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穿异界,鬼马娇妻被宠上天 作者: 西瓜挂瓜 简介: 【梦穿+互为白月光+甜宠+1v1双洁+萌宝】 误入一场诡异的梦境,只有死亡才能离开,云浅月要求死的舒服,死的有质量! 她来往与三个世界之间,各种萌宠小豆丁、夹带私货奇珍异宝尽收手底,掀翻各路极品亲戚,恋爱事业两不耽误。 “你堂堂异界之主居然要和媳妇签订主仆契约,有点出息吧!” 云浅月看着围绕在她身边的各路小娃娃,哀嚎一声,“又要带孩子啊!” 既然实现不了被发小包养的宏愿,那就自己成为富婆吧! 看她如何拖家带口,征战世界,成为人人闻风丧胆的异界女皇。 第1章 极限逃亡 “别追了,有完没完!” “来一次,你追一次!” “赶着投胎啊!” 苍穹灰暗,空中无日月,乌云犹如厚重的棉花堆积在头顶。 焦黑的大地上布满沟壑,云浅月急促的脚步带起如烟般的黑灰。 肺部犹如风箱般撕扯,汗滴还未落下便被她远远甩在身后。 不断裂开的地面从深渊里喷薄出能将人烧焦的岩浆,掉在云浅月身上。 躲避间她有些慌不择路,被地面龟裂的一角绊倒,布满焦痕的身体本能的抱团,护住脑袋滚向一边。 空气中传来烤肉味,身体扑在地上时飞起的煤灰呛得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云浅月不敢停留再次翻身跃起,像一只急速奔跑中的兔子一样,几个跳跃间窜出去很远。 身后不停传来轰天震地的响声,斑驳的地面彻底碎成了蛛网。 地缝里嵌着一只足有两人高的板斧,上面有血滴滑落在地,被大地炙烤下化为青烟。 长满鬃毛的黑手将板斧提起,举过头顶再次抛出,准确无误的落在云浅月的脚跟后面。 两人高的板斧落地把她震得飞了出去,狗吃屎的姿势落在地上。 云浅月骂骂咧咧的窜起,一边跑一边回头嘶喊,“到底为什么追我!” 她后面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硕大的的头颅微微歪向一边。 如果不是长着一张似牛非人的脸,配上圆润的牛角和软趴趴的耳朵,这个动作一定很可爱。 牛头壮汉晃晃头,两个鼻环叮当作响,眼中晶亮亮的目光,看的她心惊肉跳。 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身后是虎视眈眈的牛头,云浅月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悬崖,心想,这次应该能留个全尸了。 纵身一跃,像一片落叶飘然而下,她望向灰暗的天空,等待死亡的来临。 正当云浅月在心里感叹人生不易,做个梦都被人追杀时,一个黑点越来越大,急速与她拉近距离。 她嘶吼了一声,“我去,你要不要这么拼啊!” 从崖上追下来的牛头壮汉胡乱挣扎着掠过她,砸向崖底,同行的还有那只板斧,两道影子瞬间消失不见。 良久,云浅月被冰凉刺骨的河水包裹,单薄的身体落入河水里时,河面只溅起一圈圆形的水花。 在云浅月看不见的河底深处,一只猩红的触手,无声的靠近,缠上她的脚腕,猛然将她往河底拉去。 原本已经做好死亡准备的她,安安静静的等待河水将她溺死,暗自庆幸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诡异的噩梦。 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力度拽的七荤八素。 混乱间云浅月瞥到一抹亮光,是那个将她斩首无数次的板斧! 此时她已经被触手摇晃的脑袋发晕,又无力挣脱,心下一横,用了全身力气与触手抗衡,将脖子磕向板斧。 没成想力气使大了,她窜了出去,脖子没断,那只猩红的触手断了一半后,松开了云浅月。 在河底消失不见,求生的本能让她在胸腔里的空气用完之前,努力浮出水面。 “真是,死都不让人痛快,我只想回去,怎么这么难!” 云浅月气若游丝的趴在浮冰上,入口都是冷冽的空气,漂亮的瑞凤眼打量周围。 入目可见皆是白色,浮冰层层叠叠,远处是嶙峋凸起的冰川,孔洞叠加的山脉,静寂无声,连风也没有。 云浅月爬上冰块,望着从未来过的地方,好奇心驱使她踩着浮冰,手脚并用的向岸边移动。 双手交叠抱在身前,身上的衣服早已结冰,变得硬邦邦的罩在身上,鞋子在河里挣扎时便已经丢失。 只能赤脚踩在雪地上,冻僵的脚趾早已麻木,移动的步子也越加缓慢。 云浅月冷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冻死可真不是一个很好的死法!” 经历了无数次的死亡,云浅月已经死出了乐趣,寻求有质量的死法。 争取让自己死的舒服,死后留下全尸。 她摸了摸后脖子,总有一种不知从何处来的毛骨悚然感,犹如附骨之疽一般跟着她。 “姐姐,我们来玩捉迷藏啊!”一道阴冷的女声在云浅月身后响起。 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竖起,头皮发麻,她壮着胆子扭过身子,看向身后。 看到来人是个正常的小姑娘,云浅月松了一口气,对穿着鹅黄连衣裙的女孩说,“对不起,姐姐不能陪你玩...” 话音未落,她余光扫到女孩裙摆,发现下方空空如也,顿时头皮酥麻,后退两步,与女孩拉开距离。 看见女孩乌黑长发下,映衬的越加苍白的脸庞,开始变得阴郁。 她急忙道,“我太冷了!活动活动陪你玩!”不管了,先答应再说,云浅月腹诽。 “好啊!”果然女孩再次露出笑脸,一脸期待的站在旁边等待。 云浅月无法,只能象征性的开始活动手脚,心中盘算着该怎么离开,偶尔僵硬的扯着嘴角对那女孩笑笑。 女孩也回以一个微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泛着幽光。 云浅月浑身一抖,嘴上说道,“真冷哈!”心中越发想念牛头的那把板斧。 女孩眼神逐渐不耐烦,云浅月知道不能再拖了,挥舞两下胳膊,壮志凌云般说道,“你藏吧!我准备好了!” “姐姐,错了!是你藏,被我找到,我会吃了你哦!”女孩生的秀丽,调皮的表情格外好看。 然而这句话却触到了云浅月惧怕的顶点,她撒腿就跑。 将一直以来的逃跑技能催发到了极限,什么身体僵硬,不存在的。 宁可身首异处,也绝不为他人果腹。 这个念头促使她丧失理智,一头扎进冰川下的洞穴里。 顺着狭长的甬道滑落,无数细小冰碴带着锋利的刃划过她的脸庞,强迫她抬起手遮挡。 嘭 一声闷响,云浅月到底,身下触感绵软,她睁开眼睛,想要站起。 有足球场般大的雪巢里,满是残肢断臂,零散的脑袋,孤零零的躯体,分门别类的堆放在四周。 她动,他们也跟着动。 稍细些的剑眉颦起,云浅月闭上双眼,反复暗示自己要冷静、放松,深吸一口气。 眼眸再次睁开时,双腿已经奔向稍大些的空洞,那里能看见外面的天空。 空洞坡度很陡,被她抓碎的冰碴,刺进手指,鲜血染红了一路的甬道。 残留在甬道里的指甲盖滑落,掉出洞口。 一颗带的狰狞刀疤的头颅飞快闪过,张嘴接住染了鲜血的指甲盖,嚼的咔滋作响,直呼美味。 晚了一步的几颗头颅相撞,跌落一地,越来越多的头颅,张着大嘴争先恐后的飞向甬道,啃食她留下的血迹。 扒着洞口狼狈跌落出来的云浅月一分钟都不敢逗留,踉踉跄跄的跑起来,身后不断飞出的头颅和残肢紧随其后。 不知何时咬在她肩膀处的头颅狞笑着看着她,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 慌乱逃窜间黑影笼罩,扛着斧头出现在云浅月面前的牛头壮汉,让她感觉无比亲切。 她像是一只飞蛾,展翅跃起,第二次主动扑向了那把板斧,人头落地,嘴角残留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随后赶来的女孩不满的说,“老牛,我还没玩够呢!” 牛头不应她,女孩也不觉得奇怪,两个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地上,已经化为星星点点绿色光芒消散的尸体。 “老牛,她不合常理!”尖利的嘶吼带着兴奋从女孩口中发出。 静止的时间让他们无法知道过去了多久,那再也没有从原地出现的云浅月,让他们陷入沉思。 第2章 我生病了,但是我想治 月光皎洁,璀璨银河挂在天上,阳市某中档小区高层。 一户不足百平的房间里,云浅月额头布满冷汗,挺尸的身体上趴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女娃娃。 手掌微动,猛然攥紧拳头,麻木的身子逐渐被掌控,眼眸睁开,死死的盯着天花板。 一口气从胸膛长叹而出,她心中感慨,“终于回来了!” 却又无奈的嘟囔了一句,“这个诡异的噩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云浅月活动了一下微僵的身子,头偏向左侧,余光扫过,黑洞洞的房间里,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躺在她的肩膀上。 浑身猛然一抖,吓得后退,只觉魂魄离体,头晕眩目。 这时一声轻微的呼噜声传来,使她换回理智,失笑的看着趴在她身呼呼大睡的女儿。 “小小年纪还打呼噜!”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轻柔的抱起女儿,放在身旁的小矮枕上。 拽过踢在一边的小被子盖好,仔细掖好被角。 撑起身子下床站起,由于起的太突然,眩晕感袭来。 身体微微摇晃,扶着墙壁站稳,一只手放在额头上,好半晌才缓过来。 她将床围栏拉起固定好,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门口留下一条缝隙。 啪 厨房吊顶的内嵌LED灯亮起,白色的灯光在黑暗的夜里异常刺眼。 云浅月打开上方的灰色橱柜,拿出一个白色的维生素小瓶子扭开,倒出两粒在掌心。 白色药片混着冷水吞入内腹,胃里的灼烧感消失,从被窝里带出的热气也一下子驱散的几乎不剩什么。 握着水杯的手,骨感分明,过于白皙的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凸起。 玻璃杯被云浅月放在黑色的大理石台面上,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随手关了灯,赤脚走到客厅落地窗前站定。 “我们的家以后一定要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 “好,都应你!” 曾经甜蜜的对话在耳边响起,云浅月睫毛垂下,两只手交叠抱紧自己。 她小声呢喃,“落地窗还在,你却走了!” 站在窗前的云浅月身形瘦弱,即便穿着宽松的衣服,肩胛骨依然清晰可见。 如墨般的发尾垂在不盈一握的腰间。透过玻璃看向盏盏重叠的路灯,零星驶过一辆孤单的汽车。 在安静的夜里,喧嚣着离开这扇小小的窗户。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玻璃里映出一个高挑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影,他推着偌大的行李箱走的决绝。 云浅月擦了擦眼睛,眼前恢复清晰,窗外依然是她看了无数次的街景,窗户上也没有了那个人的背影。 哈欠突然而至,想是药效带来的困倦。 她又想起所剩不多的药,看来明天又要去医院了,她讨厌那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地方。 云浅月摇摇头清空杂乱的思绪,蹑手蹑脚的回到卧室。 钻进被窝里,将温热软乎乎的小身子捞到怀里抱住。 大手小手相握,她被怀中女儿的气息安抚。 一丝丝力量从幼小的身子慢慢游移到云浅月身上,在她心里筑起一道道坚固的围墙。 天色才见鱼肚白,少眠的云浅月便已经醒来。 床上的小人儿还在呼呼大睡,揉了揉发麻的手臂,擦掉上面晶亮亮的口水。 离开卧室,开始重复每天都要做的家务,等她做好饭,比板凳高不了多少的小娃娃已经醒来。 站在卧室的门口,睡眼惺忪的看着她,软糯的声音传来一声呼唤,“妈妈!” “溪溪宝贝,你醒啦!”云浅月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迎过去,抱起女儿亲了亲小脸。 还未完全清醒的女孩,两只手搂着妈妈的脖子,头亲昵的靠在她身上。 惹的云浅月心里软乎乎的,一下子驱散了心中所有的不愉快。 兵荒马乱的吃完早饭,她看着一地狼藉,心中暴虐的情绪马上就要倾泻而出,刚刚还陷入在母爱光环里。 这一刻她只能在心中骂了一句,“去他的。”不知是自己,还是那个远在他乡的人。 面上温柔的抱起清洗干净的女儿,将她放在客厅一角的玩具堆里。 尽量和蔼语气轻松的说“自己乖乖在这玩,妈妈要打扫卫生,你听话好不好!” “好!”女孩脆生生的回道。 转身的瞬间云浅月面上表情全无,她走向餐桌旁的战场,认命的蹲在地上,一粒一粒捡起方圆一米的饭粒。 九点一刻,一辆黑色轿车驶离小区,奔向医院。 “最近状态怎么样?”身穿白色大褂的短发女人推了一下无框眼镜。 温和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舒服,胸前挂着工牌,心理科主任医师,李少芸。 “还不错,有好好吃药,所有能让我好起来的事情都有在做。”云浅月抱着女儿,接过李少芸递过来的诊疗卡。 “如果觉得累不要勉强,保持心情,去取药吧!”李少芸拿起笔筒里一支做成黄色向日葵样子的笔。 递给云浅月的女儿,并说,“送给你了,要听妈妈的话哦!” “开维生素了么?”云浅月忽然想起这一茬,家中已经没有需要隐瞒的人,自然不再需要开维生素换瓶子了。 “开了,怎么了!”李少芸有些奇怪,前几次都是这么开得啊! 云浅月将诊疗卡放回桌子上,嘴角牵起一抹勉强的笑,“麻烦你取消了吧!只开阿米替林就可以。” 桌子后面人眼睛一亮,惊讶的问“你告诉你爱人了?”可她看云浅月的神情又不太像。 “没有,他出国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云浅月的情况李少芸是最清楚的人,所以她也没有打算瞒着自己的主治医生。 看着李少芸惊愕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签证到期了,顺便回去看看奶奶,没离!” 云浅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解释,但就是想强调一下。 虽然现在也跟离了差不多,今早醒来看见苏屹昨晚半夜发的微信。 说是已经找了工作,会暂时留在H国一段时间,陪陪已经年迈的奶奶。 看样子他是真的不想回来了,如果没有孩子,怕是两人早已经签下离婚协议书了吧! 云浅月拿起桌子上重新刷好的卡片,抱着女儿离开。 高高扎起的马尾,精致细腻的妆容,得体舒服的打扮。 还有怀里那个粉雕玉琢同样精致的女孩,在一众神色萎靡,邋里邋遢的患者中显得格格不入。 李少芸第一次见到这个云浅月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人走错了科室。 也像现在这般,带着浑身的孤勇走进来,开口就是,“我生病了,但是我想治好!” 其实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想治好,迫于无奈的、影响到正常生活的、家人送来的。 也有像她一样自己主动来的,但是这么直白的少见。 云浅月全副武装的走到李少芸面前,丝毫不掩饰的将她所有的症状和盘托出。 强势的要求自己作为医生要有职业素养,不能将她的病情告知任何人,然后拿着单子走人。 不像是来看病,倒像是来上货的。 作为医生是不能好奇病患隐私的。 可是在商场偶遇云浅月和一个长得极为好看的男子逛街时,她似乎有些明白,那么坚强的人为什么内心碎了一块。 还是那种碎一次拼一次,直到最后拼不起来了。 云浅月就将所有的碎片归拢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捧起来,堆放在心口原来放有完整心脏的位置。 那个男子全程只看着怀里长相相似的小娃娃。 哪怕两人说话,眼睛都在盯着怀里的女孩,完全无视了妻子殷切的眼神。 隔着玻璃,她亲眼看见云浅月由欢喜变得落寞、失望、最后毫无生气。 可见那一幕不知道已经上演过多少次,才能让那个犹如烈焰玫瑰一样的人。 从内里开始枯败,只剩一副随时可以被风吹散的美丽皮囊。 第3章 一天偶遇五次,缘分啊 云浅月从医院出来,又带着女儿去儿童馆玩了大半天,回家时已经疲惫不已。 临入睡前,她在内心祈祷,千万不要再做噩梦了,那无数次的逃亡,为了离开梦境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直面死亡,那种感觉很不好,真实的触感让她醒来后都觉得脖子疼。 虽然知道做梦这种事情根本不能控制,但是她还是调整了睡姿,尽量不压到心脏那侧,甚至和女儿调换了位置,让她睡在自己右侧。 明明以前是个唯物主义者,现在神神叨叨的在枕头下面,压了一个发小送来的安神福。 心中想着,各方神灵有感,就让她睡个好觉吧! 信女定会坚定信念,一生与人为善,做个好人。 不多时房间里的呼吸已经绵长,云浅月这次如愿以偿的没有做那离奇的噩梦,但是梦境轮转,无数场景开始倒退,她看见了小时候养的白色长毛狗,画面一转却是母亲端着碗满院子追着,刚刚会跑的她喂饭,还有她5岁时将前院的发小弄得哇哇大哭...... 铃铃铃 响了三次的闹铃终于被云浅月不耐烦的一手拍在地上,摔得的七零八碎,原本为了抗摔买的不锈钢材质,在她上半学期无情的摧残下,终于在开学的第一天结束了它的使命。 “小月,你咋还睡呢!快起来。”身材发福的中年妇女一把掀开了云浅月温暖的被窝。难以想象家中照片里那个皎皎如月的女子,到底是怎么被岁月折磨成了嗓门大脾气爆的中年大妈。 云浅月识时务的坐起来,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尽量保持清醒,一本正经的说,“妈,我起来了。” 手拿饭铲的女人离开,只留下一屋子的油烟味,她揉了揉鼻子,却不敢反驳她娘每日早晨起来炒上一盘家常菜的行为。虽然油乎乎的菜不想吃,但是她更不想感受饭铲子敲脑壳有多痛。 匆匆忙忙的洗漱完,叼着牛奶,顺手拿起茶几上洗的干干净净的苹果,高呼一声,“李翠芬,我走啦!” 然后逃掉一顿令她丧失食欲的早饭,身后的咆哮催促云浅月赶紧离开李翠芬的领地,如果被抓回去,估计饭铲子都能打弯。 云浅月背着书包蹦蹦跶跶的游荡到学校大门口,手里掐着半袋没喝完的牛奶。 迎面冲来一辆失控的自行车,车上穿着校服的男孩子,竭尽所能的嘶吼,“没有闸,让开!” 没喝完的牛奶在挤压下飞到半空中,自行车行进轨道左边的云浅月看也没看就跳向右面。 右面的男孩子同时向左一闪,想要避开已经近在他眼前几近失控的自行车。 嘭 两人相撞,右面袭来的力度之大差点将云浅月撞飞出去。 半旧不新的自行车犹如病入膏肓的中年油腻男,发出吱吱扭扭的声音,擦着男孩的脚尖飞奔过去,沿路带起一阵惊呼和叫骂。 原本就不安静的早晨显得更加吵闹异常,果然开学第一天大家都烦躁大于喜悦。 云浅月努力站稳身子,退后一步,连忙道歉。 其实她原本不动,自行车也撞不到她,那一跳纯粹是被吓得。 “对不起!你没事吧!”犹如大提琴般优雅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云浅月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从上到下连声音都像是一汪清澈泉水的男孩,连连摆手,表示没事。 高中的男孩多数胡子浓密,带着黑框眼镜,梳着短短的寸头,在这个季节穿着臃肿的冲锋衣。 然而这个得到她回答后,就转身离开的男孩则不然,他头发有点长,堪堪遮住眉眼,耳后的碎发剃的干净利落,白色的薄款羽绒服上除了牛奶滴落的水痕没有一丝污渍。 刚才离得近时还能闻见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市面上那款最火的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还有一丝烟草燃烧后留下的气息。 “这么显眼的人没道理没见过啊!”云浅月心中虽然好奇,却随即抛掷脑后,快走几步闯进街边的小卖部,扒开面红耳赤的人群,将五块钱拍在即将包浆的玻璃柜台上。 “来瓶可乐!”那气势像是在售楼处买下了一栋楼。 云浅月从售货员手里接过可乐和剩下的零钱,晃晃悠悠的走向大门,身后的吵嚷声依旧,空气中各种各样的味道在这个早晨混杂在一起,又被3月还未回暖的风吹散。 雪白的墙壁,干净的能照出人影来,一排排座椅整齐的放在这间教室里,讲台上的老师唾沫横飞,底下埋在书堆里的学生昏昏欲睡。 啪 一根粉笔准确无误的敲在云浅月打着瞌睡的脑袋上,“到!”她站起身,假装自己从未睡过。 “出去!”教室正前方站着一位年过四十,额角就参着几丝银发的老师,她将手中的英语书扔在讲台上,暗红色金属边眼镜后面的眼睛似有熊熊怒火在燃烧。 感受到形势比人强的云浅月,立马迈着方步离开,完全不看讲台上那张越来越黑的脸。 拉开教室门,大步迈出。 嘭 眼前一黑,撞了一个眼冒金星,由于力度太大,将门外的人撞得一个趔趄。 “对不起,你没事吧!”云浅月晃了晃脑袋,晕乎乎的看不清对面的人。 门外的男孩皱着浓密的眉毛,惯常冷漠的丹凤眼充满震惊,似是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教室里的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得静寂无声,纷纷看向门口的两个人。 云浅月意识到现下已经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她默默的关上门,隔绝那些惊讶中带着探知的目光。 走廊里初春的阴冷侵袭着她的身体,少年只穿着校服的背影单薄瘦弱,有一丝说不出的熟悉,云浅月思索了一下,想起这人正是早晨她在打门口撞到的那人,“还是这么冷漠啊!”她嘟囔了一句。 云浅月懒散的站在走廊里,百无聊赖的抠着手指,心中算着时间,到底还有多久才下课。 教室的门忽然打开,她身后传来一阵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的声音。 啪 木板隔着衣服抽打在云浅月的后背上,火燎燎的疼,她想要伸手在后背上揉揉,可想到身后的人是谁,便歇了这份心思。 转过身低着头,收住龇牙咧嘴的表情,面上委委屈屈好不可怜,心中念叨,“老太婆,下手真狠!” “仗着拿了几次文学奖,赚了几笔稿费,就连我这个班主任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云浅月总感觉要不是因为还没下课,容素的声音恨不能吼得天下皆知。 “老师我错了,下次保证不会了!”态度诚恳,姿态极地,这是她熄灭各科老师怒火百试不爽的秘籍。 亲自将憋着一股火的班主任送走,晃晃悠悠的回到教室,趴在门口观望的男生张伟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云浅月眨眨眼睛,神色好不得意,悄声说句“小意思!”然后无视各种各样的眼神回到座位上。 上完两节物理课,她犹如被上刑了一般,只觉能干三碗饭,呼朋唤友的跟着一群男生冲往食堂。 双层食堂里人影憧憧,站在一群男生中间的云浅月丝毫不显矮,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更显得周边的人规规矩矩。 窗口不断有人端着餐盘走出队伍,年轻鲁莽的生命就算是吃饭都是用跑的,精力仿佛永远都用不完。 大妈打饭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齐头并进,连手抖的频率都一样。 一人端着装满食物的餐盘匆匆跑过,云浅月小心翼翼的避开飞溅的菜汤,闪躲之间再次撞向比她高出一头的身影。 还没感叹完今天是不是衰神附体,怎么总是撞人,就听见一道熟悉的低沉音说,“没事吧!” 她抬头看了一眼,喝!好家伙,这是第三次撞见这个人了,到底是什么孽缘! 连忙道歉,然后随着队伍向前走去,可能是她站的这个窗口后的大姨手上安了加速器,一瞬间就和隔壁队伍那人拉开了距离,倒是没来的急给她说上几句话。 吃完饭和张伟几人回到教室,大中午的百无聊赖,云浅月坐在张伟的桌子上晃荡双腿,桌子在她的压迫下发出不甘的吱吱声,“张伟校草,听说你的名号,一上午就被人剥夺了!还是新来的小学弟。”她乐呵呵的调侃道。 张伟面无表情的扯了下嘴角,嫌弃的说,“你少听那些女生八卦,一天天闲得慌!” 云浅月点点头表示肯定,这也是她不爱跟女生玩的原因之一,整天叽叽歪歪,动不动就哭,她也烦得慌。 “下午什么课啊!”话题转的相当敷衍生硬。 张伟翻了个白眼说,“体育课!那不在黑板上写着呢么!你还问我。” 云浅月头都没回的说,“近视眼,看不清。” “咱俩距离黑板有一米远么!”张伟指着近在咫尺的的黑板,觉得这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嘿嘿嘿”云浅月敷衍的笑笑,伸手拿走刚刚放在讲桌上的饮料,跳下桌子,往教室斜后方走。 “左护法,我睡觉了,上课记得叫醒我。” 第4章 这可真是孽缘了 云浅月浑浑噩噩睡了一中午,生生的错过了一节课,再睁眼时眼前就是一张放大的脸,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啪的一下拍在那张脸上,怒吼着,“张伟,你要死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你让我喊你的!”张伟委屈巴巴的说,揉着被拍的生疼的脸,心里抱怨,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也太暴力了。 “走了!”云浅月站起来,活动活动睡得发麻的四肢,扭着奇怪的姿势离开教室。 操场上,两个班级站在不同的位置,体育老师例行整队结束,问了一句,“谁去给我取两个跳绳啊?” “我去!”话音未落,云浅月已经跑出三米远,愣是没给身后的其他人一丝机会。 嘭 一颗篮球从门缝里飞出砸在脑袋上,云浅月怎么也没想到来器材室取个跳绳,也能遭到这种无妄之灾。 门后传来急切的声音,“苏屹,你没事吧?” 将门完整推开,门后露出两个蹲在地上的男生,他们的脚边滚落着两个篮球。 被叫苏屹的人头低着,手捂着鼻子,两滴鲜血透过指缝掉在地上。 云浅月连忙掏出校服裤兜里的纸巾,打开包装,拽了两张,蹲下身送到他眼前。 那人没接,却抬起头看向她这个罪魁祸首! 看见那双冷冽的眼睛,云浅月惊呼出声,“是你!”心中感叹,这可真真是孽缘啊,第四次了,而且还将人撞负伤了,一时间心中有些愧疚。 蹲在地上的人也懵了,连手边的纸也忘了接,脱口而出,“怎么又是你!”显然他也有些怀疑人生。 “呵呵,好巧啊!”云浅月讪笑两声,十分的不好意思,虽然被篮球砸那一下,脑袋有点晕,但是她推门的力度更大,被篮球砸到也不是无妄之灾。 蹲着的人扯过纸巾,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状况外的同学说了一声,“我去水房冲冲!” “帮我拿几个跳绳送到高三4班。”云浅月说完就跑,也不看器材室里那一脸傻样的男生,跟在苏屹身后离开。 反正操场上就两个班级,也不怕他送错。 云浅月一路小跑着跟到水房,此时苏屹脸上的血腥已经被水流带走,白皙的脸上不再触目惊心,在冷水的刺激下,血流随即止住。 “不去校医室看看么?”她抓着纸巾的手半举在空中,踌躇不前。 “没事,是我鼻粘膜太薄,跟你没关系。”苏屹淡淡解释。 当时门忽然被推开,同学手里的篮球被撞飞,砸向他的脸,避之不及,才弄成这样,就是看着吓人而已。 “那个,为表示歉意,我请你喝水吧!”云浅月心中愧疚,说话的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不用!”少年从她手中拿走一整包纸巾,说了声谢谢,就大步离开,那拽拽的样子,有些不近人情。 少年不肯接受云浅月的好意,她也不恼,游游逛逛去了学校里的小卖部! 从小卖部出来,拎着两瓶水站在操场边缘,老远就看见篮球场上火热的场景,一路小跑过去,扒开人群,惹的身旁的人皱眉不高兴。 场中间两方人马厮杀的正紧,云浅月知道张伟打篮球厉害,但是没想到苏屹更甚,无论张伟一方的人如何防守,都拦不住他凶猛的进攻。 围在球场周围的女生一个个满脸通红,热情的呐喊着苏屹的大名,“得,同班的都反叛了!”她在心中嘀咕。 “张伟!加油!你最棒!”云浅月凭借一己之力,咆哮着为自己的好兄弟应援,但是却换来一众白眼,有几个还算有良心的女孩子,也跟着欢呼出声。 哨声吹响,上半场结束,脱了校服外套的男孩子们都大汗淋漓,几个人勾肩搭背的走向云浅月。 “那,分着喝吧!”她将手中的两瓶水扔过去,隔着一米远,一群少年中的两个人抬手接住,默契无比,仿佛这个动作发生过很多次。 “咋不多买两瓶!”张伟扭开水瓶灌了一口,将瓶子递给身边偷偷咽口水的人,抬手擦了一把脖子上的汗,伸手就要纸巾。 “没了!”云浅月耸耸肩,双手摊开。 两瓶水瞬间秒没,空瓶子被人拧巴拧巴扔在脚边,等待结束后送到保安大爷的玻璃丝袋子里。 “张伟,你不行啊,校草名头争不过,连你最无敌的篮球王子称号也拱手让人啦!”云浅月笑眯眯的说,眉眼弯弯煞是好看,其他几个男孩子目光来回游移,不敢直视她。 被调侃的人翻了个白眼,高挺的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都叫你不要一天听那些八卦了!” “好好好,不说了还不行啊,干嘛生气啊!”云浅月耐着心说了两句好话,被围在中间的她还不知道,已经被所有女生用羡慕嫉妒的眼神剐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其中一道目光甚为阴柔,粉拳死死的攥着,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留下一个又一个半圆形的红色月牙。 不出所料,下半场,高三4班与高二5班9:10惜败! 直到放学,张伟还沉浸在技不如人的情绪里不能自拔,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 目送着犹如落水狗的前任校草坐上豪华的私家车离开,云浅月走向了校门口文具店旁的空地上。 轮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格外显眼,里面坐着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子,粉白的脸蛋在阳光下泛着点点光辉。 铛铛铛 云浅月敲了敲轮椅扶手,“林梦梦,你这腿还的坐多久啊!” 轮椅中的女孩抬起脸,肉肉的鼻尖泛着红,微风吹起她37分的短发,粉嘟嘟的嘴撅起,“我其实好了,但是爸不让我起来,非要我再坐几天!还说我要是悄悄起来,他就跟到学校来和我一起上课!” 林梦梦的爹是个宠女狂魔,能说出这种话,云浅月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有些羡慕。 “听说,我们班新来的转校生把张伟打败啦!”林梦梦已经听人八卦过了,但是还是想问问这个走在吃瓜第一线的表姐! “张伟一下午都陷入在忘我的境界里,你猜他在干什么!”云浅月挑了一下眉。 “干嘛?”林梦梦好奇的问。 “他在复盘篮球赛!”话音未落,身后的一道男声嘶吼着让开,莫名的有些熟悉。 林梦梦惊恐的看着云浅月身后,然后灵活的跳起来,像一只兔子一样闪到一边。 云浅月被林梦梦的动作弄得一愣,这一分神,差点错过逃离现场的最佳时间,她疾步向侧面跑去,来不及细看。 嘭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身前骑着半旧自行车的男孩撞上轮椅,人仰马翻的声音。 另一个是来自云浅月身旁,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少年被她撞到,从而撞在公交站牌上的声音。 她一脸忐忑的看着今天因为各种原因被她撞了五次的人。那双马上就要发怒的眸子,在看清云浅月的样子后立马换上了错愕的眼神。 愣了三秒,两个人同时笑出声,彼此都觉得开学这一天真的很离谱! “你好,我叫云浅月!”她觉得有必要认识一下这个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缘分堆积在一起! “你好,我叫苏屹!”他揉了揉额头,正式的介绍了自己! 此时两人还不知道,无形的力量让他们相识,他们曾一起诞生!不止前世今生,那些亿万万年无声的陪伴注定两个人爱与恨都要死死的绑在一起!不分彼此! 第5章 魂穿异界,以梦为媒 云浅月回家的时候,外面已经暮色西沉,她打开房门,屋子里静寂的没有声音,李翠芬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也不抬头看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怨气。 感觉到气氛不同往常,云浅月心中敲响了退堂鼓,这时再找借口离开已经来不及了,硬着头皮走进去,关上防盗门。 “妈,你怎么了?”她试探的喊了一声,听起来乖巧的不得了。 “你们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不好好上课还整天跟一群男生厮混在一起。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沙发上的母亲翘着二郎腿,靠在身后的抱枕上,一副审问犯人的姿态。 “没有厮混,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云浅月细弱蚊竹的声音弱弱的反抗。 “我不管是朋友还是什么,我拿钱供你读书是让你以后有个好工作,不是让你去交朋友的,你还想成为社会渣滓不成,从明天开始断了你那些朋友。” 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出的话刺耳难听,最后一句简直就是不容反抗的命令。 “我交什么朋友是我的自由!”云浅月吼完这句话,脸色憋的通红,倔强的眼睛里,眼泪大颗大颗砸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只要你还一天管我叫妈,你就得什么都听我的。”坐在沙发上的李翠芬站起来指着云浅月的鼻子,大声的怒吼。 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跟站在村口骂街的泼妇也没什么区别,无外乎就是穿的得体了一些。 云浅月站在茶几后面,一言不发的看着母亲,小时候笑意温柔,满院子哄她吃饭的母亲出现在眼前,对比之下,怎么都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 她知道,多年的辛劳,母亲早已不再是照片上那个明艳单纯的女孩,可是她真的很失望。 将肩膀上的书包扔在地上,留下一句,“您好好冷静一下,我一会儿回来!”说完重重关上房门,只留一脸错愕的母亲孤单的站在客厅。 一路狂奔出小区,云浅月回头望了一眼比肩接踵的楼房,这是母亲为了她能有一个好的休息环境,一连找了一个多月才租下的房子。 一丝愧疚爬上心头,她不该如此出言不逊的,那毕竟是生养她得人。 漫无目的的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迎面走过来的人,“你要撞我第六次么!”头顶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云浅月抬头一看,来人正是苏屹,他手里拎着半透明的袋子,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日用品,可见是刚从旁边的超市出来。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对不起!”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没有掩饰好的哭腔。 “怎么了?”苏屹看见她的模样有些惊讶,语气中也带了一丝他没有察觉到的关心。 “跟我妈吵架了!”一向坚强的云浅月,忽然就想倾诉一下心中的委屈。 “真好,你还有人吵架。他们忙得,我已经一年没见到了!” 两个年轻的生命用自嘲的方式彼此安慰了一番,却都很默契的不触及对方的隐私。 你愿意说,我愿意听,不多时已经走回了距离小区大门不远的地方。 “我到了!”苏屹抬手指着马路对面的小区大门。 “我也到了!”云浅月指着马路这边,前方不远处她刚刚跑出来的大门。 两人相视一笑,挥手告别,直至身影消失在下班回家的人潮里。 隔着两个门店的转角处,露出一个穿着校服的单薄身影,女孩脸色苍白透着不正常的红,柔美婉转欲泣的眼眸里显现不合年纪的阴狠。 她欲转身就走,回头看见站在她身后,画着浓妆的花臂年轻女子,脚步踉跄的后退。 强作镇定的从校服衣兜里拿出一卷已经攥成一团的纸币,递给花臂女子。 “就这么点?”花臂女子嫌弃的说,另一只手拿着正在燃烧的香烟就要往她手上怼。 女孩吓得缩回手抱在胸前,急切的说,“我知道有个人,她家是农村的,但是她零花钱很多,就住在这附近!” “呦,算你识相!”花臂女子拍了拍女孩肩膀表示鼓励。 “花姐,我跟她不熟,约她出来怕是她不会答应。”女孩小心翼翼的看着正在吞云吐雾的女子。 “没关系,你告诉我名字班级,我亲自去学校找她。”花臂女子语气淡然,透着一丝不怀好意。 “高三四班,云浅月。”女孩说完低着头,不敢看她。 “有仇啊这是!连同班的也下手了?算了,我不问,拿了你的好处,怎么也要帮帮你不是么!”花臂女子挑起女孩尖尖的下巴,一口烟雾吐在她脸上,笑眯眯的离开。 留在原地的女孩手指颤抖着踹进兜里,嘴里喃喃自语。 “都是一样的身份,凭什么你可以高高在上做被人追捧的校花,可以得到他们的另眼相待,而我就要烂在泥地里等死,从明天开始,你也要被我踩在脚底。” 一丝充满怨恨的笑意被风吹散在周围嘈杂的环境里。 钥匙转动锁孔,云浅月轻轻推开房门,客厅里没有人,主卧的门关着,餐桌上放着几个盘子,掀开反扣着的盘子,里面的菜还往外冒着丝丝的热气。 她坐在桌子上,拿起碗筷,一口一口将饭菜扒拉进嘴里,还是从小吃到大的味道,算不上多好吃,但是却有一种独有的味道。 吃着吃着就模糊了双眼,看不清哪里是素菜,哪里是肉片,囫囵着将饭吃完,把用过的腕洗干净,另一半没动的菜再次扣上盘子,回到房间关上门。 不多时听见碗筷相撞的声音,云浅月松了一口气,打开书本,老老实实的复习。 就算再桀骜不服管教,她也没有过放弃学习的念头,以前是为了能优秀的吸引父母更多的目光和关心。 现在却真真实实的为了自己,小时候因为家庭拮据而不能实现的梦想,她想自己试着追一追。 能清晰的知道自己梦想的人不多,为之努力的也是少之又少,努力的人里还能坚持下去的更是凤毛麟角。 3月初春的天气还很冷,水房里的水冰凉刺骨,没几个人愿意在这种天气光顾这里。 只有云浅月一个人站在水龙头前,清洗染上笔渍的手指,她甩掉手上的水,正欲掏出纸巾擦手。 身后传来稍微有些沙哑的年轻女人声音,“你好同学,你是云浅月么?” 她回过头去,身后几人都穿着不合身的校服,有男有女,年纪与她相仿,为首的那个一头栗棕色的卷发高高扎在头顶,眼神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扫过。 云浅月警惕的看着几人,脚步悄悄后挪半分,这几人明显不是学校的学生,又直接道出她的名字,显然是来找麻烦的。 学校每个人的胸前都挂着一张铭牌,在她转身后,几人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这时再否认已经来不及了。 “是,怎么了!”云浅月想着周旋一番,拖延时间,哪怕这些人是来要钱的先给就是了,之后的事情可以慢慢解决。 为首那人却不给她机会,在身后摆摆手,后面的人直接将水房的门锁上,然后一拥而上。 云浅月原本所占位置就不利于逃跑,这下水房就彻底成为了她的囚牢,她想回身跑向窗户,这里是一楼,只要窗户能打开,她还有机会。 然而还不等她动作,那几个男生扑上来直接按住她,作势就要撕开她的校服,为首的女人将袖子撸起,露出一条花臂,拿出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她。 明白几人意图的云浅月有一瞬间是慌了神的,反应过来后死死的抓着衣服,奋力挣扎,奈何一拳难敌众手。 这时那几人的手又伸向了她的裤子,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躲闪中咬向一只离她最近的胳膊。 被咬的人吃痛的吼叫,挥着手臂将云浅月甩开,大力之下她飞出一段距离,跌在地上。 终于脱离魔爪的云浅月,没有一丝犹豫,翻身跃起,抱着脑袋撞向只剩一层的单薄玻璃! 咔嚓 玻璃碎裂,云浅月十分庆幸学校没有及时将已经碎掉一层玻璃的窗户修好,才能在此时让她逃出生天。 她纵身飞出,落在外面的草地上,天空很蓝,越来越多的红色模糊了她的双眼,耳边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接着黑暗剥夺了她所有的意识。 最后一刻她只想着,逃出来了,真好! 第6章 你们才是一家人 烧焦的气味侵入鼻息,入眼皆是灰暗的天空,还未等云浅月有所反应,一把染着血迹的板斧从天而降,将她一斩两半。 呼 云浅月坐起,从梦见回忆那一刻,她就像是一个装在壳子里的局外人,那些过往如重生一般,毫无反抗能力的又经历了一次。 不能更改的结局,完不成的遗憾,还有噩梦的初始。 手机响起她拿起一看,原来是日程提醒,今天是母亲的生日。 自从生完孩子,记忆力日渐下降,一些重要的日子她都要提前写下来,才不至于因为忘记而遭到埋怨。 “妈妈!”身边的小宝贝揉着眼睛醒来,软糯糯的喊她。 见云浅月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爬到妈妈的身边,头枕在她腿上睁着两颗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充满爱意的看着自己的妈妈。 云浅月回过神,捏捏女儿圆滚滚的脸蛋,温声细语的问“我们今天要去给姥姥过生日,好不好呀?” “好。”小娃娃太小,问什么都答应,懵懵懂懂的样子看的她心软软的 整整一个小时,车子驶进小院,开门出来的是小她8岁的弟弟,那个小时候只会跟在后面搞破坏把她惹毛的弟弟,已经长得比她高了。 浓眉大眼,说起来他们两个除了眼睛不像,打眼一看还以为是双胞胎。弟弟的眼睛随了母亲,更圆润一点。 “姐”年少的男孩子走到她面前,腼腆的喊了一声,眼睛望向车里。 云浅月把女儿从后座的儿童座椅里抱出来,还没在手里捂热乎,就被身边的人直接抢走。 小小的肉娃娃被高高举过头顶,放在少年的肩膀上,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想舅舅了吧!你妈也是,总也不带你来...”一大一小的背影钻进屋子里。 云浅月四下打量了一番小院,家里挣了一笔钱后,小院就翻新了一番,连房子都是重新盖的,以前的老房子已经扒掉原地建了一间仓库,就在她的左手边。 曾经所熟悉的东西早就在时间的长河里消弭了,连爱也是。 打开后备箱,将来时买的蛋糕和水果拎出来,手里拿着这些东西往房门走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种来做客的感觉。 结了婚的女孩子是没有家的,此话不假,市里的房子缺了一个人不像家,从小长大的地方,再来就已经是客了。 刚进门,沙发上那个人让云浅月有些意外,“回来啦!”李锦华圆润的身子懒洋洋瘫着,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姐,你怎么来了?”云浅月心里有些不待见这个表姐,小时候在家里住过几年,最爱抢她的东西,还喜欢跟母亲告黑状。 每次母亲都因为她家境不好、远来是客等等各种理由袒护这个动不动就哭惨的表姐。 “我姑对我像亲妈一样,她过生日我当然要来!”明明是个体毛旺盛的黑妹子,还总是一副白莲花的姿态。 和亲妈一样,我妈对你,可比你亲妈对你还好!云浅月心上不满,但是脸上却还是笑呵呵的尽量维持礼貌。 一位身材精瘦,目光如炬,看起来比较年轻中年的男子端着茶水缸子从厨房走出来,开口就是,“孩子呢?” “她舅舅抱走玩去了!”云浅月指了指传出笑声的卧室。 云盛迈着大步就要往那个方向走,她先一步接过了他手中的装着滚烫茶水的茶缸。“爸,您老还是把这个给我吧,再把您孙女给烫了!” 说完也不理老爷子是什么表情,拿着茶杯就往厨房走,一边走一边喊,“妈妈,生日快乐啊!” 生活条件好了,父亲母亲也都懂得养生,看着要比几年前还年轻了很多,正在忙活饭菜的母亲身材匀称,整个人的韵味也和前几年有天壤之别。 “回来啦!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没事就常回来,也不远,不嫌你烦!”母亲温温柔柔的说话,让她一瞬间有了回到小时候的错觉。 “溪溪快要上学了,在看学校!”云浅月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并没有答应母亲看似简单的要求。 “这么小就上?太早了吧!”母亲惊讶的瞪着眼睛问。 “先看看,不着急。”云浅月不愿意多说,前几年被-干预做各种决定,让她现在无论做什么都十分抵触与母亲商量。 “你跟苏屹...”云浅月知道母亲想问什么,直接打断了她接下去的话。 “好着呢。别听人瞎说,签证到期了,回去续约,顺便看看奶奶,毕竟奶奶年纪大了。”她扔了一颗定心丸给母亲。 哪怕那人不想回来,他也不会提出离婚,有外面那个小枢纽在,他俩这辈子都不会松手,绝不会做那种伤害孩子的事情。 “我来做吧,寿星老,您歇歇!”李翠芬还要说什么,云浅月直接将她围裙解下来,把母亲推出厨房,关上门,落了一时清净。 结婚后苏屹一直夸云浅月做饭好吃,倒也是让她硬生生磨出了一身好厨艺。 在厨房转了两圈也没有找到大蒜,想着出去问问母亲,厨房的门没关严,外面的话听得真切。 他老公肯定外面有人了,没准是骗婚,生个女儿人家不愿意,回H国的小家了... 然而母亲一句反驳都没有,甚至附和着说,“这离婚房子得一人一半吧!” 云浅月失望的摇摇头,权当没有听见,走回灶台,当年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生完女儿第二天,母亲就说了一句,“好好养着,明年再生一个,现在三胎政策都放开了,总会有一个男孩的。” 这就是她的好母亲! 早就习惯了不是么! 哒哒哒 拖鞋在地上发出一串声响,身后走过来一个人,听脚步就知道是那个讨人厌的表姐。 “小妹,姐给你商量一个事啊!”来人微胖的身子倚在灶台旁边,伸手拿了一块切好的黄瓜塞进嘴里,嚼的咔咔作响。 云浅月没有搭话,直接无视,继续手里的切菜事业。 “姐跟你借点钱,你结婚的时候不是收了10万彩礼么!我姑父还给了你10万,你这么些年多少也攒了点吧!姐不用多,30万就行。”说到最后还兴高采烈的比比划划。 云浅月简直被来人这幅狮子大开口的样子气笑了,她是以为别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么。 别说云浅月没有,就算有,也不会借,对于这个表姐,她不会干肉包子打狗的行为。 云浅月冷笑一声,“我没有!”直接回绝了她。 “小妹,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你给谁不是给啊!与其贴给小白脸,还不如给我呢!”云浅月是真没想到,这人能将不要脸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你说谁呢!”她手中用力,一把将菜刀嵌在案板上,转头冷冰冰的问。 李锦华吓了一跳,这次见到云浅月这么好说话一时得意忘形,都忘了她这妹妹以前是个什么德行。 后退好几步,嚷嚷道,“本来就是,当初你就是图那个小白脸好看才要跟人结婚,还不要彩礼,倒贴也要嫁,我都听说了!” 两人争执的声音惊动了客厅的母亲,李翠芬刚刚走进来,李锦华脸色立马变得委屈,眼眶里还憋出几个眼泪。 她声泪俱下的说道,“老姑,我就是想借点钱,小妹就要拿刀砍我,什么仇什么怨啊!” “咋啦,咋还动刀了呢,不至于啊!你姐过得不好,你就借她点呗!”李翠芬将李锦华拉到身后无条件维护的样子让云浅月十分难过。 “妈,你知道她跟我借多少钱吗?30万!”云浅月提高音量。 “你要是有,就借她呗,都是一家人!”这何止是维护,这是偏袒,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无论谁来都能在母亲那分一杯属于她的羹,云浅月真的怀疑过,她是不是亲生的。 “就是,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啊!再说了,你借我点,也好过离了婚,被人赶出来,净身出户的强啊!” 李锦华躲在李翠芬的身后,可怜巴巴的说着,抬起眼帘,悄悄看了一眼云浅月,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云浅月嗤笑一声,看着李锦华的眼神越加危险,嘴角一勾,闪身到李翠芬的身后,素白的手指直接掐向李锦华的脖子,拖着着她向门外走去。 李锦华的惊呼还未出口,就被云浅月掐在了喉咙里,她一脚踹开房门,将人从台阶上扔了下去。 李锦华狼狈的跌落到地上,哀嚎的声音瞬间响彻天地,不多时,大门外就探出几个人头,指指点点。 “诶呦,这是在干啥啊!”回过神后的李翠芬,匆忙的从厨房里跑出来,去扶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李锦华。 几人的争吵也惊动了正在屋里逗孩子的父子俩,云盛抱着苏云溪走到云浅月身后,连忙问,“怎么了!怎么还打起来了!” 云浅月没搭理他,指着地上的李锦华,怒斥一声,“闭嘴!”声音大的直接盖过了哭喊的声音。 李锦华的哭声戛然而止,但是李翠芬却是被云浅月的态度气的不轻,指着她的鼻子,开口就骂,“小崽子,你翅膀硬了,非要惹出点事情闹的一家人不愉快,你才好受是吧!” 云浅月被母亲这番作态,惹的悲从心中来,撂下一句话,“一家人?我看你们才是一家人吧!”说完,扯开围裙用力甩在李锦华的身上。 从云盛手里抱走女儿,任由弟弟和父亲在身后呼喊,她丝毫不理。 小院中只留下一截汽车尾气,和神色各异的众人。 第7章 多眼巨型蜈蚣 路灯的光芒从窗户照射进阳台,偶尔窗外路过一个晚归的独行者,云浅月蹲坐在阳台上,喝掉最后一口啤酒。 她的脚底散落着几个易拉罐,一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无论她再怎么狠心,可那些被忽视的爱还是会让她难受,牵扯不断的亲情,割舍不了的血缘关系让她窒息。 所有的苦楚云浅月都只能自己吞下,一个人悄消化。 想起李锦华吓得后退的样子,她又抿嘴一笑,“看来威力不减当年啊!” 扶着膝盖站起身,把脚边的啤酒罐子捡起扔进垃圾桶,晃悠悠的走回卧室,轻轻合上眼睛。 不多时,呼吸变得绵长,一大一小睡得昏沉。 “靠”,云浅月一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灰暗天空,直接在心里骂娘了。 一丝犹豫都没有,抬腿就跑。这次她学聪明,往反方向跑,她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以前没跑几步就挂掉了,上次好歹还多见了一个人,姑且算她是人吧! 牛头壮汉反常的没有立马来追云浅月,反而站在原地兴奋的吼了一嗓子。 “他不会在召唤同伴吧!”想到这一层,云浅月脚步越发的快了。 她发现在这个噩梦里,总是跑的很快,身体倍棒,就是武力值不咋地。属于在自己梦里还被人杀得片甲不留的那一类。 大板斧被老牛扔铅球一样不停的扔在云浅月的脚底,像是在戏弄一个新来的宠物,每扔一次云浅月就被震得趴在地上摔个狗吃屎。 终于忍无可忍,她回头吼了一声,“你再扔,我就直接磕死在斧子上!不陪你玩了。” 云浅月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呸呸呸吐了掉嘴里沾染上的焦灰。 听见这句话,牛头壮汉不但不扔了,还一把把斧子抛向天际化作一颗流星消失无踪。 云浅月被这个举动惊呆了,停下脚步,试探的问“你想让我陪你玩?” 牛头壮汉歪了歪脑袋,想了想,点点头,伸出巨大的黑手放在云浅月的脚边,手掌向上。 “干嘛?”云浅月向后跳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他,死于这头牛之手无数次,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牛头裂了裂嘴角,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 云浅月想都没想转身就跑,心想,“这玩意什么癖好,吃东西还要骗猎物自愿跳进嘴里不成!” 牛头壮汉在云浅月身后穷追不舍,震得大地四分五裂。 她不但要小心别掉进深渊里,还得防着身后不停伸过来的手。 眼见着距离被拉近,心中有些着急,莫名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念头,要是会瞬移就好了,云浅月正想着呢,眼前恍惚了一下,忽然风景一换身边就变了模样,奔跑的脚步也踉跄了一下。 身后近在咫尺的老牛,已经远在天边变成了一个小点点,云浅月大喜过望,心中想着还的是自己梦啊! 这不就梦想成真了么! 心中想着既然瞬移好用,那就再移一次。果然眼前恍惚,景色再次变换,焦黑的土地变成了比她还高的草丛,直接将云浅月淹没在草海里。 她的脚下传来一阵簌簌声,像是什么东西爬过脚面的感觉。云浅月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身体都变得半透明起来。 草海的地面上密密麻麻趴着一堆一堆的多脚蜈蚣,他们身体相互交缠,扭来扭去,一个叠着一个密密麻麻,瞬间吞没到她小腿。 忽然身边一暗,巨大的黑影覆盖在云浅月头顶,她僵硬的抬头,与足球一样大小的白色眼睛对上。 那是一个人立而起的巨型蜈蚣,腹部层层叠叠长满了无数的眼睛,触角犹如毛发一样分布在两边,张牙舞爪的扭动。 啊! 一声响彻天地,惊惧又凄惨的叫喊声从草海里传出来。 一片白色世界中,穿着鹅黄连衣裙的苍白女孩,一脸迷茫的被痛哭流涕的云浅月熊抱住,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 原本听见老牛呼喊的千秋雪带着自己的残肢军队,正在往发出信号的位置赶,走到一半被突然出现的云浅月抱了个满怀,无奈的看着怀里的人闭着眼睛嚎啕大哭。 “你别哭了!我不吃你了还不行么!”千秋雪被哭的不耐烦,身上的人又抱着她死死不撒手,扯了好几下都没扯下来。 “要不你还是把我吃了吧,总比被那些蜈蚣吃了强!”云浅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快被那些黑黢黢的虫子恶心死了。 “蜈蚣?她没吃了你还真是仁慈。”千秋雪嗤笑一声。 “她想吃来着,我跑了!”云浅月从千秋雪的身上跳下来,抱着没有脚脚的千秋雪,摇摇晃晃的总感觉很诡异。 千秋雪听闻,挑了一下眉,“哦?你还能跑过她?” 在异界那星眼蜈蚣的速度算的上数一数二的了,最爱追在云浅月身后跑的老牛则是速度最慢的那一个。千秋雪有些好奇云浅月究竟是怎么跑出来的。 这个近年来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彻底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要知道在没有死亡、没有新生、没有时间流动、日月升起的异界来说,云浅月的存在简直就是个异数。 他们中的哪一个不是被流放到这里的,异界就是一个偌大的囚牢,只能进不能出,无论你多么强大,都只能守着这片灰暗的天空苦熬。 没人敢肆意改变这里的规则,也没人能改变,两万年的那场大洗牌至今还让她记忆犹新。 “你是怎么跑掉的?”千秋雪好奇的问。 “就瞬移啊!”云浅月回答的理所当然。 千秋雪愣住了,瞬移?这里的空间法则可是不允许瞬移的,云浅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莫不是在骗她不成。 “你再来一下我看看!”千秋雪的语气毋庸置疑。 “不要!”云浅月拒绝,她万一再掉那个草丛里可咋办。 “快点!”千秋雪龇起尖牙,身后的残肢队伍一拥而上,各个头颅都伸出猩红的舌头舔食嘴边残留的血迹。 一丝水纹波动显现,被包围的云浅月瞬间消失,几乎追寻不到她的气息。 “有意思,几万年来异界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异数,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再无聊了。”千秋雪的双眼放光,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 瞬移出去的云浅月眼前景色一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蓝色梦幻的空间,无数细小的蓝色星辰漂浮在空中,像一群正在嬉闹的萤火虫。 一块块漂浮在半空的蓝色镜面上倒映出无数不同的画面,她惊讶的呼出声音,镜面里的人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那是苏屹! 不对!他们不是苏屹。 走过一个个镜面,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些人像是存在于平行世界里的苏屹,各种朝代、各种职业、千奇百怪的身份不一而同。 云浅月只顾着看镜面里的景色,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最深处,站在最大的一面镜子面前驻足。 她十分确定这个镜子里的人就是苏屹,他正在安睡,薄薄的被子被踢开,只有一角搭在腰上。 “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么!”云浅月眼眶微微红了,许久没有见到这个她也曾爱到骨子里的人了。 她是怨他的,明明那些美好的回忆都是他给的,可后来的伤害他也是半分不少的参与了。 第8章 她到底是谁? 悬浮在半空的蓝色星辰,散落漫天,围绕着一个三人高的星团缓缓旋转。 星团中原本安睡着的人,感应到领域中有人闯入,一双凌冽的丹凤眼缓缓睁开,眼中弥漫着满满的深情与期待。 星团散去,那人着一身黑袍飞身而下,缥缈的黑袍一点一点化为实质,暗红色法纹流转,隐入其中。 “你居然来了,我的爱人!”低沉的声音犹如大提琴般优雅动听。 他脚步静寂无声,急切的走向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他从未想过她会来到这里,一时之间也没有细想这其中究竟是何原因。 坐在镜子前的云浅月目不转睛的看着镜子里的人,不悲不喜,心中思绪复杂。 “浅月,你来了!”熟悉的声音在云浅月身后响起,她猛然转头,惊呼一声,“苏屹?” 待看清来人的样子,眼中明显有些失望,这人不是苏屹! 云浅月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比苏屹更加秀美,一头如墨长发像锦缎一样垂落在脚跟,黑袍映衬下白皙的皮肤莹莹发光,一个男人精致成如此模样真叫人自惭形秽。 “你是谁?”云浅月收起惊异的眼神,戒备的问。 “我是苏屹啊,浅月!”男人眼中皆是深情,却与苏屹有着天壤之别,因为苏屹从来都是内敛的。 那人向前迈了一步,弯腰想要拉起坐在地上的云浅月。 云浅月连忙起身后退两步,指着镜子里的人,质问道,“那他是谁!” 镜子里的苏屹刚好醒来,拿着水杯站在窗边,正在抬头看月亮。 这是云浅月与苏屹刚恋爱时的约定,如果不在对方身边时,想念对方就抬头看看月亮,因为哪怕相隔两地,看的也是同一个月亮,便会心念相连,借着月亮传递思念。 谎言被揭穿,那人也不恼,反而笑笑,“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云浅月自然不信,不愿与他谈话,她就算再不聪明,现在也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在做梦,可能是闯进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心中恐惧,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想回去,回去她自己的世界。 顾不上许多,云浅月转头就走,她要去找老牛,给自己一斧子。 云浅月没有发现,因为她的情绪过于激动,原本化为实质的身体忽明忽暗起来。 身后的苏屹发现了她魂体晦暗不明的情况,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让她离开,心急之下,掌心伸出一丝幽蓝色藤蔓轻柔的缠绕上去,将云浅月带回身边,搂进怀里。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蓝色幽光渗入已经接近半透明的魂体,魂体吸收了那股力量再次凝为实质。 “你放开我!”云浅月惊惧的挣扎一下,这个人顶着苏屹的脸搂着她,身上传来的熟悉感让她感到不适。 这种在苏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的地方给他带了一顶帽子的感觉非常糟糕。 “阿月!”苏屹低声唤她,暗暗在声音里加了一丝能量,安抚云浅月依然有些飘忽的魂体。 熟悉的宠溺称呼云浅月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自从结婚后,苏屹都是直呼她大名,心情好时是直接叫老婆的。 从来没有叫过她浅月,所以刚才她才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他。 这时他叫阿月的语气熟稔无比,像是叫过无数次。那在两人恋爱时,每次见面都会听见的一声,饱含思念的称呼。 “你叫我什么?”云浅月像是没有听清一般,又问了一遍。 “阿月,我真的是苏屹,你好好看看我。”苏屹将她放在地上站好,原地缓缓转了一圈。 “我不信!”没有理由,云浅月就是不相信,在她的心里苏屹任何人都不能替代,虽然眼前这个人真的很像,可明明镜子里的人才是她更熟悉的苏屹。 苏屹苦笑不得,在蓝星的云浅月那么好哄,怎么到了这里就这么难对付呢! 既然不信他就只能使出杀手锏了,走到她身边,贴着耳朵说了一句,“你那里有颗痣,红色的!很小。” 云浅月脸色爆红,指着眼前的人气的脑袋冒烟,半天挤出一句话,“你变态啊,这也偷看!” 苏屹愣了一下,转瞬间就反应过来,她指的是那些镜子。 失笑的摇摇头,看来不和盘托出她是不会相信的。 云浅月头脑发胀,是因为苏屹给她讲了一个很离谱的故事。 这里是异界,两万年前,身为异界之主的他干了一件大事。造了无数分身投到各个世界,与她结婚的就是其中之一。至于她为何会闯进来,身为异界之主的他也不太清楚,还说了一句,大概是因为缘分吧! 狗屁的缘分,这是狗血吧!云浅月在心里吐槽。 “你到底娶了多少个老婆!”云浅月已经没心思想,他说的故事是真是假,她就想知道这个渣男到... 想不下去,云浅月要七窍生烟了! 她恶狠狠的盯着苏屹,心中已经不止是醋意大发了,云浅月想将眼前这个人直接生拆了。 “天地良心,我造分身就是为了寻你,只娶了你一人。”苏屹看着这个熟悉的眼神,本能的后退一步。 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告诉他,老婆生气了,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你猜我信么!给我解开!”云浅月动了动,蓝色藤蔓依然轻柔的缠在她身上,却让她走不了,也挣脱不开。 “不!”苏屹摇摇头,好不容易等来的媳妇,可不能弄丢了,他可不是外面那个傻子。 想到外面的那个分身苏屹就生气,虽然分身与他别无二致,却因为在蓝星轮转了两万年,沾染了太多杂余的东西,脑子不太聪明。 而且那些散出去的分身就犹如新生的婴儿一般,没有苏屹本身一丁点的记忆,一切都是从头开始,但是苏屹刻在这些灵魂里的命印,却能指引他们靠近想要找的人。 明明老婆已经费劲巴拉娶到手了,却因为那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就一个人跑掉了。 简直可气! “你也叫苏屹?”云浅月问。 “我就是苏屹!”在各个世界轮转的时候苏屹用过各种各样的名字,可这一次的父母将他取名苏屹,就遇上了她。 可见他们之间的缘分,是割舍不开的。 “你说的分身是怎么回事?凭什么说他就是你!”云浅月脑子一团乱,一直以来的世界观破灭,让她难以接受。 “这个...我说了,你的脑袋也理解不了!”苏屹就差说她太笨了。 这话多么熟悉,以前但凡云浅月有什么不明白的,想要问一问他,只要苏屹懒得解释,就一句话敷衍她,“说了,你的脑子也理解不了!” 好家伙,她是真的有点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苏屹了。那个她和苏屹的小秘密,他一清二楚。这是如何也做不了假的! 可是一想到那些镜面里的人,都像他说的那般都是他,云浅月就一股无名之火生起,想窜到他面前给他一脚。 然而就在她心中思索的时候,身体像是得了指令一般,忽然站到苏屹面前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震惊的面孔定格在苏屹脸上,倒退了三步远才狼狈站稳。 可他心中都在思索刚刚云浅月走动那一下带起的空间波动,她在他的绝对领域里,以魂体之态无视了他的规则,轻而易举的施展了折叠空间。 看云浅月那样子好像还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干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苏屹心中不解,她真的只是下行界蓝星里的一个普通人么? 时间对于苏屹来说,是有些模糊的,他是前段时间从混沌状态中转入浅眠的,那时正是分身遇见云浅月的时候。此后他就在梦中与她相爱了! 苏屹心里有些奇怪,两万年前他到底为什么要去寻她?不顾自身尚未修复好,便执意要寻找一个从未见过,甚至不知道有没有的这么一个人。 第9章 杀了我 还未等苏屹消化完那些让他不解的谜题,心中一痛,血脉中感到异动的他连忙起身,顾不得探究刚刚云浅月身上发生的事情。 对于血脉相连的女儿,从她出生开始,他与她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最开始时他是不解的。 直到刚才见到云浅月的魂体时,他才明白那丝牵连究竟为何。 当初蓝星的分身迟迟不回来,他混沌中下意识,每百年加注一丝本源魂力在他身上,直到遇见云浅月。 他与她的身体只是载体,魂体的羁绊也许是两万年前就开始了,或许更早,所以那个早慧的孩子才能与他有解不开的牵绊。 手中蓝色能量运转,苏屹快步走到云浅月身边的镜子旁,将手放在上面,源源不断的能量溢出。 被他附上的蓝色镜面光芒大盛,镜中的画面一转,一大一小两个人躺在床上,小小的孩子窝成一团,被子被踢在一边,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依靠在云浅月身边。 魂在异界的云浅月看到这一幕也意识到不对,女儿的脸色不正常,似是有些发烧,要知道小孩子发起烧来那是又急又快,半分也等不得。 云浅月有些急切,她吼道,“杀了我!让我回去!” 眼底瞬间被血丝充满,模样有些疯狂。 “浅月,我去不了,也回不来!下次再给你解释!要坚强!”苏屹语速很快,匆匆说完,大手附在云浅月脖子上,一丝黑与红色交织的能量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渗入魂体。 云浅月闭上眼睛,软软的倒了下去,像是睡着一般,安安静静的躺在苏屹怀里,眉宇间还残留着急切的神色。 一颗颗绿色带有无限生命力的光芒从她身体中逸散出来,然后整个身体都化为绿色的光芒,星星点点的消失在苏屹怀中。 苏屹看着那些绿光再次陷入沉思,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想的多了,脑子就撕裂般的疼。 蓝星的云浅月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手就附上女儿的额头,果然如她猜测一般,发烧了。 小小的身子滚烫的吓人。 她没有慌乱,立马起身打开床头的小灯,微弱的暖光驱走黑暗。 云浅月起身下床,走到浴室在热水器上好温度,给女儿洗澡的盆里放上温水。 脚步匆匆的回到房间,拿出放在柜子高层的医药箱,里面皆是小儿常备药,还有一个额温枪。她拿起,对准女儿的额头,屏幕上赤红的光芒闪烁,40度。 云浅月额温枪扔会药箱里,跑到厨房里到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又翻出药箱里的儿童退烧药美林,在透明的小盖子里倒了不到4毫升,放在水杯旁边。 爬回床上,抱起睡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小娃娃,连哄带摇的将她弄醒。 “我们喝点水好不好?宝宝!”云浅月的声音异常温柔,却不难听出其中带着一丝哽咽。她是自责的,没有照顾好女儿才让她发了汗,又着了凉。 晚上的时候光顾着难过,睡前也没有好好看看她,才一下子烧的这么重。 小娃娃被妈妈弄醒也不哭,乖巧的窝在母亲怀里喝药喝水。 眼见着又要睡过去,云浅月连忙哄着她,不让她睡着。 “妈妈给你洗澡澡,洗完澡澡再睡好不好。” 这下子小娃娃不干了,哭唧唧的说不洗澡,粉嘟嘟的小嘴高高崛起,在妈妈怀里扭来扭去就是不配合。 “你再不听话,妈妈生气了!” 洗澡是小朋友退烧最快的方式了,可孩子的不配合,让她心中焦急,语气上也难免重了一些。 女儿停止了哭闹,可是那大颗大颗掉下来的眼泪让她心中愧疚不已。 跟着红了眼,一边给女儿脱衣服,一边道歉,“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吼你!对不起宝贝。” 说着眼泪连成串一样掉下来,抬手一把抹掉,抱着女儿往浴室走,将女儿放在温水里,拧了一块毛巾披在她身上。 一岁半的小娃娃抬起沾满水珠的小手,在妈妈的眼睛上摸了一下,轻轻的给云浅月呼呼。 已经止住的眼泪犹如卸了了匝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浴室里偶尔传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 异界里的苏屹将这一幕幕都看在眼里,分身那里这时还传来哀怨的情绪,心中恼怒,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虽为异界之主却什么都做不了,困在这一方世界里,任由外面不完整的自己伤害着他最爱的人。 个中情绪不为外人道也! 他不是没有能力闯入蓝星,可代价太大,各界各星都有自己的规则,贸然打破,他的妻子会受到伤害,他的孩子不能长大。 他什么都不能做! 连将原身记忆分享给分身的能力都没有,他们进入各界时就犹如刚出生的婴儿,除了他烙下的命印,指引着他们寻人之外。他们就是一个又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忽然想到什么,苏屹抬起手,掌心溢出两种不同的能量,一手蓝色滢滢充满永恒之力,另一手灰暗的发黑中有血丝般的红色流转,带着毁灭撕扯的暴虐气势。可是在那团能量的背后,有一角毫不起眼的绿色星星点点的隐在黑暗的角落里。 两股能量在苏屹的融合下越来越壮大,地上巨大的法阵显现凸起,几乎占满整个领域,不停的以他为中心旋转。 那些原本就有些灰暗奄奄一息的镜面彻底碎裂,化为无尽的能量尽归于苏屹的身体。 地上的法阵疯狂的吸收着他的能量,像是一个永远吃不饱的怪兽,不过片刻,空中的能量就被吞噬一空。 此时苏屹指间的鲜血连成线一样流向地面,顷刻间填满法阵,原本滢蓝的法阵红光大盛,缓缓停下转动,再次隐匿回地面,消失无踪。 噗! 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洒在地上。 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镜面少了一半,领域一瞬间空了不少,连漫天的蓝色星辰也暗淡了些许。 如果任由阵法运行,苏屹就永远也回不到鼎盛时期,想做什么都无能为力,要顾忌各种因素。 摧毁阵法虽然能损耗少一些,但是蓝星那个分身就会死去,不管好赖也要给她留个念想。 只能暂停阵法运转,不再消耗才是正理,毕竟人已经找到了,这个阵法的存在也就没什么用了。此前没有停止法阵,也是担心蓝星的云浅月百年之后逝去,他还要继续依靠法阵来寻找,现在看来也是没必要了。 他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以后慢慢恢复就好!总要陪在母女两人身边才心中安全。 “浅月,你再等等我!”苏屹手指轻轻附在镜面上,带起一丝涟漪。 镜面里的人正在客厅一圈一圈走着,怀里抱着哼哼唧唧的女娃娃,温声细语的唱着歌谣。 天色一点一点亮起,东方升起一抹红色,藏在云层里。 小娃娃趴在云浅月的肩膀上,呼呼睡得正香,她将脸颊贴在女儿的额头上,感受已经恢复正常的温度。 呼出一口气,望向虚空,温婉一笑,淡淡说了一声“她退烧了!” 镜面前的苏屹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云浅月在对他说话,心中一暖。 嘴角不知觉就展现出一丝笑意。 第10章 就算是跟你道过歉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客厅的阳台上,烘得屋里暖洋洋的。 折腾了半夜的小娃娃,在早起时又烧了一遍。 云浅月忙着给孩子洗澡降温,又是喂药,又是喂饭,这下哄睡了,她已经是筋疲力尽,饥肠辘辘。 拿着餐桌上孩子吃剩的冷粥,胡乱的扒拉两口,还未等放下碗,门铃-声急促响起。 她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孩子,一路小跑着来到可视电话面前,按下按钮。 母亲那张被岁月磋磨过的脸,出现在画面里。 云浅月一愣,忙问,“妈,你怎么来了。” 不怪她惊讶,因为母亲很少会主动来这里见她,所以一时忘了按下开门的按钮。 “怎么,还生气呢?连门都不给我开?”李翠芬笑眯眯的调侃。 好像那天发生的不愉快,并没有在两人心中留下什么,但是云浅月不觉得,反而这样的母亲才是她所熟悉的。 无论她们怎么撕破脸,母亲都能笑眯眯的当做没有发生过。 “哪能呢!门给您打开了,您在电梯里等着,我给您按电梯。”说完拿起钥匙出门,房门虚掩着,留下一个缝隙。 小区门禁说严不严,大门口保安那里只需要报备一下门牌号就能进,单元楼和电梯却是需要主人家的门卡才行。 云浅月从来没有给家里留过门卡,他们也都少来。 她估么母亲应该已经上了电梯,便按了按钮,返回屋里,给母亲留了门。 不多时,母亲拎着一兜子苹果进来,她伸手接过。 “这是你姨奶家果园子里的苹果,你小时候最爱吃了!”李翠芬和蔼的说。 母亲这样慈爱的笑脸每每让云浅月恍惚,想陷进去,又劝自己清醒点。 “坐”云浅月将母亲让在沙发上,回身将苹果放在餐桌上。 “孩子呢?”李翠芬向屋里张望了一下,看着云浅月询问。 “睡觉呢!您怎么忽然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云浅月就是客套一下,多年来的疏离相处,她早就不像小时候那般与母亲亲昵了。 假模假式的热情,她俩一直都演得很好。 “怎么没打,打了好几个,你也不接啊!”李翠芬的语气里有些埋怨,甚至是不满。 云浅月愣了一下,解释道,“我没听见,不是故意不接您电话的。”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睡觉爱静音这个习惯我是知道的,也不是来成心找你茬的。”李翠芬摆摆手,满不在乎。 云浅月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又因为母亲记得自己的小习惯而有些雀跃。 “我问你点事情!”李翠芬忽然压低了声音,语气里也严肃了许多。 “您说!”云浅月心中警铃大作,这幅场景再熟悉不过,可是每次说出来的话,定是让她不喜欢的。 “这房子现在写的谁的名字?”李翠芬指着天花板,说出的话却是在云浅月的心里早就打上了敏感词标语的词汇。 “你问这个干嘛?”云浅月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微微靠后,双手交叠抱在胸前。 按理来说这种姿势跟长辈说话是极为不礼貌的,但是李翠芬不以为然,她女儿的德行她太了解了,不能要求太多。 “妈妈跟你说这些也是为你好,你俩现在分居两地,若是房子没有你的名字,你就要早做打算,趁着他现在还没说什么,早早把名字写上去。万一以后你俩离婚了,你也有个保障不是么!” 李翠芬言辞凿凿,端的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云浅月低着头沉默不语,半响艰难开口,“您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没有别的了?” 李翠芬闻言,笑眯眯的说。 “你手里存款有多少,要不要先放妈妈这保存,万一,我是说有个万一,这也不算婚内财产吧!” 李翠芬提到钱时晶晶亮亮的眼神,像是一把带着倒刺的弯钩,在云浅月心上活生生的剜了一下,带着丝丝碎肉,噙满血离开。 房子是假,为她好是假,想从她手里拿走钱去接济她人才是真吧! 云浅月真不知道到底该说,她的母亲是法盲,还是文化不高受了她人蒙骗。 想了半天,愣是没有想出一个理由为母亲开脱。 李翠芬见女儿不说话,也不看她,还以为她真的在想钱的事情。 连忙说到,“你放心,妈妈绝对不是想要你的钱,算是妈妈跟你借的,咱都是一家人,妈妈就不给你写欠条了,白字黑字的,万一真的离婚了,也不好说不是么?” 云浅月彻底被气笑了,开口就是讽刺,“您一口一个离婚,怎么?巴不得您的女儿离婚二嫁,您好再收点彩礼么?” 李翠芬眼光游离,头撇向一边,不敢看云浅月,嘴里强硬的说道,“你这死孩子,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收过彩礼了,那彩礼不是在你自己那么!” “您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父亲背地里收了苏屹20万彩礼么?”云浅月目光灼灼的看着母亲惊愕的眼睛,顿了顿。 “不,那的确不是彩礼,那是你们卖女儿的钱!”云浅月挑眉一笑,眼中都是不屑。 “转身你们就拿那20万买了区里一户不过百平,带着阁楼的房子,写的云辰毅的名字,我说的没错吧!母亲。” 云浅月平静的道出他们隐瞒了接近两年的秘密,因为这20万,她永远都在苏屹面前抬不起头。 甚至都不敢问苏屹,为什么要答应他们这种无礼的要求。 可是当云浅月发现端倪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跟父母要回20万么,恐怕撕破脸他们都不会给,他们做的多绝啊,直接要了20万现金! 李翠芬愣坐在原地,额头上冒出细微的汗,她抬手擦过,带下一片浮起的粉底。 两只手来回搓着,想将手上的白痕擦掉,抹来抹去,弄得两只手上一片一片的,狼狈不堪。 云浅月弯腰从茶几里拿出一包湿巾,抽了一张,牵过母亲的手擦拭,慢条斯理的说。 “粉底液要买正牌的才拿的出手,这种假冒伪劣的东西,广告上说的再花言巧语,她也永远比不过正规厂家出厂的,你说对吗?妈妈!” 云浅月的语气森冷,微凉的指间带着湿度刮在母亲的手上,原本就坐立不安的李翠芬挣开她的手,坐在沙发角落里,独自擦拭。 母女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静寂的空间里传来一声嘤咛,可能是刚才的说话声音有些大了,将屋内的孩子吵醒。 云浅月连忙进屋,将眼中已经蓄满泪水,即将上演一场水漫金山戏码的宝贝抱起来,柔声细语的哄着。 等云浅月将孩子彻底哄好再次睡熟出来时,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已经悄悄离开,两人曾坐着的地方放着刚刚擦过手的湿巾。 雪白的湿巾,一片焦黄,看的人心生厌烦。 云浅月捏起一角,扔在垃圾桶里,转身又去卫生间,严格按照六部洗手法将手清洗干净。 回到客厅蹲坐在地上,望向虚空里,喃喃道,“你说你是苏屹,那我就不给国外的苏屹说了!”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的家人曾叫你为难了。可他们毕竟是生养过我的人,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我也不好因为钱财之事太过于苛责他们。欠你的,我会替她们还上!” 云浅月忽然低下头,掩饰已经微红的眼眶,继续说,“就算是我跟你道过歉了,不管你看没看见!” 坐了半响,又喃喃自语,“我可能是魔怔了!不过梦而已!” 第11章 你不嫌丢人么 这一夜,云浅月睡得极为不安稳,无尽的拉扯撕扯着她的灵魂,陷入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里。 “小月...小月...”有人在唤她,熟悉又温柔的声音,是儿时午夜梦回时在耳边絮语的声音。 循着那道光走去,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母亲关切的脸出现在眼前,“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话音未落又围上来两个人,是班主任和张伟。 三个人紧张的神情如出一辙,张伟校服的肩膀处还有干涸的血迹。 云浅月喃喃道,“你们是谁?” 几人听闻惊惧的后退一步,张伟吓得就要往外跑,嘴里喊着,“医生...” 然而这时床上的人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几人才反应过来,被她耍了! 离得最近的李翠芬抬手就拍在云浅月胳膊上,嘴上埋怨,“你这个死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几个人都气的不行,默契的拿眼睛狠狠的剜云浅月一眼。 “这不是看你们太紧张,活跃一下气氛么!”云浅月对几人讨好的笑笑。 “哪有这么活跃气氛,你可把我们都吓死了!”班主任容素手放在心口上,脸上还有未散去的惊慌。 也是,如果云浅月真的在学校出了什么事,估计容素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能不惊慌么! 从张伟的口中,云浅月知道了她昏过去之后事情发展的全貌,当时她躺在地上一滩血泊,吓坏了路过的学生,有人嚷嚷着死人了,很是引起一阵骚动。 正巧去后楼送材料的张伟路过,扒开人群看见地上躺着人事不知的云浅月,还以为她命不久矣,想都没想扔在肩膀上就要往医院跑,还没等跑出学校大门,就连校长都惊动了。 众人不知道云浅月的伤势也不敢轻易动她,怕造成三次伤害,直到救护车将他们送来医院。 云浅月头上缝了三针,轻微脑震荡,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李翠芬才赶到,正好这时她也醒过来了。 “那些人呢?”云浅月问。 “谁?”张伟迷茫,有些没明白她在问谁。 “围殴我的人啊!”云浅月有些无语的说,十分怀疑张伟的脑子坏掉了,她看向班主任,眼中带着询问。 “太混乱了,都跑掉了!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招惹的?又发生了什么?”容素推了一下眼镜,来了个三连问。 “我不认识,不是学校的人。他们上来就喊了我的名字,像是故意要来找麻烦。”云浅月顿了顿,又接着说。 “他们想照我的照片,以后用来威胁我,我自然不肯,就撞破玻璃逃出来了!”云浅月简短的说完,她心中思索,是不是得罪了谁,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与谁发生争执啊! 一时间没有头绪,想的多了,头就隐隐作痛,云浅月想伸手去扶额头,可手背上还扎着针,便放弃了。向后靠了靠,闭眼勉强缓解头晕目眩带来的恶心感。 “这...这也太过分了吧!”张伟听完愤愤不已,拿起电话就要给父亲打过去。 云浅月睁开眼就看见他正在掏手机的动作,“你要干嘛?”声音之大吓了屋子里的人一跳。 “给我爸打电话啊!”张伟缩瑟了一下,别看他平时咋咋乎乎的,可是他十分怕云浅月。 床上的人明明因为失血过多而面如金纸,单薄的身子陷在床里,几乎淹没在被子里。可是一个眼神就让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等着她的下文。 “别添乱,我自己能解决!”云浅月淡淡的声音传出,带着不符合年纪的冷静。 “你怎么解决,小孩子就要听话,事情学校会跟你的家长好好商量,你好好养伤,全力准备高考才是正理。”容素的语气里带着斥责,教训意味十足。 “报警!”云浅月平淡的说出两个字,她不会放过这些人渣,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些已经被威胁却默默忍受的受害者。 在无人知道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残害侮辱。 年少的心总是带着傲气又不知名的善良,他们如一段素白的锦缎,还没有在社会的染缸里浸染,所作所为都来自于书本和身边的人。 他们眼里揉不得沙子,看不得角落里的脏污。 然而两个字一出,不同的声音从各人嘴里出来,说出的答案也让云浅月十分不解。 张伟自然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百个同意。 容素只是犹豫着问了一句,“你确定么?” 云浅月反问道,“学校能24小时不间断的保护我么?”容素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可是身边母亲的反对却让云浅月心中一寒,她哑着声音问,“为什么?” 李翠芬像是被人点了某根筋,忽的站起来,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还不嫌丢人么?还报警,一定要弄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跟着你没脸么?” 李翠芬原地转了一圈,依然指着她的鼻子,“我就不让你跟那不三不四的男生鬼混,现在吃亏了,你还不知道收敛,贱皮子就这么浅么......” 后面的话云浅月听不见了,耳朵里都是嗡嗡的轰鸣声,只看见母亲口中不三不四的张伟,长大的嘴和班主任石化的表情。 意识再次陷入黑暗,好不容易醒来的云浅月被自己的母亲气的眼前一黑,说话时已经微微抬起的头,这时晃了晃直接砸向枕头,人事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睁开眼睛时,身边多了几个人。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将一支笔往胸前的衣服兜里塞,“病人刚醒,注意休息,有什么事情等她好点再说吧!”说完谴责的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李翠芬,转身离开。 “爸,你怎么来了!”云浅月这回是真的没有多少力气了,整个人虚的不行,连强打精神都做不到,头上的伤口疼的要命,说出的话也变成了气音。 “好好休息,不要担心,报警的事情爸爸来处理。”云盛这是允了女儿的决定。 “您别责怪母亲,她也是为了我好,才口不择言。”即便刚才李翠芬对云浅月说了那番话,她也不想因为她的事情惹得两人不愉快,成为他们争吵的由头。 “我想睡一会儿,你们都去忙吧,我没事了!”此话一出就是撵人了,云浅月不再看屋子里的其他人,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人。 “妈,你再陪我一会儿吧!” 屋内的人鱼贯而出,一直站在后面当背景板的副校长只和蔼的说了一句“好好休息。”便和父亲一起离开。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片刻的安静后,云浅月缓缓开口。 “我不曾要求过您爱我,像爱弟弟一样,虽然那种爱在没有弟弟之前,我也得到过!” 云浅月长叹一口气,缓解不断犯恶心的感觉。 “以前我总觉得我只要努力一点,优秀一点,就能得到您和父亲多一点的爱。但其实没有什么用,心偏了就是偏了。无论弟弟做什么在你们心中他都是最好的,哪怕他撕了我最重要的参考书,你们却责备我为何不自己收好。即便这样,我也依然爱你们。” 一口气说完,有些口干舌燥,她舔了舔嘴唇,四下看了一眼,身边没有一杯水可以让她缓解。 “我们一家人就这样假模假式的相处下去吧!我做的事情你们不要干预,你们的爱我也不再强求。生养我一场,我也会做到作为子女应尽的义务,不好么?” 云浅月扭过头不看母亲那副被雷击了的表情,窗外飞过两只不知名的鸟,一大一小,交叠飞翔。 外面的景象与小时候母亲教她走路的样子重合,没有人知道,她从出生起的记忆,一直保留至今。 身边的母亲最终还是一言不发,悄悄离开的病房。 云浅月闭着的眼睛,眼角一滴泪滑落发间,留下一路晶莹的泪痕。 第12章 五张红票票 住院期间,警察来录了笔录,张伟依然每天放学都来看云浅月,告诉她班级里转走了一个女生,叫什么名字云浅月没记住。那个女生文文弱弱的,年纪也比她们都小,经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没有什么存在感。 云浅月没有告诉张伟,她的事情其实是与那个女生有关,警察也来询问过要不要追究,说是对方还是未成年,不太好办。 她放弃了追究,不是因为忽然起了圣母心,而是知道那个女孩曾经也经历了她所经历的事情,甚至更加惨烈,心中有些凄凄然。 从警察侧面的意思里,云浅月察觉到那个女孩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生育能力,可见遭受了什么不言而喻。便不愿意再追究,这种惩罚对于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孩来说,已经足够啦! 越来越多的脏污被挖掘出来,那些污秽的照片,只是被提起,都叫人皱眉。 所有的受害者被联系上的时候都选择了销毁照片,不报警,不宣扬,甚至要求知情人隐瞒。 有的人转了学,有的人休了学,有的人早已经毕业离开了这座城市,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惩治那些恶人。 因为云浅月的报警,涉事人员只是被拘留而已,关不了多久就会放出来。得知是这么个荒唐的结果,她沉默后再没说什么。 心里却是苦笑不已,她能做什么呢?可是…就这么坐以待毙么? 在医院住院的那几日,云浅月拒绝了母亲的伴床,吃着温柔的护士姐姐送来的饭菜。 医院带着消毒水味的一日三餐,吃的她胃里犯恶心,生生熬过了在医院孤单的日子。 出院那天上午,云浅月一个人打车去了一趟公安局,提前给见过好几次的警官王威打了电话。 她要见那个花臂女子。 “你来干什么?”花臂女子身后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人,所以不敢放肆,连说话都收敛了很多。 “住的舒服么?”云浅月双手交叠坐在椅子上,身体靠在椅背上,端的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花臂女人哼了哼,没有说话,心中盘算着出去后该用什么办法让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孩,弯下她的腰。 “想报复我?没关系!尽管来。”云浅月一挑眉,略显幼稚的脸上,显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狠厉。 “不过...”她停顿一下。 “下次就不知道是谁,在这里住一辈子了!”浅笑声传出。 “是你?还是我呢?”云浅月本身就长得很漂亮,笑起来天真无邪又明艳无比。 可是笑眯眯的话,却让铐着手铐的人后退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惊惧,忽然想起云浅月撞玻璃时的决绝。 花臂女子年纪不过比云浅月大了一点而已,早早辍了学,走了歧路。她干过逼良为娼的事情,可也是那些女孩愿意的,收了钱财,打着谈恋爱的名义。 从来没有想过弄出人命来,顿时再看云浅月的眼神也有些闪躲。 天天各种地方混,也见过不少干大事不要命的人,云浅月的眼神就跟那些人一样。 她是不敢招惹那些人,才想出这么个损主意,拉着和她一样年纪,却好骗没文化的小伙子来威胁那些软弱的女孩子。 云浅月不再看花臂女子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起身离开。 直到她走到大门口,王威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王警官想说什么,但是没有人能保护我,就连我的父母也不能!”云浅月的语气低落,脸色苍白。 心中却在想,是不能么!是不愿意用她想要的方式来保护她罢了。 在里面威胁那个女人时的气势一点都没有了,已经汗湿的衣服贴在背上,十分难受。 “王警官,下次见。”云浅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挥挥手,乖巧的离开。 王威看着云浅月远去的背影,有些后悔答应她来探视,这么优秀的孩子可别长歪了才好。 云浅月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进了不远处的一家理发店。 “剪短!” “剪多短?” 她抬手指了一下墙壁,上面贴着一张男头模特海报,“就这么短!” 长相年轻帅气的理发师一愣,看着手里乌黑健康的长发,在心里直呼可惜。 可是看到云浅月头上包着的纱布,却也有些明白这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舍弃这一头漂亮的头发,静默的拿起剪子,咔嚓一下下去,齐腰的头发堪堪留到耳下。 “头发你要带走么?”理发师拿着绑好皮筋的一缕头发问她。 “你们收么?”云浅月问。 理发师点点头。 一个小时后,云浅月一头利落的短发走出来,本就英气十足的脸,有些雌雄莫辨。拿着5张红色的票票,在手里拍了拍,面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贴着纱布的地方被头发盖住,不再那么显眼。 云浅月用卖头发的钱,买了一把折叠小刀揣在兜里,心里那些惶惶不安才落下一点,无声安慰自己,坚持几个月,离开这里就好了。 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云浅月却丝毫不觉得温暖, 回想前几天,老师校长都来劝过,只要肯和解,那些人答应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还会给出相应的赔偿。 数目可观,连她的好父亲也劝她,差不多就得了。 所有人都以为云浅月会松口,拿着钱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就要放过那些人-渣呢? 那些脏手在作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会不会放过她们。 当她吼着要钱给钱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放过她。 那些嬉笑怒骂时至今日还回荡在她耳朵里,让她睡不着。 无数个梦里惊醒,面对的都是空无一人的病房,冰冷的让她感觉自己是从太平间里醒过来。 云浅月抬头望向天空,太阳有些刺眼,她抬起手遮住,透过指缝注视那灼热的太阳。 微微红了眼眶,一颗又一颗眼泪滑下,不知道是阳光晃出来的,还是心里难过控制不住,流出来的。 兜里的电话安安静静的,丝毫没有要响起的迹象,自从那天父母前后离开,直到她今天出院,他们就连一个短信都没有给她发过。 象征性的打电话问了问需不需要人陪,就石沉大海,再也没有来消息!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本不该是这样的啊!”云浅月喃喃到。 她回到租住的房子,空无一人,已经好几天没有人住过了,实在安奈不住,云浅月抬手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好半响,就在她要挂断电话的时候,那边接通了,吵闹的声音传来。 有弟弟哭闹喊疼的声音,有母亲温柔哄着的声音。 父亲急切的说了一句,“辰毅感冒了,哭着不扎针,我这正忙着,你照顾好自己啊!” 说完不等云浅月说话,电话直接挂断。 她拿着电话,愣愣的蹲在茶几旁边,前几日还感动母亲说这个房子找了一个月,现在对比下,还真是可笑啊! 这一晚睡得极为不安稳,梦里都是岩浆,拼命的跑也跑不掉。直到被噩梦惊醒,再也不敢睡,一个人抱着被子,窝在床的角落里,守着黑暗慢慢过去。 第13章 破碎的青春 第一天云浅月就发现了不对劲,以往跟她玩的好的几个女生看见她,犹如看见了蛇蝎,避之不及。 主动走过去的时候,他们会一哄而散,连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平时玩的好的男生也像是有了某种默契不太搭理她,在她的追问下,逼得急了才说,是家里下了命令,不许再跟她说话。 可那些平时顽皮不得了的孩子,何时这么顺从了? “别理他们,你的事情传的五花八门,都是些墙头草。”张伟站在云浅月身后愤愤不平的说。 他无数次的解释过,可是没有用,人云亦云,传的越来越离谱了。 “所以,惩罚坏人有错么?我...错了么?”云浅月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她像是在问张伟,却更像是在问自己。 这一天云浅月听了太多别人口中的自己。 她那个狐媚的样子,天天跟一群男生混在一起,我就说过早晚要出事。看吧,破相了吧。 富二代男朋友还不够她折腾的,连新来的也不放过。 云浅月其实有精神病,她是要跳楼自-杀的。 这就是不知道检点的下场,她若是肯低调一点,何至于让人找上门呢! 她爸要把她卖给有钱人她不愿意,才弄这么一出的。 听说她是家里抱养来的,在医院住好几天都没人管。 她后妈那天给她好一顿骂呢! 都不是,云浅月住院其实是去治病的!是有那种病。 我听说那个苏屹都吓跑了,第二天就消失了,听说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再也没回来。 我看见了,前一天两人还进了一个小区,你猜他俩干啥去了,嘿嘿嘿! 她可真厉害啊,都是这样了,张伟还不离不弃的,下了降头吧。哈哈哈哈! ...... 这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像是一颗一颗钉子一样,钉在身上,前胸后背,扎的云浅月鲜血淋漓。 她不明白,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为什么都要来踩一脚。 难过是真的难过,伤心也是真的伤心,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可能是这件事情对云浅月来说,真的是影响巨大,越发的不愿意说话,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在操场的角落里坐在地上看天空。 在喧闹里一个人抱着笔记奋笔疾书。 在食堂犹如长龙般的队伍默默排队。 在大礼堂里坐在阴暗的角落里扣窗帘。 无论身边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云浅月总是一个人,不哭不笑,不悲不喜。 那些闲言碎语仿佛根本伤不到她,该干嘛干嘛,反而比之前更加努力。 有时身后也会跟着一个或者两个人,那是张伟和林梦梦! 云浅月有问过林梦梦,苏屹的去向。 林梦梦回答不上来,只说那天看见苏屹是跑着离开的,面色苍白慌乱,从未有过的失态! 想到那个昙花一现的人,云浅月觉得有些恍惚,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没有存在过! 夏日6月,云浅月心中一直揣揣不安的事情没有发生,她有些奇怪那些人为什么没有来找麻烦。 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将那把小刀贴身放好,仿佛这样就能保护的了自己。 数十年的付出,都在这一次考试下见真章,这条独木桥,走过去也许就是康庄大道,走不过去,也许此生便被隔绝在另一层世界之外。 少年羞于启齿的爱意也终于萌芽,再也没有办法压抑。 铃声响起,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多,张伟高高的个子站在人群中间很是显眼。 他向着刚刚走出来的云浅月挥手,大声的呼喊她的名字。 “你有毛病么!”云浅月瞪了他一眼,抓着他的手臂离开人群。 马路边上,云浅月蹲下身系鞋带,“我没人管,你怎么也没人管?” 张伟傻笑一下,挠挠头,“我爸忙!” 张伟不敢说,其实是他不让父亲来接的,因为他有他想做的事情。 “走了!”云浅月起身,背着张伟挥挥手。 “云…云浅月,我能请你吃饭么!”张伟磕磕巴巴的问。 “不吃!”她果断拒绝,摆摆手就要离开。 张伟急了,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忘了,看见她要走,立马抬手去握她手掌。 云浅月吓了一跳,连忙抽回手,瞪大了眼睛问他,“你抽什么风!” “我喜欢你!”张伟脸红脖子粗的憋出来一句。 “啥?”仿佛被雷击了一般,她定在原地,傻傻的看着张伟,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地良心,她可从来没有对兄弟有什么非分之想,虽然张伟很好看,但是她要是喜欢早就喜欢了! “我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张伟说完脸色更红了,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安放。 “啪” 云浅月一脚踢在他小腿上,“你还敢肖想兄弟,皮痒了是么!”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张伟头上,即便再委婉,他也听懂了她的意思,拒绝的明显,但是又不想他难堪。 所以才半开玩笑似的给了他一个台阶! “嘿嘿,开个玩笑,别那么认真嘛!”张伟嘻嘻哈哈的接了这个台阶! 然后看着云浅月越来越远的身影,张伟知道以后再难见到这个人了。 也许她答应了,他还有勇气为她留下来,可是她拒绝了,那就走吧! 从此分道扬镳吧! 两个身影渐行渐远,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云浅月回到小区楼下时,角落里出现了几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我们仁慈吧!现在才来找你哦!”为首的那个男孩就是曾经在水房把手伸向云浅月裤子的人。 “她呢!”她问的是花臂女人。 “哼,那个胆小鬼跑了,从里面出来后,就连夜收拾东西离开了这个城市!”男孩下巴的位置带着一道疤,说话的时候皮肤一动,那道疤就更加显得狰狞。 看着几人逼近,她往后退了几步,手悄悄的摸向裤兜里的小刀。 就在她想拿出来吓唬几个人时,楼上传来一声暴喝,“小崽子干啥呢!我报警了啊!” 云浅月抬头看去,正是自己的母亲趴在窗户上破口大骂,可她却觉得这一刻母亲像是天神降临一般,闪闪发光! 几个男孩不甘心的离开,走时留下一句,“别让我抓到你!” 云浅月站在原地没有动,脚底发软,额头上都是汗。 直到母亲下楼站在她面前,才脱力扑到母亲怀里,身子不停的颤抖。 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冷静坚毅! “没事,妈妈在这呢!别怕”她趴在母亲怀里,哭的委屈至极。 当晚便和母亲离开,回到了村子里的小院。 那一刻真是心安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袭来,哪怕父母偏心眼的因为弟弟斥责她。 云浅月也能笑眯眯的应过去,然后将心中的愤愤不平用另外一种方式,加压在那个调皮捣蛋的弟弟身上。 亲自上书店买了两本她认为极好的练习册,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将人拘在家里,相互折磨。 活生生的把一个即将长歪的小树,砍的溜直,看见云浅月像是老鼠看见了猫。 对此二老反而乐见其成。 第14章 是癌症么? 拿到录取录取通知书时,云浅月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觉,似喜悦,又似难过。 当初报考戏剧影视文学专业,是遭到了父母极力的反对的,他们一致的认为她应该报考师范,未来有一个铁饭碗,为此一家人又爆发了一顿争执。 云浅月低头看着双手,那些不能靠画笔来绘出的故事,就让她靠另一种方式完成吧。 那些只存在她脑海中的故事,她会让所有人看见。 带着踌躇满志,拉着一个行李箱,独自踏上了远行的路。 远远的离开了这座带给她无限伤痛的城市。 梦醒,云浅月已经泪流满面,眼泪湿透了枕头,年少时的梦想,她终究没有实现,碌碌无为的过了这许多年,那些无所畏惧的勇气已经丢的差不多了。 她翻了个身想要换个姿势,不小心压到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感,整个人蜷起身子抖个不停。 大口的喘息,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心中不安,摸索着从床头柜拿过手机点开百度,可是看见屏幕上给出的答案,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乳腺癌! 手机机被云浅月扔了出去,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床上的人将脸也埋进被子里,自我安慰的喃喃,没人能活着走出百度,别瞎想。难受了就去看病,会好起来的。 被子微微颤抖,被子里的人睫毛抖个不停,一会儿就被眼泪打湿,她怕,她是真的怕。 充满消毒水味的房间里,云浅月坐在隔间的床上,旁边坐着一个一岁多的奶娃娃,正在玩手里的玩具。 她裸着上半身,任由中年的女医生在胸上捏来捏去,碰到那处痛的地方将即将脱口的痛呼又咽了回去。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医生见她自己带着一个孩子来看病,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两个月前。”云浅月诚实的回答。 “怎么才来看?”医生不满的问。 “我自己在家吃了消炎药,就没理会。”云浅月的声音弱弱的,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有些惠及就医,也不喜欢医院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总会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以前也疼过么?”医生又问。 “刚生完孩子的时候,疼过!”云浅月沉吟了一下,接着说。 “生完孩子后,我妈为了让我奶水多一点,给我炖了猪脚汤,我也不懂就喝了。然后就开始红肿发热,折腾了好几天才好,之后就没有奶水了!”其实这种将隐私扒给人看的感觉并不舒服,哪怕眼前的人是医生也是。 “就硬挺着了是吧!”医生的经验相当丰富,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第一次当妈妈的小年轻什么都不懂,又是个能忍痛的人,拖到现在才来。 云浅月轻轻的嗯了一声,默默穿上衣服,抱起女儿跟在医生后面,离开隔间在桌子对面坐下来。 “初步诊断是纤维瘤!” “瘤?”云浅月的声音都失了真,表情都惊慌的不得了。 “小手术,别怕,没事!”医生难得的安慰了一声。 “你先去做个B超,然后回来定个手术时间。”医生将手里的诊疗卡刷完递给她。 “必须要手术么?”云浅月问。 “目测来看,纤维体有点大,建议直接切除!医生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宣布了审判。 “那手术有风险么?”云浅月又问,抱着女儿的手,苍白的没有一丝力量,只能环着女儿的肚子,让她坐在腿上不至于滑下去。 “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但你要知道,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坐在椅子上医生耐着性子解释。 云浅月到了谢谢,开门离开,站起身时还踉跄了一下。 站在门口缓缓呼吸了一下,挺直身体,整理好表情。一如来时一样,穿上一副坚不可摧的盔甲,才开门走出去。 屋里的医生叹了一口气,同为女人她很能理解,能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来看病,还将自己和孩子都收拾的妥当。 这样的人,从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但是更让人心疼。 排队等候的时间是漫长的,这漫长的时间足够云浅月想清楚很多事情。 比如该不该告知苏屹她需要做手术的事情,比如孩子怎么办,谁来照顾,比如她如果真出了万中之一的风险怎么办,比如钱! 手里的存款已经很拮据了,付完手术费,怕是没多久就要和孩子喝西北风了。 想到这云浅月无奈的苦笑一下,走到人少一点的角落里,打通一个电话。 “学姐,打扰你了!我准备很久的那个本子你还记得么?我想卖掉,越快越好!”电话那边的女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也是一愣,半天才问出一句。 “你...缺钱?我先...”女人的声音优雅好听,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软糯。 “手头有点紧,本子写出来本也就是要卖的,只不过我不太相信别人,就委托给你的工作室了,至于抽成,你看着办吧,时间越快越好。”云浅月带着笑意说,坐着等叫号的时候就想明白了,活着才重要,本子以后还会写出更好的,哪怕现在贱卖也无所谓了,总归是她写出来的。 “好!有消息了我联系你!”电话那边的人妥协。 请0431号云浅月到一号诊室。 大喇叭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她不等电话那边的人询问,道了歉,匆匆挂了电话,抱着女儿,拿着手里的单子走过去。 刚进门,撩开帘子,里面的小护士看了看手上的单子,对着她不满的说,“怎么还带着孩子进来了,不是你做么,孩子交给外面的家人带着!” 语气尖锐,难听至极。 “没有家人!我自己带她来的!”云浅月平静的解释了一下,并没有愤怒,比这还尖锐的话她都听过不少,早已经习惯了,没什么。 “躺下吧!”坐在仪器前年纪稍大一些的医生,眼睛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那个年轻的小护士,声音缓缓,很是温柔。 云浅月将女儿放在床上,解开衣服躺上去,小女孩不哭不闹,从进了医院就一言不发的看着妈妈,偶尔对妈妈笑笑,眼里的爱意藏不住。 拉着妈妈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玩,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虽然不说话,但是却叫人一看,心中就觉得,这是一个聪明的不得了的女孩。 年长些的医生拿着仪器在云浅月胸上划来划去,斜着眼睛惊奇的说,“我还第一次见到这么乖的孩子。” “宝宝,你多大了!”医生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想着小孩子能回答。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清晰无比的奶音回答了医生的问话,“一岁!” 这下满屋子的人都惊讶了,这么大的孩子会说话很正常,但是能这么清楚的有问必答的,可不多。 “宝宝,你来干啥来了!”医生又问了一句,十分好奇她会说出什么回答。 小娃娃歪头看了一眼妈妈,接着说,“陪妈妈。” 一屋子的人都被她奶萌奶萌的样子萌化了,就连刚刚出言不逊的小护士也笑的花枝烂灿,直呼这孩子了不得。 直到两人离开,苏云溪小宝贝给几人挥手拜拜时,那屋里的几个人还在笑的不停,好听的话连珠炮似的砸在母女两人身上。 “你呀!”云浅月拿手轻轻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宠溺的看着怀里的小宝贝,逗得她银铃般的笑声传遍整个大厅。 孩子的欢乐像是感染了周围愁云惨淡的人,不自觉的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第15章 云浅月的遗书 “1.5厘米,不小了,不能再拖延了,周二来做手术吧!”B超单子被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放在桌子上。 “好,我需要准备多少钱!”云浅月立马点头,一脸严肃的问。 “存5000吧,剩下再给你退回去!”医生将眼镜摘下,放在桌子上,忙了一上午,眼睛不是很舒服。 “啊?”云浅月懵了一懵,心中念叨就5000么!那她还要不要卖自己辛辛苦苦的写的本子。 “怎么了?”医生问。 云浅月有些窘迫,她哭笑不得的说了一句,“我还以为要好几万呢!” 坐在椅子上缓乏的医生也是一笑,说了一句,“就是生孩子也用不上好几万啊。”无奈的摇摇头。 云浅月傻笑一下,觉得自己真是一孕傻三年,“我是顺产,还真不知道做手术要花多少钱!”接着又说。 “那个...您认识这里的护工么?”她犹豫着问。 听见这句话,中年女医生的眉毛都皱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桌子上的二维码,“加个微信吧,联系到发给你。” “谢谢”云浅月连忙起身感谢,扫码加微信一气呵成。 忽然想到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便礼貌的问,“您怎么称呼!” 正在写病历的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挑眉有些意外的说,“林淼,你没看外面的门牌么?” “啊,不好意思,心里想着事情,没注意到!”云浅月有些不好意思。 默默在手机上备注,林淼医生。 顶着一脑门的尴尬,离开医院,来时的悲壮和纠结已经不在,开车回去的路上还心情好的打开了音乐。 转眼即是周二,云浅月一大早就将孩子送到发小盛夏的家里,之前就已经提前打过招呼,让盛夏代为照顾两天。 在发小无情的追问下云浅月也没有告诉她实情,只说去的地方远,不方便带着孩子。 离开盛夏的家,云浅月开着车,一个人拿着简单的洗漱用品,如英勇就义一般来到医院。 另一边,小小的苏云溪坐在沙发里,正翻着妈妈带来的包,包里装满各种零食,衣服,玩具,应有尽有。 盛夏不由得吐槽,“你妈是要把你抛弃在我家么,怎么给你带了这么多东西。” “诶?这是什么?”一个淡粉色的信封带着樱花的香味从包里掉了出来,被苏云溪抓在手里一抖。 没有封口的信件从里面飞出,正好掉在她腿上,露出几个字,“盛夏亲启” “搞什么名堂,有事不能亲自说,还写信,都什么年头了!”嘟囔着打开。 盛夏亲启: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对不起,以这种方式告诉你。 请你来中心医院接我,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你也别太伤心了,也许我就是那万中无一被选中的人吧! 我房间的笔记本里,还有几份稿子,请帮我转交给学姐卖掉,所得钱财都存在我给云溪办的那张卡里,留给她。 密码是云溪生日,笔记本桌面的一个文件夹里有所有的重要账户密码,还有苏屹的联系方式。 记得帮我选一个白色的骨灰盒,要好看一点。 请你告知他! 云浅月。 看完信件,盛夏彻底傻眼了,心脏好像一下子掉在了冰水里,浑身颤抖着一时站不起来。 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抱起苏云溪,跌跌撞撞的出门,竟是连钥匙都忘记拿了。 她塔拉着拖鞋,站在马路上拦车,终于有一个出租车肯停下拉她。 “老妹儿,去哪?”出租车司机抄着一口正宗的东北的口音。 “中心医院!”盛夏带着哭腔说,苏云溪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她一边给云浅月打电话,一边掉金豆子。 无人接听,再打就关机了,这让盛夏的眼泪更加流的厉害。 “孩子,咋地了,哭成这个样!”司机都听不下去了,这哭的像是死了娘一样。 “我去给我发小收尸!”说完哭的更放肆了,带的苏云溪也哇哇大哭。 司机眉头抽抽,也不好多说什么,弱弱的接了一句,“节哀啊!” 然后听着后面的哭声越来越大,魔音绕耳。 盛夏抱着苏云溪下车后狂奔而去,司机在两人身后,微微叹了一句,“哎,年纪轻轻就没了,太可惜了!” 盛夏不知道云浅月在哪,在岛台问了名字也查不到,只能抱着孩子一个科室一个科室走,从急诊到住院部。 终于在乳腺外科的住院部问到了云浅月的名字。 “她...”盛夏哽咽的说不出来,眼泪叭叭的看着护士站里面的护士。 “她一会儿就出来了,你要不要先去病房等!”护士有些莫名其妙,这人看着不怎么正常,就是一个小手术,哭成这样,还以为... “病房?”盛夏愣了一下,忽然才反应过来,云浅月可能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那就还活着,她瞬间松了一口气。 可是一想到那封遗书,心又提起,肯定是很严重的病,才能让云浅月还没有进手术室就写下了遗书。 “她生了什么病,做的什么手术?”盛夏脑子已经不转了,眼睛也肿的不像话。 “纤维瘤切除啊!”护士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听闻是纤维瘤,盛夏的表情都呆住了,别的病她不太知道,这个她还真的知道,她妈前几年做纤维瘤切除手术的时候还是她陪着的。 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得到的回答还是同样的。 顿时气的不行,问了护士云浅月的病房在哪,就气哄哄的走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盛夏在心里已经将云浅月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甚至将自己都骂了进去。 回到病房,坐在云浅月一会儿要躺的床上,对着苏云溪开始嘟嘟囔囔,“你妈就是个大傻子!” “什么玩意吧,纤维瘤写什么遗书啊!” “要是这种手术也能死人,医院还开什么早倒闭了。” “等她出来,看我不损死她,还让我给她挑一个好看的骨灰盒,我把她打成骨灰盒!” 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又哭又笑的样子,看的苏云溪愣愣的,都傻眼了。 小小的孩子不知道到底该跟着小姨笑好,还是跟着小姨哭好! 第16章 魂体有损 云浅月躺在手术室的床上,盯着无影灯看,手术室的温度很低,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冷的。 她光裸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细细的小疙瘩,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 “别害怕!”林淼站在她上方,轻声安慰了一句。 云浅月以为她睡一觉就会离开手术室,直到手术刀在划开皮肤组织的声音出现,她才反应过来竟然是局部麻醉。 身边的医生手上的动作游刃有余,她听着他们谈论中午吃什么,明天谁休班,后天要开会。 忽然想起不知道在哪听见一句话,如果给你做手术的大夫能闲唠嗑,那就说明阎王爷还会放你多活好多年! 心下说不出的滋味,开心么?不全是,!郁闷么?有一点! 针线拉扯皮肉的感觉让云浅月这会儿又想起了生孩子时给她缝针的那个主任,人很温柔,和眼前这个人一样。 心中有些庆幸,虽然讨厌医院,但是还好她总是遇见很温柔的女医生!这让她总算不那么尴尬。 心里想着有的没的,忽然有些困,意识一黑就睡着了。 再次睁眼,还是一片昏暗的天空,乌云压顶,看的人压抑的很。 身下的触感不一样,不再是硬邦邦的地面。 云浅月扭头看过去,抱着她的苏屹眼眶红红的,眼角还有没来得及擦掉的泪痕。 “哭什么!”云浅月微微笑了一下,抬手擦掉他刚刚滑落出来的眼泪。 苏屹沉默不语,手上蓝色的光芒不断的注入到云浅月明明暗暗的魂体里。 云浅月闻着周围焦灼的气味,皱了皱鼻子,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我不想呆在这!” 苏屹听闻,说了一句“我带你回去!”抱着她起身,黑袍上纤尘不染,漫步离开。 没走两步,云浅月就发现了蹲在不远处的老牛。 他扎着马步,两只手拽着耳朵,头顶的板斧摇摇晃晃的,要掉不掉。 “他怎么了?”云浅月好奇的问! 苏屹面色不大好,放出一身威压,再次袭向老牛,“再有下次,领主也不要做了,给严老头当坐骑去吧!” 此话一出,老牛瑟瑟发抖,却愣是不敢让头上的板斧掉下来,好像那玩意就和他的命一样珍贵! “等你好些,亲自过来教训他!”苏屹手上的能量缓缓流出,丝丝绕绕的缠着云浅月。 蓝色光芒流转,化为一个又一个柔软的外壳,一层一层的裹着她。 几个起落,两人回到了苏屹的领域里,整个过程不见一丝风侵袭到软壳里。 “你这玩意还能这么用?”云浅月有些新奇的拿手去摸,触手温软,却牢不可破。 她左捅一下,右推一下玩的不亦乐乎! 这一幕看在苏屹眼里,觉得怀里的人怎么做什么都这么可爱,想亲一口,却犹豫着没有低头! 苏屹将云浅月放在他睡觉的星团里面,自己坐在她旁边。 好半晌才干巴巴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啊?我怎么给你打电话!”云浅月在心里压根就没有将现实里的苏屹和梦里的苏屹当作是一个人。 她眼见苏屹的表情越来越伤心,嘴巴也瘪了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惊的她大呼。 “挺大的男人别哭啊!” “我都看见了,你…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回来陪你么!”苏屹的眼里都是心疼,他心爱的人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 “我…,你…”云浅月张了张嘴,半天就憋出来两个字,基本等于没说。 “你还是不相信是么!”苏屹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是能剖析世间所有的一切,一直望向人的心底去。 听见这句话,云浅月愣了一下,低下头,不敢看这张熟悉的脸。 是的,她是不相信的! 如今发生的一切,在她看来都是那么的难以置信,又那么的真实,她好像在三个世界不停的穿梭。 在回忆过往时装进那个壳子里,活生生的再感觉一遍,曾经所有的一切。 在现实生活中,苦苦挣扎,不得善果。 在这个所谓的异界,不断的死亡,云浅月感觉自己就快要崩溃了,有一把无形的手在撕扯着她的灵魂,想要将她分成无数份。 “我能相信你么?不知道为什么,云浅月总感觉眼前这个苏屹和她熟悉的苏屹在某些地方是重合的。 这种感觉令她害怕,又有些欣喜。 “浅月,那具肉身在外界轮回的太久了,沾染了太多的杂污,所以才会被俗世所累,看不清你的心!” 苏屹说完云浅月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她惊讶的问。 “我能听见!”苏屹头转过一边,像是做了坏事被人抓包一样。 “什么?读心术!”云浅月彻底无语了,脑子乱七八糟的不转了,只愣愣的看着苏屹。 “嗯!”苏屹点头表示肯定! 气氛有些尴尬,还有些微妙,云浅月心中千回百转,忽然想到眼前的人能听见她心里的声音,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婆,我错了!我不听了!你原谅我吧!”苏屹拿食指去勾云浅月的小指,绕来绕去。 云浅月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心下哑然,太多了,眼前这个苏屹和她熟悉的那个苏屹相像的地方太多了! 她忽然就想问问,这人为什么结完婚就能改变那么多。 “我没变,就是觉得你不爱我了,所以才会生气,才会躲着你,才会远远的逃开你,其实是怕你先跟我说分开!” 听见云浅月心里的声音,苏屹下意识的就解释。 “你不是说你不偷听了么!”云浅月咬牙切齿的问,随着她生气,整个魂体都凝实了不少! 苏屹讪笑着退了两步,手中的能量依然丝丝缕缕的钻入云浅月的身体里。 这时云浅月才注意到他的行为,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又抬手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迷茫的问。 “这是怎么了!”以前来到这里,也不是这样的啊! “浅月,你的魂体有损,蓝星的身体也不好,两相抵消,越加一日不如一日了!”苏屹现如今能做的就是尽量维持她的魂体稳定。 魂体化为能量回归身体,和彻底消散可是两回事,一个不小心可能就再也没有云浅月这个人! 第17章 软鞭在手教训苏屹 “魂体?”云浅月有些不太明白苏屹说什么,可是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倒真是像一个飘来飘去的魂,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苏屹何等人物哪怕不用读心术,也能看出来她心中的想法,“上次给你讲的不太清楚,我今日再说一次,你大概就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了。” 云浅月点点头,乖巧的坐在星团里,半透明的小脸在星团的映衬下,漂亮的不可方物,同时也有些不真实。 苏屹深情的望着她缓缓开口,从头说起,“这里是一个超乎你所有认知的世界,笼统的分为上行界与下行界,其中又分为大行界和小行界,大行星和小行星,我们所在的位置比较特殊,是异界! 两万年前的事情我已经不太记得,依稀知道,诞生之初便被人从上行界推到了下行界,此界没有时间流动,没有日月轮换,来者只能进不能出,包括我! 老牛是两万年后来的,据他所说,上行界将异界称为囚牢,他就是因为犯了令上行界的规矩被流放过来的。 来到这里的任何生物,无论以何种状态生存下去,都无法死亡,哪怕他已经强到可以撕裂规则,但是也无法离开异界。 在这里死了之后就会一切回到他刚进入的时候,从原地复活!可是你却不一样,你是以实质的魂体进来的,也可以离开。 而且无论你死在哪,下次再来,都是在老牛的领域上空出现,他发现了违反规则的你,所以才会无数次追杀。” 云浅月呆愣愣的听着,这设定怎么这么熟悉,这和她闲来无事写的那本玄幻小说何其相似,说来也是奇怪,她脑子里一直以来就有那么个东西,现在居然出现了。 不过她却肯定这只是巧合,因为她的小说里可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 “那我为什么会来这?”这是她最好奇的事情。 “我不清楚,但是你魂体上的波动让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想的多了,脑袋就撕裂般的痛。”苏屹摇摇头。 他接着说,“你所在的的地方是小行星,蓝星,两万年前游移到异界旁边,一直藏在异界背后,然后开始诞生生命,奇怪的是,蓝星能量匮乏本不应该有生命诞生,也不知是何原因。” “每个星界都是有主的么?就像你一样!”云浅月问。 苏屹点点头,随后收回了手,两个人说了这么久,她的魂体已经重新凝实。 云浅月懒懒的躺在星团里不动,脑子却在消化她听见的一切,可能是因为艺术生的缘故,这些天马行空的东西她接受的很容易。 “苏屹,你活了这么久,那你好老啊!”云浅月幽幽的来了一句,不意外的看见苏屹逐渐变黑的脸。 在这里,苏屹缺少的那一块被补足,再不像蓝星那般在眼前,却又很遥远的感觉,可她当初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上去了。 “也许我们亿万年前就在一次,只是后来失散了,我才会不遗余力的去找你!”苏屹把云浅月捞过来抱在怀里,头放在她的发顶,闷闷的说。 苏屹此时还不知道,他一语道出真相。 “那你这么多年,就没有遇见能让你动心的姑娘?”云浅月问。 “没有,从未!”苏屹回答的干脆。 “那你惹我伤心这么多年,怎么说!”云浅月不依不饶。 “那是他干的,不关我的事。”苏屹直接不要脸的否认了。 “你...”云浅月被他气得嘴张了张,半天没有说出来话,换成别人她早就问候那人十八代祖宗了,“你就自己一个人在这孤独终老吧!” 云浅月忽然意识到苏屹能活亿万年,可是她呢?她只是一缕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幽魂,不知道得了什么机缘做了一场梦就来到这里,百年之后自然还是要与蓝星的苏屹合葬一穴的。 心里忽然就有些难过,外面那个苏屹干着抛妻弃子的事情,眼前这个说话又气人,怎么想都觉得委屈。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苏屹见云浅月红了眼眶一下子就慌了,连忙又是道歉又是讨好,“你把我叫回来,好好收拾一顿!不气了好不好!” “那我直接收拾你不是一样么!”云浅月说。 苏屹愣了一下,暗骂自己睡了太久,睡糊涂了,大掌一翻,手中能量化为一条软鞭,递到她面前。 云浅月不解,问“什么意思?” “收拾我吧!”苏屹诚恳的说。 可是云浅月的脸却一下子红了,白了他一眼,“你有毛病啊!”声音娇嗔,带着一丝不好意思。 苏屹看她这幅害羞的模样,就知道她又想歪了,哈哈大笑着将人搂进怀里,温香软玉在怀,心情无限好。 云浅月心安理得的躺在他怀里,四下张望,刚才她就发现了,此处与上次来时有了很大的变化,那些大大小小的镜面少了很多,现在所能看见的都是比较大块的镜面,蓝光幽亮。 之前那些看起来有些灰暗的倒是一个都没有了,她有些好奇,就直接问了出来,“怎么少了这么多?”她指着那些镜子。 “我吃了!”苏屹一脸坏笑。 “什么?”云浅月瞪圆了眼睛,十分震惊。 “逗你玩的,我把禁术收回了,那些原本就要消散的分身被我收回了。”苏屹解释了一下。 收回?那...那个也会收回么?云浅月看着离他们最近的镜面,里面的苏屹正在吃饭。 啪 镜面忽然转过去,云浅月抬头无语的说,“你不会连自己的醋都吃吧!” 苏屹傲娇的转过头,不看她,然后一挥袖镜面飞远,再也看不见。 “你真是...”云浅月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你都不让我回你身边陪你,那就不给你看。”苏屹别别扭扭的说。 “那你就自己一个人在H国待着吧!”云浅月跳下星团,晃晃悠悠的开始闲逛起来,像是一只巡视自己领地的小奶猫。 “别呀,一个人待着很无聊的,你又不经常来异界看我,就打个电话让我回来吧!求你了。”苏屹扯着云浅月的袖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我打了电话,你就能回来,你自己什么个性子你自己不知道!”云浅月瞪他一眼。 苏屹顿时僵住,是啊,蓝星那个是有点别扭,将他傲娇的性子放大了无数倍,又怎肯轻易回来。 第18章 苏屹已成局外人 两个人在诺大的虚幻空间里,来来回回走了两圈,云浅月看来看去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总是死来死去的也不是一回事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不用死啊?”她问。 “你再陪我一会儿呗!”苏屹委屈叭叭的说。 云浅月眼睛一亮,急忙问,“所以你是有办法?” 苏屹点点头,明明是一个很高大的男子,却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快说,别墨迹!”云浅月不为所动。 “你注意力集中,想着要回去!”苏屹淡淡的说。 “就这么简单?”云浅月觉得苏屹在敷衍她。 “当然不可能!”苏屹刚说完就挨了云浅月一脚,“你玩我那!” “你想回去我帮你就好了,干嘛什么事都想自己扛啊!”苏屹幽怨的看着她,从两人相识那天开始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说,问就是没事,把痛苦都藏在心里,偏偏分身还是个傻的,什么都信。 可苏屹又何尝知道,他现如今已经是局外人,自然看的清云浅月的心。 “不要,快说!我不想每次都去撞斧头!”云浅月果断拒绝。 甩开苏屹拽着她衣角的手,两个人闪躲间,云浅月忽然消失,下一秒钟她在苏屹身后出现,不止苏屹愣了,就连云浅月自己也十分迷茫。 刚刚瞬间出现的空间规则苏屹没有看错,那是她的规则。 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么,苏屹不觉得,但是他没有说,不想给一无所知的云浅月增加麻烦。 “刚刚的那种感觉还记得么?试着用那种感觉回去!”苏屹拉起云浅月的手放在手心里。 云浅月尝试了一下,这一次好像熟悉了一点,让她摸到了一点窍门,和前几次的误打误撞不同,那种玄之又玄的力量瞬间包裹她。 然后她在十分清醒的情况下,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为星星点点的绿光,消失在这处空间里。 苏屹一直拉着她的手,清楚的感觉到那丝毫不弱于他的力量,一点点从他身边抽离,他的心念跟着她一起离开,看着她从困锁异界结界规则的薄弱处离开。 而他却被那层规则结界轻柔的托送回来,苏屹缓缓睁开眼睛,虚抬着的手心里已经没有了那只素白的小手。 心里空落落的,十分难受。 黑袍翻起,苏屹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现,却是在一处血湖岸边,湖里皆是成片的血色红莲,大大小小不一而同。 熟悉的消毒水味充满整个鼻腔,云浅月睁开眼睛,盛夏那张幽怨至极的脸出现在她眼前,身边坐着自家女儿。 苏云溪见妈妈睁开眼睛,软糯糯的喊了一声,“妈妈”叫的云浅月心都快化了。 云浅月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嗓子有些难受,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哑,“你们怎么来了?” 坐在另一边床上的盛夏,抹了一把眼睛,“你好端端的写什么遗书啊!” “遗书?”云浅月脑子还不太清楚,一时间也没有想起来遗书的事情! “你放在溪溪包里的遗书!”盛夏强调了一下。 福至心灵,云浅月一下子想到昨天晚上,手写了一封信。 写完又觉得自己做这种事情有点可笑,随手就扔在书房的垃圾桶里了! 居然被溪溪拿去装包里了么? “对不起,吓到你了!”云浅月眼睛眨了眨,睫毛下垂,有些不敢看盛夏。 一声叹息传来,云浅月抬眼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盛夏。 见她这个样子,盛夏提着的心在这一刻算是彻底放下了,拿起床头凉好的温水用棉签沾了沾云浅月的唇。 颇有些无奈的说,“你啊,这个要强的性子可怎么办啊,要不是我发现了,是不是就打算瞒着所有人!” 盛夏提高声音,埋怨的意味不言而喻,但是心疼却也是真的。 “这不是还有你么!总归也没有麻烦别人!”一丝笑意从云浅月嘴边溢出,虽然声音还很虚弱,但是看起来精神倒是好多了。 “真不打算告诉他!”盛夏挑眉问道。 “算了!不吓他了!”云浅月到底是没有给苏屹打电话。 手术已经做完了,就让他自己在异国他乡呆着吧,心里也起了点坏心思。 让你欺负我,自己熬着去吧! 心安理得的享受来自发小无微不至的照顾。 一段手-机-铃-声响起,云浅月指使着盛夏将她的手机拿过来,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有些意外,是之前她打过电话的学姐。 “喂,学姐,怎么了?” “浅月,好消息,有人相中了你的本子!价格还算能接受,什么时候来谈谈吧!”电话里的女声语气欢快伴随着轻笑声。 云浅月快速的眨了眨眼睛,惊叹的问,“这么快?” 那通乌龙电话已经打了,她便没好意思给学姐打电话毁约,不想却是已经有了眉目。 “等几天可以么,我在住院,现在不方便!”云浅月解释。 “怎么了?”电话里的人语气急转,担心的问。 “没事,就是个小手术,没几天就出院了!” 学姐又是好一顿关心,两人互相客套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咔哒 病房门被打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鱼贯而入,为首的是林淼,一群人背着手站在云浅月的床前。 “怎么样?”林淼问。 “还好,就是疼。”云浅月回答。 “一会儿让你朋友去开点止疼药,这两天吃点清淡的。”林淼看了看床位的牌子,例行的查房结束,又快速的离开房间。 病房内再次恢复安静,另一边床上,苏云溪正趴在床上看动画片,两个人来的匆忙,什么也没拿。 对于盛夏给女儿拿手机看动画片的行为,云浅月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 心中有一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 “你不给你妈打个电话?”盛夏忽然出声,陷入深思中的云浅月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不打!”云浅月拒绝的干脆。 “打电话等她过来给我添堵么?”前两天的事情她还没有忘记呢,可不敢劳烦她老人家来,谁知道她的好母亲会不会突发奇想,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第19章 虎毒上且不食子 在医院住了三天,云浅月感觉身上乏的很,刀口已经不疼了。 林医生也来看过,恢复的很好,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要求她再住两天观察观察。 云浅月自是应了下来,盛夏已经被她赶回家去,带着孩子在医院毕竟不方便。 找来的护工也将她照顾的很好,盛夏便放心的离开了。 就是要走时,小娃娃有些不太高兴,眼巴巴的看着妈妈,想让云浅月抱抱她。 无奈的是云浅月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何况是抱一下。 她贴了贴孩子的脸,亲昵的蹭了蹭,也是舍不得。 这孩子从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她半步,生下她第二天就全由云浅月一手照顾。 也亏的云浅月身体恢复得快,也正是因为这样,苏屹根本没有感觉到生下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伤害。 眼泪汪汪的把盛夏两人送走,云浅月自己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望天。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外面灰蒙蒙的,云彩像是染了墨水的棉花糖,一个挨一个的摞在天边。 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走廊里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陷在深思中的云浅月,被那声音勾的回了神。 女人都是好奇的生物,本能促使着她抬步往门口走去。 阴雨天气,云浅月的膝盖有些痛,走路的姿态也不是很好看。 扭动把手,将门打开,外面的声音一下子放大了好几倍,袭向她的耳朵。 云浅月倚在门框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发生争执的人是一对母女。 女孩年纪很轻,20出头的样子,生的一副姣好的容貌,哪怕穿着一身病号服,也难掩气质。 就像是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微微皱眉,垂然欲泣,好不怜惜。 对面的那位中年妇女自称是她的母亲,却是一副尖酸刻薄样,动作粗鲁,说话刻薄! “小贱蹄子,你个白眼狼!有钱不知道拿来孝敬我,去资助什么穷学生! 明知道活不久,就应该把钱给你弟弟拿去盖房子,何必做什么手术浪费钱。 你连累的你弟弟连媳妇都娶不上,你还有脸活着么! 你怎么不直接死在手术室里啊! 我看你就是存心想让我们老王家断子绝孙!” 说完像是觉得不解气一般,直接上前将一语不发,紧咬嘴唇的女孩一把推倒。 云浅月看的清楚,那一下,中年妇女可是抡圆了胳膊,使了很大的力气。 女孩后背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音,然后整个人反弹回来,跌在地上。 站在旁边的护士和听见声音开门出来围观的人都是震惊了一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会下这么狠的手。 女孩胸前的病患服被溢出来的鲜血染湿,顷刻间就晕满了大片的血迹。 但凡在场的医护人员都围了上去,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医生一把抱起她。 将脸色苍白的女孩放在护士推来的病床上。 一群医护人员训练有素的离开,只留下满地的鲜血,和被人推开后有些惊慌的中年妇女。 周围人的议论,和指指点点让那个女人面上露出害怕。 那个女人眼珠子转了转,跑向电梯口,消失不见。 从周围议论的人口中云浅月得知,女孩患的是乳腺癌。 她之前查资料的时候了解过,这种病在这么年轻的人身上是很少见的。 女孩平坦的胸口,看样子是将两侧都切除了,可见病情应该是很严重的。 “摊上这么个妈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诶…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每次见人都是笑呵呵的,又礼貌又善良!” “真是歹竹出好笋啊!我要是有这么好的女儿,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养,这妈也是舍得!” 云浅月望着地上那摊血迹发愣,心下难受,好似在这一瞬间与那个女孩共情了一般。 不多时便有人拿了拖布将地上擦干净,人群也三三两两的散开,只剩空气中还留有那么一丝的血腥味。 云浅月回了房间,关上门,坐回床上,继续看外面的天空。 此时窗外的云朵山已经倾塌,狂风呼啸,竟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下上了雨,这雨来的又急又快。 屋里没有打灯,有些昏暗,一道闪电劈下,照的整个屋子都亮了一瞬,云浅月单薄瘦弱的肩膀也跟着一抖! 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天际,像是要将这世间所有的薄情寡义之人,都惩罚一遍似的。 雷声一道一道,伴随着闪电,云浅月就那么呆坐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有人唤她。 医院的白织灯被打开,在昏暗中呆了太久,云浅月顿时觉得刺眼无比。 她抬手虚虚的遮住眼睛,适应了一下才松开,站起来,回身看门口进来的人。 是她的主治医生,林淼。 “怎么不开灯?”林淼问。 “忘记了!”云浅月欲言又止,她想问问那个女孩怎么样了,但是又觉得好像不太好。 一时间想不到用什么措辞,能听起来舒服些! 林淼自是看出了她的意思,脸色难看,只沉默的摇摇头。 “怎么会!”云浅月喉咙有些发紧,她有些不敢置信。 “术后大出血,心脏骤停!还没到手术室,人就走了!”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林淼就站在云浅月距离不远的地方。 过去的人很多,她就留下来善后了,听闻噩耗,也是震惊了好一会儿。 可是在医院呆的久了,生死见惯,也只是唏嘘不已,为那个年轻的生命可惜。 不知不觉走到了云浅月的病房门口,个个病房都亮着灯,只有她的房间暗着,也就顺便进来看看。 做手术之前,云浅月有跟她交代过病史,和正在服用的药物,所以难免有些担心。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林淼不太会安慰人,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 云浅月点点头躺回床上,目送林淼离开。 忽然觉得有些冷,又将被子裹紧了一些,脑海里都是那个女孩满身鲜血的样子。 本来她是可以多活一阵子或者可以被治好一直活下去的。 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的母亲会后悔么? 第20章 好日子到头了 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星期,林淼才放云浅月离开。 一早盛夏就抱着苏云溪来到病房,房门大开,云浅月已经收拾好东西,坐在床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看着两个人。 “呦,我们云大美女这是满血复活啦!”盛夏调侃的说。 进门就将手里的小娃娃放在床上,揉了揉手腕,吐槽,“你这小身板是怎么,天天抱着你家的小肉球子可那跑的!我就抱了一会儿,手都酸死了!” “习惯了,从小抱到大,没觉得有多沉!”云浅月坐在女儿身边,拉拉小手,摸摸小脸,爱不释手,几日不见她也想的紧。 “妈妈,抱抱!”苏云溪扬起小脸,眼睛眨巴眨巴,期待的看着妈妈。 “小姨抱你是一样的,你妈有好一阵子不能抱你的。”盛夏一手抱起床上的小娃娃,另一手去提放在床上的袋子。 “只是两件换洗衣服,不沉,我可以自己拿。”云浅月先一步拿过来,然后快步离开房间。 出院手续在盛夏来之前,她就已经办好了,两人路过护士站的时候云浅月看见林淼在那写东西,便走过去打招呼,“我走了,谢谢林医生连日来的照顾!” “回去注意休息!”林淼叮嘱。 云浅月点点头,几个人挥挥手告别,盛夏还对着林淼好一阵感谢,热情的弄得林淼有些不知所措。 医院的停车场塞的满满当当的,几乎没有什么空余的车位,可还是有车不停的涌进,转着圈的找位置。 “我开吧!”盛夏征求了一下云浅月的意见。 云浅月挑眉看她一眼,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我就算断了一只胳膊,也不会让你碰我的车一下!” 顿时氛围有些尴尬,盛夏珉抿嘴,带着苏云溪坐在后面。 “你好,你是要走么?”一辆白色SUV停在云浅月的车子面前问。 “对,麻烦你让一下,我出去,你停这!”云浅月坐在驾驶位上,等着前面的车错开位置,熟练的将车开出车位,徜徉而去。 这种景色在医院的停车场屡见不鲜,人们拼了命的赚钱,然后又将钱送进医院维修残破的身体。 何等悲伤,何等无奈! “该说不说,浅月,你现在车技可以啊!”盛夏在后座叠叠不休。 “毕竟专属司机跑了,不学会怎么办!”云浅月自嘲的说。 车是跟苏屹结婚的时候,买来充嫁妆的,几乎花了她大半积蓄,却是一回也没有开过。 车里又陷入沉默,盛夏因为惹了好友伤心,有些自责,心里想着说点什么转移话题,还没等她开口。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云浅月一只手接起,放了免提。 “喂,在干嘛!”是苏屹的声音。 云浅月接的时候也没看是谁,听见熟悉的声音,一时愣怔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来了一句,“额...怎么了?” “钱够么?”苏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没什么感情。 云浅月张了张嘴,一肚子的话在嘴边徘徊了一圈,最后却只说了一个字,“够!” “那就好!”良久的沉默,云浅月都要以为那边已经挂了,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题,不知道说什么好。 “爸爸!”苏云溪甜甜的声音喊了一声,打破了这方空间的寂静。 电话那边的人立即应了一声,明显热情了不少。 “宝宝在家要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好” 电话成为了父女两个人联络感情的枢纽,黏黏糊糊的聊个没完,云浅月心里有些失落,暗自吐槽真是同人不同命,对于自己吃自己女儿醋的行为,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这时候又想起了异界里那位,忽然就有了打人的冲动,呼吸都沉重了些许。 而异界的苏屹现在正站在幽蓝镜面面前,他看着镜面里的云浅月逐渐变黑的脸,顿时明白那些日子里,他抱着女儿享受天伦之乐时,她哪些莫名其妙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 原来居然是吃自己女儿的醋了,还真是可爱! 局外人异界之主苏屹,感受到来自分身那里的悲喜交加的情绪暗骂了自己一句,“这个完蛋玩意儿!” 一只蓝色光蝶扑闪着翅膀飞过来,苏屹抬手,光蝶缓缓落在他指尖。 里面传出一道男人的声音,“界主,藤万脸和长青藤又打起来了!” 男人的语气恭恭敬敬,却又带着一丝无奈。 苏屹扶额,嘴里嘟囔,“打打打,打了几万年了,还没完,我睡觉前打,醒了还打,我看他俩真是皮痒痒了!” 话音刚落,直接挥手打散了光蝶。 眼睛恋恋不舍的盯着镜面里的人,看了又看,抬起手指隔着镜面拂在云浅月的脸颊上。 手指放在镜面上时,镜面从指尖开始荡起一圈一圈的水波纹,上面的脸孔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苏屹皱着眉毛将手拿开,后退两步,镜面恢复清晰后,眉眼舒展,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 黑袍一挥,抬步迈出,已是十丈之远,顷刻间,身影消失不见。 这天,异界东南角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个个领主都缩在领域里,不敢露头。 生怕下一个挨揍的人就是自己,毕竟死了重生一次,这领主之位就要换人,谁也不想放着舒服日子不过,没事找事。 前几日界主苏醒之事他们还以为是谣传,毕竟那位已经睡了两万年了,今日这东北角的漫天乌云都被那抹,黑红交加的暴虐力量席卷撕碎之时,他们明白界主是真的醒了。 这安稳又自在的日子怕是要到头了,经历过两万年那场浩劫的人心里都在打颤。 这种力量对于他们来说,无比熟悉,毕竟每一个被流放到这里来的人都是在这种力量的拉扯下,死死的关在这里。 无论他们当初如何挣扎,使尽浑身解数,也未能如愿挣脱。 如今困在这方天地里,就这么大的地方,挤着无数人神魔、各种生物和鬼怪。 没有日月,没有时间流动,他们就只能靠每隔一段时间,被流放到这的生物来计算,外界已经过去了多久。 苦苦的挨日子,自行找乐子! 第21章 不就是点臭钱么 出院当天晚上,云浅月躺在床上,刚要合上眼睛,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发出嗡嗡的声音。 她怕吵醒了身边正在熟睡的女儿,连忙拿起,当看见是一串陌生的来电号码时,表情变得严肃,消瘦的身子僵住,手指停顿在屏幕上,迟迟没有接听。 屏幕暗了又亮,对面那人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一般,终于在电话第三遍响起时,她按下了接听键。 “下楼!”电话那边只传来两个字,也不管云浅月听没听见,就径直挂了电话! 她叹了口气,脸微微转向旁边,身边的女儿睡的极香,小嘴微微撅起,脸颊因为挤压,顺着嘴角流下一滴口水。 云浅月弯下腰,在女儿额头上留下一个吻,眼角带着一丝看似悲凉的笑意,“妈妈会永远陪着你的!” 她轻轻呢喃道,那句话不像是说给孩子听,倒更像是在告诫自己一般。 恋恋不舍的摸了摸女儿的小手,然后翻身下床,将床围栏拉好,仔细检查了一番,才转身离开。 走时将卧室的门打开了一半,如果有声音,住在另一个房间的盛夏会听见的! 出了单元门,夜晚的凉风一下从她穿着睡裙的小腿处灌入,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向前走了两步,看见了那个站在暗影里,一身黑衣几乎要融进夜色里的人影,她迈步走了过去。 “来啦!”来人是个女人,大半的脸都隐藏在宽大的帽子里,语气似乎有些埋怨。 “师傅!”云浅月抱着手臂,有些冷的搓了搓。 “怎么也不多穿点,刚从医院回来,又逞强!”说着就将衣服脱下来,披在云浅月的身上! 没有了帽子的遮挡,终于露出了那张美艳至极的容颜,红唇似火,媚眼如勾,活脱脱的人间性感尤物。 美艳的女人既担忧,又谴责的看着云浅月! “怕您等的急,就没穿!”云浅月看似乖巧的解释。 “呦,不接我电话的时候,怎么不怕我着急啊!我算看透你了,就是一个小没良心的,都几年了,一次都不联系我,我搬到这里来,明明找人告诉你了,也不来看看我…”美艳的女人喋喋不休的样子,让云浅月头疼。 “师傅…”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小,有气无力的,却是带着撒娇的意味! “你呀!”女人拿着手指虚空的点了点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云浅月面前,嫌弃的说,“你这玩意到底还要我给你保存多久,拿回去,何必为难自己!” 云浅月没有接,“我不要!”那副模样倔强的很。 “你…”女人气的说不出话,翻了个白眼,“你愿意苦着就算了,你难道还想让你女儿跟着你苦一辈子不成!” 说完将银行卡强行塞到云浅月的手里,转身就走,身影速度很快,刻意避开摄像头,顷刻间消失不见。 原来只是来送一张银行卡么!云浅月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 盛夏已经死皮赖脸的在云浅月的家里待了三天了。 说是来照顾人的,可是除了每天陪苏云溪小宝贝玩玩具,倒是什么都没干。 饭不会做,家务打扫的不干净,就连袜子都是扔在洗衣机里洗的。 云浅月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提高了一丝音量,吼了一句,“盛夏,你都不用上班的么?” “托您的福,本网文小说作家已经月入过万了!”盛夏两只脚搭在茶几上,晃来晃去,好不得意的欣赏,云浅月那副吞了苍蝇的表情。 另一边的云浅月愤恨的将手里的毛巾扔在盛夏脸上,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人各有命,平常心看待。 想到自己专业人士,常年苦熬剧本,钻研进去就是废寝忘食,然而赚到的钱却还没有盛夏一本书的零头多,就觉得自己多年来的感情错付了。 当年正值盛夏失业,烦躁不安,她就随便给这位指了一条路,让她上网写小说,就当是消磨时间了,总好过在家无所事事。 结果这位,一书封神,狠赚了一笔,直接全款买了个房子,给她羡慕的要死。 那本书她看了,没有个几十年的恋爱脑写不出来,她看了十章就默默退了出来。 表示这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爱情,什么双双殉情,为爱互相放弃生命,不可能的! 人活着才最重要! 两人正欲再说话,门口的可视电话响起,云浅月离得近,便抬步走过去,按下接听键。 屏幕上又出现了母亲放大的脸,云浅月下意识的一抖,后退了一步。 她现在看到自己的老母亲,都有些条件反射,总觉的她又要说些,做些她不喜欢的事情。 可这是母亲啊,能怎么办,只能恭恭敬敬的请进来,然后再尽量乐乐呵呵的把人送回去! 但是看着跟在母亲后面挤进屋里的李锦华,云浅月脸上刚刚挂起的笑容彻底垮了下来。 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犹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家里四下乱窜,聒噪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装修花不少钱吧!厨房还装洗碗机啦!就几个碗,手洗洗就出去了,还是你们城里人会享受!”李锦华黑黢黢的手摸在,干净的仿佛不存在的透明玻璃厨房门上,留下一个油腻腻的手印。 云浅月双手抱胸,皱着眉头,心里直犯膈应。 “呦,这是扫地机器人吧!”李锦华说完还用脚扒拉了一下。 “老妹你这卧室颜色可不好看啊,床单被罩都是白的,不禁脏,睡两天就埋汰了,不好洗!”就在李锦华的手即将伸向雪白的被子时,云浅月出现在她身后。 “出去!”一声呵斥在李锦华耳边响起,她转过头,讪讪一笑。 “出去就出去吗,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耳朵又不背,听见啦!”说完转身离开卧室,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云浅月闻着屋子里若有若无的汗味和脚丫子的酸臭味,隐忍的闭了闭眼睛,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攥上。 屏住呼吸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驱散一屋子难闻的气味。 走回客厅,云浅月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站在茶几的对面看着沙发上的母亲和李锦华。 盛夏在两人进来时就已经挪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去了,跟云浅月母亲打完招呼,就窝在沙发里默默玩手机,对于李锦华,她连个眼神都欠奉。 “什么事情?直说吧!”云浅月懒得跟两个人转弯子,因为李锦华的到来,对母亲的态度,都有些敷衍,连那些装模作样的客气和礼貌都没有了!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李翠芬干巴巴的说。 “看完了?看完回去吧!”云浅月的话很是无理,哪怕这人是她的母亲! 看来上次跟母亲说的话,她是一点都没听进去,云浅月在心中嗤笑一声,暗骂自己痴心妄想。 要是母亲能听进去,今天就不会带李锦华过来。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还有没有点良心!”李锦华直接站起来嚷嚷。 “你跟我讲良心?”云浅月哼了一声,眼神瞟她一眼,就直接转向窗户,生怕再多看一眼就长针眼一样。 李翠芬拉了李锦华一下,示意她坐下,然后微微转头看向云浅月,“小月,你姐姐...她的饭店,半夜有人喝酒闹事伤着了人,手里拮据,能不能...跟你借点钱周转一下,好歹给那几个无辜的人医药费付了!” 母亲为了别人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真真是让云浅月难受的紧,她丝毫没有犹豫的反驳,“妈,你就生了我一个,我哪有什么姐姐!” 此话一出,满室安静,就连坐在一边看绘本的苏云溪都抬起头,瞪着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妈妈,像是想要弄懂妈妈妈在说什么一样。 盛夏憋笑的身体一抖一抖的,整张脸都埋在手机里,碍于那是云浅月的母亲,是长辈,不好笑出声来,只能硬生生的憋着。 李锦华涨红着脸,一言不发! “妈,你怎么不借呢!”云浅月笑呵呵的给母亲挖了个坑。 “我…”李翠芬一时之间应付不上来! 坐在一边的李锦华眼珠子乱转,心想今天在这母女两人手里是拿不出什么来了,心下一横,“不就是点臭钱么,你以为我稀罕,谁知道你拿钱都干什么去了!说不定又在哪保养小白脸呢……” 毫无道理的脏话脱口而出,云浅月还没说话,坐在一边的盛夏听见坐不住了,看见云浅月的母亲对于别人骂自己女儿,还能无动于衷的行为,气愤不已。 她站起身,气哄哄的跑回卧室,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袋子,她一把将袋子甩在李翠芬的怀里,提高了声音说,“看看云浅月都把钱花哪了,你自己看看!” 半透明的文件袋子因为盛夏的粗暴动作,口袋张开,一本本病历掉出来,散落在李翠芬腿上! 空气再次凝结。 一屋子的人都盯着那些病历本本,云浅月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抬手捏了捏眉心。 “盛夏啊!盛夏!你真是…”她的内心复杂无比… 第22章 叫家政,消毒 李翠芬翻看着腿上的病历,医生的字潦草无比,她看不明白写了什么。 但是本数多的吓人,日期都是早些年的,有的纸张都有些发黄。 最上面的是几张收据,和出院证明。 还未等她看完,盛夏又从厨房翻出一个药箱子,搬出来放在她旁边。 30厘米乘30厘米箱子里,塞满了药,角落里塞了几样常备药,但是更多的是止痛药,消炎药,和云浅月这次手术后要吃的药。 箱子的边缘处还塞着一沓红药贴膏,和几瓶用来止痛的喷雾剂。 云浅月没有想到,盛夏才来了几天,就将她特意藏起来的东西摸了个底掉,心中有些无语。 李翠芬看着那些药傻眼了,药盒上的字,收据上的字,还有出院证明,她都一字一字的看过去。 再抬眼时,眼眶已经红了,哆嗦着嘴唇,好似要说什么,话还未出口,眼泪已经先一步掉下来! 云浅月无奈,她最看不得母亲这幅样子,如果可以,她宁愿母亲此时站起来对她破口大骂也好。 “没事,小手术!您别这样!”云浅月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李翠芬的手微微颤抖,眼前也模糊的厉害,看不清女儿此时的表情,哽咽着说了一句,“我不知道!我…” “咦?这药我好像见过!”早就已经坐在沙发上的李锦华,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瓶。这个药瓶是盛夏放药箱时从箱子里震出来的,她一时好奇,就拿起来看了看。 阿米替林? 在哪见过呢?李锦华在心中思索。 忽然,脑海中电光一闪,她想起隔壁王家媳妇犯疯病之前就是吃的这个药。 她能记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那王家老太太,天天坐在家门口骂街,说她家儿媳妇生完孩子脑子不好,就是吃这药吃的。 那个老太太连药厂老板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药名听的多的了,看见就觉得熟悉的很。 “这是治精神病的药!”李锦华开始大声嚷嚷。 拉扯着李翠芬的手臂开始用力摇晃,眉毛都要飞到天上去了,“姑,这是治精神病的药!” 云浅月没想到李锦华居然认识这药,要说这药名字也不常见,不了解的人也不会太在意,这么个瓶子里的药到底是治什么的。 所以她也没有想着隐藏,只有苏屹在家的时候,怕苏屹会问起,才将药瓶换成维生素的瓶子! 这时被人抖开秘密,心中慌乱,连解释都忘了。 盛夏一把夺过李锦华手中的药瓶,仔细看了看,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个药。 这两天云浅月一直在吃手术后恢复的药,这放在一边的小瓶子她也没有注意。 看过药名,心中了然,丝丝名为心疼的情绪蔓延在心中。 有些后悔将这东西翻出来,她的行为无疑是在好友的心上再来一刀。 盛夏将手里的药瓶塞回药箱,粗暴的夺回云浅月母亲手里握着的住院证明。 将那些单子、病例依次装回文件袋里,抱起药箱,拿着文件袋,悄悄抬眼看了一下云浅月。 然后走进卧室,将门关上,不复刚刚拿东西出来时一副战斗攻击的样子! 到像是一只抖败了的蛐蛐,丧头耷脑的离开。 李锦华又要说话,刚张嘴,就看见云浅月凉凉的眼神瞟过来,顿时将所有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弱弱的坐回到沙发上,一声不吭的开始抠手指。 李翠芬已经被这一系列的事情打击的失魂落魄,面上无光打彩! “我不告诉你,就是不想看你现在这样!”云浅月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痛! 明明做错了事情的人不是她,却还要她来哄人,这是什么世道! “那个药…”李翠芬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尽量让眼前的画面清晰一点。 “你别问,行么!”云浅月不想给母亲剖析一遍自己从结婚到生完孩子后的心路历程。 毕竟当初她的好母亲也是使了一份力的,没有她跟着掺合,她倒也不至于病的那么严重。 云浅月将目光转向沙发上的另一个人,缓缓开口,“我倒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敢来,真是死皮赖脸油盐不进啊! 钱我没有,有也不会借,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也别总上我妈面前吆喝,真要是哪天你把她留给你的这点怜惜也给作没了,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这话可算是直接撕开脸皮,说的毫不留情面了,云浅月也盼着母亲能明白远近,不再拿这种事情戳她的心窝子! 更希望眼前这个从小就像是与她有仇的表姐,能消停一阵子,别来给她添堵,惹她不愉快。 李锦华听见这话,面子上过不去,下意识就要起身开骂,可瞟见云浅月那冷冷的眼神,怕再被她掐一回脖子,有些怵得慌,舔舔干瘪的嘴唇,又坐了回去。 正犹豫间,就见云浅月再次开口,“请吧! 李锦华抬头循着声音看过去,不知道何时,云浅月已经将房门打开,站在门口。 逐客令一下,云浅月的目光凌厉,看的李锦华心惊肉跳,浑浑噩噩的站起身穿鞋离开。 直到她站在门外,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才意识到被人撵了出来。 这次李锦华没有不识好歹的叫骂,转身默默离开,背上汗湿的衣服被楼道里阴冷的风一吹,直觉透骨生寒。 麻利的离开,嘴上嘟嘟囔囔,“从小就邪门…” 屋子里的三代人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苏云溪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妈妈和沙发上的姥姥,然后继续看手里的绘本。 云浅月还靠在门边,倚着门框,看着坐在沙发里忐忑不安的母亲,不知道在想什么。 沙发上的李翠芬能感觉到两道目光投在她身上,屋子里安静的能听见苏云溪手中绘本翻页的声音。 她有些坐立难安,觉得这一屋子的人,母亲不像母亲,女儿不像女儿,稚儿不像稚儿。 仓促的留下一句话,“照顾好自己!”然后在云浅月面无表情的注视下逃离了这间房子。 人都走了,盛夏也出来了,低着头,懦懦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云浅月对着盛夏翻了个大白眼,没有理会她。 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盛夏好奇的问,“你要干啥?” “叫家政,消毒!”云浅月现在觉得家里哪哪都脏! 第23章 买别墅,买俩 这边云浅月电话刚挂,下一秒钟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她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眉头皱了一下,点了接通,“爸,什么事?” 电话那边云盛很急切的说道,“月月呀,你妈一会儿要是跟你说了什么,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爸,你家到我家,就是开车也的一个小时吧!您可别说您才知道我妈带着李锦华过来!”云浅月毫不留情的揭开了父亲的遮羞布。 此时的她,真是气的要原地飞升了,一个两个的都觉得她太闲了,所以都上赶着来给她添堵是吧! 那就大家谁也别想舒服了! “你告诉她,我就是成为世界首富,她也别想从我手里拿走一分钱!门都没有!”一句话吼完,心里的郁结之气也出了不少! 云盛听完有些讪讪的,没再继续说什么,客客气气的关心两句,就挂了电话。 盛夏眼巴巴的站在云浅月旁边,心中泛起心疼,不由得觉得云浅月的一家人都有些人情凉薄。 可就是这样人情凉薄的家庭里,反而出现了一位对待感情小心翼翼,执着真诚的异类。 想想自己的父母,真是庆幸没有生在云浅月的家里,不然早就被气死了,不过云浅月现在的身体和他们也有莫大的关系。 “盛夏,我…”云浅月长叹了一口气,就在嘴边的话,她却没办法说出口,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对别人置喙自己的父母。 “别说,我都懂!”盛夏走过去,给了云浅月一个温暖至极的拥抱,那些云浅月苦求不得的感情,她都愿意替云浅月的家人弥补上一些。 只是人力有时穷,她怕是无法填补那些空缺。 云浅月叫来的家政服务员将房间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了一遍,在她强烈的要求下,全屋消毒了两遍才算完。 临走时带队的男子诚恳的说了一句,“您以后有需要,一定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男子这钱挣得有些心虚,他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房子,打扫的时候他发现就连最爱藏污纳垢的冰箱底下居然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样子也就不到十天没打扫的样子。 要是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像这个户主一样,他们怕是就要失业了。 云浅月将家政服务员客客气气的送走,坐回沙发上,心中觉得舒服无比,甚至觉得空气里都是干净的味道。 她不喜欢医院里那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但是家用消毒水中,带着栀子花味道的芳香剂她却很喜欢。 “我说你这洁癖,要不治治吧!”盛夏已经无力吐槽了,要不是因为云浅月病着,她担心这人逞强不拿自己当回事,她早跑了。 可不在这受罪,连喝水时杯子滴在地上一滴水,她也要挨云浅月骂上一天。 “我这叫干净!”云浅月看了盛夏一眼,反驳道。 她本来都扭过头了,忽然又转过来盯着盛夏看,给盛夏看的汗毛倒竖,搓了搓手臂,磕磕巴巴的问,“你…这么看我…干嘛!” “你几天没洗头了?”云浅月盯着盛夏目不转睛的问。 “我昨天早上洗的,你忘啦!”盛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云浅月家住几天,她都快要洗秃噜皮了。 “那你今天没洗,去洗个澡,不然就滚回家去!”云浅月毫不留情的发号施令。 坐在玩具堆里的苏云溪看的乐呵,一会儿瞅瞅妈妈,一会儿瞅瞅盛夏小姨,眼睛笑眯眯的,不时还乐出声来。 “你妈就是个周扒皮,人家周扒皮要钱,她要皮肤组织!”话是盛夏对着苏云溪说的,她说完还冲着云浅月伸舌头瞪眼睛,搞了个鬼脸,然后乖乖跑去洗澡了。 “姨姨坏!”苏云溪接话接的痛快,盛夏本想回去纠正一番,便被云浅月一脚踹进了浴室。 这一番闹腾,云浅月的心情自然不怎么好,晚饭也没有吃多少,本想早点睡觉,奈何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眼睛落在身边女儿小脸上,耳边回荡起师傅的话,“你难道还想你女儿跟你苦一辈子不成!”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边一边的敲打着她的心。 她利落的从床上爬起,从柜子里翻出那天的银行卡。 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回忆,蜂拥而至,几乎要淹没她。 云浅月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不再犹豫,拿过手机,将这张年代有些久远的银行卡绑在手机的掌上银行里。 她盯着手机屏上长长的一串数字,曾经有多嫌弃这些钱,现在就觉得自己曾经的决定有多可笑。 转头看了女儿一眼,点开购物软件,两万块的小裙子,买,400块的晴王,买,十几万的小包包,无所谓! 一顿报复性消费下来,一口气买了几十样,她上下划看一番,全是买给女儿的,完全忘记了自己。 她扔了手机,凑到睡的四仰八叉的女儿身边,亲完小手,亲小脸,最后连小脚丫都没放过。 惹的苏云溪在睡梦中翻了个,跑远了些,她才作罢,像一个青蛙一样趴在床上,“妈有钱了,给你买别墅,买俩!” 云浅月的心情终于好了,爬回枕头上,两分钟不到就睡着了! 一睁眼睛,看见灰暗的天空,她抚着额头,无奈的说了一句,“我就想好好睡几天觉,怎么又来这了!” 她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情,往周围看了看,令她奇怪的是,老牛今天居然不在。 这片总是龟裂的大地,今天也格外平坦,一丝裂缝也没有。 虽然还是焦土遍地,但是至少没有不断蓬勃的岩浆了! 没人追杀,云浅月自然开心,背着手开始漫无目的的在老牛的领地上游逛起来! 从前只顾着跑来这,也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这下有机会,倒是让云浅月发现了很多违背常理的事情!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热,热的她大汗淋漓,不一会身上的衣服就湿透了! 之前跑的时候不觉得这个地方大,只想着怎么才能快点逃出去,现在慢悠悠的走着,她才觉得什么叫一眼望去看不见天际! 云浅月想着这么走也不是回事啊,又想起上次那忽然出现的瞬移,心念微动,就在老牛的领地上施展了起来。 她尽量控制自己,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就瞬移出去10米远。 几番下来,她已经将这项技能施展的炉火纯青,不由得夸了自己一句,“我可真是个天才!” 掌握了瞬移,她便不再只是懒散地闲逛,有目标的奔着前方很远处的一座山移去,那边是她从未去过的方位。 “这玩意不用蓝,没有技能点缓存,还挺好用!”云浅月闲庭信步的向前移动着。 在这片领域上身影一闪一闪,几个瞬间就已经到了山脚下。 她看着这座跟西游记里火焰山神似的火山啧啧称奇,没想到有朝一日那些只出现在电影特效镜头里面的画面,居然也能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 眼前这座山像是有生命一样,那些火焰无物自燃,犹如呼吸一般。 她没有不知死活的靠近,站在她认为安全的距离里,仔细观察眼前这座大山。 云浅月对这座山情有独钟是有原因的,她在远处看的时候就觉得这座山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龙头一样。 连耷拉在地上的长须子都清清楚楚,凌凇如云的山尖像是威武的龙角。 气势磅礴,叫人只看一眼便心生拜服,可是云浅月却觉得这座山有点可爱! 默默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版Q版火焰山。 她来来回回的走着,想将这火焰山的全貌看清楚。 此时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火焰山那个龙须处,已经开始簌簌的往下掉灰尘。 第24章 那是…她么? 饶是云浅月逃跑技能刷的再厉害,也被身后这条龙戏弄得狼狈不堪了。 事情还要从她刚刚脚欠踢了一块足球大的石头说起。 当时云浅月正在观瞻眼前的火焰山,一个不小心就被地上那个石头绊了一脚,差点大头朝下栽下去。 骂骂咧咧的给了石头一脚,根本没用什么力气,毕竟她也不想脚疼,可是那个石头就动了,咕噜咕噜的翻了个身。 她本也没在意,一块石头而已,跑就跑吧! 可是下一秒钟,火焰山就活了,地动山摇中,那条龙站了起来。 原本覆盖在龙身上的焦灰与石块一点点脱落,露出一抹刺眼的金光。 金龙缓缓睁开眼睛,不怒自威的看着云浅月,然后发出一声咆哮,龙吟声传遍整片大地。 云浅月从那条龙醒来就知道,她又干了一件蠢事,撒腿就跑,仿佛这种行为已经是一种习惯。 可是无论她怎么跑,都没有办法甩脱身后那条龙,时不时的还要防着那突然出现的龙须绊她一跤。 “龙大哥,你别追我了,我不是故意要扰你清梦的。”云浅月一边跑,一边对着那个浑身冒着红色火焰的金龙喊道。 然而下一秒钟,她就被忽然伸过来的龙须,拦腰卷住,扔在了龙角中间的位置。 暖红色的火焰顷刻间将云浅月包裹住,想象中的灰飞烟灭没有发生,反而和暖的温度异常舒服。 她被抛下时下意识的就抱住了犹如百年大树般粗壮的龙角,整个人挂在龙角上,任由金龙带着她上天入地,在空中翻腾跳跃。 “呕,龙大哥,你慢点...呕”云浅月的话几乎就要消散在风里,身体像是一件破抹布一样挂在龙角上甩来甩去。 金龙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不再上下翻滚,反而平稳的翱翔起来,云浅月终于双脚落地,踩在金龙的头顶,她也有时间向下看去。 金龙越飞越高,转瞬间穿过云层,飞出了老牛的领域。 云浅月稳稳当当的站在金龙头顶,一手扶着龙角,疾风带起秀发,在身后飞扬,此时她已经明白金龙没有丝毫恶意,甚至是喜欢她的。 “龙哥,再飞远一点!”云浅月大喊,声音里的肆意张狂也突见端倪,整个人都明媚鲜艳起来。 金龙得了她的指令,不只在老牛的领地上空转圈圈,一甩尾巴,向着远方飞去。 越过焦黑的平原,云浅月看见了当初她跳崖的地方,无缝衔接着一片白茫茫的雪原,金龙在冰川上空低低飞过,带着凌冽的冰碴漫天飞舞,冰碴落在金龙周身的火焰上,化作气体蒸腾而逝。 一龙一人在草海高高的上空一闪而逝,在那满是红莲的血湖上空兜转了好几圈才离开。 今日云浅月看了许多从未看过的离奇景色,这个异界大的她难以想象,就连出现的东西也都偏向于大一号。 宫殿大一样的红莲;直插入云,遮天蔽日的柳树;还有脚下金龙的身躯,也是如连绵起伏的山脉一般。 云浅月在龙身上看的开心,笑声不知觉也传了出去,她还不知道,因为她和金龙的这番动作,整个异界都沸腾了起来。 苏屹听见动静的时候就从严老的红莲业狱里出来,远远的看见一条金龙至远处飞来,龙角处站着他的小媳妇。 惊愕间金龙已经带着他的小媳妇飞远,眨眼间不见踪影。 那条金龙他没见过,却是听严老提过一嘴,当年金龙被流放与此时,顽劣不堪,各处乱窜,惹得异界个各领主纷纷过来告状。 要说这些领主能掌管一方,自是有别人所不能及的本事,可是那条金龙滑不留手,捣完乱就跑,倒是谁也抓不住。 严老无奈,只能施了个法阵,将金龙困守在牛头的领域里,就此金龙就变成了炎火域的一个活摆件。 炎火域少有人去,老牛又不喜欢自己的领域有活物,所以多年来无人触碰阵法,倒也相安无事。 “还是一如既往的淘气!”苏屹宠溺的笑笑,身形一步不缓的跟在金龙身后,目光紧紧的锁在金龙头顶的云浅月身上。 “龙哥,你知道苏屹的地方么,咱去那,就是你们异界的主子!”云浅月大声的吼道,生怕金龙听不见似的。 金龙身体微微一抖,慢慢停了下来,悬浮在半空中,似是失去了目标,他的身下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 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各种生物,都在抬头看着上方的金龙,还有他身后悬浮在空中,却闲庭信步的走过来的苏屹。 “你不知道么?诶,那我上哪找他去啊,要不咱俩回去吧!我试试能不能自己瞬移过去!”云浅月说话间没有注意到手上因为过于用力抓紧龙角而导致的皮肤撕裂,一丝绿色光芒从伤口溢出,隐没在龙角里。 金龙原地转了个圈,将龙头调转到身后龙尾处,面向苏屹的方向微微垂下头。 云浅月以为金龙要带她飞回去,可是金龙转身的一瞬间她就看见了,那个身穿一袭黑袍,俊美无双的苏屹。 “来。”苏屹面对着云浅月打开双手,做出一副准备随时接住云浅月的样子。 云浅月丝毫没有犹豫,向前迈了一步,整个人从龙头上扑下去,像一只蝴蝶般,投入苏屹的怀抱。 苏屹稳稳的将人接住,抱在怀里。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两人身后的金龙忽然开始痛苦的挣扎起来,在云层中翻来覆去,仿佛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半空的乌云被金龙庞大的身躯搅的稀碎,苏屹皱着眉头看着金龙,忽然想到什么,抬起云浅月的手掌看了一眼,心下了然,手上蓝色能量不着痕迹的将那细微的伤口抹去。 眨眼间再看,云浅月的手掌已经恢复如初。 草原上各种生物越聚越多,老牛与千秋雪站在一处,她愣愣的看着苏屹怀里的人,颤抖着声音问,“老牛,那是...她么!” 牛头壮汉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下头,鼻环相撞的声音淹没在吵闹的议论声中。 第25章 被保护的苏屹 “他怎么了!”云浅月紧紧的抓着苏屹的衣袖,眼睛一眼不错的看着还在翻滚的金龙。 苏屹轻轻拍了拍云浅月的后背,卖了个关子,“没事,这是他的机缘,且再等等你就知道了!” 云层中的金龙似是小了一圈,挣扎的也不再那么剧烈,云浅月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是除了苏屹,在异界第一个对她释放出善意,没有伤到她的龙。 多多少少的有那点感情在的,看他那么痛苦,不可能一点都不担心。 就在她以为金龙要停下挣扎的时候,忽然金光大盛,晃得她睁不开眼睛,然后一只大手附在她眼睛上,遮住那刺眼的光芒。 此时云层里的金龙身影在急速的缩小,再缩小,龙爪慢慢的不再是尖利的模样,开始变得圆润短胖,龙头也在刺眼的光芒中变化为人类的头颅,几个眨眼间,龙龙就化成了一个3岁大的小男孩,站在云层里。 小男孩光裸着身子,缓缓张开了眼睛,金色的犹如猛兽的眼睛一闪而过,变为正常的黑色。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模样与云浅月几乎无二。 苏屹一挥手,男孩身上黑袍一现正是与他身上的黑袍别无二致。他将附在云浅月眼睛上的手拿开,下滑搂在她腰上。 男孩对着两人的方向拜下,施了一个大礼,半响没有起身。 苏屹见状,隔空将男孩轻轻托起,将男孩送到距离云浅月一步远的位置,缓缓说道,“你给了他造化,他是该好好谢谢你的!” 还在状况外的云浅月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我-干了什么?” “小龙谢过主人释放之恩,谢过主人赐予化形机缘!”说完男孩就要再次拜下。 云浅月急忙伸手扯住他,生长在红旗下的她,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被人拜来拜去的,总觉的那是死人才有的待遇。 “你说你这样是因为我?”云浅月看着这个长相跟她有些相似的男孩问道。 男孩点点头,看着云浅月的眼神充满了孺慕之情,他已经不记得他睡了有多久,睁开眼睛就看见这位长得漂亮至极的姐姐,心下喜欢她身上的味道,便带着她玩了几圈,却得了这莫大的机缘,心里自是十分感谢。 若是没有她,恐怕他会永远锁在那个地方,保持着来到异界时的样子,再没有化形之日。 “走吧!”苏屹牵着云浅月的手,眨眼间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远在天边,这一幕羡煞地上的一众生物,他们可是连飞起来都做不到的。 众人目光又再次投向天空中那个穿着黑袍的小男孩,当初这条龙来的时候能飞就把他们羡慕的要死,自从他被锁起来后,他们自然眼不见心不烦了,现下看见他站在半空中如履平地,都恨不能冲上天给他拽下来。 下一秒钟男孩身影动了动,半空中荡起一丝水波纹,下面的都是何等人物,自然发现了男孩身边异样的空间波动,在众人惊呼的声音中,男孩小小的身影一闪一闪的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也不知道是他刚使用这种能力还不熟练,还是故意在众人面前炫技,每隔十步一闪,愣是走出了一串残影。 “我现在去认主还来的及么!”千秋雪咬牙切齿的说,要是说起来她和老牛才是第一个发现云浅月能摆脱异界规则的人。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了一眼身边的铁憨憨老牛,心中暗自懊恼,悔之晚矣。 云浅月和苏屹在空中没走几步,就听见一声苍老的声音,炸响在两人耳边,“带她过来!” 苏屹面上黑了一下,心里默默来了一句,“我老婆好不容易来一回,谁都要跟我抢!”却是没有反驳,带着云浅月转了个方向。 云浅月吞了口口水,抬眼看向苏屹,问了一句,“你是这个世界的老大吧?没人能打过你吧?” 苏屹眼角带了一丝笑意,成心吓唬云浅月一番,“是老大不假,但是有那么几个倒是打不过。” “啊!”云浅月的声音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不敢置信,感叹完就低头抠苏屹的衣角。 “但是,打不过的那几个,都听我的!”苏屹没想让云浅月担心太久,老老实实的掀了自己的底。 “那我在这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云浅月的眼睛晶晶亮亮的闪着光,像是已经在心里思索好了该如何折磨回去一样。 “自然,那头牛上次我已经帮你收拾过了,你若不解气,就再砍他几回脖子!”苏屹上次在收拾老牛的时候已经得知了,云浅月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原来那时起,她就已经来过了,只不过是因为她不在他的规则里,他感知不到,直到她无意闯入他的领域,这才被他发现。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一片血湖,“这里是红莲业狱,叫我们的人是严老,我打不过的那几个都住在这里,他们因为能力过于逆天,不愿影响异界已经成型的规则,自囚与此,也算是另类的养老院了。” “他们不能离开么?”云浅月有些好奇,既然已经有如此大能,为何不离开。 “出不去,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异界只进不出么?”苏屹问她。 云浅月点点头表示记得,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抬头看向苏屹。 “异界之外有一层规则环绕,密不透风,所以他们出不去,我也出不去,那道规则不是我设的!”苏屹刮了一下云浅月的鼻子,牵着她的手,踩着黑的油光发亮的莲叶,漫步走向那个最大的红莲。 云浅月一副了然的样子,点点头,“那规则是在保护异界!”她的语出惊人吓了苏屹一跳。 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说?” “简单啊,那规则不让任何人出去,在异界里的人又都受制于你的规则,就算是能力高于你的,若想相安无事,以盼明天,也要老老实实的与你为善,不是么?”云浅月的话一出,苏屹愣在原地,他一直以为那层规则当初就是为了困住他。 现如今想来,可不就是另一重保护么! 第26章 若是能离开... “说,到底是谁费了这么大的关系保护你,你们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认识的!”云浅月说着就拧上了苏屹的耳朵,心中醋意大发。 “阿月,我也不知,若不是你提醒,我还以为那规则只是为了困住我的呢!”苏屹矮着身子任由云浅月拧他耳朵,甚至担心她手举的太高会酸,还半蹲着好让她方便些。 “不知道才可恨,肯定是你以前沾花惹草,惹了某位姑娘的情债...” 云浅月虽然拧着苏屹的耳朵,却依然被苏屹带着往前走,一个不依不饶,趾高气昂。一个口中求饶,却很享受被她教训,这是两个人结婚后就再也没有过的了。 苏屹心中开心,连脚步都不那么沉稳,双手放在身前,两掌合在一起,做求饶状。 两个人就这么进了外观只是一朵宫殿般大的血色红莲,一瓣花瓣垂下,露出一个门一样的空洞,上方挂着一叶扁长的黑色莲叶,莲叶上是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诚严殿。 “呦,我们堂堂异界之主居然也有这么一天啊!”苍老的声音一出,云浅月就收了手,站在苏屹身边,手指无意识的捏向苏屹的黑袍袖子。 宫殿正中间莲花王座上,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头,花白的头发在他身后扭动、攀爬,几乎占满了整个黑色王座。 云浅月看见这一幕心中有些膈应,总感觉那些头发就像是一堆蛇一样扭在一起,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有些不想面对。 “收起你那破玩意!”苏屹毫不留情瞪了严老一眼,伸手握住云浅月的手。 自家老婆对于这种蠕动的、长条形的、密密麻麻的东西没有当场哭出声来,就已经是对严老莫大的尊重了! “收起来?收什么玩意?”严诚有些懵,没明白苏屹让他将什么收起来,他站起身转了一圈,迷茫的看向苏屹。 “头发!正常点,不然我就都给你剃了!”苏屹不耐烦的说,他已经感觉到云浅月的手心开始微微冒汗了。 长臂一伸将云浅月搂在怀里,大手放在她头上,轻而缓的抚摸,直到怀里的人不再微微颤抖,攥着他衣襟的手也微微舒展开,才停下手。 另一边的严老已经将头发收好,拿了一根白玉簪子把头发挽起,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苏屹这才放开云浅月,在她耳边温柔无比的说了一句,“没事了。” 云浅月睁开眼睛,果然眼前再没有那让她产生生理反应的一幕,不过再看向严老时,她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目光不敢在他头上停留太久。 苏屹引着云浅月走向空旷的大殿一角,那里放着一个红木小几,和散落在地上的几个蒲团。 几人落座后,苏屹拿过小机上他走时刚煮上的茶,倒了一杯放在嘴边吹温了,递给他身边的云浅月。 云浅月自然无比的接过,默默喝茶,一言不发,乖巧的样子与站在金龙上肆意张狂的模样判若两人。 严诚默默看着两人的动作,眉脚抽搐,在这里呆的的太久都要忘了爱情是个什么滋味。 此时有些后悔叫住两个人,何必看着让他心生嫉妒的一幕呢? “你叫我来干什么?”苏屹不满的看着严诚,一句话打断了他打量云浅月的目光。 严诚收回目光后,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自然是看看这能离开异界的人是何模样!” 他说完这句话,苏屹和云浅月都绷紧了身体,顿时僵住不敢动。 “别这样,我就是好奇,不会做什么!”严老笑呵呵的给苏屹添了一杯热茶。 云浅月抬眸直视严诚,淡淡的说了一句,“看了又如何,你也出不去!” 严诚喝到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他强行压下去,憋的自己好一阵咳嗽。 “小丫头,你如此大言不惭,就不怕我杀了你?”严诚目光锐利的看着云浅月。 “杀了我正好,我就直接回去了!”云浅月歪着脑袋,满不在乎的说。 “我说的杀了你,可不是送你离开!”严诚一挑眉,手上凝聚起一丝力量,直袭云浅月面门。 苏屹刚要抬手拦下严老的攻击,身边异样的波动却让他放下心,稳如泰山的坐着。 严老的攻击瞬间穿过云浅月的眉心,打在她身后的柱子上,石块碎裂,簌簌掉落一地,又化为能量回到柱子上,已经残破的柱子恢复如初。 被穿透眉心的云浅月身影慢慢化为虚无,竟是虚影,严老扭头看向另一处出现波动的地方,端着茶杯的云浅月好整以暇的站在大殿正中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严老手上又是凝集一股能量,能量犹如实质,化为一只半透明的利剑,裹挟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再一次袭向云浅月。 不意外的严老再次失手,利剑穿过的依然是云浅月的虚影。 两人反复几次,云浅月被步步紧逼,每次只差一点点就被射中,心中恼怒。 直接闪身来到严诚身后,素手薅着严老的脖领子,将坐在蒲团上的老头子扔了出去,“臭老头,你没完了是吧!不陪你玩了!” 话音落下,云浅月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苏屹身旁的蒲团上,稳当当的喝了一口茶。 苏屹笑看着身边的人,心中感念这才是云浅月啊,无论在何种困境之下,想的都是绝地反击,从不会因为对手实力高于自己就惧怕,龟缩不前不是她的风格,她只有在他身上才会方寸大乱。 跌落在大殿中间的严诚,狼狈的爬起来,失笑的看着红木小机边上并排喝茶的两人。 “老朽开个玩笑而已,小友何故生气呢!”严诚抚了抚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慈眉善目的看着云浅月。 “我信你个鬼!”云浅月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就是个老油条子! 严诚面上笑呵呵,心中却对云浅月身上产生的空间波动惊得直呼,“怪哉!”就差要把人抓起来好好研究了。 不过他没有那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看见了离开的希望。 异界里没有一个人是不想离开的,他们可都是被强制流放过来的啊!若是能离开,若是能离开... 严诚有些不敢想象! 第27章 放逐在异国他乡 “老朽没有别的要求,就是…能离开的时候,带上老朽!”严诚猫着腰快步走到小几边上,搓着双手,殷切的看着云浅月。 “您都把我得罪透了!”云浅月直视严诚,看不出喜怒。 “好了!没别的事,我们走了!”苏屹拉着云浅月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的诚严殿。 两人走到门口,大殿里还传出严诚那苍老的声音,“带上我,记得带上我啊,小友…” 云浅月揉了揉揉耳朵,五官都快纠成一团了,严诚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炸响,吵的她心烦。 “他一直都是这个德行?说好了是大能的,我看他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小人!”云浅月有些抱怨的说。 苏屹停下脚步,站在云浅月对面,将双手罩在她耳朵上,“有没有好一点!” 耳中聒噪的声音终于不再响起,云浅月叹了一口气,“这个姿势怎么走啊!” 此话一出惹得苏屹抿唇一笑,眼中似有一汪清泉,他展手一挥衣袖,蓝色软膜再次将云浅月扣在其中,“这样就可以走了!” 云浅月伸手戳了戳软膜,“你这个东西好好用啊!什么都能挡住?” “只挡不住你!”苏屹将手伸进软膜中牵住云浅月的手,抬步迈出。 云浅月最是听不得这种情话,当初就是因为苏屹总是顶着一副无欲无求的脸,对她释放魅力,才叫她囫圄个的陷入进去。 “你不要以为你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忘了那个保护你的规则!”云浅月别别扭扭的说。 “老公认打认罚好不好!”苏屹眼眉低垂,用余光偷偷的瞄着身边的人。 “快闭嘴吧!”云浅月的脸色有些红,像是气的,又像是有些害羞。 两人牵手缓行,看见血湖岸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袍的小男孩。 “他怎么追到这来了!”云浅月有些不解的问。 “你忘啦!你已经是她的主人了!”苏屹对于云浅月这转身就忘的记性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啊?”云浅月叹了一口气,嘟囔了一句,“又要带孩子啊!” 云浅月刚刚在湖边站稳,就嚷嚷着要回去,苏屹好说歹说才让云浅月松了口。 答应先回苏屹的领域后,再回蓝星。 云浅月觉得自己的瞬移技能还有待加强,突发奇想的问了苏屹一句,“我能带着你瞬移么?” “你可以试试啊!”苏屹点点头,将自己也包进软膜里。 金龙化成的小男孩歪头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身边荡起的水波纹越来越大,然后两人身影凭空消失。 他感知了一下云浅月的方位,跟着一闪,刚刚到达地方,却只听见一声惨叫的余音。 男孩看着比他高出四倍之多的草丛,一时间有些懵,然而脚下的蠕动触觉反馈给他的信息就是,别低头,快跑! 他下意识就遵从了内心的声音,在脑海中一闪消失。 下一瞬已经出现在了一片蓝色星辰的空间里,这里美的不真实,然而空间里回响的嚎啕大哭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坐在星团中央里那人正是云浅月,她整个人挂在苏屹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刚刚两人一个瞬移就进了草海是谁也没想到的,等苏屹反应过来时,已经带着云浅月施展身法回了自己的地盘。 “我让小龙去一把火烧了那里!”苏屹柔声的安慰着怀里的云浅月。 “烧了就没了么!”云浅月眼中含泪,好不可怜的问。 “额…”这话苏屹可不敢接! “算了吧!”云浅月将眼泪憋回肚子里,她已经看见小龙那好奇的眼神。 在小孩子面前哭,多少是有些难为情的。 “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的,谁弄进来的…”云浅月喋喋不休的吐槽。 “要是让我知道,我卸了他大腿…” “是是是…对…我帮你卸他大腿!” 苏屹用手指抹掉云浅月眼睛下的眼泪,有些心疼,口上温柔的哄着。 但是云浅月这个跨坐在苏屹身上的姿势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手指微微一动,地上的小男孩悄无声息的被苏屹送走。 碍眼的灯泡被送走,苏屹手上的动作也放肆了起来,搂着云浅月的腰收紧了一些。 目光灼灼的盯着云浅月那张叭叭个不停的小嘴,回味着那无数次一吻芳泽的滋味。 想着想着脑海里竟是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让他愈发强烈的感觉怀里的人似在散发幽香! 云浅月忽然停下了吐槽,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屹,当她看清楚苏屹眼中那抹即将冲出的情绪,下意识后退。 身下异样的触感她再熟悉不过,这下逃跑时连瞬移都用上了。 然而她的身影在半空显现出来差点跌落的时候,一根蓝色的柔软藤蔓缠腰而上,将她缓缓带回苏屹身边。 “你别过来啊!”云浅月被藤蔓扯着掉在半空中,她看向星团里的苏屹,警惕的双手抱在胸前。 “阿月,我难受!”苏屹委屈巴巴的说,那眼神示意云浅月看他衣袖掩盖的地方! “你…自己解决…一下吧!”云浅月磕磕巴巴的说。 “不要,我有老婆!”苏屹耍赖。 “我不行!”云浅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苏屹的眼神越加晦暗,从身后延伸出一根又一根蓝色的藤蔓将云浅月包围在中间,拉到星团里。 藤蔓缠绕,快速将两人紧紧的包裹成一个蚕茧,星团围绕蚕茧开始幽幽旋转。 “你干了什么,我怎么出不去了?”云浅月挣扎着想要离开,可是瞬移却不能用了。 她的四肢都被藤蔓缠绕着,按理说这种软软的长条状,密密麻麻的东西她应该是害怕的。 可此时却觉得亲切无比,她一定是疯了,云浅月想。 “阿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在国外的日日夜夜,我发了疯一样的想你!想的生疼,却无处排解!” 苏屹抱着云浅月,温凉的唇瓣贴在她嘴角,说话间吐出一丝热气,还有点点湿润。 “阿月,你怎么如此狠心,就将我放逐在异国他乡,不管不顾呢!”说完苏屹的一滴眼泪砸进云浅月的嘴里。 第28章 白捡一个大儿子 那滴泪带着苦涩的味道滑进云浅月的喉咙,凉的她心里发酸,本能的转头将唇瓣完整送到苏屹嘴边。 唇瓣相贴,丝丝甜意在两人之间流转,舌尖的触感是绵软的,蚕茧里的温度也跟着逐渐升高。 “苏屹…你别拿头发弄我…” “能让…这些藤蔓…松开么…” “苏屹…你…是属狗…的么…” 幽蓝领域里,蓝色的星辰时而明亮,时而昏暗,围绕着星团悠悠的旋转。 云浅月睁开眼睛看向天花板,她眨眨眼睛,忽然抬起双手捂住脸,一个翻身将自己窝成一团埋在被子里。 “完了!完了…”她有些没脸见人! 噔楞 手机微信的提示音响起,一只素白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起手机,又缩回被子里。 苏屹:我做了一个蓝色的梦,很想你! 云浅月看完这几个字后整个人都懵了,傻乎乎的盯着屏幕。 她想问问苏屹,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和她的一样么! 她缓缓爬出被子,陷在沉思中的云浅月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一只小手戳了戳云浅月的手臂,小小的声音响起,“主人,你怎么了!” 这一声惊的云浅月手机都掉在了被子上,她抬头看过去,坐在她身边这个穿着普通黑色衣服的小男孩,正是异界里那条刚化形的小金龙。 云浅月的身形晃了晃,险些跌下床去,失声的问道,“你怎么从梦里出来的!” “不是梦,是主人你带着我从异界穿过规则之力来到这里的!”小男孩的声音小小的,像是怕吵醒了另一边正在熟睡的小娃娃。 云浅月这下再也不能自欺自欺人的骗自己,那只是一个梦了!如今人都坐在她面前了,还是面对现实吧! 她呆呆的坐了半响,对着虚空说了一句,“下次再收拾你!” 然后将眼光投向身边的小男孩,问“那你还能回去吗?” 小男孩摇摇头,“也许主人带着我能回去!” 云浅月扑倒在床上,哀嚎了一句“难道我就是一个带孩子的命么!” 小男孩像是感受到了云浅月的嫌弃,揪着她的睡衣袖子,怯懦的说,“求主人不要抛下我,我不会给主人惹麻烦!” 云浅月听见他这委屈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心里一软。 手抚上他的头,带着一丝安慰,“放心,我既然把你带出来,自然不会不管你!” 小男孩听闻开心的点点头,眼中亮起星星般的光芒。 云浅月坐在床上,心里盘算着,既然他回不去,就要有个身份留下才是,可是她还有些事情需要再问问。 “你这具身体…”云浅月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问。 “与常人无异,我不会显现原身,不会给主人添麻烦!”小男孩聪明无比,云浅月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云浅月拿食指轻轻点了一下男孩额头,夸了一句,“聪明!” “别叫主人了先叫阿姨!”男孩点点头应下。 云浅月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想着得给这孩子一个身份,好能光明正大的跟在她身边才是。 她顺着窗帘露出的一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要大亮了,现在这个时机刚刚好,盛夏应该还没有醒来。 “你配合我一下,我需要在这世界给你一个身份,一会儿不管谁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有人要带你走,你也不要答应,记住了么!” 云浅月拉着男孩的小手说。 男孩点点头答应。 她看着男孩一头长发觉得有些麻烦,却也狠不下心给他剪了,抬手给他头发揉乱了了一些,拉着他下床。 一大一小手拉手走到房门口,出了卧室门,男孩就有些好奇的打量四周,都是他没有见过的东西,那角落里放着花花绿绿的东西格外引人注目。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云浅月觉得这条龙也挺可怜的,困在那异界应该是什么也没见过,所以角落里的玩具才能让他目不转睛的盯了好久。 她打开房门,让男孩蹲坐在门外,蹲下身说了一句,“别害怕,我马上回来!” 然后返回屋子里,打开另一个卧室的门,将盛夏剧烈的摇醒! “盛夏,你快起来!”云浅月的语气急切不已,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怎么了!”盛夏揉揉眼睛,在云浅月这么折腾下还没有发脾气,就知道她对云浅月有多宽容! “你跟我来!”云浅月将盛夏从被窝里拽出来,就要往外走! 盛夏怕云浅月这个尚未恢复的病人抻到伤口,连忙爬起来,跟在她身后,出了房门! 当看到门口蹲坐的那个小男孩时盛夏惊呼了一声“云浅月,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了!” 云浅月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没好气的说,“正经点!” 说完拉着小男孩进屋,将男孩安置在沙发上,示意盛夏上前询问! 无论盛夏问什么,你是谁,你怎么到这的,等等一系列问题,男孩都只是摇头,一语不发! “这…”盛夏无奈的看了一眼云浅月,“怎么办啊!” “先报警吧!”云浅月淡淡的说,心里默默给好友盛夏道了个歉。 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将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因为就连她现在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呢! 报警电话打完,很快就有两个警察上门来了解情况,并且给云浅月和盛夏两人做了笔录。 只是在问男孩问题时,他什么也不说,摇摇头一言不发的坐在苏云溪旁边,和她一起摆弄地上的玩具。 当然,警察刚刚见到云浅月和男孩的时候,也问出了和盛夏同样的问题,“这真不是你儿子?” “我疯了么?把自己儿子丢在外面,然后捡回来再报警!”云浅月哭笑不得的回到,但是事实就是,她真是这么干的,只不过男孩不是她的儿子而已。 就在警察要将男孩带走时,他终于躲到云浅月后面,抱着她的腿,说了一句“我不去!” 第29章 跪下道歉 几个人拉拉扯扯的争执了半天,男孩都不肯撒手,云浅月状似无奈的说了句,“要不让他在我这先待着吧,你们跟社区交谈一下自己可以随时来看他。 直到找到他的家人之前,我都会照顾他。正好我家里有孩子,也能陪着他,万一他说了什么,我在联系你们!”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也觉得云浅月的办法可行,点点头,嘴里说着麻烦了,就相继离开,处理后续的事情。 男孩就这样在云浅月的家里住了下来,四个人在云浅月的家里也相处的非常好。 苏云溪很喜欢这个新来的小哥哥,每天都缠着他,跟在他身后,口齿不清的叫“龙龙”。 之所以有这个称呼是因为,云浅月对盛夏说,这孩子在这待着,咱俩总不能老叫他男孩吧! 所以云浅月给小男孩起了个名字,叫云珑。 当时盛夏还取笑云浅月,这是把这孩子当成自己孩子养了,连名字都起好了,万一人家爹妈找来,还不得跟你翻脸啊! 云浅月笑笑随意的敷衍过去,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吐槽了一番,我还想给他冠上苏姓呢! 爹妈?这条龙的爹妈恐怕早已入土,或是在哪个犄角旮旯的星界待着呢!暂时也管不到她的头上来。 这日,云浅月委托学姐卖掉的剧本,也有了眉目,她将签好的合同扫描后发给学姐,又叫来了快递,将合同的原件邮走。 “哎,我说,你这剧本就这么贱卖了,不心疼?”盛夏站在云浅月身后,看着她目送快递员离开。 “拍不出来,才更心疼!”云浅月向来对于这种金钱上的得失看的很轻,总抱有一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感觉。 “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拍出来吧!”盛夏毫不留情的揭了她的短。 云浅月长叹一口气,双手摊开,耸耸肩,“都充库了!” 盛夏拍拍她的肩膀,给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这时敲门声响起,盛夏很自然的跑过去打开门。 “你还真当这是自己家了啊!”云浅月双手抱胸,抖着一只腿说到。 盛夏回头给云浅月挤眉弄眼,撒娇着来了一句,“那你包养我吧!富婆。” 这句话让云浅月浑身一抖,鸡皮嘎哒掉一地,白了她一眼,准备不再搭理她! “云浅月,你中彩票啦!”盛夏的一声惊呼让云浅月的目光再次回到她身上。 目光下移,她的脚边已经堆放了好几个盒子,盒子上的logo显示着里面东西价值不菲。 快递员客客气气地离开,房门被关上,云浅月对上盛夏那副审视的目光,莫名有些心虚。 弱弱的说了一句,“苏屹买的!” 这时一通电话拯救了云浅月,躲过了盛夏啰里八嗦的盘问。 那边刚刚说了一句话,云浅月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 “姐,我爸爸...走了...”电话那边传来林梦梦暗哑的声音,哪怕隔着虚无的信号线,云浅月也能感觉到那边那个女孩此时的脆弱无助。 “你等我!”云浅月说完挂了电话,匆匆走到跟盛夏交代了她的去向,嘱咐她照顾好两个孩子。 就在她站在门口穿鞋的时候,云珑走过来,拉着她的衣角,仰着头说,“需要我陪您去么!” 苏云溪也跟着跑过来,抱住云浅月的大腿,眼巴巴的看着她。 “云珑,我妹妹的父亲去世了,她现在很需要我,而且我也需要去送送他老人家!你在家帮我照顾好盛夏阿姨和妹妹好不好!”云浅月蹲下身,抱住两个孩子,轻轻捋着他们的头发。 “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他们两个的。”云珑用力的点点头,在蓝星待着的这几天,他已经明白了这里人与人相处的方式,对主人的小女儿更是爱护的不得了。 哪怕盛夏闹着玩的说上苏云溪一句,他也是要与盛夏强势的争执上半天,直到盛夏道歉为止。 “我相信你!”云浅月站起身,离开。 她开车前往殡仪馆的路上,始终无法平复内心的情绪,对于即将要面临的场面,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 眼前总是出现林福祥和蔼的笑容,他温厚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月月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那个待人接物,从来都是礼貌有加,没有跟人急红过脸的人,怎么就忽然离开了呢! 云浅月刚进到悼念厅的时候,差点没有被里面的场景气的背过去。 “干嘛呢!”她愤怒的吼声传遍整个悼念厅,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门口。 林梦梦被与她差不多大的男子从身后按在凳子上,衣领白色的绢花摇摇欲坠,那往日里笑意盈盈的眼睛里,充满血丝,看见云浅月的瞬间,强忍着的眼泪一下子掉出眼眶,成串成串的滴在衣服上。 她对面站着一位穿着光鲜艳丽的女人,手里高高举着林福祥的黑白照片,在云浅月进来时,正要砸下去。 那个女人身后,光头带着金链子的中年男人,正在指着云盛和李翠芬破口大骂,拦着两人不让他们上前。 其他云浅月或认识,或不认识的宾客,看热闹的有之,据理力争的有之,添油加醋的有之,就是没有人上前去拦一拦灵堂上闹事的人。 “云晓美,你今天要是敢把手里的照片摔下去,我让你横着出这个门!”云浅月的话说的狠厉至极,声音大的仿佛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开一样。 愣是震得屋里的人谁也没敢出声,皆是屏着呼吸,拿眼睛偷偷瞄着站在门口,身穿黑色风衣的云浅月。 光头男人抬起戴着金戒指的手,指着云浅月吼道,“小丫头片子,跟谁说话呢!” 说完推开身前的云盛,力气之大云盛趔趄着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好在李翠芬手快扶住了他,但是惯性使然两个人依然跌坐在地,相扶着半天没有起来。 光头男人推完人向云浅月走去,远远的抬手像是要给她一巴掌,云浅月后退半步,抓起旁边的椅子甩在男人脸上。 男人避闪不及,被椅子砸了正着,感觉被撩了面子的男人有些气急败坏的冲上来。 酒色掏空身子的光头男人,身体反应还不如寻常人家康健的老爷子,被云浅月抓着手臂一扭,就直接撂倒在地上。 木质的椅子砸在地上时,摔断了腿,断腿崩落在云浅月的脚边,她弯腰捡起,将木腿断茬的那面抵在即将爬起来的光头男人脖子上。 尖锐的刺痛感,让男人躺回地面,没敢轻举妄动。 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转变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惊惧的看着云浅月。 认识的云浅月的人无不是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这丫头都结了婚咋还是这个性子啊!” “你放开我爸!”按着林梦梦的男子松开手,想上前,但是他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云浅月将手中的凳子断腿又施加了力气,踌躇着不敢再上前,只能在原地跺脚。 “跪下道歉,我就放了他!”云浅月指着灵堂案几前,蒲团被踢开的地方。 第30章 充做打手 云浅月一只脚踩在光头男人的胸膛上,手里的凳子腿向前推了一下,突出的木叉子直接刺进了油腻泛出汗珠的脖子。 痛感袭来,光头男子原本悄悄搞小动作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不再摸索手边可以用的东西,大吼着对儿子喊道,“道歉,快道歉!” 光头男人的儿子只犹豫了一瞬间,就听从了父亲的话,乖乖在灵堂前,对着棺木磕了三个头,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串道歉的话,然后站起来,对云浅月急吼吼的吼道,“我道歉了,你快放了我爸!” 云浅月将手里的凳子腿又往前推了一下,目光狠厉的看着脚底下的人,似是在询问你走不走,光头男人的脖子已经见了血珠,他哆嗦着肩膀,声音颤抖的说,“我走,我马上就,再也不让您看见我,行了吧!” 得到满意的回答,云浅月将凳子腿移开,后退了两步,一言不发,仍是警惕的看着光头男子,只等着他下一步反扑就将他再次撂倒在地上。 而光头男子似是怕了,竟没有生出一丝反抗的意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瞄了瞄云浅月手里已经染了血的半截凳子腿,心里骂了一句,这娘们太邪门了! 然后回头对着自己的儿子招手,扯扯衣服站直身体,好整以暇的迈步离开,没有看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云晓美一眼。 云晓美见这架势心中慌了,把手里的照片放在灵台的案几就要离开,云浅月自然不允,手里掂量着那根半截凳子腿,幽冷的音色在悼念厅中阴森不已,“云晓美,那照片你怎么拿的,就给我怎么放回去!” “我...我...”云晓美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云浅月又在她身前挡着走不了,看见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听见凳子腿拍打在手上发出的声音,心里哆嗦了一下,咽了口口水,把林福祥的黑白照片拿起,放回原位。 也不知道是她手颤抖着放不好,还是真的惹怒了那看不见的魂灵,反复好几次,照片都没有办法放稳。 云晓美看着手里照片上笑的和蔼的林福祥,觉得那双眼睛像是在盯着她,就像活了过来一样,她甚至觉得那嘴角似乎还动了一下。 吓的她一把扔了照片,落荒而逃。 云浅月嘴角勾起,笑了笑,心想,她这可笑的姑姑还是当年那副让人看不起的模样。 闹事的人离开,大厅里的人慢慢开始行动起来,帮着收拾残局。 云浅月站在林梦梦的身后,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将林福祥的照片放好,无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时候的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她甚至都没有问,林福祥是如何离世的,因为那只会勾着活人再伤心一次。 林梦梦转过身搂住自己的表姐,将头埋在云浅月的黑色风衣里,肩膀一抖一抖的,哽咽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爸爸...出了车祸...他们居然来分遗产!” 一句话道出了林梦梦所有的心酸,那个生完她没几年就跟人跑了的母亲,忽然出现在父亲的葬礼上来索要遗产。 怎么能不叫她难过,只觉得人生无望,活着没意思。 小时候她也是对母亲抱有幻想的,父亲从不与她讲母亲的事情,只说感情不合适才分开,直到前几年,母亲忽然上门对她嘘寒问暖,她还真的被那些花言巧语蒙骗了好一阵子。 现在她只觉得人心险恶,父亲从来都是教导她与人为善,却没有告诉过她,遇见如此恶人,要如何应对。 若是没有表姐帮忙,若是没有... 她不愿意往下想,怕想通了,会对这世界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又怕想不通,就真的随了那人心思,与父亲团聚去了。 “别怕,我在!”云浅月的声音在林梦梦的耳边响起,温温柔柔,带着一丝安抚的力量。 安抚完林梦梦,云浅月走到云盛身边蹲下,“您怎么样?摔倒哪了?”她语气中带着的关切让云盛红了眼,想起这一切都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小妹搞出来的。 心下冷然,期期艾艾的说了一句,“老了,不中用了,若是年轻,哪能让他一推就倒!” “您老是文雅人,就算是年轻时也没有跟人动过手,别想那么多!”云浅月将父亲裤脚上沾染的灰拍掉,刚刚见到父亲倒下的时候,她难免被气的有些失去理智,恨不能将那人大卸八块。 终究是理智战胜了一切,才没有在这一屋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面前,做出什么让父亲母亲惊惧的事情。 连着三日云浅月都陪在林梦梦的身边,看着她安排自己父亲的一应后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蔓延,不知觉就联想到了苏屹身上。 他曾经三言两语的说起过,当初在学校忽然离开,就是因为父母出了车祸,母亲当场死亡,父亲在医院躺了三天,然后也离开了他,随后就被奶奶接去了H国。 那时年少的他,到底是怎么样面对这一切的? 想着想着云浅月又想到了自己,若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又该如何面对,是平静接受,还是痛哭流涕。 这样想着,前几日对于父母的那点埋怨,也在心里消散了! “姐!”林梦梦的声音唤回了云浅月已经不知道发散到何处去的思绪。 “怎么了!”云浅月打起精神问。 “我奶奶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林梦梦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云浅月嗤笑一声,“真有意思,林爸爸落魄的时候,个个都躲得老远,发达了后就像吸血虫一样粘上来,现如今,是谁都想上来咬一口啊!” “我知道她想干什么,可是这是爸爸留给我的东西,我...”林梦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云浅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要是敢把林爸爸拼了命给你挣下的家业拱手让人,我第一个打死你!”云浅月说完,还对着林梦梦龇了一下牙。 林梦梦瑟缩了一下,连忙说,“我不会,但是我怕我守不住...” “怎么着,大小姐,您还想让我名不正言不顺的替你去不成,您真忍心让别人说我图谋不轨啊!”云浅月就差揪着林梦梦的耳朵念叨了,现如今的林梦梦就跟扶不起的阿斗没什么区别。 “我告诉你,你别想,那些玩意我也不会,什么企划书,什么招标,我一个都看不懂,不想你爹留给你的嫁妆败光,你就给我支棱起来!” 云浅月说完,弹了林梦梦一个脑瓜蹦,留下一句话,“要是遇见哪个打不过的,你可以来找我!” “你都这么有钱了,雇两个保镖不行么,我好歹是你姐,愣是给你充打手了...” 云浅月碎碎念的离开,林梦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起念高中时父亲对她说的话。“你的这个表姐,心性坚韧,你若是能有她十分之一,我就烧高香啦!” 当年的话还犹言在耳,可是却在没人能保护她了! 第31章 送往福利院 将近三天没有怎么休息,让云浅月这个尚未恢复好的病人,有点吃不消。回到家疲惫的摊在沙发边,愣愣的发呆。 困到一定程度,她这时却睡不着,跪坐在茶几边,趴在沙发上,看着角落里正在玩耍的两个小娃娃。 “警察来过了!”盛夏端着杯温水从厨房走出来,蹲在云浅月身边,将水杯塞到她手里。 云浅月自然是知道警察会怎么说的,但是她也不好表现的过于平淡了,只能略带好奇的问,“怎么说?” “没找到,可能要送到福利院了!”盛夏坐在云浅月旁边,声音小小的,怕被云珑听见。 云浅月没有说话,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苏屹开口,她是想以领养的名义把云珑留在她身边的。 其他的都好办,就是苏屹那里,她还没想好怎么说。 “月月,我有点舍不得他!”盛夏将头靠在云浅月身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云浅月。 她从未见过,这么听话的小孩,以前就觉得苏云溪已经被云浅月教育的极好了,但也还是会哭闹的。 可是这个小男孩,真的是听话的让人心疼。 “那就不让他走!我要领养他!”云浅月觉得自己的演技在这一刻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盛夏已经被她这幅爱心泛滥的样子,唬的一愣一愣的! 云浅月说完,掏出手机,择日不如撞日,直接一个视频电话呼到国外去。 远在H国的苏屹看着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头像,惊讶的挑眉,他没有想到云浅月还有主动给他发视频电话的一天。 平时他跟女儿视频的时候,都看不见云浅月的脸,甚至能听出来,她有时候是躲在很远的地方,或者是镜头后面。 苏屹点了接通,云浅月有些疲惫的脸庞出现在屏幕上,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嘴唇有些泛白。 原是很好看的脸,这下也是大打折扣,却是叫苏屹有些心疼。 在心里默默责怪了云浅月一声,看来又是熬夜写剧本了! “怎么了!有事么!”苏屹心疼她作践自己,自然心情有些不好,板着一张脸,语气也有些冷然。 电话那边的云浅月似是愣了一下,问了一句,“你忙么?” “不忙,何事?”苏屹觉得云浅月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是不会主动联系他的。 云浅月被这句话问的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自然是有事的,但是怎么开口也是个问题。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直接调转摄像头,照在云珑的方位,指着云珑说道,“我捡了个孩子,我想领养他,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一句话说完,云浅月觉得心中像是落下了一颗大石头一样,忽然松了一口气,却是半响也没有听见苏屹说话。 “你…不同意么?”云浅月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没有意见!”过了好半响苏屹的声音才响起,接着又说了一句,“需要什么手续你直接微信发给我吧!” 说完便挂了电话! 云浅月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电话,这是?生气了? 她抬眼看了盛夏一眼,似是在询问这是为什么? 盛夏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云浅月,嘴张开又闭上,然后眼珠子转了转了,缓缓的说了一句,“他会不会以为你带回个私生子啊!” 这话一出,云浅月立马转头看向云珑,打量了半天,心虚的说了一句,“真的这么像?” 盛夏疯狂点头,她觉得云珑简直就是第二个云浅月,而且是越看越像。 云浅月趴回沙发上,揪着本来就单薄的头发,来了一句,“要不我做个DNA检测给他发过去?” 盛夏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摇摇头离开,小两口的事情,她还是别参与了! 而另一边的苏屹握着手机,过于用力的指甲苍白的如纸一般,整个手臂都在微微颤抖,面上严肃,嘴唇紧抿着,像是在极力忍受内心的惊骇。 心中只有一句怎么会? 她怎么会? 那个相貌与云浅月极为相似的小男孩已经让苏屹乱了分寸,他此刻只觉得自己一腔爱意被辜负。 看那孩子的年龄应是他与她两地分隔,联系甚少时出生的。 他不敢细想,怕验证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怕曾经得到的那些美好都是假的,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过往的一切。可其实他只要下令去查一番,所有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可是他不敢,他宁愿维持现状,继续欺骗自己。 而远在异界的苏屹此时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个分身与他有关系,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太愚蠢,一甩手,离开领域。 转瞬间来到诚严殿,一屁股坐在蒲团上,说了一句,“那条龙离开异界了!” “什么?”这一句话惊的严老差点儿从王座上滚下来。 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苏屹面前,瞪圆了眼睛,急切的问,“怎么回事?” 都没有给苏屹倒上一杯茶,直接上手去抓苏屹的手腕,但是看见苏屹凉凉的眼神,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身体依然前倾着,讨好似的说了一句,“细细说来!” 苏屹给严老讲清楚来龙去脉后,问了一句,“我能认主么?” 严诚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要是让外面那些人知道,堂堂异界之主为了追媳妇,就要和媳妇签订灵魂契约,还是主仆契约,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别想了,你自己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么,也不怕反噬到她身上!”严诚直接打消了他这个念头,此时已经不再慌乱急切,开始慢条斯理的烹茶,燃香! 端的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苏屹叹了口气,闷闷不乐的接过严老递过来的滚茶,一口灌到肚子里,然后面如死灰般的离开诚严殿。 回领域的路上也没有来时那么着急了,幽幽逛逛着,像是在逛自己家的后花园。 一只蓝色光蝶慢悠悠的飞到苏屹身边,他抬起手指接过,还是那恭敬的男声,还是那句话,“界主,藤万脸和常青藤又打起来了!” 苏屹正愁没地方发泄呢,这两个藤这时撞在他手里,他岂能绕过。 二话不说,直接杀向两个藤所在的原林领域。 依然是惨叫声不绝于耳,响彻天际。 此一阵仗一出,异界又是安静和平了好一阵子。 就连千秋雪都没有每天对着下属拆胳膊卸大腿了! 苏屹回到领域的时候发现云浅月又半夜一个人蹲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那孤单的背景看的苏屹心里泛着丝丝的疼,想到这些难过又都是他给的,内疚的不行,恨不得拿起鞭子将自己抽一顿,也好过如此互相折磨。 苏屹学着云浅月的样子,蹲坐在幽蓝的镜面前,将头放在膝盖上,抱着双腿,眼睛紧紧的盯着镜面里的人。 云浅月在看窗外的月亮,而苏屹在看她! 第32章 敲三下,代表我爱你 原本蹲坐在阳台上的云浅月,不知不觉就躺在地毯上睡着了,连盛夏出来给她盖被子也没有察觉。 梦里的景象就像是倒放的老式电影,一帧一帧的闪现,最后定格在一幕绿树环绕的教学楼。 云浅月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了,两年的大学校园生活,过的飞快,在外人眼里,她每天教室,图书馆,寝室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从她垃圾桶里扔掉的笔芯,就知道她到底写了多少字。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已经很少有人用笔来书写东西,只要是电子挡能代替的,没有人会愿意拿起笔来记录。 云浅月的这种行为,也让寝室里的其他三人大呼不解。 “用笔写出来的东西是有温度的!”这是云浅月的原话。 她摞起来的笔记几乎要与她同高,那些转抄下来的东西,仿佛就是靠着她的一笔一画,慢慢的刻进了她的脑子里。 “内卷之王,吃饭去吧!你再这样下去,我们不要活了!”茶茶搂着云浅月的肩膀,强制性的把她带离桌子前。 四喜从床上跳下来,搂上云浅月的脖子,“卷王,你再不吃饭,我们三可就集体保研啦!” 林廿站在门口,摊开双手,瑶瑶头,耸了一下肩,一脸无辜的说,“我可什么都没干!” 四个人拉拉扯扯的出了寝室,云浅月骑着自行车,穿梭在一众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沥青板路上的每一个人都洋溢着青春又美好的气息,头顶青翠欲滴的柳枝被风吹往同一个方向。 一路上都是嬉笑怒骂的声音,那些鲜活的生命每一个都在她的眼前出现,然后眨眼间消失不见。 微风撩起云浅月耳边的碎发,漂亮的她自然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美丽的风景。 脚踩滑板的少年看的痴了,脚下不听使唤,一门心思的奔着云浅月就滑了过去。 她看见对面不闪避直奔她而来的人,慌了神,原本车技就不甚娴熟的她,此时车把扭得的不成样子,像是一只没头的苍蝇一样,四下乱撞。 虽然避开了直奔她过来的滑板少年,却是撞向了另一个迎面走来个子极高的男孩。 想象中的车毁人亡没有发生,云浅月愣愣的看着,这个双手扶住她车把的男孩,浓眉丹凤眼,过于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子,还有看见她后,嘴角扯出的一抹笑意。 “苏屹!”云浅月脱口而出这个她曾默默念了无数次的名字。 “好久不见,云浅月,这是你第七次撞我了!”苏屹的声音变了一些,不似少年时带着一丝清亮,低沉的声音中多了成年后的颗粒感。 云浅月此时已经忘记了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一味的傻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眉眼弯弯,像是夜空中最亮眼的弯月。 “傻笑什么?”苏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云浅月的车把上敲了三下,这声音终于唤回了她的思绪,连忙从车上下来。 “你...回来了!”云浅月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目光不舍得在他脸上移开半分,犹豫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 “嗯,回来了,不走了!”苏屹看着云浅月将车子停在一边。 粉色皮筋扎起的马尾在炎炎夏日中显得格外清凉,眼睛扫到那短的不能再短的牛仔短裤,微微皱了一下眉,将目光落在了一边的草地上。 “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住哪?”云浅月说完又后悔了。 觉得这许久不见,两人也不是很熟,就像查户口似的询问,有些担心会不会惹人心生厌烦。 “我在隔壁院,今天没课,过来闲逛!前一阵子回来的,住在寝室!”炎热的夏风带起苏屹额头前的头发,细密的汗即将沁湿他的发丝。 云浅月细心的发现了这一点,扯过车筐的背包,拉开侧面的拉链,取出一包湿巾递给苏屹。 这里的一幕让早就停下的三位女孩子直呼这是什么新型的偶像剧,初遇情节啊,也太甜了吧!这人是谁啊,这么帅!也太好看了吧! 苏屹从云浅月手中拿走那包湿巾,时间在两人之间倒退,像是回到了几年前的水房,两人相视一笑。 “为了表达歉意,我请你吃饭吧!”云浅月微微扬起下巴,抬头看这个已经比她高出很多的男孩。 曾经她就要抬着头看他,这几年自己虽然也长了点个子,但此时还是要将头扬起才能看见他的脸,而且还要苏屹低头,不然她就只能看见一个好看的下颌骨了。 “好啊!”云浅月没想到苏屹真的答应了,此时她白皙的脸庞已经有些微红,也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害羞导致的。 苏屹走到云浅月的自行车旁,跨上去,对着云浅月抬抬下巴,扭头示意她坐在后座上。 “你带我?”云浅月瞪大了眼睛震惊的问。 “不然呢?你带我?就你这车技,还是算了吧!”苏屹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因为这句话而变化莫测的脸。 云浅月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手指小心的攥着苏屹白色半袖的衣摆,心里默默庆幸当初买车子的时候,没有选择那种不带后座的。 不然哪有现在这让她脸红心跳,但是却又只在梦里出现过得场景呢! 苏屹骑车的技术很稳,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穿梭,云浅月坐在他身后闻见一股熟悉的味道,是烟草燃烧过的味道。 很微弱,若不是云浅月离他这么近怕是根本闻不见。 他,抽烟么? 云浅月此时的心思又不知道飘到何方去了,一个颠簸,她本能的抱住了身前的人,当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连忙就要松手。 撤离的动作刚刚做了一点,苏屹就单手将云浅月的手抓住,按在他腰上,然后手掌瞬间拿开。 低沉的声音传来,“抓紧,这会儿人多,别掉下去!” 云浅月默默的环住苏屹劲瘦的腰,心脏仿佛就要跳出嗓子眼了,手背上还残留着他手心炙热的温度。 哇,好瘦啊! 他怎么这么香! 云浅月悄悄的吞了口口水,觉得自己此时就是一个正在发花痴的傻白甜女主。 跟在两人身后的三个女孩子都在憋着笑,她们是从来没有见过,向来冷淡如水的云浅月也有这番小女儿扭扭捏捏的姿态。 都在内心直呼,啊啊啊啊,卷王之王终于陷入爱河了,以后的生活会好很多,不用再受她刺-激了。 此时的几人还不知道,云浅月的卷王之名,即将蔓延到谈恋爱上,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只有吃狗粮吃到撑的时候。 第33章 卷王的世界 云浅月在几个室友暧昧又调侃的眼神中,和苏屹吃了一顿简单的饭,闲谈间也知道了他现在是隔壁院金融系留学交换生,而且是她的学弟。 得知这个讯息她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以后常常能见到,心中又有些期待。 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苏屹将她送回寝室楼下后,目送着她上楼。 云浅月站在寝室阳台,对着楼下抬头看她的苏屹挥了挥手,目送少年消瘦纤长的背景离开。 苏屹,你相信一见钟情么?她在心中默默的问了一句。 整个下午,她都坐在寝室的椅子里,看着手机上空白的对话框发呆,没有打开书本,没有拿起磨掉漆的油性笔。 她的反常行为终于引起了室友的重视,纷纷觉得有些不太对。 四喜实在忍不住,走到她身边,靠在下桌上床的架子边上,弱弱的问了一句,“才见一面,你...不至于吧!” “不是一面,是第七面!”云浅月没什么表情,眼中散乱视线汇聚不到一处,这幅模样出卖了她此时的心不在焉。 她说话的语气比以往还要平淡一些,可四喜却从那语气里听出一丝高兴的意味。 “有酒么?”云浅月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目光落在她斜对面的四喜身上。 如墨般的夜空中,皓月孤零零的挂在天上,耀眼的星河躲在云层后,像是惧怕其灼伤眼睛,不敢露面与之相争。 四个少女锁着寝室门,悄悄的躲在屋里,围着一张小小的桌子,上面散乱着各式各样的零食,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瓶已经打开的易拉罐装啤酒。 林廿脸上有些微醺的泛红,怀里抱着粉红色小熊抱枕,坐在椅子上晃来晃去,眼神似是陷入了某种被编织好的梦里。 喃喃道,“原来你们这么早就认识了啊!” 女孩们听云浅月讲完两人相识的过程,又想到今天看见的一幕,不由的觉得,月老给两个人牵得哪里是红线,明明是钢筋啊! 这要是不在一起,天理难容啊。 “所以你...是一见钟情了?”茶茶闪着八卦的目光问云浅月。 “算是,也不算是吧!”云浅月将两只腿蜷起,放在椅子上,眼里似有潋滟的流光轮转。 她晃了晃手里的易拉罐,发现已经空了,捏把捏把,反手扔在门口的垃圾桶里。 又拿过一罐新的打开,一缕气体从瓶口升起,顷刻间消失,一口喝下大半,接着说。 “那时他忽然就消失了,毕业后,我曾多方打听,问到了他原来学校的校友,才知道他家出了事情,后来他出国离开了,谁也没联系! 时间过的越久,越是觉得这个人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也从他原来学校的同学口中知道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毕竟那么优秀的人,谁能不喜欢呢!” 云浅月不是没有能力将他所有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可是她没有那样做。 有些事情,她查了就会有痕迹,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不愿意他那样干净的人,沾染上一点脏污。 “那你要争取去H国的交换生名额也是因为他?”四喜惊呼出声。 之前她就觉得云浅月似乎对这个名额有着很大的执念,颇有种拼了命也要得到的感觉。 “是,我想看看,能不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他,想靠近他,了解他!”云浅月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 让其他三人心里都是一酸,手臂上的汗毛都根根竖起,后脑勺的头皮发麻。 没有过恋爱经历的三人,有些不能理解她这种还在暗恋期间,就仿佛陷入沼泽般的深情。 “如果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呢?”四喜有些不忍心问,连说话的音量都降低了些许。 “没想过,就是想了解他,心里也有个念头,想得到这个人!我...是不是疯了?”云浅月自嘲的笑笑。 听见她这么说,三人都是一愣,这还是那个无欲无求的云浅月么! 若是让那些男生见到他们冷若冰霜的女神如今的模样,怕是心都要碎一地。 直接绑了那个苏屹,送到她面前,好叫她展颜一笑吧! 几人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只能默默的撕开桌子上的零食包装袋,时不时的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如同嚼蜡的吃着。 云浅月扭头看向窗外,今天是农历十六,浩瀚的天空中,月亮犹如一轮圆盘,挂在天上,明天就是十七了! “团圆么?”她悄声嘟囔了一句。 第二日,云浅月难得的赖了一下床,昨晚到最后,三个人已经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只能一个人,坐在窗户前,将心里那些不愿告诉别人的话,讲给月亮听。 少女将自己暗恋的小心思,一点一点剖析出去,然后消散在黑夜里。 但是后遗症就是,她喝的过了底线,此时宿醉引发的头疼,让她整个人都蔫蔫的。 寝室三人难得见到云浅月如此窘迫的样子,很是嘲笑了一番。 四喜看见空空如也的储物柜,又看见已经收拾整洁的桌子,和门口黑袋子里的空酒瓶,无奈的对云浅月竖了一个大拇指。 他们对于云浅月这洁癖到令人发指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被折磨了两年多,早就习惯了。 “不去图书馆了?”四喜惊奇的问,因为往常这个时间,在没有课的时候,云浅月早就在去图书馆上自习的路上了。 云浅月躺在床上扒拉了几下手机,对话框依然空白,没有任何消息要进来的意思。 她甚至还把数据流量关上,又打开,顺便还检查了一下话费余额。 确定不是没有信号,也不是手机停机后,她叹了一口气。 有些气馁的将电话扔在被子上,盯着微微泛黄的天花板发呆,连四喜的话都没有听见。 “完了,完了,我们系的大才女彻底堕落了,这可恶的男人。”四喜摇摇头,打开手机,准备点个外卖替云浅月冷静一下。 云浅月忽然直愣愣的坐起,就像是僵尸片里诈尸的尸体一样,她的这一行为吓了四喜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 只见云浅月身体不动,脖子带动脑袋转上四喜的方向,一字一句的说,“山不来就我,那我就去就山。” 这句话说完,云浅月一掀被子,灵活的从床上翻下来,冲进卫生间,三分钟后,头上包着毛巾出来,脖子上还挂着两滴水珠。 “我去,这么短的时间洗澡,你还能洗个头?”四喜再一次在心里刷新了对云浅月以往的刻板印象。 她没有得到回复,因为云浅月已经仗着老天爷赏的那张绝美容颜,连个防晒都没擦,换了身衣服,抓起包,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寝室。 四喜看着寝室还在晃荡的门,摇摇头感叹了一句,“陷入爱河的女人啊...” 那边被云浅月关门声震醒的林廿,揉着眼睛坐起来,迷茫的看着四喜问,“地震了么?” “我们的世界没地震,卷王的世界即将翻天地覆啦!” 林廿被四喜这莫名其妙的话搞的一懵,以为自己还没睡醒,被子一撩,继续会周公去了。 第34章 不机灵是不会有男朋友的 已经冲出寝室的云浅月,一路风风火火的骑着车子赶到隔壁院。 临门一脚又有些退缩了,她踩着车子停在树荫下,想着如果见到人,到底该用什么方式打招呼,才能显得不那么刻意。 “想这么多干什么,先找到人啊!”云浅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四下张望,决定先往人多的地方凑凑。 抓住了一个路过的男生问了一句,“同学,你好,请问篮球场怎么走!” 那男生愣了愣,然后认出了云浅月,耳根子泛起了红,磕磕巴巴的给云浅月指了个方向,目送她离开。 财经院云浅月几乎没有来过几次,所以对于场地的方位,还真是有点不知所措。 被人指了路,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穿行在小路上,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长得好看的比比皆是,一点也不比她们院少。 可是她心里想的却是,万一苏屹有女朋友了怎么办,她就这么毫不顾忌的来了,万一撞见了两个人亲亲蜜蜜的她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可是万一他没有呢!她还是有机会的吧!再说财经院这么大的地方哪能这么巧,她刚来就遇见啊! 想着就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调查一番再过来了,也好过在这里大海捞针。 云浅月丝毫没有作为一院美女之首的觉悟,在她四下闲逛寻人的时候,戏剧影视院专业的冰山才女云浅月来财经院的事情瞬间就被传开了。 罪魁祸首就是那个问路的男生,无数荷尔蒙旺盛的男生奔走相告,皆是打扮一番,直奔她得方位,准备来个偶遇。 距离篮球场外面不远的马路上,三个刚刚打完篮球的男生,穿着清凉的球衣,彼此打闹着走在路上。 路边走过的人都纷纷回头,看向这几个过分耀眼帅气的男孩。 李维倒走着,手里篮球不停的在旋转,似是在炫技一般展示给他对面的人看。 “怎么样,你不行吧,我跟你说苏屹,虽然打篮球我不如你,但是这一手绝活你肯定不会,想当年,我就是靠这个迷倒万千少女…” 话没说完,他直接踩空,地上的砖石竟是少了一块,整个人向后仰去。 苏屹眼疾手快的拉住他,才没狼狈的跌落在地上,原本手中的篮球却是脱手而出,飞向路边。 极速旋转的篮球,因为失去掌控,带着破风般的力量,飞向骑着车子迎面过来的女孩。 云浅月骑的并不快,脑子里还在想的出神,身处校园自然是放松不过的,那些警惕啊,本能啊,早就被她丢一边去了。 所以篮球飞过来时她只能一转车把,脑袋是躲过去了,但是身体却来不及闪开。 篮球砸在她肩膀上,人车倒地,云浅月小腿直接磕在了马路牙子上,钻心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炎炎夏日,却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疼的发昏,只恍惚看见几个身影向她跑过来。 挨过一阵恍惚,看清蹲在她面前的人居然是苏屹,云浅月在心里哀嚎了一句,“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小腿已经疼的发麻,浑身无力,紧咬着的嘴唇松开,强忍着勾起一抹笑。“我没事!” 她本想着安慰他一番,但是颤抖的声音却是出卖了她此时的状况。 可是她说完话,却还想站起来,证明一番,她说的是真的。 苏屹跑过来时就已经发现了,被篮球砸到的人是云浅月,来不及想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连忙将压在她小腿上的自行车移开,看见她苍白的脸,和一颗颗滴落下来的汗珠就知道伤的不轻。 又见她这幅强忍的姿态,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烧红的石头,难受极了! “敢动么?”苏屹没有贸然的去碰云浅月的腿。 云浅月忍一忍是能站起来的,可是看着眼前这个人,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云浅月,普通女孩子这时应该示弱,她觉得很对,便遵从了内心的想法。 她摇摇头,扶在地上的手似是有些脱力,身子一晃,差点倒下去。 苏屹见状顾不得许多,直接将人搂在怀里,拦腰抱起,小心翼翼的避开她伤着的腿,快步往医务处走去。 “先忍一忍,医务处在这不远,先去看一下,若是不行,我马上带你去医院。”苏屹语气严肃急切,担心的情绪像藤蔓一样,一点一点的将他缠绕住。 “好”云浅月心安理得的靠在苏屹身上,耳畔能听见他胸膛下剧烈跳动的声音。 鼻子与他的脖子只有一寸远,若有若无的味道不停的钻进她的鼻子里,她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多巴胺。 一定是此时这种东西分泌的太多了,所以控制了她的大脑思考,完全忘记了疼痛这件事! 等云浅月回过神时,苏屹已经将她放在了医务处的病床上。 医务处的冷气开的很足,云浅月的胳膊上一下子就起了细密的小疙瘩。 头发半黑不白的男校医手指放在云浅月的腿上时,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下意识的就想缩回小腿,想着这人好歹是个医生她才没继续动。 苏屹以为她是疼的忍不了,抬手将云浅月的手放在掌心里,柔声的安慰到,“稍微忍一忍!” 云浅月点点头,悄悄的握紧拳头。 “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吧!应该是骨裂!”校医后退两步,摘下口罩,露出一脸络腮胡茬。 “等等,我叫个车,带你去医院!”说完,苏屹掏出电话,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拨出一个电话,将手机放在耳边。 全程单手操作,另一只手还牢牢的抓着云浅月的手不松开。 云浅月向来洁癖,自从经历了那件事情后更加抵触与人接触,与室友相处了一年多才渐渐接受偶尔稍显亲密的行为。 可是这一刻,手被人紧紧的攥着,她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有人站在身前保护的感觉真好!不用生病了自己一个人打车去医院的感觉真好! “怎么样?若是疼的受不了,你就抓着我!”苏屹打完电话,半蹲下身,与云浅月平视。 “苏屹…”云浅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个时候忽然就觉得好委屈,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掉了下来。 就像当年一样,心里不自觉的靠向他,想跟他倾诉心中所有的委屈。 在那一个个孤独的夜晚中,她就是靠着梦里的这一幕撑过来的,如今她得白月光就在眼前,她好想对她倾诉所有委屈。 苏屹见她忽然就开始掉眼泪,以为她是痛的受不了,又没有办法帮她,只能慌乱的用指背拭去她眼下一颗颗滚下来的泪水。 “我找了你好久…” 第35章 彼此的白月光 苏屹愣了一下,遂又反应过来云浅月可能说的不是今天。 “你是说,这些年你都在找我?”苏屹有些意外,他曾以为自己可能是一厢情愿的回来,也有想过回来后,斯人已经伴随他人身侧。 可还是义无反顾的回来了,哪怕那里的事情根本离不开他,他也还想再见见这个他无数次午夜梦回的人。 云浅月点点头,苍白的小脸因为疼痛揪巴成一团,眼睛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丝丝缕缕的泄露出来,想要将苏屹束缚起来,但又小心翼翼的不敢上前。 “我没有想到…”苏屹没有将话说完,有些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说了,让她跟着胆战心惊的过下半辈子。 他能找到这里来,其实是因为联系上了林梦梦,他没有动用手里的关系,那些东西不该沾染上原本干净透彻的她。 自然也从林梦梦那里知道了一点他走后云浅月发生的事情,此时更不愿意说的太多,惹起那些让她伤心的往事。 如今他回来了,便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他会好好保护她,让她安安稳稳的过以后的日子。 目光落在她的小腿上,一丝愧疚缠绕在心上,想到刚刚人就在自己面前伤着了,又有些懊恼。 “苏屹,你朋友砸的我,你要负责任!”云浅月干脆耍起了无赖,反手抓住苏屹修长的手指,打断了他的思绪,那模样生怕他跑了一样。 “好,我负责!”苏屹将所有心思,都藏在那张惯常严肃的面容下,面对云浅月时眉宇间都柔和了很多。 他抬起头看着这个几年未见,就已经倾国倾城的女孩,当年她就漂亮的不得了。 他刚刚转学过去的第一天就被人科普了,高三学姐的花名榜、还有全校女生的花名榜,他眼前这位蝉联3年,从未被人比下去过。 在学校门口时,她那张扬肆意的身影,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印在了他的心里。 此番来学校报到的第一天,云浅月的鼎鼎大名,像当年一样,再次毫无征兆的传进他的耳朵里,跌进他的眼睛里。 全校男生最想追到手里的冰山才女,至今单身,从未有过男朋友,甚至连绯闻都没有。哪怕在这人才济济的大学城里,也少有能比过她得人。 可她还是那副众生芸芸,我自独行的样子。 得知她向来喜欢独行,除了几位室友,从不与人交往,他是有些心疼的。 从前的她骄傲的像只凤凰,被万鸟簇拥着,被人羡慕着。现在的她,依然是站在山巅上的人,明明没有任何身份傍身,却依然优秀的让人望尘莫及。 苏屹抬眼看着云浅月,发现她模样变了,前几年那鬼精灵的劲没有了,也不像宣传栏的照片里那样冷漠,此时在他面前的这个云浅月,像个正在讨要糖果的小孩子! 那双瑞凤眼里,闪烁着俏皮,被眼泪清洗过得眼睛干净容不下任何脏东西,就连倒影在她眼中自己的身影,都像是被洗涤了一番。 他有些自惭形秽,但是仍然想紧紧的抓住这珠白玫瑰,抓住这曾经在梦里救赎过他的身影,抓住午夜梦回时出现在他眼前的白月光。 云浅月,你这一生都交由我负责吧! 电话铃声响起,苏屹站起身,接通后与电话中的人说了几句,安抚似的轻轻捏了捏云浅月白嫩的手,说,“车到了!” 他挂断电话,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两只手臂轻轻一捞便将云浅月抱在怀里,受伤的那只腿靠在外侧,动作轻柔无比。 此时云浅月的腿已经疼的有点麻木了,而且她又惯常能忍痛,面上也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只是脸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 这幅样子到像极了那些玛丽苏的霸道总裁小甜剧,只是这个霸道仲裁穿着球衣,装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两人走出门,之前那些听到消息围过来的人都站在外面,看见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然后徜徉而去。 留在原地的人互相咬着耳朵议论纷纷,不多时,这里的事情就传了出去。 各种版本,五花八门,还有人在校园网建了帖子,热度持续攀升。 “你在哪叫的车?”云浅月扫视了一眼车内的装饰,心中暗暗吐槽,现在顺风车都这么卷了么,这车内的内饰有些过于好了! 苏屹手心浮出了一层汗,面色如常的说了一句,“就随便叫的车啊!”他在云浅月看不见的角落里给司机递出一个警告的眼神。 那位穿着黑色廉价西装,装作司机的中年男人,喉咙偷偷动了一下,一滴冷汗顺着发丝缓缓滑下。 云浅月那只受伤的腿被放在后座宽大的座椅上,苏屹高大的身子蜷缩在座椅的前半截,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好笑。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委屈你了!” 苏屹摇摇头表示没关系,他眼光在她腿上扫了一眼,立马又将目光挪向别处,暗骂自己这是什么时候,不该有的心思就憋回去。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撵了撵,转头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 云浅月自是不知道他的那些小心思,她如今在喜欢的人面前明明很痛,还要维持一副我很好,我OK的姿态还是挺难的。 可是她似乎是忘记了,她是个女孩子,哭哭啼啼求抱抱,才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正确的姿势。 在这尴尬的氛围下,车子终于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中年男人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 微微弓着腰,那声深入骨子里的称呼,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苏屹一个眼神飘过去,两个字憋在嗓子眼,又被他艰难的吞了回去。 两个人的眼神交汇,所产生的信息,坐在车里的云浅月根本没有看见,只看见那位司机微微弯了一点腰的样子。 苏屹比她先把一步打开她那边的车门,然后再次将云浅月横抱在怀里,大步离开这让他产生危机的黑色轿车。 “我去,我说他态度这么好呢!这车费也太贵了!”云浅月看着中年人手里那三张红票票,在苏屹耳边惊呼出声。 还好理智尚存,她没有大声的嚷嚷出去,只有苏屹听见了她这像是呢喃的声音。 苏屹见这行为打消了云浅月那探究的眼神,心下松了一口气,更加坚定了,要将那里所有的一切与她隔离开。 而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的中年司机,拿着手里的几张红票票陷入了石化。 内心已经在无情吐槽了,“少爷,这是我兜里的钱啊!您未免拿的太自然了些!” 第36章 门当户对 从医院回来,云浅月已经被苏屹抱来抱去的有些习惯了,出租车在校门口停稳,苏屹先一步下车,然后打开她那侧的车门。 在苏屹手伸过来时,她便主动搂住苏屹的脖子。 “姑娘,你这男朋友对你是真得好!这一路上无微不至啊!”司机回过头对着正要起身的两个人说。 云浅月刚想反驳说,他不是我男朋友,苏屹就已经开口,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后会更好!” 这是变相认了这身份! 一路上已经磨的脸皮变厚的云浅月,霎那间红了脸,不敢抬眼看苏屹,任由他将她抱出出租车。 云浅月的一只小腿被固定上了绷带,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的情况不是很严重,但是个把月是别想再满学校跑了。 想到这云浅月心里有些失落,刚才心里升起的一丝不好意思,这时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她悄悄的叹了口气,却还是被苏屹察觉到了,“怎么了!” “我最少闷在寝室里1个月不能出门了!”云浅月双手搂着苏屹的脖子,闷闷不乐的说。 云浅月呼出的热气喷在脖子上有点痒,苏屹微微歪了一下脑袋然后又挪回原位。 “不会闷着你的!”苏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然后又瞬间收回,恢复了他严肃的模样。 两人不知道,从他俩走进大门,行进不过10分钟的路程,冰山才女云浅月被拿下这一话题直接在校园论坛上顶到首位,挂着一个爆字。 点开一看,照片都是刚刚新鲜出炉的,苏屹横抱着云浅月,高清的都能看见两个人的头发丝里的汗珠。 无数荷尔蒙旺盛的校友在底下评论。 我去,这人谁啊,哪冒出来. 哥们你不守男德啊! 云浅月是我们的,放开她! 我的女神啊,跌落神坛啊! 这人是我们金融系交换留学生,苏屹! 楼上请详细讲讲! 这大神连拿两届H国华齐杯金融系竞赛大比第一名 国立大学全额奖学金保研都不要,跑回来当交换生! 我是他室友,这都是真的! 靠,他俩门当户对啊这是! 比不了,比不了,撤了! 一路走下来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有看见帖子的此时也都跑出来,想围观个热乎的。 也幸好此时两个人的位置距离寝室不远,苏屹走的又快,直到走到寝室楼下才被一种众八卦之魂附体的学生围住。 即便经常接受各种目光围观的云浅月,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拍拍苏屹的手臂,示意他将她放下来。 苏屹心知她是害羞了,便小心翼翼的将云浅月放在地上,让她单脚站着,两只手从身后扶着她的手臂,还是依然将人圈在怀里,帮她站稳,不至于跌倒! 云浅月掏出手机,打给林廿。 “廿廿,你在寝室么?” “在呀,怎么了?”电话接通前,林廿在看时下最火的综艺,正在兴头上。 “你下来接我一下!”云浅月觉得自己此时就是一只被人类围观的猴子,就差人群中扔出来一根香蕉了! 林廿虽然奇怪,但是也还是答应了,登登跑下楼一看,傻眼了! 整个寝室楼下乌泱泱的都是人,只有门口还有一片不大的空地,中间孤零零的站着两个人。 她快步走到云浅月身边,压低声音问,“我的老天爷呀,你干了什么?” “回去再说!”云浅月对着林廿咬耳朵。 “你怎么办?”云浅月扭头望向苏屹,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轰动。 平时学校里,抱过来抱过去的也不少,就算同性别的小姐姐官宣也没有这场面大啊!她实在有些不理解! “你先上去吧!等下人群散一点,我再走!”苏屹扶着云浅月挪到寝室门口,就不再前进了,因为他已经看见玻璃门里面,宿管大妈严重燃烧的熊熊八卦之火。 他敢肯定,他要是再前进一步,就会被大妈抓住,不问个祖宗十八代都不会放手的! 云浅月点点头,在林廿的搀扶下,一点一点蹦进寝室大门。 苏屹有些担忧的看着云浅月打着绷带的小腿,可校规在那,他自然不能给云浅月添麻烦! 云浅月从来没有觉得三楼有多么高,现下她只有一个腿能动,一路蹦上去,真是又疼又累。回到寝室的时候浑身上下,都被汗湿透了! 她又不死心的让林廿趴在阳台上看了看楼下的情况,林廿对着她摇摇头! 云浅月在心里吐槽这帮人吃饱了闲着没事干,却也不敢真的将这些话说出口,毕竟众怒可不好惹! 掏出手机,扒拉几下,打给苏屹。 “我到寝室了!你…” 苏屹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能听见人群中议论纷纷的声音,“没事,你小心些,不要碰到水,药记得按时吃!注意忌口,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我给你送来!” “好,知道了!”云浅月没想到苏屹还有这么啰嗦的一面,明明已经叮嘱过的事情,又反复跟她说了好几遍。 直到楼下人群散去,林廿扶着云浅月站在阳台上,看着苏屹远去的背影,云浅月还觉得这一天过的不真实。 好似和苏屹说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说! 傍晚,四喜和茶茶带着惊天怒吼暴力的推开寝室的房门,此时的云浅月已经在林廿的帮助下洗完澡,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翻笔记。 “这位美女,你又干了什么惊天大事!”四喜拍在云浅月肩膀上的手,在她冷冰冰的眼神下缩了回去。 “论坛上不是有么!”云浅月已经知道下午的躁动是从何而来的了! “不,我要听你说!”四喜扯过椅子,一屁股坐在云浅月身边,双手合十放在下巴处,眼睛里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魂。 她身后的茶茶也跟着狂点头,云浅月无法,只能将已经跟林廿说过一遍的来龙去脉,又给他俩讲了一遍。 两人听完之后做了和林廿同样的动作,手掌拍的啪啪作响,直呼绝了! 四喜咂咂嘴,说了一句,“你俩要是不结婚,可收不了场啊!” “少上网冲浪!”云浅月白了她一眼。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起,屏幕上闪着苏屹的大名。 第37章 一碗骨汤 “吃饭了么?”云浅月接通电话,苏屹的第一句话就问的她一懵。 “还没有!”她老老实实的回答,心想难不成他约我去吃饭?可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觉得不可能。 可苏屹也不像是打电话没话找话唠的人啊,正在她思绪翻飞之时,苏屹再次开口“正好,那就麻烦你的室友下来一趟了!” “啊?”云浅月一下子站起来,就要往阳台蹦,起的太急,差点摔在地上,她的这个行为可吓坏了几个人,连忙过来扶她。 四个人排成一排趴在阳台上,向下看去,苏屹还穿着那身球衣,手里拎着几个牛皮纸袋子,看见云浅月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对着她挥了挥手。 “你们谁帮我下去一趟呗!”云浅月望向三人浅浅一笑。 四喜和茶茶在林廿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返回寝室,冲出去,门声作响! “你俩属兔子的啊!”林廿在两人身后吼道。 一眨眼的功夫,苏屹就看见寝室楼大门口冲出来两个人,正是消失在云浅语阳台上的两个女生。 “麻烦你们了,帮我看着她将这份汤喝掉!”苏屹把手里做着标记的袋子单独递给四喜。 “这个你们分着吃吧!谢谢你们照顾她!”苏屹将手里另外的两个袋子也交给两人。 然后对楼上的云浅月挥挥手,潇洒离开。 此时正是女生寝室学生回来的高峰期,不少小情侣在此依依惜别,有不少女生扒拉着身边的男朋友,抱怨的说,你看看人家男朋友,学着点! 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不屑者,也有之! 两人回来,云浅月看着袋子里的骨汤发愣,心中算了算时间,就知道苏屹离开后直接去了饭店,特意打包了这份汤。 他身上未换的球衣就是证据! 再看桌上摆着的四份营养丰富的晚餐,云浅月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好久…好久没有被人如此放在心上了! “吃吧!”云浅月尽量压着情绪,生怕室友几人,听出她有些哽咽的声音。 “你男朋友可叮嘱我,要看着你好好把汤喝了!”四喜用调侃的语气,说出苏屹交代的话! 云浅月没有出声,坐在椅子上,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喝着温热的汤。 汤底清澈奶白,没有过多的油腥,几块排骨和玉米,还有少许的胡萝卜。 因为玉米的原因,汤口微甜不腻,咸淡适中! 难为他在这么短的时间,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一家店。 喝着喝着,眼前就模糊了。 其他三人发现云浅月喝着汤忽然就哭了,都有些懵,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她怎么了,明明心愿达成,应该高兴的不是么! 说是喜极而泣,可这表情也不像啊! 几个人没敢问,也没敢说话,主要是这个模样的云浅月太脆弱了,像是一只被放在针尖上的上好琉璃盏,禁不得一点风吹草动。 三人顿时觉得,塞到嘴里的饭都不香了,一时间寝室里安静的就只剩下咀嚼食物的声音。 夜光如水,云浅月觉得今天的月亮和昨天的一样圆。 她趴在床上,透过窗帘的边缘看外面被遮住一半的月亮。 今天是十七,她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 手在枕头下摸索了一下,找到手机,解开屏幕,点开苏屹的对话框。 今晚的月色真美。 发送! 做完这件事,云浅月觉得自己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会知道什么意思么? …不会吧! 云浅月自我安慰了一下,既希望他知道,又不希望他知道。 抱着这种纠结无比的心情,陷入沉睡。 这一晚,她终于没有再做那恐惧无比的血腥噩梦,没有被人追着砍脑袋,睡的香甜无比。 次日早晨,云浅月被闹钟叫醒,她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睡一个好觉了。 以前室友总觉得她太爱学习,其实也不全是的,很多时候都是因为睡不着,不敢睡。 没有办法,只能坐在那学习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时间久了,倒是每天的觉都少了很多! 很多时候一天能睡上三五个小时都算多的了,一觉睡到天亮的时候少之又少。 茶茶手里拎着早餐进来,看见云浅月刚刚从床上坐起来,抬手给她看了看手里的早餐。 “那,我跑步回来,正好看见你的男朋友给你送爱心早餐,让我转告你,吃完早餐他送你去上课!”茶茶将苏屹买的四人份早餐放在桌子上。 心里已经是说不出的羡慕了,这种无时无刻把女朋友放在心上的男人帅爆了好么! 甚至怕麻烦到她们惹得不耐烦,还知道用吃人家的嘴软这种方式给堵上,情商这么高,如果所有男人都这样,请给她来一万个好么! “他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有课?”云浅月不解! “美女,你的自知之明呢?你的课表早就在论坛上被扒的地掉了好么!”茶茶翻了个白眼不愿意搭理她。 吃过苏屹带来的早饭,在茶茶的搀扶下来到楼下,就看见了站在树荫里长身玉立站着的人。 他一身白色半袖和短裤,干净的不成样子,身边停着一辆黑色自行车,车筐里放着一个黑色软皮双肩背包。 两种颜色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云浅月刚准备蹦跶过去,苏屹就已经先一步走过来,还没说话就要拦腰抱起她,茶茶任务结束,连忙闪到一边看了几眼就离开了,不当正光瓦亮的电灯泡! 云浅月阻止了他这令人发指的行为,她是真的不想再被人当作猴子围观一次了! 苏屹只好扶着她,一步一步挪向树荫下面,只这几步路,云浅月就已经出了一身汗! “要不,我还是跟导员请假吧!太麻烦你了!”云浅月抓着背上双肩背包的带子,因为用力的原因,指甲微微泛白。 “所以你要跟我说谢谢么?”苏屹将云浅月背上的背包摘下,轻轻的放在车筐里。 苏屹这没头没尾的话云浅月听懂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嘴张开又合上,最后有些气馁的低下头。 “阿月,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苏屹低沉的声音在云浅月耳边响起,她惊讶的抬头看向他。 苏屹手指微微并拢,放在眼前,正在透过指缝看向天空中高高悬挂的太阳。 少年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离得近了,会发现他嘴边的胡子刮的很干净,但是过于白皙的皮肤下青色的胡子茬底也很明显。 阳光耀眼而炙热,云浅月的心如同擂鼓,在胸膛,咚咚咚的响个不停! 她满脑子都是这首诗的下一句! 第38章 小把戏 和你的心上人走在一起… 所以她是他的心上人么?所以昨天那句话他听懂了是么? 云浅月此时满脑子都是疑问,痴痴的看着苏屹的下巴、喉结! 然后她不争气的吞了口口水。 云浅月,你怎么能被美色所迷惑呢!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然后使劲的转过头,不再看苏屹。 云浅月所有的小动作都被苏屹看在眼里,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想到这样的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顿时又觉得心满意足。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打着哑谜,说着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听懂的小秘密。 苏屹的手扶着车把,食指在上面轻轻的敲了三下,说到,“我的冰山才女,本人有幸送你去上课么?再不出发,你就要迟到了!我可是听说,这位教授眼里不揉沙子哦!” “这你都知道?”前面的调侃,云浅月都没有细想,满脑子都是年过50却严肃的不得了的那位教授。 苏屹挑眉,不置可否! 云浅月坐在苏屹自行车的后座上,穿过小半个学校,一路上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对着他们行瞩目礼。 男生的胜负欲是很奇怪的,因为苏屹车技比较好,骑的又稳。 偶尔超过两个同样骑着自行车带着女朋友招摇过市的男生。 被超过的自然较着劲的追赶苏屹,转过路口时,听见那人身后的女朋友大喊,“你个铁憨憨,咱俩教室不在这边,走错啦!” 然后身后传来男生连连的道歉声、和龇牙咧嘴的呼痛声。 生命真的好鲜活啊! 云浅月心中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微风将苏屹的气息带到她得鼻子前,一晃而过。 这一次她终于闻出苏屹身上,让她觉得好闻的味道是什么了! 他喷了以柑橘为底调的木质香水。 和他身上很淡的烟草味相得益彰,成为属于苏屹的独特味道! 云浅月的嘴角微微勾起,脸上挂起一抹笑意,那双瑞凤眼中仿佛缀满了星辰,眯起时,星辰便装不下了,一点一点溢散出来。 她被苏屹扶着,踩着上课前的最后半分钟进到教室里。 早就已经站在讲台上的中年教授,那张严肃至极的面容,在看见云浅月这幅样子还来上课时,也露出一抹赞赏至极的眼神。 这两人现在在学校可谓是有名的很,就没有不认识他们的,除了那些不逛校园网的老学究们。 教室里面的人到底是顾及着讲台上不好惹的老师,没有集体起哄,都是捂着嘴偷笑,小声私语着。 铃声打响后便没有人再关注他们,云浅月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苏屹自认为智商颇高,可是和云浅月一起坐在教室里不到20分钟,他就已经开始犯瞌睡。 果然,知识体系不同,理解起来也颇费头脑。 既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便也不再为难自己,苏屹本就是奔着私心来的,眼睛转了个弯,盯在云浅月的脸上,赤诚且热烈。 云浅月被这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想暗示苏屹收敛一些,目光垂下时却被他放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吸引了。 铛铛铛 苏屹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三次,云浅月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视频,画面里的男子会在一些公共场合,手指敲击三下,那是他与爱人的暗号。 手指敲击三下,代表我爱你! 心脏突的又漏了一拍,这总不是巧合吧! 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苏屹似乎在她面前做了好几次这样的动作,万一是习惯呢? 云浅月面上平静,心里想着试探一下,用没有拿笔的左手食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三下。 这次换苏屹惊讶了,眉毛微微抬起,就连瞳孔都放大了些许,半响他忽然笑了,其实云浅月能明白他的意思,他不该意外的。 两个人像是三岁小朋友一样,彼此玩着心照不宣的小把戏。 日落西沉,林荫小路上的风终于凉了些许,没有白日那般灼热。 “苏屹,你明天还来么?”云浅月坐在苏屹的后座上,清亮的声音带着些许期待。 这一整日苏屹都陪在她身边,陪她上课、吃饭,陪她看微风这么吹、看柳枝垂在湖面上。 陪她一起忍受不停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但是这颗心此时的距离,唾手可得。 “来,不止明天来,后天,大后天,我会一直来!”苏屹的声音被风吹得不太真切,可是她却听得心跳加速,感觉整个人都要蒸腾起来了。 云浅月攥紧苏屹的衣摆,打着绷带的腿微微的晃荡了一下,雀跃的情绪不自觉的泄露出去。 “别闹!”苏屹低沉的声音在云浅月上方传来。 两人晃晃铛铛的骑到寝室楼下,看见呜呜泱泱围着的一群人都愣了一下,云浅月连忙问,“你干啥了?” 苏屹无奈的扶额,苦笑一下,那双凛冽的丹凤眼有些谴责的看了云浅月一眼,说道,“不是什么事情都与我有关好吧!” “啊?那是因为什么?”云浅月站在人群的大后方,伸着脖子向中间被围着的地方看去。 虽然云浅月不矮,但是奈何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也只能看见一个又一个黑黢黢的后脑勺。 “想看?”苏屹扶着她的手臂问。 她点了点头,说,“有点好奇...啊!”云浅月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就转了调。 只见苏屹弯腰将身形纤瘦的云浅月直接举在了肩膀上,其中一只手护着她受伤的腿,“看吧,用不用再近点?” 两个人停车的地方比较偏僻,在一侧树荫下,围观的人注意力都在圈里的热闹上,所以这种惊人的举动也没有吸引人太多人的目光。 云浅月手虚扶在苏屹的脑袋上,有些无处下手,“不用,这样就能看见!” 苏屹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耳朵边上,“你可以拉着我耳朵,我不会摔了你!” 云浅月没有听错,苏屹在笑,很隐忍又调皮的笑。 笑声倒是驱散了她的尴尬,心安理得坐在苏屹的肩膀上,做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 仔细看了两眼才发现,那个被围观的人,她是认识的,而且熟悉无比,那是她的室友,四喜! 人群中央正在上演一场,盛大的告白仪式。 背着吉他的俊美少年身后放着一个装满玫瑰的花架,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花架上挂着金色的彩灯,暗藏爱意的歌词伴着少年较好的嗓音,在吉他伴奏下,一点一点的诉说心中的拳拳爱意。 云浅月没有听过这首歌,但是却知道那个弹吉他的少年,音乐系高材生,秦朗。 她的八卦之心已经熊熊燃烧起来啦,直接给苏屹来了一场现场解说,“苏屹,苏屹,是四喜在被表白,音乐系高材生,秦朗。秦朗你知道么?他的导师夸他是能成为艺术家的人才呢!” “我能看见。”苏屹带着笑意的的声音传来。 “啊?”云浅月低头看了看,发现果然苏屹的身高优势足以让他看清场中的情形。 “云浅月!”苏屹第一次喊了她的全名。 “怎么了?”云浅月低头看向苏屹,却只能看见一个黑漆漆,毛茸茸的脑顶,好想摸一下。 她被苏屹抱下来,面对面的站着,“你喜欢这样么?”哪怕相识较短,苏屹觉得云浅月应该是不喜欢这种在他看来有些哗众取宠的行为。 但是云浅月也是女生,万一自己会错了意,她是喜欢的呢?没多想就直接问了出来。 “你是说当众表白?还是不要了吧,这也太尴尬了!”她已经很委婉了,没有说这种行为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在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根本没有浪漫可言。 “真的?”苏屹似是有些不太信,又问了一次。 “真的!”云浅月用力的点点头,一脸真诚。 苏屹沉吟了一番,觉得不该如此薄待她,一把将人抄起,抱在怀里,大步迈开,走向一边。 “苏屹,你这么个随便抱人的习惯一点都不好!”云浅月有些慌乱,嘴上说着不好,可是脸色已经红的不像样子了。 “我…只是觉得你…自己蹦来蹦去…比较辛苦!”苏屹的解释磕磕绊绊,他在为接下要做的事情紧张,心脏跳的都有些不规律。 他走到彻底无人的地方,周围被茂密的树林遮挡,就连嘈杂的声音也被隔绝了开。 云浅月似乎能听见耳边传来的呼吸声,然后她被苏屹轻轻的放在地上,但是手臂依然被他抓在手中,将她稳稳的扶住。 “怎…怎么了!”云浅月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 苏屹那双凛冽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眼前脸色微红的少女,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 缓缓开口,“阿月!” 这声称呼出口,云浅月就愣在的原地,心里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手指也悄悄捏紧了苏屹衣服的一角。 “既然你不喜欢人声鼎沸中的告白,那我就将心里的话说给你一个人听! 我在异国他乡迷茫的时候,经常抬头看月亮,那时我不明白为什么。 直到后来月亮上出现了你的身影,我才想通,原来我爱上了一个名字里带有月亮的女孩。 我想照顾你,怜惜你,陪你看太阳怎么升起,看月亮怎么落下,陪你从年少走到迟暮,从青丝渐成白发…” 云浅月听着苏屹用他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对着她深情告白,脑子一片空白,眼睛盯着他的嘴唇上下合动。 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她扶着他的手臂,垫起那只完好的脚,吻上他的唇,打断了他话。 苏屹的唇很软,不像是他的人那般严肃,反而Q弹软糯,像他不经意间露出的调皮。 他被这一吻定在原地,在云浅月坚持不住这个姿势,即将离开时。 才反客为主,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温柔的撬开她的牙关,在她的灵魂深处,烙下深深的一吻。 梦境在此戛然而止,装在壳子里做一个旁观者的云浅月也收了嘴角的笑容,任由不知名的力量,将她拉回现实。 第39章 翻来覆去的浅眠 云浅月在阳台上醒来,身上盖着的薄毯子早就已经被她踢在了一边,睡觉前没有挡窗帘,此时天色大亮,清晨的微光照进阳台,透着丝丝幽凉。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眉眼柔和了许多,年少的冲动和激-情退去,两人早就已经不再是莽撞的少年了。 现在想来感觉过了好久,像是上辈发生的事情一样。 她抱着膝盖坐在窗边,懒懒的不想动,直到太阳升起,整个世界活了过来。 云珑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轻轻唤了一声:“主人!” 即便云浅月交代过他,要叫阿姨,可是在无人时,他依然叫她主人,怎么说都不改,说是叫阿姨生分,不亲切! “怎么了?”云浅月招招手,让云珑过来。 云珑走到她身边坐下,头轻轻靠在云浅月的手臂上,“我很喜欢这里,这个世界真好!” 她没有想到云珑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觉得很意外,原本以为他会接受不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会觉得拘束,还琢磨着该怎么将人送回去。 “你想在这里走完完整的一生么?”云浅月手臂轻轻环着云珑。 这个小金龙此时的神情有些迷茫,他想了想,仰着头看向云浅月,问,“可以么?” “如果可以呢?”云浅月摸了摸云珑刚刚睡醒有些毛躁的头发。 云珑低头沉吟片刻,像是想好了一般,再次抬头,用力的点头,“愿意的。” “那我们就试一试!”云浅月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蓝天白云,马路上逐渐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在为了云珑身份的事情奔走。 云珑的忽然出现,警察那边最终也没有查到任何线索,这件事本来就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们来人带她和云珑去做DNA比对这件事,让云浅月无语了好久。 结果不言而喻,但无论她怎么说,都不相信的两位警察,在拿到结果之后,也是连连抱歉。 乌龙一场,两人对于云浅月想要领养云珑的这件事情上也出了不少力,缩短了很多流程时间。 警方找不到云珑的任何消息,就只能给他重新办理了身份,原本要直接将他送往福利院的这件事情,也在暗藏在水果箱底的信封运作下,变为暂住在她家。 当拿到领养证明,将一切手续都办好,代表云珑身份的临时身份证到手时,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尘埃落定,心情大好,唯一让她有些遗憾的是,苏屹拒绝了云珑冠上他的姓氏的提议。 甚至因为这件事情苏屹还对云浅月说了狠话,“云浅月,你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么,他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我让他站在户口本第五页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说完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云浅月,直接挂了电话。 气的云浅月已经恢复好的刀口都隐隐作痛,默默安慰自己,“莫生气,轻则乳腺增生,重则子宫肌瘤!” 去他姥姥的,凭什么不生气! 睡觉去! 云浅月在异界睁开眼睛,对上那颗硕大的牛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在老牛屁颠屁颠靠过来时,脚上发力,一脚将老牛庞大的身躯踹的翻了个个。 委屈巴巴的蹲在一边,手里死死的抱着他的斧头,警惕的看着云浅月,她迈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你来我往,云浅月愣是没抓到他。 她心中郁结难消,不再搭理这头牛,倒腾着小腿往苏屹领域的方位走去,时不时的还用上瞬移,几个闪现身影出现在冰川。 坐在雪堆上掰尸体的千秋雪,看见忽然出现的云浅月,顿时一愣,连忙跑过去,露出一抹笑容来,还没等她恭维的话说出来。 就听云浅月说,“你还要我陪你玩捉迷藏?” 千秋雪听出了云浅月话语里的不满,觉得只要自己多说一个字,这个头顶燃着无形火焰的人一定会把她大卸八块! 连忙摆手,身体后退至安全距离,“不敢不敢!您请您请!”说着摆出请的手势,恨不得马上送走云浅月这尊杀神! 云浅月找茬不成,再次气呼呼的继续走,远远的看见草海时便止了步,想着要是能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就好了! 然后手里温热的东西一显,她低头看了过去,手中是一朵正在凭空燃烧的火焰。 她吓了一跳,但好在身处异界总是有离谱的事情发生,她很快就平静的接受了这个忽然出现的东西。 “太小了,要是大一点才好!”云浅月嘟囔了一句,刚说完,被她托在手中的火苗摇曳着一点一点长大。 足有外面十块钱一个的棉花糖那么大,云浅月双手捧着火焰,仔细看了看,终于知道心中那丝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这不就是云珑身上的火焰么! 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然后想都没想将火焰扔了出去,正中草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原本无风自摇的草海一片青翠欲滴,顷刻间化为乌有,红色火焰席卷而过,一丝奇怪的味道飘了出来! 云浅月闻到这个味道直接瞬移离开,一眼都不再多看。跑了一路,心中的气也算是消散了点,直接瞬移到苏屹的领地! 蓝色星辰空间里空无一人,幽蓝的镜面比上次来时又少了一大半,现如今领域里空荡荡的可怜。 她一路步行走到最深处,依然没有见到苏屹,看见最大的那个蓝色镜面里的人,正在一脸颓废的喝酒。 原本气都消散了大半的云浅月,心中一股无名火拱了上来,一脚将幽蓝镜面踢了出去,“解释都不听,自己在那伤春悲秋,王八蛋!” “苏屹,你再不出来,我拆了你这领域!”云浅月对着那团在空中盘旋的星团吼道! 一根蓝色藤蔓自星团中伸出,极快的速度飞向云浅月,那意图竟是要将她拦腰带起。 云浅月眼疾手快的抓住藤蔓,在手掌上绕了两圈,扎起马步,用力向后一墩一甩,苏屹被她直接从星团里拽了出来。 黑袍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此番动作更是衣襟大开,魅惑无比! 云浅月的脸色越来越黑,“你别告诉我,你就一直待在那里面没出来!” 她指着半空中的星团,此时星团散开,露出一张用藤蔓编制成的软床,不大,但是刚好够两个人在上面随便翻两个跟头。 抵足而眠时很舒服! 云浅月为什么知道,因为她半梦半醒时,没少翻跟头! 苏屹此时眼中的神色懒懒散散的,像是没吃饱的成年雄狮一般, 云浅月警惕的看着他,双手环在胸前,“你干嘛!” “看我的老婆啊!”苏屹又往前走了一步,那松松垮垮的衣服就要掉下来了。 “你…你先把衣服穿好!”云浅语指着他谴责的说道,这人居然用美男计来诱惑她,不知羞耻。 “阿月又不是没见过!还是你嫌弃我了?”苏屹接着迈了一步,装的是伤心不已,捶胸顿足。 云浅月看见苏屹这个样子,简直跌破了眼镜,转身就跑,来时那些雄心壮志壮志被她丢在了一边。 刚跑了两步,就撞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然后她就被苏屹抱了个满怀。 耳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云浅月看着眼皮底下的皮肤微微颤抖,想也没想,咔嚓一口咬上去。 “嗯…”这声音在云浅月耳朵里有些惊悚,她想挣脱出去,但是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成功。 苏屹明明没有多用力抱着她,可就是这样一双温暖的手臂,却像是钢筋铁骨一般,困锁着她。 挣扎了几下,云浅月气馁了,趴在苏屹怀里不动了。 苏屹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她像是一只看似妥协的小猫咪,趴在他身上伺机准备逃跑。 “别跑了!让我好好抱抱你,我好想你!”苏屹贴在云浅月的耳边,微热的呼吸洒在她耳朵上,痒痒的。 云浅月听的心一软,没了跑开的心思,彻底将身体的重量倚在他身上。 手指揪着他黑袍的衣领子,撅着嘴,“你要是上次对我温柔点,我何至于看见你就跑!” “你不喜欢?”苏屹的手向下挪动,放在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上。 上次灵魂交融的滋味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此时又不敢表露太多,怕将人吓跑了。 只能一点一点诱惑着眼前的人,走向他预埋好的陷阱。 “你闭嘴!”云浅月抬手捂上他的嘴,脸色瞬间爆红,眼睛四下乱瞟就是不敢对上苏屹那张眼睛。 “阿月声音婉转啼鸣,甚是动听,我以为阿月是喜欢的!”苏屹说话时,嘴唇上下合动,在云浅月的手心里蹭来蹭去。 湿热的呼吸蹭在她手心上,而且她还感觉到苏屹似乎舔了一下她的手心。 老色皮,云浅月暗暗在心中骂了一句。 苏屹听见她这句话,气的差点一巴掌拍在她臀上,亏他还想着徐徐渐进,别将人吓着。 虽然两人夫妻多年,各种方式也都尝试过,不过,总会有新的乐趣,不是么! 苏屹一挥手,在云浅月身后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冰凉镜子,镜身有两人高,横向足有一米半。 正好将两人完完整整的照进去,清楚的能看见脸上细微的绒毛。 苏屹将她转了过去,推到镜子前,“阿月,你刚刚骂我什么!” 云浅月看着镜子里的苏屹眼神变得晦暗,骂了自己一句,蠢货,他会读心术啊! “不蠢,很可爱!但是你骂都骂了,我不应承下来就是我的不对了!” 苏屹手指一动,云浅月的衣服一片一片化为灰烬,他身上的黑袍也化为屡屡黑雾。 黑雾变成一缕将两人紧紧的环在一起,苏屹的头搁在云浅月的肩膀上,一条腿从后面穿过,将她抬起双脚离地。 “好看么?”苏屹贴着她耳朵问。 “…嗯”颤抖的声音只出了一个音节,又被苏屹温热的嘴唇堵了回去。 “倒是多骂几次也无妨,不过…”苏屹笑了笑。 “怕是阿月要求饶了!” 第40章 我又不是猴子 苏屹最后到底是没有舍得太过于劳累她,宽厚的手掌挥过,两人身上皆是附上一层黑色暗红纹样衣袍。 云浅月此时靠在镜子上,脸色微红,鬓边滑下一滴汗,娇嗔的看着他,“你把身后这玩意弄走!” “好!都听阿月的!”苏屹拢了拢衣襟,搂着她得腰,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一挥手镜子消散的无影无踪。 “你还能有点出息么?!”云浅月气的翻白眼,一扭身背对着他,脸色越发的红了。 苏屹将她往上提了提,半抱着她说,“我就是没出息了,前途事业哪有家里娇滴滴的老婆重要!” “不要这样形容我!”云浅月瞪了他一眼。 “那怎么形容?仙姿玉色?香温玉软?还是香肌玉体?”云浅月坐在苏屹的手臂上,听见这些话,又想到刚才的画面,直接一头扎进他的肩窝里。 “别说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小小的声音传到苏屹的耳朵里,惹得他心生荡漾,直在心里感叹老婆太诱人了! 云浅月又是何等坚强不屈的人,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一次不是以她求饶告终的,真是面子里子都丢没了。 苏屹看她这模样,也不好再逗她,总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吧!生生转了话题。 “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那不是以为你跟别人有儿子了么!”苏屹在云浅月脸上吧嗒亲了一口。 提起这件事情云浅月那火气又上来了,她抬起头吼了一句。 “你是傻的么!”她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从苏屹怀里跳了出来! “对对对,我傻,你别跟我一样的!”苏屹上前一步就要去拉云浅月的手。 云浅月后退一步,示意他不许再往前前进一步,然后开始吧啦吧啦数落苏屹一切不招人爱的行为。 一篇长篇大论下来,云浅月说的口干舌燥,心中郁气也消的没有了什么,下意识的舔舔嘴角。 然后就被苏屹抱住,一个绵长而又深情的吻落了下来,“现在后悔啦?晚了!” “当年投怀送抱的时候怎么各种喜欢,不嫌弃呢!”苏屹面上露出一抹傲娇的神色。 云浅月被一吻弄的晕头转向,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然后对着苏屹的腰上掐了一把,在看到他微微扭曲的表情后,心满意足的松了手! 就在两个人黏黏糊糊打情骂俏之时,被云浅月一把火烧尽的草海里,那只星眼蜈蚣挣扎着,翻滚着,一路逃到冰川河里,可那身上的火焰始终没有被熄灭。 动静太大惊动了早已经远远逃开的千秋雪,和沉溺在河底的不知名生物。 直到星眼蜈蚣发出最后一声惨烈的嘶吼,庞大的身体化为灰烬,消失在冰河里。 冲天的绿色光芒从冰河与草海两处汇聚到一起,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向着异界深处蜂拥而去,那里正是苏屹的幽蓝领域所在。 异界中的异象自然瞒不过苏屹,随着醒来的时间越久,对于异界的掌控感越加清晰,他能感觉到那股庞大带着无穷生命力的力量席卷而来。 直接破开他的领域屏障,顷刻间便到眼前,包裹住云浅月的魂体,将她从他怀里抢夺出去,速度之快根本没有给苏屹反应的时间。 它们像无数个找到妈妈的孩子似的,围绕着云浅月旋转,撒娇,然后集体投入到她的怀抱,隐没到她得魂体里。 这壮大又转瞬即逝的景象弄得云浅月有些懵,呆愣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她觉得眼前前所未有的清明,以前总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感也好了不少。 “你有没有不舒服?”苏屹说不上来,可那股没入云浅月的身体的力量他有点熟悉,像是与她之前施展出来的折叠空间有异曲同工之处。 “没有,反而觉得很舒服!”她摇了摇头。 云浅月手臂抬起,心念转动,绿色泛着金光的能量从手中溢出,不断地变形,散开,重聚,最后化为与苏屹的软鞭,极为相似的长鞭。 那只长鞭像是有生命一般,犹如灵蛇,在云浅月手中扭曲几下就要攀着她得手臂向上游移过去。 云浅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看着手里的东西,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嫌弃的很,直接将扭动的长鞭甩手扔了出去。 “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还会动!”天地良心,她只是觉得苏屹那听话的藤蔓好用,也想整一个,可没想搞出来一条四不像的蛇啊。 苏屹看着地上蔫头耷拉脑袋的长鞭,又看了看云浅月,心里的震惊已经犹如翻江倒海。 据他所知,他们所使用的的能量是不能自行产生意识的,都是受主人心念操纵,这地上的长鞭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虽有大能者,以他微弱人躯在他原本世界里修仙问道,自身武器可修炼出灵识,与主人心意相通,可那也是有灵器作为承载,才能做到的事情。 地上的长鞭像是明白了云浅月为什么讨厌它,软趴趴的身体忽然僵直的躺在地上,一副你看我很正常,你别嫌弃我的样子。 苏屹此时面上平静的目光已经维持不住了,嘴角抽搐看着地上,这个已经不止是有意识的长鞭。它聪明的有些过分了! 云浅月与苏屹对视一眼,然后犹豫的说了一句,“这玩意我能不收回么?”她看过苏屹将那些能量化成各种形态,用过后再收回,此时更加越发嫌弃地上的东西。 地上的长鞭听见这句话,一下站了起来。 就是站了起来,长鞭尾尖着地,直立而起,像一根棍子一样站着,然后金光流转,再次显现,已经变为了一个两头有着繁复花纹的棒子。 云浅月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不就是如意金箍棒的绿色版么! 她心中气恼,一脚将眼前的棍子踢出老远,怒吼着,“我又不是猴子!” 苏屹原本还在憋笑,看见这一幕,彻底受不了,大笑出声。 心里暗叹,这玩意聪明反被聪明误,居然捅了云浅月的痛点。 已经飞出老远的棍子,在半空中散开能量,化为一团本质,悠悠荡荡的飘回来,落在云浅月一米远的地方,不在做什么来吸引她得目光。 那边苏屹笑了两声,余光瞟见云浅月冷若冰霜的脸,干巴巴的咳嗽两声,背手站在一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好笑么?”云浅月的声音平静的听不出喜怒,可是苏屹却是知道,她真的生气了。 连忙告饶,并且给一无所知的云浅月普及了一下,能量的形态。 云浅月从苏屹口中得知,大道至简,所有的各种异能,灵力,魔法,都只不过是能量的演变,而能量是不会自行产生意识或者生命的,除非有载体! “载体?就像是修仙传里的剑灵?”云浅月问。 苏屹点头打了个响指,绕着那团安安静静悬浮在一边的绿色光团转了两圈。 接着说道,“山间精灵,鬼怪等等都是有了载体,才能产生意识。它不过是一团来自于你得能量,就如此聪明,会审时度势,这样的情况倒是从未见过!” 绿团听见苏屹那意味不明的语气,整个团都缩涩了一下。 第41章 人在屋檐下 “居然还会害怕?”苏屹更加感兴趣了。 云浅月抬手怼了一下向她靠近的绿团,觉着这样的小玩意还有些可爱,那长鞭带给她得厌恶感也没那么严重了。 光团借坡就上,顺着云浅月的手指回到了她得魂体里。 “阿月,你来之前做过什么?”苏屹不觉得这东西是突然出现的,一定是云浅月做了什么,才会出现。 云浅月被问做什么,有些心虚,抬眼看了苏屹一眼,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说了一句,“我把草海给烧了...” 苏屹不觉得意外,那地方可是她最不愿意靠近的地方,早晚有这么一天,可是此时倒是该去看看,找找原因。 苏屹揽上云浅月的腰,黑袍长袖一挥,两人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已经化为一片望不到边的焦黑大地上。 苏屹要不是对异界掌控了如指掌,都要以为这里是老牛的领域了,空气中的味道有些难闻,草木灰的味道混着糊味,云浅月抬手捂住了鼻子,皱着眉头看自己的杰作 她没有想到,那一团火居然有这么大的破坏力,心虚的看了一眼苏屹。 苏屹也是察觉到空气中的味道不好闻,手一挥,蓝色软膜扣住云浅月的脑袋,像是宇航月的头盔一样。 云浅月心里那些愧疚之感,被苏屹这一手气的抛之脑后,愤愤不已的说了一句,“你就不能弄大一点么,这是什么玩意!”说着还晃了晃脑袋上的大泡泡。 苏屹觉得眼前人气呼呼的有些可爱,逗弄了一下也就算了,真把人惹毛了还不是要他来哄。 挥手将软膜扩大,将云浅月整个人都圈在里面,蓝色能量星星点点的在苏屹手里溢出,汇聚在云浅月的脚下,化作一团星云,将她托举到半空中。 “好玩么?”苏屹眼中温柔的情谊几乎就要溢出来,丝毫没有觉得,将这些在普通人看来是通天手段的能力,拿来博爱人一笑,有什么不可以。 “哇,我也能么?”云浅月蹲下身子,跪坐在星团上,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屹。 “你学这个拿来哄谁!”苏屹不冷不淡的看了她一眼。 云浅月讪讪的笑了两声,不再说话,任由苏屹拖着她漫步在半空中,两人同时看着脚下一丝生命也无得大地。 苏屹皱着的眉毛就没有松开过,按理来说是不会这样的啊,此地的生命力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两人循着焦黑的痕迹一路前进,来到冰川河旁,发现黑色焦痕消失在河岸边上。 “是逃到河里去了?”云浅月在苏屹身后探头看了一眼,有些怕河里忽然伸出那只蜈蚣的身影。 苏屹摇了摇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冰河岸边有化开的水痕,绵延出去老远,消失在冰山后面。 就在这时,嶙峋山涧中间有嘶吼的声音传来,两人被这声音吸引了,看了过去。 千秋雪提着长长的裙摆,小短腿在地上像是风火轮一般旋转,跑的飞快,嘴里发出的声音都变了调子,“这特么到底是谁弄出来的...” 她得身后跟着一个足有6层楼高的幽灵水母,要不是千秋雪的声音太大,在幽灵水母的庞大身躯映衬下几乎能无视她得存在。 那只水母一边跑一边变换着身上的颜色,半透明的身躯,粉蓝色来回渐变,极为梦幻,不过那抬起的触角底部却是猩红的,又显得有些诡异。 他们离的云浅月近了,她才发现,她俩到底是因为什么东西疲于奔命。 一团长着两条腿的火焰,追在他俩身后,时快时慢的戏弄前方的两位,直到看见云浅月,乐不得的冲着她跑过来。 云浅月的内心已经崩塌了,她看着眨眼间就到了她眼前的火焰,整个人都凌乱了,因为她已经认出来了,这就是她扔出去烧草海的那团火。 这团火和那个长鞭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她身边的东西都成精了,下一步是不是就都和小金龙一样,都化形了。 她脑海中出现一幕,乌泱泱的一群小萝卜头,唧唧咋咋的围着她叫主人。 云浅月惊恐的摇摇脑袋,将脑海中的画面甩出去,挥手直接将那火焰收回。 千秋雪见那火焰消失,直接颓然坐在地上,长长呼出一口气,“妈呀,终于活下来了!” 那只巨型水母也伸着一根触须在身前,微微颤抖,就像是一个人累极了在吐舌头一样。 “发生了何事?”苏屹一只手背在身后,端的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千秋雪连忙站起来,好整以暇的站好,恭恭敬敬的将星眼蜈蚣掉入河里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原来那蜈蚣为了灭火进了河里后,不但没有得救,反而连灰都没剩下。 按理来说这里的生物死去,不多时便会在原地以能量汇聚的方式,重新出现在原地。 复生的状态是以刚刚被流放到异界的时候为准,可那只蜈蚣却脱离了常理。 “那只蜈蚣呢?”苏屹问。 千秋雪一脸菜色的指着水母头上那条拇指大的黑色小虫子说,“这呢!” 云浅月和苏屹这才看见水母头上还趴着一只小虫子。 苏屹皱了皱眉,就听千秋雪继续说,“我当时看见复生的星眼变成这样也是吓了一跳,要说她来异界前也是修炼了上千年的,怎么也不该是这一脚被人踩死的样子。” 从千秋雪的接下来的话里,云浅月得知那团火烧掉了星眼蜈蚣后没有自行熄灭,反而下落在河底,差点落到那只水母身上。 将水母逼的从河底钻了出来,千秋雪是一直知道她有个邻居的,但是从未见过,这一惊讶,就将好不容易从河里捞出来的小蜈蚣扔了出去,正好落在水母头顶。 然后就出现了那团火追着她们跑的场景,还好云浅月两人及时出现,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何事。 “你怎么没把她丢出去呢?”云浅月指着水母头上的蜈蚣问。 都是活了上千,数万年的老狐狸了,最会审时度势,已经知道了异界之主对云浅月的不同。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被苏屹的规则束缚着,连带着对云浅月也毕恭毕敬了起来。 “我们就算扔出去,那团火也不一定会放过我们啊!” 第42章 三十年河西 蓝色能量在苏屹手中化作一团蚕丝,丝线一端在他的指引下,轻柔的搭在小蜈蚣的身体上,细细感受。 “怎么样?”云浅月对于仅仅一只不动的蜈蚣还是能忍的,她坐在星团上,手肘驻在腿上,眨巴着漂亮的眼睛看着苏屹那张人神共愤的脸。 “仅剩一条命了!”苏屹手中蚕丝抬起,然后直接掐断了搭在小蜈蚣上的那一截,掉落的能量一点一点消散。 千秋雪对于苏屹的回答毫不意外,因为她捧起小蜈蚣的时候,也发现了这点,那曾经人人谈之色变的星眼蜈蚣,就这么一遭回到解放前了! “我也是怕那团火真的要了她的小命,才没敢将她抛下!”千秋雪抬眼偷偷看了一眼云浅月,从她出现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又回头看了看水母头顶的小蜈蚣,相识一场已有万年,此时心中难免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罪魁祸首云浅月这时才反应过来,她搞事情搞大了,还未等她开口说话,苏屹看向云浅月,说了一句,“抽她!” “抽她?抽谁?”云浅月不明所以。 然而站在一边的千秋雪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愿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子! 苏屹抬手指了指千秋雪,那意思相当明了! “不好吧…”云浅月犹豫,莫名其妙的为啥要抽人家啊! “你不是说她上次还吓唬你来着么!”苏屹一句话解决了云浅月的犹豫,手里长鞭祭出,抽的丝毫不手软! 千秋雪被这一鞭子抽出老远,愣是没敢吭声,也没敢反抗,生生挨了这一鞭子。 手臂上鲜血横流,又迈着步子走回两人面前,低着头,也没有质问两人为何如此待她。 这时异象突生,千秋雪伤口里涌出一些绿色星光,星星点点的遍布在云浅月身周,像是有生命般,围绕着她嬉戏,然后一点一点隐没在云浅月的身体里。 看见这一幕,千秋雪惊恐的后退,手也附上伤口,想要将血止住,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生命与力量在一点一点流失,离开她的身体。 她害怕极了,怕落得和星眼蜈蚣一样的下场,心中犹豫了一下,啪的跪到地上,额头直接贴在布满冰雪的地面上。 “我愿认她为主,永远伴在身侧伺候,请界主给奴婢留条活路!千秋雪的姿态可谓是低到了尘埃里。 苏屹背在身后的手将那缕悄然运转的能量收回,嘴角微微牵扯出一丝邪魅的笑意,“你倒是聪明!” 千秋雪伏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颤抖,一言不发, 而此时云浅月才意识到,身为异界之主苏屹的不同,可这保护姿态十足的意味,又让她回想起曾经,面对那些恶意,苏屹也是这样保护她的,其实他从未变过,变得是她得心境。 心中甜丝丝的感觉从心脏处蔓延,直至全身,如果不是此时有外人在,云浅月怕是会直接跳到他身上,直呼,“老公好帅!” 可是她似乎忘记了,苏屹是能读懂人心的。 本意是为了探知千秋雪的真心,倒是叫他听见了自家老婆可爱的小心思,一下子心情都好了,笑容也渐渐放大了一点。 千秋雪跪在地上,只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压力骤减,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为自己这明智的决定而庆幸。 想到那化形的小金龙,觉得此番决定不但不亏,而且以后一定会赚翻的,只要她老老实实的跟在云浅月身后,她相信两人一定不会亏待她的! “起吧!”苏屹一挥手,隔空托起了千秋雪的身子,令她站直。 可是云浅月却被她的两条小短腿吸引了目光,“你有腿啊!” 千秋雪讪讪笑了一下。 云浅月对着她翻了白眼,想当初,她还真是被这位吓得不轻呢!合着,是唬人玩的! “那你是怎么飘起来的?”云浅月有些好奇,之前云珑有给她讲过,他为什么会被锁在老牛的领域里,自然也知道了,异界众人是做不到飞这种行为的。 千秋雪有些不好意思,手指在衣角上搅了两下,“婢女倾尽全力也只能离地一尺,但是维持的时间较短,平日里不常出领域,所知人甚少,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自保手段!” 云浅月点点头表示理解,心下了然,也明白了她为何营造出这样一番景象,无非是想让人产生惧怕,气势上就矮了一截,别人她不知道,自己刚刚闯进来的时候,可是吓得不轻。 两人说话的时候苏屹没有插嘴,见两人不再说话,才冷冷的说了一句。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掂量!”苏屹冷然的目光瞟了一眼站在地上的千秋雪。 千秋雪立马低头恭恭敬敬的一揖,为表忠心,准备将之前的事情和盘托出,“奴婢请罪!还望界主宽恕!” 苏屹本已经转过身,要带着云浅月离开,听见这句话,扭头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千秋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何事?” “夫人第一次闯入奴婢领域时,曾被奴婢属下追着逃跑,食了血肉…后…功力…大涨!”千秋雪说到食血肉时,苏屹那投在她身上的杀意,让她差点再次跪倒地上,强撑着站立,却已经有些摇晃,说出的话也几乎连不成句子。 “交出来!”苏屹转过身抬眼看了千秋雪一眼。 也没见千秋雪如何动作,从远处的山涧空洞里飞出几个残破的的躯体,像是慌乱间匆匆拼好的一样,手脚正反都按错了,脖子也歪歪着,看着恐怖至极。 为首的那个人头,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苏屹目力极好,在几具可以称之为尸体的人飞出来时,就已经闪到云浅月身侧,抬手用长长的袖袍,遮住了她的视线。 “怎么了?”云浅月忽然眼前一黑,她扭头有些好奇的问。 “不好看!”苏屹就差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将人摁在胸膛上了! 云浅月噗哧一笑,眼光流转,笑意盈盈的说,“我看过,没事的!” “没穿衣服!”苏屹说完不自然的将脸扭到一边。 “啊…”这下云浅月无语了,乖乖的躲在苏屹的衣袖后面,老老实实的研究他衣服上的纹路。 直到几具身体近到十步远的位置,苏屹发话,让千秋雪停止他们前进。 然后转头对云浅月说,“把你那团火放出来!” 云浅月乖乖照做,不过这次火苗小了不少,只有巴掌大。 火苗摇曳欢快的在她手中跳跃,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 三蹦五跳的落在那几人身上,隔着软膜,云浅月没有听见一丝惨叫,想是苏屹刻意隔绝了那边的声音。 她知道那些人的下场,苏屹能开口,就不只是教训那么简单,她也没有一丝心理负担,毕竟当初她可是差点被吃掉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心里解气的很! 不多时,小火苗蹦蹦哒哒的回到云浅月的身边,像是没玩够一样,围着她转,就是不回她的手心里,云浅月也就随着它去了。 此时苏屹已经将衣袖拿开,露出那泡在雪水中的几堆白灰。 第43章 白玉青簪 灰堆的上空盘旋着几团不大的绿色光团,正在相互交缠,汇聚成一股飞向云浅月,然后隐没在她身体里。 而灰堆上空残留了一丝绿光,卷着另外几缕不同的能量,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几个嚎啕大哭的婴儿。 云浅月之前只是听说,现如今这种复生现象在她眼前真实的发生,她觉得她得心理防线再一次被突破了。 “他们真的变成了婴儿?”云浅月似乎是有些不相信,揉了揉眼睛,转头看向苏屹。 苏屹已经在那嚎哭的婴儿声音里,听见了几人悲惨的哭嚎,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保留了回忆!” 云浅月听闻又是一愣,心里暗叹道,还不如啥都不知道,做一个只会哭的孩子呢! 可是两人到底是为人父母,商量了一番,也没忍心对着地上的几个婴儿实验一番,再烧一次会不会死。 收起火焰,两人来时如何,走时还如何。 苏屹带着犹如坐在莲花宝座上的云浅月,那画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千秋雪目送两人离开,对着地上光着身子挣扎的几个婴儿,怒吼一声,“别哭啦,烦不烦!” 旁边的幽灵水母举起触手,将头上的小蜈蚣小心翼翼的卷起,放在地上,然后软踏踏的挪回了冰河里。 只留千秋雪一人留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听着那憋在嗓子眼里的婴儿哭声,看着地上那个小蜈蚣因为寒冷而卷成一团的身躯,长叹一声,“老娘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已经回了苏屹领域的云浅月坐在星团里晃荡两条小腿,而苏屹则是站在地上,翻看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书籍。 “苏屹,你这就没有啥好玩的让我带回去给两个孩子么?”云浅月有些无聊的说。 苏屹放下手中正在翻阅的书,给她指了一个方位,“自己去拿!” 云浅月跳下星团,往苏屹手指的方向走去,随着她近前,那被暗雾包裹的地方露出一人大的洞口,她快走了两步,因为她已经看见了,那里面散发着瑰丽光芒的宝贝。 “苏屹,你打劫了金库么?”云浅月看着散落一地的金疙瘩,对着身后呐喊。 “这玩意在这就是石头!”苏屹仍然埋首在书籍里,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丧尽天良啊!”云浅月瑶瑶头,带着负罪感踩在金疙瘩上,看着眼前被小团星辰包裹的一个又一个宝贝。 这里面有好多她看不懂的东西,星团们温顺的附在她面前,像是正在等待挑选的商品,云浅月四下张望一番,看中了斜前方星团里的东西。 那是一对白玉童镯,和一支白玉带青的发簪。 她伸手取过,托着此物的星辰便四下散开。 其他的东西她没有拿,拿了回去也不好交代这些奇怪东西的由来,现如今她已经看开了,苏屹的东西就是她得东西,再不会像以前一样犯傻。 这些放着,以后慢慢拿。然后晃回去,一屁股坐回星团上,摆弄手里得来的小玩意。 带着古朴气息的书籍被苏屹一本一本招到手中,在手里快速的翻过一遍又被他抛向身后,逐渐在身后形成一个书堆。 “你到底在找什么!”云浅月看不下去了,苏屹回来后就一言不发的站在那翻书,她跳下星团,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到苏屹身后,歪着脑袋从他身后探头看向他手上的书。 书上的字犹如天文一般,没一个她能看懂的,瘪瘪嘴,背着手站在苏屹身旁。 苏屹余光扫到云浅月的模样,脸上绽放一抹笑容,抬起一只手,放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 自从结婚后他已经很少见过云浅月这幅女儿家的姿态了,来了异界后的她性子明显放开了许多。 “我心中有一个猜测,但是...不敢肯定!”苏屹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 “什么?”云浅月抬眼看着他,有些好奇。 “若是你将异界所有生物都杀掉,或许能力会超过我,也未可知...” 苏屹的话让云浅月沉默了半响,良久,才说了一句,“就能一直陪在你身边,长久的活下去了,对么?” 苏屹点点头,没有说话,皱着的眉头松开,又皱起,嘴唇微微张了一下,又闭上,转过身,将头看向旁边那个正在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镜面。 自从云浅月知道苏屹的这层身份后,心里一直有个她不想提起的想法,那就是她百年之后该如何?等下一次轮回么?可那还是她么? 现如今有了办法,可见苏屹那副表情,她心里又不确定了! 云浅月悄悄将步子挪远了一些,然后撂下一句话,“苏屹,我先走了,等你想好了,再与我说。” 然后整个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化为绿色光芒,消失在幽蓝领域里。 苏屹连忙迈步过去,却也没来的及抓住云浅月的一片衣角,如今她已经能来去自由,没人能拦住她了。 他有些懊恼,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定是刚才自己思索事情的表情,让她多想了,长长叹了口气。 手里的书本也不看了,甩手一扔,所有书本消失不见,心中藏着爱人的大秘密,也不敢出去叫人看出端倪。 黑袍一甩,滚出一个小小的鹅黄色命魂,这是千秋雪为表诚意,偷偷交给他的。 纤长的手指一指,蓝色能量裹着小小的命魂飞起,挂在幽蓝领域上空,化为一颗不小的蓝色星辰。 然而返回蓝星的云浅月此时郁闷的不行,因为她刚刚醒过来,就看见身边围着的两小一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干嘛呢?哭丧啊!”云浅月一巴掌拍在盛夏脑袋上,然后揉着脑袋坐起来,刚刚为了快点跑,施加的力有点多,整个魂都有些晕头转向。 盛夏看着忽然诈尸起来的云浅月惊呼出声,“你怎么活了?” “难道我该死么!”云浅月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看着眼睛通红,挂着泪珠的三个人,云浅月无奈的问,“你们三个作什么妖,大半夜的不睡觉?” 盛夏腾的站起来,指着云浅月愤怒的吼道,“你还好意思说,小云溪睡觉翻掉地上,哭的惊天动地,你倒好,睡的跟死猪一样,连呼吸都没了,我们仨还以为你死了呢!” 盛夏一口气说完,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原地转了一圈,还有些意犹未尽,正要开口。 那边云浅月就已经抱起女儿,上下检查了一番,着重看了看脑袋。 “没事,掉地毯上了,就是吓了一跳。”盛夏的话安慰到了云浅月,她松了一口气,紧紧的搂着女儿,不撒手。 看着女儿的神色越加复杂,似是难过,又有些舍不得,捏着苏云溪衣角的手指甲微微泛白。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了,前几天也没见你睡得这么沉啊!我进来的时候,云珑都坐在地上哄小云溪,你居然连点反应都没有...” “可能是太累了!”云浅月一句话敷衍了盛夏的碎碎念。 三言两语的将盛夏打发走,关上房门,刚回身,就看见云珑和苏云溪坐在床上,同款姿势,歪着小脑袋,看着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情况,怎么也跟着哭了!”云浅月走到床边坐下,将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搂在怀里,趴在云珑的耳边问。 “盛夏阿姨问我为什么不哭,我没办法,只能装作被吓到了,刚反应过来,跟着一起哭了。”云珑依偎在云浅月的怀里,小小声的嘟囔。 “好了,没事了,妈妈给你们带了小玩意回来。”说着云浅月摊开手掌,露出小一号的白玉青簪和童镯。分别给两个孩子戴好。 当时相中这两个东西就是因为她发现了这东西就是给小孩子设计的,两个孩子带上刚刚好。 苏云溪藕锻般的手臂带着一副白玉童镯,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小脸委屈巴巴的,但是对于妈妈给带上的东西也有些好奇,巴拉来巴拉去。 云珑那一头长发终于不用绑着皮筋对付事,此时白玉青簪在头上挽了一个发髻,倒是有些像古代王侯家的小公子。 云浅月看的心软,连带着从异界里带出的那点心慌也消弭了,在两个孩子额头上一人奖励一个香香的吻。 第44章 定不会厚此薄彼 云浅月将云珑头上的簪子拿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给他顺了顺头发。 温柔的说了一声,“睡吧!”搂着两个小小的人儿,躺在床上,可是她却没有了睡意。 云珑小手越过云浅月,与苏云溪的小手拉在一起,两个小娃娃像抱着一棵大树一样,抱着云浅月。 身边传出一声稚嫩的童声,轻轻柔柔的唱着,那是云浅月从未听过得调子,悠扬深远,她感觉灵魂都要随着飘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陷入沉睡。 云珑闭着的眼睛睁开,依然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主人若真是我的母亲就好了!” 时间就在平静的生活中流走,云浅月已经好几日刻意的避开,只要感觉到灵魂的拉扯,她都会强制自己醒来。 若是在原来她是做不到的,现如今她已经能自如的进入或者离开异界,却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屹而不愿意再去。 云浅月以为生活就会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但是老天爷不开眼,总是要跟她开个玩笑。 突然造访的父母再次在她平静生活的湖面上,重重的投下了一颗石子。 云盛坐在沙发上看着玩具堆里玩的正欢的两个孩子,抬头问了一句,“这孩子真不是你生的?” 云浅月在自家老父亲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翻了个白眼,只要第一次见到云珑的人,都会问上一句。 她已经无力吐槽,甚至懒得解释了,都想过破罐子破摔直接承认了得了,但是好在理智控制她没有这么做。 “真不是,这孩子就是忽然出现的,也没个去处,我捡了他,相处的时间长了,就有了感情,所以领养了他,现在是我的养子!” 云浅月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对着父亲重复了一遍。 云盛听到她说领养的时候直接变了脸色,抬眼看着云浅月,用着质问的语气说了一句,“为什么不与我商量。” “这是我的事情!我能自己做决定。”云浅月端着茶碗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话说完,才将手里的茶碗轻轻的放在云盛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盛的手拍在茶几上,上面岁月侵袭过的痕迹清晰可见,青筋凸起,说话的声音越加的大了起来。 “什么是你的事情,我看就是从小惯得你,如今越加的放肆了,当初你无名无分的跟着一个孤儿在一起我就不同意。 未婚生子,让我在邻里之间抬不起头,现在你又弄回一个孤儿当养子,你知道外面怎么传的么?” “他们说这是你的私生子,你老公就是因为你不检点,才和你离婚,一走了之的。 你还不嫌丢人么?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将这个野孩子扔到福利院去。给苏屹打电话好好认个错,小两口哪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一定要分居两地。” 云浅月一言不发的看着父亲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脸颊,怒瞪着的眼睛,说话时喷出的唾沫漫天飞舞。 这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变成了慢动作,她得父亲此刻的面目有多狰狞,让人生厌,都在她眼中放大了数十倍不止。 云盛气急之下打翻了茶碗,滚烫的茶水溅在云浅月素白骨感的人手指上,瞬间就泛了红。 灼热后的刺痛感袭来,云浅月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从桌子上的纸抽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掉手上的茶水。 将打湿的纸巾团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她眼眸微抬,直视云盛的眼睛,又扫向旁边从始至终就一言不发的李翠芬,“你也是这样想的?” “你就听你爸的吧,把那孩子送走,对大家都好!”云浅月见李翠芬又端出这幅苦口婆心的样子,目光挪回云盛脸上,不再看她。 “您说完了?”云浅月食指搭在另一只手泛红的皮肤上,轻抚着用来缓解疼痛。 云盛站了起来,指着云浅月的脸,声音又拔高的几层,“这就是你对父亲的态度?” 盛夏见到这剑拔弩张的两人,就想着把两个孩子领走,避开这让人尴尬的场面。 云浅月抬手阻止了她,起身漫步往冰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既然您说完了,那该我说了!” 她打开冰箱门,取出一个雪糕,放在被烫红的手背上。 淡淡开口,“您在怕什么呢?怕我将钱都给了外人,还是怕苏屹真的跟我离了婚,您没有了收入来源呢?” 云浅月见他张嘴要说话,直接打断,“你也别急着否认,结婚这两年,您以各种理由从苏屹手中借的钱,少说也有20万了吧!母亲,您知道么?” 李翠芬惊愕的看着云浅月用平淡至极的语气说出石破天惊的秘密。 又扭头看向云盛,见他表情不太自然,生活多年,再了解不过,顿时也明白云浅月说的定是真的。 可那些钱,她连个毛都没见到,急着就要开口质问。 云浅月又开口打断了她,“你们的事情,回家去解决,我不乐意听,也不想知道。” 说话间,云浅月已经走回茶几边上,眼睛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晴朗无云的天空。 “我从不曾因为你们薄待我而亏待你们,若是因为钱的事情,就大可不必再提。 我们已经给你们的够多了,不要再贪得无厌了,该赡养你们的那一份,我不会少。 但是苏屹那里钱,你们也是一份都不要再打主意了,我不会让他再偷偷的给你们钱。” 云浅月转过身,手上冰过的皮肤已经不再疼痛,却因为冰的太久而有些麻木。 她指着云珑,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为什么办不了婚礼,为什么如今和苏屹闹成这样,您最清楚了! 当初你们不让我生下云溪,我没有听,现在更不会因为那些莫须有的谣言,而送走云珑,我即认了他是我的儿子,他就永远都是我的儿子!” “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厚此薄彼的!”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云浅月咬着牙说出来的。 云珑被这句话感动,眼中有泪光闪过,他挪着小小的身子,走到云浅月身边。 小手握上她赤红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呼着气,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云珑会永远爱着妈妈和妹妹!” 第45章 亲手将母亲送进拘留所 云珑的举动无疑是打在云盛脸上的一巴掌,明明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子,却因为一点怜惜而对云浅月发自内心的爱。 那个身为亲生父亲的人,在行动上伤害了女儿不自知,又在言语上狠狠的将云浅月贬低的一无是处。 站在一边的盛夏心里也是为云浅月伤心不已,她是见过云盛对云浅月有多宠爱的,可是自从云浅月母亲生下男孩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此时宁愿云浅月从未得到过云盛的万千宠爱,这样云浅月就不会一次次还有希望,又一次次被伤害。 因为小时候的那点子怜惜,云浅月记了一辈子,所以才会屡次因为他们露出一点点的爱意,而一次次妥协,然后被伤害。 能反驳么?不能,因为那是生养她的父母。 云浅月闭了闭眼睛,忍下心中的涩意,慢悠悠的说了一句,“不送!” 云盛自然是摔门而去,李翠芬走到云浅月身边刚要开口,便被她一句话搪塞了过去,“您自己去问吧!我不知道!” 然后门再次被关的哐当一声,力气之大,她都要以为他俩是来拆门的了。 云浅月此时还有心思感叹一下,邻居的好脾气,也觉得自己越发的心大了! “你爸你妈怎么消息这么灵…”盛夏在一边嘟囔,可这一句真叫云浅月听进了心里去。 之前她就觉得奇怪,每次有点什么事,他们像是在家里按了监控一样,知道的特别快。 监控! 云浅月被这一念头惊住,心跳也快了几分,心下觉得不会,但是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找,一定会找到什么东西。 “盛夏…”盛夏被云浅月这一声变了调的呼喊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扶住云浅月微晃的身子。 问到,“怎么了?那不舒服?还是哪疼?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就要拖着云浅月往门外走。 “盛夏,屋子里可能有监控或者录音类的东西,你帮我找找…”云浅月此时的表情算不上好。 她甚至不敢多想,要是真的找到怎么办,紧紧的抓着盛夏的手,像是抓着一只救命的浮萍。 盛夏将云浅月扶着坐在她常坐的单人沙发上,开始四处翻找,云浅月从不会无的放矢,定是有什么原因让她这么做。 云浅月坐在沙发里四下打量,就觉得屋子里哪哪都是眼睛,心里犯恶心,有一种被人扒光了,毫无隐私的放在太阳下烤似的。 盛夏几乎将整个房间都翻了个遍,卧室、厨房、卫生间,所有的地方都乱成一团。 “你确定么?”盛夏累的像条狗一样,瘫坐在地上,抬眼看着坐在沙发里眼睛像是扫描仪一样,四下打量的云浅月。 云浅月食指挠了挠下巴,站起身,缓缓旋转着身子,一点一点看向她觉得可疑的地方。 直到一只不起眼的小兔子映入眼帘,她快步走过去,从女儿玩具箱里将那只兔子揪了出来,直视兔子的眼睛。 这只兔子是女儿周岁时母亲送的生日礼物,云溪不怎么喜欢毛绒玩具,所以就一直扔在不常玩的玩具箱里落灰。 云浅月将兔子举起来,迎着光看过去,两只兔子的眼睛没什么区别,看不出端倪。 可是她心中却总有一丝不安感,作为一个编剧来说,这种在玩偶里面放监控器的桥段都快要写烂了。 她手上用力,直接将兔子的眼睛扯下来一只,琥珀色的假眼珠子落在她手心里,云浅月仔细观察一番,确定就是个装饰眼珠子。 她不死心的去拽另一个,这一下,却是眼珠子连着一小截电线被拽了出来。 那细细的线的另一头还在熊肚子里,这一头已经被云浅月抓在手里,她呼吸变得沉重,将手上缺了两只眼睛,拽的破破烂烂的兔子,狠狠砸在地上。 拿着手里那颗伪装成眼睛的微型监控器,气的浑身颤抖,只觉得那些礼仪教养,忠孝仁义通通抛之脑后。 只想将两人拽回来,打上一架,才能解了她心中的憋屈。 他们居然利用她那仅剩的信任,做这种让人恶心的事情,她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因为自己的疏忽而生气,更因为这几年逐渐放松的警惕而懊恼。 盛夏也是没有想到云浅月居然真的在家里找到了监控器,顿时汗毛竖起,后背冷汗直流。 能被云浅月好整以暇的放在家里的东西,自然不是什么陌生的人送的,看她生气的这幅模样,心中也有了一丝猜测。 可她真的没有办法安慰,只能默默坐在地上抠手指,等着云浅月一会儿可能的发号施令! 可她万万没想到,云浅月居然拿起手机报了警。 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光顾了云浅月的家,带走了那件证物,云浅月和盛夏也配合着做了笔录! 期间,云浅月言之凿凿的说了,这只兔子的来历,又强调了自己的母亲只是一个家庭妇女,定是不知道这个东西,受了歹人蒙骗! “你为什么要替…你妈说话啊,这个东西就是她送的啊!”盛夏有些不太理解云浅月的行为。 准确来说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几次能猜到她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什么,直到事情结束,大结局,她才能看出一点云浅月最初的意图。 “只有当成是陌生人偷窥,侵犯隐私,或许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们才会查下去。 如果真是她干的,没几日就会露馅,她就再也藏不住了,不把她送进去待几日,难消我心头只恨。”云浅月那愤恨的情绪还没有平复。 这就是她的好母亲干的事情,往自己女儿女婿家里放隐形监控器,她可真干的出来! 经历一番折腾,云浅月自然没有心情整理屋子,便打了上次那个家政公司的电话。 那人接到电话,听云浅月报完地址的时候,愣了一下,这是那个家里干净的过分的单亲妈妈家么! 电话挂断,开开心心得了拉着人,直奔云浅月的家里。 一群人以为还是像上回一样,基本就是打扫一遍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消消毒就能离开。 可是当她们推开门,看见屋子里犹如被人洗劫了一般的客厅,都愣在门外,半天没缓过神来。 “麻烦了!”云浅月将人请进来,笑呵呵的对着为首的人说。 为首的男子,开玩笑似的回了一句,“感谢您让我们有用武之地!” 第46章 懒羊羊头顶那坨 云浅月单薄的身子站在落地窗前,满地的狼藉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慢慢转凉的天气,吹进屋里的风也是冷冽的。 她拢了拢衣服,还是觉得有些冷,又默默的抱紧了自己。 盛夏已经将苏云溪带进了卧室里,好方便家政人员打扫,云珑有些不放心,就一直站在云浅月的身后不远处。 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珑站的有些累了,坐在阳台一角的懒人沙发里继续静静的看着云浅月。 窗边的人像是站的久了,身子有些麻,她微微的动了一下,然后晃了晃,眼睛一闭,直愣愣的向后倒去。 云珑在看见她向后倒的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在最后一秒接住了云浅月。 稚嫩的童声用最大的力气喊道,“盛夏阿姨,妈妈晕倒了!” 这一声急切的喊声,惊动了所有人,一时间脚步声从各个方向传来。 盛夏抱着苏云溪从屋里冲出来时就看见,云浅月脸色苍白,眼睛紧闭,人事不知的躺在地上,头被云珑紧紧的抱在怀里。 原来在最后一刻,云珑直接用自己年仅3岁的稚童身体接住了云浅月。 受蓝星规则影响,他的身体远不如在异界那般灵力充沛,被这成年人的身体一砸,顿时觉得都要吐出来了。 可他根本顾不上自己,两只小手紧紧的抱着云浅月的脑袋,大声的呼唤屋里的人。 云浅月在最后一刻还残留着一丝意识,却只能听到云珑急切的声音。 她想安慰他,可是黑暗逐渐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识,让她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陷入黑暗后,云浅月感觉自己被装在一个黑暗无比的箱子里,动弹不得,极为压抑。 随着时间流逝,眼前一点一点亮起来,她也能稍稍的活动活动手脚,慢慢的扶着地面站起来。 她抬手遮住眼前逐渐刺眼的光芒,直到适应了光亮才将手从眼睛上拿开。 云浅月站直身体,环顾四周。 这是一片虚无的白色空间,脚下明明是一片湖,站在上面却不会掉下去,像是站在平地上,她没有穿鞋子的脚丫抬起,蓝盈盈的湖面将骨感的脚背映衬的更加白皙。 云浅月在湖面上小小的走了两步,蓝色的湖面像是果冻般荡起,颤颤巍巍的抖动了一下。 她周身围绕着一片又一片的光幕,像是放电影一般,上映着她与苏屹曾经的过往,多是两个人谈恋爱时最甜蜜的碎片。 一幕 苏屹围着橙色围裙,笨拙的将土豆切成条状,云浅月记得那段时间,她暑假期间没有回家,找了一份兼职,刚刚搬到苏屹家不久,她感冒了,苏屹为了能让她好好吃饭,第一次下厨。 那是她吃过最清淡的白水煮土豆条,和差点糊掉的白粥。 可是吃过之后,她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好久。 二幕 苏屹站在路口,打着一把半透明的白色雨伞,那是他随手在路边买的,在她勤工俭学的便利店门口,顶着大雨,与10月尚未寒冷的秋风对抗,殷殷切切的等着她下班。 三幕 情人节,出租屋里满地的玫瑰花,香薰蜡烛,还有苏屹手里红色的金丝绒戒指盒,他站在一地的花瓣里,温柔浅浅的说,“云浅月,嫁给我吧!” 戒指盒打开,那是两只素戒,简单至极,只是两只圆环,莫比乌斯环!寓意永远没有终点。 … 云浅月眼前的光幕一个一个闪过,看的她热泪盈眶,好多细节的地方她当时都没有注意,现在因为身在局外,反而看清了更多。 虽然两个人的生活很平淡,但是那丝丝的爱意,散布在他们的周围,当时也是羡煞了不知道多少人。 直到临近毕业,两人回到阳市... “真的不用我陪你回去么?”苏屹拉着云浅月的手站在检票口,依依不舍的说。 云浅月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安抚似的摇了摇他的手。 “不用,他俩又不是财狼虎豹,不会将我怎么样的,你好好的整理材料,等我回来后整理好东西,就一起去H国,去见你口中那个和蔼的奶奶好不好!” 苏屹点点头,看着云浅月进了检票口,直到她消失不见,才从兜里拿出早已经买好的车票,跟着进了检票口。 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哪怕她不允许,只要他上了车,就不相信云浅月还能给他撵下去。 车上人群来来往往,云浅月身边的座位一直没有人坐,她低着头,一条一条的给苏屹发微信,可是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一个回信都没有。 就在云浅月即将要放弃的时候,对话框里弹出两个字,“抬头!” 苏屹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云浅月的视线里,温柔浅笑的看着她,云浅月呆愣半天,只说了一句,“你怎么上来的?” “当然是买票上来的!”苏屹从白色的单薄外套里,拿出一张蓝色的车票,在手里挥了挥,然后施施然的坐在云浅月身边的空位上。 云浅月一把扯过他手中的车票,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她身边的座位无疑了,“我说你为什么主动提给我买票,原来是蓄谋已久啊!” 苏屹一抿嘴,手臂抬起,将她搂在怀里,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不放心你自己回去。” 两人自从在一起后几乎没有分开过,就连那年过年,云浅月也没有回去,他知道她似是以前与父母发生过什么矛盾,所以寒暑假都是在学校附近打工度过的。 “你这算是千里追妻么?”云浅月向后一躺,靠在苏屹的手臂上,从包里掏出平板立在面前的小桌板上,又将蓝牙耳机塞在苏屹耳朵上一只,点开之前缓存好的电影。 苏屹对于她得这一套流程再熟悉不过,拿起小桌板上的保温杯,将吸管塞到她嘴里,看着她殷红的小嘴,咕噜咕噜的喝水。 等云浅月喝完水,苏屹很自然的拿过,自己也喝了一口。 在云浅月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偷抿嘴一笑。 平板画面里的女主角一把推倒男主吻了上去。 正在喝水的苏屹看见这一幕,一口水哽在喉咙里,差点被呛过去。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还呛了呢!”云浅月紧张的转过身,抬手放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着。 平板上的画面还在继续上演,即将播放到生命大和谐上,耳机里的音乐声中也传来尴尬的声音。 苏屹咳的更厉害了,伸手一把将平板扣在小桌板上,扯掉了云浅月耳朵上的耳机。 原本白皙的脸也憋的通红,他将云浅月楼在怀里,趴在她耳朵边上,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云浅月,你怎么敢…大庭广众看…这个!” “这是艺术!”云浅月反驳,她想解释这种镜头就一点点,但是苏屹已经将手里的保温杯塞到了她怀里。 宽厚的手掌拿起平板,毫不犹豫的将画面切出去,彻底关掉,顺便给她换上了喜羊羊! 无论云浅月再怎么解释,苏屹都像是没听见一样,说的多了就将脸扭向一边,不看她,傲娇的很! 就这样,云浅月面无表情的看了一路的动画片,剧情什么的完全不知道,就是觉得懒羊羊头顶那坨东西,在嘲讽她! 第47章 父亲你去嫁吧 一路上的风景飞快的从云浅月两人的窗口闪过,平原草地、高楼民居、各种建筑风格的站台。 到达阳市后,两人挥手告别,云浅月一个人坐上回家的客车,整整一个小时,才从那个只能坐下20几人,却塞下了40多人的小型客车上挤下来。 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推开那扇许久未摸过,已经锈迹斑斑的铁艺大门。 房子似是翻新过,院子里的格局也不大一样,小时候所熟悉的一切竟是都不见了,除了她手上这个似乎是被忘记的大门。 “姐姐!”少年模样的男孩从那间崭新的民房里走了出来,稚嫩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眼中的惊喜已经蔓延到了眉脚,刚走两步,就抬腿跑了起来,然后稳稳的停在云浅月的面前。 云浅月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可以平视她得男孩,感叹一声,“都长这么高了,看来妈妈没少给你做好吃的啊!” 云辰毅小麦色的脸颊上渡上一抹可疑的红色,接过她手中的箱子,抬起往院里走。 一边走,一边念叨着他是如何如何想她,埋怨她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家! 云浅月听着身前人的嘀咕,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眼睛接着打量周边的环境。 小院的地上铺满了小石子,整个院子都垫高了不少,小时候让她画画的黄土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青白色的小颗石灰子。 “家里变化很大啊!”云浅月跟在云辰毅身后,走进了那间她陌生的房子。 云辰毅将行李箱放在客厅的门口,笑意盈盈的回答,“老房子的屋顶漏了,这间是新起的房子,姐姐,里面那间是你的房间!” 他指着一个看起来比较小的房间说! “大小姐这么久没有回来,家里变化当然大,您下次来做客的时候会更大!” 云盛坐在沙发上,看都不看一眼门口的云浅月,只自顾自的喝茶,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阴阳怪气。 云浅月尴尬的叫了一声,“爸”然后就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怎么?还要我请你进来么?”云盛将茶杯子重重放在茶盘上,发出哐当一声。 吓了门口的姐弟俩一跳,都是有些莫名的看着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莫名其妙发这么大的火。 云辰毅张张嘴,想要劝解一番,毕竟姐姐不在家时,念叨最多的人也是父亲,怎么这才刚刚回来,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万一姐姐的脾气上来,再给气走了,又该如何是好啊! “你进屋去,不许出来,我有话跟你姐谈!”云盛打断了云辰毅即将说出口的话,站起身,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 云浅月站在门口一言不发,蹲在地上脱了鞋,然后赤脚站在门口的白色瓷砖地面上,凉意一丝一丝的从脚底蔓延上来。 她将背上的双肩包摘下放在脚边,安安静静站着,似是等待着父亲的审判。 “明天一早你跟我去见个朋友,打扮漂亮点。”云盛没有继续为难她,反而放缓了声音。 云浅月似是没听懂自家父亲的话一样,直勾勾的看着云盛,这句话在她心里翻来覆去的转了两遍,最后落在最后一句! 打扮漂亮点?这不就是变相的要带她去相亲么! “我不去,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您这样做,置苏屹于何地!”云浅月盯着云盛的眼睛,瑞凤眼里都是对于这件事情的拒绝。 云盛坐回沙发上,淡淡开口,“你俩的事情本来我就不同意,一会儿你就给他打电话,断了吧!” 他抬眼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不说话,嘬了一小口滚烫的茶水。 继续说道,“那个孩子我见过,老实本分,家里父母都在机关上班,他也刚刚入职,潜力非常好。 你要是嫁过去,工作的事情都不用愁了,天天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前途。 还是铁饭碗重要,而且他家也说了,只要你嫁过去,车子房子都不用担心......” 云浅月看着自己的父亲坐在那,就已经畅享好了她得未来,她觉得很是嘲讽。 然而她也真实的将情绪表露出来,甚至没大没小的来了一句,“既然您觉得好,那您嫁去啊!” 话刚刚说完,云盛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接给了云浅月一个巴掌,怒气冲冲的指着她得鼻子,直呼,“不孝女,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居然不知好歹...” 云浅月不闪不避的挨了这一巴掌,梗着脖子定定的看着父亲。 向来装的说话文绉绉,面上一副文人高风亮节的云盛,在这一刻终于原型鄙陋。 其实云浅月很不理解,父亲只是一个做买卖、包地的农民,为什么整天装的很有学问的样子,没事还说上几句词不达意的诗句来彰显自己很有文化。 挨了一巴掌的云浅月丝毫没有收敛,什么教养,什么礼仪全部抛之脑后。 “有能耐您就打死我,一年前您阻止不了的事情,如今,您依然阻止不了!” 说完就拎起脚边的包就要离开。 “你要是今天敢出这个门,这辈子都别回来!”云盛气吼吼的吼道。 “不回来就不回来,谁稀罕!”云浅月回头吼出这句话,语气决绝。 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从眼角流下,她抬手一把抹掉,扭头就走。 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一直站在旁边没说的李翠芬,连忙扯住云浅月的包,不给她离开,连哄带劝的将她送回了房间里。 云浅月刚刚也是被那巴掌气的急了,被母亲这一打圆场,倒是将那口出了一半的气又憋了回去,一个人闷闷的坐在房间的床上发呆。 越想越委屈,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咬着嘴唇不让哭声从嘴里里传出来。 即将忍不住的时候,一头将自己扎进被子里,将所有的呜咽都隐匿在一层又一层的棉花里。 待到她哭够了,哭累了,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情不能一味的跟着父亲母亲对着干,便想着出去,与他们好好谈谈。 她整理好情绪,又扯了扯衣服,站起身走到门边,转了好几下门把手,都纹丝未动。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门已经在外面锁上了,一时间火蹭的上来,对着白色的木门大声的吼道。 “你除了将我关起来,你还能怎么样,你怎么不关我一辈子!” 三天了,云浅月心里念着那点恩情,之前才没有破门离开。 但更多的是原因是父亲当着她得面,烧掉了她所有的证件,离开后没有证件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而如今她想拿的东西已经到手,便不想在这间房子里继续受气。 正打算一脚将房门踹开,门却在外面被打开了,云浅月看着那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她家里的人,愣住了。 苏屹来了。 第48章 你烧证件我偷户口本 苏屹看着手机屏幕,这是第三天了,也是他给自己最后的期限。 这三天他联系不上云浅月,心中各种滋味不好言说,虽然知道她在家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她父母的事情,他多少从云浅月的话音里,听出来一些的! 买了几样礼物,站在云浅月家小院的大门外。 轻轻推开大门,走进她的世界。 院子里正在忙碌的云盛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来人,和蔼的问道,“什么事啊!” “叔叔好,我是苏屹,冒昧前来,打扰您了!”苏屹站在院门口礼貌的打招呼,攥着礼物绳子的手,也沁出了一层汗水。 云盛听见这个名字后态度也变得冷淡了很多,也没有将人请进门,就站在大门口与苏屹说起了话。 “苏屹啊,你怎么来了!”云盛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苏屹。 苏屹像是没听见云盛爱答不理的语气,依然客客气气的说,“我来看看阿月!” “小月出去了,不在家,你先回去吧!”云盛的语气毫不客气,直接下了逐客令。 苏屹见云盛这番姿态,知道来来回回绕弯子也没什么用,将手里提着的礼物放在地上,手指和手掌轻轻撵了一下,擦掉手心里的汗,看着院子里的一个灰堆,短暂的愣神后,深吸一口气,直视云盛的眼睛。 “叔叔,请问你到底怎么样才会同意阿月跟我在一起?”语气冷淡无比,与刚才姿态放得很低不同,这才是苏屹原本的样子,冷淡疏离,永远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云盛被他这句话问的一愣,没有想到这小子如此直白,想说怎么都不可能同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了想,成心为难他一番,好叫他知难而退,也让自己的女儿彻底死心。 他来回踱步,一挑眉,说了一大堆条件,“房子全款写我女儿的名字,车子也一样,彩礼20万不退回,三年内不许要孩子,还有我女儿不会跟你去H国。” 云盛又指了指院子中间的灰堆,又说,“她想去也去不了了,所有的证件我都烧了!” 苏屹看着那堆灰一言不发,云盛以为他被为难住了,面上有些洋洋得意。 “好,我答应!”苏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接着说,“希望您准守承诺,不在干预我与阿月的事情!” 然后在云盛惊讶的目光中,大步迈向院里,直奔房门。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云盛,心中有些后悔,但是碍于面子也没好立即反驳,想着以后的日子还长,慢慢来,总是要叫事情顺了他的心意。 苏屹与李翠芬交代了几句与云盛谈话的内容,便拿到了钥匙,和云浅月的手机。 打开房门,终于看见看他心心念念的人,直到将发愣的云浅月抱在怀里,那高高悬着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 捧着云浅月的脸,在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口,面若冰寒的脸上终于如冰山融化,露出一丝笑容,“阿月,我来接你回家了!” 苏屹说的是回家,而不是离开,因为云浅月曾经说过,“苏屹,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走”云浅月站起身,拉着苏屹离开,顺手还拉走了没有打开的行李箱。 两人走的痛快,无视了云盛瞪得犹如铜铃的眼睛,也选择性的没听见李翠芬聒噪的指桑骂槐。 因为云浅月的所有证件都被云盛烧掉,就算被她抢回一些,也是被烧的破破烂烂不能用了,原本苏屹是想着带云浅月在车站先开一个临时身份证明,先回学校的。 等以后云盛消气了,他再想办法好好求求情,毕竟那是她得父母,他不希望她真的因为他,而就此疏远了生养的父母,人这一辈子很长,不是什么东西都舍得下去的。 但是云浅月从包里掏出户口本的时候,苏屹摇摇头笑了,摸了摸她柔软顺滑的头发,语气里透出一丝宠溺,“你啊,还是这么鬼精灵。” “哼,谁叫他烧了我的证件,连学生证都给我烧了,太过分了,不可理喻的老头子。”云浅月撅着嘴,手藏在身后,指尖被烫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只能在衣料上摩擦一下来缓解疼痛。 苏屹一双眼睛一直锁在她身上自然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伸手捉住她藏在身后的手,拿到眼前查看,白嫩的指尖红彤彤一片,平日里清洗干净的指甲尖里还有残留的黑灰,无名指的指腹上有一颗指甲盖般大的水泡。 顿时心疼的不得了,轻轻的给云浅月吹了几下,然后说,“走,先去买药。” “没事啦,过几天就好了,不严重的。”云浅月的安慰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只能坐在药店门口的椅子上,任由苏屹给她处理手指的烫伤。 看着被包的像截肢了一样的手指,云浅月都懒得吐槽了。因为药店里那几个卖货的小姑娘已经快要把眼睛粘到苏屹的后背上了。 苏屹刚把东西收拾好,就被云浅月拉着出了药店,远远的离开了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 “怎么了?”苏屹手里拎着云浅月的箱子,不明所以的问。 “我的男朋友太惹眼了,总是被人觊觎。”云浅月假装生气的说,苏屹哪都好,就是对于自己的这张脸心里没有数,用他的话来说,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有什么好看的。 却总是念叨云浅月长得太过倾国倾城,让他有危机感。 对于这种事情,云浅月也不与他争执,大家彼此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想着想着,云浅月就想歪了,两个人手拉手走在马路边的树荫下,她忽然回头问了一句,“苏屹,你说咱俩的孩子会不会好看到无敌啊!” 苏屹看着云浅月那微红的脸颊,食指曲起,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收起来!” 云浅月对着苏屹吐了吐舌头,左眼眨了一下,做了一个凭空亲吻的动作,然后挣脱他的手,快步跑开几,高高扎起的马尾扬起一抹悠扬的弧度,鲜活明媚,好看极了。 第49章 三次病危通知 陷入梦境里的云浅月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因为她得倒下而陷入了慌乱,其实就算知道,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云珑搂着云浅月的脑袋,因为契约的影响,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得生命力正在逸散,可是他知道的太少了,所以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知道她死了,那么他也没有的活路,但是他不在乎自己是否怎样,他是真的将主人当成是自己的母亲,这好不容易得到的爱,他不想失去。 忽然想到一个人,云珑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金光,他对着虚空大声的喊道,“快来,妈妈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句话重复了三次,惹得身边手忙脚乱的人都以为这孩子吓疯了。 盛夏一把搂过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怀里,手掌颤抖的摸着他的头,一下一下,“没事的,云珑,你妈妈一定会没事!” 这句话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的自我欺骗,因为刚刚她就发现,云浅月似乎没有的气息,她不敢动她,只能等着救护车的到来,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苏云溪搂着盛夏的脖子,被盛夏抱在怀里,那双灵动的眼睛看着躺在小哥哥怀里的母亲,她伸出手放在母亲的额头上,“妈妈,你醒醒!” 可是幼小的童声没能唤醒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云浅月,她像是一张燃烧过得白纸,就等着一阵风吹来,然后化成灰,随风飘走。 救护车来的很及时,随行来的的医护人员,给云浅月做了急救,又将人抬上担架,保洁没做成,一群人人仰马翻的离开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救护车上盛夏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云珑手里塞着一张银行卡,那是她理智尚存时,跑回屋里拿的,里面有她全部的积蓄。 原本心里稍微镇定一点的她,在云浅月刚刚推进手术室没多久,就下了病危通知书时,直到她在那张决定云浅月生命的纸张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彻底方寸大乱,拉着旁边的小护士,顶着一双缀满泪花的眼睛,呜咽着,“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能做点什么?” 那护士也是见惯了这场面,拉着盛夏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是她直系亲属么?” 盛夏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强迫自己镇定。 “赶紧给直系亲属打电话,交医药费,做决定都要他们来,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能忙过来么?”见惯生死的护士,将这桩生死决定,说的犹如一份买卖,可这是医院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又有多少生命是耽误在了,那些无所谓的小事上。 盛夏听完走到坐在长椅上的苏云溪身边,取下了她手腕上一直带着的儿童电话手表,打开上面的通讯录,拨通了苏屹的电话。 电话接通,盛夏急急地说道,“苏屹,浅月进了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其实她本该打给云浅月的父母的,但是她实在是不相信他们,唯一能商量的人只有云浅月最爱的那个人。 电话另一边的苏屹,原本正要去处理对家给他造成的麻烦,此时听见这句话,身子踉跄的一下,终于明白的从刚才开始,那忽然而至的心悸是为什么! “给云辰毅打电话,让他签字,我马上回去!”电话挂断后,对着身边的人艰难的开口,“准备飞机,我要回国!” “可是...”跟在苏屹身侧的下属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脚踹了出去。 苏屹攥着心口的衣服,眼底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白,他怒吼着,“快!” 那位临时调来的下属哪里见过苏屹这幅样子,从前远远看着的时候,一直是波澜不惊,胜券在握的模样,吓得他连忙爬起,执行命令。 这边的盛夏已经给云辰毅打过电话,可是没人能安抚她这时混乱的头绪。 她努力深吸一口气,暗中告诉自己,盛夏你要冷静,要相信医生。 在手术室外的时间是漫长的,盛夏一边一个搂着两个孩子,盯着手术室的门,希望它打开,又害怕它打开。 然而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手术室的门打开,她见到了第二张病危通知书。 这次的她没有了之前的慌乱,扯过护士手里的单子,在第二张病危通知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殷切的看着护士,“请你们一定要尽力!” 护士点头,然后离开,盛夏看着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门上的红灯刺眼极了。 她将目光撇开,脚下一软,跌坐在长椅上。 云珑连忙凑过来,眼神中带着关心看向盛夏,从盛夏将自己的银行卡拍在付款台上,吼出那句,“把钱都充进去!” 在他心中,盛夏阿姨,就不只是一位熟悉的阿姨了,她是为了母亲,可以倾其所有的人。 云珑拉着盛夏的手,什么都没说,眼睛盯着手术室的门,脸上表情严肃无比。 这时,走廊的尽头传来几声急切的脚步声,盛夏抬头看过去,来人是云辰毅和那对罪魁祸首。 “我姐呢?”云辰毅跑到盛夏跟前,少年人看起来很急切,连脚上的鞋都不是同一双。 盛夏扬扬下巴,示意还在手术室里,云辰毅连忙问,“怎么样?怎么还没出来?”那声音里带着哭腔,挺大个小伙子,竟然直接哭了出来。 他的哭声似乎感染了坐在椅子上的人,盛夏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越抹越多,云珑跳下长椅,跑到另一边,抱住正在笑声呜咽的苏云溪,揉声安慰,小手有些笨拙的给她擦掉不停掉下来的眼泪。 盛夏忍了忍,说,“已经下第二次病危了!” 两人说话的这功夫,云盛和李翠芬正好走到近前,听见这句话,变了神色,李翠芬竟是直接开口嚷嚷到,“都是一帮庸医,这么长时间,连个人都救不过来,国家养你们有什么用...” “妈!”云辰毅一声怒喝打断了她还在喋喋不休的嘴,没有让她再说出什么更加难听的话。 盛夏瞟了一眼愣在原地的云盛,和被吼了一嗓子,怂的像个鹌鹑一样的李翠芬,哂笑一下,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第50章 苏屹回来了 “家属,跟我去补交一下医药费。”戴着口罩的护士走过来,手里拿着几张单子。 路过李翠芬身边的时候,被她一下子抢走了手中的单子,“这位家属你干什么呀!”护士被吓了一跳,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些。 “你们抢钱呐?干什么要这么多钱,用金子救人么!”李翠芬直接上手,大力拽住了护士的手臂。 嘴里嚷嚷着的话,没有一句离开钱。 护士气的翻白眼,又挣脱不开,盛夏上前想要将护士解救出来,但是她没有想到李翠芬手劲大的可怕,任由云辰毅和盛夏怎么劝说都没用。 这边的慌乱还没有解决,单子不知怎么就到了云盛手里,他看过之后居然也加入了战圈,扯着小护士的衣服问个没完。 无外乎就是上面所罗列的东西都是什么?用来干什么? 小护士像是新来的,哪见过这么无理又难缠的病人家属,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这回云辰毅的怒吼也没能让两位老人停下,盛夏本就心力交瘁,在李翠芬的推搡下,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一下摔到了她的尾巴骨,手掌撑在地上使不上力,好半天没有起来。 云珑看见盛夏被推倒的时候就急了,见她半天没起来,连忙跳下长椅,跑到盛夏身边。 小小的身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盛夏扶起,慢慢走到长椅边上坐下。 “姨姨不痛,溪溪给你呼呼!”苏云溪从长椅的另一端爬过来,对着盛夏擦红的手吹气。 这时盛夏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掌通红一片,几道长长的红痕泛着血丝。 腰上的疼完全盖住了手掌的疼,不一会,手腕就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夏姨姨,我去给你叫医生!”云珑担忧的看了一眼盛夏的手腕,说完就要转身。 盛夏连忙拉住了他,摇摇头,“没事,先等你妈妈出来再说!” 她不敢撒手,医院里人龙混杂,云浅月还在手术室里挣扎,她可万不能将她得两个孩子弄丢了。 盛夏一手搂着一个,眼泪在眼圈里含着,无视那边还在极限拉扯的一家人。 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来人手里又拿了一张盛夏熟悉的单子。 “吵吵什么,里面正在抢救,你们像什么样子!”医生模样的人一声厉喝,终于阻止了那边被人围观的一场笑话,匆匆赶来的护士长,将哭成泪人一样的小护士解救了出来,叫人领走。 “家属签字!”医生话音刚落,云辰毅就先盛夏一步接过他手里的单子。 病危通知书。 白纸黑字,各种条款,刺激的他双眼发红,拿着笔的手指颤抖的不成样子,写出来的字也看不出模样。 旁边凑过来的李翠芬和云盛看完单子上的各种条款,直接来了一句,“我们签了,你们就能治好么?” 这句话不止是医生愣了,就连盛夏和云辰毅都愣了。 “爸,妈,你们说什么呢,我姐还在里面抢救呢!”云辰毅似乎是不相信这话是出自自己父母的口。 李翠芬拍了他一下,将他拽到一边,趴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傻孩子,你不知道现在医院的套路,好人也给你推到手术室去,故意吓唬你,就为了跟你多要钱,妈在手机的公众号上都看到了,咱可不能上当...” 盛夏没有听到李翠芬的低语,她只知道,不能耽误了云浅月的救治时间,连忙跑过去,将云辰毅手中的单子抢过来就要签上自己的名字。 “孩子,你是傻么?人家让你签你就签!”李翠芬的手抓住盛夏签字的手腕,使劲的给她使眼神。 盛夏心里一直窝了一股火,见眼前的人屡次阻止,干扰,反手打掉她得手,“滚开,所有事情我一力承担,你再阻止我,我不会再因为你们是浅月的亲人就手软!” 快速的签上自己的名字,不顾李翠芬那喋喋不休的咒骂,和神色迥异的两个人,将第三张病危通知书交给医生,恳求的说道,“请你们尽全力,我马上就去补交手术费,绝对不会少一分。” 医生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转身回了手术室,余光瞟了一下李翠芬的位置,暗自摇了摇头。 “闭嘴!”手术室的门彻底关上后,盛夏转头对着李翠芬怒吼出声,向来家教极好的她很少发脾气。此时也想像一个泼妇一样,上前质问一番,那里面躺着的人,真的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么? 然而苦于从没有跟人真格的吵上一回架,这时候竟嘴笨了起来,最后只憋出闭嘴二字。 去而复返的护士长,拿着单子回来,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哪个家属跟我去补交一下费用?” 盛夏这时候也不指望这一家子人了,连带着看云辰毅的眼神也有些冷冷的,云浅月也是白疼这个弟弟了,关键时刻根本派不上用场。 她抱起苏云溪,另一个手拉着云珑,就要和护士长离开。 云盛看见云珑的手里攥着一张银行卡,快走几步,劈手从孩子的手上抢过那张银行卡。 云珑被他的动作弄蒙了,也没有想到母亲的父亲会做出这种举动。 “还给我!”云珑的稚嫩的声音很大,情绪过于急切,眼底闪过一抹金光。 云盛哪管他,原本他就不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此时更是忽略的彻底,将银行卡直接塞进上衣兜里,还防贼似的拉上了拉链。 “你们不交代明白这钱都花哪了,我是不会把卡拿出来的,我女儿辛辛苦苦挣得钱,可不能糟蹋了!”云盛的这句话说完,盛夏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钱钱钱,这一家子人就在乎钱,命都要没了,还在这讨论钱的事情。 盛夏死死拉着云珑的手,不让他冲过去,嘴唇哆嗦着,“那是我的卡!”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上面写你名字,你喊它,看它答应么!”云盛一副我早就看透你这伎俩的眼神。 “你们就是一丘之貉,都想把我女儿的钱吞掉!” 这句话说的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唯有李翠芬赞同的点点头。 盛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他做过的事情,就觉得别人也会这样做。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盛夏身后的云珑,他白嫩的小手,在利爪与人手之间快速变换,看着云盛的目光越发的不善,金光闪过的眼底猩红一片。 苏云溪在盛夏的怀里嚎啕大哭,竟是要挣扎着下来。 云辰毅甩开母亲的手,就要上前抢回那张银行卡,李翠芬又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居然冲上前来,就要抱走苏云溪,一时间场面乱的不像话。 在云珑即将出手时,一声低沉的呼喊,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回过头去,看向了身后那个逆着光而来的高大身影。 苏屹回来了! 第51章 合法夫妻 躺在手术室里的云浅月,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得周身布满了各种冰冷的仪器。 医生从未见过如此棘手的病情,她得生命体征几次都接近于无,但是每次他们要宣布放弃的时候,手术台上的人,像是升起了强烈的求生欲一样,将自己拉回死亡线。 所以哪怕短时间内已经下了三次病危,白衣天使们也没有放弃,都想为这个年轻的生命再拼一次。 陷入梦境的云浅月,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她此时正在沉浸式的在梦境里,体验自己曾经的生活,毫无所觉。 梦境里的两人拿着偷来的户口本办了所有的证件,云浅月拉着苏屹站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苏屹却是死活都不进去了。 “苏屹,你今天要是我不跟我进去,我明天就领别人进去。”云浅月站在门口,赌气的说。 “我没到法定年龄!” “我前几天刚刚给你过完22周岁生日。” “我没带户口本。” “咱俩户籍地是一样的,我知道!正好旁边就有公安局,走,补一个。”说完云浅月拉着苏屹就要去补一个户口本。 苏屹没有动,默默从大衣兜里掏出暗红色封皮的户口本,递给云浅月。 “呦,不是没带么?”云浅月调侃的说。 苏屹没有说话,只用略显幽怨的眼神看着云浅月。 “但是,苏大少爷,您戴这个干嘛啊,想跟我私奔啊。”云浅月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苏屹傲娇的扭过头,不看她,两个人你拉我拖的走进民政局,办理流程比云浅月想象中还要顺利,仅仅5分钟,两本红彤彤热乎乎卡着钢印的结婚证就捧在了苏屹的手心里。 想起刚刚进来时,工作人员还问苏屹,是自愿的么,云浅月就想笑了,当时她也是毫不留情的笑了出来,差点把苏屹气的原地暴走。 本来她还担心临时身份证办不了,现在心已经放下了,再也没人能将他们拆散了,云浅月从苏屹手里夺过两本结婚证,看了又看,然后妥帖的塞到苏屹大衣的里怀兜里,顺手拍了拍,“你要保存好啊,苏屹,损毁或者是丢了的话,可是离不了婚的!” “不离,只要你还肯要我,我就不会离!”苏屹将云浅月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着她得后背。 当年他是一见钟情的,但是却是在已经离开后的那些日子里,一点一点发现的。 他明确自己的心意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回国,那时所有人都在反对他的决定,可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回来了。 将父亲的公司交给最信任的二叔打理,离开了那个他从来不想接手,但是却割舍不了的地方。 他甚至想过,如果她有了男朋友,那他就等,等到她没有男朋友时,他就趁虚而入,总之一定要留在她身边,后来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所以那天她骑着自行车撞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总觉得,人的缘分真的很奇怪。 可若是他没有回来,她会不会哪天撞见的就是别人,从而爱上别人,再与他无关。能陪着她过着平稳的生活,不用成日里提心吊胆,勾心斗角。心下觉得庆幸,连带着,眉眼也带了一丝笑意。 “苏屹,你笑起来真好看,你要多笑笑。”从云浅月见到苏屹第一面的时候,他就不怎么爱笑,高兴极了,才会抿抿嘴,牵起一丝嘴角。 “好”苏屹给了云浅月一个稍大些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眼里皆是云浅月含羞带怯的脸。 两人回到了学校,云浅月想要补办那些出国的手续时,遭到了苏屹的反对,她十分不解,原来不是两个人不是说好的么。 因为之前苏屹要回H国一年,给云浅月的理由是,完成学业,顺便陪伴年纪有些大的奶奶。 可是现在苏屹居然要自己回去,不带她了,云浅月自然气极。 “苏屹,这才刚领了结婚证,你就觉得我跑不了了,你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吧!”云浅月生气的时候习惯性的口不择言,这点像极了原生家庭的习性。 话刚刚说出口,她自己就意识到了,心里难过,闭上嘴巴,别扭的扭过头。 “我...答应了你父亲,不会带你去H国。”苏屹想来想去,还是将这个借口搬出来。 原本他也不是很想带云浅月回去的,毕竟那些不知名的危险,不该让她也扯进来,那时被忽然回来的她听见了他讲电话,顺势答应也是没有办法的。 她那么聪明,骗不了她。想着带她回去见见奶奶,便将人找个借口送回来。自己忙完了,再回来陪她。 现如今那边的形势更加严峻了,他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就更加不想带她去了。 她该是像这般,单纯鲜艳,明媚的活着,那些与黑暗有关的事情,不该沾染她一星半点。 可他心中的千回百转都不能与她细说,站在两人租住的房子里,默默的低着头,任由云浅月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她脾气不好,但是只要发泄出来就没事了,可是苏屹半天都没有听见云浅月的声音。 他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泪眼婆娑的眸子,那成串的眼泪都要连成线一样了,他无奈的走过去,将云浅月搂在怀里,弯腰嘴唇贴在她的嘴角,亲了亲,说到,“你是要水漫金山么?” 云浅月被这一句话气笑了,小拳头锤在苏屹的胸前,“你怎么这么烦人啊!”说完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小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苏屹没有说话,手臂一用力,将云浅月像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两人视线持平。 云浅月在苏屹的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歉意,好像他在说“对不起。” 没等她细想,热烈而又细密的吻,带着苏屹身上淡淡地烟草味,和他唇瓣微凉的温度,落在了云浅月的脸上。 云浅月是在两人搬到一起两个月之后,才亲眼见过苏屹吸烟。 那时刚放暑假,她不想回家,就找了一份兼职,跟苏屹念叨起要租房子,便被苏屹领回了他在外面租的房子。 两室一厅,然后苏屹成为了她的二房东,虽然她的房租依然是苏屹交的。 可她那时才知道苏屹一直是住在校外的,学校的宿舍他只有刚刚到学校的那几天住过,之后就很少回去了。 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她更加意识到她对苏屹的了解,少的可怜,都是苏屹想让她知道什么,她才能知道什么。 可是爱情却让她选择了相信,没有多问一句,因为此时的她对苏屹信任无比,更加不愿意看到他提起曾经,流露出的伤心表情。 第52章 州官放火 苏屹是那种穿着衣服,就一副弱不禁风,纤长带着忧郁气质的干净男孩。 可是只有云浅月知道,那层衣服下面的身体是多么的健壮有力。 刚刚搬到一起时,云浅月睡了几日懒觉,让苏屹错以为那才是她的作息时间。 翌日早晨六点,云浅月穿好衣服准备出去跑步,刚把卧室门打开,就看见了从浴室出来光着膀子的苏屹。 那一身的腱子肉,比脸庞颜色深了一点的皮肤,没有擦干的水珠顺着人鱼线划下,没入毛巾边缘。 云浅月在鼻血过河之前,推开挡在浴室门口的苏屹,冲进了水汽缭绕的浴室。 冷水拍打在脸上,云浅月看着镜子里那个,脸颊红的像是长久住在高原地区的自己,没脸见人般的将脸埋在手心里。 手上还有刚刚摸过苏屹残留的温度,她刷了又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盯着那只手,回想刚刚摸到的触感,然后一头又扎进冷水里。 好半晌才从那冰凉的水里,抬起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里呐喊了一句,谁来给我弹一首清心音吧,或者大悲咒也行啊! 浴室门打开,云浅月刚刚走出来就看见了,依靠在墙壁上,已经穿好衣服的苏屹,他笑眯眯的看着她,问“你在里面嘟嘟囔囔干嘛呢!” 云浅月一口气梗在嗓子眼里说不出话来,能干什么,那是她能说的么。 “好看么!”苏屹一句话,差点把云浅月再次逼回浴室,扎进冷水里。 因为她已经被苏屹直接扛在肩膀上,回了他的房间。 被迫观看了美男上半身的脱衣秀,就在她脑子里已经做好各种各样准备的时候,苏屹起身离开,问了一句,“难得你起得早,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云浅月眼睛盯着天花板,说了一句,“肉包子” 门声响起,然后又关上,她抱着两只爪子,把眼睛闭上,在被子里打了一个滚,全身上下都沾染了苏屹的气息。 “手感真好啊!”一声低低的呐喊从被子里传来。 苏屹对她得好,从一点一滴的小事里都能体现的出来,他会将水果切好,放在小盒子里,给她带到学校里,他会每天冲好一杯蜂蜜水,放在餐桌上,有时看她不爱吃饭,会在晚上热上一杯甜牛奶,再叮嘱她一定要刷牙。会亲手给她洗那一头乌黑,但是洗起来很麻烦的头发。 会在过马路时紧紧攥着她得手,散步时会让她走在里侧,会给她买很多舒服的运动鞋,并且告诉她,女孩子不一定要穿高跟鞋才好看。 会在炎炎夏日守着日期不让她吃冷饮,会因为她喜欢吃手擀面,想要学习而煮出一锅白色黏黏糊糊的面汤。 可是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半夜,云浅月有些渴,起床上厨房找水喝,发现了在阳台抽烟的苏屹。 苏屹身后的阳台门被打开,声音惊动了他,身体本能的就要出手,看见身后的人是云浅月,连忙熄灭了手里的香烟,带着歉意说“对不起,吵醒你了!” 说完往后退了两步,因为他之前看到过云浅月对着抽烟的人皱眉,所以下意识的觉得她不喜欢这个味道,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抽过。 “味道不好闻,我去洗洗,你别生气。”苏屹说话的语气可谓是小心翼翼了。 云浅月霸占着门口,他也过不去,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足有一分钟,云浅月走过去,两只手环在苏屹的腰上,趴在他左胸前,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缓缓开口,“苏屹,我是不是对你不够好,所以你才会这样小心翼翼的照顾我的心思,生怕我因为一丝半点的事情嫌弃你么?” “我不会的,苏屹,我以后也会对你好,比你对我好还要好的那种,所以任何事情都别再背着我了,好不好。” 苏屹没有答话,只是将云浅月搂的紧了一些,冷风刮过脸庞,但是这时两个心是热的。 那天晚上他们两个第一次同床共枕,面对面侧躺着,手拉着手,鼻尖对着鼻尖,浅浅倾诉藏在彼此心中的情话。 明明没有做更进一步的事情,两颗心却亲密起来。 过往回忆在云浅月心中一一走过,她瞪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屹,温凉的嘴唇吻掉她脸上的泪珠。 伸手推了推,心里默默吐槽苏屹的力气大的惊人,然后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声音委屈巴巴的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一年”这原本就是两个人定好的时间,他需要一年的时间来整顿好那边的事情,留二叔一个人支撑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云浅月有些闷闷不乐,虽然明知道是这个答案,但是还是心有不甘,“这么久啊!” “你别想着偷偷去,让我发现了,我就不理你了,然后逃的远远的让你再也找不到我。”苏屹抬起一只手,捏了捏云浅月的小鼻子。 “等我回来,给你一场你喜欢的婚礼。一定要等我。”苏屹不再任由云浅月说话。 将她那些没有说出口的声音,都尽数吞进了肚子里,栽倒在沙发上。 此处有伴奏,该是一曲琴瑟和鸣,云浅月想。 事后云浅月趴在苏屹的怀里,两人身上盖着一件薄毯,脚丫螺着脚丫,肩膀压着肩膀。 云浅月手底是一道狰狞的伤疤,从腰侧蔓延到后尾骨的位置,她问过苏屹,可他只说是不小心被车撞了一下,刮伤的。 对于这点,云浅月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却也没有再问,因为问了他也不会说。 却总是爱没事上手摸摸那里,轻轻挠两下。 “阿月...”苏屹隔着毯子抓住她得手,眼中晦暗不明的看着她。 ... “额!”云浅月不再乱动,老老实实的趴在苏屹胸口,小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什么世道啊...” 话还没有念叨完,那位州官已然开始继续放火,本就没有分开,自然不用重新再连接。 不能点灯的百姓,也顾不得些许,一只手抓着薄毯,时不时的在州官身上点上一盏粉红的小灯笼。 第53章 我结婚了 苏屹离开的一年里,云浅月的生活发生了很多变化,她将两人住过的小屋退了租。 一个人毕业后搬到了S市,进了一家娱乐公司,成为了编剧助理,每天端茶倒水,打印文件,忙的头昏脑胀。 一直也没有回过家,哪怕父亲母亲给她轮流打电话,她也没有回去。 被关的那几天里,她真的很抵触那个她已经不熟悉了的地方,总觉得她只要回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时到今日他们还不知道她已经和苏屹领了结婚证,她也没有告诉他们。 除了苏屹和她手上无名指带着的戒指,还有她包里时时带着的结婚证,没有人知道她是已婚人士。 直到那天,公司里来了一个人,一个她曾经很熟悉的人。 当她抱着一堆奶茶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间时,那个横冲直撞,穿的光鲜亮丽的人过来时,她心中就已经警铃大作了,贴着墙根小心翼翼的站好,却还是没能幸免的被撞了一下。 不过还好,被那些不长眼睛的人撞得多了,倒也是有了很多的经验,被撞的时候,怀里的奶茶都面向了墙壁,撒了她一身,来人倒是一星半点儿都没沾上。 她低着头,默默的等着挨骂,这样的场景她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没脾气的打工人,在这个圈子里就是这待遇,想出头就忍着,等你熬到一定地位的时候,你就可以骂别人了。 可是等了半天,骂声也没有传来。 “咦?”来人摘下墨镜,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抱着奶茶一身狼藉的女孩,她脸上带着一副红的发黑的框架眼镜,遮住了大半的容貌。 “云浅月!”一声惊呼从男人的口中脱口而出。 云浅月抬起头看了看这张好看的脸,一时半会没有和自己认识的人对上号,十分茫然的看着他。 “我啊。张伟!”张伟急了,直接撩起刘海,将一张大脸凑在云浅月脸前。 这张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大脸,唤起了云浅月所剩不多的高中回忆,想起这是她为数不多,却是再也没有联系的好朋友,张伟。 “我...去!”云浅月将一声国粹憋回去,换上了一个稍微文雅的字。 周围的人频频回头,想要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云浅月被张伟拉扯着换了联系方式,然后两人分开。 等云浅月下班的时候,外面已经华灯亮起,黑夜映的犹如白昼,大城市里在夜晚是看不见星星的。 她站在公司高高的大楼前,觉得自己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漫步走到路边,打算打车回家,因为这个点已经没有地铁或者公交来让她节约开支了。 云浅月漫步走到马路边,想要拦一辆过往的出租车。 一辆黑色保姆车在她面前停下,她刚要让开,就看见车门打开,露出张伟的那张俊脸。 “快上来。”张伟在车里给她招招手,云浅月看见车里还有别人,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抬步上了车。 刚刚坐稳,张伟就拉着云浅月的手臂问,“你怎么才下班?” 云浅月将肩膀上的背包拿下,手臂不着痕迹的挣脱了张伟的拉扯,笑呵呵的回了一句,“你不也才下班么?大明星” 张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样的他在云浅月眼里,与高中时那个身影微微有些重合。 “你还是叫我张伟吧!听着怪别扭的。”张伟坐着的姿势有些拘谨。多年不见,云浅月真的变了很多,当年那样肆意张扬的人,到底是在时间的长河里,变得收敛了一身的光芒。 云浅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笑着应好,态度礼貌,很有分寸。 两人各自谈了一下几年的近况,云浅月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张伟就是现如今势头最猛的那位张影帝,不过出道的时候改了名字,叫张毅然。 之前也听过这人的名号,见过照片,只是觉得熟悉,却从来也没有想过将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放在一起对比,而且现在的张毅然气质沉稳,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早就不再是那个因为输了一场篮球赛,就闷闷不乐一下午的稚嫩少年了。 当张毅然看见云浅月无名指上的戒指时,心里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你...有男朋友了?” “我结婚了,说起来,我先生你也认识。”云浅月停下转戒指的大拇指,脸上笑容都变得温和柔软了起来。 一时间车里没有任何声音,张毅然怎么也没想到,再次遇见竟然是这番场景,她还真是一如当年,一点不留余地啊! “谁啊?我认识?”张毅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突兀,平静的说。 “苏屹,你输掉篮球赛的那个人。”云浅月提起苏屹的时候,整个人都在熠熠生光,连那副丑极了的眼镜都遮不住她得光华。 苏屹...张毅然在心里琢磨这个已经被他遗忘在角落里的名字,他输掉的何止是一场篮球赛,还有多年的爱而不得啊! 明明先出现的人是他,云浅月那些困难日子里,陪着的人也是他,他当年不甘心远走,如今再见又是另一番光景,他忽然犹豫了起来,如果当年他没有走,毅然决然的陪在她身边,是不是另一个戒指的主人就是他了。 可是当初放弃的人也是他,现在来说后悔,还有用么? 保姆车停在一个稍微旧一点的小区门口,此时街上已经没有一个人,周围静寂无声。 云浅月站在车下,对着车里的张毅然挥了挥手,嘴上说着再联系,心里却是知道,命运不同的人以后是不会再见的。 保姆车远去,云浅月站在原地目送车子消失在自己眼前,就像当初张伟目送她离开一样。 想起年少时两人一起捉弄同学,顶撞老师,逃课,在操场上相互追逐打闹。 就觉得那些画面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但是明明没有过去几年啊! 苏屹,半年过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呢! 虽然两人经常会打视频电话,但是能凑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基本上就处于失联的状态中,她早上发给苏屹的消息通常第二天才回,苏屹白天给她发的消息,她看到时已经入夜,循环往复,消息长长石沉大海,最长的一次,他半个月才回。 她甚至不敢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还回来么? 第54章 防小人 “晚上跟我出去一趟,有个饭局。”说话的是云浅月的顶头上司,白里。 云浅月很不喜欢那种饭局,所以每次都会拒绝,这次也是一样,但是还未等她开口。 白里又说,“都是我的好朋友,没有外人,而且章韵老师也会去。” 章韵是一位很优秀的编剧,在业内的名声很高,不经常出现在公众场合,难得一见,也是云浅月很佩服的人。 当下有些动心,想着去一次也无妨,便答应了。 席间推杯换盏,云浅月也难免跟着喝了几杯,遗憾的是章韵说是有事没有来,只让助理来告知了一声。 她想着既然来了也不好半路跑掉,毕竟在座都是能一手遮一方天际的大佬级人物,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吧。 “都出来了,就没必要戴这副眼镜了吧!”白里在云浅月身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她一下,他是见过云浅月摘下眼镜的样子的,若不是他不喜欢女人,高低是要把这朵寒冷的高岭之花摘下来,尝上一口的。 云浅月笑笑说着习惯了,心里想的却是,“我戴眼镜可不就是为了防着你们这帮人的!” 白里笑眯眯的迎合别人的话,手里的酒杯却在云浅月脸前晃了一下,顿时酒水倾倒了出来。 云浅月只想着躲避那泼过来的酒水,没有防备白里拿着空酒杯的手,眼镜被他假装无意的勾掉,她才意识到白里的目标居然是她得眼镜。 惊人的美貌露出端倪,她原本一身朴实无华的衣服在这样一张毫无遮挡的脸庞的映衬下,也熠熠生辉了起来。 坐在主位上的年余40加的西装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有加的神色。 虽然云浅月已经避开了大半的酒水,但是还是有一部分溅在了她得衣服上,白色衬衫被红酒印的点点红渍晕开。 主位上的男人神色暗了一下,舌尖探出,舔了一下嘴唇。 “不好意思各位,我去卫生间处理一下。”云浅月起身抓着包就要离开。 主位上的男人眼神向旁边撇了一下,陪着他一起进来的女子立马站了起来,热情的说着,“我陪你去!” 拉着云浅月离开了包间,无她怎么拒绝,那女子都热情的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等她换完衣服,又被那女人拉回了包间。 云浅月庆幸自己被奶茶泼的习惯了,总是在包里放一套衣服备用,这就派上了用场。 回到席间后,她没有碰任何碗里的食物和杯子里的酒水。 有人催促,她也只说有些不胜酒力,再喝怕是要醉了,众人也没有为难,气氛一派和谐。 不多时,服务生进来,给每人上了一份甜点,云浅月见大家都吃了,而且上甜点的顺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拿起小勺子,也跟着抿了两口,就放下了小勺子。 没过多久,这场应酬结束,一群人相继离开,云浅月站在白里身后,低着头没有说话。 因为她此时头晕目眩几乎站不稳,心里明白,自己这种状况怕是中了招,让人寻找机会下了药。 没时间去想到底是谁,因为无论是谁,此时只怕都在等着她自投罗网。 两只手背在身后,暗自掐着虎口,使自己清醒。 “坐我的车送你们回去吧!”来人是主位上那个男人,进门时没有报上姓名,但是却被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对待的人。 就这个架势,云浅月就知道他的身份绝对简单不了,恐怕在场的只有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吧! “好,那就麻烦阎先生了!”白里先一步答应了下来,就要伸手去拉云浅月的手臂。 云浅月后退一步,伸出戴戒指的手,摆摆手说,“不麻烦先生了,我老公来接我!” 那位阎先生似是皱了一下眉,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转身就走,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人。 白里在暗地里白了云浅月一眼,暗骂她“不知好歹!”扭着屁-股离开了。 云浅月紧闭着嘴巴,走出私人会所,直到消失在角落里,不见身影。 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只有一顶忽明忽暗的路灯在闪烁,云浅月倚在旁边的路灯杆子上,一口血水从口中吐出来。 刚刚她是靠着咬破舌尖,才强撑着走到这里,从兜里掏出电话,按下一个号码,只说了一句,“来接我!”然后就挂断了电话,靠在路灯杆子上,低着头,看不见脸色。 2分钟后,一个身穿黑衣,文文静静的女孩出现在云浅月身前,试探的叫了一声,“十七?” 云浅月抬头,眯着眼睛看向来人,“是我!” 来人询问了一声,需不需要去医院。 她晃晃脑袋,说,“只是眩晕的药,站不稳,没力气而已,无事,送我回家吧!” 黑衣女孩嗯了一声,将云浅月的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扶着她离开。 云浅月被黑衣女孩扶着站在房间门口,掏钥匙的手停顿了一下,平静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响起,“有人,戒备!” 云浅月的话音刚落,黑衣女孩的身子瞬间绷直,犹如蓄势待发的豹子。 两人打开房门,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人气,但是云浅月却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她暗自捏了一下黑衣女孩的手,女孩又恢复成那副人畜无害文文静静的模样。 云浅月将客厅的灯打开,看见了睡在沙发上的苏屹,会心一笑,顿时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 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黑衣女孩看见后,点点头,默默转身离开。 她晃着身子走到沙发边,软软的趴在苏屹的身上,小小声的嘟囔,“你终于回来了!” 心下放松,那药劲像是受到了催发,越加迷糊起来。 感觉好像是被一个人抱在怀里,又被掠夺了空气,本就眩晕的脑袋更加迷糊了。 “你醒了!”云浅月小声嘟囔了一声。 低沉的声音响起,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掌附在她脸上,“喝了这么多酒,该不该罚!” “该罚,你好好罚我吧!”云浅月抱着苏屹不撒手,生怕他是一个梦,醒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苏屹捏了捏她得鼻子,宠溺的说了一声,“小妖精。” 这一晚的云浅月让苏屹有些意外,因为她实在是太主动了,像是一副要将他活生生吃掉的样子。 “苏屹,我想...给你生个儿子!”情到浓时云浅月说出的话惊得苏屹一抖。 “为什么...是儿子?”苏屹暗哑的声音从云浅月背后响起。 “因为...女儿会跟我...抢你!”云浅月的气息不匀,但是脑子却清醒的很,想是药劲已经过了。 “出息...连自己孩子的醋都吃。”苏屹的声音带着热气响在云浅月耳边。 第55章 报复 第二日,云浅月没能起来,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等着苏屹的投喂。 两个人在中午吃了一顿早饭,清淡的小米粥,几颗白煮蛋,这已经是苏屹的厨艺极限了。 云浅月吃着嘴里的东西,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嗯,厨艺还这样,说明身边没有女人。 “眼珠子转来转去,鬼精灵,你在想什么呢?”苏屹的勺子已经伸到了云浅月的嘴边,就等着她张嘴,吃上一口。 “苏屹,我们结婚吧!”云浅月眼巴巴的看着他。 苏屹无奈一笑,“你是连求婚都抢了么!” “明天就走,回家结婚!”云浅月一句话交代了两个人的未来。 退租,辞职,云浅月一个上午就办完了,曾经的同事看着陪在云浅月身边那个俊美的过分的男人,此时才相信了她曾经说过的话,她结婚了,而且老公超级帅。 这日云浅月没有再戴眼镜,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众人眼前,狠狠的虐了一波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然后拉着苏屹徜徉而去。 期间她也做了一件很隐秘的事情,她趁白里不在时,将自己曾经误打误撞收集到的照片,用他自己的账号发了出去,然后整个公司,乃至业内的相关人员邮箱里都收到了白里和他的恩客们香艳的照片,以及无法言说的聊天记录截图。 成为整个圈子往后十年,都为之津津乐道的八卦。 云浅月回到家里,对父母说起想要与苏屹结婚的事情,自然遭到了两人极力的反对,僵持了两个月,就在她想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举办婚礼,抱着两人爱来不来的态度时,一个改变这一切的人出现了。 “呕...”云浅月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暗地,脸色也苍白的不像话。 苏屹站在她身边有些不知所措,从早晨起来,她就这样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吧!”他的语气里皆是担忧,拿着水杯的手指也在微微用力。 云浅月干呕了一会儿,浑身没有力气,干脆坐在地上,看着苏屹笑,笑的特别灿烂,配上她那苍白的脸,居然有种化雨登仙之感。 苏屹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抓着她得手,祈求的看着云浅月,“去医院好不好!” “好” 苏屹带着云浅月挂了急诊的号,但是医生听过症状后却给云浅月开了一张化验HCG值的单子。 化验结果出的很快,急诊的医生笑呵呵的将云浅月转到了妇产科。 苏屹听着医生说他要当爸爸的时候还是愣愣的,傻乎乎的问了一句,“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云浅月白了他一眼,告诉医生不要介意,第一次当爹有点傻。 医生笑笑表示理解,毕竟她也看过不少,各种各样表现的新晋奶爸。 两个人拿着医生给开的叶酸离开,直到回到家里,苏屹还拿着那张HCG的检测单子,有些不敢置信。 蹲坐在沙发跟前,手虚虚的放在云浅月平坦的小腹上,喃喃自语,“她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呢?” 云浅月揪着苏屹的耳朵,语气调侃,“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么?上学时的生物课都白上了是吧!” 苏屹把自己耳朵从她手里解救出来,目光依然定定的看着她得肚子,反驳到,“那不一样!就是觉得好神奇!” “我要怀疑你爱的是肚子不是我了!”云浅月不愿意搭理他,站起身回了卧室,折腾一趟,她只想回屋好好睡上一觉。 两人住的房子是苏屹一年前买的,早就装修好了,所以两个人回到阳市就直接搬了进去。 第二日,苏屹就准备好了房屋过户的材料,拉着云浅月就要去办理。 云浅月拒绝他的这种行为,为此两人还争执了一句,苏屹想着她现在的情况不愿意让她情绪有太大的波动,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不说话。 云浅月见他这个样子却是更加生气,直接摔门离开。 苏屹追出去的时候云浅月已经坐车离开了。 云浅月回到家里,将两本结婚证拍在自家老父亲面前。云盛看见这东西气极了,怒骂她不孝,李锦华拿过结婚证,看了看日期,惊呼出声,“你居然一年前就领了结婚证,你眼里还有我们么!”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不答应也不行,而且我已经怀孕了。”云浅月坐在沙发上直视两个在客厅气的团团转的两个人。 这句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愣,然后云盛说了一句,“打掉!” “凭什么?”云浅月站起身,怒吼着质问自己的父亲。 “他没房没车,没有有家,你到底图他什么?”云盛换了一种语气,苦口婆心的想要拉回女儿的理智。 “我图他好看,不就是车和房子么!买就是了,还有什么要求你一起提。”云浅月的语气可谓是毫不留情,多多少少带了点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云盛被她这一句话气的,半天喘不上来气,见她铁了心要嫁,而且连证都悄悄的领了,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要走。 还狠呆呆的说了一句,“这孩子不能要,要孩子你就别想结婚。” 云浅月被父亲这毫无道理的话气的火冒三丈,本来稳稳当当的坐在沙发上的身子,腾的站起来,就要理论一番。 也不知道是起得太猛了,还是被那句话气的,顿时肚子一阵抽痛,跌回了沙发上,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苏屹刚刚推开门,就看见了云浅月倒下的身子,急的顾不上任何事情,推开挡在身前还在愣神的云盛,抱起昏迷的云浅月就往外跑。 云浅月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雪白的墙壁映衬着她的脸色也苍白的很,没有一丝血色,白嫩的手被苏屹抓在手里。 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苏屹就已经感觉到了,连忙起身凑近她问,“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孩子?”云浅月哑着声音问。 “没事!你俩都没事!放宽心。”苏屹将云浅月额前的碎发掖在了她耳后,神情前所未有的温柔。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目光看见了站在门口踌躇不前的父亲与母亲,将头扭到一边,不愿意看他们。 苏屹趴在云浅月的耳边,用那低沉的声音说着,“交给我,不要再操心了,好不好!” 此时的云浅月一门心思都放在孩子的身上,自然是答应了,不再管任何事情。 不出两日,父母就松了口,不再过问她得婚事,撂下一句话,“若是以后过得不好,别回来哭!”就离开了。 明明已经答应了,却还是要趁苏屹不在的时候过来说上一句,就为了来给她添堵。 第56章 再见张毅然 也是因为这句话一直有一道说不明的情绪梗在她心口,她得身体也一直不见好,反反复复的吃不下东西,成天抱着垃圾桶吐个没完。 身体不好,再加上那段日子父母的话成天萦绕在云浅月的耳边,常常梦里都是父亲逼着她拿掉孩子的场景,自然也睡不好。 原本准备好的婚礼,也因为医生的医嘱,要求云浅月卧床休息,而延后。 苏屹将这些看在眼里,哪怕他劝了好几次,云浅月脸上也看不见什么笑容,直到那天,她拿着银行卡递给他。 “这里的钱是我的存款,你去帮我买一辆车,写我的名字,然后告诉他们这是你买的。”云浅月依靠在沙发上,话语显得有气无力。 苏屹皱着眉毛接过,点点头答应下来。家里是有车的,知道云浅月怀孕后,他就买好了符合他现如今身份的车。 原本是要写她得名字的,毕竟已经答应了她父亲的要求,还是要做到的。 可是每每提及这件事,云浅月的脸色都难看的吓人,他知道她心里呕着一口气,所以才不肯接受他任何的馈赠。 那一瞬间他想要将所有的事情合盘托出,可是斟酌了几次都没有想到一种不让她跟着担惊受怕的说法,便放弃了。 现如今,只要是能让她舒心的事情他都会去做,她得话他都答应,只要她不再自己折磨自己。 向来没有信仰的苏屹,第一次去拜了佛,他跪在蒲团上,姿态虔诚的祈祷。 “只要我的爱人云浅月能好起来,我愿意放弃往后轮回,荣华富贵,折寿十年。” 临走时还捐了好大一笔香油钱。 也不知道是佛祖真的听见了他的祈祷,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从他回去那天起,云浅月忽然就不吐了,总想着吃点这个,吃点那个,像个小馋猫一样。 几日下来,整个人都圆润不少,原本平坦的小腹也有了微微的凸起。 反观苏屹却是每天开始了干呕,吃饭吐,做饭吐,起床吐,半夜睡睡觉也要起来吐,将云浅月的那一份也带了出来。 去医院看了也没有任何的问题,云浅月笑着调侃他,可能是太爱了,所以不忍心让她吐,就换自己吐了。 苏屹看着她日渐圆润的脸,心中无限温软,想着真好,哪怕再让他遭罪,他也愿意。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可是每次孕检后,医生都叮嘱两人要注意休息,尽量卧床,所以婚礼的事情一推再推。最后云浅月决定,索性不办了,省的成天放在心里,烦的慌。 对于这件事情苏屹自然是心中愧疚的很,越发的沉默起来,每天一门心思给云浅月做吃的,导致后来医生迫不得已的让云浅月减肥不许再吃。这下子可苦了她这已经养大的食量。 那天苏屹出去买菜,她在家闲着无事做,就想着把两人过季的大衣送去干洗,上门来取衣服的人,当着她得面从苏屹的大衣兜里翻出几张单据递给她。 原本她没有觉得如何,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当她看见单据上的数额时,心里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直觉。 第一张是一笔20万的取现单据,之后的几张都是几万几万的取现,时间挨得的非常近,20万那笔就在她住院的第二天。 云浅月攥紧的拳头松开,慢慢的走回房间,在手机上按下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下云盛一家人的收入,和近期的支出。” 然后将手里的单子收起来,藏好。 呆呆地坐在床上,面上没有表情,抓着手机的手指却在不停的摩擦,过于用力时指尖泛白。 直到电话响起,慌忙的按下接听键,听完电话里的声音,放在肚子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一切都和她料想的一样,那些钱都进了云盛的口袋,他的好父亲... 真是他的好父亲啊... 云浅月坐在床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这一切,那是她得父母,那是她最爱的人,为了这二两银钱,她要该如何面对苏屹。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入云浅月的耳朵里,一时心乱如麻的她,慌忙躺下,背对着卧室门,闭上眼睛装睡。 苏屹站在门口试探的叫了她一下,没有听见应答,以为她是睡着了,就没有打扰。 云浅月和苏屹心里各怀心思的过了半个月,此时看彼此的状态都觉得不对劲。 可是H国那里出了事情,苏屹必须要回去一趟,无奈只能跟云浅月说奶奶生病了,他需要回去看一眼。 云浅月自然通情达理的答应了,苏屹觉得她最近有些过于的好说话,但是时间紧迫他也不好再问什么,答应她3天后一定会回来,便离开了。 3天时间过得很快,这期间云浅月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苏屹,心里隔着事情,对于苏屹也总要有些愧疚感,每次都是劝解自己,苏屹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能做到如此,她合该好好对他,做一个通情达理,贤良淑德的妻子才对。 这样想着就像是钻进了一个牛角尖,越发的懂事听话了起来。 苏屹没有按时回来,甚至连个解释也没有,云浅月也没有主动打电话问他,就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回来。 在家待了5天没有出门,云浅月这么个不安分的性子也属实有些待不住了,简单收拾一番,挺着大肚子出门了。 她没有走远,在楼下商场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就坐在门口的透明玻璃前,看来来往往的人。 看着他们嬉笑怒骂,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一闪而过,云浅月忽然有一种时间在她身上停止了一样,她好像与他们格格不入。 此时的云浅月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自己也成为了别人眼中鲜活的生命。 张毅然穿着低调的陪着母亲在逛街,刚好就看见了橱窗里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的云浅月,他和母亲打了一声招呼,自己走到了奶茶店里。 站在丝毫没有察觉的云浅月旁边,笑呵呵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第57章 两万年前 云浅月挣扎在梦境这段不好的回忆里,苦苦不能解脱。 异界里的苏屹也不好受,他躺在星团里,刚刚撕裂灵魂的滋味并不好受。 云珑对着虚空吼出的那句话,苏屹都听到了,也看见了蓝星的那场兵荒马乱。 他试图依仗强大的灵体,冲破那层困锁在异界外面的规则。 但是没有办法,每次都被那规则轻柔包裹着送回来。 连他的头发丝都没有伤到。 苏屹的惊天举动自然惊动了,异界的所有生物。 众人再次聚集在平原上,无一例外。 就连常日里自囚的老者们,也从莲花炼狱里出来。 联手制止了苏屹的疯狂行为。 “难道两万年前的事件又要重演么?” “我们终究只是储存能量的器皿而已,他若是想要,早晚都会取回去!” “这安生的日子过到头了!” “兄弟们,再次公平竞争的机会来了,看看谁能拔的头筹吧!”说话的人苦笑一下,看向天空。 他也不想陷入无休止的战争,可是天上那人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的了。 两万年前的一幕就和如今一样,接下来,他们就会被那个男人抽空能量,所有人都会灭亡,然后新生,回到刚刚被贬入异界时的模样。 为了有尊严的活着,就只能疯狂的杀掉身边的一切人,直到这场洗牌结束,各司其位。 但是事情似乎并没有想他想象的那般发展。 “苏屹,你在干什么?”严老惊惧的看着眼底猩红,陷入疯狂的异界之主苏屹。 另外几个老者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苏屹,他们惊讶于苏屹的强大,原本他连他们中最弱的严诚都打不过,现在和他们几个老家伙交手,才勉强拉住他。 到底发生了何事?这句话同时在几个老家伙心中响起。 “我要去找她!”苏屹的话一出,几个老家伙都愣了,又是当年的那句话。 她?到底是谁! 严诚自然是明白他说的她是谁,“她怎么了?出事了?你与我说说,万一我有什么办法呢!” 苏屹听完这句话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两万年前的记忆也模模糊糊的归拢,大概记得当初就是严老给他的阵法,才得意让他穿过无数个星界去寻找她。 “阿月被能量反噬,凡人之躯无法承受,怕是要消散了!”苏屹沉重的说出这句话,猩红的眼底透出悲伤。 “她还会轮回的啊,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严诚有些不理解他的行为。 苏屹摇了摇头,他找了两万年的人,不能就这么放弃。下一个轮回又是多少年,两万还是四万! 他们还有孩子,他一天都不能等。 苏屹手中开始汇聚出一团能量,黑红的能量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对准他领域的核心,竟是要将异界直接毁掉。 “等等!我有办法送你去蓝星找她!”严老赶紧出声打断他的动作。 看见苏屹因为他的话停下了手上能量的汇聚,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凡是刚刚贬入异界的人,就没有不惧怕那能量的。 不单单是因为他们刚到异界之初,就被不知道从哪来黑红能量团教训的凄惨无比。 更是因为如果苏屹真的为了离开毁了异界,他能逃出去,可依附于异界的他们,便会随着异界一起消亡,再无复生之日。 “什么办法?”苏屹有些急切的问道。 “魂体可离开!”严诚的话点醒了苏屹,他有些责怪的看着他,埋怨他为什么不早说。 “我也是最近悟出来的,但是是否可行,还要你自己尝试!”严老几人勉强维持站在虚空与苏屹对话已经很吃力了。 另外几位老者见苏屹没有要再硬闯或者毁灭世界的心思,也就都回到地面上站好,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大半。 还在苦苦支撑的严老求饶的看着苏屹,“你好歹帮我一把啊,顶着你的规则,很累的!” 苏屹一挥手,严老身上的规则之力全无,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踉跄了一下,差点趴在半空中。 苏屹不再理会他,大手扣在自己的天灵盖上,生生将自己的魂体拽出了灵体。 没了魂体的灵体像是一具空壳子,闭着眼睛站在半空中一动不动,魂体一甩衣袖,就要离开。 “喂,你站住!”严老喊住苏屹。 “我很急,没空听你叽叽歪歪!”苏屹头也不回的回他一句。 严诚赶紧追在苏屹的魂体身后,“你不是说她凡人之躯快消散了么?你这么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苏屹停下,转头看向严诚,“有话快说!” “好好好,我说,你总是要给她弄个灵体出来啊!”严诚追的辛苦,在心里直骂娘。 这个苏屹好像不知道痛一样,生剥魂体让他做的跟脱了一件衣服一样简单,严诚看的牙都跟着疼。 “那也要先保住她得命!” 严诚看他转身又要走,“你出去容易,回来难!再说你走了,异界就乱套了,要不你把魂体留下一半,我知道一个重塑灵体的方子,你两不耽误吗!”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生怕眼前这个急着救媳妇的跑掉。 苏屹听完,看了一眼严诚,那一眼似乎要看到他的心底去。 严诚打了一个寒颤,这才想起这家伙有读心术,怕是心里那点小九九和脏话都被听了去。 连连作揖求饶。 苏屹两只手抓在胸前,手指直接陷入肉里,原本实质的魂体陷入虚无,因为他的力度,从中间裂开,一分为二。 严诚看的脸皮都在抽搐,对于苏屹这直白的手段,有些无语。 原本想将分裂灵魂的办法告诉他的,虽然不能减少什么痛苦,但是至少看起来,不会这么恐怖。 地面上的人也都是看见了苏屹的壮举,刚刚几位老者落地后,有好事者便问清了缘由,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和生物都知道了。 界主,您这恋爱谈的真是伤心伤魂又伤他们啊! 灵魂慢慢变换成两个,皆是皱着眉毛,脸色惨白,一个自行回了灵体里,跟着严老离开。 一个穿越异界外的规则之力,头也不回的奔着蓝星而去。 手术室里的云浅月还在挣扎,陷入梦境里的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也在挣扎着想要醒来,她总觉得她似乎忘记了什么。 第58章 几个月了 云浅月听见声音,扭头看向说话的人,看见是张毅然,颇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 “陪我母亲逛街!”张毅然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你这个大明星也不怕被人拍到么?”云浅月整个身体都倚在椅子后背上,手虚浮的放在鼓起的肚子上。 “小城市,哪有那么多人认识我!”张毅然目光落在云浅月的肚子上,脸上泛起一丝笑意,目光有些复杂。 “几个月了?”他问。 云浅月低头轻轻摸了一下肚子,嘴角绽放一抹恬静的笑容,轻轻的说,“27周了!”像是声音大了,就会吓到肚子里的小宝贝。 两人坐在奶茶店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后来话题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未出生的孩子身上,张毅然忽然就耍赖了,说什么都要当孩子的干爹,可把云浅月给愁怀了,笑容也变得真实又无奈起来。 直到云浅月最后松了口,说是要征求苏屹的意见,两人才结束了这个话题。 坐的有些久了,云浅月也有些累,便起身要离开。这时有个十几岁的毛小子从云浅月身边跑过,她一时有些害怕,就躲了一下。 可她忘了自己的身子已经不如从前灵活,正好踩到了身后张毅然的脚,差点绊了一跤。 幸好张毅然伸手扶住了她,才没有发生悲剧。 “呼...吓死我了!”云浅月站稳后,扶着心口呼出一口气。 “你才要吓死我!”张毅然摇了摇头,看着的云浅月的目光也有些谴责,“你怎么自己出来了,苏屹呢?都不管你么?” 云浅月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在张毅然提议将她送回去的时候也没有拒绝,只是到了家楼下,便不肯再让张毅然上去,两人礼貌客气的告别。 两个人谁也没有发现,从商场到楼下的一切都被角落里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苏屹看全了。 苏屹本是要过去打招呼的,可是云浅月脸上那轻松的笑容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愣神时两个人就已经离开了商场。 胸前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是更痛的却是心里,他是相信她得,可是他也能感觉到她有事情瞒着他,所以这就是她瞒着他的事情么? 所以张毅然那条关于她得绯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苏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一方面告诉自己要相信妻子,另一方面又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在说,你怎么知道这一年她没有移情别恋呢! 他瑶瑶头,不在胡思乱想,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两人的小家。 房门打开,苏屹喊了一声,“阿月,我回来了!” 云浅月从卧室里出来,脚步有些急,拖鞋在地上发出一串急切的声音,显得有些慌乱,“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呢!吃饭了么?累不累!” 话语说的又急又快,可是在苏屹眼里却变成了,她心虚的掩饰。 “慢点走,别摔了!”话说的意有所指,苏屹看她没有异样的脸庞,眼中闪过一抹痛心,却毅然上前扶住了她。 终是不忍心责怪她,也不愿意质问她,可是两人的心也开始一点一点的被拉开,像是隔了无数层的东西,再也走不到一块去。 这天晚上,苏屹自己一个人睡在了书房,而云浅月却是躺了一夜没有合眼。 等到苏屹身上的伤完全好的时候,云浅月也即将临盆,日子越来越近,两个人也越来越浮躁,心里都窝着一股火,没处发。 相处起来也越加的相敬如宾,可这不该是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啊!误会越来越大,像滚雪球一般直到崩塌的那天,才一发而不可收拾。 肚子里的小宝贝已经 40周了,这天半夜,云浅月忽然觉得有些肚子疼,之前也有过阵痛,她以为再挨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忽然一动,就那么轻微的一下,腿间湿濡传来,竟是孩子将羊水顶破了。 云浅月伸手够了一下床那边的苏屹,没有够到,只能拍拍身侧的被子,小声的喊了一声,“苏屹!” 从日子临近后苏屹就从书房搬了回来,可是从来不肯靠近她,只睡在大床的另一边。为此她也暗自伤心了好久,可是自尊心作祟,她不允许自己多嘴问上一句,那像是古代的妾在向主家的男人求欢。 云浅月不知道的是,她从怀孕了后睡觉不安稳,总是翻来翻去,苏屹是害怕压到她,才自己委屈在床的角落里。 苏屹被一声浅浅的呼唤惊醒,麻利的按下床头灯,微暖的灯光照亮卧室。也让他看清了云浅月身下已经浸湿的床单。 “羊水破了,要生了!”云浅月镇定的声音,唤回了神色迷茫,不知所措的苏屹。 苏屹帮着云浅月换了脏衣服,毫不费力的抱起云浅月放在车里,奔向医院。 本是紧张又温馨的一幕,可是在云浅月自己签完各种单子后,拒绝了医生让苏屹进产房的提议。 苏屹彻底忍不住,说了一句,“云浅月,你到底将我当成了什么!” 云浅月看着苏屹泛红的眼底,她也有些委屈,却是一扭头,自己划着轮椅,进了分娩室。 “你为什么不让他进来啊?别的人可都巴不得自己老公进来陪着呢!”温柔的接生主任有些好奇,在云浅月忍过了一波阵痛的时候,问出声。 “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幅丑样子。”云浅月的额头都是汗,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上衣躺在产床上,手背上的留置针刚刚因为她过于用力已经回血,小护士掰开她手指时的责备还在耳边。 她觉得这一刻,她甚至都不像是一个人类,没有一丝尊严。 更加庆幸没有让他进来的决定,本就是心中愧疚,又怎么忍心让他看这血腥又恶心的一幕呢! 不断地有吃的用的从产房外拿进来,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东西,可是云浅月一口都没有动,不是她不想吃,是根本吃不下,甚至是一口有味道的水她都喝不下。 只靠着身边小护士将吸管放在她嘴边,等阵痛停歇的时候,微微喝上一口矿泉水维持,才没有因为脱水而昏过去。 第59章 出生 下午4点钟,整整熬了14个小时的云浅月,终于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从产房推了出来。 一个小时前,苏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了一个女儿,护士将孩子抱出来给他看了一眼,还不停的夸着云浅月是有多么的坚强,一声都没有哭喊,愣是咬着牙,将孩子给生下来了,只是将他们原本就不牢固的产床扶手生生的拽了下来,还说,就没见过这大力气的人。 苏屹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她那么怕疼的人,连手指起个倒枪刺都要跟他念叨半天的人,怎么就忽然不需要他了呢! 坐在产房大厅的苏屹,听着别的产房传出来的盈盈哭声、叫骂声,和来自男人急切的安慰声。 心里越发的难过起来,面上的表情阴沉的可怕,所以护士给他看完孩子,在回去的路上小声的嘟囔,“这男人听见是个女孩也不用气成这么样啊!”这句话自然没有逃过耳聪目明的云浅月。 其他人生完孩子,怕是要好好睡上一觉的,可是她却是精神的很,眼睛落在旁边的小床里,被包裹严实的孩子,微微睁着眼睛与云浅月对视,除了那双眼睛比她父亲大了一点外,其他的地方都像极了苏屹。 白皙水嫩的皮肤没有一般刚出生时孩子的褶皱,漂亮的像是生的孩子一样,看了就叫人心生欢喜。 产房里,这孩子已经被夸了一圈了,每隔一会儿就一个穿着制服的人过来看上一眼,又看看正在发呆的云浅月,感叹一声,怪不得这孩子长得好看,然后在装作不经意的路过苏屹面前打量上几眼。 云浅月躺在病床上被推出产房,臂弯里躺着小娃娃,她只能看见天花板,和忽然出现在眼前的苏屹,听见他那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婆,你幸苦了!” 仿佛两个人之前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一样,都默契的翻篇不再提起。 云浅月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然后陷入安静,病房里只剩下两大一小,沉默无言。 “你饿么?”苏屹率先打破了沉默。 “现在还不能吃,医生交代了,你忘了?”云浅月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嘴巴干的翘起了一点皮。 苏屹拿着棉签沾了一点温水在她的嘴唇上,缓解了她的不适。 “我想歇一会儿!”云浅月由于失血,脸色有些苍白,说话的力气也弱了几分。 “好” 苏屹离开云浅月的床边,坐到了另一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干嘛,好像没有什么是他能干,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干。 犹豫了一下,站起身凑到小床边,弯下腰仔细打量睡得香甜的小人,被子里的小人嘴巴微微撅起,模样可人,又与他极为相似,他还没有见过这个孩子睁开眼睛的样子。 一时好奇,食指轻轻在小娃娃的脸上摸了一下,指尖的触感像是打开了苏屹的某种开关,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有点傻的笑容,嘴角都快要裂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这一幕云浅月都看在眼里,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笑容,忽然就难过了起来,一颗眼泪悄悄从眼角滑落,扭过头不再看这让她难受的一幕。 苏屹毫无察觉,因为小床上的娃娃睁开了眼睛,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他,像是一下子看到了他的灵魂里。 触的他浑身一颤,然后床上的小娃娃似是嘴角勾了一下,露出一抹不太明显的笑容。 苏屹就这样坐在小床边整整的看了一夜,云浅月也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看了一夜的天花板。 身下伤口缝合时打的麻药早就已经过劲了,她能感觉到大腿的肌肉因为痛感控制不住的颤抖,被子里面的上衣已经汗湿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实在忍不住,换了一声,“苏屹!” 第一声,苏屹毫无反应,第二声,云浅月那气若游丝的声音才让苏屹回了神。 他连忙走过去,问“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云浅月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帮我拿条裤子,我想上厕所!” 苏屹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云浅月从产房出来就没动过,原来是没穿裤子么! 他连忙将行李箱拖过来打开,询问云浅月都需要什么一个一个递给她。云浅月拒绝了他的帮忙,让他转过身,自己起身穿戴整齐。 然后将床上已经染红了大片血迹的一次性床单收拾走,装进了袋子里。 哪怕云浅月的动作再快,苏屹还是看见了那些暗红色的血,他皱紧的眉毛就没有松开过。 看着云浅月像没事人一样,脚步缓慢的走进卫生间。 他不禁怀疑,这还是他熟悉的云浅月么? 为何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冷漠,本来温暖的病房,也变得犹如冰窟一般,冷的苏屹打了个寒战。 下午云浅月正在吃着苏屹买给她的小米粥,孩子被他抱去测听力了,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喝粥时发出的吸溜声。 病房门被推开,三个人走进来,云浅月抬头看向父母身后李锦华,面上冷然的问,“你们怎么来了!” 三人被她得话问的尴尬一笑,李翠芬脸上堆着笑,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她吃饭的小桌子上,一边打开一边说,“月月,你生孩子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要不是王姨来看同事家的女儿生孩子,遇见了苏屹,我们还不知道呢!” 云浅月也不接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个人,李翠芬依然絮絮叨叨的念叨着,“你看,年轻人就是不会照顾人,你这刚刚生完孩子,身子正是虚的时候,光吃小米粥能有什么营养,妈妈给你熬了点鱼汤,喝了好补一补。” 云浅月的表情有些动容,低头接过母亲递来的汤,抿了一小口,鱼汤上飘着一层油,又淡的可以,还很腥,她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后就放下了,淡淡的说,“晾一会。” 那边的李锦华即将手欠的伸向放在小床边的婴儿尿不湿,云浅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斥责出声,“手拿开!” 声音之大,云盛两人还以为李锦华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纷纷回头看向李锦华,被吼的人被惊着了,手一抖将尿不湿弄掉了地上。 “我就看看,你这么吓人干什么!”李锦华不依不饶的嚷嚷着。 “脏” 第60章 养好再生 云浅月看着李锦华就像是再看一件抹布一样,气的李锦华的胸脯上下起伏,直接转身就走。 这下子云盛和李翠芬也看出来了,女儿心情不太好,李翠芬对着云盛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两个人,李翠芬坐在床边,看着云浅月欲言又止,犹犹豫豫不肯张嘴。 “您想说什么直说吧!”云浅月端起小米粥,拿着勺子慢慢搅着,没有喝,目光无喜无悲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李翠芬被云浅月看的背脊生寒,只觉得眼前的女儿很陌生,但是来之前的腹稿已经打好了,倒是不吐不快。 犹豫了一下,象征性的给云浅月掖了掖被角,开口说道,“我知道,我们之前的做法让你不高兴了,但是你也瞒着我们直接跟他领了证不是么?现如今我们也同意了,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好不好!” 李锦华见云浅月低着头没有说话,以为她默认了,毕竟这个女儿从小就轴,她也没想着说上一回就能让她冰释前嫌。 接着又说,“我已经问过前台了,生的是个女儿对吧!没事,别不开心,好好养着明年再生一个,总会有一个儿子的...” 接下来的话在云浅月耳朵里已经变成了虚无缥缈的嗡嗡声,她抬起头,只能看见母亲一张一合的嘴巴,像是慢动作一般呈现在她眼前。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打断了母亲的话,将手里的小米粥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一只手捏着桌子沿,一只手指着门口,声音弱的可有可无,但是眼中却充斥着怒火,“请您出去!” 四个字一出,像是卸了浑身力气一般,真个身体都向后砸去,靠在苏屹走之前为了让她坐的方便摇起得床上。 李翠芬讪讪的离开,就跟当年一样,一言不发,甚至都没看自己女儿那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庞。 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不知过了多久,云浅月慢慢从床上爬起来,端着小桌子上的保温桶,走到卫生间,将鱼汤倒到马桶里。暗骂自己痴心妄想,居然这时才想起来,鱼汤是发物,不利于伤口愈合,生过两个孩子的母亲又怎么会不知道。 随手将保温桶扔在洗手台上,慢慢扶着走出卫生间,坐回床上,一口一口的喝着,没有医院消毒水味的小米粥。 苏屹回来的时候,云浅月没有提起刚刚发生的事情,那个掉在地上的尿不湿,早就让云浅月扔在了垃圾桶里。 三天后出院时遇见了匆匆赶来的盛夏,云浅月坐在床边,看着苏屹将收拾好的东西,一样一样从病房里拎走,乖巧的坐着听着盛夏的数落。 “你真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结婚不告诉我,现在孩子都生了,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云浅月觉得她得话有歧义,好像她是个不负责任的渣女一样,却也没有反驳,只笑眯眯的坐在床上挨骂。 苏屹看见这样的云浅月心里不知怎么就放松了一些,这三天来,她都很正常,可是就是太正常了,反而给他一种没有人气的感觉。 现在看她坐在床上浅浅的笑,和朋友相谈甚欢的样子,提着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 “你怎么知道的?”云浅月忽然来了兴致有些好奇。 盛夏颓然的坐在一边,丧头耷脑的说,“我被辞退了,心情不好给我妈打电话诉苦,听她说的,我就连夜跑回来了!” 云浅月心里盘算一下,也知道这些事情无非就是自己的父母将她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唠了出去,小小的村子,八卦传的比网上还快,过几天还不知道发酵成什么样子,她也不屑于知道。 她拒绝了盛夏的陪同,亲自抱着小娃娃与苏屹回了家。 安生日子没过几天,李翠芬提着一大兜子菜就来了,美其名曰,要给云浅月伺候月子。 却是没完没了的干涉两个人带孩子的方式,又是嫌弃尿不湿唔屁股,又是说孩子穿的太少了,悄悄的给孩子悟出了一脑门子的红疹子,又是让云浅月穿上棉衣服捂汗,又是说母乳喂养好,逼着云浅月干了一大碗的猪脚汤。 事情以云浅月半夜发高烧,几人折腾到医院,才知道罪魁祸首是猪脚汤而告终。 苏屹客客气气的将满脸喜气的李翠芬送走,之后从来不翻苏屹手机的云浅月,悄悄的翻了他的手机,果然看见了3万块取现记录。 在一个又一个无法入睡的午夜里,抱着孩子悄悄掉眼泪。 曾几何时,她都想过干脆离婚吧,让苏屹甩了她这个累赘,也好过被这一家子人磋磨。 可每每看见那张脸,她便狠不下心,一来二去的折磨下,云浅月彻底将自己的心封了起来。 她白日里对苏屹的态度也越发的客气,尽可能的做一个正常妻子应该做的事情。 时间久了,苏屹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变成了一个空壳子,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问什么都说好,吃什么都随便,哪怕他故意发了一场脾气,她也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心里的情绪无处宣泄,只有逗弄孩子时才是开心的。 时间久了,这种模式两个人也习惯了,倒是再也没有发生过争执。 原本日子这样过下去,倒也是相安无事。 这天快递车在她家楼下停下,包装完好的礼盒源源不断地送进客厅里,每一个盒子上都写着,送给干女儿苏云溪。 这句话像是一个导火索一样,点燃了两人中间维持平衡的那张薄薄的纸。 “云浅月,我的女儿为什么成了别人的干女儿!”苏屹站在客厅的一堆礼物中间,面色阴寒的看着刚刚从卧室走出来的云浅月。 云浅月被这句话问的一愣,看向他脚边的礼物,门口还有人不断地往里搬。 这架势她还有什么不明白,提起要认干女儿的事情只有张毅然,那天她和张毅然的热搜还在头版头条上挂了好几天,苏屹也是知道的,但是他没问,她也没解释,下意识的就忽略了这个问题。 她刚想张嘴解释,就听苏屹一声暴怒的呵斥,“别搬了!全部原路退回去!”这句话是苏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的。 第61章 梦境结束醒来 这还是云浅月第一次见苏屹发脾气,以前哪怕生气的时候,他也只是默默的离开,从来不会这么失态,一下子让云浅月的心里不知觉的恐惧起来。 苏屹的大长腿跨过一地的礼物盒子,大步离开。 那些拿着礼物盒子的快递人员,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都退回去吧!麻烦你们了!”云浅月单手扶着墙壁,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地上的礼物盒子也都没有了,只留下一地的浅浅的脚印。 云浅月拿了拧湿的抹布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擦掉那些痕迹。 苏屹打开门就看见这样一幕,心里有些心疼,将买好的水果放在门口的脚凳上,脱了鞋走过去。 蹲在云浅月的身边,臂弯环着她,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说,“对不起!” 听见这几句话云浅月再也忍不住,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将头埋在苏屹的肩膀上,哑着嗓子哭出声来,浑身颤抖。 苏屹以为云浅月哭完会像以前一样,依偎在他怀里,或是诉说委屈,或是撒泼打滚。 但是她没有,她什么都没说,抹了一把眼睛,弯起眼睛笑了笑,“饿了么?我去做饭。” 然后就起身推开了他的怀抱,苏屹看着怀里消失的人,一时之间有些愣怔,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那之后苏屹就搬去了书房去住,两个人每天说的话加在一起还不到十句,云浅月永远都是那副不温不火,不生气,也不亲昵的态度,倒像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妻子。 时间久了苏屹想着就这样也好,哪怕这个人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但是没离开,就这样也好,便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云浅月是在女儿三个月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她悄悄在网上查了资料,大概知道了是什么原因,但是她觉得自己能调整好,也没有起去医院的心思。 每每看到苏屹抱着女儿玩耍,完全当她不存在的样子她就有些难过,控制不住的想要发脾气,但是每次都忍住了,整日里板着脸,可心中的百转千回没人知晓。 两人的关系就像是恶性循环一样,谁都不肯说,谁又什么都不问,明明默契无间的两个人,只是因为彼此心中不能说的秘密,让这个莫名其妙的乌龙,越来越大,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可是事情积攒的多了,就像是带着雨的云层,总会有倾塌的一天。 “我要离开几天!”两个人坐在饭桌前,相对而坐,云浅月听见苏屹的话,将手中的碗放下。 抬起头,直视苏屹,问了一句,“不能带上我们么?” 苏屹扭开头,不看她,没有说话,梗在嗓子眼里的食物难以下咽。 一声轻笑从云浅月嘴里传出来,“那就不要回来了!”说完起身离开,在即将走进卧室之前被苏屹叫住,“不离婚可以么?” 云浅月没有回头,她看不见苏屹的表情,想起前几天两人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苏屹就气的说了一句,“不想过就离婚!” 从那自后两个人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随便你!”云浅月头都没回的留下一句话,进了卧室关上房门,她靠在门上缓缓蹲下身子,咬着自己的手臂,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却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坐在桌边的苏屹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可那逐渐湿润的眼眶,和布满血丝的眼底,出卖了他的情绪。 云浅月终于是将她最爱的人送走了,不知道他的归期,她嘲笑过自己,对于苏屹她知道的真的很少,可还是那样义无反顾的扑在了他的身上。 她身陷囹圄时,也曾希望他能发现,将她救赎出那场黑暗,可是她怕,她怕将那个一身干净的人染上一点污点,所以她从不坦白他不在的那两年,她干了什么。 她没有办法告诉他,他最喜欢的那双素白双手,也曾沾染了鲜血,她终究无法作为一个普通女人,全身心的依附与他。 所以当她得知自己生病的那一刻,更加不敢告诉他,只能瞒着所有人,悄悄吃药,想还他一个明媚完好的自己,可是直到他离开,她都没能做到。 云浅月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有些模糊的白色天花板,侵入鼻息的是难闻的消毒水味,她这是又来医院了? 是了,被自己父母气的晕倒了,估计是盛夏送她来的医院。 “阿月!”这声呼唤云浅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眨眨眼睛看清了眼前这个唤她得人,苏屹! 那紧张的神情,让云浅月以为自己死过一回似的,张嘴想要安慰他,可是发出的声音却是嘶哑的不成样子。 这时哭声传来,她才发现她得床边围了一圈的人,盛夏抱着苏云溪站在她右手边,云珑拉着她扎着留置针的右手手指,云辰毅红肿的眼睛殷切的看着她,就连她得心里医生和当初给她做手术的林淼也站在床尾。 还有人群外圈的云盛和李翠芬,站在苏屹身边两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人,她还听见了林梦梦压抑的哭声和张毅然轻声安慰的声音,走廊里那个带着江南女子独有软糯声音欢快的惊呼,“醒了!终于醒了!” 云浅月看着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欣喜和劫后余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是为什么呢?她不过是晕了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看向苏屹,想问一问,还为等张嘴苏屹就说,“等会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先让医生看看!” 两个人穿着白大褂的其中一位男医生上前检查一番,扭头对苏屹说,“好好养着吧!人也别围着了,让她好好休息,万不可再劳心劳力了!” 云浅月看着苏屹跟医生交谈几句,将人送走,林淼两人也对着她点点头,说了“好好休息!”也离开了。 听苏屹对着门外的三个人说,“她已经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不多时微微笑着走进病房。 看见站在角落里的两个人,面色一下子就变得寒冷如冰,“二位请回吧!希望你们日后能记住自己做了什么,亲生骨肉都害成这样了,也该反思一下,好好做个人了!” 第62章 出去哭 以苏屹的身份对云盛两人说这种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了,可是角落里的两个人连反驳都没有,低着头,看不出表情,点点头走出了病房。 “姐夫,我能留下陪陪姐姐么?”云辰毅小心翼翼的看着苏屹,祈求的说道。 苏屹没给他好脸色,说来说去,他才是祸害的根源,但是他又什么都没做过,而且相当维护云浅月,他也没有太为难他,只说了一句,“问你姐!” 云辰毅将目光转向床上躺着的云浅月,看见云浅月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难过的底下了头,然后听见了十分沙哑的声音,“回去...睡觉!” 云辰毅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已经这样的姐姐还在关心他,顿时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 “出去哭!”苏屹直接开口将这个哭哭啼啼的小男子汉撵了出去。 拿起床边柜子上一直备着的温水,将吸管放到云浅月的嘴边,柔声说道,“喝一小口,晕晕嗓子!” 转向盛夏的时候,语气又明显的变得不客气起来,但还算温和,“你先说,说完带他俩去休息!” 盛夏已经和苏屹相处了几天,自然知道他这简介的语言里指得什么! “你晕倒了之后,我就叫救护车给你送来医院,不到两个小时就下了病危,医生要直系家属签字,我吓坏了,就给他打了电话,是他告诉我先联系云辰毅的。就这些,没了!”盛夏拉着云珑就要离开,刚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 回头补上一句,“我打完电话后他十分钟就到了!” 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像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身后追一样。 “你干了什么,把她吓成这样!”云浅月的嗓子已然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沙哑,但是到底说话不那么艰难了。 “打了自己老丈人一顿算不算!”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苏屹说话到也没有了顾虑。 “啊!”云浅月彻底惊呆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脑子像是灌了浆糊一样,都不转了。满脑子都是为什么? 苏屹像是知道她得问题一样,脸上浮起一丝未消的怒意,“我来的时候,他居然扯着医生问有没有什么保守的治疗方法。连手术费都是盛夏交的,差点延误了救治你的最佳时间,盛夏拉着两个孩子楼上楼下的来回跑,他俩居然还在怀疑是不是医院为了多缴费,拦着她不让去。” 听完这话,云浅月真是心都凉掉了,轻轻叹了口气,有想到父亲脸上那块擦伤,忽然又有些解气了。“怪我们,太惯着他们了!” “你都知道了!”苏屹拉着云浅月没有一丝肉的手指,丝丝心疼在心里翻出。 “早就知道了!不然为何不敢面对你,还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云浅月手上带了一丝力气,尽力的握住苏屹的手。 两个人之间长久的沉默,忽然云浅月想起盛夏说他十分钟就到了,刚刚她就觉得哪里不太对,眼睛定定的看着苏屹。 “发现了?”苏屹挑眉,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你...”你怎么从异界跑出来了?这句话是云浅月在心里问的。 “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苏屹这句话一出,云浅月就之分确定眼前这个苏屹就是异界里那位。 顿时整个人都凌乱了,不是说出不来么?她就睡了一觉,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可不是睡了一觉,你都下了3次病危了,若是我来不了,你这具身体早就支撑不住,直接奔溃,魂体消散,进入下一个轮回了!”苏屹想到这就有些后怕,还好他成功的出来了,不然这会哭都没地方。 云浅月觉得有些乱套,也不问了,“从头说,一句也不许隐瞒!”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像是在威胁苏屹,你要是不说实话,就要你好看的意思。 苏屹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一下,云浅月这几年经历的事情越发多了,骨子里的那份东西也越发的藏不住了,曾经他还以为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孩,可见以前到底是被多少猪油蒙了心。 苏屹说他在异界看见云浅月晕过去,然后感知到她的身体正在被那些刚刚吸收还未消化的力量撕扯,即将崩坏,就知道情况不好,便开始想办法突破那层规则,试了几次都不成。 便想起云浅月每次都是以魂体出现在异界的,忽然就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 他将魂体从灵体中剥出来,撕了一半送出了异界,没成想这一番举动居然成功了,一半魂体受着蓝星身体的吸引,直接奔着蓝星而去。 但是刚刚进入蓝星时却被拦了下来。 云浅月还陷在苏屹那轻描淡写的一句,将魂体撕了一半送到蓝星,那该有多痛苦,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没事,我撕习惯了,经常撕的。”这句话苏屹本是想安慰云浅月的,可是看见她更加难过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多嘴了。 立马转移了话题,“你猜我遇见了谁?” “谁啊?”云浅月没什么心思却还是随着他的意思问了一下。 “蓝星守护者,百文!”苏屹说完这个名字就不说话了,明显等着云浅月问接下来的事情,也知道他不想让她再执着刚才的事情。 “不是蓝星的星主么?”云浅月记得苏屹说过,每个星界都有主人的,这个守护者又是谁? 苏屹嘴角勾起一抹笑,神神秘秘说,“你根本猜不到蓝星的星主是谁!” “你说我不就知道了,难不成是什么天际不可泄露不成。”云浅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快将那个内敛的苏屹还给她吧!这个有点过于顽皮了! “别想了,回不来了,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才不会像以前那么蠢,什么都不说。” 苏屹接下来给云浅月讲了一个来自两万年前的故事。 蓝星之主是一位女子,她不忍心看着这片土地贫瘠,百年才诞生一个生命,她将在她之后第一个诞生的生命取名百文,命他守护蓝星,教他修炼之法。 然后散尽自身能量,化为风雨,滋润整个蓝星,甘愿在蓝星忍受轮回之苦。 原本贫瘠的蓝星在她无尽生命力的影响下,一点一点的成长为如今的模样。 可是身为蓝星之主的她却泯灭在了人海里。 第63章 蓝星之主 “她是傻子么?”云浅月听完就直接怼了一句。 这句话说的苏屹眉脚抽搐,那句接下来的蓝星之主是... 直接憋了回去,摸摸额角,没接话。 “那个百文就这么让你进来了?”云浅月表示不理解,肯定是有什么代价的。 苏屹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云浅月一眼,想起那百文提起星界之主时的神色,深情的让他想打爆他的头,“我来救濒临消散的蓝星之主,他恨不得将我供起来!” 云浅月脑子转了半天才明白苏屹在说什么,然后长着嘴巴,没有表情的看着他,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合着那傻子是我?” 苏屹点点头,云浅月翻了个白眼,表示这辈子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两人相对无言,这个时候有人跟云浅月说一句你是天道之女,只是出来立个劫,她都信。 半响云浅月像是已经接受了自己这吊炸天的设定,叹了一口气问,“我这身体...” 她自己也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像是被利刃切开成无数块,然后又被人强行缝起来,将灵魂锁在这具支离破碎的身体里。 苏屹慢慢抬起她的一只手,示意她看两人手部缠着的那若隐若现的蓝色丝线。 “你的身体已经碎的不能在碎了,蓝星的的医术只能检查出你身体各项系统一直在衰竭,我来了之后,用灵魂撵成丝线,将你的身体从新连起来,这才维持到了现在的样子。” 云浅月有些担心,微微皱起眉,在心里说,不会被人发现么?解释不通吧! “别担心,检查不出来,最多当成个医学奇迹,是你求生欲太强。我会处理好一切事情,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来找你麻烦。”苏屹将云浅月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动作轻柔无比。 没人知道,在她昏过去的这一个星期他是怎么度过的,他赶来时看见急救室外面一大两小被那对夫妻扯着衣服哭嚎,云珑小手忽隐忽现的化为利爪,逐渐猩红的眼底。 看见那幕场景,差点让他失手杀了那两个人,若不是云溪带着哭腔的呼喊他“爸爸”,恐怕他早就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了。 他站在急救室外面,感受到哪不断逸散出来的生命力,几乎站不稳,在脑海中搜刮了半天才想到这么个办法,忍着灵魂传来的剧痛,将自己这具身体的寿命,靠着禁术维持住她现有的身体。 她昏迷了几天,他就在灵魂撕裂的痛感下,忍受了几天,若是她再不醒来,他便要直接破入识海,将人强制唤醒了。 幸好...幸好! 云浅月在异界的幽蓝镜面里看见了一些画面,也知道苏屹的身份可能不像是她想的那般简单,但是苏屹也没有将镜面收起来,背着她得意思,她也心照不宣的没有问,因为她也有事情瞒着他,而且她也没有想好该怎么说,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听见他这么说,自然是相信他,想想两人过往那些不值一提的别扭,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你呀!”苏屹的语气宠溺无比,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骨干分明的手。 云浅月挠挠他的手心,“咱俩当初到底在干什么啊!平白的错过许多本该留下美好回忆的时刻!” “怪我,我若是再用心一些,就能陪着你一起面对那些难捱的日子。”苏屹低着头,脑袋轻轻倚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用脸颊微微蹭了蹭云浅月的手背。 “你都知道了?”云浅月见他这幅神情有些意外,却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 苏屹自是能听见她心里的声音的,“修补你身体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些关于我的零星碎片。”见她所见,感她所感。 “你这读心术是真的好用啊!不然教教我呗!”云浅月挑眉看向他,一副咱俩算算账的模样。 苏屹讨好的笑笑刚要开口说话,云浅月神色一转,说了一句,“苏屹,你知道我为什么对我的父母如此仁慈么?” 苏屹楞了一下,没明白话题怎么就忽然转了个弯,那边云浅月似乎也没想着他回答,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我从出生起就记事了,刚开始只是一些模糊的画面,和温柔浅语的呼唤。父亲对母亲说,我出生的那天晚上有一片薄薄的云遮住了月亮,所以有了我的名字,浅月!” 云浅月叹了一口气,似是陷入了回忆,自顾自的说着,“他们会轮流唱歌哄额睡觉,会逢人就夸我长得好,又听话,在那个年代我很小的时候就能吃到好多很贵的水果,他们从来没有亏待过我!” 她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2岁多的时候,那年收成不好,家里穷的都块揭不开锅了,可是他们每吨宁可啃着干巴巴了玉米面馍馍,也要多买一斤大骨,回家给我熬汤喝,就是因为听人说,喝了骨头汤,孩子才会长得高,长得壮实,不爱生病!” 云浅月哽咽了一下,“你看啊!他们曾经这么爱我的!”说完一颗眼泪滑落,隐没在她鬓边的发丝里。 苏屹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答话,自己也曾被蓝星的父母爱护过,保护过,虽然他们陪他的时间太少了,但是他能明白云浅月那明明得到过,却又眼睁睁的看着那份爱转移到了另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身上。 不会比他更好受了,还不如一死了之,留着好念想呢! 房间里陷入一片伤郁的氛围里,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处,就想两个失去所有的人,紧紧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竭力的汲取来自对方身上的安全感。 开门声打破这一刻的沉寂,两人皆是望向门口,待云浅月看见门口的人时,脱口而出的惊呼都变了调子,“奶奶!” 来人是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中山装,洗的泛白的青色布鞋,头发用一只暗黄色的桃木簪子挽在身后,手里盘着一串紫红色的念珠。 苏屹面上难掩惊讶,他从未听过云浅月提起她还有个奶奶的事情! 第64章 老身归尘 老者慢慢走到云浅月的床边,慈祥的看着她,“你啊!”语气说不出的疼惜。 “您怎么来了!”云浅月的眼眶忽的就红了,眼泪控制不住的一滴一滴往下留,这幅脆弱的样子,就连苏屹都很少见过。 “我若是不来,你该如何?”奶奶说完,云浅月的神情有些蔫蔫的,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她。 “老身归尘,见过界主。”归尘微微躬身,态度很恭敬。 她的这番动作自然是将两个人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 “您这样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若是我的孙女知道了您一直忍受灵魂撕裂的痛苦,怕是不会同意您这样做的!”归尘一语道破苏屹想要隐瞒的真相。 “你不说,她不就不知道了么!”苏屹刚说完,手上传来一阵极大的力度,他被云浅月狠狠的捏脸一把。 心中暗暗吐槽,生病了还这么大的劲,脸上却堆上一个讨好的笑容。 乖乖的坐在云浅月的身边不再言语。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孩子,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你度过这一劫,两万年的轮回,你受得苦已经够了,该赎的罪,也已经赎完了!好好跟着你的爱人,带着你的孩子,去你该去的地方,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说完归尘就将手放在云浅月的额头上,磅礴的生命本源不断的注入到她的身体里。 然后归尘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衰老,云浅月被手掌摁着,像是使了定身术,她只能嘶吼着,想让眼前这个慈祥的老者,听从她的意愿,停下来! “苏屹,让她停下!”云浅月眼中泛起血丝,看无法动摇奶奶的意愿,便只能指示苏屹打断奶奶的动作。 她已经明白了奶奶的意图,她要以命换命,她自小就知道奶奶是不一样的,但是时间紧迫,她来不及细想奶奶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20年未见,她有很多话想问问她,怎么能让她就这么离开。 苏屹听从云浅月的指挥,哪怕伤及自身,强行动用能力,也要打断归尘的施术行为。 可是他刚刚站起来,就被归尘扬手隔空点在他眉间,定格在原地。 “我的孩子,与你缘分一场,不悔!”话音刚落,归尘的身体化为虚无,消失在云浅月眼前,像是从未出现过。 归尘消失后苏屹的行动也恢复了正常,他看着云浅月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扑向刚刚归尘存在的方向。 看她从未有过的失态,看她痛哭流涕,声声唤着,“奶奶,你回来!月月还没有告诉你,我有多想你!” “月月生个了小姑娘,您最喜欢小孩了,您回来好不好!” “你说过,等我长大就回来的,可是为什么你回来了,却又永远离开了…” 声声呼唤,如啼血悲鸣,却是再也没有人回应。 时间过了很久,云浅月的嗓子哑了,盖在腿上的被子被她的眼泪打湿了一片,就连衣襟上,也湿儒一片。 她不在哭喊,呆滞的坐在床上,房间里安静的就连眼泪一颗一颗砸在被子上的声音,都能听的见。 苏屹抓着云浅月的手臂,刚刚他若是松手,她就要扑在地上了,此时人虽然安静了,可是他却不敢松手。 云浅月的这时的样子有些吓人,她体内的生命本源在一路修复着她残破的身体,轻柔的将他留在她身体里的灵魂丝线,一点一点送出来。 最后那生命本源消耗的一丝也无的时候,云浅月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就连魂体的裂缝也修复了三层。 不在需要苏屹的维持,也能暂时安然无恙了! 当拿生命本源消耗一空时,云浅月忽然呕了一口血,喷在身前雪白的被子上。 苏屹慌了,可时任由他反复探查,她的身体各项机能都还好,不至于就让让她呕了一口血啊!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苏屹抓着云浅月的手腕,手指颤颤巍巍的擦掉她嘴边的血迹。 云浅月反手抓住苏屹,抬起头,将红肿的眼睛送进他的眼底,悲伤的情绪缠绕着她,缓缓说了一句,“我没有奶奶了!” 然后僵硬的身体一歪,跌进苏屹的怀里,哽咽着哭出声来。 苏屹没办法安慰她,也不愿意跟云浅月说“节哀”二字,这种事情根本节不了哀。 他只能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后背,轻声说这,“哭出来就好了!” 知道云浅月哭累了,摊开手掌,看着奶奶最后放在她手心里的念珠,紫红色的木质油润发光。 她将念珠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腕上,抱在胸前,若是没有在消散前松开手中的念珠,怕是连片衣角都不会留下。 “能与我说说么?”苏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觉得她心中一定藏了很多秘密,现在倾诉出来,也许心情会好一些。 苏屹坐在床边,将云浅月整个搂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云浅月能听见耳边熟悉的心跳声,咚咚咚,一点一点,情绪平稳下来,她沙哑的声音轻轻响起。 “奶奶很奇怪,她好像知道很多东西,我曾经不理解她为何嫁给爷爷,只记得,她说她来这里,只是为了等一个人。 她在的生命中存在了8年,从来没有将我当成小孩子对待,在我很小时时候,教了我很多东西,和做人的道理! 那天我过完8岁生日,她说她要走了,等我长大了再回来,还说,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她! 那时候小,没有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想父母询问奶奶去哪的时候。 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就连照片上都没有了她的影像。 为此我大闹了一场,哭着喊着,走遍了所有邻居和亲戚的家,想要将她找到。 我能感觉到他们看我的目光有些惧怕,他们说我中了邪,在说胡话。 父亲和那些年长的亲戚告诉我,奶奶生下父亲就去世了,她不可能见到了! 她问了好几个年长的奶奶爷爷级别的亲戚,他们都不记得奶奶的样子了。 我才明白,奶奶为何不让我与人提起她! 第65章 她走了 后来,我大病了一场,从那之后,我便成了他们口中邪门的孩子,没人愿意我登门拜访。 时间久了,我也就不在乎了!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存在,她的音容笑貌一直记在我的心里。 所以她刚刚出现时,我一眼就能将她认出。 可是,我真的没想到…这竟是最后一面!” 最后一句话,云浅月再次哽咽起来,将脸埋在手心里,浑身颤抖着,似乎是要接着这个机会,将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一样。 “她走了,我连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些什么!又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我全然不知!”云浅月自责的将手捶在被子上,被子下面就是她的双腿。 苏屹将她的手腕捏住,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组织她这种自残行为。 低沉的声音在云浅月耳边响起,“奶奶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她能一语道出我的身份,定也不是常人,等你好些,我们回异界,我帮你追溯她的过往!”也许还能将她…复活! 最后一句,苏屹没有说,他不确定的事情不敢答应,而且世间万物自有定律,贸然行事,定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若是叫她现在知晓,她所要付出的可就不止生命这么简单,还是先瞒着,徐徐图之为好。 “真的?”云浅月立马欣喜的抬头看向苏屹,她不奢求太多,哪怕能再见上一面,或者知道她都为自己做了什么,也好!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相信奶奶当初离开的理由了,她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有今天的作为。 苏屹点点头,附上她手腕上的念珠,“将这个东西保存好,也许将来能用上!” 这应该是老人家长年佩戴的东西,沾染了她的生命本源,此时正泛着微弱的白光,一点一点的在修复着云浅月的身体。 器随主意,这珠子怕是被归尘佩戴了千年之久了。 三日后云浅月出院,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香饽饽,每天查房时间,都会涌进来一堆人,她就像是一个被观赏的猴。 实在是烦的慌,央求着苏屹将她带离医院,她的主治医生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是两个小时后就主动送来了出院手续,临走时还偷偷瞄了一眼苏屹。 这一幕云浅月看在眼里,却是没有拆穿,看着一本正经收拾东西的苏屹,她心中觉得好笑。 在她的勒令下苏屹不会再对她使用读心术,这也让云浅月能在脑海中放肆的散发自己的脑洞。 猜测苏屹即将掉下的马甲,到底是什么? 云浅月坐在副驾驶,将座椅放低了一些,舒舒服服的躺着,手里拿着大苹果,一口一口的啃着,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叹谓,“专属司机回来了,可真舒服啊!”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苏屹的脸上带着墨镜,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给开工资么?我的美女老板!” 云浅月听见这调皮的话,咂咂嘴皮子,说到,“苏屹,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原声和分身这么矛盾的!” “大概是成长环境吧!之前的性格更像是两万年前的自己!”苏屹单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放在云浅月的腿上。 云浅月白了他一眼,没有将他的手拿走,问道“你想起来了?” “没有,就是直觉!”苏屹自己也说不清,他问过严老,那人支支吾吾的也不肯说,其他人他甚少接触,所以两万年前的事情,他们也只是受害者,知道的还不如他多! 她将他的爪子扒拉下去,“那你还摸什么!去去去,好好开车!” “小坏蛋!”苏屹目视前方,手却精准无误的找到她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车内空间狭小,云浅月根本躲不开,生生挨了这一下,假装很疼的揉着额头,嚷嚷着,“我还是病人诶,你这是对待病人应该有的态度么!” “揉揉!”苏屹将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 一路上两个人插科打诨,相处方式和刚刚恋爱时有点像,就是苏屹的手总是黏在云浅月的身上,好像有某种吸引力一般。 她阻止了几次,根本防不胜防,最后她也放弃了,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握在手心里,十指紧扣。 车子在地下车库刚刚挺稳,还没有熄火,苏屹就将大掌放在云浅月的脖子后面,把人带到自己跟前,急切的吻了上去。 云浅月被这绵长的吻,亲的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阿月,我好想你!”苏屹结束这个吻,搂着怀里的人,埋在她的发间,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那模样竟是有点瘾君子的端倪,只不过,能让他上瘾的却是一个人。 一个他深爱着的女人,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他真想现在就将眼前这个人吃掉。 让她笑,让她哭,让她喊他的名字,让她只能攀附着他,永远都离不开他! 苏屹一手拿着东西一手搂着云浅月的腰,黏黏糊糊回到楼上,房门刚刚打开,云珑那小小的身子就扑在云浅月的大腿上,紧紧的抱着不撒手。 “撒开,这是我的女人!”苏屹黑着脸看向地上的小豆丁,感觉下一秒中就要将他拎起来扔到一边去。 “这是我妈,你都不认我,我才不要听你的!”云珑顶着来自上方的压力,硬着头皮争取自己的权利,不然等妈妈走了,他就要挨揍了。 “小崽子,你还敢跟我皮!”苏屹说着就要将云珑拎起来教训一顿。 但是云浅月比他更快,直接弯腰就讲云珑抱了起来,母子两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屋里,留下一句话,“是啊,这是我儿子,关你什么事!” 这句话一说完,站在门口的苏屹就想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哀怨的看着云浅月,“阿月,那是分身干的,不关我的事啊!” “好事都是你干的,坏事都是分身干的,您这话说的,真有技术含量啊!”云浅月回头瞟了他一眼,眼神中意味不明,显然是要翻旧账的态度。 苏屹立马就怂了,反手将门带上,跟着云浅月一起离开玄关,“老婆,我错了!” 凡事先认错,总是没错的! 第66章 保姆 云浅月抱着云珑刚刚转出玄关就看见了,一脸委屈巴巴的盛夏,连忙走过去问,“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呢!” 这句话刚说完,盛夏的眼泪珠子就啪嗒啪嗒往下掉,抱着云浅月开始数落,“你说你一天就不能照顾好自己么?我都成你家保姆了,怕你回来看见家里脏,我天天打扫卫生,你看我手都糙了!” 说完将两只手举起放在云浅月眼前,好似云浅月是个渣男,一副你赔我青春的样子。 “我的错,我的错!”云浅月点点头,心里觉得好笑。 “我还天天给你带孩子,这俩孩子都管我叫妈了,还有...”盛夏抽抽搭搭的说,“我断更了!” 说完嚎啕大哭,哭了两声,又接了一句,“他们说我懒!啊...” 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盛夏的哭声,哭的云浅月脑瓜仁疼,她怎么安慰都没有用,反而越哭声越大。 就在云浅月感觉自己灵魂都要被盛夏这哭声给送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不咸不淡的声音,“憋回去!” 声音不大,但是就像是遥控器对着电视安了静音一样,回档在她耳边的聒噪声音一下子就没了。 让云浅月有一种瞬间失聪的错觉。 “她才刚好,你能不能让她省省心,带孩子怎么了,我女儿管你叫妈我还没跟你收钱呢!”苏屹这番话说的盛夏脸色憋得紫红交错,指着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像一只尥蹶子的小毛驴,转身回了房间,将门关的砰砰作响,像是不解气一般,打开又关上,反复两次,用这用方式来抗议。 云浅月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感觉盛夏就是一个在博取关注的幼稚小朋友,还有一丝可爱。 “我的云溪呢?”云浅月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见,卧室也没有,然后云珑指了指盛夏的房门,那意思不言而喻。 三人在在盛夏的房门前,看着门缝底下递出来的一张纸,写着两个硕大的字,“赎金!” 白纸黑字张扬无比,然后第二张纸又递了出来,“限时半小时!” 接着就是第三张,“否则就撕票!” 房间里传出一声苏云溪银铃般的笑声,还有盛夏故意压低的声音,“嘘,我现在是在绑架你,你不能笑!”那认真的语气也是没谁了。 云浅月瑶瑶头,将云珑放在地上,自己弯腰捡起三张纸,拍在苏屹身上,“那,给你女儿准备赎金去吧!”然后拉着云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虽然身体无恙了,但还是经常会感到疲惫,本来带着歉疚的情绪被盛夏这么一搅合,也散的差不多了。 能有这么以为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朋友,云浅月何止是觉得庆幸,简直就是拯救世界的人品大爆发啊。 苏屹拿着那三张纸离开,她也没有问他干嘛去,看着云珑动作熟练的给她倒水,然后端过来递给她。 “云珑,你可坐一个任性的小朋友的!”云浅月接过他手里的水杯,将他拉到沙发上坐好。 云珑瑶瑶头,仰着小脸,说,“妈妈,我从蛋里出来时,就没有见过自己父母,没有传承记忆,一路随风长到现在,没人照顾,没人保护。现在能跟在您身边,我很开心。”表情从所未有的真诚。 “那你是怎么到异界的?”云浅月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 云珑靠在云浅月的身上,“我被同族的诓骗,说是要带我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我就答应!” 这种理由也就是云珑这么个又爱玩,又单纯的性子,才能上当吧。因为云珑的出现也刷新了她对于龙的认知,什么贪财好色,不存在的,就是一个软萌软萌的小包子。 “那你想回去么?”云浅月问。 云珑摇了摇头,没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 云浅月还想再问,盛夏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问了一句,“人呢?”然后苏云溪的小脑袋从下放也跟着探了出来,跟着问了一句,“爸爸呢?” 她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失笑不已,“给你俩准备赎金去了吧!” 然后两只脑袋又缩了回去,房门再次关上。 不到30分钟,苏屹空着手回来,看见沙发上的云珑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看见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云浅月。 放轻了脚步,走到云浅月的身边,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直起身,抬手在云珑头上揉了揉,给了他一个表扬的眼神。 回头看向无声站在他身后的盛夏和苏云溪,两人同时伸手,手心朝上,对着苏屹抬了抬下巴。 苏屹手伸向大衣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递给盛夏,指了指门,示意她自己拿赎金。 盛夏看着手里的车钥匙觉得有些新,而且也不是云浅月家里的停着的那两两车的钥匙,有些疑惑,看了一眼熟睡的云浅月,没有多问,抱着苏云溪下楼。 两人坐着电梯,一路向下来到地下车库,走到云浅月平时停车的地方。 并排停着三辆车,一辆云浅月平时开的黑色SUV,另一辆是普通的黑色轿车,还有一辆白色看起来有点贵的车。 盛夏叫不上来车的名字,也不认识那些车标,只是听云浅月说起,她得那辆车才十几万,另一辆她不常开,那是苏屹的,也花了三十几万买的。 她摁了一下手中的车钥匙,那辆白色的轿车大灯亮起,她抱着苏云溪在在车里翻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站在车头前看着这辆车,眼中全是迷茫,没有弄明白苏屹的意思。 “呦,姐们,你这玛莎拉蒂诶!老公送的吧!”一个穿着打扮十分时尚,拎着驴牌包包的女人在盛夏身后惊呼,一脸羡慕的看着这辆车。 盛夏听见玛莎拉蒂这几个字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钱,然后一句话闪过,她把手码断了能不能挣到这么些钱? 就算挣到了那些钱,她也舍不得买这么奢侈的东西啊。 第67章 玛莎拉蒂 盛夏脑子转了好几个弯,心想这辆车,该不是苏屹给她得赎金吧,天那!她只是开个玩笑啊!用不上倾家荡产吧!现在退还来的急么! “问你话呢?”那女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站在盛夏面前,喋喋不休,“你哪户的?怎么没见过你啊!这孩子倒是有些眼熟!” “你这车你老公送的啊?”女人又问了一遍。 盛夏终于回神,撂下一句,“我女儿的爸爸送的!”然后转身就跑,想要回去问个清楚。 “这不一个意思么!”女人斜眼看了那跑走的背景一眼,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放在车上,用指腹摸了一下,没有一丝灰尘的车身,然后立马将手拿开,生怕自己不下心挂坏了这辆对于她来说昂贵的车。 拎着手里不知真假的包,扭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嘟囔,“有钱真好,老娘要是有钱了,也买个十辆八辆的放在这停着,看着就心情好...” 盛夏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客厅里已经没有了云浅月的身影,只剩下沙发上的苏屹和云珑在大眼瞪小眼。 “浅月呢?”盛夏将怀里的苏云溪塞到苏屹的怀里,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苏屹被苏云溪搂着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心情大好,一边逗弄着怀里的女儿一边指了指房门紧闭的主卧,“让我送屋里睡去了!” 盛夏点点头,然后又指着手里的车钥匙问,“这是什么意思?” “赎金啊!”苏屹说的理所当然,抱着女儿的他脸上也柔和无比。 盛夏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给我的?” 苏屹点了点头,没说话!任由盛夏在他面前石化,旁边的云珑两只小手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好半响,才憋出一句话,“大哥,我加不起油啊!” 苏屹深吸一口气,不看她,但是也能从他的状态里看出来很是无语。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几人对睡在那个屋里翻了难,原本盛夏是要离开的,但是云浅月一觉睡到月上枝头,等她提起离开的事情,苏屹反而不同意了。 苏屹跟盛夏说,云浅月的身体看似大好了,但是还需要有人照顾,他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和云浅月,难免会抽不开身,有疏漏的时候。 但是最主要的是她拒绝不了苏屹给她开的每月两万块工资啊!然后盛夏甘愿沦为了两个孩子的贴身玩伴。 最终云浅月和苏屹睡在主卧,苏云溪被盛夏抱走去了次卧儿童房,就是她之前住的卧室,云珑自请睡在了仅有8平米的书房。 一夜无话,苏屹第二日早晨早早就离开了,直到中午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云浅月刚刚睡醒,懒洋洋的摊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上晒太阳,两个孩子坐在她得脚边。 云珑稚嫩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他的腿上放着一本绘本,小手放在上面,给苏云溪讲上面的内容。 厨房里,盛夏盯着锅里的小米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看糊了,害的云浅月没东西吃。 苏屹走到云浅月身边蹲下,看着她懒洋洋的又要睡着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坚持一下,吃点东西再睡。” 云浅月似是听见了,眯着眼睛,点点头,然后将头歪在一边,那模样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咪一样。 苏屹看着云浅月消瘦的脸庞,她手腕干瘦的与云珑的手臂差不了多少,两人刚刚在一起时,她虽然瘦,但是看起来红润健康。 现在的模样任谁看见都要心疼上一番的。 他起身离开,走到厨房,将盛夏撵了出去,系上围裙,将手在水龙头下一根一根的仔细洗干净。 苏屹高大的身材系着可爱的粉色围裙,偶尔翻一下灶上正在煮着的粥,切了几片胡萝卜,在煎锅里翻炒几下,巴拉到一边,将处理好的牛排放进煎锅里,在黄油的的炙烤下,发出滋滋的声音。 这一幕看着盛夏羡慕不已,几日来,她对苏屹的接触多了,也明白了云浅月为何会执着的跟这个人在一起。 若是她也有这么个爱人也恨不得将命都给出去。 忽然她想到什么,跑了两步来到云浅月身边,蹲下身,趴在她耳边问,“你家苏屹,真没有兄弟啥的?” “你问这个干嘛?”云浅月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转向盛夏的方向,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你都有两个娃了,我还是孤家寡人啊!”盛夏蹲坐在她旁边,一脸幽怨的说。 云浅月转过头,睁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盛夏。 “你干嘛这么看我!”盛夏后退了一步,防备的看着云浅月。 “我把你当姐妹,你居然想当我嫂子!”云浅月这句话说完,盛夏的头顶仿佛出现了三条黑线,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话是没错,但是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她怀疑云浅月在内涵她。 两个人在这里说着悄悄话的功夫,苏屹已经将云浅月的饭菜准备好了,放在托盘里,端着来到云浅月身边。 放在她旁边的原木色小几上,盛夏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牛排,吞了一口口水,期待的问了一句,“我也有么?” 苏屹点点头,说了一句,“等着。”然后又回了厨房。 “你这眼光绝了!”盛夏对云浅月竖了一个大拇指,看着托盘里的牛排,砸吧砸吧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尝尝。 云浅月看着眼前的小米粥配牛排,怎么都觉得诡异,但是更让她震惊的是苏屹的厨艺居然有了这么大的进步,原来可是煮个鸡蛋都能炸的人啊。 “就这?”盛夏看着手里的东西,气不打一处来,刚刚苏屹背着手从厨房出来她就觉得不好,直到走到她身边就扔给了她一盒自热火锅。 “不然呢?”苏屹反问了一句。 “那你呢?”盛夏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因外苏屹已经开始在她面前,将恩爱秀到了极致了! 她看着苏屹一勺一勺的给云浅月喂饭,然而云浅月就像是一个四肢瘫痪的废人一样,吃的理所当然,哪还有原来那自力更生,强势倔强的一面。 终究是她错付了! 盛夏长叹一声! 第68章 该省省,该花花 盛夏以为这种秀恩爱的行为即将结束,她好死不死的问了一句,“云溪云珑吃什么呀!” 苏屹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带他俩出去吃!” 最后一块藕片梗在盛夏喉咙里,不能吐出来,又咽不下去。 看着苏屹将云浅月吃剩的半碗小米粥,和半块牛排吞进肚子里,托盘上只剩下光秃秃的盘子。 她费力的吞下嘴里的东西,谴责的对着苏屹说,“你玛莎拉蒂都送了,居然还捡盘子底!” 苏屹收拾好小几,端着托盘起身,居高临下的说,“该省省,该花花,毕竟我有两个孩子要养!” 一边的云浅月捂着肚子,笑的不行,她是真的没想到,平时嘴皮子溜得飞起的盛夏在苏屹面前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忽然就觉得很解气,是怎么回事呢! “你还笑,你老公这么欺负人你也不知道管管!”盛夏扑倒懒人沙发上,两个人嬉闹成一团。 苏屹回头看了一眼云浅月,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容,然后无限放大。 苏屹洗完碗,拿着纸巾一边擦手一边对着云浅月说,“搬家吧!” “什么?”四个人一起看向他,云浅月傻傻的问了一句。 苏屹走到云浅月身边,抱起她,一边走,一边说,“我又不是没有钱,何必委屈你住在这么个小地方。” 将云浅月放在卧室的床上,蹲在她身边,“你都需要那么东西,告诉我,我来帮你收拾。那里的东西很全,我已经搭理好了,连包都不用拎,就能入住,你只需要拿最重要的东西。” 云浅月一句都来不及说,就被苏屹安排好了全部事情。 她将手放在苏屹的脸上,大拇指在他嘴角轻轻划过,“我最重要的东西不就是你么!” 这样一句看似随便的情话,却直接戳到了苏屹的心窝子里,他将头埋在云浅月膝盖里,嘴角都块裂到耳后了。 云浅月看着苏屹缓缓将门关上,好似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也被一一关上了! “想回就回来!”苏屹锁好门,将钥匙交给云浅月,轻轻抱了抱她。 “虽然在这间房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这也是我们第二个家啊!”云浅月将头埋在他胸前,闷闷的说。 “其实,大学旁边的房子,不是我租的!”苏屹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云浅月的耳朵里,她能听出来他的心情极好,但是这句话的内容还是让云浅月很震惊。 她一把掐向他腰间,扯着那层紧实的皮肉,拧了一圈。 抬起头,怒瞪着眼睛,“苏屹,你到底还满了我多少事情!” 苏屹捂上她的手连连告饶,“有时间,我慢慢给你讲!” “还满满讲,看来不少啊!”云浅月鼻子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站在一边的盛夏怀里抱着苏云溪,另一只手牵着云珑,脚边还放着几大箱子行李。 她对着两人之翻白眼,然后拉着云珑一扭身,面上电梯门,不再看那调情的两个人! 为了月入两万,她忍了! 她回头瞄了一眼,看见苏屹旁若无人搂着云浅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她默默的转了回来,恩了一下电梯按钮。 为了玛莎拉蒂,她继续忍! 不死心的回头又看了一眼,苏屹正在给云浅月整理衣领,还一脸沉醉的说了一句,“我老婆真好看!”她回过头,眼睛盯向电梯上行的数字。 为了能加起油,她接着忍! 深深吸了两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见苏屹将云浅月耳边的碎发掖到耳朵后面,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隙。 忍不住了,不忍了! “你俩有完没完!还走不走!”说这话登登登,走到两人面前,将苏云溪塞在苏屹手里,拉着云浅月的手,将她带离苏屹的身边。 毫不留情的对云浅月说,“你能别惯着他了么?挺大个老爷们,天天像个大年糕似的,像什么样子!” 苏屹的脸瞬间就跟锅底一样黑,云浅月看着他俩这幅互相掰扯的样子,心里那点不舍的忧伤,也消失一空。 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期待感,她自己是能感觉到的,因为这具身体的影响,她总是多是忧虑,不似在异界时那般随心所欲! 不过,她相信,她会好起来的,以前是相信自己,现在是相信身边的人。 云浅月心境上的转变,暗中观察动物两个人自然都发现了,两人都默默的送了一口气。 在云浅月昏睡的时候,两个人早就互相串通过了,一点要想办法让她开心起来,放下那些让她伤愈自身的事情。 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云浅月现如今的心思敏感的很,两个人说话也很守分寸,生怕她误会! 盛夏担心云浅月的抑郁症加重,而苏屹则是担心她心绪太重,影响身体恢复,心里一直在盘算着,该什么帮她养好身体! 几个人拖拖拉拉的来带地下车库,盛夏发现原本停在这里的玛莎拉蒂不见了,连忙回头问苏屹,“我车呢!” 苏屹没搭理她,云浅月开口,“我给你找了一个教练,等你合格了,车再还给你!” 盛夏捏着手里的车钥匙,指着面前的夫妻俩半天没说出来话,脸都憋红了! “云浅月,要不是咱俩这么多年感情了,我真想暴打你一顿!”盛夏幻想开着玛莎拉蒂赚足回头率的一幕彻底碎成了渣渣掉落一地! “就您那水平,你不想活了,我还想留着个人跟我说话呢!”云浅月毫不留情的怼了过去! 盛夏气的直跳脚,“你丫被他俯身了吧!” “上车吧!”苏屹已经将行李和孩子安顿好,走过来拉云浅月的手。 这时云浅月才发现,原来一直停在一边的两辆车,是来接他们的。 苏屹将云珑和云熙安排在了同一个车上,盛夏也颠颠的凑了过去,回头对着两人喊到,“目的地见啊!” 然后嘭的一下关上门,指挥着司机离开地下车库。 云浅月和苏屹两人对于她这种风风火火的性子都有些无语,但却又有一些羡慕。 第69章 你的人? 云浅月安安稳稳的坐在车上,目光落在的那位司机身上,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人不只是司机。 “你的人?”云浅月扭头问苏屹。 苏屹不好说谎,只能点头,等着云浅月接下来的话,心里犹豫着该从哪里讲起,才不会挨揍。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云浅月说话,他扭头看过去,发现她居然睡着了! 苏屹无奈的笑了笑,心中有些心疼,知道她撑了这么长时间,到底是勉强了。 车子晃晃悠悠的行使了将近一个小时,在即将到地方的时候,云浅月醒了过来,“到了么?” “快了,你再睡一会儿!”苏屹将她身上滑下去的毯子给她往上提了提。 现如今外面的天气还很热,但是云浅月的身子总是冰冰凉凉的,穿的也比旁人多了一点。 盖着毯子都没见一丝汗,反而睡的暖融融的,很舒服。 “不了!成天睡,都要睡傻了!”云浅月抿抿嘴唇,想要问问苏屹车上有没有水。 嘴边就递来了一根吸管,吸管链接着保温杯,她轻轻的坐了一口,是带着一丝甜的蜂蜜水,还温温的! “苏屹,你…”云浅月一时之间有些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她眼前的这个男子,只觉得他哪哪都好。 苏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对着她笑,反而情绪有些低落,“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云浅月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又自责了,手掌放在他的手上,轻轻捏了捏,“没事,会好起来的!” 这是车子已经驶近了一处类似庄园的地方,云浅月杯外面的景色吸引了,她总觉得这里有些熟悉。 细看之下,下了一跳,心脏也跳的快了一些,她尽量平静了一下心绪,“你在这买的房子?” “不是买的,是我小时候就住在这!”苏屹解释了一下。 云浅月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些了然,对于苏屹的家底又丰厚了一些。 “真有钱啊!”她感慨了一下。 苏屹不觉得她在夸自己,一时间有些讪讪的! 车子在一栋方圆百米都没有建筑的独栋别墅前停稳,门口的草地上,盛夏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在撒欢了。 那个司机像是保镖一样,站在几人身边,在苏云溪跑的太快,要摔倒时,立马伸手接住她。 云浅月被苏屹负责下了车,两个人站在车前看着盛夏带着他俩嬉闹,她觉的这个画面特别美好。 也发现自己原来太禁锢女儿了,此时苏云溪的小脸上洋溢的笑容跟以往都不同,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她的笑声也感染了周围的人,两个假扮司机的保镖嘴角也微微勾起,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随时准备接住自家的小姐。 云浅月也跟着笑,开心极了,她的心情一好,苏屹也跟着心情好,顿时觉得自己的做法相当不错。 几个人跑够了,纷纷在云浅月的身边停下。 她抬手给两个孩子擦了擦汗,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扔给盛夏。 “我这是抱上大腿了?”盛夏大口喘着气说道。 “嗯,开心吧!你不是做梦都想让我一夜暴富,包养你么!线下满意了?挺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云浅月嘴上说她,面上却是笑的一脸宠溺。 苏屹在一边看的有些吃味,碍于人多,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着盛夏的目光越来越危险。 “大佬您别这样,我争取快点把自己嫁出去,再也不缠着你媳妇了!”盛夏被苏屹看的发毛,摆着手练练后退。 云浅月无奈的瑶瑶头,看向从别墅里走出来的人,那是个与她母亲年龄相仿的中年妇人,笑意盈盈的迎出来。 “少夫人,您终于来了!”中年妇人对待云浅月的态度很是恭敬,两只手握在一起,似有些紧张的来回搓着。 云浅月不知道来人的身份,她抬头看向苏屹,“这是我出生后就一直照顾我饮食起居的文姨!” “您好!文姨!”云浅月对着文姨颔首,苏屹的这句话证明这个妇人在这个家庭里的地位是不同的。 文姨听见云浅月对她的敬称有些惶恐,后退了一步,微微低头,“您折煞我了,少爷抬举,婢子万不敢托大!” 这一番动作,让云浅月十分不解,让她有了一种误入深宫大院的错觉,她一脸疑惑的看向苏屹,寻求一个解释。 “文姨,你最近又看嬛嬛传了吧!”苏屹一句话把云浅月逗笑了,这一笑,驱散了周身的的所有阴郁气息,用美艳不可方物来形容最好不过了。 苏屹看的痴了,半响才回过神,然后领着云浅月向大门走去。 但凡入云浅月眼的摆放,皆是被人精心装点过,玄关处挂着一副画,她指着那幅画犹豫的问,“这不是真的吧?” 苏屹瑶瑶头,又点点头,“是真的!” “你把一千万就挂着?”别问云浅月怎么知道这画一千万,问就是这画在她手上过了一回。 苏屹耸肩,表示这没什么! 她嘴角抽搐的往里继续走,在看见什么也不稀奇了,只是有些奇怪,苏屹这种家庭,是怎么跑到这么个小城市来的。 几个人安顿好,苏云溪和云珑分别住在3楼主卧对面的儿童房里,盛夏一个人霸占了2楼最大的卧房,美鸣其曰,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住在小房间不合适。 但是对于她这种自觉的行为,苏屹表示很满意。 云浅月对于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感觉有些不适应,总想干点啥,可是面对没有一丝灰尘的房间,和摆放整齐的物品,她实在是有些无处下手。 “没事干?”苏屹像一个幽灵一样出现在她身后,长臂一伸,将人环在怀里。 “苏大少爷,您走路没个声音,也不怕吓死人?”云浅月借势倚在他身上。 苏屹轻笑出声,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趴在她耳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得脖颈处,“你不是没吓到么?” “那是我胆子大!”云浅月嘴硬的没有承认,自己早就感觉到他的存在了。 “你胆子大?那我要好好看看了!”说着话,苏屹就将云浅月身体转向他,扛起扔在肩膀上,脚步极快的走回卧室。 第70章 指纹锁 云浅月扭了好几下门把手,都没有一点反应,她回头怒瞪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苏屹,“为什么打不开?” 苏屹五指伸开对着她晃晃,“指纹锁,没有我的指纹,你出不去的!”那表情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云浅月深吸一口气,“谁家在门里安指纹锁,苏屹,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阿月,我安指纹锁,不就是防着你现在么!”苏屹轻轻一歪头,那双冷冽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云浅月,像是要把她吸进自己的眸子里。 他刚把人扛进屋关上门,她就像一只滑不留手的泥鳅一样,脱离了他得禁锢,就要跑出去,为此,对于自己按锁的行为没有一丝愧疚。 “你把门打开!”云浅月防备的看着苏屹。 “阿月,我竟不知道你身手居然如此好,你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苏屹一步一步逼近,看着云浅月的眼神也越加露骨危险起来。 直到苏屹近在咫尺,云浅月才讪笑一声,说了句,“苏屹...你听我狡辩,啊不,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苏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意,云浅月看的呆了,然后面前的脸无限放大。 她在心中酝酿好的说辞,也全数被苏屹吞在了肚子里。 苏屹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鼻尖相抵,缓缓说道,“不急,一会儿,你有的是时间解释!” ... “说吧!”苏屹自上而下的看着云浅月,耳边发丝里留下一滴汗水。 “什...什么?”云浅月的眼神从迷离变得迷茫。 “开始狡辩...吧!”苏屹扬了扬下巴。 云浅月在他手臂上掐出好几个指甲印,“你...过分了!” “阿月...你还真是...顽皮的很啊!”苏屹一把将云浅月搂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件稀世珍宝,喜爱的紧。 她低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咬着嘴唇不肯再说话,偶尔泄露出一丝婉转的声音。 这场战争最后在云浅月的告饶中宣告结束,她像是一只缺了水的金钱草一样,蔫搭搭的趴着,手臂悬空着扔在外面,指尖距离地毯只有2厘米。 苏屹拿着温热的毛巾给她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又仔细替她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轻柔的吻。 “你自己睡,我去处理些事情,马上回来陪你,可以么?”苏屹蹲在云浅月的面前,手附在她脸上,大拇指在她的脸颊上,爱不释手的摸索了一番。 云浅月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上下眼皮合上又张开,哑着嗓子说,“快走,快走!” 人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只觉得睡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心脏处传来一阵剧痛,将她惊醒。 她滕然起身,抓起手边的衣服套在身上,这衣服还是苏屹离开前放在她身边的。 保守的蚕丝睡衣将她姣好的身躯完完整整的遮住,隐藏了所有的痕迹。 她得脚步有些急切,快步离开房间。 然而刚刚走到走到走廊尽头,就看见了一地狼藉,这里有人打斗过,她快速扫过一眼,训着痕迹,来到小会客厅。 两个你来我往的身影撞在她眼里,其中之一正是苏屹,与之相斗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 那女人的身法云浅月再熟悉不过,只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月光照射下,女人手中一抹微光闪过。 云浅月没有时间叫停他们,她出现的那一刻,就直奔两人而去,出手的方向却是苏屹。 眨眼间她便到了苏屹身后,五指张开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以极快的速度将他甩开,远离战圈。 一根本该刺向苏屹太阳穴的绣花针,贯穿了云浅月的手腕,卡在她得血肉里。 “十七!”带着面具的女子惊呼一声,立马闪到云浅月身边,查看她得伤势,见没有贯穿骨头,稍稍松了一口气。 苏屹被甩出去的一瞬间都蒙了,看见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云浅月,连忙上前,将人拉到身后,全身戒备的看着对面,带着面具的女人。 两人都不知道云浅月是何时出现的,她得速度快的几乎捕捉不到,苏屹心里是稍微清楚的,她毕竟是蓝星之主! “师傅,他是我爱人!”云浅月扶着胳膊从苏屹身后站出来,用没受伤的手扯了扯苏屹的衣袖,“去拿医药箱,她是我师傅,不会伤害我,我们坐下谈。” 苏屹点点头,转身离开,刚刚云浅月出手的那一下,他便知道也没几人能伤到她。 面具女人将面具摘下,露出一副娇媚的容颜,红唇微启,“十七,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说你的爱人是一个普通人么?” 云浅月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笑呵呵的看着面前这个面露担忧的女人,她得好师傅,尹露,“师傅,不然你先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她实在是有些好奇,能让她师傅亲自动手的人,或者东西,那可都不是一般级别的,基本都是有来无回的买卖。 “杀了H国金氏集团掌控者,月先生!”尹露也跟着坐在沙发上,坦诚的说出来此的目的。 面上看似平静无所谓,实则心疼的要死,从她宝贝徒弟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看见无数的钞票打了水漂,搞不好她还要倒贴一笔。 “月先生?”云浅月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兴味,“有意思!” 说完不再说话,扭头看向旁边的落地窗,从她的角度能看见外面高悬在苍穹夜空中的弯月,此时被无数星星簇拥着,散发着冷幽幽的微光。 苏屹拎着医药箱回来,就看见原本带着面具的女人坐在云浅月身边,似乎是有些挨训了的模样,说不出来的诡异。 他走过去,蹲在云浅月身边,将药箱打开,就要提她处理伤口,“忍着点!”苏屹说完就提她拔掉手腕上的绣花针。 即将掉马甲的云浅月也不装了,将手臂横在自己身前,抬手直接拔掉绣花针,速度之快,连丝血都没带出来。 “包扎吧!”她将胳膊还给苏屹! 第71章 月先生 苏屹皱皱眉没有说话,接过她得胳膊,替她包扎。 等他包扎好了云浅月才问,“月先生,讲讲吧!” “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苏屹起身收拾好东西,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抬了抬下巴,“不介绍介绍?” 云浅月在心里说了一句小心眼,没搭理他,转头对着尹露说,“师傅,这个人是我的,不管他是何种身份,天亮之前,不杀名单上我要看到他的名字。” 尹露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违约金会给你哒,别那副肉疼的表情了!”云浅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听见这句话,尹露立马露出一个笑容来,拉起云浅月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一下一下的摸着,“诶呦,十七,你不知道,我养着这么多人,要吃饭,要训练的,很烧钱的...” “您一定要我揭您老底么?门口那画都是我您偷来的,您转手就买了一千万!咋地?岁数大了健忘啊!”云浅月的话说的毫不客气,但是似乎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 “你媳妇这么霸道,你能吃的消么?”尹露刚对苏屹说完这句话,就被云浅月踹了一脚,直接从沙发上蹬了下去。 “她对我很温柔!”苏屹一直板着的脸在看见尹露狼狈的模样,难得的笑了一下。 “你俩一丘之貉!”尹露站起身,拍拍屁股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苏屹走到云浅月身边,抱起她,回了卧室。 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也钻进被子里,将人搂在怀里,双臂环着她,大掌包着她冰凉的小手,给她取暖。 “好了,现在是咱俩的坦白局了,谁先说!”苏屹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云浅月上方传来。 “那你听我狡辩吧!”云浅月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倚在他怀里,缓缓开口。 “事情还要从我刚上大学报到那天说起,我提早来了一天,住在距离学校不远的酒店里,那天晚上师傅扮作一个男子做任务被追杀,逃到了我的房间,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胁迫我,帮她打掩护。 那时小命在人家手里,自然要听她得,但是房间太小了,根本没有地方藏,结果她脱了伪装光溜溜的藏到被子里,只盖住了重要部位,那时我剪了头发,比你这个长不了多少。”她抬手摸了摸苏屹耳边的头发。 “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女孩子,师傅当时趴在我身上,那把刀就顶在我肚子上,破门而入的人,见床上是两个女孩子,也挺尴尬的,就走了! 我就这么将她救了,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很离谱,那些人居然是红着脸跑出去的。”云浅月回忆起那些事情,不自觉就笑了一下。 可是苏屹却笑不出来,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攥紧了,她那时该有多么无助啊! “后来师傅也没有为难我,还给我留了个电话,和组织的求救信号,承诺我,若是遇到事情,她可以救我一次。当时我还调侃她,我一个乖乖上学的大学生,哪里就需要救命呢,当时还大言不惭的对她说,只要再不遇见她,我就能活的好好的。” 云浅月叹了一口气,犹豫着接下来的话,要不要委婉一点跟苏屹说。 苏屹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自然发现了这一点,心一下子提起来,“阿月,别瞒着我,也别避重就轻!” 她缓缓点头,继续说,“刚刚开学时,什么都是新鲜的,总爱四处去逛逛,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斯文败类,连着几日开着豪车,去学校给我送各种东西,我自然是不愿意理他的,能躲便躲。可是,两个月后还是被他找到了机会,给我下了药,绑到了一处偏僻的豪宅里。” 云浅月感觉到身下的人,全身的肌肉都崩了起来,她在他手上拍了拍,“没事都过去了!” “不好的回忆,别说了!”苏屹有些后悔让她提起这些,懊恼的情绪上来,呼吸也重了许多。 “我...”云浅月沉吟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 苏屹手臂用力,把她像抱玉溪那样,抱在怀里,“阿月,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即便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介意!” “其实也没什么,他将我带走前,我训了个机会拨通了师傅留给我的电话,还将那个求救暗号留在了原地,心里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我没想到的是那人的目的却不是我想的那样。 他是个人偶师,绑走我,就是想将我做成人偶,他几乎放干了我身上全部的血,好在师傅来的及时,将我救了下来,又花了好一番力气,将我的命从阎王爷那抢了回来。 我感念她得恩情,入了训练营,三个月后,从营地里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亲自将那个人偶师手刃,做成了他最喜欢的人偶。也算是报了仇了!后来跟在师傅身边不到两年,算是还了恩情,我便彻底离开那里!” 云浅月说完,房间陷入了长久的安静,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不多时,云浅月合上眼睛,睡得安稳。 直到她睡得 沉了,苏屹才敢稍微动一动已经发麻的腿。 听过她得解释,他更加明白云浅月的身子骨总是这么单薄了,那年的事情一定不像她说的这般一笔待过,他不愿意在问,让她回忆一番,他已经很心疼了。 此时看着她疲惫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放在铁板上,被人翻来覆去的煎熟了一样。 他将云浅月放在床上,安顿好,蹑手蹑脚的离开。 走到二楼,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盛夏的房门。 盛夏揉着眼睛看着站门外的苏屹,紧张的问,“月月怎么了?” “没事,我要出去一趟,带着云溪上楼去睡吧!我不放心她!”苏屹见她点头答应才转身离开。 有些事情他不问,她不说,但是他不能不知道,他总有办法让别人说的! 第72章 自领三鞭 苏屹下楼对着暗处打了个响指,角落里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工装服的男子,“去查那个女人!” 男子微微躬身应是,转身离开。 苏屹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过身,看向来人。 “少爷”文姨在他身后尊敬的叫了一声。 “阿月睡了,你常去看看,有什么事情立马叫人联系我!”苏屹交代完接过文姨过来的外套,面色冰寒的离开。 门外车子早已经停好,车门打开,旁边站着刚刚离开的工装男子。 “林一,别墅安保安排好了么?”苏屹站在车门口,目光冷凝的扫了一眼身边的人。 林一被那一眼看的遍体生寒,连忙达到,“属下已经已经安排好,不会有人来打扰夫人!” 苏屹点点头,上了车,他忽然出现在国内,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定会查找他的方向,他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能保证妻女的安全。 “那个女人离开时,我便已经派人去跟了,但是她得警惕心很足,我们的人不敢挂靠的太近,现在只能知道大概的方位。”林一忐忑的汇报完,坐在苏屹的身边,盯着他的皮鞋不敢发话。 “背景查到了么?”苏屹的声音不像是在云浅月身边时低沉优雅,深冷的吓人,带着不怒自威的声势。 林一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发颤,“还在查!” 苏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垂着眸子,轻轻瞟了一下坐在身边的林一,“自去领三鞭!” “是!” 车子行驶了十多分钟后在一处别墅停下,苏屹下车看了一眼,嗤笑一声,“灯下黑?” 刚刚在车上手下的人已经将尹露的身份与现在的位置报了上来,所有人都蹲在方圆百米的位置待命,就是一直蚊子都休想飞出去。 若是叫那些人知道,月先生,只是为了找一个人而动用这么大的阵仗,怕是要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动用了近千人,就是为了跟那女人说上几句话而已。 苏屹迈着大步子走进别墅,一个人都没带,对于这种之身犯险的行为,林一没有任何意外,他该担心的是屋里那个女人,希望她识时务一点,不要做什么惹怒了他们少爷。 否则,就算是少夫人的师傅,他们少爷也有的是办法,让她悔不当初。 在林一的眼中,少爷几乎无坚不摧,除了少夫人没人能让他妥协,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当初在云浅月父母的手里,他也是几乎没有底线的包容了,就希望那家人对她好一些。 苏屹走进别墅内,里面昏暗无比,没有开灯,透过月光,他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换了一身衣服的尹露,正拿着一杯红酒,自饮自酌。 看见他来了,勾唇一笑,“不错啊,小子,整这么多人围着我,你是不怕十七收拾你啊!” “我只是想听听那些她受过的苦!”苏屹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尹露叹了一口气,“都过去的事情了!何必再提呢,她本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被我带入泥沼也是迫不得已,现如今她已经离开,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就不要再提了!” “你觉得我的身份,可能么?”苏屹这句话让尹露一噎,想到这人的身份,和买他命的钱,那天文数字,她就一阵肉疼。 “你想知道什么?”尹露换了个姿势,坐的更舒服了一些,一副准备长篇大论的样子。 苏屹喉咙滚动了一下,想到那些被避重就轻待过去的事情,“全部!” 尹露放下酒杯,依靠在沙发背上,“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一些大概,那我就给你讲讲那些她不肯说的吧!” “你知道她为什么叫十七么?”尹露问。 “洗耳恭听!”苏屹坐直身体,手指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 “她被那个人偶师带走的那天,是农历十七,我记得很清楚,我找到她时,她被吊在一个笼子里,身上的伤口细细密密的,像是一个被摔碎,再粘起来的瓷娃娃。 那天的月亮是血红色的,很多人都说是不祥之兆,她的伤口是那个人偶师,拿着极小又锋利的小刀,一点一点,在她身上割出来的,连脸上都没有放过。 人偶师将过程都录了下来,准备将它卖给那些变态的客人。 我将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她抱出来时,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么?” 尹露眼角已经泛红了,多年不提起这些事,她以为她已经快要忘记了,不想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 苏屹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放在膝盖上的手颤抖着,嘴里一字一句的吐出一句话,“她说什么!” “她说,尹姐,我想亲手杀了他!”尹露说完便沉默了,那个第一次见到时干净明媚的女孩子,彻底死在了那个血红色的月亮下。 苏屹感觉自己的五脏内腹都被人捏碎了,这手段何止残忍,他的阿月还能向如今这般正直,美好,没去报复社会,都是她心性坚韧。 “然后呢?”苏屹深吸一口气。 “还能如何,我将她领回去,她给自己取名十七,进了训练营,出来后,以牙还牙,泄了心头之恨,将那半死不火的人扔到警察局门口,连同那些犯罪证据。” “那人还活着?”苏屹不敢置信的说! “死了,关在里面,被人折磨了三个月才死!”尹露回答。 “那些伤痕?”苏屹觉得奇怪,云浅月身上别说没有伤痕,就连一颗痣都没有,除了那颗红色的痣,整个人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干净无比。 “做我们这行的,哪能身上有疤呢!最早的掌权者是医者世家遗骨,留下的药物就有这祛疤痕的特效药,药效很好,但是过程却很痛苦,犹如万蚁噬神身!她愣是一声没吭,生生挺过来了!” 苏屹此刻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到底是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呢,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你别误会啊!十七的路子都是真刀真枪的杀上去的,她不是那些可怜的女子,只能利用自身的优势来完成任务。”尹露连忙解释。 第73章 后无来者 “她说她不到三个月就从训练营出来了?”苏屹试探的问,他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他应该知道的。 尹露苦笑一声,“也就是她吧,才能将那恐怖的的基地,说成是训练营!” 尹露抬眼看了苏屹一眼,“这本是我们组织的秘密,我不好与你细说,但是我讲个大概,你也能明白,那个地方便是她不一样人生的开始,当时她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手脚筋被割断,四肢关节被拆开,有的还反方向重组了,寻常的医院根本救不了她,我只能将她带回基地,虽然救了她得命,但是也让他看见了那些她不该看见的。 基地并不是我的一言堂,我怜惜她,动用了私人权利,准备放她离开,可是她不肯,她身体恢复的异常的快,圣医堂的长老,想将她留下,用她的血做药引,我本是不允的,但是她答应了,条件就是,她加入组织,但是任务她要有自主权,而且她又随时离开的权利。 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永远都知道怎么用自身的优势利益最大化,最后经过所有的长老议事,同意了她得要求就,条件就是,她必须每年贡献一次鲜血,这对于她来说,基本不算条件了。 都是女人,那些老家伙,多多少少还是心疼这个孩子的。 我们组织有规矩,不能轻易离开,除非你十年出师,或者打败所有人。那时他们学校也即将放假,她请了假便没有回去,进了她说的训练营,她与我约定,开学之前定要将她接出来,我答应了,我知道她心底里还是相当一个普通人的,为她破例也成了我们这些老人家经常坐的事情。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还不到三个月,她就单枪匹马,一身鲜血的杀出来了,虽然身上伤不少,但是她成功了,她打破的不止是曾经所有人的记录,也将是未来无一人能赶超她。要知道就算是天赋异禀的天才,想要考挑战离开基地,拥有自己的称号的人,在她之下那人,也是用了五年时间。 其中辛苦,没人知道!”尹露摇了摇头,她说起十七时的骄傲,是掩盖不住的。 苏屹站起身,脚步晃了一下,对着尹露点点头,一言不发的离开。 随着他的离开,方圆百米内的人,一个一个消失在渐露鱼肚白的天色里。 尹露站在窗户前,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喃喃到,“十七啊,我的十七啊!”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又被她随手抹去。 “我的十七,终于不在孤单了!”她得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那些老家伙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如果被他们抓到你,可有你受的!”笑声和着泪水从尹露身上发出。 坐在车里的苏屹,并没有他刚刚走出来时表现的那般平静。 他捂着心口,表情扭曲,整个身子蜷在一起,那副样子吓坏了林一,嘶吼着,让司机开快一点,拿起电话就要叫医生过来。 “送我…回去!”苏屹忍着痛,从牙缝了挤出一句话。 “可您的身体…”林一第一次对苏屹的话犹豫了,没有立马执行。 “命令!”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后仰,靠在座椅后背上,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他因为情绪剧烈波动,每气日才会疼一次对我灵魂剧痛,居然提前了。 将自己的魂体生生撕成两半,还要维持稳定,这种事情,哪怕对于他来说,也是很难忍受的。 车子很快将他带回到别墅,下车时,又恢复了那副深色如常的样子,好似刚刚在车里,痛苦到在手下面前都失态的人不是他一样。 苏屹轻轻推开三楼主卧的门,看见那个安然熟睡,魂体好好呆在身体里的人,送了一口气。 自行去浴室草草冲了一澡,擦干水气,穿衣服时,手掌颤抖的好几次都没能将扣子扣好,索性扔了上衣不在穿。 “这幅破身躯,没用的很!”苏屹有些懊恼,普通人类的身躯,自然无法与异界的灵体相比,不受控制是常有的事。 轻手轻脚的钻进钻进被窝里,将睡的热热呼呼的云浅月搂在怀里,拉着小手,亲了又亲,爱不释手。 云浅月睡的积沉,只是下意识的往他怀里挪动一下,寻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 苏屹看见她这动作,觉的心都被填满了,那灵魂撕扯的痛感好像也消失了,搂着她沉沉睡去。 异界 苏屹站在幽兰领域后方的禁地里,脚下都是奇珍异宝,都说异界资源匮乏,其实不然,这些诞生在异界的东西,还没有露出端倪时便被他易到了他的禁地里。 时间久了,受能量吸引,所有的天才异宝都是在这里诞生的,受他的规则禁锢,困在这里。 他来此就是要做一件大事,为云浅月塑造一个灵体,以备不时只需。 他仔细想过了,普通躯体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不如破而后立。 为她造一个成承载她所有能量的灵体,一个最完美的灵体。 他一路往禁地腹地走去,直到来到一颗树下。 这颗树在远处看时,绿叶葱葱很是普通,无非是高大了一点,叶子茂密了一点。 然而站在树下才能看出端倪,那树干上结着一颗颗十五六岁孩童大的人形果子,水灵灵的各个可人,只是没有五官,没有性别,平添了几丝诡异。叶子也在散发着绿色的光芒,不停的往外易散生命力,竟是与云浅月那些能量极为相同。 “缘因缘果,既然你诞生于她的滋养,那便用你结的果子报答她吧!” 树叶摇晃了一下,一直树干从树叶中深了出来,像是母亲的臂弯,抱着自己最好的孩子睇到苏屹面前。 苏屹将接过那白嫩的果子,抱在怀里,席地坐下,黑袍会过,他的面前悬浮着一个又一个,他收集的材料。 皆是品级极高的,哪怕在上行界,也是万中无一的东西。 随便拿出一个,就能惹的个星界,开启一场又一场的战斗。 “还差最后一样了!” 第74章 刨心挖骨 苏屹将怀里的果子放在左侧膝盖上,身上的黑袍一下子习惯起来,犹如无数气体缠绕着他。 他将手掌伸向左侧肋骨,手指狠狠的插进灵体里,撕破皮肉,抛了两根肋骨出来。 那些流淌出来的鲜血悬浮着被黑气汇聚成一团。 他没有停手,继续将手伸向自己的心口,生生扯下一块皮肉,剜出一团心头血,连着眉心血,一起摆在他面前。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只是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连犹豫都没有。 这种痛对他来说,与撕扯灵魂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抬起手,将面前的天才地宝,与自己的骨血一点一点的融进了那颗果子里。 等所有的东西完全融合好,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苏屹肋下的伤口已经复合了,只是拿少少了两根肋骨的地方又些凹陷,与另一边不同。 “早知道一边取一根好了,阿月看见,嫌弃我可怎么办!” 此处没人,他的声音也很小,若是叫外人听见,何止跌破眼镜啊! 融合好的灵体白嫩的透着粉红,带着苏屹所有爱意,灵体开始一点一点的显现出五官。 那灵体还未睁眼,就已经与云浅月像了十成十。 苏屹的骨血给了那颗果子人的温度,与本身存在的能量形成一种新的血脉。 金绿色的光芒在已经形成的血管中游走,灵体也渐渐长大,与成年的云浅月无异。 苏屹一挥手,黑色的气体裹着散发着盈盈白光的灵体,化为一件黑袍。 灵体完成,他的心也彻底的放了回去。 失去大量血肉的苏屹脸色在黑袍的映衬下,更加苍白。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灵体,离开禁地,直到他的气息完全消失,那些已经有灵识的天才地宝,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微微摇晃一下,或者翻个身。 苏屹回到领域,将灵体放在新团之中,藤蔓缠绕,裹成一个人形蚕茧。 那里是他诞生后醒来的地方,也是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他扭头看向镜面,镜子里他正在抱着云浅月入睡。 那边的苏屹似乎有所感觉,睁开了眼睛,两颗半个灵魂对视,嘴角动了动,像是在笑,却又不明显。 如出一辙的脸上,都是释然。 异界的苏屹一挥手,离开了领域,直接出现在了严惩殿。 “这是怎么了!”严老连忙迎过去,就要扶着苏屹。 苏屹顿住脚步,对着严老一意,“成了,特来感谢! 严老被这句话说的一愣,反问道,“真成了?” 苏屹点点头,“完美无比!”他自己塑造的灵体,他再清楚不过! 严老啧啧称奇,念叨着,“这本是我随便看来的,有几样东西都记不清了,居然真的成了!” 他对着苏屹摇摇头,那表情竟像是还不相信一样“你都用了什么,我说缺少的那几样!” “我的骨血,和带有她生命力的果子!”苏屹依旧坐在他每次经常做的蒲团上,喝上一口温茶,润了润嗓子。 严诚愣在原地,这次也明白了苏屹为什么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上次来时,状态就不是很好,这次更甚。 “严老,您想离开么?”苏屹看着他。 他感念他的恩得,也愿意投桃报李,就是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严老来说,是好是坏。 “什么?你有办法了?”严老连忙走过来问。 “或可一试!”苏屹将茶杯放在,正色到。 “细细说来!”严老身子前倾了一下。 “剥离魂体,我分出一丝魂体,裹挟着你,或可瞒过规则!若不成…”苏屹没有接着说,因为无外乎就是两种结果,一是被剿灭,二是被送回来。 “你怎么知道的!”严老更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办法的。 “我撕了一半魂体,扔出去找媳妇了!”苏屹淡淡的说。 严惩的表情几乎维持不住,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理由。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考虑考虑吧!”他只是想出去杀个人,没有媳妇可找。 另一边的蓝星,已经天色大亮,云浅月醒来时身边没有了苏屹的身影,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他昨晚是陪在她身边的。 手指被拉扯了一下,她扭头看过去,苏云溪拉着她得手指笑盈盈的看着她,云珑站在她身后,保护姿态十足。 “妈妈,太阳照屁股啦!”苏云溪说话的声音软糯糯的,小脸粉嘟嘟的,像是一个可口的粉团子。 正想着,苏云溪就手脚并用抓着被子爬了上来,坐在云浅月的身上,一声一声的喊妈妈,叫的云浅月心里都软成了一滩水。 这时云浅月才看清苏云溪身上穿的裙子,这一看不要尽,差点给她吓得直接坐起来。 小裙子的的裙摆挂着一个指甲大的金属吊牌,这个牌子她还真认识,当初就是发现了这家儿童成衣线,她十分心动,但是价格给她劝退了,她手里的每一分钱都事实上她努力打工的血汗钱,组织给她得,她分文未取。 所以一直过得很拮据,她又傻傻的以为苏屹是的普通打工人,所以总是替她省钱,从来不乱花。 哪舍得买一件2万多块钱的裙子,而且小朋友长得又快,根本穿不了几次。 云浅月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当初到底在执着什么呢?委屈自己,委屈苏屹,委屈这么可爱的女儿。 她做起来,将苏云溪抱在怀里,下床,拉着云珑的手,离开卧室。 楼下餐厅里,盛夏紧紧盯着苏屹手中一盘看起来垂涎欲滴的水果,云浅月看着两个人一大早就这幅模样,有些不解,“干嘛呢?一大早剑拔弩张的!” “你管你老公,我想吃个水果他都不让。”盛夏像是幼儿园里跟小朋友吵架了之后,跟老师告歪状的小孩。 云浅月扫了一眼,苏屹手中那盘紫红色的樱桃,各个鲜艳欲滴,散发着幽香,一看就不简单,她看了一眼苏屹。 苏屹点点头,将那盘樱桃又拿远了一些。 “你看看他这幅样子。”盛夏气的鼻子都歪了。 第75章 五A级车厘子 就在这时,文姨抱着一个箱子走进来,“盛小姐,少爷哪能少了您的水果呢!我马上洗了给您端过来。” 云浅月看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活,好家伙,一箱子5级车厘子,倒是跟苏屹手里那盘子樱桃真像。 “去去去,想吃自己洗!”云浅月将苏云溪放在地上,让云珑带她去玩,拍了拍盛夏的脑袋,像是在安慰一个小朋友。 盛夏笑笑,不好意思的跟着文姨离开,回头对着云浅月做了一个鬼脸。 “太聒噪了,你怎么受得了她!”苏屹的脸色好了一些,这几日他被盛夏吵的头都快炸了。 云浅月手扶着餐桌边缘,懒洋洋的站着,面上都是温和的笑意,“你能容忍她这么久才吐槽,我也是很佩服的!” “诶...”苏屹长长的叹了口气,端着那盘子樱桃走到云浅月身边,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又将她按在餐桌旁的椅子里,“都吃了吧!万一被谁误食了,我还要费好一番力气帮她消化。” 这句话说的已有所指。 “你什么时候拿过来的?”云浅月拿起一个扔在嘴里。 “你睡觉的时候!”苏屹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小嘴一点一点咀嚼。 “你现在是什么个状态,可以随便来回了?”云浅月觉得苏屹兼职太厉害了,这违反规则的事情,让他坐的如火纯情。 苏屹手掌向上一翻,手中显现一抹蓝色能量,汇聚成一块手掌大的蓝色镜面。“阵法被我改了改,东西从这来的。” 云浅月勉强咽下嘴里的东西,对着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跟苏屹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相比,她好像是个傻子。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苏屹五指一合,手中能量消失一空。 “你又偷听!”云浅月瞪了他一眼。 苏屹讨好的笑笑。 “话说,你为什么没事啊!”同样是肉体凡台,为什么自己就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怒斥不公。 苏屹送云浅月手上叼走半颗樱桃,舌尖还偷偷舔了她指尖一口,看着云浅月忽然间红了的耳朵,还有她娇嗔的看过来的眼神,心里乐开了话,只觉得为她做什么都愿意。 “我在异界有灵体作为承载,能量都在灵体身上,这具身体上少的可怜,就算不蹭你几颗樱桃,也能活个十年八年。”苏屹解释。 “好吧,那你再多活个三五十年吧!”说完拿了个樱桃塞到他嘴里。 盛夏端着盘子里的车厘子回来,就看着这让她这个孤家寡人恨不得原地消失的一幕,“我感觉我是活够了才来你家打工,我快被这炫在嘴里的狗粮撑死了。” 云浅月被苏屹养在家里,待了一个多月,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吃了睡,睡了吃。 在屋子里带的腻了,就拉着盛夏,领着两个孩子,在别墅周围逛逛。 别墅百米之外,有一排郁郁葱葱的树,树下是接近两米高的篱笆,上面爬满了玫粉色的蔷薇。 一圈花墙,将整个别墅都围了起来,苏屹说,这里的花都是父亲为母亲摘下的。 那天苏屹给她将了很多关于他父母的故事。 他的母亲是H国金氏集团当时的掌权人,最不受宠的女儿,父亲当时跟着奶奶相依为命,被人追杀,才远远的离开国内,然后遇见了母亲,两人相爱,其中故事曲折离奇,就连话本子都写不出来。 对于父亲是如何帮母亲建立了一个新的金氏集团,只属于她得金氏集团,苏屹没有多说,云浅月也知道那都是在剧本里,不能过审的东西。 但是她很想见一见那个慈眉善目的奶奶,现如今H的势力,都是那位奶奶和苏屹的二叔在掌管,所以苏屹才能心安理得的当个甩手掌柜。 然而苏屹月先生的名号也是在替父亲母亲报了仇之后,雷霆手段接管了金氏集团后传出来的。 那年他才18岁,他的父母之前一直将他养在国内,由文姨照顾,有时间了才回来看看他。 他们教了他本事,却从来没有让他沾染上一丝,不该有的东西。 直到那通电话,结束了少年无忧无虑的生活。 苏屹将这些讲给她得时候,是将所有的辛酸痛苦都悄悄藏了起来,可是云浅月心里却明白,甚至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来,他们的命运何其相似。 可是哪怕经历了那些,再遇见时他们在彼此面前也还是最美好的样子,都为了自己心里的白月光,藏起了面目狰狞的自己。 虽然不坦诚,但是却是一颗心都掏出来了,送给对方。 云浅月住在苏屹为她打造的乌托邦里,有些不问世事的感觉,根本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一件即将改变她现在生活状态的事情。 不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张毅然的面前放着团队挑出来的几个本子。 周围的人都在争论不休,到底哪一个才适合他,抬手揉了揉额头,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看了起来。 内心默默的说了一句,“有啥好吵的,最后不还是要我来决定么!” 三五行浏览下去,他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了,缓缓坐直身体,一点一点看下去。 这是一个以民国为背景的故事,男主是一位抗战卧底,埋伏在敌军的高层里。 可是他却爱上了,他上司的女儿,女孩单纯可爱,却成为了他人生中昙花一现的人物。 为了国仇家恨,他只能亲自解决了自己的上司,却被女孩撞见。 如花一样的女孩子无法接受,跳楼自杀。 而后男主完成任务身份险些暴露,组织将他调走,却在火车上遇见了同女孩一摸一样的人。 张毅然刚刚看到这里就被身边的人拍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本吵闹的房间已经停下了争吵,所有人都在看他。 “怎么了!”他手里还拿着厚厚的剧本没有放下。 “我们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张毅然对面的短发女人,靠在椅子后背上,手指点点桌面上的名单。 张毅然抬起手,扬了扬手中的剧本,“这个你看了么?” 那女人点点头,这里所有的剧本她作为经纪人,自然是要过目的。 “就它了!”张毅然将剧本放在桌子上,宽厚的手掌拍在厚厚的剧本上。 第76章 唬人 一晃,小半年已过,马上就是除夕夜了,云浅月不想回家过年,就连父母打来的电话也都没有接。 而且彻底让苏屹断了钱财上的供给,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派人送些还有的礼节回去。 送礼物的人是林一,他回来时绘声绘色的给云浅月讲了自己父母的反应。 那天这帮人都换上了黑色的西装,一个一个打扮的像是电影里黑老大出街一样,开了五辆黑色奔驰,拉着大包小包的礼品送回去。 车子停下的时候,吸引了那些邻里的注意,互相呼唤着跑出来看热闹。 林一带着人将那些礼物都提进了小院,放在了小院的空地上,转告完苏屹的话就回身离开,不经意间露出了别在腰间,那把高度仿真玩具枪。 但是云盛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紧紧攥着李翠芬的手,没敢松开。 一句话没敢说,看着这帮威武大汗离开。 “苏屹让你跟他们说什么?”云浅月有些好奇。 “少爷说,这辈子不可能离婚的,嫁给他的人,就是做鬼,也要跟着他姓!”林一说完又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云浅语听完这句话露出一抹极为好看的笑容,明艳的不可直视。 林一立马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奶奶他们什么时候到?”云浅月问了一句。 “明天中午!”林一回答完,得了云浅月的命令,告辞离开。 云浅月在别墅后面的小花园里坐的久了,身上有些乏,便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腿。 不自觉的就打了一套拳出来,掌风历历,脚下方位变化无穷。 直到收了手站在原地,她才回神。 当初教员的看家本领被她学了个透彻,本以为几年搁置下去就要荒废了,没想到身体却是早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才两年而已,就抹不掉了么?”云浅月低头看着放在自己眼前,手心向上展开的双手。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阿月,无需抹掉!”苏屹站在她不远处出声。 云浅月望着他没有说话,她心中有万千思绪想要诉说,可是说来说去,她都只是想回到那年,没有被同学孤立之前的那个她。 这些年她心里装了太多事情了,命运一直将她推向不可预测的地方。 苏屹从远处一步一步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她心尖上。 “过两招!”苏屹扯了一下裤子,摆出一个随时准备出击的姿势。 云浅月有些犹豫,她没有办法对着苏屹出手,那些东西早就被她禁锢起来了! “阿月,没人能一直留在原地,你要往前走!”苏屹的话重重的的砸在她心上。 这些日子,她缩在这里,可不就是想把自己留在原地么! 难道她真的要安安静静地等着百年之后,老去,让苏屹继续寻找轮回的她么! 她抬起头望向天空,蓝蓝的天空,晴空万里,她想,她总是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的,总该想办法永远留在他身边的。 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放下了,然后被她丢开了。 重新将目光落在苏屹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 脚步一动,手掌化为利刃,带着破风的气势,直取苏屹喉咙。 两人过了一番手,最后在云浅月主动将自己送到苏屹怀里为结束。 “呦,这以后我是不敢犯错误了,会被老婆教训死的!”苏屹的双手在云浅月身前交叉着握住云浅月的手,将人紧紧的箍在怀里。 “知道就好!”云浅月抬头在苏屹的下巴处亲上一口,身形一动,从苏屹的怀里溜出去,三两下跑远了。 苏屹瑶瑶头看着跑远的身影,心想,她永远这样就好了。 次日中午,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别墅门前,从车上走出一个珠光宝气的白发老者,她手上拿着一根梨花木拐杖,笑意盈盈的走过来。 “奶奶好。”云浅月迎了过去,扶着老者的手乖巧的叫人。 “太奶奶好。” 云珑和苏云溪从云浅月的身后露出一个头,奶呼呼的看着苏奶奶。 “诶呦,孙孙啊!快让太奶奶抱抱。”孙奶奶直接丢了拐棍,蹲下身子搂住两个孩子,左看看,右看看,在两个孩子脸上各自赏了一个吻,喜欢之意溢于言表。 云浅月看着老人家对云珑的态度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苏屹已经告诉了她,说老人家喜欢孩子,但是她还是担心的,毕竟云珑的身份特殊,又与她那么像,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一群人拥护着走进屋里,完全无视了跟在苏奶奶身后下车的男子。 “第一次让人无视个彻底啊。”男子看起来沉稳有序,穿着一身黑色暗纹西装,袖扣是一颗蓝色的宝石与口袋处的宝蓝色方巾呼应。 男子没有跟着众人进屋,而是转身回了车上,直接离开了。 “苏屹呢?”苏奶奶坐在沙发上问。 “一早就出去了,这两天忙的很,但是他交代过会早些回来。”云浅月说。 几人闲话家常了一阵,便各自忙去,只留下两个孩子围在苏奶奶身边,欢声笑语不断的从客厅传出来。 暮色渐黑,也没有见苏屹回来,云浅月有些担心,反观苏奶奶像是见怪不怪了,安慰她早些休息,就自行去睡了。 咔哒 窗户打开,跳进了一个灵活的身影。 “我说师傅,您能别老走窗户么!”云浅月瞪了一眼,从窗户跳进来后就大赖赖的躺在沙发上的女子。 “你还有一点徒弟的样子么?”尹露也丝毫不客气的回她一句。 云浅月问,“你来干嘛来了!” “你老公让人围攻了!” 尹露的话音刚落,云浅月就直接将她拽起来,扛在肩膀上,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是三楼啊...”尹露的嚎叫惊动了别墅的保镖,但是看见是云浅月,又各自退回自己的位置了。 云浅月借着突出的阳台,辗转腾挪,卸了力道,稳稳落地。 落地之后她便将尹露丢了出去,“快点带路!” 尹露被折腾的连连干呕,暗暗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便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 第77章 捡回一只大狗狗 云浅月赶到的时候,简直惊呆了,这还是法治社会么! 她穿越到古惑仔电视剧里了吧,满地的片刀,钢棍。 一地诶诶呦呦叫唤的人。 “这…”尹露也惊呆了,这都什么年代了,真的还有人这么干? 两人循着声音跑过去,狭小的胡同不断的传来刀刃相磕的声音。 有人在惨叫,但是更多的人像是被洗脑了一样依然往里圈冲进去。 “上面!”云浅月指着两米高的墙头。 和尹露一起翻了上去,尹露穿着一身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云浅月在在出来时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蚕丝家居服,但是她的身形极快,下面的人只恍惚看见个白色的影子。 还以为眼花见鬼了,骂骂咧咧的继续往里面冲。 两人一前一后落在圈里的苏屹身边,“你玩啥呢?” 苏屹看着身边忽然出现的人有些无语,“你俩为什么跳进来!在外面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不行么?” “我就进来看看热闹!”云浅月说着话,抬手卸掉一个人手上的刀,夺为己用。 然后又蹿上墙头,眨眼间消失了。 苏屹撇撇嘴,“她属兔子的么?”他转头问与人交手正酣的尹露。 “你自己媳妇,属啥的你问我!”尹露一脚踹飞来人的大金牙。 苏屹嘴角抽抽,不想再跟这师徒俩说话。 直到这场单方面的屠杀结束,地上摞着螺躺着一个又一个纹身大汉。 云浅月扔掉手中已经卷刃的大砍刀,手上的血迹让她嫌弃的很。 身上不染尘埃的家居服也沾了一下子血迹。 脚下的大汉还在哼哼,她像是不解气似的,直接给他一脚,“挺大的老爷们哼哼个屁!” “这些人怎么办?”云浅月看着迎面走来苏屹问。 “我已经报了警,恶人自有天收!” 云浅月竖了一个大拇指,来时她就发现了,这地上的人都还喘着气。 想必是苏屹有意为之。 “走吧!”云浅月伸手去拉苏屹的手,却摸到一手的温热黏腻。 她将手拿到眼前看了,然后抓起苏屹的胳膊仔细查看。 在他胳膊的里侧发现了一个不小的口子。 “苏屹!” 云浅月的声音拔高了几度,惹的身边的人频频回头看过来。 站在人群最后方的儒雅男人抿嘴一笑,看着自家侄子吃瘪的样子很是开心。 男人的西装外套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去了,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口大开,露出一半白皙的胸肌。 “就这么几个人你还能伤着,我就应该给你锁在家里,不让你出来!” 云浅月发起脾气来,也没有顾忌身边到底还有谁,苏屹被她教训了也不恼。 笑嘻嘻的跟在云浅月的后面,连连告饶,谄媚讨好的样子就跟大内总管一样。 “老婆,我错了!” “这不是没留神么!” “下次保证不会了……” 与苏屹同行而来的下属看见自家少爷这幅样子,都是跌落了一地的下巴,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觑。 “告诉你家少夫人,我走啦!”尹露拍了拍身边的人,交代一声就离开了。 苏瑞南无语的看着尹露离开的背影,“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么?” 他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的离开战场,“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黑社会的做派,作死!” 宝蓝色的帕子被它的主人擦干净指尖的血迹,便被抛弃在了血泊里。 苏屹坐在沙发上看着云浅语给他处理伤口,眼珠子都不转的盯着她。 “啧啧啧!”苏瑞南刚走进来就看见这一幕,感觉一大盆狗粮扣在了他脑袋上。 “你是谁!”云浅月回头看着这个不请自入的人,脸上冰寒一片。 “这是我跟你提起过的二叔,苏瑞南!”苏屹先一步回答。 “哦,二叔好!”云浅月起身礼貌的点点头,蹲下身子继续给苏屹处理那狰狞的伤口。 伤口不深,简单的外伤缝合云浅月也可以做到,就没有叫人。 她熟练的打结,上药,包扎,最后打上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苏瑞南挑眉看着她,这人与侄子告知的人简直天壤之别,若不是他见过照片,他都要以为苏屹移情别恋了。 “二叔上楼休息吧!”苏屹开口打断他的思绪,直接撵人。 苏瑞南手插在兜里,微微耸肩,径直上了楼。 人一消失在楼梯转角,苏屹就将云浅月一把搂在怀里,放在腿上。 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吻落下来,云浅月怕他崩了伤口也不敢使劲推。 轻轻挣扎了几下,就由着他去了。 苏屹的嘴唇还是软软的,像是QQ糖一样,嘬起来软嫩嫩的。 就连舌尖也软的和他这个人截然相反。 云浅语拍掉他作乱的手,“受了伤还不老实!” 苏屹埋在她的肩窝里,微肿的嘴唇贴着云浅月的脖子,亲的巴巴作响。 “没完啦!”云浅月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也不知道触动了苏屹的哪根神经,他将云浅月单手半抱在怀里。 蹭蹭两步上了楼。 “你放我下来。” “不放。” “我要去洗澡。” “我给你洗。” 云浅月掐了他一把,“你受伤呢。”从苏屹身上挣扎下来,走到浴室放水。 “过来”云浅月对着苏屹招招手。 “苏大少爷,我给你洗,怎么样!”云浅月三两下就将苏屹扒光,按在了浴缸里,受伤的胳膊被她包了一层保鲜膜,又裹上一条厚实的浴巾才算完。 忙完这些,换下了身上的脏衣服,简单裹了一个浴袍,就开始给苏屹洗头发。 “闭眼睛”云浅月拿着淋浴头,将苏屹头上的泡沫冲干净,末了在苏屹湿漉漉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苏屹一言不发的看着云浅月为他忙前忙后,目光柔软的不成样子,沾了水的睫毛一缕缕的,像一只可怜巴巴被主人捡回来的流浪狗。 就连这场景也像极了。 苏屹舔掉嘴角的水珠,伸出一只手将云浅月拉到他眼前,鼻尖抵着鼻尖,灼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水乳交融。 云浅月吞咽了一下不存在的口水,眼睛落在苏屹有些红肿的嘴唇上,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犹豫再犹豫,三四再三四,不管了,合法的。 然后搂着苏屹的脖子,亲上去,由于太过忘我,本来坐在浴缸边缘的她,整个人砸在了浴缸里。 第78章 受伤 水蔓延出来,整个空间热气蒸腾,遮挡视线,看不真切。仓促间穿上的浴巾也被云浅月扔到了一边,跟水洗过一样。 苏屹受伤的胳膊担在浴缸外面,另一只手扶着云浅月,防止她摔倒。 洗手台的镜子里照映出云浅月的上半张脸,她眯着眼睛,眉尾上扬,额间的发丝一缕一缕的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不知道是汗湿的还是溅起的水珠落在了额头浸湿的。 苏屹微扬着头,看着上方的爱人,看着她神情的目光。 云浅月的长发在她身后漂浮在水面上,像是鱼儿一样,游来游去。 “嗯...苏屹...我把你牙拔了你信不信!” “唔,阿月...舍得?”苏屹含糊不清的说道,云浅月推了他几下,他也没松口。 “舍得!把你变成一只没有牙的纸老虎…”云浅月狐假虎威的样子逗的苏屹忍俊不禁。 苏屹的笑声从嘴角溢出,鲜红的草莓一个一个出现在云浅月白皙的脖子上。 “阿月肤若凝脂...美艳至极。” “...” 苏屹的指尖在云浅月的背上划过,“美人丰肌秀骨,就如那娇嫩的花朵一般...额...” “阿月,为夫错了,你...给为夫松松绑,好叫我喘口气...” “昏君,闭上你的嘴吧!”云浅月咬着牙说道,只想着快点结束这恼人的折磨! 事情并没有像她想的那般发展,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 风雨雷暴的声音,两人隔着几道门都能听的见。 云浅月忽然明白那些帝王为啥都要弄个三宫六院,这伺候人的活,一个人都干了,那可不就累的死上一回么。 “我可舍不得阿月死上一回,但是这种事情又只能劳烦阿月了!” “怎么?你还想过劳烦别人不成?” 苏屹将头摇的像是拨浪鼓,立马否认自己没有这种想法,从未有过! 他搂紧了云浅月的腰,在她下巴上落下细密的吻。 “老婆最好了,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云浅月有一口没一口的喘着气,说的气的,更像是急的! 只能张着嘴,等待那一口清泉水! “你说说你,像是一个受了伤的人么!” 苏屹一只手笨手笨脚的套上被罩,又把云浅月塞到被子里盖好。 累极的云浅月严厉的谴责了他这种饿虎扑食的行为。 “我是手受伤了,又不是小弟弟受伤了!” “你...”云浅月气结。 “苏屹,你要点脸行吗!”云浅月裹着被子翻到一边,气呼呼的睡觉去,不再理他。 她几乎是一秒钟就睡着了,再次睁眼看见头顶上方的灰暗天空,云浅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一下子坐起来,和对面的老牛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然后那头牛居然拔腿就跑,眨眼间没影了,比之前追她时不知道快了多少。 云浅月站起身,拍拍屁股,瞬移去了冰原领域。 她刚一出现,千秋雪就啪的跪倒地上,“恭迎主人!” 云浅月往后一跳,躲开她得大礼,“你站着说话!” 千秋雪站起来,微微供着身子,十分恭敬。 “问你个事!” “主人请讲!” 云浅月看着千秋雪这个样子,也不强求她有什么平等沟通的意识。 “上次那个水母呢?” 千秋雪指了指冰河,有些不明白她想要干嘛。 云浅月看着冰河若有所思,抖着腿看了半天,手里汇聚出一团火焰。 顽皮的火焰在她指尖跳来跳去,看的千秋雪脑壳痛,连连后退好几步。 云浅月将手中的火焰抛了出去,那火焰掉入河里也没有熄灭,反而将冰河烧的蒸腾起来,水雾弥漫。 不多时,有着梦幻皮肤的水母就从水里跳了出来,对着云浅月张牙舞爪,像是一个在吵架的人,比手画脚。 云浅月看不明白它在干什么,转头看向千秋雪,“它干啥呢?” “她说你不讲武德!”千秋雪回答。 “嘿,好家伙,你上次拽我,怎么不讲武德呢?”云浅月指着庞大的幽灵水母喊道。 小火焰围着幽灵水母一圈一圈的转,疲于奔命的水母最后只能将庞大的身子缩小的手臂长,躲在云浅月身后,才算解脱。 云浅月收回了火焰,觉得自己的仇已经报完了,便不再打算戏弄它,拍了拍她的脑袋就要离开。 还没走两步手上刺痛传来,原来是水母尖利的触手刺破了她手背。 “主人。”娇俏的女孩子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云浅月看着身边的水母,问“是你?” 幽灵水母点点头,看着很乖巧。 “你不能化形么?”云浅月有些奇怪,之前云珑就是因为无意中吸收了她得血才化形的,怎么对她没用呢。 “主人,我来异界之前就能化形,只是没有衣物蔽体,不好见人。” 云浅月愣了愣,看向千秋雪。 千秋雪立马明白,只见她右手一摊,一件鹅黄色的衣裙出现在手里,递给水母。 水母捧着衣服游移到河里,消失不见。 云浅月和千秋雪双手抱胸,抖着腿等河里的人出来。 “你见过她真身么?听声音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千秋雪摇摇头,“没见过,在这里任何一个原身不是人的生物都不能化形。” 云浅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时冰河上水波荡漾,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慢慢从水面上升起。 女孩身后的头发大概到腰的位置,而且还是粉蓝色渐变。 “哇,你这头发也太梦幻了吧!”云浅月感叹一声。 女孩腼腆的笑了笑,踏着水面蹦蹦跶跶的就走了过来,站在云浅月面前转了一圈,“好看么?主人。” “别叫我主人了,叫姐姐吧!”云浅月对于这种小萝莉一样的可爱女孩,简直没有抵抗力。 离的近了,她才看清,女孩的瞳孔是暗红色的,眨眼时流光转动,单纯中透着危险。 女孩点点头应好。 “你有名字么?我该怎么叫你?”云浅月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准备将她带回蓝星去。 第79章 生命的终点 “星月,我的名字。”女孩俏生生的应到。 云浅月点点头,“星月,你在这待着,我走的时候接上你。” 说完就走,连个犹豫都没有。 千秋雪那渴望的眼神,脱口而出的话,又憋了回去。 “我是不是给她吓跑了!”千秋雪挫败的蹲坐在地上,拿手指头,一下一下的抠着地上的雪。 “不是我说你,搁我我也跑,你那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样。”星月没好气的说。 “我也想跟你们离开而已。” 千秋雪和星月两人的的议论云浅月全然不知,她也不想知道。 那吃人的目光看的她毛骨悚然,走为上计。 云浅月直接瞬移到了苏屹的领域,她刚刚进到领域里,就发现了不对。 往常熠熠生辉的星辰领域,此时灰暗无比,以前还零零星星存在的镜面也消失了,一个都没有剩下。 唯一的光亮来源就是那个缓缓旋转的星团。 “苏屹?” 云浅月喊了好几声,也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她飞身到星团旁边,手指触摸上去,星团缓缓打开。 露出里面的两个人。 若不是看清了苏屹怀里抱着的人脸,她差点一鞭子抽上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屹!”云浅月试探的叫了一声。 没有回答,星团里的两个人像是两具尸体,若不是苏屹胸膛微弱的起伏,云浅月真要觉得,眼前只是两个空壳子。 她抬起手,运转能量,金绿色的能量丝丝缕缕的萦绕在苏屹的身体周围,一点一点的渗透到他的身体里。 随着云浅月能量的输入,星团里的苏屹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抬手按住云浅月的手,“无事,别浪费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如此严重。”云浅月能量陷入到苏屹身体里时才感觉到,他身体的能量几近消耗一空。 “无事,养两天就好了。”苏屹撑着身子坐起来,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与云浅月容貌一模一样的灵体,画面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是...?”云浅月指着两人中间的灵体问。 苏屹虚虚的喘口气,“灵体,阿月,你再也不用担心魂体消散了,即便蓝星的身体生老病死,有了她,你就会永远的留下来。” 云浅月手指搭在灵体上,细细感受,熟悉的感觉传来,明明是她得灵体,却像是苏屹的感觉。 自从能量回收,很多东西她几乎就是无师自通,那种玄之又玄的直觉,每次都能指引她得到真相。 她掀开苏屹的黑袍,果然看见胸口处尚未愈合的伤口还有肋骨下凹陷的一块。 “你...” 云浅月没有办法用任何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内心的复杂。 曾经有多埋怨苏屹,现在就有多自责。 即便强大如他,为了自己,也弄成了现在这幅凄惨的模样。 “何必呢?” 云浅月只恨不得在医院时直接魂飞魄散了好。 也好过他将自己折磨成这种模样。 “没事。”苏屹拢了拢衣袍,遮住那些伤痕。 他翻身从里侧出来,整个人都压在云浅月的身上,“你抱抱我就好了。” 云浅月被他这无赖的样子弄得心软,将人抱在怀里,拍着后背,“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不想再漫无目的的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找你了,哪怕已经知道你是蓝星之主,但还是不想再忍受没有你的日子,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哪怕让我舍了一身修为,不做异界之主,就算是你身边的一个普通人,只要在你身边就好。” 苏屹难得说这么长长的一段话,他说完喘了一口气,搂着云浅月的手,更紧了。 “你呀...”云浅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时光流水,岁月如梭,云浅月与苏屹在蓝星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白发苍苍的他们最终躺在了一副棺材里,残破的躯壳灰尘最终深埋底下。 两人魂体也随着那一捧火回到了异界,再次站上这个无数次来过的土地,云浅月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这一次她是和苏屹一起回来的。 早早等在老牛领域的两个人笑盈盈的走过来,“你俩可真能活啊!” 说话的是盛夏,她依偎在苏瑞南的怀里,调侃的看着两人。 在几年前,云浅月就给两人重塑了灵体,虽然没有苏屹给她做的那般好,但是至少让两个人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是没问题了。 当然骨血是在两个人年轻时她亲手挖下来的,丝毫没有手软。 “怎么,你们俩在这过二人世界,过得腻了?”云浅月牵着苏屹的手走在前面,她得空间折叠能力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带着几百人一起也毫不费力。 蓝色星辰领域里,两个苏屹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不顺眼。 魂体与灵体的融合过程相当缓慢,苏屹醒来时,云浅月还没有醒来。 三个人围着她,不眨眼的盯着她,“怎么还不醒啊!”盛夏担心的问。 苏屹的手一直搭在云浅月的手腕上,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 反而她得体内有蓬勃的生命力在流转,灵体健壮的能打死一头牛。。 可是为何不醒他也说不上来。 “咦”盛夏探头看过去,只见云浅月的眼睛缓缓睁开。 她得身体慢慢升至半空,四面八方汇聚来的绿色能量慢慢没入到她得身体里。 这壮大的瑰丽场景持续了很久,在最后一刻,苏屹感觉到一直包围在异界外面的规则之力,完全消失,然后萦绕在云浅月的周身。 她像是一个神女一样站在半空中,那规则之力直接破开了苏屹的领域,带着云浅月上升到异界半空中。 异界中人,但凡是感应到异象的人都出来,看着天空中那不可亵渎的人。 “尔等受吾囚禁几万年,承异界之主恩惠,望尔等离开以后好自为之。”云浅月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异界,震慑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我等还能回来么!”地面上有人问出声来。 云浅月点点头,一挥手,异界中残留的最后一点规则之力消失。 不断的有人离开,但是却跟身边的人约好了何时再回来。 几万年的囚禁他们早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离开也不过是想要完成曾经的遗憾,去见想见的人,杀该杀的仇,报该报的恩。 云浅月落在地上,牵上苏屹的手,身边是挚友,身侧是爱人。 调皮的孩子也从远方跑向她,这时间所有的美好都在这一刻停驻在她得眼前。 “真像是一场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