梦中情O是樱桃味Alpha 作者：翱呜 文章类型：原创-纯爱-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视角：主受 作品风格：轻松 文案： 闻景曾闻过一种信息素。它的主人鼻尖有颗可爱的痣，身上萦绕的是甜美的樱桃味儿。 他视其为梦中情O，一直在追寻对方的踪迹。 直到高一体检的时候，一向把自己当成猛A的闻景得知，他正在分化成Omega。 闻景坐在操场的角落的大树下，难过得要死：请问OO恋可行吗？ * 傅星闲是德新中学的学生会会长，成绩永远是第一。为人冷漠克制，甚少参加学习和学生会工作以外的活动，从未因高A值失控，也从不用信息素压人。 没有人知道，他身为Alpha，信息素却是甜甜的樱桃味。 直到有一天，他路过树下，听到某个人喃喃自语要寻找一个樱桃味的家伙。 傅星闲:难道我暴露了？ * 商场广播负一楼有Omega发.情，傅星闲生怕是刚才遇到的闻景，飞奔过去。 闻景在卫生间不省人事，傅星闲刚要把人抱起来，突然就被啃了脖子。 闻景：看我标记你！ 傅星闲：…… * 请问梦中情O是Alpha怎么办？ 多年后，闻景终于会答这道题了—— 那就自己先分化成Omega！ 嗜睡黑客受×高冷男神攻 PS：ABO设定有私设，具体见文 2020/8/19 立意:抛开偏见，接受自我 内容标签：强强,幻想空间,甜文,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闻景,傅星闲|配角：预收《我在修真界搞数字化基建》|其它：预收《我靠女装终结末世》 一句话简介：嗜樱桃成瘾 第1章 Omega “每个Alpha或Omega的信息素都是独特的，并且会影响到他们在交友和恋爱时的倾向……两个人相互吸引的程度，我们称之为信息素契合度。” 初夏的教室里一片沉闷，唯有生理课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 讲完这页，他发现刚才还昏昏欲睡的一堆脑袋突然同步转到一旁。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窗外穿着学校制服外套的高大身影，一闪而过。 老师啪地把教材拍在讲台上：“上课死气沉沉，看帅哥倒是有精神了哈！” “那可不是一般的帅哥！”有个男Omega大胆回应，“那可是会长！” “对啊，老于你要是跟我们教教，怎么样能跟这种超优质Alpha谈恋爱，我们绝对都爱听你的课！” 于老师抱着手，静静地扫视这群皮孩子：“我要是有这本事，还能在这里给你们上生理课？” “哈哈哈！”第五排的男Beta笑得后仰，撞到了背后的课桌，赶快搬动椅子回头看了眼。 后面的男生趴在桌上纹丝不动，有些自来卷的发丝在头顶俏皮地旋着，唯有刘海乖顺地遮住眉眼。 一道白色飞过去，击中他的额头，伴随着于老师的吼声：“这么多人都醒了，就你还在睡！” 纤长柔软的指尖，化作星星点点的光斑，逐渐模糊。 萦绕不散回味悠长的樱桃香气越来越淡，不留一丝留恋地消散。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看到那张脸。 闻景脱离梦境，睁开眼睛，摸了摸疼痛的额头，摸到一手粉笔灰。 他抬起头，看见前桌男生一脸惊吓，旁边站着这节课的老师。 于老师严肃脸：“你起来。” 闻景默默站起。 于老师盯着这位全校闻名的学生，脑门上青筋一跳一跳：“整天睡睡睡，我就没见过你清醒的时候。对你来说，学校到底是什么地方？” 闻景歪着脑袋想了想：“梦开始的地方？” 于老师：…… “噗！” 教室里再次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你就这么站着吧，我们继续上课！”于老师转身就走。 站了不到五分钟，闻景抵着课桌，脑袋越来越低，整个人摇摇欲坠但硬是没有倒下去，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这一次没做梦，被吵醒的时候是下课。 闻景睡眼迷蒙地看向旁边的人。 张山双手合十冲他拜了拜：“我不是故意吵你哈，主要是下课这么久你还站着，肯定睡不舒服对吧，另外就是学生会通知你去医务室一趟。” “哦。” 闻景径直坐下，趴在桌子上继续睡。 张山走到教室门口，对着等在外面的Omega妹子摊手耸肩：“我没辙。” Omega纠结地搓着手，小声说：“如果他没去，我再看看怎么办吧。” 教室里还有人延续着生理课上的话题。 “就你这样的，居然想和会长高契合度！” “他A值那么高，信息素一放你就得晕过去。” “A值150以上的人怎么可能和我们契合度高啊，没听老师说吗……” 闻景皱起眉头，完全没法把环境噪音排除在外，感觉整个脑袋嗡嗡嗡的，烦躁无比。 他又坐了起来，在桌兜摸到白色保鲜盒，垂着眼从饭盒里捻起一个鲜红欲滴的樱桃，递到唇边，轻轻咬破。 鲜甜的汁液四溅，清甜微酸的气息瞬间盈满口腔，滋润了干渴的喉咙。 但是不够。 梦里的那气息比这红色琥珀般的果子更甜美，更加令人魂牵梦绕。 闻景吐出果核，转过头看向过道那边的张山，慢吞吞地问：“去医务室做什么。” “叫你去拿血检报告。” 这个血检，特指信息素检测，用来提前检查青少年第二性别分化的方向。 第二性别分化的时间一般在12-16岁，只要不是家里经济太紧张，一般都会选择提前去医院检查确认。 闻景没查过。 普通人群里没有信息素的Beta最多，Alpha大约20%多，Omega不到10%。 A和O都因为信息素的关系，在感官、思维上比B要强一些，不过Alpha的体质非常强健，Omega则较为柔弱。 用脚趾头想，他这样的牛批人物也应该是A，没什么好查的。 闻景又吃了几颗樱桃，感觉还是不对味，干脆起身离开教室。 几分钟后，站在医务室的他拿着检测结果单，瞳孔地震。 即将分化为……O、Omega？ 闻景闭上眼睛再睁开，闭上眼睛再睁开，可惜检测结果单上的字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他用两根手指扯住耳朵，狠狠一拉……嘶，不是梦。 校医看着这个小帅哥古怪的动作和狰狞的俊脸，差点被逗乐了：“血检的结果准确率高达99.5％，出错概率很小的。” 闻景瞪着报告，没吭声。 “你以为自己一直没有分化，会一直是Beta吗？” 闻景：…… “没关系，不想说也可以。”校医拿出一本册子，“这些是Omega生活中需要注意的事项，你拿回去看看，有什么问题或者不舒服就来医务室，我都会在这边。” 闻景翻了翻册子： “第二性别分化需要注意睡眠……分化前的一个月内可能会出现嗅觉、味觉、听觉过分灵敏的情况……” 不大看得进去。 他合上小册子随手揣到口袋。 校医站在窗前，目送少年恍恍惚惚地走远，然后回到办公桌前，在小本本上记录了几行字： 【高一九班闻景，疑似不能认可自己即将分化的第二性别Omega，需要联系班主任、学生家长，并跟踪学生在校的日常情况，避免心理问题发生。】 检测信息素和分化性别的方式不止一种。 闻景打电话请病假，下午在三甲医院遍历了所有第二性别检测项目，最后的结果是—— Omega、Omega、Omega。 清瘦的少年两眼一黑，身形晃了晃。 医生连忙扶了他一把：“这位同学，你有些营养不良，需要注意均衡营养摄入，增加身体锻炼……” “谢谢您，我知道了。” 闻景拎着路上买的清汤云吞回出租屋，吃了几口就感觉味道过重，皱着眉头吃不下。 他把把东西倒进厕所冲走，然后倒在床上。 本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到一夜无梦，睡得很沉。 以至于第二天上课彻底睡不着了。 六月份的天气，动辄三十多度。教室的窗户全部关闭，不太给力的空调嗡嗡嗡个没完，但也没能把满屋子热血少年的热气压下来多少。 空气里混杂着汗味和花里胡哨的阻隔剂味，让闻景胸口发闷，感觉整个人透不过气。 讲台上物理老师把同一个知识点翻来覆去地讲个没完，讲得他越发烦躁。 趁着老师板书，闻景矮身从教室后门溜出去，跑到操场另一边角落的小二楼。 这里是高中部学生活动室，相当于闲置，来往人不多。楼外面种了一棵郁郁葱葱的香樟树，空气清新，环境幽静。 但心仍然不静。 闻景坐在树下望天。 分化成Omega太出乎意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胡乱挠挠头发，从兜里掏出一个墨镜戴上，食指关节在镜框上磕了两下：“小A小A，帮我搜寻樱桃味信息素人员的资料。” “好的，小A这就帮你搜索讯息……请稍等。”智能小助手通过墨镜的骨传导功能回应他。 搜索结果出来得很快，但他不是第一次搜这些，看到的都是自己翻烂了的玩意儿。 还是找不到人。 找到了又怎么样，他都要分化成Omega了。 ……要不研究一下双O恋的可行性？ 光线突然暗了下来，闻景掀起眼皮，从墨镜上沿看过去，见到一双长腿在自己身前站定。 太阳很烈，来人逆着光，他一时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身姿挺拔，整个人被阳光勾勒出一圈金边。 闻景眨了眨眼，扶起墨镜，视野瞬间暗了下来。 这人白衬衣扣到最上面，深红领结系得一丝不苟。深蓝色制服外套剪裁正好，密不透风地裹住修长的身躯。 什么天穿成这样，热不热？ 闻景拉开自己的衬衣领口扇了几下，漫不经心问：“有事？” “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翘课？”那人声音低沉悦耳，但说的话不太悦耳。 “你不也跷课？”闻景抬眼和对方对上视线。 对方微微侧头，树叶间落下的阳光洒落到眼镜片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嘴唇微启：“我是傅星闲。” *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开文啦。 上半年本来是计划考证，6月开文，结果考试一直推迟……等不及惹，先开文再说。 第2章 照片 傅星闲。 闻景听过这个名字。 张山说最近很热闹的校草评比，票数最高的前三名，一个是他，一个是傅星闲，还有一个是……谁来着？那个学生会会长？ 闻景歪着脑袋打量这人。 眉眼英气，鼻梁高挺，眸子透过金丝眼镜强势地望过来，仿佛不容拒绝。 倒三角身材，肩宽腿长，的确是大众心中完美的Alpha形象。 联想到自己即将分化的性别，闻景有点心情复杂。 他哼道：“怎么，长得帅就能翘课？” 傅星闲沉默了几秒：“我是学生会会长。” 闻景也沉默了。 学生会会长不是不戴眼镜吗？ 德新中学实行一定程度的学生自治。学生会会长都是学习能力最强的那位，拥有自主安排课程时间的权利。所以傅星闲的确可以不上课。 闻景动动鼻子，隐约嗅见一点点熟悉的气息，甜甜的、沁人心脾。 他低头看自己的白衬衣，没找见淡红色的果汁印子。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方双手拿着一大摞资料，似乎有点沉。 “你稍等。” 闻景慢吞吞地撑着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没站直就狂奔出去。 学生会长不认得他，还看不全他的脸，不跑难不成给班级扣分吗？ * 中午放学，闻景被班主任刘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圆脸小老头笑眯眯起身去关门：“身体怎么样？医院怎么说。” “还行，没什么大问题。”闻景走到刘老头办公桌前还没站定，突然听到身后咔哒一声。 回头发现小老头锁了门，表情阴恻恻笑意全无，手里举着手机。 亮起的屏幕里，一片绿意之中，清瘦少年懒洋洋抻着长腿。 他穿着校服白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斑驳的阳光落在纤细的锁骨，和戴着猫眼墨镜的脸上，肤色比衣服还白。 闻景顿了一下，伸手去捞：“这照片挺好看，能不能发我一份原图收藏。” 刘老师以超乎年龄的敏捷，把手机瞬间塞回兜里：“没门！说，今天跷课去做什么了？” 闻景挠挠头发。 “教室里太闷，出去透透气。” 刘老师仔细打量他的脸色：“不舒服就请病假，上课期间别在外面乱跑。现在没哪里难受吧？” 唉？不骂他？ 闻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刘老师按在了椅子上。 “坐这儿。” …… 闻景被锁在办公室，生无可恋地刷了一中午的数学卷子，手指头都写疼了。 好不容易被允许走人，他揉着手指回到教室，无视其他同学偷偷打量的目光，直接趴到座位上。 没过一会儿就闻到了浓郁的奇怪味道，好像是煮熟的西兰花混着什么臭味，熏得人简直窒息。 睁眼，看见张山带着一身热气和满脸的欲言又止，在桌子前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味儿。”闻景皱眉。 “啊！该补阻隔剂了抱歉抱歉。” 张三拿出一个小瓶子对着自己喷喷喷，混合西兰花味被人工香精味替代。 鼻子算是清静了点，从复合型臭味变得单一了一些，但还是闻得难受。 闻景：“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你看这个。”张山伸手，把手机摆到他面前。 眼熟的图片，刘老头给他看的那张。 闻景抄过手机：“照片哪来的？” 张山压低声音：“这照片儿学校Omega基本人手一张。” 正在把照片发送到自己手机的闻景：？？？ “就是一个Omega妹子发到群里，给你校草评比拉票，然后其他Omega都冒出来了。” “群？”闻景准确地抓住了关键，“什么群？” 上课铃响了。 下一秒，教室门口就探入一个油光发亮的脑袋，头顶几缕半长不短的头发不甘寂寞地迎风飘扬。 “上课了上课了啊，一个个不回自己座位做什么呢？张山，说的就是你，那么大个子好碍眼啊！”身高一米六左右的尤老师凶巴巴地走进教室，嗓门之大，压过了学校铃声。 在哄笑声中，一米九的大个子缩着脖子离开。 闻景点开微信，下载照片，查看EXIF信息。 他十分怀疑拍照片的是傅星闲，如果能确定拍摄时间和手机型号……妈的EXIF信息缺失。 “……你们这次成绩不行啊，又有人分数在平均分以下……There was once a man……这个知识点我们在课本第8页Lesson 3的第12行学过，第36页Lesson11的第8行也复习过！讲了多少次了还有人错，你们是想气死我！”尤老师把教案在讲台上摔得啪啪响。 张山捂住裤兜里疯狂震动的手机，扭头看隔着一条过道的闻景。 少年看着他，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奶白色的皮肤上有睡觉压出的粉色纹路，淡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对着他做口型：拉，我，进，群。 张山想，这要求他拒绝不了，只能对不起那群Omega。 你说人的皮肤怎么能这么白啊？ 怪不得那照片一上午就传疯了。 景哥要分化了哈？到时候那群Omega更得疯吧，不知道景哥是什么味的。 一分钟后，闻景被拉进群聊。 群名称花里胡哨都是表情，下面聊天消息刷刷刷。 闻景动动手指。 View：[图片] View：“这个图你们谁有原图啊？” 很快就有人回复。 “新来的？” “闻景照片出圈了是不是，今天好多人加群啊，早上还是300多人呢。” “这图就是原图啊~” View：“这不是原图。” 群聊炸了。 “？？？” “闻景黑？” “闻景学习不好你可以说，他的颜有什么好黑的？” “这图绝对没P！高清原图！” “你到底见没见过闻景本人啊，他就长这样，不可能P的。” “群主呢？群主呢，把这黑子踢了！” 闻景还在消息框打字解释：照片原图会有EXIF信息，这个图的分辨率没有被压缩却读不出EXIF，应该被处理过…… 突然就看到群聊界面的刷屏停止，最后一行内容是：你已被“千度”移出群聊。 闻景：…… 两分钟后，张山忍着笑把闻景的小号拉进了群聊。 这次群成员火眼金睛发现又有进群提醒，刷出一大堆问题： “你拉谁进来了 @高山” “新人哪个年级的 @GS” “A、B还是O” “@高山你小号？” 高山和新人都没有回应。 在尤老师的咆哮声中，一本英文教材狂野地击中俩人的脑门。 天色不算暗，但学校早已放学。 尤老师站在饮水机前端着大茶缸，润了润嗓子：“这次便宜你们了，拿着手机赶快滚！下次再被发现上课玩手机，我抄起板凳直接敲……” 闻景和张山摸走办公桌上的手机，迅速从尤老师的视线中消失。 在走廊跑出十米远，张山舒了口气：“U2的嘴绝了，跟机关枪似的。” 闻景同样被机关枪突突懵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按亮手机屏幕。 手机当然没什么问题，老师也不能解锁更不能操作。 界面还停留在聊天群，但聊天界面是静止的。 没及时回复，他又被踢了。 闻景心累：“我不加群了，你直接帮我问吧，就问那照片哪来的，谁拍的。” 他转过墙角，没想到静悄悄的走廊那头居然有人，差点撞上。 闻景看着眼前的制服外套、白衬衣和深红领结，觉得学校不怕热的人真多。 还好这人身上只有若有若无的草木香，不像他班里的那群家伙，身上的味道乱七八糟。 “抱歉，我……”闻景视线移动，对上一双星目。 是傅星闲。 *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相机-设置-记录地理位置信息】 打开这个开关的话，你拍下来的照片可以在EXIF信息里找到GPS信息。如果将照片原图发给其他人，对方可以定位到照片拍摄者的地点，甚至精确到居住的楼盘。 要不就别给别人发照片原图，要不就把这个开关关了吧。 第3章 外援 傅星闲站在楼梯最后一级台阶上，这次没有戴眼镜。 琥珀色的眸子毫无遮掩地展露在阳光下，里面好像有星星点点的光芒。 他视线缓缓下移。 闻景感觉自己的嘴唇好像正在被执行什么扫描程序，存在感异常强烈。 正想问他看什么看，却听见他说—— “闻景？” 声音醇厚。 闻景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念起来有点好听。 他搓了搓莫名发痒的手指，挑起眉毛：“傅星闲？” 傅星闲轻笑：“明天见。” 然后走下台阶，自然地跟张山点头打招呼，朝着他们来的方向走去。 闻景蹙眉。 这人都知道他名字了，到底要不要给他扣分，这可关系到刘老头会不会又揪着他刷卷子。 他扭头看张山，却见大个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比被U2训话还紧张。 闻景：“……你在干嘛？” “会长哎！会长刚才跟我打招呼！” 闻景沉默地看了看傅星闲的背影，对旁边的傻大个有点嫌弃。 明明俩人个子差不多，但张山被傅星闲衬得像只笨重的熊，看起来智商都低了一大截的那种。 张山不知道闻景在吐槽他，音调亢奋到扭曲：“景哥你和会长认识啊？” “不认识。” “那他怎么说跟你明天见？哎？会长进老刘办公室了，咱班主任不给一班代课的吧？” 闻景愣住。 张山嘿嘿一笑，蹑手蹑脚跟上去：“我去听听。” 闻景头一次觉得这人爱八卦算是优点。 没一会儿张山回来了，上楼的时候哔哔个没完： “会长果然负责啊，还准备组织一带一学习小组。” “那些Omega知道得高兴疯了吧？不知道谁能拥有这个运气。” “我感觉会长对你有点特别，他刚才对你笑了哎……” 闻景走进教室，把书包甩到背上：“这么喜欢他？你是Omega？” 张山摇摇食指：“这和性别没关系。你不知道会长后援会里有多少A和B，大家都是慕强的好嘛。” “行了行了，我回家了。”闻景都走到教室门口了，随意往身后摆摆手。 只要这家伙不是去找老刘告他黑状就行，其他事情他懒得管。 “哎，景哥等下，我姐说啥时候请你吃个饭……” “不用请我，让她先管好自己，别又被人骗了。”闻景甩下一句话就消失在走廊拐角。 办公室的窗户前，刘老师望着操场上闻景孤零零离去的背影，拍拍傅星闲的肩膀，叹了口气：“这孩子挺辛苦的，你们尽量好好相处吧。” * 渐渐散开的乌云间隙漏出一丝丝金色的光芒，香樟枝叶上时不时有水滴滑落。 “是不是很好吃？特别甜。”说话的人把另外半个樱桃也扔进嘴里，舔了舔手指上的樱桃汁液，“你为什么不说话。” 大树斑驳的光影落在那人的脸上，他的眉眼仿佛笼罩在明明暗暗的迷雾中，看不清轮廓。 闻景把视线从对方红润的唇瓣上移开，低着头诺诺地嗯了声。 “再来一颗吗？” 闻景：“我……” “I need to be myself, I can't be no one else……” 架子鼓、电吉他，乐队主唱带着烟酒味儿的沙哑嗓音划破宁静。 闻景从湿漉漉的梦境苏醒，睁眼发现自己还坐在电竞椅上，面前的电脑屏幕一晚上没关，腿上摊开的是看了一半的《Advanced Penetration Testing》。 他按掉手机铃声，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起身洗漱去学校。 明明是早读时间了，教室里的人却没到齐，更没几个人读书。一个个坐得东倒西歪，吃早饭的吃早饭，玩手机的玩手机，甚至还有人在对着镜子梳妆打扮。 最后一排属于闻景的桌子上，放了个白色塑料袋，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豆浆、酱肉包，上面贴着纸条，字迹娟秀： “我听张山说你老不吃早饭，这样对身体不好。——张雁” 闻景侧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腔瞬间被附近Omega身上的阻隔剂味道充斥。 人工草莓香精味赶走了纸条上的西兰花和香菜味儿，不过包子和豆浆的威力比较大，浓郁的味道还在不停往鼻子里挤…… 闻景屏住呼吸看向旁边低头按手机的张山，憋出一句话：“谢谢，不过不用了，你拿走吧。” 张山放下手机：“吃呀，别客气。你帮了我们家那么大的忙，给你带点早饭而已。而且……嘿嘿~” 他猛地穿过过道，蹲到闻景旁边，小声说：“我感觉我姐对你有点意思。” 闻景吐槽无能，大脑里的所有线程都在抵抗突然浓了十倍的西兰花味道。 他后仰了少许，艰难开口：“你该补阻隔剂了。” “搞毛啊！推塔啊！”恰逢有同学大叫一声，张山没听清，又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 Omega的嗅觉真的神了。 闻景这还没分化完呢，就可以很明确地闻出来，如此浓郁的西蓝花味道里，混了一丝丝的香菜气息，来源应该是张山的校服领子。 他怀疑这小子的姐姐早上可能帮他理了理衣服。 闻景伸手想把人推开，却又在半途收了回去。 完全不想沾到西兰花味儿怎么破，他最近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在闻景窒息之前，班主任走进了教室。 “早读暂停一下，有事情需要宣布……张山！你不早读又在说什么闲话？回座位！” 张山回头一看，这群家伙居然都假模假样地捧起书了，低声骂了句，坐了回去。 得救了。 刘老头是好人。 闻景深呼吸，用新鲜的空气灌满了肺，然后差点没吐出来。 是浓郁的包子味儿，以前怎么没发现酱肉包的味道这么冲，崩溃。 他皱着眉头伸手给塑料袋打死结。 “学校批准了一带一学习小组的方案，先由学生会的成员做代表，先试行一段时间，看看效果。我们班没人进学生会，所以请来了一名外援。” 刘老师看向教室门外，招了招手。 教室里的同学们纷纷抬起头。 是谁呀，这么神秘。 * 作者有话要说： 他来啦他来啦。 ———————— 起床铃声，Oasis《Supersonic》 《Advanced Penetration Testing》中文版叫《渗透测试高手》。 第4章 状况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站在刘老师旁边，对大家点头示意。 同学们看到来人正脸，哗的一下，教室里直接炸了锅。 这位外援，制服穿得一丝不苟，站在教室里身高鹤立鸡群，颜值直接照亮了他们的人生，除了傅星闲还有谁？？？ 有人带头欢呼：“感谢老于！” “哈哈哈哈！老于知道这事情吗？” “是谁，一带一带的是谁！！” “一带一？？？我可以的！我绝对好好学习，选我啊啊啊啊！”教室后面的一个Omega尖叫，手上的口红猝不及防地在脸上拉出惨烈的斜线。 傅星闲扫视整个教室，沸腾的同学们在他的注视下逐渐冷却。 会长大人微微点头，声音透着丝丝凉意：“感谢你们对这次活动的支持。这次一带一的人选主要是成绩比较稳定的同学，人选已经定下了。” 这种程度疏离显然并不能阻拦几个Omega火热的心。 “谁！”仇恨的目光在教室里扫射。 九班在年级十个班里排名倒数第二，许多人都不太在乎成绩，更不知道别人的排名，所以也不太清楚谁的成绩比较稳定。 然后他们看到，傅星闲走到了教室最后一排，冲着闻景伸出手：“闻景同学，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正在小心翼翼移动白色塑料袋的闻景：？？？ 他转头看刘老头。 刘老师的目光看向虚无的空气：“事情说完了，你们继续早读。顾媛媛注意哈，下次再化妆就要叫你家长了。” 然后他就走掉了。 什么鬼？不是说好的只要刷了他的卷子，就不管自己吗？一带一是什么玩意。 “抱歉，我不需要，你找别人吧。”闻景闷头趴在桌子上，打算不管傅星闲说什么，他都返回403 Forbidden错误——服务器拒绝连接。 傅星闲没有发起连接请求，只是把书包放在闻景隔壁的空位上。 “教导主任该巡查了，现在是早读时间。” 简简单单一句话，所有人瞬间乖乖坐好，正式开始早读。 闻景捂着脑袋，听见旁边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擦拭桌子的声音，书包拉链拉开的声音，书本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明明一群人故作认真念英语的声音很大、语调很奇异，但是傅星闲的动作他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他的手机震动了。 闻景右手摸出手机，放在桌兜里看。 高山：“景哥你放心，其他人都搞定了，你好好跟会长学习。” 他甩来几张班级群的截图。 “为什么是闻景！浪费啊！” “不和景哥做和你做？” “噗哈哈” “小脸通黄” “坐，不是做_(:3」∠)_” “先说一下我并没有对景哥不敬的意思，但是他的学习成绩我没什么印象，很稳定吗？” “月考总分次次都是305分，排名永远都是年级最后90-100名，不稳定吗？[月考成绩][月考成绩][期中考成绩照片]” “……果然够稳定。” “就这样吧。反正不可能是我，那也不能是别的O！” “可以好好思考校草投谁了，坐在一起对比很方便。” “我草你快撤回别被景哥发现了！” 闻景早就给班级群设置了免打扰，不知道里面这么热闹。 他把左手从额头下面抽出来，刚想回复点什么，就被人点了点胳膊。 傅星闲望着他：“早读不要玩手机，被发现要收走的。” 他这双眼睛是真的好看，在温暖的阳光下像是剔透的琥珀。 但还是手机更重要。 听见这俩字，闻景人都绷紧了，马上收回视线，把手机往书包里塞。 抬头就看见教导主任那张严肃的脸在玻璃窗上出现。 逃过一劫……他松了口气，听见傅星闲问：“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早餐也吃不下吗？” 说起早餐，闻景发现他忽略了一件事情—— 傅星闲身上的气息很清新。 他坐在自己旁边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气味都闻不到了，只剩下淡淡的草木清香。 刚才还让他困扰的包子味也消失殆尽，哪怕那袋早餐现在就在傅星闲的桌面上，和他距离不超过一米。 他打的死结这么有用？ 闻景看了他一眼，慢吞吞趴在桌子上：“的确不太舒服，所以想睡会儿。早餐我没动，送你了。” 傅星闲又问：“女朋友送的？” 闻景扭头，看见高大的Alpha正盯着塑料袋上的小纸条。 “不是。” “那是男朋友？” “谁都不是。我睡会儿，早餐你随便处理吧。” * “你想什么呢？”那人用胳膊环着他。 依旧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这一次他们的距离拉近了许多许多——两人依偎在一起，令他整个人都包裹在沁人心脾的樱桃香气之中，浑身舒畅。 眼前宽大的白色衬衣最上面的几个扣子松开，露出光洁的锁骨和胸膛。 闻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调皮。”那人轻笑一声，温暖的手拂过他的后背，一路向上，最后按在他脖颈后面的位置。 闻景只觉得似乎有电流传播开，瞬间接通了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整个人变得酸软，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他浑身使不上力气。软绵绵的左手从课桌的边沿缓缓下滑，掉下来啪地打在腿上。 瞬间脱离梦境。 他依然趴在课桌上，耳边是老师讲古文的声音。 鼻间有什么淡淡的味道，与此同时，身体轻飘飘的不太对。 闻景动了动腿，然后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和凳子接触的位置有些粘腻和冰凉。 ……他似乎发生了一些自己一无所知的小状况。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是化学反应（一本正经 第5章 拉手 闻景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依然趴在桌子上。 他没想通。 就算要分化成Omega了，但是他的对象也是个Omega啊，还是樱桃味儿的，明显比他软萌，凭什么是他被抱着？ 不过他没有纠结多久，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似乎在越来越浓，有点甜腻腻的。 闻景趴在桌子上缓慢又僵硬地转动脑袋，从刘海的间隙里看新同桌。 傅星闲低着头正在面前的本子上写写划划。 他又戴上了那副金丝眼镜，眼镜款式有点稀奇，木色眼镜腿略有点宽，不过整体颜值很高。 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应该是没闻到？ 撕拉一声。 傅星闲将直尺放进笔盒，右手推了张纸过来。 纸张边缘剪裁利落，和本子横线完全垂直，第一行的位置工工整整写着：“好点没？” 字迹很有气势，和他的人类似。 闻景拒绝在这里写字当对照组。 他小声道：“不好。” 非常茫然，一头雾水。 后悔没听生理课，也没看小册子。 傅星闲把纸扯回去，又写道：“需要帮忙？” 闻景没说话。 傅星闲写：“一带一的事情你再考虑下。” 闻景趁着他没注意，偷偷往身后伸手，摸了一手湿。 情况不容乐观，直接走出去肯定会被人看到。 他侧头看张山。 大个子缩着脖子，两只手在抽屉里飞速地按手机，不知道又在哪个群里浪到飞起，脸上带着压抑又变态的笑容。 看上去就很不靠谱。 相比之下学生会会长一直风评很好。 闻景向左移动，压低声音：“我最近在分化期，现在身体有点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傅星闲挑眉，表情带了点意外。 一般不能接受自己分化性别的人，都倾向于逃避自己的分化期，也很少会跟其他人讨论。 闻景声音有些纠结：“我……你说我是去医务室还是请假回家。” 已经需要回家休息这么严重了？ 傅星闲严肃：“哪里难受？什么症状？” 闻景抿着嘴迟疑片刻，再次压低声音：“我裤子湿了。” 傅星闲：“……还有什么？” 闻景想了想，摇摇头。 “没有什么疼痛、眩晕？” “没有，就是裤子湿了，感觉黏糊糊的。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应该是正常现象，”傅星闲微不可闻地吸了一口气。 这话题有点过分私密。 他摸摸眼镜框：“还有十五分钟下课，下课了我陪你去医务室。没什么大碍的话，中午你留下，我和你讨论学习计划。” “我不需要学习计划！”闻景下意识反驳。 “那你应该也不需要一条干净裤子。” …… 很快到了下课时间，老师离开教室，其他人大部分还留在原位，一个个眼神往后排飘。 和傅星闲坐一个教室上课太新鲜了，大伙憋了一节课终于能够多看看这位…… 什么情况？？？ 傅星闲起身脱掉校服制服，披在闻景身上，扶着他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教室里安静片刻，再次沸腾。 * 医务室的办公桌前，闻景低头回复消息。 View：“没什么关系，他送我到医务室。” 高山：“？？？为什么不是叫我送？” View：“你臭。” 高山：“……好吧，你哪里不舒服严重吗需要我做什么吗？” View：“没有” 高山：“会长还和你在一起？” View：“他开会去了。” 高山：“那你休息吧有什么要帮忙的千万记得找我，不然我姐骂死我。” 闻景放下手机，看了看面前摊开的小册子。 他刚才跟校医问分泌物的事情，结果被校医揭穿他上课睡觉——不仅睡觉，还做带颜色的梦，然后……总之出现了一些正常生理反应。 他又问嗅觉敏感，被校医叨叨了一通，给他发了第二本《第二性别注意事项》，让他现在看，马上看，看不完别走，免得连小学生都不如。 现在他知道了，气味敏感症状是分化期的副作用，差不多持续一个月就没事了，不用看医生，问题不大。 …… 哪里问题不大！？ 医务室里，各种药物气味和血液、汗水、信息素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有个Alpha踢足球受伤了，正在隔壁包扎伤口——几乎让闻景不能呼吸。 他上网搜了搜，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都不太一样，别人就是觉得嗅觉灵敏了一点点，他这是灵敏了不知道多少倍，灵敏到想死。 他又搜了Omega分泌物……嘶，这都是什么奇怪的图片和让人脸红心跳的词句！ 闻景绷着脸关闭屏幕，把手机揣到了裤兜里。 刚换的裤子没有什么味道，也没有傅星闲的空气净化作用。 来到医务室的时候，校裤已经准备好了，M码大小刚好，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搞来的。 分化期要持续一个月的时间，和傅星闲坐一起没准是好事？ 与此同时，学生会正在办公室举行例会。 “会长，我还没去找赵旭。”一名Beta干事举手发言，“他是年级第十，我没他学习成绩好，我能不能和你换一下啊？” 傅星闲将注意力从笔记本上移开，掀起眼皮看他。 眼神明明很平静，但不知为何，干事感觉背后一凉。 “哦对了你昨天没来开会，我来解释吧。”另一个干事道，“昨天会长说了，大部分即将分化的同学，都是学习成绩不突出的，很适合通过学习小组的方式接近。赵旭的心思一直在学习上，用其他借口接近他也不太合适。” “会长发现你最近物理成绩稍微有些下降，你可以和他请教一下，他的物理是强项。他现在检测出来A值较低，正是自信心下降的时候，或许你可以帮助他重建自信心。” 干事恍然大悟：“太谢谢了，原来是在照顾我。” 一个较小的Omega干事认真地点头，柔柔弱弱地发言：“会长分组的时候都计划好了，连我这边的困难都照顾到了！” 她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有点怕闻景，通知他去医务室都是找别人帮忙的。没想到会长知道了，主动和我换了。” Beta干事偷偷暼了眼傅星闲。 会长对大家一直都很好的，他刚才肯定是感觉错了。 聊到闻景，有人把话题扯开了：“闻景有什么好怕的，他不就是喜欢睡觉吗？” “听说他初中的时候是学校里的老大，附近的混混都绕着他走。” “哇这么凶，谁传出来的啊？” “不知道，不过他们班有个大个子，据说和他同一个初中过来的，一直管他叫景哥。” “他还打耳洞了……” 傅星闲敲敲桌子：“回归正题。虽然学习小组只是用来打掩护的，但对大家的学习成绩提高有帮助，我们也要做好。这里是几个目标同学的学习成绩情况……” * “叮铃铃铃。”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老师还没走出教室，已经有好几个人呼啦一下冲了出去，其他人也嘻嘻哈哈的讨论着中午要吃什么。 张山起身看向闻景。 教室的最后一排，仿佛分割出了另一个安静的空间，和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 闻景趴在桌子上如同往常一样睡着，傅星闲就静静地坐在他的旁边，低头看书。 张山觉得这两个人的颜值吧，用他贫瘠的比喻句描述，应该是一个像太阳，一个像月亮——闻景白天都睡觉，脸埋在胳膊里基本看不见，只有夜晚才是他的主场。 而会长，说起来好像也没做什么事情，但莫名有存在感。 他抬起头，目光淡淡地扫过来，张山就有种不敢造次的感觉，后退了一步。 “那个……”张山小心翼翼地问，“我叫景哥去吃饭？” 傅星闲：“不用，中午他留下来和我讨论学习计划。” 张山的嘴成了O形：“啊？” “你再不走食堂没菜了。”傅星闲淡淡地提醒，“分化期的人气味敏感，不适合去食堂，他和我一起吃。” “哦好好好。”张山一拍脑袋，“那我走了？” 教室里很快只剩下两个人。 傅星闲收起习题册，扭头看自己的新同桌。 闻景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侧着头脸冲着他的方向，皮肤白到透明。 他的头发有一点自来卷，看上去很柔软，似乎很好撸。 耳廓的确有2个耳洞，没有戴耳钉，透着粉色的小孔嫩嫩的。 他的睫毛浓密，鼻尖距离他的胳膊肘不到10厘米。 倒是看不出来之前对他的抵触。 傅星闲出去取了午餐回来，才轻轻推了下闻景。 “醒醒。” 闻景哼了一声，皱着眉把他手拍开。 傅星闲又推推他：“该吃饭了……” “别吵。”闻景一把抓住捣乱的手，继续睡。 第6章 妈也 闻景睡着睡着觉得不对。 他最近身体有点虚，忽冷忽热，今天就是感觉发冷。结果现在有股暖气直往手心钻，热烘烘的很是舒服。 他睁开眼睛，和傅星闲对上视线，然后往下看。 傅星闲的指关节并不粗大，手指粗细匀称，却比他大了一号。眼下他抓着这只大手，衬得自己的手纤细白嫩。 性别不同连手都不一样？Alpha了不起啊！ 闻景把手一甩：“干嘛？” 傅星闲的手被甩到椅背，发出沉闷的撞击。 他没吭声，目光沉沉看着闻景。 闻景被盯得发毛，睡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逐渐清醒，他扭头看看空荡荡的教室，又翻出手机看看时间。 “抱歉，我有点起床气。我去下食堂，等会儿回来找你。” “坐下。”傅星闲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回座位，“就在这里吃。” ？ 闻景看向傅星闲桌面上的两个饭盒：“还有我的份？” “我叫家里给你顺便带了点。赶快吃完，不要浪费时间。” 语气并不是特别好。 想一想食堂里那股复合气味…… “谢谢哦。”闻景坐下来看他带了什么吃的。 今天早上闻到包子味儿很难受，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早就饥肠辘辘了。 傅星闲掏出消毒湿巾擦了两个人的桌子，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两个素色的餐垫铺好，饭盒打开是清炒虾仁和蘑菇西兰花，配菜、米饭和餐具整整齐齐排开。 “给你十五分钟。” 闻景没客气，拿起筷子就吃。 炒菜清淡爽口，米饭也很香甜，这是他进入分化期以后吃得最舒服的一顿，加上上午也睡得很香，闻景看傅星闲顺眼了不少。 如果天天都能过得这么爽，那什么学习计划，他也不是不能配合。期末考试分数提高一点而已，问题不大。 闻景心情愉快地收拾好餐具，一抬头看到傅星闲推过来的一叠A4纸。 封面打印了三行字： 高一下学期一带一学习计划 帮助对象：闻景 负责人：傅星闲 正儿八经的。 闻景乖巧地翻开第二页。 第一行，本学期学习目标：期末总分提高200分。 ？？？ 现在距离期末考不到1个月了好吗！ 闻景把手里的A4纸往前一推，指头狠狠戳那行字，粉色的指尖戳出一小片白：“20多天提分200，你自己试试？” “总分是1050，这个我办不到。” 作为校园红榜第一，傅星闲的总分似乎是960多。这样的人的确不可能提200，但是考300分的就能办到！？ “我看过你的试卷，分析了你的情况，综合判断……” 闻景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德新中学是民办学校，每个年级末尾的两个班基本都是些其他高中上不了，被家长花钱塞进来的学生，他混在九班很不起眼。 怎么会有人在看到他的成绩以后，觉得他一个月能够提高到总分500？ 闻景觉得很烦躁，不知道和分化期有没有关系。 他不自觉提高音量，打断了他的话：“是不是老刘跟你说了什么。” 傅星闲眉毛挑起。 闻景无视了他询问的眼神，越想越觉得，老刘肯定把他在办公室刷的数学卷子拿出来了，不然傅星闲怎么可能这么看好他。 “好呀老刘，说话不算数！”他拍桌而起，跑了出去。 恰逢许多人吃完饭，浩浩荡荡回教室。 气温三十多度，一群人刚才穿过中午阳光直射的操场，浑身是汗。 而闻景一出门就和一个正在捂着肚子打饱嗝的男生撞上了。 卧槽那叫一个生化武器。 闻景被混乱复杂的气味轰炸，两眼发黑，脑子嗡嗡嗡的，两腿发软。 “景哥你怎么了？”恍恍惚惚有人在问。 好像还有其他人凑过来，带着浓烈的汗味。 闻景都快吐了，刚刚吃进肚子的食物在胃里翻江倒海。 他踉跄一步，右手扶住走廊栏杆，左手把其他人挥开：“你们、离我远点。” 这什么嗅觉敏感越来越严重，还让不让人活了。 还好空气里的味道很快散了个七七八八，不说清新，但至少能呼吸了。 “没事，我带他去休息下。”耳熟的声音响起。 闻景昏昏沉沉地扭头，差点撞到身边人的怀里，紧接着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 清爽的草木气息包裹住他，难受的感觉一扫而空。 他抬头。 傅星闲看着他，声音柔和：“又不舒服了？要去医务室吗？” 会长大人的净化空气功能再一次得到了验证，值得一个五星好评。 闻景抿着嘴，感觉自己莫名委屈，有点想哭。 …… 妈的，这是哪里来的脆弱情绪？ 他这算是离不开傅星闲了吗？ 分化期有这么诡异？册子上没说啊！ 好气！ 闻景握拳砸了一下栏杆：“嘶……” 栏杆当然没事，但鼻子发酸眼眶发红，更想哭了。 傅星闲抓住他纤细的手腕。 白皙的手指关节处红了一片，看上去好像很严重。 他叹了口气：“分化期情绪很容易不稳定，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就好了，你不要拿自己身体撒气。” “我情绪还可以。”闻景反驳，“就是嗅觉太敏感了，完全闻不了其他味道。” 傅星闲的左手在身后不自觉握拳：“那现在呢？” 闻景撇撇嘴，闷闷地说：“你简直是个人型空气清新剂。早上也是，披上你的外套感觉舒服很多。” 傅星闲微怔，而后轻笑：“那不是正好。” 他低头抬手解扣子，脱下制服外套。裹住了闻景。 他身上有一种令人无法反抗、想要臣服的气质。 闻景浑身肌肉绷紧，感觉非常不自在。 “刘老师其实没说什么，你要想去找他问问也可以。等你想通了，我们再来讨论学习计划吧。” 傅星闲帮他理了领子，扯了衣角，比了个请的手势，转身进教室。 闻景愣了半响，伸手拉拉长的袖子。 这衣服真的很大，他可以当风衣穿。 又有几个同学从走廊兴冲冲地路跑过，跟闻景打了个招呼就进了隔壁教室，带起一阵风。 没闻到什么不能接受的味道。他的衣服简直是神器…… 闻景深呼吸了几次，下楼去找老刘。 办公室里，刘老师抱着保温杯，神在在地坐在座位上：“怎么才来啊，等你半天了。” “傅星闲说要让我提高成绩200分，你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闻景还没质问老刘是不是泄密，就听见他说：“他不是人他给你衣服穿？” 闻景：？ 刘老师喝了口枸杞菊花茶：“你到底怎么想的？总不能一直这么混下去吧？高二要文理分科，你分数低了可进不去理科班。” “你怎么知道这是他的衣服。” 虽说只有傅星闲总是一丝不苟的穿着校服外套，但学校里不少人会把校服放教室，空调太冷的时候披一下。 这种一手消息……闻景回想了一下刚才路过的人，摸摸下巴：“老头，你是不是混进学生小群了？” * 张山下午提前到了教室，等了不知道多久才看到闻景回来。 “景哥，那个……” “你走你走！保持距离，有事手机联系！”闻景见他凑过来，疯狂挥手。 虽然神器在身，但谁知道这个净化效果能坚持多久呢？万一被西兰花味儿玷污了怎么办。 张山撇撇嘴，做小媳妇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闻景看着忸怩的大块头，更加嫌弃，拧眉道：“你不知道分化期嗅觉敏感吗？我闻到你那个味儿很想死的。” 张山挠挠头：“我是爱出汗，那什么……” 他想了想：“还是手机说吧。” 俩人分坐过道两边，张山在闻景的监视下，用阻隔剂给自己从头到脚喷了一遍，才打字发消息。 高山：“你跟会长什么情况啊？[截图][截图][照片][照片]” 无非就是傅星闲送他去医务室，今天又专门出教室给他披外套之类的事情。 “要不是俩人都是A，简直配一脸。” “我反水了，从今天起校草我就投会长了，还是会长更A。” “真Alpha就应该干Alpha！我支持这对CP！”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群人真的闲，大中午的不休息，聊八卦。 还有一堆他们俩被偷拍的照片，角度还都不一样。 闻景滑到一张没见过的图片，顺手点开。 右下角是他，站在走廊上背着光，但从手部皮肤的颜色依然可以看出，比傅星闲白得多。 而傅星闲站在对面，身上的白衬衣勾勒出他流畅的肌肉线条，肩膀宽阔结实，把穿着宽大外套的他衬成了一小只。 闻景以前一直把傅星闲这种身材视为自己的理想身材。 现在……唉，算了吧。 理想已经破碎。 手机震了震，高山又在催。他懒散回复。 View：“分化期不太舒服，会长照顾同学呗。” 高山：“Alpha分化期多热血沸腾啊怎么会怕冷，你是不是得去医院。” View：“忘记说了，我不是Alpha。” 高山：？？？ 高山：！！！ 第7章 只有你 张山惊恐地扭头看向闻景，上下打量。 他唇红齿白，神色慵懒，纤细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手机。 好像也是啊？就景哥这长相，分化成Omega很说得过去。 View：“分化期让我很不爽。” View：“嗅觉味觉好像有大问题，敏感到爆炸。” View：“医生说正常，但我闻到点什么都觉得头昏脑涨。” View：“还有” 闻景正想说分泌物什么的，突然想起了自己搜到的奇怪图片，呼吸窒了一下。 View：“算了。” 不跟Alpha聊这些。 高山：“……所以你正在分化成Omega，闻到其他人的气味很不舒服，但是呆在会长身边就没事？” 张山又抬头看了眼闻景。 从靠在椅子上晃来晃去的动作可以看出，这人没有半分不自在。 张山补充道：“穿着会长的衣服也没事。” View：“可以这么说。” 张山倒吸一口气，飞快打字。 高山：“莫非你和会长的信息素契合度特别特别高？？？” 咦？闻景回想了一下册子里写的东西，感觉这话说得似乎有那么些道理。 他搜索脑袋里贫瘠的生理知识库，也想不出来其他什么解释。 张山晃着脑袋发癫：“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教室里有人转头看最后一排，闻景抽出本厚书砸了过去：“闭嘴！” 高山：“会长A值超高，各方面都超强的啊” 高山：“他家里多有钱你知道吗？？？” 高山：“你这还没分化就捡了个优质A啊啊啊！” 闻景皱眉，转头辩驳：“别胡说，我有媳妇的。” 张山啊了一下：“你哪来的媳妇，我怎么没见过。”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就那个……” “那个你梦里的？”张山一脸不可思议，“那不是做梦吗？你还当真了？” “我是先见过人，后面才梦见她的。” “那她人呢？” “不知道。” “是个Omega？” “是。” 俩人沉默。 “我觉得你应该接受现实。”张山苦口婆心，“Omega比较柔弱，需要人保护。” “那是别人，我不需要。”闻景慢条斯理翻开桌面上的学习计划。 “你看我姐……” “你姐好骗和她的性别没关系。” 张山哽住。 “你好好照顾她，不用操心我这边。”闻景靠在椅背上，突然歪头看过来，“对了，记得保密。我这学期跟傅星闲坐一起，不想给他添麻烦。” 和傅星闲契合度高什么的……还是谨慎点吧。 张山看了看窗户外面，太阳并没有从西边升起。 “你连学习小组也要参加了？” 早上他还不是这么说的。 “计划有变。” 张山觉得景哥的计划可能和他的第二性别一样莫测。 背后有脚步声传来，傅星闲从后门进来：“想好了？” 闻景点头：“我还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傅星闲坐在他旁边，很自然地靠近去看闻景手指的地方。 看到两颗脑袋凑到一起，张山摇摇头叹了口气。 气氛融洽，神仙颜值，在一起配一脸。 可惜了，景哥太低调，会长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错过了一个好对象。 他掏出手机，点开群聊。 高山：“刚才谁说要写双校草同人文？” 三次元不可能，二次元总可以磕一下，满足他的幻想嘿嘿嘿。 傅星闲坐到椅子上，侧目。 微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棕柔光，少年脸上的容貌也被染成了金色。 他愣了愣神。 “喂喂喂，问你话呢。”闻景用胳膊肘怼会长大人，“我不需要什么学习计划，你直接把最重要的知识点、必考题型什么的给我勾出来就行。” 傅星闲垂眼看那个越界的胳膊肘，把它推了回去，才缓慢开口：“你需要打基础，我得先了解你的薄弱点。” 闻景摇头：“真不用了，直接把你资料给我就行。” 学习不就是直接干么，搞那么多虚的，没什么意思。 傅星闲敲敲桌子：“从你的试卷看不出来真实水平，我不好给你有针对性地准备学习计划。” 闻景不明白，300分有什么好看水平的，直接默认什么都不会、选择题靠蒙、总分看运气，不就对了？ 他歪头抱着手，想看看傅星闲能说出来个什么道理。 傅星闲掏出几份试卷，推到两个人中间。 最上面的是个物理卷子。 “这一道力学题你空着，后面这道题却做对了大半。两道题考的是同一个知识点，后面的还难一些，不可能后面的都能做出来，前面的不会做。” 闻景看着题目发呆。 他当时觉得后面那道有点意思，就写了。 谁控分还要算那么清楚啊？随便扒拉几道题，总分差不多，就得了。 算多了睡眠时间会变少。 “其他科目都有类似情况，甚至还有几个知识点，你前一次月考做对，后面考试却空着……”傅星闲推了一下眼镜，“所以我认为你的学习水平应该高得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藏拙。” “这就是你给我设定提高200分的原因？”闻景惊呆了。 就算他考试无聊的时候会挑几个题做，就算他控分的时候没注意题目之间的关系，但光分析这种瞎填的试卷就能看出来他的实际情况，就敢给他定下500的目标？牛批啊。 傅星闲轻笑：“那倒不是。刘老师说你应该想上理科班，不提个200分你去不了。” 闻景：“哦。” 是他想多了。 不过这还是头一次，有人为了他的学习成绩操这么多心。 老刘除外。 闻景撑着脑袋打量对方。 不得不说，这人戴眼镜挺帅的，而且是聪明的那种帅。这就是那什么……Brainy is the new sexy？ 傅星闲蹙眉，身形微微后靠。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他眯起眼，拿着笔的手不自觉捏紧，指关节泛白。 闻景拍拍他肩膀：“兄弟，别紧张，我就是觉得你人不错，挺负责任的，脑子也好使，学习方面我不如你。” 他用下巴指了一下学习计划：“全听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傅星闲的肩膀放松了一点，但还是皱眉看着他。 “怎么，我夸你你不高兴啊？还是夸得不对？”闻景靠在椅背上，眼珠子转了转。 他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翘，做这个表情的时候仿佛一只古灵精怪、正在动什么小脑筋的小奶猫。 “那我要说什么？你长得帅身材好特别A？” 傅星闲无奈捂住额头。 闻景的右边，隔着一条过道的张山，同样是呲牙咧嘴，满脸的不忍直视。 傅星闲压低声音：“你基友知道你第二性别吗？” 闻景回头看，张山立刻坐得直直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闻景不明所以地靠近傅星闲，低头降低音量：“知道啊，怎么。” “你跟他也这么聊天？夸他帅、身材好？” “怎么可能？”闻景瞪眼，“我只夸过你。” 傅星闲一愣。 闻景继续说：“夸他怎么夸得出口，你看他长得一点都不聪明的样子，哎……跟那什么熊二似的。” 傅星闲：…… 他低头翻习题册子：“以后少跟Alpha说什么，全都听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 “哦。”闻景挠挠头，“我都没告诉他我昨天湿了，我觉得自己已经有一些性别意识了。” 傅星闲：…… “那个，我想多学学生物，以后大学上生物相关专业。”闻景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转移话题，“会长大人帮我看看呗。” 傅星闲点头。 “还有还有，”闻景凑到傅星闲耳边，非常非常小声，微哑的少年音裹着湿热的气流，“我怕你老和我这个O在一起对你有影响，所以我第二性别先保密。你觉得呢？” 会长大人维持着僵硬的坐姿，直到闻景坐回座位，才低低应了声好。 * 作者有话要说： 你对性别意识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第8章 梦境 闻景抱着泡沫快递箱顶开门，踢掉鞋子进了屋。 快递小刀划拉几下拆开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鲜红的樱桃。 闻景伸手翻了翻，感觉这次的樱桃还蛮新鲜，心情很好地往厨房走。 走到一半，他歪头想了想，先把制服外套脱下，拿回卧室搭在了电竞椅上。 神器一定要保护好！ 洗洗涮涮，把果子分装塞进冰箱后，他拿着一碟樱桃，坐在电脑前。 屏幕下方任务栏的橙色闪来闪去。 闻景往嘴里扔了个果子，切换窗口。 Xman：“人呢人呢？” Xman：“白天不在晚上也不在” Xman：“你不是接了什么脏活进去了” Xman：“好几天没出现了不会真进去了吧” 闻景吐出果核，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ASK：“你才进去了。” ASK：“最近身体不舒服，懒得上” Xman：“哪里不舒服？颈椎吗，还是腱鞘炎？去医院没” ASK：“找不到我的，放弃吧” Xman：“那新活你还接吗？” 闻景被提醒了，打开邮箱，看到一封新邮件《Re：XX公司OA办公系统及移动办公平台渗透测试报告》。 “非常感谢……款项会在3个工作日内打出……” 昨天晚上才提交报告，工作效率还挺高。 闻景嘿嘿一笑。 ASK：“暂时不接，最近不缺钱，过个把月再说。” Xman：“行，那我找别人。” Xman：“那这个呢？来不来？” 对方甩来一个链接，闻景觉得有点眼熟，网上一搜，果然是P5举办的CTF比赛。 每队1个队长和不超过4名的队员，参加3轮比赛，冠军队伍奖金10万。 线上预赛按不同类别分了4批，7月7日开始搞，线下复赛和决赛安排在8月份。 ASK：“你就这么想见我啊。” ASK：“来，还有谁？” Xman：“就咱俩，怎么，A大没信心？” ASK：“我当队长。” Xman：“行，奖金按成绩分。” 闻景用一个小时做完了傅星闲给他布置的各项练习，上网搜了CTF题库开始刷题。 也不知道是题目太简单太无聊，还是身体激素分泌的确发生了巨大变化，不到凌晨3点他就开始打呵欠。 干脆洗漱睡觉。 但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他感觉越来越烦躁，身上出了些薄薄的汗，开空调也无济于事，完全睡不着。 闻景摸出手机按亮屏幕，已经快5点了。 这种又累又清醒的感觉实在是折磨人，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到电竞椅上有个黑影，迟钝地想了一会儿，记起那是他挂着的衣服。 傅星闲的外套。 闻景慢吞吞起身，在床边上坐了一会儿，终于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把衣服捞进怀里。 衣服其实没什么味道，但莫名就觉得心情好了点。 他没忍住，闷头吸了一大口。 好爽！几个呼吸以后，闻景觉得心情平静多了，之前的烦躁消失，困意上涌。 艹！ 他迷迷糊糊骂了一句，抱着衣服滚上床。 * 璀璨的阳光之下，那人站得笔挺，肩膀很宽，腰却很细，宽松的白衬衣遮不住蓬勃流畅的肌肉。 他朝着这边挥了挥手，袖子挽起，抬起的胳膊显得结实有力。 “你看到了吗？那样的人会让我很有安全感。”身边人说着，就要走过去。 “等等！”闻景拉住那只修长的手，“我也可以的，我……” “你是个Omega，我也是。Omega天生就比Alpha和Beta柔弱，我们两个在一起……” “我会努力的！”闻景想要望进对方的眼里，让他看到自己的决心和坚定，可是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模模糊糊感觉到他的虹膜是浅色的，反射出璀璨的阳光，非常美。 “我一定会研发出让Omega摆脱信息素控制的方法！” “是吗？” “学计算机是为了你，学生物也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闻景抱住他，把头埋进他温暖的颈窝，喃喃地发誓，“你知道，我很聪明的。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也可以照顾你。” “嗯，我相信你。”那人回抱他，指尖插进他的发丝间，温柔地抚摸。 其他的人都不存在了，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被樱桃味道环抱的感觉实在太好，闻景抬头，蹭了蹭对方鼻尖的痣。 …… 闻景再一次被Oasis吵醒。 他揉揉眼睛，感觉这歌有点不够浪漫，主唱嗓门有点吵，琢磨着是不是换个曲子比较好。 睁开眼看到的不是浅灰色的枕头，而是一片皱皱巴巴的深蓝色布料，刚才他嘴对着的地方有一片可疑的水渍。 闻景沉默了片刻，把傅星闲的衣服提起来抖了抖。 无济于事，衣服已经被揉.躏成了腌菜，根本看不出来它曾经被穿在会长身上时那潇洒干练的样子。 这算是出轨吗？ 梦里对着媳妇甜言蜜语，醒来却抱着其他Alpha的衣服，甚至完全离不开人家的信息素。 闻景心情沉重地起身，把外套挂在椅背上，觉得屁股后面那里凉飕飕。 他伸手摸了摸，然后木着脸地弯腰掀开被子，果然看到一小块濡湿。 这真的只是分化期，不是发.情.期？ 闻景撸了一把脸，感觉面颊微微发热，走进浴室，果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里透红，就……不太正经的样子。 他冲了个澡，把睡衣、被套、床单扔进洗衣机，给老刘打电话请假，打车去三甲医院。 医生：“一般嗅觉敏感的情况都不会这么严重，如果实在不舒服的话可以提前买点阻隔剂试试。” 第二性别科很贴心地准备几种不同配方的阻隔剂给病人试用，指导病人购买适合自己的产品。 然而医生打开阻隔剂盖子，还没喷到闻景的手上，他就感觉鼻子内腔受到强烈刺激，呼吸不畅，歪过头捂着胸口干呕。 几种阻隔剂都不大行。 坐班医生赶快把东西收起来，又给他倒了些热水，打电话跟主任医师沟通情况。 等医生打完电话，看见闻景已经安静了下来，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就是低着头，眼睛藏在刘海的阴影里，周身萦绕着低气压。 “我院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病例，目前没有治疗方法，只能给你开点药缓解身体不适。过一段时间，应该会有一些专家交流会召开，我也会参加。你留个电话，到时候如果有什么进展，我联系你，可以吗？” 闻景点点头，蹙眉低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问我和一个Alpha呆在同一个地方，不适的状态就会减轻，这说明什么？” 医生有些讶异：“你遇到这样的Alpha了吗？一般这种契合度都会比较高。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闻景摇头：“他没做什么，就是把……外套借给我了而已。” 提起外套他的情绪又低落了。 刚才医生打电话的时候，他抱着那衣服闻了闻，不然没这么快恢复。 真的感觉非常羞耻。 “那就好。”医生舒了一口气，严肃地叮嘱他，“两人信息素契合度越高，Alpha越是难控制自己。你现在还没分化完，他对你做不了什么，但并不能保证之后不会做什么，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你现在还未成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事情也要赶快告诉家长，知道吗？” * 下午第一节 课的上课铃响起。 尤老师风风火火走进教室，大吼一声：“Good afternoon, class!” “Good afternoon，teacher！”英语课代表昂首挺胸地吼了回去。 教室里好几个东倒西歪的家伙，被吓得差点跳起来。 “妈也有病吧！” “好啦好啦！精神点，我们要上课了！”尤老师捋了捋头顶稀疏的头发，打量在座的人，“人都来齐了吧？咦？闻景不在？” “在。”教室门口伸出一条长腿，闻景的身影晃到大家视线里。 “怎么来这么晚？这样能保证你的睡眠时间吗？”尤老师敲敲教案，“回座位，赶快睡，别打扰大家上课！” “哈哈哈哈！”教室里笑得不行。 傅星闲两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微微斜着脑袋，视线在尤老师和闻景两人脸上游弋。 这实在不像是一个负责任的老师和不好好学习的学生之间的对话。 闻景冲着老师点点头，背着书包往最后一排走。 他脸色有些苍白，眉头皱成一团，嘴唇紧紧抿着，把双肩包往抽屉里一塞，几乎是跌落在椅子上。 傅星闲在便签本上写了字，撕下来放在他桌上。 “又不舒服？” 闻景还在喘气，坐姿不变，垂眼看了一下，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我给你的校服呢？” 送、去、洗、了。 闻景转过脑袋，面无表情地用气声回答他。 傅星闲在便签上添了两行字：“不用这么客气，原样还给我就好。给你带了替换。” 闻景眼皮动了一下，没有任何表示。 傅星闲看了他几秒钟，把便签收回去，继续看自己的书了。 闻景看着黑板走神。 他这样挺没礼貌的。 别人是为了他好，照顾他。 但是他也不确定自己应该怎么做。 就接受这样的好意？每天换着拿别人的衣服？这样做的话他到底还算个什么啊。 但是只有一个月而已，过了分化期就桥归桥、路归路，并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这些都是借口，明明就是不忠啊。这次能找身体不舒服的理由，下次呢，下下次呢？又会找出个什么理由来，做出对不起他媳妇的事情？ 闻景眼睛茫然地盯着讲台上的身影，脑子里疯狂打架。 “咦？稀奇了，闻景今天没睡觉，居然在听课呢！”尤老师突然兴奋，冲着教室后面挥手，“来来来，stand up，把第二段课文念一下！” 闻景：…… 什么第二段，这学期英语学到哪里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问你老攻呀 ———— CTF（Capture The Flag）：中文译作夺旗赛，是一种黑客们互相发起攻击进行技术比拼的比赛。 第9章 不是 “快点起来，给大家读一读~”尤老师迫不及待地拿教鞭敲讲台。 闻景想到了他前几天被尤老师突突的场景，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第二段？ 他带英语书了没？？？ 闻景正要摸抽屉找书，就看到自己光秃秃的桌面左侧推过来一个课本。 傅星闲曲着手指在某段课文上敲敲。 闻景定了定神，开口：“The last thirty years have seen……” 最后一个单词的发音还没结束，就听见尤老师啪啪啪地拍手。 “看看，你们看看，人家天天上课睡觉，口语发音是这个样子的。真的，你们这些人没那个脑子，就不要学别人上课不听课，玩手机、打游戏。来，闻景，你再把这段翻译一下。” 闻景正要坐下去，又被点了起来，对着课本脱口而出：“在过去的三十年里……” 尤老师教鞭一指：“张山，闻景看手机没。” “啊？”张山茫然地往左边瞥了一眼，突然反应过来，拼命摇头，“没看。” 哪来的时间看手机？光速查答案也没这么快的。 “这就对了。你们这个班，好不容易有人做个作业啊，都用那什么小猴搜题，写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写了又有什么用？闻景什么都不看，比你们翻译速度快，还好得多。让你们写个作文，什么语法都乱用，句式乱七八糟根本都不说人话的哎……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尤老师又开始叭叭叭个没完，他不太讲究什么保护嗓子的发音方式，上课时间久了以后，说话的声音真的是听着闹心。 教室里其他人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把手里的小动作都停了，生怕被发现，让这种折磨延续更长时间——U2是个很敬业的老师，当天的课程上不完就不下课，除非下一节课的老师站在门口，他才会考虑走人。 早点骂完早点完事啊！不然连厕所都没得上。 闻景获得坐下的权利，呼出一口气。 谢了。他对傅星闲点头。 傅星闲左手托着脸，蹙眉看了他一眼，右手翻开自己厚厚的本子。 隔一会儿递过来张粉色便签：“我低估了你的英语水平，期末总分上550没问题吧？” 闻景：…… 专属学习计划根据实际情况不断更新，他是不是应该说Good job！ 这节课没再闹其他幺蛾子，尤老师只拖堂了5分钟就下课了，仁慈地给大家留了点放水的时间。 傅星闲出去了。 闻景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捏着鼻子开始翻书包，掏出药瓶。 医生说了，实在忍不了可以吃两片缓解一下难受。 闻景倒出来两个药片，扔进嘴里。 轰的一下，又酸又苦的怪味弥漫口腔，他差点没吐出来，赶快拧开杯子，混着水吞药。 药片有点大，卡在嗓子眼儿里死活不下去，他干掉一整杯水才成功，打个水嗝还是那股怪味。 闻景吃药闹了个脸红脖子粗，靠在椅子背上怀疑人生。 这药到底是给他治病的还是让他犯病的？ 吃完了还是犯恶心，难受。 他捂着脖子干呕了好几下。 旁边有人坐下来，在他桌面上放了一瓶纯净水。 “刚买的，喝吧。” 闻景坐着没动，看着傅星闲。 “不喝吗？”Alpha挑挑眉，把水放在闻景的桌子上，“看你不太舒服。” 他不再看他，拿起另外一瓶水，拧开，仰着头往嘴里倒。 傅星闲的脖子修长，胸锁乳突肌很明显，落下清晰的阴影，喉结上下滚动。 只是喝个水而已，怎么看着还挺帅的。 闻景的目光划过他的胳膊，校服白衬衣挡不住强健的肱二头肌。 他想起了早上的那个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子。 他细胳膊细腿，衬衣袖子当然是空荡荡。领子敞开了2颗扣子却也并不性感，只能看到胸前浅浅的肋骨走向。 又抬起头，想看看对方的胸肌是否也能把衬衣撑起来，却不小心对上了对方的眼神。 傅星闲手里把水瓶塞进抽屉，眼睛盯着他闲闲地问：“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闻景低头。 “今天难受得厉害？医生说什么了？” 其实已经不难受了，只要他在身边，不舒服的感觉就会好很多，嘴里的药味也没那么恶心了。 但这种不难受让他更难受。 他吸了一口气，右手抠了抠左手拇指指甲，颇有些不自在：“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好吗？” “不是，”傅星闲打开他的棕色本子，“其他人不在我的计划里。” 闻景没听明白。 嘴里的药味还在蔓延。 他盯着桌面上的纯净水看了两秒，伸手拧开盖子，吨吨吨灌了一小半，深吸一口气。 “我不太喜欢依靠别人。”第一句话说出口，好像就没那么纠结了，“你这么照顾我让我有点别扭，觉得自己很废。” 傅星闲转过头很认真地打量他的表情，看着看着，脸上就带了点笑意。 他歪脑袋：“你挺可爱的。” 闻景拧眉：“什么意思？” 傅星闲突然伸手。 “你做什么？”闻景懵逼地闪身，却没能躲过，感觉头发被揉了揉。 “不知道。” 傅星闲表情莫名，平静的眼神下面似乎暗藏着什么波澜。他的手指划过发顶，迂回地穿过发丝，指肚的温度传导到头皮。 闻景身上的汗毛猛地竖起来，想起医生叮嘱的：“Alpha占有欲极强。特别如果信息素契合度高，他可能会很难抵抗你的吸引力，甚至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闻景毛骨悚然，正犹豫要不要逃跑，就感觉头上一空。 傅星闲拉远距离，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座位上，浑身上下散发高冷疏离的气息，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Alpha是很危险，你不想找我帮忙，建议也不要找其他人。青春期的Alpha大部分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一旦情绪上头，可能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从笔盒里拣出一支笔，在本子上写了几下发现是红色，眉头一拧又把笔扔了回去，换了一支黑色水笔继续做题。 再也没看过闻景这边。 闻景莫名其妙。 不过他和医生说的话差不多，算是有道理。 接下来的地理课，老师非常照本宣科，讲话的声音也几乎没有太多起伏，可称之为催眠大师。 教室里倒了一大片，有人明明低着头在打游戏，打着打着眼睛就闭上了，睁眼就发现屏幕黑白了。 闻景很努力地想要听课，他决定白天都不睡了——谁知道会不会又做梦，尴尬。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意志力抵不过生物钟，他的头一点一点的，慢慢下降，并且身体慢慢靠近自己的左侧，有清浅草木香的那边。 在他的脑袋倒在傅星闲肩膀上之前，被一只大手撑住肩膀，推开。 闻景隔着校服衬衣薄薄的料子感觉到温热，又听到什么细细碎碎的声音，懵懵地睁开眼睛。 面前斜着的桌面上多了一叠印着化学练习题的A4纸，上面贴着便签：“趴下睡 or 做题” …… 服务周到。 闻景扶着桌子坐正，对着练习题发呆，突然发现有几个没见过的题型。 他顿时来了精神，从抽屉里翻出好久不见的化学书，认认真真阅读基础知识，算了起来。 下课的时候，他已做了十几道题。 闻景扭头问：“有答案没？我对对。” “拿来我看。”傅星闲伸手。 “我可以对答案。”闻景捂住习题不想松手。 “我看看你水平。”傅星闲侧目，“还有昨天布置的，也给我。” 闻景趴在桌子上盖住题目：“我自己看。” 傅星闲正眼看他：“不知道你水平我怎么给你出题。” “不麻烦你。”闻景回瞪。 瞪着瞪着气势就弱了，他这个受帮助者好像不太礼貌。 闻景烦躁地拨拉自己的刘海，把头发揉得一团糟：“我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我实在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抱歉。” “小孩儿。”傅星闲不知想起了什么，轻轻笑了一下，“我不擅长做心理辅导，所以建议你提前自学高二政治，人的社会属性。” “啊？”怎么就和政治扯到一起了，闻景对那个学科一点兴趣都没有。 “人是社会的产物，人的生活具有社会性，人的生产活动也具有社会性。” ……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傅星闲看着闻景一脸懵逼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总之，你不可能不给别人添麻烦。如果你觉得麻烦我，也帮我做点什么就可以了。” 互相帮助，不是出轨！ 闻景醍醐灌顶。 他今天的纠结其实没有什么必要，只要把他和傅星闲的关系定义为互相帮助，维持清晰的界限，那就不是什么问题。 现在的问题就是……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闻景挂上八颗牙的营业笑容。 傅星闲的视线扫过他的脸，垂下眼想了想，摇头：“没有。” 闻景：……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被耍了 ———— 政治内容来自网络上的政治课重点，好多年没看了应该没有什么理解错误吧…… 第10章 樱桃 闻景表情呆滞怀疑人生的时候，被傅星闲拿走了练习册，一页一页检查，用红笔批改。 闻景做题的正确率出乎意料—— 空着的题目都是少数几个知识点相关的，不管是基础题还是提升题，全部没做，应该是根本没学。 但如果他做了，不管题目难度如何，解题思路都基本正确，就算错也就是错在算算术上。 这人脑子很好使，只是心思不在学习上。 傅星闲在本子上登记了闻景薄弱的知识点，感觉旁边总是发出噼噼啪啪的杂音，扭头看。 小朋友蔫不唧唧地趴在桌子上转水笔，但似乎并不擅长这项娱乐活动，不停掉不停捡。 他咬着嘴唇，蹙着眉，头上的小卷毛都显得不那么活泼了。 傅星闲低头又改了两道练习题，突然问：“你知道我们学校为什么学生成绩两极分化这么严重吗？” 闻景捡起笔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没关注过。” 学校里有相当一部分人在混日子，但也有傅星闲这样学习很好的人。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德新的自由度很高，老师管得少。如果能够多参加社会活动，在学生会做出一些成绩，对以后报考名校很有帮助。” 闻景胡乱点点头。 他进这学校也是为了自由，虽然是不一样的自由。但是，傅星闲说的这些和他没关系，也不知道和他聊这些做什么。 “最近这个学习小组的活动是我发起的，如果能做出一些成绩，能够给我的档案加上比较漂亮的履历。你要是想帮我，就好好学习，把成绩提上去。600分，你可以的。” 闻景：……分数怎么又高了50？ 等等，他学习成绩提高是为了给对方的简历增加好看的经历？？？ 两人界限倒是划得很清，但总觉得有点不爽。 闻景放下笔，撑着脑袋看傅星闲。 他坐得笔挺，把校服穿得跟卖家秀似的。 常言道，认真的Alpha最帅，他感觉好像是有那么点意思。 这人这两天下课了也不休息，除了上厕所，就是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个不停。 但他真的有这么多事情做？之前他说其他人不在计划里，是因为自己属于“未来漂亮履历需要完成的任务”？ 傅星闲看了一下腕表：“马上上课了，语文课你自己好好听。下个课间给你讲几个知识点。” “哦，好的。” 语文课老师很能扯，从诗词讲到了诗人身上的八卦绯闻、人生起伏。闻景难得听了一节课的故事，然后乖巧地听傅星闲讲他之前不会做的题目。 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傅星闲：“都懂了？” 闻景点头：“懂了。” 傅星闲：“今天给你重新出一套题，晚上考察学习效果。” 闻景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发现傅星闲还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他觉得，这人可能是机器人。 闻景凑过去：“你平时打游戏吗？” 傅星闲又写了几行字，扭头看了他一下，继续忙。 “不打。” 闻景：“打篮球？” 傅星闲没抬头：“不打，不过有健身计划，会定期锻炼。” 闻景：“那你有什么兴趣爱好？” 傅星闲翻了一页纸：“做计划，执行计划，看看哪里执行有问题，调整，然后再做计划。” 闻景：…… 他挺佩服的，真的。 他就没见过这么正儿八经的人。 上课铃还没响，闻景觉得有点无聊，从书包里摸出他心爱的小饭盒，往嘴里扔了一颗樱桃。 傅星闲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过来。 闻景吐出果核，伸手指他桌子旁边放得整整齐齐的本子：“哪个是你的计划本？能给我看看吗？” 没有回应。 闻景抬头看傅星闲的眼睛：“嗯？不行？那算了。” “可以。”傅星闲把书签别在本子内页，将一个棕黄色的本子推了过来。 皮质的活页本，封面摸着很有颗粒感，边边角角有些磨损，也不知道用了多久，能够看出岁月的痕迹。 闻景随手翻了翻，看到写得密密麻麻的月历，以及详细到每天每半个小时的计划。 学习、锻炼、学生会工作、吃饭、睡觉……一项项打着勾，每一页下方还有总结，写着“XX活动超时，需要提高效率”“精力不足，需要加强锻炼，提高身体素质”之类的。 真的和他说的一样，计划、执行、改进。 好像生活中所有的事情都是任务，必须认真完成。 闻景麻了。 他随手又往后翻了几页，翻到书签后面的页码，突然看见了熟悉的名字。 “了解闻景学习水平，筛选测评题目”后面打了个勾。 “跟闻景确定学习方案”后面写了个延迟，然后在另外一个时间段打上了勾。 “谢谢，我看完了。”闻景把本子推回去，心情有些奇妙。 他居然真的在别人的计划里。 他又往嘴里塞了个樱桃：“我觉得你太忙，精神绷得太紧，需要放松。” 傅星闲头也没抬：“不需要。这几天和你聊天，还跑了好几趟医务室，已经很放松了。” …… 就很气。 你以为你给别人添麻烦了，结果别人说照顾你是放松，顿时感觉自己没有任何份量。 闻景深呼吸，看了看自己抱着的小饭盒。 “我最近买的这个樱桃特别好吃，你要不要来点？吃东西休息休息？” 傅星闲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捏紧手中的笔，看向他的目光有点犀利。 闻景不明所以，咧着嘴笑出一口白牙：“我知道不能和Alpha靠太近，这不是感谢你么？不然也不知道帮你什么。” 他捏起颗红艳艳的樱桃晃了晃：“很甜的。昨天才送过来，物流走的空运，新鲜。” 说到这里，闻景的口腔不自觉分泌唾液，下意识舔了舔嘴。 傅星闲垂下眼，看向他红润的嘴唇，声音低沉：“是吗，很甜吗？” 闻景再次感觉浑身发毛。 这人今天怎么回事？ 他把装着樱桃的饭盒捧起来，挡住下半张脸：“吃吗？” 傅星闲目光发沉，缓缓道：“你吃东西没洗手。” 他从抽屉拿出一包消毒湿巾，打开塑料盖子递过来。 闻景：“……谢谢啊。” 就这？ 吓得他！ 闻景抽出一张湿巾，在傅星闲的注视下把两只手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擦了一遍，抬头发现他还在看着自己。 “你不擦手？不吃吗？”闻景把饭盒递过去。 傅星闲蹙眉，看着樱桃情绪复杂。 闻景：“你是不是怕酸，然后被人骗过？这个是真的甜，我不骗你。我吃樱桃很多年了，经验丰富。5月份的樱桃太早，容易买到酸的，但现在这个时间刚刚好……” 傅星闲的嘴角微弯溢出一丝笑意。 闻景没感觉到强烈的拒绝，从饭盒里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樱桃，大着胆子直接怼到了他嘴上：“不信你试试。” 红果子再大也还是小，他捏着果子的手指不免碰到了对方的嘴唇，触感柔软湿润又有些暖热。 闻景吞了一下口水。 他想起自己的第二性别是，不对，他还没分化完，现在还是小朋友，怕啥？ “现在我手是干净的。”闻景板脸。 傅星闲终于微微张开嘴，把果子卷了进去。 “谢谢。”他低低地道。 闻景呼出一口气，低下头又拣了个果子塞进自己嘴里，用舌头灵巧地剔出果核，口齿不清地问：“甜吧，我没骗你吧。” “嗯。” 傅星闲吞下满口久违的清甜，抽了张纸巾吐核，抬头就看见闻景吃得很欢。 捏果子的一直是同一只手。 “还吃吗？”闻景依依不舍地又吃了几颗，把整个饭盒推过去，然后趴在了桌子上，“吃啊别客气，都给你了。” 傅星闲迟疑了一下，把收起来的湿巾拿出来，擦手。 “我以前从来不把自己的樱桃分给别人，难得今天心情好，想跟你分享，居然还得硬塞。你绝了。”闻景叹了口气，冲他竖起大拇指。 傅星闲问：“你今天心情好？” 闻景点点头：“还可以。” 算是解决了一个纠结的心事。 傅星闲垂下眼，往嘴里塞了颗樱桃，似乎在思索什么。 半响，他问：“今天多做点题行吗？你的基础比我想象的好，我们可以加快进度。” 闻景：…… * 作者有话要说： 救命 第11章 拿捏 放学的时候，傅星闲从打印的资料里抽出了一些，用订书机重新订成一本，交给闻景。 “今天晚上的任务。” 闻景把册子翻了翻，发现准备的内容比老师的教案还详细，从看教材的要求、参考资料、重点解析到题目，一应俱全。 傅星闲连他的做题效率都算进去了，也不知道在脑子里怎么建模的。 “谢谢。”他艰难地开口。 莫非他以后的日子都会是这样？要命啊！ 闻景正要问学习小组持续的时间，张山凑了过来：“我姐听说你上午请病假，跑来看你了。” “啊？我没事，”闻景挥挥手，“不用看我。” “她说要过来请你吃饭，你给点面子啊，你知道她……”张山偷偷撇了一眼旁边的傅星闲，冲闻景使了个眼色。 “挤眉弄眼的做什么……”闻景没问清楚情况，突然感觉背后一阵风。 “今天做题的奖励。”傅星闲塞给他一个小纸袋，从后门走了。 “吃饭就不用了，我晚上还有其他事情，”闻景随手把小袋子揣兜里，拍拍张山的肩膀，“你转告她，花钱省着点，遇人警惕些，别总让人操心。”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男生哇的一下。 教室前门探进一个中长头发头顶戴着蝴蝶结的小圆脸。 妹子东张西望了几次，对着这边露出可爱的笑容，活泼地蹦进来。 层层叠叠的粉色蕾丝连衣裙下，一双细腿被白色的丝袜包裹，就是个活的洛丽塔。 已经有Alpha和Beta迎了上去。 “妹子你找谁呀？”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加个……” 张山一把把人推到一边：“这是我姐，你们都滚一边去。” “你姐！？”马上有Alpha嚎了出来，“不能吧？” “妹妹吧，这么可爱！” 还有人瞪着眼睛提出疑问：“异父异母的姐姐？” “滚滚滚！亲生的！”张山气贯山河，回头发现，自己姐姐已经脸蛋红扑扑地站在闻景边上了。 “阿景，我拿到兼职第一个月的工资啦，一起吃饭庆祝一下呀！” * 闻景昏昏沉沉地进入教室的时候，傅星闲已经坐在那里开始忙碌自己新一天的计划了。 不对，他还在睡梦里的时候，会长大人已经开始执行计划了，这人的计划从早上5、6点开始，根本不是人类。 闻景放下书包，坐在座位上，看着他忙碌的侧颜。 帅啊！自律的人牛批！他的崇拜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说吧，什么事情。”傅星闲头也没抬，冷淡地问，“你这样看着我影响我效率。” “咳咳，”闻景用拳头挡住嘴，害羞地垂眼，“你那个……手帕还有替换的吗？” 他昨天高估了自己，跑去和张山姐弟俩吃麻辣小龙虾。 菜端上来的时候他感觉略有不适，但是没当一回事，后来吃到嘴里，直接跪了。 多亏他找纸巾的时候，手忙脚乱从裤兜里翻出来了傅星闲给他的小纸包，里面装了一个帕子，味道和他身上的气息一样。 什么叫做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闻景当时狂吸帕子，吸得跟DU瘾犯了似的，张山姐弟俩吓得呀，急吼吼地打车把他送去医院。 …… 总之昨天折腾到很晚，命去了半条。最后回到家，手帕上一股麻小味儿，闻景晚上睡觉睡得很崩溃。 当然这种事情他不打算跟第四个人说，丢脸。 傅星闲的头只微微转动了一点点，斜眼撇他：“怎么。” 闻景皱了皱鼻子，小心翼翼询问：“昨天你给的那个帕子……已经失效了。” 傅星闲认真打量他。 清瘦的少年面色不大好，双眼下面有暗色的阴影，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昨天布置的练习做完了吗？” “……没有。” “昨天晚上几点回家的？” 闻景：“？？？你怎么知道我回得晚？” 傅星闲把头扭回去：“什么时候把习题做完拿给我，什么时候给你新手帕。” …… 大事不妙。 闻景发现自己完全被拿捏住了。 他扭头看傅星闲那个计划本，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如果这个月晚上想要有傅星闲的信息素陪伴入睡，怕是只能乖乖做题。 他不打算委屈自己，对小手帕势在必得。 说自己不舒服，势必要解释原因，他不一定糊弄得了这位会长大人。 况且他本身也要提高成绩，转行去学生物。 拿手帕这事情也不是特别着急，白天俩人坐得近，问题不大。 闻景乖巧点头：“那我做题去了。” 这天第三节 课是体育，有人提前打探了是自由活动，其他人都欢呼着玩去了。 闻景依然坐在座位上：“张山，你帮我请个假啊，随便找个借口。” “啊？好吧。” 张山离开前欲言又止地回头看了一眼。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最后一排坐了两个人，一个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事务，另一个奋笔疾书疯狂做题。 他景哥什么时候对学习这么上心过啊？ 不会已经被会长套牢了吧，可怕。 傅星闲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冷淡。 张山瞬间闪人。 套牢什么的不是正好？最好直接在一起！ 这节课下课的时候，闻景终于把前一天的任务完成了！ 他敲敲傅星闲的桌子，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对方：“帕子！” 傅星闲的脸上似乎有些笑意，但就那么一瞬间，嘴角弧度消失的速度之快，让闻景觉得那是幻觉。 他推过来一叠新的A4纸，声音低沉：“这是今天早上的任务，你现在还没赶齐进度。” 闻景：！！？？？ 他抽了一口气，发现游戏规则是傅星闲定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除了听话，似乎并没有其他选择。 他的声音悲痛：“那今天下午的呢？也一起拿给我吧。” “你很上道。”傅星闲的眼睛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有个蛮生动的历史课视频，我找人发给你，你吃饭的时候看看，当做消遣。” 闻景：“你管看课程视频叫消遣？？？” 他高高抬起手……然后轻轻扫了扫桌子上并不存在的灰。 卑微。 “快要期末考试了，我们时间不多，必须争分夺秒。”傅星闲思索了一下，“或者换成历史背诵任务也可以，政治的分析题我也准备了一些，你选哪个？” 闻景心里的小人扑通跪地，哐哐哐地撞头。 都是能够要他命的玩意。 “那、那就还是看视频吧……” 傅星闲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昨天语文课不听得很开心吗。这个是专门找给你的，跟讲故事一样。” 专门找给他的？ 小卷毛被捋顺了。 …… 下午放学的时候，闻景嗷地一声，趴在桌子上哭唧唧。 当天的任务还没赶完。 他一向觉得对自己的脑子很自信，认为不至于达不成目标。 谁知道傅星闲在进一步了解了他的学习程度后，调整了计划，任务量和题目难度提升，文科的背诵任务最后也还是没落下。 一想到晚上又要痛苦地没法睡，闻景脑袋上的卷毛都翘不起来了。 “行了，拿去吧。”傅星闲又揉了把他的脑袋，把牛皮小纸包放在了旁边。 “你的表现比我想象中要好些。” 嗯？ 闻景抬起头，看见会长大人微笑点头：“相信你期末考试总分及格是没问题的。” 1050乘以0.6……闻景摸出手机算了一下，630。 又涨了。 他是不是应该感谢这次只涨了30而不是50？ * 夕阳的余晖照进学生活动室。 空档的教室里，学生会的干事们坐得整整齐齐，正在召开周例会。 这一次的一带一学习计划，有几个干事遇到了问题：他们和帮带对象的认知水平不太一样，以至于在讲解问题有点困难，有些步骤干事们觉得很简单，但帮带对象不太明白，于是讲得很累。 傅星闲带着大家一番讨论，决定调换几个同学的分组。 最开始和闻景分配到一组的Omega弱弱地举手：“会长，闻景那边，要不要我……”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他们现在分组的对象，和自己相差的学习名次都在50名以内，总分差距没有多少，学习水平差不多，沟通会方便许多。 但是傅星闲和闻景，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排名后100，足足相差了500多名，分数更是相差了600分以上，这是怎样的云泥之别！ 要说沟通的难度，最大的还是会长吧。 傅星闲扶了一下眼镜框，淡淡道：“没必要。” 干事们表示很感动，会长处理最多的事务，还要带最老大难的任务。他们可一定得好好努力，不拖学生会后腿！ “还有，我们的学习小组的主要任务还是关心同学的心态，”傅星闲扫视所有人，“如果看起来心态没有大问题，能够接受自己的第二性别，也要观察一下……他们的性取向。” 如果分化成了Alpha或者Omega，但依然喜欢同性的话，未来的路可能会比较难走。但家长和老师关心这方面的事情不方便，只能靠他们这些同龄人。 学生会干事们面面相觑。 其实老师之前找他们帮忙，并没有提到这个事情，毕竟早恋问题比较尴尬，同学们会互相打掩护，说了也没用。 不过，会长突然说这个，莫非…… “咦咦咦咦咦！？”有个Omega倒吸一口凉气，“难道闻景看上会长了？？？” 傅星闲敲敲桌子：“别乱猜。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散会。” 当天晚上，学校大群有人甩了个TXT出来。 《学习小组引发的绝世双A恋：我给他上课，他居然想上我？》 张山看着屏幕皱了皱眉，逆CP了啊。 不管，有粮吃就行。 他忙着追文，一不小心就错过了学校里最新鲜的八卦。 * 作者有话要说： RWKK 第12章 谣言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闻景被老刘叫去了办公室。 他抓着门，脸上都是警惕：“我最近没干什么吧？” 傅星闲把他每天的计划安排得明明白白。 因为任务量太大，闻景已经调整到阳间作息，上课都没怎么睡觉了，各科练习都在做，从没对学习这么上心过。 这再被罚做卷子，那可就没天理了。 “不是学习的事情。”刘老师背着手，眼神狐疑地在闻景身上打量，“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谁说的？”闻景吓了一跳。 老刘不会发现他需要靠傅星闲的信息素度过分化期的事情了吧。不至于啊，那家伙最近特别忙，很少出现在九班，除了检查作业基本没什么接触。 “有图有真相，等我给你找找。”刘老师卸下老花镜，眯着眼睛在手机上划拉群聊记录。 还被拍了？！ 刘老师对着手机划拉半天，也没个结果，让闻景有种被凌迟的煎熬感。 他摸了摸衬衣胸前口袋的小手帕，心中哗哗地流泪。 为了每天获得这个东西，他付出了太多。 …… 怎么还找不到？ 闻景伸手抢过手机：“我来。” 刘老师紧张兮兮地叮嘱：“别动手脚！” “我是守法公民。”闻景一屁股倒在办公室小沙发上，老刘就坐在旁边死死盯着他。 闻景按照老刘的指点去找聊天记录，才发现为什么不好找—— 作为学校老师，他居然混进了不止一个学生小群，聊天列表里有好些花里胡哨的群名，根本不记得哪个是哪个…… “我这是掌握第一手八卦动态，及时了解学生最新风向，发现不对马上派水军带节奏。”老刘振振有词。 闻景：…… “善用搜索，知道吗！” 很快他就找到了相关的聊天内容，以及一大堆照片。 闻景和外校Omega妹子去吃饭了！[照片][照片][照片] 大晚上的闻景和妹子勾肩搭背[照片][照片] 闻景和妹子当街热吻[照片] 闻景和妹子进小宾馆开、房[照片] …… 闻景脸黑了。 “这他妈谁干的！照片P的你看不出来！？” “原来是P的啊。”刘老师严肃地抽走手机，“当着班主任的面说脏话，罚你多做2套卷子。好了你回去吧。” 闻景抓着几套数学卷子，带着一身寒意回到教室，一脚踢开椅子。 哐当一声，教室里不少人回头看他。 闻景发现了，不少人的眼神里都带着情绪，羡慕的、鄙夷的、复杂的。 这些眼神他早些时间似乎见过，根本懒得管也没空管，毕竟练习题太多。 谁知道……呵呵。 他坐在座位上磨了磨牙，把额头磕在桌子上，在抽屉里掏出手机开始摆弄。 散布虚假消息的聊天帐号是个新注册的小号，干干净净，进群时间就在这几天，不像是学校里的人。 他检查自己服务器上的代码运行日志，果然发现多了十几条来自同一个IP的贴吧举报删除记录。 “德新校草闻景约.炮Omega” “闻景都去开房了老师家长不管管吗？” “为什么我发的闻景帖子都被删了，到底谁干的！” “谁他妈删老子的帖出来啊！” “草他妈的闻景真就不能提发一条删一条？” …… 是不是傻，知道不能提还提。 德新内部的人谁不知道学校贴吧带“闻景”俩字的帖子活不过五分钟，要讨论只能建小群，因为闻景懒得管小群。 他冷着脸手指如飞，很快就搞到了发帖人的IP地址，来自学校附近的网吧。 网吧的网管系统对闻景来说，漏洞多得跟筛子似的。自习课下课之前，他就获取了那人的身份信息。 果然是校外的，还是个熟人。 他迅速把图片发给张山。 View：“看到我和你姐被P的照片没[截图][截图][截图]” View：“这人出来了，你家打算怎么办？” 半响，一声巨大的“我艹”炸开。 偷偷玩手机的张山蹦了起来，他同桌差点被吓成死人。 坐在讲台上维持秩序的班长慌张起身：“怎么回事啊？张山你做什么？” “我去干他丫的！”张山顾不上那么多，气血上涌踢开椅子就要往外冲。 “干啥呢！”老刘刚好就站在走廊外面，“张山你发哪门子疯？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来学校！闻景你也一起过来办公室。” 放学时间，傅星闲经过走廊，听见九班的两个人抱着一堆卷子。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聊八卦。 “被老刘发现了吧，谈恋爱的事情。” “闻景泡的是张山的姐姐？换我我也炸了。” 傅星闲面带微笑，伸手拍拍九班班长的肩膀：“我刚好要去找刘老师，顺路帮你们送卷子吧。” 啊？会长这么平易近人的吗？九班班长迷迷糊糊把卷子递了出去。 办公室里，刘老师头痛地敲了敲桌子：“你真的不打算住校？” 闻景靠在沙发上哼哼：“我分化期不舒服，宿舍四人间，我才不要。” 刘老师：“我看你精神得很，哪里有不舒服。” “我现在嗅觉比狗还敏感，那天晚上吃饭差点被饭店的味道熏吐了。张山也在，可以作证。那照片你也见过。”闻景扯了扯旁边面壁思过的张山。 “啊是的，那天是一起吃饭，我也在。闻景挺难受的，最后我们送他去医院了，根本没这回事。”张山连忙解释。 “病历也有！” 刘老师扶眼镜打量这俩：“和Omega手挽手那张？你这么大个个子，怎么让Omega扶你，丢不丢人呐。” 闻景提高声音：“卧槽我也是个Omega好嘛？不然我找张山这个A扶？” 刘老师开始翻桌子上的卷子：“说脏话，多加两张卷子。” 闻景：“……老头你饶了我吧，会长大人的题我都要做不完啦。” “该！”刘老师叨叨了他几句，心事重重地拿出手机，眯着眼睛翻通讯录，“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安排个人少的宿舍。一个人住在校外不安全，这都被人跟踪了，我怎么放心。” “不要！”闻景不屑地转过头去，“我这几年一个人住好好的。” 刘老师摇头：“你到底有没有自己是Omega的自觉？你这可是被Alpha盯上了！” 闻景低头看手机：“那人又不知道我是Omega。” “早晚会知道。”刘老师的声音越来越严肃，“要不这样，你这两天先住我家，周末我带你去市Omega福利院看看，那边管理好，转过去安全。” * 作者有话要说： 傅星闲的小本本：闻景关注度++ 第13章 写字 Omega福利院和其他普通福利院不同，专门接收第二性别为Omega的孤儿。Omega本来就稀少又珍贵，因此生活条件很不错，比闻景现在的福利院安全防护等级要高许多。 “不要，你看我什么时候回福利院住过。”闻景拒绝。 张山挠挠头。 他之前只想着自家姐姐，却忘记景哥也需要人照顾，内心愧疚：“要不去我家？我爸妈肯定……” 闻景一脸嫌弃地开口，却被刘老师抢了话：“没戏！你别想近水楼台先早恋！” 张山差点要喷了，他哪敢？ A和O就不能成为朋友吗！ “那您说怎么办？” 闻景嗤了一声：“凉拌呗，没事的。” 几人讨论半天也没个结论，办公室陷入沉默。 咚咚咚。 “报告，刘老师，我来送卷子。” “怎么是小傅？进来吧。” 傅星闲笔挺地在办公桌上放下卷子，看了看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玩手机的闻景，又扫了一眼站在墙角的张山。 “刘老师，你们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听其他同学聊到一些谣言，不知道……”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何况这人是一个顶几个的学生会会长。 刘老师把事情跟傅星闲说了—— 有骚扰Omega前科的Alpha，偷偷摸摸跟踪拍摄、散布虚假照片，现在非常担心闻景的安全问题。 “闻景……一个人生活，就比较麻烦。” 傅星闲：“报警了吗？非法散布谣言、侵犯他人隐私、损害名誉、危害Omega人身安全……把人抓起来就行了。” “报过警了，不过应该没那么快吧。”刘老师琢磨着，“居然有这么多罪？合起来能判几天？” 傅星闲借电话：“我也不专业，等我联系我家律师问问。” 律师那边很快了解了情况，说收集证据往往会耽误时间，没证据不好抓人。 “哦，证据啊，我发给你，看看行不行。”闻景的头靠在沙发扶手上，玩着手机很随意地说。 傅星闲借用刘老师电脑登录邮箱，很快收到了闻景发来的邮件—— 大堆说明和附件，包括对方的通讯账号、聊天截图、散布谣言的网吧、真实姓名、手机号、身份证号……甚至有那人鬼鬼祟祟跟踪闻景被拍到的监控视频，来自附近的便利店摄像头。 他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讶异，扭头看向旁边。 刘老师把自己座位让了出去，正坐在沙发上啪闻景脑袋：“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小傅！小傅上学就是上学，根本不带手机的，哪像你，整天手机不离手？” 闻景抱头缩成一团：“那哪能一样啊，这是我吃饭的家伙，肯定得带着。我最近都好好学习了你还要怎么样？” 傅星闲整理好邮件，点击发送。 网页中间的小圆圈静静转动。 张山站在他旁边小声哔哔：“景哥和刘老师关系好好啊，我感觉老刘把他当儿子养的。” “您好，我找高一九班班主任刘老师。”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探头进来，看向办公桌后面坐着的人，“哎？刘老师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啊。” …… 刘老师从沙发上起身，理理衣服清清嗓子：“您是张山的家长吧，给您打电话的是我。” 张山的妈妈左看看右看看：“刘老师您好，抱歉我家张山惹麻烦了，旁边这位是……” “张山的问题在其次，主要是您女儿的安全问题。”刘老师严肃，“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旁边的是和您女儿一起被跟踪的闻景，我们……” “唉？？闻景啊！你怎么和以前长得不一样，越来越帅啦？？”张山妈妈兴奋地小跑过去拉住闻景的手，“这次是不是又是你找到人的啊？太谢谢啦，以后我女儿就托付给你了！” 张山&闻景：…… 刘老师&傅星闲：？？？ “冷静！冷静！”张山按住老妈。 一群人坐下，把前因后果掰扯了一遍—— 张山的姐姐张雁从小被宠着长大，上大学住校每周都要回家，突然有个周末就联系不上了。 闻景和张山初中同班，知道他家里出事，发现他姐姐最近和一个网友联系频繁，并根据IP定位了这个网友的地址。 资料提交给警方，很快确定了犯罪嫌疑人，不到一个小时，张雁就被警察从简陋的出租屋解救了出来——绑架她的人是个Alpha，因为拐骗、绑架Omega，危害Omega安全，被拘捕入狱。 张山妈妈忧愁地揽住闻景的肩膀，拍拍他的手：“这人怎么一放出来就又找上了，还牵连到了你。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闻景浑身僵硬，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如何和过分热情的阿姨保持距离。 突然腿被人轻轻撞了下，他扭头，和傅星闲对上视线。 干嘛？闻景瞪眼。 傅星闲轻轻抬头，用下巴指了一下旁边的饮水机。 喝水？ 怎么不自己去？为什么要使唤我？ 会长大人了不起……那是相当了不起！ “阿姨，您讲了这么久应该渴了吧，我给您倒杯水~”闻景推开张山妈妈的手，跑去接了杯水递过去，“这沙发有点低，我去搬个凳子坐哈，你们继续聊。” 他把塑料凳搬到傅星闲另外一边，给他偷偷比了个点赞的手势。 傅星闲面上淡淡的，也不知看没看到，还继续着之前的话题：“伯母，这人有前科，可能会罪加一等。我会让律师帮忙催一催，有什么情况和你们说。如果能收集到证据，找到3个受害者……” 他突然不说了，抿着唇，眼神有点恍惚，失去焦点。 张山妈妈茫然地看过来：“什么三个受害者，怎么不说了？” 闻景一本正经且悄悄地，收回在傅星闲背上写字的手。 ……手被抓住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刘老师一拍大腿，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凑够3个受害者，就可以申请智能脚镣！” 闻景挣了几下没能挣脱，又怕动作太大被发现，干脆用唯一能动的食指，继续在傅星闲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谢谢。” 字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写不完。他耐着性子继续。 傅星闲垂下眼，任他折腾。 自习课不守纪律被迫罚站的张山，仗着海拔优势，把这边的小动静看了个一清二楚。 妈也这俩人……不行，他得打掩护。 大个子强行插话：“智能脚镣是什么啊？”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他妈妈恨铁不成钢。 对Omega威胁特别大的Alpha会被强制套上智能脚镣，从此他只要靠近Omega就会自动报警。 被执行这种惩罚的Alpha不仅仅无法靠近Omega，甚至在社会上会非常受歧视——人性不能战胜动物性，丢人啊。 张山一脸激动海豹鼓掌：“听起来不错啊！现在已经两个了，我们再找到一个就行！” 闻景的手还没收回来。 横，撇，竖……从傅星闲在他手心里划的比划来推断，他要写的应该是“不用谢”。 妈也好特么痒啊，这人手劲儿怎么这么大，手完全拿不回来。 求求了，把手还给他好不好，他可能扛不过这三个字。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捣乱了！ 儿子怎么鼓掌鼓个没完了？看起来好傻啊…… 张山妈妈皱皱眉头，突然发现不对：“怎么就两个了？还有哪个Omega那么倒霉？” 众人的目光扫过来，闻景忍着手心里的折磨，镇定回话：“我。” 张山妈妈：！！！ “阿景怎么是Omega啊？怪不得小雁前几天心情不大好。我的好女婿没了呜呜呜呜呜……” 张山捂脸：“妈你别这样。” 张山妈妈瞬间振作：“对了我还有个Alpha儿子！当儿媳妇也可以！” 刘老师增加存在感：“咳咳！早恋这个事情嘛……” 闻景的手终于被松开了。 他把手藏到身后，面红耳赤地瞪了傅星闲一眼。 会长大人和他对上视线，并没有什么表情……不对，应该是脸上写着三个大字“你活该”。 隔了几秒，他低头抿嘴，长睫掩住将要溢出的笑意。 闻景在心里哼了一下。 笑就笑呗，还藏着掖着。 * 作者有话要说： 你管这么宽……算了你管吧。 第14章 校草 傅星闲挂掉电话，分享了最新进展——警察局那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带着搜查令出动去抓人了。 “麻烦你家里了。”刘老师拍拍他肩膀。 傅星闲摇头：“不用，Omega的安全问题本来就很受重视。” “阿景回家吗？”张山妈妈又趁着闻景不注意，拉住了他的手，“一个人回不安全，不如坐阿姨的车~” 傅星闲站在闻景身后，很明显地看见他抖了一下。 “一会儿我送他吧，还有些学习上的事情要和他讨论。” 张山妈妈一脸狐疑：“真的？追求阿景要排队的哈，我们家张山排第一。” 刘老师挤到她面前把闻景解救出来：“我们现在学校正在试行一带一学习小组，他们俩是一组的。” “哦哦哦，那下次看看能不能给我儿子也提高一下学习成绩。他脑子太笨，我怕……”张山妈妈改拉老刘，滔滔不绝。 老刘连连点头应承，背后疯狂打手势。 闻景抓住机会马上撤退，夺命而逃，跑出一段距离，长长地呼了口气。 “谢谢了啊，这可太热情了，完全扛不住。” 傅星闲：“走吧，我家司机在学校门口。” 闻景：“我回教室拿东西。” 他跑到楼梯间，一步跨三个台阶。 白色的校服衬衣随着空气流动裹住身体，衣角飞扬，露出侧面纤瘦白皙的腰身。 傅星闲视线下移。 闻景脚上的白色运动鞋不新不旧，还算干净，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但好像没见他穿过其他什么鞋，也没见过私服，天天都是校服。 学校门口。 “少爷。”司机从黑色劳斯莱斯驾驶位下来，打开后车门。 傅星闲点头：“先送我同学回家。” 车窗外暖橙色的景色向后飞奔，车里一片安静。 闻景头一次坐所谓豪车，静悄悄地观察汽车内饰，就……什么都没看出来。 算了，本来也没研究。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松垮垮的领口露出两节锁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膝盖上敲击，像只洁白慵懒的猫。 “闻景，”沉沉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闻景嗤笑：“我能有什么事……” 一个个都是这样，好像他一个人就过不下去了似的。 被人知道身世就是这点麻烦。 “等等，”闻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什么事都可以？” 傅星闲微微蹙额。 “把你手给我。”闻景伸手。 Alpha迟疑地盯着他看，半响后把手递过来。 “说话算话，不许收回去哈。”闻景嘿嘿一笑，抓住他的手腕，食指在他掌心划了几下，力度很轻，像是羽毛拂过。 手掌颤抖，手指微微蜷缩，但没有逃跑。 傅星闲面无表情。 闻景舔舔嘴唇，又轻轻勾了勾他的指尖、指肚，手指插入指缝，把傅星闲整个手掌里里外外都挠了一遍。 会长大人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一副小孩子胡闹、大人懒得和他计较的样子。 …… “不玩了。”闻景郁闷地放手，却被傅星闲反手抓住。 他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这么双标？”傅星闲睁开眼，“问你个事。” “什么事……” 闻景感觉抓住自己的大手正在慢慢移动位置，温热的触感从手掌滑到手腕，然后在手腕内侧缓缓摩挲。 战栗的感觉从那处皮肤周围开始蔓延，带起一片鸡皮疙瘩。 他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的神经末梢过于丰富和敏感，所以他根本不可能从手上找回场子。 “这个是什么？”傅星闲碰了碰他手腕内侧鼓起的小包。 闻景：…… “是茧子！茧子啊！没见过吗！” “为什么这里会长茧子？” “因为我要兼职赚生活费啊！” 闻景抓狂。 “抱歉。”傅星闲收回手，沉默。 车外的风景呼啸而过，距离闻景住的地方不远了。 傅星闲：“加个通讯号吧，嫌疑人还没抓到，随时保持联系。” 闻景：“确定不是要检查我的习题？” “怎么会，”傅星闲轻笑，“你的学习态度我还比较放心。” 那不是为了手帕委曲求全吗？ 闻景咬唇。 傅星闲：“如果需要查证据的话……” “还是找我。”他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我这边认识人，帮忙找证据很方便。我扫你？” “我没带手机。” 能够忍受一个白天都不碰手机的人，太变态了。 闻景搜索傅星闲说的账号，发送好友请求。 “你回家记得通过申请。”闻景收起手机，抬头发现傅星闲的眼角弯弯。 会长大人的笑容不是很多，他偶尔能见到几次，都是转瞬即逝。 他的眼睛其实不是那种特别有威严的类型，弯弯的弧度有点漂亮，特别是带着笑意的时候。只不过平时他总是板着脸，冷漠的气质压住了容貌本身的色彩。 …… 对视几秒后，闻景感到不太自在，扭头看向窗外。 * 闻景打着呵欠进教室，把手伸到书桌抽屉，摸出傅星闲牌淡蓝手帕，叠了两下，替换掉衬衣口袋里用过的帕子。 那个跟踪狂Alpha在报警的第二天就被抓获，他的确骚扰了好几个Omega，等庭审过后，应该就会戴上智能脚镣。 安全警报彻底解除，有傅星闲以及他家律师在，闻景除了天天学习，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 天！天！学！习！ 疯了。 “景哥，走了啊~”张山从座位起身。 闻景茫然：“走哪？” “讲座啊！你真的是学懵了，佩服佩服。” 闻景看了看空荡荡的教室，终于想起今天学校有个关于法律普及的大型讲座，还是学生会举办的。 不过在忙着组织讲座期间，会长大人依然没有漏下他，每天还是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张山凑过来：“景哥啊，会长……” 闻景的心跳卡住了一瞬：“会长怎么了？” 他现在听不得“会长”和“傅星闲”，听到就发毛。 “会长对你这么上心，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时间，你真的对他没想法？” 闻景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把最近做过的习题册子啪地甩到桌面上：“来？让你也享受一下霸道会长的宠爱？” 张山：“不了不了不了。” 但他还是一脸戏谑，显然是不信。 爱咋咋地，闻景扭头就走。 俩人顺着浩浩荡荡的人流，来到了学校的影剧院。 门口的海报上印着“安全意识和法律普及讲座”，举办邀请单位除了市公安，还有一家叫做“白色安全联盟”的公益组织。 怪不得之前傅星闲给他发消息：“你的安全意识很好，知道要求助相关组织。” 在场的学生都以为这次讲座又是什么令人昏昏欲睡的无聊玩意，没想到，讲座一开始，校长上台讲话，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吸引力。 “最近学校里有人私下传播虚假照片，造谣同学，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多亏当事人反应迅速，及时报警和求助相关组织，警方迅速确认谣言的源头，并在24小时内抓捕了威胁Omega人身安全的Alpha嫌犯……” 几句话说完，闻景瞬间变成了全场的焦点人物，大量目光聚集过来，如同枪林弹雨。 “闻景那事情是假的啊？” “卧槽莫非他还英雄救美了？” “那几张照片一看就假，信的人是不是傻。” “前面几张应该是真的，听说闻景被外校Omega约出去了，就那时候被跟踪了吧。” “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心理阴暗……” “我头一次看到他真人，长成这样，怪不得被人嫉妒。” “有点瘦。” “就是这样纤细的美少年才好看好嘛！” 张山凑过来小声说：“景哥，群里又有人给你拉票，你的校草评选票数暴增啊。” 前段时间因为谣言的原因，许多人都已经抛弃他了，闻景排名骤降，傅星闲的票数一骑绝尘。结果这么一反转…… 闻景木着脸承受目光的洗礼。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校长说明了办讲座的前因，紧接着就介绍了讲座内容：公安局的人会帮忙讲解哪些看似平常的行为其实是违法的，而那个白色安全联盟的代表会告诉大家如何保护自己的信息安全，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怎么样快速报警并收集证据…… 讲座内容很精彩，逐渐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闻景趁机摸手机，跟张山讨来了校草投票链接。 截止日期还有2天，目前傅星闲的票数第一，3600多票，而他在第二，3190，并且正在不断飙升。 “早上还是两千多，涨得真够快的！”张山添油加醋。 闻景打开编辑器，面无表情写了个几十行代码的小脚本—— 只要有人给他投一票，傅星闲那边就会多1-3票。 他用自己的技术水平发誓，这三年里，德新的校草只能是傅星闲一个人，他值得！ 讲座没结束，就有人发现了票数变化的差异，小群里热闹一片。 “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了闻景英雄救美今天大家都投给他吗？怎么那么多人投会长？” “不知道啊，我投的闻景啊” “我也是” “+1” “+2” …… 一群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搞清楚到底是谁在捣乱。 闻景霸占张山手机围观了结果，心满意足地回到教室，然后……投入到傅星闲给他制定的新学习任务去了QAQ。 两天后的傍晚，张山发来贺电：“恭喜你荣获德新中学最新一届校花称号！这是广大群众对你颜值和人品的肯定，我们要不改天放学庆祝下？” 正在刷题的闻景：？？？ 大意了。 第15章 成绩 校花校草的热度没几天就降了，因为期末考试来了。 闻景拎着笔袋晃晃悠悠地来到考试的教室，找到自己的座位。 坐在这间教室考试的都是全年级后100名的，好些人都在准备纸条、小抄，只有他无所事事，靠在椅子上憧憬美好未来。 被强制学习的日子，即将结束！ “闻景。”有人在教室外的走廊唤他。 闻景扭头，发现是他噩梦的源头。 他慢慢移动过去，警惕地问：“你又有什么计划？” 傅星闲的嘴角勾起，伸手揉他脑袋。 “我想问一个问题很久了，”闻景舔舔嘴，“你为什么总喜欢摸我头？” 傅星闲的手很宽厚，温暖的温度让他心脏跳得有点快。 闻景思来想去，把这个异常归结于会长给他的压力太大，孩子快被逼疯了。 “头发翘起来了。我在理科一班等你。” ？？？ 闻景一脸懵逼，伸手掏掏耳朵。 “你没听错。”傅星闲眼睛里带着笑意。 闻景很确定，这人在幸灾乐祸。 理科一班都是年级排名前55的学生，考试成绩一般都在……850以上。 他眼尾微微挑起，皱着鼻子，仿佛被激怒、浑身炸毛的猫：“你什么时候又给我调高要求了？” 目标一次提了220分，这跨度大到离谱好吗！！！ 傅星闲：“今天早上的消息，一班赵老师被其他学校挖走了，在招来合适的班主任之前，刘老师要暂代一班班主任。” 闻景：“卧槽？带一班！老刘这么牛批？” “刘老师本来就是特级教师，上一届带的是二班的学生，只不过后来生病做手术，所以才带你们班休息休息。” 老刘的确身体不太好……但带九班是休息？ “他说想继续给你当班主任，让我过来给你打打气，你好好加油。”傅星闲挥挥手，“好了，我也去考试了。” 打气？你确定是打气？？？ 闻景如同一个被放了气的气球，蔫不唧唧地回到座位。 考试分数太低，老刘不会放过他，他也不想让老刘生气，又气病了不好。 大脑如同满负荷的CPU疯狂运转，很快给出了最优解—— 德新各年级的一二班师资都不错，不会影响他考生物专业的目标，但其他班差得有点远。 所以只需要控分850以下，去理科二班。这样分数大幅度提升，老刘没话说，还能减少和计划狂的接触。 完美！ 几天后，考试成绩出来了。 闻景上网一查：813分。 嗯，算得还挺准，二班应该没…… 等等！ 37名？？？ * 教学楼下的成绩红榜前面挤满了人，不少同学都在嚎。 “有病吧，这次题出这么难？让不让人过愉快地暑假啦！！！” “我以为我要完蛋了，名次掉出前一百，结果还在？” “大家都觉得难啊，我掉了30名，已经躺平。” 有人望着榜一那遥不可及的数字，简直要喊破了音：“傅星闲是变态吗？？？怎么983比之前还高点？” 啪的一下，那男生的脑袋被人敲了。 “你才是变态！会长是学神！学！神！ ” “那个，这个名字是我看错了吗？”有人狐疑地指着红榜第一列下方。 第37名，闻景，813分。 这个成绩足以进理科一班，甚至比理科一班最后一名，也就是全年级排名55的同学高出了30多分。 “文理分开排名？那也不对啊？” “他这学期还和Omega谈恋爱呢，怎么可能高出这么多！？” “难道是……作弊？？？” 这人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胳膊肘：“唉，别说了。” “怎么？”他回头一看，闻景本人刚好从旁边的走道经过，“作弊还不能说？” 闻景保持着匀速的走路速度，看也没看那人一眼，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他昨天晚上通宵了。 天气这么热，真的不想出门，赶快搞定学校这边的事，回去吹冷气，睡觉。 谁知道刚进教室，还没回到座位就被老刘拦住了。 刘老师笑容满面：“一会儿学校要开结业典礼，这几天40多度，天气太热，所以直接在教室听广播。你赶快去广播室，作业我让张山帮你收好。” 闻景：“去广播室做什么。” 刘老师：“这学期进步最大的人有奖学金，你还要作为代表发言，要提前准备。” 闻景：？？？ 闻景：“你现在才说？” 刘老师：“你现在才来！给你发消息你看了吗？” …… 闻景晚上刷CTF题库，的确是没看手机。有电脑玩了谁还看手机啊。 他大脑放空，晕乎乎地移动到广播室。 学校领导已经到位了，闻景找个小角落坐下。 校长慷慨激昂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进入正题。 “今天呢，主要是要讲两个事情。一个是我们学生会组织的学习小组一带一试点计划，在小范围内取得了成功。这一学期参与了学习小组的同学们，不论是帮助同学的，还是被帮助的，学习成绩统统有提高。你们都知道，这一次的期末考试是全市中学联合出题，在题目难度稍有提升的情况下，参加了学习小组的同学们，各科总分平均提高了40分！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 闻景：…… 学校是想怎样？不知道这高出40多的平均分，主要是靠他拉上去的吗？ 这种脏数据真的应该清洗掉，根本不应该纳入统计范畴。 旁边兼职广播员的两个同学在窃窃私语： “好羡慕啊，我昨天查分成绩以后被我爸揍了一顿。” “我有内部消息，他们有会长提供的学习资料，还帮忙押题了。” 闻景：……并没有押题，虽然的确有勾重点，但是会长题库大于学校题库啊！泪奔。 “我还听说，会长帮忙闻景做……”说话的妹子看了一眼旁边的闻景，收声了。 “你也听说了吗？会长帮闻景做了全套学习计划，唉，闻景，能给我们分享一下吗？”旁边的Beta男一脸无辜看了过来。 “啊？”闻景昏昏沉沉地点头，“可以。” 校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讲个未来的学习小组计划就讲个没完了。本来还强打精神准备发言的闻景，听着听着就开始打瞌睡，头越来越低。 直到他听到：“为了鼓励这些成绩进步巨大的同学，我们为每个年级排名提升最大的3名同学提供了奖学金，其中第一名一万元……” 闻景精神了：还有钱？ “……感谢复兴集团对我们莘莘学子的大力支持，也希望这些同学继续努力，不要辜负了……” 校长已经公布到了获得进步奖的学生名单：“第一名，高一九班闻景。他的成绩从年级后60名，直接冲到了37名，实现了相当大的跨越！我估计大家对他的这个成绩有疑问，其实闻景中考成绩在我们学校里排名前十，只不过上高中以后，因为家庭原因……” 闻景猛得站了起来，旁边的年级组长吓了一跳，给聊嗨了的校长打手势。 校长瞬间转移话题： “他也是学习小组的一员，由我们的学生会会长傅星闲帮忙制订了学习计划，并且执行情况良好。两位同学都同意公开学习计划和执行情况，我们之后会将这些学习资料上传，方便各位同学学习……” 闻景：他什么时候同意的？ 年级组长似乎看明白了他的表情，往几个广播员那边瞥了一眼。 他这才想起，哦，是刚才打瞌睡的时候同意的。 “……我们己经调取了考试期间的监控，确认考试成绩有效，学校绝不会姑息纵容任何作弊行为。好了，现在让我们的进步生代表，闻景同学，跟大家聊聊他的学习心得。” 闻景：…… 完全忘记还要发言了。 他用手敲敲发蒙的脑袋，慢吞吞走过去，清清嗓子开口： “我没什么学习心得好分享的。之前我总分不高，主要就是觉得九班那个教室地理环境挺好的，开窗风不大……” 校长打了个趔趄，旁边的年级组长赶快伸手扶人。 “……也没有西晒，冬天不冷夏天不热，挺适合睡觉的，所以就想在九班呆着。” 年级组长给兼职广播员打眼色，让他们赶快抢话筒。但俩人一个眼睛快瞪出来了，另一个嘴巴张成O形，根本没注意到。 “每次月考我都算了分数，控制在能留在九班的排名，不是真的不会做。不过最近出了点突发情况，不能这么佛了，我就开始学了。刚好有会长给我做计划，就很顺利。” “一班的同学放心，我以后尽量不上课睡觉，不破坏班级学习氛围。至于其他同学，千万不要学我，能好好学就好好学吧。” “这个奖学金我受之有愧就不要了，或者给傅星闲也可以。他帮我做了许多计划，在这里跟他说一声谢谢。” …… 广播室距离教学楼有点距离，可以很明显地听到哄的一声——教学楼那边的学生都炸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哎，就是玩儿~ ———— 脏数据（Dirty Read）是指源系统中的数据不在给定的范围内或对于实际业务毫无意义，或是数据格式非法，以及在源系统中存在不规范的编码和含糊的业务逻辑。 第16章 暑假 高一九班的教室里，刘老师拼命维持秩序，扛不住一群人东问西问。 “真的假的？”“我们班里隐藏了一个大牛？”“是叛徒！叛徒啊啊啊！” “早就跟你们说了，他上课睡觉和你们的上课睡觉是两码事。”刘老师duangduangduang敲桌子，“闻景是事情多，睡眠不足，学习还是可以的。不然你以为我们几个主课老师都纵着他？” “什么？尤老师也知道？” 老刘：“闻景的英语水平和你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他能看英文原版书。你们也该注意一下了，有的人看着不学整天混日子，谁知道背后做了多少事情，真以为别人都在玩，你就玩完了。” “我去！”“过分……” 同学们愤慨到一半，又想起了一个疑似知情人：“张山！？你是不是也知道？是不是也瞒着我们！！！” 一米九的Alpha踢开凳子，起身看了过去：“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我就是问问，随便问问。” 高一一班就安静了许多。 几个学生会的干事面面相觑，发现他们格局小了，原来会长的一对一学习辅导是真没遇上什么麻烦。 其他人都回头看向后面的傅星闲，两眼放光——那是什么专属学习计划？？？他们也想要！ “资料现在还在整理，预计中午会上传，到时候会在班级群发链接，你们不要着急。”傅星闲淡淡地解释完，继续忙自己手上的事情。 “我怎么感觉会长不太高兴？” “怎么会……莫非是还没整理完，大家又催着要，压力太大了？” “那可是会长，怎么可能压力大。” “妈也一万奖学金闻景说要不要，给我多好啊……” …… 等分发完了暑假作业，老师宣布暑假正式开始的时候，大家果然收到了网盘链接，一个个兴冲冲的点了进去。 每天的学习任务都有详细列表，具体完成情况也都做了说明，比如哪些按时完成，哪些延期提交。 整理好的题目PDF、闻景做完的习题扫描件，全部包括在内，还有傅星闲的各种批注、点评，以及最后总结出来的薄弱点、需要巩固的知识点。 高一九班的人，这学期后面一个月，眼睁睁地看着闻景天天在座位上刷题。 那时候他们还觉得是不是闻景太菜了，总分考300的人能做什么题啊，怕是最简单的也不会，只能干耗着……特么的这是题海啊！亏他做完了！ 学校里的学生小群全部被刷屏—— “打、打扰了。” “会长是魔鬼。” “闻景真的把所有题的做了！他也是个变态啊！” “校草CP我磕不下去了。我以为你通过补习接近我，然而你真的只是想给我补习……人和人之间就不能真诚一点吗？” “我还可以磕！闻景反攻，下一次考试压倒会长，拿到年级第一！” “艹，好像有点刺激。” “我又可以了！” “做梦！会长YYDS” “你们为什么喜欢磕双A恋，好奇怪啊……” 此时因为惊天反转被吹上天了的闻景，正站在傅星闲大魔王面前。 “校长那边帮你搞定了，下次别乱说话。” “好的，谢谢！”闻景乖巧点头。 “你这次的考试成绩我不是特别满意。”傅星闲面无表情，“有一些题型你已经提前练习过，不该错。” 闻景弱弱地提出抗议：“可是这次题有点难。” 傅星闲声音发冷：“说吧，为什么这次又控制分数。” “我没控分，有些题真的就是忘记了。”闻景一脸正气，指天发誓。 “暂且信你。暑假给你重新规划了学习计划……” “会长大人，我家里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吧。”闻景突然伸手拉他袖子，“我暑假要打工，不然交不上学费。” 傅星闲垂眼。 坠在他手腕上的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微微的粉色。 这样的一双手要去打工？打什么工。 傅星闲：“你这次考试成绩不错，学校可以给你减免学费。” “说错了，是生活费。”闻景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神色的瞳孔反射着夏日阳光。 傅星闲晃了一下神。 这是学期的最后一天，不上课，也不要求穿校服。大部分同学穿的都是私服，T恤大裤衩拖鞋比比皆是，还有不少爱漂亮的女生穿了吊带连衣裙。 但闻景还是穿着洗得有点旧的校服衬衫，和他那双天天都穿的白色运动鞋。 他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傅星闲轻轻捏住他清瘦的手腕，发现自己的拇指和食指交叠超过了一个指节。 要不是胳膊长，根本看不出这手的主人身高一米八。 “你太瘦了。” 闻景愣了一下，巴掌大的脸上露出些许为难的微笑：“是的，医生说我营养不良，让我注意。” “为什么不要奖学金？有了奖学金你就不用忙成这个样子。”傅星闲抿唇。 “我不能要，明明是骗人的，拿进步奖学金不合适。”闻景一脸倔强。 傅星闲沉默片刻，交待他：“暑假你要照顾好自己，需要帮忙就找我……还有，手帕给你多准备了几个。”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里面装了10个密封的小纸包。 小可怜接过袋子，乖巧地点头：“谢谢会长照顾。” 他想把袋子收进包里，然而没扯动。 傅星闲眼睛望着他，食指和拇指紧紧地捏着，没有松手。 闻景抬头：？ 傅星闲目光幽深。 闻景：“怎么了？” 会长大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松开手，撸了一把小卷毛。 * P5的CTF线上初赛进行时。 这次比赛采用Jeopardy解题模式，一共50道题，答题速度越快，得分越高。每个小组积分排名前20的队伍可以进入复赛。 闻景在电脑前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用鼠标按下最后一个题目的提交按钮。 分数瞬间刷新出来，全对。 预料之中的事情，闻景也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闲闲地靠在电竞椅上围观排行榜上其他选手的答题情况。 就还挺慢的……速度第二的还有9道题没完成。 他的队员Xman排在第八，目前做完了37题，不算太丢人。 闻景百无聊赖地晃到冰箱那边，拿了盒樱桃和汽水，把装着樱桃的饭盒放在电脑桌上，眼睛还盯着屏幕，拉开易拉罐拉环—— 噗！泡泡冲了他一脸。 …… 闻景抹了把脸，瞪手里的罐子。 早知道就不网购汽水了，不靠谱。 等收拾完一片狼藉，前二十名的队伍也基本定下了，他们队锁定了小组第一，现在就是要…… 闻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太阳落山了，应该没那么热了，可以出门。 他一天都离不开冷饮。 闻景从出租车上下来，一路小跑到这家本地最大的商场门口，吹到冷气才拉了拉T恤领子，喘着气走慢了点。 明明傍晚了还是这种鬼温度，这次多买一点，之后他就坚决不离开空调房了！ 商场里很热闹，他刚通过玻璃门，就看到一个知名篮球运动员的人形立牌。 运动员身上穿着贴身的黑色背心，露出油光水滑的强健肌肉。 旁边的广告牌写着非常嚣张的字体：“聚热燃脂黑科技，帮你轻松变型男。微电流刺激肌肉生长，国家队运动员的选择！” 闻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全身上下只有腹部有肌肉，八块，不太明显。 但是瘦子的腹肌和胖子的胸一样，并不值钱…… 促销员看到他脚步变缓，热情地迎了上来：“这位小帅哥，要不要试试我们的EMS训练套装？现在是暑期大优惠，只花7999，一个暑假，就可以拥有非常结实的肌肉了！” 闻景摆摆手：“我不喜欢运动。” 能躺着他都不想站着，运动什么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不用运动的小帅哥，这个是电脉冲刺激肌肉生长，你玩电脑看电视的时候穿在身上就好了！每天20分钟，无痛也不累人……” 卧槽，还有这等神器？ 闻景被一群小姐姐围着，blablabla说了一大堆，说得他心痒痒。 如果有肌肉的话，他看起来应该更能够保护他的Omega了吧。 但他还是有点纠结：“我现在要去超市买东西。” 这东西看上去有些大，偏偏他今天计划囤货，真拿不了那么多。 “不用，你付了钱，我们帮你快递回去就好了，免费服务！” 闻景眼睛一亮：“买了！” 刷完卡，填完地址，他继续往电扶梯那边走，正要去负一楼的超市，突然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朋友，孤零零地站在商场的智能引导机器人前面。 “你知道我爸爸妈妈在哪里吗？”小朋友问机器人。 机器人屏幕上刷新出一个笑脸：“我的爸爸妈妈是伟大的工程师哦。” “哇！我要爸爸妈妈！！！”小朋友大声哭了起来，他的眼睛圆圆的，小脸肉嘟嘟，睫毛上挂着泪珠子，又可爱又可怜。 周围人来人往，旁边倒是有个中年男人看了过来，闻景总觉得那人眼神有点奇怪，不太放心。 他改变了前进的方向，走到小朋友面前蹲下：“小朋友，你和家里人走散了吗？” 小男孩的哭声慢慢变小，但还在抽噎，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闻景。 “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闻景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子，学某人揉小朋友脑袋。 小男孩慢慢平静了，眼睛忽闪忽闪：“漂亮哥哥，你好香哦，你可以带我去找爸爸妈妈吗？” 肉乎乎的小胳膊伸过来，揽住了闻景的脖子。 闻景：…… 这小朋友也不怕生，不怕被人拐跑吗？ 他的眼睛长得很漂亮，有点眼熟，似乎是像哪个明星，不过闻景不太关注那些，记不起来。 “好吧，我带你去。” 他搂住小朋友起身，然后绊了个趔趄。 抱歉，高估自己了，未成年宅男似乎抱不动小朋友…… 闻景拉着小男孩往商场服务台走，路上问清楚了小朋友的名字叫乐乐，今天是和父母、哥哥一起出门的。 服务台的大喇叭很快在整个商场响起：“乐乐小朋友正在商场一楼服务台，请乐乐走丢的爸爸妈妈尽快过来，小朋友等急了哦！” 大约五分钟后，小乐乐拍拍小手，笑出了声：“哇！那个是乐乐的哥哥！他终于找到乐乐啦！” 闻景扭头看。 商场里人来人往，但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气质格外突出、鹤立鸡群的高大身影。 他穿着黑色T恤，脚步有些匆忙，身材堪比刚才代言黑科技套装的运动员，长得也…… 卧槽！是傅星闲。 * 作者有话要说： 心虚，瑟瑟发抖 ———— EMS这个黑科技到底有没有用我不知道哈，没有安利没有安利没有安利。 第17章 香甜 这是傅星闲头一次看见闻景穿常服的样子。 宽松的白色T恤，卡其色休闲短裤长度刚到膝盖，露出两截白皙纤细的小腿，小腿还没他胳膊粗。 脚上还是那双运动鞋，没变过。 “谢谢。”傅星闲冲他点点头，蹲下去看弟弟，“怎么给你买个糖的功夫，就跑不见了。不听爸爸妈妈话？” 乐乐抱着闻景的腿，小脑袋可怜巴巴往后缩：“哥哥，我想去找你。” 这是个肤色很健康的小朋友，麦色小手扒在闻景膝盖偏上的位置，衬得那腿惊心动魄的白，仿佛冷色调的日光灯。 傅星闲盯着弟弟：“这样很危险。” 乐乐皱着小眉头，小手又往上移了一些，肉乎乎的手指头被闻景的裤腿挡住。 闻景感觉腿内侧有点痒，稍微退了步。 傅星闲整体气质偏冷，脸上棱角分明，眉骨和鼻梁都比较高，看上去比同龄人成熟不少。 他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完全不动用信息素，也会给人极重的压迫感。学校里那群Alpha如果被他抓住违纪，别提反抗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现在他用这招对付一个幼儿园小朋友？ 闻景摸摸乐乐脑袋：“你是不是有点凶？乐乐会害怕的。” 乐乐抱闻景抱得更紧了。 傅星闲的视线从乐乐的手移到脸上。 “过来，哥哥抱。”他冲着弟弟张开手。 “哼！”乐乐扭头不看他，脸还在闻景的腿上蹭了蹭。 商场服务台的工作人员一脸狐疑看过来：“先生，麻烦把你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到底是不是小朋友的家人啊。 傅星闲：…… 闻景：噗。 “抱歉，我没有带证件，我父母一会儿过来。”他几句话应付了工作人员，从兜里摸出一个棒棒糖，在乐乐面前晃了晃。 乐乐的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松开闻景，伸手拿糖，被哥哥一把抓住。 傅星闲把弟弟抱起来：“是哥哥不对，哥哥太凶。哥哥给你剥糖。” 乐乐满脸不信，却见板着脸的哥哥真的帮他把糖纸撕开了，真的递给了他，甚至没有提任何要求！ “谢谢哥哥。”他一手搂住傅星闲的脖子，心满意足地趴在哥哥身上舔舔。 傅星闲拍拍他的背，看向闻景：“你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吗？” 闻景本来还在围观难得一见的兄弟互动——这可是傅星闲啊，他居然会哄弟弟——突然就被点名。 他拼命点头：“有的。” 保证每天都吃了，至少一顿。 妈也他真的看到傅星闲就紧张，小心脏跳个没完，简直想给他跪了。 求求了，下学期一个班躲不过，暑假还是让他轻松点吧。 ……不知道暑假过后他的肌肉能不能向傅星闲靠拢一点。 7999呢，应该有效吧。 闻景有点走神，傅星闲也没说什么，就是沉默地看着他。 被忽略的乐乐趴在哥哥怀里左看看又看看：“哥哥，你认识漂亮哥哥吗？” “认识。” “哥哥比喜欢我还喜欢漂亮哥哥。”乐乐噘着嘴，不高兴地抱怨了一句，突然又笑了起来，伸出两只小手，“那我也比喜欢你更喜欢漂亮哥哥。漂亮哥哥，抱！” 傅星闲&闻景：…… 傅星闲的父母很快赶到服务台。 他母亲宋惠然长得十分端庄美丽，穿着合体的套裙，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抱着小儿子安抚情绪，时不时教育他两句。 “妈妈不是让你听爸爸的话吗？怎么你自己从厕所跑出来了？” “你和妈妈性别不一样，只能去男厕所，知道吗？” 搞丢孩子的居然是爸爸，闻景大受震撼。 傅星闲的父亲和他儿子平日在学校的形象类似，这种天气穿着深色的西服三件套也不怕热，表情也十分威严。 结合学校里听说的傅星闲身家背景，这人应该就是上次学校奖学金的提供者，复兴集团的董事长、总裁之类的。 “非常感谢你，年轻人。”傅弘伸出手，“不知你……” 傅星闲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这是我学校同学，闻景。” “是吗？那真的太巧了。”宋惠然叮嘱大儿子，“你是学生会会长，可要多照顾着点同学。” 闻景尴尬地笑：不不不不了，会长大人的照顾让他鸭梨山大。 “我喜欢这个漂亮哥哥！”乐乐在妈妈怀里挥舞着小手，“哥哥身上香香甜甜的！我长大要和哥哥结婚！” 松了口气的宋惠然被小儿子逗乐了：“你的漂亮哥哥肯定很受欢迎，喜欢他的人排着队呢，轮不到你。” 乐乐嘴一瘪，正要哭，爸爸威严地冷哼了一声，把他打断了。 乐乐：…… “那我要请漂亮哥哥到家里玩！可以吗？” 闻景一脸窘迫道：“那个，我还有事。” 他不想带小孩子，也不想作为小孩子被傅星闲带…… 傅星闲看出他的为难，低头跟乐乐说了几句什么，小家伙才嘟着嘴勉强答应了。 临走前，他依依不舍地跟闻景告别：“漂亮哥哥，等你忙完了，记得来我家找我玩呀。我排队要排第一个的。” 闻景无奈看向旁边的傅星闲，发现他也看着自己，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快去吧，别迟到了。”傅星闲撸了一把他的脑袋，跟着家人走了。 迟到？ 闻景一个人坐扶梯下到地下一层，进入超市入口。 裤子里的手机震了震，他拿出来一看，未读消息来自傅星闲。 他心里打了个激灵，深呼吸了几次，点开聊天窗口。 傅星闲：“兼职加油，记得按时吃饭。” 吓死了。 还以为被发现了什么不妥。 闻景真的很庆幸，他今天买东西选择了快递，而不是自己拎着，不然被傅星闲发现，他的暑假就要作废了。 他穿过各种打折促销区域，思索着在这种过分廉价的区域，应该不会再次碰到他。毕竟他们家里有钱，逛商场上面的大牌店铺已经是很接地气的行为了。 ……咦？ 闻景常穿的品牌运动鞋正在打特价。 他试了一双最顺眼的试了试，大手一挥：“可以帮忙快递吗？42码的给我来5双！” 买东西什么的就很麻烦，能一次搞定就一次搞定，他对衣服鞋子不挑剔，每次都是批发一堆同款、基本款，也不太用操心搭配问题。 内裤来一打、家居服来两套、T恤也要五件、还有牛仔裤……不知道是不是线下商场被线上购物挤压了生存空间，商家的服务态度都很好，全部同意给他发快递。 闻景美滋滋地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收件地址，还没写完，突然感觉有点头晕。 他晃了一下，扶在玻璃柜台上，手心被笔尖扎得刺痛。 怎么回事，他低血糖了？ 闻景深呼吸，感觉嗅觉正在变得灵敏，附近各种人身上的气味仿佛经过了增幅发生器一般，变得无比鲜明。 他从T恤胸前的装饰口袋掏出手帕——他出门特意选了这衣服，就为了能够放手帕——捂在鼻子上。 但是没有用。 鼻子感受到的气味越来越重，特别是有几个，红烧肉味、阳光晒被子味儿、青草味儿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脱颖而出。 他甚至能够判断出这些气味来自附近哪几个人，每个人距离他多少米…… 商场嘈杂的环境中，有人在说话。 “哪来的奶味儿？” “超市里的牛奶洒了吗？味道好浓啊。” “我怎么没闻到？” “明明就很明显啊……等等，这是有Omega发情了？！” “嘀嘀嘀！”商场地下一楼的信息素警报器开始报警，1分钟内广播响起。 “各位顾客请注意，各位顾客请注意，商场地下一楼空气信息素浓度超标，疑似有Omega发情。目前智能巡逻机器人已经开始大面积喷洒信息素阻隔剂，商场安保人员也已出动，寻找处于发情期的顾客。身处地下一楼的Alpha和Omega顾客若感到不适，请尽快注射抑制剂。没有抑制剂的顾客，可以到一楼服务台免费登记领取。我们会尽快恢复商场秩序，请大家不要惊慌，避免踩踏事故发生。” 闻景一开始并没有听清楚广播在说什么。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乏力，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平衡。 等广播讲了第二遍，他才有点反应。第三遍，他终于意识到，他自己似乎就是商场信息素浓度飙升的源头。 他……分化了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傅星闲教育小朋友：不是你的，不能碰。 第18章 Unintended “这个多少钱？”“我买3个是打几折？” 公共场合有Omega发情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商场里的顾客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闻景感觉自己浑身发烫，视线模糊，强撑着把地址单子递了回去。 “我填好了，麻烦您。” “哎~不客气，同城快递预计最晚明天就能送到……” 闻景胡乱点点头，撑住柜台边缘，减少身体的晃动幅度，尽量维持扮成正常的样子。 那些味道很明显的人，应该是Alpha。 有一个气味源头似乎在朝着他的方向靠近，速度很快，已经相距不到50米了。 他靠在柜台上，从背包掏出张山妈妈给他准备的阻隔剂，从头到脚喷了好几下。鼻腔充斥着浓烈而刺鼻的青柠味，整个人仿佛被洗洁精刷了一遍，简直要死过去了。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下，用小手帕捂住鼻子，扶着墙，慢慢朝着卫生间移动。 抑制剂生效需要时间，注射后可能会导致短时间内的脱力，在公共场合使用会很危险。 红烧肉味道的Alpha似乎被人拦住了，一直停留在原地，和他的距离慢慢拉远。 闻景听到那个地方传来怒吼的声音：“草他妈你谁啊！别拦着我！那是我的Omega！” “你冷静点！谁带抑制剂了给他来一针？” “我！我有。” “别他妈动老子！老子不需要抑制剂！” 骚动没有持续多久就平息了下来，红烧肉的味道渐渐变淡，埋没在商场里混乱的气息中。 可以的，附近都是Beta，他应该可以撑过去。 闻景晃晃悠悠地向前。 终于，仿佛经历了万里长征一般，闻景进入卫生间，手哆哆嗦嗦地锁上了隔间门。 身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阻隔剂已经有些失效了，青柠味中混杂了淡淡的甜香。 就要好了，只要成功注射…… 他用发抖的手拉开背包拉链，用尽最后的力气取出抑制剂，扯开上面的真空消毒包装，露出一次性针管。 然而手心湿滑，没能握紧。 闻景心头一惊，看着抑制剂自由落体，磕在马桶边缘，弹进水里，发出哗啦的声响。 脏了，不能用了。 瘦削少年两眼发黑，踉跄了一步，扶住隔间墙壁。 苍白的手渐渐垂落，滑下，人倒在地上。 卫生间陷入寂静，喘息声微不可闻。 香甜牛奶味越来越浓。 * 一家人在商场里逛了一大圈，宋惠然回头看她的丈夫：“忙完没？” “我看看。”傅弘停下脚步，推起墨镜，检查自己的工作记事本。 今天他陪家人是顺便，主要目的是微服私访，看看自家商场的服务态度到底如何。 傅星闲站在旁边，对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走神。 他没想过，闻景居然是在自家集团的商场里打工。 未成年人能在这边找到什么工作？ 闻景指尖和手掌的肌肤触感柔嫩，唯一有茧子的地方是手腕，但也并不是粗糙的手感。那个小鼓包滑溜到能够反光，所以那天并没有认出来居然是茧子。 傅弘给Check list一项项打上勾，扭头问大儿子：“星闲，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傅星闲突然被父亲叫到，略微思索：“服务态度挺好，整体运营看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商誉通常是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被影响的，所以……” 商场的警报声响起：“各位顾客请注意，各位顾客请注意，商场地下一楼空气信息素浓度超标，疑似有Omega发情……” 这可巧了。 傅弘表情瞬间严肃：“走，去看看。” 一家人靠近下行扶梯的位置，让开几个刚刚上来的顾客。 “希望快点找到那个发情的Omega。”挽着手走上一楼的小情侣正在聊天，其中的Omega一脸担忧，“他的信息素这么甜，我好怕他出危险。” Alpha揽着她的肩膀安慰：“商场的安保队伍挺靠谱的，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Alpha已经被拦住送去注射镇定剂了。我倒是操心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Omega的脸红扑扑：“刚才你……之后就没什么事情了。” 乐乐凑过去举起手里的棒棒糖，天真地问：“姐姐，你说的信息素，比我的糖还甜吗？” Omega被可爱的小朋友逗笑了：“是的哦，是甜甜的牛奶味道，比你的糖还要甜哦。” 乐乐瞪圆了眼睛，回头看妈妈：“妈妈，漂亮哥哥是奶糖味道的。” 人有点多，宋惠然把孩子抱起来：“你一个三岁小朋友，还能闻到信息素味道？不要添乱。” 乐乐：“我可以闻到的，不信你问哥哥。” 他的哥哥没有回答。 刚才还心不在焉的傅星闲，已经冲上下行扶梯，跨出好几个台阶。 又停下脚步，往回跑。 旁边有顾客吓了一跳，伸手去扶他：“唉电梯上不能逆行，你小心啊！” “抱歉我有点急，谢谢提醒。”傅星闲走到父亲面前，表情克制，“爸，联系工作人员，问问找到发情的Omega没有。” 这语气……傅弘看了儿子一眼：“我问问。” 宋惠然迟疑地问：“是刚才你那个同学？” “他放假前查出来在分化期。”傅星闲掏手机，“我先给他打电话。” “嘀……嘀……嘀……”漫长的一分钟过去，无人接听，通话自动挂断。 傅弘在旁边已经联系上了负责人：“……还没找到是吗？对，我在现场。赶快增派人手，Omega在我们商场出了事情，影响可大可小，必须重视。” “我先去找了。”傅星闲跑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家人面前。 他劝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了，不一定这么巧，但还是觉得不亲眼看见不放心。 闻景对信息素实在太敏感，哪怕分化的不是他，但发情期的Omega根本无法控制信息素，很容易刺激到其他的A和O，那么多人的信息素爆发，闻景也一定很难受。 往常还好，这种情况下一个小手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他很快跑出一身热气，在工作人员之前找到了淡淡奶香，沿着似有似无的气息找去角落的卫生间。 “里面有人吗？” 没有回应。 傅星闲再次拨出电话，门里传出隐隐约约的音乐声。 “You could be my unintended choice to live my life extended……” 他推开大门，浓郁的香甜气味扑面而来，音乐声变大，来自最近的隔间。 “You could be the one I'll always love……” “闻景，你在吗？开开门！”傅星闲用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有沉重的呼吸声。 闻景闷哼，喃喃地回答：“我在……我一直在……” “你开门。”傅星闲伸手敲门。 duang！坚固的门被他砸出了一个凹进去的印子，周围出现了丝丝裂缝。 他愣住，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力气失控了，焦急的情绪让他忽略了身体的燥热和异常。 脖子后面的腺体位置疼痛，被压抑已久的信息素随时处在爆发的边缘，几乎要抑制不住。 他的精神无比亢奋，浑身的血液沸腾，叫嚣着冲进去，狠狠标记他，让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喉结滚动。 傅星闲低下头，胳膊上的青筋暴起，死死抓在隔间的门把手上。 * 作者有话要说： 睡美人在等待。 ———— 闻景的手机铃声是Muse的《Unintended》 不知道章节名叫什么，突然感觉用这个歌名不错，于是查了一下单词（哈哈，听歌不知道意思 Unintended：非计划的; 无意的; 无心的 第19章 标记 傅星闲不是没有碰见过Omega发情。 他的A值很高，但理智值更高，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不过是云淡风轻的事情，以往连抑制剂都用不到。 这次是例外。 他咬着牙松开手，吞下口中的血腥味，艰难地抗拒住那股吸引力，用手把自己往后推，终于掉头离开。 卫生间外面已经有工作人员赶到，拉开了隔离带，少量顾客站在隔离区域外向里面张望。 安保人员紧张地询问：“什么情况？发情的Omega在里面？” “在。”傅星闲抓住外门框，从嗓子眼挤出一句话，“有没有抑制剂，麻烦给我来一针。” 他五指紧扣，指关节泛白。结实的门框不堪重负，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形变。一条裂痕啪地从门锁处炸开，贯穿门框上下。 门框顶啪地掉下来一截。 “快快快快快！抑制剂！”安保人员惊了。 他是个Beta，感觉不到信息素存在，但这人的相貌和身材无一不昭示着，他是一个顶尖的Alpha。 Alpha的A值越高，身体素质越好，某些高A值的人更是身体强度和力量远超过常人，非常强大——比如面前这个，看体型是健壮的成年人，但面孔稚嫩，应当不超过20岁，居然能够一手把门框抓爆。 安保人员举起手里的防暴盾牌，拼命和后面人招手：“快点！！” A值高且未成年，预示着理智容易不受控，且失控的时候相当危险。 穿着防护服戴着头盔的工作人员迅速跑来，掏出抑制剂拆开包装，战战兢兢往傅星闲的胳膊上扎去。 他的肌肉绷得很紧。 针头没戳进去，直接歪掉了，给他胳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一般这种情况，工作随身携带的信息素浓度测试仪早就该拼命报警了，但这次它非常安静，也不知道是坏了还是怎么的。 总不能是信息素完全没泄露吧？ 不报警就说明不能撤退，工作还得继续。 工作人员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抬头。 Alpha狠狠盯着他，脸上青筋暴起，仿佛一头眼睛冒着绿光的狼。 “等等等等！你别急！我换一个给你打啊啊啊！”他手忙脚乱掏出第二支抑制剂，硬着头皮教对方做事，“你肌肉放松一点，不要绷这么紧，不然、不然打不进去。” 他哆哆嗦嗦拍了拍傅星闲手臂上的肌肉，还是能够把针崩断的硬度。 傅星闲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高高举起右手。 “不要！！！”远处跟来的宋惠然惊声尖叫。 拳头狠狠地砸下，砸在了自己的左手臂上。 工作人员感觉自己手中一沉，握着的胳膊肌肉突然放松。 傅星闲咬着牙：“打！” “好、好的。”他颤抖地把抑制剂注射了进去。 这次成功了。 傅星闲把头抵在门上，忍受药物生效的眩晕，隔了会儿才睁开眼道：“闻景在里面，我进去看看，你们先等下，不要进来。” “好的！”在场的工作人员马上应下，一个个退后，和他拉开几米距离。 这是一种很自然的，对于高层次Alpha的服从的本能，哪怕他们不知道这个年轻的Alpha是谁，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闻景”是谁。 但那Alpha还没进去，依然看着这边。 安保人员擦了把脸上的汗，扭头突然发现不对，赶快碰了碰旁边的小组长。 这下紧急事件处理小组的人都发现了，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也在现场。 “那个……”情况略尴尬。 “没事，听他的。”傅弘蹙着眉头，一手抱着呆呆的小儿子，一手搂着受了惊吓的夫人，“你去吧，控制着点。” 傅星闲点点头，后退一步，关上卫生间外面的门。 隔间里，闻景正在小声的抽泣：“你为什么走了……你不要我了吗？” “没有。”傅星闲垂眼研究了一下隔间门锁，用力把锁掰了下来。 踢门或许更快，但他怕伤到他。 门开了。 闻景躺在隔间里面的地板上，抱着自己的腿，瑟瑟发抖。 他闭上的眼睫微微颤动，刚才还是奶白色的皮肤透着漂亮的粉色，仿佛一朵任人采撷的花朵。 旁边的马桶里漂着一只没有用过的Omega抑制剂。 “为什么不要我了……”闻景哼哼，声音甜软，像是在撒娇。 “没有不要你。”傅星闲轻声道，“现在就带你走，不要怕。” 他弯下腰，温柔地揽住闻景，正要把他抱起，闻景却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他拽了下去。 少年白皙的小脸靠近，双眼迷蒙，眼尾泛红。 卷曲的发丝擦过他的耳朵，带来微痒和电流般的战栗。 抑制剂还在持续生效，让傅星闲的反应变得缓慢。 恍惚之后，他脖颈后的皮肤猛得一痛。 * 天空乌云密布，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你在哪里？”“你出来啊！” 没人回应，熟悉的小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闻景颓然地坐在香樟树下，满脸茫然。 “你最近很少出现在我梦里了，为什么。你还记得我们见面的那一天吗？” 那天他也是浑身湿透，顶着大雨跌跌撞撞跑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彻底失去方向，蹲在院子外面哭。然后闻到樱桃的香气，看到了那个漂亮的人。 他记得他鼻子上可爱的小痣，记得他弯弯的笑眼，记得他的鼓励。 闻景的额头磕在膝盖上，眼泪无声落下，和雨水混在一起。 “闻景……” 呼唤声仿佛从天外传来，飘飘渺渺听不清晰。 “……你在吗？” “闻景……开开门……” “我在！” 闻景猛得抬头。 他把人关在门外了？他是不是傻？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推开院子的大门。 栅栏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茫茫的白雾。 “走了吗……你不要我了吗？”闻景感觉天旋地转，踉跄了两步，低着头坐在地上，“为什么不要我了……” “没有不要你。”熟悉的声音传来，“现在就带你走，不要怕。” 闻景感觉自己被抱住了，宽厚怀抱透过湿冷的布料暖热了他冷冰冰的皮肤，有一种浑身舒畅的感觉贯通全身。 之前那种痛苦难受的心情好像都随之而去，心中被充盈的感觉填满。 身体也轻盈了许多，不再那么无力。 好舒服啊…… 他下意识地像八爪鱼一样抱住那人，却感觉还不够。 “现在才来找我，我生气了，看我标记你！” 皮肤坚实，和想象中Omega腺体的口感不太一样，也没有他期待中的樱桃香。 Omega的牙齿和Alpha的不一样，不够尖锐，没有标记的功能，连破皮都做不到。 “别闹。”对方的声音有些嘶哑。 闻景在那处磨了磨牙，然后沮丧地松口，把头埋在温暖颈窝蹭了蹭。 还不够，他想要更多、更直接的接触。 他紧紧抱住对方，一只手从对方领口钻了进去。 抑制剂仿佛失效了。 傅星闲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同一个地方奔腾，想要把怀里的人紧紧镶嵌在自己身上，永远不要分开。 脖子后面被啃过的异样存在感强烈，在激素带来的狂躁情绪中提醒他，不能，不可以。 他闭上眼，深呼吸，疼痛的左手用力按住怀里瞎闹腾的少年，一脚踹开隔间门。 泛着迷红的小脸再次贴过来，傅星闲僵硬地用肩膀挡住，却完全无法阻挡发情期Omega身上的甜美。 整个世界仿佛都从意识中分离了出去，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里的人身上。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源源不断的热流从两人相接触的皮肤传过来，灼烧他的血管，整个人仿佛泡在火山的岩浆里，随时想要找到一个爆发的出口。 就这样毁灭吧，带着闻景一起，沉沦下去，不分彼此…… “星闲！星闲！”有人在敲门。 傅星闲呼出一口气，动了动生锈的关节，弯腰把人放在地上。 “一分钟之内再不出来，我们要破门进去了！”外面的工作人员叫道。 闻景缩成一团，露出脖子后面的雪白，水嫩粉红的唇张张合合，不知呼唤着什么，手依然无意识地在他身上撩拨。 傅星闲喉结上下滚动，伸手轻轻拂过那块散发着致命诱惑力的柔软位置。 手起刀落。 …… 他一掌把不听话的闻景劈晕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唉，就是不行。 第20章 阻隔剂 闻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着丝滑绵软的薄被。 米黄色的天花板，暖色的灯光，复古的华丽家具，都在告诉他，这里不是他住的地方。 脚步声逐渐靠近，闻景扭头去看，却感觉后边的肌肉拉扯，后颈下方的位置隐约作痛。 他用两只手把自己撑起来，转动身体，看清来人，惊讶道：“阿姨？” “你醒啦，”宋惠然坐在床边，拍拍他的手，“怎么样？注射了抑制剂，有哪里不舒服吗？” 闻景伸手指了指：“这里痛。” 宋惠然惊讶：“脖子痛？” 她没听说过Omega发情期会脖子痛的。 闻景：“阿姨，是傅星闲救我的？他人呢？” 宋惠然点头：“他刚才打了抑制剂，正在做其他检查。一会儿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吧，你吃晚饭了吗？” 闻景：“没有。” 宋惠然叫保姆盛了碗粥过来，递到他手上。 “检查的时候抽了点血，这是补血的粥。”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刚刚分化的人身体和精神都比较脆弱，需要好好养着。我联系了你们班主任，他说你家里不方便，没人照顾。要不你在我们家休息几天？” “不不不不用了，不麻烦你们，嘶……”闻景拼命摇头，结果扯到了脖子，呲牙咧嘴。 他可不想自投罗网，被傅星闲押着天天学习。 闻景：“阿姨，其实我暑假还要做兼职，赚生活费……” 宋惠然：“你做的是什么兼职啊？” 闻景捧着碗，绞尽脑汁：“没什么，就是帮人卖卖东西而已。” 宋惠然：“确定是正规的兼职吗？签合约没？你伯父说，我们家商场的商户没有给未成年人提供兼职的……” 闻景：…… 你再说一遍，是谁家的商场？ 宋惠然： “要不你告诉我是哪家店？如果是正常兼职，我就帮你请几天假，先在我们家里休息休息。你有点营养不良，得好好养身体。” 闻景：…… 找借口居然撞到枪口上。 宋惠然看到他为难的表情。 “不着急做决定，你现在还饿着，先吃东西吧。我去看看星闲那边检查完了没。” 她一手按在床边，一手扶着腰，慢慢起身。 闻景伸手扶了她一把：“阿姨，您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腰疼，老毛病啦。” 宋惠然从客房出去，上楼，来到自家大儿子的屋子。 傅星闲面无表情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他的左臂肿了一大片，皮肤绷得紧紧的，仿佛轻轻一碰血液就会从哪个地方炸出来。 旁边的茶几上摆开一堆医疗器械，私人医生正忙着给他处理伤势，到处弥漫着药味。 宋惠然蹙额：“怎么对自己这么狠。” 傅星闲淡淡道：“没事。闻景怎么样？醒了没？” 宋惠然：“醒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脖子有点痛，我猜是撞到了。孙医生，一会儿麻烦你去给他看看？颈椎出问题可不是小事。” 傅星闲：…… “我受伤的事情不要告诉他。” 宋惠然：“我没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傅星闲摇摇头：“没怎么想，顺手救个同学而已。” 宋惠然：“我就没见过你对哪个Omega这么上心，你现在说是同学？” 傅星闲抬头直视她：“妈，我记得我说过，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宋惠然顿住，有些焦急：“你现在还没成年，怎么就一辈子呢？” 傅星闲：“我现在还没成年，所以不提这个，行吗？” 宋惠然感觉自己被泼了一大桶冷水。 十几年来，这是大儿子第一次对Omega的态度不一样，她还以为终于有转机。 半响后傅星闲开口：“我这边没什么，你去看看乐乐吧，他可能还没睡着，我听见动静了。” 宋惠然叹了一口气：“好。” 她转身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回头问：“孙医生，那个血液化验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孙医生：“大约一周。” 门被关上了。 傅星闲靠在沙发上低着头。 孙医生帮他处理完伤势，正准备走，突然看见他脖子上的牙印。 “你脖子这个……” 傅星闲摸了摸：“没破,不用处理。” 孙医生弯腰收拾医疗箱：“你今天打了两针抑制剂，可能对身体会有影响，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我。” 傅星闲：“嗯。” 孙医生：“以前遇见Omega发情，你母亲根本不会给我电话。所以今天……” 傅星闲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他。 孙医生把箱子扣上：“好吧好吧我不问了，走了，你好好休息。” 闻景那边吃完了粥，接受了医生的检查。 嗯……这是他头一次享受医生的□□，感觉有钱人真的爽啊！ 就是姓孙的医生看着他的眼神总有些奇怪。 闻景没忍住问：“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 孙医生：“没有，你没有任何问题，脖子也没事。不过如果隔几天还觉得脖子痛，就要去医院拍片子哈。” 闻景：“哦哦哦好的谢谢。” 但是孙医生还是在用一种参观奇珍异宝的表情打量他，闻景被盯得浑身发毛，往后靠了一下。 孙医生回头门口，没人靠近，屋子里就他们俩人。 他凑过来小声问：“小帅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闻景：？？？ 孙医生：“楼上那个帅哥，和你什么关系？” 闻景：…… 私人医生这么八卦？ 闻景：“你看看这房间，这装修，这家具，这家的主人，再看看我身上的特价T恤。你觉得，能有什么关系？” 孙医生：“灰姑娘嫁入豪门？？？” …… 闻景：“豪门子弟支教扶贫。” “唉……”孙医生浑身散发着失望的气息，“你没什么事，好好休息就行。我先走了。” 医生走了没多久，宋惠然又过来询问情况。得知没什么问题以后，她顺势打开话题，和闻景多聊了几句。 她跟着丈夫混迹生意场已久，想要跟未成年人套话很容易，别说什么学习小组，闻景连自己穿过傅星闲衣服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宋惠然若有所思：“星闲爱干净，一般不把自己衣服给别人穿。” 闻景深有同感地点头：“我见过他随身带消毒纸巾！主要是我最近总觉得各种气味太难受了，所以他才给我借衣服。会长身上的味道很清爽，不会让我觉得鼻子不舒服……” 宋惠然：“他是什么味道的？你觉得很好闻吗？” “不知道怎么说，大概就是很清爽的植物味道？” 闻景回答完了突然感觉不大好。 这可是不同性别的同学的家长，问他和信息素相关的问题！ 阿姨不会在调查是否早恋吧！？ 宋惠然却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翻脸，而是叫人去拿了瓶阻隔剂。 “是这个味道？” 很精美的墨色喷雾瓶，上面写着闻景不认识的外国文字。 瓶盖打开，一股熟悉的清香散发出来。 闻景松了口气： “对对对，就是这个，完全没有其他人身上的那股人造香精味，就很舒服。” “这个是天然香料的。”宋惠然笑了。“这个牌子的阻隔剂A和O都能用，含有镇定成分能调节情绪。这瓶就给你了吧，下次有需要跟星闲要。” 闻景连连道谢，又问：“阿姨，会长他还在检查吗？” “他信息素紊乱，不太适合见你。今天有点晚了，你就在这里住，可以吗？” 快11点了，闻景也不好意思再找人送他回家，点头应下。 在客卧的卫生间洗了个澡，他回到床上，感觉床就很软，和出租屋完全不一样。 不过陌生的坏境依然不太好睡，他的脖子又隐隐作痛，在床上翻来覆去，明明很乏力却还是睡不着。 如果带了傅星闲的手帕就好了，今天随身带的那个没有了。 闻景给傅星闲发了个感谢的消息，迟迟没有收到回复，突然想起刚才拿到的阻隔剂，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往枕头附近喷了一下。 熟悉且令人安心的味道弥漫开，心情逐渐平静，效果比手帕明显得多。 在睡着之前，闻景终于想明白了—— 原来他并不是和傅星闲契合度高，只是挑阻隔剂牌子而已…… * 作者有话要说： 是吗？ —— 【关于码字的小剧场】 读者看到的： 作者每天9点定时更棒棒哒（幻想中的读者_(:3」∠)_ 实际情况： 存稿5W字开文！富有！ 第二天，作者发现存稿写得不好，修文…… 第二天发布第二章 ，修文第2及以后所有章节，然后码字 第N天发布第N章，修文第N及以后所有章节，然后码字 第X天发现某章非常有问题，推翻！大修！ 第Y天发现又有一个情节有问题，并且影响到后续情节。掀桌！存稿老子不要了！大修！ 这种情况可能要持续到无稿果奔为止吧……泣血。 第21章 负责 卫生间隔间狭□□仄，充斥着甜牛奶的香气。 纤细少年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蜷成一团，T恤衫被蹭起了一角，露出截儿细腰。 眼眸半睁孕育着浓浓的雾霭，浓密眼睫不停颤抖，身体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少年的声音带着哽咽。 “没有不要你。”傅星闲单膝跪下，长臂一伸把人捞进怀里，“我带你出去。” “我好难受……”少年勾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胸口，湿热的气流伴随着话语，透过单薄的布料，烘得胸膛发烫。 他低下头，露出洁白的脖颈，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无上诱.惑：“标记我。” 傅星闲在少年的催促下把头埋进细软卷曲的发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香甜的气息经过唇齿、咽喉，充斥肺叶，仿佛樱.粟一般带着他进入了从未有过的世界。 他感觉头皮发紧，整个人有点不受控制，单手托举对方的腿把人抱高了些，另一只手沿着腰线向上探索，牢牢箍住对方瘦削的背。 然后侧过脸一路向下，高耸的鼻子被毛茸茸的发丝洗刷过去，嘴唇碰到滑腻柔软的腺体。 张开嘴，咬了下去。 ……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天明。 傅星闲从床上坐起，掀开被子，对着床单上的狼藉发了会儿呆，然后摸出手机，开机，搜索“Alpha被Omega咬了脖子会怎么样”。 就像所有有常识的人知道的那样，并没有什么结果。 他下床，从柜子里拿了干净衣物，进卫生间冲澡。 * 客房窗帘的缝隙透出天光。 闻景关掉闹钟，舔了舔嘴唇，还在回味着梦里的相遇。 24小时之内梦见了两次他的Omega！ 闻景想着想着，眉头皱了起来。 人的确都是会变的，但他的Omega当年香香软软娇小可爱，现在有喉结、个子高、肌肉强壮，是不是过分了点？ 闻景纠结地揪住被子，突然面色一变，把手伸到被子里，果然摸到一手熟悉的湿意。 ！！！ 他在傅星闲家，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咚咚咚，有人敲门。 “闻同学，你醒了吗？早餐准备好了。”应该是傅星闲家里的保姆。 闻景迟疑地回答：“哦，好的，谢谢。” “你的衣服已经洗好放在门口了，有什么需要可以按床铃叫我。” 脚步声远去，外面的人走掉了。 闻景偷偷把门开了一条缝，看见门外面的地面上放着一个精美的托盘，自己的特价T恤和运动短裤就在里面，被叠得整整齐齐。 …… 他不配。 洗漱完、换好衣服，闻景磨磨蹭蹭离开客卧。 两侧墙壁上挂着油画，装饰高雅。 走廊尽头是餐厅，餐桌边只有傅星闲一个人。 他的白衬衣依旧扣到最上面的扣子，正在看报纸，右手捏着白瓷杯，气质斐然，和整个餐厅的装潢风格融为一体。 “怎么这么慢？”傅星闲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报纸，“我母亲刚刚带弟弟出门了，过来吃早饭吧。” “谢谢哈，昨天多亏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闻景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傅星闲：“以后注意着点，Omega一个人在外面，发生这种事情很危险。” 闻景蔫巴巴，他也不想的。 傅星闲顿了一下，语气软了些：“昨晚休息得好吗？” 闻景张开口，却没发出声音。 “身体不舒服？”傅星闲蹙眉看他。 “没有……没什么，就是有一点点不习惯而已。”闻景低头摸摸鼻子，偷偷看傅星闲，不小心和他对上视线。 …… 他心一横：“我把你家里床单弄脏了，抱歉。” “弄脏了？”傅星闲突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又喝了口咖啡。 “正常，你现在发育成熟了。” 闻景：“这样吗？是正常的？” 傅星闲斩钉截铁：“昨天是特殊情况。被信息素刺激到，出现这种情况非常正常。” 这语气听起来就很靠谱，闻景绷紧的坐姿稍微有些放松。 “别想那么多。我妈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什么，所以多准备了些，你自便？”Alpha端起咖啡杯，把桌面上的面包、糕点、灌汤包朝着闻景的方向推过去一些，就继续看报纸了。 闻景感觉他的态度略有些奇怪，好像在刻意保持距离。 傅星闲侧过脸，把报纸翻了一页：“快点吃东西，别看我。”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闻景哼了一声，决定先解决饥饿问题。 分化期带来的嗅觉敏感正在逐渐消弱，傅星闲家里准备的早餐虽然清淡，却特别鲜美，他一不小心就吃撑了，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揉肚子。 傅星闲放下报纸：“你今天什么打算？” 闻景：“我准备回家，这两天给你们添麻烦了，非常感谢。” 傅星闲的目光略微向下，停留在闻景红润的泛着水光的唇上。 闻景抿唇，心中略有些异样。 傅星闲推过来一盒纸巾：“擦嘴。” …… 闻景默默抽出纸巾。 傅星闲：“一会儿我送你回家，不过出门之前，有点事情我要和你聊聊。” “哎？不用送了吧？我自己坐出、出去乘地铁就可以。”闻景差点说秃噜嘴。 傅星闲：“发.情.期一般会持续2、3天，虽然打了抑制剂，但还会有些不适。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 “哦，对，是的。”闻景想起来了，册子上写过，“那谢谢……” “吃完了吗？我收拾了？”阿姨走过来。 “吃完了，麻烦您。”傅星闲看到阿姨，顿了顿，起身招呼闻景，“跟我来。” 闻景跟着他走上旁边的旋转扶梯。 不上台阶不知道，他今天的腿脚格外没力气，上个二楼都有点喘。 抑制剂果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他调整呼吸，穿过二楼走廊，进了一扇门。 里面像是个小套间，客厅、卧室、卫生间一应俱全，和他租的房子差不多大小。但装修以黑白色为主，有点性冷淡，所有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像酒店套间一样没有生活的气息。 就是那股草木香阻隔剂的气味略重，虽然好闻，但喷多了也怪怪的。 傅星闲看着闻景进屋东张西望，毫无防备的样子，用舌头顶了顶上颚，关上门。 “你为什么胆子这么大……” ？ 闻景茫然回头。 傅星闲背着光，眸色深沉，一眼望不到底，如同幽深的湖水。 “怎么随随便便就敢一个人进Alpha的房间。” “你有病？这不是你让我进来的吗？” 闻景无语。 昨天他发.情，这人都没对他做什么，显然对他没兴趣，看看房间没什么吧。 “我说什么你都听？” 傅星闲长腿一迈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右手捏住自己的领口扯了扯。 这个动作让他脖子上的肌肉和青筋线条突显，明明是很脆弱的身体部位，却莫名充满了力量感。 是闻景羡慕的身材，但是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想那些。 来自Alpha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明显，他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闻景还是嘴硬：“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有没有道理。” 傅星闲勾起嘴角沉沉地笑，指尖捏住衬衣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一颗。 闻景惊得后退一步，腿却不小心撞到单人沙发，膝盖弯折，整个人栽了下去。 还好背后就是柔软的沙发，他抓住扶手，单薄的身体紧紧贴在沙发背上。 傅星闲继续逼近，一只手撑在沙发上，把闻景困住沙发里，另外一只手解开了第二颗扣子。 “你到底要做什么？！”闻景伸手推在他的胸口，却发现根本推不动，他的力气太小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会长大人扯开衬衣领子，低头露出脖子后侧的牙印，“说吧，这个你打算怎么负责。”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然你咬回来？ 第22章 惊喜 吓死人了！ 心脏疯狂跳动，差点就要爆炸。 闻景抚了抚胸口，喘了好几口气，才慢吞吞地探头去看那个印子。 没有破皮，但是咬得有点深，有些红肿。 “这个……是谁干的啊？” 傅星闲冷哼：“你说呢？” “总不能是我吧，我一个Omega……”闻景对上他凉到渗人的目光，说不下去了。 傅星闲垂下眼，从自己胸口抓起那只不属于他的手，送到闻景的唇边：“来，咬一口，你可以对比牙印。” 闻景把手抽回去，藏在身体后面，咧开嘴露出八颗整齐的白牙：“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当时还以为是做梦。” “做梦？”傅星闲挑眉，“你在梦里想要标记谁？” “就……”闻景推了推他撑在沙发上的胳膊，“你能不能坐远点，这样我有点害怕。” 傅星闲的动作僵硬了一瞬。 或许是因为背光的缘故，他往日里琥珀色的瞳孔黑漆漆，看不出什么情绪。 视线在闻景脸上打了个转，他慢慢后退，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说吧。” 闻景低下头，摸摸鼻子：“告诉你也可以。其实我一直有个喜欢的人……” 那是好几年前，他因为变故从家里跑出去，后来迷路了。 周围都是长得差不多的乡野小院和独栋小楼，分不清自己在哪里，闻景找不到回家的路，蹲在路边哭。 然后一个长得很甜美、闻起来也很甜美的Omega从栅栏里探出头，对他笑着挥挥手。 “他分享好吃的东西给我，还安慰我。我们约好了还会见面，只是后来我回去却找不到那个地方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能梦见他，他绝对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说着说着闻景就激动起来了。 傅星闲垂眼：“你每次冲动也是因为梦见了他？” 闻景：“什么冲动？” 傅星闲：“昨天晚上……还有上次去医务室。” 他没提具体的字眼。 但闻景听懂了，瞬间从头红到了脚。 他感觉自己像是个洋葱，正在被人一层层剥开，研究内心是什么样。 闻景昂起头，翘着二郎腿抱手靠在沙发上：“是又怎么样？对着喜欢的人有冲动不是正常吗？你问这个干嘛？” “有冲动很正常，你说得对。”傅星闲低头沉默。 闻景：“是对着喜欢的人有冲动，划重点，喜欢的人。” 傅星闲转移话题：“你好几年没找到人，不会想着放弃吗？” 闻景：“我肯定可以找到的，时间早晚问题。” 傅星闲：“就算找到了，两个Omega又怎么在一起？” 闻景握拳：“这就是我想要学生物的原因！我一定要研究出Omega摆脱发情期的方法！” 傅星闲轻笑。 闻景这会儿已经不怕了。 但是他对会长的态度很不满意：“你不信？” “不，我觉得你很可爱，”傅星闲靠在沙发背上，抬头看天花板，“而且很勇敢。” ？？？ 闻景打量傅星闲，然后被其他东西吸引了去—— 傅星闲仰着脖子，衬衣的领子还没扣好，V型的领口露出深深的锁骨，胸肌中间的沟壑若隐若现。 啊，好想要！ 等回过神来，闻景发现傅星闲在看着他。 “你看什么？” “我没……”他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就那一瞬，紧接着又理直气壮了起来，“看你胸肌啊，我也要练肌肉，以后保护我的Omega！” 傅星闲：…… “可以，你加油。” 他侧身把衣服扣起来：“你很有责任心，有自己的目标，并且会为了目标努力，很多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闻景挠挠头，这话说得正儿八经的，他有点不好意思。 傅星闲：“咬我的事情就算了，你也不是故意。” 闻景点头：“谢谢，看在你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骗我的事情了。” 傅星闲整理衣服的动作顿住：“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闻景从裤兜里掏出墨色抑制剂瓶子：“我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跟你信息素契合度高。结果被你骗了，被迫为了小手帕做了那么多题……” 傅星闲转过身正视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和你信息素契合度高？” “你……”闻景卡住了。 艹！ 傅星闲真的没说过，是他和张山自己猜的而已。 他弱弱地反驳：“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换个抑制剂就不会难受了？” 傅星闲目光深邃：“你真的想知道？” 闻景点头：“你说。” “算了。”傅星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懒懒的，“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叫司机送你回家。” 五分钟后，俩人出门。 闻景上车，正想和傅星闲道谢说再见，却见他也长腿一跨，就进车里了。 “那个……可能不用送我？太麻烦你了。”闻景小心翼翼地说。 傅星闲利落地关了车门，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车子启动，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失去了传播声音的功能，凝结在一起。 过分安静了。 闻景觉得呼吸不太顺畅，脑袋发懵，不是很舒服。 其实傅星闲一直对他挺好的，很有耐心，不然也不会帮他把学习计划做到那个地步，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时间。 他啃了对方一口，还想找对方的错处，实在是不太像话。 闻景小声：“对不起。” 傅星闲没吭声。 闻景眼睛看着前方，偷偷伸手，想要拽住他的衣袖或者衣角，结果摸了个空。 他转动眼珠子，看向旁边。 傅星闲的侧脸很好看，鼻子很高很挺……呸他不是看这个。 闻景视线往下，看到会长大人的衬衣整整齐齐地塞在裤子里，两只手抱在胸口，根本没的拽。 闻景再次伸出手，用指尖勾住了对方的……裤子口袋，轻轻扯了两下。 “对不起，你别气了。” 傅星闲睁眼看过来：“你正经点。” “我跟你道歉，哪里不正经了。”闻景皱鼻子，“你要是觉得我有问题就直接说，我会改的。” 他咬着嘴唇，表情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头上的小卷毛很温顺地垂落，仿佛耷拉下来的猫耳朵。 傅星闲抿嘴。 “只要不给我布置那么多学习任务就行。”闻景露出视死如归的神色。 …… 傅星闲：“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闻景思索了一下：“严厉的……长辈？说实话我宁愿你对我凶一点，像训儿子一样，也不想你不和我说话。” “训儿子？”傅星闲一言难尽。 “你总是给我讲道理，还管着我。”闻景点头，“就很像……来自父亲的关怀。” 傅星闲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行，那你叫爸爸。” 闻景低着头，声音轻飘飘的：“你应该不会想做我爸爸。” 自此一路无话。 闻景住的地方很快到了。 傅星闲跟着他一起下车，打量附近的环境。 出乎意料，是个30几层楼的高层住宅，但不在小区里面，大门就在喧闹的路边上。 门左边是24小时便利店，右边挂着“雀友棋牌室”的牌子，里面人声鼎沸，有人大叫“胡了”。 “你就住这里？”傅星闲蹙眉。 闻景：“是的，就这栋楼，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不行，你现在已经分化了，我必须确定你一个人住这边是否安全。”新上任的长辈很有威严LJ地说。 闻景愁眉苦脸地看着傅星闲一马当先进入大门，心里纠结不知怎么样才能不给他进家门。 这也太难了吧，别人在商场救了自己，还送自己回家。这都到家门口了，不得请人喝杯水说得过去？ 一楼大厅里通往电梯的位置有个闸机，住户一个个都是刷卡进去的。 旁边的前台坐了两个安保人员，看上去管理还行。 就是前台外面的角落堆了一大堆纸箱、快递袋，有些杂乱。 进大厅的外来者东张西望，安保马上就注意到了。 他扫了这边一眼，突然高声道： “闻景你终于回来啦？快递员昨天联系不到你，东西全都放前台啦，赶快搬回去。” 傅星闲的目光缓缓移动到那堆快递上。 不同公司LOGO的快递单，都被人用记号笔写了大大的“闻景”。 其中有一个品牌专用快递箱还特别大，品牌LOGO昨天他在自家商场见过。如果没记错的话，价格不算便宜。 他转头看向闻景惊恐的脸，慢慢吐出一句话： “不兼职就没生活费？” * 作者有话要说： 就很突然。 第23章 撸猫 啊这…… 闻景的大脑急速运转，恨不得超频提高CPU运算速度，赶快想出一个应付当前局面的办法。 然而他对上那双深邃好看的眼，就什么也想不起来。 会长大人冷笑一声，转身要走。 闻景连忙伸手拉他袖子：“等等！” “骗子。”傅星闲抽手。 “哥！”闻景两只手死死抱住他的右手，“哥我错了，一会儿我都交代了成吗？” 他的音调有些软，尾音上扬，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傅星闲深呼吸了几下，面上的冷气散了些。 “好。” “嘿嘿哥你真好~” 闻景跑去跟安保打个招呼，熟门熟路地绕进前台推了个平板小推车出来，停在快递堆旁边，先去捞那个最大的箱子。 箱子太长，他抱起一半，就有一头滑了下去。 “小心。”傅星闲及时伸手，在箱子落地之前扶住，但左臂一不小心撞在旁边的前台柜子上。 “谢谢啊，这东西太大了。”闻景转头，突然发现傅星闲脸色不太对，“你怎么了？” “没事。”傅星闲的声音有点哑，把箱子在推车上放好，帮他把其他快递垒上去。 看包装都是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不重，就是东西多。 闻景手里忙着，眼睛一直往傅星闲的身上瞟。 他穿衬衣应该是为了遮牙印，但是这么热的天气穿长袖？ 最后一件快递放好，闻景起身，有意无意地蹭到那个可疑的左臂。 傅星闲嘶地抽气。 闻景马上躲开：“你受伤了？” “没事。”傅星闲表情冷淡。 昨天在商场他还穿着短袖，胳膊完全没问题，现在却连碰一下都不行。 这中间只发生了一件事，就是他发.情。 傅星闲怎么受的伤，显而易见。 看来在他意识模糊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啊。 “算了，上楼吧。”闻景叹了口气，“他们都没来过我家，你是第一个。” 明明认识也就一个月，还是他最怕的家伙。 他推着小推车通过，伸手挡住闸门：“快跟上，趁着我没反悔。” 傅星闲站在原地不动。 “速度！后面还有人等着呢，别挡路。”闻景催促。 傅星闲顿了一下，迈开长腿通过闸门。 进了电梯他往外看，过道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闻景：噗…… 23楼。 走廊不太宽阔，光线很暗看着略阴森。 住宅门是厚重的猪肝色，在这个阴暗的环境中像是一个旋涡。 闻景抬起手，将手指按在指纹锁上，门开了。 和想象中的昏黄阴暗、孤零零的独居环境完全不同，一室一厅小套间窗明几亮，环境还不错。 傅星闲：“你这里的房租……” “一千五，不算贵，这附近生活配套和交通都挺便利的。”闻景把小推车扶手提起来抖了抖，快递箱子哗啦一下全部滚落到地上，“我先去还小车，你在沙发上坐坐。” 傅星闲就站在门口打量客厅。 窗户开着，夏季灼热的风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沙发、茶几、玄关一应俱全，墙边的挂衣架挂着的都是灰白色系的衣服，地上还铺了个灰色的小地毯，大体都是黑白灰色，看着简洁又有生活气息。 玄关的小鞋柜前面放了一排白色的运动鞋。 傅星闲眨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3双一模一样的鞋子，只不过干净程度略有差别。 他再抬头看挂衣架，有两件黑色外套疑似是一样的款式。 视线往下，挂衣架旁边的地上有个白色基座。 卧室的方向传来细微的嗡嗡声。 一台白色的扫地机器人慢吞吞地开出来，停在他面前：“定时清扫任务执行完毕，返回充电。” 会长大人和机器人面面相觑几秒，弯腰把散落的快递移动位置，给它让路。 机器人成功回到基座，呼吸灯安静地一亮一灭：“开始充电。” 闻景回来了。 傅星闲开口：“你……” “唉，先别问那么多。”闻景挥挥手，把脚上的白色运动鞋踢掉，和另外三双排整齐，然后光脚踩在木地板上，打开鞋柜蹲下。 “我给你找双拖鞋？还是你也光脚？我家地板挺干净的，每天都擦。” ……已经见识过了。 傅星闲：“拖鞋吧。” 闻景翻出来一双凉拖鞋，靠在旁边看着傅星闲换上，发现小了：“你穿多少码的？今天将就下，下次给你备一双。” 下次？ 傅星闲抬眼，和闻景对上视线。 “46码。” “我去……怪不得。”闻景伸出脚放在他旁边。 一大一小，长度宽度都差得远，他的脚还是惨白色的那种，看着不太健康。 这人连脚都让他冒酸水。 闻景收回脚，关上窗户打开空调，推傅星闲去沙发那边坐下。 “给我看看你胳膊。” 傅星闲抿着嘴静静打量他，目光沉沉。 “干嘛啊？ ”闻景笑得心虚。 傅星闲用右手拍拍舒服的皮质沙发：“兼职每个月能赚多少钱？” “上万？看情况？”闻景摸摸头，“勤快干活能有4、5万，不接活当然就没钱。” 傅星闲拧眉：“什么活？” 闻景昂首挺胸：“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一名渗透测试工程师，专业的，有证的。” “渗透？测试？” “渗透测试就是模拟黑客攻击手段，检测网站以及各类系统的漏洞，帮助规避信息安全风险。”闻景昂着脸，飞扬的眼角带着些自豪得意的神情，“我在官方信息安全漏洞共享平台漏洞检测数量排名前五。” Xman那些人不知道他现实的身份，不知道他年纪这么小。老刘他们知道他懂计算机，却不知道他在业内的水平。 “除了在各类漏洞共享平台上传新发现漏洞，我还和一些公司有合作，所以养活自己不成问题。我还找到过软件新版本的0day漏洞，嗯……就是软件厂商自己都没发现的漏洞，卖出去值很多钱的。当然我都是直接提交给软件厂商，不赚黑心钱。” 闻景呲着白牙，琉璃般的瞳孔里反射出明亮的光彩：“我是不是很厉害？” 少年昂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摇头晃脑，头上的卷毛晃来晃去，仿佛可爱的猫耳。 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柔软爪子悄无声息地探过来，在心头轻挠。 “是很厉害。”傅星闲笑了笑。 闻景：“我之前谁都没说，不是故意骗你的。” 傅星闲呼出一口气：“好，不怪你。这位大神，能不能让我蹭蹭仙气？” 闻景迟疑了一下，仙气要怎么蹭？ 他慢吞吞伸出手。 给只手可以了吧？ 他对牵手这件事情有点心理阴影，总觉得两个人的电磁场会因为手的接触发生紊乱，影响到他神经系统的正常运作。 傅星闲垂眼看着那只白嫩纤细的手靠近：“再过来点。” 闻景心里发毛，把手收了回去：“你蹭我怎么让我过去？” 突然就被一只大手按住脑袋。 …… 闻景无奈地垮下肩膀：“怎么老喜欢摸我头？” 他早该想到。 “撸猫。”傅星闲的声音淡淡的。 闻景又不是猫，但他一抬头，就感觉头上的那只手动作僵硬。 是受伤的那只手。 闻景又低下头，用胳膊肘怼他：“拿走拿走，蹭一下就行了怎么还没完了。你胳膊到底怎么伤到的？” 傅星闲指尖拨弄着细软的小卷毛：“不小心撞到而已。” 闻景：“是昨天救我的时候吗？不好意思啊还让你受伤了。” “不用这么客气。” “你是不是摸你弟弟脑袋摸习惯了？”闻景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耳朵边晃了晃，“跟你说哈，就这一次，等我去派出所改了户口上的第二性别，你就不能摸了。” 傅星闲没说话，也不知道答没答应。 闻景叹了口气：“说起来，我昨天也撞到了脖子，挺疼的。” 傅星闲：…… “醒来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昨天医生说没事，我怎么觉得肯定是青了，要不你帮我看看？” 闻景低下头，拨开脑后的发尾，把后颈白皙的皮肤暴露在Alpha的视线里。 * 作者有话要说： 只能看，不能吃哦。 ———— 其实没查到渗透测试有什么证，据说都以工作经验为主，一般招人都喜欢有大厂经验的。 不过架空世界就当他有了哈哈。 第24章 冰敷 昨天这里的皮肤发粉，有血色，要更诱人些。 现在只有白，像是牛奶般，仿佛能闻到香甜的气息。 梦里其实是闻不到味道的，就好像现在，他的阻隔剂能够消除空气中一切游离的信息素，所有的香味都是幻觉而已。 傅星闲的左手从闻景后脑勺滑下，手指在脖颈附近勾了勾，几乎要感觉到那处肌肤辐射出来的温热，也回想起了前一日碰上去的触感。 终是没有再碰上去。 “没有青，没事。”傅星闲扭头收回手，声音有些哑，“以后不要邀请Alpha看你脖子。” “你怎么老喜欢教育我。脖子谁没有啊，不都一样吗？”闻景不爽地抬头，却看到傅星闲蹙眉。 “怎么了？你是不是手又疼了？”闻景狐疑，“有伤口吗？” “没有。” “只是肿了？” “嗯。” 闻景掏手机查了查：“时间没有到24小时，应该是需要冰敷，你把袖子弄上去，我给你拿东西。” 被晃过的汽水没法喝，但他还没扔，还在冰箱里，刚好废物利用。 他跑去厨房拿着几个易拉罐和毛巾回来客厅。 傅星闲已经起身，但衣服整整齐齐还是原样。 “干嘛呢？” “不太方便。”傅星闲扯扯袖子，“我准备回去了。” “袖子太长勒胳膊？那就脱了呗。”闻景在茶几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走到傅星闲面前，目光在他的胸口和腰身游弋。 傅星闲浑身绷紧，声音严厉：“闻景，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看看你穿多大码，”闻景奇怪地看他一眼，“总不能让你脱掉上衣光脊梁吧。AO有别啊。” 他绕过Alpha，进入他背后的卧室门，找了件宽大的白T恤出来。 “这是我最大码的家居服，干净的，你应该能穿。卫生间在那边。” 闻景推推傅星闲：“快点。不给检查不给走，在我家我说了算。” 会长大人绷着脸低声道谢，接过衣服转身进卫生间，啪的关门。 狭小的空间里有股若有若无的奶味，刺激敏感的神经。 傅星闲把T恤拿起来，只闻到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卫生间里各类日用品摆得很整齐，信息素来自挂在横杆上的白色毛巾。 按说这种浓度的信息素，他应该闻不到。 傅星闲掏出小罐子往自己身上补了点阻隔剂。 外面的闻景坐在沙发上，略有些遗憾。 其实身材那么好的Alpha他也是想看看肌肉的……算了，等人走了他就能用黑科技锻炼肌肉了，以后看自己的！ 外面的天色似乎有些阴沉。 他看了看准备好的毛巾和易拉罐，在身上模拟了一下冰敷的方式。 卫生间门开了。 “我们去卧室吧，那里面有……”闻景抬头，说到一半的话卡住了。 印着卡通图案的衣服穿着傅星闲身上，并没有让他显得幼稚，反而有些成熟的味道，是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独特气质。 穿在自己身上明明就很宽松的短袖，硬是被绷出了流畅肌肉的轮廓，衬得肩宽腰窄。 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比直接露出来更能引人遐想。 傅星闲把衬衣搭在沙发旁边：“去卧室做什么？” 闻景脸发热，低头收拾东西：“茶几太低了，卧室有电脑桌，放手臂舒服一点。” 他抱着东西进卧室，放下后朝背后挥手：“来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放心。” 傅星闲低头检查自己身上。 衣服大小合适，阻隔剂的味道很浓，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小卧室，单人床，电竞椅，电脑桌很大，摆了好几台主机，以及两个并排的至少30寸的液晶显示屏。 旁边的书柜有很多书，看起来应该是技术书籍，部分是英文原版的。 还有一层柜子放了好些键盘，以及一个墨镜——第一次见到闻景时他戴的就是这个。 “坐！”闻景把电竞椅调了个方向，“你帮我那么多次，终于有我帮你的时候啦！” 他看着傅星闲坐上去，仔细观察那个红肿中透着青紫色的撞击伤，摸摸下巴：“恕我直言，你这个看起来不像是撞到，像是被揍了。” 傅星闲面无表情。 闻景尴尬地咧嘴：“不太好笑哈，我给你包一下。看样子昨天救我应该是很凶险了，居然撞成这样……没处理吗？” “是处理了一下。”但是药味藏不住，所以今天没擦。 “那还这么严重啊？”闻景把傅星闲的胳膊平放在电脑桌上，拿起毛巾和冷饮开始往人手臂上裹，“这可能是你这辈子经历过的最简陋的治疗了，你要好好珍惜。” 傅星闲似乎对这种拙劣的冷笑话并不感冒，闻景干脆放弃了缓和气氛的心思，专心给他冷敷。 嗯……小心翼翼，且笨手笨脚。 他怕把人弄疼，又想裹得结实一点，结果就是两个都做不到。 傅星闲垂眼：“不着急，慢慢来。” 闻景的侧脸很好看，鼻子虽然不是很高，但是精致得恰到好处。 他趴在课桌上刷题的时候，也会像这样皱着鼻子咬着嘴唇。只是上课离得远，不能看得这么清晰，看不到根根分明的长睫，和嘴唇上玫瑰色的咬痕。 十分钟过去了。 闻景怎么都把毛巾弄不好，想了好几种绑法也没能成功。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小巧粉嫩的耳朵近在眼前。 傅星闲感觉自己又闻到了那股奶香。 按说他刚刚补过阻隔剂，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他蹙眉，开口：“你……” “干嘛！？”闻景扔掉手里的毛巾蹦了起来，捂着耳朵满脸惊吓，“怎么对着人耳朵说话！” 傅星闲：“是你靠得太近了。” 闻景：“有吗？我怎么……嘶！” 他低头用右脚试探地踩了踩地，小脸皱成一团：“我脚扭了……” 傅星闲：…… “这么不小心。”他叹了口气。 不让闻景一个人回家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第一次经历发.情.期的少年，不知道Omega在这几天内有多脆弱。 傅星闲把胳膊上的毛巾推到旁边，从椅子上起身，蹲下，轻轻捏住闻景的脚踝。 “让我看看。” 闻景的小腿光滑纤细，跟腱很长，脚踝看上去并无大碍。 脚上的皮肤因为总是穿着运动鞋、不见阳光的关系，看上去比其他地方的肤色还白，只有脚指头和脚后跟粉粉嫩嫩，带了些血色。 傅星闲捏着他的脚稍微动了动。 闻景扒拉着桌子：“啊啊啊你轻点！” 傅星闲抬头看他，视线里却是闻景腿部流畅的曲线，延伸进运动短裤宽松的裤筒里。 他再次低下头，声音发沉：“别乱叫。” 闻景：？ “不然还怎么叫？” 傅星闲：“我会想歪，我是个正常的Alpha。” 闻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歪的。 但是会长大人都这么说了，他还是选择闭嘴。 不叫了总可以了吧。 “冰敷，明天应该能好很多，没准就没事了。”傅星闲把他的脚轻轻放在地上。 闻景捂住嘴，白着小脸闷哼了一声。 傅星闲：…… 叫不叫似乎区别不大。 * 作者有话要说： 你又知道了。 第25章 易感期 傅星闲沉默了一会儿，对着闻景伸手。 “我扶你去床上坐着。发.情期不是打了抑制剂就好的，身体情况还是和平时不太一样，头晕乏力都有，你要多休息。” 闻景迟疑了一下，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傅星闲的手很有力，他单脚跳起，像是直接被他带飞了起来，根本不用费力就蹦到了床边。 Alpha给他把枕头竖着靠在床头，看着他坐好。 “冰敷的话……”傅星闲看着易拉罐蹙眉。 闻景：“那些是我网购的，快递路上可能摔了，没办法喝，我本来都打算扔了。” “行吧。”傅星闲抓起两个易拉罐轻轻放在他脚踝的两侧：“抓住。” 闻景下意识伸手按住两个罐子，就见傅星闲起身走了。 ？？？ 意思是让他一直维持这个动作？ 傅星闲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王叔，麻烦帮忙买些冰敷袋……对，还是这里，一会儿我下楼拿……好的。” 他回头看闻景：“家里有什么吃的？” 闻景：“没有，我都点外卖。” 傅星闲回头继续对手机那头吩咐：“那就再送点午餐过来吧，清淡的。” 他叮嘱几句挂上电话，又拿了个易拉罐过来，轻轻碰在闻景脚踝的上方，之前没冰到的位置：“怎么样，疼吗？” “……不疼。”闻景觉得自己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傅星闲坐在床边，垂眼看他蜷缩的脚趾：“有啊，你。” 闻景：“啊？” 傅星闲：“计划已经被你打乱了，今天主要是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问题。” 闻景：“哥你对我真好。” 傅星闲：“你知道就行。暑假作业在哪里？我检查下。” 闻景：…… “嗯？写了多少？”傅星闲盯着他。 闻景支支吾吾：“就还……没写。” 傅星闲沉下脸。 他在学校里惯常是这样，明明是长得也不是特别成熟，但一身的气势特别吓人。 刚才还那么温柔的。 闻景撇撇嘴，顶着Alpha威严的目光解释：“我暑假要参加一个比赛，最近都在做准备，所以还没来得及写作业。不信你打开屏幕，我应该没关浏览器。” 傅星闲皱着眉头打量他，把倒在一边的易拉罐扶回去：“我去看看，你拿好，别乱动。” 按下开关后，显示器马上亮起，电脑根本没关。 屏幕上有一排排打开的窗口，不认识的软件里是密密麻麻看不懂的代码，阅读器界面显示的全部是英语，计算机类专业词汇很多，一般人看不懂。 浏览器里的确打开了比赛和题库的页面，还有一个搜索界面，搜索框里是“分化后怎么办理第二性别登记”。 之前听闻景自我介绍的时候，傅星闲更多是觉得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很可爱，现在亲眼看到那些艰深的文档，才更加切实地感觉到，这个小朋友很厉害。 同龄人暑假里只需要操心作业能不能写完。 闻景却不一样，明明是个未成年人，却要在学习的同时自己照顾自己，一边上学一边赚钱。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参加专业比赛。 傅星闲看向闻景的目光又柔和了起来：“你果然很厉害。” 闻景嘿嘿一笑：“那是。” “进入复赛了？” “对呀，小组第一通过线上初赛，怎么样~” “很棒，比我厉害得多。” 闻景这次是真的脸红了，扭过头去。 “你这么夸我怪不好意思的。来自会长的表扬……哈哈~” 再怎么厉害也就是个未成年人，一个无依无靠的、喜欢听别人夸奖的小朋友。 傅星闲心里发软，走过去坐在床边上，撸他脑袋：“你以后会越来越厉害的。” 闻景：“……说过了不要碰我头。你这个习惯和老刘有点像，真的很像长辈。” 傅星闲：“刚才还叫哥，现在又长辈了？” 闻景：“你喜欢当哥哥？” 傅星闲蹙眉：“看情况。如果是不听话的弟弟，不大喜欢。” 闻景凑过去：“你觉得我听不听话？” 傅星闲：“直说，你想做什么？” 闻景嘿嘿：“我想吃樱桃了，冰箱里有。” …… 傅星闲眼神暗了下去。 “我好像没见过你吃其他水果。” “我不是跟你说我有个喜欢的人吗？”闻景低着头，手指在易拉罐上敲了敲，慢吞吞地说，“他是樱桃味儿的。” 傅星闲的心跳停了一瞬。 “你看我发.情期还没结束，现在就特别馋樱桃。”闻景眨巴眼看他，睫毛长长的，很是无辜，“帮我拿一下呗，就在厨房冰箱里。” 傅星闲：…… “好。” 他起身，正要离开卧室，又被闻景叫住了：“哥你等等。” 傅星闲回头看他：“又怎么了？” 闻景摸肚子：“我好像早上吃多了，突然不太舒服，能扶我去一下卫生间吗？” 傅星闲：“你怎么事这么多？” “不行就算了。”闻景把易拉罐放到旁边，撑着起身，“我自己蹦过去吧。” 从卧室的床到卫生间，距离有点远。傅星闲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弯腰去扶他。 “谢谢。” 细长的手指抓住有力的胳膊，闻景一使劲，单脚站了起来，就是两人距离有点近，脸差点撞到傅星闲的胸口。 又来了，甜甜的奶味儿，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勾着人去探索更多。 傅星闲抿着嘴，扶着闻景往前蹦了两下。 两人穿的都是短袖，光溜溜的胳膊像是打火石，在相互碰撞摩擦的过程中迸发火星，贴在一起的皮肤触感滚烫。 床到卧室门的这段短短距离，简直是漫长的煎熬。 “等下。”傅星闲屏住呼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闻景：？ 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天旋地转。 傅星闲一手揽住他的背，一手抓住他的腿窝，直接把他抱起来了。 “哥哥哥哥你干嘛？”闻景在惊慌间勾住他脖子，控制住自己的平衡，“你的左手还没好！！！” 胳膊当然是很痛，但根本无暇顾及。 扑在脸侧的属于Omega的气息，几乎侵占了Alpha所有的注意力。 傅星闲绷着脸，转身放闻景在电竞椅上，推着椅背把他塞进卫生间，迅速关门。 “一会儿叫我。” 他靠在墙上深呼吸，大量氧气涌进肺叶，然后抬头打量客厅。 窗户关着，空调呜呜呜地吹着凉风，室温降了下来，但空气没那么流通了。 到处都是闻景的气息，奶香味萦绕不散。 傅星闲动了动鼻子。 阻隔剂只对少量游离的信息素有作用，且不能完全清除信息素的味道，但是一般都够用了。 嗅觉这么敏感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的易感期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哦吼~ 第26章 （含入V公告） 大危机 傅星闲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晴天，现在却乌云密布。 雨前的空气湿热粘稠，感觉肺都要黏在一起了，令人心生烦闷。 傅星闲掏出手机，拨通孙医生的电话，声音压低：“我的易感期提前了。” 孙医生：“刚打两针抑制剂都能提前？等我忙完了去找你，给你检查下。” 傅星闲：“大约要等多久。” 孙医生：“时间不长，十几分钟完事。你在家？” 傅星闲：“不在，一会儿我把地址发你。” 孙医生：“行，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呆好，别碰到其他人信息素。” 傅星闲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可能不行，我在Omega家里。” 孙医生：“是昨天那个？那不太好办啊。你能忍得住？” 傅星闲：“还能再打抑制剂吗？” 孙医生：“一般抑制剂24小时内不要超过1针，一个月不要超过两针。你昨天打了两针已经很极限了，如果想把自己化学.阉.割的话，可以试试。” 傅星闲：…… 孙医生：“忍着吧，你是我见过的最能忍的Alpha，你可以的，相信自己。” …… 傅星闲：“知道了，挂了。” 孙医生：“唉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傅星闲：“说。” 孙医生：“你和昨天那个Omega的契合度化验结果过几天会出来，我怀疑你们俩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你做好心理准备。” 信息素契合度。 这个词他很熟悉，不仅仅是闻景早上提起，之前他参加过的大大小小的宴会上，也总有人提及。 长辈们举着酒杯聊得开心，而后就会把晚辈拉出来，相约测个信息素契合度。如果超过50％，基本就可以定下了。 傅星闲本觉得这个词和他没关系。 他低下头，看见旁边沙发的某一处皮革上带着模模糊糊的乳白色，袅袅地融入空气。 是闻景刚才坐的地方。 茶几上、玄关柜的门把手上、快递箱上、Omega光脚踩过的地板……到处都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卫生间传来冲水的声音，傅星闲疾步走过去，在门打开之前抓住把手。 闻景扭了几下扭不动：“别闹，我要出去啦！” 傅星闲把头抵在门上，闷闷的：“闻景。” 闻景：“嗯？你怎么了？” 傅星闲：“我易感期到了。” “我还以为多大事。” 门里传来电竞椅轮子在瓷砖上前后滚动的声音。 “你不是传说中易感期照常上课，什么事情都不耽搁的超级无敌学生会会长吗？” 傅星闲垂眼，透过玻璃看着对面晃来晃去的虚影，控制不住地想要抬起手。 他背过身，右手抹了把脸：“先别出来。等我去厨房关上门，你再回卧室。” 闻景：“那你要回家了吗？” 傅星闲：“……” 闻景：“你怎么不说话，很难受？” 傅星闲：“闻景。” 闻景：“啊？” 傅星闲：“我去厨房了。” 这人怎么怪怪的。 闻景听见厨房关门的声音，打开卫生间的门，单腿儿蹬地，驾驶电竞椅往卧室滑。 平常仿佛自己身体一部分的电竞椅，根本就不听使唤。 发.情.期真是要不得，腿软绵绵的，怪不得蹦一下都能扭到脚。 “艹！” 踢到轮子了好特么疼啊！ “你怎么了？”厨房的门开了一条缝。 闻景擦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没事没事，不用管我。你可以出来了！” 厨房的门又关上了。 闻景回到卧室锁上门，滑到书架旁边翻了翻，找到尘封的《第二性别注意事项》。 Alpha的易感期一般持续2、3天，期间烦躁易怒，部分人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对Omega的信息素非常渴求。 处于易感期Alpha大部分会请假把自己关起来，避免信息素影响其他A，也避免失控，在理智不清的时候标记无辜Omega。 Omega发.情期就不一样，打了抑制剂以后多注意休息就没事。 这么想想Alpha还挺可怜的。 他从桌子上拿起手机。 View：“哥~” 傅星闲：“做什么。” View：“你无聊不，看不看电影？” 傅星闲：“不看。” View：“我家客厅没电视，你就干坐着啊？” …… 聊天界面没动静了，感觉客厅有脚步声。 傅星闲：“冰箱里的牛奶能喝吗？” View：“随便喝。” View：“对了，樱桃也在冰箱，顺便帮我拿下呗。” 傅星闲：“你说樱桃牛奶是什么味道。” View：“？？？” View：“不许糟蹋我的樱桃！！！” View：“不要以为我叫你哥，你就可以抢我媳妇。” 聊天界面又没动静了，好几分钟也没新消息。 闻景坐在电竞椅上转了几圈。 那可是这一季最后的樱桃，吃完了就买不到了，想吃还得等到下一年。 可能是激素作祟，他现在就是非常想要吃樱桃，并且完全不想分给其他人。 哪怕是对他很好的傅星闲也不行！ 全天下的樱桃都应该是他的！ 闻景起身打开卧室门看出去，客厅没人，厨房门关着，疑似有水声。 他顾不得脚疼，一瘸一拐跑过去，一把拉开厨房门。 橱柜上放着1L装的纯牛奶，榨汁机在台面的角落放着，没连电源。 高大的Alpha正背对着他，低着头在水池子里洗樱桃。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顿了一下，声音低哑：“马上就洗好了，你回屋子等。” 闻景扶着橱柜往前蹦：“你偷吃了我的樱桃？” “闻景。”傅星闲声音严厉，“出去！” “这是我家，凭什么叫我出去？”闻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清甜的空气，“不要转移话题！你吃了我的樱桃对不对？” 他把最好吃的樱桃留到最后，却没想到这一批樱桃居然如此香甜，和梦里一样回味悠长，完美符合他的期望。 他有多久没闻到过这个味道了？ 闻景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你到底吃了多少？香味怎么这么浓？” 像是按下暂停键，Alpha的动作突然卡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闻到了闻到了闻到了哈哈哈哈 —— 下章就入V啦，预计更新时间是8.18零点，谢谢大家支持！ 等V章发布了让我研究下怎么样抽个奖哈，抽奖通知会挂在书籍详情页的（上本抽奖失败了，被迫手动抽奖，跪 ———— 顺便推一下基友的小甜文： 《漂亮的他有点笨》 by 东方有鱼 知乐从小就长的好看，像漫画中的美少年 可惜是个傻的。 爷爷给小傻子知乐定了门亲事，对方似乎不喜欢自己，为了让爷爷放心，知乐认真扮演好自己角色，对“媳妇”百般好，并笨拙而努力的让对方喜欢上自己。 “哥哥好帅。” “哥哥最厉害。” “最喜欢哥哥了。” “牵个手可以吗？” “哥哥今天有喜欢我一点吗？” *** 被迫定亲的首富之孙沈程，冷心冷面，打定主意要解除这门亲事，赶走小傻子，然而不知何时起，一听见那声哥哥，心就开始怦怦跳。 *** 沈程终于承认心意的那天，知乐欢呼一声： “任务完成！” 沈程：……任务？！ 任务结束，于是彩虹屁，所有的殷勤甜蜜统统召回。 沈程：……想骂人。 【大概就是可爱小傻子攻略冷酷精英总裁的小甜文~】 【阳光温暖会炖鸡汤的乖萌傻子受X前期冷酷后期宠妻狂魔超温柔体贴豪门少爷精英攻】 本文又名《笨蛋超甜》《小笨蛋追夫记》《豪门少爷的小傻夫》 第27章 樱桃牛奶 水龙头开关被按下, 水流声停止，屋子里一片安静。 盛着樱桃的盘子被一手端起来，另一只手按在红艳艳的果子上, 清澈的水漫过手背, 落到池子里。 傅星闲把盘子放在台面上, 修长的手指捏起一颗樱桃，转过头来, “我就是吃了，怎么……” 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抿着嘴, 眼尾泛红，精巧的鼻子皱在一起, 满脸都是委屈。 高大的Alpha呼吸一滞, 吞下挑衅的话语。 “就吃了一颗。” “真的？”闻景满脸狐疑，蹦到他旁边, 探头去数樱桃, “五、十、十五……” 两人贴得很近, 毛茸茸的脑袋就在傅星闲的胳膊上蹭，带起一阵痒意。 脖子后面的皮肤白晃晃的，毫无防备地在他眼前晃动。 他垂眼，伸手过去。 “闻景。” 少年还在犯轴：“三十、三十五……叫我干嘛？” “张嘴。” 闻景的嘴唇碰到了一个冰冰圆圆的东西。 是刚才那颗被拿走的樱桃, 算他还有点良心。 闻景张口，把樱桃咬住, 嘴唇不小心碰到了傅星闲的手指，和樱桃一样冰凉湿润。 手指顿了顿才缓慢拿开。 “樱桃放进冰箱前都洗过了, 你没看出来吗？”闻景含糊地抱怨了一句, 咬破口中的樱桃。 满口的清香散开, 他幸福地哼哼了一声。 “我知道。”傅星闲靠近了一些, 站在他身后，摸摸他的头发。 “知道还洗，你有病？”闻景想要转身，却被一只大手挡住，把他的脸轻轻推了回去。 傅星闲的胸口猛烈起伏，头压低，轻飘飘地唤出他的名字：“闻景。” 耳朵边有湿热的气流，闻景两颊泛红：“你……” “抱歉。” Alpha一只手环住闻景的腰，另一只按在他的胸口，把他紧紧箍在自己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做什么！？”闻景吓了一跳。 他扭了扭，用力掰傅星闲的手，却根本掰不动。 温热的呼吸在脖子处带起一阵酥痒，闻景浑身颤抖，手指扣住傅星闲的指缝，弱弱地叫他：“哥~” “让我抱一会儿。”傅星闲的脸慢慢向上移动，高耸的鼻梁穿过头发、擦过头皮，埋在他的发顶。 危机感减弱了一些，温热的呼吸从头顶蔓延。 闻景闷哼：“你轻点，我快断气了。” 傅星闲松开一只手。 “抱歉。” 充满樱桃香气的空气涌入鼻腔，闻景刚要说些什么，就感觉嘴唇又是一冰。 傅星闲又捏了颗果子过来。 “吃。” “不要。”闻景扭开头，“你松开我，我自己会吃。” 他咬紧牙关闭着嘴，脑袋转来转去，但樱桃如影随形地跟在唇边。 傅星闲吸了一口气：“不要乱动，不然我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感觉到背后异样的变化，闻景僵在原地。 傅星闲用脸蹭了蹭他的头顶：“乖，吃了。吃完就放你回去。” 闻景没办法，缓缓张开嘴咬走樱桃。 手指却没有离开。 “刚才的核呢？” 闻景张开嘴正要回答，手指动了，冰凉地按在他的唇上，在唇缝处找了找位置，探了进去。 “嗷嗷嗷！”闻景挣扎，拼命后仰。 “听话，”温热的气息出现在耳畔，傅星闲把脸埋在他脖颈的位置，鼻尖和耳垂擦身而过，“给我。” 少年慌乱地偏头，不经意间被摸到舌尖。 “找到了。” 手指在舌头下面轻轻一划，异物感消失。 闻景看着他捏走的果核和手指上的水光，大脑短路，七窍生烟。 但是身后的人依然没有罢休的意思，一颗颗樱桃喂过来。 “好吃吗？” 闻景含泪点头：“呜呜呜。” 他每喂一颗，就要说一句话。 “说了不要过来，你非过来，知道错了吗？” “嗯嗯嗯。” “核的数量不对，少了一个，藏哪里去了。”手指在口腔里寻找漏网之鱼，把牙齿摸了个遍。 闻景嘴里满是刚分泌的唾液，说话含混不清：“太紧脏ten了一锅。” “好吧，你小心点。” 闻景：……他有什么立场说这句话？ 好气啊！ 手指往外移动，他一口咬住。 “使劲，咬破皮。”耳边的声音低哑，“把血喝下去，让我的信息素进到你的身体里。” 操操操！ 闻景马上松口，再次开始掰腰上的那只手，却被抱的更紧。 背后的胸膛上下起伏，说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气流声：“我说过了，不要乱动。” …… “你是个乖孩子，要听话。” “Alpha很危险，记得要保持距离。” “不要随便进Alpha的房间，也不要让Alpha进你的房间。” “易感期Alpha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信。” …… 闻景快疯了。 他瘫软在傅星闲的怀里，被温柔的樱桃香气包围，什么都做不了。逃不掉，只能乖乖听话，哪怕他没有感觉到信息素的压制。 他第一次对Alpha和Omega悬殊的体力有了非常明确的认知。 终于，盘子里的樱桃寥寥无几。 Alpha叹了一口气，又拈起一颗放在他面前。 “说你喜欢吃樱桃。” 闻景眼含水光：“我喜欢吃樱桃。” 冰凉的果子被塞到嘴里，咀嚼，吐出核。 又一颗。 “说你喜欢樱桃味。” “我喜欢樱桃味。” 鲜红的，低沉的，鲜香的，清甜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全部是樱桃。 他仿佛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被动接受这个属于樱桃的世界。 最后一颗。 闻景张开嘴迎接那颗红艳艳的果子。 果子在他唇边擦过，指尖勾勒唇线，又收了回去。 傅星闲捏着樱桃在闻景面前晃晃，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问：“这个可以给我吗？” 闻景的耳朵发烫，像是被点着了。 “可以可以可以你拿走！” 傅星闲的嘴唇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耳廓，松开手，轻轻推了他一把。 “去吧，回房间，锁上门。” 少年惊慌地蹦着跑了，厨房里只剩下一个人。 胸膛包围的温度逐渐消失，变得空落落。 啪的一声门响之后，整个屋子静了下来，只有窗户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 Alpha靠在橱柜边上，把樱桃丢进嘴里，仰着头拿起旁边的牛奶猛灌一口。 乳白色的冰凉液体漫过嘴唇，沿着下巴滑落，路过上下滚动的喉结，浸湿衣衫，却浇不灭胸腔内燃起的熊熊烈火。 他闭上眼睛，尖锐的牙齿戳破口中光滑细嫩的果子。 …… 另外一边，闻景把扭了门锁，几下蹦到床上，用最后的力气裹紧自己的小被子。 太可怕了，易感期的Alpha太可怕了！他怀疑今天来的是个假的傅星闲。 他缓了一会儿，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在从桌子上摸到手机，搜“Alpha易感期”。 小册子上给的信息太少，基本没有参考价值。 试了好几个关键词，搜到的都是Alpha在公共场合进入易感期，引发出其他Alpha狂躁之类的新闻。 要不就是有Omega被在外面溜达的易感期Alpha啃了脖子。 …… 他纠结了一会儿，给张山发消息。 View：“你易感期一般都怎么过的啊？” 张山正在玩手机，回得飞快。 高山：“宅呗，不然咋地，又不能出门。” View：“如果旁边有个Omega呢？比如你姐？” 高山：“哈！那可要命了，偷偷告诉你我不喜欢香菜味儿。平时无所谓，易感期那味道简直浓到我想吐。还好现在她上大学住校，我易感期她都不在家。” 高山：“你问这个干什么？谁易感期了？” …… View：“我一个朋友。” 高山：“你还有什么朋友是我不认识的？” View：“多了去了。” 高山：“嗨，管那么多干嘛，关上门别出来就行了，问题不大。倒是你，分化了吗？身体怎么样？” View：“我好着呢。” 问不到啊，熟人没法开口！ 闻景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几圈，打开浏览器登录了一个流量比较大的匿名论坛。 【请问易感期的Alpha这么做到底是怎么想的？】 【今天遇到个事情有点慌，想要问问大家。就是今天来我家的Alpha突然易感期了。他以前易感期都没怎么样的，上课都不请假的那种，今天就抱着我……】 闻景手一滑，帖子还没写完就发了出去。 再刷新，就已经看到有人围观了。 【标记了是吗！】 【肯定标记了】 【标记了楼主能在这里发帖子？】 【楼主是O？】 匿名楼主：【我是O。他就是抱着我，给我喂吃的，喂完了放我走了。没有标记。】 【……】 【这A不行。】 【喂的什么？说清楚点。】 匿名楼主：【水果啊，我本来让他给我拿水果吃的，他突然说易感期来了，非要给我喂。】 至于具体过程……闻景稍微回忆了一点点，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是烤熟了的那种。 没办法写，不可能写出来的。 那就略过吧。 他焦急地等了一会儿，刷新论坛，在一大堆“这A不行”里突然看到一条： 【你见过他给别人喂水果吗？如果只对你一个人这样，肯定是喜欢你。】 的确没见过会长对别人这样。 不是吧，他都说了自己有喜欢的人。 心脏跳得厉害，按都按不住。闻景把脑袋闷在被子里，试图让自己平静…… 被子里不透气，樱桃香挥散不去，心里软绵绵的，四肢也绵软无力，感觉非常放松，比梦还像梦。 平静个屁啊！ 再看看别人怎么说。 【哈哈哈楼上是个O吧，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一个正常A，都把O抱怀里了，不标记那能是喜欢？】 【对啊，易感期我要是能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至少得啃个脖子吧。】 【我要是有这个机会一定会做到最后一步，彻底占有他。毕竟都邀请我进家门了，那不就是默认了？】 【楼上恶臭。其他O小心着点，谁知道这些A脑子里都是什么】 【那他还对你做了什么？亲了没？】 匿名楼主：【没亲。就是抱着我给我喂水果，一边喂一边教育我，说我不听话。叨叨完了就让我走，锁门别出来。】 【我怎么感觉这么像我哥。我哥易感期的时候如果我在家，就一直被他骂。】 【我妹易感期特别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喜欢朝我扔东西。】 【emmmm……但是也不会抱着骂吧，打着骂还差不多。他怎么骂你的？】 匿名楼主：【他说别让A靠近，别随便进A的房间，别单独邀请A到家里，别信A说的话……】 【是我爸的口吻了】 【说得都对，你看看楼上上上上……那个，多恶心，防着点好。】 【哈哈哈所以他说的话你是信还是不信？】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楼主一看就是个未成年Omega，没准人家就是不想进局子呢？】 【对啊，除非是发.情期的楼主他都不标记，那我才能心服口服，相信是兄弟姐妹的情谊。】 匿名楼主：【我发.情.期是他送我回家的。】 【……】 【……】 【发.情期都能忍？】 【楼主是不是太丑了让人起不了标记的欲望啊】 【也有可能是楼主太小了，让人提不起性.趣】 【楼上上你愿意给丑批喂水果吗？反正我不愿意】 闻景皱鼻子。 他好歹是个校花，也不至于吧。 还好后面的大多数回复都没讨论长相之类的。 【鉴定完毕，是兄弟姐妹】 【喂水果可能是转移注意力吧，毕竟真的会很心烦。】 【看来是等不到那句谢谢我们在一起了】 【还以为有什么热闹看呢，结果就这】 【散了散了。】 不管怎么说，闻景拍拍胸口，感觉心里安稳了些。 早上会长吓唬他，差点让他以为自己要被咬脖子，结果他根本没当一回事，明知会长易感期还跑过去，惹人生气了，于是会长决定再次教育他。 嗯，就是这样！ 闻景把逻辑捋顺了，心情也慢慢调试正常。 手机震了一下。 傅星闲：“借用你家卫生间冲个澡。” View：“哦哦哦你去吧。” 脚步声响起，往浴室方向移动，但是移到一半突然拐弯，停在他门口。 会长他要做什么？ 闻景的心跳又开始剧烈，手机震的时候他差点没拿住。 傅星闲：“你是不是傻。” 傅星闲：[图片] 照片拍的是卧室的门，钥匙在门锁上插着。 艹！智商掉线了。 闻景捂脸。 脚步声远去。 隔了一会儿，浴室那边隐隐约约传来水声。 闻景偷偷下床蹦过去开门，外面很平静的样子，只有淡淡的樱桃味儿而已。 他把钥匙拔掉，重新锁门，心里琢磨着自己这次买的樱桃是真香，明年他还要在这家店买。 他滚回床上，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 大约是受了惊吓有些疲惫的缘故，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 傅星闲：“午餐和冰敷袋放冰箱，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没有人回应。 傅星闲：“抱歉，今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手机屏幕还是静悄悄的。 傅星闲坐在车里垂着眼，指关节不自觉用力，手机玻璃啪地多出一条细细的裂缝。 孙医生开着车，瞥了他一眼：“火气这么大？你是怎么威胁人家Omega的？” 傅星闲放下手机，靠在副驾座椅上，眉眼低垂，懒懒地回答：“我威胁他做什么。” 孙医生：“威胁他给你保密啊。你这一身信息素都溢出来了，别告诉我他不知道你的味道。还是你想通了不打算藏了？每次你家里人问我都得假装不知道，也很辛苦啊。” 傅星闲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他不知道。” 孙医生：？？？ 他猛地扭头：“你怎么做到的？还是他鼻子瞎了？” 傅星闲捏了捏鼻梁，看向窗外：“好好开车。” 孙医生：“你把人……” “没怎么样，”傅星闲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不是你见过最能忍的Alpha么。” 他举起手，看自己的手指。牙印已经消失，只留下淡淡的奶香，若隐若现。 手指不知不觉越来越高，几乎触碰到鼻尖。 傅星闲放下手，侧过头闭上眼：“我休息会儿，到医院叫我。” * 又是艳阳高照。 闻景从派出所走出来，用手里刚刚拿到的新身份证挡住直射的剧烈阳光。 路面上热气腾腾，远处的汽车、楼房在阳光下跳着舞。 如果不是这边只有白天上班办理手续，他是真的不想出门。 还好，流程不太复杂，没过几天第二性别更改的申请就通过，现在可以出发去B市参加CTF线下复赛了。 闻景抹了一把汗，走向马路对面的24小时便利店，推开门冷气扑面，他打了个激灵。 便利店贴着海报，新上市的饮料在做活动。 他的视线在樱桃味儿的汽水上停留了一会儿，扭头摸了瓶雪碧。 付完钱，闻景坐在便利店窗户边的座位上，打开订票APP。 选择日期、查找合适航班，填写个人信息……虽然是第一次订票，但APP的提示很多，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最后一步，点击订票按钮，弹出了失败提示—— “抱歉，未成年Omega不允许单人乘机，请和监护人一起出行。” 卧槽？ 怎么还带性别歧视的？说好的Omega人少有优待呢？ 闻景打开浏览器查询相关制度法规，发现由于前两年Omega单人出行发生的事故有点多，官方出了新规定，限制未成年Omega购买单独出行的飞机票、高铁票。 他犹豫了一会儿，给福利院拨电话：“张姨，我有个事情想问问……” “不好意思啊，阿景，”张院长的声音带着歉意，“院里的事情多，我这边没办法陪你去。要不你看看能不能问问你们老师？如果老师愿意陪着你，我们这边开一个委托书，你就能出远门了。” “好的，谢谢。”闻景呼出一口气。 只要找个成年人陪着去就行了，好像也不是那么麻烦。 他在通讯录找刘老头的电话，拨了好几次，都没人接。 没起床？下午了不至于吧。 闻景喝了口饮料看向玻璃外的世界，派出所后面的高层就是老刘家所在的小区。 十分钟后，他站在高层住宅的门禁前，拨出门牌号数字。 “叮铃铃……叮铃铃……”同样没人接。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年轻妹子走到玻璃门前惊呼：“咦？你是刘老师的学生？” 闻景扭头打量对方，没认出人：“你是……” “果然是你，漂亮的小哥哥我都记得的！”妹子俏皮地点了点自己脑袋，“我是刘老师的邻居呀，上次你来这边我见到你了。你今天过来找他？我怎么记得他们家前几天全家一起出去旅游了……” 闻景：“谢谢你。” 他还能找谁，尤老师？ 闻景在酷暑中感觉后背发凉。 不行不行，命要紧。 * 宋惠然从黑色轿车下来，拉了拉身上的素色丝绸连衣裙。 水泥地面不太平整，有几处裂痕和水洼。 面前低矮的楼房不过3、4层，灰色墙面斑驳。 围墙不是特别高，敞开的铁门似乎最近才翻新过，深红油漆反射着阳光，异味还没散掉。 铁门上方挂着几个大字，A市新城区福利院。 门房的小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岣嵝老人疾步走出。 “您好，这位夫人，请问您是来领养孩子的吗？” “不是，”宋惠然摇摇头，在对方失望的眼神中续上后半句话，“我想来看看，能不能给福利院捐点钱。” “可以的！当然可以！太感谢您了！”老人笑得皱纹挤成了一团，“您稍等，我让我们张院长出来接待您！” 张院长是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女Beta，和宋惠然差不多的年龄，头发却已经花白，整个人缺乏保养，干瘪的手部皮肤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样子。 她热情地和宋惠然介绍福利院的情况，带着她到处参观。 这里看上去并不富裕，但宿舍区和儿童活动室都是窗明几亮，日用品都不新却也是干净整洁。活动室窗户下面有一排只有3层的矮柜子，里面放了不少童书，居然还有些高档英文绘本。 有好些学龄前的小朋友，就坐在旁边的矮凳子上，被老师带着一起看书。 他们大部□□体都不是很健康，看起来不是那么漂亮，身上的衣服也不怎么好看，但这一幕和宋惠然在那些高档儿童图书馆里见到的画面，没有太大不同。 比她想象中的场景要好很多。 宋惠然走到书架前，抽出一个封面眼熟的。果然是乐乐也有的经典儿童绘本，就是有些旧了。 这本书旁边几本风格统一的，精装硬皮的书籍上写着梵高莫奈，居然是售价很高的艺术大师启蒙系列。 “你们这边在童书上花了大价钱啊。”宋惠然随手翻开手里的书。 张院长摇摇头：“都是别人捐赠的。” “闻景？”宋惠然看着书页上的手写字，愣了一下。 “对。”张院长在旁边的书架上拍了拍，“这边有一小部分书是他送的，有些是他小时候看的，但是不太齐全，他后来又买了新的补上。那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哎。” “他也是你们福利院的？”宋惠然貌似随意地问。 “他家里出了变故，就剩一个人了，是自己主动要求来福利院的。”张院长叹了口气，“来的时候已经该上初中了。他捐了自己小时候的书和玩具，自己去了寄宿制学校，除了在我们这里挂个名，平时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我们操心。他还自己出去兼职，赚了钱就给我们汇过来一些，外面的大门就是他掏钱翻新的……” “今天他还打电话回来了。难得他找我帮忙，我却帮不上什么。”张院长抱歉地笑笑，“哎，我跟您说这些做什么，扯远了，抱歉。” “不用道歉。我听着也感觉他是个好孩子。”宋惠然拍拍张院长的胳膊，“要不你和我说说，这孩子遇到了什么麻烦，我要是能解决的，就帮他解决了。我这次来本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给你们福利院帮点什么忙，这不刚好？” …… 宋惠然回到家的时候，傅星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严肃地教育弟弟。 “这个作业你做得不认真，得重做。” 傅乐只在地毯上打滚：“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看动画片！” “画成这样还想看动画？”傅星闲冷哼一声。 “怎么回事？”宋惠然在玄关放下包包，走过去打量茶几上的美术纸，“这不挺好的吗？哪里不认真？” 傅星闲蹙眉：“颜色涂得乱七八糟，全都涂出去了。” 那一团团混在一起的颜色，看着不能更糟心。 宋惠然差点笑出声：“这个画要是不合格，他以前画的都得打负分了。” 傅星闲：？？？ 他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糊成一团的画，实在想象不出来傅乐只还能画出什么更糟的东西。 宋惠然伸手拍拍大儿子肩膀：“干脆以后你来教弟弟画画好了。” “我不要哥哥！我要漂亮哥哥陪我，他为什么还不来找我玩！”傅乐只轱辘轱辘滚过来，刚要抱妈妈的腿，被哥哥用脚推到了一边。 傅星闲：“妈妈穿着裙子，你别捣乱。” “哇！你不让我抱妈妈！还把漂亮哥哥送走，我都没见到人！哥哥是坏蛋！” 傅乐只又滚回来，然后又被脚推远，一大一小就这样折腾了好几个回合。 “星闲，我刚才去福利院了。”宋惠然倒了一杯茶，低头啜了口，“关于闻景，你有什么打算？” 傅星闲沉默。 宋惠然追问：“没有打算？” 他垂下眼，再次把闹腾的弟弟推开：“没有。” “你要是没有打算，我可就要按自己的想法来了。”宋惠然放下茶杯，“这孩子挺好，和你关系也不错，我想收养他。你觉得呢？” 关系不错？傅星闲伸出去的长腿僵住。 可能以后都不会关系不错了。 宋惠然蹙额：“难道你不愿意？他一个Omega，无亲无故一个人生活，多危险啊。” “你说得对。” 傅星闲拿起手机，对着屏幕上的裂痕发了会儿呆。 “妈，你今天去福利院之前，和爸商量没？” 宋惠然摇头：“他那么忙，哪里有空管这些。我不得先了解情况再跟他说。” 傅星闲起身往楼上走：“你最好早点告诉我爸，我猜爷爷已经知道了。” 宋惠然喝茶的动作顿住。 她太着急，居然把老爷子那边给忘了。 * 闻景在电竞椅上转了几圈，突然发现多了个好友申请。 荷花照片的头像，名字叫“永远年轻”，看不出来是谁。 他点了忽略，然后打开购物软件，对着阻隔剂瓶子拍了一张。 同款商品很快就显示出来，闻景看了一眼下面的文字介绍和价格，又划拉了几下屏幕，彻底宕机。 艹！这阻隔剂居然是高端进口货，国内买不到，代购价格一瓶在2K到2K5之间。 怪不得医院的阻隔剂都不好使。 怪不得宋阿姨说想要得跟傅星闲拿。 怪不得傅星闲一直瞒着他，不告诉他嗅觉问题是阻隔剂就能够解决的。 不，这不是阻隔剂能够解决的问题，这是金钱的力量！ 闻景点开和傅星闲的聊天界面，看见屏幕上方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好几天前的“没有”和“谢谢”。 那天之后他每天都会做不可告人的梦，每一个梦都和樱桃有关系，简直怀疑自己被樱桃腌入味了。 以至于完全没办法面对会长大人。 他磨蹭了几分钟，脑子里总是胡思乱想，有点心烦，干脆抬起手指去点退出按钮。 屏幕突然刷新，多了一个聊天气泡。 傅星闲：“你想不想做我弟弟？” 闻景顿住。 拿着手机的手缓缓放在腿上，头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深呼吸。 他想起了那个帖子。 小屁孩，没有魅力，根本没被当做Omega。 突然产生了一种我可以不喜欢你但是你怎么可以觉得我没魅力的奇怪念头。 View：“我看起来很像个弟弟吗？” View：“你几月生的？” 傅星闲：“我一月，比你大。” View：“……” 闻景双手揉脸。 他好双标啊，明明是自己跟别人说的，自己有喜欢的人，别人不喜欢他多正常？ 而且他怎么有脸让别人喜欢他，他自己都不会和人家在一起的。 手指头烦躁地在屏幕上瞎戳，突然按到了相册。 闻景顿了顿。 View：“做你弟弟是不是可以无限制供应这个？” View：[阻隔剂商品价格截图]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 傅星闲：“可以。” View：“哥！这个弟弟我当定了！” 其实当弟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傅星闲：“还有学习计划无限制供应。” 闻景：…… 他要撤回刚才的想法。 View：“不了不了不了” View：“我不需要哥哥，我一个人挺好的，可以自给自足，你不用担心我。[乖巧.jpg]” View：“还有谢谢你们家的照顾，花了你挺多钱的，不好意思。” View：[转账] 傅星闲把这几句话看了好几遍，长按屏幕，删除10条聊天记录，离开自己的卧室去书房。 “我问他了，他不愿意。” “哦？”傅弘从文件里抬起头，打量自家儿子，“你怎么问的，给我看看。” 傅星闲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傅弘摘下眼镜，眯眼看屏幕。 傅星闲：“你想不想做我弟弟？” 闻景：“我不需要哥哥，我一个人挺好的，可以自给自足，你不用担心我。[乖巧.jpg]” …… 后面还有转账。 他侧目，视线在儿子身上打转：“我好像很久没见过你被人拒绝了。” 傅星闲垂眼：“功力不够，比不上爸爸。” 傅弘笑了。 “算了，怎么感觉不是收养，反而像是催债。这几千块钱也不知道他打工多久才能赚回来。” “其实你妈动作还是慢了，前几天我就找人查过闻景的资料，你猜猜我查到了什么？”他一脸兴味，“除了福利院相关的信息，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到。” 傅星闲没什么表情。 傅弘转动老板椅，站起身来：“不惊讶？看来你知道些什么。” 傅星闲退后一步，手微微握拳。 电话突然响了，傅弘回头一看，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显示，刘老师来电。 “老师找你？行吧去忙吧，改天再聊。”傅弘把手机递给他。 离开书房前，傅弘又交待了几句： “我这辈子就你妈这么一个Omega，她喜欢闻景，想收养他，我肯定会为她办到。”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但对我而言不是很重要。” 傅星闲：…… 他关上门，接起电话：“喂，刘老师。” 刘老师：“小傅啊，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我人在外地，需要你帮忙……” 刘老师：“闻景他要去外地比赛啊，他一个Omega出远门不太方便……他跟我说他找了张山和他姐姐，我怎么觉得不太靠谱呢？” 傅星闲抿嘴，深深吸气。 刘老师：“喂？你能听见吗？要是没空就算了，唉，我每天打个电话问问，希望闻景能管住张山吧。” 傅星闲清了清嗓子：“刘老师，我有空。” * 奶茶店的冷气开得有点大。 闻景坐在座位上，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被手里的奶盖乌龙茶源源不断地吸走。 以前从来都不这样。 他把两只手塞进裤兜，看向外面来来往往的人。 很快有一高一低逆着人流朝着这边走来。 “景哥！”“阿景，等急了吗” “我也才刚到。喝点什么？”闻景掏出手机打开奶茶店的点餐小程序。 张雁从包里拿出化妆镜补妆。张山凑过来比划：“我要特大杯啵啵奶茶，加一份爆珠。我姐要小杯无糖不加料的常温奶茶。” 闻景顿住：“这么热的天喝常温的？” 那和喝热饮有什么区别？ 张山：“你不懂，Omega身体很娇弱，不能老吃凉的。” 他们的奶茶很快做好，闻景正要起身，被张雁拉住。 “人这么多，你不用去。” 张山自觉站起，从人堆里挤了个来回：“刚才人好像没这么多，怎么回事。” 张雁侧头去看窗外：“都是电影院那边出来的。” “你们要去看电影吗？估计得等一个小时，影院里有Omega发情，正在清场。”旁边有个排队的小姑娘八卦道，“好像还有个Alpha失控了。听他们说信息素契合度得有80％以上，不然不能疯成那样。” 她把Alpha暴起伤人、强行标记Omega的场景讲得绘声绘色，张山在旁边听得哇哇哇个没完。 张雁幽幽叹了一口气：“我妈还老说我，我怎么没觉得我弟比我好多少呢？什么都信。” 张山反驳：“契合度高本来就会那样好吗！你没看新闻？最新研究发现，未分化的人如果遇到信息素契合度超过95％的人，可能会根据对方的第二性别发生分化！” “什么意思？”张雁吸了口奶茶，“对方是A，就分化成O？对方是O，就分化成A？” “对呀！”张山点头，“是不是很浪漫？” “你小说看多了吧，怎么连这种谣言都信？”张雁一脸嫌弃，干脆拿着奶茶坐到了闻景身边，“今天什么打算。” 闻景：“我差个行李箱。你们呢？想买什么我包了。” “我们买个闺蜜同款行李箱吧，不过我自己掏钱。让我看看店铺在哪里……”张雁掏出手机查看商场地图。 闻景无视掉“闺蜜”这个略有些奇怪的词：“你们俩陪我出去比赛，当然是我出钱。” “哪有让弟弟掏钱的。”张雁指着手机屏幕，“这个牌子行李箱不错，现在出发吗？” 闻景掏出手机看了眼：“还得等个人。” “谁？” “我们学生会会长。” 正在划拉手机的张山惊了：“会长过来做什么？你们俩暑假还有联系？？？” “没怎么联系。”闻景低头舔了一下乌龙茶上面的奶盖，“他今天说找我有事，我就让他来这边。” “那就再等等吧。”张雁挽住闻景的胳膊，“阿景你怎么这么白啊？用防晒了没？” “没，没用。”闻景猝不及防被Omega亲近，身体发僵。 “你皮肤也好好哦，用什么护肤品？”可爱小姐姐的脸越凑越近。 闻景：“也没有？姐你……” “我早就想抱抱你啦！以前以为你是A，不能抱，”张雁把脸埋在他胳膊上，“让我闻闻你身上香不香～嗯……很清爽啊。” Omega都是这么相处的？闻景纠结地看向张山。 但对方忙着弄手机，没空搭理他。 张雁在他胳膊上蹭了蹭：“还是Omega好，Alpha好可怕。” “是吗？”闻景木然，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好像是有点？会长生气的时候真的好可怕。 他似乎和Omega有共同话题了？ “哎呀找到了！”大个子兴冲冲把手机递过来，“看！真的有这个新闻！我可没骗你们！” “我看看。”张雁把脑袋凑过去，把闻景也扯了过去。 是个挺权威的官方账号发布的最新研究结果，看起来好像不是瞎说。 傅星闲走到奶茶店门口，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小卷毛。 他和穿粉色连衣裙的妹子手挽手坐在一起，两颗脑袋离得特别近。 傅星闲眼神暗了暗，推门进去。 高大的Alpha挡住了外面的光线，马上就被店里排队的人注意到了。 他身形挺拔，把看上去简单的T恤穿成了时装秀，肩宽腰窄，一半的脸藏在影子里，衬得脸部轮廓立体，鼻梁高挺。 “哇！好帅的小哥哥！”有人窃窃私语，“我想上去加个好友……” “这衣服我在DXX店里看过，很低调但是超贵的。” 有Omega马上上去拦住傅星闲，然后被他冷冷的目光吓退。 “算了算了不敢，要去你去。”几个人推推搡搡，最后谁也没敢再凑过去。 “闻景。”低沉的声音把闻景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 会长大人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看上去休闲了许多，但闻景莫名想起那天他穿着自己家居服的样子。 蓬勃的肌肉被遮得一干二净，看不出任何端倪。 左边的胳膊已经消了肿，看不出来受过伤，只觉得很结实。 闻景感觉自己有点奇怪，怎么总盯着人身材看。 他对上傅星闲没有什么情绪的视线，弱弱地打招呼：“哥，你来了。” 浑身低气压的Alpha冲着旁边的两个人点点头，拉住他的胳膊：“跟我出来。” 闻景茫然地被拽着往外走。 “发生了什么事？” 他直觉自己可能又做错了什么，不然傅星闲应该不是这个态度。但他什么也没做呀。 Omega新手表示，做Omega真的太难了。 奶茶店外，傅星闲表情严肃：“你到底记不记得自己的性取向？” 闻景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抬头看他，嘴唇微张：“啊？” 樱色嘴唇上方有一层薄薄的白色奶渍，不是很明显。 傅星闲顿了一下，用手指轻轻抹掉那道白色。 “闻景，”他的声音柔和了点，“既然你喜欢的人是Omega，难道不应该和其他Omega保持距离？” * 作者有话要说： 你总是有道理。 第28章 拐回家 闻景站商场里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目瞪口呆。 因为他喜欢的人Omega，所以需要和其他Omega保持距离？ 这话怎么……说得那么有道理呢？ 他拍拍傅星闲的胳膊：“谢谢啊哥，这理由真不错, 我正不知道要怎么和雁姐讲呢！” 傅星闲：“……不客气。” 闻景这个反应, 真是让他没想到。 他捉住闻景的手, 搓了搓指尖：“怎么这么冰。” “没事，冷气吹久了而已。”闻景低下头, 抽开手。 傅星闲慢慢把手收了回去：“身体不好就少喝点冰的，嗯？” “嗯嗯。”闻景舔了下嘴唇, 看着脚尖轻声问，“你不生我气了吗？” 傅星闲怔了一下：“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 闻景用右脚脚后跟磕碰左脚：“就那天, 我不听话, 你……你教训我啊。” 傅星闲：…… 他伸手揉他脑袋：“抱歉，我不该那么对你。以后不会这样了, 是不是吓到你了？” “都说了没有。”闻景蹭蹭他的手, “我上网查了, 一般Omega遇到易感期的Alpha只有被标记的份儿。你易感期，我不听话，你生气了还给我喂吃的，对我很好了。就算被吓到也是我活该。” 傅星闲：…… 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心情复杂。 闻景也不知道。 他总不能说自己最近不联系傅星闲，是因为自己没办法把他和樱桃之间的联系断开, 一想起他就想起梦里被樱桃香包围的感觉，浑身发烫吧。 闻景深深吸了一口气, 草木味儿填满胸腔, 心情逐渐平静。 他转移话题：“你胳膊好了？” 废话, 都看不出来了。 傅星闲：“嗯, 你脚呢？” 闻景：“冷敷袋很好用，第二天就不疼了。” …… 闻景：“你们Alpha都这么会照顾Omega吗？” 傅星闲：“嗯？还有谁？” 闻景用大拇指指向背后：“还能有谁，张山啊。” 傅星闲看向旁边的奶茶店。 张山嘴里咬着奶茶吸管，表情略呆滞，他姐姐也是一副鬼鬼祟祟探头的模样。 傅星闲冲他们挥挥手，姐弟俩起身，拿着奶茶从店里出来了。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傅星闲松开闻景，从张山手里接过杯壁挂满水珠的奶盖乌龙茶，“今天想买什么？我带你们去，可以打折。” 闻景：“这个商场也是你家的？” 傅星闲：“不是。” 闻景呼出口气。 傅星闲：“不过有些股份。” …… 今天也是仇富的一天呢。 一行人往卖行李箱的店铺走。 张雁扒拉着自家弟弟，讲悄悄话：“这俩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张山往那边看了一眼，“要不你去问问？我不方便。” “行。” 张雁降低走路速度默默落在后面，慢吞吞移动到闻景旁边，伸手拉他胳膊。还没碰到，就见傅星闲回头，没有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 她惊得后退一步，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螃蟹一样横着移回自家弟弟身边。 闻景一无所觉，侧头问：“会长，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啊，找我有什么事？” 傅星闲：“刘老师说你要去比赛，不太放心，让我问问你怎么打算的。” 闻景：“能有什么打算，出远门需要成年人陪着，这不就找了个小姐姐吗？再加上张山这个壮汉，出门的安全就有保障啦。” 傅星闲笑了：“我也是为了这个。刘老师说他没空，拜托我陪你去。要不这样，刚好上次张伯母说要给张山补习。不如我跟着去，给你们俩一起补了？” 他看向张山：“张山你暑假作业做多少了？” 张山：？？？ 这他妈什么情况？ “会长你也要去啊？” 傅星闲：“是的，几个长辈怕他光顾着比赛，落下了学习。你觉得怎么样？” 张山虎躯一震。 他是想出去浪的啊！B市，知名旅游城市，他到了那边不玩，天天做题？ 闻景这学期刷题刷成什么样他是亲眼见过的。 “那你去了，我就不用去了吧……补习的事情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不麻烦。一个也是补，两个也是补，我这边不会太花时间。”傅星闲蹙眉，“倒是你现在这个成绩，以后打算考什么学校？有没有想过未来做什么？” 张山：％￥&#@…… 突然就自惭形秽，他怎么能光想着玩呢？你看人家会长，长得帅、学习好、家里有钱，哪方面都牛逼，还比他更努力！ 张山的心动摇了。 张雁弱弱地举起手机：“那个……我妈突然找我，说家里有事，要不你们去买东西，我俩先回去了？” 闻景：“什么事这么着急，你不买行李箱了吗？” “改天再说吧，今天是真的不行。”张雁不好意思地笑笑，拽着张山迅速撤退。 俩人下了电扶梯，张山问：“妈说什么啊？” “没事，我瞎编的。”张雁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气，“B市我们就不去了吧，你们那个会长看我的眼神不对。” 张山瞪眼睛：“姐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那可是我们德新的校草、学神、学生会会长，多少Omega想要献身，多少Beta乃至Alpha都拜倒在他校裤下！” “瞎说什么！”张雁捏住弟弟腰上的肉狠狠拧了一把。 “他看向我的眼神有杀气，我在那里呆不住。” ！！！ 不至于吧，他们才见过几面啊，姐姐哪里有机会得罪会长。 张山回忆了一下。 第一次应该是在教室，姐姐邀请闻景出去吃饭，当时会长扭头就走。 第二次是刚才，会长出现的时候，自家姐姐在……和闻景一起贴贴。 …… 这占有欲，连Omega都不能忍，那他跟着去了还有活路？ 张雁：“而且你闻到没有，他们俩人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张山：？？？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突然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同人文都没发展这么快的。 张山掏出手机发消息：“景哥啊，我们家里有事，没办法陪你去B市啦。你注意安全，千万别搞出人命！” 闻景皱着鼻子看手机。 View：“输了比赛不至于要死要活吧。” “走路别老玩手机，看路。”傅星闲拉了他一把，躲过几个在商场里打闹的小朋友，而后牵着他的手就没松开。 闻景呆呆地跟着走了一段，突然发现不对。 他狐疑地看向身边高大的Alpha：“行李箱不是到这边买吧。” “那个牌子质量一般，我们换一家。” “哦。” 没走几步，闻景又有了新的疑问。 “你说有几个长辈委托你，除了刘老头还有谁？” “还记得我问你要不要做我弟弟吗？”傅星闲停下脚步，“那天我妈去福利院了。” 闻景：“阿姨见到了张院长？你是真的想当我哥？？？” 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并没有什么难堪的意思，只有惊讶。 “可惜你不乐意。”傅星闲目光沉沉，伸手揉闻景头发，“要不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无限制的学习计划？ 闻景抽出手跟会长大人做了个求求了的动作。 “哥，你饶了我吧。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未成年人，不想被学习压垮。” 傅星闲的手再次空了。 闻景皱着鼻子，粉嫩的嘴唇抿在一起，对着他可怜巴巴地眨眼，深色瞳孔反射出商场里星星点点的灯光，一闪一闪，如同繁星点缀的夜空。 半响后Alpha开口：“哪有那么夸张。走吧，给你买行李箱。” 店铺装修低调又简约，一个个行李箱摆放得像是艺术品。 不过闻景心不在焉，仿佛把所有的商品都看了，也仿佛全都没看见。 会长家里人对他这么好，他还懵着。 “这款怎么样？” 纯黑金属质感行李箱，竖直条纹带着些复古风，皮质拉手很酷，小小的LOGO铭牌很低调。 符合闻景的喜好。 “嗯嗯，可以，那我……” 傅星闲把黑片递给柜员。 “一会儿收拾行李去我家，到时候从我家出发去B市，可以么。” 闻景：“啊？？？” 傅星闲：“乐乐想和你玩，我妈也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我爸刚好要去B市出差，我们全家都会一起去，你先住过去，看看能不能适应？” 一家四口，提到了三个，还提到了刘老师。 闻景歪头看他：“那你呢？” “我这不是来接你了么。”傅星闲错开视线，扭头去接卡和票据，“你还想怎么样，亲亲抱抱举高高？弟弟？” 店铺外面有一家子路过。 小男孩坐在爸爸的肩膀上，笑得咯咯咯的。 小女孩拉着妈妈：“我也要坐高高！” 妈妈把她抱了起来：“你刚刚才坐过，该弟弟了。” 闻景舔舔嘴唇。 那是不属于他的生活。或者说曾经有过，但是已经在那个夏天彻底破碎，变成模糊的记忆碎片。 他用手背蹭蹭眼睛，仰着头深呼吸了几次，在店铺的玻璃上照自己的脸。 傅星闲看见玻璃里的少年的小动作，嘴抿成一条线。 少年突然转身，眉眼弯弯。 “我突然感觉有个哥哥似乎还不错？”他凑到傅星闲耳边，“哥？” 傅星闲偏头躲开，伸手去拿行李箱。 闻景锲而不舍，扒住他肩膀。 “哥？”“哥！”“哥哥哥哥！” 清脆的声音就在耳畔，微小的气流拂过侧脸。 傅星闲伸手要推闻景的脑袋，转头却再次对上那双透亮的黑眸。 闻景眼尾上扬，笑出八颗洁白的贝齿。头顶的一撮卷毛在手指的挤压下翘起，像是软绵绵的猫耳朵。 眼角有一点点红，不太明显。 傅星闲心底一片柔软，改推为摸，轻轻顺了顺他头上乱翘的小杂毛。 “别叫了，走吧。” 商场里人来人往。 以往闻景都是漠然路过，直奔目标买完就走，这次却打量着路人。 好多人都是拖家带口的，看表情显然是有伴的人比较开心。 今天他也有个伴。 旁边的店铺大开着门，冷风从人身上扫过，把走路攒下的热气吹个一干二净。 前面的妹子抓住身边人的胳膊瑟瑟发抖：“冷气不要钱的吗？” “都说了让你别穿吊带超短裤，非要穿。”那人把妹子揽进怀里。 “你妹就是爱漂亮，怎么滴？” 闻景心中一动，斜迈出一步，离傅星闲近了些。 “哥你也帮我暖暖手呗~” 冰凉的手指钻进掌心，傅星闲反手握住，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闻景的手大小刚刚好，能够填满指尖的空隙，手上的皮肤细腻温凉。 “等等，”闻景突然止步，看他另外一只手，“我的乌龙茶呢……” 一手拉闻景一手拉行李箱的傅星闲：“……忘拿了。” “回去！” 闻景抿着嘴，脸上写满了控诉：你这个哥哥不靠谱。 “估计店员已经扔了。”傅星闲捏捏他的手指，“那杯太凉，再给你买新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喜提哥哥卡一张。 ———— 昨天忘记说了，这两天都是0点更新，周六更新时间不定，周日恢复早上九点 5555我的存稿要空了 第29章 好奇 黑色的豪车停在被植被包围、花团锦簇的别墅前。 傅星闲长腿一身, 从车里下来，后面跟着下来的是闻景。 他双手捧着一杯常温奶茶，咬着吸管吸了一小口。 自然是比不上冰的好喝, 但是这种被人管着、照顾着的感觉, 莫名不错。 司机从后备箱取出黑色行李箱, 傅星闲接了过去，侧眼看他：“进屋？” “好的。”闻景有点恍惚。 他居然要住进会长家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而且是临时的, 但总觉得有些玄幻。 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是晕过去的, 离开的时候也没仔细看, 现在才有空打量这栋建筑。 这里距离市区不算远，但在一座小山之上, 周围非常幽静。 好几层楼高的别墅设计别致, 每层都有露台和小花园, 应季的花卉和绿植让这栋屋子和山里的植物融为一体。 闻景查了，这片别墅区应该是A市最高档的住宅区。 他哥家真有钱啊。 两个月前他都没搞清楚学生会会长是谁，现在叫哥叫得好顺口…… 闻景摸了摸鼻子。 肯定是会长哥哥的亲和力太强，嗯。 “对了, 最近怎么没见到你戴眼镜？”闻景跟在傅星闲后面，“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戴眼镜的呀。” 傅星闲推开门：“现在是暑假, 没必要。” 听到大门口的动静，宋惠然从客厅的沙发上起身：“终于回来啦？” 茶几旁边, 穿着奇怪花衣服的乐乐蹦了起来：“漂亮哥哥！我的漂亮哥哥来了！” 傅星闲伸手, 按住狂奔过来的弟弟的脑袋。 “保持距离！先去洗手换衣服！” 乐乐拼命挥舞小手, 小脚蹬地, 呲牙咧嘴，却无法前进分毫。 “你走你走！我要漂亮哥哥！” 闻景换了拖鞋，才发现这个小不点穿的是一件明黄色的画画专用兜衣，手上和身上都是五颜六色的颜料。 他摇摇头：“我不想抱小花猫哦。” 小花猫停止挣扎，转身跑去找妈妈了：“妈妈我画完了！我要换衣服洗澡！” 傅星闲从玄关抽出一张湿巾擦掉手上的颜色，语气淡淡的：“他还挺听你话。” 宋惠然把乐乐交给保姆，走了过来：“怎么样，行李都带齐了？” 闻景点头：“阿姨，这几天要打扰你们了。” “哪里是打扰，你又不是乐乐那种年纪的小朋友。”宋惠然视线下移，看到傅星闲手里的黑色行李箱，愣住。 闻景挠挠头：“我没有行李箱，闲哥陪我去商场买了一个。” “新买的啊。”宋惠然回过神来，捂着嘴笑，“你管他叫闲哥？你看他什么时候闲过。” 闻景：“我来了他就闲了，他之前说照顾我是放松。” “是吗？”宋惠然戏谑地看向旁边的大儿子。 傅星闲轻咳一声，提起行李箱往二楼走：“跟我来。” “我不是住一楼吗？再收拾一间屋子是不是太麻烦了？”闻景跟在他后面，胳膊肘撞了一下他。 “一楼是临时客房，没有电脑桌。” “噢噢噢。” 两个少年肩并肩上楼，瘦的那个还凑到另一个耳边说了些什么，个子高的侧耳去听。 宋惠然就没见他傅星闲和谁这么亲近过，站在楼梯下看着他们拐进走廊，摸了摸下巴。 闻景住的地方是个套间，和傅星闲那间一墙之隔，格局相同。到处都收拾过了，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傅星闲：“休息一下，晚上再……” 闻景已经蹲在地上拉开行李箱，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 他盯着那处看了会儿，移开视线。 箱子里的衣服不多，笔记本电脑也不太占地方，倒是有几个很大的盒子。 闻景伸手把盒子抱出来：“我带了几个礼物，希望你家里人不嫌弃。” “还有，到时候机票钱我掏可以吗？”他抬头问，“比赛奖金有10万，和队友分了还有5万，只要不是头等舱我就掏得起。还有生活费……” 傅星闲笑：“10万是一等奖，这么有信心？” 闻景的刘海有些长了，遮住部分眉眼，他垂在身侧的手轻微动了动。 闻景一甩头，眼角飞扬：“当然，我是谁！” 傅星闲：“行程已经安排好，你不用操心。” 没多久，门开了，一个香喷喷的小团子探头进来：“漂亮哥哥我洗白白啦！抱抱！” 傅星闲走过去捞起他：“走吧，你漂亮哥哥累了，需要休息。” 傅乐只在高大的Alpha肩头扑腾：“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哥哥坏！！！” 啪，门关上了，小朋友闹腾的声音被隔绝。 * 傅弘出差了两天，晚上十点多才回到家。 别墅一楼给他留了盏灯，宋惠然还没有睡，坐在主卧的单人沙发上，膝盖放了本摊开的书，但似乎并没有看进去。 她的背后靠着个黑色的网面垫子。 傅弘蹙眉。 说不好看都是夸它了，傅弘从来没见过自家媳妇用这么丑的玩意。特别是和她身上的真丝睡衣和窈窕身材比起来，质感天差地别。 他把外套挂在旁边，碰了碰那东西：“这是什么？” 宋惠然：“闻景送的礼物，靠着怪舒服的。” 这靠垫像是两片肺，看上去奇奇怪怪，但是能够调靠腰的幅度，对腰部的支撑力很好。 “我这两天用了这个，腰真的不疼了。没想到那天我随便说了一句，他居然记得。” 傅弘：“你还真是挺喜欢他。” 宋惠然：“你儿子更喜欢。” 傅弘顿住：“星闲？” 宋惠然把书放到一边：“是你小儿子。” 闻景送了傅乐只一个可编程的机器狗，带着乐乐各种折腾，小朋友都快玩疯了。 宋惠然指向他背后：“你的礼物在那里。” 傅弘：“还有我的份？” 他从桌子上拿起那盒子，打开发现看到一个精美的纸质本子，附了一个说明书。 “关联APP，可以同步手写内容到云端，生成电子文档……” 傅弘念了几句使用说明，笑了：“很适合做工作计划和日程。这孩子有趣，也不知道哪里找到的这些东西，改天我试试。” 宋惠然没吭声，头靠在旁边。 傅弘把本子放回去：“你在想什么？” “想你注孤生的大儿子。”宋惠然闭上眼，揉揉眉心，“我觉得他对闻景的态度有点不一样，没见过他对其他Omega那么上心。” “本来说收养只是试探一下，想看看他反应。结果他居然答应了……你说他到底怎么想的？” 傅弘僵硬地定在原地。 他似乎理解错媳妇的意思了，还跟自家儿子放了狠话。 但是霸总的心思并不会体现在脸上。 傅弘拍拍宋惠然的肩膀：“他之前还说要单身一辈子，哪能变得那么快，给他点时间吧。孩子年纪还小，不急不急。” 宋惠然：“可是……” “老婆，几天没见，你却光惦记着别的Alpha，不太合适吧。”傅弘倾身。 “别的Alpha？那是你儿子！唔……你先去洗澡！” * 闻景在傅星闲家住的第一个晚上有点不习惯，略失眠，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结果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起床的。 虽然宋阿姨和傅星闲都没说什么，但是比幼儿园小朋友还起得晚，就有点丢人。 他今天特意上了个闹钟，早早从房间出来了，下楼却只看见在客厅地毯上抱着机器狗打滚的傅乐只。 其他人呢？ 保姆听到脚步声，从厨房出来。 “先生已经出门，大少爷去晨练了，太太还没起。早餐还没做好，需要再等下。” “哇！漂亮哥哥早上好！”傅乐只蹦起来，连机器狗都顾不上了，一下扑到闻景怀里。 之前他哥哥总是拦着他不给他靠近漂亮哥哥，现在是个大好的机会！ 闻景差点被他扑倒，本以为这下要被闹很久，谁知小团子在他身上拱了拱，嘟着嘴爬了下去。 “漂亮哥哥不香了。” ？ 闻景低头闻了闻自己肩膀。 就很正常啊。 傅乐只委屈地指控：“你怎么和哥哥一个味道，不好闻了。” “这不是你哥哥的味道，这是阻隔剂的味道。”闻景哭笑不得。 傅乐只挥舞小拳头：“漂亮哥哥是又香又甜的牛奶！哥哥是大树小草的味道！现在漂亮哥哥也是大树小草的味道！” 他瘪着小嘴，马上就哭了出来：“哇！！我要牛奶味的漂亮哥哥！” “呃……”闻景有点无奈，“你听我说……” 但跟一个三岁小朋友怎么解释得清楚，什么是信息素，什么是阻隔剂？ 他回房间翻出阻隔剂，给乐乐喷了两下也没用，甚至哭得更厉害了——乐乐喜欢的是他身上的牛奶味，现在没了，连自己都变成他不喜欢的大叔小草味了。 绝望…… 闻景急中生智，用手机控制机器狗：“等等，你看看这个！小狗来和你玩了！” 一扭一扭还会伸舌头舔舔的机器狗憨态可掬，很快吸引了小朋友的注意力，解决了哄娃危机。 闻景呼出一口气。他这个礼物真是挑得好啊，可以救命的那种好。 看着小团子再次开心地在地上翻滚，闻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傅乐只非常肯定他哥哥是草木味的，他似乎只从傅星闲身上闻到过这一种味道。 傅星闲他弟弟居然不知道他信息素是什么味？ 闻景回想了自己和傅星闲认识以来的种种，发现自己也没察觉到他身上的信息素，只闻到过草木香。 顶多再加个樱桃味，但那是他买的樱桃。 不会吧，藏得这么严？ 学校里好像也没听谁说过傅星闲的信息素味道。 等等，他不太关注学校的新闻，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 闻景掏出手机，给张山发消息。 View：“你知道傅星闲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吗？” * 作者有话要说： 闻景：欢迎收看《Discovery》，探索A的世界。 这句话略有些暴露年龄QAQ 第30章 比心 张山没回, 估计还没起床。 倒是保姆很快将早餐端上来，唤闻景和乐乐先吃饭：“太太估计暂时不会下来，大少爷还要等半个小时才会回来。” 闻景道了声谢, 去餐桌旁坐下, 看着保姆去抱乐乐。 “我不吃！我不吃！我要玩！”乐乐抱着机器狗在客厅地毯满地打滚, 保姆把人捞也捞不起来，想拿走机器狗他就嚎得更大声, 哄了半天也没用。 …… 闻景看着一大一小有要大战三百回合的意思，感觉自己不大好只围观。 他走过去蹲在乐乐旁边：“那你要怎么样才吃饭啊？” 乐乐一手抱着机器狗, 一手挥舞拳头：“我要一心二用！” 闻景：？这小团子词汇量还挺丰富。 “他想一边看动画一边吃饭，太太不让, 这样习惯不好。”保姆解释道。 闻景挠挠头：“要不我给你看动画片？看完了吃？” 看在傅乐只是小朋友的飞上, 勉强可以给他碰自己手机。 乐乐伸手就去抢手机：“我要！” 闻景：“说话要算数哈！不答应吃饭不给看！” 乐乐迟疑了一会儿，和机器狗一起点点头。 闻景：“你等下, 我给你找动画。” 他下载视频APP, 搜索关于吃饭的儿歌视频。 保姆站在旁边摇头, 这招有用的话她早就用了。 很快，快乐的歌谣响起： “小宝宝小宝宝，坐餐椅。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坐！” ？？？ 听这歌的小孩儿得多叛逆啊？ 闻景伸手想要把手机拿回来，但是乐乐抱着手机不撒手, 一拿他就嗷嗷叫。 没辙。 “宇航员宇航员坐火箭。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坐！” 动画里的小宝宝被爸妈放在了儿童餐椅上。 傅乐只迈着小短腿儿跑去餐厅，把手机放在餐桌上, 自己爬上了专属餐椅。 闻景：？ 歌曲还在播放。 “小宝宝小宝宝吃饭饭……吃肉肉……吃菜菜……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吃……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吃！” 总之，一首歌放完, 傅乐只已经笨拙地拿着小勺子, 把餐盘里各种东西吃了好几口了。 闻景：……他错了, 这歌牛逼啊。 保姆也啧啧称奇：“以往小少爷吃饭, 都要哄半天，好难的。” “您去忙吧，我陪着他。”闻景在儿童餐椅旁边坐下，一边吃自己的，一边围观小团子吃早餐。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近距离观察人类幼崽，就还挺好玩的。 门厅那边传来声响，闻景扭头一看，傅星闲回来了。 高大的Alpha穿着灰色的运动T恤和短裤，衣服胸前的位置有深色水渍，头发一缕一缕的，脸和脖子的皮肤颜色发红，其他露出来的皮肤因为出汗的关系，被晨光打上了高光和阴影，显得肌肉纹理格外清晰。 闻景再次想到了那天商场里的运动员立牌。 真实的身材和相片比起来，还是更加有冲击力一点。 等等，傅星闲出汗了？ 闻景对着傅星闲呲出一口白牙：“会长早~你弟弟好可爱啊！” 傅星闲看了看刚刚走进厨房的保姆，以及一起坐在餐桌旁的闻景和傅乐只，眉毛动了一下。 傅乐只根本没看他，脖子上系着小围兜，正在用勺子和盘子里的蔬菜作战。 他好不容易舀起来一个小花型的胡萝卜片，还没塞到嘴里就掉到了桌子上。 小朋友哼了一声，低下头，嘴巴凑到桌面，咬起胡萝卜。 这是他弟？？ 傅星闲走过来，眯着眼睛看闻景。 “是你哄他吃的？” 闻景摆手：“我哪有那个本事。” 傅星闲：“让他吃饭很难。” 闻景：“刚才阿姨也是这么说的。” 傅星闲：“那乐乐怎么……？” 闻景摊手：“我就给他了手机而已，什么都没做。” 傅星闲看向餐桌那边，闻景的手机的确在桌子上，但是屏幕黑着。 他垂下眼，想起之前乐乐第一次见闻景，对他特别黏糊的样子。 “想什么呢？过来吃早饭呀~”闻景敲桌子。 傅星闲转身上楼：“我先去冲个澡。” “等等！”闻景突然起身，“哥啊~” 尾音上扬，带着轻飘飘的小钩子，勾住了傅星闲的脚步。 “哥，我们今天什么时候出发？”闻景蹭到他跟前。 傅星闲不自觉地握拳，肌肉绷紧，脚下后退，想要躲开，却被闻景拉住胳膊。 “我看网上说坐飞机要提前一个半小时到机场，那我们是不是吃过午饭就要走了？”Omega笑眯眯地问。 傅星闲侧头看向旁边的楼梯：“没必要那么早。” 闻景戳了戳他的肱二头肌，在人躲开之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又把自己的胳膊也伸出来，并排放在一起。 他的手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比个什么劲。 傅星闲抿着嘴，推他脑袋：“别闹，我上去了。” “哦。”闻景松开手，回去吃饭。 傅星闲走上旋转扶梯，拐弯的时候视线向下看去。 闻景侧对着他，正偷偷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面，小巧的鼻子动了动，脸上有些嫌弃。 “卧槽，这是喷了多少阻隔剂？出去跑个步而已，这么用，2千块钱不到一个礼拜就没了吧？” 傅星闲嘴角微微勾起，扭头回自己的房间洗澡，换了衣服重新补上阻隔剂，然后下楼吃饭。 宋惠然从主卧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大儿子在餐桌旁坐得笔挺，一边看报纸一边喝咖啡，眼神时不时飘去客厅那边。 闻景和傅乐只蹲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对着机器狗笑得开心。 “今天都起这么早啊~”宋惠然趴在二楼栏杆上，打了个呵欠。 “妈妈！是你起晚啦！”傅乐只用手指头在肉嘟嘟的脸颊上划了几下，“羞羞羞，把脸抠……” 闻景起身：“阿姨，早……早上好。” 语气磕磕绊绊，傅星闲瞥了他一眼，顺着闻景的目光看去二楼。 自家母亲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身体曲线一点没露，但整个人懒洋洋的，面色红润，一举一动莫名性感，充满了成熟Omega的魅力。 白皙的脖子上还有深深浅浅的几个红印子。 他把视线移回闻景脸上，果然发现他小脸红扑扑，略有些手足无措。 傅星闲蹙眉：“妈，家里都是未成年，你注意点影响。” 宋惠然茫然：“我干什么了？” 傅星闲推开椅子起身：“闻景，跟我来，我看看你的暑假作业。” “啊？”闻景回过神来，苦着脸。 傅星闲一把他从地毯上拉起来，上楼去了。 大厅只剩下了懵逼的傅乐只和他妈妈。 宋惠然瘪瘪嘴，给老公发消息：“亲爱的，你大儿子欺负我。” …… 闻景带着自己的作业去隔壁房间。 咚咚咚。 “进来。” 推开门，只看见简约清冷的屋子里，傅星闲坐在纯黑单人沙发上，左腿搭在右腿上，两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虚握于胸前，目光冷冷看着他。 闻景：…… 虽然看起来是他站着高，对方坐着低，但还是有一种被会长大人的气势压了一头的感觉。 他马上立正，一脸乖巧：“哥？” “关上门，”傅星闲拍拍自己旁边的沙发，“坐这边。我们聊聊。” “聊什么啊？”闻景磨蹭过去。 “不是跟你说过了，要和Alpha保持距离吗？” ？？？ 闻景摸摸头。 他这两天都在傅星闲家，还能跟哪个Alpha接触？ 会长大人很严肃：“那天从商场回来，我们给傅乐只做了血检，他以后会是Alpha。” …… 闻景：“他才三岁！” “一般小孩子确定能闻到信息素，说明长大肯定要分化，已经可以做血检了。” 说得有点道理，闻景小时候也能闻到信息素，长大的确分化了……等等，这是什么年纪适合血检的问题吗？ 傅星闲：“那天就是因为乐乐说你身上是奶香味的，我才会跑去找你。小朋友好奇心强，很喜欢往Omega脖子上蹭，他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我怕你习惯了，警惕性降低。” 哦，原来是这样。 不愧是会长，考虑这么周到。 闻景嘿嘿一笑：“那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凑我身上闻了。” 傅星闲：？ 闻景：“他今天已经蹭过我了，发现我和你一个味道，自己跑了。他说不喜欢哥哥的大树小草味哈哈哈……你们兄弟两个是互相嫌弃吗？” 傅星闲面无表情：“是哪里好笑？” 唉？闻景的笑容逐渐消失，静了下来：“不知道。” 傅星闲无奈伸手，够他脑袋，闻景侧头躲过。 Alpha顿了顿，把手收了回去。 闻景愣住。 他之前没这样的，就是最近做梦有点多，而且经常和手有关，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更是有些不可言说的内容…… 总之看到傅星闲的手，会让他有点紧张。 “哥，你看我还是很有警惕性的，对吧？”他慢吞吞找补了一句。 半响后，傅星闲点点头：“你很棒。作业给我。” 闻景：…… *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屋子的门被敲响。 “东西收拾好没？准备出发了。” “哦哦哦，我来了！” 闻景推着自己的大行李箱出去，看见门口的傅星闲手里拉着黑色箱子，整装待发。 嗯……这箱子略有些眼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箱子，对比各种细节，得出结论—— 同款，一模一样。 之前张雁还说要跟他买闺蜜同款来着，谁知道在会长这边实现了。 闻景抬头看他：“凑巧？” 傅星闲垂眼，用拳头挡住嘴，清了清嗓子：“这个牌子好用，我们家都买这个。” 他看向旁边，又补充了句：“而且很结实，坐在上面也没问题。” 闻景跟着他看向楼下。 “嗷嗷嗷！出去玩咯！”楼下傅乐只坐在明黄色行李箱上，两只肉乎乎的小脚丫荡来荡去，被妈妈推着往外走。 的确是同一个牌子，设计差不多，就是颜色大小不一样。 大龄儿童可耻地心动了，长腿抬起就想试试。 “等等，先下楼。”傅星闲弯腰抓住他的行李箱，掂量了一下，“带什么了这么重。” “就……没什么。”闻景伸手去抢，“我自己来。” 傅星闲没给他机会，两只手提着两个大箱子，直接走下去了。 力气是真的大啊。 闻景自己刚才试了，要两只手一起才能拿起来。 他跟在后面，蠢蠢欲动地等到箱子落地，蹦了上去。 会长说得没错，真的很结实，箱子个头很大也很好坐，他喜欢。 大门口那边，傅乐只抱着行李箱扶手嗷嗷叫：“我不下去不下去！” “这里有个门槛，推不动。”宋惠然解释了也没用，孩子该闹还是闹。 “星闲！”她回头，“把你弟拎出去。” “妈，你就惯着他。”傅星闲叹了口气，走过去抓住箱子把手，干脆利落地把人提溜出去。 宋惠然接手行李箱，带着小不点出去坐车了：“惯不了几年啦~小孩子长得好快的。” “哥~还有还有~” 傅星闲回头一看，楼梯下面，闻景坐在大行李箱上，眼睛亮晶晶看着他，手指自己：“这里还有个弟弟。” 傅星闲：…… 他站在原地和闻景对视了一会儿，败下阵来。 “你坐好。” 闻景倒坐在箱子上，被一脸无奈的傅星闲推着走。 嘿嘿~虽然似乎有些无聊幼稚，但他莫名觉得高兴。 到了大门的位置，闻景正说要下来，却见傅星闲侧身迈出一步，弯腰把他环在怀里。 整个人被熟悉的草木香包围，虽然没有真的抱住，但这个距离完全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闻景惊了：“你……” “抓紧了。”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高大的Alpha一只手提着拉杆，另一只手抓在箱子侧面的把手，胳膊上的肌肉猛得鼓起，把箱子带人提了起来，带出大门。 ！！！ 闻景吓了一跳，有点没控制住平衡，连忙两手抱住傅星闲的腰，脸撞在了他硬梆梆的胸膛上。 “嘶……”酸爽的感觉涌上鼻子。 他缩回一只手，窝在他怀里，捂着下半张脸，半天抬不起头来。 傅星闲僵了一下，把箱子放到地上，双手扶住闻景的肩膀，低头去看他。 “撞到了？抱歉……” “没有没有，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没坐好。”闻景强忍着泪意抬起头，手还挡着鼻子，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 傅星闲抓开他的手：“别挡着，我看看你鼻子。” “嗯。”闻景任他抓着，毫无防备地昂起奶白色的脸，粉嫩的嘴唇一张一合，“怎么样？流血了没？” 距离太近了。 傅星闲侧过脸，呼出一口气，直起身来。 “没有。” “那就好。”闻景扯住傅星闲的手，“哥。” “嗯？” “谢谢你陪我胡闹。”闻景鼻子红红，眼带羞涩，用食指和拇指给他捏了个小心心。 傅星闲：…… * 作者有话要说： 当哥哥的福利哈哈。 那个儿歌的确有，我见小朋友听过，但是不记得叫什么了，歌词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吧，我瞎写的。 今天来了许多新的小天使，给你们比心心哦。 明天的更新是早上九点。 第31章 想看 刚才光顾着瞎闹, 走到车前面，闻景才发现，过来接他们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 他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长的轿车, 愣了一下。 傅星闲把行李递给司机, 拍拍他的肩膀：“上车。” 车里面就很宽敞。 傅弘坐在后面的位置, 面前的小桌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耳朵上戴着耳机, 时不时对着屏幕点头，疑似在开视频会议。 闻景很是耳尖地听到了和信息安全相关的一些话题。 宋惠然把活泼的傅乐只抱到安全座椅上。 “不要！我不要被绑起来！” 旁边有个年轻女性穿着职业服装背对着他们, 声音轻柔：“乐乐，只有坐在安全座椅上才安全, 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今天我们要学习一个新本领, 就是怎么样保护自己，远离危险……” “我妈给乐乐新请的启蒙老师, 会跟我们一起去B市。”傅星闲解释了一句, 拉着闻景坐在靠前的位置。 傅乐只讨价还价：“我要看动画片！” 后面的老师还在哄孩子：“可以看动画片, 但是你要等爸爸开完会哦。” 闻景顺着老师的手指看过去，发现车里有个液晶电视，嵌在椅背上，挺大个的, 还有配套的音响。 …… 他之前一直觉得，过于麻烦会长一家子, 影响到别人的生活节奏，非常不好意思。 现在发现别人该上班的上班, 该学习的学习, 原来是他想多了。 “星闲你过来。”后面的傅弘突然叫道, “看看这个方案。” 傅星闲到后面去了, 前排的位置剩下闻景一个。 车子启动，他看向窗外，转而操心机票问题—— 看这个车子的排场，商务舱应该不够档次吧。这么多人去B市，光路费都得多少啊？ 他掏出手机开始搜索机票价格，如果这么多人都坐头等舱，A市B市坐一个来回……他请不起。 闻景给Xman发消息：“最近联盟哪个活赚钱啊，带我一个。我缺钱了。” Xman很快回复：“我现在在外面，等回去看看。你出发没？” ASK：“准备去机场。” Xman：“要我去接你吗？” ASK：“不用。” Xman：“嗨，要见到A大了怎么有点小激动呢？” ASK：“滚。” Xman：“住宿安排好没？没安排好我可以帮你订房，比赛主办方那酒店不行。” ASK：“不用，谢谢。” Xman：“难道你不想见我？我跟你说，全场最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就是我了。其他都是些死宅。” ASK：“……” ASK：“白白” 这家伙提醒他了，住宿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闻景抬头又看了眼车里豪华的内饰，思考着会长他们家应该不会订传说中的总统套房吧…… 可能性很大QAQ。 正在忧愁的时候，另一个账号来消息了。 高山：“景哥居然起这么早！？惊恐.jpg” 高山：“会长的信息素据说有深海味、烈阳味、雪松味、草木味……” View：“？？？” View：“傅星闲他是变色龙吗？还是上山下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张山发过来一条语音：“不知道啊？反正群里的大手都这么写的。话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会长……” 闻景眼疾手快点了取消播放，回头看傅星闲。 会长大人坐在父亲旁边，正对着一叠文件皱着眉。 应该是没听到。 View：“正经点，到底什么味。” 高山：“学生会的人大多说是草木香。” 高山：“嘿，景哥我有个小问题……” View：“那不是他的信息素，那是阻隔剂。” 高山：“哇！这个你都知道你还问我。” View：“什么问题” 高山：“就是” 高山：“会长用的什么牌子阻隔剂你知道吗？我可以拥有会长同款阻隔剂吗？” 一个A问另外一个A的阻隔剂，这是什么爱好。 闻景顿了顿，把截图甩了过去。 高山：“……” 高山：“打扰了。” 高山：“不愧是会长用的，我等凡人不配拥有。” 闻景轻轻笑了一声，不能总让他一个人受到冲击对吧。 张山也是这么想的。 他直接把截图转发去学校小群，报社去了。 车子很快上了高速，周围的景色重复且无聊。 闻景在手机上看了会CTF题库，感觉没太多意思。他看着看着，眼皮子越来越重，睡了过去。 直到被人推醒。 “哥？”闻景迷迷糊糊睁开眼，搓搓脸上压出来的红印，“到了？” 傅星闲拨了拨他睡翘了的头发：“嗯，下车吧。” 外面并不是闻景在网上搜到的A市机场豪华气派且占地面积很广的候机楼，而是一个看上去有点不起眼的建筑。 他打了个呵欠，抓着傅星闲的衣角，摇摇晃晃跟着下车，走了进去。 微笑满面的地勤人员带走了行李，迎着他们进入大厅。 这里似乎没几个人，大片沙发都空着，只有他们一行人坐在高大的落地窗旁边休息。 玻璃外面是飞机跑道，停着许多巨大的飞机，偶尔有飞机开过，起飞。 闻景盯着外面看了许久，又来了个漂亮的妹子给他们送上茶点，说大约20分钟后登机。 他吃着好吃的蛋糕，心里想着头等舱和他查过的经济舱登机流程果然不一样，速度快，服务周到，也不需要排队办票什么的。 这都是钱啊……闻景的心在滴血。 一直到地勤通知准备登机，亲眼看到缓缓在外面空地停下的飞机，闻景才发现不太对。 眼前的飞机和前面飞上天的波音系列大小差了很多，标识也不一样，没有明显的航空公司字样。 刚才起飞的那些飞机不是这么小吧？这一个飞机能坐几十上百人？ 闻景寻找疑似飞机商标和型号的单词，在手机搜了一下，彻底石化。 庞巴迪，私人飞机，购买费用几个亿，每年维护加飞行费用也要几千万。 闻景僵硬地抬头，看向傅星闲，哭丧着脸：“哥，这路费我出不起了啊。” 傅星闲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要不把你赔给我？” 闻景有点心动，但还是咬咬牙拒绝了：“不！我不值那么多钱！！这生意对你来说不划算。” 傅星闲揉他脑袋：“你这两天像个小孩。” 闻景：“我就是小孩！” 傅星闲：“私人飞机出行，要至少提前半个月向空管部门提出申请。我爸本来就有事要去B市，刚好把你捎上而已。” 闻景：“……好吧。” 原来不是为他专门弄的，心理压力骤减。 不过第一次坐飞机，直接坐的是私人飞机，让他有点飘，感觉不太现实。以至于走上飞机扶梯的时候，他有些头重脚轻的，一脚踩空。 傅星闲及时抓住他胳膊：“小心点。” 傅弘和老婆、乐乐先上的飞机。 他坐在后排座位，看着自家大儿子和闻景拉着手上来，面无表情地和傅星闲对视。 对视不到3秒，傅星闲抿嘴，微微松开抓着闻景的手。 闻景一无所觉，突然抓住他手指摇了摇：“哥，我能和你坐一起吗？” 傅星闲浑身肌肉绷紧，没动作。 傅弘还看着他们俩，眼神缓缓落在两只交握的手上。 他抿嘴，左脚不由后移了点，眼神微微错开…… ？ 傅弘收回眼神，扭过头，逗小儿子去了：“乐乐，What is this？” 傅乐只：“bus！公交车！” 傅弘：“nonono，这个是摆渡车，this is a shuttle bus。” 傅星闲：…… “哥，我没坐过飞机心里毛毛的，我们俩可以坐并排吗？”闻景又拽拽他，还眨了眨眼。 这架私人飞机后面有沙发茶几，前面是十几个座位，一边每排一个位置，另一边是一排两个。 他听空姐介绍说，起飞和着陆的时候需要坐在前方座椅，系好安全带。 “可以。”傅星闲看着闻景挑了个窗户边的座位。 “我想看云海！”少年的语气充满期待。 “好。” 飞机在地面上滑行，然后慢慢抬升。 起飞的时候，闻景感觉到强烈的失重感，他抓住座椅扶手，脸色发白，心跳存在感强烈，好像心脏要跳出去了似的。 “不用怕，飞起来就就好了。”他的手再次被握住，包进温暖的掌心。 “哥，你说什么？我听不到？”闻景转过去，小脸皱成一团，“为什么听不清了？” 傅星闲歪着头，用手指了指耳朵。 “嗯嗯，我耳朵怪怪的。”闻景整个人紧紧靠在椅背上，缩着下巴把自己嵌进去，“感觉好像蒙了层东西，连自己说话都听不清，嗡嗡嗡的，还有点疼。” 傅星闲摸摸他的头，扭头跟空姐说了点什么。 闻景绷着脸，看空姐去拿了瓶水。 傅星闲扭开瓶盖递过来：“喝吧。” 闻景看懂了口型，却没有伸手，两只手还是死死抓着座椅扶手。 他探头凑过去，嘴唇对上瓶口。 傅星闲愣了一下，缓缓倾斜瓶子，给他喂水。 闻景吞下好几口水，感觉好像真的有点缓解，虽然耳朵还是朦朦的，但至少不疼了，也能听见人说话了。 “谢谢哥。”他甜甜地一笑。 是真的甜，雪白的小脸，红润的嘴唇，弯弯的眉眼，目光没有一点疏离感，只有亲近和信任。 闻景没注意到傅星闲的走神，扭过去看窗外，兴奋地拍他手背：“唉！你看！” 飞机距离地面越来越远，景色正在不断缩小，城市里难得一见的地平线出现，并且倾斜。机场、附近的田野，还有远处的高楼大厦，都像是玩具模型一样，变成了一点点大小。 航拍视频里才能出现的画面，居然亲眼看到了，好神奇。 “真的飞起来了！” 闻景轻呼出声，然后又觉得自己有点挫。 嗯，没事，人生都有第一次嘛~ 他趴在窗口看得不亦乐乎。 傅星闲对这些早就没有什么感觉了，但不妨碍他感知到闻景的开心。 是只看后脑勺就能感觉到兴奋的地步。 他跟空姐要了个毛毯，盖在少年身上，抓过他有点凉的手，搓搓热。 “云层还要过段时间才能看到。外面光线太亮，别看太久。” “嗯嗯。”闻景满口答应，视线却还粘在窗户外面，只留给他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傅星闲心里一片柔软：“还想看什么告诉我，以后有机会……” 闻景突然转头：“真的？告诉你你就帮我实现？” 傅星闲点头：“当然。” 闻景嘿嘿一笑：“想看你的暑假作业。” 傅星闲：…… *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不听话，请问可以打屁股吗？ 第32章 甜酒 飞机在B市机场降落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闻景在天上看了洁白无瑕的云海, 以及朦朦胧胧的夕阳，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 一行人在私人飞机候机楼门口上车，宋惠然拍拍闻景的肩膀：“你明天开始要准备比赛, 我们今天就不出去了, 在家凑合吃点。等你比赛完了, 我们再出去转，好吗？” 闻景连忙点头。 阿姨特别在乎他的心情, 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1个多小时之后，车子驶入B市的CBD, 停在了一栋高层前。 闻景抬起头，看着几百米高的现代流线型建筑上, 从上到下大片的玻璃, 反射着繁华都市夜晚五颜六色的光，闪瞎了他的眼。 说实话这楼看起来不太像五星级酒店。 他拉着自己的行李箱, 呆呆地跟在后面。 傅星闲侧头看他, 揉揉他的小卷毛：“累了？” 闻景：…… “out of memory exception.” 今天的信息量太大, 内存溢出了，不好意思。 高层的物业工作人员很年轻，制服好看人长得也不错，一个个看起来精神抖擞, 待人彬彬有礼。 出了空间很大的电梯，走廊里只有一扇纯黑色的入户门, 特别特别高大，高到了天花板。 傅弘开门, 玄关自动亮灯。 闻景跟着走进去, 还没来得及看屋子里的其他东西, 一眼就被正前方的景象所吸引。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上至天花板，下至地面，整个房间的四周几乎看不见墙壁，只有满眼的都市夜景。 各种光点镶嵌在深蓝色的幕布上，勾勒出了城市的轮廓，以及远处的海岸线。车流如同微小的萤火虫，在画面里川流不息。 这是一个超级豪华大平层，能够360度看到整个B市市区的那种。 划重点：位于B市市中心。 闻景的下巴掉了。 傅星闲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他。 “一会儿有的是时间看，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吃饭吧。” 闻景动了动鼻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屋里有浓浓的鲜香。 他慢吞吞移动到宽阔的客厅，看到另外一侧的落地窗边上有个长长的餐桌。 穿着制服的厨师正在忙碌，各种美味已经上桌。 B市是海滨城市，各种生猛海鲜很出名。 摆在桌上的有龙虾、螃蟹、贝类以及闻景叫不上来的东西，摆盘和外面的酒店拍摄的精美图片没什么区别。 他再次把整个屋子扫视了一圈，走到洗手池子旁，小声问：“你们管这个叫在家凑合吃点？” 傅星闲侧身看他，突然抓他的手。 “喂！你干嘛啊！”闻景缩手已经来不及了，被他弄了满手的泡泡。 他抬头瞪了一眼，却又被傅星闲用手蹭到了鼻尖，鼻子上也多了一点白。 洗手液是桃子味的，还挺香。 傅星闲：“快洗手，不然一会儿吃东西没你份了。” 闻景：…… “你怎么变幼稚了。” “被你带的。” 傅星闲转身回去冲水：“这边是海鲜产地，买食材很便宜，网约厨师服务也不算贵。本地知名厨师都不肯□□，只能去店里吃，所以我妈说凑合。” 他洗完手擦干，发现闻景还垂着脑袋愣在那里没动。 傅星闲微微叹了口气，第二次把手伸到自动起泡瓶，接了一捧绵密的泡泡，抓住闻景的手，糊了上去。 闻景的指尖和指缝被细细密密地搓过去，心跳逐渐加速。 “哥，”他舔了舔嘴唇，“你为什么帮我洗手啊？” “因为进门第一件事要洗手？”傅星闲握住他的手腕轻柔地转了几下，“因为一会吃螃蟹要上手？因为你是小朋友？” 闻景：……怎么还带单押的。 他一脸严肃，学着傅星闲平时教育他的样子：“给你10秒钟，你好好想清楚再回答。” “怕你多想。”傅星闲扭了一下自来水开关，伸手试了试温度，拉着他去冲水，“飞机的行程是早就定下来的，房子也不可能是为了你买的对吧？我妈喜欢吃海鲜，所以一来就点了……不用觉得有心理负担，嗯？” 闻景：“难得见你说这么长的句子。” 傅星闲：“还不是为了安慰你。” 闻景擦干手，把帕子挂回墙上：“你们家人对我过分好，我有点慌。” 傅星闲揉他脑袋：“我妈做事看心情，你不用想太多。” 闻景：“……那叔叔呢？” “我爸啊。”傅星闲顿了顿，“他看老婆心情。” 闻景：……噗。 “编排我什么呢？”傅弘抱着小儿子过来洗手了。 闻景连忙站在傅星闲面前：“闲哥说你和阿姨关系好。” “那是。”傅弘把乐乐放在洗手台子上，带着他去够自动起泡瓶。 乐乐看着瓶子自动喷出一手的白色泡泡，笑得咯咯咯的。 傅弘双手扶着小儿子，突然转头对闻景说：“他不也一样？” “诶？”闻景没反应过来，被傅星闲按着肩膀推走了。 他还蒙着，坐在座位上抓住Alpha的袖子：“叔叔什么意思？你有女朋友？” 傅星闲看看他：“没有。” 闻景：“他不担心你早恋？” 傅星闲：“应该不。” 闻景有点惊讶：“真的假的？我以为一般的家长会对早恋严防死守，或者你们家这种很有家世的，会直接有个门当户对的对象。” 傅星闲：…… “哥，什么时候找了嫂子，你可得告诉我。”闻景讲完话便扭头去看桌子上的菜了，“哇，这个龙虾上面的芝士看上去好好吃~” 傅星闲盯着他看了半响，突然笑了：“行，第一时间告诉你。” * 晚上10点，作息规律的傅家人都回卧室了。 闻景在自己的床上扭了一会儿睡不着，感觉有点……想喝冷饮。 叔叔阿姨说了，外面冰箱里有饮料，他想喝可以去拿。 他光着脚下地，静悄悄推开门，进入没有开灯的客厅，蹑手蹑脚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大冰箱前。 “冰箱里有酒，你别拿错了。”突然一个声音从后方响起。 闻景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过去。 傅弘在落地窗边上的吧台坐着，手边摆了个玻璃杯，里面深红色的液体在窗外繁华夜景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剔透的光。 闻景：“傅叔叔，我以为你们都休息了。” 傅弘：“乐乐看到我闹腾得很，只能等他睡着了再进去。” 闻景：……仿佛感觉到了一丝幽怨。 傅弘：“你也睡不着？过来坐坐。” 闻景：“哦哦，好的。” 闻景往冰箱里扫一眼，在各种眼花缭乱的瓶子里看到几个粉色易拉罐，罐身画着桃子很Q的样子，应该是桃子味汽水。 他摸了一个出来，跑去吧台边上，坐上高脚凳。 傅弘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怎么样？这几天习惯不习惯？” 闻景：“不习惯。” 傅弘对这孩子的实诚略有些讶异：“哪里不习惯？” “第一次坐加长的汽车，第一次坐飞机还是私人飞机，第一次住这样的房子……太多了，好多没见过的东西。”闻景拉开易拉罐拉环，“我总觉得欠你们太多……哎？叔叔，我开的这个汽水多少钱？” 傅弘就着窗外霓虹的昏暗灯光打量闻景的脸。 丝毫不掩饰的兴奋，和一点点不好意思。明明出身不太好，但也并不自卑。话里话外都把他当成同学的爸爸，而不是什么企业家、老总。 这感觉挺新鲜的，怪不得他儿子跟人亲近。 傅弘举起杯子：“没多少钱，就算钱多也用不着你还。叔叔赚钱就是为了花的，来，碰一个？” 闻景跟他碰杯，喝了口汽水。 果然是沁凉的桃子味，甜甜的很舒爽。 闻景：“叔叔，给你的本子你用了没啊？好用不？” 傅弘：“还可以，你挑礼物有心了。”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会儿，闻景感觉这位叔叔还挺好说话的。 他没忍住问：“今天您开会，我好像听您提到了信息安全方面的东西？” …… 两个人聊了有小半小时，傅弘又自己思索了会儿，觉得这小孩是真有意思。 他打量闻景，发现他坐在旁边，整个人的高度逐渐降低，脑袋一点一点的。 傅弘轻笑一声，拍拍他肩膀：“回去休息吧。乐乐应该睡了，我也要进屋了。” “嗯……叔叔晚安。”闻景点点头，看着傅弘进了屋。 好像是真的很困了，脑袋懵懵的样子。 他一口闷完剩下的一小半汽水，扔掉罐子，晕晕乎乎地回房间，锁门。 一米八的大床很柔软，他倒上去，没注意到这张床铺得很整齐，甚至连方向都发生了变化。 闻景拱进被窝，啪地关掉大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很快就睡着了。 傅星闲换上睡衣，擦干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屋子里昏暗的光线，愣了一下。 他蹙眉走到床边打开灯，突然看见床上多了个鼓包。 没看到脸，只看到一丛毛茸茸的头发。 “闻景？”他伸手推了推。 闻景把脸埋在被子里，呼吸均匀，睡得很香。 傅星闲站了约有1分钟，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去扒被子。 “捂着头睡对身体不好。” 闻景的手抓着被子，捂得很坚定，硬是要把头埋进去。 傅星闲无语：“你到底是睡着了没睡着？” …… 闻景呼吸绵长。 傅星闲试图扒开他手指，却发现他的手指略有些凉。 他扭头去摸空调遥控，还没按下温度调节按钮，却感觉背后的人动了动，一只手环住他的腰，整个人贴了过来。 傅星闲身体僵住。 闻景又踢了几下被子，把他的身体也裹了一部分进去，然后一只脚搭在了他的腿上。 脚很白，粉色的趾甲圆润，因为瘦的关系，虽然脚不大，但是看起来很修长。 “闻景，”傅星闲拍拍身后的被子，“你故意的？” 没有人回答。 傅星闲深呼吸，一只手抓住闻景的小腿，另一只手去捞他身体。闻景的体重很轻，他也很小心，怕一个没控制好就把人弄疼了。 然而少年皱着鼻子哼哼，突然一个翻身，就把傅星闲压了下去，按在了床上。 然后到处拱了拱，在他颈窝里找了个舒服位置，靠上了。 两只手一只搂着他脖子，另一只抱着他胳膊，还强行把手塞到咯吱窝的位置。脚丫也在他腿上蹭了蹭，蹭高了裤筒，冰冰凉地贴在他腿上。 闻景舒服地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热源很满意。 白皙的小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甜甜奶香混着淡淡的酒味儿。 这家伙喝酒了。 傅星闲扭过头，用手捂住脸，感觉自己需要静静。 * 作者有话要说： 要命。 第33章 又咬 傅星闲把闻景的手从脖子上扒拉下来, 捏了捏他的手。 皮肤触感像是细腻冰凉的玉。 他叹了口气，把手在自己胸前按住，又用两只脚夹住闻景的脚, 给他围出了一个暖烘烘的小窝。 毛茸茸的脑袋就在颈窝, 细微的呼吸打在脖子上, 暖融融的。 傅星闲靠在床头闭上眼，感觉不到丝毫睡意, 干脆从旁边摸手机，给孙医生发消息：“睡了没？” 隔了会儿, 那边回复：“怎么，哪里不舒服？” 傅星闲：“报告怎么还没出来？” 孙医生：“最近太忙忘跟你说了。我们中心这边的血检仪器最近测出的契合度都特别高, 疑似精密探测头被污染, 已经送回厂家检修了。” 傅星闲：“……” 孙医生：“等机器回来重新再给你测吧。你们两个人有进展没？” 他下意识看闻景的睡颜，然后回复：“要什么进展？” 孙医生：“居然没有吗？不可能啊。” 孙医生：“没有就算了。” 这家伙, 吊人胃口。 傅星闲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顺着他问了出来：“契合度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 孙医生：“之前召开了一个信息素相关研究的座谈会公布了新的研究发现, 有专家指出超高契合度可能不仅仅会对行为产生影响，甚至会影响到人的生理状况。” 孙医生：“我把相关报告发给你。” 傅星闲动了动腿，夹住闻景的另一只脚，用脚心蹭了蹭他冰凉的趾头。 傅星闲：“报告看了有什么用。” 孙医生：“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孙医生：“仪器失灵的原因可能和你们的血检有关, 之前的检查结果都正常，直到测出你们两个的契合度是98%。” 孙医生：“这个值超出了仪器检测范围的上限, 之后所有送来血检的契合度都不低于90%。目前厂家认为仪器出错的主要原因，是受你们两个血液样本影响。” 孙医生：“参与契合度研究的志愿者, 也曾经出现过血检样本污染仪器、导致仪器返修的情况。” 傅星闲：“……” 傅星闲：“报告给我。” 孙医生不仅发来了报告, 还有座谈会上志愿者参与讨论的记录文本。 两名志愿者是青梅竹马, 不到十岁的时候成了邻居。在搬家之前, 都曾经做过血检，测出来未来分化性别都是Omega。 但随着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增加，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内分泌紊乱的情况，经常去医院就医，直到其中一个人先分化成了O后，另外一个人的信息素情况急转直下，每次血检的结果都在变化，激素渐渐脱离Omega的范畴，最终转化成A。 这两个人的信息素契合度是95%。 傅星闲重新回到报告开头，看了看那行严肃的标题，以及报告撰写人的姓名，确定他不是在看小说。 太魔幻了。 他放下手机，把闻景的头往旁边移动了点。 或许是睡得暖和了些的缘故，香甜的奶味正在逐渐散发出来。 他用掌心拨起小卷毛，露出闻景洁白的额头，以及垂下的长长睫毛。 在他们两个刚认识的时候，闻景已经测出来是Omega了，才有后来认识的事情。 他很确定，闻景是特殊的，其他的他也不知道。 傅星闲闭眼休息了会儿，捡起手机，看那两个志愿者的采访—— “不自觉地想要和对方肢体接触。” “从小关系就特别好，比其他人都好。” “放假回老家看不见他，总是很想他，一天不见面就想。” “总是黏在一起，别人说我们俩是连体婴。” “其他的信息素都好难闻，我只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 “嗯…… ”闻景突然哼了一声，“想吃。” 傅星闲无奈。 这家伙晚上还没吃饱吗？梦里都是吃。 闻景动了。 他左手再次揽住傅星闲的脖子，手部慢慢用力，脚抽出来，整个人往上爬了一点，拱他的颈窝。 傅星闲头向反方向躲开，感觉后颈被一个软软的热热的东西轻轻碰了下，又离开。 皮肤再次接触到空气，肤感变凉。 是舌头。 “不够，还要。” 闻景抱着的手再次勒紧，两条腿收上来跪在他身体两侧，伸长脖子，整个人拼命往他脖子后面挤。 少年身上的大T恤有点歪了，宽松的领口露出背后一大片肌肤，在温柔的暖色灯光下呈现出漂亮的色彩。 Omega脆弱柔软的腺体就在眼前。 而自己的脖子后面，是柔软混合坚硬细碎的触感。 “呜呜，喜欢。”闻景含糊不清地说。 “闻景。”傅星闲压低声音唤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闻景：“好吃的樱桃……是我的。” 傅星闲：…… 他洗完澡没有喷阻隔剂。 换谁也想不到，睡觉都得喷阻隔剂吧？ 闻景：“全都是我的……” 腺体被细细密密地啃过去，但不疼，只有些痒。 闻景的牙齿好像很齐，没有犬牙。 他不太记得了。 傅星闲想把人推开，但闻景异常坚定，抱着他不撒手。 这家伙为了吃樱桃有的时候是真的什么都不顾。 Alpha深呼吸，又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文字。 宽厚的手覆上后背，沿着脊椎骨一点点勾勒轮廓。 蝴蝶骨明显，肩膀骨骼感很重，腰肢纤细，肌肉的感觉不太明显，抱在怀里软软的。 腺体遭遇刺激，给大脑输送新鲜分泌出来的信息素，刺激全身的神经。 傅星闲把头埋下去，触碰闻景脖子的后侧，吸了一口，缓缓抬起头。 隔了一会儿又埋下去，用鼻子蹭了蹭。 淡淡的奶味，很好闻。 没有易感期和发.情.期的时候，他闻到这个味道会觉得很安心。 闻景的手抱得越来越松，终于在某一个瞬间，脑袋从他的肩膀上滑了下去。 傅星闲用手轻轻揽住，看见他舔舔嘴唇，脸上是满足的微笑，不知又沉浸在什么美梦里。 他用手指摸摸自己后颈的牙印。这次咬得很轻，连印子都没多少。 “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口下留情？” 夜深了。 傅星闲抱着闻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侧头打了个浅浅的呵欠，把手搭在他身上。 下巴在发顶轻轻蹭了蹭，轻声道：“晚安。” * 闻景这一觉睡得很香很饱，以至于被闹钟吵醒都没有觉得烦躁。 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摸手机。 然后发现不对。 闹钟不是他的铃声，手机不是他的手机，床不是他的床，房间不是他的房间。 他一脸懵逼地下床，发现床边上也没有他的拖鞋。 昨天晚上他做什么了来着？光着脚出卧室拿饮料，喝饮料的时候和傅叔叔聊天，然后…… 闻景环视整个卧室，在旁边的衣架上看到一件平整的衬衣和叠好的裤子。 他的衣服一般不会放得这么整齐，是傅星闲的。 他僵硬地回头，昨天晚上……他是一个人睡的？还是两个人？ 闻景闻了闻自己的肩膀和胳膊，然后再次扑到床上，把头埋进被子和枕头。 …… 只有草木味。 这就很难办了。 闻景推开门，探头出去。 大平层空荡荡，公共区域只有一个人，在距离他很远的落地窗旁边的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虽然逆着光看不清脸，但只看那个矫健的身形也能认出来，是傅星闲。 闻景慢吞吞走过去：“哥，早上好。” 他看向跑步机上的数字显示，跑步时间差不多46分钟，跑了8公里多，好强啊……他跑不到一半就要挂了。 傅星闲瞥了他一眼，在喘气的间隙问：“起来了？” 他的视线向下：“怎么又不穿鞋？脚不怕冷？” 这态度看起来就很正常。 闻景小心翼翼地试探：“哥，你昨天睡哪里的？” “睡床上，不然呢？”傅星闲目不斜视地继续跑。 …… 闻景：“哥~” 尾音曲里拐弯。 傅星闲笑得低沉：“撒娇？” 闻景：他、他有吗。 突然震惊。 傅星闲按下减速按钮，逐渐降低跑步速度，变成了走路。 汗水从额头一路滑落，顺着下巴的轮廓滴下来。他拿起旁边挂着的深灰毛巾，擦擦头上的汗。 “下次再走错房间，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直接踢你出去。” 闻景挠头：“那你昨天睡的我的屋？” 傅星闲垂眼看他：“不然呢？你想和我睡？” 闻景：“嘿嘿，不敢不敢。” 傅星闲：“昨天为什么喝酒？” 闻景茫然抬头：“我喝酒了？” 傅星闲指指那边的垃圾桶：“桃子味鸡尾酒。” “那个居然是酒！完全没喝出来。”闻景再次震惊，“我就说怎么昨天特别困。” 傅星闲无奈：“下次看清楚点。” “好的好的，以后注意。那我洗漱去了哈~”闻景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哥你真帅！运动的样子超性感。” 傅星闲：…… “收拾好了一起出门，我送你去会场。” * 酒店三楼的大厅门口，人来人往。 旁边的巨幅的签字背景墙设计富有科技感，是互联网行业常用的扁平化风格，最上面写着“P5第三届CTF大赛”。 偶尔有酒店的客人好奇路过，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会场。但打量那些正在签名的人，却没找到几个俊男美女，只看到很多黑框眼镜、格子衬衣以及黑色双肩背包，以及许多人并不多的头发。 …… 哦，程序员聚会啊。 也就是旁边靠在墙上的那位穿着黑色T恤和休闲牛仔裤的青年，看着气质稍微不太一样。 黑T恤青年等得不耐烦了，低头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发送消息。 Xman：“到了没啊？” ASK：“刚下车，马上上来。” Xman：“快快快！” Xman：“我就在会场大门旁边，放眼望去你视线里能看到的最帅的那个就是我。” ASK：“噗，我不信。” 青年愣了一下。 ASK平时都是有事说事，没事滚蛋的冷酷性格。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转性了？ Xman：“你穿什么颜色衣服？” ASK：“格子衬衣。” Xman：“……” 说了跟没说一样。 他抬起头，懒洋洋地打量一个个从走廊过来的参赛选手。 他已经好奇很久了，ASK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他加入联盟没多久就能够会的现在的地位？ 为什么他一直保持神秘，什么活动都不参加，也能获得联盟大佬的认可，似乎联盟并不在乎他的真实身份？ 不要说什么技术牛逼，其他技术牛逼的人也没见有这种待遇。 没过一会儿，走廊那头有些骚动，隐隐约约听到有几个Omega再说什么“帅哥”的字样。 Xman嗤了一声。 旁边正在排队签到的参赛选手像是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说出了他的心声：“帅有什么用啊？好看能当饭吃？” Xman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却发现那人看着自己，表情不太友好的样子。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肯定？他看了看对方油光瓦亮的额头，决定不计较这种小事。 Xman：“怎么还没来啊？” ASK：“我到了，你穿什么颜色衣服？” Xman猛抬头，眼睛搜索目标人物——格子衬衣，性格很叼的酷哥，不清楚年龄但是看技术水平应该不会很小，而且应该正在东张西望。 没找到，倒是看到之前在这里好奇张望的几个Omega，叽叽喳喳地围住了正在往这边走的两个帅哥。 这俩是真的帅，而且是不同类型的帅。 一个身高特别突出，简直鹤立鸡群，估计快2米了。他表情严肃，脸型立体轮廓很深，身材也仿佛衣服架子，把一身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白衬衣穿得特别帅，充满A味的帅。 总结一下，T台男模出街，气场超强大，看一眼能把人吓退的那种。 所以几个Omega正在搭讪的主要是另外一个，个子低了半个头的。 这低了半个头，其实也超过一米八了。他身材清瘦，穿着浅色廓形衬衣，皮肤是奶白色的比衬衣还浅，甚至白过周围的几个妹子。眉眼弯弯没有什么攻击性，头发也有点卷卷的，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再次总结：帅哥你们走错片场了喂！ Xman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会儿，回复：“穿黑衣服的人里面，最帅的是我。” 他不是说自己比不过那两个，主要是怕ASK的审美水平不正常，认错了人。 消息发出去，没有收到回应。 远处被包围的少年突然朝他这边看过来，冲他挥了挥手。 Xman：…… 第34章 一对 清秀美少年冲周围的妹子抱歉地笑笑, 拉着旁边的酷哥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闻景：“Xman？” Xman：“……是我。” 闻景：“我是ASK。这是我哥，陪我过来的。” Xman顿了顿，看向傅星闲。 近距离看他, 还是仰视, 压迫感更重。这让他有种跟着ASK叫哥的冲动, 但是他担心，酷哥不会认他这个弟弟。 这人绝逼是一个顶级Alpha。 Xman：“怎么称呼？” 傅星闲冲着他微微笑了一下：“叫我阿闲就可以了。” ……贤？闲？ 他的笑容没有什么温度, 感觉跟那两个字完全不搭噶。 Xman：“好、好的。” 闻景看了看旁边的签到处：“走？去报名了？” 签到处的工作人员忙了一早上，一脸疲惫, 听到有人问怎么签到，懒洋洋地抬起头, 然后就愣住了。 这是他今天、不, 是今年、也不对，除了电视和网络, 他在现实里就没见过长这么帅的人！ 工作人员激动地问：“你们俩一队？” 傅星闲眉毛一动。 Xman略有些心梗, 果然长得不够好就被忽视了吗。 他往前一步, 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不，是我和他一队。” 话音刚落，他突然感觉背后爬上一股凉意。他紧张地回头，和阿闲对上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 这位阿闲似乎更冷了些，像是个冰雕, 还是某北方城市冬季户外的冰雕，周围刮着凌冽北风的那种, 能把他给冻死。 他没说错话吧, 他们俩就是一队的啊。 闻景扯扯傅星闲的袖子：“哥, 我身份证在你那？” 傅星闲收回视线, 从钱包里摸出闻景的证件，放在桌子上。 Xman探头一看，小小的卡片上印着清秀少年的头像，证件照比真人略逊色，但还是好看的。旁边印着“闻景”俩字，以及他的生日。 Xman盯着那个年份看了许久。 16岁。 ASK在联盟混了好几年，成绩一直压着他打，结果才16岁？他到底几岁入行的？ 这是什么样的天赋，他自己16的时候还是个Script Boy啊……怪不得那些大佬重视他。 Xman仿佛吃了一大口柠檬，说出的话都带着酸味：“我16岁就能一个人到处跑了，你没必要吧，还让你哥送？” 闻景看了他一眼，纤长的手指敲敲自己的身份证：“你仔细看。” Xman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第二性别，我去，是Omega。 Omega不都应该软软萌萌的吗？这位A大是怎么搞的？简直颠覆他对Omega的幻想…… 闻景硬邦邦催他：“你的证件呢？速度。别耽误时间。” 而后又回头看傅星闲，语气明显好很多：“哥，你什么打算？” 傅星闲：“一楼有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 闻景：“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傅星闲揉他的卷毛：“没事，你没看我出门带电脑了吗？今天要参加视频会议，在哪里其实都一样。” Xman把身份证递给工作人员，抬起头一脸懵逼——怎么就低个头的功夫，闲哥周身的氛围就从冬天变成了春天？ 哦，春天他离开了，剩下的一个也变秋天了。 闻景撑着桌子询问工作人员：“还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进去了？” 工作人员搓搓手：“你们队就两个人，你是队长？” 闻景：“是。” 工作人员：“没领队？” 闻景歪头：“是，不行吗？” 工作人员挠头：“哎，也不是不行，我这边登记好了，你们先进去吧。今天主要是介绍比赛的一些注意事项。正式复赛在明天。” 闻景收起对方递来的两张身份证，一不小心看到上面的那张。 李思，比他早出生将近十年。 …… 闻景用胳膊怼他：“李四？给你？” 李思恼怒地抽过自己的身份证：“多大的人了还给人起外号？” 闻景：“哦，你身份证用的是外号，Xman才是真名，我知道了。” 李思抓狂：“啊啊啊啊！你等着我、等着我……” 闻景笑起来眼角飞扬：“等你做什么？忤逆队长？快走，先进去了！” 这小子长得好好看。 李思满脸通红地想：算了，不和他计较。 这才16啊，以后长开了了得？ 俩人一前一后从会场大门进去，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工作人员摸出了电话。 “老大！我捡到宝了！你不是说CTF比赛没人看吗，我发现了不错的宣传点……对对对，有两个，都特别帅！” “……有多帅？”他往周围看了眼，捂着嘴放小声，“我当场就想嫁了……对，我是A啊，但是没人家A。就是特别A的那个不是参赛选手……选手我可以给你发证件照，你看了就知道了。另外一个……嗯嗯嗯，好的，我一会儿忙完了就去试试。” 闻景和李思俩人进会场找到属于他们小队的桌子坐下。 比赛现场已经来了大半的选手，大部分都是满编6个人：1个队长，1个领队，以及四个队员。 也就是他们队看起来特别孤苦伶仃，只有俩人，还是头一次见面，不太熟。 赛前会议还没正式开始，闻景掀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手速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 旁边的李思忘记带电脑出来了，坐在一旁问东问西。 “什么？他也16？”李思心说多亏他没把那声哥叫出来，不然丢死人，“你们家什么遗传基因啊？怎么一个个长这么好？” 闻景手上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我和他没血缘关系，他是我同学。” 李思：“……同学？” 闻景：“怎么的，不许我认个哥？” 李思：“他是个A哎……” 闻景瞥他：“你有性别歧视？” 李思：“我哪敢……你同学气场这么强，不歧视我就是好的。” 闻景噗地笑了，停下手里的活计：“他不仅是我同学，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学生以及校草，可牛逼了。” 他说话的时候昂着脑袋，带着些许洋洋得意的感觉，感觉像是炫耀自己心爱的什么宝贝。 李思沉默了一会儿：“你这长相当不了校草，不觉得亏？” “我不想啊。”闻景嘿嘿一笑，“怎么，你觉得我好看，为我打抱不平？” 李思心脏小小地打了阵鼓，厚着脸皮回答：“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O。” “噗~多谢！”闻景转回去继续敲键盘，“所以我是校花~” 李思揉揉脸，感觉很不可思议：“所以，校草和校花……你就认他当个哥？” “不认他难道认你？”闻景随便回了一句，皱起眉头，“这些人有病吗？参加比赛老攻击官方服务器干嘛？多亏被我拦住了，不然到时候官方生气了扣我一等奖奖金怎么破。” 李思紧张地拽他袖子：“你小声点，旁边有人看过来了！” 闻景淡定地看向一旁，和隔壁桌的人对上视线：“看我做什么？实话实说而已。” 其他队选手：“你这小子，不要以为、不要以为长得好看就能嚣张！” “你说什么？”闻景歪脑袋，“我嚣张当然是因为技术好，和长相有毛关系啊？” 更多的选手看了过来。 李思：……啊啊啊啊！救命！ * 一楼咖啡厅的环境很幽静。 傅星闲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机，进入数字化专题季度汇报会议的视频会议房间。 傅弘计划让他逐渐接触一些集团的事务，经常让他有事没事旁听一下，了解经营情况。 复兴集团正在开展数字化转型工作。数字化中心的负责人汇报完了工作总结和下阶段计划后，傅弘询问他们是否有意向开展信息安全管理体系认证工作。 数字化负责人愣住，之前这方面工作都是他提出新的工作内容，总裁董事长只负责批准或者不批准，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董事长直接询问具体工作，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这个ISO认证。 “这个，可以安排一下，不过我们现在的工作重点……” 傅弘：“信息安全是非常重要的，最近有不少人反应集团内网不稳定，投诉有点多。你看看，先安排工作调研，把集团最近一年系统和网站受攻击的情况汇总一下，还有其他安全漏洞分析，出个报告给我。” 他顿了顿：“星闲，你也参与到这项工作里，跟赵总学习学习。” 傅星闲看着屏幕，没有做声。 他继承了傅弘的部分气质，不笑的时候相当有威严，看起来似乎是认真看着参与会议。 但儿子是否走神，傅弘还是分得出来的。 他挑挑眉：“星闲？” ！！！ 傅星闲：“收到。” 傅弘：“你今天，还有什么其他安排？” 傅星闲抿抿嘴，刚好看到刚才负责CTF报道的工作人员朝着这边张望，回复道：“是，有人找我。” 得到父亲允许后，他合上屏幕，低着头摘下耳机。 CTF的线下复赛有50队入围，人特别多，大部分都是A和B，基本没看到O。 放闻景一个人混进去，还要一起待好几天，他不太放心。 特别是那个同队的，虽然闻景说和他在网上认识好几年了，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总觉得那人有些什么小心思。 工作人员已经摸了过来，站在旁边：“帅哥，不好意思哈，打扰一下。” 傅星闲：“什么事。” 工作人员扶着椅背略扭捏。 傅星闲：“坐吧。” 工作人员迅速拉开椅子，坐上去，有些紧张地介绍来意：“是这样的，不知道你是否了解我们这边比赛的规则，就是每个队可以配一个领队。你今天陪着去的那个帅哥，队伍里只有两个人，也没有领队，如果有一些采访啊、抽签啊、关注比赛进度之类的事情，只能队长处理，但是你也看到了，他们就两个人，人数上已经不占优势，还要花时间……” 傅星闲不耐烦：“说重点。” 工作人员被他身上的冷气吓得往后靠：“就、就想请你给他们当领队。” 这帅哥好凶好A他喜欢，但是怎么感觉就没戏了呢。 傅星闲：“可以。” 工作人员：“不行就算了……诶？？？” 傅星闲：“有没有领队的具体岗位职责，给我参考下？” 工作人员：“好的，好的！我一会儿就发给你！” 傅星闲顿了顿：“我对信息安全领域也不是很熟，能不能多帮我找点资料？” 工作人员：“可以可以！你要什么给我说，我都整理给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一队。 ———— script boy是脚本小子，就是自己不会写脚本，用别人写好的。 第35章 信了你的邪 P5第三届CTF会场。 参赛队伍陆陆续续进场, 大屏幕上已经开始播放剪辑炫酷的视频介绍，主持人也已经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了。 但相当一部分的选手都在看大厅后排的一个嚣张的小子。 嚣张是大家关注他的原因，长相是另外一个—— 在一群有秃头困扰、打扮大差不差的人群里, 突然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 长得漂漂亮亮的可爱少年人, 就感觉乱入了。 不过技术宅们大部分没什么动作，初来乍到还没摸清楚情况, 一个个都不熟呢。顶多就是下意识地看着闻景的自来卷，撸一把自己的头发。 直到一个烫了卷发的选手搬着椅子坐过来：“你们队伍人没到齐吗？” 闻景撇了他一眼：“齐了, 你们桌子不够坐？” “不是嘿嘿。”卷毛挠头，“你们队才俩人？你们哪队啊？” “你眼睛不好使？”闻景把小队牌牌怼到他眼前。 卷毛定睛一看：AX。 “斧头？你们很凶哎。” 李思拼命摇头：“不不不我们不凶。” 他凑过去指俩人刚领到的名牌：“他, A, 我，X, 合起来就是AX, 没有其他意思, 完全不凶的。” 第一轮线上资格赛是解题模式，分了四个大组进行比赛，每组选出积分最高的12个队伍，加上其余队伍里积分最高的两队, 进入第二轮复赛的有50个队伍。 复赛是攻防赛，比赛时间8小时, 期间不同小队之间相互攻击对方的网络服务，并要修补己方的网络安全漏洞, 得分最高的10队进入决赛。 也就是说, 如果某一队太惹眼, 可能会导致最多49个队伍一起来群殴。 李思私底下跟闻景俩人嚣张也就算了, 可不想让别人都记住他，不然谁受得了啊？ 卷毛若有所思：“哦~原来是这样。” 他打量闻景。 清秀少年漫不经心地敲着键盘，直接无视掉了其他人的目光，两条长腿交叠一抖一抖的，看上去非常淡定且有范。 衬衣虽然也有点淡淡的格子，但并不是程序员风格，看上去非常清爽好看。 不知道第二性别是…… 在他思索的时候，周围也慢慢恢复了热闹，选手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AX啊，我知道，第二大组排名第一的那队！” “ASK就是那个做题速度超快的？谁啊？” “做题厉害不代表攻防强，干他丫的！” “啧啧，长成这样，看也不想是搞技术的。确定是他自己做的题吗？” “线上比赛看不见人，不好说啊。” …… 闻景面无表情地从把笔记本往前一推，站起身来：“谁他妈在放屁？” 李思本来都以为没事了，谁知道这个小Omega脾气这么爆。 他坐在旁边绝望地拉闻景：哥！我叫你哥行吗！这么多人你非得跟人杠？你不要你的奖金啦？？？ 闻景没搭理他，目光扫视全场。 不远处一张的桌子上，全队人员都在盯着他们这边，有一人一脸不屑。 他听得很清楚，声音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闻景冷笑一声，歪着头看他：“敢说不敢认？孬种？” 有个胖子把桌子一拍，正要起身，突然被同队的人捂住嘴按了下去。 “别！”“你安生点。”“你看，你看他后面……” 闻景突然发现周围好像越来越安静，只剩下了场馆里的背景音乐。 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紧张，气氛也不太对。 他的王霸之气不至于此吧…… 有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从远到近规律的响起，带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闻景正要回头，突然闻到熟悉的草木味，然后落入温暖的怀抱。 “怎么生气了？”傅星闲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两只胳膊环住他，声音低沉，“准备好比赛了吗？” 闻景身上的小刺瞬间收起：“哥，你怎么进来了？不是非参赛选手进不来吗？” “不太放心你，所以过来给你当领队了。”傅星闲说话声音柔和，眼神却仿佛淬了冰，静静地扫过那些看过来的选手。 顶级Alpha并不需要释放信息素，只需要靠一身气势，就能让人胆寒。 在场大部分人都不太想得罪这个人，刚才那几个挑事的也偃旗息鼓了。 也有些敏感性较弱的Beta，感觉不到傅星闲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拉住队友兴奋地讨论。 “这队帅哥好多啊！” “帅哥多干你毛事，没看到人家俩什么关系吗？” “……我就是欣赏！欣赏你懂吗？” 闻景用胳膊肘轻轻碰碰傅星闲，示意他松开，转身拉了个椅子：“哥，你坐啊。” 真是一个文明礼貌的好孩子，完全看不出来刚才还像个暴龙。 李思海豹鼓掌：“做我们领队？太好了！” 他单知道ASK很拽，没想到这种场合他还能拽成这个样。这种2对多的挑衅，他真的承受不来。 闲哥真的牛逼！把ASK一抱他就软了，太强了！ “刚才工作人员联系我，说全部参赛队伍只有你们队人数最少，还缺人处理杂务。”傅星闲坐下，淡淡看了眼强行加入这边的卷毛。 卷毛尴尬地笑笑，搬椅子慌乱地回去了。 闻景：“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傅星闲拉住他的手，“你就当我多了个暑期实践，到时候你拿奖了，我也多了份资历可以写到档案里去。” 他转头看李思：“到时候十万怎么分你俩看着办，不用算我。” 李思：……十、十万？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他错了，这俩都很狂。 他悄默默转动眼珠子，打量周围的队伍。 就没人看过来，一个个都在队内聊天。 闲哥如同定海神针，硬是把场子镇住了。 他的眼睛缓慢移动到两个人交握的手上，沉默。 “你又干什么了怎么手这么冷。”傅星闲给闻景搓搓手，抬头看天花板的空调出风口，“要不给你换个位置？” “对哦，你不说我还没注意。”闻景空出一只手搬动椅子，和傅星闲凑一起去了。 俩人并排坐着，距离近到好像坐在同一张椅子上似的。 傅星闲垂着眼：“我以前没见过你发火。” 闻景又凑近了点，小声说：“根据我的经验，越是看着软，越容易被人欺负，我这不得看着刚一点？” 傅星闲想起他的身世，情绪低了下去。 “别想那么多，现在我生活环境挺好的。”闻景拉拉他，对着电脑指指点点，“你不知道啊，这群家伙还没开始比赛，就开始攻击官方网站。哎，你知道什么是注入式攻击吗？就是……” 他blabla各种介绍，讲了一大堆技术名词。 傅星闲就在旁边看着他，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 俩人的手就没松开过。 比赛前的仪式正式开始了，主持人在台上慷慨激昂地宣布比赛的各项荣誉、规则和注意事项。 李思坐在下面恍恍惚惚，时不时往旁边瞥一眼。 哥哥弟弟？信了你们俩的邪。 傅星闲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往这边看。 李思伸手示意：你们请继续，不用在意我，当我不存在就行。 仪式很快结束，主办方表示会随机抽取一些选手进行赛前采访。 闻景终于想起自己旁边还坐了个人，回头问李思：“这采访干什么的？” 李思摆摆手：“没什么。一般都是找那些知名选手，比如上一届拿了名次的，和咱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关系不大。” 他们俩在联盟里还算有点名气，但很少出去混，也不认识几个外面的白帽子，不被采访才是正常的。 闻景：“那我们准备走？” 比赛明天才开始，今天主要是了解一下情况，并且促进各队的交流——没准就有队伍约上，赛前比一比，练练手呢。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漂亮主持人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扛着器械的摄像师。 主持人将话筒递到傅星闲面前，笑容很甜地询问：“请问这名选手可以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闻景看向李思。 李思：…… 傅星闲顿了一下，看见不远处角落里的那名负责签到的工作人员和一个西装男站在一起，正指着这边说着什么。 他看向摄像头：“可以。大家好，我是AX小队的领队。” “是领队啊，你们队伍看起来年纪不大，可以问一下你的年龄吗？” “16。” “哇！你是你们队伍年纪最小的一个？” “不是，ASK才是。” “这样的年纪能够进入复赛，非常难得，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接触信息安全的，对这个领域有什么看法呢？” 李思背过去捂住脸，感觉他们要在电视上丢脸了。 怎么就采访到了一个刚刚还在听信息安全基础常识的人？要命啊。 然后他听见傅星闲侃侃而谈，从最基础的各种攻击的危害（闻景刚讲过的），讲到举办比赛的意义（主持人在台上提到的），但通篇没有用别人说过的句子，都是自己的理解。最后直接升华主题，讲到信息安全对整个信息化社会的重要性。 李思：？？？ 这他妈人干事？ 还能一心二用……不，这是一心三用，一边谈恋爱，一边听闻景上小课，结果主持人说的话也没漏下？这什么脑子，八核多线程的吗？ 还有最后那段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讲得还这么流利，上电视他不怕的吗？ 这他妈是16岁的人？他白活了20多年？？？ 他回忆了一下闻景对闲哥的介绍：学神、学生会会长……好叭。 闻景看着傅星闲接受采访，一脸崇拜。 这就是他哥，什么都行！ 采访效果相当好，主持人聊得有点嗨，把话筒递到闻景这边，也采访了一通这个眼睛亮晶晶的漂亮小弟弟，所有参赛选手里年纪最小的一个。 这位也是惊喜，聊起技术头头是道，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运气好侥幸被队友带着混进复赛的选手。 傅星闲后退一步，面带笑意看着闻景滔滔不绝，心里暗暗呼出一口气。 早上开会没白听……之后参加那个信息安全的工作，或许还能多跟闻景有点共同话题。 李思站在旁边一脸凝重。 不行，他也不能丢脸，得提前做点准备，想想一会儿被问到问题怎么回答。 等闻景讲完了，李思心脏乱跳，往前走了一步，准备接受采访。 然后就看到主持人说：“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的采访就到这里，非常感谢你们。” 她一挥手，带着摄像走了。 李思：…… 闻景拍他肩膀：“干嘛呢？走去一楼咖啡厅坐会，我哥给我们制定比赛计划。” 李思跟在后面，脸很臭。 他承认闲哥很强啦，但是一个外行人怎么给他们制定计划？而且明天都要比赛了，现在定计划也没空训练啊，这不搞笑吗？ 半个小时以后，李思盯着傅星闲分享过来的云文档，懵逼ing。 原来计划是关于下周决赛的——傅星闲根本没觉得他们通不过复赛。 并且制定了作息、运动、饮食相关的计划——据说这些是用来做精力管理，因为复赛和决赛都是一口气搞8小时，持久战，精力跟不上就会很难，乱吃东西也会影响比赛状态。 另外傅星闲已经收集了50个队的基础资料，并计划在复赛的时候有针对性地补充更多信息，以便他们更加了解对手。 还有什么历届比赛题库……他居然直接跟工作人员要到手了！ 傅星闲要求两个参赛队员复赛结束以后刷完，因为决赛是夺旗加攻防混合赛制，提前了解flag的隐藏方式很有必要。 另外下午就是约了个队伍PK一下，来个赛前训练热热身。 李思木木地看向闻景：“别人家的领队都是做什么的？也搞这些吗？” 去年联盟出来参赛的领队似乎除了帮忙定个餐，啥也没干啊？不然他今年也不会觉得不需要领队。 闻景：“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 李思：“为什么ASK晚上10点睡觉，我要到11点。” 傅星闲：“他年纪小，还在长身体。另外我看了你线上赛的成绩，需要查漏补缺的东西比他多一些，所以需要花的时间也多一些。毕竟你们只有两个人，不太好分工……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李思：“……没有了。” 闻景坐在傅星闲旁边，撑着脸问他：“我哥是不是超厉害？” 李思看他得意洋洋的表情，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叫哥叫得这么顺口。 他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闻景：“提高了我们的胜率，你是不是该请他喝杯奶茶？” 李思：“……行吧。” 三个人一起去了奶茶店。 李思早早选好了自己要喝的，站在旁边看着闻景在奶盖乌龙和满杯西柚中摇摆不定。 他表示，至少他没有选择困难症，也算是一种胜利，找回了些许自信。 傅星闲：“那就各要一杯，少糖，不加冰。” 闻景：“啊？” 傅星闲：“两杯都是你的。” 闻景：“我喝不完。” 傅星闲：“没事，还有我。” 李思：…… 不，他输了，全方位的输了。 现在的未成年人，了不得啊。 看着俩人准备离开，他决定垂死挣扎一下。 李思：“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按照计划我们下午还得和别人PK？” 傅星闲回头看他：“下午再联系，闻景要回家吃饭睡午觉。你们不是搞网络攻击吗，应该不是必须在同一个地方吧？他在家里应该也能参与？” 李思：……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第36章 一起吧 从落地窗看出去, 车流穿梭不息，整个城市像是一个庞大的机器，轰隆隆地从不停止运行。 傅星闲坐在吧台上, 和叫做二进制的小队联系好, 然后给李思拨了个电话。 “准备好了没？” “A大呢？” “他还在午睡, 我现在去叫他。” “睡午觉？” 李思掏了一下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们联盟一向昼伏夜出的ASK, 现在他妈的居然睡午觉。 上午看到傅星闲做作息计划的时候，他还觉得是扯淡, 闻景根本不可能搭理。结果是真的？他不仅每天10点上床、早睡早起，甚至还睡午觉？？？ 他吸了一口气, 尽量放平心态：“他还没起床, 为什么先叫我？” 傅星闲：“我需要确定你现在是什么状态。” “我在网吧，这边网速快……等等！”李思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你俩住一起的？” 傅星闲：“嗯, 未成年Omega需要成年人陪同才能出行, 我家人陪着一起过来的。” …… 李思啧啧了两声：“厉害厉害，都见过家长了。” 傅星闲顿住：“没有这回事。” 李思：？？？没有哪回事？你敢不敢当着我的面看着我的眼睛说一遍？ 算了，不敢对视的是他自己。 傅星闲：“你先做好准备，我去叫他。” 他挂掉电话, 穿过客厅，走到闻景的门前敲了敲。 没有反应。 “闻景, 再不出声我就进来了。” …… 有声音，似乎是音乐声, 响个没完。 傅星闲扭开门把手, 音乐声陡然变大。 All my life I've been over the top I don't know what I'm doing all I know is I don't wanna stop 床上有个鼓包, 纹丝不动。 傅星闲走到床边, 从床头柜拿起闻景的手机。屏幕上的闹钟已经响了一分多钟。 歌曲很嗨，然并卵，闻景用被子蒙头，睡得也很嗨。 他坐在床边上，把被子拉开一点，把手机塞进去。 闻景动了。 他的手在耳朵边上摸索了一会儿，摸到手机划掉闹钟，翻了个身继续睡。 并没有给自己留一点思考时间，琢磨手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被窝里，拿着它的手从哪里来。 傅星闲叹气。 很难相信，这家伙前几天还在说自己没有午睡的习惯，肯定睡不着。 他放下手机，把薄被稍微掀开了一点。 闻景整个人缩成一团，脸上还有被枕头压出来的粉红印子。眼睫毛比平时要卷翘，特别是有几根，翘得要飞上天了。 傅星闲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会儿，伸手捏他的后颈，又拽拽那小巧的耳朵，用指甲轻轻划过耳垂的粉色耳洞。 少年还是睡得很香，傅星闲的手指划过他脸颊，蹭了蹭眼睫毛，最后捏住了那精致小巧的鼻子。 “嗯嗯哼哼哼！”闻景喘不过气，被迫睁开眼睛，“谁啊烦不烦！”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一脸迷糊地和傅星闲对上视线。 “……哥啊。” 睡成这样了还知道叫哥。 傅星闲起来转身往外走：“起床，准备和二进制PK了。” “哦。” 没有下床的声音。 半响后是扑通一声。 Alpha回头看，发现不听话的小朋友又倒下了。 手机震动，小群里二进制的队长在问时间到了是不是开始。 傅星闲回复：“开始吧。” 他没有爽约和迟到的习惯。 过了一阵子，Xman在三人小群发出灵魂的呐喊：“人呢？A大人呢？”“搞了半天就老子一个人，一打五？？？” 傅星闲淡定回复：“闻景上厕所去了。人有三急，体谅一下？” Xman：“姑且信你一次。” 傅星闲放下手机，看着还在床上东倒西歪的闻景。 …… 他离开卧室，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饮料，回去把易拉罐塞进被窝。 “啊啊啊啊！”闻景掀开被子猛地蹦起来。 这下彻底醒了。 傅星闲：“快去比赛，李思撑不住了。” “哥你学坏了，你以前不这样的！”闻景抱怨着下床，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卧槽！睡过头了！” 他的电脑放在卧室的桌子上，掀开屏幕就是开机状态。 闻景打开netcat，根据之前定下来的地址试着连接对方服务器，过了一会儿又打开了Webshell。 傅星闲舒了口气，坐在旁边看他在陌生的软件里噼里啪啦输入各种命令代码。 应该来得及吧？ 他点开三人群聊。 Xman：“哎他们水平不行啊，我都扫出来3个漏洞了。我们这边他们还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 Xman：“我们要不要放个烟雾弹，让他们以为我们很挫？” 傅星闲：“有必要吗？” Xman：“可以增加点趣味性。” 傅星闲：“他们这队对你而言，难度不高是吗？” Xman：“那当然，我可是……” Xman：“哎呦我去，A大睡醒了是吧，Shell被动了。” Xman：“这速度，啧啧啧~” Xman：“保存实力计划，宣告失败。” 傅星闲抬头去看闻景屏幕，黑色屏幕上，白色命令不断从纤细的指尖输出。每一个字母都认得，但是合起来完全看不懂。 这对他来说真的是非常陌生的领域。 而刚才还迷迷糊糊睡不醒的闻景，眉头微微皱，抿着粉色的嘴唇，侧颜很好看。 傅星闲：“你在做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况？” 闻景：“攻进他们域控制器了，等会儿，我提个权。” 五分钟后，二进制的队长发来小白旗。 “牛逼啊，半小时就拿了我们域控root权限。” “能加个好友吗大佬？” Xman：“说什么大佬不大佬的，互相交流，互相交流哈~” 李思马上就跟人聊上了。 傅星闲思索了一下，转头问闻景：“你觉得他们放烟雾弹的可能性大不大？” 闻景正看着群聊，靠在椅背上晃悠：“谁知道呢？” 傅星闲：“之前计划要在PK的时候收集他们的攻击习惯，你有做吗？” “哎？好像是有这回事。”他扭头看傅星闲，“我忘了。” 傅星闲：…… 闻景心虚且嘴硬：“有必要准备那么多吗？直接干不就行了？” 傅星闲：“到时候混合赛制，如果能够了解不同队伍的风格和分工是最好。” 他看着闻景白净的脸，又看了看那些眼花缭乱的代码。 “算了，不弄也行。你是大佬，你说了算。” 闻景眼睛一亮：“真的？那你早上说要跑步……” “就知道你要得寸进尺。”傅星闲揉他头发，“跑步还是得跑的。” 闻景幽幽地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蔫吧了，小卷毛无精打采地诉说着：运动的痛苦程度，胜过于做暑假作业。 傅星闲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俊不禁：“跑跑步而已，如果你今天不想跑的话……我再去约两队和你们比试一下？全部赢了，今天就不用跑。” 闻景眼睛一亮：“行！没问题！快去约吧！” 傅星闲：“只有今天，等复赛结束了，还是得运动。” 闻景摆手：“再说再说，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比赛群里刷屏的人很多，互相约着比试的也很多，大家都希望能够探探别人的底。傅星闲又联系了两个队伍，约好了下午和晚上PK。 最后的结果和闻景、李思两个人估计的差不多——他们俩二打五完全不成问题。 等晚上的PK结束，比赛大群里已经有人在嚷嚷了。 “AX确实猛，不到一个小时就把我们干掉了。” “咦？你们也约他们了？” “看起来约AX队PK的不少啊” “他们赢了几场？” “赢了我们” “+1” “+2” …… “+5” 李思在三人小群愤愤不平： “你们看吧，我们不放烟雾弹，有人放。” “我们才比了三场，这么多队伍蹦出来，生怕我们过得太轻松。” “明天我们就要被集火了。” 然而没人鸟他。 傅星闲被傅弘叫去看文件了。 闻景PK完冲了个澡，躲在屋子里，研究他的EMS肌肉生长黑科技。 没有人希望自己被人当做弱鸡，闻景还等着肌肉发达了去找他的Omega呢。 更何况他哥说为了增强体质要让他跑步锻炼什么的。为了之后运动不那么辛苦，闻景觉得有必要提前准备起来。 他皱着眉头研究说明书，然后脱掉T恤，把那个看起来像是防弹背心的黑色马甲穿到了身上，又把负责胳膊部分的贴片用魔术粘贴在了两侧上臂的位置。 他打开电源开关，选择了第一档。 “操操操！！！” 闻景当即倒在床上扭了起来。 这玩意简直是电.刑啊，还是在肚子这种很敏感的位置，哎呦妈喂！ 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duangduangduang地锤床。 说明书说要搞几分钟来着？好像是30分钟？ 他这还是最轻的一档。 看电视的时候轻松锻炼肌肉？戴着这玩意谁看得进去电视啊？ 但是，闻景仔细感觉了一下，被那什么芯片覆盖的地方，似乎的确能够感觉到肌肉在跳动，或者说抽搐。 这的确是锻炼，肌肉在动了！ 坚持下去肯定是有用的！ 天上不会掉馅饼，懒人想要有肌肉，肯定要付出代价。 闻景自己信了自己这番鬼话，扒在床上用枕头盖着脑袋，咬牙坚持。 “闻景？你睡了？”傅星闲敲门没听到回应，推开门，然后就看到闻景裹在被子里，用枕头捂着脸，虽然看不到人，但是枕头和被子都在发抖。 “哪里不舒服？”他脸色一变，迅速走过去，掀开他的枕头。 闻景：“哥呃呃呃啊，我哦在锻安安安炼厌安安啊啊啊。” 每个字几乎都被电离了，声母韵母纷纷分家。 傅星闲：…… “锻炼？” “就又那什么呃，咦爱么爱思……”闻景说不下去了，在被窝里翻腾了几下，摸到说明书给他递了过去。 傅星闲看到那商标就想起来了，之前在闻景家见过这东西的快递箱。 他翻开小册子看了看，越看越无语。 “这东西你也信？” 还千里迢迢带到B市。 怪不得闻景行李箱有点重，带的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真嗯的有用，我哦的肌肉欧在动！不信你咦看安安。” 闻景掀开被子，露出一身黑色小背心。 他上身就穿了这么一件，大片奶白色的肌肤露在外面，和科技感很重的黑色装备对比强烈，更显得肌肤娇嫩柔软。 背心和短裤之间还露出一节细腰，肚脐眼圆圆的仿佛在和他打招呼。 傅星闲的呼吸停滞。 闻景一无所觉，指着自己的胳膊：“看安安，肌肉欧在颤安！我整个人恩都麻啊了！” “小心着凉。”傅星闲把被子给他盖了回去。 然后没忍住，捏捏他伸出来的细胳膊。 “不凉，我在发热！整个人嗯都在抽抽偶！”闻景积极地分享他的新体验。 但是傅星闲一脸无动于衷，还是皱着眉。 闻景从他的表情读出了不忍直视的意思。 怎么不信？ 这可是他花了将近8K买的黑科技！否认这个黑科技就是否认他的智商！ 这谁能忍？ 闻景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就掀开被子，拉着傅星闲的胳膊，把他拽了下来。 “嘿嘿！让你也感受下！”他抱住Alpha，整个人贴了上去。 “怎么呃样？是不是酥酥麻麻啊的？” 傅星闲：……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黑客技术我的确查了，但也就是查了而已！接下来几章的技术都一样，千万不要信。 EMS的功效不做评价，我也不懂，家里有个按摩脚垫，用途大约就是让我抖脚？ 另外歌曲是Ozzy Osbourne爷爷（噗，1948年生）的《I Don't Wanna Stop》 第37章 抱抱 房间里静悄悄。 闻景按着傅星闲脖子两边的床面, 把自己撑起来了一点，看着他的眼睛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有感觉吗？” 香甜的气息若隐若现。 傅星闲沉默了一会儿：“没感觉。” 闻景又松开手趴了下去，脖子靠在他肩头, 下巴蹭蹭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能吧啊, 你再感觉下？” 傅星闲：…… 闻景突然拍脑袋：“哦对, 你没接触到金属芯片安，的确是感觉不到嗷。” 他侧过身靠在傅星闲胳膊上, 拉着他另外一只手往小背心里塞。 “这里芯片安比较多……” 傅星闲不小心就摸到了他软软的肚子，赶快扭头抽手, 指他胳膊上类似护腕的玩意：“你不如把这个拆下来给我试试。” “对哈。” 闻景挠挠头，坐起身来, 撕掉胳膊上的魔力贴, 认真地给傅星闲贴上，拍拍他胳膊。 傅星闲感觉到了他说的抽抽是什么意思。 说不清楚的奇怪, 一阵一阵的, 介于酸爽和疲劳之间的感觉。 全身都带着这种东西的话, 怪不得他说话都在抽。 闻景凑过来：“怎么样？” 傅星闲推开他的脸，从床上下去：“我查查资料。” “哎！” 傅星闲感觉到一股拉力。 回头一看，俩人之间还连着电线，闻景被他扯得整个人向前倾, 爬在床边上。 他感觉自己似乎……降智了。 傅星闲随手卸下那个奇怪的玩意扔回去：“你盖好被子，别着凉。” 闻景举手：“我也要看！！” 闻景的笔记本被拿到了床上。 他用手指按在电源开关上, 指纹识别成功。 “我电脑别人没碰过哦，你是第一个。来吧。” 傅星闲打开浏览器, 声音淡淡的：“是吗。” “干我们这行的都不喜欢被别人动电脑。”闻景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不信明天比赛你去看看, 那些家伙口头禅都是, 别碰我电脑、别碰我U盘、别碰我手机、别动我服务器……哈哈，你怎么长这么高，脑袋都不好放了。” “因为，”傅星闲扭头看他，“我每天都喝牛奶。” “牛奶好啊，补钙，我也一样，你看我都腌入味了。”闻景专注地看着屏幕，一只手抱住他胳膊，另一只戳戳浏览器界面，“看看这个！这个某呼回答！” 傅星闲顿了一下，点进了那个链接。 两个人搜了一大堆资料，众说纷纭，但是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个所谓黑科技对于人体肌肉的增长真的有什么促进作用。 闻景木着脸：…… “上当了！” 他气呼呼地开始扯胳膊上的魔术贴，扔到一旁，然后又开始扯身上的。 这个黑科技的背心看着是个背心，其实不是套头穿的，而是从身体各方向用魔术贴贴到一起的。 唰的一声，他腰上的皮肤就露出来半截。 傅星闲屏住呼吸，一只手按住他，另一只手从旁边拉被子，把人裹紧。 “我不要这玩意儿了，电了我半小时！”闻景抬眼看他，“干嘛抱我？” 傅星闲顿住，上下打量这个小二货，当真把闻景揽进怀里，下巴还在他头顶蹭了蹭。 闻景推推他：“哥？” 傅星闲把人又搂紧些：“让你感受一下，突然被抱住的感觉。” 闻景歪着脑袋转了转眼睛，舔舔嘴：“还行吧，就是硌得慌。” 他伸手摸肚子，拉开背心前面的芯片。因为要连电源的关系，薄薄的芯片后面都有个小疙瘩。好些疙瘩被紧紧夹在两个人中间，着实不舒服。 一只手隔着被子在捣乱。 傅星闲松开手转过身，两只脚踩到冰凉的地砖上：“如果是别人抱你，你什么感觉？” 闻景被卷成了大蚕茧，在床上滚了两圈，两只手才获得自由。 “不知道，没和别人抱过。” 傅星闲穿上拖鞋，留给他一个背影：“你早点休息，我回房间了。” 闻景从被子里钻出来：“好的，晚安~” 傅星闲往外走，身后是斯拉斯拉的声音。 在关门前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回头，看见黑色被扔到一边，奶白色的身影晃动。 啪，门合上了。 傅星闲呼出一口浊气，转身往自己房间走，突然发现客厅里有人—— 傅弘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玻璃杯，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傅星闲僵硬地维持着侧身的动作，停在原地。 傅弘晃了晃手里的红酒，视线从他的脸一路向下。 “还行，知道不能睡一起。”他一口喝完杯中剩余的酒，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起身回房，“早点睡觉，明天你还要陪他比赛，别拖后腿。” 傅星闲：…… *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一起出门等车的时候，傅星闲给闻景的手里塞了一张叠好的纸。 闻景拆开纸，看到里面的内容，眼睛瞪圆，瞳孔收缩，下巴简直要掉下去了。 “上车。”傅星闲拍拍他肩膀。 闻景木着脸上车，坐在网约车后排，动了动嘴唇想要说点什么。 傅星闲关上车门，司机回头礼貌问好，而后启动了车子。 …… 闻景的话被挡了回去。 他看了看前面的司机，闭上嘴，又把纸展开，浏览第二遍。 手写字体很潇洒，但是内容就…… 《未成年Omega行为准则》 不能和Alpha离得太近，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 不能主动询问，也不能主动闻Alpha的信息素。 不能当着Alpha的面脱衣服、换衣服。 时刻关注自身健康情况，尽量减少自己在公共场合发.情的概率，避免出现危险情况。 随身携带抑制剂、阻隔剂，注意保护自身安全。 …… 车子很快开到了会场楼下，酒店大厅人来人往，电梯里很挤，会场门口排队签到人很多。 傅星闲排到签到桌前，垂着眼在表格里签了两个人的名字。 字和纸上的一样好看。 闻景跟在他后面，直到坐到小组专属的机位上，确定周围的队伍至少距离他们2、3米远，没空搭理他们，才感觉有了一点点可以聊私密话题的空间。 “哥……”闻景抬手碰他胳膊，却被躲开。 他沉默了一小下：“哥啊，你这里说的Alpha，也包括你自己？” 傅星闲看他：“对，包括我。” 闻景：“为什么啊？昨天不还好好的？” 傅星闲沉声：“就是昨天太没规矩了，所以要定规矩。” 闻景瞪着他，发现他似乎是认真的。 他撇撇嘴，有点委屈：“你老实交代，你是哪个队伍派来的卧底？为什么要在赛前干扰我的情绪？” 傅星闲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闻景把凳子拉近了一点，继续抗议：“你是我哥，抱一抱怎么啦？昨天你还抱我呢！” 傅星闲不动声色地后退：“别动不动抱来抱去的。马上要比赛，想一想怎么赢吧。” 闻景拍桌子：“怎么，当你弟弟这么辛苦，比赛赢了才能抱？说好的当弟弟可以亲亲抱抱举高高呢？” 傅星闲头皮发麻，扫视附近的选手。 还好，大家都处于赛前紧张状态，大部分人扫一眼这边，就把视线收回去了。 闻景还在瞪他，微微低头掀起眼皮向上看的那种，似乎想用目光杀死他。 傅星闲左右转了转脖子，把手指掰得咔咔响，然后伸出两手：“来，我现在就给你亲亲抱抱举高高。” 闻景发毛，头发差点炸起来。他长腿一蹬就往后移。 “不要！你以为你想抱就能抱？我也有脾气的，现在不给！哼！” 一个不小心没控制好，他椅子向后歪得有点严重，平衡不稳。 “小心！”傅星闲及时拉住他胳膊，把人拽了回来。 闻景盯着自己胳膊上的手，指指点点：“现在这个怎么算，是你先碰我的。” “我说……”仅仅晚进来半分钟，却被忽略了许久的李思弱弱插嘴，“你俩拉拉扯扯的干啥呢？快到点了能别这样吗？一点比赛的气氛都没有。” 闻景&傅星闲：…… 不管怎么说，期待已久的复赛终于开始了。 3、2、1、Start！ 会场前方大屏幕上的倒计时消失，刷出了50个队伍的排名，目前所有队伍的积分都是0。 之前嘈杂的声音再也听不到，整个空间只剩下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 傅星闲手里拿着小本子，监督两位选手的情况。 他们在赛前就按照特长做好了分工，闻景负责攻，李思负责守。 似乎是其他队伍放的烟雾弹起到了作用，闻景这边刚刚从2个队伍身上拿了两个10分，李思那边已经蚌埠住了，被一群人攻击得嗷嗷叫。 “救命啊A大！” “你家队员快挂啦！” 闻景沉着脸转过来：“你到底在干吗？丢不丢人？” 李思小小声：“放烟雾弹啊！不然攻击我们服务的队伍太多。” 闻景：“所以呢？有效果吗？” 李思：“……好像攻击数量更多了。” 闻景叹了口气，加入到防守队伍，跟着他一起修补服务漏洞，赶走入侵者。 赛程过了1/3的时候，他们已经基本确定己方服务的安全性，并且攻下了3个队伍的服务，积分暴涨，冲进了前10名。 傅星闲看看排名表，在纸上算了算。 各队的服务漏洞都是一样的，之后的积分会越来越难拿，不过目前还算安全。 赛场前方的工作人员开始举牌提示，午餐准备好了，各队领队可以去领餐。 傅星闲扭头：“中午想吃什么？” “米饭！”闻景全神贯注盯着屏幕，“我能量不足，急需碳水化合物。” 傅星闲：“四哥，你呢？” 李思：“随便！” 傅星闲出去转了一圈，带了三份荤素搭配的盒饭和三杯汤回来。 “开饭。” 闻景还在忙：“等会儿，看我干掉这个队。” 李思那边已经饿翻了，推开键盘，赶快捞了一份走，拆开筷子拼命往嘴里刨。 “卧槽？P5还可以哎，午餐质量不错，大米都比我家的香。” 闻景回头撇了一眼，又看看隔壁吃的东西，继续对着屏幕输入命令。 “一盒多少钱？” 李思吃惊：“什么？不是官方免费盒饭吗？” 闻景：“你仔细看看你吃的什么，荤菜八成都是肉，菜色一看就不是大锅菜，汤好像还是老火汤……我记得这家酒店有个粤菜餐厅名气很大。” 酒店里的确有个粤菜馆，光看电梯里的广告就知道很高档，价格不菲。 李思缓缓扭头看向傅星闲，面部呈痴呆状。 奖金不要，还自费请他们吃喝。 会长轻轻咳了一声：“没花多少钱，吃吧。” 李思偷偷打开私聊。 Xman：“你这个哥哥哪里捡的，我也想要一个。” ASK：“不要想，是我的，你没戏！” 第38章 亲亲 三个人吃完香喷喷的午餐, 距离比赛开始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大中午的，整个比赛场地都有点沉闷, 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傅星闲出去扔掉了餐余垃圾, 回来看见闻景坐在电脑前, 双眼半睁无神，脑袋向前耷拉着, 一点一点的。 “让你给他培养午睡习惯，”李思冲着他摊手, “现在怎么搞？” 傅星闲：…… 计划是让他休息好，避免比赛的时候精力不足, 按说不至于这样。 或许不应该让闻景一个人吃完一份半的米饭——参加比赛的大脑的确需要补充足够能量, 但主食摄入过多，饭困在所难免…… 他看看会场前面屏幕上的倒计时：“那就让他睡会儿, 30分钟, 怎么样？” 李思：“……这可是在比赛！” 傅星闲坐在他旁边, 伸手点点不远处。 李思顺着他的手指看到，隔壁的队伍，有一人趴在桌子上，一人脑袋歪歪, 仰躺在椅子上。 赛场里的其他队伍也都有人在睡觉。 李思：“行吧行吧，睡吧睡吧。” 傅星闲戳戳闻景肩膀：“趴下睡？” 闻景迷迷糊糊看他一眼, 倒在桌子上。 傅星闲看看大屏幕的积分情况，和李思低声讨论。 旁边的闻景时不时轻轻嗝一声。 “啊啊啊！”过了一会儿闻景烦躁地抬起头, 脑袋抵到傅星闲的胳膊上, 声音黏黏糊糊, “哥, 我老打嗝，没法睡。” 傅星闲顿了顿，伸手揉他脑袋：“很难受？” “可能吃撑了。”闻景身体的重量又压过来一些，脑袋拱到他肩膀上。 细软的卷毛蹭在脖子旁边微微发痒。 傅星闲拿起手机搜了下。 饭后趴着睡会导致胃部受压，消化时产生的气体无法进入肠道，不仅会打嗝，还容易消化不良。 他看了看其他队伍人员的睡姿。 这椅子比较低，不太好靠头，那些仰躺的人一个个脑袋悬空，嘴巴张大，看起来就挺难受的。 傅星闲稍微起身，把自己的椅子拉近了些，伸手揽住闻景：“就这样睡吧。” 少年没吭声，迷迷糊糊在他颈窝蹭了蹭，很自然地把手塞进他掌心。 他的手指很冰。 傅星闲抬头看看天花板的空调口。 中央空调一般都开得比较冷，他冲着旁边的工作人员挥挥手，低声询问是否能弄个毛毯过来。 李思又攻下了一个网络服务漏洞，拿到100分，抬头看大屏幕。 列表刷新，AX去到第六了。 他嘿嘿一笑，扭头看向旁边。 傅星闲一手抱着裹着毛毯睡得很香的闻景，另一只手拿着小本子，很认真地在看着什么。 李思昂扬的斗志被泼了冷水。 他这点胜利算什么？看看别人，什么才是人生赢家！ 他呲呲牙，一不小心和隔壁队伍的参赛者对上了视线。 那人看着这边，突然笑了，还用手肘怼了一下自家选手。 李思：？ 笑什么，难道你就不是单身狗？ 隔了一小会儿，AX队网络服务被攻击的次数增加。 李思愤愤不平，把这波攻击称作“单身狗的愤怒”。 同样单身狗，别人攻击他们发泄，他就得被动挨打吗？ 过分！看他杠回去！ 又过了几分钟，李思发现不太对。 就算吃柠檬，也不至于攻击数量呈几何曲线上升吧？ 他抬起头看看其他队伍，发现好些人对着他这边指指点点，笑得贼兮兮的。 卧槽他懂了！ 其他队伍虽然有人因为精神过于紧绷需要休息，但也都是1、2个人轮流休息，还在坚持参赛的队员至少也有60%、80%。 但AX就不一样了，闻景休息，战斗力直接锐减50%——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会儿不胖揍他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之前虽然有人被傅星闲的眼神吓到过，但是经过了这一两天的接触，大部分选手也都知道了，这个气场很强大、看上去不好惹的Alpha，其实年纪还很小，而且只是个领队而已，没有什么技术。 在比赛中攻击AX队合法合理，再顶级的Alpha也拿他们没辙。 冲冲冲！干他丫的！ 傅星闲放下本子，拿起手机，本来想看看接下来的计划，突然被闻景的电脑屏幕的刷新频率吸引了注意力。 黑色的屏幕上时不时刷出几行console log，是正常现象。 但现在这块屏幕的刷新速度略有些诡异，傅星闲眨眨眼，就会看到几十条行log刷了上去，速度快到惊人。 他转头，低声询问：“这什么情况？” “都在打我们。”李思两只手速度如飞，“快把闻景叫起来啊！我撑不住啦！” 傅星闲：“还差11分钟。” 李思：“什么11分钟？” 傅星闲：“说好让他睡半小时的。” 李思：“……要不你抬头看看积分榜。” 积分榜上的积分变化刚才已经趋于平缓，现在刷新速度也快了起来。 傅星闲看到AX的积分几乎每刷新一下，就要掉几分，和第七名的积分差距越来越小。 “那你再撑11分钟。”会长大人冷酷无情，“反正比赛还没过半，之后时间多着呢。” 李思：？？？ 傅星闲顿了顿，继续道：“过一会儿闻景接上，换你休息半小时，保持精力。” “我们队只有两个选手，没办法，你多担待。” 行吧。让他连续八小时高强度作战，他也做不到。 李思现在就是后悔，他为什么这么傲，不多拉几个人一起比赛。 终于，时间到了。 度日如年的李思嗷嗷叫：“快快快！起床啦！我们掉到第十二了都！” “醒醒。”傅星闲侧过脸，拍拍闻景的背。 没反应。 骨节分明的手捏捏他的后颈，依然没有动静。 傅星闲叹了口气，还是老办法，用两指夹住他的鼻子。 闻景蹙眉哼哼，烦躁地睁开眼睛，脑袋左右晃动试图挣脱，一不小心，嘴唇蹭到傅星闲的下巴上。 Alpha在怔忪间松手，扭过头去。 闻景的嘴唇碰到了温热的皮肤，懵了一瞬，看见傅星闲俊俏的侧颜、高挺的鼻梁，鼻尖闻到略带些清甜气息的草木香。 他猛地后退，身上的毛毯滑落到地上。 “怎么回事？” 李思：“啊啊啊啊！我扛不住了A大快点啊啊啊！” “哥啊！我叫你哥！你别愣神啊！ 快快快！” 傅星闲垂下眼，弯腰捡起毯子：“我们掉名次了，你看看。” 闻景搓了搓脸，看向屏幕。 “好。” 嘴唇上仿佛还有残留的触感。 他下意识舔嘴唇。 李思：“嗷嗷嗷掉到十三啦！！！” 闻景扫过屏幕上的各种提示，定定神，两只手在键盘上舞成残影。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每个队伍都在争分夺秒地开展攻击和防守，时不时传来有些人的哀嚎声，积分榜上分数增增减减，竞争激烈。 最后1个多小时，AX的积分不断上涨，冲进前三名。 最后半小时，他们冲到了第二。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五分钟的时候，他们再次拿下一个严重漏洞，获得了1K积分，一举干掉第一名，冲到了榜首。 “Yes！”李思双手握拳欢呼。 闻景一直没空喝水，声音有些哑：“别高兴太早，我记得上一届的亚军就是最后几分钟被人端了。” 这种攻防类比赛，不到最后一刻，都很难确定胜者是谁。 “好好好！”李思再次投入战斗，“我怎么感觉你今天下午有点凶啊，超常发挥！牛逼。” 闻景盯着屏幕，抿着嘴没说话。 还好，上一届的惨案没有发生，前方大屏幕开始倒计时。 10、9、8……3、2、1、0！ 积分前十锁定，他们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决赛！ 好些队伍起身欢呼，还有些垂头丧气。 李思在旁边蹦得老高。 闻景坐在原地没动。 “喝点水？”傅星闲拧开矿泉水瓶子，递到他面前。 闻景顿了顿，想起在飞机上的时候，会长细心地给他喂水，缓解他因为压强变化导致的耳朵难受。 “谢谢。”他接过瓶子，喝了一口，滋润干燥的唇舌。 飞机上他哥也给他盖毯子了。 傅星闲靠近了一点：“怎么？赢了还不高兴？” 闻景下意识往后躲，心情复杂地和他对视。 傅星闲可能是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把椅子往后搬了点，拉开距离。 闻景低下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压得有点皱的纸，抖了抖，在傅星闲面前展开。 “哥，我会听话的。”他说。 傅星闲看到那个《未成年Omega行为准则》，愣在原地。 半响后他笑了：“挺好。” 打破了两人之间凝结气氛的，是李思的手机铃声。 他拍拍闻景椅背，抓着手机起身往外走：“我家里找我，出去接电话，后面还有什么流程你们俩盯着点哈。 ” 傅星闲：“闻景休息，我来。” “嗯。”闻景趴在桌子上，胳膊挡住整张脸，听着傅星闲在旁边和工作人员沟通。 复赛进行了一天，所有人都很累了，其余事情没有花太多时间就安排好了。 参赛选手们陆陆续续离开会场，李思却迟迟没回来。 两人出去找，看见李思站在会场外的走廊，低着头靠着墙，情绪不大对的样子。 “怎么了？” 李思用胳膊蹭了蹭眼睛：“你们怎么出来了。” 他没能调试好情绪，眼睛发红，声音有些颤抖。 “对不起，A大，我要退赛。我父亲出车祸了，现在ICU。我必须回家。” 这突发事件实在出乎意料。 两个少年相视一眼，分工合作：一个安慰李思，一个联系父亲的秘书，帮忙安排最早的航班以及去机场的车。 过了一会儿，李思情绪也稳定了，看着闻景就很懊恼：“A啊，我退赛你怎么办，你不是缺钱吗。” 傅星闲的视线飘过来。 闻景摇头：“现在不缺了。你别想那么多，先回去看你爸。走，我们送你去机场。” * 已是夜色初上。 李思过了安检，对着他们俩挥挥手，消失在机场滚滚的人流中。 “走吧。”闻景转身，不小心撞到了傅星闲身上。 傅星闲正要伸手扶他，却见少年迅速后退，一脸歉意地回到了一个非常安全的社交距离。 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去，傅星闲轻声附和：“走。” 机场很大，往外走了很长一段路。 明明是两个人，却和一个人走似乎没有多少区别。 傅星闲侧脸去看闻景。 少年看着路快步往前，表情很平静，目不斜视。 今天发生许多事—— 复赛胜利。 李思爸爸出事。 决赛可能没希望了。 闻景第一次来到机场，看到普通人坐飞机的值机流程…… 最后这件事情可能是很小的不值一提的事情，但闻景第一次坐飞机根本没经历这些。 傅星闲觉得，他本来可能会和自己分享各种心情，会一惊一乍地拉着他对各种东西指指点点。 但是他没有。 两个人走出机场，一先一后上了车，坐在汽车后座上也离了八丈远。 傅星闲有好几次想要开口，但总觉得时间、地点都不太合适，最终还是作罢。 车子静悄悄地行驶。 闻景从车窗玻璃上打量傅星闲俊俏的侧脸。 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睛看不清神色，车窗外的霓虹色映在脸上，被高高的鼻梁挡住，墨色影子在不停变换的色彩中跳舞。 不管什么颜色的光打在他脸上都是好看的，但影子里又藏着疲惫。 傅星闲跟着自己忙了一天，还帮李思安排行程，应该很累了。 他给人添麻烦了。 回到住处，宋惠然已经带着乐乐睡了，傅弘晚上有应酬还没回，餐桌上留了些饭菜。 闻景吃完了以后就回到房间，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坐在窗户边的单人沙发上发呆。 繁华的都市里，车流像是流动的血液，在道路上拉出暖黄色的光带。有救护车从附近呼啸而过，所到之处车流纷纷避让。 希望车上的人和李思的爸爸一样，都平平安安。 闻景低头伸出手，食指的指甲从拇指的指肚上划过，留下一道淡淡的红印子。 指甲长了，该剪了。 今天他比赛的时候，指甲就挺碍事的。 放在旁边小桌子上的手机震动，屏幕亮起，弹出聊天预览。 傅星闲：“睡了没？” 闻景侧着头看着屏幕，没有要动作的意思。 过了1分钟，屏幕熄灭。 又过了一会儿，门响了。 “闻景。”傅星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闻景啪地熄灭了落地灯，在黑暗中静静坐着。 “闻景，我想找你聊聊决赛的事情。” 闻景没吭声。 “还有，乐乐的机器狗出问题了，说要找你看看。”傅星闲叹了口气，“你要是睡了就算了。” 刚才的确隐隐约约听见乐乐在卧室里哭，闻景倒是没注意是因为这个。 他是真的喜欢自己送的礼物。 闻景想起乐乐那个小可爱，心里有点软，起身应声：“等会儿，我这就出来。” 他在门口按开灯，扭动门锁。 谁知傅星闲闪身进来，嘭地把门合上了。 闻景惊愕抬头：“你……” 傅星闲：“你是不是生气了。” 闻景：“我没有，机器狗呢。” 傅星闲：“骗你的，机器狗没问题。” …… 闻景又想起那行为准则，低着头撇撇嘴，心里莫名委屈。 闻景：“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傅星闲：“我想和你聊聊决赛。” 闻景嗤了一声：“聊什么啊，就我一个人，输定了。” AX战队，本次P5 CTF比赛，线上初赛分组第一，线下复赛全场第一，现在队员数量骤减50%，只剩下了一名参赛选手。 其他队伍全是满员5人，肯定一上来就先把他灭了，这还有什么好比的？ 傅星闲：“可以的，我有想法，我们还有机会。” 他掏出自己的牛皮本翻开，递过来：“这是我梳理的决赛策略，你看看？” 闻景现在哪里有心思去研究什么决赛策略。 他心不在焉地伸手，没能拿稳，本子啪地扣到了地上。 闻景后退一步，下意识咬嘴唇。 他知道傅星闲很宝贝自己的计划本，天天随身带着。 他还把自己和自己的比赛做到计划里，就说明是重视的事情。 这样好像是他在无理取闹。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闻景蹲下去捡本子。 翻开的不是刚才那页了。 闻景不小心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内容，有些愣神。 “没事。”傅星闲以为他在看计划，“你觉得怎么样？有可行性吗？” 闻景眼睛瞪得圆圆的，举起手里的本子将那两页密密麻麻的字摆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我基友总是无法预估我情节的走向，今天我们来试试有奖问答吧！ 提问：傅星闲在本本这两页写的是什么？ 前五个答对的小可爱发红包哈哈哈哈！ 第39章 壁咚 傅星闲的目光从闻景的脸上, 转移到自己的本子内页。 《和闻景相处的行为准则》，下方的内容他很熟悉，每天都要看—— 每天基础分100分, 每日检查行为, 出现不合适行为即按标准扣分。 保持适宜的社交距离, 减少肢体接触。若存在不必要的肢体接触，按下方表格扣分。 拉手, 5分。 勾肩搭背，10分。 抱, 20分。 …… 禁止在不恰当的时间进入闻景的房间…… 给闻景的那份行为准则，其实是这份的简化版。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闻景把本子塞到他怀里, 低下头, “不喜欢就算了，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他转头开门, 准备送客。 “别！”傅星闲顺手把本子扔到床上, 按住门板。 四周一片寂静, 门板咔地一声合上，把闻景吓了一跳。 他气鼓鼓地回头：“你怎么这么凶？？” 转过来才发现，他被夹在了Alpha和门的中间。 傅星闲和他的距离很近，脸上的皮肤几乎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 因为背着光的关系, 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感觉他的瞳孔如同夜里看不见底的黝黑湖水, 却内藏暗涌。 闻景整个人不自在地靠在门上：“你做什么！？” 傅星闲的手触碰他的额头，手指插进发丝之间, 把垂落下来碍事的刘海拨了上去, 迫使闻景微微抬头, 望进他眼里。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喜欢你？” 闻景的眼里全是委屈：“你喜欢我会写这种东西？没见过谁这么认真地要跟我保持距离。” 傅星闲又靠近了一点：“你见过我把别人写到本子上？” 闻景伸手推傅星闲, 推不动，干脆垂下眼不看他，就很倔强。 傅星闲叹了口气，松开抵在门上的手。 闻景小声逼逼：“我也没仔细看过，谁知道呢。” 傅星闲往床上指：“你可以从头到尾翻一遍，看看还有谁的名字。” 闻景眯着眼睛摇摇右手食指：“等着，你别被我找出来哈！” 他扑到床上去翻本子，没2分钟就翻出来一个陌生的名字：“刘晴？这谁呀？你看我找到了！” 傅星闲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顿住。 但闻景死死盯着他，要解释。 “这是学生会干事，本来是她负责和你一带一，我和她换了。” 闻景：？？？ 瞧瞧，他翻出来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那么早就盯上我了？你家里收养我是阴谋？？？” 傅星闲：“不，那时是你逃课……” 闻景猛地拍床：“哦！你跟老刘打我的小报告？” 傅星闲：“……是的。” 闻景：“好哇，新仇旧恨！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等下你先别回答，我感觉有问题。” 傅星闲就坐在床边上，看着他低头摸着下巴思索。 闻景：“没道理啊，你家里对我这么好，你这阴谋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傅星闲：“没有阴谋，巧合而已。” 闻景：“那你为什么要搞这个行为规范。还是前几天弄的……你这嫌我太烦你，给自己弄了不够，所以今天也给我搞一份？” “没有。这个是……”傅星闲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说，纠结了一会儿，捂着脸倒在床上。 闻景推他：“你说呀！” 傅星闲从旁边拽了个枕头，盖住脸。 “别问我，你自己看。” “不说就是你心里有鬼！”闻景扯他枕头，“而且我又搞不清楚你这个计划狂的脑回路。” 傅星闲松开手，长长地叹了口气，侧躺背对着他，很迂回地问：“一件事情如果对你来说很容易做，你会专门做个计划吗？” 闻景：“那显然不会，我没事干吗？” 他顿住。 所以傅星闲的那个行为准则，是因为他觉得很难做到，才写出来？ 闻景拿着本子哗啦啦翻到计划那页，然后继续往后翻——他哥是个PDCA狂人，所以P的后面应该有—— 计划执行第一天，一列红色的负分，基础分被扣的只剩下45分。 总结：差评，太亲近了不好。 计划执行第二天，扣60分，余40分。 总结：记得早点让他睡觉，别在他屋里待太久。 还有一天是0分，没写原因，只画了一长串省略号。 今天的表格里分数还是空的。 闻景从旁边抽出多功能笔，啪嗒一下按出红色笔芯，嘴里念叨着：“我给你算算哈，今天拉手没？拉了，扣五分。你中午还抱着我睡觉，扣20分……完蛋了还是不及格！” 傅星闲转过身看他。 闻景正经脸：“哥，你老实回答我，你做其他计划有执行成这样的吗？居然没一天及格。” 傅星闲声音发闷：“没有。” 计划之神从神坛走下来了！ “哈哈哈哈！”闻景疯狂锤床，笑得满脸通红。 傅星闲看他翻滚了一会儿，自己也开始跟着笑。 “有这么好笑？” “我觉得自己特别牛逼，真的。”闻景喘了一口气，“还有，我发现你是真正的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哈哈哈哈！给自己的这份这么变态。” 傅星闲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今天又超时了，本来有正事和你聊呢。” 超什么时？哦对了是不能在他房间待太久，否则扣分。 “哈哈哈哈哈咳咳，我不行了肚子痛。”闻景卷起被子，把自己埋在里面，咕噜咕噜滚了过来，靠在他肩膀上，慢慢平静。 “哥，我们聊聊呗。先不聊比赛，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我看你……”傅星闲对上他的视线，“你裹成这样不热吗？” “我怕你零分，这不减少肢体接触嘛。”闻景满脸写着我是不是很聪明。 傅星闲轻笑：“你心情好了？” “还行。”闻景看天花板，“本来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讨人厌，但是看你的本子发现好像没有？” “怎么会，讨厌你的话，怎么会让你靠我身上睡觉。我都没这么照顾过乐乐。” “那我是你最最喜欢的弟弟？”闻景心里冒了一堆小泡泡，脑袋在他脖子上瞎拱。 “闻景，”傅星闲把他推开了点，声音严肃，“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闻景歪头：“说什么？让我猜猜……你莫非想说我们信息素契合度高，所以就很容易粘在一起，这样不行。” 傅星闲顿住：“……是的，你知道？” 闻景：“噗，别逗了，明明就是我和你的阻隔剂契合度高！你看我用了以后再没难受过。” …… 傅星闲：“我是说真的。” 闻景：“你什么时候跟我测契合度了？出结果没？给我看看？” 傅星闲：“结果还没出来。” “哎，那你瞎想什么，”闻景摇头晃脑，“哥啊，我觉得契合度这个事情，只是一个很小的因素。如果我喜欢一个人，那肯定是因为和他相处很开心，他身上有很多优点让我佩服。他可能也有缺点，但没人没有缺点，相处的过程本来就需要互相包容……” “总之，就是我不太信契合度，这个不在我判断人的标准之内，你懂吗？” 傅星闲看着他，半响后点点头：“你说得对。” “我很喜欢你，喜欢阿姨、叔叔和乐乐，是因为我觉得你们很温暖，带给我很多开心。” 闻景脸上微微红，蹭蹭他的肩膀，“虽然我还是不想被收养，但是你们在我心里已经是我都家人了，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傅星闲头转到一边，捂住脸没吭声。 “你说话呀？”闻景推推他，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喂！”他把手从被子伸出来，掰傅星闲脑袋，“我跟你掏心掏肺，你就这？懂不懂礼貌？” “别闹。”傅星闲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不过晚了，闻景突然发现他的耳朵红了。 “哥？你在害羞？噗……” 傅星闲绷着脸转过来，强行把闻景的手塞回被子里，重新裹紧，然后抱住他，脑袋埋在被子上。 闻景挣扎无果，动也不能动：“你扪心自问，是否应该在扣分项里增加一条：禁止把闻景用被子裹起来然后抱住。你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非常不可取。” 傅星闲抬头看他，下巴搁在他肚子上：“这难道不是你的主意？” “我说什么你都听？”闻景歪歪头，“哎这句话好像有点耳熟，是谁说过来着。” 傅星闲：“……我。” 闻景：“噗哈哈哈哈……等下，我电话响了。” 傅星闲松开他，从旁边把手机拿过来。 来电话的是李思。 他已经到达医院了解了情况，他父亲情况有所好转，再观察一晚上，如果伤势稳定，明天或许就能出ICU了。 总之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严重。 闻景嗯嗯嗯点头：“那就行。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再找我。” 李思：“哪能找你，联盟里那么多人，我怎么能找个小弟弟。” 闻景：“小弟弟怎么了？小弟弟今天带你拿第一了！” 李思：“哎……提起这个……” 闻景：“你别想太多，我哥说准备了个决赛作战计划，要跟我开会。到时候我一个人拿冠军，你不要太羡慕哈。” 李思：“就你一个人怎么拿？你要真拿冠军，我叫你哥。” 闻景：“行，就这么说定了。” 他扭头：“哥，快把你那作战计划拿来看看！” 李思：“哦，你俩这么晚了还在一起啊。” 闻景：“不用羡慕，下周你就会多一个、不对，是多两个哥哥了哈哈！好了你今天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他挂掉电话，傅星闲已经调整好状态，拿着小本本端坐在旁边了。 “来，我们一起看看作战计划。” 闻景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抱手：“不看！” 傅星闲脑袋微微倾斜，眉头微蹙，头上的大问号简直具象化在了空气中。 闻景倒在床上又开始笑。 他哥还是那个很认真严肃的人没错，但是从今天起，他在闻景心里的形象，已经经历了崩塌到重塑，再也不是那个冷酷的会长了。 “哥你太可爱了！”闻景给他比心心。 傅星闲：…… “不看算了，我回去睡觉。” 他起身往门口走。 “等等！”闻景伸手拽住他，一本正经，“其实是这样的，我觉得你今天有个地方做得不是很好，需要改进。这个事情比作战计划要重要。” 傅星闲缓缓点头：“你说。” 闻景：“你今天突然给我一个冷冰冰的行为准则，让我伤心了。你是否有必要跟我道歉呢？” 傅星闲顿住。 闻景皱起鼻子：“怎么，不想？” “你说得对，我是应该道歉。”傅星闲坐回他旁边，帮他顺了顺额角有些乱的发丝，“对不起，之前考虑得太少，没顾及你的心情，以后不会这样做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又摸我头，扣5分！”闻景甩头，“不行，态度不端正。” 傅星闲：“那我要怎么做？” 闻景从被子里出来：“等着，我去给你拿。” 他蹦下床，光着脚跑去行李箱那边翻东西。 傅星闲盘腿坐在旁边，撑着脸，懒懒地看着他折腾。 他是一个心理内耗很严重的人，经常会为了事情纠结许久，用各种方法去确认怎么去达成目标、解决困难，但是并不总是能获得答案，只会觉得非常疲惫。 闻景这样坦坦荡荡的，有话就说清楚，其实很好。 是不是遇到合适的机会，他也可以把心里的想法摊开来说。 “找到了！”闻景捞出他的黑背心，一脸兴奋，“哥~~你今天试试这个，我就原谅你。” 傅星闲：…… 为时尚早。 * 作者有话要说： 啊！有人猜了个七七八八，就是巷晚小可爱！请查收你的红包！ 第40章 持续扣分 闻景拿着黑背心, 脸上忍着笑意，一步步靠近。 走到傅星闲面前，他清清嗓子, 一本正经地说：“你看, 这东西很贵还不能退货。刚好, 以后谁不听话就穿上，滋滋滋电一阵子当做惩罚, 怎么样？” 闻景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非常满意地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我真是个勤俭持家的小天才~” 傅星闲抿嘴：“……你确定？” “穿吧！”闻景把背心往他手里塞, “不用开太大强度，二档满30分钟就行。” 傅星闲看着他没动。 他拒绝这神经病一样的东西, 更何况…… “穿这个要脱衣服, 不太合适。” “脱衣服不合适？”闻景皱鼻子。 傅星闲身上的家居服是衬衫形式的，衣领呈V字, 露出胸前一道浅浅的沟壑, 唔……是胸肌！ 傅星闲歪头：“闻景？” 不能直接看到脱光光也无所谓, 只要换上小背心，就能看到更多！ 闻景眼神看向别处，缓缓点头：“你说得对，那就去卫生间穿吧。” 傅星闲直接拒绝：“不要。” 闻景瞪眼：“为什么不要？” 不要我跟你急哦！ 他抓住傅星闲的胳膊, 把他往起拽。 他哥还挺重，根本拽不动。 “哥？”闻景挑眉, 表情嚣张，“你这个道歉态度是不是不太诚恳？” 傅星闲突然抢过那奇怪玩意, 随手扔到旁边床上, 手往后一扯, 就把闻景拉过来抱住了。 闻景惊了, 扶在他肩膀上保持平衡：“哎？你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 “闻景，是我不对。”Alpha拦住他的腰，把脑袋埋在他胸口，“你原谅我呗。” 错了，这个才是真的软。 “啊……那个，”闻景张了张嘴，“你这不是扣到零分了？” “只要你能原谅我，零分就零分。”傅星闲的头在他身上轻轻蹭了蹭，“闻景……” 犯规啊…… 闻景听着他那个沉沉的尾音，心里有点发颤。 怎么会有人把他名字叫得这么好听。 闻景舔舔嘴唇：“那……好吧，就原谅你了。” 肚子感受到轻微震动，傅星闲似乎在笑。 “喂！你耍赖？”闻景推开他，果然看见傅星闲捂着脸，肩膀在颤。 “你怎么这样啊？” 他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气呼呼地抱手。 “我不想穿那个。”傅星闲抬头，“要不我拿CTF冠军和你换原谅？” 闻景哼哼：“你还惦记着冠军，就剩我一个了哪来的冠军。刚才就是说着玩而已。” 傅星闲把自己的本子翻到了正确的那页：“我有办法。” AX战队的这个情况也的确是历届比赛第一次出现——本来队伍就不满员，还有人提前因故退赛。 傅星闲跟组织者联系的时候，表示这是他们锻炼的机会，还想要继续比下去，并跟官方要来了更多的资料。 “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夺旗和攻防两种计分方式。决赛的攻防得分主要取决于攻防双方的技术水平，从历史比赛记录来看，最低几十分，最高1K分。但flag不一样，这个是专家精心设计过的，有些埋藏比较深，需要利用复杂漏洞才能获得的flag，分值最高达到几万，只要能够找到一个，就能对积分排名产生颠覆式的作用。” 闻景点头：“有道理，但我猜大部分队伍都会有安排。” 傅星闲：“这只是一方面。这次收集到的资料比较详细，所以我发现，flag的设置都是遵循一定规律的。” 他把自己分析的东西说给他听。 闻景看着本子上的各种思路，不知道说什么好。 傅星闲本身对信息安全没有什么概念，如果不是这次陪他过来比赛，可以说根本没接触过这些东西。结果现在居然对着一大堆代码分析出来这么多东西。 “哥，辛苦你了。”闻景顿了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本来就是一带一而已，怎么带出来这么多事情，又要陪我来B市，又要管我比赛……” 傅星闲：“不会，挺新鲜的，很有意思。” 他说得简单。 闻景自己看那些题目有的时候都觉得很烦，这还是在他已经接触这些东西好几年的情况下。 傅星闲这才接触了几天。 闻景：“反正谢谢。” 傅星闲：“我们现在是一队的，说什么谢。” 傅星闲一脸云淡风轻。 但闻景想到他今天回来也没休息，一直在研究这些，知道他肯定很累了。 相比之下，明明是参赛选手的自己，回来就躲在屋里丧，什么都没干。 闻景撞他胳膊：“哥，我现在特别想抱抱你，不隔着被子的那种，你说怎么办啊？你分数扣成负的有什么惩罚吗？” 傅星闲：…… 闻景叹了口气：“其实你那规范挺有道理的，老是动手动脚不好，会被人误会的。” 傅星闲：“所以你想说什么？” 闻景：“要不这样，你在本本里也帮我画个格子，到时候我主动，就是我扣分？” 傅星闲：“……行吧。” “哥，现在你可以给我扣20分了。”闻景蹭了过去。 晚上快11点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请进！”闻景扭头吼了一声。 傅弘推门进来，一脸严肃：“你们俩……” 他家大儿子坐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闻景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俩人衣衫整齐，一起看着他。 电脑屏幕上的字看不太清，但从那些眼花缭乱的软件能看出，应该是闻景比赛的东西。 他舒了一口气：“怎么样？今天的比赛？” “第一，但是好惨啊叔叔，”闻景垮着小脸，“我们队另外一个队员因故退赛，现在就剩我一个。其他队都是5个人啊！我搞不赢了，我哥被赶鸭子上架，正在帮我做决赛部署呢。” 这事情傅弘已经听傅星闲汇报过了，干巴巴的，和他那些下属和他谈工作的区别不大，很无趣。 闻景这样就可爱多了，感觉好像…… 啪的一声，傅弘的思路被打断。 傅星闲把手里的本子拍在桌子上：“我帮你做计划，你说我鸭子？” “噗哈哈哈哈！你为什么这么理解……”闻景笑歪了，在旁边疯狂锤沙发扶手。 气氛很欢快。 傅弘的确没见过自己儿子和同龄人相处得这么融洽的样子，居然还会开玩笑。 “好吧，我刚应酬回来，准备睡了。”傅弘伸手指了一下傅星闲，很有威严，“你好好做计划，别耽误了闻景的决赛。” 他又冲闻景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到时候赢了带你出去玩，还有大餐！” “好嘞！谢谢叔叔！”闻景小声欢呼。 门关上了。 傅星闲面无表情看他：“我觉得有必要做一下亲子鉴定，看看到底谁才是他儿子。”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继续说啦。”闻景学傅弘的严肃表情，“这些flag应该是用随机函数配合加密算法算出来的，虽然有一定的规律，但是我们应该没有办法从以前比赛的flag推导出这次决赛的flag。” 傅星闲：“我没打算用作弊的方式推导出正确答案，你想多了。” 闻景：“那你什么意思？嘶……” 他把右手小拇指举到眼前。 傅星闲扭头看他：“怎么了？” “刚才好像在沙发上挂到指甲了，劈了。”闻景怼怼他胳膊，“有指甲刀吗？” 傅星闲凑过来看了一眼，劈得不太严重。 他站起身：“有，我去给你拿。” AX战队作战会议在咔咔咔的剪指甲声中继续进行。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搞到以前的flag有什么用呢？”闻景低着头问。 傅星闲：“我们应该可以按照以往的规律计算出一些flag，在提交到比赛系统之前，没有人能够说它是假的，对吗？” 闻景：“对，但它也没积分啊，搞这个……卧槽我懂了！操操操！” 傅星闲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侧头看了眼。 闻景的指尖一点鲜红。 傅星闲叹气：“多大了剪指甲还能剪到手……你是不是想把自己搞残了直接退赛，到时候让我一个领队去比赛？” 闻景：“我这不是高兴吗？我哥怎么这么聪明！？哎，好疼，怪不得说十指连心！” “我去给你拿酒精消毒。”傅星闲站起身来，“指甲刀放着别动，一会儿给你剪。” 闻景乖巧点头：“嗯嗯！那这次拉手手扣我的分哈！” 那分是这么用的？ 傅星闲把他脑袋推了一把：“你有完没完？” * P5 CTF比赛决赛即将正式开始，所有参赛选手摩拳擦掌，准备冲向最后的胜利。 闻景把自己新买的机械键盘插在电脑上，稍微调试了一下，确认手感，然后插上耳机。 傅星闲扯了扯他的耳机线：“怎么不买蓝牙的？” 闻景：“蓝牙的贵，同样价格买有线的效果更好，还不容易丢。” 傅星闲点头：“都准备好了？” 闻景打了个响指：“一切就绪！” 旁边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看过来，闻景又开始皱鼻子，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傅星闲用腿撞他的腿：“差不多得了。” 闻景冷酷无情：“扣分，记在本本上。” 傅星闲不想说话。 这个扣分梗看来是过不去了。 “各位选手、各位观众……”主持人开始上台讲话，介绍了比赛奖品、十支参赛队伍的情况，终于宣布决赛正式开始。 闻景马上连接自己的网络服务，扫描漏洞，确保自己不会变成其他小队的刷分工具。 虽然他刚才表现地信心满满，但这次比赛注定非常艰难——能够进入决赛的队伍没有弱者。 其他九队都是五人满员，不仅可以分工合作，每个分工甚至不止一个人。 只有他，光杆司令。傅星闲不懂技术，在旁边只能做些辅助的工作，甚至都不能碰电脑。 10分钟之后，公告喇叭通知全场：“老虎棒子鸡队第一个进入A区，拿到2200积分。” 闻景哇了一下：“开门红啊。” 其他的队伍都看向了老虎棒子鸡那边，看到他们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 这次决赛，官方服务区共分了6个区，探索到新区域可以拿到积分，第一个进入新区的更是有额外奖励。 能够第一个进入新区，已经说明了一定的实力。 其他队伍开始紧张起来了。 傅星闲在小本本上记录分数，和之前的比赛积分标准做对比。 他这几天看完了往届比赛和其他类似比赛的录像。 决赛有一个规则，就是每一次能够获得积分的行为，都会弹出一个提示框，询问队伍是否需要向全场公布。 这个队伍很明显想要先声夺人，给其他队伍造成压力。但是效果……不好说。 闻景给自己的网络服务加上了这几天鼓捣的防火墙，增强安全性能。 “我搞定了 ，现在去触发探索新地图！” 他双击音乐播放软件，打开自己的战斗歌单，开始冲了。 又过了一会儿，傅星闲看见前方的积分列表再次刷新，另外一队增加500分，总分700，排到了第二名。 闻景抬头看了一眼，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跳舞。 他这个键盘比笔记本自带键盘舒服多了，手速飞速提升。 1小时后，积分表上的10个队伍，就只剩下AX一个队伍还是0分。 这时候大家已经适应比赛的紧迫感，还有空聊聊天了。 傅星闲听见周围有人小声讨论。 “AX是不是自暴自弃了啊？” “不至于吧，复赛的时候他老凶了，根本看不出来年纪那么小。” “我猜他在憋大招。” “有可能，要不把他干掉得了？” 傅星闲用腿撞了一下闻景：“小心点。” 闻景拿下耳机：“啊？” 傅星闲听到了一阵激烈且熟悉旋律，好像是闻景的起床闹钟，那首很嗨的歌。 “我不说话了，你继续。” 闻景这边已经检测到了自家网络服务被攻击的情况。 他大致看了看，一切都在掌握中。 说实话他惯常帮其他公司搞大型平台的渗透测试和漏洞挖掘修复工作，这种比赛的小网络服务真的不算麻烦，参加比赛的也大都不是业界大牛，问题不大。 闻景手上没停，继续扫描A区漏洞，并从一个漏洞找到了新的连接。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恭喜你探索到B区，你是第一个进入B区的队伍，请问是否需要全场公告，并更新积分排行榜？】 闻景点了否，扫了眼旁边傅星闲的小本本，丢了一个shell文件出去。 傅星闲在本子上打勾，问他：“怎么样，顺利吗？” 闻景看到了他的嘴型，回复：“还行。” 旁边有个穿着花哨T恤的其他队成员经过，看样子应该是要去卫生间。 听见两个人的对话，他抬头看了一眼排行榜上的积分。 AX还在最后一名，一分没得，也不知道这个还行是哪里来的。 他嗤了一声，转身走过来问：“小弟弟，你这一个人是不是不太好弄啊？哥哥们的攻击招架得了吗？需不需要哥哥我帮帮忙？” 闻景撇他一眼，继续对着自己的电脑忙碌，没说话。 傅星闲放下小本本抬起头，打量这人。 花T无视了傅星闲的视线，继续跟闻景说话：“叫一声哥，我们队就不打你了，怎么样？” 闻景面带微笑，对着屏幕微微点头，看上去好像很赞成他的提议。 花T抱着手：“来，我等着你叫。” 闻景看着显示器，手里忙个没完，隔了会儿轻轻拍了一下他哥的腿：“你过来看这个！” 傅星闲抿着嘴憋住笑，凑了过去。 花T尿意上涌，别说半天也没等到一句哥哥，一个眼神都没捞到，表情逐渐扭曲。 他感觉被耍了：“哎，你这小朋友……” 傅星闲扫了一眼闻景屏幕角落的播放器小条条，伸手去拿水杯，“不小心”扯掉了闻景的耳机。 播放方式瞬间切换成笔记本功放，音乐声骤然放大。 是玛丽莲曼森嘶吼的声音。 This is the new shit! Stand up and admit it! 音乐躁得把附近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花T站在焦点中心，满脸通红，终于发现了自己刚才忽略的细节——闻景点头的频率和音乐节奏一致，甚至脚也一直在很有规律地抖动。 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搭理他，一直在听歌。 这首歌他还听过，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花T的脸色变来变去，还没来得及骂出口，被跑过来的工作人员叫住了。 “喂！这位选手，请不要干扰比赛秩序！” 闻景围观花T被工作人员拉走，弯腰把耳机捡起来，有点茫然：“哥，那人干嘛的？” 傅星闲摸摸他脑袋：“不知道，你继续吧。” * 作者有话要说： 闻景：我哥100分，我100分，每天就有200分可以用！我真是天才~ ———— 比赛规则参考了腾讯等比赛的文字资料，以及综艺节目《燃烧吧！天才程序员》。 玛丽莲曼森的歌名就是第一句歌词，搜索的时候可能需要加星号……那我就不重复了哈。 第41章 别哭别哭 花T被工作人员警告扰乱比赛秩序, 上厕所回来后就一直黑着脸。 他撞了一下队友胳膊：“我说，AX那队就两个，不如把他们干了吧？” 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儿, 改变比赛计划, 开始攻击AX的网络服务。 花T看着这家队友这边屏幕的攻击进展, 时不时抬头抽抽闻景的动静。 少年一直专注地看着屏幕，黝黑的瞳孔印出荧幕上的一闪一闪的光, 没有太多神情变化。 粉嫩的嘴唇偶尔张张合合，似乎是在跟着音乐唱歌, 摇头晃脑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看你还能高兴多久。 …… 半个小时之后，花T暴躁了。 “怎么没反应？” “这他妈不可能啊？根本找不到漏洞, 攻不进去！” “别浪费时间了, 找flag去吧。”其他人劝他，“别忘了我们来做什么的, 比赛要紧。” 花T被摁住了, 没再作妖。 但其他队伍注意到这边骚动的, 也有不少人开始攻击AX。 结果就是很震惊，时间花了不少，效果基本没有，一分都没拿到。 闻景惯常习惯帮其他公司做大型系统平台的渗透测试和漏洞挖掘修复工作, 这种比赛的小网络服务真的是小case。 他看了看后台的防御log，没什么大问题, 继续在官方服务找flag。 “牛逼啊！” “他要是我们队的就爽了……” “不过他就一个人，可惜。” 傅星闲仗着自己耳力绝佳, 把附近的讨论听了个七七八八, 还听见了不远处工作人员和比赛评委聊闻景的内容—— “这孩子不错, 战术也很厉害, 亏他想得到。” 他勾起嘴角，扭头看闻景。 纤细的手指在机械键盘上跳舞，发出有韵律的哒哒哒声。 闻景抬手，敲击回车，屏幕上大片代码刷过去，他眼里透出点开心。 傅星闲用手指轻轻拽掉闻景的耳机，不小心碰到他粉嫩的耳朵。 指尖触感柔软，他愣了愣神。 闻景扭头看他：“哥，怎么啦？” 傅星闲：“现在什么进度了？” 闻景压低声音：“找到两个，放了五个。” 傅星闲顿住：“你怎么手这么快？” 闻景：“哈！我就是这么厉害，你知道的。” 傅星闲：“……没夸你。你控制一下自己，速度慢点，别太早被人发现。” 闻景：“呃……行吧。” 排名第九的小队终于找到了他们队的第一个flag，全队选手围在一起，看着队友把flag输入了单行文本框。 扫描漏洞和攻击服务需要计算机的运算能力也需要时间，但正确的思路必不可少，甚至更加重要。 有的时候没有头绪，就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完全不知道从何找起。 他们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比赛，摸索了这么久才找到第一个flag，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 坐在那里的队员输完字母，回车提交。 系统提示：“很抱歉，你提交的flag错误。” 全队都懵了。 “卧槽还有错的？” “是不是我们第一次参加比赛，不知道flag是怎么回事……” “不是看了以前的资料吗？” “别吵别吵，我们继续努力。” 一群人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投入比赛。 隔了一会儿，另外一只队伍提交新的flag，获得了相同的提示。 “我找错了，抱歉啊，让大家白高兴一场。” “没事，这种情况很正常，不要影响心情，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谢谢队长……” 又隔了一会儿，第三队暴躁了，有人直接站起来吼工作人员： “我特么找了两个flag，提交上去全部错误。你们官方的系统是不是出问题了？” “我要投诉！投诉！！！” 工作人员很快反馈，说已经查看了后台，没有错误，希望他们继续努力，不要气馁。 “不可能啊？这个出题思路明显是你们主办方的思路，我又不是没参加过以前的比赛！” 工作人员：“思路没问题，但是flag的确不是我们数据库里有的。” “算了算了。”同队的人劝他，“别跟主办方闹啊！” 闻景拿下耳机，小声吐槽：“这些人手也太快了吧，我放出去的假flag已经被他们找到6个了！” 傅星闲：“你放了几个？” 闻景：“20多。” 是的，傅星闲收集了官方提供的历届比赛资料后，把所有的历届比赛flag都拿给了闻景，两个人一起研究了官方的埋flag习惯以后，给闻景也制定了几个速度比较快的埋flag方式，让他一边找新flag，一边搞假的。 傅星闲看看本子，闻景这边找到了3个官方flag，每个分数的积分是多少，他已经有了大概的估算。 “速度需要加快，你还可以吗？累不累？” “可以，不累没问题的。”闻景抓住傅星闲搭在身旁的手，挠了挠他的手心，“哥，你真棒！” 傅星闲斜眼：“你做什么？” 闻景：“蹭蹭我哥，加点油。” 傅星闲反手勾住他的手指：“不忙了？” 闻景：“暴力破解，还需要执行一会儿。让我看看你本子。” 傅星闲：“嗯？” 他以为闻景要看作战计划和他记录的情况。 结果看着这家伙往前翻了几页，研究两个人的行为规范扣分表格。 闻景：“拉手这5分算你头上吧，我分数不够了。” 傅星闲一巴掌把他推开。 几分钟之后，暴力破解成功，闻景拿到了新的flag，记录在本地文件，又花了点时间拿到A区域控。 “嘿嘿！”闻景用胳膊撞傅星闲，“看好戏！” 输入命令，回车。 “操操操！谁干的？”好些人炸了。 闻景小声：“我踢掉了所有连接到A区的人。” 比赛的flag分区散落，但并不是每个队伍都有本事探索到所有区域，还留在A区的选手也不少。 这下好些人都站起来，目光到处扫射，想揪出来到底是谁搞鬼。 “算了算了，重新登录，还要比赛呢！”旁边的人拽他们。 …… 没过一会儿，刚才那群被踢掉的人又站起来用目光杀人了。 “漏洞文件被删了，没漏洞，现在A区彻底进不去了。” “谁啊干的啊，太瘠薄狠了。” 闻景的肩膀抖了抖，被傅星闲按下去。 “忍住别笑，不要搞崩了。” 闻景深呼吸了几次，忍笑效果不咋的。 他举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谁他妈这么可恶啊！” 手好痛，要哭了。 “多亏我进B区了，不然不得完蛋？”闻景眼睛红红，哼哼了一声。 其他人的目光收回去，没再看这边。 傅星闲把他手拉过来检查。 白皙的手红了一片，看着就疼。 他揉了揉闻景的手：“倒也不用这样。” 隔了一会儿，闻景感觉不疼了，嘿嘿一笑：“扣五分！” 傅星闲：…… 进入B区的队伍相当多，闻景继续各种捣乱—— 找到flag就马上记录，并删除原文件。 自己连上服务的漏洞文件马上删掉，让别人进无可进。 丢假flag当然也是必不可少啦~ 傅星闲在本子上登记闻景找到的flag和找到的方式，根据前几天统计的结果大概估算了一下分数。 “可以了，先提交这个B区flag吧，只有探索AB区域的分数不好看。” 闻景：“OK！” 很快，积分榜刷新。 通知播报全场：“恭喜AX战队找到B区flag，获得1K积分。” 这1K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分数加上去以后，刚好比之前排名第九的战队高出了50分。 AX去到了第九。 “哇！”好几个人都惊了。 AX只有一个人哎！在有人搅浑水的情况下，那个小朋友居然崛起，不是第十了。 现在排名第十的队伍正是花T所在的队伍。 “狗屎运吧。”他说。 他本来就在闻景旁边不远坐着，闻景听到了，哼了一声。 这人真小气啊，还是个Alpha呢。 听听别人怎么说的： “小盆友忙了两个多小时，都进到B区了，一个都找不到也不太可能。” “他复赛就很牛逼啊！赛前PK我们队都熟了好嘛。” 不过这群人整体还是不看好AX。就一个人啊，怎么跟别人比？ 过了一会儿，闻景又在傅星闲的安排下，提交了一个B区flag，增加600分，升到了第八。 现在快疯掉的是两个队了：他们都是5人满编啊，干不过一个16岁小朋友？刚才还想着马上就能追上，结果怎么还距离越来越大了？ 排名第七第六的队伍本来和后面几队分数差距也不大，也感觉有点火烧屁股。四个队陷入癫狂状态，导致排名前五的队伍也紧张了起来。 整个赛场里所有选手都跟打鸡血一样疯狂找flag，之前约好的轮流休息也不顾了。 这一波的奋斗很有效果，几乎每队都找到了新的flag。 他们兴奋地提交，少数的flag通过了，获得了积分，但大部分都是同样的结果—— “很抱歉，你提交的flag错误。” 操操操！ 一队抓狂也就算了，这特么每队都是同样情况。 几个队连续投诉： “系统出错了！我这都提交好几个了，全部错的，不可能啊！” 工作人员面部略扭曲：“我们已经查询后台了，系统没有问题，请大家继续努力。” 跑过来投诉的队员皱眉：“没问题就没问题，你这什么表情？奇奇怪怪的。” 他走了。 工作人员低头趴在桌子上，无声狂笑。 组织者这边早就搞清楚是谁在捣乱了，就是不能说，也不敢往那边看——他们还指望这队给比赛多带来一些噱头呢！可千万不能提前泄密……啊哈哈哈哈笑死了！这届比赛太有意思了！ 还没笑够，又有人过来投诉：“好几队都遇到这错误了，你们别老说系统没问题啊，到底什么情况好歹也给我们说说，再这么搞，公信力都要下降了值道不？” “我来看看。”本届比赛坐镇的专家过来溜达了一圈，用工作人员的电脑看了看后台。 专家：“噗……” 选手：？？？ 专家清清嗓子，严肃脸：“后台系统的确没有问题，比赛正常进行，没有违规操作。” 不过他估计下次比赛可能就要改规则了。 排名第一的队伍，老虎棒子鸡再次提交flag，再再次获得相同错误提示。 队员们正要爆炸，突然他们队长拍拍脑袋，叫出来了。 “卧槽，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有人放假flag！” “什么鬼？”“真的假的。” 周围的人都懵了。 “不至于吧，光找flag和互相攻击都已经够忙的了，还有哪队闲的蛋疼自己搞这种事情？” “真的。”老虎队长指屏幕，“我们这个flag末尾是9527。这个代码我去年比赛就见过，印象深刻。” …… “这他妈谁干啊？”“人干事？”“啊！气死个人！” “绝了。这战略牛逼啊，咱不提交光看代码也看不出俩真假。” “心态崩了。找了半天找的都是去年的flag，我还在那里怀疑自我……” 谁说不是呢？忙了半天，很多时候都是在浪费时间做去年的题目，做完还没有积分拿，简直气哭。 闻景深吸一口气，侧过身把脸埋在傅星闲肩膀上，身体一抖一抖的。 “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了。” 傅星闲叹了口气，拍拍他的后背，做出安慰状。 “没关系，重在参与。别哭了，嗯？” 周围人全场扫射的目光收了回去。 AX战队这小孩技术很厉害，但是心态不大行啊。 “哥你太牛了。”闻景抖得厉害，“我演不出来。” 傅星闲：“你要是调整不了表情，引起公愤，10W可能就没了。” 闻景马上严肃脸，咬着牙继续奋战。 已经有队伍进入C区。 闻景紧随其后，但BC两个区的域控都不太好拿。 闻景嗖嗖嗖一通操作，扫到了进入D区的漏洞。 电脑：【恭喜你探索到D区，你是第一个进入D区队伍，是否要更新积分排行榜？】 闻景再次点否。 过了一会儿，排名第三队伍传来欢呼。 “耶！我们进D区了！” “这下要去到第一了！” 他们在弹出框上点击确定，全场广播通知：“supper boy进入D区，获得1000积分。” 排行榜发生变动，他们的确上升了一位，但距离老虎棒子鸡还有差距。 “才1K？” “第一个进C区都1W多了，D区才1K吗？” “肯定有人进去了，我们不是第一个！” 排名靠前的几个队伍之间开始眉来眼去，怀疑射线再次扫描全场。 傅星闲一把抱住闻景，强行把他脑袋按到自己怀里，咬牙切齿：“别哭了，好好比赛，成吗？” “哈哈咳……”闻景锤他胸口，“太紧了透不过气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分数都要不够扣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第42章 冠军 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下最后半小时, 所有队伍都快累趴下了。 这可能是他们参加过的最最心累的比赛，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参赛选手特别能做妖, 让人完全摸不到头脑, 一直到现在也没抓到罪魁祸首。 CTF比赛, 不就是找漏洞、攻击、防守吗？怎么玩着玩着开始相互猜疑，简直变成了宫斗。 有几个队伍找了半天, 所有flag提交都显示失败，心态已经崩溃, 所有人都一起搞攻击去了。 还有的队伍，有样学样, 也跟着扔假flag去了, 进一步拉低了flag的性价比。 以至于后来积分榜上的分数变动，主要来自于攻防。 “啊！折磨快结束了。”一位选手瘫在椅子上。 他队友呼出口气：“积分表上的排名应该不会有大的变化了……吧？” “现在都是在搞攻防了, 积分没flag高, 应该没什么变化吧。” “我们再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flag？” “……” “……” “要命。” 闻景喝了口咖啡, 问傅星闲：“我这边假flag扔完了，差不多了吧，还做什么不？” 傅星闲看他一脸疲惫，又检查了一下当前的情况, 点头：“可以提交了。别一口气，隔会儿提交一个。” 他看了一眼手机, 站起身做了几个扩胸运动。 “我去外面透透气，给我爸妈打个电话, 一会儿回来？” 闻景：“行你去吧, 后面也没什么了。” 他在界面里敲了几行代码, debug了一下, 点击运行。 公告喇叭：“AX战队提交了一个A区flag，获得500积分。” 所有人抬起头，满脸懵逼。 “什么情况？”“A区还能进？？” 他们看向闻景，发现这小子懒懒散散地靠在椅子上，两手抱胸，一副很佛的样子。 还别说，他这个懒洋洋的样子，挺好看。 “别看了，快回神！” “对啊，他积分低，跟奖牌无缘了，多500分一点用都没有。咱们再拼一拼，没住能拿个第三。” 所有选手继续进行最后阶段冲刺。 公告喇叭：“AX战队提交了一个A区flag，获得200积分。” 所有选手：？？？ 怎么还来？ 1分钟他怎么找到的flag？这不科学啊！ 接下来，喇叭非常规律地响起——每分钟响一次。 5分钟后，公告喇叭通告的AX战队flag，已经不再是A区flag，都是B区的了。 所有人的视线中，闻景依然是那副懒样子，手里捧着个杯子，慢悠悠地喝着。 “……赖皮不赖皮啊，写脚本定时提交？你就不能一口气搞定？” 排行榜上的积分每分钟刷新一次。 +500 +1000 +700 +5000 比赛的最后阶段，AX战队疯狂上分，居然冲到第三了。 “操操操！” “这小子玩阴的！” 疯狂的队伍增加到了7队。 不止，全部选手开始打鸡血拼命。 不拼命怎么办？他们每队五人满员，却干不过一个小朋友？？？ 他们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名次！ 现场气氛热烈，连名次前二的队伍都紧张起来了——现在看着分数差距大，但是刚才谁都不觉得AX能追上来啊，一时自大，名次没了，那真是丢死人了。 但是每分钟，他们都要听到那个折磨人的提示音，AX这边提交的flag已经去到C区、D区，每次获得的积分也越来越高，一个就好几千的那种。 你说这让人还怎么干活？ “他到底找到了多少个flag？”有个队员看到屏幕下方的时间又临近45秒，那个公告响起的固定时间，屏住了呼吸。 …… 会场很安静，喇叭没响起。 “呼……提交完了，吓死个人。” 现在老虎棒子鸡排名第一，145300分；排名第二的队伍分数咬得很紧，143000分；AX还是第三，124600分。 前两队的人松了口气。 闻景起身看着屏幕，气愤地拍桌：“草？我也找到假flag了？谁干的？” 缺了这个分数，可就和傅星闲估计的分数差了一点。 闻景抬头看了看屏幕上的积分，感觉自己想稳住第一还是不太保险。刚好屏幕刷出最新的log，他仔细一看，哎，又有个漏洞，Lucky！ 他的自动脚本还在继续运行。 公告喇叭：“AX战队提交了一个D区flag，获得12000积分。” ！！！ “我滴个神呐！” 其他队伍绝望地发现，闻景不是没flag了，只是暂时提交失败了而已。 这人玩他们心态！过分！ 闻景没注意到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一番操作猛如虎。 因为手速过快，一不小心就按了个确定。 公告喇叭：“AX战队第一个进入E区，拿到52000积分。” 啊…… 所有的人盯着排行榜。 就这么一下，AX第一了，高出第二2W多分。 其他9个参赛队伍，加上领队共54个人，全部疯狂。 “逆袭了啊！” 排后面的队伍因为分数差距过大，到这里已经基本放弃了。 还有十几分钟，已经没有逆转的机会了，他们开始复盘整场比赛，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在背后捣鬼导致比赛走向越来越奇怪。 思来想去，也只有闻景这边……嗯，很有问题。 如果目光是子弹，闻景已经被突突倒地了。 他把脸藏在显示器后面，心里想着他哥怎么还不回来，没有傅星闲坐镇很吓人的啊。 比赛倒计时，还有五分钟。 公告喇叭：“老虎棒子鸡提交了一个B区flag，获得1000积分。” 公告喇叭：“老虎棒子鸡提交了一个C区flag，获得5000积分。” 公告喇叭：“supper boy提交了一个B区flag，获得2000积分。” …… “草！我就知道，参加比赛的都是些老银币！” “我还以为名次定下来了，妈也太刺激了！” 排名在后面的7队完全佛了，就看着前面3队表演。 那两个五人队，还有空继续攻击别人。 时间紧迫，程序员们的手速简直能比上电竞选手，一个个飞快。 老虎棒子鸡又提交了2个flag，攻下一个队伍的服务以后，再次回到第一名！ 大家还期待这AX这边的定时提交声音，看看闻景还能不能冲到前面。 但后面只听到了一次，就再无音讯了。 闻景看着桌面上的错误提示疯狂捶桌子。 气死他了，后面找了好几个flag都是假的！ 他终于知道被人阴的感觉了。 他哥怎么还不回来啊？他们要输了…… 闻景一口气提交完所有flag，抬头往门口张望。 终于看到那个修长的Alpha进来了。 他还拿着手机在讲电话，走了几步，在观众区域跟着一起看大屏幕。 气质鹤立鸡群，和周围看比赛看累了的东倒西歪的人们形成强烈反差。 傅星闲收起电话，迈开长腿往回走。 公告喇叭：“倒计时3、2、1，时间到！” 屏幕上，AX排名第二，距离第一差了200分。 这不气死人？只差200！！ 闻景抿着嘴，扑到傅星闲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正要嘤嘤嘤，突然全场公告响起。 公告喇叭：“现在结算被队伍主动隐藏的分数。” “嗯？？？” “还有这种东西？” supper boy有人叫道：“第一个进D区的队伍是谁啊？” “对对对，B区也没公布！” “果然都是些老银币！” “不会还是老虎吧……” 公告喇叭：“AX战队第一个进入B区，拿到5600积分。” 公告喇叭：“AX战队第一个进入D区，拿到45000积分。” 主持人：“恭喜AX战队，获得本届CTF比赛的冠军！” 闻景：“啊……还有隐藏分。” 他的脑子大约是工作太久宕机了，完全忘记了这码事。 “抱歉，我爸没找到停车场，讲电话时间有点长，不过我给你预留了一些安全边际，料想应该问题不大。”傅星闲揉揉他脑袋，“恭喜了。” 少年终于回过神来，眼睛瞪得圆圆的，睫毛翘很高，深色瞳孔里印着天花板上星星点点的光，像是满天星辰。 “哥！谢谢！”闻景抱住他的脖子乱晃，“多亏你的战术！你太强啦！” 傅星闲在场，他感觉就安心了很多，至少不会被群殴了对吧……他偷偷看了眼旁边恶狠狠的目光，把头埋在傅星闲的怀里，假装自己不存在。 傅星闲把人推到一边：“都看着呢，注意你的冠军风范。” 主持人站在台上，慷慨激昂：“……没有想到，这次比赛的冠军居然是来自我们年龄最小，且只有一名选手的AX战队……而且他也是我们历届比赛中唯一一个冲进决赛并获得冠军的Omega选手！众所周知，信息安全领域的Omega人数并不多，但是闻景告诉我们，只要坚持到底，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办到的！” 选手们炸了。 “他是Omega？？？” “Omega参加什么CTF……” “别不服，Omega照样碾压你！” “这么多AB都没赢，还都是五人战队，打不过他一个，还好意思性别歧视？” “歧视的不是性别，而是老银币的行为好嘛！” “人家玩的是战术，有本事你也玩啊！” “非得别人一个人和45个人硬杠，杠赢了才算赢？好大脸。” “我输了就认了。一会儿我就去加大佬好友！” …… 决赛的参赛队伍没那么多，会场里坐了许多观众。四面八方都是掌声，各种视线全部聚焦在闻景身上。 傅星闲看见好些Alpha，一个个盯着他身旁的少年，目光灼热。 特别是那个比赛期间跑来找闻景的花T，心里想着什么全部都写在脸上了。 他的右手不自觉握拳。 闻景一无所觉，拼命拽他胳膊：“主持人叫我了！我这会儿脑子空白的。哥，你快给我加个buff，让我会说话一点。” 傅星闲：“怎么加？” 闻景急得跺脚：“不知道，快快快！” 傅星闲眸子暗了暗，伸手揽他肩膀，低头捧住他的脸，在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而后松开。 闻景摸着额头，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这、这可能是负面buff……” “哇！我也要！！！”傅乐只蹦蹦跳跳扑过来，“我也要亲闻景哥哥！” 后面跟着的是宋惠然和傅弘。 “哇，你们都来啦！” 闻景蹲下抱住小不点，迎来一个口水吻，之前被吓到的感觉退去，心里被喜悦填满。 他真的是很受重视，开心！ 傅弘把视线从大儿子脸上移开，笑：“庆祝你获奖啊。” 宋惠然轻柔地抱抱闻景：“你特别棒，快去领你的荣誉吧~” 傅家全家buff加身，闻景昂首挺胸上台去了 。 * 信息安全的圈子很小很封闭，哪怕是圈内认可度很高的比赛，对于外界来说，也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圈子外的人看这种东西根本看不懂好嘛？ 对着电脑的比赛很无聊，又不像游戏还有个画面什么的，这边比赛全部都是敲代码，官方自己都懒得拍摄整个比赛过程，浪费人力物力，没有卵用。 P5 CTF比赛官方搞了些赛前采访、直播，试图扩大宣传范围，还学着娱乐圈搞了些“未成年选手”“高颜值黑客”的tag，找圈内大V转发，但根本没有水花—— 废话，圈子里大部分都是些A啊B啊大老爷们儿，谁他妈看帅哥啊？ 终于到了决赛成绩出来了，冠军居然真的是这队他们计划用来当噱头的选手，未成年Omega单枪匹马夺得第一！ 这不是噱头，这就是天降的宣传点啊！ 然而冠军的家长出现了。 看上去气势逼人、非常精英，掏出名片果然是个大佬！ 比赛组织的人连忙把他请到会议室，端茶倒水，问明来意，结果是要干扰他们的正常宣传工作。 商界大佬和比赛官方组织的领导碰了碰面，下面工作人员满肚子的宣传稿，都变成了废纸。 对对对，保护未成年Omega没有错，但是……有合作机会？那真是太感谢了！！！ 闻景跟着傅弘从比赛官方的临时办公室出来，还懵着：“叔叔，这是不是……” 傅弘拍拍他肩膀：“大公司做项目，可不能只有一个供应商，要竞标的。多一家多一个选择，你要是不明白，可以让星闲教你。” 他顿了顿：“你对星闲怎么看的？” “啊？”闻景挠挠头，“我哥就很好啊，没有他我绝对赢不了比赛，我都是硬杠的那种，想不到这么多战术什么的。” 傅弘静静地打量他一会儿，发现闻景眼神清亮，直直地和他对视，完全不会躲躲藏藏。 他叹气：“行吧。” 孩子不开窍算了，反正年纪还小，他可不会帮忙推进度。 * 李思在官网里找到了几个播放量寒碜的小视频，把视频链接甩到对话框。 Xman：“太惨了，播放量才两位数，官方围脖都没几个人转的。” Xman：“师父啊，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你们这么看中A，他真强啊。” Xman：“才16，就这么猛了。” Xman：“联盟里带他的是哪位大佬啊？我怎么没听谁说过。” 李思一个人噼里啪啦打了半天字，也没个回音。 他都习惯了，他家师父忙，很少露面，大部分时间都不在线。 不过这次给他交待的任务，还是得好好完成。比赛都没能从头到尾参加了，连汇报工作都讲不清楚，岂不是有他好受的。 Xman：“我看他小日子过得不错，认了个哥，干啥都护着他，比赛还陪着一起，你应该不用担心。” Xman：“这小子居然是个O。整天A大A大叫他，我真以为他是个A。特别他那性格，根本不像个小O啊。” Xman：“也就在他哥面前软绵绵的，啧啧……羡慕。” 萧瑟：“你说什么？” 萧瑟：“他是个O？？？” 萧瑟：“不可能。他小时候做过血检，测出来是A！” Xman：“师父你居然上线了？” Xman：“他身份证写的O啊，总不能身份证是假的吧。” 萧瑟：“你别给我认错人了。” Xman：“不可能，你看视频链接，全场年纪最小选手，头发卷卷的一个小漂亮。” Xman：“还有后面夺冠视频我没看，AX战队选手就他一个，领队就他哥，也长得很帅，全场颜值最高的两个人，绝对不可能认错！” Xman：“哎，本来这冠军也有我一份……” 李思自顾自地说着，突然就伤感起来了。 冠军没捞到，突然多了俩还是未成年人的哥，以后说出去他面子朝哪儿搁？ 萧瑟：“的确是他，跟小时候长得不太像，个子高了。” Xman：“你还见过他小时候？” 对面又没动静了。 隔了一会儿，萧瑟的聊天窗口炸了。 萧瑟：“你说这是他哥？？？” 萧瑟：“他真给你这么说的？？？” 萧瑟：“你他吗是不是眼瞎！” 萧瑟：“现在打开夺冠视频。” 萧瑟：“5分23秒，你自己看。” 李思茫然地切换回网页浏览器，播放夺冠那个视频。 是各种激动人心的场面—— 各队分数不断飙升，其他选手表情夸张。 倒计时，AX获得胜利。 小卷毛一脸委屈扑到冷脸Alpha身上。 主持人讲话。 观众们反应更加夸张，全部聚焦在闻景身上。 5:23到了，台下的鼓掌声中，Alpha表情温柔，抱着小卷毛亲了下去。 虽然亲的是额头，但这也是亲，对吧…… 别说，画面还挺美好的。 什么鬼，比赛都结束了，他都没去现场，还要被塞狗粮！ 萧瑟：“这俩人到底什么关系！那个Alpha是谁？别跟我扯什么哥哥弟弟的。” Xman：“只知道是他同学，其他的不太清楚。” Xman：“哦，据说他俩住一起的……” 萧瑟：“你不早说？？” 萧瑟：“你完蛋了。” 萧瑟：“我也要跟着完蛋了。” 萧瑟：“我去联系官方把视频下了。” Xman：“这个……师父，到底是什么情况。” 萧瑟：“闻景他爸快回来了。” Xman：“他爸？” 萧瑟：“你看联盟名字。” 白色安全联盟有两个创始人，色就是萧瑟，李思走上信息安全道路的引路人。 萧瑟：“他爸是闻禹白。” 第43章 开心游乐场 多云转阴, 对于夏天而言，或许没有比这更适合出去玩的天气了。 闻景跟着傅星闲一家人乘车到了B市最大的游乐场。 这里刚刚建成没多久，非常受欢迎。 车子还没开到大门口, 就能远远地看到游乐场里巨大的超级摩天轮, B市网红打卡地。 “妈妈, 那个我要去！高高！”乐乐挥舞着小手非常兴奋。 宋惠然认真叮嘱他：“今天人很多，你一定要跟紧爸爸妈妈, 不能乱跑……” 闻景坐在后面，静静扒着车窗, 看外面来来往往的人。 带着孩子的一家三口，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还有年纪不大的情侣……脸上都是欢欣的表情, 许多人头上戴着兔耳、猫耳、发光蝴蝶结装饰，手里拿着魔法棒之类的东西。 游乐园好像天天都在过节。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 有点小激动。 “你也想要？”傅星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啊？”闻景愣了一下, “要什么？” 傅星闲：“都可以, 一会儿给你买。” 一行人下了车，傅弘去扫码领网上订好的票，闻景和宋惠然带着蹦蹦跳跳的乐乐，傅星闲拐去了旁边的小摊位。 没多久就带回来了几个头饰, 一个气球，一个小星星魔法棒。 乐乐高兴疯了, 蹦到哥哥跟前：“哇哇哇！哥哥哥哥，我要这个这个这个！” 傅星闲垂下眼把东西捧到他面前, 傅乐只左看看又看看, 伸出小短手把所有东西全部抱走。 傅弘回头冲他们挥手, 一行人通过检票口, 傅星闲走在最后。 闻景通过那扇小门，还没来得及打量游乐场里的景色，突然感觉头上卡了个东西。 他对着金属门照了照，头上多了对猫耳朵。 “干嘛啊？”他抬手想把东西拿掉。 傅星闲把他手抓下来，眼睛里溢出些笑意：“别，很好看。” 闻景的小卷毛在阳光的照射下，颜色偏浅，有点棕。浅棕色的猫耳和他颜色很搭。 他的眼睛狭长，本来就有点偏猫眼，配上这个头饰，真的像是漫画里的猫妖少年走了出来。 猫妖少年现在很无语：“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傅星闲正要说话，旁边突然有人凑过来，眼睛忽闪忽闪。 “小哥哥小哥哥，要拍照吗？十块钱一张，绝对把你拍得特别好看，跟明星一样！” 这人勃子上挂着牌子，贴了好些照片。 闻景和傅星闲俩人一起打量他，然后异口同声：“不用。” 拍照的人还不甘心，又走近了一些：“要不5块？” 傅星闲一手护住闻景，另一只手拦住那人，面色发冷：“谢谢，请不要缠着我们。” 拍照的人被他看得一哆嗦，悻悻离开。 闻景呼出一口气，伸手去扯猫耳朵：“你看吧，戴上就有麻烦。” “他是看你好看才要拍照的，和猫耳朵没关系。”傅星闲低头看他，“我还想看你戴。” 闻景皱鼻子：“你什么审美啊？不行我不戴。” 傅星闲：“戴，至少拍个照片留念。” 闻景：“卧槽？那更不能戴了。小心我跟阿姨告状，说你欺负我。” 他扭头去看宋惠然，却看见她站在入口处的一个卡通雕塑喷泉前面，头上戴着傅星闲刚才卖的红色蝴蝶结，手上拿着魔法棒，笑得甜美。 傅弘就在她前方几米单膝跪地举着手机。 “媳妇最好看~来，笑一个！” 他身边，兔耳朵乐乐拿着气球，孤零零地蹲在地上看蚂蚁。 闻景：…… “叔叔阿姨好恩爱啊。” 孩子看上去都是意外。 傅星闲：“习惯就好。” 他趁着闻景不注意，把猫耳又给他戴回去了。 手机早已经准备好，咔嚓一下，拍到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 闻景扑过去抢手机：“喂！给我删了！” 傅星闲把手机举得老高：“不要，好看。” 闻景：“个子高了不起啊？” 他蹦到傅星闲身上，扒着他的脖子，把人往下摁。 傅弘给媳妇拍完照，看向这边：“你们俩干嘛呢？别挡路。” 闻景这才发现，好些人都在对着他们俩指指点点。 他脸有点红，从傅星闲身上跳下来，恶狠狠地威胁他：“小心你的手机，不要被我碰到，不然……哼哼哼！” “不会让你碰到的，”傅星闲拉他的手，“走吧。” 游乐场开业没多久，慕名而来的人也很多，到处都在排队。 然而他们有计划狂人。 闻景跟着傅家人非常顺利地打卡了好些游乐设施，中午的吃饭也没耽误，因为已经预约好了。 真的是非常愉快的游玩安排！ 然后两位长辈表示，难得出来玩，希望拥有一点点私人时间，他们要去小孩子不能去的鬼屋探险。 傅乐只嗨了一上午，又吃得小肚子饱饱，坐在餐椅上昏昏欲睡。 傅星闲把他抱起来，跟闻景一起找了个凉快的地方休息。 俩人刚刚坐下来，傅乐只醒了，迷迷糊糊地嘟囔：“我的气球呢？” 闻景看看他们随身带的包，又看看傅星闲，的确没看见气球。 傅星闲：“可能是忘在餐厅了，要不……” 傅乐只突然嚎哭：“哇！我要气球！呜呜呜呜呜！” 周围休息的游人都被吵醒了。 傅星闲叹气：“我去给你再买一个？” 傅乐只：“呜呜呜！我就要那个！” …… 傅星闲有种无力感：“别哭了，我去给你找。” “在这里等我，看着他，别乱跑。”他揉揉闻景的头，往来的方向跑去。 于是只剩下了闻景和小团子两个人。 傅乐只趴在闻景身上，情绪还没稳定，小声哽咽：“哥哥坏，讨厌哥哥！呜呜呜呜呜……” 闻景抱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哄。 今天出门没带机器狗，没招了呀。 他纠结地扭头，突然发现旁边有个自动售货机，突然心生一计。 “乐乐，我们一会儿找哥哥报仇好不好？” 乐乐打了个哭嗝，表情呆呆的：“报仇？” 闻景：“你看，他拍我戴猫耳朵的照片，让我不高兴。还凶你，让你不高兴。我们一起让他也不高兴，好不好？” 乐乐点头：“好！” 闻景嘿嘿一笑：“你等着。” 他牵着乐乐走到自动售货机前，扫码买了一瓶雪碧，拿在手里，拼命地摇。 乐乐捂着小嘴：“妈妈说，汽水不能摇。” 闻景：“对，你知道汽水摇了以后会怎么样吗？打开盖子就会喷出来！” 乐乐：“哇！” 闻景：“我们不告诉你哥哥，然后一会儿让他打开盖子。” 乐乐：“哇！” 闻景：“你要不要也摇一摇？” 乐乐狠狠点头，两只小胖手抓住瓶子，歪歪斜斜地摇了几下，还不小心掉倒地上，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闻景赶快把瓶子捡起来检查。 “好了可以了，现在我们等你哥哥回来吧~” 很幸运，气球还没扔，傅星闲跟餐厅人员道谢，带着气球往回走。 太阳的位置已经转移了，凉爽的休息区多了阳光直射，刚才的游人们已经走了大半。 唯有一大一小俩人就坐在座位上眼巴巴地看着他，旁边还放着一瓶雪碧。 他伸手把气球递给乐乐，却发现这小家伙并没有特别开心，还是在巴巴地看着他。 他蹙眉：“你们做什么呢？” 闻景冲他眨眨眼：“口渴了，买了饮料拧不开，正在等你回来。” 傅星闲：？ “拧不开？” 闻景点头，皱着鼻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对呀，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了，没什么力气。” 傅星闲严肃了点，伸手摸他额头：“不会是中暑了吧？” “应该没那么严重？可能休息休息就好了。”闻景把雪碧拿起来，递给傅星闲：“帮我们拧一下？” “你们？”傅星闲看向乐乐，“他也要喝？” …… 他这个嘴呀。 闻景点点头：“乐乐能喝吗？” 乐乐小嘴瘪起来：“我也要喝，呜呜呜，我也要喝……” 这戏精程度，闻景自愧不如。 傅星闲叹气：“只能喝一口。” 按说是不能喝的，但是刚才忘记带乐乐的气球，总有点抱歉。 他抓住瓶盖，用力一拧。 噗噗噗噗噗噗，一大堆泡泡涌出来喷得老高，清凉的液体从空中落下，溅到他脸上、身上、衣服上，到处都是。 刚才还坐在旁边可怜兮兮的两个家伙，捂着肚子笑得好大声。 “哈哈哈！你上当了哈哈哈哈哈！” 乐乐冲着他拉眼角，吐舌头：“哥哥笨！上当！” 傅星闲：…… 他把瓶子拧紧，看了看身上粘腻的汽水，走到两个人跟前，阴恻恻地问：“很有意思？” “啊！”乐乐尖叫着扭头躲到椅子后面。 闻景坐的位置被傅星闲拦住，后退一步又是墙，只能跳到椅子上。 他正要扶着椅背逃走，被高大的Alpha一把拉下来。 “来，让你也试试！” 俩人抱了个满怀，闻景感觉到凉意，身上的T恤被弄湿了一大片。 死命推却推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星闲在自己肩膀上擦脸。 好了现在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 闻景气鼓鼓，正要说点什么，傅星闲抬起头来。 两人的脸距离不过十公分，呼吸交错，草木香中夹杂着淡淡的甜香。 闻景恍惚了一下，又贴近了点，想要辨认那股味道。 那味道像是…… 傅星闲怔忪间扭头，松手后退。 他的头发一缕一缕耷拉着，身上的白衬衣湿淋淋地贴在身上，露出若隐若现的肤色和肌肉轮廓。 闻景意识回笼，突然感觉不大妙，低下头去：“艹。” 但他身上的白T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粘乎乎地贴在身上，到处都透着股糖水味。 “你们俩到底玩什么呢？”傅星闲捂脸，“没带换洗衣服。” 闻景锤了他一下：“你知道没带还抱我，你这人……” 傅星闲：“嗯？你再说一次？” 闻景嘴硬：“还不是你引起公愤？” 傅星闲伸手把黏答答的刘海往后推，从口袋里掏出湿了一半的游乐场地图看了几眼。 “我去商店买纪念T。” “不行！”闻景脱口而出。 傅星闲回头：“为什么？” 背头的发型让他显得成熟了不少。 平时还不觉得，现在衣服贴在身上，窄窄的腰部线条一眼可见，腹肌的纹路更是清晰。 而且还是衬衣，太平洋宽肩，帅就一个字。 闻景咬咬嘴唇：“总之就是不行！你在这里看着乐乐，我去！” 傅星闲摇头：“你去我不放心。” 闻景：“你去我也不放心！” 乐乐从椅子后面探出头，举手发言：“我们一起去？” 闻景：“不行！” 傅星闲走到他面前，又问：“为什么。” 闻景低头不看他：“反正就是不行。” 僵持不下的结果就是……衣服很快被夏日的高温烤干了。 当然，皮肤出了汗还是粘乎乎的不太舒服，换衣服一事势在必行。 闻景背着包，傅星闲抱着乐乐拉着他，三个人一起去纪念品商店。 一路上总是有人盯着他们看，看得闻景莫名，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直到走到一个岔路口，路边长椅上有个妹子自以为很小声，其实很大声地跟身边的人讲：“哇，那边一家三口的颜值好高呀。” 什么高颜值一家三口，他也想看！ 闻景闻声看去，不巧，和对方对上了视线。 …… 他很确定，那俩妹子看的就是他和傅星闲这边。 什么一家三口，瞎说什么！ 闻景伸手指傅星闲：“我哥。” 又指指傅乐只：“我弟。” 然后歪头看她：“懂？” 妹子沉默了一下，突然尖叫：“啊啊啊啊啊！帅哥和我说话了！！！” 她的同伴赞许地点头：“声音也挺好听的。” 闻景：…… 这是重点吗？ 你们是不是眼神不好使？ 他看起来年纪很大，像是有孩子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重点错。 第44章 信息素 纪念品商店里的东西琳琅满目、种类繁多, 有许多小朋友们喜欢的动漫周边产品。 傅乐只看到什么都是哇哇哇好想要，闻景和傅星闲则表示，嗯……衣服都很卡通, 太可爱了穿不出去。 闻景勉强挑了一个印着卡通字母、没有任何卡通人物的白T恤, 一扭头看见傅星闲手里拿的是同款黑色。 他竖起大拇指：“你很有眼光。” 乐乐抱着傅星闲的腿狂蹦：“我也要！我也要！” 于是又拿了件明黄色同款童装。 这个小朋友最喜欢的就是快乐的黄色。 这商店主要是卖纪念品的, 没有试衣间，傅星闲付过钱, 带着俩人找卫生间换衣服。 “你先去换吧，看看大小是不是合适。”傅星闲放下乐乐, 把双肩包接过来。 闻景站在洗手间洗手池前，用清水好好清理了一下, 对着镜子照了照, 发现脸上和身上的皮肤颜色泛红。 擦得太用力了吗？但是不疼。 他没太在意，确定衣服大小合身, 就拿着脏衣服走了出去。 拐出卫生间走廊的时候, 一个Alpha迎面冲过来, 和闻景撞了个满怀。 “抱歉抱歉。”那人捂着肚子满头是汗，连腰都快站不直了，“我憋不住了对不起让让啊！” 他急匆匆冲进了闻景旁边的Alpha卫生间入口。 闻景懵懵地往外走，被傅星闲一把拉住。 “撞到哪里了？疼不疼？” 闻景：“没事没事。” 傅星闲打量他身上的衣服。 袖子皱了些, 多了点深深浅浅的印子。 傅星闲：“真的没事？” 闻景伸手拿过双肩包：“真没事，我看起来有那么弱鸡吗？” 傅星闲：“今天是谁拧不开瓶盖？” 闻景推他：“……哼！快去换衣服！” 傅星闲伸手揉他头发, 靠近他低下头。 闻景：“你做什么？” 傅星闲松开手：“看看你身上还有汽水味没。” 闻景无语：“这么不放心我？都洗干净擦干净了，还补了抑制剂呢！” 傅星闲：“行吧, 我带乐乐去换衣服了。” 一进卫生间的门, 傅乐只已经迫不及待笨手笨脚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拍着小肚肚蹦蹦跳：“我的新衣服！我的新衣服！” 傅星闲给他套上新T恤, 然后抱他到洗手池子上站着照镜子。 傅乐只兴致勃勃地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然后嘟起小嘴：“哥哥大笨蛋，给乐乐穿反了！” 傅星闲：…… 的确是反了，这衣服前后都有印花，他刚才没注意。 他抓着乐乐的小手，帮他脱下袖子，调整衣服方向，但是依然思绪连篇，无法停止脑子里的联想。 闻景衣袖上微湿的痕迹，很明显是刚才那个Alpha身上的汗水。 汗水里蕴含了大量的信息素，但是他什么都闻不到，哪怕Alpha的嗅觉非常灵敏。 Alpha们都会有圈地行为，这来自于他们的天性。 他们会不自觉地在自己的Omega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警告其他人不要靠近。 同时，对于自家Omega身上不小心留下的其他信息素，他们也会非常敏感。 但是，闻景和他用的是一模一样的阻隔剂，非常强效，能够清除掉所有其他繁杂的气息。 他身上的气味永远都会干干净净，除非阻隔剂时间过长，效力减弱。 这时候闻景肯定会补上阻隔剂。 就算他忘记了，傅星闲也会主动提醒他。 然后，所有的气味残留和线索，将被消灭得一干二净，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闻景身上只会是和他一样的草木香。 傅星闲把乐乐从洗手池子上抱下去，哑声叮嘱：“别乱跑，就在这里等我。” 他心里有些躁，动作也粗暴了些，两下扯开衬衣扣子、脱掉衣服，露出一身的肌肉。然后打开水龙头，把冰凉的自来水扑到脸上，扑到刚才被饮料打湿的头发上，揉了揉。 水从发丝上滴落，顺着脸颊、下巴滑下，流过脖子、喉结，经过锁骨，滑落到胸口。 上半身几乎全是水。 傅星闲用湿巾擦掉了之前粘腻的感觉，皮肤明明摸上去很凉，心里却依然觉得血液发烫。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把一大捧水泼到自己的脸上。 重复了好几遍，终于感觉头脑清醒了点。 然后套上T恤，拉着乐乐和闻景汇合。 闻景看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和胸口的一片深色：“哎？你怎么搞得这么湿？水龙头坏了？” 傅星闲低头掏手机：“有点热而已。我给我爸打电话，问问他们在哪里。” “该去摩天轮了……嗯？你们不去？好吧。”他挂掉电话。 闻景：“怎么了？为什么不去？” 傅星闲：“我妈玩累了，现在不太舒服，不想坐那么高的东西。我爸陪着她休息呢。” 闻景：“那我们……” 乐乐抓住闻景裤子，一脸焦急：“不带爸爸妈妈，我们去！” 他已经期待很久了。 摩天轮是这个游乐场最最出名的游乐设施。 这里距离海边不远，在摩天轮的最高点可以看到非常广阔的大海、美丽的海岸线，以及远处的海平面。 “那就去吧，我们三个。” 因为提前预约了的关系，并没有排很久的队。 闻景站在摩天轮的下方，抬头看着这个巨大无比的家伙——据说足足有200米高，转一圈要花30分钟。 他上一次坐摩天轮应该是很小时候的事情了，居然有点紧张。 又一个车厢转到面前，门打开，游客们带着兴奋的情绪走出来。 傅星闲回头拍拍闻景的肩膀：“到我们了。” 他先抱着乐乐进去，车厢摇晃。 闻景略有些迟疑，傅星闲伸出手：“来。” Alpha眼睛看着他，手掌宽厚，手臂很有力。 闻景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两手交握之间，好像多了些安全感。 他跨进车厢，借着傅星闲的手站稳。 厢门关上，三个人被隔离在小小的空间，摇摇晃晃向上升。 乐乐扒在窗户上，真的是开心极了，看到什么见过的地方，都要指着叫出来： “哇！旋转木马！”“商店！”“停车场！” 他在车厢里爬上爬下，蹦蹦跳跳，简直不能更开心。 闻景坐在旁边的位置上，脸色发白。 他本来觉得自己飞机都坐过了，应该没什么。但飞机和摩天轮果然还是两码事。 飞机全部包裹着，只留下一个小窗口，看不到脚下的情况。起飞的时候可能有些失重，但大部分时间都飞得很平稳，像是在平地上。 而摩天轮，可以亲眼看到自己距离地面越来越远，耳边是机械咯吱咯吱运作的声音，还有个小朋友满车厢乱跑，导致车厢不稳，时不时晃几下。 闻景的视线从窗户外面收回来，靠在椅背上全身绷紧。 “别乱跳，危险。”傅星闲抓住了兴奋过头的傅乐只，回头看见闻景表情不太对，“闻景？” 闻景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缝挤出来的：“我没事，你看好乐乐。” 话音刚落，就见傅乐只挣脱傅星闲的手，哒哒哒跑过来扑到他身上。 “闻景哥哥你怎么啦？” 车厢晃得更严重了。 闻景咬着嘴唇，抓着扶手不敢撒手，手腕上的青筋绷紧。 又怕小朋友摔下去，空出一只手抱住了乐乐。 “哥哥哥哥……”他的脸皱成一团，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了。 “没事，我在。” 傅星闲从对面的座位起身，抓住扶手往这边迈了两步。 车厢重心失衡，闻景瞬间下沉了一大截。 傅星闲&闻景：…… “傅乐只过来，别闹你闻景哥哥。”傅星闲低声呵斥。 乐乐往闻景身上又拱了拱，眼睛还在看窗外：“我喜欢闻景哥哥！我就要他抱！” 傅星闲瞥了一眼闻景苍白的脸：“你这样，他会害怕的。” “咦？”傅乐只扶着闻景的肩膀，看他的脸，“哥哥不怕，我保护你哦！” 他吧唧一下，在闻景的脸颊上亲了口。 闻景：……你以为自己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吗？ 还好，傅乐只亲完就蹦下去了，哒哒哒跑到对面座位坐下。 闻景呼出一口气，望窗外看了眼。 越来越高了，已经看不到其他建筑物，只有蓝天和白云。 窗户外面是摩天轮的架子。 虽然这个游乐场只启用了短短几个月，但经历了风吹日晒，已经有少许油漆脱落，出现了锈迹。 户外设施这样很正常。 但闻景听着吱吱呀呀的运转声音，深呼吸了好几次，感觉自己简直要犯心脏病了。 “闻景，过来吧。”傅星闲唤他，声音轻柔，“我们一起站在中间就没事了。” 闻景缓缓松开手。 他感觉自己的手脚略有些发软。 真没用啊，坐个摩天轮吓成这样。 纤细的手再一次递过去，被抓住。 傅星闲拉了他一把，闻景抱住他的胳膊，两个人拉着扶手，站在中间。 Alpha蹭了蹭他的头发，环住他：“不怕了，嗯？” “嗯。”闻景把头埋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舒服了许多，心慌气短的感觉也消失了。 哒哒哒的声音再次响起，乐乐又从座位上跳下来，爬到另外一边。 闻景抓着傅星闲的手一紧。 傅星闲：“乐乐，不要蹦来蹦去，不安全。你过来我这边。” 傅乐只：“我看不见啦！什么都看不见啦！哥哥抱！” 于是两个人的中间夹了个小朋友，在两个哥哥身上蹭来蹭去。 车厢越来越高，接近顶点。 窗户外能看到沙滩，海浪一波波打在沙滩上，人群像是小蚂蚁，被浪花打散，然后聚集，仿佛能听见他们嬉戏的声音。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原来碧水连天是这种感觉，视野无比开阔，连带着心境好像都发生了什么变化。 闻景靠在傅星闲身上，突然感觉之前那些小小的害怕都是值得的。 “好看吗？”傅星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闻景点点头：“景色很美哎。” 傅星闲张口又想问点什么，却见闻景回过头看他。 两个人的脸距离很近，一根根的眼睫毛清晰可见，瞳孔里还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闻景眨巴眼：“但是我还是更想看你的暑假作业，不然我可能写不完了。” 傅星闲抿嘴：……想揍孩子。 但他一手拉住把手，一手抱着乐乐，居然空不出手来。 他眯眼，突然侧头，轻轻把闻景的脑门撞了一下。 闻景被撞懵了：“你幼稚不幼稚？” 说完他就撞了回去。 俩人头顶头，莫名开始角力。 “哈哈哈哈！好玩！我也要！”乐乐的小脑瓜加入战斗。 隔了一会儿，三个人闹得脑壳痛，才分来。 闻景扭过头看自己所处的高度。 隔壁车厢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车厢里的一对情侣抱在一起，身影重合，嘴唇贴在一起。 闻景呆了，这这这……摩天轮里算是公众场合吗？好像不算？ 傅星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无聊的都市传说，不用在意。” 闻景毫无概念，单手掏出手机查了查—— 在摩天轮顶点接吻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 真无聊啊，这也信。 他又撇了眼隔壁车厢，发现那俩的战况越来越激烈，男生的一只手在女生上衣里面游动，两个人变换着各种姿势。 闻景红着脸低下头，埋在傅星闲肩膀上，感觉就……长见识了。 傅星闲往那边看了一眼，调整抱乐乐的方式，让他看向另外一边的窗户。 他们的车厢终于移动到了在摩天轮的最高点。 傅乐只突然抱住闻景的脖子，往他身上蹭：“闻景哥哥好香！乐乐喜欢！” 他吧唧，又在闻景脸上亲了一口。 傅星闲脸黑了。 他现在就很有种把弟弟扔出去的冲动。 傅乐只咧着小嘴伸出手：“闻景哥哥抱！” 闻景懵着：“哎？” 傅乐只舔舔嘴：“是甜甜的闻景哥哥！” 傅星闲蹙眉：“你该补阻隔剂了。” 闻景有些惊讶：“刚才不是才补过？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失效了？” 傅乐只小腿扑腾：“哥哥坏！不要阻隔剂！就要奶味的闻景哥哥！” 闻景掏出阻隔剂，往身上喷了几下。 “不行哦，要不一会儿给你买牛奶喝？” 乐乐：“不要牛奶！要牛奶味的闻景哥哥！” 傅星闲把他的小屁股捏了一把：“听话，不然告诉妈妈。” 车厢逐渐下落，里面的两个少年手忙脚乱地教育不听话的弟弟。 好不容易把乐乐哄好了，傅星闲呼出一口气，感觉车厢里有些闷。 明明闻景已经补过阻隔剂了，他亲眼看到的，却还是有股淡淡的奶味萦绕不散。 他转头看闻景。 少年还在看窗外，已经平静了许多，似乎不害怕了。 他脖子后面腺体的位置，稍微有些模糊，像是被人用画笔涂抹了一般。 傅星闲眨了眨眼，仔细看去，发现有乳白色的气体正在从那个小鼓包慢慢扩散，融入空气中。 “嗷！”傅乐只踢了他一脚，“哥哥！你把乐乐弄痛了！” “对不起，是哥哥不好。”傅星闲把他放下，“自己坐到座位上，别乱跑。” 乐乐像是小兔子，晃着两只长耳朵蹦到了旁边的座位。 闻景察觉傅星闲脸色不太好，凑过去看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傅星闲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没事，不用担心。” 终于下了摩天轮，两大一小和傅弘两个人汇合。 傅星闲把乐乐交接过去，跟傅弘耳语了几句，从包里摸了点东西，快速离开。 身后是闻景的声音：“闲哥怎么了？” “去卫生间，你们要去吗？” “哦哦哦，不用。” 傅星闲锁上隔间的门，拆开抑制剂，掀起袖子，皱着眉头把针头扎了进去。 缓缓推入药剂，扔掉一次性垃圾，然后靠在墙上喘气。 药剂生效的时候会带来眩晕感。 傅星闲舔了舔干渴的嘴唇，仰起头闭上眼睛。 一片黑暗之中，闻景的背影出现。 他穿着和自己同样款式的T恤，衣服空荡荡的，和自己穿着完全是两个效果。 他太瘦了，走路的时候衣摆随风飘扬，偶尔会因为动作太大，露出一截儿细细的腰。 闻景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冲着自己笑。 他眼角弯弯，长长的眼睫遮不住瞳孔里的光彩，脸上有红润的血色，粉嫩嘴唇在阳光的照射下染上一层金色水光。 傅星闲狠狠摇头，但脑中的身影无法驱散。 他把脑袋在墙上磕了两下，睁开眼睛摸出手机。 联系人——孙医生。 嘀嘀嘀……电话拨通。 傅星闲声音嘶哑：“我的易感期又提前了。” 孙医生愣了愣：“怎么会？你以前不是一直很规律的吗？而且以前易感期来了就来了，你根本不会找我。” 傅星闲烦躁地撸了一把刘海，声音里带着丝丝火气：“我也不知道。” 孙医生：“你在哪里，我去给你做检查？” 傅星闲：“还在B市，陪闻景比赛，明天回去。” 孙医生：“闻景和你在一起？” 傅星闲：“对，今天在游乐场。” 孙医生：“啧啧，还说你们俩没进展。” 傅星闲：“他获奖了，这是我爸答应给他的奖励。” 居然有家长带着，真没意思。 孙医生叹气：“闻景发.情期什么时候？” 傅星闲：“不知道。” 孙医生：“刚分化的人发.情期不稳定，很有可能提前或推迟。我建议你去看看他，是不是也有情况。” 傅星闲顿住：“你什么意思？” 孙医生：“之前那对志愿者的发.情期、易感期一直是同步的，大家以为是巧合。但是现在看你这情况，有可能并不是。” 第45章 （二更） 终结孤单 游人们悠闲享受着欢乐的时光。 傅星闲一路飞奔, 跑到刚才和家里人分开的地方。 宋惠然正抱着乐乐在摩天轮前面摆pose，傅弘负责拍照。 闻景蹲在旁边，手撑着脸, 懒洋洋地看着他们。 他周围空间里, 白茫茫的气体在不断蒸腾, 比上一次在出租屋里明显得多。 傅星闲又扭头看看别人，看不到。 只有闻景是特殊的。 他搓搓脸, 深呼吸了几次，走到闻景面前停下, 两手撑住膝盖，低声问：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闻景慢吞吞抬头, 白净的小脸上带着倦意：“能看出来吗？我好像真的中暑了, 没力气。” 傅星闲摸摸他额头：“带抑制剂没，你可能发.情期来了。” 闻景震惊：“诶！？？你怎么知道？”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脖子后面, 腺体的位置微微发烫。 其实他今天是有点怕热, 但是只觉得是天气关系, 却没想那么多。 联想到补了好几次抑制剂，却还能被乐乐闻到味道……应该是真的发.情期来了。 闻景叹了口气，拉着傅星闲的手起身，头晕眼花踉跄了一下, 被傅星闲接住。 闻景靠在他身上蹭了蹭脸：“哥，我是不是很笨啊？连自己到发.情期都不知道, 还要你提醒。” 傅星闲摇头：“别想那么多，去打抑制剂吧。” 闻景：“嗯, 我去卫生间？” 傅星闲回头看看他刚才跑过来的方向。 洗手间是一栋独立的建筑, 门口很多人在等待。 想过去, 要先经过一段人来人往的水泥路, 然后穿过草丛里的石板小路——同样很多人。 阻隔剂已经遮不住闻景身上的信息素了，就算有人陪着他过去，也无法避免地会被许多Alpha闻到味道。 还好发现得早，现在还没引起什么骚乱。 抓住闻景的手微微用力，傅星闲回头低声问： “就在这里打，行吗？” 闻景顿住：“这里？” 他记得册子上写的，打抑制剂的时候最好保持一个人，因为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息，避免在脆弱的时候遇到什么危险。 傅星闲低头，用鼻子蹭蹭他的头发：“没关系的，有我……还有我爸妈陪着你。” 傅弘拍完照片收起手机，刚好看到两个人亲昵的样子。 他蹙眉，提高声音：“你们俩贴那么近，干什么呢？” 傅星闲手指蜷缩了一下，却没松手。 他环住闻景的肩膀，带着他走过去，低声问宋惠然：“妈，闻景需要抑制剂。” 宋惠然赶快掏包包，傅弘则有些怔忪。 “他也……？” 一行人在休息区找到座位，看着闻景打了抑制剂。 宋惠然抱着已经玩累了的乐乐坐在旁边，闻景靠在她肩膀上闭着眼睛。 傅弘拍拍傅星闲肩膀：“你跟我来。” 父子俩走到休息区角落的吸烟区。 这里隔着一道玻璃门，但距离他们只有几米，很近。 傅弘掏出烟盒，倒出一根烟，点燃：“你们俩……” 傅星闲突然伸手：“给我一根？” 傅弘蹙眉：“你吸烟？” 傅星闲摇头：“没有，想试试。” 傅弘上下打量他，再次掏出烟盒。 傅星闲抽了一根，点燃，慢慢塞进嘴里，猛地吸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充满口腔进入肺部，喉咙火辣辣的，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 “咳咳咳！”他弯下腰，捂住嘴，感觉要把肺咳出来了。 傅弘拍拍傅星闲的背，等他咳完了，瞬间抽走他手里的烟，随手在旁边的烟灰缸按熄，丢进垃圾桶。 “说吧，怎么回事。” 傅星闲缓了缓，靠在墙上：“孙医生说我们俩可能契合度很高。” “可能？”傅弘吐出一口烟雾，“有多高？” 傅星闲垂下眼：“超过普通血检机器检测上限，探头被污染导致机器回厂返修。” 傅弘：“……那真是挺厉害的。怪不得他说最近不能做血检，要再等等。” 傅星闲：“你联系他了？” 傅弘：“你看你俩那黏糊样，我联系他不是正常的吗？” …… 傅星闲低下头：“契合度过高，会互相影响内分泌，我们俩从上一次开始就同步了。” “你什么打算？”傅弘又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看他。 傅星闲看向玻璃那边。 休息区人很多，但是他一眼就能看到闻景，身上白雾缭绕，不似凡人，像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精灵。 他身上是剪裁很普通的T恤，但比其他人穿着名牌还好看，脸色比刚才好了些。 或许是察觉到这边的目光，闻景转头和傅星闲对视，挥挥手冲着他笑。 眼角弯弯笑容很甜，和他的信息素一样。 傅星闲错开视线：“有打算的不是你们吗？最近怎么没见你们提收养的事情。” 傅弘：“别转移话题。” 傅星闲顿了顿：“他有喜欢的人，不是我。” 傅弘一大口烟气喷出来，手里的烟差点没掉了。 他家大儿子在外面风评不错，去参加个宴会不管长辈还是年轻人，各个都喜欢。向来都是他拒绝别人，推说自己年纪小没这个想法。 他当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情况。 傅弘打量儿子：“那你呢？” 不远处的休息区，宋惠然摸了摸闻景的额头，轻声问：“你好点了吗？” 闻景：“好了。阿姨，你们对我真好。” 宋惠然笑笑：“既然你也觉得好，那就给阿姨当儿子。” 闻景低下头：“抱歉，可能……不行。” 宋惠然：“怎么，你不喜欢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很喜欢，所以更不行。”闻景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把瓶子捏得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的母亲去世了，但我的父亲是……”那个名词到了喉咙边上，却吐不出来。 闻景又喝了一口水，润了润突然绷紧的喉咙。 “他是被人铐上手铐带走的……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 宋惠然的眼神中透着惊讶。 闻景低下头，僵硬地和她拉开了些距离。 “很抱歉，没有早点告诉你们。” 早就该说明一切，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失望。 是他自私，贪恋温暖。 宋阿姨好像低声说了些什么，但是闻景的脑袋空茫茫又昏昏沉沉，什么都听不进去。 光线忽地暗了下来。 闻景抬起头，看向外面的天空。 明媚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落，行人惊叫着匆忙奔逃。 夏日限定的欢乐时光，是时候结束了。 * 不过一根烟的时间，老天就变了脸，游玩的气氛也跟着消失殆尽。 还好他们准备了伞，身上没有淋湿多少。 傅弘叫了个代驾开车，回去的路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什么紧急公务。 傅乐只睡够了，又开始闹腾，把宋惠然弄得手忙脚乱。 闻景靠在玻璃上休息，闭上眼睛之前，只跟傅星闲说了句“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没说。 而后，他就开始和傅星闲保持距离。 傅星闲看着车窗外。 天空砸落的雨滴不断打在玻璃上，模糊了窗外的一切，道路上汽车鸣笛的声音也几不可闻。 视觉和听觉，好像都局限在了车里小小的空间。 傅弘的电话响了。 傅星闲听见他的声音从最开始的彬彬有礼，温度越降越低。 然后突然提高音调：“用闻景威胁他父亲？你在鬼扯什么？他父亲是谁？” 傅星闲顿了顿，转头看向闻景。 他是真的睡着了，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任何反应，头在玻璃上磕了好几下，发出撞击声。 傅星闲伸手把他揽到了自己肩膀上。 闻景迷迷糊糊蹭蹭他，继续睡了。仿佛刚才他刻意疏远的举动只是错觉。 身后傅弘说话的声音再次趋于平缓：“可以，我明天回A市，那就A市见，到时候聊。” 晚餐吃得很沉默，餐桌上的人各有各的心思。 闻景吃完早早就回去房间，关上门，把公共空间留给了大平层的主人家，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是住在这间房的最后一个夜晚。 他再次坐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愣愣地看了会儿夜景。 然后又打开笔记本电脑，随便点了个“适合深夜一个人听”的歌单。 “……我说孤独的丑陋，在于越想要越不够……而用想象打下的地基，总是脆弱……” 闻景：……夜里就听这个？ 倒是怪应景的。 B市之旅只是意外，他从来没想过要和谁关系这么亲近。 只是，被人照顾的感觉如此之好。 傅星闲一家人过于温暖，从一开始就给了他满满的善意。 这段时间他太过于黏人了，像是中了毒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或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给别人添麻烦，就没有后面的这些事情了。 让大家失望了，真的很对不起。 他会努力回到以前的生活状态的。 闻景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照了照镜子。 眼睛也不是很红。 他又理了理身上的家居服，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推开房门。 至少应该跟傅星闲解释清楚。 外面的灯已经关了，黑漆漆的没有人。 闻景走到隔壁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傅星闲的卧室里有3个人。 宋惠然把傅乐只哄睡了以后，一家三口就聚在这里开会，议题是关于闻景的问题如何处理。 来自孙医生的不确定消息以及研究报告，他们两个人的契合度至少在90%以上。 宋惠然分享了闻景的说法：他的父亲犯了罪，关进了监狱。 但傅弘今天接到了白色安全联盟的电话，从那边获得了截然相反的信息—— 闻景的父亲似乎并没有犯.罪，甚至是一个有相当地位的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露面。 闻景母亲出车祸身亡以后，闻景似乎和他父亲产生了什么矛盾，完全拒绝沟通。 他一个人跑掉，想方设法把自己的户口挂在福利院下面，直接和以前一刀两断。 对了，按照时间推算，那会儿他刚小学毕业。 宋惠然靠在床头，双手轻拍脸上的面膜，嘴唇尽量保持不动地发表评论：“不亏是比赛想要宣传的黑客之星……真能折腾啊。” 傅弘：“现在已经确定他父亲叫闻禹白，但是查不到详细资料，他家人的信息安全等级很高。其他事情我还在确认。过几天对方会到A市找我，具体情况到时候再说。不过有一点……” 傅弘看向傅星闲：“对方对你意见很大。” 傅星闲：…… 可以理解。 外面飘来了一阵音乐声。 三个人齐齐转头。 因为白天下过雨的缘故，气温降了不少，傅星闲打开窗户透气。闻景那边应该也一样。 “我们说话大声吗？”宋惠然压低声音。 傅星闲：“应该还行？” 女歌手清凉的声音传过来。 傅弘沉默了：“他经常戴耳机，听的是这么老气横秋的歌？” 宋惠然：“也不用说老气吧，挺好听的。” 歌手越唱心越凉，歌声制冷功率堪比空调。 宋惠然改口：“小孩子听这个可能不太合适。” 傅星闲想到他那个暴躁的战斗歌单，无奈用手撑住额头：“其实他平时听的不是这些。” 这个小朋友的心情，总是能从歌里听出点端倪。 音乐声没响多久就停了，傅星闲被老妈一脚踹下去关窗户。 傅弘：“Omega发情期容易情绪低落，你一会儿去看看。” 傅星闲有点惊讶：“我去？” 傅弘：“我们两个长辈和他又没什么共同语言。怎么，不想去？” 宋惠然：“就算是弟弟，也要好好照顾吧。” 傅弘：“但是你要是没有那方面打算，还是要保持距离，别整天俩人粘一起。” 宋惠然：“有打算也要保持距离，你们俩年纪还小。” …… 两个家长你一言我一语，傅星闲持续点头，终于有机会说一句：“放心，我有分寸。” 突然门被敲响，门外传来闻景的声音：“哥，你睡了没？” 傅星闲沉默转身。 宋惠然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自家老公，指了指卫生间方向。 傅弘一秒get到了点：他媳妇儿想围观儿子和Omega聊天，最好是卿卿我我谈个恋爱，但是吧…… 没有但是，宋惠然废话不多说，拉着他下床，光脚跑进卫生间关上门。 堂堂复兴集团董事长和其夫人，搞得像偷情似的。 傅星闲：…… “闻景？有事么？” 他把两个人的拖鞋踢到床底下，走过去打开门。 外面没有人。 应该是等了一会儿没人应，走了。 傅星闲又合上门，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我去他房间找他，看看他什么情况，你们快回屋睡觉吧。” …… 闻景其实还没进屋。 他站在自己的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傅星闲的门打开又合上。 他不过来找自己么？ 那就算了吧。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亡。 既然是结束，那么方式也无所谓了。 灯被他关了，屋子里只有电脑屏幕上莹莹的白光。 还不够黑。 闻景背手关门，却突然碰到阻碍，门感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怎么不开灯？” 一只温热的大手覆在闻景背上，急急推着他往里走。 闻景扭头看见傅星闲迅速关门，还拧了个反锁，仿佛后面的黑暗中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他。 然后他径直走到墙边关窗，又低头看旁边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闻景：？？？ “你在做什么？” 傅星闲莫名其妙的举动把他伤感和忐忑的情绪破坏了大半。 傅星闲合上电脑：“我爸妈刚才也在隔壁，听到你听歌。” 闻景：…… “然后你敲门，他们就躲厕所去了。”傅星闲几句话把父母卖了个干净，“我说我过来找你，他们又跟出来，我怕他们偷听。” 闻景摸不到头脑，皱皱鼻子：“你们家……” 傅星闲在黑暗中带他到床边坐下：“闻景，我今天易感期。” “什么！？”闻景差点蹦起来，又被强行按了下去，“你你你……” “可以抱抱吗？” 他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呼吸扫在脸颊和耳畔。 宽厚的手指捏起他的手，手上的每个关节、指甲、指缝都被熨帖地安抚过去。 闻景手麻了。 这点轻微摩擦非常不科学地产生了巨大电流，从手传到胳膊，然后刺啦刺啦地传遍全身。 大脑过载，声带短路罢工了。他张张口，没发出任何声音。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傅星闲的胸膛靠了过来，把闻景包裹进去。 “喂喂喂现在是什么情况！！”闻景头皮发麻，却把人推不开，“你上次就这样！好了我知道了易感期的Alpha很可怕我以后不靠近了……我真的知道了！” 傅星闲抱着他，抓着他的两只手各种捏：“如果不出意料，以后我每一次的易感期都要和你的发.情期一起了。” “哎？”闻景懵逼回头，耳朵蹭到的傅星闲的嘴唇上。 他缩了一下，浑身僵硬地转了回去。 傅星闲顿了顿，轻舔嘴唇。 “还记得我跟你说，我们两个契合度很高吗？” 闻景心思不在，没过脑子：“嗯，你说过啊。” 傅星闲：“我们的易感期、发.情期总是撞到一起，不是巧合。” 那是什么？ 闻景的大脑运转缓慢，好一会儿才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回头看他：“第二性别注意事项里没说啊。” “是最新研究报告，那册子没来得及更新。” 傅星闲掏出手机，正要给他看文档，屏幕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 傅弘：“你们俩还没成年，注意着点。晚上回你房间睡！” 闻景：…… 傅星闲：…… 闻景小脸涨得通红：“哥，傅星闲，你……” *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你自己相信你有分寸。 突如其来的二更哈哈哈！ 第46章 在他的味道里入睡 周围一片黑茫茫。 傅星闲垂着眼, 深黑的瞳孔里反射出窗户那边微弱的光。 “别这样看我。”他说。 闻景紧张。 傅星闲：“你刚才听的歌太容易让人误会了，我……爸妈不放心。” 搂在他腰上的手松开，转而去揉闻景的小卷毛：“但是显然, 我过来了, 他们还是不放心。” ？？？ 是个人都不会放心好嘛！ 一个易感期的Alpha, 大晚上的摸进发.情期Omega的卧室。 这整件事情，就和“放心”两个字一点关系都没有！ 经过这两次事件, 闻景感觉自己醍醐灌顶，性别意识骤然提升！ 他哥说得对, 就是要和Alpha保持距离。 闻景推他：“你离我远点。” “没事，和上次不一样, ”傅星闲低头蹭蹭他脖子, “我今天打了抑制剂。” 上次？ 闻景的脸像是烧着了。 “你怎么还敢提上次？你不知道我刷了多少遍论坛才……” 傅星闲歪着脑袋，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脖子上：“你还刷论坛了？网上的人怎么说？” 闻景：…… 傅星闲：“上次你都不怕了, 怎么今天我打了抑制剂你还怕？” 闻景哽住：“你你、你……” 两个人距离太近了, 身体完全贴在一起。 他怀疑聪明人的大脑可能都是同极排斥的, 傅星闲这么凑过来，他的脑子已经飞出去了，脑壳里一片空白，找不到任何论据。 所以他还是不够聪明？不然就应该是他把傅星闲的脑子怼出去！ 啊啊啊啊！他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闻景抓狂。 傅星闲就埋在他脖子上笑, 声音沉沉的，胸腔的震动透过家居服传过来。 好气！ 愤怒拉回了闻景大脑。 “你今天太主动了, 这不对劲！”闻景的手指晃动，对着他指指点点, “以前都是我主动的, 你怕扣分你都不要, 现在这么主动肯定有问题！” “因为我怕你不开心啊。”傅星闲没忍住, 用鼻子蹭蹭他的耳朵，“我想问很久了，你为什么打耳洞？” 耳朵发烫，闻景躲闪：“不要扯开话题。” “没有扯开话题。”傅星闲伸手捏住他的耳垂，摸索到那个小耳洞，轻轻抠了抠，“你看，你现在还有心思不开心吗？” 闻景：…… 没见过这样的，避免别人不开心的方式居然是…… “你居然色.诱！” 傅星闲继续笑：“我是色吗？你不是喜欢Omega？” 喜欢Omega等于不喜欢Alpha，所以Alpha应该不构成……不对，不是这么说的！ 那应该是什么？ 闻景的脑子运行速度超频，头顶冒烟。 他他他一时想不出来怎么反驳。 傅星闲看向落地窗外面的夜色：“等回到A市，陪我天天跑步吧。你这几天都说话不算话。” 闻景斩钉截铁：“不要！” 傅星闲：“不行，必须跑。” 闻景哼哼：“凭什么？” 今天晚上，不管傅星闲说什么，他都打算杠上了。 Alpha说的话不可信！ 傅星闲幽幽地问：“你不会以为我制定计划，每天得分不达标是没惩罚的吧？” 闻景：？ 傅星闲：“每天80分以下就有惩罚，多扣一分，就多跑半公里。一个0分就是40公里。” ！！！ 闻景嘴唇微微张开，下巴要掉了。 傅星闲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会儿，伸手把他下巴托回去。 “你想想，最近我扣了多少分，都是因为你。” 闻景扭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傅星闲：“如果一周内没有完成惩罚任务，每拖延一天，跑量就要增加10%。最近陪你比赛，事情比较多，没那么多时间锻炼，我已经负债累累了。” 闻景：“我！不！信！” “不信我去拿本子给你看……” 傅星闲说完，却迟迟没动作。 闻景眯眼：“果然是骗我的吧？本子上根本没有！” 傅星闲埋在他脖子上深吸，声音懒洋洋的。 “我不太想放手……要不你跟我过来？” 闻景：……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动作这么自然？？？为什么他自己居然不躲！！！ 信息素契合度这么可怕吗？ 闻景开始审视这段时间的经历，这几个月以来他和傅星闲关系越来越好，或许真的是契合度的关系？ 他和张山认识好几年，但是张山如果这么靠近他，只会被他踹开。张山如果出了汗，那根本就不要想着靠近自己。 但是今天傅星闲拿气球跑了一身汗回来，他自己完全就没躲开，还拉拉扯扯的。 …… 不对，张山的味道太冲了，这个因素很重要，傅星闲身上就没别的味道。 他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味儿的啊？ 闻景眼珠子转了转，拉住傅星闲的衣服，朝着他的脖子凑过去。 洗完澡了应该…… 傅星闲顿了顿，垂眼抿唇。 在闻景蹭过来之前，他的左手突然从闻景的膝盖下面穿过去，右手环住他的脖子。 闻景腾空而起——这是第二次被公主抱了QAQ。 “喂喂喂你干嘛啊！！”闻景整个人后仰，惊了。 “不回答就是默认答应了。”傅星闲声音有些哑，抱着他站起来，“走，去我房间。” 闻景扯他衣服拼命挣扎：“不去不去我不去！” “别乱动。你这样我不保证不会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什么该不该碰，闻景继续乱踢，右腿腿脱离掌控，整个人往下滑。 傅星闲左手往上一捞，手指抓住了他左腿内侧非常怕痒的皮肤。 闻景僵硬地定住，不敢再动：“你放我下来。” 傅星闲往门的方向走了几步。 “嘘，小声点，别被我爸妈听见了。” 说完，他不给闻景反应时间，就打开了门。 客厅很黑，很静。 开门的是左手，揽着闻景腿的那只。 门把手顶在他腿上细嫩敏感的皮肤，转了半圈。 闻景皱着鼻子，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看见主卧的门下面，有一条细细的光线，叔叔阿姨可能还没睡。 傅星闲抱着闻景进入自己的卧室，轻轻放他在地上，回头锁门。 闻景获得自由还没来得起深呼吸，突觉后背发凉，他颤声道：“你锁门做什么。” 傅星闲打开灯，压低声音：“我爸听到我回房间，应该就能放心了。” 闻景：放心？放什么心？ 傅星闲走过来，又把他揽在怀里吸了一口。 “要不今晚跟我睡？” 闻景炸毛了，一把推开他：“你不是我哥！你把我哥还回来！！！” 傅星闲怔忪了片刻，像是突然回过神来，面色微微变化。 他绕过去，从桌子上摸起牛皮本扔过去，声音变冷：“自己看，看完回去睡觉。我去冲澡了。” …… 闻景一脸狐疑。 傅星闲果然没再看他，走进洗手间关上门。一阵布料摩擦声后，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闻景坐在床边上发了会儿呆。 他哥把他拉进屋，然后自己就去洗澡了。 这是什么意思？ …… 几秒之后，他思考的重点发生了偏移—— 傅.星.闲.在.洗.澡。 他换家居服前没洗澡？ 不对，他进家门就洗过了。 他今天洗第二遍澡？ …… 他哥在洗澡哎…… 闻景想到了白天在游乐场里，傅星闲被饮料浇得上半身湿透的样子。 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那个肩膀、那个胸肌、那个腹肌……啊！身材好好啊！ 是他不可能拥有的身材了，毕竟他懒。 闻景又想起了自己被坑掉7999的黑科技，有点小懊恼地滚上床，把微微发烫的脸埋在被子里。 傅星闲的床上还是草木香，和平时身上的味道一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闻景总觉得要好闻一些，更加沁人心脾。 嗯，比他自己身上的也好闻。 闻景又吸了好几大口，才面红耳赤地坐起来，去拿本子。 他感觉自己像个痴汉。 不，这不是他的问题，是那个契合度导致的！ 闻景一脸严肃翻开本子，果然在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看到了惩罚任务，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他回忆了一下，傅星闲在A市是围着别墅区跑，过来了这边就是天天跑步机。 后一页是每日的跑量记录，每天至少7、8公里，最多的一天居然有20公里。 他疯了吗？ 然而闻景看到表格最右边一列，没消除的任务量正在以每天10%的速度增加，傅星闲累计的罚跑距离目前已经累加到了786公里。 …… 这得有多少个马拉松？ 简直是高.利.贷、利滚利，要命啊！ 闻景打了个呵欠。 他白天本来就玩累了，还刚好碰上发.情期，很容易困。 他又把本子翻了一页，头枕在胳膊上，研究这786是怎么算出来的，计划没执行多久吧，怎么会累积出这么多，得跑多久才能清空呢。 哦，好几天都是算2个零分。 为什么一天2个啊，每天罚80好多…… 80公里是怎么得出来的…… 闻景的思路越来越缓慢，算着算着，眼睛闭上，就没睁开。 傅星闲脱掉衣服扔到旁边，把冷水开到最大。 雨后的自来水温度低了许多，冰凉的水从天花板上镶嵌的瀑布式花洒落下，瞬间淋遍全身，冷却了他刚才上头的热血。 太得意忘形了。 上一次易感期轻易蒙混过关，这次又打了针，就觉得肯定不会出问题，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 傅星闲闭上眼仰起头，感受水滴打在脸上的冲击感。 告诉闻景信息素契合度很高的是他，轻视契合度作用的也是他。 这次又把他吓跑了吧…… 傅星闲用身体和皮肤记录这透彻的凉意，警告自己不要再犯。 轻易被信息素控制的Alpha，应该套上智能脚镣，远离所有Omega。 他擦干身体，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看到床上的鼓包，愣了愣。 “你怎么还没走？” 闻景没回答。 傅星闲走过去，果然看见他闭着眼睛，睡着了。 …… “又这样。”Alpha叹了口气，趴在床边上，盯着闻景露出来的上半张脸。 他的睫毛很长很翘，不知道和他那个自来卷基因有关系没。 傅星闲伸手，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睫毛稍，又从鼻梁滑到鼻尖，然后游弋到嘴唇。 闻景哼哼了一声，伸手把他打了一下，像是赶蚊子。 傅星闲收回手，转过身去，直接靠着床沿坐在了地上，垂下眼。 契合度这个东西，好像就是你明知道不应该，却不知不觉把不该犯的错犯下了。 他呆坐了一会儿，终于起身走到门口，回过头，无声地对着闻景说晚安。 关灯，关门。 * 晨光初上，主卧的门被推开。 傅弘用手指扣上衬衣袖子，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客厅，视线在傅星闲的卧室门上停留。 门是关着的，这不符合常理—— 他家大儿子一向严格自律，每天是家里第一个起床的，还会坚持锻炼。 傅弘蹙眉走到傅星闲的门前，正要敲门，突然听见旁边的卧室门响了。 他扭头一看，从闻景卧室走出来的，正是他家大儿子。 傅星闲眯着眼睛，左右扭扭头活动了一下脖子，伸了个懒腰。 他刚迈出两步，抬起头，和自家父亲对上了视线。 傅弘从他的脸上看出了餍足。 “你！”他伸出手指对着傅星闲指了好几下，震惊地差点说不出话，“让你照顾人，你居然照顾到床上去了？？？” 傅星闲：…… 虽然在闻景的信息素里入睡很舒服，但是他的确什么都没做。 “别乱想，昨天闻景睡我的屋。” 傅弘：“你还挺会瞎扯？” 傅星闲：“他昨天抢了我的位置，我只好跟他换房间了。” 傅弘：“你还挺会甩锅？” 傅星闲无奈捂脸：“不信你等他醒了问他。” 等个屁嘞！ 傅弘走过去就想开门，看看闻景是不是真的在屋里。 谁知傅星闲拦在他面前，抢先抓住了门把手，牢牢不放手。 傅弘怒火中烧：“反了你了！？” 傅星闲歪头看他：“你要看我妈以外的Omega睡觉？” 傅弘：…… 他眯眼打量他，抬起手。 傅星闲后退一步，略微后仰，但还是没松手，紧紧把住门。 傅弘突然出手！ 他咚咚咚敲门三下，声音特别大。 傅星闲：…… 一小会儿后，门里面有动静了。 “谁呀……”闻景的声音黏糊糊的，很明显还没睡醒。 拖拖拉拉的脚步声靠近，门从里面被打开，探出一张白净的小脸。 闻景眼睛半闭着，头发乱成鸡窝。 他打了个呵欠，挠挠头问：“哥，才几点啊，为什么吵我睡觉。” 傅星闲：“不是我吵你，是我爸。” “嗯？”闻景左看看又看看，轻轻把傅星闲踹了一脚，“别骗我了。” 傅星闲这才发现，他老爹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 ……你家员工知道你这个董事长这么幼稚吗？ 闻景低头揉揉眼睛：“我还想再睡会儿。” 傅星闲：“你睡吧，我拿下洗漱用品就出来。” 闻景：“哦。” 傅星闲进卫生间拿了自己的牙刷、毛巾什么的，出来却发现闻景还没睡，坐在床上愁眉苦脸的。 见到傅星闲出来，他唰地拉起被子，整个人缩了进去，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看着他。 傅星闲停下脚步，歪着头：“你在做什么。” 闻景：“我、我……” 傅星闲走近了一点：“干坏事了？” 闻景瘪瘪嘴。 他刚才回到床上坐下，正要钻进被窝，却突然感觉屁股一凉。 伸手一摸，湿的。 可能是睡裤宽松，刚才没碰到就没察觉，水渍却因为在空气里暴露了一会儿，降了温。 他赶快在床单上摸索。 我去，一大片，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 …… 都怪那个梦！ 不对，都怪那对摩天轮上的情侣，让他解锁了新姿势！ 闻景悲愤。 从昨天起，他一个清清白白的男孩子，学坏了。 他又低头看看。 除非他能瞬间洗干净床单、晒干、并铺回去，还不让傅星闲发现，否则根本瞒不住。 事实上，今天他们就要回A市了，中午吃完饭就要出发，还要收拾行李，根本没空搞这些。 闻景皱着鼻子，声音弱弱的：“哥我把你的床弄脏了对不起。” 说完他就拉起被子把眼睛也遮住了。 傅星闲：…… 一个和自己契合度很高的Omega。 每次出现了生理状况都要跟自己说。 这次还是在自己的床上。 左脚别扭地往前迈了一小步。 “没事，已经叫了家政，会有人处理的。你想睡就睡，不想睡就起床。” 他呼出一口气，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他：“以后没有亲亲抱抱举高高了，知道吗？” 闻景扯下一点被子，用力点头。 “我知道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会儿才保持距离是不是太晚了。 第47章 （二更） 看见他就心情好 午饭过后, 机场接人的车来了，一家人拿着行李往外走。 上车的时候，闻景还在纠结能不能继续坐傅星闲旁边, 坐了会不会又莫名凑到一起去了。 现在他觉得两个人不是同极磁铁了, 是真的异性相吸。 谁知道根本没有测试磁铁的机会。 傅弘招手：“小景你过来, 我跟你聊点事情。” 闻景应声，和身后的傅星闲对视了一眼, 踟躇地坐在大佬旁边。 傅弘：“你知道萧瑟吗？” 闻景：“……谁？” 傅弘打量他的神情：“你推荐的公司，创始人你不知道？” 闻景挠头：“啊哈哈, 我只是个干活的小兵，怎么认识高层呢。” 傅弘：“但是他认识你, 还认识你父亲。” 闻景沉默了一会儿, 在破碎的记忆中寻找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 萧叔叔。 “我跟他不熟。” 他想，傅叔叔果然去查了, 查到了许多东西, 不然也不会提到这些。 傅弘：“你父亲现在什么情况, 你知道吗？” “不知道。”闻景声音低下去，“听说他判了10年，但是我没去看过。” 傅弘把视线收回来，叹了口气：“还以为能从你这里找到点突破口。” 闻景：？ 傅弘：“这次合作, 白色安全联盟的创始人说要亲自过来，我以为能从你这边了解点情况, 没准能打个折什么的。” 闻景抬头：“要合作了吗？” 傅弘：“没定下来，还有个P5, 信息部门也联系了其他供应商, 都要考察。” “复兴虽然有计划搞这个信息安全的项目, 但是毕竟没接触过, 经验不足。你到时候有没有空，过来帮我们看看？免得叔叔被人坑了。” 闻景摸摸鼻子：“傅叔叔，你不嫌弃我啊？” “闻景啊……” 傅弘抬起手，正想揉揉闻景的卷毛，却突然发现自家大儿子坐在前排，面无表情看着他。 …… 他的手不自觉发生位移，最后落在闻景的肩膀上。 傅弘嘴唇动了动，发现自己忘词了。 闻景抬起头满怀期待。 听这个语气，好像傅叔叔会安慰他几句。 但傅叔叔什么也没说。 闻景又开始不太自信，盯着自己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昨天晚上，阿姨吃饭的时候似乎不太高兴，都没吃多少，是不是因为我……” 傅弘：“你要记住，眼见不一定为实。” 他压低声音：“你阿姨这几天吃得有点多，昨天回来称体重发现胖了两斤……” 宋惠然突然转身：“傅！弘！” 闻景：…… 宋惠然和傅弘换了个座位，让他陪傅乐只玩去了，自己则坐在闻景旁边，拉着他说话。 宋惠然：“你情绪好点没？Omega发.情期不仅仅要保护好自己，还要多跟朋友联络，一个人很容易胡思乱想，知道吗？” 闻景：“阿姨你不觉得我……” 宋惠然摸他脑袋：“昨天跟你说的话你一点都没听进去？” 闻景：…… 昨天阿姨说什么了？ 宋惠然摇摇头：“我早就跟刘老师，还有你的张院长都沟通过，你叔叔也去了解过你的情况……我们看起来很好骗吗，会随随便便把陌生人带家里来，还说要收养你？” 这倒也是。 宋惠然捏捏他的脸：“你年纪还小，好好学习，不要心思那么重。” “你打算搬回去是吧，有什么事情自己搞不定，记得找阿姨。” 闻景点头。 这家人对他的态度没变，甚至比以前更亲近了。 心里软软的。 * 早就立秋了，但太阳还是很大。 闻景推开开封菜的玻璃门，被门口的空调吹去一身热气。 他扭头张望，在最角落的座位上看到了傻大个张山。 张山那大长胳膊拼命挥舞：“这里这里！” 桌子上的东西堆成山，各种科目的卷子、参考书、习题册杂乱地摆放在一起。 闻景皱眉：“你带这么多干嘛？一天能写多少？” 张山自信满满拍拍胸口：“就今天一天，午饭、晚饭加夜宵都在这里吃，呆上个十小时，搞定一半我觉得没有问题！” “当然，前提是你把你的暑假作业给我分享下。”他咧开嘴。 闻景把自己的书包甩到旁边座位上，坐下。 “很抱歉，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张山：“啊？你不会不给我看吧。” 闻景掏出物理习题册：“来，给你看。” 张山打开，一片空白。 他不可置信地把册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终于在惊惶中确定，闻景没写。 “那其他的呢！？” 闻景很大气：“随便拿，最好顺便帮我写了。” …… “完了完了完了，马上就要开学了我这还一个字都没动。”他掏出手机打开小群，“让我看看还有谁能够救得了我。” 闻景点了杯常温奶茶，翻开本子开始刷题。 过了一会儿奶茶送过来，他才将将写了半页数学题。 他把笔扔到一边，用吸管戳开奶茶：“怎么样，找到人了没？” 张山：“我刚拉了个小群，就看看能不能合作。不过只有几个人说话，感觉好像都没起床。 ” 闻景吞下口中的奶茶：“拉我一个。” 群聊内容零零散散—— “一大早的好吵。” “山啊，你一个字都没动，想空手套白狼？” “合作也行，我写完语文谁跟我换。” 高山：“我拉景哥进来。” “？” [View]加入了群聊。 “景哥！你和张山在一起啊？” View：“嗯。” “我也去我也去！你们在哪？” “加我一个。” “+2” “+3” …… 高山：“你们景哥也还没写！！！” “没事没事，问题不大。” “我们可以一起写。” “景哥就是我们的定海神针！” View：“那就来吧，每人分配点任务。” 张山愤愤抬头：“都什么人啊！” 闻景手指轻敲桌面：“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马上开始做题，不然一会儿交换没你的份。” 张山：“第二呢？” 闻景：“做个计划，算清楚工作量，负责分配任务和调度工作。” 张山目瞪口呆：“……计划？这还有计划？还有调度？” 他怀疑闻景已经被会长完完全全同化了！ 闻景：“你看看群里。” 张山定睛一看：“我去！” 刚才还没几个人冒泡，现在报名的人已经有十几个了。 1个小时之后，这家开封菜被一群学生彻底攻占。 按照张山的计划，大家每写半小时，就可以交换，当做休息。不然一口气抄是很爽，但是一口气做题，那就很要命了。 “当然这半个小时你不能写得太少，不然就是偷懒，偷懒的人要被踢出去哈！”张山宣布合作规则。 “那你呢？你干啥？”有人举手。 张山拍拍胸脯：“我是后勤。景哥说请大家吃东西，想吃什么自己看看哈，我一起给你们点。” “卧槽~” “谢谢景哥！” “也谢谢后勤大总管！” “我要吃鸡翅！” 闻景拿着笔转了一圈：“没事，不用谢。” 大总管把一切安排地妥妥当当，还负责维持纪律，盯着那些懒惰的家伙别光顾着吃。 闻景安安静静地做了两页多题目，听到张山宣布：“时间到！来来来，换换换！” 他把自己的数学册子递出去，从顺时针的方向拿到一本物理。 这个休息时间，大约是10分钟，他估摸着很快就能抄完。 …… 两分钟后，闻景蹙眉，抬头看其他人。 就很安静，一个个运笔如飞。 他把那本不知道谁的册子推到一边，自己开始做题。 等第二轮半小时结束，闻景收到了一本语文。 字丑也就算了，他自己好不到哪里去，没资格说。但那阅读理解题目做得不忍直视，让他有用红笔批改的冲动。 全部画上血淋淋的叉！ 算了。 闻景把本子往前一推，扫视了一圈。 来的大都是高一九班的。难得他们愿意做题已经不错了，不能要求更多。 但是他自己…… 差点忘记了，他是要进理科一班的人了。 也许其他人的暑假作业，老师不会去批改，但是他的一定会。 因为他的班主任还是老刘。 闻景从旁边摸到张山刚弄的作业分配表，把暑假作业的任务量重新浏览一遍。 然后靠在椅背上，掏出手机，打开聊天窗口。 View：“哥，你作业做完没。” View：“我写不完了，救命！” 他看看桌面，把一堆习题册子排开，咔嚓了一张，也发了过去。 傅星闲暂时没有回答，闻景收起手机叹了口气。 从B市回来以后，他们俩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 突然回归以前的生活，怪不习惯的，也不知道他这几天忙什么呢。 张山走过来活灵活现地敲桌子，神情活像教导主任。 “干嘛呢干嘛呢！怎么不写了？一会儿拿走了就轮不到你了哈？” “你现在就可以拿走，这题目错得太多，我的手不允许我抄。”闻景面无表情，“而且我已经场外求助了。” 张山：“你找谁求助呢？” 闻景：“傅星闲。” “咦？？还能找会长？”旁边有人听到了，抬起头来，“会长能给吗？” “我觉得不能。” “会长和教导主任的区别主要在颜值，其他方面有区别吗？” “哈哈哈哈哈！” 闻景想，还是有区别的，他哥的计划要厉害很多。 “喂喂喂，别这样，那可是我的校园男神啊！” “景哥你怎么会想到找会长，之前他给你订的那计划也太要命了吧。” “对，我现在听到他的名字就害怕，魔鬼！” 闻景的思绪再次飘远。 的确是魔鬼。 魔鬼身材。 …… 他搓搓微微发热的脸，拿起奶茶喝了一口。 手机响了。 闻景掏起手机一看，居然是傅星闲。他没回消息，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闻景看向周围的人，清清嗓子，冷淡地喂了一声。 傅星闲顿了顿：“你和张山一起写作业呢？” 闻景：“还有好些人，等下。” 他从座位出来，推门离开店铺。 闻景声音软了点：“哥~你怎么知道我跟别人在一起啊。” 傅星闲：“你发来的照片，旁边那本字迹不是你的。” 闻景：“嘿嘿~那本错太多，我抄不下去了。你作业写完了没啊？” 傅星闲声音很低：“你想抄我作业？” 闻景：“你又想打我？” 傅星闲轻笑：“不打。你人在哪，我过来找你。” 闻景挂掉电话，人还有点懵。 傅星闲真的答应给他看作业了，这什么情况？ 不过还是有条件的。 他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收到了傅星闲上学期末给他整理的薄弱点。这些知识点相关的题目做完，傅星闲检查确认了以后，就可以看他的作业。 闻景推门回到自己的座位：“第三轮开始了？我的化学在谁那里？快拿给我！” 之前张山联系了这么多人一起搞作业，他大概知道自己不需要那么费劲，但感觉也就那样，有种爱写不写的颓废感。 但现在，明明要做的题目并没有减少，甚至因为是他的薄弱点，导致难度有所提升，需要花费的时间更多，他却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 闻景拿到自己的化学习题册，运笔如飞。不知道傅星闲过来这边需要多久，他想在那之前多写一点。 或许他哥会觉得他表现不错，摸摸他的头？ “景哥你怎么了？做个题做得脸红扑扑的。”张山凑过来，“身体不舒服？” 闻景握拳：“滚！别影响我做题思路。” 张山：“哦哦哦，好的。” 闻景：“一会儿你们继续，我不参加了。” 张山：“啊？” 闻景：“我的外援快到了。” 张山震惊：“……你确定那是外援，不是过来视察的领导？” 张山回忆起傅星闲每天在学校里，制服穿得一丝不苟、铁面无私的样子，就觉得闻景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但好像也不对，景哥和会长的关系，那能一样吗？ 张山看了看其他同学，胳膊往前移动少许，压低声音问：“你们俩暑假相处得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啊？”闻景瞥了他一眼，“我是去B市有事，正儿八经参加比赛。你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 张山：“那天在商场，我可是看到你俩手拉手了。后来一起参加比赛，还拿了个第一，高兴的时候难道不会亲亲抱抱举高高什么的？” 闻景：…… “算了，会长那个样子，想也不会。”张山摇摇头，“同人看多了就是容易胡思乱想。我看你们那个比赛拿奖的照片里，他也是绷着脸没什么表情。什么叫做不为外物所动，多么有大将风范，什么时候我也能这样啊？” 闻景轻轻咳了一下：“其实他没那么严肃，平时人也挺好的。” 张山抽了一口气：“你是被他的学习计划虐习惯了？就算我是他的粉，我也说不出来这种违心的话啊？” 闻景：“……不跟你说了，做题！” * 复兴集团早些年在A市的城中村附近买了块地，建立了一栋有30多层的写字楼。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周围的经济被带动，城中村早就消失了，陆陆续续建立了好些写字楼和商业区，已经形成了一片新的CBD。 而复兴集团的大楼，始终是这片区域最高最显眼的标志性建筑。 大楼顶层被一大圈落地窗包围，办公环境非常幽静，来来往往的都是集团高管和精英人物，一个个西装笔挺。 傅星闲穿着合身的衬衣西裤，穿过长长的走廊。 旁边茶水间里，有几个穿着职业套装打扮入时的Omega在接咖啡。 看见他走过，有人用手中的文件挡住脸，眼睛却还盯着，也有人直接背过身去，凑到别人耳边讲悄悄话。 “好帅啊。” “今天好像成熟了点，换发型了？” “董事长公子最近天天来……” “……别开玩笑了人家还没成年。” “想想也不行吗？嘻嘻嘻~” “哎，君生我未生……” 傅星闲目不斜视地走到走廊尽头，敲敲门，进入董事长办公室，把手中一厚叠文件放在老板桌上。 “全部整理完了。” 傅弘抬起头：“这么快？你今天还有其他安排？” 傅星闲：“约了闻景写暑假作业。” “啊……暑假作业。”傅弘揉揉太阳穴。 他大儿子和他做事情一个模式，用起来还挺趁手的，一不小心就忘了这家伙还是个学生，还有作业要写。 傅弘：“我记得你们老师不检查作业吧，我这边还有其他东西需要你整理。” 傅星闲：“快开学了。” 傅弘：“？难不成你开学摸底考试考不过？别开玩笑了。” 傅星闲：“作业太多，闻景写不完。” 傅弘顿住。 “……行吧，我找人送你。” “不用，还有其他同学在，你的车太高调了。” 大约四十分钟后，傅星闲下车过马路，还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小卷毛穿着他们在游乐场买的那件白T恤，坐在开封菜临窗的位置上，身姿笔挺，很认真在做题。 傅星闲脸上不自觉带了些笑意，走到开封菜的玻璃前，敲了敲。 闻景感觉旁边有点什么动静。 但他化学式还没写完，就没抬头，手里还在继续。 倒是旁边那些写作业写烦了，早就坐不住正在东张西望的家伙蹦了起来。 “卧槽会长真的来了！” “疯了吗会长暑假都穿制服？？？” “不是制服啊，我们校服是深红色领结，没有领带的啊！” “喔，我闻到了成熟Alpha的味道……” “这一道玻璃，隔开的不仅仅有冷气，还有精英和吊丝的世界……” “去你的，你才是吊丝！” 闻景在一片嘈杂中抬头，和傅星闲对上视线。 卧槽，果然好帅。 他还弄了头发，刘海都梳了上去，应该是抓了发蜡。 上次在游乐场他就知道，傅星闲超适合背头的，还以为没机会再看到了。 好几天没见，他怎么又变好看了。 闻景的目光拴在他家帅哥哥脸上，无法移动分毫。 傅星闲嘴角微弯，冲他勾勾手指。 闻景连忙起身，把自己的习题和文具胡乱塞进包里，踹了张山一脚：“我哥来了我要走了。” “你哥？谁啊？”张山站起来，愕然地发现外面站了个人。 会长？哥？ 闻景摆摆手：“你们慢慢写哈，今天吃的东西都算我账上。张山记得找我报账。” “不用了吧，我们自己掏钱就行。”有人道。 闻景推开门，只留下一句：“没事，我今天高兴。” 张山：你高兴？刚才你还在吐槽作业太多烦死！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就是高兴。 第48章 想你啦 闻景从开封菜出来, 正要往刚才那边跑，却见傅星闲已经走过来了。 宽肩窄腰长腿，走过来的时候仿佛带着风, 跟T台模特似的, 但是比模特还帅！ 闻景怀疑自己多了一个兄控光环, 看他哪哪儿都好：“哥~” 傅星闲低头看他：“你笑什么？看着傻乎乎的。” 闻景茫然摸脸：“我笑了？” 他回头对着玻璃门照了照，里面的少年果然眉眼弯弯, 露出一口白牙。 闻景刚才跟张山说的那个高兴就是随口的，没过脑子。现在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挺高兴。 傅星闲跟着往店里面瞥了一眼。 估计他们班一小半都在这里了, 一个个都没在做题，满脸好奇地隔着玻璃往这边看。 傅星闲：“人还挺多, 你出来做什么？” 闻景皱鼻子：“不是你让我出来的？” 傅星闲：“只是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没让你收拾东西跑出来……你不跟他们写作业了？” 闻景昂首挺胸：“我都有你了，还要他们干嘛？” 傅星闲：…… “哥, 你今天超帅！”闻景抬起手想要碰一碰傅星闲的头发, 却突然记起他们俩的约定。 之前他们说好了, 尽量保持距离，避免又被信息素影响。 真烦呐。 在傅星闲的注视下，闻景的手及时转弯，把自己刘海往后一捋, 露出光洁的额头：“这个好看！怎么想起换发型了？” “今天去我爸那边给他打杂，不能看起来太像学生。”傅星闲眼里多了些笑意, “所以现在什么计划，走？” 闻景：“走！” 傅星闲和店里的同学点点头, 算是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和闻景一起离开。 走了几步, 他突然扭头, 伸手掂量了一下闻景肩膀上挂着的包。 “挺重啊。” 闻景：“对啊，还以为今天能抄很多呢，谁知道一群人都没做多少，还都是乱写，公式都套错了，看得我绝望。”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恨不得给他们批改作业！心累。” 傅星闲轻轻笑了一声：“这么累，就把书包给我吧。” 闻景：“哦，谢谢哥~” 他很自然地松手，看着傅星闲把自己的背包甩在了背上。 俩人今天站在一起，个子都很高，色系很是统一。 闻景穿着白T、黑色休闲短裤和白球鞋，是打扮简约的少年样。 傅星闲的白衬衣、深黑西裤和黑皮鞋略显成熟。 他单肩挎着闻景的黑色背包，微微低头看他，两个人相视一笑，氛围感超强，仿佛从喧嚣的世界隔离了出来，自成一个小世界，周围的景色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 开封菜里的同学们瞪着眼睛，就这样目送着他们德新校花校草的背影，消失在滚滚人流中。 “我说……这俩什么情况？” “气氛很好的样子。” “会长帮忙拿包？？？什么待遇啊！” 张山心里一紧。 他觉得闻景俩人关系没那么简单，但是当事人不承认，他也没辙。 作为闻景的兄弟，他总不能让其他人乱传风言风语，不然到时候其他人没事，他自己要命啊。 张山仿佛已经看见了闻景把他电子设备全部报废，锁定他所有同人文档的场景。 但是现在怎么解释？ 他还没想出来什么，就有人把话题带偏了。 “我说这个一带一学习小组，是不是太爽了点？” “拿包我就不想了，我也想和会长关系好啊！” “不感兴趣，又不是随机匹配到Omega。” “对哈，我记得闻景应该是A。” “学生会有Omega吧，哎下学期我也想报名。” 张山刚舒了一口气，又有人把话题扯了回去。 “emmm……只有我想法不一样吗？这俩真的没问题？学校群里有人磕他们俩双A恋的吧。” “哈哈！我也看了文，真的很搭！刚才两个美少年站在一起，比偶像剧还好看！” “景哥分化了以后越来越好看了哎……他真的是A吗？” 张山：…… 景哥说了要保密他是Omega的事情，但是当时是因为学习小组，后来他也没说怎么办啊？ 他专门看了那个比赛的官方网站，闻景的性别大大咧咧直接公布了都，学校的人早晚得知道。 现在这俩关系还不明……不行不行，他还是得想办法，先把这群家伙糊弄过去。 张山很大声很浮夸地吐出一口气，转移话题：“哎……刚才吓死我了，还好景哥把会长带走了，不然已汇入他发现我们不是集体做作业，而是集体抄作业，我们不是完蛋了！” “卧槽！我光顾着看帅哥，都忘记这码事了。” “多亏会长没进来，不然我们全部玩完。” “也没有吧。”一个Alpha狐疑地看了张山一眼，“怎么就成闻景功劳了，刚才把会长叫过来的不就是他？” 这人惯常看闻景不顺眼，视闻景为他泡Omega的障碍。 张山一惊：“这个……” 另外一个Omega不干了：“又不是叫过来专门抓我们的。景哥好像说的是场外求助，他求助什么张山你知道不？” 张山灵机一动：“对对对，景哥是说他题不会做，找会长问问。我一会儿问问是哪些题哈，你们做题就做自己会的简单的那些，难题先放着，到时候景哥做了我跟他要，大家也省事。” Omega洋洋得意：“我说吧，别看景哥平时不搭理人，其实人很好的。” 其他人都很嗨皮：“赞！”“爽了爽了！”“那我就只写选择题ABCD啦！”“这主意不错哈哈哈哈！” 那个A不吭声了。 好了这事情算圆过去了。 张山呼吁大家赶快继续做题，看着这群人一个个恢复了做作业的干劲，终于瘫在桌子上。 为了闻景和傅星闲，他付出了太多。 这俩要是以后不HE，很难说得过去啊！ * 另外那边，闻景和傅星闲还没想好要去哪里。 傅星闲：“我跟家里打招呼，说要跟同学一起，所以晚上不回家吃饭。” 闻景：“现在十一点多，要不……直接去我家？” “晚饭怎么办啊……” 闻景皱皱鼻子，看着傅星闲的眼睛，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解释了几句。 “我不想让张山到我家，他是Alpha。是他说在开封菜写作业，我们才约在这边的。本来计划一天都吃这个的，不过我不太喜欢……最近我的嘴被你家里人养刁了。” 傅星闲轻笑：“那你这几天吃的什么？还是外卖？” “怎么可能？”闻景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高深莫测地说，“为了健康着想，我开始学做饭了。” 傅星闲看着他那张神采飞扬的脸，没觉得他多厉害，只觉得心里痒痒。 “很乖啊。” 他像往常一样伸出手，去碰他被阳光映成金棕色的小卷毛。 闻景头一歪，躲开：“嘿！是谁说的，为了减少信息素的影响，尽量避免肢体接触？” 傅星闲的手顿在空中，表情僵硬，嘴唇抿成一条线。 闻景噗地笑出来：“刚才我都忍住了，你还没我厉害！” 刚才是忍住的吗？ Alpha看到他这个得意的小样子，勾勾嘴角。 “是是是，你最厉害。”傅星闲的手转而指向对面的生鲜超市，“这位厉害的大厨，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吃到你烹饪的美食？” 闻景大手一挥：“走！看着你帮我解决暑假作业的份上，可以赏你一顿！” 马路上车来车往。 对面的人行道边上树木郁郁葱葱，这边的树却是新栽的，没多少影子，阳光直射在等待过马路的行人身上。 “热死了。”闻景用手挡住剧烈的太阳，另一只手拉了拉T恤领子，制造人工自然风，“哥你穿这么多不闷吗？长袖长裤的。” 旁边有个壮汉东张西望，最后斜斜的目光停留在了少年身上。 闻景完全没注意到。 傅星闲冷冷地把那人扫了一眼，从闻景左边换到右边，隔开了两个人，顺便把少年藏在他的影子里。 “直接从公司出来的，没来得及换。” “你转过来干嘛？”闻景奇怪地打量他，“对啊你也没带包，那你作业呢？” 傅星闲：“没带，走了。” 绿灯亮了，行人纷纷走过马路。 闻景跟在傅星闲身后，满脸震惊：“你不带作业过来……我抄什么啊？” 傅星闲：“谁说我要给你抄作业了？” 闻景：“啊？哥？？？” 傅星闲：“看路，别光看我。” 闻景气鼓鼓跟上：“谁光看你了。你糊弄我！？” 傅星闲从斑马线走上人行道，错过其他行人，停在树荫里。 闻景刹车不及，差点没撞到他身上。 “你干嘛突然停下！” 壮汉走到了俩人旁边。 傅星闲伸手抓住闻景胳膊，把人捞住。 “又犯规！”闻景眯着眼睛，“你是不是故意的？” 壮汉走到前面去了，和两人拉开距离。 “不然我看你摔倒？”傅星闲松开了手，“作业我直接帮你写，免得你抄，手疼。” “咦咦咦？？？”闻景眼睛瞪大，满脸不可置信。 傅星闲朝着超市大门的方向歪歪头：“走？” “哥你对我真好。”闻景拉拉他的袖子，“这几天自己住，我好想你的。” 傅星闲愣住，感觉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闻景看看旁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摸了摸鼻子，凑到他耳边：“突然不能天天见到你，好不习惯。” “想你了。” 哎呦羞死了。闻景说完就跑了，怕自己红红的耳朵被发现。 过了超市闸门，他却没见傅星闲跟上来，回头看。 傅星闲站在原地，低着头捂着脸。 “哥你干嘛呢？磨磨蹭蹭的，快来呀，还想不想吃我做的菜啦。” 傅星闲清清嗓子：“嗯，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羞羞的直球。 ———— 二更不常有。最近工作有变动，要迎来新岗位了。 另外我从4月延迟到6月，又延迟到9月4日，又因为延迟的考试，终于通知9月25日开考了。 什么破考试拖了我一年_(:3」∠)_ 9月注定忙碌，不过我会尽量保证每天3K字以上的。 冲鸭！ 第49章 最好的给你 超市蛮大的, 生鲜水果蔬菜种类繁多，还有不少进口食材。 傅星闲推着购物车，跟在闻景身后, 看着他拿着手机对着菜谱APP, 东走走西逛逛。 闻景：“青椒炒牛肉你喜不喜欢吃啊？” 傅星闲：“喜欢。” 闻景：“好嘞！我看看需要什么食材。牛肉、青椒……还有朝天椒？你吃得辣吗？” 傅星闲：“不要太辣就行。” 闻景：“嗯嗯嗯, 定下一个……那干锅花菜呢？哎……这道菜是不是还得买个干锅？” 傅星闲无奈：“你又不是开饭店，买个锅做什么？用盘子装不行吗？” 闻景皱鼻子：“没有干锅的干锅花菜, 那还是干锅花菜？少了仪式感，配不上我哥。” ……傅星闲实在不太明白, 闻景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 他随口道：“你买个好看的盘子不就行了。” 闻景点头：“哎有道理，一会儿去看看盘子。” 傅星闲：“？” 闻景没注意到傅星闲茫然的表情, 已经跑到蔬菜区开始按照菜谱挑东西了, 边挑边自言自语：“花菜一个够不够啊……” “哦哦哦，这里写了半个就可以, 那我买一个回去分两次吃。” 傅星闲：…… 他不是很放心, 走到旁边, 探头过去：“让我看看。” “这个喜欢吃吗？” “可以。” “这个呢？” “也可以。” 两颗脑袋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会儿，敲定几个菜，在蔬菜区找到了所需材料，前往称重区排队。 闻景站在队伍末尾很是得意：“你看我多厉害, 挑出来的东西都是你爱吃的。” 傅星闲忍着没笑：“恩恩，你真棒。” 排在他前面的长发妹子早就注意到两个人了, 在偷偷看帅哥。 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她又看了看傅星闲的表情, 噗地笑了出来。 闻景疑惑地看她一眼。 妹子本来拿着手机在和人聊天, 和他对上眼神以后, 迅速低头按下语音键：“你发的这什么笑话, 笑死我了哈哈哈！” 闻景回头，没看见妹子的屏幕上刷出几句话。 “？？” “谁给你发笑话了。” 妹子打字回复：“我这边有俩帅哥，帅破天际的那种！刚才我偷看被发现了。” 聊天被打断，闻景对着傅星闲，突然不记得要说什么。 然后他觉得好像有点怪，就他哥的表情吧，似乎不是很对。 傅星闲：“怎么，想什么呢？” 闻景认真地看着他的脸：“想你。” …… 傅星闲的嘴唇微微张开又合上，转头看前面的队伍动没动。 闻景皱鼻子：“想你是不是骗我。” 他在回忆刚才两个人定菜品的过程——傅星闲说喜欢的，大部分都是他们在B市吃过的东西。 傅星闲：“……我骗你做什么？” 闻景：“这些东西你真的爱吃？” 傅星闲：“不喜欢吃我点它？” 闻景：“你是不是把我喜欢吃的东西都记住了？” 傅星闲轻笑，垂下眼：“没有，我记这个做什么。” 闻景昂首挺胸：“当然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就记我喜欢吃的东西呀~” 傅星闲：…… 闻景胳膊肘撑在他们的推车上，仰着一张小脸看他，眼神很干净，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好吧，也算不上惊天动地，只不过旁边好几个人，不管是排队的还是推着车车路过的，都带着讶异或者吃瓜的表情，看了过来。 闻景接收到好几道视线，茫然四顾，再次和排在前面的妹子目光交接。 妹子捂着嘴，又在憋笑。 闻景突然发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 他咳了一下：“哥，你对我真好！” 傅星闲：…… 闻景：“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喜欢吃什么？我也要记录一下！” 傅星闲：“没骗你，这几个我都还挺喜欢。” 闻景很严肃：“是不是我问问题的方式不对？要不这样，按你的思维模式来，这一页的10道菜，你打一下分，我看看你最喜欢哪个。今天我们就吃得分最高的！” 傅星闲：“你确定？” 闻景：“今天我给你下厨，不找你喜欢吃的怎么行。” 傅星闲：“我打分高的菜，你会做？” 闻景理直气壮：“不会！” 傅星闲：“……那你还让我打分。” 闻景：“但是我可以学啊！怕什么。” “干嘛啦！你别不信，只要给我菜谱，我就能复制个七七八八。嗯……当然必须是有视频或者配图的菜谱哈，最好写清楚，盐几克、酱油几勺的那种。之前我做一个炖菜，他也没说放多少水，结果我就做成汤了。” 傅星闲捂脸，真的就感觉很不靠谱。 闻景哼了一声：“你又干嘛，是不是捂着脸笑话我？” 傅星闲：“没，我就是觉得你……太可爱了。” 闻景：“哦，那是当然，你不用刻意说。” 是挺可爱的，个子这么高，长得也不太平易近人——这位小帅哥那奶白色的皮肤让人很想躲得远远的，避免被对比成村姑；眼睛狭长眼角上翘，略有些像个高傲不好接近的猫。 但是性格为什么就这么有意思？ 旁边的妹子沉默地看着自己买的西红柿被售货员放在电子秤上，咬着嘴唇，肩膀微微抖动，简直绷不住了。 她接过打好价钱的蔬菜，放在自己的购物车上，推到旁边西点的位置，躲在放面包的玻璃货架后面，偷偷对着两个人拍了一张。 “看看看！帅不帅！绝了！” “原来这俩是兄弟，聊天可爱死了。一起买个菜，一个专门点对方喜欢吃的，一个要学对方最喜欢吃的菜……你也当哥，就不能对我好一点？” “买个菜都懒，老让我一个人来！” 她家哥哥发来一大串省略号。 “这俩人长得根本不像好嘛！” 妹子又抬头看了看，两个帅哥已经称完菜走到一边去了。 “不像吗？” “等着，我拍个小视频给你。” 闻景没注意到有人跟踪，踩着购物车下面的横杠子，往肉食区域溜。 傅星闲一把拉住购物车把手：“危险，别搞这种。” 闻景回头看他，突然发现了新大陆，呲着牙笑：“嘿嘿，我比你高！” 他站在购物车的横杠上，看傅星闲眼睛的时候，刚刚好有那么一丝丝俯视的感觉。 非常难得。 傅星闲梳了背头很成熟又如何？他高！ 闻景就站在杠子上不动了：“我要多保持一会儿这个高度差。” 傅星闲：…… “你还买不买东西了，五花肉、牛肉……还要做凉拌海蜇丝，等你买完回去都几点了？” 闻景：“我不管~我就要比你高！” 傅星闲叹了口气，另外一只手绕过闻景的身体，抓住购物车扶手，连车带人一起推走。 十五秒的小视频拍摄完毕，妹子点击发送，并很快收到了回复。 “……” “我信了你的邪。” “什么鬼的哥哥弟弟，这俩明显就是小情侣好嘛？” 妹子震惊：“你说什么？真的假的？没拉手也没什么身体接触啊？” 她又看了看，发现那俩人走到冰柜那边挑东西了，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偶尔眼神对上，还会相视一笑。 她哥继续发消息： “正常的兄弟姐妹老是一起生活，早就两看相厌了好嘛？” “你说别人好，那我也没见你给我做饭啊？让你买点菜整天叽叽歪歪。” “爸妈不在话，每次不都是我给你做。做完你洗碗了吗？” “要不今天你做菜，你洗碗？” 妹子回过神来，迅速回复：“那也没见你洗衣服啊！滚滚滚，没门！” 闻景看着师傅把肉称好，贴上标签，转身：“走了！给你看看拖鞋去！” 傅星闲却看着不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闻景：“怎么啦？” 傅星闲：“感觉没看到生活用品区，我们分开找找？……” 这家超市他们都没来过，的确对布局不太熟，闻景打量周围的指示牌，完全没看见，拐去找人问了。 傅星闲则走向西点区，找到了一个拿着手机的妹子。 “请问……你刚才拍我们两个了？” 正在和哥哥斗嘴的妹子吓了一跳，把手机握在胸前，紧张地抬起头。 近看这位帅哥，更觉得气势逼人。可能是身高太高的关系，也可能是他立体的轮廓和高挺的鼻子，或者深邃的眼眸和很近的眉眼间距……总之每一样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妹子看帅哥看到失语。 傅星闲蹙眉：“嗯？” 妹子花容失色，后退一步：“是的！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删！” “等等，”傅星闲伸出手，“请问可以让我看看吗？” “可以可以，我没有拍很多，你看吧……” 傅星闲接过手机，看到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的照片，很平常的场景，却不知为何莫名温馨。 还有他一脸无奈推着闻景的小视频。 傅星闲用虚握的拳头挡住嘴，轻轻咳了一下：“那个……可以给我发一份吗？” 等傅星闲走了，妹子嗷嗷嗷地给哥哥发消息：“好了你说对了，他还管我要照片，绝壁是小情侣！” 闻景已经问到了，生活日用品等在楼上，需要走到角落去乘扶梯。 两个人很快找到了服饰鞋包的区域，却发现傅星闲能穿的拖鞋太难找了，看着写的46，一比划，根本穿不了。 俩人翻遍了所有男士拖鞋，一无所获。 “太难了吧……这超市这么大都买不到？”闻景蹲在拖鞋货架前，愁眉苦脸，“你平时鞋子到底怎么买的啊？” 傅星闲：“运动鞋比较好买，其他鞋买不到就定制。” “定制……”闻景肩膀耷拉着，就很丧。 傅星闲：“没事，临时去你家而已，凑合凑合。” 闻景拍腿：“不行！怎么能凑合？大不了多跑几家店，我就不信买不到！” 他不允许傅星闲去他家，居然连个趁脚的拖鞋都没得穿！ 傅星闲想起上次过去，闻景还想让他光脚凑合。 他勾勾唇：“你还写不写作业了。” 闻景愣住：“啊……原来还要写作业。” 逛得太开心，忘记此行的任务了，捂脸。 傅星闲：“算了，我跟我家里说一声，下次多买一双放你家？” 闻景点头：“这还差不多，不能委屈了我哥。” 他站起来：“那我们再去逛逛，看看还能给你买点什么日用品，放在我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傅星闲：“……要不我找我家里人买好，下次和拖鞋一起快递给你？” 闻景扭头就走：“肉是冰的，在外面放久了估计要坏，我们得赶快回家。” 傅星闲：“原来你知道。收银不在这边。” 闻景：“不是去付钱，今天要款待我亲爱的学神哥哥，还得买几个好看的盘子呢！” 傅星闲：…… * 作者有话要说： 最好的给你~ 第50章 家庭煮夫 等两个人回到住处, 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闻景打开门，踢掉脚上的鞋子，接过傅星闲手上的大包小包, 光脚跑去放在茶几上。 “呼……好热啊。”他一手扇风, 另一只手去摸空调遥控器, “你去休息？我准备做菜了。” 傅星闲关上门，蹲下从鞋柜里摸出两双拖鞋, 往闻景那边扔了一双。 “不用我帮忙？” 闻景回头看看他。 虽然是蹲着，但是被黑色西裤包裹的长腿几乎遮住了整个上半身, 依然显得很长，只露出了他宽阔的肩膀。 今天两个人一起逛超市, 傅星闲吸引到的目光可不少。他穿的衬衣西裤看着没什么logo, 剪裁却十分贴合身材，把他的宽肩和窄腰展露地一览无余。 路上那些类似打扮的人, 没一个比傅星闲帅的——闻景甚至还发现好些穿着白衬衣的人, 见到傅星闲都躲得远远的, 恨不得绕开他走，估计是怕被衬托成卖保险、推销房子的…… 闻景摆摆手：“不用啦！你穿成这个样子，我怎么好让你干活？休息吧，我会尽快弄好。” 傅星闲换好鞋, 走到厨房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那我做什么？” 闻景嘿嘿一笑：“你不是要帮我写作业吗？” 傅星闲：…… “行吧。”他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我动你书包了, 先检查你做的题。” “随便动！” 闻景把食材从袋子里掏出来，又从橱柜里摸出些锅碗瓢盆, 开始洗肉洗菜。 说实话, 不是很顺利。就比如他要做的干锅花菜, 这花菜怎么洗的？泡在水里也没什么变化, 揉一揉又怕弄散了。 傅星闲把化学习题册翻了几页，没有再听见水声，侧头看去，发现闻景正在低着头摆弄手机。 他起身走过去：“这么早就看菜谱？” 厨房里，各种东西堆得台面上到处都是，洗菜盆子、菜板等好些东西都是崭新的，没有多少使用痕迹。 而闻景的手机上显示的是浏览器界面，搜索框里居然是“怎么洗花菜”。 傅星闲：…… 闻景冲他挥手：“没事没事！我马上就弄好了！” “我也一起吧。”傅星闲叹气，“你这样，我怕吃完了就进医院。” “你鄙视我？？我吃了好几天都没进医院。”闻景伸出湿淋淋的手挡在他面前，“一边去一边去，你这身打扮太帅了，真不合适！” 傅星闲看了看闻景身上的T恤，把厨房打量了一圈：“有围裙吗？” 闻景：“没有！” 傅星闲：“那我换件衣服？” 闻景：“你带衣服了？” 傅星闲：“你上次的家居服在哪里？我记得我穿着挺合适的。” 闻景拿着手机愣了愣。 傅星闲：“再帮我找个家居短裤？刚才出了汗，顺便冲个澡，可以吗？” …… 卫生间的门关上，没过两分钟就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闻景琢磨着，果然还是得给傅星闲准备点生活用品，不然老穿他衣服，也不合适。 …… 但是心里好像也挺高兴？ 他回到厨房，把花菜泡在淡盐水里，转头开始切肉。 按照菜谱，牛肉是要切成丝的。 闻景也没打算切成外面餐馆里那种粗细的肉丝，但是牛肉早就解冻了，软塌塌，还真是不太好切。 于是，菜板上足足指头粗细的肉条，和菜谱里的示范照片，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样能炒熟吗？火候怎么控制？ 闻景皱皱眉头，准备改刀。 肉条看上去粗，但对于一个对切肉并不老练的人来说，还是不太好固定，刀一切下去就滑，闻景简直要急出汗了。 隔了会儿，卫生间的门吱呀一下，一阵潮湿的香气散开，是他熟悉的薰衣草味道。 闻景晃了晃神。 傅星闲洗完澡了，用的是他的沐浴露，还穿了他的衣服和裤子。 手下菜刀机械地用力，他嘶地抽气，连忙放下刀。 “怎么了？”傅星闲侧头一看，闻景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刀，似乎正在研究自己的手。 他蹙眉进入厨房，看见展板上处理到一半的肉丝，以及闻景左手食指尖的一点红。 他的皮肤白皙，这一点红突兀地出现，非常显眼。 傅星闲抓住他的手，拿到自己眼前。 还好主要是切到的指甲，皮肤只是擦破了皮，一点点，不是很严重，但流了血。 “医药箱有吗？” “有的。”闻景发愣，“可是……” “还要清洁消毒，避免感染。” 闻景一个人住，东西准备得还算齐全。 傅星闲在他的指挥下拿到医药箱，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帮他用酒精棉片消毒，贴好防水创可贴。 “包好了，去歇着吧，别碰到水。做饭我来。” 闻景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摊开的作业本，有些愣神。 怎么就变成傅星闲做饭了，亏他还说要好好招待他。 …… 他转头看向厨房里的身影。 T恤比衬衣柔软，减少了禁欲感，却把身体轮廓勾勒得更加清晰。 他穿着很宽大的短裤，到了傅星闲身上，照例缩水了一节，还遮不住膝盖，露出整个匀称有力的小腿。 脚上的拖鞋就小了，脚后跟悬空，看着怪可怜的。 闻景起身走过去。 台面上被收拾了一番，已经处理好的食材和没处理好的都用盘子盛好，摆在不同的位置，泾渭分明。 他的手机靠在墙上，屏幕亮着。 傅星闲正按照菜谱上的照片把牛肉切成筷子粗细，并且很成功，比他那些歪歪斜斜的牛肉条好看多了。 闻景：“哥，你会做菜啊？” 傅星闲：“没，这不跟你一样，看菜谱么。” 闻景：“要不我来炒菜吧。” 傅星闲回头看他。 闻景脸上都是懊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好。” 往锅里下油的时候，闻景胸有成竹：“我这几天炒过几次了，还是很可以的！” 往锅里下肉的时候，闻景有些紧张，身体靠后，长长地伸着手：“你离远点哈，这上面有水……” 刺啦一下，肉丝进锅，遇到滚烫的沸油，油星炸开。 闻景拿着盛肉的盘子和锅铲往后一跳，差点没蹦到傅星闲身上。 傅星闲伸手想要扶他，闻景却绷着小脸冲上去，再次投入战斗。 牛肉上裹了淀粉，要赶快炒匀，不然容易黏在一起。 闻景呲牙咧嘴地挥舞这锅铲，好像炒菜锅是一个可怕的随时会发动攻击的敌人，每次攻击之后都要躲躲闪闪。 “哎！好烫！” “嘶！” “哇哇哇！” 傅星闲望着这副热火朝天的场面，顿了顿。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个盾牌。” 他从旁边墙上取下炒菜锅的盖子，递过去。 闻景顿了一下，马上接过去举在身前：“你好聪明啊！哎，就是挡不住胳膊。” 毕竟手要伸出去炒菜。 傅星闲叹了口气，走过去：“还是我来吧，你休息。” …… 一顿饭做完，基本都是傅星闲弄的，最后闻景也就是倒调味料，拌好了海蜇丝，并且盛米饭端上桌。 一个人住的屋子，没有餐桌，客厅只有茶几。 之前的作业都被拿进卧室，几个菜用新买的盘子装好，摆上茶几。 没有其他合适的小凳，俩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闻景举起筷子，却没动作。 “怎么了？”傅星闲奇怪地看他，“折腾这么久，赶快吃吧。” “等等！我突然觉得挺有纪念意义的。”闻景放下筷子，“让我拍个照！” 他跑去厨房拿手机，开启拍拍拍模式。 傅星闲手指动了动，也摸出手机，调了调相机ISO等设置，把桌上的菜以及旁边的人一起框了进去。 中午的阳光很好，照射在少年奶白色的脸上，长长弯弯的眼睫以及勾起的粉色嘴角。 构图里有藏不住的温馨和喜悦。 咔嚓两下，少年动了，低下头靠在沙发上噼里啪啦打字。 傅星闲看到了朋友圈界面。 View：“哇！我哥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图片][图片][图片]” 图片点开，全部都是怼盘子照片，没有任何美化。 傅星闲把手机扔到一边，：“你还没吃呢，哪里色香味俱全。” 闻景也扔下手机，拿起筷子：“马上就吃！让我尝尝……哇！不错！这个呢……哎呀！也很好味！哥你太厉害了！” 傅星闲用筷子夹了一口干锅花菜。 水份不够干，花菜有点软，没有外面卖的香。 又尝了尝青椒炒肉。 就很一般，肉老了，盐淡了，油放多了。 “哥你好牛逼啊！第一次炒菜炒这么好吃！”闻景呼啦呼啦动筷子，满脸兴奋，“快吃呀！你不饿吗？” 傅星闲放下筷子，靠在沙发上，低头捂脸。 闻景脸颊鼓鼓的，口齿不清：“哥你怎么了？” 他凑过来看他。 “很辣吗？我感觉还行？” 傅星闲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抿着Nanf 嘴，整个人有点绷紧。 闻景愣住，怎么了？哥生气了？ 突然就被一只手拉住胳膊，拽了过去。 傅星闲把他抱在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好烦啊……就是想让我扣分。” 闻景：？？？ “你污蔑我！我就是在好好吃饭而已！” 傅星闲不理他，把头埋在他脖子上轻轻蹭了几下。 闻景斜着眼，远远伸手，把筷子往茶几那边伸。 这样还想吃？ 傅星闲用余光看见他的动作，语气无奈：“有这么好……” 闻景够到了盘子的位置，啪地把筷子搭在盘子边上，扭头回来也抱住了他。 “嗯？你说什么？” 傅星闲把“吃吗”两个字吞了下去。 “这几天，我也……”隔了两秒，他说，“我也想你了。” “嘿嘿，我当然知道。”闻景在他身上拱了拱，动动鼻子，“哥，你洗完澡喷阻隔剂了没？” 傅星闲表情僵住。 “我居然从你身上闻到阻隔剂以外的味道了……都是炒菜油烟味哈哈哈！家庭煮夫！” 傅星闲揉他脑袋：“你不也一样！” * 作者有话要说： 看你还能忍多久。 第51章 当我想你 用玻璃隔开的一间4人小会议室, 是傅星闲在复兴集团临时办公的地方。 他稍微整理面前的资料，推到旁边桌子上，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15:34, 今天完成工作的时间比较早。 会议室的门口对着走廊, 落地窗外面是蓝蓝的天空以及缓慢移动的云朵。 傅星闲对着窗外远望, 休息了会儿眼睛，摸出手机, 打开和闻景的聊天窗口。 聊天记录里，闻景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他的快递地址。 倒数第二句，是上周确认他是否到家。 下周一就要开学报到, 闻景的暑假作业是上周完成的, 有傅星闲帮他，一共只花了两天时间。 然后这人就几乎没有音讯了, 别说看见人, 连消息似乎都没空发, 也没有电话，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傅星闲又点开闻景的朋友圈。 最后一条动态还是他那天发的做菜图片，青椒牛肉、花菜和凉菜，不过下面多了1个点赞和几条回复。 张山：“卧槽你自己做的？” 闻景：“我哥！你眼睛不好使吗？” 张山：“会长？你俩在哪？这桌子旧旧的, 不能是会长家吧。” 闻景：“我家。茶几旧又不花你的钱~” 张山：“[柠檬.jpg]认识4年了，我都没去过你家。” 闻景：“认识5678年也不给你来。” 小学生斗嘴既视感。 傅星闲盯着闻景最后的回复, 心情莫名好了那么一滴滴。 他把手机放到旁边，拿出牛皮本, 翻开每日计划。 之前一起去B市, 两个人几乎天天都是分数扣光, 全部零蛋。最近却很少联络, 除了一起买菜做饭那天，天天都见不着面，总是两百分满分。 新计划贯彻过于彻底，似乎也没有特别高兴。 没有新增的跑量，傅星闲每天早上的跑量都是20公里起，把欠的账清了好些。 他琢磨着现在没太多事情，是不是换衣服下楼，去集团9楼的健身房再跑个20，免得下周欠债又增加。 下周要开学，他和闻景同班。两个人个子都不低，在理科一班应该会坐在后排。 傅星闲发觉自己似乎已经默认，开学后每天至少扣20分，肯定会增加罚跑…… 他定了定神，把东西收拾好，从包里翻出了准备好的运动衣和运动鞋。 这一套衣服是新买的，他还没穿过。同款买了3套，另外两套已经和其他日用品一起，寄去了闻景家。 宋惠然买衣服的时候这么说：“你好意思只把自己的衣服寄过去？闻景多少码，给他也买一身，他穿这个肯定好看。” 是他和闻景的第二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游乐园那身是第一套。 …… 手机震动，来电人傅弘。 傅星闲接起电话：“喂，爸。” 傅弘：“你还在小会议室？我一会儿来找你。” 这个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多久。 傅星闲挂了电话，收起衣服，坐回座位，闲着无聊，从包里翻出了一个田字格的本子，在笔记本电脑打开浏览器，搜索字帖。 他拿出碳素钢笔，对着字帖的内容，工工整整地写：一、丨、丿…… 没一会儿，傅弘推门进来了。 他敲敲会议桌，撑在桌子边上：“忙什么呢？练字？” 单看这个基础的笔画，好像也不是，他儿子没必要练这么基础的。 傅弘蹙眉。 和屏幕上显示搜索到的字帖相比，傅星闲写出来的字体完全不同。 而且他只在本子的第一列写字，每个笔画或者字都只写一遍。 与其说是在练字，不如说他在自制一本字帖，写下来的全部都是示范。 “找我做什么啊？”傅星闲写完这一页最后一个字，放下笔问。 傅弘：“下午四点12楼数字化中心有个信息安全相关会议，你去听听。” 傅星闲点点头，看着他，却没等到下文。 “就这个？还有什么要做的？” 傅弘：“没了。” 傅星闲：“……那你专门跑过来找我？” 傅弘：“你妈说大儿子这几天经常心不在焉，让我工作闲暇的时候看看你，免得你心理出问题。你觉得你有问题吗？” 傅星闲面无表情：“没有。” 傅弘：“还有，给你送惊喜。” 傅星闲：“？” 傅弘拍拍他肩膀：“好了，我走了，不客气。” 傅星闲：“？？？” 惊喜在哪里？ 傅弘眼睛里似乎带了些笑意，什么都没说，推开门走了。 复兴集团董事长莫名其妙地过来溜达一圈，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傅星闲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转头看向屏幕，拿起笔继续写字。 小学生用的本子不厚，他很快就照着字帖的顺序写完一整本，从头到尾检查。 他应该会写的吧……傅星闲看着本子，思绪却回到在闻景家写作业那天—— 虽说趴在同一个桌子上，但傅星闲坐在电竞椅，闻景坐在床上，俩人隔了一段距离。 闻景写了几分钟，抬起头看他，面色骤变。 “你这字也太好看了叭？一看就不是我写的啊！” 说着他就把自己正在写的册子推过来。 傅星闲观摩闻景那狗爬的字，手下的公式写不下去了。 “那怎么办？” “要不你还是帮我填ABCD好了？其他的我自己写。”闻景叹了一口气，“没有享福的命啊。” “高考卷面分也很重要的，你可能需要练字。”傅星闲提出了一个很低标准，“不用练得多好看，至少让你的字……站起来？” 于是俩人在写作业的间隙在网上搜了搜，给闻景找他喜欢的字帖。 然而这家伙挑三拣四，看什么都不喜欢。 闻景：“我就喜欢你的！要不我就照着你的字练？” “你不练名家的字帖，练我的？”傅星闲顿了顿，“你对我的滤镜是有多厚？” “这么这么厚！” 闻景把手张开，两只手拉平和身体呈直线后，还在往后神。 然后他嘿嘿一笑：“练了你的字，以后作业都归你写啦哈哈哈哈！” …… 傅星闲低下头，看他给闻景量身定制的字帖。 还是他的脸皮比较厚，居然真的写了。 但是，想到闻景喜欢他写的字，还想要和他写一样的……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冲动，仿佛要给一张白纸染上自己喜欢的颜色，印上属于自己的烙印。 傅星闲深呼吸，再次看时间。 快开会了，他拿着本子和笔离开会议室，穿过走廊。 茶水间又有几个文秘在聊天。 “真的特别可爱，而且有礼貌好相处，我瞬间倒戈……” “嘘……”有人看见傅星闲路过，压低了声音，“能比太子还好看？” “不是同样的风格，那就是个小弟弟，特别招人疼的那种。” 傅星闲进了电梯，按下十二楼。 电梯门缓缓合上，隐去了文秘妹子们映在茶水间磨砂墙上的影子，以及她们讨论小鲜肉的声音。 距离会议开始不到10分钟，数字化中心的大会议室还没有人。傅星闲开了灯、打开空调，坐在角落的座位上静静等待。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以及客套的谈话。 十几个人鱼贯而入。 数字化中心的负责人、技术人员一般穿衣服没有高层们那么正式，经常都是polo衫之类的。 还有一些没见过的穿着西装的人，应该是供应商。傅星闲已经看了抄送给他的邮件，今天的会议主要是和供应商进行商务谈判。 傅星闲站起来跟前辈们打了招呼，正要坐下，突然看见会议室又进来一个年轻人，穿着画风完全不一致的T恤短裤运动鞋， 他愣在原地。 数字化负责人转身挥挥手：“闻景啊，你坐我旁边。” “哦哦哦，好的，张叔。”闻景抱着笔记本电脑小跑过来，冲对面的供应商腼腆地笑。 供应商负责人被他白净的小脸晃了一下视线：“这位……”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聘请的信息安全专家闻景，他将负责我们的技术方案评审工作……” 供应商那边有个技术人员突然兴奋：“啊，今年P5 CTF冠军！我知道我知道的哈哈，年轻有为啊！” 会议室很大，两个少年的中间隔着许多成年人。闻景的视线从人与人的缝隙中穿过，对上傅星闲，笑得眼角上扬。 整个会议进行一个多小时后中场休息，傅星闲走出会议室的门，拐到12楼的茶水间。 闻景也跟进来，张牙舞爪地扑向他。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傅星闲绷着脸接住他，余光瞥到旁边的磨砂玻璃门有个黑影闪动。 他迅速把人推开。 踢踏踢踏，茶水间有个脑门儿发亮的程序员踩着人字拖，拿着大茶缸拐进来接水，把他们瞥了一眼，愣住。 “你们……” 闻景嘿嘿：“我俩同学！” “卧槽！牛人的同学也不一般，佩服佩服。”程序员跟傅星闲大大咧咧打了个招呼，走了。 看上去还挺融入环境。 闻景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好些人来来往往，还有人在旁边的吸烟区聊天。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多人啊。” 傅星闲：“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闻景垮着小脸：“哥啊，这几天我好累，又要看SOW工作说明书，做技术评审，又要做代码评审……你看我都有黑眼圈了。” 漂亮的眼睛下面的确有淡淡的阴影。 傅星闲伸手轻轻碰了碰：“什么时候忙完？好好休息，下周都要上学了。” 闻景：“就这两天吧，忙完了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说着他就打了个呵欠，头抵在傅星闲肩膀上。 傅星闲摸摸他脑袋：“什么时候接的活？” 闻景：“老早了，在B市比赛前。” 傅星闲顿住：“我就说为什么我爸同意我不上班，去给你写作业。原来是为了抓你上班。” 闻景：“啊？叔叔知道你给我写作业？” 傅星闲：“他给你多少工资？” 闻景：“我没提。” “他压榨你劳动力？”傅星闲面色沉了下去，“欺负我一个还不够？” “哈哈哈哈！”闻景拉住他的胳膊笑得要仰过去了，“别这么说！我之前不是觉得你们家人对我太好，我欠得太多还不起吗？能帮上忙我很开心。” 闻景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而且复兴现在信息安全体系没建立，很容易泄露商业机密的，我在帮忙保卫你未来的江山呀！” 傅星闲：“原来你还是个……将军？” 闻景：“是的，太子殿下。哈哈哈哈！” …… 公司似乎过分大，两个人整天在同一栋楼里，居然没有碰面。 傅星闲抿唇：“你这几天在集团里混得不错？” *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板，请给我来两斤柠檬。 第52章 来找你了 休息时间不过十几分钟, 会议继续进行。 第一阶段主要是供应商解读他们给出的合作方案。PPT做得很漂亮，专业词汇一套一套的。 “我有个问题……”数字化负责人张总严肃地举手提问。 傅星闲之前他们听过，供应商视复兴集团作冤大头, 很喜欢漫天要价。 等供应商汇报完毕, 张总看了眼闻景：“有什么想问的？” “有几个, 我看看哈，第一个是这样, 你们这个体系架构……”闻景对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提出了好些技术问题。 供应商那边一一解释, 有时候售前人员答不上来的，就找随行的技术人员求助。 但技术人员也不是每个都能答上来, 有的时候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绕进去, 然后说这部分方案不是自己做的，需要打电话问问公司里的技术专家…… 傅星闲就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 看着闻景坐在一堆成年人中间, 坐姿端正, 眼神熠熠生辉，和人一来一往交锋。 和穿的衣服都没什么关系，只要他开口，就有种自信的气质, 完全看不出来还是个高中生。 傅星闲看见，供应商坐在角落的几个技术人员面面相觑, 之前傲慢的态度已经消失殆尽。 会议结束的时候，供应商负责人满脸笑容和数字化中心的各位同事以及闻景, 一一握手, 态度明显软了许多。 “方案里的问题我们会再调整一下, 还有报价也会重新计算……不知诸位今晚是否有空, 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张总笑着应下，回头看看闻景和傅星闲：“你们两个……” 傅星闲：“我们俩就不去了。” “也好。” 闻景没注意到什么饭局邀约，满脑子还是刚才讨论的东西。 他左看看又看看，拉住一个数字化中心的员工，小小声：“现在怎么弄的啊？合作算是定下来了？” “没有呢。有个供应商还没过来，好像叫做白盟，等几家的方案报价全部确定了，应该才会上会报高层领导。这种预算比较高的项目，都得总裁、董事长了解了情况，才会敲定合作。” “哦哦哦，那就行。”闻景看了一眼那边聊得热火朝天的大人们，偷偷表示，“这家一般般，没有上一家厉害。” 傅星闲把他和别人的小互动都瞧在眼里，伸手搭在闻景肩膀上：“忙完了没。” “忙完了忙完了，那我走了，拜拜！” “解放了！”闻景跟着他走出来，“这几天没东西要审了，可以放假等开学了。” 傅星闲：“晚上到我家吃饭？” 闻景咧嘴一笑：“好呀。” 傅星闲掏手机：“我跟我妈说下，多准备……” 闻景按他手：“不用，叔叔说了，阿姨今天会准备我爱吃的清蒸鲈鱼！” 傅星闲：“……” 怎么感觉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他看着闻景低头掏手机，取消静音模式，问：“那你明天什么计划？” 闻景抬头：“你有计划吗？” 傅星闲：“明天一起……” 闻景的手机响起提示音。 他戳开一看，招行APP来了消息，收到了一笔转账，备注是劳务报酬，来自复兴集团，有6K。 “啊哈哈哈哈！”闻景非常嗨皮，“你看！赚到钱了！” 手机又震了两下。 这次是微信转账，来自傅弘——【给小景的生活费、零花钱】。 “咦？”闻景吃惊，“怎么还有？” 傅星闲伸手去点屏幕上的收钱，6666元到账。 “我爸给你就收下。快开学了，你可以多点时间好好休息，不用总是找活干。” “有点不好意思，还说要打工还债，怎么越还约多了。”闻景挠挠头，抬头看他，“要不明天我请你出去玩，吃大餐？” 傅星闲：“干脆今天就住在我家吧，方便。” 闻景想了想：“也行，那我得回去收拾点东西。” 傅星闲揉他脑袋：“不用，生活用品我妈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以后随时都能来。” 终于有种扳回一局的感觉。 * 闻景这几天累狠了，一觉睡到自然醒。 他睁开眼睛后茫茫然看着天花板，又从床上坐起来打量周围的摆设，才想起自己住在傅星闲家，今天要和他一起出去玩。 从旁边摸到手机一看，都快12点了。 闻景从床上蹦下来，急急忙忙冲去卫生间洗漱，一边刷牙一边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身上的衣服是宋惠然新给他买的家居服，触感柔软很舒服。 手里握着的是傅星闲同款电动牙刷，嗡嗡嗡的怪好玩。 洗手盆旁边放着的洗面奶、毛巾也都是崭新的。 傅星闲一家对他真的很好呐。 出去一看，一楼客厅里傅星闲已经收拾妥当，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两条被黑色布料包裹的长腿在身前交叉。 他抬起头：“休息得怎么样？” 闻景坐到他旁边：“很好。哥，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啊？” 傅星闲：“怕熊猫眼在你脸上安家。你打算吃早餐，还是直接两顿饭一起吃？” 闻景：“快12点了还吃什么早餐啊？要不我请你吃自助？最近好像有家海鲜自助蛮出名。” 傅星闲：“那你可要破费了。” 闻景拍拍胸脯：“今天就是要给哥哥花钱！” 两个人马上出门坐车，去了自助餐所在的商场。 走到电扶梯的时候，闻景感慨：“之前就是在这里捡到你的弟弟，然后你捡到我，最后我就变成了你弟弟。” 傅星闲抓住扶梯扶手，扭头看他：“怎么，后悔了？” 闻景被问住了：“后悔什么？” 紧接着他就想起来，昨天到傅星闲家，他被傅乐只闹了一晚上。小家伙兴奋地睡不着觉，也不让 闻景睡。 他脸上不自觉露出些笑意：“怎么会，乐乐很可爱。” “那就好。”傅星闲垂下眼，略有些出神。 “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闻景小拇指悄悄勾住他指尖。 傅星闲手指弯了弯，也勾住了他的。 “嗯。” 两人手指交叉，握在一起。 扶梯向上运行，热闹的人群和一排排美食店逐渐出现在眼前。 闻景抽手，指向电梯正对面的商铺：“唉，你看，就那家店，人好像挺多！我们快去吧我饿了！” 说着他就跨出扶梯，冲了过去。 傅星闲看着少年欢快的身影，缓步跟上。 这家海鲜自助味道很不错，怪不得网上风评很好。闻景直接吃到撑，真正做到了扶着墙进扶着墙出。 墙等于傅星闲，会移动的。 两个人移动到四楼电影院，站在各式海报前研究要看什么片子。 闻景揉着肚子，脑袋靠在傅星闲肩膀上，懒洋洋：“选好了没啊？” 傅星闲掏手机：“我很少看电影，先上网查查口碑吧。” 闻景：“电影都不看，那你平时都干什么啊？” 傅星闲：“被我爸压榨。” 闻景笑出声：“哈哈，我下次要告诉叔叔！” 傅星闲：“你想看什么？” 闻景：“随你。” 傅星闲侧头看他：“没有想看的？” 闻景：“我平常也不看电影，因为课余要被其他资本家压榨……哈哈哈。” 两个人还没挑好片子，刘老师来电话了。 “闻景啊，学校的网站好像出问题了，老是提示拒绝服务，进不去。截图我发给你了你看看怎么回事啊？” 闻景：“我看看截图……这看起来……不能吧，学校网站还能被DDOS攻击，谁这么闲得蛋疼啊？” 刘老师：“快开学，老师们都回学校做准备了。你要是有空就过来看看，不然有些工作开展不下去。” 闻景挂掉电话，看看傅星闲：“老刘找我帮忙，还看电影吗？” “我上学学费全免，就是因为刘老师帮我跟学校求情，然后我又帮学校收拾了一些系统安全漏洞。” 傅星闲收起手机：“想去就去吧。” 闻景：“抱歉，说好的和你看电影……” 傅星闲：“没事，我本来也不怎么看，主要就是想……” “想和我待一起？”闻景抢答，嘿嘿一笑，“我也喜欢和你一起，那就走吧！” 他一马当先，拉着傅星闲的手往外走。 傅星闲长腿一迈，和他并肩，一起融入商场的滚滚人流。 这边到学校坐地铁就很方便，两个人进入人挤人的地铁车厢，拉着扶手站在一起。 闻景提起专业技术就很嗨，还在跟傅星闲解释DDOS。 “全称是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个例子挺好懂的。就是你开了个小饭馆，一次能容纳100个人吃饭，生意不错。竞争对手眼红，一口气请来了100个人，把你的店铺坐满了还不点菜，其他客人想吃饭进不来，生意就没法做了。这里顾客就是网络请求，现在学校的服务器资源被那些DDOS攻击请求耗尽了资源，没办法正常工作。” 说着他又自言自语：“我记得会有些人用DDOS攻击小的游戏公司，让他们交钱，不然就把正常玩家都挤出服务器，不给他们的游戏运营，结果学校网站怎么也会这样啊？难不成有人挂科了用学校网站发泄？” 傅星闲：“挂科的人能用这么高科技的手段吗？” “这个技术难度不算太高，而且……”闻景看了看周围的人，凑到Alpha耳边轻声，“网络上有人明目张胆出售DDOS攻击服务，直接就能买到的。” “你凑过来做什么。”傅星闲扭头看窗外不断飞过的广告牌，耳朵微热。 “保密，我怕被人听到了跑去买，干扰网络安全。”闻景靠着他，打了个呵欠，“我睡会儿，到学校叫我。” “……站着睡？” “倒了不是有你么。” …… 闻景没带电脑，两个人跟着老刘去了学校机房。 刘老师看着闻景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闻景啊，高二有计算机课，要不你当个课代表？” “啊？”闻景全部心思都在面前的命令行上，没空思考老刘说的话。 坐在旁边的傅星闲开口：“刘老师，他又要学习，又要打工赚钱……” 闻景点头：“对对对！没空！” “好吧。”刘老师看傅星闲一眼，“你们俩怎么一起过来的？” 闻景：“我们俩正准备看电影呢，就被你召唤过来啦！” 看电影啊…… 刘老师又看看俩人，闻景坦坦荡荡，傅星闲在旁边盯着屏幕，似乎对闻景做的事情有点好奇的样子。 “唉嗨！搞定！” 闻景用浏览器打开学校网站。 却看到主页变了，白茫茫的页面中间有几个黑色大字。 “我来找你了。” * 作者有话要说： DDOS没那么容易搞定哈……不然那些小游戏公司也不会被勒.索了。 技术都是瞎扯，你们看看就行。 第53章 嘿，你的眼镜 谁啊, 弄神弄鬼的。 闻景进入学校后台，很快追踪到入侵痕迹，满脸无奈。 “学校系统升级没打补丁啊, 下次可要记住了, 各种漏洞要及时补上, 不然很容易被人利用。” 刘老师听不懂，但不妨碍他点头应下：“能看出来是谁干的吗？” “我看看。” 闻景顺手帮学校的系统打上补丁, 跑去看log。 搞事情的人用了肉鸡和代理，不过闻景没花多少时间就确定了, 不是什么大佬，只是一个Script Boy, 搞事情的地点位于某网吧。 “又是网吧？”刘老师蹙眉, 对网吧的印象再次下降。 “怕被人发现吧，很正常。”闻景抬头看他, “还要明确是谁干的吗？” 刘老师：“打上补丁系统就没事了？” 闻景：“没什么大事, 以后还有问题再叫我就是了。” 刘老师：“这人……是来找你的？” 如果针对学校的话, 攻击系统真的是非常奇怪的方式。 用网络攻击的方式找人，怎么想，找的对象都只会是闻景。 刘老师“你会不会不太安全？” 闻景：“不至于，就他这个技术能拿我怎么样？” 刘老师：“技术不能拿你怎么样, 但是如果他人过来了呢？” 傅星闲抓住了闻景坐着的椅子背：“没事，还有我。不放心就先去我家住着。” 闻景扭头看他：“没必要吧, 又去你家？” 刘老师摸着下巴，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量。 这两个小孩长得真是养眼哈。 傅星闲以前有这么积极和热心吗？似乎也还行, 但好像都是针对学生会工作, 倒没有具体对某个人这么好。 不过他以前也不是傅星闲的班主任, 本来和他也不够熟。 “行吧。”刘老师起身, “我还有事要忙……你们作业都写完了吗？” 闻景昂首挺胸：“当然写完了！” 刘老师和两个人一起离开机房，又问了两句，就回自己办公室忙开学的工作了。 闻景两个人静静往学校外面走，傅星闲好几次看着他，嘴唇张开却不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出了学校门口的时候，闻景忍不住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傅星闲抿了抿嘴：“我觉得你住到我家，和我一起上学放学，会安全很多。” 闻景摆手：“嗨，不用……” “但是，”傅星闲拉住他的胳膊，停下脚步，“我又觉得，这个人是不是你父亲？” 他怕自己多此一举，更怕自己因为私心影响到闻景的生活。 这次换闻景沉默了。 他抬起头微风拂面。 路面上车水马龙，对面有一个小小的公园，绿树荫荫下有好些老人、小孩在乘凉。 “距离十年还早着呢，而且他也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虽然我总觉得是他毁了我的生活，但他人其实很好。” “好像一直没跟你说过，我家里是什么情况。”闻景抓住傅星闲的手，“要不过去坐坐？” 傅星闲捏捏他温凉的手指：“走吧。” 草地郁郁葱葱，旁边的十字路有好些小朋友疯跑，笑声清脆。家长们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一边陪孩子，一边聊天。 闻景和傅星闲在公园幽静的角落找到一个偏僻的长椅坐下。 “你别看我现在一个人住，好像无父无母，要靠自己打工赚钱，其实我小时候和他们差不多……” 那个夏天的风比冬天还要彻骨，呼啸而过之后，世界天翻地覆。 闻景本来只是个很普通的小孩子，妈妈温柔可亲，父亲每天工作忙碌。 就这样生活到小学六年级，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家的门口和外墙就再也没干净过，总是被人泼上鲜红的油漆，写满谩骂的话。 闻景放了学以后只能躲在家里锁着门，拉上窗帘假装没人在家，在噼里啪啦砸门和叫骂的声音里写作业。 妈妈上街买菜都要躲躲藏藏，找人少的时间出门。 他的父亲对着电话大声：“封闭是不健康的！只有公开透明，让所有的人都看到其中的风险，行业才有可能进步！” “我没有错！”他提高了声音。 这些话父亲曾经说了许多遍，闻景记住了，但是不懂。 妈妈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现在大家只是不理解，未来都会懂的。 但有一天，闻景放学回家，听到噩耗—— 他的母亲永远离开了。 舅舅对着父亲嘶吼：“是你害死了她！” 他一向刚硬的父亲跪在地上，捂着脸浑身颤抖：“是我……是我害死她的。” 闻景当时愣在原地，哭都不会哭。 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在外面等，父亲说还想再见见他，想和儿子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闻景混在人群里，趁着没人注意，背着书包转身离开。 他不想听。 …… “我当时根本没有心思去了解什么事情的真相，后来只知道我妈妈被汽车撞了，似乎是有预谋的。我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妈妈常说漫长的黑夜过去，黎明会到来，但是我等啊等啊，等到了人生最黑暗的一天。” 傅星闲把闻景揽在怀里，伸手抚摸他的眼睛和脸颊。 “我没哭。”闻景低着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说起来好像是别人的事情，没有什么实感。”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真相，过后也查不到相关的信息，不知道自己的爱和恨是否正确。” 他突然轻轻笑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找那个Omega吗？因为那天我跑了很远很远，迷路了。后来夜色降临之前，我在一棵香樟树下碰见了他。如果不是他的鼓励，我当时可能直接想不开，就从小河边跳进去了。” “闻景。”傅星闲轻声唤他。 闻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喃喃自语：“他是属于我的樱桃味的梦境，是暴风雨中唯一挡风遮雨的屋檐，是为我在黑夜里照亮希望的星星。” 明明坐在一起，却感觉中间隔了层什么，仿佛身处两个世界里。 傅星闲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那我呢？” 闻景被从那个世界拉了回来。 他抬头：“你啊……你是我哥啊~” “闻景，”傅星闲用鼻子蹭蹭他的脸，“我有点醋。” 闻景：“诶？” 距离过分近，他稍微往后躲了一点。 但还是很近，能看到傅星闲的眼睫根根分明，看到他浅色的瞳孔里映出自己的影子，看到他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 好看的嘴唇轻轻吐出一句话：“只是哥哥？” 闻景晃了晃神。 不然呢？ 他再次看向傅星闲的眼睛，好像读出了更多的意思。 心中微动，他垂下眼：“你哪里不满意？” 傅星闲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鼻子埋他的头发里。 闻景身体绷紧，却被他拍了拍背。 “听起来没有逼格，至少也给我加点前缀、形容词……或者也给我个排比句？” 闻景：…… 白紧张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傅星闲叹气：“不愿意就算了。” 他扭头看向远处，脸上带着怅然，余光却还注意着闻景的表情。 少年急了，挠挠头，伸手掰他脑袋：“我没有不愿意！你等等，有点难我暂时想不出来。” 傅星闲抿唇：“你说你的Omega就能想出来，说我就想不出来，我还是不如他。” 闻景：…… 好家伙！ 他认真了，身体坐直掏出手机：“等会，我没词了，你让我查查。” 傅星闲叹气：“还要查啊……” 闻景：…… 他义愤填膺地挥舞手机： “请不要为难我，我作文也就是将将及格的水平。刚才是触景生情，超常发挥好吗？” “嗯嗯，不为难你。”傅星闲又把他捞回来搂在怀里，下巴在他发顶蹭蹭，“我只是怕你难过，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哥，”闻景把整个人闷在他怀里，“谢谢。” 过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眼睛放光：“你是我bug解决不了的时候，网上突然搜到的攻略，提供了所有技术方案？” 傅星闲蹙眉：“你在说什么？” “还有！”闻景看着他，微微歪头，“你是我空有一身武艺无处施展，在街头卖艺时偶遇的太子殿下？duang地一下，我就变将军了。公务员，铁饭碗，福利待遇超好。” “……够了，别说了。”傅星闲捂着眼睛，但指缝里依然透出浓浓的嫌弃。 闻景蹭过来吃吃地笑，震动透过胸腔和薄薄的布料传播开来。 傅星闲揉揉他脑袋。 “有些事情不太明白的，我会帮你查。我查不到，还有我爸。” “以后都不会是你一个人了。” * 那人攻击学校去的网吧是个黑网吧，不登记身份证的。 傅星闲家里找人去了解了情况，在那边上网的大部分都是未成年人。 应该不是闻景的父亲。 闻景这边则跟李思问了几句。 XMAN：“联盟里应该没人这么无聊吧。” XMAN：“最近大家都很忙，连和你哥家谈的合作都推迟了，不然我早就过去找你啦！” XMAN：“有个官方科研项目找上我们，虽然不是特别赚钱，但是有挑战性，有意思，还有名声。所以好些人都在争取进项目。” XMAN：“另外就是，据说联盟另外一位创始人要回来了。” ASK：“哦。” ASK：“行吧。” XMAN：“？？？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ASK：“你想要我说什么啊？” ASK：“你那什么科研项目显然不会要高中生参加，创始人我也不认得，都跟我没关系。” ASK：“我要开学了。” ASK：“说完了。” XMAN：“……” XMAN：“你不认得创始人？” ASK：“我为什么会认得？” ASK：“我不是被你拉进联盟的吗？” ASK：“我和创始人最大的关系不就是，我和他徒弟熟，还在线下见过面？” XMAN：“啊……” 李思居然忘记了，当时他是在黑客论坛瞎逛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在各大技术贴积极留言的家伙，就加了论坛好友。 后来发现这小子技术很强以后，就跟联盟里的人举荐了，然后闻景才加入的。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他抓耳挠心。 算了算了，等过段时间就知道了。 * 开学了，冷清了一个暑假的学校又恢复了人来人往。 教学楼下的公告栏旁边挤满了人，新升入高二的学生们都在看张贴出来的最新分班情况。 “哥，你到学校了吗？” 闻景跟傅星闲发了个消息，然后慢悠悠晃到人群里，动了动鼻子。 不知道是不是阻隔剂喷多了，感觉草木香略有些浓。 不至于啊，每天都是按两下。 他也没多想，抬头看分班的大致情况—— 德新的文科生不算多，1-7班是理科班，8-10班是文科班。 他在1班是早就确定的。 “害！终于找到我了。”张山从人堆里出来，“6班！维持了我一贯的稳定水平。” 闻景：“我作业呢？” 张山：“现在给你拿……你是不是练字了啊？我感觉你的字好看了很多唉，我居然能看懂了！” 闻景：“……” 比较好看的字根本不是他写的好嘛？ 闻景盯着他：“你挑衅我？” 正在从书包掏暑假作业的张山惊恐抬头：“我没有！我夸你呢！” “算了。”闻景把自己的作业收起来，“我说，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张山摸摸头：“什么怎么办？” 闻景：“如果继续呆在6班的话，考上本科的可能性不太大。你是不是得多想想？要还是这么浪，以后你姐谁来照顾啊？” 张山震惊：“她不去找个Alpha，还要弟弟照顾的吗？” 闻景：“你就能保证她找个特别好的Alpha，对她好一辈子？这也太撞大运了吧，还是得靠自己还有家人。” 张山持续震惊：“你变了，你怎么跟会长一样了。” 闻景突然笑了一下：“是吗？我和我哥很像？” 张山：“……” “我还是个未成年男高中生，为什么要思考那么遥远的事情。”他后退一步，转身跑了，“我去找我的新班级了，改天见哈！” 六班和一班离得蛮近，差不多是上下楼的关系。 跑得这么快，也不知道是多害怕这个话题。 闻景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掏出手机：“哥，张山说我跟你像唉。” 他穿过升旗台前的广场以及足球场，走过长廊，拐入楼梯间，还是没收到傅星闲的回复。 这是在忙吗？ 今天主要是报到，应该没那么多事吧。 旁边的教师办公室拐出来一个老师，伸手拦住了旁边边走路边打游戏的男生。 老师：“说了多少次，到学校不要带手机！” 被抓住的学生嘿嘿一笑：“别这么严肃啊老师，今天不是报到吗？又不上课。明天我保证不带，行吗？” 哦……闻景想起来了，傅星闲这人特别特别遵守校规，所以他到学校是不带手机的。 以后就不能随时随地和他联系了。 他把手机塞到裤兜里，免得又被人发现。 …… 心情down了一点。 闻景踏进一班教室大门，扫视了一圈，都是陌生人，没看到傅星闲。 周身气压又降低了些。 大部分人都低头忙着什么，一点都没有开学时同学们重逢的欢快气氛。 闻景路过第一排，看到座位上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低着头看书。仔细一看，数学竞赛题解。 第二排坐着的圆脸的Omega妹子在看他。 对上视线以后，她红着脸低下头。 闻景觉得这人他似乎见过，走过去敲了敲她桌子：“同学，你们都排好座位了？” 女生紧张得手足无措：“呃……嗯，是的，一班大部分人没变，还、还按照以前的座位坐。” “那我哥……”闻景用拳头挡住嘴，轻咳，“傅星闲是坐哪里的？” 女生：“他、他……” “最后一排。”女生邻桌的男生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刷题了。 女生连忙点头，也低下头去看书。 这群人这么爱学习啊……服了。 闻景点点头：“谢了。” 他走到最后一排，一眼就认出来了傅星闲的位置—— 桌上的书籍文具收拾得整整齐齐，抽屉里的书包是他见过的那个。 刚好旁边的桌子是空的，闻景坐下来，把书包塞进抽屉，侧头继续打量傅星闲的课桌。 之前角度问题，垒起来的书挡住了一个深灰眼镜盒。 闻景突然想起傅星闲说过的，平时没有必要戴眼镜，上学才有必要。 他就好奇了，这人写作业不需要眼镜，出去玩不需要眼镜，陪他比赛的时候看大屏幕也没有任何问题，那为什么到学校的时候，就需要戴眼镜呢？ 莫非是平光镜，用来凹造型的？ 闻景掏出手机，发送消息：“我要试试你的眼镜。” 好了，这就算打过招呼了。 他拿起眼镜盒，果然在里面看到了那副样子很古典好看的眼镜，架在自己的鼻子上。 平光的，看过去一切事物都没变化。 傅星闲好像很爱凹造型啊……上次去集团也是为了显成熟梳背头。 闻景轻轻笑了一下，拿起手机。 他头一次戴眼镜，想看看自己是什么样。 突然，眼镜腿发出轻微的嘀嘀嘀的报警音。 然后眼前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警告图标，以及几个字：“虹膜识别失败，禁止登入系统。” 视野的右上角有个消息提示图标。 原来是这样—— 上学不能带手机。 所以要戴智能眼镜。 第54章 （二更） 扯平 教室外面的走廊传来零零碎碎的脚步声。 傅星闲穿着全套的校服, 侧着头和另外一个穿着深蓝色T恤的男生低声说着话，走了进来。 傅星闲一转头，看到坐在他座位旁边的少年, 脚步顿住。 闻景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 戴着一副很眼熟的眼镜, 镜片反光，看不清神色。 傅星闲还没什么反应, 旁边的男生脸色变了。 “闻景是吗？你怎么坐这里？还……” 他话说到一半，看了看傅星闲, 没说下去。 闻景撑着脸看他：“前面应该都有人坐了吧，你们座位有什么讲究吗？” 他的动作一调整, 眼镜反射出的白光一闪而过, 露出了刚才被藏起来的眼睛，以及眼中戏谑的笑意。 “闻景, ”傅星闲的声音平平的, 听不出来什么语气, “跟我出来。” 说完他就往外走，没有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 “卧槽……”那男生目瞪口呆，走过来几步声音压低，“你不知道吗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 我们一般连他桌子都不碰的。” 其他班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一班基本人人晓得——他们的学生会会长平时看起来脾气不错, 蛮好相处，但那只限于普通的社交距离。如果靠得太近, 那是不行的。 他们班最后一排没坐满, 傅星闲刚好一个人, 和其他人保持距离。 闻景站起身：“哦, 你叫什么名字？” “郝学森。” ？ 闻景皱鼻子：“你在一班，我知道你是好学生。” 郝学森：“……你快去吧，一会儿会长发火。” 闻景：“咦？你见过他发火吗？” 郝学森张口，突然感觉旁边的阳光被挡住，周围的光线稍微暗了一点。 扭头一看，傅星闲回来了。 “还在等什么？”身高一米九以上的Alpha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看着这边。 “来啦来啦~”闻景拍拍郝学森的肩膀，“谢谢哈。” 他欢快地跟了出去。 郝学森呆愣在原地。 傅星闲的视线扫到他身上，周身的气压再次降低。 空气稀薄，他要氧气不足了…… 闻景跟着傅星闲沿着走廊路过教师办公室，来到了教学楼另外一边的角落。 这边有几件实验室，但现在刚开学报道，没有实验课，也没人过来，周围静悄悄的。 傅星闲转身，从他脸上摘下眼镜戴到自己脸上，敲了敲眼镜框。 闻景靠在墙上抱着手：“好哇会长大人！上学不带手机？哈哈！” “学生会长总得作表率，”傅星闲捏着眼镜腿似乎在操作什么，“但是完全不用手机也不可能。” 闻景捂着肚子笑：“怪不得放假用不到……哈哈哈哈！真该让老刘看看，他上次还说我……” 傅星闲把眼镜取下来，走到他面前：“你要是告诉他，我就不给你设置权限了。” “嗯？什么权限？”闻景抬头。 傅星闲捏着眼镜，架在他鼻子上，又捋了捋他耳朵上被眼镜腿压住的头发。 闻景的眼前出现了淡黄色的进度条。 眼镜震了两下，文字刷新。 “虹膜读取成功。” “新用户添加成功。” “给我开权限了唉？”闻景惊讶，“这不是你……” “我也不是老戴着，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玩。”傅星闲靠在他旁边的墙上，两人并排。 “你家里这种设备蛮多的，我估计你会感兴趣，只是一直忘了跟你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戴的那个眼镜也是智能的？” “嗯嗯嗯，是的。”闻景全神贯注地看着镜片上显示的内容，“哇，你这个眼镜不仅外表好看，功能比我的高端很多啊……” “闻景。”傅星闲歪头看他，“你打算跟我坐同桌？” “当然啦！不跟我哥坐跟谁坐？难不成你不愿意？” 傅星闲顿了顿：“在学校期间稍微保持点距离好吗？” “为什么？”闻景皱鼻子，“突然就嫌弃我了？哦~~” 他的尾音拉长切曲里拐弯，很夸张地点点头：“我懂了，你怕崩人设。在学校里要有会长的样子，在集团里要有太子的样子……” 傅星闲：“的确是这个意思，过分合群有些工作不好做……但是能不能别提太子了？” “哈哈哈哈！好的不提~”闻景蹭到他身边，两个人的肩膀碰到一起，“但是还是想做同桌！上学期都做了，这学期也可以！” “……行吧。” 傅星闲揉揉他脑袋，“再玩一会儿眼镜，就回去？” “嗯嗯。”闻景对着傅星闲，按下眼镜腿上一个隐秘的按钮。 咔嚓。 他家太子哥哥的帅脸被拍下来了。 闻景点击发送，在自己手机上看了看效果。 像素还不错，就是…… 闻景皱眉，声音很严肃：“哥，你实话告诉我，当时我被老刘抓住逃课的那张照片是你拍的？” 傅星闲：…… “是我。” 闻景：“好哇！居然是你！” 傅星闲：“……我当时只是想找人问问你是谁，没想到传播得到处都是，老师都看到了。” 闻景哼哼：“把我拍得那么好看，以后我的照片都归你拍啦！” 傅星闲：？？？ 这皮孩子。 傅星闲轻笑：“好。” 闻景稍微玩了几分钟，看了看表，把眼镜还给傅星闲，“走，不然被老刘抓住又要叨叨我。” 他们还没从小角落里走出去，听见拐角的另外一边有人在说话。 “……现在让我试试，被会长抱住的感觉！” ？？？ 闻景停住脚步，看向傅星闲，黑人问号脸。 傅星闲更是茫然，一脸无辜地看他。 “我.没.有。”他做口型。 “你等下。”闻景也会了个口型，拦在他前面，偷偷探头出去。 两个男生Omega抱在一起，穿黄色衣服的埋在穿绿衣服的胸口蹭了蹭，抓住对方肩膀的指关节泛白，看上去很用力的样子。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兴奋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啊……要是真的能被会长抱住就好啦。” 另一个人哼了一声：“做梦，你也不想想……” 他的眼睛随意地看向旁边，突然闭嘴。 绿衣服站着的方向正对着闻景探头的位置。 他和闻景对上了视线。 闻景左手在身后晃了晃，示意傅星闲别动，直接走了出去。 “你们俩玩什么呢？我怎么听到你们说会长？” “闻、闻景啊……”绿衣服坑坑巴巴道，“就，我什么都没干哈，是他抱我的！” 黄衣服站直看他，突然笑了笑：“景哥，你要是不告诉会长，我就告诉你。” 闻景比了个OK的手势：“我跟他说这个干嘛，我就是好奇。” 黄衣服从裤兜掏出一个眼熟的喷雾瓶晃了晃：“学校群里说会长用的阻隔剂是这个牌子，我们都想用会长同款啊，但是好贵，所以就拼单了，大家轮流用。” 绿衣服木然：“他给自己喷了说没有feel，非要喷我身上，假装抱他的是会长。” 黄衣服锤他胸口：“喜欢会长不是很正常嘛？你要不喜欢你也不会跟我们一起买……” 闻景恍然大悟，缓缓点点头：“怪不得，我今天在公告栏前面也闻到了这个味道。” 黄衣服：“对呀对呀，好些人都用了。” 闻景：“你们多少人一起拼的啊？每个人多少钱？我看看划算不划算。” 黄衣服：“至少有五六十人吧……你也想要吗？有个联络人的，要不我把他名片推给你？” 闻景掏手机：“行……” 话音未落，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傅星闲面无表情，拎住他的领子，往教室那边拖：“别闹了，走。” 闻景被他拖得倒退了几步，很不好意思地对两位同学耸肩摊手：“我真的没跟他说哈，是他自己听到的。” 然后他就转了个身，和傅星闲肩并肩走了。 黄衣服&绿衣服：…… 绿衣服锤墙：“糟糕。” 黄衣服一脸兴奋，用胳膊撞撞他：“我们俩来这边是因为这边人少，你说他们俩刚才在里面干嘛？” 绿衣服扒在墙上，生不如死，声音里透着绝望：“闻景是A吧，两个A能干嘛？” 黄衣服：“刚才他们走过去，我感觉闻景身上味道也是这个味儿。” 他们用过这个阻隔剂才知道这货的气味遮盖力有多强，基本上喷完了，就别想闻到其他气味了。 也就是两个同样喷了这个阻隔剂的人靠得太近，气味叠加，会觉得味道浓一点。 “闻景是A是谁说的？”黄衣服眯眼，“你看他刚才脾气挺好，不是和传闻里那种校霸不太一样，除了个子高了点，也没有特别A啊？看来我要找人问问。” 他低头掏出手机，打开小群，突然发现一堆人在刷屏。 “卧槽，学校贴吧里有人发帖子……” “嗯？什么东西？”绿衣服凑过来，“让我看看！” 路过老师办公室的时候，闻景还在侧着头跟旁边的Alpha抱怨：“你出来那么快干嘛？我还没问这两位好心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说着说着他就开始笑，捂着肚子：“哎呀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哥你好受欢迎啊！被会长抱住的感觉……” “怎么？你也想试试？”傅星闲冷漠脸。 他戴着眼镜，穿着校服制服，做这个表情的时候特别的……怎么说呢？有种禁欲感，斯文败类！ “我不仅想，”闻景舔舔嘴唇，靠近他压低声音，“要不是现在在学校，我直接就上手，把你按倒直接蹭！” 傅星闲：“……你控制一下你自己。” 他又走了几步，问：“你喜欢这样吗？和一大堆人都是一个味道。” “哎？”闻景愣住，“我倒是没想过这个。” 傅星闲叹气：“行吧，你无所谓就行，回教室了。” 闻景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都这么说了，应该是不太喜欢。 报道这天是真没什么事情。 老刘上台老生常谈地叨叨了一会儿，收了暑假作业，调整座位。 鉴于一班的人员变动不大，其他人大部分都喜欢了原先的位置，也没怎么大改。 刘老师：“其他人就这样……闻景，你想坐哪里？” 闻景拍拍桌子：“我就坐这里。” 一大堆人回头，郝学森惊恐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扫来扫去。 傅星闲垂着眼坐得端正，没有说话。 刘老师：“不会太靠后吗？” 闻景：“没问题没问题，我就跟会长坐~” 虽然很出乎其他人的意料，但是座位就这么定下了。 所有事情交代完，基本就能散伙了。 按照闻景的经验，报道这一天的重头戏，还是久别重逢的同学们聚在一起聊天打屁。 不过一班嘛……一堆人刷刷刷地低头做题，仿佛老刘刚才说的不是“行了没事了可以回家了”，而是“自习开始”。 闻景对着静悄悄的教室，不知道说什么。 他趴在桌子上，凑到傅星闲旁边，小小声：“就……都不回家吗？” “以前没这样。你上学期成绩进步太快，估计他们紧张了。”傅星闲侧目，“想走？” 闻景：“阿姨叫我去吃饭，还说给我买了新衣服，让我赶快回去试试。” 傅星闲：“……” 他没听说。 最近他经常感觉闻景才是他爸妈的儿子，他是捡来的。 教室前门突然进来一个人：“你们……那谁……校草！校草是不是这个班的？” 刚才还忙着看书做题的同学一个个抬起头来，看向说话的家伙。 那男生看上去很张扬，两边的头发都削了，头顶头发竖起，身上穿着黑色T恤，印着一头张牙舞爪的金色狮子。 闻景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这是谁啊？”“没见过，不是我们年级的吧？”“怎么管会长叫校草呢？好奇怪。” 的确很奇怪。 校草这个完全是大家投票投着玩，说起来也是调侃，根本不会正儿八经用来叫人。 特别傅星闲在德新中心的形象，首先是学生会会长，让大家都很敬畏；而后是学神，所有学生对他的成绩心服口服；然后还有他的家世，提起来人人羡慕。反而是校草……根本没人这么叫他，不值一提。 “校草人呢？”男生完全不觉得他说这话有什么问题，手撑在门框上气势很足，“我找他有事！” 其他同学都回头，看向傅星闲。 他们的会长大人静静坐在那里，没什么动静。 闻景趴在桌子上，从人群缝隙里看那人，感觉好像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总归是校友吧？ 他推推傅星闲：“找你呢，你不去看看？” 傅星闲瞥他一眼，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些许看好戏的意思。 他叹口气，站起身走过去，声音凉凉的。 “你有什么事？” 他身高自不用提，站在黑T恤男生前面，生生高出了一个头 黑T恤略有些慌张，后退一步，梗着脖子问：“你是谁啊？干嘛过来？校草人呢？” ？？？ 全班都茫然了。 “你不是找校草么？”郝学森在桌子上撑着脸，另外一只手把笔转了几圈，“他就是校草啊。” “诶！！”黑T恤震惊了，“校草怎么会是你？？？” 其他同学都乐了。 “不然你以为是谁？” “新来的吗？这个都不知道。” 本来他们都在忙着应对摸底考试，生怕被闻景超了名次，一个个紧张得不行，谁知道突然有这种好玩的事情，简直调节情绪。 教室里唯一面色不好的是傅星闲。 他的脸部轮廓很深，戴着金边眼镜，蹙眉抱手，看上去比其他人成熟许多，还有种疏离的压迫感。 “不不不我不是说你长得不帅。”黑T恤被他的气势吓坏了，“我只是没想到……卧槽，闻景居然不是校草。”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绕过傅星闲，探头探脑：“闻景是这个班的对吧？”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向后。 “怎么，还是找我的？”闻景从最后一排直起身。 “景哥！”黑T恤眼睛一亮，“我考到德新来找你啦，我现在在高一八班！” 闻景挠头：“你谁呀？” “你忘记我了吗？我初中也在四中，比你低一级。”黑T恤蹭蹭蹭跑到他旁边坐下。 “你初二的时候和张山胖揍那群小混混，我刚好路过，听到你威胁他们，哇！特别帅！我从那天起就决定了，你是我的偶像！” ？？？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重新定位，处于焦点位置的闻景一脸懵逼。 “你这怎么把我说得跟校霸似的，我不是那种人！” “对对对，不是校霸，你这么厉害，至少也得是个……”黑T恤抓耳挠腮，一时没想出来什么合适的词。 突然，他旁边落下一道阴影。 傅星闲敲敲桌子，冷声：“麻烦你让下，这是我的座位。” *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突如其来的二更！ 智能眼镜是我瞎编的，现实中的智能眼镜没这么多功能。 第55章 再次扯平？ 教室里静悄悄, 好些同学都回头看后面三人。 气氛凝结。 闻景感觉到傅星闲似乎不大高兴，想起来郝学森说的“会长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他提议：“要不我们出去聊？别打扰其他人？” 不等其他人回答，闻景便冲傅星闲眨了眨眼, 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 黑T恤反应也蛮快, 马上乖巧点头起身：“好的好的, 出去聊。” 傅星闲抿着嘴没吭声，看着黑T恤让出位置, 弯腰装自己的东西。 黑T恤警惕地看他：“你也要去？你跟去做什么？” “他想跟着就跟着，怎么？有意见你就别来了。”闻景把书包扔到背上, “走。” 三个人下了教学楼，闻景问：“对了还没问, 你叫什么名字？” “啊……”黑T恤有点伤感, “你连我的名字都忘了，这怎么可能。” 傅星闲脸有点黑。 闻景冷漠脸：“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我叫王武。” 闻景：…… “我想起来了, 比我低一年级好像是有个王五。” 王武又高兴起来了：“对吧, 我名字很好记的。” 闻景却转头问傅星闲：“你说过段时间, 会不会又冒出来个赵六？” 傅星闲眼里多了些笑意，抬起手，又缓缓放了下去。 闻景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呲着牙竖起一根食指, 冲他晃了晃。 一直到出了学校门口，闻景找了个人不太多的地方, 严肃地警告王武： “我觉得呢，有些事情必须跟你说明白。首先, 我不打人。” “你说的那事情我稍微能记起来一点。是那些人先拦住我想动手, 张山怕我受伤才出手。然后我也没有威胁任何人, 不是什么校霸, 你不能诋毁我。” 王武急了：“哎？我没说谎啊！我明明听到你手里有……” 闻景：“我的确有他家里一切乱七八糟事情的证据，但是我又没跟他要钱或者怎么样，只是让他别来烦我。这只是一些自保的小手段！是自保！知道吗！你也清楚四中那边都是什么氛围……” 王武拼命点头：“对对对，是自保！我就是觉得你当时特别帅，兵不血刃啊！所以我也跑去学黑客技术了！前几天我还跟你打了个招呼呢你看见没？” 闻景：…… 傅星闲：…… “黑了学校网站是你？” 王武脸上露出些得意：“对呀，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有资格做你小弟了吗？” “我说你个script boy有什么好得意的……”闻景有点头疼，“那什么，你还做了什么其他事情没？自己有没有搞什么社工库？” 他一番盘问，发现这家伙只是停留在最基本的阶段，危害性不大，放下心来。 “对了，”闻景拍头，“你为什么要管我叫校草？” “因为……我不太好意思直呼你的名字。”王武脸上发红，有些扭捏，“我想着你那么好看，来了肯定是校草呀。” 傅星闲突然拍拍他肩膀：“走，黑了学校网站这个事情不能这么简单处理，还是得跟我去见老师。” “哎哎哎？！不要啊！！”王武伸手去够闻景，“景哥救我啊！我不要去见老师！！” 眼看他的指尖要碰到闻景胳膊，傅星闲手腕用力，直接把他带得转了一圈，自己则站在了两人中间位置。 闻景探头看他：“跟我求救……你知道他是谁吗？” 王武哭丧着脸：“好像是学生会会长，我刚才听到了。” 出师不利啊，入学第一天就招惹到了学校里名头最大的Alpha。 “景哥，你会保护我的吧？直接黑他的资料，掌握他的弱点！让他跪着求你！” 闻景嘿嘿一笑：“他是我哥，所以我听他的。走？去找老刘？” 王武：QAQ。 闻景：“对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是持证上岗的守法公民，不做那些事情了……你别拿我以前的事情在德新乱讲，知道吗？” 王武瞪圆了眼睛：“啊？” “你有意见？”闻景眯眼，“我怎么觉得你这表情有些心虚呢……” “这个……那个……”王武支支吾吾了会儿，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要不你看看学校贴吧？” “嗯？你还做什么了？”闻景掏出手机。 学校贴吧里有个帖子，今天才发的，已经HOT了—— 《德新校草不为人知的过去》 里面有好些照片，拍摄场景各不相同，但一样的是，主人公顶着挑染的鸡窝头，耳朵上戴着很朋克的骷髅头耳钉，牛仔裤破破烂烂，有好些洞，最大的一个露出了整个膝盖。 如果只用三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杀马特。 另外脸上的表情就很愤世嫉俗，随时都是一副我很吊你别来惹我，不然要你好看的样子。 下面好些人顶帖。 “看着不像会长啊。” “就不是会长，倒是像()。” “()……啊哈哈哈哈哈哈好的以后就这么叫他。” “他还有这样的过去啊，跟现在完全不像！” “我跪了，他以前为什么要糟蹋自己的美貌啊，呜呜呜……” …… 足足顶了460多层楼，好些人嘤嘤嘤地表示希望能把这样的闻景领回家去好好爱护，让他不要误入歧途，走上糟蹋自己的不归路。 到了最后一页，闻景已经多了好几个外号：“()”“杀马特”“杀马特校花”“沙校花”…… 闻景磨了磨牙，面无表情抬起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武深呼吸，鼓足勇气：“我就是想告诉大家，他们都不了解你的过去，只有我，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不管你看起来是什么样，都一样喜欢你！” “景哥，请你标记我吧！” 闻景：…… 傅星闲：…… 这个脑回路拐的是什么大急弯，他们快被甩出去了。 闻景：“你是Omega啊？” 王武昂首挺胸：“Beta，但是我不介意你标记我的！” 他试图挣脱傅星闲控制他的手，却被傅星闲把他领子提溜了起来。 傅星闲：“我介意。” 王武震惊：“你？你有什么资格介意？？” 傅星闲：“他已经标记过我了。” 王武：？？？ 他长得就很正经，身上还穿着制服，看上去是个好学生。 但是气势很强，压迫感很足，气质不像是普通学生，感觉有点类似上位者。 但但是，说出来的话就完全不搭噶。 闻景笑喷了。 “哈哈哈哈！你们俩别闹了，我一个Omega，压根没那个功能好吗？” 王武下巴掉了：“O、O、Omega？” “对，”闻景转身往学校走，“你爱做谁小弟做谁小弟，爱找谁标记就找谁标记，不要找我。” “哥我们先把他送老师那里去，妈的，我现在想揍人。” “帖子你删了吗？”傅星闲拽着王武跟在后面。 “马上就删。”闻景骂骂咧咧，“艹艹艹，气死我了，黑历史全部曝光，丑死了。先把这小子弄老师那里去。” 傅星闲在眼镜上敲了几下，偷偷把帖子里的照片都存了。 “对、对不起啊……”王武被拽着往学校走，脑袋耷拉着，“我没想到……” 闻景冷哼：“没想到个毛，你得罪我了。以后别跟我说话，也别说什么喜欢我，艹特么，被你喜欢倒霉死了。” 王武探着脑袋看闻景脖子后面，好像是能隐隐约约看到腺体。 但是这性格就不像啊，哪里像个Omega。 傅星闲看见他这小动作，伸手拍拍闻景的肩膀：“你去车里等着，我一个人送他去。” “好，看见他就糟心。”闻景挥舞拳头，“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你完蛋了！” …… 隔了一会儿，傅星闲一个人回来了。 闻景打开车门问：“怎么样？” “传播同学照片侵犯隐私、黑学校系统，还有有早恋倾向，都说了。”傅星闲坐进车里，“尤老师刚好在刘老师办公室，俩人一起把他骂了一顿，说是要找他班主任，明天升旗仪式后作检讨。” “哇！牛批！”闻景鼓掌。 就尤老师那个机关枪，刺激！ 还有开学第一天，高一新生还没上学就检讨，哈哈哈哈！ 闻景没乐呵多久，接到了张山的电话。 “……我本来看小说呢根本没注意，后来看到已经晚了。现在学校的小群基本上传遍了，基本坐实了你以前四中校霸的名头。” 艹。 闻景面无表情：“行吧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花了20多分钟，接下来闻景一句话都没说。 傅星闲觉得，他的心情应该是不太好。 两个人进了屋，宋惠然还是坐在沙发上，陪着傅乐只。 小朋友眼睛红红瘪着嘴，一副哭过的样子。 闻景换鞋：“乐乐，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 “是妈妈，我不要去幼儿园！”傅乐只哼哼着扑过来，差点把单脚站着的闻景扑倒。 还好傅星闲伸手拦了一下。 “第一天上幼儿园，发脾气呢，还记仇。”宋惠然起身，“去洗手吧，洗完手准备吃饭。” 闻景揉揉小团子的脑袋：“我今天也被人欺负了。” “唉！”小团子震惊，“是谁？我要保护闻景哥哥，我去打他！” 他挥舞着小拳头，样子可爱极了。 “哈哈，谢谢乐乐。”闻景抱起他，“走，我们去洗手，准备吃饭。” 几个人坐上桌，吃东西的时候，闻景就苦着小脸，把今天的遭遇全都跟宋惠然说了。 什么有人当众找校草啦，结果找的不是傅星闲是他啦，黑历史曝光啦，告白啦。 “阿姨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病，我刚刚才知道他名字，他就这样。谁喜欢标记来历不明的人啊？” 宋惠然笑得乐不可支，多给他夹了好几筷子菜：“说明你受欢迎啊。你哥也在旁边？他怎么说的。” 闻景笑嘻嘻地看着傅星闲，先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才凑到宋惠然耳边小小声：“他说我已经标记他了，不能标记别人。哈哈哈，搞得跟真的似的，我一个Omega咬他一口怎么了……” 宋惠然：“你咬他了一口？” “他没跟你们说啊？”闻景突然发现不对，但嘴里还在叭叭叭，“就我第一次发.情.期，做梦梦见我的Omega了，就想标记他，刚好我哥去卫生间捞我，就被我咬了。” 宋惠然捂着嘴，简直要笑死过去了：“他肯定是要面子，没跟我们说，哎呀哈哈哈……” 傅星闲没有想到，今天最不开心的不是闻景，不是傅乐只，居然是他自己。 他几口把饭刨完，放下筷子，抽纸巾擦了擦嘴，起身：“我先上楼了。” Alpha的腿特别长，像风一样跨上楼梯台阶，消失在二楼走廊。 “哈哈哈哈哈，要面子！”宋惠然拍拍闻景的肩膀，“没事，他就这样，整天一本正经的，有什么事都瞒着。” 闻景点头：“他要做个模范学生会会长呀，我哥做得特别棒！” “其实也不是。”宋惠然叹了口气，“他小时候还是很可爱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像他爸在公司里那副样子。” “对了，我有他小时候的相册，先吃饭，吃完我找出来给你看哈。” 等大家都吃完，宋惠然果然去书房翻相册了，闻景就在旁边等着，听她讲傅星闲的小时候。 “他以前长得特别可爱，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小圆脸、眼睛也圆圆的，和乐乐差不多。” 闻景看看旁边木地板上玩玩具的乐乐，又回忆了一下傅星闲脸上的棱角和高耸的鼻子，很震惊：“不是吧，我哥就很man啊。” “长着长着就变形了。”宋惠然打开另外一个书柜门，“我以前好喜欢给他买漂亮衣服的，连裙子都有。你别说，他穿裙子还挺好看。” 闻景下巴合不拢了：“真的假的？有照片吗？” “有啊。找到了！”宋惠然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 “我们家在乡下有栋小楼，他以前暑假回老家呆着的时候，还喜欢穿裙子的。他说凉快，而且装成女孩子出去糊弄小朋友很有意思，好些人都上当了哈哈哈哈。” 闻景突然兴奋：“也有照片吗？我要看！” * 作者有话要说： 黑历史哈哈哈！ 第56章 （二更） 第三次 房间没有开灯, 门也没有关紧，缝隙透出外面的一道光。 傅星闲坐在沙发上，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他们似乎转移了阵地, 并不是呆在客厅, 声音变小了, 听不清在说什么。 傅星闲揉了揉脸。 宋惠然聊到兴起的时候，的确挖点他的黑历史出来, 他一向由着她。 毕竟她开心了，他爸通常心情也不错, 家里气氛就很好。 如果拦住她不让说，他爸晚上回来要哄媳妇, 部分工作就会丢到他这边, 最后苦恼的还是他。 …… 不过这次对象是闻景。 傅星闲起身，舌头顶了顶下颚, 感觉还是不大行。 他走了等于把主动权全部交到宋惠然手上了,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推开门下楼, 在聊天声音的指点下，走进一楼书房。 这里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间小小的活动室，一面墙的书柜上放着的许多都是傅乐只的绘本和玩具, 中间铺了一个圆形的大地毯，小不点正坐在上面打他的玩具小算盘。 闻景和宋惠然肩并肩坐在软绵绵的蒲团上, 面前放着一本大大的翻开的相册。 傅星闲面色一变，过去拉住闻景胳膊：“不许看！” 闻景坐得懒懒散散的, 脸上都是笑意：“哥你小时候好好看啊！超级可爱哈哈哈哈！” 傅星闲两只手勾住闻景腋下, 把他往外拖：“走, 别看了, 跟我上楼。” 闻景跟宋惠然挥挥手：“阿姨，那我跟他上去啦，这相册……” 宋惠然把相册合起来，往他手里一塞：“你们俩上去一起看吧。他今天不看你的黑历史了么？你也看看他的，扯平！” “唉这主意好！”闻景给宋惠然比了个小心心，抱着相册就和傅星闲上楼了。 两个人进了屋，傅星闲抿嘴看他：“你确定要看？” 闻景转身坐到沙发上：“当然！我想看看你小时候。阿姨说你男大十八变，好像真的是……” 他眼睛弯弯，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傅星闲纠结了一会儿，叹气：“算了，看就看吧。” 他坐在闻景旁边的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垂着眼看他。 闻景再次翻开第一页——刚才他也就看到第一页而已。 有一张照片里，地上掉了个冰淇淋球，圆脸小可爱手里拿着冰淇淋筒，眼睛泪汪汪地看着镜头。 刚才宋阿姨说了，傅星闲刚买到的甜筒，还没来得及吃就弄掉了，哭个没完。他们觉得特别可爱，就拍了下来。 还有一张照片，是傅星闲手里拿着羽毛球拍，脖子上挂了个牌牌，假装自己是奥运冠军，脸上笑得特别甜。 有一张照片宋阿姨还没来得及跟他讲。 照片里的小不点看起来应该才出生没多久，被一只超级大手按着身体，懵懵地看着镜头。 闻景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的手，转头去问傅星闲：“这手谁的，怎么这么大啊？” 傅星闲：“那时候我刚满月，按着我的是我爸，” 闻景：“卧槽，没看出来啊，手真的好大！” 傅星闲伸手：“我现在手比他大了。” 闻景拉他：“让我看看。” 两个沙发之间的距离有点远，闻景干脆抱着相册坐了过去。 只是单人沙发，不太宽，根本挤不下。闻景就坐在沙发扶手上，歪歪斜斜地靠着傅星闲，玩他的右手。 之前他们牵过不知道多少次手，但这是闻景头一次光明正大仔仔细细的观察傅星闲的手。 的确很大，比他自己的手长出2、3厘米的样子，手指很长，关节微微有些粗。 中指第一个关节的侧面有个硬硬的茧子，和其他大部分学生没什么不同。 闻景莫名喜欢。 他轻轻搓了搓那个茧子，抓住他的大拇指。然后又换了个方向，抓住他的其中三个手指头。 “闻景。”傅星闲的声音在旁边沉沉地响起，“你在想什么？” 闻景低着头：“我在想一个小朋友如果要和手这么大的大人牵手，应该用什么姿势。” 傅星闲：“我小时候应该只能抓住我爸一根食指。” 闻景抓住了他的食指，感受了一下，然后五个手指穿进指缝，和他十指交握。 他以为傅星闲会抽手，拒绝他这样一直牵着手的行为，但是他没有。 闻景垂着眼睛看两人交握的手：“你还要跑多少公里？” 傅星闲看他的脸：“400多。” 闻景：“今天不怕扣分了？” 傅星闲：“看你，想不想扣我的分。” 闻景有点开心，嘿嘿一笑，就这样牵着手继续翻相册。 傅星闲长大的一点一滴都被记录，认认真真地保存下来。闻景看着一个可爱的小团子，在充满关□□里慢慢长大。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松开傅星闲的手，抱着相册从沙发扶手滑了下去，滑到了沙发里面。 傅星闲顿住：“你……” “想你抱着我看。”闻景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怀里，“我想我妈了，你就当我在撒娇吧哎，就是想找个人抱抱。” “我妈妈以前也会给我整理相册，但是我跑出来的时候忘带了。剩下的只有初中杀马特的黑历史，好难看。” 闻景抿抿嘴，继续看相册。 “看你是铁了心想给我增加40公里。”傅星闲环住他，“你初中怎么过的，能跟我讲讲吗？” “没怎么啊，那边环境不好，很多人不学习跑去混社会。我也不会打架，只能装。你看我装得多好，当年谁看了不叫我一声校霸。” “如果被人拦住了怎么办？” “做了些准备工作，自保。就像王武说的，威胁他们。” “怎么威胁？” “当然是用大数据啊。分析清楚那些人有什么弱点，比如是私生子，或者父亲赌.博，或者其他……每个人都有不希望别人知道的秘密，只要我能够找到证据，他们就不敢动我。 ” 傅星闲呼吸一滞。 如果闻景想要知道他的秘密…… 闻景丝毫没感觉到他的紧张：“当然也有例外，不过我那会儿已经认识张山了。他那个大块头还是很吓人的，所以我还是不用动手哈哈。” 傅星闲：“再后来呢？” “我也不耐烦总是烫头发瞎折腾啊，后来名声出去了也不会再扮杀马特了，就是现在这样。当然德新环境不错，我还没遇到需要我掌握证据才能搞定的事情。” 傅星闲：“你那些传出去的照片怎么办？” “随便啦，管不了啦。”闻景叹气，“反正我就算杀马特，也是最好看的杀马特。对吧？” 他回头看傅星闲，等着他反驳。 谁知道傅星闲点头：“你说得对。” 闻景呲出一口小白牙。 他继续翻相册，看到了一个绿树荫荫的小院落，小时候的傅星闲坐在一个粗大的树枝上往下望，表情很是得意。 “这时候你几岁啊？” “十岁吧，那会儿这个院子还没拆迁，再后来就都没了。” “有点遗憾？” “不遗憾，当时好多人家拿到了大笔的拆迁款，然后这片村子在的地方，后来就多了你去过的复兴集团。” “哇！厉害！” 闻景的手指捏住相册的页脚，却迟迟没有翻页。 他盯着这院子看了又看，总觉得有点眼熟，没注意到傅星闲的身体动了一下，肌肉紧绷。 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下一页。 傅星闲突然伸手摸了摸闻景的耳朵：“你戴耳钉很好看。” 闻景推他的手：“你又知道了？那骷髅头哪里好看？” 的确是很好看，虽然照片不是很清晰，但粗糙质感的耳钉衬得他的肤色更白更嫩。 傅星闲：“我想看你戴耳钉。” 闻景：“有什么好看的。” 傅星闲：“想看。” …… 闻景扭头看他：“我早就没有那玩意了，都扔了。” “改天给你买。” 傅星闲抱着他，在他头发上蹭了蹭，“你以前辛苦了，一个人生活，要打工赚钱，还要保护自己，很厉害。” “也没多厉害。”闻景摸了摸鼻子，“哥，你觉得我讨人喜欢吗？” “当然。” 闻景把相册扣到旁边的茶几上，抓住傅星闲的手拉开，站起来。 傅星闲的视线从相册上移开。 他本来应该觉得松了口气，但怀里空荡荡，失去了温度，又有些黯然。 闻景转了个身，面对面跨坐在他身上，凑过来环住他脖子，靠在他肩膀上。 “告诉你个小秘密。” 温热的呼吸和呢喃般的话语在耳畔响起。 “福利院的小孩子为了争宠，好些人都很会讨好他人，利用别人的喜爱谋取更多福利，我就学了点。所以没有特别辛苦。” “你看我们楼下的保安都对我很好的，还有邻居什么的，也会照顾我。还有阿姨，你看她对我多好，她今天还说给我准备了新的校服呢，说旧的那套洗太旧了。” 傅星闲侧头看他，两个人鼻尖对鼻尖。 “对我也是一样的吗？” 闻景头往后仰了一点，愣了愣：“对你？” “讨好我，利用我……”傅星闲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望进他的眼里。 闻景动了动头，却无法挣脱，连身体也被牢牢固定住。 傅星闲的手臂一向很有力，他知道。 他突然发现这个姿势不太对，两个人几乎是没有间隙地贴在一起。 “讨好你……应该有？”闻景绞尽脑汁解释自己的说法，“我说的利用……怎么说呢，不是真正的利用，只不过是一些小技巧？” “对你没有利用，我就是单纯地想要靠近你，想让你开心。靠近你我也很开心。” “我知道。” 傅星闲手上的力气松了些，闻景趁机错过头，靠在他肩膀上。 “哥，你在想什么。” “想问问孙医生，仪器什么时候修好。”傅星闲的声音有些哑，“他说了会让厂商升级仪器，到时候就能够测更高的契合度。” “然后呢？” “带你去做血检。” “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 “有？我是不是该和你保持距离了。” 傅星闲按住他的背，手缓缓地上移，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我以为我们一直在保持距离。” 闻景扑哧：“保持零距离？” 傅星闲声音淡淡的：“你该庆幸不是负距离。” 头发的阴影落在眼睛上，深黑色的瞳孔没有反射出任何光线，像是一个能够把人吸进去的黑洞。 这话题好像有点超过。 闻景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他之前都不太关心这种事情，也不喜欢和其他人讨论——他一直觉得，这种亲密的事情应该和喜欢的人一起研究，和其他人说就很奇怪。 以前张山不是没有给他分享过资源，但闻景没太多兴趣。对他而言，看那些奇奇怪怪的片子，还不如多看本网络安全的书籍，这样他就能尽快找到他的Omega，或许就能直接实战了。 他从来没想过的是，自己头一次跟人聊这种有点涩涩的话题，居然是和傅星闲。 “你在学校里不是这样的。”闻景埋头在他肩膀，“你是不是学坏了。” 傅星闲也把头放在闻景肩膀上，两个人脖子相交，贴得更紧：“可能吧。知道我学坏了，你还坐我身上？” 闻景锤了他一下：“你是不是经验很丰富？” 傅星闲：“……没有，没有经验。你知道我爸妈为什么特别喜欢你吗？” 闻景：“难道不是因为我讨人喜欢？” 傅星闲：“……” “一部分。更主要的是，我猜他们在试探我。” “咦？试探你什么？” 傅星闲深呼吸，静默了一会儿。 “我很早就跟他们说过，我不会谈恋爱，一辈子都不想结婚。所以他们看你和我走得很近，还是个Omega，就想试试能不能改变我。” 闻景吸了一口气；“为什么？”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学校里那么多人喜欢的会长、学神、校草，居然根本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甚至打算单身一辈子。 傅星闲：“因为我也有个秘密。” 两个人的脸再次贴得很近。 闻景看着他，等待下文。 没有下文。 两个人静静对视了一分钟，闻景忍不住了：“什么秘密啊？” 傅星闲：“不告诉你。” 闻景：“卧槽！你逗我！” 傅星闲：“没有逗你。除非有一天我想清楚了，真的谈恋爱了，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我的Omega，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其他人都不会说。” 闻景两只手捏住他的脸颊，往左右拉：“这就过分了，吊人胃口！” “你觉得我会让他们试探成功吗？”傅星闲问。 闻景气呼呼：“我怎么知道！” 隔了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了这个问题的另外几种问法—— 你觉得我会喜欢你吗？ 你觉得我会和你恋爱吗？ 闻景惊惶地和他拉开距离。 傅星闲歪头：“你想明白了什么？” 闻景：“你不是我哥吗？” 傅星闲的声音低沉沙哑：“我还是个Alpha，和你契合度很高的Alpha。” “虽然每天都在和你保持距离，但又会被你坐在腿上，前功尽弃的Alpha。” 闻景两条腿带着身体往后移了点，面色发红。 傅星闲捏捏他的后颈：“你感觉到了？” 闻景紧张又慌乱地点头。 “回你的房间吧，今天早点睡，明天要开始上学了。”傅星闲揉揉他脑袋，把他推了下去。 闻景蹦到地上，开门跑了出去。 这一幕似曾相识。 这招他用过几次了？两次？这是第三次？ 傅星闲又在沙发上静静坐了会儿，伸手摸起茶几上的相册，翻到下一页，抽走了几张扮可爱小姑娘的照片。 他起身浏览自己的书架，找了本不常看的书，把照片藏了进去。 真卑劣啊……每次为了隐藏秘密，都这么吓唬他。 但他又隐隐觉得，就连他自己也不能辨认，那些话语的真假。 …… 闻景惊慌失措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扑到床上，用空调被盖住头。 他感觉自己的脸特别热，浑身上下像是发烧。于是又爬起来，站在空调口吹风降温。 为什么他在傅星闲面前总是放松警惕？ 现在看来，坐在他腿上的举动也是太轻浮了。他从来没见过其他人会这样坐在同龄人的身上，除了情侣。 所以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真的是自己一直以来以为的兄弟吗？ 他上网搜了搜，兄弟之间如何相处。但这种人际关系的处理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不同的人相处方式自然不同。 只能确定，可能真的不会像他们这样，又是抱，又是拉手。 上次获得冠军，傅星闲还亲了他，虽然只是额头。 闻景一直把自己有个Omega挂在嘴上，但现在提起那个Omega的反而变成了傅星闲。 他现在连那个梦都做得少了。 傅星闲是不是在提醒自己，要把握好分寸，不要再靠得更近了？ 闻景晚上本来还有事情要做，但是心里很乱，打开电脑什么都看不进去。 没有办法，只好早早地滚上床睡了。 这个晚上他终于再一次做了梦，梦见了那个带着香樟树的小院子。 树下的人把他按在树干上，狠狠地亲，一只手还探进了他的衬衣里，沿着一节一节脊椎骨向上摸去。 闻景被亲得喘不过气，浑身发软，睁开眼求饶，却发现那人的脸，长得和傅星闲一模一样。 他被吓醒了。 * 清晨。 灰色的床单被子又是狼藉。 闻景木然起身，去洗手间洗漱，换上了宋惠然给他准备的新校服。 很好看，和他以前那身完全不同。闻景以前不太爱穿校服外套，因为太宽松了，显得他特别瘦。这身应该是定制的，显得身材都好了很多，能够勾勒出他手长脚长的优势。 下楼吃早饭。 傅星闲已经坐在那里，穿着和他同款的定制校服，浑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看起来似乎心情并不是很好。 闻景闷闷地和他说了声早，开始用早饭。 吃早饭的间隙，家政阿姨上楼又下楼，怀里抱了一套灰色的床品，以及另一套深蓝色的。 闻景愣了愣，看向傅星闲。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傅星闲的床单…… 闻景：“你也……” “没睡好？”傅星闲指了指两只眼睛下面，“熊猫眼。” 闻景：“……对，没睡好。” 还是不要深入地聊下去了。 第一天开学第一件事，升国旗仪式，然后是校长等学校领导的开学讲话。 都是些翻来覆去说的轱辘话，闻景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他打着呵欠站在最后一排，等待这一波快点过去。 他怀疑今天上课他又要睡过去了。 好不容易校长说完了，教导处主任拿着话筒宣布，有人要上台念检讨，还是高一新生。 排队站在天井的同学们都炸锅了。 “谁啊？” “高一新生啊……到底怎么做到的啊。” “太特么勇了，还没正式上课就搞事情。” 王武雄赳赳气昂昂地上了台子。 他今天虽然穿了校服，没穿那件张扬的黑狮子T恤，但发型和脸上匪匪的表情，依然让人觉得非常张扬，完全不像是要上去念检讨。 “各位老师同学们，早上好！我是高一八班的王武……” 他犯的错略有些高科技——黑了学校的网站，还有点奇葩——把闻景的黑历史发网上。 同学们听了检讨的前半段，对他的印象就有些复杂。 “黑客啊，厉害！” “传景哥黑历史的是他哈哈哈哈……” “这小子脑回路很奇怪，不过有点意思。” “景哥实惨。” “他们俩是有仇吗？” 闻景点点头，他也觉得王武和他有仇，根本不像是嘴上说的那样喜欢他。 这叫个锤子的喜欢。 然而王武拿着那张检讨念着念着，说的话就变了味。 “我一定要对闻景说声抱歉，作为一名黑客，我不应该随随便便对学校的网站下手，应该维持正义，去寻找那些坏人作恶的证据……” 闻景下巴都掉了。谁他妈说过这话啊？你黑了学校网站跟我道什么歉？ “……我也不应该因为喜欢景哥，为了独占他，就不顾他的心情，乱传他以前的照片。” 闻景：！！！ 血压直线升高。 “景哥，你原谅我吧！我考来这个学校就是为了你，虽然我表达喜欢的方式可能是错的，但我的心是真的！虽然我现在还没分化，只是个Beta，但我做了血检，以后肯定会分化成A的。景哥，你能做我的Omega吗？” …… 全校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在他的脸上。 闻景：我他妈现在晕过去还来得及吗？ 不管了，直接就装晕吧，反正都Omega了，身体弱不是正常？ 闻景闭上眼睛，直直倒了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就……才写完。明天早上的还在写。 第57章 连绵不绝的梦 周围有人惊呼。 闻景没落地, 而是在倒到一半的时候被人扶住胳膊，周身被陡然变重的草木气息包围了起来。 这味道让他感到有些安心，但抓住他的手却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和傅星闲靠近的感觉不同。 闻景微微睁开眼睛, 和张山对上了视线。 卧了个槽！ 闻景抖了一下, 装不下去了。 他小声交待：“快抱我去医务室，就说我低血糖了！” 张山挠挠头, 也小声回复：“景哥，大家都听到你是Omega了, 我抱你过去合适吗？这不是显得我们俩……” 闻景：“那就扶过去！” 张山：“我不敢。” 闻景：“为什么？” 张山：“你哥在盯着我，好可怕啊……” 闻景：“……他人在哪里？你叫他过来。” 傅星闲在升旗台旁边, 正在和老师一起处理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突发事件, 但时不时看向这边。 “他忙着呢，”张山收回视线, “是他让我过来……” 旁边有同学凑过来打量, 是郝学森。 他有点好奇：“你哥是谁啊。” 闻景：…… 张山：…… 郝学森：“别装啦, 你这演技也太假了。” 闻景闭上眼睛。 就说赶紧把他弄走，别呆在这里了。 这次检讨已经变成了一场闹剧，老师们叫解散了。大家都在嘻嘻哈哈地回教室，无数视线射过来。 他简直想挖个洞钻到地底下去。 郝学森：“没事啦, 你是受害者，我们不会把你和那位学弟划等号的。” “好吧, 谢谢。”闻景也不装了，直起身和他一起回高二一班。 但心里仍然狂躁。 啊啊啊啊！开学的第一天, 这个开头非常不幸啊！ 之前贴吧里的事情还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毕竟有些同学对八卦不感兴趣, 或者心里只有学习, 根本没加那些八卦聊天群, 或者懒得点开链接。 现在可好了，升旗仪式全员都在，全校都知道了：他的初中学弟追他追到了德新，还到处散播他的黑历史。 什么仇什么恨！ 闻景飞速往教室走，努力减少自己在全校同学面前曝光的时间，结果在走廊遇到了尤老师。 尤老师头顶的一丝头发随风荡漾，看上去心情很好：“闻景不错啊！魅力大！不愧是我们校花。” 闻景绷着脸和尤老师说了句早上好，加快了脚步。 郝学森跟在旁边，实在没忍住：“你真的是Omega啊。” 闻景：“是。” 郝学森：“那之前怎么没听说，保密呢？” 闻景进教室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之前和你们会长一带一，听说喜欢他的人很多，我怕有人传八卦，影响不好。” 郝学森看着他回到傅星闲旁边的位置：“那现在……” 闻景趴在桌子上：“还有比今天更不好的影响吗？” 郝学森想了想：“大约没有。” 很快上课，又下课。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又好像很慢，很难熬。 本来开学的讲话目的是让大家收收心，重新回到学习状态，但今天这场闹剧完全起到了反效果。 傅星闲忙了一天都没回来，下课的时候一班的几个学生会干事，包括郝学森都被叫走了。 休息的间隙，闻景跑去厕所，躲开所有视线。 闻景很明显地感觉到，那些Alpha看他的眼光有一些变化。以前可能是佩服或者鄙夷，现在则多了别样的意味。 长得好看的Omega们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吗？群狼环绕？ 或许王武这么闹了一通反而是好事，毕竟有个前四中校霸的名声在，就算知道了他是Omega，那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闻景靠在洗手间隔间的墙上，听外面Omega们聊天。 “我就说他不是A吧，你上次还不信。” “一个O还能当校霸的吗？” “校霸没准也是假的，不过是打扮打扮拍几张照片而已。” “之前学校里好多磕他们AA恋的，心态都崩了吧。” “何止，闻景已经从之前的乖儿子变成了妖艳贱货，瞒着性别靠近会长，骂得叫一个惨。” …… 妖艳贱货？ 闻景打开隔间门，面无表情走出去，目光淡淡地从他们脸上扫过。 正在说闲话的人马上收声，紧张地看着他。 闻景没说话，离开卫生间走了。 他现在就是非常想要扑到傅星闲身上嘤嘤嘤。 但是他哥……他偶尔回班级，他都不敢靠近。 经过一个暑假之后，他本来对两人的同班有些期待的。 闻景知道他事情多，上学期他也是这样，虽然跑去九班上课但不怎么露面。 但那会儿他对傅星闲还没那么依赖，只觉得这样挺好。 现在却…… 没有比这更操蛋的一天了。 下午最后的一节课，傅星闲回来了。 坐在座位上课，没有之前亲昵的小动作，仿佛他们是真的刚刚因为分班而坐在一起的不太熟的同学，连之前一带一的经历都抹去了似的。 闻景也没多看他，放学了就垂着眼默默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心里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起身要走，却被傅星闲伸手拦住。 “今天我陪你回出租屋，你收拾收拾行李，住到我家里来。” 闻景顿了顿，抬头看他：“为什么？” 傅星闲：“现在全校都知道你是Omega了，你一个人住不安全。” 闻景轻笑一声：“住在你家就安全吗？” 傅星闲愣住，然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或许他和其他的Alpha也没什么不同。 闻景绕过他往外走：“我不去，大不了回福利院。” 他知道自己说的都是气话。 傅星闲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他不好的事情，没有比在他怀里更让他觉得安定的地方了。 但是他很委屈，莫名的委屈。 本以为安定的怀抱，其实是假的。 其实傅星闲已经三番五次提醒过他很多回了：不要靠近Alpha，不要和Alpha太过亲密，他们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下.流的东西。 他到了现在终于明白这个道理，终于知道了害怕。 闻景绕过他往外走。 傅星闲叹了口气：“那我送你回家，你一个人回去我会担心。车上有司机，你不用怕。” 闻景摇头：“我找张山送我，没事的。” 傅星闲沉默了一会儿。 “好。” “景哥呢？他回家了没？”熟悉的声音从教室前面传来，闻景一看，王武。 他已经走到了教室后门的位置，直接溜出去，不见影了。 只听到后面的人说：“咦？刚才好像还在这里。” 这家伙烦死了，还有脸过来找他。 闻景走得有点急，生怕王武追上来，但还好没有。 他跑去六班找张山：“走，一起回家。” “卧槽，景哥，我很受宠若惊啊，”张山瞪大了眼，“不过你今天不跟会长一起？” 闻景反问：“我就非得和他一起？” 张山：“你们俩吵架了？” 闻景：“没有，但是他只占据我生活里的一小部分，我不想24小时都对着他。” “24小时？”张山再次目瞪口呆，“你俩同居了？” 闻景气恼：“没有！” 张山：“那你说什么24小时？” 闻景：…… 如果住隔壁房间不算24小时，那梦里见面算不算？ 闻景：“你管那么多？那个王武有点烦人，我怕他追我家去，你有空送我回去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张山嘿嘿一笑，“是谁说5678年也不会让我去你家？” 闻景皱鼻子：“我又没说让你进门，送到楼下而已。” 张山：“……走吧。” 两个人一起往学校外面走，没走几步，闻景就有些难受。 “你现在身上为什么也是这个味道。” 张山：“现在学校不流行这个么，虽然贵了点，但真的好闻啊，纯植物的香气。” 闻景默了默：“没我哥身上的好闻。” “嘿！会长了不起啊？”张山抗议了，“那你让他送你回家啊！” 闻景扭头不想搭理他。 张山凑近：“你俩到底怎么了啊。他早上还让我去照顾你呢……” 闻景大量周围的同学，等出了校门，才小声问：“你不觉得我俩的关系有点怪？我感觉不太像哥哥弟弟。” 张山：“卧槽！” 闻景：？？？ 张山：“你居然还能有这意识，我一直觉得你俩谈了。” 闻景：“没谈！不可能谈的！我要找我的Omega！” 张山上下打量他。 一天没会长陪，都丧成这样了，他怎么还说得出来这种话。 算了算了，不和他杠。 “随你。公交车到了，上车。” 晚上睡觉，闻景又梦见了傅星闲。 这次不是在那个院子里，而是在教室，两个人一起上课，上着上着就拉住了手，闻景的腿也蹭过去，和他靠在一起。 后来下课，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消失了，他们两个抱在一起亲吻…… 闻景清晨起床，木然地换衣服，换床单，扔到洗衣机。 到了学校，傅星闲已经坐在座位上了。 闻景的视线马上躲开，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再看他。 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所有同学都在认真听课，他却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他好几次想和傅星闲说说话，却又不敢看他，生怕自己会像梦里一样，不管不顾地凑上去。 傅星闲似乎也一样，没有任何要和他说话的意思，也没看过来。 闻景心里空落落的。 就这样过了一天，直到晚上他又梦见了他。 不止，接下来的几天，他天天都会梦到傅星闲，两个人在CTF决赛的现场、在摩天轮的小车厢、在他的房间、在他们俩一起去过的所有地方，亲昵地呆在一起，做他能想到的所有事情：拥抱、亲吻、临时标记…… 多亏他家的洗衣机有自动烘干功能，不然他都没床单换了。 在学校里更加不敢和傅星闲接触。 他没办法解释自己的梦境，解释自己明明说自己有一个喜欢的人，为什么脑子里却想的全是另外一个。 没脸见他，没脸和他说话。 他还说傅星闲很可怕，那他自己又算什么？ 闻景看见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越来越重。 唯一庆幸的是，他没看过那些乱糟糟的东西，缺乏想象力，不然他在梦里可能已经……他也想不出来会是什么样。 之前好像听别人说过，Omega和Alpha在一起做亲密的事情，会被弄哭，哭得很惨。 一周很快过去，到了周五，有一节生理课。 据其他班里人所说，老师会放一些很刺激的视频给大家展示标记的过程，总之看过的人都在嗷嗷叫。 闻景：…… * 作者有话要说： 闻景：再这样就哭给你看哦QAQ 第58章 困了就睡觉 虽然进入了九月, 但天气还是没有凉下来。 傅星闲站在学生会办公室窗边，看着其他干事一个个离开，迟迟没有动作。 但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他慢慢转身, 静静地迈开步子, 出门去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吱呀一声, 门被推开，里面居然有人。郝学森歪歪斜斜靠在洗手间的窗户边, 手里夹着一支烟。 傅星闲没看他，找了个位置放水。 郝学森吐出一口烟雾, 笑了笑：“会长大人怎么走路没声音的，我都来不及毁尸灭迹。” 傅星闲洗手, 用纸巾擦干, 然后走到他面前打量。 “经常在这里抽烟？” 郝学森：“也不是很经常。” 傅星闲伸手：“还有吗？也给我一根。” 郝学森顿住，打量他。 傅星闲靠在他旁边的位置, 看向窗户外面, 神色疲惫中带着些迷茫。 和平日里精明能干的形象相比, 多了些颓废感。 郝学森：“你也吸烟？” 傅星闲：“还没学会。” 郝学森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那我岂不是很荣幸，能够见识到万能会长这个学习的过程……” 傅星闲点燃烟，依然是吸了一大口，然后被呛得不行, 咳了好久。 “不要吸那么多，慢慢来。”郝学森拍拍他的背, 稍微指点了几句。 傅星闲感觉好了点，至少吸进去没有那么难受了。 袅袅白烟飘出窗外, 消散于阳光中。 他按灭烟头：“没什么意思。” “的确。”郝学森又吸了一口, 慢悠悠地吐出白雾。“没想到, 人人称赞的模范生、看上去没有任何污点的会长大人, 居然会跟我一起躲在厕所吸烟。” “我也没想到。” 傅星闲垂下眼，呼出一口气。 口腔中苦涩的味道淡了点。他还是喜欢香甜的那种，这个完全不行。 郝学森：“你把那个小学弟怎么了？周二开始他就没来班里。” 傅星闲顿了顿：“没怎么，找他父母去有关部门备了个案，毕竟危险性比较高。至于他来不来……我管不了。” “噗。”郝学森差点把手里的烟捏弯了，“我突然发现你挺有意思的，和以往认知不一样。” 傅星闲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郝学森：“最近没休息好？” 傅星闲：“嗯，晚上睡得不好。” 郝学森：“你们俩吵架了？” 傅星闲摇头。 “没吵架怎么这个样子。你不知道你这周心情很差，连带着班里其他人都战战兢兢吗？” “是吗？” “闻景也一样，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你不能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没注意……这几天我没怎么看他。” “……你们两个是一对吧？” “不是。” 郝学森和傅星闲同一个班，又同在学生会，平时相处时间挺多，但从没说过这么多私事。 或许是今天的意外让两个人拥有了一个共同的小秘密，傅星闲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 “他有喜欢的人，不是我。” …… 郝学森手里的烟是真的捏折了。 “我们学校还有Omega能拒绝你？” 说完这话，他感觉不大妙。 傅星闲也没说他被拒绝了啊，只说闻景喜欢的另有其人而已，他这句纯属瞎扯。 但傅星闲低着头，居然没否认。 郝学森这下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拿过傅星闲手里的半支烟，和自己的烟头一起扔进坑里，按下冲水按钮。 水流冲刷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有点突兀。 傅星闲像是被吵醒了，从静默的状态脱离。 他再次去洗手，然后从兜里掏出阻隔剂，往自己身上，以及郝学森身上喷了几下。 …… 郝学森：“这就是我们的校香？” 傅星闲蹙眉：“你说什么？” 郝学森：“最近全校都流行这个香味，而且过于霸道，其他的味道都被压了。” 傅星闲：…… 郝学森：“闻景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傅星闲：“你想说什么。” 郝学森：“如果是我的话，会换一个味道。和我的Omega一起换。” “……”傅星闲收起阻隔剂，“东西还在快递路上。” “挺好。”郝学森笑着拍拍他肩膀，“走吧。” 趁着还没离开这个没有老师盯着的地方，郝学森掏出手机按亮屏幕。 傅星闲目不斜视往前走：“你似乎没有把我当外人。” “你不也一样？”郝学森点开99+的群聊，脚步一顿，“有个事可能和你有关系……” 手机被举到傅星闲的面前。 “闻景课间在走廊晕倒，刚才被送去医务室了。” 傅星闲扫了眼热闹的群聊屏幕，脸色瞬间变化，径直跑了出去，只丢下一句听不太清楚的“谢谢”。 他腿很长，跑起来也像阵风，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郝学森收起手机，自言自语：“看来群里的连载文可以HE了？发了一个星期刀子，谁都受不了啊。” * 生理课在上午第四节 ，闻景本来计划装病躲过。 虽说这学期他准备改邪归正好好听课，但这个课……看到其他班那些人贼兮兮的表情，他实在是担心自己的梦境学习能力过于强，晚上把他弄死。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这几天没休息好，下课去卫生间的时候颇有些昏昏沉沉，没注意到旁边走过来的同学抱了厚厚一摞习题册。 那男生被习题册挡住了部分视线，也没看到他。 两个人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册子掉了一地。 闻景有点懵，赶快蹲下帮忙捡：“抱歉啊……” “没事。”男生头一次跟闻景说话，发现他还挺有礼貌的，愣了愣。 然后俩人一起捡册子，全部捡完，男生正要道谢，却见闻景起身的时候晃了晃，面色苍白地栽了下去。 “我去！快来人呀！” 闻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他躺在床上，右边是明亮的窗户，空气中有淡淡的药味。 似乎是学校医务室。 闻景听到了慌乱的脚步和喘气声，看向门口。 傅星闲猛得出现在视线里，撑着门框，胸口起伏。 是做梦吧。 闻景认识里的傅星闲总是十拿九稳，从来不会为了什么事情着急，或者失去控制。 但现实和梦境总是相反的，看来今天他的梦里又开启新地图了。 闻景迷迷糊糊地看他，等他动作。 但是傅星闲什么也没说，就站在门口，默默和他对视。 闻景困得很，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小会儿，他轻飘飘地问：“你怎么还不过来。” 傅星闲拳头慢吞吞走到床边上。 闻景没睁眼：“还在等什么？” “你在等什么？”傅星闲垂眼看他。 “坐。”闻景有气无力拍拍床，“快点。” 傅星闲坐在他身边，琢磨他在催什么。 闻景却不耐烦了，睁开眼皱着鼻子：“不要耽误时间，把流程走完，我好睡觉。” 什么流程？ 傅星闲没想明白，蹙眉看他，没有动作。 闻景咬了一下嘴唇，声音里带着委屈：“你越来越过分了。” 傅星闲：？ 少年撑着床起身，伸手揽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口哼哼唧唧。 “我已经一个星期没睡好觉了，天天晚上都被你折腾。” “每天都变花样，今天居然还要我主动。” “我都抱了你还要怎么样，不会亲也要我来吧？” “太操蛋了。” …… 傅星闲两只手僵在他身体旁边，大脑运转有些迟滞。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闻景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反应，情绪上头，鼻子发酸。 “我就是想好好睡个觉，为什么一天比一天难？” “妈的，亲就亲！反正是做梦！” 他一咬牙，右手勾住傅星闲的脖子把他往下拉，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凑了过来。 傅星闲屏住呼吸，伸手挡住。 掌心触碰到了闻景的嘴唇，温热柔软。 闻景睁开眼，目光迷蒙：“不要亲？那要什么？” 说话的时候嘴唇就在他手心蹭。 “还有什么？”傅星闲侧过头，鼻子蹭了蹭他的耳朵。 “那是要标记吗？”闻景用手拉开衣领，露出脖子后面奶白色的皮肤。 傅星闲盯着那处微微鼓起的腺体：“每天晚上都要标记吗？” “还不是看你？要做什么赶快弄完，我好睡觉。” 闻景又骂了一句脏话。 “每天做梦都这么折腾，烦死了，害我现在都不敢跟我哥说话了。” “闻景。”傅星闲捧着他的脸，声音轻柔，“这几天都没睡好是吗？每天都梦见我吗？” 闻景嗯了一声，乖顺地任他搂在怀里。 傅星闲揉揉他的脑袋，手指插在他的头发，紧紧贴着头皮。 闻景哼哼，表情很舒服的样子。 “我是谁？” “傅星闲。” Omega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像是撒娇的小兽。 Alpha在他洁白的额头落下一吻，嘴唇碰触他闭上的眼睛和垂下的睫毛。 闻景昂着头，抓住傅星闲胸前的布料，突然感觉不对。 他在梦里从来没有叫过名字，这真的是梦吗？ 他浑身僵硬，惊恐地睁开眼睛。 傅星闲看着他，脸上都是笑意。 一点点粉红色从皮肤上逐渐扩散开，路过脸颊、耳朵、脖子，闻景整个人都烧红了。 “不是梦。”傅星闲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和他额头碰额头，“很高兴，今天不是做梦。” “哥？”闻景抖了一下，有点不可置信。 傅星闲声音沙哑：“我也被你折腾了一个星期，每天都很累。一起睡，嗯？” 他撑着旁边躺倒，把闻景按在自己胸口，舒服地喟叹： “闻景，我也想你了，每天都想。” 怀抱温暖而安定，整个人被熟悉的温度和气味包围，困意渐渐上涌。 “嗯。” 闻景再次闭上眼，很快睡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其他事情睡醒了再说。 第59章 醒了没睡够 刘老师急匆匆地穿过操场, 进入医务室。 “小张，在吗？” “在，刘老师您怎么过来了？今天又不舒服？” “我没事, 好着呢。听说闻景晕倒被送过来了？” “闻景是在后面休息呢。”校医给刘老师接了杯水, “怎么您亲自过来了。我还以为学生会会长是你派过来的。” 刘老师愣了一下：“小傅？他也来了？” “对, 刚进去没几分钟。” 校医稍微跟刘老师解释了一下闻景的情况： “不是什么大病，应该是连续好几天没休息好, 睡眠不足。” “吓死我了。”刘老师喝了口水，呼出一口气, “这孩子晚上可能又在搞兼职赚生活费。之前他在九班还上课睡觉，上学期期末说到一班不睡了, 还真就不睡了。” 校医从办公桌上翻出个单子, 递给他：“您要是不找我，我也得去找您。我刚才检查发现闻景存在信息素紊乱的情况, 但是我这边没那么好的检测条件, 确诊还得去医院。您看看要不要跟他家长说下, 让他们带着去？” “告诉家长？让我先看看。” 刘老师卸下眼镜，眯着眼看那单子，各项数据看不懂，诊断旁边写着：疑似Ⅱ型信息素紊乱。 “这种类型的紊乱往往伴随着神经衰弱、多梦以及严重的睡眠问题, 可能是闻景这次晕倒的原因。但有个问题。”校医顿了顿，“Ⅱ型紊乱一般指被完全标记的Omega长时间得不到Alpha抚慰, 出现的内分泌失调等情况。” 刘老师震惊地看他：“你的意思是……” 校医摇头：“还不确定，我检查过他的腺体, 外观完好, 看不出被标记的迹象。但是……” 大家都知道, 腺体是用作临时标记的。如果是完全标记的话, 只能进行其他检查。 校医：“我这里设备不全，没有获得本人及家属允许，也不太方便做检查。这种情况按说必须通知家长，但是学生和家长的思想工作都得好好做，不然很麻烦啊。” “他……没有家长。”刘老师皱着眉头，有点自责。 他明明知道闻景是个未成年Omega，怎么能这么宽心地让他一个人生活呢？ 不对，暑假的时候他交待了傅星闲帮忙照看一二，傅星闲的家里人也都知道，按说不至于…… 咚咚咚，有人敲门，张山探头进来。 “张老师，我来看看闻景。” 老刘瞪他：“你跷课？” 张山举起两只手：“没！我们这节体育课，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 校医：“闻景在里面休息室睡着，但是……” 这是个Alpha。 老刘知道俩人关系好，他起身：“去看吧，我也跟进去看看。” 他心理琢磨着要怎么跟闻景开口问标记这种事情。 这孩子独得很，直接问估计不会回答。 医务室不算大，外面是办公室，里面有配药、器械、卫生间，休息室在最里面。 老刘和张山从办公室的门进去，担心走路的声音吵到了没能休息好的闻景，静悄悄走过小走廊。 休息室的门开着。 床上躺着……我去，两个人！ 一人穿着白色校服衬衣，另外一个则穿着全套的深蓝制服。 德新里天天这么穿的人只有一个，傅星闲。 老刘急急往前迈了几步，打量。 傅星闲躺着枕头上，闻景枕在他的胳膊上，脑袋埋在他胸口。两个人身高超过一米八的人相互依偎，腿也交叉在一起，明明只是个一米二的单人床，旁边硬是空出了一半。 刘老师瞪着眼，嘴张了张，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张山也就惊讶了那么一下下，趁着老刘不注意，掏出手机咔嚓咔嚓。 老刘深呼吸，过去把傅星闲的胳膊拍了拍：“你、你们俩，给我起来！” * 张山被赶走，傅星闲被老刘提溜出去。 校医进来关上了休息室的门，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打量着一脸惺忪的Omega，心情复杂。 校医：“看你脸色好点了？” 闻景点头：“嗯，我睡了多久？” 校医：“大概十几分钟。” 闻景遗憾脸：“刘老头怎么来这么早。” 校医：…… “我检查下信息素情况，再问你话。” 这一检查，就发现很神奇，之前信息素紊乱的情况直接下降50%，比去医院打针还快。 校医：“你们俩刚才标记了？” 闻景还犯困着呢：“没有。” 校医：“低头，我检查腺体。” 闻景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低头给他看。 那处凸起还是奶白色，完好无损，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临时标记的痕迹。 两个人之前衣服很整齐，看上去不像是做过什么亲热的事情。 嗯……刘老师进屋时间没比傅星闲晚多久，也不够做什么——校医又不是没见过傅星闲的体检结果，当时还被他的A值震惊了一下，真的不至于这么快。 同理，也没有机会让他们用阻隔剂消除身上的信息素。 校医带着满脑袋的疑问坐回座位，看着闻景脑袋开始一点一点，马上就要进入梦乡。 刚才这家伙被送来的时候是晕过去的，但依旧非常不安稳，总是动来动去，无法进入深度睡眠。现在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校医推推他：“你班主任还在外面生气着呢。回答我几个问题，下午请假回家再睡吧。” 闻景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校医：“你俩刚才干啥了？” 闻景：“睡觉。” 校医：“没干其他的？” 闻景没吭声，在校医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冒出来一句：“抱着睡觉。” …… 校医：“你俩谈恋爱了？” 闻景摇头。 校医：“他标记你了？” 闻景继续闭眼摇头。 校医：“他怎么抚慰你的？” 闻景睁开眼，茫茫然：“什么是抚慰？” …… 校医很想甩给他第三本小册子，不过这家伙估计也看不进去。 他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最后总结说：“抱着的确是一种抚慰方式，但是效果不应该这么明显，所以你们……” 闻景的脑子不太转，慢吞吞地思索了一下刚才那些理论知识，嘴里蹦出来几个字：“信息素契合度。” 唉嗨！ 校医急忙问：“你们俩检查过？多少？” 闻景摇头：“不知道。” 校医：…… “那你知道什么？” 闻景慢吞吞往外蹦字：“一睡觉就做梦，梦里都是他，休息不好。今天抱了抱，就能好好睡了。” 校医沉思了一会儿，又听闻景蹦出来一句话：“契合度好像是90%以上，仪器坏了，测不了。” 90%以上？ 业界新研究他也是看过的，的确有这种问题。但是这个契合度…… 校医震惊：“你俩真的没谈？” 闻景沉默，眼神慢慢清明。 刚才他以为是做梦，但傅星闲拦住他，没给他亲。 半响后他轻笑摇头：“我发.情期没来得及打抑制剂，他都不标记我，只当我是弟弟。” 校医追问：“那你呢？” 闻景收了脸上的笑：“我不太喜欢这种被信息素控制的感觉，像是XD成瘾。估计我哥也不喜欢。” 连想他的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可见同样被折磨得不清。 “老师，你说我以后上大学是考生物还是学医，才能研究怎么样摆脱信息素控制？” 校医：“这算是交叉学科，学哪个都有机会。” 90%以上契合度还能保持理智，知道自己是被激素控制了。 他对这俩心服口服，牛逼。 外面那间审讯室，啊不，办公室。 老刘：“你俩谈上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傅星闲脸上有些倦意：“没谈。” 老刘顿了顿，决定换一种开放性的问法。 老刘：“你能不能解释一下现在你们两个是什么情况。” 傅星闲：“可以。” “暑假的时候我和家里人去我家商场，碰到闻景，他恰巧在那里发情。那天他打了一针抑制剂，我连续打了两针，但是第二天我易感期提前了。” 老刘震惊，一口气打两针抑制剂，那不得痿了去，还能易感期提前？ “后来在B市期间，我的易感期再一次提前，给医生打电话问情况，他让我去看看闻景，发现闻景的发情期也来了。医生给出了一个推测，我们两个信息素契合度过高，所以生理周期会互相影响。” “之后我们有刻意保持距离，但是效果不是特别好，不知不觉就会凑到一起。最近这周，我们……闹了一点小矛盾，一个星期没说话，也没有肢体接触。刚才我问了闻景，他每天都会梦到我，睡不好觉。”傅星闲咳了一下，低头，“我也一样。但是我身体素质比他好，影响没那么大。” “刚才听说他晕过去了，我过来看他，然后没忍住……” 老刘抽气。 “……抱了抱，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就感觉很放松，开始犯困，然后我们俩就一起睡着了。” 刘老师：…… 这孩子是不是抑制剂打多了，把身体搞坏了？ 契合度高就是这么用的？ 这真的是契合度高？ 傅星闲：“我这边有和私人医生沟通的记录，以及他发给我的关于高契合度的研究报告，晚上回家可以发给您。” 刘老师：“你俩这情况，家长知道吗？” 傅星闲：“我父母都知道。” 刘老师：“他们就没什么说法？” 傅星闲：“A市目前没有能够检测90%以上契合度的设备，要等设备到位了，我们两个重新去做检查。您要是不放心，可以给我爸妈打电话问问。” 刘老师点头：“反正都是信息素的问题，你俩就是没谈。” 傅星闲：“真没谈。” 老刘对这位学生会长的为人还是有些了解，按说这个结果，他应该放心，但心里莫名不爽。 老刘抱手：“我知道你很受欢迎，但是闻景也是很优秀的学生！他暑假还拿了那什么TF冠军！” 傅星闲笑笑：“对，我陪他拿的。” 老刘有点心梗，总觉得哪里不对。 算了。 刚好校医出来，跟刘老师小声交代了几句闻景的检查结果，俩人对了对学生的口供。 还算一致，应该是没骗人。 校医小小声：“信息素紊乱还需要调整，两个人呆在一起最好。但总不能让他俩一直呆在休息室吧，孤A寡O的，本来没谈也要谈了。” 老刘觉得很有道理，大手一挥： “你们俩给我回去上课！” 闻景还困着，莫名其妙被拉出来，歪歪扭扭往外走。 “老头，你干嘛啊……我想回去睡觉。” “回教室睡。傅星闲你看好他，中午放学要还是不舒服就写请假条，我给你俩批下午的假。” 闻景哼哼唧唧跟着傅星闲往外走。 老刘看着他俩牵着的手，皱眉：“注意分寸！你们俩干嘛呢！” 闻景晃了晃手里的大手：“张老师让我这样充电，不能靠太近。谁让你来那么早，不让我多睡会！” 老刘看向校医，校医点头。 老刘：“……注意影响，回教学楼那边就别这样了。” 闻景半眯着眼睛跟在傅星闲身边，真的困到不行。 明明都是一样的草木香，但是傅星闲身上的就是好闻一百倍！他还得忍着，不能凑过去，不能睡过去，简直折磨人。 进入教学楼区域，闻景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两个人并肩上楼。 铃声响起，周围好些同学在飞奔。 闻景脑子迟钝，反应缓慢，拐出楼梯间，看着匆忙跑进教室的同学，问：“这是上课铃还是下课铃？” 傅星闲把他从教室后门推进去：“上课铃。” 闻景顿了顿：“这节什么课啊？” 傅星闲拉开椅子把他按在座位上：“生理课。” 他的话音刚落，生理课于老师就从教室前门进来，在讲台上放了一部笔记本电脑：“同学们好！” ？？？ 闻景瞪大眼睛，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老子都晕过去了，都在医务室睡了一觉了，怎么还没躲过这节课？ 第60章 这是否过于刺激了 看到电脑, 哪怕是一向热爱学习的一班同学，也有些蠢蠢欲动了。 “果然是看片吗……” “看什么片？不是我想的那个吧。” 闻景听到他们窃窃私语，还有好些人很激动, 只看后脑勺都能看出来。 他表情木然。 傅星闲拽拽他的手指：“你不睡了？” “睡。”闻景甩开他的手趴在桌子上, 把头埋在胳膊上。 讲台上响起于老师说话的声音：“你们都听说了哈, 今天我们会看一些教育视频，等我弄好电脑和投影。” 闻景努力闭上眼睛想要陷入睡眠状态, 但是明明很困，大脑皮层却异常活跃。 耳边是周围同学们兴奋的讨论声。 …… 睡不着。 他静静趴了一会儿, 扭头看傅星闲：“有耳塞吗？” 傅星闲顿住：“你觉得这个班里，谁看上去会准备耳塞？” 这可是高二学习最好的一个班, 学生很多都是拼命三郎型的, 恨不得不睡觉，怎么可能在教室里备着隔音耳塞？ 闻景撇撇嘴, 继续闷头睡觉。 话说如果不是因为最近做梦很多, 这种视频他也是很想看看的。 以前他光顾着学习技术, 只敲代码就能废寝忘食了，根本没有心思去找什么片子看。 闻景换了好几个姿势，但就是睡不着。 傅星闲碰碰他胳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对唉！ 闻景猛抬头，眼睛发光：“我是有点不舒服, 要不我们再去医务室？” 傅星闲蹙眉：…… “你只是不想上课？” 闻景也发现自己刚才反应过激了，慢吞吞把头又放在胳膊上, 点点头。 前面的投影幕布已经放下，投影仪也打开了。 教室两边都是刷拉刷拉拉窗帘的声音, 光线瞬间暗下来。 气氛很快到位, 前面的男生兴奋地抖脚, 椅子嗡嗡嗡地作响。 于老师点开影音播放器, 开始讲上课前要说的话。 闻景小小声：“我不想上生理课。” 傅星闲：“为什么？就你这个性别意识，不上生理课怎么行？” 闻景抿嘴。 他的性别意识应该也没那么差吧。 “不是所有生理课都不上，我就是不想看片子。”闻景视线扫过旁边的同学，问他，“你不觉得这么多人一起看这种东西，很尴尬么？” “害羞了？”傅星闲轻抚他的背。 闻景扭头：“怎么会！不可能！你没听其他班说吗？于老师准备的视频特别刺激。” 傅星闲轻笑：“这可是在学校，不会放奇怪的东西的。” 闻景哼了一下。 同学们嗷嗷待哺，于老师还在说。 “知道你们私底下不会老老实实的，没准会去找点什么片子看……别笑！谁敢说自己没看过，举手？” 有几个Omega妹子羞羞答答举手了，大部分人都梗着脖子，坐着没动。 闻景下意识想跟着举手，但手的高度还没超过桌子，又放了下去。 “行吧，看来应该匿名投票才对。”于老师继续，“你们看到的很多都是演出来的，不够真实，学不到真正的生理知识，很容易被误导，把一些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的东西当真。另外，还有一些生活中的习惯，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其实对生理和心理健康都很有影响。” 他握着鼠标，点下播放键：“今天我们就通过这个影片，来给大家纠正一些错误认知。这个很实用的，你们认真看哈！” “好的好的！” “谢谢老师分享资源！” 有人皮起来了。 傅星闲又碰碰闻景：“要不还是看看？纠正错误观念。” 闻景趴在桌子上没吭声。 他哪来的错误观念？他没有观念！ 当然他和班里许多其他人一样，并不太想承认这一点。 前面的郝学森扭过头，笑嘻嘻地指指傅星闲，又指指闻景，比了几个手势。 闻景看见了，勾勾他的手指：“郝学森什么意思？” 傅星闲：“没什么。” 他顿了顿：“一起看？” 闻景：…… 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其实……”傅星闲抿了抿嘴唇，“我也是第一次看，以前觉得没有必要。” 唉嗨？闻景勾了勾嘴唇：“真的？” 傅星闲没说话，但他的耳朵有些微红。 闻景心情好了些。 他很少见到他哥这样，也很少听他讲自己的事情。 傅星闲又补了一句：“或许里面有OO恋什么的，老师不是说实用么？” 闻景：……什么OO恋！ 他凑到傅星闲耳边，咬牙切齿：“你傻的吗？我不想看这个是因为我怕做梦！” 傅星闲沉默了几秒，突然懂了。闻景这周做梦梦见的都是他。 他轻抚Omega后背：“不怕，不会那么对你的。” 不会哪样？ 手掌的温度透过布料，热烘烘地渗入皮肤，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滚！”闻景拍开他的手，埋头装死。 前排的其他同学嗷起来：“什么鬼！片头这么长，还正儿八经的，我们是不是被其他班骗了？” 傅星闲抬头，看到片子正式开始了。 第一幕，画质模糊，疑似监控视频拍摄。看环境疑似高中校园，一个男生被好几个男生岔着腿抬起来，怼到了树上。 这是一个非常生动的案例，讲述了H市某高中几个男生下课玩阿鲁巴过分兴奋，其中一个男生被阿到蛋碎，送去医院，最后只保下了一个蛋。 看到那男生捂着某部位躺在地上惨叫的时候，全班有蛋蛋的同学，全部夹着腿，面色苍白。 有人颤抖地发出了灵魂的疑问：“老师？” 于老师邪魅一笑：“认真看。” 投影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现，讲解了这种游戏的危险性，有什么风险，对身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然后又统计了历年出现的这种事故。 闻景早就没忍住抬起头。 这会儿扭头看傅星闲，发现他家哥哥大人脸色也很不好的样子。 他顿觉搬回了一局，捏捏傅星闲垂在旁边的手：“不怕哈。” 接下来的案例就依然…… 比如有人自娱自乐的时候卡住了，只能打120去医院，非常非常丢人。然后又是医生科普后续治疗情况，以及其他注意事项。 ——有同学表示这个新闻他看过，当时只觉得好笑，现在就…… 还有小情侣找刺激玩得太嗨，兴奋过头，某物件折断。医生又蹦出来，说明了情侣之间的注意事项。 ——这里于老师暂停了一下，讲了一大堆话，对着在场的未成年人千叮咛万嘱咐。 傅星闲趴下了。 他埋着头，抓住闻景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我累了撑不住了，睡一会儿。” 闻景：噗。你确定是累了，不是怕断了？ “睡吧。” 他感觉这个视频很猎奇很好玩，已经完全不怕了。 又一个案例开始。 从故事上来说，这个案例非常地狗血。从生理知识讲解来说，这个是前面那个折断案例的升级plus版本。 具体经过是： 某Alpha出轨，被他的Omega抓住了。Omega一气之下，在Alpha睡觉的时候，用剪刀剪掉了他的丁丁。 然后O又后悔了，叫救护车，把A拉去医院，做了接回的手术。 手术成功了，功能虽然不算完全恢复，但还算是能用。 俩人没离婚。 这个视频不是那种新闻视频剪辑，而是一个科普记录片里截出来的，好多血淋淋的镜头，包括断掉的某物件、做手术的过程之类的。但它非常非常正经，哪怕器官没打马赛克，也不可能让观众有任何心猿意马的可能性。 全班：？？？ Alpha们抗议：“于老师？你和我们有仇？” 于老师：“怕你们看得太无聊，睡着了。这个是不是很刺激？” 卧槽，那简直是刺激过头了。 其他班的人没骗他们，是真的刺激，虽然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 视频里当然也有一些其他的，没那么残忍的小片段，科普了一些性别注意事项。但总的来说，看得人完全没有feel，只想抖。 一个个案例过去，全班早些时候的兴奋早已经消失无踪，Alpha、Beta们感觉自己的器官今天遭遇了无数的折磨，幼小的心灵也留下了巨大的阴影，个个都蔫不唧唧的。 Omega们就还好。毕竟基数小，出现奇葩事情的概率也小，视频里没多少。 于老师看了一眼手表：“行了，快下课了。希望你们今天能够有所收获，以后不要乱来，也不要随便看了片子就去试验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Omega、Beta还好说，Alpha比较冲动，一定要控制好自己，我不希望在社会新闻上看见你们打码的照片。” 全班同学：…… 草，一种植物。 下课了，于老师收拾完东西走了，其他同学也冲出教室，跑去食堂抢吃的了。 教室里很快就不剩几个人。 闻景还坐在座位上，沉思。 被切下来的那个东西，看起来有点大。 根据刚才视频里展示的X光片，他差不多明白了完全标记是怎么回事。 …… 有点可怕啊。 他侧头看傅星闲。 傅星闲斜趴着，并没有睡着，睁着眼睛在看他。 闻景：“没睡着？” 傅星闲：“嗯。” 闻景：“刚才那个你看到了吗？” 傅星闲：“……” 闻景：“嘿嘿，你不觉得很有意思？” 傅星闲：“我去跟老师请假，下午回家休息。” 闻景：“嗯，我也要请假，熬不住了。” 傅星闲：“下午跟我回家吧。” 闻景：“为什么？” 傅星闲：“不抱着你睡不着。” 闻景：“……” 傅星闲：“好吗？” 闻景：“……” 他哥在撒娇。 “好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上课视频内容来自社会新闻以及某纪录片。 第61章 做梦也这么刺激 刘老师从教室前门冒了个头：“你俩还没走哈？小傅你出来一下, 我刚才给你爸妈打电话了……” 傅星闲跟着出去，让闻景等着。 闻景懒洋洋地坐在座位上，掏出手机, 看到张山给他发的消息。 高山：“脱单了？” 他顿了顿, 回复：“没。” 张山回得很快,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吃饭。 高山：“……” 高山：[抱在一起睡觉照片.jpg] 高山：“我再问你一次，脱单了？” View：“……” View：“没！” 高山：“都这样了, 还狡辩？” View：“真没。” 高山：“一个O和一个A都睡在一起了，抱得这么紧, 就这样还是纯洁的兄弟关系？” 高山：“你是不是看不清，来, 我给你画重点。” 他很快又发来了一张图, 重点勾出了闻景枕在傅星闲胳膊上的头、两个人搭在一起的手，以及四条交叉的长腿——穿得都是深蓝色校裤, 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腿。 …… 闻景没回复。 他按灭手机屏幕, 趴在桌子上, 心里有点乱。 如果张山说：今天我和一个Omega抱在一起睡了个午觉，但我们俩很纯洁，没有乱七八糟的AO关系。 闻景绝对会让他滚蛋。 如果张山问：闻景，一起睡个觉呗。 闻景会揍他一顿。虽然他这身板打不过吧, 但张山估计也不会还手。他说这种话就是欠揍、理亏，还个屁的手。 但是刚才傅星闲说：到我家吧, 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他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说：好吧。 …… 用张山的说法就是：一个A向一个O发出了一起睡觉的邀请，O答应了。 请问, 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闻景脸埋在胳膊上, 感觉脸颊温度在不断升高, 七窍生烟, 仿佛活火山濒临爆发，又像蒸汽火车鸣笛，噗噗噗噗地冒出滚滚水蒸气。 “又不舒服？”傅星闲从外面回来，摸摸他脑袋。 “没事。”闻景闷闷的，微微抬头，露出一双眼睛，“老刘跟你说什么？” “我家里叫了私人医生，让我带你回去，一起做检查。收拾好东西没，准备走？” 闻景起身拿包。 “对了，为了方便跟踪身体情况，之后一段时间可能都需要你住在我家。”傅星闲看他，“不过今天太累了，明天你再回去收拾行李吧。” 闻景点头，沉默地跟在他后面。 “怎么了？”傅星闲牵着他的手，离开教室。 “犯困，不想说话。” “那就等上车睡吧。” 闻景心里都是事，走得比较慢。 他不太明白，经历了一起在医务室睡觉的事情之后，为什么他哥还表现地这么淡定，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到底是傅星闲脸皮太厚？还是他和张山大惊小怪？ 傅星闲突然伸手：“书包给我，没力气就靠着我。” 他把两个书包一起背在背上，揽住沉默的少年。 闻景：…… 就很舒服，哪怕两个人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也是靠着傅星闲会感觉比较香。 他决定就这么厚着脸皮靠着。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闻景抿抿嘴，和他拉开点距离。 傅星闲侧目：“又怎么了？” 闻景：“怕你累到。” 傅星闲：“没事。” 闻景：“上车靠着。” 傅星闲牵他的手：“那就走快点。” …… 有这么着急吗？ 闻景跟着加快了脚步。 黑色轿车早就等在了门口，两人上车，把包往旁边一扔，并排坐下。 傅星闲看着他，打开双手。 闻景顿了顿，看着傅星闲带着困倦的脸，蹭过去。 其他事情先不想，抱在一起真好眠。 …… 司机停车在别墅门口：“大少爷，到了。” 后面没有人回应，只有均匀的、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他回头看，两个少年紧紧靠在一起，睡得正香。 闻景的头靠在傅星闲肩膀上，傅星闲的头靠在闻景头上，两个人好像拼图嵌在一起，没有缝隙。 说实话这画面挺好看的，但工作要紧。 司机又叫了几声，没什么用，又不好直接上手，只能自己先下车，出去找傅总和太太了。 …… 闻景醒的时候躺在床上，手指被捏着，指尖仿佛针扎一样地疼。 “醒了？手别动，在给你抽血。”说话的是孙医生。 闻景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孙医生：“升级版的血检仪器已经运到医院，估计这两天就能调试好。周末有空吗？过来我们中心检查？” 闻景闭着眼：“嗯。” 隔了两秒，他问：“我哥呢？” 孙医生把血样收好，笑了一声：“还叫哥？” 闻景装死。 “你俩挺有意思。他在外面吃饭。你这身体太虚了不行啊，需要锻炼。”孙医生拍拍床铺，“既然醒了就去吃饭吧，吃完再睡。” “晚上我还会过来一趟，再取一次血样，对比你们信息素紊乱的程度是否有所减轻。具体注意事项我已经跟傅太太说了，你听她安排就是。” 孙医生开始收拾自己的工具箱。 “什么安排？”闻景睁开眼。 “就是下午需要用对方的信息素抚慰自己。” 孙医生还有事，急急忙忙走了。 闻景从床上慢吞吞爬起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家居服。 “闻景，出来吃饭。”傅星闲在外面敲门。 “哦。” 闻景的疲劳程度的确比傅星闲严重得多，在他昏睡的时间里，其他人全都吃完了，宋惠然已经陪傅乐只去午睡，傅弘赶去公司开会。 餐厅里只剩下两个人。 傅星闲坐在餐桌的另外一边，看着闻景细嚼慢咽。 清秀的Omega偶尔偷偷瞥他一眼，大部分时间都在走神。 傅星闲：“你在想什么？” 闻景垂眼：“没什么。” 抚慰有几种方式，比如拥抱、亲吻、临时标记、完全标记等等。 标记绝对不可能，亲吻……估计家长也不会让，也就是剩下了拥抱。 已知他下午要睡觉，恢复精神。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他真的要和傅星闲一起睡觉了！ 闻景的耳朵越来越红，一口食物要嚼好几十下，吃东西的速度再次下降。 傅星闲捂着嘴打了个呵欠：“你要再这么慢，我可等不及你，要先上去睡了。” 闻景的大脑自动翻译：我陪你吃饭，就是要等着你陪我睡觉。 这根本不是什么脸皮厚了，这是禽兽！ 但是饭终究会吃完。 闻景用抽纸擦了擦嘴，还没想好说些什么，就看见傅星闲起身，把桌子上的餐具摞了起来。 “今天阿姨有事请假了。” 他端走用过的餐具，拿到厨房水池子冲了冲，然后把它们一个个垒进洗碗机，按了启动按钮。 闻景放松了一点：“你平时会在家做家务？” 傅星闲：“偶尔。” 看上去很居家的Alpha搞定家务，洗干净手，推着闻景往楼上走。 闻景看着越来越近的卧室，又开始紧张了，整个人绷紧。 傅星闲给他捏了捏肩膀：“怎么回事，肌肉这么硬？” 突然被傅星闲用手一捏，闻景就感觉自己身体软了一截，连楼梯都要走不动了。 “捏疼了？那我轻点？”傅星闲贴在他背后，又捏了几下。 “别、别捏了，我受不了这个！” 闻景的魂儿几乎要被捏飞了，整个人想原地坐化。 一转眼，两个人已经进了傅星闲的房间。 “你在我屋里睡。”傅星闲推开自己的卧室门，把闻景拽了进去。 闻景抖了一下：“阿姨知道吗？” 傅星闲奇怪地看他：“当然知道，就是我妈说让你在这边睡，怎么了？” 闻景非常茫然。 现在的家长，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俩真的要一起睡觉？这合适吗？ “想什么呢。” “想、想我之前好像没进过你这间卧室。” 之前闻景只进到了外面的房间。 他打量这个屋子，布置简约，整齐中有些冷淡，和傅星闲的性格一样。 床铺看上去非常柔软。 傅星闲抱住闻景，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耳边是是湿热的气息，闻景动也不敢动。 傅星闲声音有点哑：“真想和你一起睡……” 闻景：…… “但是不行。”傅星闲叹气，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床上用品是昨天换的，还算干净，然后……应该也有我的信息素在上面。你好好休息吧。” 他深呼吸，依依不舍地往外走。 闻景茫然：“那你睡哪？” 傅星闲顿住：“你不知道我睡哪儿？” 闻景：“我怎么知道！” 傅星闲打量他的表情，突然笑了：“我睡你的屋啊。” 闻景：…… “哦。” 是他想多了。 “但是，我那个床上用品应该是新换的吧？信息素够吗？”闻景皱着鼻子，很操心的样子。 傅星闲捂住脸，转身往外走。 “你再这样我真留下和你一起睡了哈。” “喂！我是担心你！” “我还有你的衣服，没问题。” 门被关上了。 抱着他的衣服睡啊…… 闻景早就干过这种事，突然觉得挺好的，扯平了。 他在傅星闲的床上滚了滚，枕着傅星闲的枕头，盖着傅星闲的被子，很快入睡，做了一个有傅星闲的梦。 梦里他被傅星闲抱着亲，换了片子里好几对小情侣的姿势。两个人亲完了还不够，一起滚到了床.上，开始脱衣服。 还没看到他哥的腹肌，就有人跑了过来，大叫着：“你居然抢我的Omega！”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闻景知道，这是他的梦中情O。 他拦在傅星闲面前：“没有这回事！你别听别人瞎说，傅星闲是我哥！” O说：“一个O和一个A都要上.床了，你跟我说你们两个是纯洁的兄弟关系？” 闻景想要解释，说自己是生了病，但是他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病，非得和A亲亲抱抱摸摸睡睡。 O说：“你解释不清楚对吧？哈哈哈！我就知道，都是骗我的！说什么找了我那么多年……” 闻景：“真的！我真的在找你啊！没骗你啊！” O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松口：“好吧我信你，但是他必须给我死！” 说着，他就拿出了一把巨大的剪刀，朝着傅星闲的要害剪了过去！ 闻景惊呼：“不要啊！！” 但缺乏锻炼、身体很虚的弱鸡宅男一个人都拦不住， 场面一度十分血腥。 梦的结尾，是社会新闻。 Omega被警察抓走关进了监狱，傅星闲躺在病房里昏迷不醒。 他被叔叔阿姨拦在门口不给探病，被迫接受记者采访，在今日说法节目里哭得稀里哗啦。 …… 闻景醒了，睁开眼。 松软的枕头上冰冰凉湿了一片。 窗帘拉得很严实，周围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他就不该听那节生理课。 心累。 * 作者有话要说： 噗哈哈 第62章 梦境的程度 孙医生的私人工作室挂靠在A市最大的医疗机构, 停车场里有个单独的电梯上去，不需要和前面医院的来来往往病人挤在一起。 电梯门打开，闻景默默跟在傅星闲的身后往外走。 环境还不错, 很清静, 走廊周围装饰着绿植, 前台妹子长得很可爱，笑吟吟地鞠躬：“欢迎光临。” 傅星闲拍拍闻景：“我去登记, 你坐着等会儿。” 闻景嗯了一声，在旁边等候区的沙发坐下。 前台妹子头一次接待这么帅的病人, 还是两个！ 虽然职业素质让她尽量维持了商业表情，但脸上还是微微发红。 “傅先生……好的, 现在还没到预约时间, 孙医生还在接待上一位客人。” 傅星闲：“没事，我们等一会儿, 怕堵车, 出门早了点。” 他侧头, 突然发现前台桌子上放了个手机，屏幕里面一堆卡通小怪兽正在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前进。 看上去挺可爱的。 前台妹子在访客表上登记完，正抬起头想说点什么，突然发现了傅星闲看着她忘记关掉的手机屏幕。 糟糕！都是客人长太帅, 不小心暴露了她上班划水！ “啊……不好意思。”妹子赶快扣手机，“能不能不要跟孙医生说……” 傅星闲看她一眼：“这是什么游戏？” 妹子懵懵的：“保卫萝卜。” “谢谢, 不会告密的。” 妹子愣了愣：“啊！对了，孙医生说如果你们到得早, 让我先给你们抽血。” 她拿起电话, 安排一个护士过来。 等待的过程中, 傅星闲回到闻景身边坐下, 掏出手机，在APP商店里搜索下载。 闻景侧头看过去：“你打游戏？” 屏幕上下载进度条变成百分之百，软件安装完毕。傅星闲把手机递给他：“给你的。” ？？？ 闻景皱鼻子：“我看上去是这么幼稚的人？” 傅星闲：“你今天话很少，总是低着头……心情不好？” 闻景沉默。 他现在和傅星闲相处都有些罪恶感，总觉得自己是在出.轨，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和傅星闲算是个什么情况，傅星闲不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干脆就这么耗着。 或者见了医生，了解了关于高契合度的更多信息，就能做出判断呢？ 手机屏幕上的萝卜疯狂卖萌。 这游戏似乎流行过一阵子，但闻景以前沉迷技术，没玩过。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傅星闲的问题，干脆伸手接过手机，这样就不用说话了。 “开始游戏”。 …… 五分钟后，闻景觉得，这游戏还挺好玩的。 特别是那坨粑粑，非常搞怪。 第一次看到这个炮塔的时候，闻景正在喝前台给的水，直接笑喷了。 玩着玩着，他就忘了早晨自己暗暗下的决心：一定要和傅星闲保持距离。 闻景懒洋洋地靠着傅星闲，玩得津津有味。 傅星闲手搭在他肩膀上，揉了揉他的小卷毛，又捏捏软软的耳垂。 直到护士拿着工具过来给他们抽血，闻景才发现姿势不对。 艹！ 他默默坐直，往旁边移动了点。 护士在做准备。 傅星闲感觉身边一空，看了闻景一眼。 少年目光还在手机屏幕上，但表情略有些僵硬，嘴唇抿着。 傅星闲垂眼：“怕疼？” 闻景咬牙：“对。” 傅星闲轻笑。 护士转过身来：“我会轻轻的。” 闻景：…… 抽完血，诊室的门打开，孙医生送前一位病人出来，和他们打招呼。 “来了？验血结果估计半小时出，你们先进来吧，我们聊聊。” 诊疗室里布置得简洁温馨，旁边有沙发茶几，还有功夫茶的茶壶茶杯。 除去那些医疗用的工具，倒看不出来是看病的地方。 孙医生从架子上摸出来一份报告，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昨天验血结果出来了，两个人都有信息素紊乱的情况，闻景比较重，但总的来说都不严重，可能是因为之前你们已经进行过抚慰了。” “另外从中午和晚上两次的检查，也能看出来紊乱情况有所好转。你们血液中的彼此的信息素浓度的确和已经进行过标记行为的情侣类似，虽然各种表现不完全一致……” 孙医生顿了顿：“你们真的没标记？” 闻景脸很红：“没有！” 傅星闲蹙着眉头，翻开报告仔细看。 孙医生笑笑：“能看懂吗？” 傅星闲不搭理他。 孙医生又问闻景：“昨天只靠着衣物上残留的信息素睡的？” 闻景点头。 孙医生：“睡得好吗？有没有做梦？” 闻景：…… 他不太擅长掩饰自己的表情，孙医生瞬间来了兴致。 “梦见了什么？” 闻景往沙发后面靠了点，警惕地问：“这个和我们看病有关系吗？” 孙医生翘起二郎腿：“高中生理课没好好学吧，信息素契合度会同时影响到心理和生理。很多时候你做出的选择，看上去和信息素毫无关系，但其实已经受影响了。梦境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体现。” 闻景有点懵，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孙医生：“还是你做的梦不太好意思说？” 他扭头看看傅星闲：“你先出去研究，让我和闻景单独聊会儿。” 傅星闲抬头看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孙医生伸手请：“看懂需要点时间吧，外面安静。” 傅星闲起身：“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老逗他。” 两个人同时抗议。 闻景：“你年纪大？？” 孙医生：“你当我什么人了？” Alpha出去，诊疗室只剩下两个人。 孙医生用刚烧好的水泡了一壶茶，细细的水流落下，淡淡茶汤清澈，清浅的香气散开。 他把一杯茶放在闻景面前。 “你不用太紧张，我们随便聊聊。” “你和傅星闲的这种情况，专业名词叫做信息素依赖。一般成年人如果遇到信息素依赖，问题不大。他们能够选择是否要和这个人在一起，或者并不想在一起。只要和自己的另一半完成临时标记，他和其他人的契合度再高，也不会对生活产生影响。” “但你们有点特殊，因为年纪太小……你应该不会为了躲开他，随便找其他人标记吧？” 闻景摇头：“显然不会。” 孙医生：“那就行。你们俩的血样已经送检了，因为比较复杂，预计一周后才能出来，但我估计契合度不会低于95%。” “根据现阶段的研究结果，契合度到了90%以上，两个人对对方的信息素依赖程度会随着相处不断增加。如果把握不好分寸，可能在你们成年之前，就已经和完全标记的表现类似，彻底分不开了。” 闻景震惊：“没有标记，也分不开？” 孙医生：“是的，国内超高契合度的研究才刚刚起步，研究案例不过两对。目前有一对儿就是这样，青梅竹马整天黏在一起，早早定下婚约。另外一对儿是其他市刚刚发现的，具体情况不清楚。” “本来还有一对儿，契合度92%，其中的Omega有未婚夫，结婚完成完全标记了以后，两个人之间的依赖就消失了。”他叹了口气，“少了个研究样本。” 闻景：…… “好了，说了这么多，还是得跟你聊聊你的梦。根据之前志愿者的情况来看，他们会经常梦见彼此，只有见面肢体接触以后才能减少这种情况……你有这样的情况吗？” 闻景点头。 孙医生：“频率如何呢？” 闻景：“……之前在一起住的时候比较少，就这周开始，每天晚上都做梦。” 孙医生从旁边拿起几张纸夹在板子上，用笔做记录：“梦里都有什么？是抚慰的动作吗？” 闻景像个木头人一样暂停了一会儿，缓慢点头。 孙医生：“是什么程度的抚慰？” 闻景：“可以不回答吗？” 少年小脸通红。 孙医生叹气：“好吧，那这周你们两个肢体接触很少是吗？” “基本没有。” “抚慰程度是不是逐渐加深？” “……嗯。” “那说明是真的非常欠缺信息素，所以身体提出了预警。” 孙医生停了一下，把手里的纸张给他看：“能不能大概给个提示，梦里的抚慰程度最多是？” 闻景抿着嘴，视线扫过表格，慢慢抬起手，点了点列表里的“临时标记”。 “亲吻呢？有没有？” 闻景看向脚尖，细微点头，耳朵烧得通红。 还好傅星闲出去了。 孙医生：“你对他的感觉呢？是喜欢吗？” 闻景瞥他：“表格里没这个问题。” 孙医生：…… “的确是想问来做个参考。不过目前协会里不太会把这条当作判断标准，因为无法判断这个‘喜欢’是不是被信息素影响的结果。” 闻景哼哼。 这医生就是八卦。 “信息素协会的建议是：如果对其他人产生了信息素依赖，并且经常梦见对方，最好每天记录梦境，看看梦里抚慰的程度如何，判断白天需要和对方接触的时间。梦就像是预警，在提示你身体里对方的信息素含量不足，需要补充。如果梦中抚慰程度不深，就可以减少点接触，尽量延迟你们两个这种类似完全标记形成的时间。” 闻景：！！！ 还要把梦记下来？太羞耻了吧。 孙医生：“另外光看梦境也不够，以后我会定期去给你们采集血样的，随时监控情况。你们两个还小，最好不要早早定下来一辈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闻景缓了缓神：“这个……现在契合度检测结果还没出来，我感觉做梦不太能证明你说的契合度高啊。” 孙医生笑了笑：“为什么这么说呢？你有什么反例？” 经常有些患者喜欢挑战医生的权威，他司空见惯。 闻景：“在认识傅星闲之前，我就一直在做梦啊，梦见同一个人，只不过最近梦见的人换了一个。” 孙医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一直在做梦？” 闻景点头：“是我小时候遇见的一个人，我去找他很多次都没找到，后来就经常梦到他，我一直觉得那是我的Omega。” 孙医生瞪眼：“你的Omega？” 闻景：“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会分化成A的，你看我的个子，是不是蛮高的，和其他Omega不太像。” 孙医生皱眉：“小时候做过血检吗？” 闻景：“没有。” 孙医生：“那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是A？” 闻景：“不知道。” 孙医生：“大概率做过了，只是你不记得。” 他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没道理啊……难不成，你以前遇到的那个人，和你的匹配度也特别高，也产生了信息素依赖？但是他是O？” 孙医生又看闻景：“你怎么知道他是O？” 闻景：“他长得特别可爱，味道甜甜的，看上去也软软的，Alpha应该不会这样吧。” 有道理。 孙医生：“那也不对啊，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匹配度和你很高的O，你应该还是会转化成A，并不会受影响。你遇到傅星闲是什么时间？” 闻景：“学校体检结束，通知我要分化成O之后。” 孙医生：…… “是不是你们两个之前就遇到过，但是你不知道？” 闻景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你说对了，我是不知道。” …… 孙医生摸着下巴打量闻景。 好大一个信息素研究样本在面前，但是逻辑理不通。 “我有空的时候再琢磨一下，接下来我跟傅星闲聊聊，问问他的情况。” 闻景又出去保卫萝卜了，傅星闲拿着报告进来。 孙医生和这位聊天就放松多了，门一关他就扔炸弹。 “和闻景契合度高的人，可能不止你一个。” 傅星闲把报告扔给他，转身坐下：“我知道。” 孙医生诧异：“你知道？” 傅星闲：“他以前就跟我说过，他有个梦中情O。” 孙医生：…… “意思是，他不喜欢你，喜欢你的竞争对手？” 傅星闲靠在沙发上，抱着手：“我不是来和你聊八卦的。” 孙医生：“行，最近做梦不？” “做。” “频率？” “每天。” “梦里会梦见闻景？” “嗯。” “梦里两个人在做什么？” 傅星闲淡淡看他。 孙医生晃了晃手里的纸：“信息素契合度评价表，信息素协会制订的。” 傅星闲看见那一排抚慰程度，伸手：“我自己来写。” 孙医生把评价表和笔递给他。 笔尖指在第一个选项，牵手。 笔尖移动，没有打钩。 孙医生挑眉，连手都不牵？这么纯情？ 傅星闲看着后面的选项，迟疑了一会儿，手动了。 亲吻，勾。 拥抱，勾。 …… 临时标记，勾。 完全标记，勾。 好家伙，只有牵手没勾。 孙医生把表格拿回来，实在没忍住，问：“你是不是把自己憋坏了？” 傅星闲用手撑着脸，低头看木地板：“不是表格里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这俩小子还挺像。 孙医生：“我跟闻景说过了，你们需要控制接触的频率和时间，可以根据做梦的内容和我这边血检的结果调整，其他得等一周以后契合度报告出来……” “如果确认你们的契合度的确超过90%，到时候信息素协会会派专家过来跟进你们的情况。我已经跟傅总请示过了，他说没问题，可以配合研究。” “还有，记得带闻景一起锻炼身体，他太弱了，所以神经衰弱的情况会比你更严重。”孙医生顿了顿，“倒是被你家养胖了些。之前他分化的时候，身上没有一点肉，气色也不好。” “最后一件事，你们两个还得去做全面检查，检查内容我已经发给前台了。” 傅星闲离开诊疗室，看见闻景还在那里玩手机。 他伸手过去，按下电源键，手机黑了。 闻景抬头：“干嘛啊？” 傅星闲：“休息会儿眼睛，我们要去体检了。” 闻景气鼓鼓。 傅星闲打量他的脸，感觉他的气色是比以前好很多。 “看我干吗？” “孙医生说你胖了。” …… 闻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还是平平的。 “走。”傅星闲拉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 “等等！”闻景想抽手，抽不走，“医生说了要控制肢体接触频率！” 傅星闲：“根据我的梦，我觉得应该还不够。” 闻景眯眼看他：“你到底梦见什么了？” 傅星闲：“你呢？你梦见了什么？” 闻景闭上嘴。 他这个梦吧，情况就有些复杂。 公平起见，还是都不问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傅星闲看见他的表情，回头去敲诊疗室的门。 “如果两个人梦的程度不太一致，按谁的算？” 孙医生：“以闻景为准。” 傅星闲顿住：“以Omega为准？” 孙医生：“不，目前还没有指导建议，但是你们俩……你比较能忍，他又身体不好，所以看他。” “谢谢。”傅星闲面无表情关上门。 “噗~”闻景笑出了声。 …… 预约检查的不止他们俩，不过队伍不长，前面也就2、3个人。 闻景坐在旁边椅子上，感觉就很无聊。 他扯了扯傅星闲衣服：“哥，我想玩你手机。” 傅星闲冷淡：“你不也有手机？” 闻景：“通关记录都在你那里，我不想从头来啊。” 傅星闲看着他不说话。 闻景难得打游戏，有些上头。他眼珠子转了转，拉住傅星闲的手。 “哥，给我玩会儿呗~” 傅星闲搓了搓他的手指头，反握回去：“牵手怎么玩游戏？” 闻景挽上他胳膊：“那就这样？” 傅星闲轻笑：“五分钟。” 闻景：“啊？只能玩五分钟？” 傅星闲：“抱五分钟，随便你玩。” 闻景：“……好。” * 作者有话要说： 你又答应这么快，原则呢？ 第63章 （二更） 这个梗怎么过不去了 出租屋的卧室里翻得有点乱, 傅星闲在旁边帮忙把东西放进纸箱。 其实闻景需要搬走的东西不算多，主要是他的电脑、用得顺手的机械键盘，和其他数码装备, 各类书籍, 还有…… 看着电竞椅, 他有点犹豫。 太大了，不好拿。 但是没这货, 对着电脑时间长了会腰酸背痛。 傅星闲：“没事，叫了搬家公司。” 闻景：“？你什么时候叫的？” 傅星闲：“我想着你可能要过去常住, 毕竟有信息素依赖，在学校又不能太亲近。” 闻景：“你怎么不叫我把房子退了, 以后直接住你家。” 傅星闲：“欢迎。” 闻景：…… “逗你的。”傅星闲食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他浅色的瞳孔里带着笑意, 表情很是亲昵。 闻景难得看到这样亲切的会长大人，有些失神。 要是他哥在学校里这样, 那些人都会疯了吧。 然而傅星闲的手指还没放下, 笑容就收了回去, 看向别处。 闻景茫然：“哥？怎么了？” 傅星闲用拳头挡住嘴：“没事。” 他话锋一转：“电竞椅想拿就拿，反正一会儿有人帮你搬。不想拿的话，可以买个新的放在我家。” “贵啊！买一个就够啦！”闻景哼哼，“万恶的有钱人。” 他看看旁边的箱子, 好像不是很多，拍拍椅子：“那就带走吧。” 闻景把收拾好的纸箱放在椅子上, 往卧室外面推。 傅星闲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久, 不知道在想什么。 …… 等闻景把所有东西都搬回房间收拾好, 已经到了晚饭的点。 他走出去, 听见楼下有人说话。 “what color is this？” “Yellow！” 今天傅弘很早从公司就回来, 正坐在餐桌旁边逗乐乐。 空气中弥漫着香气。 宋惠然抬起头，看见闻景，笑意吟吟地招呼他：“快下来，就等着你啦~” 餐桌上除了丰盛的晚餐，还摆放着红酒、饮料。 乐乐坐在宝宝餐椅，挥手欢呼：“庆祝闻景哥哥搬家！” 傅星闲拍拍身边的空位置，晃晃手中的玻璃杯：“你想喝什么？” 气氛融洽又热烈。 闻景有点恍惚，仿佛他真的是这个家庭里的一员。 傅星闲沉声：“下楼梯不要走神。” 闻景慢吞吞走过来，脸有些红：“谢、谢谢叔叔阿姨……” 乐乐拍桌子：“还有乐乐！” 闻景：“……还有哥哥弟弟。” 乐乐举起小兔杯子：“闻景哥哥干杯！” 装着甜牛奶的儿童杯、装着红酒的高脚杯、装着碳酸饮料的玻璃杯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因为去医院查信息素依赖而带来的那些茫然、紧张和苦恼，好像都消失了。 …… 晚餐后，宋惠然揽住闻景的胳膊：“小景啊，阿姨有事情想跟你……” 傅弘伸手截胡：“等会儿，我跟他俩聊一会儿先。” 宋惠然看了看自己丈夫严肃的表情：“行，你先聊。” 傅弘：“还有星闲，一起来书房。” 门被关上，书房里静悄悄。 傅弘坐在老板椅上，打量对面两个男生。 傅星闲没什么表情，和他如出一辙。 闻景则少年感强得多，站在那里略有些忐忑。 但都是好看的少年人。 傅弘把桌面上的一叠报告推过去：“体检结果出来了。” 闻景：“咦？这么快？” 傅星闲：“毕竟多给了钱。” 少年Alpha冷淡地拿起报告，看了看前面的概要，又往后翻了几页，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有些愣神。 傅弘看向闻景：“学校中午休息两小时，会派车去接你们回来吃饭睡午觉。你身体太虚了，需要好好养养。” 闻景挠头：“是不是太麻烦你们了？” 傅弘：“麻烦的是司机和保姆，不过他们有工资。” 闻景嘴角抽了一下。 他感觉傅叔叔在开玩笑，但是表情看上去又很严肃，让他不敢笑。 “我已经跟你们班主任打过电话，下周起你们两个就不要做同桌了。” “诶？”闻景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啊？” 傅星闲也抬起头：“靠近距离能够缓解信息素依赖带来的症状。” “我怕你们缓解过头。”傅弘嗤了一声，抱着手靠在椅背上，“当我没上过学吗？上课的时候偷偷做点小动作，拉拉小手什么的不要太正常……你妈就是我高中的时候拐到手的。” 闻景：…… 傅星闲：…… 傅弘：“每天上学放学来回四趟，坐在车上的时间就已经够靠近了。从今天起按照医生要求记录睡眠情况，执行一个星期，如果信息素还不够，回来以后坐在客厅沙发上聊聊天，讨论一下学习，差不多就可以了，不要随便窜去对方卧室！” “每天呆在一起的时间也要计时，这个就交给星闲了，我会定期检查。” “别怪我太严格，你们两个这两天什么状态，自己也应该知道。千万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觉得现在亲近一点没什么事……另外，我已经找人联系到发表那篇论文的专家，把你们的血样送过去了。” “行了，闻景你去休息吧，星闲留下，我还有些公司的事情要说。” 闻景被训得晕乎乎，茫茫然出门下楼了。 傅星闲站在原地看着他父亲，沉默了一会儿。 “出了什么事？” 傅弘看了看自己大儿子，突然笑了：“不愧是我儿子，很敏锐啊。” “萧瑟准备过来了。”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们那个白盟公司，最近风头很盛，承接了一个国家级别的信息安全项目，之前没空过来，硬是拖了我们好一段时间。” “他这次来除了洽谈合作，还有一个就是看看闻景，以长辈的身份。换作是你，担心一个晚辈过得不好，你会怎么去看望他？” 傅星闲思索了一下：“看他学习环境、生活环境……可能会不打招呼直接去学校。” “我们周五见面，但他不一定是周五到A市。学校他肯定会去，如果聊得来，可能还会来我们家拜访，总之你悠着点。”傅弘敲敲桌子，“你最近状态不对，调整下。这周前几天，你整天绷着个脸，好像谁欠你的，我见了你就想踹。” 傅星闲：…… “结果周五回来，俩人在车上睡成猪，你居然抱着闻景不撒手，还要我亲自去把你们俩掰开。”傅弘表情一言难尽。 傅星闲抿唇，脸绷着，但耳朵红了一片。 “还有今天，”傅弘指了指他手里的体检报告，“你们俩填的表格我都看了，孙医生还调了接待室的监控给我，那黏糊劲儿……” 傅星闲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喜欢他没问题，但你得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傅弘蹙眉，“之前不挺好的吗？怎么最近成这样了？” 傅星闲：…… 傅弘叹了口气：“行吧我知道是信息素依赖的问题。但你看看人家闻景的表格，他怎么就……哦这个是人家隐私，不能说。” “我知道你憋得很辛苦，但是你们还年轻，未来路还很长，没有必要这么早就确定另一半……对了，闻景喜欢你吗？” 傅星闲声音很低：“不知道。” 傅弘哽住：“……契合度90%以上！俩人待一起这么久，还抱在一起睡觉，就这样你还不知道！” 他儿子，学生会会长，还是校草，常年的年级第一，怎么能如此失败。 傅星闲垂下眼，把报告翻了几页，给他老爹递了过去。 傅弘接过去：“干嘛？” 傅星闲戳了戳纸面。 被他指着的地方写了一段猜测：闻景梦里经常出现的人有两个。疑似年幼时血检结果为A，但受另外一人的信息素影响，最后分化成O。 意思就是，和他契合度高的，可能不止一个人。 傅星闲：“写得很清楚了，你没认真看。” 傅弘：“……这人是谁？” 傅星闲：“他一直在找，没找到。” 傅弘抬起头打量他：“你要是都跟人信息素依赖了，还赢不过情敌，以后还是别说是我儿子了。” …… 傅星闲清了清嗓子：“我没说我喜欢他。” 傅弘把报告扔到桌上，冲他挥挥手：“行行行，你没说，出去吧。今天做好两个表格，一个记录睡眠梦境的，一个记录相处时间的，弄完了给我看。” 傅星闲应声，出了门。 回到自己房间后，他给孙医生发消息：“A市和我信息素气味一样的AO有几个？能不能查？” 孙医生一时半会儿没回复，手机静悄悄。 傅星闲把手机扔在旁边，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如果真的有A和他的信息素一样，他们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信息素的？ 会有人和他一样，无法……接受自己的味道吗？ * 楼下的活动室，闻景和宋惠然一起坐在地毯上，陪傅乐只玩。 玩了一会儿，闻景有点没忍住，问：“阿姨，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不会又要把他教育一顿吧。 “刚才还没想好怎么说。”宋惠然揉了揉乐乐脑袋，“其实是想拜托你照顾下我儿子。” 闻景迷茫：“乐乐？怎么照顾？教他编程？” “他才三岁哈哈哈哈！”宋惠然乐不可支，“你想到哪里去了，是星闲。” 闻景挠头：“我哥不照顾我就算好的了，我怎么照顾他。” 宋惠然呼出一口气：“他是看着挺好的，所以我才担心。” 闻景：？ “他呀，看上去很有主见，很有目的性，但其实呢……不太看得出来他想要什么。” 闻景歪头：“想要好的履历，以后去好大学？” “这是他爸对他的要求，他自己想要什么一般是不说的。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担子也是蛮重的。傅家现在就他一个独苗苗，以后公司肯定要交给他，他爷爷和父亲都对他很严格。” 傅乐只不小心把积木弄倒了，哼哼唧唧地哭。宋惠然哄了他几句，继续说。 “其实他小时候也不是这样的。他有个堂哥，本来很优秀，早些年却因为酒精中毒去世了。后来星闲就开始绷着脸学他爸了，可能是觉得压力很大吧。我们怕他太辛苦，又生了这么个小东西……” 宋惠然捏捏傅乐只的脸，被乐乐挥手打开。 “妈妈讨厌！”小不点起身背对妈妈，继续搭积木。 宋惠然笑了笑：“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他分担，至少现在看起来，十几年内都派不上用场。” “我不知道你们在学校里是怎么说他的，我自己是觉得他太过严肃了。他还说以后不想结婚，家产留给弟弟，不知道是不是脑补了什么兄弟争权。” 闻景顿了顿：“他有个叔叔伯伯？” “嗯，早些年生病去世了……不说这种沉重的话题。”宋惠然拍拍闻景的肩膀，“星闲这人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从来不说，跟他爸在公司里一样，总是板着个脸。也就是遇见你了以后，我感觉他变了点。” 闻景有点不好意思，迅速甩锅：“是信息素依赖的关系吗？” 宋惠然：“应该是。现在这么个情况看上去有点难处理，不过我希望你能帮帮我，看看能不能让他敞亮点，有什么话就说，别老把心思憋着。” 闻景搓搓手指：“我没觉得他老憋着啊？” “嗯？”宋惠然看他，发现他脸上带着羞赧。 傅乐只还在哼哼唧唧地搭积木，小屁股对着这边。 宋惠然凑到闻景耳边，小声问：“他跟你告白了？” “没没没没有！”闻景从头红到脚，“怎么可能！” 宋惠然：“那你刚才什么意思？” 闻景：…… 宋惠然捂嘴，眼睛里都是看好戏的意思：“果然还是告白了。” 闻景拼命摇头：“真没有！他只是说什么……想我了，要抱抱之类的。”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头越埋越低。 “没告白？直接就这样？”宋惠然抱手，“然后你呢？你说了什么？” 闻景沉默。 “哦，你答应了。” …… 闻景点头的幅度非常细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宋惠然扶额：“……不愧是他爸的儿子，倒是很会占便宜。” 这句话似乎有点信息量，不过闻景也没心思八卦：“阿姨，我哥他……” 宋惠然摇摇头：“还叫哥呢。唉……看来他没戏了。” 闻景：…… 宋惠然：“我一直很担心他，看起来好像什么都做得很完美，但你知道完美是要付出代价的。整天绷得这么紧，有什么想法也不说，闷不吭声，我怕他英年早秃。” 闻景：…… 宋惠然：“要是可以的话，麻烦你有事没事多和他聊聊天，让他放松点，可以吗？这些年我也就见你和他关系好了，其他同龄人他都不太搭理的，除非有什么事情要办。” 闻景想了想，好像真是这样。 他点头：“嗯，可以的。” 宋惠然：“但是不喜欢他的话，你也别把自己搭进去。你叔叔已经去联系专家了，治好信息素依赖的问题应该不大。” 闻景小声：“嗯嗯。” 宋惠然：“还有，星闲虽然一般不会说自己的想法，但他有目标就会偷偷订计划，使点小聪明，让别人以为他这么做很有道理，你别被他骗了。” 闻景心念一动，怎么感觉好像……见识过？ 少年侧头，眯眼看着旁边的地毯，咬着红润的嘴唇，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宋惠然哎呀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可爱，阿姨可以抱抱你吗？” 闻景：…… 两个人又跟傅乐只玩了会儿，小朋友困了要睡了。 三人一起离开活动室，在进卧室之前，宋惠然握拳跟闻景说了句加油。 闻景也握拳：“阿姨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我哥的头发的！” 宋惠然：噗~ 傅乐只挥拳：“保护哥哥头发！” 按照傅弘的要求，俩人晚上是不能窜门的。闻景抬头看了看走廊里的监控，直接回了房间。 下周要模拟考，周末还有作业。他刷了会儿题，跟傅星闲发了个晚安。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居然还要用手机说晚安，emmm…… 洗漱完了，刚好手机震了震。 他看完傅星闲回的晚安，嘴角勾了勾，上床闭上眼。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在医院还有坐车的时候，玩游戏玩多了，闻景闭上眼，总是看到一大堆奇形怪状的卡通小怪兽，沿着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去啃萝卜。 躺了好一会儿，才失去意识，进入梦乡。 结果梦里还是那副画面。 闻景盯着那个迷宫终点的，长着眼睛摇头晃脑的东西看了又看，发现那是一个Q版的……丁丁。 小怪兽们还是奇形怪状，但手里统统拿着大剪刀，张牙舞爪地朝着终点冲去。 闻景迟疑了片刻，放了个炮塔，但为时已晚，已经有小怪兽冲过去了。 它们手起刀落，丁丁嗷嗷嗷了几下，变得四分五裂。 鲜红的卡通血液从屏幕上方流下，染红整个屏幕，傅星闲的脸从血里浮起来，目光黑沉沉。 他说：闻景，你是不是想我死？ 闻景抖了一下，迅速点击重来。 第二关他放了好多炮塔！ 炮塔们疯狂叫着“保卫傅星闲”，不停向小怪兽发出炮弹。 一切看起来都非常顺利，小怪兽们的数量越来越少，直到闻景突然发现左下角的数字变红。 ？这里怎么有个倒计时？ 3、2、1、0……game over。 这次傅星闲的脸没出现，孙医生推开手术室大门走了出来：“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这个丁丁送过来的时间太晚，已经接不回去了。” 再来！ …… 第二天闻景被闹钟吵醒，感觉自己好像根本没有休息过似的，浑身都特别累。 他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生理课这个剪丁丁的梗怎么就过不去了？？？ 老师放的是什么可怕玩意。 手机震动，他打开屏幕。 傅星闲：“今天要记录梦境和睡眠情况，你睡醒了回忆一下，别一会儿忘了写不出来。” 闻景：…… 他肯定是不会忘，但可能还是写不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闻景：┻━┻︵╰(‵□′)╯︵┻━┻ 第64章 那就找到那个人 这是两个人遵医嘱的第一天, 两个大人和小朋友还没起床。 吃完早餐，闻景和傅星闲挤在客厅的沙发上，腿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但也就是这样了, 亲密举动不能有, 搂搂抱抱想都不要想。 闻景静了一会儿, 找话题：“你家监控摄像头在哪里？” 傅星闲给他指了几个位置。 得，别墅的公共场合全方位监控。 闻景：“叔叔真的会查监控吗？” 傅星闲：“难说。” 闻景：“……我头一次把聊天当作任务来执行, 不知道说什么了。” 傅星闲想了想，问他：“要不要保卫萝卜？” ！！！ 闻景疯狂摇头：“不了不了不了, 你想玩就玩吧，我玩够了。” 傅星闲奇怪地看他：“不玩就算了, 不用这么激动。” 闻景：…… 傅星闲：“那就一起做记录吧。” 他拿出了一个本子, 以及一支笔。 闻景吞了口唾沫，有点紧张。 真的要写吗？医生看到这种诡异的梦能判断出什么？ 本子被翻开, 递到他面前。 他扫过自己名字下面要填的内容。 哦, 是医生那个表格的简化版, 梦境也同样是一串列表，只需要打钩就行，不需要写太详细的。 吓得他。 闻景呼出一口气。 傅星闲看他眼下淡淡的暗色：“昨天又没睡好？” 闻景接过本子，低下头：“嗯。” 他拿着笔在那里迟疑, 每个选项都不合适啊。 傅星闲弯下腰，胳膊肘抵在膝盖上, 撑着脸看他：“写不出来？你到底梦到什么了？” 闻景摇摇头，支支吾吾：“不、不能说。” 闻景脸色有些苍白, 没什么血色。 傅星闲：“没睡好, 那就中午睡个午觉吧。” “嗯。” 闻景对着本子看了又看, 最后勾了个“其他”, 在后面的横杠上写：“和性相关，但无身体接触。” 傅星闲看他歪歪扭扭的字，突然说：“给你的字帖早就准备好了，要练吗？” “练字？？”闻景都忘记这码事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字：“可以啊，你不会也给我定了计划吧？每天写多少？” 傅星闲：“小学生田字格本，每天写个2、3页吧，很快的。” 他把本子拿过去，对着闻景写的东西眯眼。 “这什么意思？身体接触没有，但是和性相关？”他转头看他，“而且你还觉得不方便说？” 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梦能达到这个效果。 闻景抿嘴，抬手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然后手指敲敲傅星闲应该填写的部分。 傅星闲定定地看看他，突然转过身去：“那我也不告诉你。” 他低下头开始写，因为肩膀很宽，把本子和手上的动作挡得严严实实的。 闻景不干了：“你都看了我写的什么啊！” 他扑到傅星闲肩膀上，整个人扒上去。 傅星闲已经迅速写完了，把本子一合，转身看他。 但闻景依然在那短短的一瞬间看到了，小列表那里划了一整排勾。 那排选项是什么，他很清楚。 闻景抽了口气，从傅星闲身上下来，甚至还往沙发旁边退了点，和他拉开距离。 两个人相顾无言。 傅星闲垂眼：“看见了？” 闻景沉默点头。 完全标记可是做到了最后一步，要开生殖腔的，听说那些大人谈恋爱，没到定终身的情况，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怪不得他昨天在医院说还不够。 完全想不到他哥是这样的人。 傅星闲还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位置，看上去有点局促，似乎不敢靠近他了。 闻景想到了昨天宋阿姨的嘱托，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伤人。 他小声问：“你以前梦见的也是这样？” 傅星闲迟疑了一会儿，点头。 …… 闻景：“你确定这个和信息素依赖症有关系？不是你自己做……那什么梦？” 傅星闲：“我不确定。” 闻景靠在沙发上，望天。 说实话，不管是因为什么，对象都是自己，分那么清楚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闻景又问了一句：“第一次做和我……的梦，是什么时候？” 傅星闲抬眼看他：“你在商场发.情的那天。” ……艹！ 闻景动了动嘴唇，又闭上。 被人这么惦记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但他很快又想到，自己第一次发.情期是被傅星闲从商场救回来的，第二天他易感期，也没对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整个暑假，傅星闲和他的家里人都对他很好。游乐场里他们两个同时到了发.情期和易感期，也是傅星闲提醒他打抑制剂的。 这几个月的相处一直很愉快，会长哥哥让他很安心。 阿姨说了，他应该是整天压抑自己，所以憋坏了……他哥哥是最好的！肯定都是信息素依赖症的问题！ 闻景神游一分钟，迅速说服了自己。 保姆从旁边的家务间出来，手上推着呜呜呜转动的电动拖把，从客厅旁边缓慢移动过去。 闻景侧头看傅星闲，发现他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又坐回了一开始的位置，和傅星闲贴着身体，凑到他耳朵边上，压低了声音：“哥，你是不是自己偷偷看过片子？” 傅星闲看他，没什么表情，但闻景能够感觉到，他刚才有些低落的心情应该是好了些。 背后是沙发，监控拍不到的位置，藏在身后的手悄默默勾上的另一人的手指。 傅星闲嘴角勾了勾：“怎么，你也想看？” 闻景摇头：“我才不看，我最近打算除了学习什么都不干。” 傅星闲静静看他。 闻景：“干嘛？你看什么啊？” 傅星闲慢吞吞开口：“你都知道我梦见什么了……为了公平，是不是也应该分享一下你的梦？” 闻景：…… 傅星闲：“还能比我这个更难以启齿？” 闻景往后退了点：“……梦见打游戏，就是这样。” 傅星闲蹙眉：“游戏？是那种涩涩的小游戏？” 闻景摇头又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那所谓涩涩小游戏是什么样的，但感觉的确是带了奇怪元素的游戏，对吧。 傅星闲伸手撸了撸他头上的卷毛，靠近了一点：“什么游戏，你说清楚点。打个游戏很正常，没必要遮遮掩掩吧。” 闻景低下头，声音非常小：“就是那个，保卫……丁丁。” ？ 傅星闲眯眼：“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闻景眼睛一闭：“就是保卫萝卜，只不过终点的萝卜变成了你的丁丁，然后小怪物都拿着大剪刀……” 他说了，他居然说了！ 闻景说完就捂着脸，想把自己埋到地底下。 “你家里有地下室对吧？这几天我能不能搬过去住？” 傅星闲：…… 这是一个生理课内容和昨天小游戏的混合梦，居然连孙医生都出镜了，做梦素材够新鲜的。 怪不得早上提起保卫萝卜闻景那么抵触。 “你看到什么就做什么梦吗？” 闻景点头：“似乎是这样的。” 傅星闲沉默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折腾了一晚上？打了好几十局？最后保住了没有？” …… 闻景小小声：“不记得了。” 傅星闲磨牙，咬牙切齿：“你怎么好意思？你一个知名黑客，就不能在梦里写个外挂？这么重要的战役，你就靠硬杠？” 闻景噗了，笑得浑身颤抖。 他抽出藏在旁边的受，双手合十做了个饶了我的动作：“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傅星闲：“你还有下次？还是你饶了我吧……” 闻景摇头：“这个我控制不了。” 保姆提着拖把再次路过客厅，俩人静了静，再次相顾无言。 等看不见她人影了，傅星闲把闻景拉到自己身边，俩脑袋凑在一起。 “冒昧地问一下……前天你上了生理课，之后梦见的是什么？” 闻景顿了顿：“你不会想听的。” 傅星闲打量他的表情：“还能比保卫丁丁更夸张？” 闻景点头。 傅星闲：“我们可以谈条件，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尽量满足你。如果听不到这个事情，我晚上可能都睡不好。” 闻景：…… 傅星闲：“明天我们两个一起上学，如果都脸色很差，你猜刘老师会不会又给家长打电话？” 闻景：…… 他迟疑的不是这个，而是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提条件。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傅星闲期待的脸，松口了：“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的确有个条件。……你听完了不能打我。” 傅星闲点头。 闻景把那个乱七八糟、神走向，最后上了社会新闻、法制节目的梦讲了。 傅星闲失语。 闻景沮丧：“说了你不会想知道的。” 傅星闲捂脸：“前天晚上居然还惨一点？” 他也不知道如何评价，只能给闻景点个赞：“你的梦境学习能力有点强。” 闻景可怜巴巴地点头：“我都说了，不想上生理课。” 傅星闲：“……比你自己的学习能力还强。” 闻景：…… “算了，”傅星闲叹了一口气，“你这个情况有点特殊，我完全无法判断信息素依赖对你的影响，可能得需要问问孙医生。跟他沟通的时候免不得说明梦的内容，没问题吧？” 闻景迟疑了一会儿，点头。 “但是绝对、绝对不能再告诉第四个人了，知道吗！” “你放心，不会说的。”傅星闲还想说点什么，旁边的手机突然嘀嘀嘀地响了。 俩人看过去，计时器显示时间到，他们今天交换信息素的活动结束了。 “周二周三摸底考，你回房间好好看书吧。”傅星闲起身，揉了一把他脑袋，“不用想太多。”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楼，傅星闲进房间给孙医生打电话。 傅星闲：“你这个判断梦境抚慰程度的表格不太准。” 孙医生：“这个是信息素协会制定的，参考了大量案例，准确度在90%以上，但的确有一定的局限性……怎么了，你遇到什么情况，怎么记录第一天就有问题？” 傅星闲：“这个程度不仅仅取决于依赖程度，还取决于想象力。你知道闻景为什么顶多填到临时标记吗？” 孙医生：“为什么？” 傅星闲：“我问了，他初中那学校比较乱，生理课根本没上过。别人私底下找片子，他忙其他的，也根本没自己研究过。他梦里梦不出来自己不懂的东西。” 孙医生：“……” 绝了，还有不看片的高中男生。 孙医生不信：“你确定他没看过？” 傅星闲：“确定，倒是其他刚刚发生的事情，很容易进到梦里……他梦见你了。” 孙医生：！！！ 孙医生：“怎么回事！！我已婚！” 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压惊。 傅星闲笑笑，全盘托出，从生理课的视频，到在医院打的游戏，到闻景的两个奇葩到让他睡不好的梦。 孙医生表情逐渐凝滞，最后一个没忍住，喷了。 …… 手忙脚乱地一通收拾之后，两个人终于能够严肃下来，聊聊闻景的梦。 孙医生：“这个情况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应该是上一个人的信息素对他的影响还在，他潜意识里觉得和你亲近是不对的，出轨案例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接连做梦都会梦到这个。” 孙医生：“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你的丁丁可能还要在梦里遭遇一段时间摧残，哈哈哈哈。” 傅星闲：“……你正经点。” 孙医生：“所以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和他聊聊，让他不要想太多？” 傅星闲揉了揉眉心，感觉有点怪：“怎么有点小三急于上位的意思。” 孙医生：“噗啊哈哈哈！” 傅星闲：“我想找到那个人。” 孙医生：“怎么找？” 傅星闲：“他的信息素味道和我一样。” 孙医生：！！！ 昨天傅星闲就问他了他这件事，他当时还没想太多，结果居然和这个有关系。 孙医生：“怪不得……怪不得你问我，我还以为你是想看看还有谁和你同病相怜，找点自信出来。” 傅星闲无语：“你当我闲着没事干？” 孙医生：“但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我们没有权限去搜索全市的信息素库。要不你再跟闻景多要点信息，用你爸的人脉找找看？” 傅星闲想了想：“也只能这样。” 孙医生给他打气：“不要沮丧，其实我今天获得了一个好消息。” “现在有一个提纯信息素的新技术，只需要定期提纯信息素，给对方注射，就可以缓解信息素依赖的症状，不用每天计划着时间了。研发出技术的专家，刚好是你爸联系的那位，到时候等他回复了，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傅星闲蹙眉：这是好消息？ 第65章 （二更） 可以放过传八卦的人，但不能放过…… 周一上学。 闻景跟在傅星闲身后下车, 走进教学楼，进了教室。 然后在他旁边坐下，收拾自己抽屉里的东西。 其他同学早读的早读, 看参考书的看参考书, 一片忙碌, 没有人注意到教室最后一排的这个角落里的沉默气息。 刘老师从前门进来，扫视教室里的所有人。 傅星闲把课本举起来, 在早读声中轻声交待：“困了就趴下睡，别硬撑着。老师讲的问题哪里不懂, 可以回去问我。” 他们俩在车里记录了前天晚上的梦境，没什么区别, 一个全部打钩, 另一个持续救丁丁。 傅星闲天天锻炼，身体素质很好, 基本不碍事。但闻景就有点精神萎靡。 他点点头, 抱着自己的所有东西, 去到了最后一排的另外一端，靠窗户的空位上。 傅星闲本来就坐在门边上，他上课经常会有事情要出去，那个位置方便。 闻景收拾好桌子, 没忍住，侧头去看傅星闲, 但两个人的距离变得好远，中间还隔了两个同学。他们正拿着课本认真早读, 坐姿各异, 把傅星闲挡得严严实实的。 刘老师的视线扫过来。闻景拿起课本, 挡住自己的脸。 上午的课程嗖嗖嗖地过去, 课间闻景也没乱跑，就坐在座位上看题。 摸底考如果考砸了，丢得可不止他自己的脸。 但不知为什么，总是感觉听到有人在说他的名字。 闻景看向外面吵吵闹闹的走廊，有好几个同学都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地看向旁边。 ？？？ 在搞什么？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第四节 英语课。 之前一班英语课是他们班主任教的，现在班主任走了，刘老师带班，但英语老师少了一位，教学经验丰富的尤老师就被调了过来。 眼下，尤老师正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地讲卷子，头顶虚掩的那层薄薄的头发，随着他摇头晃脑的动作飘来飘去。 其他同学们埋着头刷刷刷地做着笔记。 和九班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闻景走神。 以前在九班，他也是一个人坐，没有同桌。 后来傅星闲搬过来，但时不时有事情，根本不在座位上。闻景记得那会儿他还挺高兴，生怕被大魔王抓住做题。 现在再一个人坐，他居然就有点，怪不习惯的。 不知不觉间，闻景的视线就飘到了傅星闲那边。 “很好，现在我们来看看今天要讲的课文。”尤老师揣着英语课本走下讲台，“今天学Unit 2，我找个人来念念哈~第一段，谁来？” 他点了个同学，一边听他念，一边在班里溜达。 那同学念完坐下。 尤老师晃悠到了闻景面前，敲敲他桌子：“来，这一段换你。” 闻景茫茫然站起来，根本不知道他说的哪一段。 尤老师凑过来一看：“嗨！你已经超前学到Unit 3啦？” 闻景嘴角抽了一下。 尤老师用书敲他桌子：“干嘛呢？现在不睡觉了，上课一直往门外面看？心思都在外面？” 闻景下意识看向教室后门。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看向傅星闲和看门，方向基本一样。 傅星闲看过来了。 闻景低下头，清清嗓子：“老师，其实我是水喝多了，想上厕所。” “去去去！多大人了上厕所不知道打报告？”尤老师敲他脑门，“速度搞定，一会儿还叫你回答问题！” “谢谢老师！” 闻景舒了一口气，迅速从教室后面溜出去。 他去卫生间的路上在想，之前好像也被尤老师叫起来过，那次是找的什么借口？ 哦，是傅星闲救场了。 闻景迅速解决问题，路过走廊，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在上楼，打扮得人模人样的，但气质总有哪里不对。 两人目光撞上，对视了一眼。 闻景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但他没多想，满脑子都是他哥以后穿西服肯定比这人好看。 那不废话吗？傅星闲穿什么不好看？ ……中毒了他。 闻景用湿漉漉的手搓搓脸，给自己提神，转头就往教室走。 那男人看着清秀少年和他擦肩而过，轻笑一声，静静跟在后面。 回去了以后，果然又被尤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 闻景低头翻书：“现在讲到哪里了？” 这可是光明正大的问，不怕什么。他的前桌把书举起来，给他指了指。 闻景思索了一下，很快回答完毕。 尤老师把书放在讲台上：“你们一班学霸多，和其他班不一样，英语大部分都很好，但还有些同学学的是哑巴英语，念得少。闻景的口语在班里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他这个是纯自学，没在外面请家教、报班。其他同学可以和他多交流交流哈。” ？？？ 闻景瞪眼：U2要干嘛？当着一堆学霸的面夸他？不要吧。 “闻景呢，以前在九班，所以大家可能不知道，他是我罩着的。”尤老师顿了顿，歪着头似乎在想怎么说话。 几个同学扭头，视线扫了到最后一排。 闻景有点感动和别扭，尤老师他不会是怕他刚刚到一班被人孤立，所以帮他说话吧！ “以后他要是在班里搞事情，你们就来找我。你们班主任身体不是特别好，没力气，打孩子这种事情就交给我来，知道吗？”尤老师把手边的教案卷成卷，在讲台上啪啪啪敲了几下。 噗嗤噗嗤。 班里好些人低声笑了出来，和九班比起来就很婉约。 闻景沉默了几秒，举手发言：“尤老师？能不罩着我吗？” “哈哈哈哈！” 闻景看过去，这个笑出声的是郝学森。 过分。 “感觉你们班上课太安静了，不是很习惯。”尤老师又敲敲讲台，“好了，玩笑开完了，我们继续看课本哈……” 闻景：……原来他是用来调节气氛的工具人。 傅星闲低下头轻轻笑了下，突然听见门外有动静。他侧头看过去，发现那里站了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看着的方向……应该就是闻景。 似乎是察觉了他的视线，那人的目光和傅星闲撞到一起，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傅星闲没什么表情，低下头继续看课本。 上午最后一节课，学生会那边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傅星闲出去了。 放学的时候，闻景坐在椅子上，晃悠悠地等他一起走。 教室里其他人有的去吃饭了，有的还在做题，一片安静中，前门冒出来一句“景哥”。 闻景抬头看：“你来做什么？” 王武跑到他面前：“你换座位了？是不是发现你哥不靠谱？你中午要回家吗？怎么走？要不要我保护你？” 闻景：？？？ “有你什么事？” “这不是担心你身体……”王武弯腰看他，“你是不是还是没休息好，眼睛下面青青的。” 突然一只大掌挡在王武面前。 “距离太近了。” 王武抬起头，吓了一跳：“会、会长啊。” 他后退一步，不小心撞到旁边桌子，哎呦了一声。 “你有事？”傅星闲站得很直，垂眼俯视他。 王武个子快一米八，本来在班里也算高的了，但跟傅星闲矫健的身姿比起来，真的有种大人和小朋友的区别。 “没、没事。”他缓缓后退，又撞到一个正在刷题的同学，道了声对不起，转身跑掉了。 闻景：？？？ 到底怎么回事啊？ 傅星闲轻轻弹了下他的脑门：“走了，回家。” 闻景跟着他上了车，掏出手机找张山。 View：“吃完饭没？” View：“最近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个人看我都怪怪的。” 隔了一会儿收到回复。 高山：“你似乎只有在打探消息的时候才会找我？” 傅星闲靠在旁边，看见闻景一脸无语，问：“怎么了？” 闻景把手机给他看。 傅星闲顿了顿，接过手机开始打字。 “这说明我很认可你在打探消息方面的能力，不然我为什么不找别人？” 他没点发送，把手机还给闻景。 闻景：…… 阿姨说得真对啊，这人道理好多，太能忽悠人了。 嗯，他得学着点。 消息被发送出去，很快收获了几个原地转圈圈表情包，张山似乎很受用。 高山：“之前王武当全校的面告白，大家都觉得这小子胆子忒大，肯定要玩完，结果无事发生。” 高山：“然后你上周五晕过去，被人拍了照片。” 高山：“等会儿，我给你翻下聊天记录。” 很快他就甩了几个截图过来，闻景点开。 旁边傅星闲凑过来，念出了声—— “睡美人晕倒在地上。他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头发像夜晚一样黑，嘴唇像是春天里最最娇艳的樱花……” “等等！别念了！”闻景满脸通红，捂住他的嘴。 傅星闲轻笑，温热的气流打在他掌心，继续读：“他躺在玻璃棺里，等待着他的王子……” 闻景直接按灭屏幕，气鼓鼓：“干嘛？欺负人？” “到底是睡美人还是白雪公主啊……”他背过身吐槽了几句，噼里啪啦打字，“你们这群高中生喜欢看童话？脑子有包？” 高山：“那不重要。” 高山：“重要的是，学校里有好多A想给睡美人当王子。” View：“……” View：“那就让他们想着去吧。” 高山：“周末休息得怎么样？” View：“去看了医生，确定是信息素依赖症。” 高山：“？？？那是什么鬼？怎么没听说过。” 闻景回头看傅星闲：“能跟张山说我们俩的情况吗？” 少年双手捧着手机，仰着白净的小脸，很乖巧地在征求Alpha的意见，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分钟前自己被他欺负的事情，也忘记了早上那个睡眠记录表上，Alpha打了很多勾。 仿佛对他做什么事情都是能接受的。 傅星闲静静看他：“我们俩什么情况？” 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往后面看了一眼。 两个少年中间隔了段距离，应该是不需要提醒。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傅星闲偷偷抓住闻景的手，和他十指交握。 刚才那个聊天截图里，除了有人编小故事，还有人在讨论闻景和哪个A关系更好。 提名有两个，张山和会长。 傅星闲面色如常：“不懂什么是信息素依赖，就让他来问我吧。” 闻景：“啊？” 手机震了好几下，两人一起低头。 高山：[美丽的闻景公主倒在地上.jpg] 高山：[会长王子抱着公主两人安然入睡.jpg] 高山：“哈哈哈哈哈~” 下面这个还好，也就是加了点文字说明而已，毕竟这照片是张山自己拍的，P过了闻景肯定要揍死他。 上面那张图有点过分，还给闻景加了美颜，P了卷发和裙子。 闻景抽出手。 View：“谁P的？” 等了好一会儿，张山也没回复。 闻景咬牙切齿看傅星闲：“你看这人怎么这样。” 傅星闲笑：“哪样了？他不是给你通风报信么？挺好。” 闻景皱鼻子：“我被P了你似乎挺高兴？” 傅星闲眼角微弯：“你的照片P不P都好看。” 闻景：…… 聊不下去了。 高山：“那个……” 高山：“刚才我听说一件事，你今天上学放学都是坐的会长的车？” View：“对，我现在住他家。” 高山：“……” 闻景：“就跟你说了啊，信息素依赖，每天都得待一起，医生建议的。” 高山：“……” 高山：[群聊截图][群聊截图][群聊截图] 高山：“学校有人拍了照片，一堆群里都炸了。” 那些聊天内容，之前还是嘻嘻哈哈讨论八卦闻景到底跟谁组CP的氛围，突然急转直下，变成了心机O勾搭会长成功上位，说的话非常不好听。 闻景脸色发白。 傅星闲伸手按灭手机屏幕：“别看了。” 闻景抬头：“怎么办？” 傅星闲揉他头发：“我来处理，你别想太多，明天要考试呢。” “咳咳。”前面司机彰显存在感。 很快到家，吃午饭的时候闻景有些心不在焉。 吃完饭两人上楼回卧室，刚刚踏上二楼小平台，傅星闲突然把他拉了一把，扯到边上。 “干嘛？”闻景吓得后退一步。 傅星闲低头环住他的腰，嘴唇在他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午安。” ！！！ 闻景捂额头，抬头看天花板的角落。看不到摄像头，这里是个监控死角。 “快走，该睡觉了，别耽误时间。”傅星闲揉了他脑袋一把，走在前面。 闻景：…… 到底是谁在耽误时间？ 他看着傅星闲进屋，关门的瞬间，脸似乎朝这边转了一下。 侧颜还是很好看，鼻子笔挺，耳朵……有点红。 闻景像个木头人一样回屋，靠在门上发了好一会儿呆。 睡个屁嘞。 * 下午到学校，好些同学好奇的目光看过来。 闻景趴在桌子上，闭眼假寐。 上午他还能理直气壮的说，都是瞎JB扯，他和傅星闲就是好兄弟！ 下午他就觉得，可能也不是那么纯洁的关系吧……脑子乱。 这么说来，那些人说得也没错？他不就是心机O上位么。 …… 傅星闲一直不在座位上，不知道在忙什么。 课间时间，郝学森坐在闻景前桌的位置，敲他桌子：“请问，有人在家吗？” 闻景懒懒的：“没有。” 这人莫名自来熟，但其实并不熟。 “说好的上课不睡觉了呢？” “现在是下课。” “想不想知道刚才学生会开会说了什么？” 闻景睁眼：“说什么了？” 郝学森反坐椅子，在他桌子边缘撑着脸：“最近有个信息素科技展在全国巡回举办，估计下个月办到A市，我们学校要组织去看。” 闻景没什么兴趣，又闭上眼。 “展览上有今年最新的研究成果和技术，还会有一些信息素比较特殊的志愿者出现。” 闻景把脸埋起来，只给他个乌黑的卷毛头顶。 “会长说可以鼓励大家去报个名，凑个热闹，没准能加社会实践分。他还说你们俩已经报名志愿者了，最近在配合研究。” 闻景猛抬头：“啊？” “看来你不知道啊……”郝学森表情意味深长，“行，我懂了。” 闻景抓住他胳膊：“你懂什么了？” 郝学森只是笑，不回答：“别拉拉扯扯啊，被会长看见绝对要削死我。” “哦，我想看他削你。”闻景抓得更紧了。 郝学森：…… 很可惜，上课铃响了傅星闲也没回来，倒是前桌已经等在旁边了。 闻景松手放人，悄默默掏出手机给傅星闲发消息：“那什么志愿者啊？怎么回事？” 他哥今天下午戴眼镜了，应该能看见。 课上到一半傅星闲才回复：“中午跟我爸联系了，刚敲定的。的确有这么一个展览，也有志愿者招募。相关专家会开讲座讲解最新研究成果，我们过去了方便他帮忙检查信息素情况。志愿者不需要露面，只需要配合些研究就行，更具体的情况晚上回家跟你说。” 闻景：…… 这么一来，他们两个同进同出的事情就有了解释，傅星闲还顺便给他自己增加了一个新的活动组织履历。 之前信息安全的讲座，好像也是这样。 他现在就是好奇，傅星闲做各种事情谋划的时候，会不会都惨杂了一些自己的原因在里面。 ……那什么一带一学习小组，到底是干嘛的？这学期为什么没动静了？是因为刚开学还是怎么的？很可疑啊。 闻景没胡思乱想多久，张山又来找他了。 高山：“下午有学生会的辟谣了，说有新活动，你和会长是志愿者，所以有事情要一起办，蹭他家的车。” 高山：“有人不信。然后有个人各种蹦跶，把说你坏话的人骂了个遍。” 高山：[群聊截图][群聊截图][群聊截图] 高山：“别人说肯定是你的小号。” View：“……” View：“为什么我进群总被踢，这人骂了这么多人还没被踢？” 高山：“你这关注点……” 高山：“不是不想踢，是踢不掉啊。” View：“踢不掉？？？” View：“莫非他发现了什么漏洞！？” View：“拉我进群。” 高山没看懂，但他还是把闻景拉进去了。 View：“我是闻景，那人不是我。” 群里就很热闹。 “本人来了啊。” “是来辟谣的？还是来骂人的？” 乱蹦跶的那个人也跟着凑热闹：“确定是本人？” 然而闻景就说了一句话，再也没冒泡。 “什么意思啊？” “总不能是来找骂的。” “闻景我给你发申请了，你加我好友啊！” …… 群里的纷纷扰扰闻景没空搭理。 他打开软件，试图研究那人到底是利用了什么新的技术漏洞才能不被群主踢掉。 这么一弄，就折腾了足足两节课，他下课都没去厕所，终于在快放学的时候，确定了那人利用的是某段代码里的一个小问题。 闻景嘿嘿一笑，把漏洞提交到企鹅的安全应急响应中心。 等漏洞审核通过，几千块钱就到手了哈哈哈哈。 他关掉网页，打开聊天软件，看到那人给他发来好友申请，还在群里疯狂勾搭他。 闻景懒得搭理，反手一个举报，然后回到群里发消息。 View：“好了，问题解决了，群主现在应该可以踢人了。” 他刚才顺手做了点手脚。 群主试了试，那人果然从群里消失了。 群聊被迷茫的表情包刷屏。 高山：“？？？你今天进群就是为了这个？” 闻景懒得回复，屏幕蹦出一行提示——View已退出群聊。 哼，上次踢他，这次不给他们机会。 第66章 虽然可以但是还是…… 吃完晚饭, 宋惠然拉着傅乐只往一楼活动室走。 傅乐只茫然抬头：“妈妈我想在客厅玩。” 宋惠然拍拍他脑袋：“哥哥们有事情要聊，我们去那边玩一样的哈。” 闻景：？ 俩人坐在一起也不干什么吧，怎么突然搞得一本正经的。 傅星闲在手机上设定好闹钟, 拿给他看：“今天晚上相处时间翻倍。” 闻景：？？ 他被傅星闲拽去沙发坐下, 歪着头问：“为什么？” 傅星闲侧目看他：“怕你心情不好, 特意跟我爸申请的。” “咦？”闻景这才想起来，今天被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 他摇头, 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哈哈，其实我今天心情还挺……” 傅星闲伸手捂住他的嘴, 凑过来压低声音：“你不想和我多待会儿？” 闻景偷偷看了看旁边，阿姨应该是没听到。 他望着傅星闲认真地点头。 当然想要多待会。 傅星闲从旁边拿出一本数学参考书放在腿上：“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闻景：“什么事？” 傅星闲：“等考完试, 如果你排名比上次提高了, 我就告诉你。” “又来！”闻景锤了他一下，“搞毛啊, 吊人胃口。” 傅星闲笑着抓住他手, 拉到了两个人中间的位置, 用书挡住。 就这么握着没松开。 傅星闲：“今天真的没有不开心？” “你不都搞定了吗？”闻景松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握手姿势，小小声，“今天赚了几千块钱, 心情挺好的。” 他把漏洞的事情说了，一脸得意等表扬。 傅星闲眯眼看他：“你的重点还挺有意思的。那人是谁？” 闻景：“不知道。” …… 傅星闲：“算了。” 问他还不如问其他人。 他交待了展览的事情和志愿者的事情, 其实还是配合信息素检查，继续研究高契合度造成的影响, 他们会是国内第四对样本。 最近那个专家刚好要参加展览的讲座, 他们俩配合研究, 也不会露面。 如果能够接受曝光的话, 可以录个采访小视频，放在展览里播出。 闻景震惊：“卧槽，那岂不是别人都知道我们信息素契合度超高了？” 傅星闲：“所以专家只是提提，没强制要求。” 闻景打量他，突然问：“你想拍吗？” 傅星闲：“你想拍吗？” 闻景：“感觉有点刺激，有点……” 有点莫名开心，其他人都比不过他们的契合度，毕竟这是小概率事件。 傅星闲捏捏他耳朵：“为了保护隐私，应该会打码的。” 闻景：“……” 突然想起了生理课于老师。 “算了还是不了吧。” 傅弘从外面回到家，看见他们俩装模作样地凑在一起做题。 他笑了笑，打了声招呼，上楼去了。 闻景：“叔叔笑什么？” 傅星闲：“……你问我我问谁。” * 第二天摸底考试，考数理化和英语。 考完以后，傅星闲有点事情，让闻景等等他，闻景打了个呵欠。 “我困了，去车里等了哈。” “也行。” 闻景晃悠悠上了傅星闲家的车，靠在后座很快睡着了。 司机往后看了一眼，咬咬牙，发动了车子。 还在浅眠状态的闻景很快醒了过来，茫然看看窗外不断变换的街景：“怎么走了？傅星闲呢？” 司机：“他还没忙完……闻少爷，我们家老爷想见你。” 闻景突然感觉不对：“老爷？傅叔叔？” 司机：“不是，是副总的父亲。” 司机：“我也是很为难啊，老爷说我要是不带着你去见他，就让副总辞了我。” 闻景：“……傅星闲的爷爷？” 车子开了不到十分钟，停在一个茶楼外面。 司机带路，领着闻景去到包厢。 推开门，是个穿着墨绿色绸缎唐服的爷爷。 他往门口看了一眼，表情不是太好。 但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和傅星闲有点像的关系，闻景感觉他还挺亲切的。 他上前打招呼：“傅爷爷？” 傅爷爷哼了声，继续看手里的手机，不搭理他了。 闻景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但他也不是亏待自己的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茶壶给爷爷续杯，又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放在旁边。 弄完了，他侧头看傅爷爷手里花里胡哨的手机屏幕。 噗，是斗地主。 闻景在桌子上撑着脸看他玩，看着他一小会儿就输出去了几十万欢乐豆。 …… 他忍不住了，在傅爷爷再次开局的时候问了一句：“傅爷爷，您不记牌的吗？” 傅爷爷抬起头：“你在为难我这个老年人。” 闻景凑过去：“来，我帮您记……A应该出完了，你可以走这对。” 傅爷爷似乎不太想听他的，手指头在几个牌中间犹豫，结果倒计时结束自动托管，出牌机会直接消失。 …… 闻景忍住没笑，伸手点了几下：“那就这么分，一会儿可以先出这个。” 傅爷爷皱眉头，再有出牌机会的时候，就照着做了。 开了个头以后，听这个年轻人指挥，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傅爷爷闷不吭声，在闻景的提醒下，开始大杀四方。 没过一会儿，闻景电话响了。 傅星闲有点焦急的声音传出来：“我爷爷找你了？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闻景还没回复，傅爷爷拍拍他胳膊：“快快快，这个出什么！2出完了吗？” 他伸手指了一下，对着电话说：“没事啊，我俩喝茶打牌呢。你让司机叔叔带你过来呀。” 傅星闲刚才已经听见了他爷爷说的那句话。 ……他怎么感觉自己听错了。 等他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老一小凑在一起斗地主。 闻景还跟他爷爷说，可以搞一个记牌外挂装在手机上，以后就能自动记牌啦！ 傅爷爷有点意动，但没说话。 闻景：“加个好友？弄好了我联系您啊。” 傅爷爷喝了口茶。 闻景掏出手机：“让我扫一下您二维码。” 傅爷爷打完一局游戏，点开自己的微信。 闻景看到那个荷花头像，感觉在哪里见过。 他没多想，扫了二维码。 闻景：“我发了申请了，您通过一下啊。” 傅爷爷反手一个拒绝。 闻景瞪眼：？？？ 傅爷爷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扯平了。来，你再扫一次。” 闻景茫然地抬头看看他，又低头看手机，点开自己的加好友列表，看到之前有一个被他拒绝的荷花头像。 第二次，不，这是第三次，终于成功加上了好友。 傅爷爷挥手：“行啦你们回家吃饭吧！那个记牌的什么挂，你记得给我，不然我要闹的。” 他瞥了一眼傅星闲，哼了一声：“快走快走！一个比一个讨厌。” 傅星闲：…… 晚上回家，傅弘和宋惠然也都知道傅老爷子找上闻景的事情。 “没想到他那么早就直接找上你了。”宋惠然蹙眉。 “我一会跟他打个电话，这事情你不用管。”傅弘顿了顿，“抱歉，今天没吓到你吧？” 闻景挥手：“没事没事，就是一起打了会儿牌而已，不碍事。”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 这也是非常出乎预料的，最后怎么打了个牌就没事了呢？ 闻景挠头：“我感觉爷爷就是有点无聊，想找个人玩？” 傅弘摇摇头：“复兴集团是他创立的，他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普通老人家。” 闻景：“唉？？？” “让你哥跟你说。”傅弘跟宋惠然使了个眼色，“你跟我来书房，乐乐让阿姨带一会儿。” 闻景看向傅星闲，却发现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 傅星闲回过神来，拉着他的手，勉强笑了下：“走，坐沙发上说。” 傅老爷子一直都是那种控制欲很强的人，什么事情都要插一手，而且根本听不进其他人的意见。 傅弘几乎是和他抗争了半辈子，要不是他后来身体不好，不太适合忙工作，从复兴集团董事长的岗位退了下来，或许傅家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为了不要徒增事端，如今傅家这边很多事情，傅弘他们都瞒着傅爷爷。 闻景：“那爷爷什么都被瞒着，肯定很不高兴啊。” “你不知道，我有个堂哥……”傅星闲顿了顿。 闻景：“阿姨好像跟我说过，是去世的那个？” 傅星闲点头：“他和一个Alpha谈恋爱，爷爷坚决不允许，强制他们俩分手，不然就取消他以后的继承权。” 堂哥和爷爷争吵了不知道多少次，后来爷爷趁着他出差去外地，不知道跟那个A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把人送去了国外，从此再也没和堂哥联系过。 “他后来借酒消愁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和爷爷吵了架，怒气冲天地跑出去，再后来被朋友送到医院，酒精中毒……” 还有些其他事情，傅星闲又举了几个例子，一个活灵活现的暴躁老头形象出现在闻景脑海里。 闻景以前从来没听到傅家人提起傅爷爷，今天第一次见到，然后得知他是一个暴躁易怒的人，所有的事情都要按他意思来，讲道理似乎也没用什么用，给傅家人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闻景沉默。 他感觉傅星闲应该没有骗他，但是说的也不完全对。 傅爷爷看起来就，可能没他们说的那么可怕？ 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静静坐在一起。 闻景想了想，学校里那么多人都喜欢傅星闲，但他以前从来都没听说过傅星闲和谁有超出友谊的关系，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他会害怕吗？ 少年咬了咬嘴唇，突然开口：“你放心，我出不了国。” 傅星闲抬头看他，眼睛里带了些笑意：“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俩在谈恋爱？” 闻景狠狠锤了他一下。 傅星闲抓住他的拳头：“为什么出不了国。” 闻景小声：“其实A市的信息素库我是能进去的……” 傅星闲顿住：“你能……” “有官方背景的信息安全人员，等级提高了以后能够获得许多权限，毕竟干活有需要。但也有限制，比如不能随便出国。” “我以前一直研究技术，然后加入白盟，也是因为这个组织和官方有联系，经常会有一些合作，提高了权限方便我找人。” 闻景低着头，反过来玩傅星闲的手：“其实我最近在联盟的等级已经够了，按说是可以搜索信息素库了，但是这是私事。我的职业操守不允许我为了私事用自己的高权限做事情。” 傅星闲：“什么时候的事情？” 闻景：“你是说提高等级吗？也就是比赛拿冠军以后，那个可以加分。” 傅星闲看着少年白净的小脸，轻捏他手腕上的茧子。这是闻景一路成长的见证，像是代表功勋的徽章。 “所以你现在能找人，但是一直没找？” 为什么不找呢？ 会不会是为了……他？ 第67章 真实 夜晚客厅的灯光微微发黄, 明亮而温暖。 Alpha的瞳孔反射的光亮，印出闻景突然有些惊惶的脸。 他突然觉得脖子后面皮肤绷紧，腺体发热, 有种自己马上就要被标记的感觉。 不是以前那种危机感, 而是自己也在期待送上门去, 乖乖被侵占的，成为他的所有物的那种…… 闻景昂起脖子, 语气很强硬：“我说了，是签了保密协议, 不能随便搞数据库里的东西！” 傅星闲笑笑，垂眼：“是不能搜索, 还是不能把向外界透露数据？如果连搜索都不可以的话, 那这个权限有什么用？” 闻景：…… “不能外传数据。” 傅星闲：“那不就可以了？你自己搜一搜，不把其他人的具体信息传播出去就行。” 闻景眯眼：“你不对劲啊, 你让我查这个做什么？” 他顿了顿, 突然抽手：“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去找他？” 昨天他还亲了他一下！今天居然还想把他往外推？闻景突然委屈。 傅星闲揉他脑袋：“想什么呢。那天我跟孙医生聊了下, 他说你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会一直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对感情不专一，才会天天做那种奇怪的梦，睡不安生。” 闻景：“啊？” 傅星闲：“就算你愿意天天保卫……丁丁, 也稍微为我想一下？我每天看你写那个也是心很累的。” 闻景：…… 傅星闲：“这样吧，你去试着搜一搜, 搜索结果自己知道就行。只需要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找到那个人。如果找到, 我也不跟你要你搜到的信息, 只要确定这个人的确存在, 我们就让我爸找人脉帮你找人, 行吗？ ” 闻景迟疑。 傅星闲：“不解决这个问题，我心里总是不太安宁。” 闻景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好吧。” 想一想也是，他不能只考虑自己，傅星闲也算是相关人。 “不要麻烦叔叔了，如果我搜不到，那就算了吧。”他靠在傅星闲身上，小声说，“估计人家对我也不一定有什么印象，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地惦记他而已。” “那会儿我还没分化呢，别人看我就是一个哭得惨兮兮的小屁孩，也不一定会被我影响什么。” “喂喂喂！”宋惠然突然从旁边探头，“你们两个……” 两个人迅速分开。 晚上回到房间，傅星闲拿出小本本看了看晚上要做的事情，掏出了一本习题，却没做完几道，效率极其低下，半天没翻页。 心思不在。 他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看天花板。 没过一会儿，闻景发消息来了。 傅星闲有些迟疑，没动。 手机又震了两下，他才定了定神，慢慢地伸手摸到手机，解锁。 闻景：“查了，A市樱桃味信息素的人有18个，大部分人的年龄对不上，3个年龄差不多的，也都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人。” 闻景：“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权限是有级别的，我只是基础级别，有些安全等级比较高的人，我根本没有权利检索，更看不到资料。更高的权限要求很严格，基本和我无缘了。” 闻景：“就这样吧，可能是命中注定让我找不到人吧，我要放弃啦:)” 傅星闲呼出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遗憾。 傅星闲：“早点做完作业，早点休息。如果还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我们再想办法。” *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闻景又梦见了那个郁郁葱葱小院子。 他站在院子中间的大树下面，左右张望，没看到人。 “啊哈哈！你在看哪里？”清脆的笑声从头顶响了起来。 闻景抬头，看见那个看不清脸的人坐在树枝上，身上穿着一条浅绿色的裙子，两条白净的小腿晃来晃去。 “听说你不打算找我了？” 闻景愣了愣。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年纪的那个人了，好像梦里的他一直在陪着自己长大，和他一起成熟。 突然回到了记忆里还是小朋友的样子，有点不太习惯。 闻景：“怎么是我不找你，这么多年我找不到你，把信息素库的搜索权限都拿到了，也看不见你的影子。明明是你躲起来了，怎么还怪我？” 那人：“我没有躲，是你笨啊！” 闻景哼了一声：“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晃腿？你知道自己穿的是裙子吗？” “啊哈哈哈哈！你害羞了是不是？” 那人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抓着旁边的枝叶，颤悠悠地在树枝上站了起来。 “喂喂喂！”闻景慌了，“你别这样啊，很危险的！我只是个宅男接不住你啊喂！” “不用你接。”那人慢慢站稳，松开了一只手，在闻景紧张的视线中，突然掀起了裙子！ “哈哈哈哈哈哈！我里面还穿了短裤！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闻景：…… 不仅穿了短裤，还是个男式短裤，上面印着奥特曼的那种。 “那你还穿裙子做什么？” “玩啊！我就喜欢骗你这种傻小子，一个个还想娶我做媳妇……掏出来丁丁比你大！” 然后他就张牙舞爪地从树上跳下来，强行要和闻景比大小。 比个毛线！ 他现在知道人家是Alpha了，才不要干这种事！ 闻景疯狂挣扎，但是力气没别人大。 眼看裤子要被扒了，他挣扎地一身是汗，惊醒。 …… 天还没亮，闻景起床去浴室冲了个澡，回忆当年的情况—— 那人跳下树，倒没有真的比大小。 只不过那树枝实在有点高，至少有2、3米，闻景看着很是担惊受怕，吓了一跳，紧接着又想起当时的伤心事，就哭了。 然后那人才慌了，开始安慰他，给他拿自己最爱吃的樱桃。 …… 许多早已忘记的细节，因为这个梦而回忆了起来。 闻景擦干身体，重新进入被窝，感觉这么多年来自己惦记着的就是个自己在梦里虚构的人物。 没必要啊。 他又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去上学，俩人在车里记录睡眠和梦境，发现俩人睡眠情况都有所提升，傅星闲的勾勾似乎也没那么多了。 不过闻景这边，对着表格十分犹豫。 今天的梦写什么，比大小？？？ * 孙医生坐在自己的问诊室里，准备开始忙碌的一天。 第一位预约的客人还没来，他先打开电脑，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邮件。 ！！！ 收到血样的专家回邮了！孙医生眯着眼，认真阅读。 “经过血样分析，基本可以确定，Omega血样原先的遗传基因应该是分化成A，但是受超高契合度影响分化成了O。但血样里只能找到一个Alpha的信息素……” “鉴于他之前会梦见另外一个人，目前有以下几种猜测：一，距离上次见面时间过长，信息素已经代谢出去了；二、另外一位Alpha血样的A值过高，在血液里表现过分强势，压制了另外一个人的信息素表现；三、前两种情况同时起作用，数值过低检测不出来；四、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Alpha，梦境另作解释……” “这是目前国内第四例超高契合度案例，我们非常重视。由于资料较少，希望您有空的时候给我电话，我们详谈。联系方式……” 前台打电话，预约客人已经到了。 孙医生给人做完检查，终于在休息的间隙找到了打电话的机会。 “喂？廖专家是吗？……对对对，我就是那个寄血样的……已经问过了，另外一个人的信息素也是樱桃味，两个人的信息素味道一样。” 廖博士：“真的假的？你觉得这可能吗？两个人的信息素味道一模一样，还都和另外一个Omega的契合度超级高……只一个契合度就已经是小概率事件了，再加上味道，已经基本不可能发生了啊！” 孙医生：“但目前知道的就是这些。” 廖博士：“我觉得另外一种可能性到比较大……就是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Alpha，两个人是同一个人。这种可能性你没想过？” 孙医生：“也不是没想过，但是没有证据啊。” 廖博士思索了一会儿：“不如这样，我跟上面打个报告，看看能不能申请高级检索权限。时间太久远、信息不足的话，只需要查到所有信息素是樱桃味的人……就不信找不到。” 孙医生：“对对对，我之前也想过，但是要不到权限。” 廖博士：“我们这个项目目前很受重视，但是走流程需要一些时间。等着吧，问题不大。” 如今早就是信息化、数字化社会了，身份管理也十分严格，但凡办了身份证的人，都会在官方信息素中心资料库里留下一份血样信息存档。 虽然资料库非常庞大，但现在有了信息素气味，加上一个有点模糊的年龄范围，缩小了范围，工作量不算特别大。 大约一周后，专家再次回复邮件： “全国樱桃味信息素有64982人，其中64845人都是Omega。剩下的Alpha我们已经申请了行踪轨迹调查，经确认，其中92.3%的人未去过A市，少量去过的年龄不符合要求，和您提供的Omega年龄相差过大。” “符合所有要求的，只有有一人，名为傅星闲，和闻景契合度98%。此人血样信息，我们已经和您邮寄过来的血样进行了对比，确定为同一人。 “这是目前国内研究里，契合度最高的一个，我们会尽量早点到A市开展相关研究，非常感谢您的支持！” “另外不得不说一句，这俩小朋友怪有缘的。” 第68章 可以和亲家见个面吗 “这次摸底考试, 我们班的成绩还是可以的……卷子已经发下去了，这节课我们来讲一下几道易错题……” 数学卷子被发下来，教室里都是哗啦哗啦的翻卷子声。 闻景看了看自己鲜红的145分, 大概琢磨了一下错的内容, 低头摸出手机, 给张山发消息。 View：“你中午有事没，请你吃饭。” 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回复。 高山：“哇哇哇！你今天对我这么好？” 高山：“说吧, 有什么事情找我。” View：“中午要去见个人，怕傅星闲担心, 到时候他要是问你，你就说是我们俩一起……” 高山：“见谁啊？你不会是劈腿了吧？” View：“不想吃算了, 我找别人。” 高山：“吃吃吃！” 闻景blabla一番安排, 然后下课的时候就跟傅星闲说了。 他本来以为傅星闲可能会问东问西，关心他吃什么、中午休息不休息, 但傅星闲什么都没问, 只说行。 “我爸中午要和客户吃饭, 叫我一起去。”Alpha说，“你自己注意着点。” 放学的时候，闻景和张山在教学楼下面汇合。 俩人一起往外走了一段，张山突然问：“你身上换了味道？” 他用力吸了两下鼻子：“水果味儿的, 说不上来是哪种，闻着有点甜, 但挺清爽的。” 闻景很随意地点头：“还不都是你，把我哥的阻隔剂传播得满学校都是, 他闻那个味道都闻烦了, 给我挑了这个。” 张山茫然看他：“为什么会长闻烦了, 换味道的是你？” 闻景：“你有意见？不服憋着。” 张山：“没有没有, 我就是好奇……中午吃什么去？” 闻景：“你之前惦记的，新开的那家X国烤肉。” 张山：“哇！” 店铺中午吃饭的学生不是很多。这地方消费略高，都是聚会才来的。 闻景让张山随便点，自己点了个拌饭，很快搞定。 “行了你慢慢吃，我要见的人来了。” “你去哪儿见？” 闻景往马路对面一指。 那边有个茶楼，有个老爷爷拄着拐杖，正在往里走。 张山嘴里的肉片差点没掉下去：“是那个爷爷？你这是……和客户谈生意？” 闻景：“就是给他折腾下手机，没什么。” 张山：“这个为什么要瞒着会长？” 闻景：“你怎么这么多事，再问就自己买单！” 张山用一大块肉堵住嘴，坚决不给自己买单机会。 闻景进了茶楼，看见傅爷爷坐在在窗户边上的位置。 傅爷爷瞥他一眼：“那个是你同学？怎么不一起进来？” 闻景摆手：“他还没吃饱呢，而且这边环境比较清净，他带着一身肉味儿菜味儿进来也挺奇怪的。您手机给我？” 傅爷爷递给他，看着闻景连接两台手机，在那里摆弄。 有点安静。 傅爷爷问：“为什么有菜味儿，你们俩去烤肉店吃菜？” 闻景摇头：“没，他的信息素是西兰花，人又爱出汗，身上味道很大。” 傅爷爷赞许地点头：“蔬菜味，好啊，健康。” 闻景茫然地抬头：“我说的是信息素啊，又不能吃，哪里健康？而且他那味道浓了，我总觉得有点影响心情。” 傅爷爷不赞成了。 傅爷爷：“Alpha重要的是能力，味道那么好闻有什么用？现在的小年轻，整天搞些花里胡哨的味道在身上，一看人品就不行。爷爷给你个忠告啊，身上味道越好闻的Alpha，越是不可靠。” ？？？ 这番道理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闻景还在忙着折腾手机，所以也懒得往心里去，随便糊弄他：“嗯嗯嗯，自己的味道自己闻着开心就行。” “谁说的？”傅爷爷一脸严肃，手里捏着拐杖在地上敲了敲，“不行，你这态度不端正。跟你说了，跟你讲道理怎么就不好好听呢？” 闻景不想说话。 他又不是来受教育的，赶快弄完手机走人得了。 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帮两个人各斟了一杯茶，递给闻景的时候，脸上还带了些羞涩。 闻景忙着看手机，没注意，倒是傅爷爷看到了。 他皱了皱眉，拿起茶杯深深嗅了一下，发现清浅的茶香里混了股水果味儿。 傅爷爷：“是不是上错了？这是水果茶？” 老爷子举手招呼服务员。 …… 闻景低头确认手机里的情况，开口：“不用，是我身上的味道。” 傅爷爷缓慢放下手，脸上表情不大好。 “你这是上学？？一个学生身上弄得这么香是干嘛呢，想勾引谁？” ？？？ 闻景不干了，面无表情抬起头：“爷爷你怎么说话的啊，我自己闻着高兴，你管得着我？” 傅爷爷：“学生的任务就是上学，好好学习，就不应该搞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闻景把他的手机往前推：“现在有个高中生给您搞了个游戏外挂，正在帮您装。你如果不想要就直说，我也懒得折腾了。” …… 傅爷爷：“那还是要的。” 闻景：“而且您看我。您扪心自问，就我这张脸，喷什么阻隔剂有区别吗？” 傅爷爷哽住，看看他，又扭过头。 茶楼里中午没那么多客人，刚才负责给他们端茶的服务员和其他同伴站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目光时不时飘过来。 的确和气味关系不大。 傅爷爷：…… 闻景再加了一把火：“就算我按照您说的，不喷阻隔剂，您知道我是什么味儿的吗？” 傅爷爷看着他，迟疑地问：“什么味儿？” 闻景伸手招呼了下。 那边好几个服务员都看见了，马上有俩人就往这边跑。 其中一个跑了一半落后了，懊恼地跺脚，退了回去。 胜者面带笑容跑过来：“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闻景：“小姐姐，不知道能麻烦您出去给我买瓶旺仔牛奶吗？” 傅爷爷看着服务员满脸笑容一口答应，嗖嗖嗖跑出去，好像生怕闻景反悔似的。 他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回头：“你怎么还喝这种小朋友的东西？” 闻景：“不是我喝，给您点的。” 傅爷爷瞪眼：“谁要喝奶？” 闻景：“您可以不喝。” 旁边就有便利店，服务员很快回来，把红罐子放在闻景面前，问他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没了，谢谢。” 闻景付了钱，拉开易拉罐拉环，把罐子放到傅爷爷面前：“闻一下，我就这味儿的，可能比这个还好闻点。” 傅爷爷愣住。 闻景撑着脸看他：“怎么样，是不是甜甜的，闻着还挺有食欲？” 傅爷爷吹胡子瞪眼：“怎么说话的！？” “别人就这么说的啊，不信我给你看聊天记录。”闻景拿自己的手机划拉了几下，找出张山之前发给他的截图，递给傅爷爷看。 前几天一群人编他的小故事，搞了好些八卦，很快就有人问，闻景信息素什么味儿的，有人闻到过没。 那天他晕过去的时候，身上的阻隔剂味道其实已经有些散了。和闻景撞到一起的同学手忙脚乱地扶他，还有人过来帮忙，好些人闻到了他身上的奶味儿。 以前的校霸传闻烟消云散，他彻底告别过去的名头，变成了香甜可口的校花。连群里的同人文都改了一大片，奶味儿Omega，谁都想啃一口。 字有点小，傅爷爷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看明白了以后就啪啪啪地拍桌子：“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的高中生都在想什么？？？” 闻景嘿嘿：“您高中的时候在想什么，我们就在想什么啊。” 傅爷爷：…… 闻景本来还想在给人教使用方法的时候打听打听消息，现在没了兴致。 “行了外挂装好了，您自己研究去吧，我还得回学校。下午要上课，我中午趴桌子上眯会儿。” 闻景推开椅子站起来，迈开几步，又在傅爷爷的视线中拐了回来。 傅爷爷抱着手板着脸，气势突然强硬了点，估计是以为他在后悔对长辈不礼貌。 闻景伸出手，拿起红罐子：“这个就是给您闻闻，不是给您喝的，我带走了哈。” 傅爷爷：…… 这小子太没礼貌了！ 气得他猛灌一口茶，又噗了出去。 好烫好烫。 * 高档餐厅包厢。 傅星闲拿起醒酒器给那个臭脸中年男子倒酒。 萧瑟直接伸手拦住：“我可喝不起你的酒。” 这人油盐不进，对傅星闲没什么好脸色。 傅弘挥挥手，让他回座位：“你萧叔叔下午应该还有事，少喝点也好。” 傅星闲从他老爹的眼神看出来了，他爹也不太耐烦了。 搞不清楚这个白盟的创始人怎么混不吝的，话不好好说，还特别难伺候，吃个菜挑三拣四的。 不知道这么一个人怎么能搞出来一个有官方背景，也很有技术能量的公司。 傅弘电话突然响了。 “抱歉，我暂时离开一下。”他打了个招呼，往包厢外面走的同时接通了电话，“喂，孙医生啊？” 包厢里就剩下了两个人，比刚才还尴尬。 萧瑟对着傅星闲看了又看。 其实他也知道，这小子挺优秀的，之前那个P5的CTF比赛，没有他这个门外汉搞的作战策略，闻景根本不可能拿冠军。 但是他就是看傅星闲很不爽。 萧瑟：“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比赛颁奖前，你为什么要亲他一下？” 傅星闲定定地看看这位奇怪叔叔。 萧瑟：“快说，现在不说我就当着你爸的面问，看他怎么说。” 傅星闲感觉他的确做得出来，什么合作不合作的，不如他爽了更重要。 他斟酌了一下，实话实说：“他说太紧张了，需要一个学神buffer，不然怕上台说不出来话。” 萧瑟：？？？ “你的意思这还是闻景的问题？” 傅星闲：…… 他很诚恳地开口：“萧叔叔，冒昧地问一下，闻景父亲在世，还有您这位叔叔，为什么会去福利院呆这么多年？” 萧瑟：…… 很好，这小子还知道回怼。 “这是有原因的……” 萧瑟还没来得及解释，傅弘推门进来了。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包厢里的气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表情古怪地打量自家儿子。 看上去并不是生气，而是有点新奇。 傅星闲被老爹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身体不自觉往后靠了靠。 他以为傅弘要跟他说点什么，却见老爹转头笑吟吟地对萧瑟说：“您刚才说闻景的父亲过段时间才有时间？我想跟他见见，不知道您能代为引荐吗？” 萧瑟嗤了一声：“没必要，于公，公司的事情我就能做主，他不用出面。于私，你们之间也没什么关系，见面做什么？” 傅弘笑着摇摇头：“毕竟是未来亲家，能见面还是见一下的好。他要是不来，闻景可就直接归我家了。” 萧瑟：？？？ 傅星闲：！！！ 第69章 过往 萧瑟的脸色很不好：“你什么意思？” “两个小朋友的血检结果刚出来, 契合度99%，你说是不是有缘？” 傅弘端着醒酒器给自己倒酒，又过去给萧瑟满上。 萧瑟：？？？ 99%是个什么数字？这数字能用在契合度上？ 契合度不是80%就顶天了吗？ 他一脸懵逼, 还在思索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傅弘和他碰了一杯：“俩孩子还未成年, 家长得多操心……” …… 聊了几句, 萧瑟还想问点什么，傅弘看了看手表：“一点多了, 星闲你是不是该回学校了？” 傅星闲打量他爸的神色，起身跟两位长辈告别。 包厢的玻璃窗很大, 他上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傅弘在看着他, 萧瑟端着酒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到学校的时候, 还没到上学时间。 傅星闲径直去了学生会办公室，关门, 戴上智能眼镜, 拨通孙医生的电话。 “你跟我爸说了什么？” 孙医生：“嗯……没什么啊, 就你俩契合度，怎么啦？” 傅星闲：“他跟你说了要瞒着我？” 孙医生：“你怎么会这么想。” 傅星闲：“我们俩刚才在和闻景的一个长辈吃饭。” 孙医生尬笑：“哈哈，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傅星闲：“他接完你的电话，突然跟对方说, 要和闻景的父亲见面，因为是未来的……亲家。” 这进度着实有点快, 少年人还在思考着是不是可以谈个恋爱什么的，长辈已经直接快进到和亲家见面了。 傅星闲坐下, 趴在桌子上, 挡住自己微微发热的脸。 “按他的习惯, 应该是要用这个操作直接剥夺对方的谈判权, 因为那人有点油盐不进，直接跳过最好。但看他表现……如果只是契合度99的话，不至于。你肯定还跟他说了其他的东西。” 孙医生：“只是99？” 傅星闲：“我家里人早就有预期了，契合度很高，90%以上，99和92区别不大。” 孙医生：“你还没上课？” 傅星闲：“还有半小时才上课，我爸却早早催我上学，你说是不是有问题。” 孙医生：“……” 两次模糊重点、转移话题全部失败。 傅星闲：“我心里有点乱。” 孙医生嗤他：“你不是有预期吗，乱什么乱。” 傅星闲：“影响闻景分化，并且让他一直找的那个人是我，对吧。” 孙医生：“……” 傅星闲：“你上次说了搜索信息素库的权限不足，但是信息素协会那边的专家和你的权限应该不一样，既然已经把情况发过去了，就算你不想找，他们也会排查一下，到底是否存在第二个和闻景契合度很高的人。” “排查肯定有个结果，如果没找到，那就没什么好瞒的，可以和我实话实说。如果找到了，是个不认识的人，那也没有什么必要瞒我，毕竟我家里默认就是这种情况，和之前没什么差别。” “如果有了结果却要瞒着我，说明我爸担心这个结果会影响我和闻景的相处方式。在家长控制接触的情况下，还担心这种变化，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孙医生打断他：“等等！我知道你家里人都聪明，反正我一件事情都瞒不住，以后你们别找我保密，成吗？” 傅星闲：“还有什么事情没瞒住？我的信息素？那个瞒不住的，你只需要装作不知道就行，我妈爸也会装作不知道的，没事。” 孙医生：“……好家伙。” 孙医生：“我今天什么都没说，都是你猜到的，你就当做没打过这个电话……” 傅星闲：“不大行。” 孙医生：“为什么，还有什么事啊？” 傅星闲：“我想找人聊聊。我不知道要不要和闻景……” 孙医生：“喂喂喂，我不是你的恋爱顾问啊！” 孙医生：“你不是最擅长做选择题了吗，多考虑几个因素，每个因素分配权重，画表格自己去算一算啊！” 傅星闲：“……谢谢提醒，打扰了。” 他按掉电话，坐在安静的屋子里发了会儿呆，起身离开。 立秋过后的校园还带着夏天残留的热度，中午的阳光发烫。 如果告诉闻景，他可能根本不会多想，会直接高兴地扑过来，以后再也不会做奇奇怪怪的梦。 但99%契合度的人如果在一起，两个人的人生就彻底绑定了吧。 晚上回家还是画画表格、做做规划好了。 傅星闲穿过操场，进入教学楼，刚刚到教室门口，就看见闻景背着这边，正趴在座位上睡午觉。 而他的座位抽屉里多了一个画着娃娃的红罐子。 傅星闲把那罐旺仔牛奶掏出来，摸到了异物感。 罐子背面贴了个便利贴：“哥，给你喝。” 字比之前好看了些，但说实话，喝这个有点崩会长大人的人设。 他轻轻把便利贴撕掉，正准备夹到本子里，突然发现淡黄色的纸背面也有字：“哥，我甜吗？” …… 傅星闲看了看教室里的人，大部分都在刷题、看书，没人注意最后一排。 他垂眼拉开拉环，拿起罐子喝了一口。 真的很甜。 Alpha扭头去看闻景。 后脑勺的小卷发毛茸茸，脖颈后面奶白的皮肤露着，毫无防备。 他感觉口干，又喝了一口奶。 郝学森从教室后面进来，站在门口看了又看，确定没认错人，正在喝红罐子奶的确是他们严肃的会长大人。 他拍拍傅星闲的肩膀，表情复杂：“哟，想通了啊？” 傅星闲：…… * 下午放学回家，车里很沉默，气氛略诡异。 闻景用胳膊碰碰傅星闲：“哥你怎么了啊？” 傅星闲左手微微握拳，然后又松开，叹了口气，拉住他的手。 “白盟过来了，中午一起吃了个饭。我猜那个白盟创始人晚上要来我们家。” 闻景：“啊？商业合作怎么还追到家里的？” 傅星闲：“因为要跟你聊聊。” 闻景：“我跟他有什么好聊的？” 傅星闲：“……聊聊吧，应该用得着。” ？？？ 他又不认识别人。 闻景皱鼻子：“奇奇怪怪的。” 傅弘居然比他们俩到家时间还早，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和客人聊天。 两个少年打了个招呼，背对着门口的客人转过头。闻景认出来，就是学校里碰见过的那个怪大叔。 “闻景，”萧瑟站起身，“我是你萧叔叔。” 闻景顿住。 他好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 傅弘笑着说：“小景，晚饭还没好，趁着这会儿带你萧叔叔去房间看看？不然他不放心，怕我们没照顾好你。” 闻景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地说：“没必要。” “闻景，”傅星闲拉住他的手，冲着旁边的长辈们使了个眼色，“你跟我进屋，我们聊聊。” 闻景被人拉着上楼，背影消失在二楼的走廊，再也没看一眼萧瑟。 萧瑟站在那里，脸色不太好。 傅弘拍拍他肩膀：“稍等一会儿，星闲会解决的。” 傅星闲拉着闻景进屋，关上门。 闻景站在那里，垂着眼看地板。 “闻景。”傅星闲把他拉到怀里抱住，“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不觉得有误会。他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所以也没什么好聊的。” “他是你父亲的朋友。” 闻景冷笑：“当年我家里出事的时候，他去哪里了？现在才来说是我父亲的朋友？” “哪怕是犯罪嫌疑人，都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利。”傅星闲拍拍他的背，“聊一聊，好吗？或许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刚好可以从他这里了解情况。” 闻景抿了抿嘴。 他的确有很多不太明白的地方。 半响，他点点头：“好，看在你的面子上。” 傅星闲笑了笑，摸摸他的头：“那我把他叫上来了。你乖乖的，嗯？” 萧瑟在闻景的小套间转了圈，不太满意： “怎么这么整齐，根本没你多少东西？好像住酒店一样。” 闻景坐在沙发上，懒懒地解释：“这不是我家。” 萧瑟心情复杂：“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闻景：“挺好。您是来跟我聊什么的？” 萧瑟：“我想问问，之前为什么总是拒绝我这边的联系和帮助？” 闻景定定地看他：“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爸的兄弟朋友一个都没出现，后来我觉得也就没必要联系了。” 萧瑟：“那是有原因的，说来话长……” 闻景：“那就长话短说？” 萧瑟：“简单地说，我们全都被抓了，所以出现不了。” 闻景：…… 这情况他着实没想到。 但是萧瑟现在开公司不也混得挺好的？ 故事跳了一大截，完全搞不清楚中间的走向。 或许傅星闲说得对，他不应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直接给人判死刑。 闻景的态度软了些：“要不还是详细说说？” 萧瑟叹了口气：“详细说的话，要从十年前互联网飞速发展讲起……” 信息化社会的发展日新月异，互联网技术越来越普及，国内上网人数迅猛增加，互联网经济迈上新的台阶，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 但其实到处都是安全漏洞，信息安全问题非常严重，却根本没有人重视。 于是有人建立了一个网站，叫做暗礁。 暗礁在当年是非常大的一个网络安全社区，聚集了相当多的黑客，在一起分享和讨论各种网络安全技术。 同时，也是现在各大安全应急响应平台的雏形。 萧瑟：“你应该靠着这个赚了不少生活费。现在只需要在各家互联网企业的安全应急响应平台提交漏洞，获得审批了以后就能够赚点钱，但当年不太一样，暗礁是唯一一个可以提交漏洞的平台。” 暗礁的规则是：如果你发现了任何网站的漏洞，都可以提交到暗礁。提交以后平台会自动邮件通知相关企业，要求他们注册登录企业账户，认领属于自己的漏洞。如果7天之内不认领的话，漏洞就会公开，首先是面向暗礁内部用户，半个月后如果还没认领，就会面向外界所有人彻底公开。 “公开？？？”闻景震惊，“那些企业不想打人吗？” 这简直是告诉别人自家门怎么进，备用钥匙藏在哪里了。 “是的，暗礁就是希望借此来提醒所有人，如果不重视安全漏洞，会引发非常严重的后果。只有让他们害怕了，知道信息安全的重要性，才会让互联网越来越安全。如果仅仅是一群黑客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讨论，哪怕闹翻了天，其他人也并不在意。” 闻景：“那有效果吗？” 萧瑟：“很有效果，你现在看到的很多知名黑客，都是当年在暗礁展露头角的。暗礁在整个互联网行业，一时风头无两。暗礁的确像他最开始的目标那样，推动了整个信息安全行业的发展。” 闻景已经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听得有点激动。 他现在也就是刚刚展露头角的阶段，如果能够影响一整个行业，那真是非常牛逼了。 “但是，暗礁的目的是要让所有人意识到网络安全的重要性，而不是盈利，它坚持要曝光各种安全漏洞，不接受任何私底下的交易和调解。这种模式是有缺陷的，它注定生存不长久。” 理所当然的，暗礁得罪了一大批企业。 那些藏在幕后的黑客还好，企业只知道他们的代号，找不到人，影响不到他们的生活。 但是暗礁的创始人经常公开露面，对外宣传他的思想。 所有人都知道他，那些憎恶他的人用尽各种手段想要让他妥协。 他和他的家庭成了众矢之的。 萧瑟看着闻景：“你小时候应该经历过那些。”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备考+卡文，请假还是延迟更新了。 暗礁网有现实原型，叫乌云网，感兴趣的可以去X乎搜搜看，但是不要代入任何真人…… 第70章 爸爸饶命！ 郁郁葱葱的香樟树下, 少年站在斑驳的阳光中，对着他挥手：“注意安全！下次不要跑这么远了，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闻景点头：“好的, 我知道了, 再见！” 没了爸爸, 没了妈妈，他的家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但还好, 他还有舅舅，舅舅一家人对他很好的。 闻景擦擦眼泪, 在路边研究了一会儿公交车车牌，用身上最后的一块钱坐上公交, 去舅舅家。 …… 画面一转, 闻景已经站在了舅舅家的小区。 舅舅家就住在一楼，客厅的窗户开在单元门的旁边。 闻景走到窗户边上, 想像往常一样, 跟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舅舅舅妈打招呼, 让他们开门。 比起按门铃，他更喜欢这种能看见对方表情的互动。 但是窗户半开着，屋子里说话的声音很清晰地传了出来。 舅舅：“闻禹白家里就他一个，没其他人。到时候闻景到我们家。” 舅妈：“他这次被抓了要赔多少钱？公司肯定没了, 那他家那套房子？” 舅舅：“肯定是我们的，小学生还不好忽悠？” 舅妈：“什么叫忽悠, 帮他带孩子到18岁，要一套房子不过分吧。” 舅舅：“先把监护权弄到手, 他家的经济情况我们再看看。开那么大个公司, 不一定只有一套房。” 舅妈：“你儿子的老婆本够了。” …… 小学还没有毕业的少年靠着墙慢慢滑落, 瘫软地坐在窗户下面, 眼泪掉落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 最亲近的母亲身亡，父亲是害死母亲的凶手，而看上去和蔼可亲的舅舅一家，也不过想要算计他家里的钱财。 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爱他的人了吧。 天崩地裂。 …… 闻景从噩梦中挣扎醒来，坐起身，在黑暗中摸了摸濡湿的枕头，又擦擦脸上冰冷的水迹。 重新回到被窝，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整个人感觉很慌，心跳节奏有点乱，软绵绵的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闻景掀开被子，光脚在地上踩了几下，碰到了拖鞋，穿上，静静离开房间。 走廊没有开灯，他摸索着墙壁往旁边走，摸到了门，然后是门把手。 转动，轻微的咔哒声响起，门没锁。 闻景闪身进去，关上门，然后借着窗户那边微弱的月光，打开卧室门，脱下鞋子，静悄悄地摸上了床。 掀开被窝的一角，暖意扑面而来。 闻景贴在傅星闲温暖的背，拉好被子，闭眼。 傅星闲动了。 他伸手往后摸了一下，发现手感不太对，转身迷迷糊糊睁开眼。 床上多了个人。 他眨了几下眼睛，一手揽住闻景的腰，半睁着眼蹭过去，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另外一只手摸索着探进衣服里。 闻景浑身打了个激灵，按住身后的手：“哥，别闹了，睡觉。” 傅星闲强行拉开那只碍事的手，继续。 闻景咚咚咚撞他额头：“哥！你冷静点，你没在做梦！” 傅星闲顿住，眼神逐渐清明，抿嘴松手，背过身去。 “你过来做什么。” “我想和你睡。” “胡闹！” “我做噩梦，一个人睡害怕。” “……” “想你抱着睡。” “……” 傅星闲转过身，看他：“今天和萧叔叔聊什么了？” 闻景挤到他怀里：“抱着才告诉你。” …… 傅星闲声音沙哑：“你这样是会被标记的。” 闻景低头：“来呀。” 没有开灯，但傅星闲觉得闻景脖子后面的皮肤白得耀眼。 他再次揽住他，把他紧紧嵌在自己胸口，两人脖子交叉。 温热的气息轻柔地打在那处略有些凸起的皮肤，舌头划过柔软腺体，齿尖轻轻啃食，留下细细密密的印子。 闻景闭着眼，身体微微颤抖，两只手紧紧抓住他胸口的衣服。 半响后他问：“为什么不咬下去？” 傅星闲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闷闷的：“怕你后悔。” 他们这种契合度，标记了真的就一辈子了。闻景还小着呢。 闻景顿了顿：“哥你是不是不行？” 傅星闲：…… “那还是我来吧，”闻景一个翻身就压在他身上，按住傅星闲的脖子就开始啃。 Alpha任他乱来，呼吸略有些急促。 不过很可惜，Omega的犬齿并没有标记的功能，也不够锐利，啃了半天也没啃破皮。 “你应该再使劲一点。”傅星闲缓了口气，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这么小力气咬不破的。” 闻景：“哼！我是怕弄疼你。” 傅星闲：“咬破有惊喜，真的不试试吗？” 闻景：“我才不要！直接吃到你的信息素，和你标记我有什么区别？99啊！” “真遗憾……”傅星闲环抱住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心情好点没？” 闻景：“嗯。” “想聊天还是睡觉？” “聊天。” “这是付费服务。” “那睡觉呢？” “也是付费的。” “那就……聊个五毛钱的？” 傅星闲亲了一下闻景额头：“付款成功。好了，说吧。” 闻景：…… “萧叔叔跟我说，我妈妈不是爸爸害死的。” 这天晚上获得的信息，实在是颠覆了闻景一贯的认知。 他能隐隐约约猜到萧瑟说的故事和自己家有关系，却没想到搅动一方风云的暗礁创始人，居然是自己的父亲。 他小时候是真的没太关注这些，只知道父亲是搞IT的，工作很忙，经常出差，东奔西跑。那会儿他总觉得搞IT就是程序员，自己也入了行，才知道行业里有许多细分。 “暗礁网得罪了太多的资本和企业，很多人盯上了我爸，我妈也被连累了……她出门的时候被那些人撞见，起了争执，有人把她推倒在路面上，当时路上很多车……我爸很后悔，觉得是他害死了我妈母亲。” “……后来暗礁网爆出了一个官方服务平台的严重漏洞。萧叔叔怀疑是有人要搞他们，但没有证据。漏洞爆出来以后，影响范围特别巨大，然后就是危害官方信息安全罪，相当一大批暗礁的人被捕。” “首当其冲的就是我爸，还有好些暗礁明面上的管理者。我爸的朋友包括萧叔叔，都被抓去配合调查了，所以我那会儿跑了都没人有空找我。” 这次事件之后，属于暗礁的时代落幕，消失在了滚滚的信息化社会历史洪流中。但暗礁网以一己之力，推动了整个信息安全行业的发展，让更多的人重视信息安全问题。 “后来萧叔叔他们成立了白色安全联盟，吸纳了以前暗礁那些黑客。白盟的大部分黑客都在官方那边备案，运营模式也不像暗礁那么激进，和许多企事业单位都有合作，运营情况很好。萧叔叔他们在等我父亲回来，所以白盟的白来自我父亲的名字。” 傅星闲揉了揉闻景的头发：“你父亲被判了几年？我听你这么说，感觉他是个很厉害很有理想的人，不至于因为其他人的问题就判那么多年。” 闻景：“萧叔叔说平台的规则是他定的，出现这种问题，他肯定也要承担部分罪责。但其实没关在监狱，而是戴罪立功，正在一个官方信息安全项目里做研究。” 傅星闲：“？你说什么？” 闻景没忍住笑了几声，傅星闲的胸口跟着他一起震。 “他说我爸是信息安全行业的顶尖大拿，本来就有官方信息安全项目在接触他，但项目保密等级特别高，要离开亲人很长时间，他不太乐意。暗礁网出事，家里也一直被各类资本打压，家破人亡，他就答应了。但官方似乎也因此知道了资本一直对暗礁网的人做的那些腌臜事，请那些搞事情的资本喝茶了，后来大家都没再被骚扰。” 傅星闲蹙眉：“你爸没坐牢，但是也没来找你？” “其实是有的，”闻景捂住脸，“萧叔叔说他每年都能和外面联系一次，不说研究内容就行。不过我当时觉得他害死了我妈，一直没答应见他。” “所以我挺后悔的，要是早点听他解释就好了。”他在傅星闲颈窝拱了拱，“他可能也是怕他的案底给我前途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所以后面没来找我了。” 闻景从来没有想过，很多事情和他看到的完全不同，世界也并非非黑即白，许多问题或许从来都不存在正确答案。 他吸了一口傅星闲身上的气味，驱散心中的烦闷，换了个开心点的话题。 “不过我才知道，李思居然是他们派来的卧底！就是为了知道我过得怎么样！” 傅星闲顿住：“没看出来，他还挺厉害？” 感觉那就是个很普通的年轻人，根本不像是有预谋的接近闻景。 闻景摇头：“李思自己估计都不知道。” 傅星闲：“也是。” “对了，我今天快笑死了。”闻景扒拉着傅星闲的脖子，跟他讲萧叔叔的笑话—— 本来闻景跟他问，他爸什么时候能从那个项目出来，他想见见人。 萧瑟：“他给我递消息了，估计过年能出来，以后回我们白盟。那个国家级别的研究项目快成功了，以后要试点推广，白盟就是一个合作的试点公司。” 闻景：“行吧，加个好友，到时候他出来了我要去见见，确定一下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萧瑟掏手机，亮出二维码。 闻景皱眉，感觉那头像略眼熟。 一扫码，显示此人帐号被投诉多次，处于异常状态，无法添加好友。 …… “哈哈哈哈哈！”闻景笑得锤床，“他一个白盟创始人，加我们学校小群居然不换小号，被我干掉了哈哈哈哈啊！” 傅星闲按住他：“你冷静点，一会儿把我爸妈吵醒了！” 闻景：“哦哦哦好的。” …… 两个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的，闻景终于困了，打了个呵欠。 傅星闲打开夜灯看时间，凌晨4点多。 “回去睡，还是和我睡？” 闻景看他：“叔叔要是发现我们两个一起睡，会不会打死你？” 傅星闲：“有可能，你想试试看吗？” 闻景：“我可舍不得。” 傅星闲轻轻蹭他的脸：“舍不得放你走。” 闻景：“你以后做梦可不可以正经点，不然我都不敢跟你睡了。” 跑来跟Alpha一起睡就很正经吗？ 傅星闲顿了顿：“我尽量。” 闻景：“那我回去了？晚安？” 傅星闲：“晚安。” 闻景蹑手蹑脚出了傅星闲的房间，静悄悄合上门，刚要转身，就听到背后有动静。 墙上出现了一条暖色光线，并且在不断扩大，橙色中的人影越发清晰。 他惊愕地转身，和站在主卧门口的傅弘对上视线。 傅弘西装革履，手里拿着行李箱。 他这次出差行程比较赶，凌晨就要出发，没想到撞上一只小老鼠。 爸爸大人面无表情，声音冷酷：“傅星闲是不是还没睡着？把他给我叫出来。” 闻景：…… 叫的是全名。 他哥惨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回来了！ 第71章 爷爷的心事 傅星闲被闻景拽出来, 俩少年在客厅排排站，对面是坐在沙发里满脸冷意的傅弘。 霸总不愧是霸总，哪怕坐得很低, 气势也压了他们好几头。 傅弘眼神在俩人身上扫过, 冷声：“我现在有急事, 就不多骂你。你自己应该知道分寸，知道你们俩在一起腻歪久了是什么结果。我出差两天, 回来再跟你算账！” 傅星闲低着头一言不发，闻景弱弱打断：“叔叔, 我是做噩梦了才去找闲哥的，不怪他。” 傅弘气得嘞：“你一个Omega半夜跑去Alpha房间, 就不怕被他给怎么样了？” 闻景：“没事的, 我哥把自己憋死都不会碰我的，脖子凑过去他都不咬。” 傅弘：“……” 傅星闲：“……” 傅弘眯眼打量自家儿子, 突然感觉应该给他预约个全面体检。 强烈的光线从窗外摄入客厅的角落, 灯光变换方向, 然后停了下来，变暗。 是司机开着车到了。 傅弘站起身，用手又点了点他们两个：“总之，皮给我绷紧点, 不要让我真把你俩分开，每天打针控制信息素依赖症！” 闻景连忙点头：“你放心, 我们知道的！” 他腆着一张小脸，殷勤地帮傅弘提行李——霸总怕行李滚动的声音吵醒自家媳妇, 不肯拖着走。 傅星闲拦住他, 抢着把箱子拎起来, 送他老爹出去。 没一会儿, 车开走了，傅星闲回来锁门。 “没事吧？没再说你吧？”闻景凑过去。 傅星闲回头看他：“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闻景无辜脸：“我实话实说的啊。” 傅星闲：…… 闻景伸手：“走，睡觉去。” 傅星闲低头看了看那只纤白的手。 什么叫做顶风作案？ 他迟疑地牵住。 “早知道刚才就不溜出来了，”闻景走在前面，拉着他上台阶，“阿姨早上好像起得晚？” 傅星闲：“你问这个做什么。” “反正都被发现了，”闻景路过自己的房间，继续往前走，推开傅星闲的房门，“要抱着睡！” 傅星闲：…… 两个人都困了，几乎沾床就睡着。 在一起就睡得很踏实，一夜无梦，至少第二天的小本本上，两个人都没有记录梦境，睡眠质量五颗星。 唯一的缺点是没睡够。 * 课间的时候，张山跑去一班。 傅星闲不在座位，闻景……好家伙，这货也被一班的学霸同化了，正在做题。 整个教室都是浓浓的学习气氛，比他们班被老师盯着的自习课还安静。 张山坐在闻景旁边的空座位上，看着他桌面上摊开的看不懂的数学题，低声问：“周末出去玩啊，别人给我妈送了几张游乐场的赠券，这个周末是截止日期。” 闻景：“这个周末？没空，我跟我哥要去给我妈扫墓。要不你找别人？你不是有心仪的Omega了吗？” 张山：“我就是想约她，但只有我们俩去，好像有点目的性太明显了？” 张山：“不对！等等！你带会长去扫墓？？？你这算不算见家长？” 闻景歪着头思索了一下：“应该算吧。” …… 这特么居然承认了？ 张山小小声：“你还说没谈恋爱？确定不是自欺欺人？” 闻景点头：“嗯，你说得没错。” ？？？ ！！！ 张山：“你俩这是玩什么呢？” 闻景：“你知道我俩为什么有信息素依赖症吗？” 张山：“为什么。” 闻景：“我俩契合度……” 他看了看其他同学，在草稿纸上写了个99%。 张山：“？？？” 闻景掏出手机，找到孙医生发过来的血检报告，划拉到契合度部分给他看。 的确是99%没错。 张山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姐还说那个信息素科研成果的新闻是扯淡的！结果身边居然有这么猛的例子？？？ “就这还不谈？等啥呢？” 闻景收起手机：“暂时就维持现状吧。我怕给了名分俩人绷不住。” 上次都抱在一起睡觉了，结果还是绷住了的？ 这可真够自欺欺人的。 那绷不住得是什么样子啊？ 张山琢磨了一会儿：“那你以前那个梦中情O呢？不要了？” 闻景叹气：“其实我有个猜测……算了等确认了再告诉你。” * 这次的茶楼又换了一家，比之前的环境好许多，桌子上摆了盆文竹盆景，看着文邹邹的。 茶也很香。 嗯，闻景不懂茶，只知道香。 傅爷爷臭着脸把手机递给他，看他给自己教那个外挂怎么用。 其实蛮简单的，配置好了以后，打开游戏之前点开就行了，特别好上手。现在打牌，自动有个小浮窗帮忙记牌。 傅爷爷试了试，很快赚回来几万欢乐豆，看样子今天不用额外充值了。 他脸上的皱纹嗨皮地聚在一起开趴体。 闻景坐在旁边撑着脸，端着青瓷茶杯，一边品茶一边看他玩。 傅爷爷玩高兴了，跟闻景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今天有什么事情找我。” 闻景：“闲哥鼻子上的痣怎么没了？” 傅爷爷看了他一眼：“他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鼻尖突然长了痣，而且越来越大，他爸妈担心有癌变的可能性，带他去医院处理了。” 闻景：“哦。” 这真是巧了，看了那么多小时候的照片都没有，本人也没有痣，只有俩人见面的那段时间有。 太坑了。 闻景端起茶壶，给俩人续茶，心里琢磨着果然是男大十八变。 当年的小圆脸小裙子小可爱Omega，变成了冷面禁欲学生会会长Alpha，标志性的痣还做掉了。 鬼才能认出来！ 不过做掉了也好。 闻景看过黑色素瘤的介绍，知道这种皮肤癌耽误不得，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傅爷爷点开新的一局游戏，突然开口： “其实我记得你，你跟小时候变化不太大。” ？？？ 闻景手里的茶差点倒到桌面上。 傅爷爷嘿嘿一笑：“你小学那次哭鼻子，星闲从树上跳下去哄你对吧。他给你吃的樱桃还是跟我要的，我就在旁边屋子里。” 闻景：…… 傅爷爷眯着眼睛回忆过去：“他穿裙子骗了好些小孩，数都数不清。不过你应该是最漂亮的一个。” 闻景：…… 傅爷爷：“他是不是还不告诉你，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他肯定是忘记你了心虚，你说过分不过分。” 闻景放下茶壶：“哪里过分了？我哥那么好看，喜欢他的人肯定很多，他也不能都记住啊。不然岂不是花心大萝卜？” 傅爷爷哽住，隔了半响说：“你的心也太偏了。” 闻景呲出一口小白牙，把倒好的茶送到他旁边：“爷爷啊……” 傅爷爷：“嗯？” 闻景：“我想问问他堂哥的事情，就是那个傅嘉泽。” 傅爷爷脸色变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闻景观察他的脸色：“我觉得有误会就要解开啊，不然会后悔的。” “我跟我爸闹僵了好几年，昨天才知道误会他了，我妈妈是意外去世的，和他有关系，但也不能完全怪他。”他喝了口茶，“我爸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啊？我记得您消息很灵通的。” 傅爷爷哼哼：“你都知道有误会，他们不知道？你一个高中生都能查到的事情，他们查不到，还要我亲自去解释？” 闻景摇摇头，用手指头点点他手机：“我是普通高中生吗？” 傅爷爷：“？？？这是想我夸你厉害？” 闻景：“我有我的渠道，傅叔叔还真不一定能查到。” 傅爷爷沉默了一会儿：“你怎么知道的？” 闻景：“凑巧。” 他最近接了个官方的渗透测试活，发现那个新系统能通过检索人口信息的血检信息，追溯其亲缘关系。 闻景随手就试了试，用的是前几天搜樱桃味信息素的数据，然后发现有个人追溯出来的父亲和他的姓氏不同，儿子随母姓曹，父亲姓傅。 傅算是个生僻姓，闻景搜了搜他父亲的信息，却发现自己没有权限。这说明这人在官方或者社会上地位较高，部分信息需要保密，避免被人利用。 闻景在网上搜了搜，果然有相关的新闻，都是十几年前的，和复兴集团相关。 那人是傅星闲的大伯，早几年去世了。他的儿子叫傅嘉泽，是傅星闲几年前酒精中毒去世的堂哥。 但是信息素库里的那个人，叫做曹春生，并非明面上傅家孩子，而是被傅爷爷送出国的那位。 结合他从傅星闲那边听到的消息……闻景觉得这家人误会很大。 他摊手：“我毕竟是外人，不好插手。你们什么时候把话聊开呗，不然您和他们关系闹得那么僵，大家都不开心，我哥还总觉得他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很羞耻，一点都不敢漏出来……您当年找的借口是不是也太随意了？”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把自己当外人，”傅爷爷皱眉，“他信息素什么味道，也是甜的？” 闻景：“和您送走的那个人一样。唉，我好想闻一闻的。” …… 傅爷爷用拐杖duangduangduang敲地板：“小小年纪没羞没臊！” 闻景：“爷爷~” 傅爷爷盯着茶杯沉默一会儿，再低头就发现游戏输了，刚赚回来的豆豆瞬间全部消失，还有一堆人骂他。 他气得吹胡子。 闻景：“爷爷？” 傅爷爷抬眼看看他，突然起身：“我回去想想，走了。” 成了！ 闻景嗨皮地送爷爷下楼，突然被服务员拦住，才想起忘记了一件事情。 闻景招手：“爷爷您不买单的吗？您今天点的茶有点贵啊！” 傅爷爷头也不回：“求人办事连一壶茶都不愿意请？” 闻景：…… 算了，到时候过年他上门要压岁钱要回来。 第72章 换种方式标记一下 周六清晨, 墓园里很安静，几乎看不到其他人。 墓碑前摆了一束淡黄色的小花，花瓣上面坠着晶莹的露珠。 闻景伸手碰了碰墓碑, 搓搓手指, 蛮干净的。 “萧叔叔来过了, 应该是昨天。”他把另外一束花放在墓碑前，起身拉傅星闲的手, 两人肩并肩站着，“妈, 我带人来看你了。” 傅星闲看着他絮絮叨叨地和妈妈讲话，说他最近几个月分化了, 很意外是Omega, 但也因为这件事情认识了傅星闲。 “等等，因为这件事情？”傅星闲侧目。 闻景：“郝学森说, 你们搞的那个学习计划是假的。” 傅星闲：“他还说了什么？” 闻景：“说你选到我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但一层套一层, 他想不出来。” 傅星闲顿了顿：“你可以直接问我。” 闻景：“我知道。” 闻景也没说他知道什么，又开始和妈妈说话，说自己除了张山张雁，又交到了一个朋友, 人还不错。 他又说了自己期末考试成绩冲上去把大家都吓一跳，还有暑假里很惊险地在商场分化的事情, 还有CTF得奖，以及后面的信息素契合度……就很有意思, 每件事情都有傅星闲的参与。 “……我当时就很震惊！他还把我写进他的计划本本里！不过现在都习惯了, 他的本子里天天都写我, 哈哈~” 晨风吹动少年的白衬衣, 勾勒出他纤瘦的身型。 微卷的刘海被吹得全部翻了上去，挡不住光洁额头和脸上灵动的表情。 傅星闲伸手给他捋了捋卷毛。 “所以我就把人带来给你看看，我过得挺好的。还有爸爸的那件事，我才知道……” 少年说着说着语速变慢，眼眶微微发红，低头。傅星闲掏出纸巾帮他轻轻按了按脸颊上的水迹，闻景靠在他肩膀上。 等跟妈妈聊完天，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傅星闲拧开矿泉水递给他，对着墓碑鞠了一躬：“阿姨，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闻景的。” 闻景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傅星闲茫然看他。 闻景低头捂脸：“我、我怎么感觉跟要结婚了一样。就那种，父母把孩子的手交给了另外一个人，交接仪式。” 他以前不做这个动作，一看就是被某人同化了。 “怎么就结婚了，”傅星闲笑着扯开他的手，“你什么时候按的快进？我觉得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比较好。” 闻景耳朵发热，锤了他一拳，却被抓住手，怎么都抽不回来了。 “喂，还没盖瓶盖！” “你把瓶子拿起来。” 傅星闲捏着瓶盖，就着闻景的手，一起把瓶子盖紧了。 太阳的位置越来越高，温度逐渐上升。 两人牵着手慢吞吞走出墓园，在看到黑色轿车前松开手，规规矩矩坐进后座。 司机启动发动机，路边景色变换。 闻景看着车窗外，突然发觉和来时的路不一样。 “这是去哪里？” “之前定了个东西，要去取一下。” 傅星闲看着另外一边窗户，两个人看起来好像很冷淡，后脑勺对后脑勺，其实都能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到对方的脸。 两人的视线曲里拐弯地粘在一起，闻景勾了勾嘴：“叔叔给你派的活都干完了？” 傅弘说出差回来收拾傅星闲，那绝对不是假的。傅星闲这几天回家除了忙自己的学习，还要帮他整理好多文件之类的东西，闻景看着就害怕。 只能说，多亏他不是傅弘的儿子，所以傅弘不会罚他，不然真要命啊。 “还没弄完，”在司机看不到的地方，傅星闲的手指勾了勾闻景的手，十指交握，“取东西的时间不长，陪我去一下？” “嗯。” 去的是一家商场，装修很有格调也很大，但人不是很多。 闻景看着隔壁店铺里，柜员的人数比顾客还多，拉了拉傅星闲的衣角：“这……钱赚得回来吗？” “赚得回来，一单就能回来很多，你不用操心。” “您好傅先生，您定制的耳钉在这里。”柜姐的声音很甜，笑容也很甜。 小盒子里是黑丝绒，中间有两颗黑色宝石耳钉嵌在上面，在店铺明亮的射灯光线下，反射出璀璨的光。 闻景探头去看：“这个是黑曜石？” 他对黑色的宝石没什么印象，只知道这一种。 柜姐道：“不是哦，这个是黑色钻石。” 她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黑钻的来历、产地以及品牌宝石设计大师的切割技术之类的东西。 但闻景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 他看见傅星闲捏起其中一只耳钉，转到了背面。镶嵌宝石的白金底座上刻着三个花体的字母——FXX。 傅星闲侧目看他：“我给你戴上？” 闻景慢吞吞地把目光移到傅星闲脸上：“送我的？” 傅星闲点头：“上次说了，想看你戴耳钉，你说你没有。所以就定制了一对。” 闻景躲开他的视线，手紧张地在身侧握成拳。 “不过在学校不能戴首饰，只能平时出去玩戴。”傅星闲抓住他的手，“要试试吗？” 没见过谁送礼物送得这么低声下气的。 还是平常在学校里被一堆人崇拜的会长大人。 闻景没说话，只是捋了一下耳朵边上的头发，侧过头。 粉嫩的耳垂没有任何遮挡地暴露在傅星闲视线里，等待他给自己打下别样的标记。 “别怕，我轻轻的。”傅星闲垂眼，捏住他的耳朵，用耳钉的银针缓慢地探索那个小小的耳洞。 闻景两只手扯着衣服下摆，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看哪里。 一不小心就看见一直挂着商业笑容的柜姐两眼弯弯，两只手捂着嘴，缩着肩膀超激动地看着他俩。 ？？？ 闻景眼睛往下看柜台玻璃。 两个少年的脸离得很近，两个人都长得很好看。 傅星闲抿着嘴，皱着眉头又认真又紧张的样子，耳朵比他的还红。 …… “你弄好了没？” “……没有，我怕弄疼你。” “要不我自己来？” “我来。” “我不疼的，你放心大胆戳进去就是。” “那我戳了？” 柜姐转过去了，肩膀疯狂颤抖。 闻景：…… 这位姐姐，你到底在激动什么？ 傅星闲终于把针戳到了耳垂的另外一边，小心翼翼地套上后面的耳背。 “好看。”他说。 闻景照了照镜子，转过头，发现傅星闲已经将装着另外一只耳钉的盒子收了起来。 闻景：“只送一个？？？” 傅星闲侧过头，拳头虚握挡住嘴：“另外一个是我的。” 闻景：“啊？” 傅星闲：“我还没去医院打耳洞……” “好吧，那到时候我给你戴。”闻景对这个安排很满意，“先让我看看？” 傅星闲迟疑了一下，把盒子递给他。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样的耳钉，背后刻着WJ。 闻景有点迫不及待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可以吗？我想给你戴！” 傅星闲：“……还没预约。” 闻景想了想也是，他以前是随便找的路边小店，耳朵发炎了很难受，总不能让他哥也遭这个罪，何况他们还在上学。 学生会会长突然叛逆打耳洞！虽然有点刺激，但不大好。 “好吧，那就等放假吧。” 柜姐满脸笑容送俩人出了店铺，比他们来的时候真情实意了许多：“祝你们幸福啊！” 闻景：…… 傅星闲：…… 闻景抬头看傅星闲：“我们俩……很明显吗？” 傅星闲：“可能吧，一会儿到了停车场要忍住，不然报告给我爸就很麻烦了。” 闻景东张西望：“一会儿再忍是吧？” 不远处有个消防通道，闻景眼睛一亮，拉着傅星闲就往过走。 厚重的消防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哗。 闻景把傅星闲按在墙上。 “你想做什么？”傅星闲揽住他的腰，垂眸看他。 闻景环住他脖子，垫脚凑了上去：“给你盖个章。” 柔软的嘴唇轻轻印在他的嘴角，然后迅速分开。闻景红着脸低下头：“好了，现在你也是我的了。” 傅星闲把他搂紧了点：“也？” 闻景瞥他：“我说错了？” “没错。”傅星闲沉沉地笑。 修长的手指穿过闻景的头发，轻轻吻他的额头、眼睛、耳朵、鼻子……手滑到他的后脑勺，扣住。 两人呼吸交错，轻轻啄了几下。 傅星闲抱着闻景转了个身，两个人的站位瞬间变换，闻景被嵌在胸膛和墙壁之间的狭小空间。 嘴唇再次相接，傅星闲抵着他，含糊不清地说：“张嘴。” 闻景乖顺地张开口，任由他长驱直入，所有呼吸都被Alpha掌控。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哼哼了几声，急急地锤傅星闲的肩膀，终于被放开。 他靠在他的肩头，胸口起伏，喘着抱怨：“你怎么气这么长。” 傅星闲埋在他颈窝里，鼻尖蹭了蹭柔软的腺体，呼吸间全部是香甜的牛奶味：“下次注意。” “现在就注意。”闻景缓好了，推开傅星闲，“哥你好香，我好喜欢。” 傅星闲顿了一下，略有些僵硬，而近在咫尺的少年又亲了过来。 闻景仰着头闭着眼，专心投入，没有对信息素的气味产生任何疑问。 其实他早就该明白，不管别人的想法如何，至少在闻景这里，他是被接受的。 他拥有闻景最最喜欢的味道，并且长久地占据他的心。 傅星闲心中一片柔软，把他狠狠揉进怀里，竭尽全力地交换呼吸。 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牛奶和清甜的樱桃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比梦里还美好。 第73章 没有告白是不行的 大下午的太阳很烈, 但温度并不高，干爽的秋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闻景下了车准备过马路。 对面的游乐场入口, 巨大的宣传海报下面, 有个大高个子正在朝着他疯狂挥手。 两个人汇合, 张山兴奋之余，又有些不解：“你怎么又答应了？” 闻景：“这不是为了你的幸福么？” 张山：“去你的, 之前你根本没考虑过我的幸福，一口回绝。” 闻景：“我那会儿也不知道我不来, 她也不来啊。为什么你追妹子还非得带个我。” 张山：“她愿意搭理我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跟你熟。” 闻景：…… 闻景：“你确定这样你能追到妹子？” 张山：“我确定！” 闻景很无语, 靠在旁边电线杆上, 对着来来往往的车流愣神。 张山拿出手机摆弄了两下：“她快到站了，马上下车。” 闻景：“嗯。” 张山：“今天有心事？” 闻景：“嗯。” 没等张山追问, 他自己补全了回答：“我哥和他家人一起回老宅了, 就我一个人在家, 挺无聊的。” 张山噗了：“你也会无聊？” 不是他说，闻景以前真的是争分夺秒在搞活，不然也不会整天上课睡觉，面色苍白, 结果现在……他凑上去看了看，发现这家伙面色红润了许多, 也多了点肉，身体被调养得不错。 等等！ 张山伸出手在闻景面前晃了晃：“景哥？你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闻景心不在焉地重复：“哪里不对？” 张山把脑袋凑过去：“你看, 我出汗了。” 闻景瞥了他一眼。 头发被汗水一缕一缕黏在一起, 身上的T恤布料也有些深色。 “你想说什么？” 张山：“你不嫌弃我身上的味儿了？” 闻景顿住。 并不是没闻到, 还是有西兰花味道, 但是非常清淡，完全不会影响到他。 “以前，我是说你分化之前，都不太喜欢我靠近。”张山啧啧了几声，“你俩标记了？” 闻景：“没有。” 张山：“那你俩……不会是已经那什么了吧？” 闻景：“……你脑子里能不能健康一点，我俩昨天才在一起。” 张山摸着下巴思索：“居然没有，那能是什么？” …… 闻景：“我说我和我哥在一起了，你没听到吗？” “听到了，你俩在不在一起有啥区别？唉！”张山眼睛一亮，冲着马路对面挥手，“媛媛！” 闻景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着嫩黄色连衣裙的娇小Omega妹子刚从公交上下来，长得很眼熟。 他用胳膊怼张山：“你勾搭的居然是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 “嘿嘿~”张山嘿嘿笑，“怎么，不行啊？” 闻景难以置信：“她怎么看得上你？？？” 张山不干了：“我怎么啦？我对她很好的好吗？上学期她不敢跟你说话，都是找我帮忙的！我比你平易近人多了！” 上学期？哦对了，这个赵媛媛还是学生会干事，通知他去医务室拿血检报告。 他问过郝学森为什么这么内向害羞的人职务这么多，郝学森说老师要求她参加的，想锻炼她，怕她总是不敢和人打交道。 “你别看我平时不学习，那不是没动力吗！这次为了约她出来，我必须期中考考进5班，现在天天都在做题了……你等我下。”张山朝着妹子走了过去。 来游乐场的车很多，人也很多。偏偏过马路的绿灯时间很短，一群人哄地冲出去，娇小的Omega被人流挤来挤去不知所措，大个子跑过去护住她，带着她走过来。 闻景静静站在旁边，突然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三人集合，赵媛媛羞答答地跟闻景打了个招呼，闻景跟她点点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一起坐了海盗船和其他游乐设施以后，赵媛媛很快适应了这个环境，开始各种和他搭话了。 “闻景你喜欢吃什么啊？”“樱桃。” “闻景你大学要考生物专业是吗？”“……不是。” “我感觉你之前经常看生物啊？”“因为学得差。” …… 闻景转头看张山，发现这大个子就在兴致勃勃地听他俩一问一答，似乎并不觉得哪里不对。 过了会儿，他实在绷不住了，拉着张山到一边：“到底是谁和谁约会？” “咳咳，”张山清了清嗓子，用拳头挡住嘴，“其实吧……” 闻景等了几秒，没听见下文，不耐烦了：“算了我走，你俩玩。” “别别别！”张山拽住他胳膊，“其实是这样子……” 张山之前在学校操场边上的树下面捡到个本子，发现里面是闻景和傅星闲的同人文手写版，不仅有他看过的几十章，甚至还有他没看过的！ 他看得兴致勃勃，然后碰到了赵媛媛哭着过来找东西……写手和读者，还磕同一对CP，多有共同语言啊。 张山答应帮她保密，赵媛媛也知道这人是闻景关系不错的兄弟。 俩人加上微信，最近一段时间就聊得很嗨皮，关系越来越好。 这次为了约妹子出来，张山除了答应她以后要好好学习，还许诺拉闻景出来一起玩，给她提供写作素材。 …… 张山小心翼翼：“一会儿她要是问你和会长的事情，你能回答吗？” 闻景：…… 张山：“景哥我求你了。” 闻景：…… 闻景：“不能问太过分的问题。” 张山跑回去汇报好消息，赵媛媛抱着他的胳膊蹦了起来，转头看向闻景的时候，两眼发光。 闻景面无表情。 三个人找了个吃冷饮的地方，赵媛媛直接掏出自己的本本开始了正式采访。 “张山说你们俩已经在一起的？” 闻景瞪张山：“……是。” “是谁告白的呀？” 闻景皱眉：“告白？” 赵媛媛像是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对呀对呀，都在一起了，是谁先说的喜欢啊？” 闻景：“……没有告白。” 正在吸珍珠奶茶的张山直接被珍珠卡住了，咳了好几下。 赵媛媛震惊：“没告白你就说你们在一起了？你们牵手了吗？” 闻景点头。 “那抱过没？” 闻景低下头，嗯了一声。 “那……亲过没？” 闻景捂着脸不说话，耳朵通红。 赵媛媛怼张山胳膊，张山自觉掏出手机给闻景咔嚓了一张，把这幅难得的娇羞场景存了下来。 妹子自己则刷刷刷地在本子上记录：“好的，那就是亲过了。” 写完她叹了口气：“没想到会长居然是个渣男，亲都亲了，他都没告白，唉……” 闻景抬起头：“不是他的错，是我亲的！” 赵媛媛嘴巴张成O型：“居然是你主动？” 她摇摇头，继续写字：“没想到看起来高冷的会长这么会骗Omega。如果是你主动，他一点责任都没有，啧啧啧，更渣了。” 闻景茫然地看张山：“还能这么理解？” 张山锤着胸口非常痛心疾首：“我怎么忘记了你这人没常识呢……都怪我没跟你说过，害你这么轻易就被Alpha得手……” 闻景持续懵逼：“这有什么得手不得手的？” 张山：“对了，你那个梦中情O呢？” 闻景：“就是会长。” 张山差点捏炸了奶茶塑料杯：“什么情况？会长告诉你的？” 闻景：“没，我自己分析出来的。” 拿到孙医生给的血检报告以后，明确了两点：他分化成O是受高契合度影响，他和傅星闲契合度99%。 高契合度非常罕见，同时和两个人契合度90%以上更是小概率事件，基本不可能发生。 那么很容易猜测两个A可能是同一个人。 他诈了傅爷爷一下，结果就出来了。 张山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赵媛媛已经被这个劲爆消息砸得不知所措了。 “你和会长契合度99%？你俩小时候见过，所以你被他影响得分化成了O？” “这种事情告诉我没问题的吗？” 赵媛媛想起会长那张严肃禁欲的脸，总觉得自己会被杀人灭口。 “没事，到时候的信息素展览，我俩会是讲解案例，大家早晚要知道。”闻景撑着脸，慢吞吞吸了口常温奶茶。 “对对对！这件事情居然是这样，怪不得会长要搞这个活动！”赵媛媛突然激动，奋笔疾书，“命中注定的相遇，其中一个人因此改变了第二性别……多年以后的重逢……好多素材……” 闻景：…… 张山接过采访重任：“那会长呢，他知道他是你梦中情人不？” 闻景：“应该知道。” 张山：？？？应该是什么意思？ 张山：“那会长知道你知道不？” 闻景点头：“这很好判断啊，他不可能猜不出来。” 张山无语：“所以你们就不用把话说清楚了？学霸了不起啊？全靠脑电波交流？” 闻景：…… 等俩人也问够了，闻景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 谁知道那俩人眼睛对上点点头，矛头一起指向他。 “景哥啊，你这样不行，太容易被Alpha骗了。” “告白必须得有，连个名分都没有就让你投怀送抱，这样真的不可以。” 闻景：“？？？不是，感觉到了不就顺其自然了吗？为什么要告白？” “不行的，不能Alpha提出什么要求你都答应，”赵媛媛苦口婆心，“Alpha很会得寸进尺的。” 闻景挠头：“我没答应什么啊，他什么都没说，都是我主动的。” 张山锤桌子，赵媛媛尖叫。 “这样更不行！” 张山掏手机，把他收藏的各种告白仪式的资料展示给闻景看：“你看看人家？” 赵媛媛：“如果完全不需要付出就什么都有了，这样他不会珍惜的。” “而且没名分什么都做了，以后分手都不用啊？直接说你自愿，你能说什么？” “必须增加他的沉没成本，付出越多他越不舍得分开。” …… 闻景：…… 好好的游乐场出行，莫名变成了俩人教育他。 他们合力叨叨了一通告白的重要性，还有各种各样的告白仪式分享。 等夕阳落下，送走那一对儿的时候，闻景脑子里都是“告白很重要，没告白没名分就不能太亲密”。 他感觉他被洗脑了。 行吧，让他想想怎么告个白去，要很厉害的告白仪式才配得上他哥。 不过这事情还不着急，不知道今天傅爷爷到底把话说清楚了没。 闻景回到傅家的别墅，洗澡换衣服，弄得身上清清爽爽。然后拉上自己屋子的窗帘，打开台灯，做出屋子里有人的样子。 趁着还没人回家，他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钻进傅星闲的卧室，关好门。 闲哥心情肯定很复杂，他晚上得陪陪他。 * 作者有话要说： 媛媛抓狂：啊啊啊啊啊不是这个意思！是让会长告白不是你！！！ 张山：白教育了，这就直接爬床了……我怎么遇不到这样的Omega。 第74章 好甜的一家人 傅星闲一家人从车子上下来, 进入老宅朱红色的大门。 老宅叫做老宅，但并不老，只不过是傅老爷子想要个仿古的宅子住, 这几年才专门找人设计, 建起来的。 管家出来相迎：“傅先生, 傅太太，老爷子在后院亭子里喝茶。” 傅弘点头。 管家又看向傅星闲：“老爷子让大少爷不用过去打招呼, 直接跟我过来。” 傅星闲跟着管家去了后院另外一边的香樟树下，拿到一把铲子。 “老爷子让你挖这里。”管家指了指在地面泥土上画的一个浅浅的圈。 傅星闲顿住, 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他爷爷一向要求很严，所以这次过来, 他身上穿的衣服也比较正式。 管家笑眯眯看着他。 傅星闲点头：“知道了。” 爷爷就是这样, 有什么计划也不提前通知，事到临头了才告诉你, 需要你干活了。 具体怎么干他也不会说清楚, 问了也不爱回答, 都让人自己琢磨。 傅星闲拿着铲子在泥土上戳了戳，确定这里和其他地面一样，很坚硬，最近应该没挖开过, 也不太像是要种东西。 他漫不经心地开始挖，琢磨爷爷今天到底是想怎么折腾他。 隔了一会儿, 傅乐只也拿着小玩具铲子跑过来：“哥哥！乐乐来帮你！” 没有挖太久，铲子就碰到了硬物。傅星闲以为是个石头, 谁知道那东西渐渐露出真实面目, 却是一个被塑料袋层层叠叠包住的方形。 傅星闲蹙眉, 跟乐乐借来小铲子, 把那东西一点点刨出来。 塑料袋在土里埋得久了，已经有些破破烂烂。 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方形的铁盒子。 陌生又眼熟的盒子，盖子上印着奥特曼，有些颜色已经脱落，生锈了。 傅星闲回头看管家。 他正抱着好奇的傅乐只，笑眯眯地看着他。 傅星闲：“不是早就让您扔了么？” 管家：“老爷子说老院子都没了，总得留下点什么，免得你长大了后悔。我就把它埋这里了。” 傅乐只：“是什么！我要看！” 管家：“是你哥哥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 傅乐只：“哇！” 管家：“所以你要问哥哥哦。” 傅星闲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 “我回房间洗手收拾一下，麻烦您带一会儿乐乐。” 管家：“没问题。” 傅星闲回房间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换了身干净衣服，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打开盒子。 里面装的果然是那些他小时候的宝物。 掌上游戏机、奥特曼手办、游戏王卡……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郁郁葱葱的香樟树下，坐着两个漂亮的小男孩。 其中一个皮肤很白，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 穿着小裙子的傅星闲大大咧咧盘着腿坐在他对面，脸上带着笑意，一手揽着对方的肩膀，另一只手正在揪别人头上的小卷毛。 傅乐只蹦蹦跳跳进入他的房间，凑过来看照片。 “哇！是闻景哥哥，哥哥把闻景哥哥弄哭了！” 傅星闲揉他脑袋：“我没有，是他自己哭的。” 那天爷爷也在，这照片是他当时偷拍的。 城中村小楼外面的香樟树，已经被移植到这边老宅里，在精心的照料下长得更加茂密。 树下的小男孩一个一直在追寻，不管是未来还是过去。 另一个则把记忆尘封，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人。 傅星闲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具扔给傅乐只玩，自己拿着照片回到院子的香樟树下，坐着发呆。 他小时候很好看，宋惠然特别喜欢打扮他，除了普通的男生衣服，还喜欢给他买裙子。他一开始不乐意，后来发现挺凉快，还能逗人玩，就穿了。 那天他跟往常一样穿着裙子爬树，在树上看见一个皮肤很白的同龄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这边走。 那小孩长得很漂亮，和他有一比，但是哭得特别可怜。 傅星闲把人叫住，逗了几句。 小孩本来都不哭了，看到他从树上蹦下来，吓得摔了一跤，哭得更严重。 傅星闲被屋子里的爷爷瞪了一眼，跑过去哄人，拉着人一起去洗干净，然后还跟爷爷要了碗樱桃赔礼道歉。 他嘲笑那人身上一股奶味儿，是个奶娃娃，那人却说他身上是好闻的樱桃味，比碗里的樱桃还香。 傅星闲记得自己可能反驳了几句，不记得说了什么了。 好像是那小孩说自己以后会是很厉害的Alpha，但他说Alpha不会哭鼻子。 小孩说他平时不哭，是家里出事了，跑出来迷路了才哭的。 傅星闲又哄了他好一会儿，帮他想办法…… 现在想想，城中村都是差不多的自建房，没什么标志性建筑，迷路了也挺正常。 后来那一大片直接拆了，盖了复兴集团——怪不得闻景再也找不到他了。 傅星闲轻轻笑了下，把照片收在胸前口袋里。 闻景看到不知道会不会惊讶？ 那时候爷爷还开玩笑说这孩子长得这么可爱，可以给星闲做童养媳。 但后来就变了，那天可能是他童年里最后的一天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又或者是一个分界线。 傅星闲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起身往亭子那边走。 那天他送闻景离开以后，回到家发现爷爷正在对着电话大发雷霆，公司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他突然提前分化了，果然是小孩儿说的樱桃味。他一时不能接受自己真的这么香这么软，瞒着家里大人。 其实大人们也无暇顾及他。爷爷和爸爸被公司事务缠身，整天整夜不着家。刚刚进入公司，被大家都看好的堂哥，突然被训斥不应该和Alpha谈恋爱。 伯母在家里发飙：“你怎么能喜欢同性？” 堂哥：“爱情和性别没有关系，我就是喜欢他！” 伯母：“谁家的Alpha一身樱桃味儿？恶心死了，那人根本不是正经人，你快和他分手！” …… 复兴集团的大楼在建设过程中好几次停工，听父亲说当时被对手企业压着打，差点资金链断裂。 堂哥的男朋友不告而别，据说是被爷爷送去国外，两人强行被拆散。 堂哥郁郁寡欢，每天喝酒买醉，再也没了以前那副精干的样子，甚至因为酒精中毒而离世。 傅家唯一的孙子收拾了小时候喜欢的东西，交给管家统统扔掉。 调皮捣蛋的傅星闲消失，为了给家里帮上忙拼命学习，按照长辈提出的要求严格自律，成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过了两年，复兴集团已度过危机，进入高速发展期。 但伯母似乎疯了，在家里时不时骂着“恶心”“樱桃味儿的贱人”“信息素很甜的Alpha都不是好东西”。 后来她开始看心理医生，搬离了傅家，再也没回来。 但樱桃已经成了傅家的禁忌，从来不会买来吃，更不会提。 …… 亭子里的爷爷跟傅星闲招了招手。 他走过去，宋惠然递给他了一堆资料。 亭子里的气氛沉默又严肃。 都是当年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照片、截图和各种文字，记录着当时复兴集团的危机。 傅星闲的眉头皱了起来。 情况比他，甚至他父亲知道的都要严峻。 曹春生，也就是他堂哥的男朋友，借着堂哥的名义偷走复兴集团的商业机密，复兴集团面临外敌和内奸，当年差点要申请破产保护。 当时傅弘还不够成熟，经常因为意见不同和爷爷对着干，其他的集团元老也有人被收买，还有人财务造假，整个集团几乎分崩离析，好些人跳槽，也有很多人担心失业——复兴集团当年员工好几万，真垮了会影响好多好多家庭。 傅星闲继续往下看，是曹春生的资料。 他扫过那张照片和后面的介绍，瞳孔收缩。 这个人是他大伯的私生子，也就是堂哥傅嘉泽同父异母的弟弟。俩人年龄相差不过一岁。 在傅星闲的印象里，大伯人很好，家庭也很和睦，唯一的遗憾就是他身体不好，早早离世。谁知道…… 傅弘消化完了庞大的信息量，低声问：“那姓曹的现在过得怎么样？” 傅爷爷哼了一声：“中餐馆洗盘子呢，死不了。” 傅弘：“嘉泽和嫂子后来都知道了？” 傅爷爷沉默点头。 怪不得堂哥日日纵酒，伯母差点疯了。 傅星闲抬头，看出了爷爷的懊悔。他给这个没名分的孙子留了活路，这人得了好处却还要报复。 宋惠然给爷爷倒了杯茶：“您以前……也没说过这些。” 他们一家子总觉得傅老爷子过于□□，却没想过他一人抗下了那么多。 傅老爷子：“说了干嘛？那几年人多嘴杂，一大堆人盯着，我可不想传出去变成笑柄。” 傅弘：“您瞒了那么久，现在怎么突然跟我们说了？” 傅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谁知道我孙子和那人一个味儿，分化了以后都不敢放信息素，也不敢标记别人。” 三个长辈的目光聚焦在傅星闲身上。 傅星闲：？？？ “你伯母骂的不是你，是你伯父和那个姓曹的。”傅爷爷补充，“你伯父的信息素是茉莉花……我们家经常有Alpha的信息素是甜甜的花香水果味，很正常。傅弘，告诉你儿子，你什么味儿的？” 突然被cue到的傅弘：“……白桃乌龙。” 宋惠然官方盖章认定：“很甜很好闻。” 傅弘：“没记错的话，你爷爷是月季味。” ……这些长辈整天瞒得紧，结果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一个比一个甜。 不过对傅星闲而言，长辈们的信息素是什么并不重要。 他盯着手里的资料，迟迟回不过神来。 从来没有想到，闻景早早就察觉了他的心事。 也不曾想到，在大家都告诉他爷爷不好相处的情况下，他依然会主动联系爷爷，想要解决他的心理障碍。 如果没有遇到闻景，或许他不会是现在的自己。 傅星闲低着头思索了半天，依然想不起来，自己在认识闻景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习惯了在他身边放松自己，不需要假装自己是什么完美的、没有缺点的人，永远带着面具生活。 认识闻景，还能被他放在心里，真的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 晚上回到家，傅弘拍拍大儿子的肩膀：“去吧，今天允许你和闻景多呆呆，在房间里说悄悄话也行，注意分寸。” 宋惠然抱着已经睡着的傅乐只，叮嘱了一句：“信息素别放太多，你俩情况特殊。” 傅星闲耳朵通红。 被全家盯着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算了，都已经这样了。他满心都是想要赶快见到闻景，也懒得去管父母的想法了。 傅星闲迅速走到闻景房前，敲门。 刚才没下车他就看见了，闻景的卧室开着台灯。但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人过来开门。 澎湃的热情稍微冷却。 傅星闲怀疑闻景又写代码写着写着睡着了，叹了口气，往自己房间走。 进了卧室却发现并不是一片漆黑，床上有一张小脸，被显示器的荧光映得白晃晃的。 那张脸抬起来，冲着傅星闲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 然后推开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扑了过来。 闻景小小声：“哥你怎么才回来？我想你啦！” 说着，他的胳膊勾住傅星闲的脖子，两条腿往他身上盘，扒得死紧。 傅星闲把手里东西往旁边一扔，抱住他。 “我也想你了。” 温柔的樱桃味包围着闻景，他开心地哼哼，把嘴唇凑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傅乐只：可恶！？这样的未来我不接受！ 第75章 到底是谁折磨谁 傅星闲只是浅尝辄止, 就把闻景往外推。 闻景踩在床上愣了一下，脸上有点小失落。怎么从爷爷那边回来，还没之前放得开呢？ 傅星闲看到他的表情, 无奈地解释：“我从外面回来还没洗澡。” “哦哦哦, 那你快去。”闻景坐下, 拍了拍柔软的床面，“我在这里等你。” 傅星闲沉默看他, 实在没忍住，弯腰亲他额头。 闻景挥手挡住：“快去快去！别让我等急了。” 说完他就滚回去继续看电脑了。 傅星闲到旁边开了盏灯, 递了张小纸片过去。 “这个给你。”说完就进浴室洗澡。 闻景低头看。 茂盛的香樟树，穿裙子的傅星闲和哭鼻子的他。 “居然还有照片啊……噗, 裙子。” 上次宋阿姨给他看相册, 他怎么没去找穿裙子的照片？如果看了怕是早就认出来了，鼻尖有痣呢。 而且之前……闻景回想了一下, 发现傅星闲还是很可疑的, 比如看照片那天, 突然奇奇怪怪的；再比如在他出租屋那天，一身的樱桃味，他居然没反应过来。 …… 傅星闲很快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了柔软的家居服出来, 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 闻景把照片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哪里来的？” 傅星闲：“我爷爷抓拍的。” 闻景：“你跟小时候变化好大……” 傅星闲坐在他旁边，点头。 闻景：“但是我基本只长了个子, 其他没变化。” 傅星闲继续看着他点头。 闻景气鼓鼓：“就这样你都没认出来？故意不告诉我？” “不是。”傅星闲伸手揽他，却被推开。 闻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傅星闲：“血检报告出来, 我爸态度不对。” 闻景摸摸下巴：“我也是报告出来猜到的……” 傅星闲：“你跟我爷爷说什么了？” 闻景：“没什么啊, 怎么？” 傅星闲看了他一会儿：“现在我全家都知道, 我因为信息素味道, 不敢标记你。” 闻景：！！！ 闻景：“是谁说的标记？我根本没提到这俩字！” 傅星闲：“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闻景：“……我说想闻你的信息素而已。” 傅星闲抱着他笑，被闻景推开。 少年绷着脸，合上笔记本，指挥他：“放到旁边桌子上。” 傅星闲照做。 闻景又指门口：“还要看其他穿裙子的照片。” 傅星闲：…… 闻景：“快去快去，我要看！” 傅星闲叹气起身，出门去隔壁屋，但没离开他的房间范围。 闻景茫然：“不用下楼么？我记得相册在一楼？” 不到一分钟傅星闲就回来了，扔给他三张照片。 闻景突然懂了：“你藏起来了。” 傅星闲捂脸：“对，后悔了，不该藏的。” “活该！”闻景看着照片，噗的笑出来，“你小时候好可爱啊，怪不得我惦记那么久……这是在哪里？” 傅星闲：“已经拆迁了，就在现在的复兴集团大楼那个位置。不过树还在，下次带你去看，就在老宅。” 傅星闲慢慢和他解释当年发生的事情。 对于闻景而言，是在家中出了变故以后碰到了他。 对于他来说，却是在两人相遇之后，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出现在我无忧无虑生活的最后一天，”傅星闲在讲故事的间隙，把闻景抱在怀里，“所以这照片就和我小时候喜欢的玩具一起……” “丢了！？？”闻景瞪着眼推他。 “……其实是埋在了香樟树下面，我今天用铲子挖了老半天。” 闻景眯眼。 傅星闲一脸无辜：“不信你可以去问傅乐只，他看着我挖出来的，绝对不骗你。” “是时光胶囊吗？”闻景侧头想了想，“你低头。” 傅星闲也不知道他信了没信，警惕地盯着闻景看，总觉得他要搞事情。 闻景：“你低不低？” 傅星闲低下头去。 闻景按住他脖子，仰起头，亲了亲他的鼻尖： “我老在梦里亲你鼻子上的痣，结果居然没了，好可惜。” 傅星闲轻轻笑了一声，低头去找他的嘴唇。 闻景整个人往后仰：“害我找你那么久，今天不给亲了。” 还没挣脱，他突然皱眉，嘶了一下。 傅星闲扶住他：“怎么了？” 闻景一手撑床，另一只手捶了捶腰背：“坐在床上用电脑，腰好痛啊。” 他之前就是用电脑时间长了腰痛，才会买那个电竞椅的。今天难得在床上用了几个小时，腰又不行了。 傅星闲隔着衣服在他的背上捏了捏：“哪里痛？” 闻景抓着他的手去够：“嗯，这里。” “让你不锻炼身体，”傅星闲轻轻给他捶了几下，“今天一晚上都在我房间玩电脑？” “对呀，我想和你说话，又怕被叔叔阿姨盯着，就偷偷过来啦。你看我屋子里的灯都没关，假装在屋里哈哈嗯……”闻景倒床上享受服务，“右边点。” 背后的拳头稍微往右，轻轻捶了几下。 闻景侧脸回头看他，左手跟他点了个赞：“舒服！” 傅星闲抿嘴，伸手捏闻景的后腰。 闻景被捏得打了个激灵，推开他的手瞪过来：“你干嘛？” 傅星闲垂下眼：“给你揉腰，不是你腰痛么？” 闻景将信将疑。 傅星闲：“要试试么？我之前请过健身教练，也稍微学过怎么放松肌肉。” 闻景：“只是揉腰，不做别的？” 傅星闲：“你还想做什么？年纪不大，想法挺多。” 闻景：…… “那就试试？” 傅星闲起身：“你等我一会儿。” 闻景趴在床上，看着傅星闲离开卧室，甚至推门出了套间，听脚步声应该是下楼了。 这是做什么啊。 过了5分钟，傅星闲回来了，手里拿着个淡紫色的小瓶子。 闻景仔细一看：“婴儿按摩油？” “乐乐的，家里只有这个。”傅星闲在他旁边坐下，打开瓶盖，“趴好，背后衣服撩起来。” 闻景看着他没动。 用按摩油意味着手会直接碰到皮肤，这和他想象中的按摩不一样。 “不想要？”傅星闲盖上瓶盖，表情淡淡的，“那算了，我今天挖坑也很累了。” 他起身要把瓶子放到旁边，却被闻景拉住了手：“要，来吧。” 少年把脸闷在被子里，一只手把家居服往上扯，露出一截奶白色的细腰。 傅星闲盯着看：“你怎么这么瘦，一点肉都没有。” “已经胖了！你还等什么呢？”闻景催他，声音闷闷的。 “别闷死你。”傅星闲扯了个枕头，帮闻景垫在胸口，“那我开始了。” 闻景咬着嘴唇，两只手紧紧抓着枕头，莫名紧张。 淡淡的薰衣草香气散开。 傅星闲在手上倒了点婴儿油，两手搓热，轻轻按在他的背上，暖烘烘的。 闻景抖了一下，被碰到的地方像是过了电。 他咬住嘴唇。 傅星闲低声笑：“肌肉放松，别紧张。” 闻景：“嗯。” 两只大手熨帖地在皮肤上揉捏。 傅星闲的手像是有魔法，把他背后的一块块肌肉捏松，啪啪啪地轻拍，然后又捏住脊椎骨，从上到下一节一节捏了一遍。 闻景舒服地直哼哼：“你怎么这么熟练，还给谁弄过？” 傅星闲：“傅乐只。” 闻景：“？” 傅星闲：“刚才做的是婴儿抚触，现在的小婴儿每天洗完澡都要做，我跟着看会了。” 闻景：“……你当我是小婴儿？” 傅星闲：“小婴儿比你好捏，肉多。” 闻景扭头不说话了，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傅星闲把闻景的后背和身侧揉了个遍，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 皮肤滑腻腻的，摸着有点上瘾。 Omega整个人瘫在床上，浑身放松一动不动，任他作为。 傅星闲抽纸巾擦擦手，又给闻景擦掉背上多余的油，呼出一口气：“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闻景还趴在那里，没回答。 傅星闲把他的衣服拉好，侧身躺着他旁边。 闻景闭着眼，长长的眼睫毛垂着，嘴唇微张，表情安详，呼吸均匀。 这是睡着了？ 傅星闲：…… 他盯着闻景看，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又摸摸耳朵。 漂亮的少年看上去似乎睡得很香。 “我想亲你。”傅星闲自言自语，“现在已经睡着了，亲了也不知道对吧。” 他凑过去，用鼻子碰了碰闻景的鼻尖，两个人呼吸交错，空气中都是甜甜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星闲转身，长长呼出一口气：“都说了不给，还是算了。” 他撑起身子准备离开，突然被一只手一拽，整个人倒在床上。 闻景皱鼻子嘟囔：“你好烦啊！” 他爬过来按住傅星闲：“要亲不亲的。” 傅星闲憋着笑：“谁让你装睡。” “是被你弄醒的！” 傅星闲轻轻笑着，被闻景堵住了嘴，两人再次唇齿交接。 过了一会儿，闻景舔了舔嘴唇，还觉得不够：“你的信息素呢？怎么不放出来了？” 空间里都是薰衣草味，虽然也很香，闻着很放松，但不是他哥的味道。 傅星闲轻咬他的嘴唇：“不能放太多，一天只有一点点。” 闻景郁闷地挠他。 “要不给你买樱桃吃？” “季节不对。” “那就买车厘子。” “……要你喂。” “……” “像上次一样抱着喂，可以吗？”闻景得寸进尺。 傅星闲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把手伸进了衣服里，毫无阻隔地掐住他的腰。 闻景顺势就卸了力，靠在他手上，盯着他：“嗯？答应了没？” 傅星闲：“你这样不行。” 闻景：“哪里不行？” 傅星闲空出一只手，在他背上缓慢地画了个圈。 闻景捏他鼻子，扯他脸。 傅星闲：“……你现在怎么不躲了？” “刚才你不都碰过了吗？”闻景调整姿势，在傅星闲身上趴得更舒服了点。 …… 虽然的确有点小心思，但这种适应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两个人对视一会儿，傅星闲败下阵来，推他：“起来。” 闻景：“不起，你答应给我喂樱桃才起。” 傅星闲：“你感觉到什么没。” 闻景歪头：“什么？不要转移话题。” 傅星闲：“……我得去冲个凉。” 闻景：…… 他闪身让开，看着傅星闲起身去卫生间。 闻景抱着被子问：“今天可以一起睡吗？” 傅星闲：“如果你想继续折磨我的话。” ？？？ 闻景不服气：“是你要抱、你要亲、你要给我按摩的，怎么是我折磨你呢。” 卫生间响起水声，傅星闲没回答。 闻景气愤地锤了下床，滚到床头去了。 等傅星闲冷静了以后走出浴室，发现闻景真的在他床上睡着了。 …… 第76章 计划中和计划外 去信息素科技展览的当天, 班里有好几个同学因故请假，其中包括正副班长。 傅星闲穿着学校制服，戴着金丝眼镜, 严肃地站在车门前, 代替班长清点完了班级人数, 最后一个上了大巴。 他从车子前排往后走，看到闻景和赵媛媛坐在一起, 小声聊天。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开心的东西，他的脸上都是笑, 小卷毛跟着身体的抖动一晃一晃的。 到处都没有座位，直到走到了最后, 两排, 或许是怕晕车的缘故，这里空荡荡的, 只坐了郝学森一个。 傅星闲坐在了另外一头窗户边上的位置。 郝学森面带诧异, 起身移动到傅星闲旁边的座位坐下。 傅星闲低头把签到本收到包里：“你过来做什么。” 郝学森低声：“你和闻景吵架了？” 车子慢慢启动。 傅星闲：“没有。” 那发生了什么？郝学森没想明白。 一对学校里公认的热门情侣, 还有人专门写同人文的那种，最近这段时间虽然依然是同进同出，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但在学校里接触并不是很多。 课间的时候, 闻景除了做题，就是跑去找赵媛媛, 俩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郝学森伸手往前面点了点：“我怀疑闻景有O性恋倾向。” 傅星闲靠在座椅背上闭目养神：“他的性取向是我。” 郝学森：…… 这句话好特么自大，居然是从会长嘴里说出来的？ “赵媛媛你知道的, 她很内向, 之前不敢跟闻景打招呼, 学生会开会也总是不敢直视你。”郝学森冷静分析, “但是最近她有点不正常，突然和闻景关系好了不说，昨天开会的时候居然还……” 昨天开完会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赵媛媛恶狠狠地瞪了傅星闲一眼。郝学森闭上嘴，突然感觉说这个不大好，像是告状，在人背后说坏话。 傅星闲没睁开眼：“他有交友的自由。赵媛媛人不错，多和闻景呆呆没准也能学着多和人交往，练练胆子。” 本人都这么说了，郝学森也就没再说什么。 他又想起一件事——学校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对傅星闲和闻景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就是经常在群里发小说的那位。 之前那位连载的霸道校霸和学神校草的同人文，本来已经进行到了校霸分化成O，马上要HE的地步，却突然太监了。据说原因是作者找不到感觉了，写不下去了。 然后就开了本新文：学神校草心很黑，软萌校霸被骗身骗心。 人设一看就还是傅星闲和闻景，但俩人性格发生了180度的转变。 郝学森眯着眼睛打量傅星闲，感觉自己可能找到了某种真相。 傅星闲睁开眼看他：“你在琢磨什么？” 郝学森：“没什么，观察人间而已。” 傅星闲：“你很喜欢观察其他人？” 郝学森：“兴趣爱好。” 傅星闲：“我和闻景在学校不怎么接触是因为其他原因，没有吵架。” 郝学森很随意地点头，看不出来信没信。 “跟我解释没用，最近跟闻景搭话的人变多了，你没发现吗？” 傅星闲顿了顿。 闻景上高中没搞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以前都是靠张山传播校园传说维持不被打扰的校霸人设。 现在分化成O，人设也垮了，好些男男女女AABBOO跑过来找他，他不耐烦应付，跟自己吐槽过好几次。 眼镜震动，闻景的头像不断跳动。 傅星闲捏住眼镜腿，眼前弹出一条消息：“哥，想你了~” 智能眼镜没有输入功能，只能回复已经设定好的字句，但是“我也想你”并不在已经设定的列表里。 傅星闲琢磨了一会儿应用场景，发觉他似乎应该新增一个回复类别，往里面添加好些条目，以应对这种情况。 他侧头看摸着下巴在琢磨什么的郝学森，突然开口：“你想知道我们俩为什么总保持距离吗？” 郝学森：“嗯？你愿意说？” 傅星闲看向窗外：“大家一直说，A值高的人如果自制力不强，很容易出问题，引起其他人的恐慌。我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郝学森：“对，你自制力很强。” 傅星闲：“如果满分是100，你给自己的自制力打多少分？” 郝学森：“70多吧。” 傅星闲：“给我打分呢？” 郝学森上下打量他：“90？95？你是个变态。” 傅星闲：“你给闻景发条消息，让他来后面找我。” 郝学森顿住：“遇到闻景，你的自制力会清零？” 傅星闲笑：“放心，不会。” 郝学森犹豫了一会儿，前面是老师，还有这么多同学，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 之前也的确没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依言给闻景发了消息。 车子已经行驶了一段时间，同学们从一开始的兴奋，进入到了昏昏欲睡状态。大部分人，甚至包括坐在最前面的刘老师，都靠着座椅东倒西歪打瞌睡。 坐在前排的闻景静悄悄地起身，往后面看。 傅星闲冲他挥挥手。 闻景脸上露出笑，转身进入过道。 傅星闲小声：“我和闻景在一起的时候，自制力加起来是100。” 郝学森：“？” 他还没来得及理解这句话什么意思，闻景已经扶着一排排座椅走到最后面。 Omega小小声：“哥，怎么啦？” 处于茫然状态的电灯泡自觉起身，坐到过道另外一边。 傅星闲伸出两只手：“想你了。” 闻景嘿嘿一笑，坐在傅星闲旁边，抱着他的胳膊蹭了蹭。 Alpha腿很长，座椅前面的空间很小。 最后一排没有人。 闻景回头按自己座椅旁边的旋钮，把两个座椅之间的距离拉大了点，又附身扒在傅星闲身上，伸手去够他那边的旋钮。 座椅后移，腿部空间增加。 椅背后靠，傅星闲的上身往后倾倒。 位置变大了好多。 闻景回头郑重地叮嘱郝学森：“非礼勿视，你转过去别看。” 然后也不管这位同学目瞪口呆的表情，坐在傅星闲的腿上，靠在他怀里：“我要在你这里睡，到了叫我。” 傅星闲嗯了一声，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下。 闻景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又突然睁眼，手抓住傅星闲的领子，把他往下拉。 两人的嘴唇碰了碰，碰了碰，碰了又碰…… 傅星闲的手揉他的脑袋，轻抚他颈后柔软白皙的皮肤，把他的脊椎骨从上到下捏了一遍。 闻景搂着傅星闲的脖子轻声哼哼，满足地脸埋在他胸口，面色是其他人从未见过的红润粉嫩。 俩人亲昵了一会儿，就这么头靠着头，亲密无间地抱着睡了。 郝学森：…… 只是问问，并没有想看，好吗？ 你们俩这样强行塞狗粮是否有些过分？ 身为Omega，却对Alpha毫无戒心，旁边还有人看着，就这么旁若无人。 果然是两个人加起来100，傅星闲70，闻景30，不能更多了。 郝学森心很累地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然后突然醒悟——傅星闲这家伙并不是想给他解释，只是想让利用他把闻景叫过来而已。 学神校草果然心很黑，闻景怕是跑不了了。 * 信息素科技展的展厅分了两大部分，一部分是老生常谈，从ABO的发源开始说起，讲人类如何进化出这三种第二性别，不同第二性别之间的不同和影响。 第二部 分就厉害了，讲的是超高契合度。 之前好些同学只在新闻里见过的只言片语，被扩充成了详细的案例介绍。 分配给一班的讲解员也是参加这项研究的研究员之一，站在前面滔滔不绝： “目前超高契合度的研究在我们国内刚刚开始，只找到了4、5对案例。目前契合度最高的一对达到了99%，而且很巧，就在我们A市……” 99%？这比之前新闻里提到的还高了一些，好些同学抽了一口气。 按照他们的常识，契合度到了60%以上就已经非常高了，如果遇到契合度80%以上的Omega发情——已经是概率很低的事件——Alpha会直接爆发，极大地消弱抑制剂的作用，需要暴力干涉才能把人控制住。 “很荣幸的，他们接受了我们信息素协会专家的邀请，最近一直在配合我们的研究……在两个人小的时候，血检结果都是A，但是两个人在未分化的时候见过一面，其中一个人的分化期提前，在第二天分化成了A……” “对，这个和之前的那对案例不太一样，目前的猜测是，分化方向和两个人的A值有关系。但由于样本过少，目前我们还在征集更多的志愿者，提供血样配合研究。” “这对志愿者，先分化的人A值非常高，已经到了需要定期去医院检查心理因素的地步，不过还好，这个Alpha的理智程度也很高，目前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郝学森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看着傅星闲和闻景悄悄勾在一起的手指，又看到讲解员时不时飘到后面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出现一个猜测。 “两个人见了一面之后，另外一个人没有分化，但是开始常年累月地梦见另外一个。这是我们前面说过的，信息素对人心理的影响。当契合度高到一定程度以后，一次见面的影响就足以延续很多年。” 张山从自己的班级跑过来，站在闻景旁边：“怎么样，听别人讲自己的故事？” 他自以为小声，但是郝学森站得不远，都听见了。 闻景摇头：“闭嘴。” 讲解员：“重逢之后，另外一个人分化成了O……信息素还在持续对两个人进行影响，Omega分化后第一个发.情期的第二天，Alpha的易感期提前了。Omega的第二次发.情期，和Alpha易感期于同一天到来。我们猜测，从这之后他们的发.情期和易感期将会一直同步下去。” 张山瞪眼：“什么？” “另外，两个人不需要体.液.交.换，也会持续对对方造成影响，没有标记，也形成了类似标记的效果……” 张山漫长的反射弧终于走完，低头看闻景：“卧槽！同步了！到时候你不会被做死吧？？？” 他这声着实有点大，前面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大家都知道傅星闲后来一直在和闻景配合这边做什么志愿者，但也都不太明白俩学生能对一个前沿研究起到什么作用。 现在突然就都明白了。 闻景满脸通红地踹他：“你找死啊？” 第77章 这是两码事 “对、对不起啊！” 闻景踹了张山好几脚, 却看见他除了连连道歉，躲都不带躲的。 宅男，战五渣, 无法破防QAQ。 他扭头把自己埋进傅星闲怀里告状：“哥他欺负我！” “没事, 等我收拾他。” 傅星闲抱住他呼噜脑袋, 把人揉了好几遍，感觉少年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些。但还是紧紧抱着他的腰, 不肯露脸。 他的眼神凉凉地扫过张山。 张山抖了一下，后背发凉, 突然意识到自己鲁莽了。 闻景如今不仅是个Omega，还是个有主的Omega, 以前有些玩笑可以开, 现在完全不行，他说话应该再注意点。 傅星闲没说他什么, 而是转头看其他人：“好好听研究员讲解, 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参观完了有个血样采集, 是自愿的，血样会收入信息素协会的匹配库，协助高契合度的研究工作，也就是说能免费获得契合度匹配结果……目前匹配库样本太少, 远远达不到研究所需的数量，建议学生会成员积极带头参加。” 说完, 会长大人拍拍闻景的背，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然后把人腿一捞, 像是抱小孩儿一样把装鸵鸟的少年抱走了。 同学们：…… “那是我们会长？” “还挺……温柔的。” 场馆不是很大, 他们看到Alpha把Omega抱到了不远处的休息区。 人来人往, 视线总是被参观者挡住，但能看到傅星闲捧着闻景的脸，满脸宠溺地和他说话。 和平日里那严肃的模样完全不同。 闻景嘟着嘴，又看了看这边，再次钻到他怀里不肯露脸。 也和平常那副懒洋洋中带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天差地别。 傅星闲笑了笑，低头亲他额头。 闻景没抬头，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傅星闲还是笑，把头埋在闻景肩膀上。 同学们眼睛都红了。 “我好羡慕……” “他俩谈上了吧？” “谈了怎么还专门调开座位？” 研究员微笑解释：“为了减缓信息素对彼此影响的程度，同时配合我们这边的研究，他们两每天接触的时间和程度都是在监控中的。如果坐同桌的话，每天接触时间长，就要降低亲密行为的频率……” 哦~ 大家点点头。 为了能亲亲抱抱，选择不做同桌…… 话说肯定是亲过的吧？ 郝学森木着脸：当着他的面亲的，那么熟练，谁知道之前亲过多少次了。 研究员：“但其实，由于信息素对彼此影响过大的缘故，目前他们两人没有标记，但也基本闻不到其他AO身上的信息素了。” 一般都是完全标记了以后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俩算是定终身了？”有人颤悠悠地提问。 全班沉默。 学习比不过会长就算了，长得没他好大家也认了，怎么连谈恋爱的进度都这么超前的？ 赵媛媛气呼呼地嘟囔：“太过分了，都这样了，会长还没告白呢！” 上次把闻景教育了半天，结果这家伙还是不明白，最近直接找她帮忙筹划怎么告白，说她会写文肯定想象力更丰富，他要给傅星闲一个大大的惊喜。 气得她心肝脾肺疼！ 旁边的同学们更兴奋了。 “牛批啊！”“完全不怕找不到对象了。” 有人跟研究员询问：“我们提供了血样，也能找到信息素高匹配度的人吗？” 研究员：“按目前的技术水平，血样保存时间不超过1年。你们提供血样后，要记得去我们的网站注册，到时候可以没事登上去看看，查询到当前和你契合度最高的人……” 卧槽！ 简直是国家分配对象！ 一群人围上去问东问西，赵媛媛皱紧的眉头也慢慢松开，听着研究员的回答，两只手绞在一起，表情逐渐兴奋。 这个高契合度，好像真的是有点浪漫。她来梗了，写文灵感源源不断。 研究员讲解完，她就和另外一个Omega手挽着手，跟上大部队采集血样去了。 张山脸色一白。 他一开始还不知道会长打算怎么收拾他，结果原来已经开始了！ 太狠了，这样下去他女朋友要没了！ 他跟过去准备好好劝劝赵媛媛，纯粹靠契合度就决定和谁在一起是非常鲁莽的行为，信息素不保险的。 谁知道赵媛媛瞪他：“不管契合度直接谈恋爱，分泌的是苯基乙胺、去甲肾上腺素、多巴胺。靠契合度谈恋爱，分泌的是信息素。同样都是激素，谁看不起谁呢？” 张山QAQ。 学习好真的了不起，他说不过她！ * 闻景发现情况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一般大部分同学的脑子里不是那些黄色废料，只是对他和傅星闲的关系和状态感到好奇而已。 他们还保证了，不会跟其他班的人说，会帮他们保密。 他在自己的床上滚了又滚，脑子里还是傅星闲安慰他的时候说的那句： “这下大家都知道了，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 啊啊啊啊啊啊！ 他好想去隔壁抱着会长一起睡。 但是今天白天就用完了亲密份额，现在没了。 闻景在床上翻腾了一会儿，根本睡不着，起床开电脑，继续研究他的告白方案。 然后又点开扣扣看张山的登录状态，果然在线。 按照张山的习惯，这会儿夜生活刚开始。 闻景花几分钟连上了张山的电脑，一通搜索，找到了那家伙早先跟他炫耀过的隐藏文件夹，里面的文件名一个比一个露骨。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搞了几个出来。然后把其他文件全部加密转移，替换成了动画片。 哼！ 折腾完了以后，他对着自己电脑里新增的几个视频看了又看，犹犹豫豫地点开了其中的一个。 卧槽，好大！ 闻景目瞪口呆地拉开自己睡裤，和屏幕上的比了比……根本没法比。 他点了暂停，在网上搜了搜A和O的平均长度，又拿尺子量了量自己，才红着脸继续看。 ？？？这怎么进得去？不可能！ 真的进去了！！！ ……哭成这样好可怕啊…… ？？？这姿势怎么摆出来的？ ……不、不累的吗？折腾这么久了。 这个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又哭又闹的，还说不要停？ 晕、晕过去了吗？ …… 闻景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等快速地拉完了一部小视频，他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他怎么觉得张山说的没错，的确是要死人的。 闻景抖了一下，合上电脑爬上床，准备睡觉。 ……不对。 他去浴室冲凉，换了裤子，重新进被窝。 …… 睡个屁嘞！ 他必须做点什么事情转移注意力才行。 闻景爬起身，又打开电脑，研究他的告白计划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害怕是害怕，告白是告白，两码事哈哈哈。 作者出去浪啦，今天有点短小，祝大家假期愉快啊。 第78章 请告诉我长度数据 清晨。 闻景从被窝里伸出手, 按掉闹钟，迷迷糊糊看向天花板，突然想起了什么, 表情逐渐僵硬。 他坐起身, 掀开被子撩起衣服, 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白白的平平的软软的，和平日并无不同。 真的会把肚皮顶出来一个凸起吗？ 胃不会被顶坏了吗？ 如果吃了东西然后这样那样, 会不会不小心吐出去？ 闻景面色发白，从床上下来, 把印了地图的床单扯下来扔到一边，然后去洗漱。 下楼的时候, 傅星闲已经坐在那里一边看报纸一边吃早餐了。 闻景低着头没敢看他, 低声问了个早，沉默地吃东西。 “昨天睡得好吗？”傅星闲突然问。 闻景心砰砰跳, 差点没咬到舌头。 怎么办, 怎么办, 忘记了每天还要记录这个！ 不过还好，只需要勾到程度，不需要详细描写梦境的过程。 等等！这个梦要怎么分类？ 闻景皱着眉头回忆梦境，只能判断出来应该是进去了, 到底进到了哪里，算不算完全标记, 他没有概念，分不清楚。 “突然想起来, ”傅星闲放下咖啡杯, 笑了声, “昨天专家说, 我们已经没必要记录这个了。” 闻景一拍脑袋。 对哦，他们俩现在已经算是绑定了，记录不记录睡眠情况，是否控制信息素交换的频率和程度，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气：“我还以为自己记错了。” 傅星闲抬头看闻景，感觉他哪里不对：“没睡好？” 闻景打呵欠：“没睡够。” 傅星闲：“今天早点休息，少接点活。” 闻景摇头：“最近缺钱。” 傅星闲：“缺多少，我……” 闻景：“这个钱不能跟你借，放心，我有分寸。” …… 接下来几天，傅星闲发现这个自称有分寸的家伙，眼下的青色越来越明显。 问他也总是不答，眼神躲躲闪闪，白天课间几乎都在刷题，忙个没完。 这个课间，难得看到闻景起身，他把人拽住：“你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啊，晚上在兼职赚钱。”闻景低着头。 傅星闲：“你在躲着我。” 闻景尬笑：“怎么会……我肚子疼，去下厕所！” 他甩开傅星闲的手，一溜烟跑出教室。 傅星闲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这几天他们两个的肢体接触几乎为零，连一起上学放学路上，坐车都离得有点远。 虽然傅弘的确叮嘱过让他们俩别太亲密，但闻景以前从来不考虑这些，想亲就亲想抱就抱。 现在这样…… 没隔一会儿，张山出现了，在后门探头探脑：“景哥不在啊……” 他纠结了没多久，看到坐在座位上发呆的傅星闲，走了过来：“会长，你能帮我个忙吗？” 傅星闲看了他一眼，懒懒地问：“什么忙？” “就是那个……之前信息素展览我不是说话太大声了吗？”张山小小声，“景哥生气了，黑进我电脑，把我好几十G的资源加了密，我打不开了……” 傅星闲眯眼：“资源？” 张山：“对，他一个都没给我留哇！现在全部加密了，完全打不开。我收集了好久的，那些下载链接早就失效了。你能帮我跟他求求情吗？” 傅星闲：…… “有哪些资源，你跟我说说？” 张山惊讶：“会长也感兴趣？” 他凑近了一点，在傅星闲耳边念出了几个他强烈安利的片名，什么捆绑啊、强制啊、野外啊…… 这个莽子信誓旦旦地拍胸口：“如果解锁的话，我一定分享给你！” 傅星闲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让我求情？” 闻景睡眠不佳，并且不想理他的原因找到了。 张山：！！！ 会长发火好可怕。 * 晚上，傅家别墅。 闻景站在傅弘的书房前，敲了敲门。 “进。” 傅弘抬起头，发现进来的居然是闻景，手里还拿着一叠A4纸。 他略有些惊讶：“难得见你找叔叔。” 闻景嘿嘿了一下：“有个事情，想麻烦叔叔看看行不行。” 他把手里的资料递过去，傅弘看见第一行就愣住了。 《告白策划书》 整个流程、前期准备、预算、需要的人手，全部列得很清楚，需要他帮忙和把关的内容，也都标了出来。这个小朋友做事情挺有条理的。 傅弘把整份资料浏览完，笑了声：“阵仗挺大啊。” 闻景点头：“当然想给我哥最好的！” 傅弘没说话，静静打量他。 闻景有点紧张：“行不行啊？” 傅弘：“高中生谈恋爱，告白还找家长帮忙？” 闻景：“……” 傅弘：“你都跑他房间过夜了，结果俩人还没告白？” 闻景后退一步：“……叔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傅弘：“我不知道，就是随便诈一诈你。看来我们家的监控形同虚设了啊。” 闻景：“……” 没戏了，唉…… 傅弘把资料还给他：“借地方可以，我也不要租金，不过照明线路改造费用你自己掏。” 这部分闻景做了商业论证报告，改造一次后面还有盈利，他觉得很是可以。 闻景眼睛一亮。 傅弘：“你钱够吗？” 闻景：“不够，但我有攒钱计划。” 傅弘点点头：“也好，自己掏钱比较有诚意。还有个要求，满足了我就帮你。” 闻景脸上笑开花：“叔叔您说。” 傅弘：“从现在开始，每一次考试的名次都不能低于年级前十。” 闻景：QAQ 傅弘：“这一条是必须条件，不答应就免谈。” 闻景：“这个没有必要吧……” 要保持这个成绩势必要花很多时间，不然他也不能保证超过班里那些拼命学习的家伙。 而且兼职赚钱也是需要时间的，告白准备也需要……再加上学习，这都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去了！ 傅弘：“很有必要。我儿子都把你爸的儿子拐跑了，我不好好盯着你学习，到时候见面了我怎么跟他交待？你如果答应这一条，那些准备活动的人手我都给你包了。” 闻景思索了一下，雇人也是要花钱的。 “谢谢叔叔！那就说定啦！”他顿了顿，“要签个协议吗？” 傅弘挥手赶他走：“滚滚滚。” 什么臭小子。 倒是不容易被人欺负，挺好的。 看着闻景蹦蹦跳跳出门，傅弘笑了声，继续投入工作。 但没几分钟，又有人敲门。 “谁啊？” 推门进来的是傅星闲。 傅弘：“你又有什么事？” 傅星闲茫然：？？？ 他把手里的A4纸递过去：“我改变计划了，大学就在国内读。” 人生五年规划，傅星闲以前做过。 以前他计划的是要去常青藤学校学商科，但现在两个人不想分开，闻景又不好出国，傅星闲就把国内的名牌大学和专业都分析了一遍。 但是国内大学还是没有常青藤名校毕业好听，所以他为了给自己镀金，甚至给自己计划了个高考状元。 至于闻景，他规划的是竞赛保送路线，这样高三闻景就没那么辛苦了。 总之这五年内两个人要做些什么，他都安排好了。 傅弘的目光顿住。 生活规划有一行写着：在大学一起校外租房，到了法定年龄就结婚。 很难相信他儿子高一下学期的时候还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傅弘：“你跟他商量没。” 傅星闲：“还没，先征求下您的意见。” 这俩孩子挺有意思的，一个行动派，一个深谋远虑派。 傅弘：“你跟他告白了没？” 傅星闲：？？？ 年轻的Alpha愣了愣，眼神有点茫然。 傅弘笑了笑：“我没意见，你和闻景商量好，有空跟你妈也说下。” 傅星闲点头。 门被关上，书房里又只剩下了一个人。 傅弘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半天翻不了一页，死活都看不进去。 妈的，被俩孩子秀到了。 他把文件整理了一下，跑回房间找媳妇嘤嘤嘤去了。 * 闻景坐在电脑前面敲代码，敲完检查了一下，点击run。 等待的过程中，他随手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10分钟前有一条来自傅星闲的消息。 傅星闲：“有空吗？我们聊聊？” 闻景正要回复，看见屏幕上又蹦出一条新消息。 傅星闲：“闻景，我想你了，你这几天都不怎么理我。” 他还发了个哭泣的表情包。 闻景：…… 人设崩了啊。 他扫了一眼屏幕上的运行log，估计还有一阵子。 少年踩上拖鞋，离开房间，去隔壁敲门。 门几乎是瞬间就开了，他被一只大手拉进去。 “哥你……” 门在身后合上。 傅星闲把他按在门板上，脑袋在他肩膀蹭：“想你了。” 闻景下意识搂住他的腰：“我就在隔壁啊，天天见面。” 傅星闲：“这几天都没抱，也没亲。” 闻景心虚。 每天梦里都被折腾，他就有点害羞，看见傅星闲不知道说什么。 傅星闲：“可以亲吗？” 闻景点点头。 Alpha抱着他去沙发那边坐下，把闻景放在自己腿上，两人唇齿相接，耳畔厮磨。 腻了好一会儿，傅星闲在他耳边轻轻说：“喜欢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闻景红了脸：“我也喜欢你。” 说完他就呆住。这似乎算告白？？那他的计划？？？ 傅星闲眸色暗了暗：“你在想什么？” 闻景抿嘴，心中好痛。 “你这几天梦见了什么是吗？”傅星闲咬住他的嘴唇。 闻景瞬间脸红：“没、没……” “你不理我我很伤心的，想了想很有可能是你梦见了什么。”Alpha按着他的后脑勺，又亲了好几分钟，亲到闻景疯狂捶他胸口，“快说，不说就不放开你。” 闻景捂着胸口喘着气瞪他，眼尾发红，眼眶里含了一波春水。 “你藏着掖着躲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傅星闲亲亲他漂亮的眼睛，叹气，“如果是担心我对你做什么……你刚刚分化没几个月，身体还没长好，我不舍得的。至少要等你长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咬着牙，一看就是忍得很辛苦。 闻景突然就笑了，两只手捧着傅星闲的脸，亲了一下他的鼻子。 “其实我没担心那个。” 傅星闲：“那你这几天想什么呢？” 闻景沉默了一会儿，红着脸问：“你有多长？” 傅星闲：？ 闻景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小声嘟囔：“我看那个视频里好长好长，进去的时候Omega的肚子会凸出来一块，感觉肚皮好像要破掉了。” 傅星闲：…… “我实在有点害怕，”闻景非常诚恳地看着他，“要不你量一下告诉我，好让我安心？” 傅星闲：…… 第79章 比不过比不过 傅星闲突然抱着闻景起身, 往卧室走。 “哥？你干嘛？”闻景吓了一跳，连忙搂着他的脖子。 傅星闲啄了一下他的下巴，呼吸有些急促。 里面没开灯, 外屋昏黄色的灯光从门口进来, 照亮了半张床。闻景被放在柔软的被褥上, 整个人被Alpha覆盖。 先是嘴唇，然后是耳朵、脖子, 以及后面的腺体，一一被他轻柔地吻过。 家居服掀起一半, 露出奶白色的肚子。 闻景仰着脖子，被一双大手揉得直哼哼, 吸进肺里的都是樱桃香, 身上软绵绵，完全不想抵抗。 不知道过了多久, Alpha把自己撑起来, 仰躺在他旁边, 狠狠锤了几下床，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还不长大？” “你也就比我大几个月。”闻景滚过去亲他，“还想要，你再放点信息素呀。 ” 傅星闲猛得坐起来, 跑去浴室，关门前扔下一句话：“很晚了, 快回你房间睡觉。” 闻景撇撇嘴。 刚才还说想他，这么快就翻脸了。 刚才亲得好舒服, 他没够啊。 他起身下床往门口走, 突然感觉PP凉飕飕, 伸手一摸, 呃…… 闻景打开门，探头鬼鬼祟祟打量了一下走廊，确定没人，闪身回自己房间。 他稍微洗了下，换了条干净的裤子，检查代码运行结果。 困了。 闻景躺在床上，拿着手机输入晚安，又删掉。 View：“不对，你还是没跟我说你多长啊？” 隔了一会。 傅星闲：“你怎么不量量你多深？” 闻景顿住，扭头看向旁边桌面上的尺子。 傅星闲撤回一条消息。 傅星闲：“不说这个，怕你当真。” View：“你当我傻？尺子一看就很疼啊！” 傅星闲：“……你真的有这个想法？” View：“我又没真的量。” 傅星闲：“不要把奇奇怪怪的东西放进去，我不想送你去医院。” View：“！！！” View：“谁会干这种事！” 傅星闲：“那就行，赶快睡觉吧，晚安。” View：“不行！你不告诉我你的长度，我睡不着。” View：“这几天总是做噩梦，梦见肚子被你撑爆了。” 傅星闲：“……” View：“哥～～告诉我呗” 傅星闲：“18” 傅星闲：“可以睡了吗？” 闻景没回答。 他下床去摸来自己的尺子，在肚子上比划了两下，皱眉。 5分钟后，刚刚吹干头发的傅星闲没有收到“晚安”，而是收到了一张照片。 深色床单上，淡蓝色的家居服被掀起来。裤子是浅灰色的，和上衣不是一套。 露出来的奶白细腰上竖着放了一把尺子，刻度18被红圈圈起来，肚脐眼旁边另一个位置画了个橙色的圈。 闻景：“你是不是骗我？18在这里，但是刚才你顶的是这里，要高一点。” 傅星闲：“……” 傅星闲：“别再撩我了成吗？” View：“谁撩你了？我在很严肃地和你探讨问题。” Alpha低头看看自己裤子，郁闷地揉乱了头发。 澡白洗了。 不过这张照片…… 寂静的夜里，屋子里一片黑，唯有手机屏幕的荧光映在脸上，光影勾勒出高耸的鼻梁和脸颊轮廓。 伴随着手上的动作，呼吸声越来越重，然后又逐渐归于平静。 咚。 白色纸团准确命中两米外的垃圾桶。 * 两个少年上了车，在后排并肩坐下。 轿车启动，开往学校。 傅星闲打量闻景的脸色：“昨晚睡得不错？” 闻景摸鼻子笑得腼腆。 他看看前面开车的司机，凑到傅星闲耳边轻声说：“我突然想明白了，那个视频里演得太夸张，实际上根本不是那样的。” 这一次梦里的傅星闲很轻柔，和昨天晚上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 前几天的梦肯定是被奇怪的视频影响了，以后他都不看了哼。 Omega靠在他肩头，眼睛弯弯，小声描述甜美梦境。 Alpha打断他：“现在是白天。” 闻景：？？？ “我知道啊，我们俩总不能晚上去上学……怎么了？” 傅星闲：…… “我这里有个东西，给你看看。” 他把头天晚上给父亲看过的计划地给闻景，强行中断了暧昧的气氛。 闻景整个看完，手里紧紧握着A4纸，把脸埋在傅星闲胳膊上。 “哥，我好幸福啊~” 傅星闲揽住他肩膀：“有什么要改的吗？” “保送可能做不到，信息竞赛比的是算法，和我不是同一个方向的。” “那我们回去再看看，不行的话就一起高考。” “嗯。” 闻景伸手比了个心心。 傅星闲捧起那只手，亲了一下。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今天的值日老师是尤老师。 他把几个没穿校服的男生踹到旁边站着，回头就看见德新的校花校草肩并肩往学校里走。 两个人各自背着自己的书包，中间的间隔大约有半米，可能比其他结伴而来的同学还更远些。 但任谁看过去，都知道这俩是一对儿，周围的空气里都仿佛冒着粉红气泡。 尤老师凶巴巴拦住俩人：“你们俩什么情况？早恋能不能低调点？契合度高了不起啊？” 闻景嘿嘿一笑：“我哥又给我做学习计划了！” 他把手里的5年规划秀给老师看。 “他是不是很厉害？” 尤老师推起眼镜仔细浏览。 好家伙，一个要做高考状元，一个要保送。 如果大家早恋都这样，当老师的也不用操心了。 这他也骂不出口，拿着A4纸挥挥，头顶的头发随风飘扬，头皮反光。 “走走走！快回教室，别在这里碍事！” 闻景伸手：“老师，把我哥做的计划还我啊，这可是我的宝贝。” 尤老师：…… 他看向傅星闲，非常难得地看到这位一向表现很成熟的得意门生耳朵红了。 青春啊。 体育课，闻景被赵媛媛把他拉到树底下花坛边上坐着：“怎么样？复兴大楼给借地方吗？” 闻景：“给，叔叔说只要考进年级前十就行，不要租金。” 赵媛媛抽了一口气：“居然真的可以？” 她本来感觉是异想天开的，谁知道这俩人谈恋爱居然有家长支持？ 柠檬树上柠檬果，她好酸啊。 “但是，”闻景面带纠结，“我哥昨天说喜欢我了。” 赵媛媛：“？那你答应了？” 闻景：“嗯。怎么弄？” 要让赵媛媛来说，当然是取消计划。 闻景挠挠头：“我不想取消，计划都定好了，不执行多浪费。” 赵媛媛恨铁不成钢：“Omega不要倒贴啊！” 闻景：“可是我哥对我特别好，特别特别好。你知道他有个用来做计划的本本吗？他未来的计划每一天都有我啊。” 他讲了暑假的时候傅星闲怎么照顾她，还把傅星闲最新制订的两个人一起考大学、一起校外租房之类的计划都说了。 这种话题和赵媛媛聊就还挺合适。这妮子看着内向，其实蛮有见识的，不像张山那样平时不太动脑子。 “你看他什么都安排好了，我也帮不上忙，只能搞点事情哄他开心。” 赵媛媛：…… 会长是认真奔着过日子去的，牛批。 弄得她也想谈恋爱了，放学回去就查查有没有什么契合度高的Alpha，哼。 之后闻景的生活变得非常充实，每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说，接活也没停，可以说是从早忙到晚。 学习成绩并没有辜负他的努力，也没有辜负傅星闲针对他薄弱点制订的详细学习计划。 月考的时候，闻景的名次突飞猛进，到了年级第九。 一班的人都木了。早恋老师不反对，家长还支持，学习成绩不降反升，这是什么人生赢家？ 但人也不能一直这么顺风顺水。 运动会前夕，闻景被拿着报名表的体育委员找上门来。 “挑项目啦！一人至少两个！” 闻景震惊脸：“每人两个？强制的吗？我能不能不要？我很弱鸡的！” 体育委员表示怀疑：“你还弱鸡？你以前那个杀马特的样子……” 闻景：“都是装的，只要张山站在旁边管我叫哥，谁都不敢动我。” 体育委员：…… “那也没办法，我们班的一大半都不爱运动啊，所以只能分摊了。不求名次，只求完成任务。挑哪个？” 傅星闲走过来，站在闻景身后，手从他的肩膀上越过，在报名表上点了点。 “给他报个1500米。” 闻景大惊失色：“哥？？？” 傅星闲：“其他项目你不会，短跑你速度跟不上，不如跑个长点的，大家都累，也不会太丢人……再弄个趣味项目？两人三足怎么样？我们一起参加？” 这个项目简直是秀恩爱用的，闻景脸一红，就没反对。 体育委员刷刷刷写名字：“会长你还报什么？” 傅星闲：“等大家报完拿给我看看。” 意思是剩下的老大难项目留给他，他来搞定？ 体育委员乐开了花。 一班的同学好些连体育课都在看书，整天呆在教室里不爱活动，每次运动会报名真的是个老大难问题。 会长高一的时候，也是按最低要求报了两个项目，最后都拿了第一。但他平日里很忙，对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体育委员也不敢找他多报。 谁知道会长谈恋爱就变了个人。 他连连道谢，跑去找其他人报名了。 傅星闲坐在闻景旁边的空位上，揉他脑袋。 “明天起陪我跑步吧。” 闻景捶他，被他捉住手亲。 “喂喂喂！小心被人看到了！”闻景着急地推他。 傅星闲：“你先答应陪我跑步。” 闻景皱鼻子：“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傅星闲：“可能憋久了？” * 清晨的林间小路绿意盎然，空气清新又湿润。 穿着深黑色运动服的傅星闲缓缓停下脚步，看了一下运动手环上的时间。 差不多了。 他转身往来路望去，过了好几分钟才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闻景汗流浃背、有气无力，一边喘一边跟傅星闲招手。 只可惜Alpha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就在那里歪着头看他。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十米、五米、两米、一米…… 闻景伸手去抓他，却没注意脚下，两只脚打架，整个人往前倒。 傅星闲一把捞住他，笑着把纤细的少年抱起来。 闻景扒拉着他的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着他最爱的信息素。 “我、我不行了。” “快一周了，怎么还这样。” 傅星闲用帕子擦擦他脸上的汗。 “你好意思说，今天跑的距离长啊！” Omega运动过后的皮肤白里透红，看上去像是个苹果，让人特别想咬一口。 傅星闲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闻景捂着脸躲开：“都是汗！你脏不脏？” “不脏。”傅星闲把他放在地上，“走一段吧。” “不行，我不走，”闻景赖在他身上，两条腿夹着他的腰不肯松，“没力气了。” “走路没力气，抱着我有力气？刚跑完不能马上停，一定要走一段。”傅星闲指前方，“走到那个岔路口，我背你回去。” 闻景算了算回家的距离，感觉还比较划算。 两人手牵手走了一段，终于到了那个岔路口。 闻景一步都不肯多走了，张开手：“背！” 傅星闲转身蹲下，把人背在背上，往家走。 树上有小鸟叽叽喳喳，晨间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洒下。 闻景深呼吸，心情很好地在他肩膀上蹭蹭：“你最近怎么特别喜欢让我锻炼？” 傅星闲：“你太弱了。” 闻景：“我弱没关系啊，反正有你啊。” 傅星闲：“怕你在运动会丢脸。” 闻景摇头：“不可能这么简单，我现在可知道你了，你的目标都是藏起来的，肯定不是为了运动会。” 傅星闲停下脚步，侧头看他：“你真的想知道？” 闻景：“你承认了？” 傅星闲：“耳朵过来，我告诉你。” “神神秘秘的。” 闻景好奇地凑过去。 傅星闲小声解释。 闻景脸猛得红了，锤他好几下。 “你才不耐艹！你学坏了！” “还得练练腰腹力量，不然到时候腰疼。”傅星闲笑得有点坏，“怎么样，运动会以后也跟我锻炼？” 闻景头埋在他肩膀里，半天没说话，啃了他脖子好几口。 傅星闲不觉得疼，只觉得过一会儿洗澡的时间可能要拉长。 快进家门的时候，闻景突然说：“我是不是学瑜伽比较好？那样身体很软的，可以解锁好多姿势。” 傅星闲踉跄了一下，差点把背上的人扔出去。 比不过比不过。 第80章 运动会 早上上学, 闻景坐在轿车里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傅星闲坐在他旁边揉他脑袋。 “这么期待运动会？” “本来还感觉有点怕，现在突然发现好像也没什么。”闻景蹭他手, “我今天已经能跑超过2K了, 1K5而已, 小意思！” 谁知道刚到学校就听到别人说，运动会估计要取消。 “我看天气预报了, 周末大暴雨啊。” 闻景头上的小卷毛榻了下去。 白练了。 傅星闲：“没事，我去问问。” 说着他就离开了教室。 会长出马的结果是一个学校通知：由于天气不佳, 运动会更改举办地点，在附近的A大室内体育馆举行, 为期两天。 ？？？ 闻景跑去找人：“花了多少钱？” 傅星闲：“没花钱, 我爸是A大荣誉校友，这个体育馆是他捐的, 借用一下很方便。” …… 捐了一个体育馆, 这叫没花钱？ 不管怎么说, 大部分同学都蛮高兴的——不再学校里办，这和出去玩有什么区别？ 一群人商量着要带什么好吃的，中午饭要在哪里解决，运动会结束了要去哪里玩。 连一班的学霸们都很兴奋, 虽然他们讨论要带出去的是参考书。 郝学森：“露天看书和在室内看书感觉还是不一样，体育馆没有日晒雨淋, 明显要舒服许多。” 闻景：…… 就很没运动会的气氛。 终于到了运动会的当天。 1500米高二男子组，每个班参赛的有两个人, 10个班就是20人, 分两批跑。 闻景参加的第二组比赛即将开始。 他穿着宋惠然新买的一身白色运动装, 站在跑道起点。 平日里总是穿着校服衬衣长裤的他, 难得穿了短袖短裤，胳膊腿纤长白皙，真的是白成一道闪电。 旁边拿着照相机的学校报社记者嗷嗷叫：“闻景冲鸭！我一定把你拍得最好看！！！” 体育委员在旁边吼：“闻景！跑不完也没关系，我们班的选手最好看就行了！！！” 闻景心塞，他只有脸能看么？ 他木着脸拒绝配合拍照：“抱歉要让你们失望了，我跑得完。” 一班另外一个人呼出一口气：“那就好，要是我们俩都跑不完，真的丢脸死了。” 人群中有个高高的黑色的身影露头：“加油，我在终点等你。” 傅星闲跟闻景穿的是同款黑色运动服，露出了胳膊和腿上流畅的肌肉，就很好看。 刚才还说要给闻景拍照的报社记者瞬间叛变，转头拍会长去了。 闻景乐呵呵地跟他挥挥手，在裁判的指挥下做好了起跑准备。 跑步姿势被傅星闲纠正过了，呼吸频率也是和他学的，他一定没问题。 三、二、一……啪的一声枪响，好些人冲了出去，闻景不紧不慢跑在后面，气质沉稳，看上去颇有大将风范。 400米的跑道，要跑4又1/4圈。 他之前对自己的估计略有些偏差——因为身高腿长的关系，闻景实际跑步的速度并不算慢，又因为节奏控制得不错，在整个比赛的过程中一个一个超过，居然跑到了前五。 只剩下最后半圈了。 闻景仰着头，每隔两步呼吸一次。 远远地看到那边穿着黑色运动服的高个子就站在终点后面，对着他招手。 傅星闲在等着他。 前面还有3个人，第三和第二的距离很近，也没有把他甩开太远。 距离终点越来越近，闻景的步子也越迈越大，他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终于，在距离终点线不到五米的时候，他超过了第二名。 “闻景。”傅星闲张开手，带着闻景又往前跑了一小段，把他揽在怀里，“你很棒。” “快快快！看看我多少名！”闻景喘着气挣脱他的怀抱，着急地往裁判那边走。 前三名都有积分，不过跑步分了两组，还要和第一组的成绩对比才是。 有点遗憾的是，第二组的整体速度比第一组慢，闻景这个第二组第二，算时间不过是总排名第五。 他叹了口气：“本来以为能让你更自豪点。” 傅星闲递给他一瓶水：“你现在这样我已经很自豪了。” 他看着闻景喝完水，盖上瓶盖，牵着闻景走：“今天比赛时间有变化，两人三足马上就要开始了。” 闻景：“什么？我现在没力气了。” 傅星闲：“没事，非竞技性比赛，随便玩玩，又不给班级计分。” 两人三足的比赛场地，其他参赛选手大部分已经到场，零零散散地在聊天打闹，看上去似乎真的没太把这个当成比赛。 闻景呼出一口气，感觉他哥说得不错，的确不是什么费劲的东西，重在参与。 傅星闲已经去拿回了绑脚用的红布条。 闻景冲他挥挥手，正想说点什么，一不小心和一位选手对上了视线。 “卧槽！高二一参赛的是会长和闻景！” 一大堆视线聚集过来，好些人的眼神都变了。有几对儿已经系上布条的，马上就手挽着手开始练习协同走路。 刚才氛围还非常轻松愉快的赛场，突然充满了紧张的氛围。 闻景：？？？ “这什么意思？” 傅星闲扫了一眼周围：“不知道。” 闻景：“我还没缓过来啊，没劲儿着呢。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傅星闲：“没事。” 闻景：“他们针对我们？不行我要赢！” 傅星闲：“有我。” 闻景：“你有什么战术？要怎么练习？” 傅星闲弯下腰把两个人的脚绑到一起：“你休息会儿，不用管。”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Alpha把身边Omega的腰一搂，就开始往前狂奔。 闻景：？？？ ！！！ 在颠簸中，两个人很快到达了50米线，掉头往回跑，这时其他队还没跑出多远。 那些队伍要不然俩人身高体形差不多，协调度不太行，走的时候总是打架。要不然一高一矮，矮个子腿短，被吊在后面拖后腿。 而闻景这一队……傅星闲人高马大，力气也完全碾压自己身边的Omega，搂着他的腰直接把人提了起来。闻景什么事情都不用做，都靠傅星闲带着跑，完全不用协调动作。 不是没有队伍试图这么做，但体力、体重悬殊一般也意味着，被架起来的那个人个子不高，不像闻景腿这么长，整个人跟风筝一样被甩起来，也不耽误傅星闲往前跑。 俩人把其他队伍甩得远远的，顺利获得第一名，以及一大堆人的爆笑。 闻景被放回地面，整个人从头红到脚。 傅星闲蹲下去刚解开布条，就被他轻轻踢了脚。 “你你你……”闻景指指点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第一拿了不如不拿！丢死个人了！ 傅星闲起身按住他后脑勺，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亲什么……”闻景抗议到一半，声音被其他人盖过。 “啊啊啊啊啊！亲了亲了！” “过分啊！不管是学习、比赛还是秀恩爱都比不过他们！！！” 闻景：…… 原来被针对的原因是这个。 心情又好了。 闻景拖着傅星闲的手：“走？回班？” 傅星闲摇头：“我上午还要比个跳高，你回去休息？” 闻景：“我要看你比赛！” 赵媛媛前几天和他叽叽喳喳，说跳高一定要看。 在跃起的瞬间，衣角飞扬，不经意露出男孩子年轻美好的身体，荷尔蒙和信息素迸发…… 闻景感觉鼻子下面略有些痒，还没反应过来，傅星闲温热的大手捂到了他鼻子上。 “你哪里不舒服，怎么流鼻血了？” 闻景：…… 不至于，就想了这么点东西，真的不至于。 傅星闲：“我陪你去洗手间。” 闻景连忙挥手：“不用不用，你快比赛了，我自己去就行。” 傅星闲：“真的没问题？” 闻景指了一下班级方向：“离我们班不远，有事情我就找人帮忙。” 傅星闲揉揉他头发：“好，你先去找赵媛媛。” 赵媛媛看到闻景这个样子，又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迅速掏出一只抑制剂：“你快发.情了你不知道吗？” 闻景：“……这怎么知道。” 赵媛媛气得：“你怎么这都不懂。身上没力气，体温升高……很多预兆的！快快快，我陪你去洗手间。” 她从看台上绕出来，迅速带着闻景往体育馆角落跑，把闻景送进了男O卫生间，才呼出一口气，等在门口。 抑制剂打了还需要等一会儿，赵媛媛低头玩自己手机，却感觉有一片阴影落在她身上。 她警惕地抬头。 一个看上去比他们年纪大一点的Alpha，看上去仪表堂堂，穿着时兴的球鞋，笑眯眯看着她。 “小妹妹，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啊？” 赵媛媛捏着手机没回答。 “我今天和几个同学约了踢足球，没想到室内体育馆里都是人……你们是高中生吧？怎么跑我们学校办运动会了啊？” Alpha说着，跟不远处的几个一看就是大学生的人挥了挥手。 赵媛媛送了一口气：“我们是德新中学的，因为天气原因才借你们学校办运动会的。” “这样啊，那我们只能改天再踢了。谢谢你哈。” Alpha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离开了。 赵媛媛等到闻景，拽着他去跳高那边。 “快，我要看会长比赛！” “你怎么比我还急。” “没准就能碰到我命中注定的帅哥！” “对了，你能帮忙给闲哥找个抑制剂吗……” 两个人没注意到，刚才那个Alpha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拨出了一个电话。 “爸，我找到小景了，他在德新中学上学，而且……分化成了O。” 第81章 你的抑制剂已送到，请注意查收 A大室内体育馆气氛热烈, 到处都是加油、欢呼声。 然而看台区有几个区域就很安静，比如高二一班这边，一堆人拿着课本、参考书, 没有半点运动会气氛。 赵媛媛急吼吼地跑回班级, 顾不上绕到旁边上台阶, 直接扒在前面的栏杆上，气喘吁吁地问：“你们谁带了A用抑制剂啊？” “谁要用啊？” “怎么是你来要？” 赵媛媛急得捶栏杆：“会长啊！谁带啦！” 郝学森从包里翻出备用抑制剂, 走到她面前，再次确认：“是会长？” 他们几个学生会的, 对傅星闲还要更熟一点。知道这人上学和参与学生会事务都是风雨无阻，从来不会因为易感期请假, 也没见过他打抑制剂, 一直都冷冰冰的。要不是一身气势很强，而且总是使用阻隔剂, 平日里看上去跟个Beta没两样。 “闻景发.情期, 刚刚打了抑制剂。他们俩同步的啊！”赵媛媛伸手去拿, “闻景说会长易感期需要打抑制剂的。” “你休息，我去送。”郝学森撑着看台栏杆跳出来，“会长在跳高比赛是吧，闻景人呢？” “闻景怕会长不舒服, 已经过去了。” 郝学森：！！！ Alpha易感期的时候跑过去？闻景这是□□？？？ “你跟老师联系一下，预防出什么事情, 我现在过去。” 他话音没落就冲了出去。 * 跳高比赛。 高一三班的选手跑到杆子前跃起，顺利过杆, 却在落地的时候胳膊一扬, 打掉了杆子。 排在他后面准备出发的选手吸了口气, 双手握拳, 浑身紧张。 “下一个。”裁判对他点点头。 那男生后脚一蹬，起跑瞬间仿佛嗅到了淡淡的甜香。这让他略有些恍惚，跑到杆子前正要起跳，突然感觉腿软，直接咚地一声跪了下去。 “嗷！”他从杠子下面钻过去，扑到垫子上，抱着膝盖打滚。 在场所有人：？？？ 赶快有两个围观男生跑出来，扶着他去找校医了。 莫名的事故过去，比赛继续。 后面的一个男生踌躇满志地跑出去，还没到杆子前就跪了，满脸涨得通红。 “你们怎么搞的？” 体育老师话音未落，就看到比赛队伍和围观的学生里，好几个人都摇摇晃晃，表情恍惚。 有人一屁股坐了下去，还有人搭在旁边人的肩膀上，勉强稳住了身形。紧接着不同的信息素开始在空气中蔓延，各种味道纠缠、厮打在一起。 “谁易感期了？”一个Alpha喘着气问，“信息素这么强，我都、快不行了……” “不是我，我氧气不足了……” “谁、谁有阻隔剂？” 场面有些混乱，一直在担心闻景身体的傅星闲终于回过神来，帮着体育老师指挥：“全部散开！附近的同学谁带了阻隔剂，麻烦借用一下。” 一名女A给自己喷完阻隔剂，满怀激动地过来把小罐子递给傅星闲——她居然有给会长帮上忙的时候！ “谢谢。”傅星闲冲她点点头，刚把阻隔剂拿过来，就看到那个妹子腿一软，眼睛一翻，倒了。 其他人后退一步，满脸惊恐：“会、会长……你是不是……” 他们刚才互相猜疑了半天，也没想到来易感期的居然是会长。 有个Beta大着胆子跑过去把人扶起来，在Alpha强大的威势下，战战兢兢把妹子带离。 学生会会长笔直地站在那里，周围的空气里有些淡淡的、甜甜的信息素，但没有人敢嘲笑这种味道不够A。 当樱桃味弥漫，在场所有Alpha都产生了一种排异感，仿佛自己不被这个世界接受，这里的空气拒绝进入自己的肺部，拒绝提供生存所需的氧气，想要把他们原地扼杀。 Beta们也不太好受，莫名想跪。 Omega……还好凑巧这里没有Omega，不然怕是要出事。 一个瘦小些的Alpha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从旁边路过，突然双手扼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地喘着气，倒在地上打滚。 “抱歉。” 傅星闲已经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了，但信息素仍然在不断地溢出来，四处散开。 樱桃味的信息素一直让他耿耿于怀，隐藏了好些年，这是他头一次被这么多人闻到身上的味道。 他扫视周围混乱的场景，心情焦虑又复杂，一边后退，一边用阻隔剂从头到脚喷了好几遍。 但用处不大，从大家痛苦的表情和动作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缓解。 一向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很完美的学生会会长，下意识握拳。 嘭！ 阻隔剂罐子被捏爆了。 皱皱巴巴的金属罐子掉在地上，众人瑟瑟发抖。 妈妈，会长好可怕，我们想回家啊啊啊啊啊！ 但腿就是不太话，走不动路，钉在原地。 傅星闲深呼吸。 体育馆里到处都是人，其他人也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没有带电话。 闻景……闻景的发情期肯定来了，他还要去找他。 静一静，他必须冷静下来，寻找解决办法。 * “哥！” 闻景深深吸了一口气，奋力大喊，却只有气声，根本传播不了多远。 他跑累了。 傅星闲出来比赛身上没带东西，肯定也没有抑制剂，他担心出什么事。 还没跑到位置，果然就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樱桃香。 傅星闲背对着他站着，旁边有人倒在地上，好些同学脸上都带着惊恐。 闻景正要一鼓作气跑完最后一段距离，突然感觉头昏眼花，手脚乏力。 他太过着急，打完抑制剂都没怎么等它生效就出来了。这下脚下一软，摔在了地上。 腿磕破了，膝盖痛得要死，闻景撑着地面想站起来，结果腿是软的。 艹！怎么这么弱鸡，他以后天天都要锻炼身体！ 闻景抬头看向傅星闲。 他还没转过身，估计是没注意到自己。 Omega咬住嘴唇，全力放开自己的信息素。甜美的牛奶味像是一枚定向导弹，精准命中目标。 一道只有傅星闲能看到的白色划破天际，劈开了Alpha们的混乱buff。 A们感觉到了甜牛奶的气味，纷纷震惊—— 世界上还有这么莽的Omega？直接冲着易感期的Alpha放信息素？想死了吗？ 他们齐齐转头，看见静立在那里的傅星闲动了，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随着他的远去，樱桃味一扫而空，空气似乎又变成了无主之物，Alpha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失而复得的空气，看向傅星闲跑去的方向。 果然是闻景。 这俩人最近谈恋爱几乎没什么遮掩，全校都知道他们是一对儿。 但其他小情侣在易感期还是会躲一躲的，毕竟很难说Alpha会做出什么事情。这是他们头一次见到Alpha易感期，Omega直接跑过来的。 校花这是舍身取义啊！ 反应过来的Beta已经在摸手机准备打电话求救了。 却见高大的Alpha急匆匆跑过去，矮身去看闻景。 他似乎过分着急，速度过快来不及刹车，蹲下的动作变成了跪下，还是滑跪。 嘶……好家伙，说错了。校花这是替他们报仇来的。 傅星闲小心翼翼地把闻景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摔疼了？” 闻景抿着嘴抱他脖子，点点头：“你哪里不舒服？我让赵媛媛找人要抑制剂去了，你再忍忍。” 傅星闲嗯了一声，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吸了好几口。 “我好像控制不住信息素了。” 他低头去看闻景腿上的伤，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发现比想象中要简单一点。 烦躁的情绪消失，信息素不再四散，又恢复到了可控状态，所有溢散的信息素都聚拢在闻景身边。 他产生了一个诡异的想法：“我的信息素……可能在找你。” “真乖。”闻景嘿嘿一笑，扭头看向其他同学。 他现在只能闻到傅星闲一个人的信息素，也感觉不到空气里的混乱味道，只能靠眼睛去辨认。 那群人站的站，坐得坐，但看起来都没什么不良状态，表情正常了许多。 有人正在喷阻隔剂，还有人举着手机对着他们俩拍，一副吃瓜的样子。 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 傅星闲突然伸手捏住闻景的下巴，把他的脸转了个方向：“别看他们，看我。” “好，只看你。”闻景抬头，“要亲亲吗？” Omega粉嫩的嘴唇嘟起，下唇颜色略有些深，还带着水光。 傅星闲恍恍惚惚地靠近，在两人嘴唇距离不到一厘米的时候突然收回。 “周围都是人。” “不是说Alpha易感期可能会做出超出控制的事情吗？这么好的借口……” “你今天不害羞了？” 闻景歪头：“可能因为发.情？” …… “你控制一下自己。”傅星闲闭上眼深呼吸，不看他。 闻景把头埋在他胸口：“可是我脖子后面有点痛，需要你亲亲才能好。” …… 傅星闲睁眼就是那片奶白色的皮肤。 他盯着那处凸起看了又看，手掌覆上腺体。 暖烘烘的，酥麻的感觉蔓延全身。闻景舒服地哼哼：“现在好点了。” 傅星闲叹气：“我好像还是控制不了信息素，它们都想钻进去。” 闻景蹭蹭他的脖子，亲吻他的脸颊，声音又甜又软：“那要标记吗？” 两人对视，距离越来越近。 空气里牛奶和樱桃的气味交融，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眼中只有彼此。 “我说……抑制剂还需要吗？”郝学森站在2米外的位置，一手捏着抑制剂的一次性包装，一手捏着鼻子，嗡嗡地问。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真的好卡啊啊啊！ 第82章 不听话，欠教育 两个人同时转头伸手。 傅星闲：“要抑制剂。” 闻景：“要抑制剂。” 郝学森愣了一下。 刚才远远的他就看见跳高那片的人不太对劲, 很明显是被傅星闲的高A值影响了。 但他站在这里，虽然捏着鼻子防止吸入过多信息素，却也的确没感觉到太多的不适。 傅星闲的信息素都局限在了闻景身边, 没有张牙舞爪地蔓延开。 不愧是99%的契合度。 看这俩黏黏糊糊的样子, 他真的觉得可能没必要了。 都要标记了, 要抑制剂做什么？ 但两个人看起来都蛮急迫的样子。 闻景晃晃手：“谢谢你，把抑制剂给我吧。” “等会再打, ”傅星闲低头看他，“我先抱你去医务室。” 闻景摇头：“不要, 你都不标记我，抱我做什么。” 郝学森的表情绷不住了：“……你们俩。” 他还想说点什么, 但刚刚张开口, 就有一股淡淡的果奶味儿顺着口腔、呼吸道进入了肺部，令他头皮发麻, 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郝学森后退好几步, 把抑制剂包装丢过去：“会长我不行了, 快去打抑制剂啊啊啊！” 傅星闲伸手接抑制剂，却被闻景截胡：“我来！” 他不等傅星闲拒绝，两下拆开袋子，用里面的棉签在他胳膊上擦了两下, 把针头扎了进去。 “为什么在这里。”傅星闲闷哼一声。 药剂慢慢推进身体里，Alpha眼前发黑, 整个人陷入眩晕乏力的状态，身上的信息素也慢慢收了起来。 闻景拔出针管装好, 皱着眉头冲郝学森伸出手：“麻烦扶我一下？” 郝学森木然伸手, 突然手里一沉, 差点被拉倒。他连忙加了把力气, 抓着闻景胳膊把他架起来。 闻景对着傅星闲指指点点：“你先在这里缓缓，一会儿回去找我。” 体育馆里都是他们学校的人，还有人去叫老师了，傅星闲呆在这里没什么大问题。 走出一段距离，闻景喘着气：“医务室在哪，你知道吗？” 郝学森：“临时借了间屋子做医务室，你腿上的伤很重？我以为只是擦伤。” 抑制剂带来的乏力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按说闻景现在应该已经好了才是。 他低头去看闻景的腿，突然发现他左边小腿上有片淡青色。 “这是磕哪里了？” “没磕哪里。”闻景有气无力地问，“你能背我过去吗？” 郝学森：？？？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是想我死？你的Alpha还在后面看着呢。” 闻景晃了晃，整个人摇摇欲坠：“我身上疼，使不上劲了。” “你怎么了？”郝学森吓了一跳，看见闻景仿佛随时都要晕过去，架着他迅速往临时医务室那边跑。 赵媛媛在班级看台区远远地关注着闻景这边的情况，看见郝学森带着人跑，赶快绕过栏杆下看台，跟了过去。 “怎么回事？闻景哪里不舒服？”她气喘吁吁地问站在医务室门口的男生。 “不太清楚，老师说要脱衣服检查，我不方便进去。”郝学森摇摇头，盯着面前的妹子，突然问，“要不你去看看？” 赵媛媛：“我……” 郝学森：“脱上衣而已，又不是脱裤子。你连小黄蚊都写过，看个上半身怕什么？” 赵媛媛惊了：“……你怎么知道的！？？” 郝学森：“这不重要。” 他敲敲门，把炸毛的赵媛媛推了进去。 屋子里光线有点暗。 一道斜斜的阳光顺着门缝映在打开的折叠床上。 闻景躺在那里，果然没穿上衣，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有好几道青色，腰间还有一个大大的掌印。 赵媛媛抽了一口气：“你这是……” 闻景嘿嘿笑：“没事，我哥可能没控制好力气，抱我抱太紧了。” 校医正背对着他们在药箱里翻东西：“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如果连骨头都疼的话，最好是拍个片子。” 他拿了几个冰袋走过来：“翻个身，你背上比较严重，需要冰敷下。” 闻景哎呦哎呦地撑着床边，翻了个身，露出背上漂亮的蝴蝶骨，和另外两个深色的手印子。 校医把准备好的2、3个冰袋子放在青紫色最严重的地方。 “好冰啊！”闻景嘶地吸了口凉气。 校医：“稍微敷一小会儿，免得感冒。” 赵媛媛凑过去看了看他调色盘一样的皮肤，轻轻碰了碰。 闻景抖了一下：“别弄，痒啊。” 赵媛媛：“会长他知道吗？” 闻景：“不知道，你别跟他说啊，我怕他知道了以后不肯抱我了。” 都成这样了，还想着什么抱不抱的。 校医冷哼：“小小年纪满脑子谈恋爱。” 闻景呲牙咧嘴地笑。 赵媛媛：“我怎么觉得你受了一身伤，反而还挺高兴？你是抖M？” “你才是M。”闻景哼哼了一声，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梦里是不会痛的。” 赵媛媛：“你觉得自己在做梦，所以想要痛一痛？” “我又不是故意的。郑重声明，本人没有自虐倾向，这次只是个意外。” 闻景闭眼，语气有些缥缈：“你找了很久的人，其实也喜欢你。你们两个契合度特别特别高，在一起天天都很开心，还计划以后一直在一起。老师知道了没阻拦，家长也表示支持……你觉得这是真的吗？不像是做梦吗？” 前几年他几乎都是单身一人，偶尔交个朋友也没用特别亲近，这几个月的生活和以前相比，真的是反差太大了。 最近他时常感觉心里不够踏实，生怕梦醒后发现一场空。 他摸了摸身上的伤。 这是没有做梦的证明呢。 * 运动会结束后，孙医生到家里给两个人分别做了检查，然后单独带着闻景去医院。 傅星闲本来想跟着去，却被拒绝了。 他没有什么心思执行计划，拿出手机看学校的群聊。 大部分都在聊运动会的事情，有几人聊到了今天的信息素泄漏事件，但并没有人嘲笑他的樱桃味儿。参加和围观跳高比赛的人，更多是感慨高A值带来的可怕压迫感，以及强悍的身体素质。 同学们怎么看他，和他的信息素味道没有关系。 他曾经担心的那些事情，并没有成真。 傅星闲打开洗手池子上的水龙头，用凉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这是崭新的一天，心里的枷锁被迫打开，有种陡然发生的轻松感。 如果不是闻景，他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接受自己。 他想他了，想和他说说话。 窗户外面有车灯闪过，隔了一会儿传来轿车启动、离开的声音。 他心心念念的少年应该回来了。 傅星闲离开自己的房间，走到闻景的门前，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 他垂下眼，又敲了两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转动门把手，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卧室的门没关，可以听到闻景的呼吸声，有点重，还有些喘。 傅星闲蹙眉，静静走过去。 少年坐在床边上，背对着他，没有穿上衣。 清瘦的身体上有几道非常明显的青紫色，后腰上还印了两个乌青的手印，深色和本来白皙的肤色交织在一起，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闻景侧着头，拿着一个小喷雾瓶，往伤处喷了喷，伸手去揉，揉的时候嘴里嘶嘶嘶的。 傅星闲的视线定格在那青青紫紫的皮肤上，张了张口，隔了好一会儿才发出有些嘶哑的声音：“闻景。” “唉？”闻景转过头，“我忘锁门了？” 傅星闲走过去，伸手想碰，又没敢碰，手指微微蜷缩，收了回去。 他轻声问：“是我弄的？” 闻景抿嘴盯着他看，有点小懊恼。 不过发现就发现，好像也没什么。 他突然笑了：“不然还能是谁？” “对不起。”傅星闲僵硬地站在那里。 闻景把手里的伤药往旁边一扔：“你就只想说对不起？” 傅星闲顿了顿：“以后我尽量控制一下，不会再这样对你了。” “没让你说这个，”闻景冲他勾手，“过来帮我上药。” 说着他就瘫倒在床上：“我就应该早点告诉你，这样我就不用自己上药了。” 傅星闲站着没动。 闻景伸手拍了拍床：“快过来啊！背后我也弄不到，本来就要找人帮忙的。” 傅星闲坐过去，仔细观察他身上的伤：“孙医生怎么说？” “软组织损伤，没伤到骨头，就是看着吓人而已。他说部分Omega的确是这种体质，我上网查了，”闻景滚到他怀里，小声说，“似乎Alpha很喜欢这种体质的Omega呢。” 傅星闲：…… 闻景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快帮我擦药。” 傅星闲拿着喷雾给他喷上去，轻揉伤处，闻景被他揉得直哼哼。 “很疼吗？” “一般。” “那你哼什么。” 闻景的脸埋在他腿上，身体抖了两下。傅星闲赶快捞他起来，生怕把人揉坏了。 却看见他在笑。 傅星闲蹙眉：“你笑什么。” “这一身伤几乎都是你弄的，”闻景靠在他肩膀上，眼神狡黠，“看起来像不像是被你那什么了？” 傅星闲：…… 闻景叹气：“其实还是挺疼的。” 傅星闲低头又按了点药液在手心：“那我再轻点。” “听说接吻可以止痛，”闻景两只手环住傅星闲的脖子，嘴唇蹭过他的脸颊，“我们试试？” 傅星闲侧头躲开，大手热烘烘地覆在闻景的背，把药液均匀涂抹在细滑的皮肤上。 闻景一只手抓住傅星闲的后脑勺，硬是要把他往下按。 傅星闲梗着脖子，和他对着干：“你确定你打了抑制剂？” 闻景：“打了就不能亲了？” 傅星闲拒绝回答，低头给闻景的腿上药，才发现这家伙只穿着贴身的短裤，两条腿几乎全露在外面，被深色的床单辰得雪白。 Alpha愣住。 闻景找准机会啃了上去，啄了他好几下。 “我洗澡的时候照了照镜子，都是你留下的印子，感觉跟被你标记了没什么区别。” 傅星闲头皮发紧。 闻景又在他胸口蹭。 “要抱抱。用力点也没关系，弄疼我也没关系，你可以多盖几个章子，我很喜欢……” 傅星闲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把人掀翻，咬牙切齿：“我就只能让你疼吗？” 他把药瓶扔到旁边，捏住闻景的下巴，低头亲上去，把他的口腔洗劫一空。 另外一只手勾开布料，握住。 闻景仰着脖子，眼尾发红。 “哥……” 傅星闲手指轻轻搓了搓。 “看我治不了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惊天地泣鬼神的卡，卡了了好几个小时才写出来 昨天我根本想不到今天写的是这些 第83章 又害羞又无情 闻景呼吸急促, 用力抓着傅星闲的胳膊，纤长的手指关节泛白，脸颊的皮肤却泛着红。 充满甜美信息素的空气被吸入肺部, 引发身体的战栗和睫毛的颤动, 然后被长长地吐出, 伴随着小声的呜咽。 这仿佛是一个樱桃味的梦境。 不，这不是梦, 一个人无法在梦里体会到他从未感受过的感受。 那只手像是有神奇魔力的磁铁，温柔地吸引着闻景全身所有的感官和注意力。 磁场像是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变化, 带着他在空中忽高忽低地飞翔，一直拴着他去了从未到过的高空。 闻景闷哼一声, 隔了半响睁开眼。 英俊的Alpha正张开五指, 手里是…… 他扯过旁边的被子盖住脑袋，装死。 傅星闲抽了几张纸, 把手上的粘腻擦去, 侧目问他：“只盖头？其他地方不用盖？” 闻景：…… “脏的。” 他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 说完就屈腿挡住。 腿又细又长又白，挡了前面挡不住后面。 傅星闲视线缓缓扫过，在原地打了好几转，终于抬手用被子盖住那圆润的弧度, 起身。 “我回去了，你起来洗洗。” 闻景听到脚步声, 掀开被子看他，支支吾吾：“那你呢？” 傅星闲没回头, 只给他留了个背影：“你想帮我？” “嗯。”闻景眼珠子转了转, 撑起身想去拉他。 傅星闲却转身歪过头, 沉沉的目光从他的眼睛、嘴唇一路向下, 最后定在闻景露出来的粉嫩脚趾。 闻景把脚缩回去。 但好像也没什么用，身上盖着的被子仿佛不存在，或者被X光直接穿透了。 他头皮发麻，咬住嘴唇，再次整个人蒙进了被子里。 傅星闲轻笑一声，离开房间。 他发现了，闻景也就是嘴上要着要那的，一旦动真格，他就不行了。 也好，如果提前被他看到……他怕这家伙当场跑去拿尺子，然后逃跑。 傅星闲打开门看看走廊没人，迅速闪进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举起右手看了看。 也用这只手好了。 * 自从那天以后，不知是害羞还是怎么的，闻景乖了许多，没再胡乱撩拨人，也就是晨跑跑累了才跟傅星闲讨个抱抱。 年轻的Alpha稍微舒了一口气，估摸着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难熬，之前真的过分挑战他的忍耐力。 谁知一周过去，闻景似乎有点乖过头了。每天除了晨跑和上学放学和他在一起，几乎没有时间分给他。课间都在刷题，晚上回去就躲在屋子里鼓捣自己的事情。 仿佛一个拔吊无情的渣男，用完就丢。 “差不多就是这样……”学生会干事转头看向傅星闲，“会长，你觉得这个方案有什么需要调整吗？” …… 傅星闲的视线扫过参加会议的每个人，严肃地点头：“说得不错，还有谁有想法可以提，我们讨论一下。” 郝学森坐在旁边撑着脑袋转笔。 这家伙走神了，绝对的。 开完会，学生会干事们一个个离开办公室，郝学森留在后面，把傅星闲叫住。 “我们聊聊。” 傅星闲冷眼看他：“聊什么？抱了我的Omega，都还没找你算账。” 郝学森摇摇手指：“不至于！我只是送他去医务室而已，赵媛媛还看过闻景半裸呢！你怎么不找她的事！” 还没走远的赵媛媛：？？？ 她走回来，小脸憋得通红：“怪不得你塞我进医务室！过分！” 她踹了郝学森一脚，抱着自己的本子跑了。 傅星闲：…… 看来他比赵媛媛还看得晚些。 脚步声越来越小，外面的走廊逐渐恢复安静。 会长大人垂眼靠着桌子，放下手里的本子：“说吧，什么事。” 郝学森掏出烟盒：“去洗手间聊。” 几分钟后，他靠在洗手间窗户上，吐出一口白雾：“你跟闻景……最近怎么样？” 傅星闲：“没怎么样啊。” 郝学森：“他被你弄伤了你知道吗？” 傅星闲：“嗯。” 郝学森惊讶：“你知道？” “你都知道我能不知道？”傅星闲蹙眉，“你叫我就是为了跟我说，我的Omega受伤了？” 郝学森又吸了口烟：“运动会那天他问我，Alpha什么时候才会标记别人。结果最近几天你们俩又闹别扭不说话了？我看你脸色也不大好……你们俩有什么事情就说清楚，别让人操心。” “我知道，”傅星闲眯着眼睛打量他，“还有什么事？” 郝学森在白茫茫中摇头：“没了。” 傅星闲：“没了？” “对啊。”郝学森突然发现会长大人在看自己手里的烟，“哦，我只是烟瘾犯了而已，没什么大事。” 傅星闲：…… 这家伙故意的。 什么喜欢观察，怕是喜欢八卦。 会长绷着脸，掏出阻隔剂瓶子，对着郝学森狠狠喷了一通，把人喷得打了好几个喷嚏，扭头走了。 还没回到教室，眼镜就传来提示音，收到一封新邮件。 傅星闲回到座位，点开邮件浏览，看完以后顺手转发给闻景，走到他座位旁边坐下。 闻景正在座位上疯狂刷题，头也没抬。 “怎么啦。” 傅星闲：“给你转的邮件看一下。” 闻景写下一个公式，皱了皱鼻子，划掉重写：“等我有空看，关于什么的？” 傅星闲：“同时满足高契合度和高A值的案例目前找不到，不过Omega被高A值的Alpha标记以后，有一定概率影响身体健康，所以需要谨慎。” 闻景在草稿纸上又推算了两行，迟钝地回复：“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不标记我。” 语气平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傅星闲：…… “你生我气了？” 不给标记，哪怕解释了原因，也不想多理他吗？ 闻景把答案写在题目下面的空白处，然后往后翻答案对了对。 确定无误后才趴在桌子上看他，眨巴眨巴眼， “没。这不快月考了，我答应了傅叔叔每次都要考年级前十，结果最近班里的人好像打鸡血了，妈的，感觉名次很难保住啊！” 一班的学习气氛的确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但这不是被闻景带起来的吗？ 这家伙本来算是在一班的中下游，还有人觉得他考进来是侥幸，结果开学一个月就冲进全年级前十了。前十了还没完，最近他每天刻苦的程度比起其他所有人都不遑多让，好些人都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 傅星闲伸手勾他下巴：“还没高三，怎么突然这么拼？” “有些事情需要，学习成绩是前置条件。”闻景凑过去亲了他一下，“乖，等考完试，给你惊喜啊~” 傅星闲抓住他的手，把玩了一会儿。 “晚上我有事情要去我爸公司，你自己回家。” “好的，不用担心我。”闻景冲他摆摆手，低下头继续做题。 傅星闲盯着他发顶的卷毛发了会呆。 闻景不闹他他真的不习惯。 19:00，傅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 傅星闲放学赶过去，急匆匆吃完秘书给他带的工作餐，跟着人做会议准备，整理各种资料， 开会期间还要负责控制PPT，做会议纪要，完全是个打杂小工。 会议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中场休息的时候，他才得了些闲，离开会议室缓一缓。 他接了杯咖啡，放在咖啡机旁边，转头去了趟卫生间。 回去的时候又听到秘书和其他人在聊天。 “小刘，最近集团的灯光线路改造是怎么回事啊？” “对啊，突然发通知搞这种奇怪的东西，智能控制灯光有必要吗？” “效益不错也不能这么糟蹋股东的钱吧。” “不是啦，这个钱不是集团出的。”刘秘书捂着嘴笑，“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有人借我们的场地要搞什么求婚仪式。我们集团的楼不是很高吗？CBD的地标，到时候灯光哗啦一亮，大场面！” “哇！这个厉害了。” “是不是不太好，我们一个正儿八经的大集团，怎么搞这种花哨东西。” “老张啊，这就是你不懂了，现在不都讲究个营销，你看那些官方号在互联网各大平台也都活泼得很，我们不能一直守着老观念，要和年轻人接轨啊。以后搞什么活动，我们自己也能用用，或许还能出租。这想法真的挺好的。” “你这么说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冒险……你说董事长怎么就给批了？他不是一向求稳的吗？” 傅星闲进去跟几位叔叔伯伯打了个招呼，端走了自己的咖啡。 他也不太懂，他爸怎么批准搞这些。 是关系户找上门的吗？ 第84章 所有人都知道，除了他 闻景举起手机, 对着宣传栏的红榜拍了张照片，顺手发了出去。 中午快放学的时候才收到傅弘的回信：“退步了一名啊。” 闻景皱皱鼻子：“最近忙成这个样子还能呆在前十，已经很不容易了！” 傅弘：“再接再厉。” 傅弘：“存钱进度如何了？需要叔叔借你钱吗？月利率1%, 很便宜的。” 闻景：“……” 他心里大概知道还差几万, 但是还是不甘心地打开账户看了看。 看了钱也不会变多, 还是差几万。 这意味着之后至少1个学期他都得好好学习加拼命兼职，才能达成目标。 为了告白, 把傅星闲本人都冷落了。 闻景叹了口气，退出网银APP的时候不小心扫到了另外一个租房APP, 顿住。 怎么忘了这个。 他点开租房APP的余额看了看，差点笑出声。 为了不被舅舅一家子得逞, 闻景当年是带着房产本跑的。然后就把家里的房子委托给租房公司, 统一装修和出租。 出租费用就是他最开始生活费的来源。 后来他开始赚钱了，不缺钱了, 就把租金给忘记了, 现在至少有两年没提现。 …… 傅弘从文件堆里抬起头, 看了看办公室墙上的挂钟，下班了。 他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看到几条来自闻景的消息。 两个小年轻的契合度太高，要控制进度略麻烦, 刚好闻景找他借场地，傅弘琢磨着让他自己掏钱, 并且要求年纪名次，应该能够有效地拖延俩人谈恋爱的进度。 毕竟要兼顾赚钱和学习, 都需要经历, 告白计划怎么说也得高二下学期期中以后才能开始吧？ 胸有成竹的董事长轻轻笑了声, 心情愉快地划开屏幕, 思索着以闻景独立的性格，这种事情应该不会跟他借钱。 闻景：“啊哈哈哈钱够啦！可以开始啦！” 闻景：[余额截图.jpg] 闻景：“忘记自己还是个房东呢！” 傅弘的笑容渐渐消失。 失策了，居然还有人能忘记自己有多少钱？？？ 看来理财教育要提上日程了。 * 周六下午。 傅星闲从房间出来，到一楼厨房倒水，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情况不太对。 周五晚上，傅弘跟大家通知，周六一家子人要出去吃饭，还叫上了爷爷。 吃饭地点是A市某网红空中餐厅——这个用餐地点非常不符合他父亲的身份，而且爷爷那个老古板怎么会同意去这种地方吃东西？ 但是事情是傅弘提出来的，爷爷也是他邀请的，并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傅星闲放下杯子，回头看了一眼。 傅乐只正在地毯上打滚，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闻景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旁边是宋惠然，两个人靠得很近，对着手机指指点点，说着说着他妈妈还笑了，伸出手指戳闻景的额头。 漂亮的少年面色泛红，抿着嘴，略有些不好意思。 过了会儿他抬头，刚好和傅星闲对上视线，嘴角弯了弯，又继续和旁边的长辈说话。 傅星闲面无表情，舌头顶了顶上颚。 他这两天问过闻景，最近在忙什么，但还是那些回答，学习啊、兼职啊，提高技术啊。 “萧叔叔说，我爸很快就要回来，如果我表现好一点，或许能混进他们那个项目！”闻景是这么说的，说话的时候眼神亮晶晶，没什么异常。 但还是不太对。 傅星闲拿起杯子，路过客厅的时候留下一句：“一会儿有空来下我房间？有点事情问你。” 闻景比了个OK的手势。 等傅星闲上楼，关了门，他低下头，继续和宋惠然确定菜单。 宋惠然捂着嘴笑：“你这也太认真了吧，准备这么细。” 闻景：“我有点紧张，怕出错啊。以前没弄过这些……哪些菜是乐乐能吃的？” 傅乐只蹦起来：“有好吃的？我要看！！” …… 傅星闲坐在书桌前做题，做到一半听到外面有动静。 他拉开窗帘，看见傅弘的车停在门口，刚打开车门。 按他老爹往日里的工作状态，应该会直接从公司赶到餐厅才对。 傅星闲从抽屉摸出自己的本子，翻了又翻，很确定这一天不是节日，也不是任何特殊的纪念日。 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鬼，除了傅乐只，每个人都有点鬼鬼祟祟的。 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身后的门被敲响，然后吱呀一声推开。 “哥，你找我啊？”闻景脚步轻快地走进来。 傅星闲看看他，起身走去，锁上了门，拽着闻景进了卧室，把他按在床边坐下。 “说，你最近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闻景看向左边的地砖：“没有啊，我瞒你什么。” 傅星闲手指勾住他的下巴：“你看着我说话，真没有？” 闻景表情无辜，整个人却往后缩：“真没有。” 傅星闲另一只手箍住他的腰，低头亲了上去，撬开他的牙齿。 闻景闭着眼，很顺从……5分钟后他顺不下去了，气喘吁吁推傅星闲的胸口。 “不、不行了……干嘛啊？” “说，最近你到底在搞什么。” “没什么。” “不说是吧？” 傅星闲直接把人按倒在床上，继续亲，亲得闻景满脸通红，喘不过气。 但这家伙很硬气，就是不承认。 傅星闲叹了口气，倒在旁边躺着看闻景，不说话。 Omega眼尾泛红，缓了好一会儿，动了动鼻子。 空气里是淡淡的樱桃味儿，若有若无，让人抓不到。 他不太满足，蹭到傅星闲怀里：“再放点出来，还想要。” Alpha无动于衷，手还是撑着脸，静静看他。 “哥~”闻景仰着头去亲他下巴，“闻不够，好喜欢的。” 傅星闲伸手把人抱住：“那你跟我说实话。” 闻景：“我说的就是实话！” 傅星闲：“你骗人！” 闻景：“没有！” 傅星闲亲亲他额头，又放出了一丝丝信息素，声音里带了些引诱： “你乖乖告诉我，我就给你更多。” 闻景被勾得不行，脑袋埋在他脖子上蹭了好几下：“其实吧……” 傅星闲垂下眼，竖起耳朵。 “……什么都没有。” 傅星闲：…… 闻景低着头笑，身体微微震动，呼吸湿热又轻促地打在傅星闲颈窝的皮肤上。 如果计划成功的话，信息素应该想要多少有多少吧？不差这一会儿，哈哈哈哈。 傅星闲顿了顿，抱住他的手缓缓下滑，探进衣服里，腿往旁边移了一下。 闻景感觉下方一空，那只手就灵巧地钻了进去，握住要害。 ！！！ 舌尖划过脖子，慢慢延伸到后颈的腺体，牙齿轻轻啃噬皮肤。 Omega蜷缩着，整个人发软，手抓在Alpha背后的衣服上，指关节用力。 “嗯……哥，快一点。” 那只手不但没有快，反而更慢了下来。 “哥？” “你瞒了我什么？” “……” “告诉我，我就快。” 指尖轻柔挑逗。 闻景闭着眼，咬住嘴唇。 “哥，你再动一动呀。” 傅星闲冷酷无情：“不动。” 闻景可怜兮兮地哼哼了几下，也不吭声了。 …… 威逼色.诱都也没用，傅星闲气得手上微微使劲，捏了一把。 闻景嗷的从床上蹦起来，重获自由。 “不说算了，我做题去了。” 傅星闲起身走了。 闻景：…… 弄得人不上不下的，好烦哦。 哼，了不起吗？他也有手！ 他气鼓鼓地刚要扯裤子，就看见傅星闲又绷着脸走了回来。 Alpha又握住那里，做了个上锁的手势。 “这里是我的，你不许自己玩，知道吗？” 闻景：……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憋出来了 短小就短小，今天至少更了！ 第85章 所有长辈都在围观 餐厅没有包场, 而是选在了一个带小露台的包厢里。 桌上的菜品兼顾了男女老少的口味，闻景时不时问傅星闲，哪个东西好吃, 哪个不喜欢。 傅星闲统统说好吃, 然后从窗户望出去。 不远处是复兴大楼, 两栋建筑间中间没有任何其他高层建筑阻隔，几乎能看到全貌。 他隐隐约约觉得, 自己距离那个真相不远了。 整个用餐过程很温馨，餐桌上的人说说笑笑, 气氛和谐，除了一点——闻景总是时不时看手机, 有的时候是看时间, 有的时候是回复消息，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去。 闻景放下手机, 碰了碰他：“哥, 你吃好了没？” 傅星闲侧目：“怎么。” 闻景：“我们出去说几句话呗。” 傅星闲用湿巾按了按嘴唇, 起身。 宋惠然怼了一下老公的手臂，捂着嘴窃笑。 傅弘叹气，小朋友早恋还带上一堆电灯泡，事情做得古古怪怪的。不过也是, 他们俩单独出去，他们肯定不放心。 傅爷爷眯着眼睛喝茶, 他倒要看看闻景能搞出来什么动静。 闻景关上楼台的门，羞羞地看了长辈们一眼, 站在傅星闲旁边。 傅星闲：“要跟我说什么？” 闻景：“那个……” 傅星闲看着灯光全暗的复兴大楼, 突然灵光一闪, 记起了之前在茶水间听到的八卦。 “求婚？” 闻景懵了：“啊？什么求婚？” 傅星闲挑眉：“那是什么？” 闻景大脑一片空白, 又回头看了眼。 长辈们坐在座位上，一个个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俩。 失策了，围观的人太多，完全找不到感觉，根本不记得自己准备好要说的话了。 他低头捂住脸。 “其实是，其实是……” 傅星闲突然抓住他的手：“你看！” 闻景抬起头。 复兴大楼从顶楼开始，一层层亮起灯光。 等整栋楼都亮起白光时，所有窗户的灯光开始不规律地闪烁，然后汇聚成一个大大的像素数字。 3 2 1 倒计时结束，整栋楼又恢复了黑暗。 来不及了，闻景顾不得那么多，紧张地看向傅星闲：“哥我喜欢你！”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又有窗户亮起，灯光像是俄罗斯方块的积木，一层层往下掉，一直掉到中间。 第二块、第三块……合起来拼成了一个爱心。 爱心闪了闪，灯光开始扩散，像是烟花爆炸一样迅速，一直亮到了楼顶。 傅星闲正觉得这屏幕还是不够大，展示的空间有限，就看到楼顶上有烟花飞了起来。 但没有任何烟花爆炸的声音，只有旁边餐厅窗口传来顾客的惊叹声。 “是无人机！” “这是搞什么活动呢，没听说啊？” 无人机分散开来，在复兴大楼上方的空中展示出一个由1和0组成的方格。 方格前方的光点亮起，展示出圆形雷达，在数字上扫来扫去，最后锁定了中间的一个小光点。 其他光点聚集过去，汇聚成了一颗越来越亮原来越大的闪烁星星，星星中间显示出一张眼熟的俊脸。 脸变得立体，本来是侧面，逐渐转过来，看向这边。 复兴大楼上的灯光适时地亮起好几个爱心。 脸的下方，光点汇聚，刷出几个字。 “哥，我喜欢你。” …… 不知过了多久，无人机的表演终于结束，光芒暗了下去。 复兴大楼上的灯光也熄灭了，隔了一会儿有几个窗户又亮了起来，应该是有人周末加班。 旁边其他包厢露台上的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的景象，很是热闹。 从他们谈论的内容来看，应该是没搞砸，挺成功的。 闻景呼出一口气，突然被捏住下巴。 傅星闲低下头，堵住他的嘴。 “唔唔唔！”他挣扎不过，伸手掐了一把傅星闲腰上的肉。 傅星闲放开他：“怎么，不给……” 闻景眼珠子朝左边转了转。 傅星闲看过去，发现一家子人都站在玻璃门的那边，盯着他俩。 宋惠然满脸激动；傅弘面无表情，手捂着傅乐只的眼睛；傅乐只掰爸爸的手，踢腾着小脚挣扎。 傅老爷子则抖了抖胡子，转身往里走。 …… 闻景说得对，出来只能说说话，别的干不了。 傅星闲后退了一步，拉住他的手：“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弄这个？” 闻景点头，脸上带着点小得意：“怎么样，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傅星闲伸手揉他的小卷毛，“你这真的不是求婚？” 闻景皱皱鼻子，耳朵有点红：“怎么就求婚了？我才多大就搞这个？” 傅星闲叹了口气。 闻景：“？？？” 怎么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傅星闲看向夜空：“你让我怎么办，以后求婚的话，我要怎么弄才能比你这个还厉害？” 闻景：“你、你这都想到那么远以后啦？” “不然呢？”傅星闲转过头看他，“搞这些花费不少，你钱包空了吧。” 闻景嘿嘿笑：“钱没了可以再赚，问题不大。” 傅星闲：“值得吗？” 闻景：“当然值得，哄你开心啊。” 傅星闲定定地看他。他能够认识闻景，真的非常幸运。 “赚不赚都行，以后我养你。” 闻景：“哇！我可不好养，很费钱的。” 傅星闲：“那也没办法，我只好努力工作了。” 两个人十指交握，肩并肩看着远处的夜景。 “闻景，我也好喜欢你。” “嘿嘿。” “我们以后一直都在一起。” “嗯。” “我前段时间听他们说到这个，还在猜是谁的裙带关系，借集团大楼搞事情我爸居然答应了。没想到是我的关系。” “哈哈哈哈！关系够硬吧！” “晚上回去继续下午的……要吗？” “……嗯。” * A市机场，有一架来自C市的飞机缓缓降落。 萧瑟有些累，上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酒店地址，闭目养神。 闻禹白看着车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思绪万千。 保密等级很高的科研项目非常顺利，提前结束，他也得以提前回来。 他一路上都在听萧瑟讲闻景的事情，小小年纪黑客技术很强，脑子也很好使，日子过得还行。 就是出了点意外，分化成了Omega，而且已经找到了契合度很高的Alpha…… 他在儿子的人生里缺席了好几年，虽然对这个事情不是很赞成，但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和闻景聊。 闻禹白已经太久没有担任父亲的角色了。 前面的司机咦了一声：“今天复兴大楼搞活动啊！” 萧瑟睁开眼，懒懒地问：“什么活动？咦？有点意思。” 三个人都挺感兴趣的，干脆找了个路边停下，一起从车里出来围观。 围观群众真不少，好些人都对着空中指指点点，很是兴奋。 闻禹白一直在科研基地里，对于外界的发展也不是很熟悉，看到这种无人机表演还挺新奇的，感慨道：“现在社会发展太快了。” “可不是，前几年无人机表演还是新奇的东西，现在都有点普及了，各种活动都……” 萧瑟突然卡住了。 “怎么？”闻禹白看着天空中那个立体的头像，“你应该见过这种，怎么比我还惊讶。” 汉字刷出来了：“哥，我喜欢你。” 萧瑟僵硬地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复兴集团，疑似傅星闲的头像，“哥”这个称呼……联想到前段时间闻景好像还跟李思聊过无人机表演报价。 “白哥，”萧瑟艰难地说，“这个告白仪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闻景搞出来的。” 闻禹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第86章 希望你更加闪闪发光 一行人热热闹闹吃完饭回家。 闻景上车坐在傅星闲旁边, 刚想靠到他身上，就发现傅弘似笑非笑地看他。 少年老老实实坐直，保持了至少30厘米的距离。 隔了一会儿, 傅星闲抓住闻景的手, 低声和他聊天。聊了没几句, 再一转头，看到宋惠然捂着嘴偷笑。 ……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 傅弘进书房加班了, 宋惠然忙着给傅乐只洗澡刷牙读绘本。 闻景终于不用被长辈盯着，回房间洗了个澡, 换上家居服，给傅星闲发消息。 “洗白白没？我来找你啦！” 过了一会儿, 傅星闲回复：“带上作业。” 正准备偷偷摸摸去隔壁房间的闻景：？？？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但他又想了想, 还是傅星闲考虑得周到——万一宋阿姨要突击检查呢？ 闻景收拾了几本习题册子，拖拉着拖鞋出门, 光明正大地跑去了傅星闲的房间。 他的Alpha坐在小套间起居室的沙发上, 拿着一块深灰毛巾歪着头擦头发。 傅星闲侧目看他, 伸手：“头发怎么还在滴水？过来。” 闻景把书本放在茶几上，坐在傅星闲腿上抱住他。 Alpha把毛巾换到干爽的一面，轻轻给他擦头发，声音里带着笑意：“这么着急？” “就是着急。”闻景扭头, 张开粉嫩的唇，啃他下巴。 Omega在怀里捣乱, 傅星闲躲也躲不过，坚持着给他擦完头发, 才把毛巾往旁边一扔, 大手按住闻景, 缓缓把人压在沙发上。 …… 书房里, 傅弘按灭了手机，对着面前的文件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是忙不完了。 他起身给门卫那边打了个电话，报上出租车的车牌号，出去让保姆泡了壶茶。 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别墅门口，车上下来两个人。 司机也从驾驶室出来，绕到车后面拖出两个大行李箱。 “闻总、萧总。” 傅弘亲自出门迎接，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两人连酒店都来不及去，直接就找上门了。 闻禹白面色不大好，根本不去看他，而是抬头看别墅装潢。 萧瑟打了招呼，略有些尴尬道：“突然上门有点冒昧，不过今天实在是……” “也是凑了巧，刚好就被你们看见了。”傅弘带着他们去客厅，倒了两杯茶推过去，“换我我也得找上门看看。” 他能理解当父亲的心情，也不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把两个少年怎么谈恋爱的过程交待得一清二楚，全盘托出。 “就是这样。”傅弘喝了口茶，接过保姆递过来的几张纸，“这是刚打印的闻景成绩单，还有他今天晚上这场活动的策划，你看看。” 闻禹白顿了顿，气势稍弱，接过A4纸。 闻景从高一下学期到最近一次月考的所有成绩、年级排名都在上面。从年级倒数几十名，一跃到了如今的前十。 “闻景脑子很聪明，小时候学习成绩就不错。”他稍微辩解了一句，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再聪明，不学也没什么用，年轻时候养成的习惯很重要。 “谢谢了。” 傅星闲从高一下学期，盯着闻景好好学习。 到暑假把分化的他从商场带回来，一家子陪着他去B市比赛。 后来他们发现两个少年的信息素契合度过高，家长又张罗着找国内最顶尖的专家给他们做检查，每天监督两个人相处时间。 …… 一项一项事情都安排得很细。 闻禹白想，他自己怕是做不到这么好。 气氛略有些沉重，傅弘笑了笑，打岔道：“这次也是有点失策了，我本来以为闻景想要同时兼顾学习和攒钱，再怎么说也得明年甚至后年才能实施计划，谁知道他居然还有房租收入……” 闻禹白翻到那份活动策划书。 整个流程设计、任务分解、预算制订……内容很成熟，很难看出，这份策划出自一个高中生之手。 他的儿子在他离开的这几年里迅速长大，成长到了他几乎不敢认的地步。 “看起来，您应该是指点了不少。”闻禹白把文件放在茶几上，“真的是非常感谢这段时间你们家对闻景的照顾。” 他一开始还有种儿子被人拐跑了，想要讨个公道的想法，现在却只觉得自己对闻景很亏欠。 相比而言，他真的算不上一个好父亲。 …… “闻景还没睡，上去和他聊聊？” 傅弘带着闻禹白上楼，走到闻景门前敲了敲，等了好一会儿，没动静。 “抱歉。”傅弘的脸僵了。 往常这俩孩子都算是有分寸，一般不会太腻歪，但今天是个例外。 他怎么就忘记了呢？ 傅弘板着脸去儿子房门前，正打算敲门，心急的闻禹白已经迈出一步，站在他前面一把推开门。 屋子里，一高一低两个少年穿着同款家居服，一起回头看过来。 高的长得英气十足，坐姿笔直很有气质，还带着些压迫感，一看就是Alpha。 低一点的皮肤白皙，咬着嘴唇眼中有些小迷茫，萌萌的样子让他不由得忆起亡妻。 闻禹白视线微微偏移，看到他们面前的书桌上摊开的习题，以及手里握着的笔。 傅弘从后面探头出来，呼出口气：“一起做作业呢？” 傅星闲点头：“帮闻景梳理薄弱知识点，这位是……” 啪的一声，闻景的笔掉到了桌子上。 “爸？” …… 父子两个多年未见，总有许多话要说。 闻景往书包里收拾了几件衣服，跟着父亲和萧瑟一起离开了傅星闲家。 “他家里人待你不错。” “嗯。” “晚上一起住酒店？” 闻景抬头看他：“要不去我租的房子？” 闻禹白点点头：“也好。” 萧瑟感觉自己有点多余：“那我先回去酒店……” 闻景：“萧叔叔也来我那边做做客？” 俩大人感觉这孩子挺懂事的，知道他们担心他，让他们看看他的生活。 进了房门才知道，闻景好长时间没回来，屋子需要收拾，拉着两个长辈做苦力。 …… 闻景拿着抹布嘿嘿嘿地笑：“谁让你们不提前打招呼，搞突然袭击？” 闻禹白把换下来的床单塞进洗衣机，对着看不懂的功能按钮发呆。 他的儿子真的长大了，在他离开的这段光阴里，拥有了独立的人格，甚至知道如何调节气氛，避免父子两个相顾无言没话说。 等卫生打扫结束，相处的气氛也没之前车上那么尴尬了。萧瑟被赶去酒店，闻禹白表示要留下来睡沙发。他想和儿子多聊聊。 两人聊到凌晨三四点，聊这几年自己的生活，学了什么东西，做了什么研究…… 闻禹白参与的项目虽然是机密，但眼下官方已经和白盟签下了战略合作的框架协议，也不是所有东西都需要瞒着。 闻景听着听着，感觉自己这些年做的东西不过是小打小闹，闻禹白做的事情才是真的能够改变世界，改变整个互联网行业的事情。 他的父亲曾经推动了整个信息安全行业的发展，一手把信息安全带到了舞台之上，如今又在继续前进着，可能又会掀起新的浪潮。 “好厉害……”闻景喃喃地说。 闻禹白叹了口气：“但是很抱歉，我辜负了你，也对不起你的母亲。” 闻景拍拍他的手：“萧叔叔给我看了资料，其实也不能全怪你。” 两人终于聊到当年的那件事，一点点把话说开。 闻景：“是我误会你了，不该跑。” 闻禹白：“是我不对，总把你当小孩子，什么事情都瞒着。” …… 闻禹白：“你为什么没去舅舅家？” 闻景靠在沙发上，喝了口可乐：“你觉得我舅舅人怎么样？” 闻禹白：“对我们一家人都不错，我记得你表哥以前也挺喜欢带着你玩的。” 闻景：“诸荣啊……好多年没见了。” 他垂眼又喝了口饮料。 自己能误会老爸，会不会对舅舅家也误会了？ 但当年他是亲耳听见的。 闻景思索了会儿，决定先不跟闻禹白说这些，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明天一起去给你妈妈扫墓吧。” “好。” * 闻景周六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了，上了热搜、上了当地新闻。对于其他人而言，那是复兴集团的太子爷被告白了，距离人民生活很遥远。 但对于德新中学的人而言，就是校花跟校草的八卦，他们身边的事情。 学校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传疯了，说什么俩人吵架，闻景跪求和好；会长生日，闻景……哦这个已辟谣，会长生日没到。 总之两个人走到哪里，就被八卦到哪里，到处都是黏在他们身上的视线。 会长大人以往的威严似乎不太好使了，板着脸也没用，被人盯得受不了，拉着闻景躲到了学生会办公室。 老教室也没监控，闻景关上门，往傅星闲身上蹭：“就一个周日没见，怎么感觉过了很久似的？” 傅星闲抱住他，在他额头亲了亲：“我也想你了。” 闻景埋在他胸口，深呼吸：“我爸在这边也就呆一个星期左右，之后要回C市，那边项目要开始了。” 傅星闲：“到时候你还搬回来？” 闻景闷闷的：“他想带我去C市。” 傅星闲沉默了一会儿。 “什么时候？” “还没说。” “你去吗？” “不想去，我想每天都跟你呆在一起啊。” 闻景这么说着，却低着头，没看他。 傅星闲笑笑。 “你为我做了太多，我总是在想，能为你做些什么。”他抱着人去旁边的椅子坐下。 “未来的计划我做了，但总觉得不够。想来想去，至少要让你多考虑自己，不被信息素影响过多太大，不能总想着我。” 闻景揪他耳朵：“你什么意思？嫌弃我了想赶我走？” 傅星闲被他拽得脑袋一歪：“我恨不得把你绑身上天天带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整天做梦梦见的是什么。” 闻景面上一红，还是将信将疑。 “那你昨天还……” “昨天让你做题是为了冷静一下啊，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还好做题了，不然要糟。” “嗯，运气不错。现在应该没人打扰了……” Alpha的大手按住Omega的后颈，两人呼吸交错，唇齿相接。 上午的大课间快结束，第一遍铃声响起，两人才分开。 闻景喘着气，听见傅星闲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闻景，我喜欢你，喜欢你粘着我，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傅星闲帮他理了理略有些凌乱的校服。 “也喜欢你站在领奖台上，坐在会议室里，说着那些我听不懂，你却非常热爱的技术词汇，吸引所有人目光。” “不用纠结了，叔叔负责的新项目，你想去看看，就去吧。” 第87章 闻爸爸：那就辛苦你了。 闻禹白接过刘老师递过来的茶水, 连连道谢。 “这些年真的是麻烦您了。” 刘老师挥挥手：“不麻烦不麻烦，闻景是个好孩子，不需要我太操心。不过我还是要啰嗦两句哈, 你这几年离开的时间太长, 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太短, 还是要多沟通……” 他经常做学生家长的思想工作，一说就说个没完了。 闻禹白一一应下。 很快下课铃响起。 刘老师清清嗓子：“一不小心又说多了。” 闻禹白笑：“我难得听老师说这些, 很有收获。现在是放学了吗？我跟闻景约好了要回老城那边看看，几年没回A市, 变化太大了，好些地方都不认得了。” 刘老师：“去看看也好, 记得不要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他啊, 闻景是个很有主见、有自己想法的孩子……” …… 闻禹白离开办公室，去到高二一班后门口。 往教室里看去,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儿子, 而是座位距离门口不远的傅星闲。 他的坐姿笔挺, 正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本子，静静地听身边另外一个人说话，似乎是在给人讲题。 平心而论，他长得不错, 气质也不错，看上去应该是老师同学们都喜欢的那种学生。 闻禹白移开视线, 寻找他的儿子。 漂亮的少年收拾好书包，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后门这边走, 路过傅星闲身边的时候, 手绕过他的头扣住下巴, 把Alpha的脑袋往上掰。 一脸严肃的会长大人也没跟他较劲, 顺着他的力气抬起头，被闻景mua在了额头上。 旁边的电灯泡捂眼扭头：“我裂开了。闻景你能不能别老撒狗粮？会长你管管他。” 傅星闲笑笑，反手揉闻景的脑袋：“管不了。” “哈哈！我走啦，拜拜~”闻景愉快地转头，突然和自家老爹对上视线。 …… “爸。”闻景立正站好，老实了。 闻禹白黑着脸：“走。” 两个人离开没两分钟，又有一个中年人来到了高二一班教室，在前门叫住一个同学问：“请问闻景是这个班的吗？” 那同学点头：“对啊，您是……” 中年人：“我是闻景他舅舅。” 傅星闲顿了一下，抬起头看过去。 被拦住的人同学挠挠头：“叔叔您找闻景啊？他已经离开学校了，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 “我……”中年人摇摇头，一脸为难，“我没有他的电话，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他的号码？” 同学有点惊讶：“您没他手机号？” 中年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我们已经失联好多年了。当年他家里出了事情，本来是我们家收养他的，谁知道那孩子闹脾气跑了，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我们登寻人启事、报警，找了他好多年都找不到人。” “去他家也没用用，那房子不知道为什么换了人住，房产证什么的都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闻景被人骗了……” “前几天你们学校去A大搞运动会，我儿子才发现他在你们德新中学……这几年愁得我头发都白了不少。” …… 郝学森本来打算做完数学作业再回家，谁知道放学了居然教室还这么吵。 他不耐烦地抬起头问：“你家里的事情到我们学校说什么啊？” 中年人：“你、我这不是担心他么？谁知道他叛逆期……” 另外一个同学问：“总之就是他家几年前出了事情，你现在才找到我们学校……你找他干嘛啊？是不是他家房子要拆迁了？” 中年人：…… 同学看到他那副吃了屎的表情，下巴掉了：“卧槽我不会说对了吧。” 中年人气得撸袖子：“你瞎说什么呢？现在的小孩……” 傅星闲起身：“您如果是闻景的家长，麻烦去办公室找找老师。” * 闪烁的霓虹、街边小吃摊子上的火光，照得夜市如同白昼。来来往往的行人穿梭在各种烧烤摊、服装摊、小杂货之间，脸上都是笑容。 闻景从人群里挤出来，递给闻禹白一根小镜糕：“尝尝。” 说着，他就把自己那根蓝莓味的糕点一口闷了。 闻禹白很久没跟年轻人这么溜达了，似乎找到了点陪孩子的感觉。 他咬了一小口：“甜了点。” 闻景点头：“嗯，我就喜欢甜的。” 两个人转完夜市，又去附近的公园溜达了溜达，关系拉近了不少。 闻禹白又旧事重提：“去C市的事情……”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理由，什么闻景在信息安全行业很有天赋，不能浪费啦；那个项目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错过了以后可能都不一定什么时候再有；年轻人要多考虑自己的未来…… 谁知道一堆道理还没开头，闻景就点头了：“我去。” 闻禹白顿了顿：“你改变想法了？” 他不自觉地嘴角上弯。 闻景踢飞了一颗小石子，慢吞吞地说：“我哥劝我去看看，别太恋爱脑。” 闻禹白：…… 闻景：“他到时候会跟你聊聊。” 闻禹白哼了一声：“我跟他有什么好聊的？” 闻景转头看他：“我记得你夸我那个活动策划做得好？” 闻禹白沉默。 虽然不太喜欢儿子大张旗鼓搞什么告白仪式，但那活动策划是真的做得不错，光看网上热搜的评论就知道，好些人羡慕。 闻景看见他这个表情，知道是没否认。 他嘿嘿一笑：“你会想和他聊的。” * 周末的时候，傅星闲果然约他们一起吃饭。 闻禹白难得和闻景处得关系好了点，也不太想让儿子不高兴，勉强跟着去了。 是一家刚开的粤菜馆子，生意不错，外面好多人排队叫好。 傅星闲早就预约了一个包间，等着他们。 “菜已经点了，叔叔您看看。”他把单子推过来。 闻禹白本来懒得看，结果大眼一扫，一堆他喜欢吃的。 怪不得前几天闻景问他喜欢吃什么。 他抬眼看闻景，发现俩小的眉来眼去地对着笑。 …… “上菜还需要等一会儿，刚好有事情要跟叔叔聊聊。”傅星闲从身边的书包里掏出一沓A4纸。 闻禹白看到A4纸脸就木了。 闻景搞个告白还要做计划，原来是跟傅家人学的。 干什么都要打印，真是浪费纸，不环保！ 他定了定神，浏览纸上列出的条目，耳边是傅星闲认真解释的声音。 “我找人帮忙收集了C市那边高中的情况，并且联系排名靠前的几个学校的转学要求，C大附中的学风比较轻松，偏向于素质教育，并且升学率在C市名列前茅，应该是最符合闻景去的学校。还有另外两所学校也不错，不过管得严一些，需要住校……” “我之前查了白盟公司的位置，距离C大附中不算太远，你们可以在两地的中间点选个位置租房子，不管是上学还是上班都很方便，比如这几个小区……” “如果确定要转校的话，我个人建议不要太着急，因为两边的学习进度不太一样，闻景马上过去很容易跟不上进度，有个寒假做缓冲会好一点。” “C市位于M省，那边高考考生比我们这边多，竞争也激烈一点。另外M省对户籍有要求……所以闻景还是得回来A市高考。” “除了转校还有个可以考虑的方式，就是闻景还在德新上学，我们想办法给闻景特批一个远程教育，让他定期回来考试就行了，具体学习和生活时间我们再安排，问题不大。” 闻禹白看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抬头看了傅星闲好几遍，又低头看纸。 他自己也就是一个初步的想法，想把闻景弄去C市。他们父子两个分开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有些陌生。他想要做一个好父亲，想要多一些陪伴闻景的时间。 闻禹白一直在一个封闭的地方做着研究，现实中的很多东西都很久没接触了。傅星闲给他看的这么详细的东西，他想都没想过。什么考试户籍问题、高考移民、志愿选择……这些词汇仿佛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非常陌生。 而现在，可行性分析和执行方案摆在了他面前，还有傅星闲和闻景以后上大学的计划。 闻禹白扭头看闻景：“你觉得怎么样？” 闻景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就懒得管了，撑着脑袋看门。 服务员还没过来上菜。 他望穿秋水，随意道：“我都听他的。” 闻禹白：…… “你就不怕他有私心？” 闻景趴在桌子上：“他肯定有。” 傅星闲点头：“我还是希望闻景留在德新的，这样学习方面我容易盯。我想和他一起上大学，离得近一点。” 闻禹白：…… 傅星闲：“另外还有就是我们两个高契合度的问题，也不太能长时间分开。这是信息素协会专家给出的解决方案。” 又一沓A4纸递了过来。 “信息素提取和注射还要经过实验，钱不是问题，只是需要时间。我个人建议这两个月闻景先在这边，方便专家监控身体健康情况，现在私人医生每月都会上门给我们两个做检查，等确定针剂没有问题了才好让他离开。” 闻禹白：…… 要考虑闻景的身体问题、学习问题，还要管他的专业发展……平衡这么多事情，闻禹白觉得自己做不到。如果他能做到的话，也不会在几年前光顾着搞事业，搞得自己家破人亡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好一个合格的父亲。 “行吧，就按你的计划来。”闻禹白叹气，对面前这个未成年的Alpha心服口服，“闻景的专业知识学习我负责，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这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嘿嘿~谢谢爸爸~”闻景咧着嘴笑，抬眼看见菜来了。 这家店的菜色还可以，口味也不错，三个人吃得蛮开心。闻景很快吃饱喝足，离开包间出去找卫生间了。 闻禹白问：“你不舍得闻景去C市，怎么还给他做这些计划？” “现在他去C市，也不过就是1、2年的时间，以后我们两个呆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傅星闲给他斟了杯茶，“他不是那种闲得住的人，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每个人的时间就那么多，一天就是24小时，我想和他多相处，就只好给他做做计划、提高效率了。” “不管他以后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想和他一起。他不知道怎么去，我就带着他去。您不知道，他忙起来顾不上吃东西睡觉，之前肠胃也不太好，人特别瘦，养了几个月才有点肉……” 这个少年看起来冷冷的，表情不多话也不多，说起闻景倒是滔滔不绝。 闻禹白被塞了一肚子狗粮，迟疑了一会儿，端起茶杯：“真是辛苦你了。” 傅星闲笑了笑：“应该的。” 第88章 什么都不用管，躺赢 闻禹白放下茶杯, 望着餐桌略有些出神。 他十几岁的时候在干嘛来着？ 总之不如他儿子，也不如面前这位。 傅星闲掏出了第三摞资料，递过来。 “还有这个事情……不知道您有没有了解。” A4纸彩印的照片, 站在教室门口的中年人, 长相陌生又熟悉。 右上角显示了精确到秒的时间, 应该是监控截图。 傅星闲：“他自称闻景的舅舅，找到学校里了, 我找人帮忙查了查他。” 后面就是社会关系的详细资料—— 诸建东，A市XX区房产局公务员。 妻子是个体户, 开了个小服装店，生意不错。 儿子诸荣, 在A大上学。 有个亡故的妹妹, 叫诸若君。 …… 再后面几页纸都是些照片、截图、聊天记录之类的东西。 有证据表明诸建东有来路不明的金钱来源，他家里光房子就有好几套, 而他的工资收入和服装店的流水来看, 很难在A市这种房价飙升的城市买好几套房——合起来好几千万, 就算房价一直在涨，也不至于涨这么多。 令人怀疑的第一笔收入，是他妻子开服装店的本金。 这家店开在闻景家里出事后不久。 另外，他最近有跟其他人提及过, 老城区人民路街道的旧居民楼要拆迁，并对此事很是积极。 在过去的几年里, 他家里人不止一次去过人民路闻景家的旧房子，还跟房客发生过冲突。 闻禹白大致扫了一遍, 面上表情没变：“这些东西你哪里弄来的？闻景找的？” 傅星闲摇头：“我没告诉他, 部分是托关系找人查的, 还有些是李思帮忙找的。” 闻禹白：？？？ 他还认识李思？ 哦差点忘了, 这家伙已经全面渗透进闻景的生活了，之前还一起参加了CTF比赛。 “这些东西我也查过。”他把资料推了回去，“在发现闻景没有去他家，而是去了福利院之后。” 在他的印象里，诸建东一家子对他们家态度不错，待闻景也挺好。他当年被迫离开是将闻景托付给了对方的。闻景不去亲戚家呆着，而是把自己折腾去了福利院，肯定有问题。 他要不是后来查了查，真的想不到，整日笑脸迎人的亲戚心里打的是这种主意。 傅星闲：“您打算……” 闻禹白叹气：“只是可疑，但没有直接证据。” 傅星闲：“您之前一直在外地，不好查也正常。我请了私家侦探，过段时间应该就有结果了。而且就算当年那件事情没证据，本性难移，他后面手脚也不一定干净。” 闻禹白定定地打量面前的未成年Alpha。 他有预感，闻景以后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但这样也好，免得那孩子傻白甜，容易被人骗，吃了亏都不知道。 * 学生会办公室里一如既往的安静。 只有两个人。 闻景坐在傅星闲腿上，懒洋洋地靠着他，张口咬住一颗车厘子。 “味道怎么样？”傅星闲又拿了一颗塞到自己嘴里。 Omega砸吧砸吧嘴，把核吐到了面前的大手上：“还行吧，差强人意。” 傅星闲笑着用下巴蹭蹭他：“明明就区别不大了，你还挑。” 这是他试了好几个品种才挑出来的，已经和他的信息素味道很类似了。 闻景哼哼：“就是没你香。” 他说完张开口：“啊。” 傅星闲又给他喂了一颗。 俩人腻歪了一会儿，闻景叹气：“我本来以为我爸在这边呆几天就回去的，谁知道订机票的只有萧叔叔。” 傅星闲哭笑不得：“你爸要是知道你盼着他走，肯定气死了。” “我想搬回来和你住啊。”闻景转身闷在他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信息素严重不足，晚上做梦好辛苦的。” “梦见什么了？”傅星闲勾住他的下巴，往上用力。 闻景不得不和他对上视线，耳朵发红：“就……你知道的。” 傅星闲扔了一颗车厘子到嘴里，咬破，低头喂给闻景。 口中汁水四溢，到处都是香甜的气息。闻景闭上眼，加深了这个吻。 …… 两个人一起折腾完了傅星闲带来的所有樱桃。 闻景喘着气，意犹未尽。 “今天晚上我去你家写作业？晚点再回去？” 傅星闲：“你爸同意？” 闻景：“他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有的时候回很晚，害我一个人叫外卖……” 傅星闲：“那就到我家里吃吧。” …… 放学的时候，闻景果然收到消息，闻禹白要晚点回家，让他自己吃。 他开开心心跑去傅星闲家蹭了饭，一起写完了作业，晚上10点才回出租屋。 他爸还没回来，他就在房间里研究闻禹白给他布置的算法题目。 题目略难，而且很新颖，网上根本查不到多少资料。 闻景看了一会儿，头昏脑涨，干脆打开手机刷微博休息，发现A市上热搜了。 #A市某房管局办事员贪污上千万# 闻景卧槽了一声，点开查看详情。 有个课代表总结了整个事情经过——起因是有人投稿了某BOT，说有个同事因为贪污被抓了。 “同事B去土豪亲戚做客，发现A在那个豪华小区居然也有房子，跟我们当八卦聊了。” “以我们单位的工资，买那个小区基本没可能，同事A家境本来也一般，老婆是个体户，但也没赚多少钱，当年儿子上学都交不起择校费的那种。” “A跟我们新来的上司有点矛盾，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新上司就启动审计流程了，说是要查账面亏空。一查发现A动了手脚，转移的资金上千万。” “现在人已经被抓了。妈也没想到这么大的蛀虫就在我们身边。” 闻景往右划，看到网友们在A市公安局发布的公告里找到了相关信息，对上了号。 诸某，A市XX区房产局办事员，涉嫌贪污罪被A市公安局批捕。 除此之外他老婆开的服装店也被人扒出来，前段时间因为消费者投诉存在欺诈行为，正在停业整顿。 “卧槽，上千万！都没被发现的么？” “一家子都心术不正。” …… 外面有门打开的声音，闻景从电竞椅上蹦下来，踩着拖鞋出去。 “爸，”他把手机递过去，指着上面的“诸某”问，“你干的？你最近都在忙这个？” 闻禹白看了看他：“我的确参与了。” 闻景歪头。 最近傅星闲抓着他补语文，他就很会抠词汇。 “还有谁？” 闻禹白弯腰换上拖鞋：“你傅叔叔，和他儿子。” 闻景啪啪啪地拍玄关柜：“合着你们都知道，就瞒我一个？”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帮上什么？”闻禹白把他脑门弹了一下，“你好好学习，布置给你的算法完成了吗？” 闻景：“还没……你那题目是不是有点太变态了。” 闻禹白：“普普通通。算法没写完就玩手机？没收。” 他说着就把手机抢了过去。 闻景：…… “等等，先让我跟人道个谢。” 闻禹白转身，不给他。 “发消息？打电话？还是周末请人家吃饭，当面跟亲家道谢吧。” 闻景愣在原地，抠了抠耳朵：“啊？你说啥？” 闻禹白揉他脑袋：“最近经常打交道，感觉他们家人还不错。所以你也把皮绷紧了，好好提高自己，免得以后去了人家家，丢我们闻家的人。” 闻景脸涨得通红：“我才多大啊？怎么就想那么远了？” 闻禹白哼了一声：“你也就是仗着年纪小。最好是趁早把人绑住了，免得星闲上大学见世面了，发现你不过普普通通……” 闻景：“你才普普通通！” 闻禹白：“去把题做完，做完了我就承认你厉害。” 闻景：“哼，你等着！” 他气呼呼进屋摸键盘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掐着点更新…… 昨天被同事发现我写小说了 跪了，今天上班贼紧张，特别认真干活其他什么都不敢弄 第89章 监守自盗 天气逐渐冷了下来。 机场里的旅客行色匆匆, 一个个都穿上了风衣、厚外套。 闻禹白的航班已经起飞了，闻景还对着候机楼落地窗外的夜空发呆。 傅星闲抓住他的手，低声问：“冷吗？” “不冷。” “看你没什么兴致……叔叔跟你说什么了？” 闻景低头拽他：“回去吧, 回去说。” 两个人牵着手穿过长长的机场通道, 出了候机楼。 一阵秋风吹过, 闻景打了个冷战。 傅星闲揽住他的肩膀，用身体挡住风, 护着他上车。 闻禹白离开前把这边的杂务都处理好了。 人民路那边的确要拆迁，房产证早几年在闻景跑掉的时候就带出来了。闻禹白去做了公证, 后续事宜麻烦傅家帮忙处理，毕竟他也不是随时在A市。 “他还去看守所见了我舅舅。”闻景靠在傅星闲的肩膀上, “我爸当年经常出差, 而且住公司宿舍的时间很多，回家很少。那些人之所以能找到我家, 和我舅舅有关系。” “后来我妈妈出事, 也是被舅舅骗出去的。他说他不知道我妈会因为那个出事……他当年收了人家的钱。” 闻景几年前就已经对舅舅一家失望了, 本想着会不会是误会，谁知道几年后得知真相，还能更失望一点。 闻禹白从看守所回来，又带着闻景去了一次墓园, 才把这些事情说给闻景和他妈妈听。 他们一家三口都傻，看不出来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有点庆幸。”傅星闲摸摸他的头, “你警惕性够高，及时跑了, 没有再被他们祸害。他们家里是自作自受, 你也不用想太多。” 闻景嗯了声。 “不说这个了, 我爸说了, 以后那家人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他揉揉眼睛：“难得适应和爸爸一起生活，结果他又跑了，总觉得有点伤感。” 傅星闲点点头，问：“那你还搬回来吗？” 闻景瞪他：“当然要！你想赶我走？” 傅星闲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低声：“今天想和你一起睡。” 一起睡？那岂不是可以…… 闻景两颊发热，把脑袋埋在傅星闲的肩膀上。 他租的房子也快到期了。 闻禹白昨天才请了傅家一家人吃饭，麻烦他们照顾自己儿子。刚才上飞机前他还专门叮嘱闻景，可以退租了，就在傅星闲家住着，他一个人住爸爸不放心。 但他怎么感觉，住在傅星闲家里他爸才应该不放心才对。 爸爸到底是怎么放心把他交给傅星闲的啊？ “我爸接受你的速度有点快，我不太适应。”闻景嘟囔。 傅星闲轻笑：“原来你希望慢一点。” 闻景：“也不是，就是……感觉我似乎变成了你的童养媳？” “你看我吃在你家，住在你家，现在穷得很还要靠你养我。”他说着，抬起眼看傅星闲。 车里不太亮。 窗外的灯光不断变换，黑色的影子和彩色的光线交替映在闻景脸上，把他奶白色的皮肤染上了暧昧的颜色。 傅星闲顿了顿，在旁边摸到一个按钮，按下。 车子后排和前排分开，隔出了一个密闭的小空间。 闻景警惕地后退：“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他低头轻咬闻景的嘴唇，“亲亲我的童养媳。” 闻景使劲推他。 隔板都出来了，很明显后面在做见不得人的事啊！让人家司机伯伯怎么想？？？ 傅星闲捏着他下巴，恶狠狠地威胁：“不给亲明天就不给你吃米饭！” 闻景噗地笑出来，用胳膊肘怼他：“你当我不知道啊，乐乐要求明天吃面！” 宋惠然发消息跟他问了口味的。 傅星闲笑了一声。 威胁失败，但那又怎么样呢？ 闻景还是被亲得喘不过气。 …… 闻景洗完澡脸上红扑扑的，溜达去傅星闲的房间。 傅星闲坐在书桌前，回头看他：“空手的？拿你电脑过来。” 闻景：“？拿电脑做什么？” 傅星闲嘴角勾了勾：“做你喜欢做的事情……我电脑没有。” 闻景吞了口唾沫，在脑子里梳理逻辑。 傅星闲今天想和他一起睡。 两个人一起睡就可以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他的电脑有，傅星闲电脑里没有。 莫非是他从张山那边copy过来的片子？ 这意思是他们俩要一起看……？ 傅星闲催他：“快点。” “哦哦哦。” 闻景突然觉得有点刺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没完，扭头就回去拿笔记本了。 等回来，就看见傅星闲拿了个计时器，设定了1小时的时间。 “闻叔叔让你每天至少花一小时研究那什么算法，直到你做出来为止。你今天的作业和习题都做完了吧？早点弄完早点休息。” 闻景：……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蔫了吧唧：“他什么时候跟你交代的？” 傅星闲把手机给他看。 聊天记录里，闻禹白何止交待了这一件事。 他让傅星闲定期和他聊聊闻景的生活，还有他那些学习计划各种计划的执行情况，都要及时汇报。 闻禹白：“我人不在A市，闻景也不会什么都跟我聊，他肯定是报喜不报忧的，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 好家伙，他身边这是藏了个卧底！ 傅星闲：“看完了就快开始吧。叔叔没多久就要下飞机，一会儿就该问情况了。” 盯这么紧！怪不得这么快就认可了傅星闲，原来是把他当监工用的。泪奔！ “这也太过分了！” 闻景哭唧唧，打开软件开始搞他那死磕了好几天的难题。 傅星闲揉揉他脑袋，去隔壁带过来了闻景的机械键盘，给他连好。然后又出去倒了两杯热牛奶回来，放了一杯在他手边，轻声：“乖乖的，忙完了有奖励。” “谢谢哥。”闻景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很快就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本身闻禹白给他布置的，也是他感兴趣的东西，刚才只是过于出乎意料罢了。 傅星闲撑着脸，看了一会儿闻景全神贯注的敲脚本的侧脸。 他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傅星闲拿起手机对着闻景拍了几张，从里面挑出一张最好看的，稍微P了一下发给闻禹白，打卡今天的任务，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闻禹白回复了。 “我下飞机了。” “这是机械键盘的代言人拍的宣传照？我儿子有这么好看？？？” 傅星闲笑了笑，侧头去看键盘。 修长的十根指头在键盘上飞舞，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 如果是这样一双手的主人给键盘代言，没准真的能提升销量，至少他现在就很想买同款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计时器嘀嘀嘀提醒的时候，闻景还没反应过来，是傅星闲按掉的开关。 他等闻景又忙了一会儿，终于停止了敲击。 屏幕上疯狂刷着log，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结束。闻景目不转睛地看着软件黑色屏幕上不断刷新白色字体。 傅星闲叫他也叫不动，干脆把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扔进卧室的床上。 “喂！我还没忙完啊！”闻景抱着他脖子嚷嚷。” 傅星闲坐在旁边：“运行结束再去看，现在休息会儿眼睛。” 他左手撑着床，右手手指插进闻景的头发里，让他看着自己。 “你之前以为我要让你做什么事情？” 闻景：…… “没什么。” 这么丢人的事情他才不要说。 闻景想要侧头，又被傅星闲掰了回来：“说了要给你小奖励。” “什么奖励？” 清秀的Omega没有得到答案，直接被堵住了嘴。 他的胸膛起起伏伏，一个个亲吻沿着身体的曲线落下，布料被掀开。 闻景感受到了湿热，低头看去，瞳孔收缩。 “哥？”他在惊慌中挣扎起身，“别啊脏的！” “不脏。”傅星闲亲了亲。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正在试图找回状态。 第90章 （修） 可以标记吗？ 傅星闲去卫生间了。 闻景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稍微清理了一下，整理好衣服，用被子蒙住头。 脚本运行结果早就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满脑子都是“卧槽, 他居然对我做这种事情”。 他翻了个身, 把头埋在枕头下面，思索如果是傅星闲的话, 他能不能做到这一步。 想了想也没什么结果。 他都没见过小星闲，缺乏必要参数, 无法判断。 过了一会儿，傅星闲带着一身淡淡的水汽坐在床边上, 把闻景从被子枕头下面捞出来。 “你闷不闷？” 闻景顿了顿, 突然勾住他脖子，探头撬开那双微薄的唇。 是清新的薄荷味道。 这次先顶不住的是傅星闲, 他很快扭头推他：“可以了, 该睡觉了。” 闻景追了过去, 双手使力整个人扒得紧紧的。 傅星闲身体后仰，一不小心重心不稳被他按倒了。 “闻景……”在闻景换气的瞬间，傅星闲终于得以唤出他的名字，“别这样。” 闻景又堵住了他的嘴, 同时松开一只手向下找去。 傅星闲腹部紧绷，及时抓住了那只正在作乱的手, 把人推开：“不行。” “为什么不行？” 闻景皱着鼻子看他。 嘴唇微微嘟起，颜色红润带着水光, 似乎有些肿了。 傅星闲不敢看他, 低头叹气：“真的不行, 我怕我忍不住。” “你都那么对我了, 为什么就不许我！你双标！” 闻景就很气，锤了他好几下。 傅星闲就坐在那里任他打。 “算了。”闻景锤了他几下，突然觉得没意思。 他光着脚踩在地上，懒懒地起身准备走人：“为了你能够控制自己，以后都分开睡吧，你也别碰我……” 他话没说完，就被傅星闲拽了回去。 “不好。” Alpha抱住他，不放他走，声音里都是委屈：“我好久没和你一起睡了。” 闻景低头：“但是你惹我生气了。” 傅星闲：…… 他捂着脸纠结了好一会儿，很无奈：“你来真的？” 闻景抿着嘴，压住上扬的嘴角，点头：“来真的。” 傅星闲长长呼出一口气，松开抓着闻景的手，倒在床上挡着脸，彻底放弃挣扎。 闻景嘿嘿一笑，手指勾开两层布料，眼睛直直地看着那里，僵硬地不动了。 傅星闲感觉凉了一下，很快适应了空气的温度，闻景却没了动静。 他移开胳膊：“怎么了？” 闻景面无表情：“你看着我眼睛再说一遍，这是18？？？” 傅星闲轻轻咳了两下，眼睛看着旁边的地面，小小声：“那天没量，我随便说的。” “居然骗我。”闻景张开手，“我一拃是20左右。” 他比划上去，大拇指和中指分开，却不能完全够到两端。 “你要是18我跟你姓！”闻景皱着鼻子，手换了个方向环住。 傅星闲闷哼一声，肌肉绷紧：“你手松点，别捏那么紧。” 闻景看着他，手松了个彻底。 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捏住了自己的手腕。 手腕输了。 …… 闻景脸色变了变，反身下床往外跑。 傅星闲看着清瘦的少年头也不回地跑出卧室，无奈地看向天花板。 他就知道会这样。 之前闻景都担心什么尺寸问题，现在看到了实物，以后怕是很难把他骗上…… 闻景又跑回来了，手里拿了把不锈钢尺子。 傅星闲：…… 他坐起身，又好气又好笑：“你对数字是有什么执念么？” 闻景瞥他：“我高兴。怎么，不行？” 傅星闲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请便。” 没被吓跑就行。 金属尺子贴上去，冰得人一缩。 闻景捏住刻度，拿起来看，18。 …… 他捏住，又一通忙活，终于让傅星闲恢复状态。 正准备把尺子再次比上去，被傅星闲拦住了。 “别折磨我了行吗？” 他把闻景捞进怀里，抢过尺子扔得远远的，一只手抓住他的手附上去，另一只手按住闻景的后脑勺，咬住他的嘴唇。 “给我个痛快。” * 虽然是学生，但闻景和傅星闲几乎每个周六都要在复兴集团呆一整天，被傅弘带着学这学那忙这忙那。 不过这周例外，他们俩中午就回家了，因为下午要去医院体检。 一个月前，专家从傅星闲的血液里成功提取出信息素，配置成了针剂。闻景注射过了两次，每周的血检结果都很正常。如果今天的全面检查也没有任何问题的话，他就可以做好去C市的准备了。 闻景吃过午饭回房间睡觉，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愣神，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没过多久，手机震了。 傅星闲：“睡着没？” 闻景：“没。” 很快门被敲响。 闻景打开门茫茫然地问：“你过来干嘛？” 傅星闲闪身进屋，关上门，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一口：“想你了，睡不着。” 闻景：…… 当傅星闲说“想你”的时候，其实想的是其他事情。 “现在是白天。”闻景义正言辞地提醒道，“下午还要去医院。” 傅星闲一把把人捞起来，往卧室走：“很快的，我很快的，我们十分钟解决战斗然后就睡觉，行吗？” 闻景环住他脖子，小声嘟囔：“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还有得寸进尺的态势，就好像他爸一样—— 闻禹白的题目，做完一道还有一道，没完没了。 傅星闲的尺寸，量完一次，还有无数次在等着他。 Alpha男高中生的精力似乎源源不绝，开了一个头以后越来越躁动，现在连白天都不放过了。这还是那个别人眼里禁欲的会长吗？？？ 樱桃味从傅星闲的身上溢散出来，紧紧环绕着闻景，温柔甜蜜地攻陷他。 闻景迎合他的亲吻，被握住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想，这样似乎也挺好的，他喜欢。 右手被抓住，牵引过去，两个人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半个多小时以后，闻景觉得他可能喜欢不动了。 说好的十分钟呢？傅星闲和别人计算时间的方式不一样是吗？ …… 终于结束了，闻景洗完手，甩了甩肌肉酸痛的右手，划开手机屏幕，面无表情道：“换衣服，准备出门。” 傅星闲又拉住他亲了亲：“乖，上车睡会，我抱着你。” 闻景心安理得地睡了一路，被傅星闲牵着做完了各种检查，然后坐在医院休息区，昏昏沉沉地等他去取结果。 他感觉不是特别舒服，似乎从中午开始脸上就有些发热。但中午做了些会出汗的运动，所以也没太在意，这会儿才感觉有些明显。 旁边有个陌生男人的眼神时不时飘过来，闻景有点别扭，转头看向走廊来来往往的行人。 傅星闲怎么还不回来。 等了好久了。 闻景掏出手机，正想打电话问问，就看见走廊那头，高大的身影跑了回来。 一向持重的少年表情略有些慌乱，和他对上视线才呼出一口气。 闻景站起来走过去：“怎么了？检查结果有问题？” 傅星闲揽住他，绕过匆忙路过的医生护士往外走，深呼吸道：“没问题，就是你该打针了。” 闻景突然反应过来：“我发.情了？” “嗯。” 闻景回头望了眼刚才老看他的那人。 目光碰上，那人低下头，一副不敢直视的样子。 闻景拉了拉傅星闲的胳膊：“你打抑制剂了吗？” 傅星闲：“还没有。” “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闻景舔舔嘴唇，抬头小声问，“今天可以不打抑制剂吗？” 傅星闲顿住：“你想……” 闻景：“我跟你分开一小会儿就很想你，以后去了C市要分开好久啊。” “你之前担心的高契合度和高A值，现在已经确定对我没影响了……所以可以标记吗？” * 作者有话要说： 10.18修了后半截内容。 第91章 （修） 商业联姻？？？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修了下半部分的内容，增加了部分互动，部分情节移到这章，做了些小调整。 上章共增加了不到400字，购买过的小天使不需要重复购买可以直接看。 可能会影响阅读，给大家造成了不便，很抱歉哦。 * 夜已经很深了, 但闻景还没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回忆起白天的场景。 被拒绝了。 还被按住打了抑制剂。 他摸了摸胳膊的位置, 回忆起了傅星闲将药剂缓缓推入的感觉。 有点像被标记, 和自己打完全不一样…… 屁嘞！ 他咬着被子, 还是很气。 他早就该想到，傅星闲就是这种人, 总是顾虑很多。 但是真的被拒绝还是有种不爽的感觉。 明明中午还拉着他酱酱酿酿，怎么就不愿意给个标记呢？ 闻景在医院的时候当场就问了, 傅星闲是这么回答的—— “我怕对你上瘾，到时候两个人分开两地, 会很难熬的。” “今天是我失误了, 没提前注意到自己进入了易感期，还拉着你不让你好好休息, 以后我会注意的, 在易感期尽量和你保持距离。” “我们慢慢来, 等你长大再说标记的事情，可以么？” 合理，换他他也会这么想。 但还是心里难受。 易感期他怎么就忍得住呢？ 一个香喷喷地正在散发出信息素的Omega，和他超高契合度的Omega, 就站在面前，在他怀里, 他怎么就能忍得住不标记呢？ 傅星闲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啊…… 陷入情绪低落周期的闻景烦躁地在床上滚了几圈，摸出手机各种搜索。 “Alpha不想标记”“为什么Alpha不标记”“易感期Alpha不标记”…… 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捶了捶枕头, 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匿名论坛。 距离上次登录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未读消息那边显示了红色的“99+”。 闻景愣了愣, 一个个点击查看, 发现大部分留言都来自他以前发的那个帖子：【请问易感期的Alpha这么做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莫名地点了进去。 “后续呢？怎么没后续了？” “这也不能证明存在AO之间有纯粹的友谊吧？” “X豆观光团打卡。” …… 研究了一会儿，他看明白了，有人在辩论AO能否做纯粹的朋友，没有其他想法，就有人甩出了这个帖子当论据。 他追回了别人讨论的帖子，看到LZ主楼里说：“看看，别人发.情期对上易感期， A也能忍住不标记O。这难道还不能证明？？？” 闻景更加郁闷了。 所以别的Alpha都是忍不住的？ 为什么偏偏他家的就能忍住？ 继续怀疑自我。 他先回复了自己的旧帖子，用以前见过的格式：“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们在一起了。” 然后开始琢磨新帖子要怎么发。 闻景打开发帖页面，正在研究措辞，突然手机震了。 他被吓了一跳，手机砸到了鼻子，手忙脚乱捡起来看来电人。 闻禹白。 大半夜的老爸打电话干嘛？ 闻景捂着鼻子有些迟疑，硬是把来电等成了未接来电。 手机安静了一会儿，又震了。是他老爸发来消息。 闻禹白：“赶快睡觉，大半夜的逛什么论坛。” 闻禹白：“你要是上赶着找人标记，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闻禹白：“发.情期要好好休息，早点睡，别东想西想。” 闻景：…… 侵.犯未成年人隐私权！ 艹，以后他要小心点了。 * 期中考试过后，照例是德新中学的家长会。 家长会意味着又要挨老妈揍，张山早早就跑过来找闻景诉苦。 他在窗户外叫了声“闻景”，却发现闻景正在和一个大美人说话。 大美人穿着一身优雅的粗花呢套裙，气质拔群。看见他这边找闻景，笑了笑，就直接在闻景的座位上坐下了。 “那是谁啊……”张山拽着闻景说悄悄话，“你找到收养的人啦？” “是傅星闲他妈。”闻景慢吞吞往外走。 张山震惊：“那她怎么坐在你那边？” 闻景：“她嫌我哥座位离门太近，人来人往闹得很。” 张山下巴差点掉了：“你们俩这什么情况？真的定下来的？神呢！你是不是已经管傅阿姨叫妈妈了？” 闻景拍他后脑勺：“你想什么呢！” “我妈还说要过来看看你，这下可好了。”张山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她以后都没法再叨叨我了。” 闻景：“她叨叨你什么？” 张山：“让我把你拐回家啊……有会长在，也不知道她怎么敢想？” 旁边一个穿金戴银打扮很富贵的阿姨看了他们俩一眼，进了教室。 闻景也没太在意，准备和张山离开。 教室里响起家长们的寒暄声。 “傅夫人，好久不见啦。” “赵太太。” “您怎么坐在这个角落的，你们家星闲不是在那边坐吗？” “我今天是给两个孩子开家长会来的，另外一个坐这里，清静。” “唉，也是……过几天那个XX慈善机构办的酒宴，您应该要去的吧？” 张山停住脚步，拉着闻景站住了。 闻景：？ 张山：“德新有钱人不少啊……让我听听有没有什么八卦。” 闻景：…… 随便，反正他现在还不走，没什么事情干。 听八卦和听诉苦都一样。 他靠在教室外面的墙上懒洋洋地看外面操场。 傅星闲正从操场中间路过，旁边还有一个老师和两名同学。 他今天要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应该是要去广播室。只不过大部分同学乃至家长都认识他，走过去的路上时不时被人拦住，要说几句话。 Alpha个子很高，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和宋阿姨一样，气质甩了别人好几条街。 他的男朋友是真的优秀，讨人喜欢，各方面都很厉害。 除了不肯标记他。 不过闻景现在已经过了发.情期，安全感又回来了，所以标记不标记的无所谓。 倒是傅星闲说的上瘾问题，很值得思考——万一他标记上瘾了呢？动不动被啃一口，多疼啊。 傅星闲的身影消失在了活动楼里，再也看不见了。 “……到时候你们家星闲会参加吗？” “看他时间，有空应该会去的。” “我大哥家的女儿从国外回来了，有机会的话可以见见。她人很不错的……” “哇！看上去要给会长介绍对象啊！”张山兴奋地抓住闻景的胳膊，“你要有情敌了！” 闻景切了一声，脸上都是不屑。 张山突然皱眉松手离远了点：“你是不是该补阻隔剂了？” “什么？”闻景侧头看他，眼神却没有焦点，耳朵对着教室里聊天的方向。 宋惠然那边耐心地听完了赵太太的介绍，一脸惋惜：“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姑娘……我们家儿子没这个福气。” 赵太太惊讶：“你们家星闲他……” 宋惠然：“有对象了，估计高考完订婚吧。” 赵太太：“是哪家的？怎么捂得这么紧，一点风声都没有？” 宋惠然：“就是德新的同学啊，闻景。我今天也要给他开家长会呢，他的位置就坐这里。” “订婚？？？你怎么没跟我说？不厚道啊！”张山用胳膊怼了一下闻景。 闻景耳朵发热：“我也第一次听说。” 不知道傅星闲知道不。 赵太太迟疑：“早恋啊？这就定下来啦？他家里……” 宋惠然：“那个白盟集团不知道你听说过没啊，搞信息安全的，好像还涉及了其他高科技领域……就是他爸爸和朋友一起创立的，现在正在风口上。” 赵太太捂住嘴：“哦哦哦，那个集团我听说过，好像最近在搞融资上市呢？我家那位还挺感兴趣的，哎有什么新消息跟我们分享下。” 她扭头在人群里找：“是叫闻景哈？我看看是哪位。没想到白盟集团的公子也在这个班，巧了不是。” 俩人聊着聊着就聊到公司之间的商业合作去了，那个姓赵的阿姨还说以后要让自家孩子也跟闻景熟悉熟悉，一起玩，学点东西…… 闻景恍惚。 某集团公子？好奇幻的称呼啊，怎么会落在他头上。 张山扭头打量他，同样一脸茫然：“我怎么感觉你这还是商业联姻？” 闻景：…… 张山又动了动鼻子，捂着胸口有些迟疑地问：“你的信息素好像……有点奇怪，是不是要去检查一下？” 闻景皱鼻子：“什么意思？” 张山后退几步捂着鼻子冲他挥手：“闻着有点心惊胆战的，你快补阻隔剂！” 闻景看他的样子不像作假，迅速从书包里摸出小罐子往身上喷了喷。 “好了吗？” 张山深呼吸了几口，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好像没事了。刚才你的信息素闻起来好像是……怎么说呢，像是闻到了Alpha的味道，而且充满敌意的那种。” 闻景若有所思。 第92章 （修） 把喜欢的人打扮成喜欢的样子 高档成品西装店, 店内装修得很素雅。 宋惠然坐在沙发上抱着傅乐只，皱着眉在产品页的各式西装上来回扫视。 闻景站在旁边，看到旁边展示区五位数的价格, 表情麻木。 傅星闲揉揉他的脑袋：“这次有点急, 只能做半定制, 以后给你做几套全定制的。” 闻景：“参加酒会而已，需要花这么多钱买衣服吗？” 傅星闲：“你第一次去, 会见到很多人。” 闻景抬眼看他：“就算需要穿西装，你没有什么小了的西装给我穿吗？为什么还要买新的？” 傅星闲迅速抓住了重点, 嘴唇勾起：“你想穿我衣服？” 闻景：“不行？” “我的衣服不适合你。”傅星闲抓住他的拳头，在手心揉了几下, 凑近他耳朵小声说, “如果真的想穿的话，可以回家穿给我一个人看。” 闻景抿着嘴捶他：“学生会其他人知道你这么不正经吗？” “哪里不正经？我都穿过你的衣服。”傅星闲把闻景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 宋惠然在一旁叹气：“也没有特别顺眼的, 算了, 就这件这件这件这件……给他试一试。” 闻景转过头, 看到店员一件件往下取。 ？？？ 没有特别顺眼的，还要他试这么多？ 傅星闲推他：“去试试吧。” 闻景的眼睛盯着店员手里的西装，发现里面还有件蓝色的，领子泛着绸缎一样的光泽。 “这件是不是有点夸张？” “先生, 这件是宴会西装，用的是缎面驳领, 的确会华丽一些。”店员彬彬有礼地伸出手，“请过来这边试衣服。” 闻景以为会很别扭, 但西装穿上身的时候, 他感觉好像和校服制服区别不大。 或许应该感谢德新的校服不是运动装, 帮他们提前适应社会了。 他走出试衣间, 抬起两只手，展示给宋惠然看。 “阿姨……” 宋惠然眼睛一亮：“还不错~星闲，给他拍下来。” 接下来就是不停地换衣服，拍照。 闻景本来以为试完这几身就差不多了，谁知道傅星闲和宋惠然对着照片各种讨论，讨论完了，母子俩人又分别去找了几套，排着队给闻景试。 闻景：？？？ “你穿什么都好看。” 傅星闲拉着他的手，趁着宋惠然照顾不耐烦的傅乐只，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突然就明白我妈为什么喜欢给我买衣服了。这几套好像也不错，要不你再试试？” 闻景：…… 就这样折腾了半天的时间，最后定下来的是一套象牙白色的意式西装。西服的驳领是丝绒材质的，稍微有点隆重，却又不过分夸张。 宋惠然细细跟店员交待要修改调整的点，约好了过几天送上门。 闻景换回自己的衣服，坐在沙发里问傅星闲：“我感觉阿姨挺喜欢我的。” 傅星闲：“当然。” 闻景：“可是为什么？” 傅星闲揽过他肩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闻景又想问点什么，傅乐只跑过来捣乱。 宋惠然还没逛够，走出店门大手一挥：“走，再给闻景买几身平时穿的衣服去！” 闻景求助地看傅星闲。 傅星闲道：“你该祈祷不是女装。” 闻景：…… * 很快到了酒会当天。 闻景坐在电脑前，登录邮箱，又去举办酒会的酒店官网看了看，垂下眼，嘴角微微勾起。 他起身站在床前，换上今天送过来的礼服，照了照镜子。 衣服果然合身了很多，勾勒出了腰线，肩膀也没那么宽松了。 衬衣、外套、裤子都是白色的，弄脏了有点可惜。 不过他估计傅星闲也会这么想。 闻景拿着领带再次走到电脑前，搜索领带的绑法，看着屏幕折腾了好一会儿。 什么单结、温莎结，他绑出来统统像是红领巾。 …… 算了，闻景拿着领带去隔壁屋。 “哥，这个我不会弄。”他探头进去，看见傅星闲也换好了衣服。 傅星闲穿的是一身深蓝色英式西装三件套，看上去果然和他风格不一样，偏稳重。 虽然和校服制服的颜色类似，但这件剪裁显然更加精良，Alpha的倒三角身材一览无余，却又非常绅士。 闻景吞了口口水，没注意到傅星闲看他的眼神也发暗。 “哥，和你一比我好像小孩儿啊。”他走到傅星闲旁边，站在镜子前，“有点幼稚。” “不是幼稚，”傅星闲帮他理了理西服领子，接过他的领带，“意大利式的西装风格更加热情、奔放，比较适合你。” “还有这种区别？”闻景低头，修长的手指正在熟练地给他打领带。“你好厉害。” 傅星闲把领带最后扯了一下：“打好了，这下把你绑住了。” 他把闻景扯得一个趔趄，扑到他的怀里，然后捧起少年的脸，低头亲下去。 闻景闭上眼抬起头，环住他的腰，唇瓣张开。 两人的呼吸逐渐急促，突然传来敲门声，或者说砸门声。 “哥哥哥哥哥哥！弄好啦没啊！” 闻景吓得推开他，傅星闲黑着脸道：“还没好！梳头发呢！” “妈妈问你要不要找漂亮姐姐做头发！” 闻景：？ “是造型师。”傅星闲低声解释了一句，大声回复傅乐只，“不用！我自己来！” “闻景哥哥呢？？闻景哥哥！漂亮姐姐好漂亮的！” 闻景小声问：“还要弄头发？我不太喜欢被人鼓捣头发，可以不弄吗？” 傅星闲点点头：“不用了！” 门外哒哒哒的脚步声远去。 他拉着闻景往洗手间走：“来，给你梳头发。” 闻景：“唉？” “不喜欢被别人弄，我总可以吧？”傅星闲回头看他。 傅星闲挖出点发蜡，给自己弄了个背头，然后给闻景整理发型。 闻景仰着头不太配合，傅星闲弹他额头：“低头。” 闻景还是看着他：“哥，你好帅。” “你也很帅。”傅星闲亲他鼻尖NF，轻轻顺了顺他的头发，“简直不想放你出去见人。” 手指穿过发丝，并没有实实在在地接触到头皮，但闻景依然觉得头皮发麻，好像有细微的电流从他的手指传递了过来。 闻景的脸发热，低下头转移话题：“我头一次去这种酒会。” “嗯，紧张？” 温热的手指擦过，闻景的两只耳朵瞬间染上了粉色。 他感觉喉咙有些干，吞了口唾沫：“不知道，感觉是没见过的世界。” 傅星闲轻笑：“以后就习惯了。” ……习惯什么？ 闻景继续转移话题：“叔叔为什么说要带我去啊？” “你不想去？” “也不是不想，就是……一直没想明白，我为什么会被叔叔阿姨认可。” “因为我喜欢你啊，爱屋及乌。” “不管你喜欢的是谁，都会这样？” “我只喜欢你一个。” 傅星闲看向镜子里的两个人，衣服颜色不一样，气质风格不一样，但是站在一起莫名和谐。 他拉起闻景的手：“还要再给你准备点配饰……袖扣就不用了，戴块手表？” 傅星闲挑了块表盘没那么大的腕表，给闻景戴上。 闻景转动手腕打量：“有点别扭。能不能再给我一个你别的东西，当护身符？” 傅星闲握住他的手笑：“我会陪着你的……要什么护身符。” 闻景：“想戴你的眼镜。” “也行。” 就这样，从头到脚都是他选的，烙满了他的印记。Alpha表示很满意。 闻景戴上眼镜，和世界隔了一层，果然感觉有安全感了一些。 他深呼吸：“不会给你丢脸的。” “怎么会丢脸？相信我，大家都会喜欢你的。”傅星闲顿了顿，“但是我最喜欢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加班，10点才回，跪了。 最近抱歉这俩字我已经说烦了…… 第93章 （修） 送给你好多小甜歌 五星级酒店后院的空地上, 一群穿着燕尾服制服的侍应生整整齐齐站成几排。 酒店主管严肃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 “这一次慈善晚宴非常重要，接待的都是来自商界、政界以及娱乐圈里有名的人物，按说不应该让你们这群实习生接待, 但最近我们刚开了分店, 人手不足, 只能让你们顶上。” “一个个皮给我绷紧点，别看到明星、帅哥美女就两眼放光, 别去要什么签名，在后面帮忙的也别乱跑, 老老实实把工作做好。” 话还没训完，就看到外面有豪车到了。 闻景跟着傅星闲在酒店侧面的入口下了车。 宋惠然坐在车里, 叮嘱了几句：“星闲你照顾好闻景, 我们一会儿见。” 她穿着一席黑色的礼服，显得美丽又端庄。 身边的傅弘穿的是深灰色毛料西服, 两人很是相称。 傅星闲点点头, 关上门, 目送加长林肯往红毯那边开去。 闻景拉住他的袖子：“你喜欢参加这种宴会吗？” 傅星闲：“一般，太麻烦。” 闻景：“你以后也要走红毯的嘛？” 傅星闲：“看我爸肯不肯让位。” 闻景差点笑出来：“太子有野心。” 傅星闲帮他扯平西装外套，理了领子和略有些歪掉的领带，打量他：“主要是想让别人看看我未来的媳妇, 好看。” 闻景顿了下，耳朵微微发红。 “没你好看。” 其实他还有点怕, 多亏这个红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才要去的，傅星闲和他属于挂件, 走不走都行。 傅星闲拉着他的手, 迈开长腿：“走吧。” 距离晚宴正式开始还有点时间, 走红毯也要进行1个小时的样子。 闻景看到那些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一个个拿着酒杯, 在华丽的会议厅里走来走去，各种寒暄。 傅星闲从侍应生手上端了两杯果汁，递给闻景一杯，低声和他介绍来场的各种人物。 闻景小小地抿了一口果汁，看着傅星闲彬彬有礼地和其他人打招呼。 他哥真的好厉害，在这种场合游刃有余，他只能在旁边矜持地笑。 隔了会儿，傅弘夫妇两个走红毯进来了。 四个人汇合，带着闻景两个人去见了几个关系比较亲近的大佬。 被人问起闻景，傅弘总是会介绍几句。 也不是所有人都认得白盟公司，毕竟不是同一个领域。闻景便会把白盟的各种业务跟人聊聊，信息安全的重要性也会提一提。 这是他专业范围内的东西，各种术语一不小心就往外冒，说完了又要解释什么意思，开个头就没完了。 大佬冲着他笑笑，对傅弘说：“这小子挺有意思。” 傅弘跟人碰一杯：“是吧，我儿子眼光不错。” 闻景僵硬地拉着傅星闲的衣角，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表现过头。 再见下一位长辈，他就克制了，把那些专业术语摘了出去，尽量用简练易懂的语言，几句话交代完毕，降低存在感。 就这样还是收到了好几张名片。 闻景口里叫的是张伯伯、王叔叔，手里拿着的卡片都是各种CEO、总裁、董事长。 傅星闲把他拉到大厅里的雕花柱子下面，把人搂怀里搓了搓脸：“看你都笑僵了。” 闻景呲呲牙，做了几个鬼脸，活动面部僵硬的肌肉。 傅星闲：“我第一次参加也这样，后面就习惯了。你今天表现很好。” 闻景：“是吗？” 傅星闲在他额头亲了一下：“进步很快。” 闻景推推他：“别这样，被人看见了。” 傅星闲指了指旁边长桌上的甜点：“还没正式开始，饿了可以去吃点东西。其余人你见不见都无所谓，关系没那么近。” 闻景：“那你呢？” 傅星闲：“我爸估计要跟人谈几个合作，我得去跟着。” 他从兜里掏出一副蓝牙耳机：“你要是无聊就听听歌什么的，一会儿好些流程，你不一定喜欢。” 闻景伸手去拿，傅星闲却举高了手。 闻景：“？” 傅星闲打开耳机盖子，摘下一个给他戴上，另一个戴在自己耳朵上。 “有什么事情就找我。不要离我太远，这里人多我怕找不到你……距离远了耳机没声音，我会知道的。” 闻景点点头，打开手机的音乐APP，挑了首歌，划拉播放进度条。 “……Cross my heart and hope to die，Promise you I'll never leave your side……” 画十字起誓，绝对不会离开你身边。 傅星闲笑着勾勾他手指：“去吧。” 闻景去长桌上拿了个白盘子，挑了几个小点心。 附近有休息的沙发，一边雕花罗马柱，另外一边靠墙，被高大的室内植物遮住，刚好形成了一个安静的小角落，却又能看见深蓝色的傅星闲和别人说话。 闻景窝在沙发里，就着自己家帅哥帅气的背影吃点心。 场子里也有不少明星，一个个争奇斗艳，但谁也没傅星闲好看。 闻景划开手机屏幕，切了首轻飘飘的歌。 “棉花糖骆驼，在乳酪做的天空，咬着一颗苹果……” 傅星闲回头看了他一眼。 闻景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油，冲他呲呲牙，隔了会儿又换歌。 “喜欢唱，喜欢听表扬，喜欢对你耍流氓……” “在望无边际的天空上面，一闪一闪众多星星里面，还是他最耀眼，亮得我都睁不开眼……” “你是信的开头诗的内容、童话的结尾，你是理所当然的奇迹，你是月色真美……” …… 傅弘本来在跟人说正事，突然发现儿子心不在焉，抿着嘴，脸上表情诡异。 他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傅星闲马上站直，摆出营业笑容。 闻景噗得笑了，在傅弘看过来之前绷着脸低下头，调小音量不闹了。 他看看手表，估计距离正式开始没多久了吧。 “真的特别帅！”罗马柱那边有人说话。 “你说哪个？” “深蓝西装那个帅哥！” 闻景的耳朵竖起来了。 “我看看，好像是唉……他看过来了？” “应该不是在看我们。” “我知道他是谁！复兴集团的大少爷，傅星闲啊。” “听说今天有几家过来相亲的，不知道谁这么幸运的！” “他好像还在上高中？应该是单身吧。” 闻景摇摇头。 “不是，他本来身边跟了个白色西服小公子，长得特别好看，好像和他是一对。” “能有多好看，我感觉傅星闲就是今天最好看的了。” “风格不一样，白色西服那个是小王子类型的，特别漂亮，皮肤特别白……看到他我的心都能萌化了！” 闻景红着耳朵低头打量自己的西服。 有这么夸张吗？ “而且据说他很强的，刚才我爸跟他聊了几句，说那是个学霸，对他家企业那些专业的东西特别了解……如果不是我爸叨叨了我一顿我一定更喜欢他一点。” 闻景：…… 感觉自己今天的表现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糟糕？ 以后可能要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现在这样还称不上学霸吧。 * “这是我女儿，比星闲小几岁，学习成绩差得远，可要跟星闲多讨教学习方法。”廖总拍拍身边的少女，“跟你傅哥哥聊聊？” 廖家女儿点点头。 她听说这位傅少爷很严肃，还是学生会会长，在学校里说一不二的人物，和她不是一类人，没什么好聊的。 谁知面前的帅哥和传说中不太一样，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眼神特别温柔，看得她心中小鹿乱跳。 傅星闲心根本不在这边。 之前闻景听的歌挺躁的，各种朋克、重金属，也不知道今天哪里找来那么多小甜歌，硬是撩他。 他好想把闻景抱着揉一顿，可惜不能。 好不容易，闻景不听情歌了。 “大脸猫大脸猫长胡须，啊哈哈啊哈哈黑猫警长，叮当当咚咚当当葫芦娃……” 这是儿歌集锦？ 不对，旋律骤然一变，成了摇滚版小红帽。 傅星闲差点笑出声。这小红帽有点暴躁，估计随身带了机关枪，等着突突大灰狼。 “学习方法一两句说不完，不如加个好友？”他低头掏出手机。 到时候把整理好的东西发过去就行了，不麻烦。 廖妹子愣了愣，受宠若惊地从小挎包里掏手机。 傅星闲趁机回头看，耳朵里的音乐再次切换，变成了儿歌。 “今天开始我要自己上厕所……” 傅星闲：…… 闻景冲他晃晃手机，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那边距离有点远，音乐声断断续续，逐渐消失。 * 闻景从洗手间拐出来，差点和一个匆匆忙忙的人撞上。 “对不起，客人……”那人穿着侍应生的燕尾服，抬头看到闻景的脸，愣在原地。 “没事。”闻景正准备走，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小……闻景？” 闻景扭过头，手指扶了一下脸上的眼镜，目光穿过半透明的镜片。 这个侍应生居然是诸荣，他的表哥。 * 作者有话要说： 歌单： Bring Me The Horizon 《Follow You》 椅子乐团《棉花糖骆驼》 太一《三月不适合做决定》 OHMYMEITING《住在天狼星的那个人》 有好多版本的《勾指起誓》 第94章 （修） 一念之差 实习生穿的制服光鲜亮丽, 却要做许多正式员工不愿意做的累活。 诸荣好不容易借着上厕所的机会透口气，去了距离大厅比较近的卫生间，想看看他没见过的盛大酒会。 没想到撞到了闻景。 诸荣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的发型打理过, 和精致的小脸很是相称。眼镜片挡不住他的眼神, 看上去明亮又矜持, 直视人的时候有种含蓄的美。 身材修长，身上的白色西装面料高档, 剪裁合体，不张扬也不会埋没在人群中。 比那些网上那些的艳压旁人的照片要好看多了。 诸荣之前为了面试曾经去各大商场试过西装, 想要剪裁刚刚好真的很难，商场里大部分几千块钱的成品西装根本穿不出来这种效果, 除非身材非常标准, 才能看穿合身，否则只能像卖房子、卖保险的人。 至于西装面料, 他这种不懂行的人不一定能分辨出面料有多好, 但面料不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诸荣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闻景衣袖, 手指滑到柔软面料的尽头，触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他看过去，发现是一块腕表。 款式不认识，但牌子他在网上见过, 出品的都是限量款，价格至少都是几十万起。 诸荣从天之骄子落入泥潭, 累死累活打工赚钱，闻景却白白嫩嫩, 打扮得像个小王子一样参加晚宴。 “去忙你的兼职吧, 我要回去了。”闻景晃晃手, 却没能甩脱。 诸荣死死抓住闻景的胳膊不放手。 他不能放手。 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闻景家里出了事, 对他家却没影响。 闻景跑就跑了，他还挺高兴的，免得家里多个拖油瓶。 闻景一个未成年人也不能把家里的房子怎么样，他父母说了，以后东西都是他的。 后来母亲开了小店，他们家经济情况也越来越好。 对比闻景家里，母亲去世，父亲入狱，剩下一个小孩跑不见了。 诸荣本来对闻景还是有点怜悯之心，他觉得把人找回来了也就是多口饭，问题不大，反正过不了1、2年闻景就会成年，到时候总不至于继续赖在他家，他不是那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谁知道如今，他的父亲被判了无期，之前关注案子后续情况的网友又把他送上了热搜，万人唾骂。 母亲的店铺出了问题，还没来得及重整旗鼓。 以前的房子卖掉还债了，他和母亲租了个小房子，换了新的生活环境，身边都是陌生人，避免被人指指点点。 但考研考公计划已经不可能执行下去了，家里欠了债，他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好日子，不仅把那些人人羡慕的限量球鞋卖了二手，还要出来打工赚钱。 闻景家里却倒了过来，父亲没有入狱，而是完成了厉害的项目，摇身一变成了拥有官方背景的技术专家、企业高层，闻景甚至进入了上流圈层—— 他之前听到其他实习生在八卦，说慈善酒会里的帅哥美女很多，除了明星以外，还有个穿着白色西服的少年，据说是复兴集团太子爷的Omega，两个人站在一起特别相称。 居然是他的表弟。 分化成了Omega对他而言似乎成了好事。 “别想走。”诸荣强硬地拽着闻景，推开旁边的消防通道的防火门，把人拉了进去。 闻景挣扎，但他和Alpha的力气真的差太多，仅仅拖延了1、2秒，还是被拽进了阴暗的楼梯间里，被诸荣按在了墙上。 “你想做什么？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 “我知道。”诸荣低低笑了声，从背面牵制住闻景一双手，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你觉得监控里看到的我们两个，会不会像是情侣？” Alpha的身体亲密地贴着闻景的，他整个人被陌生的气息包围，却被按得死死的，根本挣扎不动。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提醒，傅星闲来电。 闻景耳朵上一热又一空。 诸荣用嘴取下他的蓝牙耳机，吐到旁边的地上。 “你恶心……”闻景一阵干呕。 他被压在冰冷的墙上，呕都呕不舒服，整个人快喘不过气来。 大意了。 在他印象里，诸荣有的时候的确做事不考虑后果，但他没有想过，这人居然会对有血缘关系的表弟做出这种事。 诸荣伸手拉开他西服和衬衣的领子，露出脖子后奶白色的腺体。 “你长大了小景。”他的手指在那处柔软的皮肤上按了按，“复兴集团的太子爷还没有标记你吗？你说，如果我把你标记了，他还会不会要你？” 闻景喘了几口气：“你还记得你是我表哥吗？” 诸荣笑了。 “我缺钱，我的表弟看上去很值钱。” 闻景：“我没有钱。” 诸荣摇摇头：“没关系，你想办法帮我弄来钱就可以了。你只要……” 他顿住。 要怎么样安全地弄来钱？放了人人肯定跑了，不放的话…… 激情绑人的诸荣陷入纠结。 闻景趁着他不注意，右腿狠狠往后踢了一脚，直中诸荣的要害。 诸荣短促地叫了一声，两手松开，后退几步靠在楼梯扶手上，弯下腰。 闻景马上转身开门，却又被拽了回去。 “救……” 诸荣咬牙切齿地掐住他脖子，把他的呼救声掐灭。 “你跑不了的。” 闻景呼吸不畅，脸上憋得通红，但手仍然抓着消防门把手，把门拉开了一道缝隙。 诸荣一脚踹上门，带着他往楼下跑。 却没注意到门合上前的那一瞬间，闻景放了一缕信息素出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欠的债有点多，我写一点发一点…… 第95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但结果…… Alpha和Omega的体力的确是天差地别。 闻景毫无抵抗力地被诸荣拖着下了两层楼, 出了防火门，进入走廊尽头的一个不太起眼的小门。 他被扔在地上，浑身无力, 撑着背后的墙喘气。 房间没有窗户, 灯光昏暗, 不过能看到旁边密密麻麻的货架，以及大量酒店的清洁用品。 空气中有酸酸的气味开始弥漫, 像是什么发酵的味道。 散发着信息素的诸荣将门反锁，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种主动放出的信息素浓度很高, 哪怕是被标记了的Omega也会受到影响。 闻景抬起头，咬牙切齿：“你父亲判了无期, 你是想去监狱陪他？” 诸荣面色阴沉地靠近一步。 闻景：“你妈妈只有你一个了, 如果你也……” 诸荣阴恻恻地笑了：“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闻景往后移，紧紧贴着墙：“你什么意思。” “你的男朋友是复兴集团董事长的Omega。”诸荣蹲下, 伸手去抚摸他的脸, “你觉得我现在放了你, 他们会放过我吗？” 因为经常接触清洁剂而逐渐变得粗糙的手掌缓慢下滑，捏住了闻景的脖子。 “已经来不及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从我头脑发热把你拖走开始，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你毁了我的家, 毁了我的前途……” 手指越捏越紧，闻景呼吸困难。 他从喉咙里硬挤出几个字：“是你爸爸毁了你的家, 你自己毁了自己。” 指甲在闻景细嫩的脖子皮肤上留下深深的印子。 “这家酒店没有在A大开校招会，我也没有投简历, 但是收到了面试通知。后来我能够入职和长相有很大关系, 服务行业看重这个。但从小就是喜欢你的人多, 你最好看……” 闻景打断他：“很快会有人来找我。” 诸荣：“酒店走廊的天花板有机器定时喷射阻隔剂, 清楚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时间差不多就是刚才。” 闻景脸色发白：“那监控……” 诸荣低下头：“在那之前我会标记你，你觉得他还会不会要你？” 闻景瞪大眼睛：“你疯了？” “作为你毁掉我的惩罚。” 指尖用力，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颗红色的血珠。 “之前生理课学到的东西一直没机会用，没想到第一次用会是在自家表弟身上，有点恶心，不过也无所谓了。” “没有时间做完全标记，但总可以让你男朋友看到你在别的Alpha身下发.情的样子。” “一起毁灭吧。” * 傅星闲挂掉电话，从闻景刚才进入的通道进去，找到了卫生间。问了问刚刚出来的Omega，却说没有看见闻景的人。 他又往里走了几步，突然闻到了淡淡的奶香，来自一扇关闭的防火门。 推开门，他视线扫过，马上看见了地上有一个白色的蓝牙耳机。 傅星闲面色一变，捡起耳机顺着信息素的味道往下跑，一直到甜香消失在另一个防火门外，才从消防通道出去，进入了空无一人的酒店走廊。 线索中断了。 走廊里弥漫着阻隔剂的清香，完全覆盖了闻景的信息素味道。 拳头在身侧握紧，Alpha的面色发沉。 两边都是酒店的门，大部分都关着。这里的隔音似乎很好，根本无法判断两个人进入了哪扇门，查监控更是根本来不及。 傅星闲闭上眼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必须想到办法赶快找到人，否则…… 对了，闻景说他想要一个护身符！ 傅星闲掏出手机打开蓝牙，在配对设备里寻找到自己的智能眼镜，点击连接，然后拿着手机在走廊里大步走动。 快走完了整层楼却一直没能连上。 直到楼层的尽头，突然听到了蓝牙连上的提示音。 眼镜开着，画面传输过来了。 有些暗，看不清楚环境，只感觉有高大的黑黑的东西垒在一起。 喘息此起彼伏，应该来自不同的人。 傅星闲头皮发紧，根本不敢思考那是什么声音，控制住自己仔细观察附近的房门。 果然有一道小门，没有标号。 就是这里了！库房一类的地方！ 傅星闲冲过去，没能扭动门锁，后退了两步，一脚踹开。 走廊的光线照出了一个房门形状，逛住了一个穿着黑色侍应生制服的人，以及他身下两条白色的裤腿。 “闻景！” 傅星闲的信息素炸开，浓郁的樱桃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了过去。 诸荣发出一声惨叫，倒了下去，抱着头在地上挣扎，却根本起不来身，只能像虫子一样扭来扭去。 他头一次见识到这样的信息素，像是千钧的山峦压在人身上，让人心中充满恐惧，只能臣服。 傅星闲两眼发红，一把抓住他扔到旁边的货架上，轰的一声摔到地上。 货架晃了晃，有几大瓶清洁剂掉下来，砸中了诸荣的腹部，他再次惨叫。 傅星闲根本没空管他，附身扶起闻景。 少年身上华美的礼服有些皱有些脏，还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捂着胸口喘气，时不时干呕一下，过了会儿才缓过来。 “你终于来了……”闻景抬眼伸出手想要抱抱，还没碰到傅星闲又缩了回去，垂下眼抿住唇。 “哥，我不干净了，你还会要我吗？” 瘦弱的身体在怀里颤抖，傅星闲摇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最干净的，别说这些话。” 闻景低着头，抓住了傅星闲的手：“那你愿意标记我吗？” 这是酒店的库房，不是什么特别好的环境。 傅星闲感受着他手上传递过来的颤抖，低下头亲了亲少年发红的眼角，按住他的头，轻轻舔舐他的腺体。 “你别被他骗了。”背后突然传来沙哑的声音，“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傅星闲的动作一顿。 “我是想刺激他发情，但是他一闻到我的信息素就吐了，艹他妈的。”诸荣扶着货架坐起来，“他手上的伤是自己咬的，闻到他的血味我也想吐。” “想骗别人标记你？哈哈哈哈！我偏不让你得逞！” “傅少爷，我告诉你，我之所以能出现在这个酒店，是闻景安排的……你还当他是什么纯洁无瑕的小白兔？哈哈哈哈哈！他算计我也算计你，你上当了！” 傅星闲没有回头。 狭小的空间中樱桃味儿弥漫，诸荣捂着鼻子感到一阵窒息，倒在地上说不下去了。 很快，酒店的主管和保安赶过来，把人带走，再三道歉，并报了警。 傅星闲开了间房间，又叫客房服务送来包扎伤口的东西。 闻景坐在沙发上伸出手。 虎口处有一圈紫红色的牙印，破皮流血了，白色西服上的血迹就来自这个伤口。 双氧水涂上去很痛，傅星闲以为他会靠在自己身上撒娇，但是他没有。 傅星闲低着头擦拭伤口：“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 闻景没吭声。 傅星闲：“为什么咬自己。” 闻景闷闷的：“本来想放信息素的，但是对着他放不出来。” 傅星闲抬头看他：“对他放信息素？” 闻景：“我的信息素混了些你的味道，对其他Alpha有压制作用。” 傅星闲愣了：“之前的报告里没有提。” 闻景：“张山发现的，我还没告诉你。” 傅星闲沉默了一会儿：“他后面说的话我不会信。” 闻景和他对上视线，几秒后低下头：“他说的是真的。” “知道晚宴举办地点以后我就查了这家酒店，知道他们最近非常缺人，而且在招管理培训生，要从基层做起的那种。我用他的邮箱帮他投了简历……” “今天的晚宴在他上班时间，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会往宴会大厅跑，我遇到他的概率很高。根据他的性格，看到我能够参加这样的晚宴，肯定会心态失衡，做出冲动的事情。然后我就可以收拾他，以除后患，同时获得你的同情，借机让你标记我。” 傅星闲一言不发，给闻景手上的伤口涂好药，做了防水的包扎。 “去冲个澡吧。” 闻景点点头，进了卫生间。 他想，等他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就是一个人了。 傅星闲知道了他的设计以后会很恶心他吧，头一次做这种事情，没想到这么失败，直接被揭发。 闻景自嘲地笑了笑，脱下身上漂亮的礼服，用衣架挂起来，伸手抚平上面的皱褶。 衣服面料的触感细腻柔软，以后怕是再没机会穿了。 闻景打开淋浴，在热水下站了很久，用光了一小瓶沐浴露，把自己洗得皮肤发红。 水声淅淅沥沥，他却隐隐约约听见的外面房间开门关门的声音。 闻景的嘴角向下撇，又隔了好一会儿才关掉水，然后赤条条裹着浴巾，低着头走出来。 “洗这么久……” 闻景讶异地停下脚步抬起头。 傅星闲居然还在，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面前的茶几摆着几个餐盒。 Alpha盯着他：“你怎么不穿衣服？” 闻景：“你怎么没走？” 傅星闲：“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走？” 闻景：“晚宴……” “没什么意思，我爸妈在就行了。”傅星闲挥挥手，“你过来。” 闻景迟疑了一会儿，光着脚走过去，被傅星闲拉到腿上。 “闻景，对不起。” “为什么？”闻景有些茫然。 傅星闲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都是我不好，让你没有安全感，不然你根本用不着这么做。” 闻景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发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不要害怕，也不用担心。” 傅星闲拿过闻景手上的帕子，给他擦头发。一边擦，一边给他解释。 “公安局打电话过来了，酒店监控没有声音，但是智能眼镜的录像有。你没有挑拨，没有说任何激怒他的话，是他自己要对你下手的，不是你的错。” “你做这个计划应该是两手打算——如果你没有碰见他，或者碰见了他什么都没对你做，那么算是你最后帮了他一把，从此就和他家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个酒店是他能拿到的最好的Offer。” “如果他对你动手，说明他全家的人品都有问题，你主动了结总比以后他突然搞事情害你好。” 傅星闲伸手撸了撸他的小卷毛，把毛巾放在旁边，叹了口气。 “你准备了智能眼镜，也有我的信息素做保护，本来应该够用了，谁知道他会做出超出你预期的事。” 闻景的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昏暗的储藏室，全身发冷，身体绷紧，呼吸急促。 傅星闲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他的后背。 “没事的，都过去了，嗯？他不会好过的。” 闻景紧紧抱住他，在樱桃的气息中，呼吸慢慢平缓下来。 “哥……” 傅星闲抱着他站起来，放他在酒店的白色床铺上。 少年的身体嵌入柔软的被褥，腰间绑着的浴巾因为走路时的摩擦散开，奶白色的肌肤完全暴露出来。 傅星闲俯下身，把他禁锢在小小的空间里，亲吻他的嘴唇、下巴、锁骨。 “闻景，其实我很高兴。” “什么？”闻景闭着眼睛睫毛微颤，恍惚间感觉自己听错了。 “因为你好像被我同化了，我喜欢你和我越来越像。”傅星闲说着，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闻景的眼睛突然睁大，却因为身体被压住，动也不能动。 脖子的位置传来的湿热的触感，酥麻的感觉逐渐扩散。 Alpha舌尖在柔软腺体上勾勒了一圈，找准位置，露出尖厉的犬齿，咬了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91-94章，主要是增加了本章情节的铺垫，不回头看也行。 之前存稿期间就经常写着写着回头修文，现在连载期间只能修已经发过的内容了。 第96章 尘埃落定 闻景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脖子后面就猛地一痛，整个人抽了口气。 下一个瞬间，痛觉又消失了, 只剩下了被咬住的触觉。 闻景晃了晃神, 想起了小册子里提到过的, Alpha的信息素存在一种能够止痛的成分，可以安抚Omega的情绪。 空气中弥漫着樱桃香, 腺体开始发热，有一股暖流正在顺着血液不断扩散。 闻景头皮发麻, 眼角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四肢绵软毫无抵抗之力, 意识逐渐涣散。 或者说, 他根本不想抵抗。身体如同久旱逢甘霖，肌肉完全放松了下来, 奶白色的皮肤渐渐染上了粉色, 温度升高。 “哥……” 闻景含含糊糊地唤了一声, 一只手插进傅星闲的头发里，按着他的头。 他还想要更多。 另一只手环住他宽阔的背，略有些烦躁地挠了挠。 傅星闲进屋以后脱了西装外套解了领带，但衬衣和裤子都穿得好好的。 隔着一层布料总是不爽。 闻景抓住他的衬衣往上扯, 终于如愿以偿地触碰到了Alpha的皮肤。 他满足地哼了一声。 傅星闲松开口，舌尖在伤口上轻轻扫过。 “疼吗？” “不疼。” 他撑起身体, 看到面前的Omega两眼发红，脸颊上还有泪痕, 用指腹轻轻拭去。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闻景摇摇头, 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 又把他的头拉下来, 闭上眼亲。 口腔里残留着鲜血的味道，还混合了樱桃牛奶。 傅星闲顺着他亲了会儿，在他呼吸越来越急促的时候离开，低头亲他的脖子。 那里有几个紫红色的月牙形。 他用嘴唇轻轻碰了碰：“我去太晚了。” 闻景仰着脖子摇头：“只是掐破了一点点而已。” “不想让别人碰你。”傅星闲舔舐那几处伤口，“我给你消毒。” “还有哪里伤到了？” “没有了。” “真的没有？不行让我检查一下……这里他碰过没有？”傅星闲指尖触碰敏感的粉色。 闻景抖了一下，推他胸口，身体向后躲开：“真的没有！他就是掐了我脖子而已！” “不行，也要消毒。” 傅星闲到处指，不管闻景回答什么，最后都是消毒的下场。 少年身体蜷缩，浑身颤抖，皮肤越来越红，胸口起起伏伏，呼吸声越来越重。 “哥……”他用气声唤他，“你能不能……帮我量一量？” 傅星闲把头埋在他颈窝，把人禁锢在自己怀里。 “量哪里？” 闻景抓住他的手往身后拉，声音微不可闻：“你……你不是想知道多深吗？” 傅星闲亲亲他耳朵：“你想我用什么量？” 闻景抿着嘴看他，手松开往他指尖方向滑，抓住了Alpha粗粝的食指和中指。 “也不是不可以。”傅星闲从他手中挣开，轻抚闻景的脸，“你要答应我两件事。第一，不要瞒着我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我会担心害怕，有什么事情我们商量着来。” 闻景点头，这次的确是他的错。 “以后我都不这样了。” “好，”傅星闲亲他的嘴角，“第二，你要记得，你不再是那个需要福利院庇护的孤零零的人了。你有我，有我的家庭，还有你自己的爸爸。或许他不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好爸爸，但他是爱你的，会为你撑腰。所以不要再那么没有安全感了，好吗？” 闻景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出神。 他好像已经习惯性地没有安全感了，不然也不会老是闹傅星闲，总是想要和他更亲近。 “答应我，好吗？” “好。” “乖。” 傅星闲紧紧抱住他，一只手从腿和被子的间隙伸进去，又很快抽出来，把手上的水光展示给他看。 “如果没记错的话，每一次都是因为我？” 闻景满脸通红，两只手捂住眼睛，非常微小地点头。 “我每一次也是因为你。” 傅星闲用舌头撬开他的嘴，手又放了回去，手指温柔探索。 闻景仰起脖子，呼吸短促毫无章法，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肌肉绷紧了许久，终于猛然放松。 他迷迷糊糊地睁眼。 傅星闲的瞳孔幽深，声音暗哑。 “接下来轮到我了。” * 复兴大厦一楼大厅往日里都是井然有序，今天却有些不同——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没有任何预约，却嚷嚷着要见董事长。 前台自然是不给近，她就在光面的大理石砖上打滚。 “要逼死人啦！大集团不顾普通人死活！” 保安前去抓人，没想到这位战斗力有点强，保安顾虑着性别反而有些放不开手脚，一时半会儿没把人弄出去。 其他前来的客户、合作方看到这场面，面色都不太好。 复兴集团好好一个大集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很快，董事长秘书下来了，站在她面前板着脸问：“您儿子的案子，原告这边是我们集□□人出面不错，但法务的联系方式已经给你了，您又何必上门来闹？” “你们吃人不吐骨头的，哪里是想解决问题，你们是要逼死我啊！呜呜呜……”中年妇女坐在地上继续撒泼。 “您们家当年逼死人，说过道歉吗？”董秘冷笑一声，“还是要我把你们家做过的事情都说出来？你老公可有名得很，一提前段时间上热搜的千万贪污犯，估计没几个不认识的。” 马上有几个吃瓜群众展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中年妇女脸色变了一下，怒道：“他贪污了判无期，是罪有应得，你们对我儿子下手又是想怎么样？我们只剩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你们把我儿子抓起来，不就是想逼死我吗？” “我们哪有资格拘捕公民，你要搞清楚，是你儿子试图侵犯Omega，触犯法律被依法逮捕。”他皱皱眉，“这事情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哪有人对着亲戚家未成年人下手的。” 众人皆知，有血缘关系的人对彼此的信息素有一定程度的免疫。AO恋发现对方和自己是失散已久的近亲的这种情况，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因为这层血缘关系，他们一开始就不可能对对方感兴趣。 明知道Omega是自家亲戚，未成年人，还硬是要侵犯的，那真的是变态了。 前台已经做出了yue的表情，看着这边的眼神越来越不好。 董秘还在继续说：“认识你们的知道你们是亲戚，不认识的还以为你们是仇家。当年别人家出事，你们收钱泄露他家里人行踪，害别人母亲车祸身亡。明明答应了要帮忙照顾孩子，结果你们把孩子搞丢了也没怎么着，光惦记别人家的房子。小孩长大了还是念旧情，怕你们母子俩负债累累日子不好过，偷摸摸给你儿子找了个上市公司的工作，结果你儿子倒好，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情……你说你怎么有脸过来闹？” 舅妈本来以为这种丑闻肯定会被藏着掖着，再怎么说也不会当众说出来。 谁知事态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带着鄙夷，还有人举起手机摄像。她用胳膊挡住脸，慌不择路地往外跑，脑袋撞上了大厅的玻璃门。 她在原地后退，扶着额头晕乎乎地辨认了出口，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她这么一闹，又把家里人闹上了热搜。 #贪污犯的儿子XQ未遂# 不知道谁上传了复兴大楼内拍摄的视频，还有人把整个事情扒了一遍，网友们大呼牛逼。素人这么三番四次上热搜的真是少见，他们家人几个月内随随便便就上了三次—— 第一次，丈夫贪污被抓。 第二次，丈夫被判刑。 第三次，儿子性.侵亲戚家未成年被抓。 又有人试图扒出来是哪家人这么惨，还没开始找，答案就送上门了。这条热搜后面又冲上来几条： #暗礁网创始人归来# #闻禹白暗礁网# #以一己之力推动信息安全发展的Alpha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傅星闲被闻景拉着从教学楼走出来，用智能眼镜刷着热搜的内容，眉头紧锁。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你们家的情况基本都被曝光了。” “官方说这次项目比较大，希望多点关注度，在学着搞互联网营销。”闻景耸肩，“不是说黑红也是红吗？反正我爸都无所谓被骂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其实之前这个宣传方案，闻禹白也和他们讨论过。 闻禹白几年前“入狱”的事情很多互联网行业内的老一辈都知道，却不知道他实际上是搞研究去了。这次他出来要找一些企业合作，每次都要解释自己不是真的进去了，还不容易获得信任，干脆趁着这个机会跟大家把情况解释清楚，还能卖一波惨。 不过真的被骂得有点惨。傅星闲手指触碰眼镜框，往下刷评论。 “他儿子也太惨了吧，老爸去做研究几年不联系，他就只能靠自己？” “这种人根本不配结婚。” “托付的舅舅一家子不靠谱，唉……还好他儿子跑得早。” “我建议闻禹白这种智商极高的人不要结婚，直接捐精不要浪费。他生的儿子没人管居然也这么猛。[CTF比赛颁奖典礼.jpg]” “卧槽他儿子好好看啊！我要是他表哥我也……” “恶心，好看也不是被侵犯的理由！” “没想到闻景过得这么惨，他以前都要自己兼职赚学费的啊，怪不得整天在学校睡觉。”有妹子在说话。 “对啊对啊，他能自己一个人过来真的不容易，太惨了。” 闻景无语了一下，怎么学校里都在说这个。 他拉着傅星闲迅速出校门：“快走快走，出名有点烦啊。” 几个女生从教学楼后面绕出来，刚好看到两个人手拉着手上了豪车的样子。 有个妹子弱弱地发言：“我觉得吧，闻景这人适当心疼一下就行了，也不要太真情实感。” “对，还是心疼心疼我们自己吧。” 几个单身狗在寒风中拥抱取暖。 *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能看出来吗？剩下还有多少章我也不知道QAQ，反正一直在收尾。 想看什么番外可以留言，我有想法的话会写哦。 第97章 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 “谢谢师傅。” 闻禹白扫码付了车费, 从出租车上下来。 一阵寒风吹过，他把脖子上的围巾裹紧了点，走进机场候机楼。 机场里人来人往, 有人久别重逢, 兴奋地抱在一起叙旧。 也有家长在叨叨孩子：“玩玩玩就知道玩, 期末考试考成那个样子还要去旅游，真是惯得你……” 闻禹白隔着玻璃看着行李转盘的方向, 嘴角弯了弯。 闻景高二第一学期期末考了全年级第二。虽然还是没比过傅家那个臭小子，但已经相当可以了。 从下学期开始, 他的儿子就要在C市上学，已经联系好了学校, 希望他能早点适应这边的生活。 闻禹白已经收拾好了新租的两室一厅, 就等着儿子过来了。 相信他们父子两个应该能相处得很好。 终于看到转盘上显示的，闻景搭乘的航班行李出来了。 满心憧憬的老父亲在人群里寻找孤身一人且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生, 却半天也没能找到。 他这才想起来可以打电话询问, 刚刚掏出手机, 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爸。” 闻禹白一脸喜悦地扭头，然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闻景就站在他旁边，身穿深灰色短款羽绒服，手上拿着一个黑色大旅行箱。 身边一人个子比他还高些, 长款羽绒服是黑色的，手上一个同款旅行箱。 “你怎么也来了？”闻禹白尽量用友好的语气问。 傅星闲：“叔叔, 未成年Omega不能一个人出远门，得有成年人送。闻景刚过十七。” 闻禹白顿了顿。 他不知道这种事情, 居然没人提醒他。 “那你有18了？” 傅星闲摇头：“没到, 不过我爸的朋友刚巧要来C市, 和我们顺路。” 闻禹白面无表情。 所以这小子还是硬要蹭过来。 闻景：“爸！好久不见你怎么光和我哥说话, 我要吃醋了！” 闻禹白：…… 他伸手：“行李箱给我，你把手揣兜里。C市比A市要冷得多，别把手冻到了。” “谢谢爸。”闻景嘿嘿笑着把行李箱递过去，空出来的那只手往旁边一伸，就塞进羽绒服暖烘烘的口袋，抓住了他的专用暖手宝。 闻禹白盯着他：“拿出来。” “哦……”闻景把手从傅星闲的兜里拿出来，揣进自己兜里。 旁边一大波旅客从出口涌出来，其中有一对儿小情侣穿着特别显眼的大红色情侣外套。闻禹白稍微有些心理安慰，还好闻景没搞这种特别刺眼的情侣装，不然他得多心梗。 三个人一起往外走，他想跟闻景聊聊天，扭头看见俩小年轻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傅星闲低头笑看闻景，耳朵上一枚黑色的耳钉反射着明亮的日光。 闻禹白有点茫然，这孩子什么时候打的耳洞？他之前记得只有闻景有。 视线下意识地移到了闻景耳朵上。 黑色耳钉，同款。 闻禹白：…… 闻景不知道自家老爹正在醋，拽了拽Alpha的胳膊：“我累了，不想走路。” 傅星闲：“在飞机上睡了两个小时还没睡够？” 闻景：“你推我。” 傅星闲：“叔叔他……” 闻景：“不要他推。” 傅星闲：“行吧。” 闻禹白花了一分钟时间调节情绪，回过神发现旁边俩人不见了。 “你们俩……” 他回头，看见闻景笑嘻嘻地坐上行李箱，被傅星闲推着往这边走。 …… 心态调节不好了。 几人很快等到车，闻禹白坐副驾，两个小的坐后排。 闻禹白挑起话头聊了没多久，应声的只剩下傅星闲。 路面情况一般，车子一路颠簸，闻景仰着头闭着眼，额头就在车窗玻璃上咚咚咚。 他是真的累，硬是没醒过来。 闻禹白转头看到这一幕，冷冷地盯着傅星闲看。 年轻的Alpha思索了几秒，揽过闻景的脑袋，放自己肩膀上了。 长辈没吭声，还是盯着他。 傅星闲沉思半响，还没想出新的能让闻景舒服睡又能让未来岳父不发脾气的姿势，就见闻禹白慢吞吞转回去了。 闻禹白轻声问：“他怎么这么困，晚上没休息好？” 傅星闲声音带了些幽怨：“您给他布置的练习，他天天都是凌晨才完成。” 闻禹白顿住。 不把工作量布置多点，两个小的放了寒假天天腻在一起怎么办？ 到地方以后，闻禹白先下车，跟司机去后备箱拿行李。 傅星闲亲亲闻景的额头：“到了，醒醒。” 闻景迷迷糊糊睁开眼，先看到傅星闲近在咫尺的脸，探头在他脸颊啵了一下，才伸懒腰打量外面。 小区环境不错，楼间距挺大，绿化率也蛮高。 他下车，表情懵懂地扯着傅星闲的袖子，跟在他身后进电梯、上楼，好像刚出生的动物幼崽，跟着自己见到的第一个生物走。 闻禹白已经彻底麻木了，开门让两人进屋换鞋，嘴里介绍着： “这是单位给租的房子，距离我们的项目现场很近。现在还不算太晚，你们要是有精神，我们一会儿就可以去看看……” 屋里开了暖气，和外面完全不是一个温度。 傅星闲脱掉了自己的羽绒服，又侧过头，帮半睁着眼的闻景拉拉链、脱外套。 忙完了起身问这家的主人：“叔叔，衣服是挂在哪里的？” 闻禹白吞下自己想说的话，干巴巴道：“没有地方挂，随便扔沙发吧。” 他被狗粮齁到了，掏出在外面买的瓶装水，灌了好几口。 等他把空塑料瓶扔进厨房垃圾桶，回到客厅，看见他儿子抱着枕头倒在沙发上，又睡了。 傅星闲蹲在旁边打开箱子，正在往外拿东西。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指了指旁边的门：“叔叔，闻景住哪个屋？我帮他收拾下屋子。” 屋里还算是干净，但就是太干净了。 傅星闲在自己家里的房间虽说很简洁，东西也不多，但好歹能看出来有人住过。 闻禹白租的这个两室一厅，客厅干干净净没什么多的摆设和生活用品，卧室也一样，完全看不出来哪个房间住了人，哪个房间没住人。 傅星闲进卧室摸了摸床铺，又打开衣柜瞧了瞧：“您搬进来多久了？” 闻禹白靠在门上：“不到一周。” 傅星闲：“昨天搬进来的？床单被套买回来洗过没？” 闻禹白：…… 傅星闲：“这里有洗衣机烘干机吗？” 闻禹白：“有。” 傅星闲迅速把被套扯下来，抱着一坨床上用品去找洗衣机。 然后回到房间把闻景的家当都往外摆。 桌上置物架、笔记本电脑支架、静电容键盘……本来干干净净的书桌，很快就变成了闻景常用的样子，和闻景在A市的出租屋以及傅星闲家的布置差不多。 “你在家里经常做家务？” “没，家里有阿姨，难得做一次。” 难得做一次的都知道床上用品买回来要洗，他就不知道。 闻禹白望着天花板，再次怀疑人生。 他真的会带孩子吗？他能照顾好闻景吗？ 傅星闲把闻景的衣服都挂在柜子里，箱子也塞在衣柜最下方，起身问：“叔叔，您的被套要不要也换下来？” 闻禹白：“……不用了，我自己来。” 落泪，已经沦落到被未成年人照顾的份上了吗？ 傅星闲：“您这边的快递地址能不能给我发一下，还缺很多生活用品，我上网采购寄过来。” 闻禹白：“没必要吧，晚点去超市买。” 傅星闲：“闻景坐久了会腰痛，我打算给他买人体工学椅，超市里的太便宜了不好使。” 闻禹白：……闻景的确说过这个，但他不记得了。 傅星闲发现未来岳父表情不太对，琢磨他的心理活动，试探地问：“要不给您也捎个？” 闻禹白：……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卡文，又在看其他大神的文。太牛逼了，结尾也写得好好。 我列了大纲也不知道最后这里怎么收尾，唉…… 话说你们知道我这本完全脱纲了吧。每次卡文想找大纲看看，都是地铁老人看手机。 第98章 大佬的儿子……还是大佬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 距离房子不远有一篇商业区，他们找了家小炒。 等菜的时候，傅星闲问：“叔叔, 你们以后都在哪里吃饭啊？在家做吗？” “产业园区有食堂。”闻禹白瞥了他一眼。 他看起来像是会做饭的人？ “你晚上住哪里。” 傅星闲望窗外指了指：“我订了酒店, 就隔了一条街不远。” 闻景回头看看, 从这个小饭馆还能看到那家酒店的招牌。 “一会儿我们送你过去？” 傅星闲笑：“好。” 闻禹白就很纠结。 别人千里迢迢送他儿子过来，他不给人提供住的地方, 还让别人自己订酒店，不太像话。 但是两室一厅, 没有傅星闲睡的地方。让他和闻景睡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和自己睡更是很别扭, 他也不能和儿子睡。 至于睡沙发, 屋里被子不够，现在买也来不及洗了。 …… 闻禹白喝了口茶：“酒店你交钱了没？” 傅星闲：“没。” 闻禹白：“一会儿叔叔去把钱交了。” 傅星闲：“不用了, 这酒店是我家的, 不用钱。” 闻禹白：…… 茶杯在手里转了几圈。 闻禹白抬头问：“你计划哪天走？我带你们在C市转转？” 傅星闲：“不用了叔叔, 订的是明天下午的机票，我爸催我回去干活。” 闻禹白：“也挺好，你们还年轻，未来在一起的日子大把, 现在要抓紧时间努力奋斗。” 闻景用胳膊肘碰碰自家老爹：“吃饭呢，别这么一本正经的。吃完我们做什么去？” 傅星闲提议：“还差点生活用品, 一起去超市？” 三个人饭后一起去附近的大超市。 两个少年推着车子挑挑拣拣。 傅星闲从货架挑了几样东西递过去：“买这个？” “听你的。”闻景仰头看他，脸上都是笑。 闻禹白默默跟在后面插不上话。 接到儿子之前, 他可谓自信满满：一切都收拾好了, 就等儿子来了！接下来就是幸福的父子生活！ 傅星闲跟着进屋帮忙收拾以后, 他开始怀疑自我：我似乎有些地方准备不到位？我是不是照顾不好我儿子？ 现在在超市, 看着闻景和傅星闲一起挑挑拣拣买东西，闻禹白表情麻木并认清了现实：是的，我的确照顾不好我儿子。 要不是傅星闲带路，他根本没意识到家里没有喝水的东西——别说饮水机了，热水壶、喝水杯也全都没有。工作狂一天24小时几乎有17个小时在公司呆着，回屋子倒头就睡，根本不记得人类需要喝水。 除此之外，毛巾他只买了一人一条，也没区分洗脸、洗澡、洗脚之类的。 还有些东西是在超市随便抓的，自己一个闻景一个，都是同款，根本没注意到A和O用的款式不一样…… 非常沮丧。 买的东西有点多，傅星闲主动提出要帮他们一起拿回去。 进屋把几个大袋子放在客厅茶几上，他正准备收拾，闻禹白挥挥手赶人了。 “我来弄，你们俩进屋聊聊天去。” 总不能让人送趟东西就送人去酒店吧，又不是工具人。 想到明天小情侣就要分开，父亲大人动了恻隐之心，对上闻景质疑的眼神，拍拍胸口：“不都有说明书么？我照着收拾，不行就百度。” 傅星闲还想说什么，被闻景拉着就进卧室了，笑嘻嘻的Omega少年还带上了门。 闻禹白盯着紧闭的门看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出尔反尔了。 傅星闲这孩子还算靠谱，嗯，靠谱的。 卧室里只有床和桌子，还有个从餐厅搬过来的硬邦邦餐椅。 闻景把傅星闲按在床边，跨坐在他腿上，抱着人哼哼：“好舍不得你啊……你还没走我就想你了。” “我也是。”傅星闲揽住他的腰，头埋在闻景颈窝里。 俩人卿卿我我了一会儿才分开，额头抵着额头。 闻景胸口起伏，努力平复呼吸，却还是感觉不够。 他的手指在傅星闲脖子后面轻轻挠了挠，头歪到一边。 傅星闲看着他脖子后面露出的奶白色皮肤，低声询问：“我记得你带了高领毛衣？” 闻景嗯了一声。 掌心温热，覆上腺体轻轻揉捏，然后又拿开。 “放松。”傅星闲舌尖滑了几下，找准位置咬了下去。 闻景靠在他的肩膀上，垂下的眼睫微微颤抖，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指关节泛白。 不同的信息素交融，绽放出更加香甜美妙的味道。 …… “我好喜欢你的樱桃味，”闻景沉浸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接下来一年半都闻不到了。” “不会的。” * 白盟总部位于C市高新产业园区的一栋小楼上。 玻璃门自动打开，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前台妹子打了个寒颤，起身行礼：“闻总。” 闻禹白身边多跟了个少年，她的视线不自觉飘过去。 脖子短的人穿高领毛衣简直是灾难，看起来好像脑袋直接长在肩膀上似的，但这个少年不一样，明明穿的是粗针高领，却还露出了一小截儿白皙的脖子。他的眼神明亮，肤色和黑色的毛衣、外套形成鲜明的对比。头发带了些自来卷，翘翘的。 前台好想上前撸一把，把他头上的小卷毛理顺了。那手感一定相当好！ 然而闻禹白已经走到面前了，在台面上敲了敲：“早上好，工牌准备好了是吧。” 妹子连忙点头，从抽屉里取出工牌，双手奉上。 她之前还觉得这工牌上的照片是P出来的完美证件照，谁知道真人比照片好看啊啊啊啊！ “谢谢姐姐。”闻景冲她笑笑，跟着父亲上楼去了。 他的学校已经安排好了，寒假过完了去报道，不是正式学生而是交换生，毕竟他以后不会在这边高考。 课外的时间大部分都会待在公司，跟着项目学东西。 今天第一天来，肯定是要认人的。 闻禹白带着他把整栋小楼逛了一遍，交待一个小组的负责人帮忙招呼他。 “就把他当实习生，随便用。” 负责人脸上笑得有点僵。 大佬的儿子，谁敢真的当实习生用？ 早就听说闻总的儿子要过来这边，谁知道会放到自己小组。他们组这边负责的技术难度还是比较高的，过来镀金，还是个Omega……搞信息安全的A、B比O多得多，这么漂亮的Omega呆在这里，会不会人心不稳啊。 他往旁边组员脸上瞅，果然发现好几个小年轻的眼神开始飘了。 “张叔叔，以后就麻烦您了。” 闻景老老实实跟人问了好，还没等到张负责人给自己安排座位，就听见自家老爹电话响了。 “喂？”闻禹白接起电话。 闻景隐隐听见是下面那个前台的声音，说楼下有个小帅哥找，能不能把人放进来。 “是闲哥？”闻景眼睛一亮，急匆匆往下跑。 闻禹白：…… “等会儿说吧，他同学也过来了。” 他叹了口气，跟在儿子后面下楼。 负责人更郁闷了，不是吧，还要再塞人？一个高中生就够麻烦了，要来两个吗？ “张哥你也别那么苦恼啊，闻景是CTF比赛冠军呢。”有个技术人员道。 张负责人：“CTF的含金量也就一般般，一个队五个人……” “不不不，您是没看今年的比赛，他们队只有3个人，其中一个还是领队。决赛的时候另外一个人退了，闻景一个人单枪匹马拿下冠军的。” “我也看了，不过好像靠领队的战术获胜的，也不全是技术……” “没有技术，那个战术也没办法执行啊~我记得那个领队是闻景的同学，也很厉害。” “卧槽，楼下来的那个不会是领队吧！” …… 1分钟后，有人拍桌子。 “就是那个领队！现在的小孩儿营养真好啊，一个个都又高又帅。” “艹！胖子你又入侵公司监控！” 傅星闲脖子上挂了个临时工牌，跟着闻景去找人力，抱了新的电脑到他工位上，就去闻禹白办公室了。 闻景心都跟着飞了，只可惜今天第一天到白盟，还是得给别人留下个好印象。 他低下头准备拆台式机的箱子。 “需要小刀吗？”一只肉乎乎的手伸过来。 闻景抬头看到一个胖子，笑了笑：“谢谢。” 胖子抖动脸上的肉肉：“要不要我帮你装机？” “不用，您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闻景拆纸箱，把电脑显示器、主机什么的往外搬，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机械键盘，然后钻到座位下面连线。 “你那同学过来是做什么的啊？也要到我们这边实□□还在问东问西。 “不是，他家公司和我们这边有合作，他今天过来了解些情况。” 周围的技术人员耳朵都竖起来了。 “有合作？” “哪家公司？” “复兴集团。” 闻景从办公桌下面钻出来，检查了一下，按下电脑开关。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傅星闲过来还有其他任务，以后也可能会过来出差。 ！！！ 来的居然是个牛逼人物，胖子精神抖擞地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白盟内部聊天群炸了。 “哇，原来来的是复兴集团家的太子爷！” “那又怎么样，白盟的太子爷跟我们一组啊。” “……咱白盟能跟复兴比，是不是有点脸大？” “复兴太子爷给我们闻景搬电脑，你说我们是不是赢了。” “啊哈哈哈哈！我也看到了！” 隔了会儿，胖子探头过来问：“入职第一天要自己申请内部帐号，你知道怎么走流程吗？” 闻景熟练地点开了公司的云平台，漫不经心道：“我有账号，谢谢哈。” 他在键盘上熟练地敲出了自己的账户名，以及密码。 胖子盯着那帐号，眼睛越瞪越大。 “你是ASK？” 张负责人，以及同组的所有技术人员，全部猛回头。 闻景愣了能：“嗯，你听过我啊？” 胖子搓了搓手，扯开嘴角：“怎么可能没听过？ASK入职了在我们组哈哈哈哈！” 这名字也不是什么特殊网名，闻景参加CTF用这个名字，大家都只觉得是同名。 但白盟内的ASK就那一个——兼职人员，从未露面，但是接的任务巨多，完成速度快，效率高，质量也高。 他还是个Omega！！！这他妈谁想得到啊？ 也是李思赛前没跟其他人说，赛后觉得自己中途退赛不太地道，其他人都不知道消息。 闻景没想到只是自曝内部账号而已，居然就被人包围了，还有人源源不断地从其他楼层跑过来围观他，一个个上来握手说话。 张负责人刚才似乎还对他有点小意见，现在已经笑眯眯地在维持参观秩序了。 什么鬼！？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久等了。 这本我开头的时候就写了好多遍，每小时只能写几百字，是攒了好几万稿子以后开文的，所以一开始还算稳定。后来逐渐进入状态，码字速度提升到2K，每天就能按时更新。 谁知道考完试好像有一根弦松了，状态也没了，又回到了以前的手速，而且经常觉得写得没意思要推翻…… 我努力一下看看完结前能不能找回点状态。 第99章 宣示主权 “好的, 这些情况我会跟我父亲沟通一下……”傅星闲把手边的文件整理起来，装进文件袋。 闻禹白喝了口茶，起身：“行吧, 差不多就这样, 中午一起吃个饭？这边食堂还可以, 有自助餐。” “好的叔叔。”傅星闲点点头，跟旁边几个技术专家打了招呼, 离开会议室。 走出一段距离，还能听到没关门的会议室里隐隐约约有讨论他的声音。 “这小子还可以……” 傅星闲却没留神去听, 微微蹙眉打量旁边的开放工位。 之前他上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坐在电脑前很认真地忙着工作, 现在却少了好些人。剩下的人一个个手在键盘上纷飞, 但表情激动，也不太像是在敲代码的样子。 傅星闲拐进楼梯间, 一边下楼一边思索不知道这边的人是否好相处, 闻景能不能适应。 等进了闻景所在的大办公室, 他才明白了为什么楼上的人少了那么多——全都到这层来了。 属于闻景的工位已经彻底被Alpha、Beta围住，根本看不到人。傅星闲只能听到他的Omega和人说话的声音，闻到不知谁好几天没洗的头油味儿。 他站在走廊角落里，面色阴晴不定, 正想走过去看看情况，听到身后传来啪啪啪的脚步声。 “ASK来了是吗？在哪在哪？” 一个程序员踩着拖鞋从他身边跑过去, 刚好挤在最后的空档，这下彻底进不去了。 …… 傅星闲顿了顿, 转身下楼找前台。 隔了一会儿, 前台妹子在内部群里吼：“各部门每个组派人下来拿奶茶啊, 新来的小弟弟请客啦！数量有限, 先到先得！” 好一个先到先得，围着闻景的人马上散了一大半——人就在这里跑不了，奶茶去晚了可就没了。 闻景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突然就看到傅星闲逆着人流走来。 Alpha伸手拉他：“屋子里太闷了，出去透透气？” 刚才还很拘谨的Omega脸上像是绽出一朵小花，跟着走了。 没过一会儿，胖子回来了。他右手捧着一杯原味奶茶正在喝，左手还拎着一杯水果冰茶。 “什么先到先得，按人头点的，咱前台简直被奶茶淹了，估计把附近的奶茶店全部买空了吧……咦，我们家A神呢？” “跟他同学出去透气了。” “嗯，屋子里暖气开太大，是挺闷的。”胖子站在窗户边上往下看，再次愣住，“他俩是同学？” “不是你说的嘛，”那同事本来就坐在窗户边上，往下看，“卧槽……” 白盟的小楼是口字型的，中间天井有个小花园，种了各种花花草草。经常有同事站在里面抽抽烟，休息一会儿。 眼下花园里就俩人，帅哥同学把闻景的手塞进自己兜里，俩人面对面身体贴得很紧。 “这这这俩是一对儿啊？” “真的假的……艹！” 胖子正想说粘乎乎的人也不一定是小情侣，就看见傅星闲低头亲了一下闻景额头。 他有些恍惚。 “什么叫做人生赢家？这就是了。” “室内外温差好大。”闻景蹭进傅星闲怀里，“你打算几点去机场？” 傅星闲：“吃完饭就走。” 闻景愣住：“这么早？” “人体工学椅下午到货，我回去给你收快递。还约了家政公司的人面试。” 闻景有点不好意思，怎么都是给他做事情。 “家政应该用不到吧。” “之前叔叔在A市呆的那段时间，家务大都是你做的，对吧。”傅星闲揉他脑袋，“过来了又要你学习，又要你做项目，总不能家务也都让你包了？我已经跟叔叔商量好了。” “连面试都你来？我爸是不是过分了点，压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闻景撇撇嘴。 “晚上回去视频吧。”傅星闲又亲了亲他，“上楼？你今天第一天到这边，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 虽然温度有点低，但这是一个天气不错的冬日下午。 送走了傅星闲，闻禹白站在公司门口，看着浅蓝色的天空，忍不住嘴角上扬。 和他抢儿子的家伙走了，他即将迎来新的生活！ 白盟里员工几大百，还有一些合作厂商会过来，闻景会见到更多的人，参加更多的技术交流活动，见识到更加广阔的世界。 那时候，他应该就不会么恋爱脑了。或许还会意识到傅星闲没有他想得那么好，毕竟两个人以后走的路子不同，也不一定会有那么共同语言。 当然，契合度过分高的两个小家伙应该不会发生太激烈的冲突，酸溜溜的老父亲只是暗搓搓地期望傅星闲能吃点瘪。 闻禹白回到办公室忙了不知多久的工作，听到手机响起一连串提示音。 傅星闲发来了照片、几个文件和一大段文字： 两个卧室里各摆了一个安装好的人体工学椅，之前卧室里的餐椅已经搬回了客厅，餐桌上多了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一束鲜花。 加上昨天采购的那些家居用品，抱枕、毛毯，一个温暖的小家已经有了雏形，比他之前收拾的清清冷冷的房间看上去要舒服多了。 然后发过来的一连串消息是连锁家政公司的介绍，面试好的家政人员简历和评价。他挑了几个不错的，把联系方式发了过来，让闻禹白自己决定。 闻禹白的脑子瞬间从工作状态抽离。 这个孩子真的挺好的，白盟的技术人员不可能像他这样会照顾人。 他为自己存在的阴暗心思赶到惭愧。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响了，萧瑟兴冲冲地探头进来。 “闻景来了？分去了哪个组？” 闻禹白抬起头：“二楼小张那组。” “小傅呢？”萧瑟一屁股坐在老板桌上，讶异地看着他，“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开明。” “他赶飞机回A市。”闻禹白蹙眉，“我开明什么？” “你不知道吗？现在整个白盟都知道了，你儿子是个漂亮的Omega。上午还有人蠢蠢欲动说他可以等上个3年，让你当岳父，下午就传开了，你儿子有A了，还是见过家长的那种。” 闻禹白：？？？ 他想了上午傅星闲过来和他聊的工作问题，感觉好像……也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打电话就能说清楚的那种，偏偏他跑过来了，说是亲眼看看、面对面聊比较好。 那会儿他是真的觉得这孩子挺认真的，靠谱。 现在嘛……他刚才惭愧个屁！傅星闲这小子今天是来宣示主权的！ 岳父大人绷着脸打开内部论坛，果然看到有人在分析傅星闲在择偶方面的竞争力。满分五颗星，他拿了5颗半。 被闻禹白亲自接过来——家长认可、 个子高、长得帅、头发多——外貌全胜。 代表家里的集团过来谈事情——有能力、有背景。 之前还和闻景一起参加比赛，是闻景夺得冠军不可或缺的军师——脑袋好使、对事业有帮助。 以闻景的名义给大家送奶茶——会为人处事、还舍得为Omega花钱。希望他多多过来请大家喝奶茶。 闻禹白：……大意了。 闻景不知道他父亲复杂的心情。一想到要和傅星闲分开很久，他就有点情绪低落。 “爸，我回房间做题了。”进了门以后他说。 闻禹白瞅他：“行，别弄太晚了，早点洗澡睡觉。” “嗯。”闻景进了卧室关上门，突然发现卧室角落里多了个大红色的小冰箱，就放在书桌边上，颜色特别显眼，成为了整个空间里最漂亮的点缀。 买冰箱做什么？他愣了愣。 家里不做饭，现在也不是夏天，没有冰饮料的需求。 闻景走过去，弯腰撕下冰箱门上的淡黄色便签纸，写着他非常熟悉的字迹：“想我的时候就打开冰箱。” 他依言打开冰箱门，看到里面有好些半透明的饭盒摆得整整齐齐。 车厘子，满满一冰箱的车厘子。 闻景嘴角弯了弯，拿出最上面的饭盒，打开盖子捏出来一个新鲜的红艳艳的果子。 是洗过的。 整个冰箱里塞满了，全部都是他喜欢的味道。 太心机了，想让他天天想他么？ 闻景又塞了几个车厘子进嘴里，突然发现书桌上也多了东西，带了黄铜锁扣的墨绿盒子。 盒子内侧的黑丝绒上面整整齐齐摆了一排透明针剂。 这是信息素领域前沿实验室出品的定制信息素注射液，闻景之前打过好几次，对这包装很熟悉。 盒盖内侧有详细文字说明和另外一张便签纸。 “你是我的，只有我的东西能进入。所以以后发.情不许用其他抑制剂了，只能用我的信息素。” 闻景摸了摸玻璃瓶子，耳朵发热。 第100章 操心的爸爸 闻禹白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手里拿着一本书，低头看着。 他是一个走在技术前沿的人，很多资料都不得不在网上查阅英文电子版, 看纸书对他而言几乎是很遥远的记忆, 更何况现在他看的这本并非技术书籍。 闻禹白揉了揉眼睛, 又花了一会儿时间，终于看完了《父母的觉醒》第13章 ：摆脱旧日创伤, 做健全的父母。 不知道闻景是不是也像书中的人物一样，觉得自己的父亲母亲“对孩子根本不感兴趣, 而宁愿去拯救世界”。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书里的那个母亲一样的人物，忽视了孩子的成长。如果真的给闻景造成了心理创伤, 甚至影响到了他的未来, 他死后可能没有脸面去见自己的亡妻。 闻禹白呼出一口气，夹上书签, 起身把书放在了桌子上, 压在那一摞《养育的选择》《教育漫话》《教育, 从看见孩子开始》等教育类书籍上面，走出办公室。 临近中午，马上就是午饭时间。今天他不算太忙，可以约着和儿子出去吃一顿好的, 不然连着一个月都是去食堂，闻景估计早都吃烦了。吃饭的时候还可以聊聊天, 关心一下闻景最近的心情。 不知道一会儿要聊什么呢？技术就算了，天天都是技术, 休息的时候不聊这个。 那聊聊傅星闲？ 对这个臭小子, 闻老父亲的心情十分复杂。他又不想看自家儿子和别人太腻歪, 又不想看儿子和人分开心情低落, 又觉得傅星闲在白盟秀恩爱太过分，又觉得秀恩爱死得快异地恋活该…… 闻禹白走到二楼，站在大办公室门口，发现儿子的工位空着，同一个小组的人全都不在。 他走到另外一组那里敲了敲桌子：“他们那组开会去了？” “不是，园区有个新开的湘菜，中午打6折，晚上打7折，他们提前去占位置了，我们一会儿也过去，闻总您要不要一起呀？” 闻禹白：…… 儿子出去吃好的不叫他。 “行啊，刚好今天有空，中午的单我买了。” 气氛一下子热烈了起来。 “哇！”“谢谢闻总！”“谢谢老板！” 闻禹白：“对了，闻景跟你们相处得怎么样啊？” “很好啊~他跟大伙都相处不错，也没什么架子。” “架子？”闻禹白思索这个“架子”是来自身份还是什么。 “对啊，之前都说A大很神秘，技术强但不爱跟人打交道，谁知道年纪这么小，看着平平无奇、人畜无害的……” “噗？”有人插嘴，“平平无奇？人畜无害？” “唉看着就没什么杀伤力，我们白盟里长相最萌的一个，不是吗？” “看什么长相啊……闻总，能不能讨教一下您怎么培养的儿子，他怎么就这么厉害？” …… 哪来的培养经验，都是闻景自学成才的。闻禹白一本正经地发表了一通刚从书里看到的育儿经，然后跟着去了那家名为湘情的饭馆。 闻景就坐在窗户边上的位置，撑着脸、胳膊肘在桌面，正在跟人聊天，看表情还有点兴奋。 闻禹白推开玻璃门，室内暖和的空气扑面而来，伴随着的还有他儿子欢快的声音。 “买燃风啊，燃风好使……哦，宁芝我也有个。” “哇，你到底有几个静电容键盘？” “十几把，不过大部分都在A市没带过来。” “艹！我也想要！但是我媳妇不给呜呜呜呜。” “你和闻总不是搬过来了吗？在A市还租了房子？” “没，不过我在那边还有个根据地……唉？爸？” 两个小组相约一起过来吃饭，定了两桌，第一桌已经坐满了。不过有人看到闻禹白过来马上起身，把闻景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闻老爹盯着自家儿子看。 闻景把花生米和萝卜干转到他面前：“吃呀，看我干吗？” 闻禹白：“看你混得不错。” “那是当然。”闻景嘿嘿一笑，继续跟人聊键盘去了。 一直到吃完午饭，俩人慢吞吞坠在人群后面，闻禹白才有机会跟儿子谈心。 “我本来以为你和他分开了会不太习惯，但看你现在过得还不错？” “是挺不错啊。”闻景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白皙的小脸缩在软糯的羊绒围巾里，打了个懒洋洋的呵欠，“每天做喜欢的事情，当然过得不错。” 闻禹白实在没忍住，问：“你跟星闲现在多久联系一次？” 闻景一脸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 闻禹白掏出手机，点开Jira工作台，把人员工作量的图表展示给他。 “你每天晚上回去要刷题，只是兼职过来做事情，结果系统记录的工作量比别人全职的还高……你这哪里有空跟人联系？我简直怀疑你们那个99%的契合度是假的。” 闻景差点没笑出来：“放心啦，每天都有联系的，你不用操心我们俩。” 他顿了顿，感觉还是得跟自家老爸交代几句。 “本来跟他分开是不太习惯啦，他那家伙也没说过什么不想我走的话，还催我跟着你过来，给我找学校、安排生活特别积极，好像巴不得我早点走。后来我才发现这人就是不喜欢表达，其实还是很舍不得我的，嘿嘿，心里就舒服多了。” 闻禹白点点头，追问：“你怎么发现的？” “不告诉你。”闻景嘿嘿一笑，迈开步子往前跑，“快走快走，快2点了，闻总带头上班迟到不合适。” 闻禹白跟在后面，没看见自家儿子在寒风中泛红的脸。 闻景摸了摸鼻子，心里琢磨着，如果被老爸知道傅星闲占有欲爆棚，不仅给他安排樱桃代餐，还搞了一大堆信息素注射液，不让他用抑制剂……估计会气炸吧。 * 晚上回到家，闻景就进屋学习了。 闻禹白在客厅沙发上看书，但有点看不进去，时不时抬头看向闻景的房门。 “啊哈哈哈……”卧室里传出隐隐约约的笑声。 闻禹白起身走到儿子屋门口，发现门没关严，露出一条缝隙。 闻景穿着毛茸茸的家居服趴在书桌前，手里的笔在纸上写个不停，同时嘴里碎碎念。 “你怎么这么有空，一道题居然写5个解法……” “项目好着呢……中午吃饭还带上我爸了，他似乎有点想你，可能是怀念你能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吧……你怎么知道我没叫他？是他自己找过来的。行吧，下次我记得叫上他。那家新开的餐厅味道真的还可以。” “又买了车厘子啊？我感觉我要上火了，真的。” “卷子第二面，21题怎么做的？给我看看呀。” 闻景从桌面上拿起手机，屏幕上白茫茫，似乎傅星闲那边已经把镜头对准了卷子。 闻禹白移开视线，静悄悄地后退，关掉客厅的灯，回到自己房间去。 上千里的距离好像并不存在，两个少年分隔两地，但仍然陪着对方一起成长。 时间就这样，唿地过去了。 高二下学期，闻景进入了新的学校，迅速适应了新的学习环境，闻禹白则听说，傅星闲辞去了学生会会长的职务。 闻禹白：“我现在感觉他配不上你了，你看你一边在白盟搞项目，成绩也没落下，他怎么就只能同时干一件事呢？” 闻景瞥了别扭的老爸一眼：“我哥说学生会太小打小闹了，跟他爸申请了一笔资金，业余的时候开始搞自己的事业去了。” 闻禹白：…… 高三上学期，傅星闲上了热搜——#复兴集团太子爷# 闻禹白点进去，发现这家伙跟着傅弘出去参加了商业活动，被人拍下来发网上去了。然后一堆人扒他的履历，一条条列了出来，一群迷妹在下面嗷嗷叫，把人吹得天花乱坠的。 闻禹白发表意见：“都高三了，怎么还跟他爸出去参加活动。他不是说计划考个高考状元吗？” 闻景从题目的海洋里抬起头：“爸，他是A省九校联考第一名啊，你还想怎么样？” 九校是A省最好的9所高中，十几年前开始组织的九校联考。因为含金量很高，到了现在，其实全省有100多所学校的高三学生都会参加到这个联考中去。在这种高手如云的情况下拿到第一，真的是很强了。 闻禹白顿住：“那你呢？我记得他好像把题拿给你做了？” “嗯。”闻景从旁边翻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 闻禹白打开看了看，看到闻景在旁边都标注了分数。 “这个总分……” “嗯？”闻景又在埋头做题，没注意他说什么。 算了，闻禹白拿着卷子，自己算总分查名次去了。查下来他儿子在这个联考的排名也能到前一百，看上去很不错啊！ 他又搜了搜高考志愿之类的东西，想看看俩孩子考上同一所学校难不难。 翻了一大堆资料，眼前浮现自家儿子最近越来越瘦的胳膊和越来越小的脸，靠在椅子上叹气。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多学期，闻景移交了手头的项目工作，每天都埋在题海里。 他脑子聪明又肯努力，这样也就是前100，但高考依然存在不能考进同一所学校的风险……他儿子这么强，没必要跟别人一起挤独木桥吧？首府大学他好像认识人来着？ 闻禹白皱着眉头翻自己手机里的通讯录。 他之前在基地里搞科研，认识了不少的大学教授、专家，果然找到了首府大学一个信息安全方向的博导，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 作为一个爱秀儿子的父亲，他发了不少关于闻景的朋友圈，个个都是夸儿子牛逼，写出了什么新算法，发现了什么0Day漏洞，或者有什么新的破解门道，有些大佬早就对闻景感兴趣了。 于是到了寒假，闻景被老爹安排着报名信息类竞赛，跟着大佬训练和参赛，并在高三下学期如愿拿到了竞赛奖牌，然后一通操作，帮闻景拿到了保送名额。 “接下来就不用那么累了，而且比傅星闲先敲定了入学资格。”闻禹白心满意足地拍拍闻景的肩膀，“你有什么计划？” 闻景摸摸鼻子，试探地问：“保送走流程要回A市是吧？” 闻禹白：“不急，过段时间才办手续。” 闻景：“反正也没什么事了，我可以早点回A市看看他吗？” 闻禹白：……还没嫁出去的儿子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 他郁闷地摆手：“去吧去吧！要我陪你回去吗？” “不用，我成年了，出远门不需要找监护人陪同啦。”闻景迅速往自己屋子跑，打开衣柜翻来翻去，“A市什么天气啊……我定明天的机票？” “急不死你！” “那就定后天？明天我先去买几件新衣服。” 闻禹白：…… * 作者有话要说： 加班完了就是赶榜。 如果顺利的话，今天还会更新5K字…… 第101章 我是你的特效药 傅星闲穿上校服外套, 提起书包，顺手带上宿舍门。 高三的宿舍和其他年级不在一栋楼，高三的教学楼也在德新校园的角落里, 和其他年级分开, 一切都为了保证高考应届生的良好学习氛围。 高大的Alpha踏上楼梯, 路过贴着加油、冲刺便签的花花绿绿文化墙，走进高三一班的教室。 在他迈进教室的下一秒, 靠近教室前门的几个同学早读声音发生了延迟。紧接着念课文打磕绊的声音，伴随傅星闲的脚步, 一路蔓延到最后一排。 他坐下，翻出英语课本, 低沉又标准的英式口音响起。 隔了一会儿, 刘老师到教室巡视早读情况，发现好几个人都不在状态。 一班是尖子班, 没有几个人会故意不好好早读。 他叹了口气, 走到傅星闲身边, 拍拍他肩膀：“跟我出来一下。” 傅星闲迟疑地放下书，跟着刘老师走到外面走廊。 刘老师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压着声音问：“带抑制剂没？” 傅星闲面无表情，掏出抑制剂给自己喷了个遍。 “你最近经常漏信息素……”刘老师皱着眉头打量自己的得意门生, “是易感期导致的情绪焦虑，还是备考压力太大？” 高三的B和O还好, 就算情绪有问题，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但Alpha精神状态过分紧绷, 可能会发生信息素失调、易感期不规律的情况, 导致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对其他同学的影响非常大。 一般学校会建议这类学生回家休息几天, 避免因为生理和心理双重因素导致学生高考失利。刘老师没有想到的是，联考成绩在整个省排名第一的傅星闲居然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成绩很稳定，没必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其实我觉得你住校都不是特别有必要。”刘老师顿了顿，“给你请几天假？” 傅星闲有些恍惚：“我身上味道很重？” …… “你这反射弧够长的。”刘老师无奈地摇摇头，“有个好消息跟你说下。” 傅星闲点点头，但是眼神涣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老师盯着他看了会儿，无奈挥手：“算了算了，你回去早读吧，到时候公告出来了你就知道了。我跟你家里联系请假。” 下午放学，傅星闲往食堂走的时候，接到宋惠然打来的电话。 宋惠然：“刘老师联系我，说你状态不好，让你回家休息几天。我现在到你们学校门口了。” 傅星闲：“我回宿舍收拾东西。” 宋惠然：“收拾什么，家里衣服不比这边多？” 傅星闲：“卷子和参考书。” “这叫回家休息？”宋惠然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你赶快，我就在学校门口了，需要帮忙吗？” 傅星闲：“不用。” 他按掉电话，转头回宿舍。 其实他有点意外，妈妈居然没阻止他往家里带习题，甚至答应得这么爽快。 他低头揉了揉额角。 最近的状态的确很差，时常感觉心情烦躁，睡眠也不太好。 或许的确应该回家休息，顺便联系医生检查一下身体情况。 傅星闲回到宿舍，根据自己本子上制订的学习计划挑出相应的习题、试卷，塞进书包，离开学校。 宋惠然最近刚换了辆白色轿车，就等在门口。他上了副驾，把书包往旁边一放，闭上眼。 “看你是真的憔悴了不少。”宋惠然发动车子，“状态不好怎么不跟家里说？” “怕你们担心。” 宋惠然叹气：“儿子长大了，什么都不和妈妈讲。” “……” 傅星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车里用的什么香氛？挺好闻。” 宋惠然瞥他一眼：“只放了活性炭包，新车吸味呢。” 傅星闲继续闭目养神。 他是真的觉得，从呼吸到这车子里的空气之后，情绪舒缓了不少，浑身逐渐放松。 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宋惠然扭头打量自家大儿子，发现他呼吸平缓，已经睡着了。 她轻轻笑：“鼻子还挺尖，怎么就认不出来呢？” 回到家的时候，晚饭还没做好。 宋惠然陪傅乐只去了，让傅星闲回房间休息休息，吃饭的时候叫他。 傅星闲还没脱离睡眠状态，昏昏沉沉往楼上走。 属于他的房间亮着灯，不知道是不是阿姨收拾屋子后忘记关了。 他把书包扔到沙发上，走到旁边换家居服，衣服扣子还没扣上，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哥~” 傅星闲僵硬地转身，看着面前的人，满眼不可置信：“闻景？” 他低下头，搓搓脸。 “你最近又梦见我了？”闻景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他怀里拱，“想我了是不是？” 这是一个时隔一年多的拥抱。 最开始的感觉还很陌生，匆忙间骨头硌骨头，轻微的磕碰带来痛感。 但很快两个人就找到了以前的状态，他们如此契合，像是两片相邻的拼图终于被拼到了一起。 傅星闲也顾不得身上没穿好的衣服了，长臂一伸把闻景紧紧扣在怀里。 呼吸间都是他身上香甜的奶香味，这段时间以来烦躁不安的情绪一扫而空。 “你是今天回来的，我妈开车接你？” “对呀，怎么？” “我在车上闻到你的味道了。” “哇！这么厉害？那车怪新的，味道有点大，这你都能闻到？” “嗯……闻景，你抬头。” 两个人的嘴唇碰在一起，但还不够，身体叫嚣着还想要更多。 傅星闲张开嘴，把闻景口腔中的空气全部剥夺。 两个人贴在一起的胸口起起伏伏，Omega被逼得后退了好几步，后背紧紧贴住墙。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然后是敲门声。 “哥哥！哥哥！开饭啦！”傅乐只长大了一岁，嗓门也变大了。 …… 傅星闲不得不和闻景分开，蹙眉看他。 闻景嘿嘿一笑，又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好啦，快穿好衣服，我们下楼吃饭，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 傅弘今天也按时回家吃饭了。 他坐在餐桌前，打量一起走下楼的两个少年。 “闻景瘦了。” 闻景拉开餐椅坐下：“C市没有家的味道啊，不是食堂就是饭馆，我跟我爸都不会做饭。” “那刚好，回来给你养胖。”宋惠然笑道。 傅弘又看自家大儿子：“看你精神还行？没你妈说得那么憔悴，不会是找借口偷懒吧？” 傅星闲：“……” 闻景：“我哥那是看到我高兴~” 傅乐只：“是看到我高兴！” 一家人热热闹闹用完晚餐，期间聊了不少事。 比如闻景突然走了竞赛保送的路子。 闻景：“我以前以为只有奥赛拿到省级和国家级的奖项才能保送，后来我爸找人问了问，才知道还有其他竞赛也行，刚好就赶上了。这次回来要办手续。” 比如傅乐只已经是中班小朋友了。 傅乐只严肃地摆手：“错！我中班了，不是小朋友了，我是中朋友！” 闻景：“哈哈哈，那等你上了大班……” 傅乐只昂首挺胸拍胸口：“那我就是大朋友！” 再比如傅星闲到了高三下学期，精神一直绷得很紧，还跑去住校。 宋惠然：“孩子大了翅膀硬了，脾气躁得很不听劝。” 闻景：“他脾气不好吗？没发现呀。” 宋惠然：“过年的时候把亲戚家的孩子直接给吓哭了。” “这么过分？”闻景扭头打量坐在身边的Alpha，“你做什么了？” 傅星闲：“……没做什么。” …… 吃完饭大家又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门铃响了。 孙医生拿着自己的小皮箱进来：“哟，今天人挺齐。闻景要不要也检查下？” 宋惠然：“一起看看吧，这孩子瘦了不少，脸色也有点太白了。” 孙医生跟着俩人进了卧室，一个个检查。 闻景有些贫血，估计是营养不均衡，吃饭调理一下就行了。 傅星闲一切指标正常，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不过我的确对信息素控制的能力减弱了。”傅星闲回忆自己最近的情况，“以前从来不会被人闻到信息素，最近好几次被人提醒该补抑制剂了。今天早上就有。” “你这个情况有点像易感期紊乱，”孙医生从箱子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最新研发成果，信息素试纸，来试一试。” 傅星闲按照他的要求，弄了点唾液上去。 试纸静置了一会儿，颜色慢慢变紫。 孙医生拿着试纸和色卡比了比：“信息素浓度的确略高，不过不应该影响这么大啊。” 他又问：“你晚上是感觉好些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放学坐上车开始……”傅星闲顿了顿，“我那会儿闻到了闻景在车里留下的信息素。” 孙医生掏出个本子，刷刷刷地开始记录：“再说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心情烦躁，情绪调节能力降低，信息素控制能力降低……” 他噼里啪啦问了好些问题，傅星闲一一作答。 孙医生又看闻景：“你呢？去C市呆了一年多，有什么不舒服的没有？” 闻景摇头：“只有食堂吃多了不舒服，其他没有。” 孙医生：…… “我本来怀疑你们两个是分开时间太久了，身体缺少对方的信息素会导致生理不适，高契合度情侣出现过这种情况……不过闻景为什么没有表现？” 傅星闲侧头看闻景，闻景低头看脚。 “你俩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孙医生把本子在腿上敲了敲。 闻景声音很小，耳朵通红：“我这一年都没用抑制剂，每次发.情期注射的是……他的信息素。” 孙医生被镇住了，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 “年轻人啊，真能折腾。” 家里有钱的年轻人，更是能折腾。 这种提取信息素弄的注射液，一只成本上千，之前他们给闻景做实验也就是用了一点点，主要是防止闻景人在C市缺乏信息素导致身体不适，救急用的。 谁知道他直接连抑制剂都不用了。 “明天到医院做个详细体检，我看看你身体有什么问题不。”他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星闲也一起。” 送走孙医生，闻景表情有点低落。 傅星闲拉着他问：“怎么了？” “明天要去医院检查啊……”闻景蔫不唧唧地扒拉在他身上，“好不容易回来，我还以为能和你……” 傅星闲没忍住笑：“我已经缺少你的信息素到精神状态不太好、晚上也睡不好的地步了，结果你怎么比我还急。” 闻景锤他：“不行？” 傅星闲把头埋在他脖子上：“你下次发.情期什么时候？” “差不多两周以后。” “两周以后……刚好模拟考试结束，休息2天。” 虽说是回家休息，傅星闲还是坐在书桌前，打开了自己的习题集。 闻景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打开笔记本登录□□，看看白盟项目那边的进展情况。 俩人忙着自己的事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气氛和远程视频一起做题没什么区别。 只是现在终于是面对面在一起，胳膊动一动都有可能碰到身边的人，更加真切的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被最最喜欢的信息素味道包围，非常安心。 闻景看看屏幕右下方的时间：“10点了，准备睡觉吧，你不是最近没休息好么？” 傅星闲写下句号，盖上中性笔帽：“那你呢？” “我也一起呀，给你补充点信息素。”闻景伸手推他，“快去洗澡！” 傅星闲坐在那里看着他，没动。 “不要浪费时间，”闻景低着头搓了搓手，“我想……” 傅星闲笑：“你想做什么。” 闻景抿着嘴看他，过了一会儿伸出右手，四指曲起和大拇指扣在一起。 “好久都没有了……” “乖，”傅星闲揉揉他的脑袋，“想要也可以，你先亲我……50下？” 闻景顿住：“哈？” 傅星闲抱着他低低地笑。 “行了，快回你房间洗澡去吧。” 闻景抱起笔记本回房间，很快洗了个澡准备过去。谁知道刚刚要出门，就听见外面有动静，似乎是傅弘从卧室出来了。 他静静等了不知多久，终于没听到走廊外面的声音，倒是别墅外面有汽车发动。 傅叔叔应该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回去加班了，真惨。 闻景蹑手蹑脚穿过黑暗的走廊，进了隔壁房间。屋子里留了盏暖黄色的灯，不过没有任何动静。 他小心翼翼地锁上房门，进去里间卧室，看见傅星闲在床上躺着，呼吸声非常均匀，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 …… 睡着了啊。 闻景略有些小失落，不过更多的是心疼。 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自己会缺少傅星闲的信息素，傅星闲也会因为缺少他的信息素而感到难受。 这个家伙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根本没提起过这件事情。 他还把自己安排得好好的，好吃的樱桃、车厘子都没断过，信息素注射液也准备得足足的。 闻景坐在床边摸了摸傅星闲的脸，指尖轻抚他略有些皱起的眉，以及眼下淡淡的暗色。 睡着了还这么紧绷。 空气中逐渐多了些甜美的牛奶气息，一丝一缕缠绕在傅星闲的身上。 他眉毛逐渐伸展，之前握着的拳头也逐渐松开，睡得安稳了些。 闻景脱鞋钻进被窝，贴着Alpha宽阔的背，也跟着睡去了。 * 嘀嘀嘀……闹钟响起。 傅星闲睁开眼睛按掉手机闹钟，正要起身，突然发觉身上压了一个重物。 确切的说是一个人，脑袋枕着他的肩膀，一条腿塞在他的腿下面，一条腿压在上面，胳膊也搭在他脖子上，让他几乎不能动。 傅星闲垂着眼仔细打量那张白净的小脸，大脑逐渐清醒，记忆回笼。 他没有在学校宿舍，而是回家休息了，只是忘记调整闹钟。 不是梦，闻景回来了，现在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好久没见过他的睡相了，脸蹭在他的胳膊上，嘴唇嘟嘟的很粉嫩。 只可惜太远了够不到。 傅星闲不想把人吵醒，只能很遗憾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慢慢又闭上了眼。 和喜欢的人一起醒来是很幸福的事情，他希望这份幸福能多持续一段时间。 闻景是被腿麻醒的。他一个姿势维持久了，血液不太流通，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想要移动一下位置，结果感觉非常酸爽，呲牙咧嘴间，他的膝盖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硬物。 嗯……闻景想起了前一天晚上未尽的事业。 他缓慢地从傅星闲身上下来，从旁边摸到手机看时间。 还早，不过7点。 跟孙医生约的检查是下午，上午什么事情都没有。 闻景又躺了回去，打量傅星闲的睡颜。 眼底的青色似乎淡了，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足够了，人也休息好了。 他哥真好看呀，眼睫毛很长，鼻梁也好高，好像亲一亲……但是会不会吵醒他？要让他多睡一会儿吗？ “别看了，你还睡不睡。”傅星闲突然出声。 “居然是装睡。”闻景推他胸口，“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睡醒之前。” “睡够了吗？精神怎么样？” “差不多，平时不到6点起，今天已经算是睡懒觉了。” “那就行。”闻景嘿嘿笑。 “？” 傅星闲还没明白这小子在笑什么，突然感觉一只手滑溜溜地伸进衣服里，触感温暖又柔软。 他按住那只手，有些哭笑不得：“一大早的，你很精神啊？” 闻景窝进他怀里，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手上继续捣乱：“没你精神。” Alpha直接翻了个身，把自己亲爱的Omega压在下面，堵上他的嘴。 隔了好一会儿，俩人才分开，闻景刚要说话，又被堵上了，嗯嗯嗯地抗议。 “昨天说好的，要先亲50下才可以，”傅星闲垂着眼咬他的嘴唇，“现在数到2。” 第102章 离不开 “行了, 闻景搞定了。”孙医生拍拍闻景的肩膀，“跟我回办公室聊聊，星闲做完其他检查回来找我们。” 傅星闲瞳色沉沉, 目光在他脸上静静划过, 隔了几秒才应声。 护士给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带着他很快走到走廊的尽头。拐弯前，高大的Alpha回头, 和闻景对上视线。 Omega笑着冲他挥挥手，那身影才彻底消失。 “来吧。”孙医生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闻景跟在后面：“有事要跟我私下说？” “跟信息素协会搞了点新科技, 可以观察空气中溢散的信息素，给你看看。” 孙医生在电脑上一番操作, 调出来一个视频。 闻景认出来, 视频里是他们之前去过的一个检查室，当时只是做一些普通的内科检查, 没想到旁边还有其他用于检查的仪器在拍摄。 画面中, 闻景坐在凳子上, 医生正在拿着听诊器听他的心肺声音，傅星闲就站在一边。 和普通的视频看起来不太一样的是，两个人身上都萦绕着淡淡的彩色雾气。 旁边有一些彩色图例作对照，说明这些不同颜色表示的是信息素浓度。 “这是检测出来的信息素？” “没错, ”孙医生拿了一个类似体温木仓的东西在闻景身上打了一下，把屏幕数值给他看, “目前你溢散出来的信息素量很少，只有不到10, 但是屏幕里超过了90。这里显示出来的基本都是他的信息素。” 围绕着傅星闲的雾气已经到了黄色, 差不多是150的样子, 然后这些雾气丝丝缕缕溢散到了他的身上, 可以看到非常明显的信息素从黄色到绿色的一个流动痕迹。 “星闲信息素紊乱是因为和你分开时间太久了，无法有效补充属于你的有效激素。他的信息素会自动溢散导出寻找你。这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好，应该是因为他一直在克制自己，和身体的本能进行对抗。” 闻景回想起之前检查完内科后，医生让傅星闲补抑制剂的事情。 他非常习惯傅星闲的味道，要不是被提醒，根本没注意到他的信息素溢散了这么多。 “所以我和他多相处，可以解决这种情况吗？” 孙医生摇头：“不行，只能缓解，这就是我单独和你聊这个事情的原因。” 闻景：“什么意思？” “我们一般说，相爱的Alpha和Omega需要对方的信息素，但实际上需要的不是同一种物质。Omega直接获取Alpha的信息素，就可以解决因为信息素缺乏引起的不适。但Alpha需要获取的是Gama激素。” “Alpha和Omega进行标记行为以后，两人都会分泌Gama激素。以往我们没有发现这种激素对人体的作用，但经过这两年的高契合度研究后，我们发现，Gama激素对于维持Alpha心理和生理上的稳定有很大的作用。” “以前没有发现，是因为普通的Alpha分泌的Gama激素非常少，需求量似乎也很小。但是……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信息素协会关注的一对高契合度的AO并没有在一起，其中Omega和其他人结婚了，后来那个Alpha时常出现信息素紊乱和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严重影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已经被公司辞退了，现在生活一团糟。” 当高契合度的A和O已经产生了联系，Alpha一方对Gama激素的需求量会上升许多，而且一旦获取量不足，表现就像傅星闲这样的，信息素溢散，无法控制，精神涣散，反应迟钝。 “他这个人很习惯忍耐，我估计这种情况出现的时间不短。”孙医生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摸起一本杂志递过来，“我也是昨天查资料，才发现最新一期医学期刊上发表了这篇关于Gama激素的论文。” 闻景接过杂志翻了翻。 傅星闲现在的情况属于定向Gama激素缺乏征，只有和特定Omega亲密时产生的Gama激素才能够缓解他的不适，目前还没有治疗这种情况的药物。 而想要彻底消除不适状态的办法只有一种，就是完全标记。 但这也不是一劳永逸的，只是临时消除而已，过后还是需要通过持续的亲密行为补充Gama激素。 闻景抬头问：“意思是，他现在离不开我了？” “你这么说也没错，他离不开你，但是如果他愿意配合，你是完全可以离开他的，就好像你去C市的这一年多。” 他的声音逐渐严肃：“我希望你明白，现在并不是你多陪陪他就能解决的问题。有些关系到一辈子的事情，最好不要草率做决定……这件事我会告知你的监护人。” 闻景看着地砖有些愣神，隔了会儿说：“其实我已经成年了。” 孙医生：“18岁而已，居民平均寿命已经到了100岁以上，你要为你以后的那么多年打算。” 会客室的门被敲响，孙医生关闭屏幕，让傅星闲进来。 傅星闲：“检查完了，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孙医生：“估计要过几天，我会发邮件给你和你父亲的。” 几天？不是已经出来了么？ 闻景垂下眼。 傅星闲又问：“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没有了，赶快回家休息吧，别耽误了学习。” 孙医生挥挥手赶俩人走。 3月份已经慢慢没那么冷了，但医院大门外吹来的风还有些凉。 傅星闲把闻景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问：“孙医生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说我饮食不健康，有点缺乏营养，不过身体素质稍微好了点，毕竟我在那边还是坚持晨跑了的。”闻景把视线从来来往往的车流转到了傅星闲的脸上，“以后天天一起跑步？” 傅星闲盯着闻景的侧脸看了会儿：“行，你别赖床。” “会早睡早起的。”闻景捏捏他的手指头，“我得早点开始养生，你不知道，白盟那边好些人都秃了。” 傅星闲轻笑：“快中午了，吃什么去？” 家里做好饭了，最后是回家吃的。吃完饭闻景先回房间洗了个澡。 浴室的镜子雾蒙蒙，他用手抹开，侧过身去看自己的后颈。 白皙的腺体上，淡粉色的牙印还没有消失，但今天傅星闲的信息素又开始不受控制了。 孙医生说得没错，临时标记只能暂时缓解。 卧室传来手机铃声，他随便套上家居服，坐在床边上接起电话。 闻禹白：“卷纸今天到货了，你之前都是放在哪个柜子里的？” 闻景：“卫生间对面的收纳柜。” 手机那边传来脚步声，和柜门打开的声音。 闻禹白：“找到了，一会儿我就收拾进去。早上我又想自己洗衣服，把脏衣服都扔进洗衣机了。没想到那件黑外套掉色，把我的白衬衣染成了粉红色。你说为什么是粉红色不是灰色？” 闻景叹气：“……你还是叫家政吧，或者送洗衣店。” 闻禹白静了一会儿：“孙医生联系我了。” 闻景：“你什么想法。” 闻禹白：“你是不是已经想清楚了？” 闻景：“是。” 闻禹白：“我不算是一个称职的父亲，需要你照顾我，也不太管得了你。” 闻景：“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还在忙着复习高考，没这么逍遥。” 闻禹白：“你毕竟是我儿子，我也不想你那么辛苦。” 闻景不知道说什么，电话那边也有些沉默。 隔了会儿，闻禹白道：“我明天到A市，一起去见见你妈妈？” 闻景：“好。” 他放下电话，回去于是吹干了头发，然后踢踏着拖鞋去隔壁房间。 傅星闲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摊开一堆卷子。 闻景走上前打量，皱了皱鼻子：“这不是你的错题吧。” 傅星闲：“帮别人看的，查漏补缺。” 闻景：“你都这么累了还管别人？” 傅星闲：“以前搞的学习小组效果不错，我偶尔会帮人看看。” “够操心的。”闻景拉了个凳子坐在旁边，把错题整理的活抢了过来。 “你别管了，人工分析速度太慢，我找人弄图像识别、数据分析，到时候整个高三的都能批量处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弄完了赶快睡午觉。” 傅星闲侧眼看他：“你今天几点起来的，这就累了？” 闻景把试题归拢到一起：“你需要保持良好作息。以后你中午放学别回来了，就在学校宿舍睡吧。” 傅星闲：“那中午不是见不到你了？” 闻景用卷子呼他脑袋：“半天见不到也不行？” 傅星闲：“不行。” 闻景：“我每天中午去给你送饭，让阿姨给你好好补一补。” 傅星闲：“只送饭？” 闻景：“你还想要什么？” 傅星闲：“陪·睡服务。” 闻景把卷子塞进错题文件夹，抬头看见傅星闲盯着他。 他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我又没说不陪。” 傅星闲点点头，很满意地翻开自己的日程本，调整接下来的计划。 闻景：“明天就回学校？” 傅星闲：“是，舍不得我了？” 闻景：“你好臭屁。” …… 闻景：“你为什么喜欢用日程本，不用APP？” 傅星闲：“……” “哦哦哦，你在学校不用手机。”闻景在白盟呆得都忘记傅星闲这边的生活完全不同了，“我用了几个日程APP，都不太合心意。等你高中毕业了，我给你量身定制一个专用日程表！” 傅星闲：“好。” …… 闻景伸手点了点当天的计划：“今天下午又不上课，中午多睡半小时。” 傅星闲：“为什么？” 闻景：“想要个临时标记。” 空气中甜牛奶的香气越来越浓，咄咄逼人地包围他。 Alpha的呼吸顿了一下。 “说，给不给？” “……给。” 第103章 送温暖 课间的时候, 郝学森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教室路过最后一排。 他打量正在做题的傅星闲，坐在旁边空座位, 撑着脸看他。 傅星闲头也没抬：“看什么。” 郝学森：“老刘说给你请了几天假, 怎么只休息一天？” 傅星闲：“够了。” 郝学森摸摸下巴：“好像的确是, 看你的精气神回来了。” 傅星闲侧头把习题册子翻页，看向下一题。 郝学森叹了口气：“怎么休息的给我支支招？我也快绷不住了。” 高三应届生, 生活里的一切仿佛都在为高考让步，偶尔休息一下心里都是愧疚, 根本没有办法完全放下学习。 傅星闲突然瞥他一眼：“闻景回来了。” “怪不得你……等等！”郝学森突然拍桌子，“这个时间回来, 他不高考？” 傅星闲：“他保送, 首府大学信息安全专业。学校马上就要公示保送名单了。” 郝学森：…… “算了我回座位看书去。” 傅星闲，联考第一。 闻景, 保送名校。 俩人前途都没问题, 妥妥的。傅星闲休息得好, 估计是因为男朋友。 而他，一没恋爱，二没搞定高考和前途，休息什么休息。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 学生们浩浩荡荡离开教学楼，朝着食堂冲去。 唯有傅星闲从人流中拐出, 走向相反方向。 郝学森伸手抓他肩膀：“不去食堂？” “有人给我带饭。”傅星闲拂掉他的手，迈开长腿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郝学森：…… 可以想象到是谁。 旁边同学问：“你怎么敢抓闲哥肩膀？” 傅星闲卸任学生会会长职务以后, 越来越不好接近。特别是到了这学期, 他时常周身散发出凌冽的气息——你甭管那气息甜不甜, 总之闻到的人没有不怕的。从他旁边经过, 总会有种不寒而栗，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 这货居然直接上手，是不是胆子太大了点？ 郝学森摆摆手：“没事，他今天心情不错。” “整天板着脸都没个笑，你怎么知道他心情不错？” …… 闻景站在宿舍楼下，一只手提着个双肩包，另一只手举起，冲着Alpha挥挥。 傅星闲嘴角不自觉勾了勾，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俩人一起上楼进屋，闻景打量宿舍环境。 是间双人宿舍，两张书桌面上都很干净，空无一物，只有一张床铺了床品。 “这宿舍就住了你一个？” “你觉得我喜欢跟其他人睡一个屋？” “你喜欢。”闻景的语气非常肯定。 傅星闲顿了顿，低头笑道：“对，我喜欢，但不是和其他人。” 他打开双肩包，拿出保温饭盒，把饭菜摆在桌子上。 “带了这么多？” “还有我的份。” 闻景把旁边的靠背椅拿过来，两个人并排坐着，长腿贴在一起，你一筷子我一筷子，阿姨精心做的炖菜很快被干掉。 傅星闲稍微收拾了一下，等从洗手间漱口出来，闻景已经脱掉鞋子坐在狭小的床上。 “这床有点硬，你能习惯？” “德新的宿舍环境算好，一般大学宿舍估计还不如这个，大多是四人间，甚至八人间。” “啊？”闻景皱着鼻子，“这可怎么办。” 傅星闲在他旁边坐下：“你到时候要住宿舍？” 闻景：“一般不都住宿舍么？” 傅星闲：“宿舍是按系别、专业分的。” “所以呢？”闻景脱掉裤子，扯开被子钻了进去，“快上床睡觉，你还能睡半个小时。” 傅星闲拉住他胳膊：“你真的打算陪我午睡？家里床舒服点。” “给你充电啊。”闻景顺势倒他怀里，“来口信息素？” 傅星闲抱住他，手指轻抚脖子后面柔软的腺体。 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到全身，闻景整个人发软，闭上眼轻轻哼了一声。 “昨天咬的伤还没好。”傅星闲哑着嗓子道。 闻景拱了拱他下巴：“没事，你可以换个地方咬。” 傅星闲低头亲亲他的脖子：“好了，睡吧。” 闻景睁眼：“不咬吗？” 傅星闲钻进被窝，把他按在胸口：“这样就可以了。” “不行。” 闻景仰起头，撬开他的嘴唇和牙齿。 傅星闲用的漱口水是薄荷茶的，闻景的是西瓜味儿，清淡的水果味混在一起，加上樱桃牛奶。 只是小小地亲了一下，两个人就在香甜的气息里睡了。 下午。 郝学森从后门走进教室，快走到自己的座位，突然后退几步，站在傅星闲旁边动了动鼻子。 “我说你是不是过分了点？浑身都是Omega的信息素。你们俩中午干嘛了？” 傅星闲淡淡地：“睡觉。” 郝学森：“艹！” 傅星闲瞥他：“你中午不睡觉？” 郝学森：“我的睡觉和你的睡觉能是一码事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还是一回事，真遗憾。 第104章 就我们俩 晨光柔柔地照在墓园关闭的大门上, 旁边墙上的牌子写着开放时间：上午8:00——下午17:00。 闻禹白抬手看表，还有将近十分钟才开门。 “你那么急着出门是为什么？” 闻景：“弄完早点回去，我要在中午放学前把阿姨煮的午餐带去学校。” 闻禹白：“他还需要你送饭？” 闻景看着墙角冒出来的小草尖：“你要是问他, 他肯定说不需要。我们俩分开那么久, 他身体不舒服也没跟我说过, 什么事情都自己忍了，怕我担心。但是我去给他送饭, 他会开心的。” 闻禹白笑了笑：“是吗？” 闻景瞥他：“我妈当年应该也都一样，怕你担心, 所以什么都不说。” 闻禹白的表情僵了。 闻景：“不是怪你，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 “我以前很讨厌你这样, 一直都很忙, 不管妈妈也不管我，总是忙得不回家。后来出了事, 你不想让妈妈担心, 只说都有你在, 你来处理，未来都会好的。妈妈怕你压力太大，家里遇到了什么事情，她也不跟你说, 都自己抗了。你们俩谁都不跟对方说，也不跟我说。” “这次我突然发现, 其实我也没好到哪里去。”闻景踢开一个小石子，“我昨天去找了刘老师, 我以前班主任。他说我哥上高三开始就有点精神不好了, 其他同学也说他越来越不好相处, 不敢和他说话。你说, 我明明天天都有和他视频，怎么就一直没发现他身上的不对呢？” “我把喜欢挂在嘴上，结果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对他有帮助的事情。”少年低下头，叹气。 闻禹白张了张嘴，半响后才说：“你年纪还小，想得还挺多。” 闻景挑眉：“我想得算多吗？” 闻禹白顿住：“那还是小傅想得更多。” 穿着制服的门卫大爷过来开了门，父子两人走进郁郁葱葱的墓园，扫墓。 “妈，我参加比赛拿了奖，保送了。”闻景把花束摆放在墓碑前，蹲下来碎碎念，“不过高考前还是要待在A市这边，陪着傅星闲，就上次我带过来那个，他现在离不开我。” 闻禹白站在旁边，看着自家儿子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跟妈妈讲。 是很难得的温馨场景，两个人在C市一起住了一年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各管各的，也没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话。 他伸手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突然听到儿子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 “我爸不太会照顾人，也不会照顾自己，你是知道的。我如果呆在A市的话，他的生活琐事没人管，我感觉找个生活助理会比较好，光找家政我怕他忘事，根本不知道需要做什么。” 闻禹白不服：“我有那么挫？” 闻景继续叨叨：“当然也可以让他再谈个恋爱，不过他这样的工作狂可能会比较耽误人，而且找对象也不是找保姆。” 闻禹白：…… 闻景：“我觉得我爸可能比较适合搞办公室恋情？就一起做项目，搞工作，这样也不愁两个人之间没话谈。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闻禹白：“你……” 微风拂过，旁边大树的枝叶随风摇摆，一上一下地晃悠。 闻景回头看他：“我感觉我妈同意了。对了，萧叔叔有对象吗？” 闻禹白震惊：“他孩子都多大了！” 闻景遗憾：“那真可惜。你要是再找对象最好找Beta，这样别人发现你生活不能自理，嫌弃你了，也好退货。” 闻禹白：…… 闻景：“能找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家里的日用品我设置了定期自动采购，你收货就行了。我以后不在C市，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闻禹白盯着儿子看了会儿。 闻景表情很认真。 他可以照顾自己，也可以照顾身边的人，已经完全是一个合格的大人了。 “好。” * 一转眼，二模最后一门考试结束。 监考老师收拾卷子离开，教室里是各种各样的吵吵声。 “艹！下午忘记带准考证，跑回去取了一趟，耽误我二十分钟，完蛋了。” “最后一道答题怎么做的来着？” “第五题我和你选的不一样……” 傅星闲低着头，把东西都收拾到书包里，往外走。 “唉？放假两天你打算做什么？”郝学森从后面赶上。 傅星闲：“回家休息。” “……说了跟没说一样。” 两人一起往宿舍楼走去，等走到人少的地方，郝学森从包里摸出手机。 隔了会儿，他把手机举了起来：“这……下午五点机场高速发生特大连环追尾事故，死了十几个人？卧槽！” “你说什么？”傅星闲猛得扭头。 “刚才机场高速车祸……” 郝学森话没说完，手里的手机被抽走。 傅星闲滑动手机屏幕。 车祸时间是5点零几分，三十多辆车连环追尾，配图惨不忍睹，旁边有好几辆救护车。 他把手机塞回去，说话声音有点抖：“你给闻景打个电话。” “怎么了？”郝学森茫然地划开通讯录。 “闻景下午送人去机场。” 闻禹白的飞机是四点五十起飞，闻景从机场出来到机场高速，差不多就是五点这个时间。 郝学森闻言一惊，迅速找到闻景的号码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傅星闲一言不发扭头就往宿舍跑。 应该不会那么巧的，如果闻景把人送进安检就走，可能会早一点出发，就不会碰到车祸。或者如果他晚一些，就会发现机场高速堵车，也会躲过这场灾难。 但傅星闲还是怕，头皮发紧，浑身发冷。 闻禹白离开A市前跟傅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和他两个人单独聊了一会儿。 他说他很后悔，以前总是忙工作，没有好好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 还说因为自己的不负责任，让闻景很是缺乏安全感，希望他坦诚一点，不要总是把想法藏着掖着，闻景很容易多想。 闻禹白说他以前总觉得苦日子是暂时的，未来是光明的，他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 然而意外突然降临，一切在那个夏天戛然而止。 “珍惜当下。”这是一个过来人的忠告。 傅星闲冲进宿舍，把书包扔到宿舍床上，从旁边的书桌抽屉里翻出手机，开机。 闻景电话的确打不通，他又拨给司机。 滴滴几声之后，电话被接起。 “已经到学校了？闻景呢？” 郝学森气喘吁吁地跑到傅星闲门口，扒着门框问：“怎么样？闻景没事吧？” 高大的Alpha看了他一眼，拿着手机的手滑了下去，瘫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没事。就是一路上都在玩手机，把电量用完了。” “那就好，你刚才那表情吓死我，下次别这么自己吓自己了。”郝学森拍拍胸口，“行了，我也准备回家，拜。” 傅星闲靠在墙上静了静，左右扭扭脖子，打起精神收拾东西。 然后离开宿舍，走过长长的林荫道，绕过白色的小楼。 闻景站在学校门口，身上穿着白色卫衣和军绿休闲裤，对着旁边的人笑得开心。 那人比闻景高半个头，德新制服敞开露出白色的衬衣，一只手搭在闻景肩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傅星闲嘴角向下，面无表情地用舌头顶了顶上颚，迈开长腿快步走过去。 闻景用胳膊肘撞张山胸口：“你小子行啊，居然都进三班了。” “还差得远，希望这次二模能再往前进一点，不然没法跟媛媛考同一所大学啊。”张山叹气，“为了爱情我付出了太多。” “别闹，人家还没答应你，算什么爱情。”闻景还想笑他几句，突然被抓住了胳膊。 他扭头看去，和傅星闲对上视线。 “哥？” 闻景笑出一口白牙，傅星闲却不看他，冷冷地盯着旁边的张山。 “会、会长？”张山抖了一下，顺着傅星闲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搭在闻景肩膀上的手。 糟糕，刚才得意忘形了！他嗖地把手收了回去。 “噗，你怎么还管他叫会长，他不是……”闻景突然被拽着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没掌握住平衡，“哥？你怎么啦？” “下周见……”张山怂怂地对着闻景挥手，看见傅星闲回头瞪他。 “拜拜！”张山迅速改口，冲闻景做了个自求多福的手势。 车子就停在旁边，傅星闲拉开门，把人塞进车里，自己也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 闻景刚刚坐下就被抱了个死紧，有点摸不清楚情况。 “怎么啦？心情不好？总不能是没考好吧。” “你的电话打不通。”傅星闲的声音带着委屈。 闻景：“我……” “机场高速出车祸了。” 闻景：“啊？” “三十多辆车连环追尾，就在五点多，死了好些人。” 闻景闭上嘴，那是挺吓人的。 “我担惊受怕，结果出来看见你和其他Alpha在一起聊得很开心。”傅星闲把头埋在他肩膀上。 闻景：…… 他回抱他，轻轻拍他的背。 “对不起，下次不这样了。” “说什么对不起，不是你的错。让我抱会儿。” 闻景把腿移开，让他抱得更舒服一点。 两个人静静地黏在一起，也不说话。 过了会儿，傅星闲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蹙眉问道：“不是回家的路？” “嗯。”闻景垂下眼，舔了舔嘴唇，“定了温泉酒店，带你去放松两天。” 傅星闲：“我爸妈呢？带着乐乐先过去了？” 闻景抬眼看他：“就我们俩。” 第105章 不要挑衅 到达温泉酒店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 闻景从行李箱掏出两人的证件，站在前台的摄像头前，完成人脸识别。 一扭头看见傅星闲笔挺地站在旁边, 正在垂着眼看酒店的价目单。 年轻的Alpha身上一丝不苟地穿着定制的校服制服, 合身的剪裁包裹着宽肩窄腰, 勾勒出漂亮的身材曲线。 明明什么都没露，但闻景莫名觉得很性感, 低头摸了摸发热的脸。 “哥，该你了。” “嗯。”傅星闲用指关节敲了敲价目单, “这个独栋木屋汤池套间还有吗？” “有的，需要调整房间吗？” “要, 谢谢。” 办理完入住, 服务生开着电瓶车，将两人送到了几百米外的独栋小木屋。 木屋和郁郁葱葱的植物融为一体, 与周围的独栋木屋有一些距离, 幽静又贴近自然。 房间里更不错, 一室一厅的套间，还有配套的室内温泉浴池。虽说是室内，但天花板是透明玻璃，能够看到夜晚明亮的月光, 四周也是落地窗，拉开窗帘能看到围墙内种植的小竹林, 在院子里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映出斑驳的光影。 闻景对傅星闲的选择非常满意：“本来以为酒店楼上的套间会比较好, 没想到小木屋风景更不错啊。” 他又去卧室的大床上坐了坐, 感觉非常柔软舒服。 晚上他要和傅星闲一起睡在这里…… 闻景有些心猿意马, 两只手捂在脸上, 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才起身。 “哥，出去吃饭？” 他一扭头，却看见傅星闲站在床的那边正在解衬衣的扣子，校服外套早就脱掉了，扔在旁边的沙发上。 随着他的手不断向下，白色衬衣领口敞开，一点点露出胸前、腹部的肌肉。 闻景僵在原地，眼睛发直。 虽然他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是刚刚过来，还没吃饭…… 闻景：“你这么着急？” 傅星闲：“穿校服不太方便。” ……这不是废话吗？ 闻景：“那你觉得穿什么衣服方便？” 傅星闲突然伸出一只手，按在他头顶，把他整个人转了个方向。 “换身休闲装，别看了。” “哦。”闻景愣愣地背过身去，听着背后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傅星闲很快从行李箱里捡出了一身衣服换上，拉着闻景的手往外走。 “吃饭去。” 闻景用空闲的手捂住通红的脸。 瞎想什么呢，丢人。 酒店有好几家餐厅，两人去了口碑最好的那家，虽然人有点多，需要等。 傅星闲：“来都来了，不尝尝多可惜？” 闻景：“其实可以明天过来，提前预定，不用等。” 傅星闲摇摇头：“就这样吧。” 和喜欢的人一起聊着天等菜，其实也没用觉得很慢。而且这边的特色菜味道的确不错，配得上网上的评价。 傅星闲坐在闻景旁边，一直给他投喂，硬是把他给吃撑了。 闻景揉着肚子直哼哼：“你给我夹那么多做什么啊……” 傅星闲：“不是你喜欢吃的吗？” 闻景：“话是这么说，晚上吃这么多是不是不太好。” 傅星闲：“那就去散散步。” 他抓住闻景的手，和他十指交握，沿着石板路慢慢走。 商业街的另外一边就是温泉景区入口。 闻景：“要去温泉景区吗？没带泳衣什么的。” 傅星闲侧头看他：“你想进去泡？” 闻景：“这里挺有名的，各种汤池种类很多，我还没试过。而且据说这边的按摩很舒服？你最近太累了，可以去按一按，放松一下神经。” 傅星闲：“不行。” “？？？”闻景茫然抬头，“为什么？” 傅星闲：“你是我的，不给别人看。” 闻景哭笑不得：“我们来温泉景区不泡温泉？我带你过来不是吃东西散步的啊。” 傅星闲：“那你带我过来做什么的？” 明知故问，闻景抿嘴。 “逛一逛吧，这附近风景不错，难得来一次，不逛逛岂不是可惜了？”傅星闲望向那些用霓虹灯点缀的街景，“我们走一会儿，半个小时后回小木屋泡温泉，也是一样的。” 就那个小池子……行吧。 不过两个人也难得有这种手拉着手散步的悠闲机会。 路过一个药店的时候，傅星闲把闻景扯近了些，伸手揉他肚子：“好点没？” 闻景靠在他胸口摇头：“没，还是撑。你说你给我夹那么多菜做什么？” “你是金鱼吗？喂多少吃多少？”傅星闲叹气，“我去给你买点消食的药，你在这里等着。” 他提着小袋子从药店走出来的时候，闻景正在讲电话。 “这么急？好吧，等会儿我回去看看……嗯，嗯，没问题的。” “什么事情？”傅星闲走过去牵住他的手。 闻景一脸歉意：“项目有段代码需要我看看，他们有点急，一会儿就要部署……现在回去？估计不需要太多时间。” …… 傅星闲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 闻景还在忙，两只手飞快地在笔记本键盘上飞舞。 他弯腰环住Omega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问：“还有多久？” “快了快了！”闻景手指飞速跳跃，敲击键盘的声音仿佛又快了一些。 傅星闲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吃了药，肚子舒服点了吗？” “嗯嗯嗯，没事了。” 闻景的视线一直粘在屏幕上，一直到代码确认无误，上传成功，才呼出一口气，转过头来。 “搞定。” 傅星闲长臂一伸，把人揽在怀里，捏住他的下巴，咬他嘴唇。 几分钟后，闻景把人推开，气喘吁吁：“我还没洗澡。” 傅星闲又啄了啄他的耳朵：“去吧，等你一起泡温泉。” 闻景这才发现，傅星闲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胸口露出一大片，还有水珠从皮肤上滚落。 他耳朵发烫，转移视线不太敢看：“你先去？我马上过来。” 傅星闲的声音带着些笑意：“这会儿知道害羞了？” “你才害羞！去去去，快去泡澡。”闻景锤了他一下，扭头看屏幕。 聊天窗口闪烁，那边已经确认无误了。 他又回复了几句，说自己休息了让他们没事别找他，起身去浴室。 只是洗个澡而已，闻景却格外纠结。 洗多久才会不显得自己心急？ 洗完澡了以后，浴袍里还要穿些什么吗？泳裤？ 穿的话会不会麻烦了点，但是不穿真的不会显得自己太急了？ 等他把自己收拾妥当，磨磨蹭蹭去到温泉池子，发现傅星闲下半身泡在池子里，上半身靠在池子边上，头斜斜地枕着胳膊，睫毛垂着，似乎是睡着了。 闻景：…… 这么累吗？ 看来今天晚上没戏了。 他蹲在浴池旁边，撑着脑袋看傅星闲。 鼻子好高好帅。 眼睫毛真长。 肌肉流畅，好漂亮，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练出来。 …… 之前他还觉得这温泉水泛白，看起来似乎含有很多矿物质、微量元素的样子，现在却觉得乳白色略有些碍事，傅星闲的腹肌若隐若现，看不太清。 闻景小声嘟哝：“哥，你说你是不是不行？都两个人一起出来酒店了，结果就这样。吃东西、散步、睡觉……” 他摇摇头，起身准备脱掉浴袍，稍微一起泡会儿——感觉他刚才纠结的事情一点用都没有啊，傅星闲睡着了什么都看不到。 谁知突然听到水声，紧接着一只温度偏高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闻景抖了一下，低头看过去：“喂！你干嘛啊！吓我一跳！” 傅星闲看着，眼睛里都是笑意：“这就吓到了？” 闻景：“你没睡着？” 傅星闲：“睡着了岂不是不知道你偷偷吐槽我？” 闻景：…… 傅星闲松手：“快下来，等你半天了。” 闻景转身背着他，脱下浴袍搭在旁边，低着头把脚伸进去。 水温微微偏热，但比不上他的脸热。 傅星闲的视线在他奶白色的皮肤上来回扫视，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 浴池不算很大，傅星闲揽住闻景的腰，两个人并排坐着，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这里环境真的不错。”闻景看向玻璃外面，干巴巴地说。 傅星闲抬头看夜空中的明亮月亮。 “我以为你会说另外一句。” “什么？” “今晚月色真美。” 闻景心中一动，扭头去看他。 “是很美。” 两个人的脸越贴越近，呼吸间温度越来越高。 Omega勾住Alpha的脖子，紧紧抱在一起亲吻，在唇齿相接的间隙互相诉说喜欢。 闻景喘着气，伸手指旁边墙上的提醒：“泡澡不能超过15分钟。” “那就不泡了，睡觉。”傅星闲的眸色暗沉，声音低哑。 他拿起浴巾把两个人擦干，然后一把捞起闻景。 闻景又被吓到，连忙抱紧傅星闲的脖子，被他抱着走进卧室，放在床上。 Alpha关上房间的大灯，伸手从床头柜上药店的袋子里掏了点什么，然后俯下身，咬住闻景的后颈。 过量的信息素被注入，高契合度的Omega被强制发.情，所有感官都被对方占据。 他两只手抱住Alpha的背，软绵绵地叫着：“哥……” “叫我名字。” “星闲。” “喜欢我吗？” “喜欢。” “阿景，我也喜欢你。” 傅星闲咬住他的唇，长驱直入。 …… 这是周五的晚上十点。 独栋的小木屋周围很僻静，不会有人打扰到他们。 周六、周日两天，他们没有出门去餐厅，也没有吃什么大鱼大肉。傅星闲只点了些清粥小菜，由酒店服务生送到小木屋。 闻景没有时间去看景区那些没见过的美丽风景。 他再一次双脚踏实地踩到地面，是周日的傍晚。 嗯，其实也不是多踏实，毕竟腿很软。 浑身无力的Omega在傅星闲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过分！” *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记得，不要挑衅。 第106章 结束与开始 难得的两天假期结束了。 黑板上, 高考倒计时只有68天。而二模各科的成绩，即将陆陆续续公布。 教室里充斥着焦虑的气氛，唯有傅星闲坐在最后一排, 平和地看着参考书。 “闻景回来了果然不一样哈, 整个人焕然一新。”郝学森路过他身边, 语气酸溜溜。 傅星闲停笔翻页，看向下一道题, 语气平静：“羡慕也没用。” 郝学森：“他今天来学校做什么的？我看到他在老刘办公室。” 傅星闲：“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上课铃响起，这一节是数学课。 闻景跟在老刘身后, 抱着一大摞散发着油墨味道的卷子走了进来。 “成绩出来了，来几个同学帮忙发一下哈。”刘老师冲着闻景挥挥手, “我们从今天开始, 留作业的方式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改变。” “什么？！”有人惊呼。 还有人已经发现了不对：“我感觉这摞卷子有点厚。” “没错。”老刘笑呵呵，“你们高一的时候不是很羡慕傅星闲给闻景制订的学习计划吗？现在每人一份, 根据这一次考试你们出错的题目,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专项练习, 开心不开心？” 已经拿到卷子的同学，看了看自己卷子后面订的好几页专项练习，表情麻木说不出话。 “妈也，考了125, 专项练习有5页！” “别提了，我137, 但是前面错的多，也有4页。” 学习委员举手问：“刘老师, 这么多题都是你们整理出来的吗？” 他已经翻完了自己的和同桌的。 这份专项练习帮他们整理好了这次考试的错题集, 还总结了每个人的薄弱点, 帮他们专门挑选了不同题目打印出来……说实话, 工作量有点大。 刘老师笑呵呵：“是闻景帮忙弄的。” 闻景把手里一张薄薄的卷子递给傅星闲，在他旁边坐下：“放心吧不麻烦，我写了脚本，批量导入错题编号，自动根据错题生成相应文档，打印出来就行了。你们以后每天作业少错点哈，错得越多，针对性训练越多。” 嗷！一大群人都想撞墙了。 坐在傅星闲前面的人，回头看见背后桌面上的卷子，以及上面鲜红的150，更是生无可恋。 变态啊！他早就该习惯。 “你别吓唬他们。”老刘摆摆手，“这些错题集和专项练习是作业以外的，你们自己安排，有时间就做，不用那么紧张。有什么学习上的需求可以找闻景帮忙，他已经确定保送，没什么事情了，来学校就是给你们服务的。” “哇！”“谢谢景哥！！” 在一片感谢声中，郝学森皱着眉回头，看见闻景和傅星闲在桌子下面勾起的手指。 为同学服务？啧啧。 高三剩余的两个月，在紧张的气氛和大量的题目中飞快地度过。 教室最后一排，靠门的这个小角落，看上去平平无奇，却是高三教学楼里最最远离焦虑的地方。 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闻景都陪伴在傅星闲的身边。 他现在没有用以前那种强效的阻隔剂，身上总是有淡淡的奶香，有效地舒缓了傅星闲的情绪。 哪怕班里有其他Alpha因为焦虑导致易感期提前，散发出了强烈的信息素，引发许多Alpha暴动，傅星闲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做题的时候总是勾着嘴角，看上去心情很是愉悦。 曾经因为远离闻景导致的心神不宁、烦躁不安彻底消失，傅星闲甚至有心思和闻景一起提前学习高等数学，为大学的课业做些准备工作。 毕竟他的成绩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了。 * 高考那两天，天气意外的好。 夜里刚好下雨降了温，陪考的家长也不至于站在毒辣的大太阳下面煎熬。 考点外面的树荫下，形形色色的中年人里，混着一个高挑又漂亮的少年。他皮肤白皙，穿着清爽的T恤和牛仔裤，随随便便站在那里也是一道风景。 闻景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做出陪考这种事，但现在，他只是想第一时间看见傅星闲。 “你是陪家里人来的？”有好事的家长问。 闻景微笑点头。 是家里人，他喜欢这个说法。 “你哥哥学习怎么样啊？你紧张不紧张？”“你以后想去什么学校？”“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 以前他根本懒得去应付这些陌生人的寒暄，今天他心情不错，会回上两句。 校园里的铃声响起，家长们翘首以盼。 隔着考点大门的栏杆，能看到远处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校内道路的尽头。 他穿着合身的白衬衣和长裤，迈开长腿步步生风，硬是把一条普普通通的校内水泥路走出了T台的效果。 身边有个老人感慨：“这孩子长得真精神啊。” 闻景两只手插在兜里，隔着层层人群对着那人笑。 傅星闲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准确地用目光捕捉到他，眼睛里也都是笑意。 校外早就有记者等着采访第一个出考场的考生。 这考生形象着实不错，颜值很高，很适合上镜，也算是意外之喜。 主持人手里拿着话筒，等学校大门一打开，就走了过去：“同学，请问……” “抱歉，我不接受采访。”Alpha绕过记者和摄像师，跑到人群里，长臂一伸，抱住了自己的Omega。 “辛苦啦！”闻景勾住对方的脖子。 “你也辛苦了。”傅星闲笑眼弯弯，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摄影师转过身，咔嚓一声，将眼前美好的画面定格成了永远。 高考结束了。 他们的人生还有很长。 未来的每一天里，他们都会陪伴彼此。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算是完结章。 这本是我头一次写这种大部分是谈恋爱的文，比较沉浸式，情绪不到就写不出来，让大家等得有点久，很不好意思。 之前一直纠结不知道正文完结应该在哪里，卡得我从头到尾把前文看了一遍，然后找到几个小bug和一堆错别字，全修了…… 接下来还有几章番外，应该会在一周内完成，毕竟我为了督促自己尽快码字，申请了榜单QAQ （之前总觉得自己随时要完结，怕完不成榜单字数不敢申，现在算了算，番外应该还是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