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深似羽》作者:木棉星辰 文案 文案: 林景檀出身平民,在战场中英勇杀敌,得皇帝赏识,几年后皇帝突然驾崩,国家局势动荡不堪,他以为自己被架空权力是个结束,却没有想到真相往往没有那么简单。 陈轻羽:“跟着我,你后悔吗?” 林景檀:“因为是你,就算被背叛我也在所不惜,我不后悔遇见你,我只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你,早点把你救出深渊。” 你就是我的太阳,我的光。 遇见你以后。 我的世界再也见不到黑暗。 往后一步,是深渊。 往前一步,是你。 cp:林景檀(受)X 陈轻羽(攻)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景檀 ┃ 配角: ┃ 其它:1v1;he 第1章 第 1 章 秋风萧瑟,落叶打着旋儿飞向远方,院中隐隐有血腥味传来。 林景檀抬头望向眼前的人,眸中满是冰霜,不带半分感情。 两个人的气氛冷凝了许久,就这样相视无言。 “你走吧。”还是黑衣青年率先开口打破沉静。 林景檀轻轻挑起半边唇角,皮笑肉不笑道:“整个将军府都被你们血洗了,你还有必要在我面前装好人?” “你不明白。”飘渺得像是一声从远方传来的叹息。 仿佛是被戳中了痛处,林景檀终于保持不住冷笑的模样:“呵,我不明白?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这个白眼狼……” 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夹杂着痛苦的怒吼声打断:“你什么都不知道!” 林景檀皱起眉,抬头却对上一双满是执拗的眼睛,那双丹凤眼中像是盛满了浓墨一般,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感情,深沉得竟让他不敢直视。 只怔了一瞬,林景檀的眼中便被满满的怒火取代,他上前一步抓住那人的领口:“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待你还不够好吗!” 领口被过大的力度扯得变形,眼前的人却像是魔怔了一般,目光毫无焦距,只喃喃道:“不是这样的,不是……”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林景檀心头充满了无力和失落感,闭上眼机械般地说道:“是他吧,是他派你来的?一开始你们就在合伙骗我。” 虽然没有说出姓名,但黑衣青年却莫名听懂了,急忙否认:“我一开始没想骗你的……” 谁知林景檀却不想再听了:“算了,我累了,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这句话他便足尖一点,越过墙头不见了人影。 独留陈轻羽望着院中凋落的杏花树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下属前来禀报他才收起脆弱的模样,重新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轻启薄唇:“去回禀陛下,林府上下六十八口人,已尽数杀尽,林景檀中剧毒功力消散,于乱战中尸首分离。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个他住了将近十年的“家”,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卖萌求收藏 ヽ(≧Д≦)ノ 第2章 第 2 章 十六岁那年,是林景檀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也是他如今最不愿回想的时候。 那年北边匈奴大军来犯,梁□□御驾亲征。 林景檀是一个普通的小兵,在前线奋勇杀敌,战功赫赫,甚至连指挥的将军也没他的贡献大,于是他理所当然的被□□提拔重用了。 人人都来恭喜他,攀附他,就连国师也说他前途不可限量,非池中物。 后来他也确实没辜负这些人的夸赞,步步攀升,平步青云,才用了四年就达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到不了的高度。 而就在他二十三岁,当上将军的第三年,□□因病薨了。 □□一生戎马,膝下有五个皇子,大皇子十四岁,最小的皇子只有一个月。 朝中尚未立太子,国师只好在一群豆芽菜里选了才能平平,心思敏感的大皇子宋徽。 新继位的皇帝年纪尚小,朝中大臣都担心林景檀会起兵造反,就连林景檀在朝堂上咳一下嗽他们都会提心吊胆。 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像这种造反的事更加不可能干。 谁知宋徽听信了大臣的话,对林景檀处处打压,军权被尽数收回,职位也慢慢被架空。 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得来的军功被这轻飘飘的一纸帛书消去,说不愤怒是不可能的,但他不想去和皇上理论。 皇上年纪小,没有安全感,对他处处防备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这并不能成为他听信谗言的理由。 终于机会到了,匈奴大军在边境集结,不日将到达梁国边界的城池。 放眼整个朝堂,竟无一人能领兵。 现在皇帝总算想起了被他贬谪在将军府的林景檀。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林景檀总算见识到了这个废材皇帝的嘴皮子功夫。 别的不说,就这口才整个朝堂都没人比得上他。 他望着杏花树叹了口气:就算再不待见这个不成器的皇帝,也不能让百姓承担后果。 一月后,林景檀领一万精兵从京都出发。 翻山越岭,长途跋涉,终于到了边境城。 边境城中人心惶惶,原本街边的小摊贩也早早的收了摊。 只剩下一地树叶在秋风中狂舞。 到了营地,林景檀早早地上床休息,存好精力应付明天的战斗。 或许是他这些天赶路太辛苦。 一夜无梦。 第3章 第 3 章 清晨。 林景檀从睡梦中醒来,昨晚脑袋浑浑噩噩的,竟然还梦到了十年前的事。 如今他已三十五岁,再也不是之前的毛头小子,但有些事情不是想忘就能忘干净的。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穿戴整齐下了床。 推开破烂的院门,庭院中布满杂草,堆满了缺胳膊少腿的木桌木椅。 他从中挑挑拣拣,终于勉强找到了几张可用的,放到屋子里头。 擦干净上面的灰,再把屋子整理打扫了一番,他仰面躺在床上,想把思绪放空,却怎么也做不到,脑海里全是那人的身影。 真可笑,明明真相已经血淋淋的摆在了自己面前,却还是想为他找原因,下意识地相信他。 应有情时无情,应无情时却有情。 若是一开始不遇见他,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若是自己不动这份心思,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为什么都成这样了,脑子里想的还是他? 嘴角的苦涩慢慢扩大,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木床上。 他死死咬住攥紧的拳头,细碎的呜咽从嘴里断断续续的传出。 记不清有多久没哭了,他像是把之前欠下的份一次性还清了,到最后都没眼泪了,哭得直打嗝。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邋遢的用袖子直接抹了抹脸。 若是那个人在,肯定又会说他了吧? 眼睛再一次泛起水光,他强压下心底的情绪,走到井边打水洗了把脸。 推开院门,外面是一条冷清的街道。 也对,这么破败的院子怎么可能会在闹市旁边。 他用另一边袖子抹干净脸上的水珠,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走到一家布庄前,他顿了顿,径直往前走。 不一会儿,又反身回来,进入店内。 店内摆着各种花纹的布料,他一样都没看,直接要了素净的白布。 以前上战场他都是穿的一身黑,为了不让士兵看到他受了伤乱了阵脚。 其实他最喜欢的是白色,与他性格一点都不符合的白色。 他抱着一摞布料,又进了裁缝店,量好尺寸,付好定金就走了。 站在热闹的街道,他突然有点儿茫然:我还能去哪儿,我该做什么。 人群来来往往,他却无处容身。 第4章 第 4 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景檀总算适应了无所事事的生活。 他买了几只鸡鸭在院子里养着,还在院子后的空地上种了一些蔬菜。 挑挑水,喂喂鸡鸭,除除杂草,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天,他刚结束了所有的农活,就听见院外传来敲门声。 林景檀提起警惕:“谁?” 这个破地方是他随便找的,按理说应该没人能查到。 声音还没停,仍是不紧不慢地按节奏敲着,但却没人说话。 林景檀拿起墙角边的扫把,走到门后,缓缓打开了院门。 “哐——”扫把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人身手不简单! 他一掌打过去,却被来人借力一拉身子一个踉跄,直直往那人怀里扑去。 迎面而来一缕杏花的清香,让他顿时停住了动作。 温暖的体温透过单薄的布料传来,可他却觉得全身上下都冷得像被冻僵了一般,无法动弹。 他抬起头,果然是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 陈轻羽。 “你来干什么!”林景檀几乎是吼出来的。 猛地一推开身前的人,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面对这个人,他从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他以为这几个月的悠闲生活能把他忘却,可是一见到他,记忆就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涌了上来。 心像被一把钝器划过,看起来口子不大,却里里外外都疼。 被推到门外的人一言不发,就静静地看着他。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你……哭了?” “不用你管!”林景檀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湿湿的。 陈轻羽有些心疼,他走进院子里,关上院门,再走到距离林景檀只有半步的距离。 林景檀就用这样一双盛满怒火的眸子盯着他,一步一步,直到他弯下腰来。 轻轻地亲了林景檀的眼睛。 ! ! ! 林景檀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陈轻羽又亲了亲他的另一只眼睛。 “你这是做什么!”林景檀捂住眼睛飞快地退了一步。 “亲你啊。”陈轻羽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们现在是仇人!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样?”陈轻羽再一次迈步到他面前。 说完,伸出一只手锢住了林景檀的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他柔软润泽的唇。 “唔……”林景檀话还没说就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陈轻羽在他的唇上碾磨,不断地吮吸,伸出舌尖缓缓地描摹着他的唇形。 林景檀感觉自己要喘不上气了,微微张开唇瓣,却被陈轻羽轻轻地咬了一下,接着灵活滑腻的舌头就伸了进来,在他的口腔里不断剐蹭,津液都被尽数卷走。 这种交换□□的羞耻感让他无地自容,想用舌头把陈轻羽的舌头顶出去,却被卷住交缠,看起来更像是欲拒还迎。 他用拳头锤着陈轻羽的胸膛,却用不上半点力气,轻飘飘的,像是只收起了爪子的小奶猫。 等到一吻结束,林景檀腿都软了,脑子也是麻木的,只能不情不愿地倒在陈轻羽的怀里。 林景檀有些苦恼:我的体力怎么变得这么弱了,难道是我这几个月都在种菜喂鸡的缘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你为什么……为什么亲我?” 陈轻羽直视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 林景檀跟被雷劈了一样:“你……你说什么?” 陈轻羽重复:“我喜欢你。” 林景檀觉得真是造化弄人,之前他还是单相思的时候总是希望陈轻羽会喜欢上他。 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后,听到这句话,心里竟然没有被喜欢的人表明心迹的喜悦,有的只是可笑。 对,可笑。 他冲着陈轻羽点点头:“嗯,我知道了,那你可以走了吗?” 陈轻羽眼中划过一抹受伤的神色:“我……” 话未说完就被林景檀强行推了出去。 “砰——”破烂的院门被重重关上了。 陈轻羽伫立良久,深深地看了一眼院门,咬着牙忍住身上传来的痛楚,迈着稳稳的步子离开了。 第5章 第 5 章 陈轻羽回到暂居的客栈,解开外衣低头看了看。 果然,中衣上渗出了淡淡的血迹。 他脱了中衣,解开身上缠着的绷带,一道道血肉模糊的鞭痕交错纵横在前胸。 他忍着痛楚,拿过一瓶金疮药就往伤口上倒。 这几个月来都是这样,每天拖着病体到处找人,回来再上药,明明快好的伤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崩裂。 他也知道这样不利于伤口愈合,但他实在是没时间了,再不去找林景檀,这辈子都说不清了。 可今天见到他才发现自己怎么说也说不清。 为了报恩?一命抵一命? 这样的说辞敷衍得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更何况……自己还杀了那么多的人。 翌日。 林景檀在井边提水,院门被人从外面轻车熟路地打开。 人影逆着光,只能看清轮廓,但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语气里满是疲惫:“陈轻羽,你又来干什么,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陈轻羽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走到他身旁接过了担子,提着水浇菜了。 林景檀双手抱胸,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 事实上他也想不明白,明明先动心的是自己,被背叛的也是自己,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委屈的反而是陈轻羽? 他已经累了,不想再卷上什么麻烦,陈轻羽也好,废物皇帝也好,他都不想管了。 看来又要换个住处了。 一个月后,陈轻羽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但身上的鞭痕留下了疤,狰狞得甚是骇人。 他仍是每天早上按时去林景檀那帮忙做农活,然而林景檀还是不理他,等到天黑他再回自己在隔壁院子里收拾的房间。 这样的生活也挺好,每天能看到林景檀,他就很知足了。 林景檀却不这么想,这一个月里他无数次想偷偷溜走,可陈轻羽一直赖在这里不走,他愣是没找到机会。 他拿起新沏的茶喝了一口,唇齿间都是茶叶的清香。 这……这好像是他泡的茶。林景檀暗搓搓地想把茶杯倒满,谁知听到陈轻羽低低地笑了一声。 “景檀?”话语中还是难掩笑意。 喝了别人的茶也不好意思不理人,林景檀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以前的事我是不会忘的,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目的,别来招惹我了好不好。” 这是一个月来林景檀跟他说的第一句话,陈轻羽开心得险些没听清话的内容。 “不是你想的那样。”陈轻羽还是不肯说出原因。 “你觉得我会信吗?” 陈轻羽苦笑:“我就知道会这样才不想说。” “然后呢?”林景檀提不起兴致,懒洋洋的。 “时机到了我自会跟你说清。”陈轻羽垂眸看着地面。 “呵,你……”林景檀正想说话,却被远处传来的整齐有序的马蹄踏地和金属撞击声打断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从后院墙头翻出,往街口瞥了一眼—— 大批的士兵正在往他们住的院子方向赶去。 林景檀眸中盛满怒火,看向陈轻羽:“原来这还是你的圈套,我竟然傻傻地又信了你一次。” 陈轻羽额角青筋暴起,强硬地拉过他的手腕:“不管你信不信,这次真不是我干的,先走。” 山林里一片寂静,都能听到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两人迈步在落下的枯黄的叶子上,发出微弱清脆的响声。 一片寂静。 可林景檀还是不安。 就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突然心悸一般。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每次有这样的感觉都很准。 果然,利箭破空声从身后传来,接着一具温热紧致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血肉被利刃划开的扑哧声透过单薄的胸膛传来,身后的人却只是闷哼一声就勾住他的腰往山上奔逃。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陈轻羽的背,湿湿黏黏的,不用看都知道被血浸透了,还有那支箭,箭头完全没入了肉中,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听到了陈轻羽隐忍的哼哼声。 他眼中微微湿润,语气中带着点哽咽:“这次又是苦肉计吗?” 陈轻羽也转过头来,灿若星辰的眸子专注地望着他:“不,哪次都不是,我只是为了你……只是你。” 这一刻,林景檀才明白就算自己再恨他,也抵不过这些年来对他的喜欢,这种感情已经刻入骨髓,理性和理智一碰到就会尽数溃散。 他们两人武功本来属于顶尖那一类,再加上山间小道多,很快就把在背后偷袭的人甩开了。 随便找了一间废弃的林间小屋,林景檀把面色苍白的陈轻羽放在塌上,帮他拔出背上的箭,处理好伤口,换上干净的衣衫。 林景檀动作熟练,没一会儿就弄好了,他看着塌上因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陈轻羽,轻轻的吻印在了他的眉心:“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最后一次。” 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嗯……”陈轻羽悠悠转醒,身上的伤口还在火辣辣地疼,撕扯得他浑身难受。 他用胳膊肘慢慢撑起身子,环顾着四周黑黝黝的墙壁。 记忆慢慢回笼,他混混涨涨的脑袋顿时一阵清明:“景檀——” 他心里止不住的恐慌:难道他被抓走了?不,以他的武功是能逃出来的,难道……他是不想管我了? 要是换作以前,陈轻羽是绝对不会有这种猜测的,林景檀看到他破了个小口子都要担心得不行,可要是现在…… “吱呀——”房门被推开,林景檀抓着一大把还带着水滴的草药进了木屋。 陈轻羽马上把脑子里那些胡思乱想赶跑:“你这是?” 本以为会没人回答,哪知林景檀对他轻轻笑了笑:“我帮你采药去了,结果迷了会儿路。” 陈轻羽有些不可置信:他……对我笑了? 看着陈轻羽愣神的样子,林景檀走过去两指捏住了他的下巴:“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你现在是我媳妇了。” 说完,俯下身朝着他的下唇轻轻咬了一口,再用湿热的舌头在上面舔了一圈。 陈轻羽被惊得差点坐不稳,两人唇贴着唇,他呢喃不清:“你……不计较以前的事了吗。” 林景檀退开一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你,既然你说时机未到,那我就等,等到你把真相告诉我为止。” 陈轻羽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长臂一伸拥住了他:“好,媳妇。” “你才是我媳妇!” “嗯……媳妇就媳妇吧。” 第6章 第 6 章 “进攻——” 战场上兵刃交击的声音不绝于耳,林景檀站在城墙上指挥战局。 这是他重掌兵权后的第一场战斗,必须要赢得光彩,赢得漂亮。 优势渐渐往他们这边倾倒,林景檀却还是没有放松,多年的领兵经验告诉他一个道理:不到最后一刻,胜负就没有定论。 果然,匈奴首领阿汗牧带了一队士兵往侧边的粮仓潜去。 “啧啧,还是这么老土的战术,都这么多年了还没变。”林景檀耳聪目明,这点动静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下令道:“我去会会老朋友,刘副将顶替我的位置。” 匈奴人好战,不讲究兵法和谋略,只靠勇猛,领军的首领放下战局跑去偷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不会像汉人一样觉得将军就应该是坐在后头指挥的,他们的首领理应冲在战场最前头奋勇杀敌。 林景檀也有冲锋陷阵的想法,但纵观大局,若是他受伤了军心肯定不稳,于是只好坐在后头排兵布阵。 阿汗牧是跟他斗了几年的老对手,林景檀给他取了个外号——蠢蛋。 阿汗牧虽然每次都输给他,但还是不放弃作死,就这一点林景檀还是很欣赏他的勇气。 可这次,他变聪明了。 林景檀带着一队精兵来到粮仓的时候,阿汗牧正蹑手蹑脚地往一个洞里钻,类似爬狗洞的姿势让林景檀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听到人声,阿汗牧吓得猛地站起来,脑袋磕到了墙头。 “好久不见。”他捂着脑袋跟林景檀打了个招呼。 “嗯,你带来的人呢?”林景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就我一个人啊,我就是来参观参观。”阿汗牧脸不红心不跳撒谎道。 “把他抓起来。”林景檀不想跟他磨嘴皮子。 身边士兵听令上前,阿汗牧摆摆手:“我真的没有干什么,我就是来找我的传家宝。 林景檀不耐烦了:“你传家宝怎么可能在我们这。” “真的,就在这个洞里,我刚找到的。” 虽然不太信,但林景檀还是敷衍了一下:“哦,那你拿出来给我看一看。” 阿汗牧往里面掏了一会,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林景檀怕有诈,往后退了一步。 阿汗牧打开盒子,一缕幽香飘出,林景檀马上捂住了口鼻。 “不用担心,这就是香料罢了。”说完还给他看了看盒子里的粉末。 “好歹也算是老朋友了,这次就饶了我吧。”阿汗牧道,“我给你分点我的传家宝。” 这劣质的香料谁要,林景檀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原来还有这样一颗少女心。 他皱着眉头道:“要战去战场,以后别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下次再来我决不会放过你。” “好好,那我先走了。” “把你那些手下都带上。”说着,让士兵把刚才抓到的那些人捆着丢了出来。 阿汗牧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强笑着说:“好,好。” 说完还用口形对着那些人说了一句:你们这群傻猪。 林景檀看着阿汗牧来到自己身边,拉开了距离:“你做什么?” “我真的就是想给你一点传家宝。” “不需要。”林景檀冷硬地回答。 谁知一把粉末朝他迎面扑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火折子。 那不是香料,是□□! 林景檀没时间思考、转身往侧边躲去,一瞬间火光漫天。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大骂阿汗牧,咻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树上躲着一个拿着弓箭的人! 看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没想到还让这个蠢蛋聪明了一回。这是林景檀闭上眼的最后想法。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林景檀睁开双眼,一个人面对着他,嘴角滑下一道血迹。 林景檀赶忙跑过去扶着那人,他背后插着一支染着血的长箭,让林景檀有些手足无措。 他环顾四周,阿汗牧带着人早就走了,自己手下的士兵也只是受了点轻伤,看来对方的目的是他。 他磨磨牙:下次一定要弄死那个蠢蛋。 “先回府邸,派人去请陈大夫过来。” 林景檀把人往背上一背,步伐稳健地走了。 微弱的呼吸清晰地传入耳内,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的声音混着脚步声,让林景檀心里有些害怕。 等到了房间里,林景檀轻轻地把他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陈亦舒火急火燎地赶来:“林将军,出什么事了?” 林景檀揉捏着眉心:“把他治好。” 陈亦舒看向那人的伤口,有点为难:“这……恐怕有点难度,我尽量吧。” 林景檀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我不想听废话,治不好拿你是问。” 看着合上的大门,陈亦舒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到床榻边治伤。 林景檀坐在庭院中的石桌边,看着紧闭的大门。 这是第一次有人不顾性命的来保护他,他觉得有点慌乱,茫然。 他是孤儿,没得到过什么关心和宠爱,即使是他手下的将士,也觉得他很威严,不敢轻易靠近。 想到这里,感觉心里暖暖的,很熨贴。 等他醒过来,我要把他当成我唯一的亲人,好好照顾他。林景檀在心里默默发誓。 一盆一盆血水从被侍女从房间里端出来,林景檀的心揪成了一团,在心里把自己以前嗤之以鼻的神佛全拜了一遍。 千万不要有事啊。 太阳从西边落下,天色渐渐暗下来。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陈亦舒揉揉眼睛:想我年纪轻轻,竟被他当成牛使唤,每天这么多个病人林景檀也不看看我忙不忙得过来! 长叹了一口气,陈亦舒却发现林景檀面色惨白。 这一个个的,又是怎么了! 林景檀颤抖着双唇:“他……” 看到他这样子,陈轻羽突然明白过来:还以为他是生病了,原来是因为看到我叹气以为里面的人出事了。 原来给他治伤的时候都没听他哼一声,现在这脆弱的样子真是,啧啧。 “他没事,卧床休息一个月应该就能好了。” 听到这话,林景檀悬着的心终于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那我进去看看他。” 床榻上的人还在昏迷,林景檀轻手轻脚地搬来板凳坐在他边上。 他身上裹着厚厚的白纱布,脸色却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了。 浓密柔软的长睫毛,高挺的鼻梁,淡色的薄唇,刀削似的脸庞……林景檀看着他,脑中一直闪现着这些字。 竟会有这么好看的士兵?以前他怎么没注意到。 啧啧,这样的脸能迷倒多少小姑娘。 夜幕渐深,林景檀脑袋一点一点的,趴在床榻边睡了过去。 第7章 第 7 章 疼。 撕心裂肺的疼。 尤其是背部那个伤口,感觉像是被人徒手撕开了一般,喉咙也火辣辣的,跟被烧干了似的。 陈轻羽倒吸一口凉气,单手撑着床榻侧坐了起来。 等坐起来才发现,旁边趴着一个人,他的任务对象——林景檀。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大概是麻木了吧,这么多年来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已经习惯了。 他想起身倒杯水喝,却发现自己的手腕旁边的人被攥得死紧。 陈轻羽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坐了回去,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林景檀。 这次的任务和以前的都不一样,以前都是直接暗杀,这次竟然是让他先取得林景檀的信任,等主子下令后再杀了他。 他微微皱眉:也不知道这个令要多久才会下。 陈轻羽一点都没有考虑过自己会不会因为相处久了对任务对象产生感情,到时候下不了手。 他从小就被培养在弱肉强食的的血腥环境下,心肠也变得冷硬无比,上至九十岁的高龄老人,下至几岁的时候小孩子,没有他下不去手的。 啧,真是可惜,好好的一个将军,就要死在我手上了。 林景檀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才发现旁边半躺着一个人。 浓墨一般黝黑深邃的眸子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林景檀瞬间惊醒:自己刚才竟然睡着了! 看到恩人醒了,林景檀腆着脸凑上去:“你还好吗?有没有感觉不舒服?要是不舒服你一定要跟我说,我帮你去找大夫看看,也不要跟我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 林景檀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大堆,陈轻羽有些手足无措: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 他从小就没接触过这么自来熟这么热情的人,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林景檀也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的意思是,嗯……我以后就把你当亲弟弟了,出了什么事我护着你。” 就因为自己救了他,他就这么信任我了?他还真是天真。 陈轻羽内心不屑,表面却得装作感激的样子:“将军大恩大德,轻羽无以为报。” 两人相视而笑,其中一人却心怀鬼胎。 第8章 第 8 章 “你说什么!”陈轻羽怒吼出声。 隐藏在阴影里的人却不在意,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主上说了,要你按宋徽的要求杀了林景檀。” 陈轻羽死死握着拳头,指尖陷入手心的嫩肉中:“我……” “你不会是动了真感情吧,现在舍不得了?” 是啊,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和林景檀从最开始的疏离变得亲密不分,而且他还觉得自己似乎动了其他的念头。 可是,他怎么就被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自己最初接近他的目的。 陈轻羽咬咬牙:“我会杀了他的。” “呵,别让主上失望,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提起那个人,他就觉得一阵颤栗,深深埋在心底深处的恐惧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明明是父子,他却一点都没有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他只好按照吩咐趁夜召集人马,从将军府门口一路杀到林景檀院门口。 杀那些小厮侍女的时候他没有一点同情和不忍,那些毕竟是皇帝派来监视林景檀的人。 可一来到熟悉的院落,一走近熟悉的院门,他就忍不住心悸。 伸出手。 收回。 伸出手。 收回。 直到第三次重复这样的动作,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林景檀一脸平静的看向他,眼里没有他熟悉的喜悦的神情,有的只是冷漠。 陈轻羽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不安地抠着手心。 他始终没有办法对林景檀下手。 “进来,谈谈。”林景檀的声音听不出一丝起伏。 陈轻羽让下属守在门外,跟了进去。 …… 看着林景檀安静的睡颜,陈轻羽轻轻地用手描摹他的眉眼。 修长白皙的手指从林景檀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一一划过。 林景檀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陈轻羽俯下身来,用耳朵凑近林景檀的唇边,想听听他在讲什么,却猝不及防地被人咬住了耳朵。 微弱的酥麻感像电流一般划过他的脊椎,他吓得全身僵硬,动都不敢动。 谁知林景檀来了兴致,轻轻咬着他的耳朵舔舐摩挲,含糊不清地说着:“嗯?趁我睡觉你干嘛呢?” 陈轻羽被他逗弄的脸上发烧,结结巴巴说道:我……没……” 林景檀放开了他的耳朵,坐起身来:“你刚才在想什么?你那个组织的事吗?” “嗯。” 说到这林景檀也不好继续问,转移话题道:“不出三月,匈奴就能打到京都了。” “这是宋徽自尝恶果,你不要自责,这个国家在他这种人手上终究会灭亡的。” “我懂,可是我真的很难受,我辛辛苦苦保卫了这么多年的国家,保护了这么多年的百姓,就要葬送在他这种废物的手上!” 陈轻羽定定地看着他:“总会好起来的。” 是啊,总会好起来的。 第9章 完结 一个月后,梁国灭亡,梁文帝宋徽于叛乱中驾崩,匈奴耶穆扎玛可汗带领大军进驻梁国都城。 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耶穆扎玛安置好军队,分好城池管辖权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剿灭了嗜血阁。 嗜血阁是专门做刺杀和灭门这一类事情的刺客组织,官兵刚把告示贴出来的时候,许多人都不信。 在他们眼里嗜血阁是无所不能的,没看见连皇上也管不了他们吗? 这些单纯的老百姓哪知道这一切都是梁国皇帝和嗜血阁的交易。 林景檀看着大街上议论纷纷的人,扭头对陈轻羽说:“这是你干的吧。” “嗯。” 一路无话,两人沉默着走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后,林景檀关上房门。 “现在可以跟我说一说了吗?” 陈轻羽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身上的枷锁一层一层地脱落。 “好。” …… 从小,陈轻羽就觉得自己的父亲跟其他的人不一样。 在街上总能看到父亲抱着孩子玩闹,可自己的父亲……不仅常年见不到人,见到了也不会跟他说几句话。 记忆中的父亲的脸很模糊,只能记得那双冰冷淡漠的眸子和对他不加遮掩的厌恶。 长大后,父子间的关系更是降到了冰点。 他加入了嗜血阁。 可是父亲总是以别人两倍的标准来要求他,他听到有些人说这是因为他的母亲。 母亲? 陈轻羽从来没有见到过。 甚至心里也没有想见的想法。 他拖着疲惫又伤痕累累的身体往住处走去,这次任务他完成得很艰难。 反正流血已经是很平常的事,周围的人见怪不怪,没有人会来关心他。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台杀人机器,一直在工作着,心里却空荡荡的。 大街上人来人往,路边还有倒地的乞丐,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各个角落传来,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是个人。 突然,一个小孩冲过来攥住了他的衣袍。 他下意识的一挥手,那小孩就飞出两米远,头磕在了石板上。 周围的人一阵惊呼,还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你这人怎么这样。” “一个小孩子你都下得了手啊!” “畜生。” “……” 这样的话他早就已经见怪不怪,这时小孩的父母赶过来了。 那个孩子的母亲马上冲过去抱着她的孩子,一边哭一边咒骂陈轻羽。 孩子的父亲直接对陈轻羽挥起了拳头,然而还没沾到他就被他借用巧劲打了回去。 陈轻羽留下十两黄金,算是作为补偿吧,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那个小孩自己跑过来碰他的不是吗? 他想到了刚才那个想来揍他的孩子父亲,又想想自己的父亲,自嘲地笑了笑。 还好后来,他遇到了林景檀。 这个他受了点小伤就会心疼会大惊小怪的人。 这个他受了点欺负就会不管不顾地为他出头的人。 这个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的人。 这个他最爱的人。 陈轻羽抱着林景檀,把头埋在了他的肩窝处,悄悄湿了泪眼。 “我跟耶穆扎玛谈了条件,我提供一些兵力分布情况,他帮我铲除嗜血阁。” 林景檀被他弄得痒痒的,不自觉地动了动肩膀:“还有其他条件吧。” 陈轻羽笑了笑:“你还真是了解他。” 林景檀看看肩膀处那颗毛绒绒的大脑袋:“我是了解你了。” “他说想让你重掌兵权。” “我?”林景檀震惊了。 “对,你官复原职。” “他还真是心大,不怕我会干什么?” 陈轻羽抬起头,刮了刮林景檀的鼻子:“他只是相信你是一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将军。” “那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我的副将。” 陈轻羽笑了笑:“好。” “等等,被你岔开话题了,你身上的疤怎么回事?” “什么疤?” “就是你身上那些新留下的疤,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我从将军府出来的那一个月的吧。” 陈轻羽:“嗯。” 他跟宋徽说人已经死了,可是他父亲不信,把他抓起来施了鞭刑,说是惩罚,然后他就逃了出来。 他想马上找林景檀解释清楚,可是又能解释什么呢? 自己一开始的目的本来就是杀了他,就算再怎么解释,光凭这一点都无法被原谅。 想到这里,陈轻羽不禁心里庆幸:还好,现在这个人是我的了。 林景檀有些心疼,隔着单薄的布料摸着他胸口的疤痕:“痛吗?” 陈轻羽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事,已经不痛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林景檀更加心疼了:这得是受过多少伤,才会不在意。 谁知陈轻羽说的下一句话颠覆了他的认知:“亲亲就不痛了。” 说完,微凉的唇瓣覆在了林景檀柔软的唇上。 ??? 你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 流氓! 陈轻羽吻得林景檀直喘气,发出黏腻的水声,啧啧作响。 林景檀脸红红的,羞赧地转过了头,想让陈轻羽停下,却把修长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 陈轻羽顺着嘴唇从下巴一路往下,等林景檀反应过来的时候陈轻羽已经含住了他的喉结,用舌头轻轻剐蹭舔舐。 “嗯……”林景檀发出一声黏腻的叫声。 不仅是林景檀惊呆了,陈轻羽也愣在原地。 这叫声听起来跟……呻.吟似的。 林景檀恨不得当个鸵鸟把脑袋埋在土里,紧张得用双手捂住脸。 这也太丢人了! 然后他听见了陈轻羽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些低沉喑哑的磁性声音让林景檀竟然起了反应。 林小檀你不能背叛我啊啊啊! 陈轻羽把林景檀的双手越过头顶,单手压着他的两手手腕,林景檀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姿势,难耐地动了动。 “不要动了。”沙哑的声音从林景檀耳边传来,灼热的呼吸喷在了他的耳垂上。 林景檀想找回点面子:“我就动了,你想怎么样?” “那这就是你自找的了。”陈轻羽顶了顶胯,意思不言而喻。 林景檀涨红着脸,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放心,我准备好了。”说着,陈轻羽从床边掏出一个白色瓷瓶。 “这是什么?” “脂膏,这样你就不会痛了。” “你竟然还准备这个?” “以防万一。” …… 迷迷糊糊中林景檀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为什么我是下面那个! 身上的人还在奋力动作,林景檀被顶弄得话语支离破碎:“嗯……我……啊……” 于是关于体位问题的第一次商讨就这么愉快的结束了。 自从食髓知味后,陈轻羽每天都乐此不疲地拉着林景檀滚到床上。 直到新帝登基,改国号为元。 林景檀被重新任命为定北大将军,不过事情轻松了许多,不用再出去打仗,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吃饭,练练兵,巡巡营,滚滚床。 一日,陈轻羽牵着林景檀来到一处地方。 神神秘秘的,还用黑丝带蒙住了林景檀的眼睛。 “我们是要去哪啊?” “快了,等下你就知道了。” 过了五分钟,陈轻羽停了下来,转头摘下了林景檀脸上的带子。 林景檀一睁眼就被漫山遍野的杏花树给惊呆了。 恰是初春,花儿开的满山都是,微风吹过都能卷走一大片花瓣。 花瓣层层叠叠地铺满了整座山,踩上去软软的,还带着杏花特有的清香。 陈轻羽看着眼中绽放出光芒的林景檀:“知道你喜欢杏花,好看吗?” “好看!”林景檀情难自禁地搂着陈轻羽的脖子,对着他的唇亲了一口。 陈轻羽正对着林景檀,把自己练习过了很多遍的话说了出来:“你就是我的太阳,我的光,遇见你以后,我的世界再也见不到黑暗,我往后一步,是深渊,往前一步,是你。” 陈轻羽眼中闪着泪光,继续说道:“跟着我,你后悔吗?” 林景檀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眼角:“因为是你,就算被背叛我也在所不惜,我不后悔遇见你,我只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你,早点把你救出深渊。” “所以,林将军,你愿意跟我一直走到老吗?” 林景檀认真的看着他,伸出手与陈轻羽十指相扣:“乐意之至。” 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