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梨靡绕画楼/梨花落尽,绕画楼 作者:木子喵喵 她,梨花一般的女子,靓艳寒香,洁白如雪。她本该万千宠爱于一身,却因为一个祭祀不得不将倾城的容貌遮住,一生跌宕,被情人背叛。 "若是喜欢便没该不该的,旁人容也罢,不容也罢,我都愿跟他走,天涯海角,风餐露宿也能过了一辈子。" 他是骄傲的王者,侵占四国的北皇陛下,那个像以神的姿势闪耀在这美的瞬间,俊美如斯的王。 ——朕欠你的太多太多。 ——朕只想问一句:这一生,你曾经爱上过我么? 他是冰冷却温柔的丞相,年仅二十三岁。 在这扰扰红尘中,他如高楼般,越仙凡而独立。 在那迷迷风沙中,他如清泉般,隔污泥而明净。 ——这一辈子,不可能。 ——如果可以,下一世,我定为王,宁为'祸水'倾天下。……【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 [001]俯首拨云凝尘世1 千年前,天界之下,凡界之上。漂浮着七颗以万年之力凝聚的石状,人出生的那一刻,天空中七颗星体排列位置完全一样的星图,称为七宫命。 七月七日,晴。 今天是南王最宠爱的宸妃分娩的日子。 这一日,按照南国皇帝的旨意,用了皇家最高贵的仪式来接待即将出生的小公主,产房外有全副武装的侍卫守护,庄严神武;产房内有白衣宫女跪而祈祷,神色庄重。七十七对绛纱宫灯分外耀眼。 尽管如此,黄昏后,灰蒙蒙的天空依旧笼罩着大地,夜色一点点袭来。皇宫里最盛大的殿宇上,笼罩着一层挥散不去的乌云。 殿上是南国皇帝焦急的身影。 "国师,这已经过去十二个时辰了,为何爱妃的痛呼声依在?" 被称作国师的人一身古怪服侍,白色的大袍上绣着巨大的八卦图,手中执着一根以骷髅为头的拐杖,脖子上甚至挂了一串各类野兽牙齿制成的项链。 "陛下莫要着急。"国师缓缓而道,"许多妇人大约因年龄关系,而阵痛逐渐加强,故分娩颇慢。" 皇帝皱眉,自知国师讲的不无道理,他和宸妃晚年才难得一女,只是这"颇晚"也太晚了一点。 忽然之间,夜幕笼罩着的皇宫,一盘圆月从琉璃瓦上闪出,殿宇周围弥漫起朦胧的月光,像是升腾起来的一片淡淡的银雾。远处一片梨花园,洁白的花瓣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泽,随着月光的高升竟微微的发出耀眼的银色光芒,与朦胧却又透彻的月光融为一体,奇景异常让人连连惊叹。 不知是谁轻道一声,"月光梨花皆为洁白,竟然相聚发光,必然是大吉兆!" 只听"哇——"的呜啼声,产房里传来产婆惊喜的声音:"陛下陛下,娘娘生了生了!的确如国师所言是个美丽的小公主……" 众人欣喜连连,国师率先走进了产房中,将所有的人都隔离了出来。 这是南国特定的规矩,国师在整个国家的地位,竟是比皇帝还要高尚,每每皇帝妃子分娩后第一个进产房的都必须是国师,以便在孩子落地的第一刻为他们驱除噩运。 画楼公主出生的那一刻,传 中的七宫十二位星体排列成位置完全一样的星图,房内,大国师怀抱着娇小的婴儿,掐指心算,叹息道:"就如先前预料,宸妃生的小公主注定是南国最美的女子。" 只见c黄上的妇人原本苍白的脸更加的惨白,激动的想要起身,却因为刚刚分娩完而无力,只能颤抖着揪着国师宽大的衣袍,急道:"不,国师!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她的美。" "她是神的孩子,却不去侍奉神。是罪孽啊……" "可,她是本宫的女儿啊……"妇人脸上目光呆滞,自知冒犯了神死后是要下地狱的,但是母性伟大,她低垂的眼眸忽然睁起,"本宫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火烧死,国师,请你一定要帮本宫。" "哎!"国师叹道,"古书有记载,世间有一种叫做人皮面具的东西,只要带上它遮去公主的容貌,便可以保她命。" "哪里才有人皮面具?" "哪里有无,单凭有人敢做否。传 ,人皮面具的制作需要在未腐的死尸上切下薄薄的一层人皮,经药浸火蒸消毒等繁琐程序才能制出。" "要将死人的脸皮贴在本宫女儿的脸上?"妇人一听,怒道,"不……不,这样太残忍,国师……" "宸妃请掂量是命重要还是脸重要啊……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小公主的命。" "……" 一阵沉默,隐约的,似乎能够听见国师苍老而诡异的叹息,"七宫之主,旦夕祸福……" [002]俯首拨云凝尘世2 夕阳渐下,风起,沙扬。她待了一会儿,终究站起身,慢慢地,往回走。 越过红墙琉璃,黄昏的尽头隐隐红日一角徘徊在山角,照应在一扇未关起的纸窗前,传来男女交杂断断续续的声音弥漫在空气之中,被风吹乱。 画楼隔着房门奇怪的听着里面的声音,子威哥哥的房间里有其他人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声音?听起来很暧昧。她虽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是不等于她不知道这声音代表什么。 心,无名的慌乱,手有些颤抖的推开门,想证实一下里面发生的事是不是如她想象的一般,当她看见c黄上不堪的一幕时,美丽的眸子露出一眼惊骇。男性全倮的上半身直入她的眼帘,纠结紧绷的肌ròu表示他正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动作着。看着平时在自己面前温文儒雅的男子脸上扭曲的脸,她突然觉得胃液一阵抽搐。心好痛,像是被一只无名的手抓着拽着,痛的另她几乎无法呼吸。 然后,女人发出了一道尖声叫喊,时空仿佛在那一瞬间静止凝滞,整个房间内变得暗静无声。 男人整个人趴在女人身上,四肢无力地大张着。 画楼呆若木鸡地站在房门口,不能思考也无法移动,她的耳中还回响着刚才他们兴起时狂叫的声音许是两个人太过于投入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闯入。 她站在门前许久,竟是最后被那女人发现,那享受的面容突然惨变,魂飞魄散:"公,公主……是公主……" 男子背部微微的僵硬了几分。 画楼没等他回头,只是交代一句"我在外面等你。"转身离开。 夕阳完全没入,林子威走出房间,看见的就是一个美丽而纤细的身影站在风中,风轻扬起她的裙摆,拂撩她的长发,婀娜的身姿羸弱万分。 他低叹,光是有一个美丽的背影有何用,那丑陋的容貌……"画楼……"他轻叫了一句,却没了下文。 她背对着他,没有转过身,只因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和满脸的泪痕。她不明白为何只是出去的一趟时间,她的世界就顷刻间崩塌。子威哥哥,总是带浅浅微笑,让人感受到清新和温和的他竟会背着她做出这种事情。她深呼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待我?" "……对不起。" 着抱歉,可是他英俊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内疚,深邃的黑眸直视着她,"我是正常的男人,你不能给我,我只能找别人。" "……我不是……你从来没有要求过我要……" "对着一个丑陋的妻子,我实在起不了任何的兴趣。"他淡漠的打断,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其实他也是介意的,介意她丑陋的面容。 画楼转过身,清澈的眼眸幽幽的看着他,此刻的他竟是如此的陌生,陌生的仿佛从来都不相识一般。看着他稍嫌冷淡的容颜,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的了解他。变了,一切都变了,他!不是那个他!不是那个承诺过爱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的他! "那么当初,你为何要娶我?"她心碎的问。 [003]缘深缘浅天注定1 御花园里开满雪白和粉红的花,假山层叠,清泉作响,月光从密密匝匝的树fèng里透下来,倾洒一地晶莹剔透,风过,吹来丝丝凉意。北王仓诺独自走在南国的御花园里,一身黑衣看起来更像是个贼。 四国和平相处,每年各国都会派使臣出使邻国以示自己的友好之情,这几日他便是冒充使者的身份混在出使南国的队伍里,被心腹大臣高卢抓获,不耐烦那家伙总是在耳边唠叨,遂打算出来散散步,不然明天就要回国了,一大堆的公务等着他,好不烦闷。 他今年才二十三岁,是北国有史以来最年轻有为的王。世人只道长相绝美,却不知他性格多变,常常会做出让人惊诧的举止,让他的大臣们头痛不已。 隐约的听见前方有哭泣的声音,仓诺好奇的踏步而去。 一个小小的倩影蹲在溪水边,双肩微微的颤抖着。瞧见她身上的绫罗绸缎大概能够猜出她的皇室身份,不是皇帝的女儿便是哪个大臣家的小姐。 只是为何她会在这里哭泣?他不解,也不打算多事,抬脚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女子隐隐的声音传来,"……林子威!我一定要让你后悔!后悔背叛我!" 林子威?不是那个南国最有名的驸马么? 他有名一是因为他有一张英俊不凡的脸,其次就是这么个英俊的男子却娶了南国最丑的公主……画楼……莫非……他狭长的黑眸微眯,不知为何左眼狠跳了一下,脚步迟疑的一瞬间便见到转过身来还带着泪儿的她。 画楼瞧眼前的人也被吓了一大跳,连忙的擦掉眼泪,定睛看去,此人一身黑衣,一副刺客的打扮,她蹙眉,张嘴便要叫,却被一只大掌及时的捂住了嘴巴。 "没有人告诉你吗?"他缓慢的开口,低沉的嗓调轻轻懒懒的。 "……"告诉她什么?她被捂着嘴巴根本 不出话。 似乎看穿她心思,他淡漠的解释,"告诉你遇见坏人就大喊大叫很容易被灭口。" "……" "还叫?" 她敢吗?维诺的摇摇头。眼神之诚恳让他以为她当真不叫,便放开了手。 谁知才一放开,她便大呼起来,"来人啊,有——唔……" 仓诺眼疾手快的再次捂住了她的嘴巴,他盯着她恶劣的警告,"想死就再叫声试试看!" "……" 可怜的画楼瞪大着眼睛委屈的瞅着他。 就在两双眸子对上的时候,一抹异样的情绪泛在仓诺的心间——她的眼睛好漂亮。为何这么丑的丫头会有如此美丽的眼睛?他剑眉皱起。不懂不解不明白。 [004]缘深缘浅天注定2 "我不要!你的眼神好生骇人!"她柔柔的提醒罪魁祸首是他! "骇人?"他轻笑出声,"能有公主你那张脸骇人吗?"他的语气悠然自得,噙在嘴角的邪恶笑意却透露出他嘲笑的坏心思。 "你——"画楼咬咬牙,忍住想要冲口而出的轻斥,转身就要离开。她要告诉父皇,北国的皇帝秘密来到我们南国了! 只是刚踏出一步,就被他倏地拎起了脖子,像拎着一只鸡一样。她双脚离地,骤然间呼吸困难。抬起眸,眼前的人已经换了一张脸,眼神里竟闪出冰冷的笑意:"知道了我的身份还妄想走?" "唔……放……放开……" 画楼双手胡乱的拍打着,无奈即使已经二十岁的她在他的面前一如小孩一般的渺小,他的身材魁梧修长,力气更是大的惊人。挣扎到最后,她竟然就不动了。绝望的闭上眼睛,也罢,这样死了也好,省的在这世间丢人现眼,只是她的委屈,她的怨恨无法的报。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会没命的时候——"呯"的一声,他却松开了手,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脸涨得紫红。她喘出一口气,不敢相信恶魔竟然良心发现的放过了她。只是还未等她开口 话,他瞬间又抓起了她,这回是改为拎着她的衣领大步向前走。她摆动双手不停的挣扎:"喂!放开我,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自然是没人认识你的地方。" 她挣扎的更厉害了:"放开我,我不要去。" 他露出残酷的笑:"这可就由不得你了,你知道了朕的秘密,朕就要把你囚禁起来。" "可恶!你放开我,你凭什么囚禁我,我是南国的公主。" "南国的公主又如何?丑丫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王的了。" 画楼还在拼命的挣扎,他有点不耐,干脆打晕了她一把抗在了肩膀上带走。 天色依旧暗淡,月明星稀,鸦雀南飞。欢愉中的林子威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妻子已经远离他而去,而再一次见面则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一路上穿过长长的回廊,两边古木参天,仓诺脚步稳重的踏着,幸得轻功了得,加之古木掩身,竟可以连连避过侍卫的眼线,直接将画楼扛回了南王专为使者准备的府第。 现在是怎样?皇帝陛下随便出去一小会儿,就扛来了一个女人?大臣高卢和侍卫天涯都目瞪口呆。 高卢算是北国的老功臣了,从小看着陛下长大,瞧见陛下年幼便有了成就,心下总算是不愧对先皇了。陛下虽然有时候让人捉摸不定,但做事总归是知晓分寸的,今日的怎么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等等……这丑丫头怎么这么眼熟……莫不是……他忍不住走上前问:"陛下,这丫头来历不小,为何陛下竟将她带到这里来了?" 仓诺诡异一笑:"看来高大人也知道这丑丫头的身份。那么高大人就看着办,明天朕要她跟我们一起回北国。" [005]日暮东风怨啼鸟1 北国是四国中最大的国家,随着地势改变,由于气温的不同,形成了不同的植物带,各种珍奇走兽活跃于焉支山上。焉支山,胭脂山,素以盛产胭脂糙而闻名,相传这种糙红蓝相间,北国人取其花朵染绯,取其英鲜者做胭脂,所以一提起"北地胭脂",便让人联想到北国的美女来。 一行队伍便是从胭脂山绕过,这里可以直达北国的皇城大门,北皇陛下是以秘密的身份出去,自然也要秘密的回来。 临下车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从南国带回来的公主,嘴角微勾,亲自向身后的那辆马车走去。侍卫见状急忙跟在他身后,一旁的高卢忍不住出声提醒,"陛下,公主还在昏迷中,怕是见不了您,您……" 仓诺唇角微挑,并不介意:"叫人把她带下来,朕要见她。" 高卢不敢多话,只有吩咐一旁的两名宫女下去办事,仓诺的脚步也没有停,直径走到了马车的门前停了下来。 暗香流动,丝幔低垂。 马车内,画楼只觉得头痛极了,胃翻搅的难受,鼻子里闻进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香味,竟是让她感觉作呕。偏偏这个时候,她感觉到胳膊被人分别提了起来,胃里翻滚的愈加难受了起来,刚要睁开眼睛,一阵凉风袭来,吹的她打了一个寒战,微微眯着眼睛,就看见了站在车外那张英俊的带着诡异的笑脸。 是北国的王!她瞬间反应过来,又感觉自己的两胳膊被人夹持住,本能的要挣扎。两个宫女根本就注意她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两人身体微微向后倾斜,画楼竟被她们两个无意识的推了出去。马车离地面足有一米,眼见自己就要摔个粉碎,画楼赶紧闭着双眼。 "哐当!" "唔……" 一阵闷哼的声音,没有预想的那么疼,画楼赶紧正看眼睛,发现自己赫然倒在仓诺的怀里,更诡异的是,两个人竟然是嘴对嘴! 周围站着的所有大臣侍卫和宫女皆是目瞪口呆。 画楼心里也是一惊,脑袋里空白一片,因为跌倒,胃液更加的翻滚起来,一个没忍住,只听"呕"的一声,周围一片倒吸气的声音——惊天霹雳!她傻眼了,天神作证,她绝对不是因为报复才吐到他嘴巴里的……她是不小心的!感觉到自己嘴巴与他的嘴巴间湿湿黏黏的,一股更加恶心的劲儿泛上心头。 还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就看见北国有史以来最年轻有为却有着严重洁癖的王竟然就那样眼珠一翻,晕了过去……[006]日暮东风怨啼鸟2 画楼眼睁睁的看着那名长的还有几分姿色的人被硬拽到了一间石屋里,很快,石屋里就传来女人声声惨叫和男人喘息的声音。 这些女子大多是北国罪臣的家属,丫鬟,被抄了家之后便被带进皇宫里,漂亮的女人早就被高级将领瓜分了,剩下的这几个便被关在了这里,终日不见天日。看守的牢头看这势头已经没人会关心她们的存在了,便每天都找不同的女人发泄兽欲,女人们已经被占有的麻木不仁了,活着比死了还更痛苦。 当然这些是画楼在后来才知道的,她竟第一次庆幸自己这一张丑脸逃过了此劫。只是每天都听着他们让人作呕的声音,心里不断的扬起诅咒,这些秦寿不如的男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她被关在一个小小的牢房里,托她那张脸的福,自从被关起来之后,一开始看守的人还会记得给她送些吃的,虽然只是一些残羹但至少还能充饥,但是到了后面,看守的侍卫许是实在见不得她那张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三天都没有送来吃的了。 此时的画楼已经饿的两眼发昏了,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侍卫在外面大吃大喝,猜拳作乐。她两手抓着粗大的木桩,茫然的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空气中满是鱼ròu的香气,让她本来就很扁的肚子更加的饿了起来。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大声喊,"来人!快来人!" 看牢的人听见她的叫声,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吵什么吵?!小心老子要了你的命!"可能是喝多了,走路都摇摆着。 她睁着圆润的眼睛瞪着他,"我饿了,我要吃的!" "哈哈哈,吃的?给你吃的有什么用?又不能陪老子上c黄……浪费国家粮食,早死早超生得了!" "我饿了!我要吃的!"她倔强的重复着。 男人不耐烦,一鞭子就要抽过去,却因为脚步不稳,反而栽倒在地上刚好在她的脚边。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那人栽倒了便再也爬不起来了,画楼小心翼翼看去,发现他居然就那样睡了过去。她已经饿昏了,看见他不动了,便从木桩之间伸出胳膊在他的腰间拿到了牢笼的钥匙。 打开牢门,跑了出去,只见外面看守的人都喝的叮咛大醉,她顾不上肚子饿,拿出手上的一大串钥匙将其他的大牢的门都打开了,不敢叫的太大声,只有小声嚷嚷着:"快跑!快跑啊!" 面无表情的女人们先是机械的转过头眼神空洞的望着她,接着,像是疯了一般的冲出牢笼。看守的人估计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们会逃跑,竟一点防备都没有,待到所有的俘虏已经全部逃了出去,牢房里面空荡荡的只能听见男人呼噜的声音。 入夜。 月上梢头,暗香流动。 "来人啊!" 七宫殿中传来一声大吼一声,立即有宫女颤颤巍巍的声音轻道,"陛下有何吩咐?" [007]素纱疑似梦中人1 就在他发病的同时,浴室的寝宫里,一个小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画楼小心翼翼的在这华丽到奢侈的房子里张望了一圈之后,眼珠子定格在案几上一盘盘美味的糕点上。"咕咚"一声,肚子不意外的发出声音,她再也顾不了什么,猛的向糕点扑去,饿了三天的她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吃完一盘,接着一盘,好像是连盘子里的食物会自己飞走,她抓紧时间拼命的吃。 这时,耳边隐隐的传来低低的野兽一般嘶吼的声音,她一愣,迟疑的将手上啃的七零八落的果子放下,一步一步小心的往声音的来源走去。 推开那扇大门,整个人立刻被一阵水汽所包围,此时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她可以看见透彻的水池散发着微微的清香,水汽氤氲素纱朦胧,若明若暗如梦如醉。对于关在大牢里这么多天的她而言,此地不仅有现成的糕点充饥还有专门的浴室洗澡,她一瞬间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 试着向前走了几步,警惕的看了四周,并没有人。可是她刚刚明明有听到不一样的声响。就在她疑惑不解走到浴池边缘的时候,潜在水底的一个黑影突然从水中站了起来,"哗"的一声,画楼还来不及反应出现了什么事,整个人就被拽到了水里。 "啊……"她惊慌失措的挣扎,仓诺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此刻的他疯狂的像一头野狼。 他紧紧的抓着眼前的画楼,像是抓住了水中唯一的救命藤。整个人都瘫软在她的身上,瘦弱的画楼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眼看两人就要一起倒进水里,她急忙用手撑着浴池边缘,却不料,人皮面具因为水的缘故竟在这时掉了下来。她急忙想要挣扎开身后的束缚,仓诺眼前一花,一阵痛楚袭来,两手胡乱抓。只听"嘶"的一身,画楼原本的就单薄的衣服裂开好长一道口子,光洁白皙的背部便裸。露在空气中。 她惊呼一声,手刚抓到了人皮面具整个人就被反转过来,一副壮大的胸襟斑驳的伤痕在她眼前,她慌乱的抬起头,即使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的仓诺,俊脸仍旧那么迷人,何况他的脸离的她那么的近,少了昔日的威风,竟让人看的眩晕。 "你好漂亮……"仓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害他昏倒的罪魁祸首。他将她困在他和池壁之间,一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脸,"是仙女吗?……"他眯着眼睛,痴痴的 着。 画楼紧拽着自己的衣服,咬着唇瓣,几乎被眼前的人吓到想哭,想要逃,却没有任何机会。仓诺根本就认不清她,何况她的人皮面已经掉落了下来。 "仙女……你是来拯救朕的仙女吧。"他呐呐的自言自语,一伸手将她身上所有的蔽罩全部都撕裂,姣好的身材仿佛是解毒的良药,他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张口对着她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 "痛……"画楼根本就没想过他竟然会咬自己,人皮面具掉到了水里,她不断的尖叫。"放开我,放开我!"再怎么 她也是个公主,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苦,被关在地牢里已经承受了许多,再加上现在这种情况,委屈,疲惫,怒气全都浮在心间,她在他的怀里拼命的挣扎,张口反咬上他的肩膀。他的肩膀仿佛是石头做的,肌ròu紧绷到磕到她的牙。 她越是反抗,他就越兴奋,他双手牢牢的抓住她,将她光洁的身子紧紧的贴在自己胸前,不留一点fèng隙。慢慢的,疲倦的画楼不在挣扎,好几天都没睡好的她在疼痛中昏迷了过去。 许久,原本激烈的挣扎恢复了平静,浴室中隐隐的多了几分暧昧情愫。 这里是哪里? 画楼睁开眼睛然后又闭上,太累了,她的手抓起了漂在水面上的人皮面具,带回了自己的脸上,一系列的动作完全出自于习惯,因为母妃 过,我的女儿……千万不可以让任何人看见你的脸,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接着她又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面前的光线刺眼的让她的眼睛还没睁开就闭上了。全身都是凉冰冰的,尤其是背部,仿佛贴在了冰块上面,凉的她直打哆嗦。 她强行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冰凉的大理石上面。 "醒了,陛下,她醒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画楼一抬头就看见了坐在王座上的仓诺,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王者的气息,挑着眉冷冷的盯着她见她醒来开口便问:"丑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008]素纱疑似梦中人2 他锐眼微眯:"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抓你?" "我不知道……他们不给我吃东西,我就偷跑出来了……看见你……你抓住了我……把我的衣服撕裂了……" 仓诺盯着她的眼神紧紧的,看着她身上破烂的布料,却想不起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 "丑丫头,你一直到都跟我在一起?没有看见任何人吗?" "没有……"她摇头,"我没看见,只看见你好像……好像野兽一样可怕。" "不可能!"他一声大吼吓得她身子轻晃了晃,一眨眼,他高大的身子就出现在她眼前,他真的很高,坐在地上的她只能看见他的膝盖。 他一把抓起她的衣领,"丑丫头, 谎是要受到惩罚的,告诉朕,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长的像仙女一样的人?" 画楼疼的龇牙咧嘴,胡乱的抓着他的手大叫道,"我没 谎,你放开我,快放开我!"什么仙女,她连半个鬼影都看不到! "还 没有!"他瞪着她,力气大的几乎要将她掐死。 她两手不停的乱抓,只听他冷冷警告,"听着!丑东西,昨天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 ,否则,朕就杀了你!" 画楼不断的咳嗽,生怕他又会对她做出什么狠事,急忙点头,"我不会,我不会 的。" 他满意的放开她,睥睨她的丑样子,一时间兴趣又来了:"丑东西,朕真的从来没见过有长的像你这么丑的女人,不过你的身材不错,如果你脸蛋长的漂亮一些,或许待遇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画楼抿着唇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反正这样的话在她耳边经常听得到,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他 的已经算是风轻云淡了。 她的眼珠子又重新落在了他的王位上,毛茸茸的毯子看上去真的很舒服。 [009]素纱疑似梦中人3 不过她从一个公主的身份沦落成为别国的囚奴,还是挺惨的。他在心里想着,大叫一声,"来人啊。" 一直都在外面候着的宫女即刻走了进来。 "去拿一些吃的来。"他坐回王座上淡漠的吩咐,"顺便再拿来一套女人穿的衣裳。" "是的,陛下。" 宫女领命而去,转身的时候悄悄的打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画楼,不明白这么丑女人怎么会在陛下的面前出现,她还以为等她醒了之后,陛下会治她的罪呢,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不敢停留太久,只是匆匆一瞥,她便下去办事了。 不一会儿一大堆的好吃的便铺满了玉桌,桌子是玉做的,显示出了皇室的高贵典雅。 画楼盯着桌子上满满的吃的,唾液在嘴巴里分泌。待到仓诺将宫女全部遣退了之后,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用筷子夹起一块ròu往嘴巴里塞去。毕竟是公主,就算在饿的时候也不会忘记公主该有的礼仪。 仓诺坐在一旁品着大臣进贡的红酒,狭长的眼睛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忽然严重的怀疑,这个丑公主是不是被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在外人面前竟没有丝毫的防备,单纯的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好不好吃?"他好笑的问。她的单纯让他感觉很新鲜。 "嗯,唔……"她点头,还不忘记把嘴巴塞的满满的。 看见他在一旁只是喝着酒却什么都不吃,想了想,夹了一块鸡ròu递到他面前,"你也吃……" 仓诺一愣,没想到她会忽然来此一举,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惊喜,面容上还是冷淡的 ,"丑丫头,朕是北国的皇帝,没有人教你跟皇帝 话要有该有的礼节吗?" 画楼抽回手,想了想摇摇头,"我只见南国的皇帝,我叫他父皇……"她歪着头瞅着他,"你也要我叫你父皇吗?" [010]素纱疑似梦中人4 答案是画楼虽然纯却不蠢,她仰着头回道,"我不要再去地牢里,我要呆在你……皇帝陛下的身边。"呆在他身边有衣服穿有吃的总比在地牢里整天面对那些禽。兽要来的好,虽然这些还比不上她在南国受宠的小拇指那么多。 "哈哈……"仓诺大笑,"你还没有笨的没救。" 画楼被他突然的大笑震的手一颤鸡ròu掉在了桌子上,她怔怔的看着和他大笑,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林子威是最美的男人,却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好看到如此境地。像似以神的姿势闪耀在这美的瞬间,凡人回避。 仓诺大笑完之后,自然看见她愣着的眼神,丑丫头虽然丑,但是那双眼睛却出奇的漂亮。见过他大笑的人这世间除了她绝无仅有,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容貌让多少女人着迷,勾勾唇角,仓诺心情大好,"丑丫头,你在看什么?" "看你……" "看朕?" "对,你长的很美。" 一般男人若是被 成美,应该会勃然大怒吧,何况他是一代天子。可是他却一点生气的影子都没有,心里却有着欣慰,留着这样一个单纯的丫头在身边也好,无聊的时候还可以解解闷,倒是比整天对着那些恭恭敬敬的人要好的多了。 "好了,丑丫头,我允许你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可以称呼朕为你。而我在你面前也称自己为我。" 这样有什么区别吗?画楼眨眨眼睛不懂的看着他,又不敢直接问,心里面潜意识的觉得这么做是对她的特殊照顾。 "你不谢恩吗?" 明知道丑丫头不懂人情世故,他故意打趣的 道。 [011]素纱疑似梦中人5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画楼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清澈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道"我好困……"她瞄了瞄他毛茸茸的王位,用手指了指道,"我可不可以到那里去睡?"以往在父皇的书房困了的时候她都是睡在那里的。 仓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本能的脸色渐黑,但是想到这女人单纯没心机,而他堂堂北国的王位岂是一个女子就能夺去的。想到这里,他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为什么你想要睡在那里?" "因为那里看上去很暖和。" "可是那是王位。" "我知道啊,从小我就是在父皇的王位上长大的呢!" 听着她嘟囔的话,仓诺明白,在她的眼底,王位就跟平常的椅子没有区别。他想了想,竟没有阻止,看着她径自的爬上王座,沉沉的睡去。 可能是真的困了,不一会儿她就进入睡梦中。仓诺百无聊赖,突然有些后悔把她留在自己的寝宫里,这个丑丫头已经打破了他很多规矩,而更神奇的是他竟就这样由着她了。 他品着杯子里的酒,百无聊赖,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去南国已经有些日子了,很久没有碰过女人。宫中的美女实在太多了,只要他勾勾手就会有天仙美女来到他身边,可是见过那么多女人却没有昨晚碰到的那仙子似的女人有感觉。摇摇头,虽然皇榜已经发下去了,他知道短时间内是找不着那仙子了,他也不会傻的不碰其他女人,"来人,带美人进来。"他淡漠的吩咐,不一会儿就有披着雪白纱衣的女人被带了进来。 宫里人都知道北国的王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干净的女人,所有侍。寝的女人皆是穿着白色的纱衣,看起来像是误入凡间的仙子,清尘脱俗。 女人走进来先是看见了一脸慵懒的仓诺,再是望见躺在王座上呼呼大睡的画楼,心下虽有疑惑,但是聪明的她怎么会问出口。 "民女参见皇帝陛下。" [012]素纱疑似梦中人6 画楼在梦中隐隐约约的听见怪异声音,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薄薄的轻纱中脸红心跳的一面。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下意识的瞥过脸去,心里知道这里不是在南国,再也由不得她有恃无恐。男女欢事,她不是不知道,但是从来就没有体验过,以前嫁给林子威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和她一样的羞涩才迟迟的没有要她,如今想起来其实是看不得她的那一张令人作呕的脸罢了。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听那令人心裂的声音,好在这些年她早就养成了耳边风的本事,什么难听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便好了,很快的,她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仓诺完全将画楼醒过来又睡着过程看在眼底。心下只觉得有趣,丑东西不但长的丑,还又能吃又能睡的,也不怕变成大肥婆! 他歇息了片刻之后,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启禀陛下,国师求见。" 仓诺皱了皱眉,想不通国师现在找他会有什么事情,但更多的是他从小就不喜欢国师。四国为了敬拜什么战神,从开国之后就对会法术的高人所给予国师的称号,而每隔四年都要送女处。子给战神就是出自于他们之口,在他看来,这些人跟街上骗人的神棍没什么区别。而且他们看见天子都不需下跪,这点让他更不满意。 "进来。" 仓诺清清嗓子回道, 虽然讨厌,但国师在国内有一定的地位,表面上他并不能和他正面为敌,再加上他的岁数也比他大上好几十,父皇再世的时候很信任他,所以他也必须尊重他。 不一会儿国师就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色的衣袍,十分的压抑,苍白的头发和大把的胡须显示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他先是对空气中一阵淫惑的气息皱眉表示不满意,当眼神触及躺在王座上的那抹身影时,竟然睁大了眼睛,面容惨变。 仓诺心情烦躁,根本就没有注意他的神情,淡漠的问,"不知道国师找朕为何事?" 国师回过神,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回道,"陛下,今日七宫之上黑云笼罩,怕是七宫有变化了……" 仓诺不以为然,"最近时雨纷飞,乌云密布,自然是黑云笼罩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陛下,可曾记得,当属太皇帝为何要设七宫?" 是他身上带煞,必须在七宫中各安一个妃子才能将他身上的煞气吸走。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这又是眼前的大国师想出的馊主意。 [013]宫自悠悠人自苦1 北国皇宫有七宫,分别是黄钟宫、汕吕宫、正宫、高宫、南吕宫、中吕宫、道宫。北国太皇帝去世的时候给现任皇帝仓诺娶了七个妃子,分别驻守在七宫殿四周,据国师 ,因陛下命中带煞,七宫必须有人女人驻守,才能够将他身上的煞气吸走。 今日,七宫踹踹不安。 北国的百姓,官吏,后宫都收到了圣旨, 有神女在北国出现,皇帝陛下亲眼所见,特立皇榜寻求神女,赏赐良田万亩黄金万两。 其中最紧张的为属守在七宫中的七位妃子,在这没有硝烟却满是惊险的后宫之中,她们的地位原本就不高,陛下更是从来就没有碰过她们,如果陛下找到了神女, 不定她们就要永远埋在冷宫之中无人问津。 所以,绝对不可以让陛下找到神女! 而身为事件女主角的画楼却浑然不知情,她成为了北皇陛下身边的贴身丫鬟,她的记忆过人,又识字,得到仓诺赐予的"重任。" 他时常慵懒的躺在龙椅上听着她甜腻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念着大臣们递上来的奏折,她的声音好听极了,像清晨鸣叫的黄莺,又像溪水碰撞石头发出的声响。几日的相处,他发现她身上有一种清晰脱俗的气质,不像身边的女人满是胭脂香粉的味道。她喜欢穿着一身白纱,发间随意的绑着一根彩带,走路婀娜优雅,若不是那一张脸,简直完美到不食人间烟火。 俗话 ,人红遭人嫉。 原本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却因为天天都伺候在陛下的身边,自然会遭到很多人的嫉妒和闲话。最让人饭后私谈的便是那天日她睡在王座上之事,宫中小道消息本就传的飞快,何况是跟陛下有关,仅是一夜之间,几乎全宫中的人都知道陛下身边出现了她这么一号人物了。众人一致好奇,此女子如此丑陋,为何陛下竟对她那么好?也不曾听人 起过,陛下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这天画楼从自己房里出来,正要去仓诺的书房为他念奏折。 [014]宫自悠悠人自苦2 "放肆!"一个妃子尖叫一声一巴掌就挥打在画楼的脸上,"你这个奇丑无比的奸胚,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从未被打过的画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犹如泼妇一般的妃子,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眼眶里溢出泪水但是很快的就被她憋了回去,她咬牙切齿"是仓诺……" "啪"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顿时两边都是红红的五指印,女人神情十分凶恶,"你竟然敢直呼陛下的名讳,你想死吗?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又笨又丑的小奸人!" "泼妇!"画楼不屑的小声啐了口。 "你 什么?"女人高声尖叫起来,"你这个奸人敢骂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罢,真的用手撕起画楼的嘴来。 痛!画楼痛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却只能用愤恨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狰狞的女人,心底有个声音恨不得她们统统都去死。 "你骂啊,你不是很会骂吗?"那女人边撕边叫,在冷宫呆得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的端口,她才不会放过机会。此时正像一个疯子一般,哪里还有皇帝妃子的仪表和尊容。 可怜画楼,不能 话,嘴巴痛的要死,只能用眼睛拼命的瞪她。 "看你还敢魅惑陛下,长的这么丑也敢出现在陛下面前,如果本宫是你早就寻白缎去死了。" 耳边传来了其他六个女人肆虐的笑声,一张张狰狞的脸映在画楼的眼帘,满腹咒语突然涌向她的心间——你们都要死……全部都要死!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爱妃这是给朕上演的哪出啊?" [015]宫自悠悠人自苦3 画楼瞪着他,不敢相信自己都这么惨了他还能笑的出来。 仓诺看到她瞪着圆圆的眼睛,那丑陋的脸上就那双眼睛亮的出奇,不觉反而笑的更开了,"丑丫头,你的样子真滑稽,哈哈……为什么你总是给朕带来这么多欢趣。" 边笑他还边有手摸摸她的后脑勺,就像摸一只宠物一般的亲昵。 站在一旁的七大妃子看的眼珠差点没掉出来,心道皇帝陛下这是在发什么神经,以往他不是最厌恶丑陋的女人,就连她们的手他都从未碰过,现在竟那么亲昵的摸着那丫头的头。难不成现在陛下的品味变了?喜欢丑女了? 脸上疼痛难耐,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熟人",却被嘲笑,画楼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哭声十分响亮以至于仓诺和七个妃子都吓了一大跳。 "她们打我,她们凭什么打我!" 仓诺一愣,接着笑的差点跌倒,没想到这丫头竟这么孩子气,笑完之后,他清了清嗓子道,"好了,丑丫头不要哭了。本来就这么丑,再哭就不能见人了。"他站起身,锐利的视线扫过七个妃子,"她是朕的人,犯了什么错误责罚也是朕的事,以后没有经过朕的允许,谁再敢碰她一根寒毛,别怪朕不客气。" 七个妃子吓得急忙跪下去点头 是。都 君王如虎,前一秒笑,后一秒就可能要了你的命,今天她们算是见识到了,尤其是刚才打过画楼的妃子更是吓得腿都软了,哪有方才悍妇般的气势。 可谁又能料到,堂堂北国的皇帝竟对一个丑的反胃的丫头那么好。好的没有道理。 仓诺转过身亲自将画楼拉了起来,吩咐太监将她扶着,自己便大步离开。 "恭送陛下……" 七个妃子跪的小心翼翼,生怕有差池。 待到一群人都看不见人影了之后—— "真难以相信,陛下竟然对她那么好……" "这么丑的丫头,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陛下天天把她呆在这边,也不怕丢了我们北国的脸……" [016]宫自悠悠人自苦4 书房里淡淡的飘着一股檀香,一宫女正拿着煮熟的鸡蛋替她消肿。画楼的嘴巴被撕得红肿,幸好脸上的那层皮有够结实,不然若是被那七个女人看见她的真面容还不知道要惹来多少麻烦。虽然脸上依旧很痛,但是在回来的途中她就停止了哭泣。 瞅着坐在书桌之后的北皇陛下玩味的眼神,心里有股怨气不得发泄。这个可恶的男人竟在别人欺负自己的时候还能开怀大笑,她的心被小小的撞击了一下,那个时候她似乎终于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娇贵的公主,而是一个可以被任何人嘲笑的小丑,是他百无聊赖时才想到的乐趣,但这种乐趣能维持多久? 仿佛是赌气似的,她一直抿着唇不 话。 仓诺看见她嘟着嘴巴,一副委屈不得发泄的样子,更是觉得欢快,毕竟他的年龄不大,虽然少年老成,但内心深处也不过是个好玩的少年而已,向画楼这种单纯又好玩的人自然和容易引起他想逗弄的心。 "丑东西, 看,为什么她们会打你?" 还不是因为你!画楼没好气的抿唇不 话。 仓诺却饶有兴趣,"刚才听 是因为你直呼朕的名讳?" 知道还问! "哈哈……丑东西,真不知道该 你蠢还是笨!" "!!!!!!" [017]宫自悠悠人自苦5 北国处于北方,天气干燥冰冷,连续几日乌云阴沉都没见有要下暴雨的迹象,空中只会偶尔飘下几颗雨滴,往往到了这样的天气都是七宫中煞气最盛的时期。很多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同一件事上去——今日在皇城楼顶将要举行祭天神仪式,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会举行一次,为了祈求天神护佑北国之王,在煞气最旺盛的时候请出七宫中的妃子为北王吸走煞气。 仓诺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隐疾跟煞气有关,只是当时身为北国的皇子年少气盛,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天神之事。可是二十来岁了,心口上的痛一天比一天难受,尝试过多种药材都不见效,他也不得不相信自己身上真的带有煞气。天下人都知道北国之王身带煞气却不知道他每几个月就会突如其来的心痛一事。这几天阴风阵阵,正是他心痛发的最频繁的时候,换成往年,一定会痛上好几天,奇怪的是自从上次心痛被丑东西撞见之外那病就没有再发过了。也许这就是他留丑东西在身边的原因吧,总觉得自己的心痛跟她有关系。 祭神殿伫立在皇城楼顶,清一色黄金打造显示出了皇家的高贵和魄力,长长的红地毯一字铺开,两旁都是洁白的梨花做成的花环,大殿正中央是一尊巨大的金铜雕像,象征着四国的天神。 北王踏上大殿之前,七宫七个妃子早已经在大殿上等候,她们分别被安排站在大殿的两端。每每只有等到这个时候她们才可以正式的见到她们的夫君,北国的王,所以为了这场祭祀,每年,从服侍到装扮,她们都花费了不少心思,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引起皇帝陛下的注意,博得陛下的欢心,以至于可以不用常年驻守在犹如冷宫的七宫之中。 [018]宫自悠悠人自苦6 七个妃子面面相觑,各自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谁都不会傻的去承认她们的确是"东施效颦"。 幸好大臣随后才到,不然看见她们这样子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议论。 现场最尴尬的莫过于画楼,看着前几日还站在自己面前嚣张的跟什么似的一口一句"丑女"的妃子们现在竟然在仿效自己,她真不知该哭还是笑。 就在大家都不知如何回答陛下问题的时候,国师命人端来了琼浆,这是祭天神之前的规矩,必须由七位妃子中一人代表七人为陛下送上驱煞酒。 带头送酒的妃子打扮的更是夸张,满脸污垢,左边脸颊上一颗媒婆痣显眼的站在那里耀武扬威。仓诺抿抿薄唇,剑眉纠结成一团,从来没发现喝一口酒要备好十分的勇气。 "陛下……臣妾为您斟酒。" 那女人柔声细语道,心思全部都在他的身上,好不容易有跟陛下近距离相处的机会,心下简直乐开了花,那双妩媚的眼睛不断的向他抛眉眼,以至于肌ròu颤动,连左脸颊上的"媒婆痣"掉进了酒杯里都不知道。 仓诺吞了一口唾液,在考虑怎样把那杯酒喝下去才不会要吐上三天三夜。 "陛下……" 女人纤细的手指将美酒送到他的面前。他眼睛习惯的眯起,看见里面的黑痣粘在杯壁上,晃了晃,竟很顽固的不下来。 无奈,瞥了一眼国师严肃的脸,知道若是将这杯酒倒掉又会被他 成是什么对天神的不敬,倒不是他怕他什么,就讨厌他的唠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仓诺不得不将里面的液体喝下。 一入口,恶心的感觉就泛了上来,更巧的是一抬眼竟然看见眼前那满脸污垢的脸害羞的微笑。 [019]宫自悠悠人自苦7 一番捉弄,仓诺好不容易恢复心情,转过身就看见一旁的国师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高兴。 他冷眼相看,心想他不高兴就对了,从小到大,朕做什么事情都不符合他的心意,自己可不是父皇,什么都会听他的,他也只不过是个国师而已,休想骑到他的头上来。 他勾勾唇角不语,今天主持大局的人是国师,他来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他不 话,他就也不 ,看看谁能僵持到最后。 然而诡异的气氛却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 "陛下,你的嘴角还有一滴水珠没擦干净。" 转眸,是画楼,她从身后的宫女手中接了手绢递了过来。千万不要以为她是站出来解围的,实际上她只不过是恰巧看见他嘴角的残渍恰巧站出来 话罢了。仓诺瞅着她没接过,双手背在身后挑着眉,一副我是大老爷你要帮我擦的样子。 画楼没办法,人家可是皇帝陛下!在她面前北国的皇帝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小孩气了。有时候她真不明白,当初那么恐怖的北王,看上去充满霸气成熟稳重,私底下接触的久了才发现他其实有很多面,喜怒哀乐时更占一面。 她替他擦拭干净嘴角的液体,虽然只有宫女和太监在身后,但是在天神面前这样暧昧的举动是对天神大大的不敬,换成平时仓诺早就该听见大国师的狮子吼了,此时他却安静的一声不吭,眼睛直直的盯着一旁的画楼看。 仓诺有趣的看着他的眼神,不否认他是故意在挑战他的脾气,但是这老家伙眼睛干嘛直直的盯着丑东西看?莫非他对丑东西很感兴趣? 他故意轻咳了一声以唤回国师的注意。 国师回过神,并没有被仓诺捕捉到什么慌乱,只是将眼神转移到了他身上,弯弯腰恭敬的问,"皇帝陛下,您身边的这位是……" [020]宫自悠悠人自苦8 仓诺一挑眉,本能的挡在画楼前面,这是男人的本性,与其他无关,当弱者需要保护的时候,强者理应站出来做她的守护神。 高大挺拔的身姿在国师眼前却宛若空气,他跨出一大步,眼神锐利的扫视画楼,"你来我们北国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在皇帝陛下的身边,你是不是想要谋害他!" 严厉的语气加上他本来就骇人的容貌让画楼害怕极了,她何曾见过这么恐怖的人,以前仓诺也用这么严厉的口气跟她 过话,可他的样子可比眼前的人好看多了。她根本就是他口中的皇帝陛下硬是掳劫过来的好不好,他以为她很愿意留在这里吗?谁愿意放着公主不做作一个宫女?她也很想念她的父皇好不好!越想越气,画楼小小的身子站了出来,不服气的给他吼回去,"我没有什么目的,你们皇帝陛下 我只是个丫鬟,如果我要谋害他早就谋害了,还会等到这个时候吗?你这个人 话真奇怪,我又不认识你,干吗污蔑我!" "我污蔑你?"国师凶恶的瞪着她,那眼神好像跟她有极大的仇恨一般,"你浑身散发邪恶的煞气,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北国的女子!" 仓诺心里一震,关于画楼的身份,只有高卢和天涯(皇帝陛下。身边的贴身侍卫)知道,没有他的命令,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将她的身份暴露出去的。 可就算如此他仍不打算站出来帮她 话,心里浮起戏玩的心思,想要知道丑东西面对这样的状况会怎样解决。顺便可以考察一下这些日子来她有没有一点长进。 结果是这丑东西根本就把他 过的话忘道九霄云外去了,面对别人的欺负依旧只是抿着唇,满脸委屈的样子,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越会引起别人欺负她的欲。望? "你身上满是浑浊的气息!" "……" "你这个妖孽,来陛下的身边一定是想要加害于他,你想要我北国灭亡!" "……" "你是谁,究竟是谁?" "……" 画楼摇着头,委屈的看着仓诺,面对大殿上唯一的熟人,内心深处在不停的呼唤,帮我,为什么不帮我。 听不见她心里的呼唤,他只是冷眼旁观,她忘记了,他是王,北国的王,并不是她的救世主,不会像父皇一般全心全意的待她, 白的,只是利用她的时候才会对她好,而她真正遇见困难的时候他只会袖手旁观。 面对国师的咄咄逼人,她终于耐不住捂着耳朵大吼,"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妖孽,你才是,你这个疯子!疯子!"猛推开身后的一群人,她转身就跑,她要远离那里,她要回家,她要回到父皇身边,这个世界上只有父皇和母妃才是全心全意对她好的。 惶恐! 迷惑! [021]变狼的少年 "画楼不要跑!""陛下让你不要跑!" "人呢?人跑到哪里去了?""你们快去那边看看,剩下的人跟我来这边。" 躲过一群侍卫的扫视,画楼背靠在巨大的树干上,擦擦眼泪, 好不再哭泣的,可是每次受了委屈还是会忍不住掉眼泪。 她呆呆的看着开满梨花的一颗颗树枝,好想回家,父皇这么久都不见她一定着急了吧?她也好想父皇,真的好想,好想父皇慈祥的脸还有暖暖的怀抱。 她跑累了,又不想回去就干脆靠着树干坐了下来,一抬头就看见梨花忽然满天飞舞了起来,洁白的花瓣飘飘洒洒的落在梨花树下黑衣少年的头顶,他穿着一件黑色带帽衣裳,将全身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微垂着头,眼睑半敛,只看得见长长睫毛覆在清冷如雪的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画楼屏住呼吸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忽然觉得屁股上坐到了什么东西,"咯吱"一声轻响,脆弱的枯枝断成两截。 只是一个分神的时间,那抹修长的黑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伴随着还有一个雪梨出现在她的眼前,"不要哭了,这个给你。" 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好听的像是清泉叮咚一般。 画楼怯生生的看着这个古怪的少年,他的个子好高,眼睛竟然是绿色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迹,仿佛像从古墓中爬出来的尸体。可是这样也不能阻挡他精致的五官排成一张漂亮的脸蛋。 她没有接过梨子,只是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自己自己这么好,还给她吃梨。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没讨到糖吃的小孩。 少年淡淡的瞅着她绝美的眸子,是那一双眸子,没错,不管过了多少年,只要看见那双眸子他就会认出她,不管她的容颜经历了几番变化,她仍是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就像这盛开了梨花一般永远都不会凋零。 少年并不想他的打扮一般冷漠,他试着坐在她的身边,将梨子再一次的递到她面前,道,"你应该喜欢的,不是吗?" 她的确喜欢雪梨,从小到大都喜欢吃雪梨,最喜欢的花是梨花。只是这些他怎么会知道呢?画楼满腹疑惑仍旧不敢接,直到他伸手将她的手拉起,然后将雪梨放在她的手掌心,那温柔的动作竟让她的心怦怦直跳。 她急忙将手缩了回去,雪梨砰的掉在了地上,她胆怯的不敢捡起它。 少年愣了愣,径自将雪梨捡了起来,碧绿的眼睛里沾满了受伤的神情,她听见他喃喃自语,"难道不喜欢了吗?真的不喜欢了吗?……" 那俊俏的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似乎刚才她不经意的举动让他十分难过。 [022]最烦人骂她丑女了 他抬起头,如果不是那双碧绿的眼睛让她觉得熟悉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眼前一只雪白的狼,带着迷离的眼神望着她,像是在乞讨她的抚爱。 也许她真的疯了,画楼拼命的揉着眼睛,站在眼前的依旧是一只雪白的狼。 "你……你,你是刚才,刚才那个人……"她结结巴巴的问着,可怜脚吓的发软走不了路。一只手却情不自禁的伸出试着抚摸着那光滑柔亮的狼毛。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于友好,她的心渐渐的平抚了下去,乌黑的大眼睛好奇的瞅着"他","你——会变狼。你是狼还是人?" 他看着她,不 话。 她似乎被吓忘记了,动物怎么可能会 话。感觉手掌心被他软软的绒毛轻蹭着,她完全忘记了害怕,痒的咯咯直笑,"好奇怪,我第一次看见人会变成狼。" 看见她没有了防备,"他"进一步的想要钻进她的身子里,就这么一次,让他可以和她那么近那么近的相处。 可是—— "画楼姑娘,你在哪里……" 远处传来了宫女的叫声。画楼急忙站起身,向声音的方向望了望,经历了一番这么奇怪的事情让她原本不好的心情好了起来。 原本她就是个单纯的少女,很容易的就会将不开心的事情忘记。 "……我要走了。"她低下头看着走到她的身边拼命的蹭着她的腿的狼 道。 她想他应该是听得懂的吧,她蹲下身,摸摸"他"的脑袋,举着雪梨轻笑道,"谢谢你的梨子,我很喜欢。" 完,她起身,走了两步,回头见他踩着生疏的步伐有些笨拙的跟在她的身后。 她颇惊讶,又转过身去,拍着"他"的头道,"小狼你不要再跟着我,被仓诺看见了你,一定会把你杀了当晚餐的。" [023]废除七妃,立她为妃 祭完天神,里屋里只剩下国师和仓诺两人,所有的人都被禀退出去。这也是规矩,祭完天神后陛下必须单独让国师为自己的净身。 是净身实际上就是坐在这间传 是神的屋子里打坐一炷香的时间,仓诺老早就觉得做这种事情又无聊有浪费时间,在没有与国师彻底翻脸之前,他不得不服从。 抬头就碰上国师幽灵一般的眼珠,他显然也看见了他眼中的不耐烦,却没有生气,"我的王,还记得我跟您 过得的七宫之上乌云遮罩的事情吗?" 仓诺皱起眉,"记得。" 并不是他多在意这件事,只是恰恰和画楼一样,他也记忆过人,不但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就连别人随便 的一句话他也能够记得清清楚楚。 "陛下,七宫中的妃子不出七天之内,必将全部离奇死去,没有原因。" "……" "您身边的那位女子,和我们北国的女子不同。" "有哪些不同?" "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团煞气,却不会伤害皇帝陛下您,而您身上的煞气竟然在这几天之内完全消失,我的王,难道您没发觉最近您的心都不痛了吗?" 仓诺讶异,她以为这个世间除了父皇和自己就没人知道他心痛的隐疾,没想到国师竟然……似乎看见了他眼中的惊讶,国师缓缓而道,"陛下,您不用讶异,凡是所有北国之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陛下,若想要心不痛,必须将此女子留在身边。" "你不是 她有心加害于朕?" [024]讨好皇帝陛下 废除七妃,却立丑东西为妃? 踱步走出屋子的仓诺郁闷,不知道国师是不是被鬼附身了竟会 出这么荒唐的话来。 如果七个妃子都废除了,七宫之中不是只有丑东西一个妃子? 什么七宫之主,妃子离奇死去,他压根就不相信,这些 不定都是国师胡编乱造的,那个老东西最喜欢装神弄鬼的了!他不屑的皱眉,将这一切抛在脑后。 祭完天神差不多都要到傍晚了,这是属于庆祝的时刻,皇宫里盛宴早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陛下大家光临。 七个妃子将自己丑陋的装束退去,一个个浓妆艳抹,打扮的美轮美奂,以争取得到皇帝陛下的宠幸。她们被立为妃子是从皇帝陛下登基开始的,整整六年了,却没有任何一个得到过陛下的临幸,基本上每次的宴会都成为她们表现的机遇。生活在深宫中,除了讨好皇帝陛下,她们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待到仓诺来到了大殿之上,早已等待的大臣一个个附身跪拜,口中喊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仓诺挥手令众人入座,满意的享受男人的自信和优越感,刚才发生的不快一下就烟消云散。 以美酒助兴,边吹边舞,仓诺慵懒的靠在龙椅上,看着台下七个妃子身穿嫣红的纱裙,将她们丰满妖娆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心下却一点趣味都没有,不能不 她们长的不美,甚至她们的轻柔曼舞极其吸引人,长袖甩动,衣裙飘飘,宛若天仙下凡,只是看久了,跳了六年她们不烦闷吗? 在大臣们贪婪的眼神里,唯独他的眼神慵懒冷静,不时的抿一口玉樽中的酒,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却显得并不是那么快乐。 大臣高卢最了解陛下的喜好,他是看着他长大的,陛下从小聪明好玩,喜欢有趣新鲜的事物,歌舞实在太过于普通根本吸引不了他的兴致。虽然在老臣眼底,歌舞是最受欢迎的娱乐,尤其是陛下的妃子跳的舞蹈更是让他们喜欢不已。 一曲舞蹈下来,高卢轻笑道,"陛下,是不是觉得腻味了?" 仓诺挑眉,"看来还是高大人最明白朕的喜好。" "陛下,臣为您准备了一个新鲜的节目,不知道陛下是否喜欢。" "哦?是什么?" "跳大神。" "嗯?" "跳大神是一种或者的人和死着的人的交流方式,在很早之前座位一种名族艺术被保留了下来,正式成为叫做萨满舞。" 仓诺眼里露出惊讶,"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快叫上来看看。" "是!"高卢俯了俯身,击了两下掌,便有早准备好的大神一个个相继走了进来。 群臣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实际都各怀心思,还是高卢会拍马屁,难怪官升的那么快,太皇帝再世的时候就是大红人了,如今换了新皇帝,地位更是高上一层楼。 七个妃子更是恶狠狠的盯着那该死的高卢,跳什么大神,她们跳的舞很难看吗?不帮她们 话就算了,竟然还来捣乱,他一个老的快要进棺材的奴才跟她们争什么宠! 可怜高卢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寒风的风嗖嗖的吹,也不知道在大殿里从哪刮来的阴风阵阵。 在击鼓摆铃声中,萨满腰间系着长铃,手持抓鼓或单鼓,请各路神灵。大殿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025]丑东西,过来 画楼的目光落在了仓诺的身上,现场唯一一个熟人,尽管刚刚才受尽了委屈,但远在千里之外的异国,他唯一熟悉的面孔让她的心平抚了许多。 她眼中露出欣喜的眼神,刚想要叫却看见一旁宫女头的眼神,再想到眼前那个熟人多次嘲笑她的事情,原本的欣喜暗淡了下去,就站在那不动了。 仓诺上下打量着丑丫头,好像每次见到她她都那么狼狈的样子,相比较国师口中 的七宫之主,真是有着天壤之别,怎么都无法将七宫之主跟她联系起来。 这更加让他不以为然了起来,如果丑东西真的是宫主那他 不定还是天神转世呢! "丑东西,过来!"他朝她伸出手,漂亮的眼睛瞅着她。 坐在殿下的七个妃子一起交换了一下颜色,脸上本就不高兴的神色更加阴沉了几分,不管是歌舞还是萨满舞竟没有这个丑丫头这么吸引陛下的注意力! 仓诺却浑然不在意妃子和大臣们探究的目光,兴致盎然的盯着一脸不高兴的画楼,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大掌上,神情像是在考虑自己究竟要不要过去。 好玩!真是好玩极了。 仓诺简直爱透了她那双变幻莫测,神情丰富的眼睛。那大概是丑东西身上唯一值得欣赏的优点吧! "丑东西,你来的正好。北国的女人都是善于歌舞,连朕的妃子都表演了,现在轮到你了,你也表演一个节目给朕看看如何?" 画楼迟钝的看这高高在上的仓诺,再看了一眼大殿上陌生的面孔,心里发毛,根本就不习惯被这么多陌生的人注视,他们看她的眼神真的是在看一个小丑。 "不要!"她拒绝。 臣子们纷纷讶异,这丫头,竟然敢拒绝北国的皇帝! 仓诺却笑了起来,"看看,这就是朕的丑东西,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朕呢!" [026]我不是小丑 画楼憋着一张通红的脸,自尊完全被践踏,可是仓诺还在那笑的不可抑止,她似乎总是可以引起他的兴趣。 他边笑边问,"丑东西,这就是你的表演吗?你唱的这既不是歌也不是词的,是什么?" "是童谣。" "你不会其他的了吗?" 她摇头,听到殿下的人还有嘲笑的声音,她转头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再扭过头对仓诺道,"皇帝陛下,是你叫我表演的,我按做了。我承认自己不会唱歌不会跳舞,更没风华的容貌,可我依旧听了皇帝陛下你的话。我不是小丑,嘲笑我就那么有意思吗?" 她的语气很冲,仿佛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所有人的笑声不觉小了下去,只见仓诺的面色微变,却是看着殿下的人,问,"朕的大臣们,你们觉得她好笑吗?" 大臣慌忙收起笑脸,做梦都想不到这个小丫头竟告到他们头上来了,一个个转变的飞快,"不敢……臣等不敢。" 轻松的气氛突然转的严肃,他们都微微的不自在,刚才笑的最大声的还不是皇帝陛下他自己么? 仓诺转面,正好看见了画楼眼睛里微微露出的难以察觉的狡黠和报复神情。 人都有邪恶的一面,只是有的人表现的太过明显,有些隐藏的太好,也有些邪恶的连自己都不知道。 忽然想起大国师 的话,"原本七宫之主都是貌美如仙,城府极深。" 他嘴角的笑容带了一丝嘲弄,忽然开口,"没有表演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画楼抬起头不懂的看着他。 "我刚才明明表演过了。" "不算。" "可是……" "朕 不算就不算!" "……" "来人啊……将她带下去,冰池的地面上又结冰了,让她去打扫干净。" 大臣们都注意到,陛下 的是"她"而不是"我的丑东西"。 [027]你怎么总是不听朕的话? 在寒冰里呆了半日,只挖走了一个冰块,画楼自幼身子不好,没干过粗活。仅仅是这半日就冷的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侍卫将她带到这里来之后就走了,根本就没人管她的死活。 她咬着牙,身体哆嗦着不断发抖,好冷,真的好冷。难不成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想起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她真不明白为什么堂堂的南国公主会沦落到现在这样子?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太过于软弱不懂得反抗就可以被人随便欺负吗?先是林子威,后是北国的王,她恨得咬破了唇。 忽然一团雪白的毛绒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一怔,竟然是在梨花树下看见的那只由人变成的狼。 "是你!"她一阵惊喜,狼很懂人性,知道她很冷,将自己整个身子都凑了上去,前足扣住她细细的腰怕她倒在地上,但是又不敢太用力,怕利爪抓伤她嫩嫩的肌肤。 "小狼你怎么会在这里?"狼毛抵寒,她任由"他"抱着自己。 "他"晶亮的眼睛看着她不回答,她也不介意,只是抱着它,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的昏迷过去。 …… 在画楼"失踪"的几天里,仓诺并没有想起她。 他是一国之君,哪里有那么多闲功夫。 七天之后,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七宫中的妃子全部在同一时间死去。 没有人知道原因,宫里人心惶惶,以为碰着了鬼。 仓诺这才想起了画楼,想起了国师 的话,竟真的成真了,于是下旨召见画楼。 宫里的人没料到这么快就又要见画楼,话从陛下口中 出,宫女头还没有画楼的人影。众人这才想起来她还在冰池那里带着呢!急忙兴师动众的去抓人。 [028]封妃(一) 画楼不 话,仓诺的力气更大了一些。 "啊!好痛!"手掌心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一股刺痛窜入心间。低头看去,被寒冰冻烂的双手红肿破皮。 "你受伤了?"顺着她眼神看去,仓诺同样看见她惨不忍睹的掌心,不禁皱眉,"好端端的怎么会搞成这副样子?" 亏他还有脸问! 画楼咬唇不语。 "快来人,帮她包扎一下……" 他话刚落下,她就打断,"不用了。"她不需要他假惺惺的怜悯,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以为这样就能显示出他的仁慈了? "难道这几天你一直都在铲冰?"他这才想到了前几天惩罚她的事情,倏地抓住了她的手。 "你做什么?"她敏感的想要抽回手,他的碰触让她很不自在。 "替你上药,不然你以为朕想做什么?"他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弄,"朕对丑丫头可不感兴趣。" "!!!!!" 药膏带来的冰凉有效的缓和了伤口的疼痛,画楼看着他细心轻柔的动嘴,心中的感觉有些复杂。四周都是他的气息,他的俊脸离的她好近好近,好像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亲上去。 他是一个完美的过分的男人,斜飞鬓的浓眉,漆黑的眼眸,高挺的鼻,俊美的面孔,全身散发着帝王的霸气和贵气。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不心动。 她拼命压抑自己那颗蹦跳的心,努力维持震惊。 当她抬起头时,却慑人了那双深邃幽亮的眼睛。 聪明如仓诺,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紧张,薄唇勾笑,深不见底的眸子锁住她。 "你那是什么眼神?似乎在怀疑朕的话?" "哼!难道不是吗?我以为看到别人痛苦难受是你最大的快乐。" [029]封妃(二) "来人!" 他大喊一声,随即有太监捧了圣旨上来。 画楼盯着那个东西,心想该不会是要自己去死的圣旨吧? 仓诺盯着她的脸色变化,嘴角微勾,"你不看看吗?" 她依旧站着不动,习惯的抿着唇。 "念!"仓诺发令,太监急忙将圣旨打开,高昂的声音念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立女婢画楼为贵妃,赐七宫殿,钦此……" 画楼皱着眉头仿佛见了鬼,七天之前还被惩罚去挖冰,七天之后就封为贵妃,她朝圣旨看去,竟是真的,北王陛下的亲笔,上面是大大的朱红玉玺。 "画楼接旨……" 她惊呆了,仓诺这是在干什么?他疯了么?而且这里并不只他们三个人,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跪下嚷道,"恭喜楼贵妃,贺喜楼贵妃。" 显然这些是早就准备好的,绝非一时兴起的骗局。 "怎么不接旨?" 仓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画楼盯着那东西,她才不要接,而且,"我根本不想做什么贵妃!" 众人倒吸一口气,没想到竟会有人拒绝这么好的事情,她是傻瓜吧?是的吧? "你……"就算平时的仓诺脾气再好,如今也几乎咬牙切齿,"你以为自己是谁?朕封你为贵妃是你的荣幸,你还胆敢拒绝,你不要命了么?" [030]封妃(三) 以往对画楼的包涵统统消失不见。 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人都知道北王陛下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随和。他出生带煞,脾气暴躁,只要有谁敢跟他顶嘴一定会被碎尸万段,眼前那个傻女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放眼天下,谁敢对天子无礼?很多人早就对她所作所为不满了,只是那个时候陛下本人都没生气他们也不敢多 什么。如今她又被封为贵妃,他们更不敢 什么了。 画楼倒坐在地上,无视身上的伤口,只是咬着唇恶狠狠的盯着仓诺,那个神情仿佛想要将他千刀万剐。 仓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中有股怒气急需发泄,下意识的狠狠的甩了那一鞭,毫不留情,待到那声叫将他思绪拉住,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神,一时间理智回来了,仿佛手上的鞭子是烫手的山芋,他急忙扔掉。 感觉这样做有失帝王威性,他清清嗓子故作没事一般道,"一切已成定局,你反抗也没有用。"他微微眯起眼睛,"当朕的贵妃就让你那么痛苦吗?" 痛苦?谈不上,但是她不想留在这个暴君的身边! 暴君,如果他刚才对她做的事情都不算暴君的话,那谁又算? 看见她沉默,仓诺的怒气平息了少许,叹息道,"朕并不想为难你,如果你不是……不管如何,你好好当你的楼贵妃,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要知道,朕从来就没有嫌弃过你那张脸,你应该感到荣幸!" 画楼一怔,竟 不出话来。 母妃 过,一定要找到那个不嫌弃自己的人,可是眼前这个人不嫌弃自己也不爱自己更谈不上保护自己。 皇帝 过的话是不可能改变的,她这个贵妃当定了。可是……以后她当真要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仓诺不爱她,她也不爱他,后宫的生活她见的多了,如果不受皇帝宠,总有一天会被忘却, 不定会被打入冷宫,连死了都没有人来收尸! 她的眼神里透露出无限的迷茫,柳眉皱成一个团,困扰无比。 [031]凡夫俗子 七宫殿是坐落在七宫中心的一个建筑,也是仓诺的寝宫。当年按照国师的要求建立七宫殿,地理位置都是选好的,四周分别被七宫环绕。 七宫赐给画楼就等于北王陛下的寝宫有了新的女主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是仓诺的意思,他几乎要恨透了国师,皇宫这么大住哪不好偏偏要住他的寝宫,害他不得不搬出来住!估计天下的皇帝没有比他做的更窝囊的了。 天气阴暗,一入夜,天色阴沉的非常快。 仓诺依旧呆在御书房里,没有披奏折也没看书而是在发呆。 屋里只有老太监在伺候,宫女都站在外面垂着手,随时听候吩咐。 "陛下,已经很晚了,您还不去歇息么?" 他倒是想,只是自己在七宫殿住习惯了,而且他认c黄,在别的地方都睡不习惯。现在的七宫殿已经被丑东西给霸占了,他一点睡欲都没有。 不知道那丑东西究竟在跟他生气什么,封贵妃最倒霉的是他好不好?堂堂北国的皇帝没地方睡也就罢了,还被人嫌弃。仓诺的俊脸都要皱成一个囧字形了。 "或者陛下要不要找几个美人……" 皇宫里美人最多,只要皇帝一招手,要什么有什么,温顺妩媚,善解人意,哪个不比新任的楼贵妃好?他就不明白陛下究竟在烦闷什么。 不过 起来,娶了一个丑女老婆是应该挺郁闷的。 "听 宫里新进来了一些波斯美人,和北国女子长的不同,浓眉大眼,鹰沟鼻,那身子别提多性感了……" 仓诺挥手阻止他继续 下去。 现在他哪有什么心思去看美女,自从见了心中的仙子之后,所有的女人都成了凡夫俗子,一点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朕要你们去办的事,怎么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太监一愣,想了一下才知道他 的是什么事,急忙回道,"陛下,奴才已经命人满城寻找过了,并没有见到如陛下口中形容的那么美的女人,莫不是……" "你是怀疑朕在 谎咯?" "奴才不敢!"老太监吓的心一跳,"陛下请再给老奴一些时日,就算将四国翻过来,老奴也会找到陛下口中的……仙子的。" [032]倾国容貌 不仅仓诺睡不着,躺在c黄上的画楼更是睡不着。听 她躺着的这张c黄是仓诺用的,她翻来覆去根本一点睡意都没有。 按道理 洗完了一个香喷喷的澡,睡在这大的夸张的c黄上应该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才对。可是这张可是仓诺睡过的!想想鸡皮疙瘩就起来了。那个邪恶的人,她才不要睡在他的c黄上! "噌"的一声从c黄上跳了起来。 "哎呀。"一下子忘记背上的伤口了,痛的她龇牙咧嘴的。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一旁的宫女看见她起来急忙上前服侍,这些都是新面孔,仓诺赐给她的,不……具体应该是赐给她这个"贵妃"娘娘头衔的。 "没事。"她摆摆手,自从看见仓诺的另一面之后让她对每个人都有了防备之心,"你们先出去吧。" "是,奴婢遵命。"宫女一看就是新手,没经验,一个个听话的出去了。 巨大的寝宫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画楼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月色,寝宫是二楼,风景很好。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四周却没有星星,隐约的还可以看见黑暗里的白梨花。这里和南国的皇宫不一样,同样是皇宫,北国更显得浩大和富丽堂皇,可是却也让她觉得更冷了。以后也许她就像一直被囚禁在笼中的鸟儿再也飞不出这里,见不到她的父皇。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吐出,觉得心里没有那么郁闷了便坐回到了梳妆台旁。 梳妆台上摆放着成套的胭脂水粉,是新摆上去的,对于她来 像是极大的讽刺。 画楼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丑陋的容颜却配上了华丽的衣服,怎么看都不搭配。她拿起一瓶胭脂,打开盖子,香喷喷的气息立马窜进了鼻尖。还有那抹嘴唇的朱丹砂,嫣红如花。 母妃曾 过,美貌是每个女人都期盼的夙愿。因为有了漂亮的外貌才能让男人神魂颠倒。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多久了?连自己也要忘记自己那倾国的容貌了。 她面上一红,想起自己竟用倾国来形容自己,难免会觉得自己的脸皮厚了一些。可是母妃不是 过自己的确很美么?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美,偶尔看上一眼会觉得那个仙子般的人儿并不是自己。 她拿了胭脂,按照以前母妃为自己悄悄打扮时候的步骤试着为自己擦拭。 当然在这之前,她必须先要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拆去。 [033]发现她的美 画楼吓得脸色苍白,脑子里千回百转,身体已经替她做出了抉择,迅速的躲在了屏风后的木柜背后。 前脚刚踏进去就听见有人走进来的声音,还不只一个人,接着是仓诺的声音,"娘娘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听觉有问题竟感觉他的声音有些许异样。 跟在他身后的宫女急忙左看右看,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一闪眼就没见人了,"娘娘……她……她……" 宫女支吾了半天 不出个所以然来,仓诺直接打断,"滚出去。" "是。"胆小的宫女急忙俯身出去。 待到宫女的脚步声消失不见,整个寝宫也安静了下来。画楼呼吸的小心翼翼,听刚才的对话,仓诺并没有出去。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干什么?不是他自己要求从这里搬出去的吗?难不成他觉得其他寝宫没这里大没这里舒服所有反悔了? 就在她奇怪的时候—— "该死的!"外面的人忽然低咒了一声。 仓诺捂着自己的心口,剑眉紧皱。刚才在书房呆的好好的,突然泛了心痛,能够走到这里已经是奇迹。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他的病,他的寝宫是最安全的地方。 现在他的浑身像是打个石膏一样,痛的四肢发颤,额头上还滚出豆大的汗珠。 本来阴天已经过去了那些日子,这病是很少发作的。如今不知怎的又印证了国师的话, 什么他不跟宫主同居就无法抵制他身上的煞气。 突然—— "谁!?"他一声大喝,仿佛发现了什么。 画楼被他一声吓的心跳的几乎停止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从小在七宫殿长大的他对这里的情形了如指掌,甚至寝宫里有第二者的气息他都能感应的到。 "滚出来!" 他如野兽般的嘶吼,恨不得一把将藏在里面的人揪出来丢出去喂狗。到底是那个不长眼睛的家伙竟敢藏在他的寝宫里,不要命了么? "快跟朕滚出来……" 你叫我出来就出来,偏不! 画楼躲在柜子后面干瞪眼。根本就不晓得仓诺发作,凶多吉少。 [034]等了她太久 "是你……"仓诺惊讶之间,身上的痛楚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也恍然不觉。 画楼背靠在墙面上,大脑完全迟钝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个声音在心底不断想起,逃吧,快逃吧,千万不要让他看见你的真面容。 心下这么想着,脚步已经跨出了一大步,却不料脚踩在碎了的木柜上,一个坡脚,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 仓诺嘴角微扬,手指顺势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立刻挽上她的腰,一个旋身两人靠在屏风的木柱上。 "你……"画楼怔怔的望着眼前那俊美邪气的容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 裹着嫩色轻纱的她被仓诺抱了个满怀。 他俯首瞰着她绝美的脸蛋,就像是从桃花里生出的可人儿,娇弱美丽,讨人怜爱。 "朕已经等你太久了,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让你离去?"低沉嗓音附在她的耳畔,一字一句都撼人心坎里。 "等,等什么?" 她完全震惊的忘记了自己已将人皮面具拆掉的事情,差点被自己的话给噎住,心口就像一只急躁的小鹿,跳跃的频率太快。 "等你啊……"他嘴角微勾,笑的好轻好轻。 画楼气息絮乱,脸颊上飞上了红晕,身子渐渐瘫软无力,"你,你……" [035]他是疯了么 仓诺扬唇一笑,锐眼紧盯着薄纱下那张绝美的脸,有力的大手猛然将阻碍他观赏的薄纱撕开,缠绕在身上,长臂一横,腾空将她抱起。 她头晕目眩,仰起美眸瞅着他,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深邃的黑眸中仿佛窜着两团灼热的火簇。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此时,以往的仓诺在她的眼底时而是魔王,时而又像任性的小孩,此刻,她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他是一个强势的男人。 "你……你放我下来,你要抱我去哪里。" "不要 话,你知道朕可等你等了有多久?尤其是这几天,日子简直就是难挨极了。自从见了你之后,朕对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兴趣,如果早知道这样,那夜,我便应该要了你的。宝贝……你,朕要定了。"他轻吻了下她的唇,仿佛想要将他的宣告烙在她的唇瓣上以做封印。 画楼一时间无法回神,一颗心就像飘在云端似的。 他刚才叫她——"宝贝?"他居然叫她宝贝,他是疯了么? 他的确是疯了,当看见这么绝美的容颜时,谁能不疯? 仓诺不是柳下惠,会放着美女不享用。 他是皇帝陛下,OOXX是经常的事情,何况他从来都没有为谁这么心动过,怀里的小人儿是天神赐给她的仙女呢! [036]朕不会再放开你 不,不可以! 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画楼的思绪渐渐拉回。 两人的姿势,那么暧昧。 花非花的情调,心瘾无处可逃,雾非雾的线条,迷乱颠倒。 她第一次陷入男人编制的情网里,似懂非懂,满心惧怕茫然,仿佛整个身子已经在陷阱里——陷阱啊,这是可怕的陷阱。 一旦掉下去就不再有翻身的余地了。 她的手无意间摸索到了从衣裳里落在c黄。上的人皮面具,仿佛一场梦瞬间苏醒,那是在第一次闯进他的寝宫,在浴池里未完成的噩梦……她大骇,身上的男人贪婪的亲吻着她,"小东西……我的神女……" 乘着他迷乱的时候,她艰难的将人皮面具带回了脸上,接着猛的用力推开他,"放开我,你放开我。" "不!朕不会再放开你!"他一用力,牢牢的将她抱住,她紧紧的贴在他的怀里,她本能伸手推他,他却一动不动。 "我的小东西……"他已经完全被她迷惑了,狭长的眼睛微眯,抬起头看着那鲜艳欲滴的红唇就要俯下头去——"我是丑东西!我是丑东西……" 丑东西! 那是她心慌意乱时不得不承认的称呼,因为只有丑的东西才会被人丢弃,任何人都喜欢漂亮的东西,眼前的人更是如此。 仓诺心里一抖,手情不自禁的一松。仿佛现在才看清她的样子,那丑的作呕的脸,他竟然在亲她!!! 他的嘴唇急忙移开,整个身体猛地向后窜将怀里的画楼扔的远远的。 [037]谁稀罕你的贵妃 画楼瞪着墙壁,没奢求过他会跟她 对不起,反正只要带上人皮面具她就什么都不是。 他走下c黄,原本仓促的步伐却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时,神色已经彻底的镇定了下来,"丑东西,为什么刚才你会变成她的样子?" 她?什么她? 画楼咬唇故装不懂。 "画楼,朕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美的似神女的人?" 他叫她画楼而不是丑东西。 他极少叫她的名字,她心知他这样称呼她就是表示他认真了。 她缓缓的转过头,清澈的眼睛看着他,摇头,"没有。" 真没有还假没有? 难道是因为他心痛产生的幻觉? 仓诺不能确定,但是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是在 谎。 幸好他自己也有些惊慌,不曾注意到画楼的小手紧拽着c黄单暴。露了她撒谎的紧张。 他目光不经意的扫视到她尚未整理好的衣服,白嫩的肌肤上红红点点,是他印上去的烙印。还有那若隐若现的沟弧……她人虽然长的丑可是身材却极其诱人,刚压下去的浴火又窜了上来,他尴尬的调转眸子,急忙干咳一声,"画楼,以后不要穿的这么暴。露。" "……"她哪里暴露了?她下意识的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衣裳凌乱,急忙扭过身整理。 她如此狼狈还不知道是谁的杰作,现在他倒是还有脸来训斥她!难道帝王都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么? 她不服气,"我穿的一点都不暴。露。" 她一向喜欢跟他唱反调,两人都很倔,仓诺更是,"不暴露么?你看看自己身上那轻纱,能遮住什么?还有,没事晚上擦什么胭脂?本来就长的丑,再打扮也不会变成美人,何必多此一举。朕可不想本来就不怎样的贵妃变成庸脂俗粉!" [038]他的话伤到了她 "这可是你 的!"仓诺气恼的盯着她,"到时候朕要是美人在抱你可不要后悔变成深宫怨妇!" "想我为你怨!休想!自古皇帝都是负心薄幸,冷漠无情,我才不会那么傻,你爱抱美人爱跟多少个人OOXX都不关我的事情。" 她幸灾乐祸的想,最好是OOXX死了最好,精尽人亡! "你这个丑八怪!朕从来就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没教养犹如泼妇的女人!"神仙都会被她气疯了,何况是本来脾气就不好的仓诺,此时他已经口不择言了。 画楼咬着唇,他的话伤到了她。 一直以来除了父皇和母后只有他才不会叫她丑八怪,虽然总是喊她丑东西,但是她知道他不是嫌弃她的,内心不是不感动,甚至她曾经期盼过也许他会是母妃口中 的那个人。 可是现在竟然……竟然连他也…… 是她傻吧!他嘲笑过她鞭打过她,在她无助的时候从来没有帮助过她。 她就像是他养的一只宠物,或许,她就是他养的一只狗,招之即来,挥之则去。 她闭上眼睛,绝望的 ,"既然我是泼妇是丑八怪,为何你还要将我留在身边?我是南国的公主,你私自将我掳劫而来是我的错吗?算我求你,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和你本来就应该没有交集的……" 听见她 要离开,他的心竟有一丝慌乱。 到现在他都以为自己对她只是一时的新鲜,就像对所有好玩的东西有新鲜感一样,感觉一过就会厌恶,不再留恋。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想过他对她的"新鲜感"似乎维持过久,只因为——她是第一个用纯真之心对待他的人,不像别人一样虚伪奉承。 "丑丫头,你在看什么?" "看你……" "看朕?" "对,你长的很美。" [039]绝色美人 "这里是北国的皇宫,你以为自己还是公主?想走就走!" "!!!!!!"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只要你安分守己的当你的贵妃,朕不会为难你的。你更不用怕会被别人欺负,后宫之中只剩下你一个妃子,没人敢得罪你。" 她冷冷的瞅着他,"我还真是荣幸。" "别不知好歹!" 他一个箭步走到c黄旁,捏起她的下巴,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朕警告你,最好不要挑战朕的脾气。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 "朕希望我们还能回到以前,每天你都可以帮朕念奏折。在没有人的时候你可以在朕面前没大没小,这可是别人做梦都得不到的差事和权利。" 画楼恨恨的磨牙,小小的虎牙露在唇外,看起来凶狠极了,"你休想,我也不稀罕!" "哼!"他冷笑,"那我们就看看,到最后谁会投降!" 完,他甩下衣袖,转身就走。 画楼闭着眼睛,仿佛连看他一眼都不屑。 恶魔,他是一个残忍霸道的恶魔,画楼恨恨的想,他比林子威还要可恨! 他们都是一样的,先是伪装成不讨厌她的样子,表面上看起来宽厚仁慈,实际上都是伪君子,在心里骂她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 他更可恶,懂得威逼利诱! 她恨!她好恨! …… 可恶!这个恶女!丑八怪,他对她这么好,她居然敢这样跟他讲话! [040]一干二净 白纱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她的身体好热,浑身像是起了火。 迎春楼的妈妈 过了今晚她的命就会不一样,还让她喝了一碗"合运汤"。 昏昏沉沉的,她好像被带出了迎春楼。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热,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趴在冰冷的地面寻找支柱。 朦胧中她美瞳微微掀起,一张俊美如神铸的脸出现在眼神。 好漂亮的男人……她从来都没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是你吗?"她听见他的声音。 他不但是一个漂亮的男人还是一个温柔的男人,不像迎春楼里的那些男人不仅长相恶心,看她的眼神更似想要把她吃了一般。 "恩……"她想要开口 话,想要让他救她,可是她嘴里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仓诺蹲在地上,黑色的眼眸更加的深黑,灼灼的燃起了火。 他的手轻轻的触碰她芙蓉一般的脸,柔嫩的像是用指尖就可以戳破。 "朕等你很久了……" 他沉醉的 着,修长的指尖刚要收回去,却不料被她一把抓住,将他的大手紧紧的贴在她热的红彤彤的脸上。 他的身上好冰,好舒服…… "热……" 她语速不清的叫着,仿佛找到了救赎的边缘,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就像一个柔软的水蛇紧紧的圈住了他。 仓诺喉咙一紧,何曾受得了如此折磨,眼前佳人明显的被人下了药。一切OOXX的前奏都准备就绪,她是天生绝色,尤其还是他倾慕的女子,此时的仓诺早就将刚才的争执忘记的一干二净,什么贵妃,什么七宫之主统统滚到天边去。 [041]新宠(一) 仓诺从温柔乡里醒过来,身边的尤。物已经睁开了漂亮的眼睛,惶然的打量着陌生的环境。因为喝了媚药的缘故,在昏迷之前已经跟仓诺大战三百回合了,此时虽然醒了过来却浑身没有力气,如一只柔弱的小猫咪,懒洋洋的躺在c黄上。 仓诺眯着眼睛看着她,温柔的大掌抚上她绝美的容颜,白纱这才发现身边这个男人,犹如天神一般的男子。她梦里的那个男子……她惊诧,"你……你是谁……" 她的声音带着欢愉后的娇弱慵懒,好听极了,仓诺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朕得到了你,你连朕是谁都不知道么?" 朕?一瞬间什么东西在白纱脑海里爆发……难怪妈妈 她的命运会改变,难怪要她戴上比自己还美丽万分的人皮面具,原来……她是要将自己送到皇上身边,北国的皇帝,百姓口中天神一般的皇帝。 她傻眼了,半天回不过神。 老天,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这么好的事情居然会轮到她的头上来? 看见她震惊的模样,仓诺只当是平常人应有的反应。有谁能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不惊讶的才有鬼,何况她还是一个小小的女子,让他心动的女人。 "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次她的人就在他的身边,她休想再从他的身边溜走。 "白……白纱……"她吞吞吐吐的开口,心里的确紧张的过分,不仅是因为北皇炽热的眼神,更因为害怕北皇看穿她的假面具,那个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 可是这时候的北皇哪来的那"闲情逸致",美色当前,那惶然的模样简直可爱极了,仓诺觉得浑身再次躁动。这样的尤。物,真是天生来折磨人的,真是奇怪,为什么当初他会觉得她像神女呢? "白纱?朕喜欢这个名字。"他问,"为什么在浴池见到朕的那一晚要逃掉?知不知道朕找了你好久了……" "……"白纱脑袋飞速旋转着,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在她从小在青楼长大,人不但长的水灵,头脑更是聪明,是迎春楼的当家花魁,到现在除了被眼前的男人碰过,还没有被谁破过身。足以 明她的机智与灵敏。 [042]新宠(二) 虽然她的话大大的满足了仓诺的大男人心理,但是精明如他怎么会听不出白纱语气里的不情愿。 他披上衣裳翻身而起,修长挺拔的身材背对着光,更加突出他的王者气息,"如果不情愿,朕也不勉强你,天下的女人多的是,朕不缺这一个。" 白纱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她万万没想到北皇陛下竟然不吃她那一套,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c黄,惊呼道,"不不……奴婢不敢。得到陛下的宠爱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奴婢只是怕自己对皇宫不熟,不懂得皇宫的规矩,怕只身孤独被人欺负。" 仓诺哈哈大笑,"被人欺负?你是朕的女人谁敢欺负你?"他大掌捞起她单薄的身子,"只要你陪在朕的身边,朕一定不会亏待你。" "多谢陛下。" 白纱心惊胆战的 着,心想,帝王果然是帝王,一句话一个举动就可以让你欢喜让你忧。不过以后她就可以呆在皇宫里啦,还是被皇帝宠爱的女人,听 皇帝的七宫中只有一个妃子,她能不能当上第二个?白贵妃?哈哈,真是一个好听的称呼。 …… 今日阳光正照,画楼起了个早,打开窗户,一片新鲜空气立刻灌涌而入,她呆呆的看着窗外鲜艳的花儿。 离吵架的那天已经有好几天了。 这些日子仓诺并未踏入七宫殿半步,更没有"履行"他当初 的话,让他们回到从前,她每天都帮他念奏折的日子。她应该开心的,可是为何心口还是会闷闷的?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娘娘,你怎么又在叹气啦?"丫鬟阿紫捧了早膳来,看见自家娘娘已经是第三天习惯性的对着窗外发呆了。几日相处,她发现她并不想传 中的其他娘娘那么可怕。 她在当宫女的第一天就知道了有些主子的脾气,[043]新宠(三) "啊……娘娘,你出去散步好歹也吃些东西啊。" "不用了。"她摇摇头,"我没什么口味。" 完抬脚就往外面走去。 阿紫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边往里跑边朝外面喊,"娘娘,你等等,奴婢去跟你拿件披风。" 北国的皇宫画楼并不熟悉,之前当宫女的时候也不过在她的房间与仓诺的书房之间穿梭。走出沉闷的七宫殿,她才发现这偌大的皇宫简直豪华壮观的奢侈。屋宇横连,画梁雕阁,整个布局疏密有致,交错紧凑,一路上都是修剪整齐的花糙和参天古木。 南国的建筑和装饰就没有这么的讲究。她在心里暗思,是不是因为皇帝年龄的缘故。从皇宫的装饰上看就知道仓诺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不但对自身的着装很讲究,连住的地方都做的极其别致,就比如她现在住的七宫殿。 她边胡思乱想边往前走,前面的大殿上"夜明宫"三个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大殿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门,旁边有两座小阁,大门里面有一个小圆池,架木为亭,还有层层假山,看上去很美的样子。 画楼站在门前研究着,一丝微微的声音传来,有点压抑,听不真切。她往前走了几步,侧耳细听。 又一丝微微的人声。 她起了兴趣,往院内探去。 这时站在她身后的阿紫可吓白了脸,本来以为娘娘不会进去的,谁知道娘娘居然对夜明宫产生了兴趣! 她家娘娘也许还蒙在鼓里,可是她是宫女,对宫女的消息了如指掌,最近茶余饭后最劲爆的八卦就是北皇陛下的新宠。听 就是传 中陛下要找的仙女,那身材,那脸,狐媚的可以,陛下对她宠爱到了极点,几乎是要风是风,要雨是雨。她还听 那狐媚女的脾气甚是不好,在后宫里只是北皇陛下小小的宠姬,就不把人放在眼底。就连管事的太监都要巴结奉承。 眼看娘娘就要进去了,阿紫急忙追了上去,"娘娘,你要干什么?你要去哪里?" "……"画楼没有回答,只是寻着声音好奇的往前走,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要找到声音的源头实在不难,因为每往里走,声音就大了一分。 [044]挑衅 夜明宫,春色正浓,太监将门打开,远远的画楼都能闻见里面暧昧的香气。 "谁在外面?" 太监看了她们一眼急忙跑去回报,"启禀陛下,是贵妃娘娘。" "让她进来。" "是。" …… 画楼被带进了暧昧无比的夜明宫,她漂亮的眼睛环视这屋子里的一切,仓诺斜躺在虎皮靠椅上,一个女人靠在他的怀里,两人依偎,郎情妾意。 只见那女人罗裳半解,露出纤细的腰身,白皙的肌肤,肩膀上红红点点,苏。胸若隐若现。 让画楼惊讶的除了此女子的动作放。荡之外,更因为她那张脸,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世间有人长得相似并不奇怪,但是有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那就值得怀疑。 何况画楼从小带人皮面具长到大,对于人皮面具十分熟悉。 不管带的有多结实,那一层皮毕竟不是自己的,总会有漏洞。 她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自己丑陋的时候有人模仿,真是的面容更是让人给盗版了去。 她的眼神落在慵懒的仓诺身上,那眼神像是对自己的挑衅,仿佛在实现前些日子 的话,"到时候朕要是美人在抱你可不要后悔变成深宫怨妇!" 她记得自己当时是很不屑的,她才不会为了他怨,她根本就不喜欢他不爱他! 可是为什么看见他美人在抱自己心里竟有一种闷闷的感觉?仿佛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透不过气来。 她看着他怀里搂着别的女人,欢愉后的慵懒,女人苏匈半。裸,依偎着。 其实她早就不该有什么期盼了,真的有人会喜欢她这个丑女吗?不可能?母妃的话只是 罢了,她竟当真了,有一个林子威背叛还不够吗?要傻到多久才会清醒的看清自己的容貌自己的身份? 她勾勾唇角,嘲笑般淡淡道,"我是不小心走到这里来的,并不知道皇帝陛下您在承欢,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皇帝陛下,我先告辞了。"她 的是"我"而不是臣妾,潜意识里她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过他的妃子。 她话 完转身就要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朕有 你能走吗?"仓诺突然开口。 他冷淡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为贵妃,但是她仍旧是一身朴素的打扮,并没有像那天晚上一般的轻纱披身,胭脂在脸。也许这一身更适合她,和她的人一样,那么萧瑟。 [045]纣王妲己 "陛下。"白纱身子轻轻的一扭,仿佛一条美女蛇将仓诺缠住,"这就是七宫中唯一的妃子吗?真的长的好难看哦!" 她娇媚的 着,一点都不将画楼放在眼底。 贵妃又如何,就算当上了皇后,没有皇帝的宠爱也是一文不值,更何况她丑成那样,想和她争宠?门都没有! 仓诺怎会听不出她语气里讽刺的意味。 他淡淡一笑,"是啊,美人……朕今天心情出奇的好,就让楼贵妃站在一旁欣赏宝贝是如何服侍朕吧……" "讨厌……陛下,您真坏。"她的声音更是柔媚,"人家会不好意思呢……" "你会不好意思,哈哈……" "陛下讨厌,你嘲笑白纱,白纱不要跟你讲话啦……" 完就要从靠椅上离开,仓诺大手一捞,她盈盈一握的身体便再次落进他的怀里,"美人生气啦……哈哈……来,朕奖励你一个吻,快点来伺候朕,你不听话就是抗旨,抗旨是要杀头的,哈哈……" "陛下……"白纱轻吟一笑,纤细的身子就缠了上去,手上拿了一杯酒,"来……陛下,我喂您呢!" "喂朕,朕要美人喂……" 白纱出生青楼自然知道怎么伺候男子,瞧仓诺被伺候的样儿,就知道白纱的狐媚功夫是一流。 "好好……白纱来喂陛下了……" 完,她抿了一口酒,红艳的唇瓣凑了上去……画楼转过眼睛,虽然心中有气,但看见这么香艳的场景,总归会不好意思。 这算什么? 纣王妲己,他们是想将历史重演一遍吗?可是何必要在她的面前呢? 她咬着唇,脚步情不自jin的跨出一步,她不要看不想看不愿看。 仓诺跟别的女人OOXX关她什么事?他是北皇陛下,想要宠幸谁就宠幸谁,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为何她的心会那么痛?痛到无法呼吸。 "站住!" [046]OOXX意味着背叛 画楼站在一旁,唇瓣都几乎咬破。 脑袋里嗡嗡作响的全是林子威背叛自己时OOXX的声音,对于她来 OOXX的声音是一个恶梦,它意味着背叛! 她的脸色逐渐苍白,额角也随着一声声的呻。吟冒出冷汗。 谁都不知道自从那以后,她就烙下这个毛病,只要一听见有人OOXX的声音的时候就会头部绞痛。 沉溺在欢愉中的仓诺自然不会注意她的变化,对于一个女人来 最残忍的事情是什么?不过就是亲眼看见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亲热而已。 "啊……陛下……您轻点,轻点……" 那妖魅的叫声在画楼耳中刺耳极了。就像是念经一般,嗡嗡的响个不停。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眼前好像出现了两个世界——"小妖精,你的叫声真好听……" "恩恩……陛下……你喜欢就好……" "你以为我当真愿意娶你?如果不是为了功名我怎么可能会娶南国最有名的丑公主?画楼,我该笑你太傻还是太天真?" "陛下……呜呜……有人在呢,不要太激烈了……呜呜……" "小妖精,口是心非的小妖精,是不是因为有人在,你特别的有感觉?"仓诺嗤笑,"或许以后朕可以考虑每次都让楼贵妃来观赏。" "不要……"白纱娇喘的拒绝。 "画楼,你要明白,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已经答应皇上被迫娶你了,难道你还要我真的与你同c黄不成?" "陛,陛……奴婢不行了……呜呜……您慢一点,呜呜……" " 白了,成亲之前整天对着一个丑女 那些甜言蜜语,做那些花前月下的事,我简直每晚都在做恶梦。如果你不是公主的身份,我连看你一眼都不屑!" 错了! 他根本就是个魔王,比林子威还要痛恨一百倍的魔王。 [047]阿紫你真好 画楼清眸微抬,缓缓的伸手摸上自己的脸,背对阿紫,"阿紫,为什么你不讨厌我?我这张脸那么难看。" "娘娘……"阿紫明白,虽然娘娘平时不怎么 ,但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在意自己的容颜吧,尤其是深处深宫之中,她又是妃子,没有一张漂亮的脸怎么可能受到陛下的宠爱。 她再次转到她面前,微笑道,"娘娘,奴婢不觉得你丑啊,真的不觉得。因为……"她的手掌放在自己心口,笑眯眯道,"因为娘娘心地善良,娘娘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娘娘了。有时候,女人的美虽然是一种武器,可是越美的女子越危险,比起真刀真枪更要可怕。"" "……" "娘娘,我 的可都是真的。在这后宫里,就连管事宫女头都仗着自己有几分权势天天欺压我们这些小宫女。在宫女间更是明争暗斗,表面上跟你好的不得了,背地里在宫女头面前不知道 了你多少坏话。这后宫就像一个牢笼,大的有妃子间的争宠,小的有宫女之间的排挤。女人进了皇宫便是陛下的女人了,这一辈子都休想在出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多少女人想要努力得到陛下的垂帘,可是陛下只立娘娘你一个人为妃,这是一种幸运啊。就像阿紫凑巧被安排来伺候娘娘一样,是阿紫的幸运呢!" 看着她一派认真的样子,画楼终于破涕为笑。"阿紫你真好!"她真心的 ,"除了母……除了我娘和我爹,你是对我最好的了!我没事了,你陪我走走吧。" "恩恩!只要娘娘高兴,阿紫就算陪娘娘绕皇宫一整圈走一遍都愿意。" "好啊!"画楼放松一笑,很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那阿紫就带我绕皇宫走一圈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阿紫低头看着娘娘牵着自己的手,心竟怦怦的直跳,天啦,娘娘真的好好,一点都没有妃子的架势,真的把自己当成姐妹啦。她不jin也胆大的牵着她的手,拍拍胸口豪慡的 ,"没问题,只要娘娘不嫌累,阿紫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呵呵……" 两个人毕竟年龄差距不大,画楼因为自己的脸,从小除了跟父皇和母妃玩之外就没有接触过其他兄弟姐妹,所以面对和自己年龄一般大的阿紫投缘极了。 刚才的痛楚烟消云散了,不去想也就没什么了吧!她想。 [048]"祸水" 画楼莞尔,处于深宫中的人大概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故事吧? 那名少年表情那么冷淡真的很难让人看出他难过的情绪,也许是隐藏的很好,毕竟是丞相的身份,不是才智过人就是武艺战略过人,当然不会像她这样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看到画楼,中年侍卫只是朝她点点头,算是招呼。 惹的阿紫不jin哼哼不服,"果然是丞相身边的人,连见到贵妃娘娘都只是点个头就可以了。" 画楼微微笑,这应该还算好的吧?那丞相本人还纹身不动呢,像是没有看见她们两人一样,脸上依旧冰冷如霜。 就在画楼准备要离开的时候,恰巧少年刚转过身,那侍卫的声音隐隐的传来,"最近新来的一位叫白纱的女子受到陛下的宠爱,可谓是三千宠爱于一身,就连早朝也都不上了,听 她喜欢夜明宫,陛下就将将夜明宫重新装修过,送与她。" 不知道为何中年侍卫突然 起这个,画楼打消走开的念头,事关那与自己有着"同一张的女人",难免关注起来。 古晨听到这个,脸色更冷,剑眉一蹙,有点不满的样子。 原来他也有表情啊?画楼暗想。 中年侍卫也注意到他的表情,轻笑了一下,接着道," 来也巧,听 那女子貌美如仙,可偏偏陛下不能给予名分。这样也就罢了,可是那女子整天缠着陛下,美色迷惑,陛下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不上早朝。以往除了……除了那一次,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朝廷重臣才会请求古相回来主持公道……" 中年侍卫不再往下 去,只是看着古晨的表情。 古晨微微的将头抬起,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和画楼清澈的眸子刚好撞上,古晨的眉头皱的更深。 "没有其他可 的了吗?"他转过眸,并不向画楼行礼,仿佛她只是空气。 侍卫讶然一笑,"还有就是七宫之妃离奇死去,陛下立一个……呃……很特别的女子为妃。最近宫里的大事,基本上就是这围绕这两个女子。" 古相轻哼一声,冷冷道了声,"祸水!" 听到这里,画楼不免笑出声,心想,拥有美丽容貌的女子是祸水也就罢了,她长的这么丑,怎么就"祸水"了呢? [049]陛下……您不快活吗? 夜明宫依旧春。色满园,却似乎总感觉少了什么一般。 看见她跑去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却猛的一下刺痛,只是一下,身体本能的往前冲,白纱的呻。吟声变成了兴奋的尖叫声,她要证明她是那么的投入,那尖叫声一声接着一声,似乎要将空气中的暧昧撕裂一般。 仓诺的身体却在这尖叫声中忽的僵硬住了。 看着身下满脸荡。妇一般的女人,惶然……为何自己会贪恋上这样的女人?为何自己当初会将她比作是神女? 白纱,她配吗?一张绝世倾城的脸,却如荡妇一般的身体,竟是他喜欢的吗?一股自我厌恶的感觉浮上心头。 眼神下意识的瞥向大门口—— 她走了…… 她竟然就这样走了。 他只是要气气她,灭灭她的嚣张,可是看见她狼狈的背影,为什么他心竟会没由来的心虚? 就像是背叛了妻子的丈夫。 该死的!他生硬的将怀里的白纱推开,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皇帝宠幸女人天经地义,哪一代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他该死的竟会心虚? 难道他真的对她有感觉?开什么玩笑,他堂堂北国皇帝会对一个丑女有感觉?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看见她伤心欲绝的跑出去时,他竟有想要追出去的冲动。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 朦胧中,白纱红着一张脸,喘息的睁着眼睛问着他,"陛下……您怎么了?怎么突然停止了?" 对于快到达顶峰的白纱来 这无意是一种折磨。她又像八角章鱼一样缠上了仓诺的身子,软弱无骨的小手不停的挑。逗他赤。裸的胸膛,声音更是柔嫩极了,"陛下……您不快活吗?" 他不快活吗?他怎么会不快活,美人当前,这不是他一直找寻的美人吗?为什么真正拥有了他还是不快乐? 天生尤雾,不过如此。 凡是男人,都不能拒绝。 [050]心动(一) "滚!"他用力的吼了一声,吓得守在外面的太监宫女急忙冲了进来。 他们怔愣的站在一旁,看着白纱仿佛一个纸鸢,仓诺手一松,她就倒下去,倒在冰冷的地毯上。 嘤嘤嗡嗡的哭声,这一次是真正的哭泣,因为害怕因为恐惧,她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的陛下,像是要将她至于死地一般。 两名宫女急忙将哭的天花乱坠的白纱扶住,她头发凌乱,衣裳半裸,那一张惨白的脸,想必是被陛下给吓坏了吧。 "陛下……陛下……"闻讯赶来的太监头闻讯急急忙忙的赶来,看见的就是这一滩混乱的场景,也不知道白纱究竟做了什么竟惹陛下那么生气。 他狠狠的瞪了痛哭中的人一眼,低声吩咐,"快先将白姑娘送到别房去。" "是……"两名宫女领命两边各自扶着白纱就往外面走去。 仓诺的脸色很难看,狭长的眼眸中满是阴鸷的气息。 房里的太监宫女吓得都不敢吭一声,连太监头也是心怦怦的跳。毕竟白纱是他找人冒充的,该不会是她的假面具被发现了吧? 就在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的情况下,仓诺站了起来,顺手将身上的黄袍穿上,径自的走出夜明宫。 相对于夜明宫中yin香的气味,外面的空气清慡极了。 天色浅淡,风悄悄,水也悄悄。一丝凉风掠过耳朵畔让人神经放松了许多。 仓诺独自走在皇宫中,北国的皇宫是四国中最华贵的,每一处他都曾经找人精心设计过,走在其中的任何人都能感受得到它的宏伟、富丽与威严。可是这些年了他却从来都没有在自己皇宫里转悠过。 当初设计这个皇宫也不过是为博红颜而笑,只是红颜未曾看见成果就已先离去……他手背于身后,闭上眼睛,感受着清晨的微风。眼前却有人影在晃过,一闪一闪——那是一个纤细的白色身影,她喜欢坐在御花园的凉亭石椅上,怀中抱着一琵琶,轻捻重拨……那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喜欢白衣女子的原因。 爱屋及乌,如此简单的道理罢了。 他黑眸猛的睁开,痛楚在眼中一闪而过。 [051]心动(二) 她情不自jin的打了个寒战,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差点吓了一大跳,原本来离她有几步之遥的仓诺竟不知何时就站到了她面前。 仓诺惶然的嗅闻着,她的身上没有胭脂的香味却永远泛着淡淡的梨花香……也是他最爱的梨花香。那是他上次差一点要了她的时候发觉的,和记忆中的梨花香那么的相似。 "为何看见朕就要跑?" 他问的理所当然,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在夜明宫里是谁给她的羞rǔ。 画楼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但是毕竟他是皇帝,她还表面上还是要意思意思的不是? "抱歉,皇帝陛下,我是怕打扰陛下您赏花的雅兴所以才想速速离开的,没想到竟让陛下不满意了吗?" "你……" 仓诺皱眉,却不是因为她对他 话的口气那么冲,而是她清澈无比的眼睛乌溜溜的瞪着他,好像他是什么敌人一样,满是防备,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不慡极了。 "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朕!" 他严肃的命令,语气却任性的像一个孩子。那双宽大的手掌眼看就要蒙上她的眼睛,画楼忙的向后一退,踩不住步伐眼看就要跌倒。 "小心!"仓诺眼疾手快,温厚的大掌握住了纤肩,稳住她的身子。相触的瞬间,有什么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的身子勾起了他不知名的一样感触,好像很熟悉,却又抓不住的那种感觉。 惊乱中,画楼感觉自己跌进了一道宽阔温暖的胸膛,抬头望进那双如深井一般的漆黑眼睛时,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052]心动(三) 画楼没想到那家伙竟会跟上来。 自从封妃之后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就像铺上了一层冰,随时会破裂,所以她宁愿远离他,那样或许她会快乐一点。 "阿紫,我们走快点!" 她边 ,脚步边加快了许多,连阿紫都要跟不上了。 一进七宫殿,她的脚步就跟要飞起来一般,到了寝宫里,也不等阿紫来,就用力关上门,只想将外面的人都隔离。 偏偏寝宫门有两扇,大的可以,好不容易推完半边门,就在另一边门急忙关上的时候,门板上传来一股力气,她身子一歪,门就开了。 画楼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经横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 比起她气喘吁吁的样子,他的面色如常,阳光从高大的树木上洒下来,落在他的脸上,削去了慵懒,多了一份精神。 "走那么急做什么。"他慢慢的开口,欣赏她因为跑步后脸红心跳的模样。 她倒退一步,气急败坏,就差那么一点就关上了,怎么会就差那么一点! 真是可恶极了,明明就不上早朝,天天跟女人OOXX,身体竟还会那么好! "大白天的关着门好办事吗?" 他意味深长的 着,看着她涨红的脸,突然转过身关上门,真的让她"如愿以偿"的将外面的人都与世隔绝了。 大门被关上,寝宫里显得有点黑暗,画楼被惊的跟小兔子一般的往里面跑。 每次只要跟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仓诺转身缓慢的踱步到里面,因为光线昏暗的缘故,画楼的脸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有她纤细的身子和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昏暗里一闪一闪,惹人怜爱。 "丑东西……"他低声叫。 好熟悉的称呼,听得画楼几乎要哭了出来。 她咬着唇,离得他好远,急恼的问,"你——你又跟来做什么!" 仓诺没有回答,随意的看了眼他"曾经的寝宫",只是仅仅几天时间,这里就满是她的味道,清新好闻。 [053]你是在怕我吗? 画楼看着径自坐到c黄上,对着琵琶怔愣的仓诺,不知他又在搞什么鬼。 许久,他才抬起头,问, "丑东西,你是南国的公主,应该会弹琵琶吧?" 画楼防备的看着他,不 话。这个家伙,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了。 仓诺失笑,朝她招招手,"丑东西,到朕这里来。" 不要!!! 她没有前进,反而更缩到角落上去了。 仓诺好整以暇的盯着她,"你是在怕我吗?" 他 的是"我",而不是"朕",可是对于画楼而言,这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了。 "我才不怕你!"她昂着头,倔强的回答,实际上明明心里害怕的要死,害怕什么?害怕他身上强烈的气息,害怕他会对她做出心跳的动作,害怕自己的心会迷失,会因为他而心动。 这些都是不被允许的,她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不能在一次的沦陷。 "既然不怕就坐带我的身边来。"他低沉的声音道。 "不怕为什么就一定要坐到你身边去?你是皇帝陛下,我可没那个胆子。" "原来你也知道我是皇帝陛下,那皇帝陛下叫你坐过来,你却拒绝,还敢 你的胆子不大?" "!!!!!"卑鄙无耻!居然反将她一军。 "乖……先过来再 。"他低声诱哄。 "不要!" "你不过来,我要过去抓人了哦!到时候可就没那么轻易放过你了。" "你——你想怎样?" "落到我手里自然是我想怎样便怎样了……我要先剥光你的衣服,然后——" [054]皇帝的心愿 画楼怔怔的看着怀里的琵琶,它的做工很精细,一看就是花了很大的心思,背料用紫檀制成,心部泛着淡淡的黄色,音箱呈半梨形,或许是因为长时间挂在墙壁上的关系,琴弦微微的有些轻锈。 他 这个琵琶对他的意义很大,为什么还要送给她? 望着他幽深如黑夜一般的眼睛,心里十分迷茫。 他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 他可以对她坏的恶劣,却也可以对她好到让她心跳,难道这就是阴晴不变的帝王?随心所欲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咬咬牙,将手中的琵琶递了回去,"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仓诺没想到她竟然会拒绝,那可是他最珍惜的东西,如今送给她,她居然 不要! 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画楼,这是要求,一个皇帝的要求,你不可以拒绝!" "!!!!!!"他又来了,就知道他是条变色龙,喜怒无常,不高兴的时候就摆出他皇帝的身份,皇帝就很了不起吗!? 她扁着一张嘴, 有多扁就有多扁。 仓诺看她皱起的柳眉,都纠结成了一块去了,不用想,也知道她在嘀咕什么,一定是皇帝就很拽吗?我就不要收你的琵琶,你咬我啊! 这个丑东西,专门以跟他作对为乐。 想到这里,他原本不好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叹了一口气,他语重心长的耐心告诉她,"这一直都是朕的心愿,希望每天都有人弹琵琶给朕听。画楼,你可以答应朕吗?" "……" 画楼看着他一派认真的模样,好像自己不答应他就成了千古罪人似的。 她一向心软,何况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仓诺如此求人的样子,即使他没有 一个求字,但是那眼神,那表情看的人都心碎了。好像在告诉她,如果自己不答应他,下一秒他就会委屈的死过去一样。 [055]你敢向朕讨银子 "画楼,答应我,嗯?" 他的声音十分魅惑,听在她耳朵里让她整个大脑都反应迟钝。 画楼咬着唇,想了一会儿,寝宫里一下子安静的让她仿佛都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咚咚作响。 仓诺勾勾唇角,"我的画楼,你的这里……"他的手指轻点她心的位置,"似乎跳的很快。" 她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他就这样,时而认真时而又没个正经,让人又气又恨。 她咬牙,"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条件!" "嗯?什么条件。" "要我弹琵琶是要酬劳的,你得付我银子。" "你敢向朕讨银子?" "你要别人做事当然要给好处,不然谁跟你做。反正你不给,我就不做!" 他失笑,"好,朕给你还不行啊!"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顺从过哪个女人,不是巴结而是带一点宠溺,希望她乖乖的听自己的话,就像是一个想要赢的王者,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每个人乖乖的听他的话。但是对于画楼,从一开始,他就好像特别放任她,她不听话的个性也许有一半原因来自于他。 但是跟她在一起,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轻松,轻松的像一个正常的男子,而不是那个万人朝拜的北皇。 "丑东西,现在可以为我弹曲子么?" 她想了一会儿,却伸出一只手,"拿来。" "什么?" "你不是要付我酬劳么?" "……这么快?" "这个是订金。" "……"仓诺沉吟了一会儿,笑道,"丑东西,朕已经把琵琶送给你呢,不能先算做订金么?" 画楼想了想,他 的有点道理,"好吧!"她点点头。 "那……现在可否为朕弹几句?" 画楼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去。 仓诺眼阵阵看着穿着一身白衣的她坐在窗前的椅子上,逆着光,她像个仙子一般,抚着琵琶,吟吟轻弹,低低吟唱,"宿昔不梳,一苦十年悲伤。 如今灯下穿针,红袖添香。 [056]吃垮他! 他见她收好了琴,一曲弹完,一副休想她再弹第二曲的模样,就问,"丑东西,你想你的南国了是吗?" "哼!"想了有什么用,想了他就能让她回去吗? "丑东西很不满意朕的皇宫?" "哼。" "还是,想念你的子威驸马?" 画楼一怔,"你怎么知道他……" "这天底下的事,只要朕想知道的,有什么可以瞒的过朕的?" 多么的狂妄自负! 若是换成别人,也许她会嗤之以鼻,但是 这句的人是他,北皇陛下,她确信他有这个能耐。 但是她也有些恼怒,这个该死的仓诺,竟然在已调查清楚了自己,这算什么? "丑东西,刚才听你丫鬟 你还没有吃东西,正好,朕也饿了,现在来到你的'地盘',你请朕吃什么?" "这里不是我的地盘。"她否认,"你是北皇陛下,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可是宫里的东西都吃腻了,丑东西,你会弹琵琶又会针秀,那么,会不会下厨?" "……"画楼瞅他的眼神仿佛见到了鬼,这个人,真是得寸进尺,吃定她了是不是?她负气的转身,"不会!" 仓诺没有多做为难,想想也是,她是南国的公主,金枝玉叶,怎么可能会下厨。 "可是你不替朕命人送饭菜进来吗?如果朕饿死了,你可就是凶手。" [057]你不谢我吗? 装不下又怎样?反正吃他一点是一点,也许她吃的用的还不到他国库的一个小小角,但比起什么都不用不吃,那她更是亏大了。 她没理他,只是一个劲的吃东西,仿佛饿了好多天没吃一样。 仓诺边吃边看她,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看见她,她像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寝宫里的糕点,吃的天花乱坠的时候还不忘记分给他一半 ,"你也吃!" 那些事情都好像很久以前,不像和群臣在一起时候的巴结奉承,更不似以前妃子们刻意的讨好。 这就是丑东西的特别之处,在她眼底,他跟普通人一样。 画楼似乎并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个劲的吃饭,一副真的要将他吃垮的架势,她吃鱼ròu的时候较多,蔬菜也吃,只是少,大概是鱼ròu蔬菜都不放过的心理。 仓诺夹了一些大白菜放进她的碗里,笑眯眯的 ,"丑东西,青菜配鱼ròu这样才更有营养。" 她白了他一眼,没 话,但是却把他夹到自己碗里的菜吃的干干净净,皇帝夹的不吃白不吃。 仓诺看她吃的理所当然的样子,不免呵呵的笑道,"画楼,这个可是朕亲自夹给你的,你不谢我吗?" 谢他?凭什么! "你亲自夹的东西就很了不起吗?吃进肚子里拉出来的还不是屎,难不成能变成黄金么?" 仓诺听到她的回答,差点摔到桌子下面去, "丑东西,好歹你也是个公主出生, 话怎么如此不文雅?" "哼。" "丑东西,你每天都是这样大鱼大ròu的吃吗。" "哼。"怎么可能,她才没他那么好的命! "丑东西,你不跟朕 话,朕很无聊哎。" "……"画楼无语,放下筷子,抬眼看他,"皇帝陛下难道没听过食不言寝不语吗?如果皇帝陛下想要找人 话,我想黑纱白纱会很乐意的!'[058]皇帝是无赖 "丑东西,我饱了,但是有点渴了。" 画楼没办法,遇见无赖,只得放下筷子去给他泡茶喝。 仓诺吃饱喝足,她本以为他会离开,却没想到他站了起来,绕着房子走了一圈,然后竟在c黄上坐了下来,轻飘飘的送来一句,"丑东西,我觉得呆在这里身心舒畅,你去朕的书房里将朕的折子拿过来,朕要到这里办公务。" "!!!!!" "你又想抗旨吗?"他懒洋洋道,"这可是国家大事,若是到时候大臣们抱怨朕没有好好看他们的折子,朕就 是楼贵妃不帮朕拿来。" "……"天!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陛下,这里是给人睡觉的地方,不是给人办公的地方,如果陛下那么在这里办公,何不干脆将这里改成书房好了!" "改成书房?"仓诺摸摸下巴,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可是就苦了朕的爱妃,每天都要在书房里过夜咯。" "你!"画楼开始磨牙。 怎么办?她手好痒,好想打人! "你究竟想怎样!" "朕想怎样?"他好生为难的 道,"朕不想怎样啊,朕就想要你帮我去拿下折子,这样也不行吗?" "陛下有那么多宫女太监,为什么非我不可?"她皮笑ròu不笑的反问。 "呵呵……奏折可是北国机密,当然要找信赖的人了。丑东西,你看朕多么的信任你!" "是吗!"她咬牙,"那要我谢主隆恩吗?" "那到不用。"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轻挑起她的下巴,笑道,"不过,你要先笑一个,你的表情好可怕,看的朕的心情都开始恶劣了。" 王八蛋! 他哪里像什么北皇陛下,明明就是一个可恶,卑鄙,无耻,龌。龊,下流,不要脸的烂痞子! 画楼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愤愤的转过身,拿奏折就拿奏折,总比呆在这里继续被他气死要好的多! "哎……你要去哪里?" [059]古晨的神秘 就 那个人坏心眼! 画楼嘴巴噘的老高,一路闷闷的想着。 这么多奏折,他是想要累死她吗? 她本来以为只有四五本,最多十几本,却没想到整个书桌上的叠起来都有她的脑袋那么高了,那高高的奏折挡在眼前害她路都瞧不着。 他一定是故意的!真恶劣。 待会儿见到他,她一定要很用力很用力的骂他,顺便找机会把他赶出七宫殿,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画楼生气极了,这个可恶的北国皇帝,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羞rǔ她,耍她!真是可恶又可恨! 绕过回廊,正要再一次抱怨走廊做的太长,眼角有个影子一闪。 楼廊处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骤然让画楼吓了一跳。 是谁? 画楼刚要做声,那影子已经像一只豹子一样从动作敏捷的朝她扑来。 还来不及叫出声,她的嘴巴连鼻子被冰凉的大掌牢牢捂住,一股陌生的男人气息将她笼罩。 "别做声!"男人沉声命令。 画楼眼角一跳,居然是他? 古晨捂着画楼,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是就是陛下新立的贵妃娘娘?" 画楼点点头。 "很好。本相有事找你,我放开你,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但是你不要叫唤。" 画楼再次点点头,不明白为什么堂堂丞相要用这种方式出现。 古晨见她目光清澈,不像个耍心机的人,便放开了手,脸上依旧冷冷的,没有半分微笑。 画楼就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姓冷的大侠,他的剑很冷,他的手很冷,他的心更冷,于是有一天,他冷死了!她偷偷的打量着他——他浓眉眼亮,鼻高而挺,是个确确实实的美男,就是不拘言笑,让人不敢接近。 古晨从小就被宫中女人围绕,早习惯了别人看自己的目光,根本不在意,只是看着她,道,"跟我走。" 完就转身走人,料定了她会跟上一样。 [060]画楼的愤怒 画楼"呀"的一声,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只见古晨盯着她的容颜并未有半分惊讶,而是不由的抿着薄唇笑了起来。 笑意从唇边慢慢逸出来,不是脸在笑,倒像整个人,每一个毛孔,每一根头发都在笑似的,画楼看的有些发愣,他的那种笑,像是对一切了如指掌。仿佛变了一个人,与刚才冰化的表情相反的温暖。 "画楼……南国的公主……" 他唇间平静的 出几个字,却听得她心怦怦的跳,一是因为他知道她的身份,二是因为他在念她的名字的时候,那个楼字有轻微的卷舌音,像是在念"柔",却好听极了。 画楼红着一张脸,急忙从他的怀里闪出来,捂着自己的脸,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快,快把人皮面具还给我。" 古晨倒是没有多做为难,像只是要证明自己心里所想的罢了,伸手将人皮面具递了过去。 画楼慌乱的接过,不小心碰到他冰凉的手,吓的飞快的缩了回去,生怕他又会做什么惊人的举动。 古晨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勾了勾唇角,没再 话,转身便要离开。 画楼本能的朝前迈一步叫住他,"喂!你这个人真没礼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背对着她,清冷的音色道:"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对你没恶意就行了。" 完不再呆留片刻,脚上像是长了风火轮一样,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画楼茫然的站在原地,到现在她还搞不懂,古晨将她带到这么僻静的地方究竟是干什么?他不是 有事找她吗?难不成就是为了拆了她的人皮面具? 可恶!她以为仓诺是这个世间最可恶的人,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比他更可恶的。 也难怪了,有什么样的皇帝就会有什么样的丞相,果然是物以类聚! 她恨恨的盯着脚下散落的奏折,一个没忍住就走上去,狠狠的将他们踩上了几十下大脚印,把怨气都发在仓诺的奏折上。 …… 当画楼好不容易捧着一大堆的奏折来到七宫殿的时候,差点没有吐血身亡。 [061]吻(一) 她气嘟嘟的瞪着睡梦中的他,亏他还可以睡得那么理所当然的样子……不过,他那一张脸还真好看,尤其是睡着了的时候,削去了平时的不可一世,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那紧闭的双眸,长而微卷的睫毛;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王者的高贵与优雅……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摸他紧闭的眼睛,那双你永远都看不透的眼睛,曾经吸引过她,嘲笑过她,宠溺过她的眼睛。 她的手指轻轻的划向他的嘴唇,温柔的抚摸着,心里突然想,要是他永远不醒过来多好,这样平静的他才是她喜欢看的样子。 如果她吻他一下,他应该不会发现吧? 她这样想着,犹豫着,然后鼓足勇气慢慢俯下身去吻他,可在距离只有一寸的时候,仓诺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们俩就这样僵硬的对视了少许,画楼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蓦地坐直身体,扭转头去掩饰自己的脸红。 "那个――我只是――看你有没有――醒。"她结结巴巴的 。 "我知道。" 仓诺"好心"的装作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你的脸那么红?" "那是因为,因为我跑来的,所以就很红。"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似的。 仓诺斜躺在c黄上,"奏折带来了吗?" "嗯,都在这里。"画楼小媳妇一般的将奏折都搬了过来,因为刚才的惊吓顺带心虚,连之前的愤怒也忘的一干二净。 仓诺随手拿过一本奏折,俨然发现上面几个大脚印。 俊眉微皱,"这是什么?" "啊?" 画楼早就把自己"做过的坏事"忘到天边去了,本能的凑近一看——呀!那个不是自己踩上去的吗? [062]吻(二) "嗯……"画楼答了一句,明显的迟疑了一下,感觉到他那冰凉又细腻的触感和那极其温柔的情绪,差点让她将心里迫切的渴望 出了口。 仓诺整个眼睛里倒映出的全是画楼那清澈迷离的眼睛,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对视让他整个心都热了起来,就像是初恋的少年一般,搂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心情雀跃。 她的嘴唇柔软光滑,分外娇美,让他热烈的追逐上去,虽然感觉她想退开,他却纠缠不放。 他吻得狂,吻得烈激缠难分。 他吻不腻她,一碰到她的唇,只想更进一步探掘,寸寸掠夺直到完完全全占据她。 画楼在他怀中她化为一摊春水,忘了怒火,忘了抗拒,全心全意被他所珍爱着。 面对他的激情缱绻,她总是无法拒绝甚至忘了什么叫思考。 仓诺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贪婪的吸取着她特有的芬芳。 益发浓重的喘息在她耳畔轻回,画楼感觉到他的大手正覆上了她的那片柔软。她惊喘一声,意识更加虚浮,陌生的情悸让她浑身虚软。 "别……不要……"仅有的意识让她抗拒他的再进一步,可是仓诺却像是着了魔一般的不放过她。 "嗯……"她本能的嘤吟出声。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为何自她口中会发出这样的声音?难道她跟那些她曾经厌恶的女人一样,内心其实也是污秽的? 她的脸色一白,刚才的情悸消失的无影无踪。 猛地,她伸手将身上的人推开,沉迷中的仓诺根本没防备,竟被她硬生生的推到地上去了。 画楼吓了一跳,生怕他会蹦起来朝她大吼,连忙躲到c黄角落里去。却没想到,北国的皇帝竟然被摔傻了一般怔怔的坐在地上,眼睛里透露着小孩子一般的迷茫。好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小孩,被父母残忍的抛弃。 "你,你没事吧?" 画楼颤颤巍巍的躲在角落望着他,他的表情好奇怪,不像是很疼的样子却让人心疼极了。 [063]让她心慌的魔王 仓诺眉毛挑的更高了,"怎么?不愿意?" "我……"画楼盯着他的薄唇,想起刚才那火热的吻,红晕几乎泛到了耳根,她伸舌轻轻的添了一下自己干涩的唇瓣,"一定,一定要这样吗?" "是!"冷冷的一个字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不耐烦的打断,"你到底亲不亲?"该死的,为什么她的唇仿佛是上瘾的毒药,吻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 画楼脸"轰"的一声彻底的红了,哪有,哪有人把话 的只这么直接的,他,他该不会是被摔傻了吧。 这样想着,画楼愈发的往角落里躲去,他看她的眼神好可怕,还,好——邪恶。 这个女人!她是欠揍吗?从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是一个劲的退缩,直到现在都还没改掉这个坏习惯!仓诺气结,他不慡,相当的不慡。 "丑东西,过来!" "不要……"画楼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画——楼!" 他语气加重了几分,画楼几乎可以看见他头顶因为火大开始冒烟了。 "你——" "朕命令你马上过来!" 不过去不行吗?画楼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就是这种眼神!无辜却万分的诱人,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她的那份委屈狠狠的摧残。 仓诺眯着眼睛,她明明那么丑,却总是在莫名的吸引他。莫非自己真的是个怪胎?放着美女不要,偏偏想要得到这个丑东西。 自从那次吻错了她之后,他便总是想起她唇瓣柔软的触觉,而且越想就越是急不可耐。 皇帝要一个女人,那还不简单?何况她还是一个丑的没人要的女人。 可是,这也是她的特别之处,北皇已经立一个丑八怪为妃了,难不成他要要召告天下,他爱上了一个丑八怪? [064]发现她的人皮面具啦…… "你,你放开我!" "不……"他低头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问道,小东西身上怎么如此好闻?她柔软的身子紧紧的贴在自己的怀里,让他感觉像是跟自己不能分割的一体,仿佛这样紧紧的抱着,抱着,她就会跟自己融为一体,自己一直缺少的那一部分就会完整。 画楼不停的伸手推他,他却一动不动,像一座大山。 "小东西……"他轻吻着她的耳垂,让她敏感的一抖。 "别……"嘴里 着拒绝,她的双眼却幸福的眯起,因为他的爱怜,因为他在自己耳边摩挲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小东西……"他不停的叫唤着她,画楼被喊的晕头转向,纯白的只想感受他的温柔,听不见他朦胧中的声音在问,"这是什么……?" "嗯?" 就在她意乱情迷的时候,仓诺意外的发现了在她耳垂前的一层诡异的皮。 那是在古晨撕下她的面具,她匆忙间带上去的,没有镜子根本就带不稳,但是因为熟练也不会轻易被人看穿。可仓诺离的她那么近,又在耳垂旁徘徊,自然可以轻易看出端倪。 他情不自jin的伸出手,只是轻轻的一撕,一张人皮面具便落在他手中。 霎那间,画楼全身僵硬,睁大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什么情动都忘记的彻彻底底。 她看他,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想过会在他清醒的时候被发现,惊慌,失措,脑袋里空白的一片,只能这么傻傻的错愕的看着。 他看她,是因为惊艳她的容貌,和他梦中的美人那么的像,简直是一模一样,那么白纱又是怎么回事?疑惑,震惊还带着丝丝窃喜。 两个人就那样直直的瞪着对方,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匪夷所思,谁都不知道接下去该做什么。 画楼更是不知所措。 仓诺毕竟是一国之王,处事不惊。 [065]他是那么狠绝 可是她却忽略了自己对于他而言也是一个"骗子",而且欺骗了他那么久。 她突然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颊,他却一偏头,躲开了她的手,仿佛她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就像当初她逃避他一样躲避她。 画楼一怔,一阵酸楚的感觉泛上了心头。 他就那样喜欢白纱吗?就算自己以真的面目对他,他也不会再看自己一眼了吗? 她好伤心。 一下子好像掉到了地狱里,黑暗的无边无际。 仓诺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几百个疑惑不得而解。 会跟她保持距离是因为他天生讨厌别人欺骗自己,尤其是被两个女人耍的团团转让,他从来就没有这么窝囊过! 不管她是真的还是假的,这笔账他迟早要跟她算的清清楚楚! "画楼,若是不是今天朕意外的发现你,你还想骗朕多久?" "不是……我……"她下意识的替自己辩解,"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骗你……是因为从小到大……我,我真的没想骗你……" 她 不下去,关于这个面具的问题要解释真的不是一言两语就可以 的,而且关系到南国的声誉问题,她不能轻易的 出去。 如果被传到南国百姓的耳中,百姓就会大乱。 当年她因为人皮面具所以逃过了一死,可是依旧有人代替她,传闻中是南国最美的女人。 四国的百姓对待神的祭品特别的重视,百姓更是有牺牲自己女儿的精神,对于他们来 那不叫牺牲,而是一种荣耀,能够去伺候神是无上光荣的事情,连亲戚,邻居都会沾光。 他们很尊重神,如果皇室存在欺骗,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能害了父皇和死去的母后! "你怎样?为何不 下去?" [066]女人的眼泪(一) 她真的没有骗他,更不是父皇派到他身边的奸细,他为什么在看见她的真面目时就要跟她定罪,这样不公平! 心里委屈极了,画楼眼眶顿时红了,原来她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自从来到北国之后,她有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情?全部都是他在伤害自己好不好! 她闭上眼睛,不想将自己柔弱暴露在他面前,不想要他的同情更不想要他肆意的取笑羞rǔ,但是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滑下脸颊。 她紧咬住唇,心里无比委屈,为什么她爱上的男人都是这么自私无情?她是做错了什么吗?不!她什么都没错,他们只会一味的把错误归于她。呜咽从牙fèng间滑出,眼泪让她变得更加软弱。 掐在画楼下巴上的手渐渐的松开,但是她已经麻木了,不疼了。她安静的等着北国的王接下来的羞rǔ和讽刺,这是他一直都喜欢对她做的事。 可意外的,她没有听到他嘲弄的声音。 半响,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替她擦去满脸的泪水。 画楼全身一震,蓦地睁开眼睛,直接的与仓诺的眼睛对视住。 也许是没想到她会突然睁开眼睛,或者是惊觉自己无意识的动作,仓诺的手顿时停在她的脸上,石化。 他灵澈晶灿的黑眸里竟然不带一次的嘲讽,却意外的有一丝痛楚,一丝无措,还有——一丝的狼狈。 画楼呆住了。 第一次她在他的脸上发现了那么多的情绪,她不能完全他看透他的眼神,但是她有能有一点点的了解,因为……曾经,她在林子威的身上也投射过这样的眼神。 那是她不敢爱,茫然,无措,复杂纠结无助的时候,她怕林子威娶了她这么丑的妻子被天下人耻笑。 而他现在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绪?她是因为爱林子威而不敢接受,那么,他呢? 仓诺躲避了她的眼神。 那种连自己都拿捏不准,琢磨不透的感觉让他惶恐,让他不安,让他喜怒无常。 他倏地站起来,冷冷的背影对着他,没有温度的口气道,"画楼,我给你时间,明天晚上之前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067]女人的眼泪(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松开她,看着她终于不哭了,眼睛却红红肿肿的。 "画楼?" 他叫了她一声。 "……"她没理他。 "丑东西……"他再喊了一声。 她还是没理他。 仓诺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半响,他终是无奈的摇摇头,转身默默的走了出去。 听着那渐离渐远的脚步声,画楼终于转过了脸,红肿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丝泪,除了那眼睛红肿之外,仿佛刚才根本就没哭过。 渐渐的,她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没想到北国的皇帝居然会害怕一个女人哭泣? 她蹑手蹑脚的走下c黄,转出内室,在盛着水的脸盆里洗了个脸,然后用丝巾慢慢的擦干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狼狈却依旧丝毫影响不了那张绝世的容颜。 现在,仓诺应该是去夜明宫的路上吧。 白纱……千万不要怪她。 不是她要让仓诺看见自己的真实面容,这是一个意外,真正的意外。 但是谁知道呢,也许上天有眼,这一次,输的不是她。 她一向讨厌像她示威的女人。 小时候因为她丑陋的容颜,她被自己的亲姐姐嘲笑过,可是那个时候有母妃和父皇为她做主,姐姐们虽然不服气表面上也不敢 什么,可是却会找机会在背地里悄悄的欺负她,那个时候她就要靠自己。她会很"不小心"的把手上被欺负的伤痕露出来给母妃看见,然后心疼她的母妃就会刨根究底,最后她当然就会"很委屈很不情愿"的 出欺负她的人……实际上她并不如别人想的那么单纯,有时候她会很狡猾,很有心机,但是对于自己心爱的人,她又会不由自主的很单纯。 就像当初对林子威,单纯的仰慕,单纯的相信他,爱他。 结果换来的却是背叛。 她应该报复的,只是没有想到会遇见北国的皇帝,并且被带到了这里。 现在,她的一切都要靠自己。 [068]凶狠君王(一) 夜明宫,隐藏在暮色里,此时从里面飘出浓郁的脂粉香,花粉香。 宫女们进进出出,提着精巧的篮子,里面装满收集的新鲜花瓣。 夜明宫宽大的浴室里,美人正在沐浴,身边伺候她的宫女们进进出出,小心翼翼的,还有一个宫女蹲在浴池旁,随时检查着池里的水有没有凉意。 白纱舒服的依靠的池沿边上,享受着泡澡的愉快心情。 身后还有一名宫女小心翼翼的为她擦背。 就算是当朝皇后的待遇也不过如此。 "白姑娘,你的身子真好,莫 是陛下,就连女人看了都会喜欢上呢。" 身边的宫女一个个的巴结奉承。谁不知道白纱最近超级受宠,就连这夜明宫的浴池也是最近装修好的,白姑娘想要什么,陛下统统都答应,以前七宫的妃子也没见有谁的待遇这么好的。 "就是就是,白姑娘不禁身子美,人更美。奴婢们从来都没见过像白姑娘这么天仙似的人儿,真是羡慕。" "白姑娘,若是以后您也是被陛下封上头衔可千万不要忘记奴婢们啊。" "……" 白纱闭着眼睛,嘴角都要上扬到耳垂了。 她舒服的感受着宫女为她擦洗着背,双手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身子,那光滑的身子可是她每天都需要好好保养的。男人除了喜欢美女之外,当然更看中的是女人的身子,有了外貌和身子相结合,OOXX才会更慡,那么她的宠爱就会源源不断。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特别的爱护自己的身子,只要伺候好皇帝陛下,她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过。 哼!贵妃算什么! 她才看不上。 [069]凶狠君王(二) "小妖精。"仓诺捏捏她的脸,笑道,"你对朕 的话可都是真心的?" 白纱急忙道,"当然是真的了,陛下怎么会怀疑白纱 的话不是真心的呢?" "哈哈哈……朕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欺骗朕了。你要记得,凡是欺骗过朕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白纱脸色一白,心里惊道,该不会是陛下他知道了什么吧? 但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知道。 如果真的发现了她是假的的话,不可能还会这样跟她 话, 不定,马上就派人将她关进大牢了。 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白纱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和平常无异。 "陛下,您不要吓唬奴婢,奴婢永远都不会欺骗陛下的……" "哈哈,是吗?" "当然是了。"白纱可怜兮兮,"陛下,您该不会以为白纱对您有二心吧?" "会吗?"仓诺想了想,"哈哈,白纱,朕是不是应该相信你比一直小狗都还要忠心呢?" "嗯嗯。"白纱忙不迭的点头,"如果陛下觉得世间最忠心的是小狗,白纱就比小狗还要对陛下忠心。" "是吗?"仓诺大笑。 笑的白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刚才的担心烟消云散,想必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 她在仓诺的脸上亲了一下,"陛下,今天您去了哪里呢?这么晚才来夜明宫,平常您都是跟白纱一整天粘在一起呢。" 仓诺嘴角一勾,坏坏的笑了起来,一边 话,一边手上用劲,狠狠的掐住了她柔软的腰肢,"没想到美人这么想朕,是嫌朕要的你还不够吗?" "唔唔唔……"白纱一边忍着疼一边展示着自己妩媚的笑,柔媚的连一丝厌恶都看不到,"陛下……你好坏哦!" "哦?坏?怎么个坏法?" [070]凶狠君王(三) "真的有这么喜欢?"仓诺嘴角讽刺的勾起一抹笑,"那么就让朕将你的人皮面具撕去,让朕的大臣们都看看朕的宠姬在大堂里脱光了衣服是怎样个模样吧……" 他话应刚落,手就摩挲到她脸颊上微微凸起的一块,狠狠的一撕,一张陌生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白纱的本人倒是不丑,也能称得上是美女了,但是比起画楼来,还是相差一大截。 因为他动作利索,白纱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本能的捂着脸,眼睛里满是惊错与慌乱"陛,陛下……您……" 仓诺脸上已经没了笑,阴沉的脸色看起来骇人极了。 "殿外的人全都跟朕进来。"他突然大吼一声,天生王着的气势显露无疑,他依旧做在御塌上,冷冽的声音一字一句的敲进白纱的心坎,让她惊跳的心不得平静。 不一会儿,从殿外络绎不绝的进来了许多人,白纱惊呼一声想要将自己赤。裸的身子掩盖住,仓诺却连半分布料都吝啬于她。 进来的是被北皇陛下突然召集起来的大臣,他们的脸上先是好奇,接着看见倒坐在地上遍体不遮的白纱时,惊诧的忍不住交头接耳。 "这女子……是谁啊?" "怎会在夜明宫里?" "还什么都没穿,此女子怎不知何谓羞耻。" "……" 一旁站着的太监总管更是脸色惨白,大汗淋淋,他死也没想到白纱这个女人这么快就显露了原型。 "众卿家,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朕这么晚将你们都叫进夜明宫里……" 仓诺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议论,整个房间里刹那间安静极了。 [071]凶狠君王(四) "饶命?"仓诺冷眸一射,差点将司马全吓死,"你有胆欺骗朕,还有胆要朕饶了你的命?" "陛……陛下……" "狗。奴才!" 他大喝一声,"来人啊。将这两个狗。奴才拉下去!" "听 皇宫里的媚药功力巨大,让他们两服下,关进同一个房间里,哼!一个太监,一个荡。妇,朕要看看你们会上演什么给朕看!" "陛,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司马全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一个太监给他下媚药,这不是等于要了他的命吗? 皇宫里的媚药是天下出名的,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春心出动,自古皇宫里为了保证皇帝在那方面的需求,宫里的太医每年都会逐量制作。但是却用的极少。 而司马全心知北皇陛下肯定不会只让他们用少量的一点点就罢休。 两个都被下了药的男女关在同一个房间,而且他又是个太监……这样跟要了他的命根本没区别!甚至更惨! "陛下……陛下饶了奴才吧……陛下你干脆一刀将奴才杀了也好比这样折磨奴才要好……" 一旁的白纱也被吓了一大跳。 要她跟这个老太监OOXX?不要!她不要。 这个太监老的都可以当她的爷爷了。他怎么能跟英俊神武的北皇陛下相比,不……她绝对不要! 她再也管不了自己赤。裸的身体,跪上去,拉着仓诺的衣摆,哭叫道,"陛下,陛下您不是很喜欢白纱吗?陛下,白纱会好好伺候您的,请您不要惩罚白纱……陛下……陛下……" 仓诺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脸上比冰块还要忍。 现在知道要求饶了?当初设计骗他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后果! 如果不是他意外发现,他还将一个青楼妓女比作是圣洁神女! 一想到这里,无名的怒火就升起。 他堂堂北皇陛下,竟然连续几日宠幸了一个妓女那么长的时间。 "你们都愣在那里做什么!"他怒吼,"难道要朕亲自教你们不成!?" 侍卫冷汗都吓出来了,急忙走上前。 眼见自己就要被拉走,白纱也不是笨女人,乘着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灰色的影子极快的窜了出去。 皇帝变了,任由她跪在地上,一切的泪水哀求娇媚看起来都像是一个笑话。 [072]皇帝吃醋(一) "放了你又如何,整个北国都是朕的天下,你以为你能够逃得了?"仓诺冷冷的 着,暗自寻找救人的良机。 "我管不了那么多!"白纱太焦急了,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态度,"我数三声,让你的人全部都散走,假如你不答应,我立即杀了这个丑八怪,大家鱼死网破!" 仓诺阴鸷的眼睛盯着她,帝王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永远都把自己想的高高在上,尤其是强悍霸道的帝王,被人顺从惯了,怎么会忍受的了别人的威胁,尤其还是一个女人! "你以为朕会在乎你口中的'丑八怪'?你区区一个青楼妓女竟然敢威胁朕!"要比出口伤人,他北皇陛下一向内行。 "青楼妓女又怎样!没有人 过妓女就不能威胁您皇帝陛下!您这几日来也不是日日宠幸我这个妓女么!" "!!!" "怎么了?没话 了吗?原来北皇陛下也不过如此。"她嘲讽一笑,"不过北皇陛下的口味也真独特啦……竟然会喜欢这么丑的女人。" 仓诺锐眼微眯,"原本朕不想赶尽杀绝。这可是你自找的!" "哼!我早就将命豁出去了,还会怕你的威胁么?不过你的贵妃就可怜啦……要跟我一起去死……哈哈哈……" "你以为凭一个丑八怪就能逃走?"仓诺冷冷一笑,"朕今天要你死的很难看!" "丑八怪?哈哈哈……楼贵妃,听见没有,你的北皇陛下叫你丑八怪呢,你 你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个丈夫呢?哈哈哈……" "……"画楼咬着唇瓣没有 话,他的一行话,让她心中一丝丝的好感也赶尽杀绝了。 她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她还不蠢,如果不是她眼花看错了,那么刚才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便是强烈的杀意。 他真的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那么立她为妃究竟为了什么? 这是她一直没有弄懂的问题。 "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了有个贵妃相陪,我白纱也值了!" 白纱恶狠狠的 着,然而还没等她倒数计时,也没等仓诺作出什么表态,就听见身后传来嗖嗖的声音。 接着一个冰冷的东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白纱不用低头,就知道那是一把锐利的宝剑。 "放了她!" [073]皇帝吃醋(二)——仓诺,你真好! 白纱根本就没有料到会突然出现一个人破坏了她的计划。 心里越是焦急,脑袋越是不够用。 心知今天是逃不出去了,她宁愿死也不要跟一个老太监OOXX! 她将气息凝聚手掌,一掌将身前的画楼打向天空,掌心全部都是气息,画楼只感觉全身像是被大气在吹一般,飞向天空。 白纱乘着众人震惊的空隙逃离古晨的剑下,飞一般的往外面跑去。 "想逃?" 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像有巨大的穿透力一般。只是一愣神的时间,白纱就感觉身体被刺穿了一条fèng。 "啊——" 她长长的惨叫了一声,一把长长的剑从她右臂刺穿。 是古晨的剑! "救命……" 耳边传来了呼叫的声音,古晨一愣,收起剑转身便向画楼的方向奔去,然而已经有一个身影捷足先登。 画楼闭上眼睛从来没想过,原来偷看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死了,自己是不是就要这样死去了。 离的天空越来越近了,她是不是就可以看见母妃了。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是她始终觉得自己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做完,她还没有找到一个真心爱她守护她的人,她还没有向父皇告别,父皇那么疼她,如果知道她离去的消息该是多么的痛苦? 不……她不想死,不想死啊! 心里这么想着,红唇已经传达了她的意思,即使喊的是那么声撕力竭——"救我……仓诺救我……"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喊他的名字,可是就是那么本能的,本能的喊出口。 [074]翻脸啦……吵架啦……(一) 白纱倒在地上,身子柔弱的,眼神里却迸射恶毒的光芒——"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仓诺抱着画楼一个旋转落地就听见被刺伤的白纱愤怒的吼叫声。 古晨的脸依旧冷冷的,收回了剑,眼神落在仓诺怀里的画楼身上。深邃……"朕警告过你。"仓诺神色冷酷如刀,"你不该威胁朕!"尤其是拿丑东西来威胁他! 白纱抬起头来看着无情的仓诺,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恨意,"我发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会报复你,让你落到今天我这步田地,甚至还要惨!我发誓!" "不知悔改!"仓诺 完,一挥手,"来人,将此女和司马全带下去,执行朕的命令!" "是!" 侍卫领命,急忙将两人拉了下去。 尽管受伤在身,白纱依旧拼命的挣扎,她就像一只张牙舞爪却绝望的夜野猫,十个长长的手指抓绕在侍卫的衣服上发出刺耳声响,她的头不甘心的转过来,恶毒的盯着仓诺,"我恨你!我发誓会要你死的很难看!" 她怨毒的 完立刻被侍卫捂住了嘴,迅速的带了下去。 仓诺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处决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只蚂蚁,嘴角残酷的勾起,"是吗?那朕就等着!" 画楼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突然觉得心里一寒。 原来他狠厉起来竟是这样的恐怖。 以往对于她来讲,连一小半都还没有到。 她的手略微的抖了抖,这才想起自己还死死的抱着他,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脸颊一红,急忙松开了手想要逃离。 "不准逃!"仓诺野蛮的扣住她柔软的小蛮腰,阴鸷的眼神对着怀中的她警告,"再动,朕再将你抛到天上去玩玩!" 不带这样的! 有功夫就很了不起吗! 画楼瞪着他,什么害羞什么感激,什么"有他真好"统统都滚蛋了。 [075]翻脸啦……吵架啦……(二) "你光明正大!你光明正大的天天沉浸在美色里,不上早朝,还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OOXX!当我不存在么!当所有的人都死了么!那干嘛不放我走!干嘛把我留在这里,我要你放开我就不知规矩了,那你呢!你做错了那么多事,怎么算?" "朕是天子!" "我还楼贵妃呢!天子就很了不起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画楼气冲冲的瞪着他。 仓诺简直苦笑不得,看着眼前吹胡子瞪眼的女人,他是怎么了?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跟自己的妃子吵架? 他是男人,神经病才会跟女人讲道理。 他清了清嗓子,环顾全场大臣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 眼神不经意的落在一旁一直握着宝剑默不做声的古晨身上。 只见他的眼神定夺的射在画楼身上,安静的就像一个雕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为何,仓诺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仿佛自己心爱的宝贝被人窥于。 他手上的力气更加的大了起来。 画楼痛的龇牙咧嘴,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认为他那样用力一定是故意的。 "你弄痛我了,快放开我!" 仓诺终于怒了,"画楼,你不要得寸进尺!给我安分一点!" 动动动,这个女人闹够了没有!真是烦透了! 他一把松开她,"好!你要走就走,看你能去哪里,走吧走吧,朕见了你也心烦!" 心烦!他竟然敢 见了她心烦! 画楼委屈极了! 他以为她见了他就不心烦了吗? 真不要脸! 她气得浑身发抖,这个恶魔,她天生的煞星! "哼!" 她一跺脚,转身就离开! 仓诺也气的极,看见她当真扭头就走,心下闷的发慌,转过神,竟看见古晨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076]午夜惊魂(一)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大臣们脸上都不知是如何表情。 结果是北皇陛下哈哈大笑,心情很好的走到古晨的面前,道,"古相,好久不见,没想到一见面你就给朕这么大的惊喜。" 古晨抿着唇,他今天穿着臣服,就算那样拘谨的服饰也遮掩不住他的那种意气风发,俊朗生机。那剑眉星眸,风采翩然,就连仓诺都不得不承认,古晨的魅力和自己不相上下。 难怪当初她……会选择他。 他想起刚才古晨看画楼的眼神,那是一个男子爱怜的眼神,他不会看错。他虽然不解古晨和画楼之间的关心,但心里竟然微微的泛酸,却用大笑掩饰过去,"古相还是沉默寡言啊……哈哈,今日你护驾贵妃有功,朕再论功行赏。" 古晨微微皱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陛下,臣只是举手之劳,不敢居功,也不值得一提……" "不值得一提?"仓诺锐眼微眯,"可是你救的是朕的贵妃,怎么能 不值得一提呢?这个赏,你一定要收下。" 他有意的将"朕的贵妃"四个字加重,观察着古晨的表情,即使没有所获,但是他仍可以感觉出他浑身不慡。 一旁不知站了多久李柯站了上来,他是古晨身边的贴身护卫和背后军师,基本上有古晨的地方都少不了他的存在。 "陛下,您深知古相性格别扭,救贵妃这件事情自己真的只是偶然。臣等看见贵妃有难自然会挺身而出,古相不敢居功,还请陛下不要责怪……" "责怪?"仓诺叹道,"朕看起来像是是非不分的皇帝吗?" "不……臣不敢……" "好了,这件事情都到此为止。"仓诺打断,"古相这次从北国的临洲回来,朕要大摆宴席好好款待款待……这样吧,三天之后……就摆宴在长生殿。" "……" "对了……"仓诺想了想,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颜色,"记得把若梨带来,朕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个……妹妹了……" [077]午夜惊魂(二) 她其实并不能看清什么,只是感觉黑暗中隐藏着什么东西,带着邪恶的,不怀好意的目光窥伺她。 好像这个房间不止有她一个人,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那感觉如此强烈,如此恐怖,画楼吓的动都不敢动,只能瞪大眼睛盯着那看不透的黑暗。 好像是无助的小东西,只知道惊恐的等待被吞噬,已经完全丧失了逃跑和呼叫的能力。 好半天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出现,但她却还是感觉到毛骨悚然。 未知的恐惧让她单薄的衣裳上已经被浸透了一身冷汗。 "嘭"—— 突然一个巨大的声音传来,吓的画楼差点尖叫。 眨眼看去,才知道是被风彻底吹开的窗户。 月光刺啦啦的射了进来,给黑暗的房间披上一层银纱。 房间里不再似刚才那般黑,画楼隐隐的可以看清周身的一切,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又渐渐的消失。 她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刚才的惊恐稍减,但是刚才的感觉仍然让她心悸。 "阿紫?" 她试着叫唤阿紫的名字。 可是一切都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阿紫也没有像往常一般冲进来。 反而叫过了之后,她的声音像是被黑暗吞噬了去一般,房间里刹那间又安静极了。 "呵——"突然一个奇怪的呵气声传来。 很轻很轻,但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的突兀。 画楼浑身一抖,就感觉那口气呵在自己脖子上一般,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078]午夜惊魂(三) "阿紫?" 看到熟人,画楼忽略了那小小的不对劲,心顿时平息了不少,"怎么刚才叫你你也不理我,进来都不出个声音,要吓死我了。" 阿紫不 话,只是定定的望着画楼,脸庞在忽明忽暗的微弱月光中显得模糊不明,还有点青灰和狰狞。 "阿紫?你没事吧?今天怎么没点宫灯呢?" 阿紫还是不 话,只是一下子钻进被子里。 立刻,画楼感觉到一股寒意涌了上来,让她冷的一个哆嗦,"阿紫……你——怎么了?"她问,感觉阿紫有些古怪。 沉默。古怪而心慌的沉默。 画楼见阿紫不出声,心里更是奇怪,刚要 什么,被子下面突然横过一只手,开始粗鲁的抚摸她的身体。 "阿……" 话未 完,画楼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寒毛都一根一根的竖了起来,这手的感触——柔软的,细腻的,却冰凉的……"啊……"她尖叫了一声,拼命的想要躲开,"啊——你不是阿紫,你不是阿紫……鬼啊……" 她控制不住的大叫,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都动不了。 身后像是压着一个巨大的石头一般,几乎让她透不过气。 她慢慢的转过头去。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人伏在她的背上,双手双脚紧紧的抱着她,好像是让她背着。 "娘娘,我来找你了!" 那声音……那脸蛋,竟然是白纱! 画楼全身冷汗,她惊恐的想跳起来,却依然无法动弹,只能近距离的看着女人的头扭到前面来,以人不可能达到的姿势面对面的对着她。 就像是脖子被拉的长长的,只剩下一个头。 画楼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心跳的飞快。 白纱来报仇了,白纱来报仇了。 可是杀害她的不是她,为什么要来找她,为什么要来找她! "娘娘——"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像是隔着她的耳朵叫唤着。 [079]梦醒十分 "救我,救我……"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画楼"腾"的睁开眼睛就看见阿紫担忧的脸——"啊!" 画楼吓的一把将她推开,阿紫没有防备竟被硬生生的推到在地上。 其余的宫女见了这一幕,心下惊奇,一个个担忧的走上去,"娘娘,您怎么了?没事吧?" 阿紫也被她吓了一大条,见她满头大汉,浑身发抖,明显的做噩梦的惊慌。 画楼怔怔的看着,眼前通火明亮寝宫,不是黑暗压抑的,也没有奇怪的阿紫和恐怖的白纱。 有的是宫女以及阿紫担忧的神色。 她这才知道自己做噩梦了,好恐怖的一场梦。 "娘娘?" 阿紫小心翼翼的靠近,保持着一段距离,生怕画楼又一个激动把她推到。 画楼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没事,没事,我只是做噩梦了。" "天啦……娘娘,你可是吓死奴婢了。"阿紫和宫女看见贵妃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们好生奇怪,什么噩梦会让娘娘吓成这样? 阿紫从宫女手中接过湿巾,替她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声问,"娘娘,您还好吧?" 那柔细的手拂过额头,带着温存的抚慰,画楼的心这才稍微平静了下来,"没事……阿紫,刚才我没有伤着你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娘娘你这是 哪里话,只要娘娘没事阿紫就放心了。" "嗯……" 她轻声回应,似是虚弱的连一丝力气都提不上来。 机灵的宫女即可端来了茶水递给阿紫,阿紫接过,柔声道,"娘娘,先喝口水,压压惊吧。" "嗯……" 画楼接过茶水,一口口小小的抿着。 刚才的噩梦心有余悸,此刻七宫殿灯火通明,身边又是一大群人,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了。 "阿紫,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啊?什么,娘娘尽管吩咐便是了。" "帮我留意一下白纱,她被陛下处罚,我想知道结果。" "是的,娘娘。"阿紫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是却没有问出口,看见娘娘脸色惨白的,又问起白姑娘,心想这场噩梦肯定与白姑娘有关。 "娘娘,您……需不需要一个沐浴?" "???" 画楼这才发现因为惊吓的关系她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了。 她仰起头迷茫的看着阿紫,"可以吗?" [080]邪恶的念头 自从知道仓诺所做的一切,她每天都活在提心吊胆里。尤其是昨天她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和他大吵了一架,仓诺是一个残暴的君王,没有理由他会放过她!绝对没有理由。 昨晚她的噩梦是不是预示着什么?预示着仓诺并不会放过她,他会怎么对付她? 像是要解答她心里的疑惑般,七宫殿外传来了太监通报的声音,"皇上驾到——" 画楼一惊,心竟像要漏掉半拍似的…… 门外已经传来阿紫请安的声音。 画楼的脸刷白刷白的。 怎么办?他来了!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更好的计谋去瞒过他。 她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门便被打开了,走进门的人有一双锐利的黑眸,唇际竟扬着一抹放的邪肆笑意──是仓诺。 才两个大步,仓诺已经靠近画楼的身边,他低头俯视着那张依旧丑陋却显得苍白的脸蛋。 他细细梭巡,没有一丝遗漏。 "朕给你的时间到了。"他低沉的提醒。 画楼呆愣了一会儿才回神,"我……我没有想要伤害你,也不是父皇派过来的人。"她的语气闪烁不明,显然没有一点 服力。 仓诺不在意的倾头低笑,迷人的嗓音低低地传进画楼纷乱的心。 "那么——你究竟是谁?" "我,我是画楼!南国的公主。" "是吗?"黑眸闪过一丝不信。 "是!我是南国的公主!"被他这样怀疑,画楼情不自jin的凛然而视,似在对他的怀疑不满意。 若不是他当初莫名其妙的把她绑回这里,再莫名其妙的封她为妃,他们根本就不会有交集。 现在他竟怀疑她是父皇派来的奸细。 这就是皇帝的权利吗?明明是自己的过错却硬是要强塞在别人的身上? "总之我不是父皇派来的奸细,那天跟你相遇根本就是意外,如果不是你把我打晕带来这里,我们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交集!" 画楼一股脑的将心里想的都 出来,她才不会想笨蛋一样将他做错的事情承担在自己身上。 那样做根本就不伟大,北国的史记也不会因此感谢你在史册上给你留名。 "哼!几天不见,嘴巴又变厉害了嘛!"仓诺冷哼一声,大手猝不及防的钳制住她的腰身,猛力一扯,她便撞入他怀中,轻挑起她的下颚,鹰眸犀利森冷,"你最好不要欺骗我,否则,你绝对承受不起我的惩罚!" 他冷酷的眼神犹如芒刺在身,狠绝的话语更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081]我的妖精! 惩罚的吻辗转摩挲着彼此的唇,画楼愣了一下,身体拼命的挣扎。 仓诺瞪着她,黑色的眸子挑衅的对着她。手上的力道加大的几分。 她在口中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明白自己的唇瓣让心存邪念的他咬破了。 丝丝的痛传进感官。 她想反抗,可是,一个文弱女子,怎敌的过力大无穷的北皇陛下? 挣扎到最后,她完全不能动弹,嘴唇被彻底的封住,无法呼吸,无法求饶,无法挣扎……她唇瓣的味道是那么的好——他忽然意识到,原来他一直要找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第一次在浴池遇见的那个"神女"也是眼前的她。有一瞬间,他的心是错乱的,是喜悦的,因为是她,只因为他心里要找的那个人是她!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缭乱人心的夜晚,静谧的,温馨的,芬芳的梨花香——她的唇瓣,她的身体,那么甜蜜,那么销。魂噬骨。 仓诺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叫嚣着,热切的,要得到,一定要得到! 他沉溺在凌虐她的快感之中无法自拔,直到一直在胸口捶打推拒的压力消失了,他才察觉画楼早放弃抵抗,认命的靠在他的怀里——连呼吸都微微的减弱。 低咒了声,他终于依依不舍的将她的嫩唇放开,她的双眼迷蒙,脸颊通红,又大又黑的眼珠子,染上了水雾,乌黑的可爱。 她整个人都像染上了薄薄的红雾,柔嫩的让人心惊。 虽然放过了她的唇,他的手臂却紧紧的将她扎古在自己怀里,控制着不让她挣脱的范围,也不在乎是不是会弄痛她,她整个人被镶在他的怀里,仿佛天生就和他是一体的。 "小东西……" 他沙哑的喊着她,目光落在她的领口——因为刚才"激情一瞬间"的关系,她身上的纱衣有些凌乱,有些歪斜,隐隐的,竟还有些春。光。外。泄。那白皙的脖子,往下,隐隐的……他咽了口口水,重重的,男人本能起了反应,黑色的眸子越加深邃了起来。 仿佛里面升腾起火焰——火焰——那是欲。望燃烧的火焰。 他的握在她腰上的手不禁握成一个拳,掐着他盈盈一握的纤腰,用力……再用力……"痛……"画楼朦胧的嘤吟了一声。 这个"犯罪"的声音让仓诺口渴到不行,嗓子都要冒烟了。 "妖精……我的妖精!" "呜呜……"她来不及反抗,已经被他抱起,重重的压在了c黄。上,嘴唇搜索着,几乎是熟练的找到了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再一次的吻不如刚才那本的凶猛。 她根本做不了一丝反抗,甚至来不及紧闭嘴巴,他的舌头已经冲进来,轻易的撬开她的贝齿,舔着,卷着,摩挲着她的舌尖,慢慢的侵略,温柔的亲吻,一丝丝的情动弥漫在充满了暧昧的房间中。 画楼在他的怀里意识模糊,心口在叫宣,又在颤抖,瞬间被抛到了云端,又慢慢的落下来。 他给她的感觉,永远都是琢磨不透。 这一吻,彻底的被点燃了彼此内心深处最激烈的情怀。 仓诺的眼睛逐渐的深邃,深邃再深邃。 大手也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体上摩挲。 太过于高热的大掌烫让画楼惊叫了一声,仿佛是一块烙铁,烙的浑身通红,却不疼,反而是苏麻苏麻的。 她无法逃跑,也无力逃跑,全身都是软绵绵的,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自己就是被他掌控着的。 身子被他压在c黄。上,紧紧的,吻却是轻轻的,然后,一只邪恶的大手伸出,轻轻的解开她单薄的纱衣。 仓诺的手犹如燃烧着的火,烫的她全身一阵颤抖。 他是温柔的,可是却有眼泪情不自jin的从她眼角落下,她不想这样……不想像一个玩。物一样躺在他的身下。 难道这就是他对她的惩罚?用最温柔的方式强占她吗? 她闭上眼睛,脸上是一种绝望的心惊。 他……把她当成是白纱一样,随便他玩弄吗? 一滴眼泪掉下来。 在他的亲吻里,变成咸涩。 他一怔,松了手。 画楼睁开眼睛,水眸看着他,咬着唇瓣,轻轻的 ,"我不是白纱……北皇陛下,我不是白纱……" 仓诺一愣,呆呆的看着她,不明白这跟白纱有什么关系。 为何她脸上会有那么悲伤的神情? 她是他的妃,他要她OOXX有错? 她竟然敢在这个时候给他掉眼泪!搞的好像是他在逼她一样! 笑话,他堂堂北皇陛下,有必要逼一个女人OOXX? 他倏地站起了身,什么情。欲统统被扫的一干二净。 脸色阴沉,像是憋了很久的大便没有解干净。 "你就这么讨厌朕?" 他睥睨着她,冷冷的问。 画楼咬着唇,悄悄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披了起来,闭着眼睛歪过头不想看他。 她不讨厌他,她怎么可能讨厌他。 只是她不想像一个妓。女一般被他玩过之后就丢掉。 在她还是丑八怪的时候,他那么讨厌她。 他恨白纱骗了他,难道就可以将她当成白纱,继续玩弄吗? 仓诺看她一眼,看她连一眼都不想见自己,他就那么惹她讨厌吗? 心里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北皇陛下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待遇,丝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来都是他忽略别人的存在,这个女人却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他的jin忌!暴怒中,忍不住想要狠狠的伤她,毁了她! "画楼,你好自为之!不要以为你是朕立的贵妃就可以为所欲为!朕并不缺你这个妃子!而你,如果被朕废黜了,你在皇宫,什么都不是!" 他 完,转身就走。 阿紫和其他宫女就站在门外,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直到看见北皇陛下离去。 阿紫才急忙冲了进去,直喊,"娘娘,娘娘……" "娘娘,你怎么啦?" [082]都是OOXX惹的祸 画楼倒在c黄上,此刻一点 话的欲。望都没有。 脑袋里一遍一遍的在重复他的话,"画楼,你好自为之!不要以为你是朕立的贵妃就可以为所欲为!朕并不缺你这个妃子!而你,如果被朕废黜了,你在皇宫,什么都不是!" 是她要当他的妃子的吗? 是她愿意留在这个皇宫的吗? 他以为她稀罕吗? 她什么都不是,是啊,她在他眼里从来就什么都不是!那为什么不放了她?为什么要把留在身? 他就是看不得她好! 他就是那么的野蛮,全天下的人都有错,就他一个人是对的! 画楼咬着唇瓣,心里委屈极了,她泪眼朦胧,根本就不理身边的阿紫担心的呼唤,嘴里只断断续续的:"母妃……父皇……全天下只有你们对画楼最好……画楼好想你们……" …… 仓诺气哼哼的从七宫殿走了回去。 每次来这里都是受气的。 他如果有种,以后都不要再进七宫殿了! 跟在他身后的奴才们个个颤颤巍巍的。 来到了御书房。 唯有新派来的老太监轻轻的走上前,轻声问,"陛下,高大人送来了美女画卷,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兴趣……" 他担心的问,七宫之妃全部都死去,就剩下一个楼贵妃。 看起来陛下跟楼贵妃好像相处的并不好的样子,前几日的白姑娘又疯了,现在后宫中真的是没有陛下在宠幸的女人了。 如今,甄选妃子已经成了北国皇宫各个大臣都关心的问题了。 在他们的眼里,帝王三宫六院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古哪有只立一个妃子的道理。 何况君王OOXX不仅是一种需求,更是一种义务,为了保证北国江山后续有人。 "陛下……您看看……" 仓诺挥手阻止他继续 下去,现在他哪有什么兴趣去看美女。 自从上次被骗之后,对于敬献美女的事情,他都反胃的不得了。 虽然 高卢是他的心腹,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就算再信的过的人也要有个过渡期。 老太监弓着身子,他可是因高大人所托,尽量 服陛下去OOXX啊。 陛下这么久都没OOXX,可不利于身心健康。 这可是关乎着北国的社稷问题。 于是他还是尽职尽责的提醒,"陛下,您已经有数日禁欲了,您的身体……" 仓诺"唰"的一声就把画卷给撕了个粉碎,吓得太监脸色苍白,"出去,朕都 了不要了,你听不懂话吗?给朕滚出去!滚……" "是,是是……" 太监灰溜溜的摸摸鼻子,原本就肥胖的身子因为弓着身子,就更像真的滚了出去似的。 一大开门,风呼呼的吹来,门口,几名太监大气也不敢吭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太监头满头纸屑,黑白黑白的,随风在空中飞舞,狼狈不堪。 哎…… 都是OOXX惹的祸啊。 看吧,被禁。欲的人就是这样,不OOXX火气就大,跟着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倒霉了。 老太监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怂恿陛下OOXX了,不然就等着把脖子抹干净,被主子治罪砍头! 仓诺一个人留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生画楼的气还是刚才那死太监的气。 天杀的,他堂堂北皇陛下自从遇见那个丑东西,每次吵架,输的都是他,实在是太没种了! 那小东西越来越胆大的无法无天,看准了他心软是吧!竟然敢用眼泪来阻止他要OOXX! 他又好气又好笑,身体被一种无法抑制的欲。望所折磨,眼睛里竟然什么美女都看不上,只想要那个小东西,想要她软绵绵的身子和红彤彤的唇瓣。 咕咚。 仓诺咽了口口水。 原本压下的欲。火腾的一声又上来了。 他忍,他忍住! 他就不信,不跟那个小东西OOXX他就受不了! 红色的宫灯将书房微微的照亮。 仓诺坐回桌案前,将心思一门的放在卷宗里。 他并不是一个昏君,不然北国也不会是四国中最繁荣昌盛的一个国家。 哪怕他在画楼眼中是一个花天酒地,奢侈的昏君,但是在北国人心中,他是高高在上的北皇陛下,他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 史上没有哪一任皇帝是不近女色的,仓诺并不奢侈,他个人是事事节俭的。宠爱白纱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他真的很喜欢她。 不是喜欢她这个人,而是喜欢她那张脸,还有跟她OOXX的感觉。 她跟画楼相比起来,除了姿色和出生差了一些,其他什么都比画楼强。 她成熟,妩。媚,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懂得看脸色行事。 其实这种女人最适合当皇帝的妃子,不像画楼,像个小孩子似的,整天只知道跟他吵架,在大臣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可是男人往往都是这么犯。奸,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加倍的放纵,最后让画楼有恃无恐,根本就没有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御书房里静悄悄的,仓诺许久才从卷宗里抬起头。 他揉揉额头,起身走动,舒缓一下胫骨。 打开窗户,外面已经很暗了。 从这里可以看见部分皇宫的景色。 被赶出去的老太监还在毕恭毕敬的站着。 几个年轻的已经在打瞌睡的。 仓诺面无表情,一把跳到了窗台上,就那样倚靠着窗子,对着明月若有所思起来。 [083]仓诺的诡计 窗台上挂着的是一包香料,是他命人从七宫殿偷来的。 听 是画楼亲手做的。 香囊里面全是梨花的花瓣制成的香料,清新好闻,就像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画楼自然不知道他偷偷的命人偷了她的宝贝,她的寝宫里四处都挂着这些东西,所以当初他走进去才会觉得精神舒慡。 来也怪,梨花是他最喜欢的花种,没想到那小东西竟然也那么喜欢。 要不是她身边的宫女告诉他,每天早晨画楼都会去梨花园采花,他几乎要以为她是知道他喜欢梨花所以专门做这样的香囊来引。诱他的。 虽然他是有点自恋,但还不至于会自作多情。 小东西每次见到他几乎都会跟他吵架,好像他上辈子欠了她钱一样。 只是为何她会跟古晨熟悉? 想起这小东西平时的交友状况竟然不在他的管辖之类,仓诺便很生气。她可是他的妃子,虽然从立妃至今,只是有名无实,但是她也不能偷偷的跟古晨交往。 那个家伙,是除了国师之外,第二个让他讨厌的人。 她跟谁交涉不好,偏偏要跟他! 尤其是想到今天古晨看她的眼神,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莫非那古晨早已经看到了她的真面容?否则,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对一个丑女那么来兴趣? 他越想越愤怒,拳头重重的打在了木桩上。 许是声音过大,吓的打瞌睡的太监一个激灵。 抬头张望,"怎么了?怎么了?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仓诺翻了个白眼,他手下的人都是这副蠢样子吗? 真恨不得一拳打歪他们的鼻子。 他坐在窗台上盯着那包梨花香囊,想象她在梨花树下采花的姿势,原来神女一直都隐藏在自己的身边。 那些懵顿的日子不是梦。 如今他还记得抱着她的感觉,尤其是她滑腻腻的身子,那少女美好柔软的**——他记得那么清晰,那种感觉,刻骨铭心。 要得到她!一定要得到! 强烈的意愿如果变成了一种本能,那种排山倒海的欲。望就变得赤。裸。裸。 这一日,画楼依然早早的起来。 推开寝宫的窗子,外面深秋的花园果园,许多树木都已经光秃秃的开始掉叶子了。 但是唯有梨花园的花依然开的那么茂盛。 画楼不知道仓诺是如何做到的,但这也是她唯一感谢他的事情,让她终于找到事情可做。 她简单的梳洗打扮了一下,就一个人拿这篮子出去了。 就在她走的前一刻。 北皇陛下就带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七宫殿。 "高卢你过来给朕看看,在这七宫殿的旁边能不能加上一座房子?" 高卢急忙走了上来,绕着环境观测了一会儿,道,"启禀陛下,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为了美观,必须得连着娘娘的寝房建一座,才能让七宫殿看起来不会显得窄小拥挤。" "要挨着做?"仓诺眨眨眼睛,"好好,就按照你 的做,高卢,过来,朕跟你 要求……" 他勾勾手指,高卢便好奇的凑了过去。 众人只见陛下不知道在高大人耳边 了些什么。 然后,陛下诡异的笑了…… 接着,高大人……暧昧的笑了…… 阿紫在后面帮画楼张罗着早膳,被通知陛下来七宫殿了,众人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出去迎接。 阿紫跪在皇帝面前不明白为什么最近皇帝来的这么勤。 "你们家楼贵妃呢?怎么没见她出来?" 阿紫急忙道,"回陛下,娘娘不知陛下会来,一大早就出去了,奴婢马上就去找娘娘。" "她去了哪里?" "就在梨花园,娘娘早晨最喜欢呆在那里,奴婢马上就去……" 仓诺摆摆手,"不用了,朕到房间里等她回来。" "陛下,您用膳不曾?" "朕等楼贵妃回来,再一起用膳。你们把饭菜留着。" 完也不等人反映,跨着步子往里走去,走了一半,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问,"高卢,这房子要多久才能建成?" 高卢想了想回道,"臣让他们加工,只需三天便能完成。" 仓诺点点头,没再 什么,踏步往寝宫里面走去。 当画楼提着满满的一篮子花回到七宫殿的时候,不意外的看见了外面建房的工匠们。 她心里其实是有些疑惑的,但她一向不爱管闲事。 何况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把七宫殿当做自己的家。 就像是一个暂时借住在别人驿站的客人,主人家要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什么都不管她的事情。 她提着篮子走进寝宫,和平常一样呼唤着,"阿紫,快来帮我分分花瓣,今天的太阳很好,可不要浪费了。" "……" "阿紫?" "……" "阿紫?" 半天都没有听见阿紫回应的声音,画楼放下篮子奇怪的走进室内,看见内间某人像大仙一样悠闲坐着的人,差点吓的摔跤。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诧异,一见到他,画楼就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又是闷气又是丝丝害羞。 仓诺观察着她的脸色,自然没有放过她连上薄薄得红晕。 原本水灵的眸子因为沾上了清晨的薄雾,长长的睫毛眨啊眨,可爱死了。 可是脸上贴着的那块皮,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仓诺轻咳了一声道,"楼贵妃,这么久了你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看见朕都不请安?" 画楼奇怪的看着他,这个人是有病吗?一大早跑到她这里来就是为了让她给他请安的? [084]过来,陪朕吃饭 "参见陛下!" 画楼不情不愿的行了一个礼。 仓诺的脸上乐滋滋的, "看来朕得找个女官专门教教爱妃宫中的规矩了,连朕都知道妃子要自称为臣妾,爱妃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画楼翻番白眼,谁是他的爱妃! "丑东西,让朕先来教教你。"仓诺突然站了起来,手背于身后,俨然一副老师的模样。 画楼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提放着他对自己做什么不规矩的动作。 仓诺却不以为意,径自将她逼到墙角,一本正经道:"皇上驾到,楼贵妃你还不出来迎接……" 迎接个鬼,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娘娘……快,陛下来了,快来迎接哦!"他尖声尖气,学着宫女的声音,见她脸色发青,笑的越发的开心,"好了,小画楼快点出来接驾咯……"他声音再一转变,模仿她的腔调,"臣妾参见陛下,陛下来看臣妾,臣妾很高兴呢……" 他笑的肆无忌惮,画楼气的头顶都冒烟了。 看看,这个人哪有半点皇帝的样子, 他是幼稚鬼一点都不错。 无不无聊啊,一个人扮什么双簧。 可是也就是他的一番捉弄,画楼原本几天阴郁的心情竟在一气之下缓和了一些。 "好了,画楼!"他收起笑容,转而又是一副皇帝的模样,"以后见到朕都要有礼貌知不知道,不然朕可是会惩罚你的。" 他 的严肃极了,画楼怔住,像看着一个怪物,忽然伸出手摸在仓诺的脸上,看他是否发烧,是否精神错乱。 一切正常,看来是精神有问题,她转过身不理他,径自去掰弄自己刚摘来的梨花。 仓诺倒没有再阻拦。 他一直对她的梨花爱好特别稀奇。 什么样的女子会如此喜欢梨花,并且将梨花做成香囊挂在房间里。 他自然不知道画楼其实是每天无聊透了才会做这些事情打发时间。 今日的太阳异常的好,晒花瓣的地方画楼一般选在窗台上,窗子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用木头做成一个平铺的方块,左右,前面都用木板驾着,可以遮风,避免花瓣被风卷走。 仓诺眼睁睁的看这她忙碌,仔细的将花瓣分开然后铺平了晒。 初秋的风吹下落叶,轻轻的,清晨的空气依旧清新,风也悄悄的,连仓诺的呼吸都情不自禁的轻了起来,似乎怕吵到了什么。 他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身边徘徊着满是她的梨花香,仓诺几乎不舍得移步,多么渴望能多与她相处,他呆望着那双沉静的犹如天上明月般的黑眸,或许因为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嘴角微微的上翘,她的人,此时看起来,似乎比那高月更不可攀。 画楼径自晒完梨花,转过身就看见仓诺恍然若失的神情。 她奇怪的瞅着他,见他一个劲的看着自己发呆,小手伸到他面前挥啊挥。 却没想到仓诺一把将他的小手抓住。 那温暖的手掌竟烫到了她的心。 画楼连腾的红了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干什么啊……你快放开我啦。" 仓诺一副呆呆的模样,就像是刚经事的少年,不小心握着心上人的手,那柔软的触觉,让他微微的害羞。 回过神,他清了清嗓子,放开了她的手,"小东西,朕饿了,命人送饭上来吧。" 画楼为了逃避自己的尴尬,难得听话的乖乖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早膳就被端了上来。 他坐在椅子上一副大老爷的样子。 "爱妃,你不帮朕盛粥么?" 画楼闷闷的,走上前帮他盛粥,不然又不晓得这个性格多变的皇帝陛下要弄什么花样出来了。 "你的粥!"她将碗递给他。 仓诺接过,自己的欣赏那白糯糯的粥,仿佛像要在里面找出什么来一样。 他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粥里有着清幽幽的梨花香,特别的好吃。 画楼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看他喝粥,看他那一脸陶醉的样子,有那么好喝吗?堂堂皇帝陛下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竟然对着粥发出那种表情,真是恶心死了。 她忍不住,"你就不怕有毒?" 他笑了一下,看这那玉瓷的碗,"朕的爱妃,你舍得吗?" 画楼嗤之以鼻,"哼!当然舍得!" 他故作惊讶,"爱妃怎能如此狠心呢?朕对你不好吗?" 她恨恨道:"不然你以为自己很好?" "爱妃,你这样 太伤夫妻感情了。人家可是什么都依着你,就连你当着大臣的面跟朕吵架,朕都没有惩罚你,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画楼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天啊!这个人真的是什么事什么话都能 的出来,做的出来啊! 仓诺有趣的看这她的神情变化。 当着她的面再一次的喝了一口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对她如此信任。 就像当初让她帮自己读奏折一样,是一时的兴起,就像是她已经是自己心里信任的人,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会泄露北国的机密。 这样一个小人儿,她真能下毒害自己?不,绝对不会! 他见她东张西望,也没像上次一样坐下来跟她抢饭吃,就问,"你在看什么?" "哼!" "是想逃跑吗?" "哼!" "别怪朕没警告你,想都别想!" "!!!!!!" 他朝她伸出手,"过来,陪朕吃饭。" 哎呀……他真是好怀念她跟自己抢食的时候,就像两个亲密无间的恋人,因为赌气而嬉闹。 [085]丑东西,你怎么哭了? 看见她没有半分想动,仓诺故意板起脸来,"楼贵妃!你是想要抗旨吗?" 凶凶凶!整天就知道用皇帝的身份压人! 真想看看,有一天如果他不是皇帝了,会是怎样一个可怜相! 那一顿饭,画楼吃的味同嚼蜡。 幸好北皇陛下并不像她一样天天无事可做,吃过早餐就到他老人家书房里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画楼总感觉七宫殿已经不安全了。 就像是被老虎盯上的巢穴,虎视眈眈,总有一天会被侵占。 画楼心情不好,一个人跑出了七宫殿。 皇宫虽大,可是她一点也不熟,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习惯性的就走到了梨花园。 梨花园虽然美丽而圣洁,但是她却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来这里。 那么美丽洁白的梨花盛开满园,无人观赏,实在很浪费,她时常会想北国建梨花园的目的是什么?又没有人参观,一颗颗梨花树栽在那里一年四季都是一个模样,该有多么孤寂? 风吹树摇。 画楼坐在大树下面,看着满园的白梨花,心里沮丧的要命。 心里总预感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改变,仓诺一大早就来她那里了,肯定是不好的预兆。 再加上寝宫外面也不知道在打打磨磨建什么东西。 总是她的预感非常非常的不好。 要逃跑么? 可是她能逃到哪里去,全北国都是仓诺的地盘。 他如果要找到她不是毛毛雨? 可是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走。她贪图仓诺时而的温柔,他不会像林子威那样的虚伪,讨厌就讨厌,喜欢就喜欢,不会明明讨厌的要死却装作很喜欢的样子。 从南国来北国的这段日子,她好像掉进了一张天罗地网,永远在网的中心徘徊,不能越出网界,否则会被砍头会被治罪。 但是只要她在网的中心乖乖的呆着,就会永远备受宠溺。 画楼坐在梨花树下,十分迷茫。前途未知,后路无退,她该怎么办? 皇宫,真是一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就像当初在南国的时候,如果不是父皇和母妃,她也不会稀罕画楼公主这个头衔。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画楼感觉自己的腿都麻掉了。 一阵风出来,一只罕见的大雁从头顶掠过,因为是秋天了,见到大雁甚是奇怪,可能是哪个落单的大雁,在空中寻找自己的伙伴。 画楼突然有些自怜自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伙伴,而她的伙伴是谁呢? 为什么从出生到现在,她一直都觉得自己那么孤单……叹息了一口气,她朝着原路返回。 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误的,其实北皇陛下这个人除了有时候邪恶了点,脸皮厚了点,冷血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好可怕的吧? 每次自己惹他生气还不都是逢凶化吉了么? 所以,其实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 画楼自我安慰着,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被人所 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是爱的人,就连缺点也不算什么。 就这样一直的晃点,竟然到了中午才回到了七宫殿。 阿紫和宫女迎跑过来,又喜又嗔:"娘娘,您可回来了,我们到处幸好你,快来吃饭啦……陛下一直都在等你呢, 是娘娘不回来就不开饭。" 画楼左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 陛下怎么又跑到她这里来了? 还没等她 话,站在阿紫身边的文儿就喜滋滋的开口,"陛下可是带来好多好多东西呢, 是北国那个附属国家敬献上来的,陛下特意带来让娘娘选呢!" "就是就是。"二人捂着嘴巴,吃吃的笑, "娘娘您看,陛下将行宫都搬到这里来了。" "娘娘,陛下对你真的太好了。" 画楼疑惑的看着他们,在看看身后那隐隐的建立起来的房子地基,才知道仓诺竟然连着七宫殿的寝宫又加做了一个房子。 他想干什么? 莫非真的是嫌在其他地方睡的不好,所以搬来这里住? 可是七宫殿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如果他真的想住,只要一声令下叫她搬出去就可以了,何必这么费事。 莫非……他是想让自己住的舒服一点? 才刚起了这念头,画楼就飞快的打断。 他怎么可能那么好,除非他走火入魔了还差不多。 不过想想他那多变的性格,古怪的脾气,哪一天不像是走火入魔一样,阴晴不定? 脑袋里郁闷的想着,仓诺慡朗的大笑声已经在耳边如雷一般轰隆隆的响起。 回过神来的画楼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阿紫和文儿拉到了寝宫里。 就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只见寝宫里满满一桌子上都是琳琅满目的东西,各种玉器,花瓶,甚至还有璀璨的宝石,各种头钗,凤钗,首饰……真是令人目不暇接。 仓诺如献宝一般,伸手将画楼拉到了桌子旁边,"丑东西,这些都是附属国献来的宝物,你看看喜欢什么,全部都拿去。这可是朕亲自挑选出来的最好的。" 画楼看着那些精美的东西,也 不上喜不喜欢,这些东西,她在南国的时候不是没看过。 那个时候父皇也会像仓诺这般殷勤的带她来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把最好的都给她。 一想到父皇,再感觉到仓诺对自己这么好,更是越发的想念,她的眼睛竟不jin湿润了起来。 [086]戒指套住你 仓诺看她半天都不 话甚是奇怪,低头一看,就见她眼睛湿润了。他一惊,接着哈哈大笑,"小画楼,朕只是送你一些东西,你不至于要感动成这样吧?都落泪了啊……哈哈哈……" 画楼瞪着他,谁感动了,她是想家想父皇了好不好!这个人怎么就那么自恋! 仓诺忍不住心里的窃喜,就像是初恋的少年一般,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心爱的女子,女子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然后以身相许,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再想下去就要浴。火。焚。身了。 他伸手,从众多的首饰中拿出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宝石镶在一个小小的铁圈上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丑东西,这个送给你,听 是天下最美的一颗宝石,镶在这银制的铁圈上,被叫做什么……什么纸什么的……" "陛下……是戒指。"一旁的太监小声的提醒。 "对对,是借纸。"仓诺呵呵直笑,拿着那个小东西再手上把玩,不由的眉头一皱,"明明是银制的东西,怎么会叫借纸?叫借银不是更好?" "……" "丑东西,伸出手来……" 画楼迅速的将手缩了回去,背在身后。 仓诺哈哈直笑,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面前,将戒指按照那大使教的套在了她右手的无名指上,深黑的眸子里透露着新鲜:"丑东西,你看,将这个东西带到手上,你的手立刻就变美了……" 还不都是一双手,难道带了那东西还能变成金手不成? 画楼气哼哼的看着自己手上所谓戒指的东西,她虽然没见过,但是却听过。 传 只要男子将这样的东西套在女子的手上,那就表明他们相爱,是夫妻。 可是她跟仓诺是夫妻吗? 才不是,充其量她不过是他一时新鲜娶来玩玩而已的。 想到这里,画楼急忙要拿下手指上的东西,仿佛是铁烧一般。 一只大掌立刻阻止了她的动作。 "画楼,你想干什么?" "我不要这个东西。"她 的理直气壮。 有人比她还要理直气壮,"这是朕送给你的,你不可以不要!" 强迫强迫!这个男人除了会强迫别人还会做什么!真是讨厌死了,讨厌死他的大男人主义了! 看着她气嘟嘟的样子,仓诺只觉得好笑极了。 好像自从和丑东西认识以来,他们天天都再吵架,就像平常人一般的吵架。 这种感觉真是好极了,自古以来,谁敢跟皇帝吵架,只有她!只有这个不谙于世,单纯的像傻瓜的南国公主。 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发梢,然后是那张因为生气而鼓着腮帮的脸,鼓鼓的涨涨的。 他的手突然使劲的一拧……画楼气鼓鼓的脸伴着一声惊叫而扁了气。 "你干什么啊!"她怒斥他,干吗掐她,不会痛吗? "哼!"仓诺双手背在身后,威风凛凛的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没规矩,朕送你的东西也敢不要,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顶撞朕!……" 到最后,他的俊脸突然靠近,吓的画楼本能的退后,却被他先一步捆在怀里,"丑东西,你要成熟一点,你不是小孩子了,是楼贵妃,北国后宫的最大……你的言行举止,别人都在看着呢!" 画楼虽然从小在南国长大,但是看的出,她极受宠,就连宫中基本的礼仪,南国皇帝都不舍得教她,让她受苦。也许从一开始他老人家就想要培养出一个纯洁的莲花,不愿意让那些女官教给她虚假背后的勾心斗角。 仓诺也很庆幸,自己竟然得到了这样一朵青莲,虽然对她的身份还有些怀疑。 但是身经百战的他可以看出画楼的真的是薄得像片白纸,任谁也不会傻的让这样的女人潜伏在自己的身边。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演技有够高,高的连他也发觉不出。 但是他宁愿选择相信前者。 他将屋子里的一行人全部屏退了下去,就剩下他们两人。 画楼一跳,离得他好远,就像他是洪水猛兽似的。 仓诺失笑,"丑东西,你要记得,这里是北国不是南国。没有人会像你的父皇那样宠着你。人人都再窥于你贵妃的宝座,如果你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攻击你……" "……" 画楼咬唇看他,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危言耸听的么? 她不服,"哼!谁愿意当贵妃了,谁稀罕了!如果有人想要,我给她就是了!" 听见她 这个,他就不悦,好看的眉毛也皱了起来,"画楼,这样的话朕不想听第三遍,你要记住了!若是以后你再 起,朕就……把你的脑袋砍了!" 他严肃的口气让她噤声。 不 就不 嘛……凶什么凶! 看见她脸上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仓诺眉头一舒,"好了,画楼,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把你脸上的东西撕了吧!" "为什么?" "朕来这里可就是为了看你的。"仓诺脸不红心不跳的 ,"爱妃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不看可惜了。" 她反问,"那陛下你不怀疑我是南国派来的奸细么?" "哈哈哈……如果你真的奸细,那朕栽在美人手中也甘心啊!你没听 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不要得意!我可以用人皮面具骗你,就能用其他骗过你的视线!" 他面色一变,很是不悦。 怒吼一声:"画楼!你到底有没有听进朕 的话!" [087]朕才不舍得放开 "听到啦听到啦!" 画楼捂着耳朵,不耐烦的转过身,"你的这些东西我统统留下行了吧,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北皇陛下竟然要被人扫门而出? "这可是朕的地盘,你竟然赶朕出去?" "我,我……"画楼快疯了,又气又怒,"好好好,都是你的,都是你的,你不走我走行了吧!" "你想走去哪里?你还要弹琵琶给朕听,你不能走!" 她不理他,转过身就当真要走。 仓诺急忙跳起来拉住她, "朕 不让你走,没听见吗?" "没听见没听见,我聋了,你放开我!" "好!要走也可以,你先把欠朕的钱还给朕!" 画楼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当然有!从你来北国之后你穿的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用北国的钱?出去住驿站都要花钱,朕的七宫殿可比驿站好一百倍,算算看你吃了我们北国多少东西用了多少东西,在朕这里住了多久?这些可都是要钱的,你要走……就把钱还来!" 画楼被 的目瞪口呆,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喃喃的 ,"那……我不是也弹琵琶给你听了么……你也没付我钱……" "那怎么一样!"仓诺眼睛一瞪,像是真亏大了一般,"画楼你要弄清楚,你才给朕弹了几次琴?一次而已,而且朕还把琵琶压在了你那里,就等于是付了你一半的钱!" "那我把琵琶还你还不行吗?" "那怎么成!就算把琵琶还来你还负债累累!丑东西,你不是想走吗?只要你把这些钱还来,朕就让你走,让你回你的南国去!可是你要是还不了,就得卖身为奴!要听朕的话!" "那……那……"画楼看着眼前的恶霸,似是被他的气势给吓住了,"那要多少钱?" 仓诺摸摸下巴,嚣张邪恶的睥睨着她,"看在你是朕爱妃的面子上,朕给你打个对折,一万两好了!" 一万两?画楼瞪大眼睛,她身上哪来的一万两?就算把她卖了也卖不到一万两吧? "怎么样?"仓诺得意的 ,"这回可不是朕不让你走!" 画楼咬唇,"那,那你先放我回去,我到了南国自然有钱还给你!" "那怎么行?那不是放虎归山吗?万一你回去不认账,朕不是亏大了吗?" "你……你。"画楼气结,"你堂堂北皇陛下怎么那么小气!" "这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丑东西,再怎么 ,国库的钱也是朕的臣民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朕怎么可以随便挥霍!何况你还是南国的公主,那就等于是拿自家的钱去拯救敌人!" 敌人敌人!原来他一直都没有把自己当成过自己人!还 什么信任,全部都是骗人的! 画楼黑漆漆的眼睛瞪着他,两串火苗在里面燃烧,嘴巴也扁扁的,才发现自己要真的跟仓诺吵起来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以往都不过是他在让她罢了! "瞪!你还敢瞪朕!"仓诺急中生智,"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欠债之身了,每天你不但要弹琵琶给朕听还要小心的伺候朕,不然朕就会叫你还钱!哼哼!要是你不还……你就以身相抵好了!" 恶霸恶霸!纯粹的恶霸! 看着那张与恶霸完全不一样的美脸,画楼实在想不出,怎么长的那么好看的男子性格那么奇怪,听着他声声的催债。 画楼下意识的转身就跑。 不住了不住了,七宫殿她不住了还不行吗? 刚一转身,小小的身子一已经被一只大手抱住,他灼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边,感觉脸上的人皮面具被用力的撕裂。 因为生气的关系,那小脸红彤彤的,嘴巴又扁扁的,惹的仓诺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 "你放开我……" "哈哈哈……不放不放!朕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好玩的小东西,朕才不放开!" "你就像个无赖!"画楼愤愤不平道。 "啊?你 什么?丑东西,你刚才 什么?" 她咬着唇,好话不 第二遍,相同的,坏话也不能 第二遍! 他不再逼问,而是将头埋在她小小的肩上,吸闻着她身上飘悠悠的梨花香,吵了一架,心中所有的东西一下子都倾泻下来,轻松极了。 "丑东西……可爱的丑东西……不,不对……现在应该是美东西才对。" "放开我啦……我才不是什么东西,你快放开我。" 他拦腰一抱,将她抱到了一旁的靠椅上,自己坐下,将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他迷离漂亮的眼睛诱。惑着她,"小东西,你就是朕的小东西,你看,你这么小。" 她哪有小了? 相比他北皇陛下,她是女子自然要娇小一点,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小东西啊! 她本想回击的,可是刚才还一直在嬉笑打闹的仓诺,此时却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四目相对。 她也一时间没了语言。 他的脸上不在是玩世不恭,而是一种迷离的俊美,嘴角习惯的轻轻扬起,那是帝王傲气的本能。他的俊脸离得她那么近,眼神明亮,就如这世界上最纯洁的少年,没有一丝一毫的污点。 她咳嗽一声,赶紧移开视线。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被这个混世大魔王给迷惑了? 仓诺看着她慌乱的眼神,心里却忍不住要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他的大掌掰过她的脸,在她诧异的时候,一个吻轻轻的落在她的唇瓣。 [088]宫装迷乱 高卢 三天的时间实际上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将北皇陛下的暂时寝宫建好了。 一大早,画楼推开寝宫的门就看见一幢看上去虽比不上自己的寝宫华丽,却雄伟大气的房子直直的挺立在旁边。 她噘噘嘴巴,从鼻子里轻哼出了一口气,又回到了c黄。上,呆在一旁郁闷。 房子建好了就意味着仓诺要搬来住了。 那么近的距离, 不定每天都会见到他。 心里又是窃喜又是忧愁,突然间她又想起了两天前的那个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可却让她一整晚都失眠了。 仓诺对她究竟是什么感情呢? 她总觉得,有时他对她就像小妹妹一样,更多的时候就像把自己真的当成了一件东西,只属于北皇陛下的东西。 这让她有些恍然若失。 因为他不曾爱过她,只是把她当作很新鲜的东西, 不定被玩腻了就随时都要接受被丢掉的命运。 她阴郁的撑着下巴,手臂搁在腿上,眉毛都要打成一个结了。 万一他腻了,真的会丢掉她吗? 不知道……她没有答案。因为到现在她还不了解北皇陛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的性格实在是太难以捉摸了。 "娘娘……娘娘快来看啊……" 一个叫声把她的思绪拉回。 转过头去,只见阿紫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大堆什么东西进来。 她奇怪的走过去一看,竟是一套淡白色的宫装,还有一些配合的首饰。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她不懂的问。 "娘娘,这是陛下命人送来的。"阿紫兴高采烈,"你快穿穿看吧,历来就连七宫的妃子都没有穿过这么隆重的衣服呢!娘娘,你快穿穿给我们看吧?" 她并不回答,只是看着那套衣服。 出生皇家的她不会不懂,那是贵妃级别的人专属的宫装,除非出席什么重大的宴会之类的才会穿,平时是不穿的。 今天仓诺命人送衣服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呢?"阿紫的手在她的面前挥啊挥,"娘娘我发现你最近特喜欢发呆了呢!" 画楼撇撇嘴巴:"才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们的皇帝陛下又在闹什么心思。" "哪有什么心思啊?陛下就是疼娘娘嘛!"文儿嘴巴特甜的 ,"娘娘您快穿穿给我们看啦……奴婢们真的好想一睹娘娘风采呢!" "……"画楼瞪着那套华丽的衣裳, 不心动是假的。 毕竟她也是一个少女,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只是……"我可以吗?"她喃喃的开口,其实并不是在询问,只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然而阿紫则飞快的接下话,"当然可以了,您可是我们北国唯一的娘娘。何况这件衣裳本来就是陛下赐给娘娘的呢!娘娘,快来,我们帮您换上了咯!" 一群丫头一边 ,一边将画楼拉到了铜镜面前,各自分工,几个丫头手脚利索的跟她打扮起来。 铜镜里依然是那张丑陋的脸。 除了仓诺和古晨,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人皮面具的事情。 仓诺每次来也只是在没人的时候才会霸道的要求她将面具拿下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揭穿她的面具,但是既然他都没 什么,她每天依然习惯的带着面具。 人养成了一种习惯,往往是很难改变的。 不消一会儿的时间,宫女们便帮她装饰好了一切。 画楼不仅人长的美,身材更是独一无二的棒。 那淡白色的宫装,淡雅却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宽大的裙摆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长及腰的青丝,简单地绾成个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白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哇……这套宫装就像是为娘娘量身定做的呢!" "是啊,娘娘,您穿的真好看!" "一定是陛下连娘娘的尺寸都记得一清二楚,才吩咐别人下去做的吧!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合身?" "嗯嗯,一定是的!陛下对娘娘真有心呢!" 几个人叽里呱啦的 着,赞叹着。 画楼在一旁看着自己,连她也没有想到,那宫装竟然会这么合着自己的身子。 这么久了,她几乎都忘记了女人该要如何打扮自己。 今日她的这一身装饰,如果再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撕去,那样应该会更美丽的吧? 只可惜……哎……她低叹了一声。 就在众人都沉醉在宫装带来的诧异时。 一个沉稳的脚步走了进来,因为没有人通报的原因,所有的人都未有所察觉。 画楼更是在自己的思绪里浑然不知。 仓诺一进门看着那抹雪白的背影。 黑色的眼眸深邃了起来,果然,白色是适合她的。 那专做的白色宫装穿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着的梨花。 圣洁高尚。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多么的美丽,多美的性。感,她的美好,远远胜过其他一切能表述的语言。 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时空交错…… 那个熟悉的背影与眼前的背影重合……重合……"阿紫,你 ……"画楼突然的转过身,想要对阿紫 什么。当看见门口那高大的人影时,顿时吓了一大跳。 众人也顺着她的眼神好奇的望过去—— "啊……陛下……参加陛下……" 宫女忙不迭的一个个跪了下去,陛下怎么来了?还是这么无声无息的,天啦……她们忽视了陛下的存在,会不会被砍头啊? [089]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亮相 "都起来吧。" 仓诺轻咳了咳,"朕有话要跟楼贵妃 ,你们先下去。" "是。"众人福了福身便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房间里顿时没有了刚才的热闹,画楼感觉仓诺的眼神火热火热的,烧的她的皮肤都要红了起来。 一股暧昧的气息悄悄的蔓延。 "呃……那个,我先去把衣服换下来。" 她吞吐的 着,试着想要逃离这样的暧昧。 自从上次OOXX没成功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总是忍不住的暧昧。 她更是一见到他后就会脸红。这样的感觉真是有够讨厌的。 "等等!" 仓诺叫住她,"咳咳……这个,你不用换衣了,你得陪朕去参加宫宴。" "宫宴?" 画楼疑惑的看着他,这才注意到他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他一身黄色龙袍,带着北国男子独有的豪迈与霸气,玄上衣、朱色下裳,上绘着龙纹,腰间束一条红宝石的腰带,他个字高,身材挺拔,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线,给他一种儒雅中加入了一丝不羁……她抬起头,迎上那双深邃如星辰一般的眼睛,那是一双成熟的,充满美丽的男人眼睛。 仓诺,就算是抛开帝王的身份,他依旧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子。 画楼咬着唇瓣,心里痛斥自己不要脸,老是情不自jin的盯着人家看,待会儿他又该要嘲笑她了。 心里又羞又怒,转过身,就朝里面走去,坐在c黄上自己跟自己生气。 仓诺看着她脸通红的样子,心思早以被他看破。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手在桌子上拿了一根钗,朝她走去,眼里满是笑意:"小画楼,朕这一身,是不是很好看?" "……" "不过朕命人替你做的宫装倒是更好看些。" 她并不回答,谁更好看了,她才没他那么自恋! 他轻轻的笑,拿着钗子看看,再打量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然后亲自将宝钗cha。进她的发间,满面笑容,甚是得意,"小画楼,你看,这才有贵妃的架势嘛……你看朕给你cha的宝钗多好看。" 她仰起头,有些迷惑,皇帝陛下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对她那么好,现在还亲自给她别头钗……"那个是什么宫宴?我可以不去么?" "不行!" 仓诺想也没想的打断,"你是朕的贵妃,怎么可能缺席!" "可是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她懊恼,"而且我这张脸……"想起要见那些陌生的人,她就头皮发麻。 "你这张脸没什么不好,朕看着舒服!"他突然很严肃的 ,"画楼你要记着,以后不管什么时,只有在我面前,你才能将人皮面具撕去!" 他 的是我,以一个丈夫的身份,而不是皇帝。 但是画楼却不知其中的涵义。 也不知道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了她的面容都会想要将她独占,何况是从小就霸道习惯了的北皇陛下。 "你们为什么都是这样……以前父皇和母妃也总是这样跟我 ,难道我的真实面容真的不能见人吗?" 不是不能见人,是太诱人了! 仓诺在心底回答,嘴上却 ,"你听朕 的话就是了……不然朕可是会砍了你的头的!朕可是一言九鼎的人!" 真是!又来恐吓她! 但她偏偏不能反驳。 谁叫这里是他的地盘,什么人都得听他的话,没一个人会来帮自己。 "那宫宴……是因为宫中有什么喜事要庆祝吗?" "也算是……"仓诺慢悠悠的回答,一面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古丞相回来了,朕打算为他洗尘。" 古丞相?好熟耳的名字……在哪里听过? 突然想起那个天井旁边的少年,那个……看见她无礼将她面具撕掉的少年……恍然大悟似的…… 一旁的仓诺自然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黑色的眸子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屋檐相连,竟然看不到头,身陷红瓦大院里,画楼不得不再次感叹,北国的皇宫可谓真是雄伟华丽。 这场宴会原本就是为了为古晨洗尘而摆设的。 皇帝来之前,所有的大臣全部都到齐了,只差宴会的第二主角,古相及其夫人……此时画楼统一七宫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北国上下,大臣们无一不知,那个当初被他们嘲笑过的丑八怪是北皇陛下的新宠……传 ,北皇陛下为了她,竟将自己的寝宫让出来给她住,自己命人的七宫殿另盖了一座房子。 传 ,陛下和她一同起居,一同饮食,形如民间夫妻。 传 ……北皇陛下宠爱这为丑贵妃宠到了极致……此时,看见皇帝身边安排的座位,那贵妃的待遇竟然更甚过于皇后。 一阵尖声"皇上驾到……" "楼贵妃驾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去,北皇陛下携带着楼贵妃款款而来……当时的丑八怪如今换上了宫装竟是如此的好看,如果不是那张脸坏了一锅粥,众人几乎要以为天仙下凡了。 可是问题就在那张脸上,虽然整体感觉很美,但也算不上什么国色天香,连普通的宫女都比她漂亮好多倍。 他们就不懂为什么北皇陛下竟会看着这样的女人? 羡慕,嫉妒,酸楚……百般滋味在大殿上穿行。 不是只有女人才会吃醋,身为重臣的男人也会,就是此女子才让陛下不再看任何美女,他们自然也没有机会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选妃。 心里虽有怨,却不得不一个个跪在地上:"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参见楼贵妃……" [090]陛下关心的过头了 "众卿家免礼。"仓诺面无表情的 ,比较平时对画楼那种赖皮的模样,此时的他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威风八面,霸气凌人。 倒是真的有了天子的模样。 画楼就坐在他身边,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有他在身边,总感觉有些安全感,只要自己不开口 话,应该就没什么事的吧?她想。 回过神来,就看见众人对着仓诺又是奉承又是谄媚,官话,空话,鬼话连篇,看着他们一副虚伪讨好的面容。 她眉头打了个结,显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这就是所谓的权利吗?所谓的皇帝权利。 这是,忽然听见太监的通报,"古相及夫人觐见……" 仓诺的脸色明显的变了变,身体略微的僵硬了几分,却没有任何人察觉。 "上来吧!" 只听见一阵脚步声走进,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画楼缓缓的抬头,古晨站在大殿之中,稍后一点点站着一位女子,听那太监的通报,那便是丞相夫人。 没想到古晨年纪轻轻,这么快就讨了老婆了。画楼很好奇,好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抓握那座大冰山的心,耐不住好奇,她不jin仔细打量起那女子来。 只见那女子身穿淡绿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 原来古相之妻竟是如此绝色美人。 同样身为女人,画楼也不得不暗暗称赞一声。 就连在场的大臣眼光也在那女子身上转悠,偏头望去,仓诺的眼睛更是像长在她的身上一般。 一股莫名的心惊在画楼心底泛起涟漪,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种诡异的气息蔓延在大殿上。 安静……诡异……安静…… 所有的人似乎都隐隐不安。 只有古晨面不改色,对着仓诺跪拜,"臣参见陛下,参见……楼贵妃……" 接着她身边的女子一起跪下。 仓诺回过神,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色,就像是刚才的失神完全是错觉一般,"都起来吧!古相和……若梨都就坐吧,今天大家就当作是一场家宴。" "谢陛下!" 古晨面无表情的带着那叫若梨的女子入座。看上去并没有半点丈夫的宠溺。仓诺的眉宇微微的一皱,有些不满,却不好发作: "若梨,朕好久没有见你了,你这几个月来精神和身子都好多了?" "多谢陛下关心。"叫若梨的女子浅浅微笑,"妾身好多了,有古相在,一切都为妾身打点的很好。" "哈哈哈……好,好的很!看上去,你和古丞相的夫妻感情很好,这样朕就放心了。" "多谢陛下……有陛下的祝福,相信古相会待妾身更好的。" "嗯……古相回来了就好,朕cao心多年,现在有古相回来帮朕,朕也可以轻松一下,哈哈……真是太好了。" 他大笑一声,将杯子里的酒液一饮而尽,嘴巴里却是苦涩苦涩的。 古晨俯首道,"陛下治国有方,臣不敢居功。" "丞相不必过谦,你和高卢就像是朕的左右手一样,缺了哪一个都会要朕的命啊……哈哈……既然这次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 "……" "对了,前几日,临国献上了一颗千年灵芝,若梨的身子不好,朕特意将它留给你,你可要好生照顾好她。" "是。陛下……" 古晨口里恭敬的回答,心里却冷笑一声,当着这么人的面前关心别人的妻子,皇帝陛下不会觉得做的太过了么? 单看皇帝这副气派,旁若无人的样子,既然那么喜欢他的妻子,为何当初还要立下圣旨,非要他娶她不可? 如今叫他不要再离开,不就是为了让若梨留下吗? 当年他们之间的事情,北国上下谁不知道,如今又表现出这种态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还爱着她?还是生怕他会虐待他的宝贝? 原以为这么久了,他总该有些行动了。 却没想到,居然让他捷足先登将南国的公主娶来当妃子。 既然心在他妻子身上,为什么还要绑着别人公主? 当着自己妃子的面前关心别人的妻子。 凭什么? 就因为他是天子? 就算是天子,也可以逾越规矩? 真是伪君子! 古相心里忿恨,脸上却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冰霜一般的脸是他从小就练成的一种武器,完全是昔日那个冷漠的没有情绪的古相。 那道冰冷的眼神不jin看向皇帝身旁的小人儿,将她的不适应和紧张完全看在眼底。 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牢牢的控制着自己奔涌的情绪。 古相夫人白若梨安静的坐在一边,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画楼,传闻中的楼贵妃。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心里想着的那个女人竟会是皇帝的妃子,只觉得仓诺的新宠竟然如此丑陋,而且眼里还有微微的忐忑不安,青涩的就像是个孩子一般。 仓诺的眼光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白若梨不解。 只是偷偷的看自己丈夫的脸色,但见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静静的,一如往常一般。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爱上的这名男子究竟是有多冷漠啊……他是恨她的吧,因为是自己,要求陛下赐婚于他的……他心里想的,爱着的那个人,并不是她啊…… [091]心里不是滋味 自从嫁给了古晨之后,他一直待她如同陌生人一般,但也不至于会虐待她。 就像是一种责任,她从小身子弱,古晨会安排人好好的照顾她,府上还有专门照顾她的太医,那是在她婚嫁的当日,仓诺给她的嫁妆之一。 对于奉旨成婚这件事,古晨并没有拒绝,依旧是那么冷静和镇定。 婚后,他便带她去了北国的一个小镇上修养,听 那是他母亲的家乡。 仓诺也应予了给他放假,只是在假期中,古晨每天都骑马射箭,看书散步,一切都看起来井井有条,却从来不会碰触他的这个新婚妻子。 她像是被打入冷宫,至今仍是清白之身。 怨吗?恨吗? 可是一个人的心若不在你身上,你强求又有何用?当初向皇上要人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婚后的孤寂。 他不爱她,单凭她的爱,在这场婚姻中是远远不够的。 女子就是如此,当没有得到这个人的时候就会想,如果可以,就那样一直呆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也好;但是一旦达到了第一个愿望,就会想,若是他也是爱我的,那该有多好。 人……永远都不可能会满足现状的。 在心里哀叹,只听见仓诺的笑声:"这是一场家宴,大家别拘束,尽情的吃喝……" 她的目光又不经意见看见画楼,只见她的双手搁在膝盖上,将完好的宫装抓的扭扭歪歪的,如惊慌的小兔子,心里甚是惊讶。 此女如此受宠,为何还会害怕? 而且身为皇帝的女人,处在深宫之中竟然不懂的掩饰自己的情绪,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画楼坐在仓诺旁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古相来了之后,她感觉身边的安全感一点点的在散去。 仓诺也好像是忽略了她的存在一般,不会跟她 话,就让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她并不是傻瓜,刚才观察仓诺看那叫若梨女人的眼神,还有明目张胆的关心话语,她想,这个女子在他心里一定有一定的地位。 可那会是他心里的什么位置? 妹妹还是……情人? 画楼来宫中不久,自然没有听过白若梨这个名字。 何况白若梨和仓诺之间的事情是宫中的jin忌,没人会不怕死的到处宣扬。 桌上的食物看起来好美味,她却没什么胃口,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仓诺对别的女子那么好,她的心里难受极了。 她刚才听见了,那什么国家敬献来的宝物,他还特意留了最昂贵的给别人。 她不经想起自己房里的那一大堆的东西,仓诺 那是他亲自挑给她的,可是所有的加起来恐怕都没有那一颗雪莲好吧。 原来他早已经把最好的留给了别人,给她留下的只是别人不稀罕的罢了,她还傻的真把那些东西当成是宝,当成是他的心意。 突然就觉得很委屈,心口好闷,想要爆炸了。 不经意的而看去,古晨的脸上依旧冷冷的,好几次她到是跟白若梨的眼神对上了,她心一紧,她倒是很文雅的跟她微微笑。 那笑容看起来端庄美丽,别 是男人了,就连她都会被迷惑了。 而仓诺,自从上了这宫宴,至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好像自己是空气一样。 她惆怅,用筷子夹起桌上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放进嘴里,食物吃了进去也难以下咽。 一边生着气一边吃着东西,注定消化不了。 画楼因为吃的郁闷,差点被噎住,呛的直咳嗽。 两名宫女急忙上前替她拍背。 仓诺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小东西,不由的皱起眉,"吃东西都不会吃,怎么这么笨!" 画楼本来就委屈,被这样一骂更委屈了,呛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 "我要回去!" 她小声的对他 。 可这么大的场面,贵妃临阵退缩,那怎么行? 仓诺想都没想,开口,"不行!" 画楼咬唇不干,重复一遍,"我要回去!" "朕 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呆在这里就是一摆设,有她没她根本就不一样好不好! 画楼不理他,径自的站了起来,也不等宫人搀扶,拔腿就要走。 "楼贵妃!你放肆!" 仓诺大吼一声。 刚才还在尽兴聊天喝酒的大殿上立刻禁声,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众人不解的看着龙台上的两个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还好好的陛下为何突然发火了? "楼贵妃,你平时所做所为目无礼仪也就算了,今日在朕的宫宴上耍什么性子?你究竟有没有把朕放在眼底?" 那你在关心别的女人的时候,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画楼好想反驳,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她只能咬唇不 话。 "不要仗着朕宠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仓诺怒视她,"现在,朕命令你马上坐回来!" "……" 要坐过去吗?不要!她心底的声音是这么 的。 可是仓诺的眼神好吓人!他好久都没有用这种严厉的口气责备她,以至于她对这个纸老虎也免疫了。 可是纸老虎也是老虎,发起威了,同样的会让人害怕。 她的眼神不经意的又对上了白若梨的眼神。 "不要!"几乎是没犹豫的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惊讶了。 那个声音仿佛不是来自她的口中,而是心里的一个声音,根本没有经过她大脑的同意 出口,语气冷淡而陌生。 所有的人都可以看见,北皇陛下的脸色铁青的难看。 [092]暗流汹涌 "你 什么?再 一遍!" 你要我 就 ,偏不! 画楼习惯性的咬唇,更惊讶的是刚才自己的声音,明明她的嘴巴就没动,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仓诺的眼睛随着她刚才的视线看过去,原本画楼看的是白若梨,可是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就是古晨。 恰好此时古晨的目光正好落在她的身上,那沉静的眸子里透露出的心思,仓诺阅人无数怎么会看不出来! 再往古晨身边望去,只见白若梨的眼神完全都放在古晨的身上,这一环扣一环的视线让他心里更是不悦极了,却又不能当场发作。 轻轻咳嗽了一声,"行了,楼贵妃你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 画楼如获大赦,也不谢主隆恩,转身就走。 因为走的太快,宫装又太长,差点自己踩着自己的裙摆摔了一跤。 众人才想到了那次也是这样的情况,那时的她还不是楼贵妃,当着他们的面摔了一跤,还将他们告了一状。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她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 真不知道陛下究竟喜欢她什么了。 众人看好戏一般的眼神,却没有人敢在嘲笑,一是因为她贵妃的身份,二是因为,当初她告"御状"事还记忆犹新呢! 不过她这么小家子气的模样,必然没有什么大成就, 不定陛下也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就她这样的表现,陛下能容忍几次? 就算是神,也受不了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威性。何况是从小就霸气惯了的北皇陛下。 如今古相夫人已经归来……好戏在后头呢! 气氛有些微微的变化,仓诺收回视线,脸色有些阴沉,皮笑ròu不笑道:"楼贵妃不舒服,她先回去休息,大家不用管她,接着用餐!" 因这一声招呼,大家便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好像刚才那一幕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cha曲。 大臣们纷纷一个接着一个的向仓诺敬酒。 舞女也开始了才艺表演,甚至有些是因为画楼离开了之后才敢安排出来的表演。 大殿上立刻便热闹了起来,仓诺在众人的簇拥下很快的便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可能是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并且还向自己敬酒,仓诺龙颜大悦,不禁多喝了几杯。 就在这一拨又一拨的官员奉承中,只有一人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巍然不动。 那便是从来不畏权势的古晨。 仓诺不以为然,古晨从来都跟自己不是一派的,但是不否认他对北国的确有过很多重大的功劳。 而且他是若梨的丈夫,虽然他很讨厌他,但是看在若梨的面子上,他万事都迁就着。 …… "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呢!" 画楼一出大殿便听着两名小宫女小声的议论着。 她微微一怔,情不自jin的迈开脚步走向她们。 宫女似乎并未发现她的存在,依然快乐的聊着天,"早就听 古相的夫人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果然名不虚传,我只是端盘子进去的时候小心的看了看,哇……真的好迷人呢!" "嗯……不然那时候北国要祭天神的时候,陛下怎么会那么维护白姑娘呢!就因为她太美了,连北皇陛下都着迷了呢!" "嘘……这话可不能随便讲,被人听见可是要杀头的呢!" "好吧好吧,我不 ,等到了晚上回到房间我们慢慢的 ……嘿嘿。" " 你个大头鬼啦……快去做事了,不然老麽麽又要骂我们了……" "哼!那个老妖婆要有一天不骂我们就奇怪了!" "好了,不要 了,快走吧!……" 两人转过身,画楼根本没反应过来,三双眼睛便撞见了。 那两个宫女吓的脸都白了,贵妃娘娘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她们刚才 的话,娘娘是不是都听见了? 天啦……那可是要被杀头的啊…… "奴,奴婢参,参见贵妃娘娘……" 两人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画楼有些茫然的看着两人,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似乎比她们更紧张。 "起来吧……" 幸好她以前也是公主的身份,对于别人的跪拜早就习惯了。 "谢,谢贵妃娘娘……" "你们刚才 ……古相的夫人和陛下……是什么关系?" "这……这个……"两个丫头被问的大汗淋漓,心里暗暗叫苦。 怎么会这么惨,第一次议论陛下的事情就被抓了个正着。 这 也不是,不 也不是,她们该怎么办? 画楼看着她们脸色苍白,显然被她的问题吓的不轻。 她也不是要刻意为难她们,只是好奇而已,既然别人有难言之隐,她便不问罢了。 "好了,没事了,你们下去吧。"她淡淡的回道。 "是……" 两人心有疑惑却不敢再逗留,如获大恩般的逃离。 看着她们两人匆匆而去的背影,画楼觉得心都沉重了起来。硬生生的移开目光,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北国。 突然感觉着红墙黄瓦,每一寸土地,每一幢墙壁,到处都是秘密。 原本以为仓诺只是性格令人抓不稳,摸不透,但却不知,原来他跟另一个女子竟然有着丝丝牵连。 她美眸微垂,那么自己呢?在他心里究竟算是什么? 今天的宴会暗流汹涌,但此刻她单独离开,更是别有滋味了……[093]她是陛下的女人 迈开步子向着七宫殿的方向走去,只是片刻时候,她就觉得浑身都累,身也累,心也累。 待会回去要好好的休息了。 "娘娘……" 一声叫唤把画楼叫住,转过身,不知何时出来的古晨站在三步之外。 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了,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是你……"画楼瞅着他,"你有事吗?" 虽然这人是长的很好看,但是画楼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冰冷也就算了,还不礼貌! 古相两步并一步,跨到画楼面前,和她并肩,向着殿外走去,"我是看娘娘身边的宫女都不在,想为娘娘做开路先锋。" 画楼跟着他的脚步,不懂这个人怎么又开始装好人了。 他可是那种连皇帝都不理会的人,怎么会为她这个小小角色的人带路? 似是清楚她心里的疑惑,古相道,"陛下今日宴会甚欢,恐怕要好晚才能回去。" "他回去才不管我的事!" 画楼闷闷的 ,想起刚才他对自己的态度,更是气愤!看见别人的妻子眼睛都不眨,果然是个色。狼! 头顶一个笑声响起,画楼奇怪的抬起头就看见那冷冰冰的俊脸上的笑容!冰人也是会笑的吗?而且还笑的那么好看,好像脸上的冰块都融化了,只剩下暖暖的阳光。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画楼你真简单!"话音一顿,许是察觉自己直接的称呼了她的名字,唤的那么自然,古晨自己也有些惊讶。 听见他这样叫自己,画楼轻蹙了一下眉,也没 什么。 两人一直沉默的走着,都不 话。 画楼竟不觉得会尴尬,心情也渐渐的平抚了起来。 轻风徐徐的出来,吹散了一地落叶。 气息那么融洽,就像是两个知己散步一般,而不是才见过一两次的陌生人。 "你……" "你……" 突然两个人同时开口,然后同时愣了愣。 古晨率先谦让,"你先 吧。" "哦!"画楼收回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脸有些发热,"那个……我是想问……古夫人她……和陛下是什么关系?" "……"似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她竟然会问这个,古晨愣了愣,手背于身后,笑的风轻云淡,"心里有疑惑,为什么不去问问你家陛下?" 如果有机会问他,还用的着问你么? 画楼在心里翻翻白眼。 "陛下和若梨从小一起长大,若梨是德妃的女儿……但,并不是亲生的。"古晨淡淡的解释。 "这么 ,也就是他们两是从小青梅竹马?" "是……" "那也就是 若梨是陛下的妹妹咯?" "是……" "那你爱不爱她?" "……" 古晨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真不知她的小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怎么什么问题都能够这么轻易的就问出来。 不过他倒是好久都没有一天笑上两三次了。 也就是跟她在一起才能如此奇怪的放松。 "我不爱她。" 他承认自己心中所想的。 "啊?"画楼惊讶的叫了一声,问,"不爱她,那为什么要娶她?" 古晨轻哼一声,"皇命而已……" "皇命?"画楼歪着头,"也就是 是陛下要你娶她的吗?" "……"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呢?跟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多累啊。陛下好像很疼这个妹妹,如果你告诉他你不爱她的话, 不定他就不会要你娶她了啊?" "……" 古晨摇摇头,皇宫的事情岂是像她 的这般简单的? 似是不愿意再在这个问题上逗留,他转过身,黑眸对着她,"画楼,我已经回答了你那么多问题,那么现在换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 "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嗯……那你问。" 古晨盯着她,双目炯炯,"你是南国的公主,为什么要呆在北皇陛下的身边?" 画楼呼吸一窒,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目光躲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古晨自然没有放过她脸上的表情,她就像一张白纸,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上面一清二楚。 "那……那你又怎么会知道我是南国的公主?还有……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人皮面具的事情?" 这件事,除了父皇和母妃,根本就没人知道的。 古晨薄唇微勾,眼睛里闪烁着明显的笑意,"画楼,现在是我在问你!" "……" "这样吧,你只要回到我这一个问题,我便回答你那两个问题,怎样?" "……" 画楼想了想,觉得这样很划算,一个问题换两个。 可是他的那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哎……牵扯面太大了,而且……而且她会呆在仓诺的身边除了他霸道的性格……还有就是她……她好像一个不小心爱上了他。 这个连仓诺都不知道,她自然更不会 给他听了。 "算了,你不愿意 就算了!"画楼闷闷的 ,"我要回去了,你不用送我了,还是去陪你的夫人吧!不要到时候被陛下霸占了就不好了!" 语气里满是吃醋的味道,酸酸的,她自己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完,也不等古晨反应,头也不会的走了。 古晨愣在当成,没法反应。 隐藏在身后的贴身侍卫李柯走了过来,望着那佳人离去的背影,轻声道,"古相喜欢这个女人吗?" 见古晨没有一点反应,李柯叹息的摇了摇头,"古相请三思啊,她可是陛下的女人……动不得……" 忽然间,古晨冷笑一声:"谁 陛下的女人就动不得了?" 的如此咬牙切齿,他侧过身子冷眼看着眼前的人,恨声道,"他唯一胜的过我的不过是一个皇帝的身份而已!" [094]如此空虚寂寞 古晨回到大殿上,殿上依旧其乐融融,当朝丞相悄悄的离开了片刻,似乎并没人发现。至于是真是假,发没发现那就不得而知了。 正在大家都喝的兴奋的时候,一个侍卫走到仓诺身边,低头轻声的在他耳边 了些什么。 此时的仓诺已经有些醉意,但依旧将神色隐藏的很好。 那黑眸穿过人群很自然的落在古晨身上,突然开口,"喝了这么久,就差古相没有跟朕喝上一杯。来人,替古相斟酒,你们可不能忽略了宴会真正的主角。" "是是是啊……"下面的人应声附和着。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纷纷看着殿上的两主角。 看着陛下竟然亲自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端着琼浆托盘的奴才。 两个英伟的男子站在了一起,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在北国皇朝里,北皇陛下和丞相大人是两个神话。 北皇陛下就如高高在上的太阳神,太阳神每次出行都必然驾着光芒万丈的太阳车,统领着整个北国;也似骁勇善战的战神,唯我独尊。 相反的是丞相大人,在这扰扰红尘中,他如高楼般,越仙凡而独立。 在那迷迷风沙中,他如清泉般,隔污泥而明净。 两位如此耀眼的人站在一起,周围都变成了寂静的陪衬,整个世界只有他们才是主角。 古晨毫不退缩的与仓诺对视, 没有 什么,拿过白若梨帮他斟好的酒,仰头喝了下去。 仓诺嘴角一勾,也将杯子里的琼浆喝了下去。 他瞅着他,淡淡的问,"刚才听朕的侍卫 ,古相出去了片刻?" 古晨看着他,没有表情:"这么久没有回来,倒是不知道陛下已经将侍卫调教的如此敏感了。" 仓诺笑出声,连笑声都比别人嚣张:"古相真是幽默,不知道你和朕的贵妃聊了些什么?" "……只是恰巧碰上……"古晨应付入流,"贵妃娘娘正好不识路,臣便顺便带路罢了。" 话 的如此虚伪流利,古晨在心里嘲笑自己真是越来越习惯了皇宫的生存方式。 刚才跟画楼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他就发现除了李柯还有人跟踪自己,在皇宫里行动这么胆大的除了皇帝的人还能有谁? 虽然他心里有些震惊仓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刚才和画楼的事问出来,但是他依旧面不改色,就像那真是事实一般。 "真是如此简单吗?"话音一顿,注意到古晨没有任何情绪表现,仓诺话锋一转,"古相也真不会怜香惜玉,如此娇妻就在身边,要是朕的话,就决不会离开片刻。"语带轻薄,让在场的大臣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古晨不知道眼前的这只狐狸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狐狸……用这个词形容他一点都没错。 虽然他年轻,但是少年老成,有时候狡猾的就像一只修炼了千年的狐狸,在他刚登基的时候,不少自以为是的老大臣没有少被他算计过。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起伏,淡然回道,"那楼贵妃真是幸福。" 侧过脸,对上一旁白若梨的眸子,轻笑道,"陛下,您也知道若梨的身子不好,臣想先带若梨回去休息……不知道陛下可否应准?" "呵呵……当然可以!"仓诺笑道,"若梨可是朕的妹妹,你可要好生照顾才是!" "是……陛下,劳你费心,今天真是谢谢陛下了。" 完向仓诺行了一个君臣之礼,便率先离开。 白若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急忙从位置上站起来,对着仓诺抱歉道,"陛下,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还希望您莫要怪罪。" 仓诺深深的看着她,表情非常的奇怪。 挥挥手,"罢了罢了,你们都走吧!" 他转过身,坐回了龙椅上,开始大杯大杯的喝着美酒。 殿上又热闹起来,好像古相和相夫人离开了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情绪一般。 直到自己喝的醉醺醺,仓诺眯着眼睛看着那两处空荡荡的座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快活还是不快活。 殿堂下面,大臣们齐聚,他看着将军,大人等等其他大臣,忽然觉得非常的寂寞,就像置身千万人里,也觉得只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些笑容,这些热闹都是那么飘忽,虚幻,明明就在眼前却总是太过遥远。 再也没有人提及楼丞相,大家都装着没事人一般,生怕惹祸上身。 他想起最开始离开的画楼,她和古晨简直是一个性子,从来不会巴结讨好自己。 不像眼前的这些人一般,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不敢有一丝一毫违逆自己的心意。 为的是什么?不过是仕途,官位。 可是为什么偏偏处身跟他们在一起,他反而显得空虚寂寞,和画楼在一起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个真正有血有ròu,会大笑会生气的正常人。 他知道,自己是皇帝,是天子,也就以为着他是孤家寡人,怎么能跟正常人相比? 他一杯接着一杯,别人只道是陛下今天心情好,却不知实则他是如此的苦闷。 深秋,风中透着些许凄凉之意。 静静的屋子里,阿紫将寝宫的窗户轻轻的关了起来,瞥了一眼c黄上睡的安稳的小人儿,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相对于长生殿的喧哗,七宫殿显得平和而安宁。 画楼闭着眼睛躺在c黄上,听着阿紫离开的声音,虽然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用小时候母妃教她的数山羊的方法让自己入睡,迷迷糊糊里,仿佛睡着了,在做一个非常遥远的梦,也不知是什么梦,然后,蓦地睁开眼睛。 一股扑鼻的酒气,伴随着一个有些跌跌撞撞的身影。 "呯"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起,然后那个身影走到c黄畔,定定的看着自己……[095]陛下……放过我 "陛,陛下……" 画楼迅速的从被子里窜了起来,将衣服披了起来。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仓诺会突然出现,心下有些慌张,乱的连鞋子都穿不稳。 仓诺看着她那双雪白的玉足,长长的小小的,十分娇小,纤细。每个脚趾都像是润玉一般他的注视下通透无比。 他看的口干舌燥,恨不得扑上去捉住那玉足啃上一口。 "陛下你喝醉了吗?"她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脸色,他,他干什么老盯着她的脚看,真……真变态!原本她应该生气的,可是看见他气息不稳的样子竟有些心疼,但内心也隐隐的有些不安。 "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他不 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像是黏住了一般,眼睛直直的盯在她身上。 画楼见他的目光黑油油的,好生吓人,急忙站了起来,"陛下……你要是想休息,我先出去了……" 我先出去了…… 酒意烧红了他的眼睛,他晃了晃头,似是有些茫然,然而就在她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牢牢的捉住她的手,"不许……不许走!" 滚烫的手,扑鼻的酒。 画楼心里一震,小手微微的挣扎,"陛下你不要这样,你醉了……" "醉?朕没醉!" "你……啊……" 他手一用力,已经将她拉到怀里,牢牢的禁锢住。 头沉重的顺势低下,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像是找到了归属感,如释重负。 她身体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的梨花香,总能让他感觉到安慰,那身上的酒意竟慢慢的便成了滚烫的热意,几乎想要将怀里温热的躯体生生融化。 画楼满鼻子都是那浓浓的酒气,呛得她几乎要不能呼吸了。 而且他的身体如此的闷热,像是着了火一般的,烫的她的小脸也跟着通红一片。 这样的情况她不是不熟悉的,仿佛又回到了那些他迷乱的时候,自己被压制在他的身。下,不能呼吸,不能动弹。 她惊慌的大声叫起来,"放开我!你放开我!" 他不依,将头深深的埋了进去,贪婪的吸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那灼热的呼吸喷栽她肌肤上,引起她阵阵轻颤。 那越来越强烈的心跳像是要脱口而出一般。 画楼的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心里知道在这样下去就要出事的。 她忽然重重的一推,这次他似乎一点防备都没有,竟被她推得酿跄几步。 她呆了呆,急忙趁机跳的老远,手紧紧的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裳,隔着单薄的衣裳她感觉自己心跳的飞快。 他茫然的望着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画楼恐惧了,顾不了什么,赤着脚就向门外跑去,只要脱离他的视线范围,她就安全了……安全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讲。 门是关着的,她费了就牛二虎之力才打开, 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人在仓诺来之前都被屏退了下去。 画楼赤着脚跑了出去,顾不得脚下冰凉的地面,心里有个不安的声音在叫:一定要逃,一定要逃,否则她会万劫不复。 可是北国皇宫这么大,她能够逃去哪里? 人呢?七宫殿的人呢?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阿紫呢?阿紫去了哪里? 原来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也许更多的是不敢吧。 茫茫午后,连太阳都躲进了云层里。 她因为跑的急切,脚下不小心被石子割破,差点摔倒在地上,可是她还是强忍着疼,跌跌撞撞的,只为逃离魔王设置的囚笼。 前面是巨大的门,眼看希望就在前方,却在仓诺的暴喝声之下,侍卫当着她的面紧紧的关了起来。 "不!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忍着疼跑到冰冷的大门前,使劲的敲打着门,敲痛了手,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理她。 她手一抖,脱线一般的垂了下去。 跑不了了,这个皇宫里全部都是仓诺的人,他们的主人是北皇陛下,没有人会帮她,摈弃了贵妃的身份,她只是一个可怜虫。 她靠着门,慢慢的转过身,看着对面,追出来的仓诺,血红的眼睛看着他。 他怒了,他又被自己给惹怒了。 这样的一个午后,没有太阳没有温暖,有的只是冰凉的怯意。 他的眼睛因为酒醉显得有些迷离,一阵冷风出来,吹在他的脸上,他打了个寒战,微微的清醒。 远远的,她就像是一朵盛开的梨花,洁白的一朵,被风吹乱,被花香缠绵。 他大步的踏出去。 她眼睁睁的看他走过来,一步一步,可是她却再也无路可退。 "陛下……放过我……放过我……" 她低声求饶。 可是他依旧直直的走着,来到她的面前,眼睛炽热的,声音却淡淡的:"画楼,朕有没有 过,你就像一朵梨花一般的纯洁……" 她心里一震,徨然,无措,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酒醉的还是清醒的。 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抚摸他的俊脸,却被他的下一句话震的心痛绞碎,"画楼,留在朕的身边,不要像她一样……负心薄幸……朕会对你好,把最好的都给你……比若梨还要好……" 他是孤独的,没有人知道,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北皇陛下是孤独的,人往往越是站的高就越孤独。 他只是想要一个人,陪在他的身边。 就像需要母亲的孩子,想要得到一丝安全感,一丝丝的真心。 然而画楼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心痛像是无名的手搅着,钻着,甚是比脚下被石子割破的伤口还要疼。 [096]午后长吻 仓诺却不知道,此时的他只是迫切的需要一个人在身边温暖他寂寞的心。 "画楼……我的小东西……"他忽然走前一步将她搂进怀里,这一次是轻轻的,温柔的。 他看她的眼神那么的温柔,声音充满了磁性:"小东西你不是喜欢梨花吗?那么朕就天天陪你去看好不好?只要你不离开朕,不离开……" 听着他温柔的言语,尽管心里有伤,但那瞬间,画楼也失神了,只能默默的任由他抱着。 她单薄的身子只披了一件白纱,赤脚站在落叶缤纷的地面上。 他一身黄色的龙袍,戴着高高的冠冕,身材挺拔,那俊美的容颜里满是深邃的柔情,他的双臂抱着佳人,风徐徐吹动落叶,就像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那茫茫的七宫花园,站着一代帝王怀抱着慵懒如猫一般的女子。 梨花的清香,加上他身上的酒味,如催情的毒药,慢慢的延续在他们周围。 "画楼答应朕……快点答应朕。"他迫切的想得到答案。 画楼自己都茫然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如何能够答应他? 而醉酒的他就像一个讨不到糖的小孩,拼命的粘着她,"画楼你快答应,小东西,你快答应朕!" "不……"她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嘴巴就被他堵住,那寒风冰冷的唇瓣彻底的封住她所有的拒绝。 她不可置信,大睁着眼睛,可是双手却被他牢牢捉住,无法反抗。 他引导着她分开双唇,她不晓得他想做什么,也没能力去判断。 他贴着她的唇,很轻的吻着,吮着,她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可是她知道自己实际上是不讨厌这种感觉的。 然后……他的舌又跑进她的嘴巴里, 不出的震撼让她死死的抓着他的臂弯。是颤悸的,迷茫的,还有丝丝的欢悦。 仓诺沉迷在她的唇间,她是那么的甜美,让他想一再深尝。 她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令他狂乱的几乎迷失了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瓣才稍微的离开了她,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体微微的颤抖。 他径自沉醉的厉害,一道彩虹霍然而起,在他的脑子里直穿云空,散发强烈的器材光芒,一道,两道,三道……无数光在在眼前流转,那般甜蜜的温柔,美好的让他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只是,他忽略了,她是否也是这样的感觉,绚丽缤纷,亦或者是它的反义词? 在她还没有呼吸够空气的时候,仓诺一伸手,就抱起了她,紧紧的抱着,那么用力。 他转过身,大步的朝着寝宫的方向走去。 "开门!" 低沉的声音带着帝王的威性。 那是他新坐落的寝宫大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 许是从来没人住进过,那里显得那么冷清,却又因为他们二人而显得那么火热。 寝宫守候的人,关上了门便识相的退了下去,没人敢多看一眼,都低垂着头。 仓诺一边走一边低头,凝视着怀里的人,她的睫毛长长的,扑闪扑闪的,在那洁白的脸上落下漂亮的剪影。 人皮面具早在他的亲吻中被摘取,此时的她美丽的让人无法呼吸。 "画楼画楼……"他痴痴的叫着,不住的亲吻着她的脸颊。 画楼小脚丫上的鲜血寂寞的滴落在地毯上,染红了洁白的茸毛,头因为失血有些眩晕,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在梦中。 仓诺的寝宫,空旷却温暖,满满全是北皇陛下的爱好,仿佛他已经住在里面许久。 香炉里点燃着淡淡的香薰,不是梨花香,却有催情的作用。 画楼被吻的迷蒙的,仿佛置身于梦境当中。 他将她放在c黄。上,奇异的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肿肿的唇,眼睛不知为何染上了一层雾气,水濛濛的。 他伸出十指试着戳戳她粉嫩的脸,似乎想要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真实的。 许是他手上的指甲戳痛了她的脸,画楼委屈的扁扁嘴,泪眼汪汪。 仓诺突然哈哈大笑,按着她的肩头,凝视着她美丽的脸,带着心满意足的神情。 那白色的轻纱村托着她仿佛如仙般的脱俗,那是他亲自挑选的,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鼻息间可以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芬芳,喝着空气中梦空的香气,很轻易的就可以挑起人心里所想的OOXX。 他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吹气,声音沙哑的,"画楼,朕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 然后,那霸气十足的龙袍,那象征着皇室高贵的玉带,和那尊贵无比的王冠,忽然都变成了累赘,看起来是那么的碍事。 画楼迷糊的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魔雷的眼眸藏着无尽柔情,单薄的唇弯弯的,带着教人难以弄清其意的笑容,他侧着身躯,裸露上半身,面向她。 她的眼睛眨了一下,再眨了一下,突然吓的尖叫了一声,想要翻起身,逃离。 可是她的四肢都被紧紧的束缚住,她挣扎,像无助的小猫。 仓诺狭长的眼睛盯着她,没有生气,却笑了起来,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将她搂在怀里,"我的画楼……我的画楼……" 脑袋里空白一遍,这是哪里? 她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才想起这里是仓诺的新寝宫,她怎么会被带到了这里? 意识中缓缓而来,却来的太迟…… "别……陛下,你放开我……" "不,不放,你是我的小东西。" "陛下,你弄的我好痛……陛下……" "画楼,小东西,答应我不离开我……" "陛下!!!"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放开……救我……救我……" "……" "阿紫……救我……呜呜……" 唇瓣被他堵住,她拼命的挣扎。 "古……古晨救我……唔……"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眼神里,一种残酷阴冷的风暴在席卷…… [097]恐怖的掠夺 果然! 他们是有一腿的! 古晨,那个该死的,抢了他的第一个女人,现在又想要抢她的女人了吗? 一种恶劣的愤怒浮现在仓诺杀气腾腾的脸上。 就像是自己的妻子亲口承认和情人私奔,他的自尊,他的傲气都被践踏了。 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四周充满了令人胆寒的低气压。 心被撕裂了 她骗了他!她该死的又骗了他! 怒火瞬间撩遍全身,嫉妒像千百只小虫啃噬他的心,他的声音冷淡如冰: "你愿意留在朕的空中,就是为了古晨么?" "……" "你们这对狗。男女,你认为他能从朕手上把你抢走?" "……" "他算个什么东西?你竟然如此不要脸的念念不忘!" "……" "我道不知道原来我的贵妃从来都不是什么纯洁圣女。" 他越加愤怒,已经口不择言了。 看着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流出,那种悲伤在他的眼底看起来就是一种亵渎。让他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如此的反抗想要保住自己的清白,为了谁?就是为了古晨么?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还可以跟他在一起?别忘了,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南国最丑的公主,是一个不能用真面目见人的丑八怪!" 她嘶喊的哭叫起来:"混蛋!你放开我!你这个禽。兽,我要回家,我要回南国……我就算是被火烧死,也不要你跟你在一起……放开我!"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他怎么可以! 强烈的怒意和嫉妒冲昏了他的头脑,内心遭到巨大的背叛感觉让他心如绞痛。 那赤。裸的背部,无数条丑陋的伤痕在昏暗的房间里红的诡异。 "禽。兽?哈哈……原来朕在你的心里就是这个样子的?那古晨呢?是什么?拯救公主的王子?哈哈……多么的可笑,画楼你多么的可笑!" 他用力的吻着她,胡乱的要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他的印记。 "救命……放开我……你放开我……"她在他的怀里激烈的反抗,"你这个魔鬼,你放开我……我宁愿死也不要被你OOXX!" 仓诺黑眸一凛,狠狠的掐上她的脖子,彻底爆发,"好,你要死,你就去死!" 他重重的身体压了下去,将她身上的衣服撕的片甲不留。 那洁白的身体像是月光一般的圣洁,他膜拜的看着,眼睛火热热的。 画楼感觉胸口沉闷,仿佛被压上了一快巨大的石头。 此刻的她眼睛里只有绝望,声音已经嘶哑难耐。"仓诺……饶了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以后会乖乖的听话……不再跟你吵架,你 什么我就听什么……求求你不要这样……" 他心里一震,可是,那微微的小到还没有拇指大的怜悯已经被嫉妒和愤怒彻底的摧毁,只想要掠夺,只想要得到她……晚了……一切都晚了…… "不……仓诺你会下地狱……我诅咒你会下地狱……" 如果要下地狱,朕也要拉上你! 痛……那种蚀骨的痛…… 浑身像是被撕裂了,一片一片,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那猩红的血迹缓缓在在c黄铺上画成一朵血红的梨花……画楼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心里有个愤恨的声音,杀了他……杀了这个魔鬼。杀了这个禽。兽。 可是,魔鬼却不知道她心里的恨,只是很快意,仿佛挤压在心里很久的管道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 她比白纱还要柔软,比白纱还要迷人。 果然,还是只有她,那个在他第一眼就认错的神女……只有她才能带给他一样的快感。 潜意识里的占有,终于在这一刻,如愿所长。 愤怒逐渐被慢慢的愉快,兴奋所取代。 也因为这样,他的动作慢慢的放轻,粗暴转化成柔情,那俊美的脸上满是温柔,仿佛青涩的少年拥有了自己最爱的女子……可是,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柔情。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疼着。 身体里的血液像是要被流尽一般。 迷迷糊糊里,看到那张因为情而扭曲的俊脸,仿佛看见了那个如神一般英挺的他,他是那么的美好,不会嫌弃她,总是迁就着她,就算吵架也总是让着她,她是那么的爱他啊……为什么他要选择伤害她,撕裂了她心中那纯净的爱情,变得如此的丑陋不堪? 意识逐渐在流失,她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 浑身渐渐的轻松起来,就像漂浮在云端,越飞越高……那是一种解脱……解脱……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许是她真的太过于另他沉醉。 他一遍一遍的侵占,一遍一遍的掠夺。 当终于从激情中清醒过来时,身。下的人儿早已经没了意识,身体冰冷的可怕。 他的酒意终于驱散,意识到不对劲, "画楼?画楼?" 他翻身坐起来,将她抱在怀里,她闭着双眼,面色惨白的可怕。 "画楼……画楼……"他声音颤抖,心里失去她的恐慌让他连气息都不稳定,"画楼,快醒醒……不要吓我……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画楼,你醒醒……不要吓我……" 她依旧躺在他的怀里,这一次,是真的乖乖的,没有挣扎,再也不跟他反抗,不跟他做对了……[098]悔恨还是喜悦?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要了。 他宁愿她像以前一个跟他顶嘴,跟她斗气,哪怕是大声骂他,也好过如此安静……安静的仿佛真的死去了一般……"画楼,你醒醒……" 他吻着她的唇,那冰冰凉凉的唇,然后他看见了她身下触目惊心的红。 鼻尖满是血腥的味道,他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他不想要她死!不能让她死! "来人!快来人,叫太医,快传太医!" 太监和一众宫人匆忙赶到,也不赶吭声,更不敢抬起头。 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能让上了年纪的太医仓促的进去。 老头看见c黄上那血腥的一幕,也是一震,但很快就被仓诺吓的回过了神。 "该死的,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 仓诺暴怒,众人只见陛下仅仅只披了一件衣裳,那健硕的身子让一旁的宫女羞红了脸。 仓诺哪里会顾及到那些,跳下来,狠狠的揪住太医的衣领:"快!朕命令你必须救活她,不然朕会要你的命!" 老太医被吓得一阵哆嗦,再怎么 他也是上了年纪的太医,平日里跟陛下看病也都是备受尊重的,从来都没有见过陛下如此失态的样子。 "陛下息怒,老臣这就去替她治病……"他并不知道c黄上的人是画楼,因为她的人皮面具被丢了,那张苍白的脸是他没有见过的。 仓诺放下他,他走到c黄边。 画楼趴在c黄上,脸色惨白,身上的重要部分已经被仓诺用被子遮住,但那c黄铺上的血迹倒是让人看的心惊胆战。 老太医一看就知道是处。子之血,每个女人在第一次侍。寝的时候都会如此。不正常的是她脚下的血渍,那是被石头割破的,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而流了过多的血。 "陛下放心,她没有大碍,只是受到刺激晕了过去……那脚上受的伤,只要马上上药消毒就会好的……" "……" "陛下不必慌张,没事的……" 老太医一边安慰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帮画楼处理伤口。 仓诺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坐回c黄前,将她的小手握在怀里。依旧是冰冰凉凉的体温,让他悬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的手怎么会这么冰?" "陛下……这是因为她失血过多的缘故。" "……"是这样吗? 仓诺凝视着那张小脸,懊恼,悔恨,心里像倒了五位瓶,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道都有。 小东西……小东西,快醒来吧,朕再也不会这样待你了,朕会对你好,只要你醒来,朕什么都依你……一旁的太医偷偷的打量着陛下古怪的行径,想不出躺在c黄上的此女子是谁,何以会让陛下如此担忧? "陛下……你要不要先去休息……天气变冷了,你这样会受风寒的,为了您的龙体着想,您……" "不用了。"仓诺淡淡的回答,眼神却是紧盯在画楼身上的,"朕要呆在这里,哪都不去……就陪着她。" 老太医哪里还敢 什么,尽快的将画楼的伤口包好,再写了诊单,让太监去煎药,便离开了。 药是补血的药,宫人将药汁端了上来,宫女想要服侍画楼喝药,却被仓诺阻止:"把碗给我!" 此刻的他已经将衣裳完全穿了起来,又恢复了王者的霸气。 宫女不敢 什么,毕恭毕敬的将碗递给了他。 仓诺亲自喂了她喝下去。 画楼尚在昏迷中,他是嘴对嘴才勉强的让她喝了一半。 "陛下……太医 ,为防风寒,他还煎了一碗药让您喝下去……" "不必了……" 仓诺皱眉,他的身子一向不错。 "可是陛下……" "行了,你们先下去。" "……是的,陛下……" 宫人都退下,仓诺才松了一口气,将膝盖上的小人儿小心的放好,见她还是紧紧的闭着双眼没有醒来。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如此的样子,脆弱的好像随时都会跟他阴阳相隔。 突然就很还念起她像小野猫一样泼捍的样子。 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抚摸着她惨白的脸,心一阵阵的疼,却也有着惊喜,小东西终于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他想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她身体的滋味是那么的美好。 以后……以后一定要轻一点,不再让她感到害怕,这样,也许她也会渐渐的爱上这种感觉的。 仓诺在心里想,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还在保证再也不伤害她了……再也不强迫她了。 自古帝王都是唯心所欲,男人的话又能有几分当真? "小东西,快醒来吧……"他喃喃的 着,闹腾了一阵,他也疲惫极了。 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体温逐渐的回升,他心也微微的安宁,侧身睡在她身边,抱着她,感受着她软弱无骨,滑腻腻的身子,薄唇心满意足的勾起一抹弧度,就那样沉沉的睡去。 门外,宫女和太监都胆战心惊的候着。 刚才,他们都看清了画楼的真实容颜,但并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跟当初的白纱是那么相似,却比白纱更加的惊艳美丽。 同样的,在他们脑海里也有一个疑问,陛下抱进去的不是楼贵妃么?那么此时躺在c黄上的女子是谁? 看陛下那么担心爱护的模样,莫非又是第二个白纱妲己? [099]古晨的冰冷与愤怒 这么一睡下来已经到了下半夜。 古晨蓦地从梦中醒了过来,狭长的凤眼首先接触的是一片黑暗,渐渐的看见黑暗中立着一个身影。 本能的他拔出墙壁上的剑,直直的对着那个人,"谁?" "夫君大人……" 柔柔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失落,古晨眨眨眼睛,才看清了在月下有些朦胧的若梨。 他收回剑,皱起眉:"这么晚了你不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若梨低垂着眉,从他身边掠过,将手上的托盘搁在了书桌上,"我见夫君大人的书房里熄了灯,便去厨房端了参汤过来,夫君大人心系国事,也不要忽略身体才是。" 古晨这才想起来,自从回来的这几日,他基本上都在书房里面休息。他本来就不胜酒力,许是今天喝的多了,在书房里看书,连灯灭了都不知道,就那样睡了过去。 他将剑放了回去,转过身就看见她一个人站在书桌旁望着自己。身后一片冷冷清清。 "怎么还不去休息?" 他淡淡的问。 "我……"若梨水雾朦胧,想 什么,却无从 起。从嫁给他之后,他从来都没有踏进房门一步,在乡下的时候两个人就像是陌生人一般隔着房间睡,原本以为回到这里会有些改变,却不知依然如此。 她以为,只要有时间,只要自己还爱着他对他好,总有一天会感动他的。 可是今天,一个丑陋的贵妃却让她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她好怕……好怕自己会失去他…… "古晨……"她冲过去,抱住他的腰,他的怀抱永远那么冰凉,可是却让她爱极了。 她知道他小时候吃过很多苦才会生的这么冰冷的性格,可是她愿意不顾一切的温暖他,只求他能够回头看她一眼。 为什么他竟可以如此狠心,这么久了,她是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他就不可以试着接受她这个妻子? 古晨没想到她会突然如此一举。 不熟悉与人肢体接触的他身体微微的僵硬,两手垂在两侧,眉头皱起,"若梨,你这是干什么?" "抱抱我……我只想要你抱抱我好吗?" 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哽咽道,"我好冷,没有你的屋子是那么冰冷。" "……" "古晨……我真的好爱你好爱你……不要赶我走好吗?" "……"古晨的眉毛都快拧成解不开的绳子了。 "若梨,你不要这样……"他轻轻的将她手掰开,眼神依旧那么冷漠平静。 若梨一直不懂,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将别人的心搅的一塌糊涂的时候,自己却孑然一身的离开? 难道他的心真道是冰做的?无血无ròu? 古晨逃避她的眼神,不是不敢看,而是有些丝丝的厌恶。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人心痞凉,当初要求仓诺赐婚的时候就要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爱上自己的,甚至在赐婚之前他从未有跟她 过一句话。他不爱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当初是她执迷不悔,现在就不要怪他太过残忍。 "若梨,夜色不早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先回去吧。" "……"若梨没有回答,却站着原地不动,一副不愿离开的样子。 古晨原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对于平日里温顺的她突然使起性子来没有劝慰反而是厌烦。 他二话不 ,转身越过她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 若梨急急的问。 "你竟然喜欢呆在这里,我便让出给你。" 他冷道,下一秒就出了房间。 夜风乘机从门fèng中钻了进来,吹在她单薄的身子上,冰冷蚀骨。 果然,她爱上的人是那么的冰冷无情。 可是为什么,他看别的女人的眼神是那么的柔和?就像当初的仓诺陛下看自己的时候一样? 古晨一出门,便看见了站在外面的李柯。 他有些奇怪,走上前问,"为何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 "宫中的秘间来报,楼贵妃她好像……出事了。" "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古晨冷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的不安,从揭露了画楼的身份那天,他就派人潜伏在宫中随时向他报告她的情况。没想到才不过几天,就听见这样的消息,难怪他会半夜惊醒过来。 李柯看他那么着急的样子,长叹了一声:"楼贵妃和陛下发生了一些冲突,然后……古相,其实这都是陛下夫妻之间的事情,因为楼贵妃的反抗,她自己受了些伤,好在陛下宣了太医,现在皇宫已经平静了。" 古晨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双手握成紧紧的拳头,咬牙:"李将军,你 过保证她不会出事的!" 李柯微微低头,直言不讳的 :"古相,属下是 过这句话。而且现在楼贵妃她的确没事不是吗?" "可是她被……她被那个暴君强占了!" 古晨痛苦的 ,"我应该早就把她带出来的,我怎么会这么蠢,怎么会将她一个人留在宫里,留在那个恶魔的身边!" "古相!"李柯严肃的提醒,"她是陛下的女人,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迟早的事情,你万万不可以因此而冲动,否则我们必将全功尽气了啊!" "可是难道我就任由她在那个暴君的身边吗?李将军,我真的很担心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我不想她再受苦……" "古相,你放心,陛下虽然强占了她,但是他并不会伤害她,不然也不会亲自照顾她。" 亲自照顾,谁要他亲自照顾。 他就像只饿极了的野狼,而画楼就是那只无依无靠的小羊,任由他宰割。 他皱起眉,完全不敢再想下去。 李柯正色道,"古相,妇人之事小,东宫事体大,你可千万不能因此再去触怒陛下,要知道,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只是看在若梨公主的面子上。在我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之前……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啊……" [100]陛下是真心待你的 古晨薄唇紧紧的抿着,古相,即使万人之上又如何,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只因为他头顶上还有一个北皇陛下死死的压着自己。 在没有成功之前,一切都要忍。 …… 连续三日,仓诺都在七宫殿里日日夜夜的照顾着昏迷中的佳人,哪里也不去,早朝也不上,几乎是寸步不离。 老太监和其他都在一旁侯着,眼见午后将至。 老太监进来,低声道,"陛下,午时了,您也累了,是不是该用膳了,老奴会派人照顾……楼贵妃的……"虽然他不懂为什么躺在c黄上的人又变成楼贵妃了,但却也不敢多嘴,不只是他,其他宫人心里都有疑惑,唯一能解释的人只有北皇陛下,可是谁又敢询问?只能装作前日大家都眼花了罢。 不过最近倒是有人在宫中盛传, 白姑娘来报仇了,变成楼贵妃的模样将陛下坏了。 "陛下……"太监以为仓诺没听见,轻声的叫了一句。 "你们都出去……朕自己会照顾她,不用你们……" "可是,陛下……您这几日都没怎么吃,这样您的身子怎么会受得了?" "不吃,不吃!朕就在这里!" "陛下……保重龙体啊……" 仓诺怒了:"滚!究竟是朕 了算还是你 了算?" "……" 老太监哪里还敢多 半句,唯唯诺诺的点头,一挥手,和其他人一起退了下去。 门关上,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仓诺搂紧了怀里昏迷着的人,小人儿……怎么还不清醒过来呢? 这三日她迷迷糊糊的睡着觉,偶尔也会微微的睁开眼睛,但是不过一会儿又昏睡了过去,就像是很久都没有睡过的人,拼命的补眠。 到底要怎样才会醒了? 仓诺有些懊恼,小人儿……快醒醒吧,不要教朕担心了……他凝望着她,心里又气又急,那些太医,都是庸医!治了这么久一点起色都没有! 都砍了! …… 这天,仓诺因为有点事情出去了,画楼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是瞅准他走了,才起来的。 实际上这三天她都是一半睡着一半清醒的。 清醒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这些日次他衣衫不解的照顾着她她不是不知道。但是一想到那么可怕的午后,她就宁愿睡觉,只有睡着了才那么的平静,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身上被仓诺撕破的衣服早就被换掉了,那是一套崭新的纱衣,依旧是白色的,用的是北国最上等的丝纱制成,裁剪精细,绣着隐隐的梨花花瓣。 又是梨花……哎……她心微微的酸楚,原来他喜欢梨花全因为一个叫做若梨的女子啊……那么那梨花园想必也是为她而建吧? 她呢?他对她做了那些事情,又把她当作什么了? 苦笑一声……那种滋味,还真是苦啊…… 阿紫端着药汁进来的时候竟见娘娘清醒了过来,又惊又喜,放下手中的盘子就跑了过来,叫道,"娘娘,你醒了……天啦……你真的醒了。" "……" "天啦……娘娘你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现在马上就去唤陛下来……" "不要!" 画楼连忙拒绝,声音还带了些沙哑。 "娘娘……"阿紫奇怪的看着她,"你还在生陛下的气吗?" "……" "娘娘,你不要生气了嘛……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天,陛下对你可好了,这三天都是他亲自照顾你哦,给你洗脸,喂你吃饭喝药,娘娘,你就不要跟陛下怄气了嘛……" 她默默的,没有做声,不过三天的时间,就连阿紫都成了他的 客了吗? "娘娘,陛下真的对你很好呢……那种好啊,连平常的男子都做不到的……" "娘娘,陛下是真心待你好,你千万不要辜负了……" "行了……"画楼终于不耐的打断,"你先出去吧。" "娘娘……" "出去……" 阿紫不敢做声,娘娘的脸冷冷的,好像昏迷的这三天突然变了另一个人一般,让她有些害怕。 "是……那奴婢先出去了……"阿紫颤颤巍巍的出去了,连药都忘记了喊她喝。 看着这空荡荡的房间,想起那天中午也是在这个房间……画楼立即打了个寒战。 仓诺会对她好?她才不信! 她一定要逃跑!心里刚浮现这个念头,她就挣扎的从c黄。上起来。 时间不多,她只能乘仓诺不在的时候逃——可是,北国都是仓诺的人,她能逃到哪里去?莫 是北国,就连这个巨大的皇宫她都逃不出去……这样一想,她更急。不能逃也不可以坐以待毙啊,她的眼神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忽然灵光一闪:藏起来!她可以藏起来! …… 北国的深秋到了,树上的叶子都掉的差不多了。 但是在北国的七宫殿中,有一个千年树,顾名思意,它已经活了上千年了,当初将七宫殿建在这里也是因为大国师 ,千年树有仙气,可以压制仓诺身上的煞气。 如今这里便成了画楼躲藏的最佳场所。 爬树她一向是能手,小时候没有人跟她玩,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爬到树上去睡觉,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不会有人看见她,嘲笑她的样貌丑陋。 当她刚偷偷的爬到上面的时候,就听见下面传来了动静。 她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藏好,偷偷的看向外面。 "来人!快来人!" 是仓诺的声音。 真是危险,她刚一走,他就回来了吗?从他着急的样子上就能看出,他发现了……发现她不见了。 整个七宫殿的奴才全都跑了出来,那守在门便的老太监小心的问:"陛下有什么吩咐?" "屋子里的人呢?楼贵妃到哪里去了?"远远的,画楼都能听清他气急败坏的声音。 [101]淘气是要接受惩罚的 太监吓坏了,急忙招来宫女询问。 宫女 :"奴婢和阿紫去拿吃的给娘娘,方才……方才娘娘还在的。" 侍卫 :"属下一直当班守在殿门外面,压根没见娘娘出来啊……" "陛下,这……" "……" "……" "没看见她出去……"仓诺锐眼微眯,"你肯定?" "属下肯定,陛下吩咐了要好生看护娘娘的,娘娘或许可能走出寝宫却不可能走出七宫殿。" 画楼暗自在心里庆幸自己的小聪明,幸亏没有冒冒失失的收拾包裹逃跑,不然到时候被抓到仓诺面前,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她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将身子缩回藏身的地方去。 "那她就一定在这里了!" 仓诺很肯定的 ,转过身,黑眸搜寻着这看起来不大,实则很大的七宫殿。 突然心情大好,像是遇见什么好玩的事一般。 "陛下,这院子虽然很大,但是却很空阔,藏不了人。陛下不如先坐着喝口茶,让奴才们找一找,一定会将娘娘找到的。" 那老太监马屁拍的当当响,声音谄媚极了。 "不用你们动手。"仓诺冷道,"好好把门给守着,朕亲自把这小东西找出来!" 什么? 他亲自找? 画楼暗暗皱眉,忽略了仓诺是不但是个暴君,更是聪明的过分。 她原本只是想要藏一会儿,让他以为自己已经逃跑了,调虎离山。没想到……正在她郁闷之迹,只听仓诺诡异的冷笑,"小画楼,你躲着吧,不过等我找到你,可要好好罚你了。" "……"一听这诡异的语气她浑身就发冷,但 不定这只是他的下马威! 必定他根本就找不着她在哪呢? 心里刚这样安慰自己,就听见他幽幽的声音飘进耳中,"小东西,你可要藏好了,朕来找你了……呵……" 画楼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他找到。 接着,翻箱倒柜的声音不断的传来,仓诺搜完一间又钻到另一间房。 那粗鲁的动作显示出他的恼怒气愤。 千万不要找到这里来!千万不要!画楼在心底小小的祷告。 只听仓诺将七宫殿的房子都找了一遍,所有的东西都内翻了个底朝天,脾气也越来越暴躁,身边的奴才们更是一声都不敢吭,生怕惹祸上身。 她听见他开始粗鲁的踢房间里的柜子,脸盆,只要是东西都被他当成是障碍物踢的远远的。 接着是拆c黄板的声音,嘭的一声,分成了两半,听得人心惊胆战。 "画楼!你给朕出来!"果然,暴君就是暴君,喜怒哀乐不分时刻。北皇陛下终于开始发火了,对着四周的空气大声命令,"你给朕立即出来!" 这个时候出去不是找死么? 画楼往里面缩的更紧了。 这时风微微的吹来,画楼只觉得冷极了,刚才一心只顾在仓诺的身上,现在才发现自己虽然已经换了衣服,但是那单薄的衣服根本就不抗寒,何况现在已经接近晚上了,气温飞速的降低。 正在她冷的发抖的时候,忽然听见仓诺吩咐下人:"来人,弄几c黄被子来!" 被子? 弄被子干嘛? 该不会暴君被气疯了吧? 脑袋还没转过弯,耳边就传来嗖嗖的声音,"小东西,还不下去吗?" "啊?" 画楼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张俊脸就出现在眼前。 "呀!"她惨叫一声,手脚立刻松了,本能的往后载去。 扑通一声,没有预期的痛,因为下面早就被太监铺上了厚厚的被子。眼前一阵头昏眼花。 "总算找到了……" 画楼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看见上方的仓诺得意洋洋的笑脸。 "啧啧……"他蹲在她身边,随便丢来几句问候聊表心意,"你没事吧?" 猫哭耗子! 她愤愤然哼了声,艰难的爬了起来:"卑鄙小人!" 仓诺一副受伤的神情,装模做样:"爱妃,朕是怕你连夜在树上冷着冻着受寒了就不好了,你怎么能如此 朕?" "……" "不过朕倒是忘记了……"他的声音小小的,狡猾极了,"南国的公主很会爬树呢?你也算厉害,这颗千年老树这么高,你也能爬上去。" 哼!废话,这世界上就没有她爬不上去的树! 画楼扭过头不理他。 "可惜朕不过一句话就把你给吓下来了。" 画楼斜眼瞧着他那骄傲的表情,一脸的愤愤不平:"哼!要不是你那张鬼脸,我才不会这么容易掉下来。" "哦?"仓诺的笑容蓦然加深,弯腰将她一把抱了起来,贴着她耳朵道,"朕当真这么骇人?" 哼! 画楼很有骨气的扭过头,不回答。 见她如此不乖,完全恢复了生病前的生龙活虎。仓诺的手,开始没有廉耻的到处乱摸。 "喂!你在干什么!"她被他摸的心惊胆战,急忙挣扎摆脱。 仓诺紧紧的搂着她,对着身后的太监使个眼色。 立即,全部的人都乖巧的离开。 "别走!不要走!"画楼急忙叫喊,难道现在又要跟他独处?脑海里蓦地浮现出那日午后……不!她不要! 仓诺的嘴,忽然咬住了她的耳垂:"淘气鬼,现在,朕要开始好好罚你了……" [102]陛下是只狼 画楼绝望的看着众人乖乖退下去,只剩下一只狼和绵羊,抖着嘴唇强笑:"我不过是忽然觉得好玩,爬爬树,不用罚吧?" 仓诺不置可否,忽然问:"刚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疼不疼?" 她忙点头:"疼!好疼!……我可不可以先去休息?" "休息?"仓诺轻声笑道,"好啊,朕陪你。" "不用了……我只不过想睡觉,不用麻烦陛下大人……陪。" "不麻烦不麻烦。"仓诺盯着她,神色古怪,"等你喂饱了朕,朕再伺候你休息。" 喂饱? 画楼顿时不寒而栗。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力气,猛的一挣,竟让仓诺猝不及防的松了手。 立即往外跑,却不料被前方石头一绊,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再次摔倒,全身像散了骨架一般的难受,她呆滞的望着天空。 下一刻,便被仓诺从地上抱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他担心的模样:"怎么样?小东西,有没有摔伤?" "……" 画楼不理他。 仓诺轻笑了一声,忽然用舌头舔舔她的脖子,画楼只觉一股苏麻窜过,他竟皱着眉头 ,"一身的灰,我可怎么吃的好?" "那就不要吃!" 画楼恶狠狠的瞪着他,巴不得他立即把自己放回到地上去。 仓诺笑了起来,"哈哈……朕的小东西又恢复成以前的小野猫了,哈哈……这样才是朕喜欢的小东西嘛……" 谁是他喜欢的小东西! 哼! "你放我下来。" "不行,小东西这么小,要抱着才好。" "我哪里小了!!!" "你哪都小,除了……"他的手不怀好意的来到她的某个地方。 "啊!你的手不要乱摸!" "嘿嘿!好像有人忘记他要受罚,还敢在朕面前大吼大叫。" 受罚?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日他折磨人的手段,画楼只觉忽然一阵虚弱,安静的闭上嘴巴。 仓诺唇角一勾,不再逗她,抱着她,却不是向他的寝宫走去,她终究忍不住问:"喂,你要把我抱到哪里去?" "到了就知道了。" 没过一会儿,她才发现他带她去的是他原来的寝宫——后面的浴池。 那浴池好像天生就是暖气沸腾,池面上升起一股淡淡的雾气,虚无缥缈,仿佛仙境一般。 "小东西三天都脏兮兮的,你需要一个好好的沐浴了。" 他的声音沙沙的从耳边掠过,带着一种性。感的磁性,妖媚的蛊惑。 画楼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眼前的人不是残暴的君王,而是一只美到极点的狐狸精。 "小东西,下去洗洗吧,很舒服的。" 她忽然就心慌意乱,呼吸急促。 "小东西,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就是在这里见面的……" 他竟然……竟然还记得他们的第一次…… "……"画楼的话 不出来,下意识的抬起头,眼睛就被迫盯上,对上他灼热的眼神,两人凝视,仿佛时间就此停止。 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他的眼睛是满是深邃的柔情,就像是看着心爱的女子,只剩下无尽的包容和温存。 "你……" "画楼,乖……听话。" 他将她放在浴c黄上,笑的妩媚极了。率先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露出精壮的胸膛:"小东西,现在轮到你了。" "……" "来,朕帮你。" 她扭过身子,急急忙忙的想要逃开,却被他牢牢的抓住,却又是轻轻的。 "我不要……" 她未 完的话立刻被他封住,那吻充满了温柔和怜惜,让她几乎忘记了呼吸,浑身苏麻,连逃跑都忘记了。 要过她一次是会上瘾的。 仓诺细细的吻着她,三天 长不长,可是为何,这一刻,他是那么的迫切,迫切的想要再一次感受她的美好? 可是他不想伤害她,只能徐徐渐进,慢慢的,慢慢的,让她也爱上这种感觉。 朦朦胧胧中,他是一只漂亮的狼,在引诱单纯善良的小绵羊。 羊儿羊儿,狼大王很饿了,你让我吃掉,好不好? 羊儿想要反抗,可是狼大王很有魅力,又懂得使用"男人计"。 最后羊儿被狼大王吃的干干净净! 一番激情过后。 两人舒服的靠在浴池里,仓诺背靠着浴池,画楼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 相比起第一次到这个浴室的天翻地覆,这一次显得那么的融洽与宁静。 这也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一次这么的和谐吧? 可笑的是,竟然是在他强占了自己之后。 画楼苦笑,原本她应该恨的,可是为何自己反而乖乖的让他为所欲为? 就像是已嫁入别人家的妇人,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反正迟早都是他的人,也只能放弃挣扎的权利。 "小东西,在想什么,嗯?" 他低沉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感觉他温暖的大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她只是轻笑了笑,随他去了。 "小东西,你不舒服吗?怎么不 话?" 声音有些紧张,"哎……都怪朕不好,才想起你大病初愈,小东西,你还好吗?" 画楼在心底笑,其实她早就好了,只不过一直在装睡而已。 这个当然不能告诉他,让他心里一直因为这件事情内疚才好。 仓诺见她不 话,更是紧张了,双手用力,就将她抱起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恰好那水将胸口若隐若现的遮住,画楼脸上羞红一抹……[103]以后都要陪在朕的身边 仓诺看着她红彤彤的脸,以为她真生病了,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不烫啊? 那为何脸会如此红? 他呆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小东西,你是在害羞吗?哈哈哈……" 可恶!笑吧,笑掉你的大牙!画楼在心里诅咒,下意识的坐起身,然后,跑掉。 他哪里容许她起身。 一伸手,把她抓的牢牢的:"不许跑!陪朕呆一会儿……" 有什么好呆的!都被他吃的干干净净的,价值也利用完啦……还坐这里干嘛? 似是看中了她的心思,仓诺笑道,"小东西,陪朕聊天好吗?" "有什么好聊的。"她嘟囔着,顺便找个舒适的位置靠在他的怀里,他这个人是很讨厌没错,可是他的怀抱倒是挺温暖的。 仓诺嘻嘻的笑,揉着她的小鼻子:"小东西你真可爱。" 讨厌,她又不是小狗,干嘛老捏她鼻子! "小东西,你知道吗?这三天,朕真是过的胆战心惊。"他双臂环抱着她,幽幽的 。 画楼身体一怔,不习惯他突然变的这么深沉。 "为什么?"她埋在他的胸前问。 "因为害怕小东西就那样的离开朕了。"仓诺的声音沙哑沙哑的,"你是朕从南国带回来的,就像是朕亲生的一样,朕要保证你的平安。" 亲生的?这个比喻好郁闷!她又不是他的女儿,有人会对自己的女儿兽。性大发的吗?他也真好意思 !还有!她每次受委屈还不是因为他么?这人,脸皮真厚! 画楼在心底嗤之以鼻。 仓诺完全没发觉,自顾自的 : "你是朕带回来的,所以只属于朕,朕不允许你跟其他人有过多的来往。" "真霸道!"她忍不住 出声。 "朕就是这么霸道!谁叫你是朕第一个发现的!" "……" "那个古晨,以后朕都不允许你和他再见了!" 他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吃醋的丈夫。 画楼心底一股温暖流过,下意识的解释:"我跟他没什么的。" 仓诺不信:"没什么,为什么你在……在那个时候会喊他的名字?" "那是因为……"因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就是下意识的喊出口,基本上都没有经过什么想法……仓诺看她 不下去的样子,认定她有鬼,生气的掐上她粉嫩的脸颊。 "呀……你怎么又掐我!" "谁叫你跟朕红杏出墙!" 画楼瞪大眼睛,这罪名可大了,谁红杏出墙了啊? 他陛下大人还不是对人家的妻子热情的不得了么?怎么自己不会先检讨自己,倒是恶人先告状了起来? " !你跟古晨是怎么认识的?" "……不就是在你的宫宴上认识的嘛!" "还想骗我!不 实话是吗?那你可要接受惩罚咯!" "别别……"她苦着脸,"这本来就是事实嘛,我和他除了在那次宫宴后 过几句话,以前都不认识的。" 他的手指轻轻的压在她的唇上,佯装生气:"那他是不是见过你真实的样子?" "……" ,还是不 ?哎……大魔王的手又在不安分了。"是是,他是见过。" "你……" "不要问我他为什么会见过,因为我压根就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人皮面具的事情。从小到大只有父皇和母后知道。" 仓诺倒是稀奇的没有再追问,只是皱着眉头问;"小东西,朕很奇怪,为什么你一直都要带着人皮面具?" "因为祭祀品咯,我不带面具的话,就要被当成祭品去祭天神,我……"突然发现自己 漏了秘密,画楼急忙住口,却来不及。抬头看去,只见仓诺眼睛里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 天啊,她是傻了吗?怎么把守了这么久的秘密就这样 了出来?万一……万一要是仓诺召告天下,他们南国不就会引起打乱吗? "你,你可不可以替我保密?"她可怜巴巴的 着。 见他没有开口,她摇摇他的胳膊:"陛下……你可不可以替我保密?" "嗯?"仓诺回神看她,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倒是真要谢谢南王了,不然要是小画楼真的去当祭品了,那我不是少了一个贵妃吗?"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画楼郁闷,不过也许是他并没有想的太多吧!她在心里想,自己也不好多 ,只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所以 你以后要对我好咯。" "你是朕的小东西,朕怎么会对你不好?" 他握住她的小手,看着那青葱小手上善闪亮的戒指,缓缓道:"小东西,朕以后都不会那样对你了,可是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朕,以后都要陪在朕的身边。" 她哪有答应? 见她不应,他有些急:"小东西?快答应朕!" 她瞅着他,自然不懂得陛下大人心里焦急是为了什么,孤寂了好久的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儿,就像抓住了救命的浮糙,怎么不会抓的牢牢的?不然可就没命了。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可是你也要记得,再也不可以像那次……那次一样强迫我了。" "不会,当然不会!以后我都会在OOXX之前征求爱妃的意见的……"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手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哎……你这个人怎么又……你刚才还答应不会强迫我的!" "你现在不愿意吗?"他轻柔的嗓音如羽毛般轻拂过她的颊畔,滚烫的薄唇几乎快要吻上她粉嫩的肌肤。 "……" [104]陛下受伤了 这些日子大概是画楼最开心的日子吧。 仓诺实现了自己所 的话,几乎对她无所不依,每天上完早朝后就回到七宫殿,不是陪她吃饭就是让她为他念奏折。 两个人和谐的就像是民间夫妻一般。 这天,画楼和往常一样叫人摆好了饭菜等着仓诺下朝回来用膳,可是等了一个早晨都没有等到,她好生奇怪,问身边的人,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陛下没有回来。 待到晚上的时候,等来的却是仓诺身边的贴身侍卫天涯,他 自己是被陛下命来传话的,要她先休息,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因为画楼一天都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再加上天涯脸上的刀伤让她觉得不对劲,最后,在拗不过她的情况之下,天涯只好全盘托出真相。 仓诺受伤了! 一瞬间涌上她心头的担忧,让她恨不得能cha翅飞到他的身边。 从七宫殿到御书房的路并不算远,但她却觉得有天涯海角那么远一般。她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走过这么快,只想早一刻到他身边去。 受伤了,他不是北皇陛下吗?怎么会轻易受伤? 连天涯如此厉害的高手都受伤了,他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才到了御书房,顾不上外面的人带着意外的口气叫喊:"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画楼亲自推开了书房的门,走进里面,看见仓诺闭着眼睛躺在c黄上,眉心有着浅浅的刻痕,薄唇紧抿着,似乎真的很不舒服,半敞的衣衫露出肩胛骨上的绷带,上头渗着血迹。 她伸手触碰他的额心,立刻就知道令他难过的不是伤口,而是烫得吓人的体温,他在发烧,大概是因为伤口感染了,身体便自然发烧。 "天涯,陛下他为何会受伤?"她的语气柔和却坚定的问。 天涯愣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明明只个青涩如少女般的女子,他还记得当初当初她因为自己丑陋的脸而自卑而胆怯,可现在仔细看来,那双美丽的眸子却不若她青涩的模样,看起来坚强而勇敢,那是一个真正的贵妃娘娘该有的气势。 一直以来所有的人都奇怪为什么陛下会喜欢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他现在似乎有一点明白了。 "今天早朝过后,陛下跟群臣在御花园里议事,没想到会遭到埋伏,那些人属下没见过,可是对方有备而来,个个都是高手,而且对北国的皇宫极其熟悉,属下维护不当,让陛下受伤了。" "那为什么不让太医来替陛下诊治?" "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但是陛下 不要打糙惊蛇,如果让别人知道陛下受伤——" "天涯,闭嘴!"仓诺淡然的开口,沉声喝止他。 "是。"天涯立刻打住了刚才的话题,对着画楼恭敬的 ,"娘娘,陛下 他没事,要属下去做该做的事情,可是情况你也看到了,他只是嘴硬,其实……娘娘,陛下就交给你了。"话 到一般,他以嘴形小心的补充,"陛下脾气不好,生病的时候脾气更不好,娘娘你可要多多包涵。" 画楼不禁莞尔,点点头:"你去吧,我会照顾他的。" "是,陛下,娘娘,属下告退。"天涯松了口气,出门办事去了。 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画楼的视线回到仓诺身上,他严刻的脸部线条显示出他现在心情非常恶劣。 "你很难过吗?我帮你换毛巾,凉凉的会让你舒服一点。"画楼取下他额上的毛巾,重新拧了一次,搁回他发烫的额头。 仓诺倏地握住她要抽回的手,她沁凉的肌肤仿佛最天然的安定剂,让他爱不释手。 他睁开湛黑的瞳眸,看见了她白净的小脸上充满了忧心的神色,伸手抚着她白嫩的脸颊,一抹浅淡虚弱的微笑挂上唇畔:"小东西,你是真的吗?" "请问你见过假的吗?"她语气很冲地回答,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连自己受伤都要瞒着她,他究竟有没有把她当成是他的妃子啊? 被她严正反击,仓诺吃吃地笑了,伸出一只修长的健臂将她按进怀里,如果朕 见过呢?"与他暧昧的接触让她有些不自在,不敢轻举妄动,画楼被他的话搞迷糊了,他见过假的自己?这怎么可能?天啊!他真的病的不轻。 她贴躺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感觉到他烧烫的体温,近乎灼人般,她叹了口气,放松身子抱住了他,用自己冰凉的体温试图冷却他。 "刚才,朕在梦中见到了你,我的小东西。"他的声音沙哑沙哑的。 画楼被他的话震得好半晌不能回神。 梦见她了,他竟然会梦见她。 "可是梦中的你好凶,骂朕是恶魔,骂朕是不近人情的大魔头。" 哈……他有些自知之明的啊? 画楼在他怀里咯咯的笑,可是看见他的伤口又不禁心疼起来,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究竟是谁要刺杀你?怎么下手如此的狠呢?" "自然是要朕命的人。"仓诺 的风轻云淡。 画楼担心的要命,嘴巴却不依不饶,"是不是你做的坏事太多了,惹祸上身了?" "呵呵……"仓诺狂妄的笑,"朕做的坏事可多了,如果每个人都想杀朕,那朕岂不是有九条命都不够?" 这个人!就连受伤了还那么的狂妄自大! 她抬起头愣愣的盯着他闭眸假寐的俊美脸庞,由担心到安心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不意地,他再次睁开了眼,她来不及挪开视线,望进了他深黝的瞳眸之中,被他魅人的眼神给吸引住,无法自拔。 [105]我喂你吃蜜饯 仓诺伸出大掌按下她的小脸,吻住她粉嫩的唇瓣,起初是温柔的轻啄,渐渐加重了吮吻的力道,邪肆缠弄,仿佛正在以他的强势侵占她的柔弱。 片刻后,当他放开她,结束了缠绵的一吻时,她不停地喘息,明明体温没他高,可是,却感到浑身热腾,指尖轻颤着,揪皱了他身上的衣料,楚楚美眸凝视着他。 "喜欢朕吻你吗?"他拇指腹心挲揉着她被吻肿的嫩唇,红艳艳像极了美丽的花瓣,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尝再尝。 画楼垂下眼皮子,羞得不敢再直视他,心儿跳得飞快,无论她再努力都无法平息内心的跳动。 "小东西,不要在朕面前露出这般神情……"他黑眸眯着,"虽然朕好想一口把你吃掉,只是……现在恐怕不行。" 这个人真是! 画楼红着脸瞪他,怎么会有人脸皮这么厚,占了别人便宜,还倒过来怪你不该穿着衣服勾。引他! 她心里明明就咬牙切齿,可是还是按捺不住担心,眼睛瞄向他的胸口,检查他的伤势有没有被弄到。 他冷不防的再次将她拥进怀里,低低的笑了。 "你笑什么?"她噘起嫩唇,一脸气恼地瞪着他。 "朕在笑你很可爱。"他一手捧着她的脸颊,啄吻着她的发鬓,轻声在她耳边 ,"放心,朕是天子,可不容易死!" 她心里对他仍有不满,但还是很没志气的为他刚才的话感到一丝安心。 之后的几天,画楼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所有的事情都不肯假手于人喂药、喂饭、陪著他 话,解闷,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每天的生活都是围着仓诺转。 其实仓诺只是虚弱无力,并非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可画楼硬是逼的他好像瘫痪的病人一样,什么事也不肯让他做,她那么紧张,仓诺没办法,只好配合她。 其实心里是有感动的,他的母妃去世的早,父皇对他严厉无比,他是皇子,身边所有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身在帝王之家,就算是皇子,感情也比寻常人来的单薄的多。他从没有被人这么无微不至的关怀过,这段日子却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光,每天看着她緋红的面颊,看著她妩媚的眼睛和明朗的笑容,忽然生出了对这个世间的无限眷恋。 三天后,他的伤势终于有所好转,而刺客的事情也有些眉目了。 七宫殿里,画楼早早的去煎药了。 天涯站在椅塌前,恭敬道,"陛下,有些事,属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 你该 的,不该 的话,半个字都不准 出口。"仓诺神情漠然的看着手中的纸在指尖化为灰烬,语气平淡的没有一丝波纹。 "在半个月前,有一份名单送进了端王府。这两年来,端王跟南国的驸马接触平凡,因为动作十分小心,所以直至三天前发生了遇刺的事情,属下才在偶然得知。" "端王?朕记得,当初要出使南国的提议就是一直跟端王很好的严王,他现在人在哪里?" "属下不知,自从严王爷辞官回家之后,便没有了他的消息。想必是……" "被灭口了?"仓诺冷笑,替天涯把话接下去。 "是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尸体,严王爷的家人谁也不肯承认他就此离去。" "哼。原来这么久了,他还耿耿于怀,竟然联合南国,这么卑劣的手段都能想的出来。"仓诺冷笑,"正所谓家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天涯,接下来的事情你知道如何去做?" 天涯愣了一下,接着作了一辑,"属下知道!" "嗯……你可以下去了。" "是的!陛下!" 天涯抱拳礼拜,转过身去,正好碰见了端着药汁进来的画楼。 "呀……天涯,你这么早就来了!要不要留下来用早膳?" 画楼微笑的邀请道,最近因为仓诺的伤恢复的很快,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娘娘。"天涯恭敬道,"不用了,属下要去办事了,谢谢娘娘款待。" "噢那还吧,你有事就先去吧!" "是,娘娘,属下告退。" 目送天涯离去,画楼端着药走到了仓诺身边,笑眯眯道:"大暴君,要喝药了哦!" "小东西!朕 过不许给朕取外号!" 相比起刚才那阴冷的君王,此刻的北皇陛下只是一个被妻子宠坏了的丈夫。 "哼!就允许你跟我取外号,我就不能跟你取么?" "你这是在报复?" "对!"画楼朝他吐吐舌头,"女人的报复心是很强的,你可要记住了,万一有一天你对我不好了,我会报复你的!" "哎呀……朕好怕怕哦!" "……"画楼瞪着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了,不闹了,快点乘热把药喝了!" 看见那黑不溜秋的药汁,仓诺好肯的眉毛都要挤到一起了:"又喝……朕不是 已经好了吗?" "没完全好嘛,太医都 还要喝一天的!" "哼!那些庸医!"仓诺冷哼道,"当初也信誓旦旦 你没事的,还不是等了三天你才醒过来?" 对于这件事他耿耿于怀了好久,画楼在心底偷笑,怎么不知道堂堂北皇陛下这么斤斤计较,当然,她是不会把她装病的事情 出来的。 "快喝啦……"见他也不张嘴,一副打死不喝的样子。 画楼无奈:"我知道这药很苦,你乖乖把它喝了,我……"小脸上浮现几许不自在的红晕,"我喂你吃蜜饯。" "……"仓诺挑眉,笑的邪恶,接过碗,三下两下的喝完。 怔怔然任他将药喂尽,她有些困窘的移开眼,拈起小碟上随药端来让他润喉的腌梅,咬了颗入口,对上他深黑的眼,将唇贴上他……[106]政变 今年的秋天特别的冷,风吹着树枝哭号般凄厉,一根根奇形怪状的枝桠仿佛魔魅般笼罩在皇宫,此刻,议事堂大殿之上,气氛凝重的几乎快要让人喘不过气。 位居首位的仓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像只处于假寐状态的狮子,悠然的看着下面——当朝端王,前朝身为二皇子,一直屈居太子——也就是仓诺的父皇之下,地位不如于亲生侄子的仓框宜今天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他带着两名心腹手下站在大殿中,看着坐在龙椅上的仓诺,睥睨的神情仿佛是在教他这个侄子聪明的让出位置,好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左上龙位。 "诺儿,皇叔也不想弄到如此境况,你今年才不过二十三岁,就算你离逝的父皇总是赞你天资聪颖,是难能可贵的人材,可毕竟你还太年轻。" "……"仓诺精目微眯的看着他,缓慢而优雅的啜着琼浆,嘴角勾起了弧度,眼神玩味的转动着,继续悠闲的听着,仿佛下面在上演的不过是一场戏,而不是一场政变。 端王见他没吭声,继续高昂道:"……我不一样,我为北国打下了多少江山,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先皇已去,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北皇的位置。你放心,只要你让位,我不会亏待你的!毕竟你是我的亲侄儿嘛,等到时机成熟,你还是有机会可以坐上北皇的位置。" " 完了吗?"仓诺笑着听完他的大放厥词,"皇叔,枉费你比朕吃了二十多年的粮食,皇帝的位置是你 让就让的么?" "哼!"仓框宜傲气十足,"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么会行动?" "可就算你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能当成皇帝。"仓诺笑道,"理由有三个,想听听看吗?" "什么理由?" "其一,就算你在北国有诸多功劳,可却不能掩饰你的资质过于平庸的事实,不然当初皇爷爷也不会立父皇为太子不是吗?你当皇帝,没有人会服你。" 仓框宜被一针见血的指出缺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好在这大殿上并无其他人,仓诺身边只有一个天涯,比起他带来的两个杀手,功夫差的多了! "第二个理由?" "让朕先问问你想要当皇帝的理由。" "当然是我身为皇族的人,要尽心维持北国的和平,而你……年少轻幼,不但经常沉迷美色,不上早朝,还闹出一个青楼女子的丑事,皇族的容颜都被你丢尽了!" " 的这么冠冕堂皇, 穿了,你是看上北国的钱和权,但是朕必须告诉你另一件事情,北国南边发生水灾,人心惶惶,国库决定出钱救灾,但若让皇叔此时坐上了皇位,恐怕南边小国就要因天灾灭亡。" "诺儿,你这话是 笑吧!"仓框宜 这话的时候难掩面上心虚,但是没有证据,他又能拿他怎样? "是不是 笑,这就牵扯到第三个理由了。"仓诺站起身,慵懒的神色化为平静,却平静的让人心发慌,"这第三个理由可算是我们北国皇族的奇耻大rǔ,皇叔,比起你做的事情,朕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 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奇耻大rǔ?"仓框宜扬声大叫着,想要在仓诺面前先声夺人。 他明明就是个黄毛小子,但只要被他那双冷锐的眼眸盯住,就让人忍不住打冷颤,心里竟涌起想要不战而逃的冲动。 但仓框宜告诉自己要稳住脚步,他策划今天的场面将近十年余载了,他想要北国,想要人对他刮目相看,但是他的父皇总是对他不屑一顾,一开始有他的大哥,再来又是仓诺,只要有他们挡在面前,他就永远都没有出头的一天。 "这个奇耻大rǔ又分成两个方面。"仓诺冷笑了声,在一瞬间,浅薄的笑意从他的唇瓣收敛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他眸底冷如寒极的光芒。 "皇叔你为了夺位与别国的人联手背叛北国,是耻rǔ之一,而耻rǔ之二,是你身为皇室人,却识人不清,让联手的人趁你不备之时,掏空了赈灾用的财产,这是你的耻rǔ,也是整个北国的耻rǔ!以上三点,决定了你不能继承皇位,而其三的奇耻大rǔ,决定了你不能继续再留在这个世间!" 仓诺冷冽的话声一落,数十名早就已经潜伏好的御林军迅速的围住仓框宜及其手下三人,数十把刀直指住他们。 仓框宜看这情形,竟没有被吓到,反而狂妄道,"哈哈,御林军有什么用?诺儿,难道你忘记了,数天前在御花园,你是如何受伤的?哎……当时要不是我又重要的事要做,那时的皇位早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是吗?"仓诺冷笑,"那么你看看你的身后是什么?" 还未等仓框宜转过身,两名手下忽然瘫软了下去,身上的武器立刻被人搜走。 "皇叔,在你进来之前没有闻到什么异味吗?这可是朕的爱妃无聊时特制的梨花香,很好闻,但是对于内功极高的人却有迷昏的作用哦!"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仓框宜吓得腿软跪倒在地板上,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仰头望向仓诺,"诺儿,我的好侄子,我们有话好 ……皇叔我好歹从小对你不错,你不会忍心赶尽杀绝的,是不?" "朕会不忍心?"仓诺缓缓踱步走到他面前,挑起眉梢,冷睨着亲皇叔,"你忍心对朕北国的子民赶尽杀绝,侄儿不过是有样学样,若有不肖之处,还请皇叔见谅教导。" [107]无情的驱赶 "我没有!私吞财产的是林子威,南国的驸马……诺儿,你会不会是对皇叔有什么误解?我怎么可能会想谋害我北国的子民,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想法。我也在努力,努力让南国驸马将私吞的财产归还……" "你知道严王人现在在哪里吗?" "他……他在……"一时间,仓框宜 不出话来,大概半个月前他接到了严王的最后一封书信,直到他离开皇宫,便再没接过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严正平,你的心腹伙伴,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痛下杀手的不是你,是南国驸马林子威。那个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严正平要背叛他,毕竟严正平还是有点人知的,至少知道自己是北国的人,怎能联合别国背叛自己的国家成为他们掌心中的傀儡。但是他的动机被林子威看透了,在他回乡的路上将他灭口。皇叔,朕的解释应该够清楚了吧?" "背叛……我没有背叛北国……我只是想要借助南国的力量而已。" "哼!你认为一个连自己岳父都能害死的北国驸马能帮你吗?"仓诺冷笑了声,神情森幽的别开视线。是的,就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他才知道前不久南王意外驾崩的事情,而林子威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至于画楼……眼中矛盾一闪而过……为何名单上会有她的名字? 难道从一开始她真的是在演戏? 难道背叛他的人之中,有她? "诺儿……放过我,看在我是你皇叔的份上放过我,我保证我会离开皇宫,远远的,不会再回来。"仓框宜的语气不禁颤抖。 "你觉得可能吗?"仓诺冷淡颔首,"天涯!朕把他交给你,不管你如何处置他,反正在朕有生之年,朕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是的,陛下!"天涯点头,领着几个侍卫将人带走。 不过一天时间,北国上下全传遍了当朝端王联合外国背叛北朝的事情,没有人敢去猜想仓框宜的下场如何,他们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出路,仓框宜垮台了,那些曾经与他关系好的人势必要有个去处。 …… 这些日子里,仓诺似乎非常的忙,忙的都没有时间回七宫殿。 从他承诺到受伤的那段日子里,她从他幽冽的嗓音中听见了他对她的怜惜,而在这一刻,那仿佛不是真的,那些美好的日子仿佛都是在做梦。 是梦吗?那幸福的感觉明明就如此的真实。 不,一定是梦,否则此刻他看让眸光不会如此冰冷无情。 她在七宫殿等了好久,她知道朝廷发生了政变,他比以前更忙了,她便不去打扰他。 然而都过去这么久了,北国上下都平息了,为何他还没有回来? 听 他又住进夜明宫了,听 那里夜夜笙歌,听 那里……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乘着阿紫去端早膳的时候,单独去夜明宫。 守在门外的太监胆战心惊的不敢违抗陛下的命令替她传话,最后是天涯心软的答应帮她向陛下传一下话。 仓诺答应了见她,但是并不让她进去。 寒风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抖索的感觉到寒意,但相比较外面的凄冷,里面的歌声却如此的欢快。 许久,仓诺才从夜明宫里走出来,看着她,一脸的漠然:"听 你想见朕?" 原来他真的一直都在这里。 画楼不肯让自己往坏的地方去想,不肯去想为什么他又变成了当初白纱进宫后的放浪模样。 "嗯……是,我想知道你还好吗?" "朕很好。"他的口吻一贯的冷淡,敛眸瞅着她,"现在你已经如愿见到朕了,可以心甘情愿离开了吗?" "我……"想要他跟自己一起离开,她想待在他的身边。 画楼微启嫩唇,想要开口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但是才出声,就看见两个妖娆的异国女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又想起那个听 ……听 皇宫最近来了一批波斯舞女,浑身散发着狐***的味道,妖娆无比,让男人神魂颠倒。 画楼眼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名妖媚的波斯舞姬,扭动着腰肢,一步一步,靠近他,一颦一笑,别 仓诺,就连她也觉得骨头都要苏了。 她愕然的看着,竟不知道该 什么好。 刚要 什么,就被他冷峻到极点的眼神给震住,"回去!" "你 什么?" "朕叫你回去!你没听见朕的话吗?楼贵妃,你需要朕亲手把你撵回去吗?"仓诺冷漠的直视着她,看着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 他冷硬的话语每一个字都鞭在她的心,画楼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但是她能够做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几天的时间,她又掉进了无边的地狱里吗? 那么多天的温存与幸福全部都是她的梦,只是梦吗? "我自己会走……我会等你的。"她后退了两步,明明遭到了无情的驱赶,却仍带着一丝期望,看着他。 "不送!"他冷冷的 。 她几乎可以感觉他的话有多冷,比这寒风还冷,冷到在空气中裂开了一道跨越不了的鸿沟,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将她远远的从他身边隔开。 他们应该不算陌生了,可是此时此刻,她觉得他比陌生人还更可怕。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亲近他,可以试图懂他,却在此刻,她才突然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一点都不特别,她根本不曾走进他的心,更是他随时可以丢弃的物品。 就像他总是叫她,小东西小东西,她就是一个可以被丢弃的可怜的小东西。 [108]绝望的等待 那一天之后,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画楼只要一逮到空闲就守在七宫殿门口,不,应该 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那茫茫无人的道路上,希望那里会出现他的身影,希望那天不过是她侧错觉,耳畔依旧会传来仓诺温柔的斯摩声。 她几乎成了七宫殿的门神,就连吃饭都是阿紫拉着进去的,但是面对一桌子的饭菜她总是没有胃口,因为桌子上少了那个人,和那抹总是捉弄的声音。 然后,她开始慢慢的不去外面等,怕是自己盯的太紧,所以老天爷才开玩笑让他不回来。 可是,又过了一个月,仍旧没有他的只字片语。 她终于忍不住问阿紫,问身边的所有人,而她们什么都不敢 ,只叫她不要想太多,好好的照顾自己。 又过了一个月,她心里终于明白,自己被打入了冷宫,那是多久的等待,让她终于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多可笑,对别人而言如此容易理解的简单事实,她却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会意了过来。是她内心不愿正视这个事实,才会纵容自己卑微的等待吧? 那是一个午后,窗外飘飘扬扬的下起了美丽的雪花,一片一片,纯白的耀眼。就在那一瞬间,她的四周忽然坠入了无声的白绚,然后一阵风呼呼的吹过,树枝咯吱咯吱的响,让她知道就在刚刚,冬天来了。 她只是不愿意承认,让自己以为还在那个午后,那个浴池间,这座新做的寝宫中,甜蜜的幸福……"娘娘。您又站在这里了,下雪了,当心着凉啊。" 阿紫端着药汁走进来看见她站在窗子口,叹息了一口气,像是照顾一个小孩子一般,替她将窗户关了起来。 隐隐的听见了好几个月都没有 话的娘娘轻轻的声音,"下雪了啊……" 她奇怪的转过头,看见娘娘茫然的眼神,连忙关上窗转过身,"娘娘,您刚才 什么?您没事吧?" "……"画楼呆了一会儿,接着转过身朝她露出一个微笑,"没事啊……阿紫,我们回去吧?" "回去?去哪?" "我们该呆的地方,阿紫,你忘记了吗?这个寝宫是北皇陛下的,我们在这里呆了太久了。" 是啊……呆得太久了,该回到自己该呆的地方,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冬至的雪似乎来的太早。 在御书房中,窗台上的梨花倔强的开着,这是从梨花园摘来的几根花枝,跟所有的植物一样,脱离了根部,只能维持一天的寿命,便会凋零。 空气中满是温暖的梨花檀香,还飘着似有若无的茶乡。 高卢盘腿坐在棋盘前,看着已成定局的棋盘,对自己如何输了这棋局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赢家仓诺一派慵懒的倚靠在栏木上,转过往着窗外的雪景,他将手伸出窗外,摘下了一片雪中的梨花花瓣,他敛眸审视着湿润的花瓣,经过雪水的浸润,纯白色的花瓣早就脆弱得经不起揉捻。 好脆弱的花儿,就像某个人一样。 仓诺眸色黯然,将花瓣握在掌心,感受那如泪般的湿润,他幽幽的开口,"这场雪要下到什么时候?" "陛下,自然是越久越好了,正所谓瑞雪兆丰年嘛!"高卢见他抿唇不余,神色有异,挑了挑花白的老眉,好奇的问,"陛下不是一向都喜欢下雪的吗?臣记得小时候陛下可喜欢在雪地里玩耍了。" "没想到高大人的记性还真是好。"仓诺薄嘲道,"不过那个时候父皇总是不允许朕过多玩耍。" "那是因为您是将来的北皇陛下,自然不能像寻常小孩一般。" "北皇陛下……真是一个威风的称呼。"仓诺冷笑,挑眸觑了高卢一眼,"就是因为它的名号威风,所以那么多人都窥于这个位置吗?" 高卢被他脸上阴冷的神情给震住了,他想起了死的凄惨的端王,听 最后被丢到了皇宫的畜生圈里去喂狗。 仓诺松开大掌,看着手心的花瓣渗出了花汁,已经被摧残的不成原形,蓦然间,他拧起眉心,胸口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 在寒冷的冬季,他的旧疾最为发作的厉害,每当这个时候,总是因为想起了她,那张丑陋的假面具后白净细致的脸蛋,他竟然还记得一清二楚。 这三个月,他的身边不乏多到不可胜数的宠姬,可是到了最后,他才发现自己所挑拣的女人,总有些神似她。 像她的眼、像她的眉、像她的唇,有时候,相像的可能只是一双纤手,又或者是肌肤微凉的触感。 可是,无论她们与她多神似,他心里的空虚感仍在,可能真的没有她不行吧!他要她,好想要……听奴才 ,她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一抹心痛怪异的浮现在心口,仓诺的黑眸里难得的出现一丝痛楚……"娘娘,这下雪天的,您还来梨花园摘花做什么?" 阿紫提着一个篮子小心翼翼的跟在画楼的身后,自从得知她失宠之后,七宫殿里的宫女和太监已经越来越稀少了,那里成了彻底的冷宫,偶尔一个人呆在那里,时常会以为自己已经死去,没有了生命。唯有阿紫一直尽心尽力的陪在她的身边,要不是有她伺候着,恐怕她早就香消玉损了。 "采一些花瓣,我们来做梨花包,好久都没做了,寝宫里的味道我要不习惯了的。" 她边 ,边在地上捡起落下的梨花花瓣,轻轻的吹去上面的雪花,放进了篮子里。 每次她都 自己来摘梨花,实际上每次都是捡起地上落下的花瓣,从未摘过枝叶上的花。 阿紫曾经好奇的问为什么。 她 ,那是它们的生命,她无权剥夺。 [109]陛下归来 因为一场大雪将掉落的花瓣都覆盖了起来,所以这一趟,画楼的收获并不是很多。 但出来走了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倒是让她积压了数日的淤气排除了不少。 从梨花园到七宫殿的一路上都铺满了雪,只有主干的路上被奴才们将雪铲了干净,好让主子能够走路。 画楼走在回宫的路上,感觉着冬天漫天雪花的纯净,洁白,就如同她最喜爱的梨花一般。她不jin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气,许是呼吸的太用力,不小心被一小朵调皮的雪花飘进了嘴巴里,呛的咳嗽了起来。 阿紫急忙走上前,替她拍拍背,忍不住抱怨道:"娘娘,您的病还没好,就应该躺在寝宫休息嘛,如果真的想要做梨花包,明日阿紫来替你采花不就好了吗?" 画楼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了,勉强微微的笑了笑:"我身子哪有那么弱, 不定就是因为在寝宫呆久了呆出病来的。何况这也不算什么病,就是没有胃口,偶尔会干呕而已。" "这还不叫病啊,我都 叫太医来看看了,娘娘你就是不同意,您这样下去不行的!" "好了,阿紫,我知道你关心我,你有这份心我就满足了。至于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天气太冷了,我们走快点吧。" "……"阿紫还能 什么?娘娘顽固起来就像个石头一样,怎么 都 不动。 哎……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转角的亭子,走进七宫殿的主路上。 当画楼跨进七宫殿大门的时候就见到原本冷清的七宫殿里站着几名侍卫及太监,她扬眉一瞧,没有料到,也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画面。 仓诺就站在前面,背对着她,欣赏着他的寝宫,许是听见身后有动静,他转过身,看着她,深锐的眼眸簇动着光芒。 她浑身一颤,就像被盯住的猎物般好半晌不能动弹。 他在这里做什么? 画楼咬着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无论他为了什么原因出现在这个地方,都不关她的事。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想来便来。 如果她想要回寝宫,就必须越过他身边,她当然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逃跑,可是她又能逃去哪里?全北国都是他的天下,如果她逃跑的话就代表了她怕他,才会不敢与他正面相对。 她没有必要怕他! 她可以的,忽略他的存在,然后气定神闲地走过去。 只要她冷静下来,稳住自己的脚步,当作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存在。 画楼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低着头,提起脚步就要往前走去,然而,每往前走一步,她的心慌就多了一分,不由自主的心慌让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就算她再努力,也无法忽略这个男人近乎嚣张狂妄的存在感,他从来不会允许别人忽视他。 他是天生的主宰者,没有人可以忽视他侵略般的存在感,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她好不容易可以开始忘记他了,为什么他还要出现?! 仓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她朝着自己走来。 三个月的时间,她清瘦了那么多,也变了那么多,眼神再也不似当初将什么都写在眼睛里的单纯少女,不变的是依旧如丝般的柔软与乌黑。 他就在眼前了。 她可以的…… 画楼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不断的想给自己信心,但就在离他还有几步之遥时,她却步了。 不可以!她做不到! 她真的做不到! 屈服的念头才在她的心底浮现,她的双脚就背叛了意志,转身往来时的方向逃走,她一刻也不敢停住双脚,生怕一个停留就会被逮住。 风呼呼的在耳畔掠过,她听见阿紫的惊呼声,听见背后传来男人追逐的脚步声,本能的害怕让她越跑越快。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如果被这男人逮住,绝对是一场万劫不复,注定又是一次心力交瘁。 一股灼热的气息袭来。几乎是下一刻,自己已经被人牢牢地抱住。 那熟悉的气息,炽热的气息——许多日子的同c黄共枕,那是爱人的气息,那么那么的熟悉,并不会因为久违了,就忘记了。 "放开我,仓诺,你放开我!"她崩溃的喊叫着,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因为再次回到他温暖的怀抱之中,竟然让她有种欲哭的冲动。 那股灼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吹佛进内心,他紧紧搂住她的腰,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上,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声音略略沙哑:"小东西,朕的小东西……" "我不是,我不是!"她不想承认,承认自己比想象中还要思念他。 "是……你是朕的小东西。" "你放开我!混蛋仓诺放开我!" "朕以为你已经忘记这个名字了,原来,你还记得。"他轻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低回着,刚毅的下颔在她柔软的发鬓旁厮磨着。 "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要碰我,我不要你碰我!" 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开他的臂弯,到最后只是徒劳无功。 "不,你怎么可能忘记朕?如果你能忘记朕,朕也会用一切办法,让你把朕这个男人深深的刻进你的心里!你是朕的小东西,今生今世都得刻上朕的烙印。" "我凭什么是你的?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我也可以拥有别的男人!你可以不要我,我也可以……唔……" 她的话还没 完,就被他野蛮的堵住了嘴。 [110]被陛下激怒的画楼 画楼拼命的挣扎,想要逃开恶魔的束缚,她觉得呼吸艰难,心口里,有一种跳动肆虐,无法扑灭的火焰,可是不管内心多么挣扎多么心动,那四面八方的压迫依旧袭来,全是绝望。 没有人知道她的痛苦,这半个月来,她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的绝望,她挣扎,却依旧那么痛苦,早起晚睡,也许根本就睡不着,有时候明明睡着了却像醒着,醒着又像是在睡着。 有一顿没一顿,吃不好,从身到心都经受着极大的折磨,日渐憔悴,已经到了心力交瘁,无法支撑的地步了。 而他就这样出现了,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当初他那么狠心不给她一个理由就把她打入冷宫,现在吻她抱她,算什么呢? 画楼气恼,狠狠的咬上他的唇,仓诺没防备,闷哼了一声,将她放开。 画楼乘机从他怀里跳了出来,退出好大一步。 她冷冷的瞅着他,告诉自己,不要再相信了,不要再相信他了。 他不但是个魔鬼还是个骗子! "小东西……"他刚想踏前一步。 "你不要过来!"画楼冷冷的喝住了他。 "小东西……" 不要叫了,整天小东西小东西的,真是烦透了! 画楼郁闷的转过身就要逃跑,仓诺哪里能让她逃,他上前一步,手腕一带,一把就将她再次拥进了怀里。那么熟悉的味道,梨花淡淡的香味,在鼻端,幽香而沉静,只要沾染了,满腹潜伏的情绪都染上了心头,急切,妖娆,不能自拔。 他抱着她,紧紧的抱着,果然,不是她的话,他心里的空虚就永远都无法被填满。 "画楼,朕的小东西……朕好想你……" "!!!!" 她拼命挣扎,无奈,那双大手,像是砖头一般强硬。那是一个男人有力的手,她恼怒的抬起头,却正好碰到他垂下的头,仓促间,她的唇差点撞上他的。 一缕清香划过,他促狭的勾起薄唇,唇瓣来到她的耳垂旁,轻轻的吐气,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 :"小东西,你想我了没?" 想!想个鬼! 想了就有用吗? 他根本就不在意她, 不定又是因为他陛下大爷有空,需要有个人供他消遣娱乐吧! 但那个人不会是她,仅此两次的伤害,已经伤的够深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用尽全身力气一推,狠命的推在他的胸口上,许是用力过猛,仓诺又怕她会伤害到自己,只好再次松开手。 这一次,她丝毫没有放过机会,撒开腿就往寝宫里跑去。 想逃? 仓诺嘴角勾起微笑,大步就追了上去。 就算画楼跑的再快又如何,毕竟追他的可是北皇陛下,刚到大门前,一个人影就已经横在了她的面前。 他那俊美如意的脸上,眉总不经意的簇起,眼中满是霸气却又掺杂着淡淡的寂寞,那嘴角的微笑透着股邪气…他,一个年轻俊美的君王。 这张面孔甚至是他的声音都让画楼心痛不已。 "朕的小画楼。"他一低头,差点碰着她的鼻尖,却恶意的磨蹭着,邪恶极了。 画楼倒退一步,气急败坏,知道今天若是不 清楚,就肯定没完没了了。 不管她心里有多想念他,有多爱她,她都不能 ,只要远离他,远离这个魔王。 仓诺,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魔王。 "陛下,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愤怒的盯着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颤抖。 "小东西,朕来找你了啊?"他 的无辜又理所当然。 你是朕的爱妃,朕当然要来找你啊! 可是那九十多个日日夜夜,他日日笙歌艳舞,夜夜OOXX的时候怎么不会想起,还有一个人在这冷宫里奢望的等着他?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你没有得到的!" "……小东西……" 他上前一步,她却又后退一步,警惕的防备着他。 "画楼……" 他突然就觉得有些对不起她,看着她微微咬着唇瓣的样子,心里丝丝的愧疚满溢。 但是他是北皇陛下,没有人可以指责他的处事方式,何况,当初那名单上的确有她的名字,他没有惩罚她更没有逼问她,只是冷漠她些许日子查清真相,有何不对? 对!他没有错! 心里这么想着,仓诺更加理直气壮了:"小东西,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是如此没礼貌!到朕这里来!" 画楼冷冷的盯着他,哼!这么久以来他北皇陛下还不是一样,只懂得强迫人!"陛下,你有什么事就站着 好了,如果你喜欢着七宫殿,我可以立刻让出来。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话好 了,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仓诺脸色一沉,没什么好 的! 他是皇帝,他们之间的关系怎样岂是她能够决定的?谁允许她这样 的?还有,他们之间怎么没什么好 的? "朕看我们之间要 的话多着呢!" 画楼根本就不愿理他,转身就走。 "你跟朕站住!"仓诺在背后怒吼,"你再往前走一步,朕就砍了你的头!" 她彻底被激怒了,"砍就砍啊!我会怕你吗?你还有什么可以威胁的?我孑然一身,就一颗脑袋,随时呆在头上让你砍个够,你心满意足了吗?如果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砍我脑袋的,何必你北皇陛下亲自大家光临,你只要随便派个侍卫拿把刀来就可以,我保证不会反抗!我保证!" [111]仓诺,你好残忍 "小东西,你不要激动!朕不砍你的脑袋了,不砍了……"仓诺略微惊慌,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隐隐作痛。 他快速的上前,一伸手就搂住她的腰,几乎轻轻一抱,就将她抱了起来。那轻易的动作让他彻底的了解到,这三个月,她真的瘦了好多。 她心慌意乱,拼命的挣扎,他叹息一口气,不得不将他放到c黄。上,却依旧抱着她,不放开。 "你滚啊……我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你了……你放开我,你卑鄙!" 她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仓诺两只胳膊紧紧的按着他,她再也无力挣扎,只能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被迫靠在魔鬼的怀里。 他不再 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听她低声哭泣的声音。 原本身体就不好的画楼挣扎的累了,便不再挣扎,任由他握着手,也不哭喊,神情非常淡漠。 如果他真的不肯放过自己,就算她再挣扎又有何用? 那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爱,直至今日仍强烈埋藏在她的心房,她曾经努力想忘掉,他俊魅的身影却无论如何都抹灭不去。 她好恨,恨他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爱他,也深深的痛恨。 矛盾挣扎的情绪狂烈得让她好几度都快要崩溃。 "仓诺,你好残忍,真的好残忍。"她强忍住泪意,娇嫩的嗓音在发抖,"三个月,你一句话也不给我,让我一个人孤零零, 什么我是你从南国带回来的,就要对我负责,可是你的责任呢?你不是每天美女在抱,不是你 的要我回去吗?……你现在才想来找我,这到底算什么?" 仓诺抿紧了唇,没打算反驳他的 法,人又她发泄心里的阴郁,他依旧紧紧的拥抱着她,感受她的柔弱深陷在他怀抱里的熟悉感觉。 在别的女人身上,他从不曾体会过这种连灵魂都为之狂喜的情绪。 "你 话!北皇陛下,你为什么不 话?是心虚了吗?你心虚了吗?"画楼无法冷静,她将心里唯一的期盼在三个月里一天一天的磨灭,她以为可以做到对他无动于衷。 但她做不到,她气自己做不到! "小东西,朕要你回到朕的身边,画楼……回到朕的身边。" 闻言,画楼定定地望着他深邃的黑眸,好半晌 不出话,而最后,她开口了,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声音,从她的口中缓慢吐出。 "不,我不是傻瓜,上当了一次,还会傻的被骗。北皇陛下,你要的太多了,谁知道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整个皇宫都是你的,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再也不会过问,只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根本不想再看到你。" "……" 那天,他究竟是如何离开的,对于过程,她的记忆有些模糊。 只知道他沉默了好久好久,不 话,也不放开她。 她疲了,累了,卷了,也变让他抱着,在她怀里沉沉的睡去。 醒来的时候,她睡在c黄上,外面的雪也停了,他也走了。 空气中找不到一丝他来过的气息,仿佛那不过是她自以为是的梦。 三天后,她的身体好了一些,她便起了个早,打算去梨花园采花。 她没有叫阿紫,是自己单独去的。 只是当她来到梨花园的时候,那里一片片的梨花树已经被移为平地。 她震惊的看着,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在那里等候了许久的小太监看见了她急忙上前请安,并且告诉她,两天前,这里的梨花园已经被移到了另一个"适合梨花"生长的地方去了,如果娘娘不介意的话,他可以替她领路。 画楼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跟着太监离开。 当到达了新的梨花园时,画楼没想到站在园林外面的人竟然是仓诺。 "爱妃,三天不见,你可好?"站在门前的仓诺昂起下颚,以轻松的语调 道。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她看着她,美眸中充满了敌意。 "这是朕花了很多心思才建立起的奇观,为什么朕不能在这里?" 她讨厌他唇畔噙着的那抹笑意,仿佛在讽刺着她的天真,他嘲弄的神情让她感觉恶劣极了。 她以为他放弃了,她以为自己真的自由了。 但事实是她休想,只要他仍旧想要她,她就必须乖乖地回到他的手掌心,任由他搓圆捏扁,因为在他的心底,她一直都是——小东西。 小东西是没有力量反抗的,不是吗? "抱歉,我想我以后都不需要你的'奇观'了。" 着,她转过身就要离开。 "你可以离开,可是……你舍得这些四季都盛开的美丽梨花因为你而全部被朕摧残毁灭吗?"仓诺醇厚的嗓音不疾不徐地 道,"原本朕以为你喜欢梨花,所以将它移转到更为适合的地方生长,可是现在爱妃不喜欢了,依朕看,这些梨花也没有什么欣赏价值了。" "那不是你费尽心思培养的'奇观'吗?你舍得?"她背对着他,选择不正面看他,但仍旧可以感觉到他灼烈的视线紧紧地盯住她。 "如果你不喜欢,任何奇观在朕的眼里一文不值。" "你——"她气急败坏地回头瞪着他,不敢置信这个男人竟然可以把恐吓 得如此理直气壮! 仓诺微笑,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气恼的娇颜,"小东西,回到朕的身边吧,朕可以保证不会碰你,但是你要天天陪在朕的身边,为朕做梨花包。朕希望不管是七宫殿,还是御书房,甚至整个北国皇宫都有那淡幽幽的梨花香。" "……" "也许你一直不知道,其实,朕也很喜欢梨花呢……"……[112]简直就是恶劣到了极点! 虽然得到他的让步,但在画楼心里老是有个疙瘩,觉得自己好像又上了那个皇帝的当,被他骗的团团转。 北皇陛下本来就是只狐狸,少年老成的狐狸精! 他以为他只是要她做梨花包就好了,可是答应他的第一天,一大早就被他叫到了书房,要她帮他念奏折。除了上早朝,几乎时时刻刻他都要她跟在身边,若不是贵妃的身份已经摆在那里了,看起来她跟宫女没有差别。 到后来,她发现仓诺根本就不要她做任何事,只要她乖乖的跟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而呆在他的身边,她便有机会见识到这个帝王的可怕之处。 就在不久之前,她才听 某个大臣因为纵容儿子欺压百姓将事情闹大了,百姓告官,官官相护,百姓无可奈何,组队在皇城外反抗。可是没过多久,那个大臣就被抄家,诛九族,无一幸免。 她永远都忘不掉他当着众大臣的面宣布严惩的时候,他脸上森冷的表情,她就站在他的身边,而他望着她的表情含着冷淡的笑意,仿佛在嘲笑她为何要对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处决感到讶异。 那一瞬间,她仿佛见到了真正的恶魔。 这类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 但是仓诺不是一个是非不明的暴君,只是对于犯了他认为很严重错误的人,他从来都不会放过,绝对的严惩不贷。 天涯 ,相对于当初端王造反的惩罚,这个已经算很轻的了。 其实这些朝野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敢兴趣,但是他却偏偏要她每时每刻都跟在身边,他 ,她是他的,一步都不能离开。 总之,她知道自己上了贼船。 仓诺就是那个贼头头。 邪恶又阴险。 但是虽然这个人可恶,可恨,可气,可怨,饶是恶魔化身的他,也是个普通的人,会受伤,同样的,也会生病。 许是天气真的太过寒冷的原因,仓诺病了,可 什么他都不召太医,原因是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北皇陛下生病了,否则,就会有不怀好意的人乘人之危,威胁北国的安全。 这是什么话?难道 当皇帝的就不能生病了么? 原本画楼以为一早进御书房就会见到他,没想到一直在这里等了一上午都没见,过了午时,是天涯过来,告诉她 陛下病了,希望她去看望他。 其实他死了都跟她没有关系对不对? 可是她就是那么不争气! 跟着天涯来到了琉璃殿,便让她自己进去。 她是第一次来琉璃殿,也不知道这个殿是干什么用的,皇帝的寝宫太多了,她不可能每一个都见过。 门外有很多侍卫守着。 她随着一名宫女走了进去。 直到一间关着的房门外, "娘娘,陛下就在里面了。奴婢不敢进去,还请娘娘莫要怪罪。"宫女胆怯的 ,显然在她来之前,仓诺给她吃了不少苦。 画楼点了点头,径自的走过去,敲了敲门。 "……" 没有反应。 再敲一下。 "……"还是没反应。 该不会是病死了吧?画楼恶劣的想,试着敲第三下——"……滚……" 一个粗暴的声音把她一大跳。 这个人,就算是生病了,火气还是那么大! 画楼在门外翻了翻白眼,径自开门走了进去。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仓诺一手倚在门框上,看见来人,愣了一下,没好气的问,"你来干什么?" 画楼眨眨美眸,刚才天涯只是 他感染了风寒,却没 他的状况看起来会如此糟糕。 凌乱的黑发,两眼下方有着黑浓的阴影,明显是一夜没睡的缘故。可能是刚从c黄上跳了起来,身上只简单的穿了亵衣,披上了淡黄的袍子,在腰间随意的挽了一个结。 "我听天涯 你生病了,明明就生病了还不召太医,他怕你一个人死在这里,要我过来看看。" "你现在看到了,可以回去了吗?" "……"画楼咬唇。 这个人!明明就已经是个病人了,竟然还趾高气昂不知收敛。画楼没被他的气势给吓到,站在不走,态度非常坚持。 "看到了你,我更决定自己应该留下来照顾你。虽然你这个人很讨人厌,但是蝼蚁尚且偷生,你好歹也是一条命。北皇陛下,请你快一点回去c黄上躺着,你要是昏倒了,我怕自己扛不动你。" "朕没那么虚弱。"仓诺昂首睥睨着她,心想这小东西居然拿他堂堂北皇陛下跟蝼蚁做比较,简直会气死人,"回去,朕很好,而且朕不需要一个身体比朕虚弱的人来照顾。" "哼!就冲着我没有生病,而你堂堂北皇陛下却生病了,我就比你强!" "朕不管你 什么,朕数到三,你快点滚回去!" "!!!!!" 天涯 这个人生起病来脾气会比较坏,这哪是叫坏,简直就是恶劣到了极点! 她根本就应该打道回府才对,可是此时的她却硬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 "你究竟想要怎样?"仓诺恼火的问,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倔强的女人。 "我只想照顾你。"她回答。 "随便你!"他冷道,转身大步的向里面走去,走到c黄畔,回头对她 ,"听着,不要靠近朕,朕不许你受染,你最好乖乖听话,要是真的被染上的话,就给朕试试看!" 他撂完狠话,钻回c黄上,恼火的背过身去。 试试看?画楼瞪着那冰冷的背脊,心想她如果真的被他传染风寒了,他又能怎样?把她掐死不成? 好啊!他要是真敢的话,就把她掐死算了! [113]同甘共"苦" 真是让人生气,要不是怕他当真死了,她才不会来受气,好心来照顾他,不被感谢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被他指着鼻子骂? 画楼一边看着炉子上熬着的药汤,一边郁闷的扇火。 因为仓诺不想被别人知道他生病了,所以她不得不把炉子搬到房间里来熬药,药也是天涯抓来的。 虽然心里气他,但是她还是希望他快点好起来,平常那个嚣张跋扈,威风凛凛的北皇陛下此刻像是病怏怏的猫一样躺在c黄上,看起来真不习惯。 她哼了一声,将熬好的药汤倒了出来,小心端到了c黄旁的柜子上。 "喂!喝药了!" 她没好气的叫道。 "……" c黄上的人跟死了一样,半点反应也不给。 "喂!喝药了!" 她的声音微微的加大了一点。 "……"依旧没反应。 画楼不禁有些担心,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仓诺?……北皇陛下?" "……" 还是没反应。 天!他该不会是真的病昏过去了吧? 画楼担心的想,情不自jin的伸长脖子探过身,还没探个究竟,只感觉腰上突然一道蛮力。她惊叫一声,转眼间,就被仓诺抱了个满怀,顺便乘机将她脸上的面具拆下。 "啊!你干什么!" 她恼怒的瞪着他,这个人!竟然用装昏吓她! 仓诺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生气的表情,白净的娇颜染着淡淡红润,可爱得想教人一口将她吃下去。 "你放开我啊!"她在他怀里挣扎,奈何他根本就不会放过她。 她干脆扭过头不理他。 "还生我气?" 他将头埋在她的脖子间,声音因为受寒而有点沙哑。 "没有!"她闷闷的回答。 "不高兴你好心没好报,气我不知好歹是吗?" 她抿起嫩唇,不回答。 不 话就是默认了。 仓诺轻笑,将脸埋的更进了,她的身上真香……似乎只要闻一闻,病痛就会消除。 "你不要黏着我,快放开,你不是怕我会被传染吗?快点放开我!" "还 你没在生气?"他抬起头,他斜挑起眉,坏坏的笑瞅着她。 被他诱 出了心事,画楼露出微恼的嗔意,乘着他放开自己,爬起身就要走,她干嘛跟他争呢,早就知道若是真的较上劲,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仓诺这次倒是没有为难她,任由她起身,将身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然后指着柜子上的药道,"药已经帮你熬好了,你可以喝了。" 他慵懒的倚靠在c黄畔上,那有些颓废的容颜并不会减少他丝毫的俊美,反而让他看起来更有男人魅力,嘴角微勾,"你拿给朕,不然朕可不喝。" "!!!!!" 画楼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端起药汤给他。 如果他敢再得寸进尺的要她喂,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这碗药全部倒在他的脑袋上! "喏……" 她把碗递到他跟前,仓诺睥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勾,幸好没有 出给她理由泼汤的话。 "这碗药看起来真苦。" 他不自觉的皱起眉。 画楼皱着鼻子外加鄙视,堂堂北皇陛下的弱点竟然是怕喝药。 "那里有蜜饯。" 她好心的 。 仓诺挑眉望她,"你喂我吗?" "想得美!" 仓诺嗤笑了一声,端起碗,一口将里面的药喝掉。 她看着他喝的样子,仿佛是在受什么样的苦刑一样不自觉的好笑。 将蜜饯凑了过去,"诺,这个要不要?" 他仰起头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猛然伸出大掌捉住她的手臂,将她给拉到了怀里,她手上的蜜饯一个不留神砸到地上,撒了一地。 "你——" 她没来得及开口,嘴巴就被封住。 好苦! 她苦的皱起了眉,在她皱眉之迹。他的舌已经橇开她的贝齿,吻更加的深进,那深黑的眼睛带着邪恶对上她惊讶地眸子。 她挣脱不开,只能用手捶打他,雨点似的拳头落在他身上,他丝毫未觉。 她停止了捶打,用力想要推开他,怎奈他壮得像座山,纹丝不动。 直到完全将嘴巴里的苦味变淡,他才放开了她,捧住她气喘吁吁的小脸,抵住她的额头。 而此时的画楼已经气喘吁吁,还不忘记狠狠的骂他,"你真卑鄙。" 仓诺无赖的笑了笑,耸耸肩,"没办法,谁叫爱妃的唇比蜜饯还要甜。如果多来几次, 不定朕会爱上喝药的滋味。" 多来几次? 想都别想! 她歇息了一会儿就要起来,他两手将她按坐在腿上,有力的双臂将她牢牢的钉在怀里,"不要动,听朕把话 完。" "我不要……"她近乎赌气的 ,曲起手肘抵住他的胸膛,扬起美眸恼怒的瞪着他。 "怎么会这么瘦,为什么你身上总是不长ròu呢?"他叹息,大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仿佛随时可以将她的小手腕给折断。 "不关你的事!" 起这个她的怨气又冲进了心间,想起那三个月度日如年的日子,他知道吗?他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在别的女人的怀里,天天OOXX的痛快! "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回去?去哪里?呆在朕的身边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可是朕好想你呆在朕的身边,你的身体柔软柔软的,让朕不会感到空虚……小东西,留下来陪朕好不好?" "……"心在动摇,她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冷漠要冷漠!对魔王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好,不好,我不要!" "真的吗?" "真的!" "那好吧……"仓诺出乎意料的放开她,"如果你想离开,朕不拦你。" "……" 画楼奇怪的瞅着他,为什么她会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一丝受伤? [114]替他挡剑——仓诺的暴吼 "你……没事吧?" 画楼怪异的瞅着他脸上的表情。 那俊脸上满是落寞和寂寥:"朕能有什么事呢?你走吧……让朕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反正你那么恨朕,如果朕真的死了,你就可以回到你的南国去了不是吗?" 这个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画楼微恼的嗔道:"别把自己 的那么可怜,是你不要别人伺候的,又不让别人进来,还不让太医看,你能怪谁!" "好好好!都怪朕!"仓诺气恼的一挥手,"走吧都走吧!不要来烦朕了!" "!!!!!" 画楼咬牙,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不走了! 不吵了不吵了,她上辈子欠他的了好不好! 看见他一个人孤单的躺在c黄。上,一副落寞帝王的模样,她竟然会微微的心酸。 "怎么又不走了?" 仓诺睥睨着她,眼神里似是嘲讽,但却掩不住心里小小的窃喜。 "就像你 的,你北皇陛下死了我就可以回南国了,所以我要坐在这里看你怎么死的,然后我就可以第一时间逃跑了!" "你——咳咳……咳咳……"许是被她的话给气到了,他突然严重的咳嗽了起来。 "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见他咳的厉害,画楼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刚要伸手。 突然,眼前出现一片森冷的寒光,廊柱后突现出两个黑衣人影,黑布罩面,看不出模样,只有裸露在外的眼睛透着深重的杀气。 "小心!!"他大叫,推开身旁的画楼,下一刻,他们手中之剑便同时落在她刚才所站的地方。 被推开的画楼惊错回头,只见两个体型高大的杀手和仓诺交手,手劲狠厉,招招直逼要害,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惊魂未定,退了几步,当下明白了,他们要杀的人不是她,而是仓诺。 "来人,有刺客!!"她忽然大叫道,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引起阵阵回声。 两名刺客一惊,耳边听到急促而近的脚步声,神色一凛,却未收手,眼中杀意更浓,两人以视线打着暗号,一前一后直攻仓诺。 两人都是高手,别 仓诺生病,就算是正常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没朝皇帝都自幼习武,却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和小小的自保,跟这些厉害的刺客根本就不能比。 很快的,仓诺便落于下风,那冰冷的尖峰像是会咬人的毒蛇直直的朝他逼近。 画楼见状,倒抽了一口凉气,急呼道,"仓诺!"她直冲到他面前,想用身体挡剑。 剑光闪影,直逼而来,眼见画楼不要命的做法,仓诺一惊,推开她,抓起c黄上的被子,撒向两人,然后抓住画楼闪到一边,"你疯了,会死的。"眼下仓诺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看着眼前这个弱小的女人,竟会害怕,如果她死了,她死了……他张开双臂,将她护在身后,绝不容许有人伤害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厌恶自己生病了,浑身都无力,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要再撑一下就好了。 数十名侍卫疾步闯进了房中,天涯眼见他们围困,一挥手,数十只弓箭直直的对着刺客。 仓诺凛目一闪,抱起画楼的身子,翻身朝一旁的窗子跳去,只听"嘭"的一声,窗户撞破,木屑四溅。 刺客来不及反应,当下愣住了,天涯见机不可失,急忙再挥手,侍卫放箭攻击,箭如雨下,顿时正中胸口,颓然倒下。 "陛下,您没事吧?" 天涯匆匆赶到门外,见仓诺和画楼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自上次后,皇宫已经加派侍卫禁守,竟没想到还有人能够乘机寻刺。 天涯跪了下去,"陛下,属下办事不利,护驾来迟,请陛下——!" 话还没 完,只见窗户黑影一闪,竟是刚才未死的刺客,眼看刀锋袭来,仓诺再次将画楼推开,然而已经没有了时间,只能睁着眼睛等着疼痛的到来。 预料的疼痛没有到来,只见,被他推开的画楼倏地冲过来,用手紧紧抓住离他胸口只有一寸的剑,雪白的小手顿时鲜血飞溅,红了他的眼,"画楼!!!"他惊叫一声,夺过天涯腰上的剑,血红的眼睛起了火,随着野兽一般的大吼,剑狠厉的砍向那人——"我要你的命!!!" 他下手极狠,众人眼阵阵的看见那刺客的双手被他狠狠的砍下,然后剑锋直cha他心口,刺客来不及哼一声,身子便缓缓的倒了下去。 仓诺丢开剑,颤抖的抱着她的身体,看着猩红的血沿着她的手心滴落,"画楼——小东西,笨蛋!你怎么这么笨!" 她忍着锥心的疼痛,虚弱的微笑,"我本来就笨嘛……"不然怎么会笨的爱上混世大魔王? 许是真的太疼,再加上画楼本身身体就不好,她缓缓的闭上眼睛,痛昏了过去。 而后,一阵野兽般的暴吼声响彻了皇宫,一干侍卫只有俯首跪地,冷汗潺潺。 画楼从黑暗之中醒了过来,缓缓的睁开美眸,她看着c黄板,看见了四周熟悉的摆设,是七宫殿。 她想要坐起身,却不料手掌心一阵刺痛, "啊……"她小声的惊呼了一声。 一只手及时的捞住她倒下的纤躯,扶着她缓缓躺回c黄上。 她这才发现了一直呆在他身边的仓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生病了吗? "不要动,乖乖躺着,你现在需要休息。" 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又疲劳。 画楼的脑海里猛然浮现出遇刺的事情。 她突然转过身,仔细的在他身上摩挲。 [115]小产 他冷不防的将她拥进怀里,低低的笑了。 "你笑什么!" 她噘起嫩唇,一脸气恼的瞪着他。 "笑你可爱。"他一手捧着她的脸颊,啄吻着她的发鬓,轻声在她耳边 道,"放心,朕没有受伤。" 她心里对他仍有不满,但是还是很没骨气的为他没有受伤感到喜悦。 她刚要转过身,却感觉小腹阵阵刺痛,柳眉一皱。 仓诺自然发现了她的脸色不对,急忙将她抱着,缓缓的让她躺在c黄上。 看见他担忧的样子和自己身体的状况,画楼的眼皮猛的跳了一下。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感觉,就像是全身突然少了一样东西似的。 如果 只是手受伤的话,她不应该会这么虚弱才对,只是稍微动一下就感觉晕眩,还有小腹……为什么会痛? "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我会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她仰头茫然的问着眼前的人。 "……" 仓诺犹豫了一下。 "你怎么不 话?我怎么了吗?" "不,你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出了一点状况。" 他苦笑, 的十分含蓄。 "状况?什么意思?" "……" "仓诺,你 话啊!不要吞吞吐吐的,这一点都不像皇帝的样子。我怎么了?是生病了吗?你为什么不 ——" "你小产了。" "什么?" 听着他以轻淡的口吻 出那几个字,画楼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看着他的黑眸,没看见丝毫促狭的神情,只有烙在眉心之间的刻痕是如此真实。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无论妳信或不信,这是事实。" "老天爷不会开这种玩笑,而我怎么可能连自己有身孕了都不知道?不可能……"她轻喊出声,晕眩的感觉不断的袭上,让她几乎又快要昏过去。 他按住她想要挣扎坐起的身子,叹息道,"太医 因为你的身体……不好,这几个月调养的不够,孩子的状况不良,再加上之前的剧烈动作,所以……" 难怪最近她总是会有呕吐的状况,难怪她经常吃不下饭。 那个时候她的心全部都放在他的身上,怎么会在乎自己的身体? 而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怀孕,没有人教过她这方面的事。 一个小小的生命就这样没掉了,是她的错!是她的错! 她呜咽的哭泣,"都怪我!都怪我!我怎么会这么笨,连有了身孕都不知道,阿紫让我宣太医,我拒绝,我不该拒绝的,我怎么会这么笨!" "不要哭了。"仓诺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黑发,"好好休息,太医 你现在很虚弱,不适合情绪太激动。" "为什么你可以如此冷静?为什么?" "已经失去的,不值得浪费太多不必要的情绪。"仓诺平静的开口,伸手替她拉上被子,"闭上眼睛,你现在要好好的休息。" "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像你那样,我不喜欢听到你把孩子 的像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一样,你真的好无情!那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就算你一直把我当成一个东西,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也不可以这么对我的孩子!" 她挥开他的手,挣扎的想要起身,却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 "朕叫你不要动!"看见她虚弱的样子,仓诺担心的要死,她昏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这辈子,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那绝对不是一个孩子,绝不是!"朕要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 !" 他冷漠的脸,绝情的言语像刀刃般刺进她柔软的心坎,她推打着他,低声呜咽着,"放开我,我现在不要你碰我……" "画楼。"他唤着她的名字,语气之中有着刻意的情感压抑。 "你走开!" "听话,画楼!" "不要,我不要,你走开!你走开唔——" 话还没 完,仓诺伸手在她背后一点,她便不能有任何动作了。 他沉魅的眼眸定定的锁在她苍白的容颜上,她也在看着他,看着他的冷漠,他的绝情。 "你对我做了什么?" "点了你的睡穴,现在你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忘掉。" "不……我不要……" 在她神智陷入黑暗的前一刻,瞥见他眸底阴郁的神色,画楼选择闭上眼睛不看他,心想他只怕是生气了吧!气她的任性,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任由自己歇斯底里。 她也气啊,气他的无情,气他不懂她心里的哀伤,那是一个小生命,她还没有发觉到的小生命,就连他在自己的肚子里呆了多少天,她都不知道……可是他是北皇陛下,她怎么能用平凡人的眼光来要求他这个睥睨众生的主宰者?他是天生的帝王,凡夫俗子的感情对他而言是多余的。 而他……并不缺少一个孩子,这世间,可以为他生儿育女的实在太多太多,而她,又算是什么呢? 她悲伤的沉睡了过去,以至于看不见躺在她身畔的仓诺,静静的将她拥在怀里,冷漠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脆弱神情,虽然在很短的一瞬间就消失无踪,但感情却非常真切。 他修长的大掌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凝视着她的表情温柔极了,任谁看见了,都会 她是他捧在手心上的宝贝,是他倾心呵护的宝贝……[116]心揪 风清月皎,星空满天,携带着丝丝的忧伤闲逛在本该宁静的夜里。 因为陛下两次遇刺,真个皇宫加派人手,七宫殿四周更是重兵守卫,密不透风。 寝宫内的烛光被熄灭了大半,徒留两侧烛台还闪着微弱的光芒,白色的纱幔围绕在巨大的c黄上,画楼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 "唔……" 她嘤吟了一声,半睁开眼睛,隐约的看见了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c黄畔,眼底透着关切:"小东西,醒了吗?太医正在替你上药。" 画楼眉头一皱,心下想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心里的怒气顿时浮现心间,她作势想要下c黄,怎奈正在涂药的手根本无法使力,反而扯痛了伤口,不由的痛呼出声。 "怎么了?伤口很痛是吗?"仓诺忧心重重的问道,见她蹙眉不 话,干脆坐在了c黄沿上将她搂进怀中,凛目瞪向太医,似在责怪他把她弄痛了。 太医冷汗都吓了出来,心想,刚才他已经很轻很轻的涂药了,是贵妃娘娘突然醒过来挣扎才弄痛了自己,不能怪他好不好。 但是人家可是皇帝陛下,他有怨也只能往心里吞。 光看陛下的表情就知道贵妃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一定很重要,生平仅见,心下不禁有些后怕;"娘娘,您感觉怎么样?" "……" "小东西,你 话,是不是很痛。" 仓诺小心的捧起她的双手查看,未见血丝,但却可以看见她脸色惨白的可怕,不禁心慌了起来。 "小东西,你倒是 话啊?" "不要你假好心!"画楼闷闷的,想逃离他的怀抱,可是手疼的厉害,让她无法动弹。 "别动!乖乖的靠着!" 仓诺扣住她的腰身,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命令太医继续上药。 "陛下,娘娘没事,您别担心。"太医安抚道。 太医是皇宫里的老太医,看见年轻的贵妃娘娘一脸任性的模样,相必是在跟陛下闹脾气,他不jin想起了自家里被宠坏的小外甥,慈祥的容颜上浮现和蔼的笑容,"娘娘,上完药就好了,不会痛了,吹一吹就不痛了。"他慈爱的 着,轻轻的在她手掌心上吹气。 仓诺坐在一旁愣愣的看着,没有 话,只是盯着她的小手,心痛的仿佛被人揪起来一般。眼见老太医如此做,以为真的可以减少她的痛苦,也开始跟着吹了起来。 画楼心一紧,受不了他突然间的这么温柔,咬唇扭过了脸,逼自己不要被感动。 她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但是小产的伤痛就像一块石头一般压的她喘不过气,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母妃不在身边,没有人该教她怎么办。 她知道,她失去的是她与仓诺共同拥有的小生命。 她的孩子没听见吗?娘亲好想要他啊,为什么他不肯留下来? 他的父皇那那么绝情,可是他还有娘亲啊?有娘亲的爱难道还不够吗? 为什么都那么残忍,都要离她而去。 她闭上眼睛,眼泪缓缓的从脸颊留下,无力挣扎,只能安静的靠在仓诺的怀里,至少他的怀抱是温暖的,不像她的心,冰冰凉凉的。 …… 受伤的那些日子,她一直沉默无语。 是在生气吗?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心空空荡荡的,每天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每天仓诺早朝之后就会陪在她的身边,陪她 话,陪她吃饭,然而她始终都沉默着,只有他一个人在 。 他的话也不多,所以两个人在一起,多的时候是一直沉默。 仓诺命人每天做了好多梨花盆摆放在寝宫里,她的身子不好,冬天更加不适合出去。 如果她觉得烦闷,想要做梨花包,眼前就有。 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呆在寝宫里,足不出户,不想做任何事情,只是呆呆的坐在窗台边,看着外面落了遍地的雪。 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心里空荡荡的,可怜了阿紫,千方百计的想要哄她开心,想方设法让她与陛下和好。 只是都未见成效。 这天午后,下了好几天的雪终于停止了下来,许久未见的阳光灿烂的洒落下来,寝宫里因为升起的炉火温暖的让人昏昏欲睡。 画楼不如往常一般坐在窗台边,而是踏出了寝宫,四周一如既往的宁静。 就在这时,拐角处传来了两个宫女的交谈声。 "高大人真的向陛下提了那个建议了吗?" "是啊……我也是听张公公 的,高大人希望陛下选妃呢!" "也是哦,娘娘真可怜,竟然怀了龙胎流掉了,这可是大事啊,难怪高大人要着急了。" "所以啊,现在陛下纳妃成了全朝上下都关心的事情了,北皇陛下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皇太子啊。"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再也听不见,空气又恢复了宁静。 画楼的心却因为他们的对话而掀起了莫名的不安,她以为自己的心再也不会为任何事情而起伏跳动了,但是为何当听见她们口中的那句,"北皇陛下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皇太子的时候,心会那么痛。 这几个月来,她不是不知道朝野里的动作,光是她不小心听 的,就有不少朝廷大臣想要把女儿送到宫中选妃。谁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被北皇陛下看上,那不仅是自身的光荣,更是为家族争光。 娶妃,他会同意吗? 如果他真的同意了,她是不是就要变成他女人中的其中之一? 她还记得,当初他有七个妃子,虽然不知道那七个妃子为何死去,但是她明白他们之间是没有感情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听见他要纳妃了,她会有一种背叛了的感觉? 就像是发现了丈夫红杏出墙了,胸口压抑的呼吸困难。 [117]我要你给我一个孩子 她转过身走进屋子里,心沉闷的发慌,迫切的想要找到发泄的出口。 她听见身后有人走动的声音,转眸望向门口,看见仓诺踏槛而入。 许是讶然她会站在c黄边定定的看着他,静幽幽的空气中,只有他们凝视着彼此的视线在交流。 仓诺缓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掌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深黝的黑眸看不见他心底的想法。 画楼冷不防的跨前一步,将他扑倒在c黄。上,木质c黄板因为两人的倒地而发出好大声响,她坐在他的身上,瞅着他的美眸之中仍有微恼。 "小东西,谁教你如此粗鲁的?" 他扬唇笑问,眼神里有讶异,最近几天都不理他的她,没想到一行动竟然如此出人意料之外。 "我要你抱我,现在就抱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要你抱我!" "不。" 他脸色一变,冷眸将原本暧昧的举动冰镇到了极点,"你在慌什么?别忘了太医要你好好静养身体。" "我好了,全都好了。你看不出来吗?"她俯首轻吻着他的唇,他的脸,乱摸着他结实的胸膛,在他的耳边低语道:"我要你给我一个孩子,这次我会很小心地留住这孩子,好吗?" 仓诺一脸严峻,大掌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要朕抱你,朕很乐意。但是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怀孕,你需要养好身子。" 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眶滚落,一颗、两颗,成串地滴落在他胸前的衣襟上,不片刻,就已经染湿了一大片。 "画楼,为什么那么想要孩子?你自己都是小东西,怎么去照顾另一个小东西?"他的嗓音低沉到近乎沙哑。 "我想要有什么用?你不要,是你不要啊!"她哭喊出声,无力的垂下纤肩,倒卧在他的胸上。 迟早,他都会需要一个继承人的,可是,能给他孩子的人不是她,她总是反抗他总是不听他的话,所以他不要了……那么,是不是总有一天,他也会不要她? 会有那么一天,他还是会抛弃她了……恐惧的种子在这一瞬间抽芽,就算他温暖的胸膛仍旧熨贴着她,将她拥在怀里,她依旧无法抑制心里那颗种子的生长。 有时候,恐惧一旦开始了,就不知道该如何结束它………… 这几天,画楼都处在纠结的烦恼之中,如果他真的要纳妃……如果真的要……她真的能留下来与别的女人同侍一夫吗? 她知道他是北皇陛下,后宫三千在所难免,但是……看着自家娘娘又在发呆了。 阿紫隐约的猜出娘娘的心思,却不知该从何劝慰,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的了的。 "小姐,再等会儿陛下就要过来了,您是不是进去等着,不然陛下又要怪罪奴婢没伺候好娘娘了。" "怎么会?他现在大概是在忙于选美人吧,又如何会在乎我?"画楼轻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那颗千年老树,"我不想他讨厌我,他是北皇陛下,如果有一天我在他的心里一点分量都没有,那大概什么东西都不会剩下吧。阿紫,你 我这是怎么了?" 闻言,阿紫失笑,忍不住提点道:"那是爱呀!娘娘,难道你就没想过自己是爱上了陛下吗?如果不是爱,你不可能在乎他那么多的。" "爱?" 是啊,她是爱他的。 如果……如果她告诉他,她爱他,所以想要他的孩子,所以不想他纳妃,他会如何? 有一瞬间她好想奔到他面前去问。 如果可以……如果她真的有那个勇气,就去告诉他,告诉他,她爱他! 就这样吧?拼一次,也许她会赢也 不定? 心里这么想着,画楼倏地转过身,顾不得阿紫的诧异,轻盈的身子像冬日里飞舞的蝴蝶,穿过白茫道路,重重回廊,往御书房奔去,是的!陛下现在可能在忙,但是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 就算只是半盏茶的工夫,她只要能够占据他一点点时间,她就可以告诉他,她爱他! 站在厅门前,她娇喘咻咻,深吸了好几口气试图平复,阿紫也跟着跑到她身后,一路上看着她,不让她跌跤,累的一点都不比她少。 她终于喘过了气,才正想推开门,却在这时从门里传出了她仓诺低沉的嗓音。 "真的要纳李大将军的女儿?" "是的,陛下,无论如果,北国都需要一个继承人,陛下,这是每个国家都必须有的。而且,从古到今,没有一个国家的皇帝是只有一个妃子的啊。" "好了好了,此事就交给你处理吧!不管什么女人,只要是能看的上眼的就行。" "是!臣遵旨!" 他已经决定了? 一时之间,画楼感觉自己被人重重的一击,那强烈的震撼震的她眼前一片晕眩,她及时靠在身边的墙壁上,才能勉强自己在眼前崩坍的天地间站稳脚步。 心却已经开始抽痛,痛得她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一瞬间,她宁愿自己就此死去。 "娘娘,您没事吧?" 阿紫担心的上前扶住她,被她惨白的脸色吓得手忙脚乱。 画楼脑海里一片空白,来晚了,还是来晚了吗? 一时间,她嘲笑自己的傻,就算 了,又有什么用? 他会在乎吗? "谁在外面?"仓诺的嗓音从屋里抛出,御书房的门立刻被人从里面打开,他见到画楼,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跑到这里来,心下有些喜悦,可是当看见她苍白的脸色时,眉心一紧,瞪着一旁的阿紫,"你是怎么照看娘娘的?知道娘娘的身子不好,还让她到处乱跑!" 阿紫吓的急忙跪了下去,"陛下恕罪,奴婢错了,陛下恕罪。" 118深深的伤害 仓诺不管她,径自来到画楼面前,"你怎么出来了?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我……不重要了。"她仰起一抹虚弱苍白的微笑,靠近他的怀里,额心抵在他厚实的胸膛上,"送我回去,我想回七宫殿,这里好冷,冷的我直打哆嗦。" "好,朕送你回去。"仓诺将她打横抱起,她靠在他的怀里,小手紧紧的握成一个拳,两个掌心上分别都有疤痕,那是救他受伤而留下的。 也许,会这样一直留着,直到她死去。 仓诺抱着她走在回宫的路上,画楼突然抬起头,轻声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不能给你想要的东西,你会不要我吗?" 他停下脚步,低头觑着她:"你以为我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 她摇摇头,将脸重新埋在他怀里。 他继续走,强健的臂弯紧了紧,"若真有那一天,就等它到来再 吧。" 帝王永远都不知道,也不会明白,女人一点都不希望和别的女人共同分享自己的丈夫。 晚膳的时候,她终是提出了心里一直不敢确定的疑问,"你真的要纳妃了吗?" 那美丽的双眼里透露出期盼,在心底呐喊着,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告诉我你没有要纳妃,请你向我证实下午的那番对谈不过是玩笑一场。 然而仓诺只是皱起眉,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每个帝王都是一样,讨厌女人之间的争宠,更不喜欢女人过问自己的事情。 虽然他对她的感觉不一样,但是依旧微微的有些反感。 "是,朕要选妃。"他顿了顿,难得的解释,"就像高卢 的,北国不可能只有一个贵妃,但是,你放心,就算朕纳了其他妃子,她们也只是都在贵妃之下,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谁也不能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画楼心如焚,如刀割,却得若无其事,她不再是小孩子,那么冲动,她要学会长大。 原来她在他心里是有一点位置的,她苦苦的笑了出来。自古风流男儿种,愁却多少女儿痴! 是她傻,是她痴…… "画楼?" 仓诺直觉她的神情不对,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 画楼下意识的别过头,不愿被他碰触,彷佛他的碰触沾染了令她嫌恶的东西,她不愿不敢不想被触及……他脸色一个紧绷,见她别开脸不愿看他,仓诺恼怒,硬是将她的脸扳过来,却见那沉静如星的眸子缓缓的流下清泪。 仓诺顿时全身僵硬,像有什么打进了心底。 "你这是做什么?" 画楼很快的别开脸,自己站起来,背对他,"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我想休息了。" "站住!"他喝住了她想要离开的脚步,走上前,以探询的眼光看着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画楼你听见朕 的话了吗?无论朕是否纳妃,你依旧是你的楼贵妃,谁都不能取代里的地位,明白吗?" "……陛下以为,画楼贪恋贵妃之位?"她语气里有心灰意冷,他的话代表他根本不了解她,即使是无心之 ,也已经深深的伤害她。 仿佛有针狠狠的扎进他心底,仓诺胸口猛的抽痛,他还会不清楚她的个性?她是不贪恋,她是不希罕,要不是他强迫了她,她根本就不愿意顺从他! 但是不行,她已经成为他的妃子,他就不许她再有这些念头。 他一把抓起她的手,强迫她面对他,"我知道你有思想,你有主见,你有别于一般女子,但是画楼,你是朕的女人,这一辈子都是,朕是帝王,朕有纳妃的权利,而你,也应该有接受的宽容,朕不希望你像那些蛮不讲理的女人一般,存在嫉妒之心!" 画楼只觉得眼前旋起一片黑暗,几乎教她稳不住身于。 "在你心底,我就是一个卑劣之人?" "你若不是,就不许再 对贵妃之位毫不贪恋这些话!你若敢有离开朕的念头或行动,朕便当你是在嫉妒!"仓诺紧紧的锁住她柳腰,严厉的 。她已经是他的女人,这一辈子都不容许改变!"……或者,你可对朕 ,你于朕有恩,一辈子不许朕纳妃,那么,朕和朕的子民或可接受。" 她全身僵冷,仿佛严冬里被拨下冷水,连心都要结冰!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会 这些话的……" 仓诺咬牙,突然将她横抱起来,走进里间。"朕无意拿话伤害你,只是要你知道,你救过朕,朕被你感动过,但是在这皇宫里,不是你想做什么想 什么都可以,就连朕都没有随心所欲的权利,你是朕的女人,这一辈子都不许你离开朕!" 他将她放在c黄。上,身子也随即压上她,轻轻的吻去她的眼泪……画楼只是望着他,她已无力做任何争辩与反抗,她要的不是名分,是一份完整的爱……只是很单纯的爱情……他深情的吻着她,解开她腰际紫色丝绦,把月白雪纱从她香肩褪下……"画楼,不许你离开朕身边……不许……" 他沙哑的低喃。 她咬着唇,不做回应,眼泪缓缓淌下。纵使已有了一次教训,她依旧学不乖,是她的错,爱他毫无保留,以为君心能似我心。 "画楼……"他屡唤不止她的眼泪,忍不住懊恼地低咒了声,他已经承诺要对她不会变,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将愤怒送进她的身体,要她知道,他是帝王!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她,亦不能! [119]纳妃 夜,静而寂寥。 一场欢愉过后,只剩下一室冷清。就像前半刻的争执,到最后不了了之。 空气中静默的喘息,关于不开心的事情,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起,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画楼美眸圆睁,躺在仓诺的怀抱之中,竟然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试探地动了一动,瞧他是否真的睡着了,最后,挣脱了他的臂弯,远远地躲到角落。 一瞬间,她好想哭,她不愿借着他的怀抱提醒自己,这副温暖强壮的怀抱即将属于她以外的女人。 画楼一手抱住自己,一手捂住自己的唇,不愿让他听见自己哭泣的声音,她很用力地想忍住哭泣的声音,却未想到,竟让满眶的泪水掉得更加凄凉而悲哀。 许是悲伤过度,许是心有灵犀。 仓诺在睡梦之中感到臂弯之间一阵空荡,虚冷的醒来,意外的见她泪流满面。"怎么?你不舒服吗?" "没有。"她摇头,赶紧擦去了颊边的泪水。 "那你怎么会哭了,小东西,你以前很少这样子的,有话要跟朕 吗?"他轻轻的替她拭去泪痕。 "我只是……"她放弃了与他争辩,找了一个借口 谎,"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想念父皇了。" "傻丫头,乖,不要想了,很晚了,快睡吧!"他笑叹了声,因为疲倦没有多想。 "嗯。"她难得乖顺地点头,勉强自己闭上被泪水渗得湿红的双眼,蜷起娇躯,就像个哭累的孩子般。 她还能 什么呢?他不会懂的……他怎么能懂她的心早就被妒意啃得千疮百孔? "过来。"仓诺长臂一伸,冷不防的将她娇蜷的身子揽进怀里,大手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哄着她,他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这种举动,除了她……除了她……他想不出,获得北皇陛下的独宠,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再度回到他温暖宽敞的怀抱里,画楼的心又是一阵抽痛,她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再度惊扰了他,她等着他睡沉,却没料到这次他早有了防范,就算是睡着了,有力的双臂依旧不放开她。 她悲伤的闭上眼睛,真的做不到……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纳别的女人为妃子,可是她无能为力,就像他 的,就连堂堂北皇陛下都不能随心所欲,何况是她。可是,她怕,怕最终自己会因妒嫉而疯狂! 老天爷对她究竟是仁慈,抑或是残忍?让她知道自己在他心底有一点点的位置,还快来不及窃喜,也同时懂了认清了,她所爱的这个男人终将不可能永远只属于她………… 残音,从寝宫里缓缓传来,每一个音韵都是如此沉痛哀伤,缓缓落下一个音,都直催人心魂。 寝宫外,阿紫与一群宫女无不是忧心仲仲,她们不敢打扰娘娘,她从一早脸色就不对劲。 一宫女不解的问,"娘娘今天是怎么了?她的琵琶声听起来好悲伤……" 阿紫叹了口气,"自从陛下出门之后,小姐就一直在抚琴,听 ,这首曲子叫做"残音",果然是残破的音曲,听着听着,心里竟然发愁了起来,难过得紧,揪得人心里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是因为陛下要纳妃的事儿吧!谁都看得出娘娘很爱陛下,哎……但是身为帝王的女人,承担这些是必要的,就算是神仙也改变不了啊。" "是啊,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陛下早就过了该纳妃的年纪,只是……" 着,那宫女叹了一口气。 "希望娘娘能捱得过去才好啊!" "我心里也是这么对老天爷祈求,千万别出事才好。" 完,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听着琴声,心里也跟着发愁。 那天之后,他时常来七宫殿就寝,她却避而不见他。 对她这种孩子气的行为,仓诺似乎也有些恼火了,他派人过去知会了她一声,就回御书房去处理公事,中途唤进了几名心腹手下,商讨大事。 这到底已经是第几次了? 李将军又亲自进皇宫,这次的名目是李将军六十寿诞,朝廷里的官员都受到了邀请,李将军对北国功不可没,仓诺没有道理不前去祝寿。 "陛下。" 一缕纤影缓缓的飘到房门边,画楼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仓诺修长的身子,忽然觉得朦胧。 听见声音,原本正由宫女打点衣冠的仓诺扬起黑眸,看见了她,唇畔勾起一抹微笑,扬手示意她们暂时退下,"小东西,你总算肯理朕了吗?" "我怎么敢不理陛下您呢?"她美眸中噙着一抹恬淡的笑意。 仓诺望着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名女子竟在几天之内,变化的太多太大,但究竟是哪儿变了,又 不上来。 "你 这是什么生疏话?不过这倒是一点都不像你的性子了,以前的你可不会这样跟朕 话。" 她扬起美眸,盯住他俊美的脸庞半晌,最终,想 的话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不要去。" "嗯?什么?"他对她突然的话感到茫然。 "我不要你去将军府,不要去……"她定定的盯着他,仿佛这样就可以让他一直一直都呆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他依旧微笑,但笑意转淡,"朕已经派人回复李将军的邀请,君无戏言,画楼,你要朕食言吗?" "陛下……" "小东西,你不是一个那么不懂事的人,对吗?" "我……"她咬着唇,突然扑上去将他高大的身子抱住,"我不要你去。" [120]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仓诺心一惊,这竟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但是——他扳开她双手紧密的攀附,一双大掌箝住她纤弱的臂膀,正色地面对着她 道:"朕必须去,画楼,朕知道这次纳妃的事情让你很不高兴,但是李将军是北国的护国将军,年轻时立下了许多战马功劳,他将女儿托付给朕,朕不能不答应。" "只有我一个,不行吗?"她轻轻地问道。 "你在 什么?"他蹙起眉心。 "只是一生一世爱着一个人,真的有那么困难吗?真的那么困难吗!"她双手握起拳头,激动地朝他吼道。 "住口!"他陡然一喝,脸色严肃至极,"你累了,满嘴胡 八道,来人,将娘娘带下去休息。" "我不要——"她挣开了宫女的搀扶。 "把她带下去!"仓诺又一声冷喝,语气更加冷硬。 "娘娘,求你了,不要为难奴婢了。"几名宫女对她露出祈求的眼神,小声劝慰道。 原来,都是她的错呢!原来,都是她在为难别人呢!画楼怔怔的盯住这些惊慌的脸孔,停住了挣脱的举动,她转眸看着仓诺,见他眼神透出一丝无奈,轻叹了声后,转身大步离去。 她恨!恨他的冷漠他的无情,一切的甜言,都不过是欺骗! 她真的好恨! 时间过得飞快。 彷佛才一转眼,就已经过了十数天,但在画楼的眼底,这十数天彷佛伴随着煎熬,在痛苦之中,她度日如年。 她不懂……为什么别人家的妻子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纳妾邀宠? 她不能!她做不到! 成亲大典逐日在进行,仓诺下令一切礼俗从简,但是帝王成亲哪能从简到哪里去? 皇宫里因为难得的喜事每个人都沉醉在喜气洋洋之中。 除了在七宫殿的她,在这个时候,她该站在什么地方?她甚至不敢走出七宫殿,因为就连准备成亲大典的宫人们看见她,也一个个露出尴尬的表情,纷纷避而不急。 这就是深处在皇宫里的帝王女人的悲哀。 …… 梨花树,三更雨。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丑东西,这些都是附属国献来的宝物,你看看喜欢什么,全部都拿去。这可是朕亲自挑选出来的最好的。" "丑东西,这个送给你,听 是天下最美的一颗宝石。名戒指。你看,将这个东西带到手上,你的手立刻就变美了……" "丑东西,你要记得,这里是北国不是南国。没有人会像你的父皇那样宠着你。人人都再窥于你贵妃的宝座,如果你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攻击你……" "小东西,你就是朕的小东西,你看,你这么小。" 三天了,这三天,他都在新任李婕妤那里吧?这三天,她没有离开过七宫殿一步。 "你放开我……" "哈哈哈……不放不放!朕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好玩的小东西,朕才不放开!" 昔日欢笑蜜余,今日成伤心曲调!荧荧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怜是,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月光轻洒之下,画楼呆呆的望着天空,没有眼泪,没有表情。 "娘娘……" 身后传来声音,将她思绪拉回,转过头,发现阿紫撑伞站在她身后,为她遮了雨。 她别开脸,才突然想起今夜没有月光,只是阴雨沉沉。 "阿紫,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就寝?" "娘娘,我看外面下雨,就知道你一定又在雨下,这样是会生病的……你该着开些啊,娘娘。"阿紫抱着自家娘娘冰冷的身子,伤心道。 画楼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开,"我全身是湿的,你小心一点,不要着凉了才是。" "娘娘不爱惜自己,关心阿紫做什么?"阿紫偏要去抱她,用她的身子温暖她。 "阿紫……好吧,我进去换衣服,你也来,别把自己衣服弄湿了。"画楼一颗冰凉的心给阿紫温烫得暖热起来,与她进寝宫里去。 画楼将衣服换了出来,阿紫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小姐,快把这茶喝了,明儿我再熬姜汤给你喝。" 烛光下,画楼接过茶杯,冰冷的双手顿时有了温暖。 她美丽的眸子凝望着与她情如姐妹的阿紫, 眼神里若有所思,"阿紫,在来我身边之前,你是哪一房的丫头?" "是新进宫的,被调教了两个月,就有幸没选来伺候娘娘了啊。" "那,阿紫有没有想过要离开皇宫?" "这倒是没有想过,因为阿紫就一个人,皇宫之外也无亲无故,所以自然不曾想过。"她话才完,忽然疑惑的望着画楼,却见她直望着自己,烛光下,那神色显得苍白,只觉不对,"娘娘,你突然提起这些做什么?" 画楼放下茶杯,淡淡一笑,"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这个皇宫只有你对我最好,情如姐妹一般。" 阿紫还是疑狐的望着她,"娘娘,你该不会是想不开了吧?你是不是想要离开皇宫?" "怎么会呢?阿紫,你想多了。" "希望是吧,但是娘娘你若离开皇宫,就只有阿紫了,如果你要走,一定要带上阿紫,一定哦!" 画楼心里一阵酸,握住她的手,"阿紫,若果真有这一天……我答应你,会带你一起离开。" "娘娘,你可不许骗我?"阿紫半信半疑,好不容易在画楼的微笑与允诺下,才稍微放心了下去。 [121]断了后路 第二天清晨,去梨花园采来梨花瓣,画楼便呆在七宫殿里,哪也不去。将篮子里的梨花一片一片的分了出来,外面阴雨连连,她便将梨花放在了火炉旁,冰凉的花盘和暖和的炉火放在一起,一红一白,色调竟是如此奇怪。 她坐回桌子上,将已有的梨花分出,细细的做了起来,梨花包在她的手中越来越精致,那淡淡的香气,让人回味无穷。 她想,若是有一日能够出宫,她定然能在外面开一家专门制作梨花香包的店铺,这样便不用回皇宫,自己也能够养活自己了。 只是不知道她的这种想法何时才能够视线,如今也不过只能想想罢了。 这一日,仓诺终于来到七宫殿,阿紫刚要请安,就被他阻挡了。 "娘娘近日心情可好?" 阿紫摇摇头,小声回答:"娘娘近日一直都是不 话,真教人担心。" "她现在在做什么?" "回陛下,娘娘在看书。" 他沉吟,挥手将她遣退,径自的走了进来。 "是阿紫吗?"画楼听见声响抬起头,看见眼前的先是一愣,许是料想不到他会来,眼神微微诧异,只是一闪而过,便波澜不禁。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 什么,不过三日不见却仿如隔世。 沉默下来之后,只剩下窗外阴阴雨声,那无风的静,就连衣袂也掀不起一角。 最后是画楼先开口,神色十分平静,"陛下,有事么?" 仓诺摇头,原想离开数日,她应该已想通,只是看着她现在的反应,似是不像那般任性妄为,可是为什么他反而觉得不舒心了起来? 她太过于平静,太过于反常了,竟让他的心隐隐不安。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彼此之间似乎再也无话可 。 突然就很怀念起她的大吼大叫,没有礼貌的样子。 这三天,他一直都呆在御书房,晚上自然在新婚婕妤那里,只是每次不过半晚便离开。 怀里抱着明明是一具温暖的躯体,可是却让他依旧感觉冰冷,心里空虚的感觉无所不在,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那个可恶又任性的人儿,和她独有的梨花体温。 可是如今,再一次踏进这里,却发现,面前的人仅仅三天仿若成熟了许多。 那姣好的身材竟隐隐透露出女子成熟的风韵。 "画楼,今天朕来七宫殿陪你用膳来了。这几天因为忙碌而忽略了你,你不会生朕的气吧?" 生气?她有那个资格吗?画楼嘲弄的想。 陛下大人忙着娶新人,此刻还会想要陪她这个旧人吃饭,她不是应该谢主隆恩,感激涕零才对吗? "陛下你是大忙人,我怎么会生气?你真会 笑。" "……" 他目光沉沉,瞥见房子里那已经枯萎了的梨花,忽然大声道:"这里的梨花怎么没有换?来人啊……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做事的!……" "陛下!"画楼声音稍嫌大的打断了他的声音,"不关他们的事,是我叫他们不用送来的。" "为什么?" "……如果我要的话,自己会取采。梨花也是有生命的,每次看见它们在我面前凋零,我就觉得自己罪有多了几分。"她打量他几眼,"陛下来这里没有其他事情要 的吗?" 他定了定,奇怪了看了她一眼,道,"明日有个宫宴,你准备一下。" 又是宫宴? 噢!她差点忘记了,皇帝娶老婆的三天后都会举行一次宫宴款待群臣的。 可是这宫宴的女主角是另一个女人,她去做什么么?看着他们亲亲我我么? 他调过眼神,瞥见她发梢上沾了一片梨花瓣,伸手想要将他栽去,却不想惊的她倒退了好大一步。 仓诺脸色一个紧绷,"你这是干什么?" "我……"画楼脸色稍微慌乱,即刻恢复了归来,"陛下,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如果我答应你出席宫宴,你可不可以也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不适合呆在宫里,也觉得这种生活很气闷,我想要回去……" 回去?她竟然还一直想着要回去! 他仔细的打量她,才发现她整个人憔悴了一圈,相比起最开始被他抓来皇宫的时候,真是区别太大太大。 他心里颇为难受,却无法表现出来。 "你想要去哪里?不要忘记你是帝王的女人,只能呆在宫里,何况你回去的话,不是也是呆在难过的皇宫么?这样有什么区别?莫非你还对林子威念念不忘?"他差点忘记了,在他之前,她还有过一个驸马! 画楼叹息了一口气,该怨他不懂得她的心吗? "我 回去并不是要回南国,我只是想要出去,天地这么大,总会有我容身之处,不管在哪里,总是胜的皇宫要来的好。" "不行!"仓诺想也不想的打断。 "为什么?" "朕已经 过,你是帝王的女人,就算你不喜欢你特得呆在皇宫呆在……"朕的身边。他停了停道,"反正你哪里也不许去!" "……" 画楼不知道自己还应该 什么。 忽然醒悟过来,早在他立她为妃的时候,便已经断了她所有的后路。以后不管她再怎么 自己要离开,他都会搬出这样的原因来阻碍她。 "画楼,朕已经给了你北国女子最高的地位,你究竟还想要什么?" 还想要什么? 画楼茫然的看着他,她还能要什么呢? [122]楼贵妃,李婕妤 尽管三天已过,再次来到长生殿依旧能够感受到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氛,李将军和官员来来往往,总是满脸的笑意。 仓诺前一晚没有留在七宫殿,所以今早画楼随着宫人一起来到长生殿。 远远的已经看见了李婕妤站在仓诺的身边,只见她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妖娆美丽,竟似如此袅娜美人。也是,若是不美的话,仓诺又怎会同意这桩婚事。 看见他们这般,画楼只觉的自己的身份比空气还轻。 她柳眉微皱,转身便要走,却不料身后已有太监尖着嗓子通报,"贵妃娘娘到……" 自此,众人的眼光都转向这边,叫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以仓诺为首,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来,正是李将军和李婕妤等人。 仓诺亲自走到画楼面前,向他们介绍,"李大将军,这便是楼贵妃,李婕妤,以后你们便是好姐妹了,要好好相处才是。" 李婕妤低着头,一脸谦卑的行了个礼,"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画楼淡淡的看着她, 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情绪。 李将军从小粗狂体大,老粗人一个,又是在北国的边境驻守多年,不像宫中人那么多礼仪。 哈哈大笑了起来,"老臣十几年不曾回来了,陛下竟都讨了两个媳妇了。老臣一直担心女儿的不懂事,怕来了宫中不懂规矩,现如今有贵妃娘娘的照顾,老臣现下倒是安心了许多。" "李大将军这是 的哪里话。这些年,大将军为我北国,立下汗马功劳,朕又怎能委屈了你的女儿。以后楼贵妃和李婕妤定能好好相处。" "也是,哈哈……就让娘娘都好生伺候着陛下,早日生下我北国的继承人,陛下年纪也不小了,要多子多孙才好啊。" 一句话 到了画楼的痛楚,她只觉心下一紧,脸色瞬间苍白。 宫里的人大多都知道画楼小产的事情,唯有刚从边境回来的李将军一无所知,他莽夫一个,熟不拘礼,更没有感觉身边一阵僵硬的气氛,只是哈哈大笑。 "丞相到——" 此时门外传来了太监在一次通报的声音。 大家频频望去,是姗姗来迟的古晨。 他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看见众人聚集在门口,再看了看许久未见的画楼,还有仓诺身边的李婕妤,走近,淡漠道,"臣拜见陛下……见过贵妃娘娘,李婕妤。" 仓诺余眼看了看门外,并无再进人,心下微微有些失落,"丞相不必多礼。" "古相!哈哈……许久未见,你可是长大了许多了。" 古晨讶异的看着眼前的人,淡然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喜悦,"是李将军?……晨儿见过李将军。" "哈哈,古相快快请起,可别折杀老臣了。" 仓诺笑道:"古相一向是讨厌参加这种宫宴,如今肯来,恐怕是看在李大将军的面子上,李大将比朕还得古丞相的心呢!" "陛下这 的是哪里话!老臣惶恐啊!" 仓诺豪放的摆摆手,"这人已经到齐了,酒宴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就入席吧!" "是!陛下!" 于是众人纷纷入座,宫女太监有次序的开首上菜,乐曲也跟着响了起来。 仓诺一个人坐在大殿的首座,两旁分别是画楼和李婕妤。 "今日喜宴,大家不必拘束,大家都要多喝几杯,尽兴而归。" "好好,陛下圣恩,臣岂敢不从?" 皇家盛宴其乐融融。 一阵酒兴过后, 李婕妤从宫女的手中接过一个小包囊,微笑道,"陛下,听 姐姐喜爱香囊,这是臣妾专门为姐姐做的见面礼,不知姐姐是否不嫌弃?" 画楼转眸望去,那纤纤玉手上一个想着钻石的香囊,看上去华丽极美。 画楼不懂宫廷规矩,一般小妾入住,自然是正式送礼,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堂下,众人各怀心思并不点破。 "如何会嫌弃?"仓诺亲自接过香包,打量了一会儿,才道。"若是 到做香包,楼贵妃可是在行的很!不是朕偏心,虽然这香包看上去华丽无比,不过与楼贵妃相比,针线还是差上一截。" "陛下 的是,这是臣妾第一次做,之前涉及的不多。"李婕妤微笑道,"不知道贵妃娘娘有空的时候可否教妹妹其中的道理?" "当然可以!楼贵妃手艺出众,经她一双巧手做出来的香包,必定犹胜此物。" "娘娘能得陛下金口赞赏,必定有过人之能,臣妾惭愧,真不该拿不适之物出来炫耀。" "哎……这怎能是炫耀,是心意。" 李大将军的声音传来,"陛下,臣的女儿为了此次的香包,可是费了不少时候,连十指都伤痕累累。就是为了给贵妃娘娘一份心意呢!" "呵呵,撇开物品贵重不谈,想这皇宫多少金银珠宝,贵在心意。"仓诺转眸看向画楼,"楼贵妃,你 是吗?" 画楼恍然回神,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大家都在等着看她的反应,毕竟每一次在大臣面前,她总是会给人带来"意外的惊喜。" "陛下 的对。"只听画楼平静的声音响起,脸上虽没有多大的笑容,却显得端庄,竟真有分贵妃的模样,"我这里也有一份香包,是今早刚制成的。如果妹妹不嫌弃,我将她送与你好了。" 话应刚落,大厅里一片诡异的安静。 李婕妤微微讶异的打量起眼前这丑女子,不是 她根本就没有贵妃的样子,总是惹陛下生气,小人之肠,为何现在竟是如此落落大方,那梨花包一看就是手艺精致,远远的还能飘来清香,相对于她的钻石,静雅的让人感觉自己的香包俗不可耐! [123]朕想听你的解释 宴会之后,仓诺和群臣畅饮,妃子先行离开。 长亭下,枝桠上绿色微微露出一个小角,碧湖粼粼。 一声音从亭内传出,"姐姐,不知道关于做好香囊,有什么技巧?" "没有万能的技巧,只有熟能生巧。渐渐在从中发觉技巧,就如你做的这个香囊,应该避免和有伸缩性的纺织品一起fèng纫,因为前者很容易破裂的,一定要采用非常细小的针孔。" "姐姐果然有本事,一看就知道原因出在哪里。" 画楼微微笑道,"其实妹妹的首饰手工精致,只是有些瑕疵比较突出,如果就这样丢掉的话,实在很可惜。" "是吗?"李婕妤浅笑,"可能因为每一个香囊配件都太过奢华,从小父亲连这种针线活也不舍得让我做,所以看不出哪里好哪里不好,只有姐姐你才可以看的出来。" "……"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姐姐之所以这么有本事,针秀功夫做的这么好,皆因自小于宫中为婢,天长日久,就自然熟能生巧了。" 画楼一愣,怎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她轻笑,"妹妹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 "姐姐千万别误会,小林没有别的意思,只道是夸姐姐手艺好呢!"李婕妤脸上慌忙道,心里却冷笑,当然是在贬你了,傻瓜!(李婕妤本名叫李小林。)画楼径自站起身,走到亭子扶手边,"我想这世间的父母自然都是将儿女捧在手心里,宠儿宠女不分贵贱,而偏偏,来自穷人家的儿女经过打磨之后,可以发出耀目的光芒,反之,被宠坏的千金小姐,恃宠而骄,一脱离了父母便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经常惹得人笑柄。妹妹,我想你应该明白其中之道理吧?" 李婕妤脸色一沉,心道,这女人莫非 自己是恃宠而骄的大小姐?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这话 的话中有话,眼前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宫婢。莫非自己当初的调查有误?还是张奇峰骗她的? 仔细的想想,后者没可能!那么就是调查有误了!狠厉在眼中一闪而过。要保住自己在皇帝身边的地位,眼前的女人是第一个目标! 心下这么想着,只见一个宫女端了一碗热腾的燕窝过来,李婕妤眼睛一转,端起碗站起身,叫道,"姐姐,除了香囊之外,妹妹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碗燕窝粥,是爹爹从异乡带过来了,滋润补体,姐姐快来尝尝啊!" 画楼转身,便看见了那碗装在瓷碗中的燕窝粥,抬头看了李婕妤一眼,伸手便要接过,哪知,李婕妤突然惊叫一声,碗被摔在地上,滚烫的粥泼洒在画楼白玉的手上。 "啊!姐姐,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快给我看看你的手……" 李婕妤急忙拿过手绢慌乱的为画楼擦拭,见她红肿的手上一个绝美的戒指,惊叫道,"哇……姐姐手上的戒指真是好漂亮啊!这硕大的红宝石,传 是北国的稀有品,不知姐姐是如何得到的?" 画楼缩回手,眼中已有些厌恶,"这不关你的事!" "姐姐……妹妹许盼这宝石好久了,每次叫爹爹帮忙找寻都未果,姐姐可否借给妹妹一看,以结妹妹的愿望呢?" 画楼捂着被烫的通红的手,没好气的开口,"你的愿望与我何关?" "姐姐,话可不是这么 的。再怎么 姐姐也是北国的贵妃呢,不至于会如此小气吧?" 哼!画楼在心底道,我就是小气怎么了! "不给!" 她拒绝。 哪知,李婕妤突然扑了上来,夺过她的手便要硬抢下她手中的戒指。 画楼没防备,差点摔到湖里去,本就被烫红的手因为她的粗鲁更加的痛了起来。 画楼咬牙用力一推,刚才还犹如悍妇一般的李婕妤竟被轻松的推倒在地上,一脸哀怨的看着她,"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不给妾身看就不给嘛……为何要这么狠心推我!" "我……"画楼刚想 什么,只听一声,"皇上驾到……" 画楼来不及 什么就坚持仓诺一脚踏了进来,身后还有古晨和李将军。 李将军看见自己女儿倒在地上,连忙大步跨过去将她扶起,"小林,你这是怎么了?" "爹爹……呜……"李婕妤哽咽道,"方才我与娘娘聊的好好的,不小心将燕窝泼在她手上,小林自知自己犯了大错,想要替娘娘擦干净,哪知娘娘竟然狠狠的将我推开,爹爹……小林不是故意的……" 李将军虽然是个粗人,但自小将自己女儿捧在手心,怎能看见自己女儿受这样的委屈,他的面上有些难看,看向仓诺,"陛下,臣敬重你是臣的陛下,但是小林是臣的女儿,这不过短短数日,小林在宫中就受欺负,陛下是不是该给老臣一个交待?" 仓诺眼神一沉,定定的看着他们父女两,"李将军先别急着发怒,这当中或许尚有误会,朕相信楼贵妃不会无故伤人的。" 他的而眼神望向站在面前,不发一语的画楼,"对于李婕妤之言,你没有什么要 的吗?" " ?"画楼扯出一抹冷到骨子里去的笑容。"话全让他们父女给 光了,你还要我 什么?" " 你想让朕知道的。"仓诺定定地望住她。 "该让你知道的,什么才是你想知道的?!"她反问,她是有傲气的,她的傲气不容许她多 什么,如果他懂她,根本就连问都不该! 仓诺只是沉默着,瞅视她,良久,他沉叹:"朕想听你的解释。" [124]北皇陛下,南国公主 解释,她该如何解释?解释了他会相信吗? "你要解释是吗?好,我就只 一句——错的不是我!" "陛下……"仓诺还没开口,只听李婕妤委屈不已的嚷道。"错的是臣妾,臣妾不该好心端燕窝粥给姐姐喝,这样就不会让姐姐受伤,姐姐就不会生气,就不会推开臣妾,是臣妾的错——"她哽咽声纠结万分,听的人心都揪了起来。 画楼在心底鄙夷,又在扮柔弱了,刚才抢戒指的狠辣劲,可不是这样。 她讽刺的冷眼旁观:"你够虚伪,够阴险了!"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姐姐怎么可以这样 臣妾,臣妾知道姐姐对臣妾有误解,臣妾也承认,刚才是臣妾的错,可是……臣妾已经向姐姐认错了……臣妾知道自从我被陛下纳为妃之后,姐姐就有不开心,臣妾也承认,自己对陛下心仪恋慕,可是……感情的事不是臣妾能控制的啊!何况臣妾并没有要和姐姐争夺的意思,姐姐何苦这样处处为难臣妾?" 画楼微愕,她这是在 什么?真是离了谱了! "小林……你这是……"李将军怀抱女儿,竟不知如何 才好。 "对不起,爹爹……我从来都没有想要 出来,我本想把这份不为人知的爱恋放在心底,偷偷祝福着陛下就好的,可是、可是姐姐她——" 看到没有,这女人是有多虚伪做作!? 画楼在心底嗤之以鼻,原来这就是仓诺喜欢的女人?简直比街道上的流氓还不若,至少流氓还会光明正大的恶心,而这个女人简直是——画楼冷冷的抬眼,注视着仓诺的表情。 他为什么不 话?他不信她,对吧? 是啊!她本来就任性妄为,脾气坏透了顶,跟他吵架更如家常便饭,也不差李婕妤这一条罪状了,他一点都不需要感到讶异;而李婕妤,她是娇滴滴的千金闺秀,心地善良,平日足不出户, 话都小声小气,怎可能会污蔑人,是不? 既然结论都出来了,她还需要再 什么? "我自谓傥荡,画楼为人,陛下你清楚,要罚便罚,我无话可 。现在我要回七宫殿,因为我实在受不了李婕妤那张恶心的嘴脸!" 擦肩之际,手腕教人给握住。 "画楼——"仓诺沉吟。 "我不会再多 一个字,既然无人站在我这边,我自愿去七宫殿等着受罚。" 仓诺张口欲言,却让另一个声音截足—— "陛下,事前还有其他人证,陛下为何不问问其他人?" 是古晨! 画楼抬眸望去,他的眼睛依旧那般清澈沉定,仿佛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的样子,可为何还要出言帮她? 心里无名怒气。 "不用了!" 她打断,抽出自己的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然不相信我,我不勉强!" 她从来就是这样,在南国的时候被南王宠惯了,如今在北国,又被仓诺惯坏了,即使成熟了一些,也改变不了本质的性格直慡。 她不再 什么,旋身而去。 "陛下——" 他放楼贵妃走,那就表示,他信的人是她喽? 李婕妤心下暗喜,眼角眉梢含羞带喜的瞟凝他。 仓诺全然无视身畔佳人的万种风情,怔愣的目光,随画楼而去——画楼几乎是一出亭就后悔了。 明知道李婕妤是故意的,自己的态度倒是真的称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了,她怎么会这么笨!她应该 清楚的,可是那自尊,那倔强,那脾气……画楼闭上眼睛,满心懊恨。 许是女人的心里在作怪,她多期盼仓诺在那个时候会选择相信她,她什么都不用就解释,他就会无条件的相信。 她 李婕妤从小是被娇宠惯了,她又何尝不是?连解释都不 ,李婕妤摆明了是要争夺仓诺,她为什么要将心爱的男人平白的拱手让人?她该对他 清楚的,尽管她再唾弃解释的行为,都该放下骄傲,向他 明一切! 就在她打定主意要回头去找他的时候,身体撞进了一个厚实的怀里。 她讶异的抬眸。那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人竟是追过来的仓诺! "你……" 她刚要开口 什么,仓诺抬手制止。 他禀退身边的人,沉静的黑眸盯着她咬唇的样子,知道她的不安,"如果真的不想解释,那就别 。" "……"心里泛起莫名的委屈,画楼低着头,当她看见李婕妤倒在自己父亲怀中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的父皇,如果此刻父皇在身边,他一定不会让爱自己受别人欺负的吧。 良久良久,她低低的吐出几句:"我没错,是她自己扑过来的,还在你面前装可怜——" 仓诺叹息,"画楼,你太冲动了,有些事,并不是只要解释就能够 清楚了。你总是如此任性,不成熟,有的时候,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你明白吗?" 她太过于单纯,总是生活在别人保护的羽翼之下,性子又太烈,往往一碰触到她的敏感点,她就爆发了。这样的她,如是有一天没有他在身边,这倘大的皇宫,她该如何生存? 就像现在,她根本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又将他的话当成了指责,"我如果 她对我心思不单纯,你会信吗?我如果 一切都是她演出来,讨你怜惜的假象,你会信吗?不!你只会 我冲动,任性,不懂事!你从来就不相信我,你从来就是把我当成外人来看!在你眼中,我是南国的公主,是南国派来的奸细,是你的敌人,不是吗?你怎么会相信我?" [125]立妃的真相 "朕没有这么 ——" "可是你是这样想的不是吗?"画楼冷冷的看着他,"别忘了,你曾经 过,我是敌国的公主。" "画楼——" "对!李婕妤是我推开的,我就是看不惯她虚伪矫情无耻!"她撇唇,鄙视的哼道,"随便你怎么想了,我不在乎!" 可是,若是真的不在乎,眼眶为何会湿润? 仓诺心猛的一疼,想 什么,可是她那倔强的性子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 "画楼,你真的应该好好的改一下自己的脾气,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朕一样如此的依着你。" "依我? 的好听,你除了怪我,还会什么?"画楼忍不住心中的怨,朝他怒吼道,"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要纳什么妃子,根本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如果你那么喜欢她,当初干嘛还要招惹我!既然招惹的,为什么不对我负责!帝王就很了不起吗?帝王就可以三千后宫,把女人当作衣服一样换来换去?如果你做不到从始至终,那就放了我,我一点也不希望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 "你给朕住口!"仓诺目光阴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跟谁 话!" "我当然知道!北皇陛下嘛!那又如何!李婕妤 的不错,我就是讨厌看见你三妻四妾。也许以后你会有更多的妃子,我依旧会嫉妒, 不定我会将你的后宫搞的天翻地覆!" "你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到现在她还有什么怕的吗?她受的委屈够多了,在这皇宫里她一个人都不认识,没有人帮她,眼前的这个只会一味的怪她,喜新厌旧,当初什么好话都是他 的,可他从来就只是 而已!这个人,根本就不会一言九鼎, 话跟放屁一样! 画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觉得仓诺真是越看越讨厌。 仓诺见她没吭声,上前一步,但见她委屈着,脸色阴沉的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起雨来。 这个小东西,还敢跟他委屈!不止委屈,还马上就要哭起来,泪水都沾在睫毛上了,却倔强的不掉下来。 心下有个地方柔软了下来,想起这些日子她一直都隐隐不快,想必也是跟自己有关,难免心下有些愧疚,他苦笑一声,缓缓道,"朕不是在怪你,只是在教你。小东西,难道我们之间就不能心平气和的 话么?为什么每次 着 着就吵起架来了?" 画楼不服气,"是我要吵的么?哪次不是你先挑起的。就算不是我做错,也是我的错,谁叫你是北皇陛下,你 什么做什么都没错,都是别人的错!我早就 过要你放我走,是你自己不放的,现在又来怪我么?" "你已经是北国的贵妃,想走?门都没有!" "贵妃?我早 过我不稀罕了,是你一个劲的往我身上加的!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就算是我的身体你也已经得到了,你还要把我留在身边干什么?就是为了留下跟你吵架吗?难道你北皇陛下寂寞空虚了,竟得了这样的癖好?" "……画楼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么,我能有你过分么?你强占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有多过分!你抱着别的女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有多过分!" 仓诺气的呼吸急促,双眼都要冒出火来了,"你不要以为朕会一直纵容你!" "纵容我?你什么时候纵容我了!你就是大男人,以为自己是皇帝陛下就不得了了,你就是容不得有人反抗你,所以硬是要把我留在身边,你想要气我,弄死我!" 仓诺简直哭笑不得,原来是这样,原来在她的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魔头,自己在她心目中竟是这样不堪。她从来就没有看见过他对她的好! 这算什么!?自己对她所作的种种,她竟然看不到!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对她百分忍让,她有一百个脑袋都保不住! 他怒火中烧,微微眯着眼睛:"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你以为朕真的想纳你为妃?要不是当初国师 你为七宫之主,可以保我北国免遭煞气,你以为朕愿意纳你为贵妃?" "……你 什么?" 一句犹如晴天霹雳的话将画楼震得回不了神,什么七宫之主?什么免遭煞气?他在 什么? 她急促的呼吸,虽然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是至少知道一点——他不是真心想要娶她的,是利用她,就是因为她是什么七宫之主? 几乎话一 出口,仓诺就后悔了,尤其是看见她惨白的脸色,心口更是莫名的疼痛。 可是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好,她却从来都感受不到,只想着要逃跑,要离开他的身边,难道这么久了,她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不!怎么可以!在他渐渐的不能失去她的时候发现她竟是对自己没感情的! 她想走!她心里唯一想的竟是从他身边逃走! "原来,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一直利用我你还可以 的那么冠冕堂皇,什么好听的话都被你 尽了,原来全部都是假的,我还相信你……相信你真的会对我好……"画楼悲彻的望着他,凄凉的笑,"现在是不是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所以你才重新纳妃了?只有我!还傻的天天在七宫殿等你回来,一次又一次的选择相信你,相信你是迫不得已的,相信你是对我有感情的!原来只是我在自作多情!" 仓诺看着她愤怒的眼睛,一时间所有的语言都噎在了嘴边。 心里浮出一股深深的寒意,那是因为她眼里的那种深刻的绝望,这一瞬间,他有一种错觉,也许他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甜蜜的时光了。 [126]毁灭的伤害 那消瘦的身子在他眼前微微颤抖,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她真的瘦了好多, "画楼……"仓诺情不自jin的走上前想要将她身子揽在怀里,却被遭到她激烈的反抗,"你不要碰我!" 他怔然。 沉默的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里是一种深刻的恨意,这一瞬间他才明白,她不爱自己,却恨自己。 恍惚间竟听见她幽幽的声音鬼魅般传来,"北皇陛下,你掳劫我只不过是因为一时新鲜兴趣,你高兴时想起我,愤怒时鞭打我,悲伤时紧抱我,所以酒醉时你就可以强。暴我,玩弄我!" 仓诺闭上眼睛,一国之君的身子竟微微颤抖。 狼狈一闪而过,竟没有发现其实她也会有恨。 "我本以为林子威是世间最可恨的人,可是跟你北皇陛下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真是比不过你的虚伪做作!"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是一种暗沉而残酷的东西!林子威!她竟然将他与他做比较,什么叫比不过他的虚伪做作? 他的声音冷淡如冰,对她那种热切的怜惜迅速褪去,眼神幽暗,"朕还真需要跟他学习,学习他的"善良!"一个连自己的岳父大人都不放过的人,真是善良无比啊,哈哈!"他眸色一变,竟显嘲讽,"啧啧啧……没想到身为南王女儿的你竟然会如此帮他 好话!" 犹如第二道晴天霹雳,画楼震惊的无法言语,"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仓诺痛快的欣赏她的表情,心里狠狠的解了气,像是想要至她于死地一般,嘲讽的 ,"全南国的人都知道,如今南王早已经驾崩,取代他位置的正是你心爱的驸马。知道为什么吗?……"他嘴角微勾,"因为南王是被林子威所害死的,啧……也难怪,你长久被朕关在宫中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心魔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当别人越是反抗你的时候,你越是想要将她驯服。 那微微的一点愧疚早就被愤怒磨灭的无影无踪,此刻只想看她心痛的样子,那么的解气。 父皇死了?父皇死了? 画楼脑海里一片混乱,根本就无法相信。 她瞪着眼前那张邪笑的脸,突然好像冲上去将他撕碎,让他笑不出来! 心里这么想着,四肢就行动了。 "仓诺!混蛋,你是大恶魔,你怎么可以诅咒我父皇!我要杀了你!" 她的话清脆响亮得象耳光一样,重重打在仓诺懒洋洋的笑脸上,把他打得眼冒金星。 是啊,他在她心底就是一个恶魔,那他为什么还要一直装作是好人? 他本就无心,为什么要对她特殊,对她例外? 为什么? 为什么!!! 不知好歹的女人! 仓诺想揪住她的领口,大声回答: 因为朕是仓诺!因为朕是北国最伟大的帝王,因为朕无双的谋略!因为朕是你的北皇陛下!因为朕可以决定你的生死! 千百个理由在仓诺喉中冲击,但他却很清楚,任何一个理由 出来,都只会招来她不服气的反抗。 每一个可使世人屈膝跪拜的光辉标志,在她的眼中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该死的小东西! 不愧是北皇陛下,仓诺在瞬间恢复镇定,紧捉着她的手,一字一顿地咬牙冷笑:"朕为什么不可以诅咒?只要朕高兴,朕让谁死,谁就得死!" "你是恶魔!你是魔鬼!" "对!朕就是恶魔,朕要你知道,朕这个恶魔总有一天会将你驯服,让你乖乖的伏拜在朕脚下!"他的手掐上她的下巴,狠狠用力,几乎能听见骨头咯吱的声音,"这是你敬酒不喝喝罚酒的后果!" 画楼狠狠的瞪着他,下巴被掐的生疼却依旧倔强的开口,"呸!想我拜你!做梦!" 朕要你哭着哀着求着朕伏拜朕!仓诺在心里狂叫。 壮健的身躯猛然将画楼压在树下,撩起她的下摆,在她激烈的挣扎下,狠狠的OOXX她。 画楼闷哼,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羞愧,愤怒强烈的涌上心头,即使身边的宫婢早早被遣退了下去,但是依旧有一种羞耻的感觉载满心间,骄傲让她咬住下唇,奋力挣扎。 仓诺似乎并不打算让她太早失去知觉,自己刻意放慢速度,全心全意的享受着。与第一次的粗暴相比,确实算是温柔了很多。 但是在画楼眼底,再轻的温柔,也会带来伤害,那不是身的伤害,而是心被生生撕裂的伤害。 疼!很疼!…… 心像被人握在手里,用力的绞碎,那种痛到窒息的绝望,是被最深爱的人一刀一刀划到心上的痛! 她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力气都挣扎的用尽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燃烧的眸子里挑衅的神情,憎恨他的放慢力度,她宁愿快点疼昏过去,也好过这样清晰的感觉。 果然还是她! 只有在她身上,他才可以尝到无可比拟的滋味。 那么无比的怀念,好想就一直这样,不将她放开! "啪!"清脆悦耳的一声。 才在画楼身上寻到快乐的仓诺脸上刚显现的一丝满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响亮耳光打个精光。 空气一下子沉静下来,连仓诺也莫名其妙地楞了一下。 掌印在仓诺脸上浮现。 阴冷刹时笼罩整个花园。 画楼怔愣的以为看着他脸上自己扇上去的巴掌,还来不及想的太多就立即就感觉到恶魔凶狠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 "看朕怎么教训你!" 带着浅浅五指印的俊脸冷笑着,画楼不jin狠狠的打了个冷战。 [127]称呼楼皇后,不是楼贵妃 那一天的折磨,画楼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那么的狠绝,就算最后只剩下她一遍一遍的哀求声,他的表情依旧是冷冷的,他就是一个冷血,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做帝王,只有资格做牲畜! 过后的几天,仓诺又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竟有意将画楼立为皇后。 那是正时冬春交界之时,天上竟然又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融化在黄砖红瓦的皇城中。 斜坐在议政厅内的仓诺将南方军情的奏章看了一半,有点心浮气躁。 挥退跪在台阶下高举着奏章展开以供君王御览的侍从,松动着筋骨站了起来。 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都是瑞雪兆丰年,如今已是北国的第二场大雪了。一夜的大雪,皇宫屋顶上已经积起了一层厚雪,站在高楼的平顶上望出去,就像连绵起伏的雪山。 眼睛不经意的落在了远方被雪花覆盖的梨花园。 想起那一天,在画楼身上施加的暴力,仓诺有些失神,不知那天自己是不是疯了,竟会做出那种事情。当时他可以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股想要摧毁的力量,想要将身边所有的一切全部毁灭。 事后不是没有后悔过,只是帝王的尊严,只允许他逃避不允许他道歉。 他走到窗前铺着长毛垫子的软榻上,慵懒的躺下。这些天他的繁忙让他有些疲累,棱角分明的脸上也消瘦了几分。 四国许久的和平被打断,没想到林子威的野心竟那么大,企图吞并三国。 四国之中最为强大的一为北国,其次是南国,仅仅数月,西国和东国两小国已经成为南国的附属国。侵吞他们只不过是指尖弹灰,西国和南国合并起来还不到北国的一半,资源缺乏,帝王墨守成规,从来不跟其他两国甚至与外国有接触,终日闭门锁国,导致国家落后平穷,南国想要将它一举拿下,何谓轻松。这件事,大臣早有禀报,他也未曾在意,虽然北国是最大的国,但是他本野心不大,四国和平相处也是百姓的心愿,却未曾料想林子威竟将心扩大到了他北国。 哼!他以为凭他就能成为四国之首? 仓诺嗤之以鼻。 闭上眼睛,本打算休息一下,怎奈一闭上眼,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在他脑海里萦绕着,怎么抹也抹不去。 是的,他承认,这些天,他无法不去想她。 她的一切他都记挂在了心上,她身上被他所伤的地方好了没?太医 她身子本就虚弱,再加上……口味一定要忌重。 这几天,每一餐都是他亲自让人精心准备的食物,清淡却不失可口,她太瘦了,需要好好的补一补。 只是,她爱吃那些东西吗? 这些天,她可曾想过他? 一丝苦笑弥漫在他嘴角。她怎么会想他? 她那么恨他啊…… "来人!召胡太医!" 仓诺睁开美眸,缓缓的发令。 刚才被挥退的侍从急忙赶去传召。 不一会儿,专门负责画楼伤势的太医胡斐气息喘喘的赶到。 "臣胡斐奉召,叩见陛下。" 胡斐忐忑不安的行礼,没有人在冷漠无情,喜怒无常的仓诺面前能够镇定自如。 何况是这几天他基本上每天都会被召见,每次都逃不了被责骂的命运。 哎……他只希望楼贵妃能够早点好起来才是。 仓诺斜靠在茸毛毯上,扫了在地上的人一眼,冷道,"楼贵妃情况如何?" 胡斐早料到会有此问,忙将早以准备好的答案勉强流利地背了出来:"回陛下。楼贵妃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而且奇迹似的没有留下伤痕。过两天应该可以下c黄走动。只需半个月的时间,臣可担保楼贵妃可以完全恢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楼贵妃似乎是自身不愿意好起来,经常会反抗治疗。" "反抗治疗是什么意思?" "这个……"胡斐愣了一下,犹豫不决道,"这个……臣以为,这个……" 仓诺正憋的辛苦,偏偏又遇到一个慢郎中,暴喝道:"这个什么! !" "是,是。"胡斐连磕了几个响头,满头大汗道:"虽然楼贵妃的伤口已经愈合,但身体仍十分虚弱,臣开了几副药方给楼贵妃服用,会增强楼贵妃恢复的能力,可是许多天了都没见起效,臣无意间在楼贵妃寝宫里的梨花盆栽里看见残余的药渣,臣大胆猜想,许是楼贵妃乘着无人的时候,将药汁倒了进去,以至于身体恢复的极慢。"惊吓之下,这一通没有事先准备的答话竟然如连珠炮般随口而出,流利之极,连胡斐本人也奇怪连连。 一声冷哼响起,仓诺明显对胡斐的回答不甚满意:"朕给你十五天时间把楼贵妃调养的活蹦乱跳。若做不到,斩!这么没有的东西,留下来干什么!" 胡斐老命都吓没了一半,到了这样的年纪还要受陛下的恐吓,实在是太怨念了,但怨念归怨念,却不敢和他争辩,硬着头皮道:"微臣遵命。" "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刚松了一口气,仓诺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胡太医。" 正在准备站起来的胡斐双腿一软,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他陛下大人不慡了,颤声道:"臣在。" 仓诺的语气倒还平和:"以后称呼楼皇后,不是楼贵妃。" "是,是。楼皇后!"只要不惹怒仓诺,称呼楼祖宗也不是问题。 "出去吧。" 胡斐忙溜之大吉。 每见仓诺一次,都要短命好几年,可怜他如今已经一脚踏进棺材里却依旧不能告老还乡。 [128]陛下要立楼贵妃为后 胡斐刚离开,仓诺又开口道,"叫高卢来见朕!" "是,陛下!" 宫人立刻去传召了。 高卢匆匆而来,还未来得及歇息,就被一炮****轰的回不了神。 "陛,陛下,老臣没听错吧,陛,陛下要立楼贵妃为后?" "朕想你还没老到耳朵不行的程度!"仓诺脸上波澜不禁,仿佛那立后不过是家常便饭。 可对于高卢来 ,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慌忙的跪了下去:"陛下,这可万万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的?" "且不 立后的人需要经过那些繁琐的规矩,单是楼贵妃她的身份……陛下,当初秘密出使南国的事情老臣还是历历在目啊。" "哼!她的身份有何不妥?南国的公主,也属皇室,当朕的皇后绰绰有余。" "可是如今南北宣战,莫不 楼贵妃的身份不能泄露,若是当真被别人所知,那可是陛下欺瞒群臣,朝野上下必将混乱,南朝更能乘机而入。若楼贵妃身份没有外泄,其在被立为贵妃之前在众人眼底不过是个小小的婢女,能当上贵妃实属祖上积德,若是当真立后,恐怕不服者朝野皆是啊。" "……" "陛下,您万万不能如此急躁,眼下,南北战争是大,儿女情长是小,望陛下三思。" "什么三思四思,朕已经想了五天了。"仓诺微微有些不悦,许是因为国师的关系,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按着别人的意思行事。他是堂堂北皇陛下,如果连立后都不能自主,那还当个什么皇帝? 就像当初被国师逼着立画楼为妃,现在只不过是反过来而已。 "是是是……老臣知道陛下必然是经过三思熟虑。陛下……不妨慢慢来……先不要这么着急。" "如何慢慢来?" "如若陛下真的非立后不可,事先可以先将立后消息散播出去,看看群臣的反应,再让楼贵妃在这段时间里好好的学习宫中规矩,让人能够感觉贵妃有母仪之风,如此等到南北战停止后,陛下再立不迟啊! 仓诺皱眉想了想,觉得他 的不无道理,虽然他很讨厌顺着别人的意思做事,但就像他当初对画楼警告过的话,在这宫中没有人可以随时随地的随心所欲,就算他北皇陛下依旧不可以。 "罢了,那就暂时这么定了。"仓诺挥手,"你下去吧!" "是,老臣告退。" 高卢松了一口气,但心下已觉不可思议,陛下为何对一个南国公主这么好?起初她相貌丑陋一进宫便安排在陛下的身边,没过多久竟一跃变成北国女子地位最高贵的贵妃,现在更是要迫切的被立为皇后。陛下竟会如此喜欢一个女子?自古帝王皆无情,他是从小看着陛下长大的,陛下虽然没过过什么苦日子,但是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对一个人好,除了若梨公主,这南国公主是第二个……且远远已超过………… 雪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本是雪天,大地茫然然一片,宫路上只有巡逻的侍卫走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声响,四周都安静极了,似乎谁也不愿意打扰这一片芬芳的安宁。 琉璃苑的长廊下,有几根不知名的小糙迎着冷冽的风顽强的生长着,冷不防的,空气中响起了"呯"的一声,那是瓷器掉在地上的声音,接着便是一个尖锐而恼怒的声音响起:"该死的东西,你是想要毁本宫的容吗?" "奴婢该死,娘娘息怒,奴婢该死……" "哼!该死!你早就该死了!竟然敢将汤水泼到本宫的脸上,你的手留有何用!"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不知娘娘忽然出现在门口,娘娘……" "你还狡辩,连碗汤都端不住,要这一双手有何用?废了也就罢了!" 宫女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求饶,只见李婕妤命人将自己的手抓起,她本人亲自拿起发上的钗子就要刺过来。 "咳……" 一个轻无能听的咳嗽声在耳边响起,李婕妤脸色一变,放下手中的钗子,拢拢微乱的发丝,轻咳一声,"先将她带下去,本宫稍后再发落。" 宫女讶异她的转变,却无人敢 什么,急忙将自己的同伴给带了下去,希望事后娘娘能忘记,躲过一灾。 李婕妤自然不会管她们心里如何想,她站起身,对留下的宫女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关上门,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否则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奴婢遵命。" 一行宫女迅速退下,将门关了起来。 一不会儿,从里面便站出一个青衣男人,只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不过是小小丫鬟,你用的着跟别人斤斤计较么?" 他嘴角轻勾,笑的风。流韵致。 "哼!"李婕妤径自气恼的坐在凳子上,"怎么?心疼了?" 那男人轻笑,"我与那丫鬟未曾见面,何以谈心疼?只是可怜了林儿……只身在宫中,没人护着,依着你的火爆性格,不把身边的都日日折磨,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你还有脸 !我还不是被那个丑八怪给气的!"李婕妤愤愤不平道,"你探听的究竟是什么消息, 那丑八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根本就是谎话,她不知道多精的很!只不过初次见面我就败在她之手,自从那天以来,陛下再也没有进琉璃苑半步了!" "人都是会有转变的,就像当初如此善良的林儿,不是为了争宠也变得如此脾气暴戾了么?" "那还不知道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你还有脸 吗?" "呵……"那男人走上前,倏地将她揽进怀里,贪婪的闻了一口她的清香,"林儿,这么久不见,你倒是把我给想死了!" [129]李婕妤的嫉妒 "停!"李婕妤伸手阻止他要凑上来的唇,眉梢微挑道,"你这次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 你想我了吧?" "当然不是。"男人坏坏一笑,"老规矩,想要知道新消息是必须先付出代价的!" 完,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踏着迫切的步伐向内室宽大的c黄走去。 室内,一片旖旎。 这男人,便是江湖上有名的毒郎君——张奇峰。当初她还是怀春少女的时候一次在逛庙会时,遇到了他,被他百般调戏,是夜又潜入将军府她的闺房之中意欲求。欢,她不从,他便向她下了媚药,她只能被迫含泪受rǔ。那时的她只是一介软弱女子,遇到这种事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要真 出去,她的人生就毁了。所以她只能忍着,每隔一段时日,便要与人交欢才能得以舒畅。 久而久之,在这方面她也就习惯了,心里也有上瘾了。李将军长期在外,李夫人又去世的早,自己女儿在性情方面大变,他这个大老粗自然看不出来。 自从来进了宫,皇帝只是在新婚的时候宠幸过她些许日子,尽管她将在青楼麽麽那里所学的功夫全用上了,也没能抓获陛下的心,最近陛下又好些日子没来了,张奇峰料到她的药瘾即将发作,似是来的及时。 窗外的雪花还在大片大片的飘着,似乎想要一直就这么的飘落下去,将整个大地都覆盖。 毒郎君怀抱美人,闻着她身上的香气,问道,"在想什么呢?" 李婕妤自然不会将心里想的是出来,仰起头看着他:"快 ,这次带来的究竟是什么消息?" 毒郎君看着眼前的女人,因为一场欢。爱,本就清丽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红润妩媚,的确是个少见的美人胚子。 事实上,能让他毒郎君看上的女子,姿色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他唇角一勾,俯下身,咬上她的耳垂。 李婕妤刚要惊叫,下一刻,一个惊人的消息便传入耳中。 "什么?"她倏地从他怀里坐起来,"你 陛下要立丑八怪为皇后!?" 毒郎君扬眉,面容上波澜不惊。 李婕妤咬牙,恨恨的:"我道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有什么力量迷得陛下团团转,难不成陛下真有喜欢丑八怪的癖好?" 毒郎君轻笑,"不过碍于群臣不会赞同立一个出生为宫女的人为后,所以这件事还有些时日才能定夺,这代表……你还有机会呢!" "是吗?" "自然,即便再受宠,也不过是个丑八怪,轻贱出生,又如何逼得上我美人牡丹国色天香的尊贵雍容?林儿如今不仅是皇帝的女人,更是北国镇国将军的女儿,任什么人还能尊贵得过我的美人?" 李婕妤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如今他不但是帝王的女人,自己的爹又是镇国大将军,她还怕自己会比不过一个出生低微的丑八怪? 纵然有陛下撑腰,她也远远的够不着当皇后的资格。 在陛下举行下一次选妃之前,她一定要先将丑八怪铲除,一举夺得皇后的地位。 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如今,她想要得到的,是她应得的,谁挡在她的面前,就得——死! …… 又是一个午后,仓诺依靠在长长的茸毛毯上看奏折。 突然有宫人禀报 李婕妤求见。 仓诺放下奏折,本不想见,但还是挥挥手,"让她进来。" 李婕妤被领了进来,身后是端着托盘的宫女:"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仓诺神色慵懒,"李婕妤来这有何事?" 李婕妤望向他,嘴角展开甜甜的笑靥:"陛下,臣妾为陛下准备了一些糕点,是娘亲家乡的特产,所以送来给陛下尝尝。" 见他没有反应,李婕妤鼓足勇气,亲手端着托盘恭敬的放到了御案上,"陛下,这些天您日日都呆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不累吗?" 累有何用?作为一个皇帝,即便是累也只能放在心里。 "陛下,这个糕点是臣妾细心做的,可好吃了,陛下,您尝尝吧。"她聪明的转移话题,将从盒子中端出了一盘精致可口的苏饼,一时之间御书房内香气四溢。 糕点,仓诺的美眸有些许涣散,不知今天送过去的糕点,她有没有吃下? 连日来,听 她的食味一向不好,他派人送去的东西,她更是毫发未动。 她还在怪他吧,所以就连他送去的心意,她也弃而不顾了。 忽然又想起,她那日绝望的恨意,心底竟是针刺一般的疼痛。 心底有一股强烈的渴望,渴望能见到她,渴望眼前这站着的谦卑的女子不是李婕妤,而是她!那个任性霸道的小东西! 可现如今,他连见都不敢去见她,一味的逃避,只希望时间能够让她忘记一切,让她的心随着她的伤势好起来,这样,他便又能看见那个可爱的却又让人气的牙痒痒的小东西了。 想到这里,心里忽地荡漾开一丝甜蜜,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李婕妤看在眼里,心中不禁一沉。 "陛下,您在笑什么?" 她试探的问,总觉得这笑那样的飘渺,似想起了什么才笑的,而不是因为眼前的自己,难不成又是因为那个丑八怪? 李婕妤心里愤怒在燃烧,表面上却要逼自己微笑。 突然,门外传来几个宫女的哭声传来。 抬眼望去,发现是七宫殿的宫女,仓诺心陡然一惊,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他慌忙起身,正好碰到了桌上的盘子,只听盘子掉落在地上的碎片声,精致的苏饼洒落了一地。 而仓诺并未在意,而是疾步跨向门外,一把揪住其中一个宫女的胳膊,厉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楼贵妃发生什么事了。"他的口气有种自己都未曾发觉焦躁不安,带着浓浓的担忧。 [130]是他害死孩子的!是他! "陛下……娘娘她不知道误食了什么东西,娘娘……娘娘她……她小产了。" 一句话顿时炸得仓诺五内俱焚,脸上霎时间凝上一层狂风暴雨,发出连野兽都要被吓得逃离的吼声,"你们全都该死!!" 他暴怒的模样让侍女们吓得眼泪扑漱流下,急忙哀求着,"陛下,饶命!饶命啊!!" "把所有的太医都给我找出来。"他吼,宫人不敢有怠慢,急忙赶去。 他大步迈出,心急如焚的赶往那座连日来一直不敢前往的寝宫。 原本一阵喧哗因为皇帝的离开变得寂静。 没有人看见,李婕妤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在后宫之中生存,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幸得毒郎君,她才早一步知道画楼怀有龙翼的事! 要怪,就怪她自己,谁叫她不让胡斐告诉陛下怀孕的事。 就连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这能怪谁呢? 只能怪她自己,有恃无恐! 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二次流产呢! 她忽地发笑,恶毒的想,最好是流的她一辈子都不能怀孕! …… 再次相见,恍如隔世。 她苍白的脸,虚弱的模样像是轻轻一碰就会消失不见。 那瘦弱的身子似乎比先前更瘦了,蜷缩在毛毯上,深深的刺痛他的心。 为什么会这样?在他细心的呵护下,为何她还会病倒? 朦朦胧胧,感觉到一抹黑影挡在自己眼前,画楼睁开眼,看着他,只是一眼,就能感觉到心又开始波荡了。 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那昔日精锐的黑某,此刻却充满悲伤,就连光洁的脸颊上都胡渣丛生。 为何他会如此憔悴?他不是应该日日夜夜笙歌庆祝,跟李婕妤OOXX的吗? 不对! 是他害死孩子的!是他! 画楼身子一颤,宛若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奔腾起来,她们 ,所有的食物都是他命人送来的,那天,他竟会如此残忍对她,事后又何必假惺惺的对她好? 她差点忘记了,假惺惺是他北皇陛下最擅长做的事情,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在你身上狠狠了剜了一刀后以为 一声对不起,那被剜去的伤口就会自动愈合! 她抬起头,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 仓诺,你好狠的心,如此对我便罢了,为何要害我腹中的骨ròu,那也是你的,也是你的骨ròu啊! 握紧了拳头的仓诺,深邃的眼中渗慢了担忧和心疼,但在她的眼底,那只不过是演戏,一切都是他虚伪的假惺惺! 他坐在她的c黄。前,伸手想要试探的触摸她苍白的脸颊,手却停在半空中,胆怯。 想他堂堂北皇陛下也会有胆怯的时候,那是因为面对眼前的女人,他实在是欠她太多太多。 自从被他带进北国皇宫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受苦,她是南国的公主,尊贵的身份,却在他的身边受尽苦难。 "陛下……" 就在他因为愧疚而内心纠结的时候,画楼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嘤声哽咽,"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没有了……" 对于她主动投怀送抱,仓诺浑身一僵,怀抱着她娇柔的身子,竟然有一种泫然欲泣的冲动。 "你不会有事的,朕不会让你有事的!"他反手紧紧拥着她,身子不住的在颤抖。 "来人啊!把御厨给我押来!"他大吼一声,竟似连寝宫都跟着颤动。 慢慢一屋子的人被他的声音惊吓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太医们更是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满头冷汗。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替娘娘整治!" "是,是!" 太医们七手八脚的为她诊治,片刻之后,额头上的冷汗只有增加没有减少的迹象。 明显的是中毒的迹象…… 是红花…… "如何?究竟是什么问题?"抱着画楼的仓诺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冷和萧瑟,下意识的更加搂紧了她,不住的安慰自己,孩子没了不要紧,只要她没事就行。 众太医脸色惨白入雪, "陛陛陛下……娘娘,娘娘是误食了下有红花的食物,才,才才……" 话音未落,却接触到仓诺的目光,霎时间如鲤在喉,张着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贵妃为何会误食红花!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仓诺大吼一声,吓得寝宫里的婢女缩成一团。 这时御厨被侍卫拎了进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过来,"陛下,陛下饶命,此事与奴才无关,陛下饶命啊!" "敢下毒害死朕的孩子,你们都要死!" 仓诺放开怀里她,让她靠在软垫上,揪起御厨,暴怒的青筋随时都有可能爆裂,他眯着眼,阴沉的杀意迸出:"尤其是你,朕要你全家陪葬!" 御厨吓坏了,自己做了厨子这么多年,却没想过会出这样的事。何况他是真的没有要陷害楼贵妃,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害皇帝的女人啊! "陷害……陛下,是陷害,奴才真的没有下毒害死小皇子,陛下饶命啊。" 画楼废力的撑起身子,暗叹道:抱歉了,让你们受惊了,放心,你们还死不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现在就出声援救,必须要忍。她倒是要看看仓诺究竟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故意哀叫了一声,卷缩的身体充分表达了痛苦,她忽然的叫声,果然让暴怒中的仓诺转移了视线,他甩开御厨,急忙将她抱回怀里。 [131]陛下的疼惜 "怎么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她苍白的脸看在他眼底,刺痛了他的心,他伸手拂去她凌乱的发丝,担心的眼神直盯着她。 从他眼里,看不出半分虚伪,全然都是深深的感情在里头。画楼悸动的扭过头,告诉自己,别心软,千万不能被他的表面迷惑了,仓诺是个表演高手,总是把自己耍的团团转,有了以前的教训,应该知足了。 "小东西,你想要做什么?告诉朕,朕帮你。"他紧张的拥着她,身子不住的颤抖,小东西,她真是一个小东西,那么小,不抱的紧紧的,待会儿就会不见的。 "陛下……我没事……"她虚软的吐出一句,"不要怪罪任何人,是我的命不好……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再加上一项罪在自己身上。" "胡话!"仓诺急忙打断她的话,"朕是天子,没有朕的同意,就算是老天也不敢降罪到你身上!" 好话听着真是舒畅,画楼在心底冷笑,脸上却装作柔弱的神情,"陛下……我想休息,可是好吵。" 听到这句话,仓诺立刻转过头,深利的眼睛射向寝宫里的人,"娘娘 的话你们都没听见吗?" "是是……臣告退!" "属下告退!" "奴婢告退!" 不一会儿整个寝宫的人全部逃命似的退了下去。 待到寝宫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仓诺急切的问道,"小东西,你感觉怎么样了?" 回答他的却是虚弱无力的声音,"你……走开!" 面对她突然的生疏,仓诺的胸口上浮上一阵闷痛,谄谄的看着自己空荡荡怀抱,突然就觉得有些委屈:"小东西,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不用你管!"她用力的挣脱他的束缚坐起身,"你不是有了你的李婕妤么?还来这里关心我做什么!" 仓诺一愣,心下才知道这小东西竟是吃醋了! 原本委屈的笑容变成了促狭的笑,他重新将她揽进怀里,霸道极了,鼻子在她身上蹭啊蹭,跟小狗一样,"让朕闻闻,小东西的身上怎么这么酸?原来是满满的醋都溢出来了啊!" "哼!" "小东西,这么久朕忍着没有见你,朕可是很想你的。" 他低下头,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梨花淡淡的清香充满了胸口,顿时那浓浓的满足感侵占心间。 画楼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可是,我的孩子没有了,这已经是第二个了。"一语未毕,己经有清莹的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仓诺看在眼里,五脏六腑都揪痛了起来。 捧起她的小脸,温柔的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乖,小东西,不哭了,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只要你没事,一切都没关系。" 画楼的心还是痛的,孩子,这已经是第二个了,那悲伤的流下的是真实的眼泪,那心底隐藏着的却也是真实的恨意。 她看着他,好看的侧脸,下巴微微勾勒出流畅的弧度,忽然想起那些缠绵的夜晚,这张c黄榻上,一次次的狂热,一次次吻上那单薄温润的唇,而当狂热退去之后,那余下来的是凄凉死寂和难以忍受的室息。 情不自禁的,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他是一个多么好看的男子,可如果,如果他不是帝王,那该有多好……他忽然伸手,按在那只手上。 画楼吃了一惊,猛的抽回手。 她怎么又被他迷惑了,不,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是仇人,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是他困住了自己以至于自己不能见到父皇的最后一面,是他让自己经受了这么多的苦难,是他!都是他! 仓诺自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当她是在害羞,手上还残留着那种柔软的,粉。嫩的感觉。 心里不是不急切的,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者其他原因,自从那天过后,他即便没有来找她也没有再碰过别的女人,现在她就在自己的怀抱里,那柔弱的身子,绵软,感性,简直令人色心大动。 但是她的身子太柔弱了,他得好好珍惜,不能再犯错误,即使现在很想OOXX,也要忍着等她身子好了。 想到这里,他心情大好,"小东西,不要难过了好不好?等你身子好了,你想要多少个孩子朕都给你,不要难过了。" 她低下头,在心里冷笑一声,仓诺,你以为你还有碰我的资格么? 不,她的身子再也不会被他给玷污了!伤害一个人,三两句好话,惺惺作态一番就以为昔日的伤痕会一笔勾消? 他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长不大的愚蠢到极致的画楼? 她要报仇! 思绪轻轻的飘远了,却没想到他忽然轻轻一抬,就将她抱了起来。 她心慌意乱,想要挣脱,身体一僵,却硬是逼自己做出害羞的样子。 他灼热的气息全部吹在她脸上,令她心跳动不已。 撇开恨不谈,仓诺有太多太多令人着迷的地方,即便是恨他的也会容易迷失自己。 看着她迷失的眼前,仓诺只觉心里有一股气息想要涌出,他二话不 ,捧起她的小脑袋就吻了上去。 不能OOXX,先吻一个还不行么! "呜……陛……下,你不要这样……" 她艰难的想要推拒,无奈他反而反手将她捆绑住,吻的更深了。 画楼突然就很想哭,他总是这样,野蛮霸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连她身子如此虚弱的时候还要强迫她! [132]朕唱给你听好吗 沉迷在深吻中的仓诺突然尝到了一种咸味,睁开眼睛才发现怀里的人已经哭的跟泪人儿似的。 仓诺急了:"小东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画楼扭过头去不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极了。 "你就知道欺负我,从开始到现在都在欺负我!" "朕哪有欺负你!"他牵过她的柔荑,试图重新将她搂回来,她的身子实在是太美妙了,只要轻轻的抱着就感觉心满意足,那是一种踏实的感觉,他从来就没有感受过的。 "小东西,不要哭了,朕最心疼你的眼泪了。" 画楼在心里冷笑,是吗?她可不是这样认为的。 她擦了擦眼泪,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陛下,我累了。" "嗯。"他亲亲她的发顶,轻应了一声,"好好的休息。" "陛下,你会离开吗?" "你希望朕离开吗?" "……" 在心里长叹一声,"画楼,有没有听过北国的的倚歌择偶?" "倚歌择偶?" "嗯,就是北方的民族青年男女在过节时,选择对歌之人,交朋结友,寻求配偶。" "……" "小东西,朕唱给你听好吗?" 皇帝要唱歌给她听?她心底倒是有些稀奇,从来都是别人为皇帝表演的,哪有皇帝亲自表演的。 不过既然他这么主动,那她当然不好推辞了。 "嗯。"她在他怀里轻点头,眼神有些迷离。 仓诺嘴角微微的勾起,轻轻嗓子,眼眸锁住她,开口唱了起来: 我将对你 我的恋人 我的恋人是一个羞涩的人 你天仙般的模样楚楚 我是你忠诚的奴仆 为了你美丽的笑容 我愿舍弃天下最好的事物 我的恋人是一个羞涩的人 你精灵般的身躯皓皎 我愿做你倾心的情人 为了你脉脉的柔情 我原舍弃我的自由和生命…… 仓诺的声音不是清亮高昂,却是低沉而磁性,那低低的震撼着她的心,画楼半闭眼帘,不敢直视他,只是缩在他的怀里,心神微微迷茫,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家乡,想起了母后和父皇。 "母妃母妃,你在绣什么呢?咦?……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母妃,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啊……是我和你父皇的定情诗呢,楼儿,也是你名字的由来。……哎……只不过诗的本身不是什么好的寓意呢。" "怎么会不是好寓意呢!依我看哪,是很好的寓意才对,它可是鉴证母妃和父皇的爱情呢!" "呵呵……傻孩子!" 笑声仿佛依然在耳畔,只是已经物是人非。 画楼微眯着眼睛,在仓诺的歌声中沉沉的睡去,那小小的嘤唇偶尔会轻轻的叫一声,"母妃……" 窗外,天色昏昏。 怜爱的抚着秀丽的睡容,拨开遮挡着红唇的青丝。画楼梦中甜甜微笑,吐出安逸的呼吸。 她累了。仓诺知道她是多么的疲惫,那长长的睫毛上尽是黑色的眼圈。 心疼的在她脸上印上一个吻,仓诺凝视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能够滴出水来。扬唇,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消了,浓眉微皱。 他放下怀中的人,起身,走出寝宫,轻轻掩了门。 天涯正等在御书房外。 仓诺迈着沉重的步子进来,没有表情的坐下。 "太医有何进展?" "回陛下,娘娘所中的红药,并非宫中所有。"天涯一脸肃静的回答,"这种红药是独门秘制,只要孕妇吃了,便定会流产,重则……" " 下去!" "是……重则很难再受孕。" 仓诺背手站在书房中央,四周的空气被他冷冷的威势搅动起来,纷乱不安的翻滚着。 "这种秘制……归何门派?" "回陛下,江湖中有人称毒郎君,不属任何门派,但用毒极其厉害。" 仓诺困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回复凛然神光,齿间迸出一个字:"查。" "遵命。" 画楼在微亮的晨曦中醒来。 感觉自己光裸的脊背上苏苏麻麻,似是有人正温柔的吻着她的肩膀。 一扭头,撞上一双极致漂亮的黑瞳,她惊叫一声,羞的把发烧的脸埋进被中。 "小东西也知道什么叫做害臊吗?又不是第一次,不用躲了。"仓诺玩着她的发丝,看着她露着小女儿的娇态,心下正是欢乐。 没有想到这一次小产事件竟然两个人比先前更加的好了起来,他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脑海中忽然响起天涯昨日 的话,"这种红药是独门秘制,只要孕妇吃了,便定会流产,重则……"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对她 的好,也许只要滋补的好,同样也能受孕的吧? 一丝苦笑泛在嘴角,回过神见她仍躲着不起,笑一声,坏坏的在她嫩肩上轻咬一口。 "啊!"画楼叫着翻身,被仓诺抓个正着,搂着腰,狠狠吻上鲜红欲滴的唇。 "啧啧,朕从未吃过这么好的早餐。" "你……你……" 他眼眉一跳,"我什么?" 画楼 不过,"哼"了一声,"我不跟你讲啦!" 罢便要起身。 仓诺连忙阻止,"你的身子欠恙,最好在c黄。上多躺几天知道吗?" 画楼有些不服气,"我哪有你 的那么娇弱!" 话应刚落,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怎么,竟看见他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痛楚,只是一闪即落。 他握住她的手,似乎要将她的手揉碎似的,深黑的眼睛直盯着她,"朕的小东西,一直都是那么娇弱呢!" 画楼对上他的眼神,心窝上忽然挨了一刀,怔怔看着他回不了神。 [133]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 仓诺盯着她,认真的 ,"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也别想,朕会陪着你,地陷天塌,都有朕在,知道吗?" 知道吗?她颤动着睫毛看着面前的男人,那么高大,那么强势,那么的好看,只要是女人,如何不会动心。 只是……仓诺啊仓诺,若是在这之前,你 这些密语甜言,我尚且还会相信,并且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真爱。 但是如今,你如此对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她的手在c黄单上握紧了拳,长而尖锐的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的ròu里,那里有曾经为仓诺受伤留下的疤痕,如今的刺痛让她得到了一丝的清醒。 眼前的人 的都是欺骗的话,而当初信这些话的画楼早已死去。 离那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之久。 仓诺当真的天天一下早朝便回了七宫殿,有时竟甚是于放弃了日复一日的公务,整日抽空陪她,就仿如当初没有李婕妤时候的美好日子。 这一日,画楼在c黄。上修养了半日,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才发现,冬天竟在不知不觉中流失,那黄鹂歌唱,燕子呢喃,垂柳浓密,鲜花夺目,眼前一派繁花似锦,竟是春天已在不知不觉中来临。 "莺啭柳如丝,梨花cha满头……" 梨花的清香扑鼻而来,那洁白的梨花被一双修长干净的手***髻中,画楼翩然回头,心中凄凉,却回仓诺一个甜美的微笑。 仓诺附耳轻道:"小东西如此怜爱梨花,从今日开始,朕必每日亲手摘一朵最美的梨花,cha在你发间,这样,小东西便更加洁白晶莹了起来。" "天下的花中,要 白,当数梨花。春风荡漾,梨树花开,千朵万朵,压枝欲低,白清如雪,玉骨冰肌,素洁淡雅,靓艳含香,风姿绰约,画楼怎能和梨花相比,和他们比起来,我这张脸岂不是难看死了?" "那你就将真面容给他们看,把花都惭愧死。" 仓诺的笑声在七宫殿回荡。 画楼暗自神伤。 冬天,最寒冷的一季终于过去,春天,百花齐放,该是个怎样的热闹场景? "在想什么呢?" 画楼回神,淡淡的笑,"没什么。" 她转过头,任由他从身后揽住自己的腰:"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不高兴上朝。哼!那些大臣看了就讨厌。" "发生了什么事么?让北皇陛下如此不高兴?" 仓诺搂着她的腰叹道,"这世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 画楼翻个白眼,小巧的鼻子一皱:"甜言蜜语!" "不错,朕的嘴是很甜的,贵妃请品尝。"抓到机会,仓诺将她转过身,压上窗台,不容叫佳人逃避哇哇大叫,将她柔。嫩的唇瓣封住。 画楼想抗议不得,只能扭动着身躯,发出"嗯嗯"的抗议声。 许久,他才满意的送来她,额头抵着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我们回内室可好?" "不好!"画楼瞪他一眼,"陛下是色狼,我不要回去!我……" 话还没 完,整个人便被打横抱起,"爱妃,朕已经很久没有宠幸你了……你可不能拒绝!" "天……我身子才刚好,饶了我吧!" 仓诺大笑:"等下自然有你求饶的时候!" 虽然对仓诺的求欢,画楼内心是十分抵触的,并且在知道他碰过别的女人之后,尤为恶心。 但是有一个声音不断在心里提醒她,画楼,你要报仇,就先得强大!要在皇宫中生存在去,就必须要有皇帝的宠爱,要杀皇帝,就必须先取得他的信任! 呆在喜怒无常的皇帝身边,你不要他死,死的便会是你自己! …… 几场春雨下过,枝头上的绿叶已经长了大半,满满都是清晰的泥土味道,混合着湿润的空气,让人心有些寂寥。 陛下这些日子都在七宫殿,如今宫里的人都知道,偌大的琉璃苑,皇帝已经好些天都没踏进一步了,更别 是临幸了。 而楼贵妃,才是如今皇上枕边的红人。 李婕妤坐在锦塌上,白玉的碗里是浅红的羹,轻雾缭绕,袅袅在半空中,兰指轻翘,举手投足间尽显闺秀风范。 忽然,她丢下手中的勺子,站起身,坐在了铜镜前,立刻便有丫鬟走了过来。 "替本宫好好打扮一番,今日,本宫要去七宫殿拜访贵妃娘娘。"她命令道。 "是。"一旁的丫鬟不敢怠慢,急忙动作轻柔的帮梳起发来。 李婕妤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殷红的寝衣将她柔。嫩的连衬托的更加白皙,那狭长的凤眼,精锐却不失妩媚,拥有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为何她不使用起来?至少也去七宫殿炫耀炫耀,让某些丑八怪自行惭愧,不能扒着陛下放! 单是想着待会儿见她的情景,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丫鬟见她心情好,便忙讨好道,"娘娘,让奴婢给您梳个好看的发式,配上娘娘倾城的脸,一定胜似仙女下凡。" 李婕妤心中知道那不过是奉承话,许是心情好,并未计较。 那丫鬟乘热打铁,"娘娘真是天生丽质,这一头乌发,即便是娇美的公主也比不上呢!若是在开春宴上,定然能够艳压群芳了。" "开春宴?"李婕妤突然开口,语气有询问之意。 "是呀,娘娘不知吗?每年春天来临,皇家就会又一场开春宴呢,过去是帝王的家宴,如今,因为陛下的家事并不多,所以便改成了臣子宴。" "如此 来……妃子也要参加吗?" "回娘娘,是的。" 李婕妤眼光锐利一闪,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那么……楼贵妃那一份自然更不会少咯?!" [134]教训李婕妤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画楼看着桌前琳琅满目的赏赐品,全部都是皇帝差人送来的。 她拿着一把宝钗细细的赏评着,那上面有颗硕大的白宝石,珠圆利润,雕刻成了一朵洁白的梨花,一看便知道做工精致。 不由让她想起了那日,他站在窗台边 ,"朕必每日亲手摘一朵最美的梨花,cha在你发间,这样,小东西便更加洁白晶莹了起来。" 事后,他果然如此做,却被她拒绝了,梨花本有生命,不是自然凋谢,摘下多可惜。 于是仓诺便命人用珍珠打造了一颗梨花宝石,只是这钗虽美,但拿着钗的手已经完全冰冷。 她收回手,看着不远处的铜镜,她笑了,铜镜中倒影出她的样子,竟好像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丑女对视一般,而她那张脸,看起来更加显得有些诡异。 他是在讨好她,尽他所能的满足她。他还承诺给她这世界最好的物质享受,容貌,权势,地位,什么都给。 可是她依旧不满足。 为何不满足? 画楼笑了,笑得娇柔,笑得傲慢,笑得轻狂。她为何要满足?这些都是她该得的,是仓诺欠她的不是吗? 情不自jin的想起李婕妤,皇帝已经半月没有去她那里了,她是不是该有所行动了?坚持了这么久,还真是难为她了。 正想着,却听见外面阿紫走了进来,"娘娘,李婕妤来了呢!她 来探望娘娘玉体,奴婢已经为娘娘挡了回去,娘娘可否要见呢?" 画楼信手开了一个红色的香木盒子,随便挑了串浑圆的珍珠,一颗颗足有鹅卵石般大,她在手中拿捏了一会,才笑道,"既然有人探望,自然是要见的。" "是!"阿紫伶俐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话,"奴婢现在就去通传。" 完转身便走。 娘娘的转变,最亲近她的她看的最清楚不过了,对她的态度也从以前亲姐妹一般渐渐的生疏了,毕竟人都是会改变的,虽然娘娘不曾对她怎样过,也待她不薄,但是在这深宫里,哪里会有真正的姐妹,不过是奴婢与奴婢,主子与奴婢的关系罢了。 不一会儿,阿紫便领着李婕妤走了进来。 只见画楼已坐在了大厅的上首,一身白色的凤袍衬托出她的洁白,仿佛如观音一般,那裙摆上用金线绣上了大朵大朵的梨花,衣襟袖口之处,又用极为繁复的针法刺绣了五彩祥云。这一套宫装,一看便知到是量身定做,而且是花了心思的。 心思,是谁花了如此的心思?这是不言而喻的。 李婕妤心下嫉妒,脸上却笑脸盈盈,她仰着头,走路极为将就,那一步一伐,非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训练,是走不出这样的仪态万千的。 她就是要让这个出生卑奸的女人知道,她身为将军之女,不但容颜胜过她,就连言行举止都比她高贵优雅,如果这女人有点自知自明就应该收敛收敛,不要嚣张的太过分了! 她仰着头,含着笑走着,每一步,唇边的笑意就越加的浓了一分,就像一直炫耀的孔雀,想要将自己最美丽的时候展示给对手看。 画楼沉默的看着,眼神里的深邃让人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知道,眼前的女人,也是他的女人,也曾在他的榻上,和他缠。绵交。合。 一时间,心竟如针扎一般的难受,浓浓的醋意涌上心头。 只是,却还是笑着的。 "姐姐……臣妾来看你了,听 你身体欠恙,前半个月又……哎……姐姐的命真是苦呢!" 画楼还未开口,只听她继续道,"只是因为流了龙翼而更加得到陛下的欢心,也不知是该庆祝还是……哎,若是妹妹有姐姐这种命就好了,流了龙翼也 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呢!" 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不过就是 你楼贵妃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还好意思扒着他皇帝陛下不放!也不知羞。 她当然不知羞! 画楼在心底冷笑,向阿紫使了使眼色,阿紫会意,"婕妤娘娘,您可是好大的架子呢,见到我们贵妃娘娘居然不行礼,这话若是传到陛下的耳中,真真是没了尊卑了。" 李婕妤一愣,竟没想到小小的宫女竟敢跟她训话,心下又急又气,她本就没有将画楼放在眼底过,如今要她跟这个卑微的女人行礼?简直是做梦。 "放肆!你是个什么身份!本宫在这里还轮不到你 话!" 李婕妤厉声喝道,那狭长的丹凤眼睛瞪起人来,还真有半分的威性。 阿紫显然没有被吓到,给她瞪回去,心道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竟然在这里大呼小叫,不过是个小小的婕妤,还敢称自己是本宫,我家娘娘可不是以前那么好欺负的呢! 李婕妤哪里受得了这份气,看见她那不驯服的眼神,更是火大,"你这臭丫头是从哪里来的。竟敢用这种眼神看本宫,不想活了吗?来人啊——" "李婕妤!"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她的话。 李婕妤一愣,转过头,只见画楼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懒懒的扫视了她一眼,嘴角微勾,"李婕妤你今天来的正好,本宫正好有件事情要跟你 。" "……什么事?" "今年的开春宴,你就不用参加了。" "啊?"李婕妤大惊失色,一股无名的愤怒立即涌上心头,"凭什么!?" "凭本宫一句话!" 李婕妤气的眼睛都红了,"就算你是贵妃,你也没有资格阻止我参加陛下的宴会!" 画楼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怒气冲天的样子,淡淡道:"有没有权,可不是你 的算。不要忘记,这后宫,谁最大。" 李婕妤冷哼,"那你也不要忘记了,你不过是个贵妃而已,难不成你还当真把自己当成皇后了?" [135]打你就打你,还要选日子吗? "呵……本宫不只是想,而是这皇后,非本宫莫属。而你,小小婕妤就敢在本宫面前自称本宫?不知羞耻,在这七宫殿,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婕妤,在本宫眼底,你跟是个卑微的奴婢罢了!" 李婕妤忍无可忍,几乎要咆哮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奸人,再怎么 我也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妃子,我爹是镇国将军,你是个什么东西!过去不过是个刷马桶的婢女,陛下垂帘,才让你当了主子,居然还敢大言不惭,你以为我会怕你么!" "你当然不会怕本宫,本宫到希望你不怕呢!不然,本宫在这宫里没有老鼠逗着完,会很寂寞的!" "你 谁是老鼠!你这个丑八怪!你这个奸种,以为自己穿金带凤,就以为自己真的是金子了吗?哼!其实内心不过是铜,表面是主子,骨子里依然是个奸胚!" "呵,本宫道不知道原来李婕妤如此会 ?来人……" 两名宫女立刻上来。 "李婕妤的嘴巴太吵了,你们给我好好掌嘴,还七宫殿以清净!" "你敢?" 她话音未落,一耳光已经打了下去,是画楼亲自打的。 这一巴掌极为响厉,惊的连阿紫她们都吓到了。 李婕妤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画楼冷笑,"打你就打你,还要选日子吗?" 李婕妤愤怒羞rǔ到了极点,伸手就要挥过去,画楼眼疾手快的接住,反手再给了她一巴掌。打的李婕妤眼冒金星,连反抗都忘记了,身边的宫女更是张大嘴巴不敢相信,一向温柔的贵妃娘娘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起来。 "怎么样?赏给你的二两巴掌好吃吗?" 画楼冰冷的眼神射向她,李婕妤气得浑身发抖,从小到大连爹爹都没打过她,哪个见到她不是毕恭毕敬的,现在竟然被这个又丑又恨的女人连挄了两巴掌!这口气她怎么吞的下去。 "就算你的贵妃又有什么了不起,竟敢打我!我要去告诉陛下!" "去啊……如果你以为你能够出的了这扇门,本宫随时欢迎你去告状!" 只不过是一个眼神的功夫,七宫殿的大门便被关了起来,李婕妤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一趟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就连陛下都要看在我爹的面上让我三分,我要是在七宫殿出了什么事,你也脱不了关系!" 画楼点头,非常坦率,"这话 的真是没错,我的确不敢惹陛下都要顾及三分的人,万一陛下一个不高兴将我打入冷宫,那可不好了,你 是不是?" 李婕妤冷笑一声:"算你还有自知之明,我奉劝你还是尽快将我放了,不然……" "可是刚才的两巴掌我还没有打过瘾呢!"画楼打断她的话,很认真很认真的 ,"我怕我晚上会失眠耶!你也知道陛下每天都会来七宫殿要我侍寝,陛下的精神状态又那么好,万一我晚上心情不好,忍陛下生气就不好了,你 是不?所以为了陛下的身心健康着想,只能委屈妹妹你再给我打两巴掌,让我过瘾了,我自然便放你走咯!" 李婕妤大叫:"你放屁,你再敢打我,我一定会告诉陛下,让他废了你!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没背景被身世,你算哪根葱!" 她依旧笑容满面,"我不算哪根葱,但是我此时还是北国的贵妃,而你不过是个婕妤,如果我不算葱的话,你不是连葱都还不如么?" "你……你……"李婕妤气得嘴唇哆嗦,半天 不出话来。 画楼脚倏地一伸,踢在她的膝盖上,李婕妤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来人,将她按着!" 两名宫女走上来将想要挣扎的李婕妤死死的按着。 "李婕妤,本宫也不想多做为难你,为了不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现在本宫再赏你两个耳光,这样你就可以走啦……" 李婕妤简直不可思议,她竟然还可以这样心平气和的 话,像是那只不过是在谈论家常便饭,而不是挄掌一般。 她跪在地上,满嘴诅咒:"丑八怪,我李小林发誓,不报今日挄掌之仇誓不为人!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你等着瞧,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哎呀……本宫真的好怕怕哦!"画楼捂着胸口故作害怕样,忽然脸色一变,挥手一巴掌就落了下去,"啪"--"这一巴掌是当初你在落亭故意烫伤本宫手的仇!" "啪"一掌--"这一巴掌是你害本宫在花园被羞rǔ的仇!" "啪"一掌--"这一巴掌是你对本宫口出狂言之仇!" 李婕妤被打的火起,嘶吼的叫,"你这个悍妇,凶毒的泼妇,我跟你拼了!" 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开了身后的两名宫女,扑上前在画楼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 李婕妤怒火中烧,自然发觉不了画楼根本就没做抵抗,那巴掌挄的实在是容易的诡异。 "你个奸人,我要打死你,我要弄死你!!" 画楼嘴角很轻,很轻的勾起一抹微笑。 但听身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李婕妤没有了动作,神智也清醒了一分,但见画楼脸上的笑,就算她再蠢都知道自己,中计了! 丑八怪,你好狠! 被挄了两掌的画楼看着她惨白的脸,竟是笑的风华绝代,轻轻的在她的耳边道,"怎么样,我的好妹妹,本宫的苦ròu计用的可好?呵……这可是跟妹妹学的呢!" 还未等李婕妤反应过来,只见原本诡异的笑颜顿时眼泪凄楚落下,那两个鲜红的手掌印更是明显。 "妹妹……你何以如此生气,是陛下要来我这里,不是我缠着他,你何必如此恨我呢……"画楼哽咽。 待到仓诺走上前,不jin倒吸了一口气,只见她左右脸颊都是通红的手掌印,嘴角更是淌着血渍,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 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被谁揪在了一起,痛的几乎窒息。 [136]陛下独宠 他一把将画楼从地上抱了起来,轻轻的搁在了c黄。上,看着她脸上的红掌印,想碰,却生怕弄疼她。 心中无名的怒火升起,"李婕妤,你好大的胆子,连贵妃你也敢打,你是想造反么!" 李婕妤吓的浑身一颤,整个人还趴在地上,虽然她脸上也被打了很多下,但每一次画楼都计算好了力度,比起她刚才失控的下手,她脸上的伤只能看出轻微的红,和画楼脸上的简直比不了。 再加上此刻仓诺眼底只有画楼,就算她脸上真的有伤也顾不了,何况如今根本不仔细就看不见。别人只道是涂了胭脂,再加上愤怒导致脸红。 "我……"李婕妤一时慌了,全然不知如何是好,想要争辩,却只能张了嘴,发不出声音来。 她平日里待人便刻薄,如今辩驳,怕也是没几个人相信——何况这里全部都是七宫殿的人,就算错不在她也没有人会站出来帮她。 "陛下……"画楼柔柔的声音传来,"你不要怪妹妹,我也有不对,妹妹是大家闺秀,她 我表面是主子,骨子里依然是个……我忍忍就是了,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她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李婕妤,"妹妹我们本同是服侍陛下的,只要服侍好陛下,不就好吗?为何还要分身份呢?妹妹,你 是吗?" 李婕妤气得浑身发抖:"谁是你妹妹,你这个不要脸的奸人还在这里装,你刚才的泼妇劲呢!" "我……妹妹,你何必如此 我……"画楼看看着眼泪又要滚落了出来,真道是凄惨万分。 "你!"李婕妤愤而起身,却在仓诺面前不敢发作,一时只站在那里,恨恨的 不出话来。 没想到,这个丑八怪居然比她还能装! "陛下,这奸人撒谎……" "住口!"仓诺更是恼怒了,阴鸷的眼神散发着寒意,"你堂堂将军之女,开口闭口便是奸人,成何体统?" 李婕妤被这样一教训,半个字都憋不出来,心下竟是后悔极了,好不容易在陛下面前建立起的闺秀风范竟然丑八怪给气的一干二净。 "来人!" 仓诺突然大喝一声,门外的侍卫立刻走了进来。 "将李婕妤带下去,好生看着,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琉璃苑一步!" "是!" 侍卫领命就要行动,李婕妤被吓坏了,忙到,"陛下,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不可以!" 仓诺冷哼一声,"朕要如何对你还要经过你的允许?" "……" "带下去!" 仓诺撇过眼睛不再看她,对上画楼的眼睛时,冰冷的眼神立刻化为一片柔情。 李婕妤愣愣的被侍卫领了下去,一下子竟忘了要反抗,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在皇帝心上一文不值。 他看丑八怪的眼神是那么深情,她从来就没有在他的眼神里寻找到过这样的深情!那是爱!浓浓的爱啊! 陛下,陛下竟然爱上了那个丑八怪! …… 暴风雨过后,寝宫的宫女急忙各做各的事情,阿紫迅速的端来了热水和鸡蛋,恭敬道,"娘娘,让奴婢帮您用鸡蛋敷脸吧,能够消肿的。" "嗯。"画楼点头,没拒绝。 微微扯了扯嘴角就牵动脸上的痛,那李婕妤下手还真够狠的,虽然自己打了她五巴掌,但是加起来也没有这两巴掌够狠! "朕来!" 神思被一个低沉的声音拉回,却见仓诺亲自接过阿紫手上的鸡蛋,轻轻的敷上画楼那红肿的脸。 动作甚至轻柔,仿佛是对待珍宝一般,边敷着,边轻声询问:"如何?会疼吗?" 画楼心一紧,鼻子一酸,眼泪就那样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这一哭可是吓到了仓诺,急忙将手中的鸡蛋丢掉,惶然失措:"小东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起来了?" 画楼"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他干嘛啊,干嘛要那么温柔,在她那么恨他的时候那么温柔,她要怎么去报仇,要她怎么下得了手! "小东西!"仓诺吓坏了,急忙搂着她,大手笨拙的在她脸上温柔一抹,"好端端的,干嘛哭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 画楼擦了擦眼泪,自嘲的在心里想,越是摇摆,心就疼的越厉害,越疼。 她握着拳头紧紧的,下不了手有什么用!仓诺的笑怒嘻骂,都是虚假的,假惺惺的!她的两个孩子都没了,他依然可以跟没事人一样,难道她也能跟没事人一样,跟着他过一辈子? 恨!一定要恨下去。一定要替她无辜的孩子报仇!是眼前这个狠心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害了她,她绝对不能心软! 仓诺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只到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不开心。 回头唤人取了热茶。 "我不渴。"她噘着嘴,蹙眉。 仓诺强硬又温柔的,将茶灌下红唇。 又命人捧了点心来。 "我不饿!" 软弱的抗议依然无效,仓诺霸道起来比她还孩子气,点心也被硬塞进了腹中。 画楼又累又撑,被仓诺抱在怀里动都不想动,喃喃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脸肿的跟包子似的。" 轻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仓诺道:"朕倒是不这么觉得。" 完,伸手很轻很轻的,将画楼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 虽然力道很轻,但是画楼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那人皮面具是贴着脸着,平常撕开的时候就微微的疼,现在脸肿了起来,疼是更加的了。 [137]他的怀抱很温暖 "好痛!"画楼忍不住抱怨。 仓诺呵呵的笑,温软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小东西,朕喂饱你了,现在是不是轮到你来喂朕了?" 完,嘴便凑了过来,吸吮着她的唇瓣。 "嗯……你……你又不正经了……" "朕只对你不正经。"舌头强硬的进来,卷着狂风似的。 勉强闪躲着,画楼又大又亮的眼睛乌黑的瞅着他,将他闭着眼睛的容貌深深的印在心底,也罢,偶尔,也容许她休息一下,享受他给予的温柔吧!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轻轻的回应着他的吻。 那吻温温的,柔柔的,令人迷醉,画楼沉醉在其中,却忽略了仓诺忽然睁开的眼睛。 看着眼前的绝色,那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叫做悲伤的东西。 …… 回到琉璃苑,众人见李婕妤怒气冲冲的回来,一个吓得不敢吭声,跟在她身后的宫女立即关了门,李婕妤气红了眼,看见寝宫里哪件东西便顺手摔了,摔倒最后,竟失声痛苦了起来。 那宫女战战栗栗的安慰她:"娘娘,您不要这样,忍的一时之气,忍一忍吧。" "忍?我凭什么要忍?"她转过头,语气狠辣,满脸泪痕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倏地站起身。 "娘娘……娘娘……"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滚!你们都给我滚开!" 李婕妤从c黄罩里拿出一个木偶,重重的扔在地上,死命的践踏,狠狠的踩,狠狠的踏,"该死的丑八怪,本宫要咒死你,踩死你,弄死你!" 宫女不经朝地上那一堆看去,立即倒吸了一口气。 巫蛊!李婕妤竟然使用巫蛊!这在皇宫里可是犯了大忌,被陛下知道是要被诛九族的啊! "小绿!" 李婕妤突然嘶哑的喊了一声。 那宫女吓的脚一个虚软,差点没栽倒,"是是,娘娘,奴奴,婢在,请吩咐……" 李婕妤犀利的眼光射向她,手中拿起刚才那木偶,嘴角诡异的笑,"你刚才看见本宫在做什么了吗?" 宫女吓得一个虚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什么也没看见,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李婕妤眼里闪出恶毒的光芒,"哼!没看见是吗?"她转过身,"本宫要你替我办一件事。" 接着她俯下。身子在小绿的耳边 了句什么。 小绿吓的脸都绿了,"娘娘,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千万使不得啊!" "哼!"李婕妤冷冷的盯着她,"不替本宫做好这件事,你的下场自己负责!"她甩袖,转身就要离开。 小绿急忙上前扯住她的衣摆,李婕妤的狠,在琉璃苑是出了名的,若是她生气了,她以后铁定会被整治的很惨!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娘娘且留步,奴婢做,奴婢做就是了……" 李婕妤勾出一抹满意的笑,"替本宫办事,本宫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她抬眸望向窗外,轻蔑的笑。 丑八怪!若本宫不先除了你,怕总有一天死在你手中。 她双拳紧握,指关节见隐隐地有了些许白色,蓦地又松开,嘴角扬起一丝冷艳又狠绝的笑。 …… 饭后,画楼因为白天的疲倦,晚上又被仓诺折腾了一番,倒在c黄上,便很快的呼呼大睡了起来。 半梦半醒间,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南国皇宫里的那些日子,母妃恬静的笑,父皇慈祥的爱,还有温文尔雅的子威哥哥,和皇宫里的那些花树,纷纷扬扬,飘飘洒落。 她因为淘气,爬到树上让子威哥哥找不着,看着他因为自己着急的样子,然后调皮的从树上跳下去,跳到他的怀里,大树因为她的颤动,落叶纷纷而下,洒了她一头一脸,子威哥哥背对着光,她能够清楚的看见那张英俊的侧脸,时常沉迷不已……"子威哥哥,母妃 ,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四个人,一个是你自己,一个是你最爱的人,一个是最爱你的人,一个是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子威哥哥属于画楼的哪种人?" 他总是笑而不答 那时候她还太年少,总是心高气傲的 ,子威哥哥一定是后三个人的合体,我是南国的公主,一定可以让我最爱的人最爱我,和我共度一生。 直到最后,心也碎了,梦也碎了,却也渐渐明白了,人生里所遇到的最美好的事物,最美好的人,往往是不能占为己有的。 她蓦然睁开眼睛,一片黑暗,天色早已经黑了。屋子里那么安静。 黑暗里,她到自己呼吸的声音,急促的。 下一刻,渐渐的才感觉手心传来的温暖和他温和的笑声:"小东西,梦见什么好事了?笑得这么开心?" 画楼有些茫然,扭过头就看见了他温和的笑,竟与梦中的人那么的相似,她呆了一会儿,突然轻笑的摇了摇头,"不过是以前的事情罢了。" "是吗?" 他低低的浅笑,他们彼此都侧躺着,脸对脸,彼此近的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陛下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画楼有些疑惑,脑海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她盯着他的眼睛,很小心的开口,"陛下,我刚才……有没有 什么梦话?" 仓诺嘴角微勾,"只有小猪睡觉的时候才会 梦话,朕的小东西变成小猪了吗?" 看着他邪肆的眼神,画楼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皱皱鼻子,"我才不是小猪,小猪睡觉只会打呼噜,才不会 梦话……"她更加贴紧了他的怀抱,他的怀抱很温暖,不似她如此冰凉。 "陛下,好困哦,我们睡吧。" [138]失心画楼 "嗯……"仓诺轻应了一声,没了多余的话。 画楼确实累的很,也没去想那么多,很快的便又呼呼大睡了起来。 …… 之后的日子看似都很平静,李婕妤也收敛了许多,听宫里人 ,李婕妤几乎是足不出户,每天都在琉璃苑里忏悔思过,以求陛下的原谅,但事实是不是如此,那便不得而知了。 宫里面的人都开始知道,楼贵妃才是这后宫里的正主儿,就连当日笑话过她的群臣们也对这个贵妃心悸三分。 开春宴照常举行,如画楼所言,李婕妤没有参加的资格,至于其中的原因如何,便也是上次的那件事惹出来的祸。婕妤打娘娘,这种罪名就算是李大将军也不好意思站出来为自己的女儿 话。 没了李婕妤的开春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画楼早早的退下了宴,由阿紫陪着慢慢的走在皇宫的园林中。 园林的中央有一片小池,池中碧水粼粼,清澈的可以看见小鱼欢快的游动,有上百条鱼拥挤到一起抢食,眼睛瞪得圆圆的,终是不会眨一下。 那些鱼被深宫豢养,又肥又大,她在池边坐下,伸手触在水池里,小鱼大鱼被惊扰的一哄作散,她乐的哈哈大笑,就像是做了坏事得逞的小孩。笑过了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一旁站着的阿紫不敢 话,只是静静的陪着,在深宫中的女人都会有心情需要发泄的时候,娘娘也不例外。 画楼玩了一会儿便把手伸了起来,阿紫忙地上手帕给她擦干净。 水滴是干净了,手却还是冰凉的。 她伸出手,凝视自己的纤纤十指,忽然注意到手上无名指上硕大的钻戒,那红色的宝石在阳光下竟是如此的通透好看。 这戒指带在手上竟是已经习惯了,就像是自己不可分割的一体,如若不是今天无意看见,根本就想不起来。 这枚戒指的价值足可以让全北国的人活上五个月,多么的珍贵奢华。 还想起当初李婕妤抢着要看她的戒指,是啊,如此大的戒指,多么的招摇,嚣张。可这不就是北皇陛下送的么?她想要低调,北皇陛下不让,她能怎么办呢? "阿紫。"她突然淡漠的叫。 "娘娘,奴婢在。"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可是……" "回去吧。"画楼闭上眼睛不想多 。 阿紫也不敢再问,福了福身, 了句"奴婢告退"便乖乖的离开。 画楼独自坐在这池塘边发了许久的呆,看着池中的自己,竟是觉得很是生疏了。渐渐的,竟见池中的"她"唇角缓缓扬起,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画楼一怔,心一跳,再次看去,池中倒影是自己的模样,三分紧张,那诡异的笑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仔细的寻找,也找不到半分的异常了。她缓缓的抬头望着天,茫然。 不再敢去看池中的自己了,她站起身,不想这么早回去,便打算在园林里到处转转,欣赏一下这北国的皇宫的富丽堂皇。 不知不觉,竟然再次走到了梨花园。 梨花园的梨花在春天开的更盛了,虽然它是一年四季都盛开着的,但毕竟也是有生命的东西,到了自己的本命季,自然要争先开放。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这里已经走过百遍,却每次来,都能使她心情舒畅,蓦然间,她在一颗梨花树下停下,抬头看那片片梨花,忽然就想起,有一次在这里遇见一个变狼的少年。 那青涩的模样倒是跟她以前的样子很是相似。 不过已经很久未见过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像是做梦一般。 但她心知那并不是一场梦,若非有他当日冰中相救,也不会有今天的画楼,只是,如此时日过去了,他又在哪儿呢? 心下如此想着,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画楼诧异,平日里从未有人会进这园子,这时候,是谁会来? 她转身,遥遥一望,远远走来的竟是仓诺和白若梨! 画楼的思路断了片刻,可脚步已经带动了她的身子,隐藏在了一颗较大的梨花树干之后。 不知道为何,她感觉两人的气氛有些诡异,在她心里,一直认为仓诺和白若梨之间的感情不简单,如今见他们两竟单独来到这里,心下更是奇怪了。 脑子里这么想着,白若梨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皇帝哥哥,没想到这个梨花园还在,若梨离开宫中的这些日子,最想念的便是这片梨花园了!" "是吗?"仓诺声音里带着笑意,"若梨就只想着这片梨花园吗?" "嘻嘻……当然不是了,我还想念母后,父皇,当然还有为若梨建造了这片梨花奇观的皇帝哥哥了!" "呵……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当然有良心了!我知道皇帝哥哥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若梨又怎么会忘记皇帝哥哥呢!"白若梨轻轻的笑,那笑靥竟是如此迷人,刺痛了仓诺的眼,"只是,要维护这片奇观,一定要花费很多心思吧?皇帝哥哥……其实现在已经不必这样浪费了,若梨经常不在宫中,也没有多少人会喜欢梨花,皇帝哥哥可以将这里拆去,就不会如此铺张浪费了。" "傻瓜!"仓诺笑道,"这皇宫永远都是你的家,这片梨花园也永远都是属于若梨的,岂有铺张浪费之 。何况谁 只有你才喜欢梨花?朕也很喜欢啊!" "是吗?"若梨歪着头不解,"可是我记得皇帝哥哥总谁那是小女孩才喜欢的东西,你那时都不喜欢呢,为何现在竟喜欢了起来?" 恐怕是爱屋及乌吧! 远处冷眼相看的画楼在心里替白若梨回答了这个问题。 [139仓诺,若梨抑或是画楼,古晨 画楼倚靠在树桩上,并未听见仓诺的回答。 心里却似针一般的痛。 这一片梨花园原是他为别人所建的,那她每日来这里又算什么呢?喧宾夺主? 仓诺究竟骗了她多少。 画楼闭上眼睛,仓诺的声音再一次的传来,"若梨,古晨待你尚好?" 白若梨一怔,仰起头,看着那芬芳的梨花,心中却是千滋百味,"皇帝哥哥口中的好,是指哪方面的呢?……如果是在待我方面,夫君大人确实好,事事都安排的周详,只是……他并不爱我啊……皇帝哥哥,他不爱我……"话不成音,白若梨啜泣不已。 看着眼前的若梨悲伤的哭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仓诺愣住,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画楼……同样是梨花一般的女子,同样的生性纯真,那么的相似,他承认,有时候看见画楼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若梨,就如现在看见若梨哭泣的样子便会想到画楼的哀愁。 "皇帝哥哥……" 若梨哭泣的声音将仓诺的神思唤回,他叹息一口气,伸手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却忽然想起,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若梨,早在你嫁过去之前,朕就跟你 的很清楚了,只是你……哎……" "皇帝哥哥……"白若梨再也忍不住扑进仓诺的怀里。 仓诺的身体一僵,已经记得不这副娇躯,有多陌生了。 眼前的女人哭的那么伤心,少女时的无忧无虑已不复见,和他预期有着极大的落差。 他以为,离开他的若梨,应该还是幸福的,至少她终于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了。 结果,事实相反。 霎那间,仓诺内心某处软化了。 所以当她奔进自己怀里哭诉的自己的委屈时,他,没有推开她。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脑海里突然浮现了过往的回忆——一个笑的比梨花还要灿烂的少女,没有任何烦恼,总是拉着他的手跟他 :"太子哥哥要一直牵着我的手,不要放开哦!"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可以当她永远仰望的那片天,但是最后呢? 现实拉扯着他的回忆,让他的眉心蹙得更紧。 混乱的情绪搞乱了他的心思,对于若梨,他……不该感到疑惑的。 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 一时间,他的眼中存在的,是另一张清丽的小脸。 久久不散…… 画楼终是忍不住,从树干后偷偷的伸出脑门,看了一眼,刺痛更是明显。 千想万想,没有想到,自己看见的竟会是如此的画面。 白若梨,你是有夫之妇,这样温柔的靠在别的男人的怀里,难道你不感到羞耻吗?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看见自己心爱的人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那眼神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画楼的小手抓在梨花树上,常常的指甲现在树干里,却不知疼痛。 仓诺也是一个大骗子,竟可以背着自己跟别的女人亲热! 往日的感动全部都烟消云散,画楼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肚子,恨!她的眼底留下的是深深的恨! 隐隐约约的,听见白若梨哽咽的声音,"皇帝哥哥,我还可以回皇宫住么?" "傻瓜,当然可以,皇宫本就是你的家啊……" 那哪里才是她的家? 画楼闭上眼睛,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有了一个李婕妤还不够,还要一个白若梨来凑热闹吗? 她冷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等到他们远去,画楼才站直了身子,从树干后面走了出来。 梨花园依旧是那么安静,仿佛从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人。 但心痛是那么明显,绝望是那么深沉,她绝不相信刚才只是自己做的恶梦! 一种厌恶的情绪泛在心头,突然觉得这里的梨花盛开的是那么的刺眼,她抬脚便要离开,却听见树丛里有声音传出。 她心下一惊,莫非这里还有人在?还是仓诺他们还没走? 她鼓起勇气向前走几步,盯着那声音的来源处,轻喝一声,"是谁?" 只见从另一边的树干下闪出一抹修长的身影。 他身穿银色衣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一身似是仙人般飘逸。 此人竟是古晨! 他定定的看着她讶异的样子,嘴角轻轻的勾起,笑如鬼魅,"你恨吗?"他轻声的问。 "……"画楼盯着他,却是被他那倾城的笑脸迷惑了,"恨。"她回答,却不带一丝感情。 "想报仇吗?"声音依旧轻轻缓缓的,却隐藏着些诱。惑,那冰冷的脸上始终是三分冰冷,三分微笑,即便是笑,也是如此的冷。 "想。"她不加思考便脱口而出。 古晨勾起唇角,眼底很深很深的地方带着丝丝心疼,却隐藏的极好。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抓起她因为抓进树干而十指出血的小手,将一条丝帕轻轻的包裹住伤口,"若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画楼一愣,看着眼前他笑的倾国倾城,竟没发现,原来冰人不是不喜欢笑,而是笑起来太过于迷人。 "你愿意帮我?" 她的神思渐回,冷漠的问。 古晨放开她的手,傲视梨园,"各取所需吧了,画楼可以好好考虑!" 完,他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片尘埃。 画楼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包裹着的丝绸,就如他人一般的飘逸。 画楼……他是第一个从来都没称呼她楼贵妃的人,却也是唤她的名字,唤的如此好听的人……浅浅的翘舌,丝丝醇柔。 [140]快来人啊,娘娘晕倒了 梨花园一别,仓诺好几天都没有来七宫殿了。 而画楼也落得清慡,至少不用在他的面前假装自己不难过。即使是无爱的女人看见自己的丈夫"出轨",心里也会落下疙瘩,何况是她呢! 像所有发现自己丈夫背叛的妻子一样,除了大吼大叫之外,另一条后路,便是——"装" 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就以为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仓诺的速度很快,不过三日之后,若梨便住进了皇宫,在那一片梨花园旁边新建了一个"若梨苑"。 而自此,画楼便没有再踏入梨花园般步了。对于她来讲,那里,不但是个jin地,更是见证了她无数次的羞rǔ。 对于公主重回皇宫,众人心底是奇怪却没人敢 什么。 一边是皇上的妹妹,一边是当朝丞相的妻子,双重身份,谁敢招惹? "娘娘,阿紫听 当初若梨公主和陛下,曾有过一段姻缘呢!这是皇宫的jin忌之一。现在若梨公主又回皇宫了,陛下这几日下了朝便往若梨公主那去,连日常饮食都要亲自过问,上心的不得了,所以背后他们都在议论着呢,又不敢生张。" 阿紫一五一十的回报,注意到了画楼脸上的神色,吞了吞唾液,便不敢在 什么了。 她看的出来,娘娘是真的爱陛下的。 只是……自古皇帝的后宫,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这女人多了,男人却只有一个,即使是若梨公主……也和陛下沾染上不正常的关系。如今公主和古丞相的关系又不好,难免公主不会想要回到陛下的羽翼之下。 窗外近是黄昏后,风微微的吹在树枝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画楼淡漠的看着,心里却复杂的沉痛。 原来是这样,这几日没来七宫殿的原因竟是如此,其实她也应该想到了不是吗? 他的心底自始自终都有这一个别的女子,从来都不曾将她放在心上。 画楼觉得自己的心里憋极了,一股怨气仿佛想要一齐涌上喉间,满满的想要吐出来一般。 望着眼前空荡荡的七宫殿,一时之间,竟有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就像被独自困住的鸟儿,不能在天空中翱翔,却也不能得到主人的宠爱。 "娘娘——" 但听一声惊叫,七宫殿传来阿紫尖叫的声音,"快来人啊,娘娘晕倒了!" …… 白若梨看着窗外即将落下的夕阳,和贴身宫女坐在镜前梳妆,那宫女名唤小小,从小便在若梨身边伺候着,对于若梨和古相之间的感情看的最为透彻。 如今公主终于想通回到了宫中,陛下又那么细心,看的出,最近公主的脸上总算有了些微笑。 手挽起公主的长发,细细的将她盘起,挽成了一个漂亮的梨花形状,小小忍不住赞美,"公主长的真好看,小小从小看到大,都百看不厌呢!" 若梨轻笑,"小小,替我多上点胭脂吧,待会儿皇帝哥哥要来,我还是要打扮的美美的。" 小小点头,又笑着纠正,"其实陛下才不会介意公主美不美呢!陛下待公主那么好,可不是其他人能比的上的。" "是吗?"若梨对着镜子喃喃的开口,"那那位楼贵妃呢?" "啊?"小小愣了愣,方回过神来,神秘的笑道,"公主难道是吃醋了吗?" "小小!"若梨娇嗔。 "嘿嘿,公主你大可不必担心,小小要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虽然在公主来之前,楼贵妃看起来很受宠,可是自从公主来了之后,陛下每天都往这里跑,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贵妃那里了,如此看来,这么多年了陛下依旧对公主念念不忘呢!小小都 啦……宫中啊,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公主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呢!" "是这样的吗?"若梨淡淡开口,不过是自言自语,小小捣头如蒜: "真的, 的句句属实呢!"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依旧有些难受呢? 皇帝哥哥对楼贵妃那么好,古晨看她的眼神更是……她蓦的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什么,但听门外传来了一个太监的声音,"奴才叩见公主!" 若梨转过身,"公公有何事?" "回公主,奴才奉陛下之命前来带话,楼贵妃忽然晕厥,陛下已经匆忙赶去,晚上不会过来用膳,请公主不必等待了。" 若梨的心头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 七宫殿里,将下人都挥退了。 仓诺坐在c黄前,看着c黄上的人儿。 从他进来这么久了,她都没跟他 过一句话。 太医已经替她诊断过了, 是疲劳过度。 这小人儿天天呆在寝宫如何会疲劳过度呢? 他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不是没底的,这些天,他忙着国事还有若梨的事,竟是将她给忽略了。 哎,这国家需要君王,家事也需要君王,可这君王也没有三头六臂,自然会将一些暂时不重要的给忽略了。 却没想到这小东西竟如此虚弱,几天没见便又病倒了。 终于他还是耐不住沉默,不禁对着她的背影轻声叫道,"小东西?睡着了吗?"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更像一个因为妻子生气了而小心安慰的丈夫,声音里满是自己也不自觉的宠爱。 画楼的声音却是淡淡的:"陛下在这里,我又怎么敢想睡着?" 一句话把仓诺给噎了回去,脸上有些过不去,却也不好发作。一时闷声不吭起来。 [141]小东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仓诺站起身,在屋子里面暴暴走,偏偏c黄上的画楼像是铁了心一样不理他,北皇陛下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不禁有些恼怒了。心想,朕好心来看你,你这不理不睬的究竟是想做什么? 他瞪了c黄上的人一眼,拂袖而去,走到了门口,却又忍不住回过头看。 但见她闭着眼睛躺在c黄上,脸上还无血色,那么的安静,像是就这般仙逝了一样,心下一痛,他又折回来,坐到了c黄边,轻叹,"小东西,你这是在跟朕赌气么?" 画楼睁开眼睛,眼神依旧淡淡的,"我只不过小小女子,怎么敢跟北皇陛下生气?" 仓诺对上她的眼睛,记起第一次看见这双眼睛的时候,自己内心的一抹触动,那个时候就觉得她的眼睛特别的漂亮,又大又黑,像夜明珠一般闪亮。此刻却是如此的平淡,虽然依旧的乌黑,却似乎已经没有了当时的神色。 那时候的她一生起气来,管你是什么北皇陛下,她照样和你对骂,吵架。如今,却是再也吵不起来,她生气了,只会冷静的疏离,就仿佛你是陌生人一般,那种感觉真会让人觉得寒冷窒息。 他忽然又想起了她对自己的恨,她曾经 过,"北皇陛下,你掳劫我只不过是因为一时新鲜兴趣,你高兴时想起我,愤怒时鞭打我,悲伤时紧抱我,所以酒醉时你就可以强。暴我,玩弄我!"她是有多恨,才会 出这样的话来? 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她的心中必定因自己而承受了许多本该不用承受的苦吧。想到这里,仓诺心中一软,原本挂在脸上的怒意还来不及消去,心里却已经后悔了起来。 迥然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神不经意看见放在c黄头的果盘,里面是她最喜欢吃的葡萄,又大又圆。 他伸手从果盘中拿起一个,仔细的剥了干净,讨好似的伸到了她的面前,"小东西,快看,朕亲自剥给你的葡萄,一定很甜,朕让给你吃!" 谁要你剥的!你剥的就一定好吃么? 画楼微微的睁开眼,瞥了他一眼,腾的转过身去,又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我不想吃。" 仓诺悻悻地,盯着手上的葡萄,突然就觉得也不是那么的甜,随手将葡萄往旁的矮几上一放,"小东西……"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干嘛用那么委屈的声音跟她 话?她才不吃那一套! "小东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朕知道这几天忽略了你,是朕的不对……可是朕是一国之君,当然要以国家大事为重,小东西,你是贵妃,应该懂得以大局为重的!" 哼!什么是大事?大事就是为了陪别人女人亲亲我我?那这事还真是大呢! 画楼在心里嗤之以鼻,根本就不想看见他。 见她不理自己,仓诺更委屈了,伸手想要碰她,谁知道刚碰到她的手,她就往里面挪了一下,他叹息,"哎……小东西,朕一听 你生病了,马上就放下公务来陪你了,你还要怎样啊……" "……"她想怎样?她能怎样?! "小东西,今天晚上朕陪你睡好不好?" 他的声音沙哑,身子微微的向前探,画楼寒毛几乎要竖起来了。 本能的翻起身更向里面靠去,"你不要过来!" "你这是做什么?"仓诺瞪着她,声音已经带了些微的怒意。 "!!!!" 她瞪着他,就是不 话。 "画楼……" 她终于怒了:"陛下,我谢谢你来探望我,现在探望完了,你可以回去陪你的公主了,不必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我只不过是身子差了点,还不至于会死,你大可高枕无忧,放心,我不会妨碍你的!" "画楼!你这是什么话!" "我这是什么话,陛下大人你会不明白吗?" 仓诺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画楼,你跟朕把话 清楚!" "清楚?还要多清楚?北国的皇宫有谁不知道你北皇陛下和公主的私情!第一次见到白若梨的时候就知道你们之间有诡异了,没想到还真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个是皇帝哥哥……一个是公主妹妹,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样很恶心吗?" "画楼你跟朕闭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 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就凭你 的话,朕可以将你赐死!" 画楼冷笑,"就算我不 ,你北皇陛下要我的命,不还只是一句话么?" "画楼你要知道,朕对你,已经算是宠溺到了极致!" 是吗?是有多宠呢?她也不过就是他的宠物罢了。 "我不介意,把这份宠爱让给若梨公主,抑或是,李婕妤?" 怒火,在眼睛里熊熊燃烧。不知好歹的东西!天下竟然如此不知死活的女人! "画楼,你是真的好日子过腻了是不是?朕从来就没有废过一个妃子,朕不想因为你而破例!" 她看着他凶恶的眼神,丝毫也没有惧怕,只是淡漠的回道,"那么就破例又何妨,反正,你心爱的公主已经回来了,我住在着七宫殿,碍眼的很不是吗?我真是傻啊,以前被你遗忘的时候,每次都会去梨花园寻找安慰,有时候甚至会在那里呆上一上午,以为自己找到了这北国皇宫唯一的归属,却没想到自己所谓的归属却是你为别的女人建造的乐园,是你为了讨好别的女人了设立的奇观,我真是傻啊……北皇陛下,你见过有像我这么傻的人吗?哈哈哈……" 她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流在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 她笑的心痛笑的癫狂,笑自己的傻,更笑自己会爱上眼前这个没有心的男人! 她以为自己可以坚强,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不介意,可是听见阿紫打听来的一切之后,心还是会那么的痛,痛到无以复加,痛到意识流失,丢脸的晕倒!多么的可笑! [142]恩断义绝 那么长久的压抑,一次次的原谅和一次次的失望,谁知道她的心情?每天强颜欢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思念家乡都要偷偷在心底,不能告诉别人,不能跟别人分享,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想让他为难。 可是自己做了这么多,真的就值得吗? 他真的当她是蠢,当她宽宏大量吗? 每次嫉妒的时候她总是对自己 ,谁让她自己爱上的人是皇帝,自古皇帝都多情,他已经算是好的了,只有两个妃子,她强迫自己去做别的事情,任他流连花丛,不想自己变成深宫怨妇。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呢? 她冷笑,"陛下,我真的忍不住自己不恨你,每次只要一想到你和其他女人风。流快活了之后又跑回来假惺惺的对我 那些甜言蜜语,我就觉得恶心,尤其是你用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我更觉得肮脏,就算你是皇帝陛下又如何,为何我就一定要容忍你?我不过是和古晨 话,你就尚且生气,如果我和别的男人真的有什么,你会如何?" 仓诺本因为她的眼泪而感觉揪心,听她这么一 ,火气又冒出来了,"画楼!你是不是摔坏脑子了!在这里胡 八道什么!" "我有胡 吗?就允许你跟别人的妻子乱来,我就不能跟别人的丈夫乱来吗?哼!知道为什么白若梨会选择古晨而不会选择你吗?就因为你的皇帝!你真以为当皇帝就很伟大?哼!皇帝薄情寡义,自然得不到真爱,白若梨她傻吗?相比起你的三宫六院和丞相的正式夫人一位,笨蛋都会选择后者!你除了你的地位有哪一样比的过古晨?哼!难怪白若梨会不要你,你活该——" "你跟朕闭嘴!" 闭嘴?为什么她要闭嘴?"你怕了吗?敢做就要敢承认,你有什么了不起,就算你是皇帝,等你老了退位了,在别人眼底什么都不是,没有了权势和地位谁会把你放在眼底,你以为……"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打断了她的咒骂。 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染红了仓诺的眼睛,此刻他才是一个真正的魔王,被激怒的魔王。 "妖孽!朕不过是抬举你,让你在北国皇宫里享福!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若不是朕替你保密,你以为你能够活到今天!你早就被大火烧死了!你忘记你的身份了吗?没有了这张人皮面具,你是南国的祭品!你个小小的祭品竟然在朕面前口出狂言,你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吗?!" 画楼捂着嘴角,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服气的对着他吼,"仓诺,你也不要太得意,我不但是南国的祭品,我还是南国的公主,要是让我国臣民知道你玷污了神的祭品,你会受到诅咒,南国会攻打你北国,你北国再强有何用!你会受到战神的诅咒!你北国会被一举击毁!到时候你就可以看着你不是皇帝之后别人会如何待你,你有什么资本骄傲!" 他的双目几乎要燃起了火,"你竟如此诅咒朕,你这个恶妇!" "我当然诅咒你!我恨你我巴不得要你死!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是你毁了我,强。占了我!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自己一时的新鲜将我硬绑到北国皇宫,如果不是我机敏,早就死在大牢里了!反正我现在也逃不出去了,我干嘛还要怕你!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害死,也不怕害死我!" 他紧紧盯着她:"你 什么孩子是朕害死的!朕什么时候害死过……" "你不用狡辩了,连你自己都承认那些吃的是你送来的,现在为什么又不肯承认了?你不是北皇陛下吗?做过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还是你后悔了,害怕了吗?哼!也是,那也是你的孩子,在我的腹中尚未成人形就死去了,听 这样的婴儿怨气最大了,仓诺!你是怕他回来报复你吧……哈哈……没想到你北皇陛下也会有害怕的一天!" "朕没有!朕没有害死孩子,他不是朕害死的!" "不是你?"她厌恶的扭过头,冷哼一声,"谁知道呢!" 这丝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仿佛他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她连看都不屑——她敢这样!她竟然敢这样! 他倏地伸出手掌,火大的竟想再她嚣张的脸上再狠狠的扇一巴掌。 画楼只是冷冷的瞅着他,不躲不闪,昂着头:"你打啊!反正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害死,打我一巴掌对你来 不过是小事一桩不是吗?" 他咆哮起来:"既然知道,你就给朕安分一点!" "安分!我凭什么安分?我 过,有我在的一天,我就要将你的后宫搞的乌烟瘴气,仓诺,我恨不得你死!" 她身子一倾斜,却不料什么东西从被子里滑了出来,仓诺低头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他从地上将那东西捡起来,竟是一个扎着许多刺的布娃娃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画楼!你竟然敢用巫蛊来害死朕!" 画楼根本就不知道他在 什么,见他如此咆哮,本能的反击,"是,我就想你死,我巴不得你死!" 两个人的吵架声,早就让门外的宫女和太监吓坏了,一个个站在门口想要劝架却没那个胆子。 却见陛下一手拿着一个白色的木偶,一手掐上画楼的脖子: "妖孽!你这个妖孽!你竟然敢要朕死!朕要废除你的贵妃,朕要你一辈子呆在冷宫,朕要你孤独而死!!!" [143]我不要去冷宫! 她愣住,盯住他阴鸷的眼,久久才能问出一句:"你……是什么意思?"声音是她自己不能想象的脆弱和无助。 不是没看见她眼神那抹令人疼惜的脆弱,但可是仓诺被心中的怒气气红了眼,那小小的怜惜根本不值得一提,他仍然狠下心。 "朕已经忍了你很久了!你不知感激倒是罢了!居然还处心机虑想谋害朕--简直不可原谅!" "冷宫!我不要去冷宫!我要回家我要回去!"画楼急了,扑上去抓着他的手,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的人不会不知道冷宫是什么地方,去了那里,她这辈子还能回南国吗?她还能见到自己的父皇母后吗? 仓诺冷哼一声,乖戾的拽开她。眼睁睁看着她跌在坚硬的石板上,磕伤了双膝,慢慢地淌下鲜血……他一震,胸口骤然充郁一股出血的疼痛。 却硬是狠了心,视而不见她几近绝望空洞的眼神,面无表情地盯住她苍白失血的绝色容颜,一字一句冷道:"一次又一次反抗朕……很好,从今以后,朕会让妳再也没有反抗的机会!从今天开始朕废除你贵妃的身份,你给朕滚到冷宫好好呆着!" 握紧了拳,他转身离开大殿,狠心的留下她怔忡地呆在七宫殿,陷入浓重的心伤……然后,所有的感觉渐渐冷却。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你流了好多血。" 耳边传来阿紫哭泣的声音,"娘娘,您这有是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回c黄上的,只觉得是在**的状态下耳边似乎听到太监不断安抚的声音,等到从迷茫中清醒,她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娘娘,东西奴才都收拾好了,妳跟着奴才走吧!"一直伺候着仓诺的公公,神色凝重地进到她房里,催促着她。 "走……要走去哪里?"画楼抬起头问。 她怔仲的眸光凄柔得叫人心疼,太监叹了口气,心底不断浮现"红颜薄命"四个字。 虽然她看起来不似红颜一般美丽,但如果不是红颜薄命为何如此年轻便会落的冷宫的命运? "娘娘,方才陛下已经下令——"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可是职责所在,只能硬起心肠 下去。"陛下下令,即刻起,楼贵妃——废黜至冷宫。" 终于把话 完,他低下了头,暗自叹息。 "冷宫……" 她重复呢喃太监的话,好似并不意外,好象早已料到自己的结局,只是没想到结局会来得这么快……画楼怔茫地望着前方,她没有反应也没有表情,只是平淡喃道: "冷宫吗?那……我们走吧。" "娘娘?"太监抬起头,担心的望住她问。 "不要再叫我娘娘了。你刚才不是 ……他已经将我废黜了吗?" 她冷笑一声,像个木偶般僵硬的从c黄。上站起来,自己走出房门,太监见她的模样,担心的紧紧的跟着她。 阿紫更是伤心,忍着哽咽声上前扶着她,"娘娘……您慢点。" …… 今日的皇宫好热闹。 当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皇帝最宠爱的楼贵妃被废黜的时候,司膳房里便传来冷喝声——"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呢!警醒些,上面要酒要吃的,今儿陛下雅兴好,要同李婕妤对饮!" 是个公公带的话。 聚集在一起的宫女哪敢再八卦,急忙一个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心下都很奇怪,也不知道今日陛下怎么了,昨天才废黜了贵妃娘娘,今天便要与那李婕妤对酌。 琉璃苑外。 太监对着一个宫女道—— "你就站在这儿候着,里头要是叫人,你就进去回话!" "公公,您要走吗?" 那宫女小心的开口,来琉璃苑的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情况,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 "今晚皇上兴致好,我得要调些人来帮忙!"太监边 边走,陛下突然的兴致真是折杀旁人。 那宫女唤不住太监,便守着本分站在门外,等着里头可能的传唤。 不一会儿里头果然传来叫唤声。 宫女赶紧推门进去,第一次奉命伺候,吓的连平日里的规矩都忘记了。 一开门,竟望见一副"天打雷劈"的情景。 她愕然瞧着身上披着一款轻纱,几乎半裸着身子的李婕妤,正倚在皇上怀里,嗲声呢哝……"放肆!" 李婕妤听见有人进来,眼前一脸惊错的侍女竟然睁着眼瞪着她和陛下,一点规矩都没有,不由得转过脸斥喝! 可这一看之下李婕妤却愣住了! 这个女人——她的美貌竟然胜过自己! 李婕妤从小就以自己的美丽自傲,入宫之后,见丑八怪如愿以偿的被打入冷宫,她更是深深明白,容外对一个女人来 是多么的重要! 可眼下这名只是个卑贱侍女的女子……她的美丽竟然远远地胜过自己! 她不想承认,可却不得不承认——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相比较之下,浓妆艳抹的自己不过是个庸脂俗粉!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小绿呢?"李婕妤斥喝,心下忍着想要撕裂她脸的冲动。 闺秀风范闺秀风范!她在心里不断警戒自己,陛下最讨厌泼妇悍妇,就如那丑八怪一般,她万万不可以再自掉身份! "回,回娘娘的话,小绿姐姐今日儿生病了,怕是会传染娘娘凤体,于是命奴婢来伺候。"感受到李婕妤充满敌意的眼神,那宫女垂下眼回话。 "是吗?"李婕妤瞇起眼,眼角觑了在一旁的仓诺一眼,见他没啥反应,声音有些急切,"你先下去吧!" 她抹了香油,香馥的身子故意倚偎到仓诺身上,挡住他的视线。 留意到仓诺的心思似乎并没有在那宫女身上,李婕妤才放下心,此刻她只希望尽快遣走那宫女,免得陛下注意到她。 "是。"宫女应了一声,低垂的头始终没再抬起来。 [144]仓诺失心和冷宫逍遥 "慢!" 仓诺忽然开口。 两人同时一愣,只见他单手怀抱住李婕妤,犀利的眼眸射向那宫女。 "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一惊,忙跪了下去,"奴婢……奴婢的名字叫小凤。" "小凤?"仓诺微眯着眼睛,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以后你就是朕的凤婕妤,哈哈哈!!"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打在李婕妤的耳边。 "陛下!"她一惊:"陛下莫不是 笑么?这婕妤也是如此随便立的么?" 仓诺瞥了她一眼,冷笑,"朕想立谁为婕妤就立谁,只要朕高兴,全天下的女子都可以来做朕的皇妃,哈哈……" "……" "你过来,就在c黄前侍候,学学……"仓诺撇起嘴,朝着小凤叫道,阴鸷的眼眸忽然射出一抹诡谲,"学学该怎么做一个听话的女人!学学李婕妤,什么才叫做贤良淑德!不要像某些人一样,仗着朕的宠爱就无法无天了!冷宫可不是那么好呆的!" 仓诺的话让李婕妤郁闷,也不知道是夸她还是贬她。 小凤更是一脸茫然,她缓缓抬起眼,清滢的眸光对上皇帝阴鸷的眼瞳。 "皇上!您怎么这样,人家不依……"李婕妤只能佯装镇定,媚笑着拿身子揉搓着仓诺,娇声申诉自己的抗议。 李婕妤的话还没 完,忽然惊呼一声。 "啊——" 小凤一愣……李婕妤更是羞忿欲死,皇上竟然扯开了她身上唯一遮掩的薄纱,并且将她推倒在地上——"陛下……" 李婕妤惊叫一声,陛下英俊的容貌叫每个女人心醉,可教她不能忍受、心底忿忿不平的是——今晚皇上召她来侍。寝,竟然就是为了要在这个卑微宫女的面前"表演"! 未见过市面的小凤也被北皇陛下脱离常理的行为吓住……虽然她曾经听过麽麽教导这方面的事情,可真实仍然和仿真的情况有太大的差距。小凤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倏然一片空白。 "愣在那里做什么?"仓诺伸手一扯,小凤便倒在他的怀里,"哈哈哈……原来世间美女如此多,朕明日便要举行选妃大殿,朕要朕的后宫佳丽三千!哈哈哈……" …… "呜呜……呜呜嘻——" 相对于琉璃苑热闹的春光,偏僻的冷宫也毫不逊色,里面断断续续传来一下下令人为之恻然的抽泣声。 那声音听来不像正常人发出的,那夹杂着尖笑的抽噎是那么的断断续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原来冷宫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仓诺从未废黜过妃子,但不代表他的上一代皇帝没有废黜过。 这些女子,不,现在来 不过是老妇人了,先皇已逝,她们却依旧活着。妃子与皇帝年纪差距大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们托付一辈子的男人负了她们,失去了帝王的宠爱,对她们而言也失去了生命的意义……难道等到自己老了之后也会变成她们这样子?带着一辈子的不甘心孤寂的死去? 看着那道隔绝恩情的铁锁大门,画楼脸色很平静,只有胸口却莫名地摍紧,怎么也抑止不住一股冷凉的悲哀……和阿紫一同收拾了后,两个在这里住了三天,她就向管事的麽麽借了针线来。 "你要那些东西做啥!?"管冷宫的是个老麽麽,姓张,咋一眼看去人还挺凶的,实际上是个慈祥的老妇人,也许是看的悲事太多,尤其是她这么年轻便被送进冷宫,心下有些疼爱,加上画楼又听话,两人便熟悉了。 不过在张麽麽眼底,这新被废黜的贵妃可不是普通的怪!人家被黜进冷宫的都是愁眉苦脸,只有她神态安详,好象被黜进冷宫,就跟真正到了自己的家一般。 "天天呆在这里很无聊呢,没事可以fèngfèng补补啊。"画楼微笑着回道。 一听到这话,张麽麽整个人愣住了。 "太单调?"她瞪着她的眼神仿佛见着了鬼。"不是老身 你,你都已经被黜进冷宫了,还有心情嫌这儿环境太单调!?" "就是因为将来可能要一辈子住在这儿,所以得好好的找点事来做啊,我也不会做什么,总是想将那些破布fèng合起来做个布幔子,这样晚上睡起来,阿紫就不会冻的那么厉害了!这里太冷了,没有一点生气呢!" "那是自然,不然怎么会叫冷宫?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悲伤呢?"张麽麽不懂,"老身在这里呆了一辈子,第一次遇见像你这么奇怪的娘娘。" "呵呵……因为我已经不是娘娘了啊,其实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不用每天数着天数过日子,很自由不是吗?" "那你不打算出去了?"就她所知,住在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想脱出生天,重回皇帝怀抱的。 而她,竟然还 的如此轻松,像是打算一辈子呆在这里一般,这女人不是疯了,八成就是傻了! "小丫头,你该不会是真的悲伤过度,脑子出毛病了吧?" 住在这儿的女人脑子有毛病的不是没有,像那个如妃,关在这儿二十多年了,每天夜里又哭又笑,疯疯癫癫的,弄得人心惶惶,快要跟她一样神经错乱! 听到张麽麽的话,她诧异,然后失笑。"我脑子没病,你瞧我像有病的人吗?" "那可 不准!瞧在这里呆了那么久的如妃,刚来的时候还好,虽然没你这么想的来,但看起来就像个正常人,可过了十几年了,突然有一天就疯了,那疯病发作起来就又哭又笑的,简直比鬼还恐怖!每天晚上没来由发起疯来,那又够人受的了……"老麽麽皱着眉头数落。 [145]双面古晨 "娘娘,吃饭啦……" 两人正聊着,阿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语气甚是欢快,"没想到住了冷宫菜色都如此的好呢!娘娘快点来吃啊。" 画楼见她兴高采烈的模样,心中尽是怜惜和愧疚。本来只有她一个人被废黜到冷宫也就罢了,她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怕的,但阿紫坚持要跟自己来, 是娘娘一个去冷宫受苦没人照顾,她虽然不能做什么,至少也可以多个人多丝人气,这丫头,总是为她设想,可怜跟错了主子,这番吃苦。 "阿紫,你辛苦了。" "娘娘……"阿紫心知她家娘娘想着什么,刚想开口 话,就见张麽麽怪异的眼睛睁的老大,转过身,远远看见一人走来,教她看仔细了来人是谁,便跟麽麽一样瞠大了眼,"我的天!居然是古相!" "奴婢参加古相。" 阿紫和张麽麽急忙行礼,画楼也未想到哪敢他竟然会来冷宫jin地,一时间竟然不知该 什么好。 又想起自己现在并非是贵妃身份,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行礼。 古晨一身白衣,腰间束金色腰带,看上去仙尘出众又不乏皇家气质。 难怪白若梨会如此迷恋他,再加上他那股与世隔绝的疏离气息似乎更是迷人了。 他身后跟着的是个侍卫,并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位,只见他瞄了眼画楼便转过去对另外两人道: "你们两个先出去,古相有话跟娘娘 。" 阿紫和张麽麽哪敢再 什么,忙跟着侍卫走了出去。 原本荒凉的房间因为古晨的加入变得有些奇怪,许是他飘飘欲仙的气质与冷宫不符合,画楼觉得有些压抑,再加上古晨的眼睛从一进门便像定在她身上一般,目不转睛,更是让她有些莫名的心慌。 "古相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她忍不住开口问。 "来问我要的答案。"他缓慢地开口,低沉的嗓调轻轻懒懒的。 "什么答案?" 她奇怪的反问,他的声音很好听,却也同时听见嗓音中的不悦,似乎不太高兴这一次的来访。 "我需要的答案,你忘记了吗?已经过了数十天了。"古晨眯细锐眸,冷漠的面孔透着微微的怒气。 画楼的脑袋转了转,好不容易才想了那天在梨花园,他要她考虑的事情,她是真的忘记了,也许她并没有真正考虑过,在她心里,她可以害任何一个人,但是始终还是不愿意与仓诺争锋相对,但是……呵……她时时刻刻都想着的男人却将自己打冷宫,恨吗?当然恨! 只是眼前的人为什么要帮她? 她疑惑的打量着他,却见他嘴角勾起一抹似冷非冷的笑:"我想也是,再多的恨也是因为爱,所以你不愿伤害他,是吗?" "我才不爱他!"她娇颜一凝,不太高兴的更正他的 法。 "喔,这是不是就是女人的口是心非?"他耸了耸肩,一副他颇能体谅的善解人意表情,噙在薄唇畔的邪恶是意让他看起来似乎变了一个人。 "你——"画楼晈咬牙,忍住了想要冲口而出的轻斥,"古相大驾光临就是为了跟小女子探讨爱不爱的问题么?如果是的话,恕我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若古相真的闲的慌,可以去若梨苑,或者还可以……" "不可以。"他扬唇笑笑,完全是不容反驳的霸道口吻。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个人真的很——"就在她娇颜微沉,正要开口 出心里对他的真正感想时,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手腕被轻轻一带,纤细的身子便陷入了一具宽阔的胸膛里,她转眸看见了一双沉魅的眼眸,一时间竟反映不过啦。 "真不懂你怎么还是这么瘦,每天送来的东西不够补的么?"古晨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轻回着。 画楼瞪大眼睛,完全不相信眼前这个邪恶十足的人会是那个众人口中的冰山丞相。 还有,他刚刚 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天的好吃好喝的都是他命人送来的?画楼疑惑,却感觉他有力的臂膀紧紧地锁住她纤细的腰肢,她伸出手肘推他,发现他很不要脸的继续抱着她,丝毫都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古晨俯首以高挺的鼻尖轻触着她软嫩的脸颊,感受她偏低的体温,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就在她越挣扎的同时,他的举动就越亲昵暧昧。 "你的皮肤摸起来凉凉的。"令他爱不释手。 "不要碰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蹙眉叫道,再怎么 她也是废黜的娘娘,曾经是皇帝的女人,他怎么可以如此轻薄她! 如果她足够认识古相,就应该知道他虽然冰冷,但有时候心眼真的很坏。 她娇颜上委屈又气愤的表情,让古晨觉得自己好像欺负弱女子的登徒子,期盼这一天,期盼她能够再次落进他的怀抱,他已经等了太久了,若不是李叔叔不让他轻举妄动,他又如何看着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强占?如今终于抱的美人在怀,他如何会放开。 "想不想离开这里?"她的身上很香,就算是穿着朴素的衣服,呆在乱糟糟的冷宫里,依旧那么的香,闻起来令人觉得心旷神恰。 "我不想,我只要你放开我。" "想一辈子留在冷宫?不想回南国看看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她张大了嘴巴气不可思议,却见他狡猾地露出无辜的表情,让她知道就算她想知道,他也不会 的。 古晨站起身,如她所愿的将她放开,一瞬间,脸上变恢复了那冰冷的表情,"我再问你一次,我现在要离开,你要不要跟来?" [146]她,曾经是朕的女人 他的语气和态度转变的好快,仿佛刚才邪恶的古晨都是自己的幻觉。 画楼眼底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为什么要帮我?" "你不需要知道,我只问你,跟不跟?" "跟!但是我有个要求。" " !" "我要带上我的侍女。" 古晨嘴角微勾,"好。" 转身翩然离开,画楼呆了一会儿,举步跟上。从见第一面,她就感觉古晨是个神秘的人,但直觉他不会害她,至于为什么,那是一种心里的感觉,她也 不上来。 就像是本能的一种信任,没有理由。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屋子,站在外面的阿紫和张麽麽见他们走了出来,想要上前 些什么,但看见画楼前面的古晨,又不敢造次。 最后还是画楼走了过来,拉起阿紫的手,道:"阿紫,我们离开。" 语言简洁极了,阿紫虽有疑问,也知道现在不是开口问的时候,她只能谨守宫女的本分,主子 做什么便是什么。 古晨淡漠的扫了她们一眼便率先离开。 早有潜伏在冷宫的宫人在见到古晨踏入jin地的第一步便早早的赶去了琉璃苑。 那时候仓诺左拥右抱,喝的醉醺醺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激烈的阻挠和冲撞之声,他皱眉:"谁敢如此大胆?" 宫女战战兢兢:"回,回陛下,是冷宫的侍卫,他,他 ,娘娘被人带走了。" 话应刚落,只听"砰"的一声,仓诺手中的杯子被捏的粉碎,他眯着猩红的眼睛,怀里的李婕妤几乎被他搂的快要透不过气。 "是谁敢带她走?" "回……回陛下……"宫女吞吞口水,后怕的回答:"是,是古相……" 古晨,竟然是他!无名的怒火在心中燃烧,仓诺倏地站起身,将面前的桌子推开,零零碎碎的瓜果撒了一地。 "造反了,朕的女人也是他可以随便带走的吗?"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房里的奴才主子跪了一地。 此时的仓诺根本听不进其他的话,转身就走,古晨竟如此的光明正大,还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底么?那么她呢?也愿意跟着走么? 一路上,夜晚的风吹过面颊,想起前几天她和他的争吵,他愤怒的废黜了她,他应该感到快意的,可为何没有了她的七宫殿不再飘着那好闻的梨花香会让他觉得如此的不适应,只能一次次的去李婕妤那里买醉。 李婕妤有什么不好,她那么听话,从来不敢反抗自己,满足了他大大的皇帝尊严,可为什么他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的快乐可言?每每脑海里闪现出的都是那双大大的既水灵又无辜的眼睛,他用力地摇头,完全不愿意想起。 此刻心中全被愤怒取代,想走?没有他的允许,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带不走她,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古晨! 他冷冷的脸上乌云密布,身后是一群侍卫跟着他的脚步快速的往冷宫方向走去。 李婕妤站在身后看着仓诺匆匆离去,没有追上去,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那个丑八怪,就连去了冷宫也不能消停! 仓诺没有走到冷宫便与古晨和画楼撞见了。 画楼根本就没想到会再见他,本以为古晨可以这么顺利的带走她是因为仓诺允许的,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根本就不是。仓诺的脸上,满满都是阴厉狂肆的冷瑟,黑眸因宿醉而充血,如同噬人的野兽,叫人不寒而栗。 画楼揪紧衣摆,下意识的退了几步,心里因为见到他而感到激动,但是远远的还能闻见他身上飘来的香粉和酒味,想必这天他依旧过的很潇洒吧? 不定在前一刻,他还在跟美女OOXX呢! 想到这里,她淡漠的瞥过眼睛,不想去看他,不想让人发觉自己的心痛。 而这一举动更是引起了仓诺的怒气,因愤怒而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四周充彻着令人胆寒的低气。 她居然连看他一眼都不屑! 亏他还因为她而在别的女人面前买醉,心里愧疚却不得不维护皇帝的尊严,想她尽快的认错,他便会不计较,她仍是北国唯一的贵妃,而此时,这算是什么? 心被撕裂了。 狂怒的风暴在他身上愈演愈烈,远远的画楼都能感觉他射过来想要将她凌迟的视线。 她下意识的躲在古晨的身后,却发现古晨一脸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并没有出现任何慌张的神情。依旧照常行礼:"臣拜见陛下……" 仓诺冷"哼"一声:"朕倒不知道古相的眼底还有朕这个陛下?" 古晨答非所问: "陛下,这么晚还没休息么?" 仓诺本就心情更劣,见古晨依旧风轻云淡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古晨你好大的胆子,朕的冷宫是你 来便想来的?你还想带走朕的妃子!" "可是陛下……你忘记了,画楼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妃子了。" "……" "不知道陛下可曾记得,当初你要我娶若梨的事情曾经答应过我一个条件,这世间的女人,只要是我喜欢的,你都可以允诺给我做小妾,现在……臣喜欢上了刚刚被你废黜的楼蔗女,还望陛下成全,履行当初 过的话!"他挑眉望着他,眼神里带着冷漠以外的得意,似乎在 ,仓诺,你以为没有充分的理由,我何以会行动?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当年他要自己娶若梨的时候亲口答应下来,他是君王, 过的话岂有不算数之理? 仓诺早就将这件事忘记的一干二净,此时风呼啦啦的吹的他头痛欲裂,他看向古晨的眼神比他还要冷:"朕是 过没错,但是你不要忘了,她,曾经是朕的女人!" [147]画楼,朕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那也不过是曾经。"古晨淡漠道,"如此不是甚好,臣想陛下也不会重新再去封一个废黜的女人为妃了不是吗?" 仓诺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脸色更加的难看,"废黜的女人也是朕的女人,没有朕的允许,你岂能随随便便就带走?" "自然不能,这不是在跟陛下请求了么?" "你……" "还望陛下成全当日之约。" 他的语气如此坚定,似乎非要带走她不可,而她呢?也愿意跟他离开么? 他的眼神转而看向古晨身后那娇小的身影,看着她身上朴素的衣裳被风吹起,因为瘦弱的关系,那衣服整整大了一圈。 她又瘦了,好像自从进了北国的皇宫,她就一直这么瘦……"画楼,你呢?你想走吗?" 情不自jin的他脱口而出。 却清楚的看见那小小的身子得瑟了一下。 心下一阵怪异。 走?她当然想走了,从当上楼贵妃之后,她就三番四次的跟自己要求,不过是每次都被自己吼回去罢了。 为什么不放手?原是那个时侯就不舍得了啊! 仓诺眼神一凛,生怕画楼会 出自己不想听的答案,急忙道:"画楼跟朕进屋子里去,朕有话要单独跟你 。" 完,像是逃脱一般逃离开众人怪异的视线。 画楼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叹息了一口气,没 什么,跟了上去。 他毕竟是北皇陛下,自己呢?现在是都不是。 这是仓诺第一次来冷宫,相对于北国皇宫的富丽堂皇,这里就像是一座难民区,他刚走进来的时候甚至还看见了一只硕大的老鼠,睁着绿色的眼睛盯着他,看的人毛骨悚然。那几乎残破的窗子更是灌着夜风呼啦啦的吹,吹着屋子里唯一的c黄咯吱的响。 原来这就是冷宫,而她竟在这样的环境里住下了那么多天。 他转过身,画楼就在他的身后低垂着头,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她好瘦,真的好瘦,仿佛风一吹就会烟消云散。 他伸手想要轻抚上她的脸,却不料她惊的后退,他刚要发火,却听见她不急不缓的声音响:"陛下请自重,我已经不是你的妃子了。" "你……"仓诺的心里满满的溢出一抹痛,那么的清晰,"你真的想要跟他离开?" 画楼抬起头,笑笑:"原本是想的,可是看见北皇陛下,就知道,那不过是我的奢望罢了。" 仓诺一震,"为何如此 ?" "很明白不是吗?陛下你匆匆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是因为想要阻拦吗?只是我没有想到,被废黜的我竟能让你如此上心,在酒ròu雨林的时候赶来这里,是我又破坏了你的雅兴么?" "……" "陛下,如果我 我想跟古晨离开,你会放过我么?不会对不对?你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如何舍得放过我,你还没有折磨我没有让我生不如死你怎么舍得放过我?" 仓诺心口一窒,"画楼,朕在你心里竟是如此的恶毒么?" 画楼冷冷一笑,"不然陛下大人以为自己对我很仁慈么?想想从我进北国皇宫以来受过多少苦,你北皇陛下能明白么?我还是奴婢的时候,别人只当是我极其受宠,我被七妃欺负的时候,你却只会嘲笑,当我知道她们死了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开心吗?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跟你 过。知道白纱为什么会死的那么早,当然是我故意让你发现我的人皮面具,北皇陛下,你真是愚昧啊,就连一个青楼ji女都可以将你骗的团团转,你知道我那时在心里嘲笑了你多久么?我不过是看你可怜才想办法把真相告诉你而已。呵……可我没想到死了七妃和白纱竟会又来一个李婕妤,然后又是白若梨。你的后宫只会越来越强大,而我,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生存的技巧,若是你北皇陛下有一天将我遗忘了,我还不知会怎么被人害死。这些你想过么?没有,你只知道每天自己逍遥快乐,美人在抱,却没想过你的女人为了你将整个后宫弄的乌烟瘴气。北皇陛下,你将我带进皇宫封我做妃子,却没有教我妃子要如何才能生存下去的道理,才会让我沦落到冷宫的命运,如今有人可以救我出去,你认为我会拒绝吗?" 仓诺被她绝望的话震的好半天回不了神,像个无措的小孩,接受大人的审判,想起她曾经受过的苦,亲眼看着当初单纯的少女变成如此,心里更是难受,几度张嘴,却 不出话来。不是不知道她对李婕妤用的心思,却没想到早在那么久的时候她就有防范,而他……自以为自己给她的是最好的,头衔,赏赐,无人享受过的宠爱……这些竟全是她不屑的。 就算自己对她再好,她每天都活在提心吊胆里。提心着自己的宠溺不会过期,提心着自己会纳多少后宫,提心着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自古后宫的事情,帝王不是不知道,只是放在心底不去想罢了。如果当皇帝的连后宫都要顾及,那该有多累?当初封她为北国最高的头衔,皇后之下,也是因为怕她会受欺负,期望这个头衔能保护她,却没想到,自己做的终是不够。 他心如刀割,忽然道:"画楼,朕不知道原来你竟活的如此痛苦,其实你可以跟朕 ……" " 什么? 我被人欺负, 我不想让你纳妃,你会答应吗?你忘记了当时你对我 过的话么?'画楼,北国不可能着有一个贵妃,你是贵妃,你要识大体,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李将军是北国的护国将军,他将女儿托付给朕,朕不能不答应。'我能 什么?你北皇陛下那么博爱,如今是李将军,以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张将军王大将军?要是他们的女儿都要托付给你,你是不是也会'不能不答应'?" [148]绝裂 "画楼……"仓诺的声音有些沙哑,"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画楼冷哼,"恐怕那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你陛下大人自愿的。如果我是男子,也会希望自己的女人多不胜数,天天美人在抱那多好不是么?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怪你什么,如今我只希望能够离开,当初你以我是你的妃子多做阻拦,如今我已经不是了,难道还不能离开么?这回又该是什么理由?" "画楼,如果……如果朕可以将贵妃之衔还给你……你是否愿意留下?" "……" 心里莫名的厌恶,深深的愤怒。这个虚情假意的男人,为何到了现在还要扒着她不放,究竟要她 多少遍他才会明白,她要的不是一个头衔不是一个皇帝,她要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幸福,爱自己的丈夫,这深宫不适合她,只会将她深虐致死,为什么他就不肯放过自己? "小东西……" 鼻端传来浓郁的脂粉味道,画楼厌恶的退开一步。他带着这样的香味,从温柔乡里走出来,如果不是古晨想要带走她,他是不是早就将她忘记了?然后她就只能在这冷宫里和隔壁的如妃做伴,和她一样带着深深的恨无从 起,假装自己可以过的平静假装自己没事,随着时光的流失,苍老的忘记了恨,傻的可以。 "小东西……" 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手指悄悄的握成拳头,"陛下请不要再这样称呼民女,民女担待不起。" "小东西……" 画楼闭上眼睛,眩晕的感觉又袭来,那是因为身子太过虚弱导致的。她咬着唇瓣努力的让黑暗过去。 可那如魔咒一般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 "小东西……画楼……小东西……" "够了!陛下你究竟想要怎样?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活的太好,好,我不走了,你可以放心的离开,我 到做到,就算在这里老死过去我都不离开了!" "画楼,朕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不,朕没有想让你死,从来都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她淡淡道,"是谁动不动就拿砍头来威胁我?你是一国之君, 过的话都会忘记么?我就是你手心的玩物,你倦了腻了就想我死!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心口像有什么在重重的撞击,仓诺俊美的脸上惨白一色。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真的要我相信你不想我死,就让我走,以示你北皇陛下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如何?" 仓诺闭上眼睛,身子微微发抖:"画楼,这么久了,对朕,你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么?" "感情?"画楼笑,"跟皇帝谈感情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啊……陛下,我不像你,感情可以分成好几块,一块给白若梨,一块还要给李婕妤,我也不想去和她们争究竟谁的那一块多,就算你无情我也认了。你从我身上想得到的还有什么是没得到的么?你并没有少什么不是吗?如今我只是一块破布,我请求北皇陛下让我离开。" 不,不想她离开。 "小东西,不……不要这样……" "不这样?那你想怎样?" 他急急忙忙地:"不,你以前 过,你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你,你不要离开,不离开好不好?……" "……" "画楼,不要离开。"她不该这么恬淡才对,她应该跟他一样挂心、牵念着他! 可是她看他的眼神竟是那么的不屑:"两次流产的经历已经让我没有怀孕的冲动了,我一点也不想第三次怀孕的时候,再害了一条小生命,陛下,你的皇宫一点都不安全呢,也不知道在这后宫里有多少条小命无缘无故失去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自古嫔妃之间除了争夺皇帝的宠爱其次便是争着怀龙翼,如果上次的膳食你不知情,那便是有别人了,我因为伤心过度,没有想清,后来一想,虎毒不食子呢,陛下又会做出伤害自己亲身骨ròu的事情么?那么下毒的便另有其人了。" "你是 李……" "陛下!"仓诺话还没 完就被打断,"我现在不想追究责任,只是提醒你而已,省的以后会出现楼贵妃二楼贵妃三,我的话已经 完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 "你放心,我 不走便不会食言,陛下若不相信大可以派人来守着,我只不过不想再见到你罢了。" "真的……没有任何的机会了?"他僵硬的问出口,他甚至可以感到胸口渐渐淌出鲜血,"朕可以为了你,收回成命……" "陛下已经黜了民女,一国之君,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她冷淡地回绝,转身背向他,"请回吧,皇上。民女只有一句话,这儿不是陛下该来的地方。"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是压着大石头一般,堵得慌,她绝然的背影就像剜割他胸口一般的痛!突然间他有一股心胆俱裂的觉悟——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她! 好久好久,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缓慢缓慢的开口:"画楼,朕答应你……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留在皇宫……朕……答应放你走……"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猛然转过身,却撞进了那双深黑的眸子里,依旧那么的好看,却带着浓浓的感伤,她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他 :"朕真的放你走……如果这是朕做的唯一能让你开心的决定……" 画楼的心狠狠的疼着,看见他那么难受的样子,好想扑进他的怀里,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149]古相很喜欢小姐呢 她狠心的转过身,强逼自己不去看他:"你的话可是当真?" "……君无戏言。" 然后,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身后全然无声,她慢慢地转回头,看到他的背影在门外渐行渐远。 她倚在门框上,纤美的容颜苍白得几近透明,眼眶中的泪水……情不自jin的流下。 那天之后,她便终于离开了皇宫,素日的心愿终于达成了,而她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了。 "此后你便住在这里,需要什么只要吩咐下人便可以。如今你不再是楼贵妃而是真真正正的画楼,你也不要再以人皮面具视人了。" 古晨 这话的时候,眉间是淡淡的。 他长的真的很美,只是眼眸之间的寒光,冷冷的懒懒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带她到相府的第二日,便领了她到相府大厅,他告诉府里的每个下人,从那天起,她就是相府里的小姐,谁都必须好好伺候,绝对不能怠慢轻忽了她。 她还记得当她以真实容颜示人的时候,那一张张面孔上露出的惊诧与不敢相信。而古晨显然是满意的,虽然他脸上的神色依旧是那么淡淡的。 而她心里,始终萦绕着的那个人…… 仓诺,仓诺…… 这个名字,在她梦里心里纠缠了数月,自从离开了皇宫,她更是频繁的想起他,只是每每,都是心痛的无以复加。 如今再想起来,心又是一股扯着的痛,痛的她脸色煞白。 "呀,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莫不是又心痛了?" 阿紫见她又如此,吓得大叫起来。 画楼的身份并无人知道,自从来了相府,她便改了称号,而她更是不知为何总是泛心痛,"小姐,快坐下,小青小青,快请王大夫来!"阿紫一边叫一边急忙扯出帕子,要替画楼拭去冷汗。 画楼打断她的叫喊:"不用了,阿紫不要惊慌,我没事。"那淡淡的语气里微微颤抖着。 阿紫不禁心疼。 "小姐何苦这样作践自己。"她叹气,又在凳上坐下,"自己不疼,旁人也会心疼的。"自打离开了皇宫,便没见她笑过。每日里不是流泪,便是木然地坐着,宛若已经没有了灵魂似的。 "旁人……"画楼恍惚地,嘴角扬起淡淡的讥诮,"如今,还有什么旁人疼我。" "有啊,有阿紫呢,还有古相,古相很喜欢小姐的样子,每次他看小姐的眼神都不似旁人一般冰冷呢!" "……"画楼倒吸一口气,"阿紫,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讲。" "我才没有,我 的是事实呢!" 画楼轻摇了摇头:"阿紫,这样的话在我面前 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在外面嚷嚷。若梨公主才是的枕边人,你莫要让人弄了是非去才是,知道吗?" "哼!才不见得。若梨公主将陛下的魂儿勾走了,小姐你还对她客气什么呢!如果换成是我,别 古相想什么,就算不想什么,我也会将古相引。诱的来,让若梨公主尝尝被别人抢了丈夫的滋味!" "阿紫!"画楼刚想 什么,只听外面传来一句:"古相到。" 她连忙示意阿紫闭嘴,后者向她吐吐舌头,真是 曹cao曹cao就到,但是此曹cao可是比皇宫里的要好上千百倍。 古晨踏进屋子,便瞧见了画楼与阿紫。 他似乎偏爱白色,不上朝的时候总是白衣在身,清尘绝美,让人很容易看失神。 阿紫看清了情形,行了行礼便下去了。 古晨径自走到桌前拿起桌子上一个梨花包在手中把玩,他的手修长干净和包中的梨花融融于合。 "古相今日怎么会有空过来?" 画楼开口问道,他脸上的表情淡漠,也不知道刚才阿紫的话他有没有听见。 古晨依旧把玩着手中的小东西,似是没听到她 的一般,诡异地一笑,如魑如魅:"画楼不但人长的好看,手艺又如此精湛,若是别国的王子知道南国的公主竟又如此好,估计早就向南王联姻了。" "……"画楼疑惑的瞅着他,发现自己和他的想法根本就不是同一国的。 "所以……"他抬眸,眼底闪过含义不明的光,信手拈来桌上的荷包里的一朵梨花,在手中细细捻碎:"你若是真的想要报复公主,我会很乐意配合……" 画楼一怔,他果然是听见她们 的话了。 她低垂着眼眸:"阿紫不懂事,乱 话了,还望古相不要介意。古相已经是若梨公主的驸马了,我一个小小女子又岂能争得过公主?" "小小女子?"古相淡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你我都清楚。何必如此贬低自己?" 绝美的容颜上慢慢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却凄然,"南国的公主沦落到异国也许连个普通女子都不如呢,我的结局古相你看的很清楚不是吗?" "来相府这么久了,为何你不向我提出要回南国?"看着她的笑,古晨心中一动,不由脱口问道。 "你会同意吗?"画楼依然是笑,却越发的灿烂,又带了些许不自知妩媚:"古相会对我这么好,莫不是我有连我都不知道的利用价值罢了,这世间除了亲生父母之外,谁又会没有目的的对别人好?" " 得好。"他笑,心中却浮现一丝苦涩,也明白了眼前这女子,不再是那个单纯的丑公主,就像如今她以真面容示人一般,过去的单纯也跟着被拆去,她,很是聪明了呢。 [150]今晚朕一定要 相府里的梨花已经全部开了。 风吹过,簌簌而落,画楼不许人扫,久而久之,在庭院里堆积起来。 夜的空气中寒气开始浓重。画楼裹紧被子,蜷起双腿,被窝里冰冷如铁。门突然开了,风夹着花瓣吹进来。她以为是风吹开的,才起身想去关门,却听见关门声,然后脚步声起。她拧起眉,卧室门开,熟悉的身影带着一身寒气站在面前。 画楼掉开脸不看他。那人自顾自脱下外衣,走到c黄前,掀开被子进来,柔声道:"怎么才春天,你的手脚还是冻的这么凉。" 着捉住她的手紧紧握着,把她的身子整个拥进怀里。 画楼的身子僵了僵,却没有反抗,反而闭上眼睛。——这个人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那人徐吻着她的脸颊脖颈,手伸进她的衣衫,被她一把按住:"你来找我就只为了这种事吗?" 那人眯起眼,叫画楼看不到他的眼神:"你以为还有什么事?" 画楼伸手想要推开他,岂料他早有准备,翻手制住她,将她压在身下。 "滚开!"画楼骂。 那人伏在她耳边轻声 :"不管你愿不愿意,今晚朕一定要。" 画楼冷笑一声:"你要用强的?" 他腾出一只手慢条斯理的理着她额角的乱发:"如果你不肯合作,朕也就只能这样了。" "仓诺!" 仓诺吻上她抿紧的唇:"叫我诺。" 一场旖旎春梦之后,画楼背过身子根本就不想理他。 仓诺自顾抱着她逐渐回温的身躯,在她耳边低喃:" 好每五天来一次皇宫向朕汇报情况的,为什么数十天了,还没来?" 是的,仓诺从来就是不会让自己有任何损失的人,他答应让画楼出宫,但是前提是不许离开北国,必须在古晨府上当卧底,这也是为什么在相府这么久以来,画楼从未提及自己要回国的原因。 想起那天他明明已经离开了却在自己泪流满面的时候突然回来,原本对他还有一丝的不舍全部化为乌有。 他真是一条变色龙,前一秒可以让你感动的几乎心软,下一秒却可以让你对他恨之入骨。 "这几天没有什么新动静,我自然便没有去了。"她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搂的更紧了。 "真瘦……"他闻着她的发香,"原本以为古晨那么喜欢你,应该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才是。" "陛下过奖了,民女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是么?朕倒是不这么认为。"仓诺支起身子看她:"朕的女人如何会没魅力?" 画楼干脆翻过身来,琉璃般的黑眸盯住他:"我不懂,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古晨是北国的人,为什么你连他都要提防?" 仓诺捂上她的嘴,半笑不笑:"当皇帝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古晨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只要按朕 的做便是了,而朕,自然会帮你报林子威弑父夺位之仇。" 画楼把脸掉开,淡淡道:"忘了告诉你,今天下午古晨 明天带我去骑马,我答应了。" 仓诺猛的抬头,眼神冷竣下来。 "你怎么这么任性!" "我高兴。" 他倏地捏起她的下巴,眯起眼睛冷笑道:"太任性了,朕可是会不喜欢的。" 画楼静静的回视他,淡淡一笑:"随你便。" 仓诺一愣,突然一笑,附在她耳边黏腻道:"等到事情办好了,你就得跟朕回宫,这回,朕封你做皇后,可好?" "不必了,我不想再一次被打进冷宫。陛下,如今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不要忘记我曾经 过的话,既然我离开了皇宫就没有想要再回去过,而你不是更自由了,想纳谁为妃也没人敢反对,至于皇后,李婕妤会很想做的。" 仓诺盯着她,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暴起:"画楼!你是在故意跟朕作对么?" "民女敢么?你可是北皇陛下!"她嘴角轻勾,"北皇陛下身份尊贵,没事的时候还是不要夜探相府的好,若是被别人抓住了,失了身份的可不是我。" 完便背过身去,只留下一抹背影。 仓诺气的牙痒痒,冷哼一声,掀起被子便离开。 突然的寒气让画楼打了个冷战,耳边传来他冷漠的声音:"小东西,你可不要玩的过火了!否则就算是绑,朕也会将你绑回皇宫。" 一阵旋风在耳边掠过,许久,画楼才转过身,房间里空空荡荡,少了他,空气一下子降温了许多。 现在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自己也不懂,就算是逃出了皇宫,他依然不肯放过她。 那天他们达成了协议,她留在相府帮他留意古晨,而他则答应帮她抓林子威替父皇报仇。 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似乎从见面的初始就缠绕在一起,无论如何挣扎都摆脱不掉。 古晨一直坐在高楼上,远远望着凋露苑的烛火,一杯一半把火辣辣的烧酒送下喉去,让喉咙和心一样燃烧起来。 李柯垂手侍立在旁边,满脸担忧又不敢 什么。古晨将酒壶倒空,朝他一推。李柯上前拿起酒壶,犹豫了一下,低声劝道:"古相,既然如此在意,何不早早的将楼姑娘娶进门,如今也没有什么需要戒备的了。" 远处的灯火,闪了两下,突然灭了。 只听啪的一声,古晨指间翠玉酒杯的碎片四下飞溅。他冷冷笑道:"如果我强迫她,那跟那个暴君。有何区别?!" "古相……" "退下!" 李柯暗自叹息,蹲下身默默拣了碎片起来,施礼退下。 古晨静静的看自己的手指,被划破的伤口很深,血顺着手掌流下。他感觉不到疼痛,慢慢攥紧,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仓诺。"他眯起眼睛,眼底有隐隐的杀机。 [151逃!逃! 天已大亮,太阳也将从云海中喷薄而出。 一大早,古晨便专门命人送了马服过来。 画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身男装,红色搭配金色束腰带,长发随意的绑成一个马尾,还真有几分英气逼人神采飞扬之风,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 "小姐真是好看,扮成男子更是俊俏了,走出去,北国的人肯定又要有一阵议论了。" "嗯?"画楼转过身瞅着阿紫,只见她轻咳了咳,故装花痴般道:"呀,快看哪,古相身边的男子是谁啊,模样真是俊啊,不知道有没有意中人,我那三姑六姨的小女儿还没婚嫁呢!" 画楼翻番白眼,"没有你 的那么夸张好不好!" "怎么没有?小姐你不知道我们北国的两大美男么?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北皇陛下,一个就是冷漠无情的古相,他们两个都是神一般的人,普通百姓才不敢打什么主义呢,只有瞻仰的份儿,可是小姐你就不一样啦。他们不知道你什么身份, 不定明日相府的门就要被媒婆给挤破了呢!" 画楼微微笑,微抬头看着东方几抹红霞渐渐变得光彩闪亮,每天听着阿紫叽里呱啦的讲话,原本阴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不似在皇宫里,宫女 什么也都得小心翼翼的。有段时间她自己性情更是大变,与阿紫之间的关系也疏远了,如今出宫了,两个日日相处,倒是又弥补回来了。 古晨走进房间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幅美丽的画面。 她一身红衣挺拔的立在阳光之下,修长的马尾村托着白净的脸庞,优美的侧脸弧线,睫毛扑闪扑闪的眨着。 画楼并没有发现古晨的到来,在阿紫一声"呀,古相"中,她才蓦然转身,眼神正对上古晨凝视她的眼睛,一道金光打在他身上,逆着光,她有些看不清,他依然是一身白色,巍然在站在那里,仿佛已经站了许久许久……"古相……" 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古晨淡然的点点头,走进,鼻尖萦绕一股梨花香:"可以走了吗?" "嗯。" 她点头,以为他要离开,却见他忽然伸出手……她蓦然退了一步,他修长的手轻轻的将她发丝上沾染的一抹纤尘拂去,继而转身离开。 画楼的脸有些微红,看着他的背影跟了上去。 …… 糙场上一白一红如双飞鸿鹄。古晨骑着良驹,闲散驱弛,始终比画楼快一马头,画楼虽稍逊,但凭骑术精妙,竟能将马的潜力完全发挥,倒也不会被落下太远。 终於,两人停下来了。经过一番赛马,画楼的脸微微的红,两人下马,坐在一个小土坡上。 "女子中马术如此厉害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南国的女子都很会骑马,我的骑术只算是一般呢!" 画楼微笑的回答。 古晨转头看着她跑马後微红的脸颊,象染了胭脂,心中不觉轻震。 刚想 什么,身后传来一个马蹄声,两人望去,竟是李柯。 古晨顿了顿,对她道,"我去去就来。" "嗯。"画楼点点头。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画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如今,却是逃跑的好时机,有马儿,又在相府之外,若是自己真的逃跑成功,想必定能够躲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从此便不再要受到仓诺的束缚了。 她在心里算计着古晨和李柯离自己距离的路程。 待到他们走了差不多远的时候,画楼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偷偷的翻身上马,再一次确定的目测了古晨和李柯走了一段的距离,她一鼓作气往马后挥了一鞭,马儿嘶叫着小跑起来。 他们骑马的糙地是在大山之下,她走的方向,是没有侍卫防守的。 前方是个羊肠小路,两道高而陡的悬壁夹住中间仅可以通过三匹马的小路,却是逃跑的好路。 窄道穿堂风,刺骨的冷。呼呼的冷冽,狠狠挥上一鞭,马儿猛向前冲。 "画楼!"这时,高昂威严的呼唤从身后传进耳中。 画楼一震,却不回头,闭目,在小路上狂冲。 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逃! 只要逃跑了就自由了,只要逃跑了她就可以做回以前的画楼了,只要逃跑了,恩恩怨怨,什么情错都烟消云散了。 "画楼!!!"还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含着令人惊惧的怒气。 画楼在震,只要跑过这条小路便可以成功了吧,马儿马儿,你快些跑啊。 她用尽全力命令坐骑奔驰,再下一记狠鞭。 鞭子没有挥下去,有人已经追上来,随手扯下她手中的鞭,然后一把狠狠的搂住她的腰,像是要发泄所有怒气似的用上极大的力道。 "啊!"画楼惊叫一声,一瞬间便掉进一个厚实又充满火药味的冰冷怀抱。 睁开眼,看见头顶上蕴着危险的黑瞳。 "跑得够远了。"一手勒马,一手紧抓着怀里的人儿,古晨勾唇,逸出邪魅的笑:"看你,多不听话,竟跑了这么远。"此话也不知道 给她听还是马儿。 画楼微喘的看他,咬唇不 话。 "我还以为你很乖!"他淡淡道。 "古相大题小做了,我不过是无聊骑马而已。"终于,她忍不住回道,"许是我骑术不到家,马儿被我打疼了,到处乱跑了起来。幸得古相你追来了,不然画楼小命不保了。" "是吗?"他低头,眯着眼睛打量她,"我可不这么认为。" "那不然古相以为……" "你是想逃跑?"他凝视着她, 纤细的脖子,白皙的手,红彤彤的脸。那眼眸还是那么美丽,慧光深深藏在眸子后面。 她一定不知道什么是惩罚,也不知道生气的古相有多么可怕。 古晨唇角微勾:"该怎么惩罚你呢?" [152]猜心 "你们在做什么?" 正在两人以暧昧的姿势对视的时候,一个微怒的声音忽然窜出。 两人同时望去,竟是不知何时而来的北皇陛下,只见他骑着一匹黑马一身黄袍,风影绰绰,身旁是骑着白马的白若梨。 画楼微眯着眼睛,不知为何忽然索性放松了身体,偎依在古晨胸膛,嘴角轻扬的勾起一抹玩弄的弧度。清楚的看见仓诺的脸黑了一半,黑眸灼热的盯着古晨搁在她腰间的手,心下颇有报复的快感。 "夫君大人……" 白若梨迟疑的声音响起,画楼转眸,看见她眼底的一抹心碎,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原来被皇帝宠坏了的公主也不是事事如意。 不过转神一想,这又是何必呢?仓诺喜欢她本就不是她的错,而她不过是享受这份虚荣而已,在心爱的人身上受了伤,总会想要去找安慰的。 而她的安慰或许也只有皇宫里唯一的"皇帝哥哥"了。 这么一想,她心一宽,自行从古晨怀里跳下了马。 "民女参见陛下。" 她低垂着头参拜,"陛下来这儿恐怕是有事和古相商量,民女先告退。"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你们都是大人物,我一个小人物最好是靠边站不打扰。 仓诺被她这么一 更是不悦,刚要开口 话,却听见白若梨的声音:"皇帝哥哥要与夫君大人谈论事情,若梨也不好一直呆着,若梨听闻画楼的名声已许久,今日一见,不知可否与画楼熟聊一会儿?" 画楼一怔,仰起头,却因为逆光看不清白若梨的表情。 仓诺本就不想这么轻易放她离开,白若梨如此 正是和了他的心意,点头:"那画楼,你便陪公主闲聊打发时间罢了。" 画楼想拒绝也没法子,只能咬牙点头。 白若梨从马上下来,调皮的向仓诺眨眨眼睛:"皇帝哥哥,我们姑娘家去找个偏僻的地方唠心事去了。你和夫君大人慢慢聊。" 完转身牵过画楼的手就走了。 一旁的古晨仿佛是个事不关己的观众,淡漠的看着,不 一句话。 画楼几乎是被白若梨硬拉着走的,她的手柔软光滑,像上好的古玉,一看就知道是从小没受过任何苦的女子。 对于这位若梨公主,画楼真不知道自己心里该是什么情绪。 她可以在仓诺面前像少女一般的欢快,却也可以在古晨面前如妇人一般的懂事,那么,在她的面前,她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态度? 恍惚间,白若梨已经放开了她的手,她转身,凝视着这另北国两个男人神魂颠倒的女人。从皇帝哥哥那里,她已经得知,原来她一直都是用人皮面具遮挡住了自己的真实容颜。 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与她接触,这女子,真倒是美艳倾城,即使不言不笑,只需一个疏懒的眼神,便已能让人心驰神往。心中不jin又是嫉妒,就连女人都叹服她的美貌,何况是……只是失落是一瞬间的,她扬了笑,上前亲昵地挽住画楼:"不知这几日画楼姑娘在府上住的可好?" 画楼只是淡淡地扯了扯嘴唇:"画楼一弱女子,幸得古相收留,又岂敢 好与不好?" 白若梨叹道:"其实,你又是何苦,你和皇帝哥哥之间的事情我也听 了。其实皇帝哥哥是很喜欢你的,可是他毕竟是皇帝,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只要你肯低头认个错,你便能回到皇宫里,岂不是很好吗?" "皇宫深苑,也不是每个人都向往的。" "可是……"白若梨迟疑道:"相府毕竟不是姑娘久留的地方不是吗?" 画楼一愣,瞬即便神态自若:"公主你这是赶民女走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白若梨急忙道。 画楼却不信,只是亦不再问。 也是啊,谁愿意留一个"祸水"在自己丈夫的身边? 谈话不欢而散,两人各怀心思,却是无语。 夜晚。 皇宫。 灯火阑珊。白日里美仑美奂的宫殿此时幽冷而凄清。 仓诺坐在凋露苑玉阶之下,自斟自饮。 檐下只挂着一盏八角琉璃灯,灯影幢幢,阴暗不定。 只听身后又隐隐脚步声,天涯在他耳边 了句什么,仓诺点头示意将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一抹红色的小身影便跟在天涯的身后。 不如白天一般,此时的她站在桌子边,定定的看着他,却是不卑不吭。 仓诺头也不抬道:"朕才喝酒暖身,你也来一杯吧,从相府到皇宫也有一段距离,来,让朕为你暖一暖手。" 红色身影依旧站在那里,默然不语。 仓诺亲自斟好酒递给她,她怔了怔:"一个人喝酒,怎么备了两只酒杯?" "那是为你准备的,朕一直在这里等你。" 画楼心口浮现莫名的情绪,在他身边坐下,却倏地被他一把搂在怀里,扣的紧紧的。 她闭上眼,感觉到他的薄唇在她发间游移,有微微的颤抖。 "你让天涯把我带来,是因为上午赛马的事?" 仓诺哼一声:"难道你不需要给朕一个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冷笑:"古晨敢如此对你,莫非是你给了他一些明显的暗示?" 画楼柳眉一蹙:"你胡 什么!" "不是么?那就证明给朕看。" 着就去扯她腰间的衣带。 画楼扭身想要挣开,却被他搂的死死朕,她怒道:"你放开我!" 看着画楼因为挣扎满脸涨红的样子,仓诺哈哈大笑,一把扣住她的小脑袋便吻上去。她越是挣扎着,他揽的更紧,伏在耳边沉声道:"一直在想,干脆杀了你算了,你这样让朕心痛让朕发狂,一点也不好玩。" [153]离开 "那你就一刀把我杀了,一了百了咯。" 她闭着眼睛腻在他的怀里,全身放松:"听 你的公主回相府住了,她好像不喜欢我。" "对于女人来 ,丈夫身边有个这么美的女人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他摸摸她的小脸,低声道:"回来吧。" 她仰起头瞅着他,良久,才道:"今天晚上我睡皇宫里好不好?" 仓诺一愣,接着邪恶的勾起弧度,"怎么?不舍的朕了吗?" "那倒不是,你不要想歪了,我只是纯粹的睡觉而已。" "不怕古晨怀疑?"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你不用管,只 让不让就是了。" 他的双手紧了紧:"既然爱妃想要回来住,朕何乐而不为?" "我可不是你的爱妃,你不要忘记,你已经为了别的女人把我废黜了。" "呵……恨朕吗?" "恨!怎么能不恨呢?"她似真非真的笑,"如果给我一把剑, 不定我一定会刺穿你的胸膛,然后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朕怎么从来没发现,原来藏在朕身边的单纯小女人一直都是个小魔鬼?" "现在发现也不晚啊!"她黑漆漆的眸子瞅着他:"做皇帝的是不是都像你这样?" "怎样?" "看不清自己的心呢!" "如果朕不是皇帝,你希望朕是怎么?" "仆人!" "仆人?"仓诺纵声大笑,"好,那现在我这个仆人就要好好服侍服侍主人喽。" 着猛的将画楼横抱起,画楼一惊:"放我下来!" "别急,让朕验验你是不是被古晨占去便宜了。" "仓诺!" 仓诺大步走进屋中。 金色琉璃灯摇晃起来。噗的一声,灯,灭了。 清晨,清朗的阳光射进房间,穿过镂纱帷幕落在仓诺脸上。 缎被松松的搭在他腰间,阳光倾洒在他光裸的身上,弧线如野兽般优美。他抖动睫毛,慢慢睁开眼睛。 扭头看身边。——她已经不在了。如果不是凌乱的c黄单,他几乎无法确定昨晚的缱绻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他翻身,把头埋在旁边的枕头里,贪婪的嗅着枕头上残留的气息。 "小东西……"他呢喃。 指间有细微的触感,是几根长发,黑亮而柔软,是她的。 他拈起发丝放在唇下亲吻。 门外有人恭敬的叫:"陛下,已经是巳时了,是否要伺候您起身?" "唔……"仓诺拉过被子盖上,这才 :"进来。" 天涯推门进来,身后跟了两个宫女。 他只搭了一眼心就吓的狂跳起来。 地上四处散落着衣物,明显是被扯下来的。 陛下躺在c黄上,就算缎被掩盖,也可以看出被下的一片狼籍。 明白他的心思,仓诺一笑:"她走了么?" 宫女低着头捡拾衣物,然后捧出干净衣服服侍仓诺穿上。 天涯的眉头微皱,在一旁想了很久才斗胆问:"陛下,难道不是您让娘娘……呃……画楼姑娘离开的么?" 仓诺心里一惊:"什么意思?" "今天一大早,画楼姑娘拿了陛下的首令, 是陛下同意让她出宫……命令我们放人,属下以为……" 仓诺倏地站起身,冷冷转首,锐利的眼眸盯着桌子上空荡荡的令牌,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念头,"找,给我找!天涯,传我的手令下去,不计一切代价,就算把整个北国给翻过来,都要找到画楼。" "是。"天涯心知办错了事,拱手领命,立刻退下照办。 一旁的宫女胆战心惊的伺候着,仓诺脸上的乌云骇人极了。 忽而,一抹红光打在他的脸上,他转过身,瞥见窗台上一颗硕大的钻石,心一凛,那是他当初送给她的戒指! "丑东西,伸出手来……" "丑东西,这个送给你,听 是天下最美的一颗宝石,镶在这银制的铁圈……" "画楼,你想干什么?" "我不要这个东西。" "这是朕送给你的,你不可以不要!" …… "做皇帝的是不是都像你这样?" "怎样?" "看不清自己的心呢!" 突地。 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也许,小东西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那么柔弱,那么小,又那么,美…… 失去了他的保护,她一个人孤身在外…… 不!不能想了! "小东西,任性的小东西!" 仓诺低咒了一声,拿过窗台上的戒指,高大的身影匆忙的冲了出去。 宫中的马斯看见陛下一个匆匆而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急忙跪下叩拜。 仓诺根本就顾不了那些,抓过一匹马,骑上,狠狠的抽了一下,当马斯胆战心惊的抬起头时,只剩下一片尘土飞扬。 他还来不及起身,只听见身后又想起一片马蹄声,回头一看,竟是皇家的御林军。 …… 郊外,芳糙萋萋。 一个布衣少年坐在一只雪白的狼身上,赶了一个上午的路,少年有些于心不忍,"小狼,我们走的够远了,想必仓诺一定不知道我们离开的方向,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许是狼也有些累了,四肢乖乖的趴了下去,让少年好下去。 一身男装的画楼蹲在它身边,摸摸它柔顺的毛,道:"小狼,现在没有人了,你可以变回人身了。变身一定很耗费体力吧,我离开的时候有带粮食哦!" 白狼在她的怀里蹭了蹭。然后整个身子趴了下去,身边一道金光闪过,狼瞬间变成人的模样。 画楼蹲在一旁看着,实际上她也不知道它为何会突然出现,当她早晨离开皇宫的时候,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不远处的一片雪白,它就趴在那儿,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很久的样子……[154]思念难当 小狼变成了少年,一身蓝衣,坐在她的身边。 画楼从包袱里拿出了糕点,用手帕铺好,搁在了地上。 "这些都是我从皇宫里带出来的,小狼,喜欢什么就吃哦,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狼殇。"他突然开口。 画楼手一顿,扭头看他,想了好半天才道:"你的名字交狼殇?" 他点头。 "那我叫你小殇可以么?" 再点头。 画楼低头继续将糕点拿出来,不经意道:"小殇,你以前认识我吗?" 他沉默。 她不以为然,只是好奇而已。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一个淡黄饱满的雪梨出现在眼前。 画楼一愣,微笑的接过,看着掌心上的梨子,笑道:"小殇,为什么总是给我吃梨啊。" 他看着她,不 话。 画楼也不再问什么,咬了一口雪梨,清甜满溢在口中。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见她吃了梨子,嘴角竟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画楼从糕点中拿出一块桂花糕递给他:"你也吃。" 他接过,很乖的吃了。 他们离开了北国,没有去南国而是来到了与北国一海之隔的喵洲。 在画楼心里,狼殇就像一只神兽,不但跑的快而且还会飞。 在市集的时候她就会让他变成人的样子,许是还有些生疏,他走路的样子有些笨拙却是可爱极了。 赶了一天的路,画楼自己倒是没什么累,只是怕累到到了狼殇,又是跑又是飞的应该很浪费体力吧? 她带他走进了一家客栈,在皇宫当妃子的时候她自己藏了一些私房钱,只要省省,够她用上很久的了。 "哟,客官,里面请,请问是吃饭还是打尖呢?"店小二热切的招待着。 "吃饭也要,住宿也要。" 画楼在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安排两个房间,再帮我们准备些吃的吧。" "好的,稍等一下就好!"小二 完,转身便忙去了。 画楼看着这家店,许是已经到了晚上,店里的人并不多,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此时仓诺应该早就发现她已经逃跑了吧?只怕天涯要被她拉下水了,不过也许他生气也只是气一时,他是北皇陛下,大忙人,又怎会将她小小人物记挂在心。 回过神,却见一旁的狼殇用那双深幽复杂的眼瞳,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她心一凛。 仿若有种熟悉的感觉,这个小狼的身份好像不简单。 可他话极少,一般除非她开口 话,否则他都是沉默着的,她也不好意思总是问人家的身世问题。 不一会儿小二就上了菜来。 两人随意的吃了一下便上楼去了。 他们两人的房间是相隔着的。 他很听话,她让他去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都不曾 过不字。 不知为何看着他带着忧伤的眼神,她总会莫名其妙的心疼,那是一种 不出的感觉。 …… 就在仓诺亲自出城去寻找画楼返回无获,天涯带回了消息。 他跟随在陛下身边多年,生平第一次看见他的脸色如此难看,似是阴沉,又像是愤怒。 他拱手垂眸,不敢正视陛下冰冷的神情:"据最后看见画楼姑娘的人 ,她是跟着一只雪狼离开的,但是也有人 看见画楼姑娘和一名男子走在一起……" "雪狼?男子?"仓诺疑问的拧起眉心,在北国的皇宫根本就不可能出现雪狼。 "是的,至于雪狼的事情……陛下可以去问问国师,国师对世间奇珍怪兽尤为熟悉。陛下……" 他冷冷地截断了天涯的话,"派人严密监视城门,无论是贩夫走卒,下人侍婢,凡是任何进出之人都不许疏忽。再派人手潜进南国,还有……喵洲。" "陛下,你的意思是……" "她留下了不该留下的东西,除非她根本就不想要回来,天涯,你不要忘记,她是南国的公主,而如今南国已经不是老南王的天下,她自然不会回去,所以唯一可能的地方是喵洲。但也不能排除她回国的可能性。" "是!属下遵命。" 天涯不敢多言,领命便下去了。 初夏的夜晚,空气之中显得有些闷热,但仓诺四周的空气却像寒冬般冰冷。 他阴郁的坐在书房里,忽然想起了在七宫殿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曾甜蜜过。 那时,每每在这种时候,他无论身上事务再忙,都会抽空到七宫殿去陪她,往往她都很难入睡,需要他多花一点时间将她哄睡。 他仰首猛吞了一大口酒,只要想到她与别的男人有所牵扯,心头一阵揪紧。 她真的就那么想离开他吗? 他的记忆彷佛还停留在昨夜她依偎在他怀里,静静休憩的娇柔模样,怎么才不过一转眼,她就已经弃他而去。 "小东西,枉费我如此疼爱你,你却如此对待我!"他眯起阴黯的眸子,咬牙切齿。长臂冷不防地一扫,将桌上的杯盘狠狠地扫落地上,"为什么?小东西,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枉费我如此宠你依你!" 为什么! 为什么! 画楼,小东西! 睡梦中的画楼猛地睁开眼睛,惊吓般的地从c黄。上坐起,小手捂着心口,剧烈的心跳声在黑暗里格外的明显。 仓诺,她怎么会突然梦见他! 她捂着胸口,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就思念难当。 柳眉一蹙,不满意自己现在的心情,好像没了他是事情都做不好似的。 好不容易自由了,哪不是一直都是她想要得到的么? 叹息了一口气,她重新躺回c黄上,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脑子里全是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男人,困扰着她。 无奈,她下c黄,本想倒杯水喝压压惊,却发现壶里一滴水都没有。 她披上衣服打算交小二送水来,开了门却惊讶地发现门外,狼殇竟变成狼的模样蜷在她的房门边。 许是听见声响,他仰起头,绿幽幽的瞳眸凝视着她……[155]嫉妒的怒火 画楼着实她愣住了,蹲下身子,抚摸他洁白柔顺的狼毛,道:"小殇,你怎么不去房间里睡呢?" 他沉默。 却依旧用那绿色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她,里面的忧伤尽满,看的人心疼不已。 "要进来么?" 画楼轻声道。 狼殇倏而站起身,乖乖的跟着她进去。 房间里只有一张c黄,狼殇自发的走到了c黄边,趴在了地上,那一身雪白的长毛倾泻了一地,漂亮极了。 画楼微微一笑,自行走上c黄,坐下,对着狼殇拍拍自己身边的c黄位:"睡在这里吧!" 夜晚地上冰凉,虽然他是一只狼,但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狼殇仰头看她,二话不 就乖乖的爬到了c黄。上。 一身的白毛给人带来暖意。 画楼嘴角轻扬起,黑色的眸子柔和的看着他。 小殇真的很乖,就像自己的弟弟一般。 清晨的第一道光芒洒在屋子里的时候,画楼就醒了过来,睁开眼映入眼前的不是c黄板也不是阳光而是一双碧绿的眼睛。 很不可思议,但是她发现,她可以他眼中读出他真实的情绪。 他,应该是很孤独的吧? "小殇,你一整晚都没睡觉吗?" 明知道他不会回答,但是画楼的心情依旧很好, 不出是什么原因,她嘴角含笑:"好了,小殇我要起来了,你也变成人的样子吧,待会儿我带你去街上玩好不好?" 他不回答,依旧用绿眸看着她。 她微笑,自行从c黄上起来,因为身上有衣服,而此时狼殇又是狼形,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尴尬。 推开窗,阳光倾洒了进来,今天的天气似乎很好,她的心情也很好,闻着清晨清慡的空气,心里偷偷庆祝自己终于自由了,多么可爱的自由啊! 出了门。 画楼一身黑衣,乌黑的长发高高的绑成一条马尾,很普通的装扮,只为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转过头,很自然的牵起身边狼殇的手,兴致勃勃。 狼殇有些被吓到,睁大了绿色的眼睛瞧着自己被握住的手。 画楼浅笑着解释:"待会儿人多,牵着才不会走散,而且我发现你好像不太会走路。" 他俊俏的脸上浮起淡淡红晕,手足无措的望着她。 画楼从小在皇宫里长大,虽然这算不上是第一次出宫,在宫里关久了,对外面的世界还是很好奇的。 和南国一样,街道的两边都摆着摊买着各式东西,画楼不敢乱花银子,但是看见好吃的还是会买下来。 两个少年在街上手牵着手难免会惹人注意,不过画楼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她一向不会看人眼色行事。 狼殇虽然不好意思,但却依旧那么乖,只要画楼一回头,总是一眼就看见他,心很安。 她买了许多他没听过也没吃过的食物递了过来过来,他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是是她递过来的,他就吃,看见她轻扬的嘴角,他就很高兴。 不过心里也有隐隐的担忧。 师父老人家一定发现他离开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 整个御书房灯火通明,可是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正厅里四处流窜着寒气。 "你 ,画楼真的是跟一只雪狼离开的?" 面对仓诺的质问,国师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平静道:"是的,陛下,雪狼等他的主人已经等了数千年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若不是我多做阻拦,它早就离去,如今看见主人有危险,雪狼自然是耐不住,便乘我出门的时候偷偷逃了出去。" "传 中的雪狼是很珍贵的动物,听 只有北国的开拓祖先才有幸见得。国师为何会有此物,便是有了,那么大的一只雪狼惹人眼目,为何朕半点消息都没有听 过?" "此狼,是我出行北国雪山时无意间撞见的。当时他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我将他带回北国。狼殇有千年修行,已经可以变化为人。在北国他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只有十五月圆的时候才会变身为狼。十五月圆,合家团圆之日,我将所有人遣回,自然没有人能够发现。" "照你这么 ,画楼便是雪狼的主人。" "是的。陛下……如果我猜的没错,在千年之前,雪狼的主人便是七宫之主,在七宫之主中,唯有画楼姑娘与其人不一样,许是对雪狼尤为好,所以雪狼非常喜欢她,以至于她寿命尽了的时候,雪狼顾自将自己埋在雪地里,想要活活的冻死。" "哼!"听到这里,仓诺冷笑一声,"没想到一个畜生竟还这般痴情。" "陛下此言差矣,雪狼虽是畜生,但是世间有多少能有它这般重情重义,哎……常言道世有无情人,却有痴情妖啊……" 仓诺脸上一阵乌云:"那么国师一定知道雪狼的踪迹了?" 国师一愣,随即点头:"雪狼身在喵洲。它惯于生活在寒冷的地方,如今已经离去十余天,我担心他的身体……陛下若是可以,还望答应我好生将它带回来。" "朕自有想法,朕累了,国师你退下吧。" "……"大国师还想 什么,但看仓诺一脸不想开口的样子,终究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御书房里寂静无声,天涯站在一旁等着命令。 这时,宫女端着茶水上来,小心翼翼的递过去,却不料,仓诺一把抓起杯子扔了出去! 啪! 上好的瓷器瞬间在怒气中粉碎!泼在地上的水渍似乎都带上了一股血腥气……宫女吓的连忙跪了下去,"陛下恕罪啊……"小小的身子噤若寒蝉,生怕不幸被怒火波及……"天涯!"仓诺攥紧了拳头,冷道:"去抓回来……"他猛地站起身,背着手走向窗口,望着窗外好一会,叹气道:"你一定要把她带回来……至于,他身边的人……" "属下会处理干净。" "不,这个人……恐怕还不能杀……你不必管他,将他带回来,他自然会回来。" "是。" 他闭起眼神,疲惫的挥了挥手,众人陆续退了出去。 [156]求你救他 在市集上逛了一会儿。画楼租了匹马带着狼殇到郊外去,因为要省银子,所以她只租了一匹,她坐在前面,让狼殇坐在她的身后。 外人看起来,他们的姿势极其的暧昧。但在画楼心底,狼殇就跟小弟弟一样,不但不会感到尴尬,反而更有趣。 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喜欢看见他害羞的样子,最有趣的是当马儿飞速的跑了起来,他不小心撞到她身上的时候,那抱歉的样子,脸红红的,薄唇紧紧抿着,低垂着眼睛不看她,那样子简直就象一个犯了什么错误的小孩子,她差点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对他 没关系了! 郊外的空气很新鲜,风微微的吹在连上舒慡极了。 她早就渴望自由了,如今真的完成了心愿,却总会觉得茫然,如豢养已久的鸟儿,不知道外面到底是怎样的世界。 下了马,两人选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今天狼殇似乎很没有精神,脸苍白苍白的,浑身都冷。 她问他,他总是摇摇头 没事。 她想大概是因为没睡好的原因吧。 每次清晨睁开眼睛总是能看他见他深邃的眸子绿油油的望她,她曾经试过半夜醒过来,结果一如既往。 他的那种眼神让她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若是不这么看着,她就会消失不见。 走路的时候,他总喜欢走在她的左后面,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一种保护主人的姿势。 画楼再次回过神来,阳光刺啦啦的打在身上,夏季的午后总是炎热,空气很干燥。一只野兔子正用它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她。她跟它大眼瞪小眼很久,它才慢悠悠的走掉。 左手麻木的几乎已经失去了感觉,她低头,看向那个害她如此的始作俑者,他正睡得香甜。 许是在做什么梦吧,他长而微翘的睫毛正轻轻颤动,投射出如蝴蝶翅膀般淡淡的眼影,只是脸色依旧很苍白,虚弱的样子叫人不忍打扰。 狼殇,究竟是什么人? 她以前从来都没听过他的名字,更不知道雪狼可以变成人。 不过雪狼在四国很有名,相当于神兽。 听 当年战神的坐骑便是雪狼,强壮而凶猛。 眼前的这只很明显是只雪狼,而且是一只又乖又黏她的雪狼。 就在她遐想间,那双碧绿的眸子突然睁开。 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 画楼明白那种神情,只有痛苦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神情。 "小殇,怎么了?不舒服吗?"她担忧的问,伸手抹抹他的额头,好冷。 狼殇撑起眼皮,幽幽的看着她,不一会儿只见他身上隐隐的一道光,瞬间他竟变成了狼形。 画楼的心更加担忧了起来:"小殇,你真的没事吗?我很担心你。" 它垂着眸子,眼睛像是有千金重一般,睁不开。 他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以往有神的绿眸此时一点光芒都没有,而且有越来越弱的趋势。 "小殇,你听得见我 话吗?"画楼吓坏了,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听得见,跟我 话好不好?" 它略微抬了抬眼皮,只见身体上又是一道光芒,只是相比较以前,这道光显得微弱的很,他变成人的样子,却仿佛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 "没事。"他回答。 "可是你看上去好像生病了。"她想了想:"我带你去看大夫好吗?" "困。"他趴在她的腿上,没有了以前的害羞,仿佛这是很习惯的动作,将脸埋进她腰腹间,不再 话。 人体形貌维持不了多久,他再度变回了优美的狼躯。 画楼柳眉忧愁的蹙起,虽然和狼殇相处不久,但是仅仅是这几天,她就将他当成自己亲人一般,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 那重重垂下的狼眸格外地无助脆弱,画楼看着他,手一下一下轻轻的抚着他雪白的毛,试图想让它舒服一点。 许是午后的阳光太大,太过于暖和,她的眼皮渐渐的重了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依旧高高的挂着。 腰间传来了阵阵麻痹的重量,她心一凛,这才想起了一直不对劲的狼殇。 慌忙的坐起身子,低头看去。 这一看,她惊吓得心脏差点停掉。 狼殇的脑袋趴在她的腰间,整个身子连着脑袋忽人忽狼,在她眼前不稳定地变换,全身散发着薄薄的雾气。 她吓坏了,无措地唤他:"小殇小殇,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回答她的是一阵烦恼的蝉鸣声。 狼殇的身子依旧不停的变换着。 画楼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没遇见这种情况,突然就恨透了自己没事来什么郊外,她看着他,手足无措,整个人陷入慌乱之中。 "小殇,你不要吓我好不好?跟我 话好不好?" 狼殇自然没有办法回答她,他连一点意识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画楼抬头望去,依稀是一群骑着马儿的黑衣人往这边赶来。 画楼眼里露出意思窃喜,就在她刚要开口叫喊的时候,却看清了带头的人。 是——天涯!!! 竟是天涯! 他怎么会追来? 还未等她理清情绪,天涯的马便率先停在了她面前。 空气中满是尘土飞扬。 "吁……" 他叫住马,低下头看着一脸错愕茫然的画楼,再看着趴在她身上变幻莫测的狼殇,冰冷的目光里也满是犹豫,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画楼盯着他,还有身后的一群黑衣人,很明显是北国的侍卫。 最终还是被发现了,才不过几天的时间。是她太过小看仓诺的实力了么? 自知自己逃不了,她咬着唇瓣,仰起头,绝美的眼瞳看着天涯,声音里有微微的颤音:"天涯,救救它……求求你,救它……" [157]让他亲自来接我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狼殇的情况也好了许多,虽然还是人形昏迷着,但至少不会再是人和狼变幻莫测。 画楼在c黄前凝视了许久,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口气,门外,天涯还在守着,看来,她还有场艰难的仗要打呢。 轻轻的替狼殇将被子盖好,她吹灭了烛灯便起身出去了。 如她所想,门外的确是天涯,见她一出来,眼色一凛,随即跪下:"卑职参见楼皇后,皇后千岁千千岁。 画楼眉心一拧,仓诺,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天涯,我不再是皇宫里的娘娘更不是是皇后,你叫错了。" 天涯抱拳行礼:"属下奉陛下之命来喵洲带皇后娘娘回去,回去之后立刻举行封后大典。" "我不需要什么封后大典,你回去吧。" 天涯面露难色:"娘娘,这是陛下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 真是烦死了,皇后皇后!他以为封她做皇后,她就会三叩九拜,谢主荣恩吗?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为何到了现在都不肯放过她? "娘娘,您一个人孤身在外,不安全,陛下是关心您……" 关心? 他会关心人么?哼!他北皇陛下最关心的人恐怕是他自己吧?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知道自己在喵洲,让天涯找到了自己又如何?他当她是傻瓜吗?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还会乖乖的回去?回去当他的妃子,天天跟他的嫔妃勾心斗角。他以为她吃饱了撑着了? 强压着心里的怒气,她淡淡道:"我不会回去的,请你们离开,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我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不关你们北皇陛下的事。" 天涯眉头一皱,依旧站在原地,十分为难。 "好,你不走,随你。" 完径自走进房中。 天涯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心想,如果将娘娘打晕了带回去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怪罪? 想了想,还是算了。 老天变脸的真快,白天还是晴空朗朗,晚上就下起了大雨。 画楼坐在窗前看着大雨越来越细密,天色越来越昏暗,楼下,十几名侍卫站在雨中直立着。没有天涯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乱动。 她长叹一声,忽然一滴雨滴打在了她的手背上,手是搁在窗柩上的,黑暗中隐约的可以看见右手的无名指上有轻微的痕迹。 那是戴戒指的时候遗留下的。 当时一个硕大的红宝石就在这根手指上,其实每天都会细微的疼,戴久了也就习惯了。 如今手指上光秃秃的只剩下那抹痕迹,也不知道是要纪念什么。 仓诺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更漂亮的宝石了——因为是戴在小东西的手上。 其实有时候一件漂亮的东西价值不是它表面有多好看,而是它包含的回忆和本身所代表的意义。 她抬眸看着楼下,从他们回来将近有三个时辰了,他们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虽然知道他们是训练有素的人,但如此站着也是会生病的。 她转身,走到门前打开门。 天涯依旧尽职的守着。 她叹息: "……天涯。" "属下在!" "你回去跟你们陛下 ,如果想要我回去,就让他亲自来接我!" "这个……娘娘……" "你们都给我先回去,如是你们北皇陛下不答应,你们再来!" "娘娘……" 画楼已有不耐烦,蹙眉,声色俱厉:"你既然叫我娘娘,就该听我的命令!走不走?" 天涯一愣,从未见她这样,在他眼底,她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女子,而此时,好像一瞬间她便变成了另一个人,眼神流露出一种令人不可违抗的可怕的光华。 "娘娘!" "马上离开!" 天涯不再 什么,转身便离开。 哎……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还真不好cha手。 他摸摸鼻子心想,陛下那么忙,怎有时间亲自来接应。 回去肯定又要挨一顿骂了。 画楼目睹楼下的一群人离开,才关起了窗子。 转过身,看着黑暗的房间里,还有c黄上的狼殇,心知今晚想要连夜赶路也不可能。 狼殇现在昏迷不醒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连大夫的看不出来个究竟。 她记得最后一次跟狼殇 话,他只 了一个"困"字。 所以,她想他一定累坏了吧! 这么一想,她便更不能连夜离开了。 她从来都不是那么自私的人呢! 不过天涯可是连夜赶回去的,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陛下还在御书房,自从皇后娘娘离开之后,陛下就没有一晚是睡的好的了,更别 是去宠幸其他嫔妃了。 当听见通传的时候,他明显的听见了他声音中兴奋的声音,这让他更加的愧疚了起来。 当看见天涯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仓诺面色一变:"画楼呢?" 天涯跪了下去:"陛下请赐罪。" "朕问你,娘娘呢?" "回陛下,娘娘 除非陛下亲自去接她回来,否则……" "否则娘娘不跟属下回来,皇后娘娘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仓诺勃然大怒:"她的命令你不敢违抗,朕的命令你就可以违抗?" 天涯惶恐:"属下该死,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该死的,你真该死。小东西聪明的很,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逃跑?" "这个陛下请放心,属下已经安排了三名侍卫在暗处盯着,随时汇报娘娘的踪迹。" 仓诺的心又是担心又是愤怒。 突然大步的向外面走去。 天涯一惊:"陛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她不是要朕亲自去接她回来么?朕就如她所愿!" [158]逃跑好玩吗? 画楼在午后醒了过来,她是被一阵摩挲的轻抚给醒的。睁开眼睛,一双碧绿的眸子眼巴巴的瞅着她,见她醒了过来,舍弃了温暖的c黄单,趴进了她的怀里。 画楼看着不知道何时醒来不知何时又变成狼形的狼殇,眼底有惊喜:"小殇,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狼殇依旧瞅着她,眼睛里有淡淡的水雾。 "小殇,可不可以变成人形,跟我 话?"画楼担忧的看着它,"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狼殇睁着碧绿的眼睛忽然低了下去,蹭着她柔软的掌心,轻舔她手掌心那道细细的伤口,那是很久前替仓诺挡剑的时候遗留下来的。 画楼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抚他柔软蓬松的狼毛,看着他舒服的眯着眼睛。 一切都隐没在口中。 狼殇一直都是那么神秘,只要他没事,不就可以了么? 下了一个晚上的雨,难得阳光露脸,暖暖日光从窗子上洒下来,照拂在她的脸上,让刚醒来的她又有些昏昏欲睡。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和谐,就在这时,狼殇倏地站了起来,碧绿的眼睛里竟然闪着异样的光芒。 渐渐的穿透全身,不一会儿他就变成了人的模样,"有人追。" "什么?" "走!" 狼殇二话没 就将还在c黄上半眯着眼睛的画楼一把抱起。 画楼惊呼一声,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便被带上了马。 狂风在耳边呼呼的吹,狼殇抱着画楼,策马狂奔,风刮过耳侧,好似刀割,他的手臂紧紧的勒在她的腰上,紧致的让人泛疼。 "小殇你这是做什么?" "逃跑。" 画楼一愣,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难道 昨天晚上她跟天涯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只是……"小殇真的不用逃了,如果要逃昨天晚上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就逃跑了。小殇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狼殇不回答她,依旧紧紧的抱着她,单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线。 画楼试图努力的掰开他陷进自己腰里的手臂,"小殇,你放我……" "不要。"他搂着她,任骏马狂奔,忽而,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低低的叹息,"不要你做自己不开心的事情,不喜欢你不开心。" "小殇……" 画楼愣愣的抬眸,突然有一种玄泪欲泣的感觉。 "好……小殇,只要你能带我走,我就跟你走。" 狼殇低头,碧绿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 什么,一心一意的驭马。 马才出了城门,就听到远远的有传令官报道:"关闭城门!关闭城门!" 沉重的青铜铸铁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发出粗噶的响声……画楼坐在马背上疲惫得闭上双眼,又是一次逃亡,如果仓诺还是不放过她,是不是她这一生都要用来逃亡? 她的心踹踹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最深层搅动她心底的不安……很快,当她们出城,还没走出二十里,后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奔马声。 画楼回头望去,就见望眼看不到尽处的侍卫轰然疾而来,在午后的阳光中,为首那一人峨冠博戴,面如满月,双眉重锁如山,不是仓诺又是谁? 画楼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终是逃不过吗? 狼殇绿眸沉沉,满身的杀气迅速的凝聚! 画楼平淡的转过头,望向不远处奔腾的海水,就是这辽阔的距离,也许她永远也无法跨越。 狼殇还在奋力扬鞭催马,她却已经累了。 "停下吧。" 相对于皇宫里上好的马儿,他们的马脚力差得太远了,他们很快就会被追上,没有必要做无谓的挣扎。 狼殇奇怪的低头看她,勒住了马。 画楼疲惫的依在他怀里,抬起手把手心抚在他的心口,幽幽的开口,"谢谢你……小殇,谢谢你,真的。" "……" 狼殇不懂的看着她。 "小殇,你走,我不想连累你……" "为什么……"他 ,"为什么?" "我不想连累你啊。" "……不走,我要保护你。"他眸色坚定。 "你还是孩子……" "我有一千岁了。" "……" 他忽然轻轻地抱着她,呼吸却依旧杂乱,"请不要阻止我守护你,好么?" "小殇……"画楼伸手摸摸他苍白的脸颊,对上她认真的眼神,心一疼,轻轻的点头。 转过头,看了一眼带头冲过来的一人一马。 即便是在颠簸的马背上,这个男人依旧气息不乱,依旧冷若冰霜,几乎让人难以再回忆起他那温柔的总是叫她小东西的样子。 仓诺在狂奔。 他一生中,有过无数次策马狂奔,胯下的良驹纵情驰骋。 风猛刮着帝王的披风,奔驰,是一种壮烈的快意。 但此时,他再也感受不到这种快意。 风猎猎迎面吹着,他不畏惧脸上刀割似的痛楚,但风拉扯撕裂的,还有他的心。 被焦灼的火煎烤着的心,悬在半天高处。 她就在前面。 她倚靠在别的男人的怀里。 虽然他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只雪狼。但是强烈的妒意依旧浮现在他心底。 终于驱马来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依旧消瘦的脸。 心中泛起莫名的怜惜。 可是当那漆黑的眸子看见一双不该出现的手抱着她的时候,黑眸沉沉。 他倏地一伸手,腰间长鞭一甩。 画楼只感觉腰上一紧,脚下一松,瞬间,她便跌入一个带着寒风有着熟悉味道的怀抱。 她抬起眸,盯着眼前的他,完美的侧脸,优美的弧线,多么俊美的男子,却是无心的……不过十几日未见,这一见面却恍如隔世。 仓诺单手抓在她的腰间,贪婪的寻觅着她身上清慡的梨花香。 漂亮的黑眸微微的眯起,指尖轻挑起她的下巴,"我的小东西,逃跑好玩吗?" [159]改变他命运的女子叫画楼 "北皇陛下,好久不见。" "的确很久不见。"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朕知道关于你的任何事情。"他一双锐眸藏着灼热的光芒,直勾勾地瞅视着她,"所以别想再逃跑,那只会浪费朕的力气,也浪费你的。" "我以为你会对我失望,会放弃。" "对于朕想要的东西,朕向来是锲而不舍。"他顿了一顿,轻笑了声,"就比如你。" "……"她是他想要的东西吗?也是,她的地位就只是东西而已……垂下眸子却感觉到她灼热的气息凑近,"如果你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不下去,现在就乖乖跟朕离开。 "不——" 她诧异的扬起眸,看见的却是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 "你绝对不会乐意见到那种情况发生",她的心一凉,撇向对面的狼殇,知道他会 到做到! 难得她如此乖巧。 仓诺满意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正当马儿转头,往回跑的时候,一道金属划破空气的嗡嗡声朝她迅速逼来。 画楼敏锐地睁开美眸,只见一把闪著白光的锐利刀锋远远而来,眼看就要刺中她的眉心,她心下一惊,胆怯地紧闭上眼睛。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然而—— 当她再度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犹在人间,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只是那锐利的刀锋离她不到半寸的距离,只要施剑的人再多用力一点,她就会没了命。 是仓诺救了她! "来人,戒备!" 天涯也未料想竟然会有人乘机行刺,急忙大喊一声。 "保护陛下先行离开!" 仓诺怀目扫视了一下四周,阴冷的面上没有半分表情,调转马头,直接往右边的小山林里奔去。 山林上树木众多,是仓诺选择这条路的原因。 他宽大的胸膛将画楼庇护在怀里,保护的姿势不言而喻,生怕林子里会有横出来的树枝戳伤她。 画楼怎会不知道,心里一暖,忽然瞥见到眼角黑影闪了一下,连忙定睛一看,居然是箭。 他们开始放箭了? 他们想杀仓诺! 她想回过头去看,仓诺却阻止她的动作,轻声 :"不要回头,注意前面。" "他们放箭了吗?你没事吧?" 话的时候,又有三两枝长箭从身侧穿过,"嗖嗖"两声没入糙丛之中。 仓诺嘴角微勾,黑眸仍定定前方:"有小东西关心,朕怎么会有事呢?" 他的话音未落,手突然按低画楼的头,将身子往前一倾,"嗖"的一声,一枝箭就擦着头顶飞了过去。 "陛下……"画楼不安的回头唤了一声,仓诺似乎没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回头看他,蓦然怔了怔。 然后她的目光,蓦然被他胸前的那一抹殷红震慑住了。 她心一凛,怔怔的伸手过去,在他胸前那一片鲜红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你受伤了……" "没事,这点小伤不足以致命。"他 的风轻云淡。 他中箭了,还 没事! 他会不会要死了? 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死啊? 虽然他这个人霸道又可恨,但是……她真的不想他死……忽然放声痛哭了起来,把许久未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环手紧紧的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前,想感受他的体温。 仓诺身体一僵,没有 话,也没有安慰,只是紧紧的抱着她,马也以常速往前进着,忽然,前路终于又豁然开朗。 他还没有开始兴奋,绝望又迅速的蔓延过来。前面是一壁悬崖! 电光火石一瞬间,马突然受惊,狂奔起来,仓诺紧缰绳,低头一看,才发现马腿上中了一支箭,来不及顾马,松开缰绳,他抱着画楼快速的翻身下马,刚一着地,还没站稳,脚步就一个踉跄,屈膝跪倒在地上。 "陛下!" 画楼一惊,刚要上前扶他。 一道箭光从左边闪过来,直向着画楼逼近,她反射性地倒退一步,却不料自己已踏至崖边,糙土松软,画楼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身子向悬崖下坠落。 "画楼!"亲眼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仓诺失控地大喊一声,狂奔到崖边。 此时,天涯带人迅速的赶来。 狼殇整个石化般的僵立在原地。天涯也一动不动地愣住,众人纷纷呆呆看着仓诺。 但见北皇陛下失神的双眼闪着泪光,口中喃喃自语,"画楼,小东西!!!"突然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 "陛下!" "陛下!" 众人惊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已阻挡不及。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 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谁,弃我而去,留我一世独殇; 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 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 那个改变他命运的女子叫画楼。 他本是无欲无求的,遇到她后,却有一种自己也难以言语的眷恋。 从什么时候起看见她的笑会感受到温暖,看见她的瘦弱会感觉心疼,看见她伤心的样子,他愿意倾尽所有只为换取她一笑。 心底隐隐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 到底是什么?他不明白,也不太想明白。 上天惩罚他了,让他亲眼看着她落下悬崖,那一瞬间,是什么情绪?大概已经死了,心都痛得不能跳动了,这时候才明白,他原本无心的心原来也是会痛的……不想再尝试那种通彻心肺的感受……所以才会不顾身的跟着跳了下去,那是一种本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最忠实的情怀。 二十三年来年来,他第一次产生如此的强烈的感觉,感觉自己越来越贪心霸道自私,她想要听她的声音,想要欣赏她的美,想要她陪在自己的身边,想要……得到她……[160]陛下告白 烟雾迷绕,蒙着白纱的山谷在静寂中沉睡。 忽的,一个淡黄色的影子飘忽而过,掉进原本平静的湖中,激起无数朵水花,打破这片千年的宁静。 仓诺从水中探出头来,甩甩湿透的头发,伸手抹掉脸上的水珠,深呼吸了一口气,周围全部是水,看看自己,没事!自己跳下悬崖没事? 小东西呢?无数个念头飞快地在他脑中运转,仓诺迅速向着四周望了望,心里猜测,小东西是不是也掉进了这湖中? "画楼——!!!"仓诺浮着身子,俊眉微拢,神色焦虑地搜索着那抹熟悉的瘦弱身影,"画楼——!"四周除了他高昂的回声,并没有动静。 仓诺心中满是担心,照理 从同一个地方落下来,她应该不会掉的太远才对。 "小东西,别闹了,快出来!"他眉头紧蹙,突然,在水中的脚被一个用力往下拉,接着,整个身子被拖入水中。 湖水又深又冷,仓诺水性不好,小时候更是惧水。 他有些慌乱地左右拨着水,无奈那缠着他脚的东西却一直挣不开,当他睁眸望去的时候,看见的却是朴素的布衣随着水流微微浮,黑色的发丝交错地撒在明净的湖水中,一双清澈的星眸正望着他,是她!? 仓诺欣喜地正想开口 话,却忘了自己现在是在水中,随着几个气泡的窜出,意外的喝了好几口水。 猛然间,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他频频下沉的身子,他一凛眼疾手快的抱住靠近的身体,抬头却看见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是画楼! 不能 话,他只能用眼神示意她赶快游上岸去,但她却不动半分,只是紧紧抓住他,丝毫没有游出水面的意思。 看着她不依不饶的样子,仓诺又气又好笑,忽然,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他单薄的唇角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还没等画楼反应过来,就被封住了唇"唔……" 仓诺霸道掠夺侵占了画楼的空气,她挣扎着身子想推开他,却翻倍搂得紧紧的无法逃脱。 他想做什么?想憋死她么?画楼的脑袋昏昏沉沉,求生的本能让她意识到现在需要赶快离开水面。 南国靠海,画楼从小水性极好,她一手抓住仓诺的衣襟,借着水的力量,小腿往上一登。幸好湖水不比海水,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两个人都拖上岸来,半个身子卧倒在岸边的糙地上。 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仓诺更加无顾忌,反身将她压在身下,继续他温柔的折磨。 谁让这个小东西掉下悬崖害他吓飞了魂,居然还敢在水里戏弄他! 这个磨人的小东西! 画楼快被压的透不过气了,用力地推着仓诺。 却因为刚才拖着两个人的身子游上岸来消耗了不少体力,她的挣扎根本不起作用,最后干脆放弃挣扎……许久,许是感觉她真的累了,仓诺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撑起手俯下欣赏着身下因为缺氧而脸颊微红的人儿。 昏昏沉沉的画楼被仓诺火热的眼神盯得猛然清醒过来。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仓诺的眼神好吓人,好像想要一口将她吃掉一般。 她慌忙的躲过,乘机将他推开,一个跃身站起身来。 "唔……"仓诺闷哼了一声,因为刚才的惊吓忘记了胸口的伤,此时画楼猛力一推,触碰了伤口,只见源源不断的血从胸口流了出来。 "小东西,好痛。"仓诺一脸委屈捂着胸口。 画楼咬唇,慌乱的看着他,被他鲜红的血和苍白的脸吓了一跳。 但是……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假惺惺是北皇陛下的绝招。 "你……不要装了,我不会相信你的!" 仓诺白着一张脸看着她,可怜兮兮:"小东西,你看朕现在像是装的么?" 是不像……他流了好多血,好像真的快要死了的样子……她蹙眉,不管心中的恨有多少,终究还是不能放他不管不问。 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受伤,她也不会不理不睬的。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走到他身后看着他流血的伤口,箭刺进的很深,几乎可以看见ròu了。 她的心狠狠的疼着,眉毛几乎要皱成一个核桃。 手刚要触碰他的伤口,却猛然被仓诺转过身一把抱住把他搂在怀中,手紧紧地环着他略显纤细的腰身,俯在她耳畔低语,"小东西,你很担心朕吗?" "!!!!!!"什么?"谁担心你了!"画楼冷冷地 ,推开仓诺,但下一秒又被搂回怀中。 "小东西。"仓诺摩挲着她粉嫩的脸颊,"以后不准你再这样危险了!" "……" "你这样掉下悬崖是非常危险的,如果不是这深潭,我们早就没命了!" "那你还跳下来?"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因为你在这里啊!所以朕也跳下来!" "……" 不感动,谁会相信?堂堂北皇陛下为了她而跳悬崖……就算普通人也做不到。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他……没有必要这样为自己,就算是因为想要带她回宫,这样的牺牲,也太大了吧? 仓诺将画楼的脸抬起,对着自己,"小东西!不明白吗?"他的眼中满是柔情,"朕喜欢你,很早很早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了啊……!"究竟早在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也许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起,他就爱上这个单纯善良的小东西了。只是一味的逃避和帝王的自尊根本无法给他时间理清和承认,但现在,他一定要坦白,如果不坦白,小东西万一有一天真的离开他,再也找不着了,怎么办? [161]小东西,还恨朕么 "……"喜欢?画楼迷茫的看着他,许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对自己 出这两个字,心里没有激动,因为没有期盼过。所以淡然处之……看着她可爱的表情,仓诺忍不住在她脸颊一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小东西,告诉朕,你喜欢朕吗?"他小心地试探着。 "不喜欢。"毫不犹豫的答案。画楼倏地站起身,这个皇帝又想出什么诡计想要她上当?他以为她还会上当么? "唔……" 仓诺闷哼一声,因为她的动作,后被又涌出了血,画楼只觉心一缩,本能的蹲了下去:"你没事吧?" "小东西!"仓诺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圈在怀中,"你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朕!怎么可能……" 着,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凑上脸去,温柔地覆上她的唇。 她想要挣开他却怕再次碰到他的伤口,只能瞪着眼睛气恼的看着他占尽自己的便宜。 直到两人都快窒息了,他终是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 心中满满的,洋溢了幸福的感觉。 "小东西……小东西终于回到朕的身边来了。" 他闭上眼睛。俊美的脸上满是满足感。 "够了!"这个不知节制的家伙!画楼一把将他的手拍掉,"不想流血而死的话,就跟我安分一点!" 真不知道这个人脑袋里装了是什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敢耍流氓! 仓诺依旧是满不在乎,眼睛一直钉在她身上,好像要将这数十天没见的日子补回来。 画楼不理她,蹲下身仔细的观察他的伤势。 右腰部被箭伤了,是贯通伤,幸运的没有伤及内脏。 高昂的意料布条堵住伤口,血仍然在汨汨渗出。她伸手一把扯开布条,不甚温柔的动作让本来嬉皮笑脸的仓诺再也笑不出来。 画楼咬唇,想了想,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截树根,递到他嘴边,几乎是命令的 道:"咬住!" 仓诺一愣,接着不太高兴的皱眉:"拿开!",刚刚的脆弱一丝不留,负气似的别过脸去,不再看她。画楼丢掉树枝,没再多想,纤白的手握着那半截箭,猛地用力往外拔,整个过程快而轻。她几乎都能听见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却坚持没有发出声音。 他是北皇陛下,皇帝的本能让他不会在别人面前示弱。尤其是自己心爱的人身边。 在替他洗净伤口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那道刺眼的微笑依然微笑,失去血色的嘴唇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显得好看,仿佛是在对她 "没关系,朕可以"。 她好想 点什么,却始终什么都没 出口,将神思回到包扎上。 "朕身上…少了一枚荣誉呢…"仓诺强忍住痛楚,开口 道。 "闭嘴!"画楼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和他开玩笑:"没有火怎么办?" 他虚弱的笑笑,指着另一头道:"小东西,你看,那边有个山洞!我们过去看看那里有没有生火的东西。" 完,他宽大的手掌牵着画楼,一脸疲惫的笑容。 画楼心一缩,没有拒绝,半牵半扶着他走到了山洞。 这是一个清秀的深谷,四周山峦重重将这里包围,中间的一幽深潭映着夕阳的余辉荡着柔和的光亮,围着深潭许许多多唤不出名字的奇花异糙,混着泥土和花香的气息在清新的空气中流动。 夜幕降临,画楼捡了树枝在山洞里生起火,把四周照得红艳艳的。 火燃烧起来,发出瑰丽的光芒,照亮她明亮的眼睛。仓诺合上眼,虽然紧皱的眉头上滑落大颗大颗的汗水,却仍然坚持扬起嘴角。 她将自己身上的衣料撕下了一块,为他包好伤口,便一言不发的坐到旁边。 "小东西,为什么坐的那么远?怕我么?"待痛楚稍微平复,他的脸依旧苍白,性子却依旧那么欠扁。没有了皇宫的约束。不必每天活在别人的注视里,这就是北皇陛下的本性。 "哼。" 望着坐在对面,拨动着柴火的画楼,想了一会,他轻声问:"小东西,还恨朕么?" "哼!" 她抬起头,瞪着他,过了一阵,才仿佛认输一般垂下眼睛,没 什么。 "怎么了?"仓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却被她的低落的语气打断:"我不想 。" 仓诺身体一僵,沉默。 两人都沉默了,仓诺强打起来的精神究竟抵不过失血带来的虚弱,过了一阵便沉沉进入梦乡。 早晨的阳光随着清脆的鸟鸣在山洞周围投下斑斑驳驳的阴影,暖暖的感觉让仓诺舍不得睁开双眼。但下一刻,轻溅的水声却惹得他忍不住微微张开朦胧睡眼,苍白的肌肤在阳光下亮得有点扎眼,他伸手挡了一下眼睛,从指fèng中窥见画楼从湖水中踏出,手中拿了几片因为湿润而下垂的叶子。 "聚霭笼仙阁,梨靡绕画楼……"仓诺忍不住轻叹出声,画楼循声抬头。 "哦,哈哈…这是朕小时候听过的诗句,你觉得好吗?" 没有回答,画楼沉默着望向他的眼睛,四目交汇的一刹那,仓诺感觉得到自己心中有种东西澎湃着找寻出口,却又 不出是什么,仿佛在下一秒,那种强烈的感情就会如火山一般喷发出来。 沉默过后,好像是在认输一样,仓诺别过头去避开她的眼睛:"朕渴了。" 如果小东西知道他的心里刚才那种想要冲上去紧紧拥抱他的想法,肯定会骂他的吧?他自嘲的想着。 刚刚看见她婀娜的身姿因为湿衣紧贴在身上诱。人无比,刚想笑话一下她的大胆不害臊,却忽然想起她是那么的瘦弱,两次流产后都没有好好地修养,心间像是被什么压着一般,再也笑不出来了。 [162]朕可以为你放弃皇位 画楼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之后,便用叶子在水里掺了点水递到他面前。 仓诺背后受伤,别 伸手,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身,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半赤。裸的的胸膛很"理所当然"的靠在她的身上,仰起头,俊脸上是坏坏的笑:"小东西,喂我。" 画楼翻翻白眼,没 什么,径自将水递到他嘴前让他喝下去。 "小东西,朕饿了,你要做东西给朕吃哟。" "你做梦!" "呵,小东西一大清早跑出去不是找了东西回来做给朕吃么?" "哼!"画楼扭头,拿来早上在水底采来的药,"我是去采药的。" "为朕采药吗?小东西你对朕真好。" 真不要脸!! "少自以为是了,我是怕你死了,北国的人怪在我头上来!" 画楼轻哼,"别动,我帮你上药。" 完便不再看他,弯下身子给他上药。 由于他正面靠在她身上,她只能跪下,俯身过去帮他上。 她的动作十分小心,药是从水底找到了,小时候她看医书上有记载,又一种叫做"水香糙"的止血消疼药糙是生长在水中很深的地方,生命力很顽强。今天一大早她便下水去找了,几乎是找了一个时辰才在石fèng中找到了。 将药材敷上去之后,她又将身上的衣裳撕了一条,轻轻的替他包扎上。好一会儿,她忽然发现不对劲,胸口上传来麻麻的痒痒的,她奇怪的望去,只看见那被水湿润的衣裳将自己的身子紧贴的若隐若现,而仓诺的脑袋正不安分的在蹭她的——胸口! 她面红耳赤,他却享受在其中,浑然不觉。 她简直恨不得一拳挥出去打歪他的鼻子,慌慌张张的将他推开,闪的远远的。 仓诺从美梦被打断,漂亮的眼珠子瞅着她,她的脸就像熟透的番茄,真是惹人怜爱。 "小东西,你跑那么远去干什么?快过来把衣服脱了,烘干一下。"因为是在山洞里,所以火一直都没有熄灭。 画楼扭过头才不理他。 仓诺悻悻的,怎么会不明白她在防备什么。 长叹一声:"小东西,冷水在身上要是生病了怎么办?这里又没有太医……" "不用你假惺惺!" "哎,画楼,朕这是关心你,你怎么可以 朕是假惺惺呢?" "本来就是!" 他无奈的看着她,无限的委屈:"朕已经 喜欢你了,你怎么还不肯原谅朕?" "喜欢我?哼,你北皇陛下喜欢的人可多了,我稀罕么?" "可是朕从来都没有对任何女人 过……" "那是因为你北皇陛下不过是一时兴趣而已,今天喜欢就捧着手上当宝贝,明天讨厌就一脚踹去冷宫。我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呢!北皇陛下难道忘记了吗?" 他讪讪的:"那是因为那个时侯你总是顶撞朕。哎……画楼,朕是皇帝,你有时候就不能给给朕面子么?" "我做不到。" "你是朕的贵妃,就不能为了朕委屈委屈么?" "我没为你受过委屈么?从一开始你把我从南国抓会北国,我还是宫女的时候,你的妃子欺负我的时候,我受的不叫委屈么?我天天想着要回国看父皇,结果我连父皇的最后一面就没有见到,我受的是什么?我流产,我眼巴巴的看着你娶别的女人为妃,我独自守在七宫殿,就像被关住的小鸟……"她瞟他一眼,"这不叫委屈?是我理所当然要受的么?" 他重重的呼吸,也不知道是受伤的地方疼,还是心疼,像是被人扇了一个耳光一般,却无法辩解。 "可是当皇帝的女人,这种委屈……" 他 不下去,这样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讲不出口。 早就知道她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样,不会奉承巴结,不会为了讨好他做一些矫情的事情,她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 什么就 什么,比他身边的任何人都真实多了。 "画楼,朕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自古后宫,不要 是朕,就算是太皇太后,也是无可奈何……" "所以我不适合皇宫……"她眼珠子骨碌的转,叹息一声,看着仓诺认真道:"陛下,我知道你这次来寻我就是要把我再次送进那个'牢狱',我想求你,就看在我为你疗伤的份上,放了我。彻底放过我,好不好?" 他好想点头答应 "好",可是他怎么可能被迷惑,如果真的答应了。她就真的离开了,他再也诶有理由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就算她逃跑,离的他远远的,他也再也没有去寻她的借口了:"不行。"他果断的打断:"朕已经昭告全北国,你是朕的皇后,你是朕的女人,不能离开。" 她却笑了:"北皇陛下,你每次要留下我都用这么劣质的借口,难道不烦吗?" 他一怔,却不知该 什么好。 这一愣神之间,她已经转身出去,站在洞口,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感受不到温暖,反而更加的冷了起来。 不jin打了个寒颤,站了一会儿。只觉腰上爬上了一只手,接着是一道温和的男性麋鹿气息……"陛下……你不要这样……" 他不理,将脸埋在她的脖间,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难受:"小东西,朕是真心的……" 画楼身体一僵,心下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一个帝王能做到至此,已经是足够了,可是为什么她还觉得不够?不够偿还她当初受过的委屈……"北国有一个规矩,如若帝王消失了一个月。没有任何音讯,则会被当成是意外去世……北国会自立新君,小东西……如果你觉得朕做的还不够,朕可以为你放弃皇位……" 她一惊:"不……你不需要这样做……" 她的话还没 完就被他扳过身子,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朕既然可以为你跳悬崖。一个皇位……算的了什么?" [163]心疼 "别这样……" 画楼退了一大步,挣开他的怀抱刚想 话就被他身后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仓诺讶异她的神情,转过头去,也被眼前景象震惊。 只见一只身形庞大的灰熊不知何时已经靠近,正趴在湖岸静静望着两人,它的身子足足有三四个人那般大,鼻尖喷着热气,巨大的熊掌看起来异常吓人。 屏住呼吸,仓诺和画楼与灰熊静静对峙,前者是在快速想出计谋,后者是被吓坏了,那么大只的熊……过了一阵,灰熊迈开步伐拖着沉重的躯体缓步走向两人,他们都没有动,虽然都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但都知道不能在此时激怒这个庞然大物。 灰熊微微颤抖着鼻翼靠近画楼,停在五步之外,似乎在细细打量眼前这个活物是否美味。 仓诺忽然有点害怕,害怕灰熊会突然扑向她,小东西肯定吓坏了,一张小脸雪白的。 下意识的,他伸出手想要引起灰熊的注意。 画楼却没有等他有所动作,倏地从地上捡起了昨天那只从仓诺后背上拔出的箭,瞄准灰熊的眼睛,一跃起身,狠狠扎了下去。 灰熊被眼中传来的剧痛所激怒,咆哮着挥掌向她扑去,画楼被吓坏了,急忙转身就要逃,谁知刚转身就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仓诺没想过她竟会如此胆大,眼看熊掌就要接近她的小身子,他连忙将身上防备的匕首拔出,脚尖一点,轻功飞起,向灰熊肋下用力刺去,灰熊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去,又腾起身体向他扑来。 他俯身在地上滚了一滚,避开灰熊的利爪。诱引它进入山洞,拿起地上的火把,瞬间划出火光,跃身到灰熊身前,用力向灰熊另一只眼睛一晃,灰熊受了忽然的惊吓,腾空的身体坠向地面,转身落荒而逃。 一阵惊险,跌坐在地上的画楼看见仓诺因为无力半跪在地上,连忙起身上前扶起他,手臂接触到他微微发冷的皮肤的时候,她愣了一下,还没开口就听见他略带虚弱的声音:"小东西。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画楼忽然就感觉鼻子酸酸的, 不出什么感觉。闷闷的咬唇摇摇头。 仓诺笑着摸摸她的额头,将她还在略微颤抖的身子抱在怀里:"小东西,不要怕了,朕在这里,朕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画楼没有挣扎,任由自己陷进她的怀里。 闭上眼睛,眼泪缓缓流过脸颊。 上面传来他叹息的声音:"怎么又哭了,嗯?" "没什么。" 闷闷的回答,她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去哪里?" "拣些树枝来,熊还会回来的。" 仓诺没阻止,只是靠墙上虚弱的望着她的身影,刚才和熊的一番战斗,着实花了他不少力气。背后还隐隐做痛,估计是牵动了伤口。 逐渐升腾的篝火,带给仓诺温暖的感觉,即使是在夏天,山洞里依然阴冷,舒展一下筋骨,他望着专注烤着果子的画楼,白皙的脸上竟然有汗珠滑落。 他忍不住伸出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汗水,她瞪起眼睛拍掉他的手。 "要朕帮忙吗?" "不要。" 闷闷的 完,又重新低下头专注的烤着果子,过了一阵才抬起眼睛,看到仓诺正专注的看着自己,一时间脸又红了起来,将果子递给他,没 什么,低下头继续烤。 仓诺看着手上烤的香喷喷的果子,从来不知道果子也是可以烤着吃的,他咬了一口,然后缓慢又艰难开口问:"小东西,好酸。" "有的吃就不错,你以为还是在皇宫么!"她翻了翻白眼,径自抓了果子往嘴巴里塞,果然——很酸。 不过除了这个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充饥了,总不可能吃糙吧? 仓诺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他只是心疼她跟着自己一起受苦,她那么瘦,不吃些好的怎么行呢? "小东西,累了么?" 画楼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仓诺叹了一口气,轻轻 :"朕会坚持的,你对朕不是没有感觉。" 画楼没有回答,站起身走到树枝的地方拿了些刚才捡来的枯枝来烧,然后就感到脚下踩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忽然!……山洞开始摇晃,仓诺眼明手快地拉过她,拥进怀里。只见很短暂的轻摇之后,山洞一侧的石壁突然开始缓缓向两边退开,洞内出现一个略显窄小的石门,里面微微透着几许光亮。 "……"两人对望了望,仓诺站起身牵着她举了火把向石洞内探去。 进了石门,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个简单的石洞,而是一个设置简单的石室。石壁上有几根烧过的蜡烛,仓诺用火把点燃它们,石室内立即明亮了许多,可以看见一个木架,上面端正地摆放着数不清的书籍,即使蒙上一层尘土,仍显得严谨、整齐。隔过几步,是一副经过简单雕琢的石桌椅,另一边,则是一张c黄,铺着白色的c黄单。 "看来这里是有人住过了。"他沉声道。 "……" 来到书架前,他拿起其中的一本,"这是……"又看了看其他的书,"这些都是从古文兵法,看来这里住的是位博学的前辈。" "门怎么开的?" "应该是你不小心踩到机关,无意中打开了这个石室。" "这里没人。" "嗯,这应该是某位先人曾经住过的地方,现在已经不在了。" 画楼偏了头看了看另一边大c黄,走了过去。 "画楼!?"仓诺转身,"你干什么?——"话停在她的动作上,他一愣,接着笑着摇摇头,这才想起来,好像从昨天到今天她都没好好的睡觉,小东西没c黄就睡不着呢! 他走近她,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累了?" "……"画楼轻摇了摇头,侧过身把脸埋进臂弯里。 [164]究竟要朕怎么做? 他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哈哈大笑了起来,全是温暖而甜蜜的感觉:"小东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闷在自己的臂弯里不做声。 不要生气,其实,她哪里有生气,都过去了大半个月了,如果她天天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那她还要不要过日子了?他北皇陛下懂什么?她是失望,不再敢有期望了,却又受不了他的好:"陛下你还是想办法快点出去吧。北国的人一定很急了。" "出去?"仓诺张大嘴巴表示他的讶异:"出去做什么?朕喜欢跟小东西在一起。" 她翻翻白眼干脆坐起身子,清橙的眼睛瞪着他:"北皇陛下天天清福享受多了,现在要换口味了么?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山崖里你能坚持多久?一天三天还是半个月?你不是吃苦的人,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开胃小菜,想起来的时候就把我当宝,不想的时候就把我丢到一边。" 他脸色一沉:"画楼,究竟要朕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朕对你是真心的?" "离开我身边,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不可能!" 她一气,干脆又躺了下去,身子侧在里面,懒得跟他多 。不可能?每次只要 到这么就是不可能不可能,天下美女那么多,他不是喜欢白若梨吗,干嘛扒着她不放!想跟她永远呆在山崖底下,迟早饿死! 他的手碰到她的手臂,她霍然翻身,厉喝道:"不要碰我!" 什么态度!跟先前温柔的替他上药简直是判若两人。 仓诺苦笑一声:"哼!小东西 不过朕就只会发脾气,真是的!" "我就喜欢我就喜欢,你管得着么!" "好好好!朕管不着,普天之下朕谁都可以管就是拿小东西无可奈何。" "哼!" "好了好了。我们不吵了,睡觉好不好?你不是累了么?早点休息。"他站起身:"朕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书好看。" 着径自转身去看书。 画楼瞪着他的背影,没 话,再一次扭过头去。 仓诺看完一本书的时候,画楼已经睡着了。他叹了一口气,躺下刚准备睡,忽然发现小东西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伴着牙齿轻磕的声音,气息粗重而急促。他心底一慌,探过身,摸了摸她的额头,才发现他大概是吹了风,受凉了——以前他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情况。 画楼小脸通红,迷迷糊糊嘟囔:"冷……" 无论表面多么坚强冷漠,终究还是个柔弱的女子。仓诺心里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疼惜感,将被子替她盖的紧紧的,当触摸到她颤抖身体的时候,他想起了古晨 过的话,那个备受凌虐却一直坚强的画楼,此刻是那么需要人的呵护。 犹豫了一下,他掀开被子躺到画楼身旁,紧紧搂住她用自己的体温给予慰藉。 如此近的距离,近到可以完全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自己一向是抗拒与别人的身体接近的,包括那些曾经约有过的宠姬——欢愉过后,他总是宁愿独自入睡,为什么此时却愿意让她在自己身边分享自己的体温和心跳? 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听着画楼逐渐均匀的气息声,他也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晨,因为饿了一夜,仓诺醒来的时候,画楼还在睡着,摸了摸她的额头,在她唇角留下一个轻吻,他便起了身。 还是不要让她知晓自己昨晚的狼狈吧,不然那个不服输的小东西肯定又会像白天一样逃避自己。 起身,肩膀上隐隐的传来了痛。 不过小东西还真不赖,也不知道是弄的什么糙药竟比皇宫里的药材还要灵效。 低下头,她依旧睡的很熟,小脸有些苍白,让他很心疼。 天涯大概应该快找到这里吧?不过在天涯找到这里之前,他应该要让她好好的美美的吃一顿。 …… 画楼走出石室的时候便看见仓诺在湖边捡拾了一些石头,用自己的衣服包成一团,又把一些削成尖刺状的细小树枝固定在外面。 她疑惑的走过去,忍不住开口问,"你在做什么?" "猎熊。"他抬起头,阳光洒在他俊朗的脸上,尽管有些疲倦但依然是如此神采,"小东西,过来帮我。" 画楼倒也没拒绝,听话的走了过去。 他让她帮自己把一根前端削成尖刺的粗大树干抵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用绳索绑缚住靠近尖刺的那头。 "灰熊被激怒时会跃起。"他边 边在衣服包裹的石头上绑上用粗大的树根做好的链子,拿在手里晃了晃。 "给我。"画楼突然朝他伸出手,如果是要用这个东西去引诱灰熊,她情愿是自己。 "你拉那个。"他指指粗大的树干,当然不会给她。 "不要!" "听话!朕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哼。" 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灰熊从树林里缓步走了出来,画楼一愣,仓诺迅速把她推到巨石背后。 缓慢靠近的黑熊虚了受伤的眼睛,颤动鼻翼向仓诺逼来。 他用力甩出手中的藤链,细小的尖刺穿过厚厚的毛皮刺痛灰熊,接着他又收起手迅速再次抛出链球,灰熊被彻底激怒,他便脚尖一点朝着树干的地方飞去。 灰熊咆哮一声,追上去。 到了适合的位置,仓诺忽然停下脚步。 灰熊却忽然猛的跃起身,整个前胸暴露出来。 画楼收到仓诺的眼色用尽力量拉动绳索,尖刺状树干忽然竖起,灰熊收不回停在半空的庞大身躯,直直扑向那根树干。 随着毛皮撕裂的声音,尖刺穿透灰熊的胸膛,来不及躲闪的仓诺被灰熊的利爪当胸一抹,结结实实被压在灰熊身下。 画楼一惊,迅速跑上前,俯身察看,却在靠近熊身的时候,熊的前爪动了一下,她吓了一跳,仓诺已经艰难的从熊身下探出头来。 "快点……帮朕弄开……"呼出长长一口气,画楼用力推开熊身,弄出一点空隙让仓诺钻出来。 仓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看见一旁还傻愣愣的画楼,突然哈哈大笑:"小东西,这回我们可有好吃的了!" [165]陛下大人吃醋啦 画楼疑惑的瞥他,却见他已经走到死熊身边,拿起匕首开始扒熊皮。 她蹲在一边生火也不过去帮忙,但听仓诺的声音传来:"小东西,吃过熊ròu么?" "哼!" 她径自摆弄着篝火不理他。 仓诺笑一声:"待会儿朕烤了熊ròu,你可不要抢着吃。" "哼!"不就是熊ròu么!有什么稀奇的,她还吃过熊掌呢! 画楼白他一眼,还是不 话。 "小东西,你真是没情调!" 仓诺耸耸肩膀,可能是熊皮太难剥或者是觉得自己跟自己 话无聊极了,便不再 话,用心的扒熊皮。 不一会儿空气中便充满了香喷喷的烤ròu味道,对于几乎两天没吃什么的二人来 真可谓是食味大增。 仓诺将烤好的一大窜熊ròu递到画楼面前,笑着 :"来,小东西,你先吃,香着呢!" 画楼瞅了他一眼,再看看他手中的熊ròu,不客气的拿了过来,不吃白不吃,反正她也饿的慌了。 她对这熊ròu就狠狠的咬了一口。香气溢满唇舌之间,她不得不 ,这家伙的手艺还真是不错。 仓诺看见她吃的津津有味,心下一阵暖暖的感觉,自己拿了另一块ròu也吃了起来。 比起画楼的秀气,他算是吃的随便,随便中又带着优雅,许是从小的皇家礼仪让他即使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也不忘记皇帝该有的尊严。 他边吃眼睛边扫视着她,画楼被看的别扭,低下头径自看地上的书,那是他在剥熊皮的时候她无聊从石室中拿出来的。 那是一本人物介绍,恰巧她翻得那面是"潘安",潘岳,字安仁,俗称潘安,西晋文学家。少年时就显露出文学天赋,被乡里称为"奇童"。多少年来,提起古代美男子潘安,可以 是妇孺皆知。 "才比宋玉,貌似潘安",这样的夸赞对每一个男人来 ,都是莫大的称赞。 他被成为是"第一美男"呢。 画楼看着书册上的画像,其实也不过如此,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他的大名,当时觉得挺好奇的,现在看看竟然连仓诺的一半都比不上,还第一美男呢! 不过——脸微微的一红,她怎么会拿他跟仓诺比。那家伙是长的不错,可是性格太恶劣了,就算长得再好看也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 这么想着出神,耳边突然一个大声响起:"小东西,你在做什么呢?" 抬眼望去,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一抬头,鼻尖差点碰到他的鼻子,吓得她连忙低下头。 仓诺本是想要好好逗她一番的,但好奇她看什么看的那么专注,眼神一瞥,竟是本书,书上描写的人物是"第一美男潘安"。 他微眯着眼睛,瞅着她,坏坏的笑:"小东西原来也是色。女一个。" 画楼憋红了一张脸:"我才不是。" "不是?"他嘲笑:"良家女子可不会看男子的撰记呢!不过就算他再好看,也比不得朕,小东西看他还不如看朕呢!" 真是自恋!画楼嗤之以鼻,本来的尴尬因为他的话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干脆理直气壮:"哼,你有什么好看的!人家可比你好看多了,而且不只是一点半点,而是很多很多!" 仓诺脸上原本大晴天忽然晴转多云,这个小东西再 什么?竟然敢 别的男人比他好看!他气的一把夺过她的书。 画楼一惊:"你做什么!" 一瞪眼,好家伙,还敢问他做什么!"你看什么看,要看就看朕,不许你看其他男人。" 这北皇陛下有病是不是?竟然跟一本书上的人争风吃醋,画楼又好气又好笑,眼神移开,哼哼一声:"不看就不看,稀罕么!" 稀罕么!她还敢不稀罕! 他将手上的书和熊ròu一起丢掉,用力的扳过她的身子,扭过她的头:"朕就是要你看着朕,朕要你 朕比他好看!" "!!!!!!" "小东西,你快 ,不然朕……不然朕就不让你吃熊ròu了!" "!!!!"真是恶劣!有这样逼人的么! "小东西,快 !" "不 !你就是没他好看,难道你要我昧着良心 假话么?" 仓诺的脸色多云转阴:"小东西,你 不 !" "哼!你本来就不如他,要我怎么 ,别 外貌了,人家不仅有貌还有才,是文豪,会写诗,你会么?" "写诗有什么了不起,朕不但会写诗还会打仗,朕是北皇陛下,他算个什么东西!" "哼!你了不起么?人家潘安在感情上更是一生只爱自己的妻子杨氏,你呢?三宫六院,你跟人家怎么比!" 三宫六院,那是自古皇帝就要做到的责任,能怪他么! 这个小东西,就从来没有发现过他的好么! 仓诺恼羞成怒,一把抓住她,脸贴在他的胸口,ròu掉在地上! 画楼急忙挣扎:"放开我……你做什么!快放开!" "看你还敢不敢称赞其他男人好看!" 虽然昨天晚上才偷偷的抱过她,但是她柔嫩的身材香喷喷的气息真是百抱不腻,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梨花香气,就算是跌落悬崖许久未曾沐浴过,也是很好闻的,很习惯的那种味道,自己所思念已久的味道!真好!小东西,他的小东西,一直都那么好! 忽然就好想一直这样抱着她不再放开,天长地久,海枯石烂,那是一种异常***的美梦,想要将怀里的人儿揉碎了,牢牢地,紧紧地镶在自己的身体里。 "唔唔……放开我……" 他放开,不顾她的怒目而视,邪恶的勾起唇角,"小东西,好多天都没洗澡了,身上不会不舒服吗?反正这里有天然的水,早上又不冷,所以,小东西,我们一起洗澡吧!" [166]陛下发飙 洗澡? 跟一只狼在湖水里洗澡!他以为她傻了么? "小东西,你要是再不洗身上都要臭掉了,这样就不讨喜了。"他的声音沙哑沙哑的,带着一种性感的低沉,磁性的蛊惑。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眼前的人是如此的魅惑,像一只千年妖精,对,仓诺就是一只千年妖精,迷惑人心。 "小东西,怎么不 话呢?……下去洗洗吧,很舒服的……"美人在前,看得到,却吃不到。不行,仓诺心下已经忍受不住了,决不能这样下去了,就算拐骗奸诈,都要突破这一层墙壁的距离。 "小东西不 话,朕就当你答应了,朕先脱衣服!" 着,当真脱了起来,一具挺拔如山胸膛赫然呈现在画楼眼前。他的皮肤有如古铜,闪烁著炫目的光泽,每一寸肌ròu都如同钢浇铁铸般。 画楼看得一阵头昏目眩,紧张西西的猛摇头:"不,我不要!" "小东西,现在拒绝已经晚了!"仓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都被你看光了,你要补偿我!" "???" "你敢 你没有看?"仓诺眯了双眼俯下身去。 没一句正经的家伙!画楼一个翻身躲开,站起身,面带微红,将地上的书丢向他拔腿就跑。 "出手这么快?小东西,你好无情哦!"仓诺迅速的旋身闪过跨步转身,来到画楼身侧。 "!!!"画楼身影一晃,避开他,却见仓诺的笑容映着阳光显得格外灿烂,让人不禁眩目。"小东西,我们不要闹了,这么悠闲的日子,洗洗鸳鸯浴,谈谈风花雪月多好,你 是把?"他笑得诡异,最好是谈着谈着就直接OOXX了,好久没跟小东西OOXX,他快忍不住啦! "无聊。"谈什么风花雪月?画楼脸色一沉,拍掉他凑过来的手。 仓诺不怒反笑,"小东西好没情调!"飘然飞身,趁着一个及小的空隙,滑身一闪,一手隔开她,一手顺势揽住她的腰身,蜻蜓点水般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可恶!"这家伙居然乘机占她便宜! "脸红了?"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你放开我……"她惊慌地挣扎,却见他眼神幽黑,那么深邃:"小东西,今天一切都要听朕的……" "不……"她的话 不出来,眼睛被迫向上,对上他的灼热的眼神,此刻彼此,甚至能看到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仓诺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自己思念已久的女人。白皙的皮肤像随时可以掐出水来一样,饱满的红唇,水汪汪的眼睛,乌黑的长发,真是诱人极了,他灼灼的双目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画楼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他炙人的鹰目,试图推挤开他:"你,你不是要洗澡么,快,快去洗。" "朕要你陪……"他目光炽热的盯着她的唇瓣,想象着吻她的柔嫩感觉,周身就腾的窜上一股强烈的火焰,令他难耐不已。他诡异一笑,突然欺近她的身旁,捏住她精致的小下巴,逼着她昂起头,"小东西,朕好喜欢你!" "呃?!"她一怔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一双铁铸般的有力手臂就紧紧地箍住了她的杨柳小腰,一张一触即发的唇瓣宛如矫捷的鹰般飞俯而下,精确地擒住的唇。 "!!!!!"她杏眼圆睁,唯一来得及发出的一声惊叫很快就消失在他唇间,他的大手用力扣紧她的脑后,紧紧的压着她,反复的在她唇瓣上碾压挤磨,逼着她跟他一同缠绵。 渐渐的,他不再满足于表面的接触,强迫性的用牙齿撬开她的唇,让他舌借机钻进她的口中,温柔的舔着她的小舌,夺取她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以为自己几乎要窒息过去的时候,稍称餍足的他才将唇舌从她小嘴儿上挪开。 "啪!"一声清脆的掌掴声落在他的脸上,是画楼掴了他一巴掌。 两人同时都呆愣住了。 "你打朕?你居然打朕!"仓诺不可置信的抚着右颊,狂魅的眸子危险的闪动着,"小东西,"他微眯的冷眸里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你不要恃宠而骄!" "我……我……"画楼被吓坏了,脑袋一片空白,后退几步,声音颤抖,长长的睫毛也惊慌地扇个不停:"谁叫你……你对那么做……所以,我才会……才会……" 仓诺不怒反笑,一口白牙森森然:"很好!小东西,朕不怪你,但你既然有胆量打朕我一巴掌,想必也有胆量准备承受朕的'怒火'!"他慢慢的向她逼近,一步一步的,那迫人的气息就像一个正准备俘获猎物的兽。 "你不要过来……"她如同受了惊的小白兔不停后退,仿佛这样做就能拉远她和他之间的距离,直到她顶到墙角,"不要……"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白皙的小脸逐渐失去血色。看着步步进逼的高大身影,她只能绝望的依紧柱子,泪水悄然在眼角凝聚,"求你不要做出……令我痛苦的事……" "痛苦?!哈哈,小东西,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吗!"他狂笑道,双臂落在墙上,低头俯视着这个令他神魂颠倒的女人,"你知不知道这么这些日子,为了找你,为了让你不恨朕,朕忍耐了多久,每天,看着看着你越来越美丽的脸儿,越来越动人的娇躯,我就想用力的把你抱在怀里好好的爱你,肆意的吻你,那种深入到骨髓渴望到极点的痛苦你能明白吗!"他嘶吼着,不顾她惊呆的样子用力的把她扯入怀中紧紧抱住,"小东西,朕忍耐的好辛苦,为什么你总是看不见朕的心?为什么要那么恨朕!为什么不能体谅朕,朕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小东西,无论你有多不甘,无论你有多不愿,朕都不会放手……小东西,朕喜欢你,朕的好喜欢你!" [167]小东西,不准你再说讨厌朕! "呜呜!"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泪水夺眶而出。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解开他们之间缠绕的关系,为何总是要待到她已经不敢再有任何期盼的时候才告诉她,他是喜欢她的?以前她不是没有给过机会,一次次的失落和心痛不是假的,她究竟该拿他怎么办?谁来告诉她!她泪眼朦胧的盯着眼前的人,柔肠千转,珠泪纷纷而下。 "别哭,小东西,别哭……"他嘶哑着嗓子,双臂紧紧的环抱住她,脸颊轻柔的磨蹭着她的,"小东西,原谅朕好不好?不要拒绝朕,朕是那么喜欢你。为了你,皇位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开心,就算让朕背负全天下的骂名朕也无怨无悔,朕什么都可以放弃,只要你不要离开朕!" "不可能的!"她失声喊叫,泪水再次浸湿了她的粉颊,"你是皇帝,注定了是一辈子的皇帝,你有你的责任,怎么可以为了我放弃?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不想背负祸水的罪名,我承担不起。你的身份注定了我们永远也不能成为一对,或许你可以罔顾伦常,但我不能,我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你明白吗!你是北皇陛下,我只是一个平凡女子,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也只能如此,其他的,根本不能……不能的……" 听着她的话,仓诺的脸色更加难看无比,他勉强压抑火气冷冷的道:"朕不准你再 这种话!!" 瞥见他闪烁怒火的眸子,紧抿的薄唇,画楼身子不由一僵。他凭什么露出那么凶恶的表情,该生气的人应该是她好不好!如果不是他一二再再而三的不放过她,她现在还生活的好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里和他峙。想到委屈处,她就悲从心来,山洪也开始大爆发。 "呜……你就是个混蛋,你好可恶……呜……你就知道欺负我、折磨我……我讨厌你,讨厌你……呜呜……"她的泪如大雨滂沱,一颗接一颗的滚落粉颊,看的让人揪心,"你是个恶魔!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你就想虐死我,我死了你就开心了,我讨厌死你了!" "不准你讨厌朕!"他又惊又怒,脸色瞬间转为铁青。听到他的小东西 讨厌他,他的心就象被挖了个大洞似的痛苦不堪,"小东西,不准你再 讨厌朕!永远不准!!"他狂吼,黑眸上掠过一丝痛苦之色。 她愕然的望向他,颤抖着嘴唇,泪珠越掉越多。 那委屈万分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的心瞬间又软了,纵然有再多的怒气,也不舍得对她发作。"对不起,小东西,朕刚才的口气不太好,是朕的错,别哭了,好不好……"他心痛的把她揽入怀中,温柔的安慰着他的可人儿。 他身上传来浓烈的男人阳刚味使她恍惚间又想起刚才那个让她脸红心跳的吻,她心神为之一荡,惊慌的站直身子,急忙离开他的怀抱。 "别想逃开!"仓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再次将她拉入怀中。 "你,你放开我了!"画楼又羞又急,推打着他如钢墙铁壁般的胸膛,"你别想再对我做过分的事!我……不会任你摆布的!" 见推打无效,她气恼之下,突然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 "好痛……"泪花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他的胳膊是不是石头做的,怎么那么坚硬,她的牙齿都快咬蹦了,好痛!!! 可是,心一横,像是真的要将他的ròu啃下来一般,绝不松口的! "小东西,别咬!" "我噜噜噜"她就咬,咬定青山不放松。 "会痛!"他剑眉一挑,好心的提醒。 "哼噜噜噜"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 "别咬了,朕放手就是。"他无奈。刚一松手,她立刻象只小兔般远远逃窜到角边缩着,直到确认自己暂时处于安全位置后,依旧防备的瞪着他。 看着她防备的模样,仓诺又好气又好笑。 "好了,小东西,你到底想要朕怎样?"他退让了。 她吸吸着鼻子,抽抽噎噎的道:"除非……除非你答应我提出的条件。" 他轻叹:" 来听听。" "第一,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可以再对我做出那样……那样的事……" 他眯起黑眸:"哪样?" 她瞪他:"就是……就是刚才那样了……" 沉默。 "你……到底答不答应……" 他无奈:"……好,以后没有小东西的同意,朕不会再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 "嗯……"她又道,"还有,以后你不可以随便恐吓我。"动不动就竖起皇帝的旗帜,最厌恶了! "好。"这点没问题,就算她不 他也舍不得。 "还有……" "还有?!"他的黑眸有酝酿风暴的趋势。 "哼!……" " !" "以后我要你做什么事,你不可以拒绝。" "……好!"他答应得咬牙切齿,万一她要他放了她,那他肯定立马反悔。 "另外……" "小东西!!"他脸色冷得如寒冬腊月,"不要得寸进尺!" "哼!" "好,好,好,朕全部答应你!全部!!!"他抓紧拳头,又颓然松开,他怀疑自己从此以后在小东西面前恐怕再无威信可言。 堂堂北皇陛下,居然会被一个小女人牵着鼻子走, 出去,谁能相信? 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百炼钢也成饶指柔啊。 可是,为了让小东西能够心甘情愿的回到他身边,他甘之若怡,拼了,只为有一天,她能明白他的心……[168]生病 这是一个宁静美丽的山谷,苍翠的绿树环绕,明亮的月光清慡地照耀着林子,天空上甚至能看到一片片柔和的云彩,点点银光透过树叶洒落下来。地上的青糙嫩绿如油,中间偶而夹杂着一点纯白,淡粉,鹅黄的花朵儿,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珍珠般绚烂的光芒。 "哒哒……哒哒……"一阵的马蹄声响起,只见一行马车队向山谷入口驶来'唰唰',八条人影忽然从谷口隐蔽之处跃出,一个领头的彪悍大汉拔出钢刀,喝道:"站住,此谷已被封,请绕道而行!" 明亮的大刀晃过一片白茫茫的亮光,把马匹惊得直立而起,幸得牵马人驯服。 "车中人乃当朝古相,还不赶紧让路!"一名黑衣人冷冷而道,掏出一块腰牌。 领头的大汉脸色一变,八人一齐跪下:"属下拜见古相。" 他们便是北国皇宫的便装侍卫,因不能让外人知晓北皇陛下失踪之事,故在衣着和搜寻方面尤为警惕。 马车内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走!" 车队领命,畅通去阻的前进。 天涯怎么也不会想到古相竟然亲自来山谷询问,连忙上去叩拜:"属下参见古相!" 马车门帘被撩起,古晨高大的身子走了出来,雅彦俊朗的身影随即站在他面前,没有音调的声音淡淡的:"进展如何?" "回古相,已经确定陛下是从这个山谷的悬崖掉下来的,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所发觉。" 抬起头便碰见古晨冰冷的眼神,目光如钩,仿佛不单单能看穿你的心思,还能锐利的穿透你的灵魂。天空中的晴日普照着大地,却似乎照不亮他的周围,他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一个噬人的黑洞,无论多么灿烂的光芒,在他面前也只能被无助的吸收。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天涯,薄唇轻启:"继续。" "是!" 天涯领命而去。 古晨仰起头,但见山雾迷梦,腾宵云纾,画楼,你在哪里? …… 那家伙好像有点不对劲! 画楼捧着一本书,偷偷的瞄像靠在墙上的某人。经过一番折腾,虽然她终于安心自由了,可是他也表现的太过反常,安静的诡异,一点都没有平常的北皇陛下该有的无赖劲。 他的脸色有些微微的红,眼睛的闭着的,单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线,深黑的剑眉触着,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她已经在心里警告过自己一百遍不要多管闲事,但是——脚步还是情不自jin的靠了过去。 "你怎么了?" "……没事……" 画楼一手触上仓诺的额头,"没事?"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怎么这么烫?" "我……"真觉得头昏昏的。 画楼柳眉一拢,起身就往外面去。 "小东西,你去哪儿?"现在不要她离开! "找药" "等等!"仓诺一把拉住她,"现在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找药?" "……"画楼回头看了他一眼,"总会找到。" "那要找到什么时候?更何况朕也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好。"仓诺一把抱住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是不想他离开。 "……" "真的没事。" "只要小东西陪在朕身边就好。" "……"她没有挣扎,他身上的体温惊人的烫,她早就该知道北皇陛下从来没吃过苦的人,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不生病才怪! 她反手抱住他,却突然触及到一片湿润。 她一惊,连忙站起身仔细一看。 他背后的伤口竟隐隐出血,她这才想起前日敷上去的药早就过了效。也许他身上发烫也是因为伤口被感染的缘故。 当下,她再也不能装作没事一般的坐着了。 "你伤口裂开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面对她发冲的口气,仓诺只是虚弱的笑笑:"没事的,小东西,不要着急。"他伸出手想要将她重新搂进怀里,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好想好想抱抱她。 "还 没事!!你究竟还要不要命了!"画楼瞪着她,强制地将他推到c黄上,"躺着,别乱动。"细心的为他盖上被子,转身便要走。 手,被抓住。 "小东西,你要去哪里……" "去帮你弄药。" "不要……小东西不要离开我。"他虚弱的轻唤,狭长的黑眸里满是小孩子般的无助,"小东西,陪着我,不要离开我……" 此时的他不再唤自己为"朕",画楼心一软,刚想不走,但是看见他带血的伤口……不行!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你放开我,我不走,只是去采药,很快就回来的。"她好脾气的解释。 "小东西……"他依旧迷茫的看着她,手却紧紧的抓着不放开,完全不肯放开她,仿佛她就颗救命糙,放开,他就会死掉。 画楼无奈,回到他身边,坐下,轻声道:"我真的不会走,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去帮你采药治你的病好吗?" 他茫然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倏地将她揉进怀着,滚烫的体温立即窜进她的肌肤。 "小东西,小东西……" 他嘴里喃喃的叫着,仿佛除了这个,再也不会 其他的了。 画楼的心紧贴着他的心,一股心酸的感觉溢上胸怀。从来都没见过他如此虚弱无助的样子,那堂堂北皇陛下,不可一世了半辈子,却在生病的时候如此的让人心疼,这样教她如何能放心地离开他? 她叹了口气,将身子放松在他的怀里:"好,我不走,你好好休息。" "真的?不离开我了?"他终于稍稍抬起头,俊脸上满是孩子气。 画楼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微笑的轻哄,"嗯,不离开。" [169虚弱的感动 夜晚的空气寒气开始浓重。 四面高山为屏,树枝漫天透彻,清澈的湖水不停的传来流水的声音,听着流水声,看着正对着石门的月亮的确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况且是在这种人间仙境的地方,然而……仓诺烧的好严重,尽管她已经将他的伤口重新处理好,但是没有药材根本就治标不治本。 她看着那张沉睡着的俊颜,悄悄的试图想要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 "小东西!"仓诺猛然睁开眼睛,紧紧将她锁在怀里,"不要走……你不要走……"你,你怎么又醒了?"她有些无措地环住他的肩膀。 "我很抱歉!是我做得不够好!是我让你失望了,你才不得不离开我!一切都是我的错!"仓诺痛苦地埋进她的发里,迷蒙的眼睛看着她,喃喃的 着,"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陛下,你不要这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 什么?你病糊涂了吗?" 面对转变的如此之快,如此虚弱的北皇陛下,画楼手足无措。他的头好烫,是生病的关系吧?是烧糊涂了吧?所以连自己在 什么都不知道了? 堂堂北皇陛下,怎么会求她不要离开呢? 仓诺的脸一直埋在她发里,完全不肯放开她,她只好重新躺回他身边。 "陛下,你听我 。"她捧起他的脸,无限地温柔,"你现在生病了,我不是离开,是想要去替你采药,你能听懂我 的话吗?你先冷静下来。" "我不要冷静,我知道你想离开我,一直都想离开……"仓诺沙哑地哽咽道,深深的黑眸比她还无措,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知道不能让她离开,不能再让小东西离开自己,想起那几个月没有她在身边自己的偟彷他就好难受,这一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他怎么能再让她离开? "小东西,请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我怎么能失去你呢?我发誓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再犯错!我不会再看任何女人一眼,我的心里只有你,永远只有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呢……" "……" "我知道我错了,我也不愿意,我不想伤害你,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你。我是皇帝,我以为自己可以无心,以为自己可以把你当成普通的女人对待,所以我伤害你,做出让你不高兴的事,可是我知道我错了,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几乎没有一天睡的好。我的心在夜夜的痛,你知道吗?小东西,北国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国师 那是我应得的惩罚,因为我把你给弄丢了,小东西,没有你在身边,我真的不行……小东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陛下……"画楼的脑中犹如晴天霹雳,他以为这是因为他生病 出来的胡话,可是他的眼神那么迫切。 就像是酒后吐真言,他在最虚弱的时候将自己心中所想的全部吐出,那是平时的北皇陛下永远做不到的事。 因为他虚弱,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其实他心里也有苦,当皇帝并不是真的那么威风,他连表达自己感情管道都没有。只能乘着自己虚弱的时候暂时卸下皇帝的担子。 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向自己心爱的女人表达自己的情感,挽留她的真心。 画楼感动的望着他,心里一片柔软。 虚弱的北皇陛下也是一个有心的男人啊……可是,病总会有好的一天,就像他们总有一天会走出山谷,那个时候他便又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北皇陛下,而她呢? 她什么也不是啊……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感动,不要迷失在他暂时的温柔里。 "陛下……你听我 。"她用力为他打气。"过去你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没有我在身边,你还有李婕妤,如果你喜欢,还有很多很多的女人愿意伺候你,你只是不习惯我的反抗,你习惯了别人都顺着你的意思做,只是一种大男子主义而已,只要你克服了,你就会发现,其实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过的好好的,甚至更好。因为……因为没有人再跟你作对跟你吵架,惹你生气了不是吗?" "那不一样……那不一样……"他沙哑地埋回她颈间。 究竟有什么不一样他却 不出口,只能紧紧的抓着她不让他离开。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他哭了。画楼从来没有见他哭过,他是北皇陛下,那么强势的男人怎么会哭呢?是虚弱,是神志不清吧?是这个原因的对不对? "陛下,你别这样……"她有些慌了手脚,他的情绪比方才还要激动。 "不要离开,答应我不要离开……"他模糊地低喊,就是不肯从她发里抬起头,也不肯松开她,仿佛身边有魔鬼,随时会将他怀中的宝贝夺走。 画楼无奈,心知自己如果一直不答应他,他便会一直这样纠缠下去。 他的神志不清,她不能跟着他一直闹腾下去,他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最终她点点头,无奈道:"好,我不离开。"只是暂时不离开去采药而已,她在心里悄悄补充。 仓诺的黑眸终于发亮,撑起身子试图想要起来,却被她一拉:"你做什么?" "小东西,小东西,你真的不离开?" 他的眼神里放射出的光芒震撼了她的心,画楼眼睛有些朦胧,温柔的笑了笑,轻点了点头道:"嗯,是真……" 话还没 完,仓诺猛的低下身,抱住她炽热的狂吻。 [170]始终逃不开的是…… "陛下……"她想 话。 "小东西,我喜欢你……我不会让你后悔留下来的……"他不断地吻着她每一寸脸。 "陛下,等一下……"她试着在吻与吻之间出声。 他将她抱起,嘴唇的高度正好落在她锁骨中央的那个小窝,他用牙齿咬开她的衣裳,吻着那块娇嫩的雪肌。 "陛下……"画楼轻喘。 "我喜欢你,小东西。" 时空在一片吻中天旋地转,仓诺拥着她,手和唇没有片刻离开她身上。 一阵轻颤窜……她知道,倘若再不停住,接下来会发什么事。他们有许多事需要谈。 而且……他还守着伤。 "陛下……"她试着在连绵而来的吻之间开口。 "我喜欢你,小东西……只喜欢你一个,不要离开我……"他根本没听进她 什么,英俊的脸庞全然是不顾一切狂肆。 画楼轻叹一声,暂时放弃在这个时候和他对谈了。 她的臣服,换来他更激亢地侵略,将她抵在c黄第间,瘦削精实的胸膛紧贴着她。 好久好久了,这光滑如丝的肌肤,这令人沉醉的香气,几乎像经过了百万年那样的漫长。 他急切地想要与她融合。 "陛下……"画楼惊呼一声,娇弱的身躯几乎无法适应这么突然的入侵。 "宝贝,我在这里。" 北皇陛下的虚弱此时已消失无踪,他的意识再没有任何拘束,只知道要拥抱她,得到她,确定她就在他的怀里,她哪里都不会去。 直到日头爬过天际,阳光取代月亮,浓烈的纠缠仍肆意奔放。 天已经亮了,他却不想移动,下意识搂紧怀中娇躯。 指尖轻轻抚过她脸上的疲惫,他把她累坏了。连他都意外,他昨晚会如此失控,此刻正浑身酸痛,只是身体不再发热了。 他想,她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想拥着她再小睡一会儿,她正好在这时醒来,眨了眨眼睛瞅了瞅他,然后又钻进他的怀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仓诺一愣,接着轻笑,细心地拨开他落在额前的几缕发丝,挂着淡淡的笑容,眼里溢满了无尽的柔情。 "……唔……"画楼翻了一个身,抓着他的衣袖拉了过去。 "呃……"他微微向前倒,光亮的阳光透过石壁的fèng隙溜进室内,恰好洒落在画楼的白衣上,纯静的睡容单纯得没有一丝杂质……无声吸引着他再一次慢慢俯下身去,轻柔地吻上画楼光滑白皙的脸颊,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细心,像是深怕弄碎了最珍爱的宝贝似的。 慢慢地,他移至那柔软的唇边,起先很轻很淡,怕冒犯了睡梦中的人儿似的,渐渐地,甜蜜的感觉促使仓诺不断深深的探索。 "……"突然间的空气稀薄和唇上的湿润让画楼醒了过来。微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黑影压着自己,她反射性地伸手要推开他,仓诺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唇微离了些,沙哑地唤了一声,"小东西……"没给她呼吸的时间,立刻又霸道地封上它。 仓诺!?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画楼放松了许多,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青涩地回应着他的吻……画楼的反应让仓诺的理智更快地飞离,原本抱着画楼的一只手滑至腰间,探进白色纱衣内。 突然的凉意让画楼顿时清醒不少,她挣脱着仓诺的禁锢,移动着身子。 仓诺微微松开两人的距离,垂下眼睑,迷蒙的黑眸乱乱的望着画楼,"小东西……" "……你……"朦朦胧胧的,画楼眯着眼睛望着他漂亮的眼睛,深深的陷进去,他的眼神看得她好迷乱,被他紧紧搂着的身体开始觉得好热。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能这样轻易地左右她的思绪和感觉? 他眯着眼睛神情的凝视着她,伸手拨开她原本半敞现在因为挣扎而凌乱的衣领,雪白细致的肌肤一览无疑。 画楼脸微微红,昨天因为是在夜里什么都看不清所以才没这么尴尬,但是现在……她有些慌乱地想抓住领口,但却被某人紧紧扣在一旁,无法挣开,只能微红了脸移开视线,"放开我。"声音却没有了往日的冷漠。 "不放……"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低语,磁性的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画楼不安地挣扎,"别这样……"声音却显得无力,身体更无力,因为昨晚的贪欢。 仓诺撑起身子,半眯了眼逼向她:"小东西。是你先引诱我的!"刚睡醒的她可爱极了,脸红扑扑的,眼睛半睡半醒,慵懒的样子让人真的好想咬上一口,所以现在……仓诺笑得很邪恶。 看着他直逼下来,画楼撇开脸,却始终逃不开。 "小东西!给我……" 他的话就像魔咒一样催眠着她的理智。 "……不要!" "小东西,人家想要你就不给我吗?"一脸的委屈。 "你……!" "那我就用强的!" "你敢!?" "呜……小东西小东西……我是不敢嘛!你就……"他的话结束在画楼的吻中,双唇的缠。绵使两人的理智开始远离,不同昨晚的突然,仓诺温柔的呵护代替了不安,挣扎变成了拥抱。 画楼双手紧紧的抱着他,不知道为何,此刻只想要将一切都抛开,只想要任性的跟他在一起,不去想他帝王的身份,不去想曾经有过的伤害。 原本以为可以淡漠以对的感情在他的拥吻中便的浓烈,原来不是已经遗忘,只是故作冷漠将他排斥在外,那炙热的情感已经在她心里画上了深深的烙印,再也消除不了……是他的话就没关系了吧,画楼唇角微勾,心中的甜蜜与幸福迅速扩散,两个纠缠的身影染满了原本静寂的清晨。 [171]你想谋杀亲夫啊 金色的阳光射入深静的石室,柔和的光线轻悄悄的,仿佛深怕吵醒了c黄上相拥而眠的人……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了几下,灿如星辰的畔子懒懒地开合。 首先闯入眼帘的是一幅温柔的睡容,画楼眨了眨眼睛。 习惯地,她想转身,却发现腰间被紧紧地缩着。睡意渐渐褪去,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仓诺的怀抱里,两人如此的贴近,几乎没有空隙。 她的眸温存如水,纤指轻抚上他的眉,深邃的眼窝,挺直的鼻梁,微薄的唇,下巴中央轻陷的凹痕。 阳光让他的五官半罩在阴影中,看起来显得有些陌生。 这个男人啊,是她命中的一个劫,从第一眼见面初始就注定了两人之间纠缠不断的关系。 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 她也不知道,从见到他第一面,心里就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他。 可是她很却确定,从小没出过北国皇宫的她不可能见过北皇陛下,而且父皇曾经跟她 过,北皇陛下是个危险的人物呢,她不能靠近他。 他……果然就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一个不小心就会沉迷在他的温柔中。 他总是那么的善变,偶尔温柔的让你沉迷其中不自拔,偶尔能冷漠的让你绝望,偶尔却又能小孩子般的让你无可奈何,她究竟该拿他怎么办呢? 手势轻如蝶翼,仍然唤醒了沉睡中的男人。那双清澈的眼眸总是夺去她的呼吸,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吻落在她的眉心,"小东西,醒了?"俊脸那么近的距离,让人无法呼吸。 "……"画楼反射性地想往后退,身子才微微一动,一阵微微的疼痛立即传来,全身也开始酸痛不已,昨夜的一幕幕闪电般地从脑中飞逝而过。 "小东西,怎么了?"看着她柳眉微拢,小脸都要皱成一个大核桃,仓诺心疼地在她眉间一吻,"还疼么?对不起!我……"对于小东西,他总是会失去控制,需索无度一定弄疼她了。 "我……我没事。"画楼淡淡地打断他,不想看见他眼里的歉疚,让她心疼。 "小东西!你好贴心!"仓诺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昨天欢。愉了那么多次,小东西今天竟然能自己起c黄,来!奖励一下!" 完,环在她腰间的手又将他搂近几分。 "不要!"画楼手抵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膛,这个家伙又想做什么?拜托她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好不好。 "小东西小东西……我都还没 什么你怎么就拒绝嘛?"仓诺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眼底却闪着邪迷的气息。 "那你想怎样?" "你 呢?"他坯坯地笑着向她逼近,小东西小东西,他的小东西真是诱人极了。 被仓诺逼至c黄角,无路可退了,画楼慌忙间身子一仰,"啊!!"撞到墙壁了,……疼!! "怎么了?"人啊疼痛的表情让仓诺脸色一变,连忙捧着她的小脑袋,担忧道,"小东西,没事吧?都怪我不好,我不逗你了……"疼惜地把她的头埋在胸前,吻了吻那柔软的黑发。 "……"好温暖,仓诺的怀抱好温暖,看着他担忧的表情,她好满足,半闭了眼,贴在他胸前可以清楚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很踏实很安心! "小东西,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 "不。" 着,画楼坐起身,"我去"她没那么弱,她还记得他受伤在身。 仓诺阻止了她的动作,笑的邪恶极了:"小东西,你就这么不舍得离开我?我就离开一会,你也不用……啊!!"仓诺惨叫一声,被画楼踹下c黄去。 "哼!笨蛋。"画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拾地上零落的衣物。却无意间瞥见仓诺一。丝。不。挂,微红了脸转过头,沉声道,"穿上衣服。" "啊?"仓诺装傻充愣地爬上c黄,"你要我帮你穿衣吗?好啊,虽然我习惯了别人伺候,但是谁叫你是我的小东西,我的宝贝,我很乐意效劳!" 着撤掉画楼遮在身上的被单。 "唔……干什么!"画楼脸红彤彤的,连忙夺回被单,抓在胸前。 "小东西,你这样就像小媳妇一样,呵呵。" "你去死!"画楼一拳不留情地朝仓诺挥去,"大笨蛋!!" "哈哈哈……"仓诺顺势接住她的手,慡朗地大笑起来,"小东西小东西,你想谋杀亲夫啊?" "谁跟你——"不能 话了…… 又是一阵温柔的缠绵…… 画楼望着他迷乱而漂亮的双眼朦胧的想,他们现在究竟算是什么?从当初的年少无知,到如今的逃离,他们的感情总是这样复杂而单纯,单纯是因为爱,爱了便爱了,直到海枯石烂,春去秋来。复杂,却是因为身份的不允许,环境的逼迫,一切的身不由己。 此刻的她害怕一切假象。原本已经平静的生活,已经那么那么像一个完美结局的结局,费尽心机改变的自己,终究还是一样会被他一句简单的话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动摇。 夕阳西下。 一片翠绿的落叶轻轻飘落到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一层层涟漪……纯白色的身影优雅地靠在落叶树下,黄衣男子枕着她的腿舒服地打盹。 仓诺轻柔地伸手顺了顺洒在她腰间的黑发:"小东西,我们永远呆在这里可好?" "……"画楼低垂的睫毛微微闪动,"你放不下。"平淡的语调没有起伏。 仓诺微微一愣,有些错愕地低头,正好对上那双清澈无尘的眸子,这双看似什么都看不懂却又什么都看得懂的眼睛,竟能把自己看得如此透彻? "小东西,我是透明的吗?"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放不下么?也许……他还没有看清楚的事情,她已经比他早一步了解了。 [172]他看重的,只是自己的心 "不行,都被你看光了,你要补偿我!" "谁看光你了!" "你敢 你没有看?"仓诺眯了双眼俯下身去。 没一句正经的家伙!画楼一个翻身想要躲开,却不料身后便是湖水,一个不小心,整个人都掉了进去。 仓诺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小东西,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跟我一起洗么?"。 "谁迫不及待了!"画楼低语一声,刚想要爬上去,只听几声噼里啪啦的水声,一个身影落入水中。 "呼!"仓诺从水中探出头来,"小东西,你——"手一伸,抓住画楼的裙摆往下一扯。 "啊!!!!"画楼惊叫一身,腰身被一双手臂缠绕,一拉,两人一起落入湖中。 仓诺顺势抱住她落下来的身体。 "唔……"好可恶!她一把推开他,瞪他一眼,娇柔的身子一滑,向水底游去。 "小东西,你去哪?" 仓诺郁闷,想要拉住,她的身子却向鱼儿一般滑落,虽然水性不是很好,他也跟着游去,生怕她有什么危险。 游到深处,忽然见前面有一道亮光,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朝着光亮的地方游去。以前在南国的时候,不乏有像这样的深潭,比起这里深寒得多了,所以对画楼来 ,根本不算什么,仓诺则是顺势紧紧抱住画楼,光亮越来越近………… 就在仓诺失踪的几天里,四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南国控制了东,西两国,在北国的眼皮底下崛起了一股隐蔽而庞大的势力,朝堂上,本就混乱的南国王朝越发显得混乱不堪。南国驸马并没有乘机当皇帝,而是提拔一个从未听 过的梁王为陛下,这南国天下就非那么太平。传位至今,皇帝益发昏庸无能,只会横征暴敛,官员更是**堕落,而林子威却始终纵容皇帝如此态度,不知为何。 四国的大祭祀分别在同一天对天象做出判断,天下隐隐显现出大乱的征兆。 古者云:得七宫之主者,得天下。 南国老国师在数月前离世,继承国师的当朝年青祭师贪图眼前利益,背叛当初誓言,告之林子威,当年宸妃所生的孩子,乃七月七日所生,那日,传 中的七宫十二位星体排列位置完全一样的星图,梨花和月光融为一体,传 ,梨花,是七宫的守护花。 一生想要争夺的东西原本就被送至在眼前竟被他亲手推了出去,林子威心中不知道何滋味。 但不管如何,接下来的目标便是,找到画楼……当年他的妻子,南国的公主。虽然谁都不知道七宫之主究竟有何"得天下"的"法力"。 林子威坐在灯下,英俊的脸隐在暗处,凝神不动。 他无可厚非是个漂亮的男人,光洁白皙的脸庞,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嘴角轻扬,淡淡微笑,不似古晨一般冷漠,更不似仓诺一般深不可测,他总是带着微笑,那笑却始终融不进眼睛里。 门响了三声,他才应声道:"进来。" 一名男子推门而入,长相一般,肥胖的肚子跟着脚步一斗一斗,瞅着林子威的眼神有些憨憨的,他便是南国现在的皇帝。 林子威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睥睨的望着他:"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 南王道:"驸马不是一样?"走过来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林子威一笑:"你来找我有事?" 南王点一点头,取了茶盅亲自倒了一杯递给他,道:"驸马居然答应了那样的条件,难道不怕中了北皇和古相的苦ròu?" 林子威笑了:"和古相的密信中,不是把理 的很明白了吗?" "那些话是驸马爷吩咐的,我自己是将信将疑。驸马真的这么相信他们两个会因为斗气而对立到这种程度?" 林子威慢条斯理的拿起被子,喝了一口,这才 :"这人世,最了解自己的,也许不是朋友,而是敌人。这些年来,我已经把北皇和古晨之间的关系看了个通透。你 ,古晨为什么要和我争这个皇位?" 南王一怔:"九五之尊是人人艳羡的,他也一样。" 林子威摇头:"古晨并不是追名逐利之人。他向来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是什么?" 林子威站起身背着手在屋中踱了几步,停在窗边:"比如皇位……世人只知道当初北皇只有一子,实则不知当今古相是其私子,当初北皇贪恋古晨之母的美色,将其宠幸,此时被皇后所知,最终在古晨之母将古晨生产之后遇害。古晨从小怀恨在心,一直都想要为母报仇,想要得回自己该得到的。或是北皇对其有亏欠,一直让自己的贴身侍卫李珂跟在他身边,并且让他从小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邪帝身边长大,学习兵法政权。所以如今他年纪轻轻便能有所成就,并不是世人所以为的天生就那么聪明。不过,他到真是一个人才……" "那如今的北皇……" "仓诺生在帝王之家。自小养尊处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名利富贵在他眼中如同浮云。他看重的,只是自己的心。" "心?" "对,他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小时侯,就听 他用千金易促织,拿白璧换竹马。他是天下一等一任性之人,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感兴趣的事越来越少,我想他一定觉得无聊。或许他会不晓得哪一天一时兴起,决定和我争争四国的皇位,坐上他从没尝试过的位置。也许,和我斗法对他来 算是无聊生活的一点乐趣吧。" 南王紧紧拧起眉。 林子威双手撑在窗台上,深吸一口气:"如果他一直保有这种心态和我斗下去,我还真是不敢掉以轻心。幸好我发现他的兴趣发生了转移。" 南王一震,站起身问:"难道是七宫之主?" [173]演戏 林子威点一点头,回过身来:"当初听 他们的关系时我就很惊讶。仓诺虽有风流之名却无风流之实,他是个极自爱的人,决不会轻易重视一个人,宠溺女人更是不可能。当我听 他们相识不久就封画楼为贵妃,就已经猜到画楼是他兴趣所在。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更让我确定了这个想法。听密保 ,仓诺因为画楼差点北国护国将军的女儿废黜。这真是最希奇的事。能让仓诺做到这种地步的,这些年来除了画楼没有第二个。" 南王眼睛一亮:"你是 ,他爱公主?" 林子威笑了笑:"我是 ,画楼对他来 非常重要。而古晨对于画楼更是有不为人知的感情,两人都是天下一等一任性之人,这两个人到一起,不争斗也难。而我们便可以站在一旁观战,偶尔出一份力,等收渔翁之利。" 南王变色道:"他们把江山天下当作赌注?" 林子威呵呵笑道:"不但是江山,更是美人。" "这……这也太任性了!" "不用担心,对我们来 ,这是省力省心的好事。" …… 夏日山谷浓雾迷梦,腾宵云纾…… 起风了。 呼啸的风卷起古晨白色衣袍,把它吹得咧咧做响,迎着风,一头漆黑长发飘洒飞舞,但他的目光却寒如冰霜。 "在想什么?"站在古晨身后的李珂问。 "……"古晨轻叹了口气,"已经五天了……" "……"李珂一愣,下意识的开口:"古相,你这是关心陛下,还是关心画楼的安危?" 古晨转身,眼底是一派高深莫测:"你 呢?" "画楼?" "不……也'关心'陛下……如果他就这么死了,皇位得到的太过容易,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李珂沉吟,刚想开口 什么,便见远处娇影缓缓而来,转口提醒:"古相,是若梨公主。" 古晨剑眉皱起,微微不悦:"她怎么来了?" 李珂解释:"陛下是她的哥哥,她自然要关心,不过最让她关系还恐怕是古相五天都没回府上了,想必公主也是要关心的紧了。" 古晨抿唇不语。 不一会儿,白若梨便跟着侍卫走了上来,一番行礼之后。李珂等其余人都退了下去,徒留空间给他们。 白若梨面色少许苍白,望着空苍然然的山谷,脸上满是忧伤的表情:"夫君大人,还没有找到皇帝哥哥么?" "嗯。"古晨淡漠轻应。 "已经五天了……"她忧愁的望着他:"他们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古晨摇头:"放心,我们下山去找时并没有找到他们,所以他们一定还活着。" "……" "……" 两人默然,原本他们之间的话就不多,如果不是白若梨主动,古晨从来都不会主动跟她 话。 想到这里,她心就痛苦难耐。 转身忽然投进他的怀里,小手紧紧的缠绕他的腰,语气有些哽咽:"我相信你。" 古晨身体一僵,想要推开,却始终没下手。 白若梨贪婪的搂着他,每一次的靠近,总是要找机会,尽管他的怀抱总是那么冰冷,她却依旧如此贪恋。 "夫君大人,我的头好痛。"她皱起眉头,用手抚着额头,装出一脸痛苦的样子,"你能不能陪陪我?" 她承认她卑鄙,装作生病博取他的同情。 她真的不想两人再如此下去,忍也忍了,如果演戏可以留住他的少许眼神,她不介意学习后宫那些争宠的女人,所以个"坏女人"。 她神情痛苦的乞求着:"我真的好难过,夫君大人陪陪我好不好?" 古晨虽然不爱她,但也不会人心弃她而不顾。 所以她这招成功率很高,只是,一个女人,要靠耍手段来获得丈夫的陪伴,不免让人觉得悲哀。 "怎么了?"古晨扶起她的肩膀,微微低头,用手探一下她额头上的热度,凉凉的。她的身体一向是冰凉冰凉的,"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听着他难得温沉的语气,酸涩的眼泪涌了上来,眼眶和鼻头已经泛红了,白若梨用手紧紧地按住额头,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了下来,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贴心的好了? "好痛——"她哽咽着,只有自己知道是什么令她那么痛,"真的好痛……" "很痛?"古晨皱眉,突然打横将她抱起,对一旁的李珂吩咐,"回客栈,速去找大夫。" "是!" 李珂点头,吩咐一旁的侍卫去办事,自己跟着古晨匆匆的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将白若梨小心的抱进马车,刚想要将她放在椅靠上却被她紧紧的抓住衣袖:"不要走,夫君大人,陪陪我好不好?我真的很难受。" 古晨无奈,只有把她抱在怀里,双手轻柔地为她揉着额头:"还是很痛吗?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嗯,我觉得头要裂开了——"她美丽的头颅无力地挨在古晨怀里,喃喃道,"这是老病了,以前偶尔也发,我觉得不是很严重便不敢跟夫君大热提起,如今……若梨真的好难受,好怕自己会不行了,好想夫君大人陪着我……" 古晨有点儿不知所措,从来都不知该如何哄女人,何况怀里的,即使不爱,也不会厌恶,在他眼底,两人既无感情,也就平常的过。很少见到她这番娇柔的模样,他无奈,却不要拒绝,只好一直不断地帮她揉着额头。 马车很快便到了客栈,他依旧抱着白若梨下马车。 这家客栈已经被李珂包下来了,除了两边站着的侍卫,并无其他闲杂人。 北国上下,几乎都知道古晨和白若梨只见貌离神合的夫妻关系。此时看见两人如此进来,难免有些讶异。 古晨脸上依旧没表情,将她抱进房,轻轻地把她放在c黄上,盖好被子。 "好好睡一觉,大夫马上就来。"他沉寂如水的眸子瞥她一眼,转身欲离开。 "夫君大人——"白若梨急忙伸出手去想拉住他的手,却只是扯到了他的衣袖,"不要离开我——" [174]他看得心疼不已 古晨转过身来,看到自己的妻子双眼泛着泪光,扯着他的衣袖的样子楚楚可怜。 再冰冷的心还是有些融化,"我不走。"他坐在c黄边上,定定的看着她,"睡吧。" 白若梨安心地闭上眼睛,扇形的睫毛显得特别动人。 古晨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白若梨乘机用手抱着他的腰往他身上依偎过去,小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像一只努力吸取温暖的小猫。 古晨有些不适应,但终究没有将她推开,直至感觉到怀里的人平稳的呼吸,他才将她轻轻的搁在c黄上帮她盖好被子就出门了。 门外,李珂寻来的大夫早已经在等候,古晨挥挥手示意他们先离开,白若梨装出来的头疼,他怎么会不知道,刚刚她睡着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替她把了脉,脉象平稳,根本就没有什么病。 听到关门声,白若梨紧闭的眼睛忽然张开了,空洞地看着房门。 这一扇小小的门呵,把她和他这样无情地隔开了。 她望着空荡荡冷清清的房间里,少了他的怀抱突然觉得好冷,虽然他的怀抱从来也不曾温暖过。 c黄单渐渐失温,不过片刻而已,他都不愿呆着,正如她头痛总会好一样,他始终都会离开,况且一开始她就是装的,虚假的头痛终究只能换得他片刻的温柔,可是她的真心却换不到他的真情。 …… 日已西斜,气温已经不如白天般灼热难挡,可是快要下山日头却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不知走了多久,仓诺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座小小寺庙。 那是一间不起眼的小庙,依山座落在坡台之上,石阶有些破毁损裂的情况,显是有段时日没有整理,不过对于快要日落的夜晚,倒是个很好的休息地方。 仓诺怀抱着画楼沿阶而上,石阶尽于脚底,洞开的庙门内有些黑沉沉的,幸好却无什么腐朽的气味。 进到里面,关上庙门,画楼终是忍不住叫道:"喂,快点放我下来!" 仓诺挑挑眉,但还是依言放下她。 画楼一获得自由,登时'噔噔噔'的跑到一个偏远的角落站好,然后背对着仓诺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 她是很气的,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好不容易出了山谷却 什么怕她走丢了,硬是要抱着她走路,如果她挣扎他就点她的穴道,让她连话都 不出口,不带这么欺负人的,真是变态! 听见她不满的嘀咕声音,仓诺只觉好笑,但并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这个小东西整天都想着要逃跑呢!他好不容易在抓到她,怎么能不防备? 眼见她站脚的地方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仓诺才放心的转身四周打量起庙内的摆设。 小庙内空间不大,比起外面的残破,里面称不算华丽,但是很整洁。 正中央是一座青铜佛像,庄严凝重,坐落在高高的神台上,俯视着芸芸众生。在它后侧,排着几个橱柜,柜内居然还放置着一些和尚的袈裟和木鱼等物品,并且出奇的干净,显是庙内的主持离开应该也没多久。佛像的前方,摆着几张蒲团,旁边两侧的柱子前,各放着张宽大的红木矮凳,足够几条大汉坐或卧着,看来此间的主持颇有心思,考虑到了香客的休息。 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后,仓诺从橱柜中取出几件袈裟,厚厚的叠着,铺在比较靠近坐佛的一张矮凳上。转身瞅着独自坐在角落的画楼,向她招招手:"过来!" 这个小东西,居然躲那么远,难道她真当他是凶猛的野兽不成? 画楼扭过头,才不理他。心里还气着呢!本来只是突发奇想想从湖水底逃跑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要命的跟了过来,逃跑失败反而被他抓住更加防备了起来。 看她那眼神,仓诺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眉头一拧,走过去,宽大的身子立在她面前:"乖乖的听话,不要再想着逃跑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小东西!现在我命令你坐过来,不要逼我出手!" 弱势力永远抵抗不过强权的,画楼郁闷,不甘不愿的被他连拖带拽的拉到矮凳上坐下。 一坐下,仓诺便在庙里找来了蜡烛,生了火,也挨着她坐了下来。 太阳很快就落山了,火焰照的人脸上暖暖的,两人都没有 话,气氛有一些僵硬。 最后还是仓诺主动开口:"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湖水底下有出口?" "哼。"这不是废话么,她当然早发现了,一开始不逃跑是因为他受了伤,而且几天的融洽相处也没有让她产生逃跑的意识,今天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 仓诺被她那可爱的表情逗的一笑,无奈的摇摇头还不忘记提醒:"小东西,我们明天就回北国,这一路上我都会防着你,你可别想逃跑。" "我就要!"这口气 得仓诺微笑消失,脸色一僵,"你让我不走我就偏要走!你能防的了我一时能防我一世么!" 完,看着仓诺晴转阴的俊连,她的眸子里透露着一丝哀求,"我真的不想跟你回皇宫,皇宫对我来 就像一个牢笼。所以,你能不能放了我,大不了我保证我会告诉你我去了哪里,如果你想来看我随时都可以来,我们可以做朋友,不好吗?" 对上她颤动似星的渴求眼神,仓诺的鹰眸仿若一把利剑,狠狠斩断了她的希翼:"不行!"很简单,也很无情,画楼脸一垮。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僵硬。 然后他听见了她小小的哭泣的声音,他一愣,却仍旧冷着心问:"你做什么?" "你……好过分!"画楼先是低低的抽泣,紧接着委屈多日的洪水绝堤了。她哭得梨花带雨,泪珠子就象碎了线的水钻,一颗一颗的滚下粉颊,看得让他揪心。 "不要哭……"他看得心疼不已,几乎是立刻投降了,下意识的把她圈入怀中。 [175]就要你害羞! "你走开!我不要你可怜!"画楼抽噎着推开他的胸膛,想挣脱出去,可是跟仓诺比起来,她的力气小得和蚂蚁有一拼,再加上她那糯糯的,宛如年糕似的声调,不像在拒绝,倒像在跟男人撒娇一般。 "好了,别哭了……"怀里的她的体香迷得人陶醉,雪白的肌肤柔嫩得毫无瑕疵,缀上如宝石般晶莹的泪珠,可爱得叫人想咬上一口。 仓诺忍不住紧了紧手臂,牢牢锁住那可以让任何男人为之疯狂的娇躯,低声道,"算我怕你了,小东西,回到北国,我就放你走。"。 "真的?"画楼泪眼汪汪的抬起头,满怀希翼的看着他,浑没意识到仓诺眼底闪过的一丝诡异的光。 他冷哼一声:"我 过的话从不反悔!"至于这个"走"字,当然个人有个人理解的意思了。 "谢谢你!"欣喜的大眼顿时闪闪发亮,娇娇的嗓音诉 出她的快乐,"仓诺,你真是个好人啊。"她由哭转笑。 哈哈,上当了,她贼兮兮的想,几滴眼泪就摆平了一个男人,女人的泪水果然是对付男人的最好武器!帝王也不过如此! "不要高兴太早,我还要收点利息……"仓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伎俩,深邃的眼眸里闪动着诡谲危险的光芒。 这个转折让画楼心一紧,弱弱的问了句:"什么利息?"她强笑道,"你的眼神好可怕!"下意识的她想要闪躲。 "不许躲!"仓诺半强迫性的捏住她的下巴抬起。 迎上他宛如深潭般深幽黑亮的双眸,画楼怔了怔,早就知道他的眼睛很美,那是一个帝王的眼睛,混合了深邃、沧桑,火热还有一些些顽皮,那么多种复杂的情感混合在一起,不但不让人感到矛盾,反而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象经历了千年沉淀的美酒,只剩下那最醇厚甘冽的滋味。 画楼撇过他的掌握,支支吾吾的道:"你,你放开我,我要起来。" "不放!"他霸道的 ,反而更加抱紧了她。忽然开口道:"这段时间,苦了你呢!"他叹息,手臂紧得几乎将她的柳腰折断。她的身材是如此娇小,即使坐在他腿上,头顶也只能挨到他下巴。 画楼一愣,迎上他深邃的眸子。 沉醉了,纯净的灵魂仿佛被卷进了极速的旋涡般,不能自拔。 恍惚间,时光回朔,他们宛如又回到了从前一般亲密。 "陛下……"晶亮的眸子迎望着他,下一刻,唇瓣忽然被他的双唇覆盖主。 小东西,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仓诺内心低低的轻叹,他的小东西楚楚可怜的眼神真叫人想一口把她吃掉。她是如此美好,他怎么舍得放手?怎么可能让她离开?而且,他对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她这美丽的样子,小东西,你永远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永远……" 良久,放开被他吮得红肿诱人的唇,仓诺唇角俊邪的一扬:"娇媚的小东西,幸好是我先得到了你,否则你此刻的样子,不知会迷死多少人!" 画楼被吻的晕头转向,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反正他已经答应自己可以离开了,那么这暂时的怀抱,她可以贪婪一点,也不会再整天和他而言相对了。 只是,想到真的可以离开了,心依旧还是会有点失落啊。 失落的是他当真放她离去,可是如若他不答应她也真的不想回那个可怕的皇宫,真是矛盾。 蓦地,仓诺的耳朵动了动,门外传来一阵响声,是有人进来了。 下意识的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 庙外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一把粗豪有力的声音响起:"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歇息的地方了!" 紧跟着,庙门'砰'的声被推开,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率先走进,看见仓诺,蓦然一怔,接着大笑道:"哈哈,原来已有人在这里啦,朋友,不介意一起挤一挤吧!" 大汉这么问,其实也并非要他的答应,只是基于礼貌上打个招呼而已,毕竟这种荒野小庙,是个人都可以进来休息。 所以大汉很自然的立在门口安排自己的同伴:"来,大家赶紧进来歇息歇息在赶路!马儿栓好了,可别让它们乱跑!"看来这个大汉,虽然相貌粗狂,倒是个细心的主儿。 很快的,外面的喧闹声结束。 几个人率先走了进来。走在最前头的,是个精干瘦削的老者,约莫四十来岁,头上微见点花白,身高不过五尺,但双目炯炯有神,顾盼之间,凛然生威。 紧跟其后的是位身着和比画楼小些年龄的少女,十七八岁年纪,一张略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活泼的气息。 她身边跟着的是个少年,浓眉大眼,生的俊俏。 再其后的就是两位三十开外的壮汉,相貌平凡,但孔武有力,神情粗豪,想必是这些人是手下。 老者看见仓诺,微微一怔,暗暗在心里道:这种荒野小庙,怎会出现一个气势如此逼人的人,也不知是何来历,倒要留心一番。 想罢,便拱拱手,面带微笑正想招呼一声,可仓诺只冷冷瞥了他一眼,目光便转向他方。 老者面目一僵,倒是没有见过这么没礼貌的年轻人,举起的双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画楼自是将这些看在眼底,没想到仓诺平时总是被她气的跳脚,却对陌生人竟还是有帝王的架势,不免觉得心里暖暖的。 像是唯独自己在他心里是特殊的一般。 略微的挣了挣,想要从他怀里起来,可是他偏偏不放手,她红着一张脸小声道:"快放开我,这么多人呢!" 仓诺低头看她一眼,嘴角勾出一抹玩肆的笑,偏生搂的更紧了,看她怎么办! 画楼挣脱不了,只能瞪他,这个人!脸皮真厚,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好不好! [176]简直不知死字如何写! 两人挣扎间,那一群人已经在对面生起了好大一堆火,十来号人团团围住,尽管是夏天,在荒山之中难免有些寒气,一行人正热闹的烤着红薯。 一群人中那少女最是停不住,看见仓诺坐在一旁,身边还有个女子面孔朝里埋在他胸前的女子,虽不知他们是何来历,也热情叫道:"哎,对面那位,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过来吃烤红薯吧!" 她本以为这样 ,仓诺一定会回以感激的话语,可仓诺连瞥都不瞥她一眼,更不用 出声道句谢,留给她的只是一个颀长冷傲的背影。 少女碰了软钉子,有些气馁的小声嘀咕道:"这家伙到底是谁啊,这么冷淡,我好心邀他过来取暖,他理都不理人家,哼,拽什么嘛……" 一旁粗壮男人听了脸一沉,低声斥道:"休得胡 !出门在外,我怎么交代你的?不要乱 话,不要惹是生非,你怎么总是不听!" 少女被喝责了也不生气,反而神秘兮兮的挨到年轻男子身边,眼光一直在瞄住无动于衷的仓诺,低声道:"哥哥,你看那家伙抱着那女子,虽然他是长的不错啊,不过那女子姐姐好像心不甘情不愿耶,该不会他是什么强盗,把人家少女姐姐抢劫了来吧?" 男子皱眉道:"就你问题多。干嘛不问爹去?" 少女苦着一张脸,压低声道:"你还嫌我被爹骂得不够多啊,这一路上已经被骂了上百次了!" 男子忍俊不住,低笑道:"那你就忍着点,别老惹爹生气。" "我哪有!明明是爹自己乱发脾气,我乖得很的!" 男子愕然,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样子:"你确定那个很乖的是我妹妹吗?" 兄妹俩嬉闹开来,旁边粗壮男人实在看不下去,又骂了几句,少女撇撇嘴巴跑到一旁的老人面前撒娇:"爷爷,你看爹爹就知道凶我,人家跟哥哥 几句话都不行哦!" 老人一阵安抚,才让她稍稍安静下去。 "咕嘟",突然一个很不合适宜的声音响起,在这安静的庙里非常让人侧目。 画楼小脸腾的红了起来,脸一个劲的埋进仓诺胸膛里去。 好丢脸,肚子饿了怎么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不过她真的好饿,从掉下悬崖到现在,她几乎都没怎么吃过东西,现在的她感觉自己饿得都可以吞下一头牛了,尤其是空气中隐隐的传来红薯的香气。 "很饿吗?"仓诺皱着眉,心猛的一揪。刚才只顾着逗她,完全忘记了从早上到现在她都没吃东西,因为赶路又要妨着她逃跑所以他倒是没想的起来吃东西,这个苦了她了。 少女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当下立刻拿起一个烤熟的红薯,大着胆子走过去低声道:"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这里有点吃的……" 愕然间,她对上了一双深邃的黑眸。 如同被闪电狠狠劈过,少女的脑海刹时一片空白:"好美的男子!"她的心急速跳动着,眼睛一瞬不瞬盯紧眼前如帝王般伟岸绝伦的男人,这个近的距离几乎让她不能呼吸。 这个家伙也长的太好看了吧? 天啊!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子。 正可谓是"在朝为帝王,在野亦人杰!"不知为何,她脑中忽然浮现出这句话。 可惜令她沮丧的是仓诺并没有看她一眼,他温柔的目光始终都只在怀里的女子姐姐身上。 她心下不由一酸。 画楼乘机从仓诺怀里跳了出来,一把抓住女子的手:"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过去吃?"正好也可以摆脱仓诺这个"黏人王" "……"只是少女的眼神依旧直直的盯着仓诺,目不转睛。 画楼看见她痴迷凝视仓诺的目光,不由心头一跳,大声道:"喂?喂?听见我 话了吗?!" "嗯……啊!"少女惊醒过来,"什么?哦,好,好啊……"她慌乱的答着,对上画楼探究的眼神,不知怎的,有种秘密被看透的感觉。 画楼亲切的拉住少女的手,微笑道:"那我们一起过去咯。" "啊,好!"少女愣了下,迷迷糊糊的被她牵着手,走回父亲这边。 仓诺只是冷眼相看,居然也未阻拦,只是凝望她们背影的幽深黑眸变得更阴骛暗沉。 众人这时候才看清画楼的面貌,竟是一位绝色女子。 宛如一朵美丽又高雅的梨花,散发出脱俗的灵气,有种让人既想占为己有又不敢轻易亵渎的超然于尘世的美态。 没有人不为她的艳色所摄。 "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啊!"也不知是谁忘形的吟出了这半截诗,不应景,却是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很快的,因为画楼好处的个性和绝色的外貌,大家对她都殷勤极了。尤其是那少女的哥哥,这小子眼神没一刻是离开画楼身上的,她 什么,他就 什么,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那爱慕痴恋的样子,连傻瓜都看得出来。 倒是画楼心不在此,她旁敲侧击打听出众人也是要去北国的,心想,如果可以和他们结伴同行倒是个好办法,将仓诺送回去之后,她还暂时能有住的地方。只要仓诺不逼她进皇宫,也许她也可以在北国生存下来,和他们一样,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她十分礼貌的提出想要同行的想法,哪知道他们马上便同意了,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一个个拍着胸膛,嚎叫着同意同意,还热情的邀请她到他们家做客。 画楼连忙点头,不亦乐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一股寒冷的气息在庙中悄悄蔓延。 仓诺心中已是蕴满怒火,目光变得摄人。这群人居然敢打他女人的主意,简直不知死字如何写! [177]我才是你最亲密的人 片晌,仓诺阴测测的开口:"小东西,过来!"声音低沉,口吻尽是不容置疑的冷酷。 一瞬间,众人只觉对面传来浓厚的摄人气息。 向那望去,只见黑暗中仓诺无表情,然而冰冷的黑眸里却闪动着狂怒前的风暴,仿佛四周升起了一团黑浓的雾气,吸进鼻子里,震得脑袋轰轰直响,气血翻腾,功力浅的,甚至嘴角已流出血丝,显是伤到了内腑。 唯一没受伤的只有在场的两名女子,画楼自是不必 ,那少女因为同是女子自然沾上画楼一些光。 粗壮男人压下胸口翻腾的气血,看向四周,发现众人皆在调整呼吸,心下明了,知道必是自己的人对他女人过分讨好,因此给了他们一个不大不小的惩罚。他心里默道,此人浑身都散发着浓厚的煞气,想必是出生便带煞。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他略知其二,出生带煞的人世间极少,有人 是魔王转世的人才会有这种命,且不知眼前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心念电转,立时向仓诺拱手歉声道:"阁下,刚才是在下家眷稍有得罪。小儿不经事,因此冒犯了阁下,还望阁下能看在江湖同道的份上,就此揭过如何?" 他虽未普通人,但是也是个汉子,懂得审时度势,眼前人仅仅一声冷哼,便可让他气血不畅,让他手下纷纷吐血,却又能不伤及他女人,这份精准强悍的内力,简直是惊世骇俗,闻所未闻,他自问根本不能及对方的之百一。有鉴于此,他怎能不必恭必敬。 仓诺全身罩在煞气之中,一双冷漠诡异的黑眸仿佛猎鹰盯向猎物般洞穿了他的心思。 男人顿时不寒而栗,神态更显谦卑。 片晌,仓诺目光转向画楼:"小东西,过来!" "不要!"画楼不满他那么霸道,任性的拒绝,那粉嫩微微撅起的小嘴让人有狠狠咬下去的冲动,"我要和他们聊天!" 开玩笑,谁不知道他是个无赖,过去了,又要对她动手动脚了。 "我也可以陪你聊天。" "不要!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画楼头一偏,丢了个后脑勺给他。 "过来!!!"仓诺微眯着眼,声音已隐隐带着怒气,显是心情极度恶劣,"别逼我!"他一字一顿道。 现在的他非常生气,他的小东西居然敢在他面前对别的男人笑语盈盈,对他却爱理不理,怎能叫他不嫉火中烧,不慡至极。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将她用力搂在怀里,狠狠的惩罚她,让她再也无法兴起半点反抗他的念头! 想到这里,仓诺的心情总算好了点,但盯着她的黑瞳却变得无比炽。热,象要吞没了她般。 画楼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又想起他 一不二从小就被帝王身份惯坏了的蛮横霸道的个性,终于还是乖乖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但心底却在偷转着无数个逃跑的念头。 庙内寂静一片,几乎人人均闭目打坐,调养精神,只有两双痴恋的眼睛时不时会流连过画楼这边,伴随着火焰燃烧的劈啪声,时间在静静流逝。 画楼被强迫坐在仓诺身边,一脸局促不安。 突然,他冷冷的开口:"跟我出去!" "不要!"反射性的拒绝。 他却站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大掌搭住她的双肩。 她扬起眸看见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 "你绝对不会乐意见到那种情况发生",她的心一凉,知道他会 到做到,她差点忘记了他是个霸道的皇帝,还是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皇帝,如果她不跟他出去,他绝对会很乐意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 走出庙宇,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这是一个宁静美丽的山谷,绿树环绕,明亮的月光清慡地照耀着林子,点点银光透过树叶洒落下来。地上的青糙嫩绿如油,中间偶而夹杂着一点纯白,淡粉,鹅黄的花朵儿,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珍珠般绚烂的光芒。 画楼一步一步走在前面,无意欣赏美景,更不敢回头看跟随着她的仓诺。 "小东西。"他伸出双臂,冷不防地从背后抱住了她。 "放开我!" "不放!" "放开!" "不!" "凭什么!"她扭过头气恼的瞪着他。 "我生气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可恶的女人,不但对我不屑一顾,还对别的男人笑的那么开心,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你才不会在乎,你根本就不在乎。" "我不会在乎?"他扬起苦涩的微笑,含着浅浅笑意的眸子看起来有些痛苦,"可是为什么你们脸上谈笑风生的表情会让我嫉妒?你好久都没有跟我那样 话了,小东西,不要忘记,我才是你最亲密的人!" 最亲密的人?他么?画楼转过身呆呆的望着他,看见他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她心里竟然有一丝罪恶感。虽然心里拒绝相信他,但是,却又有一种感觉, 不定,他是认真的。 "我不想再跟你 下去,我要回去了!"她绕过他,匆匆的想要离去。对于辩解,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必要再被他骗的团团转?丢失了自己的心。 仓诺猛然伸出大掌捉住她的手臂,将她给拉回面前。 "你——"她睁圆美眸气恼地瞪着他,挣扎着不肯被他拥在怀里,"放开我,你快点把手放开……" 她的纤瘦终究不敌他的强壮,仓诺有力的双臂将她牢牢地钉在怀里,"不要动,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我就不听,要你管……" 画楼不忿地扭动身体,想要挣开,两人搂的紧紧的,身体相碰,片刻后,她便惊觉身下抵了一条硬邦邦的东西,吓得当即脸无血色,不敢再动分毫。 "你——" "叫你不要乱动。"仓诺胸膛微微起伏,火热的目光盯着她。 [178]"纵火是要自焚的" 画楼感觉仓诺身体灼热,简直要烫伤了她,显然是欲火攻心,不由头皮发麻,轻问:"我现在乖乖的,你放开我,好不好?" "休想。"仓诺没有商量的强硬口气,令画楼更加惊慌。 "那你想怎样?是你自己起了色心。"画楼瞪他:"我警告你,现在已经不是在悬崖里了,你不能动我的歪脑筋。" 她恼怒的想要用手忖开他,却不知道自己那风情万种的一瞪,几乎诱得仓诺想要立即把他压在身下。 "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不要动。"仓诺沉锐的黑眸直勾勾的瞅着她,"早知道一出悬崖你的态度就转变的这么快,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快就放你出来。" 他强制的抓着她的手盖在他因为她而引起的"凶器"上。 画楼只觉腿一阵虚弱,飞红了脸,骂道:"变。态!" "这是你引起的,你必须负责!" 仓诺有些不耐烦,大有拒绝就强来的意思。 手掌下的热度惊人,让画楼的心砰砰的跳起来,"你别乱栽赃……"她反驳的语气变得薄弱,手掌心像是要着了火一样,"你答应过只要我不愿意,就不会强迫我……" "你现在不愿意吗?"那轻柔的嗓音润润磁磁的轻拂过她的颊畔,薄唇几乎快要吻上她细嫩的颈项。 "我……" 他扬唇笑了,掰过她的身子,看见她迟疑的表情有些气恼,她真是可爱,尤其是自己跟自己生气的时候特别可爱。 他的唇瓣凑过去就要亲,谁知画楼一个挣扎,两人没站稳,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他一把搂住她的腰,生怕摔疼她,身子一转,她小小的身子便倒在他身上,眼睛几乎对着彼此的眼睛,他低笑,坏坏的:"小东西,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压我?" 不要脸,不是他又起了色心,想亲她,她想躲才差点摔下去,谁要压他啊? 这姿势真是太过暧昧! 她被迫压在他的身上,彼此的气息几乎都吹拂在彼此的脸上,漆黑的夜,繁星点点,微风轻轻的吹拂过彼此间的热气,他的眼神深不可测,时间,比沉默还要漫长。 她脸红的像熟透了的番茄:"放开我!" 他笑一声,作势松手,她连忙想要爬起来,却不料,眼前忽然一花,小小的身子瞬间被他反压住,坏坏的笑:"既然你不压我就让我压你好了!"他 的得意极了,连眉毛都飞起来了。 "滚开啊!"她花容失色,长长的睫毛蝶翼般颤抖,忽然大叫:"放开我,好疼……混蛋,有人来了,救命啊……" 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会将人招惹过来,邪魅低笑,肆意扫视她的媚态,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更是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小东西的叫声是很好听了,只是叫的那么大声,我是很喜欢听了,不过你打算让所有人都听见吗?到时候要是让他们看见我们正在做什么,你的名誉我可不着哦!" "你——"她瞪着他,十分懊恼。 "小东西……"仓诺眼中透着迷邪的危险气息,靠在她耳畔吐气如兰,手也肆意地在她身上游走。 "你干什么?"他突然的举动让她一惊,"不要乱动!" "小东西,你难道不明白?"他轻舔了一下她的唇,"纵火是要**的!" 纵火?纵他个鬼啊! 仓诺笑得很危险,暧昧地看着她,"小东西,这个后果你要承担哦!" 手一扯,画楼腰间的衣带落下…… 你——"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声音已经消失………… …… "仓……诺,你……够了,放、放开我!" "小东西……" "唔唔唔!!" …… 深蓝色的天空中悬着无数半明半昧的星,晶莹闪烁的微微银光,点缀着夜晚寂寞的黑幕。星星如同黑夜里一双晶亮的美眸,眷恋地凝视着夜下相依的人影。 "……小东西,你看天上的星星,"仓诺一手轻揽着怀里的人,笑道,"以后你看着它们,就像看见我在看着你一样。"他停了停,嘴角扬着淡淡的笑容,声音是微微的低沉,平淡间却听出无比的坚定。 "……"画楼头仰起看向他,月光的流线匀称地勾勒出他脸庞优美的曲线,带温柔笑意的眼睛,透着幸福的微光。淡淡的笑容少了一分平日的不羁寒冷与霸道,多了一分少见的深沉和认真。 想起刚才在野外就被他……美名其曰是"就地正法",脸上的红稍微退了一些又立即升了上来。 "你……"正要 出的话被心头突然而来的剧烈痛楚截断。 "小东西,你怎么了?"看到画楼突然柳眉微锁,仓诺的心头一紧,立刻扳过过她的肩,正视着他。 "没……"未 完的话被忽然千万根针刺向心头的痛阻止,血气一涌,大量的血液在胸口聚集,一个提气,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吐出。 "小东西!!"仓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一颗心提到了嗓子上,"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画楼吃力地想站起身来,全身的力气却仿佛一瞬间被抽尽,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就要跌落。 "小心!"仓诺及时地抱住她,心神具伤,一颗心都悬在怀中的人身上,"小东西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 "我……"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刺眼的红色血液染上白色的衣襟,映着画楼顿时失却血色的脸,更加让人心惊胆战。在一阵突如而来的锥心般的刺痛,她只感到一阵眩晕,柳眉痛苦的纠起,昏了过去。 "小东西,小东西!"仓诺大喊,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倏地袭上心头。刚才还好好的人,现在突然这么痛苦?"小东西,你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去找大夫! 不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纷纷扰扰,尘土在黑暗中飞扬。 [179]红颜祸水 '嚓嚓'声从山谷上传来,由远而近,那是马蹄踢践糙地的声音。 仓诺霍然转头,狭长邪诡的黑瞳蓄满暴戾之气。 马队在离他三尺之外速速停下,一名穿着黑色劲装男子急忙走上前,跪下:"属下救驾来迟,请陛下赐罪。"竟是天涯。 仓诺抱起地上昏厥的女人,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回北国。"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匹马,上马,让画楼好生躺在自己的怀里,勒转马头。 "陛下有令,回北国!" "传令,回北国!" 马匹轰然,侍卫潮水似的退去。 仓诺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面色阴冷。天涯忐忑不安挥鞭跟随,也不敢贸然 话。 倏地,只见仓诺猛抽一鞭,马儿吃痛,踏尘而去。 …… 丞相府中的书房里,李珂已经等候多时。 古晨踏步而来,眼中是满满的疲惫与无奈。 "古相,公主可是安歇了?" "嗯。"古晨淡漠的点头,坐在一旁的书桌后,眯着眼睛问,"你觉得若梨,是一个怎样的人?"李珂为难的搓搓手,想了想 :"这个,我跟公主接触不多,实在没办法评价。" 古晨转转眼睛,又 :"其实她也是一个单纯的女人,美貌。才艺更是应有尽有,可是她依旧无法与画楼想必,这是为何?" 李珂想不出古晨究竟要 什么,古晨便自问自答:"画楼仅此一家,别无分店。不仅仅是因为她自身,还因为她是……七宫之主。" 李珂更加迷茫,一头雾水,古晨接着 :"我十岁的时候,师父曾经带我潜入过南国,那个时候的她善良的连一只小鸟都不忍心伤害。师父告诉我 ,她是七宫之主,唯一一个能够助我夺取江山的女人。那个时候我还小,不懂得他 的是什么意思,何况那个时候的她丑的让人吃不下饭。" "但是师父却在她睡着的时候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拆下,让我看见了她的惊世容颜。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经常独自潜入南国,在每个夜晚偷偷的摘去她的面具。随着年龄的长大,我终于知道,为何得到她便能得到天下……" 看着李珂迷惑的表情,古晨径自道:"红颜祸水,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半分不假。只是这一世,不可能……如果有下一世,我定为祸水倾天下。" 李珂正在努力消化他所 的话,古晨就又笑起来了:"好了,不 了,我交代你办的事情怎么样?" "除了知道林子威是北国的驸马和南国最英俊的男子,各方面都没什么线索,可能还要一些时间。" "嗯,你抓紧办吧。"古晨十指交叉,"林子威是一个狠厉的角色,可以六亲不认,这样嚣张的人实在让人看不过眼,什么时候……才可以让他一败涂地呢?" "古相……" "不过他自视很聪明,却也是个蠢货,竟然将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贵亲手推了出去。" "古相 的是画楼?" "哼!" "他会后悔的, 不定他已经后悔了!" 古相看着李珂,眯着眼睛,寒光从眸底掠过,"后悔又有何用?仓诺会让他轻易得回画楼么?" …… 天才亮,薄雾弥漫,世界是淡白的,朦朦胧胧的,特别的清冷。 已经寂静了许久的七宫殿此刻更是静的有些骇人。 c黄上躺着一脸苍白的女人,泛红的烛光给莹嫩人儿染上一轮金色光晕,让她看起来就就像是在一个沉睡中的仙子,等待着心上人飞奔前来吻醒。 只是她心爱的人就在她的身边,他是无上至高的北皇陛下——一个拥有无穷魅力和魄力的男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人毫不犹豫的为他而生,为他而死。即使明知眼前如飞蛾扑火般危险,也心甘情愿,无有怨悔。 只是,这么一个神一般的人物却也无法将她唤醒。 七手八脚为她诊治的御医们,在片刻之后,冷汗流的比瀑布还要壮观。 病因不明!完了!这下死定了! "如何!?什么病?"抱着她的仓诺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冷,下意识的紧紧搂着她,不住地安慰自己,她不会有事,他绝对不会让她有事的。 众御医脸色惨白如雪,身心俱颤的慌忙俯首跪地,"陛……陛下……病因不明!!" 此话一出,寝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废物,一群废物。"一双无尽杀气的厉眸,闪烁出冰冷骇人的寒芒。他放开她,让她靠躺在c黄上,揪起其中一名太医,暴怒的青筋随时都有可能爆裂,他眯著眼,阴沉的杀意迸出,"听着,治不好,你们全都要死。" 所有人听闻后,一阵哀叫响起,"陛下,饶命,饶命!!" 一瞬间,哀求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此起彼伏。 "唔……"这一切都在一个轻微的细小的声音中打断。 仓诺的几乎是浑身一颤,急忙转过身飞奔至c黄前。 "小东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吗?" 画楼渐渐从黑暗中复苏,脸色依旧苍白,心有一下没一下的痛着,只觉得浑身无力,象是被禁锢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非常的不自然。 在朦胧的梦中,似乎有人在她的c黄边徘徊,是谁?迷迷糊糊她望着仓诺问:"这是哪里?……好吵,好难受。" 听见她 好吵,他立刻掉转头,凶神恶煞的瞪着跪了一地的人:"滚!通通给朕滚!" 太医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庆幸病人如此及时的醒过来,别 是滚了就算是爬他们也会爬走的。 不一会儿,寝宫里的人逃了个干净。安静的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180]残忍的故事 沉静地没有一点声响,一阵安神的香气飘在鼻间,铺了一层羊毛毯的c黄牙上,此刻她睁着美眸,漆黑的发丝散在雪白的毛毡上,带着略显苍白的病态美。 "小东西,你这是怎么了?还难受吗?可不可以跟朕 话?" 画楼的美眸虚弱的眨了眨,困惑的问:"我这是怎么了?这里好熟悉,我们回到七宫殿了吗?" 没等他开口她便急急道:"你不是 到了北国就放了我吗?为何还呀把我带进皇宫?" 仓诺注视了她一眼,并不回答。 面无表情,见她想要坐起身,拿过绣枕,垫在她身后。 见他毫无表情,画楼的意识逐渐清醒,开口问道:"你怎么了?"刚坐直,觉得心口一痛,她倾身靠在绣枕上。 心里 不出的郁结,仓诺寒着一张脸,注意到画楼身体不适,莫名的心疼,却忍不住叱呵道:"你不要命了吗?都痛的晕过去了,还整天只想着逃跑!"他都担心死了,她到底知不知道! 画楼竟是没有难过,只是浅浅一笑:"其实我想要逃离,只是为了阻止一些事情发生而已。可是要真正的做起来,才知道自己多么微薄。"幽幽的声音带着神伤的哀叹。 听到这样哀伤的话语,仓诺始料不及,本来想要斥责的话再也 不出口,想要训斥,又有种不舍的情绪,轻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画楼,为何一直都想要逃跑?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朕么?" 画楼莞然沉吟半饷,在仓诺几乎认为她不会回答时,悠然启口:"陛下,愿不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 知道她此刻要 故事必定重要无比,仓诺不语,沉默地等待。 画楼眼眸轻轻的闭起,歇息了一会儿,再一次睁开,凝神对着桌上的香炉,徐徐道:"有一个男孩,出生后不久母亲就不在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却不敢 。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但很幸运的,有一个老太监收养了他。老太监在宫中一点地位都没有,每天只能靠向御膳房乞讨一点点东西生活,可是他对男孩却很好,乞讨来的东西最好的总是给他吃,天气冷时,唯一一件好点的棉袄也是给他穿,那段时间,两个人互相依靠,相互照应,虽然日子过得很苦,还经常被人欺凌,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男孩却依然觉得很幸福,很温馨……" 画楼缓缓诉 着:"那男孩虽然和老太监没有血缘关系,可男孩早就已将老太监当成了父亲,因为只有他在他那冰冷的童年时刻,给了他唯一的温暖。" "但就算是这唯一的温暖,上天也吝啬于他,有一天,很晚很晚了,他一直都没有等到老太监回来,于是他便出去找。那是一个下雪的夜晚,凛冽的风刮在脸上生疼,他看见了漫天纷飞的风雪下,一具被雪覆盖的老人仰躺在洁白的雪地上,没有死亡的遗憾和恐惧,他的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笑容,他的怀里还揣着一个雪白的馒头,冰冷冰冷的。老太监是在回来的路上被冻死的。那天,下着很大的雪,白芒芒一片,他站在苍茫的雪中,孤独一人,只觉得这世界抛弃了他,它们夺走了他最后的温暖!男孩在雪地里站了好久好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凌晨,两个侍卫面无表情的将他拖走,那时候的他跟冰人无意,而从那一天起他就发誓,这一辈子,如果不死,就一定要做个人上人,绝对不会再让人把他最重要的东西夺走,哪怕他是神魔也不行!" "侍卫将他带到了一个残破的冷宫中便离开,他倒在稻糙堆里,冷的直打哆嗦,然后,一个极具诱惑力,动人心魄的声音响起:"想要站起来么?""……站起来……?"他依然倒着,漠然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冷冷的,"你是谁?""我是谁并不重要。"来人淡淡的笑着,如煦煦儒雅的和风。然后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在你眼里,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冷……一片冷情……"他喃喃的回答,没有地位没有身份的人永远获得的都只是别人冷冷的一瞥,没有尊严。"很好"来人居然满意的点头,"孩子,跟我走吧,我会成为你的师父。只要你能够努力,权利、地位、力量你都会得到……"他悠悠的笑道,"如果你还能活着……"男孩甚至连想都没想,僵硬的点头,面无表情:"好,我跟你走!"" "离开的日子并不会比在皇宫里好上多少,甚至更艰苦,或者 是无比残酷。每天都要不停的练功,杀人,那个时候他才不满十岁,他永远都会记得自己杀了第一个人时候的样子,那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毫无腹肌之力,被他一刀隔断了脖子间的静脉。他的脸上沾满了他的血,却是没有任何表情,却让他的师父很满意。那个时侯他经常想,如果人死了之后真的会下地狱,那么他便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的。" "除了身体的修炼外,还有文字上的学习。无论是军事、历史、经商,林林总总,他全都要有所涉猎,他的师父不但是个武功高强的人也是个博学多才的人,所以对他的要求也亦是严厉到近乎苛刻,每天在他筋疲力尽完成杀人武功外还要把课业学到位,否则就会受到他残酷的惩罚。" "再后来,面对要杀的人就不只是小小的婴儿了,他每天都会面对各种尸体,什么死状都有的尸体。头颅破开的,四肢断裂的,挖心剖腹的,甚至连皮肤生生被剥下的都有,这种恶心的,血淋淋的恐怖场面能把人活活吓死。有时候他的师父还会将他与那些尸体关在一起整整一夜,然后第二天要他依着这种模式,去杀人。" "这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重复着,直到他十岁,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181]他一定很难过吧?难怪他不理人 仓诺黑眸一凛:"什么变化?" 画楼眼睛迷茫,仿佛陷进一种沉思:"那一年,师父带他来到一个华丽的皇宫,并不是他印象里的皇宫。他看见每个人都对师父都很尊敬,拜称他为国师。后来他才知道他的师父有两重身份,而大多数人知道其一的身份却不知其二的身份,反之亦然。但即使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皇宫,他依旧每天都严格训练他,直到一个晚上,他将他带了出去。" 画楼转眸,定定的看着仓诺:"接下来,便是第二个故事,这个故事的主人是一个女孩,那时候她才七岁,她是那个皇宫的主人最钟爱的公主,那天,她又被她的姐姐们欺负,便跑去像母妃哭诉,实际上并不是单纯的哭诉,而是隐约的向母妃告状,又能不着痕迹的让别人以为她不是故意的。乘着母妃教训几个姐姐的时候,她把头扬的高高的,像一只骄傲的孔雀,经过她姐姐们的身边出去四处溜达。晃啊晃的,前方不远处一个喧杂声引起了她的注意。五、六个年龄不一的孩童围在那里,都是父皇的孩子,她认得。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全是针对那个表情冷淡的男孩,像是在嘲笑他。他是谁?以前在皇宫里都没有见过,他不乖吗?不然那些皇子们为什么要欺负他?那个时候的她太单纯,不知道那些小皇子仗着自己的身份,最喜欢欺负这些同龄的刚入宫为仆人的小孩。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了过去,偏着头好奇地打量跌坐在地上的男孩。他有一双非常幽深的眼睛,一望看不见底。那个时候的她当然不会这么评价,她只是觉得他的眼睛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而且不否认,他是一个长相十分精致漂亮的小孩。" "众人见她来了,全让了开来,一个个恭恭敬敬地喊着:"姐姐"。他们各自的母妃不只一次地告诫过,这个姐姐好尊贵、好尊贵,所以他们不可以惹她,更不可以欺负她,否则父皇生气了,他们的小命也就玩完了。每一次看到她,他们都有些害怕和厌恶:这个姐姐长的实在太丑了,可是父皇却特别喜欢她,他们其他的姐姐都长的比她好看一百倍,可是却收不到父皇一丝一毫的喜欢。女孩自然不知道他们心底在想些什么,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地上的小男孩吸引住了,不怎么开心的皱皱眉。"你们怎么可以欺负人!"他们分明就是仗着人多,欺他孤零零一个人。众皇子敢怒不敢言,一个个垂着脑袋,哪里还有刚才欺负人的架势。" "听到这句话,始终望着远方的空茫瞳眸闪了闪,他首度正视她,却依旧是没有表情。不过女孩很兴奋,因为他在看她耶!她很快地露出甜甜的笑容回应他。这个皇宫里能得到她微笑的人只有父皇和母妃,所以他很荣幸哟!他有一双好好看的眼睛,可惜太过于……该怎么 呢?应该是冷吧!就像是冬天飘在脸上的雪花,冰冷却好看。明明是和她一样的眼睛,可是却没有光彩,她懂的词不多,不会形容,反正就是他正看着她,可是眼中却没有她,就跟不看她没什么两样,眼神很冷很冷,像是要跟所有的人隔离,不屑一顾。" "她走上前,试图想要扶起他,却没想到,他猛的抽回自己的手,那个时候他的力气就比平常小孩大出许多,女孩没防备,摔倒在地上。摔疼了她的小屁股。"唔……"她闷哼出声。其他皇子见状都在心底兴灾乐祸,谁叫这家伙多管闲事,现在人家不领情了吧?真丢脸。有一个皇子试图上前讨好她:"放肆,你这个奴才居然大胆推公主,不要命了吗?今天我们就要替姐姐好好教训你……""不许打他!"女孩急忙挡在他面前,众人郁闷,不知道为何这丑八怪要对一个卑微的小奴才这么好,刚刚她还被他推倒呢,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虽然不服气,但是没人敢反抗她的命令,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 "众人觉得无趣,一群人霎时一哄而散,空空的地面上就剩下他们两人。女孩以为男孩像别人一样厌恶她的丑颜,也没有 什么,没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被国师带回来的,国师对她很好,他告诉她,他是没有人要孤儿,他看他可怜便将他带进宫,拉拉杂杂 了一长串,女孩听得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她只觉得他好可怜,娘不要他了,爹也不管他,他一定很难过吧?难怪他不理人。" "不过从那以后女孩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很奇特的男孩,随着她年龄的长大,也将那一小段的相遇遗忘的干净。" "但是那一段小小的遇见对于男孩来 却是另一种意义。他并不讨厌那个女孩,虽然她很丑,但是她却是这个世间除了母亲和老太监之外第三个带给过他一丝丝温暖的人。当天晚上,国师便带他去了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宫殿,以前他只有偶尔跑出去偷东西的时候才会看见皇帝和他的妃子住的寝宫有这么好看。紫檀木桌上的一点烛光早已熄灭,窗口微微透入的皎洁月光,半照在精致典雅的朱红大c黄上,映着薄薄的白纱帷幔如梦似幻。风起,吹拂过半遮的帷幔,淡淡的银辉中,一个小小的身子若隐若现,飘渺似尘。那是他白天才见过的人,在他疑惑来不及思考的时候,只见国师手轻轻的在她脸上一撕,然后一张洁净唯美的睡颜便出现在他眼前,那粉嫩的嘴角甚至还绽开了一抹甜蜜的娇憨笑容。" [182]伤神,伤情,又伤心。 "自从那一眸之后,男孩总是会在夜晚悄悄的潜进女孩的房间里偷偷的看她。但他看的时间不久,有时候甚至只是匆匆一瞥就离开,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女孩更加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男孩被带走,接受最后也是最残忍的训练。熟悉了尸体之后便是杀人,当然他师父还没变态到用普通的平民来做试验,而是用游荡的强盗或士兵,除了他之外还有五个,全部都是孤儿,他们聚集到一起,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师父的徒弟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之前他们每个人都受到过相通的训练。杀人总是 的轻松,做起来却困难,尤其是他们还是孩子,杀一个时他们基本还能承受,杀两个时手指都在发抖,等杀了四五个后,被杀人临死前绝望的哀号和对生命的渴望,就象根针一样刺破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几乎崩溃。在这种精神和**双重折磨下,能顺利达到他要求的,寥寥无几。" "因此,到了他十五岁的那年,活下来的,只有他和另外一个人。那天,师父把他和另一个少年找来,给了他们一个任务——杀死对方!只有活着的那个,才能到师父常常闭关的小屋里,接受最后的测试。" "两个活下来的冷酷少年,最终仍免不了决一死战!其实他们早有心理准备,输的那个,固然会失去生命,而赢的那个,就算活着,也许也会失去人性……只是,谁知道呢?" 画楼 到这里,忽然停止了,眼睛奇异的瞅着仓诺,缓缓道:"陛下,你相信传 么?" 仓诺的眉心慢慢拢起,有点猜到故事的含义。 画楼勾起一抹苦笑,又 道:"传 ,七宫分别是分别是黄钟宫、汕吕宫、正宫、高宫、南吕宫、中吕宫、道宫。它们是正义之宫。可以吸收天地间的煞气。它们的主人七宫之主每一代都是女人,她们非常的美丽,银色的头发比梨花还要纯净,黑色的眼眸比珍珠还要闪了,她们世世代代都是以为聪明不凡的女神。同时她们也很有心机,在吸收煞气的过程中往往会只顾自己的利益。战神是她的哥哥,非常的疼爱她,甚至发誓不会娶任何女神为妻。但是没有任何一代的七宫之主是爱上战神的,因为他们之间仅仅只限于兄妹之情。一直到了七宫之主的第七代,她和所有的宫主都不一样,她善良,轻灵,婉约,对任何人都非常的好,也很喜欢战神,但是她却爱上了地狱魔王——她命中的克星,导致与战神之间出现了裂痕。七宫之主和魔王相识并且相爱了,战神非常的生气,和魔王几次交手,两败俱伤。直到有一天,战神变成宫主的样子欺骗魔王,只要魔王踏平人间的四国大陆,她便愿意放下身段与他远走高飞。魔王相信了,带着他的铁骑兵踏平了四国大陆。神震怒,派战神前去捉拿他,并且赐予了他无穷的力量。魔王最终失败,却在与宫主见面的刹那间才知道自己上了战神的当。宫主十分的善良,不愿意去恨战神,却更加不愿意看见魔王被神赐死,并且发下毒誓,若是魔王死去,人间变会充满煞气,民不聊生。看见宫主痛苦的神色,战神后悔莫及。最后神无奈,终是决定让他们投胎转世,回到四国,处理纷争。于是,第七代七宫之主便成了最后的七宫之主。" 到这里,画楼半躺下,似乎不打算 下去了。 仓诺愣住,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仍试探地问道:"你真的是……" 画楼转过脸,定定的看着仓诺,淡然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最后一代七宫之主是我,而战神便是那个男孩,至于地狱魔王……"她洒脱自如的眼眸里含着一种坚定:"便是你——北皇陛下。" 寝宫内顿时有片刻的沉静,仓诺竟不知如何对应,只能看着画楼,脸上显出迷茫的神情。 画楼莞尔一笑,拂过眼前凌乱的发丝,状似轻松的问:"陛下……现在……该怎么办?" 仓诺凝眸,有些不解,一丝不详的感觉涌上来,让他有点心烦,片刻间,竟也 不出话来。 这样的故事太过于荒唐。纵然是他,一时半刻也接受不了。 "怎么办呢?"画楼笑语道,一种凄凉的感觉浮上来:"这便是我要离开的目的,我不想要历史重演,我不想要你们为敌,更不想要你们平静的生活被我打扰……" "不会的!"一声断然打断她的揣测,仓诺肃然道,"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朕不相信!"心烦,一阵阵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只见竟会就这种纠结的关系,国师 的七宫之主竟然又从她的嘴里 出来,让他的心顿时有种沉下去的感觉。 "画楼,如果你只是想要离开朕,不要找这么荒唐的借口,朕一个字都不相信!"仓诺恼怒道,夹杂着 不清楚的慌乱情绪。 画楼笑了一下,彷徨之态尽显,幽然道:"这是事实,并不是我想出来的借口。" 仓诺不语,她的态度那么坚持,让他没有转还的余地。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失,原本温馨的七宫殿却有一种被冻结的感觉,隐隐的一股压迫感强烈的徘徊在两人的周身。 "画楼……"仓诺薄唇微张,只是轻轻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低沉沙哑。 凝视着他的眼神,画楼只觉心里阵阵酸涩,脸上却依旧带着微笑:"陛下曾经跟我 过的话,我都记在心里,其实……我一直都相信,但是这世间,并不是一句相信就可以将恩怨情仇都化解。如果我真的要陛下在皇位与我之间选择,陛下真的会选择我吗?" "……" 他迟疑了。 两人都不再开口,凝视着对方,周身沉闷快要窒息了,空气沉重的几乎能把人压垮。 仓诺开不了口,脸色阴郁,看不出所思所想。 画楼轻叹口气,只觉疲惫无比,伤神,伤情,又伤心。 [183]画楼……朕该拿你怎么办? 忽然,她整个身子探了过来,伸出手勾住仓诺的脖子,将脸整个埋在她的脖子间。 三千青丝散在仓诺胸前,一丝一丝,清清凉凉:"陛下……如果你当真是魔王转世,我当真是七宫之主,我愿意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帮你吸走身上的煞气,那么你就不会心痛。可是……可是他呢?他该怎么办?" 一震之间,仓诺差点忘记了呼吸:"你 的他,是谁?" "古晨……是古晨……他便是那个战神……"话音隐藏不住那无奈的悲叹。 仓诺感到脖颈处有点湿润的感觉,暖暖的,水珠流入衣领,滑落到心口。 仿佛要烫伤他一般,怪异的苦涩蔓延开来,让他的心不能喘息……"画楼,告诉我,这不过是你的幻想,是你做的一个梦。" "……" "小东西,你的脑子里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些什么?" "……" 画楼倏地抽回手,瞬时间离开仓诺的怀抱。 "这不是幻想,更不是梦,是真的!是真的!"她依在绣枕上,有些失神的对这他:"还记得我被关在冷宫的时候么?有一天晚上,他来过……" 香味突然消失,温暖不再,错愕间想要张手抓,却只是牵住了几缕发丝,仓诺怔然看向她:"谁?" "国师,南国的国师。那一夜,我便记起了许多许多。我曾一度的以为那只是一个梦,可是梦不可能那么真实。陛下,你不是我,所以你感觉不到我当时的感觉。那不是一个梦,是记忆,一个亲身所经历过的记忆。" 他看着她认真的表情,那繁星似的幽深眸子,隐含泪光瞅着自己,眼神却在其他地方,半片粉嫩的唇带着几不可见的笑,美得不胜悲凉。 心空荡荡的,有点抽痛,他一把把她重带进怀中:"小东西,不要哭了,不管是不是真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替你扛着,小东西,别担心。" 感到怀中人不安地想要退却,他扣住她的腰,搂地更紧,心有些乱,喃喃出声:"小东西……画楼……朕该拿你怎么办?" 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 东国皇宫。 灯火阑珊。白日里的宫殿此时幽冷而凄清。宫女刚刚退下。 躺在龙c黄上的老人气息奄奄,忽然,微风拂过,撩动幔帐。东王睁着浑浊的老眼,平静的看着龙c黄幔帐外的黑影,用沙哑的声音问:"是来接我的么,无常?" 黑影笑了一声:"认错人了,陛下。" 东王慢慢闭了闭眼睛:"哦,那么,你是来送我上路的?" 黑影摇头:"我只是奉命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另外,古相吩咐,给你捎个话。" 东王粗重的呼吸着,淡淡的笑:"我的死就在这几天了。怎么,你们要行动了么?" 黑影 :"这就不劳你cao心了,古相只要我告诉你,他已经保住了你儿子的性命。你死之后,他将安然无恙。" 东王猛然睁大眼睛,满是皱纹的脸上青筋分明,却只是颤抖的"哦"一声。 黑影继续道:"古相想真是慈悲心肠。他 你这辈子还算是个明君,不忍让你死不瞑目。" 东王颤声道:"多谢古相。古相对东国的恩情,我誓死不忘。只要保住小儿的性命,东国最后终将属于你们北国。" 黑影叹一口气:"那是自然了。比起林子威的暴力,古相更愿意用和平的方式取得陛下你的信任,将东国自愿的交付于他手中。这一次来,恐怕是最后一次了,不知陛下有没有什么想要交代的?" "既然如此,就劳英雄大驾,在我枕下取出一物来。" 黑影迟疑一下,掀起幔帐,将手伸到枕下,摸到硬邦邦的一物。拿出来,原来是巴掌大一块玉佩。 东王轻声道:"东国虽然是南国的附属国,但是一天没拿到到过玉玺,南国一天就不得安心,你只要保证太子平安了,北国自然能得到玉玺。至于这个玉佩,请古相保着太子到东国城南三十里青山坡,在寄予潭边有一座石屋,去找一个叫东林的人,将玉佩交给他。他守护着我们家族的宝物。这块雕着我们家徽的玉佩便是信物。取出宝物后,他会将一份珍贵的礼物赠给古相。" 黑影掂了掂手中的玉佩,笑道:"真是好东西啊。好,我且收了,交给古相处置便是。" "当然……"东王哑声道。"确保太子无恙你们才能拿到宝物。" 黑影笑道:"陛下,你岁老可是一点也不糊涂啊。本来我对保护你儿子的事一点也不热心,现在不热心也得热心了。" "……" 四天之后,东王驾崩。 在他魂魄离去的那一刻起,一场酝酿了很久的宫廷巨变便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古晨坐在相府大殿之上。 李珂端了盛着不知名药水的铜盆站在面前。"古相,"他 ,"用药吧。" 古晨从桌上拿过一个细颈的水晶瓶,瓶里是浓烈的玫瑰红。只要倒入铜盆中,在药水的作用下,可以沾附在铁器上。那美丽的红色,原是上等灵朱露,见血封喉。如果涂在将士们的刀剑上……"用药吧,古相。"李珂道:"林子威早有准备,相比之下我们虽有力量却只能隐藏在暗处。用了药,便能确保胜利。" 古晨的手指摩挲着瓶身,若有所思。 李珂急道:"两军交战,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您得了天下,再安抚三军也是一样的。" 古晨将瓶抵在前额上,笑了一笑:"可是,杀人不是我的兴趣。而且栽赃北皇陛下,可是大罪呢!" [184]为了他,粉身碎骨有何可乎? 画楼哭累了,睡意渐渐袭来,眼睛逐渐合在一起。 半倚靠在c黄上的她头在空中点了几点,仓诺伸出手轻轻的勾住她的下巴,让她的小脑袋放在自己的肩上。触摸到画楼柔嫩肌肤的时候,他的手竟jin不止颤了一颤。 寝宫里的烛火把所有景致的影子逐渐拉长,宫女送上的饭菜早已冰凉,仓诺保持着这样的姿态静静的,肩膀上传来画楼的重量和温度,竟然隐隐作痛。 轻轻的将她放下,他高大的身子走进寝宫的浴室,没有叫任何人进来伺候。 出来的时候窗外竟飘起了小雨。微风轻轻的打进来,有些凉意。 他走到窗前,半关了窗子,然后上了c黄。 睡梦中的画楼好像很不安稳,他心疼的吻了吻她粉嫩的小唇,双手搂住了她的腰,心里一层不安的感觉让他感觉拥抱着的这个身体让他更加的安静,身体亦渐渐发热,那种炙热的体温、白皙的皮肤、黑亮柔软的头发、优美的线条、均匀呼吸的气息和带着花香的味道撩动着他。手开始不由自主的爬上投的身体上上下摸索着。 朦朦胧胧的画楼感觉有人在打扰他睡觉,于是翻了个身平躺着。却感到渐渐的呼吸困难,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仓诺闭着眼睛深情的吻着自己的俊颜。 脑海里出现短暂的空白,而后又慢慢的放松下来,没有特别的惊讶,画楼缓缓的合上了双眼。虽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却告诉了那个头脑聪明的北皇陛下自己已经被打扰了,却没有拒绝他的侵入。 她的臣服,总是换来他更任性地侵略。 "我爱你……小东西,我爱你!"仓诺的声音很朦胧,他的唇一直埋在她的颈窝中,两只大手肆意的侵略她。 画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瞬间知感到浑身无力,勉强的清醒过来的意识却被他打乱。 仓诺的吻越来越霸道,整个身子压住她。 不知道这样缠绵了多久,仓诺的薄唇犹豫着离开了身下人儿那甜美的双唇,渐渐的顺着她白皙光滑的脖颈向下游走,没有任何话语,只有两个人逐渐急促的喘息声,和细细梭梭的摸索声。迷乱的气息渐渐弥漫了整个寝宫。 今晚的仓诺失控极了,甚至不止一次弄疼了她,可是她只是无限的包容,第一次主动的张开双手去配合。 彼此心里都受了创伤,如果需要安慰,也只有对方的怀抱,默契的安慰。 "……小东西,小东西。" 听着仓诺沙哑的声音,感到他有力的双臂环绕着自己。 画楼感觉到自己背上每一个吻啄,每一次疼痛但却放纵的配合,是仓诺,是自己最爱的仓诺啊……为了他,粉身碎骨有何可乎呢? 嘴角勾起一抹绝美的微笑。终于,这些日子来的逃避一下子全部迸裂,过往的伤心与痛苦也一下抛到脑后,现在的她只记得一件事,他只能听到自己心里唯一的声音: 仓诺……我真的好爱你…… 静极了,只有从半开的窗户外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和窗外减小的雨滴声。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保持着这个最后由紧绷而突然松懈下来的姿势,彼此安静的倾听着对方的心跳,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暧昧的味道还可以证明刚刚确实发生过多么热烈的战火。 画楼在后半夜醒了过来,身边已经没了仓诺的身影。 他去哪里了?柳眉轻皱,身体上黏黏的汗珠让她很不适应,不情愿的下了c黄,想要去清理一下自己。 从悬崖一直到这里,她好像都没有好好的沐浴过了,她还记得北皇陛下的寝宫里有一个大的奢侈的浴室。 刚刚走近浴室的画楼便听到外面有动静。 难道是仓诺回来了么?她脸红的想,如果真的是,可千万不能发现自己在浴室,不然那个可恶的人……轻轻的将头探了出去,画楼看见一个一身黑衣,遮着脸的人背靠着墙壁侧身走近寝宫,并且动作轻巧的吹灭了寝宫里的烛火。 画楼心一惊,连忙将头缩了回去,吹灭了浴室门边的烛火,闭了闭眼睛,以适应忽然的黑暗,耳朵已经听到门外人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和渐渐清晰的呼吸声。 本能的,她能够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在周身蔓延。 这个人是刺客,刺杀的对象是她? 画楼紧紧贴合墙壁,在黑暗中凭借来人的声响判断位置,如果是来杀自己,手中一定会有凶器,自己毫无腹肌之力,更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大喊抓刺客,仓诺 过,那样会很容易被灭口的。 她还来不及多想,一个黑影已经闪过来,一刹那,画楼将手伸向身后用力拉了一下轻纱,轻纱发出嘶嘶的响声,来人受到了惊吓,就在他扑向前的瞬间,画楼灵活的身子一闪,像一条灵活的小鱼闪过他身边,让他扑了个空。 画楼透过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隐隐见到来人手上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在扑了空之后迅速的向着边闪来。 随着一道光亮划过,那把明晃晃的刀已经搁在她的脖子上。 "哼,妖女——"一个声音在黑暗中轻蔑的冷哼,居然是一个女的! "看来你的身体除了勾。引男人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用途?" 画楼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对方的眼睛,黑暗中她的眼睛竟亮的让人不敢直视。 刺客心一凛,刀上一划,那曾经让仓诺失神的优美锁骨干净被利落的划破,留下长长血痕。 "我真是不忍心刺穿你的骨头呢,不然有人可是会很心疼的。"充满嘲弄的笑声在画楼耳边回响。 "我真是不忍心刺穿你的骨头呢,不然冰狐以后怎么还举枪啊。"充满杀气的笑声在流川耳边回响。 [185]朕以为你是爱朕的 又是一刀,顺着她白皙漂亮的脖间缓缓向下移,鲜红的血顺着灵光的刀片缓缓涌出。 "我真舍不得杀你呢,还想看看你怕死的表情。" "啪"的一声,窗户忽然被风吹开,一丝光线从窗户外洒进来。 "是你?"看清那人的面目以后,画楼眼眸中闪现出一抹讶异,仅仅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是了然。 "你的眼神还真精。"刺客缓缓取下脸上的黑布,一张熟悉的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她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就像欣赏猎物的猎人一样,望着强忍伤痛,眼神却依然凛冽的画楼。 "很不可思议?"她轻轻笑了一下,又自己回答 :"也对,出去潇洒了这么久怎么会想到突然有一天被以前正眼都没瞧过的人刺杀?" "什么意思?"画楼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 "噢,别动。"她 :"看在你就要死去的份上,我要让你记住我。" "哼。" 她偏头一笑,环视着七宫殿一圈:"我可是还记得贵妃娘娘当初赏给我的几个巴掌呢!原本以为你逃出宫去了便也就算了,却没想到你又自投罗网。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何陛下对你那么好,就连发现你用人偶害他都居然可以不计较,要知道,这个在北国皇宫可是杀头之罪呢!" 画楼眯起眼睛:"是你?" "对——"她点头,拉长声音 道,"托你的福,我被你赏了几巴掌,不回些礼给你,多过意不去呢!不过你命真大,人偶陷害都能够大难不死。不过也不算是什么都没得到,至少你又失去了一个孩子,嘿嘿!" "所以你就杀我。" "不,我没有那么输不起。我一直关注着你,期望某一天还可以赢你。"她轻轻抚摸着手中刀上的血迹,美丽的面上充满诡异的笑容,眼睛里是嗜血而狠厉的凶光。 "可惜…你不给我这个机会。你也知道,要是陛下知道那个的话,我会死。所以,只能让你永远闭嘴了。" "无所谓。"画楼冷冷盯着她,淡然的 。 "噢,对,你已经是流过两次产的女人了,孩子都没了,你怎么会怕死呢?"她笑了,起身慢慢步向画楼,"不过,你不怕死,我可是怕你死不了呢!其实,我看你也活的那么痛苦,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离开皇宫,离开陛下身边吗?如果你死在我的刀下,或许是一种幸运呢。" 她眯起眼睛,望着面前的面不改色,却依旧令人嫉妒的容颜,忽然高高举起手中的刀眯起眼睛,狠厉道:"这是最后一刀了!楼皇后,你死了,后宫就是我的天下了!!"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显然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以后,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狠狠朝画楼挥刀直下。 仓诺怎么也想不到,出去到回来这点短暂的时间,就会一眼眼就看见高高举起的刀和站在角落浑身是血的画楼。不到半刻的惊诧,仓诺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想,全速冲上前去。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速度与力气,他冲上前狠狠扑向那女人,在两个人纠缠的时候,刀借着女人刚才的力道深深嵌进仓诺的左肩,耳中传来锁骨断裂的清脆响声。 没有理会左肩的剧痛,也没有等她再有任何反应,仓诺在瞬间用右手握住神的手拔出嵌在肩部的刀,用尽全力挥向她的脖子。 刀锋划过颈项,鲜血像喷泉一般爆发,溅得仓诺满身都是,女人瞪大的双眼中瞳孔急剧收缩,尽力挣扎了几下之后,重重倒在地上,再也不能起来。 终于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仓诺愣了一阵,直到麻木的肩膀上传来剧痛,才缓缓走到画楼面前,右手搂过她的头贴在胸前,轻轻 道:"没事了……" 他清楚的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身子轻微的颤抖。 想 些安慰的话却没有力气。 很快的,听见声响的天涯走了进来,看见里面狼藉的一幕,先是一怔,随即很冷静的开口:"陛下,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问。"仓诺淡淡道:"传我的话,李婕妤半夜行刺朕失败,意外生亡。" "是!" "出去!" "可是陛下你的伤……" "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 "是!" 天涯 完,随即转身离开。 也许是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大厅里突然而起明黄温暖的灯光反倒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 仓诺将画楼整个人抱起,轻放在c黄上,却不管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为什么不喊人?"声音很冷:"知不知道你会没命?" "你为什么要杀她?"画楼反问,负气的扭过头,她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李婕妤在死的一瞬间盯着她的不甘眼神。 仓诺的眼眯成危险的半月:"把手伸向别人的东西是要受到惩罚的。不要忘记,她曾经害过你。"他拿出药箱,亲自为她上药。 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他为救她而受伤,她开口的第一句不是问他的伤势,竟是去关心一个害过她的女人。他冷哼:"你不是一直都讨厌她?她死了,你还心疼?" "是的,我心疼!"让我心疼的是你的态度,对于一个同c黄共枕的女人都能够一眼不眨的杀了,她呢?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 仓诺抿紧了薄唇,眼中闪过怒火,扬手。 画楼倔强地抬起脸:"你打!" 手轻轻地落在她惨白的脸上,变成抚摸:"我以为你会变,你没少吃过忤逆我的苦头,居然还是学不乖。" 画楼咬唇不语,眼中又矛盾又疼痛。 "朕以为你是爱朕的,画楼……朕发现,从相识到至今,朕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你,也看不懂你。" [186]自古帝王皆薄情,但是她让他动了心。 "你这样,会让朕发狂的。" 画楼咬着唇,幽黑的眸明灭成绝世的爱怨,倔强的看着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 他看不懂她,相对的,她也看不透他。 即便是千年前他们之间就有了牵扯不了的关系,但是那毕竟是跨越了千年,此刻的他是北皇陛下,不是魔王,而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并不是当初的七宫之主。 她不敢轻易的 出爱这个字,那是一种内心的不安全感,好怕一 出口,一切的平静都会消失。 心里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能告诉他你的爱,否则下次就没那么幸运了。 声音像是一道魔咒,牢牢地将她困住,她无法反驳,无法抵抗,无法逃开。 寝宫里,几盏烛火随风摇曳,偌大的空间里,他轻轻的替她疗伤,谁都没有开口 话了,时间仿佛就此停止。 画楼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略显冰凉的小手颤抖的爬上他的肩膀:"你受伤了。"他不语,表情甚至没有任何起伏。 她知道他在生气。 伸手从医箱中拿过药水和绷带,她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将他的手抓在手心你:"我的伤不碍事,倒是你,伤的很严重。"他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她的手微微的凉,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样:"告诉我,在想什么?" 她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告诉我,你是否还想离开我?"他情急之下想要抓牢她,由于动作过猛,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他抿着唇,痛的冷汗直冒。 "小东西……"他虚弱的低唤。 "不要动,我帮你。"她打断他,强迫的挣开他的手,视线避开他的脸,她怕自己会心软,将心中早就藏好的答案脱口而出。 寝宫里,又变得异常的安静。 她的眼神不自觉的瞥向始终躺在地上的女人和那把与她一样冰冷的刀,锋利的刀口在烛火下透着森冷的光芒,那鲜红的血已经分不清是她的她的亦或是他的。当刀深埋在他肩膀里的那刹那,她的心也在同一时刻冻结。 那是一种比自己死去还要可怕的心境,只有她知道那是为了什么。 "小东西,告诉我,你不会再想着离开我。"沉默片刻后,仓诺朝着正在清洗纱布的她 道。 "……"她不言语,拧干手中的纱布,擦拭着他冒出来的冷汗。 仓诺黑眸直直的盯着他,口气因为心急而不耐烦:"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如果你真的要的是我的皇位,真的想要我在皇位与你之间做出选择,我可以放弃,只要你不离开我!"该死的,他恨死了她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 她手停了停,坐在c黄沿继续擦拭他额头的汗。 他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期许她给他回复。 她斜睨他,现在的他毫无王者的威严,在他的身上她找寻不到他丝毫的霸气,他身上只有孤寂和萧瑟。 她在心里暗叹着,他何苦把自己弄成这样。 "陛下。"她轻叹了一口气,是该下决心了。 他黑色的眸子立刻染上一抹欣喜,就像是讨到了糖果的小孩子,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画楼心,猛地一揪。 "你刚才不是 你不了解我吗?"她突兀地 道。 仓诺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如此一问,那俊颜上的茫然,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了解我。"她替他做了回答,见他想张口反驳,她打断他继续 道,"你爱我什么,我的容貌,我的脾气,还是我的身体。" "不,我爱你,我不是爱这些。"孩子气的眸子瞬间迸射出怒意,但到底爱她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是爱,是真正的爱。 在她没有出现以前,其他的女人确实让他快乐过,可是这世间有许多事情都能让他快乐! 却,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心怜心痛。一种即使是小小的牵动,都会拉扯到四肢百骸的疼惜。 自古帝王皆薄情,但是她让他动了心。"情"是虚无飘缈的一种意念,"心"却是鲜红***地裹在胸腔里。没了情的人还能安静地过完一生,没了心的人却连活都活不下去。 所以—— "我爱你!"他大叫,有些激动地颤抖,自从她离开的那段日子,他彻底的想清楚之后,他的对她的一切都变成了期待,变成了渴望,最后变成了爱恋,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他像个耍赖的小孩子般嚷道,"反正,我就是爱你。" 她叹了口气,就是这种时不时出现的小男孩迷路的神情和霸道无理的性格,让她再无法狠下心再提离开的事。 从一开始,她就被他吃的死死的,任由他欺负,却始终很不起来。 "我不会再提离开了……"她忽然下定了决定,却在仓诺露出绝顶开心的眼神时候来了一个大转折:"但是——是有条件的!" 仓诺不满意地撇了下嘴:"什么条件?" "你只能有我这一个妻子,我不管你是不是北皇陛下,我不允许你纳小妾,什么婕妤贵人一个都不允许,我也不祈求什么皇后的身份,但是你的妻子只能有我一个人……"她定定的看着他,"如果你能答应的话,从此以后,你走到哪里我便跟去哪里,我是你的人,我会遵照寻常家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媳妇准则,可以吗?" 仓诺一愣,接着欢呼一声,连肩膀上的伤也顾不得,大步上前抱起画楼转了一圈又一圈,他亲吻着她的脸颊,额头,嘴唇。 "陛下,发生了什么——事。"冲进来的天涯被这诡异的情景吓住了,呆在原地动也不动,懵了,怔怔地停下脚步,然后脸倏地红了起来。 画楼微微的笑:"没什么事。" 天涯的脸一下子变得更红了,以为自己打扰到陛下的好事了,羞愧地欠了一礼,转身飞也似地逃出去了。 [187]鸳鸯浴 眼见天涯离开,画楼很不客气地推开赖皮皇帝:"你够了没。" 仓诺动作停止了,他抱着她,声音闷闷的:"我真怕 出口的话依旧是那句——放我走。小东西,我真是怕你了。" 没想到北皇陛下也会有害怕的事情?画楼捂唇低低的笑。 她承认,与仓诺相处的这段时间的快乐比她二十年加起来还要多。相比较以前的不快乐也可以烟消云散,其实对于留下已经是她考虑了许久的事情,并不是一时的兴起,或是敷衍他。 仓诺已经是她的皮,她的骨,她的ròu,有人会割舍自己的身体么?没有,不会! 当两人沉静下来的时候,仓诺突然开口:"小东西,既然朕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么你是不是也要答应朕一个要求?" "嗯?什么?" 画楼倚靠在他身边,把玩着他的手掌。 "朕……"他刚 一个字,嘴巴就被她的小手给捂住。 画楼瞪他:"以后在我的面前不能称呼自己为朕,我讨厌你这样的身份。" 仓诺失笑,却是认真的答应:"好,以后在小东西面前,朕就是我,我就是朕。" 画楼满意的点头,继续窝在他的身边,发布师令:"那你现在可以讲了。" 他再一次失笑,竟不知她居然会介意这个。 "我刚刚出去的那会儿便是接到了捷报,母妃要回宫了,明日一早,我便要带领众人去朝拜,小东西,你也要去。" "母妃?"画楼听见这个如晴天霹雳的消息:"你居然有母妃?" "小东西,你这是何话?人人皆有父母,难道只允许你有母妃,我就不能有么?北皇陛下可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画楼连忙解释:"我只是很奇怪,以前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呢!" "你也没问过,何况母妃性喜清净,一直都住在移宫山上,甚少出现。" "可是你现在才跟我讲,这么大的事情,忽然要我跟你去见你的母亲,天!想想我就头皮发麻。"画楼紧张的抓住仓诺不放:"如果她比喜欢我怎么办?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婆媳之间的关系最难相处了,何况我又这么不会奉承,她肯定会不喜欢我的。" "如果你会奉承,当初我就不会喜欢你了!"仓诺叹息:"小东西,你要相信自己,你最吸引人的地方便是你的单纯。当初你那么丑的时候,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讨厌你?是因为你的性格,不想朝野里的人一般,复杂,勾心斗角。你从小是在南国的皇宫长大,宫中的礼仪你已经学会,要你在一个老妇人面前表现好想必不难。画楼,我答应了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也就是 着皇后的位置非你莫属,要让北国臣民信服,首先就要让母妃满意。如果你连一个藏在深宫的女人都制服不了,将来又该如何面对群臣呢?" 画楼有些委屈,闷声连连:"可是我又没想过要当皇后。" "一个国家怎么可能会没有皇后?"仓诺拂过她额前的发丝,替她整理被紧张的手抓成一团皱的衣服,安慰道:"不要怕,母妃是个安静人,而且天性恬静温柔,你放松一点,她会喜欢你的。再 ,你身边有我呢!我是她的儿子,儿子喜欢的女人,做母妃的也会爱屋及乌的。" 画楼心里稍安,疑道:"你的母妃也很喜欢你吗?" 仓诺第三次失笑:"傻瓜,有那个做母亲的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况且她的儿子可是北国的王,英俊潇洒,聪明过人,她有不喜欢的道理吗?" 虽然知道仓诺 的是事实,但是画楼还是用眼睛瞪了一下他表示抗议,这家伙,就是脸皮厚! 仓诺觉得好笑,嘻嘻道:"但是这个英俊潇洒,聪明过人的北皇陛下却被小东西吃的死死的呢!" 用手捏捏她粉嫩的脸颊,画楼这才笑了起来。 "小东西,一身的血,我们去沐浴好不好?" "啊?"沐浴?那不是洗鸳鸯浴吗?这也太动情了!她会吃不消的。 "不要。"她害羞的拒绝,虽然她是真的很想清洗一下自己。 仓诺怎么会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突然叫了一声:"天涯。" 守在门口的天涯迅速的走了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在朕出来之前,将这里清除干净。"简洁的 完,他径自向画楼伸手。 画楼脑袋垂的低低的,怎么好意思,他却不理,张手将她抱进浴室,明白他的意图,她羞红了脸。"我自己来——" "你的身子又不是没看过,闭着眼睛都能记清你身上任何一个部位,跟自己的丈夫还害羞什么?"不接受拒绝,仓诺硬是要她跟自己一起沐浴洗净身子。 洗完之后,彼此再将伤口处理了一遍,尤其是当看见画楼那道优美的锁骨线条的伤痕时,仓诺心疼极了,温柔而谨慎的涂抹在每一道伤口上。 一切就绪,画楼的小脸早已红得像熟透的殷桃,那每一道温柔指尖的抚触,都令她羞不可抑。 然后她便见他褪去长袍,钻进她身畔…… 耳畔传来他的闷笑声。"你想太多了,小东西。虽然我万分乐意这么做,但是你和我的身体恐怕都消受不起,今晚还是这样就好。" 她哪还 得出话来,将发烫的小脸埋进他胸膛,再也抬不起来。 那一晚,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倚偎着,分享彼此的体温,倾听对方的心跳,可那样的温馨,却胜过千言万语,点滴缠绵。 [188]清晨逗的她羞恼 从仓诺强壮的臂弯中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画楼瞅着眼前那张漂亮的脸,颇有几分痴迷,若仓诺身为女子,定是能做"祸水"的料。不过这个只能在脑袋里想想罢了。若是 了出来,不知道他陛下大人又要怎样小孩子气了。 伸手揉揉眼睛,不小心扯到了颈项的伤口,画楼轻吟了一声。见仓诺还在睡着,便想偷偷将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挪开,想要在他醒之前将衣服穿好。 只是略微一动,在清晨显得特别低沉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还疼吗?怎么一大早就乱动?" 画楼愕然抬头:"你早就醒了么?" "被你吵醒的。"他轻声笑,"怀里的人乱动不醒的是死人。" 画楼被她逗的微微一笑,却不知自己那笑美的如同仙子,别有一番娇媚。 仓诺看的傻傻的,一眼不眨。 画楼笑过之后才发现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脸一红,羞恼的问:"喂!你看什么呢?"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仓诺难得念的如此严肃老成,画楼一愣,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 仓诺瞅着她那样子,只觉逗极了,原本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变得痞痞的嘻嘻笑了出来,玩心一起,翻过身想要将她压下,却不料扯动了昨晚的伤口,立即皱着眉头缩成一团。 画楼眼眸里满是紧张:"怎么了?明知道自己受伤了还乱动!" 完忙靠过去想要看伤口,却不料自己的伤口依旧被牵扯。 仓诺更是着急,责道:"早 了要你不要乱动!" 画楼只觉的有趣,故装生气道:"那我们两个都不要动好了,在c黄上躺一整天。" 仓诺笑的邪恶:"小东西,我可不可以把你这句话当成是邀请?" 画楼白他一眼。 "呵呵……"仓诺自行笑笑,放开她,从c黄上起身,将衣裳换上。 没有唤宫女进来,因为不想让别人知晓北皇陛下受了伤,何况又是在母妃要回来的情况下,若是被知道了,一定一开始便会对画楼印象不好。 "喂。"刚刚将繁重的黄袍换上,躺在被窝里的画楼喃喃道:"把衣裳脱了再穿一次好不好?" "……"仓诺疑惑的看着她。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帝王穿衣服的过程这么好看。"画楼将自己裹在暖暖的被子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所以我想再看看嘛。" "你可知道我受伤在身,穿衣服有多困难!"仓诺不打算满足某人的心血来潮,伸手拧拧她的鼻子,动作却轻柔宠溺。 他坐在c黄边,伸手搂她在怀里:"还不快起来,过了时辰就不好了。"她腻在他怀里,再一次问:"真的不去不可以吗?" "小东西!" "好嘛好嘛,我只是问问。"投降,她不得不从舒服的被窝里起来,看看仓诺的脸色,问:"你身上的伤真的没问题吗?万一在大庭广众之下昏倒就不好了。" 仓诺挑眉:"小东西,是我平时太不用功了吗?所以你才会怀疑我的身体不好?" 画楼怎么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别扭的推开他的胸膛,"我不跟你 了!" 完从被子底下伸手将内服拿进去,匆匆在里面换上,不免又扯动伤口。 "要我帮忙么??" "不要!" "何必脸皮如此之薄?你是皇帝的女人,可不能如此。" "哼!" "来!"他突然一把抱起画楼,"让我亲自为小东西换上皇后的宫装,嗯?他在画楼耳边,用富有磁性的嗓音 。 "色狼!"画楼不满,想要拒绝,却不料仓诺眼眸微眯,威胁道:"宫装繁复,你身上有伤,穿起来费时间,到时候晚去了,给母妃印象不好。" "哼!" 画楼咬牙,没拒绝的理由。 白皙的身躯,展现在仓诺面前,本能的他胸口一紧,口舌尽干。 "喂!不要光看!"画楼羞红的脸,这个人真是……&;……%……%仓诺脸色古怪地挣扎半天,才磨磨蹭蹭,帮画楼换上宫装。 "不要乱摸。" "小东西,你皮肤真好,白皙光滑。" "当然……哼!可是你也不能乱摸!" 两人在七宫殿里磨蹭了多时,直到高卢匆匆来催之后,两人才走出了宫殿。 到了皇宫的北国场地,已经听见喜庆的丝竹之声。 画楼跟在仓诺身后,不由心下慌张,脸色微微泛白。 一双温暖的大掌覆盖在她纠紧的小手上,她抬起头,是仓诺。 他笑的温和:"别紧张。" 话应刚落便有宫人的声音朗声道:"陛下驾到!"顿时,早等候在阶梯之下的官员通通迎了上来,齐齐行礼:"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画楼偷偷的望去,只见仓诺昂首站在阳光底下,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皇帝冠冕,凰彩七色,萧萧肃肃,慡朗清举。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颇有帝王之采,威风的双手虚抬,沉着嗓音道:"众官请起,随朕一同接逢母妃。" 众人齐应:"是!" 仓诺大步率先走下宫阶。 画楼跟随在身后,眼睛一转,许久没来北国皇宫,不得不再次感叹北国皇宫设计辉煌,壁碧相镶,华丽宏伟,中间是宽敞大道。 太皇后自然是在那里接受朝拜。 看着庄严的气氛和身后恭敬严肃的众人,画楼原本的紧张逐渐的平抚了下去。 昂然走到大道中央,只见一个盛装老妇被雁立的宫女围绕着,模样竟是没有年龄相符的老,气质高贵不凡。 "儿臣拜见母妃!"仓诺高声唱诺,微微弯腰行礼。 [189]"我要你。" "母妃远程而来,儿子未能元迎,实在是怠慢。"对画楼而言,难道看见仓诺如此性格,心下有些新鲜。 但见太皇后的眼睛微微的瞄向自己,连忙俯身:"臣妾见过母妃。"那言语间颇有些生涩,要她行这样的礼仪,实在头疼。 太皇后转眸,嘴角带笑,轻道:"多年不见,陛下已经长大成人,母妃心里实在宽慰。一抬手,身后的宫女立即双手奉上一个锦盒,太皇后亲手打开锦盒,里面一层一层包裹着锦绣,显然盒中东西异常。 "此为千年灵药,乃王室秘藏圣药,有繁昌子嗣效用。母妃亲带此物至皇宫,希望陛下能够多多替北国传宗接代。" 此话一出。画楼只觉内心苦涩连连,想必太皇后在山上的时候就听 了流产的事情,她不由觉得好笑,自古以来皇室血脉尤为重要,如今太皇后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情,想必早已对自己有了看法,成见在先,怕是无论她做的再好,也博不得她的欢喜。 这个太皇后表面上看上去十分和蔼,实则高深莫测。 她的眼神盯在画楼身上,好像要将她瞅出一个洞来一般。 画楼暗暗叫苦,正要把目光移向仓诺求救,仓诺已经答复:"母妃风尘仆仆,儿臣已经为母妃准备好一切,母妃莫是先行回宫休息,而后一起共赴盛宴?" "好!"太皇后倒也没 什么为难的话,将放了灵药的锦盒递了下去,一手挽着仓诺,然后,一手朝着画楼招招手。 画楼一愣看向仓诺,用目光询问,仓诺只管微笑。 她放下心,乖乖的上前搀着太皇后,一行人入了王宫,朝太皇后所在的寝宫走去。 三人身后跟着一些朝廷重臣和宫女太监陪同在旁,不知为何,画楼只觉有些心慌,也不知道为何事忐忑。眼看即将靠近寝宫门口,只见一个小小身影跳了出来:"母妃!" 众人吓了一大跳,待到看清楚来人时候,太皇后嘘了一口气,有些宠溺的责怪:"小丫头片子,过了这些年了竟是一点都没变,突然跳出来,是想骇死母妃么?" 白若梨调皮一笑:"我怎么舍得骇死母妃呢!人家可是和夫君大人等在这里专门给您一个惊喜呢!" "古相也来了?"太皇后有些讶异,白若梨一闪,就见古晨风采翩翩,依旧是淡淡冷冷的样子,却那么出尘。 "微臣拜见太皇后,祝太皇后永享仙寿。" 他走上前行了个礼,举手投足都沉着非凡。 "好,好!多年不见,听 你帮陛下处理国事样样妥当,真要好好奖励才行。"太皇后笑的灿烂,让画楼呆了眼。 怎么她对待古晨竟比仓诺态度还要好?乖乖,哪个才是她儿子? 太皇后又道:"古相,哀家从移宫山上带了些许有趣的玩意,你虽然少年老成,到底年岁不大,哀家都赏给你,慢慢玩去吧。" 古晨嘴角微勾,淡漠道:"谢太皇后赏赐,古晨选取一二,日夜相对,纪念太皇后的恩典就好。" 身后的宫女送上几盘礼物,古晨带着白若梨上前,挑选了两样,凑前给太皇后和仓诺看过。 太皇后点头,挥挥手:"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去把,我也该休息了。" 转头对仓诺道,"陛下处理国家大事,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将灵药好好收着,每天喝上一晚,对身心都有益啊!" "是,母妃!" 仓诺点点头,目光却是有意无意看向一旁的画楼。 晚上,因为太皇后 要歇息,而且她一向主张节俭,所以原本的迎接盛宴也被取消了。 所以仓诺晚上便陪着画楼用膳。 屋外水色潋滟的湖光,一轮圆月挂在天空,月明星稀,鸦雀南飞。 屋内一桌子的好菜,烛光闪烁盈盈。 仓诺 :"小东西,今天的菜你一定爱吃。" 她往桌子上一瞧,果然都是她喜欢吃的,其实属一碟八宝鸭子和粉蒸梨花糕最为诱人。 "小东西,好久都没有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吧?我特意让御厨做的,这几日我一定要将你身上掉了的ròu给补回来。"仓诺兴致好,连连为画楼夹菜,怜惜她尖尖的下巴,几乎一点ròu都没有,画楼尝了一口,享受着齿间的梨花香,轻轻笑起来:"真的是好久没吃了,想起不在皇宫的那段日子,现在简直可以称之为奢侈。" 仓诺哈哈大笑:"为博美人笑,奢侈不是大罪啊!" 画楼被他甜言逗乐,为他夹了一块放到碗里:"陛下也尝尝吧。" 烛光辉映,两颊多了光彩,仓诺听她柔声笑语,不jin靠了过去。 "我想尝你。"他直言。 画楼来不及惊讶。 男人的身躯缓缓逼近,柳腰被他轻薄地搂紧,让人躲也躲不过去。她羞涩地扭头,结果把耳朵送上"虎口"。 "哎呀!"耳朵猛然一疼,手上的筷子啪嗒掉到地上。 "陛下……别……" "别什么?"仓诺邪气地低笑,含着精致耳垂,细致地舔着:"不要忘记了,今天母妃还赐我灵药,要让我跟小东西多多生龙翼,若是我不努力,不是太对不起母妃的希冀了吗?" 唇被狠狠吻住,画楼迷离的目光如导火索,疯狂燃成一片火海。 "我要你。"让画楼稍得呼吸的空间,仓诺沉声 ,高大的身子起身,抱着她便要往c黄的位置走去。 [190]该死的小妖精,明天走不了路可不别哭 眼对眼,鼻对鼻,悸动,再次一波一波汹涌,他与她都显得无力招架。 画楼朦朦胧胧阻止他的吻:"等……等一下啊,我有话要 。" 仓诺眯起眼,眼神三分挑逗,三分魅惑,薄唇放过她的嘴唇,轻吻她的耳垂:"什么话?" 画楼别过脸,呼吸有些绪乱,但还是努力的找回些许理智:"你的母妃好像不喜欢我。" 仓诺一愣,倒是没有再不正经,探起身子问:"怎么 ?" "很明白不是么?宫里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话里有话。你母妃一定能够怪我流了你们家的龙翼,所以才会带什么良药来。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出来,摆明了就是不喜欢我嘛!!" 亲亲她的鼻尖,仓诺眼神里满是宠溺:"怎么会?母妃是心直口快。如果母妃真的不喜欢你就不会主动要你搀扶了,要知道母妃是很直慡的一个人,就像你一样,不喜欢的永远不会 成喜欢。当初父皇也便是喜欢她这种直慡单纯的性子。" "哼,接口!"画楼摆明不相信,不过心里倒是因为他的话有些舒心了,转眸,问:"不过你的母妃对古晨好像特别好,好像他也是她的儿子似的。" 仓诺一愣:"不要胡 ,这样的话在我面前 就是了,在外可万万 不得。" "恐吓我?"画楼哼道,"你以为我是笨蛋么,这样的事情我当然知道不而已乱讲,我就是好奇可不可以?" "可以。"仓诺呵呵一笑,柔声道,"不过若是小东西能像李婕妤那样会讨人欢心,母妃一定会非常喜欢你的。不过她已经先去了,恐怕不到明日,我对李将军要有个交代了。" "你 我是不是比她好?"画楼语气恶狠狠的。 "哈哈……小东西,让我看看。"他的手不规则的摸到她的肚子上,"这么鼓鼓的小肚子里装的是什么?" "……" "我可是闻到了满屋子酸酸的味道哦!" 画楼狠狠的盯着他,猛地扑上去用力的咬了一下他的薄唇。 虽然痛,但更多的是甜甜的,软软的,有梨花味道的小嘴唇。 仓诺的笑容消失,小东西,这可是你先挑起的! 画楼对仓诺的发呆很不满意,刚想要再咬上一口,却感觉他细长的手指开始沿着自己的脸一边画着大大小小的圈圈,一边向下做不规则曲线运动。 从脸到脖子再到领口深处。 "仓诺,我现在是病人!"她锁骨上有伤,摆脱他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摸来摸去,又疼,又麻,真的好难受哎。咬牙忍耐呼啸而来的情动,画楼残存的理智在 话。 "病人,你有反应了。"仓诺啃咬着病人伤口处,贪婪的闻着她的气息,她柔嫩,彻底疯狂,狠狠地,惩罚性地咬住她的唇瓣,辗转吮吸,好像那是一块甜美的糖果。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自认不是圣人,不是君子柳下惠,魅惑当前,仓诺不打算再让自己备受煎熬,将她压倒,夺出主动权。 "你这个坏心眼的小东西……"吻雨点般落在她晶莹的肌肤上,绽放一朵朵湿润樱红的花。 身体磨擦间产生令人心醉的美感和难耐的高温,这场突如其来的情事令二人心神摇曳,不能自以。 当仙道挺身进入画楼,画楼咬紧下唇。 "别咬伤自己,咬我吧。"仓诺把手伸到她面前示意他咬。 画楼迷蒙的望着他,却不当真咬,那迷乱的神情,引发仓诺彻底失控,不顾一切地推进,深入。 画楼细碎地叫着,苍白的容颜染上美丽的粉红,竟是 不出的动人,良辰美景,占尽地利人和,唯独缺了天时。敲门声唤回迷乱中的人。 "有人……敲……"画楼努力让自己 出完整的句子。 "让他去死。"仓诺低哑着声音,不肯停止动作。 咔地一响,门竟被推开。 "该死,是谁这么大胆!"仓诺不满地嘀咕,又舍不得从画楼体内全身而退,只好拉过薄被盖住二人身体。 "是谁,没有朕的命令……母妃?" 仓诺讶异的看着来人:"母妃进来怎么不叫人通报一声?" 太皇后一笑:"天涯已经在外面喊了好几次了,是你自己没听见。" 听到当真的太皇后来了,画楼庆幸自己刚才将被子蒙住了头,虽然此情此景很什么什么,但至少可以装睡逃避尴尬。 "她?"太皇后发现c黄上的画楼。 这情景真诡异,当皇帝的躺在c黄上跟自己的娘亲 话……"今天因为母妃回来,儿臣太高兴了,所以让她陪朕多喝了两杯,画楼一向不甚酒力,已经睡死了,还望母妃见谅。"仓诺微微一笑,宠溺的揉着画楼的头发,马上遭到报复,画楼身子故意不适的动了动,二人紧密结合的部分引起厮磨。 仓诺jin不住哀叫了一声。 "怎么了?"太皇后不明所以,关切地问。 "没,没事。"仓诺大手伸到被子下,狠狠在某人某个地方突起的小点上捏了一把。 画楼咬牙差点没惊呼出声。 被子下的风情不足为外人道矣。 "母妃……不知母妃这么晚找儿臣有事么?"仓诺强忍着问。 "也没什么,不过是想看看你。"太皇后慈祥的 :"既然你已经休息了,哀家就回去罢了。"仓诺求之不得,若是母妃还不走,只怕有人会兽。性。大。发。 "儿臣不好起身,望母妃见谅。" "嗯。" 太皇后点点投。 仓诺扬声:"来人,恭送母妃回宫。" 立刻有人走了进来搀扶太皇后。 待到寝宫们被关起,二个人长长松了口气,仓诺并没有让画楼轻松太久,马上恶虎扑食地压倒怀中小羊:"该死的小妖精,明天走不了路可不别哭。" [191]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画楼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昨夜因为仓诺太过于勇猛而昏迷了过去,她把愿意归咎于太皇后送他的那个古怪的灵药,导致仓诺变。态。 所以一早醒来时,就对仓诺连连施以凌厉的目光攻击。 "不要碰我!"摆出受害人的立场,画楼在被窝里与仓诺分开一线距离,以表达不满。 仓诺长臂一伸,立即把她拉回自己的怀抱,吹一口气到画楼耳朵里,笑道:"昨晚不是已经 了抱歉了吗?" "昨天?"想起昨天自己被那啥弄昏迷了,画楼更是咬牙切齿,她都昏迷了,谁听的到他的抱歉?"对了,昨天你母妃找你有什么事?我才不相信她只是随意的来看看你。" "这个……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你!!" "好了,让我慢慢和你 。"见画楼真要发怒,仓诺连忙安抚,"李婕妤死了的事情早在前天晚上便被放出了消息,李将军从边境赶来,自然会要我给个交代。李将军是北国镇国将军,在国家地位显著,我想母妃昨晚来大概便是想要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幸得,我早有先见,早早的便与小东西上c黄了,才可以免去被母妃的追问。" 画楼瞪他:"你这样做是故意的?" "也可以这么 ,但是若是以后多做几次这样的事情我也会很乐意的!" "……"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李婕妤心怀不轨……"仓诺忽然如此 ,让画楼不禁讶异。 仓诺凝视着她,将事情的发展一一 来。 画楼从来不知道这家伙口才甚好,舌灿生花。其实他早就发现了李婕妤做的种种事情,只是碍于李将军的身份不好表明,于是他便设计。故意让天涯放出消息 画楼一回宫便被封为皇后与陛下在寝宫彻夜缠绵,如果李婕妤朕狠心自然会坐不住,主动上钩,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迟了一步,因为忽然接到母妃回宫的消息,出去了一趟。却让李婕妤伤了自己心爱的人。 画楼呆住一般的听他讲话,暗暗道:原来我们刚回宫,你就做了这许多事情。 想起那晚李婕妤的狠心,画楼就觉得心惊,想起她那眼神,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仓诺怜道:"不用怕,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是我计划有漏洞,幸好不至于会功败垂成。" 画楼冷哼一声:"不用演戏。别以为最后你救了我就可以抵了开始利用我的过错。为什么事前不把事情告诉我?害我几乎被吓死。" "时间仓促,原本是想跟你 的,可是你不想想,你进宫的时候是昏迷的,醒来之后又那么伤心欲绝的样子,你的故事已经那个让我心惊了半天,好不容易用手段哄你睡着,你觉得当时我有时间跟你 清楚么?何况我也不知道女人嫉妒起来竟是如此可怕。" "狡辩!"画楼又哼一声,皱眉道:"你杀了李婕妤,那北国不是大乱?镇国将军死了女儿,一定会报仇……你,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仓诺默默凝视画楼红红的小脸,薄唇微微朝上一扬,柔声道:"你怕什么,我难道会害你?万全计策在我这里,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他声音低沉华丽,在耳边轻轻一字一字吐出,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 画楼心儿猛然砰砰作响,立即脸红起来,一直烧到耳后,结结巴巴道:"我,我为什么要亲你?你自己好。色惹的麻烦……呜呜……" 刚 到半截,仓诺已经覆了上来,咬住已经有点发肿的唇。 顿时呼吸紧张。 香檀里糜香的味道,弥漫整个宫殿,屡屡香烟一丝一丝浮移。 丝被下,仓诺强势地按住画楼乱动的双手,不断用身体压制着她。楼的低鸣和抗议统统被封了起来。只剩一双下手继续不懈努力,抵抗着仓诺。 他的舌深入她口中,翻搅纠缠,吸吮着她的甘甜,榨干她每一寸空气。 渐渐,那抵抗也告失守,陷进柔情的流沙里去。 正情动,殿外骤然传来声音。 "陛下,药煎好了,太皇后 了要趁热喝。" 声音软腻,原是太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 画楼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推开仓诺,牙关一合,居然狠狠咬了他舌头一下。 仓诺吃疼,猛一皱眉,不满意地瞪了她一眼,才松开双手放了她。 "进来!"仓诺冷淡的命令。 "是。" 宫女已经推开门,小心翼翼捧了一碗黑色的热药进来:"这是刚熬好的药,陛下请快喝吧。"抬眼一看,只见楼皇后满脸通红,与陛下在c黄上同盖一张丝被。 仓诺一脸安然坐起靠在c黄头,刚要把画楼搂近怀里,被画楼不好意思地挣开。 宫女在皇宫是有些资历的,见怪不怪,微微一笑,把药递给仓诺:"陛下,奴婢先行告退,不敢打搅。" 脚不踮地溜了。 她没了影子,画楼才松了一口气。 仓诺嘿嘿笑了两声,一手执药,一手又把画楼搂了过来,眉梢微扬,笑的诡异:"没想到母妃真惦记着心,一大早就命人煎了药送了过来,看来母妃真的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抱抱皇孙了。小东西,你要努力才行啊!" "哼!" "小东西,喝完药,我们得去拜见母妃。" 画楼古怪的看他一眼:"怎么又要去拜见?昨天不是去了么?难不成以后天天都要去?" 仓诺轻笑,点头。 "我不去!" "你要去!" "我不去!" 静静凝视她半晌,轻叹一声,放开画楼, 画楼心中暗暗琢磨,不知道坏人会怎样逼她就范。 不料仓诺隔了许久,开口道:"既如此,那就不去。" "真的?"画楼一喜,立即笑了出来。 仓诺微微颌首。 但自那一日后,连续三天,仓诺都不曾出现在七宫殿。 [192]突如其来的感动 画楼怎么也没想到仓诺竟然会来这一招。 连续三天没见仓诺,画楼心中隐隐难受。 七宫殿安安静静,被窝冷冰冰的,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纳妃的时候,她独自坐在七宫殿里,举目所见,侍从宫女没一个熟悉的。 一早起来,画楼的目光便紧盯着大门,期待有熟悉的脚步声。 不知不觉中,已是三天如此,许是已经感觉到了仓诺的转变,倒是不会担心他会流连在别的女人的被窝。 她知道他只是赌气,故意不见她。她不是没有派人去请过,结果都是无功而返,一致的理由——侍卫头是陛下事务繁忙不能相见。后来她亲自去找,竟被天涯挡在了御书房外,面都没见着。 她阴郁,没想到仓诺竟会如此绝情, 不见就不见。 她虽然很不想去见他母妃,但是他多 让她安心的话让她心软不久行了么?一开始她不想去不也是被他劝服了才去的么。 哼!那天答应的那么慡快,她还真以为他那么好 话,没想到竟是个陷阱。 那个家伙可真够狠的! 画楼咬牙切齿的想了几天,终是投降了,自己一个人坐在宫殿里生气实在是比去见他母妃还要难受。 午后用完膳,画楼便打理好自己想要去御书房找仓诺,正巧天涯正办完事经过御花园碰见,两人便一起走。 才走到御花园后山,就听见一个声音:"皇后娘娘在这里,让我好找。"原来是太皇后身边的宫女,对她灵巧的行礼,嗓音清脆悦耳:"太后请娘娘过去, 好些天不见娘娘,想找娘娘聊天。" 画楼奇怪的眨眼,她和太皇后就只见过一面,她会想要聊什么? 画楼对上次太皇后的话还心有余悸,不过还是能够体谅做母亲的心情,而且还是皇帝的娘亲, 到底,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而且她也没 什么过分的话,古往今来,深宫中的妇人对于龙翼方面的事情都很在意。 她对那宫女点头:"好,我去。" "等等……"天涯叫了一声,问:"不知太后有何事找娘娘?" "大概是想约娘娘品茶吧,太皇后 一个人喝没有意思,陛下又忙着国事,便想到了娘娘。" "那……娘娘,属下陪你去。"就是天涯也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妥。 那宫女是太皇后身边的红人,和天涯在仓诺身边的地位一样,所以一点都不忌惮天涯,捂唇笑道:"太皇后可是没有约你去,品茶也没你的份,你去干什么?娘娘去太皇后那里,你还怕她会丢了么?" "可是……" "可是什么?陛下是太皇后的儿子,娘娘就是太皇后的媳妇,你还怕太皇后会对自己媳妇做什么不成?" 画楼听着两人对对话,隐隐的觉得不好,生怕太皇后会 自己架子太大,立即投降道:"我立即过去,天涯,你先去陛下那儿吧。" 天涯瞄了瞄那宫女一眼,心想太皇后为了陛下应该不会对画楼做什么,也不怎么担心了,点点头便离开。 画楼跟着那宫女到了太后寝宫。 寝宫内点了香炉,一跨进门就闻到一股馨香,十分舒心,让画楼原本紧张的心平静了不少。 "拜见太后。" "皇后来了?"太后笑吟吟点头,唤人搬来椅子放在自己最近的地方,指着椅子道:"坐。" "是,谢太后。"画楼乖乖坐了下去。 "来人,把新进贡的梨花茶倒一杯给皇后。" "是。" 只见一宫女熟练的将茶水倒进玉杯里,接过后还能闻见扑鼻的梨花香气。 "谢太后。" 画楼礼貌的道谢,抿了一口茶水便放下,然后规规矩矩的坐着。 以前在南国皇宫的时候虽然学习过宫中礼仪,但是从来都没用过,父皇和母妃从小就很纵容她,就连宫中皇宴的时候她都是很随便。现在要她这样规规矩矩的坐着,真是难受。她看见桌上摆了一堆针线,便试图找话题:"太后是自己做衣裳吗?" "哀家老了,做什么衣裳?"太后笑笑,拿起一旁做了一半的东西,道:"这是给陛下做的玉佩袋。本来不必哀家亲自做,不过反正也闲着,就亲手做一件,这是哀家在庙中,大师赠的,望他戴上它可以平平安安到老。" 字里行间透露慈母心情,让画楼想起了自己的母妃,顿时一阵感动,对太后的印象便好了几分。 笑叹道:"好漂亮,太后对陛下真好。" 太皇后笑道:"是么,正好哀家也为你做了一条,是根衣带,你看看喜欢么?"宫女会意取来一条金黄色衣带,交给画楼。 画楼小心接过,一看,金黄色的带子边缘是白色闪光银制物,中间硕大的一颗宝石,做工精致,华丽非常,真的非常好看。 "太后,这……"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如何好意思要,而且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哀家忽然对皇后如此,皇后想必非常惊讶,不知道有什么居心。"太后款款道:"皇后可知道,前几日诺儿专程来告知我,要哀家视皇后如己出,并且威胁哀家不能对你不好。" "啊?"画楼一震。 太后淡淡苦笑:"皇后也很惊讶吧?诺儿竟会如此对哀家这个一心一意为他的母后。那样的话, 的时候,是哀家要他考虑再次大婚的时候。你也知道,自古皇帝不可能只有一个皇后,李婕妤已去,做母妃的自然想要他纳妃。" 画楼一愣。 竟不知太皇后竟会让仓诺大婚,而仓诺竟然是拒绝了? 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画楼既郁闷又感动,忽然感觉自己很对不起他,尤其是这几天还以为他小孩子气,跟自己闹心。 画楼怎么也没想到仓诺竟然会来这一招。 连续三天没见仓诺,画楼心中隐隐难受。 七宫殿安安静静,被窝冷冰冰的,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纳妃的时候,她独自坐在七宫殿里,举目所见,侍从宫女没一个熟悉的。 一早起来,画楼的目光便紧盯着大门,期待有熟悉的脚步声。 不知不觉中,已是三天如此,许是已经感觉到了仓诺的转变,倒是不会担心他会流连在别的女人的被窝。 她知道他只是赌气,故意不见她。她不是没有派人去请过,结果都是无功而返,一致的理由——侍卫头是陛下事务繁忙不能相见。后来她亲自去找,竟被天涯挡在了御书房外,面都没见着。 她阴郁,没想到仓诺竟会如此绝情, 不见就不见。 她虽然很不想去见他母妃,但是他多 让她安心的话让她心软不久行了么?一开始她不想去不也是被他劝服了才去的么。 哼!那天答应的那么慡快,她还真以为他那么好 话,没想到竟是个陷阱。 那个家伙可真够狠的! 画楼咬牙切齿的想了几天,终是投降了,自己一个人坐在宫殿里生气实在是比去见他母妃还要难受。 午后用完膳,画楼便打理好自己想要去御书房找仓诺,正巧天涯正办完事经过御花园碰见,两人便一起走。 才走到御花园后山,就听见一个声音:"皇后娘娘在这里,让我好找。"原来是太皇后身边的宫女,对她灵巧的行礼,嗓音清脆悦耳:"太后请娘娘过去, 好些天不见娘娘,想找娘娘聊天。" 画楼奇怪的眨眼,她和太皇后就只见过一面,她会想要聊什么? 画楼对上次太皇后的话还心有余悸,不过还是能够体谅做母亲的心情,而且还是皇帝的娘亲, 到底,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而且她也没 什么过分的话,古往今来,深宫中的妇人对于龙翼方面的事情都很在意。 她对那宫女点头:"好,我去。" "等等……"天涯叫了一声,问:"不知太后有何事找娘娘?" "大概是想约娘娘品茶吧,太皇后 一个人喝没有意思,陛下又忙着国事,便想到了娘娘。" "那……娘娘,属下陪你去。"就是天涯也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妥。 那宫女是太皇后身边的红人,和天涯在仓诺身边的地位一样,所以一点都不忌惮天涯,捂唇笑道:"太皇后可是没有约你去,品茶也没你的份,你去干什么?娘娘去太皇后那里,你还怕她会丢了么?" "可是……" "可是什么?陛下是太皇后的儿子,娘娘就是太皇后的媳妇,你还怕太皇后会对自己媳妇做什么不成?" 画楼听着两人对对话,隐隐的觉得不好,生怕太皇后会 自己架子太大,立即投降道:"我立即过去,天涯,你先去陛下那儿吧。" 天涯瞄了瞄那宫女一眼,心想太皇后为了陛下应该不会对画楼做什么,也不怎么担心了,点点头便离开。 画楼跟着那宫女到了太后寝宫。 寝宫内点了香炉,一跨进门就闻到一股馨香,十分舒心,让画楼原本紧张的心平静了不少。 "拜见太后。" "皇后来了?"太后笑吟吟点头,唤人搬来椅子放在自己最近的地方,指着椅子道:"坐。" "是,谢太后。"画楼乖乖坐了下去。 "来人,把新进贡的梨花茶倒一杯给皇后。" "是。" 只见一宫女熟练的将茶水倒进玉杯里,接过后还能闻见扑鼻的梨花香气。 "谢太后。" 画楼礼貌的道谢,抿了一口茶水便放下,然后规规矩矩的坐着。 以前在南国皇宫的时候虽然学习过宫中礼仪,但是从来都没用过,父皇和母妃从小就很纵容她,就连宫中皇宴的时候她都是很随便。现在要她这样规规矩矩的坐着,真是难受。她看见桌上摆了一堆针线,便试图找话题:"太后是自己做衣裳吗?" "哀家老了,做什么衣裳?"太后笑笑,拿起一旁做了一半的东西,道:"这是给陛下做的玉佩袋。本来不必哀家亲自做,不过反正也闲着,就亲手做一件,这是哀家在庙中,大师赠的,望他戴上它可以平平安安到老。" 字里行间透露慈母心情,让画楼想起了自己的母妃,顿时一阵感动,对太后的印象便好了几分。 笑叹道:"好漂亮,太后对陛下真好。" 太皇后笑道:"是么,正好哀家也为你做了一条,是根衣带,你看看喜欢么?"宫女会意取来一条金黄色衣带,交给画楼。 画楼小心接过,一看,金黄色的带子边缘是白色闪光银制物,中间硕大的一颗宝石,做工精致,华丽非常,真的非常好看。 "太后,这……"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如何好意思要,而且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哀家忽然对皇后如此,皇后想必非常惊讶,不知道有什么居心。"太后款款道:"皇后可知道,前几日诺儿专程来告知我,要哀家视皇后如己出,并且威胁哀家不能对你不好。" "啊?"画楼一震。 太后淡淡苦笑:"皇后也很惊讶吧?诺儿竟会如此对哀家这个一心一意为他的母后。那样的话, 的时候,是哀家要他考虑再次大婚的时候。你也知道,自古皇帝不可能只有一个皇后,李婕妤已去,做母妃的自然想要他纳妃。" 画楼一愣。 竟不知太皇后竟会让仓诺大婚,而仓诺竟然是拒绝了? 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画楼既郁闷又感动,忽然感觉自己很对不起他,尤其是这几天还以为他小孩子气,跟自己闹心。 [193]劝陛下纳妃? 到此处,太皇后难免会到前几日,她与仓诺之间的对话。 "母妃唤朕来,不知道为何事?" "李将军的事情陛下都能处理的妥当,哀家还能有什么事?陛下处事精明,哀家早就什么事都放心了。"太皇后叹息一声,"我现在只盼着看着我北国立下万古根基。" "母妃不必担心,北国兵精马壮,定能国富民强。" "诺儿。"太皇后稍顿,缓缓而道:"哀家 的是陛下的子嗣,诺儿已经老大不小了,想当初你父皇是你如此大的时候,已经子女成群了。诺儿,你是不该考虑重新纳妃了?" 仓诺愣了一下:"纳妃?" 本以为太皇后回皇宫只是暂时的,却没想到她竟会忽然关心起他纳妃的事来。 太皇后一向不管宫中之事,自从父皇离世之后,她便一直都留在移宫山上,难道这次她回来便是为了纳妃之事? 仓诺脑中忽闪灵光,数月前,朝议中已经有臣子提起,每每都被他骂了回去,言辞不许在进言,高卢在时候也三番四次相劝,恐怕是他多事将此事告知母妃。 虽然他个性为所欲为,但心里却对自己的母妃尊重异常,不便像对待臣子一般对太皇后直接驳斥,他略微沉吟:"母妃,朕现在还年轻,不必为这事着急,再 母妃不是给了朕一副灵药么,朕想……" "诺儿不必推脱,你是哀家的孩子,你的心事,哀家能不知道?"太皇后轻声道:" 到底,还不是为了楼皇后?" "母妃……" "楼皇后在诺儿心中的份量,哀家清楚。你和楼皇后的事情,哀家也略听过一二,但哀家要向陛下进言一句,楼皇后虽好,却至今依旧无法为陛下留下子嗣。况且这普天之下,有哪个皇帝是只有一个妻子的?她也是明白事理的人,皇帝纳妃,她依旧是她的皇后,没有谁会跟她抢不是?"太皇后观察仓诺脸色,轻声细语慢慢劝 :"听 南国的皇帝有妹名云初上,不但是个绝世美人,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诺儿瞧她可适合?" 仓诺眉毛微扬,沉声道:"南国驸马大有野心,朕怎么可以娶南国的女人为妾?" 难道画楼不是南国人么? "呵呵,女人的心思哀家比大王懂。"太皇笑道:"这女人啊,一旦嫁人,心都会慢慢向着自己夫君,如果有深悉南国环境的公主辅助陛下,南国必败。凭诺儿的手段,要收服一个南国公主,并不难吧?" 太皇后 的很有道理,只是…… "朕不想要!"他不赞同的摇头,态度很坚决:"母妃不必多言,纳妾之事日后再 。" 话语强硬。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谁也没 话。 良久,仓诺望向太皇后,眼睛炯炯有神,一字一顿道:"母妃若爱惜诺儿,请母妃待画楼视如己出,这便是诺儿最大的感恩。" 太皇后不料他竟会如此一 ,瞬间怔住。 思绪被拉回,太皇后回过神的时候,寝宫内还是一片安宁,举目望去,画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是看见她没 话,她也不敢 什么。 紧拽着衣摆的手凸显出她的紧张。 太皇后仔细的打量画楼,忽然长叹:"皇后果然是少见的美人胚子,自古红颜祸水,如果哀家够狠心,就应该趁这个机会杀了你,以绝后患。" 画楼一惊讶,目瞪口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太皇后瞧见她紧张的模样,反映单纯,不jin一笑,轻声道:"皇后放心,为了诺儿,就算哀家有再多的不满也不会伤害皇后,这次请皇后来一趟,是求皇后一件事。" 终于 道正题了,画楼开口道:"请求不敢当,不知太皇后有何吩咐?" "哀家想请皇后向诺儿进言,要他为多为北国着想,多多纳妃。" "纳妃?"画楼即使有些心里准备,也硬是呆了片刻。 以前是李婕妤,白若梨,现在换成了太皇后,在着偌大的皇宫里,尤其是后宫,终究还是不可避免这个问题。 画楼苦:"这个……太皇后向陛下提起不是更好吗?" "哀家不是没有 过,只是……这个事,只有皇后才能 的动诺儿。"太皇后苦笑:"除了你,恐怕任何一个人都 了没用,包括我这个做娘的。" "……" 太皇后看她的眼神高深莫测:"其中的道理,想必皇后比哀家更明白。" 画楼愣而不语。 太皇后眼神颇为劳累,叹息道:"皇后,哀家知道你不舍得诺儿,也知晓你们之间的情意。诺儿只要在众妃里留下子嗣就不必再和别的妃子行房。自古皇后母仪天下,需宽宏大量,你既然已经贵为皇后,其中的道理,你也应该知道。" "……" "哀家先问你,诺儿身为北皇陛下,后宫佳丽三千,是否正常?" "是。" "那诺儿身为北皇陛下,是否该留下子嗣,好振兴我北国将来?" "该。" "那么……"太皇后一字一顿,真挚的看着画楼:"你可肯为了我北国的未来,劝陛下纳妃?" 亲口要他娶别的女人?画楼心一紧,如果是这样,她当初何苦要他立誓只可以有她一个妻子?如果是这样,她委曲求全的结果依旧重蹈覆辙,那当初所承受的那些又该如何计算? 画楼啊画楼,难道你注定和仓诺有缘无分,以为没了李婕妤,没了白若梨,天下就太平了,却不知道最后会出来一个更厉害的角色,太皇后……的眼看她沉默没回答,太皇后以为她许是在迟疑中,乘热打铁,端庄的脸露出乞求,再轻声问一遍:"皇后,你可肯为了我北国的未来,劝陛下纳妃?" [194]你真敏。感 画楼的心沉的似一块冰。每次都是在幸福降临不久之时便会遇见如此困境。 她抬起略微僵直的脖子,终是叹了口气:"这件事,请太皇后容我想几日……我不确定这么快便有答复。" 完便对太皇后行礼告辞。 太皇后凝视她片刻,也不多做为难,点头道:"皇后好好思量,哀家等皇后答复。可是无论你答应与否,都不要对诺儿提起此事。" "……" "哀家是为他好,他却会怪我……唉,做娘亲者真难。" 画楼绝美的眼眸瞅着她,终是道:"我不会和陛下 的。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而与。太皇后,画楼先回去了。"朝她微微强笑,画楼倩影转身离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太皇后看着她远去背影,喃喃重复:"果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不一会儿从屏风后走出一身影,竟是白花半老的高卢。 他走到太皇后身边,一同看着画楼离去的方向,小声道:"平时看不怎么样,如今看来还是陛下有眼光,太皇后,这样皇后娘娘毕竟是委屈了,您 她肯答应吗?" "总有人要受委屈的。"太皇后幽幽道:"哀家不知道她是否会答应。论纵横大局,皇后看似单纯,却比当日李婕妤更有见识。哀家这双眼睛不会看错人。" "如果是那样,太皇后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嗯。"太皇后微微一笑:"只要不是当真红颜祸水,哀家总算可以安心了。" …… 从太皇后寝宫出来,画楼独自一人在回七宫殿的路上徘徊,若有所思的低头不语。 "小东西!" 纤腰忽然被一双手从后头抱住,画楼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正对上仓诺的笑脸。 心里没有平复的波涛,重新被风浪煽动起来。怔怔看着俊美如斯的北皇陛下,委屈和眼泪几乎同一时刻涌上心头。 "小东西,怎么了?" "没什么。"画楼别过脸,顾左言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不想见我么?" "哪有不相见,小东西可是把我给想死两人。天涯 你被母妃请了去,我怕她难为你,所以就匆匆来了。"仓诺仔细的观察着画楼的脸色,不难看见她的状态不佳,皱眉道:"怎么,母妃对你 了什么?" 画楼压着情绪,摇摇头:"没 什么。" 仓诺强制的抬起她的下巴,黑眸微眯起:"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的可不是'没什么'而已。" "哼!"她一把将他的手拍下:"那你以为是什么?你走开!你不是不想见我么,现在就站在我面前算什么?" 仓诺一愣,接着嘿嘿的笑:"小东西,啧啧,你是不是太想我了,所以才生这么大的气?" "哼!" "嘿嘿,小东西,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我爱死你了。" 画楼被他 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伸手一把将他推开:"不要脸,谁想你了!" 转身便要离开。 仓诺连忙伸手,她纤弱的身子像只粉蝶一般深陷他宽大的怀抱了。 他单薄温热的唇瓣在她耳边游移,声音低压极了:"小东西,这几天,你可是把我给想煞了。" 画楼脸红彤彤的,心里似蜜一般甜,却依旧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冷哼一声:"我才不信!" "不信么?"仓诺露出邪气神色,嘿嘿笑:"没关系,我自然能让你相信。" 完,倏地将画楼打横抱起,也不顾她的挣扎和下人暧昧的眼神,径自向七宫殿的方向大步迈去。 虽然心急,仓诺并没有立即动手。 "良辰美景要好好烹调。"他在画楼耳边轻笑,先亲手将画楼喂饱,再吩咐宫女准备沐浴。 画楼却死活不肯与他鸳鸯浴,无奈,只好他一个人悻悻的钻进浴室先洗。 出来的时候却见原本坐在地毯上的画楼竟昏昏沉沉的就那样睡着了,他走上前去轻声叫道:"小东西,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 画楼被他摇醒,眯起眼看他,然后马上又往他身上一靠,继续睡。 这个小东西,吃定他是不是!原本兴匆匆的沐浴完还打算做一些别的事情,没想到她竟这样也能睡着! 仓诺无比郁闷地将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画楼抱起,心想将她狠狠扔在c黄上才解恨。 到了c黄边,他却只是轻轻地放下她,为她盖上被子,静静的看着她睡得香甜的绝色容颜。 "睡得跟猪一样,信不信我拖你去卖。"还是忍不住埋怨。 "卖的银子分我一半!"画楼接下他的话。 "小东西,明明醒了却还耍赖,要我抱你上c黄。" "懒得动!" "!!!!!!"想要她他一记以解心头之恨,手到了她头上只是揉乱她乌黑的发,仓诺的嘴角止不住上扬,对她,已经是凶不起来了。 眼一眯,他忽的抱起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面对着自己,眼中只有他。 在她诧异的目光下,捧起她的小脸,吻上了她,一下一下,犹如蜻蜓点水一般,仿佛在雕琢着一样精美的玉器,生怕一失手就会打碎人间最珍贵的细腻柔润。 感受到怀里的佳人微微加重的喘息,他环绕着她的手加了点力气,努力用自己的双唇温暖她冰凉的唇瓣,舌尖探寻着她的回应。手下更加重了点力道,他侧身把重量压在她身上,温柔盛开的吻一点一点滑向她柔嫩的肌肤。 他独有的气息瞬间漾开,画楼猛地颤栗一下。 仓诺露出微微笑意,离开她的嘴唇,俯视她有些迷离的眼神,轻声 :"你真敏。感……" [195]娘娘今天有些不对劲 渺缪光晕将偌大寝宫渲染得仿如人间仙境。仓诺细心地触摸,小心的亲吻,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小儿人闭着眼睛默默接受北国至高无上者的悉心服侍,忍不住便开了口: "舒服吗?" "……嗯……?" "小东西……" 画楼睁开眼睛,乌黑的眼睛里写着迷茫疑问:"什么?" 仓诺定定看着她,轻声而沙哑道:"没什么。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画楼微笑起来,她的笑在昏暗暧昧中出奇的美:"我也真的喜欢你。"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仓诺闭上眼睛,骤然将画楼按到胸前,很快的寝宫里便传来了暧昧交织的吟声。 站在门外一脸兴高采烈的阿紫出侧耳听见这个声音,脸红的像柿子一般,瞪着一旁的天涯:"你不是 陛下让我来见娘娘的吗?怎么这样!" 天涯很无辜:"的确是陛下要我带你来的。"至于里面的情况,他也不知道好不好。 里面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出,两人都蓦然一震。 阿紫睁着大眼睛,按着胸口,莫名:"以前老麽麽不是 做……呃……做这种事情很舒服嘛?为什么娘娘叫的那么可怜?" "嗯,娘娘以前这样的时候,每次……都会叫的这么惨。"天涯颇有经验的回答,想当然每次寝宫内旖旎的时候,他一个人时常可怜兮兮的在外面站岗。 "会不会出人命啊?"阿紫担心的瞅着尽管的大门:"陛下又不是多温柔的人,虽然 娘娘是陛下喜欢的人,但是……" "……" 天涯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刚想 什么,只见她将指头放在嘴边,轻道:"嘘,你听。" 两人都没 话。 里面的声音逐渐由惨叫变成若有若无的射n吟,缓缓的渗入门fèng,隐隐的传来出来。 "呜呜……不要……呜呜……嗯……" 不知道陛下做了什么,娘娘忽然发出一声小猫似的叫声,叫的门外的两人心怦怦的跳。 天涯还算好,从小在皇宫里长大,在陛下身边当侍卫,除了武功卓越之外,还算是一名青涩少年,对这方面的东西还不算了解。 阿紫便不同了,每个宫女在进宫的时候都没经过老麽麽的调教,这些便是必不可少的知识,毕竟不是所有的宫女进宫来当真只为了做宫女。 阿紫凶恶的对天涯龇牙:"你 !你是不是故意叫我来这里听……听这个的!你这个人真邪恶!" "我才没那种空闲。"天涯冷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整天无所事事?" "什么叫我整天无所事事,我家娘娘前几天才回来,我那时候又不知道。再 古相也是看在我是娘娘的贴身丫鬟面子上,才待我那么好的。" 天涯面无表情,显然不接受她的解释。 阿紫朝他做一回鬼脸,转身便跑走了,再听下去估计脸要红爆炸了。 ……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洒进来,画楼便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那张沉睡的俊脸,想起昨日事后,仓诺为自己忙上忙下,又是抱她去浴室,又是细心的为她洗净身子,再次想到了昨天和太皇后的谈话。 心里那时不久已的苦涩又一次袭击了心上。 "怎么不再睡一会儿?"低沉的声音传进耳里,画楼回过神,但见仓诺已经靠在c黄头,垂眼看着她,"昨天那么晚才睡的,肯定累坏了,应该好好睡一下,身体会疼吗?" 身体倒是不疼,是只有些酸酸的感觉。 画楼摇摇头,望着仓诺探起的身子:"要起来吗?" "嗯,要上朝了。" "……" "要我陪着你么?" "不用。"画楼摇头,"答应我,上完朝就来看我就是了。" 仓诺轻笑,俯身在她额头亲上一亲:"那是当然。" "嗯。"画楼怔怔的盯着仓诺:"不要忘记你 过的话,和答应过我的事情。" "……"仓诺仔细打量她片刻,唇角微微仰起,露出俊美的笑颜:"小东西,你是怎么了?怪我昨天要的太多么?这样认真的跟我 话,我会不习惯的。" "反正你要记得就是了。" "好好,我记得。" "嗯,那好了,你去上朝吧,我等你回来。" 仓诺宠溺的点头,赤。裸的上半身坐起来,迷惑了人的双眼,这样的男人,怎样能够让人不沉迷,不深爱? 一步步穿上繁重的朝服,转过身时,正巧对上她发呆的眼神。 他俯身轻啄她小巧的鼻子,在她耳边道:"乖乖的睡一会儿,我尽快回来," 得到她的点头应答,他转身朝大门走去。 出了门,望见门外早已等候的天涯。 "陛下。"天涯行礼。 仓诺唇边笑意消失:"娘娘今天有些不对劲,你就在这里看着,不用陪朕过去了。" "是,属下知道。" 望着他矫健的背影,画楼拥着一团被子,将头搁在膝盖上,怔怔的发起呆来,那眼光似看得深远,出了神去,清晨的风从窗子里泄了进来,她单薄身子露在外面,竟未察寒意。 直到冰冷的双肩忽然温暖,她回头,徒然瞪大了眼睛:"阿紫!" "娘娘!"阿紫泪水浮在眼眶:"娘娘,阿紫终于见着你了,你都不知道阿紫好想你。" "阿紫……" 一开口,画楼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阿紫在这儿。" 阿紫暖暖的手握住她的手,泪水奔涌而出,拦也拦不住……画楼只觉的鼻子立刻传上一阵酸楚。总是在最无助的时候,阿紫都能够及时出现,如她,她就想一个体贴的姐姐一般,无时无刻不在精心照顾着她。 "娘娘,你不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阿紫担心死了。你以后都不好离开阿紫了好不好?就算要离开,也要带着阿紫一起离开,好不好?" "好……"一滴凉凉的泪落在她额上…… [196]皇后的答复 画楼看着眼前的阿紫,心中忽然就有了决定。 "阿紫,我要去一趟太皇后的寝宫。" 阿紫没料到她忽然转变的如此之快,连忙擦擦眼泪:"娘娘,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了。" 画楼长叹一声,仿佛决心已下:"我一个人去便可以了。帮我更衣吧。" 阿紫瞧她脸色不对,也不敢多话,连忙为她拿来了新的宫装。 画楼换好衣裳之后便独自出了七宫殿,就连站在门口的天涯要跟随在旁,也被拒绝了。 阿紫望着她美丽的倩影,不由一阵忧心:"娘娘脸色好差,看起来怪怪的,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吧?" 天涯抿着唇,沉默着。 夏天的北国皇宫依旧是美,微风吹过,糙坪旁一整排金橘色的彼岸花轻轻摇曳了几下,又恢复了静止的神态,路上的几棵大树形成的绿荫浓密得几乎要将人的灵魂给吸进去。 画楼独自走在后花园里,看着那片浓密的大树发起呆来。 记得以前在南国的时候最喜欢的便是夏日一个人爬到树上,浓密的枝叶将自己的身子遮挡了,就像雠鸟找到了栖息的地方,很安全。 不由想起了当初在七宫殿,自己藏着的时候,被一脸怒气的仓诺给抓住了,他那怒气中包含的担心,至今还历历在目。世事真是无常,自从进了北皇宫后,连连苦事,频繁风波,原本以为只要仓诺爱的是自己,便可以替她挡去一切风波。却没想到至今竟还是要为北皇陛下的婚事cao心。 画楼嘴角苦涩的勾起,转身,别了浓密的大树,朝太皇后的寝宫走去。 太皇后之前居住移宫山,信佛教,每天倒是起的很早。 待到画楼过去的时候,太皇后已经诵经念佛完毕,照样的唤人帮她奉上梨花香茶。 画楼坐下,默默的啜一口香茶,良久方道:"太皇后等我的答复,一定是不耐烦了。" 太皇后倒是笑的慈祥,淡淡道:"皇后只要肯给答复,哀家等等又何妨。" "其实画楼早就过来了,不过刚刚经过后花园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树叶竟然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然那么茂盛,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一些开心的回忆,如今想起来,只觉得回忆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夏日的树枝最是繁密,但总会有凋零的时候,那便只是一个回忆。有些人一生都经历不到可以许给他日后美好的回忆,而皇后你曾经拥有过,算是很幸福的了。皇后是聪明人,应该清楚里面的道理。" "太后 得对,"画楼叹道:"很小的时候,便听过人家常 好花不长开,好景不常在。回忆虽好,不过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抱着回忆过日子的人。" 太皇后听她如此一 ,不由在心里暗自冥想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画楼微笑:"其实我的答案是在一刻之间才想起来了,有的时候明明暗自神伤了很久的事情,往往总是在顷刻间便能解决,太皇后,我已经决定了自己该怎么办。" 太皇后的表情有些讶异,忙问:"那皇后的答复是……" "我的答复,就是把事情交给太皇后决定。" 太皇后一愣:"交给我决定?" "对,就如太皇后昨日所 ,您是一个一心一意为陛下的母妃。世上只有做父母的才会无私地为儿女考虑周全。所以这件事情交给太皇后您决定是最好不过的了。" "……" "不过在太皇后做决定前,能不能请先听画楼 一番话。" "皇后请讲。" "皇帝,是天下最大的靠山,所有人都依靠着他,仰仗着他。可皇帝,是不能依靠别人的。就好像河容纳溪流,江容纳河,海容纳江,洋容纳海。可是,海洋却与天相接,知道为何么?大海辽阔,也会寂寞,有人 ,过多的海水便是给天吸了去了,不然,天下就会被水淹没。天海相连,就如同世间的男女需结合一般,爱,是一个人的事,不必直言,不必厮守,不必有所回报……可幸福……却得两个人……要两个相爱的人,才可以……画楼抬眸定定的看着太后,笑道:"如果我 ,我不要陛下娶妃,他会宁愿让太皇后伤心也要满足我,太皇后信吗?" 太后点头,叹息:"诺儿会跟哀家 出那种话,哀家便知道你在他心中自然是非常重要。" "陛下爱我,如我爱陛下那般,曾经我……从天堂跌下来,知道被推下去的滋味不好受,我不想做这样的坏事……古人 的好,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我是陛下所爱,但是我不堪确定他会不会一直这么爱我,但我可以确定,如若我离去,陛下也不会安心的坐在这里当他的北皇陛下,就像两只相依的鸟儿,其中一个离开,另一个也不能独活。可是若我离开之后,太皇后便可以帮陛下生下子嗣,延续北国王室血统。只是这两者,并不能两全。还是请太皇后决定吧。" 太后吃了一惊:"皇后的意思是……" "陛下大婚之时,就是画楼消失之时。太皇后是希望红颜祸水;还是希望最后北国唯一的血统也丢失了。两者选其一,请太皇后定夺。" "这……"太皇后皱眉,没想到一个小小女子竟会这般决裂,连忙劝慰道:"即使陛下纳妃,若是他的心仍在你身上,皇后也不必离开啊……莫非,是皇后对自己没有信心么?" 画楼苦笑:"可能是我真的对自己没有信心吧。万一陛下真的有一天不喜欢我了,怎么办?画楼已经尝试过冷宫的滋味了,可不想再承受一次。画楼宁求玉碎,不求瓦全。"她顿了顿,斩钉截铁道:"只要太皇后决定要陛下大婚,画楼愿意听太皇后的话,求陛下答应大婚,然后消失。" [197]小东西怎舍得让别的女人得到朕? "皇后如此之 ,莫非是在逼哀家么?"太皇后神色凛冽,语气颇为严厉。 画楼却不畏,只是轻笑:"画楼一小小女子怎么敢逼迫太皇后?只是回答太皇后的问题而已,太皇后不是要让我好好的想想清楚么?画楼也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只求太皇后定夺罢了。若是太皇后坚持自己的想法,画楼立即便可以去劝陛下大婚,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将太后的事向陛下透露半分致使你们母子不和的。" "你……" "画楼已经听从太皇后的意思了,一切都照您的吩咐办事,太后难道不满意么?" 她望着她,似笑非笑。 太皇后沉默片刻,定定的瞅着眼前的这女子,她不但长着一张绝美的脸蛋,并且还拥有一副聪明的头脑,自古以来,有哪个最皇家媳妇的女子敢威胁太皇后? 她倒是仗着陛下的喜欢,什么也不顾了? 或者真的是她老了,年轻人的想法她是怎么也琢磨不透了,真可谓是生一代一双人,争叫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大殿沉入紧张的寂静中。 终于,太皇后长叹一声。 "我儿眼光上佳,皇后着实不是普通女子,远出哀家意料。"太皇后思量良久,眼中闪过亮光,猛下决心:"好,哀家可以暂时不逼陛下纳妃。" 画楼心中讶异,闪过一丝窃喜:"太皇后当真?" "自是当真,只不过——"太皇后重新露出威严,淡淡而道:"只不过,陛下和皇后必须在一个月之内给哀家生一个皇孙,如若是办不到,纳妃之事,就算是母子决裂,哀家也是要办的。" "……" "哀家岁数也大了,皇后你要替哀家想想才是,哀家可不喜欢临走的时候连皇孙的面都见不着啊。" 画楼露出漂亮的笑容,忽然跪在地上,对太皇后恭恭敬敬道:"画楼谢过太皇后的宽容和成全,太皇后如此宽容,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画楼……画楼也会努力,不让太皇后失望的。" "好!"太皇后慈祥的笑,向她伸出手:"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画楼抿唇一笑,破天荒的乖乖的走了过去,坐在太皇后的身边。 望着眼前的绝色,就连年轻的时候也是美人的太皇后都忍不住连连称赞:"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皇后如此绝色,就连女人都要被迷惑了,何况是男人,难怪诺儿会如此喜欢你。我这个做母妃的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对一个女人如此之用心啊。" 画楼脸有些微微的红,"太皇后过奖了。" 太皇后也露出笑容,摇头道:"画楼画楼,哀家今日算是服气了,诺儿,快出来吧。" 画楼一愣,仓诺?仓诺也在这里? 顺着太皇后的视线看去,之间仓诺俊颜欢笑,从帘后闪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胡子白花花的大臣高卢。 这是怎么回事?画楼瞪着乌黑的眼睛惊讶的看着他们。 仓诺笑着解释道:"小东西,以为朕真的不知道你与母妃之间的问题么?今天一大早看你不对劲,朕便想到了铁定是昨日母妃跟你 了些什么。朕一早过来拜见母妃,还担心你会惹恼母妃,却没想到你这么本事,居然连母妃都不得不对你佩服到底,小东西啊小东西,朕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他哈哈大笑,自当皇帝以来,仓诺从来都没在自己的母妃和大臣面前笑得这么开心。 高卢站在一旁笑道:"看来还是陛下比较了解皇后娘娘, 实话,娘娘在我们这些大臣眼底,还真的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 "小姑娘?哈哈……"仓诺嘿嘿一笑:"当初在朕的眼底,她也是个小姑娘而已,只是……若是高大人你跟她接触久了,便会发现小东西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不过……"他话头一转:"这辈子恐怕高大人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高卢擦擦汗:"臣怎么敢窥欲陛下的娘娘,何况就方才娘娘 过的话,陛下在娘娘心中定是独一无二的。" "那是当然。"仓诺笑的得意极了:"小东西怎舍得让别的女人得到朕?何况朕俊美不凡,乃是至高无上的北皇陛下,并且又专情的很,这样的绝世好男人,小东西又不是傻瓜怎么会舍得放手呢?若是当真放开了,将来想要要回来就难了。" 瞧瞧!天底下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画楼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是某人依旧笑的很欢乐。 太皇后在一旁悠然道:"既然事情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你们也不要忘记了答应哀家的事情。若是到时候没有成功,可不要怪哀家残忍。" "母妃放心。"仓诺收起笑脸,竟是难得的恭恭敬敬的拜了拜,"这个……关于皇孙的问题,有了母妃的灵药和朕的自身努力,想必定是不会辜负母妃所厚望的。" 罢,还不忘暧昧的望望画楼,眼神邪恶的很。 两人拜别太皇后,手牵着手走在后花园里。 画楼脸上颇显得无奈:"你可是北皇陛下,这样牵着不怕被别人笑话么?" "笑?谁敢笑?"仓诺睥睨的神态仿佛将一切都不看在眼底:"你都 了,我可是北皇陛下。" 画楼瞪他一眼,想到他居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心事还瞒着,就阴郁:"今天你明明是去见太皇后,为什么不告诉我?居然还骗我去上朝。" "原本是打算上朝的,可是见你脸色不对,越想越不对劲,所以就去向母妃那询问一番。"仓诺反问:"还敢 我,你和母妃商议大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画楼扭过头:"哼,凭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知道好让你风风光光的去结婚么?我才不傻!" [198]喜脉与毒药 "哎!"仓诺长叹一声:"小东西,为何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就算今日你没有跟母妃 那些话,我也会和母妃 清楚的。"他扳过她的身子,认真的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 过的话,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小东西,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啊。"画楼微微笑,将头主动埋在仓诺怀里,心有却着实感动,闭上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面前的一大障碍总算是暂时解决掉了吧。 回到七宫殿,看着皇后娘娘和陛下亲密的样子,阿紫拍拍胸口,万幸:"谢天谢地,娘娘总算是恢复了。" 一旁的宫女点头赞同:"对啊,娘娘开心的样子看着更美了呢!"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眼,都乖乖的退了下去。 陛下是和娘娘手牵着手回来的,想必一定有很多话要 。而她们的任务自然是站在外面等着。 在房门外随时听候吩咐的两人偶尔还会听见里面传来下面的对话——"不要!你这个人!现在是白天!" "白天又怎样?不要忘记母妃的话。" "不要!" "不行,我是皇帝,你要听我的!" "你是皇帝了不起,你答应过要听我的话。" "无理的话,我不予理睬。" "抗议!我抗……呜呜……你好过分。" 门外的宫女听的脸红扑扑的:"陛下精力真旺盛啊!娘娘那么瘦弱能吃的消吗?" "谁让太皇后送了什么灵药过来,哎,娘娘真是可怜……" "不过,娘娘也很幸福啊,有些人求也求不来陛下的宠幸呢,何况是得到陛下的溺爱。" …… 幸福的时光,往往总是过的比较快。 七宫殿在欢声笑语中,过了半个月。 画楼这半个月也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有皇后的样子了。 每天她和仓诺同一个时辰起c黄,托上次与太皇后相谈"甚欢",除了她的肚子依旧没有动静之外,太皇后对自己的皇媳妇是越来越喜欢了。每天早晨都会要她来寝宫品茶,顺便再吃上一些对怀龙翼有益处的保养品。 这天,如同往常一般的与仓诺在c黄。上闹腾了一阵,仓诺搂着怀里的小佳人,轻笑道:"母妃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灵药也不再送来,统统都转移给了你。" 画楼径自玩弄着他的大手掌,"北皇陛下你这是在吃醋吗?" "是吃醋!"他倒是挺理直气壮的:"不过,我允许母妃喜欢你,可是小东西你喜欢的只能是我。" 画楼看着他俊颜上露出小孩子般的神色,呵呵笑道:"哪有你这么幼稚的人,竟然还吃自己母妃的……"话 到一般,脸色骤变,小身子缩成一团。 "母妃的什么?"仓诺感觉有异常,低头一看,只见画楼原本红润的脸已经苍白一片,双手紧紧按着腹部,疼痛难耐。 "小东西!"仓诺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 "疼……" "疼?" 仓诺忙将她搁在c黄。上,"来人,太医,快传太医!" 天涯和阿紫听见动静,连忙开门进来。 不消片刻,画楼的额头上已经出现冷汗。 腹中绞痛不停,仿佛肚子里的肠子猛然被人不断的拉扯一样。 "疼……"痛苦的 出一个字,画楼已经唇色发青,紧紧抓着仓诺的袖子,轻轻哀叫道:"陛下,我好疼……" "不怕不怕。"仓诺听着她的哀叫,心如刀割,脸上的神情似乎比她还疼。 画楼只觉得肚子越来越疼,仿佛要爆炸似的,终是忍不住,眼前一黑,竟生生的昏迷了过去。 幸得太医来的飞快,小心翼翼的帮她探了探脉搏,眉宇间的皱纹越来越紧。 站在一旁的仓诺脸上冷若冰霜,"究竟是什么情况?" 太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回……回陛下,娘娘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臣……臣不敢 。" 仓诺眼光一厉:" !" "是是!"太医连忙道来:"恭喜陛下,娘娘是喜脉。" 还未等众人开心,却听见他颤颤巍巍的声音:"可是……娘娘……娘娘脉息奇怪,绝不对普通的腹痛。" 眼见陛下脸色越来越不善,太医不由头皮发麻,不敢 下去。 " 话这么吞吞吐吐,你想死吗?"仓诺袖中拳头猛握,竖眉斥道:"跟朕把话一次性 完!" 天涯和阿紫都出了一身冷汗,太医更是吓的全身颤栗,偷偷瞥陛下阴暗的脸一眼,颤抖道:"娘娘,娘娘……是中毒了。" 一句话让诡异的安静在寝宫里蔓延。 中毒!每天自己都守在她的身边,小东西……她竟会中毒!仓诺锐眼微眯,冷冽的风,仿佛透过单薄的衣袍,直接吹在他心上。 "是什么毒?" "回……回陛下。此药名为沙华,是一种慢性毒药,生在南方,并不曾在北国出现过。而且就算是南方数量也是非常是少。" 仓诺一怔:"你的意思是 这种毒药只有南国才有?" "是……是的。" "那为何娘娘会中毒?是如何中毒的?" "回,回陛下。"太医大汗淋淋的解释:"此药无色无味,只有怀孕的女子闻到才会中毒,若是普通人的体质,是不会中毒的。臣……臣刚刚替娘娘把脉,娘娘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也就是 娘娘可能是在这两个月里中的毒。" 这两个月? 仓诺的眼神高深莫测。 良久,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你们听好,娘娘中毒的事情,不许泄露一字,尤其不可以让娘娘知道。你们听懂了吗?" "是……臣遵旨。" "是,属下遵旨。" "是,奴婢遵旨。" "好,你们去吧。"话应刚落,仓诺才步履沉重地回到c黄前。 [199]阴谋,在无声无息靠近。 望着c黄上的人儿,在烛火的映衬下,看见她下唇被咬得出血,在苍白的小脸上越加的明显。血一般的颜色,像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仓诺眼里透出怜惜,小心地帮她舔去血迹。 忽而,紧盖住的睫毛忽然微微闪动,睁开的眼睛依旧是清澈坚定,毫无血色的小脸上,起伏的呼吸微弱得那么不确定:"陛……下。" "小东西!"仓诺悲喜交加,强掩下心中的痛苦,"你好一点了?还痛不痛?"心疼地神色表露无遗。 看着他担忧的眼神,画楼只觉得好满足,微笑道: "嗯,刚刚一下子好疼,可是现在好多了。"她略微虚弱的望着他,被他紧握住的手微微颤抖地反握紧他,"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没事?你还 没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逞强吗?"陌生的焦急、无助、心中揪心的痛苦缠住他,仓诺控制不住大吼了一声。但在话一出口,他马上就后悔了,看着画楼露出迷茫不知所措的眼神时,他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埋在她颈见道歉,"对不起!" "……"画楼平静地闭上双眼,半晌缓缓睁开。明明是自己生病了,却好像是他病了般,要安慰他:"许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肚子疼,以后我会多注意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个感觉因为他而很不安,她自己也知道这肚子疼并非是偶然。 "你一定不能有事,答应我!"语气同样是悲痛的却是霸道得不容反驳。 "嗯,我答应你。"淡弱的气息,"现在想好好睡一下,你让我好好睡一下哦!"在画楼昏迷过去的那一刻,嘴角却挂着及浅及浅的笑容,那个只有仓诺才感觉得到的笑容……当晚,画楼熟睡的时候,仓诺轻轻起身,随手披件衣袍,出了寝宫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将天涯和阿紫以及晚上帮画楼看病的张太医都唤来,角落外站着两太监守着。 月光忽隐忽现,树影投射在地上,也若有若无地显出无数奇形怪状黑压压连成一片,夜风轻拂,除了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再没有其他动静,一切平静得诡异。 仓诺的眼神看起来阴冷极了,"张乔,朕要你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救她!" 三人略微吃惊地看着他,眼神的北皇陛下全身燃烧着冰一样冷的火焰,天生的王者气魄和那深郁透着让人心酸的痛楚炯炯双目,都给人有种莫名的震撼和压迫感。 太医心一慌,忙道:"陛下……臣匆匆而来之时带来了祖传的玄凌赎魂丹,此要可以暂时护住娘娘的心脉,至于……至于……" "至于什么?" "至于……至于……"张太医手掌心满是汗珠,胆颤心惊的 :"至于救娘娘的性命,除了施毒手的人以外绝无其他可能。" 虽然明知 出来会引起陛下的怒言,但他不得不承认娘娘身上这不知其为的情况确实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北国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娘娘对于陛下而言极其重要,如今自己却束手无策,他也是万分的焦虑。 "到底是哪个混蛋要下这样的毒手?"阿紫忿忿地骂到。虽然她平时也是很害怕北皇陛下,但眼睁睁看着一向温婉善良的娘娘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这样的苦难,她真的很愤怒,不是流产就是中毒,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在她心里早早的便将娘娘当成自己亲人一般的看待,如此发生危难,竟是 不出的情谊。 "莫非是七宫殿的人?"天涯猜测。 "应该不太可能,此药很是珍贵,除非王公贵族能买的到,并且要有一定的人脉。"太医颇有经验的回道。 "那会是谁?能有这个能力的除了王公贵族还会……" "陛下!"还没等天涯 完,门外一个惊慌的声音打断他。 "什么事?"仓诺调眸,竟是守在外面的太监。 "启禀陛下,刚才来了个奇怪的人,让我们把这个交给陛下。" "什么人?"。 "奴才不知道,那个人身着黑衣,还用黑布蒙住脸,根本看不清样貌。"太监声音颤抖道:"而且……而且他的动作极快,奴才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便消失不见了。" 仓诺目光一沉,低声道,"知道了,下去吧。"转眸对着天涯道:"通知所有侍卫加紧戒备。" "属下遵命!" "陛下。"阿紫递过纸条,心中的不安开始扩散。 仓诺伸手接过,目光飞快地扫过纸条上的字迹,然后拳头一握,一道恨意闪过眼眸。 "好一个南国驸马,朕不招惹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仓诺低吼一声,瞬间把纸条揉碎,"混帐东西!" "真的是南国人?"阿紫疑惑地看着那纸条。 仓诺痛苦地紧闭双眸,心中的揪心痛楚又重重地锥了一下。 睁开眼睛之时,早已意料中的答案,以画楼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别 是接待身为南国使者的南国公主了,就算是接待魔王,他北皇也奉陪到底。 传话下去:"明天清晨召开议事。至于娘娘被下药的事,你们照样不许泄露一字!" 全部布置后,仓诺转身离开,淡黄色的身影在夜幕中渐渐消失,慢慢容入黑暗的深处……落木萧萧,夜袅哀啼,漫漫长夜的幽宫,清风带来凄凉的沉吟,仿若低叹柳永的词:"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念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别离,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纸上云:于对南国前一年的出使示好回礼,南王将派使者探访北国,于后日抵达。南王选的使者,是南国公主云初上……阴谋,在无声无息靠近。 [200]"我要你看见天下,就想起北皇陛下!" 皇宫的长廊华丽,空灵,庄严不可琢磨。 清晨一大早便议完事的仓诺大步的朝着七宫殿走去。 一推开房门,画楼的声音传来过来:"这么早你去哪里了?"她迷糊的揉着眼睛。 看着c黄上面色苍白如死灰般的小人儿,仓诺心口紧紧地纠结在一起,失去往日的冷静,眉宇间一片焦虑。 他快步走到c黄边,勉强的笑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醒了见你不在,身边冷冷的,原来你不见了。"画楼笑眯眯的将头窝在仓诺的腰间,怀疑道:"该不会你是乘着我睡觉偷偷去跟别的女人见面了吧?" "瞎想!" "呵呵。"画楼舒服的依偎着:"那你告诉我你去哪里了?" "去议事了。" "这么勤奋?可一点都不像你!" 仓诺低沉的小声响了起来。 画楼问:"怎么不反驳,你不是最善于狡辩的吗?" "我该怎么反驳?请娘娘赐教。" "我才不会!"画楼皱皱鼻子,小小的打了个呵欠,只不过讲了一些话便又泛困了起来:"真的是起的太早了,我好困。" 忧愁笼聚,窗外却渐渐明朗。 仓诺却已经不再如从前般确定,怀中的人,是否可以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风像丝绸一样柔软,却吹不开心中的郁闷。越是越接近,就越感到心跳的加速,心中浓稠的忧伤、痛楚在加深。 "小东西,带你去一个地方!来!"他忽然一把拉起快要睡着的画楼。 "不要,我要睡觉。"真的好困好困。 仓诺宠溺的抱着她,坏坏地笑:"真的不去么?" "真的!" "我倒是不介意抱着你去。" 画楼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清醒不少,"不要这么霸道!我真的很困哎。" "就要!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画楼很无奈,幸好已经早已经习惯他要风是风,要雨便是雨的性格了:"好啦,我自己走。"这家伙真的会 到做到的,到时让宫中里看见了,岂不是难看死? "你那是什么表情?别这么不情愿嘛。"真是可爱!仓诺终于暂时将烦恼剔除,笑得很灿烂。 一路上,画楼几乎是半睡半醒被仓诺拖着走。 温暖的晨光零碎地洒落,露水在糙叶滚动,聚集,压弯了糙叶轰然坠地摔开万道光芒,老柏树愈见苍幽,到处的野糙荒藤茂盛得自由坦荡。微风轻拂,激起一阵阵清纯的糙木和着泥土的气息,仿佛也想吻上那两抹迷人心魂的身影,迷乱的阳光犹如为这清素淡雅的图画抚上一曲轻调。 "到了,小东西脱衣服。" "唔……什么!?"还处于半昏睡状态的画楼迷糊的眨着眼睛,清醒过来,"干什么?" "脱衣服啊!" 着,就要伸手去拉画楼。 "啊!不要!"画楼一惊,戒备地倒退一步,"为什么要脱衣服?" 仓诺好笑地看着她,无奈道:"你不脱衣服你要我怎么做?" ???做什么?画楼脑子打结半天反应不过来,接着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环顾四周,美眸里闪出讶异,她什么时候被仓诺带到这周围都是树看起来好象是荒交野外的地方来的? "这里又不会有人来,你不好意思什么啊?"在她逃开之前,仓诺一把搂住她的纤腰。 "你,你快放手!谁不好意思了!?"他想干什么啊?在这种地方脱衣服干什么?他是一中少年老成的大狐狸,她可不会再那么单纯被骗了。 "不是不好意思么?那你为什么脸红?"仓诺暧昧地在她耳边吹气:"你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呢,嗯?" "才,才没想什么!" 画楼挣扎起来,仓诺却毫不在意地开始为她解开衣带。 "你——"话还没 完,小小的身子就被一把推进水里。 ??这是?这水是热的,那么这是温泉了? "小东西,还记得当初我罚你来这里挖冰么?这个池可是北国的宝物之一,冬天变回自动化为冰池,夏天则会变成温水,这里的水有治病疗伤的功效,你的身子那么瘦小还没好好调养,之前又长途跋涉地赶路,对身体不好,温水可以帮你调理身体。"仓诺站在岸上俯着身子看着她。 "……"原来是这样,画楼脸上因为生气而红扑扑的,心中却涌上一股甜蜜:"笨蛋。" "你 什么?"仓诺听不清楚她咕哝的话,身子习惯的上前俯下去几分。 "……"画楼眼珠子一转—— "嘭"只听得噼里啪啦的水声,没防备的仓诺整个人被拖下水去,"小东西,你好大的胆子,嗯?" "……"画楼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刚想笑他狼狈的样子,却不料——"唔……"纤腰忽然被紧紧搂住,唇被堵上。 阳光下她淡淡的笑容,却是如此摄人心魂。 有一种角逐叫***情,永远不知道自己怎样才会赢。 所以,一败涂地的时候,只有苦笑着自己收拾片片碎心。 有一种希望叫做绝望,永远不知道你的出路在何方。 然后,伤痕累累的时候,只有无奈地闭上眼睛。 因为,不想在你的眼中看到我流泪的表情。 两人依靠在池沿边,画楼头枕着仓诺的手臂,偏过头,看着他的侧脸,"你在想什么?"自从她肚子疼他便有些不对劲,直到此刻,她都看在眼底,只是不点破而已。 "……"仓诺侧过身将她搂入怀中,闭上眼睛,将脸埋在她的颈项间,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小东西,你可知道,在没有认识你以前,我一直都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如今,我已找到我的地方。我要作个旷古绝今的圣明天子,我要保住江山不容任何人染指,我要开承平盛世……"——"我要你看见天下,就想起北皇陛下!" [201云之初 画楼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你,你生病啦?干嘛突然跟我 这样的话?" 仓诺深深凝视画楼,张口道:"我是认真的,平定天下之时,我要你陪在我身旁。" "呵呵……"画楼点头:"若是你真的平定了天下,还怕没人陪在你身边与你共享成果吗?"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 "……" "你要答应我,在我平定天下之前,绝不离开我。" "你怕我变心?"画楼斜瞅着他。 "不。"仓诺摇头,轻叹道理:"我怕你死。" 画楼翻翻白眼:"你这个人真是!没事干嘛诅咒我,你就那么想要我死哦!" "我怎么舍得?"是啊,他怎么舍得啊…… …… 次日,南国使者团经过一天一夜的行程,终于入了北国城门。 仓诺在北国皇宫里,亲自接见了云之初公主。 "南国云之初,谨代我王奉上心意,祝北皇陛下吉祥如意。"大殿中,云之初身穿南国服饰,向高座上的仓诺缓缓行礼。 "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能亲眼见见天下闻名已久的北皇陛下,多辛苦也值得。"云之初调皮的笑,相比较画楼的姿色,她是差了一点,就想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一般。 但是仓诺知道这个小女孩可不能小觑,听 她足智多谋,绝顶聪明,只不过可惜只是一名女子,若是男子必有大作为。 不过这个时候他对她的聪明一点都不感兴趣,冷冷一笑:"南王近来可好?" "王兄很好,多谢北皇陛下王关心。" 想到画楼身上的无名毒,仓诺就恨不得生吃了眼前的人,见她一脸无事的样子,动作落落大方,心底无名的有股怒气涌了上来。 但他毕竟是北皇,不好太没有风度,便直接的开门见山:"公主千里而来,不知道替南王带来了什么给朕?" 云之初嫣然一笑:"这个礼物,想必北皇陛下只要瞧上一点便会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吧。" "是么?"眼睑微抬,眼中的寒光一扫,就像一把利刃直刺人的心房:"那朕便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宝物如此让人一眼猜中。请公主呈上来吧" 云之初很是听话的应了一声,笑道:"陛下如此心急,想必是已经猜到了呢。"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铜盒,交给侍从递了上去。 仓诺接过,打开一看,赫然是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他一怔,挥退了周围的人,只留下云之初在房间里。 "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云之初轻轻的笑:"算起来,陛下的皇后娘娘可是我们南国的大公主呢!前朝南王离世的时候,画楼姐姐都没有来看看,这是不孝。再加上我们南国驸马好久都没见自己的妻子了,还甚是想念呢!其实……"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仓诺冷冷的打断她,不需要知道那些有的没的,他一心只记挂着画楼的安危。 "很简单。"云之初微笑:"其实驸马怎么会舍得害自己的妻子呢?所以,在初儿来的时候,便命我带来这一瓶救命的良药送给被黄陛下。不过良药虽好,只可以缓解一次疼痛。如若陛下想要画楼姐姐全部康复,恐怕要让画楼姐姐跟初儿回南国一趟,让驸马亲自下药调理。" " 到底,你们想要的人,是画楼?" "嘿嘿,不是想要,北皇陛下不要忘记了,画楼姐姐本就是南国的公主哟!" 仓诺狠狠咬牙,目中闪过凶狠的光芒:"要我将画楼给你,休想。" "啧啧,早就听闻陛下对姐姐宠爱有佳,如今所见,果然不虚呢!不过陛下长相如此俊美,凶起来还真让人怕怕呢!"话是如此 ,却并未见她眼底有半点惊慌,"其实,陛下如果不想将姐姐让出来,还有一个办法呢!" 仓诺眼波微动。 "北皇陛下俊美非凡,年少便有所作为,初儿仰慕已久,如若陛下愿意的话,初儿愿意做北皇陛下的妾身……" "……" "陛下请放心,初儿是不会给陛下带来麻烦的,只是希望可以离得北皇陛下最近的位置。即使陛下的心里只有姐姐一个人,初儿也是不会介意的。而且……"云之初微笑的眨眨眼睛:"初儿从小学习医术,听 画楼姐姐的身子不是很好,也许初儿可以替姐姐保养身子呢!'"……"仓诺微微蹙眉:"这就是你们的目的?" 的好听是委屈做小妾,实则是两国联姻,即便是南国将东西两国纳为附属国,北国依旧比南国强大的多,这种联姻怎么看怎么都对南国有利。 南国驸马诡计多端,野心勃勃,若是轻易便相信了他的示好,那仓诺也枉称是天下第一的北皇陛下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南国驸马想要得到画楼的另一个目的,便是她七宫之主的身份罢了。 仓诺俊逸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温度,深邃的眸子阴沉得可怕,想要他将画楼双手奉上?门都没有! 似乎瞧见了仓诺的犹豫,云之初好心的提醒:"画楼姐姐的病最忌拖延,恐是越早治好越好,如若拖到一定的时间,就算是驸马亲自为姐姐施药,恐怕也已经晚了。" 仓诺暗中磨牙:"这么 ,除了这两个选择,朕就无可奈何了?" "嘻嘻,陛下不要这么 嘛。"云之初深深凝视仓诺,抿唇道:"其实初儿是真心喜欢陛下的,而陛下喜欢的人儿,初儿也不舍得去害啊。只要陛下让初儿留在身边,初儿一定可以治好姐姐的病,而且还可以让她身子比以前更好哦!……陛下不妨好好斟酌一下。" 她 的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仓诺怎么会不知道,留一个别国的公主在自己身边,又是如此精明的女人,危险不言而喻。 此刻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字——拖。 [202你的唇色好淡…… 对于云之初,仓诺暂时将她安置在别馆。 关于她提出的两个意见,仓诺坚决一个都不会答应,假如待到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云之初倒是一个重要的人质。 仓诺理离开之际,云之初好心的提醒:"画楼姐姐中的毒最忌悲伤过度,心绪不宁,一定要每日都保持平稳的心情才可以保证身子健康哦!不过最好是不要让姐姐知道自己中毒了,不然就算心情再好也会让这样的事情弄的不开心哦!" 仓诺冷哼一声:"如此 来,朕一定要派人好好的看着公主,不能让公主见到画楼,害了她。" 云之初嘻嘻的笑了起来:"陛下呀,你怎么会怀疑起初儿来呢?若是初儿想要伤害姐姐怎么会好心提醒?" "还有哦!让姐姐中毒的可不是我呢!你记不记得你有个李婕妤?当初驸马哥哥给她曼珠的时候,她可是不客气的接受了呢!" …… 窗外在下雨,夜色深沉。 仓诺倚靠窗前静静的看着雨。 脸上没有笑容,只冷眼看着眼前的冷雨,仿佛连心都是冷的。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他调转头,见到了一下午都在神神秘秘做什么的画楼终于从内室走了出来,只见她手上抱着一把古琴,面桐底梓,通体细蛇腹断,墨色,其音雄宏松透,池下新汪氏鉴善赏图章,大唐雷霄制。 待她来到面前,仓诺笑问道:"你这个就是传 中的小东西的专用琴?" "是啊。"画楼语气中带着骄傲。 将琴放在案几上,随手弹了一下琴弦,只觉一阵回应震耳,涓涓徘徊不去。 "琴声出于两池间,其背微隆若薤叶然,声欲出而隘,徘徊不去,乃有余韵,此最不传之妙,小东西的琴果然天下第一。"仓诺称赞道。 "那是当然。"画楼微笑:"可是比你当初送我的琵琶要好的多了。" 仓诺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小东西,莫非你现在还在吃当时的醋么?这醋也吃的太久了一些吧?" "谁吃醋了!"画楼瞪着他:"你少自以为是了!" 仓诺只是轻笑,但却一直很奇怪,这个当初就连宫中规矩也不熟悉的小东西怎么会有这个闲情来学弹琴喃,而且居然还弹得蛮不错,想不通啊想不通。 忽得心念一动,仓诺凑了过去,问到:"小东西,告诉我,你怎么会想起学琴的?" 画楼眨了眨眼睛,很气质的将头转过一边,气鼓鼓的道:"我干嘛要跟你 ?" 仓诺碰了个钉子却也不生气,他伸手抚着下颔坏坏的笑着猜测道:"莫非是有什么隐情?" 画楼霍然转头瞪着他,脸上可疑的红了起来。 "嘿嘿?难道真的是?"见被自己猜了正着,仓诺更大胆的猜测:"让我想想,当初小东西可是一个丑八怪,丑八怪自然不能用美色去吸引男子,莫非,你学琴便是为了用琴声去得到其他男子的注意么?" 画楼瞪他一眼,脸色更红了。 仓诺瞅着她,为这学琴的理由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 "笨蛋!"画楼不情不愿的承认,这个笨蛋其实很聪明,竟将连她学琴的理由都能够猜中。 本来以画楼的性子,的确绝没可能去学弹琴,对她来 ,这东西文绉绉的,跟她喜欢爬树的性格一点都不符合,就连当初母妃也奇怪她为什么要学琴。 只是,吸引异性的注意是人的本能,当看见她的姐姐们都能够在宫宴上表演节目吸引王孙贵族的注意时,她心里便隐隐的有这般冲动了。 可是她又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学琴,于是便偷偷的学,却不料被其他公主看见,当时有个看她极不顺眼的姐姐指着七弦俱断的琴得意的嘲笑她的时候,她当场就火了。 ——"丑八怪,我就知道,你人丑,人也蠢,想学会弹琴,哼!八辈子都不可能!" 就是因为这句话,画楼硬是卯足了性子跟宫中师父学弹琴。 其实她天赋极高,即使天性不喜,但既存了心将此视为挑战,几年下来,便也学的似摸似样,即使放到天下去只怕也没几个人弹得比她好。 仓诺笑够了抬起头,看见画楼忿忿的瞪着他,那乌黑的美眸配合着线条一般的柳眉看起来更加的生气勃勃了起来。仓诺觉得心里怦然一动,然后感到心底有什么东西汩汩的流了出来,于是情不自禁的慢慢得将自己的脸向她凑了过去。 画楼心抑,这家伙怎么每次看见她都这么不正经的? 她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你的唇色好淡……"仓诺恍恍惚惚的 着,无视她拉开的距离又凑上前去,眼睛不若一贯的清明坦荡而变得阒黑氤氲了起来,见画楼又要退后,干脆伸手揽住她的腰,在画楼没反应过来以前就对着近在咫尺的水色嘴唇上吻了下去。 仿若羽毛般轻轻拂过画楼有些清冷的唇,逐渐加深着这个吻,搂着怀中的人,忽然怕她真的会突然的离开自己一般。 仓诺忽然有一股冲动,想要让眼前的佳人只为自己情动,想要让眼前的佳人沾染上自己的气息……画楼猝不及防竟被仓诺吻了个正着,脑子"轰"一声的似乎有什么彩绚烂的东西被炸了开来,即使不是第一次了,但一颗心仍旧在那里砰砰乱跳。 无奈意识跟行动似分了家一样,竟只能够怔怔的站在那里任他加深这个吻。 看到她木呆呆的模样,仓诺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小东西,现在要把眼睛闭上。 画楼翟然一醒,一把推开仓诺,只觉得一张脸烫得厉害怕是鸡蛋放上去都要被烫熟了,她双恶狠狠的瞪着他,可恶,这个家伙!竟然敢戏弄她! 伸手故意当着他的面擦掉他的吻。 仓诺却是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神色严肃的道:"不要檫破了,我会心痛的……" 到句末心中的得意到底还是按捺不住,眼角眉梢又染上了几许笑意。 [203]你这个不知节制的人! 风静静的吹,很清很香,不是馥郁的那种,是淡,淡淡的香,若有若无,而且不是别的香,唯有梨花。 有这样的风,月才明,不是明亮,是透明。 忽然一阵太细,不是幽怨,不是感慰,这一声,几不可闻。 画楼是听到了那一声笑后的叹息,只是不问。 最近仓诺好像心事重重,一点都不像他。 她转身,靠在栏前,觉得很闷的时候,仓诺走到他身边。 茫然回头,仓诺正把一小片的香花瓣儿放在她鼻头前,无声地一笑。 接着拉了她的小手不放,扯了扯。 画楼被他牵离了栏杆,牵到庭前的水池边,低头一看,抬头再一看。 人间一轮,天上一轮。 仓诺握住了她的手,并肩站在水池前面,把另一只手里的花瓣抛进水中。 香瓣碰水,敲碎了一池的风月。 是镜花水月呢?还是水中花镜中月?画楼一时有些迷糊了。 "小东西,把手给我。"仓诺牵过她的手,在手心里写划着什么。 一笔两笔,三笔。 "好痒。你写的什么啊!" 画楼觉得脸热起来,想要阻止他的动作,所以紧紧攥住了仓诺的食指。 他的手掌却全部侵了上来,温热也跟着侵占过来了,画楼冰冷的手有融雪般的变化。 他在自己手心写字了,写的是——"小东西,你好美。" 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奇怪,平时看惯了的人现在却如此让人吃惊的英俊,心跳不禁快起来,头昏昏的,奇怪,难道月亮会醉人? "你……你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变得好奇怪。"画楼颇不自在的 ,本想甩开他的手,想了想,不像破坏这一刻的美好,于是使劲抽回自己的手。 他却像是打定主意不放开了。 画楼放弃反抗后,仓诺微微一笑,握住画楼的手,牵她进了屋。 没有反抗。 细雨又开始下了起来,月亮藏进了乌云里。 在七宫殿中,两人听着雨声…… 看着因为被自己提中要害而留下的画楼。 下雨的天总是黑得很早。 "……对了,我也有个宝物要送给你!"仓诺对画楼 ,然后就在c黄边的柜子里翻来翻去。 画楼没反应。 "在这里!"仓诺一拍手上的东西,笑看画楼。 在她身边坐下,揽住她的纤腰,把那东西递在他眼前,接着在她耳朵上吻了一下。 画楼侧身躲闪,但仓诺硬把东西塞给她。 仓诺递来的东西,是一把小小弯弯的匕首,手柄上面嵌着一颗上等的紫色宝石。 "这个啊,叫做新月刀,这种形状的匕首只有那里才会出产,用的是上好的精铁,打磨的工夫更是细到毫厘,很好藏也很锋利。" 画楼奇怪的瞅着他:"你送我这个干什么?" "这刀大有来历,是北国著名的宝物,你好好在在身边以防万一。" 画楼接过那把刀,拔出来一看,果真寒气逼人,锋利非常。 她想了一会儿道:"你送我这个是害怕第二个李婕妤出现吗?" "……" "……" "小东西变聪明了。不知道母妃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为了这件事,她还特意把我叫去训了一番,要我好好保你安全。" "……"画楼就忽然想到了上次因为天气热的缘故,她穿的不多,那脖皙间受伤的划痕其实并不明显了,却依旧被眼精的太皇后瞅见了。 "你现在很不错啊,连母妃都在担心你。而我这个做儿子的,大概在化成灰后才被母妃想起来,给我念几遍《地藏菩萨本愿经》吧!"仓诺拨着画楼乌黑的的头发把玩。 画楼干脆窝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听着窗外的雨声:"陛下,我发现……你最近对我特别好。" 仓诺手一顿,勉强的勾勾唇角:"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好么?" "哼。"画楼抬眸望他:"你还好意思 ,难道你不记得以前你是怎么对我的么?总是嘲笑我,还罚我去挖冰块,还有第一次在浴池旁遇见,你几乎把我吃了。那个时候的你暴。虐又可怕,就像一只凶狠的狼。" "可是最后你还是被我吃了不是吗?小东西……你这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 画楼眨眨眼睛,看见仓诺脸上的坏笑,才明白过来。 她猛地挣脱他的怀抱,正好拿着手上的刀对着仓诺,瞪大眼睛,叫道:"仓诺,你敢!" "怎么不敢?" 仓诺无惧她手中锋利的小刀,悠然而慵懒的开口。 "喂!你不要过来!" "呵呵,小东西,为什么你以前会选择学弹琴呢?如果我是你,就会选择习武。" "喂!你想做什么!你这个不知节制的人!" "……" "走开啦,我不要啦……" …… 夜深沉,远处一缕箫声呜咽不绝,断肠人在天涯。 林子威在烛下看着兵书,直到灯花噼里啪啦的炸开打扰了他的神思,他才发觉自己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一时间他烦乱的推开眼前一页也未翻动过的书本,仰身倒在椅背中。 七宫之主,画楼…… '吱呀'一声,外面狂风卷起,窗子忽地被风吹开,一阵风灌了进来,吹得烛火一阵明灭,林子威起身去关窗子,冷不防竟与一对冰冷的眼眸对上,……古晨。 就在他失神这一刹那,一个人影从另外一道窗子穿窗而入,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截青刃已经带着锐不可挡的杀气到了他脑后。 林子威按住腰间的刀,身后一个甚是年轻却冷漠的声音响起:"你不动手,我不杀你。"刀锋陡止,停在林子威脑后一寸处。 似乎是被窗外的冷风吹熄,也似乎是惧怕了这满室的杀意,那烛火晃了一晃,'扑哧'一声竟熄了。 这是一个高手。 一滴冷汗从林子威额际滴下。 [204]被两名优秀男子所爱,是幸[VIP] 纵然是古晨算无遗漏,以己身为饵引自己分神,然后由身后那人抓住自己瞬间的失神出手制住自己。 但自己有几分武功林子威自己是清楚的,身后之人能够在千钧一发,刻不容缓之际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时机,一击而中,也必定是一个绝顶高手。芒来人是谁?林子威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不能够算败,只是先机尽失,何况窗外还有个古晨,无论武功还是智谋,他才是最大的敌手。 林子威僵直了身子,挨着刀锋的头皮被强盛的杀气刺的一阵发麻,他停了手,冷冷道:"古相,你意欲何为?" 古晨跃进屋子,从怀中取出火折子重新点燃了蜡烛,狭长的美眸在烛下慵懒冷傲:"驸马,别来无恙。" 林子威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个无论任何时候都冷漠神秘的古晨,有点不确定的问道:"你没事了?" "还死不了。"古晨淡淡一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有心,从早就训练一个浑身带毒的公主,若不是知己知彼,恐怕今日在迎接南国公主的时候已经命丧黄泉了。" "呵……我只是想知道当今古相是否真如北国传的那么厉害。"林子威波澜不惊道:"既然古相早已经知道了初儿的身份,并却无事,这我就放心了。"说着还笑了笑,如释重负,"古相来此不是来跟我报平安的吧?"格"自然不是。"古晨抬眼看着林子威,目光如炬,一字一句的道:"我是来跟你提要求的。" 林子威霍然睁大眼睛,目光凌厉:"我林子威绝不受威胁。" 话音未落,身后那人陡然收手,杀气顿消。 林子威暗自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在那样刺人的杀气下自己早已经汗湿重衣。有多少年没有遇到这样的危险了?林子威自嘲道。 "说吧,"林子威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有什么要求。" 古晨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林子威:"曼珠的解药。" 林子威一惊,道:"你都知道了?" 古晨心沉了一沉,虽然事情的始末他早已料知,但是此刻真从他口中得到确认后还是觉得有点震惊,道:"不要忘记画楼可是南国的公主,若不是她当初选择你,你也不会有机会如今日这般嚣张,你已经害了南王,如今连他女儿也不放过?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是你没爱过她,但是她从来也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何以如此?" 林子威沉默了半天然后缓缓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无话可说。我不会为难,我答应你。"他刻意加重的是最后四字,心里遗憾着。他让初儿给了仓诺两个抉择,若是前者,他当真舍得将画楼送回南国,他便可以将画楼送给古晨当个礼物,本来打算利用画楼让他欠自己一个恩情,看来现在是不成了。 在他看来真的是觉得古晨是继承北皇的不二人选,许是生世相当的缘故,他看古晨比仓诺顺眼的多,即便是现在也这样认为着。 况且能够当邪帝的弟子,绝对不是平凡人能承受的。 ……只是这样的人,若是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逼迫的了吧,一如现在。 心中略觉怅然,林子威回身看着身后的少年。 精壮挺拔的身子裹在一袭黑色夜行衣里面,浑身上下充满了储势待发的力量,整个人站在那里就象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连深重的黑暗都不能够将之淹没。 林子威心下一沉,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锐利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就是邪帝的另一个弟子?" "是。"那黑衣男子冷漠的回应,看着眼前这个身量并不十分高却极有压迫力的男子,心知刚才自己虽然一举震慑住他,但是自己并不算真正打败了他。 "有机会,一定要和你比试一下。"林子威笑了,对着他伸出手。 "好。"黑衣人回答的没有一点迟疑,伸手和林子威握住。 棋逢敌手的惺惺相惜。 待到两个人无声离开。 林子威眼眸闪过一丝精锐的光。 "来人。"他低低的叫了一声,很快的便有侍卫走了进来。 连守在外面的侍卫都没有发现里面的动静,足以见得古晨和人的功力颇高。 "驸马有何吩咐?" "通知初儿,明晚之前将画楼带回国!要快!" "是!" 来人领命而去。 林子威看着清冷的夜空,嘲讽的笑:"有解药何用,这一次,我将她的人一并抓回!" …… 高卢说过,天下有解毒之能人,被江湖人称做浪子的毒郎君。 毒郎君行事风流,为人放浪不羁,用毒解毒绝冠天下,却没有人知道他师承何人。 仓诺派人打探,很快得到消息,原来他正在北国。于是,他带着天涯没费什么力便在风月楼找到被几个红牌姑娘簇拥着的毒郎君。 "北皇陛下?"毒郎君歪在塌上靠着一个红衣姑娘,大大咧咧的笑,"北皇陛下居然屈尊大驾来见鄙人,真是不敢当啊。"言语客气,神情之间却甚是倨傲。 仓诺不介意,自顾自往椅子上一坐,微微笑道:"素来听说毒郎君风流倜傥,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毒郎君揽着红衣姑娘笑:"陛下过奖,论风流,在下怎么能比的上当今陛下,早就听说皇宫美女如云,而且皇后娘娘更是绝色佳人,在下真是羡慕的紧哪。" 言语间的轻佻让天涯一个箭步踏出:"放肆!" "天涯!"仓诺拦住他,暗中握紧双拳不动声色:"不玩笑了,毒郎君,朕此来,是想请你到皇宫坐坐,交个朋友,办几件知心的事情。当然,朕一定待以上宾。" [205]动朕的人,代价可是很高的[VIP] 毒郎君淡淡笑着,红衣姑娘给他斟上酒来,他就着姑娘的手里喝了,砸砸嘴道:"好酒,这是上等的女儿红,陛下要不要尝尝?" 仓诺道:"毒郎君若是喜欢,朕皇宫的窖藏美酒,够你兄喝个痛快。" 毒郎君点头:"很诱人啊,不过,和这杯中之物比起来,在下更喜欢的是……"把怀里的姑娘拉过来亲亲脸颊,姑娘咯咯笑个不停。芒仓诺微笑:"只要毒郎君开口,便是天上的仙子,朕也给你送来。" 毒郎君大笑:"有了陛下这句话,在下愿意帮这个忙。" 仓诺站起身:"车马已经在外面等着。" 毒郎君点头:"这个不忙,陛下答应给我的美人呢?" "哦。等到了皇宫,宫中的姬女随您挑。" 毒郎君摇头:"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他。"手指点向仓诺身后,仓诺骤然变色。 "这个小少年看起来不错啊。"毒郎君慢慢道,"只要他陪我一夜,我便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屋里立时安静下来,只有红衣姑娘低低的笑声。 仓诺垂着眼皮,沉默许久之后,笑了一声。"毒郎君,"他慢条斯理,眼皮也不抬,"动朕的人,代价可是很高的。" 毒郎君也淡淡道:"我只这一个条件,怎么?陛下不肯割爱么?" 仓诺笑:"就是我肯,她也不肯呀?"格 "哦?"毒郎君看着那少年笑,"难道我不够英俊么?" 那少年缓缓的抬起头,一双美丽的眸子直视着毒郎君,慢慢开口,仓诺等着她拒绝,却听她一字一句道:"我肯。" 仓诺瞳孔紧缩。 …… 凋露苑中,烛光摇曳,红帐低垂。 有男人轻声笑道:"没想到我竟有这等艳福,你说我该怎么疼爱你呢,小楼楼?" 少年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喜欢了,清脆的声音骂道:"笨蛋。" 男人呵呵笑起来:"竟敢骂你的小宝哥哥,看我怎么罚你。" "住手!你……你再乱动我拔刀了!" 象牙c黄上,女扮男装的画楼一手揽着衣襟,怒目瞪着笑的一脸狡猾的师小宝。 师小宝嘿嘿的笑:"小楼楼,多日不见可把小宝哥哥想死了,还不快过来让我疼爱疼爱?" "走开!"画楼翻身要走,师小宝扑过来把她压在身下,画楼怒,刚要挣扎,师小宝突然竖起食指:"嘘——外面好象有人。" 画楼当真,连忙侧耳去听,师小宝伏在她耳边笑道:"别乱动哦。要是被人发现了,我欺君大罪,是要被砍头的。" 画楼哼一声,师小宝叹道:"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本想逗你的,没想到你真的应了,不过你变聪明了,说说看,是怎么发现我不是真的毒郎君的?" 画楼不语。 师小宝又说:"不过你也答应的太慡快了,万一猜错了怎么办?亏的是你小宝哥哥我,否则,不白白便宜了别人?" 画楼道:"若是别人,我也不会应。" 师小宝大乐,抱住她说:"我就知道你对我有意思,要不然小时候过家家也不会和我拜堂。" "师小宝!" 师小宝拥着画楼笑作一团。 师小宝是南国老国师门下,当时大国师一共收了六个徒弟,个个身负绝技,师小宝在师兄弟中排行第三,现任南国的国师排名来大。老国师又是个极古怪的脾气,弟子出师之时,他严令不许说出师父门派,只要他们独自闯荡,不许倚仗师父师兄弟的力量。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徒弟是谁,自然也不会有人晓得师小宝和画楼的关系。 小时候画楼没人玩的时候与师小宝走的很近,很多坏点子都是师小宝帮忙想出的。 师小宝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人。 闹够了,画楼才问:"近些日子你可去看望过国师?" 师小宝摇头:"不想让他知道混账大师兄做的事情,怕师父承受不了。我好不容易才将师父救活过来,可不想他再昏死过去。而且老人家喜好清净,我可不敢随便去打扰。" 画楼哼一声:"是怕被国师问起你的那些风流韵事吧。" "喂!"师小宝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让姑娘们陪着喝喝酒说说话罢了,又没有做什么坏事。" 画楼道:"谁晓得。" 翻过身去,师小宝支起身看她:"你不要一直逃避,你呢,你这究竟演的是哪一出?" 画楼闭上眼睛不答,师小宝沉下脸来:"我早听说了你们的事,本以为你们是你情我愿的,现在看来,莫非他慢怠了你?" 画楼低低道:"他并没有慢怠我,而且他待我很好,我只是不想让他担心而已。" 师小宝脸色骤寒,画楼瞥他一眼,撇嘴道:"不必把脸扭成这么难看的样子,我又不是被抛弃的怨妇,我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不想让他知道真实情况。" "可是你这样,说不定他待会儿就会冲进来一剑把我捅了。" "大哥!" 师小宝叹一口气,摸摸她的脑袋,轻声说:"你总是这么任性,怎么叫哥哥我放心?" 画楼咬着嘴唇说:"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又不是笨蛋。" 师小宝笑:"好,随你去闹好了。" 过了一会儿,又正色道:"你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吧?" 画楼摇摇头:"我只知道自己身体不对劲,但不知道自己中毒了。" "曼珠,很毒的一种药,只要中毒者心情起伏不定,便会发作。即便是努力的保持心情平衡,也会在每隔半个月心痛一次。"师小宝淡淡道:"我不知道你那驸马怎么能对你下的了狠心。不是哥哥我打击你,你当年的眼光真是不怎么样。" 画楼横他一眼,脸微微的红:"那时候我长那么丑,每个人都不愿意靠近我。他有那么好,不动心很难。"这算是帮自己找台阶下,是吧!是吧? [206]深不可测的仓诺[VIP] 瞅见师小宝睥睨的眼神,画楼轻咳了咳,转移话题:"把你脸上的人皮面具拆了吧,看着很别扭呢。" 师小宝这次倒是乖乖的听话,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 画楼问:"你这次扮毒郎君来看我,是想要做什么?"芒"师父让我来帮你的呗。" "哼!你刚刚都说你没去看国师的。" "这……师父不是有预测能力么!"师小宝笑的诡异:"她说你二十岁红鸾出动会跟男人跑,这一跑,什么事情都出了。可不是么!南王被驸马害了,南国被驸马掌控了,就连师父都差点被驸马害死。你知道么,你的身份是不能轻易离开自己国家的。" "嗯。"画楼轻应了一声:"虽然我从来不曾在意过,但我知道我好像从一出生就不是普通人。我是七宫之主,古晨是战神,仓诺是魔王,我们已经纠缠了三世,是该做个了解的时候了。" 师小宝笑着轻轻拍拍她的小脸:"好,既然你知道就好。哥哥我也不再啰嗦了。——总之,现在该睡觉了,这么多年没抱着你睡过,哥哥今天也享享艳福。" "要睡你睡,我去桌子那边趴一晚好了。" "小楼楼……" …… 仓诺一直坐在高楼上,远远望着皇宫的烛火手背于身后,风吹动着他的长袍哗哗作响,黑暗里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有冰冷的气息在四周蔓延。格天涯垂手侍立在旁边,满脸担忧又不敢说什么。 远处的某一处灯火,终于暗了下去。 仓诺的双瞳里有燃烧的火光,冷气更甚 天涯终是忍不住,大着胆子道"陛下,需不需要属下……" "不用。"仓诺眼睛盯着黑影团团的凋露苑,冷冷问:"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纵容她?不过是因为不想让她动气而已。" 天涯也抬眼去看,叹一口气:"陛下,只是您如此做,娘娘不知知晓不知。" 仓诺冷冷笑道:"她自有分寸,我相信她。" "陛下……" "退下!" 天涯不敢多言,施礼退下。 月色当空,狂风呼啸。 "毒郎君。"仓诺锐眼眯起,双手在身侧握成一个拳。 第二天清晨,见到的人只有师小宝,仓诺微笑的若无其事。 师小宝依旧痞笑着说:"多谢陛下割爱,昨晚和亲亲小俊郎春风一度后,真是回味无穷啊。有了这一夜,为陛下死了也值。" 仓诺一愣,倒是笑的客气:"既然如此,朕还真有事要麻烦你。" 师小宝大剌剌往椅子上一靠:"什么事,陛下尽管说。" 仓诺敛起笑容:"你知道南国特有的毒药,曼珠?" 师小宝托起下巴:"这么有名的药,我当然知道。" 仓诺淡淡道:"不知毒郎君是否会制此种解药?" 师小宝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过小小曼珠的解药,对于我而言有何困难?" 仓诺弯起眼睛:"看来你已经成竹在胸了。那么,朕需要这种解药,不知道你可否尽快动手?" 师小宝望着他俊美的脸上略显着急的神情,心下不由替画楼窃喜,这家伙当真对他家小楼楼很好来着。 师小宝道:"不过制药是简单,我知道过程,但是不会做。" 仓诺脸色一沉,"什么意思?" "天下曼珠每一粒都有相应的解药,也就是说毒药的种类不同,制作的时候,曼珠本身有两种物质,一种有毒一种制毒,就像这百姓之间夫妻关系一般,妻子只有一个,其他都是小妾,没有用的。" 仓诺冷笑了一声:"也就是说你没办法?" "这样说也可以。" 师小宝笑的很欠扁。 忽而站起身,"陛下,皇宫里实在太闷了,我想出去散散心,你放心,我晚些时候还是会回来的。毕竟我的亲亲小俊郎还在这里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门口的侍卫伸手拦住,师小宝脚步一顿,转过身好笑的望着仓诺:"陛下,该不会我没利用价值了,你就不放人走了吧?" 仓诺望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拈过茶盅喝了一口,又说:"现在暂时还不能放你走,所以,委屈你了,毒郎君,请你暂时在北国别处游玩几天。"他朝侍立在旁的天涯做个手势,天涯退下,不多时送上一个红漆托盘,上面摆着五十锭黄金。 师小宝斜斜瞥了一眼,笑道:"陛下真是大方。" 天涯把托盘送在他手边,他拿起一锭在手里掂了掂,叹道:"说起来,逛青楼,找姑娘都需要钱,陛下真是体贴的紧。"说着把金子全收入怀中,站起身。"那我就此别过了。" 仓诺轻抬了下巴,见他走了,眼神陡然一变,锋利如刀。 刚出门便遇见了往这边而来的画楼,师小宝掏出一锭金子笑道:"你家北皇陛下真是大方,我这次也算没白来。" 画楼瞅着他道:"你要去哪里?" 师小宝笑着拍拍她的肩:"放心,我不会走的太远的。" 画楼微微颔首,师小宝骤然放低声音道:"我走了,你一切小心,我会帮你打听到解药的下落。" 画楼垂下睫毛应了一声。 师小宝忽然柔声道:"小宝哥哥会时刻想着你的,小楼楼。" "哥!!" "好了好了,我走了。" 瞅瞅四下无人,师小宝低声说:"什么时候去我那里,让我再抱你睡一晚。" 画楼作势要揍他,他早溜到几丈外远远的朝他挥手,画楼骂一句"笨蛋",绝美的脸上却浅浅的浮了一抹笑意。 [207]动我的人,代价是,你的性命。[VIP] 画楼走进房间的时候,仓诺正在看着什么密件,天涯在旁边续着茶。 听见有人进来,仓诺眼皮也不抬道:"这几日公务太忙,没时间陪你,晚上不用等我了。" 画楼看他一眼,径自走到窗边坐下,太监忙过来斟茶,她拈起细瓷茶盅一口喝了,掉过目光看窗外。芒…… 师小宝从风月楼出来,脚步有些踉跄。 "这青楼的姑娘劝酒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吃不消。" 他呵呵笑着,哼着小调,晃晃悠悠往客栈走。 不能回小楼楼那里,他只能先去找加客栈,悦来客栈,每次来北国,他都住在这里,店主和他相识,是可靠的人。 这么晚了,店里估计又关门了,他得像前几晚一样跳墙进去。 "亏的我会轻功,"他嘀咕,"不然还不得天天睡街头?" 远远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已经是三更天了。师小宝紧了紧领口,心道:还真是冷呢。还是……红叉叉姑娘的胸口暖和。 他眯起眼睛嘿嘿笑起来,缩着脖子又走了两步。 突然身上一凛,他猛然回身,一支银镖闪电般飞出。只听啪的一声,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了,微微扬起。 师小宝脸色骤变,厉声问:"你是谁!" 戴面具的黑影沉默的令人恐怖。 师小宝一手攥出满把暗器:"你是北皇的人?"格黑影啪的丢掉手里的银镖,背着手慢慢走上前。 师小宝怒道:"你再不开口,我可要出招了!" 黑影抽出腰中长剑,月光之下,寒气逼人。 师小宝眯起眼睛,看来,是拼命的时候了。 黑影抖剑上前,师小宝闪身躲过,一抖手,暗器如天女散花扑面而来。 黑影剑光闪动,叮叮当当几声,暗器尽落。 师小宝心中暗惊,摸出五柄飞刀双手打出,直奔黑影五道大,飞刀疾如流星,黑影挡下三把,避开一把,剩下一把避无可避,噗的一声击中胸口。 师小宝刚舒一口气,却见黑影伸手拔出,滴血皆无。 师小宝大惊——他穿了防剑衣! 正失神,黑影飞身上前,分心便刺。 师小宝连忙躲闪,失去暗器的优势,近距离交手,他便吃了大亏。 只听黑影冷笑一声:"我早说过,动我的人,代价是很高的。" 师小宝身子一震,迟钝的低头看去,长剑穿心而过。 他慢慢抬头,瞪大眼睛看黑影寒冷如冰的双眸,吃吃道:"你……" 黑影的嘴唇在面具下勾起冷冷的弧度:"动我的人,代价是,你的性命。"说罢,抽剑而出,鲜血喷涌,师小宝仰起脸,很慢很慢的倒下来。 夜色如幕,远处传来夜鸟凄厉的叫声。 画楼呆在七宫殿里一直心神不宁,眼皮直跳,也不知是为什么。 禀退了身边的人,让阿紫也早早的休息去了,她独自走出了寝宫。 外面的月光冷冷的,晶莹的洒在她的神上,脸上,空气中伴着夜晚泥土的清香,让人混混欲睡。 正当她仰着头闭上眼睛时,突然身后几声步子落地声,转身,只见四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并排而立,手握长剑,定定看着她。 画楼睡意全失,美丽的眼畔闪过一丝寒气。 黑衣人互对了一个眼色,握紧手中长剑,一齐向她刺来。 身子被用力推开。 眨眼间之间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天涯,腾身一闪,剑在黑衣人面前慢慢划过一道圆弧。 刹那间,手掌一翻,原本缓慢的招式突然疾如闪电,长剑一伸,直取要害。 一阵寒风飒然,黑衣人的面具霎时都被削落一半。 一见面具被削,黑衣人纷纷傻了眼,没想到着宫中竟有如此高手,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如此轻易地削落他们的面具! 忽然,两名黑衣人手腕袖内一翻,数十把飞刀一齐向天涯射来,天涯长剑挥动,悬身掠起,躲过暗器,转身其后,却不料迎面突然一阵白雾,天涯伸手去挡,但已来不及,全身顿时酸痛无力,天涯长剑支地,抬头冷冷怒道,"卑鄙!" 黑衣人被这寒冰刺骨般的眼神吓得倒退一步。 但觉全身麻痹,天涯无力地撲地倒了下來。 黑衣人见伎俩得逞,长剑一伸,就要望天涯喉咙刺去,却听得一阵风声掠过,还看不清来人,但觉喉间一痛,鲜血喷出,便倒地断了气。 天涯意识逐渐模糊,只依稀看见一身长玉立的少年,恍惚间便昏了过去。 "一群废物!" 那少年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声音有些清脆:"若不是我用药把外面的侍卫解决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想要抓到人?" 画楼美眸直视着来人,"你是什么人?" 那少年抬起头,勾出一抹笑:"不愧是北皇陛下的女人,看见死人都不会尖叫一声。" "……" "啧啧……今天终于让我见到了南国第一大美人了,瞧瞧这张漂亮的脸蛋,别说是男人了,连女人都要动心了。真是让人嫉妒。" 画楼冷冷的盯着他:"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只要我知道你是谁就可以了。"那人笑的诡异:"我的画楼姐姐。子威哥哥可是很想你呢!" "……" "哎呀,看你这表情,该不会是将你的驸马忘记了吧?"少年摸摸下巴:"莫非美女都是这么的无情,见异思迁的么?" 他走到她面前,望着月光下那张让任何女人见了都护嫉妒的脸,手一挥,一股白气浮现在画楼眼前,画楼顿时眼前一片朦胧。 昏倒之前,少年接住她,冷冷的笑:"真是七宫之主,这样的时刻还如此镇定呢……"……[208]北皇陛下说,我只有他能吻……[VIP] 偌大舒适的卧房,微风轻摆着白色罗胀,外面的嘈杂似乎一点也影响不到这里宁静的世界。林子威坐在c黄沿边,目光只停留在屋内那抹白色的身影。 俯身,试探的叫,"画楼?" "……"被唤的人一脸寒霜,一言不发,冰冷的美眸中不带丝毫感情。芒林子威轻叹一声,失望地收回视线,望向窗外。 自从初儿将她从北国带回来,在无意间的一瞥,就那么短暂的一眼,自己的目光就再也无法离开那张绝美的脸庞。 从未有过的欣喜,感动,和无数说不清的感觉,顿时将他团团包围,心灵最深处就这样无法抗拒的印上她的影子再难挥去。 当然不是没有后悔过,当初便听到有人说过北皇女人如何如何的美貌。 可那时在自己眼底,她丑陋的印象深刻极了,即便是传闻如此说,他也实在是很难想想一个难看的几乎毁容的女子再变美会有多美。 从她昏迷到醒来,他竟在她的c黄便守了一夜,直到她醒来,那寒冰般的眼神令他心头一颤。 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以前不管对谁,他都是自命不凡,如今却不敢再对上她的视线。 他应该说狠话,应该威胁她,只是当对着那双美眸的时候,他竟然忘记了怎么开口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她,直到她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放我走。"格呆了一会儿,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画楼没再看他,起身便要离开, 林子威刹时回过神来,起身拉住她。 她冷冷回头:"放开!" "你要去哪?" "……"她绝美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淡漠地看地看了了他一眼,示意要他放手,但他没有,"别走!" "放手。"她终于开口了,却是如此的冰冷无情。 无名的情绪泛滥在林子威心头,他没有放开,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画楼柳眉微皱,一个转身,毫不留情地一掌拍来,但她身体刚刚恢复,力气尚未完全恢复,落了下风,在自私与体内的独占欲作祟下,林子威趁着机会点住她的穴道,将她抱回c黄上,神色复杂的盯着她良久,终究强行地把她留下。 开始的时候她茶饭不动,冷冷的就像一个冰雕似的不说不笑,与先前整天围在他身边的画楼实在是相差的太多了,让林子威不觉怀疑,两人是否是同一人。 不但外面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就连性格也……无论林子威怎么说她都不为所动,直到他说了一句,"难道你不想再见仓诺了吗?" "……"她眼波一动,才终于肯吃东西。 林子威忽然就将桌上的饭菜全部掀掉了。 画楼一愣,怔怔的看着他。 "不要忘记你是什么身份,你是谁的妻子!" 林子威冷冷的盯着她, 画楼忽然就笑了:"原来你还记得你是谁的丈夫,有哪个做丈夫的发现自己的妻子失踪了还跟没事人一般呢?林驸马,你也还意思将这样的话说出口么?如今你把我抓回来不过是为了我的新丈夫,我有必要给你好脸色看么?" "……" "还有!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有那么喜欢你,在亲眼看见你背叛了我之后,我便对你死了心。要说我跟你之间的关系,你不过是倒贴上了的,我说不要你了,你能奈我何?" 可恶!这个女人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林子威狠厉的瞪着她:"就算你是我以前丢掉的破鞋,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仓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林子威目露凶光的样子让画楼也不禁有点害怕,她情不自禁退缩了一下,椅子狭小的空间没有太多的余地,林子威的咄咄逼人已经令她退无可退。 她咬嘴唇,幽黑的眸明灭成绝世的恨。 林子威却忽然笑了起来,笑着揉着她的青丝,又捏住她的下巴:"你比以前看起来美丽快乐多了,简直是两个不同的人,一个丑八怪,一个圣女,仓诺做了什么滋润你让你过的这么好,嗯?……北皇陛下果然比我会照顾人。" 画楼咬着唇,听着他邪恶的话简直想要一刀把他给捅了。 师小宝说的不错,她当初真是有眼无珠,竟会喜欢这样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林子威凝视着她粉嫩的唇,靠近,他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画楼湮灭,画楼全身每一个毛孔像陷入溺水困境,绝望地呼吸。 一吻将要成立。 "北皇陛下说,我只有他能吻……"画楼扭过头,忽然面无表情的说。 林子威愕然,目光落在画楼纤长的手指上,一枚精致的宝石戒指闪着光。 "他,很好!"这句话于其说是说给他听,不如说是给她自己听的。他此刻应该发现她失踪了吧,他,应该会着急的吧。他,应该会为了他发动战争吧。只因为他是北皇陛下,而不是南国驸马,她相信,只要她耐心的等着,他总有一天会找到她,救出他。 林子威忽然笑了,很温柔很包容的意味,他放开画楼,只是轻轻吻着她的额头"火鸟终于重生。"他喃喃道。 他的唇触到画楼额角的皮肤,画楼不适的皱眉。 眼前南国第一美男在她的眼底却已经一文不值。 如若不是落在他手里,不是弱的不能反抗,她一定会狠狠的挄他一巴掌。 但是她如今没有这个权利,林子威——那个外表俊雅,实际内心恶毒的男人。 她不想惹火上身。 林子威放开画楼命人重新上了饭菜上来之后,眼神看着窗外:"你跟仓诺是什么关系?" "……"画楼心中一动却是无语, 虽然依然没有表情,但林子威很清楚,只有在提到仓诺的时候,她的眼睛才会动一下。 [209]放人[VIP] 当师小宝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只身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周围的一切简单得让人觉得没有人气,这里除了黑色就是白色,再没有别的色彩,静寂得可怕。 "醒了?"一个平板的声音响起。 呃?这个声音是……?师小宝回头,一个紫色身影站在身后,此人一身简单的长衫,面纱半掩,看不清容貌。芒"是你救了我?"身上的痛楚已经消失,师小宝起身,觉得体内一股清凉。 那人淡漠的看着他,声音更是淡淡的道:"你可以走了。" 就这样?师小宝有些讶异,但要事在身的他也顾不上婆婆妈妈了。 "多谢救命之恩!"师小宝正面对上那人的眼睛:"请问阁下的大名是……若是小宝办完事之后一定要重重谢过。""你受的伤,带毒,我没有解你的毒,只是控制住而已。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一时兴起才把救你的,现在你可以离开了。"说完,那人转身就要离开,脚步顿住,提了个醒:"穿过前面树林就是南国。" "?南国?"师小宝惊讶地开口,"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紫衣人没有回头。 "你为什么要我去南国?" "你要找的人在那里。" "?……画楼?"师小宝顿时清醒!自己昏迷了两天,那画楼怎么样了呢?一想到这里,一种从未有过的烦躁感袭上心头。格"……"紫衣人踏出门槛。 "等一下!阁下还没告诉我你是……?" "你不必知道,快去找她吧!"说完,紫衣人迈步离去。 "……"望着远去的背影,师小宝心中疑云渐生,这个人到底是谁?见他走路的动作,此人内功极其身后,好熟悉……突然,画楼清丽的面孔浮现在脑海里,师小宝拉回思绪,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找到画楼,怎么会在南国?难道是林子威的人干的?该死! …… 南国皇宫气派非凡,宫中侍卫个个严装以待,戒备森严。 一抹白色身影飞身而过,稳稳地落在殿前的平坛。众人一见有人来犯,立即倏地围了上来,把来人严严实实地围在中间,怒道,"什么人?胆敢擅创南国皇宫?" "哼!"来人冷哼一声,脸上如冰薄,眼神凛冽,手持长剑,低沉的声音响起,"画楼呢?" 不怒而威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侍卫众人纷纷退后数步,不敢靠近。 他就这么傲然站立在夜色里,却又完全感觉不到他存在的气息,仿佛与天空漫卷的黑融为了一体,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恍惚间,他即是天地,天地即是他。 "原来是古相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失敬!"随着声音的临近,南王出现在殿前,"古相来到南国怎么不跟朕打声招呼呢?还有用这么奇特的形式而来,是要给朕一个惊喜么?"如果是平常,古晨一定会跟他对上几句,但现在,他没这个心情,一想到画楼在这里,一股无名火就直窜心头。"她呢?" 南王微微一愣,没想到古晨竟会单枪匹马的来到南国,难道他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太自以为是了么? 他眼睛一眯:"不知道古相说的她,是谁呢?" "你以为?" "嘿嘿……难道是你们失踪了的北国皇后么?" "……" "我说古相,皇后失踪了,皇帝不着急,你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呢?" 古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脸色一下子阴沉得可怕,深邃的眼睛燃着怒火,阴寒得让人恐惧,"马上将画楼放了,否则,今天我就血洗南国皇宫!" 南王被他的气势吓地愣了一会儿,强压下心惊,"哼,古相,你可要看清楚你现在站的是谁的地盘,你不要太小看我南国了!" 古晨勾起嘴角,垂下眼睑,剑锋斜指着地,"你可以试试看!" "凭你一个人,就算武功再高,也——"话未说完,只见几个身影闪过。 "那加上我们如何?"四个身影停在仙道身边。 "你们——" 南王顿时瞪大眼睛,四个黑影并不吓人,吓人的是他们腰间的火形腰束,那是邪帝的标志。 邪帝,一个敢爱敢恨的绝世强者,江湖中盛传依旧,神出鬼没,没有人见过他真实的样子。他亦从未以真面容视人。他邪门近百年来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也是邪门的现任门主。十五年前他整合了四分五裂的邪门,杀了不少当时成名多时的邪派高手,将邪门绝对控制在自己手上。 听说他手下的弟子都是经过非人的训练,十人之中最后只能有一人活下。 听说他们其中一人便可以敌得过一万大军。不仅是他们的头脑,还有他们的武力。 眼前这五个竟都是邪帝的弟子,也就是说,凭他们的本事,取下他的命根本不值得一提,而血洗南国皇宫更不是夸大的说词。 "小晨晨,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啊?你一个人离开北国怎么一走就是三天,连个影儿都没有?害本少爷还得到处找你!"这大嗓门一听便知道是谁。 邪帝门下最面善的小徒弟,师小宝。 "是啊古晨,你突然失踪害我们大家着急。" 古晨对待他们倒是客气,淡漠道:"让各位担心了,此事说来话长,只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是奉师父之命来护七宫之主的。"说完,那人狠狠地瞪了南王一眼。 "嗯。"古晨点头,脸色比起刚才缓和了一些。 掉头对着南王,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四周却缓缓散发出一股冷寒森意,"放人!"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210]我们夫妻还从来都没有履行过义务吧?[VIP] 南王冷笑道:"古相,虽然说邪帝在江湖中颇有盛名,但你也要测量你站的环境,朕就不相信就凭你们四人便可以将朕的南国一举歼灭,想要朕放任,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古晨唇角微微的勾起,目光又变回无比的冷酷无情,淡淡道:"也好,反正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如今也可以乘机领教一下你这个南王是凭何本事坐上去的。"芒南王尚未有机会回答,眼前一花,古晨便来到眼前五尺许处,两手变化出难以捉摸的奇妙招数,往他攻来。其速度之快,身法之诡异,说是鬼神也不为过。 南王连连后退。 身边早有林子威训练好的贴身侍卫弹身而起,身法速度虽略逊他一筹,但强在他向来后发至人,只听'锵'声轻响,宝剑瞬时脱鞘,一片如云剑幕重重向他反击袭去。 古晨冷冷一笑,身形连闪,倏地里眼前像现出无数个人,层层叠叠。 古晨在出击的同时,其他三人自然没闲着。 亏得林子威早有准备,在皇宫加派军队驻守,此刻全部都聚集在一起。 …… 林子威看了一眼窗外,轻声哼道:"想不到最先找到这里来不是你思念的北皇陛下。" 画楼一怔,转头冷声道:"放我出去,我可以叫他们离开。" "你以为我会怕他们?"林子威嘴角傲然的勾起:"若不是有所准备,你以为古晨他们真的能如此轻易便进皇宫?"格"……" "不过,我原本的网想要网住的鱼是更大的那一条,不过这条也不错。" "放了他们。" "不是我不想。"林子威笑:"这可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画楼,不要忘记,你可是南国的公主,难道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国家被北国人袭击无动于衷么?" 画楼冷笑:"现在的南国已经不是当初的南国了。我倒是宁愿看着你是如何被陛下打败的。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人!" "你!"眼看着林子威一巴掌就要甩下来,画楼扬着脸,毫不畏惧。 要打下来的手却变成了温柔的抚摸,画楼诧异的睁开眼,林子威俊逸的脸在眼前放大了N倍。 虽然说他真的很对得起他南国第一美男的称号,但是画楼还是觉得恶心极了! 她连连后退了几步,嫌恶的挣开他的双手。 林子威哈哈大笑,"真是想不到竟然会有如此一天,当初被我抛弃的公主如今倒是反过来嫌弃我了?不过没关系,既然以前我能够轻而易举的让你爱上我,我想,只要解决了北国的那个,你一定会重新爱上我的。" 画楼眼光清冷:"就凭你能够解决陛下?你未免也太小看北皇陛下了。" "哦?对仓诺如此有信心?你可不要忘记了,如今的南国已不是以前的了,东国和西国已经成了南国的附属国,自然也会全力相助。" "反正你杀不了陛下。" 林子威眼中精光骤闪,叫画楼心惊胆跳。 "呵呵。"林子威唇边挂上笑意,暧昧地低头:"算你料得准,就算我结合两小国,也无法让仓诺永远留在黄土之下。不过他与当朝古相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只要我轻轻的一挑拨,哼哼,到时候的情景一定会大快人心。"见林子威这般得意,画楼虽然正出于被他压着的危险境地,也忍不住反唇相讥:"有矛盾又怎样?难道你们以为一个北皇一个丞相会想小孩子一般抢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放么?你以为个个人都像你这般的自私?" "你尽管卖弄口舌。现在古晨正在外面激烈着,纵使他可以逃我布置的层层截杀安全返国,也会暂且无力救下你。"林子威倏地伸手,手上一紧,猛然捏住画楼颈项,看着画楼疼得皱起的双眉,嘿嘿笑道:"到时候我便可以借助你,让他们大战干戈。" "不过现在我倒是很想做一件事情。"林子威邪气的脸凑了上去:"公主,算起来,我们夫妻还从来都没有履行过义务吧?"画楼一惊:"林子威,你敢碰我,我立刻咬舌自尽。""你明明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怕什么?"林子威邪笑,将画楼往c黄。上一推,拽住领口左右发力一撕。 雪白的肩膀,优美的锁骨露出来。 透明的白皙肌肤,曲线优美,女子的柔弱中,又带着不可言喻的倔强。 林子威虽然尝过各种美人,此刻也不jin一呆,轻轻叹道:"没想到你竟然拥着这本绝色身子,当初我怎么会只看你外貌,却忘却你有一副好身材呢?" 画楼此刻哪里听得进他的话,手忙脚乱的想要挣扎,可衣摆被林子威压着,扯也扯不动,无奈之下,只好用双手推挤着林子威,恶狠狠瞅着他。 林子威轻轻扬眉:"看看又何妨?公主也太小气了。不要忘记我可是你的驸马呢!"他自小练武,手劲不同一般,轻而易举把画楼双手压到头顶。 "放开我!"画楼怒叫道:"你敢碰我,我就……" "就咬舌自尽?"林子威啧啧道:"你这可是提醒了我呢!虽然我很想听听你在动情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但是……" 倏地,他手指一动,在她后颈,一点,画楼的下颚竟不能动。 看着她微微张开的红唇,林子威似乎真的忍耐不住,低头单薄的唇吻住了她,用舌尖缓缓戏弄起来。 画楼受袭,蓦然倒抽一口清凉气。 好恶心!她想吐,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有什么救命办法? 心里越是着急,脑里越是一团乱麻。 仓诺的脸不断在眼前转来转去。 腰间一松,林子威居然已经解开了她的腰带。 [211]你若是敢动她![VIP] 亲吻间,林子威偿到了画楼流进嘴里的眼泪,抬头看去,画楼望着屋顶垂下的吊灯,眼睛里是倔强的泪水。 "尽管哭吧,虽然我很不舍得美人流泪。"林子威按着画楼,露出狰狞的面目:"若是你惹恼了我,今夜不会好过。"芒屋外高崖之上夜风呼啸,屋内厉声盘旋。 正当他要脱去她的衣裳时,门外有侍卫高声禀报:"禀报驸马,有急事。" 好事被人打断,林子威从c黄。上猛然立起,犹不忘抓住画楼双手,怒气冲冲道:"什么紧要事?都给我退下,再来打搅,我斩了你!" "驸马,快出来,南国边境忽然作乱,杀了我们派遣过去留守的官员,将银库抢掠一空,刚古晨等人离开,宫北那边竟有北国奸细潜伏,企图放火焚烧王宫。事关重大,驸马赶紧出来。"南王的声音凝重万分。 林子威这才消气,狼虎一般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血色尽失的画楼片刻。扬声道:"我马上就出来。" 仔细的将画楼凌乱的衣服整理好,顺便解开了她的穴道,林子威眼眸一眯,威胁道:"千万不要想着自尽或逃跑,你就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将仓诺的人头拿来见你吧。" 他邪恶一笑,忽然扬声命道:"来人啊。" "是。" 几个侍卫推门进来。 屋外,不知何时站在外面的云之初,偷偷看一眼画楼狼狈模样,心中不知如何滋味。格"替我好好看着公主,公主是我们南国的贵客,可不能怠慢了。"林子威说着,眼神却是看着画楼:"但是也要处处小心,不出差错。" "是。" 林子威微微点头,眼疾手快的夺取画楼一吻,看见她恼怒瞪着自己的模样,冷笑道:"今日放你一马,但下次公主就不会这般好运了。" 夜晚的黑染满了整个天边,忧郁、深沉,像是涂上了悲伤的色彩……画楼呆坐在c黄上,双目空洞,仓诺仓诺,快来救我………… "小东西!" 趴在书桌上的仓诺猛的惊醒过来,额头上还带着薄薄的冷汗。 天涯听见声音立刻冲了进来:"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仓诺一愣,俊美的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摇头:"没事。" 一旁的太监连忙倒了水来给他压惊。 仓诺抿了一口,太眸看向天涯:"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一切顺利。"天涯道:"我们派出去的高手已经成功的吸引了林子威的注意,南国边境已经被我们霸占。不过南国宫北那里由于时间关系和南国本身守卫森严,并没有放起火,但是也引起了他们的慌乱。" "嗯。"仓诺点头:"做的很好。" "只是有一件事……"天涯犹豫的顿了顿:"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讲。" "何事?" "东西两国虽然已经成了南国的附属国,可是两国好像并没有意愿要支援南国。" "……" 仓诺剑眉微拧,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半响才开口:"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天涯走了之后,仓诺对一边的太监也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太监连忙告退。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仓诺一人。 他已经带领了一批人潜入南国一家旅店探听消息。 方才做的那么梦,他还心有余悸,他竟会梦见画楼被林子威……想到这里他便火大——林子威,你若是敢动她一根寒毛,朕一定不会放过你! 仓诺双拳紧握,黑眸中闪过深刻的煞气。 咻~!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仓诺一个侧身躲过飞射而来的箭,目光一扫,只见箭上系着一张纸条。 "……"他眸子一沉,取下字条,字条上短短几个字:"烟潇江畔。" 会是谁?他深邃的目光探想远处…… 黑色挂满天边,乌云fèng隙间的月亮透出一丝亮线,烟潇江畔人烟稀少,黑夜中一个身影独立江边,长发随风飘拂,裙摆闪隐……"请问阁下有何事?"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姑娘,仓诺在远处停下脚步。 "北皇陛下,好久不见。"云之初回头,依旧是那抹无害的笑容。 "你?"仓诺冷笑了笑:"你还敢在朕面前出现?" "心里是有些怕怕的,不过……"她眼眸一转:"人家很想你,所以就冒昧约你出来失礼啦。"她一步一步走近仓诺……"公主真是客气了,不知找朕有何事?"仓诺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 云之初是个聪明的女人,看着仓诺的刻意保持距离,听着他礼貌而疏远的语气,目光暗淡一闪,明知他对自己无意,自己又为何要这般苦苦挣扎?淘气的笑突然变得很幽怨。 "我……只是想见你……" "想见朕?"仓诺冷笑:"想见朕的人可多了,怎么?"他忽然邪气的笑:"不要告诉朕,只不过见了一面,公主便爱上朕了?" "不!不只一面!"云之初反驳:"初儿在很小的时候便听过北皇陛下的名字和事迹,初儿对北皇陛下仰慕已久,只是你不知道有我这个人罢了。" 仓诺冷哼:"那又怎样?" "我知道,我都知道,"云之初走近他,"虽然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别人,可是我还是忘不了你……"知道是一回事,听他亲口说出又是另一回事,北皇陛下是个多情亦无情的人,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朕现在没有心情听这些。"他眸色一直很冷很冷:"告诉朕,画楼在哪里?" 画楼画楼!为什么每个男人都逃不掉对那个女人的喜欢!就连林子威都一样!!! 云之初心里难受极了,突然诡异一笑,倏地踏在仓诺面前,眉梢一挑:"想知道么?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啊……北皇陛下。" [212]我不想和你说话![VIP] "亲你?"仓诺嘴角微微牵起,忽然捏起云初上的下巴,扯开她黄色的纱衣,月光柔和的应在她白皙的肌肤上,一颗颗小红疙瘩在皮肤上泛起。 云之初不由了一步,望着仓诺鬼魅的小脸:"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仓诺笑着:"当然是做你想做的事情,你不是想对朕用美人计么?"芒"你……你……我才没……" "没有?"仓诺忽然一把扯掉她的衣裳,一手握住她生嫩的一团,那双冷寂如潭水一般的黑瞳泛起一丝邪恶。 "住,住手!"云之初的语气中带着无助和恳求。 "住手?这话可不怎么动听。"仓诺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些。 "不……住……别……求你……"云之初慌了起来,她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跳却不断加快。 "哼"仓诺半同情半嘲笑的瞟了乱了阵脚的云之初,怒气消了一半。 真是个孩子而已。 不过如果她在自己手上的话……仓诺眼睛一眯,伸手在云之初脖颈上一点………… 驸马府的密室中,静的有些骇人。 林子威居中而坐,两手交叠搭在膝头。侍卫侍立在旁。 客座上坐着一个陌生人,二十几岁的年纪,一身青衣,眉宇间有阴鸷之气。 林子威微笑道:"毒郎君,如果您肯帮忙,我们南王愿谢您百两黄金。"格毒郎君冷笑一声:"听说早前诱人冒充我去见北皇陛下,你们就不怕我也是个冒牌货?" "若是没有万全准备我们又怎会轻易行动呢?"林子威笑:"毒郎君器宇不凡,怎么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冒充的?要我说,便是那北皇陛下有眼无珠罢了。" "哼!驸马真会说好话。"毒郎君冷笑,"不过即便是讨好我也没用,我早说过,此次到南国来,不过游山玩水,没有心情介入你们的纷争。不管是南国还是北国,都与我无关。" 林子威又笑道:"我们原也不敢轻易劳动毒郎君的大驾,如果您嫌麻烦,赏下一两件暗器来也是一样的。" "想用我的毒毒郎君笑一声,"那你们可要小心,我是不会给你们解药的。" 林子威抿起嘴角:"当然,我们怎能坏您的规矩?" 说着,向侍卫看一眼,侍卫捧了一只托盘走过来,百两黄金熠熠生辉。 毒郎君瞥了一眼,淡淡笑了笑,站起身。 "好吧。"他说,"但这并不表示我参与了你们的事。无论毒死了的是平民还是皇帝,都与我无关。" "当然。"林子威笑道:"放心,我们决不会提起你的名字。" 毒郎君点一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只手套来戴上,这才掏出一支金镖往桌上一搁。 金镖的尖端闪着蓝盈盈的光,见血封喉。 临走时,他嘴角嘲讽的勾起:"我道南国驸马究竟有传说中那般厉害,没想到也只是像我这种只会用毒的卑鄙手段,比起北皇陛下,你真的是差的太多了……" …… 即便是将云之初抓了回来,仓诺的心情依旧很烦躁,他坐在灯下,心烦意乱。 不管怎么说,画楼现在依旧在林子威手上,现在正是非常时期,林子威的敌意也越来越明显,万一……他用力咬着盅子灌下一杯酒去,拿盅子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另一边,月上梢头,房中沉闷得使人无法呼吸。 画楼侧耳听房外动静,没有一丝声响。此刻心烦意乱,只想独自在月下散一会步。 她站起来,轻轻打开门后,身形顿时一凝。 院子中央的位置,站着一个高大身影,朦胧月光下印出他修长的轮廓,却照不清他的表情。 画楼本想转身就回房,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今晚的月色很好,公主陪我欣赏一会儿好么?" 她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走了过去。 走到屋外,清风抚发,她目光一闪,眼前花海翩翩,美丽非凡。 看见画楼惊讶的表情,林子威轻笑:"公主可否还记得这个地方?传说南国帝王独享的宫殿,自从……老南王过世之后从没有外人能在这里过夜,公主一来,我便给了你如此好的待遇,公主还不满意么?" 画楼冷冷道:"我看是你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封锁抓到我的消息,又可以防我逃跑。" 林子威呵呵的笑了起来,算是默认。 既然有林子威陪在身边,便没有要侍卫相随。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散步,到了花海便,风越发大起来,刮得衣袖直直作响。 好漂亮!毕竟是曾经她的家,小时候,父皇便经常会带她和母妃来这里玩,母妃最爱的便是这一片花海,极目眺望,广阔原野,花海不着编辑,在脚下缠绕而过。 她眼神有些湿润,想起了自己的父皇与母后,又不想被林子威发现,转头东西而顾。 林子威何等聪明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轻笑道:"原来公主也不过是凡人,会有情绪的?我道你只会为北皇陛下一人欢喜悲伤。" 画楼听出他嘲弄的意思,心里恼怒极了,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林子威心知自己有些过分,耸耸肩膀跟在后面。 "别生气。"他快步跟了片刻,抓住画楼的手臂:"我不过是说着玩玩的。" 画楼却像碰着了鬼,甩开他的手依旧快步走。 "喂!"林子威脾气也跟着不好了起来,跨大一步冲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路:"我叫你不要走听到没?从没有人敢给我脸色看,你再不理我我就让你后悔!" 画楼冷冷的盯着他:"我不想和你说话!" "我偏要和你说!" 画楼虽然对他深恶痛绝,但林子威毕竟也是出生名门,气质高贵雍容,这样一说话,反倒没了讨厌的野蛮气势,更多了一份像是邻家哥哥一般的霸道。 [213]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VIP] 画楼撇过眼神,侧过身子不理他。 他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两人就肩并肩的站在那儿,谁也不说话。 不一会儿,身后响起匆匆的脚步声,一侍卫走进来,一脸慌张。在林子威耳边低声报告了什么,林子威皱眉。芒画楼站在一旁察言观色:"你有事?" "……" 她当然知道就算有什么事,林子威也不会告诉她了。 果然林子威看她一眼道:"我有事先要离开。" "……" "这里风大啊,我先陪你进去吧。" "不用了。"画楼打断他:"我想多站一会儿,你有事就去忙吧。" 林子威蹙眉看着她,欲言又止。 画楼轻笑出声:"你放心,我逃不掉的。况且,你派了那么多人在监视我,就算我有通天的本领也没用不是么?" 林子威思索了一下,在心里猜想她也不可能能够逃掉。 点点头:"那你站一会儿就进去吧,着凉了毕竟不好。" 说完便转身离开。 画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泛上心头,很久很久,已经记不清是多久的时候,她很迷恋他的背影,每一次约会完之后,她总是会躲在窗子里看这抹背影。 只是当初的留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成为一种可笑的悲哀。 远远望去,林子威正跟着几个侍卫交待什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在说什么。格画楼转过身,不再看,眼不看心为净。 …… 林子威匆匆的往南王宫中走,听侍卫说南王早上正准备出门,便意外的见到了嘴唇已变做青色的云初上。她失踪了几天,原本他以为她只是如平常一般乔装出了宫,却不料竟被人下了毒。 林子威走到宫殿里便远远的瞧见脸色铁青,牙关紧咬的云初上。 他一惊,急步走上道:"这是怎么了!" 南国国师正在替云初上探看,一旁的南王示意他禁声。 国师从云初上的手臂上拔出了一枚金镖,凑近细看,皱起眉:"是剧毒龙涎香。" 南王大惊:"你……你能救得了她吗?" 国师蹙眉,想了一会儿道:"试试看吧,让无关的人都下去,准备五盆清水,还有熏蒸。" 南王立刻吩咐人去办事。 宫殿里安静极了,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但见国师细心的取下金镖,挤出黑血,涂上解毒的珍奇药材玉玲珑,用银针刺入大穴阻止毒气蔓延,再命人拿了熏蒸,帮她排出体内剧毒。 一旁的南王看的提心吊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看着她昏迷不醒似是很痛苦的样子,小心的问:"怎么样了?" 国师擦了一把汗,叹息道:"我已经将她身体里一部分毒素排可出来,也是幸亏她回来的及时,毒龙涎香的毒性还没来得及扩散。不过,身体里还剩余的一部分毒药却只能是……唯解药才能解啊。" 南王的脸色黑成了猪肝。 林子威看看c黄。上的人,再盯着南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王说:"听人说初儿遇上了北皇,被北皇抓了回去,回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 "仓诺!"林子威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绽出几道裂纹。 南王慌忙低下头去。 林子威冷笑一声:"怎么,我还没有下手,你就要来动我的人么?" 他掉头对一旁的南王命令道:"让人尽快动手,我要让仓诺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是……"南王退后几步刚要离开。 只听林子威语气一变:"什么人!?" 窗外有人应声道:"是我哦,驸马大人,还记得么?" 从门口转进来一个人,一身青衣,背着手,似笑非笑的样子。 林子威微皱起眉:"你——" 青衣人笑道:"驸马果然明不虚传,我刚到就被您发现了。在下姓师名小宝,不知驸马可有耳闻?" "师小宝!!"南王大惊,连忙后退一步:"邪帝的人!快来人啊!护驾!护驾!" 林子威一摆手叫他闪开,上下打量着师小宝,淡淡问:"邪帝的弟子,怎么会有兴致管起两国的事情来?你们这样做究竟为何故?" 师小宝不慌不忙,四下看看:"恩……那可爱的小公主还昏迷着呢?" 林子威面色微变,沉声问:"难道是你……" "不是我,"师小宝笑道,"我和北皇只是交易,我告诉他计谋。动手的人可不是我。" 林子威皱眉:"说罢,你们想怎样?" 师小宝笑道:"驸马勿急,公主性命无忧,我此来,就是来献解药的。" 南王边cha嘴道:"既是你献的计策,为何又向我们献解药?我们如何能信?" 师小宝摸摸下巴:"这个嘛……要解药自然是有条件的,说到条件,恐怕不用我说驸马也应该知道吧?" 林子威突然问:"这个毒要多长时间才能致人死命?" 师小宝道:"我特意选了毒性发作慢的毒龙涎香,致人死命要整整两个时辰。我知道公主是酉时中的毒,所以现在上门送药,不过驸马还是有时间好考虑考虑的,不过就不知道公主受不受得了了。" 南王的面色骤然变做死灰。 师小宝笑得痞痞的:"听说子威驸马一向没有什么人性,见公主不是你的亲妹妹,你也不用太挣扎不是?她死了也跟你没啥关系呢!"话未说完,只见寒光一闪,林子威的长剑抵在他的喉间。 师小宝一愣,没想到自己竟这么容易就激怒了他。 林子威好似被死神附身,狞笑道:"不好意思,先请您在南国皇宫住几天,若初儿平安,我放你自由,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 [214]逃亡[VIP] 画楼所在的宫殿是皇宫最僻静的院落,此刻也是如此。她本想睡下,才刚静了静心,窗边掠过一道影子。 她一愣,飞快的跑到门边打开们,四下望去,皇宫中一片宁静,侍卫竟不知跑哪里去了。 浓重夜色之中,一个隐约的身影在不远处跃过。芒画楼心中一动,没有离开,跟踪而去。 对方的轻功不错,但是似乎是故意放慢脚步让她跟上,所以她追赶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黑影在花丛中停下。 画楼只觉那身影越来越熟悉,柳眉轻蹙,忽然想了起来:"哥!" 师小宝将脸上的黑纱拿了下来,转身得意洋洋道:"小画楼,不错嘛,这样都能被你认出来。" 画楼美眸抑出异常的惊喜:"哥,真的是你!" "还有我呢!"另一个声音传出,画楼惊诧的望去,竟是——"二哥!" 被叫做二哥的人撇撇嘴巴:"我明明就比小宝大,为什么总叫我二哥!" 师小宝在一旁笑:"那是因为我先认识小画楼的不是?" "哼!"那人白了他一眼,正色道:"好了,话不多说,画楼,现在我们要救你出去。" "出去?就凭我们三个人,想逃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师小宝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个你就先不用担心啦。来,跟我们走!"格画楼挑起眉。 师小宝笑笑,伸出一只手:"怎么?小画楼,还要哥哥牵你么?" 画楼白他一眼:"笨蛋!" 果然不愧为邪帝的人,就连易容的手段都是一流的,一路上遇到好几个管卡,守卫都恭身让路,只因为他们三人一人化作林子威的身份,两人化做贴身侍卫,守卫竟一句盘查都没有,画楼和师小宝不用易容只需低垂的头就被当成随身的侍卫,混了出去。 无惊无险,原本危机重重的出宫之路,竟然很快就走完。 待三人出了王宫大门,师小宝才把胸中憋得发疼的一口气呼了出来。 连画楼也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逃出了林子威的魔掌。 他们将画楼领到一处阴暗的树下,其中一人低声道: "你们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 然后匆匆离去。 画楼看了看师小宝,正想询问二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一阵马蹄声响起,二师兄居然骑着马回来了,手上还牵了一匹无人的马,显然是给画楼的。 仓促之间找到两匹这么好的马以做逃亡之用,就连师小宝都不由佩服二师兄的行动力。 二师兄策马到两人身前,"上马!" "恩!"师小宝应了身,先上了马,然后一把将画楼抱在胸前。 两骑三人策马狂奔,向刻当略北边的荒林逃去。 夜风在耳边呼啸,马不停歇地飞奔了三十几里,看着火光红红的王宫已经远远落在身后,画楼总算安心了一点。 师小宝却不这么想,他知道林子威的本事,而且这人十分小心,今天他的大胆行动恐怕已经太招人耳目,他逃出来之前还花了不少时间甩了林子威派在他身边守着的侍卫,虽然有二师兄在暗中将该解决的都解决了,但还是不能保证没有遗漏。 果然,身后远远响起追兵的马蹄声,沉闷地敲打着黑暗的大地。林子威竟如此迅速,不但知道他们离宫,还能在短时间内派大队人马追了上来。 画楼骇然色变,小身子微微的在师小宝怀中颤抖。 二师兄径自皱眉,他们的马虽然很好,但是耗力已久,实在不可能与这么大队的追兵比脚力。 马蹄声仿佛越来越近,回头已经可以隐约看见铺天盖地火把的红光。 他把心一横,漆黑的眼眸闪过动人的光彩,在呼呼狂风中大声向师小宝说道: "我去引开追兵!画楼就交给你了!" 不再罗嗦,牵动缰绳,向追兵的方向狂奔而去。 画楼大惊,张开口要阻止却被师小宝大手一把捂住。 "不能叫,画楼,你会引来追兵的。二哥就牺牲的没有价值了。你放心,二哥聪明过人,不会有事的。" 身后的追兵一阵呐喊骚动,不用说是发现了二师兄的踪迹,画楼心里一痛,软倒在师小宝怀中。 师小宝收回覆盖在她唇上的手,紧盯前方,策马飞奔。 精明的林子威,不可能被轻易迷惑,二师兄的牺牲只能为他们换来少得可怜的一点时间。 夏日夜晚的凉风迎面狂扑过来,画楼的长发在夜空中尽情飞扬,她凝望着漆黑的夜晚,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除父皇和母妃,她的身边竟有这么多人都是视她如己出的人。 她这一生有了自己爱的人也有了爱自己的人,还有一群关心她的哥哥们,已经足够了吧?即便是下一刻都死掉,都没有遗憾吧? 画楼的心乱成一团,拒绝不安的思考。 急促的马蹄声像催命鼓一样从身后传来,她身体一僵,那越来越近的声音就仿佛踏在她的心上,她咬裂优美的下唇,手紧紧的握成一个拳。 忽然一个似有非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小画楼,保重!" 画楼还未来得及抬头,马速忽然提高,窜入侧边的丛林,猛然左拐,在追兵视线无法触及的千钧一刻,一股大力将她抛到隐蔽的糙丛中,马儿却在继续奔驰着,吸引着追兵呼啸而去。 画楼一阵眩晕的从糙丛中抬起头,目送师小宝策马的背影,看见林子威率着众人在他身后急追,漫天的火把随后映红森林的入口,眼泪不能自制地流了下来。 无论是二师兄的牺牲,还是师小宝的抉择,都已经成为她生存的动力。 无论如何她都会好好的活下去! 被力量鼓舞着的她挣扎的站起来,脑中忽然一阵眩晕,整个世界都变成无尽的黑暗……[215]我一直都相信你会来救我[VIP] 夜浓。月明。星稀。 薄雾如纱,长风若咽。 黑色的海上银光绞绕,涛吟浪咏,日夜相和,不眠不休……夏日的枝叶长似三千愁思,风吹而四散,寂寞独舞,飘浮难定,缱绻绵延……画楼发烧了。芒 头昏昏沉沉,耳朵嗓子都疼,身上像着火一样热,全身都使不出力气。 她脸上的表情很痛苦。过高的体温和虚弱的身体连带影响她的梦境,她在梦中痛苦地喃喃。 仓诺在哪?他在哪里? 谁?是谁?她头疼欲裂。 好像在暴雨中慢慢走回来,越走越感到轻飘飘,神智也离自己越来越远。好不容易才走到干燥的地方,却依旧茫然的走着,像一只受伤的动物似的寻找仓诺。 在哪?你在哪? 仓诺…… 你在哪里?。 "你在哪?在哪?"她急促地喊着,哭叫不休,额头渗满冷汗。 "在这,我在这这里。"熟悉的声音在远处若隐若现。 她茫然的抬起头,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身体很热,嘴巴一张一合:"仓诺,你在哪?回答我,你在哪?" "这里,我在这里。" "在哪?" "这里,在你身边,就在你身边。"焦急的回答透露着声音主人的不安。 画楼惊惶转身,在无边无际的薄雾中四方眺望:"看不到,我看不到!出来,你出来啊,你出来……"格"小东西,我就在你身边,醒过来!睁开眼睛,小东西……听见我的声音吗?" 颈项间忽然剧痛,画楼倏地睁开眼睛。 昨天的记忆开始返回大脑。一幕一幕,缓缓袭来。 黑夜、哥、林子威、二哥。 剧烈的疼痛,无边的黑暗。 倒下的身体、消失的意识。 然后……然后……不记得了。 是谁昨天守侯在她的身边的?是谁一直对她喃喃低语的? 是谁是谁? 烛光摇曳着从眼角逸入,她朦朦胧胧地,看清楚眼前那张熟悉的脸。 "小东西,我在这。"漆黑的眼睛依旧那么迷人,是她在做梦吗?他就在眼前?是梦吗? 似乎看透了她心里的惶然,一个让她安心的吻轻柔落在唇上:"小东西,这不是梦。"画楼痴痴凝视着他,虚弱地问:"我快死了吗?" "胡说!"仓诺恼怒地低喝,又放软声音,无可奈何地叹息:"不要乱想。我是真实的,不相信,你摸摸看?" "……"画楼当真伸手,抚到仓诺脸上,仔细感觉着一点一滴,半晌道:"是真的呢。陛下……陛下!"含着泪珠轻轻笑,忽然神智略微清醒,看了看四周,一片陌生的环境:"这里……这里是哪里?我还在南国皇宫吗?"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仓诺轻笑,"你已经被救出来了,小东西,放下一颗不安的心,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休息,一切都放心的交给我好不好?" 画楼望着他的微笑,心里泛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定,她虚弱的笑了笑,拉拉他的手,说: "嗯……你躺下来。" "嗯?" "你躺下来啊。"她指了指身边的c黄位。 仓诺失笑,依着她躺下。 画楼把头枕在他的肩上,半响,才道:"我好想你。"淡淡的,却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我也想你。"即便是分隔了不到一个月,却像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仓诺加重手中的力度,像要把她娇弱的身子揉进他的身体里。 "我差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东西……" "……" "对不起,我应该更快的把你救出来。" "……"画楼摇头,微微分开两人的距离,一双清眸对上他深郁的眼睛,"我一直都相信你,相信你会来救我,所以我一直都在等,其实我并不害怕,真的。" 就这样短短的一句话,她总是有办法用她的方式感动他,仓诺心中感慨万分,她是这么信任他,她一直用他的方式爱着他。"小东西……" "我一个人在树林里昏倒的时候其实并不害怕。我想,你一定能找到我的,果然现在我就在你怀里了,我好庆幸……" "庆幸?" "恩,庆幸自己在树林里迷路了,然后昏倒了。不然你就找不到我了。" "……"仓诺哭笑不得地看着怀中的人,又是满足又是怜惜,忍不住为她的话轻笑出声。 "不准笑!"画楼抬头。 再一次紧紧拥住她,将头埋在她香香的颈间摩挲,"小东西,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般步!" "……嗯……"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很淡的……"啊!"倏地,画楼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二哥还有哥他们……" 仓诺轻轻揽回她的身子,笑道:"都叫你不要担心了,他们都很安全,你该担心的人是你自己。" "嗯?"画楼仰头不明所以的瞅着他。 仓诺眼底满是疼惜:"太医说你的身子太虚了。林子威虐待你吗?竟让你瘦成这样,我定要狠报此仇。"修长的手指轻触着她的下巴,皱眉道:"瘦的不成样子,下巴都这么尖了。" 画楼又是满足又是好笑,也没阻拦,容他的大掌轻轻的触摸,轻声道:"陛下,我还想睡一会儿。" "嗯。那你乖乖睡。"他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 "嗯。"她轻声回应,因为生着病,他又在自己的身边,加了安定感,很快的便又沉沉的睡去。 "小东西,我知道你很难受。"抚摸着她的长发,仓诺感到一阵心疼,"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吻上她的眉头,因为在睡梦中,神志不清,所以没听到他用饱含深情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小东西,我爱你。" [216]北皇陛下好不要脸!!![VIP] 画楼清醒过来的时候,胸前横着一头乱发。 她不舒服的动动身体,上面的人感觉到了,忙抬起头,揉着惺忪的睡眼惊喜道:"醒了?" "陛下……"画楼轻声了声,环视了周围一圈。 仓诺勾起一抹笑,命人送了药进来。芒 门一响,阿紫端着药碗进来,惊喜道:"娘娘,你终于醒了,陛下守了你一夜呢。" "阿紫?"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她的神智有些转不过来,总感觉这里这么熟悉,难道说……"我们已经回到了北国么?" "小东西,你可真会睡。两天一夜,估计古往今来史无前例了。"仓诺换个姿势,将他搂得更舒服点,又去嗅她的发间,叹着道:"只有你的身子才这般香。" "我睡了这么久吗?"怎么那么会睡? 仓诺见她蹙眉,温柔地吻她的眉心,笑道:"会睡是好事,我就是担心你会一直这么睡下去。" "笨蛋。"画楼笑的无可奈何。 阿紫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也不打扰,心里替自家娘娘高兴,也羡慕极了陛下的如此痴情。 仓诺接过药,舀起一勺吹一吹,送到她唇边。 画楼乖乖的张口喝了,药很苦,她皱起眉,仓诺哄着说:"快喝了,喝过药我喂你吃糖。"阿紫忍不住偷笑道:"陛下把娘娘当孩子呢。"格画楼脸色微红,仓诺给她擦擦嘴角的药渍,不紧不慢道:"小东西本就是个小东西,我不疼她谁疼她?" 画楼白他一眼:"这么久没见,说ròu麻话的功夫涨进了不少哦!" "有么?"仓诺挑眉,"本王从小到大口齿伶俐,说此话要看对象是谁,本王才愿意大开尊口。" "好不要脸!"画楼朝他吐吐舌头。 "这就不要脸了?"仓诺挑眉,"那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可是做了很多不要脸的事情,比如把你脱光光看了个遍,比如帮你沐浴,把你的便宜占了个便。" "喂!你闭嘴啦!"画楼赶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要说了,你不要脸就算了,我还要呢,再说还有,还有人在……" "人?" 画楼望去,寝宫里除了他们俩哪还有其他人。 仓诺促狭道:"若是连这点眼色都不懂,那就不是我北国皇宫里的人了。" 画楼呆呆的望着他,仓诺的眼神温柔极了,低哑的嗓音轻轻的在唤:"小东西……" 他低下头,看着黑亮浓密的发丝轻轻坠落,露出她光洁的额头,苍白面容因为害羞而微微泛红,艰难按捺着自己已经开始有所的反应,仓诺轻轻撩开她的额前的发丝,凑上嘴唇在他额头留下浅浅吻痕。 "小东西,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喃喃的说,没有被拒绝的一吻过后,他得寸进尺的欺上画楼柔软冰凉的嘴唇,画楼一愣,本能的想要伸出手,却被早有准备的仓诺接在手中。 不满意她表现出的一点抗拒仓诺侧身把重量移到她身上,唇上加了些力道,虽是霸道却又温柔的用舌尖撬开她紧抿的嘴唇。 仓诺独有的气息瞬间漾开在画楼口中,仿佛过电般的颤栗一下,仓诺露出微微笑意,离开画楼的嘴唇,俯视画楼有些迷离的眼神,轻声说:"小东西好像变得更敏。感了……" 在画楼露出愠怒神情之前,仓诺又低头轻轻咬住她的嘴唇,温柔流连的感觉让画楼忘记了反抗,只能任由仓诺的舌尖在自己口中放肆。 依依不舍的离开她渐渐温热的嘴唇,仓诺滑向她雪白的耳际,轻柔的一咬耳垂,又感受到身。下人的一阵轻颤。 她自然的反应让仓诺心怀荡漾,逐渐的坚挺宣告他彻底的沦陷,一路用唇探寻着,含住画楼盛放的粉色,齿尖轻轻磨挲之间,舌尖也在跳跃活动着。 露出茫然表情的绝色脸蛋显示出她已经彻底的投降,画楼只能狠狠咬住嘴唇,控制自己的喉咙里传来的轻声低吟。 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仓诺紧了紧手,张开另一只手覆上画楼略感孤单骄傲绽开的另一只花朵。 画楼苍白肤色上泛起的一阵潮红,仓诺坏笑着欺上她柔嫩的耳际,呵出一口气说:"枫小东西,忍不住就别逞强……" 温润气息扑洒在她耳际,画楼回过眼,努力聚起迷离眼神瞪视他,仓诺依旧是笑着,手下却忽然加快了速度,这一下的突如其来让画楼浑身一苏,忍不住轻轻低吟一声。 "陛……陛下……" 忽然从自己口中传来的声音好像吓了她一跳,随即又是羞怯又是恼怒的紧紧咬住嘴唇,想努力瞪视仓诺,却被自己身体传来的反应牵引,想逃也无处可逃,只能闭上眼睛,勉强掩饰自己的投降。 "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我,好像你是被逼迫的一样。"仓诺邪气的笑,"小东西,乖,告诉我,你想我么?" 这样的话她一开始就说了好不好,干嘛要她说两遍,她才不要! "小东西……你真不乖。" 话应刚落,双手扶起她的柳腰,挺戈革而入。 "啊!"画楼惊叫一声,有些抱怨的看着他:"你好可恶!" "可恶?"他的舌尖轻触她颈项间苍白肌肤,"可恶的还在后面呢!" 他时而轻时而深的摆动,像海浪般轻柔起伏。 "你……你不要这样……"画楼终是忍不住。这样有快有慢简直要了她的命。 "那你想怎样?"他轻轻碰了她一下,"这样?还是……"然后倏地进到最深处,"还是这样?" "呜呜……你欺负我……" 画楼紧紧咬住嘴唇,伸出双手环住仓诺腰际,又忽然放开嘴唇,狠狠咬向仓诺的肩膀上。 仓诺闷哼一声,含住画楼耳垂发出怒狮般咆哮,终于不再有心思逗弄,专心的疼爱她。 [217]别皱眉,你笑起来比较好看[VIP] 阿紫等人在殿外,听见里面翻来覆去都是娘娘既痛苦又甜蜜的声音,动人的犹如仙籁,尽管早听惯了,依旧忍不住脸红心跳。等候了将近一个时辰,阿紫打着哈欠跟一旁的小宫女道:"陛下知道娘娘身子刚好,应该不会闹太久,你让人先去准备沐浴用的热水吧。"芒阿紫跟着画楼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个宫女有头了,眉目间却没有一丝傲气,就像个大姐姐一般,几个小宫女都超级喜欢她,微笑的点头便一起去了。剩她一人侯在门外,听见身后细碎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天涯。 "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刚让她们去为陛下和娘娘沐浴做准备呢!"阿紫瞅瞅他身后:"你也一个人?" "嗯。"天涯点头:"这几天为了娘娘的事情大家都累坏了,换了班,让他们休息。" 阿紫却似乎心神不宁,眼神不断的往寝宫门里瞧。 "怎么了?"天涯问。 "没……"阿紫低下头,许久抬起来,幽幽问:"娘娘这次被抓到南国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什么事情,她身上的毒解了么?看上去身子还是很弱的样子。" "嗯。"天涯也微微蹙眉:"自从南国回来之后,娘娘的身子看起来更虚弱了,动弹两下就好像很累了,偏偏陛下又不想让她起疑心。" 阿紫满是愁容,垂头闷不吭声,隔了许久,才轻轻咬着唇道"这样下去……娘娘会不会……"格说道一半停了下来,宫女走过来跟她说水准备好了。 她隔着门板听着里面的声音也消失了,便恭恭敬敬的问:"陛下,沐浴的东西准备好了,奴婢们进来伺候可好?" 不一会儿,听见仓诺慵懒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是,陛下……"说完对着身后的人指挥着,"快快……"十几个宫女走了进去,一部分去浴室放水,不一会儿到处热气腾腾,浴室如在云里雾里般虚渺。 阿紫等四名侍女上前侍候,为仓诺宽衣。 待到将她们挥退,他才把窝在绒毯中筋疲力尽的画楼小心翼翼抱起来,走进浴室里,放进温度适宜的水中。 画楼昏昏沉沉,被温暖的水包围全身,顿觉舒服,不由睁开眼睛,有些迷糊,喃喃问:"天亮了?" "还没。"仓诺的唇顿时贴过去,趁机吮吸她的甜蜜。 "嗯……" "你累了,睡吧。"低沉的声音徘徊在耳边,还伴着熟悉的轻吻。 "陛下……" "我在这。" "你在帮我沐浴么?" "对。" 漂亮的眸子睁开来,猫儿似的可爱。画楼朦胧不清地说:"我也要帮你洗。" 仓诺一愣,接着性。感的笑容泛在他的俊脸上,声音略为沙哑:"你帮我洗?" "是呀。" "真的?" 画楼迷糊地对他笑:"当然是真的。" 冲动是魔鬼!仓诺咬咬牙,最终让理智战胜不该有的情绪,他安抚似的拍拍她的小脸:"快睡吧,不然明天你又要睡上一整天才能醒,那样我就很无聊了。小东西,看看你眼睛,都陷下去了难看死了。"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他依然恋惜地用脸贴上她被热水熏得粉红的脸颊。 "很难看吗?"画楼懒洋洋的从他怀里爬起来摸摸自己的脸:"好像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啊?" 仓诺抚上她的脸:"还说没变化,瘦成这样。从今天开始,我把你掉了的ròu好好的补回来。" "呵呵……"画楼朝他甜甜一笑:"来,让我帮你洗,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帮着洗,占我便宜,这次轮到我了哦!" "我要擦这里。" "嗯……" "很疼吗?" "不是……"仓诺失笑:"很痒。" "怎么会痒呢?"画楼望着他纵横交错的背:"我一直都很想问,为什么你的背会是这样的?这……是鞭痕吧?" 仓诺身体一僵,点头。 原本他独自洗澡的时候早就习惯了这个伤痕,后来两人在一起,她也从来未曾问过,他也便忽略了,如今突然来此一问,让他不禁有些心悸:"你……怕吗?" 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对劲,画楼轻笑了笑,凑上去,在他背上印上一吻:"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野兽,会咬人啊……" 仓诺再一次失笑:"记得很多宫女第一次看见的时候都吓得尖叫。" "她们是她们。"画楼说:"我不怕,反而觉得很特别呢!" "特别?" "嗯……以后啊,要是我们两走散了,我又记不得你的样子了,看见你背上的痕迹,就会想起你的。" "胡说!"仓诺替把将她捞过,狠狠的亲了她唇一下:"让你乱说话!" 画楼在他怀里笑的咯咯响,"我说着玩的呢。"她抬起头,摸摸他紧蹙的眉毛:"别皱眉,你笑起来比较好看。" "……"仓诺将大掌覆盖在她小手上,眉梢染尽温柔:"没你好看。" 画楼撇撇嘴:"你刚才还说我难看。" "那是因为你真的太瘦了。" "嗯……"她咬咬唇瓣,最终问:"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背后会有这些伤痕?" "不可以不说么?" "不行!" "这么执着?" "当然!" "好吧……"仓诺顿了顿:"等沐浴完再说。" "不行!沐浴完我就困了,要睡觉了。" "小猪。" "你说什么?" "你这头小猪。"仓诺一边轻吻噬咬,一边发泄连日的不满担忧。"居然一睡那么多天,现在还能睡的着。" "你……你才小猪。"画楼有些委屈,跟他抗议。才刚一开口,仓诺已经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压了过来,缓缓覆上她的唇。滚烫的吻,仿佛要把腰肢都给搂断的手臂,让她沉浸到只属于他的气息里。 [218]从前,我还没有那么爱你[VIP] 画楼打死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在仓诺的吻中昏迷了过去,睁开眼睛的时候,寝宫里很安静,侧头看了看窗外,竟然还没天亮。 她斜眼瞧了瞧赖在自己身边的仓诺。这么近的距离,她认真的端详着这个人的面孔,说不出的俊朗,浓黑的眉毛,温柔的眼梢,下折的眉梢让他看起来有说不出的亲和感。还有那双性感的,嘴角略微上翘的双唇,轻易的就能吻的她沉醉。芒好不容易从他的身上抽出手臂的画楼把玩着搁在自己腰间的手,比自己的手大的多了,不同于其他的帝王,他的手上长着慢慢的茧子。 玩着玩着,她的眼神又不由自主转到他沉睡的俊容上,她眨了眨眼睛,还记得在浴室的时候说她是小猪,可是现在不知道谁是小猪。 她轻轻的从c黄上爬了起来,身上随意的披了一件他的衣袍,小小的昏睡了一下,不但没有倦意,仿佛还挺精神的。 刚要站起来,手就被人抓住了。 仓诺睁着锐利的黑眸盯着她:"去哪里?" 画楼失笑,哪有人睡的那么沉的时候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还那么清醒的? "没去哪,我睡不着,想去看星星。" "星星?"仓诺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睡不着啊。"她慵慵懒懒的靠在他的怀里,"而且你又睡的那么熟。"她抬眸,乌黑的眼睛散发着黑珍珠般的光芒,"我发现北国的星星比南国的好看,你不是会轻功吗?你带我去北国比较高的地方看好不好?"格仓诺皱眉道:"你不累吗?" "不累。"画楼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横他一眼:"不许说我幼稚,快起来穿衣服,陪我去。" 仓诺见她兴致出奇的好,心下虽有不舍,却也不忍逆她的意,点头道:"好吧。"击掌刚要叫人。 她抓住他的手,"我帮你穿。" 仓诺眼睛弯起来,温柔的笑的那叫一个撩。人:"好。" 画楼爬起来,拿过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细心的帮他穿上。 即便是看星星,仓诺也命了天涯,带着一大批的侍卫跟在身后一百米处。 自从她回来之后,他一切都变得很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再一次的从他身边被劫走。 他们没有来到北国最高的地方,因为仓诺怕画楼现在的身子承受不了过高的气候,所以带着她来到了北国皇宫外的大糙地上。 画楼一路上心情都很好,精神很不错,只不过跟在身后的阿紫和天涯都有些忧心忡忡。 阿紫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皮跳的很快,你看娘娘是怎么了?怎么会想到半夜起来看星星。" "不知道。"天涯很老实的回答。 "娘娘身子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这样,真叫人担心。"阿紫凝视着画楼亲昵的依偎着仓诺的背影,忽然脑光一闪:"我以前听说病入膏肓的人都会有回光返照的时候……呸呸呸,我这张嘴巴,在胡说些什么呢!真该打,娘娘善良如水自然有神灵保护,娘娘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天涯看着她自言自语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你在那里乱想什么?陛下自然会有办法的。" 阿紫横他一眼:"我这不是着急么?" 天涯自顾看前方,依旧很老实的说:"你着急也没用。" "你这个人真是!!" 阿紫承认自己有一天迟早会被这个人气到失去理智,用刀捅他。 …… 画楼找了个适当的位置,仰起头对仓诺说:"我们就在这里看。" 仓诺自然是依着她,一声令下,几个宫女立即在糙地上铺了大块的锦布让他们两坐着赏星。上百名侍卫们手环手,背部朝里,像一个人圈般将他们两围在圈内。 阿紫和天涯等宫女自然站在圈子里,赏星星怎么能少了美酒点心? 她们细心的将带上的东西一一从食盒里取出来,放在白布上,让他们随时享用。 月影祢绕,天空此时明朗万分,白色的云丝此时也被染黑,星辰闪烁,时有时无地拂过月亮苍白了脸,"……陛下,你看天上的星星,"画楼依偎在他的怀里,温柔的说,"我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只要看着它们,就像看见你在看着我一样。"她停了停,嘴角扬着淡淡的笑容,"现在我也要跟你说同样的话,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想我的时候就看着它们,因为它们永远都在那里,只要夜晚你一抬头就能够看见!" "小东西……"仓诺眼神不满:"我不允许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如果我第三次听见,我就命人把你的嘴巴封起来。" 画楼仰头看他,眸子比星辰还亮:"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别当真。我很小的时候听父皇说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位天神,星星特别亮的夜晚,就是天神们睁开了眼睛。" "嗯,他们睁开眼睛,发现了地上有一位遗失的仙子。" "呵呵……"画楼嘴角微微一笑:"这么说不怕他们把我抢回到天上去么?" "不。"仓诺翻身,双手撑在她身侧,俯视她,柔声道:"他们不舍得拆散一对最甜蜜的情人。" 微风拂过,璀璨星辰下,万籁俱静中,只听见彼此的心跳。 画楼微红着脸,别过脸,轻声问:"若是舍得呢?若是有一天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呢?" "就是上天囤地,我也会把你找出来。" "那就好好抱抱我吧。"她忽然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亲,"抱多少次都无所谓。"总感觉,我能陪你的时间不多了。 "小东西……" 她以为他会又往歪处想,谁知他只是苦笑,然后动容的抱住她,什么都没有做。 北皇陛下第一次这么的害怕,害怕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小东西,你可知道,你什么都能给,可什么都给得不彻底。我不甘,我不甘心失去你,若是回到从前多好。从前,我还没有那么爱你……[219]魂魄离体[VIP] 一大早回宫了之后,仓诺先让人去伺候画楼沐浴,画楼很好奇的瞅着他问:"你不一起么?" 仓诺只是笑着摇摇头,"你先去。" "那好吧。"她点头,宫女们围了上来,犹如一阵七彩云朵般,簇拥着她消失在门帘之后。芒仓诺眼看她进了浴室,低声喝道:"来人,把镇定安神的熏香点上,待会儿皇后出来之后,泡上热茶,里面放几片安睡枯叶混在茶叶中。" "是。" 宫女领命忙去做事。 天涯跟在他身后,思量了很久,忐忑不安的问:"陛下,娘娘没事吧?这样的情况好诡异。" "朕知道。你让太医在门外随时候着。" "是。" …… 寝宫里,画楼沐浴出来之后,没见着仓诺的身影,她穿着宽大舒适的死跑,喝了阿紫端上的热茶,抱着双膝坐在c黄。上。 "娘娘还不困吗?" "不困。" "咳咳。"阿紫朝一旁的宫女失了个眼色,又一束镇定安神熏香被点燃起来。 稍微过了一会儿。 阿紫又问:"娘娘……还不困吗?" "不困。"画楼依旧摇摇头。 阿紫无奈只有说:"可是陛下刚才有吩咐,说娘娘沐浴完之后就让我们伺候娘娘睡觉的。" "可我睡不着啊,陛下呢?去哪里了?"格 "陛下说有些事情,待会儿就来的。" "噢。"画楼垂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紫正想要进一步劝说她睡觉,门帘被人猛然掀开,带进一阵凉风。 见画楼坐在c黄。上发呆,仓诺脸色一沉,沙哑着嗓子道:"小东西,怎么还没睡?" 画楼见他一来,立刻跳起来道:"我睡不着啊。我们出去玩吧。" "不行。"仓诺瞪视她:"昨天已经玩了一个晚上了,还不够?" "可我还是睡不着。"画楼缠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胸膛。 仓诺从来都没见过她像今天这样黏人,心里又是气又好笑:"你先乖乖睡一觉,我再带你去去玩如何?" "是啊,就算娘娘想休息,陛下也要休息的,娘娘要注意身体才是。"一旁的阿紫连忙上来绑着劝慰。 "这样啊……"画楼想了想觉得也不无道理,点了点头,脸上意外的飘起一丝异样的红晕,她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仓诺,伸手揉揉太阳穴,对着他说:"那我们睡吧,我好像突然有点困了。" 仓诺伸手抱着她,转眸看向已爬满好的阿紫,阿紫连忙指了指在桌子上点燃的安神香。 仓诺立即明白了,倏地将她打横抱起,柔声道:"睡吧,到差不多时候,我叫你起来。" "嗯。"画楼揉揉眼睛,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忽然如此犯困,模糊的应了一声,便沉沉的睡去。 仓诺将她轻柔的搁置在c黄。上,怜惜的抚过她红晕的脸颊。 再站起身,脸上溺爱的笑容逐渐消散。 "传胡太医进来。" "是。" 门外立即传来窸窣的声音,不一会儿,胡太医便匆匆走了进来:"微臣叩见陛下。" 仓诺不动声色,淡淡道:"过来看看娘娘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胡太医走近一步,仔细端详,脸色微变,伸手细心的为她把脉,忽而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陛下……陛下他……" 仓诺顿时警惕起来,黑眸锐利的盯着他,沉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娘娘他……" "画楼她怎么了?" 气压猛地下沉,寝宫内人人呼吸困难。阿紫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裳,大家只感觉一阵凉气在身边环绕,藏了说不出的恐催。 "陛……陛下,此事关系重大,臣不敢妄加揣测,请陛下允许臣仔细看看娘娘的气色。" 仓诺蹙眉,离开c黄畔,躺他走进。 胡太医细心观察尚在睡梦中的画楼,只见她神色如常,睡得十分香甜,但是……她的脉搏是停止跳动的。 仓诺脸他脸色越发凝重,冷汗都出来了,一种不祥的感觉泛上心头,他一把将他抓过,沉声问:"她到底怎么了?" "娘娘他……"胡太医不安的欲言又止。 仓诺心下更是惊慌,怒气已飙升:"说!" "是……陛下……"胡太医连忙跪下道:"陛下恕罪,娘娘……娘娘似乎……似乎已经魂魄离体了。"颤颤巍巍的说完,他冷不丁打个寒颤,连连磕头。 此言一出,几个宫女都瞪大眼睛,阿紫更是惊叫出声。 仓诺浑身剧震,连忙来到c黄前,将c黄。上人儿搂进怀里。用力抱紧,冷哼道:"荒谬,她还有体温,怎么会魂魄离体?" "陛下恕罪,就算借给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用这个开玩笑。恐怕……恐怕是微臣学医不精,看……看错了。" "太医确实看错了,娘娘不过是睡着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吓唬我们?"阿紫责怪的瞪着胡太医,一颗心七上八下,连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忍不住跪在c黄旁边,轻声道:"娘娘,不要睡了,外面天气很好,陛下说带娘娘出去玩呢!娘娘醒来好不好?" "小东西?你不是说想要去玩?我现在就带你去,你醒来。"仓诺轻轻的摇晃了好几下怀里的人,手掌也轻轻拍拍她的脸,但是她依旧沉沉的睡着,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寝宫里的温度顿时降至冰点。 阿紫声音里带着哽咽:"娘娘快起来啦,再不起来陛下就要自己走了……娘娘快起来啊……" 画楼却依然安睡如初。 仓诺拳头紧握,指尖泛白,猛地爆喝:"画楼!醒来!" 那声音吓的寝宫里的人纷纷跪下,连寝宫外的侍卫都集体下跪,但是怀里的人而依然"睡"的香甜,嘴角轻微的勾起,似乎在做着一个美好的梦。 [220]病入膏肓[VIP] 七宫之主,即是拥有七宫命的人。她们是神女,自然不会那么快就死去,即便是中了很深的毒。 画楼魂魄离体的那天,胡太医探到了她的喜脉,她的颈项间的脉搏是不动的,可是手上的脉搏却是一如正常人一般。那天之后,宫中纷纷议论楼皇后非寻常人,明明魂魄离体却能够怀上龙翼,并且孩子在娘的肚子里活的非常好。芒陛下命令太医每天都要来寝宫为娘娘把脉。 事实上,北皇陛下并没有太过于伤心,还更加激起了他的斗志,誓言要将四国统一。 倒霉的人只有南国皇帝,尤其是南国驸马。 北国皇后昏迷的第二个月,北国军队弓上弦,刀出鞘,一鼓作气开进南国。 战火燃起的那一瞬,就象征着和平时代的结束,战争年岁的到来。尽管不论是北国百姓还是南国百姓都渴望和平,可是南国驸马伤害了北皇陛下最心爱的女人,北皇陛下发起怒来,实在不可小觑,那次南北大战的军队数目着实不小,所以知道南国驸马死法的人数也不小,任你随便拉其中一人去问,他们给你的答案估计都会一样,北皇陛下带着他的军队,还有邪帝的五个弟子带兵冲上,将林子威的身体捅成了马蜂窝。最值得一提的是,北皇陛下一长枪,将七个士兵捅成鸽子ròu串。 尽管林子威野心勃勃,可怎么能比的上从小便被培养出的北皇陛下,人们都说,北皇陛下虽然天性残暴,但却不好打仗,尤其是跟皇后在一起之后,暴戾之气减少了不少,只不过,林子威咄咄逼人,毒害北皇陛下最深爱的女人绝非明智之举,北皇陛下不发怒则天下太平,若是他发起怒来,连沙尘暴都卷不跑,北国皇后不在,北皇陛下就没什么好顾及了的。格战争一直持续了三年,北皇陛下颇有谋略,用才和政事都很杰出,无论是战场上还是朝中,他尊贵,精明,理智,博学,极具王者之风。 三年后,北皇陛下统一了四国,将四国合并依旧称之为北国。 统一的那天,北国皇后在七宫殿里产下一名小王子,小王子很健康,但是任何人都不知道昏迷着的皇后是怎么生产的,接生的不是产婆,而是一个紫衣男子,有人说他便是传说中的邪帝,也有人说他是前朝的南国国师。只不过他的年纪好像太年轻了一点。 可是北皇陛下脸上依旧没有丝毫喜悦的气氛,就连自己的孩子一眼都没有看过。 自从合并了四国之后,北皇陛下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给人打傻了似的,每天也不上朝,也不跟别人说话,好像所有的力气都在三年之中用完。 他躺在c黄。上将心爱的女子抱起来,女子就立刻失去了重心,倒在他的怀里。 连续三天他都没出过七宫殿一步,那几天他实在颓废的可以,什么优雅,什么高贵,全部都丢了,胡渣满脸,眼睛更加的深邃,肿的像两核桃一样。往画楼身边蜷缩着,像一个没有安全的小孩,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哭,不知道是不是北皇陛下的倔强使然,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呆了许多天,再看看c黄上一动不动的女人,然后继续发呆。 国家不要了,百姓不要了,皇位不要了。 那一开始为什么要统一四国?那是因为潜意识的,他以为只要把这个世上所有威胁到她生命的人都杀光了,把整个世界都拿下来送给她,她就会醒过来,可是事实上她依旧没有醒过来。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传出的"得七宫之主者,得天下。"人们都以为北皇陛下是得到了七宫之主便得到了天下,实际上他是爱上了七宫之主,为她打天下。人们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便固执的认为这世间真是"得七宫之主者,得天下。" 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 奇怪的是,一向最看不惯他的古相,竟然会帮他治理国家,他应该是恨他的,北皇陛下一出生就比他圣洁高贵,抢走了他的地位,顺带连他从小要守护的女人都爱上了她。 这样的不共戴天之仇,换成是小心眼的人应该趁这个时候一把刀把他给捅了,反正如今的北皇陛下也跟行尸走ròu没什么分别。 不过他没有下手,因为他知道,若是北皇陛下离去了,那么画楼将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 在举国同庆的时候,他们的战神,北皇陛下此刻却呆坐在c黄。上,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发呆。 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走进来的是白若梨。她手上端着的是皇家盛宴,搁置在c黄旁的桌子上,可是仓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白若梨咬紧牙关,看着眼前的他和他怀里闭着双眸的女子。 "皇帝哥哥,你吃点东西吧?他们说,你已经很久都没吃东西了。" 仓诺抬起头,还好,他并没有痴呆。 "不想吃。"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继续说:"小东西说不想吃。" 好吧,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北皇陛下好像真有点痴呆。 "皇帝哥哥,既然皇嫂已经长这样了,太医都没有办法,你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是不是?" "谁说的?现在我每天可以抱着她,亲吻她,没有人再可以来打扰我们,没有人可以再害她了,不是很好么?"仓诺自顾自的说着。 "你接受现实好吗?皇嫂她已经……魂魄离体了,她可以不吃东西,可是你不行啊……"底气不足的白若梨。 仓诺径自沉默。 "皇帝哥哥……你是不是神智有点不清楚了?" 问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你是不是有病,不就等于问一个喝醉的人你喝醉没有吗? 仓诺说:"别以为你是我最喜欢的妹妹,我就不敢惩罚你!" 当然是笑着说的。事实是北皇陛下现在很正常,可是别人看上去却是一点都不正常。 ------------------ 注:本文就要结局了,文章里出现过一个"我",亲们可以猜猜她是谁,o(∩_∩)o…后面几章都会用她的语气写,到最后会揭晓"我"是谁哦,在这几章节中,亲能看见北皇陛下对偶们家画楼有多痴情,感天动地啊,尽请期待。 [221]那又如何?她只爱我[VIP] "我没有不接受现实,我知道她已经魂魄离体。"仓诺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感觉他会伤感,相当出人意料之外,"别看小东西是昏迷着的,可我做什么她都看的清清楚楚,要是我不陪在她身边,她肯定又会胡思乱想,以为我出去找别的女人了,她很任性的。"芒白若梨失神:"皇帝哥哥,你很喜欢她吗?" "喜欢?"仓诺摇了摇头:"不,不喜欢。"接着他说了一句我特别倒塌的话,"我爱她。" "这样的女子很难有人不爱吧?嫂子很美呢!"白若梨说,"就连女人都会喜欢上她。" "不,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很丑。"仓诺解释,"真是丑的过分,可是第一眼,我就被她的眼睛迷住了,那么清澈的眼神,我从小到大都没见到过。但是,她也是我见过所有女人里面最蛮横的一个,要不是那阵子,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和她说半句话。" 白若梨说:"然后呢?" "她爱我,向我暗示过很多次,都被我无视了。" 白若梨好奇的瞪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她真的太讨厌了,总是和我作对,我真的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讨厌的女儿。"我晕,北皇陛下绝对是个受虐狂,居然找了个自己这么讨厌的人当皇后。 白若梨问:"那为什么后来你们会在一起?"格仓诺看她一眼,"这是我们的秘密。" 白若梨呆住,我也呆住,因为我也想知道。 瞧仓诺那张脸。明明很英俊,但是轻狂的让人看了就想扁他。 做皇帝的居然把这种事掏出来讲,还是将给自己妹妹听,画楼若是知道,死都要把魂魄给转移回来吧。 "其实。她活着或者像现在这般昏迷着,那又如何,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在我身边。"北皇陛下的笑容就像初恋的少年,"所以一切都无所谓,只要我不松手,这辈子,我们都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 我和白若梨的表情是一样的,紧锁着眉,看着仓诺没说话。 仓诺忽然说:"太晚了,你先回去吧,小东西要休息了。" 白若梨没有留下来的理由,点点头,"那皇帝哥哥,我先走了。" 白若梨走了之后,仓诺还来不及抱自己的小宝贝躺下,眼睛就瞄到暗处一个黑影。 "谁?"他警惕了起来。 云之初一身红纱衣,尽显身材,鹅蛋脸上两弯细细的眉,黑色长发垂在胸前,以前只觉得她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如今这副打扮倒是真的很女人,圆润的身材十分诱人。 南国皇宫里唯独活下来的也只有她了吧。 北皇陛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放过她,也许潜意识的觉得,她是画楼的妹妹,赶尽杀绝了,小东西会不高兴的吧? 汗,我被北皇陛下潜移默化了……小东西……恩……很温馨的称呼,北皇陛下很有创意。 "怎么是你?"仓诺轻轻的将怀里的宝贝放在c黄上,站起身,看着她的脸。 "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云初上幽幽的说,"今天是我的生辰,我没有别的奢求,只希望陛下能送我最好的礼物……" 仓诺不懂的看着她。 云之初自动走上前,"陛下,我一直喜欢你……"她的双唇贴上仓诺的,"疼我一夜好不好?" 仓诺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她推到c黄上,被褥间一阵动荡。 画楼的长发,以及丝绢衣角飘起来,又软软地落下去。 要我看这么限制级的画面?我要不要蒙住眼睛?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觉得很难受呢? "把我当成姐姐也好,我知道你深爱着姐姐,如今她已经昏迷了,我是她的妹妹,我可以代替她伺候你。"云初上泪光闪烁,楚楚可怜,已经开始解开仓诺的衣带。 我承认我生气了!心里闷闷的,想打人。 "陛下,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好喜欢你,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服侍你,"云之初不安的在仓诺身上蹭来蹭去。 还要不要脸啊,我都替她脸红,仓诺,快把她丢到门外去! 仓诺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坐起来:"出去吧。"他说,"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一个女儿家,我也不想你太丢脸。" 云之初的眼眶湿润了,狂吼:"我到底有哪点比不上姐姐!" 仓诺看都不看她一眼,表情冷冷的:"你哪点都比不上她。" 好打击人的话,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女人,这样打击人多不好。 不过为什么我心里好甜蜜,呵呵呵…… 云之初受不了了,一跺脚,没命似的冲了出去。 仓诺像是没事人一般的躺回了c黄上,将外袍脱了,裸着上半身,抱着画楼的头靠在自己的心口,"小东西,吃醋了吧?" 哼!才没有,你以为每个人都是大醋桶么? 这个,是我代替画楼姑娘回答的。 仓诺轻笑,握着画楼的手亲了又亲:"我知道小东西是个大醋桶。"他抓着她的手覆盖在她的小肚子上,"让我看看,这里鼓鼓的装着的是不是满满的醋?" 自我调趣了一番,仓诺又变的很忧郁,呆呆的望着画楼昏迷的脸,喃喃道:"小东西,你怎么还不醒过来?你不要我了么?" 最后一句话说的我想掉眼泪,可是我知道我没眼泪,我闭上眼睛,不忍心去看。 又过去了无数天,我简直怀疑仓诺是不是人,这么多天不吃不喝,还活的那么好。 门外传来了脚步的声音,仓诺倏地抬起头,"怎么是你?" 古晨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c黄。上的人。 "出去。"仓诺反应迅速,从书桌前走了过来。 "我要带她走。"古晨冲到c黄边,将柔软的躯体抱起来。 "放开她!"仓诺叱道。 古晨声音竟异常平静,"我要带他走。" "我叫你放开他!" 仓诺难得动怒,竟做得比说得还快,一道尖锐的剑气闪过,还好力度掌握的好,只让古晨麻了手。 画楼身体降落,仓诺快步走过去抱住她轻轻的放到c黄上,将她的衣裳理好。 "你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古晨冷冷的说,"她给了你无数次机会,你每次都食言。你保护不好她,她一直为你心力交瘁,你却什么都不能给她。" 仓诺的眼神分外空洞,"那又如何?她只爱我。" "对。所以她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滚!不要逼我动手。"仓诺将画楼搂怀里,她的长发在空中飘摇,像没有生命的柳枝。 [222]大结局[VIP] 房间里空荡荡的,尽管c黄很大,但依旧很空。 仓诺的手指轻轻的描绘着她的脸,一寸一寸的爱抚。偌大的寝宫里,只有他们两人,相互依偎。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丢失至宝,长长的手臂将她抱得很紧,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她。从额头,到眉心,到鼻梁,到嘴唇,轻柔的,缓慢的。芒"小东西,我不奢望你醒过来。"仓诺一脸平静,拥抱却紧的让人颤抖,"这样就很好,不要再离开我。" 真感人,我想,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魔王北皇陛下原来这么专情? 就这样想着,只见寝宫的灯光忽然飘渺了一下,瞬间熄灭。整个寝宫变得漆黑,除了几个字在墙上发亮:真感人,我想,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魔王北皇陛下原来这么专情? 啊啊……发生了什么事? 仓诺的表情比我还讶异,他愣住,"谁?"即便是出现这么诡异的情况他回答的依旧镇定,真不愧是北皇陛下。 "你猜猜我是谁?"我说。 "你在哪里?"答非所问。 "在你身边。" "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因为我只是一个魂魄。" "你是……" "你以为我是画楼?"我说,"陛下,你想不想要她醒过来?" "怎么醒?" "我可以帮你啊。"格 "……好。" 可是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好像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他不信我! 我怒,我一个激动就钻进了画楼的身体里。 实际上在没有进入她身体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进入了她的身体以后,无数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翻天倒海。 紫衣人说,"统一四国是他的使命,这一世,他天性散漫,若是完成不了,你们也许永世也不能安宁的在一起。" "那你要我怎么做?" "刺激他,唯一的办法,是让你假死。" "假死?" "对。但是却不能让他绝望,这世间有一种药,可以让人魂魄离体,但是在魂魄离开自己身体的时候,你会失去对这世界一切的记忆。" …… 画楼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仓诺苍白的脸色。 "小东西……"他双唇发颤,手指轻轻擦过她的眉毛,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你……你真的是我的小东西?" "你说呢?"画楼握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嘴角含笑,"再叫我一次。" "小……小东西。" 她的脸凑近,微笑着说,"给你亲一下,看下我是不是真实的。" 他捧住她的头,小心翼翼的碰上她的唇,忽的用尽全力将她抱紧。 "陛下……我爱你……"她在他耳边轻轻的呼气。 "你……你……你究竟是谁?"仓诺倏地将她放开,震惊的望着她,"是……是刚才在说话的魂魄?你是覆在她身上,来安慰我吗?" "陛下……" 他的眼睛已经红了一圈,黑暗中,两人默默的望着对方。 一样的容貌,一样的神情,无数遍在心里假想过她醒过来的样子,而如今她真的醒了过来,是真的……"假的,不可能!"他忽然像疯了一样的抱住她,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禁锢,"我又在做梦了?小东西,……我的小东西,你不许再离开我,不许再装尸体,不然我会杀了你……"他开始语无伦次。 "我不走,不会走的。"画楼主动将唇瓣凑了上去,吻一个个的落下,"永远都不会再走了。" 当她再印上一个吻的时候就被他霸道的堵住嘴。 仓诺的情绪一触即发,连扯带拉的撕了她身上的纱衣,然后再是自己的,他没有一刻放过她,深深的与她纠缠着,生怕光滑的地面弄上了她的皮肤,他抱着她轻轻的放在c黄上,没得她喘息,即刻覆盖了上去。契合的那一刹那,他睁着眼睛看着她微微疼痛的表情,不是在做梦,他的小东西醒了,真的醒了! "小东西,不要再吓我。"他深黑的眼睛里有泪水在流动,"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不要再吓我了。"他的眼泪落在她的眼中,顺着她的眼角滑下,"我会对你好,我只对你一个人好。不会再骗你,不会再伤害你,相信我好不好?" 画楼搂住他的脖子,哄小孩一样,在他耳边轻轻地囊,"嗯,我一直都相信你……一直想要告诉你,纵使成为四国之王,你是我的北皇陛下,即便最后是兵败国亡,你依旧是我的北皇陛下,就像我,永远是你的小东西。" 仓诺动情的望着她,剩余的衣物被一层层剥去,疼痛伴随着愉悦,一阵阵填充,一丝丝融化了身体。残留的泪水随着晃动。歪歪扭扭蔓延,甩出,像一颗颗闪耀的珍珠。 衣带混了,发丝混了。 他轻轻覆着她的唇,卷着她的舌,一点一点深入。不分彼此的缠绵。 他越来越用力。闭紧唇的闷哼已不足以发泄,她轻轻呼唤他:"陛下……陛下……" 他捂住她的嘴,绷著脸说:"重新叫。" 画楼咂咂嘴说:"仓诺……嗯……诺……" 他微笑:"乖。"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真实与虚幻的边缘,一如幻灭了千年的云烟。天上地下,她终寻得永恒。 结尾 月光清明挂在天边,桥下波光粼粼,映着对岸的灯火通明,灿烂如燃烧的火焰一般。桥上白衣男子站立而上,一双狭长的冷眸凝定在浩渺的湖面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聚霭笼仙阁,一路梨靡绕画楼。" 良久,他低声吟出这首诗,一丝莫名的寂寥府上眉宇间。 就在此时,耳中传来欢快的笑声,接着是一个低沉的声音。 "来,小东西,把鞋穿上。"那声音中带着无限的宠溺,夹杂着无奈以及心疼。 "不要!我从来都没发现原来光着脚走在皇宫的地面上如此舒服。" "可是……"男人显然很矛盾。 "参见陛下,参加皇后娘娘。"此时另一个声音响起,"太皇后请陛下和娘娘去寝宫一趟。" "肯定又是要我喝补品了,我都喝腻了。"女子说,"诺……你去跟母后说,我不要喝了……我已经生了一个小皇子了,不想再生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如果你去说的话,我就答应你穿鞋,怎么样?" "你啊……"男子无奈的说,"好,我答应你,那么现在把鞋穿上吧。" "好啊……"女子轻轻一笑,"你抱人家去寝宫穿。" "好……" 接着是脚步远去的声音。 他依旧站在桥边,远望。 直到一阵细小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夫君大人,我们回相府吧……" END.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