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野玫瑰》作者:小箐岚 文案: 到嘴的竹马被渣爹截胡了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现代 - 狗血 - 破镜重圆 - 高H 郑宴森×温思眠 小妈文学 年上 1v1 he 什么都不能保证 只能保证渣爹确实是人渣 请大家狠狠滴骂他(=^▽^=) 第1章 回来了。 郑宴森要回杭城了。 从郑青峰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温思眠正戴着围裙站在流理台前切菜。 他握刀的手顿了顿,其实也没想什么,只是那一瞬间脑子里有些空白,郑青峰就从身后靠近环住他的腰,语气阴冷地贴在他耳边说:“听到我儿子回来就激动了?” 温思眠扯动嘴角,垂着眼继续切菜,不想搭理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郑青峰嗤笑着把温思眠挤到流理台边,手往下隔着裤子色情地揉捏他屁股,幸灾乐祸道,“可惜我儿子应该会嫌你脏吧,毕竟那时在门外听了那么久,估计冲击挺大的,过多少年也忘不……” “郑叔。”温思眠冷着脸转身,被郑青峰用毫无起伏的地方抵在下边已经不再害怕了,只觉得恶心,又掺杂着几分报复般的快感,“您就不怕我把真相告诉他?” “你敢么。”郑青峰眯眼盯着他,仍是笑,“就算最开始是被我强迫的,之后那两年你以为自己有多干净?” 温思眠不为所动,既没有露出郑青峰想看的被踩到痛脚的表情,也没有跟他争吵下去的意思,别过脸淡淡地说水烧开了,顺势挣脱了郑青峰的桎梏去放菜。 郑青峰自讨没趣,靠着流理台站了会儿又开口,让温思眠饭做好饭再加双碗筷,人下午的飞机,晚饭前该到家了。 ……这么快? 温思眠对着翻滚的汤愣了一下,随即就被热气熏得两眼发酸,几乎看不清东西。 他以为还要过一阵的,没想到竟就在今晚。 “知道了。”温思眠冷冷清清地回了句,往汤里撒了点胡椒粉吊味,“这里油烟大,您还是出去等吧。” 郑青峰难得顺了台阶下来,大概是想到晚上还要在儿子面前演戏,也懒得再扯皮了,倒杯水端着就离开了厨房。 做最后一道菜时门铃响了,温思眠被锅里溅起的油烫了一下,手疼,心口也跳得很快,但没敢往玻璃门外看,只躲在厨房滋啦啦的嘈杂中偷听父子俩的对话。 “爸。”郑宴森提着行李箱换鞋进屋,钥匙随手扔在了玄关处,“怎么换锁了?” “去年家里遭过贼就换了。”郑青峰笑笑,“思眠出门老忘记带钥匙,就换了电子锁,更方便些。” “遭贼?”郑宴森像是没听到后半句,面不改色坐沙发上喝茶,“抓到人了?怎么没听您提过。” “哎,小事而已,也没丢东西,转头就忙忘了。” 郑青峰喜欢捣腾茶,茶几上摆着一整套茶具,给儿子那杯倒满,刚重新泡了一壶就听温思眠端菜出来说吃饭了,只好无奈地笑应一声。 “思眠这几年跟在我身边,厨艺是越发长进了。”郑青峰夸完还不忘装和事老,揽着儿子的肩拍了拍,“你也别对人家太生分,高中那会儿不是玩得挺近嘛,闹什么矛盾都该过去了,就当是给爸一个面子。” 郑青峰不提高中还好,一提郑晏森脸更黑了,走到郑青峰对面坐下,冷眼看着正埋头布菜的温思眠。 温思眠也一直用余光偷瞄郑宴森,撞上视线后反而变得明目张胆起来,肯拿正眼看他了,还拿家里主人的口吻跟他说抱歉,不知道他今晚回来吃饭,又问这些菜合不合口味,要不要另外加两道他爱吃的菜。 郑宴森冷道:“跟我爸这么多年,我爱吃的你未必会做吧。” “会的,我学了很多……”温思眠顾忌郑青峰在场,没把后边的话说出口,“杭帮菜我都会做的。” “出去几年口味变了。”郑宴森说,“现在喜欢吃北京菜。” 温思眠张了张口,满脸接不上话的窘迫。 “好了好了,回家来了就入乡随俗,还吃什么北京菜。”郑青峰笑着打圆场,“思眠也辛苦了,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过来坐下吃吧。” 温思眠点头说好,给父子俩盛完饭才走到郑青峰身旁坐下,时不时给郑青峰夹菜,温柔熟练得让郑宴森觉得刺眼。 “这次回来什么打算,还走吗?”郑青峰问他。 “不走了。”郑宴森扫了眼又在偷瞄他的温思眠,心道这家伙真是矛盾得让人心烦,“考进市检就回来了,以后工作都在这边。” 郑青峰哎了一声:“你小子,好不容易进了红圈所,怎么又改考公了?” “性格不合适,跟人打交道累得慌。”郑宴森说,“我想着试试,能考上就回来,考不上就继续待律所干。” “你就糊弄我吧,打小只要你想考哪有考不上的。”郑青峰笑,“不过考公也好,工作够稳定嘛,回来了爸还能多见见你。” 郑宴森嗯了一声,听郑青峰问他住哪里,就说正在找房子,找好就搬。 “你要不嫌离市检远的话,住家里也行,”郑青峰说,“省得再多交一份房租了。” 郑宴森不置可否:“再说吧。” 席间温思眠一直没插过话,都是郑青峰在问,郑宴森回答。郑青峰当律师常年应酬习惯了,饭桌上谁也不冷着,偶尔会提到温思眠几句,说他已经从Z大毕业两年了,现在在市医院心外科实习,准备下个月转正。 “其实市医院离这儿也远,但医院分配的宿舍条件太差了,我就让思眠还住家里,平时开车送他上班。”郑青峰说,“我记得你考驾照了?哪天我不在家你就捎他一起,反正也顺路。” 郑晏森说:“顺路么,市检和市医院隔了一个区。” 这倒是实话,但两处离得不远,开车也就十分钟的路,明摆着只是他不乐意而已。 郑青峰笑骂他臭小子,温思眠才开口说不用麻烦,他早点起坐地铁也很方便,让这个话题翻了篇。 饭后父子俩在客厅喝茶聊天,温思眠在厨房里洗碗顺耳听了几句,都是跟工作相关的,渐渐就有些走神。 他小学时跳过级,比郑晏森小两岁,两人高中同班,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成年,是瞒着郑晏森才有了他们的第一次。 从高中毕业分开到现在快十年了,统共加起来也就见过三四次,都是春节前后在家里见的,匆匆回来,待两天就走。 上一次见到郑晏森是在前年春节,跟现在差不多,成熟稳重,脸瘦了些,但肩膀好像变宽了,可能是经常去健身房的缘故。 好像都没怎么变过。 还是很帅,在人群会一眼望见,对上视线会心跳加速那种。 但冷了很多。 明明高中时还不是这样的,不知道是职业病还是针对他。 后者吧……大概。 温思眠在心里叹了口气。 洗完碗出去郑晏森已经不在客厅了,听动静应该是在楼上房间整理行李,郑青峰还坐着喝茶,招招手叫他过去。 唯一的观众提前离场,没必要再配合郑青峰演恩爱听话了,温思眠回了句累,看都没看郑青峰就去了浴室洗澡。 他早就不怕郑青峰了,留在郑家不过是因为还有事没做完,而郑青峰也需要他的存在来掩盖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以维持自己的虚荣与体面。 温思眠泡在温热的水里发呆,昨晚通宵夜班和连日应对郑青峰的疲惫消减了许多,有些昏昏欲睡。脑海里开始走马观花地闪过一些画面,最后定格在今晚忽然回来的那个人脸上——表情挺臭的,眼神充满了冷漠和厌恶,凶死了,跟刀子似的盯着他看。 ……但还是觉得很开心。 真的回来了啊,郑宴森。 温思眠捂着脸滑进水里,慢吞吞地想。 开文啦!是真小妈文学,该避雷的在这章应该都交代清楚了,请自行决定是否往下看。当然有很多事还只是伏笔,后面都会慢慢展开。希望大家会喜欢小郑和小温哦O3O 第2章 让我帮你。 泡到水凉透了,温思眠才从浴缸起来,擦干身体穿好睡衣出去。 客厅里还亮着灯,但人都不在了,他照例去厨房给郑青峰热一杯牛奶端到楼上,看着人喝完后拿回杯子,离开时顺手关上了门。 五年前郑青峰做完手术开始就和他分房睡了,说是上了年纪睡不沉,两人工作时间又经常错开,睡一床容易互相打扰。当然真正的原因温思眠心知肚明,无非是郑青峰还紧着那点属于男人的脸皮,但反正结果是好的,他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应下了,搬到了一楼的客房去睡。 主卧对面是郑宴森的房间,从他离开至今一直保持着原样,都是温思眠负责打扫的。有时郑青峰不在家,温思眠会进去待一会儿,躺在那张早就没有任何人气息的床上发呆,对着空气说一些不合年龄的傻话。 起初还会在无人的夜里偷偷跑来这里睡,后来就不了,怕再做那个年复一年不曾变过的噩梦,好像被摁进水里又溺亡了一遍,然后满身冷汗地惊醒过来,很久都无法回神。 温思眠停在紧闭的房门前站了片刻,听着屋里敲打键盘的声响,也不知自己在等什么,摇摇头下楼去洗杯子。 他记得郑宴森有点洁癖,坐了几小时飞机,回来又忙活半天收拾东西,肯定是要洗过澡再睡的。二楼只有主卧带独立卫浴,郑宴森要洗澡还得下来一楼浴室,就在客房隔壁,不急于这一时。 温思眠洗干净杯子放好,去浴室把新挂上的毛巾收走,然后回到房间,换掉身上款式保守的睡衣,只套了件浅灰色的丝质睡袍,腰带随便系着,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 果然不久隔壁就传来动静,温思眠睁开眼,耐心等待墙那边隐隐约约的水声渐收才起身,抱着刚收来的新毛巾走过去,敲了敲门:“洗好了吗?我帮你拿了毛巾,要……” “不用。”水声彻底停了,里面人的语气冷硬无比,“门锁坏了,你别进来。” “啊,怎么会?”温思眠手一压门把就转开了,佯装不小心踉跄着跌了进去,“奇怪,明明我洗的时候还可以锁的……” 郑宴森“砰”地拉上了淋浴间的门,磨砂玻璃挡住了他赤裸的身体,只露出一张看起来表情很臭的脸,和死死瞪着温思眠让他滚的眼神。 “进都进来了,好歹放完毛巾再走吧。”温思眠倒是不介意,温温柔柔地笑着回话,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 毛巾架安在马桶正上方的墙壁,有点高,而且因为腿被拦着没办法走近了,所以温思眠只能费力抬起手臂去够。 轻薄的丝质睡袍被他的动作拉扯着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下凹的腰线和挺翘紧实的臀部,原本只露半截小腿的下摆也被拉高到膝盖以上,随温思眠单腿跪在马桶盖而几乎露出了整条腿,细白修长,漂亮得让郑宴森移不开眼。 温思眠一直都很漂亮,他知道。 从前这种漂亮被掩藏在浓重的书呆子气里,只有他察觉到了,温思眠也只愿意向他一个人展露。后来郑宴森才明白,原来温思眠的漂亮并不专属于他,只是因为自己早被温思眠看上了,又恰好有些利用价值,所以成为了第一个品尝禁果的幸运儿,得以短暂拥有这份不为人知的漂亮。 如今禁果已然熟透,姣好的皮囊下包裹着败絮,却不妨碍他散发出甜美淫靡的气息,轻易撩拨起每一个窥视者的欲望。 “放这里可以吗?”温思眠转头看郑宴森,随意打结的腰带松松垮垮卡在胯间,还有藏在衣襟暗处若隐若现的乳尖,无一不让郑宴森感到烦躁和气闷。 长着那么纯真的一张脸,现在却像妖精一样勾引人。 什么时候学会的?又是跟谁学的? 郑宴森不愿再想,正准备下第二次逐客令,温思眠却比他快一步,从马桶盖下来时不知怎的忽然脚底打滑,摔倒前想扶旁边的玻璃门,但没抓到门把,反而重重地磕了下手肘,声响巨大,紧接着就蜷成一团缩在了门边,让郑宴森根本看不清他怎么了,叫也不应,只能立刻拉开门看人有没有事。 “疼……啊。”温思眠被拉住胳膊才扭过头,睡袍已经完全散开了,露出半边肩头和白皙的胸膛,微微发抖地望着郑宴森,“脚踝使不上劲儿,可能扭到了。” “起来。”郑宴森疑心温思眠在演戏,脸色很冷,也没用什么力去拉人,“起不来就在这里坐一晚吧。” 温思眠咬咬牙,拽着郑宴森的手借力单脚站了起来,很快就栽到了郑宴森身上,说站不住,另一只手故意慌里慌张地乱抓,摸到了一样不该摸的东西。 “温思眠!”郑宴森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狠狠甩开了扶着温思眠的手,任他狼狈地摔回地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思眠吃痛地抽了口气,心里确实憋了很多话想说,可此刻无论时间地点都显然不适合追忆过往,便统统咽了回去,只跪在这个远比当年高大精壮的男人面前,将他胯下早已硬热的巨物含进了嘴里。 温思眠以为这样的讨好能让郑宴森怒火稍减,然而下一秒就感觉后脑生疼,被郑宴森抓着头发猛地往后扯,逼得他仰起了脸。 “温思眠,你贱不贱。”郑宴森目光森寒,每个字都压着火气,“是不是谁在你面前硬了,你都能跪下去给他们口?” “……不是。”温思眠喉咙干涩地滚了滚,艰难道,“我只是想,帮你。” 郑宴森抓得更狠:“你就没想过我可能有男朋友了?” 温思眠闻言一僵,不过很快就收拾好情绪,扯着那抹温柔得让郑宴森觉得刺眼的笑说:“没关系,你可以把我当成泄欲工具,我不介意的。” 他伸手抚上郑宴森那儿,用自己漂亮的脸蹭了蹭它,像是无所谓,又很渴求的样子望着郑宴森说:“反正你对我也有欲望,让我来帮你不好吗?” 好久没写过这么快开车的文了,爽(bushi 第3章 喜欢啊。 郑宴森大概是没想到温思眠能不要脸成这样,愣了几秒,手劲儿也随即松开了些,温思眠就顺势往前把郑宴森那东西重新含进嘴里,开始卖力地吞吐。 狭小的淋浴间变得愈发闷热,散不掉的湿气沉甸甸包裹在周围。 郑宴森分不清身上流过的到底是没擦干的水珠还是汗,但最终都顺着腰腹缓缓滑进了温思眠被磨红的唇里,有的被咽下,有的混着些许白色液体溢出了嘴角,很快又被温思眠用舌尖勾回去,一滴不剩地全部吃干净。 可能是真的禁欲太久,也可能是眼前此刻远比这些年做过的春梦来得更真实诱人,郑宴森不到半小时就射了,量很多,温思眠吞咽不及呛得差点咳嗽,只能把郑宴森的性器先吐出来,被射了一脸精液不说,还落下几滴弄脏了他新买的睡袍。 但温思眠没脱,任由它像块破布一样,半湿地裹着自己。 他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最能勾人,也知道郑宴森就喜欢吃这一套。 以前做爱的时候郑宴森就总要他穿着点儿什么,只脱校裤不许脱内裤,拉开一边露出后面就直接进去。上衣也不让脱,有时是埋头钻进里面,有时要他自己拉起下摆,然后跟大狗似的趴在他身上又吻又咬,舔他的胸和小腹,留下一个个湿红印子,总是要好几天才能消掉。 那时候郑宴森从来不让他口的,觉得委屈他,甚至为数不多几次给他口完了,还特地去卫生间漱了口才回来继续做,怕接吻时被他嫌弃自己嘴里有味儿。 哪像现在,跪了半小时辛辛苦苦给这人口出来,腿都麻了,脸上还挂着精液,就被猛地拽起来摁到墙上,质问他是不是疯了,既然选择跟了郑青峰,怎么还敢来招惹他。 “……因为我还喜欢你啊。”温思眠扯着嘴角,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依旧是那副单纯无害的模样,“我后悔了,郑宴森。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郑宴森微愣,随即冷笑道:“是么。” 当年温思眠也是这么说的。 说喜欢他,想跟他永远在一起,一起去北京,上同一所大学,在那儿定居生活,拥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结果转头温思眠就上了他爸的床,拿着跟当初说好全然不同的录取通知书跟他提了分手,然后毫不留恋地一拍两散。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郑宴森掐着温思眠的下巴,力道大得仿佛要撕掉他脸上刺眼的笑,“以前跟着我爸是为了钱,现在勾引我又是为了什么?” 温思眠吃痛皱眉,嘴角的弧度淡了几分,但依旧扬着,好像任郑宴森怎么对他都不会生气,也不会委屈难受的样子。 “就当是我想赎罪,”他声音很轻,藏着不易觉察的颤抖,“给你一个报复我的机会。” “那我爸呢,你不怕被他发现?”郑宴森用拇指抹开温思眠脸颊滑下来的精液,一语双关地嘲讽,“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他已经喂不饱你了?” 温思眠被噎得没话,心想果然当律师的嘴皮子都厉害,专会挑人痛处踩。 “郑叔不会知道的。”温思眠垂着眼说,“我给他下了安眠药——平常他也吃,至少三小时内不会醒。” 郑宴森盯着温思眠看了许久,最后说:“温思眠,你就是贱。” 温思眠没反驳,伸手勾住郑宴森的脖子,闭着眼吻了上去。 这一次郑宴森没再推开他。 整个过程谈不上多少快感,有的只是充满怒火的发泄、从撕裂到麻木的痛楚以及隐忍屈辱的呻吟,却让温思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安全,仿佛在沉寂已久的死水里终于活了过来,被一双来自郑宴森的有力臂膀拉着——尽管那上面遍布尖刺,将他刺得满手鲜血,他仍紧紧抓住没放开。 “确实长进了不少。”郑宴森握起温思眠一条腿往前压,发狠似的挺腰肏干,粗粝的指腹深深陷进腿根处,抓出几道近乎青紫的指痕,“比以前能忍多了,温思眠。” 白嫩的臀肉早已被拍打得又红又肿,每碰一下都火辣辣地疼,而不停吞吐巨物的小穴也被撑开到极致,随郑宴森进出的动作挤出混着血丝和白浊的透明体液,将两人交合处弄得湿泞不堪。 温思眠很久没跟人做过了。 这浴室,包括整个家里,都没有润滑剂或者避孕套之类的东西。 郑宴森也不问,刚才吻到一半就拉高他的腿直接进来了,没润滑也没扩张,如他所言把他当成泄欲工具一样,毫不怜惜地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温思眠疼得眼前发黑,短暂失去意识后又被剧痛拉回了现实。 他其实没那么能忍,只是嗓子哑了叫不出声,也不想让郑宴森看见他满脸眼泪的狼狈模样,所以才一直死死地抱紧郑宴森,把脸埋在他的肩上,用这场没完没了的折磨换一个温暖到奢侈的拥抱。 他知道郑宴森就是想让他痛。 毕竟是他先贴上来的,一切后果自然也该由他自己承担。 做到后面昏过去几次又醒来,温思眠被郑宴森抱起抵在墙上干。 两人身上的汗多得像又洗了一遍澡,湿湿滑滑的,温思眠抱不住郑宴森的脖子,每次往前想靠进郑宴森怀里就会立刻被压回瓷砖上,后背一片冰凉,冷得温思眠直打颤,一边难受一边在心里骂郑宴森小气,连抱一下都不行。 可能当过律师的人都比较斤斤计较吧。 不止,温思眠想,说话还难听。 做之前要骂他贱,嫌他脏,做了又咬着他的脖子问,不是被肏过很多次了,怎么下面还这么紧。 紧吗? 温思眠感觉下半身都被折腾得快没感觉了。 “也没有……很多次吧。”他有气无力地笑笑,“郑叔早就不行了。” 这话只是陈述事实,但落在郑宴森耳里,大概又会觉得他是在郑青峰那儿欲求不满了,所以才巴巴儿地找上儿子求肏。 还真挺犯贱的。 他俩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温思眠昏昏沉沉地想。 ……要是当年没发生那些事就好了。 下章开始回忆杀 第4章 小呆子。 温思眠第一次见到郑宴森是在高二开学前的动员大会上,郑晏森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而他则因为迟到站在了班级队伍的末尾,远远看着那个把一身土不拉几的蓝白校服穿得像运动名牌的高大男生,心想哪来的帅哥学霸,高一时怎么没见过。 结果隔天早上这位帅哥学霸就单手插兜站在他们班的讲台前,另一只手拽着书包带,表情很酷地自我介绍,说是从市一中转学过来的,名字叫郑宴森,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重点班学习氛围重,竞争又激烈,除了前排几个女生掩着嘴小声议论好帅云云,大概不会有谁乐意关照他。 当然郑宴森也不需要,只是随口意思一下,说完就转头问老师自己坐哪儿。 老师看他个儿高,把他安排到教室最后一排靠门的座位上,就在温思眠后面。 学校为防早恋统一单人单桌,前后桌成了最容易拉近关系的距离。但由于郑宴森看起来太过生人勿近,温思眠在班里又习惯戴着眼镜装书呆子降低存在感,所以两人平时除了传作业发卷子之外,基本没怎么说过话。 真正产生交集是在开学半个月后,那天温思眠笔用完了,下午放学特地拐到后街的文具店去买,并意外撞见了郑晏森见义勇为的现场。 说是见义勇为其实有点夸张,温思眠躲在胡同口外听了会儿,大致情况就是几个高年级的逮着一小学生索要保护费,被郑晏森路过拦住了,让小学生先走,自己在那儿跟人讲理。 不过能干出勒索小学生这种事的人一般也没法讲理,于是很快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他们撸起袖子朝郑晏森逼近,看样子是准备三打一了。 郑晏森呢? 不会也蠢到准备单挑吧? 温思眠靠着墙刚探头想瞄一眼战况,谁知好死不死正巧和其中一个高年级的对上了视线,立马被那人挥手一指问他是不是来给郑晏森当援兵的。 “……啊?什么一伙。”温思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装作一副懵懵懂懂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我跟他都是竞赛班的,等会儿要去一中上课,带队老师已经在前面等了,让我来找他一起走。” 说完又推了推眼镜,看着郑晏森问:“你和你朋友……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们快点吧,不然老师也过来找了。” 郑晏森面无表情地回望,还是单手插兜站着,不回应也不跟温思眠离开。 反倒那几个高年级的一听老师在附近就不敢再闹了,推推搡搡着小声说赶紧走,一出胡同口就全没影儿了。 危险暂时解除,温思眠在原地和郑晏森对视片刻,郑晏森不开口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怕显得自己多热心似的,就转身打算走了。 “温思眠?”郑晏森终于动了,几步走到他身边,“是叫这个名字吧?” 温思眠点点头,郑晏森就扯着嘴角笑说谢了啊,平时看不出来,你还挺勇敢的。 温思眠也弯了弯眼睛假笑,说不客气啊,平时也看不出来,原来你还会笑。 “也没,”郑晏森抓了把头发,“我跟不熟的人不爱笑而已。” “哦。”温思眠评价,“你熟的标准好低。” “不是,分人吧。”郑晏森和他边走边说,“碰到合眼缘的就比较低。” 温思眠停在斑马线前,看着对面的人形红灯:“那你合眼缘的标准也挺低的。” 郑宴森闻言挑眉,又转头看了看温思眠。 他比温思眠高了一个头,从侧上方落下的视线能看清楚挡在镜片后的大眼睛和眨眼时扇动的睫毛,这在男生长相里可能有些过于可爱了,但在眼镜和刘海的遮挡下,只是显得呆,混进人堆里根本找不见的那种。 灯转绿了,温思眠先走一步,郑宴森腿长,快两步就跟上了,也不继续这个话题,没话找话地问温思眠刚才被人盯住害不害怕。 “不怕,我跑得快。”温思眠说,“主要怕你跟他们打架。” “怕我打不赢啊?”郑宴森随口接话,“一挑三要赢有点悬,但还不至于挨揍。” 温思眠一脸事不关己:“是怕你明天鼻青脸肿回来上课,被人围观的时候会殃及无辜民众。” 郑宴森被这四个字逗乐了,抬手搭上小呆子的肩膀:“怎么,人多了影响你做题?” “不影响。”温思眠慢吞吞道,“只是不想被当猴看。” 这小呆子说话还带刺儿呢。 有意思,郑宴森想。 两人在车站分别,温思眠上了公交车,等到车开远,郑宴森才转身朝地铁站的方向走。 这天之后两人变得熟了一些,或者说是郑宴森单方面跟温思眠熟了,不光放学一起走,早操吃饭体锻课也总是一起,任谁看都会觉得他俩关系好。 温思眠起初不乐意,因为郑宴森长得太惹眼了,和他待得近就难免会被注意,所以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希望对方能知难而退,换个人交朋友。 可郑宴森偏不,顶着自己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成天在温思眠跟前晃悠,刷存在感。 他不整那些油嘴滑舌哄人的招数,但帮温思眠打饭会记得他爱吃的菜,买饮料会记得温思眠喝过的口味。温思眠不喜欢打篮球,体锻课郑宴森就陪他打乒乓、打羽毛球,或者一起绕着操场跑圈。有时放学郑宴森被男生们拉去打篮球,顶多也就打半小时,等温思眠从教学楼出来又找借口跑了,陪人去车站坐车。 他俩都是走读生,午休只能在教室做作业,困了就趴桌上睡。 温思眠的座位正对着空调风口,平常人多不觉得冷,睡觉还这么吹容易感冒。郑宴森看温思眠缩着肩膀,就把自己的校服外套盖在了人身上,等温思眠醒了迷迷糊糊转过来还外套,郑宴森就盯着他发愣,说你不戴眼镜比戴着好看多了。 温思眠没想到郑宴森这么直白,把衣服一丢瞪了他一眼,转回去戴上眼镜,又变回那个平平无奇的书呆子了。 好甜,是甜文吧!( ) 第5章 同性恋。 中秋连着国庆放八天假,假前重点班进行了一次摸底月考。温思眠照例保持在班前五以外前十以内,这次因为郑宴森把第一名挤下去了,所以他也比自己预估的往后了一位,只考到第十名。 班上同学对郑宴森的成绩并不意外,毕竟是在动员大会上作为优秀代表发言过的人,考第一名很正常。公布完分数还得讲解试卷,结束后班主任又开了个简短的班会,快七点才放人。 走去车站路上郑宴森问温思眠假期有什么安排,温思眠给了个很无聊的回答,说在家做作业,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意敷衍他。 郑宴森约他一起去市图书馆做,温思眠说懒得出门。郑宴森约他空两天出去玩,或者打球游泳都行,温思眠也说不去。郑宴森还没想到下一道辙呢,公交车就来了,只好跟温思眠说微信联系,看着他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温思眠那句话是有点敷衍,但不完全是假话。 他爷爷的新面馆开张不久,地段又好,假期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他得去帮忙,的确没空跟郑宴森出去玩。 再说…… 他也打算认认真真地冷郑宴森几天,只要不见面不回信息,没准儿放完假郑宴森就找上了别人,不会再缠着他了。 结果假期才过去三天,温思眠就在自家面馆碰到了这个想躲都躲不掉的人。 “猪肝面,茄汁拌川,再一份腰花,都带走。” 温思眠刚给客人下好单,余光就看见郑宴森在面馆外边,拿着手机抬头低头地比对了半天,直到下一位客人都付完款了,他才把手机揣回兜里走过来。 185的个子穿着篮球背心和运动裤,头发往后捋成大背头,单肩挎包,帅得一进门就吸引了靠门几桌客人的目光。 “温思眠?这么巧啊。”郑晏森挑了挑眉,演技拙劣地问温思眠,“你说没空去玩就是在这儿打工?” 温思眠嗯了一声,后面还有好几个人排着队,就没多解释,问郑宴森要点什么。 “三碗片儿川,两碗大一碗小。”郑晏森说,“一碗大的不要葱。” 温思眠平日常跟他吃饭,知道这人饭量多少,手顿了一下才点:“你还有朋友来?” 而且他记得郑宴森好像不怎么挑嘴,他不喜欢的葱姜蒜这人都照吃不误。 郑晏森说:“没,就我一个。” “那你吃得完?”温思眠按着扫码机没让他付钱,“别吃不完浪费,爷爷最讨厌这种人。” 郑晏森笑得有点痞,拉开他的手付了款:“不浪费,给你点的。” 学校12点下课去饭堂吃饭,有时老师拖堂,晚去十分钟路上温思眠都要犯晕。现在马上12点了,店里又这么忙,估计温思眠也不会早吃,郑宴森就自作主张多要了一份,让温思眠先吃,他可以代会儿班。 “你……”温思眠无语,匆忙给后面人下完单才说他,“怎么代班,你会吗?” “看你做几次就会了。”郑宴森在收银台旁靠墙的位置坐下,额头蒙着一层薄汗,边扯着衣服扇风边看温思眠说,“等下换你坐这儿,随时监督我。” 温思眠算是服了。 怪就怪自己月初发那条帮爷爷宣传新面馆的朋友圈,只屏蔽了高一时加过的同学,没想起还有这个从班群摸过来借口问作业加了他的烦人后桌。 烦人后桌郑宴森确实如他所言一样,看几次就学会怎么操作了,温思眠起先还叼着面频频回头看他,后来就不瞎费劲儿了,只留着耳朵听客人点单和机器报的收款额,看郑宴森有没有少收钱。 一碗面的时间郑宴森已经把收银的活儿做上手了,几个年轻服务生经过都看他,然后悄悄问旁边坐着吃面的温思眠:“咱们店什么时候新请的收银员哇?长得也太帅了。” 温思眠随口回了句“我同学”,不知谁多嘴传到后厨去,没多久他爷爷就亲自端着两碗虾爆鳝面出来,边走边喊“哪呢咱们小眠同学”,害温思眠尴尬得差点栽进碗里。 “这儿呢!”郑宴森个脸皮厚的,还大喇喇应上了,笑得一脸灿烂道,“爷爷好。” “哎,小眠同学好!”温爷爷十分热情,两碗面往桌上一搁,招呼他过来吃,“这是咱们店的招牌,料都给足了,快尝尝。” 门口又有客人进来,郑宴森看了眼温思眠,温思眠正要起身去替他,被温爷爷按下了,叫了个服务生来帮忙收银。 “小眠可头一回带同学来啊,”温爷爷拍着郑宴森的肩,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肯定是很稀罕你的。” “我才没……” 温思眠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郑宴森抢先接了话:“哈哈,真的吗?我也稀罕爷爷做的面,比其他地方做得好吃。” “稀罕就以后常来。”温爷爷乐呵呵道,“面钱不能免,但给你免费加料加面。” “那更稀罕了,谢谢爷爷。” 温思眠听他俩一口一个稀罕,半句话没插上,等爷爷回了后厨才搓着有些发烫的脸,问郑宴森到底找过来干嘛。 “没找,就打完球饿了,刚好路过。”郑宴森吃着面含糊道,“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缘你个头! 温思眠懒得戳穿他,被爷爷盖章过“小眠同学”的人也没法再赶走,只好换双干净筷子把剩下那碗面分走三分之一到自己碗里,慢吞吞地吸溜。 这之后几天郑宴森都跟打卡上班似的,每天定时定点来面馆报到,借着吃面的由头留下帮忙,还大言不惭跟温爷爷诉苦,说是因为温思眠要干完店里的活儿才肯和他去玩。 温爷爷一听那还得了,赶紧给孙子放了半天假,让他和同学出去玩。 于是温思眠就这么被自家亲爷爷赶了出来,跟着郑晏森去看了场电影,吃了饭,又去游戏厅待了俩小时,最后提着一袋郑晏森请客的烧烤和两罐可乐,到附近江边的草坡上坐着吃夜宵。 “玩得开心吗,今天?”郑晏森单手开了罐可乐递给温思眠。 “……嗯。”温思眠拿着喝了一口,甜丝丝的液体在舌尖上淌过,冰到发麻之后是碳酸气泡炸开的辣,让人忍不住上瘾,“开心。” “哎,真难得。”郑晏森也仰头灌了一大口可乐,“还怕你嫌我烦,中途就闹着要回家了。” “是挺烦的。”温思眠说,“只有今天例外。” 郑晏森早习惯他这磨人劲儿了,也不生气,就问自己哪里烦。 “走到哪里都被所有人看着,不烦吗?”温思眠说。 “这,眼睛长在别人身上,我也管不了啊。”郑晏森咂摸出点儿什么,凑过去盯着温思眠的脸看,“你不会是吃醋吧?” “……想多了。”温思眠无语地推开他,“我就是不喜欢被人注意而已。” 明明长得不丑却要用刘海和眼镜遮挡自己,明明作业没有不会做的题偏偏只考第十名,在学校不跟其他同学来往,微信除了班长和他以外谁也没加,刻意保持距离,像个自卑又孤独的社恐患者。 可温思眠站在收银台前的样子那么淡定自如,和他一起出来玩也是真的开心。本以为游戏厅那种嘈杂地方温思眠会不喜欢,谁知玩到舍不得走的反而是温思眠——被拉住手臂问还有没有金币的时候,郑宴森捏着裤兜里的空塑料袋,差点没忍心告诉他时间很晚了,再不走可能会赶不上末班车回家。 “为什么不喜欢被注意啊。”郑宴森转回去,望着高楼倒映在江面上不停变换的灯光,“能说吗?” 温思眠咬着竹签回说“不能”,接过郑宴森递来的羊肉串时又松了口,反问他“那你为什么喜欢缠着我”。 “为什么,”郑宴森笑了声,“为了报恩啊,你不是救过我么。” 温思眠说:“骗人。” 那天拽得跟二百五似的说一打三也不会挨揍的不知道是谁。 “嗯。”郑宴森捏扁喝空的可乐罐,丢进装竹签的袋子里,“要听真话吗?” 温思眠继续喝他的可乐,一小口一小口地啜,也不看郑宴森,一副你爱讲不讲的模样。 “因为我觉得你应该有个跟我一样的秘密。”郑宴森说。 温思眠喝完最后一口可乐,空掉的易拉罐丢给了郑宴森,问他什么秘密。 “温思眠。”郑宴森轻笑着把易拉罐捏扁,金属变形的声响犹如重锤,连同他低沉的声音一起砸在温思眠的心口,“你也是同性恋吧?” 小郑本来是直球狗勾攻,后来……(哎 第6章 敢亲吗。 初秋的夜风裹挟着丝丝凉意,温思眠坐在江边的草坡上,被郑宴森直直盯着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承认。 他推了郑宴森一把,说不要乱开玩笑。 郑宴森却没笑,动作很快地摘下了温思眠的眼镜,反手藏在身后他够不着的地方。 “其实你根本就没近视。”郑宴森说,“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普通,才总戴着这副土不拉几的平光镜。” 他看着温思眠微微瞪大的眼睛,在彼此沉默的这十几秒里有些分神地想,温思眠怎么总是快哭了一样,眼里装着那么多水,湿漉漉的,看久了忍不住就会陷进去。 脸也小,跟巴掌似的,有哪个男生嘴唇这样肉嘟嘟的,还一碰冷的辣的就变红,像那种很甜的草莓软糖。 难怪要拿眼镜和刘海挡着啊。 实在太犯规了。 温思眠被郑晏森盯得不自在,被全然看穿的窘迫让他十分气恼,甚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胜负欲,要郑晏森惊讶羞耻,要他脸上也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是不是又怎样,”温思眠舔了舔嘴唇,泛着水汽的双眼看向郑晏森,忽然倾身凑近他问,“你敢亲我吗,同性恋?” 郑晏森终于露出了令温思眠满意的表情,怔愣片刻随即猛地往后推开,呵呵笑着抓了下头发:“没,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确认一下。” “现在确认完了。”温思眠心情好转,嘴角勾起一点微小的弧度,从郑晏森手里拿回眼镜戴上,“怎么猜到的?” 郑宴森哎了一声:“你不知道我们对同类的嗅觉都很灵敏么,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是了。” 温思眠疑心郑宴森瞎扯的,到今晚之前他看郑宴森都觉得这人挺直的,所以才搞不懂对方缠着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第一眼是什么时候,”温思眠反手撑着草地,曲起膝盖有一下没一下地碰撞,望向晃动的江面,“在后街的胡同口?” “不是,动员大会啊。”郑宴森说,“全场坐了那么多人,就你从头到尾一直盯着我没转开视线——也不光是你吧,还有大概两三个在别班的,但都离很远,我就只记住你了。” 温思眠哦了一声:“女生也挺多吧。” “没留意。”郑宴森也反手撑在身后,“光看男的了,哈哈。” 郑宴森仰头望着夜空,江面倒映的灯光打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五官很深邃,一笑起来就生动又迷人,叫温思眠呆看着忘了转头。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对郑宴森的刻意疏远和没来由的烦,都不过是因为怕自己喜欢上这个人而已。 假期结束后两人回到学校,相处时变得自然了许多。 郑宴森还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主要是温思眠,虽然算不上热络,但至少没再端着了,渐渐习惯了郑宴森无时无刻不在身边的烦人,对郑宴森的各种提议和邀约也会视心情偶尔答应,换一个忘掉作业成绩和打工的愉快周末。 11月初学校进行期中考,高一从周一开始考三天,高二高三晚一天开始,只考两天,紧接着是为期两天的校运会,不上课,连着周末相当于放了个小假期,给学生们松松气儿。 温思眠照例报了自己擅长的50米和100米,头一天就比完了,第二天被班长拉去当后勤,说是女生都去团体项目那边当啦啦队了,让他给准备比跳高的郑宴森送水递毛巾,顺便拍点好看的照片,当下周班会PPT的素材。 温思眠乐得离开人群,抱着两瓶矿泉水和校服外套往田径场的另一端走。 跳高算冷门项目,报名参加的人很少,围观的统共也就十来个人,互不认识,比他待在自己班的大本营要自在得多。 等了几分钟参赛选手才从检录处过来,已经按顺序排好了。温思眠在队伍中间找到郑宴森的身影,也不叫唤,等郑宴森自己看过来才举了下水瓶,意思是问他要不要喝。 郑宴森冲他招手,他就抱着水小跑过去,看郑宴森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喝。 溢出嘴角的水珠从下巴滑过脖子,被沾湿后上下滚动的喉结看起来很性感,让温思眠也觉得有点渴了,接过郑宴森递来的水又拧开,想也没想就对嘴喝了几口。 放下时看见郑宴森挑起的眉毛和微红的耳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喝了郑宴森喝过的水。 啊,间接接吻了。 温思眠心里没什么起伏地想,或者说愉悦完全盖过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羞赧,所以看起来依然很镇定地拧上瓶盖,还拿冰凉的瓶底贴了一下郑宴森的耳朵,问他是不是太热了,怎么这么红。 郑宴森一脸当机的表情,说是啊是啊,让他快回树荫底下歇着,比完赛之前别过来了。 温思眠回了句知道,差点没压住嘴角。 他可算明白爷爷为什么每次经过都喜欢去逗邻居家那只阿拉斯加了。 让聪明的大狗勾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真的是一件好玩又充满成就感的事。 上午11点半比赛完,下午他俩都没项目了,也不想在大本营傻坐着,就一起回教室做作业。 郑宴森平时缠人归缠人,干正事的时候倒也专心,自己埋头刷题,不会去打扰温思眠。 做到第三张卷子才被抽屉里的震动声打断,郑宴森伸手摸出来看,是温思眠发的几张跳高照片,问他给班长发哪张好。 教室里还有其他人在,不好聊天,郑宴森随意翻了翻,一张助跑的背影,一张起跳的侧面,还有一张正翻过栏杆停在空中的,反正看着都帅,也没拍糊,就回复温思眠:你决定吧。 温思眠过了会儿给他回:那我发第三张了,露得最多,而且有腹肌,看起来腰力很好的样子。 发出去没多久就听后面“咣”一声手机砸到抽屉铁皮上的巨响,吓得好几个趴着睡觉的同学都醒了,骂骂咧咧说“谁啊神经病吗”。 温思眠若无其事地写作业,被郑宴森踩着椅子脚推了下才摸手机看,是一张捂胸口的表情包,以及一句“讲话很野啊小温同学”。 温思眠抿着嘴角,给郑宴森回了个很无辜的大脑袋问号:什么野,你想哪儿去了小郑同学? 郑宴森回了串省略号,后面跟着一个表情很凶拿着枪的猫猫头,配字“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哦。 也不知道是谁更野嘛。 温思眠红着脸收起手机,翻了面卷子继续做题。 写这几章的心情就是:麻麻的两个好大儿呀真可爱~(。 第7章 草莓软糖。 周末郑晏森约温思眠出门,美曰其名考完试放松一下,温思眠就答应了,两人约在温爷爷的面馆等,然后一起去坐地铁。 温思眠到的时候郑晏森已经坐里头吃面了,温爷爷笑着跟他说了什么,他摆摆手说小事,见温思眠进来就放下筷子说吃好了,拉着他的手走出面馆。 温思眠有些好奇,边走边问郑宴森:“我爷爷跟你聊什么呢?” 郑宴森避重就轻:“没,我说面好吃,爷爷让我以后早餐都来这儿吃,不要钱。” “你家离这里很近?”温思眠想了想,除了这个理由,他爷爷不会无缘无故让人天天来吃早饭的。 “算是吧,走路能到。”郑晏森说,“平时我就来这里坐地铁回学校。” 温思眠转头看他:“所以你放学也是坐地铁走?” 郑晏森:“……” 糟糕,说漏嘴了。 “地铁站离学校就五十米不到。”温思眠转回去,“其实没必要送我,你自己走还能少走点路。” “那有什么。”郑晏森说,“多走走锻炼身体,又不亏。” 再说了,要不是他这样天天送,温思眠现在能跟他熟吗? 温思眠抿着唇,有点无语又无可奈何道:“随你吧。” 等上了地铁他才想起问:“我们去哪儿玩?” 郑宴森报了个地名,跟上次去的不一样,但流程差不多,还是看电影吃饭和游戏厅。 挺没新意的,温思眠想。 不过从小到大除了郑宴森外也没别人带他来过,所以暂时还不腻,到站时默默查看了一下自己手机里的余额,计算着等会儿能兑多少金币。 这家商城的游戏厅比之前他们去过的大很多,占了整整一层,不光有传统的赛车射击格斗等各种模拟机,还有好些在夜市才会见到的游戏项目,同样根据得分出票,攒够数量就可以去前台换奖品。 “想玩什么?”郑宴森兑好金币,揣着鼓鼓一裤兜走过来,跟个大款似的,搭着温思眠的肩往里走,“我定了晚上的电影票,就在楼上,可以一直玩到开场前。” “嗯。”温思眠摸摸自己裤兜,“……那不得把钱花光啊?” “别担心,我有。”郑宴森趁机道,“叫声哥哥就给你买。” “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小。”温思眠才不想理他。 “矮我一个头能比我大么。”郑宴森揉了揉温思眠脑袋,感觉毛挺软的,又多揉了几下,“快叫,不叫不给你了。” 温思眠弯腰躲开他的手跑走:“我自己去兑。” “哎你这人……不叫就不叫!回来!” 他们在游戏厅待了七八个小时,中途上楼吃了烤肉,下楼玩了会儿滑冰和卡丁车,但还是觉得游戏厅最好玩,就又回去了,直到下午五点才离开,去一楼吃麦当劳。 吃完离电影开场还有十来分钟,干等无聊,郑晏森就拉着温思眠进了影院旁那一排迷你k歌房里坐下,说最近新学了首粤语歌还挺好听的,唱给你听听。 “什么歌啊。”温思眠看郑晏森在屏幕上输入三个字搜索,点开以后就进入了付费页面——还不便宜,唱一首要五块钱。 他刚想说算了,五块钱都能兑50个金币了,不如在外面清唱。 可郑晏森极其迅速地付完款,两只手握着话筒,一脸紧张不好意思看过来的样子,又让温思眠舍不得开口扫兴。 是beyond的《喜欢你》。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郑宴森跟着旋律节奏唱得很认真,温柔下来的声线比他往常说话要更低沉好听,偶尔飞快地低头瞄一眼藏在手里的小抄,自以为隐秘,实际早被温思眠从侧边看见了,好笑之余又生出了几分感动。 能让学霸不惜作弊的事,这辈子大概也就这一件吧。 “喜欢你 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 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 你共我……” 歌词唱出来肉麻得有点土,蹩脚的粤语发音也让人想笑。 但这都不妨碍温思眠觉得此刻握紧话筒,耳根微红,一字一句低声唱着歌的郑宴森很帅,甚至把狭小逼仄的k歌房唱出了一种酒吧舞台的氛围。 可能有的人生来就该被瞩目、被追逐,而他也不过是没能例外的一个而已。 “哎,这儿好闷,热死我了。”郑宴森唱完歌,顶着那张比猴屁股还红的脸,一边扯衣领不停扇风,一边试探地凑近温思眠问,“怎么样,好不好听?” 温思眠压着嘴角没理会,只说电影要开始了,跳下高脚椅拉着郑宴森离开k歌房,然后检票入场,找到对应的影厅就进去坐下,灯一黑屏幕就亮了,周围又安静,完全不给郑宴森追问的机会。 郑宴森可憋坏了,一颗心从唱完歌的滚烫到恢复正常再到凉透,整场电影下来一点情节没记住,就觉得特后悔,怪自己不该心血来潮就跟温思眠告白的。万一温思眠根本没这心思,是他自己瞎想误会了,那以后还怎么相处啊,多尴尬。 电影结束后,郑宴森和温思眠随人流一起往外走,准备坐地铁回去。 郑宴森人高腿长,平常走路都是温思眠落后他半步,今天不知道累了还是太沮丧,越走越慢,等温思眠回头看人已经落后好几米了,耷拉着脑袋,也不看路,撞到人被骂不长眼就回了句脏话,声音又沉又哑,凶得要命,眼看着马上要戴起来了,温思眠才赶紧跑回去把他拉走。 “你……”郑宴森张了张口,“别管我了,我在这附近逛逛,晚点回。” “好啊。”温思眠松开郑宴森的手,“刚才着急进场,没听清你问我什么。” 郑宴森僵了僵,随即又听温思眠继续道:“现在这儿人少,安静了,给你个机会再问一遍。” 问……什么? 是那首歌唱得好不好听,还是温思眠喜不喜欢他? 郑宴森捏着拳头犹豫许久,到底没能鼓起勇气,只问了原来的问题。 “还行,挺好听的,也没跑调。”温思眠说,“就是发音不够标准,听不太懂歌词。” 这暗示足够明显了,郑宴森猛一抬头握住温思眠的手,磕磕巴巴道:“那,你想再听一次吗?” 温思眠压着笑,脸上故作冷淡,说:“随你便。” “那我说了。”郑宴森拉着温思眠又靠近自己一些,“你仔细听啊。” 温思眠点头说好:“快点,再不说就赶……” “我喜欢你!”郑宴森忽然抱住温思眠,脸也埋在他肩上,仿佛只有看不见才好说出口,“想了很久要怎么表白,写情书送巧克力都感觉太娘炮了,当面说又怪别扭的……中午去电影院取票看见有k歌房时我就想好了,要给你唱这首歌。” 所以下午才一直戴着耳机在听,偷偷练习,玩游戏也心不在焉的,打气球射飞镖套圈什么一个都没中,浪费了好多金币。 “你呢,”郑宴森缓过神,从温思眠身上起来点儿,没抱他了,但手还紧紧牵着,“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温思眠笑,镜片后的大眼睛弯弯的,单纯道:“什么话啊,给你回一首歌?” “咳,”郑宴森别开眼,“也不是不行。” “可是我嘴笨呢,不会唱歌。”温思眠慢吞吞地摘下眼镜,“不过有一样应该还行,你想不想试试?” 郑宴森还没把视线转回来,只说了想,紧接着就被两只微凉的手心托住脸,尝到了他心心念念许久的那块草莓软糖。 来晚了!恭喜小郑和小温初吻达成! 第8章 初吻。 温思眠亲他了。 这个认知让郑宴森忘了动作,忘了呼吸,生平头一次体会到心跳过快的窒息,以及仿佛周身都被软绵绵的棉花团团包围住的满足感。 两人都是初吻,温思眠胆大但经验不足,没什么技巧可言,郑宴森勉强算有理论经验,此刻也全成了脑子里没用的浆糊,根本使不出来,只能傻站着任由温思眠跟他贴完嘴唇就退开了。 之后也不知道怎么上的地铁回的家,反正回过神人已经洗完澡躺下了,眼睛困得睁不开,可脑子里还兴奋着,在床上烙煎饼烙到凌晨两点多才终于迷糊过去。 梦里温思眠又亲他了,好像很会的样子,伸舌头舔他,吸他的唇,后来还跪在地上用嘴对他做了别的事…… 太刺激了。 郑宴森没能撑到顶点那刻,睁开眼就感觉裤裆一片凉,还湿糊糊的,赶紧掀了被子起床,把内裤换掉拿下楼洗。 “儿子,起这么早呢。”郑青峰在厨房做早饭,听见下楼的声响走过来看,“今天周末呢,是不是闹钟忘关……哟,洗内裤?” 郑宴森一脸尴尬地叫了声爸:“昨晚换的,太困回房睡了,没洗。” “昨晚我凌晨一点到的家,你小子不还出来上厕所么,我在二楼都听着呢。”郑青峰不留情面地戳穿他,又笑了笑,“别紧张,你要早恋爸也不管你,你管好自己学习就行。” 说完拍拍郑宴森的肩,让他洗好了出来吃早饭。 郑青峰一向开明,从小到大除了学业和花钱开销外,对郑宴森基本属于放养,倒没什么可担心的。 只是想起昨晚温思眠跟他说,要先考虑考虑,等下周公布成绩,如果他还排在第一就答应交往的事,心情有些郁闷。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早恋不了了。郑宴森想。 最快也得等半个学期。 果然周一回学校讲评试卷,其他科郑宴森都考得不错,唯独语文出奇差,分数才刚上100,几乎排进了班里倒数前十。语文老师气得不行,内涵着骂了整节课,说有些人态度极其不端正,仗着前面分高,作文竟然随便写两段就交了,简直是拿考试当儿戏,让大家引以为戒,高考可没有阅卷老师会给你这两段打同情分。 其他人不知道骂谁,大概也并不关心。有离得近的同学瞄到郑宴森卷子上的大片空白,一下课就交头接耳地说笑,虽然声音小,但视线总时不时落到郑宴森头上,连带着温思眠也遭罪,原本是想找郑宴森聊几句的,这下也没了心情,就拎着水瓶独自去走廊打水。 他以为郑宴森会主动跟出来,这是他们的默契,平时都是这样的。 谁知今天郑宴森一反常态,没跟出来也没叫住他。 等温思眠回去佯装撞洒热水把那几个幸灾乐祸的烦人精轰走后,郑宴森才抬头看看他,但没等人开口,又立马心虚地低下头去补那该死的作文了。 温思眠莫名憋闷,逗狗勾好玩,热脸贴冷屁股就没意思了,于是也忍着,一直到下午放学都没再转头看郑宴森一眼。 “温思眠!”临走时有个女生在门口喊他,“去一趟办公室,秦老师找你。” 秦老师是他们班班主任,刚结束的班会上打出那份没有郑宴森名字的前十排名表,也提到了有人明显退步,不过话没语文老师说得难听,只提醒同学们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别想太多其他不该想的。 “好。”温思眠应了一声,估计班主任要谈的不是他的事,就没带东西,在郑宴森欲言又止的目光下离开了教室。 办公室只有两位老师在,很安静,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秦老师的位置在最靠里的窗边,看见他来了,点点头,先是关心了一下他的学习和家庭经济状况,告知学校困难生的补助下周会发,让他提醒家长留意账户。 温思眠嗯嗯答应,双手交握低眉顺目地站着,等待秦老师后面的正题。 “你跟郑宴森相处得怎么样?”秦老师说,“我看你俩坐得近,平时也常呆在一起,是不是关系挺好的?” 温思眠说:“还可以。” “那你知道他……嗯,”秦老师问,“有没有喜欢的或者走得比较近的女生?” 温思眠摇摇头,一副和郑宴森不熟的样子,小声说:“我、我不知道,老师,他也不是只跟我呆一起的。” “别紧张,老师不是批评你。”秦老师温和道,“只是想了解一下班上同学的情况,毕竟重点班嘛,高二的大考成绩和排名会直接影响你们高三能否留下,最好还是认真对待……” 后面的话温思眠都没听进去,等回到教室收拾好书包,看了同样收拾好还装模作样在做作业的郑晏森,冷着脸问他走不走。 “走。”郑晏森立马站起来,“等你呢。” 温思眠没理,背着书包走在前头,出了校门口才慢下脚步,叫郑晏森的名字:“你早知道这次没考好?” 郑晏森点头说是。 “语文怎么回事?”温思眠看着他,“别告诉我是故意的,我看过你的作文了,就是没写完。” 郑晏森还埋着头,温思眠又说:“如果只是朋友都有事瞒着我,那少一个也无所谓。” “……不是故意的,我没那么无聊。”郑晏森忙拉住温思眠的手腕,怕他走,“是碰到了点儿麻烦,处理完再去学校就迟到了。” 那天郑晏森回学校,走到地铁站附近见温爷爷的面馆门口围着些人,闹哄哄的,像出事了,就赶紧跑过去看。 温爷爷没在店里,跟伙计出门采购食材,只剩下一个掌厨的老爷爷和几个女服务生。事儿不算大,就有个醉鬼大清早进来装疯卖傻,硬说这是他家开的面馆,让给做碗面,还不给钱。 本来给做也就算了,但这醉鬼不老实坐着等吃,到处骚扰其他客人,一会儿又上桌发酒疯,把大半客人都吓走了,生意也没法做。 郑晏森看店里几个女生都缩在角落不敢动,老头气不过跟那醉鬼理论,醉鬼推了他一把,开始摔店里东西。 这没法不管了,郑晏森拨开人群冲进店里,一书包甩过去就把醉鬼从桌上扫了下来。那醉鬼还挺扛揍,挨了郑晏森几拳又爬起来跟他缠斗在一起,郑晏森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制服住,反绞住醉鬼的手按在地上,让几个服务生打电话报警。 之后录口供、查监控,等警察把醉鬼带走已经过去快一小时了,郑晏森打车回学校,赶到考室就剩一个半小时,老师差点都不让进。 “我当时没想太多,看到就去帮忙了。”郑晏森挠挠头,“只是没想到后面会,会跟你表白,还……” “知道了。”温思眠反而松了口气,本来怕郑晏森是被威胁作弊或者故意考差,幸好都没有,“这有什么好不说的,告诉我说不定就直接答应和你在一起了。” “我觉得不是大事,说出来像为了邀功才做的,就没告诉你。”郑宴森看温思眠不气了,拉着温思眠的手腕晃了晃,讨好道,“那现在知道了,可以直接答应和我在一起吗?” “不可以,说话要算话。”温思眠冲郑宴森扯了个眼咪咪的假笑,“下次考试加油哦。” 小郑: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 第9章 男朋友。 期末考郑宴森重回第一,由于用力过猛还甩了第二名将近三十分,假前班会上挨了班主任一顿夸,说什么只要够专心就能取得进步,让大家都向排名靠前的同学多交流学习。 温思眠不知道郑宴森够不够专心,这半学期倒是没少对他献殷勤,也粘得更紧了,每天从早晨进教室到傍晚离开几乎全天候和他待在一起。加上这次期末考成绩不错,终于彻底打消了班主任的怀疑,并如愿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不过变成男朋友跟原来好像没太大变化,两人的相处还和从前一样,只是多了点别的事可以做,比如在漆黑的电影院里偷偷牵手,分喝同一杯冰可乐,或者放学时躲进公交站旁边的小树林,接一个无人打扰的吻。 升入高三后,课业逐渐繁重起来。有十来个人被淘汰出了重点班,随机分配到普通班,也有十来个人因为高二成绩优异而进入了重点班,接受高强度训练和高压竞争的考验。 郑宴森和温思眠都留在了重点班,总排名也比较靠前,所以开学初补选班委时得到了班长的重点提名。前者由于一贯冷漠不好惹的形象未能当选,而后者则不幸以多出三票的优势成为了新的学习委员。 不幸中的万幸是,有班长挡在前头,温思眠要做的事其实很少,平常只需要配合一下班长的工作,在必要时帮班长分担一些活儿就足够了,并不影响学习,只占用了郑宴森和他谈恋爱的时间。 对此郑宴森表示强烈不满,可惜没用,最后结果往往是他为了把时间争取回来,不得不帮温思眠一起完成班长交代的事,顺便忙里偷闲地腻歪片刻,好让自己心理平衡些。 偶尔也有些事是郑宴森没法帮的,比如要去办公室做的、班长在场的,还有今天下午这场有班主任看着的考前家长会,温思眠费了老大劲儿才把郑宴森劝回家,自己留在教室负责接待学生家长和分发各种资料。 下午5点开会,4点50分人基本就坐齐了,温思眠抱着一大叠资料按座位顺序一份一份地往后发。 来给他开家长会的是温爷爷,怕爷爷以为自己近视了,所以温思眠提前把眼镜摘掉放进了书包里,没戴在脸上。 给爷爷发完就轮到了郑宴森的爸爸——看起来不到五十的男人,长相英俊儒雅,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黑色的公文包挂在桌边,拿到资料时还会看着他的眼睛微笑道谢,是个很容易就能让人产生好感的人。 “不客气。”温思眠也抿着唇角笑了笑,和往常在老师同学面前装温顺的表情不同,是那种带着点儿腼腆的长辈会喜欢的笑,希望能在喜欢的人父亲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郑青峰又冲他微笑了一下,很快收回视线,低头开始翻看手里的资料。 整场家长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后温思眠和爷爷一起坐车回家。 温思眠的成绩一向很好,温爷爷对他放心,没车轱辘似的重复班主任讲过的话,只问他知不知道坐后面的那位先生是谁。 “……就是我后桌的家长呗。”温思眠心里一咯噔,以为爷爷看出了什么,“我第一次见,不认识。怎么了爷爷?” “没,我感觉有点眼熟。”温爷爷说,“好像在哪儿见过的。” 温思眠松了口气:“我后桌说他爸爸是很有名的律师,会不会是有采访或者微信推送上看见过照片?” “那不知道,也可能吧。”温爷爷笑了笑,“老咯,我这记性呀,哎。” “没关系。”温思眠歪头靠在爷爷的肩上,“爷爷别忘了我下个月生日就行。” “哈哈,哪能忘啊。”温爷爷慈爱地揉他脑袋,“爷爷可把礼物准备好了,到时给咱们小眠一个大惊喜。” 来了 第10章 生日快乐。 六月高考在盛夏蝉鸣中落幕,高三生们站在人生新的起跑线前,紧张又肆意地享受着最后的狂欢。 郑宴森和温思眠倒是心态好,反正分数在交卷那一刻就已成定局,考完唯一的感觉只有尘埃落定,所以也没怎么多想,一边计划着两人的毕业旅行一边打暑期工挣经费。 郑青峰工作忙,隔三差五地去外地出差。从高二下学期开始,有时郑宴森会带温思眠回家过夜,两人躺在郑宴森房间那张宽敞的双人床上,做一些坏坏的事。 起初温思眠以为郑宴森只是纯情,经过一学期毫无进展的“互动”后他才明白,这人居然还是个思想保守的老古董,说什么在他成年之前不能真做,每次都只肯用手互帮互助,或者自己埋下去给他口交。 ……舒服是挺舒服的。 但怎么也不可能比做到最后更爽吧。 于是温思眠隐瞒了自己小学时跳过级的事,准备在高考结束三天后他十七岁生日这晚,给郑宴森的古董脑袋开开窍。 一早起来手机就收到了各种品牌和APP发来的生日祝福,温思眠翻了好久才找到昨晚零点郑宴森发的消息,以及今天早上7点班长发的,很简单一句“生日快乐”,顺便问他要不要参加明天下午的谢师宴。 温思眠和班里同学不熟,对老师也没多少感情,不过碍于班长跟他单独开口,又是最后一次聚餐了,就回复“应该会去”。 班长说好,让他帮忙问问郑宴森去不去,要统计人数。 温思眠刚要给郑宴森回呢,手机又收到快递信息,紧接着爷爷也来敲他房门,问起床了没。 “我起了爷爷,马上出来。” 温思眠已经闻到面香了,肚子饿得不行,一下床蹬着拖鞋哒哒哒跑去卫生间洗漱完,赶在面坨之前坐在了饭桌前。 “来,豪华版长寿面!”温爷爷端出来一碗热腾腾的面,上边铺了满满一层肉料,两侧还分别搁了一只卤鸡腿和半只溏心蛋,“祝咱们小眠生日快乐,健健康康的,顺利考上理想大学!” “谢谢爷爷。”温思眠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面往嘴里吸溜,含含糊糊道,“爷爷也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好好好。”温爷爷笑着在孙子旁边坐下,吃他那十年如一日最爱的豆浆油条早餐。 等温思眠吃完了,温爷爷从兜里掏出一本存折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这是前几年老家拆迁给的补偿款,一共三十万,爷爷一直存起来没用,昨天去银行改成了你的名字,给你当生日礼物。” 温爷爷摸摸温思眠的头,叹了口气:“其实也不多,但爷爷老啦,面馆也不知道还能做多久。你要是去了外省上大学,生活费肯定得花不少,所以爷爷先把钱给你,你拿着上大学用。没用完的话,以后买车买房还可以帮补一点,你自己决定。” “爷爷……”温思眠拿起存折放回爷爷手里,“我不用这些,我上大学有奖学金,生活费靠打工挣就行,您留着用吧。” “傻孩子,我留着能有什么用啊。”温爷爷笑,“爷爷知道你懂事,但爷爷一把年纪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钱多钱少不碍事,够用就行。你呢,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拿着些钱,一个人在外头万一碰上事儿了,不至于太慌,和人交往也更有底气,明白吗?” 温思眠咬着面,眼眶微微红了,终于推辞不掉地接下存折,把面咽下后转身抱住了爷爷瘦削的肩背。 晚些温爷爷要去面馆了,听温思眠说一会儿跟同学出去,晚上不回家睡了,以为是哪个好朋友给自家孙子办生日,高兴地同意了,又给温思眠塞了一百块,让他吃点儿好的。 温思眠点头应下,等爷爷出门了才到小区快递箱那儿把快递取回来,逐一清点,该清洁的清洁该充电的充电,弄好后裹在换洗衣物里放进书包,等郑宴森发消息说到楼下了才背上包出门。 因为是过生日,郑宴森安排了跟往常约会不一样的行程,早上先去游乐场玩,吃自助餐,玩到下午三四点去古城遗址公园看小鹿,闭园之后去坐船游湖,一直到晚上吃了饭快九点才回家。 走到小区门口郑宴森把钥匙给温思眠,让他先去,自己要等个外卖。 温思眠隐约猜到他要等的是什么,就没一起等,听话先去了郑宴森家里,给爷爷打电话交代一下去处,听爷爷唠叨了几句,说大概明天早上就回来。 挂电话后郑宴森也到家了,见温思眠不在一楼,鬼鬼祟祟提着蛋糕走去饭厅拆开,点上蜡烛,然后关掉灯,冲楼上喊温思眠下来。 “……哇,”温思眠摸着扶梯下楼小跑过来,“是生日蛋糕。” 从五岁那年父母去世后,每年生日都只有爷爷做的长寿面,他都快忘记生日应该吃蛋糕了。 “那有什么,以后生日都给你买。”郑宴森掐着温思眠的下巴偷亲一口,对他这脸惊喜又感动的表情很满意,“快许愿,然后吹蜡烛。” 温思眠哦了一声,闭上眼合起手。 火光映照着他精致漂亮的脸,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柔纱,好看得叫郑宴森有些失神,以至于听温思眠许了两个愿望才想起提醒他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啊,真的吗?”温思眠觉得郑宴森迷信,不过还是配合地重新许了一次。 第一是希望爷爷健康长寿。 第二是希望和郑宴森上同一所大学。 第三是……嗯,希望郑宴森喜欢他久一点吧。 “许好了。”温思眠睁开眼,呼一声把蜡烛全吹灭,在黑暗中捧着郑宴森的脸重重亲了一下,好像也没亲准,只碰到了嘴角,“快去开灯,我们吃蛋糕。” 郑宴森咳咳两声:“好。” 灯亮起来后,两个人的脸都有些红,一起握着刀切蛋糕。 蛋糕买得有点大了,分成四份,两份放冰箱里留着给郑青峰和温爷爷,剩下两份他俩的。 郑宴森本来觉得买个蛋糕不算什么事儿,但是看温思眠吃之前小心翼翼拍了照片,配文“祝自己生日快乐”,发了条仅爷爷和郑宴森可见的朋友圈,就想这家伙怎么能这么可爱,又这么可怜。 “眠眠。”郑宴森搂过温思眠的肩,给了他一个或许不够宽厚,但足够温暖的拥抱,“不止这一次,以后都会有的。相信我。” 温思眠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地说好。 大家注意系好安全带了 第11章 宴森哥哥。 吃完蛋糕时间也晚了,温思眠先去洗澡,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洗了大半小时才出来,换郑宴森进去。 平常郑宴森洗澡都很快,连洗头不超过十分钟。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浑身汗,晚上还得睡一床,怕温思眠嫌他身上有味儿,所以洗得格外认真,打肥皂洗完一遍又抹沐浴露再洗一遍,洗完感觉整个人都快被香晕了,就去客厅坐了会儿,11点多才上楼。 房间门虚掩着,透出丝丝空调的凉意,郑宴森推门进去,见温思眠已经卷着被子面朝里睡了,就把空调温度和风速都调好,关掉房灯,循着床边墙面那几盏小壁灯的光走过去,掀开被子上了床。 “你怎么才来啊。”温思眠没转过来,反而往枕头里埋着,身体不太自然地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有点哑,“我都……唔,等得快睡着了。” “那就快睡。”郑宴森不解风情地催促,伸手把温思眠搂得近一些,背贴着自己抱在怀里,“晚上吃那么大块蛋糕撑不撑,要哥给你揉揉么。” 温思眠又短促地“唔”了一声,挪动腰往他身上靠,紧紧挨着。郑宴森当温思眠是要的意思,就把搂着人的那只手张开,用温热的掌心按在温思眠肚子上,打着圈儿轻抚按摩。 往日这样温思眠很快就安静下来睡了,今天不知怎的,一直小声哼唧着,还很不老实,屁股总往他那地方蹭,蹭得他都快硬了。 “温思眠,”郑宴森努力压抑着,为免温思眠再撩拨他,把人翻了个面转过来朝着自己,“你困了就赶紧睡,别乱……” 温思眠正湿着眼眶,满脸潮红地望着他,叫宴森哥哥。 “我睡不着……好难受。”温思眠在郑宴森的T恤上抓了抓,没用什么力气,像小猫爪挠人一样,埋头靠进他的胸膛轻蹭,“屁股里有东西,宴森哥哥帮我,唔……帮我拿出来。” 有什么东西? 郑宴森深吸了口气,再也无法忽视从上床时就听见的嗡嗡震动声,本来还想着是不是空调最近开太多要坏了传出来的杂音,可等他摸到温思眠臀缝间那条细线和里头连着的东西,被温思眠悄然探手握住的地方终于彻底硬了起来。 “……操。”郑宴森粗喘着骂了声,大手握住那瓣绵软的臀,狠狠地掐了一把,“哪儿学来的,怎么这么野。” 温思眠闷哼,不躲也不喊疼,就粘在郑宴森怀里往上抬头,咬了咬他的喉结,又用湿漉漉的舌尖去舔。 “看片子学的呀,宴森哥哥不喜欢吗?”温思眠一手攀上郑宴森的肩膀,一边亲着他的喉结和下巴,一边用另一只手撸动那早已硬热胀大的阴茎,“我已经十八岁了,成年了……唔,宴森哥哥可以对我做任何想做的事。” 这他妈简直是妖精。 郑宴森被勾得欲血沸腾,受不了地低头用力吻住温思眠的唇,舌头顶开齿关闯进去的同时,陷在臀缝里的手指也顺着那根细线往里,慢慢插入湿软温热的后穴。 “不,唔……你干什么呀。”温思眠感觉郑宴森的手指正把跳蛋往深处推,剧烈的震颤直抵他最敏感的位置,忍不住本能地推拒郑宴森,“不要那里,唔,拿出来,不……啊!” 郑宴森抱紧浑身发抖的温思眠,终于找回了点面子,还故意把不停震动的跳蛋按在那点凸起处:“是这里?” 温思眠眼泪都出来了,呜呜说着不要的话。郑宴森哪管,照样弄他,还又多插了两根手指进去,没多久就把温思眠折腾得尖叫一声,咬着郑宴森的衣服射了出来。 发泄过后温思眠呆滞地靠在郑宴森怀里,睫毛沾着泪花,看起来很乖,一副毫不设防任人摆弄的样子。郑宴森当真喜欢坏了,亲了亲温思眠的脸,然后抱他平躺在床上,扯掉跳蛋扔到一边,换成自己胯下那硬邦邦的东西抵在穴口,将这个嫩红柔软的地方撑开,一点一点地顶进去。 “唔,你慢……太大了。”温思眠猛地弓起腰,身侧双手在床单上抓出层层褶皱,隐忍地皱着眉,“别这么快……唔,你停一会儿。” “停不了。”郑宴森俯身吻他,一只手在他平坦的胸口上抚摸,偶尔拨弄乳尖,用指头夹着那敏感挺立的顶端搓弄拉扯,分散温思眠的注意力,“你太紧了,放松。” 温思眠偏头喘了几口气,手往下摸,扶在郑宴森跪着的膝盖上,感受他托起自己的腰臀慢慢往身体里送的,被强行捅开再填满的饱胀感让温思眠后腰发酸,紧绷到极致仿佛弦断了般陡然松懈,被郑宴森猛地送到了最深处。 “唔——” 温思眠仰头闷哼,指尖抠进郑宴森的膝盖肌肉,刺痛感更激起了郑宴森的性欲,等不到温思眠适应,很快就退出来,再次挺腰尽根没入,开始大开大合地抽插,把温思眠撞得滑开了手,再没有丁点儿力气抓他。 实在太热了,里面又湿又紧,缠得郑宴森几乎动不了,又舒服得头皮都发麻,想要进得更深,想让温思眠被逼出更多眼泪,可怜兮兮哭着叫他宴森哥哥,说要抱,求他轻一点慢一点,不然会坏的。 光是想象郑宴森就要疯了,握着温思眠两条腿顶得他直往床头撞。温思眠喊疼,拽着郑宴森被他弄脏的T恤叫了好几遍哥哥,郑宴森才肯把他抱起来,背靠到床头,自下往上猛烈地肏弄。 这个姿势进得好深,郑宴森那东西大了又大,温思眠射第二次了他还不射,也不换别的姿势,就这么跟打桩机似的动着,把温思眠干到手脚发软,眼泪和汗水混着滑过脸颊,被郑宴森舔掉,再喂进他嘴里接了一个又一个咸湿的吻。 房里的空调开得不低,两人身上却全是汗,亮晶晶的。 做到最后温思眠快累昏过去了,迷迷糊糊看见自己平坦小腹上被顶出的圆弧,连求饶的话都没力气说,只软绵绵地咬了郑宴森肩膀一口,就靠在他身上不动了。 “眠眠。”恍惚间温思眠听见郑宴森叫他名字,声音低沉,温柔得不像是真的,“……好喜欢你。你要一直跟我好,只能跟我好,知不知道。” 温思眠嗯了一声,歪在郑宴森温暖可靠的怀里,点头说知道。 他想,郑宴森这么好,这么喜欢他,他怎么会跟别人好呢。 不会的。 只要郑宴森不离开他,他就会一直跟郑宴森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准备了(。 第12章 截胡。 第二天两人都起晚了,也是从高考结束后头一回睡过了生物钟。 温思眠睁开眼的时候郑宴森还在睡,把他当抱枕似的抱得紧紧,也不嫌热。 幸好身上感觉很干爽,估计昨晚郑宴森帮他清理过了,只是两人都没穿裤子,这会儿面对面被郑宴森搂着,那东西也正好抵在他腿间,怪不自在的,温思眠就想推开郑宴森往后挪挪,免得待会儿人醒了又出事。 结果温思眠才刚动,那东西就像会感应一样立马起来了,直挺挺顶在他下面。紧接着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温思眠抬头,对上郑宴森睡眼惺忪的笑容,语气懒懒地说早上好。 “早上……唔。” 温思眠没能说完,郑宴森就自然而然拉开他的腿挤了进去,顺便用一个吻堵住了那张企图抗议的嘴。 几回合运动又消磨了一上午,等两人离开床下楼已经快11点了。郑晏森去洗漱,温思眠到厨房转了一圈,用仅有的食材下了两碗饺子面,跟爷爷打完电话报备才想起还有谢师宴的事,问郑晏森去不去。 郑晏森和温思眠的想法差不多,不过答应去不是看班长面子,纯粹是为了有个借口能和温思眠一起多待半天。 下午两人在家看电影打电动,到点了才换衣服出发,在房间里郑宴森动手动脚地占温思眠便宜,不小心又耽误了些时间,换完已经晚了,只能商量着打车去。 没想到在小区门口碰上郑青峰开车回来,郑青峰降下车窗叫了儿子一声,看见他旁边的温思眠,笑着问:“这不是你们班班委嘛,难得带人来家里玩,怎么不吃了晚饭再走?” 温思眠礼貌地叫了声叔叔好,郑青峰点点头,听郑宴森解释了他们准备去参加谢师宴,就说:“上车,我送你们,别迟到了。” 温思眠有点不好意思,人家爸爸刚出差回来累得很,怕太麻烦了,结果还没想好怎么婉拒就被郑宴森毫不见外地拉上车,无奈又跟郑青峰道了声谢。 “没事,十分钟就到了,也不算远。”郑青峰发动车子开出去。 他依旧西装革履,和上次一样看起来温文尔雅,也很有风度,问了些普通长辈都会问的问题,却不会端着长辈的架子,让人相处起来感觉很舒服,很容易就放下防备。 不过这是郑宴森的父亲,温思眠本来也没什么防备,坐在干净舒适隐约有着淡淡熏香的轿车里,对郑青峰又多了几分好感。 谢师宴安排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饭馆,班长尽职尽责,站在门口外的马路边等着接人,看见郑宴森和温思眠从车上下来就挥挥手喊他们名字。 “你俩真是关系好,毕业了还黏一起呢。”班长认得郑宴森爸爸的车,以为他俩谢师宴前还趁机约了一波去家里玩,笑着调侃,“人差不多到齐了,四楼包厢东海房,快进去吧。” 温思眠自觉跟郑宴森站开一点,郑宴森个没眼力见儿的,还抓起他的手腕牵着走,被班长在后头好一阵笑话,吃饭时喝高了又凑到温思眠耳边低声说,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一对儿呢。 温思眠面上不露,心里当真臊得慌,回去连着两天没理郑宴森。 可刚开荤的少年哪扛得住饿,两天过去就又腻在一块儿了,白天约会晚上运动,仗着年轻身体好不知节制。温思眠还知道在爷爷面前遮掩一下身上的痕迹,郑宴森是完全没顾虑的,被郑青峰看出来就直接招了,说自己在跟温思眠谈恋爱。 他从很小就知道自己父亲是同性恋,包括他的母亲也是同性恋,迫于家中父母的压力凑合与郑青峰领证结婚,通过试管婴儿有了他。可惜母亲最后难产去世,由郑青峰独自抚养他长大,在他懂事后就把这些事告诉了他。 所以郑宴森十六岁那年意外发现自己喜欢男的,被同学举报被学校退学也没觉得自己有病或不正常,只是学会了掩藏自己的性取向,装一个普通的正常人。 “你小子,藏得够久啊。” 郑青峰的反应如他所料,甚至看不出多惊讶,说自己下周有空在家,让郑宴森把小男朋友带回来见见,晚上他下厨,大家一起坐下吃顿饭。 得到父亲的理解和支持让郑宴森十分高兴,等到查完分知道两人都能上同一所大学了,他立马就和温思眠说了这事,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家。 温思眠有些犹豫,总感觉进展太快了,但拗不过郑宴森多番游说,加上是人家爸爸亲口邀请的,不去似乎也不太礼貌,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周五这天一早,郑宴森就来了温爷爷的面馆,陪温思眠忙活到下午。温思眠没提见家长的事,只跟爷爷交代了和郑宴森去玩,吃过晚饭回。 两人一起步行离开,到郑宴森家的时候郑青峰已经在厨房做饭了,穿着衬衫西裤,长袖卷起一小截,没戴围裙,动作优雅得仿佛在做西餐甜点。 “来了啊,外面热吧。”郑青峰回头跟他俩打招呼,“宴森在冰箱拿饮料给人喝。” 郑宴森应了一声,温思眠跟在他身旁叫叔叔好,得到郑青峰一个亲切的微笑。 “爸,冰箱就剩一罐啤酒了。”郑宴森关上门,“要不我出去买吧。” 温思眠想说不用,喝水也行,但郑青峰在他之前就开口了,让郑宴森顺道再买瓶醋回来,很快人就出门走了。 “思眠饿不饿?”郑青峰叫他,“过来帮叔叔搭把手,能做得快些。” 温思眠自然不会拒绝,立刻过去帮郑青峰洗菜。 他拿郑青峰当长辈,即便对方亲切温和,多少还是会拘谨。所以洗菜时头埋得很低,靠在水池前木木地站着,没太留意周围的变化,也没能觉察郑青峰关上了厨房的门。 “要这样洗才干净啊,思眠。” 温思眠在陡然的寒颤中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被郑青峰从背后抱住,双手也被按进了池底,顿时浑身不适地挣扎起来:“叔叔……叔叔你干什么!放开我!” 郑青峰轻笑,往前半步将温思眠死死抵在流理台边,用下身顶着他的屁股:“听宴森说你成绩挺好的,这么聪明,猜不到叔叔想对你做什么吗?” 温思眠心都凉了,怕得直发抖,说我不要,叔叔你放开我。 “放开?那怎么行。”郑青峰贴在他耳边笑,“从家长会那次我就看上你了,还没成年吧,长得这么漂亮,不过没找到机会接触你,没想到啊……哈哈,被我儿子亲自送上门了。” 郑青峰边说边把温思眠制住,一个四十多岁常年健身的男人,无论力气还是身高,温思眠都不是他的对手,连拖带抱被弄进卫生间后,没几下就被郑青峰脱掉了裤子,将那东西挤进他细嫩的腿间开始抽插。 “你这是,唔,强奸……” “强奸?对男性施暴可不是强奸罪,顶多算强制猥亵。”郑青峰把温思眠的双手反制到身后,一边探进衣服掐他乳头,一边挺腰狠狠磨着他的腿根,“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强奸,你自己不就是强奸犯的儿子吗?” 温思眠一震,瞪大双眼望着郑青峰,“你说什……” “温国富是你爸吧?”郑青峰说,“当时被害者的律师是我,我记得温国富有个四五岁的儿子,口供里提到过,叫小眠,算算时间,现在就该是你这年纪了。” 温思眠咬着嘴唇,满脸屈辱地盯着郑青峰:“你要告诉郑晏森?” “看你表现。”郑青峰拍了拍他的屁股,让他腿夹紧一点,“对了,还有个秘密——你知道晏森其实不是我亲生儿子吗?” 郑青峰笑得阴冷,像毒蛇一样舔着温思眠的脖子,下身动得更快。 “他妈被前男友搞大了肚子,找我当接盘侠,正好我也要拿个结婚证和孩子应付我爸妈,就答应了。”郑青峰说,“虽然我喜欢未成年的,但也不习惯强迫人。你要实在不愿意呢,我退而求其次,搞我这便宜儿子也不是不行……” “你敢。”温思眠猛地揪住郑青峰的衬衣,却因为下意识夹紧腿的动作,被郑青峰射了满屁股精液,恶心得几乎作呕,“我去……告诉他。” “去啊。”郑青峰扯了几张纸巾把自己擦干净,扣好西裤和皮带,恢复那副亲切温和的斯文模样,“你猜他要是知道自己是孤儿,还被自己多年来当作爸爸的男人搞,会不会崩溃?” 说完他就开门走出了浴室,只留温思眠跌坐在地,一身狼狈不堪,无力地捂住了脸。 可怜小温qwq 第13章 分手。 “被告人温国富犯强奸罪致人死亡,情节极其恶劣,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哎,这孩子太可怜了,刚没了爸,现在妈也自杀了,以后怎么办呢。” “他妈也难啊,找了个这样的男人,犯完事死了一了百了,留下孤儿寡母,顶着个前夫是强奸犯的名头改嫁也没人要,压力太大了,当然不想活了。” “我家一共四口人,本来都是刚好凑合,哪有地方腾给这孩子住?你是秋玲表哥,你怎么不给她养?” “我家也挤啊,媳妇儿刚生了孩子,没那精力管。他爸那边没亲戚啦,怎么就指着我们娘家人?” “是啊,就剩个乡下种菜的爹了,喝喜酒那会儿见过,现在不知道还在没在……” 小温思眠抱着膝盖,缩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发呆。 他没有哭,也并不伤心难过,只是觉得麻木和迷茫。 再过不久,这个房间,连同整个屋子都会被卖掉,拿去给爸爸伤害过的那个人家里赔偿。 到那时他就会无家可归,变成真正的孤儿。好一点会被送到福利院,等一户陌生人把自己领养走。坏一点可能就没学上,没饭吃,要到处流浪,睡天桥底,以乞讨为生。 那还是死了比较好吧。 就像他的爸爸和妈妈一样。 死了就不会有痛苦,不会被抛弃,不用受苦挨饿,还能……见到爸爸妈妈。 他好想爸爸妈妈。 “都别吵了,居委说已经联系到他爷爷,在来的路上了。” “哎好,这是亲孙子呐,老人家肯定不会不管的。” “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剩下的居委会帮忙交代的,散了吧散了吧……” 外面声音渐小,最后啪嗒一声门响,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都走了吗? 小温思眠从膝盖里抬起头,慢吞吞地起身下床走过去,小心拉开一点门缝。 “温思眠。” 一只手抓住了门边,猛地拉开门,陡然射进来的白光刺痛了温思眠的眼,紧接着对上郑晏森惊愕又鄙夷的脸,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爸居然是强奸犯。”郑晏森说。 温思眠一僵,下意识伸手拉郑晏森:“我……” “别碰我。”郑晏森退后一步,避开了温思眠的手,冷冷道,“恶心。” 温思眠瞬间如坠冰窖,打开的门被重重关上,漆黑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他,在窒息前陡然惊醒过来。 ——是梦。 温思眠抹掉额头的冷汗,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想看时间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昨天没等郑晏森回来他就逃了,浑浑噩噩回到家,洗了好几遍澡。躺下后给郑晏森回了条消息说家里有事先走,埋在枕头里哭了会儿,后来不知怎的睡着了,一直睡到现在。 连上电手机亮了起来,十几个未接来电接连弹出来,占据了整个屏幕。 郑晏森只打了一次,其他都是面馆座机和爷爷手机打来的。温思眠有些担心,立刻回拨过去。 面馆的没人接,爷爷手机打了三次才接通,传来声音却是服务生,说他爷爷昨天在后厨不小心摔了一跤,轻微中风,本来想找他但联系不上,现在在医院,已经恢复意识了,没大碍。 “就是……有个事,医生说得家属来了才能讲。”服务生说,“小眠你赶紧过来一趟吧,我听医生那语气,好像挺严重的。” “好。”温思眠说,“我现在就来。” 去到医院时温爷爷正闹着要出院,看见温思眠来了还骂服务生多事,只是摔一下,折腾小孩来什么医院,多晦气。 上了年纪的人摔跤可大可小,中风算轻的了,温思眠坐在床边好声好气劝爷爷听话,又哄老人家吃了饭睡下,才找医生来问情况。 医生说老人家得了大肠癌,已经中晚期了,目前建议住院观察,等身体指标满足条件后,尽早手术,以免癌细胞扩散。 这个结果比温思眠设想的勉强好些,起码是能治的。 可住院治疗加手术费用林林总总大概要二十多万,还有后续治疗和长期服用的药物,只靠爷爷留给他那三十万估计不够,可能得把面馆也盘出去……除此之外,他要留下照顾爷爷的话,就不能再和郑晏森一起去北京上大学了。 温思眠几乎毫不犹豫地做了决定。 六月底回学校确认志愿,温思眠特地错开郑宴森的时间,修改了志愿。 之后两人也一直没见面。 郑晏森问起,温思眠就撒谎说自己跟爷爷回了乡下,因为没想好怎么开口提分手,怕自己软弱,忍不住诉苦,更怕梦里的场景成真,让郑晏森知道他令人不齿的过往。 郑宴森起初不信,每天去面馆附近溜达,企图蹲到来帮爷爷干活儿的温思眠。不过面馆确实一直没开,他也没辙,就相信了温思眠的话。 这一拖就拖到了七月中旬,郑晏森拍了自己的Q大录取通知书给温思眠看,问他回来了没,有没有收到通知书。 温思眠看着自己桌上的Z大通知书,没拍给郑晏森看,只约他出来见面,然后提了分手。 郑晏森的反应比温思眠想象中要小,脸色很沉,但没发火,也不质问他为什么擅自改了志愿,只问分手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温思眠愣了愣,郑晏森却露出早已料到的表情,有些惨淡地苦笑。 “那天班长约我打球,过来了问我怎么你没在,说看见你上了我爸的车,还以为又是我俩一起来。”郑晏森捏皱了手里的塑料杯,“我本来还不信,跑回家听见我爸房里有人,那声音分明是……” 他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吓得后桌两个女生都看了过来,小声议论着什么。 “我敲门,开门的是我爸,穿着浴袍问我什么事。我看见房里床上还有个人,看不清脸,没敢问,匆忙就转头走了。” 郑晏森深吸一口气:“是你吗?温思眠。” 温思眠木着脸,甚至没勇气对上郑晏森的目光,只盯着他手里那杯挂满水珠的可乐,说了“是”。 郑晏森问他为什么,是为了他爸的钱,还是早就变心。 温思眠咬着牙关,两只手在桌下死死扣住自己的膝盖,再没说一句话。 直到郑晏森离开,连背影都远得看不见了,温思眠才陡然一松,伏在桌上流了满脸的眼泪。 郑青峰那天找过他,问他考虑得怎么样。 他给郑青峰看了录取通知书,说等郑晏森去了北京再答复,就是想至少在分手前别让郑晏森知道。 郑青峰也放他走了的,后面他一直在医院没离开过。 房间里的不是他。 可能是郑青峰上次录了音,找人假扮他,故意让郑晏森撞见,也可能只是郑晏森疑心重,错认了他 ……无所谓了。 反正结果都一样,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比起郑晏森知道真相抛弃他,再被自己多年崇拜的父亲玷污,现在这样,至少能保护他,也不算亏。 他不配和郑晏森在一起。 温思眠想。 就让我独自烂在泥底,你要永远向阳而生。 回忆杀差不多了 第14章 上药。 第二天醒来已经8点多了,温思眠对着自己房间的天花板发呆,有些记不清昨晚被郑宴森折腾到几点,又是怎么回的房间。 身上酸痛的地方很多,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觉,大概是清洗过了。撕裂的部位也已经上了药,凉凉的,养一两天应该就能长好。 不过唯一的本钱都没了,他还能拿什么勾引郑宴森? 温思眠无端乱想,又摇摇头失笑,起身下床的时候脚腕忽然传来一阵尖锐刺痛,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扭到脚了。 乌青的血块鼓起来一包,看着有点肿,不知道严不严重。 温思眠试着起来站了站,还是挺疼的,就没勉强自己,坐在床边给盛晴打了个电话,问她今天有没有空。 “有啊,年假最后一天,在家陪林肯玩。”盛晴说,“你要过来看它吗?” “嗯,也好久没见它了。”温思眠笑笑,“顺便麻烦盛医生给我看看脚,昨天崴了一下,肿得厉害。” “没问题。”盛晴说,“用不用来接你?我有车。” 温思眠说不用,他自己打车就行。 盛晴回了好,让温思眠出门前发条信息知会一声,她要提前赶人。 “你男朋友在?”温思眠问。 “是啊,睡得跟猪一样。”盛晴无语道,“不说了,还得给这祖宗做早饭呢,挂了啊。” 打完这个电话,温思眠又跟领导联系请了假,在科室群里找好代班的同事,然后一瘸一拐扶着墙慢慢走出房间,去隔壁卫浴洗漱。 昨晚留下的狼藉已经有人收拾过了,扫落的沐浴露和毛巾,淌在镜子上的精液——还有他那件掉在地上湿透的睡袍,居然没被扔掉,只是放进了洗衣机旁的脏衣篓里,四处干净整洁,完全看不出这儿曾发生过什么。 温思眠靠洗衣机站着,边把脏衣服放进去洗边想,以前在游戏厅一买一百多块钱金币都毫不心疼的小少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种勤俭节约的人设的。 三年前? 不对,应该是六年前,郑宴森本科毕业后就没再用过郑青峰的钱了,靠每年的奖学金和实习工资念完三年研究生,工作这几年还时不时往家里寄东西。当然主要是给郑青峰寄的,他在郑宴森眼里算不得这个家的一份子。 客厅茶几上摆的那套茶具就是郑宴森去年送给郑青峰的生日礼物,郑青峰特别喜欢,每次泡茶都要跟他显摆,说些类似于“看儿子对我多好”的酸话,大概是想表达自己做尽坏事还有儿子孝顺,而他受尽屈辱却众叛亲离的优越感。 温思眠一般不予理会,有时闲着坐下听几句,也只觉得好笑。 笑这个男人的虚有其表,上了五十岁就变得越发油腻无聊,也笑自己当年因为喜欢郑宴森,男友滤镜太重,怎么会以为郑青峰是个能信任的好人。 不过往年郑青峰生日郑晏森都会送礼物的,今年都过去俩月了,昨晚回来吃饭也没提起,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别的原因。 打开了洗衣机,温思眠扶着墙走出卫浴,转头就看见郑晏森正在饭桌边吃早饭,对面放着一套用过的碗碟,估计郑青峰是吃完出门了。 “早啊。”温思眠没指望叫郑晏森帮忙,自己进厨房舀粥拿包子,再一瘸一拐走到郑晏森对面坐下,“昨晚睡得好吗?” “没你好。”郑晏森说,“大清早还有精神演戏。” “嗯?谁演戏了。”温思眠把崴到的脚伸到对面,碰了碰郑晏森的腿,“你自己看看多肿。” 郑晏森看都不看,冷着脸一手扫开,刚好按到温思眠脚腕鼓起那块,疼得他手一抖,险些把勺子掉桌上。 “……”郑晏森看温思眠那样子不像装的,终于正常说了句话,“什么时候崴的。” “昨晚,”温思眠咽了口粥,“你不是看着么,真没演戏。” 就是摔的时候应该不算严重,后来被郑晏森换各种姿势弄了几个小时,脚用力太久,又没冰敷,今早起来才会肿成这样。 郑晏森沉默地吃完早饭,收拾了自己和父亲的碗碟进厨房洗,再出来时放了个冰袋在温思眠手边,力道很重,语气也不怎么好地说:“自己敷。” 温思眠说谢谢,缠到脚腕上敷着。 吃完早饭见郑晏森还没出门,就问他能不能开车送自己去个地方。 “脚崴了还上班。”郑晏森说,“我爸给你的钱还不够多?” “不是上班,去朋友家串门。” 温思眠对郑晏森没有脾气,这些年跟在郑青峰身边,唯一学会的就是装聋,把难听的不好的话都当空气。 “什么朋友,”郑晏森鄙夷道,“你到底有几个骈头?” “人家是女生,大学同学,现在在正骨医院当医生,想让她帮我看看脚。”温思眠心平气和地解释,像和没礼貌的别扭小孩讲道理,“你不用这么贬低自己,我没把你当骈头。我是真的后悔了,想重新和你在一起,无论什么关系,无论你相不相信。” 郑晏森抽了下嘴角,抓起玄关处的车钥匙:“外面等。” 十年时光让郑晏森变得沉稳成熟,习惯摆冷脸,习惯说话凌厉,比高中时更加不近人情。可在温思眠眼里,这人还是像高中时那样,什么都藏不住,吃瘪了也写在脸上。 ……还是很喜欢啊。 温思眠揉了下酸涩的眼,翻到微信最底那个因为被拉黑而发不出消息的聊天框,点开郑晏森的头像,加好友,在验证信息里打了一行字。 “脚好疼,可以进来扶一下我吗?” 小郑真的嘴贼拉毒,还好小温强心脏 第15章 有病。 温思眠发这句话其实没抱什么期望,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十年不可能花十来个小时便全部抹平。 只不过心里想了,就那样做了。 从前牵掣太多没法随心所欲,如今走的走散的散,他完成学业有了稳定的工作,郑晏森也早已独立,不再需要他的保护,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郑晏森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在聊天框里回复:我有时间,你慢慢走。 “……”心肠好硬啊这人。 温思眠支着下巴乐了会儿才起身,因为腿脚不便,他懒得回房间换衣服,穿着昨晚郑晏森给他洗完澡随便套上的T恤运动裤,踩一双懒人帆布鞋就出去了,一步步慢吞吞地挪到车边上了副驾驶座。 郑晏森扫了温思眠一眼,几年西装革履的工作生活让他不太习惯这种衣着。可温思眠那张脸实在漂亮,穿成这样反倒显得他年纪小又乖巧,像是十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模样。 “怎么了?”温思眠设置好导航,转头对上郑晏森来不及收回的视线,眨眨眼道,“我脸上有东西?” 郑晏森说没有,皱着眉头又转回去了,发动车子。 路上郑晏森面无表情不理人,温思眠也不自讨无趣了,自己低头看手机。脚腕离了冰袋就又有点热热地发胀,温思眠时不时就动一下脚,动得多了郑晏森余光里看见,眉头又开始皱。 他想问要不要直接去医院,又怕这话显得过分关心,或者对温思眠朋友不尊重,犹豫半晌,直到停下车也没能开口。 “你自己……” 郑晏森原本是想问需不需要扶,结果才刚说就被温思眠打断了:“知道知道,我自己下去走,不麻烦你。” 郑晏森冷着脸嗯了一声。 “你,”温思眠下车前回头,“你今天也不上班?” 郑晏森说:“下个月正式上。” 哦,那就是还有一周多。 “晚上在家吃饭?”温思眠弯着眼笑,“郑叔出差了,想吃什么菜你买好,我回来做。” 郑晏森不置可否:“几点走。” “午饭后吧,三四点。”温思眠看他,“你要来接我吗?” “不接你走得了?”郑晏森说。 那有什么走不了,盛晴开车或者他自己打车,都挺方便的。 “走不了。”温思眠忍笑点点头,“到时你提前给我发消息,我好准备走。” 两人在公寓楼下分别,郑晏森看着温思眠进了大堂电梯才打方向盘离开,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有病,一碰上温思眠就哪哪都不对劲。 他没回郑青峰家,先去前两天约好的中介那儿看了几处房子,中午和高中时的班长一起吃饭,见到了对方新婚不久的妻子。 说来也巧,当年高中毕业后他去北京上大学,读到大二在校区附近碰见了班长才知道原来班长也考到北京来了,而且也是法学院的,后来就一直保持着联系。考研时郑宴森留在北京,而班长选择回到了杭城,两年专硕毕业后考进市中院当法官助理,并认识了那时同样在法院工作的任昕。两人相恋三年,今年年初刚结的婚。 饭桌上班长还是老样子,自来熟、话特多,先是同郑宴森追忆了一下高中时光,然后拉着任昕明里暗里秀了一波恩爱,快结束又不知怎的把话题绕回郑晏森这儿,问他回来有没有见过温思眠。 “没有。”郑晏森不愿意提,低头喝了口茶,“怎么了?” “就你托我帮忙查的那个案子嘛,被告人姓温,口供里提到他儿子叫小眠……嗐,我就想到了他。”班长摆摆手,“高中好歹也算共事过,谁知一毕业就断了联系,同学聚会他也不来。我只听说他好像考上了Z大医学院,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不知道现在过得怎样呢。” “小眠?”郑晏森没班长这些感慨,更关心他口中说的名字,“有说当时几岁吗?” “口供里没说,个人档案家庭关系那儿写了是5岁。”班长想了想,“算年份跟温思眠也差不多同岁……不会温国富真是他父亲吧?” 郑晏森捏紧茶杯,沉下气说:“案子有没有查到其他记录?” “哎,这案子当年是大案,轰动一时,我俩在法院待的年头太少了,要给领导递申请才能调阅相关卷宗,得再等等。”班长说,“不过昕昕人脉比我广,能问到的也多些——你来说吧老婆。” 任昕点头:“我父亲退休前在省高院任职,这几天我也托他帮忙打听了,说是上头下了指示要严查冤假错案。这个案子社会影响太大,最后判的又是死刑,所以肯定在严查范围内的。如果真像你说的存在程序非法,那重审估计是跑不了了。” 她说完班长又来插嘴,问郑晏森从哪里了解到这种旧案子的,怎么忽然想查。 郑晏森笑了笑,借班长那话说也是无意看到,想起了温思眠,所以就好奇查一下。 午饭后夫妻俩回法院上班,郑晏森独自开车回家,打开自己电脑里那个早被他翻阅过无数遍,名为“7.22杭城奸杀案”的文件夹。 小郑在小温面前xx硬,不在小温面前就心肠硬(。 第16章 旧事。 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旧案是在本科期间的刑法课上,教授以此案为例讲解了强奸罪的加重情节和量刑。 当时课件上除了被告温国富以外,其余人全用的化名,案情也叙述得比较简略,没有相关图片。但由于是自己家乡的案子,郑宴森留了心,课下用教授提到的几个关键词查了些资料,才知道这就是曾轰动一时的“7•22杭城奸杀案”。 那会儿网络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又隔了将近二十年,能查到有关案件细节的资料并不多,只有几张模糊的现场照片和新闻报道,讲述了这桩发生在杭城某个废弃码头边的惨案。 后来郑宴森考上本校的刑法学硕士,读研期间发表了几篇论文。有一篇是关于犯罪心理分析的,导师指导时给了他几个典型案例,建议加到实证分析那一章里,其中就有“7•22杭城奸杀案”。虽然仅仅是文字描述,但内容远比郑宴森在网上随意查到的更为详细,于是也被他存进了电脑文件夹里。 再后来毕业进律所工作,第一年名义上是律师,实际干的是律师助理的活儿。 郑宴森跟着所里一位专接刑事诉讼的律师前辈学,上来就是几百万的贪污案,诉讼费高要走关系的地方也多,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应酬。 郑宴森负责开车,酒桌上喝得少,基本是前辈和另一个男助理在扛。 那助理酒品好,喝高了上车就睡。前辈职业病重,醉了话更多,跟他倒苦水说律师这行就是这样的,口才好技术硬还不够,还得会做人,熬出头了当合伙人,熬不出就一辈子跑业务吃辛苦饭,拿身体来拼。 这些话郑宴森听了一年多,拿到律师证开始单干也时不时被前辈叫去帮忙——反正案子钱多,他来者不拒,逐渐积累了一些人脉,方便打探消息。 年初时郑宴森收到风声,说上头准备整治律师行贿的乱象,好像是因为收到匿名举报,要求各地律师协会先自查。前辈也跟他聊起这事,倒不怎么担心的样子,问他知不知道这举报是打哪儿来的。 郑宴森说不知道,前辈就举杯跟他碰了碰,低声说:“你老家呀,杭城。” 郑宴森一愣,不知怎的想到了“7•22”那桩案子,就问:“举报哪个律师?” “这不清楚了。”前辈说,“不过说起杭城,有次我当事人的儿子在杭城旅游被抓了,危险驾驶,打电话让我赶紧跑一趟捞人。结果去到已经有个当地的律师在交涉了,估计是我当事人又另外找的,还挺有手段,刑事案件直接降级成交通违规,吊销了牌照交完罚款就放人了。事后请我吃饭,我问他怎么办的。他起先打太极说是商业秘密不能说,后来做了个手势——就这样,给钱办事的意思嘛,然后笑过去了,没再提。” 郑宴森皱眉评价:“这是惯犯吧。” “我看也是。”前辈说,“对了,还跟你同姓,叫郑青峰。” 郑晏森愣了愣,前辈却没注意,继续道:“杭城‘7•22’那案子他也提了一嘴,应该是有参与的,但没说具体,不知道是给被告辩护还是怎么。” 郑晏森心头剧震,回去后立刻联系了所有能联系的人打听这桩案子。有个北京本地的同学帮他问到了,是家里人,调阅后拍了卷宗头两页,因为不能传播不能留底,就专门约出来见面给他看。 照片里的温国富憨厚老实,表情紧绷地望着镜头,比郑晏森之前看过的任何资料图片都要清晰,郑晏森一眼就认出了他到底像谁。 不是温思眠,是温爷爷。 那个和蔼可亲、乐观爱笑的老人家。 郑晏森心情复杂地谢过对方,回去后犹豫了半个月,赶在省考报名截止前改报了杭城的检察院岗位,备考、面试、辞职、交接,处理完一切,终于在8月底回到了家乡。 现在加上任昕透露的消息,他已经基本确定,温国富就是温思眠自称在他很小就去世了的父亲。 可郑青峰在这个案子里又充当了什么角色?他到底有没有行贿或者做过其他手脚?温国富是真的强奸杀人,还是被谁冤枉当了替罪羊? 郑晏森抹了把脸,又想起那个在市检面试结束后拦下他,问钱包照片里的女人是不是他母亲的中年检察官。 对方看起来与郑青峰年纪相仿,但人更刚硬些,没有郑青峰那么圆滑老练,邀请他吃饭也很客气,生怕被拒绝。 郑晏森隔天高铁才回北京,时间充足,就答应了对方的邀约,在附近饭馆吃了顿饭。 检察官姓余,叫余志成,五十七八了,发间许多白丝。他说自己与方艳玲是好友,大学时追求无果,艳玲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毕业前有了孩子,于是结婚也没办婚礼,之后彻底失去了音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碰见她的儿子。 “你和你母亲不像,倒是像她喜欢的那人,所以被我认出来了。”余志成笑笑,“真的太久不联系了,她现在还在杭城吗?过得好不好?” 郑晏森说:“不在了,过得还好。” “那就行。”余志成说,“大学时她跟那个比她大了十多岁的律师谈恋爱,我们都不看好,觉得那老男人只是玩玩,不是认真对她的。谁想到啊……嗐,现在你都这么大了,艳玲还是有福气。” 郑晏森席间没说太多,后来细想却发现种种不对。 方艳玲大学毕业二十二岁,怀孕结婚,如果活到现在就是五十岁,郑青峰今年才五十三,自然不可能是余志成口中的那位律师。 而且余志成说那律师是男的,郑青峰却告诉他,方艳玲是同性恋,两人通过做试管才有了他。 ……太奇怪了。 他从小就崇拜信任的父亲,仿佛忽然间变了个人,说话不知真假,做事唯利是图。 这次决定回来,一是想查清“7•22”的案子,二也是想了解他母亲方艳玲的过往,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三点多关上电脑,郑晏森给温思眠发消息,说半小时后到。 温思眠回得很快,说随时可以走。 下午路况不错,郑晏森比预计早到了十分钟,温思眠已经在门口等了,一瘸一拐走过来上车。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猫狗味,裤脚处也沾着几根金毛。郑晏森扫了一眼,故作冷漠不说话,专心开车。 “你刚才回家了?”温思眠嫌车里闷,没话找话聊,“午饭是自己吃的?” “和人一起。”郑晏森说。 “哦……”温思眠想起昨晚在浴室被郑晏森堵得难受那句话,“男朋友?” 郑晏森冷了脸:“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欲求不满?” 温思眠又哦了一声,心想这应该算没男朋友的意思吧。 第17章 好玩吗。 “哎,对了。”温思眠拈走一根沾在衣服上的狗毛,“你喜欢狗吗?” 他问得没头没脑,郑宴森就只当是讨好搭讪,打方向盘拐过一个弯才回答:“一般。” 意思就是不喜欢也不讨厌。 “那你以后会不会养狗?”温思眠说,“或者,跟你一起住的人养狗,你介意吗?” “介不介意得看是什么人。”郑宴森淡淡道,“男朋友养可以,别的人养我不介意,搬出去住就行。” 这话听着有歧义,但温思眠没问是养狗的人搬还是郑宴森搬,毕竟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只好又换了个话题,问郑宴森买菜了没。 “买什么菜?”郑宴森显然已经忘了他早晨说过的话。 “晚上做饭不得要买菜吗。”温思眠说,“没事,前面左拐有个超市,挺大的,买了再回去。” 郑宴森没多想,照着温思眠的指路开,五分钟后进入停车场停好车下来,被温思眠吊车尾似的跟了几十米,郑宴森终于开始后悔了。 “脚这样还来干什么?”郑宴森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温思眠一跳一跳地过来,“好玩吗。” 温思眠小声说不好玩,到郑宴森身旁又大着胆子伸手握了一下他的手臂,飞快收回来,问“我能不能挎着你的手走”。 “不能。”郑宴森完全看穿温思眠的伎俩,拒绝给他任何创造肢体接触的机会,掏出车钥匙说,“回车上等。” “就一小段路……到超市里有推车我就不麻烦你了。”温思眠再次握住郑宴森的手臂,不过握得很松,只要郑宴森轻轻一抖就能甩开他。 但郑宴森没有。 出于不想再浪费时间的心态,他默许了温思眠这个动作,并容忍了之后短短几分钟内温思眠数次不经意的挨靠和触碰,以及不知道从衣料还是身体传过来的淡淡皂香。 从地下停车场乘电梯上到超市层,不用郑宴森提醒温思眠就先放开了他,自己单脚蹦着去拿购物车。 以前高中时两人也曾逛过超市,为晚上去郑宴森家看电影或球赛买零食和饮料。有时超市人少,郑宴森就把温思眠抱到购物车里,推着他走。温思眠想要什么伸手指一下,郑宴森就会把东西放他怀里,不管吃的喝的,贵不贵健不健康,都给他买。 少年心事总是羞于启齿,多说一分觉得矫情,少做一点怕留遗憾。 郑晏森嘴上不说,但温思眠都懂。 他从小就没了爸妈,跟着爷爷长大的。 无忧无虑的童年结束得太早,没有可以分担苦痛的同伴,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因为懂事,知道不该要求太多,所以别的小朋友周末去打游戏去游乐场,他就自己在家做作业看书,大点儿了去爷爷的小面馆帮忙。 有时温思眠也觉得自己像个没有感情,也无法感知快乐的学习机器,日复一日地运作。直到某天被一颗名为郑晏森的螺丝弹进来,卡住了齿轮,他才得以停下喘口气。 郑晏森大概是心疼,加上性格里那点连路遇小学生被勒索都要帮忙的正义感作祟,所以在一起后总把自己当哥哥,带温思眠去各种他没去过的地方玩,买这买那,希望让温思眠感觉到自己被宠爱着,希望他不再孤单。 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两人之间隔着一个郑青峰,关系不尴不尬的。刚才拉一下郑晏森手臂已经受尽冷脸了,现在再让人抱他进购物车推着走,估计不用等找房子,今晚郑晏森就能住酒店去。 “你看看菜,拿喜欢吃的。”温思眠蹦得脚累,借把手撑着借力,想偷会儿懒,“我对北京菜不太熟,不知道该买什么。” “不熟能会做?”郑晏森边走边拿。 “可以现学。”温思眠笑笑,“我基本功过关,做出来味道都还行,不会难吃。” 郑宴森脸色不冷不热,温思眠怕他又误会,就絮絮叨叨接着说:“这应该是我们家的传统技能。爷爷面做得好,虾爆鳝、片儿川、腰花和牛腱子,开了十几年面馆,生意都挺好的,你也尝过。我爸呢,不爱吃面,但做饭厉害,听爷爷说他初中毕业就跑市区来开饭馆了,后来和我妈结婚,有了我,小时候就是在店里闻着油烟味长大的……可能真是闻多了,下厨也挺有天赋的,第一次看着菜谱学,做几次熟练就会了,你尽管点菜。” 郑宴森没发表评论,甚至很瞧不起人地拿了包北京烤鸭,半成品真空包装那种,放进了购物车。 温思眠在心里哼了一声。 “你在北京工作自己住吗?平时做饭还是点外卖?” “在家会做,加班就外卖。”郑宴森拿了两盒酱料,在看生产日期,“几年不见话变多了很多。” “……跟你而已。”温思眠从郑宴森旁边的货架上拿了瓶辣椒油,郑青峰不吃辣所以家里没买过,但他记得郑宴森喜欢,“两个人逛超市没话讲多尴尬啊,你不肯理我,那只能我多讲点儿了。” 郑宴森把酱料放进购物车,另一盒放回货架上。 他确实没什么心情说话,不过不全是因为温思眠——温国富那桩案子压在他心里,太多尚未查清的疑点了,找不到人聊,也暂时没办法跟温思眠说,但看着就总会想起,心里乱糟糟的。 “爷爷还好吗。”郑宴森问。 温思眠脸色一僵,随即垂下了眼:“走两年了。” 郑宴森也愣了愣:“怎么……走的?” “大肠癌复发,化疗了一段时间,效果不太好。爷爷说想回乡下,我就给他办出院陪着回去了,一直到去世。”温思眠低头抠着把手上的胶纸,声音很轻,“处理完后事回来前一晚,我睡不着,给你打了好多次电话。你可能睡了?或者在忙吧,一个都没接。” 郑晏森说:“我回电话的时候你已经停号了。” “郑叔停的。”温思眠苦笑,“他不让我联系你,发现后就逼我换了号。” 郑晏森沉默许久,最后只能说节哀。 “嗯,我知道。”温思眠闭眼压下泪意,但很快又睁开,隔着一层像是哭过的水雾,看向郑晏森说,“所以才要抓紧机会啊,否则错过就没法回头了。” 小温有在偷偷卖惨( ) 第18章 安分点。 这一波不经意的卖惨给温思眠赚了点同情分,回去的时候郑晏森任由他挎着走,晚上做饭也进厨房帮了忙,虽然话依然很少且不怎么好听,还每次被温思眠碰到就要骂他“安分点”和“别发骚”—— 真的很冤枉啊,温思眠想。 怎么能要求一个脚崴了的人控制自己笔直站立一动不动呢! 好不容易把晚饭折腾出来了,除了那只半成品北京烤鸭之外,其余郑晏森点的基本还是杭帮菜,喜欢吃的也就那几道,跟高中时的口味一样。 晚饭后郑晏森收拾碗筷,厨房里有洗碗机,放进去就不用管了,上楼拿衣服下来洗澡。 温思眠脚还疼着,没动什么歪心思,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偶尔低头回复手机收到的消息。 心外科最近的病人不算多,还能再请一天假,回去换到门诊岗再歇两天,等脚好全了再排手术。代班的同事在群里开玩笑让温思眠请吃饭,温思眠说没问题,发了个人均三十的红包请大家先吃顿夜宵。 盛晴问他脚感觉怎么样,得到“还好”的回答后,给他发来两张林肯的照片,说今日特供治愈服务,不用谢。 温思眠回了个开心躺地的表情,然后点开图片下载原图看。 第一张是林肯在洗澡,金白色的拉布拉多浑身湿淋站在花洒下,睁大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镜头,弱小可怜又无助;第二张是林肯做完美容了,毛发顺滑,身材健硕,正吐着舌头冲镜头笑。 温思眠又看了会儿,长按图片,指尖在保存项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没点下去,回到聊天框给盛晴回复:谢谢你帮我照顾林肯。 “哎呀,咱俩什么关系呀,说这些。”盛晴笑,“而且我也是真喜欢啊,多亏有林肯,现在我男朋友都不怕狗了,还想再养一条给林肯当伴儿,哈哈。” 温思眠也笑笑:“不打算还我了?” “没,他就是口嗨而已。”盛晴说,“不过真的快七年了吧,当时你让我帮忙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会一养就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能接它回去呀?” 温思眠沉默片刻:“再等等吧。” 盛晴知道他有顾虑,具体情况也没听他细说过,只知道他家里好像挺困难的,爷爷一直病着,前两年刚走,就猜温思眠应该是在哪里捡到的林肯,因为没钱养才送给了她。 “明天开始我要上班了。”盛晴说,“林肯自己看家也挺闷的,要不你带走养两天?” 温思眠看了眼浴室方向,叹气:“还是算了,家里来了人,不方便。” “好吧。”盛晴最后又给他发了个林肯对着镜头挥爪子的小视频,“那不聊啦,明天早班呢,拜拜。” 温思眠点开看了好几遍,隔着屏幕摸摸林肯的鼻头和爪子,在自己舍不得想反悔之前关掉了视频,给盛晴回了一张小狗盖被子的晚安表情包。 “笑什么。”郑宴森从浴室出来,大概是看他笑得有点傻,不冷不热地嘲道,“洗衣机里的衣服打算放两天臭了重新洗?” “……啊。”温思眠才想起早上洗的衣服还没晾,“我忘了,你有时间就,能不能帮忙晾一下?” 这忙不帮其实也没别的办法了,何况里面还有两件他昨晚换下的衣服,不知道崴了脚的人怎么这么能操心。 郑宴森面无表情转身回浴室,抱着一大盆衣服去阳台晾,完了回来经过温思眠身后,还特地强调了一句“下不为例”。 真是很别扭,但也别扭得很可爱。 “好好好,知道了。” 温思眠嘴上老实应着,心里又不太老实了。 等郑宴森再经过时,温思眠偷偷伸手拽了下他的衣摆,也不说话,只故意装作站不稳的样子往旁边歪了歪。果然郑宴森立刻就接住他了,这回连掰扯都懒,直接打横抱起人送进了房间。 顾忌着温思眠脚还有伤,郑宴森什么心思都没有,俯身放他到床上也控制着力道,怕脚落得重了明天会变得更肿。但下一秒被温思眠搂着脖子往床上带,被湿润的唇堵住嘴,甚至被一只微凉的手探进裤子里,握住那个已经不太冷静的地方时——郑宴森终于明白,他根本不该对温思眠有半点儿怜惜和同情。 “你就他妈这么饥渴?”郑宴森扯住温思眠的头发往后一拽,冷眼瞪他,“看看自己什么样子,昨晚不够疼,还想着做这事儿?” “疼啊,很疼的。”温思眠笑了笑,偏过脸去蹭郑宴森撑着枕头的手,小声道,“可是我忍不住,太久没碰过你了,疼我也想要。” 他还和当年一样漂亮,脸很白很小,眼睛看人的时候永远像哭过一样,湿漉漉的,清纯又勾人,连同下面这块怎么也尝不腻的草莓软糖一起,骗了郑宴森好多好多年。 “你不想要吗?”温思眠一边握着郑宴森那儿上下套弄,一边伸出舌头舔舔郑宴森的手腕,“不用后面,我能帮你弄出来。” 郑宴森松开手,自暴自弃般掐住温思眠的脖子吻下去,如野兽撕咬,唇舌交缠间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下身也不再满足于绵软掌心的磨蹭,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温思眠腿心里顶。 “唔……” 温思眠疼得闷哼,双手被郑宴森拉起摁在头顶,在接吻的间隙大口喘气,看郑宴森把他两条腿并起来扛在一侧肩上,恶狠狠地抽他屁股,让他夹紧腿,然后将粗长硬热的性器插进他的腿根缝隙,开始挺腰抽插。 没有任何液体润滑地干磨其实有点疼,很快温思眠大腿根就红了一片,火辣辣的,感觉像是要破皮。幸好屋里没开空调,折腾一会儿两人都出汗了,后来温思眠又被郑宴森抵着腿心射过一次,再弄才少受了些罪。 这晚结束得比昨天早,温思眠是脚疼,郑宴森兴致也不太高,在温思眠嘴里射完第二次就起身了,抱他去浴室简单清洗。郑宴森大概没怎么照顾过人,手法简单粗暴,温思眠半躺在浴缸里感觉自己跟一颗大白菜也没多大区别,草草洗完被裹着浴巾扔回床上,郑宴森就走了,连灯都没给他关。 随便吧。 温思眠懒得再去关,单脚蹦一天了实在累得慌,就翻了个身,把脸往枕头里一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感觉是甜文呢!(看了一眼狗血tag 第19章 惩罚。 第二天醒来灯已经关了,不知是昨晚郑宴森发现回头帮他关的,还是今早看见了嫌浪费电关的。温思眠撑着身子起来,脚腕消肿了,但走路不太敢使劲儿,就还是单脚蹦着去洗漱。 早上八点多的时间屋里已经没人了,饭桌上放着从外面买来的早点,油条包子和粥,还微微热着,温思眠喝完水坐下来吃,顺道在微信问郑宴森去了哪里。 郑宴森言简意赅:办事,看房子。 温思眠对着后面三个字发了会儿呆,直到油条在粥里快泡化了才接着打字:什么时候回?晚饭想吃什么? 郑宴森回:没想好,晚点说。 温思眠撇撇嘴,回了个“好的”。 吃完早餐温思眠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在科室群里插一句嘴,表示自己还在养伤很可怜,希望大家不要怪他偷懒没上班,引来众怒,被迫再掏腰包包揽了今天的下午茶。 等到中午郑宴森依然没回复,温思眠终于死心,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份面,等待过程中把晚上做饭要用的食材也选好下了单。跑腿小哥速度挺快,温思眠刚吃完面食材就送到了,小哥看他一瘸一拐的还帮忙拎到了厨房里,感叹现在年轻人爱做饭的真不多了,夸他难得。 温思眠笑笑,给他点了五星好评。 倒也不是多爱做,以前郑青峰在家吃饭的时候,他多半就是买点半成品再加两道小菜应付一下,看给谁做而已。 下午又是好几个小时要打发。 昨天可能有人陪着感觉不到,今天自己待着才知道真无聊。温思眠平时工作忙也没什么娱乐爱好,不追剧不打游戏,一闲下来就找不着事干,只能手机电视轮换着随便看看。 后来看得有些困,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客厅完全黑了,温思眠揉着眼坐起来,刚摸到手机就被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的人影吓了一跳:“郑叔?怎么不开灯。” 郑青峰慢条斯理地泡着茶,给温思眠倒了一杯,看他端起来喝完。 “还看得清,就没开。”郑青峰扫了眼温思眠行动不太自然的脚,“脚受伤了?” “嗯,快好了。”温思眠看他身边还立着行李箱,估计是从回来就坐这儿了,心里有些怪异,“您不是说明天才回?差点买少了菜。” “工作结束就提前回来了。”郑青峰掏出手机,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而且发现了点有趣的,给你看看。” 屏幕上显示一个黑色封面的视频,温思眠端茶的手抖了抖,剩了半杯茶没喝,点击播放。 略微模糊的画面里,高大的背影压着另一个人在床上挺腰肏弄,没有声音,也看不清两人的表情,只能从床单和枕头上不停加深的褶皱窥见这场性事有多激烈。 “……”温思眠脸色微白,难以置信地看向郑青峰,“您在我房间里装了监控?什么时候装的?” “去年,家里不是进过贼么。除了厨房和卫浴,所有房间,包括客厅都装了监控。”郑青峰眼神阴恻恻地盯着他,“本来是为了防贼,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啊。” 温思眠暗道不妙,起身想逃的时候忽然感觉脑袋一晕,紧接着就被郑青峰揪住衣领狠狠抡在了沙发上。 “我说过什么,嗯?”郑青峰的指骨抵在温思眠喉咙,用力得他呼吸不畅,“我只是少了点东西,我还没死!饥渴成这样,不就是欠操么,真以为我弄不了你?” 郑青峰骂完拽着温思眠上楼,他常年健身,五年前那场手术后也没断过锻炼,手劲本来就大,加上温思眠脚还使不上力,又被郑青峰下了药,根本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对方将自己拖进房里,扒光了他身上的衣服。 “……关门,郑青峰。”温思眠自知躲不过了,闭着眼隐忍道,“你也不想被自己儿子看到下面什么样吧?” “闭嘴。”郑青峰一巴掌下去,打得温思眠头都往一侧偏,“早晚弄死你。” 他下床去关门,落了锁,然后在衣柜里扯出一皮箱,再次靠近床边。 很快温思眠就被戴上了眼罩和口球,双手被郑青峰用领带绑在床头,乳头被夹住,屁股也被两只大手掰开,露出犹有些干涩的后穴。 “唔……” 他感觉后面塞进来一个椭圆形的跳蛋,随着慢慢推进,震动强度也在逐渐加大,最后停在甬道凸起的那点地方,像疯了一样不知停歇地狂震。 “啊哈……唔……” 温思眠猛地仰起头,药物作用下他已经不剩多少神智了,只觉得难受,被口球堵住了所有呻吟和抗拒,只有吞咽不及的口水一直往外流,打湿了下巴和枕头。 “这就爽了?”郑青峰从后面靠近,伸舌头舔掉温思眠眼罩下的泪,轻笑,“才刚开始呢。” 他一手勾着温思眠胸前那对乳夹的链子往外拉扯,一手扶着自己胯间没有温度的假阴茎,将硕大的头部抵在了温思眠微微翕动的穴口,慢慢往里顶。 “不……唔唔……” 催情药并不能抵消所有痛感,温思眠意识到郑青峰想把另一根东西也插进他身体里,忍不住拼命挣扎起来。 “动什么!”郑青峰又甩了他一巴掌,这下打在屁股上,打完两只手狠狠掰开臀瓣,将假阴茎顶进去大半,“要是全进去了,会裂开吧?以后还能吞下别的男人的东西吗?” “唔……唔呜……” 温思眠说不出话来,下身仿佛失去了知觉,又没能全然麻木,被胀满撕裂的恐惧让他浑身痉挛发抖,冷汗布满了额头和整个后背,湿得几近虚脱。 脑子混沌得像一团浆糊,身体也只是本能地作出各种反应。 温思眠知道自己死不了的。 毕竟比这更惨的也挨过,郑青峰请了最好的医生给他开最好的药,养一段时间还是恢复了。 唯独不想让郑晏森看到。 太脏了。 他自己都嫌脏,更何况郑晏森。 别回来了。 别回来好不好。 温思眠握紧拳头,绝望地在心底无声哀求。 哪怕晚点也行。 ……不要看见我这副样子。 ——砰! 房门被狠狠踢开,猛烈的光线连同郑晏森的怒吼冲破了满室阴暗淫靡,也彻底踩碎了温思眠最后一丝奢望与自尊。 “谁让你进……唔!” 郑晏森冲郑青峰脸上砸了一拳,把郑青峰打得翻下床,刚爬起来又被郑晏森再一拳打得嘴角出血,烂泥似的瘫软在地,腰间还挂着那根可笑的假阴茎。 “念您养了我这么多年,这是最后一次叫您爸。”郑晏森抱起半昏迷的温思眠,冷冷道,“您做过什么自己清楚,总有一天会瞒不住的。” 可怜小温,终于被小郑救了一次qwq 第20章 哪里疼。 家里是没法待了,亲眼目睹郑青峰的所作所为后,郑宴森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反应过来会跑下来发疯,只能草草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把温思眠身上的东西都弄下来,简单擦了擦,出门前抓起一件长风衣给人裹严实了,然后抱起来快步离开。 能在房间装监控的人指不定车上也有定位装置,郑宴森没开郑青峰的车,走到路边招了辆出租车上去,报了个离市检不远的小区名。司机目光怪异地从后视镜看了看他俩,没说什么,默默加快油门往前开。 十多分钟的车程,温思眠短暂地恢复过清醒。但出于逃避现实以及不想面对郑宴森的鸵鸟心态,他没有睁开眼,装作依然昏迷的样子靠在郑宴森怀里。 后来又迷糊着睡了过去,直到郑宴森放他进浴缸洗澡,不小心有水溅到脸上,温思眠本能地闭紧了眼睛,然后被郑宴森一句“哪里疼”叫醒。 其实哪里都疼。 乳头会红肿破皮,脖子会留下青紫的指痕,半张脸是麻的,闷闷地发胀,屁股也是碰一下就火辣辣地刺痛着,更遑论被强行进入过的地方——这些温思眠早已不是第一次经历,他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多不堪,所以才不愿意让郑宴森看到,怕郑宴森记住了这些,怕郑宴森嫌脏嫌丑,连对他身体仅存的欲望都消磨殆尽。 “不疼……我没事。”温思眠没什么力气地推郑宴森,说话时嘴里净是血腥味,声音也嘶哑得厉害,“你走吧,郑宴森。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可以。” 郑宴森盯着温思眠看了会儿,表情称得上冷静,也没说话,大概是在判断他是不是真的自己可以。 “外面等你。”他最后说。 “我意思是,你别留在这里了,行吗?”温思眠埋着头,几乎哀求道,“酒店的房费我会还你,我真的没事,你走……” “走?酒店?”郑宴森被他气得想笑,拉开浴室门让他看,“这是我租的房子,今天刚签合同,你以为是酒店?想让我走去哪里?” 温思眠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又闭上,说对不起。 他眼睛还湿着,又红又肿,惨白的脸上沾满了水,发尾搭在后颈,瘦削的肩膀微微瑟缩着,像只被雨淋湿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爱自己洗就自己洗吧。”郑宴森没忍心再骂,打开门出去,“门不许关,有事喊我。” 这样其实更不自在,总是洗着洗着就听到后面脚步声经过,立刻下意识沉回水里,弄得整个人特别紧张。可现在要后悔也晚了,温思眠实在没脸让郑宴森回来帮他洗,只能就这么别别扭扭地洗完,用马桶旁的厕纸擦干身上的水,裹着来时穿的长风衣出去找衣服换。 五十平的出租屋,一室一厅,有独立卫浴和厨房,还带一个小阳台。 因为是刚租下来的,什么都还没来得及配备,客厅甚至连沙发都没有,只有一张简易饭桌和两把折叠椅,旁边地上搁着郑宴森临时收拾的黑色行李包。 温思眠拉开拉链,翻来翻去全是郑宴森的衣服,尺码大太多了,勉强挑了两件能穿的进房间换。 换好出来郑宴森也做好面了,放桌上时扫了温思眠一眼——是真瘦,穿他的T恤长得能盖过屁股,领口也大,一边肩膀都快露出来了,穿了比没穿还糟糕。 “下面光着?”郑宴森手有点不稳,洒了两滴面汤在桌面,“好歹穿条内……” “穿了。”温思眠掀起衣摆给郑宴森看,下身确实松松套着条小短裤,两条腿又细又白,落在腿弯和大腿外侧的斑驳指痕反倒另添了一种凌虐美感。 郑宴森的喉结滚了滚,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哪来的短裤?”他问。 “行李包里找的,”温思眠也不太好意思,摸了摸屁股坐下来,脸有点红,“好像是你的四角内裤。” “……宽松点好。”郑宴森咳了一声,转身回厨房拿筷子,“先吃吧,这儿没什么能做的,就一包方便面了。我下楼买点东西。” 温思眠咬着筷子点点头,一副任凭安排的乖巧模样。 出了小区走几十米就有个进口超市,价格贵点但东西齐全,郑宴森看温思眠那随时想跑路的状态,不敢留他一个人在家太久,匆忙买了些必需品和食物就回去了,拿钥匙开门的时候还想,下回再出门就直接门锁上了,省得担心人逃跑。 进屋看见饭桌边没人,郑宴森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喊温思眠名字。 “在这里。”温思眠嗓子哑了,话说不大声,从厨房门口冒出头看他,“吃完面了洗一下碗。买什么吃的?” 郑宴森松了口气,回玄关脱掉鞋放下钥匙,拎着购物袋进去。 他厨艺一般,只会做些不费功夫又管饱的吃食。热锅烧水,水开了下速冻饺子和米线,另一锅做蛋花汤,加了青菜和火腿肠片,调好汤底,又另外再煎了两只蛋,花花绿绿一大锅端出来,看着很丰盛,也香,比刚才那碗方便面更让人有食欲。 温思眠不用郑宴森招呼就自觉坐下了,端着刚洗过的碗又吃了会儿。 满锅的热气蒸得他脸颊泛红,腮帮子鼓鼓的,让郑宴森想起高中时第一次带温思眠去吃烤肉,因为烤太多怕糊了,一直往温思眠盘子里夹。温思眠也傻,听信店员说的放凉了就不好吃了,一直往嘴里塞,把自己塞成了包子脸,被郑宴森偷偷拍下来用作聊天背景,之后好久都没换过。 那时真好啊。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 温思眠有疼爱他的爷爷,他也有疼爱他的父亲。 以为在一起很简单,于是从未想过分开。 一错过就是十年。 晚饭后郑宴森去洗澡,虽然说了放着,但温思眠还是收了碗筷去洗。 可能因为心情好了,身上那点痛也就还能忍受,温思眠边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边洗碗时甚至在想,如果当年那些事没发生,他俩一起上大学、读研,一起工作,今晚经历的大概只是他们同居生活中最无聊普通的日常之一。 可惜世上最残忍的就是如果。 因为不会实现,也没办法回头。 晚上两个人一起睡,床宽度足够,并排平躺也不挤,所以温思眠只是规规矩矩地躺在一侧,与睡外侧的郑宴森隔着一条被子的距离。 卧室里的空调被调成了静音档,窗外也很安静,没有风雨拍打玻璃或左邻右舍吵架的声响。 可越是安静温思眠越是睡不着。 重逢以来两人第一次这样什么也不干地躺在一起,尤其还刚经历过那种事,他心里压着许多话,想问的想说的,自己害怕得不敢开口,又怕郑宴森先提。 同一床上有个人不睡,另一个人就很难睡沉。 在温思眠第三次自以为动作很轻地翻身时,郑宴森终于忍无可忍地坐了起来,准备转身下床。 温思眠手比脑子快,一下拉住了郑宴森的衣摆跟着坐起来,等郑宴森回头看了又立马松手藏到身后,磕磕巴巴地问他要去哪。 “上厕所。”郑宴森说,“你想一起?” “哦……不是。”温思眠有些尴尬地埋下头,“我不急。” 郑宴森没再理他,独自走出房间,进了正对门的卫浴。 等回来温思眠已经面朝墙躺好了,姿势僵硬一动不动,一看就是等会儿还会动的样子。 郑晏森无语,躺上床后手臂伸过去一捞,把缩在墙边的温思眠带进怀里,然后拉过被子一扬,盖在了两人身上。 “闭眼睡觉。”郑晏森说,“再动一下就出去。” 温思眠点点头,感觉郑晏森又把他搂得更紧,手臂横在他腰上,想动也动不了。 再多恐惧也敌不过一个充满安全感的拥抱,仿佛悬空的心终于落地,温思眠合上眼,在郑晏森平缓的呼吸声中慢慢睡去。 应该可以开始甜了(给大家一个安慰的抱抱 第21章 别再丢了。 早晨还是郑宴森先醒,听温思眠说过今天是下午到晚上的班,所以没叫人起来,洗漱完下楼买好早点放桌上,底下压了张纸条就出去了。 温思眠睡到快九点才起床,多亏有郑宴森抱着他,在被郑青峰折腾过当晚能不失眠也不做噩梦的,实属难得。 吃早点的时候看见郑宴森给他留的字条,说去市医院做入职前体检,晚点回一趟郑青峰那儿取证件和个人物品,让他有需要带别的微信联系。 温思眠这些年一直很小心,重要证件和银行卡存折都放在家里,没带到郑青峰那边。大学时寒暑假都住家里,工作了也只跟爷爷说是住单位宿舍,没让他知道自己和郑青峰的事。 爷爷去世后房子空置着,温思眠时常抽空回去打扫,从未落过灰。 “衣服和电脑,其他不用。” 回复完微信,温思眠想郑晏森回来差不多是午饭时间了,反正闲着没事,就用外卖软件买了菜,打算补上昨天没做成的晚饭。 菜到楼下小哥打电话来让取,温思眠说等等,换了条带抽绳的运动裤勒紧裤腰穿出去,结果门居然锁了,得用钥匙才能开。 温思眠无奈,只好回小哥电话说放楼下就行,又给郑晏森发微信让他回来记得拿一下菜。 郑晏森回复“好”。 既然出不去那裤子也不穿了,勒得难受,温思眠脱掉放回行李包,身体有伤的地方也重新上药,去床上继续躺着。 门锁响声传来时温思眠翻了个身,从卧室门口望着郑晏森一手提行李箱一手提着菜,像出差下班回家的丈夫……和他的小逃妻。 “笑什么。”郑晏森经过卧室进卫生间洗手时看了温思眠一眼,“赶紧做饭,下午还上不上班了。” “不是等你么。”温思眠还是那身T恤短裤,踩着郑宴森比他大几码的拖鞋去厨房,等郑晏森进来帮忙还是没忍住嘴问,“干嘛把我锁在家呀,怕我逃跑?” 郑宴森正择菜,闻言冷哼一声:“知道就好。” 温思眠笑笑:“我哪有别的地方可去。” “你以前家那房子呢?”郑宴森说。 “……还在。”温思眠心想不愧是当检察官的料子,丁点儿蛛丝马迹都不放过,“不过水电早欠费停了,现在去也住不了人。” 郑宴森嗯一声,把择好的菜倒进水池里洗:“钱够用吗。” “够呀,工资都存着的。”温思眠愣了愣,反应过来,“……你放心,没钱花我也不会回去找郑青峰,我又不是受虐狂。” 想到昨天那事,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他一直这样对你?”郑宴森问。 温思眠轻轻摇头:“最初那两年不这样,后来被林肯咬伤了生殖器,性功能障碍,他才开始玩别的,拿各种道具折磨我。” “林肯是……”郑晏森记得在哪里听过,“你朋友家的狗?” “原本是我养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送给朋友养了。” 温思眠握紧菜刀,手下动作顿了顿,像是鼓足勇气,声音很轻地慢慢开口。 “我跟了郑青峰两年。你说我是为了钱,其实也没错,因为爷爷查出了大肠癌,需要手术和化疗,还有后续用药。我没那么多钱,还要上大学,正好郑青峰找上我提出交易,我就答应了他。” “改志愿是为了留在杭城照顾爷爷,没告诉你是不想影响你的决定。”温思眠切完最后一片,全部码放到盘子里,“我怎么样无所谓,你比我优秀得多,应该拥有更好的前途。” 郑宴森咬了咬牙,再多安慰也因为时隔太久而显得过于苍白,只能干巴巴道:“怎么不报案?” “他戒心太重了,我找不到证据,后来又变成了自愿……你学法律的应该比我清楚,这种情况是不足以立案的。”温思眠苦笑,“跟了郑青峰之后我照常上课、照顾爷爷。他不只有我一个,应酬、出差都会去嫖,还喜欢拍视频照片收藏。偶尔会当作显摆放给我看,都是些十六七岁的男生,看不出不愿意的样子,连强制猥亵都算不上。” 郑青峰大概是期待他会吃醋,但怎么可能,他除了恶心厌恶,根本没有别的感觉。 “再后来我借此诉苦,说一个人在家很寂寞,央求他买了条拉布拉多回来养。他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偷偷训练林肯,在它的磨牙玩具上撒肉桂粉,让它熟悉气味。等郑青峰回来,穿上被我在裤裆抹了肉桂粉的家居裤,林肯立马就冲过来咬了他……” 温思眠撑着流理台,眼眶和鼻子都在发酸,但没掉眼泪,语气也很平静,仿佛跪在无人的审判台前自述罪状,一字一句的,没有去看郑宴森的表情。 “因为送医及时,只是部分残缺没了性功能,命还在。我趁他昏迷住院就把林肯送人了,回去骗他说送去人道毁灭了,装得伤心又害怕,发誓再也不会养狗,他才没怀疑我。 “从那时起他就不再找别人了,怕被发现自己不体面的秘密,就通过折磨我来发泄他的怒火和欲望。 “……可能是报应吧,五年前他被查出睾丸癌,本来就有旧伤,医生怕再感染,手术后基本都切干净了,就像你那天看到的样子。他精力差了很多,需要定期去疗养,也不怎么强迫我做了,让我搬去一楼房间睡。 “我想过离开郑青峰,但心里总想着,梦里全是你。”温思眠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你也没有我的。不知道你是读研还是工作,人还在不在北京。万一走了,我去哪里找你呀。” 郑宴森把温思眠拉到怀里搂着,很快胸口就湿了一块,连着心里头也钝钝地疼。 “现在找到了。”郑宴森亲了亲他的耳朵,“以后抓紧点,别再丢了。” 温思眠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 他到底还是没勇气把真正的原因托盘而出。 都说检察官嫉恶如仇,郑晏森这样性格的人,连他多年的养父都能打甚至断绝关系,要是知道了他是强奸犯的儿子,还会跟他在一起吗? 所以就这样吧。 他不怕失去。 只希望拥有的时间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久到能在失去后也永远记得就足够了。 别怕,说了会甜就是甜,作者不骗人! 第22章 谈恋爱。 温思眠一下交代了这么多往事,两人情绪起伏都有些大,花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各回各位继续做饭。 “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你爸做的事很过分?”吃饭的时候温思眠问郑宴森。 “他不是我爸。”郑宴森却说,“我和他……可能没有血缘关系。” 温思眠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昨天早上我去见了一个母亲年轻时的朋友。”郑宴森说,“他叫余志成,是省检察院的检察长。” 第一次见面时郑宴森对余志成了解不多,所以很多事都没讲实话。回北京后他问了相熟的前同事,也在网上查了一下资料,总体来说是位在业界风评不错的检察官,年轻时办过几桩大案出了名,但由于作风清廉刚正,四十五岁坐到省检最高的位置后就再没有晋升机会了,一直干到现在准备退休。 这次回来他约余志成出来见了一面,将母亲方艳玲早已去世以及当年她的结婚对象并非那位大她许多的律师两件事如实相告,并把郑青峰的照片余志成看了,问他认不认识对方。 余志成想了会儿才认出这是郑青峰,听郑宴森说他是自己父亲时大吃一惊,称绝不可能。 “艳玲刚怀孕那会儿还在学校,亲口说是她喜欢那人的孩子……而且这位郑律师据说是同性恋吧,怎么会和艳玲扯上关系,还成了你的父亲?” 余志成没说太难听的话,只让郑宴森留心,最好找机会去做个亲子鉴定。 “今天回去的时候他不在,我在他卧室卫浴取了样,下午送你去医院上班正好顺道做了。”郑宴森往温思眠碗里夹菜,“余叔还跟我透露他最近被查了,好像是涉嫌职业行贿,估计有一阵要忙了。” 温思眠忽然抬头,咬着肉含糊道:“能有结果吗?” “不好说,但有消息余叔应该会告诉我。”郑宴森看温思眠似乎很关心,“怎么,你知道?” “我……”温思眠抿了抿唇,“我之前匿名举报过他,市检回复说证据不足无法立案,后来盛晴帮我往最高检又举报了一次,但一直没回音,不知道有没有用。” 郑宴森略微惊讶:“你有他行贿的证据?” 温思眠点头:“他癌症住院那几个月我在家收拾发现的。本来是想找他迷奸未成年的视频,没想到发现了别的,我偷偷记住他密码,查了几年才有些收获……去年屋里失窃那次其实不是真的进贼,是我在电脑拷文件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他书房里的花瓶,我怕他知道我进去会怀疑我,就索性把能砸的都砸了,弄得整个房子乱七八糟,然后报警假装是失窃。” 郑宴森失笑:“挺厉害的,真是小看你了。” 温思眠摇摇头:“我其实也害怕,就是被逼急了,没办法才做的。” “证据都寄出去了?”郑宴森问。 “给市检的没有,我怕他在里面有人。”温思眠谨慎道,“寄到北京的有,不过是复印件,原件照片和文档我都留着。” “好。”郑宴森说,“一会儿给我发来,我下午看看,有用的话帮你递到省检。” 温思眠点头。 等饭吃完,郑宴森开车送他去市医院。 温思眠有点惊讶,问你怎么刚回来就有车,郑宴森笑说只是租的,等工作稳定有时间了再和你一起去挑。 温思眠听出郑宴森话里的意思,这是打算和他好好过日子了,心里一半欣喜一半忧。 “郑宴森。”过了会儿温思眠问,“如果我还有事瞒着你,你会……” “又想分手了?”郑宴森面无表情,“这次想跑去哪儿?” 温思眠连忙说不是。 “不是就行。”郑宴森说,“我也有事瞒着你,扯平了。” 温思眠一愣:“你瞒着我什么?” “你不也瞒着。”郑宴森拐过一个弯,把车开进停车场,“要说一起说,别占便宜。” 温思眠鼓了鼓脸,小声嘀咕谁想占你便宜,等车停好就开门下去,头也不回地跑了。 “温医生回来啦。”过来打卡下班的护士跟他打招呼,“休息几天气色都不一样了,碰着什么好事啊,这么开心。” “嗯……”温思眠打完卡,歪脑袋笑笑,“谈恋爱算好事吗?” 护士捂着嘴:“哇!这算喜事了!” 温思眠反应过来,摆摆手说没呢,开玩笑的。 可惜于事无补,只一下午科室群就传遍了,从“温医生谈恋爱说漏嘴了”到“温医生为了保护对象隐私不肯承认自己谈恋爱”,下班前温思眠回办公室换衣服的空档还被几个帮他代过班的同事追问,怎么能崴个脚就谈到对象,简直哭笑不得,最后再三承诺明天会加班一整天,把缺的班都补回来才得以脱身。 晚上两人一起睡觉,郑晏森跟温思眠说明天开始上班了,温思眠也说自己明天要上一整天班,说完就埋在郑晏森怀里小声笑。 “笑什么。”郑晏森抓了抓温思眠的后颈,他头发软,扫过掌心痒痒的很舒服。 “笑我们都开始上班就要忙起来了,今晚最后的空闲时间,不做一次好像有点亏。” 温思眠蹭着郑晏森的胸膛,手也探进衣服按在他腹肌上捏捏摸摸的,被郑晏森拉出来咬了一下。 “别撩火。”郑晏森说,“睡前才上过药,屁股不想要了?” “……我就说说嘛,你先问的。”温思眠伸了伸手指跟郑晏森十指相扣,又抬头去亲他下巴和嘴角,“先尝点甜头好不好?” “什么甜头,”郑晏森低头吻了温思眠,“这种?” 温思眠说不是,用舌尖舔了舔郑晏森的嘴唇,然后和他贴在一起,接了个湿漉漉的长吻。 “这样才尝得到甜啊。”温思眠笑,手也不老实,往下摸到某个地方握住,“晏森哥哥好硬哦,还睡得着吗?” 郑宴森嘴角微抽,终于认了输,看温思眠从他怀里慢慢往下缩进被子底,拉开内裤释放出早已硬得发疼的器官,然后张嘴温柔含住,开始一上一下地吸吮舔弄。 温思眠的技术并不算熟练,大概除了重逢以来那两次之外就很少做,所以偶尔被牙齿磕到要紧地方的时候,郑宴森虽然难受,心里也不禁多了些安慰。 温思眠嘴巴小,而郑宴森又太大,总是含不了太深,剩了三分之一在外边,靠掌心握着磨蹭。有时温思眠嘴巴酸了会偷偷吐出来,用双手代劳歇会儿,再含回去继续吞吐。 以前高中那会儿还没开荤,两人时常互帮互助,郑宴森懒得费手,就把温思眠抵在床头,抓着他两条细白的腿掰开往前压,去含那根直挺挺冒着水的东西。 温思眠起初会害羞,只是装作没事的样子别过脸,不跟他对视,但耳根到脖子全是红的,根本瞒不住人。几次之后温思眠比较能习惯了,也会被哄着低头看他,那双水汪汪的眼半垂着,里头盛满了被快感逼出来的眼泪,眨一下就能掉一颗,跟珍珠似的,还会咬着唇抽抽地喘气,声音很软地叫他宴森哥哥,可怜又可爱。 没有人被捅了喉咙还觉得舒服,只是看着喜欢的人在自己嘴里失控战栗,却又无法抵抗快感的样子,会很爽,也很有成就感而已。 郑宴森抓着额发往后捋,阵阵快感从下身爬上来,在温思眠湿润的眼里看见自己咬牙忍耐的脸,又分神想温思眠此刻会不会和那时的他想法一样。 最后射出来的时候温思眠被呛到了,一半咽下去一半吐在了纸巾里,郑宴森拉他起来抱着用手帮他弄,舒服得人直哼哼,摸着他的胸肌说爽,还说“你刚才高潮的样子好性感”。 “……”郑宴森骂了句脏话,等温思眠也射了拿纸巾清理完才狠狠打他屁股,让他赶紧闭嘴睡觉。 真是骚没边了。 嘿嘿,嘿嘿嘿,下章也( ) 第23章 嘿嘿。 第二天两人一起出门上班,郑宴森先送温思眠到市医院再回市检,本来想午饭找温思眠一起吃顺道取鉴定报告。结果前辈同事们都邀请他聚餐,毕竟是新人,头一天来,郑宴森也不好拒绝,只能等过几天再说。 回归工作后两人的生活都充实了许多,也忙。 郑检察官是朝九晚五隔天加班,温医生是一三早午班二四五午晚班,就一天晚饭是在家吃的,其余日子碰个面就洗澡睡了,说的话比白天抽闲在微信聊的天还少。 于是一拖就拖到了九月底,中秋连着国庆八天假,温思眠放前三天和倒数两天,郑宴森放前四天和最后一天,勉强凑出个三天小长假加单休。本打算第一天就在家挺尸,后面两天再出门约会的,结果早晨起来看着住了快俩月还空荡荡的客厅,两人还是决定更改计划,先去了一趟家具城买东西。 客厅的沙发、地毯、电视柜、落地灯,茶几买的是双层带轮子可移动那种,方便有时挪开可以在地毯上坐,或者做一些情不自禁的事。床上用品添置了两套换洗,窗帘换成了遮光的,还有电脑桌椅、小台灯、储物柜、衣橱,以及能够照到全身的更衣镜。 除此之外情侣用品也买了不少。 最开始是温思眠说想买睡衣和漱口杯,跟郑宴森同居以来一个多月,睡觉一直是穿他的旧T恤,刷牙也用的是喝水的马克杯。结果过去一看在搞活动,第二件半价,温思眠就提了句要不买情侣款吧。 郑宴森没意见,推着车过去和他一起挑。 俩大男人用粉蓝颜色的不太合适,温思眠就都挑了黑白的——睡衣、漱口杯、拖鞋、面碗等等,到后面渐渐走偏,连文化衫、卫衣、渔夫帽和袜子都买了,自己要黑的,给郑宴森白的。 郑宴森揶揄:“这边可没有第二件半价。” 温思眠捏他下巴:“我爱买不行吗?” “行行行。”郑宴森揽住温思眠的肩,“都给老婆买。” “老……你个头。”温思眠说,“又没房又没戒指,想得美。” 郑宴森笑着去刷卡结账。 房和戒指暂时没有,不过车可以先有。 第二天假期两人在家等送货,货到了开始动手装,然后大扫除加布置,累到晚饭都没力气做了,去外面吃。 饭后散步经过附近展览中心办的车展,两人进去逛了逛,正好有看中的,郑宴森就签约下单付了定金。回去路上他给温思眠看手机收到的银行扣款信息,问够不够钱花,不够给他转点儿。 “你哪来这么多钱。”温思眠皱眉道,“不会是郑……” “瞎想什么。”郑宴森打断他,“本科毕业的时候借了点积蓄给舍友去创业,后来连着分红一起还我了,还有这几年工作的收入。不过可能买不起离市区太近的,或者再攒个三到五年。” “那就攒吧。”温思眠放下手机,伸手拍了拍郑宴森英俊的脸,忍笑道,“反正我不着急,租房住也挺好的。” 郑宴森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口,说知道知道,我最着急行了吧。 温思眠抿着嘴角笑了一路。 假期第三天终于能闲在家了,两人去外边超市买了菜回来自己做,中午烤肉晚上火锅,电影也看了三场,下午两场晚饭后一场——都是随便找的,剧情内容看完就忘,晚上这场甚至没能看完,郑宴森就把一直贴着他动手动脚又亲又摸的温思眠压在沙发上办了。 “唔,郑……哈啊……” 温思眠趴在沙发扶手上,头发半湿,脸色潮红,被身后的郑宴森顶得不住往前晃。 他上身还穿着今早出门的黑色情侣卫衣,下身却光着两条腿,剩一条纯白内裤,郑宴森不让他脱,说是裹着前边以防射出来的时候弄脏沙发,只拉下了裤腰,露出半个屁股蛋和臀缝间的小穴,快速挺动腰身猛烈抽插。 棉质内裤被两人的汗浸湿成半透明,因为裤腰太紧,露出来的臀被勒得更加圆润挺翘,像两颗刚剥壳的鸡蛋,又嫩又白。中间原本淡红的小穴被肏成了深红色,正不知餍足地吞吐着男人的性器,撑开到极致又微微收缩,绞紧,紧接着再次被肏开,将那根布满青筋的巨物吮得湿亮一片。 后入的姿势进得太深,温思眠快感强烈,郑宴森还没射他就射了两次,整条内裤都湿粘得没法看了,裹着也难受,他就央求郑宴森脱了,哥哥老公都叫过了,挨到郑宴森也射了才终于肯帮他脱掉,丢进了茶几下的垃圾桶里。 双人沙发施展不开手脚,郑宴森顺势踩开茶几,抱着还没回神的温思眠滚到地毯上继续。 他在这方面没太多花样,一般温思眠撩他就配合,温思眠没力气说不要了,他就搂着人边亲边哄,跟打桩机似的用同个姿势干到射为止。如果温思眠咬咬牙再努力夹一下,或者贴在郑宴森耳边说点不害臊的荤话,就能少挨几下,第二天起来腰也没那么酸。 想到明早还得上班,温思眠在晃动中松开了抓着地毯的手,拉郑宴森的手摸自己肚子,摸到那微微顶起的地方。 他抬腿压了压郑宴森的背,要他俯身亲自己,亲完喘了会儿气,又用很黏的声音叫宴森哥哥。 “嗯。”郑宴森咬他耳朵,一只手还被他拉着摸肚子,另一只手屈肘撑地,垫在温思眠的脖子下,结实的肱二头肌一鼓一鼓贴着他汗湿的侧脸。 “用力一点……唔,哥哥再深一点。”温思眠抓着郑宴森的手揉压自己,同时收缩小腹用力夹紧他,“射到这里面来……我就会怀上,唔,怀上宴森哥哥的宝宝……” 这么羞耻的话也就温思眠说得出口,郑检察官正人君子,立马从脸到耳根全红了,伏在温思眠肩上狠狠顶他:“你最好是能生。” 温思眠闷声呻吟,感觉快到了,偏头去吻郑宴森的耳朵。 “能啊。”他断断续续道,“宴森哥哥,唔……多射点进来,就能生……” 最后那个字被猛然射进体内的精液刺激得没了声,温思眠一阵痉挛抽搐,在郑宴森的粗喘声中也跟着一抖一抖地射了出来。 香吗(嘿嘿 第24章 吃醋。 纵欲一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差点起不来。 温思眠赖了十分钟床,闭着眼被郑宴森抱起来,带孩子似的帮他洗脸刷牙,伺候完又抱到沙发上坐着,就去厨房端个早餐的功夫,出来温思眠已经靠着沙发扶手又睡了。 郑宴森被气笑,只好用餐盒把早餐打包起来,然后回卧室找衣服给温思眠换好,抱着人一路下楼上了车。 提前十分钟抵达医院停车场后,郑宴森叫醒温思眠,看着他吃完早餐才放人下车。 走之前想起还有件事,拖得太久郑宴森都快忘了,重新停好车,快步进医院取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 结果与余志成猜测的一样,郑青峰和他并无血缘关系。真正的实情大概是他的母亲方艳玲意外怀孕后惨遭抛弃,找了正巧需要通过结婚生子搪塞父母的郑青峰当接盘侠,两人一拍即合,并最终有了他。 郑宴森收好报告,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唏嘘,但松了口气,至少面对温思眠不必再有种自己是仇人之子的愧疚。 下午郑晏森去省检拜访余志成,说了鉴定报告的事,并询问郑青峰涉嫌行贿的案子进度如何。 “查得差不多了,你递证据后没两天经侦就去搜了一遍,现在已经申请限制他离开本市,等过几天市检发了逮捕令就该抓人归案了。” 余志成不方便透露太多细节,只是看在方艳玲和自己关系,对小辈多照拂些。 “还有你托我查的‘7•22’案,因为是中院一审的,被告没上诉,检察院也没抗诉,直接上最高院复核完就执行了,所以省检这边也不是特别清楚细节。”余志成说,“不过最近已经开始翻查旧案了,迟早会查到的,你如果着急可以先在市检或者联系你中院的朋友再问问。” 郑晏森说好,跟余志成道了谢。 离开后班长的电话就来了,语气挺激动,问他猜猜自己碰到谁了。 郑晏森其实有预感,笑了笑问是谁。 “温思眠啊!我天。”班长一顿拍大腿,“我今天陪昕昕来市医院产检,经过心外科就见一个人眼熟,像他,但没敢叫。走之前去问了前台护士是不是有叫温思眠的医生,还真有!” “哦。”郑晏森说,“那你见着没?” “没啊,人家在坐诊,我不好打扰人工作,就带我老婆先走了。”班长说,“怎么听你不太惊讶,你是不是早知道他在市医院了?” 何止知道,我们还住一起呢。 郑晏森没回答,避重就轻道:“晚上有时间出来吃个饭?我叫上他。” 班长还在放假,闻言立马答应,让郑晏森定时间地点,他配合。 “你太太有没有忌口?”郑晏森问。 “她不来,最近反应太大了,说想回娘家住几天。”班长很随和,“我送她到了就来,反正你定吧,我都可以。” 郑宴森应了,选好地方给班长发过去,然后开车去市医院接温思眠下班。 “晚上在外边吃,见个老同学。” 温思眠正看手机,闻言转头看郑宴森:“哪个老同学?” “班长。”郑宴森说,“高中你除了我就和他最熟了,这么多年还一直惦记你。” “惦……什么,”温思眠愣住,“他不是……” “不是那个惦记!就是记得你。”郑宴森捏了捏他的脸,笑说,“人结婚了,老婆都怀孕了,今天带去市医院做产检见到你了,跟我问起,我就说晚上一起吃个饭。” “吓一跳。”温思眠故作夸张地拍拍胸口,“以为郑检又要乱吃醋了。” 这事儿高中时郑宴森可没少干,每次被班长叫去办公室干完活回来都要被郑宴森以“和别的男生单独相处”为由,拉进男厕所隔间狠狠惩罚一顿——也不会太出格,就是出来看着嘴唇像吃了辣火锅,蛮上火的。 “以前也没吃醋。”郑宴森说,“找个借口欺负你而已。” 现在不找也能欺负了,所以没那个必要。 温思眠哼一声转头看窗,不理他了。 晚饭选在湖滨的一家日料店,装潢精致,私密性好。郑宴森和温思眠先到,进包厢坐了会儿就听见外头连声叫“有位有位”, 跟高中时做操喊集合一个样,笑着冲外头挥挥手把人招进来。 班长声音没太变,样子却成熟了许多,寸头变成了窝窝头,一身设计感十足的休闲西装,温思眠都差点没认出来,顶着郑宴森的眼神才把到嘴的夸赞改成了恭喜新婚。 “哈哈,谢谢。”班长自来熟惯了,十年没见半点不生疏,给温思眠倒茶,“真是好久不见,感觉你俩都没啥变化,就我老了,一副被工作摧残的样子。” 郑宴森在点菜,温思眠和班长聊着。 以前的事没提太多,就简单讲了下近况——当然不包括他和郑宴森的恋爱关系。 “哎对了,‘7•22’那案子。”班长以为两人通过气儿,一拍大腿说,“正好思眠也在,跟你俩交代一下进展。“ 温思眠心里猛一咯噔,筷子都掉了,郑宴森却很平静地帮忙捡起来,然后在桌底下握住了温思眠微微颤抖的手,示意班长接着说。 “我老婆找了好多关系才看到当年的卷宗,还真发现有问题,证人里有个是码头附近捡破烂的大爷,录口供的时候明明很不确定,说天太黑只感觉像被告,让辨认也没认对,结果出庭作证直接就指认了被告,说就是他把被害人推下水的。” 班长喝了口茶,摸着下巴道:“一般证人忽然改口供对被告不利的,十有八九跟被害人那边有关系,结果一看律师,居然是位蛮有名的律师……咳,没记错的话跟你父亲同名,叫郑青峰。” 温思眠手一紧,也不知是自己握紧的还是郑宴森在用力,转头看他表情也是十分复杂。 “所以我猜测啊,有可能是被害人家属方的律师,通过教唆或威逼利诱的方式,让证人改了口供,好为自己的当事人拿到赔偿。”班长叹气,“因为调查记录里显示案发现场是监控死角,但去那边的必经之路上拍到过两个人,一个是温国富,另一个一直没归案。这其实算存疑的,可惜后来案子判了就没人再管了。” 第25章 结婚吧。 从日料店出来温思眠两只手都是冰凉的,人也很木,郑宴森把车开出来停在路边,按了三次喇叭他才回神上车。这一路上都没吭声,直到回家进了屋,温思眠忽然转头撞进郑宴森的怀里抱住他,问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 郑宴森打开灯,托起温思眠屁股抱着走到沙发坐下。 温思眠也不下来,就这么分开腿跨坐在郑宴森腿上,额头顶着他的肩膀,又闷闷地问了一遍:“我爸爸……是不是真的被冤枉了?” “从公事角度说,只要案子还没改判,这个问题就没有答案。”郑宴森轻吻着温思眠发顶,手在他后颈上安抚地抓了抓,“但从私人角度,我觉得是的可能性很大。” 温思眠很长一段时间不说话,只埋在郑宴森怀里,把他早晨出门前才熨过的衣服都抓皱了,偶尔还吸一下鼻子。 “哎,这衬衫挺贵的。”郑宴森开玩笑哄他,“眼泪就算了,别把鼻涕蹭上去啊。” “……就蹭。”温思眠捶了郑宴森一下,“脏了我给你重买。” “那蹭吧,使劲蹭。”郑宴森笑着捏捏他屁股,“不要太焦虑,刑诉程序走得慢,如果真的发现有问题要重审,至少也得再等半年才能翻案改判,耐心等结果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 温思眠点点头,又伸手抱紧他:“我就是……害怕。” 怕忍不住期待,也怕期待落空。 “嗯,知道。”郑宴森说,“要不做点别的缓解心情?” 温思眠瞪着眼捶他,说你就知道这个。 不过最后还是他先吻住郑宴森,采纳了这个不太正经但足够管用的提议。 两人从沙发做到地毯再到浴室,战况激烈,差点被散落一地的衣服绊倒。 因为昨晚刚做过,郑宴森不想太折腾温思眠,第二次没做到最后就放过他了,抱着人泡进浴缸里,在温思眠夹紧的腿根间弄出来。 “其实我说有事瞒着你,就是这件事。”温思眠拉着郑宴森的手臂给他抹泡泡,“最开始郑青峰威胁我的也是这件事,他早说过自己是被害人家属那边的律师,所以知道我爸犯了罪,如果我不跟你分手,就要告诉你。” “然后你就怕我因此嫌弃你,不如你先分手留个好印象?” “嗯……” “还嗯。”郑宴森气得掐温思眠屁股,掐得他小声求饶才松手,“以后再有事不跟我商量瞒着我的,看我还原不原谅你。” 温思眠连忙摇头保证不会,过了会儿又转身戳郑宴森胸膛:“你不也有事瞒着我?” “就这事儿。”郑宴森说,“但我可没打算一直不说,就是担心你像现在这样,所以想等有结果了再告诉你。”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省得这笨蛋胡思乱想的,又琢磨着要分手。 之后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起,照常工作和生活,照常谈恋爱,偶尔接林肯过来住两天,送走后再花两天时间收拾被拆掉三分之一的家。 郑宴森时刻关注着案件进展,但不怎么跟温思眠说。倒是郑青峰那边进展比较快,十月底正式被捕,在看守所待了两个月就开庭了,由于证据确凿、数额巨大,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并没收全部个人财产。 可能郑青峰也料到过会有这一天,于是早早把杭城的住所改在了郑宴森名下,赌他不屑要,那出狱后至少自己还能有个安心养老的地方。 郑宴森确实没接受,但他也不会让郑青峰如愿,赶在年前把房子卖掉了,用这些钱给温思眠老家那座小县城捐建了一所希望小学,名字是由温思眠取的,就叫“国富希望小学”。 三个月后,“7•22杭城杀人案”因涉事律师行贿、教唆证人作伪证以及司法机关工作人员受贿、徇私枉法等问题,撤销原判发回重审。不久有另一案犯罪嫌疑人被捕后坦白了自己才是“7•22”案件的凶手,经查证后属实,前后历时半年,最终改判原犯罪嫌疑人温国富无罪,还了温家一个迟到整整二十年的清白。 判决书公布那天,杭城警方和各大新闻媒体都通报了此案的案情真相,再次轰动社会。 温思眠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在八月阳光正好的日子里带着判决书回乡下,跪在父母和爷爷的墓前,告诉了他们这个好消息。 郑宴森陪在他身旁,起先跟见家长似的有些拘谨,后来听见温思眠介绍他,尤其说到“是我男朋友”的时候,立刻上前也咚地跪下来,吓得温思眠顿了顿,忍不住笑他:“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拜堂了。” “也不是不行。”郑晏森牵起他的手握住,“叔叔阿姨,还有爷爷,我会照顾好他的,等买了房就给他求婚,虽然领不了结婚证,但房产证上写我俩的名字,也算是领证了。” 温思眠听得直笑:“结婚照要不要拍啊?” 郑晏森挑眉:“你穿婚纱?” 温思眠立马砸他一拳:“你才穿呢!” 漂泊无依的野玫瑰终于在它眷恋的那片森林里落地生根。 森林为它遮挡风雨,与它共享清晨的露水和阳光,给了它一个安稳的家。 这次不会再走丢了。 -正文完- 完结啦。这篇文是想做一些狗血虐的尝试,闷头照着自己的想法写了我想写的故事,可能也不太成功,因为看的人比较少,所以很谢谢每天追更陪伴我给我评论的读者们,虽然我都蛮懒的不怎么回复(主要是回复要10字以上我憋不出来qwq),但真的很感谢,当然其他看文看到这里的我也很感谢,希望有给你一点愉快的阅读体验,爱大家吼! 下一篇文可能还是abo吧,受是大家见过但应该不记得的一个宝宝(出场的时候确实是宝宝),大概设定是大明星攻×小助理受,还是很老套的AO年上恋,不整狗血了,就轻松一点的酸酸甜甜先做后爱,有兴趣可以关注我专栏或者微博,开文会通知~ 那就有缘再见啦,感谢大家,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