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大虾和盲女小姐》暗夜多美 文案： 一个像兔子，一个像狼崽；一个特立独行，一个风风火火；一个日常冷漠，一个时刻外放；一个心思纠结，一个直来直去；一个灵武双修，一个医毒兼通。 在这武者与灵修的奇幻世界里，她们相遇了。 *SNH48 TEAMSII 戴莫 同人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异世大陆 大冒险 搜索关键字：主角：莫寒，戴萌 ┃ 配角：李宇琪，许佳琪，吴哲晗 ┃ 其它：戴莫，莫戴，SNH48，七五折 第1章 嘿姑娘你的铜晶 “冰糖葫芦嘞——晶莹剔透酸甜又清香嘞——” “哎哟公子您瞧这灵宝的上好光芒，这实在是最低价了......” “上好的护身玉佩——只要五颗银晶就能保您平安富贵——” “水系封魔戒——驭灵者即可使用——绝对正品——” 这里是团圆街，是团国京城——圆城里通往冒险者之家的三条街道之一，而这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就是从路两旁小商小贩那里传来的。 他们嘴上叫卖得响亮，买的却大多只是一些只能在低级阶段使用的的灵宝，性价比极低。 摊里头自然也有摊主走了眼看不出来的好东西，但自持眼力不错想检漏的冒险家却大多是被摊主诓了个正着，聪明反被聪明误。 要想得一件不错的灵宝，除了在交易区自由交易之外，就是去冒险者之家隔壁的冒险小店，那里的灵宝虽然昂贵，但还是普通冒险者们咬牙能出的起的价格，而且货真价实，毕竟趁手的灵宝能顶一条命，谁会嫌自己的保命手段太少呢？ 团圆街入口处，一打扮干练的男子正推着一轮椅稳步走过来，轮椅上的人一袭白衣，懒懒坐在轮椅上，略低着头，微合着眼，似是在小憩，身上却自有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气质。此人做男子打扮，但微微隐藏起来的脸却略显得清秀了些。 他面色冷淡，似是对满街的叫卖不耐烦，却在听到“冰糖葫芦”四个字时不轻不重的眨了一下眼睛，但冷清的视线并未移动。 “啊——姑、公子请留步！”身后由远及近传来清朗的一声，伴随着跑动的声音。轮椅上的人儿并未转身，只做了个手势，那干练男子却会意，将轮椅转向身后。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新俊逸的少年。他穿着一件藏青色劲装，裤腿被随意的扎在附好灵力的皮靴中，腰间悬一把看似古朴的剑，玄青色的剑鞘上面刻满了繁复的图案，不知亮剑之时会是何等锋利。他顶着一头让人看了会想起阳光的金色短发，肤如白玉，眼含星辰，耳上缀着一点亮金色耳钉，可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脸上灿烂的笑容，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显出一股蓬勃的朝气来。 “喏，这是你们掉的吗？”少年一边笑着，一遍向轮椅上微低着头的人儿递过一个东西，那人却懒懒使了个颜色，身边干练男子便伸手接了过去。 “——铜晶？”干练男子看着手中货真价实的一枚铜晶，困惑了一瞬后，目光杀气凛然的刺过去，声音冷硬：“你在耍我家公子？” “不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明显涉世未深的少年一下慌了神，心下暗恨许某人给自己出的搭讪的馊主意，咬了咬牙，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方法来——他看着对方的眼睛，目光真挚，道：“我只是想和你们交个朋友。”干练男子却仍旧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并不开口。 少年有些着急，心思急转，又生一计，突然抓起轮椅上那人的胳膊，看着对方，说：“我真的没有恶意！姑娘请听我解释一下！” “放肆！”少年的手刚搭上去，干练男子右手翻出一把灰色短匕便闪电般刺出，那架势竟是要直刺对面少年的心窝，毫不留情。刹那间只听得“叮”一声，却是少年拿剑鞘挡住了这一击。干练男子还要再战，却只听得轮椅上的人终于发话：“锦瑟，够了。”声音却是不像外表一般冷厉，抛去那些若有若无的威严，竟然隐隐有一丝软糯。 少年也没多想，扬起一个笑容，正要接着解释，只听轮椅上的人接着说：“这人也是女子，并不算轻薄于我。”这回少年可听出来了，是女儿家的声音。 这人说完，抬起头来，两人正好视线相撞。 少年本就因被叫破女子身份而有些吃惊，看到对方的眼睛，心下觉得有些异样，竟呆呆的没有作声。轮椅上的人儿勾起一抹极淡的微笑，轻轻开口：“既然少侠想要交朋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四季茶馆吧。” “啊哦哦，好啊！”少年已经从短暂的失神中醒悟过来，也不在意刚才自己的身份被点破，“那我们就走吧！一起一起！”见二人都等她先走，她摸摸自己的呆毛，干笑几声，道：“你们先请，我初到此地，对这地方不是很熟，不太知道四季茶馆该怎么走。” 却恍惚听到了一声轻笑。 锦瑟转过轮椅，不声不响的迈动步子，轮椅上的人也静静的坐着，少年心中还是有些记挂刚才的事，正色赔礼道：“在下唤作戴萌，此番下山，是师门派出来游历的，因此虽是女子，却作男子打扮。刚才情急之下唐突了姑娘，还请恕罪。我下山不久，盘缠还余下不少，一会的茶钱还请我来付，一则表示歉意，二则姑娘气质出尘，不敢让铜臭玷污了。” “戴少侠不必如此客气。我姓莫，单名一个寒字。”莫寒扭过头去，第二次与戴萌对视。 戴萌又感觉有些异样，笑道：“叫我戴萌就可以了，我刚刚下山，还未做什么正义之士，少侠一词实在不敢当。” “既如此，戴萌也唤我作莫寒吧。不必姑娘姑娘的叫。”莫寒话一出口，自己还没怎么样，锦瑟倒微微动了一下，面上颇有些不忿的样子，却在下一个呼吸后控制好自己，恢复原状。 “嗯！莫寒！”戴萌倒是从善如流，有些喜欢这暖玉似的名字。 第2章 其实戴萌有个奇妙的玉佩 三人继续行着，短短一会儿，这条街已经走过大半，喧闹的叫卖声一浪一浪的涌过来，但瞥到刚才对攻场面的机灵商贩却很有眼色，不去冲撞这一行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 他们不来打扰，三人乐得清静，戴萌觉得就连路边小吃摊的叫卖听起来都顺耳许多。 欸？刚刚莫寒是转了一下头吗？是转头没错，但出什么事了吗？这位高冷的姐姐刚才可是听到自己的大声呼喊都没转头的，啊，又微微动了一下头，这到底......？ 到石天茶馆的路并不长，戴萌在胡思乱想中突然回神的时候，面前已经是石天茶馆的牌子了。 要过包厢，点过茶，戴萌进入正题：“在下刚才要去冒险者之家，路上见姑娘......如此，只随身带一位铜星武者，恐难护姑娘周全。师傅教我要坚守心中道义，惩恶扬善，我又喜好结交，便冒昧上前叫住姑娘，想与姑娘交个朋友。至于那枚铜晶，”戴萌顿了顿，脸色微红，在心里怒骂了某同门一百遍，“是一位朋友教的打招呼方法，不过这方法好像不是很适合莫寒呢，哈哈哈哈......在下刚下山不久，还不甚通晓人情，还请姑娘原谅在下这个拙劣的玩笑。” 莫寒嘴角微抽，心底疯狂吐槽了一通，面上却淡淡的。此时伙计正好把茶呈了上来，莫寒只赞了一句好茶，并不急于答话。 戴萌略显尴尬，也不管手边的是极贵的四季春，为了掩饰，一下就闷了一大口进去。茶水入口滚烫，她虽是武修，对热水的抗性很强，但心绪不稳之下，元力运转不畅，不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莫寒仍未开口。 戴萌张开口，想找个话题，却被莫寒似有似无的凉凉瞟了一眼，登时闷闷的闭了嘴，想说的话也飞到不知哪里去了。 “方才锦瑟贸然出手，我替她道歉，还请戴萌原谅。”莫寒轻轻站起来，让了一礼。 锦瑟是李宇琪的人，又对她忠心耿耿，莫寒不可能不袒护着一点。 戴萌忙还礼，口内连称不必。 锦瑟见莫寒行礼，也加紧站起来，九十度鞠躬，声音也染上紧张：“请少侠原谅！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不要怪罪我家姑娘！”戴萌轻轻挥手，引动天地元气，便将锦瑟托起，“锦瑟姑娘大可不必，刚才是我表现得像个登徒子，怪不得锦瑟姑娘，我倒要请你二人原谅才是。” 又谦让了一圈，莫寒转了个话题，微微笑道：“戴萌剑法如此高明，想必此次下山游历是寄托着师傅的厚望。” “哪里哪里，我师傅已经是银星大成，比我厉害很多的。”戴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着说道：“刚才莫寒是要去冒险者之家接任务吗？我听说成为冒险者是提升实力的方法之一，因此下山之后就赶到团国来了，正要去注册冒险者，刚才看见你们，心生亲近，就冒昧打扰了一下。” 莫寒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并非灵者，只是略懂医术，而锦瑟正如你说，是铜星九阶的武修，依我们的实力，只能在听月山脉外圈狩猎。” 戴萌听到莫寒话里话外的拒绝之意，心道不好，急急忙忙补充道：“我是银星三阶的武修，也只比锦瑟姑娘强一点而已。” “少侠过谦了。”莫寒低下头并不看戴萌，话语却水流般不紧不慢的流到戴萌心里，打了个旋又绕了出去。“武修里，一阶一天地，一星一世界。若我们强行要与少侠结为一队，怕是要拖累少侠——少侠本可以去听月山脉中部一探。” 顿了一下，莫寒又道：“此番相遇，多谢少侠好意，不过你我道不相同，恐怕小女子要先走一步了。” 戴萌想留人，却被莫寒一口一个少侠搞得异常憋闷，最后几句话更是被她逼得没法子，只能说几句日后再相见的客套话，怔怔看莫寒连茶都没喝，走得干净利落。 坐在茶馆又出了一会儿神，戴萌估摸着莫寒走远了，方起身结账，却被告之早就结过了。她又是心中有些一样，顿了顿脚步整理下情绪，这才走出门。 刚出门走了两步，戴萌就被一带着熟悉气息的人从身后拍了拍肩膀。 戴萌反应极快，抓住那只手，跟着元气就要送过去定向爆裂，那手的主人却借机来了个后空翻，几缕发丝轻轻巧巧的在空气中打了个旋儿，身子翩然落地。 看着眼前的人，戴萌不禁咬牙切齿起来，“许！佳！琪！你教的我什么搭讪技巧？！”说着一个手刀已经劈过去。 许佳琪一顿，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弄懂戴萌话里的意思之后不顾形象的大笑出声：“你，你居然真的去用捡到铜晶这种套路去撩姑娘了？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倒霉？你见到你那个有缘人可千万别用这法子了哈哈哈哈哈！” 戴萌却是紧闭了嘴，一言不发，攻势更猛。 “等等，你用的对象不会是你那个有缘人吧？！”许佳琪感受着戴萌越发凌厉的掌风，有九成九的把握自己猜中了正确答案。 “那什么啊师姐我的玉佩开始发烫了，我的有缘人一定就在附近，我先去了哈！”弄懂了其中关窍，许佳琪也不留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下子就溜得彻底。于是原地只留了一个气呼呼的小戴。 戴萌，二十二岁，师承凌天门五长老，一手风云剑千变万化，已经小成，表面上的实力是银星武者，实际上她也是一名金系灵者——虽然只是混沌级驭金者，但也是与铜星武者相当的力量。此番下山，她确实是为了历练，下山之前，师傅别的没送，只给她拿了一块玉佩， 这种玉佩师傅给他的所有弟子都发了一块，她师妹许佳琪自然也有。 听师傅说这玉佩用一种从北方苍漠中取得的缘木制造，遇到有缘人便会发热——据说和有缘人呆在一起，碰上那飘渺机缘的概率就大一些。戴萌当时没怎么听师傅之后的一大堆解释，只贴身带着，走着走着也忘了它。 没想到，她去冒险公会的路上玉佩开始发热，戴萌又试着了几步，越靠近莫寒，玉佩便感应似的越热，颜色也由纯白变得鲜红，她便确定莫寒是自己的有缘人了。这么巧找到了有缘人，戴萌也没多想，只想着先把人留住，情急之下许佳琪的话语突然浮现在脑子里，戴萌就摸出一枚铜晶上了，于是发生了那场男默女泪的搭讪。 啊我怎么那么傻——戴·超尴尬·萌恨恨的掐断了自己的思绪，向冒险公会走去。一路走，一路宽慰自己。唔，师傅说命里无时莫强求，有缘人虽然是个长得还挺漂亮的姑娘，但人家已经拒绝了组队，自己估计与她无缘了，既然无缘也莫强求嘛...... 可她不知道，缘分这种东西一旦到来，斩也斩不断。 戴萌和莫寒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3章 没错莫寒只是略懂医术 戴萌在茶馆发呆的空儿，莫寒主仆二人拐出街道，去了他们歇脚的天选客栈。 房间里，锦瑟垂手侍立，莫寒坐在轮椅上，手指轻轻搭在着戴萌当时情急之下隔纱摸过的皮肤，若有所思。 半响，莫寒终于开口：“锦瑟，我想我找到了。” 戴萌靠近她的时候，她便感到灵海有隐隐的波动，接触她手臂之后，她的灵核深处也隐隐有呼应。那时她心中便已有八成把握，后来用下在戴萌身上的子毒查探了一下，戴萌果然是纯金之体。 “ 是她吗！姑娘，你终于找到了一个纯......那种体质的人吗？！您要怎么做？”锦瑟眼中划过狂喜，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嗯。我还在想......我们先吃晚饭吧。” “是！” 不多时，锦瑟把晚饭端了上来，二人安静的吃过，见莫寒没有外出的意思，锦瑟处理掉碗筷后便与莫寒弈棋。锦瑟熟练的为莫寒念出棋子的位置，莫寒思考过后便落上一子。她今天思路极为活跃，常有妙棋，逼的锦瑟冷汗连连，竟一盘也没有赢。 天色渐晚，莫寒棋兴也尽，便让锦瑟去隔壁歇息。 于是屋里只剩莫寒一人，月色如瀑，照亮了她把玩铜晶的右手，也照亮了她一双珠玉般的眼睛。 ——戴萌吗？ ——真是炽热的体温呢。 下午戴萌向她跑来的时候，她便戒备起来，戴萌靠近之后，她暗暗给戴萌下了无色无味的迷心散，结果未料到能把普通人变成傀儡的药物，只能稍稍扰乱一下银星武修的思考能力。 茶馆喝茶的时候，戴萌提出了很有诱惑力的组队邀请，这正是留在戴萌身边的机会。但莫寒发觉迷心散的药效已经开始递减了，这种莫名其妙的邀请答应之后反倒不美，所以虽然诱人，她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莫寒做事细心，辞别戴萌的时候就趁势解了戴萌的毒，以防被人发现。不过形式所逼，莫寒同时也大胆极了，又趁机向戴萌身上种下了子母毒。 子毒在戴萌体内蛰伏，没有母毒命令不会暴起伤人。未爆发时子毒十分隐蔽，以银星武者的实力也难以发觉这种毒。 母毒就在莫寒体内，能对子毒进行控制，也能时刻能感知到子毒的位置，这便给她和戴萌的下一次“巧遇”创造了条件。 夜深了，但莫寒只是在轮椅上思考和戴萌的这场对弈下一步该怎么落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像是装进了一片虚空的棋盘。 戴萌...... 莫寒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想到她带着笑意的温暖声音，想到自己接下来对戴萌要进行的欺骗，心底还是染上了一丝愧疚。 对不起。 她闭上眼，又想到了四年前的那个血夜。 满溢的黑色之中，渗着鲜红的血液。 女孩穿着已经沾满尘土和血迹，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裙，蹲在地上，脸埋在双膝，不敢看对面那个代表着恶的黑色存在。 她逃啊逃，逃到了这里，还是逃不过死亡。 要死了吗？要和爸爸妈妈还有叔叔他们她们去同一个地方了吗？ 女孩无声的抽泣着，生的本能占了上风，可现在的她，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对面的女子黑衣染血，面庞若隐若现，仿佛是死的化身。她提起剑，发出一个古怪的音节，一道乌光从剑尖逸出，闪电般窜入莫寒的眉心，一道血色火焰点燃在她的灵海，从内至外对她进行完全的破坏。 从那天起，她的世界就不再有其他的颜色了。 莫寒突然想到刚才和锦瑟谈到戴萌时，锦瑟描述过的戴萌相貌。 金色的头发吗？ 是阳光的颜色呢。 如果能再一次见到，就好了。 第4章 w漂亮眼睛 清晨。天选客栈。 生物钟所趋，戴萌习惯性的睁开眼，眸子中水光潋滟——她本身眸子就很亮，成为银星武者洗髓后获得星眸之后就更亮了。这星眸的被动功能主要是夜视，全力催动时，也有透视的功能。 戴萌利落的翻身下床，洗漱完毕，几步下了楼，结了账，向听月山脉出发。 昨天下午她已经注册成为了一个冒险者，在公示板上选了很久，才接了一个寻找风灵草的任务。任务手册上写风灵草主要分布在听月山脉中部，而每一片风灵草丛基本都会有风灵兽的守护。这兽有混沌运风者的实力，与三阶到六阶的银星武者相对应，戴萌认为这会是个不错的对手。 带着熊熊的战意，戴萌昂首走进了听月山脉。 半天后。 戴萌盯着手上一只圆滚滚不断挣扎的兔子，思考要怎么运动元力才能把这只兔子烤熟。 她还没回想起师傅曾经教过的技巧，就感到胸口有些发烫。 啊，是那块玉佩。 啊？是那块玉佩？？莫寒在附近？ 戴萌眼前隐隐浮现一副眼镜，那是专门用来增强星眸效果的五阶灵宝星辰之镜，全力激发下它终于现形，因此几乎是下一秒，她一下子就抓住了莫寒的身影——她正在向这边走，确切的说，是坐在轮椅上被锦瑟推过来。 “嗨！莫寒！”既然已经看见了，戴萌也便丢过昨天的小小芥蒂，感叹一下缘分的同时，扬起手笑着向莫寒打了个招呼。 “戴少侠，好巧。”莫寒向这边遥遥点头，也挥挥手，因为在远处，又坐着轮椅的缘故，她身影显得更加娇小。 锦瑟虽然只是铜星武者，但也有着一定的实力，她推着轮椅，步伐似慢实快，几步之后就把莫寒推到戴萌面前了。 戴萌实在听不太惯“戴少侠”三个字，但转念一想两人的关系似乎好像确实还没熟到直呼姓名的境地，便只得不着痕迹的皱皱眉，不提这茬，道：“是很巧啊，我和莫寒姑娘还真是有缘。” “戴少侠是接了任务赶过来的吗？”莫寒微笑颔首。 “嗯，啊，是啊，采集风灵草。”戴萌眼神有些飘忽。 果不其然，莫寒的下一句就跟上了，“没记错的话，风灵草应该分布在山脉的中部，戴少侠还在此处，想必是刚刚进入山脉吧？” 戴萌发誓，她从莫寒一贯冷淡又疏离的语调中听出了几分揶揄的味道。 “啊哈哈，是刚进来，是刚进来。”戴萌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认不清手册上地图从而迷路又好饿只好抓一只兔子准备烤了的事实。 “啊，对了。莫寒姑娘有吃饭吗，我刚捉了一只兔子，要不要ch......”戴萌边说边晃晃手中的大兔子，却看到莫寒的脸色越来越不对，硬生生把吃字咽了回去。 “兔子不是很可爱嘛？”莫寒看向戴萌手中的兔子，似乎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不经意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微笑，一闪即逝。 戴萌恍惚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莫寒，那个微笑与莫寒之前的笑都不同，更与她之前一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同，是发自内心的。 ——但是，为什么感觉到莫寒有一丝悲伤？ 不过此刻戴萌来不及想这么多了，她走近莫寒一点，问道：“啊，既然这么可爱的话，就送给你吧。”一边把兔子递过去。 莫寒没搭话，顺从的接了过去，笑容扩大了一点。她给这条还在瑟瑟发抖的兔子顺了几下毛之后，突然一松手，兔子抓住机会，如离弦之箭一般跑远了。 “为什么——”戴萌虽然不反对莫寒的做法，但还是有些疑惑，低低问了一句。 “为什么放走它是吗？”莫寒又笑了笑，目光直直的看向戴萌，“因为我想那么做。” 星辰之镜仍然在全力运转。 戴萌看着莫寒的眼睛，突然明白自己之前心底的异样感从何而来。 莫寒的眼睛很美，再配上她的笑容就更美，简直像一件艺术品。 但是没有灵魂。 莫寒的眼睛一件是没有灵魂的精致艺术品。 莫寒的眼睛，是看不见东西的。 如果单纯看莫寒的言语和她配套的行为，一个普通人怎么也猜不出莫寒是盲人，戴萌能看出，是拜这双星眸所赐。 虽然有些诧异昨天自己怎么没看出来，但戴萌心中有更强烈的一种惋惜感，如浪潮般一波波涌上来，就像看到娇花零落成泥一般，实在可惜。 戴萌试图保持神色不变，问道：“莫姑娘也是来做任务的吗？” “是呢。是狩猎远山雀的任务，我和锦瑟清晨进山，已经基本完成了，正准备出山。”莫寒仍直直“看”着戴萌。 同样是清晨进山却到现在还一无所获的小戴尴尬的笑笑，说到：“啊，那这离出口还有很远吧，路上会不会有危险？” 莫寒似乎是顿了顿，极快的笑了一下，回道：“也不算很远，离这仅有万米的距离。” “呃”戴萌感觉从之前遇到莫寒自己就一直在不断尴尬循环，此时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 万米距离，对于她这样等级的武者来说，真的是走两步就到了。 “那边的一号冒险者大厅是连接山脉外部和中部的枢纽，里面的包子更是一绝，”莫寒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戴少侠是要去那里吗？” “是啊，我正要去吃点东西，”得了莫寒似有似无的提点，戴萌忙不迭的应到，“莫姑娘也去吗？” “不，我已经吃饭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啊，再见！”小戴挥挥手，望着莫寒的身影逐渐远去。 方才被莫寒抓到迷路的尴尬褪去后，戴萌回想一下自己刚才用星眸看到的场景，又发现一处古怪之处。 ——莫寒身子虽然十分单薄，但双腿并无疾病，换言之她是可以站起来的，那她又为什么要坐轮椅呢？ 这一关节暂且想不通，戴萌的思绪便无可避免的又想到了莫寒的眼睛。 闭一闭眼，还能清晰的看见她眼中的黑白分明。 看不见......吗？ 那还真的很遗憾。 毕竟，是一双那么漂亮的眼睛。 如果能帮帮她就好了。 第5章 送走锦瑟 另一边，莫寒一边走，一边暗暗思索。 先不提戴萌的路痴属性，她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去找戴萌的路上她和锦瑟特地服了一种名为“阿卡林”的丹药，理论上来说对某些功夫不到家的金星武者都有一定的隐匿作用，理论上来说即使银星武者全力搜索，也会把自己当作山上的石头树木没什么区别，但就在那一瞬间，戴萌突然抬头——发现了自己。 是装备吗？还是她本身的实力强到如此地步？不论哪个，事情都变得更棘手了...... 莫寒微皱着眉，有节奏的敲击着轮椅的扶手。 主仆二人回城之后，到城内最好的酒馆熟稔的点了一桌菜，慢慢用过之后，散步般的回到了客栈，莫寒心里装着事，便不像平时一般和锦瑟闲聊些有的没的，一路上两人交流极少。 回到客栈，莫寒心中已有了大致的计划，开口道：“锦瑟，自从李宇琪把你派来，我们已经一起走了三年了吧？” 听到“李宇琪”三个字，锦瑟睫毛轻颤，低头答道：“是。” 莫寒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三年来她自问对锦瑟也不是很严厉，可能真是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性子变得凉薄起来，锦瑟对她总是这种恭恭敬敬的态度，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强求锦瑟改变态度了。只不过总是这么心安理得的带着人家陪自己在这做无用功也不是个事情，她几次动了放锦瑟离开的心思，却总是被锦瑟以还没找到纯灵之体的理由给堵住了。 “既然我已找到纯灵之体，锦瑟，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锦瑟，你走吧，不必在囿于我身边这个小天地，修界这么大，你尽可以去看看。” 锦瑟沉默了一段时间，知道莫寒心意已决。 实际上，锦瑟进城后就通过贴身玉佩有了感应，知道李宇琪就在城内。但是自从之前莫寒离开后，莫寒绝口不提李宇琪，竟似要忘了那段过去，锦瑟也不敢多言这个消息。 还有那本机缘巧合下找到的祭火功法...... 沉默良久，锦瑟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莫寒：“是，姑娘。” 莫寒倒是对锦瑟的干脆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还要再劝劝锦瑟。 之后的事情就是离别了，闯荡修界的女儿家都多多少少带几分爽利的气质，两人的离别也很简单，用过晚饭后，两人相对行了个武者礼，锦瑟便离开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莫寒没有去看锦瑟的背影，只是坐在客栈的椅子上喃喃念了一句，那首诗就是锦瑟名字的由来。 与此同时，那边戴萌倒是一点也不知道这对主仆的离情别绪。她的衣服被当胸划出一道爪印，脸上，手上，腿上的细小伤口正在慢慢恢复，却心情正好，正哼着歌向一号冒险者大厅走，原因无他，身上的麻袋里放着她此行的收获——风灵草。 中午分别莫寒之后，戴萌一路向莫寒手指的方向前进，不多时便看到了一号冒险者大厅的轮廓，排了长队又欣赏了几出插队不成反被打的闹剧之后，戴萌终于是买到了莫寒提到的包子，吃了两口，味道确实不错，可惜她又想起莫寒的眼睛，只觉得手中的包子顿时也不是那么可口了。 戴萌又顺便向工作人员顺便打听了一下风灵草的分布地点，得知就在不远处，大大松了一口气。 赶到那里之后，接着就是一场恶战。这风灵兽名字就是从风灵草而来，借着身后一片风灵草丛的帮助，本是混沌运风者实力的风灵兽强行把自己的境界拔高到无限接近于无暇运风者的水准，一个照面戴萌就结结实实挨了一爪，还好她退得快，不然险些被破的就不止是她的护身内甲了。 这场战斗戴萌收获良多。在山上她虽苦练剑法，但只到小成便停滞不前，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下来，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瓶颈有些松动，从前未在意的漏洞和破绽被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战斗思维也有许多需要改变的地方。 戴萌复盘复得津津有味，一路走回冒险者工会才算告一段落。 交完了风灵草，戴萌拿到了一小袋银晶，冒险者资格也被升为银位一阶，再加上她获得的战斗体悟，算是收获颇丰。 顺手又接了一个寻找风灵草的任务，戴萌想到自己的内甲，开口向窗口内正誊抄她冒险记录的小姑娘问道：“请问附近有修理装备的地方吗？” 那正埋头工作的小姑娘还未答话，一个温和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旁边的冒险者交易区就有喔。”戴萌侧过头，看到了声音的主人——一个灵者打扮的高个男子，黑色法袍将他身体的大部分细节隐去，但他脸上笑容却足够表达自己的善意。 “啊，谢谢。”戴萌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道谢。 “不客气，我正好也要去交易区那边买一根趁手的法杖。”男子的微笑一直挂在脸上。“我是叶成。阁下怎么称呼？” “原来是叶兄，在下戴萌。”戴萌致以礼貌的微笑。虽然这人在友好的微笑，但自己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便不留痕迹的退了一步，道：“多谢叶兄，那我便先走一步。” 叶成友好的笑笑，注意到戴萌后退的微小动作，并未挽留，道：“戴兄慢走。” 戴萌最后向叶成点点头，向交易区走去。 叶成仍然在微笑，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戴萌的背影，方扭过头来交付自己的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锦瑟 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6章 原来不是暗恋是暗算 赤白之甲修补好后，戴萌刚刚交付任务得来的一小袋银晶也基本见了底。 此时天色已晚，戴萌虽咋舌于银晶的消耗速度，但一场高强度战斗下来，疲倦已经止不住的涌上。好容易回到了客栈，戴萌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第二日日中午，戴萌缓缓收剑，地上的风灵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戴萌收集完一片地的风灵草，直起身来，目光慢慢从近处轻轻吹动的草地拂到远处起伏的山脉，再到蓝的不真实的无云天空，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身体轻轻震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闭上眼。 她能感受到泥土的潮湿与柔软，土地上动物轻巧而过的窸窸窣窣，风的轻灵与锋利，空气中自然的味道，还有地脉的微微颤抖。 再睁开眼时，世界仿佛刚从水里出来似的洗刷一新，之前看不见的事物，竟纤毫毕现，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正乖乖的躺在视野之中，不用费心便能轻巧的捕捉到。 银星四阶。 戴萌下山，原因之一也是因为她在银星三阶已经有一年时间，隐隐到了瓶颈期。这几天天天都是酣畅淋漓的战斗，厚积薄发之下，升阶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突破了一直以来的瓶颈，戴萌的嘴角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向上扬着，哼着歌儿，开心到在草地上蹦了几圈才向出口走。 戴萌记得许佳琪是银星五阶，正暗暗盘算现在开打是自己的赢面大还是许佳琪的赢面大，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如果她还是三阶，这声音还听的不甚真切，但四阶的耳朵灵敏的辨识出了这个声音喊的内容：救命！ ！ 来不及多想，戴萌踏上自己的青玄剑，全力催动御剑诀，向刚才听到声音的地方赶去。 堪堪能看清远处的情形时，戴萌心里更是一沉。 血泊中躺着两人，一动不动，生死不知，剩下正在战斗的三人各个带伤，都背对着戴萌，而他们的对手是...... 一座小山。 一座小山似的巨猿。 戴萌心中骇然，飞剑速度有所放缓，却正好看见三人中的一人扭过头来——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的叶成！ 只不过他已经不是之前温文尔雅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在恐惧和血污的掩映下显得有些狰狞。 两人目光相对，以戴萌现在的目力可清晰的辨认出叶成的口型：戴兄助我！这猿虽然大但十分脆弱！不巧，队里唯一擅长攻击的叶皿在它苏醒时就被击晕了！ 这一会儿功夫，其余两人都在灵巧的躲避，而叶成本人在一个绿色的光球保护下移动，那巨猿虽然身体庞大，但却十分笨重，攻击方式只有投掷物品或用脚去踩，几次都被叶成险之又险的躲过，实在躲不过的只是些速度极快的碎石，但只能在他的光幕上击出一些涟漪。 像是为了证明巨猿十分脆弱的说法，叶成将光幕撤去，扬起手中的法杖，只见一道绿色光芒向巨猿的右脚踝打去。巨猿吃了这一着后，吃痛的吼叫起来，眼中红光更盛，攻势更加凶猛。 此时戴萌终于赶到。 刚刚放弃了防御转而攻击的叶成此时已经狼狈不堪，浑身血污，右臂不自然的下垂，不停喘着粗气。见到戴萌，他眼中抑制不住的划过一丝喜意，将法杖换到尚能活动的左手，边咳血边说：“我为戴兄加持木之守护，烦请戴兄、咳咳、斩了此凶物。” 戴萌点点头，再看向那巨猿时眼中已经是熊熊战意。 “喝！”戴萌身上是叶成加持的浅绿色球形光幕，她一跃而起，直跃到巨猿胸口才开始下坠。长剑划下，剑气纵横，她借着下冲之势在巨猿身上狠狠划出了一道半个剑身长的口子！巨猿恼怒之极，撇开只顾逃窜的另外三个人，两手用力向戴萌打来，还未及身，强烈的风压就激得戴萌周身绿色光幕明灭不定。 戴萌不退反进，她再一蹬巨猿的胸口，竟又向上飞去，长剑指天，一往无前，竟是要直取巨猿首级！ 就在这时，风乱了。 凭着这几天与风灵兽的战斗而磨练出对风系魔法的敏感和冥冥中的第六感，戴萌猛的一偏头，正好躲过一片狂暴的风刃。这只是前奏，戴萌很快就感觉到四面八方已经全是风刃，并且愈来愈强！ 刻不容缓之际，戴萌再一借力，整个人像炮弹般弹出，短时间内却飞不出这一片风暴。正是狼狈之际，戴萌身上的绿光也悄无声息的熄灭，而远处却亮起了一点比之前看到都要亮的绿光，叶成在那个方向。 看到那点绿光，戴萌只觉憋闷，还没辨清对自己叶成只顾保命的行为是气愤还是理解，就已然被这风刃雪割伤。戴萌拼着又提了一把元气，灵感乍现，将风云剑法催到极致，以风带剑，剑气如风，才将自己送出这片风暴区。 甫一出风暴区，戴萌还未喘口气，只觉风暴区中传来一股巨大无比的吸力，竟将她又吸了回去，而吸力的源头——那一点显眼的绿。 叶成!!戴萌吃惊之中左腿又中了两道风刃，左腿已经使不上力气，只能拼着刚刚体悟到的手法运剑，在这风刃雪里勉强撑起一方小天地。 从叶成那里传来的吸力逐渐变小，戴萌见有希望，振作精神，一手剑竟舞得密不透风，隐隐有向风暴外围挣扎的趋势。 仿佛过了几秒，又仿佛过了几刻钟，高度专注的戴萌已经不能正确感受时间的流逝，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三尺剑围竟愈发坚固，整个人也稳稳的站住，那吸力竟拉之不去。 风刃雪似乎也在渐渐的减少，而戴萌的防御还是滴水不漏，眼看就能撑过去。此时，叶成那边的吸力似乎也放弃般的消失了。 吸力消失的一刹那，戴萌从那种专注的境界中惊醒，下一个瞬间却汗毛直竖，身外竟泛起了同之前叶成加持光幕时的光芒。 下一秒，绿光转乌，在戴萌愕然之际向她中扑来，戴萌来不及做出反应，但她身上的护身玉牌却自她怀中跳出，点亮了一圈乳白色光芒，将这些绿光尽数反弹回去，而后白光一颤，玉牌已然碎裂。 戴萌知道此刻不是心疼的时候，此时风刃渐停，风啸减止，她的视野逐渐开阔，五感释放，方看见之前的巨猿已经被风刃雪切割得只剩一副闪着森森白光的骨架。 之前绿光亮起的地方，叶成他们已经不见人影，就连之前地上躺着的两人都已经不再原来的地方了。 戴萌心下不详的预感愈发浓重，正要捏了个御剑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余光却发现一点寒光，她拼命扭转身子，才堪堪避过这一箭。 没记错的话，叶成的队伍中有一个弓箭手。 才想到这句话，戴萌就觉得周身的环境突然一瞬间变成纯粹的白色，她的头部好像被谁重击了一下，再也撑不住，软软的倒下。 第7章 山洞里会发生不可描述吗不会 “滴答”“滴答” 戴萌是在一阵平缓的滴水声中醒来的。 眼前好像还残留着一片白光。戴萌甩甩头，又适应了两秒，才意识到四周非但没有光，反而一片漆黑。 她周身的温度虽有点低，但对于她这个银星武者来说算不上什么。戴萌轻轻动了一下身体，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你醒了？”一个的声音从戴萌左方传来，又有窸窸窣窣的轻微衣料摩擦声传来，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挪了过来。 感受着腰间发热的玉佩，戴梦了然，是莫寒。 “多谢莫姑娘救命之恩。”戴萌强撑着要起来道谢，却被跪坐在一旁的莫寒轻按躺回去。 “你的伤口还没有恢复，先不要乱动。”声音里少了些甜糯，多了些强硬——戴萌并不讨厌这种强硬就是了。 借着星眸，戴萌看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被妥帖的包起来，只觉一片冰凉，疼痛也减轻很多，左腿被夹板一样的东西固定住。不知莫寒给自己上了什么药，对于一个能精确控制自己身体每一块肌肉的武者来说，戴萌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好转。 “当日我记得莫姑娘曾说过自己精通医术，”小戴有些闲不住的在垫子上扭扭身子，“如今看来实在太过谦了。” 头上的人轻笑一声，不留痕迹的按住戴萌的身子不让她乱动，道：“哪里哪里，戴少侠过誉了。” “哪有被人暗算成这副狼狈相的少侠？”戴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些，“上次也说过的，叫我戴萌就好。” 莫寒笑了笑，道：“戴萌你先躺好吧，你的伤需要静养。” 感受着对方手上的温度，小戴一时失神，乖乖的点点头，保持那一个姿势不动了。 “啊，对了，莫寒、莫姑娘怎么会发现我的呢？”现在戴萌才想到这一茬。 原来，几个时辰之前莫寒通过母毒与子毒的联系感受到戴萌生命迹象越来越微弱，大惊失色，胡乱吃了几粒健气丸从客栈赶到这里，元气满溢几乎控制不住，硬是把轮椅开出了飞的速度。 顺着母毒感应她追到了一处大坑，却看不见戴萌，只觉两人之间隔着些什么，她试探着迈进大坑之后，眼前白光一闪，大概是被传送到了某地，便顺着子母毒的线索找到了死死握着剑站着一动不动，气息微弱的戴萌。 莫寒也没法子，心想好不容易找到一具纯灵之体，还没研究出个子丑寅卯，戴萌先一定不能死，便尽力行医救人，又让子毒在戴萌体内配合，刚把戴萌安顿好，没一会她就醒了。 对戴萌莫寒当然不会提什么子母毒的事，只是将自己之前想出的做任务借口稍微说了一下，之后提到了自己可能被传送的事情。 “传送......”戴萌一惊，不顾内伤，全力激发星辰之镜，又结合自己的五感，一会儿便皱着眉说出了感觉：“这里不是望月山脉......但我又有些隐隐约约的熟悉感......”又努力的分析了一会儿，戴萌有些懊恼：“我说不清楚那种淡淡的熟悉感，它一直围绕着我，但我描述不出。” “没关系。既然你也是这么感觉，那么我们姑且先认为我们确实是被传送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莫寒安抚性的拍了拍戴萌，回想起刚才寻找戴萌的一路，又道：“这个地方有古怪。我之前没感受到任何生物的气息。” 莫寒看不到，但戴萌却看得清楚，她们两人如今身处在一个山洞中，洞壁凹凸不平，有的地方深深地陷下去，就像一只咧开的大嘴。钟乳石密密麻麻的挂在山洞顶，阴森森的看着洞中的两人。戴萌不经意间向远处看去，不看则已，一看便险些叫出声来。 地上是一层厚厚的白骨。 戴萌浑身汗毛直竖，感觉自己身下也不再是软软的，反而十分硌得慌。她怕吓到莫寒，咬了咬舌头才强迫自己没发出声音。 这阴森森的地方里，莫寒软软的声音就好像天籁一样了：“你先休息几天，我身上有储物戒指带了食物和水，等你好了我们再尝试从这个地方出去。” “不，不用了，莫寒。”戴萌心里警兆连闪，感觉拖得越久越有大事发生，“我今天晋为银星四阶，身体恢复能力更强了，我想我能走的，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 “原来如此，我倒忘了祝贺你。”莫寒听出戴萌话里话外的紧张之意，眉头微皱，随后又舒展开来，听到戴萌进阶的消息脸上更是有了笑意。 “事不宜迟，我们先走吧。”戴萌挣扎着起来，忍受着身体各处的疼痛，却因为左腿突然这么一下，没有使上力，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拒绝了坐轮椅人士莫寒扶着自己的好意，戴萌强撑着拄着剑向前走，倒也似平时步速，莫寒落后戴萌半个身位默默跟在后面。 已经观察了一圈的戴萌认定那个酷似咧开大嘴的洞口是唯一的出口，便领着莫寒直直向那里走去。 踩着白骨的喀拉声实在让戴萌有些淡定不能，正当她忍受不了，要随便找个话题聊时，莫寒似是读懂了她的心思似的问道：“不知问来是否冒昧，戴萌是做什么任务受的这么严重的伤呢？” 这算问到点子上了。戴萌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把叶成求助和之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讲完后，莫寒挑重点问道:”你说最后叶成给你加持的木之守护钻进你的身体里了？” 戴萌点头，突然意识到莫寒看不见，便突然有些气闷，张张嘴说：“是。不过我的护身玉牌将它们都挡回去了。” 莫寒点点头，又闭目用母毒确认了一番，道：“那乌光可能是一种毒，但是我刚才并没有检查出来，应该是被你的护身玉牌挡住了。” 走了一段，戴萌面露尴尬之色，小心翼翼道：“那个，莫姑娘......” “怎么了？” 戴萌深呼吸，闭了闭眼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我好像迷路了。” 空气凝滞了。 戴萌感觉莫寒原本不能视物的眼睛都放出了嫌弃的光芒，只能尴尬一笑，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感觉嗓子十分干渴，说不出什么话来。 “......好，我知道了。” 我在你去了听月山脉一上午还在入口附近转悠的时候就该知道了！！！！我！！！你！！！戴萌！！！ 内心在狮吼，莫寒的外表却滴水不漏，只不过戴某人察觉到了越来越低的气压，还是识相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莫寒......我灵觉敏锐，能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你放心，就算我们走不出去，我也会拼命护你周全的，毕竟如果不是你，我之前就死了。”戴萌抬起头，看着莫寒的眼睛，认真的保证道。 莫寒心中也有不祥的预感，戴萌如此说，只不过是帮助她下了决心。 她缓缓站起身，没理戴萌不解的目光，在轮椅的几个地方摆弄了一番，几下之后，令戴萌张大嘴能吞拳头的事情发生了——轮椅竟变成了一架古琴，连琴桌琴凳都一应俱全！ “欸”戴萌觉得自己一定很傻的看着莫寒和古琴，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字眼。 “之前走的匆忙还未自报家门。”莫寒轻轻抚琴，从容的看着戴萌，一直被隐藏得很好的无神眼睛似乎也焕出了光彩，“在下莫寒，铜星九阶琴修，见过戴修者。” “这、在下戴萌，银星四阶剑修，见过莫修者。”按照武修之间的规矩回了一礼，戴萌心中的惊讶已经压抑不住的表现在脸庞上了。 从一开始过人的风度到盲眼与轮椅的发现，再到高明莫测的医术，再到自己居然没有感应出来的铜星九阶，莫寒到底还有多少底牌没有翻出来？她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戴萌不顾失礼，刨根问底的眼神几乎要把莫寒烧出个洞，莫寒却似毫无所觉。 下一秒，便听得琴声响起，节奏急促，还未等戴萌品味出个所以然，琴声便戛然而止。 “跟我走，这边。”这回是莫寒在前面领路了。 戴萌跟着走了两步，才恍然大悟，莫寒这是在用琴音探路！ 第8章 奇怪的雾 莫寒领着戴萌左转右转，竟没有丝毫犹豫，戴萌也在心中暗自惊叹，这种水准的回声定位几乎已经是铜星武者的巅峰，她若是铜星时对上这样的莫寒，估计几招之内便会落败。 想着想着，她又想到莫寒的眼睛，感叹虽然老天给莫寒关上了一扇门，却给她开了另一扇窗。 戴萌心思飞转，等莫寒停下，才注意到她们似乎已经从黑乎乎的洞穴中走出，身边是白蒙蒙的雾气。这并不是普通的雾，自己银星武者的视力竟望不出五十米开外。 “当心。”“当心，有什么东西有古怪。”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莫寒皱着眉，接着说到道:”我的琴音在这里被阻隔了。琴音上面凝着我的元气，正常情况下可达万里，不会只走了这点路程。” 戴萌心中一动，释放出一丝元力，感觉其像是被抽进了一片虚空。她全力释放元力，仍唤不起半点波动。把这怪异情形说出来之后，莫寒一试，也是同样的情形。 戴萌摸着左耳的耳钉，说道：“既然属于武修的元力不能使用，那么属于灵者的灵力呢” 说话间，她将耳钉取下，轻轻一抖，金色光芒闪过，戴萌手上的耳钉消失，出现一根小小的灵杖——竟是五阶灵宝！ 莫寒也察觉到了空气中的灵力波动，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羡慕神色，最后只是暗叹一声：“混沌级别驭金者？” 戴萌赞道：“好眼力！”又警惕的向周围扫视了几眼，“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先向前走吧。” 莫寒犹豫了一下，没有想出太好的方法，便点点头。 两人便并排着向前走，越往前走雾气越重。戴萌道：“这片雾气大有古怪，越来越浓不说，竟然能禁制元力，却不伤害在其中行走的人。” 莫寒愣了一下，“原来这里是一片雾气吗？那确实十分古怪。” 两人一路向前，而雾气一路变浓，能见度只有三米时，戴萌怕莫寒迷失方向自己找不到，牵住了莫寒的手，莫寒也默认似的回握住她的手。 突然戴萌向莫寒身侧扬起灵杖，一道金色光芒急速窜出，只听叮的一声，戴萌被反冲力带着拉着莫寒后退了一步。 ？！ 莫寒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机，顺着戴萌的力道后退了一步，接着就感觉自己落入戴萌的金之守护里。 戴萌灵法连发，一阵金光闪耀之后，雾中重归寂静。 片刻后，戴萌干着嗓子不可置信道：“那雾兽带着我的元气气息，怎么会？！” 莫寒心中似有灵光一闪，却只来得及说一句：“小心！” 戴萌的星辰之镜需要元力催动，此时不能使用，只能用灵识，隐隐“看”到一只雾兽借着雾气的掩护扑向自己，几下解决了这只雾兽后，其就化成雾气消散了。 “这只带着我的元气气息。”莫寒的脸色也不好看，“这片雾气......恐怕刚才不是禁制了我们的元气，而是吞噬了我们的元气。” 戴萌心下一惊，虽然她们两个刚才试探的元气并不多，按理说能凝出两只雾兽已经是极限，但她仍感到雾中还有数只雾兽在虎视眈眈。 “走！向前！”戴萌当机立断，不顾自己左腿未愈的伤势，拉着莫寒便向前跑，一边不停挥舞灵杖，外放灵法，击退四面八方的雾兽。 莫寒极快按动琴上机关，的把琴和桌凳折叠成很小的体积，右手牵着戴萌的手，跟着戴萌的节奏奔跑，还好她是铜星武者，戴萌又受了伤，所以还能跟得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戴萌觉得两人身边的雾气好像浓了些许，随着二人逐渐深入，两人体内的元力循环也渐渐被压制起来。 戴萌喘气越来越粗重，莫寒只给她粗粗处理了一下伤势，最关键的还是她自己的恢复能力。此时元气不能循环，戴萌的自愈能力变得极弱，她身上的伤口在接连不断的战斗中已经裂开了不少，最要命的还是左腿和胸口的两处伤。 许是看出了莫寒脸上隐隐的担心，戴萌强撑着冲莫寒笑笑：“莫寒，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醒不过来了，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听到她话语中毫不掩饰的认真，莫寒不由一怔，回过神来感受到戴萌已经快支撑不住身上的伤势，犹豫一下，还是从药囊中摸出一粒丹药，那是天玄神医之前赠与她来抑制她体内的剧毒的，她身上还有三颗，不过她体内的毒很久没有活动了，此时生死攸关，不是珍惜这种东西的时候。 “你身上有伤，这药或许有帮助，吃了吧。”莫寒将药递过去，戴萌只犹豫了一瞬便吞入肚中，还不忘补了一句谢谢。 那药果然有用，戴萌的身体在逐渐的恢复，一瘸一拐的左腿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莫寒心中却定不下来。她刚才已经用了自己最强的无色散，但是这雾兽好像天生对毒免疫，从声音来判断他们并未受到任何影响。——想想他们奇特的存在形式，这也不奇怪。 “那我们就接着冲！”戴萌感受到药有如此奇效，心中豪气顿生，牢牢牵着莫寒的手，继续向前奔跑。 毫无阻碍的跑了几步之后，戴萌心中大感不妙，放缓脚步，把莫寒护在身后，拿灵杖的姿势也改成了防御为主。 “我们好像被困住了。”在灵识的作用下，戴萌可以看到两人已经隐隐被雾兽包围，但她们正前方的一个人让她不得不在意。 “叶成，是你吗？”话一出口，戴萌就从话音中察觉到了自己隐隐的恐惧，还未等她暗自懊恼一下自己的失态，就察觉到了左手上莫寒突然加重的力量。不可思议的，那些从心底泛上来的些许恐慌竟真的被莫寒安抚，戴萌也稍微用力的握了莫寒一下，暗示她放心，再抬头时眼里已经恐惧尽失。 “戴兄别来无恙？”遥遥的从雾中传来叶成一贯的温和语调，但戴萌现在听这个衣冠禽兽说话却恶心得好像吃了一只苍蝇。 叶成话音刚落，戴莫二人与叶成之间的白雾竟向两边散开，在戴萌的灵识感应中，就像是一大片白雾里，从叶成向自己连线，线上的白雾全部被移除一样。 心中大惊，戴萌面上仍是冷笑，并不回答叶成的问题。 叶成也不恼，而是挂着面具一样的假笑问道：“恢复的很好啊，戴兄，或者说戴萌姑娘，我可是找了你很久啊。” 被叶成毒蛇一样的目光盯上，又被叫破身份，戴萌虽不再恐惧，但还是心底一凉。 叶成挥挥手，一头体型比之前戴萌遇见的大得多的雾狼竟从雾中跳了出来，乖顺的趴伏在叶成脚下。 该死的，这叶成难道能命令这些雾兽？！ 戴萌目光一凝，但还是沉住气没有说话。 “别怕。”叶成的笑容越来越大，那是猫戏老鼠的笑容，“我是想和两位姑娘做个交易。” 顿了一瞬，戴萌才冷声回道：“什么交易” “很简单。我之前本想杀了你，你那柄八阶灵宝剑就是我的了。”叶成终于图穷匕见，眼中闪过显而易见的贪婪，“但我现在改主意了，我欣赏你的力量，你我订下奴隶契约，永生永世奉我为主，我便饶你一命。再者，我很喜欢你身后的姑娘，虽然实力低微，但相貌还不错，你吃了这个，乖乖的走过来，我便也饶你一命。” 说着，叶成遥遥扔过来一颗药丸。 戴萌没有作声。在一见到叶成时，戴萌就没有闲着。除了防御，她调动了自己身体里游窜的每一寸灵力，强行逼迫它们汇聚在她的眉心——她的金星灵核所在之处。她的瞳孔由黑转金，而原本就是金色的头发显得更为纯粹了。 这么重的灵力波动自然瞒不过在雾中好似无所不能的叶成，他却没有阻止，在此时才悠悠点破：“怎么，戴姑娘是想引爆自己的灵核？你难道不知道引爆了之后，你和你身旁那位姑娘都活不成吗？” 叶成挥挥手，他脚下的雾兽咆哮一声，方圆千米的雾气竟然散得干干净净，一头头雾兽现出原形，密密麻麻的站在戴萌莫寒二人周边，最近的离她们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没有了雾气的阻挡之后，这些雾兽身上的气息混杂在一起，竟然压得戴萌呼吸一窒。 这个情况，就算是她自爆也不过清出百米左右的距离而已。 戴萌目光闪动，心里泛起深深的无力。 雾气渐渐恢复，叶成盯着戴萌，突然看到了戴萌的金色瞳孔。 他愣了一下，狂笑道：“原来你还是纯金之体！”说着笑容更显疯狂，“纯金之体又能如何只不过是一个驭金者而已，不提我本身境界就压你一头，你又能杀死多少雾兽？我的耐心不多了。顺我者生，逆我者......生不如死！” 借着雾兽，叶成的气势居然节节上涨，声音飘荡在二人四周：“你们不怕死？” 异变突生！一只雾兽凭空出现在二人身旁，张开大口将莫寒衔在口中，戴萌来不及惊慌，凭本能以杖为剑，奋力向雾兽刺去，金色光芒一闪，雾兽的半个身子就此消失，它吃痛的大吼，猛力一甩，好在两人的手紧握，没有就荡开，戴萌再补一记，那雾兽便倒在地上，化雾消散。 方才大惊之下，戴萌双手微微颤抖，确认莫寒还在身边才松了一口气，还未等她从元气震荡中恢复过来，那边恼羞成怒的叶成就已经命令所有雾兽发动总攻。 戴萌虽然牵着莫寒，但使的是搏命的打法，再加上她是纯金之体，血气加持之下，竟真的在雾兽的攻击中给莫寒撑出了一小块天地。 她答应过要保护好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绝对要做到。 第9章 逆转 莫寒站在戴萌背后的安全区里，看着戴萌身上的新伤一处接一处的添，虽然急得出了一层细汗，但因为太着急竟一时想不到法子。 她不敢使用元力——雾气很快就会把元力吞噬成雾兽，那样反而是给戴萌更添一层压力。 莫寒不得不承认，自己除了是铜星武者，就是一个灵海全废无法使用灵力的灵者，该死，要是没有那该死的毒，要是自己医术能再精湛一点解开体内的毒—— 医术？莫寒心中一动，她最擅以毒攻毒，身上的药囊里八成是毒，有几样怕是连银星武者都能毒倒，这叶成只是一个木系控灵师，比戴萌这个驭灵师只高了一个境界，攻击力虽然相当于银星武者，但身体防御力实在差的太多，只是叶成似乎能操纵这雾气...... 戴萌又被雾兽抓伤一处，闷哼一声，莫寒心中一紧，知道不能再拖了。 她在戴萌与她相握的手心写道：我有办法了，你再撑一会 写毕，正好又有一只雾兽窜出来要叼她到叶成那边去，莫寒便顺势一松手，被那雾兽叼了去，下一秒就被扔在叶成身边的地上。 戴萌在那边虽然读懂了莫寒的暗语，但仍不放心，莫寒被雾兽叼走之时她下意识的猛力一拽，奈何莫寒主动松手，最终还是被雾兽掳了去。 叶成哈哈大笑，粗暴的将莫寒提起来，直接捏住莫寒的喉咙，闪电般强喂了莫寒一颗药丸，莫寒只觉浑身的力量被抽之一空，她本就是铜星武者。强化基本都在一双灵敏的耳朵上，此时身体力量一去，竟无可反抗的倒在叶成身上。 那边戴萌见到叶成这种无耻行径，气得心神激荡，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灵力竟隐隐有崩散的趋势。 见此，叶成也不废话，打了个手势，兽潮便更汹涌的向戴萌扑去！ 戴萌看莫寒还在不断给她使眼色，才生生憋了一口气，勉强支撑着，用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灵法抵抗着大群雾兽，却已经摇摇欲坠了。 “你降不降？”叶成的声音似幽鬼般在戴萌耳边飘荡。此时莫寒已经完全伏在叶成身上，目光迷离，脸色酡红，气息微乱——刚才的药丸分明是药性极强的秘药！ 戴萌咬着牙，不顾从口中不断流出的鲜血，一边斩着身旁的雾兽，一边杀气凛然的盯着叶成：“不、降！” 叶成冷哼一声，瞬间，雾兽们的眼睛变得血红，一个个也使出不要命的招术，戴萌吃不住，左腿又遭重击，险些跪下。 “你降不降”叶成问出这句话的第三个字的时候，就走音了，第四个字更是气声一般，接着他的身体竟软软倒下，连带着几乎趴在他身上的莫寒也一起。 人生的最后时刻，他只来得及向莫寒的方向睁了睁眼睛，随后他整个人竟被无色散腐蚀的坑坑洼洼，转瞬之间就暴死当场。 莫寒看也不看地上死状凄惨的叶成，强忍着身体各处向大脑发出的讯号，来不及庆贺叶成对无色散根本没有抗性，勉力伸手，将叶成头上的一条红色抹额取了下来。 虽然为了瞒过叶成，她刻意没有压制身上的药性，但她仍保持着一点清明，在很近的距离感受到叶成每次号令雾兽的时候，只有这抹额发出奇异的灵力波动。基本可以肯定控制雾兽的秘密就在这条抹额里。 莫寒摘下抹额的时候，感受到雾兽对戴萌的攻势好像一滞，好像失去了号令，但攻击戴萌的雾兽已经发狂，仍然一波一波向戴萌涌去，从这里看，只能看到一群雾兽，却看不见其中的戴萌！ 莫寒心中一紧，再没有时间犹豫，果断的把抹额向自己的头戴去。 一瞬间，海量的信息向莫寒的灵海中袭来，莫寒震惊了一瞬，却知道现在不是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用刚学会的控制方法向雾兽们下达“停止进攻，散开”的命令之后，莫寒实在撑不住了软软倒下，这才感觉到体内的药没她想得那么简单。 “戴萌。”话一出口，莫寒本来就很红的脸更红了，这句话与其是在叫戴萌更不如说是气声。 戴萌是银星武者，听力很好，听到莫寒的声音，知道大事不妙，心中一跳，越发焦急，竟硬生生拖着一身的伤，拄着灵杖疾步赶来，口里应着：“我来了！” 莫寒要是能看见，就会发现戴萌的脸一直红到耳朵根，并且这红色还有向下蔓延的趋势。 可惜她看不见，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诱人。 仗着莫寒看不见，戴萌虽然浑身是伤，竟色胆包天，连痛也觉得少了些，却笨手笨脚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莫寒却没有多余的脑力想这些事了，她整个身子向着戴萌的方向凑了一下，成功把自己的头放在戴萌的肩上，然后偏过头，轻轻呵气道：“帮我把叶成之前扔在地上的药丸捡来。” 莫寒动作的整个过程中戴萌都浑身僵硬的像块石头，此时她僵硬的点点头，也不管莫寒不能看到自己，便小心的把莫寒滚烫的身子放在冰凉的地上，到那边去将药丸捡来，再递到莫寒手里，指尖接触之际，莫寒轻轻勾手，戴萌心里又泛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涟漪，好死不死这时腹部的伤口一阵剧痛，戴萌忍得脸色发白，那点不知从何而起的害羞也被这意惊飞了。 莫寒连懊恼自己低估这药的效用都没力气了，光是克制自己身体各处的反应就用了她全部的意志力。 戴萌只觉得莫寒滚烫的手臂把自己环住，美目微闭，樱唇轻启，伏在自己肩窝里，有些甘甜的气息好像直吹进自己的心里，吹的自己直打战。还有自己这该死的听力，太过灵敏，耳中莫寒极力压抑的喘息声实在是再清晰不过。 “你信不信我？”莫寒的语调软软的，在风中绕了个弯钻进戴萌心里。 戴萌被莫寒的举动搞得心神不宁，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就说：“我信。” 莫寒轻笑一声，不用看，戴萌也知道莫寒笑得很开心。 一点一点的，莫寒的头从戴萌的肩向上移动，一路走的很缓慢，好像在低头嗅闻戴萌身上的气味，似有似无的触碰弄得戴萌有些绷不住的痒。 这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到莫寒已经蹭到戴萌的下巴时，戴萌才慌慌张张想想起来躲避，但莫寒的唇却先一步找到了戴萌的唇。 戴萌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等到感觉有什么蛇一样灵巧的东西滑进自己的嘴时更是感觉脑子里一片白光，迷迷糊糊只觉得自己嘴里被送了什么圆圆的东西，莫寒的舌头轻轻一压，她就不由自主的将那东西吞咽下去了。 莫寒的舌头再一次路过她的上颚时，戴萌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动，竟抱住莫寒，回吻了过去。 戴萌醒来的第一秒，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一种柔软的感觉。 第二秒，记忆如潮水般涌上。 戴萌此时不仅是脸，整个人都红了，有些刚被精心料理过的伤口也不小心裂开。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莫寒又帮她包扎过了。 戴萌伸手一捉腰间的玉佩，根据玉佩的温度断定莫寒就在自己附近。 四周仍是白茫茫的雾气，自己灵识扫过，只觉之前虎视眈眈的兽群已经消失一空，只有自己前方的莫寒醒目的很。 稍微做了一下心里准备，戴萌问道：“莫寒，你在吗？”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心虚。 戴萌的记忆从那个吻之后就断掉了，任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没有回应。就连呼吸声似乎都被刻意屏住了。 戴萌又等了几分钟，将身上的红色消褪了一下，乍着胆子走过去，离莫寒隔着三米远，弱声弱气的问道：“莫寒，你身体好点了吗？” 没有回应。 笨蛋。戴萌暗骂自己。如果莫寒还中了药的话，就不会站在那里，而是...... 打住。 戴萌绕到莫寒的正面，手因为紧张而捏起了拳头，闭一闭眼又睁开，像是在宣告着什么般的大声说：“莫寒，没关系，我会负责的！” 戴萌的拳头越捏越紧，但她没有错过莫寒脸上一闪而过的小小笑容。正当她心中一喜，却听得莫寒似是很艰难的开口：“你没对我做什么。” 戴萌张大了嘴，心中掠过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的情感，她没敢深想，听莫寒接着说道：“我们......之后你就晕倒了，我也吃了解药，已经没事了。” “啊”戴萌这才注意到莫寒的衣服很妥贴的穿在身上，自己的衣服也似乎没有被人动过，便五味杂陈的接受了莫寒的解释。 当时莫寒实在控制不住药性，偏偏的用那种方法将另一颗药给戴萌吃了。吻过之后戴萌确实是晕倒了，但是不是她自己晕的，而是莫寒引动了戴萌体内的子毒。 莫寒发觉自己所中的药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问题，第一时间就想到用母毒吞噬的方法解决。但她体内的母毒吞噬后，发现这药效太过强烈，母毒竟有支持不住的迹象，不得已，她只好让戴萌也吞掉那药丸，操控着戴萌体内的子毒将其吞噬，而后调整子毒和母毒的状态，力求二者一致，用子母共生的法子来压制药效，才把二人体内的秘药吞噬干净。 吞噬了这种药之后，戴莫二人体内的子母毒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特别是子毒吞噬那药之后，竟隐隐有和母毒分庭抗礼的趋势，好在被莫寒死死压住，没闹出什么乱子。 其实那药一入戴萌体内就被等候已久的子毒吞噬，子母共生的力量几乎是立刻开始压制那药的药性，但这之后许是药性还未清理干净，戴萌居然占据了主动权，莫寒脑子也一团乱，不知过了多久，才结束了这个太过悠长的吻。 回想到这，莫寒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又红的像烧一样，正不自然的背过脸去，却听戴萌正色开口道：“我知道莫寒是因为中了药才这样，不会把你想得不堪的。” 嘴上这么说着，戴萌却回想起莫寒中药之后叫自己的名字的声音，以及那时她心中划过的一丝悸动。 莫寒没有回答，戴萌趁此机会猛力甩头，把当时心中动的几丝想法抛诸脑后。 似是没听到戴萌刚才的话一般，莫寒面色恢复如常，开口道：“关于这个地方，我有了一些了解了。” 戴萌有些惊喜的嗯的一声。 莫寒接着说：“这里是五百年前的听月山脉。” “什么！” “一百年前，金圣在此陨落，死前他自爆灵核，形成万里死域，用最后的灵力在他的身下埋下了他的传承。” 戴萌倒吸一口冷气。 灵修的阶位是从小到大是驭灵者、控灵者、运灵者，攻击力相当于铜星武者、银星武者和金星武者。区别是当世之内没有比金星武者再往上的武者境界，而运灵者突破灵力障壁之后，便成为是驭灵师、控灵师、运灵师，与之前的灵者相比实力相差极大。而灵修的每一个境界里又分为盘荒、混沌和无暇三个级别。 金木水火土五系中，运灵师的境界之上，便是金圣、木圣、水圣、火尊、土圣。可惜所有圣位和尊位现在全部空缺，离现在最近的水圣、火尊和金圣也于百年之前的一场惊世大战纷纷陨落。那场大战里，除了这三个传奇，也损失了十位大陆上仅有的控灵师，以至于现在的最强之人，竟然只是万修盟黄盟主，这位的境界也不过是水木双系驭灵师罢了。 每一位圣者无论是生是死，都是一个传奇，其中火尊的传奇性质尤甚，从这唯一一个尊位称呼就看得出来。提起火尊，几乎大陆上每人都能说上几件事迹，但是在戴萌被师傅逼着看的那几本历史书里好像对这位金圣都没怎么提及，因此她竟一时想不起来这位圣的平生事迹。 莫寒还在说：“因为自爆的余波，林尊的传承被保护的很好，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的万里死域不断缩减，林尊遗留的灵念仍游离不去，将传承封印起来，只有特殊体质的人才能开启。” 戴萌接口道：“原来是这样！啊，对了，我就是纯金之体！” 莫寒嘴上不说，心中却对戴萌毫无保留的态度十分受用，接着道：“我进入这里之前曾看到一片小山似的森森白骨，这大概就是一种开启传承试炼的献祭。这雾兽就是试炼的主体内容，而这抹额就像是这试炼的奖励，得此物便可号令雾兽。可惜雾兽只能活动在这一片雾里。”说着，莫寒又冷笑一声：“体质合适的人，自然带的上抹额，没有这种体质还偏要戴，这抹额的激发方式极为狠辣。你说叶成之前有四位队友？他们的尸体如今就在雾中。怪不得他最后只剩一个人。” 戴萌听着听着，只觉得心底泛上一阵凉意，突然一个想法闪电般从灵海中划过，也不管什么，便脱口而出:”那你佩戴这抹额会不会受伤？” 莫寒云淡风轻笑，“没什么。......不会受伤。” “真的？”戴萌皱眉，直觉莫寒在说谎。 “真的没什么，只不过是要消耗一些元力罢了。”莫寒似感好笑的转过身来，试图用笑容宽慰戴萌。 戴萌咬咬牙，却说不出什么话。与莫寒相处这段时间下来，她知道莫寒有多能忍，也几乎断定莫寒没有说实话。 “......好吧，可能是要透支一些生命力，可是当时那种情况，我不戴抹额我们就是死路一条嘛，最后已经有好几头雾兽锁定我了。”莫寒见瞒不过，只能说实话。 戴萌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闷闷的，不假思索的说：“莫寒，你把抹额给我，我来戴！” 莫寒却浑不在意的笑了一下，凑近了戴萌让她看自己额头上的抹额——那抹额竟已经变成纹身一般的图案，戴萌试探着摸了一下，竟没感觉到丝毫阻力。 “好了，我们不要耽误时间，先出了这个试炼吧。”莫寒试图转移话题，“我已得抹额，可以号令这方天地，你身上有几处伤，我要去城里的药店买几味药材才能治。” 戴萌含糊应了一声。 莫寒今番笑得比之前要多，也更明媚，戴萌心里却好似被什么堵住一般，只觉难受。 第10章 子毒爆发 戴萌还保持着那个生闷气的姿势，就只听得几声脚步声，抬头一看，莫寒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了。 “好了，走吧。”听到小戴突然略微急促的呼吸声，知道声音的主人因为自己的靠近而紧张，莫寒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虽然她戴上抹额之后将戴萌身旁的雾气驱离，戴萌体内的元力自主循环开始慢慢愈合伤势，速度还是太慢。 她捉起戴萌的一只手，最后提醒一声：“要走了哦。” 戴萌点头，想到莫寒看不见，便捏捏莫寒的手，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莫寒微微一笑，将全部心神集中到抹额中，在那里的虚空轻轻送出自己的念头——却是一句话：“请送我们出去吧，金圣。” 下一秒，熟悉的白光淹没视野，两人又回到了原来巨猿踏过，风刃雪扫过之后的那片废墟。 刚才莫寒对话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深埋此地的这个传承的主人，金圣。 刚才莫寒和戴萌说的话半真半假。这里的确是金圣的传承之地，金圣当初的灵念打算是聚敛死域灵气为己用，但进展到一半死域灵气突然暴走，金圣最后的灵念也被打散，只有一抹神念遁入他生前佩戴的抹额中。仓促之间只留下巨猿作为试炼的献祭品，只等有足够资质的人进入传承之地，便将传承赠予那人。戴萌身为纯金之体进入传承，才有之后的风刃雪去献祭巨猿。之后的雾气，是死域灵气暴走之后的产物。 实际上，整个传承就是金圣的这抹神念——已经寄居在抹额里被莫寒戴在头上了。但金圣灵念涣散，记忆基本丢失，只记得本能般的操纵灵力的方式。如果莫寒想直接掌握那些传承的话，金圣夺舍是唯一的方法。 莫寒估计金圣寄居在抹额里，又把抹额设置成只有纯灵之体才能完全佩戴，就是打了夺舍的主意，所以她才庆幸是自己戴上而不是戴萌戴上，虽然戴萌的纯金之体最契合金圣的传承——毕竟，她莫寒虽然曾经是纯水之体，但灵核崩散，灵海全废，金圣夺舍也没有用处。 一边和戴萌向城里走，莫寒的灵海中一个声音大大咧咧的响了起来。 “你只是个灵者？还被人废了灵海？”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莫寒深呼吸，倒不是震怒，而是吃惊。没想到林尊只是在抹额中寄居，便能在灵海中对自己说话，更甚，一句就看透了自己的实力。 “曾经是，前辈。” “哼，明明有运灵者的修为，却被一种小小禁制生生废去，这纯水之体都被你糟蹋了！后辈修者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莫寒不清楚二人的实力差距，只当没听到金圣毫不掩饰的高傲与嘲讽，只惊道：“禁制？前辈，那不是一种罕见的毒素吗？” “那东西看成毒便是毒，看成禁制便是禁制，只要我恢复实力，这种等级的禁制随手可解。” 金圣说的轻巧，莫寒却听的一惊，心底隐隐有喜意。 她的毒是四年前染上的，三天之内，她的灵者修为便尽失，但李宇琪不知怎的，竟能请来修界第一圣手天玄神医，将此毒封在莫寒的眼睛中，她这才留下一条命。 天玄神医走时只留下一句话：“老朽惭愧，受人所托，却不能根治。纯纯相依，或许可救。” 之后的事情......不过是很简单的崩溃，重拾，学武，学医罢了。 如今自己终于找到了一具纯金之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那废墟般的灵海真的有一点活动的迹象，只不过眼前的黑夜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找到一份医治的希望，便也不怎么被金圣要挟。 “前辈有何高见？” “很简单，你帮我聚拢灵念，事成之后我帮你破了这进制。” “......具体要我做什么呢？” “你只需取一株凌火绮莲便可。剩下的交给我。” “前辈，世界如此之大，这凌火绮莲能到哪里取得呢？” “那就是你的事了。” 语气暴躁的说完这句，金圣似乎是离开了莫寒的灵海，任莫寒怎么呼唤也没有反应了。 “莫寒？莫莫你在听吗？” “啊？”莫寒隐约听到刚才戴萌说了一句什么，但她当时大半意识都潜在灵海和金圣对话，没怎么顾忌身外的事物。 好在戴萌又乖乖重复了一遍：“莫莫，我们是去药铺吗？” “嗯，对。接下来的七天，你就躺在床上，乖乖接受治疗。”莫寒想到戴萌身上的伤，母性大发，没多想，就说出这种略显亲昵的话语，“不然你会留下暗疾。” “啊？七天？......好。”本来还有所抗议的戴萌看到莫寒脸上一闪而过的严肃表情，耷拉着脑袋一下子就缴械投降。 莫寒好笑的在脑海中勾勒戴萌的形状。之前在洞穴里回声定位的时候她恍惚间“看”过一次，但她有些脸盲，如今竟忘了。不过用声音来判断的话......“唔，就像一只小狼崽嘛。” 银星武者的耳力可不一般，戴萌立刻接上，语气是一向的轻快活泼：“什么什么？什么狼崽？在哪里？” “没什么啦。”莫寒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快走了两步，却听得身后的人痛哼一声。 “怎么了？”莫寒心道不好，忙向戴萌的方向伸出手去，只摸到一片滚烫。 “有点......热。” 戴萌此时站不住了，全身的重量都在向莫寒压，莫寒只好歪斜着身子坐倒，顺势把戴萌放到地上，试着操控母毒，然后只一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子毒和母毒的连线被切断了。 子毒失控了！！ 莫寒运出一丝元力，谨慎的探入戴萌的身体，发现原本该安静躺在戴萌第二节脊柱内的子毒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自由繁殖，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蔓延到前胸了。 母毒！ 莫寒振起精神，用元气把母毒自指尖带着几滴精血逼出，向戴萌体内运去，银星武者的防护在莫寒带血元气的作用下消融出一个洞，之后母毒顺利的溜进去了。 子毒的爆发式繁殖渐渐停了下来，此时戴萌的胸腔基本都是子毒的黑色，霎是可怖，像有一只丑陋的巨兽，缓慢的吞噬着胸腔外戴萌的金色元气与金色灵气。 母毒进来后，子毒似乎是谨慎的避了一避，随后凶性更甚，向着母毒扑来。 两毒激烈的撕咬在一起，连子毒对戴萌体内元气灵气的攻势都有所放缓。 戴萌的灵念在子毒爆发的第一时间就被她惊人的直觉与反应力聚敛到灵核，因为灵念比起躯壳来说是相当脆弱的，别说是毒，就算是铜星武者的元气也能对神念造成难以逆转的伤害。 戴萌此时只能寄居于自己的灵核，才能操纵自身的灵气，至于在身体各处循环的元气实在是鞭长莫及，便只能咬咬牙暂时放弃控制。 莫寒这边情况也不是很好。每操纵一秒钟母毒，她的元气就少一分，此时她浑身上下流转的元气已经越来越少，当她身上的元气全部丧失的时候，元脉逐渐闭合，元气循环停止，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也就是说，她花两年时间造就的铜星武者的修为会毁于一旦。 莫寒持续输送着元力，戴萌也操纵着灵力尽量配合莫寒的元力气息，战况却处于焦灼状态。 元力要见底了，身上各处都在向莫寒传播着“不行了”的讯号，莫寒却只顾全神贯注的操纵母毒。 “哦？这么感人啊，为了救朋友，连自己的修为都不顾了吗？”灵海中又传来金圣戏谑中带一点轻蔑的声音。 不是朋友。她只不过是我的解药罢了。 正这么想着，莫寒心中却涌上一种奇怪的情感，好像有个声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呵，惺惺作态罢了。”金圣刺耳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闭嘴。”莫寒压不住心头翻滚的莫名情绪，终于忍受不了金圣一直的挖苦轻慢，“这是我自己的事，与阁下无关。” 说着，也不管金圣会如何回答，莫寒继续与子毒缠斗，却因元力缺乏而节节败退。 此刻莫寒的元力濒临枯竭，只有心脉这最后一处才有元力流转。 强行抽出也无济于事，无法压制子毒。 心脉的元力消失后，自己会有很久的虚弱期。 我已经失去过一次灵核了，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元力。 失去了这个纯金之体虽然很可惜，但是只三年自己就碰上了一具，再三年碰上另外一具也未可知。 走吧。戴萌没有救了。 本来就是为了利用她才苦心跟踪她，接近她的，现在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莫寒，走吧。走吧。走吧。 千万个理由，无数个借口，都在劝莫寒离开。 莫寒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就是毫不迟疑，毫不留余地的抽取自己最后的元力。 没关系。 我失去的够多了。 倒不如说，我很擅长失去。 比起失去，我更想干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我莫寒，不欠别人的。 她身上的伤口和毒素都是因我而起，便由我来结束！ 所以，只是小小的子毒爆发而已，你给我，破——————————！！ 抽出最后一丝元力，给母毒下达了最后一个指令，莫寒终于支撑不住，咳出一口血来，摇摇晃晃的倒在戴萌身边。 第11章 磕戴莫送七五 莫寒再醒来，是在自己的灵海里。 那是一片浓稠的漆黑，一片破败的虚无。 就在这一片死亡的寂静中，莫寒眼前却点亮了一束光。 那是一团金色的火焰，丝丝缕缕的火苗暴躁的互相舔舐，又共同向上怒长，翻腾，踏跃。 莫寒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火焰，心里是不可思议的沉静。 “金圣。” 没有声音，只有金色火焰的翻滚。 在自己的灵海，莫寒知道金圣在笑。 “莫寒。你有开启我传承的资格了。” 这是金圣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你不能修灵，我又不屑习武，但身上正巧有一本七绝琴法，你便拿去体悟，突破之后，我再传你其他。” 莫寒被金圣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反问了一句：“传承的资格？” “就是我的认可。” 合着您之前一直没有认可我？ “你虽然一时半会不能再修灵法，但胜在心性。”金色火焰重重颤抖了两下，“舍命救别人的事，我也干过不知多少。” 莫寒不语。实际上她榨干元气，也是存了别的心思的，铜星武者的修为可以再次修炼，大不了再花上两年时间。但纯金之体死了自己的毒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解除——她从一开始就没指望金圣那虚无缥缈的承诺。 金圣似乎是把莫寒的沉默当作害羞，自顾自笑了一下，火焰又是一阵乱窜，莫寒的灵海内竟凭空生出一块石壁，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这就是那琴法了。”说过自己认可莫寒之后，林尊的语调虽然还是带着骨子里的傲慢，但比起之前毫不掩饰的轻蔑还是收敛了很多。 莫寒还没等道谢，金色火焰便招呼都不打，倏忽间灭了下去。灵海里莫寒也察觉不到金圣的存在了。再回头看那石壁，每个字都现出淡淡的冷光，在虚空里竟给人以宁静的寄托感。 按捺住心中一霎那燃起的的练琴冲动，莫寒想到戴萌，还是不放心，要先出去看看。 一从灵海释放灵识，莫寒就感受到了自己在缓缓回复的元气，至于身旁是戴萌粗重的呼吸声。 “......嗯？”莫寒只觉得浑身酸痛，特别是喉咙，简直干渴的不像自己的，只能发出这种声音。 “莫寒你醒了！”戴萌的声音是纯粹的焦急与狂喜。 用嘴比出了水的口型之后，莫寒只听得一阵叮叮咣咣，然后唇边便被凑上了一杯还带热气的茶。 不顾形象的一气喝完，莫寒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一些，问道：“这里是哪？” “客栈，这里是客栈。我之前好像是那叶成留下来的毒爆发了，只能躲进灵核，后来你的元气进入，我便跟着你的元气，却发现它越来越微弱，正着急的时候，突然有一股极强的灵力将我的灵念赶入灵核，之后我只能模糊感觉到我体内的金系突然灵力暴长，那些毒素就全消干净了，我甚至还跨了一个大境界，现在已经是盘荒运灵者了！”戴萌兴奋道。 不用多想便知是金圣的手笔。 莫寒在灵海里默默谢了一声后，问戴萌：“你身体怎么样？还好吗？我听你的呼吸不是很平缓。” “没事，那毒没了之后我就从灵海中出来了，境界突破了之后感觉自己浑身重新洗练了一番，现在身体好着呢！倒是你，我看你脸色也太白了，我给你买点东西补补去。”戴萌说着就忙着向楼下走。 “戴萌，等等。” 戴萌不明所以，还是站住。 “过来我给你把脉，我不放心。” 戴萌却是不动，虽然知道莫寒看不见，脸上还是堆起一个笑：“不用了......吧？” 最后一个尾音还没落地，莫寒已经摇摇晃晃，几步走到到戴萌面前，牢牢捉住戴萌的手，把上了脉息。 “我只不过是元力消耗过多，一时有些脱力......”莫寒一开始还听信了戴萌的解释，但是越摸戴萌的脉越是止不住的凝重，戴萌现在的身体，虽无生命危险，但伤势一旦爆发也不是闹着玩的。 “境界突破最主要的还是洗练你的灵核，对于你身上的毒素和伤势只不过是勉强压制。你坐下，我为你疏通气脉。”莫寒说着，又咳了两声。 “别！你现在还伤着呢！石窟一次，大雾一次，黑毒一次，你已经救了我三次，我都看出你精力快枯竭了，你听我的，先睡一觉养养精神，我还能撑几天。”戴萌眼神是严肃的认真，试图甩开莫寒的胳膊，“我现在就去找大夫过来，我看你状况不好！” “你不用给我找，你自己去看。我记得冒险者之家应该有一些治疗性的药丸，你去说一下你的身体状况，买一些普通的先撑一下。”元力亏空和这一路的劳心劳神，刚才又不在灵海温养，强行挣扎着回来，莫寒只感觉自己在一个空洞中向下掉落，已经不知身在何处。她勉强从衣袋中摸出估摸着足够的银晶，不管戴萌的抗拒强行塞到她手里。“我先睡一会，你去找一个好大夫看一下，买一些药先吃着。” 戴萌此刻确实是囊中羞涩，拿着这银晶脸上有些尴尬，道：“那，这算我借你的啊。” 莫寒只剩下微微点头的力气，便昏了过去。 戴萌吃了一惊，不顾身上伤口崩裂，把莫寒驾到了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才松了口气，有时间注意自己铺天盖地的疼痛。 尽量不发出声音，戴萌拄着剑蹭出了房间，向小二打听了一下，还是准备去冒险者之家买治疗药剂。 到了冒险者之家的交易区，店主见听了戴萌的讲述，便热情的推荐了一瓶据说是专治这种内外伤的外敷药水。 戴萌实在疼的受不了，便咬咬牙，买了一瓶，迎着光看过去，里边的液体是一种深绿色，里面还带着一点黑色的类似沉淀物的东西。 戴萌皱皱眉，问店主：“这里面怎么还有黑色的东西呢！不要紧吧？” “这您就不懂了。纯净的药剂，就是无暇的品质了，那样的实在太贵。这一瓶只掺一点杂质，这个价钱您能买到，还是赚了。”店主是个矮小男人，带着一副眼睛，一笑，就露出一口黄牙。 戴萌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拿起那瓶药剂就要走。她的伤势有些压制不住了。 “哎！这不是低级药水吗？”一个声音有些冒失的插了进来，同时一根水葱般的手指头也毫不迟疑的指向了戴萌手中的那瓶药剂。 店主和戴萌几乎同时扭头，表情各异，看向来人。 来人是个很高的女子，比戴萌和店主都要高。她身上穿一件奶白色袍子，除了有几处花纹之外没有别的装饰，但一头过肩微卷长发，几乎完美的容颜和她袖口处露出的精致纤细的双手让她仅仅是站在那就能摄住所有人的目光。 “姑娘，你说这是低级药剂？”戴萌反应过来，问道。 “对啊。其色绿如墨，中掺黑点如星，书上就是这么说的啊！”那女子的手臂仍不放下，质地极好的袍子压下去，隐约展现出她手臂的极美弧线。 被叫破自己的把戏，那店主神色一瞬间就阴了下去，低阶土系运灵者的法力气息毫不客气的逸散出来，他将一块“琪”字形玉牌在二人眼前晃了一下，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易已经完成，二位是不是该请回了？” 那女子却一时没有答话，实际上，看到店主手上玉佩的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 戴萌却咽不下这口气，不客气的说道：“明明是你先卖给我次品，人家好心指出来，你不退货，还有理了吗？”说着针锋相对的放出自己银星武者的气势，看那架势竟然要拼着一身伤和那店主死磕到底。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插进来，“呀，师姐，原来你在这里啊。”说话间，许佳琪已经飘然走到戴萌身边，银星武者的气势漫不经心地向那店主压去。 两股同源的银星武者的一合，那店主一瞬间便冷汗直流。 强撑着自己，店主把自己把玩已久的琪字玉牌又亮出来。 “你怎么会是琪王的人？”是那帮着戴萌辩认出药水的女子问的，她语气中有些不敢置信。 “姑娘还算识货。”店主松了口气，笑笑，似乎因为琪王两字自己的腰杆都挺直了一些。“这样，不打不相识，今天请这位姑娘拿走我的药水，我分文不取，就当交个朋友好不好？” 戴萌见着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功夫，只想啐他一口，不过想着那钱算起来还是莫寒的，自己还要还，还是忍着恶心接过了店主递过来的钱。 “kiki。”那女子拉拉许佳琪的衣袖，脸上的表情是强压下来的纠结，“我们回去吧。” 许佳琪看了一眼摆出一副琪王之狗模样还洋洋自得的店主一眼，说：“好啊，那我们先走。师姐，我们走了。” 戴萌也不傻，知道她自己现在的身体硬拼是拼不过那店主的，只好用自认为最轻蔑的白眼白了一眼那店主，方才转身离去。 那店主目送她们离去之后，又低下头把玩了一会自己那琪形玉牌，嘴角浮现笑意，仿佛在感叹这块玉牌救了自己的性命。 第12章 吴皇驾到 三人转过身没走几步，走在中间的许佳琪就开始介绍了：“戴萌，这是吴哲晗，在团国，她可是跺一跺脚就能使大地抖三抖的人物，至于她的身份嘛，暂且先卖个关子。” 俏皮的眨了眨眼，许佳琪接着冲吴哲晗说：“五折，这是戴萌，我和你说过的的小师姐。” 吴哲晗看了戴萌与那店主对峙之后身上伤口迸裂渗出的血迹，道：“我们......是不是先给戴萌师姐治治伤啊？” “是啊。你帮我的小师姐找一个好不好。”许佳琪蹭到吴哲晗身上，撒娇道。 “啊哦哟哟哟哟不行我看不见了突然瞎了”见到这一幕的戴某人实在没忍住心中的冲动，夸张的摆出姿势，闭着眼在眼前乱摸。 她说出“瞎”这个字眼，却突然想到客栈里的莫寒，心中一窒，连带着闹许佳琪的心思都弱了几分。 “你”许佳琪有点脸红，也不废话，直接上手。 “嘶”戴萌刚才还欢脱的脸立刻换成了一副苦瓜相，捂着被戳的地方不停吸气，“我说，我这还伤着呢......” “哦哦我忘了！对不起对不起！”许佳琪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度，顺着伤口帮戴萌输送了一些元力治伤，算是认错态度良好。 “那个，kiki，戴萌......师姐。我们走吧，我叫的车到了。”吴哲晗的声音插了进来。 “走吧走吧，给你治治这伤，看把我们小戴都祸害成什么摸样了。”同门这么多年，见到师姐伤成这样，许佳琪说不心疼是假的。 戴萌被许佳琪半抱半扶的送上了一辆外表看似很普通的马车，一进去就差点被满眼的金碧辉煌晃瞎了眼。 “这，kiki，吴、吴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眼前的奢华景象让戴萌觉得就算是许佳琪不说自己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我是，呃，团国的皇帝。”五折被许佳琪眼神示意了一下，很不好意思的说出这句话。 “......”戴萌愣是找不到词。她本来以为吴哲晗是个公主什么的，没想到这位直接就是皇帝！！ 皇上啊！！！ 愣了一下，戴萌回过神来，一脸挣扎的望向七五二人，“那我是不是，得跪拜一下什么的？” “噗”皇上吴哲晗笑了起来，“不用不用，我不喜欢这些虚礼的。” “啊......这样。” 吴哲晗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气氛就尴尬的冷了下来，戴萌疯狂向许佳琪使眼色。 “对了，戴萌，你怎么伤成这样的？”kiki接收到了戴萌的讯号，问道。 “这，说来话长了。”戴萌刚才就想说这事，“kiki，天选客栈人四房还有一位我的朋友，她伤的也很严重，我可以去接了她也去治疗一下吗？”戴萌接着简略的给许佳琪讲述了自己进入传承之地的这场经历，不过只提到莫寒的医术，没有提到她铜星武者的身份。 许佳琪听完之后道：“这倒是一场奇遇。这莫寒姑娘也当真仁心仁术，你们又是过命的交情。” 五折道：“那我吩咐人，直接把她接到皇宫里让御医看一下吧。”说着便传令下去。 戴萌喜形于色，连连道谢。 “不成，我得当面谢谢莫寒姑娘，我们找个时间聚一下吧！”许佳琪提议道。 “那三天后那场御宴席怎么样？”吴哲晗见许佳琪喜欢，便问道。 “那很好啊！戴萌你觉得呢？” “这个，我去问下莫莫吧。我怕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戴萌思考了一瞬。 “好。”吴哲晗应了一声之后，车厢里刚刚热络起来的气氛又有下跌的趋势。 戴萌正想问许佳琪近来的遭遇，就看到吴哲晗隐蔽的拉拉许佳琪的衣袖，向许佳琪耳朵的方向微微偏头，轻声问道：“这......不是位公子吗，你刚才为什么叫他师姐呢？” 戴萌却听得清清楚楚。她想笑，但怕笑出来伤了吴哲晗的面子，只得辛苦憋着，听许佳琪给五折耐心讲自己为什么穿了一身男装，几乎是忍得伤口都在疼。 和许佳琪在一起对话，吴哲晗显得更自如一些，她们两个一来二去，戴萌也就没有说话，只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眯眼看了一看吴哲晗，等到车到目的地的时候，觉得五折不像个皇帝，倒像是自己在书上见过的，叫什么来着？对了！像只哈士奇！ 戴萌身边骤然少了一个人，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她还在客栈吗？醒了吗？ 有点摸不透自己的心情，戴萌干脆趁七五谈话告一段落的时候捡了个话题向许佳琪丢去：“kiki，你这段时间怎么样？” “啊。”许佳琪用左手握住吴哲晗的右手，举到两人肩前给戴萌得意的晃晃：“五折就是我的有缘人哦。我和你分别后，就找到了五折，这不，我们俩在外头玩了几天，逛着逛着，就正好碰上你了。” 戴萌长长哦了一声。 此时晃晃悠悠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五折像是抓住表达善意的机会一般，一点也没有皇帝的架子，对戴萌说：“到了，我扶你下去吧。”扶住戴萌的一条胳膊，便要驾着她下车。 许佳琪有些吃味的架住戴萌的另一条胳膊。 戴萌连连道谢，五折道：“没关系没关系，你是kiki的师姐嘛”，许佳琪脸上这才由阴转晴，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两人一起扶戴萌也不过扶了几步路，下了车，戴萌就被许佳琪扶上一匹喷着响鼻的赤练神驹，戴许二人共乘一骑，五折上了另一匹白的像白云一般的飞马，后方跟着侍卫，三人一道向太医院飞驰而去。 接驾太医的是一位女子，名唤蒋芸。几人并无太多虚礼，五折草草介绍了一番，便直入给戴萌治伤的正题，一会儿见，内间便撤得只剩蒋芸、戴萌。 蒋芸以灵入医，是水系混沌运灵者，专精医务，是吴国最出名的神医，此时派她来医治戴萌，足以见吴哲晗的重视程度。 戴萌这一治，就是一天一夜。 第13章 最佳情敌李宇琪 莫寒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找戴萌，感受了一下，戴萌却不在屋内。 ——什么时候了？ 她摸了摸怀中的盲表，发现自己从昨天下午已经睡到了今天正午。 莫寒心里陡然一紧，这么久了，戴萌不可能不回来，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不过是哪里出了差错？她身上的伤很重，她撑不了多久了......或许是被劫财？是了，她手上的剑是八阶的灵宝，叶成能看出来，自然别人也能看出来的，自己还是思虑不周，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去买药剂...... 莫寒心乱如麻，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越想戴萌脸色越不好，铺天盖地的假设堆上来，中间却夹杂着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问:你干嘛这么担心戴萌？ 是她自己的声音。 我需要纯金之体。 柔弱不堪的反击，就像烈日炙烤下的脆冰，已经包裹不住内里的真实想法。 真的吗——？ 长久的沉默。就算是自己与自己对话，她也无法说出那两个字。 我说。你喜欢戴萌吧？ 有那么一瞬间，莫寒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那句话就像那块薄冰终于被融化，露出里面藏着的尖刀一般，明晃晃的亮在她眼前的漆黑中，容不得她忽视。 ——喜欢一个人，有这么快吗？ 关于戴萌的记忆铺天盖地的涌入莫寒的脑海，她的声音，她的气息，她的温度，还有，她的吻。 还有她的脸。 莫寒以为自己是脸盲，不会记得洞窟里用琴来匆匆“瞥”到的戴萌长相。 可那画面就像被保存得很好的折叠起来的纸张，以最快的速度铺展在莫寒的脑海里，连戴萌脸上最细小的惊讶也没放过。 莫寒无言的坐着，经历着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莫寒心知自己对戴萌的好感绝对脱不过她是有希望治好她身上禁制的纯金之体，但细细回想起来，她与戴萌之间相处时间虽不长，但也算是在生与死之间走了两遭。 这份感情不够纯粹，但仍掺杂着喜欢。 自己，喜欢，戴萌。 莫寒喜欢戴萌。 ——！ 莫寒强行把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思丢开，想到目前最要紧的事情：戴萌呢？！ 十几个小时的休息让她的精力和实力恢复得七七八八，她现在有做成她想做事情的实力。 对了，子母毒。 莫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想到子母毒，却在感受体内的母毒时感受到了一片虚无。 糟糕，子母毒已经不存在了。之前子母毒大战的记忆像厚重的石壁般砸过来，莫寒却只能看到想象中戴萌痛苦的脸庞。 不行。冷静。莫寒。冷静。 “笃笃”敲门声响。 莫寒心浮气躁，强自稳定声音，道：“请进。” 来人的气息有些熟悉，但此时她无暇细想这么多。 “莫莫，别来无恙？” 熟悉的声音和气息勾起了少时的回忆，那些回忆冲到莫寒的嘴边，便汇聚成又惊又喜的一句：“李毛？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啊？” 来人一身深紫色的衣袍，上面隐隐有法力流转，袖口处是银色镂空蟒纹镶边，再配一条墨绿色缎带，腰间一把气势摄人的羽麒剑，正是琪王李宇琪。 李宇琪几步走过来，和莫寒紧紧抱了一下，才道：“长话短说，我搬走之后历练了几年，一个月之前才到此地，碍于父命在这团国当了个王爷。之前皇上在宫外遇到一个名为戴萌的人，送去宫中救治后又叫人来请你，我收到消息之后就赶来啦。我看你气色还不错，应该只是脱力。怎么样，我现在好歹也是个王爷，要不要来和我混啊？” 莫寒知道戴萌的去处之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笑道：“才不要和你一起混呢。不过可惜我看不到，要不然我倒是想看看你当了王爷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宇琪听到莫寒大大方方提起自己的眼睛之后，愣了一下，又极快的反应过来，接口道:“嗨，能怎么样，还是那样儿呗！” 李宇琪笑着搂过莫寒的肩膀。“虽说让我把你送到皇宫，但太医院最好的大夫现在在治戴萌呢，还不如到我那儿去，我招待招待你。” 李宇琪如此盛情邀请，莫寒便也接受了，两人便出了客栈，上了一辆打扮的低调奢华的马车。一上车，莫寒就被一种引人食指大动的香味吸引了。 “特地给你准备的，还没吃饭吧，来尝尝。”李宇琪昨晚知道莫寒的消息之后，火速赶到了客栈楼下，上楼用星眸一看，莫寒还在熟睡，怕打扰她，便在莫寒的临屋住下，中午一听到莫寒这屋有声音，她就忙不迭的赶过来敲门。 “当王爷当得怎么样？累不累？”莫寒一边在盘中捡了一只剥好的香辣虾，一边问道。 “哈哈，还好还好，你看看。”李宇琪说着，放出自己银星八阶的气息。莫寒记得她是修剑的武者，四年前她还只是铜星武者，如今看来，李毛虽身陷朝堂，但升阶速度不减反升。 “我给你介绍一下京城的形势吧。”李宇琪看到莫寒被自己的气息小小震住有些得意，接着道。 “好啊好啊。”莫寒嘴里塞着东西，含含糊糊道。 简单来说，就是皇上名叫吴哲晗，但实际权力被两方架空了，一方以右相王梓桀为首，另一方就是以琪王，也就是李宇琪本人为首了。比较起来，王梓桀这方更占优势一点，因为皇上刚登基不久，李宇琪也根基未稳。不过通过父辈祖辈的关系，李宇琪的人脉更广一些，所以还能和王梓桀分庭抗礼。 到了琪王府，李宇琪热心的道：“我给你准备了医师，现在要去看看吗” 莫寒不放心把自己的身体交与他人检查，道：“算了，你忘了我学了医术吗？这几年我也一直在钻研医术，自己治自己还是有把握的。” 李宇琪笑：“我们莫莫真厉害，那——我让人给你准备需要的药材吧。”说着向旁边人使了个眼色，早有人拿上纸笔过来。 莫寒拗不过，便也不和李宇琪客气，写了个方子，李宇琪便即刻遣人去煎药。 接着是丰盛的晚饭，等吃饱了的莫兔叽揉揉肚子，回到李宇琪给她准备的卧房时，汤药已经温温的预备好了。 莫寒从侍女手中拿过汤药，一仰脖便一气喝了下去。连续不断的苦味冲刷着她的味蕾，莫寒面色却几乎不变。 是很苦。四年前的自己，喝这么一碗汤药会喝得哭出来吧。 但是现在，已经不会了。 喝完药，侍女轻言细语的说了几句，递上特地准备的西疆糖果，莫寒摆摆手示意不必。 本以为今天的节目算是结束了，没想到那侍女又变魔术般手上托着一个白玉质地的精致小盘，上面静静的躺着一节极地灵须。侍女道：“这是王爷特地为您准备的。” 莫寒透过一个世界的虚无看着那节灵须，脑海中出现了四年前李宇琪的样子。 她实在是太会掌握分寸，知道什么样的东西自己会接受，什么样的东西自己不喜欢。 “放在那里吧。替我谢过你们王爷。” 莫寒又挥挥手，侍女们便识趣的退下，只留莫寒一个人。 莫寒感受着极地灵须里充沛的元精，凝神静气，双手虚握，元气外放，开始冶炼。 两个时辰后，原本的极地灵须已经变成了一颗滴溜溜转的药丸，莫寒伸手一抓，将其送入口中，感受着其中的药力正在修复自身哪怕是极微小的损坏，微微一笑，终于睡去。 第14章 莫戴毛 蒋太医的实力实在没话说，重伤患戴萌在她手里走了一遭之后，第二天就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戴萌谢过蒋太医，打听了消息之后，去花园寻找七五二人。找到后，戴萌又对吴哲晗谢了又谢。 寒暄过后，戴萌委婉的提出自己想离宫的意思，见戴萌态度坚决，吴哲晗当然是准了，倒是许佳琪一脸“我懂得”的笑容，让戴萌不知怎得有些心虚。 由侍卫领着出了宫，戴萌绕了两个弯之后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又垂头丧气的走了几步，戴萌听到腰间玉佩叮当，突然心念一动。 ——对了，用玉佩啊！ 戴萌喜上眉梢，靠着玉佩的温度和颜色指引，终于在进行了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一番迷之操作后到达了一座府邸。 心下有些犯嘀咕，戴萌抬眼看看这府邸的名字——琪王府——有些怀疑这玉佩失效了。 应该是客栈才对啊？ 正当她有些犹豫，想先离开之时，突然感觉有人用星眸扫了自己一眼，要不是自己的内甲勉强抵挡了一下，就真的被人从头看到脚了。 ——银星七阶以上的高手！ 戴萌心中立刻生了警惕，是琪王？还是他身边的侍卫？ 正在揣摩，戴萌却被近在耳畔的一个声音叫住：“是莫莫的那位朋友，戴萌姑娘吗？来都来了，何不进来一坐？” 好一手厉害的元气传音！戴萌心知这恐怕就是琪王了，不过不是自己之前想的男子，而是个女子声音。 戴萌不知琪王是敌是友，既来之则安之，向府中遥遥拱了拱手，便迈步走进琪王府，早有侍女上前接引。 进会客厅一看，莫寒和李宇琪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莫寒换了身淡粉色的衣服，整个人气质一变，真真是邻家少女的感觉，戴萌心中惊叹一句，知道莫寒状况良好，才略放下心来。 戴萌此时也已换了一身打扮，一身红色劲装，配上她的金色短发，眉目中英气勃发，配上她大气的长相，显得她极为飒爽。 戴萌落座之后，李宇琪笑道：“还没自我介绍。我是莫寒的、唔、算是青梅竹马吧，叫做李宇琪，既然是莫寒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你叫我毛毛就好。我和莫莫两个从小玩到大，之前一别，竟然能在圆城重聚，也算是命中的缘分了。”她又眨眨眼，“说我们是青梅青梅也可以。”引来莫寒一个白眼。 戴萌道：“在下戴萌，师从凌云宗，此番是下山游历，正好遇见莫寒，算是她的新朋友吧！” “这几日莫莫承蒙你照顾了。”李宇琪收回调笑的神色，言语中却有意无意的加重了“照顾”两字的读音。 戴萌笑道：“哪里哪里，是我受莫寒照顾了，要是没有她，我已死过两回。” “没有的事。”莫寒有些心虚，雾中那回她元力循环被切断，如果不是戴萌护住她，她在给叶成投毒之前就被雾兽杀死了。后来戴萌闯的鬼门关也基本是她引诱出来的，如果她不让子毒吞噬那药，后来又太过虚弱压制不住子毒，子毒也不会爆发。要不是有金圣，可能戴萌真的就被爆发的子毒杀死了。 莫寒不自觉的抚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印记，这一举动却被一直注意着她的戴毛两人看在眼里。 李宇琪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三人之后便随意的聊了些这几天的经历，各地风土人情，奇闻趣事之类，一场话谈下来，三人的距离都拉进了不少。 几人谈性正浓，到了吃饭的时间，李宇琪出言挽留，戴萌没有什么犹豫便答应下来。说道吃饭，她才突然想到吴哲晗之前说过的御宴，问道：“对了，三日之后的御宴，毛毛你知道吗？” 李宇琪道：“知道啊，怎么了？” “吴、皇上之前特地和我说要请莫莫参加呢，莫莫，你去吗？” “......人会很多吗？” 戴萌犹豫，“既然是御宴，应该不会少。” 李宇琪接口道：“你们应该会被安排在繁星殿，那里都是些大臣的家眷，不必理会。我听说这场御宴右相特地请到了宝山那边的名厨，要献上她最拿手的一道名叫塞纳河的菜呢。” “我去。”莫寒秒答。 李宇琪暗笑，看莫寒的样子就知道，她估计已经在心里暗暗盘算那道菜了。 “那到时候我负责把你们送过去吧。”李宇琪向戴萌打了个放心的手势。 “戴萌你也去吗”莫寒偏了偏小脑袋，问。 “你们都去，那我也去看看热闹。”戴萌笑道。 这事一定，戴萌干脆被李宇琪留下，住到开宴的时候再走，戴萌也就同意了。 第15章 滴，知音卡 第二天吃过早饭，戴萌闲不住，说要去“活动筋骨”，向冒险者之家去了。 李宇琪则神神秘秘的拉着莫寒，两人也随后出发。 “到了。” 莫寒从李宇琪那奢华的马车上下来，首先入耳的就是清晰的水声。 是瀑布。 不用再听第二声，莫寒就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断定，这是一条瀑布。 那些水的不知疲倦的呐喊声告诉她，周身雾气里的涓滴告诉她，脚下土地里的湿润也这么告诉她，这是一条极美的瀑布。 四年前，莫寒是无暇水系运灵者，纯水之体。 四年后...... 莫寒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按动机关，将轮椅转化为古琴。 琴音响起，时而浅如坠玉，时而亢似龙吟，时而清冷缠绵，时而澎湃浩荡，随着阵阵松风，汇入瀑布，漫入岚岫，潺潺切切。 曲名《流水》。 李宇琪的箫声紧接着响了起来，两股声音一开始有着相隔四年的生涩，随后慢慢契合起来，合为一股。 莫寒在弹琴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用出这两天一直在练习的七绝琴法，滑音一起，莫寒额头的法纹一闪，便有云雾缭绕，飘忽无定。继而转为泛音，瀑布水势大涨，天上竟下起了一场小雨。莫寒端坐其中，雨滴却有灵，并不落于她身，落在马车顶上，倒真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境。 莫寒感觉自己的灵海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泛着深海的湛蓝。她闭着眼，却将这方天地看得极为清楚，她甚至有种感觉，这雨幕中的一草一木，滴雨簇灵，都任她掌控。 这其实已经是灵师才有的领域之能，莫寒身上虽有禁制，但此地水元素充沛，她又是纯水之体，一时心有所感，便的在这一曲《流水》的时间中短暂的体味了一次这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一曲完，莫寒准确无误的转过头去，冲着李宇琪笑了一下，李宇琪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漏跳了一拍。 高山流水遇知音，却不知谁把谁当成了知音，谁对谁的情感已经到了知音之外。 再说戴萌那边。 见到了莫莫，在李宇琪家里住了一晚上的戴萌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了。 不过，原本斗志昂扬的戴萌却在半个小时之后彻底迷路了。 终于认命的戴萌颇为尴尬的向路过的人问了路，却被那人一大堆的东南西北搞得晕晕乎乎。 戴萌正发愁是不是要再问一个人的时候，腰间玉佩的温度开始上升。 ——正好，那就去问莫莫好了。 打定主意的戴萌循着玉佩的感觉追了过去，不过城里禁止御剑，戴萌追赶的速度就慢了些，玉佩的热度只是一点一点往上升。等热度上升的速度加快的时候，戴萌已经出了圆城，身处一片森林之中了。 因为视野受限，戴萌只能通过玉佩的热度来判断离莫寒的距离，正当她闷头赶路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琴声。 戴萌还记得这个音色，这是莫寒的琴。 有了琴声当路标，戴萌更不用担心迷路了。 想到马上就见到莫寒，戴萌的心情不知怎的好了起来，连带着赶路的速度也快了几分。 不过，几步路之后，箫声出现，正是和这着琴音的旋律，戴萌原本明亮的神色一变，运转的好好的元气循环也迟滞了一瞬。 戴萌在琴音与箫音中前进，终于看到了瀑布下的那二人。 莫寒盘腿坐着，手指在琴弦上灵活的翻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李宇琪站在莫寒的身后，手执洞箫，神情专注的和着，紫色衣带在风中轻轻飘荡。 戴萌知道自己心中涌动的情感应该叫“嫉妒”了。 她暗暗在心里苦笑一下，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像小时候一样，因为朋友不和自己玩儿而不舒服。 按捺住性子听完这一曲，戴萌走出这片森林的时候，正好看到莫毛两人的对视。 戴萌胸中一闷，却被她给强行忽略掉。 当务之急是去打招呼。 “嗨，好巧啊，我去接的任务正好在这附近，听到莫莫的琴声就过来了。”戴萌鬼使神差的撒了个谎，不知道自己摆出的微笑够不够灿烂。 “啊，是戴萌啊。”莫寒听到戴萌声音的一瞬间就笑起来，“你接的什么任务？” “......”戴萌被莫寒问个正着，仓促道：“就是......普通的收集任务。” 莫寒皱皱眉，感觉戴萌的语气有些奇怪，心知戴萌有所隐瞒，但戴萌不说她也不好强迫，只是心情突然有些不甚美丽。 戴萌来了之后便被李宇琪留住，三人游山玩水，莫寒也重拾心情，一路有说有笑，竟然一直逛到了晚上才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流水》一曲部分赏析引用自百度百科。 第16章 王梓桀的陷阱没能成功 御宴当天，三人没吃早饭便出发了，进宫种种繁琐的礼仪与等待过后，已经接近午饭时间，戴莫二人无意于朝廷，一个上午下来，已经对这繁文缛节腻味得很了。 戴莫二人终于被安排到了繁星殿，李宇琪自己则去主殿皓月殿应酬。 到了殿前，莫寒被侍卫放行，戴萌却被拦住，说是繁星殿内不让带兵器进入，不过可以在交由侍卫寄存。 戴萌不愿寄存，这剑是突破银星后从师傅那里得的，已经与她滴血连脉。如臂指使的同时，有人重创此剑便可伤到她的元脉，师傅再三嘱咐人剑不离。 但是...... 戴萌踌躇了一下，看着身前的莫寒，她知道莫寒期待这场盛宴很久了，自己来而不进未免扫兴。咬咬牙，戴萌正要解下佩剑，却听到莫寒的声音：“如此，我们把此剑放到马车上吧。”说着控制着轮椅向来时方向而去。 戴萌愣了一下，跟上莫寒的脚步。 两人左拐右拐，到了那侍卫视线之外，戴萌开口:”莫莫，我寄存在侍卫那里也可以的，说不定......更安全一点。”莫寒没回答，感受了一下四周无人后，扬声道：“我把你的剑放在我的储物戒指里吧，给他们寄存我不放心。” “啊？......哦！”戴萌把剑递给莫寒，心下一惊，莫寒居然有储物戒指？！ 这种戒指据说伴大陆而生，今人无法制作，总数在百枚之内，只有那些大世家的人才能拥有，而且只有灵者才能使用。 戴萌所在的凌云宗虽然是五大门派之一，但主攻武修，偌大宗门据说只有宗主有一枚。她师傅说，等她突破灵力障壁，便去黄盟主那里给她求一个。 如今莫寒身上的储物戒指，便证明了她不是一般人。 戴萌眯了眯眼，把升腾的好奇心掩了下去，笑了一声，“给莫莫拿着我就放心了。”大大方方的把剑递了过去。 每个人都有些不能说的事情，自己只要知道她是莫寒就够了。 虽然刚才过了审查，但是莫寒还是有点不放心，干脆将戒指放入怀中的一个口袋里，两人这才入殿。 圆城算是规模比较大的一个京城，皇宫内奢华有度，却连一颗草也有人精心护理，整体透着一种淡淡的高贵。宫内除了各地上贡的饰品石雕之类，还有不少靠灵力催动的机关，真可谓是美丽与力量的结合。 朝廷大臣们和皇帝都在主殿，戴莫所在的配殿繁星殿里则是那些大臣的妻子儿女，气氛看起来要更融洽些，各自聚成一小堆一小堆的，拉着手说话一派其乐融融，却有意无意将戴莫二人忽略，仿佛是一种圈子的隔离。 戴莫二人乐得清闲，拿着侍女递上来的碟子，从一头开始走起。戴萌主要负责介绍食物和水的样貌，莫寒则通过戴萌的介绍，结合自己的四感来判断是否要试吃。结果走了不到一半的路，莫寒碟子里的食物和水就摞了一摞，有掉下来的风险了。 二人相视一笑，选了个殿内比较偏僻的座位，落座开吃。 戴萌盘子里本来就不多的食物和水被她以很快的速度扫荡掉了，等她抬起头来，感觉莫寒碟子里的食物一点也不见少。撑着头看着莫寒的吃相，戴萌突然觉得要做个比喻的话，莫寒就像一只兔子。而想到兔子，戴萌的思维就被拽回了她第一天进望月山脉的时候。那天她迷路了，手里正抓着一只兔子盘算着怎么吃的时候，遇到了莫莫...... 好像有火花在脑中闪过，戴萌突然又真切地听见莫寒在放走那只兔子之后说的话。 ——为什么放走它是吗？ ——因为我想那么做。 “不好意思，要不你再拿一点吃的吧，我吃的很慢。”莫寒软软的声音响起，戴萌的思绪就此被打断。 “嗯，好啊，我去再拿点。”戴萌起身，端着碟子走到水晶糕那里，刚捡了两块，突然觉得周身的气氛一变！ 戴萌心中警铃大作，断定后方有人来袭，凭气息断定至少是银星四阶。 她来不及多想，元气运转，把手上的碟子向身后一甩，整个人顺势向后一让，将盛满食物和水的桌子向后推了半米，才堪堪躲过这一道剑风。虽然手中无剑，但她拳法也略有涉及，转过身时，架势已经做足，银星武者的气势毫无保留的爆发开来，向着攻击传来的方向席卷而去。 ——没有人？ 戴萌原本设想有人的地方空无一人，四周的气氛好像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不，不对，这到底是...... 戴萌用星眸全力探查，星辰之镜浮现实体，却听到大殿四角传来的尖利声音，伴着已然落地的碟子碎裂声。那是对元力和灵气变化极度敏感的灵玲。刚才戴萌的气势完全爆发，虽然只针对那片地方，但逸散出来的也是货真价实的高阶位气息，虽然很少，而且有着一股凌厉，对这些基本不习武的女人们来说也是极大的压迫，更别提刚才戴萌推桌甩盘，附近的几位身上已经沾上了些许食物和水碎屑，最惨的一个半边裙子已经全是红色的辣椒油。 戴萌顾不得疯狂报警的灵铃，元气外放，再三感应，仍未感应到敌人，只好心上保持一定的警惕，向那些被波及到的人望去，想要向她们道歉。 还没等戴萌开口，那几位的尖叫就传遍整个大殿，几乎殿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戴萌和她周身的一片狼藉，还有离她几步远，身上沾满像是鲜血般的红色，瘫在地上几乎要昏厥的某位公主。 大厅内只有声声尖叫回荡。正当气氛即将失控的时候，门口的带甲金卫听到灵铃报警，催动元气，急速赶到了戴萌面前，把那些忙不迭后退的王妃公主们与戴萌隔开，拔剑指着戴萌，大声喝问：“何人竟敢在繁星殿外放元气，肆意行凶？！” “是我。我刚才感受到有人袭击，我并没有行......”戴萌还没解释完就被侍卫以嗓门压下，“我方才感受到的元气讯息明明是你的！你外放元气是实，至于是否遭受袭击，等右相大人摘下灵铃一验是否有他人的气息便知！现在，封禁你的元气！否则就地格杀！”说着从剑鞘上一颗明黄色方形石中引出一股堂皇正大的力量，围绕在戴萌周边，使她的元力循环流转愈加不畅。 侍卫身上的元气波动只有区区铜星级别，戴萌要真想破的话，就算侍卫用了皇家灵宝，也是能破开的。不过戴萌的剑在莫寒的冰蓝之戒里，又顾忌到这里的皇帝是五折，是治了自己伤的人。再者，自己又是李宇琪带来的人，宫中又有许佳琪照应，于是硬生生压住火气，不做反抗，任侍卫构造皇气牢笼，将自己体内的元力循环阻断。 不过戴萌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僵持的功夫，消息已经传到了旁边的皓月殿。莫寒加急推着轮椅到戴萌身边时，吴哲晗正好迈步进门。 紧随吴哲晗之后的是一个留着一瞥小胡子的中年人，正是右相王梓桀。 殿内众人，除了戴莫之外，也都纷纷向吴哲晗行礼。 “陛下，凶徒外放元气，意欲杀人，肆意行凶，凶厉拒捕，幸皇石发威，卑职已将其元力禁锢。”金卫向着吴哲晗单膝下跪，头颅深深低下，“卑职无能，放此獠入殿，请陛下责罚。” “陛下，这一定有什么误会。”看着这一片狼藉，李宇琪心中大感不妙，抢先道。 “是啊，五、陛下，戴萌不是那样的人，她就算外放元气，应该也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许佳琪帮腔，同时对戴萌使眼色，示意她快解释。 “我外放元气是因为感受到银星武者的气息，其来者不善，上来就攻击我，我迫不得已，才外放元气反击。”戴萌向吴哲晗微微弯腰，算是行礼了。 吴哲晗还未说话，她身后的王梓桀微一摆手，一位武将便上前一步，开口道：“陛下明察，臣方才已用黄鸟核实金卫警讯：江湖浪人戴萌、莫寒受琪王李宇琪指使，包藏祸心，蓄意将兵器带入繁星殿，幸被阻挡，谁知此獠贼心不死，竟外放元气，图谋不轨，罪该万死。幸灵铃有察，苍天有眼，金卫精忠，故尚未酿成惨剧。臣以为今琪王蔑视朝廷礼仪，包庇凶虐，图谋不轨，依仗祖先权势，劣迹斑斑，其胆大妄为实非一日两日，今次其虽无行刺之实，却有教唆之心，实为礼法败类，名教罪人。臣深恶其罪，依律当严惩不贷。然念其祖乃三朝老臣，德高年劭，功勋卓著，臣不忍老臣骨灰蒙尘，特请从轻发落，罢其王位，贬为庶民，至于其手下的浪人之流，理当斩首。陛下，您意下如何？” “臣以为不妥。”这是李宇琪一贯沉稳的语调，熟悉的人却听得出来压抑了几分火气。 “灵铃未验，是谁的元气波动还未可知，不能仅仅凭借戴萌亮剑便断定，说不定引起灵铃报警的是其他隐藏在幕后的歹人，”李宇琪盯着王梓桀慢慢说出“歹人”二字，王梓桀回看过去，两人的目光一刹那交锋了一回合，未分胜负。 李宇琪转过头，向吴皇的方向微微颔首，“还请陛下明察。” 吴哲晗皱眉不语，伸手一招，将大殿四角的灵铃聚拢过来。 李宇琪看向王梓桀，他神色并不变，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此时，吴哲晗已经在灵铃上轻轻一拂，上面的元力气息尽显——只有戴萌一个人的元力气息。 “说不定是用了什么特别的秘法或者装备隐瞒过灵铃察觉的。”李宇琪不详的预感灵验，暗骂自己不察，忘了这种显而易见的漏洞，王梓桀做事一定会做的干净，勉力解释道。 “阁下是银星八阶的武者，一身元力妙用无穷，称得上是国中数一数二的人物，那么请问阁下有没有办法隐蔽过灵铃的察觉呢？”王梓桀步步紧逼。 “我是纯正的武修，并不是杂修，在隐匿方面还不如某些低阶武者，更何况有许多丹药与药剂有助人隐匿的功效，你”“哼，狡辩而已，此凶徒外放元气是不争的事实，还是请陛下发落吧。”王梓桀嗤笑一声，打断了李宇琪的辩解。 李宇琪被他打断，心内起火，看着吴哲晗的脸色，却又暗道不好。旁边的kiki看着吴哲晗，心下一横就要出言保戴萌，却被莫寒的声音打断。 “青云散，佛陀丸，实木药水，天连丹都能瞒过这个等阶的灵铃。”莫寒说完，轻巧的从怀中取出一颗天连丹服下，外放元气，元力气息清清楚楚，吴哲晗手中的灵铃却如哑了一般并不响动。 李宇琪会意，轻轻外放元力，灵铃声起，尖利无比。 李宇琪一甩袖子，目光扫过那站出来的王姓武将，定格在王梓桀身上，淡淡道：“如何？” 吴哲晗终于开口：“如此，这殿中竟有一位刺客了？” 满殿哗然，大家都不自觉的向四周望去，后退几步，仿佛那隐形刺客就在自己身边。 王梓桀默然，手指轻动。又有一位侍郎上前一步，开口道：“臣以为，刺客就在身边！”说着指向莫寒，“狼狈为奸而已！不过，这着棋你走错了！为了给同伙开脱，你不惜暴露手中灵丹，难道你真以为众人不知道你这灵丹本来是要做什么的吗？！拿着可以隐匿行踪的灵丹，身旁伴着一个银星武者，混入大多是凡人的繁星殿！” 许佳琪，李宇琪还要再辩，吴哲晗却沉声道：“够了。” “请陛下明察。”王梓桀终于不紧不慢的开口。 “我说，够了。”吴哲晗身上一方玉玺飘出，放出一片威严如海的金黄色光芒，笼罩整个大殿。 殿内众人接触到这股气息，悚然一惊，鸦雀无声，无一人再敢喧哗。 吴哲晗才是皇帝，就算她平时再怎么不摆皇帝架子，就算朝上大臣几乎有一半惟王梓桀马首是瞻，但她才是唯一的吴皇。 “戴萌、莫寒乃朕所请贵客，入殿并无恶意。虽如此，殿有明法，外放元气者斩，念其初犯，且事出有因，责令其于泉园禁足三日。另，朕已用用玉玺查探，殿中并无欲作乱之宵小，着金卫队提高警戒，全宫巡逻。”说话间戴萌身上的皇气牢笼已解，吴皇收起玉玺，把金光拢在袖内，淡淡道:“宴会继续。” 说完，她身上皇者气势渐渐消散，向戴莫二人微微点头，转身出殿。 她带来的这一群人却仿佛顿了片刻，等王梓桀迈步后才有序离开。 李宇琪皱着眉走近戴莫二人，一手一个扶住肩膀，先看了莫寒一眼。 莫寒道:“耳目众多，我们知道你的意思，回去再说。” 戴萌点头。 李宇琪咽下想说的话，道：“也好。”便推着莫寒的轮椅，与戴萌往殿外走去，留下殿里一片诡异的气氛。 三人竟直接走到了宫外的马车上，一路上，李宇琪不住道歉，戴萌也连说不必。 “你不回去参加宴会吗？”见李宇琪竟有和她们一起回府的意思，莫寒诧异道。 “不必。”李宇琪语气冷硬，随后意识到声音中的不对劲，缓和了一下，用正常的语气说：“宴会已经到了尾声，再去参加也没什么意思。” 莫寒心知并不是“没什么意思”，李宇琪一缺席，王梓桀的人在那边还不知会怎么编排她。不过李宇琪话已经说到这里，她便也不好再开口。 第17章 李宇琪后宫小课堂 上了马车，李宇琪终于说出憋了一路的话语，冲着戴萌道：“怎么样，没事吧？是我的疏忽，王梓桀那老贼手下有不少能人异士，估计其中一位就是擅长隐匿的，我没有提醒你，害你中计。” 戴萌从带甲金卫出现之后就黑着一张脸，一路上见李宇琪如此自责，知道本来就不是李宇琪的错，心中的气也只是针对王梓桀那幕后黑手，所以赶忙把说了一路的不必又诚恳重复了两遍。 “王梓桀如此针对你，不过因为你之前被皇上救过，又是我带去的人。”李宇琪嘴角泛上一丝无奈，“他本就狼子野心，皇、那位又是那个性子。” 戴萌回想起吴哲晗外放玉玺，宣读判决的一幕，心中对李宇琪的说法不是十分赞同——这吴哲晗虽然有时处事是白目到可爱了一点，不过该霸气的时候还是很霸气的。 马车走到皇宫正门，却被门前金卫拦下。 “请琪王留步！”金卫蛮横的对车中三人喊道。 “放肆！”李宇琪稳坐车中，低喝一声，车外她的侍卫都抽出刀来，虎视眈眈的望着那金卫。 “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本王不敬？”李宇琪并不露面，只在车中冷笑一声，闭口不言。 “以下犯上，按律当斩。”李宇琪的侍卫中，为首的那一人紧盯着门前金卫，沉声说道。 “......”那金卫顿了一下，知道自己一个再敢开口不敬，真的会被斩杀当场，犹豫了一瞬，还是缓缓向着李宇琪的方向半跪，咬牙说道，“卑职奉皇命行事，出口多有冒犯，还请王爷恕罪。” 没有人回应。过了恰好十秒之后，为首的那侍卫感受到车中琪王的讯号，才缓缓收刀，整个侍卫队也跟着他收刀。 那金卫动了一下，想要起来，但只听得一片刷刷的出刀之声。 他晃了一下，冷汗直流，勉强稳住身形，跪在那里，死死低头道：“卑职奉命命......提醒琪王，请戴萌、莫寒二人暂去泉园......歇息。” 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李宇琪嗤笑一声，道：“既然是皇命，本王莫敢不尊。去泉园。” “是。”车夫应一声，掉转车头。 直到马车消失在那金卫的视线中，他才敢缓缓站起身。 车中还是一片寂静。李宇琪刚才气势一放，连戴莫二人都短暂的愣了一下。 “精彩精彩！”戴萌首先反应过来，冲着李宇琪鼓掌。 “李毛你这么厉害的？”莫莫也凑上来。 “没没没......”李宇琪边摆手边笑，刚才的气势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这叫什么？琪王智勇双全，不发一兵一卒把门前金卫拿下！” “嗯......琪王智勇无双惊退梓桀走狗？”莫莫接上戴萌的话。 三人都不禁笑起来。 笑够了，莫寒想起正事，向李宇琪问道：“李毛，这泉园是什么地方啊？” “嗯......先不提这个，太上皇有六子三女，你知道为什么偏偏是当今这位执政吗？”李宇琪反而抛过来一个问题。 “不知道。” “因为镇国玉玺。曾有一位灵尊路过团国，留下一句‘得玉玺者得天下’，自此玉玺有灵，每位皇帝的后代中，都有一位能天生呼应传国玉玺。” 戴萌道:“这一代能呼应传国玉玺的就是吴哲晗？” “没错。” “啊......”戴莫二人发出恍然的声音。 虽然五折对她们很厚道，她们也很感激，但是平心而论，五折的性子还是不能当个常规意义上的好皇帝，她们也好奇过这一点。 “不过这和泉园有什么关系？”莫寒问。 “别急啊。本来听说太上皇给吴哲晗列了整整十年的锻炼时间表，誓要把吴哲晗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皇者，不过皇子满十八才能与玉玺呼应，过了没几年太上皇就突然驾崩了。” “李毛。”莫寒的声音罕见的有一丝颤抖。“那是、几年前” “一年前。”李宇琪自知失言，担心的看了一眼莫寒，知道她听见这事，想起了四年前的往事。 “哦......”莫寒几乎是不自觉的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段对话戴萌看在眼中，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 “太上皇当时正值壮年，突然暴病，宫中众多神医束手无策。短短一个时辰，连遗书也没来得及写就驾崩了。”李宇琪赶紧转过话头，“皇上当时在钼县执政，赶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她伏在榻前痛哭了三天三夜，虽有右相竭力阻止，但右相还是趁机搅得朝纲大乱。第四天是她的登基大典，但右相阻挠，当场逼她交出玉玺，据说是右相死谏，才把群臣压住，完成登基大典。所以如今朝中无右相。”李宇琪一叹。 “当真忠义。”戴萌感叹道。 顿了一会，李宇琪接着道:“太上皇的后妃，按律当殉葬，但当今皇上反对，最终便将她们安置在泉园。”说到这里，李宇琪面色有些古怪，不由得瞟了一眼莫寒，“咳，听说里面还有对食的。” “唔......”莫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头往戴萌的方向不自觉的动了动，但及时刹住，李宇琪却明明白白看个正着。 戴萌却毫无所觉，只是好奇的问道：“队实是什么” “就是磨镜。”李宇琪道。 “(⊙﹏⊙)魔镜是什么，一种灵器？” “就是......莫莫，你来解释吧！” 莫寒笑，两个眼睛笑成弯弯一道桥，连连摆手，“我不知道，我很纯洁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戴萌孤疑的看了一眼莫寒。 “好了好了我来说，因为太上皇驾崩，泉园便只剩下那些莺莺燕燕，她们有的、呃、看对眼了，互相爱慕，就厮守终身了，这就叫对食，对食的另一种称呼就是磨镜。”李宇琪解释道。 作者有话要说： *钼 元素符号MO 想到莫寒了，就拿来当一下县名 第18章 黄金4p “哦......”戴萌还在思考李宇琪话中的意思，“......欸？？互相、爱慕吗？我听错了？” “没听错。就是你理解的爱慕的意思。”李宇琪肯定了戴萌的猜测，又看了一眼莫寒。 莫莫，好像她不是这边的人啊，你，用错情了吧。 “哦......”戴萌不知可否，只感觉十分新奇。 两个女子也能产生爱慕......？ 戴萌的眼神突然看到了莫寒，心跳乱了一下。 她尴尬的摇摇头，心中默默向莫莫道了声歉。 抱歉莫莫，我不是故意对你产生绮念的...... 戴萌再转头看李宇琪，心跳的很正常。 很好很好，现在再看莫莫。 好好好，心跳慢慢正常了。 戴萌的小动作进行得极快，所以没有被专注莫寒的李宇琪注意到。 “那我们这回去可以看到这些后妃？”戴萌问道。 李宇琪却回答:“大概看不到。后妃们在泉园西部，皇上的行宫在东部，为了避嫌，两处之间有一道围墙。我想我们应该会在泉园东部停下。”说着她掀起帘子向外看了看引路侍卫的前进方向。“其实皇帝一个人在宫里也很孤独，与其是将你们禁足，不如说是想与你们多接触接触。不过，那些终生被禁锢在这里的后妃们才是真正的没有自由......” 莫寒笑着碰了碰李宇琪的胳膊，“怎么，心疼了？”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自然够人感叹的。”李宇琪顺手捉住莫寒的手，做含情脉脉状，“不过，我最心疼你。” “我是不、吃、套、路的。”莫寒微微脸红，要把手往外抽，奈何李宇琪是银星武者力气太大，竟然抽不出来，只好扭过头看着戴萌：“戴萌！” “哎！”戴萌估摸着自己去抽手也不是个事儿，干脆把莫寒的另外一只手给抢过来握住，做出含情脉脉·夸张版，掐着嗓子说：“莫莫，我也~心疼你~” 莫毛两人都掌不住笑成一团，手自然也就松开了。 笑声渐收的时候，马车一顿，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传来：“禀告王爷，泉园到了。” “我们下去吧。”李宇琪招呼道。 三人下去后，七五二人已经收了消息，在车外等了好一会儿了。 “你们来啦！”五折一脸开心。 “五折正愁没借口邀请戴萌你们两个来泉园玩几天呢，今天借这件事，正好请你们来玩玩。”许佳琪接口道。 戴萌默默看了一眼有意给五折圆场，胳膊肘已经偏到不知哪里的自家师妹，不由得暗暗感叹一声绝了。 “呀，琪王也来了。”五折对李宇琪说。 “见过吴皇。”李宇琪微微欠身，作势欲半跪。 “免礼免礼。”吴哲晗随意的摆摆手，笑道。 李宇琪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本来也只是虚虚一跪，立刻挺直身体，以她之傲，自然不愿向自己不认可的人行礼。 “臣谨遵皇命，送戴萌、莫寒二人来此，如今人已带到，臣前行告退。” “嗯，好啊。”吴哲晗仿佛听不出李宇琪语气中的疏离，仍然随意的回答道。 “你走了？”莫寒轻轻拉了一下李宇琪的衣袖，又因为压得小声，更显娇软，李宇琪听着心神一荡漾，差点就想改口说不走不走。 “嗯，我三日后来接你们。”李宇琪最终还是稳了稳神，看了一眼戴萌，又对莫寒点点头。 戴莫二人应声之后，李宇琪抬脚便走，潇洒之极。 吴哲晗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李宇琪的背影，许佳琪望了一眼五折，却看不到她的表情。 索性五折很快就转过头来，面上还是和刚才别无二致的笑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李宇琪的态度。“那我们先去随便逛逛吧！” “好啊。”许佳琪第一个应声。 “好。”这是戴莫二人的声音。 一开始本来是五折负责讲解，戴莫ki三人听着，不过一会儿之后戴萌提议放风筝，风筝拿来后，戴萌和许佳琪二人就开始斗风筝，五折和莫莫则各放各的。 不过戴ki二人斗争实在激烈，一会儿后哲寒二人就把手上的风筝交给身旁的侍女，干脆凑近了一起看着天上那两只风筝你来我往，不时点评几句，氛围倒也十分融洽。 等到戴ki二人十比十平手之后，看的人也累了，放的两人也累了，相约再战之后，几人前往下一个地方。 刚走了没几步，许佳琪就凭着绝佳的目力喊了一声：“蝴蝶！” 戴萌与她对视一眼，默契一笑。戴萌推着莫寒，许佳琪挽着五折，以吴哲晗来不及讲解的速度飞快的掠到了蝴蝶出没的那片花丛。 吴哲晗倒也不在意自己没法讲解，看着戴ki两人对垒，她和莫莫也看得很开心。 “莫”戴萌在兴头上，想邀请莫寒一起来捉蝴蝶，猛然想到莫寒的眼睛和轮椅，生生止住了话头，讪讪一笑，“莫寒，我给你捉个蝴蝶玩吧！” “好~”莫寒软软糯糯的应了一声，戴萌也不知怎得突然心花怒放，元力飞转着就去捉。 许佳琪看见戴萌的神色，轻笑一声，也扭头向五折说道：“五折，我也给你捉蝴蝶。” “好啊，我也来。”五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一定比你捉的多。”许佳琪向戴萌下战书。 “呵，我才一定比你捉的多。”戴萌不甘示弱。 莫寒在一旁默默捂脸，自己是闯进了哪个小学操场吗？这里怎么有两个小学男生...... 不过她的手指缝中，却是藏也藏不住的笑容。 几人就这么玩了一下午，等到天色渐晚，侍女来问了三次，才勉强收心，在园内的未央亭用膳。 往未央亭走的路上，莫寒神入冰蓝之戒，看向里面的一个晶球。球里正是一只翩飞的彩色蝴蝶，每次扇动翅膀，都卷起不少球里的冰晶，飘飘洒洒，显得美轮美奂。 “为了不杀死这只蝴蝶，你倒是有心。”金圣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莫寒灵海中响起，不由吓了莫寒一跳。 莫寒稳定心神，感受着灵海里那个苏醒之后随着时间恢复得越发强大的存在，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回答道：“不过是一个小物件，金圣见识广博，见笑了。” 金圣居然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 莫寒再感觉时，金圣的意念已经退到那抹额中了。 戴萌捉了数十只蝴蝶，全都给了莫寒，离开那片花丛之后，莫寒放掉了其中的绝大部分，只留下一只，不忍杀掉它做成标本，便送到正好手中有的无世球中保存。 那无世球现在躺在冰蓝之戒里单独划分出来的一个角落，和无世一起的，还有一颗普普通通的铜晶。 “......莫莫你选哪间？莫寒？”莫寒正出神，才听到戴萌的声音。 “啊，什么？” “晚上睡觉啊，金木水火土莫莫你选哪间？”戴萌重复了一遍。 “嗯？是用灵系来命名的房间名吗？” “嗯，是父皇起的名字。”吴哲晗应道。 “啊，那我就选水好了。”莫寒怕吴哲晗想起自己的父亲，赶紧说道。 “那我选金。”戴萌紧随其后。 “我是木。”吴哲晗的脸色在提到“父皇”这两个字时明显改变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只有许佳琪注意到。 “那我选......”许佳琪暗地盘算了一下，“金木水火土......” “等等，我选火吧，我还挺喜欢火的，我选火。”戴萌突然插嘴道。 “怎么了吗？”五折有些疑惑的望向戴萌。 “没什么没什么。”戴萌向许佳琪递个眼神，意思是“她旁边的房间我可给你空出来了到时请吃饭”，许佳琪也回了一个眼神，意思是“真有你的放心饭管够”。 “你不住我住，那我选金好了。” 吴哲晗含糊的应了一声，突然感觉心中有些别扭，还在思考刚才戴ki一顿的眉来眼去到底是什么含意。 第19章 微妙的七五折劝架的戴莫 时间不停向前飞，转眼就到了第三天。 昨天晚上她们终于把泉园东部玩了个遍，用早饭时，吴哲晗明显有些依依不舍：“我要上朝去了，你们在泉园里随意游玩。”突然她想到一个主意，“哎，要不我带着你们上朝吧！” 戴ki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许佳琪开口：“五折，这样......不太好吧？戴莫她们正在泉园禁足哦？” “那——也对。”吴哲晗沉吟了一下，对许佳琪说：“那我们去？” “额，嗯......嗯。”许佳琪实在是狠不下心拒绝这么看着自己的五折。 “太好了！”五折笑咪咪的说道，“上朝很无聊的，有你陪着就好了。” 说完，五折却意识到这句话有什么似的，微微仰头，视线盯着一根雕着龙纹的柱子，仿佛在研究上面的花纹，许佳琪也转过头去，向戴萌随便扯了个话题。 “咳。那祝你们上朝开心啊~”戴萌看着七五二人微妙的气氛，冲许佳琪坏坏一笑，挥了挥手。 七五二人上朝后，戴萌问了下莫寒的意愿，推着莫寒出门继续逛昨天没逛完的泉园。 中午用膳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七五二人，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明显不像之前那样，反而冷硬起来。 “怎么了？上朝开心吗？”戴萌有些诧异的问许佳琪。 “很开心。非常开心。很有趣。”许佳琪秒答。 吴哲晗偷偷看了一眼许佳琪，没说话。 这一顿饭就在这么微妙的气氛中吃饭了，虽然戴萌拼了命的想搞一搞气氛，不过配合她的只有莫寒，七五二人一个冷笑，一个门口狂吃，戴萌不禁感叹自己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呸呸呸！什么瞎不瞎的，该打！ 戴萌估摸着，以后这个词自己连想都不能想了，一想心里就不舒服。 是啊，这桌上唯一配合了她一下的莫寒，可不就是一位......瞎子吗。 戴萌头一次恨自己的力量不够强大，一身武艺只能用来破坏，却无法像水系灵者一样有治愈的能力。 她想到那位叫做蒋芸的医者，心想禁足解除之后一定要拜托她给莫寒看一下。 虽然想到莫寒那么精湛的医术却不能医己，戴萌心中一沉，但是还是勉强拿蒋太医是专精治愈的水系灵者，而莫寒是武者的理由来安定自己。 戴萌不说话，莫寒也不开口，七五二人更是各自生气，一顿饭就这么解决了，饭后也没什么可说的，大家就各回各屋，不过戴萌把莫寒推到水室之后却没往隔壁的火室走，而是去了许佳琪所在的金室，想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哲晗，要结婚。”戴萌好说歹说，逼问了半天，许佳琪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什么？！” “朝廷里，大臣们说要给吴哲晗、召、面、首。她、同、意、了。” “额......你就因为这个事情生气？” 许佳琪拧着眉横了戴萌一眼，意思是说“这还不够？！” “虽然五折是结婚的有点早吧......她毕竟是一国皇帝嘛，后宫里有几个面、面首也没什么大不了，人家既然同意了，身位朋友我们就衷心的祝福嘛。”戴萌试图开导许佳琪。 许佳琪气结。“吴哲晗她......” 说到这她说不下去了，她对吴哲晗来说算什么呢？不过是朋友而已，自己这么生气，想一想也确实没有道理。 许佳琪仰头望着房顶，试图把眼中莫名的泪意憋回去。 可是止不住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戴萌，我今天有点累了。你先回去吧。” “kiki......”戴萌担心的望着许佳琪，小心的斟酌着字句，“我不知道你和吴哲晗发生了什么......嗯，她可能是一时冲动才下得这个决定，我一会去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别去！！” “......怎么了她欺负我师妹，我去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啊？”戴萌被激得也有些着急，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加重。 “没什么可问的。”许佳琪把头稍微侧过去，不想让戴萌看见自己的眼泪，下一秒却感觉自己落入了一片温暖。 戴萌抱住了她。 许佳琪再也忍不住，回抱住戴萌，把头搁在戴萌肩上，怕隔壁的吴哲晗听到，硬是忍者不哭出太大的声音，但身子已经一颤一颤的了。 戴萌像哄小孩一样有节奏的拍着许佳琪的背，说：“没事的，不管怎么样，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许佳琪的泪流的更凶，把戴萌的肩头打湿了一片。 戴萌只听得许佳琪混着哭声叫了一句“吴哲晗你混蛋” 另一边的木室，莫寒也在向五折问同样的事情。 五折这边也是一头雾水，道：“我感觉kiki今晚是有点不太对劲，她怎么了？” 莫寒虽然看不见，但对这两人的关系比戴萌了解的还深一些。听到吴哲晗这句话，她一阵无语。 沉默了一下，莫寒提醒道：“她也许是和你上朝回来之后情绪不对的？” “嗯，对，我下朝见到她，她好像就有些不开心了。可是她整个过程和我就隔了一个帘子，她在帘子后，我在皇座上，没听到有什么人难为她啊......” “停。”莫寒向吴哲晗做了个手势，“先不提你这垂帘听政的事情，你先说说你们上朝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接收到莫寒飞来的一记眼刀，吴哲晗适时转过话题，“就谈了谈钼县那边闹饥荒的事情，然后说了说几天之后的恩国来使，有几个谏官弹劾了琪王，然后又说了说召面首的事”“停停停！！”莫寒难掩心中惊讶，问道：“你再说一遍？！” “咳咳，我说召面首的事情啊？王侍郎那几个人又老调重弹，说我该召几个面首什么的，我实在不耐烦，就”“就答应了？！” “对啊。”吴哲晗耷拉着脑袋，活像一只被人训斥的哈士奇，“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她，许佳琪肯定听到了呀！” “她听到......？”吴哲晗没说出下半句话，莫寒却读懂了：“那又有什么关系？” 莫寒替许佳琪狠狠叹了一口气，道：“你......有喜欢的面、面首了？” “没有。” “那你干嘛答应？？” “我......我是皇帝呀。”吴哲晗认真的看着莫寒，“如果我没有子嗣的话，团国的江山有谁来继承呢？” 莫寒看不见吴哲晗的脸，但从她的声音里完全能想象出她认真的脸。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而且，我说要挑就要挑一个好的，让他们举办一个比试大赛。”吴哲晗淡淡的笑了一下，“选出最好的那个人......”后面低低的自语声没有逃过莫寒的耳朵，“不让父皇失望......” 莫寒懂了。 身为皇家之人，这也许是必经的宿命，五折心底也是不好受的。 不过，许佳琪那边应该更不好受就是了。 “那，这件事我明白了。我们换一个话题，你觉得许佳琪是个怎么样的人呢？”莫寒把手放到吴哲晗手上，轻轻的问道。 “kiki？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吴哲晗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微笑起来，“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为了一个小乞丐在和包子铺的老板协商，但老板要价太高，明显是漫天要价。混乱之中那小乞丐把蒸笼不小心打翻了，她身上都脏了，还把那小乞丐护在身后，连连道歉，我当时就在想，她真有趣，虽然是银星武者，但还是遵守心中的规则。我叫侍卫把这件事摆平之后，她冲我笑了笑，我们就各走各的了。之后我们又在冒险者之家遇见了，没想到我碰见的那个人是她的师姐戴萌。她嘴上虽然逞强，但实际上很关心这个师姐的。昨天和她师姐一起，我感觉看到了新的她，其实我还有点羡慕戴萌......”说到这里，吴哲晗似乎察觉到什么似的，止住了，不过脸上的微笑却没有消散下去。 “这样啊......”莫寒看着吴哲晗，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捅破这层窗户纸，她们七五的事情，还是自己亲自解决比较好。“那你想想，许佳琪要是突然说自己要嫁人了你会怎么办呢？” “......” 吴哲晗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喂你别哭啊？？”莫寒看不到，但是明显感觉五折眼角处有一股湿意，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居然这么有威力，忙忙的说道:“现在你知道许佳琪是怎么想的了吧？” “......” 莫寒握着五折的手，静默的让吴哲晗自己想着这些事情。 过了不知多久，吴哲晗开口道：“莫莫，我还没想太懂......但是我想去找kiki。” “嗯。”莫寒安静的拉着五折的手，感觉到她站了起来，自己的轮椅也被她推了起来。 “我也一起去吗？” “嗯......可以吗？” “好。” 另一个房间里，许佳琪也哭够了，用元气将自己眼睛的红肿消去，抬起头来，对戴萌说：“不行，陪我去找一下五折。” “我也去？”戴萌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你也去。”许佳琪直接上手把戴萌拽起来。 戴萌猛地被拉起来，有点踉跄的跟在许佳琪后面，却只听得一声门响，许佳琪居然停住不走了，戴萌差一点撞上去。 “怎么了？”戴萌从许佳琪身后弹出个脑袋，正好和门外的莫寒四目相对。 戴萌的心里又是一颤，莫寒应该只不过是听声音抬起头来而已。 “莫、莫莫？你怎么来了？还有五折？”戴萌惊讶的问道。 “我陪五折来看看kiki。”莫寒转过头去，“看”着五折，示意她快说话。 五折脸上表情却有些尴尬，根本不敢看许佳琪，自己本身是个大高个子，此刻却恨不得藏到莫寒的轮椅后面。 许佳琪在开门的一开始就盯着吴哲晗，紧紧的抿着嘴，等吴哲晗开口。 “五折？”莫寒看不到吴哲晗的表情，只好轻轻叫了一声，落在静谧的房间里却显得尤为突出。 吴哲晗的眼神乱飘。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许佳琪一开口，自己都被自己声音中的冰冷吓了一跳。 “我......”吴哲晗的视线固定在许佳琪头顶上方约三厘米的位置。 “如果是为了今天上朝的事情的话，就不用了。” kiki？ 戴萌做了口型，却没有发出声音。 “嗯？”吴哲晗第一次把视线定格到许佳琪那里，看到了许佳琪灿烂的笑容。 “嗯，作为朋友，我当然是祝福你！”许佳琪不仅脸上，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吴哲晗却觉得很冰冷。 许佳琪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感觉面前一下子多了很多迷雾，看不清许佳琪的样子，也抓不住许佳琪的身影。 距离，一下子拉远了。 “啊，这样啊，谢谢。”吴哲晗有些机械的回应道，想挤出一个笑容，却失败了，只好抽动了一下嘴角。 “那，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晚安。”身形晃了晃，吴哲晗像个幽灵似的飘离了门口。 “戴萌，你也把莫寒送到屋里休息吧。”许佳琪冲着戴萌微笑。 “我......那我把莫莫送到水室再回来！” 许佳琪笑。 “那，我走了。”戴萌上前几步，握住莫寒轮椅背后的握把，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对着许佳琪说：“我就在火室。”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啊。 “嗯，我知道。晚安。”许佳琪的语调十分柔和，戴萌却知道底下暗藏的火山。 “我问过五折，”莫寒对着许佳琪的方向说，“她和我讲了从初遇到现在的很多事情，说佳琪是一个很好的人。” 三人静寂了片刻，许佳琪轻轻嗯了一声。 “莫莫，我们走吧。”“嗯。” 戴萌推着莫寒，只听到身后许佳琪轻轻的关门声。 “她们不要紧吗？”莫寒问道。 “谁知道呢。”戴萌的心情也很压抑，叹了口气，本来不想提及的话题突然脱口而出。 “莫莫，你说泉园里，真的会有人对食吗？” “......谁知道呢。” 回答这句话时，莫寒不清楚自己的表情。 第二天一大早，李宇琪就守在泉园的泉涌殿了。不过，他看到戴萌的身边的许佳琪也是一副要离开的行装，不禁挑了挑眉。 戴萌看出了李宇琪的疑惑，笑道：“我和kiki都住不惯这里，既然禁足结束了，我们就正好继续山门历练了。” “我就再去你那里叨饶一番咯？”莫寒向李宇琪的方向微微偏头，软软的笑了一下。 “随时欢迎。” 莫寒没有再给戴萌种毒了，她怕子毒爆发的事情再出现一次，自己不在戴萌身边可就麻烦了。 既然自己已经这么不幸了，就不要再把这份不幸传递给其他人了——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反正，还有金圣的那个法子。 莫寒在心底自嘲的笑笑，她知道对于这等封尊的人物来说，移山填海都只是随手而为的事情，他们已经是玩弄规则的人。 所以他们提出的什么方法，不用想也知道千难万难。 不过...... 莫寒凭感觉望向戴萌的方向，试图在心底描摹出戴萌的形象。 却失败了。 终究道不同...... 莫寒释然一笑，低下头，把心底的悸动藏得更深些。 李宇琪在一旁看着莫寒的头发，突然有种揉一揉的冲动。 吴哲晗从殿门口走进来，有些僵硬的摆摆手，道：“你们走了？” “嗯。”许佳琪倒是自然的多，向吴哲晗笑着摆摆手。“谢谢你这几天的招待，我们玩的很开心！” “嗯”“哈哈，五折是个很有趣的皇帝呢。”戴萌笑着插入了这两人的对话。 许佳琪看了戴萌一眼，又定定看了一眼五折，眸中看不出情绪，却仿佛在看她最后一眼。 “那我们走了？” “嗯。”五折脸上没什么表情，背在身后不住纠结的手却暴露了她真正的心情。 许佳琪拉着戴萌向门口走了两步，突然在门口停下，转身冲着五折，好想要说些什么。 五折却没有听到。 因为许佳琪张口的那一秒，吴哲晗身上的玉玺突然大放光芒，笼罩了殿里戴萌，莫寒，许佳琪，吴哲晗，李宇琪五个人。 第20章 莫寒解谜 莫寒再醒来时，看到自己正在一片草原上，戴萌正躺在自己身边。 莫寒撑着身体直起腰来，低头看着戴萌。 金色短发妥贴的躺在她的白皙脸庞上，从眉毛到鼻子，再到唇角与下颌，莫寒的目光一遍一遍的在戴萌的脸上流连。 下午的阳光洒在戴萌的脸上，不太刺眼，又足够温柔。 莫寒悄悄叫了一声：“戴萌。” 戴萌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从莫寒的眼睛看到她心里。 “你什么时候醒的？”莫寒的脸变得通红，扭过头去不看戴萌。 “和你一块醒的。”戴萌温柔的声音在风中绕啊绕，仿佛在莫寒的心里挠痒痒。 “莫莫。” 戴萌一伸手，把莫寒拉到自己身上，凑上前去在她耳边悄悄说：“看我。” “我不看。” “我有重要的话想对你说哦？” “那......”莫寒把眼神挪回到戴萌的脸上。 “今天是你的生日对吧，”戴萌的气息喷洒在莫寒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坏坏的微笑，“所以——生！日！快！乐！” “......谢谢哦！”莫寒瘪嘴，把目光转开。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 莫寒的身体明显的颤了一下，没有回头看戴萌。 “莫寒，我喜欢你！”戴萌一个翻身把莫寒抱在怀里，想看莫寒的眼睛，莫寒却使劲别过去。戴萌把手探过去一试，只觉一片冰凉。 “你，你别哭啊，莫莫？莫寒？喊寒？”戴萌慌了手脚，不知道怎么安慰莫寒，却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是刀刃。用冰凝结成的，光是上面散发的阵阵寒气就险些避开银星武者引以为傲的防御。 “......莫寒？”戴萌任莫寒把匕首抵在自己的喉咙上，甚至连拥着莫寒的姿势都没有改变，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戴萌。”莫寒仰起布满泪痕的脸，直视“戴萌”的眼睛。 “戴萌”不解的笑了一下，“我就是戴萌啊......” “戴萌在哪？”莫寒的匕首抵得更近，语调也带上了威胁的意味。 “你真舍得杀我？”“戴萌”似笑非笑，竟然撤去了身上流转的元力气甲，任莫寒的匕首把自己的脖颈划开。莫寒一惊，连忙收力，把上面的冰寒雾气散去，匕首虽然还举着，不过已经离“戴萌”的脖子至少有十厘米远，这个距离已经根本不能威胁到一位银星武者。 “比起问戴萌在哪，你还是先问问这里是哪里吧？”“戴萌”笑了一下，元气轻转，脖颈上的伤口迅速愈合。 莫寒退后几步，警惕的看着“戴萌”，心中却不由得思索起了她的问题。 良久。 莫寒突然笑了一下，不再将灵力灌注进手上的冰霜匕首中，而是任其在空中渐渐消散。 “这么简单的谜题，我居然这么久才看出来。” “说说看？” “第一，我突然能看见了。” 莫寒伸出手，仔细观察着自己的掌纹，然后看向戴萌的脸庞， “第二，我重新成为了无暇水系运灵者。”莫寒意念一转，身侧就浮现出条条水带，飘飘荡荡。“真是熟悉的感觉呢。” “戴萌”点点头，饶有兴味的笑着，“继续。” “第三，这个地方，我很熟悉。”莫寒抬头看了看，缓缓道：“这里，是我的灵海吧？” 刹那间，天地崩碎。 草原的碧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化作干枯的河床，湛蓝的天空与温暖的太阳也被重新扭曲成昏暗的混沌，四周的颜色逐渐消退，消退，莫寒身边的水带也消失不见，属于无暇驭运灵者的能力迅速的退化，空气中的元气开始从温和转变为狂暴，最后，都归于一片虚无。 天地之间只有“戴萌”身上还有颜色。耀眼的金，温润的脸，连身上的服饰都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为什么我没有改变呢？”“戴萌”笑了笑，摊开双手，做出不解的姿势。 “第四点。”莫寒的手轻轻的颤抖。 “我很清楚戴萌不会对我说，”莫寒深吸一口气，却压抑不住身上的颤抖，“我喜欢你。” “戴萌”身上的颜色终于消退，身上泛起一层蓝色的水光，光芒扭曲了几下，便出现了一个戴萌不认识的女子形象。 “为什么要流泪？”那女子温婉一笑，莫寒的灵海本来在“戴萌”暗淡之后就要被完全的黑暗填满，这一笑居然以那女子为圆心，驱散掉了一片黑暗。 莫寒不禁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干的。“我没有流泪。” 那女子抬腿，迈步，一眨眼就到了莫寒眼前，她伸手轻轻抵住莫寒心脏的位置，“这里很疼。” “我......” 我没有。但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尤其是在说第四点的时候，最疼。”那女子却不管莫寒的反驳，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没有。”莫寒一扭身，甩开那女子的手，直直的看向那女子的双眼。 “真是个倔强的小家伙。” “前辈如此突然的造访我的灵海，是为了什么呢？”莫寒神色渐冷。 “你猜？” 莫寒实在没耐心同这人玩什么你猜我猜的游戏，不过顾忌到这人一笑退灵暗的实力，还是顺着这位的话头回答了起来。 “我进入灵海前，看到殿里吴哲晗的方向亮起了玉玺皇光，没有把我们身旁的侍女包裹进去，只单单包裹了我们五个人。在我身边，有这种能力的，除了金圣，没有别人了。” 莫寒话音一落，一团金色火焰悄然在她的灵海点亮。 金圣的声音传过来，语气中罕见的有一丝炫耀：“怎么样，我看重的人还可以吧” “很不错，不过有个致命的弱点啊。”那女子笑着望向金圣。 “致命的弱点，也可能是致命的利器。”金圣语气变化，冷哼一声。 莫寒沉默，心思急转。 “小小年纪，如此才智，如此定力，确实不错。” 莫寒仍静静等着。 “好了，水之选拔算她过了。嗯，好久没看见这么快速通过我的选拔的人了呢。”那女子笑着招了招手，同金圣一起身形渐渐变淡。 莫寒等了好一会，确定她们不会再出现，轻轻触了触自己的额头，手上凝出一面水镜。 那抹额化成的花纹不见了。 金圣已经离开了吗？ 莫寒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将疑惑暂且压下，退出自己的灵海。 再一睁眼，居然还是在那片绿色的草原。 还没等莫寒作出反应，整片草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聚拢起来，压结成一个人形。这人形一身翠绿色劲装，身后拖着一杆翠龙纹刀，按她的身高来推测，整个刀长算上刀柄少说也有一米八。 不过几步，她已经走到莫寒面前。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芮。”对面的人露出绝不含恶意的笑容。 莫寒楞了一下，回道:“我叫莫寒。” “嗯，我知道。”孙芮一笑，“我稀里糊涂的就到这里来了，知道的就只有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而已。” “......哈？” 还没等莫寒惊奇完，四周的景物开始了诡异的扭曲。 “小心！”孙芮一展长刀，警惕的站在莫寒身前，却无法抵挡瞬息即至的道道波动。 莫寒认出了这种熟悉的感觉，冲孙芮说道：“只是传送而” “已——”再睁眼时，是熟悉的漆黑。 现实世界。 讨厌的黑暗。 莫寒脑中一闪而过灵海中戴萌的影像，半是气恼半是愤恨的摇摇头。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莫寒，你怎么样” “......孙芮？”莫寒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孙芮的声音。 “是我。我们怎么在海里啊？” 莫寒感受了一下，周身没有水的熟悉触感，于是疑惑的反问了一下：“海里？” “对对。你看看头顶，我们不就在海底下吗？” 莫寒心知孙芮没看出自己的眼睛，于是抬头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 “嗯？我们身边怎么横七竖八的躺着这么多人？还活着！”然后是一声刀响。 莫寒仔细感受了一下，伸手拦住跃跃欲试的孙芮，“慢着，这五位都是我的朋友。” “哦。”孙芮点点头，把刀放了下去。 莫寒现在没什么心情体悟孙芮的心情，因为千钧一发之际轮椅被她收入灵戒，她还不想这么快暴露，所以几乎是半爬半走的踉跄到最熟悉的那道气息身边，摸到戴萌的脉搏。 脉象平稳，气息正常。 还好。戴萌没事。 莫寒还没等松口气，刚才那位女子的声音又出现在她的灵海。 这回的声音里，慢慢的是蛊惑的意味：“她也在进行水之选拔哦？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 “哈——这么干脆？我明白了，你是想问代价是吧，其实这是对最快通过水之选拔者的奖励啦，可以入梦一次的。其实这个奖励本来是纯净的水系本源灵力，不过你的水滴灵核好像不能承受，我就给你换了这个奖励，怎么样，喜欢吗？” 莫寒沉默。说实话，她不相信。 她手中，戴萌的脉搏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身上元力也急速流转起来。 “现在呢？”那边的声音好整以暇。 “送我去、戴萌的梦里。”莫寒感受着手中越来越急促的脉搏，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随之同步起来。 “你确定吗？不把这个奖励留在更需要的地方吗？” “我确定。”现在就是最需要的地方。 “好吧。”那边的声音笑了一下，莫寒只觉自己的灵海里多出一滴水。 对于莫寒这个曾经的无暇运灵者来说，那是熟悉的感觉，却又不熟悉。 水系的灵力，原来也可以是这样的吗？ 还未等莫寒细细思虑，那滴灵力水滴就自然而然的滴落下去，蔓延到莫寒干枯的灵力河床上，然后再往下，居然奔流成了一道大河，顺着莫寒的灵脉传到她的指尖，再传到戴萌的身体。那条大河像是路过一样，滋润过莫寒的河床，却又迅速的消失，等大河完全流入戴萌的身体之后，莫寒也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莫非梦中人，寒染梦中事。 第21章 莫寒vs12岁小戴 穿越了熟悉的白光之后，莫寒再感受自己的身体时，又是那个双目明亮的无暇水系运灵者。 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灵晶——水滴中充盈的灵力，莫寒感觉心底略微有了些底气，这样在戴萌的梦境里自己也有一战之力，不至于帮不到她。 莫寒此刻身处山中，郁郁葱葱的树林遮蔽了她的视线，想到刚才戴萌糟糕的状况，虽然心中的焦急已经化为脸上实质的冷峻，莫寒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在身边构建了一道灵力环，既起警戒作用，又起防护作用。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用，不过......小心为上。 接着，她外放灵识，方圆百里的景物尽皆“看见”。 是一片普通的森林，有些野兽，但实力很低；没有奇花，没有异木，天地灵气稀薄，是凡间随处可见的景色。 山间的风不停的在吹，就在此时，风向一变，一道微弱声音被风送过来，钻入莫寒的耳朵。 “救命” 戴萌的声音？！ 这个声音，莫寒不会听错！ 莫寒的灵识最多覆盖百里，这声音已经在她灵识覆盖之外了，如果不是山风正好，她绝听不到这个微弱声音。而且现在的莫寒不是梦外的那个铜星武者，身为不到灵师不能锤炼身体的灵修，光靠走的莫寒怎么也不能快速走到百里之外。 不过。 一道水光从莫寒掌中引出，像一条灵活的蛇一般嗅着之前那道声音飞速前进，同时莫寒自己身上也浮现了一片水雾，整个人变得有些飘渺，像风中的一片叶子一样飘了起来，在空中极速掠过。 无暇水系运灵者，能用的手段比铜星武者高明太多。 甫一落地，莫寒就担心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戴！......萌？” 面前躺着的却不是戴萌，而是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一个小男生，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想必也是十分痛苦。 心下还火急火燎的惦记着戴萌，莫寒简直想拔腿就走，但是听到脚下的人又哀哀叫了两声之后还是没忍住，蹲下身凑近了看那孩子的伤势。 伤口在肩膀，深可见骨的一道伤势，边缘的肉已经变色溃烂，而这趋势好像还在向他身体的别处蔓延。 “是毒。”这种毒莫寒叫不出名字，但是手头上至少有十种能解此毒的药。 从随身的冰蓝之戒中摸出一粒她闲时配置的药丸，莫寒捏着那孩子的下巴，半是强迫半是哄着将那药丸喂了下去。 药丸入口，那孩子的脸更皱成一团，却连哀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张着嘴拼命的呼吸。 莫寒心中虽焦急，但看这孩子的情况还是有些不忍，道：“你忍着点，这是以毒攻毒的法子，见效最快，大概五十个呼吸的时间你就会好转的。” 那孩子似是听到了，轻轻眨了眨眼，呼吸的速度陡然加快。 “......”莫寒哭笑不得，但是也不好挑破他这一点小小的念想，便只装作不知，估摸着他大概呼吸了五十次，暗运灵力在他体内走了一遭，以减轻他的痛苦。 又过了几分钟，他的呼吸渐缓，身上的伤势虽然没有明显的好转，也不再恶化。 接着他头一歪，居然就歪倒在莫寒身上，睡了过去。 莫寒无法，只得轻轻把他的身体搬开靠在树上，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她放才给这孩子疗伤的时候，外放灵识侦察了一下，发现山下有一个镇子。 不管怎么说，先去那里碰碰运气。 离开的时候，莫寒回头看了一眼，那孩子的睡相实在不好，不过这么一看他的脸型轮廓倒挺熟悉的。 等等？？？ 蓦的，像是看到了晴天霹雳一般，莫寒的身形僵住，不可置信的拨开那孩子眼前的黑色碎发，细细看了下去。 反反复复确认了大概有十遍，莫寒才能最终说服自己，这孩子长的和戴萌很像，非常像。 戴萌有一个这么大的弟弟...... 不对。莫寒把手搭到这孩子的脉搏上，再次将灵力运到这孩子体内，脸上的表情变幻多端。 首先，这孩子是女的。 其次，这孩子体内的灵脉和自己之前帮戴萌解子毒爆发时探出来的灵脉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意思就是无论是最小的分支，还是最细微的走向，都一样。 这是戴萌的双胞胎妹妹？ 莫寒皱皱眉，干脆坐在地上，把那孩子搂过来靠在自己肩上，手上处理伤口的动作不停，头脑内却仿佛掀起了一场思考的风暴。 “嗯......”怀里的人轻轻动了一下。 “醒了？” “......嗯，我记得我刚才看到一只好大的老虎，然后就......姐姐，是你救的我吗？”小家伙眨巴着黑亮黑亮的大眼睛，问道。 虽然时机不太对，但莫寒突然有点想笑——现在装出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不知道谁刚才疼的死去活来，“是我救的。还疼吗？” “不疼了。谢谢姐姐！”说道疼，孩子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惧怕，但还是清脆的应了一声。 “举手之劳而已。你......你姓戴？” “对啊，姐姐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只知道你的姓哦，所以你叫戴什么？” 心下还在猜测戴萌的双胞胎妹妹到底叫什么，莫寒的理智却在下一秒被小孩子清澈的声音击得粉碎。 “我叫戴萌呀，姐姐叫什么？” 我叫戴萌呀我叫戴萌呀我叫戴萌呀我叫戴萌呀我叫戴萌呀我叫戴萌呀我叫戴萌呀...... “戴萌？？你怎么变得这么小？！你今年几岁？” “十二岁呀。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姐姐的名字呢？” “我叫莫寒。”莫寒已经是凭借本能在回答小戴萌的问题了。 “啊。那我叫你莫莫好不好。” 莫寒深吸一口气。 “你听错了，我刚才说我叫越岚。” “......啊？”听到这句话，小人儿明显有些发愣。 莫寒却自顾自接了下去：“你身中......奇毒，已经蔓延到了耳朵，听力时好时坏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治。” “......啊......” “好了，你躺下，我再给你治疗一下。” “啊？”这回反驳的声音就大了起来，戴萌不自在的扭扭身子，试探着说：“不用了吧？” 莫寒却已经把她的身子放好，准备开始了。 戴萌瘪瘪嘴，想起之前那颗药丸的疼痛，不禁瑟缩了一下。 “......好了，这次不会那么痛的。”还想再多逗一会儿小戴萌，莫寒还是心软了，看不下去戴萌那委屈的小模样，提前揭晓了谜底。 “嗯。”身下的人颤动幅度小了些，不过语气中还是有些轻微的不放心。 莫寒无奈一笑，用灵力轻轻把伤口清理了一遍，身下的小家伙也放心了些，不再乱动。 她正要进行下一步的处理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声音：“无心教贼子，放开吾徒！” 听到“无心教”三个字，莫寒的身体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极快的收拾一下表情，拉着怀中人缓缓起身。 莫寒把小戴萌护在自己身后，却不屑抬头仰视来人，只平视那个方向，淡淡说道：“阁下想必认错人了吧，我并不是无心教的人。” 天空中的那人见莫寒并不抬头看她，冷笑一声，道：“你们无心狗的臭味，你冯姑奶奶隔着万里都能闻到！现在，放开我师妹戴萌！” “第一，我重复一遍，我并不是无心教的人。”莫寒额前的碎发随风舞动，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第二，我并没有在伤害你师妹，如果她真的是你师妹的话。” 这时戴萌才从刚才的一脸震惊中回过神来，在莫寒身后轻轻问道：“前辈？无心教......什么无心教？” “你还小，不用知道那么多。”冯晓菲和戴萌说完这句话，却手腕一翻，亮出一柄锐芒逼人的剑。 下一秒，就是漫天剑雨。 莫寒略一感知她身上散发的气息，就心道不妙。 这突然冒出来的冯姓女子居然已经是银星大成，自己如果突破灵力障壁成为驭灵师自是不惧，但是她现在只是无暇运灵者，刚才又为了帮戴萌治伤稍微催动了一下自己的本源灵力，要挡一位银星大成武者的全力攻击还是困难了些。 挡不过。 也要挡！ 莫寒咬咬牙，用记忆中的秘法催动眉心灵种，霎时间整个人周身气质一变，瞳色转为深蓝，气势节节攀升，身化水流，护住戴萌，竟然将这一波攻击挡了回去。 “无心教的出岫心法。”冯晓菲神色冰冷，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前辈不要！莫寒姐姐她是在救我！”从冯晓菲亮剑开始，戴萌急急忙忙的大叫，不过两人对招太快，戴萌的话这时才说完。 冯晓菲哼了一声，再次挥剑，莫寒正要提起灵力勉力应对，却感觉身后的戴萌不见了。 她抬头一看，戴萌正在冯晓菲怀中挣扎。 “前辈你听我解释，我方才遇到一只老虎，差点中毒死掉，是那边的姐姐救了我！”戴萌急得满脑门汗，急急忙忙的边说边将肩上的伤指给冯晓菲看。 伤口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上面还残留着几道莫寒的灵力。 冯晓菲愣了一下，看向地面上的莫寒。 莫寒此时的状况很不好，强行用折损寿命的方法暂时将自己的一击提升到无限接近于驭灵师的境地，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只不过是靠着纯水之体的绝强天资，现在还能硬撑着不倒下。 冯晓菲盯着莫寒，一字一句道：“如果真是你救了我师妹的话，他日再见必有重谢。如果不是，我奔袭千里也定要取你项上人头！” 说着，她拉着还要再解释的戴萌倏忽一闪，便消失无踪。 莫寒冷笑一声，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等了几分钟，确定这二人确实不在了，才颓然坐倒，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这该死的秘法，用起来还是这么累...... 喘了一会儿，莫寒轻运灵力，立刻感到灵海传来一片难以忍受的刺痛，连忙将刚聚起来的水元素散去，扶着树慢慢的平复。 用完秘法后，不能运用灵力，莫寒便将自己身上的气息压缩到最低，一边留意着外界的动静，一边在心中不断默背心法，期以快速恢复实力。 不过使用秘法的代价实在太大，莫寒灵海内的疼痛越发翻江倒海，整个身体也忽冷忽热，状况实在堪忧。 就这么挺到了晚上，气温一降，野兽狼嚎，最重要的是，莫寒最不想见到的黑暗来临了。 该死。莫寒又暗暗骂了一句。 想走却走不了，山下就是镇子，不过现在并未习武的戴萌既然能在这山上受伤，想必她家就在山下的镇子里，说不定那个有什么特别方法能查出自己曾经是无心教人的家伙也在镇子里。 没有办法，莫寒尽可能的收敛自己的气息，虽然这样做会加剧自己的疼痛。 暗夜来了。 莫寒感觉这片林子里的小小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自己被无边的黑包裹着，还带着久违了却又熟悉的疼痛。 黑暗，黑暗，黑暗。 就这样躲起来吧。 没有无心教，没有敌人，没有友人，没有光，没有温暖。 没关系，我有很多很多的黑暗。 拜托了，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呆在这里，谁都不要找到我。 拜托...... 身边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莫寒心底一片冰凉，突然很想哭出来。 怎么，还是找回来了吗？杀掉一个几乎丧失行动能力的无心教人，对那位银星武者简直是轻而易举吧。 “莫寒？”试探的声音，却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莫寒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眼泪。 那天雾兽群里，她元力尽失，众药无用，真的有些绝望，但戴萌居然说她会保护她，戴萌也真的做到了。 莫寒想，自己可能真的想错了。 她以为只有二十二岁的戴萌才能给自己一份依靠，原来只要是这个人，就算只有十二岁也能安定她的内心。 其实不是无所谓吧。 其实一直在等着某个人吧？ “戴萌，我等了你好久。” “对不起......”小人儿慢慢的摸到莫寒身边，握住莫寒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力量，“你的状况好像不太好，怎么样？” 见到戴萌，心内虽然开心，不过莫寒身上的状况并没有因此减轻半分，精神放松下来之后，那秘法的反噬更加厉害，她连思考都模模糊糊的，只感觉很冷。 几乎没有多想的，事实上如果再多想一秒钟她也不会这么做——莫寒拉过戴萌的身子，把她紧紧环住。 怀中的人大抵是有些吃惊，不过顺从的窝在莫寒怀里。 小孩子有些偏高的体温就那么透过并不算薄的布料，一点一点传递到莫寒身上。 莫寒感觉自己实在是烧糊涂了，半闭着眼几乎要睡过去。 “嗯......小狼崽。” “欸，我吗？” “我的，别动。” “......好吧，小兔子。” 莫寒唇角勾起一个笑，沉沉睡去。 第22章 12岁小戴vs莫寒 山上。 小戴萌在山间灵巧的绕来绕去，身后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听到那声音，戴萌吐吐舌头，虽然她来山里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感觉自己这次确实有点托大。 今天她本来上山恰巧碰到一朵很漂亮的小白花，想摘下来带回家，但是忘了侦察四周，还没等摘到，居然就被这老虎缠上了。 现在，她已经带着这老虎绕了有一段距离，不过离她所知道的那头大蟒蛇的领地还有些距离。 “呼......呼......”戴萌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 “吼——” 心下着急，但戴萌的体力消耗过度，奔跑速度不增反降，几乎都能闻到那老虎嘴里的腥臭味。 一边用树木减缓老虎的行进速度，戴萌一边辨认着身边草叶的颜色，暗暗计算自己的位置。 就是现在，到了！ 一脚踏进那蟒蛇的领地范围，戴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连带着脚步也减缓了些许，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觉肩上一阵巨痛，几乎丧身虎口！ 还好，千钧一发之际，那老虎没能即使刹住，直接飞掠到戴萌前面去，与突然窜出的蟒蛇搏斗起来。 戴萌知道事情紧急，没时间处理肩上的伤口，以最快的速度退回之前那老虎的领地，等耳中只能隐隐听到那老虎的声音时，她已经浑身脱力，汗水止不住的从毛孔中冒出，软软的坐倒在一块大岩石背后。 “救命......”她面色青紫，连呼救声都小得可怜，待要再张开嘴呼救一声，她已经没了那个力气。 要死了吗？ 迷迷糊糊过了不知多久，恍惚间，只觉得一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戴萌奋力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些含糊的声音。 好在那人似乎是听懂了，往自己嘴里放入了什么圆圆的东西，应该是药丸。 还没等戴萌心下松口气，她就感觉药丸在嘴里化开，像岩浆一般滚烫，缓缓流到自己的肩上。 好......疼......！！！ 戴萌疼的想昏过去，但意识刚陷入混沌，就被更强的刺痛拉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戴萌才缓缓清醒过来，感觉伤口一片冰凉，冰凉到感觉伤口上甚至有水珠在滚动——不对，真的有水珠！ 戴萌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正好对上一个女子的眼睛。 这人，好熟悉的感觉...... “醒了？”“......嗯，我记得我刚才看到一只好大的老虎，然后就感觉很疼......姐姐，是你救的我吗？” 那女子温柔的笑了笑，戴萌突然感觉耳朵有点烫，“是我救的。还疼吗？” 戴萌想起刚刚的疼痛，就连回想也不愿意，不过，哼，漂亮姐姐面前不能认输，戴萌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不疼了。谢谢姐姐！” “举手之劳而已。你......你姓戴？” 好熟悉。奇怪，这个姐姐我怎么这么熟悉。 “对啊，姐姐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只知道你的姓哦，所以你叫戴什么？” 我叫什么来着......？ “我叫戴萌呀，姐姐叫什么？” 是了，我叫戴萌。 “戴萌？？你怎么变得这么小？！你今年几岁？” 她怎么那么惊讶？ 异样的感觉，越来越重。 “十二岁呀。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姐姐的名字呢？” “我叫莫寒。” “啊。那我叫你莫莫好不好。” 莫寒？！莫寒是谁？我认识莫寒，但是莫寒是谁？！ 戴萌感觉自己脑海中闪过一些记忆的片段，但只能看清楚些碎片。 记得莫寒是铜星武者，可她明显是水系灵者啊？她为什么要假扮莫寒？ “你听错了，我刚才说我叫越岚。” 不对，你是莫寒。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了灵者，不过你是莫寒，没有错。可是，我怎么会认识你？ 戴萌隐隐感觉莫寒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因为，因为...... “无心教贼子，放开吾徒！” 听到熟悉的声音，戴萌能回想起来的越来越多。 是了，在自己中毒倒地之后，救自己的应该是师姐才对......还有，无心教不是那个著名的魔教吗，师姐说这种话什么意思？ 不好！ 师姐熟悉的剑气逼了过来，戴萌下意识要挡，却发现自己身无元力，连件趁手的兵器都没有。 不过，没有事情发生。 一个水蓝色的身影，把这些攻击完全接下，戴萌安然无恙。 莫寒！ 戴萌眼见着师姐的剑气划伤了莫寒，慌了手脚，向高处的师姐大声辩解。 可是无济于事，戴萌被剑气带离了莫寒身边。 知道莫寒的人情况不妙，戴萌心中更加焦急，急促的向师姐解释，直到给她看了伤口，冯晓菲似乎才有五分相信，没有再攻击莫寒。 不过，师姐动作太快，戴萌几乎是被她拖着带到山下的医馆里，又被她的剑气锁着敷了药膏。 戴萌一露出要走的意思，师姐的眼神就投射过来，身上的剑气禁锢也加强几分。 戴萌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她想不通。 莫寒怎么会和无心教扯上关系？ ——无心教，是著名的魔教。 无心教本名叫出岫教，四年前，教中少主为登上教主宝座不惜弑亲，赶去搭救的万修盟盟主和一众人马也惨死她手。随后她把出岫教便改名为无心教，又单枪匹马屠灭了当时名噪一时的奇神山庄。 当时，一夜之间，山庄中四位金星，十八位银星武者全部被屠戮干净，血气弥天，震惊修界。此事一出，整个修界群情激愤，新盟主上任后，万修请命追杀李艺彤，经过两次清剿行动，无心教徒几乎被灭杀完全，只有李艺彤侥幸逃脱。 她逃脱后，万宗盟对无心教下了万宗追杀令，见无心教走狗即斩，其各种灵宝和指点之类的奖励几乎是数不胜数。 无心教徒的辨认方法繁多，基本的有诵读教誓，如果是无心教徒则会有特定的气息波动；通过无心教专门的心法也能看出来；冯晓菲还没等莫寒出招便一语断定，应该是凭了什么特殊的宝物...... 戴萌紧皱着眉头，在心底轻轻念了一句莫寒的名字。 离开之前，最后一眼看莫寒时，她整个人血色尽退，身上寒气森森，好像要化作一个冰做的雕像，已经无力再战了。 戴萌心中焦急，好不容易等敷完了药膏，便仗着自己年纪小闹翻天得要睡觉，不过冯晓菲不放心她，还在她身边守了一会儿，戴萌心底百爪齐挠，只得尽量装作熟睡的样子，呼吸尽量放得平缓。 等师姐终于离开，戴萌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悄悄打开窗户，从二层楼上悄悄攀了下去。 天色渐晚。 戴萌低头快走，等出了镇子，直接沿上山小路跑了起来，直到跑到白天记忆中那个位置，才放缓脚步，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借着月光在附近找了起来。 很轻易的找到了，莫寒几乎没离开白天她站的位置，区别只是晚上她坐下了而已。 借着月光看向莫寒，戴萌的慌乱直接爬上了脸庞——她整个人一动不动，身上的气息也趋近于无。 就剩几步的距离，戴萌却突然不敢上前。 深呼吸了一下，戴萌试探的叫了一声。 “莫寒？” 眼前的人动了一下，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戴萌，我等了你好久。” “对不起......” 戴萌突然也很想哭，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效果，还是爬过去握住了莫寒的手，却被莫寒顺着劲一拉，落入了一个有些冰凉的怀抱。 戴萌感觉有些冷，却顺着莫寒的力度窝在她怀里，毕竟她才十二岁，勉强窝得下。 莫寒，如果我能温暖你的话就好了。 “嗯......小狼崽。” 戴萌听到这近乎撒娇的语调，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是心里一化。 不过......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居然是小狼崽吗？ 戴萌心中一动，连带着身子也动了动。 “别动。” 明明是命令式的语句，被莫寒用那种语调说出来，戴萌竟觉得像撒娇一样。 不过口头上还是不能输。 “......好吧，小兔子。” 想起来了，戴萌什么都想起来了。 想起了莫寒的事情，自己的事情，还有莫寒和自己从初遇到相识的点点滴滴。 还知道了，这里是自己的梦境。 不过，先不要醒。 这个世界，需要等一等再消失。 因为莫寒才刚刚睡着。 第23章 戴萌的宝贝藏不住啦 戴萌睁开眼时，感受着熟悉的自己的身体，心情稍微有些复杂。 她为了维持梦境，梦里的那个夜晚几乎一夜没睡，精神上稍微有点疲惫。 还有，无心教的事情...... 戴萌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笑自己的多心——梦里的事情都是反的，都是梦而已啦！ 她欠起身坐了起来，却感觉自己手心一片柔软，目光顺着看过去，正好看到莫寒的手从自己手心滑落，莫寒本人躺在地上睡得很熟。 “哟，醒了？”李宇琪的声音传过来。 戴萌还在回忆手心上的触感，乍一听到李宇琪的声音戴萌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过还是转头冲李宇琪笑笑：“醒了，这里......是哪啊，这位是？” “这里四周都是水，大概是哪片海里吧。对了，我叫孙芮。”站在李宇琪身后的那人接话道。 “啊，你好你好。我叫戴萌。”戴萌站起身来，想要向那两人走去，身上却冷不防掉下一块玉佩。 是那块师傅给的有缘人玉佩。 戴萌弯腰想去捡，另一只手却后发先至，比她更快的捞起了那块玉佩。 “很漂亮的玉佩嘛。”李宇琪在手上把玩着那块玉佩，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玩味，看不出来她内心的情绪，“不过，这玉佩怎么有些烫，还带着血色，看来不是很纯？” 不是不纯，是因为这玉佩在我的有缘人莫寒身边呀。 戴萌还是没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有缘人理论”，只是含含糊糊道:“额......师傅给的，它自己就会发热了。” “哦——”李宇琪把玉牌凑近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拿近拿远玩了一番，孙芮也凑了上来，观摩着李宇琪手上的玉佩，连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那种特殊材料制作的火玉什么的？” “不清楚——还你！”李宇琪将玉佩在孙芮面前晃了晃，然后抛给戴萌，后者接过玉佩，小心的带在身上。 “毛毛，你是第一个醒的吗” “不是。我醒来时孙芮就在我旁边了，她说她什么都不记得，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这里了。” 戴萌突然想到李宇琪之前说的话，问道：“你说醒了......难不成你也做了一个梦吗？” “梦”李宇琪皱皱眉，“虽然很像梦，不过我感觉那更多的像一个幻境。” “幻境......这么说也没错。” 话题就此陷入了停滞，戴萌想问一下李宇琪的梦是什么，但见李宇琪自己不说，也不知是否该询问。至于她自己的梦，另一位主角正躺在她身边呢，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不过她不开口，有人开口。 “哎，对了，我来这里之前走了很大一片草原，里面有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生物，我把他们都斩了，才来到这里，这大概就是我的幻境吧，你们的呢” “我的幻境是关于一些......往事的。”李宇琪很明显不愿多说，只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莫寒。 戴萌将李宇琪的眼神尽收眼底，心底突然不大舒服。 “我的幻境是在我的小时候，”戴萌刚开了个头，只听得旁边传来一声响动——是许佳琪醒了。 许佳琪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居然是亮剑！ “五折呢？”许佳琪眼中带着几丝惊慌之色，看着自己身边躺着的吴哲晗，伸过手去探得她还有呼吸，才略略松了一口气，不过呼吸还是十分急促，显然是在紧张些什么。 “怎么了？”戴毛芮三人走过来，关切的询问道。 “没什么。”许佳琪明显有些不在状态，不过看到孙芮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于是孙芮又把自己的自我介绍说了一遍。 “啊，是这样......”许佳琪勉强的接受了这个解释，虽然这个孙芮的来历实在太古怪了些，不过毕竟孙芮目前并无恶意，对一个能扫荡一片草原的刀修贸然动手可能会造成无谓的损耗。 “所以你也经历了一个幻......” 李宇琪话还没说完，许佳琪猛地一扭头，突然看着自己身边的五折。 吴哲晗的状况很不好。 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整个人体温却又在不断的升高，竟似奄奄一息的样子。 戴萌是灵修，用了探测灵法后，可以看到五折体内的灵种木须几乎要暴走，她周身的天地灵气也不正常的沸腾起来。 “五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许佳琪满面惊慌，伸出手，却又像怕碰坏一件玻璃制品一样悬在吴哲晗的身体上空，不敢再进一步。 “kiki你冷静一点，五折会没事的！” “人都成这样了，这叫没事！？戴萌你点子多，你想想办法！” 正说着，吴哲晗的眉心处的灵种发出轻轻的碎裂声，随后整个人吐出一口鲜血，仍是昏迷不醒，把四人都给吓住了，许佳琪更是骇得面如土色，不敢置信自己环境中已经经历过的场景再一次真实的发生。 ——这一次绝对要阻止！ 许佳琪一咬牙，就要试着把自己的元力送到五折体内替她疏导体内逆行的灵力，却被戴萌眼疾手快的止住。 “我来！我是灵修，虽然我们不是一个灵系的，但我想本源灵力应该可以！”戴萌说着，便坐下要向五折体内输送本源灵力。 “等等！戴萌你慢着！”是莫寒的声音，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听到莫寒的声音，戴萌手中动作一缓，许佳琪却更加焦躁，连瞳色都染上了一抹赤红，周身的元力也有暴走的倾向——这已经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了。 戴萌等得起，吴哲晗却等不起了，她周身的灵力已经狂暴到了一个临界点，只等再积累一下，就能彻底引爆。 “本源灵力是没用的，只会加快灵气逆行而已。”莫寒知道事态紧急，起身之后一边跑过来，一边快速的说道。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许佳琪抑制不住语气中的焦急，近乎逼问。 “入梦！我通过水之选拔之后，那位曾助我入梦，虽然绝大部分力量已经消失了，不过我的灵海中还存着一些。所以你神入我的灵海，我来沟通五折的梦境。” 见许佳琪还在愣神，莫寒补充道：“快！我曾是水系运灵者，曾经中过毒，那之后，灵种被废，灵海化虚，所以我的灵海里不会有排斥力量存在！” “好！”听到莫寒这番话，还醒着的四人面色各异，许佳琪倒没时间细想，只拼命回想自己曾学过的剥离灵识的方法，手忙脚乱的试了三次，才成功神入莫寒灵海。 莫寒这边也抢时间连接了吴哲晗的灵种，那灵种裹挟着肆虐的灵气，扫过莫寒的灵海，因为里面足够大，也足够破败，最终没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 成功连接许佳琪和吴哲晗那一刹那，莫寒最后扫了一眼还是一脸震惊的戴萌，终是闭了眼，然后坠入自己的灵海，将之前那滴水流过的灵海中蕴藏的灵力全部压榨出来。 压榨出灵力的地方，连河床形状都不能再保持，又重归于永恒的黑暗。 灵海中的光点开始一片一片的暗淡下去，开始维持许佳琪的入梦之旅。 如果莫寒的灵海在全部归于黑暗七五二人还没有离开幻境的话......三人可能会永远留在另一个世界了。 不过几句话功夫，莫寒已经紧闭双眼神入灵海，开始全力维持梦境。 李宇琪神色变得从未有过的严峻，抢先在莫寒身边坐了下来。 “给她护法！我守内圈，戴萌中圈，孙芮外圈！” 说话间，她的随身佩剑已出鞘，整个人的气势渐渐攀升，手上的架势竟然像是连戴萌和孙芮也可以攻击到。 戴萌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向前走了几步，也将剑出鞘，星辰之镜浮现在眼前。 此时，孙芮也走到了自己的位置，长刀拿在手上，随时警戒着来敌。 见到二人动作，李宇琪微微放松了一下对二人的警戒，点了一下头，沉声道：“事关紧急。皇上现在生死不知，她经历的幻境一定十分危险。现在将许佳琪和幻境连接起来的节点就是莫寒的灵海。可是莫寒的灵种已经被剧毒感染殆尽，稍有不慎，她的灵海就会失守，灵识崩散，再无回还可能。” 见到戴芮二人神色凝重起来，李宇琪接着说：“我们已经无法干扰她的灵海，因此能做的就是尽量维持外界灵气的稳定，不要再给她太多的负担。” “怎么会这样？！这也太危险了！”戴萌简直是脱口而出。 “因为......” “因为什么？” “我不知道，可能因为如果她不这么做，有个人就要给吴哲晗灌输她的本源灵力了。”李宇琪顿了顿，还是咬着牙说道。 戴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 “可是她也不必......” “不必什么？皇上救过你的命，许佳琪是你的师姐，这两个人一个快要死了，一个急得要走火入魔，你还要灌输你的本源灵力，事态马上就要失控，她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李宇琪越说语气越冰冷，见戴萌还要再说些什么，不客气的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她都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你还要装作视而不见吗？还有你那玉佩的事，我们之后再算账。” 李宇琪怒气冲冲，最后一句音量却很小，几乎碾碎在她牙缝里。不过其实也不必，戴萌已经听不进去了，她脑海中只剩下李宇琪的前几句话。 不懂......吗？ 第24章 吴家有龙初长成 许佳琪是被急促的雨滴给打醒的。 雨帘中，勉强可以辨认出她现在是在皇宫泉园的一个角落，天空之中电闪雷鸣，雷蛇乱窜，大雨如剑，寒气透骨，柄柄逼人。 整个世界，大厦将倾。 “五折——吴哲晗——”许佳琪竭力的呼喊着，甚至动用了元力，可是在这片大得诡异的雨里，声音还是传不到远处的距离。 许佳琪不顾整个身子都被雨淋得湿透，仔细辨认着雨中的声音。 有了！在西面！ 许佳琪暗恨自己手中只有一条黑琪鞭，不能御剑飞行，只能全力运动元气，向着那边急速赶去。 越近，声音就听得越清楚。 不是五折的声音。 是王梓桀的声音？怎么会是他的声音！！ “皇上！微臣劝您出来吧！我团圆国几百年的历史，还从没有躲在殿里不敢出来的君主！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您还守着那块无用的玉玺做什么呢？唉......我知道您受奸人蒙蔽，想必已经神志不清。不过，微臣记得您清醒的时候曾给过微臣口谕，立微臣为下一任皇帝，既如此，您也就放心的去吧。这大团国的江山，我来守！” 王梓桀猖狂的声音还在继续：“来人！清！君！侧！” 王梓桀话音刚落，数十铜星武者的气息从泉涌殿外涌现，已经形成实质了的压迫力。 “住手！谁敢伤他？！”许佳琪唯恐自己赶之不及，手中鞭子一展，打在王梓桀脚前的地面上，激起水花四溅。她元气勃发，身若流星，一眨眼的功夫就赶到殿前。 正要动手的几人看到王梓桀的神色，暂且隐忍不发。 “kiki？” 门内是五折的声音，听声音她的身上应该没什么伤势，许佳琪心中松了一口气。 “五折，我在！” “我......我不知道她们怎么了，你们突然都不见了，我自己呆了一会，右相就来了......” 王梓桀一改往日装出来的儒雅风范，阴阴接口道：“陛下有难，臣自然就赶来了。” “住口！狼子野心的家伙，你不就是来图谋篡位的吗？！”许佳琪实在听不过耳，气道。 王梓桀哈哈一笑：“谋朝篡位？话不是这么说吧。君位天选，有德者居之，当今皇上昏聩，不理朝政，优柔寡断，以致民不聊生，天灾不断。她能当皇帝，凭的只不过是一位尊者的随口一句话罢了！只不过是因为玉玺会发光而已，居然就这样传位于她，让她来浑浑噩噩的执掌国家？！我本想尽心尽力辅佐于她，可她呢？不能知人善用，不懂国家大事，目光短浅，只懂得事事都顺遂自己那可笑的小女生心思！” 王梓桀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她根本就不是皇者，她也根本不配当皇者！” “你！”许佳琪直接就要动手，却发现吴哲晗不知什么时候从殿内走到了门边，身子轻轻颤抖着。 “五折你不要听他胡说！” “我想他说的是对的。”吴哲晗摇摇头，道：“确实，我能成为皇帝，只是因为我与玉玺天生有呼应，仅此而已。我登基以来，怕决断错误，确实优柔寡断，几乎未做过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在我的治下，团圆国也确实灾害频发，外交时步步退让，不复父皇当年荣光。就算我答应设立后君，尽可能的想找一个靠谱的人帮我治理这江山，也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吴哲晗的眼泪流的越凶，暴雨就下的越大，“我想，把玉玺交给王梓桀，或许也是更好的选择吧，至少他能凑齐这么多人马，也有逼宫的野心。” 吴哲晗向着许佳琪惨然一笑：“因为我，是不是不适合做皇帝啊？” 说话之间，一方小小的玉玺静静浮在她身旁，散发出淡淡的皇光，就要向王梓桀那边飘去。 “我不同意。”许佳琪咬牙看了一眼因为玉玺出现，丑态毕露的王梓桀。 “五折，你仔细想想王梓桀的所作所为。他为了成为皇帝可以派人去冒险者之家泼琪王的脏水，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戴萌安上‘暴徒’的名声，他不过是一个野心极大的小人而已，你舍得把吴家的江山交给这种人吗？” 说着，许佳琪用鞭子点出王梓桀队伍中的两人，一人是那日卖给戴萌劣质药水，被五折识破之后，把玩“琪”型玉佩的交易区店主，一人是身上气息隐匿的极好，可以不惊动灵铃而攻击的杂修。 见五折只是心如死灰的摇摇头，许佳琪心中大急：“更何况，我眼中的你，就是一个很好的皇帝！你为了自己的子民微服私访，这样我们才会相遇、甚至第二次相遇不是吗？我入宫以来，见到一切事情都井井有条，这其中难道没有你的努力吗？我和你上过一次朝，你虽然不善言辞，不过长于行动，能在细微之中看见事情的本质，看起来虽然莽撞，但是最终做的决定都是有利于国家的啊！” 像是宣告着什么不容改变的事实，许佳琪向着王梓桀的方向喊道：“她是天生的皇者，心存百姓，比你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强一万倍！” 王梓桀冷笑一声，并不为所动，道：“动手！” 虽然王梓桀手下无银星武者，但许佳琪双拳难敌四手，几招下来，许佳琪身上已添了好几处伤口。随着对方配合攻击，许佳琪身形摇晃，已经左支右绌。 许佳琪退到殿门口的几步路，肋部就被人刺了一刀，她勉强用元气封住，脸上已经是血色尽失。 “kiki！”五折焦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的木系灵法也急速发出着，支援着许佳琪。 “五折，你、你信我、刚才说的、话吗？”一边避开自己的要害勉力支撑，许佳琪一边断断续续的说。 “我信，我信，kiki你快回来，我用殿里的阵法，还能再阻挡他们一会！” 听到五折的话，许佳琪几步跨进殿里，却不防被一柄匕首正正刺进了自己的心窝——是那善于隐匿自己的杂修。 殿外有阵法，还能支持一番，可无力滑坐下来的许佳琪却支撑不了多久了，五折心神俱震，不要命般向许佳琪身上施加治疗灵法，却只能把许佳琪的生命再延长几分钟。 许佳琪摆摆手，示意五折不用再为自己浪费时间，看着五折的眼睛里满满的是认真。 “是吗，那，我现在也是团国的一个普通民众哦......百姓有难，皇上自然不会不救吧？”许佳琪捂着心口，脸色苍白，居然还冲吴哲晗俏皮的笑了一下。 “许佳琪！” 那柄该死的匕首上不知涂了什么毒，吴哲晗连皇力也用上了，许佳琪的伤势还是不见好转。她心痛之极，越发慌乱，左手紧紧握成拳头，仿佛捏的越紧，就越能抓住那些眼睛看不见的真正重要的东西。 父皇，你在哪里，帮帮我吧——！ 看着许佳琪无力却坚定的笑容，吴哲晗冥冥之中突然心有所感，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瞳孔已经成为堂皇正大的金色。 “父皇曾经教过我很多道理，我现在回想起来，才算懂了一些。Kiki，我念给你听，好不好？”许佳琪愣了一下，含笑点头。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 吴哲晗控制着殿内阵法，抵挡着门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玉玺在她的身侧，倾泻出一片金光，缓缓扩张，直至笼罩整个大殿。皇光落在许佳琪的身上，她的伤口居然在缓缓愈合. “心正而后身修。” 皇光带着浩荡的天威，无可抵挡的蔓延开来，笼罩到大殿外面，王梓桀的那些手下突然被禁锢住，形状可怖，却一动也不能动。其中王梓桀面容尤其扭曲，因为他突然想到登基大典上右相死谏之后，吴哲晗是靠什么震慑群臣的。 不过，如果把这次的爆发比作大海的话，那次震怒简直就像大海里的一滴水。 慢慢的，皇光逐渐增强，不要说动了，王梓桀甚至连思想都被禁锢住了。 “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 吴哲晗的低声念诵还在继续，玉玺已经逐渐升空，灯城上出现了一条金色蟠龙的虚影，这影子逐渐凝实，扩张，身子很快将整个团国的天空布满，那蟠龙身上的鳞片也逐渐变成了纯金色。 蟠龙睁眼，天上就像出现了两个太阳一般，原本密布的的阴云被生生驱散，狂风骤雨立止。大陆上几道绝强的灵识惊诧的扫了过来，被蟠龙不客气的扫扫尾巴，击了回去。 还有一句。 “国治而后天下平。” “昂——”一声龙吟响起，以团国为中心，一股实质的金色烈焰荡开来，所过之处，凡团国子民，疾病顿消，民智顿开。这道龙息一路上趋避邪灵，势不可挡，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陆，直传到禁海的深处，才渐渐止消。 七五二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幻境已破！ 第25章 东海龙宫三太子 幻境被破之后，七五两人只觉一阵混沌，再清醒时，居然沐浴在一片熟悉的皇光之下。 吴哲晗看向许佳琪，她此时活蹦乱跳，身上没有一丝伤痕，这才放下心来，她心中一动，自然而然的感受到方圆万里被皇光照耀的海域已经是自己的疆域——不过这片海域中居然有密密麻麻的黑点？ 那些黑点是......鱼虾？ 吴哲晗施了个增强目力的法术，看到它们果然都跪着面向自己。 “哲哥哥，你刚才太帅了！” 戴萌第一时间确认完莫寒的状况后，又虎扑过来看七五二人身上有没有伤，莫寒那边就剩了李宇琪和孙芮二人。 “莫莫你怎么样？”李宇琪问。 “我挺好的，本来灵海都变暗了，被五折的玉玺照了一下，不再是黑暗，又能看清楚一些了。” “那就好。刚才皇光突破天地人阵法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李宇琪边说边夸张状给自己顺气。 “行了，别贫了。不过，你以前老瞧不起人家，这回你服了吧？”莫寒知道李宇琪她们为自己护法，心下一暖。 “是啊，本来不是很服，现在人家都镇万里海域了，我也服了，真的。” “哎你们看那是什么！”孙芮这一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海中的有一个东西正在快速向这里移动，几秒之后，众人就能看出它的身形了。 那是一条通体冰蓝的小龙，龙头正正的对着五折的方向。 不过，小龙一开口，就惊得众人大跌眼镜。 “阿爸——！！” “谁？叫谁？！”许佳琪简直要惊掉下巴，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吴哲晗，吴哲晗疯狂摆手，眼底同样是震惊。 小龙在距离吴哲晗几米远的时候停下，又脆生生的叫了一句：“阿爸！” 吴哲晗石化。 “你......认错人了吧？”许佳琪开口，没想到小龙转身就冲着她喊了一声：“阿妈！” 这回不但七五二人石化，剩下四人也风中凌乱了。 “这，你，她，你们......什么时候？......怎么做到的？”戴萌指着七五龙三个，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不够用。 “嗯，既然你是我阿爸了，那我自封东海龙宫三太子可以吧！”小龙自顾自的接着说。 众人又七嘴八舌的问了好一会才弄明白，原来这小龙是海中一颗龙卵所孵化而成，叫徐子轩，昵称络络，十七年来生长在这片海域。今天突然见到海域中金光大方，有人镇万里碧海，就想来凑个热闹，这样自己就可以封为太子，她也能化为人形了。 “所以我是不是太子啊？”络络眨巴着眼问。 短短的接触下来，众人都明白这小蓝龙只是个心智未开的小孩，五折凭玉玺的力量也没感觉到络络有一丝的恶意，虽然突然认爹的举动让人有点哭笑不得，但目的可能真的就像她说的那么单纯。 “嗯......我、朕封你为东海龙宫三太子。”五折的金口玉言一下，整片海域都震了一下，徐子轩的龙鳞上闪过一丝金光，倏忽隐去。 “呀嚯——”络络开心的打了两个滚，龙力逸散，一片水浪带着白沫翻滚过来，却在碰到吴哲晗时都自动退避开来。 等这片海平静下来，终于能看清楚其中徐子轩的身形时，众人又是好一阵吃惊——她已化为人形，一袭蓝衣，个子高挑，显得十分落落大方。 孙芮冷不丁问道：“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出海上岸了？” “啊——？”徐子轩是最吃惊的一个，“你们不在海里玩玩吗？” “我们逗留的也够久的了，还是各回各家吧，我怕停太久了宫里会出事。”吴哲晗话一出口，徐子轩就有些无精打采，她本以为自己的新朋友可以多陪陪自己的。 “好吧，不过这片海太大了，我不知道哪里可以上岸哎。” “你不是龙吗？” “可是我宅在海底打游戏的时间比较多......咳咳，好了好了，我帮你们感应一下。” 徐子轩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涌动，片刻之后，她口中吐出一颗晶亮的龙珠。 “唔......”徐子轩皱眉，“龙珠居然感应不到海岸......” 戴莫听到这话，惊疑的对视一眼。 “那我们先选一个方向走着？”孙芮提议。 “等一下。”李宇琪催动星眸，全力查探，片刻后，她摇了摇头，“不行，只能看到水。” 她是全场最高阶的武者，就连佩戴星辰之镜的戴萌也比不上她的星眸，既然她和徐子轩都这么说，那也只能采取孙芮的建议了。 “那就先走这边。”李宇琪一马当先。 一开始众人还对这瑰丽的海底美景啧啧称奇，不过走了四五个钟头后，众人也没了这个兴致。 “李毛啊，讲个笑话来听听？” “没有笑话，只有套路你要不要？” “你......你走开，这手干嘛呢？？” 徐子轩倒是没有厌烦的情绪，她虽然生长在这片海域，但走这么远还是第一次，又头一回和这么多人一块玩，她简直兴致高涨，道：“哎哎，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好！” “咳咳，那我开始了啊......” 徐子轩得意的清清嗓子，正式开讲。 第26章 创世的故事 卢显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叫卢显文了，叫文日业。 虽然不知道好好的名字被拆成这样到底是谁的杰作，不过，嘛，正事要紧。 ......话说正事是什么来着？ 对对，拯救世界。 ——嗯？有这么老套吗？ 啊，是创造世界，这回对了。 卢显文，阿不，现在是文日业了，揉揉自己的脑袋，整理着脑海中的回忆。 她要创造的大陆叫离云大陆，大陆上的人呢，分为灵修和武修两种。灵修分金木水火土五个大系，是看这个人的魂灵血脉与各元素的相合程度；武修呢，来源于凡人而又高于凡人，理论上人人可修，不过他们为了构造完整的元力循环所需要耗费的时间不同，而且逆天修行的代价就是非常难突破境界，最厉害的金星武者也比不过突破灵力障壁的灵师。 至于自己嘛...... 日业心中默念“水”，什么也没有发生。 ——欸？ 啊，对了，需要先引灵入体才行。 日业是纯水之体，也就是说她能修的只有水系，不过在某些时候，纯粹的近义词就是强大，还是算很不错的。 那么...... 日业盘腿坐下，沉静心神，将自己的注意力聚拢，向自己的眉心之内“看”去。 这种事情急不得，日业努力控制自己的心境，力求达到无波无澜的境地。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日业一眨眼，突然发现自己在一片纯白的空间。 温暖。能感受到的就只有这个而已。 她摊开身体，成大字型躺着，突然发现天上出现一点蓝色。 然后再一点蓝色，再一点蓝色，再一点蓝色。 就像一片蓝色的灯盏，顺着流畅的节奏被一盏一盏点亮，日业灵海里的空间一眨眼就被蓝色填满了。 冰冷。蓝色越多。越觉得冰冷。 当天空中的最后一片空白被填满时，日业的意识也随之消失。 再睁眼，天空又是一片纯白。 然后是轮回。无尽的轮回。蓝色填满，然后是白色，然后再蓝色。 在轮回的最后一次，日业突然眨了眨眼，再睁眼时满眼冰蓝，却只觉温暖。 再一晃神，日业从自己的灵海中退出，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引灵入体完成。 她感受着自己的灵种——眉心的一点水滴，留神细听，仿佛听到了大海的声音。 再心念一转，水流凭空出现在她手心，从一点延伸，在她周身画了个完美的莫比乌斯带。 她已跳过盘荒，混沌两个阶段，直接成为无暇驭灵者。 接着...... 日业望向面前的禁海。 不管你是龙潭虎穴，我来闯一闯。 日业伸手探入海水，顺着海水的力度，凭着自己与生俱来的的操纵能力，直入海底深处。 不知飘了多久，到了一条通体碧蓝的巨鲨面前。 这就是海之选拔的入口，简称海选。 不过嘛，这不过是日业随口起的名字。 因为根本没有什么选拔，要做的就是...... 逆流而上！ 日业将自身灵力催到极致，趁鲨鱼张嘴的当，直接冲了进去。 时空扭曲，她已在一片瀑布里。 一片倾泻而下的瀑布。 就算只身处瀑布的一段，她也能想像到它的全貌是何等壮美。 不过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日业深吸一口气......毫不畏惧的抬头看向上方。 逆流而上！ 避开礁石，击退水兽，控制灵力，由驭改控，最终改引...... 漫长的九万里水路，日业就做了这些事情。 一路锤炼，她已越过驭灵、控灵阶段，成为无暇引灵者。下一步就是突破灵气障壁了。 等她终于掌握引水的方法时，身上已经狼狈不堪，原先穿的衣服早就被水兽咬烂，身上已经是一身新的淡蓝色服装——当然，就地取材，是用水做成的。 终于可以歇口气，用周身的水流送自己上去，日业引动眉间水滴，不断引水修复身上伤势。 此时，已经是水送她，不是她驭水。 最后还有一万里。 日业的伤势恢复完全，灵种也恢复完全时，终于到达了终点。 嘛，说是终点，其实就是水从瀑布变成平的而已。实际上现在日业脚下踩的全是水，四处一望呢也全是水，看看“天”呢也都是水......毕竟是海底，这种情况也算正常啦。 漫无目的的想着，日业突然被身侧一块火红色的石头吸引了目光。 要说为什么...... 茫茫蓝中一点红，不发现才成了怪事。 日业引着水把自己送向那块石头，最终把那石头放在手心。 生命的气息。不会出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石头...... 日业想着，从灵种中引出自己的本源灵力，转移到那石头之中。 大约输送了五分之一的量，石头变成了个人。 唔，倒是不意外，毕竟里面有生命的气息。 不过从现在开始，日业就是五分之四纯水之体了，本源灵力一旦损耗，目前是没有办法修复的。 五分之一换一，还是很合算的嘛。 日业这么想着，却没忽略对面人的自我介绍。 “我叫a.z，你叫什么呀？”这人随手一招，身上就披上一层火红披风，把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日业感受了一下她逸散出来的气息，判断她是纯火系驭灵者。 “啊，我叫日业，文日业。” “是日业啊。” 两人谈了几句，结伴前行。 走着走着，水温越来越高，颜色也由蓝转红。 两人对视一眼，居然不约而同的笑了一下。 岩浆海就在眼前了。 “我不怕岩浆，我托着你走吧。”a.z提议道。 “嗯。” 虽然已经尽量远离岩浆了，但是蒸腾上来的热气还是逼得日业不得不动用灵力抵抗。 “哈，这算是冰火两重天了。”a.z也在日业的灵力范围，笑道。 就算是这种关头，还是有可以发笑的事情。 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 十万里岩浆一过，a.z也自然而然的突破了灵力障壁，煅灵改体，成为盘荒级驭灵师。 这里的环境不适合日业突破灵力障壁，不过在岩浆路上呆得太久，日业水星上那空洞的五分之一被等量的纯正的火红色灵力填满了。 出了岩浆海，这回，映入日业眼帘的是一座小小的土丘，同样带有生命的气息。 没有多想，日业走过去，又灌输了大概五分之一的本源灵力。 这回出现的，是个男生，一见面，他就笑得很灿烂。 “啊，日业你来了，我是涂塔，等你好久了。” “是吗，哈哈。” 两人聊的很投机，一旁的a.z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大家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下一片区域，是岩石组成的世界。 不仅地上十分不平整，天上还不住的掉大石头，就连刮来的风也夹杂着速度极快的碎石。 涂塔微微一笑，土黄色光芒一展，正好将三人包裹进去。 一路，涂塔见山开山，见谷填土，头顶和身侧的防护凝实不散，竟然一条直线就走完了这十万里。 日业还是没有突破灵力障壁，不过灵种为救涂塔出现的五分之一空白正好被安宁的土黄色填满了。 过了岩土界，这次日业遇见的人很奇妙，不是以无生命体的方式存在，而是安静的躺在地上，仿佛只是睡个午觉。 他整个人小小的一团，一头金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日业又耗费了本源灵力的五分之一后，他睁眼了。 “我是小王子。”他眨着眼，向三人微笑。 “我是日业。” “我是涂塔。” “我是a.z。你的玫瑰花还好吗？” “嗯，她很好。”小王子的眼里漾着碎金，一笑就是夺目的光彩。 “我们走吧！”身旁有了这么多同伴，日业的心情很好，不由自主的跳起来，元气满满的说道。 一行人就这么走到了一片虚空。 虚空里什么东西都是不能存在的，只有最坚硬的东西才能打破这一定律。 幸好这些人的心灵都足够坚定。 小王子轻轻挥手，四人就踏上了一座不断延伸的金桥。 走啊走啊走啊走，在无尽的虚空中，他们有说有笑，不知不觉的就走过了这十万里。 日业的灵种，当然多了五分之一温暖的金色。 过了虚空，遇见的是一颗小草。 日业毫不迟疑，送出自己的本源灵力。 小草苏醒，化成人形，露出温暖的笑容。 “我是林牧。” 互相介绍完之后，五人继续向前，前面是一片参天的森林。 还好有林牧在，只见她操纵藤曼简直出神入化，将外界的攻击牢牢抵住，几人毫发无伤的出了这十万里森林。 踏到森林的最后一步，日业的灵种又新填了一抹生命的绿色。 自此，金木水火土在一颗小小的灵种上聚齐，五色混杂，日业的灵核轻动，开始最终的大融合。 灵力障壁突破。 驭灵师突破。 控灵师突破。 运灵师突破。 迈出森林的瞬间，日业已经突破了理论上灵修所达到的最高水平，成为灵尊。 混合五种本源灵力之后，她已经能将五系灵力如臂指使，而她的灵核已经转变成纯黑的颜色，就像眼前的世界。 最后的一片世界，是纯黑的世界。 五人围成一个小圈圈，最后互相看了看。 日业道：“我先来。” 她外放本源灵力，这一次，不再是五分之一，而是毫无保留。 “不够的，我也来。”a.z的手搭着日业的手，传递过去自己的本源灵力。 “我也来。”涂塔的手也搭了上去。 然后是小王子。 然后是林牧。 五人的本源灵力都尽皆流失之后，一个声音在这纯黑的世界回荡： “要有光。” 于是便有了光。 这就是创世的故事。 第27章 火之试炼，开启！ 徐子轩摇头晃脑的讲完这段故事，本以为能博得众人的一致称赞，没想到戴七五三毛这些人递过来的眼神都是一致的无语。 “......喂，你们不要不信啊！我是从父辈留下来的传承里才知道这个故事的啊！这就是离云大陆的创造过程啊，喂——” 其余五人无奈的笑笑，见徐子轩实在闹腾，不得不附和着这条生气的小蓝龙。 莫寒心中念头一闪，突然说道：“我闯过环境之后听人说过‘水之试炼’四个字，你们不觉得我们刚才经历的就是水之试炼吗？” 几人僵住了，只有徐子轩得意的笑了几声，发现气氛不对，声音也渐渐的小了下去。 “不是，莫莫，就算你听到了‘水之试炼’四个字，你不觉得刚刚徐子轩讲的这个故事根本没有逻辑吗？”李宇琪皱皱眉，问道。 “......虽然这个创世的故事有点荒谬，但是如果说水之试炼还有火土金木四个试炼，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水之试炼就把人折腾了个遍，如果接下来还有四个试炼的话，岂不是凶险非常？ “不过，我也只是假设而已，我们现在没有进入火之试炼，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还是早一点判断方向......”莫寒停下来，右手因为脑海中的紧张无意识的握成拳头，“李宇琪，你能不能用星眸查探一下四周有没有什么不对劲？或许是我的错觉，不过我四感比其他人要灵敏一些......” “没问题。”李宇琪刚运足元力，就见一点寒光从身后向莫寒刺来，大惊失色下，来不及出声提醒，只能拼劲全力掷过去手中的剑，才险险的挡下。 看清偷袭人的下一秒，李宇琪的面容简直是超越表情包的扭曲：“戴萌？！！” “什么？！”另一声不下于她的震惊从李宇琪身后传了过来，正是戴萌的声音。 李宇琪星眸一扫，只见场中出现了两个戴萌！不仅仅是戴萌，还有第二个许佳琪，第二个吴哲晗，第二个孙芮......第二个莫寒！ 她正站在李宇琪面前，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的妩媚。 李宇琪冷哼一声，一眼就看出这不是她熟悉的莫寒。 “李宇琪，你的对手是我。” “滚开！区区幻境而已，岂能阻我！”李宇琪耳听得真莫寒那边被假戴萌逼得狼狈不堪，心头火起。 “幻境”假莫寒似笑非笑，抬手一招，一条水龙直直向李宇琪冲来！ 莫寒曾经的最高水准，无暇水系运灵者！ 在这种全是水的环境中，她实力再进，隐隐有灵师风范，稳压李宇琪一头！ 李宇琪一边挥剑击碎水龙，一边竭力寻找这个幻境的破绽，心中焦急。 “我们应该已经踏入了火之试炼！一定有办法过去的，大家先找自己的幻影厮杀，控制住局面，不要让对战的双方实力太悬殊！我刚才动用星辰之镜的时候，隐约看到了火系灵法的痕迹，只要击破其中的关键节点，这些幻影自然不攻自破！稳住局面的同时，大家先找灵气节点！”危急时刻，戴萌的喊声传了过来。 听到这话，李宇琪身形晃了晃，晃过面前的假莫寒，手中的剑尖准确的找中了幻影李宇琪，不让她继续破坏的同时，也不停的寻找着灵气节点。 和刚刚的假莫寒不同，这个假李宇琪的表情倒是一脸漠然。 啧，一点都没有吸引力啊。 同时，七五那边也交换了一下自己的对手，用自己迎战自己。至于络络和孙芮，他们一开始就是和幻影自己在打。 元气肆虐，灵力横飞，这片水域像是煮沸一般。 一对对打得热闹的人之中，却有两双眼睛对峙起来。 “该说不愧是本体吗？明明还差一小点距离就能把你们引入最终的陷阱了，还是被你发现了。”假莫寒向着真莫寒冷笑，莫寒虽然看不见，也不客气的冲着声音来的方向回瞪过去。 两人面容一样，如果不是表情相差太大，简直就像照镜子一样。 轰隆隆的声音突然传过来，整片水域激烈的震颤着，就连正处于激烈战斗的那几人也微微分神。 远处，是一片黑色的水幕。 不过，仔细辨认就能发现，那不是水幕，而是一只只形态各异的水兽，它们眼中全部染着皇光，向这边全力奔袭。 吴哲晗也在用玉玺全力阻止，但她经历了幻境，又镇万里海域，已经心神俱疲，此刻有心算无心之下，竟不能压过假五折的皇光。 “五折的能力真好用啊——”假莫寒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真莫寒身边，从背后环住莫寒的脖子。 莫寒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她知道纯水之体的厉害，在海里的话，就算说是媲美真龙也不过分。 要死了吗？ 假莫寒却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饶有兴趣的观赏着奔袭而来的兽潮，没有杀了莫寒的意思。 “为什么不动手？”一开口，莫寒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过度紧张已经嘶哑。 “我想玩儿一会嘛——你不也很喜欢这样的姿势吗？”假莫寒的手顺着她的肩往下滑，莫寒只觉得背上有一条蛇在爬。 “你真恶心。” 背后的人恶趣味的向莫寒的耳朵吐气，换来的却是莫寒更大的反感。 “啊，我来做果然不行吗，是不是非要戴萌来做才行呢——啊，生气了。” “闭嘴。” “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兽潮将临。 “我说，你不害怕吗？”假莫寒好奇的问道。 “整个灵法的灵力节点，就是你吧。” “是我又能怎么样？不是我又能怎么......啊！” 短短几句话功夫，假莫寒体内的灵气突然逆行，眉心中的灵种一下子爆裂开来，腐蚀，然后消弭，接着是她的灵海，从原来的碧蓝之河一点一点干涸，最终归于永恒的黑暗。她张张嘴，竟连一句遗言也没有留下。 “这是专门对付我的毒，我用了十倍的量，你也尝尝吧。”莫寒感受着已经渐渐化为灰烬消失的假莫寒，喃喃说了一句。 无数个夜晚，她曾从同一个噩梦中惊醒。 梦中她被一道墨色剑气击中，剧痛之后，灵种枯萎，灵海崩碎。 一部恐怖影片反复放，反复放，影片的主角就是她莫寒。 天玄神医妙手回春，封住了她的毒，可是剧毒可封，心伤难解。 不过，忘不掉。 既然忘不掉，就不要忘了。 既然睡不着，就不要睡了。 噩梦。炼药。失败。没关系，再来一次。 每一次噩梦之后，她都会炼制同样的毒，当终于有一天炼成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里那个最柔软的地方终于长了一层薄薄的茧，只要不去触碰，不去回忆，就不会那么难熬。 此时，假莫寒的身体已经完全燃烧殆尽。 兽潮轰隆隆的逼近，声音越来越大。 兽潮还在？！ 莫寒吃惊不小，极快的稳住心神后，恍然大悟，向场中众人喊道：“每一个人都是灵力节点！你们要做的就是击败你自己！五折，兽潮应该是那个假的你催动的，我来帮你！” 有了莫寒的帮助，假五折节节败退，很快就被打得化灰，消弭于水中。 吴哲晗再对兽潮发令，这回终于成功，众人心下都松了一口气。 哲寒二人对视一眼，五折转身去帮助许佳琪，莫寒则是调转琴音，协助李宇琪。 那边孙芮也将幻影打散，心急火燎的去帮助络络。 李宇琪似是诧异的瞟了莫寒一眼，她以为莫寒会选择先帮助戴萌。 不过......这样也好！ 心中突然来了一股豪气，李宇琪配合莫寒召来的小型瀑布，一剑洞穿幻影琪王的胸膛，结束得十分干脆。 李宇琪刚想去帮助三络二人，没想到莫寒已经先她一步去支援。 没办法，李宇琪迟疑了一下，还是去了戴萌的方向。 莫寒看着李宇琪去襄助戴萌，手上琴曲不停，心下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了，李毛。 我实在没办法攻击她...... 接下来的工作基本就是扫尾了，除了莫寒对莫寒这场实力实在是相差太大居然还被翻盘之外，别人的能力基本是完全复刻，能打得难解难分，但谁都奈何不了谁，只要在哪一方加一点砝码，就能影响胜利的天平。 料理了幻影徐子轩和幻影戴萌之后，响起了一阵好像玻璃破碎的声音，整片水域片片破碎，众人愕然发现她们居然置身火海！ “昂——”徐子轩一声龙吟，众人身上凭空出现一层薄薄的水膜，接着她引动一湖之水，狠狠向这片火海砸下。 火海扭曲了一阵，最终还是不敌，慢慢熄灭。 众人踩水落地，都心有余悸，接着不约而同对着络络一通猛夸，徐子轩兴奋的脸都红了，面上还是尽量装作一副淡然的样子，谦虚道：“哪里哪里。” “唔，没想到你们都过了火之试炼，很不错嘛。” 突然间，一个众人并不熟悉的声音响起。 “什么人！”众人拿刀的拿刀，拿鞭的拿鞭，亮剑的亮剑，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日业前辈。”是莫寒冷静的声音。 众人一片倒抽气，“她就是故事中创世的日业？！那故事是真的？” 文日业站在她们不远处，笑了一下，却避而不回答，道：“你们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又通过了火之试炼，我便给你们一个小小的帮助好了。”说话间，却是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莫寒，知道她一举灭杀假莫寒实在是一着胜负手。 接着文日业轻轻外放气息，尊位以下，每个人耳中好像听到一声巨响，感觉整个海域都重重震颤了以下，上身不由自主的微微倾斜，几人的声音像是演练了无数遍一般整齐划一：“文圣。” 等她们直起腰来，才回过神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就是灵尊的实力吗？仅凭一丝气息就能做到如此？ 驭灵者、控灵者、运灵者、驭灵师、控灵师、运灵师。 当今灵修之中的最强者是万修盟的黄婷婷黄盟主，她是土木双系无暇控灵师，听说不动手则已，动手则翻天覆地。 不过面前的这位，是灵修理论上的最高阶段，灵尊。 刚才她的气息一放，无论情愿与否，众人像受了精神控制一般，纷纷不由自主的行礼，心中生不起半点攻击的心思。 如果说，灵者与灵师之间是天地之别，那么现在看来，灵师与灵尊之间可能是天渊之别。 不等众人心下琢磨个彻底，只见文日业轻轻挥手，像挥散一片灰尘似的，众人只觉得周身的水域突然变得清澈了些许。 “一直直走。” 留下这句话，文日业的踪迹消失。 “......这就完了？”孙芮有些发愣。 徐子轩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疑惑地左嗅嗅右嗅嗅，然后皱着眉向戴萌那边游去。 “文圣好像破了什么东西，我感觉之前还在的一股压迫感消失了。” 别人没有她那么如鱼得水，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Kiki道：“那我们就直走？” “直走吧。”戴萌一锤定音。 众人继续前行。 第28章 土之试炼参上！ 走啊走啊走啊走...... 自打莫寒心里默数秒数开始，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众人都是修者，脚力不慢，少说也走了五十余里。饶是她们精力大于常人，连战下来，也显得有些萎靡，偏偏这四周还是水。 “啊啊啊啊我好饿——”徐子轩没忍住，像只八爪鱼一样在水里掀起道道水浪。 莫莫转了转着手上存储着食物的冰蓝之戒，刚准备开口，就见到一旁的李宇琪突然两眼放光，好像看到了什么。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众人不明就里，也没贸然出声打扰她。 只见她出手如电，直掏向一堆岩石，再抽回手时，手中俨然抓着一个活物。 “哈，看我抓到了什么！莫莫你会做饭，快帮我把这玩意给料理了！” 李宇琪手上赫然拿着一只章鱼。 徐子轩欢呼一声就冲了过来，也眼巴巴的看着莫寒。 莫寒叹口气，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处开始吐槽。 不过她不说话，有人说话。 “爸爸......” 李宇琪意识到声音是从手上的章鱼传来时，浑身一激灵，一下子把章鱼甩了出去。 水波荡漾，平静下来后，那章鱼竟也化为人形！ 众人满头黑线，这片海里是有什么突然认爹之后就能化形的奇怪设定吗？！ 那化形之后的小家伙赤足站在水中，一双小手不安的在身后搅着，向着李宇琪又软软的叫了一声：“爸爸！我是张语格呀，你也可以叫我tako！你之前在海冢取剑的时候，曾点化过我，我才能化形的。” 李宇琪没开口，心中却对这个突然冒出的女儿怀着警惕。她回想起自己取到手中羽麒剑的经过，倒是可以对得上号：“我取剑的时候斩出了孕育剑意的第一剑，传了万里海域，你大概就是那时候遇见我的？” 张语格乖巧点头。 “这、李宇琪你女儿也太可爱了吧！”戴萌不惜动用元气跑过来，拉着张语格左看右看，简直爱不释手。 张语格的眼神一下子黏在戴萌身上，“妈妈！” 戴萌愣了一下，手舞足蹈的应道：“哎！” 李宇琪向着戴萌无奈的笑了一下，“戴萌，你冷静一点，她是不是试炼的一部分还不知道呢！” 戴萌此刻已经被张语格萌的没边儿，哼哼唧唧道：“不用多说，这个女儿我认定了！你这鬼父不要也罢！” “喂......”李宇琪一偏头，正好看见莫寒没来得及收住的笑脸，知道莫寒不分青红皂白，必然是站在戴萌一边的，心下更是烦躁，干脆一甩手，气哼哼的转过头。 等钻章两人母女情深了好一会儿，许佳琪才上前问道：“我说，我们先走吧？文圣不是说要一直直走吗？” 戴萌想了一下，也觉得有理，只听怀中的张语格接话道：“可是，你们刚刚为什么一直绕圈子呢？” “什么？” “你们刚才起码路过了我有五十次，我这才来和你们打招呼的。” 一片哗然。 李宇琪皱皱眉，突然向着前面的海域刺出一道剑气，众人都不明所以，吓了一跳。 沉寂了有十数秒，络络终于没沉住气，问：“毛毛，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络络就狼狈的往身侧一让。 “叮！” 李宇琪挡下自己刚才发出的剑气，脸色有些凝重。 “张语格说的没错，我们似乎在绕圈子。既然连剑气都能原样返回，这片海域也太古怪了。” 戴萌问道：“tako宝宝，你能领我们出去吗？” 李宇琪对戴萌的这种无条件信任有些头痛，刚想开口反驳tako只是小章鱼，就听张语格轻轻说：“可以呀。” 居然可以吗？！ “妈妈，你们跟着我走吧！”张语格很高兴自己破妄的能力能派上用场，使劲挺了挺胸，想做出一副力大无穷的模样，“包在我身上！” “哎！”戴萌被萌的不知天南地北，乐陶陶的答应着。 “你真能领我们出去吗？好厉害的能力。”络络凑上来。 “嗯，没问题。”张语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络络，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叫了一声，“咦，好漂亮的小白龙！” “你说戴萌这新认的孩子是不是眼神有点......络络不是小蓝龙吗？”孙芮压低声音，问向旁边的莫寒。 莫寒看向张语格，无可避免的看到了她正亲热挽着的戴萌，心下突然有些气闷，无精打采的回道：“我怎么知道。” 正好这时络络震惊的声音也传过来：“你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我，我看到的呀。” 络络蹬蹬蹬后退了几步，手脚乱舞了一番，可还是摆脱不了张语格定在她身上的视线。 只见在张语格的注视下，络络居然维持不住人形，逐渐变成一条通体纯白的小龙。 “你，你怎么这样！非礼呀！”络络的龙爪抖抖抖，简直气急败坏。 “不会，我觉得白色的你更好看呀。” “哈？”徐子轩似是有些发愣。 戴萌惊讶的叫了一声：“宝宝？这就是你的能力吗？所以，络络，你居然是条小白龙” “嗯。”张语格有些羞涩的点点头。 “哇——”众人这才知道张语格能力的厉害。 在这之中的莫寒有些无所适从，嘴上附和着发出了惊叹的声音，心中却暗暗的有些警惕。 从开始试炼之后队伍就开始不断的增加人手，孙芮、徐子轩之后，张语格已经是第三个了。 虽然都看不出恶意，但她们的来路实在古怪，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手，想要把这群人捏合成什么。 望向前方的黑暗，莫寒想到了一个完全有能力随意传送人的家伙。 文圣，是你在下这盘棋吗？ 耳畔中，张语格那边的欢声笑语还在持续，莫寒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你的能力，仅仅是破妄吗？ ......会不会还有魅惑？ 听着已经基本被tako萌的五迷三道的戴萌声音，莫寒几乎是自己都没察觉的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张语格是有这种能力好，还是没有这种能力好。 第29章 圣人手谈 几人跟着tako走了半天时间，渐渐的就分出梯队来。 走的最快的是tako，戴萌，络络，是第一梯队。 接着是七五折，为第二梯队。 莫寒，孙芮，李宇琪为第三梯队。 当然，聊到兴处自然也有“串门”的，不过大体上前前后后的走了这么三排。 海底无日夜，虽然会有光影的变化，但没有完全的黑夜，她们身上的表在激烈的战斗中已经被打坏了，莫寒便自告奋勇，靠她心底读秒来为大家计时。 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就莫寒的感觉而言，她们还是在“一直直走”。 又走了半天，还是一样的单调景色，整支队伍的情绪不知不觉间变得低落了一些。 莫寒暗忖，一天下来，她们大概已经走了两百里了，络络心急去问什么时候才能到，张语格也语焉不详，大家这么一直走，连个活物也没见到。 想到创世的故事，莫寒心底泛上惊疑，难道真的要走十万里不成？ 稍微算了一下，莫寒嘴角微抽，按照现在的速度，十万里要走五百天，也就是十六个月还要多......她戒指中倒是有些储备，但要供应这么多人的话，食物和水只能勉强撑七天，这还是尽量减少配额的情况下。 实在不行......莫寒的余光瞟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五折，脑海中迅速闪过几种木系灵修可以制造出来的能吃的植物。 嘛，啃树根也能活就是了。 不过莫寒觉得真的走十万里的可能性不大，回想之前的水火两场试炼，哪一场是像文圣一样真的走了十万里？她们经历的这种不同的考验，要更加灵活，却也更有一线生机。 “小章鱼，我们还要走多久啊？”李宇琪问。 “我的能力只能破妄，不能看清楚离边界还有多远......” “啊，是吗，那行，哈哈哈。”孙芮笑着摸了摸手中的刀，又垂下手，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莫寒说着话。 众人走走停停，硬是又走了一天。 这些人没有一个灵师级或金星级的人物，都不能完全脱离食物，该饿还是会饿，莫寒已经几次摸到自己的冰蓝之戒，又强压下去，只在走的过程中给大家找到的众多不知名海草辨认了一下毒性。倒不如说，这海草的味道实在太差，若不是饿极了，没人会愿意去吃。 众人进入土之试炼之后，已经过了三天。 三天下来，身体和心理上的疲惫简直逼的众人脸都变成了海草绿，感觉下一秒就可以无师自通海草舞了。 张语格说感觉终点就在附近了，但绕来绕去，还是每人知道她说的“终点”在哪里。 众人停下来的时间越来越多，休息时间直接睡过去的人也越来越多，莫寒算着，她们现在平均下来，一小时只能走五公里都不到。 这次休息，大家都没有说话，莫寒心底已经对张语格的破妄能力怀疑的狠了，连带着突然冒出来的徐子轩和孙芮也怀疑进去——虽然她从来没完全信任过她们就是了。 “什么？”张语格突然跳了起来，这一嗓子在寂静的众人中显得尤为突出，李宇琪正要开口询问，话到嘴边却突然心生警兆，“敌袭！” 众人短暂的愣怔了一下，原本是坐在水中，一个激灵都跳了起来，手拿武器，元气外放，凭着一路走来天南海北聊天的默契，居然虚虚的组成了一个阵形。 只见像是时间被拨快了一般，原本只是略有暗淡的海水变得越来越黑暗，八人默契的后退，直到组成一个向外的圆形，心中才略感安心。 黑夜不断的降临，直至将八人完全笼罩。 静默了不知多久，感受不到任何敌人的气息，徐子轩吃惊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感觉我们离那个终点越来越近，我们现在......已经出了那个迷宫了。”张语格说。 莫寒心内吃惊不小，这就算是过了土之试炼了？ 文圣，你到底是在干什么？特地要我们等三天时间，又是在等什么？ 黑暗中只听孙芮挥舞了一下长刀，抱怨了一句:“这也太黑了，不开星眸这都没法打了。” “黑的很不正常......”许佳琪道。 “嗯，我都看不见自己的脚了，好像踩在虚空中似的。”五折附和。 ——虚空？ 好像在哪里听过。 莫寒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记忆，感觉答案呼之欲出，只听李宇琪和戴萌异口同声的惊呼道：“金之试炼！” 是了，文圣创世的故事里，金之试炼可不就是在一片虚空中进行的？ 莫寒感觉到戴萌释放了自己的金系灵力，引得众人一片喜悦的惊呼。 ——怎么了？ “光！戴萌你的法术能发光哎！” “哈，这下能看见了！” “啊，我也是灵修，我也来。看，绿光！”这是木修吴哲晗的声音。 接下来她们的话莫寒没仔细听，因为她的灵海开始刺痛开来，那是强烈的情绪波动引起的。 光吗——？！ ......为什么陪伴我的，就只能是永久的黑暗呢？ 压下心中不断翻腾上来的甚至可以称得上丑恶的想法，莫寒尽量忽略自己灵海不断传来的痛苦，转而去听那边戴萌的进展。 正事、要紧。 戴萌绕着众人走了一圈，给众人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块方方的台子，四个方向里，只有一边有一根柱子凭空伫立，别的地方都是一片虚空。 “......那我就和五折先去探探路。” 莫寒愣神的功夫，只感觉那边戴萌的气息突然一乱，然后是她短促的惊叫，之后戴萌的声音就没有了，只是其他人的声音。 戴萌! 莫寒整个人一颤，感觉脑子嗡一下一片空白，连一声呼唤都叫不出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跌跌撞撞的挤到最前面的。 稳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 原来戴萌刚才去探路，却不料到了平台尽头，一脚踏空，马上要掉下去，好在tako及时抓住了戴萌，络络也在一旁帮忙，才把戴萌捞上来。 理了理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莫寒只觉腿一软，胳膊上却传来一股支撑的力量——是李宇琪。 “你要吓死我吗？”莫寒无力的说了一句，却被众人七嘴八舌的探询声掩盖，戴萌经这么一下也有些后怕，竟是没听到莫寒这句话。 听到戴萌抓住了tako的胳膊左一个女儿又一个宝宝的感叹自己的大难不死，莫寒心中突然泛上一丝酸涩的无力。 其实，这种酸涩感早就有了，从水之试炼之后，她和戴萌的交流就被众多的人数稀释，张语格出现之后，莫寒心下就泛酸，有意无意的避开她，也避开了几乎一直和她在一起的戴萌。 而到现在...... 莫寒听着自己还未平复的心跳声，只觉得深深的无力。 ......光凭一个小小的铜星，能有什么资格站在你身边呢？如果我还是运灵者...... 莫寒，停下，你已经不是了。 ——不，我还能用琴音探路！ “......我会用法术搭建一座桥。莫莫，你在听吗？”戴萌向这边看过来，却被莫寒脸上隐隐的悲伤之色吓了一跳，几步跑过去。 莫寒注意到戴萌的动作，不自觉的侧了一下身，道:“在听，虚空试炼中有很多柱子，但其中有很大的间距，只能用法术铺平。不过，为什么不直接动用元力跳过去呢？在此之前我先用琴音探路......” 说着，莫寒调动元气，拨动琴弦。 琴音响起，如泥牛入海。 莫寒脸上震惊之色尽显，不用问，大家也知道她此番试探的结果了。 “......我刚才跳出这块平台的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元气循环被切断了，所以才掉了下去。” “我刚才探出半个身子，灵海和灵核的联系也被切断了，没办法使用灵法。我试了一下，玉玺也没有用。”吴哲晗疑道。 众人焦急的心情也被这莫名其妙的鬼片氛围给削去了不少，接下来一通试验，发现只有戴萌能动用灵力，其余的人中，徐子轩的龙珠无法动用，实力被严重限制，张语格只有破妄的能力，目前看来在金之试炼中也是无效，莫寒、李宇琪、许佳琪和孙芮这四个武修完全无法动用元力。 也就是说，现在能打的只剩金系盘荒运灵者戴萌，毒医莫寒和三成实力的徐子轩了。 一片沉默。 “既然只有一个方向有路，那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了。”李宇琪尽量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说，“我刚才借着光瞥了一眼，一开始的间距大概是一迈步的距离，后来的距离缓慢的增加，这样的话还好，一开始可以迈过去的就迈过去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戴萌的力量能用，但是虚空中没有金元素，她灵海里的能量也是有限的，等实在跳不过去了再借助戴萌的力量。这样的话，就算元气循环断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就当玩跳一跳嘛！” 莫寒暗暗思量，想来想去戴萌的灵法可以释放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她师门给了她什么保命重宝，另一个也是更有可能的一个，是戴萌是纯金之体的原因。 “嗯！”张语格没有多想，第一个附和李宇琪，估计还惦记着李宇琪和她的“父女关系”。 “那大家先调息十五分钟，既然这诡异的虚空中元气循环被封锁，那么这次调息以恢复伤势或者短暂增强体力为主。我来警戒，顺便再探探路，大约十五分钟以后，我们就出发。这样安排可以吗？”戴萌道。 气氛短暂的迟滞了一下，莫寒应道：“好。”大家也附和了一通，这事就先这么定下来了。 一刻钟转瞬即逝，莫寒静静数着秒数，等大概到了时间后，戴萌正好从旁边绕回来，莫寒示意了一下，戴萌便道：“十五分钟到了，我们出发吧！” 众人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我刚才又仔细查探了一番，虚空之柱一根大概只有一人宽，我们排成一队吧。” 莫寒想了想，迈步往队伍头走去。 她其实不太喜欢太靠前的位置，不过......戴萌在那里。 刚才那一出还清晰的再那脑内回放，她实在是不想戴萌再一次掉下去时，自己连伸手都做不到。 一会儿，队伍排好了，从前到后分别是：戴萌、莫寒、李宇琪、张语格、徐子轩、许佳琪、吴哲晗、孙芮。 戴萌往身后看了看，的看到莫寒的脸，心中突然就一定。 “那，出发！” 第30章 虚空中的小秘密 一脚踏入虚空，元气连接完全被切断的感觉比她们想得还要不适。 不过还好，除了这几位煅体的武者之外，张语格和徐子轩着戴萌脚下的金色光芒，也能亦步亦趋的跟上。只不过莫寒这边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莫寒武者的实力不高，灵敏的四感是她通过加持元力换来的，如今乍一被切断元气循环，元气支持消失，她是最不适应的一个，要不是身后的李宇琪拽了一把，迈第一条裂缝的时候可能出问题。 戴萌不时的向后看，第三次向后看时，终于发现了莫寒的不对劲。 心思电转，戴萌几乎一瞬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没有多想，侧过身子一把握住了莫寒的手。 为了拉莫寒的手，戴萌现在是侧着身子在走路，姿势其实很别扭的。 “莫莫，稍微迈一下步子。” ——在颤抖？ 许是错觉，莫寒的身子仿佛颤抖了一下，之后却归于平静。 她的手好冷。 戴萌不由得握得紧了一点，想向莫寒传递一点自己的热量。 如果能就这样印上我的痕迹，就好了...... 好温暖。 莫寒尽量不去活动自己的手指，怕自己手指的运动会把这来之不易的温暖吓跑。 有多久没有这么温暖过了？ 好像是四年前...... 想到这，莫寒自己都小小的吃了一惊。自那天之后，她还是第一次毫无防备的想到爸爸妈妈，而胸口不觉得痛出个窟窿，反而有种被温暖填补的感觉。 戴萌。 莫寒在心底默默呢喃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叫一个梦，却不敢叫出声音，怕惊醒这个梦境。 一行人走了大约半天，后面遥遥的传来了络络软软的喊声：“我饿了——” 戴萌心中一惊，这无尽虚空中去哪里找食物，连海草都吃不到啊！ 莫寒松开和戴萌交握着的右手，向戴萌扬扬手上的冰蓝之戒，听到对方恍然大悟的声音。 “我这里有一点食物，大概能撑几天。” 络络喜上眉梢：“莫莫刚才是你在说话吗？什么什么？快快快求投喂我这几天吃草都吃的不行了！” 莫寒像变魔术一样从戒指中拿出八份食物和水，拍了拍手，招呼道：“来吃饭吧？” 李宇琪近水楼台先得月，熊抱上去：“莫~寒~你怎么这么贤惠——嫁给我吧！” 莫寒想躲，不过这虚空之柱还是太小，腾挪不开，只能象征性反抗一下，笑道：“不嫁不嫁......” “哇——莫莫你也太厉害了——其实我刚刚还在想，我们八个人凑成一起还真是缘分，要是成立一只冒险者小队的话叫什么名字，”暂时解决了食物的问题，戴萌也松了一口气，“不过，我看要是真成立小队的话，莫莫绝对是我队第一人|妻啊！” 许是和李宇琪打闹的缘故，莫莫的脸红了半分，却还不忘给戴萌泼了一盆冷水，“先把这个试炼闯过去吧，还有一只队伍的最低人数是十六个人，我们只有八个，还远远不够呢。” “啊......”戴萌有些失落。 “不过，嗯，也没准这次试炼结束，我们就能凑够十六个人也不一定，毕竟张语格和徐子轩都是试炼中遇上的人。” 几天的相处下来，新加入的三人都没做什么可疑的动作，孙芮在火之试炼里出力颇多，络章二人甚至帮忙把差点坠入虚空的戴萌五折给拽了上来，莫寒心底也对她们加了一分信任，这才把自己的冰蓝之戒暴露出来。 戴萌的情绪转得快，嘻嘻哈哈的就过去了，此刻正伸长脖子看着后面的张语格，莫寒拿筷子戳着眼前的一块水晶糕，却突然没有了什么食欲。 马上就能分到食物，众人的情绪又高昂起来，戴萌想起什么似的，问莫寒：“莫莫，你戒指里的食物和水还能支撑多久？” “大概七天吧。可惜五折不能用灵法了......” 莫寒心里咯噔一下，吴哲晗的灵法不能使用的话，自己戒指里的食物和水不就是最终的储备了吗？ “什么？” “没什么，如果五折的灵法还能用的话，还能制造一些可食用的植物，不过现在......” 莫寒用比较小的声音回复了戴萌，不过听到戴萌的问题后，众人突然默契的同时闭口不言，想听莫寒的回答，因此莫寒的声音放得再小，也被大家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气氛顿时凝滞了几分。 “啊，也、也行，那我们得省着点吃了。” “这样吧，我们再走两个小时，然后吃饭，好吗？”莫寒道。 “唔，我没意见啊。”孙芮从队尾遥遥应和莫寒。 “没意见。”“可以。”“ok啦。” “那我在心里计时了......唔，按现在的速度，大概再走七千步就可以吃饭咯，络络？” “啊，好吧......”络络不舍的把目光从莫寒手中的小笼包上挪开。 稳住了队伍，莫寒轻轻拉了一下戴萌的手，示意她继续领路。 两个小时之后，莫寒准时唤住戴萌，分发了食物。 此时，柱子之间的裂缝已经越来越大，莫寒只能勉强的迈过去。每根柱子也越来越窄。第一根柱子能容下三个人并排，现在只能挤下两个。 戴萌为了节省自己的灵力，干脆熄灭点了一路的金光，匆匆吃了饭，争分夺秒的调息起来。 众人便在黑夜中吃了一顿饭，不过至少还有饭吃，气氛还算融洽。 第31章 无尽的世界 稍微休息了一下，以戴萌点亮光芒为信号，一行人默契的知道，又该启程了。 又走了半天，这时虚空之柱之间的距离已经大到必须要跳过去的地步了。 戴萌率先跳了过去，莫寒却在原地踌躇。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是害怕的。 明明已经习惯了黑暗，明明大家都身处虚空之中，自己为什么还在害怕？ 啊，对了，她们有光啊...... 莫寒身形摇晃了一下，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在无尽黑暗中坠落了。 “莫莫？”身后的柱子传来李宇琪的声音，含着担心的意味。 “莫莫，我帮你搭一座金桥！”“别。”莫寒稳了稳身形，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细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你的灵力还没多到可以这么浪费。不好意思，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后一句却是向着后面的大家。 “没问题。”李宇琪马上接口，目光有意无意的在身后扫了一圈，“我们肚子里的饭还没消化完呢。不要说等你一会了，等多久我们都会等的，是吧？”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道。 莫寒向李宇琪的方向扯出个感激的笑，尽量忽略心中的恐惧，极力思考越过去的法子。 ——有了！ “戴萌，你离我大概多远？” “大概一米左右。” 莫寒沉默一下，缓缓呼出一口气，“李毛，帮我一下。” “好。” 莫寒把自己的左手直直伸到前方，道：“你看得到我的动作吗？” “没问题，看得到。” “那么......李毛，现在我的食指正好指着戴萌吗？” 李宇琪唔了一声，道：“没有，你再往右一点。啊，再往左，再往左一点。好了。” 莫莫舒口气，保持左臂不动，道:“我测过你的佩剑，全长五十五厘米，以它为尺度，可以帮我量一下两根柱子之间的距离吗？” 李宇琪拿剑比量了几下，道：“从你站的位置这到戴萌脚下那根柱子，大概要一百一十厘米。” “嗯。” 莫寒最后在心底预演了几遍起跳的动作和力度，却仿佛脚下生了根似的，迟迟迈不动步子。 “莫莫，你信我，我会在这边接住你的，没关系，如果你跳不过来，我会发动灵法帮你垫一下的，不要紧！” 戴萌的声音，听起来比她还要慌张。 莫寒突然感觉有些心安，深呼吸了一下，果断起跳。 不晓得自己在空中停留了多长时间，等回过神来，莫寒就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了。 “接住你了！”戴萌的声音都带着后怕，更多的却是笑意。 “嗯。”莫寒把头埋在戴萌肩上，轻轻回道。 有了第一次画坐标系的经验，之后虽然虚空之柱之间的间隙略有加大，莫寒也都有惊无险的跳过去了，没有让戴萌动用灵法。 不过，一行人中的大多数从水之试炼开始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在虚空之中被切断了与元气和灵力之间的联系之后又走了这么久，虽然托莫寒的福吃了一顿热饭，但还是没能得到好好的休息。 又累、又饿、又渴，大家早已没有了闲聊的心思，只是近乎机械的随着戴萌的那一团光走着，几乎每一跳都拼尽全力。 再走了大概四个半小时，虚空之柱的间距已经拉大到了两米，众人都到了极限，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神思恍惚。险情频出，先是张语格，再是吴哲晗，多亏戴萌一直保持警惕，再加上络络的真龙体质比较强健，才有惊无险。不得已，戴萌招呼众人停下，在原地暂且休息。 此时，戴莫在一根柱子上，李宇琪一根柱子，络络扛着力竭的张语格在一根柱子上，七五一根柱子，孙芮落在最后，自己站在一根柱子上。 只见戴萌所踩的那根柱子上突然金光大亮，一团金色的雾气从那根柱子一直弥漫到七五所站的那根柱子，几秒之后缓缓沉淀，四根柱子竟被链接成了一块平台。 照明了这么久，又尽力凝实出一块可站上的平台，戴萌悬在灵海上空的金色烈日都变得暗淡无光，刚才这一下强行抽调灵力更是让她不怎么好受。 戴萌尽力抑制着声音中的颤抖，沙哑着嗓子道：“大家先、先休息一下。” 莫寒扶住戴萌，同她一道慢慢坐下，不小心碰到了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心直接疼了一下。 几人慢慢聚拢过来，莫寒分发了食物和水，吃完之后，张语格实在掌不住，直接睡了过去，莫寒感受了一下戴萌的状况，提议道：“我们也走了一天了，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之后的虚空之柱想必会越来越小，不会再有能躺下的地方了，不如在这里暂时睡一会。” 大家一致赞同，情况不比往常，也顾不得什么了，一下就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戴莫二人却是没动，戴萌本意让莫寒去睡觉，自己来守夜，莫寒坚决不同意，两人就僵持了起来。 “戴萌，你怎么不去睡？”许佳琪靠着五折，有气无力的向这边问道。 “我是唯一能在这虚空之中动用灵力的人了，出现什么意外我还能挡一挡，我帮你们守着。” “你行吗？”五折问道。八人之中除了莫寒就只有她是灵修，虽然和戴萌差着一个境界，但也能懂一点戴萌一路以来劳心劳力需要耗费多少精力，有些担忧戴萌的身体状况。 “哈哈，我很行的，哲哥哥你放心好了！”戴萌向吴哲晗笑着眨眨眼，把五折心中的担忧驱散了大半。 “我说，还是我来守夜，你去睡一觉。”许佳琪虽然不怎么懂灵修，但她懂戴萌，她隐隐觉得戴萌在硬撑。“莫莫，你照顾好你家老戴，我来守夜吧。” 莫莫没答话，不过听到“你家”两字后不自觉的动了动身子。 “不行，虚空之中有什么都不清楚，你现在元气联络不畅，走了这么久更是身心俱疲，一旦有什么危险出现，我怕你护不住大家。”戴萌知道糊弄不过kiki，却也并不让步。 “什么什么？守夜？戴叔叔，我来我来，只要吃饱了，我熬个三天三夜没有问题的！”络络安顿好tako，兴高采烈的跑过来。 戴萌看着精力旺盛的络络，心下有些犹豫。 按理说，已经走了这么久，除了这些虚空之柱，还没看到其他的活物，或许这一场试炼考得不是战斗。戴萌执意要守夜，也是因为知道大家都累得不行。不过，如果是真龙体质的徐子轩，或许真的熬个三天三夜没有问题。 “唔。”莫寒摸了摸徐子轩凑过来的小脑袋，从冰蓝之戒中拿出了一个戏罗盘——可以通过物理操纵来过关的游戏设备——冲着徐子轩晃了晃。 徐子轩眼睛直了。 愣了一下，她一只手攥住戏罗盘，另一只手一把抓住戴萌的手：“戴叔叔！我一定要守夜！！放着我来！！！” 戴萌抽抽嘴角，心中对莫寒道了一个服字，说：“......好。” 莫寒补充道：“有什么事情你就叫醒我们。” 徐子轩疯狂点头，眼中只有那台戏罗盘了。 “里面的元力大概只能撑六个小时。玩到没有元力的时候，就叫我们，可以吗？”莫寒听着徐子轩答应，又向众人问道：“大家觉得可以吗？” 众人应声。 莫寒稍稍安心。看徐子轩的热情劲儿，戏罗盘大概只能撑四五个小时，不过她估摸着队伍里除了她没有计时间的人了，便大着胆子把时间往长了说，只盼望大家的心理作用能发挥一点点作用，真的以为自己睡了六个小时。 怀中的戴萌动了动，莫寒才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半抱着戴萌的姿势了，她不自然的移了移身子，已经累极睡去的戴萌却又追着她的怀拱了拱身子，手还抓住了莫寒的衣襟。 莫寒尽力的保持自己的表情，脸上的笑容却藏也藏不住。 第32章 狭路相逢 “莫莫，莫莫！醒醒！” 莫寒感觉身上似乎有千斤重压，浑身酸痛，但是模糊中记得有一个不得不醒来的理由，只得尽力睁开眼睛。 “戴萌。”刚睡醒，莫寒的意识还不甚清醒，顺嘴就叫出了眼前人的名字。 “嗯，戴萌在这呢。”戴萌给莫寒软糯的声音轻轻戳了一下，只觉心中一动，突然觉得没来由的紧张，不自在的撇过视线，没有看莫寒。 “哎哟哟哟我不行了，大清早就这么辣眼睛。”许佳琪的声音轻飘飘的绕过来。 戴萌头都懒得回，咬牙道：“许佳琪，你先把你的头从五折的肩上拿开再说话好不好。” “不好！” 许是休息了“六个小时”的缘故，众人终于来了精神，笑闹了一会儿，便按照昨天的队形一排，一行人再次出发。 四小时后。 八人站人站在一根仅能容纳双脚的虚空之柱上，莫寒开始分发食物和水，短暂的休息之后，再次出发。 又过了半天，虚空之柱已经过于纤细，戴萌不得不动用灵力补全虚空之柱，八人之中，她既是开路尖刀，又是指路明灯，干的活都是最累的。 莫寒听戴萌气息不稳，再四劝她休息，戴萌才勉强停下。等终于停下时，戴萌已汗流浃背，刻意压抑的呼吸仍然显得过于粗重。 八人的间距已经拉的很远，莫寒听得戴萌用灵力运送食物和水之后呼吸更急促，心乱如麻，不由开口道：“戴萌，不要勉强自己。” “没有。”明知莫寒看不到，戴萌还是硬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看到了莫寒过于凝重的表情，戴萌笑着补充道：“这片虚空本来就叫金之试炼吧？我虽然没有创世故事里面的神通，不过勉强也算是个金系灵修，这试练可不是贴身为我打造的？” “......” “再说了，我能帮到你也”戴萌心念一转，“能帮到毛毛，kiki，五折这些帮助过我的人，我也很开心。大家一路走来，好不容易到我大显身手的舞台了，莫莫你就放心好了。” “嗯。” 两人边吃边聊，等休息的差不多，再又启程。 这么一直向前走着总也走不到尽头，莫寒心下有些焦躁，却不敢在众人面前表露出来。 自己戒指中的食物再怎么精打细算也只能再坚持两天，水的话还能再坚持七天，可是按照现在一日百里的速度，如果这个劳什子金之试炼真的有十万里，那这八人只有一个死字。 可是如今除了向前，也别无他法。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两天众人已经探讨过数次，戴萌之前也探索过，发现虚空之柱上下大约两米五的范围都遍布罡风，就算是银星武者要去闯一闯也得思量一番，更别提这些被切断元气循环之后的武者。虚空之柱整齐的排列成一条直线，仿佛是什么指引，再加上文日业曾经提示过的“一直向前”，众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戴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在前头停下，莫寒抿了抿唇，从戒指中拿出水和食物。 八人的食物，一人只有一小口而已。 戴萌深深看了莫寒一眼，什么也没说，运用法力运送食物。 送到莫寒时，在她原本的食物基础上加了一颗糖。 食物都运送完了，莫寒还是没听到什么骚动的声音，她本以为食物这么少，至少络络会耐不住性子的。 想必是七五两人死拉着她吧。 休息之后，又是前进。 又过了两天，这次分发食物时，莫寒的戒指里实在拿不出东西，只有八份水，尴尬的向戴萌示意了一下，等着戴萌的运送。 还是......没人有抱怨。 ？ 听着前方戴萌陡然加重的呼吸声，莫寒心中百感交集。 这几天情况恶化，她一个人又是铺路又是照明，还要帮着分发食物，应该已经灵力透支了。 正当莫寒心下担忧的时候，突然听得那边戴萌一声大喝：“什么人？！” 还在有一搭没一搭闲谈的七人陡然安静，下一秒，便不顾元力循环已经被切断，下意识都摆出战备的姿势。 没有人回应。 十秒......二十秒...... 七人顺着戴萌的目光，向着虚空对峙。 戴萌轻哼一声，运动灵力，身上光芒晃了两下，变得凝实，手中一团光球眼见就要脱手。 突然，有人遥遥的喊道：“尊修请手下留情！我们并无恶意！” 接着传来跳跃之声，听声音人数还不少。 戴萌皱皱眉，伸指弹了一下，一道金光化蝶飞了过去，绕着来人散了一圈碎金光芒，照出这一行人。 大约有八或九个人，数量果然不少，但是都盛装打扮到不正常的地步，显得有些古怪。 为首的女子手拿一根青色法杖，一袭玫红色长裙，珠翠罗绮，光彩照人，在这片暗淡的虚空之中却有些格格不入。 几人见戴萌并未出手伤人，都松了一口气，为首的那女子将手一扬，一物落下，她面前的两根极细的虚空之柱之间赫然出现由寒冰铺设的小桥，堪堪那几人就这么排成一列走了过来。 几分钟后，几人终于站在和戴萌相邻的那根柱子上。 “你们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戴萌手上的光团飘忽不定，随时可以出手。 为首那女子知道如果不说个明白戴萌不会放过她们，向着身后做了个手势，沉住气，不卑不亢道“我们来自极地冰原，五日前突然天象有变，元气乱流，全族人束手无策，最后我们部落的王族长认定是冰原守护神的愤怒，就把我们当祭品投到了祭坛里——我们一睁眼就到了一片漆黑中，灵力链接被完全切断，只在一个方向发现了有柱子存在，好在身上有祭祀时佩戴的宝物寒水珠，一路化冰铺路才走过来。”那女子指指自己身上佩戴的一串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的珠子——果然温润饱满，珠里似有水流缓缓流过。 “我叫钱蓓婷，这是孔肖吟，”小钱一口气不停，竟是顺着身后一路指下去，“徐晨辰、陈思、陈观慧、吕一、潘燕琪、赵韩倩、袁丹妮、温晶睫、赵晔、沈之琳、成珏、邱欣怡。” 戴萌点点头，微微惊异于钱蓓婷的口齿伶俐，也依样介绍了一遍她这边的八人，两拨人这便算是认识了。 介绍完后，小钱单刀直入，问道:“不知戴修者一行人为何来此？” “我们也是误入此地，都是机缘巧合之下碰见的。一路走来，我们大体了解到此地是一处试炼之地，不知钱修者对此地可有了解？” “试炼我们到不知道这是一处试炼之地。不过这黑暗能够切断灵力，端得诡异。” 之后两人又说了几句，听着没有什么需要的情报，戴萌心下暗暗着急。 “既如此，我们便就此别过。”虽然很可怜这些被当作祭品献祭的女子，但戴萌身上的灵力实在不多，再加上食物的严重短缺，她知道，这支队伍不能再加人了。 钱蓓婷点点头，估计也明白这个道理，道：“请。” 戴萌运足灵力，向钱蓓婷所站的那根柱子上一指，期以拓宽几步，能容两拨人穿插而过，却只觉灵海中传来一股莫大的疼痛，眼前发黑，竟险些跌落下虚空之柱。 “戴萌！”莫寒听到那边声音不对，在那边急得无法，却苦于和戴萌不在一根柱子上，离戴萌足有四五米，听到戴萌自己稳住之后的声音，才堪堪放下心来。 “无事。”戴萌向莫莫的方向摇摇头，又转过身来看着钱蓓婷脚下的虚空之柱，想了想，不顾灵海之中疼痛，咬牙又在手中凝出一团光球，向钱蓓婷脚下扔去。 钱蓓婷警惕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光球飘到钱蓓婷脚下，什么声音也没发出，猛然暗淡下去。 虚空之柱在排斥自己的灵力？！ 戴萌灵力透支，面色很不好看，向着钱蓓婷看了一眼。 钱蓓婷会意，葱尖般的手指捏起一颗寒水珠，毫不犹豫的捏碎，向脚下的虚空之柱扔去。 一股娟娟水流从珠内失重地流出，有自己生命一般地扑向虚空之柱，然而，只将戴钱二人之间的虚空铺满。 两人所站两根虚空之柱的中间是被寒冰补上了，却只容一人通过。 钱蓓婷脸色也是变了又变，犹豫了一下，又扯下一颗寒水珠，捏碎。 水流落在寒冰面上，就像普通的水一般滑落进虚空中。 想要的拓宽虚空之柱的效果，却一丝一毫没有显现。 “怎么会？！寒水珠失效了？”钱蓓婷脸色很不好看。 戴萌脸色更差，她突然有一个不好的想法，她和钱蓓婷对视一眼，几乎瞬间知道了现在的情况。 上下均有罡风，无法跳过。 如果不能拓宽虚空之柱的话，两拨人，必须有一拨人让路。 不然，不是会饿死在这里，就会累死在这里。 所以只能是有一方的人全部落下虚空之柱，这样才能清出一条道路。 钱蓓婷脸色阴晴不定，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快就诡异起来。 而等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她们各自身后也有聪明人看出来这个状况，于是短短一会儿功夫，两拨人就相对着剑拔弩张起来。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狭路相逢。 谁会赢？ 第33章 小钱巧解 没有人说话，虚空的空气好像都变得凝重，生死的阴影之下，众人的精神都像即将绷得紧紧的琴弦，只要有人轻轻一拨，就会“崩”的一下断裂。 而这凝滞之中，钱蓓婷突然发出的轻笑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诸位，不必如此剑拔弩张，我想到了。” 戴萌手势不动，五指虚虚扣着一团金光，道：“什么办法？” “我们退回去，你们走过来。” 戴萌一怔，手上的劲道松了半分。 “既然我们分别来自两个方向，都只能向前走，也就是说你的入口是我们的出口，那么我们的入口自然也就是你们的出口了。两方如果都能出去，只要我们汇合在一起，往一个方向走不就可以了吗？”钱蓓婷不紧不慢道。 “那你们先退，看一下可不可行。”李宇琪在后面道。 “可以。”钱蓓婷竟是大方的答应了，微微颔首，才回头向她那拨人说：“大家都转一下，转个身，我们退回去！” 钱蓓婷头转过去了，身子却没有完全转过去，手中看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几颗寒水珠，眼神若有若无的游离在戴萌身上，以防戴萌发难。 戴萌看得清楚，两手微微举起，掌心打开，将手中的光团散去，示意自己不会动手。 “我们先走一步，后会有期。”钱蓓婷这才微微放心，跟着队伍前行，不过目光还是有意无意的关注着这里。 等那些人都走得看不到身影，戴萌才道：“我们走！” 多亏了钱蓓婷手中的寒水珠铺过路，这回却是不需要再跳，一路坦途。 几人精神大振，居然强撑着又走了八个小时，水米未进，等终于走到一处由冰拓宽的平台，八人几乎下一秒就瘫坐下去。 太累了。 察觉了一下附近再无其他人的气息，戴萌也干脆将脚下用于之路的灵力光源灭掉，尽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众人一时无话。 李宇琪突然一振袖，声音激动道：“你们看前面，那是什么？” 几人齐齐转头望去，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点光亮。 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出口！！ 一时间，早在几天前就被消耗的差不多的力气一下子被找回来，八人实在力竭，站不起来，但就算坐在地上也激动得无比，意志力稍差的直接眼泪就下来了。 毫不客气的说，那就是希望之光啊！ “还不一定是出口呢！”戴萌先稳住狂喜的众人，可她自己的声音中也是压抑不住的快意。 “啊——我出去之后一定要大吃一顿，连着几天喝那个糊糊我已经不行了——”络络两眼简直都饿的放绿光了。 连着几天。 糊糊？ 直到今天上午之前，不都是用的戒指中的食物吗——？ 莫寒给戴萌的食物中，从来没有糊糊状的东西，都是包子点心之类。 戴萌原本应该在几天之前就枯竭的灵力。 戴萌一路上压抑的呼吸。 戴萌分发的食物。 好像有一根线，将莫寒强行忽略的所有这一切串联起来。 其实也不用多想，当戴萌这几天仿佛无穷无尽般用了一位巅峰驭灵者能使用的两倍灵力时，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本源灵力。 本源灵力储存于灵核，是灵海的基础，灵海内的灵力用了时候还能从天地之间重新吸取，灵核里面的灵力精纯之极，却抽取一点就少一点。 少的不仅是灵力，还有天赋，还有气运，还有...... 寿命。 莫寒只觉一股凉气直冲心底，不禁颤声说道:“戴萌。” “嗯？怎么了？” “......” 能说什么？说戴萌你给我照顾好自己？说戴萌你把你的本源灵力好好留着不要用？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大家都会死。 众人休息了几分钟，戴萌跺跺脚，踩亮脚下灵力光源，看着大家说：“刚才钱蓓婷她们说她们是五天之前来到这片虚空的，也就是说她们至少走了四天。好在我们刚才大概走了一天的量，也就是说，接下来再走三天就可以了。不过......我们的食物不多了，平均下来大概一天只有一份的样子，大家还得再坚持一下。” 莫寒感受到戴萌那边灵力气息的变化，知道她又在燃烧本源灵力，双手握拳忍了又忍，才抑制着没有扑过去阻止戴萌。 但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莫寒心一横，就要开口把事情挑明，却被许佳琪抢了先。 “戴萌，我们都知道了，你在用本源灵力吧？”许佳琪脸上是稍有的严肃。 “呃？你怎么会知道？” “是真的？！五折一开始和我说那糊糊是你用灵法做出来的时候，我还不相信！”许佳琪站起来，把手搭在戴萌肩上，神色有些激动。 “哈......”戴萌不知道怎么说，只尴尬的摸了摸呆毛。 “本源灵力？那玩意不是失去了就没法再补了吗？听说灵海也会萎缩......”孙芮惊异道，发现众人里尤其是莫寒脸色变得越来越差，识趣的闭嘴。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事啦。” “戴萌，我们虽然不是灵修，也知道本源灵力的重要性。”李宇琪神色也不好，“之前我们不知道出口在哪里，现在我们知道了，而且不能肯定钱蓓婷有没有在骗人，所以你先保存着你的灵力，以防不测。我们这些银星武者虽然被切断元力循环，但遇上那些同样被断了灵力连接的小姑娘还算有一战之力。还有三天路程，我、许佳琪、孙芮和络络在接下来的三天就不吃饭了，反正是武者之身，耐饿性更强。至于莫寒、五折和tako，她们估计撑不住，就用莫莫戒指里的食物救急就好了，应该还剩下一点。”李宇琪道。 “我好歹也是铜星武者，三天不吃饭也撑得住。”莫寒道。 “不必，我......”戴萌还要逞强，却被莫寒瞪了一眼，气势一下弱了下去。 “戴萌，我好歹之前也是个运灵者，知道造出可以吃的食物需要耗费多少灵力。”莫寒紧皱着眉，声音也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硬度。 “那......那好吧。” 李宇琪又低声向戴萌道了一句：“大恩不言谢。” 对于她的安排，大家均无异议，又休息了一会，才纷纷起身。 戴萌脚踩灵光，像之前一般带着大家前进。 一步，两步，三步。 四周的世界突然被涂抹上了色彩，阳光、树木、土地、鸟鸣、花香突然一同来到，几人被切断已久的灵力与元力突然能被感知。 如果说之前的虚空算是臭水沟一般的存在，那这里就是毫无置疑的仙境。 金之试炼，突破！ 第34章 出来 “我们......出来了？”五折手中幻化出绿色的灵光，不确定的问道。 “我们出来了！走出来了！” 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声音，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八人霎时感到一种绝顶的狂喜。 莫寒看着前方身形挺拔的戴萌，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戴萌？！”莫寒手疾眼快扶住身子不住往一边歪的戴萌，心下惊慌。 “怎么了？”其余六人顿时围了过来，只见戴萌双眼无力的睁了睁，又闭了下去。 众人乱作一团，莫寒只觉心跳如鼓，身上冒汗，脑内一团浆糊，不得已半托半抱着戴萌坐了下去，无力的呼吸着，感到一阵眩晕。 突然，一股强大且熟悉的气息传来。 众人莫不微微弯腰，道：“文圣。” “我来看看，这孩子是本源灵力消耗过多吧？”文圣脚尖一点，就飘到戴莫二人身前，再伸手一指，一股浩大的气息从她指尖逸散，点在戴萌眉心。 莫寒不清楚文圣现在在干什么，下意识要带着戴萌躲开，整个人却被文圣的气息摄住，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莫寒身上的压力一松，感觉怀中的人动了两下，居然坐了起来。 “咦，我的本源灵力怎么又都回来了？”戴萌的声音一顿，然后是不可抑制的喜悦，“我已经是混沌境？！” 莫寒松了口气，声音掺杂在纷至沓来的贺喜声中，轻飘飘的，像一片落叶，“恭喜。” 然后她就真的像落叶一般缓缓倒了下去。 “莫寒！！”戴萌大喜大悲之下，几乎闷出一口血来。 文圣却不慌不忙，道：“你们呀......”接着，手一挥，八人身上都出现一层蓝色的灵气层，扭曲了一下便消失不见。 这轻描淡写的一下效果却非凡，治好了她们身上的暗伤不说，众人一下子精神抖擞，连日以来的疲惫不翼而飞，连肚子都不觉得饿了。 “恭喜你们用一种我意想不到的方法通过金之试炼。”文圣含笑点头，“接下来就是最后的试炼了。” 接着，她身形倏忽消失不见。 此刻莫寒也悠悠转醒。 八人在原地休息了片刻，便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五折突然道：“小心！” 手上绿光连闪，却是替身旁的kiki挡了一鞭子。 再细细一看，那发动攻击的不是鞭子，竟是一根手腕粗的藤曼。 “这树林有古怪，撤！” 八人不约而同的配合起来，虚空之中磨练出来的默契在这一刻得到了尽情的展现。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救命”。 “钱蓓婷的声音！”李宇琪第一时间辨认出来，“戴萌，是去是留？” 戴萌当机立断道:“离这大约有五百米，我们救了人马上就出来！” “好！” 八人转守为攻，以戴萌为尖刀，一路势如破竹，半分钟不到，就飞也似的赶到了钱蓓婷她们身边。 不是是不是因为祭祀的要求，钱蓓婷这边个个是灵修，正背靠背对着四周的巨木苦战，此刻她们灵力勃发，五彩斑斓炸成一片，若忽略其中的危险，不失为一种美景。 戴萌喝道：“我们抵住攻击，你们快走！” 戴钱二人连对视都来不及，默契的换了个身位，戴萌挥剑一挡还不算，手中金光连闪，顷刻间就给每人都穿了一套金色铠甲，众人心下大定，撤离的有条不紊。 “走！” 一团人掉头就走，但终究刚刚成型，不甚默契，成珏、温晶睫、潘燕琪三人被地上突出的树枝绊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 “小心！”她们本以为必然跌倒，却不料被七八双手同时扶住。援救她们的时候，有人主攻，有人主守，应对自如，那些树木攻击竟然连阻挡众人的脚步都做不到。 一路急退，众人毫不恋战，电光石火间便已退出这片密林。 四周再无攻击之后，众人停下休整，回想刚才，不由得畅快一笑。 “痛快！”孙芮意犹未尽，把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我看咱们直接杀过去好了，只要天地元气不断，就算鏖战三天三夜我也不怕！” “等一下！”钱蓓婷一行人里的陈思道，“我突然感觉这树林里的味道有点熟悉。”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小艾附和。 “哎呀什么熟悉呀，你这鼻子咋那么灵来着，我看直接杀过去不也挺好？小潘你不是火系控灵者吗，一把火烧了这林子吧！”孔肖吟大大咧咧的往林子里一指。 “......教练的感知能力最厉害，万一林子里真的有熟人怎么办？你先别冲动。”钱蓓婷拉拉孔肖吟的袖子让她消停一会，自己皱眉思考了一会儿。 “对了，和你们身上的味道有点像！”陈思突然道。 戴萌八人面面相觑，不禁拿着自己的衣袖闻了一下——可她们一进林子就没闲过，之后的战斗又激烈无比，现在说是要回忆起那林子的味道，却是万万不能了。 陈思走过来，闭着眼感受了一下，拿手一指五折：“和她身上的味道很像！” 五折惊讶走出队伍，许佳琪跟了上来。两人站到陈思面前，五折还是有些困惑，指着自己问道：“我吗？” 陈思又闻了闻，用肯定的语气道：“是！虽然不一样，但是非常像！” “这样的？我刚才也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闪而逝......我去看看！”五折又向林子那边走了几步，在密林外静静的站住了。 络络想去看看，却被许佳琪手疾眼快的拦住，众人也便压低声音，给五折一个思考的空间。 不多时，这边的讨论正热烈之时，五折托着一方朦朦发出皇光的玉玺走过来，脸上的表情似喜似悲，众人一下子被她的神情震住，不敢开口，只拿眼神询问。 “我......”五折艰难的清了清喉咙，“我感受到父皇的气息了，但是很淡。” “什么！？”“太好了！” 吴哲晗深吸一口气，道：“大家......可以帮我护法吗？我要尝试与父皇沟通。” 众人轰然应允，一眨眼功夫，就走到自己的站位上，为五折结成护法大阵。 吴哲晗面容严肃，衣袍无风自动，轻托玉玺，全力激发出浩荡皇光。 “络络，助我！” “好！”徐子轩毫不含糊，毫无保留的外放出自己的龙气，这还没完，她又激发自己的体内精血，被五折身边的玉玺蜿蜒的引过去吸收。 “开！”五折一声令下，一条煌煌金龙从玉玺之中盘旋而出，几息之后，体型便遮天蔽日，压住这一方密林。 密林突然传来刺眼的皇光，仿佛在与五折呼应。 “哲晗吾儿！”密林中传来苍劲有力的一声，巨木突然从两边分开，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面前竟然出现了一条金碧辉煌的大道，直通密林深处的一座明黄色宫殿。 “父皇！”五折惊喜的叫了一声，控制玉玺，将那金龙收回，虽然在幻境之外她强行召出吴龙，现在气息有些不稳，可眼中是毫无掩饰的喜悦。 “我们快去找他吧！”许佳琪拉住吴哲晗的手。 “嗯！”五折一马当先，飞掠出去，众人旋即跟上，不多时，便走到宫殿的内部。 身穿黄袍的太上皇已在门内等候她们多时。 五折一见他，眼角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整个人飞扑上去，叫道：“父皇！”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你有没有事？”太上皇拥住五折，眼中也闪烁着晶莹。 “父皇，文圣已经帮我医治过了，我没有事。我还以为你......” “朕谨遵遗训，知道皇宫某处镇压着什么入口，查探十年终不可得，最终没想到是泉园。那天朕误入某处奇诡幻境，幸有玉玺护主，保朕一片清明，朕勉力挣扎而出，却不得已留了一半灵识在那入口里。之后朕的灵识无法支撑身体，看起来就像暴病而亡。”太上皇手臂一展，似乎在展示着这一片密林，“朕醒来时，便知道了这是一处试炼之地，这里是朕的新疆土。朕神识残缺，无法离开这片树林，可相应的，这片树林不灭，朕永不死。” “父皇......” “很好。朕的女儿竟能唤出传说中的吴龙，当真是帝中之帝。”太上皇直视五折的双眼，眼中是一个父亲的骄傲与肯定。 “既如此，我这关，你当然过了。”他洒脱一笑，手指轻动，将密林的另一半也打了开来。“不过，别急着走，一路闯来，你们恐怕身心俱疲，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吧。” 第35章 告白 是夜。 更深露重，夜凉如水，莫寒心绪烦乱，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一个人悄悄从寝宫出来，寻到一片空旷之地，站在那里静静的沉思，想理清自己心中复杂的思绪。 其实千头万绪看似一团乱麻，但其中的核心是很清楚的。 只不过她不想说出那个名字。 “莫莫，怎么一个人在这？睡不着吗？” “戴萌？”心中的名字脱口而出，莫寒看不见，只能凭感觉感受着对面人熟悉的气息，几乎疑心自己在做梦。 “是我呀。”戴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嗯。”莫寒轻轻应了一声，不自然的转了转身子，尽力找了个话题，“今天的星空......很漂亮吧？” “......嗯，一闪一闪的，像是漫天的碎银闪着光，漂亮极了，”看到眼前人竭力掩饰的黯然神色，戴萌将这些天自己在虚空中反复想过的事情脱口而出，“不过没有你漂亮。” 她想的倒不是莫寒漂亮，应该说想的不仅仅是莫寒漂亮，而是想到了更多，想到了李宇琪曾说过的对食，想到了雾中的心跳，想到了幻梦中的拥抱，想到了自己这几天看到莫寒和李宇琪露出的亲昵之态内心的酸涩，想清楚了自己在无尽的世界中坚持的理由......今晚她也没睡，听到莫寒那间屋子有声响，想也没想就做贼似的偷偷跟了出去，然后就见莫寒独立月夜中，一身清冷寂寥，身上带着浓浓的秋夜凉意，仿佛天地间只剩她一人茕茕孑立，戴萌内心纠疼，才上前和莫寒打了招呼。 如今看来，效果还好。 莫寒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了头，半响没言语，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的暧昧起来。 戴萌的耳朵也感觉火辣辣的，见莫寒没动作，便乍着胆子，假装不经意的触碰了一下莫寒的手。 莫寒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没有动。 “莫莫，你手好凉。”戴萌小小侧移一步，将莫寒的手握住，两人身体距离一近，她连莫寒身上的那股若有若无的冷香也闻到了。 糟糕，这下不止是耳朵红了。 戴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猿意马，两人同时加重的呼吸却骗不了人。 “一定很漂亮。星空。”莫寒有些慌乱的仰起头，试图在一片黑暗中看到那一片漂亮的闪光。 没能看到。 只有黑暗。 还是黑暗。 莫寒原本有些小小雀跃的心情骤然低落谷底，她没有低头，只咀嚼着心上层层泛起的苦涩不甘。 “莫莫。”戴萌叫她。 莫寒转过头，看向戴萌的方向，仍然是一片漆黑。 自己的光，是黑色的。 仿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莫寒本就努力抑制的泪还是流了出来。 莫寒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戴萌的几句话，就停不住自己的眼泪。 她更没想到，她竟像受了蛊惑一般对着戴萌脱口而出：“戴萌，我想见你。” 话一出口，莫寒就想收回，身子略略后退，像是想躲，但是下一秒，她的手被戴萌牢牢抓住，一直向上，直到碰到什么冰凉又滚烫的地方才停下来。 冰凉的是脸庞。滚烫的是泪。 “我来帮你。” 戴萌闭了眼，手上微微用力，把莫寒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眼睑上，“这是我的眼睛。我看到的莫寒，一开始孤独得像一块冰，冷冷淡淡的，能轻而易举的把人抗拒在你的心房之外。现在，我看到的莫寒是一汪春水，虽然外表看起来柔弱，但不会为外物所动，坚韧包容，但又善良的像一只无害的兔子——莫寒，你笑起来眼里有星星。” 戴萌带着莫寒的手往下移动，“这是我的鼻子，我自从晋升银星四阶之后，五感灵敏，闻过数不胜数的味道，但我死死记得的，只有你身上的味道。 “这是我的嘴。我有时候不经大脑就说话，常常说错很多，但我现在很庆幸我有一张嘴，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向你说出我内心的想法了。 “莫寒，这是我的心。你感受到了吗？” 戴萌急促的心脏在莫寒掌中跳动。在黑缎子似的天空中，缀满碎银般的星星，牛奶般的月光倾泻而下，风儿在两人身边轻轻打转，带来恰到好处的温柔。 “莫寒，我喜欢你。”戴萌捧着莫寒的手，灼灼的目光望着莫寒黑水晶般的双眼，一字一顿。 莫寒忍住抽噎，握住戴萌的手。 她真的看到了，戴萌就在她眼前，身披一夜星斗，眸子却比这漫天星辰更璀璨。 “戴萌，我也喜欢你。” 说不清是谁先凑近的，当两人反应过来，已经是抱在一起的姿势了。 “莫莫，我想吻你......可以吗？” “......笨蛋。” “欸” “不可以！” “啊？” 怀中的小兔子别过头去不看自己，戴萌后知后觉的悟了。 “喊寒~” 小兔子似是不耐的抬起头，戴萌此刻正好低下头。 正中红心。 两人都有些惊着了，戴萌张大眼，却看见莫寒已经闭了眼睛。 那便闭眼。 一吻之后，两人退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戴萌恢复的快些，上来握住莫寒的手，眼睛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莫莫，我们这算是确定关系了吗？” “......嗯。”微不可闻的一声，银星武者的耳力何其好，喜得戴萌当场举起莫寒转了两圈。 两人谁也不想回去，拉着手绕着皇宫不停的走，直到天空泛起一点白戴萌才恍然：“天亮了！” “那我们干脆在这里看日出好了。”莫寒看着戴萌，笑得眉眼弯弯。 “莫莫，你能看到了？！”戴萌敏锐的抓住莫寒隐含的意思。 “还不能。”莫寒摇摇头，不过嘴角泛上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不过如果非常想看的话，还是会看到一点的。” “那，莫莫一定能看到我了。哎呀，说不定恢复视力第一个能看清的就是我呢！” “谁、谁能看到你了！” “啊，说谎了。你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会往45度角方向看。” “真的吗？！” “喜欢吗？” “......喜欢。” “我也喜欢莫莫！” “啊，你看，是不是日出了！” 戴萌顺着莫寒所指看去，果然看到一轮圆日气势磅礴的从远处的海平面探出来，普照大地。 她心有所感，突然转头，正好撞见莫寒的眼睛。 “莫莫......你看日出呀......”许是阳光太烈，戴萌耳尖是止不住的滚烫。 莫寒一笑，晃花了戴萌的眼。 她拽住戴萌的衣服，凑近了戴萌，气息呼在她的耳廓上，弄的她痒到心里。 “我、觉、得、你、比、日、出、更、好、看。” 这这这......什么情况？这是调戏？妥妥的调戏吧？ 戴萌心底发虚，突然感觉小白兔突然脱下兔皮，化身为狼了。 正当她绞尽脑汁要想个行动来翻身时，远处传来两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 “哎呀，大家都准备好要离开了，这戴莫两个人可找不见了，不成不成，我得找找去......”李宇琪装模作样的背对着戴莫二人，嘴里咕哝着“应该是在那边”，向相反的方向找去了。 “我们回去吧。” 此刻二人脸上都带着热度，对视一眼，又不自然的别开了眼睛。 二人手挽着手回到众人之中时，感觉气氛很是诡异。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以徐子轩为领，众人硬是奏出了气势恢宏的婚礼进行曲，手上还变魔术一般一人拿了一束花，袁雨桢还不住的抛洒着花瓣，试图营造出浪漫的氛围。 莫寒抽抽嘴角，“李宇琪，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哪有。都是大家，自愿的。”李宇琪眼神乱飘，就是不往徐子轩那边看。 “好了好了，都收一下，我们出了试炼再说。”戴萌其实看这出戏看得挺乐呵，冷不防莫寒在她腰间掐了一下，她本想呲牙咧嘴，但不好当着众人表现出来，只能出言制止这场“婚礼”。 “早就备好了。”李宇琪侧身一让，让出身旁的传送阵，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文圣说还想见见你。” 话音一落，文圣就出现在莫寒眼前。 还在笑闹的众人竟都凝固了，刚刚袁雨桢的花瓣滞留在空中，竟纹丝不动。戴萌也静止在刚刚那个明亮的有些过分的微笑，眸子定定的看着莫寒，一眨不眨。 时间静止。 “文圣。”莫寒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定格的戴萌和众人，之后微微欠身，虽然文圣没有外放气息，但还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阿火那家伙醒来之后多亏了你才能找到这里，说了欠你的人情，还要跟着你走一段，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能小物件，能盛她那一缕残魂？不能是灵宝，灵宝对她温养不利，最好是你常常把玩的，却不是灵宝的物件。” “阿火？” “哦，你们好像叫她火尊?”文圣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火尊？？我怎么会和那位......？”莫寒心下惊异。 火尊是个传奇般的人物，二十年成尊，性如烈火，得罪的人太多，之后在一场惊天大战中陨落，不过在这片大陆留下了数不胜数的传说。 “就是我。”金圣缓缓现身，她没有以那团莫寒灵海中曾经见过的金色火焰形象出现，而是一袭红衣，金焰缠身，那甫一出场，凶恶的连空气似乎都燃尽的火焰却对火尊服服帖帖，更衬得她整个人张扬狷狂。 “金圣？！”莫寒简直要惊掉下巴，金圣就是火尊吗自己竟然跟这种人在灵海里抬过杠？！ 火尊笑笑，却不像传闻中那样丧心病狂，反而有些亲民：“我刚恢复意识时只有一缕残魂，心火主导行动，之前多有冒犯，希望莫姑娘不要在意。” “没有没有没有在意......”莫寒连连摆手，笑话，金木水火土五系只有这位甫一修炼就直接摘了系姓，又捡了尊字，隐隐压其他都是用姓加圣来尊称的尊者一头，其狷狂性格可见一斑。 她要是敢说自己在意火尊刚醒来那会儿的事情，还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文圣倒是不怕火尊，只是和火尊交换了下眼色，微微一笑，对莫寒道：“你想好要用什么物件盛装她了吗？” 莫寒点头，翻了翻手腕，从戒指中拿出一物。 “——一枚铜晶？倒也有趣。”文圣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莫寒，把手搭在火尊肩上，那火尊居然从下到上开始燃烧起来，一缕青烟顺随着飘入那枚铜晶。 “此行凶险，别做的太过火啊。”文圣看着火尊，眸光中是罕见的担心意味，仿佛预见了什么不可改变的未来。 “过火了也没关系，我不是还留了半缕残魂在这里吗？大不了像你一样禁锢在这里好了，正好陪你。”火尊满不在乎的笑笑。 莫寒当时没在意这个场景，以后却常常回想起来。 或许有些事情，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第36章 回家看到大前辈 小心的把手中的铜晶放回戒指，文火二人不动声色的离开，时间也恢复了流逝。 “走吧！”戴萌拉着莫寒，一马当先的朝传送阵走去。 熟悉的天旋地转感袭来，再一晃神，就已经回到了泉园。 二十多号人还没等适应这个环境，就听到一位侍女短促的尖叫了一声，不顾形象，脚下绊了一下，跌跌撞撞的跑到吴哲晗面前。 “皇上，您终于回来了！” “呃，是啊，我们去了......一处险地，你先安顿一下这些人。” “险地？！”侍女吓了一跳，“皇上龙体重要，还是请让婢子传唤太医过来探视吧，连带着这些贵客，也一并治疗一番。” “也好。” 侍女慌慌张张的退下，去宣太医去了。 许佳琪戳戳吴哲晗的手，醋意弥漫道：“那侍女很担心你呀。” “哎呀，怎么一股醋味！”戴萌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直接跳了过去，作势扇着鼻子。 “有吗？”吴哲晗疑惑的问向许佳琪。 “啧，这回真有了。”许佳琪被吴哲晗的回答气得冷了脸不答话，莫寒那边幽幽飘过来一句。 许佳琪被戴莫晒到咬牙，看着一脸状况外的吴哲晗，牙咬得更狠了。 幻境里明明感觉开窍了，这回又变得榆木脑袋是怎么一回事呢？！ 几句话功夫，太医已经到了。 戴萌离门口近，一眼就看到了向殿里走来的蒋太医和身后跟着的小药童袁雨桢，喜得大大挥手，叫道：“蒋太医，你来啦，快来快来！” 莫寒几步站在戴萌身边，轻咳一声。 戴萌毫无所觉，兴奋挥手。 “这回是这边的醋坛子翻了？”李毛慢慢踱步过来，冷眼看了一下戴萌，自然的搂了搂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的莫寒。 莫寒不自在的偏了偏身子，没回话，也没注意李宇琪一下低落下来的情绪。 戴萌这边已经迎上去了，拉着蒋芸的手不停道谢，莫寒现在视力忽好忽坏，现在又看不大清，听到戴萌那边的话，只觉心烦。 哼，那种伤势，我也能治。 虽然可能、大概、确实会比她治得慢就是了...... 正胡思乱想的功夫，面前居然已经站了戴蒋两个人。 “太医，那个，你能不能先给她看一下？”戴萌搓着手，不好意思的笑。 蒋芸扫了一眼莫寒，一向平静的脸上突然变得面色古怪，她又仔仔细细扫了一遍莫寒，最后目光停驻在莫寒的眼睛。 “这病，我治不了。” “这，蒋太医，您妙手回春，我那么重的伤，您一天就治好了，要不您再看看？莫莫的病是在眼睛......” “......也好。” 蒋芸点点头，一伸手，将掌心附在莫寒眼睛上，不多时，竟催动出一片水雾，轻轻柔柔的飘在空气中。 莫寒的瞳孔微缩，判断出了蒋芸的境界。 水系运灵者。 “袁雨桢。” “哎，早准备好啦！”袁雨桢两步冲到蒋芸身侧，两手做了个古怪的造型，那雾状体居然慢慢变成明黄的颜色。 土系控灵者。 袁雨桢加入约莫两秒，那云雾就微微颤动起来，幅度越来越大。 戴毛二人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以应对意外的状况。 灵雾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一股黑气顺着莫寒眉心逸散而出，那医雾一触即溃，眨眼功夫居然就崩散开来。蒋芸后退一步，身形摇晃，虽然被身后的袁雨桢接住，但脸上浮起两朵不正常的红晕，显然是受了内伤。 戴萌第一时间上前扶住莫莫，确认她相安无事，一转头正好撞见那边还没站稳的蒋芸，吓了一跳，真诚道：“蒋太医！真对不起，你还好吧？” “无事。”蒋芸语调一如既往的清冷，皱着眉，可脸上的红晕把她带的不像个出尘的仙子，倒多添了一点魅惑，“这毒很是霸道，以我之能，不到灵师不能窥测一二。” 戴萌心底拔凉，面上还待要客套几句，心底的沮丧还是很明显的透出来。 正在这时，戴萌感觉后背被莫寒轻轻碰了碰。 扭过头去，摆出笑脸：“嘿，莫莫，没事，我们再找一个神医......” “没事，神医不就在这里吗？”莫寒指了指自己，脸上带笑。 “莫莫......” “好了，都带累人家蒋太医受伤了，我们一定得道歉。” “啊，对对，对不起啊蒋太医......”“对不起蒋太医，麻烦你了。” “无事，医者仁心。”蒋芸摆摆手，目光越过戴莫二人，在李宇琪那里停了一停，似笑非笑道：“琪王气色倒是不错，想必没有受伤了。” “哈，芸姐，我气色倒是不错，这边还有几个受伤的呢，你来看看？”李宇琪熟络的揽过蒋芸的肩，把她往钱蓓婷那边带，至于袁雨桢，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去，和络络不知在玩些什么。 于是这边有意无意的，就剩下了戴莫二人。 戴萌咬着唇纠结。既然蒋太医治不好这病，那自己要不要回山门问问师傅能不能问黄盟主想想办法...... “想什么呢？”莫寒轻声唤了一句。 “啊！在想你的病......” “哦，这个啊。”莫寒心情很好的笑笑，这回眸中清楚的倒映出戴萌的虚影，笑意盈盈，道：“我有办法。” “欸？”戴小狼吃了一惊，感觉自己的努力好像有些白费了。 “嗯，一位前辈高人告诉我的。”莫寒不自觉的想到那枚将火尊拘住，现在已经变得普普通通的铜晶。 火尊进去之前，告诉她去寻凌火绮莲，寻到之后，她便能恢复力量，帮自己重塑灵种。 “不过，我刚才很开心。”感受到戴萌低落的情绪，莫寒心软了软，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说完这句，莫寒脸上霎时起了热度，没敢看戴萌的表情，转个身，嗖嗖几步走到了吴哲晗那一堆人那边。 小戴却从身后跟了上来，“什么什么？莫莫，刚才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声音中的笑意却出卖了她。 莫寒一跺脚，“听不清就算啦！” 却在下一秒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是一种绝对认真的语气。 “可是，没能帮到莫莫，我不开心。” 莫寒突然有点想哭。 “......那人给了我一份丹方，引子是一种名叫凌火绮莲的东西，我想找到那物，我这病便能治好了。” “凌火绮莲？那不是我族至宝吗”那边正在排队等治疗的温晶婕声音传来。 “咳。”钱蓓婷无奈的看了温晶婕一眼，轻咳一声。 温晶婕惊了一下，面色有些变化，仿佛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无妨，既然是族中至宝，自然我们不改多加染指，我们可去其他地方取。”莫寒的话语打破了沉寂， 钱蓓婷被莫寒一语道破心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其实......自从我们被族长强逼着送上祭坛的那一刻，我们便不把自己当冰来族人了，刚才那动作，是因为从小长辈的强调，不自觉的做出来的。” 停了一停，见莫寒没有怪罪之意，钱蓓婷继续说：“那凌火绮莲其实只是族中的一个传说，听闻其是创世之人为镇压此界亲手埋下的一粒种子，被随手洒在极地冰原最高的山——碎玉山山顶，冰莲不动，则冰原安宁，冰莲若被采摘，则一界不稳，分崩离析。不过，这只是传说罢了。” “不是说那碎玉山，连当世最强的那个什么黄盟主都不能上到山腰吗？”孔肖吟插嘴。 “不好说。我运灵者境界刚达到无暇时，曾闯过那碎玉山，勉强走了千里，便再不能近，只好狼狈而归，但我想若是黄盟主，上到山顶应该不成问题。”钱蓓婷继续介绍道。 突然有一个声音打破了几人的谈话。 “无心教贼子受死！” “危险！”李宇琪突然大喝一声，闪电般出剑，挡下一道凌厉的剑光，去势正是莫寒！ 戴萌只感觉浑身毛发都乍起来了，持剑开眼，与李宇琪一左一右挡在莫寒前面，劈手向刚才攻击发来的方向斩出一剑。 “谁？！” “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的声音，戴萌的星眸也搜寻到了声音的主人，心中的震惊之情使她连剑都有些握不稳，失声道：“师姐？！” “什么！”李宇琪目光一转，手腕微微颤动了一下，竟是要把剑尖倒转过来，指着戴萌，顾虑大敌当前，终究没有这么做。 “戴萌，你闪开。”冯晓菲终于露面，持剑走过来，剑尖微微下垂，随时可以进攻。 “不！”戴萌咬牙，一步不动，“为何师姐你一上来就攻击莫寒？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是你师姐，当然是为你好！你那玉佩已经验出一名无心教狗，你自己还不知道吗？戴萌，你到这边来！许佳琪，也是！”顿了顿，见戴萌满脸惊诧，没有过来的一丝，冯晓菲语速极快的补充道：“我也是三天前才知道，你身上的那块玉牌是黄盟主亲自制成，除了能冥冥之中增加一些机缘，上面还滴了她的一滴血！”冯晓菲想用目光锁定莫寒，却已经被戴毛二人挡得连衣角都看不见，只能恨恨的冷哼一声，“遇无心教狗，则玉佩为血色！” 戴萌腰间的那块玉牌，正微微发烫，颜色深红如血！ “戴、萌！那玉佩果然有问题，我信错你了！”李宇琪怒喝一声，元气翻滚，一剑就要向戴萌刺来，却看到莫寒跨了一步挡在戴萌身侧！ 情急之下李宇琪直接收住这招，将已经离体的暴走元气又强行吸入，顿觉难受欲死，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被身后的蒋芸轻轻托住，运动功力为她疗伤。 戴萌腰间的玉佩却被剑气刮到，直接摔在了地上，其材质极好，虽未四分五裂，其上的血红颜色却被众人看的清清楚楚。 几句话的功夫，殿内的所有人已经调到了战备状态，立着兵器沉默着盯着冯晓菲，气势凝聚在一起，竟不亚于对面这位实打实的银星大成武者。 戴萌看着地上玉佩如血，心神恍惚，若不是莫寒刚才帮她逼回那招，她必定会被李宇琪重创。 “戴萌，你还不过来？”冯晓菲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威胁之意尽显。 戴萌茫然的摇摇头，感觉自己好像还留在幻境没有回来。 莫寒，不可能是无心教的人的...... 无心教乃不折不扣的魔教，其中教徒各个恶贯满盈，双手染血。 莫寒的手上，也会沾染无辜者的鲜血吗......？ 绝对不会！ 一个激灵，戴萌清醒了，飘飘渺渺间，只听得耳畔莫寒问道：“戴萌，你知道这玉佩的功能吗？” “知道、我知道它能判定有缘人的功能，不知道什么判断无心教人的功能！莫寒你信我！” “嗯，我知道了。” “什么？” “我说我信你啊。”莫寒转过头，向着李宇琪说：“你也听到了吧，她不知道的。” “莫寒......她是喂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你的判断力呢！我亲眼见她在你昏迷时把玩这玉佩！” 莫寒笃定的摇摇头，冲着李宇琪一笑，李宇琪知道，莫寒打定了主意，一定会信戴萌到底了。 没答言，李宇琪只是捏紧了手中的剑。 莫寒仿佛没看到似的，用手扶住戴萌轻轻颤抖的肩膀，微微用点力，把手中的人儿安抚了下来，“这位是戴萌的师姐吧？你口口声声上来就污人清白，实在太不通情理。” “铁证如山。”冯晓菲嗤笑一声，拿剑一指那块还散发着莫寒元力气息的滴血玉佩。 “尊修既如此笃定，不如我们打个赌吧。”莫寒轻笑。“如果我现在是无心教徒，我便自裁于此，烦请尊修不要寻其他人的晦气。如果我不是无心教徒，那也很简单，只需尊修向我书面道歉。如何？尊修敢吗？” “我自然敢。只不过你若不能自证身份，我今日就替天行道，结果了你！哼，你当着我的面诵读无心教教誓！” 教誓是每个教派都有的，所有教徒都必须经教誓洗礼才能入教，有了教誓的力量，便可以教主为中转，引动特殊的力量，修炼本门派特有的秘法。引动教誓有很多种方法，其中最简单的一种就是从头到尾的背诵，诵读完毕后，只要是教徒，就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也能引动一点力量，显现教主神迹，若不是教徒，则大声朗诵多少遍教誓也无用。 莫寒推推挡在前面的戴萌，推了两下，戴萌才不情不愿的动了一下，手上抓着莫寒的手臂，眼睛里满是担心。“莫寒......” “信我。” “嗯。”手臂的力道缓缓松开了。 莫寒走出去，二十余人在她身后不动，虽神情各异，但随时可以出手助人。 “在此宣读教誓。身为出岫教徒，愿恪守勤、思、诚、歉......奉师若父，爱教如家。”莫寒读完，只感觉一股明如青草的气息从她身上涌出，正是无心教改名之前——出岫教特有的力量气息！ 冯晓菲的脸一下狰狞起来，还没等她发作，那气息竟好像是被掐断一般，戛然而止，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果然是......怎么回事？！”冯晓菲全力感知，却再也感受不到刚才那种气息。 莫寒笑而不语。 教誓不乱而断，对于无心教来说，只有一种解释。 叛教者。 灵武万修盟有令，见无心教徒，立斩无疑；见无心教叛教者，尊为上宾。 李艺彤极为狠辣，规定若是有教徒叛教，身为灵修要将自己的灵种灵海尽毁；身为武修要自断元脉——两种都是最没有退路的法子。 莫寒看着冯晓菲阴晴不定的脸色，微微笑了一下。 李艺彤给她种的毒——或者说是禁制，最终却达到了这种叛教者的效果，在名门正派面前几乎算是保护了她，这也算是阴差阳错了吧。 冯晓菲的脸色一瞬间变了数遍，最后青着一张脸，将剑掷于殿中的翡翠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接着她又是挣扎了一会儿，虽然丢了面子，还是以盟法为先，对着莫寒深深一揖，道：“在下不知阁下竟如此忠义，先前多有冒犯，还请尊修不要怪罪。” “阁下是金星武者，又是戴萌的师姐，还是快快请起。”莫寒站着不动，嘴角却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那赌约也不过是儿戏，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这怎么行！”冯晓菲几步走过来，却是坚定道：“愿赌服输！” “既如此......那便让尊修替我写几个字吧。”莫寒向后瞥了一眼，kiki见状轻轻捣了一下吴哲晗。 吴哲晗会意，“笔墨伺候！” 立时有侍女放上小桌，桌上的墨已经磨好了。 冯晓菲见到此等速度，无奈的笑了一笑，知道自己得罪这帮人实在不轻，执起笔，沉吟了一下，正要提笔，莫寒出声：“凭借一些小手段，要一位金星武者为自己书面道歉，莫某实在做不出这种事，既然你我都以无心教为敌，此时又因无心教而起，尊修不如写几个字表意，此事便揭过吧。” “......多谢。”知道莫寒在为自己保全面子，冯晓菲拱手谢过，复又提笔，一气呵成写了六个字，给莫寒看了一眼，便快速的收进袖里。 “哎前辈你写的什么？太快了我没看清，什么什么一生黑？”戴萌在后面问道。 “没什么！！” 第37章 比武招亲变全国大会 架不住戴ki二人的一再邀请，冯晓菲留了下来。五折做东，大家晚上一起其乐融融的吃了顿火锅。 冯晓菲解释道自己也是前几天黄盟主去凌云宗视察，视察到一半盟主突然说自己留在玉佩里的血脉力量好像被激发了，师傅拿出母佩，发现象征着戴萌那半染了血红，让冯晓菲匆匆下山，顺着青玄剑的气息就杀过来，不过赶到宫中的时候那气息居然断了。没办法，在宫外枯守了几天才重新感应到戴萌的气息。说到这里她又是连连道歉。 解释开了，众人之间的气氛好歹融洽了些许。 “哎，我们打算明天走，你们要不要来碰碰运气？不是说要采那个什么奇、奇兰的吗？”孔肖吟想起这事来。 “我们也去！”戴萌道。 “那我也来凑个热闹。”李宇琪挤挤眼睛，“把莫寒交给你一个人我可不放心。” “报名！”五折举起手。 “那我也......等等！”许佳琪的脸色突然晴转多云，把五折的手拽下来，严肃的问：“五折，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满桌寂静，都等着听下文。 “我，没有吧？”五折被kiki盯的不自在，思绪乱飘，突然想到一件事，仿佛被雷击中一样定在原地。 “呵，想起来了？”许佳琪抱臂，众人竖起耳朵。 “比，比武招亲......” 五折揭晓答案之后，一片恍然大悟的“啊”声响起。 “不要紧！不就是打擂台吗，kiki你去报名不就可以了！”戴萌一拍桌子，为自己的主意点赞。 Kiki白了她一眼，却是认真想了想这个可能性。 “可是......”五折低下头，“我为了挑一个最好的后......那个什么，让他们设置了好多项目，取总积分第一名......团团，都有什么项目？” 团团想必是旁边那伺候的侍女的名字，只见她上前一步道：“回禀陛下，有文综、理综、武综、灵综四种，其中文综包括政治、历史、地理......” “停。”吴哲晗打个暂停的手势，苦着脸看向许佳琪。 许佳琪不想和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个许佳琪。 “咳，这样吧，我们这里有二十多人，来那个团团你把各个项目写个条子呈上来，我们看谁比较擅长哪个项目，都来报一报啊。”李宇琪笑，“哎呀大家别这么看着我，这都是多亏了冯大前辈。” 众人齐刷刷看冯晓菲。 “我、我怎么了？”大前辈弱弱道。 “您不是把王梓桀那奸贼给斩了？” “王梓桀？”冯晓菲皱眉思考，“我来时倒是见一鼠辈在宫内耀武扬威，顺手就斩了，不知是那王梓桀也不是？” “正是。我记得比武招亲正是王梓桀想出来的馊主意。既然奸贼已除，那这比武招亲自然是无稽之谈。倒不如我们顺势而为，改成一场全国大会，广纳贤才，不也很好” 五折思考了一下，从善如流：“说的好啊，那圆圆你去拟圣旨，就按琪王说的办吧。” “是。” 说话的功夫，写满比赛项目的纸已经传到众人手中。 “哎那我就报这个MC项目好了！”小钱兴奋道。 “我也来啊！” “我想报这个大胃王项目” “加我一个加我一个” “我看这样，我们组个队一起去参赛好了！” 戴萌的提议获得了全票通过，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想队名。 “我想到了！并不社会队！” “我觉得少来俏可以哎！” “粉色胜利也不错啊！” “那样的话，第八感也很好啊！” 一顿欢乐的争吵过后，最终，这支队伍终于有了一个名字。 第三天，全国上下都得知道了全国大会的事，一时间各地海选进行得如火如荼，出现了新的偶像......不对，是各个项目的候选人。 第四天，因为谁也不知道莫寒那边什么时候情况会恶化，莫寒又坚持大家参赛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所以五折大笔一挥，把六个团体组项目调到了第二天，使用吴龙连夜把选拔出的别的队伍传送过来，这样子正好赶上。 埃斯图的少女们展现风采，赛出风格，赛出水平，毫无疑问的勇夺团体组桂冠。接下来还有几场个人赛，因为团体拔河的时候灵力消耗过多，大家基本没有报名。只有钱蓓婷以一段“这个世界太脏了”力压全场，赢得了MC个人组第一名。 颁奖典礼又闹了半天，结束之后，也该筹划离开的事情了。 离开之前嘛，当然是吃顿散伙饭。 不过，在众人乌七八糟的表示了一通“极地冰原这么好玩我也要去”“那地方我熟我给你带路啊”“我已经让团团先帮我摄政了”“五折去那我也去当然也是因为你去我才去的啦”等等理由之后，这只队伍居然是满员要出发去极地冰原的。 众人乐乐呵呵的吃了一顿中饭，下午就开始收拾出行的物品。 莫寒这一收拾，就收拾到了晚饭后。期间戴萌几次想上去帮手，都被莫寒赶了出去，戴萌执意要帮，最后失手把莫寒叠好的衣服碰翻，收获了莫兔兔的咆哮一次，灰溜溜的被赶了出去。 估摸着晚饭的点了，戴萌从kiki那边转转悠悠的回来，开了门，对着房子内的家居兔说道：“莫莫，我们去吃晚饭吧。” 屋子里的兔子手上动作顿了一下，点点头，手上动作，开始换出门的衣服，若隐若现的肩...... 戴萌“砰”的一下把门关上，感觉自己耳朵热度又起来了。 门内的莫寒愣了一下，唇角好笑的勾起一个弧度。 把衣服直接传送到戒指里，再把新衣服传送出来，两秒换衣，搞定。 又呆了几十秒，莫寒开门：“我准备好了。” “哦哦哦那走吧，我找到一个好地方。”戴萌正直脸。她刚才去许某人的房间里，她给推荐的一个地方。 莫寒又笑，上去把戴萌的胳膊挽住，谢绝了上来领路的侍女，两人就这么溜达出了皇宫。 右转，左转，直走，再转...... 十分钟后。 “戴萌，有地址吗，拿来我看看。” “啊有的，......呃，在这里。” 一眼认出许佳琪的字，莫寒没有点破，只是在脑中勾了一下路线，“啊，原来是那里，很快的，走。” 又转了两圈，两人就算是到了地方。 听着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闻着传来的阵阵催情剂的味道，还有舞池里水蛇般交缠的人形，戴萌当即垮了脸。 “不是，莫莫，你听我解释......” “哼。” “莫莫——喊~寒~我是无辜的，我就说让许佳琪给推荐个吃饭地方，没想到她推荐到这里啊——” 莫寒摇摇头，“你去的时候，五折在不在？” “在啊，怎么了？” “......那就对了。好了，我们晚饭真的要在这里吃吗？” 小戴噎了一下，大义凛然道：“你要想在这里吃，就在这里吃。” 莫寒简直笑出声来，“好了好了，我也不想在这里吃，我们换一个地方吧。” “哎，那要不就那边那家天空捞？” “好啊。” 两人进去，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菜，便有条不紊的吃起来。 莫寒埋头苦吃。 偶一抬头，便对上了戴萌那双眼。 “戴萌你倒是吃呀！” “我，我吃完了，我看着你吃就好。” “......不准看！你把眼睛闭上！” “啊——？” “你闭不闭！” “好好好，我闭我闭。” 闭了没一会儿，戴萌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莫寒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被戴萌笑嘻嘻的挡回去了。 啊，吃东西的莫莫真的很可爱呢，像一只兔子......哎？窗户上是什么？ 戴萌的眼神不由被正专心吃吃吃的莫寒旁边窗户上被呵出的一片雾气吸引，上面用指头画了些什么，应该才画了不久。 “戴萌” 窗户上画的就是这个。 “莫寒。” “嗯?”对面的人儿看似不情不愿的抬起头，眼神紧盯着面前的盘子。 “我喜欢你！” “......什么呀犯规好不好！” 结果最后，窗户不小心被戴萌打碎了一角，戴萌干脆加固了一遍那两个字，又用巧劲以指代刀在戴萌旁边刻出莫寒两个字，想了想，又加了一颗心。 最后的最后嘛，那块玻璃玻璃被莫寒嘴上嫌弃手上小心的收到戒指里，两人边玩边吃，一直吃到天黑，干脆又逛了个夜市，才沐着月光携手回了皇宫。 第38章 听毛都督讲那过去的故事 第二天，众人出发。 说是出发，其实不过是集结，踏上传送阵，再睁眼的时候，面前就是天地海。 “要去极地冰原，天地海是唯一的通行方式。天地海和禁海有点像，无法御空而行。不过天地海更温和一点，只是禁空，不会像禁海一样会扰乱人的灵识，以至于至今没有人成功突破。” 众人登上五折特地准备的龙船，都上去后不多时，一阵灵力波动席卷而过。 开船了。 甫一登船，络震等闲不住的早就出发去“探险”了，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分开，仔细参观这艘皇家龙船。 戴萌登船之后，和莫寒招呼了一声，就跟着七五二人好奇的左摸摸右摸摸，不亦乐乎。转了几分钟，戴萌感觉到身后总有一道视线，基本可以断定是李宇琪。便找了个理由和七五分开，一转身，正好对上李宇琪的视线。 “哈哈，好巧啊。”戴萌招手。 “其实也不是很巧，我从后边跟了有一会儿了。”李宇琪大方的承认了，两步走道戴萌身边，同她一起遥望蔚蓝的海面。 海风吹来。 “咱们聊聊？” “聊什么？” “嗯，就聊莫寒的事吧。” “......好啊。” “我和莫寒呢，大概是五年前认识的......” 李宇琪和莫寒是五年前认识的。当时她随父亲去奇神山庄办事，事情办的差不多，她闲得无聊，就甩开侍女，偷溜出来，竟误打误撞跑进了一片花丛。 当时她还是银星武者，遥遥的看见一个窈窕的背影站在花丛中，对着一朵白色的花骨朵出神的看。 李宇琪突然起了坏心思，有心吓吓那人，便悄悄走上去故意大声叫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那女孩子受了这一吓，小脑袋一转，皱起眉毛，黑白分明的眼珠瞪了过来，不客气道：“不关你的事吧。” 李宇琪讪讪一笑，用手指了指刚才她注视的花儿，转了个话题：“你看，花开了！” 那女孩转过头去，短促的叫了一声，脸上漾出喜悦的微笑，一瞬不瞬的看着那花儿，这一会儿功夫，那不知名的白花竟在这一会儿功夫悄悄开放了一点，像只振翅欲飞的白蝴蝶。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连呼吸都屏了以来，一瞬不瞬的看完了花开的全过程。 这花一点一点的舒展自己的肢体，不一会儿，竟完全的开放了，它的香气幽幽的，淡淡的，不争不抢，却轻而易举的在众多香气标明了自己的位置。 “这花......叫什么名字？” “寒夜。和我的名字有一个字是一样的呢。” “刚才......对不起啊，我声音太大了。” “没事，我反应也过激了点。” “我叫李宇琪，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寒。” 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李宇琪找了数个理由，又拖延了三天，最终还是和莫寒依依惜别，好在两人家住的近，隔三差五李宇琪就去找莫寒玩，时间如梭，一年多居然也就那么过去了。 然后，就到了那天。 她记得她赶了个大早，因为公事已经处理完了，一身轻松，一路去奇神山庄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连阳光的温度都正好。 然后她就闻到了血的味道。 当时她心里一急，疯了似的赶到连罗山庄，越近，血的味道就越浓。 山壁上，大门上，地上，到处是半干的黑色血迹。 她用自己的脚丈量了连罗山庄的每一寸土地，只看到满眼的鲜血，看不到一个活人。最后，她在一个隐蔽的地窖深处发现了蜷成一团的莫寒。 小人儿把自己裹成一团，把头埋到膝盖处，像是极冷一般轻轻颤动着，她身上没有伤，似乎是使用了特别的秘法，周身的气息却有些不对劲。 李宇琪脚下踩了碎石，发出一声响动，莫寒在那边颤动的幅度猛然大了一下，却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莫莫，是我啊？”李宇琪想靠近，那边莫寒颤动的幅度却更加厉害，她只得停下脚步。 “别怕，是我啊，我是李宇琪。” 莫寒保持着那姿势，含含糊糊的发出了一个音节，李宇琪待要凑近了听，却又听不清楚。 “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先走。”李宇琪咬咬牙，一步跨过去，把莫寒抱住，却被挣脱开来，李宇琪无法，只得又废了极大的功夫，才慢慢牵住莫寒的手，好说歹说把莫寒哄了出来，为了照顾莫寒的速度，两人从早上走到下午，才走回李府。 莫寒一进门就撑不住晕了过去，李宇琪一叠声把府里的大夫叫来，立逼着给莫寒诊断。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莫寒身上没有灵力波动。 灵核尽毁，灵海崩碎。 奇神山庄那边的也调查出来：除了莫寒，无一人生还。 诡异的是，只有满山的鲜血，却无一具尸体。 李宇琪压着消息不让醒来的莫寒知道，每日亲自端茶送药，尽心尽力，莫寒醒来后，却如同机械一般，给饭就吃，给药就喝，任凭那药多苦，也浑然不觉。 纵请了整个城的名医，莫寒的身体状况仍然是每况愈下。 李宇琪看着短短几天迅速消瘦下来的的莫寒，心下难过，思来想去，又回了奇神山庄，连续找了半月，才找到一株未开的“寒夜”，每天守着，等又过了半月，看那花儿含苞待放，李宇琪便特特的带到莫寒屋里，放在她眼前。 “寒夜”如约开放。 莫寒盯着那朵花，眼泪毫无征兆的就留了下来。 “我亲眼看到爸爸妈妈，被她杀了......都是血......” 李宇琪搂过不断颤抖的莫寒，“我们不想了啊，不想了，先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报仇......我也会努力修炼，飞跃金星，金星不够，我就去修练灵法，没关系......” 直安慰到半夜，莫寒仍睁大眼睛，刷刷的流泪，整个人身体滚烫如火，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李宇琪急传大夫，大夫却束手无策。 又过了几个月，莫寒情况越发糟糕，正当李宇琪急得一天能摔碎三个翡翠琉璃杯的时候，一位自称天玄的道士在门外求见。 天玄神医之名，整个江湖无人不知，其医术出神入化，世称其住在蓝镜湖底，却有一个怪癖，说只救有缘之人。 李宇琪不敢怠慢，亲自去迎了进来，陪天玄入内诊治，天玄运动灵力，将毒逼到莫寒的眼睛处，三炷香时间后，莫寒的病情便稳定了下来，只不过还在闭目忍痛。 李宇琪待要挽留，天玄神医却留下一些药，又留下八个字“纯纯相依，或可得救”，便飘然而去，再无影踪。 第二天莫寒醒来时，眼前便是漆黑一片，再无半点光明。 李宇琪又差着最好的大夫给莫寒调养了半月，莫寒才渐渐恢复了一些之前的声气，却不再爱笑了。 又过了一月，莫寒构建元力循环，正式成为一名铜星武者。 当夜，她留下一封长信，悄悄离开李府。 李宇琪早就知会有这么一天，还是不放心，跟着莫寒，看她走到奇神山庄，就远远陪着她站了一夜。 第二天，莫寒离开了。 莫寒留下的那封长信里，最后一句是“勿念”。 李宇琪知道莫寒想与过去断个干净，便顺着她不去联系，两人之间的联系就真的断了。 那无心教主血洗了一遍连罗山庄之后，方圆百里都凝着一股死气，连天地间的元气都收到了影响，李父便断然决定搬家。 一家人都很干脆，说走就走，倒也干净利落，一路游玩，到了团圆国，正赶上太上皇“驾崩”那会儿，时局动荡，右相正在搞大清洗，正巧李宇琪搭救了一位同样是李姓的王爷，其父母已经被刺客暗杀，下人死的死逃的逃，家业衰败，身无长物，干脆把王爷之位和残余的家财和宅子都让给李宇琪报恩，只求这团圆国的王位还是李家人来坐，好不愧对列祖列宗，让出了这烫手山芋之后，他自己则忙不迭的躲出了团圆国。 李宇琪觉得自己一家已经漂泊得够久了，既然天上掉下个王爷，父亲也支持自己在这团圆国历练一番，便应承了下来。 吴哲晗登基，局面堪堪稳定之后，李宇琪当了琪王也没几个月，从一开始的新鲜到心内厌烦，直到在街上误打误撞的碰到锦瑟，她才知道莫寒也到了团圆国。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李宇琪用这一句话结束了讲述。 “纯纯相依......”戴萌喃喃的念叨着这句话，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纯金之体，“莫莫是纯水之体，那么就是需要另一位纯系的人和她来......相依了？” 李宇琪颔首，“我曾经遍历所有可能性，只有这一种最合理。” “那，我就是纯金之体啊！”戴萌喜不自胜，这天玄神医不愧是神医，算的可太准了，可不，自己就要和莫寒相依一生嘛。 对了！莫莫最近都能看得清楚自己了，说不定也是这“纯纯相依”的功劳！ 戴萌心中正打着小九九，只见李宇琪深吸一口气，身上竟然传来了灵修特有的灵力波动！ 没等戴萌反应过来，李宇琪手上燃起一簇火苗，戴萌再去看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深紫色。 纯火之体，紫眸天尊。 “你，你不是银星武者吗？” “我已是金星武者。”李宇琪傲然一笑，撤去了手上的火焰，反手拔剑，轻轻向着海面一挥。 刹那分海。就像用刀在石头上刻画，那道剑痕居然在海上久久不能散去。 “别这么惊讶嘛。有的人是天生的纯金之体，比如你，不过我这是后天的。我偶然获得一本祭火功法，虽日夜苦练却并不能入门。亏得文圣点拨，再加上我前几天突破金星，心有所感，才在昨晚突破为驭灵者。” 李宇琪看向戴萌的眼睛。 “既然莫寒喜欢你，我便不强求。”李宇琪又燃起那一簇火苗，看着它有生命似的跳跃着，“不过你若是负她，让她伤心......” “不会的。”戴萌眼神坚定，坦诚的迎着李宇琪的目光。“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若是你们吵架怎么办？” “就不会和莫莫吵架，因为莫莫说的都是对的。” 李宇琪又看了戴萌一眼，一下子笑出声来。 “好了，我知道了，那我就先信你。今天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啊。” 虚空之中，我就已经决定放手了。 虽然还有点不甘心。 不过莫寒就交给你了啊。 如果是你的话。 如果，是你们的话。 第39章 船长徐晨辰 戴萌又在甲板上吹了一阵子的海风，刚把思绪稍微理顺些，就感觉海面有些异样。 还不及她做什么反应，一道遮天蔽日的海浪就好似凭空出现，携着风雷之势向船身砸来。戴萌吃了一惊，闪电般抽出青玄剑，一套风云剑法舞得密不透风，才堪堪抵住这一道海浪。 海浪毫不客气的砸到船上，这艘造价高昂的附灵船船身灵力流转，隐在各处的灵阵显现出来，全功率运转，将海浪的冲击力卸到海中，在这莫可抵挡的天威面前却显得脆弱无比，几秒之后海浪褪去，灵阵几乎全灭，幸得船身没被冲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海浪砸完之后，那阵阵啸声消失，戴萌身形倏忽一闪，速度催到极致，向船舱方向赶去。刚才这波海浪来得突兀，势又极大，自己虽然能抵得下，但莫莫...... 她心中焦急，顺着记忆寻了回去，不多时便到了莫寒的房间门口。 “莫莫！”戴萌敲门。 里面没有声响。 戴萌敲门声由轻到重，由慢到快，里面却丝毫没有声音传出。 不在屋里，会在哪呢 压下心中翻滚上来的不安，戴萌正好迎头撞上从旁边屋子中走出来的潘燕琪。 “你看到莫莫了吗？你怎么样，受伤了吗？”戴萌走近两步，问道。 潘燕琪面上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赵韩倩从她身后探出头来。 “出什么事了？我和大钳子在屋里，刚才天旋地转的，我们还以为刚才屋子会塌呢。对了，莫莫前辈呢，我没看见她啊。” “知道其他人在哪里吗？” “她们刚才好像去大厅了。” “我们一起去大厅看看吧，留你们单独在这里，我不放心。”戴萌心中挂念着莫寒，语气有些急切。 潘燕琪是火系盘荒驭灵者，赵韩倩是土系无暇驭灵者。二人联手，再加上船体的灵阵，对刚才的那道海浪勉强有一战之力，但若是这诡异的海中再来一道更大的浪，就难说了。 赵韩倩在后边点头，几人商量了一下，潘燕琪领路，尽快向大厅赶去。 到了大厅，毛毛迎了上来：“戴萌，你们可来了，我们正要去找你！” 戴萌定睛一看，大厅里，七五、络章、肖钱、艾思、三一、李宇琪、徐晨辰、袁丹妮、温晶睫、赵晔、沈之琳、成珏、邱欣怡，虽说都好好的站在那里，面上也有些惊魂未定的神色，有几个身上还沾着水迹，显得有些狼狈。 戴萌仔仔细细把厅里的人看了三遍，心像绑了一块石头一般越来越沉。 “戴萌，莫莫呢？她没和你在一起吗？这见鬼的海浪到底怎么回事？”李宇琪见到戴萌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心下也是一沉。 戴萌脸色难看：“她没和我在一起，这里你先照顾一下，我去找。” “行，你快去，这里有我！” “五折，你那里有没有地图？” “我知道路，我陪你去！”是徐晨辰的声音。 徐晨辰是风系盘荒控灵者，纸面实力看来在这大浪中没有自保之力，但胜在经验丰富，如果戴萌在她身边，两人合力，可保二人自身无虞。 两人带上五折提供的灵钥和地图，风驰电掣的出了门。船上三层，船下一层全部搜寻完毕，连船底的几个暗室都搜寻到了，还是没寻到莫莫。 此时戴萌已经急出了一身汗，心底却是阵阵发凉。 莫莫，你去哪了？ 两人动用灵力，找得很快，此时，李宇琪也气喘吁吁的寻来，劈头就问。 戴萌虚弱的摇摇头。 “我们再搜一遍吧，说不定刚才有什么没搜到的地方。”大C道。 戴毛二人点点头，各自鼓动元气，以极限速度的又搜寻了一遍。 没有。 回到大厅，众人都在等消息。 戴萌面色凝重，道：“我和李宇琪都怀疑是刚才那股大浪的关系。” 蒋芸道：“刚才那股浪霎是奇怪，我们商讨了一下，都感觉到其中有一股冲突的力量。不仅仅是水系的灵力，还有火系的感觉。” 火 戴萌心中一动。 莫寒和戴萌讲过火尊的事情，除了把子母毒的事情隐去之外，其他的基本都说了。 “能详细描述一下那种火系的感觉吗？” 蒋芸沉默了一会，道：“感觉是远超我辈的力量层次。” 戴萌脱口而出：“火尊？” 声音一落，整艘船重重一颤，浩大的水声传来。 “结阵！稳住船身！”戴萌第一个反应过来，找到自己的位置。瞬息之间，以她为中心，其余人各自找好自己的站位，发动灵力或者元气，及时把船身稳住。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轻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 “哦？有趣，竟然有人叫破我的身份？那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要想见到消失的那家伙，就来海下万里之处吧。” 这两句话说完之后，大浪也随即停止了。 众人面面相觑，惊魂未定。 “这是......灵力传音？”吴哲晗不确定道。 刚才灵力波动奇异，正是灵力传音的方法，不过吴哲晗自忖她全力使用灵力传音最多也就是掀起一些波纹，要掀起刚才那样的滔天巨浪是万万不能。如果唤出吴龙倒是有可能，但现实世界中的吴龙没有幻境中那样神通万里，这样的巨浪需要吴龙全力施为，更何况吴龙镇守团圆国国土，没有随她远征。 “是。”戴萌满嘴苦涩，这就是尊位的力量，而且这种尊位的力量在威胁莫寒？他们对灵力的运用到底已经到达了怎样的境地？ “刚才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火尊吗？她不是已经......” “那种大能总有办法活下来的。倒不如说，这种灵力传音的力量，还有和传闻中一样的性情，应该货真价实的就是那位。”戴萌应道，“要找莫莫，只能去刚才她说的海下万里之处了。那位全盛时号称一人半天下，大家也都听过她的传奇故事，我想我就一个人”“说什么呢戴萌！”徐子轩激动道，“我可是龙宫三太子啊，我也去！！” “我也去。”李宇琪的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七五，tako，肖钱等人先后应声，最后竟无一人不去，连不会游泳的那几位都纷纷表示自己可以用灵力帮助游泳，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戴萌点点头，感觉心中被某种情感塞得沉甸甸的。 “船上需要留人接应，小钱，你带着冰原这些人留在船上，可以吗？芮哥也留下吧，还有tako和络络，你们......” “我们也去！水里，我们的实力可以完全发挥！” 戴萌实在不忍这两个小家伙跟着自己去犯险，但络章二人坚决的眼神容不得她拒绝。 “好吧，那你们跟上。时间不等人，我们走！”戴萌蹬出甲板，率先扎入水里。 李宇琪、络章，七五人以一种特别的韵律一个一个入水——默契让她们心中都知道，结阵在跳出船身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等吴哲晗也入了水，镇水大阵已经补全了最后一块，几人暂时心灵相通，由于有络络在，大阵的威力更强，几乎每人都能用一两个特有的龙族法术。 络络已经从人形转变成龙形，一身鳞片洁白，身形巨大，将众人虚托在背上。 向下！ 海兽蜂拥而来，密密麻麻。 戴萌青玄剑一挑，露出雪白的剑尖，不退反进！ 同当初破开虚空时一样，她现在依然是全队的剑尖！ 杀！ 水不断的被血染成红色，然后又慢慢的自净，戴萌的目标始终明确。 左手中被她紧紧攥住的玉佩，就是她的指路明灯。 莫寒！ 第40章 两个火尊 莫寒上了船之后，见到大家都去参观了，想到某人更是兴冲冲的，走之前还说了句“注意休息”便心下暗笑，正巧她现在能看清东西，便也捡了个相反的方向，随便走了一会。 逛的有些无聊，身边又无人，莫寒便掉了个头，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走了一半，突然感觉船身一晃，莫寒只勉强撑起元气护罩，便给蓝黑的海水兜头卷下了船。 莫寒眼前一黑，又回到了都看不见的状态。她第一时间从戒指中摸出自己的琴，奏响《流水》，却只觉天旋地转，身边的水流速度极快，裹挟着她不知向那个方向流去，水中还传来令人窒息的重压，她全力施为，却无法控水，只能勉强护自己周全。 不知在水中“滚”了多久，莫寒快要力竭之时，终于感觉周身的水流开始变缓。 等她感觉脚尖终于触到地面时，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水中那股莫名其妙的重压果然是什么人的气息，而气息的源头，现在离自己很近。 不对，这气息中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火尊前辈？！” “你果然认得我。” 没有错，是火尊的声音。就在自己前方，那个地方的压迫感，最强烈。 “您怎么会在这里？”莫寒被火尊炽烈的气势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勉强取出戒指中那块寄居了火尊的铜晶，感觉事情有些奇怪。 “你身上既有熟悉的气息，又有恶心的气息。”在莫寒看不见的前方，火尊一袭红衣，狞笑道。 “这，莫寒愚钝，不懂得前辈的意思，请前辈示教。” 莫寒嘴上彬彬有礼，心中却是急得暗骂，这火尊在试炼中还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怎么现在又回到自己一开始接触到的目中无人状态了？偏偏她又好像不受这海的压制，强的可怕！在甲板上她莫寒能发挥的实力只有一半，到这深深海底，竟然连十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了！ 火尊嗤笑一声，眼神轻动，莫寒手中的那块铜晶就被水流卷走，莫寒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惊呼。 “躲躲藏藏的，还不现身吗”火尊紧盯着那块铜晶，缓缓说道，旁边莫寒失去铜晶之后瞬间变差的脸色根本没被她放在心上。 铜晶上突兀的蔓延了一层蓝火，等铜晶全部烧光之后，另一位身着一模一样红衣的女子正正站在火尊面前。 两人相对，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身形，一样的面容，要不是一个暴躁一个淡然，一个火系气息一个水系气息，简直像是在照镜子。 “你是谁？”刚才逼问莫寒的火尊恶狠狠问道。 铜晶中释放出来的火尊浅浅一笑。 “我是你妈。” “**！”暴躁型火尊骂了一句，气急败坏，信手一挥，铺天盖地的水流就向对面的二人盖去。 温和型火尊“呵”了一声，她和莫寒身边的水流便被一道暗红色的屏障牢牢挡住，接着，居然把那水流逆推回去，任对面的火尊咬牙瞪眼的调动灵力也无济于事。 “服不服？” “我服个**！” 二人瞬息之间，对了几百招，莫寒被温和型火尊护住，只能凭气息的感知来判断二人的对招情况。 还是温和型火尊更胜一筹。 “呼......呼......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啊，我是你妈。” “不对，你的灵种气息和我的气息一样！你、你是我？” “噗，你总算发现了啊，我还以为你要疯到底呢。” “你滚！！我缺的魂魄怎么在你那里？你乖乖跪行过来让我融合了你！” “好啊，那我过去了。不过灵魂融合是力量强者为尊，到时候指不定是谁融合谁呢。” “你等等！” “嗯，我等等。”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分散的？” “我长话短说吧，你是水魂，我本身是金魂，之前见到文圣融合了木魂......” 莫寒却听不到之后声音了。 她估计火尊有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便也尽量的压抑自己的好奇心，不要做出引人注意的举动。 毕竟，好奇心害死猫啊。 不多时，暴躁型火尊阴阴一笑，“这人身上不就是那白恶的气息？虽然不是她的后代，但也和他有关系，我先杀了她！” “她不过是被那白恶控制过的人下了禁制而已，你仔细看看她就知道了。” “好吧，我看看——居然真是。......灵根尽毁，灵海蒙尘，确实是那白恶的特有招数。纯水之体，就这么毁了啊。”暴躁型火尊撇撇嘴，纯水之体在她眼里好像不值一提。 “好了，我好歹现在是跟她一起走的，你就少说两句能死啊。” “什么？！你看中了她？我寻觅了五十年也没寻到一个合适的，你的眼光这么低，连这种孱弱的虫子，你都”暴躁型火尊没能说完这句话，因为她的红衣周身已经不再是水，而是熊熊的火焰，几乎瞬间把她的外衣燃尽。 “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温和型火尊放下手臂，语调头一回冷硬起来。 费劲摆脱了身上迅速蔓延的暗红色火焰，暴躁型火尊冷哼一声，道：“看在你的面子上。下不为例。” “我这边也是下不为例。” 碰了个软钉子，暴躁型火尊的心情更差，道：“喂，这个人不能杀，那我便杀了那一船人好了。”说着就要动手。 “停。她们是一个队伍，你都别杀。” “队伍？”暴躁型火尊长笑三声，“哪有什么真正的队伍？！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承认你实力比我强，可是你是不是做了一个梦就梦傻了！也好，我就让你看看她们的真面目！” 莫寒想要出声，却被温和型火尊拦下，她向莫寒眨眨眼：“没事的，相信她们吧。” 暴躁型火尊自然知道她们这边的小动作，不过冷哼一声，一挥手，一面水镜立在二人面前，正好是船上大厅的景象，上面人头攒动。 一眼就看见了戴萌，莫寒心中一动，小手指稍微蜷缩了一下。 “放心。”温和型火尊按了按她的手。 得到了她的保证，莫寒心中稍定。 那边暴躁型火尊已经开始灵力传音了。 看到众人纷纷表示要直下万里，温和型火尊向那边不咸不淡的瞟了一眼。 暴躁型假装没感受到这倒视线，从鼻孔狠命的哼了一声。 第41章 除了上天，还有下海 接着，戴萌几人进入海中，几乎被汹涌的海水与海兽压得传不过气来。 “火尊！”莫寒实在忍不住，向身边轻轻唤了一句。 “好了啊，玩够了啊。” 那边暴躁型没转头，头一次不是暴躁的语气，而是一种奇怪的强调：“喂，我说，那边那个金发的是你什么人？你好像很在意她？” 问的是莫寒。 海兽一拥而上，戴萌身上已经见红。没有时间犹豫了。 莫寒直视火尊，直言道:“她是我女朋友。” 暴躁型突然哈哈大笑，道：“我看你有点顺眼了！” 说着，一扬手，戴萌她们周身的海兽连带血色都消散得无影无踪——原来那些凶兽都是火尊动用灵力以水化成！ 暴躁型火尊阴晴不定，这一招手，戴萌她们一行竟然直接被传送过来。 甫一落地，戴萌就准确的看到了莫寒，几步跑过去：“莫莫！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很好。倒是你，”莫寒哽咽一下，又强迫自己的语调恢复正常，“我这里有天蚕布，先包扎一下。” 戴萌身上，零零散散的伤了很多，不过最深的一处还是腹部的一个血洞——当时正是阵眼变换，灵气紊乱之时，她作为尖刀首先看到了那只利爪，两手都被海草缠住，不得已，用身体挡住了向李宇琪头部的那一击。 莫寒这边把戴萌拽住，三两下绑上了纱布，腾出手来包扎其他跟着戴萌走到这边的人。 人人带伤。戴萌开路，是受伤最重的一个。 纱布一接触李宇琪手臂上的伤口，就被血洇得鲜红一片，莫寒的泪就紧接着滴了上去。 “谢谢......” 李宇琪暂时停止与暴躁型火尊的对峙，转过脸来，摸了摸莫寒的脑袋，还不忘运动元气，让自己苍白的的脸色更红润一些，“傻瓜，我们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 “喂，我们被无视了。”暴躁型火尊冲着温和型火尊冷笑。 “呵呵，她们只是无视你而已。” “我艹你？？？？” 两位火尊在旁边斗法，莫寒这边抓紧时间把七五折的伤口也处理好了。 “哟，好了？”暴躁型火尊挡下一片火蝶，探头冲这边问了一句。 戴萌向前边站了站，直视两位火尊道：“不知两位前辈有何高见”“我没问你。” 被一句给顶了回来，戴萌愣怔了一下，还没等摆出一个合适的表情，就听旁边的莫寒冷声道：“火尊、前辈，这位是戴萌，我们小队的队长。” 暴躁型火尊愣了一下，不怒反笑。笑了一声，她懒洋洋的问道：“哈，是吗，队长？” 下一秒，五人身旁原本流动的水变成了凝固的冰刺，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指着着她们，散发着迫人的寒意。 五人几乎是下意识的结阵，但是冰刺正正好落到阵眼之处，还未完全展开就被打散，几人急急散开，却散不开，因为冰刺随即聚拢而上，定在那里，限制她们的行动。 莫寒心中大惊，看了一眼温和型火尊，发现她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表情，但居然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暴躁型火尊手一挥，一面巨型水镜立在五人面前，镜里是一片阴黑的天空，一艘单薄的小船，还有船边不断翻滚的海水，海水一波一波漫上甲板，又缓缓退下，就像剧毒的蛇在吐着信子。 船上有光，那是所有留在船上的人共同结阵所形成的光。 船上，也有一面镜子，镜子里面，是这边镜像的景象。 “戴萌？你们身边的冰刺是怎么回事？找到莫莫了吗？”钱蓓婷从镜子的那边道。 “找到了！”戴萌甚至不敢侧身让钱蓓婷从镜子里看一眼莫莫，怕悬在周身的冰刺会在莫寒露面的那一刻暴起伤人。 “戴队长，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暴躁型火尊的语调轻飘飘的，却砸的众人都没有了声音。 万籁俱静中，只有戴萌一个人的回复：“好，前辈想玩什么，我奉陪。” 冰刺临身，说不玩估计这个疯尊就会真的放手攻击，无论是量还是质，她们都防不住。倒不如大方的接招。 戴萌笑笑，虽然她心中仍有紧张，但只要莫寒还在身边，就没什么好怕的。 “规则很简单，你们这五个人，和那一船人，你选一个就好了。” “......没被选到的，会怎么样？” “就受我一击，活下来我就放你们走。” 在尊位的力量，哪一波都没有一点赢的可能。也就是说，没被选到的，就要死。 所有人沉寂下来，除了大海的声音。 戴萌看着暴躁型火尊，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好了，三十秒时间，快选。” 戴萌只觉得嗓子发涩，头脑发晕。她看向镜子，对上了十五双眼睛。她不用转头，也知道，在这里的四人的眼睛也在看自己。 “前辈，我想还有其他的方法”“规则就是这样，还有十五秒，十五秒之后你选不出来，就都不要走了。” 海水铺天盖地的压下来，淹没了戴萌的思绪。 “十、九、八、七、六”随着倒数，这边的冰柱阵阵颤动，随时可以发射，那边的海面也卷起滔天巨浪，下一秒似乎就可以将一船人都吞入海中。 那个火尊，是认真的。 选不出来的话，就真的杀死所有人。 “我倒不知道，堂堂火尊是这种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暴躁型火尊停下计数，转头看着莫寒，大约有二分之一的冰刺随着她调转矛头，密密麻麻指向莫寒，最近的一只离她的额头仅有十厘米之遥，森森寒气冻得她十分难受。 “你再说一遍” “难道不是吗？说是要玩游戏，但是这种强盗规则，摆明了就是要杀死我们，既如此，你直接杀好了，何必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只听说火尊言行虽异于常人，但随心所欲，心中有道，今日一见，才知道是一个只会耍手段的无耻之徒！” 火尊那边的气势越来越盛，戴萌抓着莫寒，只受余波，都觉觉心口发窒，担心的看向莫寒，她果然已经苍白了面庞，但脸上仍是倔强与轻蔑。 来不及多想，戴萌道：“前辈如果真心想玩，大可给我们设置任务，再难也没关系，我们一整个队伍，会齐心协力去完成，如果完不成，前辈再判定我们游戏失败，这样我们也心服口服，如何？” 暴躁型火尊冷笑一声，眯了眯眼，道：“极地冰原有妖魔山，妖魔山上有妖魔果，老娘闯过一次，还算轻松。既然你们要换游戏规则，那十天之内，我要见到妖魔果！” 戴萌心中暗暗叫苦，火尊轻松才不会轻松，只能尽力周旋，“前辈，十天恐怕有些强人所难......” “你在和我讲条件？” “唔，那就一个月吧，他们行船还要一定的时间呢。”温和型火尊拦住不耐烦的暴躁型，道：“我带你上去，这笔交易你不亏了吧？” 暴躁型火尊看了温和型一眼，居然忍住没有说话，这便是默认了。 第42章 历史课代表孔肖吟 “那大家都过来一下，我开始传送人了啊。”温和型点点头，招呼道。 她一手拦着不情不愿的暴躁型肩膀，一遍不紧不慢的在众人身侧画了一个圈，水流被聚集起来，形成一道无形的绳索。 “开！” 戴莫几人扶住身边人，才没被汹涌的水流淹没，水流退去时，众人已经都在甲板上了。 甲板上的气氛十分压抑，众人已经做好防备，准备抵御即将到来的灭顶黑云，却因两位火尊的到来而微露破绽。 “你把那不入流的把戏撤了吧。”温和型对暴躁型说。 暴躁型火尊挥挥手，黑云便消失不见，随口说道：“我们力量同源，我能撤你也能撤啊，指使老子干什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会是刚才硬闯封印受了内伤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定收了内伤我得好好打回去！” “我要驱了这黑云，自然打不过你，不过不是我动的手，你猜我现在有没有能力收拾你？” “......***，我去逛逛这艘船！天天身边都是水水水，晦气死了！” 暴躁型和温和型二人行动很快，眨眼间就没了踪影，没有了这两股压力，众人对视一眼，而后看向戴萌。 戴萌脸色复杂的咳了一声，快速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水镜一直没有破，大家应该也看到我和火尊做的交易了......” 没人应声，戴萌就硬着头皮道：“我们本是去采摘凌火绮莲，不过这下恐怕要多一个摘妖魔果的任务了。妖魔山上传说众多，那妖魔果更是仅有那位一人摘得，逼不得已替大家许下这种任务，我需要向大家道歉，这是我作为队长的失职。所以，如果有人想退出，上岸之后便分开，还来得及......” “说什么呢？当时要不是你急中生智，船上海里两拨人必死一拨，你没必要道歉。”李宇琪朗声一笑，金星武者的气势荡开，虽未把火尊残留的气势压住，却也有一定的效果。 莫寒笑着摇摇头，刚要说话，被孔肖吟抢了先。 “哼，你们历史没学好吧。”孔肖吟摇头晃脑，得意非常，“那碎玉山，不就是你们说的妖魔山，凌火绮莲，不就是长在山顶的妖魔果吗？” “啊？”在场二十几人，至少有十个人历史没有学好。钱蓓婷惊奇尤甚，上上下下用全新的眼光打量了一遍孔肖吟。 戴萌松了一口气，道：“怪不得我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动身之前，冯晓菲去山门传送来了所有关于极地冰原和凌火绮莲的资料，凌火绮莲的资料几乎没有，极地冰原的资料却不少，她和莫寒前几日才大致浏览了一遍，还未来得及细看。资料中，确实提过这件事情。 “那，我们还是去找凌火绮莲，一个月之内找到就可以了嘛！”徐子轩说道。 “那两位火尊是......怎么回事啊？”五折问道。 话音刚落，刚才火尊的气息突然涌动了一下，船上的天空便突兀的黑了一瞬，随后又是百日晴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看来我们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蒋芸看着刚才那片变黑的天空，不紧不慢道。 众人被这等手段惊了一下，默契的转移了话题。徐子轩倒是不甘心，还想再提，却刚说了两个字被张语格轻轻制止了。 有些能引来杀身之祸的事情，还是不谈为妙。 之后众人再没见到两位火尊。开饭之前，戴萌船上船下搜了一遍，只能感到她们的气息，却没看见人影。这二人性子极傲，是不屑躲藏的，既然没有身影，那大概率是离开了。 把这个消息传达回去，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船在海面上平稳航行，之后一月风平浪静，连海浪都没怎么遇见。 火尊这一番大闹，倒也不全是坏处，她没有动手，单用气势相逼，就逼出了众人的破绽，再结合之前深海历练的经历，量变产生质变，船上众人几乎都突破了一个大境界。 戴萌的纯金之体突破起来更是易如反掌，只要积累的当，突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今已经是混沌级运灵师，比起土木双修的黄盟主可能差了一点，但是若再加上她银星八阶的实力，胜负便不可知了。 虽然突破境界，但境界越高这寒夜海的压制越强，众人在海中对上两位火尊仍无还手之力。不过上岸之后，没有了这些压迫，戴萌估计这一队人齐心协力，能挡下暴躁型火尊那样的黑云和冰刺，要是足够默契，连那温和型火尊也能战一战。 现在的队伍实力大增，虽然在戴萌心中略定，却是没有什么底。 她又细看了极地冰原的资料，重点找妖魔山和妖魔果的资料，找到的却极少，还是去找莫莫要了几本火尊传才勉强了解到了一些，写传的人也没办法写明妖魔山的可怖，只不过渲染了一番火尊的英姿了事，气得戴萌直咬牙。 掌舵的徐晨辰说这几日便到了，戴萌看资料看得心烦时，便去甲板上看两眼，却总看不见岸边，心下也犯嘀咕。 她人面对着大海，但是莫寒的脚步声她一听就能听出来，回头可怜巴巴道：“莫莫，你说这怎么还不到呢，大C说快了，可我天天看连岸边都没看见——” “大C说快了那就是快了，你忘了我们看的《山川志》中提到过，说极地冰原看不见就一直看不见，能看见就一下能看见的事情了吗？”莫寒笑着紧走两步过来顺毛。 戴萌瘪瘪嘴：“那块我没怎么看懂......”莫莫继续顺毛，戴萌舒服的眯了眯眼。 两人并排站着，戴萌转了个话题，问：“莫莫，你最近视力怎么样？” 莫寒含笑道：“还不错，提升到了银星武者之后，视力更上一层楼，基本能稳定的看清楚东西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黑白色彩的。” “莫莫你放心，既然天玄大师说‘纯纯相依’，那我再突破一个境界，说不定你就完全能看清了！”戴萌正在畅想，冷不防被莫寒一把抱住。 “天玄大师说的‘相依’，可是这种‘相依’吗？” 戴萌浑身僵硬，耳根子烧的通红，讷讷道：“嗯......可能......” 莫寒正止不住的笑，却被戴萌回抱了回去。 这孩子还埋肩。 莫寒动了动，却被戴萌叫住：“别动，我‘相依’呢！” “好，好......”莫寒声音都盈满了笑意。 静谧了一瞬，戴萌认真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钻入莫寒的耳朵。 “莫莫，我一定会帮你看到的。” “......嗯，我知道。” 我知道你，说到了就绝对会做到。 两人都没说话，享受这一时刻的静谧。 突然从大厅那边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两人耳力都极好，听到大家在喊“到了到了”，抬头一看，眼前竟赫然出现了一片雪岸，已经离得极近！ 纵然之前对这种情况有所了解，戴莫二人还是吃惊的对视一眼。 船继续向前开，岸边几乎是扑面而来，戴莫二人过去集合了众人，让船速放缓，准备上岸了。 大家都摩拳擦掌的样子，小钱提醒道：“寒夜海的温度和冰原的温度完全不一样，冰原会非常非常非常冷，大家登岸后可能需要用灵力或元力发热。大C，还有多久会到？” 大C拿着望远镜，又问了tako两句，回到：“一小时之内！” 众人便忙乱起来，灵者复习动用元素之力发热的口诀，武修便运动元力，提前预热起来。莫寒从戒指里给每人取了一件披风，小钱给每人都发了一颗寒水珠，可吸收一部分冰原的寒意，用她所教的特定方法激活，在冰原中可生成一道屏障，可挡师位强者全力一击。 第43章 助攻狂魔徐子轩 五十分钟左右之后，船被大C稳稳停在岸边，众人跳下船去，纵然身上已经运起灵法和元力，还是冷的一阵一阵哆嗦。 极地冰原一片雪白，众人踩着冷硬无比的雪地，李宇琪试着向地上攻击了一下，却被一股大力震回，竟不能破开这片雪壳子。 “这也太冷了......！”络络双手捧着寒水珠，身上龙里涌动，但还是缩着脖子，一开口就哈出一道白气。 “冰原里除了圣城，其他地方全都是这副鬼样子，碎玉山就更冷了。”钱蓓婷是土生土长的极地冰原人，还是被这乍低的温度给激得有些发抖。 “大家把功法运开就好了，我们还是驭灵者的时候，带着寒水珠，便也能在这冰天雪地里走几个来回，你们只是有些不适应。”陈观慧道，她是水系运灵者，身上隐隐流过水光，已经适应过来。 “我们先去圣城吧！”这是之前就说定了的，先在圣城逛逛，休整几天，再买一些冰原里特有的装备和药剂，准备妥当之后，再向碎玉山进发。 以戴萌的目力，也能看到冰原上那座唯一的城市，圣女对圣城有血脉感应，所以钱蓓婷在队伍前头领路，戴萌走在她身后几步的位置，莫寒在她右手边。 还没出发，天边的太阳就好像断电之后的灯泡，突然熄灭了光辉，大地笼罩在一片黑夜之中。 “怎么回事!”众人一片喧哗，戴萌动用元力喊了两句，众人渐渐回过神来，都动用了黑夜视物的手段，严阵以待可能出现的攻击。 “好像，就是，天黑了？”憋了一分钟，络络试探的问道。 “不，我们极地冰原的黑白交替很正常，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钱蓓婷断然否决。 “那现在怎么办？”李宇琪问道。 犹豫了一会，见众人争论不定，戴萌道：“计划不变，先朝圣城走！” 于是众人便结成战斗阵型继续前行。 走了一阵，什么都没发生，好像真的只是“天黑了”，阵型有些松垮，却保持在随时能攻击的状态。 戴萌偷眼看了一眼右手边的莫寒，她是新晋银星，对元力的运用还不太得心应手，虽有寒水珠，但仍冻得有些发抖，白着小脸，却硬是一声不吭，跟着队伍走着。 她心中一动，仗着天黑，悄悄蹭得离莫寒近了一些，然后“呼啦”一展披风，把莫寒整个儿包了进去。 “啊，莫莫，我好冷！”看了一眼莫寒的神色，察觉到对方的笑意，戴萌傻笑着又把怀里的人而搂的紧了紧。 俩人在队伍前头你侬我侬，身后的一堆人却都能夜视，自然也看在眼里。 “五折，你冷不冷？”许佳琪背着手问。 “啊，还好啊，小钱的寒水珠很管用，我已经基本适应了，kiki冷不冷” “......我也不冷。”许佳琪咬牙，自家这个真不愧是木系的，怎么不开窍？ 一旁的徐子轩看不过眼了，挤到两人中间，左手拉许佳琪右手拉五折，“阿爸，阿妈，我冷。” “呀？”五折看了一眼徐子轩，轻运灵力，披风自然而然的盖上去了，“给你暖暖。” 许佳琪冲徐子轩猛使眼色，徐子轩回了个ok的手势。 “啊，我想去问问tako她的破妄能力！我先去啦！”徐子轩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两手用力，把kiki和五折的手拉到一起，带着一副得意的小样抓紧跑路了。 这回七五可算是牵在一起了，不过气氛实在微妙。 至于别人，基本都适应了冰原上奇异的严寒，冯晓菲已经向黄盟主发了信询问莫寒的眼疾，艾思稳稳的走着，孔肖吟正扒着孙芮不放，李宇琪在招惹小鲜肉，一路上倒也热闹。 打闹归打闹，众人都是不弱的修者，脚程极快，走了几个小时便已经走到圣城边上。 钱蓓婷去和侍卫交涉了一番，自证了身份。 侍卫瞬间一开始得漫不经心突然变得十分殷勤，请示了一番之后，称族长听闻她们回来，大喜，已经为她们在圣女宫安排了位置，还有一系列补给。 钱蓓婷便领着众人向圣女宫的方向走，到了之后，果然收到了热情的招待，那王姓族长是嘘寒问暖，好不体贴，殷勤的摆下宴席，众人一再推辞，还是闹到深夜。 戴莫二人找到自己房间，还未安顿下来，冯晓菲就过来敲门，开门的是戴萌，她便向屋里走边说：“关于莫莫的眼睛，盟主回信了。” 戴萌大喜：“这么快？” 冯晓菲笑着点头，看莫寒也已凑过来，便从袖子中取出自己的传信金印，元力流转，竟一滴滴飞出水银状的绿色光点，组成一片文字。上面的灵力气气息既有土系，也有木系，都在控灵师的阶段，其力量公正平和，如山如海，是黄盟主本人来信无疑了。 信的一开头是寻常的寒暄，之后特别向因为玉佩一事险些被伤到的莫寒道歉，也向这只小队的全体成员道歉。信中竟细细提到至少五种可能的修复莫寒双眼的方法，又随信附上一瓶灵药，为黄盟主亲手炼制。 第44章 戴某有要事 正在措辞之际，莫寒突然道：“不对，你们闻没闻到什么味道” 戴萌见莫寒神色不对，也调动嗅觉，闻了一下，果真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 “我不知道这药的名字，但这绝对有迷魂之效！吃了这个，能暂且压住药性！”莫寒从药囊里摸出三粒丸药，先给戴萌口中塞了一颗，又向冯晓菲递了一颗，最后一颗快速吞吃入腹。 “不好，她们没有解药！”戴莫灰三人随时一眼，同时撑开各自的护罩，飞掠出门，却被门外的侍卫拦个正着。 “族长有令，夜深了，请姑娘们回去休息吧。” “戴某有要事！”戴萌此刻正是心焦，金星武者气势外放，逼的那侍卫节节退却，也不再去管，身形如电，直接敲响隔壁七五折的房门。 “谁？” “我，戴萌！” “你等等啊！”许佳琪在里面应声，声音却有些异样，许是因为中了迷香。 走廊上的侍卫向这边聚拢过来，戴萌看得真切，他们手上都拿着寒水珠。 鼻翼中迷香的味道渐浓，七五还在磨磨蹭蹭的不开门，戴萌急得狠了，拔剑破开了房门，急道：“他们点了迷香，我们中埋伏了！我们分散，召集所有人快走！” 七五折愣了一下，整整衣服，飞也似的赶出来，一人又被莫寒递了一颗药。 戴萌看着四周杀气四溢的侍卫，干脆用了一招“画地为牢”，气劲层层推出，整条走廊的门板都被震开，又高喊了一声“我们队的都听着，我们中计了，快走！” 戴莫七五冯五人拧成一股绳，和侍卫们动起手来，他们手中有寒水珠，战局竟你来我往，焦灼起来。 这一会儿功夫，几乎所有人都被惊醒，纷纷从房内冲出来，见到自家队员同侍卫大打出手，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默契的加入战局，压制住了侍卫。莫寒干脆一搓药丸，将其捏成细粉，再以琴音震荡，将解药扩散出去。 戴萌喊：“这里施展不开，我们先出去！” 众人正要行动，侍卫们却终于将寒水珠激活，把她们困在房内。 队伍还是缺人，房内却并没有人再出来，戴萌心下焦急，点了一遍人数，发现缺的正好是钱蓓婷那一波极地冰原的圣女！ 想到宴席上王族长的猥琐笑容，心下暗恨自己识人不当，戴萌又加了几分力，同大家一起打碎了寒水珠的禁锢，冲出这座冰宫。 此时正是深夜，外面下着暴雪，众人身上燃着元气与灵力，才没被暴雪压住。 出了房门，众人得以结阵，力量互相结合，成倍上涨，气劲的余波就逼得侍卫们节节后退。 戴萌厉声向侍卫们喝道：“她们呢？！叫你们族长出来，否则我们就一路拆过去！” 见不能力敌，手中又无寒水珠，侍卫们这才服软，隐隐有后退之势。 又对峙了几息，李宇琪道：“不说也没关系，我用噬心银火烧他们一烧，看看谁的骨头还会那么硬。” 她开口之际，一团幽幽银火就已经飘了过去。就这么一会儿，暴雪愈大，几乎连成一片，好在众人合阵，光是逸散出来的气息就足以融化她们周遭的雪片。 噬心银火乃是火尊开创出来的招数，乃是心火，专用于折磨人，被火尊种下此火的人若被活活烧死已经是较为舒适的死法，那些极痛极苦，想死而不得的人最终几乎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而死。 侍卫们听到这一名字已经吓破了胆，向后连滚带爬，有机灵的向后看了一眼，顿时鬼哭狼嚎叫道：“族长来了！” 那银火重重一颤，便被那姗姗来迟的族长王杰伸出手杖点住，之后竟凭空消散，李宇琪喉头涌上一口血，却被她不动声色的咽了回去。 拇指似有似无的抚弄着手杖上一颗夺目的银色宝石，王杰咧嘴一笑，脸上的横肉愈发可怖：“这大暴雪的，姑娘们往哪儿去？” 戴萌心系钱蓓婷那些人，同众人打个手势，一行人便各施手段，刀光剑影，灵光闪闪，却都离那族长一指之遥停下。 雪幕中，王杰手杖上的宝石竟隐隐有一层光芒。 只见他不紧不慢道：“论实力，我这把老骨头是敌不过姑娘们的，不过嘛。”银色宝石光芒愈发强劲，散发出阵阵寒意，竟形成实质性的威亚，任八人如何进攻，也攻不破那一层屏障。 “我这宝贝不禁忠心护主，而且不巧有传送功能。你们想不想看看碎玉山是如何化身成妖魔山的？” “少废话，钱蓓婷她们呢？！” 闻言，王杰面上掠过毫不掩饰的诡笑：“她们？大概已经送到地方了吧。这还要多亏你们把她们送回我身边啊，你说，圣女祭祀之后就献给神祇了，她们到底去哪儿了呢？哈哈哈哈哈，之前的那些圣女我在祭祀后可都好好的回收了——失踪而不会被怀疑的人，除了可爱的圣女们，哪里能找得到呢？” 听出了他话里毫不掩饰的猥琐语调，八人怒火攻心，竟合力在他身侧护罩上斩出了个口子，灵力元力混杂着钻入他的身体，逼得他倒退几步，当空吐出一口血雾。 李宇琪不愧是金星武者，战斗经验丰富，硬是拼着内伤，趁那口子没闭合之前又补了一朵噬心银火过去。 虽然那手杖上的宝石开始不断逼出他体内的力量，修复王杰的身体，但他面色仍极为难看，接连吐血。 众人心中一喜，还要再攻，那族长身侧的护罩却剧烈波动一阵，众人眼前一白，竟被传送了出去！ 第45章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钱蓓婷是被孔肖吟喊醒的。 一醒来，身上是令人讨厌的束缚感，估计被绳索绑了个严实，入目是一片漆黑。 钱蓓婷嗅了嗅，居然还有血的味道和一种奇怪的臭味，当即心下就一沉。 钱蓓婷又疯狂眨了几次眼，还是完全看不见。 再一试探运转灵力，完全感应不到空气中的土元素。 更完了！ “钱蓓婷钱蓓婷你快醒醒，这里是哪？？？” “我也不知道啊，我们怎么会到这来的？孔肖吟你看得见东西不？能运转灵力不？” “你可醒了！！！我看不见，太黑了！感受不到灵力元素！要不然我能不点个灯吗？还有这破绳子，我去啊！” 钱蓓婷艰难伸出手，想挪过去帮孔肖吟解开绳子，却被冰冷的栏杆挡住。 “怎么回事，我们被关起来了？” “嗯，我摸了一圈，四面都是栏杆，过不去！” 镇定了一下自己，钱蓓婷问道:“只有我们两个被关起来吗？其他人还在不在？” “我不知道啊，只听到过你的声音！” 乌漆嘛黑的，钱蓓婷心里也有些发憷，好在徐晨辰的声音也传过来：“这咋回事？我咋被绑了？” 又交流了一通之后，又有许多人醒来，钱蓓婷点点数，自己这批圣女竟然一个不少，统统在这里。 人多力量大，醒来的人多了，事情就有了些转机，等陈思在自己的牢笼内摸到一个开关，把灯打开之后，众人这才看清东西。 她们正处于一座铁牢房里，每个人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铁笼子里，每个小笼子相隔几步距离。 之所以一眼就看出这是牢房，是因为或长或短，或高或矮的刑具，大约有数十。刑具上血迹已经干涸，不知被沾染了多久，抬头望去，天花板上也尽是垂下来的刑具，上面还遍布着血迹。 “你你你们看那是什么？”孔肖吟说话都哆嗦了，艰难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天花板。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那上面吊着一团血肉，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其已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只有半头秀发依稀证明此人是个女子。 徐晨辰道：“下面好像是她的衣服！” 只看了一眼，众人就好像有一股凉气直窜脑门，整个人好像被定住，再也不能动弹。 “我瞧着，我瞧着这衣服怎么像是圣女的衣服？”孔肖吟牙齿打颤道。 “没有，你看错了。”钱蓓婷也吓得无法，只不过众人都这么害怕，她只得强打起精神来，声音却也控制不住的发颤。 孔肖吟的牢笼就在钱蓓婷旁边，向那边看一眼，发现钱蓓婷连身子都在颤抖了，一句话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钱蓓婷你别害怕，我保护你！”居然奇迹般的感觉恢复了一点力量。 结果钱蓓婷沉默了一下，居然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喂！” “嗯嗯嗯，孔大人保护我吧，我怕死了。”钱蓓婷知道孔肖吟要发作，赶忙伏低做小。 两人这么一打岔，牢房中的恐怖氛围也似乎减轻了不少，众人几乎被恐惧冻住的脑子也开始运转起来，四下打量，虽然又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几句尸体，吓过劲儿了，便也定定神思索逃出去的方法。 大门做的很隐蔽，和周遭的墙壁融为一体，可还是很快被搜索到了。 众人也试着挣脱绳索，可是这绳索估计不是普通的绳索，众人又莫名其妙的尽失灵力，想尽办法也挣扎不开，因为牢笼相隔，也没办法互相解开绳索。 最终，大家一致同意在门那边下功夫。 因为戴萌一行人不知怎的没有被绑过来，她们发现不对一定会选择搭救，所以要做的就是示警，虽然不知道这里是那里，不过至少要把消息传出去，戴萌她们才能循迹而来。 寒水珠可以蒸发成水雾，溜出牢门，一直扩散，直到遇见设定好气息的人，才会释放出其中蕴含的信息。 唯一的要求，就是需要用灵力激发。 “真的一点灵力也动用不了吗？！”邱欣怡有些抓狂。 “不对，可以！”钱蓓婷道，“虽然不能呼应体外的灵力元素，但是我们可以试着沟通一下本源灵力！” 虽说本源灵力珍贵，不过身侧就是牢笼，眼前就是死尸，众人也来不及思考那么多，纷纷开始尝试沟通自己的本源灵力，想要激发寒水珠。 “不行，能释放的只有很少一点力量，根本无法激发寒水珠！”吕一额头见汗。 “那我们一起！”钱蓓婷说着，费力的扔了一颗寒水珠到众人牢笼中间去。 “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对着这颗寒水珠激发本源灵力，能激发多少激发多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来！”钱蓓婷最后一句话让众人面色一白，有意志不坚定的那眼神直接飘到那几具被折磨致死的尸体上，脸色更差了。 “一、二、三，激发！” 众人不敢含糊，但是因为第一次，众人灵力激发时间有先后，寒水珠虽有呼应，但仍不能化为水雾。 “再来！一、二，三！” 又重复磨合了四五次，那寒水珠终于光华一闪，顺利变为水雾，扩散开来。 那水雾漫过大门十几息后，众人紧盯的牢房铁门突然吱呀一声，被缓缓打开。 赵韩倩惊喜道：“队长，你们来啦？” 无人应声。只有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向着牢内传来。 一个人的脚步声。 众人神色惊恐的对视一眼，钱蓓婷道：“什么人！” 却是传来个如水凿玉般的女子声音：“来救你们的人。” 正说着，那女子已走入牢门。 她一袭白衣——穿白衣的修者极多，或灵动或出尘，她却穿出了飞扬之意。她在门前懒懒一站，却有一种凌厉的气势压迫过来，一双深若寒潭的眸子里，却仿佛深埋万千星光，又好像无数利剑，随时可以出鞘杀人。 外面的无边黑夜和她的黑眸比起来，居然也黯然失色了，倒是她腰佩的那一柄剑鞘纯黑的剑可与之比拟一二。 寒风呼啸，雪花钻入牢房之中。 雪花越来越大，打在钱蓓婷一行人身上，却好像有灵性般绕过那女子周身一尺处，不敢打扰。 “敢问尊修名号？”钱蓓婷眼里全是忌惮，连身上已经下了一层的雪也顾不得抖落。 那白衣女子眨眨眼，却被徐晨辰抢了先：“我好像看过你的画像，你是李李李李李......李艺彤？” 霎时间，牢内众人感觉到了比刚才还强的凉意。 对面的是—— 六亲不认，血洗山庄，杀人如麻，魔教教主，李艺彤。 李艺彤拔剑！ 孔肖吟闭着眼道：“我死了吗？我已经死了吗？我欸等等我灵力怎么能用了？”她再一挣脱，身上的绳索居然也断了，落到地上，上面的雪簌簌而下。 众人纷纷挣扎，发现所有困灵索居然在无声无息之间都已经解开了，绳索解开之后，灵力自然也开始恢复。 “那老流氓不知道怎么用这颗圣心，真是暴殄天物。”李艺彤嘀咕了一句，手腕一翻，手心上正是那颗王杰视若最大依仗的银色宝石。 “你们是不是和之前那几个女修一伙的？里面倒是有个叫戴萌的人。”李艺彤抛接了一下那颗圣心，抬头问道。 那边刚刚破牢而出的众人迟疑的点点头。 “那我送你们去见她们。”李艺彤说着，突然闪电般抽出腰间佩剑，冲着那颗圣心一点。 钱蓓婷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需要释放一下，大惊失色道：“等等，你要送我们去哪里？她们还活着吗——”却见眼前白光一闪，已经被传送出去。 第46章 毒奶的力量 戴萌被传送过去的第一个照面，就迎上了一堆暗器。 是雪。大若手掌，利若尖刀，硬若金刚，还是高速飞来。 要不是戴萌金之守护张开得及时，这八人真就破相了。 “你还行吗？我也来帮你！”风声太大，五折只能用喊的，声音隐隐约约到戴萌耳边之时，戴萌的金之守护上面已经镀了一层绿光，正是吴哲晗的木系灵法。 莫寒也把轮椅组装成古琴，用七绝琴法弹奏，也对猛烈的雪花起了一定的安抚作用。 护罩内虽然也有风声，但明显小于护罩外，众人不用再扯着嗓子说话。 “我们应该是在山上，不过当务之急是去找小钱她们！”戴萌道。 莫寒看了看脚下的地面，皱皱眉，蹲下身去，捻了一把冰晶细细察看。 “若是我所料不错，这里应该是......唔！”莫寒蹲在地上的身形突然晃了一晃，眼见着就要一头栽倒，被戴萌眼疾手快的捞起来，抱入怀中。 “莫莫，你怎么了？！” 莫寒伏在戴萌肩窝，左手在海蓝之戒上一抹，拿出天玄神医留给她的药丸来。 戴萌吓得脸色都变了，忙不迭的接过来，送到莫寒口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失控的声音：“徐子轩，水！” 徐子轩立刻凝出一团水球，送到莫寒嘴边，让她就着把药丸咽下去。 短短一阵功夫，莫寒身上已经是冷汗涔涔。 又咬牙忍了一忍，莫寒面缓和了一些，道：“我没事，不知怎么，眼睛突然刺痛，连带着灵海深处的、那毒也发作起来。吃了药我已经好多了。” 莫寒轻轻喘口气，制止还要再问的戴萌，道：“这里是碎玉山。” 戴萌愣了一瞬，还是暂且不关注这个问题，坚持问莫寒：“莫莫，你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如果撑不住我背你！” 莫寒嘴角漾起一抹虚弱的笑意：“我都说了我没事，你不用背我啦。”说着她轻轻挣开戴萌的怀抱，却腿一软几乎直接坐到地上。 戴萌嘴唇紧抿，不再说话，拉着莫寒，一使力，直接将莫寒稳稳背了起来。 莫寒也没在说话，默认般的环住戴萌的脖颈。 戴萌稳了稳身形，正色向众人道：“事不宜迟，虽然我们到了碎玉山，但是小钱她们还在那王杰手中，我提议尽快下山，赶回圣城！” 全体通过。即刻动身。 但是众人刚向山下走了几步，暴雪陡然加大，连天蔽地都是茫茫的白色。 众人再低头看时，发现脚下的路赫然变成了上山的路。 “tako，这是幻境吗？”李宇琪第一时间问道。 张语格定定看了一会儿前方的茫茫白雪，说：“不是。我完全看不出来幻境的痕迹。” 众人的心直接一沉。 戴萌调整了一下背莫寒的姿势，道：“再试试。” 于是众人转身，再次向山下走去。 雪雾陡然加大。 “就是现在，破！” 八人一同出生入死这么多次，默契已成，整齐划一的攻击，终于击破那片雪雾，看清前方的道路。 下山的路。 莫寒在戴萌背上看得真切，道：“有戏！” 下一秒，十倍于之前的暴雪袭来，众人被冲得倒退几步，若不是有吴哲晗木系灵力的加持，戴萌的金之守护几乎爆散开来。 雪势渐小，众人定睛一看，还是上山的路。 莫寒毒奶奏效，直接倒在戴萌背上装死，戴萌轻咳一声，状若无意的挡住众人看向莫寒的视线。许佳琪道：“看来是非要我们上山不可？” “上山的话，小钱她们怎么办？”李宇琪问道。 戴萌眉头紧锁，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咬咬唇，把莫寒放下来，发现莫寒脸色惨白，连一丝血色也无，大惊道：“莫莫，你别吓我！” 莫寒扯出个笑，勉强站住：“无妨，这次毒发太剧烈，是药物的自然反应，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戴萌突然拉过莫寒的手，放出灵力，在她的灵脉中游走了一圈，越走越是心惊——莫寒灵脉几乎完全破碎，其中更有灵力肆虐，将本就可怜的灵脉摧残的更加不堪。 一气灌了自身的一半灵力过去才算把莫寒的灵脉保护起来，戴萌又怒又心疼：“你怎么不早说！” “小钱小孔她们还等着我们呢。” 戴萌脸色一瞬数变，又向莫寒的灵海中灌了一通灵力，道：“我去参悟一下这风雪之力，思索破开之道！” 说着，她又用体内仅剩的灵力加固了一遍金之守护，抽出青玄剑，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迈出金之守护，便是漫天利雪。 许佳琪也摸出长鞭，跟了出去，将戴萌一人一剑照料不到的地方照顾好，两人配合十分默契。 二人在外参悟了数分钟，却仍不得头绪，戴萌元力循环只剩一半，只得退回金之守护。 此时凭五折一人已经抵挡不住暴风雪，络章毛芮都各施手段，稳固金之守护。 喘了几口气，看着愈发虚弱的莫寒，戴萌提提气便要再去参悟，却被李宇琪伸手止住：“你休息一下，我去。” 戴萌摇摇头：“我已经参悟了一半了，你去又要从头感悟，我再恢复一下就去。”说着，眼神又不受控制的滑到了莫寒身上，莫寒给她一个虚弱的笑。 休息了一分钟不到，戴萌就又折返出去，刚一出去，就突然面狂喜之色，进入金之守护，向众人道：“钱蓓婷她们用寒水珠来信息了！发来消息的地方离这不远，跟我走！” 众人俱是喜上眉梢，跟着戴萌合力上山，不过走了几步，就见到了茫茫利雪中的钱蓓婷一行人。 对面的人也撑起了五颜六色的护罩，见到她们，也发出一阵喜悦的骚动，随后两拨人快速汇合。 第47章 她和她 “你们怎么样？王杰这个败类派人下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幸好莫莫发现得早，可是我们杀出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你们了，后来又遭王杰暗算，传送到这碎玉山，正在思索下山之法，想和你们汇合。”戴萌道。 小钱见到她们，也是松了一口气，说：“我们醒来时，就被关起来了，后来被人搭救，就来了这里。我们打碎了数十寒珠，终于联系到你们了。” “被谁救了？见义勇为的侍卫？”孙芮问道。 “额，”钱蓓婷面露尴尬之色，犹疑的问道：“大c你没认错吧？” 徐晨辰信誓旦旦：“前几年她的画像贴了满极地冰原，赏金那么高，我还想抓住她然后发家致富呢，绝对没认错，就是李艺彤本人。” 戴萌呼吸清楚的顿了一瞬，随后猛地转头望向莫寒。 莫寒是奇神山庄人。四年前，一夜之间，奇神山庄被血洗，修界传言无一人生还。 血洗奇神山庄人，正是无心教主，李艺彤。 莫寒竟不声不响，只眼神直勾勾看着前方，仿佛一瞬间回到了那个血夜。 她脸色煞白，眉心灵种却变得殷红，整个人竟然显出几分妖冶来。 “莫莫......”戴萌有些担心的叫了一声。 “原来如此。”莫寒垂下眼，教戴萌看不清她眼中的血影。“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的毒会暴动。那不是你亲手种下的毒吗？李艺彤。” 莫寒的声音极低，戴萌因为就站在她身边，所以才能听到。 毫不夸张的说，戴萌害怕了，莫寒现在的神情太诡异，她怕莫寒会伤到自己。 离血海深仇的敌人擦肩而过，知道她和自己就在同一片区域，莫寒呼吸愈发粗重，竟吐出一口血来。 “莫寒！”戴萌这下可忍不住了。 “没事。”莫寒缓缓擦去嘴角的血夜，缓缓站直了身体，眼神却是戴萌从未见过的冰冷。“没事。戴萌，我很开心。我也很冷静。” 不过莫寒怎么看都不像是冷静的样子。 两人说悄悄话的时候，众人已经互通情报，利用钱蓓婷她们手中的寒水珠商量出了个上山的法子。 戴萌因为之前太拼，已经力竭，和莫寒一起被保护在队伍中间，一路上山的凶险威胁不到她，她便握着莫寒冰凉的手，试图捂热，可不知是风雪太大的缘故，直到一行人站在碎玉山顶，也没能成功。 “这就到顶了？”钱蓓婷看着脚下裂开数道缝隙，近乎透明的冰晶大地，有些不敢置信。 “这就是妖魔山顶吗？”李宇琪的语气倒是有些欣慰，一路上她担任开路中坚，几次遭遇险情，都在千钧一发之际险险躲开。 “那什么莲不是说在碎玉山顶吗，在哪呢？”孔肖吟问道。 没人能回答她，这山顶总共也不算太大，二十来人轰轰烈烈的往这里一站，所有角落都一览无余，可入眼的出了冰块就是雪花，连颗草的影子都没有。 “你们在找这个？” 莫寒一听到这个声音，四肢百骸好像冻结了一瞬，随后她全身的血夜迅速奔腾起来。 没有犹豫，因为午夜梦回之时，她早已将此种情况演练了无数遍。 出岫心法全力激发，灵核崩灭之痛席卷全身，灵海处的教主禁制又叫嚣起来，莫寒却好似没有感觉，几乎用同归于尽的方法，一瞬将自己提升到金星武者的境地。 然后，同一瞬，她抽出随身携带的琴中短刃，比这漫天风雪还快的，向终于现身的李艺彤冲去。 下一瞬，剑刃入肉的声音响起，莫寒的短刃极为锋利，像切一片薄薄的纸一般刺破了李艺彤的胸膛，正中心脏。 此时，李艺彤还保持着手托凌火绮莲的造型，心脏要害中插着莫寒的淬毒短刃，竟然一点意外的神色也没有。 莫寒的神色，极恨之中，却反而掺杂了更多的意外。 她推演过李艺彤的实力，当初她血洗奇神山庄的身法，便足以躲过这致命的一刀，她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但是，一击即中。 李艺彤的生命气息像拧开了水的水龙头，在毫不留情的流逝，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众人全部被突然暴起的莫寒惊住了，一时场内竟极为静寂，连风声都在李艺彤出现的那一霎那停止了。 就在这惊人惊愕的静寂中，李艺彤轻轻笑了一声。 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到最后，李艺彤干脆大笑起来。 “你疯了？”莫寒消耗寿命强行提升境界的反噬终于来临，只觉眼前忽明忽暗，几乎站不稳身形。 “我没疯。不过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李艺彤止住笑，一双黑眸里不搀丝毫杂质，直直看进莫寒心里，“奇神山庄的事情，对不起。” 莫寒没答话，她心中有千言万语涌上来，却不知挑哪一句说好，只感觉自己恨了那么久，终报此仇的时候，却有一种不真实感。 莫寒终于支撑不住，放开手中短刃，软软倒下，正好倒入戴萌的怀抱。 莫寒一直向李艺彤那边盯着的眼神终于收了回来，眨了眨眼睛，复仇的光芒熄灭，只剩下湖海般的沉静。 “莫寒！！” “对不起，我很任性对不对？” “没有，莫莫，你别说话了，没有，我为你梳理灵脉，你再撑一下！” 戴萌现在眼里只有莫寒，没心思管外界又发生了什么，跪在冰地上，抱着莫寒血迹斑斑的身体，仿佛抱着一件正在缓缓消逝的珍宝。 “戴萌。” “我在，莫莫你不要说话了，你一说话就会流血，没关系，我去找天玄，她一定有办法，还有芸姐，她也突破了，我去找她，莫莫你不要动，我去去就回，不，我把她叫过来......”戴萌的眼泪砸到莫寒的脸上，滚烫滚烫，还要开口，却被莫寒的手指抵住了唇。 “没用的，我在第一次发作的时候就预料到这种结局了。”莫寒笑着，戴萌的泪滴到她手上身上，弄得她也眼睛酸酸的，“戴萌，我又能看见你了，你哭的好丑。给我笑一个好不好？” 戴萌已经哭的抽搐起来，硬要憋出一个笑，却被莫寒为她擦泪的举动引得流泪更凶。 “戴萌，要是有下辈子，我们还要遇见，那时候，我们不要整天血雨腥风的了，就做两个普通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过日子。我们成家好不好？” “好。” “也许下辈子我们不会再见面，你也要替我好好爱自己......”莫寒试着勾起一抹笑，笑着笑着泪水却流了出来。 戴萌止住哭泣，轻抚上莫寒的脸，从下巴起步，指尖最后停在莫寒的眉心。 她突然展颜一笑，一字一顿道：“不要紧，就算穿越亿万光年，我也会到你的身边。” 外界好像一阵地动山摇，又有火尊降临，但戴萌已经听不到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自己黄金般浓稠的本源灵力顺着指尖传到莫寒的灵海。 “戴萌？你干什么？住手！” 莫寒慌乱起来，想要摆脱戴萌的手，却挣脱不开。“你疯了吗？我死局已定，你给我传送本源灵力，你也会死的！” 戴萌自内心的笑了起来，暖暖的，一如莫寒所喜欢的阳光。 “莫莫，我真傻，‘纯纯相依’，说的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戴萌的本源灵力源源不断的传送过来。 莫寒感觉到灵海中被一片片的点亮，原本蓝色的河床又充盈上丰富的灵力，自身修为一跨再跨，最后突破了灵力障壁，而戴萌的境界也正好跌落到盘荒境驭灵师。 戴萌这才止住传送。 两人对视一眼，仿佛跨过万年时空。 戴萌在输送本源灵力的时候就直到这个结局了。 一人一半本源灵力，最后的结果就是谁也活不成。 这样也好。 下辈子，你还要遇见我，我还要遇见你。 第48章 未来的乐章 戴萌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仪容仪表，有些僵硬的敲了敲门。 “莫莫，你在吗？” “嗯，来了！戴萌吗？” “嗯，是我。”戴萌紧张的看了一眼门边的络震七五等人，收到了后者一致的握拳加油动作。 徐子轩压着声音，却没压住自己的肢体，简直是手舞足蹈的给戴萌打气：“戴叔叔，加油，我站戴攻！” “吱呀”一声，门开了。 莫寒饶有兴致的四下看了一圈，络络她们早已藏了起来。 “我好像刚才听到络络的声音了？” “哈，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戴萌凑近了莫寒，笑道：“我们去吃晚饭吧！” 莫寒点点头，自然的挽住戴萌的手。 戴萌想到之后要进行的事情，心里实在发虚，没话找话的开始闲聊。 “火尊留下来的种子开花了吗？” “还没有，连芽都没有发呢。文圣留话说一天早中晚浇三遍水就行，我天天有浇水，不过开花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吧？” 那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之后，两位火尊以魂为引，天火降临，指点阴阳，把有形的无形的该烧的东西都烧的一干二净。比如莫寒身上的毒素被烧掉，纯水之体奇迹般恢复，和戴萌一起直接突破到了运灵师——两人自从本源灵力互通后就心心相印，同生共死。 碎玉山顶裂开后，里面居然藏了千具冰棺，在火尊自焚后接连开裂，居然以身化树，以玉为根，以冰为叶，在碎玉山腹扎根，莫寒在那里逗留了三天，完完整整的找到了属于奇神山庄的一百零七颗树。 最后除了火尊被烧的只留下五颗火种，其余人都活了下来。 琪王府离定好的餐馆只有几步路，聊了不一会儿，戴莫二人便走到了地方。 “嗯，在这里呀。”莫寒轻飘飘的点评了一句，看了戴萌一眼，眼神略有深意，这里是她们两个在玻璃上玩过哈气的天空捞。 “是啊，巧了，络络选的。”戴萌弱弱的回了一句，心里的压力计却飙到满值：莫莫果然是不喜欢吗！！！果然听络络的选个烛光晚餐什么的才是正途吗！！！ “我很喜欢。我们进去吧。”莫寒有意无意的安慰了一下就吃这套的戴萌，一推门，就被兜头盖脸的撒了一身彩纸，“祝莫寒生日快乐！！” 好笑的看着自己的这帮队友，莫寒灵力一动，身上水流一卷，彩带安稳落地。 “来来来，第一个节目，我们特地给你排了一个小品——”李宇琪拉着莫寒坐下，挥挥手，小钱打头阵，一众人马就上了场。 欣赏完主题为“祝莫寒生日快乐”的小品，又一人给莫寒唱了一支歌，再举行了神秘的转圈圈仪式，疯了这么一阵子，也基本快到零点了，也就是说，莫寒的生日也快过完了。 离零点还差十分钟的时候，众人已经散的一干二净，戴萌和莫寒一起回琪王府，一路慢悠悠的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莫寒看着身旁这个今天零点就敲自己房门来送祝福的家伙，又想起刚才她给自己唱的歌，看着两人并肩而行，中间空出的一点点距离，还是劝自己先别急。 再靠近一点点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戴萌倒是怕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被莫寒听到，偷眼看了看表，发现离零点还差一分钟。 尽管清了清嗓子，戴萌觉得自己声音还是有些不自然：“莫寒，生日快乐！” “嗯——今天倒是挺快乐的，不过加上之前火锅店里的那次，你今天祝了我三次生日快乐了哦。” 看着莫寒的侧脸，戴萌头脑发空，之前准备好的告白台词竟然全都忘光了，她便像那天月夜里第一次告白那样，顺着自己的本能，单膝跪地，从口袋中拿出准备好的储物灵戒。 此刻，零点已到，络络她们那边如期放起了烟花。 在第一朵烟花在夜幕中盛开的同时，戴萌看着心上人的眼睛，喊道：“莫寒，我爱你，嫁给我吧！” 第二朵烟花绽放之前，莫寒向着戴萌伸出了手。 “戴萌，我愿意。”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戴莫今年□□《再靠近一点点》目标mv，欢迎姐妹们集资捧场 https://me.modian.com/u/detail?uid=1294888&_ga=2.12449332.1456940949.1545550323-780512878.1523628774 第49章 后记 能看到这里的读者，恭喜你们收获了飞奔而来的作者君*1！（好了我知道你们不会要的我圆润的滚回去了 本文是best50之夜的激情延续出来的产物，现场接生了她宝和奶宝之后，一种神秘力量促使我重新捡起自己的写文爱好，为戴莫献上我的一篇小文~ 不过，我自知文笔有限，如果不能帮助安利一下戴莫，也千万不要让点进来的看官对戴莫心生厌烦啊如果要讨厌的话就请讨厌我吧！！！不要讨厌戴莫！！！戴莫大法好啊！！！！！！ 其实本文应该还有卡黄的番外篇，因为当晚的烟花也让我心碎得够呛，至少在文章中想发出野给的呐喊。不过，番外码好之后，我总觉得卡黄还是太憋气了，所以还是准备另开一个新文，来讲述我心中的卡黄。 总选已经结束，卡黄时代落幕，我亦步亦趋，惊觉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一个曾经饭过卡黄的朋友说卡黄是过去，过去的属于过去，嗯，说的很好。 但是，在我的心里，卡黄永未完结，她们就在我心中柔软的那一块地方，保持着当初让我心动的姿态，自行推演，变化，永远灿烂着。 嗯，就试着想写写卡黄的故事，没有人看也无所谓，我想，就像池田说的，如果有现在看不到的地方，向前走，一定能看得到。 那么，就继续开心，快乐的向前走咯~ 感谢相遇。 愿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