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彩虹》作者：拾你 文案 扫huáng警察 X 高级娱乐会所店长 “欢迎来到彩虹会所，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含泪卧底当男模，带走鸭头做老婆。 （好诗！） “今天工作怎么样？” “你居然把我们业绩第一的男模带走了！带走了！！！我杀了你！” “谁让他趁客人酒醉刷了人家20万买香槟塔！客人都投诉了！”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职场 业界jīng英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葛慎，段恩泓 ┃ 配角：任碧玉 ┃ 其它： 第1章 01 此间彩虹 1. “葛哥，今晚小勋过生日，我可以跟去看眼吗？” 葛慎在装修豪华灯光暧昧的走廊上脚步走着，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梳着个jīng英人士的大背头，顿下脚步抬眼看比自己高了大半个脑袋的高大挺拔,脸却白嫩的男人。 他嫌弃地说道：“你去什么去，自己没客人啊？” “那哪一样啊，今晚不是……铁定消费破百万吗？”大高个子的男人一脸委屈，“我来了这三个月还没见过呢。” 葛慎上下打量这个长得高高壮壮，肤白貌美正好是自己天菜的愣头青，毒舌：“你是活特别好，还是舞跳得够骚，也没见你嘴甜啊？哪来的天真妄想自己出道三个月就能日营业额百万啊？” “……不是听说你……” “那哪能一样？我长得好看！”葛慎瞪他，摆摆手，“一边去一边去，小勋今晚人生巅峰，别打扰他。你好好磨，没准有一天就成角了。” 葛慎讲话不好听，手底下跟了他多年的男人们也习惯了，没觉得哪里不好。一般能被葛慎这样毒舌的男模，到了终能成为小勋那样拥有稳定客户，过个生日都能百万礼物排面的地位。 只不过眼前这个来了没满三个月的愣头青，嘴笨话少好奇心还特别qiáng，活好不好，葛慎不知道，他倒是想试试看，但是店长也不能跟底下员工职场约pào吧？反正，这傻乎乎的年轻人，连广场舞都跳不来，更别提顶胯扭腰的骚舞了，按葛慎想，最多最多，只能社会摇了。僵硬地摆摆手，摇个上身，小脚裤露个脚踝再讲几句土味情话，没准还真有爱看短视频的客户好这口？ 有点可怕。 葛慎摇摇头，往柜台走去。没有看见身后的大个子男人看着老实的模样下一闪而过的狡黠jīng光。 距离八点的开始营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葛慎得再确认一下开业前的各项准备。特别是最里头的豪华包间“凤舞九天”的生日场布置情况。 他们这彩虹高级会所，只接待优质女客户，服务人员90%都是男性，清一色的年轻貌美男青年。剩下的10%女员工，比如打扫走廊的王大妈啊，行政李会计啊之类的，也是嘴巴严实好奇心不重的人。 葛慎在这里工作五年，从最早的端酒小哥做起，专门打打杂，陪在头牌们旁边帮忙处理杂物。他脑袋灵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办事利索，没一个月就被店长扶正做为正式员工出道，没两个月销售业绩就登上榜首，其中有天最高销售额破百万。 这彩虹高级会所，用通俗点的类比，就是日本的牛郎店。葛慎自认为他们的牛郎质量比日本歌舞伎町高多了。特别是这两年，在葛慎的带领下，他们会所的男模质量更上一层楼，涵盖所有类型，小奶狗，奶油小生，中国战láng，看门保安，禁欲jīng英……应有尽有，保证能让广大女性挑得开心，玩得顺心。 虽然入职面试的时候，葛慎是存着私心的，这会所里大半男模都按着葛慎的喜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高高大大的特别有安全感，脸又白白净净，但是还各有千秋。彩虹会所的业绩在葛慎的带领下一路攀高，大概算得上长三角地区数一数二的高级鸭……啊不，娱乐会所了。 刚那愣头青叫刘一泓，入职没满三个月的小年轻，才23岁，大学刚毕业，比葛慎还小两岁。这人无论从外表还是性格看，都是最中葛慎喜好的，傻愣愣的特别好拿捏，手脚很勤快。当了一个月端酒小哥，因着长相讨小女生喜欢，葛慎给转了正，正式在员工墙和网页上挂了照片算是出道了。 只是这个人除了这张脸，实在没别的本事，不太会讲话，不懂得讨人欢心，也不会跳舞，倒是那酒量很不错，客人叫两瓶红酒他自己一人就能gān下去一瓶半。业绩吊车尾，半死不活地吊着，居然还有几个喜欢喝酒的女客户，就爱叫他一起喝酒。 得，也算是……一条路子吧。 葛慎头疼地揉揉太阳xué，心道这愣头青，要不是自己实在喜欢他那公狗腰和小白脸，早把他开了。 他这么想着，往“凤舞九天”包厢走去，脚下一打滑，差点摔个四脚朝天，幸好身后有人稳稳扶住了他。 葛慎回头一看刘一泓那傻大个正眨巴着晶晶亮的眼睛，浓眉大眼一好小伙，见店长看自己，忙咧嘴一笑：“葛哥，小心点。” 葛慎老脸一红，站直了身子，双手叉腰朝天一吼：“王姐！王姐！”没人应，他对刘一泓发脾气，“阿泓，你傻愣着gān什么！把王姐给我叫过来！这地怎么拖的，这么滑！” 说着，他用自己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皮鞋底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瓷砖上摩擦两下，滑得他直皱眉。 刘一泓忙跑去把王姐叫过来，葛慎对刘一泓发脾气，对会所里为数不多的女性还算温柔，葛慎qiáng压着羞恼问：“王姐，这瓷砖怎么回事？这么滑？” “小葛，不是你叮嘱的一定要弄得gān净，最好发光一样，夺人眼，我就打了蜡嘛。”王姐耿直回答。 葛慎倒吸一口冷气，想了想，人王姐那么辛勤劳动，他不能怪人家不是，只好摆摆手，叹道：“行吧，行吧。回头我跟大家伙都说一下，小心点地滑。” 刘一泓在旁边问：“葛哥，那我……” “快营业了，去门口接人，你那酒友不预约了吗？别看小勋今晚人生巅峰你就眼红，你要是把酒友喝开心了，没准以后她也能花大价钱。买次二十万的香槟塔呢。”葛慎拍拍刘一泓的肩膀安慰。 刘一泓嘴上连声附和，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仔细琢磨——就任碧玉那抠门jīng，怎么可能买20万的香槟塔，就算她想，领导也不给批条子啊。 啧，这什么黑店，香饼塔卖20万，抵得上自己一年的工资加考核奖了。不过这也不归他管，市场监督管理局都不介入呢，他操心个什么劲。反正也就晚上的事了，完了了事。 站在会所大门，整齐笔挺地站着两排共计20名各有千秋的俊男帅哥，统称“男模”，清一水儿的黑色西装格纹领带，黑色皮鞋，手上白色手套，发型或一丝不苟，或cháo流飘逸，但都gāngān净净的。一眼望过去，禁欲性感融为一体的气质，嘴角带着或温柔或邪魅，虽是营业性微笑，但也让进门的女人们倒吸一口冷气。 刘一泓站在会所大门的右侧最后一个站位，虽不起眼，却是个子最高的。他盯着站在两排男人中央，正对着大门的中等个子的瘦削男人，与他们都不同的靛青色西装，梳着个大背头，脸蛋生得漂亮到近乎妖冶，个子不算高，可是那高贵禁欲的气质，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垂涎。 一到晚上八点，葛慎就变成了这个声色犬马的夜间会所的午夜帝王，高贵神秘，稳重谨慎。褪去白天那焦躁毒舌的模样，只剩下让女人沉迷的特点。 他只需恭敬地垂着眼，微微弯腰点头，一手贴在胸口，对着站在门口的女客人们，稍稍勾起嘴角，眼内带着波光流转，或是略一歪头，带着笑意的声音轻微上扬，声音端的是清冽中透着略微的低哑：“晚上好，可爱的女士们，欢迎来到彩虹会所，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午夜场就此拉开序幕，女人们火热躁动的心在那一瞬间彻底点燃。 刘一泓对着弯着腰的葛慎的背影，喉结滑动。 作者有话要说： 报社沙雕之作。看就收藏等更。 更二休一，跟银行柜员一样。 第2章 02 02 彩虹会所这地方，坐落在浮城市中心的金融中心，寸土寸金的商圈地段，楼下就是五星级酒店。能来到这里的女人，都不简单。 葛慎虽说喜欢男人，但是见过的女人比男人还多。他见过上市公司的女老板女qiáng人，来包个男模却小气得只肯点最便宜的啤酒；也见过工薪阶级的女白领三五成群的一起来壮胆，因为第一次来店里有“新手保护”，最低消费还有折扣也允许不点酒，一般这情况葛慎就让业绩靠后的员工随便应付一下，这些女孩子大概率都不会再出现的；还有职业陪酒女，卖自己的身，包最贵的鸭，骚得很，真爱让人感动。 说真的，葛慎怀疑给刘一泓捧场的那个玉小姐就是第三种类型。 这个玉小姐看着穿着朴素，但浓妆艳抹的，妆容艳俗，为人又十分豪慡，喝酒跟刘一泓一样都是海量一口闷，那气派……不是买醉场所混下来的葛慎都不信。 临近午夜，是彩虹会所最热闹的时间。彩虹会所的营业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每天上班时间只有六个小时，每个月底薪加抽成最少也得有个两三万。更别提客人总爱送些贵重的小礼物聊表宠意。 试问长得好看的漂亮哥哥哪个不心动！ 最里边的高级豪华包间“凤舞九天”，此时气氛已经燃到了最顶点。 长期包着小勋的女客人是个开淘宝店的网红，淘宝店粉丝有个几百万，日进斗金，富有得很，而且为人大方，早年刚发家的时候还是葛慎的老客户了，跟葛慎称兄道弟，啊不，勾肩搭背的。 葛慎隐退当店长之后，该网红还惋惜了好久，声称：“我就好咱阿葛这口，我非他不包！” 然后长着一张韩国爱豆脸的小勋就进了会所里，网红立刻移情别恋：“我就爱小勋这张欧巴脸！我一定要包养他！” 女人的嘴真是比例假周期都不可信。 给小勋的生日宴策划了小一周，网红找遍全世界代购，给小勋准备了22件礼物，象征着小勋从1岁开始到22岁的生日礼物，网红说是，要给小勋补上过去没有陪伴他一同度过的日子。 最后22岁的礼物，除了一辆玛莎拉蒂的车钥匙外，还有一张假/结/婚证。网红说，要是小勋愿意，真结婚/证也ok。 葛慎不愿意。头牌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结婚呢。网红哪有彩虹会所温暖。 这假/结/婚证还是葛慎网上买的，自然是一眼就明白假证，废话，只是情调而已，做太真了那是犯法。 “凤舞九天”里七八个男模陪着，网红带了六七个小姐妹一起来玩，人声鼎沸，载歌载舞，嗨到升天。 “亲一个！亲一个！”大家起哄。 葛慎确认一切正常，就推开门将这份热闹隔绝了起来，小心翼翼踩在打蜡的瓷砖上往别的包厢检查。 身为店长，总得紧张些纪律。跳舞，亲亲抱抱摸摸都是可以的，但是再过分的，就不可以了。他们可是严格遵守市场规则和法律法规的正规娱乐会所。客人花钱都是心甘情愿的，从没有诱骗，qiáng买qiáng卖事情的发生。他们也自然是不卖身的。 当然，私底下联络，出台，那是员工自己的隐私和个人jiāo往，他管不了。至少在工作场合，不能太超过。 跟KTV一样，每间包厢门上都有一面小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葛慎就跟学生时代的班主任一样在门口张望一眼，要是看到什么露骨的，导向不好的事就会出面制止。 身为店长，还得操风纪委员的心。 只是今晚员工大多都是小勋那场合，别的包厢没开几间，他视察得很快，就剩最后一间了。就是刘一泓那小包厢，一个单调乏味的，男女拼酒划酒拳场合。 葛慎就很纳闷，玉小姐要是想找酒友，车站烧烤摊不一大堆吗，为什么花高于市场价十倍的价格跑彩虹会所找人。就因为刘一泓皮相好？ 此时刘一泓的小包厢里，安安静静，除了碰杯和聊天的声音，也就是卡拉OK的背景音乐了。 玉小姐点了一首《打靶归来》。 刘一泓灌了杯闷酒，问：“你换首歌行吗？” 任碧玉：“自然是不行的，我是客人，说什么你都得听。” 刘一泓翻了个白眼。 任碧玉给自己和刘一泓满上，拿着酒杯激动地往刘一泓身边靠近好奇：“诶，这三个月，开心吗？” 刘一泓白眼瞪她：“你来试试就知道开不开心了。” 男人卖笑的场所，他一个大好公民直男在里面呆着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我倒是想呢。不过身为女人不是更好，啧，一进门二十多位帅哥恭敬地朝我鞠躬，等着我翻牌子呢，想想都激动。诶，你们那店长，那风姿真的绝了，就是他不接客了，要是接客，我天天来。” “你五六千的工资，你包得起他吗。就这！”刘一泓把酒杯敦在反光的黑色桌面上，指着啤酒，“就这，你都是拿找队长报销的钱！” 任碧玉一听就火大：“段恩泓！队长已经不批给我经费了！这钱我自己买房存款贴的！之后得从你这三个月在这里赚的工资还我！” “叫哪个名字呢你！”刘一泓压低声音警告她，“哦，我拿我自己卖笑赚的钱买自己的花酒让女同事泡我？我神经病啊！”刘一泓说得都快气笑了。 “你可不是神经病吗！让你应聘打杂的服务员就行，你倒好，现在全局人就盯着我们二队笑话呢，整天在人会所的网站上给你和其他高贵男模打分。你猜你排第几？”任碧玉咬牙切齿。 刘一泓扭头不看她：“我才懒得知道。” 这件事说起来刘一泓也气得七窍生烟。队里的计划是让他应聘端酒小哥打个杂就好，混进去调查情况，有任碧玉接应。结果打杂一个月后，好了，葛慎特别喜欢刘一泓的外形条件，直接让他男模出道了。 门面网站都挂上照片了，花名“阿泓”，22号男模，特长：特能喝酒，打军体拳。 看看这特长！军体拳！划着军体拳陪酒的男模！闻所未闻前所未见！ 刘一泓当然成了全局笑话。他自己都想笑话自己。这葛慎是不是有病？他只是应聘打杂的啊！ “今晚接到消息，就在隔壁包厢。十二点整，大部队就会进来收网，你这三个月的努力会有收获的。”任碧玉贴着刘一泓的耳朵悄声说道。 刘一泓咬牙切齿：“最好是有收获。”不然他这三个月忍气吞声做鸭就真的成笑话了。 也不知道举报到底是否可靠。 门被人礼貌地敲了两下，两人立刻分开了点距离看过去。 “咳。”葛慎推门进来轻咳一声，漂亮白生生的脸上挂着职业的恭敬微笑，“玉小姐，玩的愉快吗？” 任碧玉立刻搂住刘一泓的胳膊娇声笑道：“愉快呀，太愉快了~” 刘一泓推拒不掉，僵着脸对葛慎微笑，心里恨不得将任碧玉摁死在酒jīng里。 葛慎点点头，总觉得哪里有一丝微妙的违和感，他叮嘱刘一泓：“阿泓，好好招待玉小姐，不会地就多问问我。玉小姐。阿泓刚出道，嘴笨请多担待，要是他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欢迎跟我投诉。” “好的~店长~”任碧玉娇声答应，冲刘一泓抛了个媚眼。 刘一泓点点头，心里不愉快。 葛慎点头满意地离开了。 他一走，任碧玉就松了口气，刘一泓急忙推开她，掸了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你这什么破妆，掉我一手臂的粉。这工作服抵你一整个月的工资呢。不会化妆就别化，丑死了。” 任碧玉压根没听到他的抱怨，捧着脸花痴：“我滴乖乖，你们店长，太绝色了，我好想上他。我怎么不早两年执行这任务呢？” “女流氓。”刘一泓拧眉随口骂道，盯着huáng澄澄的酒，心下郁闷。他能反驳任碧玉什么呢？很不巧，他方才跟任碧玉是一样的想法。 身为一名根正苗红的人民警察，括弧，刚正不阿纯直男，括弧回来，刘一泓觉得，这件事情的问题不在自己身上。 应该是葛慎的错。 刘一泓所在的隔壁包厢没有人，葛慎隔着玻璃往内瞄了一眼，确认的确没人，就扭头走了。 他走之后，黑暗的包厢内突然亮起一点火星，依稀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呼，葛哥走了。” 午夜十二点整，葛慎又小心翼翼踩着光滑的瓷砖地面往“凤舞九天”走去。他得给网红送点小礼物，今晚她多半会带着小勋激情开房。毕竟都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了，他帮忙布置个约会房间也ok吧。 刚经过大门前的影墙，隔着影墙就听见整齐又骚动的大部队人马的脚步声，声音沉闷，似乎是踩着厚重的靴子。只听见门童突然嚎了一声，就像是一只鸣叫的公jī被扼住了喉咙，没了声响。 脚步声兵分两路又往两侧包厢而去。葛慎心里一惊，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了，暗道不好，从影墙背后探出脑袋看大门，就看见大门网两边走廊延伸而去，被黑压压的十几名荷枪实弹的特警包围了。他刚探出个脑袋，被站在门口带头的中年特警盯了个正着。 “你，过来！配合警察执行任务！” 葛慎吓得脚下一滑，扑通摔在了地上，没有人扶。 妈的，王姐好端端打什么蜡！今天是什么破日子！居然有持枪特警上门检查！ 明天休息后天更。 没存稿，写多少更多少。 就这么朋克。 第3章 03 03 就说葛慎，平生怼天怼地，毒舌功力一流，傲得很，又特懂法律法规和市场规则，总说自己行的端坐的正，带领鸭，啊不，会所正经营业走向康庄大道。 但最怕的，最头疼还是四件事，市监局检查，消防检查，税务局查税，以及眼下这个，扫huáng队扫huáng。 以前葛慎也经历过两次扫huáng队扫huáng，大家正儿八经提供陪唱倒酒服务，莫名其妙地被警察呵斥着双手抱头蹲在墙角一一接受检查。要说这会所股东们有背景，但是葛慎还是觉得饱受屈rǔ，因此留下了心理yīn影。 眼下在持枪特警们面前摔了个狗吃屎，抬眼还能看见那黑得发亮的战术背心，以及帅气的头盔，手套，□□——葛慎小心脏一颤，差点发骚。 贼他么帅。 他还摔了。 真特么丢人。 葛慎飞快爬起来，拍拍屁股，腆着脸凑到领头特警面前，赔着笑：“那个，警察同志，我们会所怎么了？没犯什么事吧？再说了你们也太小题大作了，例行扫huáng检查还持枪上来。” 葛慎说得声音高八度，婉转动听，眼神波光流转暗送秋波，恨不得靠自己的个人魅力把这帮血气方刚的特警都勾引出他们会所。 领头的特警闷不吭声，将挡光墨镜撩起来，露出一张正经中年国字脸，端的是正气凛然，一敬礼可以直接在□□升国旗的正派。 葛慎那点骚起的小心思一下被扼住了生命的喉咙，哑了。 这位警察叔叔还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葛慎，眼里露出一个让葛慎迷思不解的神色，说出来的话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微妙的很。 “你就是店长？” “啊……”葛慎乖巧地点点头，跟小学生一样乖巧。 “谁说我们是扫huáng了。” “啊？” “我们是缉毒。” 葛慎点头，松了口气：“哦，不是扫huáng，是缉毒啊……哦。” 他反应了好几秒，脸色从白到huáng到青再到紫，如同彩虹一般五颜六色，美妙极了。 特警笑着眉眼看他表演变脸，最后满意地听见葛慎惊声嚎道：“什么！缉毒！我们哪里有毒品了！警察叔叔！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特警拍拍葛慎的肩膀：“不好意思，接到举报，你们这里有毒/品jiāo易，请配合我们的检查，让所有人都出来接受排查。” 葛慎差点两眼一翻，背过气去。 他葛慎入行五年，居然有一天会莫名其妙地栽在这里？还有，这位警察叔叔慧眼识英雄，一眼就能认出来他是店长。他算是死得其所了。 特警大队队长盯着脸色煞白的葛慎，心说，这彩虹会所的鸭头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难怪任碧玉那小妞整天跟自己批条子借口去跟段恩泓接头，实际上去看葛慎这张脸去的。他看，那段恩泓怕是也乐不思蜀了。 这不行。这会所有可靠消息是有毒/品jiāo易的，保不准这店长就参与其中。靠张脸就想把他们队里两名优秀的特警勾引走？门都没有！ “请你配合。”队长板着脸硬生生的语气又催促一遍。 葛慎小心肝一颤，他跟扫huáng警察jiāo往多，跟这舔刀口吃枪子出身的持枪特警，还特么缉毒的，可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过啊！他这五好市民遵纪守法，何时见过这阵仗，腿软地都走不动道了，连喊都喊不出来。 他没法配合也没关系，那边厢警察们早将所有包厢都搜刮一遍，把所有人都薅了出来，令人松一口气的是，没人抵抗，也没发生什么械斗事件。 所有人都灰头土脸地抱着头出门蹲在走廊，包括“凤舞九天”里开生日party的客人们。 葛慎一瞄到网红面如死灰的表情，他就更想一头撞死在枪口了。 完了，网红这大金主大概率是要放弃他们彩虹会所了。 想他葛慎一世英名，长三角区最出风头的鸭头，啊不，会所店长，要莫名其妙的栽了。栽得不明不白，一口老血。 他缓缓抱着头蹲下，站位还跟平时开业时候一样，正对着大门中间，还是C位，只是此时心如刀绞。 他痛心他的业绩，他痛心他手底下兢兢业业的员工们，他痛心王姐任劳任怨打得蜡！ 他心痛！ 为什么刘一泓是站着出来的！还跟任碧玉一起站着出来！ 段恩泓跟任碧玉一块从包厢里出来，颇有一种被同事们穿着装备夹道欢迎英雄归来的感觉。但是他感觉一点都不好。 他有种自己背叛了彩虹会所的感觉。所有人都蹲着抱头呢，就连葛慎都蹲着呢。 任碧玉小声说道：“要保护我们卧底的身份吗？” 段恩泓还在犹豫。两人走到了大门，队长张了张嘴正要对他们说话。 两人就听见葛慎小声责备：“阿泓，做什么呢，快蹲下来抱头！” 段恩泓和任碧玉脸一僵，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队长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 葛慎蹲着往前挪到段恩泓身旁，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快蹲下来，杵那里当靶子呢！” 他说着，伸手就把段恩泓往下一拉。说来也奇怪，葛慎这一整个晚上都在这滑不溜秋的打蜡瓷砖地面上如履薄冰，也就方才被特警吓了个屁股敦，幸好他屁股肉多只是疼了一下。 他拉段恩泓那么一拉，段恩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人在发愣或是在犹豫，葛慎一拉他手，他就失去了重心，脚下偏偏踩着打蜡的地面滑的一脚，往前摔去。 也就是往葛慎身上摔去。 葛慎眼睁睁看着一个高大如山般的男人朝自己摔过来，下意识地抬起了手脚挡他。这一挡可好，他的脚正好踢到了段恩泓的另一条腿，段恩泓以刁钻诡异的角度重重摔了下来。 任碧玉喊道：“段恩泓！” 以及他的脸正好对着葛慎的脸。 段恩泓温热的吐息呼在葛慎的脸上，葛慎紧闭着双眼，心里有一丝遗憾——可恨，并没有摔倒亲上。 他睁开眼，就看到段恩泓苍白的脸上冒着冷汗，眼里写满了痛恨和委屈。 任碧玉和周围的特警急忙围了上来。 段恩泓咬牙切齿地贴着葛慎的耳朵，暗骂：“蹲什么蹲啊……” 葛慎却在电光火石间脑袋闪过什么，喃喃问：“段……段恩泓？哪位？” 段恩泓脸变得更加苍白了。 第4章 04 04 段恩泓苍白着脸浑身冷汗，咬牙切齿，从喉咙间憋出两个字：“我不……” “队长！”特警从走廊深处大声喊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段恩泓也闭上了嘴，装做自己没听到。 四名特警压着两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模出来，那两男模脸色煞白，低着眼，表情有些恍惚，亢奋之余带了点心虚。 葛慎在声色场所混的日子久了，就算彩虹会所gān净多了，他也偶尔会去夜店玩，这俩小男生的情况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顿时脸黑沉沉的，眼神都变得狠厉起来。 他恨铁不成钢地问：“嗑了？” 那俩男生听到葛慎的声音，吓得肩膀一抖，缩着肩膀低着头往特警身旁躲。 押着他们的特警说道：“报告队长，在最里边的杂物间里发现这两人，躲在里面，疑似吸/毒。在他们身上发现这个。” 这俩男模正嗨着呢，听到外面声响不对就躲进隔壁杂物间，结果还是被薅出来了。 葛慎整个人发怔，看着特警将证物袋里装着的白色粉末递给队长。 队长掂量了一下，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了，问那俩年轻男人：“自己吸的啊？” 葛慎突然跳起来扑过去要打那俩自己很看好的小后生：“你们是不是疯了！gān什么不好吸/毒啊！有那钱买什么不好？你们是要毁了自己吗！” 任碧玉正跟另一名特警把段恩泓抬起来，他的右腿动弹不了了，整个人疼得说不出话来，葛慎突然发飙，任碧玉吓得松了手回头看他。 段恩泓“啊”了一声，“啪”又摔回了地上，五脏六腑都疼了。 “任碧玉……你特么……故意的吧……”段恩泓咬牙切齿。 葛慎扑过去还没打到人，就被特警架开了，队长指着他严肃警告：“别扰乱秩序！” “我管你们啊！松手，我要打死这俩小兔崽子！”葛慎嚎道。 要说这俩男模也奇怪，被特警们发现嗑药，还在上头状态，隐约知道目前情况，也只有点心虚，一丝一毫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葛慎这样bào走起来，他们俩倒是吓得一哆嗦，眼泪“唰”地就淌下来了，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浮现在他们磕嗨了的cháo红脸上。 周围特警包括任碧玉都暗暗惊奇，这算什么事？葛慎一生气，这些瘾君子倒是后悔了？ 葛慎也气地眼眶发红，实在斗不过警察，就推开他们往后退了一步，颤着唇半晌，哑声问：“为什么啊……” 他这一发问，那俩男模一下子哭出了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啜泣。 “警察叔叔，我们自己犯的错，误入歧途吸的，跟公司，跟我们店长没有任何关系，带我们走吧……” “是啊……嘤嘤嘤……” 任碧玉目瞪口呆看着那边情景，抬手拍段恩泓的脑袋：“喂喂，段恩泓，你们店长是他们爸爸吗？这什么情况。” 段恩泓疼得咬死段碧玉的心都有了，深吸了口冷气，低声吼道：“老子杀了你！” 这一整晚的闹剧以抓了两名瘾君子收场，其余人检查了一遍之后，通过彩虹会所的董事长张罗了一遍，所有人都给放了，彩虹会所因此停业整顿一周，所有人都很低迷，还有两名男模辞了职。 其中一名是刘一泓，那是艺名，大名叫段恩泓。 他瘸了。准确话来说，是小腿骨折。 葛慎本想去看他，却再联系不上他，手机号微信各种联络方式都注销了。他略一想，大概明白了，阿泓不是刘一泓，是段恩泓才对。 南城区公安局，也是一片死气沉沉。接到举报说彩虹会所有毒品/jiāo易，布了三个月的局，结果最后只抓回来两个吸毒的小鸭子。这还算了，卖他们粉的人一早跑了。 特警大队何时遭受过如此的奇耻大rǔ！他们这分明是被耍了，更可怕的是，应该是打草惊蛇了。 还让他们的得力爱将段恩泓，以非常不英雄的方式受伤了。 就抓了俩瘾君子，折了个特警。 南城区特警大队，从此成为浮城市公安系统的笑柄。 段恩泓住院期间，特警队同事们纷纷来探望，每一个都嘲笑他一番，并且询问其当鸭感受。 他被问到后来已经习以为常，并且能够冷脸相对。 唯独两个人他做不到。 一个他师兄边霁。这厮，一开始应该是他去卧底的，全局他形象条件最好，段恩泓还要次一等，只不过个子更高大一点罢了。 可是边霁不肯，张嘴就是：“我有女朋友。” “那别告诉她不就好了。”当时队长如是说。 边霁拧眉：“不是能不能瞒着她的问题，而是她知道了，可能不会生气……” “还会来捧我的场。我不想那样。” 这理由，比女朋友会生气还要让人哑口无言。 边霁就提名了段恩泓：“我年纪大了也不太适合，阿泓形象好，又年轻。也需要机会锻炼一下。” 见过师兄把师弟送去当鸭子锻炼的吗？ 段恩泓跟他抱怨的时候，边霁还振振有词。 “一开始的计划只是打杂。你太优秀了，提拔了，也很无奈。”他说这段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走心，面无表情的。 段恩泓气得吐血。 还有一个就是任碧玉。 作为一个布局三个月，每周都兢兢业业来打卡捧他场的女金主，段恩泓只要一看到她，就会回忆起他当鸭子的那三个月。 “你走！”段恩泓吼道。 任碧玉不肯：“我还没跟你报销酒钱呢！你说说你这三个月挣了多少，一年的工资有了吧！” 段恩泓：“你别瞎说！哪有那么多！” 不过还真的比他当公务员挣多了。啧，这群男模还真会挣钱。 任碧玉不肯走，就赖在病chuáng头打听葛慎的事，好奇问：“我还是不懂，为什么那俩小鸭子看到葛慎骂就那么害怕后悔啊？” 她一提葛慎，段恩泓就忍不住回忆起在那个金碧辉煌，声色犬马的娱乐会所里，漂亮gān净，毒舌骄傲，虽然在那环境里，却体面得让人尊敬的男人。 这一想，段恩泓觉得自己还有点想念那人的毒舌。他怕是有病了。 他眼神一暗，不悦道：“我哪知道。” “你在那都工作了三个月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当然是知道了。 葛慎把彩虹会所当家，认真负责地操心着会所里的每一个环节的运转，也真诚关心着每一名员工的生活和工作。他会叮嘱每个员工每个月体检，不要什么客人都接，也不要总是跟客人有私底下来往——也就是出台。 他甚至会帮员工挡下很多麻烦的客人。在彩虹会所，网上那些所谓的“钢丝球”的操作，是不存在的。 说是鸭子，却比一般的男模们体面尊严很多。 有些客人会将气撒在葛慎身上，葛慎都会温和得体地微笑着，不卑不亢地一一应对，处理好每个客人。 会来彩虹会所工作的男人们，很多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的困境的。葛慎兢兢业业将彩虹会所打理得像一道温柔的避风港一样，而他自己就是挡雨遮阳的大伞，保护着会所里的男人们。 段恩泓还听见很多传言。据说葛慎当上店长前，彩虹会所业绩没这么好，风气也没现在这么gān净，跟别的会所没两样，乱得很，私联出台，甚至有些在会所场合就直接硬来。 他爬到现在这个地位之后，才将纪律整顿起来。葛慎面对客人情商高，女人们都喜欢跟他来往，对着他的脸也很难生气。男人们也觉得他好看，对着他这张脸也很难忤逆。 “你说那俩小鸭子为什么看到他那么难受，自己也悔恨哭了。”段恩泓咬着任碧玉讨好上供的，削皮切丁的苹果，说道，“你犯错了，看见你妈比你还难过，你不哭吗？” 任碧玉双手合十枕在脸边，难过又花痴：“店长真是好棒的人。我好爱他，什么时候重新开业，我要去捧场。” “……我不出钱。” 段恩泓又说道：“警察，还是党员，出入那场合，你什么时候去？我举报给咱们局驻扎的纪委同志，今年后备gān部名额竞争对手就少一名了。” 任碧玉：“唉，还是你好。” “我怎么好了？”段恩泓莫名其妙。 “我听队长在商量呢。伤筋动骨一百天，等你休息两个月后，能走但没那么灵活的时候总不能让你整天在局里看报喝茶吧？”任碧玉说道，“队长跟局长建议，到时候把你放到活轻松点的支队去帮个忙。反正不能丢咱们特警大队的脸。” 段恩泓“啊”了一声：“意思是，把我调去经警去呗？” “你想得美，经警那么肥差闲活的地方，你去不是làng费了吗？你又不是领导子女。”任碧玉翻了个白眼，“扫huáng组，扫huáng组知道吗？” “……啥？” 任碧玉敲敲chuáng头柜：“扫huáng组啦，敲个门，检查一下室内有没有脱衣服的jiāo易啦，查身份证登记一下就好了啦。多轻松。” “……”段恩泓呆了。 任碧玉在那喋喋不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机会再去彩虹会所扫huáng呢。啊，那真是个好地方。女人的天堂。” “……”最好别。 他怕见到葛慎。 也怕葛慎打他。 明天不更，后天更。 第5章 05 05 段恩泓休息了一个月便回去上班了。 同事们都说他傻大个不容易生病，连骨折都恢复得快一点。 段恩泓非常生气。可是如今一瘸一拐也没法跑去追人打，只能憋着那股气坐在局里先做做录口供的工作。 彩虹会所整顿了两周，比起之前的一周多了七天，还是葛慎自己主动申请延期的。他觉得有必要深度整顿一下——关于内部人员的思想培训。 他自认为对员工都尽心尽力了，也一直觉得自己的员工们是可爱的孩子们，虽然有些可能并没有那么乖巧，但都不会与突破人类的底线。 结果证明葛慎天真了。 他光照顾员工们的工作和健康了，没有顾及他们的思想。 于是葛慎上网买了一堆思想政治教育课本，把压箱底的《共/产/党宣言》和《毛选》都拿了出来，在会所的小会议室里，连开了五天思想政治课，外加一些相关法律法规知识，并且还要在重新开业第一天的下午进行考核，没及格的不允许上工，继续考。 手底下的小鸭子们怨声载道，纷纷发朋友圈吐槽“葛哥搞了党课”“葛哥果然名不虚传好党员”，被金主们看到后笑个不行，又纷纷转发，结果这一转发，发出圈了。 任碧玉一女特警平时除了工作出勤，就是逛微博聊八卦。她当时泡“刘一泓”的时候还加了几个看着漂亮又有钱的女客户的微信，于是，就在朋友圈里看见彩虹会所现在的情况了。 她当成乐子，去段恩泓家看他的时候，讲给他听：“诶我跟你说，段恩泓，你要是还在会所，保证是考试第一名！咱正经八百的党员同志啊！” 段恩泓紧缩眉心，不能理解：“啊？他在玩什么？” 任碧玉把跟女客户的聊天记录给段恩红看：“你看，小勋拍了视频来着，说是拿来复习，这葛慎讲思想政治课真的头头是道，比咱们党校老师还要逻辑严密。他到底是gān什么的？当鸭头还是做政委？” 段恩泓也觉得奇怪，说来也是，会所里的人都只知道葛慎来会所之后的事情，他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大家一概不知。 只知道葛慎，20岁就进了会所打杂，在之前，是什么学历，在哪个学校读过书，老家在哪里，一概不知。 “不过据说葛慎是党员。”任碧玉又说。 段恩泓瞪大了眼：“什么？就他！” 任碧玉点点头：“啊……你在那地方卧底三个月都没听说过吗？哦，我这消息是另一个小姐姐告诉我的，她是彩虹会所大股东的侄女。知道的比你们这种底层员工多点。” 段恩泓哑口无言。 党员？葛慎？那个彩虹会所店长？鸭头？他20岁就进了彩虹会所，什么时候，哪来的资格入党的？ 如果是真的，那葛慎想必是20岁以前就入党了，高中就是预备党员了，大学第一批转正党员才对。 这也……太离奇了吧？怎么听都仿佛是个优秀学霸的剧本？而且也没听说过葛慎读过大学啊。 “彩虹会所没有党支部，但是彩虹会所的大股东名下别的会所有，葛慎的党籍在那里的。”任碧玉又提供了然并卵的信息。 “……”段恩泓昏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看上去……是像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段恩泓低声，不甘愿地说道。 任碧玉点点头：“下个星期就能重新开业了，我好想去跟葛同志聊一聊马克思啊。” 段恩泓捂着头：“出门的时候把客厅的垃圾带下去。” 彩虹会所重新营业，对浮城的有钱寂寞女性们无疑是个好消息。对南城区公安局来说，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事情。 自从马失前蹄之后，彩虹会所在南城区公安局黑名单上记下了一笔。按以往，彩虹会所是gān什么的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处于灰色地带，既没有证据也没有真的非法营业，更没有真的在营业场所进行非法买卖，南城区公安局也给背后股东们一个面子，极少去查彩虹会所。 这次，既然收集到的失效情报是跟彩虹会所有关，就算他们真没有什么涉毒勾当，他们也得盯牢了。毕竟，可是有两名员工吸粉当场被抓。目前还在戒毒所待着呢。 这就是有劣迹的娱乐场所，他们必须牢牢盯紧了。 于是，他们平时每个月例行检查的名单里，多了彩虹会所的名字。 经过葛慎的不懈努力，和每两周一次的政治课教育，葛慎手底下的员工思想道德水平蹭蹭蹭往上涨。而之前一下子损失了四员大将，葛慎又重新招聘了四名男模回来，并且加了思想政治考核分的要求。 这次招回来的四名男模，虽然长相都不如刘一泓——葛慎自己喜好而言，但是身家背景都足够清白，也特别老实。其中两个还是附近大学本科毕业的，被就业形势所迫，外形条件可以，来试试看。 葛慎给他们开了比别的员工更高一点的底薪。 底下员工就不高兴了，问葛慎为什么。 葛慎指着思想道德考核分给他们看：“你们什么时候考试比他们分数高，我也给你们加工资。” 男模们抱头痛哭，这当鸭还得考政治！他们就是不爱读书才来当鸭的啊！ 可是那俩大学生虽然是本科毕业，一点架子也没有，反而特别乖巧，遇到不懂的都不耻下问，因为长得乖巧，其中一个还戴眼镜一脸书生气，偏偏有姐姐们就好这口，业绩居然还不算差。 葛慎带的男模们千姿百态，什么风格都有，都有一口饭吃，不存在剧烈竞争的关系，也没有宫斗戏码的出现，倒还算和谐。 只不过，看来看去，总少了一个类型的。 嗯，刘一泓那类型的。正气凛然，大高个大警犬的模样。 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再有警犬类型的男人加入彩虹会所了。再说了，刘一泓什么都不会，除了打套军体拳，会喝酒之外没别的本事。还不如那俩大学生会帮当妈妈的客户们辅导小孩数学英语呢。 段恩泓：“神经病啊？这是娱乐会所还是辅导班啊！” 刑警大队的一组组长笑呵呵：“他们现在思政这块搞得还真的不错，就是没有党支部，说不好党建比我们做的还好呢。” 段恩泓翻白眼：“莫名其妙。” 一组骨gān冯锐意拍拍段恩泓的肩膀：“真的，你之前还不能出外勤没去所以不知道。上月我们例行检查，他们正好是下午培训完思政课，没客人预约的男模们居然在休息室里背马原你敢信？” “我觉得再检查两三个月，就算了，都抓过俩了，总不至于再有毒贩子渗透进去了。而且葛慎管得很严，员工的包都要互相检查一遍才行。”一组廖组长又说。 段恩泓捂着额头觉得脑袋疼。 冯锐意意有所指地嘲笑他：“唉，俩月不归家，物是人非嘛不是。” 段恩泓一肘子打过去：“说什么呢。” 不过这样说也对。他在彩虹会所三个月卧底期间，虽然看得出来葛慎的文化水平不低，也没看出来居然有搞党建，思想政治培训的能力啊。这种人才，当什么鸭头老鸨啊！去党校授课多好！ 真是莫名其妙。 “晚上去检查，要见老同事们了，你要不要戴个口罩乔装一下~”冯锐意问。 段恩泓黑着脸，不想说话。 平时例行检查都是一组来gān的，一组才几个人，段恩泓做为暂时调配人员，不得不一起跟过去。虽然腿脚不便，但是跟着做个执法记录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一想到检查单位之一就有彩虹会所，段恩泓非常头疼。 欢迎来到彩虹会所党支部！今天你上党课了吗？ 第6章 06 6 段恩泓没戴口罩也没戴墨镜，就那样大剌剌穿着警服跟着同事们去检查了。 他在脑袋里设想过很多关于葛慎看到自己的表情，没有一种是令人愉快的。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段恩泓拖着条瘸腿就跟着大部队进了会所所在的大楼。 “叮——”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正对着电梯门的便是金灿灿的彩虹会所的大门。 两名西装革履的jīng致门童站在门口，旁边各站着一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 大概已经知道了每个月都有例行检查，门童看到穿着警服上门的一帮人，立刻迎了上来：“警察同志，来啦？这个月挺早的。” 态度熟稔自然，仿佛老客户上门。 冯锐意点点头，背着手进了大门四处看看，走廊上有服务员端着酒走动，走廊轻音乐恬静优雅，随便推开一间包厢的门，可能就能立刻接收到爆炸式音效的袭击。 “你们店长呢？”冯锐意随口一问。 段恩泓背脊一凉，急忙往后退背过身去。 他动作迅速，葛慎来得更迅速。大概是保镖的无线通讯立刻传给了他，他马上就从走廊深处的监控室里出来了，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梳着大背头，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油腻，反而很清慡。 他各自不算高，顶多一米七六，但是身材比例很好，清瘦的身板，走路跟模特一样，带着风和气场。 微笑着迎面走来，伸手跟冯锐意叙旧：“冯警官，辛苦你们了。” 冯锐意点点头，看了看来往的服务员，彩虹会所井井有条，要不是段恩泓卧底过，他都看不出来这居然是个鸭子店，当然，那是员工们私底下的私生活，跟会所的营业范围无关，也无法苛责。 段恩泓背着身，心惊胆战，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怎么回事？现在冯锐意例行检查习惯了，倒是跟葛慎都成为好朋友了吗？ 葛慎跟冯锐意简单聊了几句，正要请警察们都进来检查，眼神一转就看见了这几位警察后面个子最高的那位。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背影。 一组负责例行检查彩虹会所，冯锐意是个子最高也最年轻的警察，段恩泓调过来后，就是他个子最高最年轻了。 这家伙别看他是新人，个子足足有一米八八，实打实的特警大队珠穆朗玛峰。 葛慎看到这大高个子，眼睛一眯，脸顿时yīn沉了下来，他微笑着，意有所指地问：“冯警官，队里来新人了吗？” 冯锐意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笑嘻嘻道：“嗨，特警大队调来的，因为腿受伤了所以暂时到我们这锻炼锻炼。店长看着眼熟？” “哪里啊。”葛慎yīn阳怪气，声音拔高，“我怎么可能认识，特警呢？” 他在末尾的词上加重了语气，几乎咬牙切齿。 段恩泓头皮发麻。 冯锐意招呼道：“小段，来来来，跟彩虹会所的店长认识认识，之后几个月的检查，都得互相担待一下呢。” 段恩泓踌躇半天，说道：“我跟廖哥去检查。” 他抬脚就想跟着别的同事一块儿去包厢检查，被冯锐意一把拦住，qiáng行将他转过身来：“这就是我们特警大队的高材生，段恩泓，公安大学毕业的。” 段恩泓硬着头皮，不敢抬眼看葛慎，只敢用眼角余光偷瞄他，低声小心翼翼：“呃……葛店长……你好。” “段，恩，泓？”葛慎清亮的声音，婉转地念着，嗤笑一声，“阿泓警官，长得跟我们店之前一个男模很像呢。” 冯锐意看戏看得想嗑瓜子，激动得双眼发亮。 段恩泓想杀了冯锐意前辈的心都有了。 “那个男模说起来，是吊车尾，业绩垫底呢，不值一提。哪比得上咱们阿泓警官人中龙凤，看着就是有出息的人。”葛慎又是一阵yīn阳怪气，还拍拍段恩泓的胳膊，“腿伤到了？可惜了？” 段恩泓紧抿着唇：“呃……就是摔倒了。” 冯锐意笑道：“他可倒霉了，地板太滑了。一个不注意。” “咳！”段恩泓猛咳嗽一声制止这个人再胡说八道火上添油，“前辈，我们可以去工作了吧？” 冯锐意摆摆手：“哎呀，都忘了。那，我们就打扰店长了。” “嗯，没事，客人们都理解的。”葛慎笑道。 段恩泓急忙跟着冯锐意往包厢走，他腿尚未痊愈，一瘸一拐地走着，看着颇为吃力，可是顶着葛慎仇恨火热的视线，他越走越快。 葛慎盯着他的背影，咬碎了一口银牙，恨不得将人的皮都啃下。 因为段恩泓，他们店的业绩下滑了十个点，最近才有起色。不管是不是因为毒品，总之，葛慎都把怒火撒在段恩泓身上了。 既然他出现了，就别想躲过去，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刚写完，有点短，见谅。 第7章 07 7 冯锐意一周后就将扫huáng工作全jiāo给了段恩泓，自己跑去跟一个夜总会摇头/丸的调查了。段恩泓非常头疼。 上次跟葛慎打了个照面，葛慎那眼里的毒辣狠厉怕是要跟辣椒水一样喷薄出来，往段恩泓眼里she。 这比喻夸张了点，但是在段恩泓心里还真就是这样的。 偏偏任碧玉还要跑来问：“店长是不是更美了点？” 段恩泓：“我来跟你换工作？” “不了不了，我怕我把持不住。”任碧玉冲段恩泓眨眨眼。 段恩泓咬牙切齿：“我真该把你举报了。” 最可怕的是，冯锐意不知道怎么回事，跟葛慎加了微信好友，然后把段恩泓的名片推过去了。 理由冠冕堂皇，段恩泓都拒绝不了。 “万一有什么事，方便联系，毕竟每个月都要例行检查。人家葛店长可是非常热心配合我们工作的。” 段恩泓：“我看你是非常高兴看戏吧。” 冯锐意露出一个害羞的表情：“你不要把我的内心剖析那么准确嘛？” “我要是哪天走夜路被人偷袭开膛破肚了，冯锐意，就是你害的。”段恩泓咬牙切齿。 冯锐意摆摆手：“不至于，我查过葛慎的资料，人家比你牛bī多了。” “哈？”冯锐意能查葛慎的户籍资料他倒是不奇怪，只是段恩泓没这个权限，也没有兴趣去查。 冯锐意：“再多就不能透露了，这是人家隐私。但是，人家葛慎，可是985肄业的高材生！那个学校，不是全校高考状元都考不进去的。” 这题超纲了。段恩泓一个体育生特招好不容易考进的公安大学，脑袋里一时间还没有985和高考状元的概念，喃喃反问：“肄业？” “咳。人家隐私，隐私哈，就不说了。听说他们店里人都不知道的。”冯锐意高中成绩还行，读的是个正儿八经的重点大学，也很崇拜读书好的学霸。葛慎又能教党课，还是第一批党员，又是考进全国数一数二大学的学神，冯锐意就高看他一眼。 再看看葛慎将彩虹会所管理得井井有条，事业蒸蒸日上，忍不住就要感慨一句：“优秀的人，就算是当鸭子，也闪闪发光啊。” “……”神经病。 只是葛慎这莫名其妙的神秘背景，让段恩泓更加好奇了。他卧底三个月，本来就对葛慎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和修养，跟他所从事的工作之间的违和感而不解。如今知道葛慎原来是数一数二的大学霸之后，他更加费解了。 以至于他第二次去例行检查的时候，都有些走神。 小组三个人一块儿进了会所，去的时间还算早，店刚开业没半个小时，门童只有一个，另一个正好跑去做别的事情了。两位保镖通过耳麦通报给葛慎，但是葛慎还没来。 段恩泓也正好，不想见他，三人就分散开自己开始自己的检查。 现在算是周末，客人比往日多，每间包厢都有人。段恩泓推开一间包厢门，包厢内的迪斯科球正在旋转着，扫she着五颜六色斑斓的灯光。 包厢内正在嗨唱着歌，男模唱歌挺好听的，旁边的女人们在欢呼着喝酒，没有搂搂抱抱。 “哟，阿泓啊！”俩男模看见段恩泓，咧嘴打招呼。 其中一名女客户似乎也认识他，也喊道：“阿泓！喝一个！” 段恩泓急忙摆手退出了门：“工作期间不能喝酒。” 他惊得一身冷汗。太尴尬了。 这会所里的男模们也是离奇。看见自己一身警服，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丝毫不生气，还继续勾肩搭背地跟他称兄道弟。 还嚷嚷着：“我们有啥好生气的，现在会所风气越来越好，工资又没下降，我们还轻松了点，上党课也学会了很多东西。” “店长都没记仇，我们有什么仇好记的？” 不不不，你们一定没看到店长盯着他的时候那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的表情！ 段恩泓呼出一口气，往走廊里面走，听见旁边包厢内喧闹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他想了想，推开了门。 “轰”的一声，门内震耳欲聋的电音一下铺天盖地袭来，震得段恩泓往后一退，就看见包厢内一帮男男女女在群魔乱舞，仿佛蹦迪。 站在最前排，舞得最欢快的蹦迪男，脱了外套，里面是衬衫加西装马甲，正扭着臀部，翘出他饱满的屁股，抖得欢快。 不知道是谁高兴嗨了，上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段恩泓脸“唰”得救拉了下来yīn沉沉的。 门开了四五秒，门内的人才意识到门被人打开，门口站这个穿着警服的大高个子。段恩泓抬脚就往包厢内走。 葛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段恩泓一把抓住手腕，往门外拖。 “诶？”葛慎惊呼一声，直接被用力拽走了。 在听包厢内，一个个蹦迪嗨了的醉鬼欢呼声传遍整条走廊。 “你怎么这个点就来检查了！靠，音乐太响了我没听见门卫通知。诶你gān嘛，带我去哪，痛死了！松开！”葛慎不停嘴碎着。 段恩泓黑着脸，拽着人到休息间，推开门将葛慎甩进去。 葛慎站稳后，伸长脖子正想跟段恩泓责骂，就被段恩泓一把推在墙上，被段恩泓来了个双手壁咚。再见他yīn沉沉的脸色和黑黢黢的眸子，死死瞪着自己。 明明自己更恼火，葛慎却一下子偃旗息鼓，跟哑巴了一样。 “那包厢什么客人？”段恩泓轻啧一声，声音低沉地问。 葛慎拧着眉：“不是客人，大股东来视察。” “你就去陪客啦？”段恩泓嗤笑一声。 葛慎火了：“什么叫陪客，我这是应酬！企业里不都这样的吗？” “什么企业文化，还跳艳舞应酬的啊？”段恩泓吼道。 葛慎莫名其妙：“什么艳舞！我这是牛仔舞！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材，怎么了！” 段恩泓捂了把额头，觉得自己焦躁愤怒的情绪有点冲昏了头脑，不太对头。 “没接到通知你们就这样玩的？” “这没违法吧？又不是在做生意，就是公司内部自己跳个舞蹦迪。”葛慎斜了他一眼，段恩泓个子比他高了大半个脑袋，身材高大，A炸天的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他一压低嗓子，眼神深邃地怒视自己，葛慎就心跳加快，口gān舌燥，腿都快软了，恨不得立刻蹲下来抱着段恩泓的腿求饶□□。 他梗着脖子，心虚地反问：“再说，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不知道你生气个什么劲。” 段恩泓一怔，脑袋炸了。 对啊，跟他什么关系？看葛慎对着别人扭个屁股，被人摸个臀部他就生气了？他生气什么？ “刚谁拍你屁股了。”他还是不信邪，问。 葛慎一歪脑袋：“啊？有人摸我屁股吗？我怎么没发现？” 一阵怒火又是直冲着段恩泓脑袋上涌，他气急，一手摁住葛慎的肩膀，低头就对着葛慎的饱满可人的嘴唇吻下来。 “你gān……唔！”葛慎瞪大双眼，大脑宕机。 他双手推着段恩泓的胸口，左手却被段恩泓一手拽住摁在墙上。段恩泓坚硬的胸膛死死压制住葛慎的身子，将他压在墙面上。 好软！好香！ 段恩泓大脑dàng漾，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轻咬着葛慎的唇，朝他的唇瓣间伸出舌头。 “你特么……”葛慎想骂脏话，刚一张嘴就被彻底侵略，发不出声音来。 他脑袋一下便被火苗点燃，烧的轰轰烈烈，浑浑噩噩，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不知不觉间便配合起来，唇舌jiāo缠，领着童子jī愣头青怎么调情起来。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搂住了段恩泓的背。 妈的，这个傻大个，果然从头到脚都是他的菜，就连这青涩的吻技都是。 “店长——警察……呃……打扰了……” 一个服务员推门而入，又小心翼翼退出去， 两人一惊，回过神来，猛地将对方推开，气喘吁吁地看着墙，多白，看着地，多gān净，就是不看对方，脸有多红，气又多喘， 而两人脑袋里不约而同的却是——麻蛋，真慡。 光接吻不谈感情。 慢慢发展，吧。 第8章 08 8 在店里跟葛慎面对面已经是极为尴尬的事情，段恩泓没想到，还会有更尴尬的事情，而惹起如此尴尬的原因，是自己，无关他人。 他挠了挠下巴，低声道：“那什么……不小心……” 葛慎的眼刀“咻”地飞过来，狠厉瞪着他，让段恩泓背脊发凉。眼神里的意思非常明显：“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段恩泓试试就试试：“我们就忘了……” 最后一个“吧”子还没出口，就变成了“啊——”。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葛慎满脸通红，一拳揍在段恩泓脸上。 * “姓名。” “葛慎。” “年龄。” “25。” “职业，工作单位。” “彩虹会所店长。你们不是都知道吗，问那么多。” 冯锐意敲敲桌子：“葛店长，走流程嘛，别急。” 说着，他扭头看坐在身后，拿着冰袋敷脸，龇牙咧嘴的段恩泓，恨铁不成钢：“段恩泓，你也给我坐过来。特么老子刚出警回来你们就来事。” 段恩泓耷拉着脸，不情不愿地挪动屁股，拉着椅子坐到桌前，跟葛慎面对面。 葛慎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侧过脸去。 “说说吧，为什么袭警。”冯锐意双手环胸，背靠着椅子，说完，打了个哈欠。他太困了，最近都忙摇头/丸的案子没睡好。 葛慎脸一红，愤恨地指着段恩泓：“你问他！我为什么要打他！” 段恩泓被葛慎一指，瞪大双眼看着他，耳根子通红，支支吾吾：“我……我……” “你敢说吗？”葛慎恨恨。 当然不敢。 他因为酸，一时冲动吻了一个男人，还是鸭头？这被同事们知道该笑话成什么样。 他闷葫芦了，葛慎可不闷葫芦。眼看着段恩泓不说，冯锐意又说道：“无缘无故袭警可不行啊，店长。这样吧，要是你们私底下和解，你拘留个一晚就算了，毕竟也是袭警了嘛。” 这一听，葛慎不gān了，站起来喊道：“他他他，他猥亵……” “冯哥！我和解我和解，我们是不小心撞到的，不是他故意打我的！”段恩泓急忙站起来扑过去捂住葛慎的嘴。 葛慎：“呜呜呜呜呜——”段恩泓你特么放开我！ 冯锐意揉着太阳xué，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你们现在看起来更像在厮打诶。” 两人好不容易分开，都是累得气喘吁吁。段恩泓这大高个，力气大得很，葛慎被他一手勾住脖子，捂住嘴，他根本无法动弹，气都喘不上了。 段恩泓求饶：“店长，我错了，就当没发生过吧……” 葛慎狠狠地瞪他一眼：“你记着。” 大猪蹄子。 段恩泓连连点头，嘴角一阵刺痛，他“嘶”了一声，摸了摸嘴角的伤口，心想，葛慎这人看着瘦瘦弱弱，打起人来，骨头硌得疼，还很痛。 最后段恩泓一意孤行，坚持称这是一场误会，冯锐意也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把葛慎放了回去。 葛慎气呼呼地离开，徒留段恩泓松了口大气，蹲在大厅往外望葛慎的背影，等看到人上了车离开了，才摸回接警处。 冯锐意翘着二郎腿看笔录，见段恩泓进来，轻飘飘地笑：“你猥亵他了？” “你！什么！”段恩泓脑袋立刻涨得通红，急得说不出话来。 “瞧你这反应，我就是逗逗你，这么不禁逗呢。”冯锐意嗤笑一声，把笔录放下，问，“你对店长做了什么啊？把人气的够呛，还把你打成这样。” 段恩泓脸色苍白，丧道：“我觉得我大概有病。” “哥先问你一句。”冯锐意把人拉着坐到自己面前，凑近问，“你不是基佬吧？” 段恩泓一听，瞪大双眼脑袋往后，惊异地看着冯锐意，满脸惨白：“冯锐意，你说什么呢，我喜欢女人，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基佬了。” “啪”一声，身后传来一个轻响。 两人寻声看过去，就见葛慎白着脸站在接警处门口，眼神惨厉地盯着段恩泓。 冯锐意：“啊，店长，怎么突然回来了。” 葛慎定定地看着段恩泓两秒，眼里的恨和痛，直白地传递给了段恩泓。段恩泓脸色“唰”得变得灰白，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心都沉了下来。 “我手套落了。”葛慎工作时候用的白色手套。 冯锐意把桌上的手套拿起来，那白色手套上还有段恩泓脸上的血沾着，他递给葛慎，叮嘱：“这手套可以洗了。” 葛慎接过来，手一顿，抬眼勾了勾嘴角看冯锐意，意有所指：“懒得洗，直接扔了。不缺这一副。” 段恩泓心下一紧，忙看过去，葛慎丝毫不理会他，扭头就走。 他往前追了一步，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停了脚步，拧着眉深思自己怎么回事。 冯锐意在一旁念叨：“既然要扔了，还回来拿什么？奇怪。” 段恩泓：“……我先走了。” “诶，别走啊，刚才的事还没说清楚呢。” 段恩泓压根不理他，闷头就往停车场走去，生怕走慢一步被冯锐意拉住讲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段恩泓住在单位附近的小区里，单身公寓，住的还挺开心。他家条件好，段恩泓做为一名体育生，最后考进公安大学当了一名特警，对家里做生意的父母来说，算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了。特地买了这套公寓记在他名下给她住。 段恩泓将车停好，趴在方向盘上唉声叹气。 一回想方才葛慎那痛恨中带着点刺眼的伤心的眼神，他心就如刀剜一样难受。他也不懂自己到底怎么了？他也不是没有谈过女朋友，怎么说也是当过男模的人，不是……总之，他也不是处男。 只是，为什么会对葛慎这么在意？ 段恩泓忍不住想起在彩虹会所那三个月。他端酒打杂大约两周，葛慎突然到仓库找他，将他带到吸烟室，径自点了根烟，吞云吐雾。 那烟雾缭绕的氤氲中，只看见葛慎微微往上看着天花板的眼神迷蒙，段恩泓有些茫然，就痴看着。 “你没读大学吗？”葛慎突然问。 段恩泓一怔，反应过来，随即将自己的“人设”说出来：“读过一年，肄业了。” “后来一直在各个地方打工？” “嗯。”段恩泓有些紧张，怕葛慎怀疑自己的身份。 没想葛慎只是随口问问，又沉默着抽烟，一根烟燃进半段，他又低声问：“你家里人呢？” “家里人……跟家里人关系不好。很久没联系过了。”段恩泓硬着头皮背人设。 葛慎将烟屁股掐灭在烟灰缸里，突然抬手捏住段恩泓的下巴，仔细打量他的五官，他脸凑得很近，认真的眼神让段恩泓脸色一赧。 葛慎认真问：“你有什么梦想吗？” 艹着“底层穷苦愣头青”人设的段恩泓说道：“赚钱。” 葛慎表情有一丝动容，眼神闪烁，他轻笑一声：“我有机会让你挣大钱，你愿不愿意跟着我gān？” 这时候不愿意相当于放弃任务啊！而且段恩泓不知为什么，也被葛慎那严肃诚恳的表情给打动了，用力点头。 葛慎微笑着鼓励：“好好gān，会赚钱的。相信我。” 段恩泓额头轻轻撞在方向盘上，突然有一丝悲切。 他当时的人设……怎么看怎么像冯锐意口中的葛慎的学历背景。该不会，自己的身世打动了葛慎，才让葛慎这么看重自己吧？ 完蛋，他这下彻底得不到葛慎的原谅了。 后天更 第9章 09 09 跟葛慎认识半年，段恩泓觉得自己就好像越来越发神经一样。 他腿好的七七八八，照样去例行检查的时候，都觉得头皮发麻不敢见葛慎了。 而葛慎，却像是变了个人。若说之前还以一种被背叛的仇恨感看待段恩泓，这一次，葛慎就好像完全不认识段恩泓一样，冷冷淡淡，客客气气，跟对其他警察没有两样。 可是这样，段恩泓又觉得哪里不对了。就好像……他在葛慎那里已经泯然众人了，没有特殊点，也不会再被特殊对待。 他岂不是……完全被葛慎忽略的路人了吗？ 段恩泓觉得这样不行，到底为什么不行，他又没想明白，闷头检查完几间包厢，他越想越觉得气闷，阔步走到葛慎的办公室，推门而入。 葛慎正准备出办公室，差点跟段恩泓撞个正着，眼看着这人冲进来，就冷淡地问：“有事吗？” 段恩泓恼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你有病吧？你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我跟警察有什么事？”葛慎气道。 段恩泓嘴唇翕动想问些心里话，可是又不能问对方，你为什么刚才在门口都不咬着牙瞪我。他抖M啊？ 葛慎见他哑口无言，翻了个白眼，推门就要往门外走：“我不介意再次袭警，你别烦我。” “店长……”段恩泓突然喊住他，“对不起……” “啊？什么对不起？”葛慎回头看他。 段恩泓仿佛幡然醒悟一样：“啊……就是……我……我想跟你道歉。” “为什么？” “我不应该突然亲你。” 葛慎拧紧了眉，脸色变得更差了：“你不应该为这件事情道歉的。” “……” “你欺骗我来这里工作的事情呢？”葛慎问。 “……”段恩泓脸色惨白。 “你为什么亲我呢？” “……”段恩泓脸色煞白。 他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葛慎垂着眼：“你没想明白，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也不需要再见面了。” 葛慎擦过他的身侧，往门外走去，挂上一个职业式的笑脸，迎向他的衣食父母们。 只有这个纸醉金迷的欢乐的jiāo易场才是他真正的容身之处。他还真以为在那大个子身上能找到自己的救赎呢？ 下了班，葛慎开着自己的车往家驶去。车内没有摆任何装饰品和车内香水，暖气呼呼chuī着，连音乐也不放。后半夜的街道静谧寒冷，葛慎离开了工作场所，便褪去了脸上的职业式微笑，头发也放了下来，刘海遮盖住了额头和半截眉毛。显得更加年轻，也更加冷漠。 他没有来处，彩虹会所就是他重生的地方。也没有归处，彩虹会所若不存在，他也无处可去。 一个无名之辈，在暗夜场所成王称帝，也不过是为客户服务。 车子驶进小区内。葛慎将车停进地下车库，从后备箱里将客户送的一箱奶油草莓抱出来，抬脚往小区门口走去。 凌晨三点，灯还亮着的地方只有小区门口的保安亭。 葛慎把草莓吭哧吭哧扛到了保安亭，把草莓分给了两位值班保安。 葛慎住在这里五年，保安早认识他了，也大概知道他做的是什么工作。一开始还会觉得鄙夷，偏偏葛慎这个人会做人，又乖巧，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保安和物业分享一下，一来二去时间久了，都成了好朋友了。 葛慎把草莓分给值夜班的保安大叔，大叔笑眯眯地吃着草莓问：“今天的客人这么客气啊，这草莓真好吃，又甜水又多。” 葛慎没好意思说这草莓一个就要20元，是日本进口的那种。送他的客人搞新型农业的，有钱不说人还特别豪慡质朴。 “那大哥你先吃着，我回家休息了。”葛慎留了半箱草莓在值班室，抱着剩下半箱正准备出门，一辆白色大众从门外开进来，被门禁拦在大门外，司机也没按喇叭，只是远近光灯jiāo替提醒一下。 葛慎推开门，扭头对保安喊道：“大哥，有车。” 他回头正要走人，就看那大众车的驾驶室车门缓缓摇了下来，露出一张惊愕又让人咬牙切齿的俊脸。 葛慎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抬脚就走。 门禁横杆正好抬起来，段恩泓急忙踩下油门不紧不慢跟上去，靠近葛慎问：“店长，你怎么，住这里吗？” 葛慎低着头重重踩着步子走。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葛慎心想，老子特么也没见过你。谁知道居然跟你这个丧门星同小区。他拐了个弯。 段恩泓又跟了上啦，道：“哦，店长，你住19栋吗？” 葛慎停下脚步瞪他。 这样不行，会被他知道自己住哪里的。 “你别跟着我。” “我住6栋，在另一头。”段恩泓咧嘴笑，傻里傻气的，“怪不得咱们没再小区见过。” “那最好老死不见。你滚回6栋。”葛慎挑眉。 段恩泓不知道哪里来的厚脸皮，越挫越勇：“店长，我今晚值班到现在，好累，不过我买了点啤酒，你要不要，分你一半。” 葛慎原本抬脚正要走的脚突然停住了。 全彩虹会所的人都知道葛慎爱酒，嗜酒如命，可是偏偏工作期间为了保持清醒，做为会所的唯一清醒的责任人，滴酒不沾。每次会所聚餐的时候都豪饮三百杯然后醉倒在员工们怀里上下其手，毫不知耻。 段恩泓：“进口超市买的。” 葛慎探照灯一般的眼睛瞬间打了过来。 “比利时产，黑啤。” 葛慎伸出手来：“给我，然后消失在我视线里。” 段恩泓见好就收，拿了四瓶装袋子里递给葛慎，又厚着脸皮指指葛慎的怀里：“店长，那是什么啊？” 葛慎眉一拧，心想自己那人家手短，于是他赶紧把怀里的草莓一股脑塞给了他：“都给你了，你吃你吃。” 说着摆手：“快滚。” 段恩泓咧嘴灿烂一笑：“好的，店长晚安，谢谢店长了。” 说罢，加快油门往前看，从前方的岔路往另一个方向绕去。 葛慎yīn沉着脸看着他的车屁股灯，班上，抬脚往19栋走进去。 这家伙怎么回事？莫名其妙。 凌晨三点三十分，段恩泓洗完澡，打开一听啤酒，喝了两口，然后捡起一颗茶几上果盘里的草莓，放进了嘴里。 草莓甜甜的汁水瞬间迸she出来，伴随着清慡的口感。 段恩泓咋舌：“这高级货啊。” 有点像葛慎的唇。令人回味无穷。 第10章 10 10 因为段恩泓的事情，葛慎被老板暗搓搓骂了一通。葛慎心里不快，过了这好几个月都觉得放不下这口气。 结果一扭头发现段恩泓跟自己一个小区的。这真是奇了怪了，他以前可从没发现自己住在一个受人民警察保护，警司光辉普照的小区啊。 他这种人不得一早就灰溜溜躲进下水道里偷生吗，呸。 他正憋闷着，领导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阿慎，我从北京总店分配给你一个主管当你的助手，副店长的位置给他吧。” 葛慎从没听过店里还有副店长的职位，也没听过还有北京总店派人过来的事情。 这摆明了就是要给葛慎按一个监视他的人，怕葛慎又出幺蛾子呗。 葛慎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整晚心情都不好。他是有眼无珠，没认出段恩泓那金晃晃的警徽标志，还把他当成自己特别爱的那款小鸭子，暗搓搓地视jian过过gān瘾。 可是那也是他们下的套，葛慎也是受害人啊！ 等那总店派来监视的人来了，葛慎更是没话好说了。他想直接撂挑子走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以前自己还当男模的时候，跟自己竞争头牌的小凯。当时自己当上店长，他离开彩虹会所，葛慎还以为这家伙隐退了呢。 ——居然去总店了！！！！！ 一切都是段恩泓的错！ 他一定要从段恩泓身上找回来！ 小凯年纪比葛慎大一岁，以前那叫一个水嫩可人，妖冶的很，那小腰有劲又能扭，换成男的都招架不住。当然，现在小凯年老色衰，做行政后又不注重保养，气质差了一大截了。不过那个时候的女客人们很稀罕小凯这型，还总叫小凯跟一些比较壮硕A气的男模一块卖腐给他们看。 葛慎一大好基佬，纯0，看得直反胃。 真是给社会大众一种错误的信号。他们基佬喜欢的才不是这么母的男人呢！他们各有各的喜好，百花齐放好吗！ 比如他，就喜欢段恩泓那款的。 不过段恩泓在他心里已经死绝，挫骨扬灰了。骨灰洒进了太平洋，如今已经随着洋流流向了南极洲。 凌晨，一个憋屈烦闷的工作日结束了。 明天是每周例行的休息日，他们每周周二休息，每每这个时候，葛慎下班就会跑去夜宵摊狂嗨到天亮，然后跑回家睡一整天，等晚上了再起来打电动，然后继续睡，睡到上班为止。 只是今天不太一样，那杀千刀的小凯小人得志，做为店长，葛慎又不得不请他吃饭，他们店提起一个小时收工，给小凯办了个简单的欢迎仪式，就在“凤舞九天”包厢里。 小人得志的小凯yīn阳怪气，一口一个“葛哥好”“葛哥以后多多关照”“葛哥越来越帅了”，然后拼命灌葛慎酒。 谁是你哥！无论从生理年龄还是外表来看，都是小凯年纪更老好吗！ 葛慎“吨吨吨”地被小凯和起哄的员工们灌了十几瓶啤酒下肚。他酒量再好，也熬不住，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昏死过去前，他还在心里咬牙切齿。 “段恩泓，老子杀了你！” “唉！店长想阿泓了！快叫阿泓哥来啊！” 葛慎醒在一个颠簸的环境里。睁开眼，有明亮的光刺进来，他被刺得轻吟一声，晕乎乎地反胃直想吐。 他做想要呕吐的想要呕吐的声音吓到正背着他进门的段恩泓，急忙劝道：“别吐，马上就到厕所了！” 葛慎眯着眼，探头伸手囫囵一抓，没摸到段恩泓的脸，在看到段恩泓红透了的耳根：“哪位壮士？” 他手落在了段恩泓的胸肌，硬邦邦的，葛慎问话的时候顺手捏了捏。 “……阿泓。”段恩泓喉结轻动，进了门，抬脚将门踢上。 葛慎生了锈的脑子缓缓转了两圈，确定这个阿泓是哪位之后。 “哇——”不再克制自己，激情吐出。 等的就是这个阿泓。君子十年报仇不晚！ 段恩泓淋浴完，只着一条裤子，露着他肌肉分明漂亮的上身，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出来。 葛慎躺在沙发上，面色cháo红，捂着脑袋哀嚎着。 “还疼吗？”段恩泓低头看他。 葛慎瞪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段恩泓委屈：“你都不说谢谢的吗？大半夜被人叫醒去把你接回来，你吐我一身，我都没说什么。” “鬼才要你接。你还用我家的热水洗了。”葛慎软着身子坐起来，天旋地转，又躺了回去。 段恩泓环顾四周打量葛慎家。gāngān净净，挺温馨。很简单的单身男人独居公寓的感觉。看不出这是个在午夜场工作的男人的居所。 看得出来，葛慎是个很能经营自己生活的人。 葛慎：“快滚。” “我衣服被你吐了一身，凌晨这个点，你让我滚去哪里？luǒ奔？太冷了吧？”段恩泓一屁股坐在葛慎脚旁，唉声叹气，“唉，我腿还没好，好疼。走路也一瘸一拐。” 葛慎斜着眼，抬脖子看他。他怎么没看出来？段恩泓刚才不稳稳当当背他呢吗？ 这时候会装可怜了？ “老子衣服借你！” 段恩泓比了比大小：“你衣服，我可能穿不下吧。” “啊！气死我了！就你光长个子肌肉啊！爱去哪去哪！老子去洗澡了！”葛慎在沙发上发癫似的腿脚乱颤，然后鲤鱼打挺坐起来，脚撞在了段恩泓的大腿根上。 段恩泓身子一僵，就见葛慎刚坐起来，又晕乎乎软绵绵地往下倒，脑袋眼看着就要往地上磕。 段恩泓抬起身子，伸手一捞，将人捞进怀里，那白净泛红的脸就离自己半寸近，他想也没想，直接拿嘴怼了上去。 葛慎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就被段恩泓摁着脖子缠绵吻住。 带着酒气的唇舌没有力道，但是软绵绵甜滋滋，怀里这人也压根没有力气，全凭他摆弄。 段恩泓心cháo澎湃，gān脆将人压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享受地深吻起来。 葛慎脑袋都不知道怎么转了，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子的吻技，特么还是那么烂。 可是还挺享受的。 他gān脆放弃了抵抗，任凭他如何。 直到段恩泓热乎乎的大手钻进葛慎的衬衫，摸到葛慎因为醉酒滚烫的腰间。 手掌跟醉酒人的皮肤比热度，自然相形见绌。 葛慎被冰的一颤，突然清醒过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脚将人踹下去。 段恩泓被踹倒在地，有些懵懂地抬脸看他。 葛慎瞪着他，冷声问：“你这算什么？” 段恩泓愣了好久，眨眨眼，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拎起沙发旁自己被葛慎吐了一身的衣服，有些魂不守舍地打开葛慎家的门，出去了。 门砰一声关上，葛慎叹了声气，瘫倒在沙发上，捂着脸轻叹。 “这都是什么事啊……”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就爱百事 1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11章 11 11 葛慎平生最怕跟直男有那方面的jiāo集。 他吃过亏，受过苦，也见过人心到底有多脏。 那一晚，葛慎躺在沙发上，酒醒了，却再也睡不着觉，手背贴在额头上，浑身滚烫到渐渐变亮，窗外太阳升了上来，天光大亮，他也没睡。 那之后，葛慎再不提段恩泓，也小心着不要再碰到他。 可是段恩泓却不是这样想的。也不知道这人是哪根筋抽了还是突然觉悟了，明明跟葛慎的作息完全不同，葛慎半夜下班回家，都能看到段恩泓在自家楼下朝自己打招呼。 葛慎不想理他，偏偏段恩泓还要上赶着巴结。 葛慎两点下班，到家都快三点了。照理说段恩泓根正苗红的刑警，应该早就下班休息了。哪知道这家伙值夜班，也差不多才下班，车子正熄着火，静静等在一旁。 葛慎把车停好，下了车，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正想上楼，打从身后侧旁忽然蹿出个高大的人影来，一把将他摁在车门上。 葛慎吓得魂都快掉了，瞪大双眼张嘴就要喊救命，被那人打仗摁住了。 那人比他高了大半个脑袋，胸膛贴在他下颚，一条腿挤进他双腿间将他压在车门上，浑身gān净的洗衣液的香味扑面而来，盖住了葛慎身上烟酒的臭味。 葛慎忽然就知道这是谁了。 他拍开段恩泓的手，段恩泓见他不再挣扎，很配合，将手松开。 葛慎瞪他：“你gān嘛？” 段恩泓轻笑，略带点讨好：“你下班啦？” 葛慎斜他：“你神经病啊，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堵我？” “没……”段恩泓松开葛慎，有点紧张，“比堵你，我正好下班，感觉你应该也快下班了，就在这里等等你。” 葛慎烦不胜烦：“你为什么要等我？我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 段恩泓紧张地看他：“店长……” “我担待不起段警官这声称呼。”葛慎翻了个白眼。 段恩泓心里有些难受，对葛慎低声说道：“你别这样说……我们好歹……” 葛慎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段恩泓小声问，“店长……你能接受男人吗？” 这一句问话简直是石破天惊，若是放到早前，葛慎听到这话可能会有些开心。可是现下，葛慎却开心不起来了，反倒烦闷异常，他躲都躲不及了。 他扭头就走，段恩泓拉住他。 葛慎无奈地说道：“阿泓，你没必要这样。你不要工作了？” 段恩泓一听。怔住了。 一看段恩泓这表情，葛慎就知道了，他压根就没考虑过这背后的事情。 葛慎知道，段恩泓一定喜欢自己，甚至想跟自己在一起。可是他压根就不明白，也没考虑轻蹙后果。只凭着一时的意乱情迷，早晚都会受伤。 葛慎不想再经历一次，他对段恩泓的好感，自认为也单薄的可以。他不需要段恩泓这浅薄的爱意。 “早点睡吧，晚安。”葛慎绕过段恩泓，僵着脸径自进了楼，上楼回家。 只留下段恩泓一个人垂着脸，落在后面深思。 葛慎对段恩泓是有感情的。 这感情很复杂。具体要怎么明说，葛慎也很难讲。 段恩泓好死不死，偏偏是葛慎最爱的那类男人，俗称小láng狗，个子高大身材好，人也正直讲义气，其实还算老实。 可是段恩泓之前的行为，让葛慎就退避三舍了。 这家伙先亲了他，又不认账。而且他是个实打实的直男。他跟之前捧他的那个玉小姐，大概都是一个刑警大队里的同事，说不好也是有暧昧的。 葛慎的人生格言就是：绝不跟直男搞基。 因为这，他平时gān脆就睡在了彩虹会所，下了班也不走，直接在休息室睡到天亮，再开车回家补眠。 派来监督他的副店长小凯见葛慎这么拼，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让他有了危机感，非常得意地酸溜溜夸奖：“葛哥可真是敬业，不要这么拼，身体会吃不消的啦。” 葛慎心里啐了一口，脸上笑容不减：“没事，我身体好。” 身体好个屁。 原本能三点睡到上午十一点再起chuáng的一个绵长的好觉，因为段恩泓被断成了两截，下了班在店里睡到七点起来，又开车回家睡到下午一两点，才晃悠悠起来，睡眠时间是增加了，但是葛慎人却更累了。 他累得只想哭。 为了躲避段恩泓，他真是豁出去了。 人的确是没再碰见过了，可是葛慎也彻底累伤了。 一日下午起来，就觉得浑身乏力，心慌气短的，实在没力气，葛慎没办法，给主管发了信息请假。 为什么不发信息给小凯呢。 他可不想接到小凯打来的虚情假意嘘寒问暖的电话。 葛慎不在一天，店里又不是不能营业下去。 他躺在chuáng上睡到九点，一觉醒来，不知今夕是何年，但是人却神清气慡，缓过劲来了。 一看时间，其实店里也才刚开始营业。但是假都请了，葛慎又没心情去上班了。 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十几分钟，葛慎有些耐不住寂寞了。今晚不上班，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玩，一直到明天晚上再去上班，多慡。 一思及此，葛慎腾的坐起来，在衣柜里翻箱倒柜地寻找骚气艳丽的衣服，准备晚上蹦夜店去。 葛慎因为自己也是午夜场工作人员，没法去夜店蹦迪。但是在成为店长之前，他偶尔跟客人出去，或者休息时间，都会去夜店玩。喝酒，跳舞，这是葛慎放松自己，让自己过得更舒服的方式。 他轻车熟路地开车去了酒吧街，找到自己常去的酒吧“Air”，坐到吧台上，晃了晃手指，对酒保说道：“威士忌，加冰。” “好。”一个耳熟的男人声音应道。 葛慎愣住了，一抬眼，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也怔愣地拿着瓶酒，在吧台后面傻乎乎地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窘迫，葛慎抽了抽嘴角。 段恩泓这人，特么是卧底上瘾了是吧！ 大概还有一万字不到就能写完了。 本来想写六七万字，但是只写主线就这个长度，加上要准备新的脆皮鸭甜饼了！ 吆喝一声新文，写完彩虹就开始写这个！ 下篇开文： →→戳这里：《盘他》←← 文案：沈礼13岁那年，收了个瘦弱的láng崽子当小弟，觉得这小孩长得真好看，以后就由他罩着了。 然后他就被这láng崽子拖进了深渊，被剥夺了他拥有的一切美好生活。沈礼才恍然，是自己鸠占鹊巢了。 自那以后，他发誓，绝不再滥发善心，多管闲事。 然而顾栾还是再次出现，且不由分说地黏上了他，甩都甩不掉。 láng崽子长高长壮还更好看，但是变成了哈士奇怎么办？ 顾栾见现在的沈礼，gāngān巴巴的，麻麻赖赖的，一点都不像小时候圆润，盘他！ —— “顾礼，无论我们的姓氏如何更替，我们都是最能体会彼此的人。姓氏就是我们的羁绊，而我是你唯一的苦主。” “因为我也曾在深渊中挣扎。” “这一次，换我将你救出。” ------ 比较流水账，倒叙从13岁初中生活开始写起，青chūn成长，细水长流，互相治愈的故事。攻受从小被抱错养大，身份错位，然后被带回原生家庭，对各自身份的认知比较迷茫。 防止开头站错cp，攻：顾栾，受：沈礼。 第12章 12 12 夜店内音乐声震耳欲聋，鼓点节奏炸裂，身边是尖叫呐喊的来猎艳的醉鬼们。 葛慎安静地盯着段恩泓，段恩泓窘迫地看着葛慎，相视无语，在这一角呈现了一个静默的气氛。 段恩泓低下头，默不作声，硬着头皮将加冰的威士忌端上类给葛慎，低哑着嗓子：“你的酒。” 葛慎接过来，嗤笑一声，意有所指：“新工作，开心吗？” 段恩泓往DJ 那看了一眼，不敢看葛慎，答道：“咳，过会再说好吗？” 葛慎冷笑：“你在工作中，忙，我当然不打扰你啦。嗤。” 段恩泓被他yīn阳怪气怼得头皮发麻。 耳麦里传来队长的声音：“他们进来了，你盯着点。” 段恩泓瞟了眼葛慎，视线往葛慎身后，夜店的正门看去。 三个健硕yīn郁的男人进来，一个个都是大花臂，花衬衫，看着不好惹。段恩泓顿时挺直了腰杆，屏住了呼吸，紧张了起来。 葛慎做为彩虹会所的店长，感官极为敏锐。段恩泓刚才瞟他那一眼，他就察觉到了什么，此时也立刻感觉到了段恩泓紧张了起来。 莫不是目标出现了？ 葛慎有些好奇，顺着段恩泓方才那轻巧的视线想转头看过去。手背突然一暖，段恩泓摁住了他的手。 他还没反应过来，段恩泓就凑到了他耳边，低声说道：“店长，好奇心不要太重。很危险。” 葛慎心头一跳。不是因为“危险”也不是因为这声警告。实在是因为段恩泓贴着他耳边的呢喃——太特么性感了。连带着念出“危险”这两个字的时候，都像是在低吟调情。 葛慎浑身腾的燥热起来，段恩泓带着热意的呼气呼在他耳朵上，耳根子都滚烫了。 幸好现在人多，环境也昏暗暧昧，葛慎当场发骚这情况没人能看见。 太尴尬了吧。 葛慎捂了把脸，没回头也没抬头。他没脸见人。 是他玩命儿似的躲着段恩泓那不知所以然的追求，可是到头来被段恩泓这若有似无的一撩，先把持不住的也是他。 他一定是有毛病。 葛慎低着头，猛喝了一口酒，烈酒呛得他猛咳。段恩泓倒了杯水给他，正想说话，刚进来那三名目标人物就挤到了吧台这，把葛慎身旁的人赶走了，自己坐了下来。 葛慎喝了水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发现身边三名花臂壮汉要坐下，心里有些打鼓，就往另一边挪了挪，想给他们腾位子。 其中一名光头壮汉却很敏锐地察觉到葛慎这有些怂的态度，一把勾住葛慎的胳膊，油腻地笑：“这位小哥，我们有这么吓人吗？” 葛慎一惊，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笑：“没……就是……怕你们坐不下，我给你们腾空间。” 段恩泓见葛慎抬起头，就暗道不好。 果然，那男人在葛慎抬眼看他的第一眼，眼里就闪过一抹惊艳，双眼放光，脸上顿时带了猥琐的笑。 段恩泓扶额。资料上有显示，其中一名目标人物好混迹gay吧。这夜店就是他长期混的地方之一。 男人上下打量葛慎，看到葛慎白生生的脖颈时，眼里闪过一丝贪念，伸手摸向葛慎的后颈，轻笑：“小哥真体贴啊。” 葛慎头皮发麻，想躲又考虑到两人的体型差，他哂笑：“礼貌问题嘛。不好意思，我有点事。” 他对付女人是一把好手，可是对付男人，特别是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没有什么经验。 蹩脚的理由让人一看就知道葛慎是在逃避。 男人看出葛慎的恐慌，心里更得意了，手臂向下摸向葛慎的腰，正要开口调情，手掌突然被人扣住。 他抬头看去，个子高大一脸正气的酒保小哥正微笑着看他：“这位客人，我们这的规矩，店内不允许调情的。” 男人愣了愣，恼道：“什么时候有这个规定的！我从来不知道！” 跟他一起的两男人见兄弟火大，也骂骂咧咧：“要你多管闲事啊！” 段恩泓心里觉得麻烦死了，可是一低眼就看到葛慎无奈苦恼的表情，硬着头皮继续周旋：“刚有的规矩。” “我看你就是要扫我兴！把你主管叫出来！”另一个男人吼道。 调戏葛慎的男人，突然被段恩泓打断自己调戏的进程，心里窝火，没等什么主管，操起手边的酒瓶砸向段恩泓：“敢管老子！” 葛慎瞪大眼，抬手去挡男人，被男人一把甩开，他身子不问，从高脚凳上摔了下去。 段恩泓躲开攻击，一看葛慎被摔在了地上，顿时怒了，反手夺过男人手里的酒瓶，往吧台上一摔，酒瓶子炸裂开来，玻璃碎片炸了一整个吧台，飞溅起来落在男人手臂和段恩泓的手上。 “好家伙！要打架是吧！”那三个男人二话不说，踢开高脚凳，爬到吧台上跟段恩泓缠斗。 客人们纷纷躲开，场面一片混乱。 葛慎被好心的围观者扶起来躲到一边，看着段恩泓跟三个人斡旋，夜店的保安和一些人冲进去维持秩序，葛慎眼尖看见了几张熟面孔，知道是段恩泓的同事们过来了。段恩泓应该没什么事了，他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段恩泓在执行什么任务，但是很显然，他坏了段恩泓的任务。 按理说，葛慎这是报仇了，可是葛慎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很单行。段恩泓会不会被处罚，段恩泓会不会因此bào露，被报复。 葛慎脑袋一团乱。 直到那其中两名便衣亮出警察证，场面才瞬间安定下来。 三名目标人物以寻衅滋事的名头被押走，段恩泓也装模作样地为做笔录也跟着走了，葛慎跟了上去。 段恩泓一看，冲他挤眉弄眼让他离开，葛慎不放心，低声问：“你没事吧？” 段恩泓摇头，摆手，小声说道：“你快回家，不然又要被带到警局去啦。” 葛慎心下一暖，突然觉得段恩泓可爱极了。 他忍不住笑了。 “去一次也没事。” 他看到段恩泓手上细碎的玻璃渣扎出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沁出，他有些心疼，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深蓝色的手帕放到段恩泓手里。 “手上都是血。”葛慎小声念叨。 段恩泓看到那条手帕本来挺不是滋味的。这条他知道，是一位女客人送给葛慎的，这牌子的手帕，一条就要五六百，那女客人很大方，送了一整套同款花纹不同颜色的手帕，整套下来不下六千。 可是葛慎话一出口，段恩泓顿时心花怒放，咧嘴傻乎乎笑了，猛点头：“嗯嗯。” 站在门口的队长扭头看见葛慎，冲葛慎指了指喊道：“诶，你，也一起去警局。” “目击证人啊，一起去。”他指了指门外的警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葛慎顿时垮了脸。他可真是不想去警局。 再一抬眼，段恩泓还是那副傻乎乎咧嘴笑的模样，见葛慎垮着脸看自己，笑得更加灿烂了。 “你看，我说了，你会被带到警局去的。” 能怎么办呢，只能去一起跟过去了。 突破了！接下来就是甜甜的，加上收尾了~ 第13章 13 13 “25。我说警察叔叔，什么时候放我回去啊，我又跟打架斗殴没一毛钱关系。而且……你们又不是不认识我，问那么多做什么。” 做笔录的警察拍拍桌子严肃道：“走程序，配合一下都不行啊。” 葛慎缩着肩膀瘪嘴。 警察又指了指坐在另一头灰头土脸挨训的段恩泓：“你看小泓不也一样在走程序吗？” 葛慎一怔，小声问：“他是不是要受处分啊？” “这个我不知道，看领导的意思了。大概率是要的。” 葛慎心里顿时一阵愧疚。 从警局出来都快过十二点了，葛慎喝了酒不能开车，段恩泓就着自己的车送他回家。 夜晚空气寒冷，车内暖气呼呼作响，温暖但gān燥。葛慎低垂着脸看车载屏幕上蓝茵茵的光，以及导航界面上代表车子的红点移动的轨迹。 车子驶过闹市区，驶过十字路口，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语，甚至没有一个眼神jiāo汇。 等到了小区门口，段恩泓才低哑着嗓子开口：“送到你家楼下？” 葛慎却答非所问：“任务失败了吗？” “没有。”段恩泓扭头看他一眼，“还挺成功的。不过差点失败。” “嗯。”葛慎又问，“为什么不惜冒着任务失败的风险也要帮我？” 段恩泓将车子停在葛慎家楼下，拉上手刹，呼出一口气。 “店长，你不知道吗？” 葛慎看他，没说话。 “我喜欢店长。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调戏，我不发火还是个男人嘛？” 葛慎心下漏跳一拍。车外的路灯昏huáng，透过车窗投在段恩泓脸上，影影绰绰，他笔挺的五官却越发棱角分明，男人味十足。 妈的，这臭小子也太帅了点。 葛慎别开眼，嗤笑一声：“你占我便宜后不认账的样子到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啊……”段恩泓哀嚎一声，脸磕在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低声嘟囔着，“那也不能怪我啊……” 葛慎斜眼看他，不怪他怪谁？ “我也没喜欢过男人啊……”段恩泓叹道。 就好像甜蜜蜜的汽水中突然投入一颗曼妥思，葛慎脑袋突然炸开。 哦对，段恩泓是直男。 他突然清醒了似的，解开安全带，低声说道：“我先回家了，今天谢谢你了，晚安。” 段恩泓一愣，看他拉开车门要离开的背影，立刻扑过去一把搂住葛慎的腰将人拽回来。葛慎被他横腰一拦，差点岔气。 “别走！” “你撒开！” 段恩泓嚷道：“不放！店长你先说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葛慎喊道：“我特么有什么理由接受你！” 段恩泓长手一揽将车门关上，手却捏着葛慎的手不放，目光灼灼看他。 葛慎气恼：“你特么是直男！老子不跟直男处对象！” “为什么！我现在喜欢你啊！店长！我这段时间满脑子都是你，想亲你，抱你，做梦也都是你，我这还直男啊！”段恩泓不知羞耻地大声喊道。 “你特么小点声！”葛慎扑过去捂他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麻烦！” 段恩泓眨眨眼，伸出舌尖在葛慎手掌心轻轻一舔。葛慎顿时jī皮疙瘩，在副驾驶座位上原地起跳往后躲，脑袋差点磕到车顶。 “店长，我喜欢你。就算我以前没喜欢过男人，就不行吗？”段恩泓诚恳真挚问。 葛慎别开眼不敢去看他的那炙热的目光，觉得自己像是要被烤焦一样，头脑都发晕。 “不行。”葛慎低哑着嗓子，“我不能跟直男谈恋爱。绝对不可以。” 脑袋里乱哄哄的，过去的一切，被掩埋着的不堪过往都一股脑地涌向他脑袋。 最后停留在一个人微微勾起的嘴角上，残忍地吐字—— “葛慎，你把腰再抬高点。” “葛慎，你真美。” “葛慎，玩玩而已，何必当真呢？” 葛慎猛摇头，推开凑过来的段恩泓的胸口：“不行不行，你别再缠着我了，以后也别见面了。总之你不可以。” 他剧烈地抵抗想要离开，却被段恩泓用力桎梏住，手腕捏的发疼。 段恩泓严肃地吼道：“葛慎！你如果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理由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可以接受我，不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葛慎甩不开他，哑着嗓子低声哀求：“我不喜欢你还不行吗……你放开我……” “我不信。” “我真的不喜欢你。”葛慎垂着脸不敢看他。 段恩泓从头到尾都是葛慎最爱的那款，甚至包括声音，性格都戳中他最喜欢的点，简直就像是给葛慎量身打造的伴侣。可是越是这样，葛慎越是恐惧。 他完全无法拒绝段恩泓的请求，只要段恩泓再多求上一句，再多给一个可怜的眼神，葛慎怕是直接主动倒入他怀里求他抱紧他。 他不敢看段恩泓。 “我不信。”段恩泓低着声音又一次否定。 他搂住葛慎的腰，自己凑过来，也将葛慎搂着靠近自己，贴住他的唇，霸道有力但不失温柔的唇舌jiāo缠，缱绻暧昧。 葛慎浑身脱力，腰间被他紧搂着，缓缓摩挲着腰间敏感的皮肤，他忍不住低吟一声。 段恩泓松开他的唇，额抵着额，手往下盖住葛慎失控的地方：“你不喜欢我啊？这是什么？” 葛慎晕乎乎的，仿佛酒劲上头，整个人都跟煮熟了的虾一样红透了，他想推开段恩泓却没力气，只能负隅顽抗，死不承认：“这跟喜欢你没关系。我就是没节操，就是骚。” “别惹我生气。”段恩泓地声警告。 “我特么怕你啊。”葛慎只能逞一时之快，“我好歹是你前领导，你还警告我？毛长齐了没，臭小子。” 段恩泓眯着眼：“长齐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他握着葛慎的手往自己靠。葛慎头皮发麻，急忙求饶往回缩。可是段恩泓这大高个子，南城区警察局海拔第一，又是特警出身，那力气是白斩jī，花美男葛慎完全无法企及的。 于是葛慎的手无法遏制势头的，摁在了不该的地方。 硬邦邦。 很可观。 甚至隔着布料都觉得滚烫可怕。 妈的。 葛慎吞咽口水。心脏跳的巨快，脑袋里都回旋着鼓膜跳动的节奏。 扑通扑通。 段恩泓：“我们是一样的。” 一样个屁。 “我喜欢你。葛慎。” 知道了知道了。 “告诉我你的答案吧。” 葛慎闭着眼抬起下巴哀嚎。 “妈的！老子怕了你了！” 他自bào自弃了。放弃吧，葛慎。一切等明天再说。 艹了。葛慎揪住段恩泓的衣领恶狠狠骂道：“你特么站玄关把所有衣服都脱了才可以进屋，不准带任何东西进去，手表也不行。我要安检。” 段恩泓：“？？？” 他也没想……这么快啊。不过没关系。他马上请半天假。 自行想象一下在玄关脱完衣服之后的场景。保命我就不写了。 后面还有一些收尾和葛慎过去，基本就是甜啦~ 以及我现在是在攒《盘他》的稿子，这边是调剂心情写的。 彩虹写完之后，我会整理成TXT放在微博的，要是喜欢看txt格式的可以自行下载。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就爱百事 2枚 第14章 14 如葛慎偷偷猜想的那样，他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眼光。 段恩泓这条汉子，真的够劲。 无论从外形，还是性格，亦或是两人chuáng上的契合程度，两人都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段恩泓一看就是童子jī，经验不足，可是葛慎经验——虽然不算特别丰富，但也不是零基础。没多久两人就磨合得差不多了。 到了窗外晨光微熹，葛慎已经累得只有进去的气没有呼出的气了，趴在chuáng上，累得快吐，整个人都懵了。 他趴在chuáng上，脸埋在枕头里，头晕目眩，抬不起一根手指。段恩泓找来纸巾简单擦试一下两人的身体，也觉得疲惫，将葛慎搂进怀里睡了。 葛慎被他抱住侧躺着，长呼出一口气，抬手撞了撞段恩泓结实的胸口。 “嗯？” “卫生……” “你来搞。” 段恩泓贴着葛慎耳侧，虽然疲惫但jīng神焕发，神清气慡，心情非常愉悦地“嗯”了一声。 葛慎腰酸背疼，听他dàng漾的这一声“嗯”更生气了。 “chuáng褥也要洗。” “好，我洗。” “早餐……” “我做。”段恩泓抢答。 “哦，不是，午餐。”葛慎生物钟没有早餐这一概念。 “一日，三餐都可以。”段恩泓恶意地断句。 葛慎大脑已经迟钝得根本没听清这一断句了。他直觉有什么坑，但也懒得纠结了：“你自己说的……” “嗯。” 葛慎声音渐弱。 “请半天……假……” 沉沉睡去。 段恩泓心满意足地搂紧葛慎，贴着他的后颈细碎吻啄，明知道葛慎听不见，仍旧回答：“我已经请好了。” 所谓的请假，也不过是发了个短信给队长：“今晚出任务打架我感觉自己受了内伤，需要去拍片。” 队长还没回短信。 时间指向凌晨六点十五分。 漫长的冬季快过去了，chūn天快来了。 段恩泓心花怒放了。 等段恩泓再醒来，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他的生物钟让他平时六点多就起chuáng了，只是如今劳碌到六点多才睡，将将睡了两个小时，段恩泓就醒了。捂了把脸，他拿过手机打开一看。 收到一条微信。 队长：滚。 段恩泓勾勾嘴角。就能够手机放到chuáng头柜，低头看额头抵着自己胸口睡得正香的葛慎。 这种感觉很奇妙。 段恩泓不是处男——至少跟女生不是。 当然，以前不是没有过女朋友。 只是像这样，醒来之后，恋人还在怀里搂着睡觉，心里这样安逸，充溢的感情塞得满满的，倒是头一次。 段恩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葛慎能如此执着。 他对葛慎的第一印象其实不算好。 会议室里面试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胸膛和臀部看，用那种□□的，带着进攻性的眼神看。段恩泓没有在男人眼里看到过那种眼神，还以为这是葛慎在挑选好商品的眼神。 后来进入彩虹会所以后，他才明白，葛慎是那边的人。他不是在挑选会所的商品，而是在视jian。 以一个店长的身份，毫无道德的以眼神性骚扰手下的员工。 但葛慎眼神虽然□□，别的行为倒是一点不越界。一心想带他好好当一名男模服务客人，让他变得更好。对他的言行举止都非常有度。 甚至太有度了。 时间一久，段恩泓就觉得很不慡。 既然都能用这种□□luǒ的眼神盯着他看，明明是很满意他的外形，喜欢他，为什么不试着……他是在不满葛慎没有实质性的骚扰自己吗？ 一旦有这个念头之后，段恩泓就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他会无意识地偷窥葛慎的屁股，发现葛慎的屁股特别圆润紧翘。葛慎衣领里露出来的后颈特别白净笔直，看着性感极了。他躬身欢迎客人的时候，臀部到腰线会呈现一个漂亮的弧度。弯腰的时候，或许还能看到他衣领里面的风景。 这种龌龊的想法越来越拉不住闸，待段恩泓bào露离开会所，葛慎恨上他之后，到了顶峰。很多时候，冲动的事情，段恩泓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亲了，吻了，还是qiáng迫的，他反正不后悔。但是下一步是什么，段恩泓没考虑过。从小到大，他做事情都是先做了再说，不怎么过脑子。 等葛慎开始冷漠地逃避自己之后，段恩泓才意识到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是不可以的。葛慎没有他外表看起来那么外放，他很怯弱，很没有安全感。他需要的不是一个满意的喜欢的肉体，而是一个可以信任的承诺。 现在葛慎能这样安逸地躺在自己怀里陷入沉睡。段恩泓知道，自己做到了。 亲吻他的鼻尖，又闭上眼。 离午饭时间还早呢，他有的是时间温存。 葛慎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饭时间，空窗许久，突然来了场激烈的车，葛慎老腿老腰有些受不了，刚下chuáng就哀嚎。 段恩泓冲进来，手上还拿着锅铲，腰上穿着围裙，着急问：“怎么了？” 一看到段恩泓葛慎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喊：“你特么，下次一定剁了你的xx。” 段恩泓某个部位一凉，笑道：“怎么一起来就骂我啊。你不穿衣服会着凉的。别趴地板上。” “废话，我是想去洗澡。”葛慎斜了他一眼，缓缓爬起来，扶着腰蹒跚走。 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感受从腰间腾升，腰腹一酸，一阵凉意从那地方传来，然后那尴尬的液体顺着大腿滑下。 段恩泓瞪大了眼睛惊异地盯着看。 葛慎：“……” 段恩泓：“……” 葛慎：“妈的……你……” 段恩泓指着：“那是不是我的……” “你快滚去做饭！”葛慎大吼。 段恩泓急忙逃走。 葛慎扶着门框气喘吁吁。 跟直男开车真的太辛苦了。不知道流程，毛毛躁躁，还不知道清理。 他明明早就发誓过绝对不招惹直男，怎么还会再犯错。 段恩泓在厨房发呆。 他从睡前就在想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步骤，果然，太累了脑袋就不行。 他一拍手，感慨：“一定得多备套子。” 葛慎家存货太少了。 段恩泓：店长，我都这样了还算什么直男啊？？？ 第15章 15 15 午夜，彩虹会所热闹非凡。 葛慎趴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揉着腰唉声叹气。 小凯推门进来，看到葛慎揉着腰龇牙咧嘴的模样，顿时嗤笑一声，软绵绵地讽刺：“哟，葛哥，你腰怎么了？昨晚上gān什么去了” 葛慎在心里把段恩泓骂了一百八十回，然后甩了小凯一个不在意的眼神：“夜生活太丰富了。不要羡慕。” 小凯笑眯眯地坐到葛慎脚旁，葛慎往里挪了挪，心想，办公室这么大，这么多的地方可以做，这年老色衰的小白脸就不能找别的地方坐吗？ “是……上次那个吗？”小凯小声问，末了冲葛慎挑了个眉，投以一个美艳。 葛慎差点将隔夜饭吐出来。 哪次？ 葛慎面露疑惑。 小凯害羞一笑，一拍他的大腿：“哎呀，葛哥，别装啦。就欢迎会那天，你喝醉了，不是念着他的名字吗，阿泓阿泓的，后来他不是来接你了吗？是他吗？” 葛慎喜欢男人，在会所里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因为他们做的是女人生意，所以大家一般都不怎么讨论，生怕不小心在客人面前说漏嘴，让女客人们心存疑虑，不来光顾了。 小凯大概也知道葛慎的性向，他一向比较开放，男女通吃。没有人会不喜欢段恩泓那种充满力量的肉体的。 葛慎看他双眼发亮，眼里带着暗示，恨不得立刻来一场不怎么健康的多人运动的模样。 他额头青筋bào起：“关你特么鸟事。” 这一句粗口/爆出来，小凯脸上的笑顿时冻结了。黑着脸难看极了。 “你……” “老子跟谁上chuáng，爱跟谁睡跟谁睡。少打听这个。”葛慎bào躁地坐起来，站起来揉着自己还没梳起来的乱发，警告着。 小凯脸色特别不虞，扯着一个笑问：“葛哥，你那么喜欢他啊，生怕我抢？我没有想抢的意思啊，葛哥你误会啦。” “谁特么喜欢那大傻子了。”葛慎大声否定。 他有些生气，声音一大力，腹部牵动着腰疼。他暗骂一声，段恩泓这个混蛋。这几周都疯了似的，三天两头跑他家来住。葛慎不给钥匙，段恩泓就将车子停葛慎那楼楼下，睡在车里等葛慎下班，然后颠儿颠儿地黏着葛慎跟进家门。 他自己生龙活虎一觉醒来早上七点起chuáng就去上班了，葛慎就算晚上才上班，一整个白天都累得起不来。 他都觉得自己更瘦了！ “我不喜欢他！你喜欢你去！烦死了！”葛慎一想到这，气得直骂。 小凯难得看到葛慎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bào跳如雷，顿时觉得有趣地眉开眼笑：“诶，那我真去了啊？” 他说着，假装抬脚往门外走，嘴里还嘟囔：“我找小勋要电话去咯？” 葛慎一顿，脑袋宕机一秒，脱口而出一句：“等一下！” 小凯扭头看他：“葛哥，怎么啦？” 葛慎一怔，心里不情不愿地认清一件事情，他不想让段恩泓被别人抢走。 正想说话，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男模，喊着：“葛哥，你快来，出事了！” 葛慎一听，惊了，跟小凯对视一眼，两人忙不迭地跟着男模往走廊外走去。 下班的时候，葛慎是坐着段恩泓的车子回来的。 段恩泓赔着笑脸坐在车里，见葛慎从大厦里出来，急忙下车，跑到副驾驶旁帮忙开车门，手挡着门框扶着葛慎进车。 葛慎拍开他的手，瞪他一眼：“要你假惺惺？” 段恩泓苦着脸说道：“店长，这……” “这什么这？不是你们把人抓走的？”葛慎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蹬在脚蹬子上，上了车。 段恩泓弯下腰，扶着门框，无奈说道：“可是真没办法啊。” 葛慎不听，一脚踹过来，段恩泓也不躲，葛慎的脚到了段恩泓膝盖前，又收住了力气，不痛不痒地撞了一下。 “上车。”葛慎冷冰冰地说道。 “唉！”段恩泓急忙应道，颠儿颠儿地上了车，启动了车子。 葛慎黑着脸，看都不想看他。 段恩泓办案，做笔录，忙到这个点，正好跟葛慎下班时间凑得上就过来接他。 但是办案忙到这个点，办的案子，让葛慎很不悦。 “你说你们……这么久了，我们也没有再犯什么事了，我党课开得也好好的，大家正正规规做生意，你们何必每个月还来例行检查。”葛慎头疼地揉着太阳xué，“真是烦人。每个月还不定期，你们月经不调啊……我都每天担心你们上门来检查，弄得作息不规律了。” 作息不规律的罪魁祸首应该是段恩泓。 段恩泓也无奈：“这……领导的决定啊。而且你看今晚不就……” “那是小胜不对，那也是他自己的行为。我承认我没管好员工。但是一开始这也是……客人自己愿意的是不是。”葛慎觉得今晚这事也没法说清楚。说着说着，无奈地叹了声气。 今晚段恩泓他们来上门检查，正好撞到一个包厢里有一客人跟男模在争执。其实是客人单方面地骂人。 起因很简单，这个客人在彩虹会所本来就是上了黑名单的，人品特别不好。但是赶巧了今晚负责安排客人的接待是新人，不认识她，而这客人也用了假名和新手机号，安排的小胜不是新人，但是也不认识这客人。 一开始喝酒喝得好好的，小胜三寸不烂金舌哄得女客人很高兴，刷了五万的酒，等酒喝了一半，女客人酒劲上来了，越想越觉得不对，反悔了。硬要退款。 正巧段恩泓他们进来了，客人就拉着段恩泓他们哭诉，楞说是小胜趁她喝醉了骗她刷的卡买的酒，说彩虹会所是黑店，还要打电话让“1919huáng金眼”来讨说法。 葛慎赶过去可算是把她劝住了，然后小胜和女客人都被带去了警局做笔录，小凯处理这档子事经验丰富，也跟着过去调解。葛慎留下来镇店。 这一回事之后，葛慎也缓过劲来，觉得小凯在，虽然自己膈应，但对会所确实是好事。毕竟，这事算是处理圆满，退了女客人3万，女客人虽然没有特别满意，但没再说什么。 葛慎决定以后人手一本黑名单手册，要所有人务必牢记，不能再乱接客了。 葛慎想着想着又不高兴了：“小胜现在业绩不比小勋差！你混蛋！” 段恩泓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啊！” “进了次局子，小胜名声差很多的！以后卖不了好价钱的话，都怪你！” “这哪能怪我啊！”段恩泓都快哭了，“店长，什么时候检查，检查遇到什么事，怎么能是我决定的呢？” 葛慎又想到今晚小凯觊觎段恩泓的眼神，恶狠狠地对他说道：“不管，反正都是你的错。” 段恩泓知道他蛮不讲理了，哭笑不得：“行，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我最近jīng神状态也不好，都瘦了，也是你的错。” 这的确跟段恩泓有关。他没反驳，倒是愧疚又心疼，末了说道：“我们俩时间都是错开的……这样很难见面。” 葛慎心说我们什么关系啊，有必要见面吗。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段恩泓问：“店长，你不给我你家的钥匙，那我把我家钥匙给你吧。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我随时欢迎。” 我……迟了。 应该还有两章吧……应该…… 第16章 16 16 要问段恩泓对现在的关系满意吗？ 他大概会想一想，说满意，然后又拧着眉支支吾吾：“我觉得，店长对我还是没有完全敞开心。” 举个最重要的例子就是，葛慎虽然半推半就跟段恩泓半同居——段恩泓把自己家钥匙qiáng行塞给葛慎了。葛慎也偶尔会去段恩泓家，因为段恩泓非常贼，托人买了一堆的好酒存在家里，告诉葛慎，想喝就去自己家里拿。 但是葛慎却没有对段恩泓表述过自己对他是什么想法——或者说，到底喜欢不喜欢， 段恩泓直截了当地问：“店长，我们俩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葛慎一个“pào友”差点就说出口，可是看段恩泓亮晶晶湿漉漉的狗狗眼，又实在不忍心说出口，生怕被这条狗咬一口，于是憋着摇头：“别问那么多。” qiáng行转移话题，避开两人聊的中心思想，段恩泓自然是不开心的。 可是他对葛慎狠不下心bī他。开玩笑，他都怕葛慎突然逃走不理他，现在这样状态也不错，只是自己更谈心罢了，他想要更多。 一周能见面三四次，葛慎为了酒——他自己说的，偶尔会下班就用段恩泓的家门钥匙光明正大入室，然后动作也不放缓，仿佛故意制造大动静将人闹醒。 关门，换鞋，开冰箱，取酒，开酒，喝酒，然后大喊一声慡。在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打开人家的电视听相声。一般做完这一流程，睡眠警觉的段恩泓就会醒了。 飞快跑出来就将人扑倒在沙发上，跟大狗一样舔人的脖子和脸。借着酒劲，葛慎也不抗拒。 年轻真好。25岁缺乏锻炼未老先衰的彩虹会所店长迷迷糊糊地感慨。 坚持锻炼的年轻人更好了。 段恩泓腿伤后，被领导从特警队调到刑警扫huáng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腿脚好了之后，也没见领导发话将他调回特警大队。 时间一久，他也大概明白意思了。 段恩泓在特警大队的日子还挺开心的，他体能好，个子高大，动作敏捷，是特警大队不可多得的一员大将。但是当过“鸭”的卧底前科在，队长总觉得脸上无光。而刑警队又缺人，领导没发话，他大概就要一直在刑警大队当钉子户了。 冯锐意挺开心的：“特警队累死累活，出生入死，哪有我们刑警舒服。而且现在你就扫扫huáng，多舒坦。” 若是两个月前，段恩泓绝对会反驳。他当警察就是为了热血沸腾的事业，他喜欢那种血脉喷张的刺激。可是现在，他却犹豫了。 也是彩虹会所并不是真的什么犯罪窝子。要是真的，他当时卧底的危险，自己可能难以想象。如果现在回特警大队，他所面临的的危险仍旧是让人难以想象。先不说葛慎会不会担心，他可不想在革/命尚未成功的时候就失去机会。 看段恩泓一副听进去了，并不反驳的模样，冯锐意拧了眉，心说这大个子怎么转性了吗？ 临近年关，到处冲业绩，彩虹会所当然也不例外。虽然是总部旗下会所里业绩名列前茅的，在整个华东地区也赫赫有名。可是离年初葛慎给自己定下来的业绩要求还有一段距离。 全会所员工都铆足了劲好好冲击这最后二十多天，争取再上一层楼。甚至于扫地的王大妈都铆足了劲地打扫卫生，拖地打蜡，让葛慎差点又摔了。 上次出事的小胜没有受到上次入黑名单的客户的影响，反倒越挫越勇，上个月的业绩赶超了第一名的小勋，月流水破了两百万。 小凯震惊不已，问葛慎这是怎么做到的。 葛慎一脸认真：“小平曾经说过，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会抓老鼠的都是好猫。不管他们是什么风格接待客人，只要能让客人开心，有固定客源，都是好员工。不要拿业绩框他的个人能力，一切都是积累。” 若是以前，高中肄业的小凯还真不知道葛慎讲的是什么玩意儿。可是好歹上了两个月的党课，葛慎这话小凯还是听进去了。 竞争是需要的，但是需要良性竞争，所有人都要对自己的风格有信心，不打压任何人的行事风格，只要符合规定，都可以肆意成长，自然有人会捧场。彩虹会所也难怪，可以跟真的彩虹一样，五颜六色，百花齐放。 他跟小凯站在前台盘点最近的业绩，聊着天，没有避着人。葛慎背对着大门，说起大道理来头头是道，把小凯说的一愣一愣的。 身后有人谈笑风生走进来，接待男模立刻迎进来到前台，葛慎直起腰转身挂上职业微笑，恭敬弯腰：“你好，欢迎来到彩虹会所，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葛慎！真的是你！”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惊叹。 葛慎背一僵，抬起头转身给小凯使了个眼色。小凯立刻心领会神上前一步挡住葛慎。 “这位客人，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包厢，需要挑一下吗？我们现在有活动，还有第一次来的顾客也有优惠的。”小凯流利地说着。 那年轻女人推开小凯，对着葛慎的背喊，伸手去抓葛慎的胳膊：“诶，葛慎，你不认识我啦？B大，同班的，许雯雯呀。我听人说你在这里当鸭，没想到是真的啊。诶，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在这地方工作最怕的就是碰到这种没有眼力见儿，喜欢看热闹的人。 小凯体贴地挡着葛慎，别的几个店员也过来拦住她，她身边还有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凯赔着笑脸：“这位女士，你认错人了。不要在这里吵闹，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进里面商量。” 许雯雯不依不饶，还对身边的人说：“诶，葛慎，你不会忘记我了吧？我们好歹同学两年啊。一晃你退学都五年了，都没见过面了。诶，你喜欢男人怎么在这地方工作啊？” 葛慎脸色惨白，浑身都开始颤抖。 “葛慎，你真恶心。” “葛慎，你就是卖屁股的。装什么清高。” “葛慎，我们都看了。 …… 男男女女的声音在脑袋里乱成一锅。 小凯在那女人不依不饶的纠缠下，良好的职业素养都快告罄：“你认错人了，他不是我们的员工！” “那是谁。他就是葛慎！” 不是的，不是的。葛慎垂着脸，冷汗淋漓。 “葛慎，姜成前段时间还提到你了呢。”许雯雯又说。 轰一声，葛慎脑子炸开了，几乎摇摇欲坠。 “老板。怎么了？”段恩泓的声音忽然想起来，如同天籁之音，救赎自己而存在。与此同时，他挤进人群，高大的身材严严实实挡住许雯雯，温暖的体温从他身上传到葛慎身上。 “老板？”许雯雯愣了。 段恩泓：“是啊，葛总是这会所的老板，总部在北京。现在只是年关来视察。你是谁？” 许雯雯怔了，看着高大伟岸的帅气男人，周围一张张漂亮的男人脸蛋，虎视眈眈，毫不友善地看着她，她脸一阵青一阵白。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小凯反应迅速：“你说葛总是什么？鸭？这位女士，您似乎误会了我们会所的性质了。我们会所跟南城区公安局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这位就是南城区根据的段警官，他最了解我们会所的工作了。绝对是正经开门做服务行业的，我们的支部党建也做的非常完善，别的党政机关都会派人来向我们学习的。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诋毁我们会所名誉的流言的，请告诉我们，我们要发律师函追溯其法律责任。” 冷汗淋漓的人换成了许雯雯。 她看看穿着长风衣，身姿挺拔根正苗红的段恩泓，从他衣领看见脸深蓝色的警服，和胸口的警徽，两眼一黑。 什么情况啊？ 老攻救老婆嘿嘿嘿。 应该还有……两章（这是写不完了的节奏？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家有子木木木木木啊 10瓶；萝卜萝卜薇薇 3瓶；颜冥雪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章 01 第17章 17 17 “她叫许雯雯。” “我本科法学系的同班同学。” “哦，我没告诉你，我是B大法学系肄业的。” 葛慎扯开一个僵硬的，难看的笑，对段恩泓自嘲：“我当年高考，全市文科状元。” 段恩泓也大约知道葛慎当年学习有多出色，但是他没说出口自己知道，只是点点头，真情实感地夸奖他：“你好厉害。” “厉害吗？”葛慎轻笑一声，脸上带着苦笑，“我也只会读书，别的什么也不会。” “怎么能这样说，店长，你能将彩虹会所打理地这么好，还能把员工们都教育得那么好，怎么就什么都不会了呢？”段恩泓嘴笨，只能这样安慰。 葛慎坐在休息室里，捂了把脸，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段恩泓。这个傻大个，现在瘪着嘴，可怜巴巴的，仿佛刚才遭遇尴尬的是他似的。 方才那人的名字一出现，葛慎整个人都恍惚了，许雯雯是怎么被赶走的他都没印象了。小凯很明白情况，立刻将人纳入了黑名单里，以后永久拒客。段恩泓在帮他的时候，还挺机灵的，摆出警察，跟知名成功企业家哥俩好的模样，给葛慎撑场面，将人送到休息室后，他却傻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倒是葛慎，意外地敞开了心扉，将过去的事情告诉了段恩泓。 他说：“你想知道吗？” 段恩泓心里想得要命，又怕这种迫切吓到葛慎，抿着唇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最后磕磕巴巴：“呃……还……还好。” “你眼里的求知欲都快脱框了。”葛慎翻了个白眼。 段恩泓不好意思地挠头：“店长……我是真的，想走近你的内心。” 葛慎耳根子一烫，斜了他一眼，心想，你哪只走近我的内心啊，都特么走进我的jú花了。 他说：“你换个称呼吧。老喊我店长，我会产生一种错觉。” “我跟手底下的男模职场恋爱呢。” “嗯？啊！恋爱！”段恩泓一个激灵，腰杆挺直，两眼放光，激动地看着葛慎。 葛慎拧着眉，看傻瓜一样看他：“怎么呢？” “没……没什么……”段恩泓急忙摇头，生怕惹葛慎不高兴，可是嘴角又遏制不住上扬，挠着后脑勺傻乎乎咧嘴笑了。 瞧他那样，葛慎表面上觉得看不过眼，却忍不住嘴角也微微勾起。 “你先跟同事回去吧，晚上我去你家，咱们好好聊一聊。”葛慎拍拍他的肩。 段恩泓点点头，心里想吃了颗定心丸似的，忽然安心了下来。 他只是依照自己的本能去帮了葛慎，却误打误撞的让葛慎终于能松下心防接受了自己。 从彩虹会所回局里，然后再下班回家，段恩泓都咧嘴跟傻子似的笑得非常开心，连空气都觉得香甜了。 任碧玉来找段恩泓八卦——她听冯锐意说了今晚葛慎发生的事情，一进他们办公室就看到段恩泓满面chūn光地穿大衣准备出门，就拧眉将人拦下。 “你今晚做了什么好事？” “嗯？”段恩泓喜上眉梢，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冯锐意拍拍段恩泓的肩膀，凑过来：“他英雄救美了。还得bī着同事们帮忙演戏。” 冯锐意自己没看见，但是听同事们的复述也大概知道了什么情况。同事们跟葛慎关系都还不错，主动帮了个小忙。算是还了以前卧底彩虹会所的债。 任碧玉听冯锐意简单地复述一遍，横眉竖目，捋起袖子，一用力，结实的小臂上就亮出了肱二头肌：“哪个贱女人！敢让我们店长难堪！老娘撕了她的嘴！” 段恩泓指着她对冯锐意说：“这里有个疯女人，知法犯法，快拘了。” 任碧玉撒娇似的问：“段恩泓，你到底知不知道店长住哪里啦~我想跟他好好jiāo往一下啦~就朋友那种。” “不好意思，朋友也不行。”段恩泓冷脸拒绝，往停车场走。 任碧玉静静跟在他身后：“为什么呀，店长也许很乐意跟我jiāo朋友呢，你管得着吗？” 段恩泓额头青筋bào起，扭头看她：“任碧玉，我当然管得着了。我是不会容许一个对他有觊觎的女人接近他的。” “凭什么！你怎么就管得着了，你是他男朋友哦。” 段恩泓点头，不说话。 “你说话啊。” 段恩泓：“我回答了。” 任碧玉拧眉喊道：“啊？什么时候？你什么时……艹！” 段恩泓大步流星上了车，任碧玉在他身后跳脚大呼小叫：“靠！段恩泓！你敢染指我冰清玉洁的店长！老娘给你天马流星拳！老娘杀了你！” 段恩泓鸣喇叭，飞快地开车离开了。 凌晨两点，葛慎提前下班，到达了段恩泓家。 推开门，客厅还亮着灯，段恩泓似乎洗完澡有一会儿了，开着暖气，光着上班上，坐在沙发上喝啤酒。 肌肉漂亮得跟玉一样带着光泽，那张俊逸的小白脸转过来看着葛慎，酒量极好的他，此时脸上带了点微醺，看到葛慎，微笑：“葛……咳，阿慎，你回来啦。” 葛慎从没有想过自己去别人家，能被人这样温柔的唤着名字，还说“你回来啦”。 这时候，还不动容就不是人了，还以为人家是pào友，葛慎都觉得自己不对了。 他冷静地走过去，将包扔在了玄关，脱掉大衣，落在地板上，脱下马甲，扔在沙发把手上，单手拽松领带，一脚膝盖抵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段恩泓，漂亮的白嫩的手指缓缓解开衬衫最顶端的扣子。 段恩泓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喉结滑动，紧张地抿唇，眼都开始冒火了。 葛慎解下第二颗扣子。段恩泓眼绿了。 葛慎解下第三颗扣子。段恩泓眯起了眼。 葛慎恶狠狠骂道：“你光着上半身就等这看我表演脱衣秀的吗？” 大概是第二天周末，段恩泓非常的野性bào躁，不知道几次之后，也不出去，就搂着葛慎在被窝里时不时轻啄有葛慎的肩膀。 葛慎难受极了，推开他要去洗澡，段恩泓搂住不放，低声问：“来聊聊吧。” 葛慎气急败坏，哑着嗓子：“你特么这个时候要我把我的伤心往事告诉你？” 段恩泓一怔，还有些委屈：“我以为这个时候人最餍足，最好说话呢……” “呵呵。那说的大概是你。”葛慎脸都气得铁青。 最后还是段恩泓抱着葛慎去洗了澡，等葛慎舒服地回了chuáng上裹着被子休息了，段恩泓又问了一遍，葛慎才缓缓开口。 “我初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喜欢女生。”葛慎裹在被子里就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段恩泓。 段恩泓静静看着他。 “我第一次梦遗，梦里是我当时的数学老师，刚大学毕业，个子高大，不算很帅，但是很清秀，很温柔，笑起来很阳光。”他顿了顿，看到段恩泓不满的眼神，于是点头，“对啦，我的口味就是那时候养成的。就你这类型的。” “啧。”段恩泓又不高兴又有点高兴，不高兴的是，改变他审美的不是自己，高兴的又是，如果不是那老师，他大概这辈子也入不了葛慎的眼。 “我迷惘过很久。初中暗恋老师，高中暗恋同学，勾肩搭背的，我却不能告诉他我喜欢他。”葛慎叹了声气，“后来我考进大学的时候，想，我想踏出这一步，至少要直面自己的性取向。这没什么可耻的不是吗？” 段恩泓点头：“嗯，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没有。都是普通人。”葛慎轻笑一声，眼神变得温柔， “后来我就认识了姜成。”葛慎收敛了笑容，“他是我本科同班同学。当时B大当地有个同性jiāo友论坛，我在那论坛混了两个月，然后发现同校法学系也有个网友，我们聊了一个多月，觉得很投机。” 段恩泓心都提起来了。 “我想跟他见一面，用现在的话就是面基。”葛慎捂了把脸，翻了个身，段恩泓靠近他，胸口贴着葛慎的后背，将人搂住，“你猜是谁？” “我不猜。” “嗯，就是姜成。”葛慎嗤笑一声，“他说他喜欢我，暗恋我，我那时候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当天就跟他在外面开房了。” 段恩泓呼吸一滞。葛慎背对着他都知道，段恩泓表情一定不好看。 他还说着：“第一次真的很痛。不过我跟你第一次，我也空窗期很久了，没好到哪里去。我那时候没经验，他也没你温柔体贴，吃了不少苦。” “我不想听你过去的情、事，不过你夸我我很高兴。”段恩泓不高兴地嘟囔。 葛慎笑了。 “瞧把你美得。” “嘿嘿。” “继续说。”葛慎拍拍他胳膊，“总之后来我跟他jiāo往了。” “jiāo往了大概一个学期吧。你不想听情、事但是，我必须跟你说一声，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体力也好，频率比你高。” “……”段恩泓咬了一口葛慎的肩膀。 葛慎哈哈大笑。 “后来大一下学期，他跟我分手，我不肯，两人纠缠了很久，他突然告诉我，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更不喜欢男人，他就是听说我是gay，并且在论坛上根据ip发现了我，所以就逗逗我，没想到我还挺好艹的，就玩了一个学期。” 段恩泓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后来大二的时候，他把偷拍的我的照片和视频卖给了别人。我喜欢男人的事情闹得几乎全校都知道了，辅导员，导师找我谈话，同学们都排挤我，rǔ骂我……最后闹得，我家里人都知道了。” 段恩泓眼眶都红了。 “我是被迫出柜的。” “后来大二第二学期，我就主动退学了。我爸妈一直试图纠正我，我就离家出走了，身无分文，意外遇到了上任店长，看我蓬头垢面，穷困潦倒，就问我，愿不愿意来当男模。”葛慎握着段恩泓的手，摸到自己脸上，“我也就这张俩长得还不错。虽然我那时候甚至都抑郁了，但是能有地方收留我，我还可以工作，有活着的价值，我就振作了起来，把学习的劲头用在了如何待人接物，讨女人欢心上。不得不说，基佬天生就擅长跟女人打jiāo道。” “我在彩虹会所五年，这五年，彩虹会所早就成为我的家了。是我重生的地方，也是我未来的归宿。” “段恩泓，我不以我在彩虹会所工作为耻，也不以我的工作而羞愧。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自己是有尊严的，那就是抬头做人的行当。我今天难过的，是过了这么多年，那些人，仍旧一点长进都没有。” “还以取笑我的性取向为乐，甚至看低会所和这个行业。那她做为客人上门，又高尚的到哪里去呢？”他转过身来看着段恩泓，愣住了，“诶，你咋哭了呢？” 段恩泓红着眼睛，满脸都是泪痕，抱住葛慎，脑袋塞进葛慎脖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跟个孩子一样。 “你有病啊，我都没什么，你倒哭得比我还凶。” “我不会这样对你的，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要是哪里对你不好，我……”段恩泓抽了抽，把手机拿过来，“我把任碧玉的微信给你，你跟她举报，她打的过我。” “……任碧玉……哪位？” “玉小姐……” “哦……”葛慎哭笑不得，“呃……她，打得过你？”葛慎还认真考虑了一下。 “任碧玉，全国女子散打冠军。”段恩泓吸吸鼻子，“推举可以推起一个半我来。” “……”葛慎默默地结果段恩泓的手机，找到了任碧玉的微信号记下了。 段恩泓再三保证：“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也许无法保证一辈子的事情，但是我看得见的未来里，都规划好了你的位置。” “包括出柜？”葛慎问。 段恩泓点点头：“我爸妈还算开明，就算不同意又怎么样，又打不过我。我爸才一米八五。” “……”妈的，一米九了不起啊。 “要是闹得单位工作容不下我，我就回彩虹会所。”段恩泓很认真地考虑过这件事情，“我看你们还是没有我这样类型的员工。” “……我们睡觉吧。” “哦。那晚安。” “晚安。” 葛慎闭上眼睛，感觉萦绕他多年的梦魇像是被一头野láng吞噬gān净了一样，安心了下来，那头野láng就盘睡在他身边，呼吸沉重——方才哭鼻子，鼻塞了。 他肉眼可见的未来里，曾经只是有形单影吊的自己。可是就在刚才，他闭上眼，却仿佛看到了在不远的未来，他弓着腰，年迈地迈不动步子，而身边是个依然高大，但头发花白的男人。 他牵着自己，然后傻乎乎地笑，应该是得了阿兹海默症了。 但这样的未来，也让人非常向往。 姜成以及大学的过去对他来说，是一件可怕的过去。 可是如今，讲着陈年旧事的他，却毫无畏惧了。就算让他再去见姜成，他或许都不会再退缩胆怯。 因为他有了最坚qiáng的依靠。 黑暗中，段恩泓突然瓮声瓮气地说：“阿慎，我刚才仔细想了想，你说的姜成的行为，侵犯你的隐私权和肖像权了，你还有证据吗？我帮你找律师吧？” 葛慎低喝一声：“睡觉！” “哦。”段恩泓委屈巴巴，乖乖应了。 天际破晓，清晨快来了，而拥抱着的人，才刚刚沉入睡眠。 之后有空写一下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