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女配拒绝挖野菜》 作者:荒野雾凇 内容简介: 她是书里的虚情假意的拜金女配,结局时,她轻信男人,结果被得算计得负债累累,只能跑深山里躲债,只能天天挖野菜吃,结果在一次挖野菜的时候,一脚踩空摔死了。 重生后,她决定—改是不可能改的,作为一名工具人,不是在被主角们打脸就是虐身虐心的路上,她只是要钱而已,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这很过分吗? 她干脆不装了。 “拿着钱滚。” —“好的,只要你给的够多,我甚至可以滚出地球。” “分手吧。” —“呜呜……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这么爱你……我哭了我真的哭了……” “这是分手费。”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还有,能不能把你兄弟介绍给我。” “对不起” —“道什么歉啊……哎呀首富,你太见外了,咱俩谁跟谁啊,分手前是情侣,分手后也还是朋友。” 可谁知道她不装了之后,这些人反倒都为她头破血流。 许益伤心欲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这么爱你!” 她:“我的舔狗那么多,你算哪条?” 陈序寻死觅活:“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她:“你妈给我了五千万让我来,你还死不死,不死我就先走了啊。” 徐时归卑微挽留:“我错了。” 她:“对方已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 众人齐聚修罗场,纷纷红着眼问她到底选谁。 她:“谢谢啊,但我是真的不想再去挖野菜了。” ps:沙雕搞笑风,女主超美,没心肝。 内容标签: 传奇 女配 搜索关键字:主角:钱前前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的舔狗那么多,你算哪条? 立意:爱自己 第1章 钱前前脑海里涌入一大段画面,原来她只是一本书里的又蠢又坏的拜金女配,活着的时候,万人嫌、万人恨、万人踩。 就这么凄惨死去,就是她的结局。 不,她绝不会轻易狗带! 一道电子音响起【恭喜绑定欲望系统。】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钱前前猛然睁开了双眼,脚底居然是——万丈高空。 她恐高啊! 她的腿不自觉打着摆子,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她怎么会在这,她明明…… 来不及多想,她只想赶紧从这天台下去,可是腿仿佛不使唤,抖得跟筛糠似的,一点都抬不起来。 这里起码有二十层高,周围是鳞次栉比的楼房,楼底下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群。 “小姑娘,千万不要冲动啊!” 钱前前顺着声音侧眼看过去,不远处是一个纹身大哥,正满脸紧张地看着她。 一个系着花丝巾的大妈苦苦哀求:“俺求你了,小姑娘,你千万别跳啊!” “你快下来!太危险了!”其余围观的几人也跟着劝阻她。 她倒是赶紧想下来啊,可是她的腿不听使唤啊,她平复了一下呼吸,试图冷静下来,想让别人把她拉下去。 可是她张了张嘴,居然连话也说不出来。 她居然恐惧到失声了。 “钱小姐,我建议您还是不要拿生命威胁许总,许总不会吃这套。”徐总助的目光扫过头顶的烈日,又扫过钱前前脑袋上几乎遮住大半张脸的遮阳帽和穿得严严实实的防晒衣。 有点心机,但是不多,连做戏都不会。 徐总助垂下眼帘,挡住眼底的不耐,语气依旧维持着一贯的公事公办:“请您下来。” 她想起来了。 这是故事的最开始。 许益提出分手,她不愿意,干脆一哭二闹三上吊。 谁知道,许益从头到尾就没出现,她最后只好灰溜溜地从天台爬了下来,反倒成了他们那个圈子的笑话。 为了符合许益审美,她都是走小白花风格,今天她套了个长达脚踝的白色防晒裙,整个人被包裹着,像只风筝似的,一阵风就能吹跑,此时站在高台上,看起来更是摇摇欲坠。 那大哥没好气地骂徐总助:“不是我说你啊小伙子,有你这么劝人的吗?你这是巴不得让她赶紧跳下去是吧?” 大妈也叉腰指着徐总助骂:“臭小子,你可闭嘴吧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其余围观群众也纷纷跟着谴责徐总助。 徐总助面皮绷紧,到底没继续说什么。 好心大哥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小姑娘,不就是一个男人嘛,至于吗?” 大妈拉住好心大哥,叨叨咕咕:“可那个男人不是普通男人啊,那可是许氏集团的太子爷啊……” 围观群众一脸兴奋:“什么……居然是许氏集团的太子爷。” 大妈一脸骄傲:“俺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 “哇……” 一个大爷捶胸顿足,仿佛被甩的是他一样,情真意切的不行:“那他可老有钱了吧,要是我被他甩了,我也得想不开啊。” “……”这些人怎么就开始八卦起来了,不打算管她死活了吗,刚不是还劝她别想不开吗,能来个人帮帮忙把她拉下去吗? 钱前前看了眼脚底下的万丈高空,冷汗直冒,腿软得像面条,脑子恍恍惚惚,开始眼冒金星,她再次试图开口让围观群众把她拉下去。 可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这片楼盘也都是许家的吧。” “哇,那这小姑娘够狠的,她要是一跳,这片的房价都得降!” “那可真是跳楼价了,好狠辣的手段,等等……我的房子也在这啊……” 八卦的众人顿时放弃八卦,紧紧地盯着钱前前,全都情真意切起来,纷纷伸出尔康手:“小姑娘,你可千万别跳啊!” “你跟他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冲他去啊,我们可是无辜的啊!” 钱前前:“……”我也很想下去,我害怕啊。 看钱前前还是不下来,好心大哥眼睛都红了:“我比你惨多了,我不也坚强地活着吗?” “我现在公司也快破产了,我欠了一屁股债,老婆非要离婚,丢下我跑了……” 大哥原本是劝她,却越说越伤心,越说越觉得自己悲惨,说到最后,直接哇哇大哭起来。 众人纷纷面露同情。 “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啊……”谁知那大哥居然一骨碌也爬上了天台,直接和钱前前并排站着。 其余人被惊到。 系着花丝巾的大妈绷不住了,气急败坏地大喊:“你奶奶个熊不是劝这大妹子下来吗?你上去干哈啊!” “都不活了是吧,俺也不活了,你们这一跳,俺这一辈子积蓄都要打水漂了。”大妈情绪激动地也要爬上天台,被众人死死按住。 场面一度混乱。 钱前前瑟瑟发抖地站在高台,整个人弱小可怜又无助。 这国人就是爱凑热闹啊,连死都要赶趟吗? “小姑娘,咱们一起跳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那大哥一脸生无可恋,伸手就要拉钱前前的胳膊。 谢邀。 她觉得活着挺好的。 钱前前眼看着那大哥的手越来越近,她屏住呼吸,紧张到了极点,下意识后退一步,谢天谢地,她的腿终于肯听使唤了。 钱前前迅速连滚带爬地从天台上爬了下去,连拖鞋也掉了一只。 她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她拍了拍剧烈跳动的心口,妈呀,好高好高,吓死她了。 “看来你后悔了。”大哥看着她叹口气,他往楼底看去,似是恐惧,闭上了眼。 “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必要活着呢?”大哥不听劝,“毫无优点,毫无价值,又老又丑又没钱。” 钱前前说:“你怎么会没有优点呢!” 大哥眼含期待:“什么?” 钱前前脱口而出:“至少你很有自知之明啊!” 霎时,一片寂静。 大哥抬起的脚顿住:“你再说一遍?” “你也太过分了吧!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有你这么劝人的吗?”大哥越想越不忿,分外委屈,只觉得一片好心喂了狗。 “我刚刚是怎么劝你的!你又是怎么劝我的?” 众人也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向钱前前。 她摊手:“你看,你这不是不跳了吗?” “谁说我不跳了,我先把你扔下去再跳!”大哥撸起袖子,气势汹汹朝她冲来。 众人纷纷上前拦住情绪激动的大哥。 场面几度混乱。 徐总助神情复杂地看着这场闹剧,目光在还坐在地上的钱前前身上顿了一下。 他打给了119:“麻烦了,你们不用来了。” 钱前前赶紧转身下楼,这天台简直要把她晒死了,她得赶紧找个阴凉地呆着。 没走几步,兜里的手机响起。 是许益打来的电话。 和前世如出一辙:“钱前前,你死了没?!” 第2章 打电话给别人问别人死了没,只有许益做得出来。 钱前前直接挂断电话。 徐时归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下楼,高大修长的影子折射在她跟前的阶梯。 “钱小姐应该不会再想不开了吧?”徐时归语气还是客客气气的,钱前前硬生生从他语气里品味出了几分阴阳怪气。 徐时归可没那么好心管她死活,不过是许益让他来盯着她的。 钱前前扭头看他。 他居高临下地站着,西装板正,单手插兜,身高一米九几,背脊笔直,极具压迫感。面容是清冷的那一挂,黑色的刘海垂在浓密的长眉处,高鼻梁上的一副半框眼镜,遮挡略显锋利的眼形,显得彬彬有礼。 温和儒雅,斯文有礼全是表象。 钱前前太清楚,这个徐时归斯文的西装下到底隐藏着一个怎样的暴徒。 介个徐时归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许益养虎为患还不自知。 徐时归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许益同父异母的哥哥,当年由于家族反对,他父亲出走家族,和他母亲结婚。 他父亲后来却后悔了,答应了许家条件,和于家联姻,只身回了许家,抛下了他们母子。 他七岁时,母亲去世,也抛下他走了,许家将他接回,没多久,他就被继母设计绑架,就此失踪。 他流亡海外,白手起家,积攒下不少身家,为了复仇,潜伏在许益身边,获取商业机密,获取许家人信任,一步步蚕食许氏集团,他心狠手辣,逼疯继母于依,逼得许益退位,并且快速吞并了许氏家族的所有商业帝国,然后又借此疯狂扩张自己的商业版图。 也是自徐时归被继母于依设计绑架失踪后,虽然没有实际证据,但许老太爷心里明镜似的,故意放话,日后许家子孙择妻,家世普通无所谓,一定要人品贵重的。 不然,钱前前当初哪会妄想撞许益这堵南墙。 对了,徐时归和许益一样,也是女主夏春晓的舔狗。 前世就是他一直帮着夏春晓对付她,设计让她从陈家净身出户。 断她财路,就是仇人。 “那是。”钱前前扭身看他,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这么美——死了很可惜诶。” 这是她原本的声线。 她有一把好嗓。 有点娇。 有点嗲。 有点糯。 有点让人想入非非。 徐时归耳根乍然一痒,像被一只小虫子轻轻咬了一口,不适地皱了皱眉。 钱前前从天台上爬下来的时候,白色拖鞋掉了一只,现在感觉脚硌得慌。 钱前前盯上了徐时归的鞋子:“喂,把你的鞋给我。” 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语气。 他语气依旧很客气:“钱小姐,我的鞋你穿不合适。” 这人前世为了帮夏春晓来勾搭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而现在,她看着视她于无物的徐时归,旧日仇恨涌上心头,这个虚伪的两面派,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混蛋,亏她当时真的把他当朋友。 钱前前朝着徐时归走去,提起裙摆,踏上一级又一级阶梯,停在徐时归面前。 徐时归眉尾轻挑,似是问询。 她仰头看着徐时归,一脚踩在他脚上。 徐时归眉头微拢。 她又是一脚踩在他脚上,两脚踩在他脚背上,她挨得他很近,整个人的重量都负在他脚背。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徐时归眉头紧紧拢起,下颚绷紧。 她说:“现在可以把鞋给我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难缠、这么泼皮、这么无赖的女人。 徐时归深吸口气,不想和她浪费时间纠缠,脱了鞋子打发她。 她把脚套进鞋里。 她的脚太小了,踩在他的鞋子里,像拖着一只小船。 徐时归盯着她的小脚好一会。 他目光随着她粉色的足尖晃动,直到小小的脚全数覆没在他黑色的鞋里。 “谢谢徐总助把鞋子让给我哦,你人真好。”钱前前笑眯眯的,声音天然带嗲气。 徐时归:“……”明明是她逼的。 钱前前看着穿好的鞋,似乎才想起什么,疑道:“你应该没有脚气吧?” 徐时归下颚绷紧,没回答她。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不好意思说?”钱前前一脸紧张和嫌弃,“你该不会真有脚气吧?” 徐时归面皮绷得更紧,冷冷盯着她不言语。 不过,这徐时归怎么也拿了个大反派剧本,怎么想这作者都不可能给他设定有脚气吧。 想到这,钱前前放心下来,踢踢踏踏地拖着他的鞋走远了。 【欲望系统开启】 【绑定宿主账户中……】 【检测中……】 【徐时归的欲望——你的脚】 【欲望值+0.001】 【徐时归对你的初始欲望值:0,目前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0.001,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9.999】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万元】 什么鬼? 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难道是电梯出故障了? 下一秒,手机提示音响起,是银行app的提示消息。 她迅速点进去查看手机余额。 里面只剩下1000元。 但一秒之后,余额变动——101000元。 我的天啊! 世上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钱前前激动捂嘴,她回忆起她昏过去的时候听到的那个提示音,隐约明白了什么。 “系统?”她的声音在电梯回荡,没有人回应她。 叮咚。 电梯停在十楼。 这是许益的其中一个住处。 钱前前看了眼,重新按下一楼键。 钱前前打了个的士,回自己那间租来的小单间。 为了表现她不是为钱接近许益,而是因为真爱,好嫁入豪门,她装作视金钱如粪土,从不收他的钱,也不收贵重的礼物,也不住他给的房子。 她望向镜中的自己,陌生又熟悉。 她真的重生了,不再是那个被折磨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模样了。 她脱去被冷汗湿透的衣物。 不是瘦骨嶙峋的丑模样。 汹涌的上围,一掌宽的细腰,圆润的翘臀,完美的腰臀比,雪藕般的玉臂,丰润笔直的酒杯腿,还有泛着珍珠光泽的毫无瑕疵的雪肌,瀑布一样的茂密的黑发。 她原本就拥有一副天公恩赐,无可挑剔的皮囊。 可她只是清高女主夏春晓的对照组拜金女配。 她为嫁入豪门,实现阶级跃迁,汲汲营营,手段百出。 她好不容易成了许益正牌女友,却被背叛,许益和青梅夏春晓求婚成功之后,直接甩了她,她不甘心,继续纠缠,却被对付得很惨。 转头她重新物色了新目标陈序。 她终于如愿以偿,嫁入顶级豪门陈家,金钱权势扑面而来。 可婚后没多久,许益被徐时归对付,彻底失去许氏继承人资格,虽然照旧能拿着许氏集团和于氏集团的大笔分红度日,但夏春晓不满于此,权衡利弊,迅速和许益退婚。 然后,成了陈序的红颜知己。 钱前前简直烦透了夏春晓,世界上那么多男人,非得盯着她手里的不放。 钱前前开始对付夏春晓,可惜夏春晓有被他抛弃却依旧不改初心的竹马许益,又有视她为白月光的徐时归,还有视她为红颜知己的钱前前的陈序,还有各路人马为夏春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钱前前寡不敌众,没过多久,就被设计净身出户,后来更是容貌不在,被逼的走投无路。 唉,谁让她是女配呢。 她真的好可怜哦。 正感叹自己命途多舛,人生如戏。 就忽然收到房东催缴上月房租的消息,被拉回了现实,房东限她最迟明天把五千块房租交上。 刚刚的10万块钱已经被她先还了信用卡。 她看了看自己预留的一千块,陷入了沉默,她现在连房租都给不起,而且信用卡还欠着钱。 钱前前又试着喊:“系统?” 没反应。 “……” “系统?” “傻比系统?”还是没回应。 要不是那10万是实打实的,她都要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算了,还是先自己想办法吧。 她打量着屋里的东西,真是家徒四壁,一张狭窄的单人床,折叠桌,塑料椅子,便携的布衣柜挂着一堆橙色软件淘来的衣物,护肤品倒是挺昂贵的,不过,她这张值钱的脸,确实很需要护肤品来维护。 真没什么值钱的东……她的目光落在今天从徐时归那双皮鞋上,她对奢侈品可谓是如数家珍,这双鞋至少值个万把块钱。 而且也很新,估计没穿几次。 应该还能贱卖个五千。 钱前前回想起系统关于徐时归的提示【欲望——你的脚】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因为她抢了他的鞋子,他就想把她脚给砍了。 钱前前打了个寒颤。 好可怕呀。 不愧是反派。 和她一样,都不是个好人。 思及此,她连忙假惺惺地发了一条消息给徐时归:“你的鞋子,我怎么还你?” 不过她也知道这鞋他肯定是不会要了。 徐时归西装革履,端坐在密室的黑色沙发里,他身后是一整排各种型号的枪支,他没戴眼镜,他的眉眼,冰冷锋利——像他手里正擦拭着的枪。 徐时归看到钱前前的短信,有些厌烦。 他不打算回她。 第3章 她又接连发了几个问号,大有他不回就一直发下去的趋势。 徐时归终究还是不耐烦地回了:“不用。”被她穿过的鞋子,他怎么可能还要。 收到徐时归的消息,钱前前美滋滋的。 果然。 这可不能怪她,这是他自己不要了,她只是废物利用嘛,扔垃圾桶也是浪费,而且,他欠她的,一双鞋可还不了! 明明可以直接抢,偏偏还要问一下他,她真是太有礼貌了。 钱前前对着鞋子摆拍了几张照片,迅速在二手网站注册了一个账号,随便取了个名字——我好喜欢钱钱钱。 才把鞋子挂在二手网站上。 居然很快就有人来问了,钱前前迅速回复。 鞋子卖了出去,四千块钱。 未免夜长梦多,钱前前立刻叫了快递,连夜发出了。 好一会没等到钱前前的回复,徐时归的食指轻轻敲着手机背面。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钱前前有点不对。 她从前不仅在许益面前装腔作势,就连在他们这些许益身边的人面前也是装模作样,客客气气的。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这些年他对付许氏集团,给许家人吃了不少亏,也暗中收购了许氏集团的不少股份,事无巨细,难保哪里露了痕迹。 徐时归垂眸看自己手里的枪。 发了条消息给她:“钱小姐,还是麻烦你先保管,我会亲自来取。” 而这时钱前前早就进入了梦乡。 钱前前一觉睡到下午,一起来就看到这条短信。 这徐时归咋回事,居然出尔反尔,一双穿过的破鞋而已,都还要捡回去,一点反派的气质都没有。 钱前前打开订单,发现买家已经收货,她联系买家,试图退回。 可买家坚决不同意。 咋办…… 钱前前瞬间有点心虚,但她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就凭这个徐时归前世对她的折磨,区区一双鞋而已,还不够利息的! “你自己说不要的,我就直接扔了。”钱前前理不直气也壮,“我要你的臭鞋干嘛。” “……”徐时归回,“钱小姐扔到哪个垃圾桶了,可以过去捡。” 她的手指顿在屏幕:还没完了,是吧。 “就我家附近,那徐总助你赶紧过去捡吧,毕竟去晚了可能就没了。” “我的意思是钱小姐你过去捡,毕竟是钱小姐你‘借’走了我的鞋子,难道不应该物归原主吗?” 钱前前许久没回。 “钱小姐,实在很为难的话,我其实不介意你重新给我买一双一样的。” “……”哼,美的他,万把块钱给他买双新鞋,凭他前世对她做的事情,她不照着给他脸来一鞋子都不错了。 不过,一样的是吧,感谢他提的好主意,钱前前灵光一闪,在橙色软件上淘了一双最便宜的仿品——18元。 “您好,欢迎光临假鞋店铺,我是客服真真。” 钱前前差点没笑出声来,假鞋店铺? “这名字,你们店铺倒是很诚实啊。” “是的呢,我们诚信为本哦。” “……”一个卖假鞋的,还诚信为本。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呢?” 钱前前问:“什么要求都能满足吗?” 客服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一双18块钱的鞋,您还有什么要求呢?” 钱前前当然有要求:“你们店有谁有脚气吗?” “您说什么?!”客服发了个震惊的表情,“尊贵的客人,鞋子虽然便宜,但都是新的,绝对没有穿过的哦。” “18也不算便宜吧。”给徐时归那个王八蛋花一毛钱她都嫌多。 “额……”客服心道:妈的这都还嫌贵你就去外面垃圾桶找找,看看有没有得捡吧。 钱前前:“我要求买一双穿过的,有脚气的鞋。” 是的,她就是这么恶毒。 想到那个场面,她都要高兴坏了,今天能多吃两碗饭。 客服:“这恐怕不行哦。” 钱前前一咬牙:“我可以加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那边的客服停顿了一下,“加多少?” “一块钱。” “……” “两块。” “……”客服心道,这奇葩客人还真是又抠又坏啊。 “三块。”钱前前补发了一条,“不能再多了。” 徐时归他不配。 “抱歉,现在已经凌晨十二点了哦,客服都已经休息了哦,建议工作时间联系我们哦,感谢理解和支持。” 接下来都是这条快捷语回复。 钱前前耐心告罄,干脆直接备注:要求一双穿过的,有脚气的鞋。 至于会不会被看出来是假货,不在钱前前的考虑范围之内,看出来又怎么样,反正鞋她是还给他了。 “我和你开玩笑呢,鞋子没扔,你到时过来拿走。”她忽然想起那因为徐时归而入账的那三万块钱,她得想办法再和他接触一下,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 钱前前逛了会橙色软件,里面的东西实在……她又跑去奢侈品官网逛。 五万、十万、五十万、她这个穷光蛋全都买不起。 对着屏幕垂涎三尺,钱前前终于恋恋不舍地关掉了网站。 鞋子隔天就到了,钱前前克制住了往里面再加点钉子的冲动,钉子也是要花钱的。 正美美的睡着觉,被徐时归的敲门声吵醒,钱前前起床气大的很,没好气地把鞋子扔给他,就要把门摔上。 徐时归却抬手格挡住了门,隔着柔软妥帖的西服布料都能感受到他胳膊迸发的肌肉,他推了推鼻梁的半框眼镜,礼貌问询:“钱小姐,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他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钱前前,廉价的宽松长睡裙,头发很多,乱蓬蓬的挡着大半边脸,还有几根呆毛翘起,看起来很不耐烦。 “你没病吧?”钱前前叉腰,“我跟你很熟吗,还进来坐坐?”现在一看见他就想打他,要不是打不过,她早就忍不住揍他了。 【徐时归的欲望——进入你的家】 【欲望值+0.00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0.002,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9.888】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万元】 钱前前立刻清醒,差点忘记这是个送财童子了。 她瞬间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在金钱面前,再大的仇都能先放一边,她单方面决定,暂时原谅他。 “徐总助,你快进来坐吧。”钱前前打开门,热情地就要拉着徐时归进来。 在钱前前碰到他胳膊的一瞬间,徐时归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迅速避开她的手,像是她的手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钱前前毫不在意,笑容灿烂,两手朝内摊开,做出个欢迎的手势:“徐总助,快请进快请进,你随便坐。” 徐时归飞快地扫了眼这个又狭小又乱糟糟的房间,抬起的腿滞了一瞬,还是走了进去,他身躯高大,一进屋,显得屋子更加逼狭。 屋子里盈着很浅淡的香气,像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这个味道很特别。 徐时归半坐在沙发上,没有坐实,背脊笔直,往前倾着。 钱前前巴巴地凑到他跟前,半弯下腰,两眼亮晶晶的:“徐总助,你想不想喝水呀?” 随着她弯腰,乌黑的长发垂了下来,她随手把头发拢在耳后,饱满的脸蛋,雪白雪白的,珍珠似的色泽,透着莹润的粉,鼻尖和两腮也泛着粉红色。 徐时归礼貌拒绝:“谢谢,不用了。” 钱前前竖起耳朵停了一会,没有电子音响起。 钱前前不放弃,凑得更近了些,眼巴巴地看着他:“那你想不想吃东西啊?” 徐时归盯着她粉色的鼻尖,往后退了一点,面上浮起惯常的应付式的笑容:“不必麻烦了。” 她又竖起耳朵。 却还是没有电子音响起。 钱前前小脸垮了一下,但很快收拾好,又是一副热情的模样。 钱前前在徐时归旁边坐了下来。 她坐得有些近,徐时归往旁边挪远了一些。 徐时归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天。 她捏着下巴想着刚才的事情,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 三言两语的试探,徐时归就有了定论,钱前前可能是因为被许益甩了,才有了奇怪的表现。 不像是知道了什么。 “钱小姐,今天打扰了。”徐时归起身告辞。 钱前前猛然回神:“啊,你这就走了啊?” 语气不舍,眼神痴缠。 “……”怎么回事? 钱前前竭力挽留:“你想不想再坐多一会?” 徐时归拒绝:“不了,我还有事要处理。” 钱前前只好送他出门,扶着门框,恋恋不舍道:“常来啊。” 徐时归加快了脚步。 徐时归拎着鞋盒下了楼,正要把鞋盒丢进垃圾桶,却赫然看见鞋盒上有一个面单,上面还写着几行字。 《假鞋店铺》这四个字还专门加粗了,尤其显眼。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备注:要求一双穿过的,有脚气的鞋] 第4章 【徐时归的欲望——弄死你】 【欲望值+0.0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0.012,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8.988】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0万元】 发发发……发财了! 钱前前被三十万迷了眼,完全忽略掉徐时归弄死她这句话,压根不去想徐时归为什么忽然有了弄死她的想法。 她激动地拿着手机,对着余额里的100万元看了一遍又一遍。 短短两天,啥事也没做,就白赚120万元。 居然会有这种好事! 钱前前抱着手机,仰天长笑三声,激动地在床上直打滚。 休眠中的系统一醒来就看到自己刚绑定的宿主这幅傻样。 它该不会绑定了个傻子吧。 系统实在看不下去了:“100万而已,至于?” 钱前前下意识回:“至于!” “等等等……你你你谁?”钱前前反应过来,“你就是欲望系统?” 系统很高冷:“嗯。” “亲亲系统,我都喊你好几天了,你怎么才出现啊。” “……”还亲亲系统,系统心道她未免也太自来熟了点,“为了节约能量,我会经常性休眠。” “啊,原来是这样。” 系统问:“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钱前前掩嘴笑:“那还用问,肯定是因为我太优秀了呗!” “……”系统回答:“因为你的欲望很强。” “什么话?”居然侮辱她,“我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欲望很强的女人?” “你临死前对金钱的强烈欲望,带着死亡的芬芳。”明明是冰冷的电子音,她却从中听出了它的餍足。 “欲望?”钱前前掐住要点:“你以欲望为生?” “算是吧。” 钱前前不知道想到什么,有些忸怩,十指绞在一块:“那个……我虽然是个拜金女配,但我可不是那种文里的女配,我可是晋江文里的正经女配!有些事情,人家是没办法做的哦。” 这个什么欲望系统名字也奇奇怪怪的,听起来就很不可描述。 “你脑子里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系统没好气,“我是正经系统。” 钱前前小声嘀咕:“谁家正经系统叫欲望系统啊。” “你好像对我有意见……” “不不不,我没有意见,我一看就是那种欲望很强的女人,你看人太准了,没有谁会比我更适合你这个欲望系统了。”生怕系统不要她,钱前前的语气都立刻谄媚了起来。 系统这才继续说:“我的能力是复制金钱。” “只要有人因为你,产生欲望,比如美貌、身体、金钱的欲望等等……欲望足够强烈,能够触发欲望值,我就可以给你复制产生这个欲望值相应比例的资产值,比如,增加百分之一欲望值,你可以复制对方百分之一的资产值。” “为了方便,资产值都是估算大概整值,还有,当对方因你产生的欲望值到达满值一百时,就封顶,无法再复制资产值。” “那万一降低呢?”钱前前问。 系统循循善诱:“怎么会降低呢,人对金钱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啊……” “那倒是。”就像是她,死过一回,照样死要钱。 “这个欲望值该怎么搞呀?”钱前前还没摸透规律。 系统:“这就是你的事了。” 【哔——开始休眠】 “喂喂喂……话都没说清楚……你别休眠啊……喂喂喂!” 没回应。 不靠谱的系统,还是得靠她自己想办法。 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利用这个系统发财。 复制资产值…… 那这个人的资产值的多少,就很重要。 钱前前这时想起许益了。 徐时归白手起家,到现在已经有了百亿身家,后期更是富可敌国。 但目前他和许益这个许氏集团太子爷的身家相比,还是不够看的。 钱前前一边想着,一边翻着看通讯录。 她的手指从鱼塘里划拉了一圈,她通讯录里大都是之前学校同学,好像有几个家境还不错的。 钱前前找好角度,对准脸,自拍了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朋友圈很快就有了一百多个赞和几十条评论。 与此同时,提示音响起。 【韩小佳的欲望——拥有你的美貌】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6000元】 【韩海的欲望——成为你的男友】 【同比复制金钱值,宿主账户到账50000元】 …… 提示音响了几十次才停下。 她面前也出现了一个虚拟光屏,是提示音的内容。 钱前前查看余额,刚刚一共入账100000元。 她决定了,以后每天都要发朋友圈。 钱前前对着虚拟光屏的提示音内容研究了一会,却发现这三十几个人里面,待开发的欲望值已经满了,无法再开发的就有十个人。 而且她朋友圈真的没几个资产特别雄厚的。 看来,除了资产值的多少,待开发的欲望值的多少,也是重要指标,决定了她能薅多少羊毛。 钱前前的微信有几百条未回消息,她懒得看。 钱前前点开和徐时归的聊天记录。 虽然没搞明白这个欲望系统到底是怎么搞钱的,她也没办法控制对方的欲望值,但只要她多和这些资产比较高的人接触,就一定有概率能触发复制金钱功能,从而有大笔金钱入账。 徐时归的头像,是纯白色的,中间写着一个字——归。 钱前前打开徐时归的朋友圈,果不其然,是空的。 钱前前直接开始了她的茶言茶语。 “徐总助,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好好和你道个歉,我昨天不是故意拿你鞋子穿,让你光脚的。” “因为失恋,所以我情绪有些失控[哭泣表情]。作为赔罪,我请你吃饭吧,好不好?” 她没想到徐时归居然很快回了:“可以。” “你什么时间方便呢[可爱表情],明天可以吗?” 徐时归:“晚七点。” “好哦,不见不散。” 钱前前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徐时归看起来明明很难搞的样子,甚至没怎么正眼瞧过她。 她从中挑出两个家境还不错的同学,一一回了信息,一个约了午饭,一个约了下午茶。 好了,又省了一笔,明天或许还能薅到羊毛。 完美。 钱前前把还没捂热的钱都还了信用卡,终于把账都给清完了,她可不想被继续利滚利。 看着空空如也的余额。 钱前前看向了原本被她置顶的微信——许益。 第5章 既然在只有几百个好友的朋友圈发个照片都能赚到钱,那如果她直接发在互联网上呢,岂不是能赚到更多。 但…… 钱前前打开自己已经落灰的抖音账号,打开很久之前发的几条视频,视频里面她的穿搭都很小白花,气质很局促,笑容也透着点卑微的讨好。 打开评论区,里面几乎都是一边倒的恶评。 钱前前大二的时候作为学校招生宣传门面,直接美上了热搜,被评为‘热搜级美貌’。 就此进入娱乐圈,却并没风生水起,可能是她的女配体质自带了招黑功能,没多久就被全网黑,不过,钱前前有自知之明,她虽然美,但很爱装,又做作,又爱钱,一身铜臭味,实在不是个能讨观众喜欢的性子。 后来,主演的首部电影,也被全民抵制,票房惨淡,资本方损失惨重,后来,在她拒了多次潜规则后,惨遭封杀,她试图解约,却被天价解约费扼住。 这时,她刻意结识了同校的许益,许益为了刺激他的青梅,她的室友夏春晓,和她在一起了。 许益的一句话,就让她的经纪公司乖乖解约,不敢要解约费不说,甚至还给她一笔补偿金。 也是她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权势逼人。 …… 钱前前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外面太阳像是能把人晒化,现在是化好妆出门三分钟就会化掉的天气。 她选了防水防油的化妆品,对着脸一顿倒腾,往身上喷了许多防晒喷雾,又戴上墨镜,戴上超大的遮阳帽,又套上宽松的防晒衣,撑着一把小洋伞出了门。 她的一身赛雪肌肤,靠天生,也靠后期保养。 俗话说的好,防晒没做好,你比别人老。 快到餐厅时,钱前前摘下墨镜检查了一下妆容。 等她全副武装到达餐厅时,韩海已经在那坐立不安的等了好一会,不时往外张望着,然后定在她身上。 也是奇了,她这样全副武装,他还能认出来。 钱前前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语气有点急促:“学长,不好意思,有点堵车,你是不是等了很久啊。” 钱前前打量他一眼。 韩海长得阳光帅气,今天还特意打扮了一番,还挺养眼。 钱前前是个典型的外貌协会,对着丑男,她会吃不下饭的。 韩海急忙上前给她拉开椅子:“没有没有,我刚到。” 毫不意外的回答,钱前前早就习惯被人等了,毫无心理负担。 钱前前声音轻柔:“那就好,我还怕你等太久了。” 韩海有些紧张地一直喝水,他约了钱前前很多次,这是她第一次答应和他吃饭。 钱前前摘下遮阳帽和墨镜,抬起脸。 韩海看呆了。 【韩海的欲望——成为你的男友】 【欲望值+10】 【韩海目前因宿主产生的欲望总值为:100,剩余可开发的欲望值:0】 【个人净资产值5百万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宿主账户到账50万元】 钱前前听着金钱叮当入账的提示音,没忍住笑出了声。 唉,她这该死的美貌啊。 韩海看着她的笑容,更呆了。 简直想把命都给她。 他觉得钱前前比起从前好像不一样了,好像更美了。 这不是错觉。 前世的这个时候,钱前前美则美矣,却没见过大世面,总畏畏缩缩的,一股小家子气。 后来的豪门太太生活,让她的气质发生了改变,看起来整个人都很贵。 钱前前的注意力放在了【剩余可开发的欲望值:0】上。 哦,没有利用空间了。 他脱口而出:“前前,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钱前前假装没听到:“学长,餐厅的音乐声有点大,你刚刚说什么。” 韩海再没有说出口的勇气:“没有……我问你想吃什么。” 钱前前点了几个自己喜欢的菜,吃了起来。 应付式地回了韩海几句话。 她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冷淡了下来,韩海也不敢再多说话,不知道自己哪里没做对,惹她烦了。 吃饭的同时,餐厅的不少人都盯着钱前前看。 电子音一直响起,虽然只是几毛、几块、十几块,但积少成多嘛。 钱前前就着这些入账声下饭,吃得贼香。 韩海付了账,继续约她看电影,钱前前说不太喜欢看电影,直接拒绝了。 韩海有些失望,但能和女神一起吃饭,已经是他莫大的幸福了,多少人想和女神一起吃饭都排不上队。 他挠了挠后脑勺,鼓足勇气:“那……那下次还能和你一起吃饭吗?” 钱前前微笑敷衍:“等我有时间吧。” 韩海殷勤地要送钱前前回家。 钱前前说自己还有事情,和韩海分开走了。 两人分开后,钱前前到了咖啡厅。 另一个人已经在等她了。 依旧是在摘下遮阳帽墨镜的一瞬间,系统到账五万元,她的脸还真是个大杀器。 不少人在咖啡厅会消磨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但钱前前看到剩余可开发欲望值为零之后,就没这兴致和对方耗了。 没有利用空间了。 对方刻意围绕着她进行的话题,她也并不感兴趣。 勉强呆了十分钟,钱前前就找借口走了。 去了几个街区后面的另一个咖啡厅连了wifi打游戏。 她坐在玻璃窗前凹造型。 能更好地让路人看见她的美貌。 依旧是金钱不停入账的声音。 又都是只是几毛,几块,十几块,呃……钱前前不由感慨,这世界果然还是穷人多啊。 太阳落了一半,钱前前脱了宽松的防晒衣,把防晒行头也都脱了,半天过去,出了不少汗,钱前前打算换身衣服。 毕竟是要去见一百亿,如果能刷满他的欲望值,她就能拿到100亿,而且等他身家暴增之后,那可是直达千亿不止,她岂不是也能美滋滋晋升千亿富婆。 所以出场还是要郑重一点,钱前前很快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可是,一进商场,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试了一条素色连衣裙。 这种贴身裙子,极考验身材。 钱前前穿衣风格先是小白花风,然后是好嫁风,嫁入豪门之后,走的是端庄风。 从来没穿过穿这么欲的裙子。 别提店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了她身上,她自己都要被镜子里的自己给迷死了。 蜜桃胸,蚂蚁腰,酒杯腿。 这是什么建模身材啊。 五万,不贵。 买。 这裙子得配个高跟鞋才好看。 红色细吊带高跟凉鞋。 五万,不贵。 买。 又一眼钟情了一个限量款包包。 五十万,有点……可是好想要啊…… 买。 账户里的余额,几分钟就被她头脑发晕地花光了。 拜金女配,不是浪得虚名,可她就是爱死了这些奢侈品啊。 这就是她的快乐源泉。 这该死的万恶的金钱的味道,让她着迷。 她又逛了一圈珠宝店,可惜这些珠宝她是拿不下了,她的钱花光了。 她留恋地隔着玻璃窗抚摸着闪闪发亮的珠宝们。 等她有钱了,回来带走。 钱前前是准时到餐厅的,迟到一秒,都是对她100亿的不尊重。 可徐时归没有准时到。 钱前前等了几分钟,点开备注名是‘夏春晓的小舔狗’的微信。 “徐总助,你怎么还没到啊?” 十几分钟后,徐时归才回:“加班。” 徐时归派人盯着她一天了。 钱前前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么晚还加班,真是辛苦了[乖巧表情]。”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发完这条消息,她翻白眼的视频就被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徐时归:…… 眼看徐时归没有继续回她,她继续发消息:“你大概还要加班多久呢?” 徐时归回:“可能还要一小时。” 好大的架子,让老娘等你。 看在钱的份上,老娘忍了。 钱前前没忍住又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好,你忙你的,我等你,别太辛苦了。[乖巧表情]” 徐时归看着她又她翻了个白眼的视频:“……” 没她忙。 她的行程,算上他的话,他是她要见的第三个男人。 第6章 餐厅是徐时归选定的,餐厅空旷,较为安静,钢琴悠扬,间或有其他客人的低语声。 这家餐厅钱前前她前世也吃过好几次,菜品是真的好吃。 不得不说,徐时归很会挑餐厅,这个餐厅很有逼格,不错不错。 钱前前听着耳边的入账声,不愧是高级餐厅,入账金额显著增长。 晚八点整,徐时归姗姗来迟。 徐时归依旧是西装板正,衣冠楚楚的模样,和钱前前为来迟道歉,便入座了。 虽然两人前世算的上是有仇,但大概是因为100亿的原因,她硬生生把徐时归看顺眼了。 钱前前特意摆了凹了一个美美的姿势,挺直背部,凹出直角肩,显露天鹅颈。 她自信满满地等着听金钱入账的提示音。 一秒。 两秒。 三秒。 徐时归只是面无表情地和钱前前对视。 钱前前凹姿势都凹累了。 钱前前不自然地撩了撩头发,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怪她刚刚靠美貌无往不利,让她忘记徐时归这样的人,怎么说也是个反派boss,和刚刚那些人不一样,不可能轻易为美色发昏。 这点从他极其吝啬的欲望值波动里就能看出来。 服务生捧着菜单过来,徐时归抬手,让她点。 钱前前点了自己之前爱吃的那几样。 鱼子酱芒果塔、鹅肝慕斯、干果榛子虾夷鲍、松露神户牛、佛手柑柿果青柠沙冰…… 两人不咸不淡地聊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钱前前总感觉徐时归看着她的眼神好像隐藏着点什么。 似乎是有点想弄死她的感觉。 她盯着他的眼睛细瞧时,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藏在玻璃镜片底下的眼,不冷不热的。 钱前前有些无奈,迄今为止,都没有关于徐时归的电子音提示。 钱前前放下刀叉,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从头到尾,都没有入账啊。 “徐总助,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吗?”红酒润了嗓子,她的嗓音仿佛更欲更嗲了。 徐时归差点被红酒呛到:“咳。” “钱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徐时归轻轻放下酒杯。 “别叫我钱小姐,叫我前前就好。”钱前前眼睫很长,眼尾拖曳着桃红色的眼影,轻扬起眼帘的时候,那抹桃红随之摇曳,格外衬她。 “其实吧,我觉得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为了金钱,她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暂时化仇敌为朋友。 “……”是谁给她的错觉。 徐时归不答反笑:“钱小姐,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需要我帮忙?是关于许总还是……” 钱前前扬起脸:“徐总助,我美吗?” 徐时归用打量她,像是打量一件物品的眼神,像是评价什么东西一样,他说:“还行。” 他的眼神,算不上尊重。 钱前前忍住了那点子不舒服。 老娘这么美,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对她美貌的侮辱! 薅不到羊毛,钱前前的心情都不好了,但还是坚持把东西都光盘了。 服务生过来了:“您好,抹零后,一共是一万四千。” 徐时归抬手示意钱前前,说:“钱小姐,您破费了。” 她说请他吃饭,那完全就是客气话啊。 她和男生一块吃饭,就算她说请客,但实际上他们也绝不肯让她掏钱啊。 所以,她刚刚把钱花光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到两人的饭局还得她付钱这件事。 还这么贵! 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都怪这个徐时归,选这么贵的餐厅,肯定是故意的! 钱前前看了看余额,陆陆续续还有入账,现在还剩两千块左右,根本不够。 她艰难地给出信用卡的码:“刷这个。” 刷码之后,服务生为难道:“您好,提示额度不够了。” 钱前前的一张小脸,瞬间通红。 钱前前低着头,又重新给出一张信用卡的码:“可以一起刷吗?” 呜呜呜,好丢撵啊。 这徐时归肯定在偷偷嘲笑她。 终于付完帐。 她听见对面的徐时归说:“真不好意思,我没想到钱小姐你掏空家底也要请我吃这一顿饭。” 语气似是抱歉,神情却淡淡:“早知便不选这一家餐厅了。” 啊啊啊,这个虚伪的狗男人,刚刚干什么去了,付完钱才说这些!怎么不说你来给! 钱前前猛地抬起头,脸蛋通红,像只烤熟的龙虾,两眼盯着他,下意识想翻白眼,翻到一半又硬生生止住。 “本来就是给你赔罪的,我说过了,我们……我们是朋友嘛。”明明很生气,却非要装没事人。 徐时归抬手,抵住唇。 她怀疑他想笑,但她没有证据。 要不是看在未来的100亿的份上,她反手就想给他一个大比兜。 钱前前总感觉周围都有人在窃窃私语,仿佛在嘲笑她。 她又爱面子,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拉起包:“我先走了。” 这条极其考验身材的裙子,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站起来走动的时候…… 她的步伐很急,一扭一扭的,惊人的腰臀比更为明显。 极薄的肩背。 腰细得像是茎叶,走动时,像在摇曳。 丰润饱满的臀…… 鞋跟太高太细,地板太滑,她又走得急,险些滑倒,身子微弯,那根茎叶微折…… 【徐时归的欲望——折断你的腰】 【欲望值+0.0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0.022,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9.978】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复制金钱值+0.01,你的账户到账100万元】 顾不得高兴入账的钱,钱前前扶住桌角,稳住身形,惊恐回头,这徐时归也太凶残了。 她啥也没干,莫名其妙就要折断她腰。 上次她被金钱迷惑了心窍,这才回想起他的欲望就是弄死她,也是莫名其妙。 钱前前盯着他西装革履,闲适地靠坐在沙发椅内的模样。 妥妥一个斯文败类,西装暴徒。 想想他在海外干的那些勾当,还有后期对付许家人的残暴手段…… 钱前前脑海闪过前世的一个片段:徐时归慢条斯理地举起枪,对准她。 她双手被反剪到椅子后,想逃也逃不了,嘴里识时务地说着讨饶的话。 徐时归含笑听着,下一秒却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她下意识闭上眼,只听得子弹咻一声从脑上飞过,耳膜震动,脑中阵阵轰鸣,头顶的苹果碎裂,汁水淋漓,从她头上,流到头发上,流在脸上,她浑身瘫软在椅子上,几乎不能动弹。 只能眼见着徐时归从三十米开外,施施然朝她走近,俯身,冰冷的枪口缓慢地在她脸颊上移动着,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枪口缓缓地移动到她的下巴,他长眉微挑,猛地抬起她的下巴,语调温柔:“钱小姐哭起来真好看。” 他抬着她的下巴欣赏了好一会,直到泪水落到枪口里,他才意犹未尽地从她下巴挪开枪口,枪口在她脸上游移着,动作堪称温柔地用枪身给她擦掉眼泪。 他拿枪敲着她的额头:“钱小姐,下次再对春晓不利,碎的可就不是果子了……你可要小心你的脑袋瓜子。” 钱前前眼含泪水,连连点头。 徐时归收回枪,直起身,看向左右:“送钱小姐出去。” …… 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狼,表面绅士,实则变态,堪称刑男。 她脑海中不停闪过各种场面,不由一个激灵。 徐时归盯着她的腰肢一会,似乎就酒一般,抿了口红酒。 然后对上钱前前瞪圆的眼。 起身,走到她身边:“钱小姐,腰扭了?” 钱前前摇头,恨不能离他八尺远,抬脚就走,步子更急了。 徐时归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徐时归叫了代驾。 “钱小姐,我送你回去吧。”车停在等的士的钱前前面前,“太晚了,不安全。” 和你在一起,才不安全吧。 怕是小命都得交代了。 钱前前拒绝:“谢谢,不……” 话都没说完,徐时归迅速按下关车窗的按钮,和代驾说:“开车吧。” 摆明了说送她回去,不过是场面话。 钱前前硬生生吃了一嘴车尾气:“……” 第7章 钱前前觉得一根根地割韭菜太麻烦了,干脆一茬一茬来割。 钱前前分门别类地组织了几场聚餐。 一场是和家境较好的校友们。 一场是和之前认识的几个艺人。 …… 男生大都是【欲望:想做你的男友、欲望:[屏蔽词]】等等。 什么鬼,居然还自带屏蔽词,看来她的这个系统还真是正经系统。 薅完一波,这些人的待开发值都为0了,没有利用空间了。 也才100万左右。 钱前前也明白过来,越是熟人,待开发值就越小,是很难有大笔入账的。 也不是钱前前不想和其他人聚,而是除了她的鱼,会积极应约,其他人…… 钱前前实在没有女性朋友。 她有点失落,但很快她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一定是她太美,所以才会美到没朋友! 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班长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邀请钱前前参加,钱前前穿上那身昂贵行头,高调参加了同学会。 至于男生的欲望,不提也罢。 她没想到的是女生的欲望都很可爱,基本都是【想要你的身材、美貌、声音、包包、裙子等等……】 ……真有眼光,她恨不能激动地直接去和她们分享她的这些东西。 一场同学会下来,薅得七七八八了,也才30万,刚出社会的小年轻,都没什么资产,钱前前也不意外。 同学会总会有一些爱吹牛比的同学,其中一个叫何晨的尤其夸张,吹嘘自己现在混的有多好多好,现在就赚了几千万了。 钱前前扫了眼他身上的一眼假的所谓大牌,到底没说什么,不关她事。 回到包厢的时候,却没想到会听到别人偷偷议论她,钱前前站在半掩的门边。 有女生说:“她的那个包包是限量款呢,得要五十万,肯定是许益送的吧,好羡慕啊,看看人家,又美身材又好,也难怪男朋友对她这么好了。” 有男生迫不及待地接话了,言语间全是鄙夷。 “你们还不知道吧,她早就被许益甩了,人家玩玩她而已。” “一个拜金女,整天装得跟什么似的。” “之前不就被张越甩了,现在又被许益甩。” 钱前前认出他了,何晨,最爱面子,整天吹牛,想不到还喜欢背后说别人坏话。 张越……钱前前很久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她眼神微黯。 她推开门,包厢里面瞬间鸦雀无声。 钱前前假装没事人一样,笑道:“怎么了,忽然这么安静。” “啊没什么没什么……” 何晨偷眼看了下她,眼看她没反应,看来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顿时放下心来,又开始吹嘘起自己来。 钱前前还笑盈盈地奉承了一句:“哇,看不出来你现在混的这么好啊。” 何晨笑道:“也就还好啦。” 包厢又重新热闹起来。 钱前前轻轻地按了一下服务铃。 服务生过来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 “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班长看见服务生,这才想起了快到下一场的时间了。 “反正下一场我们就去酒吧了。”班长说,“我先买单,我们走吧,你们到时A给我就好。” 钱前前却看向何晨:“何老板现在混的这么好,不如让何老板请客怎么样?” 此话一出,大家顿时都起哄让何晨请客。 何晨下不来台,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咬着牙扫码买单。 三万元。 “何老板,果然大气!”钱前前轻轻鼓掌。 其余同学也纷纷喊:“何老板,大气!” 何晨勉强笑着,看了钱前前一眼,总疑心她是故意的。 【何晨的欲望——骂你】 【欲望值+20】 【何晨对宿主的初始欲望值为80,目前因宿主产生的欲望总值为:100,剩余可开发的欲望值:0】 【个人净资产值5万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宿主账户到账10000元】 钱前前现在倒是回过味来了,感情她并不需要讨人喜欢,她直接招人恨,也可以有钱入账啊。 越看不惯她,越不爽她,她赚得越多。 到了酒吧,钱前前引导着同学们专门点贵的,后面又起哄——让何晨买单。 其他同学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理,又跟着起哄。 何晨早就喝得醉醺醺,拿出信用卡买了单。 何晨次日回过神来,也明白过来,钱前前这个恶毒的女人,分明听到了自己背后说她坏话,却装作不知道,故意害他。 何晨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舔着脸去同学群里把钱要回来,毕竟,这可是二十万啊。 “哟,何老板没钱就不要充大款了啊,这是干什么呢?” “就是啊,整天在那里吹牛皮,我看他公司是卖牛皮的吧。” “他不嫌丢人的吗,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何晨最是爱面子,气得脑袋冒烟,觉得丢脸死了,对着手机半天,都没办法按下键继续打字。 “行了,大家把钱发给何晨吧。”班长发话了。 何晨感激道:“谢谢班长。” 钱前前也跟着把钱给发了。 班长问:“你算算数额有没有错。” 何晨确认:“没错。” “那行。”然后,班长居然直接把何晨给踢出了群。 班长早就看不惯何晨了,整天吹牛皮,还喜欢背后说别人坏话。 何晨颤抖着手指,看着自己被踢出群的消息。 他们这样首屈一指的名校,同学就是人脉,他的这些人脉算是断了。 何晨此刻恨死了钱前前,又无比后悔自己嘴贱,非得去招她。 【何晨的欲望——揍死你】 【剩余可开发欲望值为0】 【无法复制资产】 钱前前差点笑出声来。 让你背后说我坏话。 她现在又有了致富新方法,那就是招人恨也可以有收益。 那她还怕什么黑子啊。 越黑她,越恨她,她越是可以复制他们的收益。 毕竟招人恨这种事,她可太会了。 钱前前兴致勃勃地重新打开抖音和小红书,开始研究其他人发布的东西。 研究的差不多了,她下载了一些拍照、拍视频、剪辑视频等等课程,开始学习。 学习完,钱前前例行躺在看手机余额,目前是230万左右。 不过其中的100万,都是徐时归提供的收益。 身边的人都没什么待开发值了,而徐时归的待开发欲望值却还有足足百分之九十多,远远薅不完,更别提他后来的富可敌国的身家。 光是想想这些小钱钱,她就好心动啊。 钱前前心动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可是,要在老虎头上拔胡须……不管了,富贵险中求! 何况,就算他们都恨死她,想弄死她又怎么样,难道能干掉她吗? 她现在可是有系统的人! 钱前前利欲熏心,立刻决定要维护他们之间纯洁的金钱关系。 钱前前立刻给徐时归发了一条微信。 “徐总助,在忙吗?” 第8章 书房内,一排排书架干净地一成不染,整整齐齐码着各类书籍。 徐时归放下手机,重新拿起书:“之前派你跟着钱前前……” 一说起这个,刘察可就来劲了。 “这女的鱼塘挺大的,养鱼就算了,就没见过这么光明正大把鱼全聚在一起的,太牛比了。” “去个同学会,她同学只是在背后说了她一句坏话,就被她设计损失了二十万,啧啧……” “在京市住几千块廉租房,却花几十万买包包,这女的也是够虚荣的。” …… 刘察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夹带私人感情肆意评论钱前前。 徐时归也不打断,就静静听着。 “徐哥,你让我调查她,不是怀疑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刘察觉得不太可能,“可她不是爱许益爱的都要跳楼了吗?如果她真的知道了你真实身份,怎么可能不去许益面前揭穿你?你这些年对付许家可没手软,何况你暗中把持了许氏集团多少股份呢。” 徐时归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视线仍旧落在书页上,眼皮都懒得抬。 刘察灵光一闪:“徐哥,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她只是想钓你?” “……” “但你现在明面上就一个小总助,啥也不是,她能看上你什么。” “……” “不过,她也有可能是贪图你的美色。” “……” 眼看徐时归的脸色有点沉下去,刘察这才轻咳一声:“徐哥,我就开个玩笑嘛。” 徐时归轻轻放下书,打开旁边的一沓关于钱前前的资料。 调取的钱前前最近的通讯记录,聊天记录,都没有任何问题。 比较异常的是她的银行流水记录,这几天都有大笔入账,但是来源是海外账户,很难追溯。 刘察看了眼银行流水:“她父亲不是在海外做生意吗,还有她初恋张越,这几笔钱可能是他们给她转的。” 徐时归打开钱前前的个人资料。 钱前前改过名字。 原名方晓,父母离异后,她跟着父亲一起生活,父亲做着进出口生意,家世普通,初恋却是名门张家的长子张越,高中毕业时,两人已经到了订婚的地步,后来张越出国留学,婚事不了了之,再后来她认识了许益…… 徐归识匆匆扫过几眼密密麻麻的资料,不太感兴趣。 徐时归把资料随手扔了回去,又轻轻拿起手边的书,语气淡淡的:“行了,以后不用查她了。” 不过是一个拜金又愚蠢还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罢了。 “好嘞。” 刘察无聊地翻着书看,也不知道这些书有什么好看的,徐哥能看得这么入迷。 刘察印象最深的是当年大冬天的,他们这群小喽啰都穷得叮当响,徐时归也穷,穷得连外套都买不起,叠穿着几件薄薄的衣服,鞋子都是破洞,却每逢休息日,还冒着寒风,徒步一小时去市中心的图书馆借阅书籍看。 领着一点救济粮吃都吃不饱,还美名其曰书就是精神食粮。 刘察只觉得,光是每天的武术训练都折腾死人了,不是胳膊痛就是腿痛,刘察只想静静躺着养伤,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有时候训练时打斗伤了腿,还一瘸一拐冒着风雪去图书馆。 后来徐时归开始受上头重视,他们跟着徐时归后头,日子也稍微好过些,有了点小钱,大家伙都去吃喝玩乐赌,放松身心。 由于开始受重视,关爷还专门请了几个老师,专门辅导他们学习。 可徐时归学习和训练之余,还去买很多很多书回来,挤出时间看。 不过,他最珍惜的始终是那本,是一个小姑娘送给他的一本书——月亮与六便士。 当初这本书还差点引发了流血事件,起因就是他们的死对头大摇大摆闯进他们宿舍,还拿他这本书扔着玩,还撕了几页下来,谁能想到一贯隐忍的徐时归居然就直接爆发了,那几人差点被徐时归打得半死。 由于私斗,徐时归还被关爷关了半个月禁闭。 —— 钱前前这边半天都没等到徐时归的回复,又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 还是没回复她,得,看来是不打算理她了。 钱前前又点开许益的微信。 消息还是停留在四天前,是她发的那句带着哭腔,连语气都很做作的语音:“你要是和我分手,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我现在就从你家楼上跳下去!” 钱前前现在自己听了都有点起鸡皮疙瘩,有点想yue…… 真的好羡慕女主夏春晓啊,为啥她没有这么多这么有钱的舔狗啊,她还得去装女主的舔狗的舔狗。 好的,是她女配,不配了。 不过很快,许益就会再次联系她,让她作为女伴出席他的生日宴会。 因为许益又在夏春晓那里碰壁了,许益又想起她这个工具人了。 生日宴会之后,不到一月,许益和夏春晓订婚,他们订婚之后,许益和钱前前重提分手,许给她一笔天价分手费。 当时她盯着许家少奶奶的位置,硬是忍住诱惑,没要这笔分手费,继续各种作妖。 她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啊。 现在机会重来,她一定一定一定要把这笔分手费拿到手,不要白不要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毫无背景,全靠许益女友这个身份,才能够在上流社会走动,接触那些有钱人。 这一个月,只要她好好利用……她要发了。 不过现在,互联网的搞钱计划也不能落下,钱前前打开拍照、剪辑视频的课程,继续学习。 关于美妆和穿搭的课程倒是没必要学,早在上一世,她为了嫁入豪门,别说美妆穿搭,交际舞、名媛礼仪、名画古董鉴赏……等私教课程她可全都没有落下过。 她记得她刚嫁入陈家的时候,有娱记扒出她之前上过的这些私教班,热搜词条叫:“难怪她能嫁入豪门。” 让这些私教班也一度火了起来。 —— 次日,钱前前就收到了许益的电话。 “今天来参加我的生日晚宴。” “可以,你派人来接我,我等着。”她可不像从前那么傻了,自己搭公交去。 “等着,我派司机去接你。”许益倒是没想到钱前前语气这么硬,她从前对他说话不都是温柔的很。 司机很快来了。 廉租房这个地段很难停车,司机绕了好一会才绕进去。 先将她送到了一个工作室。 这个工作室是业内最有名的私人造型师陈李的。 陈李,是她曾经的室友。 也是夏春晓的朋友……确切地说,是跟班,是陈李上赶着、捧着这位夏家大小姐。 在钱前前和夏春晓闹矛盾的时候,陈李和另一个室友苏甜儿,就一起孤立了钱前前,围绕着夏春晓,殷勤如公主的奴仆。 钱前前打量了工作室一圈,工作室只有几个小助理在,见钱前前到了,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也不和她打招呼。 只是冲里面喊了一声:“陈姐,人来了。” 陈李这才从里面走出来。 陈李本来以为钱前前被许益甩了之后,就彻底消失在这个圈子。 谁知道,许益居然也会吃回头草,两人居然又复合了。 她盯着钱前前随手套的防晒衣和休闲裤,和没化妆,干干净净的素着的脸好一会。 【陈李的欲望——撕了你的脸】 【欲望值+10】 【陈李对宿主的初始欲望值为40,目前因宿主产生的欲望总值为:50,剩余可开发的欲望值:50】 【个人净资产值六十万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宿主账户到账60000元】 钱前前记得陈李故意给了她一件有问题的礼服,害她在许益的生日宴会上差点走光,后来还有流言说她是故意的,不愧是娱乐圈混过的,手段都一样,估计是骑驴找马,故意走光好勾引男人。 钱前前可太委屈了,立刻跑去和许益告状,避重就轻:“许益,他们都骂你是驴!” 许益也气得不轻,出手平息了流言,钱前前认为礼服被陈李做了手脚,许益却看在夏春晓的面上,没有继续追究陈李,她还要纠缠,他却说什么让她大度一点,毕竟没有真的走光。 第9章 看着陈李给她准备的和前世如出一辙的白色堆纱裙。 钱前前笑了:“我不喜欢这条裙子,给我换一条。” 陈李没想到钱前前会这么说,她眉头皱了皱:“只给你准备了这一套,而且许总送来的珠宝,只有这条白裙子配的了。” “可是我觉得这条白裙子配不上我。” “给你准备的只有这一条,如果钱小姐不愿意,可以不穿。” “怎么,你家死了人非要别人穿白色帮你披麻戴孝?” “你!”陈李万万没想到,钱前前居然为了一条裙子就这么咒她。 【陈李的欲望——撕了你的嘴】 【欲望值+10】 【陈李目前因宿主产生的欲望总值为:60,剩余可开发的欲望值:40】 【个人净资产值60万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宿主账户到账6万元】 “我还就告诉你,我就不穿,我就穿我这套T恤休闲裤,去宴会好了,反正老娘这么美,穿什么都好看,不过等许益问起来,我只好告诉他,是某些人故意欺负我,下他面子呢。”钱前前抱着胳膊,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 陈李半晌没吭声,难道被钱前前知道了裙子有问题,不可能,她弄得天衣无缝,她怎么可能看出来。 陈李做贼心虚,到底妥协:“这里还有其他裙子,你自己挑。” —— 到达宴会场地。 觥筹交错中,随着钱前前的到来,宴会厅静了下来,仿佛甚至连呼吸都轻了。 钱前前只是穿了一条简简单单的挂脖真丝光面长裙,是墨绿色的,泛着珠光,明明只露肤度极低,只露出了一双藕臂,却欲到不行。 雪白的耳垂两枚祖母绿莹莹生光,衬得她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庞有了几分清冷感。 冷欲交加,矛盾的美。 不知道有谁低声一句:“这就是传说中的建模脸,建模身材吧。” 钱前前差点没绷住姿态笑出声来,很会夸,多夸点。 就连许益都多看了她几眼。 【入账两千、五千、一万……】 她听着耳边的入账声,要努力克制住自己才不笑出声来。 钱前前走到被人群簇拥的许益身边,很自然地和他打招呼。 许益继承了许家一代代优良的容貌基因,身高腿长,很是俊美,他长得特别傲,可他周身的气场,让人觉得他生来就该是这么傲,他有这个资本。 许益捏着酒杯,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钱前前满不在乎地挑眉:“我穿成什么样了?” 许益一时语塞。 其实钱前前穿着一点都不暴露,相反,挺保守的,可能是因为她的身材太……导致即便只是这样穿,都显得很…… 许益察觉到周围不少男人看着她,那种眼神他身为男人实在太明白,自己所有物被觊觎的感觉让他有点不爽,钱前前现在说到底还是他女友,当他死的吗? 他声调微高:“以后不许穿这么贴身的,像以前一样穿宽松一点就好。” 钱前前说出了影视剧里的那句经典台词:“可是我身材这么好,不这么穿很可惜欸。” 许益:“……” 他冷冷看了钱前前一眼,然后就心不在焉,频频望向门口。 钱前前一边捧着一块慕斯吃,一边感叹。 啧啧啧,真的是……舔狗哇。 直到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许益立刻迎了上去,又惊又喜:“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来了。” 是姗姗来迟的夏春晓。 浅褐色的长卷发,打理得很好,每一根都具有光泽,不止手指甲,连露出的每一根脚指甲都做了美甲,是水红色的,肌肤显然是花大价钱保养的,脸倒是没有动过,五官还算精致,但加上化妆师高超的化妆术和高贵的气质,足以让她脱颖而出。 高定礼服裙,昂贵的珠宝、限量款高跟鞋……是自小用金钱堆积起来的美貌和底气。 许多人一拥而上,和她打着招呼。 钱前前从前很嫉妒她。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她就是嫉妒女主夏春晓。 嫉妒她毫不费力,就拥有一切,嫉妒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有人为她赴汤蹈火,有人为她奋不顾身,有人为她奉上一切。 而她拼尽全力,结局却依旧一无所有。 “你的生日,我怎么会不来,说好的,这辈子我们都要一起过生日的。”夏春晓笑着递给许益一个小盒子,“生日快乐啊,阿益。” 许益迫不及待打开,是两枚袖扣。 钱前前快速估算了下,这个牌子,大概几万。 许益迫不及待地当场就要把夏春晓送的袖扣换上,随手就把换下的袖扣往台面上一扔,不打算要了。 夏春晓勾起唇角:“你啊,就这么喜欢。” 许益笑了:“只要是你送我的我都喜欢。” 夏春晓嘴角弧度都没变:“怎么说我也和你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了解你喜欢什么。” 夏春晓笑着帮许益换袖扣,两人挨得很近,倒是显得一边的钱前前很多余。 许益随手把换下来的袖扣丢给钱前前:“你先帮我收着。” 夏春晓这才看向钱前前。 “前前,好久不见。” 圈子里的人是知道许益对夏春晓的心思的。 是以,三人站在一起,有好事的人都看了过来。 从前的钱前前虽然美,却透着小家子,有局促讨好感。 和容貌不如她,却气质出众,从小养尊处优,名门出身的夏春晓相比,高下立现。 而现在的钱前前。 因为有了系统,觉得有了靠山,也有了底气。 更是美的离经叛道,肆无忌惮。 一时间,夏春晓这个圈子里最美的千金,在钱前前面前,也变得有些黯淡起来。 夏春晓莫名有些不舒服。 她虽然只是二流豪门出身,但在这个圈子里,那些一流豪门的千金容貌身材学历综合起来,都不如她,而且因为京市顶级豪门许家继承人许益的喜欢,她一直是所有人的视线中心。 夏春晓微笑,故意开了个话题:“那天你真是误会了,我和阿益真没什么,我们都二十年的朋友了,他真的只是陪我去参加钢琴国际比赛而已,而且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们恋爱周年纪念日。我们当时已经在飞机上了,不然我肯定要让阿益回来哄你的。” 钱前前叹为观止,难怪她最后没搞赢女主。 拿二十年情分和一年塑料恋情作对比,又拿塑料恋爱周年纪念日和正经的钢琴国际比赛作对比,再来,两人闹矛盾,自己在高楼闹自杀,他却在高空陪着她飞行。 最后那句更是绝杀,我肯定会让阿益回来哄你。 这不是摆明了说,你男友都听我的。 钱前前差点就想给她鼓掌了,钱前前忍住了,只是微笑。 夏春晓的目光在她周身流连了一圈:“下次别再那么冲动了,你这么漂亮,要是伤了哪,多可惜啊。” 钱前前敷衍地很:“嗯嗯嗯。”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夏春晓的这句话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夏春晓看着钱前前松弛的模样,敷衍的态度,神情微妙,居然不是从前一看到自己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且,她似乎更美了。 只要有钱前前在,周围的人视线大部分都是落在她身上的。 不就有副天赐的好皮囊而已。 想到这,夏春晓愈加不舒服。 许益嗤一声:“春晓,你别理她,她就知道胡闹。” “阿益,别这么说。”夏春晓笑了一下,“对了,我有事要和你单独谈。” “钱前前,你先去……”许益看向钱前前,却发现钱前前正专心致志拿签子戳着一块块西瓜吃,一脸八卦地看着他们,他声音卡顿了一下,“……你先去另一边吃。” 啧啧……一口一个春晓,一口一个钱前前,分的很清楚嘛。 钱前前还是很老实捧着瓜地走到了另一边。 然后竖起了耳朵。 可惜两人说话很小声,她听不清楚。 【夏春晓的欲望——让你离开她的鱼】 【欲望值+1】 【夏春晓对你的初始欲望值:70,目前夏春晓对你的总欲望值为:71,剩余可开发欲望值:19】 【个人净资产值1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0万元】 又是100万,她从来没有这么爱过女主。 刺激! 夏春晓把许益当鱼? 钱前前决定一定要好好刺激下她。 第10章 烦死了,听不清楚啊,钱前前竖着耳朵,顺着他们方向越凑越近。 钱前前又拿起了一碗哈密瓜吃。 “钱前前!”许益瞪着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凑到离许益只有两步远。 夏春晓已经走了。 “咳咳……”钱前前把哈密瓜递到许益面前,“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吃。” 许益没好气:“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钱前前举起叉子:“我发四我什么都没听到,我真的只是在吃瓜。” 她冤枉啊。 许益的目光顿在她手里的哈蜜瓜上,他怎么记得她刚刚拿的是西瓜的,现在这个哈蜜瓜,她这是吃了多少。 一般女人穿这么贴身的礼服裙,在宴会上都会刻意忌口不吃,她倒好。 “不许吃了!”许益目光扫了一眼她平坦的腹部,“我可不想你肚子凸起来,被人怀疑有了我的孩子。” “放心,我会和他们澄清——我暂时还没有无性繁殖的功能。” “……” 【许益的欲望——让你闭嘴】 【欲望值+0.1】 【许益对你的初始欲望值:90,目前许益对你的总欲望值为:90.1,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9】 【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00万元】 我滴个乖乖呀,一千万啊!钱前前差点被这口瓜噎死。 而且他身家又是100亿啊,换算下来,她起码能从许益身上捞到10亿。 顿时,她看向许益的眼神,就像饿狼看见了肉。 许益被她的眼神看得直发毛:“……” “算了,你爱吃就吃吧,就在这吃个够吧,我走了。” 钱前前挤出一个巨大的笑容,瞬间放下蛋糕,挽住了他的胳膊:“你要去哪呀,我陪你去呀。” “……”不,他不想。 “我去洗手间。” “没事,我陪你去啊。”钱前前简直一刻都不想离开这个财神爷,生怕错过了发财的机会。 许益只好去了洗手间。 钱前前在门口等他,却听到别人在议论自己。 果然厕所是最佳偷听八卦圣地。 “许益还没甩了那个捞女啊?” “没看人家都要跳楼了,怎么甩哦,还是这些贫民女能甩得下脸哦。” “啧啧,真烦,要不是看在许益面上,我才不愿意和她一个空间,和这种人说话都简直是自降身份。” “难道许益还会娶她不成,过段时间到时玩玩就丢了,就凭她身份,这辈子也别再想踏进我们的世界,一个廉价捞女而已,没必要在意啊。” 看见钱前前忽然出现,那几人怔愣住。 “我这种人至少有一点比你们强。”钱前前微笑,“至少我从不会像某些长舌妇一样在背后说别人坏话。” 那几人对视一眼,黑着脸掉头就走。 她们刚走,最里面的厕所间却开了,钱前前转过头去,居然是舍友苏甜儿。 苏甜儿穿着高定小礼服,苏甜儿自然买不起,这是她的总裁陈礼盛特地给她准备的。 因为夏春晓的缘故,苏甜儿和许益也算熟识,请她来生日会也不奇怪,但苏甜儿拒绝了,认为这不是她的圈子。 但最终苏甜儿还是来了,是被总裁以工作原因扩展人脉为由,被迫作为他的女伴出席的。 陈礼盛一直在追求苏甜儿,陈礼盛极其欣赏苏甜儿的自强不息、淡泊名利、视金钱如粪土。 自强不息的小白花苏甜儿自然是一直拒绝了,后来经过好一番你追我逃,两人终成眷属。 苏甜儿神色复杂地打量钱前前,率先开口:“我早就劝过你,我们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靠自己的双手努力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做拜金女呢?非要被所有人瞧不起?” 说到拜金女,苏甜儿又皱了皱眉,似乎十分嫌恶。 钱前前冷笑:“呵呵。” 态度敷衍至极。 苏甜儿皱起眉:“我是看在我们从前是室友的份上,才好心劝你,你别不识好人心。” 钱前前又冷笑了声:“呵。” 苏甜儿只觉得一片好心喂了狗,她不知道劝钱前前多少次了,她总是不肯听,好像自己是要害她一样。 “算了,我不会再劝你,你……好自为之。”苏甜儿一脸同情,仿佛已经预料到她将来的悲惨下场一样。 钱前前继续微笑:“管好你自己。” 钱前前知道苏甜儿或许没坏心,她只是认为她和钱前前一样都是穷女孩,就不该痴心妄想。她想要让别人都按照她的标准活着,只要别人和她不一样,她就不舒服,还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样子,这种更让钱前前烦。 “你!”苏甜儿瞪她一眼,气得夺门而出。 走廊处有个男人在等着苏甜儿,见苏甜儿出来,快步迎了上来,看了站在门口的钱前前一眼,先是惊艳,认出她以后,眼神就变得轻蔑起来。 是陈礼盛。 苏甜儿只是不耐烦地直接越过他,他直接去拉她的手,苏甜儿躲闪不及,被他拉住。 “等等!”钱前前想起什么,大喊了声,“苏甜甜,你还没洗手啊!” 拉拉扯扯的两人听见了这话,拉着的手顿时都僵硬了。 钱前前故意嘀嘀咕咕:“真是的,一点都不讲卫生的。” 苏甜儿窘迫地脸都红了,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洗手,不回去洗手感觉自己心里膈应,回去洗手岂不是坐实了自己上完厕所不洗手。 陈礼盛看出苏甜儿的尴尬不适,犹豫一瞬,握住苏甜儿的手紧了紧,表白道:“没事,我不嫌弃你。” 苏甜儿情绪激动,胸口微微起伏,谁管他嫌不嫌弃啊! 听了陈礼盛对苏甜儿的表白,钱前前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陈礼盛瞪她一眼,嘴里阴阳怪气:“甜儿,以后离这种拜金女远点,别被她带坏了。” 苏甜儿也没反驳。 又是这个陈礼盛,许益的这帮朋友,平时许益带她一起出去聚会,他这帮朋友总是对她阴阳怪气的,没有一句好话,后来她嫁给陈礼盛的堂哥陈序后,陈礼盛一心想要堂哥陈序的掌权人的位子,巴不得两人家庭不和睦,让陈序分心。 还跟个长舌妇一样总在家族里瞎传她坏话,让她被陈家整个家族不喜,后来还总是肮脏手段各种对付她和陈序,直到她被净身出户后,陈礼盛还特意对他这个堂嫂落井下石。 妈的,钱前前忍了他很久了。 此仇不报非君……非小人! 第11章 一而再再而三,钱前前再好的脾气也没了,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怎么了,一口一个拜金女,我是拿你一毛钱了还是偷吃你家大米了。” “找个有钱人,就说别人贪图钱财,是拜金女,呵,你怎么每次恋爱都非要找个漂亮的呢,贪图别人美色,那我也可以说你是个色鬼吧?” “你再说一遍!”陈礼盛没想到钱前前会直接骂回去,从前她可是装得很好的,一副好脾气好拿捏的样子。 “怎么,贱不贱啊你,就这么喜欢被骂啊?”钱前前继续说:“搁我这装什么清高,装什么蒜呢?你一个二流豪门的二公子,还不是故意上赶着讨好许益这个京市顶级豪门继承人,还成天嘴上挂着你们是朋友是兄弟……你从许益那里得了多少好处怎么不说,真是要笑死人了,怎么会有人这么能又当又立啊!我好歹迄今为止,没有拿过许益一分钱,当不起你这个拜金女的美称。” 【陈礼盛的欲望——要你好看】 【欲望值+1】 【陈礼盛对你的初始欲望值:90,目前陈礼盛对你的总欲望值为:91,剩余可开发欲望值:19】 【个人净资产值1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00万元】 又是一千万! 钱前前搜肠刮肚,想着还有什么话能骂他。 陈礼盛一张脸直接黑了,胸口不断起伏:“钱前前!” 钱前前一脸不屑:“叫你爸爸名字干什么?” 陈礼盛捏紧拳头,冲着钱前前快步走过去。 谁知钱前前忽然跑开,冲到刚从洗手间出来的许益身边,她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指着陈礼盛告状:“许益哥哥,他欺负我!” 刚刚那些话许益其实都听到了,明明就是她嘴巴不饶人,平时在他面前老老实实的,刚刚小嘴叭叭叭的,一点不饶人。 而且,她说的话……许益从前没想过这些,觉得大家都是兄弟,没必要分彼此,现在细想起来,其实陈礼盛的确是在自己手里得了不少好处。 许益目光挪到陈礼盛的拳头上,皱了皱眉。 都是人精,一看许益的脸色陈礼盛就知道,刚刚钱前前指责自己的话被许益听到了。 陈礼盛不由暗恨钱前前。 但他清楚他得立刻拿话头转圜过去,不然这种事情不立刻说清楚,一旦这话在许益心里多转一会,难免许益不会多心,以后要从许益手里得好处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陈礼盛松开拳头,正要说些什么。 却见钱前前故意似的,一脸委屈巴巴:“许益哥哥,他们老是骂我,你要给我出头!” 许益却低头看向钱前前:“够了,胡闹什么?” 钱前前嘟起嘴,简直可以挂油瓶:“好了啦,都是我的错,我活该被他们骂的。” “可他们老是说我是拜金女,只是为你的钱才和你在一起,好像你除了你的背景以外,就一无是处一样。” 听了这话,许益也有些不高兴了,作为二代,其实挺不爱这话的,不管做得再好,总有人说不就是靠家里,好像自己一无是处。 而且,钱前前有多爱他这个人,他还不知道吗?怎么可能是为了钱,她哪有找他要过钱。 ‘深爱’许益的钱前前继续上眼药,一股浓浓的绿茶味:“算了,是我不懂事了,他们骂我,我也没关系的,谁让他们是你朋友呢。” 陈礼盛拧眉看着钱前前这番作态,上前一步,还想要说些什么。 许益却神色淡淡地冲他点点头,掉头走了。 陈礼盛几时见过许益这样冷淡,登时知道许益是心里不舒服了。 钱前前转过头,对着陈礼盛扮鬼脸。 真当她柿子捏的啊,越是有钱的人,越不相信什么真心,越担心身边的人算计自己,那就看看他这个好朋友能当多久了。 哼。 【陈礼盛的欲望——要你好看】 【欲望值+1】 【目前陈礼盛对你的总欲望值为:92,剩余可开发欲望值:18】 【个人净资产值1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00万元】 钱前前乐得笑出了声。 许益低头看她一眼,这女人疯了吧,好端端的又傻笑什么。 钱前前紧紧挽着许益的胳膊,亦步亦趋,满眼放光,像是狗狗护食似的。 许益西装都被她抓皱了,他试图拉开她的手,钱前前还是死死挽着。 “你给我放手!”许益试图抽出胳膊,奈何钱前前挽的死紧。 钱前前克制住自己的笑,变得一脸忧伤,声音还是一贯的轻嗲:“干嘛呀,我挽下你的手怎么了嘛?” 许益想:这是想宣誓主权? 许益到底没抽出手,带着钱前前一起,前去应酬交际。 不得不说,钱前前其实挺长袖善舞的,高尔夫、足球、名画古董鉴赏、时事新闻、甚至商业上的事情都能插两句嘴。 许益纳罕,看来她不只是花瓶。 钱前前知道,这些有钱人面上没表现出来,但他们其实看不上她们这些没背景的人,看她们都是那种看什么东西的眼神…… 耳边也一直响起一些带有屏蔽值的欲望值提示,那才他们的真实想法。 他们愿意和她说话,全是看在许益的面上。 倒不是说这些人有意为之,只不过他们这些人站在金字塔顶尖,而她在最底层,他们要看向她,就只能往下看,自然就带了高高在上的意味。 她前世吃的冷眼,可比这多了千百倍。她明白,除非她站在高处,比他们更有钱,这才会改变。 何况现在有钱叮叮当当入账,她高兴还来不及,随便他们怎么想,怎么看,钱才是实打实的。 许益走了一路,也都把她一一介绍给圈里人了,满足了她宣誓主权的想法了,她还有必要挽得那么紧吗? “你干嘛拉那么紧?我又不会跑!”许益没好气。 “那可不行,我可得把你看紧了。”钱前前死死抱着他胳膊,她抱的可不是胳膊,可是10亿啊,钱没到手之前,她是不会放手的! 许益听了这话,见她这么紧张他,生怕他被人抢跑了似的,心口忽然一痒。 真是的,要不要……这么爱他啊。 【许益的欲望——就这样让你一直抱着胳膊】 【欲望值+0.1】 【目前许益对你的总欲望值为:90.2,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8】 【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00万元】 什么毛病? 刚刚还要让她放开,现在又要她一直抱着。 忽然一声尖叫。 钱前前顺着声音看过去,是陈李。 差点忘记她了。 陈李大惊失色地捂着衣服,蹲在地上,有几个好事的公子哥拿起手机对着陈李拍。 好一会,终于有人把外套给陈李披上挡住。 陈李听夏春晓说过一嘴,很担心竹马许益被钱前前这个别有用心的女人给骗了,不仅复合,甚至开始带着她出席名流场合。 陈李也担心许益真的被钱前前勾走,许益的心要是真不在夏春晓身上了,她还哪有办法跟在夏春晓后面捡好处,夏春晓是千金不错,可也只是二流豪门的没有实权的千金,许益可就不同了,顶级豪门的继承人,多的是人想搭上他这条线,她的工作室就是沾了许益的光。 陈李就干脆有意坏钱前前名声,让她没办法再在这名流场混迹,没有几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光,许益这样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可能不立刻甩了钱前前。 陈李借此讨好夏春晓,没想到报应到自己身上。 不……不是报应…… 陈李猛然抬头,眼睛红红地朝钱前前的方向刺了过来。 钱前前的眼神毫不避让,她压根不喜欢用这种低级手段,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心理负担。 她用口型说:“活该。” 【陈李的欲望——杀了你】 【欲望值+20】 【陈李目前因宿主产生的欲望总值为:80,剩余可开发的欲望值:20】 【个人净资产值60万元】 【复制金钱值,宿主账户到账12万元】 夏春晓还站在陈李旁边,也顺着陈李的眼神看向了钱前前。 两人对视片刻,夏春晓率先移开了目光。 宴会还没结束,陈李的照片视频就被几个好事的公子哥在圈子里传了开来…… 钱前前看着小视频,前世要不是她反应还算快,胸还算大,把礼服挂住了,流传的走光小视频女主角就是她。 在用这么肮脏的方法对付别的女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轮到自己的时候就受不了了? 陈李换好衣服,就看到自己的走光的照片视频在流传了。 陈李对着钱前前冲了过来,指着她:“是你,是你害我对不对!” “我为什么要害你?”钱前前一脸‘就是我干的,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你居然还不承认!” “冤枉我?”钱前前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走光的呢?” “你乱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故意走光!” “谁知道呢?”钱前前把陈李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如数奉还,“说不定你故意走光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啊。” 周围关注着这边的人不少,顿时窃窃私语声不断。 陈李气得胸口起伏,她本想借着夏春晓,说不定够够末流豪门,可豪门那么爱面子,哪里受得了自己儿媳被圈子里那么多人看过,以后交际应酬,怎么带的出去,何况,钱前前居然还冤枉自己是故意走光勾引人。 她费那么多心思,现在一切全成泡影了。 陈李失去了理智,面目狰狞,看向钱前前的礼服,直接就要上手。 【陈李的欲望——抓花你的脸,让你走光】 【欲望值+20】 【陈李目前因宿主产生的欲望总值为:100,剩余可开发的欲望值:0】 【个人净资产值60万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宿主账户到账24000元】 第12章 钱前前连忙一个灵活的走位,把许益推到自己面前挡住,一脸兴奋地躲在他背后:“好可怕啊,许益哥哥快保护我。” 陈李一个用尽全力的爪子抓下来,硬生生把许益脖子挂下了几道伤口,连皮带了点肉,扣子也被拽掉了一颗,十分狼狈。 陈李也终于恢复了理智,彻底慌了,她居然打了许益这个许家太子爷。 陈李慌地连连道歉。 得益于许益面子,圈内不少人也会来她工作室,不然就凭她刚从学校出来,又名不见经传,凭什么让这些人来光顾她生意,还不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搭上许益这条船。 要是得罪了许益……陈李简直不敢想。 钱前前躲在许益背后,恶劣地冲陈李翻了个嚣张的白眼。 陈李气得嘴巴都要歪掉了。 许益没想到看女人扯头花还能扯到自己身上,他的脸色黑到了极点。 夏春晓急忙上前,一脸心疼:“阿益,你没事吧?” 许益看缓下神色:“我……” “你这不是白问吗?他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钱前前看着他伤口,这连皮带肉啊,妈呀,看着就疼,幸好没抓她身上。 “你……前前,你怎么能把许益往前推呢?”夏春晓顿时皱眉,谴责钱前前。 钱前前开始激动了。 哦吼,开始抢鱼了是吧,要开始battle了是吧,那就看看钓鱼技术哪家强。 咳,虽然这条大鱼明显在夏春晓的鱼钩上,但还不兴她咬几口吗? 怎么说这条鱼现在是她鱼塘里的。 钱前前拐到许益跟前,仰头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一串眼泪就掉了下来:“哥哥,是不是很疼啊?” “……”刚刚是谁把他推到前面挡着的。 钱前前捂住胸口哭得死去活来:“哥哥,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啊……嘤嘤嘤……” “只是一点伤口,我不是死了。”至于跟哭丧似的,晦气,许益脸更黑了。 不好意思,哭得太起劲了,她这沉浸式演技啊。 钱前前继续熬制绿茶:“许益哥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人家只是太害怕了,下意识就想让哥哥保护我。” “哥哥,哥哥是不会怪人家的吧?” 【许益的欲望——让你别装】 【欲望值+0.1】 【目前许益对你的总欲望值为:90.3,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7】 【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00万元】 正装哭的钱前前差点笑出声来,天啊,是钱啊,她装得更加起劲了。 夏春晓的笑容却快维持不住了。 有服务生拿了药过来,夏春晓试图拿药,钱前前立刻抢了过来,尽心尽‘力’地给许益上药,疼得许益龇牙咧嘴。 许益一把抢过药:“我自己来!” “春晓……”陈李抓住夏春晓的手,意有所指,“你知道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夏春晓冷冷看了眼陈李,陈李接下来的话就硬生生吞了回去。 夏春晓闭了闭眼,温柔地看着许益。 “阿益,这件事算了,原谅陈李好吗?”夏春晓简直烦死陈李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为了维护自己人设,到底还是出口相帮。 从小到大,谁敢伤他一根手指头。 许益其实是想给陈李点颜色瞧瞧的,不仅是伤了他,还有当着他的面就敢对钱前前动手,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要是伤到钱前前脸上,她那么怕疼的,又那么爱美,岂不得哭死,不把他烦死才怪。 可陈李到底是春晓的朋友,何况春晓亲自开口了。 许益神色不虞,到底点了点头。 夏春晓和陈李走了。 钱前前继续茶言茶语:“她就知道关心她的朋友,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哥哥。” “钱前前,别装!”许益瞪着她。 额……钱前前等了一会,没有入账提示音了,好吧,不装了,怪费劲的呢。 看来这个还会免疫啊。 宴会结束。 许益才上车,钱前前就跟着挤了上来。 许益:“你还跟着我干嘛,不是给你配了司机接送你?” 真是够了,黏着他一晚上了! “可是人家舍不得你欸。”钱前前的声音本身就很能拿捏人的耳朵,故意稍微夹着声音说话,更是…… “是吗?”许益问,“这么在乎我,那你怎么空着手来,我的生日礼物呢?” 呃,大意了。 可她确实舍不得给男人花钱啊。 当时请徐时归吃饭,花了一万四千,她可是心痛到现在。 不行,不能这么想,就当是投资了。 本来以为许益不会找她要礼物的,看看夏春晓的送的袖扣,他可是宝贝到立刻换上了。 这一时间,钱前前也没地找礼物。 她眼珠一转,立刻开始装:“买了的。” “是吗?”许益看着她:“我看看?” 她面含羞,目带怯,伏下身,手慢慢放在了裙摆处,微微撩起小小的一角,可以看到脚面上丝袜莹莹的光泽。 许益猛地别开眼,看着车窗:“你给我下车!” 想让她花钱,门都没有。 空头支票,可以给。 反正他不可能对她怎么样,会为女主守身如玉。 钱前前就是不下车:“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大马路,这大晚上的,她傻了才一个人下车,而且这个豪车也太舒服了,比起计程车。 许益:“……” 钱前前抱着安全带,闭目休憩。 她舒舒服服地靠在豪车座椅上,决定明天就买一辆舒舒服服的豪车开。 脸上的伤口还有点疼,许益对着后视镜看去,下意识看了眼钱前前的那张完美的脸,居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庆幸没伤她脸上。 许益忽然回想起还在校的时候,那次校运动会,钱前前跑着跑着忽然被校道旁伸出的细细的树杈子给刮到了鼻子,当下就停下来不跑了,捂着鼻子就哭了起来,直接掉头就往校医室跑。 他当时还以为她伤得很重,赶忙跟在她后头追过去了,结果只是鼻尖有着浅浅一小道血痕而已,估计过几天连痕都看不见了。 她却死死拉着校医问个不停,总担心留疤,一整天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掉,一天能揪着他问八百回她鼻尖的伤口怎么样了。 他要是不耐烦,她能哭得更汹涌。 其实她在他面前很少这样,一直都是乖乖巧巧、老老实实的,也就那次受了点伤,估计是担心脸上的伤,难得对他有情绪。 …… 许益回忆起两人过去,忽地失笑,要是和她一直在一起,好像也还不错。 【许益的欲望——和你一直在一起】 【欲望值+1】 【目前许益对你的总欲望值为:91.3,剩余可开发欲望值:8.7】 【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亿元】 我去,一个亿啊! 钱前前猛地睁大眼看向许益,居然是一个亿,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笔的收入了! 许益没料到她忽然睁眼,猝不及防对上她的眼神,他的瞳孔震动,下意识往旁边偏移,挪开视线。 钱前前还处在一个亿的震动中。 不过……许益居然突然想着要一直和她在一起,他是发什么疯? 车恰好停了下来,已经到了许益家的车库,钱前前还处在震惊中。 许益镇静片刻,挪回眼神,忽然凑近钱前前面前,吻了一下她的鼻尖。 钱前前还处在震惊中,没及时避开,下意识捂住鼻尖。 他也不嫌恶心啊,这不是幸好她是中性皮肤,不出油。 许益盯着她,给这个鼻尖吻下来一个定义:“这个就当生日礼物。” 他靠的太近,钱前前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的酒味。 盯着钱前前的脸,许益有点失神。 许益忽然说:“跟我下车。”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 妈呀,是不是因为喝酒了,居然想对她耍流氓,钱前前下意识抗拒后退,靠在窗边,许益拧眉,不满她后退的举动,直接捏住她下巴。 车窗外的路灯照耀到车内,他袖子上的袖扣泛着光芒。 两人的视线都落在袖扣上。 那是夏春晓刚送许益的生日礼物。 许益忽然松了手,酒意退散,像是忽然惊醒,他拉开车门,掉头就走,步伐之快,仿佛身后有着洪水猛兽追赶。 钱前前松了口气,这许益喝多了就喜欢发疯。 钱前前对司机报了个地址。 “我知道。”这低沉微微喑哑的音色,这熟悉的声音…… “徐总助!怎么是你啊?” “嗯。”徐时归声音不冷不热的。 “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啊?”钱前前扒着司机座椅往前凑,“我给你发了好几条消息呢。” 徐时归从后视镜斜她一眼:“钱小姐,请坐好。” “好的好的。”钱前前老实坐好。 钱前前喝了点红酒,也有些困了,车辆行驶很平缓,钱前前睡了过去。 “钱小姐,到了。”徐时归从后视镜看她。 钱前前迷迷糊糊地下了车,又蹬蹬瞪跑回去找她的100亿。 “徐总助,要不要上来喝杯水呀?”钱前前两只手都扒在车窗上。 徐时归靠在座椅上,就这么偏着头,就这么看着她,带着点恶意和嘲弄:“钱小姐对男人一向都这么热情吗?” 第13章 钱前前的笑容停滞了一下,她又重新勾起嘴角:“当然不是。” “只是对徐总助哦。”呵呵,要不是看在能从你身上薅羊毛的份上,老娘理你才怪。 “是吗?”徐时归扬了扬好看的眉毛,“刚刚在车上,钱小姐对许总,可不是你说的这样。” “徐总助是吃醋了?” 徐时归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就这么笑了出声,笑了几声,他抬手按在唇上,止住了笑声。 “钱小姐,你未免太……” 太什么?太自信?太自视甚高?太可笑? 钱前前猜想着他没说完的话。 可他到底没说完。 而是转了个话头:“钱小姐快回去吧。” 钱前前到底有些醉了,走路有些歪歪扭扭。 钱前前回到住处,拉开窗帘,却看见徐时归的车还在原地,他靠在车边,手里掐着根烟,香烟快烧完了。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敏锐地抬起头,和她对视,片刻,他挪开目光,修长的手指掐掉烟屁股,顺手塞进随身的专门放废弃烟头的小盒子里。 头也不回地上车驶离。 钱前前回到家,醉意上头,勉强撑着卸妆洗了澡,就这么睡了过去。 学校暗暗的楼道里,灯光昏黄,窗外大雨倾盆,张越忽然把她推到窗边,窗外的雨丝泼在两人身上,凉丝丝的,两人对视片刻,他俯身凑近,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睫毛相触,鼻息交缠,她大脑一片空白,心跳个不停,唇颤个不停,他忽然红了脸,滚烫的脸埋在她脖子里,懊丧不已地说,‘我不会。’她傻乎乎接话,‘我……我也不会啊。’……湿凉的雨丝中,两人相拥着,傻笑不停。 又梦见过去,又梦见张越了,钱前前从床上爬了起来,发了会呆。 很快,钱前前看到自己账户里的一亿五千万,立刻把梦境甩到脑后,兴奋地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这可是一亿五千万啊。 她本来余额还有237万,参加那场宴会的那些宾客贡献了200多万,女主也贡献了100万,陈礼盛也贡献了2000万,许益更是足足贡献了1亿3000万。 这些钱足够她在市中心买套豪宅住着了!还有她看中的豪车也可以买来开了! 有钱真是太好了! 销售人员极少见这么爽快,看一眼就直接定下豪宅的,都快乐死了。 钱前前没忍住又逛了商场,买了一堆奢侈品回来。 看着又只剩下10万元的账户。 钱可真不禁花啊。 钱前前有些感慨。 钱前前请了个阿姨先过去打扫收拾房子,又回廉租房收拾东西准备搬家,钱前前把所有东西都打包好,再便宜的都舍不得扔,这可都是花钱买的。 钱前前看着空旷的墙壁,找人运了几面巨大的几乎占满墙壁的落地镜,分别放在卧室浴室和大厅,好方便她随时随地欣赏自己的美貌。 据研究,镜子对皮肤是有好处的,而且多看帅哥美女可以心情愉悦,会更长寿。 用自己美貌给自己延长美貌时间和生命时长,这可太棒了。 钱前前打算先运营小红书和抖音。 小红书她先不打算露脸,这个她主要分享穿搭。 钱前前找了个光线好的地方,举着手机挡住脸,换上一条小绿裙。 毕竟也是混过娱圈拍过广告的,摆pose她可太会了。 照片才发出没一会,立刻就有了接近五千的点赞和一千收藏和六百条评论。 钱前前查看评论。 [这身材绝对是p的吧,怎么可能有人有这样的身材。] [根据观察周边的桌子和门的比例,这身材绝对不是p的。] [但凡后面的门歪一下,我都不会那么难过,女娲也太偏心了吧。] [只有我注意到皮肤好白吗?这是白雪公主吧?这皮肤白的,我死了三天都没这么白。] 不少人在下面,疯狂求起了衣服包包鞋子的品牌。 [求小姐姐告知衣服牌子。] [求小姐姐的鞋。] [你们该不会以为这是衣服的功劳吧?] [这小姐姐全身加起来二十万吧……] [谢谢你,价格侠。] 这条笔记的点赞收藏评论还在不断上升,与此同时,钱前前耳边的电子提示音也在不断响起。 光靠发这一条笔记,她就直接入账十万。 可是相比起小红书没露脸的笔记,抖音的就没那么友好了。 评论区一片腥风血雨。 抖音她发的是一条视频。 她对着电脑剪视频剪了好久,特别是她才学剪视频,折腾死她了,好在效果还成,勉勉强强。 视频里的她穿了一条粉裙,慵懒地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镜头,在夕阳下,飘动的每一根发丝都在发光。 才发出没多久,直接收获了两万点赞,一万收藏,五百评论。 一开始评论还挺友好的。 [有一说一,这美貌是真实存在的吗?] [请你美得克制一点,刑法就快困不住我了。] [一下子就击中了我的心巴,我宣布你是我老婆了。] [我可以啊,姐姐我真的可以啊!] 钱前前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很有欣赏眼光嘛。 后面这些评论就被压了下去。 被顶到最前的全都是恶评,最高的一条恶评甚至被点赞到一万。 [为什么又刷到她,不是早就滚出娱乐圈了吗?怎么,要来抖音当网红了?] [不就是个整容女,脸假,身材更假。] [被金主甩了吧,拜金女又出来捞金了。] [看见她我都要吐了。] …… 电子提示音持续响起,一路累积到了二十万。 出现在公众视野,注定要有强悍的心脏。 不气不气,这可都是钱啊,钱前前安慰自己。 提示音实在是太密集了,钱前前把电子音直接关掉了。 钱前前打开许久没有营业的微博,二百万粉丝,除掉之前的经济公司为她买的假粉,还有少量的颜值粉,剩下的都是黑粉。 钱前前打开最新更的一条博文,最新评论也是恶评,是一个黑子。 这条评论也让她很无语,什么叫[心情不好,来骂骂你,心情就好多了。] 难怪有句话叫做,某种程度上,黑子也算是一种真爱粉了,谁能这么锲而不舍地盯着一个人不放。 没一会,又有一条评论上来了,替她骂那个黑子。 [她是特别特别好的女孩,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你骂的这么难听,一点素质都没有,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 钱前前观察了一下,这个人经常会帮她怼一些黑评。 她打开这个人的主页,这个人的主页没有介绍,里面全都是风景照片,都是大山、河流、蓝天、泥地、悬崖、峭壁、独木桥、铁索、还有一些乡村平房、铁皮房、唯一出镜的人物是一些山区小孩的照片。 钱前前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她愣愣地盯着主页看了好一会。 第14章 钱前前选这个房子有个重要原因:她的100亿,将来的1000亿,就放在对面邻居家。 她得亲自保管,方便她随时取用。 钱前前看了下没吃完的蛋糕,拿出碟子切了一小块。 打算捧着蛋糕,去对面邻居家做客。 按响门铃,过了好一会,里面才打开。 “……”徐时归皱着眉,有点犹疑,“钱小姐?” 他稍顿了一下:“你来找我做什么?” “surprise!”钱前前把背在身后的小蛋糕捧到他面前,“我是你新邻居。” 今天是周末,徐时归没上班,没穿板正的西装,他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灰色休闲长裤,头发有点蓬乱,还是戴了一副半框眼镜,踩着一双灰色拖鞋,显得他有了几分少年气。 听了钱前前这句话,徐时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着钱前前就像是看着什么麻烦。 “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呀。”钱前前笑出八颗牙齿,“不请我进去坐坐?” “家里没收拾,不方便。”他右手一直抵着门,指间夹着根烟,烟尾还冒着火星。 是不欢迎的意思。 门缝只有一臂宽,冒着冷气,里面开着空调。 钱前前透过门缝打量着里面:“哎呀,客气啥,咱两都这么熟了。” 钱前前硬生生从徐时归臂弯下钻了进去,很自来熟地开始四处打量。 她的目光被徐时归鞋柜台面上放着的一个盒子吸引住。 这盒子看着有点熟悉啊。 “之前就想问你了,你还回来的鞋子,不是我的。”徐时归说,“我的鞋呢?” “怎么可能啊,还给你的,肯定是你的鞋子,你搞错了吧。”钱前前捧着小蛋糕硬生生拐了个弯。 “既然你不太方便,那我就先走了,改天我再……”她才转了个身,徐时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身后,高大的身躯从上到下笼罩着她,他垂着眼看她,手里的烟,星星点点,明明灭灭。 “来都来了。”他另一只没拿烟的手,接过她手里分切好的蛋糕,随手放在了置物柜的台面上。 徐时归实在是太高了,压迫感强得她甚至觉得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起来。 钱前前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我想起我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钱前前感觉有点不对劲,就想跑路。 谁知腰间忽然一紧,陡然失重,双腿腾空。 她居然被徐时归单手掐腰提了起来,整个人被他直接拎到鞋柜上坐着,她旁边就是那个鞋盒。 她的腰被掐得有点酸痛,钱前前下意识垂头看,一只宽大的手掌紧紧掐在她细细的腰肢,几乎要陷在她的腰里,手掌青筋绷起,连着绷着筋络的手臂。 “走什么呀?”两人视线齐平,徐时归缓缓笑了。 钱前前慌了。 钱前前圆圆的眼狠狠瞪着他:“你放开我!” 徐时归不仅没松手,还品评了一下:“挺细。” 【徐时归的欲望——折断你的腰】 【欲望值+0.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0.122,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9.968】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00万元】 他能不能别总是有这么血腥暴力的想法,钱前前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一双鞋而已,至于吗? 就凭他前世欠她的,他拿半条命来还都不够,她被他害得多惨啊,她都没想弄死他。 “钱小姐你这样可不太好。”徐时归继续说,“钱小姐把我鞋子藏起来是想做什么?” 被发现了。 钱前前直接开始胡说八道:“你听我解释,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我太爱你了,所以悄悄地把你原来的鞋收藏了起来,想你的时候,就看一看你的鞋。” 钱前前一脸痴情地看着他。 “……”徐时归嘴角抽动,“可是你之前说过,不会留我的臭鞋。” “我那是反话。只要是你的鞋,就算是臭鞋,我也喜欢。何况,对我来说,你的鞋怎么会臭,你的鞋就算有味道,对我来说,那也是香的。”钱前前一边说还一边点头,肯定自己的话,最后还一脸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 她伤心地指控:“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相信我的真心吗?” 徐时归默了一瞬,嘴角突然勾起恶劣的笑,他迅速打开鞋柜门,从鞋柜里面拿出了一只鞋。 他说:“你闻一下我就相信你。” “……”钱前前看着举到她跟前的明显是穿过的那只男士皮鞋,下意识就要往后仰避开,她硬生生忍住了,她死死屏住呼吸,好避免真的闻到味道,她凑得更近,几乎凑到鼻尖,她一脸迷醉地赞扬:“啊,真香啊~~~” 没想到她还真做得出来,徐时归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手里的鞋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钱前前一脸痴迷地看着他:“不愧是我深深爱着的人呢,连穿过的鞋子都是香香的。” “……” 徐时归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把放在她旁边的鞋盒反过来。 钱前前顺着他动作看过去,鞋盒背面贴着白色面单,写着《假鞋店铺》。 下面一行的备注写着——[备注:要求一双穿过的,有脚气的鞋] 完蛋了,被发现了。 她怎么忘记把面单撕掉啊,这就是做坏事必留把柄的女配bug吗? 所以那天,他才从她家里离开,就有了要弄死她的欲望。 “真的这么爱我,那你还害我?”徐时归好整以暇地问。 冷静,冷静,她还能编。 “那也是因为我爱你啊。” “?” “你太完美了,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也得不到你,但如果你感染了脚气,就没人要你了。这样就没人和我竞争,我就可以得到你了。”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信吗?”徐时归嘴角抽搐。 “我信。”钱前前拼命点头。 “哦,我不信。”徐时归咬住烟,“你说你爱我,许益知道吗?” “呃……这个……”差点忘了她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都怪她满心满眼都是钱。 “既然你说你爱我,那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和他分手。”徐时归眼里带了点看热闹的意思。 主动提分手,她还怎么利用他搞钱啊。 钱前前立刻表忠心:“我爱他的钱,但是我爱你的人,这一点也不冲突。” “而且你想啊,我完全可以去搞他的钱来养你啊!” “……”徐时归就没见过这么直白,还这么无耻的女人。 “我错了,我错了行吗?”钱前前举起手掌发誓,“我这就去给你买一双新鞋!” “一双新鞋就想打发我?”徐时归气笑了,多年沉浮,他什么阴谋诡计没经历过,倒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狠辣’的手段。 连害人都只知道用这么幼稚恶作剧一样的手段,过家家一样,偏偏还真能让人像吃了苍蝇一样,这也就罢了,耍个阴招都耍不好,非得让人看出来。 他隐忍不发,她倒好,还找上门来。 “那给你买两双?”钱前前太后悔了,都怪那天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忘记把面单拆了。 “不怎么样。”徐时归面上浮起一点恶劣的笑容,“你穿上这双鞋,这事就完了。” 钱前前彻底慌了,这谁能接受啊! 这法子要不是不恶心,她也不会使到他身上了! 她才不要! 钱前前拼命挣扎,试图挣脱徐时归的钳制。 可是她哪里是徐时归这个腥风血雨闯过来的人的对手。 徐时归一手掐紧她扑腾的两只手,嘴里叼着烟,另一只手抓着一只鞋就要往她不停扑腾的脚上套。 钱前前的手被困住,干脆直接用脚踢打着他的胸膛,梆梆作响。 一脚把他的眼镜给踹飞了。 他两只眼就这么毫无阻隔地一错不错地狙着她。 像陡然被狙击枪的黑洞洞的枪口对准。 她头皮麻了一瞬。 徐时归咬着烟,单手捉住了两只小脚。 软软绵绵,滑不溜丢的,还没他的巴掌大,很白……徐时归莫名想起了他洗浴间的盥洗台上放着的他常用的……白色肥皂胰子。 【徐时归的欲望——你的脚】 【欲望值+0.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0.222,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9.778】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00万元】 徐时归紧紧盯着她的脚,眸色越来越深。 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是钱前前的手机。 徐时归蹙眉,有些被打扰的不快,松开她的脚,从她兜里掏出手机。 是许益的电话。 第15章 钱前前怒道:“你怎么乱动别人手机啊!你有没有礼貌啊?” “嗯,我没有礼貌。”徐时归当着钱前前的面,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才挂掉电话,就看到她手机锁屏上冒出的一串二手网站和淘宝的信息。 他对准还没反应过来的钱前前的面容,直接解锁。 钱前前气急:“你干什么!你这是侵犯我隐私!” “你上次不也抢我鞋子?” “我不是请你吃饭赔罪了吗?一万四呢!花了一万四呢!”提起自己花掉的冤枉钱,钱前前情绪格外激动。 徐时归不顾钱前前反对,很快点进去,立刻查到二手网站的自己那双被卖掉的鞋子。 “许益给你钱,你不要,却霸占我鞋子去卖钱……你还真是不和我见外啊。” 他又查到淘宝她去买假鞋还他的那段聊天记录。 “连害我都舍不得花钱,还三块钱,不能再多了。” 正翻着钱前前的手机。 微信置顶的‘夏春晓的大舔狗’发了微信过来:“钱前前,你居然敢挂我电话!” 徐时归差点笑了:“许益知道你叫他‘夏春晓的大舔狗’吗?” “关你什么事!” 徐时归的笑在看到自己的备注时,很快就没了:‘夏春晓的小舔狗’? 徐时归的脸黑得像锅底:“钱前前!你骂我舔狗?” 钱前前从鼻子‘哼’出一声:“这这不是事实吗?你还怕人说呀!” “还有,这是我的手机,我想怎么备注就怎么备注。”钱前前言之凿凿,“再说,我给你备注的名字只是小舔狗呀,给许益的备注的是大舔狗,小舔狗可比大舔狗好多了。” “……”他为什么要和许益比这个。 “怎么还是不高兴……哦……”钱前前意味深长道,“我懂,我都懂,男人都不喜欢小这个字,我给你改成大舔狗行了吧,你做大舔狗,他做小舔狗,不用谢我。” 钱前前摇头摆脑:“你大你大你大……这总行了吧。” 徐时归忍无可忍:“钱前前,你是不是欠揍?” “你看你……真是的,怎么还生气了呢?” 【徐时归的欲望——弄死你】 【欲望值+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1.222,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8.778】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亿元】 又是一亿入账! 这个点值对徐时归来说算是很高了。 但是,钱前前顾不得高兴,她再有钱也得有命花才行啊,徐时归真的莫名其妙,怎么忽然又想弄死她了,她其实平时跟没事人一样,心底里还是有点怵他的。 毕竟别人的弄死你,可能只是口嗨。 可徐时归倒是未必。 钱前前又回想起前世被徐时归一枪爆掉头顶苹果的那件事来,瞬间老实闭嘴,再也不敢故意气他了。 徐时归继续翻着她的手机。 微信还有几百条未读消息,里面不用猜就知道,全是钱前前养的鱼发的。 徐时归舔了舔牙根,垂首看向她:“钱小姐,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她圆得像葡萄的大眼睛十分防备地瞪着他,甚至带着惊惧,眼角都有些泛红了,两只小□□叠,葡萄一样的可爱的脚趾头都紧紧蜷缩起来。 可怜见的。 好像吓着她了。 徐时归仿佛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过火,他捡起掉落的半框眼镜,慢条斯理地戴上,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推了推眼镜,微笑起来:“钱小姐,别紧张,我刚逗你玩呢。” “不过下次钱小姐还是不要再玩这样的恶作剧了,不好玩的。”他仿佛又恢复成了那个彬彬有礼的绅士,连嘴角的微笑都恰到好处。 徐时归到底没再逗弄钱前前,松开她的手,把手机丢回给她:“还有,我不是什么舔狗,把备注改了。” 钱前前一把抢回手机。 头也不回,马不停蹄往家跑,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吓死她了,她的脚保住了,还能要,要是穿了那个鞋,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下次再也不要做坏事……呃……下次做坏事,她要更隐蔽一点。 等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她要他好看! 钱前前被地板的冰凉冰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鞋丢在徐时归家了。 钱前前仔细回想着刚刚的事情,又感觉徐时归不只是单纯地想报复她,更多的是像逗弄她似的,该不会是对她有点什么想法吧。 但他不是女主的舔狗吗,怎么可能对她有想法。 也不一定,毕竟,她确实太美,他一时把持不住也很正常。 过了好一会,她悄悄透过猫眼看,徐时归的门还是开着的,然后从门缝里探出一双手,像扔什么垃圾一样把她的拖鞋扔了出来。 下一秒,门就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果然,觉得别人喜欢自己,是世界上最大的错觉。 觉得女主的舔狗喜欢自己这个女配,更是想错觉中的错觉。 这人真没礼貌,乱扔别人鞋子。 钱前前骂骂咧咧地去把自己拖鞋捡起来。 想想还是有点丢撵,好生气啊,她刚刚闻他鞋子的举动也太卑微了吧,而且,她刚刚害怕的样子真的好怂哦,这可是华国,是法治社会,他能把她咋样。 现在想想真是后悔,万一传出去,岂不是丢死人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长舌妇,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行,不能只有她受伤! 她满肚子坏水又开始冒出来,她冲到徐时归的门前,使劲拍了拍门,然后大声喊:“我刚刚骗了你,你穿过的鞋一点都不香,是臭的!是臭的!” “我都闻到了!好臭好臭的!你这个臭男人!” “还要怪我给你买有脚气的鞋子害你,明明就是你自己有脚气,你快点去医院看看吧你!我这可是为你好,早治疗早点好!我这个当邻居的可不想有一天隔着门都被你的脚气熏死哦。” 徐时归终于忍无可忍地打开门。 一听到门锁响动,钱前前瞬间像个兔子一样窜到自己家,她把着大门当掩体,还嫌伤害不够似的,作出呕吐的表情:“真的好臭呀……呕呕呕……我真的yue了……” 徐时归握紧拳头大踏步过来。 钱前前立马怂了,把门‘pia’的一声甩了上去,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她不放心地凑到猫眼看,徐时归一张俊脸黑成了锅底,两眼冒火直冒火星子,简直像是要杀人。 虽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这下两个人都受伤的世界终于都达成了。 钱前前这下终于满意了,她决定单方面原谅徐时归,谁让她就是这么大度。 钱前前给徐时归微信发了一万块钱过去。 备注:鞋。 徐时归没收。 嘻嘻嘻,就知道他不会要……咳咳,可不是她不给,是他自己不要。 钱前前更加心安理得起来。 对着徐时归犯完贱,钱前前又开始有点后悔了,毕竟徐时归真不是个好人,算了,这段时间都不要招惹他,避开点好了。 过了会,到了饭点,她打算点个外卖吃。 等等……点外卖的话她就要开门拿外卖,这徐时归不会蹲守在她门口暗算她吧。 想想还是不放心,她又去猫眼看了会,徐时归不在外面,幸好幸好,她赶紧点了外卖,想想又有点不放心,万一徐时归发现她开门拿外卖,冲过来打她怎么办。 她立刻加了备注:[来的时候要悄悄的,千万不要打电话,也千万不要敲门,外卖直接放门口就好了。]这下总该没问题了吧。 她等外卖的时候习惯性地查看着外卖小哥的定位,眼瞅着外卖小哥快到自己这里了,她门口准备去拿外卖,她听到一点脚步声,她透过猫眼看了下,果然看到了穿着黄马甲的外卖小哥,他手里拿起电话正准备凑到耳边。 她生怕外卖小哥大声嚷嚷着让她出来拿外卖。 她赶紧打开门。 外卖小哥惊艳地看着她。 她压低声音:“你不看备注的吗!都让你别打电话了,我隔壁有坏人呀。” 话音刚落,‘坏人’就打开了门,冷冷地看着她,朝他们大踏步走了过来。 钱前前吓得赶紧把门给摔上了,把一脸懵比的外卖小哥关在了门外。 她透过猫眼看去,只看到徐时归拎了外卖回去的背影。 报复她就算了,抢她的饭,这谁能忍!她饿着肚子等了很久的。 她打开门,叉着腰怒吼:“徐时归,你要不要脸,就算你想报复我,也不可以打劫我的饭!” 徐时归转过身来,居然瞪了她一眼。 天啊,居然瞪她。 他还有理了。 钱前前冲过去一把揪住外卖袋子:“你还我!你还我!” 徐时归背脊宽阔,一米九几的身高压迫感极强,抓着外卖袋子的手没放,就这么低头冷冷注视着她。 钱前前瞬间怂蛋地松开了手,她小心翼翼地说:“你你你……你那么凶看着我干嘛,我只是让你把饭还我……本来你抢劫别人的饭是不对的嘛。” 徐时归眼神更冷了,简直跟冰块似的戳着她,还是不发一言。 欺软怕硬的钱前前悄悄后退好几步,退到自己家门口,瞬间调转枪头:“这位外卖小哥,你怎么可以随便让我的饭给别人拿走。” 外卖小哥一脸冤枉:“可这是那位先生的饭啊。” “你的饭我放在地上了。”顺着外卖小哥的指着的方向,她才注意到她家门口的左侧边的地板上放了一份外卖。 钱前前咽了咽口水,她刚刚还跑去抢徐时归的饭。 外卖小哥还在喋喋不休:“你说的我都照做了呀,你不是说来的时候要悄悄的,千万不要打电话,也千万不要敲门,外卖直接放门……” 钱前前尴尬得脸都成了猴屁股:“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 钱前前再也不敢看浑身冒冷气的徐时归,赶紧把外卖拿起来躲进了屋子里。 呜呜,惹不起她躲得起。 100个小目标暂且搁置。 钱前前在小红书、抖音这些平台继续营业。 过了三天,小红书涨粉三万,抖音也涨了二十万粉。 这三天复制入账五十万。 抖音依旧是恶评重灾区。 耳边总有恶评提示音响起,导致喜欢听钱入账的钱前前都有点难受了,经常关闭提示音。 原本钱前前不想理会这些恶评的,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一些人追着她每条视频骂不说,还不停举报她视频,导致她限流,靠,让她限流就是抢她钱,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实话,钱前前穿的真的不露不说,反而很严实,但怪在她身材太好,导致视频总有种特别欲的感觉。 从前的钱前前,看着恶评,又气又难受,还不敢反击,只能默默忍受。 现在嘛,哼,这帮崽种给她等着,老娘不忍了! 第16章 钱前前打开手机键盘,就是一顿疯狂输出,直接对喷。 [为什么又刷到她,不是早就滚出娱乐圈了吗?怎么,要来抖音当网红了?] ——怎么,娱乐圈是你家开的还是抖音你家开的?看你这主页里面,你一脸穷酸样,不像啊! [不就是个整容女,脸假,身材更假。] ——瞅你头像那非人类的丑样,当然理解不了有人为什么天生就能长成这样吧。 [被金主甩了吧,拜金女又出来捞金了。] ——反正捞不到你这个穷比的,你在激动什么啊?为什么有的翔总以为他是黄金呢? [看见她我都要吐了。] ——我怎么觉得你是被你自己的臭嘴熏吐的呢? [装不下去纯洁小白花了,居然直接骂人?] ——对对对,你最能装了,论能装,谁比得上你这个垃圾袋呢? [有病吧这女的,我随便评论一下,她居然骂得这么脏。] ——你那是随便评论一下吗?你是不是有哪方面的精神疾病史? 钱前前骂得起劲,更是停不下来,搜肠刮肚地回想网络上骂人的话。 ——别认为你是狗就可以乱咬人。 ——你饶了我吧,我真的听不懂兽语啊。 ——别给老娘评论,我有洁癖。 钱前前从早骂到晚上,一个人的战斗力,堪比顶流的一个死忠粉丝团。 再者,钱前前发现,骂人真的很爽啊,好像会上瘾。 钱前前一边看别人被她骂到跳脚,一边听着耳边的入账声。 笑得脸都快裂了。 回骂之后,系统欲望值暴涨,居然直接赚了二百万,这也太爽了,骂人还能赚钱,她觉得她可以骂上八百年。 钱前前骂人的事情,直接火上热搜了。 其实明星网红亲自下场怼黑粉的事情,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可钱前前会上热搜,是因为——她骂的实在太脏了。 热搜词条一路狂飙。 ——过气女星钱前前疯了! ——退圈女星钱前前深夜发疯! ——过气小花钱前前和网友对骂脏话! 不少人被钱前前骂到怀疑人生,被她骂到哭出声来,被她骂到后悔要去骂她,而钱前前不仅被骂毫无感觉,仿佛还乐在其中。 一堆网友聚在微博广场哭诉钱前前没素质,乱骂人,底下一片附和的。 当然,也有一些路人说公道话——自己贱嗖嗖去先去骂人,骂不赢,还白莲花地装起委屈了。 骂人火上热搜之后。 钱前前死不悔改,非常嚣张地在微博连发几条帖回怼。 ——以前不理解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别人都要骂我,现在忽然理解了,因为口吐芬芳——真的很爽啊! ——为什么骂你?因为你骂我啊!这么简单的逻辑都搞不明白还学人类骂人? ——骂你怎么了,难道我还要挑日子吗? 广场又热闹起来,第二天又冲上了热搜。 一时间,连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也浩浩荡荡地加入这场活动,全网掀起了骂钱前前的热度,从抖音一路追着骂到微博。 一个新词条冒了出来:今日份日常——吃饭睡觉骂钱前前。 又一个新词条冒出来:想知道钱前前今天又骂啥了。 钱前前战斗力十足地在抖音和微博来回跑,到处骂人。 新的一天,新的恶评。 [一脸骚样。] ——这个社会怎么了,为什么大家看到你这个屎样居然还如此纵容。 [绿茶婊。] ——这评论是你的自我介绍?谢谢你让我见识了绿茶婊的真面目。 [她还有脸出来啊。] ——你这样的都有脸出来,我还要谢谢你给我的勇气。 [呵呵,这女的给爷看笑了。] ——真不好意思,让您贱笑了。 [贱人,你他妈骂谁呢?] ——唉,什么都在涨价,就是人越来越贱,可有些人就是认不清自己才是最贱的。 因为这事,钱前前出门还被一个街头采访给拦了,她本来不想理,谁知道那几人追了她一条街。 “请请……请问钱小姐你出于什么心态接受我们的采访呢?”街头采访组盯着摘下墨镜的钱前前,惊艳得眼都舍不得眨。 “你问我?”钱前前的胸口微微起伏,一双美目不可置信地盯着街头采访员,“不是你们追了我一条街求着我让我接受三十秒采访吗?” “咳咳,对于这次网上对你的恶评,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对着钱前前的这张美美的脸,采访员声音格外温柔。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都骂回去了。”钱前前微笑。 “额,你还有什么要对这些人说的吗?” 钱前前微微笑了一下,把侧脸凑到镜头前,手掌圈到耳朵边,作出聆听的姿态,极其嚣张地说:“我听不见,骂大点声,你们没吃饭啊!” “额……钱小姐……” “三十秒到了,别再追我了!” 这个街头采访视频一经播放,立刻火爆全网,有人沉迷钱前前没加滤镜美颜的美貌,大喊愿意天天被她骂,也有人实在气不过钱前前的嚣张,居然还买水军去骂她。 钱前前是根据电子提示音发现有人买水军的。 钱前前继续在微博发表公开声明。 ——我发现居然有人专门买水军骂我,就你有钱? ——听说市场价才五毛钱一条,我给一块钱一条,我一个人骂太累了,帮我骂回去。 ——有人私信问我今天怎么没骂人,我想说今天我只想骂人,所以不骂你们了。 一时间钱前前的微博底下,更加乌烟瘴气。 但很快有人发现致富道路,骂钱前前的人是真多啊,帮钱前前骂回去,她是真给钱啊! [这是可以说的吗,我帮钱前前骂回去,赚了一千。] [我赚得更多,我赚了五千啊。] [而且真的太爽了,又可以骂人又可以赚钱哈哈哈。] [钱前前这人能处啊,有钱是真给我们赚啊。] 钱前前忽然这么大方是有原因的,这两天因为这个骚操作,她直接赚了五百万,还在一直递增,这有钱不赚王八蛋啊,有黑子不骂回去是傻瓜蛋。 他们越黑她,越骂她,越讨厌她,她就赚钱赚得越多。 不过,她确实骂累了,她觉得她需要休息一下。 有句话说的好:不会带团队,就只能自己干到死。 诡异的是,不少路人因为这次事件竟然开始转粉。 [这是什么奇葩人设,自己亲自下场不说,还要招人一起骂,还一块钱一条,关键是其他明星网红都是悄悄买水军,她直接公开招水军,我简直要被她笑死。] [小姐姐也太刚了,每次我被别人骂都不敢骂回去,看小姐姐骂回去,感觉真的好爽啊。] [以后叫钱前前钱坚强吧,被骂的这么惨,不哭不说,居然还这么顽强回怼,完全不在乎形象了这是。] [本来感觉她美的像个假人一样,一直无感,可是发生这件事之后,我觉得她好真实好接地气啊,真是一点不顾忌大美女的形象。] 钱前前之前还是有一小部分颜值粉的,只不过在滔天的骂声之下,导致其他好评,帮她说话,帮她回怼的一些评论,全都被淹没了。 这件事让钱前前出圈之后,更多的颜值党关注到钱前前。 [我怎么感觉她比之前更美了,不愧是当年仅靠美貌就火上热搜的素人。] [确实是,感觉她穿衣风格和妆容都更适合自己了,而且好像长开了,现在的这身材我直接流口水了。] [为啥这些人那么大恶意,估计是嫉妒别人美貌吧。] 夸赞她美貌的评论开始层出不穷,一大堆颜值粉丝主动帮钱前前控评,回怼之类,加上钱前前出钱买的水军,一边倒都在骂她的趋势居然被控制住了。 可钱前前根据系统提示音发现,有些水军为了赚她的钱,居然一个小号骂她,一个小号骂自己。 就离谱。 钱前前又叒叒叒发声明了。 ——发现有些水军不讲武德啊,还玩起角色扮演,一边骂我,一边骂自己,你不分裂吗?你看我像不像大冤种? ——我钱前前也是有很多粉丝的人了,我不需要自己撕,也不需要水军了。 ——警告某些黑子,别再来撕我,我的粉丝们会去撕碎你们。 ——正式宣布,一块钱一条的键盘活动取消。 底下评论笑倒一片。 [角色扮演的那些水军,过分了啊。] [这姐们也太实诚了,哪有几个网红明星敢直说要是敢撕我,我粉丝会撕碎你,我真是要笑死了。] [我发誓我从没有参与角色扮演,而且我后面没有收钱,完全是出于爱帮你控评。] 一大堆粉丝评论疯狂表白。 [放心地交给我们好了,我们粉丝是不收钱的。] [你只需要负责美,我们负责撕就好了。] [这种被当做靠山的感觉有点神奇。] 钱前前乐呵呵地看着里面的评论,她又不是受虐狂,当然不喜欢被骂,也喜欢被夸啊,反正也会有入账。 就这两天时间,钱前前的抖音直接暴涨四百万粉丝,微博暴涨二百万粉丝,当然里面一大半都是她的黑粉。 事情发酵之后,有老粉翻出钱前前她前年被网暴的事情。 长达半年时间,钱前前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默默忍受。 在一次采访中,被问到她被网友骂滚出娱乐圈的事件。 她自己怎么看。 她当时还稚嫩的脸庞上的那双眼微微红着,似乎随时要哭出来,但死死忍住。 她只是说:“我会好好努力,努力让大家喜欢我的。” 钱前前看到这个当年的视频,觉得有点尴尬,当时演技不够好,很明显就是装的嘛。 但是现在评论全都一边倒: [天啊,好心疼……当年被欺负惨了吧。] [这要哭不哭的样子,直接戳中我心巴了。] [这些人是生活不如意吧,才会到处散发恶意。] [网暴已经入刑,望周知。] 而这次事件的起因只是因为退圈的钱前前发了几条视频,居然也能惹来一堆铺天盖地的人身攻击。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心疼起钱前前,觉得她之前就被网暴退圈,现在又被继续网暴,会回击估计也是被骂惨了,实在受不了了。 别说她本人了,那些人骂的那些话是连路人都看不下去的程度。 不少营销号也开始帮钱前前说话,开始发一些因为网暴造成的各大事件。 也有一些小网红和小明星开始下场,帮钱前前说话,表示自己也经历过许多非议辱骂,非常能理解钱前前,公开联合反对网暴,是真心还是蹭热度就不得而知了。但钱前前不在意。 最后连官方新闻也出面报道了这次事件。 这次事情发酵得越来越厉害,甚至全网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反对网络暴力的活动。 这次事件,也被戏称为“除暴安钱”事件。 钱前前背水一‘骂’,结果一‘骂’成名,还有了几个绰号:‘钱坚强’‘钱骂骂’还有‘一块钱’。 对这次发生的事情,钱前前其实有点懵,一开始她只是纯粹为了赚钱而已……咳咳……还有为了骂回去。 居然还有这种效果,直接掀起了一场飓风。 听着耳边的入账声。 实在太密集了,钱前前听了一会,就和之前一样,直接关掉了提示音,直接查看了一下。 没想到这几天居然连徐时归和许益的欲望值都有增长,而且直接占了大头,加起来有一亿四千万左右,那些网友的一共是一千万。 她美滋滋地开始检查账户里的余额,现在她账户余额本身还有一亿两千两百万,加起来一共就有两亿七千万。 不对啊,昨天她记得是两亿七千两百万啊。 她的钱居然少了! 钱前前又惊又怒,怎么还带变少的,这一天就能少五百万,哪天该不会直接变成倒贴吧,她可不想背一屁股债啊。 她怀疑,她怀疑是系统偷了她的钱! 第17章 察觉到不对的钱前前开始查看系统虚拟光屏的收支明细。 她从头至尾,一项一项地拉明细看,一点都不放过。 她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居然有负数, 而且是很多项负数。 有不少人的资产值是负数,而她复制金钱值,就直接复制了他的负债。 那这样的话,她不仅不能靠这个金钱复制系统发财,甚至可能因为这个系统变成穷光蛋! 钱前前不可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彻底震惊了,最后怒吼:“系统,你给我出来!” 系统没出来。 钱前前气得不行,这也太离谱了,亏她一开始还因为得到这个系统很是高兴。 钱前前喊了系统一天,系统始终没出现,而她的余额还在下降,现在是不到两亿七千万。 一会增加,一会减少,呈曲线状。 睡眠质量一向好的钱前前,罕见地失眠了,开始各种担心,自己的余额会不会变成负数。 她不时就起来查看一下余额,焦心的不行,不时喊一喊系统,一直怀疑是系统偷走了她的钱。 系统终于忍无可忍地回应:“我偷你钱干什么?你的钱都是我给你的,我把钱给你然后我又偷回来,我闲的?请你不要侮辱我的统格。” 钱前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咬牙切齿:“你自己看!” “怎么回事!” “居然会有负数!” “你赶快帮我把这些负资产的人踢出去,我不要复制他们的了!” 系统的声音夹带着电流音:“踢不出去,你自己招惹了他们,只要他们关于你的欲望值一直递增,就会一直复制他们的负资产值,直到他们关于你的欲望值满百分百封顶,才会自动停止。” “系统,你这是玩我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钱前前一下脱力,跪坐在床上。 系统居高临下给了点安慰:“多大点事。” 系统丢了一句格言:“风险和机遇总是并存的。” “其实你已经比我之前的很多宿主做的要好了。” 钱前前问:“怎么说?” 系统安慰:“我之前有个宿主最终不堪负债,然后芭比Q了。” 并没有被安慰到,谢谢。 不过,钱前前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可是系统啊,你就这么干看着,你不帮他们?” 系统理所当然道:“不然呢?” “还不然呢,我们可是帮你搞能量的啊,我怎么说也是合作关系吧?” “可是样样都要我来的话,我要你们干嘛?”系统理所当然道,“而且我说过了,我只有复制金钱的功能。” “行了,够了,算了,我知道了,你什么都别说了。”真没用啊,难怪一直换宿主呢,就这系统的咸鱼样,钱前前在心里碎碎念。 “提醒一下宿主,我在你脑子里,你脑子里的想法我都能知道。” “咳咳……”好在她担心的事情没发生,余额增增减减,停在了两亿七千万这里,钱前前终于松了口气,紧紧抓着手机,终于进入了梦乡。 次日她是被许益电话吵醒的:“钱前前,你是不是疯了啊?” 钱前前正下意识想回怼,忽然想起,这许益可不一样,真得罪狠了,说不定他会直接甩了她,直接去光明正大去追求他的夏春晓了,她这辈子就别再想接近他,利用他了,她现在可不想失去他这个搞钱工具人啊。 等到时刷满了他的欲望值,她再一脚把他踢开,现在,她先忍耐一下,以前不都是这么忍耐过来的。 钱前前立刻变了副嘴脸,好声好气问:“怎么了?” “你在网上发什么疯啊?你知道我花钱给你撤了几次热搜吗?撤了又上撤了又上!还差点把我带上!我可不希望和你一起丢人!”许益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现在一空下来,就立刻找钱前前兴师问罪了。 许益咄咄逼人:“我就问你,你发的什么疯?” 虽然不能直接骂他,但她可以阴阳他啊。 钱前前眼珠一转:“可能是跟着你喝西北风喝多了,发的西北风吧。” “……”张嘴就来? 她知道他前几天给她撤热搜花了多少钱吗?而且一开始明明是她自己不要的,不是他不给,搞得好像他对自己女朋友很小气似的。 许益直接挂断了电话。 钱前前也没打回去,她又折回床上玩手机,想起这个负资产也会被她复制的事情,虽然这次有惊无险,还入账这么多,但毕竟有太多不稳定因素,她到底没有继续营业,还是先放一段时间吧,到时再看吧。 何况,说到底这两亿七千万,大头都是靠徐时归许益。 还是他们这种有钱人靠谱,网上不清楚对方底细,要是遇到负债多的,估计这些钱全部得搭进去。 突然收到关于徐时归的电子提示音。 钱前前只是屏蔽了其他人的提示音,像许益和徐时归这两个毕竟肥的羊,她都设置了特别提醒。 【徐时归的欲望——你的脚】 【欲望值+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3,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7】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亿元】 又是一亿入账,果然还是她的搞钱工具人们给力。 等等……她不是给他转账赔他那双鞋了吗,自己不收,她的脚又怎么惹他了。 —— 吃完晚饭没多久,钱前前又收到许益电话:“你换地住了?” “嗯嗯。”他怎么知道,该不会跑到她原来住的地方去了吧,不太可能吧,他可是从没去她家找过她:“你来我家找我了?” “我才没有去找你!我才不会上赶着找你!”他的语气很差,说话都有点含糊,“你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许益喝了点酒,忽然有点想见钱前前,还想着钱前前见到他肯定会很惊喜,于是去了钱前前原来住的地方找她,这是他第一次找她,去到她住的地方,又偏僻又荒凉,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他无法想象这样的地方怎么住人,何况她长得还这样危险。 就算这次她还是不答应,他也必须要给她换个好房子住,结果,他在外面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还是对面的邻居听到声音跑出来告诉他,钱前前早就已经搬走了。 他在门外吹了一嘴冷风,还想着帮她搬家,换个好房子,可他身为她的男朋友,她居然连搬家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和他说。 “你为什么偷偷搬家了不告诉我?”他追问,“赶紧把新地址告诉我。” 一听他说话,钱前前就知道他肯定是又喝酒了,一喝酒颠三倒四,毫无酒德。 她才没耐心应付酒鬼,她随口报了地址,然后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许益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发呆,她从前都会认真哄着他的,怎么,现在就这么不耐烦了。 她换的这个地段,可不是一般人住的起的,可她的确没从他这里得到过什么钱,什么礼物,她也没什么经济来源,那她究竟是哪来的钱。 就钱前前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多的是人愿意供养着她,他不由有些怀疑…… 他看着她发的新地址,让司机去钱前前新家,车飞速行驶着,他的心也跳得有些快,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18章 钱前前悠哉悠哉地躺在沙发上看狗血肥皂剧,忽然听到走廊有动静,还听到了徐时归的声音,她放下遥控器,忍不住好奇地跑去看。 她趴在猫眼上往对面看去。 徐时归正和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说话。 徐时归穿着白色棉浴袍,浴袍领口微微敞开一点,胸肌轮廓线条完美流畅,一道优美的胸肌线条延伸而下。 钱前前的眼睛差点扎到里面去。 可真好看啊。 钱前前咽了咽口水,为了看得仔细些,打开门假装关心:“徐时归,怎么了呀?” 徐时归循声望来,他这次没有戴眼镜,脸上,脖子上都有点湿漉漉的水珠,还冒着泡沫,湿发一络一络垂在眉毛,睫毛也是湿漉漉的,眼里有着水色。 好一副美男出浴图。 徐时归答:“热水器坏了。”察觉到钱前前的目光,徐时归拢了拢浴袍。 小气。 钱前前不舍地挪回眼神。 工人回答:“您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这边明天上门给您换新。” 徐时归答:“晚上六点之后。” 工人走了。 钱前前特别热情:“徐时归,你来我家洗吧!” 正要关门的徐时归把住门,眼皮撩起,声音低了几分:“去你家洗?” 她知不知道邀请男人去自己家里洗澡,有多暧昧。 “是啊,不然你这样也麻烦,小心别着凉了,随便洗,想怎么洗就这么洗。”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在金钱面前都不算什么。 她正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眼帘半垂,目光似乎落在地上,忽然轻道:“好啊。” 徐时归回去拿了洗衣篮,进了她家。 他问:“洗手间在?” 与此同时,钱前前清晰地听见系统提示。 【徐时归的欲望——你的脚】 【欲望值+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4,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6】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亿元】 好变态啊。 钱前前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她的脚趾下意识紧张地蜷缩在一块。 整天道貌岸然的,原来还是个足控。 也是,就凭她这精致到脚趾甲的美貌,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好想赶他出去,不行不行,这可是一亿啊,看就看吧,又掉不了一块肉,刚刚她不也垂涎他胸肌来着,就当打平了。 徐时归缓缓朝她走近,垂眼盯着她细带凉拖里的那双小脚。 这几天见鬼似的,梦里总是这双小脚,可惜,梦里总看不大清楚,现在,终于,落到了实处。 小、软、白、粉、嫩、滑。 脚趾关节处、脚后跟、指甲都透着淡淡的粉色,一粒粒的圆润的脚指头,像一颗颗水分很足的红提。 想咬一口。 钱前前看了眼他脚上的绿色棉布拖鞋,拿了一双备用的男生的塑料拖鞋给他:“你换这个。” 她凑近的瞬间,他闻到一点香气,她身上独有的香气,他还记得这个味道,可惜其中她的体香还掺扎着一些别的香气,是沐浴露的味道。 徐时归忽然问:“这是许益穿过的吗?” “什么啊。”想起之前恶整他的事情,钱前前也有点心虚,这人是多有洁癖啊,“这是新的好吗?你能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 徐时归换上了她给的拖鞋。 一进客厅就看到那超大的落地镜。 “这镜子?” “见笑了,只是为了360度全方位无死角地欣赏我的美貌。”钱前前自恋地撩了撩头发。 “……”徐时归往大厅的浴室走去,目光又在她脚上扫了一下。 她真的是会谢。 【徐时归的欲望——想咬你的脚】 【欲望值+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5,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5】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亿元】 钱前前:“……”他属狗的吗? 徐时归有些可惜地收回眼神,缓步进了浴室。 没一会,里面就传来水声。 看在钱的份上,钱前前在门外喊:“架子上有洗发水沐浴露,你随便用。” “嗯。”浴室里面低低地应了一声。 徐时归闻了闻她沐浴露的香气,和她身上独有的体香不同,他有些可惜,若是她用的沐浴露是无香的便好了,这样他能直接地闻见她身上的味道。 钱前前打开电视看,刚走到沙发坐下,就听到门铃声响起。 她眼睛还盯着电视,一边跑去开门。 谁知道门口,居然是——许益。 许益可是从没找过她啊。 关键是,徐时归现在还在她浴室里洗澡啊,这要是被看见了,怎么解释的清楚。 就算说徐时归只是来借浴室的,可许益的性格是不会信的,许益的父母都是各玩各的,他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对感情一贯多疑,他只会说,他为什么不能找别的邻居借厕所,非得三更半夜来找你这个女邻居。 她前世就是被设计陷害捉奸,然后被净身出户的。 想想许益那还没薅完的羊毛,现在可千万不能横生枝节。 许益的西装都穿得歪歪扭扭,一身的酒气,满脸通红,抬脚就要进来。 钱前前哪敢让他进来,急忙把他往外推,许益没好气:“你推我干什么!” “没有,我看你喝醉了,我去陪你买解酒药。”钱前前很快找到理由。 “我进去等你,你下去给我买。”许益跟大爷一样,颐指气使。 钱前前紧张兮兮,试图骗走他:“你看我一个女孩大半夜去买解酒药,很危险的,你陪我去吧。” 钱前前一边说,一边试图关门,却被站在门框边的许益结结实实挡住,他伸手顶住门。 “是有点危险,你说你长那么危险,你穿安全一点不行吗?”许益不满地看着她,说着说着还有点委屈起来,“你从来都不听我的话,总是阳奉阴违,你要是再乖一点多好。”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钱前前被夸,还是蛮高兴的。 钱前前还要继续推他出去,他却整个人直接挤了进来。 他的力气又大,男女之间的力量实在是太悬殊了,钱前前根本撼动不了他。 钱前前快速给徐时归发了条微信:“许益来了,你快躲起来!” “?”好在很快回了。 “许益他来捉奸了啊!” “。” “赶快!” 【徐时归的欲望——想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 【欲望值+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6,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4】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亿元】 徐时归今晚欲望值波动有点大啊,居然已经给她创收3亿了。 下一秒,许益已经挤进屋子里面来了。 “……”钱前前侧头,透过玄关处格挡的酒架,看向浴室的方向,浴室的灯好像已经黑了。 这才松了口气,这两人别正面撞上就行。 谁知道下一秒就听到许益指着一双拖鞋,他不可置信地怒吼:“钱前前,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真的敢背着我偷人!?” ——那是徐时归刚刚换下的男士的绿色棉布拖鞋。 第19章 “谁偷人了,你胡说什么?!”怕什么偏偏来什么,这也太抓马了吧。 许益指着拖鞋,一脸兴师问罪:“这就是证据!” “我这是备用鞋,给你备的。”钱前前面不改色撒谎,她就不该借浴室给徐时归,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得看看怎么把许益骗过去才行。 “这不是我的码。”许益怒极,居然还想骗他。 “拖鞋买大一点,这样穿起来舒服。”钱前前继续胡编乱造。 “你还想骗我,这双鞋明显被穿过了!” “……”不是喝醉了吗,看起来很清醒啊,她继续圆谎,“我偶尔会穿,总不能放在那里落灰吧。” “你看我头比较绿,还是这鞋比较绿!”许益指着那双绿色棉布拖鞋,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瞪红了眼,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她,重心不稳地往里走。 【许益的欲望——找出你的奸夫】 【欲望值+1】 【目前许益对你的总欲望值为:93,剩余可开发欲望值:7】 【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亿元】 奸夫是什么鬼!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好吗? “等等……里面还有声音,什么声音?男人的声音!”许益再也忍不住了,他飞快跑进长长的玄关,径直拐进大厅。 大厅里的电视还开着——是电视里的人在说话。 “大哥,是电视啊。” “额……”许益还是觉得有问题。 许益一转身,忽然愣住了,大厅一侧安装的几乎占满一面墙壁的落地镜晃得他眼睛都要花掉了。 “照照照……妖镜……”许益蒙蒙的,“你是妖精吗?” “……”你TM才是妖精。 许益晃了晃头,想起正事,对,现在找到钱前前的奸夫才是正事。 他趴下去,对着沙发底下看,又跑去翻柜子翻窗帘之类的。 钱前前有点紧张地扫了浴室一眼。 见鬼,她明明啥都没做,现在这样被捉奸一样是怎么回事? 许益在大厅一无所获,正要去翻卧室。 钱前前打算好了:等许益进卧室,她就赶紧让浴室的徐时归出去。 许益的脚步却停住了,浴室门口有水渍。 钱前前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许益拐了个弯,气势汹汹地往浴室冲去,一脚踹开了浴室门。 钱前前屏住了呼吸。 完了,等下这两人打起来,她往哪里躲才好,免得波及到她这个无辜的女人。 她连自己躲起来的地方都想好了,可许益进去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他又往卧室里冲了进去,一顿翻找,就连床底下都不放过,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许益晃了晃有点晕晕沉沉的脑袋,紧紧抓住钱前前的肩膀:“不可能,一定有问题,你到底把你奸夫藏在哪里了!” 从他要进门开始,钱前前的神色就明显有点心虚,一定有问题。 钱前前双手抱胸:“你没事吧,闹够了你就赶紧回去。” 许益坐在沙发上,死守在这,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我今天就不走了,我看他藏到什么时候去。” “……”钱前前说,“你喝多了吧你?”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为啥就跟两只舔狗同屋,情形尴尬,像极了偷情捉奸现场。 关键的是,这两只舔狗还都不是她的舔狗,是别人的舔狗。 搁她这兴师动众捉什么奸啊。 麻了。 她真的麻了。 许益有了主意,他眯起眼睛:“你给我等着……” 许益直接当着钱前前的面打电话给徐时归,正在许益准备打给另一个助理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许益开门见山:“徐助,你马上去给我查钱前前的奸夫是谁!” 那边隔了几秒才回:“……好的。” 钱前前:“……” 许益居然让‘奸夫’去找奸夫,她都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不过,这徐时归居然还能接电话,屋子里没听到电话铃声,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许益又说:“还有,你现在就去找钱前前现在住的这个地方的物业要监控,要今天,不,要这几天的监控,我现在就要,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崽种居然敢绿到老子头上!” “……好的。” 没一会,徐时归给许益发了一段监控视频过来,监控显示钱前前家门口,这一天都没有人来过。 钱前前不奇怪,这监控肯定已经被徐时归做了手脚。 但他是怎么做的手脚,他到底还在不在这屋子里,他是会飞天遁地不成。 “行了吧,你别闹了,你赶紧走吧!”钱前前推了推许益。 许益居然跑到大厅的窗户往外看:“难道是爬窗来的?” 钱前前都无语了:“你不要想象力这么丰富好吗?这里可是二十五层。” 许益冷笑一声,显然又有了新想法。 他居然拿起那对鞋子,差点怼到钱前前脸上。 他说:“老子要给这奸夫的鞋子验DNA!” 钱前前:“……你有病吧你?”这是人能想出来的? 他到底是喝了多少假酒啊,难怪很多艺术家没灵感的时候都喜欢喝酒。 许益话锋一转,忽然死死盯着她,眼眶都红了:“钱前前,你好的很,你好得很,我可是你男朋友,你……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真的是醉了,这货要不要戏这么多啊,搞得好像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感情似的。 钱前前抱胸:“那夏春晓这事怎么说,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你和她怎么一样,她……你……”许益说不上来了。 钱前前挑眉:“继续说啊?” “……反正你们不一样,你是我女朋友,你就是不能这么对我。”许益一直紧紧抱着拖鞋。 钱前前没眼看:“你能放下拖鞋说话吗?” “呵,这就是你出轨的证据,我会牢牢把控。”许益瞪着她。 “……”真的是够了,好想把他扔出去啊。 【许益的欲望——找出你的奸夫】 【欲望值+1】 【目前许益对你的总欲望值为:94,剩余可开发欲望值:6】 【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亿元】 他是有多想找到奸夫,又是一个亿入账。 钱前前差点没憋住发自内心的喜悦,今晚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她有点承受不来。 果然,不管彼此有没有感情,只要是个男人,都没办法忍受绿帽子,看这心理波动啊。 要不然,就让他现在就发现徐时归好了,说不定直接刷满了。 第20章 不过这还是有点太冒险了,万一没刷满呢。 钱前前努力按下自己这个危险的想法。 许益醉的厉害,叨叨咕咕好一会,眼皮打架再也睁不开,抱着一只绿色拖鞋窝在沙发睡着了。 钱前前试图把拖鞋从他怀里拽出来,他抱得死紧,钱前前费了好大力气,都扯不出来,简直像是焊死在他怀里。 钱前前隐约听到他梦话:“钱前前……” 得,这太子爷睡着了都还惦记着捉她的奸呢。 钱前前被他折腾得一脑门子汗,赶紧打电话叫他司机上来接他回家。 许益从她家走了,钱前前才回到卧室。 给徐时归发了条微信。 “你在哪?” “开窗。” 钱前前蹬蹬瞪跑过去,一把拉开窗户,发现徐时归居然真的就在她卧室的窗户侧边站着。 不由感叹,果然是兄弟啊,想法很一致,居然真的爬窗。 窗台边沿仅有一脚宽,徐时归踩着容易打滑的塑料拖鞋,贴着墙面站着,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烟,面不改色地侧头看她。 不愧是在海外经历过枪林血战的人,站在二十五层都还能保持面不改色,这心理素质简直绝了。 “你快上来吧,你可千万小心点啊。”钱前前小心叮嘱。 “没事。” “怎么没事了,你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我这房价可不得跟着掉一掉。”她可还记着那天那大妈他们说的话呢。 “……”就知道她没有这么好心,会关心他死活。 “你退开。”徐时归一手贴着墙面,缓步过来,单手抓着窗沿,猛地一用力,手背青筋迸起,像一只豹子迅疾而入。 落地瞬间。 钱前前鼓起了掌:“哇塞,蜘蛛侠呀!” “……”徐时归脸色有点臭,头发上粘了蜘蛛丝,白色浴袍也脏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狼狈。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了。 钱前前忽然捧腹大笑:“我们这样真的好像一对狗男女哦。” “……”徐时归的脸更臭了。 钱前前眼珠一转:“不过这么高你都不怕的吗?” “怕什么,习惯了。” 钱前前瞪大眼,捂住嘴佯装惊讶道:“习惯……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你是经常被捉奸吗?” “……”徐时归反唇相讥,“钱前前,你以为我是你啊?” 钱前前不服气道:“你乱说什么啊,我可是很尊重感情的人,我又不是那种人,我可是第一回 被捉……”不对,前世她也被陈序捉奸过,不过那次是被设计,巧合的是这辈子的又一次乌龙捉奸,又是和徐时归一起,他们又是被捉奸的一堆,他们之间这是什么孽缘啊。 晦气! 两人挨得很近,他低头看着她,俯下身来,皮笑肉不笑的。 “挺有意思的。” “哪有意思了?”钱前前不解。 “这还得感谢钱小姐你了。”徐时归哼笑一声,“让我在有生之年充分感受了一把被捉奸的刺激。” “咳咳……看你这话说的,人生嘛,就是要有不同的体验,这样的人生才完整嘛。”钱前前挥挥手,“不用谢我,实在要谢我,请给我打钱。” “本次捉奸体验费一万元整,承蒙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徐时归手背抵在唇边,胸腔震动,这下是真的笑了出来。 他身后是无边的夜色,头顶昏黄的睡眠灯落在他身上,他笑起来时,狭长的眼睛眯起,长长的眼睫毛颤颤巍巍,灯光缠绵上他的笑眼,他黑白分明的眼珠颤动着碎芒。 她才注意到,像他这样常年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人,竟然有这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钱前前咽了咽口水,不能再看了,再看,她怕自己要犯错误。 “好晚了,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杵着耽误我睡觉。”他又不给她睡。 她本来就是贪财又好色的,这么一朵食人花,她可不想沾手,免得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和这个前世有恩怨的未来首富做表面朋友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徐时归止住笑,拿起手机。 钱前前收到了一万元的转账提示。 这人还真给啊。 徐时归宽阔的肩膀微微缩紧,他俯下身,脸凑到她面前,和她视线相对,嘴角还带着笑:“钱小姐,收下吧,我的捉奸体验费。” “给你打四颗星吧,缺点是不够真实,不够刺激。”徐时归一本正经的点评着。 “真实是吧,刺激是吧,那可是另外的价钱!”钱前前毫不客气地收下转账,上次他吃她一顿饭就吃了一万四,她收回来怎么了,再说她今晚可是刺激得够呛,这就当她的精神损失费了,“少废话,快走吧你。” 徐时归轻叹一声,似是抱怨:“啧……亏大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吃到,还是要出去吃冷风。” 这话啥意思,他想吃到啥,钱前前扯出一个笑:“门口就有卖宵夜的,去买吧。” “还真有点饿了。”徐时归视线落在她小脚上,咬着烟,意味不明道,“不如,让我吃了再走?” 钱前前顿时一脸警惕,脚趾下意识蜷缩在一起。 见她这样警惕的神色和蜷缩不安的脚趾,他唇角微扬,忽然来了兴致,一步步朝钱前前走去,高大的身躯,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就是不知道,钱小姐愿不愿意请我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和这个堪称‘刑男’的反派一起,这人还说着奇奇怪怪的话,危险感油然而生,钱前前下意识后退几步。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来,我我……”钱前前说着说着就有点犹豫,她的眼睛在徐时归身上转悠个不停,其实她也不吃亏,这徐时归比起顶流也不遑多让的脸蛋,身材简直比男模还男模啊,何况浴袍有些贴身,他那处显得特别可观。 按他前世欠她的,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以身抵债。 第21章 不过,女主舔狗一定会为她守身如玉,怎么可能对她怎么样。 哼,吓唬她是吧,看她怎么整他。 “嗯?”他狭长的眼睛含了点笑。 “我也不吃亏,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她张开双臂,一脸荡漾,一脸迫不及待。 徐时归被她震住了。 徐时归本是想逗弄逗弄,吓唬吓唬她,谁知道她反倒一副要扑上来的架势。 “你愣着干嘛,来吧!来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呢。”钱前前嘟起嘴巴,使劲往前凑。 徐时归瞳孔震动,手指按住她凑上前的唇:“你干什么!”软糯的触感让他不适,他立刻抽回手。 钱前前继续嘟着嘴往前凑。 他明明身形高大健硕,还比她高一个头还不止,却被她逼的一退再退。 他说:“你不怕许益知道了……” “你不说我不说他哪里会知道,而且他刚走,肯定不会再回来了。”钱前前毫无心理负担地说,“再说了,就算他会回来……我们这样偷情不是更刺激吗?” “!?”她认真的吗? “怎么,刚刚可是你嫌不够真实,不够刺激的啊……”她步步紧逼,“这样够真实,够刺激了吧。” 徐时归退无可退,钱前前一把扯开他浴衣领口,发达的胸肌上一道狰狞的圆形疤痕,仿佛诉说着当时的惊险。 这是枪伤,钱前前顿住了。 看见钱前前停住,徐时归松了口气:“吓着了?” “不,我更爱了。”钱前前摇摇头,这完全狙击了钱前前的审美,这该死的战损感啊。 钱前前吞了吞口水,一副大sai迷的样子,颤抖着伸出手,眼看就要摸到伤疤,徐时归一把挡住她的手,扯紧浴衣领口,防备地盯着她,一副良家妇男绝不容侵犯的模样。 钱前前追在后面喊:“别走啊,诶,别走啊,害什么臊啊!你刚刚不是还很主动吗?” “……”徐时归加快了脚步。 徐时归急匆匆走到门口,发现拖鞋还少了一只,只好停下来问钱前前:“我鞋呢?” “我的奸夫。”钱前前倚在门口,摊开手,无奈道,“你的鞋已经被我的男友抱走了。” “……” —— 许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醒了过来。 他用力地拍打车窗:“停……车!” 一下车就全吐了出来。 司机给他从车上拿了矿泉水。 许益喝了口水,低头看着怀里的绿色拖鞋:“去,给这鞋做DNA检测!” 司机是个大老粗,一脸懵比地抓了抓后脑勺:“……许总你是要给这拖鞋找爸妈吗?” “找什么爸妈啊,就一个拖鞋哪来的爸妈……”许益恶狠狠地说,“是要找奸夫!” 司机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场面,一整个大震惊:“是有人对着拖鞋做了什么吗?” 许益面无表情:“老陈,是我喝了还是你喝了?”好想开除他算了。 司机老陈憨憨地抓了抓脑袋:“许总,我和你说笑呢。” 许益把拖鞋塞到一个塑料袋里封好。 看来,还是得找个靠谱的人。 刚上车,许益看着司机那傻憨憨的样子,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你开慢点!” —— 许氏集团。 “徐助,你进来一下。”电话那头的许益语气严肃,像是有什么大事要交代。 徐时归快步走进办公室。 就见许益正一脸认真地盯着办公桌上放着的一只绿色拖鞋看,还用塑料袋仔仔细细地密封着。 ——这是他的拖鞋。 “……”许益顺走他的拖鞋,还摆在办公室观赏? 许益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牢牢地定在他身上。 徐时归垂眸片刻,又扬起眼帘:“许总,什么事?” 许益沉吟片刻,看向徐时归这个他心目中‘靠谱’的人,又看向那只绿色拖鞋,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你说我给这鞋子验DNA怎么样?” “?”徐时归的眼镜框差点滑了下来。 他食指轻轻扶了扶眼镜框,措辞:“许总……” “什么都别说了,立刻去验,提取这上面的DNA信息,分局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结果出来,就直接用全国DNA数据库比对。” “是,许总。”徐时归心情复杂地接过自己的拖鞋。 “还有,调取这一个月内钱前前的通讯记录,聊天记录,她的行踪,查一查她最近都和什么人有过往来,还有,再找个私家侦探,这段时间都给我盯着她。” 许益盯着那只绿色拖鞋冷笑:“小崽种,给我等着!” “……”被骂‘崽种’的徐时归的脸色微变。 “等等……算了。”许益忽然改了主意,把鞋子拿了回来。 徐时归问:“许总,是不打算验了?” “不用验了。”许益点头。 徐时归没有再多问,不验就好,也省得他在后面运作了。 许益不是不打算验了,他是打算自己亲自去验,这种事,还是自己亲自去才好,万一钱前前真的……要是被下属知道了自己被戴绿帽子,他这个老板的脸还往哪搁。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先是提取的DNA信息鉴定报告,和DNA资料库比对结果。 许益接过资料,深呼一口气:“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小崽种是谁!” 比对结果第一个就明晃晃地写着——许益。 “……”把自己给骂了。 许益想起来了,他当时抱着这只拖鞋好半天。 许益继续往下看,底下还有两个人的DNA信息。 一个是钱前前。 许益接着往下看,看到名字的那一刻,他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报告单,满目震骇,他怎么也想不到,另一个人竟然是…… 第22章 居然是司机老陈? 不可能不可能,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估计是老陈送他回家的时候,也碰过这只鞋。 看来这拖鞋是白查了。 许益犹不死心,直接去查钱前前的通讯记录,并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聊天记录就特别精彩了。 许益越往下看,脸色就越精彩…… “好你个钱前前!”许益怒了。 【许益的欲望——弄死你】 【欲望值+1】 【目前许益对你的总欲望值为:95,剩余可开发欲望值:5】 【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亿元】 又发生什么了?许益居然想弄死她? 钱前前震惊地看着入账。 答案很快被马不停蹄赶到她家的许益送来了。 他一脸冷酷地把一沓资料甩在她面前。 钱前前一脸莫名:“干嘛?” “你还有脸问我?” 难道他查到徐时归那晚在她家了? 不太可能,徐时归这老奸巨猾的,怎么可能留下他的把柄,就算真有什么证据,也全都被他清理干净了。 钱前前接过资料翻了起来。 第一页就是那只绿色拖鞋上面提取的DNA信息。 没想到,许益居然真的能干出这种事,居然为了‘捉奸’,真的拿着拖鞋去查DNA。 许益是打算把她笑死,好省下那笔天价分手费吗? 钱前前忍住笑,继续往下翻,眉头却越皱越紧。 “许益,你居然调查我?” “是啊,我要是不查你,怎么知道你这么能耐呢?”许益嗤笑一声,“钱前前,你挺能的啊,敢这么对我,你当我什么啊?” “许益,这几天就是你派人跟着我吧?”钱前前没好气,“我警告你,你再找人跟着我,别怪我翻脸,我可是会报警的。” “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么和我翻脸,我都还没和你翻脸呢!我倒是从来不知道你鱼塘居然这么大啊,一个个钓鱼不说,后面还来个广撒网捕鱼。” 钱前前完全不心虚:“我那就是和同学朋友聚个会,这怎么了?就吃个饭,又没做什么。” “和你表白过的同学朋友?”许益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以为我会信吗?” “钱前前,你当我死了?”许益胸口起伏不定。 “我们那时可是分手了,前任就不和死了一样,哪怕我真的去找下一家又怎么样?” “你敢!”许益一拍桌子,“吵架的时候说的分手,明显就是气话!你怎么能当真呢?” “气话,如果是气话,那我那时候都要跳楼了,怎么不见你来关心我?” “我那时在飞机上,难道我从飞机上跳下去救你吗?我不是让徐总助去劝你了吗?再说我一下飞机不就打电话关心你了!” “打电话问我‘钱前前,你死了没?!’你居然管这叫“关心”?”钱前前嘴巴都张圆了。 “那我关心你死活啊,不这么问怎么问?”许益有些理亏,气势弱了下来。 “怎么着,我死了还能接你电话,告诉你‘许益,我死了?以后别再打来了?’”钱前前都无语了。 “说的好像你真的会为我跳楼一样,你才不会!你才不会为我跳楼,在你心里我才没那么重要!” 钱前前适时鼓掌:“想不到你还很有自知之明啊。” 许益猛地从沙发站起来:“钱前前!你再说一遍!” 糟了,吵着吵着就把真心话给说出来了,这许益还有利用价值呢。 “你看你还生气了。”钱前前立刻解释,接着把他说的那句话几乎原样奉还,“吵架时候说的话,明显就是气话!你怎么能当真呢?” “钱前前,你好得很!”许益一摔门,直接走了。 追?还是不追? 钱前前看了眼大太阳,出去的话,她脸上得擦防晒霜,喷身体防晒喷雾,遮阳帽,太阳眼镜,防晒衣都得戴上……好麻烦呀。 算了,反正他很容易就消气,让他自己冷静一下就好了,再说了,还追他,他以为演电影呢? 居然真的不追出来解释! 许益在太阳底下蜗牛似的走了好一会,晒得满头大汗,只好恨恨地一跺脚,掉头走了。 私家侦探看着许益灰头土脸要走,连忙迎上去:“许总。” “你谁啊?”许益一脸莫名。 “我是你请的私家侦探啊,你不记得……”私家侦探话没说完。 许益想起钱前前警告他的话,犹豫片刻:“行了,你走吧,以后不用跟着她了。” —— 钱前前追完一部电视剧,终于想起了许益。 打了几个电话,许益都故意不接。 钱前前习以为常了,一吵架许益就喜欢晾着她,直到她亲自去认错,亲自去哄他为止。 钱前前点了个外卖,倒进保温饭盒里,拎着饭盒去许氏集团。 钱前前懒得做饭,什么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在她这不存在的,做饭油烟不仅伤皮肤,也伤肺,男人就是视觉动物,看着你变成黄脸婆能心动才怪。 再说了这些豪门子弟家大业大的,什么山珍海味,家常小菜没吃过,就她这做饭天赋,还是不去为难自己了,性价比太低。 再说了,区区男人,不值得她伤害自己肌肤和她的身体。 前台一看这穿着长长防晒衣,戴着防晒帽还带着口罩墨镜的打扮,就认出她来了,立马起身:“钱小姐。” 钱前前微笑了一下,然后想起自己戴着口罩,对方看不到,直接说:“你们家许总呢?” 前台转了几个内线电话。 “许总就在办公室呢,您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钱前前拎着食盒进了许益的私人电梯,按了指纹。 到许益的办公室要先经过总裁办。 徐时归看着钱前前拎着食盒往最里面办公室走去的背影,轻轻推了推眼镜。 听到敲门声,许益对着电脑屏幕又再次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整理了一下衣领,才毫无感情道:“进来。” “怎么是你?”许益冷冷瞥她一眼。 钱前前完全不在意他态度,反正他一向都这个死样,心情很好地摘下墨镜给了他一个wink。 虚情假意,她最擅长了。 许益皱着眉把目光放回电脑屏幕上。 “你这几天都忙得没时间接我电话,肯定很辛苦,我这不是就赶紧亲自给你送饭了。”钱前前把食盒放到办公桌上。 “我用不着你送饭。” “那可惜了,都是某人最喜欢吃的……” “你鱼塘那么多条鱼,难为你还记得我喜欢什么啊?”许益冷嘲。 过奖,记住每条鱼的喜好,不是应当的么,特别是肥鱼,她可是给每个人微信标签都记好了。 “我都说了真的只是朋友。”走了一会路都累了,钱前前从另一边拖了一张凳子坐在他旁边。 “你别挨我这么近,这事还没过去,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许益继续面无表情。 “那你只能怪我太美,那别人要喜欢我,我也没办法,我是真的只拿他们当朋友的。”钱前前纯纯渣女式发言,“再说了,我又不喜欢他们,我只喜欢你。”的钱。 “真的?”许益轻咳一声。 “那是当然了。”钱前前的声音一贯的轻嗲,哄人的时候更是稣入骨髓。 “那你喜欢我什么?”许益问。 “你觉得你自己有哪里不值得我喜欢吗?”当然是喜欢你有钱好糊弄还好拿捏。 许益轻轻勾起嘴角,很快压下去。 “那你把你这些鱼都删了。” “……”这不是为难她吗?“许益哥哥,你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 “再说了,他们费尽心机也只能和我吃一顿饭,但我可是亲手给你做饭啊!”钱前前撅起嘴,“那些做菜的油烟可伤皮肤了,你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的。” 许益稍微缓和了脸色:“给我做的什么?” 钱前前一样样打开:糖醋鱼,香口蟹,爽口虾滑,鲜味鲍鱼,斑斓面…… 还真都是他喜欢的。 许益彻底缓和了神色。 钱前前对待金钱,一向温柔体贴,她拿出工具,给他扒鱼肉,拆蟹肉,剥虾壳…… 靠,真会吃,专门爱吃这种难剥的麻烦的海味。 【许益的欲望——让你给他做一辈子饭】 【欲望值+1】 【目前许益对你的总欲望值为:96,剩余可开发欲望值:4】 【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亿元】 又有1亿入账,不枉费她冒着太阳送这一趟午餐。 至于——希望她给他做一辈子饭。 狗男人,她看他在想屁吃。 好想拿蟹钳戳死他算了。 敲门声响起,许益咽下蟹肉:“进来。” 徐时归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了进来,余光扫了眼正拿着工具捣鼓,忙着剥壳的钱前前,垂下眼帘:“许总,这里有份紧急文件,您过目一下。” 钱前前随意瞄他一眼,继续低头和手里的蟹壳作斗争。 徐时归拿着签好字的文件出去,钱前前都还在忙着和一只蟹钳做斗争,好不容易扒出来,钱前前塞到嘴里。 真是鲜美。 才吞下,就见许益盯着她看。 “看我干嘛?”钱前前摘下手套,“给你剥的累死了,我不剥了,你自己剥吧。” 许益都不想说话,她明明只给他吃了一口,然后剩下的全是她自己吃的。 她这不是给他送饭,是上他这打着给他送饭名义来吃饭了。 每次都是这样。 他也生不起气来。 钱前前送完饭,正准备回去,许益忽然说:“今晚有个应酬,你陪我去。” “那我晚……” 许益打断她,接着说:“你可以在沙发休息,或者也可以去我休息室里。” 钱前前倒是无所谓,她也懒得开车来回折腾。 她干脆坐在沙发打起游戏,她打游戏打得聚精会神,直接歪躺在沙发上,全然忽略了许益,倒是许益不时看她一眼。 许益再次抬头,就见她已经侧躺着,闭着眼睡了,小腿腾空着,搭在沙发边沿,手机掉在沙发上。 许益把空调调高,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她拿了空调毯盖着,小心翼翼地把她搭在沙发边沿腾空的小腿挪到沙发上,轻轻帮她把小脚上的高跟鞋褪下。 她的脚居然还没他巴掌大。 有人敲门,许益应了声,来人推门而入,是徐时归。 徐时归的视线从许益依旧握住钱前前的小脚的手掠过,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文件夹。 第23章 许益的司机今天请假,许益直接一个电话打给钱前前,干脆让她接送,由于一场意外,许益对开车有了心理障碍,许益从不自己开车。 而且许益造作得很,明明到处都是房子,偏偏就喜欢住在远离喧嚣都市的郊区小别墅,和他爷爷奶奶住一块。 如果她从自己家开车到他家,再送他去公司。 按市区堵的要死的尿性,她得四点就起床! 钱前前揉着眼睛,骂骂咧咧:“妈的,当个女朋友还得当司机。” 她灵机一动,干脆骑着粉色电动摩托车去接他,这样既不堵车,又避免了下次许益还要她接送。 钱前前欢快地骑上摩托车,一边唱着歌:“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我永远不会堵车。” 结果她的小电动摩托被许益狠狠鄙视了。 “不要瞧不起电瓶车好吧,起码不堵车!” 许益正犹豫着要不要叫的士过来,却见钱前前一见他不搭车,就欢天喜地要开着小电动离开。 见不得钱前前这么高兴。 他腿比脑子快,长腿一跨,直接坐了上去。 钱前前把安全帽一打,扔给他一个安全帽:“戴上。” 然后立刻开走。 钱前前吹着凉风,忍不住继续大放歌喉:“嘟嘟嘟……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我永远不会堵车……我永远不会堵车……嘟嘟嘟嘟。” 许益坐在电动车后座,整个人被颠来颠起的,还要忍受她的魔音灌耳,他不由满脸黑线:“难怪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你跑调跑到外太空了你知道吗?” 钱前前恼羞成怒:“你懂个屁,你根本就不懂音乐。” 两人一路拌着嘴,很快到了公司楼下。 谁知道她不过是载着许益去上班,居然立马上了热门。 本来没那么火,谁知道有人认出了许益这个太子爷,还顺带认出了钱前前这个黑名在外的女人。 热搜头条——许氏太子爷为爱坐小摩托。 她无语到直想翻白眼。 由于喜静,而且想和奶奶多一点相处时间,他住的是远离喧嚣都市的小别墅,但车程就是个问题,平时早起不说,还得在车上办会公。 本来十分嫌弃钱前前的小摩托,但发现居然一路畅通无阻到公司的时候,平时能拖上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居然半小时就到了,还不用忍受堵车过程中的烦躁。 许益对着她的小电瓶满意地点头:“今晚来接我下班。” 钱前前抓着电瓶车把手,忍耐道:“好。” 谁知道他好像坐小电瓶车上瘾了,居然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让她每天接他上下班,妈的,她又不用上班,干嘛那么早起接送他。她又不是有病! “我是你女朋友啊,又不是司机,再说你不是有司机吗?”她开始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 他连连反问:“不是爱我爱到不行?” “连接送我上下班都不愿意?” “那我觉得我们可以分手了。” 还没把许益的剩余利用价值给弄干净,她怎么可能分手。 她不情不愿的表情瞬间扭曲出一个微笑来:“当然不是,我可愿意了呢。” 她顶着黑眼圈在马路上奔驰,悲从中来,心里骂骂咧咧。 好在他司机很给力,估计是怕被她抢了饭碗,连夜学会了开电瓶车。 隔日和钱前前一同出现在许益家门口。 司机一脸憨憨:“许总,您不是喜欢搭电瓶车吗,我已经学会了。” 司机拍拍车后座:“快上车吧。” 许益嫌弃地看一眼被司机庞大身躯挤着的狭小后座,然后就直接拒绝了。 司机抓抓后脑勺:“许总,你是不喜欢这个款式吗?” 许益黑着脸坐上钱前前的电动摩托车后座:“走走走,快走!” 司机第二天又来了,肥墩墩的身姿挤在新买的她同款粉色小电动车上。 “许益,您不是喜欢这个颜色这个款式吗?我买了新的,快上车吧。” 许益黑着脸拒绝:“我坐你电瓶车像什么样子。” 司机不理解:“我是你司机,这有啥?” “再说,你不也搭钱小姐电瓶车吗?” “她是我女朋友,这怎么一样?”许益没好气,“我搭她小电瓶别人会写是因为爱情。我司机开小电瓶接送我,别人会怀疑我破产了!” 钱前前想象着许益挤在司机肥墩墩的身躯后,两人挤着一辆粉色小电动在马路上飞驰的场面。 钱前前趴在电动车把手上,差点没笑出声来:“也不一定怀疑你破产了,现在营销号很有想象力的。” “你想说什么?” “或许会写你司机是你真爱。”她嘎吱嘎吱地笑着,“你想想你都用不起豪车了,都还要雇他给你开电瓶车,给他发工资,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许益黑着脸:“好了,你可以闭嘴了,我不想听你说话。” “你不用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平时客户合作出差出席重要场合之类,我总不能搭电瓶出场,还是得搭车。”许益对司机说,“不会开除,工资照发,薪资照常。” 这话一出,司机马上说:“好嘞!”不干活白拿钱,傻子才不干。 粉色小电动摩托车硬是被司机矮墩墩的身子开出了顶级赛车型摩托车的气场,风驰电掣地消失了。 钱前前伸出尔康手:“别走啊。”唯一能解放她的司机也走了。 “凭啥我干活,他司机白拿工资啊?”她愤愤不平。 许益继续威胁:“要钱?你不是爱我吗,居然要钱,骗我的吧,那我们还是分手吧!” “开玩笑的,我当然爱你了,不是因为钱,不是的!”你他妈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要不是因为钱,老娘才懒得理你! 许益有点得意,就知道她爱他爱到不行,这不,一提分手她就害怕了,真是的。 看来只能靠她自己了,她故意开得飞快,谁知许益只是淡定地坐着,稳如老狗。 她忍不住了:“我开这么快,这么危险,你都不劝劝我吗?” 他依旧淡定:“你要找死,我劝得住吗?” “拜托,你不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吗,你现在是和我一辆车上的人好吗?” 许益微笑:“哦,你这么爱我,爱到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钱前前埠不住了。 算了,小命儿要紧,她放慢速度……以为她就这么放弃了吗,天真! 钱前前专门往风沙大的地方钻,然后假惺惺问他:“你没事吧,电动摩托车就是这点不好,风沙一大能吃一嘴……呸呸呸……” 钱前前微眯着眼,把嘴里的风沙吐出来。 许益从她背后探出头来:“不会啊,我在你背后,都被你挡住了。” “……”我他妈! 钱前前又找机会往汽车尾气多的地方钻,强忍着臭气:“摩托车就是不好,汽车尾气能熏死人。” 她从后视镜看,许益正揪着她衣服后面的帽子捂住鼻子,露出一双好看的眼:“还好……你帽子挺香的,用的什么香?” “……”钱前前默默地往旁边开,远离尾气,算了,斗不过他,还是不折磨自己了。 【许益的欲望——永远能坐上你的小摩托】 【欲望值+1】 【目前许益对你的总欲望值为:97,剩余可开发欲望值:3】 【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亿元】 爱好真特别啊。 不过,轻轻松松就一个亿入账,好的,她觉得她可以继续载他。 说不定能把剩下的三个亿也给赚了。 钱前前立刻满血复活,心情很好地又哼起了歌:“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我永远不会堵车。” —— 这天,钱前前照旧骑着小电瓶去接许益。 许益都已经下楼了,忽然又折返回家,说东西忘记拿了。 许益捏紧了兜里的小盒子。 到了公司楼下,钱前前正要骑着小电动走,许益却忽然喊住她。 许益在拍卖会看中了一枚粉钻戒指,花了一千万拍了下来。 其实之前钱前前暗示过好些次,想要戒指,他明白钱前前的意思,可他觉得送戒指意义太过特殊,到底没送,还会冷嘲热讽了她一番。 她的手还握着电动车把手,她的手指纤细好看,白白嫩嫩的,指甲是粉粉的,指窝微陷,也是粉粉的。 和他想的一样,一定和这枚粉钻的颜色很配。 她肯定得高兴坏了。 许益唇角微弯,正要将兜里的盒子拿出来。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那是他给夏春晓特别设置的来电铃声。 春晓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松开兜里的盒子,迅速接起电话,里面传来夏春晓的哭腔。 许益什么也顾不得了,不停低声安慰着夏春晓。 钱前前知道,只要夏春晓一出现,许益他哪里还记得她这号人物啊。 钱前前也懒得和他打招呼,默默地骑着电动车走了。 她也没想到,她和许益的真爱新闻前几天才挂上热搜,今天许益就和夏春晓求婚了。 钱前前这个女友还是看夏春晓的朋友圈才知道的。 两人的求婚典礼空前盛大,游艇之上,夜空之中,烟花四绽。 许益单膝跪地,戒指盒里是一枚硕大的粉钻,他满眼都是夏春晓,多年夙愿一朝得偿,他的神色欣喜若狂。 第24章 由于夏家资金链断裂,为了救夏家,夏春晓在好几条鱼里面,选择了爱她最深,也是目前最能帮助她的发小许益。 这货下午还和自己在一块挤摩托车,晚上就迫不及待和夏春晓求婚。 得到了真正想要的,自然就不想要凑合的了。 她就是许益的那个凑合。 钱前前给许益发了他们的订婚照片,微信发了两个字:“解释。” 过了六小时,许益才回她。 钱前前不知道的是,这还是因为这条消息被夏春晓看到,许益才决定现在回复她。 夏春晓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不可置信到了极点:“你居然还没和她分手?” 许益沉默了一会。 “你是不打算和钱前前分手?你打算我们两个都要?”夏春晓怒极了。 许益心里确实有这么个想法,钱前前那么爱他,一定会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他也可以娶夏春晓为妻。 许益好久才解释:“我之前和她分手,她还闹自杀,我怕她想不开,我……” 夏春晓恨不能直接给许益一巴掌,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夏春晓难过道:“既然你爱的是她,那我们的婚事就取消吧,我绝对不会容忍我的丈夫有情人。” 许益一下子就慌了:“我爱的是你,我绝对不会取消婚约的,你都已经答应嫁给我了,不可以反悔!” 许益做了决定:“我这就和她分手,和她划清界限。” 夏春晓的脸色却没好看多少,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挑肥拣瘦了。 —— 许益和钱前前约了见面,是一个公司楼下一个僻静的咖啡厅。 “对不起,我也不想和你分手,但春晓介意。”什么鬼,这要不是夏春晓反对,这渣男还想左拥右抱不成。 她感动得热泪盈眶,难以置信:“你难道真的要娶别人吗?” 她终于要解放了,她不用再忍受他折磨了,以后就让夏春晓骑着小电动早起晚归接送他上下班吧。 她要把那该死的小电动摩托留给她,这是她留给他们的祝福。 而她只能拿着分手费卑微退场,麻溜滚蛋。 这才是这篇古早文打开的正确方式,男主男配们拿钱摔女配一脸,而她这个可怜的女配被抛弃,然后黯然退场,划重点,拿着钱退场,这就是女配的超级福利呀,她终于可以领取福利了。 许益看着她眼眶的泪意,有点愧疚。 就……这么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吗? 就……这么难过吗? 就……这么患得患失吗? 就……这么爱他? “对不起,除了爱,我什么都能给你。”许益叹口气,“我们分手吧。” 滚吧,谁稀罕你那不值钱的爱。 来了来了,重头戏终于要来了,她的小钱钱要来了。 钱前前查看了一下许益的剩余可利用欲望值,3个点。 也就是3个亿。 3个亿啊。 她得趁着这个时机好好演。 她急忙一手挡住开心到咧开的嘴,怕被看出来。 而在许益眼里,就是她难过地用手捂脸,表情悲伤到扭曲。 她就这么爱他?可惜,他爱的是夏春晓,从少年时就梦想娶她为妻,如今梦想实现。 他报出一千万分手费和市中心的一套房子,这个分手费,其实足够让普通人过上不错的日子了。 许益递来一张拟好的赠与合同,只要她签下,再到公证处公证,她就能安安心心拿到这一千万分手费。 她喜极而泣,合不拢嘴,她继续捂住自己咧开的嘴,两眼哗啦啦流着泪。 就这么演上了。 “为什么?”她抽噎着挽留他,“许益哥哥,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许益的欲望——希望你能原谅他】 【欲望值+2】 【目前许益对你的总欲望值为:99,剩余可开发欲望值:1】 【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2亿元】 许益神色复杂,看着钱前前,他的嘴张张合合,到底还是说:“前前,对不起。” “这钱你收好,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以后,希望你不要来纠缠我和春晓。”许益把支票往前推了推。 钱前前哭着摇头,眼尾鼻尖都通红,眼泪不要钱地撒,像是要把他给淹了。 看着伤心欲绝的钱前前,许益桌面下的手动了动,到底没有抬起来,手指攥紧了西裤,他只是说:“前前,别哭了。” 【许益的欲望——希望你幸福】 【欲望值+1】 【目前许益对你的总欲望值为:100,剩余可开发欲望值:0】 【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亿元】 希望她幸福……钱前前有点愣住,其实她多少知道许益对她算是有一点真心,只不过和夏春晓比起来,这点真心不值一提。 钱前前不由得回想起前世,她被许益甩了之后,极其不甘,她在许益身上实在是耗费了太多精力了,更是赌着一口气,她哪里不如夏春晓了。 钱前前不肯拿分手费,反而是不停纠缠他,一直破坏他和夏春晓之间的感情,耗尽了许益对她的最后一点耐心,被许益亲自出手整了,还一毛钱都没得到。 又因为她被许益甩了之后,又继续纠缠他,许益他们圈内的人嘲笑了她许久,传出去后更是被全网嘲笑,她足足崩溃了半个月。 后面,她被迫放弃许益,目光转移到新目标陈序身上。 钱前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虚拟面板,许益的可开发欲望值已经为零,无法复制金钱值了。 她没必要再和许益纠缠了。 钱前前迅速擦掉了眼泪,麻利地签下分手协议,赠与协议,拿着支票和房子转让合同。 看着面板上许益的那个已经清零的剩余欲望值。 仔细算算,她在许益这里赚了快10亿不止。 钱前前看着许益,真是感谢这个搞钱工具人啊,她弯起唇角,笑得很真心实意:“拜拜,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她拿起几份合同,毫不留恋地掉头就走。 许益猛地站起,椅子在地板砖上哗啦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他有种预感,他好像,彻底失去钱前前了。 不,钱前前这么爱他,只要他愿意,她一定会随时回到自己身边的,许益这么想着,缓缓坐回椅子上。 许益没想到他前脚才和钱前前分手,自己朋友居然就联系自己说要追钱前前,还让他介绍。 “不可能的,她这么爱我,不会答应你的。” “既然这样,那就更应该介绍给我了,免得她对你还有想法不是,你等了那么多年才和夏春晓才在一起呢。” 好友问:“你该不会自己还忘不了她,不舍得给我介绍吧。” “我才没有!不是我不介绍,而是介绍了也没用,就算我把她联系方式给你也没用。” “她真的很爱我。” “你确定?” 许益当然确定,直接当着朋友面给钱前前发消息:“不信?我这就证明给你看!你可别太伤心了。” “我有个朋友想追你。” 钱前前激动不已,许益的兄弟肯定是有钱人啊!真是个好前任,居然还操心她下半生幸福。 她忙问:“和你一样,也是高富帅吗?” 许益看着信息,虽然是夸他吧,但他心里总觉得不得劲,这是重点吗? “嗯。” 钱前前麻溜地回:“快点推给我!谢谢!” 许益:“……” “噗嗤。”许益朋友,“咳……快把我推给她吧。” 许益不敢相信,他认为她一定是贼心不死!想曲线救国,迂回接近他,只要和他朋友在一起,她就还有借口还有机会和他接触,一定是这样的! 许益感觉自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许益把手机屏幕按灭,拒绝:“不行,不推,让别人知道我们朋友和同一个女人先后在一起,传出去像什么。” 许益朋友:“这有什么,我不介意。” 许益:“我介意!” —— 许益夏春晓两人即将结婚的消息一出,钱前前的余额就猛涨了二千万,也不知道多少人把她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个圈子还有不少男人联系她,各种明示暗示…… 钱前前正想着事情,却忽然又接到许益电话,许益怒气冲冲:“钱前前,你还要不要脸?不是已经给你分手费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钱前前,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 那边传来低低的哭声,接着,钱前前听到许益温柔的哄声。 “你装什么装,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吗?”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钱前前恨不能直接过去暴打许益一顿,之前她还可以安慰自己,出门在外打工,受点委屈很正常,而现在,老娘凭什么还要受你鸟气。 她意识到不对,立刻上了微博查看。 第一个热搜词条就是【钱前前被许氏太子爷劈腿。】紧接着就是【夏家千金是小三】的热搜词条。 钱前前的嘴角还没来得及勾起来,就看到有几个词条以不正常飞速爬升。 【夏家千金和许氏太子爷早已订婚,钱前前才是小三】 【钱前前为钱介入豪门未婚夫妻的神仙爱情】 【钱前前为钱做三,恬不知耻,毫无下限,堪称最强捞女】 钱前前差点气笑了,她一个被三的居然还要被人冤枉小三。 第25章 她前世被三之后,的确气不过,想要对付夏春晓,她不是最爱惜名声,她就要毁夏春晓名声,她直接去找了营销号爆料这件事,但那时的她,本来就是全网黑,压根没有人替她说话,同情嘲笑皆有,甚至有人骂她活该被三。 而且她本来就已经退圈许久,这事情又被许益很快就找人压下去了,根本没有溅起什么水花。 但这一世她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件事,居然还直接冲上热搜了? 她正要点进去看,却发现这几个热搜全部都不见了,她一直往后拉,都已经找不到关于她们的热搜了。 她立刻窜到夏春晓的微博查看。 夏春晓的微博已经被钱前前的一些粉丝和一堆吃瓜路人攻陷,都是在辱骂她小三,不要脸,还整天标榜自己千金有多高贵,也有人为夏春晓说话,认为她和许益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两人是未婚夫妻,钱前前才是介入者。 钱前前又窜回自己微博查看,不少粉丝维护她,也有路人可怜同情她,但也有许多幸灾乐祸的黑子在下面舞。 [太惨了吧钱前前,先是网暴,又是被渣。] [活该,她这种人,难怪会被甩。] [拜金女,自食恶果,人家太子爷大小姐才是天生一对。] [热搜被钱前前买掉了吗,好好奇到底谁是小三啊] 钱前前忍住火气,查看始末。 原来一开始是有人先跑到她微博底下替她打抱不平。 [不久前还和钱前前冲上真爱热搜,今天热搜男主许氏太子爷就和别人订婚。] [同情钱前前,网暴时间才过去多久,又被渣男劈腿,又被室友三了。] 然后引发了一系列评论。 没多久,事情开始发酵。 不少人出于仇富心理,和嫉妒心理,骂小三发泄的心理也有,吃瓜群众更多。 才被许益压下去的热搜,居然又开始爬升起来。 事情的影响已经造成,不是撤热搜可以解决的了,由于事关豪门恩怨,许益是顶级豪门继承人,夏春晓又是小有名气的京都名媛,目前钱前前的关注度又奇高,三人一起登热搜,现在全国都知道了这档子事。 也是许益没有处理好首尾,或许是压根觉得她这个名义上的女友就是虚设,他就没放心上,没有先和她分手,就直接跑去和夏春晓求婚,求婚成功,才跑来和她分手,却被爱吃瓜的网友给盯上了。 钱前前查看系统面板,发现夏春晓的欲望值波动非常厉害。 【夏春晓的欲望——报复你】 【欲望值+5】 【目前夏春晓对你的总欲望值为:76,剩余可开发欲望值:24】 【个人净资产值1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500万元】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就算自己不计较,但夏春晓三了自己是客观事实啊,居然以为是她干的,想着要报复她。 钱前前差点笑了,她倒要看看夏春晓怎么报复她。 许益又打了电话过来,几乎是命令式的:“你发澄清,说春晓没有介入我们。” 钱前前笑了,她玩着指甲,这两个人蛮有意思的啊。 “得是假的,我才能澄清吧,事实,让我怎么澄清。” “钱前前!”许益提高了音量。 钱前前才懒得理他,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她理他都傻,她又不是很闲。 事情还在继续发酵,大部分网友只愿意相信他们想看到的,疯狂辱骂夏春晓。 许益没有再找她。 几分钟后。 许益发帖——【我和钱前前早已于一月前分手。】 【微信截图内容——许益:那就分手吧。】 吃瓜群众一窝蜂又冲去钱前前的评论区骂她。 但这则消息发出来没多久,就被一个营销号给推翻。 营销号发出一条证据链。 照片显示——两周前,许益的生日宴会上,钱前前和许益还当着夏春晓的面手挽着手,举止亲密。 之后连续一周,许益都搭着钱前前骑着的电动车上下班,这是上了热搜的。 最锤的就是,在许益和夏春晓求婚的当天,许益还搭着钱前前骑着的电动车去公司。 从始至终,夏春晓就是小三,并且知三当三。 事件再次反转,吃瓜网友又一窝蜂地掉头冲去了夏春晓评论区骂小三,许益评论区怒骂渣男。 钱前前看着都好笑,这些吃瓜群众都不累的吗,上蹿下跳的比他们当事人还激动,不过她回想了一下自己混在豪门群里津津有味地吃瓜的样子,也不遑多让,这年头谁不爱吃两口瓜呢。 但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就能过去,一开始不少人反过来冤枉她才是小三,肯定是夏春晓为了洗白自己找人写的稿——就这俩狗东西,还标榜自己青梅竹马,神仙爱情,她听着都反胃。 果然,没一会,许益再次发帖——【两家早就订婚,现在只是履行婚约而已。】 小三事件三度反转,钱前前的评论区彻底沦陷,钱前前被指介入未婚夫妻,她才是小三。 [实锤了实锤了,当事人承认了,人家门当户对还有婚约,感情钱前前这姐才是小三啊,还装得跟什么似的。] [只是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了,也不算小三吧。] [豪门婚约很正常啊,钱前前知道别人有婚约还凑上去,也是贱。] [只有我觉得许益很渣吗,会不会钱前前不知情啊,不管谁是小三,他劈腿是真的啊。] [怎么可能不知情,捞女就是捞女,能有什么原则。] [我现在合理怀疑,一开始这出戏就是钱前前自导自演,不甘心许益和夏春晓结婚,就整出这个幺蛾子,弄坏夏春晓的名声。] [我去,也太恶毒了吧,钱前前自己做小三,还倒打一耙。] 由于是当事人亲自发声,直接按头实锤钱前前才是真正的小三,她很难自证清白。 看着空降热搜第一的【钱前前小三实锤】的词条,钱前前不由捏紧了手机。 —— 许益看着夏春晓拿着他的账号发的帖子,想起钱前前,她这么爱他,他却这样伤害她。 许益有些愧疚,几乎就要后悔将夏春晓刚刚发的帖子给删掉,可是,一旁的夏春晓还在梨花带雨地看着他。 一开始许益是想直接自己坦荡承认,但夏春晓反对,如果许益承认自己劈腿,那她也会被实锤成小三。 夏春晓看着许益脸上的愧疚,咬了咬牙。 她也没有想到许益居然没有事先处理好和钱前前的恋情,就立刻向她求婚,弄得她现在骑虎难下。 本质也是夏春晓根本没把许益这个钱前前这个女友放在心上,圈子里的人不都是这样,只是玩玩而已,什么女友,不都是说着好听。 要不是闹出这档子事,夏春晓才不会把钱前前放在心上。 只恨钱前前太没有自知之明,居然害她,她苦心经营出来洁白无瑕的名声,就被她这么毁了,从前微博上那些羡慕嫉妒她的那些让她乐在其中的言论,现在全部变成了辱骂她的恶毒言论。 这事一出,不说那些无聊网友,光是圈里人的冷嘲,她都够受的。 家里正是艰难的时候,幸好许益痴心不改,愿意蹚她家里的这一趟浑水。 不论如何,现在,她得抓紧许益,她还用得上许益。 夏春晓主动放下女神身段,梨花带雨地握住了许益的手。 许益看向她,也紧紧握住她的手,到底没有将声明删掉。 —— 即使钱前前知道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订婚,她才是正牌女友。 但,许益这则声明一出,也就是宁愿自己背上渣男骂名,也要保夏春晓,变相说钱前前就是小三。 钱前前混迹的那几个豪门聊天群,那些名媛太太二代小开,他们也明知道事情真相,事情一出却也还是各种对钱前前冷嘲热讽,幸灾乐祸,后面还直接把她给踢出群了。 钱前前不再看自己几乎被挤爆的私信和评论,切换微信小号,继续暗中偷窥着那几个还就此事聊的热火朝天的豪门群。 她特别注意其中的一个‘京都豪门吃瓜’群,这个群里不乏小有名气的名媛网红,也有自诩豪门纪检委的正义使者,还有常年无所事事奋斗在吃瓜第一线的二代。 这些人嘲讽完钱前前后,又开始嘲讽夏春晓,连许益也被拿出来涮。 钱前前正刷着群里的这些消息,心里有了主意,她缓缓勾起唇角。 又是一则许益的信息跳了出来:“钱前前,看在分手费的份上,我希望你接下来不要发表任何不利于春晓的言论,不,你最好是不要发表任何言论,否则,结果只会对你更不利。” 隐含威胁。 这么笃定她不会反击是吧。 真好笑,她凭什么白白给他们当工具人啊,这分手费可是她应得的,区区一千万,好像很多一样。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夏春晓不是酷爱她那苦心经营的高贵名媛的名声吗,那自己就好好帮她毁一毁。 钱前前看着沦陷的评论区,开始编辑帖子的内容。 1、我可以提供我和许先生的分手协议,上面有我和许先生具体的分手日期。 2、建议许先生和夏小姐公布你们的订婚协议的时间,这样方便核对我们的分手日期和你们的订婚日期。 3、一个‘帝都豪门吃瓜群’的截图: [夏春晓之前眼高于顶,吊着许益不放,现在家里要破产了,就去勾搭他。] [是啊,还两个人早就订婚,也就拿这些话骗骗圈外人,他们订个毛的婚啊。] [许益也是昏头了,还非得送上门去给人利用。] [夏家前前段时间也有暗示可以和我们家订婚,真当夏春晓是天仙啊,他们家这火坑我才不跳,也就许益‘单纯’。] 钱前前编辑好内容,直接发出。 感谢有钱人的谨慎,不论做什么事,都喜欢白纸黑字留下证据。 分手,只是两个人的事都得协定好,订婚甚至结婚,是两个家族的事情,更得白纸黑字协定好。 当然,还要感谢这些接地气的也喜欢吃瓜八卦的豪门子弟。 这场风波的热搜持续沸腾,几乎占了一半的词条。 [感情这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订婚,就是为了洗白才编出来的?] [有钱人太有意思了,分手有协议,订婚也有协议。] [谁让人家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又不止是两个人的事,订婚可是两个家族的事。] [钱前前实惨,这什么渣男啊,为了护着小三,说的话也太难听了吧。] [夏春晓到底是怎么绝世绿茶白莲花啊,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反过来冤枉钱前前是小三的通稿就是她找人发的吧!] [只有我觉得这些有钱人也好接地气吗,居然也拉群聊八卦,冲浪吃瓜第一线,我也好想进这个豪门吃瓜群。] 一堆吃瓜网友跑去夏春晓、许益的微博底下,让发协议证明看看。 还有不少人持怀疑态度,直到有人认出吃瓜豪门群的截图里的其中一个发言的正是一个整天晒豪门生活的名媛网红,一窝蜂跑到她微博底下追问事情真相。 名媛网红家的背景不比许家差,她和夏春晓之前也别过不少苗头,不然也不会在群里说那些酸话,她巴不得看夏春晓倒霉,何况,这肯定又能给自己收割一大波流量,她干脆利落地承认夏春晓撬墙角。 直接实锤了钱前前发的吃瓜豪门群的截图是真的,夏春晓彻底被锤在当小三还要冤枉别人是小三的耻辱柱上。 许益给钱前前打电话,她没接。 许益的评论区从始至终大部分都在骂他渣男的,但也有一些辣眼睛的评论。 [这样的豪门子弟,你指望他从一而终,本身就不现实啊。] [男人可以理解男人。] [我也想和国民老公恋爱,我也可以做三。] 夏春晓的评论区完全不能看了,全是骂绿茶白莲花小三的。 事情还在不停发酵,甚至影响到许氏集团和夏氏集团股票。 尽管如此,许益还是护着夏春晓,将一切事情全都揽了下来。 许益再次发表声明:“是我没有处理好个人感情问题,春晓对此并不知情。” 没一会,又发表一则律师声明:“如有人继续恶意捏造事实,继续传播不实谣言,将依法追究肇事者责任。” 然后又是一系列压热搜、买水军、压评论的操作。 纵使许益这样说,还是没多少人相信,还是认定夏春晓就是小三,各种辱骂夏春晓。 夏春晓眼看舆论翻转无望,只能直接注销了经营许久的名媛微博号。 夏春晓恨恨地盯着钱前前的微博主页,虽然这件事更多要责怪许益没处理干净感情首尾,但她现在还用得着许益。 而钱前前居然敢这样害她,她也绝不会让钱前前好过,夏春晓捏紧鼠标,计上心头。 【夏春晓的欲望——让你生不如死】 【欲望值+5】 【目前夏春晓对你的总欲望值为:81,剩余可开发欲望值:19】 【个人净资产值1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500万元】 钱前前虽然关闭了路人的系统提示音,但夏春晓和许益徐时归等主要角色的提示音她还是开着的。 只不过,这夏春晓报复欲望这么强烈,是又想到什么坏方法来对付她了? —— 事情虽然解决了,但吃瓜豪门群的一些成员发现截图泄露都被气疯了,他们可没想得罪许益,他们讨论是一回事,但彼此很默契不会对外泄露,谁知道已经把钱前前踢出去了,她居然还能截到图发出去,当下在群里喊话让她不要装死。 钱前前挺嚣张地在群里用小号发言:[叫你爸爸干嘛?] 群里的人接连口吐芬芳,然后立刻把她踢了出去。 钱前前又切换了一个小号:[一群不孝子,竟敢踢你爸爸出群?] 又被踢了出去。 钱前前又切换了一个小号:[嘿嘿,想不到吧,我还在。] 群主彻底暴躁了:[你他妈到底有多少个小号?] 有群成员绝望发言:[该不会200人的群,她就占了200个小号吧。] 钱前前:[你连基本算数都不会?] 群主问:[你能不能去别的群蹦跶。] 钱前前:[不能,我比较喜欢这个群。] 群主:[?] 钱前前:[你们这个群的人都比较没素质,比较没口德,我特别特别喜欢。] 群里的人都要抓狂了,甚至有人提议解散群。 钱前前终于满意:[我这是最后一个小号,可千万别踢我呀。] 说完,立刻又被踢了出去。 钱前前没再作妖,毕竟真的把这个群逼的解散了就不好了,这可是她的八卦源泉,她当然没说实话,她继续用另一个小号在这个群里潜水。 —— 许氏集团。 “许总,刚刚……”秘书看了一眼夏春晓,没继续说。 许益皱眉:“春晓不是外人,你直接说。” 秘书轻咳一声:“许总,刚刚钱小姐找人把那辆电瓶车骑过来送给了你,说是分手礼物,留给你和夏小姐用,以后,没有她小摩托接送你上下班了。” 这辆小摩托承载了他们的快乐回忆,分个手,就连这个小摩托都不要了? 钱前前要是知道许益心里的想法,绝对能啐他脸上,那是你的快乐回忆,老娘一点不快乐。 许益的钢笔尖戳着纸张,有些恍惚,其实不止载她上下班,从前在学校她也常常用自行车载他上下课。 他还记得那个校园林荫道,清晨的空气咕噜噜冒着青草香。 她骑着粉色的脚踏车,穿着可爱宽松的白裙子,裙摆被风吹得鼓起,朝他这个方向骑来。 她停下车,单腿撑地,拍了拍车后座,冲他甜甜的笑:“许益哥哥,快上车呀,我送你去课室。” 他晃了晃神,身边的同学羡慕地直起哄。 许益也有些纳罕,还没有人用自行车载过他呢。 到底是坐上了后座。 “肯定还没吃早餐吧。”她从车篮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 盒子里是一份水煎包,是他爱吃的学校东门口的那家早餐店的,不做外卖,经常大排长龙,她肯定得起很早才能去买到这一份。 她一边吃力地踩着脚踏车,一边絮絮叨叨:“你不许老不吃早餐哦,对身体不好的……” 两旁的树木飞快往后退着,她回过头,眉眼弯弯:“不过,以后有我监督你啦!” 她明知道自己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刺激夏春晓而已。 许益嘴里全是水煎包的滋味,明明是咸的,可那是他第一次吃出甜味。 但也就是那时起,许益觉得,有这么个女友,也不坏。 许益反应过来,在夏春晓面前提钱前前,这可不太好,瞪了秘书一样,怎么这么没眼色。 秘书委屈低头:是你让当着夏春晓面说的。 正在等许益下班的夏春晓坐在沙发上,大度微笑:“没关系,以后我送你上下班就好了。” 许益很感动,当即决定把电动摩托车送给她。 秘书看着这个奇奇怪怪的礼物,忍不住嘴角抽动,有钱人的爱好就是特别,一车库的豪车不坐,喜欢骑电动车,这就算了,还送女人电动摩托车。 夏春晓一脸疑问。 “摩托车方便,不堵车,我很喜欢坐摩托车。” 夏春晓穿着真丝长裙,笑容快挂不住了。 许益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爱好? 让她骑电瓶车载他? 可钱前前这个前任可以做到的事情,她怎么可以做不到,这不是让他觉得她不如前任吗?或者说,让许益觉得她不如前任爱他吗? 而且她早就看那篇热搜上的真爱报道不爽了,明明一开始许益就是她的鱼。 她总感觉,好像答应许益求婚之后,许益看她的眼神反而不如从前炙热了,她或许不能再这样高高在上地对待他了,得放下身段。 如果她来开电动摩托车接送他,那真爱之说就不攻自破了,她现在还需要许益帮助自己家的公司,得好好表现。 夏春晓笑眯眯的:“我不会开,但我可以学。” “好。” 许益搭着夏春晓开的电动摩托车,格外心惊肉跳。 这几天,风里雨里太阳里,夏春晓风雨无阻,但她发现自己晒黑了不少,也有了黑眼圈,多少护肤品防晒霜都挡不住。 这一天还不小心把许益给摔了。 夏春晓:“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可以!” “我真的可以!” 许益摸着受伤的腿,他觉得他不可以。 他早就想提出不搭她骑的摩托车了,只是不好意思说,也怕她心里有想法,他坐钱前前骑的摩托车,却不愿意坐她的。 现在趁这个机会,正好不坐了。 许益正要起身,却发现摩托车尾部居然被被撞凹了一点,一股心头火起,又硬生生忍住了。 天,他怎么会想着对春晓发火,就因为一辆电动摩托车,还是一辆钱前前用过的旧电动摩托车。 去医院之前,许益到底放不下这辆倒在路上的电动摩托车,发消息给司机,让他把这个摩托车找人修好,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许益扶着打着石膏的腿,坐在豪车后座,看着前面堵了一溜的车,高级隔音效果都隔不住的噪音鸣笛声。 也会想起钱前前的好。 起码钱前前电动车骑得很好啊,特别稳。 他十分惆怅。 —— 书房。 看到徐时归终于忙完,把文件丢到一边,刘察终于忍不住问:“徐哥,你那天大晚上去钱前前家干什么呀?” 要知道徐时归可是洁身自好的很,就算当年在海外混迹,身边兄弟哪个没女人,甚至有的身边有好几个女人,夸张点的女人几天一换的也不少,也就徐时归谁都看不上,任是多么千娇百媚的女人想贴上去,只能得到徐时归无比嫌弃的一个字‘滚’。 当时大家一致都怀疑他是不是那里有毛病。 直到大家知道他被继母接连设计几次,差点没命,最后被迫流亡海外,这才理解他为什么会有点反感女人。 后来,徐哥也就对一位夏小姐有点不一样。 徐时归说:“你想说什么?” 刘察想起徐时归交代他处理掉的那些聊天记录还有那天晚上的监控,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吞吞吐吐的说:“女人只会影响你复仇的速度啊。” “乱说什么。”徐时归嗤他一声。 “我承认,钱前前外在确实很完美,我就没见过比她还美的,但是,但是……” “徐哥,你老实说,他们分手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我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吧,怎么说钱前前也算是你半个弟妹,虽然是前弟妹。”但凡换个人,刘察都能高兴死,他徐哥不用孤独终老了。 “你看,是吧,这事确实不是那么合适。”虽说之前兄弟也有这样荤素不忌的,刘察也不觉得有什么,但这可是他徐哥啊,徐哥怎么能和其他兄弟似的那么不讲究。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徐时归揉了揉太阳穴,“平时多看书,少看点奇奇怪怪的小电影。” 刘察连忙说:“是吧,徐哥,你也觉得这种事情在奇奇怪怪,只能在奇奇怪怪的小电影里出现吧?” 徐时归:“我建议你最好趁我还没发火……” 刘察立马正色,掉头就走:“徐哥,晚安,徐哥你早点睡。” ——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内的一个小平层内。 屋子不大,却很温馨,家具摆设都是按照女主人的喜好布置的,风格也是女主人喜欢的田野清新风,一间卧室的房门紧闭着,女主人正在里头一件件收拾着东西。 男主人坐在一旁沉默地抽着烟。 烟头掉了一地。 女主人秀眉微蹙:“钱易,你能不能少抽点?” “怎么,都要走了,还管我?” “我是不希望你影响到孩子。” 她生的很美,书香门第出生的她,浓浓的书卷气,更是让她和其他美人显得格外不同,即便是生气皱眉,也美得别具风韵。 钱易继续抽着烟:“方雁,我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走出大山,好不容易有了今天……而且,当初是你,是你来到大山写生,是你鼓励我好好念书,将来好走出大山的。” “你让我怎么放弃这些年的所有,重新回到大山里去?” “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和我一起走。”方雁换好蓝格子连衣裙,将行李箱盖上,“钱易,这是我一个人的梦想。” “或许,曾经是我们两个人的。”方雁有些许怅惘,“当时我们一起去支教的时候,在大山里那个瀑布底下一起许下的誓言,你还记得吗?” “方雁!”钱易神情复杂。 “好了,这个事情我们已经讨论了很多次,我觉得我们不需要再讨论了。”方雁收起离婚证,拉起拉杆箱往外走。 钱易一把拉住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舍弃自尊,再次苦苦哀求:“雁雁,别走!我求你别走!别走,好不好?” “对不起。”方雁狠心扯下他的手,掉头就走。 “那女儿呢?”钱易咬着牙问。 方雁的眼眶终于红了:“麻烦你照顾好她。” “你可真狠心啊,连女儿都留不住你。” “我也没想到,她会忽然来到我身边,我早就已经离开这了,我已经为她在这个城市多留了五年。”她们本来是做好丁克的打算,可是女儿忽然来到自己身边,到底没舍得,有了孩子之后,幸福是有的,可她是钱易的妻子,是晓晓的母亲,却偏偏不是独立的她自己,她彻底失去了自己。 方雁一把拉开房门,却看到女儿穿着睡裙站在门口看着她。 小女孩问:“妈妈,你要去哪啊?” 方雁松开拉杆箱抱住女儿,泣不成声:“妈妈要出一趟远门,你跟着爸爸,要乖乖吃饭,好好睡觉,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妈妈,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要跟你走!” 方雁擦掉眼睛的泪水,拿起拉杆箱:“妈妈要去的地方,不适合你,你跟着爸爸会有更好的生活。” “妈妈,妈妈,不要走,我不让你走!”小女孩牢牢抱住方雁的腿,“我不让你走!” 方雁拉开小女孩的手,狠心地一扭头,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女孩蹬着小短腿,试图追上她,却摔在地上。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也隔绝了小女孩的哭声。 小女孩踮起脚试图把门打开,却始终无果。 小女孩一直哭一直哭着喊妈妈。 “喊什么妈啊,你以后,就没妈了。”钱易从房间出来,冷冷道:“你妈她啊,不要你了。” 小女孩爆发出更加激烈的哭声。 钱易闭了闭眼,巡视着屋内,那些东西全都是方雁当初为这个小家精心挑选的,片刻后,钱易再也忍不住,在小女孩的哭声中,把屋内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烂了。 …… 钱前前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 自那以后,钱易给她改了姓名,方晓改成钱前前。 钱易辞去教师工作,开始做进出口生意,经常海内外两边跑,也经常带着她一起出行。 前几年还好,钱易纵使不再像以前对小公主一样对她,起码也尽到了父亲的责任。 那时,方雁起码一年会回来看她一次,但每次回来都会和钱易发生争吵,最严重的一次,钱易喝醉了,把方雁关在家里不给她走,方雁选择报警,事情闹得很大,看热闹的邻居都来围观。 钱易酒还没醒,他当着众人的面跪着求她不要走,方雁还是走了。 钱前前多少了解这个父亲,穷苦出身让他自卑,平生最看重的就是脸面,还有很强的大男子主义,她没想过他会当着人面给方雁跪下。 次日,钱易酒醒,把她送到她姥爷姥姥家,又只身去了方雁支教的大山,再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 自这以后,他绝不许方雁见她。 钱易始终没有再娶,他看着钱前前越长大越有些像方雁的面容,憎恶就越深,冷淡就越明显。 到后来,钱易直接把她扔给了她老爷姥姥,几乎不管她,两人父女关系也越发冷淡疏远。 钱前前抱住腿,看着窗外的月亮,没有再入眠。 —— 月亮的另一头。 徐时归拿出抽屉里的用绸布包起来的一本书——《月亮与六便士》 他的神色比窗外的如水月光还要温柔。 绸布打开,记忆也随之打开。 那是很冷很冷的一个冬天。 玻璃窗外大雪纷飞,小男孩一副营养不良的小白菜样,叠穿着几件破烂的单薄衣服,穿着破洞的鞋,几个脚趾被冻得乌紫,蜷缩在几乎都是金发碧眼的图书馆的最边缘的一角。 他周边很空,大家都故意远离他,不少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他早已习惯这些人的眼神,那种他根本不配碰书的眼神,正捧着书看得入神,却听到耳边响起一阵阵抽噎声。 他拧眉循声望去,是一个五六岁的黑头发黑眼睛的小女孩在哭。 她穿着红红的羽绒服,红色小裙子,白色羊毛袜,红色的小靴子,羽绒服领子也是毛茸茸的,扣着红彤彤的毛绒帽,系着一条可爱的红色的小兔子围巾,包着她那张小小的红通通的脸蛋。 看不见她下半张脸,只能看到她那特别大的一双眼睛,装了一大包透明的泪水。 像个小红苹果儿。 见他看过来,她立马冲到他身边,像是见到救命稻草,很不客气地直接抱住他的胳膊,可可爱爱的小奶音向他诉说着:“大哥哥,我找不到我爸爸了……呜呜呜……” 安静的图书馆因为她的哭声躁动了一下,不少人都谴责地看了过来。 她的大眼睛还冒着水汽。 那时他也不过才十二岁,无奈地看着这个还没他腰高的小女孩,牵着她去找图书馆管理人员。 到了门口,看时间差不多,他也打算回去了。 才走没一会,就感觉有人跟着他,一回头,又是那个小女孩。 “你跟着我干嘛?不是让你跟着那个人吗?” “可是他长得好奇怪,我害怕,他头发颜色是太阳色的,好像妖怪,而且我听不懂他说话。” “……”还头发是太阳色,他现在的心情也是太阳色的。感情赖上他,是因为他也是黑头发黑眼睛是吧,还能说国语是吧。 他不想管她,但到底还是臭着脸带着她回去那个图书馆门口等着。 她还总是要拉着他说话,他很不耐烦,几乎都只是敷衍嗯一声。 等了好一会,一个神态焦急的男人出现,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他一眼,和他道声谢,就不悦地将小女孩拉走,然后对着小女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叱责。 小女孩一边踉跄地被男人牵着走,一边扭头使劲冲他招手:“哥哥,白白!” 他转过身,走了一段路,却听到身后又传来她的欢快的声音:“哥哥,你等等我呀!” 像只黄鹂鸟,很吵。 他转过身,看向那只小黄鹂,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飞过来了。 “为了谢谢大哥哥帮我的忙。”她的手背在身后,仰着头看他,她一脸嘚瑟地说,“我有礼物送你哦,你一定会喜欢的,猜猜是什么?” 他几乎是立刻皱眉,语气很冲:“我不需要你可怜。” 她歪了歪小脑袋,红色毛绒帽子顶端的毛球歪在一边,她说:“为什么要可怜你?” 她的小脑袋瓜子显然还不能理解什么叫可怜。 很快,她从背后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本书来:“当当当!” 他遇见过好心人要送他衣裳,或者要送他鞋子,或者要送他一些吃的。 他从来不肯接受,死死维护着少年那点微薄的自尊, 但他没想到她居然会送他一本书。 他心下微震,话却刻薄:“你送我书有什么用?” “书怎么没用了!”小女孩一把将书塞进他怀里,“知识就是财富,你懂不懂啊!”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书,是全新的,还有塑封包装,应该是在附近书店买的。 “大哥哥,你认识字吗?”还没等他回答,她胖胖短短的手指,就戳着书的封面,用小孩特有的奶甜奶甜的音调跟随着她的手指一戳一字地念,“月亮与大便……” 他没忍住笑,字都认不全,还挺好为人师的。 似乎发现了字数不对,她皱着两笼美貌又指着念了一遍:“月亮与大便……” 实在是认不出来,她语速飞快地掠过,不再纠结书的名字,而是很骄傲地扬起头:“这是我妈妈最喜欢看的书,肯定是很好看的。” “对了,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还没等他说话,小女孩就迫不及待地宣告自己的名字,“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你可以和我其他朋友一样,叫我晓晓!” 她显摆似的说:“我可是读过很多诗的哦。大哥哥,你读过诗吗?” “我的名字是孟浩然诗里的晓!”然后生怕他不明白似的,不厌其烦地继续补充,“是春眠不觉晓的晓哦!” 他盯着她有些红彤彤的脸,她字都认不全,这段长长的介绍自己名字的诗显然是照着大人教的照着念出来,好故意显摆。 等在不远处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上前一把揪起小女孩的领子,直接把她塞进随手招来的一辆计程车里。 他以为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可是就在半年后,他被派去湎国边境,不慎受伤,在运河浮浮沉沉许久,恍恍惚惚中,看见一艘运船经过,船头探出一个戴着红帽子的小脑袋,大喊:“爸爸,那有个人!” 他被救上了船,有人帮他处理手臂的枪伤,她很好奇地跑到船舱凑热闹,被她的父亲给提溜了出去。 他也认出了她,是那个小红苹果一样的小女孩。 见了他的伤,她的父亲显然不愿意惹麻烦,说隔日船会到一处岸口停下,让他尽快离开。 也不愿意她和他接触,她却不肯听话,总是溜到船舱找他玩儿。 她真的很吵。 她说,你流了好多血呀,你要死了吗? 他摇头。 她说,那本月亮和大便看完了吗? 他看了好多遍,他点头。 她说,你有女朋友吗? 他有点想笑,她这么个小豆丁,脑袋瓜子里都是些什么。 她说,我救了你,你可是要以身相许的,知道以身相许什么意思吗,就是你要做我的男朋友。 她话没说完,就又被她的父亲给提溜走了。 没多久,她又偷偷找他了,这次还顺手把他身上的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和钞票都给搜刮走了。 她也不问他的意见:“我宣布,你现在就是我的男朋友了,以后要把所有的钱、所有的东西和所有的糖都交给我哦。” 他:“……” 船只靠岸。 她父亲说不需要他的报答,让他快点离开,是根本不愿意和他牵扯上一丁点关系的态度。 他沉默着上了岸。 小女孩扒着船沿探出小脑袋冲他喊:“大哥哥,你回国的话要记得找我玩呀!” “我家就住在京市……” 她剩下的话他没听见,船只如离弦的箭矢,飞快驶离岸边,他拔腿就追,却到底没追上她最后的那几个字。 那是她的地址。 第26章 钱前前一起床就习惯性地刷朋友圈,居然刷到了一个合作过的小导演的朋友圈在拉投资。 她本来就计划着把手头的钱放进一些投资项目里,这部电影也是个不错的投资项目。 这小导演可是凭着这部《海》一夜成名啊。 区区投资八千万的电影,男女主角都是新人,居然直接揽了十五亿票房。 不过这部电影由于经费有限,硬是拖了好几年,小导演压低经费,又卖房子凑剩余的经费,才得以成功上映。 这电影她也看过,若是经费能更多一点,估计制作能够更加精良。 看着余额里的13亿,从前就喜欢搞投资的钱前前动了心思,有道是钱生钱,干嘛不抓住这个机会。 钱前前立刻联系这个小导演:“导演,还记得我吗?” “呃,当然记得。”小导演很久才回她,显得很为难,“只不过可能这个电影里面暂时没有契合你的角色。” 感情以为她来要角色啊。 钱前前之前主演的就是这个小导演的处女作,结果被全民抵制,票房惨淡,说起来她也有点同情这个小导演了,如果不是因为她,估计票房没有这么惨。 “而且这部电影还没正式启动,我也还在拉投资,还没影的事情……” “我投了。” “?!”小导演飞快地发了个语音过来,“你是说你要投资?” “嗯。” 小导演立马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是许总要投资?” 不过,他前段时间听说许总已经和钱前前分手了啊,还是说又复合了? 钱前前沉默了一瞬,就不能是她有钱吗? 小导演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啊……我……” “跟他有什么关系,是我要投资。”钱前前着重强调,“是我自己的钱。” “好的好的,钱小姐,这部电影的目前投资预算是一个亿左右……” “那就一个亿。”钱前前很爽快。 钱前前听见那边深吸一口气。 “钱小姐,您是想要主演这部电影吗?”小导演小心翼翼地问。 “不,我不演。”这是生怕又重蹈覆辙,连她的钱都有点怕烫手是吧,她也不想好好的电影因为她自己再砸了,这可是要赚钱的呀,她目前不太想出现在太多人面前。 怎么说呢,上次的还会复制别人的负资产的事情,还让她心有余悸。 “钱小姐,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直接面谈吧。” “明晚。”钱前前定了个时间。 “好的好的钱小姐,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好好休息……” 钱真是个好东西啊,之前这小导演对她可严格了,因为演技差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现在一提钱,就一口一个您,一口一个钱小姐,还嘘寒问暖关心起她来了。 啧啧……真现实。 一个亿拿去投资电影了,还剩下12亿。 即便钱前前现在资产已经过十亿,可钱前前还是不满足,这些远不够她挥霍。 是的,挥霍,钱前前的梦想就是过上挥金如土的日子。 钱是永远不够的。 欲壑难填。 小时候,钱易方雁离婚没几年,钱易开始对她忽视冷淡,也几乎不给零用钱,只是每月给一些生活费,钱前前十八岁之后,自己兼职打工,明言不会再花他的一分钱。 方雁倒是每月都会有一笔钱打进她卡里,只是方雁自己的工资都是紧巴巴的,也不知道要怎么节省才能给她这笔还算过得去的零用钱。 但钱前前从不碰那笔钱。 因为总是缺钱,也导致她对钱有种近乎疯狂的欲望。 只靠投资电影肯定不够。 她前世大概了解过,这部戏《海》虽然挫折重重,但资金到位之后,完成的很快,这部电影从立项开拍后期再到审核,最终上映,大概是花了2个月时间,但下映之后第一次分红到手又起码需要3个月时间。 尽管这部电影票房最最起码有十五亿左右,可她起码要等几个月时间,才能拿到全部分红。 钱前前能利用的无非就是一些先知,好在她太爱钱,和陈序婚后也跟着了解了不少关于投资方面的事情,对现在的一些几乎是暴利的投资项目记得比较清楚,除了电影,还有一些公司,一些新兴项目……她把11亿投进这些必赚的项目里,坐等收益。 剩下1个亿,钱前前没乱花,其实也是给这些投资项目留着的预备金。 —— 钱前前打着方向盘,开着自己新买的限量款跑车,准备去自己新入股的公司看看,却在路上不经意看到了在公交车站等车,正不停擦汗的苏甜儿。 现在这个时间段,苏甜儿才从陈礼盛的公司辞职,找了份新工作,巧了,钱前前会入股这个公司,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苏甜儿进了这个公司。 按照那个苏甜儿跳槽到哪个公司,陈礼盛就要收购哪家公司的尿性,她又要发了。 钱前前慢下速度,冲苏甜儿说:“苏甜儿,我载你一程?” 再怎么说她接下来的发家致富路还要托这个前室友的福。 苏甜儿对她的豪华座驾似乎十分不屑,面上同情不已,还反过来劝道:“不必,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我早就劝过你,偏偏不听,现在信我了吧,你要是早听我的,何至于这个下场,你本就不应该一味地想着依靠男人嫁入豪门,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努力工作才是对的。” 不愧是她刚入股的公司招来的新员工,钱前前很满意。 她赞许地点点头:“你说的对,你有这样的觉悟,我很高兴!” 废话,她是老板,能不高兴有这样努力工作的员工吗? 钱前前也不和她啰嗦,直接一脚油门走了,喷了苏甜儿一嘴尾气。 苏甜儿擦了擦一脑门子的汗,在炎炎烈日下,她的妆都快要花掉了,看着迟迟不来的公车,和开着豪车潇洒走了的钱前前,鬼使神差地冒出一个念头。 为什么,该被同情的好像是自己啊? 她刚刚居然同情钱前前? 苏甜儿急急忙忙踩点赶到公司。 领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劈头盖脸一顿痛骂:“都说了让你们今天早点到早点到,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有没有搞错啊,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明明是大公司出来的,居然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明明就没迟到。”苏甜儿分外委屈。 “你再说一遍?还敢顶嘴了?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现在就给我滚蛋。”领导继续骂。 苏甜儿想着这个月的房租水电,还有要给家里寄的钱 ,到底还是低下头,什么也不敢说了。 “哑巴了?” 苏甜儿忍住眼泪,只能一直道歉,领导哼一声,这才满意地走了。 过了一会,钱前前施施然从门口走进来。 苏甜儿瞪大眼:“你……你怎么在这里?” 还没等她回答。 苏甜儿像是了然:“你是新来的吧?” 她挑眉:“算是吧。” 苏甜儿说道:“你迟到了!” 钱前前点点头:“所以呢?” “你完蛋了,你会被骂死的。”苏甜儿深觉同病相怜,不由开口。 这时,领导从他办公室冲出来对着她这个方向大喊:“钱董!” 苏甜儿左看右看,最后不可置信看着她大喊:“你居然是公司董事?” 领导斥骂:“你喊什么喊,怎么对钱董说话的!” 此时苏甜儿脑海里不停回荡着自己今天说的那句话:“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 钱前前制止领导:“别对小姑娘这么凶,我是很看好她的,有她这样的员工是我的福气。” 可不是福气嘛,现在她是她员工,她的美好生活要靠她创造。 不止如此,收购变现路近在咫尺啊,苏甜儿可是她的摇钱树啊!可不得好好对苏甜儿嘛。 钱前前差点笑出声来。 钱前前又继续交代领导要好好对苏甜儿,好好栽培,可别把她的摇钱树给气跑了。 领导立刻和颜悦色:“那是当然。” 钱前前拍了拍苏甜儿肩膀:“加油,我很看好你哦!” 看着钱前前袅娜离去的背影,苏甜儿彻底懵了。 苏甜儿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进了这家公司,这么努力到现在也就是个小职员,成为领导的梦想还遥遥无期,而钱前前就是谈了个恋爱,就成了董事。 而她这么努力工作,想得到领导另眼相看,可还是整天冲她臭脸的领导,因为董事的一句话,就对她格外和颜悦色起来。 她有点怀疑自己的坚持是不是对的了。 苏甜儿打开手机,里面是好几个陈礼盛的未接电话还有十几条微信。 无非都是一些甜言蜜语,还有她为什么不回消息。 苏甜儿怅惘了好一会,她轻咬下唇,还是回复了陈礼盛。 钱前前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没有太阳,她直接摘了墨镜和口罩,谁知路人看着她的眼神不是往常的惊艳,而是都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不时还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钱前前拿出镜子照了照,她的脸上也没东西。 —— 刘察急匆匆地冲进徐时归家,急得连门都没关,他神秘兮兮地拿着手机,和徐时归说有东西给他看。 徐时归看他这贼眉鼠眼的样就知道他要给自己看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时归冷冷地说:“不看。” 刘察攥着手机:“这东西和你隔壁的邻居有关哦。” 徐时归疑惑:“钱前前?” “对对对,就是你隔壁的那位钱小姐!”刘察直接打开电视投屏,“你不知道啊,这小视频现在可是传疯了啊,天呢,网上铺天盖地全是。” 刘察用手机投屏电视。 刘察推了推徐时归的胳膊,“徐哥,快看,这人造假视频的技术还可以啊,差点连我都骗了过去。” 不堪入耳的暧昧的声音。 徐时归神色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到底没有看。 好一会,他的眼神避开电视屏幕,脸色明显变得极差,拧眉冷叱:“刘察你……” 话还没说完,没关好的门被一把推开。 两人循声望去,钱前前就站在大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她指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着的那种小电影,咽了咽口水:“你你你你……你们……我是看你门没关,以为你忘了,想帮你关上。” 其实她是惦记着徐时归剩余的利用价值,特地来找他的。 哪里知道会撞见这两人居然一起看这种小电影,看就算了,还不关门。 钱前前的神色明明白白地流露出来: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徐时归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忙解释道:“我没看!” “嗯嗯,我相信你。”她不信。 视频还在播放,气氛越发尴尬。 徐时归反应极快地从刘察手里抢过遥控器,将视频关掉。 刘察看看徐时归,又看看钱前前。 真是尴尬给尴尬她妈开门,尴尬到家了。 钱前前轻咳一声,若无其事道:“你们看吧,我先走了。” 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可以理解。 “我说了我没看!”徐时归提高了声线,仿佛被侮辱了似的,“我从来不看这种东西。” 刘察瞄了徐时归一眼,这还是他人狠话不多的徐哥吗,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和她解释这么多? “没看就没看嘛……”钱前前轻轻嘀咕。 不过,看他年纪也不小了,二十六七的人了,从来不看这种东西的话,也不太正常,她都还看过呢。 徐时归脸更黑了,瞪了刘察一眼。 刘察浑身一冷,连忙帮着解释:“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钱前前神情古怪,“为了我看这种小电影?” 徐时归面无表情地盯着刘察。 刘察觉得自己更冷了,这么看着他干什么,他可没想什么不好的东西,他急急忙忙解释:“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是网上流传说这小电影里面的人是你,我想着看看有什么误会,所以想帮你看看怎么回事……我真不是这种人!我真不是这种人!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啊!”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钱前前回忆起回来的路上,那些路人看她的奇怪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 刘察的话都还没说完,钱前前直接打开手机搜。 #钱前前下海的不雅视频#登顶热搜。 这事情都已经闹疯了,她居然才看到。 第27章 钱前前一时间没找到小视频的来源,一把从徐时归手里抢过遥控器,把电视打开。 刚刚的视频开始播放。 钱前前认真地盯着视频看了好一会,视频里的人的脸被p成了她的,看起来有七八分相似。 刘察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钱前前还真是一点不避讳他们啊,她真的,不会觉得尴尬吗,她完全没事人一样,太奇葩了。 他脚趾抓地,真的好想逃啊。 刘察挠挠头:“钱小姐,要不然你回去看吧。” 钱前前拧眉回头看了刘察一眼,然后继续盯着屏幕看,似乎才注意到他们存在:“你们出去。” 刘察:“……”这谁的地盘啊,就让他们出去。 刘察看了徐时归一眼,却发现徐时归依旧没有看向电视屏幕,玻璃镜片后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钱前前看。 刘察纳闷,他总盯着钱前前看做什么。 刘察捅捅徐时归胳膊:“我怎么觉得她压根没把我们当男人看呢。” 徐时归扫他一眼,单手插兜:“跟我出去。” 刘察咽了咽口水,正准备跟着徐时归往外走。 钱前前却忽然情绪激动地猛拍了下桌子:“王八蛋!” 徐时归脚步顿了片刻,折身回去,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机。 “……”刘察咽了咽口水,忍住尴尬,看徐时归一眼,才说,“这个人技术很高,差点连我都瞒过去了。” “不过确实有点不对劲,有断帧痕迹,有些画面衔接不上,光线也不对,声音口形也有些对不上……具体得检测,不过就目前发现的破绽来看,这应该是p的……AI换脸……” “什么叫应该是p的。”钱前前差点蹦起来,她简直气得不行,“这肯定是p的啊!” “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刘察劝道。 钱前前叉着腰,那张漂亮的脸蛋都要气到要变形了,她攥紧拳头,气势汹汹地掉头回了自己家。 这事情还有人专门负责带节奏,几个营销号更是长篇大论,说的煞有介事,仿佛亲眼看见钱前前下海了一样。 全网骂声。 只有一小部分粉丝依旧相信钱前前,还在为她说话。 还有她刚投资的电影导演主动为钱前前发声,表示相信她。 也有网友发声,列出证据,证明这个小视频是p的,可惜大部分网友都不太买账。 这些人不惜以最恶劣最肮脏最下流的想法来揣度钱前前。 将她踩入泥里,也满足了一些人的恶趣味。 钱前前微博私信收到了一堆不堪入目的图片和信息。 钱前前的手机静音了,现在拉开电话才看到一堆未接电话,还有一堆微信消息,全都是问她这个事情的。 不止同学同事,就连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都跑来问她这事。 甚至她那根本没怎么管过她的父亲母亲,也打了十几个电话过来。 钱前前没接。 钱前前直接报警处理,钱前前报警立案之后,直接把立案单和律师声明甩到了微博上。 糟糕的是,因为娱乐圈的一些事件,导致警方的立案单和律师声明都已经没有什么太大作用了,像个笑话一样。 一群人依旧在下面舞,骂她不算,连带着帮她说话的粉丝也被骂,骂她们的话同样是脏到不堪入目。 除了那几个营销号,还有许多钱前前的黑子坚定不移地按着她黑,非要将这事情扣在她脑袋上,才罢休。 钱前前认出了几个大黑子,黑了她好几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 钱前前找了京市最好的律师所,在微博上发了律师函,以造谣传谣起诉这些营销号和黑子。 这些营销号和这几个大黑子,居然拒绝道歉,并且言论十分嚣张。 [我说的就是真相,什么谣言,我可没有传谣。] [怎么,想捂嘴啊,那你之前就别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说实话也犯法吗?有种就来告我啊!] 把钱前前气的够呛。 就这么过了一天,那个词条还一直挂在热搜上,钱前前也有些急了,再次联系警方。 由于这个事情影响比较大,警方也很重视,可惜警方的调查至今还没什么进展,只告诉钱前前发布视频的人十分谨慎,是匿名的海外id,还转了好几个网域,才转到国内,所以很难查出这个人。 至于复原视频,难度也不小,需要时间。 至于只能复制金钱的系统,钱前前根本没指望它。 钱前前气得一晚上没睡好,任何一个女生被冤枉陷害,还是被这种腌臜手段,情绪都好不到哪里去。 睡不着,干脆就起来吃早餐。 钱前前坐在餐桌上,拿着勺子搅拌着杯子里的牛奶燕麦,低头思索。 她其实大概猜到,到底是谁陷害她,这事情绝对和夏春晓脱不了干系。 或许她不能光等着警方,她必须得自己做点什么。 到时热度过去,就算她找到了真相,这个丑闻也早就被很多人潜移默化地按在她身上了,至于真相大白那天,也没有多少人关注,因为很多人,根本不在乎真相如何,多少名人明星就是这样,一开始没能及时澄清,导致在公众眼里彻底污名化。 钱前前放下勺子,没忍住又拿起手机,各大平台都明晃晃地拿她这件事当做是流量密码——【钱前前下海事件】 显得格外刺眼。 第28章 餐厅。 夏春晓和陈李相对而坐,陈李对着夏春晓拍了几张照片,又对着自己拍了几张照片,将照片仔细p了p,在微博上发了帖子——和好姐妹一起吃午饭。 夏春晓搅动着玻璃杯里的饮料,目光紧紧盯着陈李:“钱前前的视频热搜你看到了吧,她的这件事情……” 她的话还没说完,陈李就讨好地说:“春晓,你别理她,她活该!” 陈李也有私心,上次因为钱前前她出了那么个大丑,她还记着呢,她可算是报仇了。 夏春晓瞪大眼:“这事还真的是你做的?” 陈李邀功似的接上了,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是啊,谁让她不知死活敢对付你!” 夏春晓不赞同地看着陈李:“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你知道这个社会,随随便便一句话,随随便便的一个黄谣,一个虚假的视频,就可以把一个好好的女孩给逼死吗?”她就是再气钱前前,再想报复,也绝对不会用这种肮脏手段,陈李居然把钱前前诬陷成失足女,还到捏造那种不堪入目的视频到处传播,钱前前以后还怎么做人? 何况她刚刚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件事和钱前前无关,并不是她散播小三言论陷害她。 夏春晓犹豫片刻:“你去自首,把真相公之于众。” “你让我自首?”陈李大惊失色,“你想让我坐牢吗?!” “何况,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难道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种腌臜事。”夏春晓抿了抿唇,拿起包包就走,“以后,别再找我了。” 陈李一把抓住夏春晓:“春晓,你这是要和我绝交?” “陈李,我们从来就算不上什么朋友。”夏春晓冷淡道。 陈李这个人的人品实在太……夏春晓担心,继续和这样的人来往,迟早会反噬到自己。 “还有,你要是不去自首,我也会报警的。”夏春晓直接按下110三个数字,在陈李面前晃了晃。 “你居然要报警?”陈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陈李太了解夏春晓了,这是真的要和她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了。 陈李上下打量着夏春晓。 依旧是大牌裙子,昂贵珠宝、限量款鞋,名牌包包,明明家里即将破产,却还是强撑着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拿捏着一副千金大小姐的范儿。 利用自己那么多次,现在居然来一句——她们从不算什么朋友。 是了,这个千金大小姐,哪里把她当过朋友,只不过是把她当做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陈李冷笑几声:“你这可就不地道了,我为你做了多少事,你心里没数?” 她给夏春晓当狗这么久,早就受够了,利用完她,居然就想将她一脚踢开。 “是谁前几天故意在我面前一脸委屈,说钱前前陷害你的,现在嫌我做的事肮脏了。”陈李捏紧夏春晓的胳膊,“是啊,你高尚,你了不起,你随便说一句话,自然有人会给你把肮脏的事情都干了……就像我一样,脏的都是别人,你的手永远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这些事都和你没关系。” “你胡说什么?”夏春晓眼神闪烁,她故意和陈李诉苦,只是想着让陈李随便对付一下钱前前,给钱前前点苦头吃而已,她也没想到陈李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既然都撕破脸了,大家也没必要装了。 陈李阴阳怪气道:“我胡说?是谁抢了人家男朋友还不承认啊,被人揭穿了还委屈,你委屈什么?” “你以为你高尚得到哪里去,说到底你就是一个小三而已!” “陈李!”夏春晓提高了音量,又担心地左右看了一下,“你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客气!” 全都怪许益,没分手就跑来和她求婚,搞得她背负小三骂名,都没办法直起腰杆。现在连陈李都敢威胁她了。 陈李死死掐着夏春晓的胳膊,讽刺道:“高贵的夏大小姐,你要是敢胡说八道,要是敢使手段对付我,我可能也管不住我的嘴哦。” 夏春晓一把甩开陈李的手,胸脯起伏不定,瞪着陈李不说话。 “如果你敢报警,我就告诉许益,是你指使我这么做的,毕竟,你和钱前前才是情敌啊,你为了报复许益前女友,指使我去对付她,很合理,不是吗?” 夏春晓抬起手就要扇陈李巴掌,却被陈李抓住。 “对了,夏大小姐,你的戒指看起来不太适合哦。”陈李盯着夏春晓手上的粉钻戒指,“我好像听说,许益在拍卖会拍下的这个戒指,本来是要送给钱前前的啊。” 夏春晓的视线落在自己明显不合适的戒圈上,目光凝滞片刻,直接甩开陈李的手,掉头就走。 身后的陈李还在阴阳怪气。 陈李继续说:“男人嘛,爱你的时候,自然是愿意使出浑身解数讨你欢心,可是不爱的时候,你觉得他还会全力去救你们的夏氏集团吗?到时你还能高高在上地做你的千金小姐?还能跟我在这摆大小姐的谱?” 夏春晓的步伐停滞了片刻,但她很快收拾好情绪,回过头冷冷地警告似的瞪了陈李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餐厅包厢。 夏春晓坐在车里,目光毫无焦距地落在车窗外,过了好一会,她拿起手机,上面的110还显示着,她目光转动片刻,到底还是把这三个数字,给一个个删掉了。 她收拾好心情,给许益打电话。 却发现许益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等了好一会,还是通话中,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第一时间挂掉对方电话,转而接她电话。 这是许益私人电话,并不会是公事。 夏春晓忽然想到什么,重新拨打了一个电话,同样是在通话中,她咬着嘴唇,目光沉沉地盯着电话上的名字——钱前前。 许益正在和钱前前讲电话:“前前,你别着急,这个事情我已经去找分局了,他们很重视,一定会全力帮你找到陷害你的人的。” 许益上赶着帮忙,自然是好的。 钱前前可没什么两人分手之后就老死不相往来的想法,不想欠前任人情的想法,前任这东西,能利用,当然是好好利用了。 “那就谢谢你咯。”钱前前问:“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挂了。” 许益轻叹口气:“前前,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为什么遇到这种事,都不和我说呢?”许益继续说,“我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担心你。” 她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惊惶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也没别的朋友,连能倾诉的人都没有,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哭呢。 钱前前有点不耐烦:“嗯嗯,我知道了。”要不是看在他有心帮忙的份上,她敷衍都不想敷衍他。 “就算分手了,我们也还是朋友。”许益正说着,却看到夏春晓的电话打了进来,许益没有接,继续和钱前前说话,“以后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来找我。” “好好好。”钱前前找了个借口,“我外卖到了,不和你说了。” 说完不等许益回应,钱前前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许益楞楞地听了会电话的忙音,从前,钱前前从来没有主动挂过他电话的。 许益这才打给夏春晓:“春晓,怎么了?” 夏春晓温柔道:“你刚刚在和谁讲电话呀。” 许益也没瞒她:“和前前。” “是因为那个热搜的事情吗?” 许益忧心忡忡道:“是啊。” 夏春晓神情冷淡,但语气惊讶担心:“啊?这怎么办啊?” “以前我和前前一个宿舍,她确实经常夜不归宿……”她顿了顿,“也不知道是谁把她这样的视频给流出来了,太过分了。” 许益直接打断她,语气很坏:“够了,前前不是这样的人,她是被陷害的。” 夏春晓顿住。 许益说:“行了,我等下还有个会,先挂了。” 夏春晓盯着手机,咬了咬唇。 —— 钱前前看着私家侦探给她发的视频。 干这事的居然不是夏春晓,是陈李,也不奇怪,夏春晓一向有些清高在身上,不过也和她有关就是了,陈李干这事,不过就是为了讨好夏春晓。 现在,两人倒是狗咬狗起来。 上次的礼服走光事件,还没有教陈李学乖,居然又使这种脏招。 钱前前弄了个小号,给视频起了个普普通通的标题#来网红餐厅打卡,这里的湖景真的超美# 然后,买了一大波流量,将这个视频发了出去。 何必自己解释,多得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正义网友,一切就交给他们解决了。 当然,适当时候,她也会调整下舆论方向的。 不到两小时,这个视频就被顶上了热搜。 视频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卡视频,拍的是餐厅落地窗外的湖景。 在视频第三秒的时候,却出现了两个女生。 信息量极大。 [钱前前居然是被陷害的。] [我去,这个叫陈李的也太恶毒了吧。] [真的恶心,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钱前前也太惨了吧,每天不是被黑,就是被三,就是被陷害的路上。] 有黑子还不死心,继续黑:[说不定是钱前前自己找人弄的假视频,就是为了陷害别人,洗白自己。] [而且,怎么就这么巧,就恰好给路人不经意给拍了。] [感觉就是假的澄清视频,这钱前前就不是个好东西。] 一时间网上两拨声音对峙起来,一波帮着钱前前说话,一波帮着陈李和夏春晓说话。 甚至投票活动都搞出来了。 #钱前前到底是不是被陷害的。# 目前认为视频是钱前前为了洗白自己而捏造的,并不是被陷害的,占百分之六十。 很快,陈李也看到了热搜。 她急忙打电话给夏春晓,夏春晓却根本不接她的电话。 眼看事情越演越烈,甚至连她工作室的客户都打电话来问她网上的热搜是不是真的。 陈李焦急地在原地打转,好一会,陈李灵光一闪,镇定下来,她只要咬死这个视频是假的就可以了。 何况,就算餐厅有监控,也不敢将监控放出来,他们不敢随意泄露客人隐私。 她急忙发了帖子否认:【我绝对没有陷害过前前,我也没有说过这段话,不清楚怎么回事,我和前前以前就是室友,关系很好的,我这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去陷害她。】 钱前前看到陈李说和自己关系很好,都要吐了。 这人是真不要脸啊。 有技术大神再次为钱前前发声,表示钱前前所谓的下海不雅视频是伪造的,是用换头术p的。 而这个餐厅里陈李和夏春晓的对话视频,是完全真实的,并非捏造,他愿意为此言论承担法律责任。 紧接着,一个网红也发声了。 网红当时正在餐厅直播,有注意到这两人,虽然没有拍到陈李和夏春晓正脸,但是她刚刚发现,她的收音器有录到她们的声音。 她可以提供直播回放。 有人出来作证,还是大网红,原本名声不太好的网红瞬间被誉为正义使者,粉丝持续暴涨。 不少网红和营销号掌握了这一波流量密码,纷纷义愤填膺开始为钱前前发声。 #如果今天我们沉默了,我们都有可能是下一个钱前前# 许多女生纷纷发帖声援,表示对这样的网络环境没有安全感,绝对不能让陈李这样的人逍遥法外。 舆论终于彻底往钱前前这边倒了,陈李被骂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陈李惊慌失措地看着网上的舆论,完了,彻底完了。 夏春晓这里也不好过,很快就有人把矛头对准了她。 [大家都在骂陈李,只有我读取到了另一重信息吗,这夏春晓确确实实是真小三,还是知三当三啊,上次还在那里装无辜都推到渣男身上。] 钱前前往下翻,到这个时候,也还有人帮夏春晓说话。 [也不能完全这样说吧,感觉夏春晓也没那么坏,好歹她也让陈李去澄清了。] [呵呵,小三还装善良,要不是她故意在陈李面前抱怨,她的小跟班会想出这种恶心的方法陷害钱前前吗,这事本来就是因她而起。] [真有心早就去报警揭穿陈李真面目了,这都五小时过去了啊,还不是没有!] 夏春晓颤抖着手指翻看着这一条条消息,她最爱惜的名声,彻底毁于一旦了。 原本就在震荡中的夏氏集团又被连累,夏春晓根本不敢接父母的电话,她都能猜到父母会怎么责骂她。 许益则是直接提起中午他们的那通电话:“你早就已经知道钱前前是被陈李陷害的,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故意在我面前抹黑她,就因为她是我前女友,你就要这样吗?” 夏春晓太委屈了,又不是她害的钱前前,怎么都要来怪她! 比起夏春晓,陈李的日子更难过。 不少客户都闻风而动,纷纷和陈李的工作室解除合约,和这样的人合作风险太高了,何况,陈李的工作室名声跟着她这个负责人臭掉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要是说出去妆造是她打理的,丢不起这个人。 这个工作室几乎投了陈李所有的积蓄,这样一来,损失不可估量,她都不敢想象自己投入了所有心血的工作室以后的命运。 甚至还有些过激的网友,直接去夜深人静跑到她工作室打砸泼油漆,甚至去蹲点她的家,把她吓得工作室和家都不敢回。 她后悔得不行,都怪夏春晓,要不是为了给夏春晓出气,她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陈李疯狂地想报复钱前前,那视频对话一定是钱前前故意找人放出来的,即便钱前前这件事做得十分隐蔽,陈李还是认为就是钱前前做的。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 两天过去了,钱前前涨了四百万粉丝,收益也涨了三千万。 还是有人在讨论这个事情,甚至有人把矛头对准钱前前,认为就算事情是真的,钱前前本人也有违法的嫌疑。 [不信有这么凑巧被路人拍到,该不会是钱前前找人跟踪这两人偷拍的吧,不管怎么样,这侵犯别人的隐私权了吧,她知不知道这也是犯法的。] [楼上的你在说什么呢,没有证据不要乱说哦,这就是路人随意分享视频,网红好心揭露,网友正义发声,她们干这坏事,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还是有一小部分黑子,坚持不懈地黑她,坚定认为她不是被陷害的,全是她这个失足女的挽尊操作,甚至到处去传播那个伪造的不良小视频,就为了抹黑她。 即便是伪造的不良视频,是假的,钱前前心里也不舒服,毕竟顶着她的脸,可是她联系警方,警方也只是能将流传的链接之类给她弄掉,但是被别人下载过的,就没办法处理了,而那些黑子却早早保存,锲而不舍地一直发。 —— 钱前前准备去外头吃个饭,正走着呢,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居然是陈李。 陈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她死死瞪着钱前前。 钱前前撇撇嘴,理都不理她,掉头就走。 陈李冲上来挡在钱前前面前:“钱前前,我不会放过你的!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钱前前低下头:“陈李,这句话,原样送给你。” 陈李:“呵,你能把我怎么样?” 等到她躲过这段风头,还不是一样过日子,即便还不行,她可以直接出国,没有国内的舆论环境,她一眼可以开启新的人生。 钱前前握紧拳头,好想直接打她一顿啊。 说到底,那段视频,即便让舆论倒向她这边,洗清了她的冤屈,可这种视听资料很难直接作为证据,并不能单独作为定案的依据,关于这件事,警方至今没有查出id后面的那个人,她缺乏最主要的人证物证实证。 陈李看见钱前前有些难看的脸色,终于笑出声来,又嚣张地重复了一句:“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 钱前前偏要让陈李看看,她能拿她怎么样。 她费了老鼻子劲,好不容易登入了一个客网,买了会员,花了一大笔钱当定金,据说是国内最顶尖的几个黑客都接了单。 亏她还高兴了一会,结果居然半天都查不出来,也不知道陈李到底是找的什么人,技术居然这么高。 钱前前心情更差了,一天不能把陈李送进监狱好好改造,她心情就好不起来。 到了饭点,钱前前背上包包出门吃饭。 在电梯遇到了徐时归和刘察。 刘察笑呵呵地主动和她打招呼:“钱小姐,恭喜你啊,终于澄清了。” “哦。”钱前前扯了扯嘴角,心情不好,甚至懒得敷衍他们,率先出了电梯。 刘察蒙了,问徐时归:“她这是又咋了?” 徐时归望着钱前前的背影,抿了抿唇。 刘察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估计是警方那边的调查不太顺利吧,也是,那个餐厅被别人私自拍的视频有局限性,也不能作为单独证据使用,看她这样,是铁了心要把那个陈李送进去。” 刘察跟在徐时归身后,还在说个不停:“我看到最近在客网上还看到高价悬赏,在找这方面技术的黑客,在查她这个事情,估计就是她了。” 徐时归忽然停下脚步:“你怎么不接这单?” 刘察也跟着停下脚步,絮絮叨叨地抱怨:“徐哥,我们公司一堆事呢,就你交给我的那些事,我都要忙死了,哪还有时间去搞这些有的没的,再说了,这对别人来说是高价,对我来说,这些钱还不值得我出手。” “你很忙吗?”徐时归单手插兜,凉凉地看他一眼,“我看你现在就很闲啊。” 刘察呆住:“徐哥……” 完了,完了,徐哥这黑心的,该不会又要给他加工作吧。 徐时归先是抿了抿唇,然后才开口:“公司的事情我会来处理,你休息两天。” 刘察瞪大眼,不可置信:“徐哥,你讲真的?” “哇,徐哥,你怎么忽然这么好,你终于知道体谅体谅我了,我真的是要累死了,你都不知道我这顿时间是怎么过的,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刘察说着说着就停下来了,他发现徐时归就这么盯着他看,眼神不太对啊。 刘察小心翼翼问:“徐哥,咋了?” 徐时归轻咳一声,不自然道:“我让你休息,你就真的休息?” 刘察懵了,这徐哥说的话,他怎么有点听不懂了呢? 刘察愣了片刻,想到什么,试探着问:“那我去把钱小姐的那单给接了?” 徐时归点了点头:“嗯。” 刘察:“……”徐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了。 两人吃完饭,刘察还想歇息一会,徐时归却要立刻回去,刘察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徐时归后头回去了。 回去之后,也不用徐时归开口,刘察也不提要睡午觉了,立刻打开电脑,在客网上联系上钱前前,然后就是一顿丝滑的操作。 徐时归抱臂站在他身后看着:“能解决吗?” 刘察看着电脑屏幕的一串又一串代码,按了按太阳穴:“开玩笑,有我能解决不了的,怎么说我这技术也是全球顶尖的,解决她这事那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刘察比了个刀的手势,划拉了一下。 徐时归追问:“需要多久?” 刘察:“两小时……不不不……徐哥我肯定尽力给你半小时就搞定好吧?” 说完,刘察就埋头操作了起来。 隔壁的钱前前却看着徐时归那一行的面板有点懵。 【徐时归的欲望——解决你的麻烦】 【欲望值+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7,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3】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亿元】 怎么回事,徐时归居然有这么好心? 他能怎么帮自己。 钱前前想了想,对了,刘察可是他身边的高手,她记得小说内容好像提过一句,这人是全球顶尖黑客。 钱前前看着刚刚在客网上和她联系的那个账户名:LIU。 恰好是刘察的姓。 过了十几分钟,层层解码之后,刘察终于查出了对方真实的id地址还有这个人的所有信息。 刘察处理好,直接把这些文件匿名发给当地警方,让钱前前等消息。 钱前前没想到,峰回路转来的这么快。 警方很快根据这些东西进行核实调查,很快出动,将那个陷害她的黑客还有陈李都给抓了起来。 钱前前立刻给对方转了悬赏金二十万。 刘察看着钱前前发的二十万,陷入了沉思,毕竟有可能是未来嫂子,他给未来嫂子办事那是应该的,要是收她的钱,好像不太好吧。 刘察干脆把问题丢给徐时归:“徐哥,你说,这钱,我是收呢,还是不收呢?” 徐时归沉吟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钱前前这么爱钱,二十万无异于是割她的肉,她之前可是穷到要倒卖他的鞋了,别看现在给钱爽快,过两天回过神来估计能心痛死。 想到这,徐时归弯了弯唇。 徐时归没直接回答刘察,只是给刘察转了二十万。 刘察看着徐时归给自己转的二十万,得,明白了。 刘察笑问:“徐哥,什么时候我才能改口管钱前前叫大嫂啊。” 现在钱前前也和许益分手了,亲弟弟前女友……不过徐哥要是真那么喜欢的话,这些也不是问题。 徐时归拧眉:“你又胡说什么?” 刘察挤眉弄眼的:“嘿,我胡说?你没看上人家那你还这么关心人家?” 徐时归盯了刘察一会:“你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毕竟邻居一场,帮帮她怎么了。” 刘察使劲点头:“对对对,邻居,邻居,哎哟喂,多么感天动地的邻居情啊!” 徐时归撇开眼,垂眼继续看手里的书。 “不过,徐哥,夏小姐和钱小姐这苗头是别定了,虽说那夏小姐说的冠冕堂皇,但实际上,要不是她故意挑唆,利用那个陈李,能有这事?” “你说以后这两人要是又对上,你站哪边?”刘察摸了摸下巴。 徐时归平铺直述:“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刘察还不死心:“避而不答可不是你的风格,要是夏小姐以后想让你对付钱小姐,你要怎么选?” 徐时归又翻了一页书,就在刘察以为他不会作答的时候。 徐时归开口了:“我欠她的,该还恩还恩,可为她作恶……” 徐时归盖上书页:“没可能。” 刘察痞笑着挑挑眉,拿起手机麻利地把钱前前的二十万给退回去了。 钱前前没想到对方居然把钱给退了回来,这人图什么? 钱前前追问了几句,对方没有再回复了。 还真是他们,居然真的帮她的忙,今天这太阳也没有打西边出来啊,这徐时归什么时候这么友爱邻居了。 钱前前也懒得继续猜想了,关键是陈李被抓这事,能让她高兴得多吃两碗饭。 陈李不仅捏造视频造谣诽谤她,甚至还找人到处散播不雅视频,找网络水军带节奏造谣,陈李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诽谤罪,散播淫秽物品罪等。 且因为情节严重,钱前前又有一定知名度,陈李这个事件造成的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到时量刑时肯定会加重且从重处罚,三年有期徒刑是跑不了了。 陈李这下终于怕了,试图拿钱私了。 钱前前特意去看她的倒霉相。 陈李瘦得更厉害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有了,一脸倒霉相,两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两只眼下,显得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格外吓人。 钱前前扣着指甲,漫不经心道:“你要给我多少钱?” 陈李松了口气,果然还是那个爱钱的钱前前,只要她愿意收钱私了,这事就不大。 陈李说:“十万。” 钱前前一脸嫌弃:“啧啧啧。” 陈李白着脸,继续加码:“二十万。” 钱前前笑了一下,还是摇头。 陈李咬牙:“最多五十万,这是我所有的钱了。” 钱前前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真是贪得无厌,陈李暗恨,想着找家人朋友借一些钱:“钱前前,你到底要多少钱?” “陈李,你的钱,我才不要。”钱前前耸耸肩,“因为啊,我嫌恶心。” 陈李高声:“钱前前,你把我抓进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何不干脆赚一笔呢?” 钱前前不想和她废话了。 “你问我有什么好处?”钱前前捏着墨镜的眼镜腿往下拉,一双美目弯弯,荡漾着笑意:“那就是,我觉得很爽,千金难买我高兴。” “而且,我从来就没有打算私了啊。”钱前前起身,恶劣地笑,“不管你给多少钱,我都不会私了。” 何况,就陈李这穷鬼,能给多少钱? 陈李的脸彻底白了,原来钱前前从头到尾都没打算私了,那她还故意问自己打算给多少钱,亏她刚刚还以为钱前前打算放过自己,让自己以为有希望,然后又亲手踩碎她的希望。 钱前前好好欣赏了一会陈李的脸色,掉头就走。 陈李彻底慌了,她拉着钱前前,痛哭流涕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钱前前,求你了,怎么说我们也是四年室友啊,你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你原谅我!我求你了,我不想坐牢。” 钱前前冷笑一声:“情分,你害我的时候,你一次又一次害我的时候,你有顾虑过我们的同学室友的情分吗?” 何况,这陈李前世帮着夏春晓害过她不少次,趁这机会,干脆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不过我就是这么善良,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我送你几年免费的国家饭吃吃,不要太感谢我哦。” 陈李直接对着钱前前跪了下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想坐牢,坐牢的话我这一辈子都毁了。” “我求你了,钱前前。” 钱前前一把甩开她,居高临下地和她说了最后一句话。 “吃牢饭去吧你,陈李。” —— 后续事件钱前前直接委托律师全权处理。 钱前前没想到的事,陈李还真的反口咬夏春晓,一口咬定是夏春晓指使她干的,夏春晓才是主谋。 两人狗咬狗,又是一番精彩大战。 陈李被抓,警方发布通告,官方新闻甚至特地就她这个事件发文。 至于那些黑子她也不打算放过,这次一并端了,她忍了很久了,她也是直接委托给了律师,并且表示绝不接受和解。 那些拒绝道歉,扬言有种你就告我,还继续到处黑她的营销号和那几个黑子,还有给她发不雅图片和各类信息和到处传播她这份假的不雅视频的那些人。 一见事态升级,全部都立刻滑跪要给钱前前道歉。 钱前前拒不接受——【凭什么啊,你道歉我就要原谅你?从前我不计较的时候,你们有放过我吗?】 尤其那几个一直黑她好几年的黑子,在自己的账号长期、大量发表诽谤她的信息,还煽动其他网友对这些信息进行转发,逼得钱前前被网暴退圈。 最过分的是这次,恶意传播有关她的伪造的不雅视频,钱前前的倒霉,简直就成了他们的狂欢。 钱前前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他们了,让他们恨成这样,非要毁了她。 法院判决下来,那些人不仅得公开并且置顶道歉,而且赔偿经济损失,营销号赔偿五十万左右,那几个黑子也各自赔付六万左右。 营销号和黑子都傻眼了,说到底,明星网红名人作为公众人物,就算再多谣言恶评,也只会默默咽下,要是道歉之后,也都会算了,这样不依不饶地真的是第一个。 营销号简直要气死了,他收陈李才收了一万,简直是倒霉透顶! 那几个黑子也是生活中不太如意,逮着钱前前发泄情绪的,这一笔钱对他们来说,简直是要命。 最可怕的是,一堆网友挖出了他们的所有信息,直接反网暴他们,身边的所有人,亲人亲戚朋友同事,都知道了他们曾经知道所作所为,被亲人骂、被亲戚阴阳怪气、被朋友疏远、被同事背刺,甚至有的被公司开除,他们也终于意识到,原来被网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是再后悔也没用了。 可这几个黑子里有个未成年,才十三岁,出事之后,私信钱前前求情,说自己家庭非常困难,这六万可不可以不赔。 钱前前不搭理他。 这个未成年的父母也紧跟着联系到钱前前,不想赔付这六万。 话里话外都是:“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 甚至道德绑架钱前前,话里化外都是——你要是不原谅他,你就是不善良,你就是坏。 “你一个名人肯定很有钱,不差这六万,我们家庭非常困难,这六万就是要我们的命啊。” 钱前前压根不理他们。 结果这父母没一会就在网上公开发了个声泪俱下的视频,讨伐钱前前。 第29章 看到这对父母发的视频之后,有些网友自认为很善良地也开始道德绑架钱前前。 [他还是个孩子啊。] [他不懂事,你要懂事。] [你跟孩子计较什么,你太不善良了。]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啊,别人不是道歉了吗,还要怎么样?] 笑死,又不是她孩子,自己不好好教,出来害别人的时候不知道管,出事了就怪别人不宽容你孩子。 真是天下皆你爹妈了呗。 感情她之前被他们骂的时候,她活该了,她之前可是被他们带头网暴到只能退圈啊。也是钱前前够坚强,明星名人甚至普通人,生生被网暴逼死的,也不是没有! 钱前前直接回复最高的那条评论——他还是个孩子啊,你太不善良了。 [他是孩子怎么了?他是我孩子?我没义务宽容他,既然你这么善良,那你做他爹妈,替他负责,替他买单好了。] 这话一出,那网友就不出声了。 道德绑架的人瞬间少了不少,慷他人之慨谁都会,但这事情要是要落到自己头上,就没几个人当冤大头了,又不是自己孩子,凭什么自己给他出这个‘教育’费啊。 那个未成年差点没被他爸揍死,还被学校同学疏远孤立,学校同学父母更是直接让自己家小孩别和他往来,免得学坏了,经此一事,他也再不敢在网上不负责任地乱说话了。 这次事件过后,网络环境倒是干净不少,都知道要为自己言行负责了。 钱前前查看了一下,自己一共涨了八百万粉丝,系统收益四千万左右。 钱前前又打开那个伪造的不雅视频,轻叹口气。 虽然事情已经澄清了,但是看着自己的脸出现在那种视频里,心里还是会有不舒服的。 虽然警方帮忙处理了一部分,但是这些链接根本处理不完,就和韭菜似的,割一波又长一波。 —— 钱前前事件的热度还没过去,还有人在讨论。 徐时归听到别人在议论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直到他在公司洗手间又听到了那段不堪入耳的声音。 徐时归看向声音来源。 最里间的厕所门打开,那人还津津有味地看着视频,走到洗手台才注意到徐时归,他慌乱地将手机藏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打招呼:“徐副总。” 完了完了,要是其他人还好说,这个徐副总,可是进公司没多久就从总助晋升到副总裁的狠角色,对工作的事情从不揉沙子。 他上班摸鱼,还看这种视频,肯定没好果子吃。 徐时归在洗手台慢条斯理地洗完手,将手慢腾腾地吹干,才看了眼看了眼他的工牌:“这位实习生,去人事部门结算工资吧。” 那人惊得不行:“徐副总!” 他只是在厕所看个小视频而已,他以为通报批评是最严重了,怎么就至于直接被炒掉了,本来他才是这批实习生里最有希望转正的实习生,许氏集团是多少人挤破头皮都想进来的地儿。 “徐副总,我不是故意看这个的,这是手机自己跳出来的广告。” “徐副总,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人慌乱地追着徐时归解释。 徐时归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洗手间。 徐时归走出洗手间,就立刻联系了刘察:“零点前,让这个视频全网消失。” “徐哥,可是这是假的啊,技术合成的,又不是真的。”这可是大工程啊,而且有什么必要啊。 “假的……也不行。” 刘察好不容易休息能睡个懒觉,也只能爬起来,自言自语地抱怨着:“说不喜欢人家,还上赶着帮人家做事,受苦受难的都是我这个兄弟。” 刘察直接源链接给处理了,这个倒不难,难的是得要追着链接轨迹把别人已经下载好的视频,也给处理掉,这可是最难的。 钱前前睡了个大懒觉起床,习惯性地查看系统面板。 【徐时归的欲望——解决你的视频】 【欲望值+2】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9,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1】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2亿元】 什么鬼。 钱前前蒙了,解决她的视频,啥视频啊。 钱前前福至心灵,难道是那个视频? 她立刻上网查,流传的视频已经打不开了,她一开始想着留存证据,也下载了,现在她手机里下载的那个视频也打不开了。 网上也有不少人偷偷议论这个事情,说钱前前事件的那个视频的所有链接全都打不开不说,就连自己下载好的都打不开了。 只是怀疑是相关部门出手整顿了,没有引起大范围讨论。 钱前前却是知道的,这徐时归疯了吧,无缘无故地居然对她这么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关键是既不收钱,也不和她说这件事邀功,就这样默默付出吧。 不过,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她可没说不给钱,他自己不要,要是之后想利用这个事情让她欠人情,想都别想。 钱前前被人讨好惯了,他们要付出关她什么事,她又没有要他们付出。 只不过这人是徐时归的话,就有点奇怪了。 钱前前看着镜子的自己。 她感觉自己发现了真相。 他一定是被自己给迷住了。 他一定已经疯狂地爱上了自己,已经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钱前前对着镜子欣赏了好一会自己的完美脸蛋和完美身材,也难怪徐时归了,就连她自己也要被迷死了。 就知道没人能不为她的美貌所动。 既然这样,那徐时归剩余的可开发利用值那就很好搞了,亏她之前还担心徐时归这人太难搞呢。 那可是91亿啊。 而且,徐时归无论是外貌还是身材都是她吃的那一挂。 钱前前立刻打算给她的好邻居徐时归发微信。 不过,她要发什么才不那么刻意。 有了! 钱前前趴在床上,翘起脚丫,手指敲击着屏幕:“我的邻居,周末好呀,要不要来参加我的洗屋呀?” 微信声音响起,徐时归从书房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抬起头来,抽空看了眼,居然是钱前前。 洗屋? 她是让自己帮忙洗屋子? 他们很熟吗? 徐时归把手机放回原位,翻了下文件,忽然想起她发的那句——我的邻居。 他仔细咂摸了一下‘我的’这个词。 又看向手机,到底还是回了:“你可以请保洁。” 钱前前一见徐时归回复,就立刻秒回:“不是让你帮我洗屋子呀,是洗屋宴,我不是刚搬了新家嘛,想着请邻居过来一起吃顿饭。” 徐时归正要放下手机,就看到钱前前的消息又来了。 徐时归心道:还刚搬了新家……她都搬过来多久了。 且徐时归发现自己有点不太对,他从不做赔本生意,若是帮了别人,那必定是等着以后别人的回报,可他这样帮她,居然不告诉她就算了,心里甚至丁点没想过要她回报,奇怪得都不像自己了。 要说喜欢,他觉得自己并不喜欢她,她全然不会是他喜欢的类型,她拜金又虚荣,自私又小气,一点也不宽容大度,甚至有点愚蠢,不是什么良善角色,唯一的优点就是一副好皮囊,可是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犯的什么昏。 或许,他该离她远一点。 钱前前这边好一会都没等到徐时归回复。 钱前前就连忙补充一句:“来嘛来嘛,今天中午我亲自下厨。” 女神亲自给舔狗下厨,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 就不信他不心动。 那边果然回复了:“行。” 她就知道。 钱前前激动地在床上打了个滚,仰天长笑三声。 我的90亿,快到姐姐怀里来。 “那你有没有什么忌口呀?” 徐时归答应之后就有些后悔,可是手比心快,现在也不好反悔了。 “没有。” 时间约在了十二点半。 她拿着手机下单点了她常吃的那个美食酒家的外卖。 钱前前厨艺真的很一般,她也懒得下厨,又伤皮肤又伤肺,她才不要呢。 趁外卖来之前,她洗澡洗头,头发吹得蓬松松的,又做了个全身护肤,对着镜子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 每一套都这么美,她臭美地对着镜子欣赏了好一会。 最终选了一条纯白的连衣裙,配了她新订购的‘白色星辰’系列的钻石项链,换了对雪白的全包的毛绒绒的家居拖鞋,只露出后脚跟,头发随意披散在背上,然后化了个心机裸妆,整体装扮都往随意自然的方向走。 徐时归正埋头工作,门铃忽然响起。 徐时归看向电脑的监控屏幕,他家门口站着一个外卖员。 外卖员:“您好,钱先生,您的外卖。” 徐时归:“我不是钱先生。” 外卖员发现是门铃里传出来的声音,他四处看了看,最后看向不远处的楼层号码,又看了眼手里的单子:“哦哦,不好意思,打扰了。” 外卖员朝对面走去,按响了对面钱前前家的门铃。 徐时归看着监控屏幕。 “……”这该不会就是钱前前要招待他的东西吧。 算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好了。 对面的钱前前刚打扮完,门铃声就响起来了,钱前前赶紧去开门,外卖小哥拎着一大袋东西递给她。 钱前前连忙去接,特意打扮过的她更吸睛,外卖小哥愣愣地看着她。 钱前前快速拿过外卖盒,早知道就让他放在门外了。 她安全意识比较高,连忙对着屋内假装喊了一句:“外卖到了,别睡了!” 然后麻利地把东西都拿进屋,赶紧把门给关了。 “……”徐时归的目光从监控屏幕移开,还真是她点的外卖。 他就不该答应她一起吃饭,还真以为她会亲自下厨。 —— 钱前前把外卖都倒出来,用白瓷盘子给摆好。 还没到十二点半,门铃响起。 钱前前“蹬蹬瞪”跑去开门。 徐时归拎着一大包东西站在门口。 她一脸不好意思:“你说你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呀!” 这么说着,手上却很积极又诚实地去接他手里的大袋子。 徐时归淡淡地来了一句:“这是垃圾。” 钱前前正要去接袋子的手拐了个弯,装作自然地把头发丝勾到耳朵后:“哦哦,这样啊。” 心里却暗暗嫌弃吐槽:这徐时归什么毛病,来人家家里做客,不带礼物来就算了,还拎着垃圾来别人家。 徐时归推了推眼镜:“我想着要下去扔垃圾,可以顺便帮你一起扔。” “好好好,你等我会。”钱前前眼睛一亮,连忙去拿垃圾,她拖着垃圾袋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麻烦你咯。” 感觉这徐时归还蛮不错的,扔垃圾还记得帮邻居带,她就是老忘记扔垃圾。 徐时归看着足有他半人高的垃圾,陷入了短暂的迷茫,她是从来不扔垃圾吗。 一回生二回熟。 徐时归对钱前前客厅内的大镜子已经习惯了,他 直接绕过客厅,走进餐厅。 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菜肴,满满的一桌子。 三荤三素一道海鲜一锅汤。 看起来是诚意满满的一桌。 要不是提前知道,这都是她点的外卖,他或许就这么认为了。 钱前前主动地给他拉开凳子:“快坐下。” 然后,在他对面落座。 钱前前热情道:“快吃呀,快尝尝我的手艺!” “……”徐时归默默地垂头看了眼面前的这些菜,到底没开口拆她的场。 徐时归拿起筷子,夹起自己跟前摆着的皇帝菜尝了,毕竟不是新鲜做出来的,口感差了很多,菜甚至都有点蔫了,不是绿油油的。 钱前前一脸期待:“怎么样,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 徐时归咽下菜,看了钱前前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钱前前拿起公筷,给徐时归夹菜:“好吃就多吃点!” “……好。” 钱前前不经意地把手凑到他跟前,她的左手食指上贴着创可贴:“刚刚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呢,为了给你准备这一桌菜,可不容易了,不过,你觉得好吃,我就觉得很值得。” 女神为了给你做菜,为了你连手指都伤到了,还不感动死你。 徐时归:“……” 搁这演他呢。 徐时归没说话,埋头吃饭。 “看你吃的这样儿。”钱前前客气道,“不够吃的话,我再给你做几道。” 徐时归说:“好啊。” 钱前前圆目微瞠,一时愣住了:“……” 这人是听不出自己只是客气一下啊,这么多吃的还不塞不住他的嘴嘛。 钱前前干笑一声,试探着问:“你还想吃什么?” “红烧狮子头,糖醋排骨,龙井虾仁……”徐时归停顿了一下,“你手艺这么好,应该没问题吧。” “呵……呵……当当然没问题,不过现在没材料了,我……” “这还不简单,我下单买点材料,就麻烦你做了。”徐时归说着就打开手机。 钱前前瞪大了眼,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我我我……” 这这咋办啊,早知道就不吹牛了。 徐时归薄唇轻弯,垂首掩住笑意。 “我开玩笑的,这些菜够吃了。” 钱前前松了口气:“哦哦好。” “下次吧,下次再试你的手艺。”徐时归补充一句,“我也会做饭,我们可以一起。” “……”钱前前觉得脑仁疼,“好的好的。” 钱前前再不说话了,跟个鹌鹑似的埋头扒饭。 【徐时归的欲望——吃上你做的饭】 【欲望值+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10,剩余可开发欲望值:90】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亿元】 这顿都还没吃完,就惦记着她下一顿了。 这顿外卖也不便宜,花了她小一千,算了算了,这可是一个亿啊,一千算什么。 徐时归吃完还挺客气地问她要不要帮忙洗碗。 钱前前差点就答应了,到底还记着这是她的小肥羊,摆摆手说不用。 徐时归起身告辞,钱前前惦记着从徐时归搞钱,又留了徐时归吃茶。 徐时归倒是出奇,就她这爱显摆的性子,难不成还有泡茶的手艺。 徐时归是爱喝茶的,点点头,难得有了些期待。 钱前前确实记得徐时归爱喝茶,就这么开口留了,现在就有些犯愁。 她家没有茶叶啊。 钱前前挠了挠头,很快有了主意。 徐时归在沙发坐下,沙发另一边陷下去,钱前前坐在了他旁边。 他闻到她身上浅淡的香味,特别好闻,只是等了一会,也不见她泡茶。 钱前前把电视打开,给徐时归调了财经频道看。 她看得直打哈欠,就这么看了快半小时,徐时归有些不耐烦了,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答应她来吃饭,他书房还一堆事情等着处理。 “钱……”他话还没说完,门铃响起。 钱前前踩着毛绒绒的拖鞋,脚步轻快地跑去开门,然后拎着一个纸袋兴冲冲地跑了回来。 钱前前打开纸袋,从里面拿出了两杯奶茶:“来来来,喝茶。” “……”他就不该对她抱有期待。 钱前前拿着两杯奶茶对比了一下,十分大方地把其中一杯塞在他手里:“这杯奶盖比较多,给你喝!” “……”徐时归捏着茶杯,陷入了沉默。 她还帮他把吸管插好,往他跟前推了推:“快喝呀。” 钱前前双手捧起自己的奶茶,吸了一大口,粉白的脸颊鼓起,桃粉色的唇抿起,唇畔沾了一点白色的奶茶汁液。 徐时归瞬间别开眼,吸了一大口手里的奶茶,眉毛紧拧,这差点没把他齁死。 徐时归从前没喝过奶茶,他觉得他也不会再喝这种东西。 钱前前歪着脑袋,两只大眼睛亮亮的,唇瓣也很有光泽度:“这个奶茶很好喝吧!” 徐时归目光不受控制地又落到了她的唇上,违心道:“好喝。” 钱前前压根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自顾自地嚼着珍珠,边嚼边说:“是吧,我超爱喝这个海盐芝士奶盖芋泥波波奶茶的。” 徐时归捏了捏眉头,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难为她记得。 不过,她到底想干什么,请他来做客,请他吃饭,还请他喝她爱喝的奶茶……他对她功利的个性多少有点了解,无利不起早,无事绝对不会献殷勤。 难道是又有什么麻烦了。 徐时归看了眼手表,率先开口:“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钱前前捧着奶茶杯,摇头:“没有啊!” “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直说。”他确实没有闲工夫一直陪她耗着。 钱前前继续摇头:“真没有啊。” “那我先回去了。”徐时归起身。 “诶,等等!”钱前前拽住他的袖口,“你这就要走啊。” “你又怎么了?”徐时归眉心攒起。 钱前前攥紧他的袖口,脱口而出:“我我我……我就是想和你多呆一会。” 她想和她的90亿多呆一会,这是人之常情啊,何况,徐时归这副皮囊实在是赏心悦目。 徐时归愣住。 他垂首看她,她仰着头和他对视,饱满的雪白的小脸蛋,泛着珍珠似的色泽,透着健康的粉,发顶的旋很可爱。 钱前前咬了咬唇:“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 换个人或许就以为她对自己有点意思,心甘情愿被她吊着了。 装得挺好的,可惜她的眼睛出卖了她,她不喜欢他。 不过,就她这张皮相,确实很具有迷惑性。 徐时归定定地看着她,她穿着雪白的小裙子,裙摆蹭着他的腿,软的像朵云,裙摆下的小腿也是雪白珍珠色,透着莹润的光泽,最可爱的小脚被毛茸茸的拖鞋包了起来,他看不见。 徐时归眸光渐深,他重新在钱前前身旁坐了下来,饶有兴致:“什么?” 钱前前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点危险。 她试图往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裙摆被徐时归压住了。 她上手拽自己的裙摆,心疼不已:“你起来,你坐到我裙子了!这可是限量版!可贵了!” 徐时归岿然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钱前前有种被看穿的窘迫,她桃腮微红,气呼呼地:“你起开!你想干什么!” 徐时归猛地凑近她,轻轻嗅着。 好几种香气糅合,她发间的洗发水香气,沐浴露香气,还有种好像是她身上本来就有的香气,他更喜欢她身上本来就有的香气,若是没有其他的香气遮挡着就好了。 “约我吃个饭,还特意洗澡、洗头、还化了妆……”徐时归含笑,“钱小姐,是你想干什么吧。” 钱前前拽着裙摆,定了片刻。 他他他……他怎么这都知道。 钱前前死鸭子嘴硬:“我才没有想干什么!” “让我来说吧。”徐时归低笑一声,摘掉眼镜,“你想……勾引我。” 钱前前咬住唇,彻底落了下风。 “让我教教你。”徐时归大掌一把抓住她的脚,将她脚上碍事的拖鞋褪掉,他的声音温温沉沉,恍若红酒,“该怎么勾引我。” 他眸光暗沉,捏住雪白的小脚。 钱前前瞪圆了眼,两只小脚扑腾着,试图踹开他,却被他死死压制住。 肆意扑腾的小脚,似捧雪堆,颗颗红提饱满水润,引人采撷。 徐时归眸光更深,似深不见底的渊。 【徐时归的欲望——想吃红提。】 【欲望值+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11,剩余可开发欲望值:89】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亿元】 徐时归眼睫微微压下来,视线一错不错地锁住她的小脚:“以后就这样勾引我,知道了吗?” 徐时归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没有真的咬上一口。 这个足控,真是够了,钱前前硬着声气:“谁勾引你了!” “明明是你暗恋我!” “我暗恋你?”徐时归难以置信地反问。 这辈子都不知道‘暗恋’这两个小心翼翼的词还能跟自己挂上钩。 “你不是暗恋我,干嘛一次又一次帮我。”钱前前哼一声,一脸得意,“视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徐时归皱眉,刘察这大嘴巴真是不牢靠,估计就是他告诉钱前前的。 徐时归冷声:“所以你觉得我能为你所用,想和我玩玩感情?” 他声音更冷:“钱小姐,我很忙的,没工夫陪你玩。” “早知道会给你这样的错觉,我压根就不会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帮你。” “徐时归!”钱前前恼羞成怒,“为老娘当牛做马的人多了去了,你少在这以为就能靠这个拿捏我,何况我本来是要给刘察钱的,是你们自己不收,可别想用这个套我人情用!” 徐时归沉声:“当牛做马?” “是啊,你以为你什么了不起的牛马?”钱前前笑了声,还要继续说些什么。 徐时归的电话却忽然响起,他瞪她一眼,制止她继续说话,快速接起电话:“春晓小姐,怎么了?” 和夏春晓说话就是柔柔的,和自己说话,就是硬邦邦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钱前前想,她怎么忘了夏春晓这茬,看来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 钱前前悄咪咪竖起耳朵,听到那边说:“时归,我联系不到阿益。” 徐时归耐心解释:“许总出国公干了,这会估计还没落地呢。” “可是,他怎么连出差也不和我说。” 徐时归忍耐着,把凑到自己手机听筒边的钱前前给戳开。 钱前前想起这人前世为了夏春晓勾搭自己的事情,有点不开心,就因为夏春晓是女主角,所有人都要围着她团团转,她这个女配就是活该倒霉,工具人没人权的吗? 呜呜,她的90亿。 她记得这时候徐时归已经不是许益的总助,已经晋升为副总裁了,就这找不到许益的行程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还跑来找他,夏春晓养鱼的心思可见一斑。 她还非要给他们添添堵。 她眼珠咕噜噜乱转,捏着嗓子做作道:“时归哥哥,你在和谁说话呀。” 徐时归起了点鸡皮疙瘩,警告地看她一眼。 对面的夏春晓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不会。” 钱前前扯着被徐时归压住的裙子,继续捏着嗓音做作地喊:“时归哥哥,你快起来,你压到我啦。” 徐时归捂住钱前前的嘴,瞪了她一眼。 钱前前毫不客气地对着他的手一口咬下去。 他不意她忽然咬自己一口,疼地发出一声闷哼。 对面的声音很是尴尬:“你先忙,我挂了。” 在徐时归的死亡视线中,钱前前捣完乱,直接一脚踹在他的腰腹上:“赶紧滚,别在我这碍眼。” 徐时归没好气:“钱前前!” 钱前前终于从他大腿下拽出自己的裙摆,她心疼地看着自己皱了一角的裙摆,用手掌抚了好几次都没抚平,气急败坏地喊:“你赔我的裙子!我裙子都皱了!你赔你赔你赔你赔!” 钱前前拽着裙摆怒视徐时归。 徐时归被她这一连串的‘你赔’给炸得头疼,无奈道:“多少钱,我赔你。” 钱前前气得眼眶都红了一圈,小嘴像机关枪一样扫射不停:“这是钱的问题吗?现在买不到了!我预约了一个月呢!我说了多少次!我刚刚说了多少次,这是限量的,这是限量版的,让你别压着我裙子!” 而且这裙子是她专门买了配她新订购的‘白色星辰’系列高奢珠宝的。 “这又不能干洗又不能水洗!被你弄成这样,我还怎么穿啊!” 钱前前两脚直蹬,差点没把徐时归从沙发上蹬到地上。 “你给我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徐时归还要说话,钱前前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把他推下沙发,一直推推推,直到把他推出门外,把大门狠狠关上,差点没砸到他鼻子。 徐时归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有点恍惚,她也太善变了,刚刚还想着勾搭自己,现在就为了一条裙子,直接翻脸不认人,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 钱前前睡了午觉起来,生气地抱着白裙子去了干洗店,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恢复,干洗店说处理不了,这种面料成分太复杂,皱了就没办法复原,钱前前都要气坏了,气得她直接给徐时归发微信:“混蛋!” 徐时归秒回:“?” 钱前前骂完就不理他了,干洗店离《海》的剧组还挺近,她想着干脆过去看看。 导演对她很是殷勤,鞍前马后的,钱前前不想太打眼,赚钱这个事情还是要低调,于是之前就让导演离她远点,且千万别透露这个电影是她投资的。讲真,那些人网暴她,直接抵制她主演的电影的事情,她还记着呢。 钱前前在太阳伞底下坐了一会,就有个人凑了过来,亲热地喊前前。 能在钱前前全幅防晒武装下认出她来的,也就只有熟人了。 但钱前前一时没认出对方。 钱前前摘了墨镜——是这部剧的男二贺立,之前在娱乐圈里混的时候,打过一个照面,就开始死缠烂打地追她。 “我还以为是我认错了,没想到还真是你啊。”贺立凑过来。 “你拿到了这个电影的什么角色?”贺立问。 钱前前把墨镜重新戴上,抱胸看着前面的演员对戏,没搭理他。 周围有人看了过来。 贺立尴尬地搓搓鼻子,但很快得意起来:“我是这个电影的男二。” 按钱前前个性,居然不说自己出演什么角色,而且大角色都已经有人选了,估计她是拿到什么边边角角的角色吧,不好意思讲吧,毕竟她都被许益这个太子爷甩掉了。 钱前前还是没搭理他。 贺立凑得更近:“你应该演的小角色吧,咱们也是熟人了,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二,我可以帮你说说好话,给你争取个好角色。” 钱前前没说话,继续看着前面的演员对戏,压根不搭理他。 贺立自说自话了好一会,终于恼羞成怒。 “我不配和你说话是吗?” “呵呵,如果是许益那些公子哥在,你怕不是贴上去了。” “你眼里就只有钱吗,我这么爱你。” 钱前前终于搭理他了:“爱我?” 贺立一听钱前前愿意搭理他,立刻甜言蜜语不要钱地撒。 “虽然我现在没有钱,但我会对你好的,我可以为你做家务,我可以开车送你上下班,我可以给你带好吃的,我也可以学着为你做吃的,我可以保护你,生病的时候我可以照顾你……” 画着并不大的饼,却好像要做什么了不起的牺牲一样。 呵,诡计多端的男人。 钱前前差点笑了。 “做这些无聊家务,保姆做不到吗,不,保姆只会做得更好,开个车送我上下班,司机送不到吗?不,司机的车技更好。给我带好吃的,外卖小哥送不到吗?不,他只会更准时。为我打个架,美名其曰保护我,保镖做不到吗?不,保镖只会更能打。生病可以照顾我?医生不靠谱吗?不,医生的医术只会更好。”钱前前十分不屑,“看到没,他们只会做得比你更好,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了。” “说到底,你就是喜欢钱,你就是个拜金女!”他恼羞成怒。 “我就是喜欢钱怎么了?难道你们不是喜欢我这这幅美丽的皮囊吗?”钱前前讽刺道。 明明自己没钱没本事,就骂女人贪钱功利,对女人各种pua,好像女人找个高富帅就是什么大罪过一样,认为女人就是为了钱,嘴里骂着拜金女捞女不要脸,自己上赶着去追白富美的时候,又是另一幅嘴脸,说自己可是真爱,不是为了女方的钱。 贺立一时语塞,很快继续攻击钱前前:“你再漂亮不也没留住许益吗?” 她无所谓地一笑:“那就换一个咯,反正我这么漂亮,男人,勾勾手指不有的是。” 他忽然生出点希冀:“你……” “别期待,下一个不会是你。”钱前前还苦口婆心地反过来劝他,“年轻人,多搞点钱,有钱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没必要死磕在我身上,虽然我也知道我很让人难忘,不过你还是死心吧,我可是你得不到的女人。” “想骗我和你一起吃苦,门都没有。”她的笑忽然消失,她这资产可是得她一个人花的,其他人,像都别想。 贺立深吸一口气,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扫了眼她椅子,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开始找茬:“这位置是给你坐的?” “怎么?” “起开。”贺立变了脸色。 贺立身后的助理搭茬:“唉,有些人呢,做人得有点眼色,还真当自己还是从前啊,你就赶紧起来,别在这挡道了。” 贺立鼻孔朝天:“我让你起开,你听不见是吗?这个座位是给你坐的?你哪来的脸?” 踩高捧低在这个圈里是常态,周围的人看到这幕,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热闹一般竖起耳朵。 钱前前笑了,双手环胸:“我要是不呢?” “那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剧组!”贺立嗤笑,“我不想在这剧组看到你。” 第30章 “叫谁滚呢!”导演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黑着一张脸。 贺立马上改了脸色,略带谄媚道:“导演,没什么,就是有人不太懂事……” 话没说完,导演死死瞪着他:“闭嘴!” 然后转头好声好气地弯着腰和钱前前说话:“前前啊, 怎么了?” 钱前前红唇微勾,重复了贺立的话:“导演,没什么,就是有人不太懂事……” “前前,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他计较。”要不是已经拍了一部分,导演恨不能直接把这坏事的贺立直接踢出去。 导演立刻瞪着贺立:“你马上给我道歉!” 贺立彻底懵了,好一会没说话。 围观的几个人低低笑了起来。 贺立整张脸都难堪地红了。 能让导演都这么低声下气,钱前前身份怕是不简单。 但在圈子里混久了,他审时度势倒是很快,立刻一脸诚恳地道歉:“前前……” “叫谁前前呢?” “对不起,钱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我只是开玩笑,没有别的意思。” “开玩笑?”钱前前推了推墨镜,“可我这人就是小气儿,较真儿。” 说完,也不看他,看向导演:“这位说了,不想和我呆在一个剧组,我也不好为难他,导演,你看……” 导演哪里还不明白钱前前的意思,但一个十八线的男演员,和好不容易找来的这部戏的投资人,闭着眼都知道怎么选。 导演黑着脸发话:“贺立,你收拾收拾就回去吧。” “导演……”贺立明白了什么,顿时脸色煞白。 他已经两年没开工了,这部戏还是公司走关系好不容易给他争取来的,要是被公司知道这事被他搅和了,只怕日子更难过。 导演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贺立急忙跟在导演屁股后头,一边追一边喊:“导演!导演!” 好不容易追上,又是一顿哀求。 导演被他烦的不行,终于丢了一句话:“这事光我说了不算。” 贺立清楚了,这事得钱前前点头,慌忙回去找钱前前。 贺立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干嘛没事去招惹钱前前,也怪他觉得钱前前被许益甩了,没有后台可以随便对待了,现在反倒搞得自己下不来台,连角色也丢了。 贺立冲回去,硬着头皮,顶着一旁的剧组人员的嘲笑的目光,冲着钱前前点头哈腰,好一顿求情,那架势恨不能当场跪下,哪里还有刚刚嚣张的样子。 又按着助理也给钱前前道歉。 可惜钱前前全程不给眼神。 贺立满脸哀求,搓了搓手:“钱小姐,您就给个面子,今晚我在旁边海鲜楼,给您单开一桌,给您赔罪,求您赏脸。” 说到请吃饭,还是最贵的那家,钱前前终于抬了眼皮,看了他一眼。 而且行里的吃饭赔罪,其实真正的含义很明显,就是拿钱了事。 贺立趁热打铁,又是恳求了两回。 钱前前勉强点头:“成吧。” 贺立这才松了一口气,答应吃饭,这就有得谈。 钱前前伸手要去拿矿泉水,贺立连忙把瓶盖给开了,递给钱前前,又殷勤地点了咖啡给钱前前。 然后就站在钱前前旁边,一手举着小空调,一手举着小风扇对着钱前前吹,殷勤备至,狗腿至极。 到了晚上,领着助理,屁颠屁颠地跟在钱前前后面,又特意请了导演一块吃饭,试图让导演帮忙说合。 导演到底没拒绝,如果能不换人是最好的,既然钱前前答应吃饭,那就是态度有所松动了,他能帮就帮一把。 几人进了包厢。 没一会,菜就一道道上来了,没有小几千下不来,看着还行,钱前前满意地拿起筷子。 贺立也不坐下吃,站在一边,跟个小奴才似的,给钱前前倒酒,给钱前前夹菜,扒蟹扒龙虾,一边捡着好话说,不要钱地往外撒。 钱前前抿了口酒。 贺立这人虽然不着调了点,但外表格外符合男二这个人设,演技也勉强过得去,这时又另换一个人也麻烦,未必效果就好,而且前世贺立扮演的这个男二,获得了一致好评,算是锦上添花。 贺立冲钱前前举起酒杯:“钱小姐,今天的事情都是我不懂事……” 他拿着酒就往嘴里灌,一连灌了好几杯下去,酒劲上头,整个人差点栽了个倒葱。 见钱前前还是无动于衷,对着自己就是毫不留情地几个耳刮子,一副要将自己打成猪头给钱前前解气的架势。 钱前前没好气:“你没事吧?” 任谁吃个饭,还得看对方唱一出又一出戏,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贺立当下住了手,求助地看向导演。 导演连忙开口:“前前,其实小贺演技还可以,也挺适合这个角色的,你看他都这样了,诚意还是有的,你就看在我面子上,别和他计较了。” 钱前前说:“导演,可不是我不给您面子,主要吧,这事闹的。” 贺立助理左看看,右看看,戳了戳贺立的背。 贺立反应过来,可怜巴巴地从怀里掏出一沓现金,厚厚一沓,看着得有小一万:“请您收下。” 贺立脸都被自己给打肿了,眼含热泪,一副倒霉相。 早把钱拿出来不就好了,搁这演。 钱前前的目光落在那沓现金上,算他懂事,道歉费居然不老少。 但导演也在,她不好收啊,她还想维持下在导演心里的形象,导演这部电影火了之后,不少人追着要投资他电影呢,她得维持好形象,好以后继续合作。 导演瞪大眼,怒道:“贺立,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钱小姐!” 能随手拿出一个亿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点小钱。 侮辱? 钱前前愣住,她没觉得被侮辱啊。 “这就是你的诚意?”导演滔滔不绝,“钱小姐这样的人,怎么看得上你的钱!” 她看了眼导演,佯装自然地轻咳一声,艰难地把目光从现金上移开。 看在钱的份上,钱前前终于大发慈悲道:“行了行了,这是干嘛呢,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看在导演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 钱前前又看了眼导演:“把这些钱拿走拿走!” 贺立心道:你是看见钱才大方吧,还看在导演面子上。 从头到尾也就在他拿钱出来以后,跟他说的话超过了四个字。 导演自觉面子大,有些得意,对着钱前前一阵夸赞:“别人都说你贪财又拜金,全是胡说!果然不能听信谣言,就你这样的还贪财,这世界上就没有不贪财的人了!” 钱前前轻咳一声。 钱前前看向贺立:“我看剧本上明早还有你的戏,你赶紧回去吧。” 把钱留下,人赶紧走,别搁这打扰她吃饭了。 贺立喜极而泣,连连道谢。 导演看事情说合了,也起身告辞,明天他凌晨四点就得起来赶戏呢。 任贺立内心如何吐槽也不敢表现出来,又舔着脸把现金一股脑地往钱前前跟前推了推:“这钱您收好。” 钱前前再次艰难地挪开目光:“拿走拿走,把我当什么人了。” “就是,小贺啊,你这就不对了,把前前当什么人了,她是那种爱钱的人吗?” 这导演对她误解有点深啊,当着他的面,她就是客气一下,要是他不在的话,她肯定直接收了。 暗恨贺立不懂事,谁拿钱讨好人不是偷偷摸摸的。 导演先走了出去,贺立后脚跟上,没一会又回来,把一沓钱塞给她。 “小小歉意,不成敬意。”贺立哪敢拿走,他还不知道钱前前唯利是图的本性啊。 “干什么呢!我是不会收的!我可不是这样的人。”钱前前一脸义正言辞,在他们身后喊了一句。 可等他们一走,钱前前迅速地把一沓钱收好,正准备塞进随身带的大包里。 导演忽然又出现了。 两人面面相觑,钱前前的手握住一沓现金卡在包包开口处,现金还没完全塞进包里。 气氛越来越尴尬。 钱前前若无其事地把钱往包里迅速一塞,拉上拉链,拉链拉了到底。 导演轻咳一声:“我手机落这了,我来拿。” 钱前前只好微笑:“好的。” 导演艰难道:“前前,那我就先回去了。” 钱前前再次微笑:“好。” 嘤嘤嘤,她在导演心中完美又光辉的形象没了…… —— 接下来,钱前前又在剧组呆了一天,剧组也没什么用的上她的,只不过都是把她当金主一样供着。 她觉得有些无聊,正准备从剧组离开,却没想到遇到了泡在另一个剧组的陈礼盛,他正和一个新晋小花打得火热。 钱前前全身防晒包着,陈礼盛没认出她来,只是随意扫了眼。 这是他不是应该和苏甜儿打得火热才对吗,这是咋回事,怎么又和别人好上了,那他还会不会为苏甜儿收购她新投资的公司。 她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钱前前刚上车,就看到陈礼盛搂着全副武装的新晋小花,两人亲亲密密地正要上车,苏甜儿忽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冲了出来,满脸泪痕指着陈礼盛:“她是谁!” 陈礼盛撂开搂在新晋小花腰间的手,他对苏甜儿还是有点不一样,眼见苏甜儿哭成这样,也心疼了,连忙解释:“她是我表妹。” 苏甜儿眼泪扑簌簌地落:“你骗谁呢,你和表妹需要这么亲热?!还搂搂抱抱的?” 陈礼盛上前去,很受用苏甜儿的吃味,搂着苏甜儿好声好气地哄:“你看我这不是来哄你了,你瞎吃什么醋呢,她哪里能跟你比。” 新晋小花也很识相,投资商爸爸的正宫来了,她可不想生事,拿出自己最好的演技:“表嫂,你真的误会啦。” “我刚从国外回来,我们那啊就是比较热情,是我们的见面礼节,要是让你生气,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新晋小花冲陈礼盛摆摆手:“表哥,你要好好哄着表嫂哦,那我就先走了,有空来我家玩呀。” 饶是新晋小花的话多么礼貌识体,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还是很难隐藏住。 陈礼盛回想起昨晚,盯着新晋小花娇娇娆娆的身姿,这样意味不明的喊着表哥,当着苏甜儿的面光明正大地邀请他去她家,他喉咙干渴,居然觉得分外刺激。 两人对视一眼,视线都要拉丝了。 苏甜儿确实是个傻白甜,饶是这样,她也没察觉出不对劲,别人这么说,她也就这么信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苏甜儿有些犯愁:“怎么办呀,我不该乱吃醋的,会不会让你家里人对我印象不好呀。” 陈礼盛搂着她的腰肢,抱着她往车上走,不走心地敷衍:“怎么会,甜甜儿这么好,我家里人肯定都很喜欢你。” 苏甜儿红了脸:“那你什么时候带我见你家里人啊。” 陈礼盛有些扫兴,他可没想过带苏甜儿见什么家里人,也不过就是比较喜欢的玩意儿而已,就她这身世,还有好骗的性子,怎么够得上自己,他怎么也要娶个对自己有助力的。 他原本以为,苏甜儿和其他女人都不一样,不是冲着自己家世来的,不是为了钱爱慕虚荣的女人。 现在看来,都一样。 于是继续不走心地敷衍:“怎么,着急嫁给我了?” 苏甜儿害羞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又主动凑过去亲了亲陈礼盛,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陈礼盛有亲密举动。 陈礼盛立刻哄着苏甜儿要去她家,苏甜儿到底没答应,陈礼盛忍着一股火气,送苏甜儿到楼下,直接一踩油门就走了。 钱前前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着车偷偷跟在后面,奇怪了,苏甜儿可是起码两年之后才答应陈礼盛在一起的,现在居然提前在一起了。 陈礼盛开车去了一个酒店的地下车库,没一会,刚刚那个全副武装的新晋小花就下来了,两人坐在车上,亲热了好一会。 从钱前前车旁经过的时候,钱前前还听见那新晋小花娇滴滴地说:“表哥,你来找我,表嫂不会生气吧。” 陈礼盛也得了意趣似的,故意道:“表妹,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我这不是在陪着你啊。” 然后,这两人就搂搂抱抱地上了电梯。 钱前前震惊:我去,这顶大绿帽,这苏甜儿也太惨了吧!而且她怎么那么好骗,别人说是表妹她居然就傻乎乎地信了! 前世,这陈礼盛可是为苏甜儿浪子回头,婚后绝对的专一忠诚,简直将她宠上天,圈子里那些贵妇即使看不上她的出身,却也没有几个不羡慕她的。 可是现在…… 钱前前想起苏甜儿从前一副为她好的样子,高高在上地她说过的那些话。 “我早就劝过你,我们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靠自己的双手努力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做拜金女呢?非要被所有人瞧不起?” “我是看你是我室友的份上,才好心劝你,这些有钱人都是玩玩的而已,到时被他们完就扔掉,不可怜吗?” “你这样,以后是没有好下场的!” 而现在,全落到苏甜儿自己身上了。 要是苏甜儿真的只是为钱就算了,起码不会受伤,可是看她的表现,肯定不只是为钱,而是已经情根深种了。 真是个傻瓜,男人这玩意,玩玩就算了,当真就等着倒霉吧。 钱前前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苏甜儿,可是,她不太想惹麻烦上身,她们之间的关系可不是能说这个的关系,就苏甜儿那拎不清的个性,没准还会以为钱前前嫉妒她,故意冤枉陈礼盛。 算了,少管闲事,活到九十九。 钱前前最后看了一眼电梯,不自觉摇了摇头,直接开车走了。 经过商场,又没忍住去逛了逛,定了几套珠宝和高定成衣,又是小五千万花掉了。 没钱的时候她只能干看着这些宝贝,这一有钱,她又恢复了之前当豪门太太时候的挥霍,只不过还是有区别的,当时她也只是有使用权而已,离婚了什么也没落着,全给陈家收回去了,现在这些宝贝全都是她的。 还是自己有钱好啊,她美滋滋地看着账户余额。 —— 刘察看着徐时归屋子里这大包小包的东西,没忍住上手翻了翻,袋子里还有盒子,盒子里是裙子。 徐时归瞥他一眼:“别乱翻。” 刘察大喊:“你终于开窍,要开始追女孩了?” “是钱前前?” 徐时归摇头:“你又乱说什么,只是不小心把她裙子弄坏了,赔给她的。” “这么多裙子?”刘察手里的购物袋都震惊地落在了地上,“你们这么激烈吗?” 徐时归深吸一口气:“刘察!” 刘察火速溜走了。 徐时归望着地上的白裙子,忽地回想起那一年,他刚进许氏集团没多久,许益派他去帮夏春晓搬宿舍。 刚进门,夏春晓就请他坐下,还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椅子铺着粉红色的软垫,靠背也铺着软垫,图案是个可爱的小粉猪,凳子腿还缠着蕾丝。 才坐下没一会,就听见门口一个声音传来,动听得像咬了他耳朵一口,他反应了一会才听清话里的内容。 “你谁啊!谁准你坐我椅子上了!脏死了!还不给我滚开!” 他循声望去,就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儿,踩着粉粉的毛绒拖鞋,朝着自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饱满圆润的脸,两颊透着健康的粉红色,活力满满。 像个小红苹果儿。 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她用力地一把推开,十分嫌弃地拍了拍他坐过的椅子坐垫,她看也没看他,只是盯着夏春晓,似乎还不解气,将坐垫一把扯了出来,全都扔到了宿舍门口。 他瞳孔微缩,幼时流落街头的那些不好的回忆一一浮现:嫌弃、驱赶、辱骂、殴打、欺侮…… 夏春晓说:“钱前前,你怎么能这样。” “呵。”她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啊,非要坐别人椅子,真是恶心。” 他心情不佳,开口:“夏小姐,还有什么没整理好的,我帮你一起整理吧。” “不用,都整理好了,徐助理。” 钱前前错愕片刻,盯着他看了会:“徐助理……你,你是许益的助理?” 夏春晓:“是啊。” 钱前前横了夏春晓一眼,贝齿轻咬下唇,有些懊恼,很快又凑到他跟前,一改方才的嫌弃嘴脸,漂亮的脸蛋浮出甜甜的笑:“徐助理,不好意思,我……” 他面无表情打断:“钱小姐,没关系。” 钱前前眼珠子转了转,拍了拍椅子:“你坐,你随便坐。” “不用。”他依旧面无表情。 钱前前有些悻悻然,打了个电话给许益抱怨:“你怎么这样啊,叫人帮夏春晓搬东西,也不知道帮我搬,到底谁才是你女朋友啊!” “她自己家那么多佣人司机,还缺人搬东西?” “许益哥哥,人家可只有你呀。” 他没再听下去,帮着夏春晓把行李都往下搬,正要开车走,许益就打了电话过来,让他把钱前前的行李也一起搬。 他折返回去,从走廊的窗口往里看。 她满脸不高兴地拿着手机朝着刚被她扒了坐垫的椅子坐下,却马上像兔子一样窜了起来,捂着臀部:“嘶嘶,这也太冻屁股了吧。” 她折身坐在床上。 他正要进去,就听见她破口大骂。 “许益那狗东西也就算了,你不过也就是许益身边的一条狗而已,居然也敢给我脸色看!” 她恨恨地踢了一脚椅子腿,然后痛呼一声,捂着脚满宿舍乱转。 隔壁的关门声将徐时归从过去的回忆里拉了回来,他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从第一面开始,就对她产生了恶感,可他竟连那时她穿的白裙子上的桃粉色碎花裙边都还记忆犹新。 —— 钱前前刚开车回到家就收到徐时归的微信:“在家?” 钱前前没回他。 徐时归说:“我在车库看到你的车了。” 钱前前还是不回。 她也说不清自己感觉,无来由的,她就是忽然有点烦他。 抱着手机窝在沙发里玩游戏。 没一会门铃响起,钱前前猜到是他,压根不理会,可门铃锲而不舍地响着,吵得钱前前耳朵疼。 钱前前看着又死掉的游戏角色,气得抓狂大喊:“没人在家!” 门外的徐时归:“……” 门铃声终于停了。 钱前前正准备重新开一局游戏,就又收到了徐时归的微信。 “裙子给你放门口了。” 裙子!是她那个裙子! 钱前前忍了好一会,还是没忍住诱惑,她快速跑到猫眼处看了会,没人。 钱前前把门打开,门口一堆袋子。 怎么这么多袋子。 她迫不及待地开始翻找,里面居然全是白裙子,想她抢那条白裙子都费了不少劲,这,居然是那个系列的所有白裙子啊! 钱前前蹲在地上,高兴地抱着一堆白裙子,笑得牙不见眼。 徐时归从拐角出来,抱臂看她:“现在高兴了?” 钱前前的笑尴尬地卡在脸上。 徐时归的一只拳头抵在唇边:“你……” 她扭过头不看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身就回了屋里,把门砰地甩上。 徐时归唇角下垂,皱眉看着那扇门。 没一会,门又开了,钱前前一个眼神也不给他,俯下身,把大包小包都全部扛回了自己家,门又砰地一下被甩上。 徐时归:“……” —— 前世,钱前前第一回 被徐时归拿枪威胁,吓得连连讨饶之后,实在是气不过,但也知道自己明着来肯定干不过徐时归。 只能阴着来。 她偷偷溜进他家,给他水壶里下了药。 干的这个坏事,居然异常顺利,徐时归只是进门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没多久就把水壶里的水倒了出来喝了。 然后就晕了过去。 钱前前好整以暇地等他醒来。 徐时归一睁开眼,钱前前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晃着从他家书房抽屉摸出来的枪,对着他就是一个嚣张的笑:“徐时归,你也有今天啊。” 徐时归抿唇,冷冷盯着她,目光像是淬了冰。 黑西装,白衬衫,黑西裤,灰领带,麻绳缚身,伤口溢血,半跪在地。绳索交叉处,能隐约看出他的蓬勃的肌肉纹理。 配上他那副冷感的生人勿进的脸。 满满的凌虐感。 “你求我啊,求我就放了你。”钱前前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恐吓徐时归对她求饶。 徐时归却嘴硬地很,硬是不求饶。 她气不过,谁让他拿枪吓她,还老是破坏她对付夏春晓的计划。 她拿枪对准他:“我给你三秒考虑时间。” 他挑眉:“开枪啊。” “你!”她握紧枪,眼睛都瞪圆了。 他继续说:“不会开?” “谁说我不会开!”她反驳。 “枪的保险没开。” 她下意识查看枪支,保险是什么东西,她瞪他一眼,拿出手机搜索,手机音量忘记调小,手机外放的音量大:“枪怎么开枪?” 她懊恼不已,手忙脚乱赶紧静音,却听见他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笑!” “我只是没遇见过这么滑稽的场面,拿枪对付我的人现场百度怎么开枪。”说完,他又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都在抖。 “钱小姐,你还真是……可爱。” 她恼羞成怒,按照方法打开保险,冲到他面前,枪口对准他:“你再笑一下,老娘就一枪崩了你!” 他定定地看着她,仿佛眼前的枪口不存在,挑衅似的又笑了一声。 她彻底怒了,握住□□的手都气到颤抖。 “钱小姐,你别抖啊。”他神情依旧淡定。 她扳机上的手指都在抖,却还是没办法按下去。 她没杀过人啊。 她一把甩开枪,拽住他的领带,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勾唇一笑,半蹲下来,手放在他皮带扣上,开始解他的皮带。 他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你想干什么!” 她把皮带握在手里,居高临下地冷笑一声。 挥起皮带,用尽力气,对着他就是一顿打。 她打了一会,也打累了,干脆一脚踩在徐时归背上,准备停下来歇息会再揍他。 他忽然问:“你大费周章在我水里下药,就是为了打我一顿?” “钱小姐,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她懵了:“你你你……你你早就知道?” 他看她一眼,骤然暴起,居然当着她的面就那么硬生生将捆着他手的死结给挣裂了。 这也太恐怖了! 钱前前惊得嘴巴都合不拢,扭头就跑,却被徐时归轻轻松松反用绳子将她捆缚住,夺过她手里的皮带反过来就要揍她。 钱前前大喊:“居然要打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 徐时归目光森冷,只冷笑一声:“十三!” 钱前前明白过来,她刚刚好像是打了他十三下。 钱前前立刻开始溜须拍马。 “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大哥!大家都说大哥胸怀宽广,以德报怨,善良大度,肯定不会跟我这种小人计较的。”钱前前生怕挨揍,好话不要钱一样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丢,“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绝对没有任何怨言,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小弟了!” 徐时归:“……” 徐时归把玩着手里的皮带。 钱前前眼看这招没用,开始识时务地求饶:“就算你要报复,可这不公平……你的力气比我大!肯定比我打得疼,呜呜呜呜……我错了……” 可是徐时归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他的神情没有半分波动,他把皮带卷在手里,握紧。 钱前前眼见躲不过,赶忙把脸埋在胸前,免得伤了脸:“求求了,别打脸。” “呜呜呜……我真的……不敢了……再不敢了……救命啊……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徐时归压根还没开始动手,她就开始鬼哭狼嚎,凄凄惨惨,脸埋在胸前,撅着屁股,蜷缩小小的一团在地上,好不可怜。 徐时归:“……” 好一会没动静,钱前前偷眼瞧,不小心和徐时归的眼神对上。 片刻寂静。 徐时归像是忽然回过神来,就要挥动皮带,还没落她身上,她就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徐时归高举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片刻,徐时归用手里的皮带抬起她的下巴。 他目光生寒:“钱小姐,你知道上次敢这么对我的人,现在在哪里吗?” 钱前前抽噎着不敢说话,又不敢不回应,只好摇了摇头。 他语气温柔下来:“钱小姐,你该庆幸,你现在是在华国,否则……” 每一句话都带着血腥气。 她不敢应答,朦胧的泪眼又惊又惧地仰视着他。 他喉结忽然动了动,眸光凝着她的眼,声音有点沉:“就这么喜欢许益,他就这么好?他就值得你这样……和她斗来斗去?” 她老实道:“他人是不怎么样,可他有钱啊!” 听了她的回答,他唇角有了点笑痕:“有钱人又不止许益一个。”他目光飘了飘,“你就不知道……看看周围的人。” 她若有所思地眨眨眼,她是太不甘心了,才一直揪着许益不放,他说的也有道理,想想她的鱼塘……不行的话,她就再扩展一下她的鱼塘好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让给她行了吧!”假模假式的,他说这些话,不就是不想让她和夏春晓抢嘛,呵。 徐时归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 徐时归捡起地上的□□查看了一下,翻转手腕,对准她,笑了声。 她怕的不行,在地上咕蛹着试图避开枪口:“你……你小心走火啊!” 他面无表情扣动扳机。 她尖叫一声。 “钱小姐,别紧张啊……这次的枪里没有子弹。” 钱前前猛地惊醒,黑洞洞的枪口仿佛还在眼前。 又梦到前世了。 她当时又在他手底下吃瘪之后,只能灰溜溜地走了,但她牢记着被他两次对着脑袋开枪的仇,发誓一定要狠狠报复回去,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她决定用她擅长的手段,玩弄他的感情,再狠狠抛弃他……那都是后话了。 钱前前思维发散,仔细回味了一下刚刚的前世梦境。 徐时归跪在她面前那副禁忌的模样,西装、麻绳、鲜血、肌肉、冷脸……被她抽的时候,一脸忍耐。 钱前前回味了下揍他的快感,不由咽了咽口水。 钱前前没想到才梦到徐时归,第二天晚上打算下楼吃晚饭又撞见他和刘察了。 电梯门一开,电梯里的刘察先和她打的招呼,眼神奇奇怪怪地在她身上的白裙子转了一圈,一脸揶揄,意有所指:“嫂……你穿这裙子可真漂亮。” 钱前前瞄他一眼,觉得他说的纯属废话:“那是因为我漂亮!” “是是是,就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了。”刘察和徐时归一起走出来,肩膀撞了撞徐时归,“徐哥,你说是不是?” 徐时归视线下移,落到钱前前白裙子上,他认得出,这是他给她买的。 他从鼻子溢出一声“嗯”。 钱前前高冷地扭过头,“哼”了一声。 刘察只是打趣徐时归而已,哪里想到他真的会回应这个事情。 刘察站在中间,不由左看看,右看看。 这是闹矛盾了? 徐时归看着钱前前微微鼓起的脸颊,微微嘟起的嘴,有些闹不明白,不是赔她裙子了,还冲他生的什么气。 钱前前正看着电梯旁边的镜子摆弄头发,正好对上徐时归探究的视线,钱前前在镜子里瞪他一眼,冲着他又“哼”了一声。 徐时归:“……” “你是小猪吗?”徐时归问,“怎么老哼?” 钱前前摆弄头发的手顿住,转过头瞪他一眼:“你才是猪!” 往下的电梯终于到了,她走了进去。 电梯门一关,刘察的嘴就关不住了,他深沉地看着徐时归:“你们闹矛盾了?” “嗯。”徐时归有些纳闷,“可能是弄坏了她裙子,可是我已经赔她裙子了。” 刘察恨铁不成钢:“你这不对啊!这是裙子的问题吗?肯定是技术的问题啊!” “技术?”徐时归没明白怎么话题扯到技术去了,他只是找了点人脉,出钱买裙子,裙子又不是他做的,难道裙子质量不好? “是啊,你以为呢?”刘察揽着徐时归肩膀,“你们这激烈得裙子都弄坏了那么多条,她还生你气,肯定就是你技术不行!肯定就是你的问题!” 徐时归终于明白刘察意思了,他的脸黑了一个度:“刘察!” “你凶我有什么用,她又不会原谅你,你这技术不练好,老婆直接跑,唉,都告诉你要看看小电影,不然你怎么会呢,你这技术怎么会好呢?” 徐时归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刘察终于察觉不对,掉头就走:“我想起我家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早知道他就开车来了,就两条腿,他跑不快啊! —— 钱前前到了负一层,出了电梯,从包里拿出车钥匙,晃动着,正想着要去吃顿麻辣小龙虾,忽然不远处的一群带着黑口罩黑帽子的人就朝着她迎面冲了过来。 很明显就是冲她来的,来者不善,该不会是她最近花钱太厉害,被人盯上了。 钱前前反应极快地就要掉头退回电梯去,按了几下,可是电梯门已经关死了。 钱前前大喊着救命,可惜空荡荡的地下车库只有她一个人的求救声,并没人回应她。 钱前前立刻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飞地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一边从包里摸出手机,先是打给物业,可是打了两个电话都在忙碌中。 钱前前有了不好的预感,估计物业的电话被做手脚了,钱前前直接在物业群里发了好几条求救消息,只希望不会被刷屏的物业消息给挡住。 然后急忙报警,可是警察过来最快也要十分钟。 钱前前气喘吁吁地跑着,那群人离她的距离却越来越近。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对了,徐时归! 她刚刚才在电梯遇见徐时归。 钱前前立刻准备打个视频通话给徐时归,她脚就崴了,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钱前前痛呼一声,她的手机也被摔在了不远的地方。 完了。 她连忙要去够,手机却被率先追来的人一脚踢开。 那群人加快脚步,渐渐朝她围拢过来。 钱前前勉强站起来踉踉跄跄地继续跑,可惜没跑一会,就被追上了,钱前前被一把推到地上。 钱前前警惕地看着朝她围拢过来的人,一边右脚蹬着地往后退,试图在周围找到能反击的工具,一边拖延着时间:“谁派你们来的,我可以比他出高一倍的价钱!” 那群人互相看对方一眼,为首那人说:“五十万。” “我给你们一百万!放了我,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为首那人正要说话,他旁边的一个胖胖的小弟凑上去:“老大,这女的话不能信,她报复心很重的,不是什么好人,你没看她那些新闻吗?” “会不会是假新闻。” “肯定是真的,你看她这么漂亮,越漂亮的女人越不是什么好人。” 钱前前:“……”糟了,失策了。 胖小弟继续说:“老大,而且我们这是第一次转型干绑架,可千万不能为了蝇头小利坏了名声。” 钱前前纯纯无语了,感情这胖子还挺骄傲,干绑架是什么好名声吗? 有小弟插嘴:“可是胖哥,足足多了五十万啊,这不算蝇头小利吧。” 胖小弟怒瞪:“闭嘴!” 胖小弟继续说:“老大,我觉得还是行业口碑比较重要,我们将来可是要做大做强的。” 混混老大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于是,一群人你拿绳子,你拿胶带,冲钱前前围过去。 第31章 钱前前大喊:“我给你们一个亿,马上放了我。” 钱前前喊出的一个亿显然震撼到这群人了,他们立刻顿住了脚步,混混老大舌头都快要打结了:“一一一个……” 胖小弟惊叫:“一个亿!” 钱前前哼笑一声:“没错。” 这群人上下打量她一番,混混老大显然十分心动:“这……” 胖小弟立刻阻止混混老大,一脸他最聪明别想骗他的模样:“你看她哪像是有一个亿的样子,许益也才给了她一千万分手费,我调查过了,这婆娘可会花钱了,没几天就都花光了,她肯定是骗我们,好拖延时间。” “你这胖子瞧不起谁呢?”钱前前怒了,她现在光是存款就有十亿的人好吧,这还不算她的投资本金和其他资产。 胖小弟气急了:“你骂谁胖子呢!” “难道这里还有比你胖的?”钱前前立刻回嘴。 胖小弟气得牙齿嘎吱嘎吱响:“我不过是要绑架你而已,你怎么可以人身攻击我,还这么多人你还只攻击我!你别太过分了!” 混混老大不耐烦了:“不管她有没有一个亿,先把她抓走,这里太危险了。” 说完,拿着绳子就要捆钱前前的手。 眼看利诱起不了作用了,钱前前一边挣扎,一边开始威胁:“我告诉你们,我大哥就在楼上,他马上就下来了,你们不想被打死的话就赶紧走,你们这样的他一拳一个,我大哥可厉害了!小心他打死你们!识相的话你们就赶紧跑!” 实际钱前前心里根本没底,她不知道徐时归的那个视频电话有没有接通。 要是威胁还不成,她就求饶算了,不丢人。 徐时归刚从安全通道冲下来,就听到钱前前中气十足的威胁声。 徐时归:“……” 听见急促的脚步声,那群人转头看去,看见徐时归之后,混混老大踢了旁边的胖小弟一脚:“你他妈是怎么盯着她的,不是说她一个人住的,都是一个人进出!你是不是又他妈偷懒睡觉了?” 胖小弟很委屈:“老大,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我盯着她一天了,她没和谁一起,她每天都是这个时间点自己出门吃晚饭的,白天就是出去逛街乱花钱!” “而且,这男的一看就是个弱鸡,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的。” “……”徐时归默了片刻,居然骂他弱鸡。 “行了,都被别废话了,来个人揍他,其余人把这女的给拉走。”徐时归一副精英白领样,看起来就不会打架,混混老大没把他放在眼里。 钱前前还坐在地上,一帮人虎视眈眈地围着她,徐时归黑着脸飞奔向前,直接一脚踹飞一个人,直接冲进包围圈,半蹲在钱前前身边。 钱前前一见到他,瞬间就忍不住眼泪了,本来崴了的脚就钻心地疼,她睫毛哭得湿漉漉,水红的眼圈,眼泪跟珠子一样使劲往下砸,十分惹人怜爱。 徐时归半蹲下去:“不怕,我来了。” 钱前前像是一下子有了靠山,抱住他胳膊,委屈巴巴告状:“徐时归,他们欺负我!” 软软的小小的一团,哭得好不可怜,徐时归说不清什么感受,心口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钱前前指着脚:“你看我的脚,我的脚踝都肿掉了。” “你帮我揍洗他们!”还带着泪腔。 徐时归摸了摸她的脑袋,毛茸茸的头发手感很好,手心有些痒痒的,这触感似乎能从手心钻到他心里去,他沉声:“好。” 【徐时归的欲望——给你报仇。】 【欲望值+5】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15,剩余可开发欲望值:85】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5亿元】 钱前前被五亿砸得有点恍神,这徐时归真够意思! “你快点揍洗他们!”她自觉有了人撑腰,使劲挥舞着小拳头,眼睛里燃烧着两团小火焰,“我知道你超猛的,快点揍他们,等警察来了就来不及了!” 接着,钱前前十分神秘地说:“我观察了,这里没监控,你就放心地打。” 徐时归:“……”他是该谢谢她太看得起自己吗,直接让他一挑六。 那群混混:“……”这女的没事吧,不是应该他们担心警察来了来不及吗,怎么这女的比他们还担心。 徐时归摘下眼镜,扯松领带,整个人的气质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就像一只野兽从笼子里被放出来了一样。 混混老大忽然觉得有点不妙起来。 徐时归把眼镜别在西装口袋,转了转脖子和手腕关节,扯松了领带,解开袖扣,面向这群混混,两腿微微叉开,两拳握紧,摆出了迎战的姿势,蓄势待发。 那群混混也有样学样,学着徐时归摆出同样的迎战姿势,可惜却学不像。 钱前前一看这两边的对比,发出毫不留情的嘲笑:“真的太搞笑啦,哈哈哈,你们真的会打架吗?你们是不是原本的计划就是绑走我,然后计划内容就是直接笑死我,哈哈哈。” 混混老大深感被侮辱,直接怒瞪钱前前:“你别太嚣张了!你给老子等着!” 钱前前更嚣张了:“等下你们可不要哭着求我哦。” 徐时归也有些好笑,这些人平常糊里糊涂打群架或许还行,但不是什么练家子。 有个小弟冲了上来,冲着徐时归就是一拳。 徐时归的肌肉绷紧,青筋冒起,闪避的同时,直接将这个小弟的胳膊给拧折了,痛得这个小弟吱哇乱叫。 混混全都蒙了,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混混老大咽了咽口水,踢了踢旁边的胖小弟一脚:“去,你上!” 胖小弟咽了咽口水:“老大,你是老大,不然还是你先上吧。” 混混老大瞪着胖小弟:“平时你吃最多,当然你上!” “我哪里吃得多,我只是容易胖而已!” “你上!” “你上!” 看着这两人内讧,钱前前哈哈大笑起来。 钱前前的嘲笑声又让差点分崩离析的刚转型的混混新团队重新团结起来。 “为什么要一个个上?方便他揍我们吗?”终于有小弟颤颤巍巍开口。 混混老大颤抖着声音:“就是,怕他干嘛,他才一个人,我们可是六个人呢!” “大家一起上!” 一群人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徐时归在一边狠揍这群混混,钱前前在一边举着两只小拳头不停挥舞着,中气十足地给徐时归打气。 这群混混被打得哭爹喊娘,终于想到要逃跑。 钱前前急了:“徐时归,他们要跑,别让他们跑了!” 胖小弟差点哭了:“老大,这女的真的和新闻里说的一样报复心重,不是什么好人啊,新闻里说的都是真的。” 混混老大深以为然地点头。 钱前前被说坏话很不高兴:“等着吧,你们马上也要上新闻了!” 这群混混自然没跑成,继续被徐时归揍。 徐时归打着打着,也上了劲头,直接把身上的碍手碍脚的西装给扔到了钱前前怀里。 徐时归每打趴下一个人,钱前前就激动地拼命鼓掌,拼命地欢呼。 徐时归有些无奈:“你小声点。” 钱前前笑得像个得胜的将军,骄傲的不得了:“干嘛要小声点!” 徐时归轻叹一声。 这群混混被徐时归打得无法招架的时候终于明白了钱前前那话‘等警察来了就来不及了’的真正意思——等警察来了就来不及揍他们了。 听到警笛声,看着疼得满地打滚的混混们,徐时归终于收了手,走到钱前前身边。 钱前前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西装,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徐时归:“徐时归,你真的好厉害。” 徐时归被她这亮晶晶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里居然有种奇怪的充盈感,拳头虚握着放在唇下,轻咳了一声。 徐时归把西装拿回来,穿上,重新戴好眼镜,整理好衣裳,又成了原来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徐时归半蹲下来,朝钱前前伸出手:“钱小姐,还能走吗?” 钱前前看了他一眼,忽然从包里摸出一包纸巾很自然地帮他额头擦汗。 徐时归有些愣住,他有些不自在地微微垂下头,更方便她擦汗。 钱前前给他擦完汗,手里的纸巾不知道往哪塞,她看着自己的名牌手袋犹豫片刻,又看着干净的地板,总不能这么没素质乱扔垃圾,她干脆直接把用过的这个纸巾塞回了徐时归的西装口袋里。 徐时归:“……” 等警察到了的时候,那群混混都倒在地上,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痛哭流涕地爬到警察身边寻求保护。 警察们都有点懵了,这到底谁才是受害者啊。 “你的脚受伤了,我扶你走吧。”有警察要过来帮忙扶还坐在地上的钱前前。 徐时归忽然站直身子,直接弯腰,单手穿过钱前前的腿,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把抱起钱前前,钱前前身体忽然腾空,钱前前低呼一声。 她下意识抬头看徐时归,徐时归神色平常,抱着她,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钱前前甚至能感受到他衬衫底下藏着的腹肌的硬度,她下意识伸出手感受了一下。 徐时归没料到会忽然被她吃豆腐,眉尖微动,耳尖微红,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你做什么!” 两侧的警察轻咳一声,别开眼神。 钱前前占完便宜,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无事发生。 徐时归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进警车,免得碰到到她的脚,然后才弯腰低头跟着钻进车里。 下车时,还是抱着钱前前下的车,把她放到警察局的椅子上坐着。 那群劫匪的手都被镣铐靠着,也东倒西歪地跟着下了警车,默默地离徐时归几步远。 徐时归很礼貌地询问警察:“请问有没有跌打药油,她脚崴了得先赶紧上药。” 取到之后,半蹲在钱前前跟前,手沾了药油,手指曲着对准她肿的像馒头的脚踝处,缓慢打圈。 钱前前一脸紧张:“你轻点啊。” 徐时归一手握住她的脚掌,一手握住她的脚腕,抬眼看着她说:“好。” 钱前前放下心来。 谁知他话音刚落,她就感觉一阵钻心地痛,她哀嚎起来,脚使劲往后缩着:“我靠!” “徐时归,我要杀了你!痛死我了!” 徐时归淡定问:“现在还痛吗?” 钱前前感受了一下,转了转脚腕:“好像不怎么疼了。” 钱前前竖起大拇指:“牛啊你,居然还会正骨。” 徐时归一脸深藏功与名,从前受伤是家常便饭,久而久之,自己也会几手了。 他叮嘱:“你的脚这几天还是要多注意一下。” 警察还在调取监控,混混的手机也已经都被警察搜走拿去查了。 几人都在等候着问询,那群混混的帽子和口罩已经取下了,一水五颜六色的发色和杀马特的发型,长得贼眉鼠眼,鬼鬼祟祟的,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们不是好人。 钱前前真的很想问他们,他们是哪里来的自信转型的,这种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目标人物看见他们估计都会绕路走。 他们默默地缩在离警察最近,离钱前前和徐时归两人最远的位置。 钱前前确实没在那个位置看到监控,但也不能完全确定,谁知道当时情况紧急会不会有遗漏的地方,她无聊地干等着,干脆翻起手机,这才发现视频通话虽然接通了,但只有一秒,她不由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地下车库的。” 徐时归接通了视频通话,只听到一声钱前前的一声痛呼,才一秒视频就闪没了,他回想起视频最后的画面是一个车轮,还有一只男人的脚,再算算钱前前离开的时间,他飞快地往外跑。 电梯还需要等,徐时归等不及了,直接冲到安全通道,从楼梯上一路飞奔下去,他已经很久没有跑得这么快过了,除非是从前那种生活危及自己性命的时候。 好在赶上了,她没有出事,但这些他没有和钱前前说。 他只是平淡地说:“猜的。” 钱前前正要继续说些什么,肚子却咕咕咕地叫了起来,她一直没吃晚饭,饿死她了,而且打算好吃的麻辣小龙虾也泡汤了。 想到这,钱前前恶狠狠地瞪了下那群混混。 那群混混被唬了一跳,看着这对可怕的男女,下意识又哆嗦着往警察的位置缩了缩,一脸警惕地看着两人。 站在一边,默默看着这一切的警察都有些怀疑了。 到底谁才是施暴者和受害者啊。 十分钟过去了,实在没有调取到那个死角的监控。 警察坐到最前面。 他们几个人排排坐,面对着警察。 警察:“都说说吧。” 混混们迫不及待地和警察诉苦,说他们被钱前前他们打得有多惨。 钱前前一听到确实没有调取到监控,心里就安稳了。 钱前前大概知道,崴脚只能算是软组织伤,但只要她咬死了自己脑震荡,起码能够构成轻伤及以上,且脑震荡这个临床已经很少用,基本所有检查都检查不出来的,再说了,这就仅仅是个临床表现,钱前前也不怕被查出来,她迫不及待得想给这群混混加重一下刑期。 钱前前立刻开始反驳,煞有介事道:“警察叔叔,我觉得头晕眼花、恶心想吐,我觉得我肯定是脑震荡了。” 胖小哥一脸控诉:“你撒谎!你伤的明明是脚,又不是脑子!怎么可是伤个脚就脑震荡呢?” “没撞到头也可能脑震荡好吗?”钱前前翻了个白眼,“剧烈头部晃动也可能会引起脑震荡。” “我一定是被他们殴打,被推到地上的时候,脑子剧烈晃动了。”钱前前扶着脑袋瓜子,继续表演,“警察叔叔,我现在头更晕,更想吐了……yue……” 知道真相的徐时归,默默地看着钱前前的表演,他觉得他也开始有点头疼了:“……” 胖小弟气坏了:“你脑子里是水吗,这么容易就晃动!” 混混们惊呆了,冤枉不已:“警察叔叔,我们根本没来得及打她啊!” “我们才是被揍的啊。” “她的脚是自己崴的,根本不关我们的事!” 钱前前委屈巴巴:“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 混混们惊呆了,阴险,她太阴险了啊! 钱前前声音本来就是有点天然娇嗲的,喊起警察叔叔更是透着一点无辜可怜的感觉,很容易激起人的正义感。 混混立刻学着钱前前的语气,嗲嗲地拉长音,无辜道:“警察叔叔,我们真的是冤枉的!” 才刚毕业的警察小哥,被钱前前这漂亮小姑娘叫叔叔也勉强认了,就当江湖尊称,可被年纪比他们大得多的还是犯罪嫌疑人的混混们,一口一个叔叔,语气还这么恶心…… “喊什么叔叔,你们跟我这套什么近乎呢?”警察冷冷看向混混,“你们都给我正常点说话!” 这时,警察在内网收到消息,事情的全程都恰好被周围的一辆车的行车记录仪拍到了,提供给了警方。 警察打开行车记录仪查看事情全程。 钱前前却浑然不知,光是自己演完还不够,还要拉上徐时归,她指着徐时归:“要不是我的这位英雄邻居挺身而出,我估计已经没命了。” “你看他瘦巴巴的,这副小白脸的弱鸡样子,哪里会是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人的对手,他被打得可惨了,呜呜呜。” 徐时归盯着钱前前看:他瘦巴巴?他小白脸?他弱鸡? 混混们都快冤枉死了:明明被揍的是他们好吗? 警察推了推只带了单边的耳机,听着钱前前的描述,看看行车记录仪,又看看生龙活虎的钱前前,又看看最起码表面上毫发无伤的徐时归,又看向那帮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的混混。 警察试图打断钱前前:“那个……” 混混老大再也忍不了了:“你这个坏女人!你胡说!明明就是他快把我们揍死了,警察你们看我们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而这个小白脸你看他身上有一点伤口吗!” 钱前前眼睛里都是鄙视:还不是你垃圾,自己打不过。 混混老大读懂她的眼神,更是气得不行。 钱前前转头打量徐时归一眼,眼神有点可惜。 徐时归:她这什么眼神,可惜他身上没受点伤? 徐时归神情隐忍,一言不发。 “内伤内伤!”钱前前继续控诉,“他被打的可惨了……被打出内伤了,你看他现在都蒙了,半天蹦不出一个字,都是你们这群人太阴险了,故意打看不出伤口的腹部,又能把别人打到内伤!” 徐时归:“……” “警察叔叔!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警察又推了推只戴了单边的耳机。 行车记录仪里徐时归轻轻松松一人挑六人,钱前前兴奋地坐在地上鼓掌,而混混们只能跪地求饶…… 两个警察都沉默了。 钱前前毫不知情,只顾着诉说委屈,开始编造故事,好让他们受更重的惩罚。 徐时归觉得自己确实快要内伤了。 混混们就没见过这样的人,简直比他们还要坏呀!他们都气得内伤了。 这对狗男女,一个打得他们外伤,一个打得他们内伤,内外合璧,简直无敌了! 胖小弟气哭了:“我们胳膊都被打折了!被打得明明是我们!” 说着,晃动着受伤的手臂,给警察看。 谁知手臂十分完好,完全没有折。 胖小弟震惊了。 警察摆摆手:“行了行了,有没有折我还看不出来吗?” 徐时归默默微笑,他只是把他们胳膊打折的下一秒,就直接给正骨回去了。 鼻青脸肿的混混们,遇上钱前前这种倒打一耙不讲理,反过来冤枉他们的女人,有个憋不住,居然也跟着胖小弟哭了起来。 他们才知道,原来被冤枉被陷害有理说不清,是这种可怕的感觉,以后他们一定要做个好人,他们再也不要害别人了。 差点有点同情这帮混混了,两个警察快要憋笑到内伤了。 警察轻咳一声,打断还要继续表演的钱前前。 “有行车记录仪拍到了,事情具体过程我们都知道了。” 钱前前立刻噤声。 混混们终于不哭了,他们就知道这世界上还是有天理的。 钱前前脸皮也是很厚,立刻装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直接抛出重磅炸弹:“他们要绑架我!” 这绑架案和斗殴可不一样啊,警察立刻开始盘问混混们。 混混们纷纷装傻,拿出谋划这件事之前就打算好了的被抓的供词:“我们只是单纯看她不顺眼,就想揍她而已。” 他们也知道,打架斗殴和绑架这罪行可是差太远了。 他们真正和主使人联系,都是直接在专门的酒吧有人接头,然后面谈的,根本不会留下信息漏洞。 只是收了一笔二十万的定金而已,这定金也是直接收的现金。 警察查看混混们的手机也没查出什么,混混们很谨慎,手机上都是无聊信息。 事情陷入了焦灼。 钱前前盯着混混们,自信一笑:“我有录音。” 钱前前从包里拿出录音笔。 混混们都震惊了,这到底是什么奇葩啊,居然还随身携带录音笔,还随时录音。 警察也问:“你怎么还随身带录音笔?” 钱前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里全是忧虑:“因为总有刁民想害朕。” 这可是作为女配的必备技能,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陷害,她当然要做好准备了。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钱前前打开录音笔。 [谁派你们来的,我可以比他出高一倍的价钱!] [五十万。] [我给你们一百万!放了我,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大,而且我们这是第一次转型干绑架,可千万不能为了蝇头小利坏了名声。] [可是胖哥,足足多了五十万啊,这不算蝇头小利吧。] [老大,我觉得还是行业口碑比较重要,我们将来可是要做大做强的!] 警察彻底怒了:“绑架?还行业口碑?还做大做强?够能耐的你们啊!” 两警察让钱前前和徐时归先出去,开始单独拷问这群混混。 —— 钱前前拉着路过的警察问:“警察叔叔,我还没吃晚饭,我可以在这里先吃点东西吗?” “可以。” “那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啊?”钱前前一脸期待。 警察默了,她当这是餐馆吗? “你想吃什么?”他们这泡面饼干啥的都有。 钱前前激动地说:“麻辣小龙虾。”刚刚没吃上,她还惦记着这一口呢。 “……麻辣小龙虾肯定是没有。”警察难得开了个玩笑:“麻辣小龙虾口味的泡面要吗?” 钱前前扁扁嘴:“也行吧。” 警察没想到她还真敢要。 徐时归开口:“别麻烦警察,我去给你买想吃的。” 钱前前使劲点头,然后报出一堆吃的,最后执着地重复了一遍:“麻辣小龙虾口味的泡面。” 徐时归买了回来。 钱前前抱怨:“你买点吃的要那么久啊,我看到对面就有便利店啊。” 说完钱前前忽然一把揪过徐时归,从上到下嗅了嗅,一脸怀疑道:“你该不是自己饿了就先吃饱了才回来吧?” 徐时归真的很想敲开她的脑袋看一下里面装得都是些什么东西,她以为他是她啊,还吃饱了才回来,要不是帮她买到麻辣小龙虾口味的泡面,他用得着去那么久。 徐时归看在她是伤员的份上,到底没怼她,撕开泡面盒,泡好面,帮她打开叉子,这才递给她。 钱前前心道自己伤的是腿,又不是伤了手,他也太贴心了,再一次羡慕夏春晓,要是她也能拥有这么一号舔狗,那也太爽了吧。 钱前前把伤了的一只脚放到长椅上,感觉椅子硌脚,她挪了挪屁股,直接放到了徐时归腿上:“好邻居,给我放放腿。” “……”正在低头吃泡面的徐时归。 这股刺鼻的药油味,她是真的不客气。 到底没推开她。 两人吃的差不多了。 警察又叫了他们进去,盘问了一些细节。 那群绑匪招了,但指使人不太好查,他们和那个接头人是在酒吧中转,私下联系的,那人是个男性,见面的时候带着黑色口罩,墨镜,还有帽子,防护得很严实,根本看不清楚样子,只能看出大概是一米八,看起来大概130斤。 而且据绑匪交代,这人感觉也只是个接头人而已,不是真正的主谋。 警察沿路盘查了酒吧和附近的天眼,那人十分狡猾,钻进七拐八绕的监控死角的小巷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初步排查是钱前前的感情问题。 钱前前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多条感情线,除了前男友许益以外,还有个初恋张越,在国外很久没有联系了,同样是和平分手。 然后其他的感情线,全部都是单箭头她的。 警察看着钱前前这过于庞杂的感情线,有些头疼。 徐时归神色不渝:“你这感情线可不比月老宫的少啊。” 钱前前故作烦恼,实则得意:“哎呀,没办法,长得太漂亮就是烦人。” 排查完感情线,又排查钱前前的仇家。 钱前前掐着指头数。 警察开了个玩笑:“小姑娘你不止招人喜欢,也挺招人恨的。” 钱前前张了张嘴,眼珠子转了转:“这些人就是嫉妒我的美貌!” 如果按寻仇排查,陈李已经被抓了,不可能是她,钱前前也挺会拉仇恨的,和许多网友都吵过架,还有状告了好几个黑她的网友和营销号。 现在,警察也只能一个个去排查。 徐时归扶着钱前前出来,看了眼手机,提醒钱前前:“有记者在外面等你。” 钱前前惊呼:“什么?” 徐时归正要说话,钱前前忽然拉着徐时归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然后从包里拿出镜子一把塞到徐时归手里。 徐时归懵懵地给她举着镜子。 钱前前叮嘱:“举好一点。” 然后拿出化妆品对着镜子一顿倒腾,飞速补妆。 她决不能容许自己被记者拍到一张丑照。 可惜等她出去后,记者们的影子都没看见,她抬着下巴,左探探,又望望,不甘心地质问徐时归:“不是说有记者吗?” 徐时归没来得及和她说,他刚刚我已经找人把记者给支走了,谁想得到她居然这么期待记者来。 徐时归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或许是你补妆补太久了,他们走了。” 钱前前眼睛都睁圆了:“真是的,我连采访的内容都想好了呢,我还没有上过社会新闻呢。” 钱前前扶着徐时归单脚走着,一脸不高兴,随后不死心地四处张望:“你说会不会有人躲在哪里偷拍?” 徐时归面无表情:“不知道。” 钱前前终于放弃,她打开手机前置查看自己妆容,灵机一动,把手机塞到徐时归手里:“你来帮我拍照好了。” 她这妆补得这么精致,可不能浪费了。 徐时归难以置信地盯着在派出所门口摆pose的钱前前:“你认真的?” 钱前前啧一声,掐着腰,踩着丁字步,给了他一个眼神:抓紧时间赶快拍,别耽误时间。 即便一直脚刚崴了,也不影响她摆pose。 徐时归面无表情,看也不看,随时咔咔十几张。 钱前前还不停变换pose。 钱前前赶紧拿过来看,一脸嫌弃:“你会不会拍照啊,真是的!我这么美这么容易出片你都拍不好。” “你要这样,这样拍知道吗,你得蹲下,然后水平线在我脚底,三十度仰拍,懂了吗?”钱前前把手机重新塞回徐时归手里,摆了摆手,“快去快去。” 说完,又重新摆了个pose。 徐时归攥紧手机,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复心情,他真想扔下她就走。 “前面那两个,干什么呢?别在这拍照拍半天影响别人!”有警察嚷嚷了他们几句,“事情办完就赶紧走,真是的,把我们警察局当什么地方了,还拍照,你们以为这是来网红点打卡啊你们!” 钱前前赶紧单脚跳到徐时归旁边,挽着他胳膊,满脸紧张:“快跑,快跑,免得让我们删照片。” 徐时归加快了脚步,他现在确实很想逃离这个地方。 太丢人了。 意图绑架她的主谋还没有抓到,钱前前担心这人还会继续对付自己,不由有些疑神疑鬼。 徐时归送她回到家,她让徐时归先别走,然后她开始指使着徐时归检查屋子。 查柜子、查床底下、查浴室帘后面、查窗帘后面、沙发底下,甚至不放心地让他查看窗外的窗台边沿…… 徐时归想起上次许益来‘抓奸’,他就是躲在这窗台边沿,看来她倒是记得很清楚,不由笑了一声。 钱前前撇他一眼:“你笑什么笑,认真点啊!” 徐时归继续排查。 最后钱前前指着只有一掌宽的桌柜底下:“这底下也看看。” 徐时归错愕,实在忍不住质疑:“这也要查?”她是不是故意折腾他。 钱前前一副你懂个毛的样子:“万一他会缩骨功呢?” “再怎么缩骨功也缩不成这样,除非他缩成骨灰盒。”他就多余问她。 钱前前扁扁嘴,终于消停了。 “我就在对面,有事直接打电话给我。”徐时归交代完就要走。 钱前前还是有点担心:“万一我来不及打电话呢?” “哪有那么多万一。” 徐时归正要走,钱前前左顾右盼,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小命,一把拉住他胳膊,她摇摇手机,声音低了好几个度:“你饿不饿,一起吃宵夜啊。” 徐时归摇头:“不饿,你自己吃吧。” 说完又要走。 钱前前继续说:“你渴不渴,我给你拿饮料喝。” 徐时归还是摇头:“不渴。” 钱前前拽着他胳膊不放,绞尽脑汁还要说些什么。 徐时归忽然轻笑了一声,镜片后的眼睛形状弯成好看弧形,他弯下腰,和钱前前视线齐平:“钱前前,你是不是……害怕呀?” 钱前前面皮涨红了点,不想承认自己害怕:“我才没有害怕,我是觉得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我是感谢你来着,所以才想着请你吃点喝点。” “哦。”徐时归直起腰,“那我走了。” 钱前前欲言又止。 徐时归走到门口,钱前前一跺脚,终于着急了,声音又娇又气:“你这人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徐时归背着她,无声地笑着。 “够了,我就是害怕,那我害怕不是很应当吗?我可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钱前前扁了扁嘴,等明天她就请十个八个保镖来保护她。 “嗯,那请问这个柔弱的女孩子,现在是要我做什么?”徐时归终于转身,很好脾气地问。 钱前前得寸进尺地安排:“你睡大厅吧。” “大厅?”徐时归问,“你这不是有空房间,还要我睡大厅?” “这样万一有人闯进来了,你会第一时间发现啊,才能第一时间挡住他,才能第一时间保护我,你要是在另一个房间,怎么来得及保护我。”钱前前理所当然地说。 徐时归没说话,他就没见过拿他当盾牌还这么理所当然的。 钱前前有些忐忑:“行吗?” 徐时归继续往外走,钱前前愣住:“价钱好商量的!我买你一晚!” 徐时归步子顿了顿,挑眉:“买我一晚?” 钱前前猛点头:“行吗?” 徐时归哼笑一声,拉长尾音:“行!” 说完又要往外走。 钱前前急眼了:“你不是答应了吗,还走啥啊!” “我又不会跑。”低低的嗓音透着股无奈,“我去收拾被子过来。” 钱前前亦步亦趋跟上。 徐时归先洗了个澡,钱前前老老实实地在客厅外等着,见他出来,就冲着他十分讨好地笑。 徐时归去收拾被褥,钱前前十分殷勤地帮他扯扯这边被角,那边被角,最后更是格外主动地去帮他搬被子枕头,她整个脸埋在被窝里,笑得甜丝丝的:“徐时归,咱们快走吧。” 徐时归平直的唇峰没忍住翘起,瞧她这没出息的样。 —— 钱前前累了一天,才刚入睡就又被电话吵醒。 “前前,你没事吧?” “你谁啊?”钱前前眼睛都没睁开,没个好气。 “我许益。”得知钱前前差点被绑架,许益抛下工作连夜从国外赶了回来,赶回来已经是凌晨了。 “老娘好得很,大晚上打电话干什么呀,你吵到我睡觉了!”要是他还有剩余利用欲望值,说什么钱前前也会忍着起床气陪他唠唠,既然利用值为零了,她理他都傻! “前前,我只是担心你。”许益低声道。 “我可真是谢谢你啊。”钱前前直接把电话挂了,小脑袋又埋进了被窝里,为了防止还有人吵她睡觉,直接把电话静音了。 许益呆呆地看着挂断的手机界面,失魂落魄地站在钱前前的家门口。 早在钱前前接电话的时候,醒睡的徐时归就已经先被她的闹铃给吵醒了,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能睡,电话铃声响了那么久才醒来。 徐时归也听到了门外徘徊的脚步声。 他打开手机查看走廊的监控,居然是应该在国外的许益。 第32章 婚纱店。 夏春晓看着这件梦幻的几乎全由自己心意制作的婚纱裙,她深吸了一口气,双目闪闪发亮。 几个人一起帮着夏春晓换上这件定制婚纱裙。 一字肩拥簇着雪白瘦削的香肩,雪白的胸口微微蓬起,服帖挺括的面料到腰间就猛地收了进去,层层叠叠的堆纱格外梦幻,闪着一点点微光。 夏春晓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如今的模样,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穿上婚纱,意义重大。 她转过身,其余的人帮她整理好裙摆。 厚重的帘子拉开。 堆纱裙摆在射灯下闪着微光,许益晃了晃眼睛,也晃了晃神,他想起钱前前曾经和自己说过,以后他们结婚了,她的婚纱一定是要定制的,一定要镶满亮晶晶的钻石,闪闪发光,她要亮瞎所有人的眼睛。 可他当时心里不屑一顾:他怎么可能会娶她。 夏春晓期待地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许益,她其实期待着他的反应,毕竟他是她的新郎,也是她以后要携手一生的人。 婚纱店的店员笑着问许益:“新郎官,新娘子好看吗?” 可是,许益却只是心不在焉的、潦草的、胡乱地点了点头。 夏春晓心口一酸,她让他尽快回国陪她试婚纱,他总说很忙,赶不回来,可是钱前前一出事,他居然抛下一切公务赶回国,硬是在她家门外守了一夜,然后才离开。 多深情啊。 真是可笑。 她派去的私家侦探将这些消息发给她的时候,她又生气又委屈,却还是隐忍不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平时和她在一起频频走神就算了,可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居然也心不在焉。 夏春晓勉强微笑着:“我把婚纱换掉。” 腰身还有胸口的地方都要改小一些,夏春晓交代完, 两人出了婚纱店。 司机开着车,觑了眼后视镜,后排的这对准新人却好像都没什么喜色,都神情恍惚地各自看着车窗外。 快下车时,夏春晓从手袋里拿出一封请柬给司机,她客客气气地微笑着:“后天就是我和阿益的订婚宴,老刘你也来参加。” 司机诚惶诚恐地接过请柬。 许益看了眼请柬,没什么表情。 司机继续开着车,往许益家的方向去,许益却忽然开口:“如果我不结婚了呢?” 司机猛地踩了刹车,看着后视镜里的许益,惊讶不已:“许总,你你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夏小姐人挺好的啊,你是不是结婚前有点紧张,其实我之前结婚前也可紧张了。” “还是说,您忘不了钱小姐啊?” 说到这,许益终于有了反应,他盯着司机看了会。 司机重新打起方向盘,心里暗自吐槽自己不该多嘴,这又是闹哪出,当初和钱前前分手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而且他这个大老粗都知道,两个家族联姻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哪能说退就退啊,这牵扯多少利益呢。 许益没回答司机,他沉默地看向车窗外。 订婚宴前夕。 许益来了夏家,夏家正张灯结彩。 夏母乐呵呵打趣着许益:“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明儿就要见面了,怎么还急在这一会。” “行了你直接上去吧。”夏母走到楼梯旁喊了声,“晓晓,阿益找你。” 夏春晓的心跳得飞快,许益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找她,思索片刻,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 夏春晓打开房门,许益已经在房间门外了,神情凝重。 夏春晓亲昵地挽住他胳膊,笑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快进来。” “我就不进去了。”许益脚步生根一样,没动,“我有话要和你说。” 夏春晓的笑容凝结片刻,很快重新扬起笑容,一脸神秘地拉着许益进屋:“你先进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许益恍惚回到两人的少年时代,夏春晓总是这样,淘了好东西,总这样一脸神秘地拉着他去瞧。 许益到底进去了:“什么东西?” 夏春晓拿出一枚男士戒指:“我挑了好久呢,本来想明天订婚宴才给你看的,既然你来了,就勉强现在就给你看吧。” 她抓着他的手给他戴上:“很合适呢。” “你都不知道,我都要累死啦,这几天一直准备我们订婚宴会的东西,光是请柬我都亲自手写了三百份,你啊,就知道忙工作,一点都不上心。” 像是畅想着两人以后的婚后生活,她满脸都是幸福:“以后我们结婚了,你要还是这样,我可不饶你。” 许益垂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神情纠结,欲言又止。 夏春晓像是没看到一样,握住他的手,继续说着:“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都还是小孩的时候,就整天一起玩过家家,你扮新郎,我扮新娘,一起过日子,时间真快啊,不是从前的过家家游戏,我们居然是真的要结婚了。” “阿益,我真的觉得很幸福。” 许益一时说不出话来,神情动容,他陷入了两人冗长的回忆之中,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夏春晓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不肯放过许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到许益动容的神情,她才轻轻放下心来。 房间的吊灯明晃晃的。 许益抬头的瞬间看见夏春晓指间粉钻闪耀,戒圈不太合适,一直没改,这是他原本要送给钱前前的,原本就是按着钱前前的尺寸改的。 “对不起。”许益下了很大的决心,还是说出了口,“订婚宴取消吧。” 夏春晓掐紧掌心,他还是说了,他还是说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冲突了吗,没关系,可以往后推。”夏春晓脸色微白,但很快善解人意地说。 “不是的。”许益低下头。 “如果你不想要订婚宴,那我们可以不办,可以之后直接办婚宴的。”夏春晓有些焦急起来,她握住许益的手。 “春晓,不会有订婚宴,也不会有婚宴了。”终于还是说了出口,说出了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脑海里的想法。 “阿益?你什么意思?”夏春晓的声音带了哭腔,“你不要我了吗?” 许益继续说:“你答应了我的求婚,好像一切都是我曾经梦想中的样子,可是又好像什么都不对,什么都不对……我才明白,原来我对你早就只剩下不甘心。” “是因为钱前前是吗?”夏春晓脱下自己手指上那枚不合适的戒指,举在许益面前质问,“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你没有哪里比不上她。”许益摇摇头,“只是,你不是她。” 夏春晓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她死死地抱住他,仿佛这样他就不会抛下她,他就走不了了:“阿益,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说过要对我好,你说过永远不变心,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许益沉默地任由她抱着,一言不发。 夏春晓吸了吸鼻子:“其实我们结婚也不影响什么,我在乎你在外面怎么样,你一样可以……” 说到这里,夏春晓停顿了片刻,艰难地吐出下面的话:“你一样可以和她在一起,我绝没有怨言,圈子里不都是这样的吗?你也可以这样的,我绝对不会计较。” 她忽然回想起自己当初说过的这句话:‘既然你爱的是她,那我们的婚事就取消吧,我绝对不会容忍我的丈夫有情人。’ 她的骄傲,她的自尊现在全都被踩碎一地,不由悲从中来。 “我不想让她做见不得光的情人。”许益推开她,无奈地叹息,“何况,其实你从来不爱我,我知道的。” 夏春晓愣住:“不、不是的、阿益,你听我说。” “你放心,就算我们不结婚,我也还是会尽力救你们家的,救你们夏氏集团的。”许益轻叹口气。 但夏春晓明白,从他之前承诺过的‘一定会救你们夏氏集团’到现在说的‘尽力会救你们夏氏集团’,这两句话相差的分量实在是太远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许氏家族和许氏集团那群董事会的老狐狸都惦记着扶持夏氏集团的同时,能顺利从她们夏氏集团分一杯羹,银行方面和其余合作公司也会看在许氏家族的份上,对她们夏氏集团更为宽容,合作更紧密,如果他们不联姻了,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夏氏集团很快就会撑不住的。 而她,也会一无所有,甚至背上几辈子都还不上的债务。 夏春晓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愤怒,将那枚粉钻戒指狠狠砸到了地上。 许益看了地上的戒指。 也好,毕竟送戒指这件事有着太重要的意义。 许益愧疚地看了夏春晓一眼,把手上的男士戒指摘下,轻轻放在她桌上,然后弯腰将地上的粉钻戒指捡起。 夏春晓忽然喊住许益:“阿益,可以不可以先不要对外说我们解除婚约的事情,至于订婚宴,我们可以对外说只是延期,你知道我们夏家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候,我们需要时间渡过难关。” 到底是青梅竹马,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许益点头答应了。 夏春晓看着许益离开的背影,再也撑不住了,无力地坐在地上。 夏母和夏父察觉到了不对,一前一后地跑上楼来,就见夏春晓跪坐在地,满面凄凉。 夏母着急问:“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 夏春晓啜泣着:“他不和我结婚了。” 夏母怒骂:“这许益是忘了自己从前是怎么追着你跑的了?得到了就不想要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妈,问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夏父沉声:“哭什么哭,还不赶紧想想办法怎么挽回他?还指望着你能给家里助力,到头来,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又是这些话,不就是嫌她是个女儿,不仅没有和弟弟一样继承家业的权利,也没有资格和弟弟一样可以从小就开始学习怎么管理企业,也不能进入企业工作,只是让她学那些无用的艺术,把她当做一个包装好的花瓶,用来联姻,巩固家业。 他们对自己从不上心,一家人空闲时去各国旅游,他们的目光也全是放在弟弟身上,照看她们的保姆也是看人下菜碟,对她十分松懈,导致她被拐走,若不是她幸运地被一个跑船的收养,还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 过了六年,她才被找回夏家,父母怕她丢夏家的人,紧锣密鼓给她安排一堆课程,一旦做不好,就要给她脸色看,之前多少人羡慕她是大小姐,就连钱前前也是,可谁知道关起门来,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现在有事了,就知道推她出去。 夏春晓心里冷笑。 夏春晓拉住要下楼的夏母:“许益答应我,会对外隐瞒我们解除婚约的事情,给我们家一点缓冲时间,你们放心,我会解决这个事情。” 夏母犹疑:“这……那我还要不要和许家……” “要,你去探探许家人的口风。”话是这么说,夏春晓对许家人的态度实际没有什么信心,“但妈你记得叮嘱许家,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世交情分上,先不要对外透露我们解除婚约的消息。” 夏父眉头紧锁,也紧跟着心事重重地下楼去了,他们夏氏集团现在承受不了许益的退婚。 没一会。 夏春晓的保镖走了上来,犹犹豫豫地喊:“大小姐。” 她蜷缩在地,近乎绝望。 她擦了擦眼泪,看向保镖阿明。 她猜到他和钱前前绑架案有关,怎么就这么巧,她才和阿明抱怨过几句许益对钱前前旧情难忘,阿明就和她请了一天假,然后隔天钱前前就差点出事了。 她也猜到这个人对自己有那方面心思。 她正想忙完订婚宴后就把他给开掉,这人行事偏激,免得害了自己。 夏春晓没有再擦眼泪,而是看着阿明继续落泪:“阿明,许益不要我了。” “他为了钱前前,不要我了。” “你说,钱前前有什么好的,不就那副皮囊比我强吗?” 许益不就是爱着她这幅皮囊吗,只要、只要她没了这幅皮囊,许益还会爱她吗,到时许益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夏氏集团就不会倒,她也还会是夏氏千金。 阿明看着她蜷缩着,绝望地落着泪。 从前只在高阁上的明珠,在他面前碎落一地。 阿明心疼地拧眉,小心翼翼地扶起夏春晓:“大小姐放心,许总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夏春晓听了阿明的话,心神微定,她顺着阿明的力道起身,眼神变得冷酷,像是阴暗中的蛇眼。 钱前前,你只是失去一副皮囊,而我,我不这么做的话,我会失去一切的。 不要怪我,换作是你,你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要怪,你就怪许益吧,谁让他爱着你呢。 —— 许家得知许益擅自退婚之后,也是各怀心思。 许老太爷对许益很是失望,他早看出自己的这个孙子许益和他父亲一样,于经商一道没有什么远超常人的天赋,只是能守成而已。 现在连感情问题都处理不清楚,优柔寡断,缠缠连连。 当初他喜欢夏家闺女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后来找了新女友,老老实实恋爱了一年,还以为放下了夏家闺女,结果回头来,又要和夏家闺女订婚,现在居然又要反悔。 许老太爷不由回想起当年那个小小年纪就展现出超常的经商天赋的那个孙子。 若是他还在,许家绝不仅仅蜗居京市,许家产业也绝不仅是目前这幅光景,只怕会更为显赫盛大。 哪像他退下来这几年,一个能顶事的都没有,集团接连几年亏损,他还得不时出面,才能稳住局面,若是他百年归去,这家业怕是守不住。 许老太爷至今也没有放弃寻找他的下落,可惜,至今了无音讯,他有时也忍不住绝望,会不会他早就葬身鱼腹了。 许老太爷看向桌面那副全家福,老泪纵横:“十八年了,找了你十八年了……我这幅身子骨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啊。” 于依这边得知许益要退婚,心里反而松了口气,还省得她再次出手了,她不好直接反对,怕伤了母子感情,毕竟这些年许益对夏春晓的心思太重了,她表面不反对,实际故意延缓他们婚期,坚持先订婚,也好从夏家牟利,又不必真的搭上儿子的婚事。 在她看来,与其贪图和如今的夏家联姻那点子利益,还不如找个更加门当户对的,这样许益的继承人位置才更为稳固。 许夫人可没有忘记,十八年前失踪落海的许益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虽说十八年过去,她却总有隐忧,担心他没死,她一直有派人去找他,必须除掉他,她才能安生。 —— 绑架事件后,钱前前直接请了两个保镖带着出门,她虽然防晒套装都很齐全,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由于带着两个保镖,还是走出了万众瞩目的感觉。 不少人偷偷议论着她是不是大明星。 有了保镖,钱前前也不怂了,在家呆了一天都快要憋死她了。 钱前前去了自己投资的那个公司,陈礼盛出轨被发现,开始玩追妻苏甜儿,干脆利落地利用陈氏集团的职权,直接收购钱前前这个公司。 钱前前算了算自己起码从中赚了一个亿。 真是不错,她要去好好关心一下苏甜儿,好知道她下次要去哪家公司,不过苏甜儿现在还不知道这家公司已经被陈氏集团给收购了,估计还没想着跑。 等她跑的时候再说吧,钱前前找来经理,让他注意苏甜儿,一旦苏甜儿辞职就马上告诉她。 经理很愿意卖钱前前这个人情,一个小消息而已。 苏甜儿对着钱前前却没什么好脸色,神色复杂地看了她还有她身后的两个牛高马大的保镖几眼,就继续埋头工作了。 钱前前也没在意,哼着小曲带着她的两个保镖就要走。 恰好是下班时间,苏甜儿抱着手袋跑了出来,几人同处一个电梯。 电梯一级一级下落,苏甜儿沉默半晌,低声道:“钱前前,之前和你的说的那些话,对不起,我太自以为是了。” “还有,之前宿舍的事情,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完这句话,恰好电梯门开了,苏甜儿埋着头冲出了电梯。 —— 钱前前没急着回去,又在外头逛街,买买衣服,买买包包,买买珠宝首饰,没一会就花了一千万出去。 她酷爱奢侈品,那金钱的味道简直让她着迷,别看她现在存款已经超十五亿,开销却也很大,每月平均下来,花个小一千万,那还算是少的。 有钱不就是为了享受,不就是为了开心嘛,这样挥霍,想要什么都能买得起,别提有多开心了。 她正兴致高昂地在vip室里试戴着一顶纯金的巴掌大的小皇冠,听着一旁经理的吹捧,就听到一个可怕的提示音。 【夏春晓的欲望——毁了你的皮囊】 【欲望值+5】 【目前夏春晓对你的总欲望值为:86,剩余可开发欲望值:14】 【个人净资产值1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500万元】 之前除了书里的主要角色,钱前前把其他人的欲望值提示都关闭了,后来嫌吵,还想把主要角色的也关闭,幸好没关闭。 这还是个隐形警报器啊! 毁了她的皮囊,夏春晓太可怕了。 都怪她太美,一个两个都嫉妒她的美貌。 上次夏春晓的欲望是报复自己,然后就用几句话就利用了陈李出手替她报复,陈李伪造了钱前前的下海视频黑她。 夏春晓还很无辜地说:我只是随便抱怨几句话,你怎么就去害人了。 到现在,夏春晓都还是好端端的,一点事情都没有,陈李却没好下场,还在号子里蹲着呢。 这次不知道夏春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钱前前没心思逛街了,买下这顶小皇冠就掉头回去了。 她思维发散,该不会之前的绑架事件也和夏春晓有关吧? 正想着,就接到许益电话。 钱前前本来不想接的,忽然想到夏春晓,干脆从许益这看看有什么消息,不然这夏春晓是发的什么疯,就要来害自己。 电话接通,许益问她怎么不在家。 钱前前懒得和他废话:“有事说事。” 许益轻笑了一声:“我想和你当面说。” “那就别说了。”钱前前说,“挂了。” “等等。”许益像是等不及要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她,“前前,我和春晓取消婚约了。” 钱前前没挂电话,一字一顿:“跟我有关系?” 许益轻轻叹了一声,温柔地哄着喊她名字:“前前,还在生我的气?” 分手后许益被钱前前挂了好几次电话,刚刚她没挂电话,想来还是对自己结婚的事情很在乎吧。 许益笃定地认为钱前前只是闹脾气,心里其实对他已经和夏春晓取消婚约很是喜悦。 “我就是为了你才和春晓取消婚约的。”许益认认真真道。 妈的,有病。 钱前前黑着脸把电话挂了。 这许益就不能不给自己找事吗? 小区保安头回看见钱前前带着两个保镖出门,还多看了几眼,这回看着钱前前走路带风地领着两个保镖进门,也只是默默地主动把门给打开了,省得钱前前还要自己开门禁。 钱前前一路警惕地四处张望,总算顺利到了家。 一到家门口就看见了那个麻烦精。 钱前前一向这么现实,许益的地位直线下降,在钱前前已经从需要虚情假意应对的前男友、搞钱工具人、变成了不想应付的麻烦精。 许益还打扮了一番,钱前前从他捯饬过的发型看出来的。 许益双眼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一步并作几步冲到钱前前跟前:“前前,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了你好久啊。” 钱前前不耐烦地抱着胳膊:“等我干什么?” 许益满脸诚恳:“前前,那天,我以为你出事了,抛下一切公务赶回国,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也顾不得,直到听到你的声音,我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许益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我才意识到,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可惜我没有早点意识到,幸好现在也不算迟。”许益一鼓作气说完,他柔声道:“前前,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许益的欲望——和你重新在一起】 【剩余可开发欲望值为0】 【无法复制资产】 钱前前挑眉:“我看你在想屁吃。” 许益不可置信地皱起眉头:“你……你说什么?” 钱前前言语刻薄:“怎么,你认识到自己喜欢我,所以我就得感恩戴德地和你复合?” “前前,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许益无奈又温柔地哄:“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许益的欲望——让你原谅他】 【剩余可开发欲望值为0】 【无法复制资产】 前世的时候根本没有这出,那时许益和夏春晓顺利订婚,而她也出国散心,偶遇陈序,两人就立刻闪婚了。 钱前前打算直接和许益说清楚,免得他整天来烦自己,钱前前让两个保镖站得离自己远了点。 “你没必要和我说对不起,我一点也不生气,实话告诉你,拿到分手费的时候我还挺高兴的。” 许益怔住:“你……你说什么?” 钱前前残酷地说:“许益,我和你在一起,从头到尾就是为了钱,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喜欢,非要说喜欢的话,我很喜欢你的钱。” “不可能,你骗我,你从来不和我要钱,你……”许益立刻反驳,固执地说服自己钱前前还是在生他的气,只是故意在气他。 “不这样,怎么骗过你呢,怎么放长线钓大鱼呢,怎么嫁入豪门呢?”钱前前这些话憋了两世,实在是不吐不快,“我当初的目的可不只是钱,我的目的啊,就是成为豪门阔太,是进入财阀圈子,我只是想借着一个工具人跨越阶级而已,这个工具人不一定非得是你,你比较不幸,被我选中了。” 许益怔忪着,慢慢消化着钱前前的这一番话。 “也不能说是不幸,毕竟,我给你提供的情绪价值,我给你提供的一年恋爱体验也足够了吧,瞧瞧,你这不是很当真很欢喜吗?” 许益反应过来,狠狠地捶了一下一旁的墙面,他逼视着钱前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一年,你对我的好,怎么可能是假的,你可以装一天,两天,怎么可能能装一年!” “为了钱,我的确可以,何况我可是进修过演习班的。” 钱前前说出这些话,心里也是松弛不少,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总是在装,总是在装,终于,不用装了,真是舒服啊。 看不出来这许益这么天真,真以为自己能比钱重要。 许益近乎崩溃地攥住她的肩膀:“你撒谎,你撒谎,你骗我,对,对,是因为春晓对不对。” “我真的不喜欢她了,我早就不喜欢她了……” “你喜欢谁,不喜欢谁,跟我没关系。”他们之间,彼此彼此罢了,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心里惦记着别人,一个心里惦记着钱。 她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多了,她不耐烦地打开许益捏住她肩膀的手:“麻烦你离我远点,以后都别来烦我。” 许益怒声:“钱前前!” 钱前前给保镖一个眼神,立刻醒目地上前拉许益走。 许益用力甩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目光像把刀一样,就这么看了钱前前好一会。 钱前前不躲不避,藏在浅蓝色的太阳眼镜片后的瞳孔没有一丝波动。 许益最后说:“钱前前,只要你说,刚刚你说的话全都是骗我的,我就相信你。” 【许益的欲望——希望你是骗他的】 【剩余可开发欲望值为0】 【无法复制资产】 钱前前冷静又残酷地补刀:“真话一向都是很难听的啦。” 许益的眼眶终于红了。 他不能相信。 她曾经起大早为他排队买灌汤包,她曾经在林荫道里骑单车载他,她曾经深冬为他织的暖绒绒的围巾,她曾经在他病中为他熬一锅暖胃的粥,会在他们的冷战中主动软声轻哄他,会用心为他准备便当和各种礼物…… 他不能相信。 他曾经以为很爱他,让他在这份坚定的爱中有恃无恐的她,全都是装的,全都是骗他。 她从来不喜欢他。 第33章 钱前前把许益的系统提示给关掉了,毕竟以后也不打算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保镖先是检查了门有没有被开过,一个保镖守着她,一个保镖进去盘查各个角落,确定没问题了,钱前前这才捏着手袋进去,瘫坐在了沙发里。 一个保镖守在门外,一个保镖规规矩矩地站在她沙发两边守着。 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钱前前打算这段时间都不出门了,直接缩在家里,有钱可真是好啊,都不用出门打工。 就是这个保镖费,稍微有些贵。 唉。 钱前前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对话声,没一会保镖给她打了电话:“钱小姐,门口有位方女士说是您的母亲。” 钱前前捏着薄脆的薯片,有些恍惚。 她的母亲,方雁。 她对方雁的感情很复杂。 不是方雁一己之私,不是她不负责任,不是她追求所谓梦想,不是她抛夫弃女的话,钱前前原本可以拥有一个令人艳羡的家庭,她会有一对相爱的父母,一个温暖的家庭,一个幸福的童年。 她曾经背着所有人去找过方雁,她背着很重的书包,她坐了很久的车,爬很高的山,走很陡的山路,那里都是泥地,弄脏了她攒了好久的钱买的新鞋子。 她终于见到方雁,在那个破旧的小小的学校,那时方雁站在三尺讲台上,举着戒尺,看着讲台底下的那些系着红领巾的孩子,她眼里都是光。 下了课,那些孩子叽叽喳喳地围在方雁身边,方雁会满脸温柔抬手揉他们的脑袋,给她们扎可爱的小辫子,还有小孩子会扑进她怀里,她们亲切地喊她方妈妈。 明明她才是她的孩子。 明明这些温柔的笑容、可爱的小辫子和温暖的怀抱,都应该是她的。 明明是她的妈妈,她们凭什么叫她妈妈。 她没有出现在方雁面前,只是默默地坐了车回家,背着书包里她攒了很久的零花钱给方雁买的礼物,车坐了多久,她就默默地哭了多久。 从此连方雁的电话也不再接,方雁瞒着钱易跑来姥爷姥姥家来看她,她故意把她当做透明的,一句话也不和她说,完全不理她。 再后来,方雁走山路不小心摔了,伤了腿脚,镇上医院打电话给她,方雁期期艾艾地让她去看她,但她当时正沦陷在和陈序的离婚案中,无暇他顾。 可后来,她被逼的走投无路,流落街头,也是方雁拖着不太方便的还没好完全的腿,爬过一座座山,来到这座大都市,接她去了大山里,让她有了个地方落脚,为了帮她还债,方雁起早贪黑,下课后还去山里挖野菜,拿到镇上去卖,方雁的腿也因此留下了后遗症。 她没想到到方雁现在会忽然来找她。 钱前前放下薯片袋子,往外走去。 岁月没有在方雁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她穿着蓝衬衫黑裤子,头发捆了低马尾,还是乌黑的,打扮朴素,气质文静娴雅,纵使面上有了点皱纹,也不难看出当年是个多难得的美人。 方雁身旁的两个麻袋堆在地上,另一边是一个拉杆行李箱,行李箱已经很旧了,是她当年离家时带走的那个。 钱前前的目光在方雁的行李箱顿了顿,顺带眼扫了下眼方雁身后的徐时归,小区有门禁,估计就是他把方雁带上来的。 方雁打量着走过来的钱前前,她右脚明显不太使劲。 “晓晓,你的脚怎么样了。” “只是崴了,现在已经好了。”钱前前扫了眼她带的东西,“你来做什么?” 方雁看着一左一右的两个保镖,又看向她,有些许局促:“我过来看看你。” 方雁也是看新闻,才得知钱前前差点被绑架,脚也伤到了,而且主谋也还没抓到,她怎么也放心不下,想着请几天假过来照顾钱前前。 打电话,钱前前也不接,好不容易打听到她现在的住址,就没和她打招呼直接过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钱前前垂下眼,开口:“进来吧。” 方雁惊喜地愣住了,她做好了钱前前不搭理她的准备了,没想到居然和她说话了,还让她进屋。 保镖立刻很醒目地去帮方雁搬行李,方雁摆手,看了看保镖,又看向钱前前:“不不不,我就不进去了,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这还是请假出来的,我现在就回去了。” 既然前前请了保镖保护,总比她这幅老身子骨强,自己也免得拖累她。 “不急这一时,先进来歇歇。”钱前前没再坚持,她现在都还处在危险当中,方雁现在过来只怕会受到连累。 方雁很固执:“不用,我得赶今天最后一班高铁,到时还得转巴士,山路也不好走,我得赶快回去。” “知道山路不好走,你还这么晚赶回去?”钱前前没好气,还记得她走山路伤了腿的事。 方雁解释:“没有,坐完车回到,也快到早上了,不碍事。” 钱前前语调冷肃:“今晚留下,明天我送你去车站。” 方雁欲言又止,到底是进屋了。 刚坐定没一会,方雁就开始翻麻袋:“这都是山里的特产,绿色食品,好的很呢,你快尝尝,这果干不错的。” 说着塞到钱前前怀里,又拿了几包虫草、藏红花、菇子之类的塞给保镖:“辛苦你们保护我们家晓晓。” “不用不用,没事,我们应该的。” 送完保镖东西,方雁又忙不迭地抱着一堆东西去了徐时归家:“麻烦你平时多多照应她了。” “不值钱的东西,山里的,也就吃个鲜,别和我客气。” 徐时归也没有推拒,把东西接了个满怀,含笑点头:“我会的,阿姨。” “阿姨,进来坐。”徐时归侧身让方雁进屋。 方雁客气道:“下次吧。” 钱前前的屋子是定期找人来打扫的,每次没打扫多久,就全乱了。 方雁看不过眼,又开始忙上忙下收拾屋子,钱前前也由她去,默默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她和方雁,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不尴尬就算不错了。 方雁整理东西的时候,在钱前前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全家福照片。 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唯一的全家福。 晓晓那时候才五岁,穿着红裙子戴着红帽子,系着小兔子围巾,都是方雁亲手用毛线打的,方雁和钱易两人也围着同一条红围巾,三人的脸颊都被映衬得红彤彤的,笑容灿烂。 那时候的他们,那时候的生活,热气腾腾,幸福满溢。 她没想到的是,晓晓她居然还保留着这一张照片。 方雁轻叹一声,将照片塞回抽屉。 —— 临睡前徐时归发了短信给钱前前:“你还是尽量不要出门,明天正好周六休息,我来帮你送阿姨吧。” “你有这么好?”这么殷勤? “那算了。” “诶诶,那你帮我送吧。”钱前前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也不知道那人躲在哪里盯着她对她下黑手呢,她还是呆在家里安全。 次日,方雁起了个大早,给钱前前做了早餐。 钱前前低头喝粥,方雁就盯着她看。 她一抬头,方雁就不敢看了。 钱前前懒得说她,吃完早餐:“我邻居送你去车站,我就不去了。” 方雁轻轻‘啊’一声,又多看了钱前前一会,满是不舍:“好。” 接着像是不经意问:“我看这小伙子挺喜欢你的,你对他……” “跟你有关系?”钱前前撇嘴,“多事。” 钱前前咕噜噜喝着粥,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到方雁跟前。 “这钱还你,里面的钱我没动过,你自己留着花。” 钱前前嘴里没句好话,“就你这点钱,谁稀罕似的。” 方雁垂下眼,两手揪着裤缝:“是妈对不起你。” 钱前前又拿出一张银行卡扔给她:“密码是一样的,这衣服你都穿多久了,去买几件新衣服穿,别丢我的人。” “这钱你自己留着花,妈有钱。”方雁推拒着。 “你有个屁钱。”钱前前一个眼刀子过去,“你的钱不是都拿去资助你学生了。” 被钱前前一个眼刀子一扫,方雁就不敢有异议了,何况她对钱前前本来就亏欠,生怕惹钱前前不高兴。 钱前前回想起那一张张被太阳晒得黑红的小孩的脸。 前世骤然从繁华的大都市沦落到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钱权都没有了,容貌也凋零,形销骨立,郁郁终日。 方雁的那些学生倒是总是跑来看她,想哄她高兴,又吵又闹,生机勃勃的,纵使每次都她烦得赶出去,还是乐此不疲,在他们插科打诨下,倒是让她没工夫抑郁了,开始好好休养身体,身体好一些之后,倒是同他们一起满山跑野菜,还带她下河摸鱼,去镇上卖。 钱前前犹豫片刻,又扔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里的钱是给山里那些孩子的,也给他们买点东西什么的。” 察觉到方雁惊讶的眼神,她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银行卡,掩饰道:“咳……这是给他们的,你可别独吞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也是很善良的好吗?”钱前前在方雁的眼神里越发不适应,她把银行卡像甩什么烫手山芋一眼扔给方雁。 方雁笑了声:“好好好,我肯定不独吞。” 钱前前埋头喝粥没应答。 方雁不舍地看着钱前前,想抬手摸她脑袋又不敢,手最终还是放到了拉杆箱上:“你,你好好的,有事打电话,在外面不开心了,就来妈这。” “嗯。”钱前前撇开眼,不自然地轻声道,“我有空就去看你。” 方雁惊喜抬眼:“真的?” 钱前前嘴硬:“假的。” 方雁走得一步三回头,徐时归主动帮方雁拉行李箱,送方雁去车站。 一路上,方雁打听着徐时归的家庭背景,感情状况,工作状况,徐时归都很好脾气地一一作答,一番盘问下来,方雁的目光已经变成丈母娘看女婿的慈爱目光了。 徐时归和方雁刚走没多久,钱前前就听到火警响了。 她和屋内保镖紧张地对视一眼。 钱前前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谁知道这是故意引我出去,还是真的失火了!” 保镖抱了最坏的打算:“还有可能是为了引你出去真的点了火。” 他打电话给外面保镖:“外面情况怎么样?” 屋外的保镖:“外面都是浓烟!还很刺鼻,初步判断确实着火了,但不确定起火的地方。” 这情况,出去或许对方在外面埋伏,就等钱前前出去,不出去或许真的会困死在这里。 —— 夏春晓一整晚都没有怎么睡好。 噩梦连连。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不是我害你,不是我害你!要怪你就怪他!不要怪我!”夏春晓尖叫着从梦中惊醒,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才发现枕巾都已经汗湿了,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翻看着手机,还没有出现钱前前的新闻,她盯着保镖阿明的告假信息看了一会。 又会想起梦里钱前前的惨状。 总会有别的办法的,总会有别的办法的,不需要害人,不需要去害人,她到底是怎么了,她为什么会有这样恶毒的想法,居然要去害人。 如果,如果钱前前真的因为她出了什么事情,这辈子她都逃脱不了这个阴影。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这个事情。 她快速拨打了阿明的电话。 幸好,幸好接通了。 阿明关心道:“大小姐,怎么了?” 夏春晓语速极快:“我不给你批假了,你马上给我回来!马上!” 阿明停顿片刻:“大小姐,今天这假我是一定要请的,如果大小姐你实在着急,我会尽快忙完就回去。” “你能忙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夏春晓接下来的话几乎是尖叫着说出来的,“我命令你马上给我滚回来!不管你想做什么,马上停止,不许做,听明白了吗?” “我把事情做完就回去。”对夏春晓言听计从的阿明第一次这样强势。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上次钱前前差点被绑架,就是你找人干的吧!你是不是疯了!你快点回来!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大小姐,被你知道了啊……唉……上次是意外,这次我会亲自去,一定会成功的。” “阿明!” “大小姐,你还是这么善良,这些事情就由我帮你做,和你没有关系,只要是会伤害到你的,只要是挡在你面前的,只要是会妨碍到你的,我都会替你一一除掉。”说完阿明直接挂掉了电话。 夏春晓崩溃地看着已经断线的通话。 再次拨打,全都是忙音,阿明根本不接她电话了。 完了,完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 物业群里的物业发了消息,说她们这栋楼失火了,让她们这栋的人立刻离开。 保镖当机立断:“走!” 钱前前狠狠闭了闭眼,随即跟着保镖冲了出去。 钱前前一边往外跑,一边报警。 她清楚,外面一定还有危险。 才报完警,钱前前就又接到一个电话。 钱前前看着夏春晓打过来的电话,没有犹豫,接了。 夏春晓的声音绷紧的像一根随时要断掉的弦:“钱前前,你要小心!” 钱前前湿毛巾捂着口鼻,声音不太清晰:“小心什么?” “有人要害你,具体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阻止不了他!反正,反正你小心。” 不就是她想害自己吗? 现在忽然良心发现了? 钱前前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宽阔的走廊浓烟密布,两个保镖很有职业操守地一前一后护着钱前前往下跑,电梯是不能搭了,只能跑安全楼梯,钱前前她们慢了一会,前面已经闹哄哄的跑了一堆人。 钱前前看着楼层号,由于缺乏锻炼,且崴的脚没有完全好,钱前前用湿毛巾捂着口鼻,弯着腰跑了几层楼,就已经喘得不行,呼吸都有点困难。 两个保镖为了护着钱前前,也也放慢了脚步,三人远远地落到了大队伍后面,前方空荡荡的,她只能听到隔层楼梯的那些逃生的人匆忙的脚步声还有推搡话语声。 后来,两个保镖也不弯腰跑了,直接一人架着她一只胳膊,钱前前双脚都要悬空了,他们干脆直接架着钱前前快速往下跑。 几人被浓烟呛得直咳嗽,只好放下钱前前,继续弯着腰往下跑。 到了十六层的时候,安全楼梯的楼层门忽然被一脚踢开,两个保镖训练有素地将钱前前护到身后,几人循着视线看去,四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彪形大汉各自拎着武士刀盯着他们,对视的瞬间,举起刀冲着他们三个跑了过来。 他们的目标明显就是钱前前。 一个保镖快速从腰间抽出电棍,迎了上去,大喊:“你们先走!” 另一个保镖急忙护着钱前前往下跑,两个大汉缠斗住那个保镖,另外两个大汉拎着刀冲钱前前他们跑了过来,他们奔跑的速度比钱前前快太多了。 钱前前一边喘着气,一边拼命往下跑,却还是被追上了,眼看那刀就要砸下来,保镖一个飞踢踹中大汉的手腕,将刀抢了过来。 钱前前顾不得许多,趁着保镖拖延时间,她急忙往下跑。 钱前前被浓烟呛得眼睛都打不开,不停咳嗽着。 浓烟密布中,钱前前忽然听到一阵规律的脚步声,她眯缝着眼往下瞅。 一个包裹地严严实实,防毒面具的黑衣男人提着一个铁桶逆行而上。 什么东西要得铁桶装? 钱前前脑海里一瞬间晃过好些化学药品。 该不会是硫酸吧。 钱前前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急忙掉头往上跑,却见透过楼梯间隙看见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大汉往下走,好像正是被保镖抢了刀的那个。 钱前前慌乱中看见一旁的虚掩着的安全门,拉开门直接冲了进去。 安全门是向外开的,钱前前两手死死拉着门栓,为自己尽量争取时间。 可是仅凭她的力气哪里挡得住他们。 没坚持几分钟,安全门就被破开了。 钱前前没能拉住门,一个趔趄狠狠摔倒在地。 那个大汉正堵在门口,朝她跑了过来。 钱前前她用手撑着地,快速爬起来,拼命往前跑去。 没跑几步,她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刺痛,整个人在重力作用下往后倒,大汉拉住她的头发,用力地一把将她掼在地上,钱前前被掼得眼冒金星,泪花直冒。 大汉漫不经心地弯下腰来,要捉钱前前。 钱前前迅速找机会反击,用尽全力一踹,大汉捂住□□惨叫连连。 大汉觉得钱前前已经是瓮中之鳖,十分轻敌,谁知道钱前前是个狠的,还因为总觉得自己长得十分危险,认认真真练过好几年防身术。 钱前前迅速爬起来,地上的红色消防箱取出灭火器,灭火器有点重,她用尽所有的力气举起铁瓶,瓶身狠狠砸到大汉脑袋上,砸得大汉脑袋冒血,通得哭爹喊娘,钱前前发了狠,抓紧机会对着大汉脑袋砸了好几下,那咣咣声,像是能把脑袋砸碎。 大汉直接被钱前前砸晕了过去。 浓烟密布中,安全门门口一道影子投射了进来,影子是一个人拎着一个桶。 钱前前高举着灭火器,手被灭火器的重量压到有些发麻,她压抑住自己过重的呼吸。 钱前前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下一秒,来人一进来,钱前前对着那人就是狠狠一砸,那人惨叫一声,手里的铁桶没拿稳掉在地上。 铁桶里面装的肯定是要害她的东西。 钱前前反应极快地一脚将铁桶踹倒,然后以生平最开的速度跑开。 铁桶倒在地上,液体从拳头大的口子洒了出来,滋啦啦地洒了一地,一股极其浓烈刺鼻的化学药品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人太狠毒了! 那人没有想到钱前前逃跑还不忘踹翻铁桶,他的腿脚都被灼伤,痛苦地不断哀嚎。 钱前前飞快地从楼梯下往下跑,一边跑一边警惕地回头。 没跑一会,那人居然缓过劲来,疯了似的开始追钱前前,然后一脚踢在钱前前背部脊梁骨上,钱前前只感觉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然后整个人失重,从高高的楼梯上摔了下去,钱前前只觉得两脚都发出剧烈的疼痛,钱前前试图爬起来,双脚却痛得使不上力气。 眼看钱前前逃不掉了,黑衣男人这才回去重新拎了那个铁桶出来。 钱前前惊恐地看着那黑衣男人拎着铁桶,一瘸一拐地往下走,防毒面具上透明眼罩后的眼睛恨极地盯着她。 钱前前没想到铁桶里居然还剩了一些液体。 死寂的楼梯间只有男人夺命的脚步声还有铁桶里面剩余的液体不停晃动着的声音。 钱前前两手撑地用力用尽力气爬着,她近乎绝望地呼喊:“救命!救命!救命!” 呼救声撞击着寂静的楼道。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也没有人救她。 她呼喊系统,系统却冷冰冰地让她自救,它无能为力。 在黑衣男人离钱前前只剩两级阶梯的时候。 黑衣男人终于停步,一手举高铁桶,一手扶住铁桶底部对准钱前前就要泼下去。 钱前前趴在地上,身子蜷缩着近乎绝望地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变得好慢好慢。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好像才过了几秒。 恍恍惚惚间她听见脚步声、打斗声、哀嚎声。 【徐时归的欲望——保护你。】 【欲望值+5】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21,剩余可开发欲望值:79】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2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亿元】 听到系统提示音,她不确定地松开捂住脸的手指,微微转过头,那人已经被徐时归按倒在地,被徐时归死死按在那一滩洒在阶梯上的化学液体上,她甚至听见滋滋的灼烧声。 徐时归的白衬衫上有血迹,白衬衫口袋上的眼镜片也沾染了点血,小臂的肌肉线条处也蔓延着血。 她对上徐时归还满是杀意的红通通的阴狠的眼睛。 她哆嗦着唇,呢喃出他的名字:“徐……时……归……” 徐时归的充满着杀意的眼缓缓回温,他俯下身,将她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快速往下奔跑。 钱前前靠在他臂弯里,只觉得脑袋越来越重,后来的一切她都有些恍惚…… 她看到了警察、消防员、医生护士…… —— 刺眼的白炽光灯管,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钱前前晃了晃眼,眨了眨眼,才缓慢地睁开眼。 坐在病床边的徐时归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轻声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钱前前眼皮抖了抖,手撑着病床想起身,却被徐时归牢牢按住:“你这几天还不能下地,医生说尽量不要牵扯到伤口。” 钱前前看向自己的脚,床单盖住了。 徐时归注意到她的目光,给她掀开床单一角, 她的两个膝盖都被包裹上了白纱布。 钱前前泪意瞬间汹涌:“我的脚该不会……” 徐时归立刻安慰:“医生说没伤到骨头,养几天就好。” 钱前前勉强松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紧紧抓住徐时归的手,紧张不已:“会留疤吗?” 这个徐时归不清楚,他没问。 “应该不会,你不放心等会可以问问医生。” “你现在就去问,快点去问。”钱前前着急。 徐时归正要去问,医生恰好过来查房,说仔细养着,不会留疤,钱前前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很疼吗?”徐时归垂着头看她的脚,钱前前没看到他眼里的疼惜。 “你这不是废话,当然疼啦!疼死我啦!” 钱前前生龙活虎的样子,让徐时归的疼惜都消散了大半,他看她还好的很。 徐时归帮钱前前盖好凌乱的被子,凑近时钱前前闻到一点血腥味和火硝味,她鼻子一皱,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臭死了,离我远点。” 徐时归一直守着她醒来,至今连染血的白衬衫都没换,脸上手上都还沾着点黑色的灰。 徐时归算是看出来了,钱前前这小没良心的,别说救她两次,救她百次,估计她都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方雁从厕所出来,立刻直奔钱前前床边,握住她的手:“你可算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钱前前摇摇头,很快皱眉:“你不是走了吗?” “我们刚走没多久,小徐听说物业群失火了,我们就赶紧回来了。”方雁拉了凳子坐下,“你对小徐别这么凶,人家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去救你。” 钱前前悄悄觑了眼正拿着纸巾擦拭眼镜片的徐时归,好像也是,要不是他,估计她要玩完了,刚刚她那样,好像是有点伤人。 方雁看了看两人,连忙起身:“我去打壶热水。” 徐时归放下眼镜:“阿姨,我去吧。” “不不不,我正想去外面走走,活动活动筋骨。”说完,方雁马不停蹄地走了。 方雁走后,徐时归拿起眼镜继续擦,血迹干涸了,不太好擦。 钱前前查看了一下系统面板,居然又是10亿入账,而且这家伙的资产翻番了,是她搞钱的好工具人啊,她必须得好好对待他才是。 钱前前乖乖巧巧地说:“徐时归,谢谢你啊。” 徐时归擦拭着眼镜片的动作也没停,掀了掀狭长单薄的眼皮,重重地吐出几个字:“只是口头上说声谢谢?” “我是这么小气的人?”钱前前这次挺大方,“你想要多少钱?” “钱前前,你当所有人都是你,只喜欢钱?” 钱前前松了口气,她还挺怕他说太多数目的,她真怕自己给不起,她马屁不要钱地拍:“那当然不是了,你就是活雷锋,你就是英雄,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一看不喜欢钱,你就是个高尚的,舍己为人的,不计回报的好人!” “我可没这么好。”徐时归轻笑,“我是俗人,当然也有想要的。” 钱前前瘪嘴:“那你想要什么?” 徐时归两臂支在大开的双腿上,背微微佝着,偏着头看她,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衬衫的扣子估计是打斗中掉落了两个,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着,她可以看见流畅完美的胸肌线条,还有胸口的一个圆形伤疤,衬衫上的血迹有些暗了,袖子撸了上去,微凸的血管仿佛能看见血液轻微汩动,斯文俊逸的脸和狂暴败类的气质相结合,破碎感和战损感一道袭来,完全踩中了钱前前的点,她一直就挺馋他身子的。 被他这一笑,她顿时色迷心窍,脱口而出:“救命之恩,不如我以身相许吧。” 徐时归微微错愕,目光微闪,片刻后唇角高高掀起:“以身相许,你是打算恩将仇报?” 钱前前瞪眼:“什么呀!” 猛地被推开的病房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许益冲了进来,许益领带都跑歪了,冲到钱前前面前锁住她双臂:“前前,你没事吧?” “你来干什么?” 许益微微弯着腰,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直喘气。 “我……我担心你。” “不需要你担心。”钱前前甩开他的手,双臂抱胸,“我好得很。” 徐时归微微捏紧的拳头这才松了开来。 许益故意问起:“我刚刚听你说什么以身相许?”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和他之前说的还不够清楚,还是男人就是贱皮子,得不到的就喜欢上赶着,她真是烦死他了。 许益又被钱前前噎住,目光终于落到徐时归身上,像是才看见他。 许益眉头微皱,很快松开,和和气气地开口:“是小徐啊。” 从前不太熟悉的时候,许益也是叫职位名称徐总助,后来作为许益最倚重的人,许益都是亲切地直呼其名喊他时归的。 再后来徐时归晋升为副总裁,工作能力极强,甚至帮集团吃下了胶着许久的两个国际级别的开发建设项目,现在风头远远盖过了他,公司董事会甚至有声音想让徐时归顶了他的位置,暗暗议论他并没有什么太大建树,靠着家族荫蔽坐上这个位子而已。 两人关系早已不复以往,只不过许益面上还是会称一句徐副总。 现在直接叫小徐,对徐时归的不尊重显而易见。 徐时归恍若未觉,和往常一样微笑:“许总。” 许益这样的不尊重,徐时归倒是没有生气,相反,他挺高兴许益的变化,许益性格守成,平日太稳,难得有这样沉不住气的时候,看来比他想象中更在乎钱前前,看来钱前前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两人对视片刻,房间一静。 【徐时归的欲望——刺激许益。】 【欲望值+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22,剩余可开发欲望值:78】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2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2亿元】 又是2亿! 居然要刺激许益,这徐时归肯定又憋着什么坏。 本来想直接赶走许益的钱前前顿住了,这许益还有点用,可以让他留下。 许益看着徐时归身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徐时归摇头:“谢谢关心,我没有受伤。” 房间又是一静,两人继续对视。 许益先没沉住气:“真是辛苦你了,多亏你救了前前,我替前前谢谢你。” “许总你太客气了。”徐时归微笑的弧度都没变,“我和前前之间,无须言谢。” 第34章 许益深吸口气,正要开口。 徐时归忽然看向许益身后,然后快步过去:“阿姨,我来拎。” 许益一看就知道这是钱前前的妈妈,两人长得有几分像,许益离得更近,也赶紧去表现:“阿姨,我来!” 刚拎了个装满水的新热水壶回来的方雁,看着过分热情的两人,她觉得自己好像回来得不是时候。 “不忙不忙,我自己来!”方雁快步走到钱前前床边,刚放下热水壶,徐时归很快抢过热水壶,开始倒水,“前前,喝水,小心烫。” 这是徐时归第一次喊她前前,从前都是喊钱小姐,钱前前纳罕地打量了他一眼。 “阿姨,喝水,你也小心烫。” “诶诶,好。”被抢了热水壶的方雁默默地接过水杯。 最后,徐时归嘴角泛出笑纹,眼睛盯着许益,很客气地也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许总,喝水。” 这纯纯是主人家招待客人的姿态。 许益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许益咬牙:“不需要,我不渴。” 徐时归硬塞到许益手里:“许总,不用和我客气。” 又大咧咧招呼许益坐下:“你随便坐。” 许益沉默片刻。 钱前前捧着水杯喝,眼珠子转来转去,左看看徐时归,右看看许益。 喝了几口水,钱前前打开电视看,调了自己喜欢看的综艺。 徐时归很自然地坐回原位,离钱前前最近的位置,也跟着看电视。 许益一把拉过椅子,也在钱前前身边坐了下来。 许益不动如山,把矛头对向徐时归:“我陪着前前就行,小徐,你先回去吧,你这身衣服也该换了。” 徐时归稳如老狗:“衣服是小事,倒是许总您贵人事忙,这里交给我就好。” 钱前前吐出一口气,视线被综艺精彩片段吸引,也没管这两人了。 两人面色冷凝,各自抱臂,一左一右地和门神一样守在钱前前身边。 刚进门的两个保镖看了都愣住了:“这是钱小姐你新请来的保镖吗?” 忽然感觉他们这两个保镖很多余是怎么回事。 许益:“……”混账,他哪里看起来像个保镖了。 徐时归:“……” “不是。”钱前前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直起身看向保镖,“你们这是咋了?” “我腰腹被划了一刀,他是手臂被划了一刀。”两人都还缠着纱布就跑来找钱前前了。 钱前前摆摆手:“你们回去好好养伤吧,反正人也抓到了。” 两个保镖这才走了。 到了饭点。 方雁问:“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我点外卖就行。” “不行不行,吃外卖怎么行,你正是要养身体的时候,妈回去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钱前前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没必要,以前没吃你做的饭,也长这么大了。” “我……”方雁不知所措地揪着裤缝。 钱前前到底缓和了语气:“给我带晚饭就好。” “没事,妈不累,妈给你做好午饭过来。”方雁立马计算着给钱前前吃点什么好的,“口味太重的你受伤还不能吃,妈给你煲点骨头汤怎么样,再给你弄点清水鸭、清蒸鸡、清炒花菜……再给你做点你爱吃的反沙芋头……” 钱前前不耐烦听这些:“行了行了,你看着做,这都几点了。” 方雁看了眼时间,连忙‘诶’一声:“那妈走了。” 方雁走了没一步,又折回来低声:“要是着急上厕所,就按铃叫护士帮着扶下你。” 钱前前又不耐烦了:“行了,你烦不烦,我又不是小孩子。” “好好,那妈走了啊。” “等等。”钱前前冲着徐时归抬了抬下巴,“徐时归,你!送她回去。” 徐时归看了眼许益,有些不情愿钱前前和许益独处。 但看了眼自己身上还染血的衬衫,这衬衫怎么着也得换了:“好。” 许益彻底陷入了低气压,钱前前和徐时归的关系太过熟稔,且钱前前毫无负担地使唤徐时归,徐时归也似乎很听她的话。 病房内就剩下两人,许益终于没忍住问:“前前……你和徐时归……” 被钱前前瞪了一眼:“闭嘴,你少烦我。” 没多久,徐时归和方雁就到了。 两人一进门,钱前前的目光就不受控制地定在了徐时归身上,病房在徐时归的一米九几的身高压制下,显得逼狭起来,他拎着蓝色的饭盒却像是拎着名牌包包在高级的秀场走秀。 肩宽腿长,气势迫人,危险又迷人,简直就是男模中的男模。 钱前前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徐时归对上钱前前专注的视线,唇角牵起,又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有些狼狈的许益。 徐时归提着饭盒到钱前前跟前的时候,钱前前也还没把视线从他身上撤回来。 秀色可餐啊。 徐时归头发干干爽爽,几缕刘海从额间垂下,换了玫瑰色的金丝边框眼镜,白色绸面衬衫印着金丝玫瑰图案的暗纹,黑色西裤服帖地勾勒出一点腿上的流畅好看的肌肉。 徐时归享受于钱前前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推了推玫瑰色的金丝边框眼镜梁。 修长有力的五指,修剪得平直的指甲,冷白的手背肌肤上绷着几根青色经脉。 钱前前一直知道徐时归美貌,却不知道徐时归打扮起来,能这么美貌,连手也这么美貌。 徐时归一样一样将饭盒袋里的饭菜拿出来。 许益看着目光驻扎在徐时归身上的钱前前,懊恼地看了自己刚办完公就赶过来的有些发皱的西装,他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有些凌乱的头发。 暗恨徐时归今天穿的像只花孔雀,明明之前从来都是穿的很简单。 徐时归的余光注意着许益的举动,嘴角牵起一点笑,温柔看着钱前前,话语带着轻哄的意味:“前前,愣着做什么,快吃吧,菜要凉了。” 方雁接茬:“是啊,快吃快吃。” “小徐,还有……许益?”方雁也是在新闻上看到这个钱前前的前男友的,方雁对许益其实没什么好感,但她摸不准钱前前对这个前男友是什么想法。 四人相对而坐,默默吃着饭。 方雁给钱前前夹着菜吃。 钱前前:“我自己会夹!” 方雁轻轻叹口气,转而给徐时归不断夹菜:“来来来,小徐你多吃点。” 许益看出方雁不太喜欢自己,他不放弃讨好方雁,他吃了一口,就大力夸赞:“阿姨你这手艺真是太好了!简直比我们家酒店的国宴大厨做的都好。” 方雁礼貌微笑:“喜欢吃,你就多吃点。” 钱前前翻了个白眼:“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啊?” 许益老实闭了嘴。 钱前前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菜就放下了。 方雁劝着:“多吃点,身体才好得快。” “不吃了。”钱前前把碗推到一边。 许益也不是没吃过钱前前的剩饭,他很自然地接过钱前前的碗:“阿姨,我吃吧。” “这,这是她吃剩的啊,我直接倒掉就好。”方雁瞪大眼,她不是不知道许益是什么身份背景,这么个超级豪门的公子哥就这么一点不嫌弃地吃女儿的剩饭。 “没事,前前就是挑食,爱剩饭,我都吃习惯了。”许益回想起过去,温柔地看向钱前前,又略带挑衅地扫了徐时归一眼。 徐时归掐紧筷子,不露声色。 许益越发的得意,感觉赢过徐时归一场,毕竟他和钱前前有着无法磨灭的过去。 他牢牢捧着钱前前的碗,像是捧着金饭碗似的,吃着钱前前吃剩的饭菜,像吃着无上美食,津津有味。 钱前前:“……”有病。 就当喂狗了。 吃完饭没一会,钱前前要午休了。 许益这才起身告辞:“我晚点再过来。” “这两人为了你争风吃醋,你看不出来?”系统忽然在钱前前的脑海里冒出来问,“你怎么想的。” 钱前前杵着下巴,大眼睛眨巴着,透着一股得意劲:“我在想,我真的好有魅力啊。” 系统:“……” 系统直接遁了。 钱前前的病房是高级vip病房,一张病床,一张陪护床,还有一个大沙发。 方雁睡里面的陪护床,由于阳光太刺眼,她直接将帘子拉了起来,徐时归则是直接睡沙发。 午休完没多久,许益又赶来了,他洗了个澡,捯饬了发型,俊美的面庞,傲慢的二代气质,一套低调又不失华丽的藏蓝色高定西装,蓝宝石袖扣,百达翡丽手表,高级定制手工皮鞋也是擦得程光发亮。 许益的外表本身就不错。 何况,许益现在真的完全散发着一股万恶的金钱的味道。 这让爱钱的钱前前完全没办法移开目光,她仿佛看着一个移动的金库,她默默地掰扯着手指头数这许益的这身行头到底有多少个零。 徐时归看着钱前前目不转睛盯着许益的模样,面皮略微绷紧。 许益熟门熟路地在徐时归身边坐下,两人对视一眼,不阴不阳地说着话。 “还以为许总要出席宴会呢。” “还以为小徐你要去参加paty呢。” 正说着话,虚掩的病房门被猛地撞开,午后的阳光倾泻而入。 一个穿着白T恤的外国男孩,手捧花束冲了进来,他金色的卷发都汗湿了,额前刘海一缕一缕,胸膛起伏不定,白T恤也汗湿了一点,雪白的面庞由于奔跑有些发红。 “前前学姐!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好担心你啊。” 学弟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少年气十足,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金发碧眼,高鼻深目。 学弟把花送到钱前前跟前——是一束菊花。 他满怀期待地问:“学姐,你可喜欢我送的花吗?” 钱前前不喜欢花,她只喜欢有钱花。 尤其这学弟还送的菊花。 钱前前有钱之后,压根懒得在这些鱼面前装,她也不记得自己的鱼塘什么时候扩展到国际友人这里了。 钱前前揉了揉鼻子,面无表情,实话实说:“纸币折的花我勉强会喜欢。” 学弟迷茫地瞪大眼,但想着每个人或许都有奇怪的爱好,或许华国人的习俗就是这样。 他立刻掉头出去,没一会就重新捧了一束花回来。 学弟献宝似的把花束往钱前前面前一放,满满的冥币纸钱扎的灰白色花朵。 在众人震惊到不可思议的目光中。 学弟努力邀着功:“就刚刚那个医院旁边的花店买的,我折的,跟老板学做的,好看吧?” 学弟恋爱脑地说着自认为很浪漫的话:“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纸币做的花,但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为你做到,前前学姐,你喜欢吗?” “喜欢你个鬼啊!你神经病啊!”钱前前气得要把学弟赶出去,“你咒我呢!” 学弟很委屈:“不是你说的要纸币……” 好久没人能把钱前前给气到了:“纸币、纸币、纸币、人民币、人民币行了吗、听懂了吗?” 学弟结结巴巴道着歉:“对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懂你们这些。” 钱前前扶着脑袋,觉得头疼。 “行了,我原谅你了,你快走吧,赶紧把这个扔掉。” 学弟吸了吸鼻子,伤心极了:“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居然哭了。 钱前前有了点罪恶感,毕竟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钓过的鱼:“没有。” 学弟高兴了,跑去处去把这个花束扔进垃圾桶,又兴冲冲地跑了回来。 然后看了看许益和徐时归,一脸敌意看了他们一眼,挤着在沙发坐下。 没过一会,病房门外又一个男人拎着水果篮走了进来。 钱前前有些印象:“韩海?” 韩海满眼都是钱前前:“前前。” 韩海奉献出一番掏心窝子地关心的话,同样充满敌意地看了沙发上的其他三人一眼,然后才将水果篮放在钱前前的床头。 四个人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又有人来了。 徐时归和许益脸色都变得越来越差。 病房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有钱前前的同学,学长,学弟、朋友等等。 没一会,病房就塞满了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花店。 有些人送了花也不走,全都赖在病房呆着。 徐时归和许益的脸黑成了锅底。 他们知道钱前前的鱼塘很大,不知道有这么大。 【徐时归的欲望——赶走这些人】 【欲望值+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23,剩余可开发欲望值:77】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2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2亿元】 钱前前原本觉得人太多,有点烦躁,但看到入账觉得,她也不是不能忍一忍,或许还能入账更多。 方雁在陪护病床睡着午觉,一晚上没睡好,她睡得很沉,一醒来拉开帘子就看到整个病房都是男人,全部环绕在女儿身边。 方雁还以为自己没睡醒,眼花了,还晃了晃脑袋。 整齐划一的喊声赶走她的最后一点睡意:“阿姨好!” 方雁恍恍惚惚地应着声:“你们好。” 然后一个个冲上来和她自我介绍。 方雁是记过一个班的学生的名字,还是第一次记自己女儿的……追求者名字,这么些人,得凑齐半个班了。 方雁努力记着他们名字,实在记不住了,还悄悄戳钱前前:“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钱前前:“我也不记得。” 方雁:“……” 钱前前一脸坦然。 —— 小护士推着车过来,一进病房,看着满病房的花束,还有满房的男人,而且个个都是水准很高的不同类型的帅哥。 差点惊呆了,好像这不是病房,而是男模秀场。 这些人对她也特别讨好客气,麻烦她方便的话格外照顾钱前前。 小护士胡乱地点着头,一出病房就低低地尖叫一声。 没一会,病房陆陆续续地来了好几个护士找着借口来参观。 这满屋子殷勤备至,争奇斗艳的帅哥,还有小护士们对自己羡慕钦佩的目光,极大地满足了钱前前的虚荣心,她忽然就懂得了山阴公主的快乐。 钱前前有点想上厕所。 刚直起身子,准备下床。 除了徐时归许益,一堆人都争先恐后地围了过来:“怎么了?” 钱前前:“上厕所。” “我扶你!” “我来扶!” 一群人你挤我,我挤你,都争着表现自己。 本来正在用笔记本忙着办公的许益这下也坐不住了,也走了过来,这么私密的事情,怎么能让别的男人陪钱前前去。 听见动静的方雁从陪护床下来,头疼不已:“都别吵了,我来我来!” 一群人这才心甘情愿地退开。 由于钱前前双脚都不能落地,方雁扶着钱前前,把她放到从医院租用的轮椅上,把她推到厕所里。 从厕所出来,方雁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好几个人挤在门口,递纸巾、递洗手液、递毛巾、递肥皂、甚至有递水的…… 递水的外国学弟简直把钱前前都弄无语了:是让她立刻把缺失的水分补回来? 她上个厕所而已,居然有种登基的味道。 钱前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谢谢你们啊。” 钱前前刚坐到床上没一会,韩海开始拆带来的水果篮:“前前,你想吃哪个水果?” 还是他了解钱前前:“我知道你爱吃,特意买上了水果给你。”说完,格外不屑地扫了眼其他人送的花。 其他人:…… 钱前前探头看去,水果篮里有各种水果,个大饱满,她手指在果篮里纠结地指来指去:“就这个吧。” 其他人立刻开始给韩海飞眼刀子。 韩海才不管他们,立刻开始为钱前前削起猕猴桃,钱前前专心致志地看着他削,绿莹莹的果肉很是诱人。 韩海被钱前前看得有些紧张,面红耳赤,手抖得很,果皮被削断好几次。 钱前前看着坑坑洼洼的果肉,不由有些嫌弃:“你自己吃吧。” 韩海失落不已:“我给你重新削!” 外国学弟切一声。 韩海立刻瞪向外国学弟。 外国学弟从韩海的果篮里拿起另一个猕猴桃,不敢示弱地:“学姐,我给你削,我可不像某些人,连猴子桃都削不好。” 韩海捂住果篮,瞪着外国学弟:“你懂不懂礼貌!这是我买的!” “还有,这不叫猴子桃!” 外国学弟歪理一堆:“你不是送给学姐了,那就是学姐的,学姐的我弄给学姐吃,有什么问题吗?” 韩海被这个歪理堵得无话可说。 外国学弟话说的不利索,削水果倒是很利索,钱前前立刻接了吃。 韩海看着手里坑坑洼洼的猕猴桃,有些伤心。 方雁看不下去了:“给阿姨吃行吗?” “好好,阿姨你吃。”韩海满血复活,殷勤地递给方雁。 钱前前吃了还想吃:“我还要一个。” 外国学弟兴奋不已:“太好了,你喜欢吃我削的猴子桃!我再给你削。” 说完毫不客气地又从果篮里掏了一个猕猴桃出来。 韩海:“……”他努力安慰自己,女神喜欢的是自己挑选的猕猴桃,跟这个洋鬼子没关系。 倒是其他人不干了:“你都给女神削了一个了,轮到我削了!” 外国学弟手里的猕猴桃很快被另一个人抢了。 “你怎么能随便抢别人东西呢?你这是欺负歪果仁!” “知道你自己是歪果仁,在我们地盘还这么嚣张?” 两人你争我抢。 其余人互看一眼,立刻扑向韩海的果篮。 韩海连忙去护,可没几秒,果篮就已经空了。 韩海的脸彻底黑了,这些人借花献佛这一手,玩的可真好。 许益和徐时归看着这一闹剧,各自抱臂,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把头扭到一边。 一群人抢完水果,又开始抢水果刀。 外国学弟举着水果刀警告:“你们不要过来啊!我这刀可是不长眼睛滴!” 两个警察脸带迷茫地穿过一走廊的花束走进花房一样的病房,听到声音立刻一脚踹开门,冲进病房。 两个警察立刻按住正拿着水果刀比划的外国学弟:“警察!不许动!” 外国学弟一脸懵:“我我我……” 钱前前无奈扶额:“他们闹着玩的。” 警察怀疑:“闹着玩都动刀子了?” 后来才得知这群人差点打起来,只是为了抢给钱前前抢削水果的权利,不由感叹,这群恋爱脑,真是红颜祸水啊。 一个年轻警察拿出小本子:“请各位先出去,我们要单独和钱小姐和徐先生了解一下情况。” 一行人鱼贯而出,年长些的警察关了病房门,小小地开了个玩笑:“钱小姐很受欢迎啊。” 钱前前摆摆手:“还好还好。” 徐时归看着钱前前脸上没遮住的那点子得意:还给她骄傲上了是吧。 由于钱前前之前处在昏迷中,所以只是简单和徐时归了解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老警察想到这,意味深长地看了徐时归一眼,当时他们找到案犯陈明的时候,陈明倒在化学药物上,整个人已经昏迷,可以说是被揍到半死,伤的都是要害,以后阴天下雨,这人有的好受的,必定哪哪都疼,生不如死,能用一个拳头把人揍成这样,肯定是练过的, 可问题就在这,徐时归的履历只是一个被海外华人领养,生活轨迹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在世界级的高校毕业之后,选择回国发展,由于工作能力出众,短时间内就在许氏集团站稳脚跟,还晋升为副总裁。 和徐时归的言简意赅不同,钱前前特别话痨,而且说道高潮的地方,甚至激动地手舞足蹈地不停比划。 她和警察描述着当时的场面是如何如何地惊险,且着重描述当时她是如何英勇无畏,和歹徒智斗的时候她是如何智慧过人,和歹徒搏斗的时候她是多么武力超群等等等…… 拿着小本本奋笔疾书的年轻警察默默地放下了笔。 原本心情不算好的徐时归拳头虚虚地抵在唇边,避免笑出声来,只是一双眼挂在钱前前身上,觉得她这样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老警察是见惯大场面的,很有耐心地频频附和钱前前,终于说到徐时归出现的那段,对此,钱前前简单地说了一句:“然后我邻居就出现救了我。” 徐时归还等着钱前前夸张自己,可是钱前前只是默默地喝起了水:“我都说完啦。” 徐时归放下抵在唇边的拳头,就这么盯着钱前前,说她自己的时候就这么多形容词,说到他的时候,就这么一句话。 钱前前看他一样:“看着我干嘛!” 老警察看了看两人,笑了笑,继续问:“那钱小姐和陈明之前有什么过节吗?” 钱前前摇摇头:“没有。” “不过……”钱前前说,“这个陈明是夏春晓的保镖。” 徐时归垂下的眼帘瞬间掀了起来。 钱前前继续说:“我是许益的前女友,许益和夏春晓求婚之后,就和我分手了,出事前两天许益跑来找我,说为了我和夏春晓取消婚约了,要和我复合。” 年轻警察接话:“你的意思是这个陈明是受到夏春晓指使的?” 徐时归盯着钱前前。 钱前前无视徐时归犹如实质的目光,她继续捧着水喝着:“这我就不知道了。” “失火的时候,夏春晓有打电话给我,说有人要害我,所以这件事,她一定是知情的。” 直到警察走了,徐时归还盯着钱前前看。 “这么盯着我干嘛啊!”钱前前放下水杯,瞪着徐时归,“徐时归,你少跟我大小眼,别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干涉我说什么了,但是这些事情就算我不说,警察也早晚会查到夏春晓头上的。” 徐时归抿了抿唇,正要说些什么,许益他们推门进来了。 徐时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钱前前对着徐时归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玩手机。 说白了,钱前前经过这次事件后,真的厌烦夏春晓,厌烦和夏春晓的一切,厌烦和夏春晓有关的一干人等。 只不过她还惦记着能从他们身上搞到钱而已,等把分刷完,她就带着她的亿万家财,全世界游玩,玩够了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离夏春晓这个女主,还有夏春晓的舔狗们远远的。 免得什么时候他们又为了夏春晓发疯,然后又只有她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惹不起,老娘还躲不起吗? 警察走了没多久,得知钱前前醒了的记者也冲进了病房。 一进病房,就被这一堆帅哥给惊艳住了,站在病房门口,对着这个场面直接就拍了下来。 对着记者,钱前前描述地比对警察还详细。 重新描述当时的场面是如何如何地惊险,且着重描述当时她是如何英勇无畏,和歹徒智斗的时候她是如何智慧过人,和歹徒搏斗的时候她是多么武力超群等等等…… 徐时归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钱前前意犹未尽地喝了口水,让记者一定要按照她说的如实报道。 记者:不是不想按照她说的如实报道,只不过她描述的场景实在太不真实。 记者转头要采访徐时归,徐时归拒绝了采访。 钱前前看着记者,很谨慎:“对了,我没化妆啊,现实看没问题,高清相机那肯定不行,你记得给我p图。” 记者忧伤地看着钱前前毫无瑕疵的脸:“就你这颜值还要p,你让不让我们活了。” “哪里哪里。”钱前前摆摆手谦虚,“你一定要记得给我修修图啊。” 很快这个新闻就冲上了热搜。 一张全是花的走廊图,一张全是花的病房图,一张全是帅哥型男的病房图,还有钱前前病中的素颜美图等等被全网转发。 由于照片内容的冲击力太大,钱前前本身的遇袭事件倒是被忽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照片上。 [太过分了吧,我一个都没有,她居然有十几个。] [为什么有人素颜都可以美到这个程度啊。] [我做梦才有的场景,她居然现实就拥有。] [请问钱前前可以出书吗?] 很快[跪求钱前前出书]的词条出现在了热搜上。 还是有人酸——[切,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包的起比这更多的男模,我只是不而已。] 立刻被人回怼——[不会吧,不会吧,居然真的有人以为自己能包的起这些人——豪门继承人、集团副总裁、名企小开、高干子弟……] 霎时间一片艳羡惊妒之声,甚嚣尘上。 钱前前查看面板发现自己余额又疯狂飙升,不由美滋滋。 [跪求钱前前出书]的热搜词条也窜上了热搜第一。 有条帖子被顶到最高——[钱前前拥有这样一张脸,不会真有人以为她靠的是技巧吧。] [呜呜呜,建模脸,建模身材,我他妈整都整不出来,可居然有人天生就长这样。] [就是啊,别说男人了,我一女的也要被掰弯了。] [我愿称之为华国颜值天花板] 很快[钱前前华国颜巅]的词条也立刻窜上了热搜。 导致掀起了一阵钱前前审美的整容风。 不少人一边在网上骂钱前前是海后,一边线下悄悄拿了钱前前的照片去找整容机构。 不少整容机构甚至打出广告标语——[想拥有钱前前的脸吗,来京市美容机构,你也可以拥有前任回头、型男杀手、二代折腰、美男环绕、掰弯同性的顶级美貌。] 第35章 刘察看到热搜的时候可太委屈了,徐时归明明说有事,把他们自己公司所有事情全都丢给他,又让他在这里忙得脚不沾地,夜不能寐。 “你的事情,居然就是和这帮人争风吃醋,徐哥,你怎么也这么幼稚?” “你有意见?”徐时归在医院墙根底下抽烟,烟雾遮脸,他反问,“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指责我?” “不不不,我哪有指责你,徐哥你拼了命从火场救出来的未来老婆,怎么那便宜了其他人!必须要你亲自严防死守才是,绝对不能给这些人任何见缝插针的机会。”听出徐时归危险的语气,刘察立刻义愤填膺,“再说了这些人现在跑来献什么殷勤,她出事的时候都在哪里!哪像徐哥啊,你才是正大光明能陪在她身边的人!” “嗯。”徐时归平静的面上有了点情绪,他用手指把烟掐灭,将烟屁股给扔进了垃圾桶。 刘察纳罕地看了眼手机,徐哥居然不反驳自己称钱前前为他的未来老婆,之前不是还说他胡说八道嘛。 “徐哥,那我去忙了,不用管我,你照顾好嫂子就行,公司一切都有我呢,嫂子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刘察立刻狗腿道。 “嗯,辛苦。” 看来这事稳了。 为了徐哥的终生幸福,他苦一点累一点都没关系。刘察立刻满血复活,这个家不能没有他刘察! —— 到了晚饭时间,钱前前又是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 把饭碗一推。 许益速度极快地故技重施,开始吃钱前前的剩饭,得意地瞄其他人,一副吃得很满足的样子。 其余人咬牙切齿,他们都是知道许益和钱前前从前的关系的,能吃对方剩饭,这是多么亲密的关系,能吃女神剩饭,这是多么高的荣誉! 只有外国学弟震惊地蓝色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国家都是分餐制,只有流浪汉才会一脸满足地去吃别人吃剩下的,看这人穿得人模狗样的,不应该啊,不过,说不定这些衣服都是他捡来的。 看见外国学弟不可置信的眼神,许益更得意了,这些人最好都看给他清楚,他和前前的关系可不一般,可不是他们能比的。 “你是不是很穷,都吃不起饭啊?”外国学弟震惊的目光慢慢变了,他把自己点的外卖推了过去,一脸同情地看着许益,“这份是没吃过的,给你吃吧。” 许益的脸彻底黑了,许益忍住火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很穷,吃不起饭?” 其余人死死憋着笑,正专心吃着饭的徐时归也差点没忍住笑。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外国学弟一脸认真,“你不是吃不起饭,为什么故意不买饭,等着吃学姐的剩饭呢?” 外国学弟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许益的肩膀:“你不用觉得丢脸,这没什么好丢脸的,人都会有困难的时候。”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就是为了等着吃学姐的剩饭,所以才一直赖在这里不走,我们国家的很多流浪汉都是这样的。”外国学弟自觉发现了真相,他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大方地塞到许益口袋里,“喏,这钱你拿去,别仗着学姐善良,就一直缠着学姐要剩饭吃。” 许益气得胸口起伏,差点没绷住把那份外卖砸外国学弟脸上。 钱前前没忍住笑出声来,其余人也纷纷笑出声。 外国学弟看见女神笑了,十分自豪,觉得女神一定是觉得自己太善良。 外国学弟还号召大家:“大家一起给他点钱吧,他也怪可怜的。” “够了!”许益气得咬牙切齿。 外国学弟抓了抓头,憨憨地笑:“诶,你不要不好意思嘛,也不用太感谢我,我知道十块肯定不够的,只是我也没什么现金。” 许益简直气得要命,这外国佬是听不懂中文吗? 外国学弟继续号召大家,给许益捐款。 许益忍着火给这个外国佬解释:“前前是我前女友,所以,我经常吃她剩饭……” 外国学弟瞪着蓝眼睛:“所以,你就是为了吃学姐的剩饭,所以才和学姐在一起的?” “你怎么可以为了吃别人剩饭就这样欺骗别人的感情?” “……”许益被这外国佬的脑回路给彻底震惊住了。 “难怪学姐要和你分手,你这个……”外国学弟满脸正义,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想出一个成语,“别有用心的坏男人。” 许益气得肺都要炸掉了,他再也忍不住了,良好的教养全线坍塌,只想狠狠把这个外国佬揍一顿! 他握紧拳头冲上去。 一群笑到肚子疼的人纷纷拦住他:“别冲动啊,别欺负外国人啊,别搞出国际事件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外国学弟可太委屈了,“我个大好人,好心施舍给你吃的,还给你钱,你不感谢我就算了,你居然还想打我!你个坏人!” “你把钱还我,我给修狗都不给你!” 许益快要崩溃了。 直接把口袋里的十块钱扔回去。 劝架的人都快要拦不住许益了:“你少说几句吧,别真给揍了!” 外国学弟也不甘示弱:“来啊,看谁揍谁!” “都不要拦着我!” 一行人赶紧去拦外国学弟。 一直懵比状态的方雁眼看真要打起来,连忙去劝架:“哎呀,你们都住手,都住手!” 两人这才消停了,但还是愤恨地用眼神继续干架。 徐时归有些可惜地推了推眼镜,低头继续吃饭。 实在受不了外国学弟鄙视的眼神,许益再次开口解释:“我们都文明一点,你听我解释。” “行,你说!” “在我们国家,吃女孩剩饭是一种亲密的行为,更是亲密的象征,男女友之间这么做很正常。” 外国学弟更无法理解了:“你们这里,吃女孩剩饭居然是一种亲密的行为、亲密的象征?” “可是这是有细菌的啊!幽默螺旋杆菌你们不知道吗?” “天哪,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什么幽默螺旋杆菌,是幽门螺旋杆菌,不对……”钱前前怒了:“你说的什么螺旋杆菌啊,我健康的很!你才螺旋杆菌!你全家都有螺旋杆菌!” 外国学弟挠挠头:“我全家都体检过,都没有幽门螺旋杆菌的。” 钱前前:“……” 外国学弟满脸忧愁,为难地问:“学姐,要是以后我们在一起了,我也必须要吃你的剩饭吗?” “……”钱前前给了他一个白眼。 外国学弟看到钱前前的白眼,以为钱前前不高兴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他举起拳头像是鼓励自己:“我会努力的!你们国家的男孩可以做的,我也可以做到。” 钱前前:这人真的有毛病,她到底是什么时候钓的这条鱼。 —— 钱前前爱干净,硬是不肯只擦身子,方雁只好扶着她进去洗澡。 钱前前脚不方便,洗个澡就折腾了许久。 没一会就到了睡觉时间,外国学弟速度很快地抢了沙发位置。 徐时归和许益各自抢了凳子,闭目养神,有人干脆在病房外的长椅睡,其余人干脆买了折叠床睡。 睡在陪护床的方雁倍感无奈,这些人是不打算走吗,可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赶他们走,毕竟,他们是好心来看望女儿,而且女儿都没说什么。 其实钱前前是有点害怕医院的,毕竟她都能重生,说不定这世界上真有魂魄啥的,被所有人围绕的钱前前安全感十足,很快进入了梦乡。 到了吃早餐时间,外国学弟总是莫名其妙地盯着钱前前的饭碗看。 钱前前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小小的一碗粥还是能喝的下去的,很快就喝完了。 看到钱前前的碗空了。 外国学弟的脸色十分复杂,又是可惜又是庆幸。 方雁回家做好午饭过来。 外国学弟又盯着钱前前吃饭。 钱前前吃了一会,实在受不了了,她撂下筷子,恶狠狠看着他。 “你老盯着我吃饭干嘛!” 他摇摇头:“没什么。” 钱前前的饭还剩了一半,也不想再吃了,放到一边。 许益看着外国学弟,犹豫片刻,没有去拿钱前前的剩饭。 外国学弟面色纠结难看,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末了,他一鼓作气夺过钱前前的碗,举着的筷子却怎么也下不去。 可就算是女神的剩饭,那也是剩饭啊! 他痛苦地盯着剩饭发呆。 钱前前抱臂,欣赏着他的痛苦,她眼珠一转,想出一个损招:“你吃完了我就做你女朋友!” 反正可以随时分,等他吃了就立刻分手,让他今天嘴贱说什么螺旋杆菌。 此话一出,学弟双眼一亮,立刻那起筷子就要开动。 结果其他人听了,直接不干了! 这哪是剩饭啊,这是钱前前给的男友通关卡啊! 一堆人直接开始抢钱前前的剩饭。 徐时归也有些不满,他救她两次,她都不肯做自己女友,怎么轮到这外国人,她这么轻易吃个剩饭就做人女友了。 但他做不出抢剩饭这种事。 许益也很气,上午这个外国佬嘲笑自己,现在居然和自己抢剩饭,太过分了。 方雁:“……” 她真的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什么。 不知道的人看见这一幕估计还以为这碗剩饭是什么长生不老饭。 小护士进来给钱前前送药,看见这一幕也很震惊:这群人明明看着非富即贵,却为了一碗饭抢得头破血流。 “别抢了!别抢了!”小护士很不理解,“不就是一碗饭吗!我请你们一人吃一碗!” 外国学弟抢得面红脖子粗,艰难地开口说话:“这可不是普通的饭,这是学姐吃剩的饭!” 小护士大为震惊,充满钦佩地看着钱前前。 钱前前默默地避开小护士的眼神:别看我,别看我,真是太丢撵了,她觉得这群人好像都有什么大病。 外国学弟很快抢到了这碗饭,一边跑远一边用筷子扒拉着饭,就在他马上要入口的时候,一直坐山观虎斗的徐时归,脚尖微微移动,挡在了他面前。 他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剩饭也倒在了地上。 外国学弟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剩饭,眼眶都红了,蓝眼珠子浸泡在一汪泪水里,差点,差点他就是学姐男友了,他喜欢学姐好久了。 他不甘心地盯着地上的剩饭,其实也不是不能继续吃…… 看着他还犹豫着打算吃,搞得钱前前都有些不忍心了,有点后悔自己的恶作剧。 美人垂泪,还是很惹她怜爱的。 既然他那么想做自己男友,其实交往几天也不是不行,到时候再分手咯,至少他长得赏心悦目,和笨蛋帅哥交往也不费脑子,何况,她还没亲过洋嘴呢。 “别哭啦,我答……” 话没说完,徐时归猛地站了起来,高大的影子折射在钱前前眼前,他没好气地瞪了钱前前一眼,直接拿了扫把直接将那些剩饭给扫走了,还特地把垃圾都给扔到外面的垃圾桶。 【徐时归的欲望——不许任何人吃你剩饭】 【欲望值+1】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24,剩余可开发欲望值:76】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2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2亿元】 钱前前:“……” —— 陈明从昏迷中醒来后,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据他交代,只是因为他爱慕大小姐夏春晓,因为夏春晓被许益退婚,所以他为了替夏春晓出气,所以就去对付钱前前。 一开始找了绑匪绑架钱前前,但没成功,被徐时归破坏了,后来钱前前请了保镖保护自己,连门都不出,他没办法,只好纵火逼钱前前出现,打算毁了钱前前的脸而已,没打算伤她性命。 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计划,和夏春晓无关。 警察也请了夏春晓到警局了解情况,夏春晓绝口否认此事和自己有关,打电话给保镖阿明和钱前前只是因为提前从阿明的一些言行举止了解到他的异常,所以还特意警告了陈明,也特意去给钱前前提醒。 由于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可以指向夏春晓,警察也只能放夏春晓走了。 只有夏春晓清楚,这一切只是因为她的几句话而已,可这连论教唆罪也算不上,毕竟她可没有让阿明去害人,她只是被退婚,所以难过地和阿明抱怨了几句而已。 夏春晓最无法理解的事情是,阿明这个蠢货,买的硫酸居然被警方检测出来是假冒伪劣产品,不是硫酸,对人体并没有什么伤害,只是勾兑的普通混合物而已。 因为陈明的存款不多,第一次找了绑匪,第二次找了道上混的人,佣金已经把他存款消耗得所剩无几,便在这上面省钱,结果就被不良商家给骗了。 那他搞出这么大动静,还把自己送进去,是来搞笑的吗?没钱充什么大头蒜啊!还给她出气,她没被他气死就算不错了。 她问了自家律师,哪怕这硫酸是假的,故意伤害罪、纵火罪、涉黑恶势力、数罪并罚,够坐个二十年的牢了。 差点她就被这人害死了,真的蠢到无可救药。 夏春晓从警局出来,有些迷茫地站在路口,这一切不是秘密,很快许益他们都会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有关。 夏春晓打定主意,径直去了医院。 进了病房。 看着钱前前美貌依旧的脸,她先是庆幸,接着就是淡淡的失落。 夏春晓心里一惊,她怎么能这样,但她很快就忽略掉了这点失落。 看着被一群人围绕着嘘寒问暖的钱前前,这群人里甚至还有她的前未婚夫许益,甚至是对自己有些不同的徐时归。 她不由掐紧了手心。 【夏春晓的欲望——如果你不存在就好了】 【欲望值+1】 【目前夏春晓对你的总欲望值为:87,剩余可开发欲望值:13】 【个人净资产值负1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支出100万元】 钱前前震惊了,这人怎么回事啊! 她负资产就算了,怎么还来连累自己,还希望她不存在!简直了。 好端端负了1百万元,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夏春晓关心了钱前前几句,可钱前前只是愤怒地瞪着她,一副她猫哭耗子假慈悲的眼神看着她。 夏春晓叹了口气:“前前,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你走吧。”钱前前终于开口,“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妈的,这人负资产啊,她可不想继续和她纠缠下去。 “你非得这样吗?”夏春晓有些委屈,“不是我害的你!” 钱前前的目光仿佛洞彻一切:“是吗?” 夏春晓心里一慌,但很快镇定下来,告诉自己确实不是她让阿明去害她的,她只是抱怨了几句而已,她没有让阿明害钱前前。 “我不知道阿明会这么做的,我发现不对的时候,我还阻止他了,我也打电话提醒你了!如果我要害你,我为什么要打电话提醒你呢!我何必多此一举!” 钱前前挺恶心她的:“是啊,和陈李的事情一样,你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关于我的话,你没有让陈李害我,也没有让陈明害我,都是他们要害我,你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 夏春晓悚然一惊:她怎么会知道。 钱前前很快看出她在想什么,她微笑:“好奇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了解你啊。” 夏春晓立刻否认:“我没有!” 钱前前只是笑:“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夏春晓哭了,委屈地满脸是泪,哑着嗓音:“前前,我真的没有!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还因为担心你,特地赶来医院看你!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钱前前彻底没了耐心:“别在我面前表演,你想表演的对象在这呢。” 钱前前冲着许益和徐时归抬了抬下巴:“喏。” 夏春晓还要继续汹涌的眼泪卡在了眼眶:“前前……” 钱前前:“别这么叫我,挺渗人的。” 夏春晓一口恶气堵在胸口,胸口起伏几次,又含泪看向许益,许益扭过头去,不看她。 钱前前看向徐时归,徐时归果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春晓在看,她没忍住努努嘴,这只大舔狗。 夏春晓抿了抿唇,冲着徐时归微笑着点点头,迅速转身出去了。 走了没一会,她听见脚步声。 是许益。 夏春晓松了口气,含泪带笑:“阿益,我就知道你……” 许益面无表情:“我们取消婚约的事情我会立刻对外宣布。” “阿益!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夏春晓被这个晴天霹雳砸在原地。 “那你呢,你怎么能这么对前前?”许益反问。 “我真的我真的没有!我没有害她!”夏春晓不停解释,“我发现阿明异常,我还打电话给他,阻止他的,我还打电话给钱前前,让她小心的!不信你听,你听这个通话录音!” 许益靠在走廊墙壁上,他甩开她递手机的手。 “这话你骗骗别人,骗骗你自己还行,你骗不了我。” “我和你一起长大,比所有人都了解你,在前前被绑架的时候,我就怀疑和你有关,也怪我,总在你面前走神想她,或许这让你有了危机感。但我没想到,我只是和你退婚,你居然就想毁了她的脸,毁了她的人生。” 夏春晓拼命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你怎么能不相信我,我们一起长大,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是啊,你没有,你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而已,害人的都是别人。”许益回想起来,这么些年,因为夏春晓的几句话就愿意为她做一切的人太多了,甚至他也是其中之一。 “我没有!明明都是他们自己要做这些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 “而且钱前前不是没事吗,她不是每次都是好好的吗,怎么都来怪我,怎么都来怪我!” 许益盯着她看了一会,失望地摇摇头:“你到现在还是不知悔改。” 许益看着她,却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许益看着她的眼泪,头一次无动于衷,从前,他都会败给她的眼泪。 “如果,前前再出事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许益转身走了。 夏春晓看着许益绝情的背影,哭得不可抑止。 可是,可是她也不是个坏人啊,她也不是个坏人啊,她也没有做过坏事啊,为什么他都要这么想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 她知道,她这次真的彻底失去许益了,失去了许益的爱,也失去了两人多年来的发小情分,她还会失去现在的这一切。 不行,不行,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绝不能失去一切,她一定要维持住自己夏家千金的身份。 她要冷静,她得想想办法,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夏春晓擦掉眼泪,眼泪还是不停地掉。 不许哭,不许哭,她告诉自己不许哭,哭是没用的,眼泪是最没用的。 她冷漠地回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病房,灯光映射在她的黑色瞳孔,眼泪仿佛被灯光一点点蒸发。 —— 钱前前看着夏春晓的负资产,和自己被连累的一百万。 这夏春晓真的是……她这么大个人,怎么个不存在法,她可真能想。 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钱前前实在烦闷,看着病房里一堆人,她更加烦了。 干脆让方雁带她出去走走。 方雁把她扶到轮椅上,推着她出去。 除了徐时归,一群人立刻跟撸串似的,全部缀在钱前前身后跟出去了。 这阵仗,搞得钱前前跟个黑老大出街似的。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少陌生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钱前前一顿拍。 在医院花园逛了一会,钱前前就受不了了:“全都跟着我干什么呀!全都给我回去!” 这群人充耳不闻,反而跟紧了几步。 “我要生气了!” 这群人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钱前前终于享受了一下难得的寂静。 住院部花园一角很安静,方雁推着她前行,两旁是高大的树,阳光从正前方落下,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钱前前懊悔忘记带遮阳帽,用手遮挡了一下脸。 方雁推着她往树影底下走,温柔地笑:“我看这群小伙子对你还是挺有心的。” 钱前前安安静静坐着,吹着凉风:“所以呢?” “再过两年你也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我看小徐就挺不错的。” “呵。”钱前前冷笑,“像你一样不负责任地结婚,不负责任地生个娃吗?” ‘嘎吱’方雁把轮椅停了下来,她走到钱前前跟前,蹲了下来,她拉住钱前前的手,她的眼闪着泪光:“前前,我知道是妈妈对不起你,但有很多事,我也是不得已,但请你相信,妈妈真的很爱你。” 钱前前别开眼,没再冷言冷语。 前世,到底最后是她带她回家,也是在她的陪伴下,她慢慢好起来,只是从前那个渴望爱的小女孩早就长大了。 说起来,那群总逗弄她,带一起下河摸鱼,上山挖野菜的小屁孩,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才回到病房,就看到一群人挤在病房,茶言茶语、斗来斗去。 一开始享受这种追捧感的钱前前也有些忍不住了。 “安静安静安静!我是病人我需要安静!” 可是没过一会,这群人又开始了。 “都给我出去!” 钱前前实在受不了了。 本身她留着这些人在这里,就是为了能激发徐时归的情绪波动,好从他那里弄到金钱值而已,可除了一开始,徐时归就几乎没什么波动,估计他也免疫了。 外国学弟不死心:“我明天再来看你。” 钱前前抱着胳膊,黑着脸:“你们谁敢再来,我就直接拉黑你们!” 一群人欲言又止,但是看钱前前是真的要生气了,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钱前前终于松了一口气,恋爱脑实在是太可怕了。 回头一看,徐时归还坐在沙发一动不动,许益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也一动不动。 钱前前冲着他们翻了个白眼,这里面她最烦的就是这两个人。 “你们还不滚?” 许益淡定:“我已经被你拉黑了,这个威胁对我没用。” 徐时归也很淡定:“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钱前前:“……” —— 钱前前这边没多久就得知了陈明打算拿来害她的东西,居然是假冒伪劣产品,因为陈明钱不够,就挑了最便宜的,也不好好想想这个价钱怎么买得到。 买到了也不懂分辨,直接拎着就气势汹汹来找她算账了。 她得好好感谢这个不良商家。 估计陈明得知这件事快被气死了吧,白白搭了二十年进去,居然连最关键的东西都没准备好。 —— 方雁照顾钱前前连轴转了两天,在医院压根没休息好,导致低血糖,这天就在陪护床打点滴,压根起不来。 饭食是许益叫家里保姆送过来的,徐时归出去了一趟,只单独拎了小盒子回来了。 许益十分不屑地看了徐时归带回来的东西一眼,许益家里保姆送来的都是大补之物。 钱前前看着一字排开,琳琅满目的美食,要知道许益家里的厨师之前可是国宴级别的。 钱前前双眼一亮正要吃。 徐时归暗戳戳来一句:“都是发物,可能留疤。” 钱前前瞬间避之唯恐不及地扔下了筷子,她瞪了许益一眼,果然前男友都是狗东西,差点被他害了。 许益慌了,急忙解释:“都是我错,我没想到这层,我只想着给你弄最好的。” 徐时归这才慢悠悠地端出瘦肉粥:“我借店家的地方亲自给你熬的。” 钱前前原本还不高兴,但想着喝粥总比许益买的那些花里胡哨她却都不能吃的强。 但没想到这粥味道居然很不错。 许益鼻子里喷出口气,看向方雁,讨好道:“阿姨,这都是很补身体的,您吃。” 方雁上年纪之后,对稍微重口味的东西都没胃口,何况现在还病着,她眉头微皱,想着随便对付几口也行。 徐时归及时把一碗粥亲自端到方雁面前。 是冰糖燕窝粥。 徐时归早就调查过方雁的口味,方雁更喜好清淡的饮食,他体贴道:“阿姨,这是我特意为您亲自炖的,您低血糖正好多吃点,补补糖分,您快尝尝。” 方雁眉头舒展开来:“多谢你了小徐。” 尝了一口,方雁就忍不住点头:“清甜可口,顺滑细腻,你手艺真不错。” 徐时归笑起来:“您喜欢吃,我以后多给您做。” 两人这边其乐融融,许益气得只能一个人把三人份的饭菜干掉了。 吃完饭,徐时归和许益两人各自对着笔记本电脑办公。 这两人这两天待在这里,简直把她这当办公场所了,不时有人送文件过来,两人各自对着手机手提电脑处理事务。 也不知道图什么,这两人完全就是对方留下,我也绝对不走的架势。 钱前前看了眼还在休息的方雁,开始赶客,把许益和徐时归一起赶走了。 方雁打完点滴之后又睡了个觉,就好多了,两人默默地一个看书,一个刷手机玩。 钱前前没想到的是,病房才清净没多久,就又有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是钱易。 钱易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赶来,他的鬓角染上了风霜,整个人也黑了很多,瘦了很多,也老了一点,或许是整日在外奔波的缘故,但没有折损多少他的英俊。 钱易一进门,先是看向许久未见的方雁,然后目光才落到钱前前身上。 钱易拖着行李箱进来,问钱前前:“你的脚……怎么样了。” 没人搭理他。 钱易抿唇片刻,转身出去了,找了医生问清楚了钱前前的情况,这才回到病房。 进了病房,他也没再开口说话。 他看了眼方雁放在病房一角的行李箱,还有他带来的同款行李箱。 是情侣款,不贵,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买的,质量倒是都很好,到现在都没坏。 他轻轻地拉开椅子,默默地把椅子拉到了门边,离她们最远的地方。 他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两手搭在膝盖上,垂着头,只是沉默地坐在那,慢慢地等时间流逝。 病房内静悄悄的,钱前前刷着手机,方雁拿着书在看,一家三口时隔多年,竟是头一回安安静静的呆在一个空间里。 钱前前幼时很期盼这样的场景,看见别人家整整齐齐的时候,她也很羡慕,可她终究是长大了,这样场景也不过是让她怅然片刻而已。 前世钱前前和方雁一起回到了方雁支教的大山,钱易为了帮她还债,变卖了自己这些年来打拼的所有资产,她没想到一辈子都想着要出人头地的钱易,会愿意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 她有时觉得很奇怪,他们好像不爱她,任由她野蛮生长,可是,他们有时候又好像很爱她。 —— 到了放点,方雁放下书,收拾好饭盒,准备回去给钱前前做饭。 钱易的腿动了动,似要起身,又重新坐了回去。 方雁回来的时候,默然片刻,也给钱易分了饭。 钱易怔然,里面有两道菜是他从前最爱吃的,这么多年,她还记得他的喜好,还特意为他做。 饭菜甫一入口,眼眶就有些酸,这味道他记了很多年,一人在外,都是吃快餐随便对付一口,海外的那些东西,他总也吃不习惯。 —— 许益和徐时归两人下了班就赶过来了。 许益主动和钱易打招呼:“叔叔好,我是许益。” 钱易皮笑肉不笑,语焉不详:“我知道你。” 徐时归看着钱易有点恍神,他觉得钱易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钱易主动和徐时归打招呼,他伸出手:“你就是徐先生吧。” 徐时归迎上去和钱易握手:“是的,钱叔叔你好。” 钱易很和蔼:“多谢你救了前前。” 许益心里酸死了,一个个,都更喜欢徐时归,他明明也赶去钱前前公寓想着去救她了,他只是慢了一步。 钱易看向许益:“许先生,方便和我出来一下吧?” 许益有了点不好的预感,果然,钱易开门见山:“我希望许先生不要再接近前前。” 许益着急:“我是真的爱前前,叔叔,您相信我,我会对她好的。” 钱易扯了扯嘴角,法令纹更深了一点:“像现在这样对她好吗?” “许先生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她现在这样是因谁而起,拜谁所赐?” 许益被堵得哑口无言,确实是因为他,钱前前才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请你立刻离开。” “我会证明给您看的。”许益没有硬碰硬,强行留下来对谁都不好看,也没有意义,只会令钱易更加厌恶他。 钱易回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徐时归也猜到他们谈了什么,许益是不会再回来了。 钱易和徐时归愉悦地交谈了片刻,徐时归敏锐地察觉到钱前前和钱易这个父亲的关系更为糟糕,钱易和方雁之间的关系也十分微妙,或许,他不该再留在这打扰他们。 何况,许益这个最大的威胁已经走了。 徐时归很快就起身告辞。 “前前,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钱前前的眼睛都没从手机挪开,压根没注意听他说什么,含糊地‘唔’了一声。 徐时归抿了抿唇,有些不高兴。 —— 一家三口呆在一个病房,彼此都很沉默,到了睡觉时间,方雁照旧睡在陪护病床,钱易睡在了沙发上。 钱前前侧躺着,病房的灯关了,走廊的廊灯还亮着,她听见他们轻轻的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她又想起小时候了。 他们一家人挤在小小的房间里,方雁给她讲故事哄着她睡觉,钱易听着方雁给她讲故事,有时候方雁讲了好几个故事她都不肯睡,钱易就故意讲恐怖故事吓她,然后恐吓她再不睡觉就会被抓走啦。 把她吓得哇哇大哭,气得方雁追着钱易打,钱易却乐得直笑。 钱前前渐渐进入了梦乡。 —— 清晨,方雁的电话响了好几次。 钱前前被吵醒,看到方雁去走廊接了个电话,电话时间很长。 钱前前猜到是哪里打来的,无非就是方雁的学校,除去路上的时间,方雁已经请了五天假期了。 方雁回来的时候就有些心神不宁的。 钱前前率先开口:“你回去吧。” 方雁犹豫着拒绝:“不行,我不放心。” “没什么可不放心的,我明天就出院了。”她已经可以下床走路,只要不太用力别牵扯到伤口就好。 方雁只好收拾行李出了病房门。 钱易看了眼她的背影,默默地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依旧一路无话。 方雁等车拐弯过来,两人一前一后站着,风拂过两人都有些许霜白的鬓角。 车停在方雁跟前,钱易拿过方雁手里拉着的行李箱,抬起来塞进车里。 “谢谢。”有点生疏客气,却是两人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钱易没回应。 方雁上了车,车开走,钱易在医院门口站了一会,盯着汽车尾巴出了会神。 钱易回到病房,逗留没多久也定了机票,拉着行李箱走了。 病房一下子就只剩下钱前前一个人,和这几天的热闹完全不同。 钱前前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看。 外面下着雨。 走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离她的病房门口越来越近,她下意识扭头顺着声音看去。 虚掩的病房门被推开。 雨雾和他一起撞入她的眼中。 雨声轰然。 钱前前手里的遥控器陡然摔落在地,她恍恍惚惚,浮浮沉沉,如坠云雾之中,如落山海之间,如坠混沌过往之中。 她的少年向她奔赴而来。 第36章 初恋番外 年少时的张越,还是桀傲不驯的模样。 他们的初遇是在雨天。 她照例踩点上课,忽然狂风大作,下起了好大的雨。 她飞快地冲到屋檐底下,忧伤地看着雨,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落水狗啊。 怕迟到,等雨停是不可能的,谁知道雨什么时候停。 她决定蹭伞,蹭伞也是讲究技巧的,挑人,平时吧,她一般优先选女孩子,伞大的,面善的。 在学校附近蹭伞还是很容易的,作为同学,好意思不撑在雨中飘摇的她一程吗? 很快她就选中了一把很大的透明的伞,毫不客气地冲到了伞底下,不给别人拒绝和反应的时间。 其实也没得选,等了这么久也就这一把伞经过。 伞停了下来。 她也跟着停了下来。 仰起头一看,她才发现,她赚了。 这是个大帅批啊!但长相冷,有点生人勿近的样子,看起来心情也不是很好。 糟了,他很有可能把她赶进雨里,不知道为啥,就感觉他能做出这种事情。 为了避免尴尬,她先发制人,拉近关系,亲亲热热地:“张越同学,好巧啊!幸好遇到你了啊!” 一般人认不出别人,而别人认出自己的时候,都是假装也认识对方。 可他显然不一般,他问:“我认识你?” 废话,当然不认识,好像没必要为了一把伞编造谎言。 她说老实话:“你学生证上面写了。” 他:“那你干嘛叫我名字叫的那么亲热?” 还是不了解她,有求于人的时候,她对人都很亲热。 “大家都是同学,不要这么生分啦!” “……” 这种盐系帅哥,衣服也没好好穿,扣子都是开的,懒懒散散站没站相,可架不住就是帅啊,关键是他真的好高啊。 是她要抻着脖子看他的脸的程度。 完美地击中了她这只颜狗的审美。 怎么能让帅哥亲自撑伞,她连忙狗腿地说:“我来给你撑吧。” 说着就要去拿伞。 他没放:“不用。” 倒是稀奇地又低头看了她一下:“你真的只是为了蹭伞?” 她懵比:“不然呢?”外面这么大的雨你看不到吗大哥? 他撑着伞稳步向前,不管怎么样,至少没把她赶出去。 没走几步路。 他语气隐忍:“你干嘛挨我那么近。” 靠,一把伞就这么大,两个人撑比较勉强,当然会挨的比较近啊! 然后他居然很认真地看着她:“你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 又一幅怕伤害她的样子:“我目前不想谈恋爱,只想好好学习。” 估计他已经脑补出一出大戏,她故意不带伞等在雨中,一出苦肉计,只是为了勾搭他。 呸。 她大概知道他刚刚那句‘真的只是为了蹭伞吗?’是什么意思了。 “你相信吗?如果现在让我选,伞和你,我一定会选伞。” “你最好是。”他笑了笑。 “我现在发现我真有点喜欢你了。” “嗯?” “喜欢你的自信。” —— 匆匆忙忙赶到课室里,却被窗口探的一圈脑袋吓了一跳。 她莫名其妙地坐上同桌给她占好的靠窗位置,同桌就推了推她,一脸八卦:“你怎么和他一起来的?还撑着一把伞,还有说有笑?可以啊你,才来几天啊你。” 同桌杵着下巴:“不过看你这张脸,虽然还没完全长开,也是美女一枚,他肯定是看中你的美貌了。” “他是校霸?”她百思不得其解。 “对啊,你不知道吗?” “这不科学啊,一个校霸居然那么长得那么小白脸,还撑一把娘唧唧的伞,还亲自来上课,到底哪里有一点校霸的气质了?”这太不合理了。 “那校霸应该是啥样的?” “真校霸,就要勇于不带伞,勇于在风雨中横冲直撞!” 同桌无语了:“人家是校霸,人家不是傻吧。” “而且他还说他要好好学习!一个校霸居然说他要好好学习!” 同桌同样震惊:“不是吧?” “你再说一遍?”忽然一道怒声传来。 她吓了一跳,就看到窗边一张黑脸。 她结结巴巴:“你怎么怎么来了。” 一看才发现,他手里捏着她的校园卡。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伸出手:“谢谢你给我捡回来。” 他冷笑了一下:“不过就是拒绝了你,你至于到处说我坏话吗?” “小白脸?娘唧唧?” 她抵死不认:“我哪里说你坏话了?” 只要我死不承认,那就代表没有! 不对,重点好像是…… 同桌大喊:“你被他拒绝了?” 整个课室的人都看了过来。 窗外的雨好大,是有人在弹肖邦吗? 她特么…… “我才没有被拒绝,不是,我才没有和他表……”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校园卡,“想要吗?” 她屈辱地点点头:“想要。” 校园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里面可是有着她的重要财产,他居然拿这个威胁她。 他恶劣地说:“谁让你骂我呢,这个就当做是给我的精神补偿了。” 她卡里面还有一百块呢!这可是她命根子啊! 她猛地冲上去想抢回来,却忘了和他隔了一扇玻璃。 靠,真的好痛啊。 痛的她吱哇乱叫,内牛满面,泪水比窗外的雨水下的还大。 她好恨啊,到底是谁做的值日,没事把玻璃擦的那么干净干什么啊! 祸不单行的是—玻璃在她手下碎裂,闻声而来的老班的表情也随之碎裂了。 她的玻璃心也跟着玻璃碎成了一片一片一片…… 虽然她刚转来没几天,但她长得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又具有超高的的颜值,十分具有欺骗性,嘴甜又会来事,成绩也不错,还是很讨老班欢心的。 可是这样的她居然当着老班的面,面目狰狞,暴力地打碎了一面玻璃,公然损坏公物,损坏班级财产。 难怪他一副震撼他全家的表情了。 看着她流血的手,流泪的眼。 老班硬是忍了又忍,摆摆手让她先去校医室,等下和他一起去他办公室。 —— 他良心发现,居然要先陪着她一起去校医室。 老班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终究没说什么。 他会有这么好心? 她坚持认为他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别以为她没看到他在偷笑。 透过破碎的玻璃残片,她看到了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不愧是校霸!欺凌无辜,嘲笑弱小,长得也坏坏的、笑的也坏坏的,就是个标准的坏人配置。 刚下过雨的地湿漉漉的,倒印着他高大的身影。 她愤恨地踩、踩、踩、踩死这个坏人。 他猛地转过身:“脚也不想好了?” 她下意识双腿立定。 他看着他校服裤上的泥点子,眉头几乎要扭成麻花了。 像是恨不能立刻回去换一条裤子。 她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不关她事。 —— 到了办公室,老班先给我们来了一顿教育,“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忽然看了一下她,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他眼神像是在她唇上凝了一会。 老班咳嗽了一声:“最好也不要动口。” 拜托,她还是个孩子。 进入正题。 老班很直接,让她赔偿。 她没忍住自己的委屈:“老师,真的不是因为它质量不好吗?”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老班说,“你可以联系厂家问问。” 别问,问就是要赔,而且还要联系家长。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委屈,只知道这个事情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她苦苦哀求,疯狂打感情牌,表示自己就可以赔偿,千万不要告诉家长。 她才不要因为这个钱又矮他们一等。 好说歹说,老班总算答应了。 他这时候居然很有担当,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老师,我来给。” 他的形象立刻高大了起来,她错了,她不该骂他,也不该踩他的倒影,他真是个好人啊。 为了讨她欢心,不惜一掷千金,还装作对她不屑一顾。 哼,死男人,她太了解了,这就是美女的烦恼吧。 别看她表面害羞,其实脑子里想法多得很呢,她都已经习惯了被讨好了。 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不用感激我,我知道你给不起。” 靠,这就不能忍了,瞧不起谁啊!她也是有骨气的好不好! 为了证明这点钱,她还是给的起的,她义无反顾地说:“不,老师,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给。” 她挺直了脊梁,感觉自己特别勇。 区区一点小钱,难道她还给不起? 事实证明,她还真的给不起。 老班说了一个数额,她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脱口而出:“老师,这玻璃窗真的是玻璃做的,而不是金子做的吗?” 质量这么差,特么的还这么贵,这学校是疯了吧,搞这么贵的玻璃。 这掏空她的小金库都不够,骨气这东西还真是贵啊…… 她幽魂一般跟着他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连这个月的生活费搭进去都未必够,她陷入了这个月是吃泡面还是吃泡面的忧虑之中。 他大步流星地在前面走着,一身名牌,财大气粗的样子。 想起他刚刚说的话。 她决定了,他就是她的金主儿子,她福至心灵,上前亲亲热热地跟在他身后。 “校霸呀,你刚刚不是说你要承担赔偿费用吗?” “你不是要自己承担吗?”他头也不回。 后悔了,后悔死了,但她能说吗,她不能,她不要面子的吗? “我是觉得我不应该拒绝你的心意,毕竟你也是一番好意。” “哦,没事,我谢谢你的拒绝。” “校霸……” “别叫我校霸。” “行,你想听我叫什么都可以,怎么叫都可以。” “儿子……”糟了,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你想死吗?” “校霸、霸霸……你是我爸爸,你听错了。” “滚!”他加快步伐,越走越快,活像是有鬼在追。 “大兄弟!” 居然不理她。 “大哥!” 还是不理她。 “哥哥。”她一把抓住他胳膊肘子,豁出去了,这张漂亮脸蛋不要了。 据说男的都吃这一套。 她emo了,脚趾头不停扣动,她相信只要她扣的够快,就可以抠出一个洞钻进去。 果然,他停下来。 她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他低下头认真地看着我:“再叫一声听听?” 她要yue了。 忍住。 谁让男的都吃美女这一套,她真的好苦恼。 她发挥出毕生功力,娇滴滴、滴滴娇地喊了一声:“哥哥~~~”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手上的鸡皮疙瘩全都冒了起来。 他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如果我不答应,你就要恶心死我?” 很想现场给他一顿爱的问候。 好气! 可是她看了看他的身板和流畅的肌肉线条,打又打不过,更气了! 她嘴硬:“的确是个好办法!” “再说了,今天这件事情,你也有责任!如果不是你,我会打碎玻璃吗?你最起码要承担一半的责任!你最起码要承担一半的钱!像个男人一样!勇敢点,承担起你该承担的一切。” 没错,她真是傻了,忽然傻傻地自己承担了这沉重的一切!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话真的很多。”他揉了揉头,“别再跟着我。” 她不停地拿着纸巾擦眼泪,她好可怜好弱小好无助,她一个柔弱的女子,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呀?” 同桌觉得:“纸巾也挺贵的,你现在还是能省就省吧。” 好有道理,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过了,也不是那么想流泪了。 她去拿纸巾的手默默地收了回来,吸了吸鼻子。 原来,贫穷的时候,连哭都不能肆无忌惮。 贫穷使她坚强。 贫穷使她坚持。 贫穷美少女,绝不会轻易狗带。 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不让眼泪掉下来,只要眼泪少流下一点,纸巾就可以少用一点。 “你为什么看着天花板?” “为了省钱。” 老班怒吼,一个粉笔头就她扔了过来:“你上课不看黑板,看什么天花板!” —— 学校又有了新的传言,取代了之前后山有女鬼、天台有女孩唱歌等等灵异故事。 她取代她们,成为传言里神秘的人。 一个新来的,就敢于和他互殴的勇敢的人,她一拳出击,就打碎了一面墙。 勇于直面他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 还有个版本,是新来的她不知死活勾引他,然后被打了个半死,被他扔出去的时候,墙都给砸坏了。 再后来,就传成新来的被他打死了,埋在了墙里。 就离谱…… 但是一想到居然可以成为校园传说里的女人,不出意外,以后不在这个学校了,这个学校还是永远都流传着她的传说,她真是出息了。 去拿回校园卡,没有想象中的刁难,他飞快地把校园卡塞给了她,丝毫不想她停留的样子。 居然被嫌弃了? 很好,他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好奇地问他成为了—杀人犯—的感想。 “你怎么不说说你—死了—的感想?”他一脸无情。 好吧,告辞。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挺能叭叭的吗?” “我想尸体应该保持安静。” “……” 她正想老话重提,他飞快地带上了耳机,然后死死盯着她,以行动表明不想听她说话。 “……” 一个字,绝! 不愧是他! 时间太短,很影响她的发挥。 马上就要上课了,她急忙回自己座位。 好不容易到了吃饭时间,她急忙拿着校园卡去食堂干饭,今天受了这么多委屈,可得好好补偿自己。 点了一大堆菜,谁料到付钱的时候,校园卡显示余额负0.05。 是谁花掉的不言而喻,这个混蛋,她就说他换校园卡的时候怎么这么爽快。 食堂阿姨很好说话,说饭先给她留着,让她去充钱。 钱都赔玻璃去了,她的钱包现在空空如也,她充啥进去啊。 然后她就看到了他们一行人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他看着她两眼空空,比她钱包还空,没有丝毫愧疚之情,毫无羞耻之心,然后捧着丰盛的午餐和她擦肩而过。 仇恨在心中熊熊燃烧。 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冷酷无情地盯着她:“干嘛?” 与此同时,跟在他身后的一行人也全都盯着她。 她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换上笑脸,松开手给他抚平一下他被她抓皱的手袖,笑嘻嘻地说:“你来吃饭啊?” “不然我在食堂干嘛?”他白她一眼,“难道来看别人吃饭吗?” 他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 她亦步亦趋,连忙坐到他对面。 食堂大妈拿饭勺指着她大喊:“小姑娘,你快去充钱啊,饭我给你留着呐!” 她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阿姨,你等会。” 他明知故问:“卡里没钱了啊?” 她气急败坏:“不是都被你花掉了,你还有脸问我!” 他脸色冷下来:“嗯?” 看了看他周围坐着的盯着她看的一溜人,她气势又弱了下来。 “我……” “你知道其他骂我的人都怎么样了吗,还是说你觉得只赔一百块钱不够?” “我骂了你,你害我是应该的。”她忍气吞声,“可你……你好歹给我留点啊。” “你解释清楚,什么叫我害你是应该的?” “这不重要,你先帮我把饭钱付了。”她好饿。 “我不。” “……”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他那丰盛的午餐。 四舍五入一下,这就是花她的钱买的。 见她盯着看,他故意慢条斯理地享用着他的午餐,吃得很香的样子,不时还点评一下味道。 “饿?” 她点头。 他怜悯地看着她,高高在上地施舍:“等我吃好了,剩下的就给你吃。” 看样子是不打算还钱了。 “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哦?” 饥饿终于使她失去理智,战胜了对他的恐惧,鸟为食亡,是有道理的。 众目睽睽之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他的餐盘,然后拿起餐盘里的勺子,一阵狼吞虎咽。 虎口夺食不过如此。 他手里的筷子落在了地上。 然后是食堂此起彼伏的倒抽气声音。 她吃得很快,没几分钟就吃得七七八八了,然后把剩菜推到他跟前:“我吃好了,剩下的给你吃吧。” 说完,抓着他的袖子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嘴,梗着脖子骄傲地站起来。 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她的手,他力气很大,把她抓的生疼。 她的理智也在疼痛中回笼了。 吃饱了,开始后怕了。 她强装镇定,伺机逃跑。 他忽然一改黑脸,转为沉痛:“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前段时间刚做了体检。” 做了体检就做了,干嘛这么沉重地看着她。 等等……该不会他有什么疾病吧? “你还好吗?” 他叹了口气。 “你骗我的吧?” 他同情地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 她奋力甩开他的手,扑倒垃圾桶旁边,恨不能把刚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他们在她身后发出一阵猖狂的笑声。 “让你失望了,体检报告显示我身体特别好。” 她这才反应过来被他捉弄了! 他随手将一张校园卡甩在她跟前:“拿去吃饭,别饿死了。” 一张校园卡硬生生被他甩出了黑卡的气势。 难道他良心发现了? 他们一走,她立刻飞奔去食堂窗口看余额。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滴滴滴—余额—68.5 “……”给她整无语了,看他甩卡的那霸道总裁架势,她以为这里面高低得有好长的一串零呢。 还“别饿死了”,亏他说得出口,就他扔的这点钱,不就是早饿死,和晚饿死的区别吗? 这时,食堂阿姨还特别和蔼可亲地提醒她:“同学,饭我还给你留着呐,你还没付钱哦。” —— 传言虽然很离谱,但有句话说的很对,敢于直面校霸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 所以,她会就这么放弃吗,显然不会。 跟人打听到他下午要去打球。 她真是迫不及待了呢,她得好好想想,今天又能犯点什么坏。 其实她一直挺喜欢看男生打篮球的,当然,不是为了看篮球。 决定她能看多久的,不是这项运动的精彩程度,而是男生的颜值。 去看男生打球,女孩送水送毛巾加油呐喊,这是基本操作。 但她一直没有这么做过,以前都是过个眼瘾而已。 第一次参与这个女生活动,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好想骚扰帅哥呀。 —— 小卖部的老板很热情,说今天很多女生来买饮料,一有球赛就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旁边还有一个美女也在买水。 老板笑眯眯地问她们:“是不是给男孩子带饮料。” 美女还不好意思了,没接茬。 她倒是十分坦荡地回答:“是的。” 他热情地推销:“要买就买一个队的,别只买一个人的。” 她深以为然:“对,鸡蛋不能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老板不自觉瞪大了双眼,她觉得他一定是觉得她孺子可教。 美女价格都不问,直接要了一箱饮料。 道理她都懂,可目前的她只买得起一个鸡蛋。 于是,她指着一瓶饮料。 “老板,这个多少钱?” “十块。” 这么贵。 “那这个呢?” “五块。” “还有这个呢?” “两块。” 好吧,他不配。 她正要继续问,老板的笑容收了起来,直接从底下捞出了一瓶很迷你的矿泉水:“这是最便宜的,五毛。” 好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她没动他的校园卡,就68.5就想把她打发了,没门。 她一脸心痛地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五毛钱。 最后,老板语重心长地告诫:“孩子,好好学习。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是一盘散沙。” 她看他是一盘沙。 她轻松地拿着一瓶五毛矿泉水溜达走了,只留下美女对着一大箱矿泉水怀疑人生。 —— 远远地看过去,都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球场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充斥着女生的尖叫声,真的很劝退。 她都听到,身边经过的好些人都决定放弃看球赛,回宿舍了。 但她是谁,她拥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双眼,这种阵仗,她就知道今天打球的男生质量一定非常高!不管怎么样,她今天一定要进去! 大概花了几分钟,她终于凭着闪电般的身躯灵活地挤了进去。 比赛还没开始,目前只是热身运动。 一帮英姿勃发的少年在球场上挥洒汗水,那脸,那腰,那腿,那身姿…… 好多帅气的小哥哥,都好喜欢,该选哪一个呢? 现在开始,她要见一个爱一个。 其中他最是耀眼,他在球场上肆意奔跑着,汗水不停流淌。 自觉十分懂事的她四处看了看,就看到最前排座椅上随便挂着一些白毛巾。 热身运动没一会就结束了。 他和队友一起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他大汗淋漓,随手捞起背心擦了擦脸,壁垒分明的八块腹肌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瞬间引发一阵尖叫的浪潮。 她对着他的腹肌默默咽了咽口水,虽然他为人不咋样,但不得不承认他身材还是很有看头的,她吸了吸鼻子,这种感觉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真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擦汗的动作顿了顿,盯着她眯了眯眼睛,防备地把背心放了下去,冷酷道:“再看收费!” “费用是怎么算?”她承认她有点心动。 他队友发出一阵哄笑。 “你!”他耳根有点红,分分钟要恼羞成怒的架势。 她连忙收起自己色眯眯的眼神,用自己有生以来最纯洁的眼神眼巴巴地望着他。 切!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腹肌。 就凭他欠我的,别说看了,她摸一摸都不过分! “又找我干嘛?”他问:“现在没空陪你闹。” 找你讨债!找你干嘛,你不是最清楚了吗?搁这跟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这年头还真的是欠钱的是大爷,讨债的是孙子! 孙子她露出最真挚的笑容,狗腿地双手递上毛巾。 “大哥,打球累了吧,看你出的这一身汗,来,擦擦汗。” “我自己有。”然后,他在座位上看了一圈,“我毛巾呢?” “你们谁拿了我毛巾?” 他队友们一致表示没有。 她晃了晃手里的毛巾:“你说的是不是这一条?” 一条破毛巾,还要在上面绣上自己名字缩写,除了他谁还有这么秀。 他:“……” “我给你擦汗!”她举着手往他脑门上擦去。 “我自己来。”他伸出手挡住了她。 “我来,我来,怎么能让大哥你自己亲自动手擦汗呢!” 然后,她发现她居然够不着。 他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也不动手阻止了,就这么静静地低下头看着她,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她。 妈的,没事长那么高干嘛! 够够够,够不着。 够够够,还是够不着! 她最后抡圆了胳膊,用尽全力一甩。 够是够着了……就是太用力,毛巾啪地一下打在了他脑门上了。 他把毛巾从头顶拿下来,皮笑肉不笑:“你是不是想和我单挑?” 好在球赛马上要开始,相比打人,他应该对打球更感兴趣。 她想起自己刚刚在小卖部买的矿泉水,连忙递到他面前。 要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自认为十分然地转移话题:“大哥,你一定口渴了吧,我刚刚特地给你买的水,快喝吧,马上要上场了。” 他拒绝:“不喝。” 买都买了,他不喝岂不是浪费她的钱! 她继续倾情推荐:“你别看它包装的很低调,可它来自阿尔卑斯山脚下,它有着东方魔水、天籁之水、水中贵族的美誉,非常地符合你的气质!” “就这还来自阿尔卑斯山脚下的水,你确定这不是你脑子里的水?” “你你你!” “嗯?生气了?”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怎么敢生你的气呢?”她不留余力地展示自己的大度:“你看我面容如此平和,我根本就没有在生气啊。” “你没有敷衍,你没有冷漠,你强硬的态度体现出了你对我的异常重视,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他的嘴角抽了抽。 “大哥不愧是他!你不仅打人很厉害,连骂人也很厉害!”她不遗余力地拍着他马屁。 他开始深呼吸。 “快喝了吧!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小卖部抢来的最后一瓶,特意留给你的,我对你的心犹如这瓶珍贵的水……”话还没说完,在小卖部遇到的那个美女忽然出现。 小卖部老板抱着一箱水吭哧吭哧地跟在美女身后。 “张越哥哥,我特意买了一箱水,你和你队友一起分了吧。”美女指着那箱进口的看起来就很贵的矿泉水。 她拿着这瓶五毛的看起来就是五毛的矿泉水默默地站在原地。 现在轮到她开始怀疑人生。 “最后一瓶水?”他冷笑连连:“你对我的心犹如这瓶珍贵的水?” “看起来也没有多珍贵啊。” “就值这五毛?” 她现在把这瓶水藏起来还来得及吗? 他队友挤过来拿水,问:“小卖部什么时候还有配送服务了,给个联系方式,下次直接帮我们送。” 美女勾了勾头发:“哎呀不是,因为人家拿不动嘛,老板就非要帮我搬过来,我都说了不用了不用了,哎呀真是……” 老板不干了:“这可不是白帮你送的,不是说好了要给我配送费吗?” 现在又轮到美女怀疑人生了。 “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知道钱!就知道死要钱!”美女明显被自己尴尬到了,有些恼羞成怒了,中二地咆哮出一段又一段台词:“给你,全都给你!拿着钱给我走!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时候正是娇妻带球跑、你逃我追插翅难飞、挖肝挖肾打胎挖子宫,爱我你抗揍吗、关小黑屋、虐心虐身虐死你等等一系列虐恋文学最流行的时候。 不巧,她也大半夜在被窝里追过,所以她很懂,甚至想和温柔不计前嫌地握个手。 但这显然触及到老板的知识盲区了,他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恍恍惚惚地拿着钱离开。 老板喃喃自语:“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好了,现在轮到老板开始怀疑人生了。 人生大概就是个圆圈吧,让大家轮流怀疑它一圈。 相比起来,她那点尴尬算什么,毕竟贫穷不是她的错,是大部分人都有的过错。 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那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等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于是她又满血复活了。 不愧是她! 他们爱怎么想就这么想,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老娘脸皮厚。 美女叫做温柔,但一点都不温柔,她特别暴躁,老板一走,温柔高涨的炮火就轰向了她。 “我们都只喝这个进口的水,你这个杂牌水,张越哥哥不会喝的。” 是说她还是说水呢? 暗指自己是正牌,说她是杂牌? 老子就是大牌!没人可以定义老子。 “国产的怎么就是杂牌了?”她可是泥石流,把温柔这个炮火淹了的自信还是有的,所以她丝毫不杵。 “恕我直言,你现在呼吸的也是国内的空气,咋地,你怎么还在呼吸?” “你!”温柔呼吸一滞,气死了,狠狠跺了一下脚,“张越哥哥,张越哥哥,哥哥哥哥你看她!” 就你会喊哥哥?就你会跺脚?她翻了个白眼,开始模仿:“就知道哥哥哥哥,你是要下蛋吗?” “她骂我是鸡!张越哥……” “行了,温柔!”他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他居然会站她这边,还没来得及得感动。 就听见他说:“她嘴巴有毒,你别和她计较。” 温柔:“哼!我嘴巴更毒!” 这人怎么回事?居然连这个也要比吗? 显然温柔知道男人是靠不住的,温柔决定自己继续挑衅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水吧?” 她回怼:“难道你以为我真的说的是空气?” “杂牌就是杂牌,别想和正牌斗!” 她继续回怼:“正不正牌的,官方认证了吗?” 温柔满脸写着: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她知道骂不赢的感觉,一定很难受。深表同情,但绝不留情。 “你拿什么和我比!”温柔也不再装温柔了,气急败坏。 “确实不能和你比,我没你能瞎比比!” “你算什么,我可是他青梅!” “他……他是我刚收的大哥!”对,刚刚喊了他大哥,四舍五入我就是他小弟了! “收我当大哥?”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新来的,看来你很不尊重我啊。” 开始有人围观,古往今来,爱看热闹就是人的天性。 他队友听不下去了,纷纷劝道:“你让她们别吵了,这像什么样子。” 他这才开始端水:“你们别再为我吵架了!” 她和温柔这次倒是异口同声:“你给我闭嘴!” 他:“……” 来啊,互相伤害啊! 这一刻,她们都不是为了男人而战,而是为了自己而战,我们都知道,这一次是遇到对手了! 该死的胜负欲熊熊燃烧。 “我美!” “我人美心善!” “我成绩好!” “我成绩也好身体还倍棒!”她不甘示弱。 “我家有矿!” “我家也有矿……”忽然大家都充满怀疑地盯着她,她才反应过来,她家根本没有矿啊! 她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声音也越来越弱:“矿……矿泉水瓶子。” 美女沉默了,他也沉默了,大家都沉默了,她也沉默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幸好这个时候要开场了,他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尴尬:“我上场了。” 然后一队人就相继跑开了,飞快逃离这个尴尬的现场。 只剩下她和温柔面面相觑。 她撇开眼睛不看温柔,希望温柔也看不到她,然后忘记这件事。 这该死的生活啊,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她发财。 比赛一开始就非常激烈焦灼,观众席上疯狂的加油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温柔也激动地站了起来,两手成筒拥在嘴边,疯狂地给他打call。 这显得懒洋洋地赖在座椅上的她和这一幕很不和谐。 谁知道这时他正好往这边看来,她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这可是绝佳的表现机会,让他看到她的付出! 她和温柔较劲似的,一人一声比一声高,可即便这样,即便喊到喉咙沙哑,可她的喊声很快就淹没在了所有人的喊声里。 他全情投入在比赛当中,没有再往这边看一眼,显然没看到她的辛苦付出。 这可不行,那她这喊半天,岂不是白喊了,老子喉咙都快喊破了。 不要跟她提什么默默付出,这些屁话,付出了当然就要让别人知道啊!不然不就是白付出了。 不行,她一定要让他听到她的声音。 机智如她,很快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效果非常显著,接下来,她的喊声果然盖过了全场的尖叫声,全场都听到了她的尖叫声,连身边的温柔都放弃加油,而是敬佩地看着她。 还在球场上奔跑着的张越也终于吝啬地往她这里丢了一个眼神过来。 他的眼神太过复杂,她等凡人解析不出来,但她知道他终于看到了她对他的付出。 他这个眼神无限地激励了她的潜力,她干脆一只脚踩在了椅子上,一只手举着扩音器,一只手握成拳头,不停挥舞,她喊得越发激动,越发投入,几乎是声嘶力竭:“一中一中一中加油!一中一中一中最棒!” “大哥大哥大哥最棒!大哥大哥大哥加油!大哥大哥世界第一!一中大哥是谁?大哥就是我张越哥!” “加油!张越加油!张越好棒!张越好厉害!张越你真是太厉害了!张越啊啊啊啊啊!” 他显然也很激动,他看着她,脚步都乱了,仿佛不听他使唤,他的队友们也激动坏了,纷纷往这边看来,一脸佩服地看着她。 对方阵营显然是嫉妒坏了,他们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然后缓缓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位女同学!”忽然,体育老师站在了她面前打断了她,“请你小声点!” 她委屈极了:“老师!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太过分了!你太偏心了!明明大家都喊得那么大声,你凭什么只让我小声点啊!” “你先把扩音器放下……再说话。” 那岂不是她刚刚和体育老师到对话全都被大家听到了。 她讪讪地把扩音器从嘴边拿下。 体育老师把手伸出来:“给我。” 凭啥呀,这些老师都怎么回事啊?平时不是让她们上交漫画小说就是上交手机,啥都恨不能让她们上交了,整天管七管八。 现在连个扩音器都还想要别人上交,简直是莫名其妙,放学时间,老师说的话,可以不听! 她紧紧抓着扩音器,梗着脖子:“老师,有哪项规定说不能用扩音器喊加油吗?” 体育老师:“没有。” “那你凭什么让我上交?” “凭这是我的。” “……”她抓了抓头,“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扩音器。” “还你。”她连忙老老实实地把扩音器递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她低调地在座位上坐着,观赏帅哥打球。 看不出来,他打球还挺厉害的,异常凶猛,率队领先了对方近一半比分,简直就是把对方摁着打的程度。 温柔早就换到了别的位置,离她远远的,阴阳怪气地说不想让人误会和她认识。 什么话!她们本来就不熟好吧。 直到比赛的中场休息时间。 他往这边走来,他脚步顿了顿,很有点不想回来的意思。 她殷勤地邀请他坐这里,他没有立刻坐下来,而是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又上上下下扫视了一下椅子,像是椅子藏针了似的。 她想起他连毛巾都要绣个名字和别人区别开来用,应该是有洁癖的。 她连忙擦了擦坐过的座椅:“大哥快坐,我都擦干净了。” 他颤抖着手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 “不用太感动,这都是小事……”哎呀这人这真是没见过世面,这样就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他颤抖着手,指着她的手里攥着的毛巾,不可置信地大喊:“你他妈居然拿我毛巾擦椅子?!” 完了,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就是顺手啊,因为手里就拿着这个毛巾,所以刚刚就很顺手地擦了擦。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不管她怎么解释,他还是很生气,她看到他深呼吸了好几次,虽然最终还是坐下来了,但扭头到另一边和队友说话,根本不理她。 尽管她就站在他面前。 刚刚的高强度运动之后,他汗流浃背,一边和队友说话,一边捞起自己背心下摆擦汗,他背心早就全湿透了,显然作用不大。 她灵机一动:“不然你用我衣服擦吧。”说着她就抓着衣角往他脑门上蹭。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双眼倒映出一闪而过的雪白腰腹,他红着脸,牢牢摁着她的手,压住她校服下摆。 他左顾右盼了一下,才咬着牙低声说:“不用!” 虽然他没有接受她的好意,而是找别人拿了纸巾擦,但好歹终于不生她气,没有臭着脸了,可能是激烈运动过后,脸特别特别红。 她也松了口气,唉,这年头,债主要考虑欠债的人的心情,就怕他一个不爽就不还了。 第37章 初恋番外 一群青春无敌的美少女跳啦啦操上场助兴。 但这队美少女是对方的。 “为什么他们学校有啦啦队,我们却没有?”她不禁发出了疑问。 “正常啊,我们学校男多女少,女生又只知道搞学习,哪有人有功夫去练这个啦啦队。”他队友说。 “不行!他们有的,我大哥也必须要有!”她眼睛握紧拳头,眼睛闪闪发亮。 他警惕地看着她:“你又想干什么?” “输人输球不输阵!不用谢我!” “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啊!”他紧张地站了起来,想拉住她。 可这时候她已经一溜小跑,跑到了场上,她打开手机放音乐,就地取材拿着他的白色毛巾高举起来,充当花球,跳起了啦啦操。 虽然她只有一个人,而对方有那么多人,她还是旁若无人地给他当起了拉拉队。 给足了他应有的排面。 不愧是她! 抖抖手,扭扭腰,左扭扭,右扭扭,自信,美丽,无所畏惧。 全场都静了下来,默默地注视着她。 他可能是太感动太激动了,往她这边跑来的时候,居然一个趔趄,四脚朝天,摔了下去。 他摔倒的样子好像一只龟啊,她差点没笑出声来。 一帮人蜂拥而上。 又到了表现的时候,她最为积极,见缝插针地抱住了他的腿,开始干嚎:“哥哥,你没事吧?疼在哥哥身,痛在妹妹心啊!” “松手!” “我不!” 直到他一声痛呼,她才发现原来抱住了他受伤的腿。 她尴尬地松开手,被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亡羊补牢,犹未迟也,她自告奋勇:“我送你去医务室。” 她一手搂住他的背,一手伸进他腿弯。 她对他这么好,他一定深受感动,十分愧疚,然后就把钱给还了吧。 她沉浸在美好幻想之中,越发卖力。 十秒钟过去了,三十秒过去了。 他纹丝未动。 为了她的小金库,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一二三、起!” “一二三、起!” “一二三、起!” 他忍无可忍:“你是在抬棺吗?” 她严肃不已:“我不允许你这么咒你自己!” 队友纷纷询问他身体状况。 “我没事,就是破了点皮,一点小伤,还可以上场。” “一点小伤你还躺地上?”她没忍住说。 “……”他麻溜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立在她面前,很有压迫感,“你给我老实点,你不许再跳那个啦啦操了!” “我跳的有那么差劲吗?”说的怪伤人的。 “跳的很好,下次不许再跳了。” “跳得好为什么不许我跳。” 他微微俯身,五指微屈,给了她一个爆栗:“因为你再跳,我可能就真的得去就医了。” “原来你这么弱的吗?” 他又深吸一口气:“你走!你赶紧走!别在这待着了。” “你赶我走?”她捂着胸口,做西子捧心状,“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你真的忍心吗?”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曾经是共用过一把雨伞的情分啊!” 全场哗然:“什么样的雨伞?” “就透明的。”这些人关注点好奇怪。 全场轰然:“哇哦!” 他忽然脸好红:“你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话!你赶快走!快走!别逼我拎你出去!” 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是有尊严的,气呼呼地转身就走,可是越想越亏,又气势汹汹地折返回来。 他看起来居然有点紧张:“你又回来干什么?” 她理都不理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她把椅子上放着的那瓶矿泉水拿走。 这矿泉水花了她五毛呢。 他不配! 回去经过小卖部,她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老板,回收吗?” “……” “老板,可以给我纸币吗,硬币太容易丢了。”之前掉过五毛钱硬币,气得她差点没吃饭。 “给你五毛,快走快走。” 一进小卖部,真就眼花缭乱,她有点舍不得走。 “老板这个多少钱?这个呢?那个呢?那这个呢?” “你都拿出来给我看看。” “你都要?”老板怀疑地看着她。 她犹豫了一下:“我就看看,我不买。” “老板,你不用拿扫把,我不买扫把。” “你走!拿着钱快走!” 就是她再傻也知道小卖部老板在嫌弃她了,唉,世态炎凉,贫穷的时候,连区区一个小卖部老板都敢瞧不起她。 “你先把扫把放下!” “你给我走!” “老板,莫欺少年穷!今天的我你爱理不理,以后的我你高攀不起!”她信誓旦旦,“等我有钱了就把你这个小卖部买下来,让你给我打一辈子工,让你守着这个破小卖部过一辈子!而我拥有着光明的未来!” 只要他足够努力,她就可以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老板似乎是被她的威胁吓到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要奴役压榨你,我要让你让你反省今天的所作所为,让你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老板无力地放下扫把,背影沧桑地往外走。 “老板,你别走,我还没说完呢!你要干啥去?” 老板长叹一声:“我要去门口摘点柚子叶洗澡。” 她捏着五毛钱转身就走,不住摇头:“我未来员工的爱好真是与众不同。” 老板在她身后一脸晦气地喃喃自语:“看来还要多摘点柚子叶才行……” —— 周末去图书馆看书,倒是没想到会碰到熟人,温柔身边坐着一个帅气的男孩子。 她没打算打招呼,温柔倒是先和她打招呼了,介绍说这是她表哥。 这表哥长得可真帅啊!跟电视机里走出来的似的。 她连忙打招呼:“表哥,你好!” 他笑了一下:“你好。” 温柔本来就看不惯她,就有点不高兴:“和你很熟吗?什么表哥?” 然后扯着他走了。 到下午,她又碰见了温柔,真是冤家路窄,温柔身边又有换了个帅气的男孩子。 温柔显然没想到她居然还在图书馆,神情奇怪地和她介绍说这是二表哥。 她好羡慕,小小声说:“你表哥都好帅啊。” 一起出门也太有面子了。 没哥的孩子羡慕不来。 图书馆好多女孩都暗戳戳往这个位置看。 “温柔,我们做朋友吧。”她笑的人畜无害,“之前都是我不对,我不该和你吵架的。” 温柔翻了个白眼:“谁要你和做朋友?” 周日,居然又在路上碰到了温柔。 还没等温柔开口。 她试探着问:“这是你三表哥?” 奶狗类型,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温柔认真点头。 她可太激动了,没人说过温柔的表哥都这么帅啊!太没天理了。 直到她看到她和大表哥深情拥吻。 她的整个人生观都给颠覆了,这种违背人伦的场景是她能看到的吗? 吓得她转身就走。 却被温柔一把拉住,扯到另一边角落里。 她大喊:“我什么也没看到。”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其实是我男朋友。” “那其他几个表哥?” “也是。” “高,实在是高。”她竖起了大拇指。 “不是你教我的吗?”温柔煞有介事的样子以致她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她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不是说过,不能把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吗?” “那你能告诉我我那几个男朋友在哪吗?”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她说:“这不是我说的,是詹姆斯·托宾说的。” “他谁啊?”温柔问。 “拿过诺奖的一个美国经济学家。”这温柔也是的,叫你去读书,你就去谈恋爱。 温柔开始转移话题:“我怎么知道你那几个男朋友在哪里?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单身你自己不清楚吗?” “你一个人就三个男朋友,你却问我为什么单身?”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你是怎么问得出口的?”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温柔充满怀疑地问:“你不会说出去吧?” “放心,我嘴最严了,我不是那种人!”她再三保证。 温柔这才把她放走。 她急急忙忙冲回教室,刚坐下就没忍住:“你知道吗?” “什么?”同桌凑了过来。 她左顾右盼,压低声音:“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你千万别说出去。” 同桌对我的大瓜充满兴趣,当即下保证:“放心,我嘴最严了,我不是那种人!” 很快,单纯的同桌也陷入了震惊当中。 —— 周末过后,又逢一场大雨。 喜欢踩点上课的她,又“巧遇”了喜欢踩点上课的他。 虽然那天被他侮辱了她的自尊,但俗话说得好,她们总不能为了自尊连钱都不要了吧。 于是她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尽管心里在骂妈埋批。 可他居然忽视在风雨中凌乱的她,他直接拿伞遮脸,加快了脚步。 可他的伞,是透明的啊,是要遮什么。 一点同学爱都没有。 她又直接冲到他伞下,亦步亦趋:“居然是你,真的好巧啊!” “这里明明也有别人,你为什么非要来我这里。”他很不高兴。 她碰了碰他的胳膊:“哎呀,咱两什么关系,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去麻烦别人。” 他紧张地四处看了一下,生平被别人听到似的:“你胡说些什么,我和你一点都不熟。” “你是真没看出来我在躲你?” “看出来了啊!那又怎么样?”欠债的躲着讨债的,这是很正常的。 “……”他一脸生无可恋,“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我都有种想打电话的冲动。” “哎呀,想打电话直说嘛,我号码是……”不是打人的冲动就好。 “是打110的冲动。” “你一个校霸要打110,你是想自投罗网吗?”她举起大拇指,“不过那地方确实不错,包吃包住还送白金手镯。” “……” 他生怕和她扯上一点关系似的,把伞往她手里一戳。 “伞给你,我不要了。” “你居然不舍得我淋一点雨,宁愿把伞让给我,自己去淋雨。”她不胜娇羞地扭了扭他的衣角,“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喜欢她的话,他应该会把钱还给她吧。 “……”他加快步伐就要往伞外走,她伸手想揽他肩膀,发现够不着,干脆一把勾住他胳膊,亲亲热热的:“哥哥,别走嘛,你不是腿还有伤口吗?怎么能让你淋雨,人家会心疼的。” 她感觉手里抱着的胳膊一僵,似乎变得有点烫。 “你松手!”他把胳膊使劲往外抽。 “咱俩正好趁这机会好好唠唠。”她充耳不闻,抱得更紧了,一松手他肯定就跑了,不管怎么样,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他。 他低下头,飞快地在她身前扫了一眼,耳根子变得红彤彤的:“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松手!” 休想,除非他把钱还了,她才让他走。 “你好无情好冷酷,亏我还这么惦记着你伤口,我还特地给你带了药呢。”她从兜里掏出药膏给他。 可她一看见药膏上的名字,差点儿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幸好她反应快,趁他没看清,就飞快地塞回自己口袋里了。 她哪里舍得给他买药,她哪里来的钱。 这个是她临出门前随便从家里药箱拿的,谁知道拿错了。 反正就是个怀柔政策的工具,再说了,他自己那么大个人呢,难道自己不会准备药吗?他那点皮外伤估计都已经好了,用不着这个药。 他愣住了。 显然被她的柔情似水所打动,过了一会,他语气缓和了一些:“行,你说。” “这两天我对你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你确定你不是故意在整我?”他对此深表怀疑,他把嗓音压着,此时此刻居然有了种压迫感。 难道被他看出来了她故意的,她心虚地不停摇头,“哪 有,怎么会,我在讨好你啊,你感觉不出来吗?” “谢谢,这感觉真特别。”他的表情五味杂陈。 她期待不已,两眼放光地盯着他:“那……那你觉得是不是?” 他垂眸和她对视,片刻后,像是被烫到一样,他倏地收回了眼神,目视前方。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给你机……”他的耳尖子烧得通红。 “真的吗?”可算等到他这句话了,她飞快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写着银行卡账户的纸条。 他不可思议地看她一眼,不仅没接,还咬着牙:“你准备得很齐全啊!” 她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那当然咯,我做事你放心,转账不方便的话,现金也可以的,微信也可以哦。” “所以你一直缠着我就只是为了这么点钱?”他脸黑黑的。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这么点钱?这可是我的命啊!”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穷死的,她现在花个五毛钱都要深思熟虑啊。 “你的命就值这么点钱?” “哥,其实吧,我也不介意你多给点,给我增加一下生命的价值。” “……” “只要你把这笔钱给了,我立马消失再也不烦你。” “那我就是不给呢?” “你敢!看我折腾不死你!”她攥紧了小拳头。 “你试试?”他俯下身,十分嚣张地拍了拍她脑袋,跟拍篮球似的,“我想看看,就凭你这小身板,怎么折腾死我。” 知道在他这讨不了好了,她憋屈得不行,做了这么久无用功,就是不给钱,我不想和他这种人挨在一块了! 正要离他远点,迎面而来的雨水拍醒了她,默默地缩回了他的伞下。 气归气,恼归恼,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她憋着一股气,走到了教学楼。 他收起了伞。 她没理他,自顾自往前走。 “等等!”她被他喊住。 “干嘛?”她不耐烦。 “把药给我。” 完了,她勉强笑道:“你自己没药?” “啰嗦什么?”他怀疑地盯着她看。 她忍不住小跑了起来,却被他一把拎住校服的后领子,直接双脚离地。 他眯了眯眼:“你跑什么?” 她颤抖着唇:“我没跑……” 话还没说完,他直接从她校服兜里掏出一管药膏。 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只要她没看见,就什么都没发生。 “马应龙麝香痔疮膏?”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还是用过的?” 她正想狡辩,就听到一声怒吼:“张越,你把她放下!” 老班跟母鸡护犊子一样把她挡在身后,指着他鼻子骂:“你又欺负我们班女同学!” “你把东西还给她!” 他嫌弃地一把将药膏丢回给她,她连忙死死握住药膏。 老班还不肯罢休,和校长告状:“校长,你看看,你看看他,像什么样子!” 校长同样也没好气:“张越,你出息了啊,现在连女同学都敢欺负了啊!” 他苍白地解释:“我没有欺负她。” “还没有欺负她?我们四只眼睛都看到了!你都把她拎起来了!都这样把她拎起来了!”说到这里,老班还试图示范他刚刚把她拎起来的手势,但由于她的体重,和他的力气,没能示范成功。 老班咳嗽一声,继续义愤填膺地说:“你还抢她东西!你还说没有!你当我们是瞎子吗?居然还撒谎!” 他极力辩解:“我没……” 老班打断他:“你闭嘴。” 然后指向她:“你来说!校长也在呢,我们这次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此时此刻,老班就像个正义的使者,但他的眼睛写着:我等这个机会好久了! 她瑟瑟发抖:求你们坐视不理可以吗? 老班拍了拍她肩膀:“别怕,大胆说,老师给你做主!” 她偷眼看了下旁边俊脸黑成锅底的他,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小心措辞:“老师,他没有欺负我,也没有抢我东西。” “我都看见他从你兜里抢东西了!你不用怕他,不用包庇他,这次老师给你做主,一定要给他一个处分!” 她彻底慌了,口不择言:“老师,我说的是实话,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因为他前两天不是受伤了吗,我就给他拿了一个我觉得很好用的药,所以他就想试试……” 在他几欲杀人的目光里,她打了个结巴:“试……试……试完他就还……我。” 老班还在怀疑:“哦?什么药那么好用?也给老师试下?” “……”她差点绝倒,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把东西拿来我看看。”老班盯着她手里攥得紧紧的药膏。 大有她不拿出东西来,这事今天就不会了的意思。 她偷偷往旁边看去,他再次对她进行了死亡凝视。 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在校长和老班的虎视眈眈下,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掌。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好想人生重来算了。 才上了一节课,八卦小能手她的同桌就兴冲冲地:“你知道吗?”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故作镇定,“怎么了?” “那个校霸居然抢人家东西!”同桌神秘兮兮的,“而且,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她可太知道了,但还是故作好奇:“是什么东西呢?” 同桌仰天长笑,拼命拍桌子:“痔疮膏!” “那个校霸居然抢人家痔疮膏!” “笑死我啦。” 她眼前一黑,赶紧去捂同桌的嘴:“你小声点!” 同桌怀疑地看着她:“为什么要小声点。” “我是怕……被他知道我们说他坏话!” “有道理……不过不重要了,全校都已经知道了,估计都在说他坏话,哈哈哈哈……”她的笑声又戛然而止,“你为什么不笑?不好笑吗?” 全校都知道了,她笑得出来吗? 她艰难地找借口:“我们不应该嘲笑别人的难言之隐。” “是吗?你有这么高尚?”她对此感到怀疑。 “我没有吗?” 不知道当时那一幕被多少人看到了,幸好她没被发现,不然现在被嘲笑的人里一定还有她。 这几天一定要小心点,免得被认出来。 而且,他的一世英名就这样被她毁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她麻烦。 同桌又说:“他抢的是女同学的,你说会是谁呢?” 她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还有个消息是说他好像是找女同学借,不是抢,借的话,学校和他走的比较近的有温柔还有……”同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疯狂摇头,两手比叉:“完全不熟!一点我们都不熟!那个痔疮膏根本就不是我的!” 她:“你知道你一心虚一撒谎就会一直摇头,然后语无伦次,词不达意吗?” 她下意识摇头:“根本没有的事!” “……”她无力地扶住自己不争气的脑袋,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各科老师上课,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关爱。 直到最后,她还是没能逃过老班的魔爪。 老班把她叫到了办公室,先是对她身体进行了一番关怀,然后告诫她要注意良好的卫生习惯。 “这种私人物品……咳……别一起用。” “老师,其实我可以解释的……那个事情是这样的,当时他……”她话没说完。 老班老脸一红:“这种事情不用和我说这么详细,我不想知道。” “还有,女孩子要注意保护自己,和男孩子别太……太过于亲密了……” “老师,你真的误会了。” “行了,你回家吧。” 她如获大赦,办公室这种是非之地还是少留为妙,她正准备溜之大吉。 “你等等。”老班又叫住她:“咳……那个药真的那么好用?没有什么副作用吧?”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我只是关心你们的身体,没有别的意思。” “好像……还可以吧?她又没用过,我哪里知道哦。 他点点头,然后低头继续看手机了。 临走时,视力很好的她,余光却瞥到他的手机界面,淘宝购物车里赫然放着一管药膏。 祸不单行,第二天早上,她果然被他堵了。 “你不要过来啊!”她紧张的不行。 “你是不是故意买痔疮药整我?” “我哪里舍得花钱给你买药!”她冤枉死了,她哪有故意整他。 “……”完了,说漏嘴了。 “昨天是谁说要讨好我,原来就是这么讨好我的。”他一步步逼近她,摩拳擦掌。 “哥,你真的误会我了。”她紧张地后退,“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啊!” 想起他打遍方圆五百里无敌手的传闻,眼看这条路四下无人,她就感觉全身都在隐隐作痛。 对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她得赶紧找个借口把他敷衍过去,快快逃走。 她讨好地奉上手里刚咬了一口的葱油饼给他:“大哥,还没吃早餐吧,快吃,趁热吃。” 她一脸不情愿地给他上供。 他本来一脸嫌弃,但他看了看她不舍的眼神,却一把接了过去,要笑不笑的:“一个饼就想把我打发了?” 她把另外一个口袋的饼掏出来递给他,又两边裤袋都翻出来给他看。 “能给的都给你了。” “真的没有了。” 他挑了挑眉,把饼在手上抛了抛,还是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她只好蹲下身,开始解鞋带。 他艰难开口:“你鞋里也藏了饼?” 什么话! 她从鞋垫底下掏出十块钱,伸到他面前,满脸痛苦:“喏,给你!” 拿了钱给她赶紧滚! 这句话没敢说出来,等下她就去学校揭发他收保护费! 他猛地后退一步,满脸嫌弃。 这是嫌少? “里面真没钱了!”她把鞋子伸到他眼皮底下。 他连连后退,她紧跟其上,把鞋子往他眼皮子底下戳:“不信你自己看!” 他退到墙根,捏着鼻子,颤抖着手,指着她:“你有病啊!” 她看着他的这幅表现,禁不住有点怀疑自己。 好像是好些天没洗鞋子了。 不至于吧,她又没有香港脚。 她默默地把鞋拿到鼻子底下闻了一下。 这也没味啊。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她重新举起鞋想让他闻,力证清白。 “你不要过来啊!你不要过来啊!”他一边大声警告她,一边拎着她吃剩下的葱油饼落荒而逃。 “……”跑就跑,还拎着她的葱油饼跑。 她及时赶到课室,幸好没迟到,才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跟同桌添油加醋地分享了她今天的遭遇。 同桌拼命鼓掌:“不愧是生物课代表!” 她有点茫然:“这和生物课代表有什么关系?” 同桌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你还成功地利用了生化武器完成了自救。” 她开始解鞋带:“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我这个新型生化武器吧!” 同桌惊恐万分地抱住她胳膊:“亲爱的同桌,不要冲动啊,我错了我错了!” 她开始解另一只鞋的鞋带。 同桌眼含热泪:“原谅我,我买了肉包子,给你一个。” “一个肉包子就想让我原谅你?” “最起码两个。” “两个?”同桌很拽:“那你别原谅我了。” 然后同桌当着她的面把全部肉包子吃完了,一个都不分她,先是被他打劫了烧饼,说好的肉包子也飞了。 她饿的不行,甚至想生吃同桌。 同桌知道了她危险的想法,连忙安抚她。 “首先,网络时代,你得学会用网络和人交流沟通,增进感情,距离产生美嘛,两个人感情好了,他好意思不把钱给你吗?” 她觉得有道理:“你继续说。” 她蔫了:“你让我和他交流感情?这也太有难度了吧!狗都不跟他交流!” 同桌吃饱喝足,剔着牙:“最坏的结果,你和他微信交流,还可以随时截图留存证据呀!到时他还能不把钱给你?” 她豁然开朗:“有道理,我得套路他,留下证据,不能光指望着他良心发现还我钱!” 他有没有良心还两说呢。 在同桌的帮助下,她成功地搞到了他的微信号。 谁知道发了几个朋友验证,他都不加,本来想着可能是因为上学,所以他没看手机。 谁知道直到放学,直到晚上九点都不通过。 难道他知道她来要债,故意不通过? 想到这她更气了,重新发了个朋友验证,在朋友验证那里霸气地写上:张越,我是你的债主,警告你赶紧加我! 这下居然一下子通过了。 她终于找到了一点身为债主的优越感。 于是赶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同桌。 同桌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然后说:“第一次聊天,你直接讨债是不是太突兀了。” “忘了我怎么教你的,先礼后兵!先增进感情!” 她很激动,好像已经看到小钱钱在冲她招手了:“我懂的!” 盯着他的头像,还有那句‘我已经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该怎么和他聊天呢? 没有什么主动和男生微信聊天的经验啊。 不是她吹,都是男生来找她聊天的,她觉得烦,根本不会回,太烦人的她还会直接把人拉黑。 她输入,又删掉。 输入,又删掉。 输入,又删掉。 过了半小时,还是停留在那个聊天界面。 只好又去问同桌:“怎么和男生聊天?” 同桌直接丢给她十几份聊天模版让她参考,说是包她成为聊天高手。 这简直是太方便了。 她随便挑了份模版,开始复制,模板第一步,是先和他讨论天气。 非常好,真是一份有用的攻略,先讨论天气是最不尴尬的话题了。 复制,粘贴。 “哥哥,我这里的雨好大,你那里大吗?” 没回她。 半小时过去了还是没回她。 她看了看模版内容: [如果他回答:大。] [你就直接去找他。] 她迷惑不已,看了眼窗外,外面雨大的话为什么还要出去找别人啊。 [如果他回答:不大。] [没人会这么回答] 她持续疑惑中,好奇怪,为什么不会这么回答? 这上面也没说对方不回的话,她该回什么呀。 什么破模版,还是靠自己发挥吧。 “你那里不大的话……” 然后她发现一个文字联想的表情包跳了出来,她好奇地点了一下,想放大看,结果这个表情就发了过去。 发出的表情包是一个贱嗖嗖的挑衅表情[你个小jb啊,你个小jb,你个小jb。] 联系上下文,她终于悟了‘你那里大吗?’的真正含义了。 好污啊,她脸都红了。 同桌误我!模版害她! 来不来及害羞了,天啊,该怎么办,他应该还没看到吧? 她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地点击撤回,却一不小心点击了删除。 他回了:“就这么想知道?” “你是不是欠收拾?” 她是谁她在哪她经历什么,给他发这个东西真的很难不被认为是挑衅。 她瑟瑟发抖不敢回复,赶紧关掉这个界面。 打开同桌的聊天界面:“我该怎么办呀?我好害怕。” 同桌:“发生什么事情了?很严重吗?” 她:“伤害了一个男人的尊严,这事算严重还是不严重?” “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别怕!我永远是你最好的同桌,最好的朋友!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她感动:“你真是太好了!” 然后她把刚刚那个聊天记录截图给同桌。 同桌很快回复她了:“明天我有事,就不和你一起去课室了。” 她:“你还是人吗?” 她看了看和他的聊天界面,弱弱地回了一句:“如果我说我不小心发错了,你会相信吗?” “你觉得呢?”他还附赠一个阴测测的冷笑。 又发了个[你想要翻盖棺材还是滑盖棺材]的表情给她。 她好害怕,可以都不要吗。 次日她偷偷摸摸抄小路到课室的时候,却发现同桌早就已经到了。 她质问:“你不是说你有事吗?” 同桌:“我真有事!” 她就奇了:“你能有什么事?” 同桌理所当然地说:“上学啊。” “我宣布,你彻底失去我了。” 同桌表示很伤心:“失去你,我真是太伤心了。” “对了,他揍你的时候,你记得告诉他我们不熟。” 是的,她们的塑料同桌情就是这么坚不可摧。 她沉浸在要被他揍的幻想当中,不可自拔。 同桌看她一整天蔫蔫的,决定再给我一个建议。 同桌说:“或许你可以去车行或者房盘看看。” 她:“?” 同桌:“这可是你贵人啊!” 她:“……” 同桌格外深沉:“这都是网上那些过来人的经验啊,好好接纳。” 这是什么魔鬼建议。 但好像很有道理,话说他很有钱的样子啊。 她开始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只要能搞到钱,被打算什么? 同桌看她认真思考这个建议,知道她嗜钱如命的本性,连忙劝:“我就是拿网络梗开个玩笑啊,你别当真。” 她不放弃:“可是很有道理啊,金钱已经蒙蔽了我的双眼,也蒙蔽了我的大脑,你别劝我了!” “好像你眼睛和大脑被蒙蔽是真的是因为金钱一样。” 她不能忍:“我都这样了,你还拐着弯骂我!” “还不都是因为你提的建议!还有你发的那些模板!” “不然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她都已经这么惨了,同桌还要给她雪上加霜。 “我就是好心给你建议。”同桌也生气了:“你还怪我建议?” “我的建议有什么问题吗?”同桌把手机界面丢到她面前。 上面是一个新闻。 六十岁大妈网络诈骗十几个年轻男子,靠微信交友聊天,诈骗金额逾百万! 她皱了皱鼻子:“你给我看这个新闻是什么意思?” “还问我什么意思?你看看人家,人家六十岁了,都还能靠微信聊天诈骗陌生男人百万,你再看看你自己,给了你模板,加了微信,你却连自己的钱都要不回来。” “……”不是,哪有人这样打比方的? “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还怪我的建议?” 感觉哪里不对的亚子,可是真的好有道理哦,好像真的是她太没用了。 她不由悲从中来,鹌鹑一样窝在课桌上不敢讲话了。 手机忽然响起,是他的消息:“放学别走。” 她彻底慌了,完了完了,肯定是要让她好看。 放学铃声一响,她飞快地拿了书包跑出教室,继续抄小道,正埋头跑着,忽然听到一阵不急不慢的脚步声,她抬眼一看,吓得后退一步。 “不回消息?”他伸出长腿蹬在小巷子的墙上,拦住她去路。 她打着结巴:“我我我我我我没看到。” 他“唔”一声,放下了腿。 意思是让她走了? 她急忙越过他往前跑。 他忽然伸出手指勾住她书包后肩带,她慌张回头:“你你你干嘛,我包里真的没钱。” “……”他黑了脸,把她的整个包包勾走,往自己身后一带:“走,送你回家。” 她“啊”一声,不情愿地踢着石子,却也只能跟在他后头走。 快到家的时候,她在旁边包子店停住,和他说要买晚餐,然后拿出五毛钱,可怜兮兮地买了个馒头啃,见他看了过来,她赶紧故意长吁短叹。 他说:“你吃个东西要这么多戏份?” 她恶狠狠咬了口馒头:“……” 他跟在她后头一会,见她不搭理他,还是实在忍不住问:“你晚饭真的就只吃这个?” “那要问你了!”她吃着没滋没味的馒头,越吃越难受,她勇气瞬间回炉,瞪着他,“要不是你欠钱不还,我会这么惨吗?” “我欠钱不还?”他又黑了脸。 她又气又委屈,眼眶微微红了:“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我打碎玻璃,你也是有错的,你还这么凶。” 他沉默了一会。 “我怕把钱给你了你就再也不缠着我了。”他的声音忽然很温柔:我……我喜欢你……缠着我。” 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他看向别的地方:“你好像很惊讶。” “我当然惊讶,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欠钱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他:“你是不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她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想着把我搞到手,连钱也不用还了,我告诉你,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她诚实点头,一个欠你钱不还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你,他就是想不还钱! 他气坏了,直接当场转账。 她惊讶他居然这么爽快,甚至还转多了。 他丢下一句:“多的钱你拿去看看眼睛吧。” 她迫不及待收了钱:“想不到你人还挺不错的,还知道关心我身体。” 他气咻咻地走了。 她放下了心头大石,高兴地看着回到自己账户的钱,立刻去吃了一碗豪华的海鲜面,回到家才发现有点不对,她的书包呢! 她急忙发微信给他:“你把我书包还我啊!” 他回的很快:“来我家拿。” 第38章 初恋番外 她用力敲着手机:“你这人怎么这样!” “怎样?” “地址给我!”她能这样,打又打不过他,好生气,画个圈圈诅咒他! 他秒发了地址过来。 她望着眼前的豪华庄园咂舌,瞬间被这富贵迷了心窍:“我可以嫁给你吗?” 他愣愣地看着她,耳朵瞬间红了:“你你说什么啊?” 她迅速捂住嘴,她红着脸摇头:“我没说什么。” 他领着她进屋,餐桌摆了丰盛的菜肴,他给她拉开椅子:“吃了饭再走。” 她捂着肚子,早知道刚刚不吃那碗海鲜面了。 她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左右看看,她问:“不等你爸妈一起吃饭吗?” 他给她倒了果汁儿:“他们不在家。” 她吃到肚子圆滚滚,才摸着肚子停了下来,回味地舔了舔唇:“你家的饭真好吃啊。” 他盯了眼她的唇,立刻掩饰性地低头,喝了口果汁润喉:“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经常来我家吃饭。” 她惊喜不已,毫不客气地拼命点头:“好啊好啊!” 以后又可以省一大笔饭钱了,有个有钱的同学真好,她以后要和他做好朋友。 吃完饭,他主动要送她回家。 她走得脚都酸了,没忍住抱怨:“你刚刚直接把书包送给我不就好啦!我们都不用跑来跑去,我都要累死啦,你不嫌累的吗?” 他停下脚步,低下头看着她,鼓起勇气:“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多呆一会,想和你一起多走一会。” 她呆呆地望着他:“啊?” 他整张脸慢慢涨红,他一鼓作气继续说:“我我……本来想着找个更合适的时机表白,可是忍不住……真的忍不住……忍不住想要立刻告诉你……我喜欢你。” 他看向别处,又移回目光,一字一句,一字一顿:“做我女朋友吧,我肯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她还是呆呆地:“呃?” 好一会她才说:“如果我拒绝你,我以后还能经常你家吃饭吗?” “……”他深呼吸了一下,“能。” 她有点紧张:“我我要是不答应,你会不会揍我啊?我我有点怕。” 他噗嗤一笑:“那你怕还不赶紧答应我。” 她很忧虑:“那我答应你之后,谁知道会不会更方便你家暴我了。”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我怎么感觉你家暴我的可能性比较大。” “咳咳。”她心虚别开眼,“我想想啊。” 她扭扭捏捏的:“你表白会不会太随便了,什么都没有,连个花都没有,一点仪式感都没有欸,好歹也要有9999朵玫瑰吧。” 他让她在这等会,然后跑走了。 十几分钟才满头大汗地冲了回来,他失落不已:“这附近花店都关门了。” 她碾着脚尖不说话。 他问:“一定要有花才行吗?” 她点点头:“这可是初恋,怎么可以没有仪式感。” 他焦急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偷偷爬栏杆,翻进马路边的花坛。 她吓得惊呼一声:“你干嘛呀。” 他鬼鬼祟祟地在花坛偷偷薅了好几朵花,双手捧到她面前:“先这样行吗,我等不及了,明天一定给你补上9999朵玫瑰。” 她盯着他手里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花看了会。 好一会,他实在憋不住了,满脸忐忑地要一个答案:“行……行吗?” 她想了想她是有点喜欢他的,毕竟他又有钱长得又帅身材又好。 她的脸也变得好红好红:“也……也行叭。” 她刚接过花,就听到一声怒吼:“干什么呢!大庭广众之下还敢偷花!你们这是破坏公共环境。” 是一个交警,追了过来。 他下意识拉着她就跑,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还记得怀里的浅淡的花香。 只是到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这种花了。 —— 两人不同班,也就放学的那点时间能在一起压马路,牵牵小手,她经常去他家蹭饭吃,搞得他一度怀疑她,怀疑她答应他就是为了那一口吃的,两人在一起没几天,她就圆润了一圈。 后来,他申请调到和她一个班,两人做了同桌,相处的时间终于多了起来,温柔居然也跟着他调班了。 而且居然还来找她麻烦。 她很不高兴:“你不是已经有三个男友了!怎么还惦记我男朋友!” 温柔嚣张道:“可我想了想,我还是挺喜欢张越的,这不妨碍他成为我第四个男朋友。如果他介意,我也可以和其他人分手。” 她叉腰气呼呼宣示主权:“你不要脸!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可我从没听他说起过你啊,我看平时他对你也不怎么样吧,真以为他把你当女朋友啊。”温柔拿了一盒剥好的石榴,“看看,这才是男朋友该做的事情。” 温柔同桌很羡慕:“哇!这是你男朋友给你剥好壳了吗?” “是啊,他总是给我剥好,搞得我还以为石榴是没壳的,就长这样。”温柔一边吃,一边吐籽。 这比装的,秀恩爱谁不会。 “天呐!石榴是有籽的吗?我居然才知道!”她笑了,“肯定是我们家张越,事先把籽都给去掉了。” 温柔一顿,嘴里的石榴瞬间就不香了:“是吗,你要是能让他当场剥,我就信你。” “我管你信不信。” “赌一把,你要是能让他这么干,我支付宝里的钱都给你。”温柔给她看了一眼支付宝余额,好长一串零。 她可耻地心动了。 该死的有钱人。 温柔又说:“如果你做不到,就实名发声明,承认你不如我!并且和他分手!” “行!”她毫不犹豫。 她很快付诸行动,在他面前说:“我也好想吃石榴哦。” “支付宝到账……”提示音响起,“想吃就去买。” “……”她哀怨地看他一眼,可他低头看着习题集,没注意她。 注意到她们看过来的眼神,绝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为什么别人的女朋友都有男朋友去买石榴。”她叹了一口气,“好羡慕哦,这就是别人家的男朋友吧。” 他手里的笔一顿,把笔一丢,凳子往后一踢,捞起衣服直接一声不吭地走了。 吓得她脖子一缩,心里直打鼓,他性格就是喜怒无常的,是不是哪句话让他不高兴了,他之前就老嫌她话多。 正想着,就看到斜前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和低低的嘲笑声。 她下意识把头低了下去, 丢死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眼睛开始有点酸酸的,只能假装没事人一样继续做习题集。 不想要他这个男朋友了。 真没用! 好生气,越想越生气,要他何用! 简直气死她了。 她打开手机,发了短信,“分手吧!” “没用的男朋友!” “我要你何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的椅子被拉开,她若无其事,看都不往旁边看一眼,谁知道“砰”地一声,一整箱石榴都放在了她书桌上。 她愣住了:“你买那么多干嘛?” 他明显是跑回来的,大汗淋漓的,抽了好几张纸巾擦汗,丢给她一个无语的眼神:“你不是想吃?” “那也不用那么多啦,我又吃不完的。”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开心得不行,仰起头有点得意地往温柔她们那个方向看去,果然,温柔她们羡慕又妒忌的眼神,她暗自高兴。 “就你?你会吃不完?” “……”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等等,她刚刚给他发的短信。 他这幅和颜悦色的样子应该是还没看到短信,她扑了上去,摁住他的手机。 “哈哈哈,你手机壳真好看,让我看看。”她抚摸着他的手机壳。 “我们不是情侣款手机壳?” “咳。”她抚摸着他的手机,“你手机真好看!给我看看呗。” “我们手机不是一个型号吗?” “……” 他狐疑地看着她,一边拦着她,一边把手机高高举起,解了锁,脸色一沉,然后把她桌上的石榴都抱走了。 “你干嘛呀,干嘛拿走!” “我买的石榴怎么配得上你。”他说,“毕竟我只是个没用的男朋友。” 过了一会,她默默地看着一箱石榴,想着怎么开口。 “快看,我刚剪的指甲。” 他不明所以地看她一眼:“……嗯……剪的很好?” 她气结,蠢死他算了,她拿起石榴:“没有指甲,我剥不动。” “所以你刚刚是为什么把指甲剪掉?” 她不理他了,气鼓鼓地埋头自顾自地剥石榴,他按住她的手,把石榴拿了过去,单手一捏,轻轻松松地把石榴剥成了两半。 他长睫微垂,发丝微动,薄唇微抿,修长的指尖在阳光下透着粉,他闷着头,一脸认真地仔仔细细地一粒一粒的把柚粉色的石榴肉剥离,她恍惚他在剥她的心。 她的心口有点痒。 他剥了很久,然后把石榴肉往她面前一推,言简意赅:“吃!” 她说:“可籽还没有去掉。” “你再说一遍?”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 “你可真行。” 可他居然就真的把籽都一个个给挑了出来。 “喂我。”她得寸进尺。 他看她一眼,还真的一颗颗喂到她嘴里。 这石榴可真甜呀。 她给了温柔一个挑衅的眼神,温柔气愤地瞪着她。 很快她查看微信,点开了温柔的转账。 她大声宣布:“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 他紧簇的眉头微松,唇角微勾:“你知道就好。” 可是很快就被他发现她和温柔打赌的事情。 他特别特别生气:“你就为这么点钱,就和别人打赌要和我分手?” 她也很委屈:“也不能全怪我啊,你看看别人男朋友,再看看你,我都不想说,别人男朋友都给买好多好多零食的,我都想要别人那样的男朋友了。” “你想要你去找啊!”他气得掉头就走。 她感觉他真的很生气,连忙追上去:“没有啦,我们才不会分手的。” 他还是很生气:“那要是你输了呢?” “输了又怎么样,分手又不是不能复合,我早就打算好了,我们先分手,然后马上就复合。”她嘚瑟道,“温柔真是个傻瓜,白白给我送钱,我才没那么傻。” 他脸色还是不好。 “好啦,不要生气啦,我才不会和你分手的,我才舍不得你。”她急忙哄。 “谁要和你复合!”他气鼓鼓把脸别到一边。 她轻轻地抱住他,各种好话都拿出来哄:“我错啦,男朋友,我真的好爱你的,原谅我好不好?” 错了,但她坚决不改。 他面色总算好了些:“不许再为了钱拿我打赌,不许要别人的钱,可以直接和我要。” 她面上一喜:“真的?” 他脸又黑了:“假的。” 后来他开始经常给她买零食,但她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每样尝几口,吃不完的就全部丢给他吃,只是有时他也确实不能忍,也会反抗。 “冰淇淋,你舔成这样还让我吃?” “网友说了,愿意吃女朋友剩下的东西就说明爱她!” “哪个网友说的,让他出来看我不揍死他丫的!”他没好气,“再说了,狗也吃你剩下的东西啊,难道它是因为爱你才吃吗?” 好像有点道理。 不对,她干嘛要和他讲道理,女朋友不需要讲道理! “我不管!你不吃就是看不起我!” “你不吃就是不爱我!” “你不吃就是嫌弃我!” “我就不吃!”他反抗。 推搡中,本就没剩多少的白色冰淇淋掉了下去,还不小心掉在他裤子上。 她连忙伸手去擦,他脸通红,推搡中,老班大哄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全班的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目光都透露着奇怪。 他解释:“这只是冰淇淋。” 她接着解释:“我只是帮他把冰淇淋擦掉。” 老班气的不行:“你觉得我会信吗?” 她适时开口:“不信你尝尝。” 他绝望地趴倒在桌上。 老班气得一个倒仰,直接把两人赶出了教室。 他喃喃自语:“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朋友。” 她竖起大拇指:“不用怀疑自己,这说明你也很优秀!” 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她,然后悲伤地摇摇头:“我不怀疑自己,我怀疑人生。” —— 有天听到同学议论,有很多同学经常在后山种草莓。 她双眼放光:“为什么我之前去后山从来没有看到过草莓?”不然,高低得整两个尝尝。 他:“闭嘴啊。” 她瞪他一眼:“你不想吃我还想吃呢!”她当然不会闭嘴,这等好事怎么能错过。 反倒是议论的那几个女同学住了嘴。 她的前同桌转过头来,试图加入他们,显然也很感兴趣:“是啊,我也没在后山见过草莓啊,他们种那么多都哪里去了。”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大家都沉默了。 她推推他:“我们等下放学一起去看看有没有草莓摘来吃吧。” 他:“你想吃草莓我买给你,不用去后山。” “你傻不傻啊!”她不同意,“后山有免费的可以吃,为什么要去买。” 不管他怎么反抗,她还是把他拉到后山了。 后山一片绿油油的树,走到半山腰都根本没发现草莓。 她很失望:“是不是都被大家摘光了吃了。” 他垂首凝视我:“我们也可以种。” 她眼前一亮:“有道理啊!到时候这里全是我们种的草莓,我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走,我们去买种子。” “不用这么麻烦。”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她耳边,她的耳朵有点痒。 “你……”她的话悉数被他堵住。 她瞪大双眼,脑子一片空白,猛地推开他。 她捂住脖子,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你干嘛啊!” 他的脸微红,眼睛晶亮,唇是玫瑰色,舌头抵着牙根,似是回味了一下,才说:“种草莓啊。” 她恍然大悟,瞬间感觉自己捂住的嘴和脖子都在发烫,全身都在发烫。 在他眼睛里倒映着的她,整个人红成了一个大草莓。 —— 他给她买了很多草莓。 她推回去,不吃。 “不是喜欢草莓,给你买了又不吃,还是说,你只喜欢我种的。” 她的脸都要埋进作业里。 “我看是你喜欢才对。”她又羞又气,“我才不喜欢!” 他捏着丹东草莓咬了一口:“我是挺喜欢的。” “不仅喜欢吃,还喜欢种。” 她生气地捶他:“种你个头啊!” 他摸着下巴:“种成这个形状有点难度,可能比较费时间,不如我们再一起仔细研究下。” 她气得嘟起嘴,咬了口草莓屁屁,把草莓头塞他嘴里:“草莓头给你吃。” “让我吃可以,以后都这样喂。” 他重新捏起一个草莓,把草莓屁屁塞到她嘴里,附身过来,咬走草莓头。 她觉得,草莓屁屁真的好甜啊,汁水丰盈,又酸又甜。 —— 没多久,她遇到了陈序。 遇到陈序的那天,他正在遛狗,他拉着的那只狗突然盯着她看,朝她小跑过来。 她都要吓死了,冲着狗大喊:“你不要过来啊!你不要过来啊!” 小狗还是使劲向她冲来。 然后陈序说:“你别说了,它听不懂你说话。” 然后用力拽着狗绳把它拖远了。 但没想到它居然对她如此执着,反过来拉着他,冲着她跑来。 吓得她赶紧跑,然后那条狗就这么拖着他追了她一条街。 隔日。 同桌:“听说你被隔壁校草陈序追了。” 她抓了抓头,十分迷惑:“啥?”她怎么不知道。 同桌:“他们说还追了你好久呢,可惜你都不理他。” 这话惹来周围女生艳羡的眼神。 她不禁在这种艳羡的眼神里飘飘然起来,挺直了腰杆。 有女生问:“你听谁说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就昨天啊。” 她终于回想起昨天的事情。 “……”实不相瞒,不仅他在追她,他的狗也在追她。 但在被误会校草追她和被知道校草的狗追她之间,她果断选择了前者。 她纠结着要不要解释。 算了,被狗追了一条街这种丢人的事情还是不要再给别人知道了,就让这个误会继续美丽着吧。 但她没想到的是,隔壁校草陈序居然和她表白了:“不然在一起吧?” “谢谢你喜欢我,但是……” “我不喜欢你啊。” “你不喜欢我还让我和你在一起?”渣男石锤了。 “是它不讨厌你,其他女生它都讨厌,只要我和哪个女生比较接近,它就吓唬别人,要咬别人。” 因为狗喜欢她所以和她表白,这是什么荒唐的理由。 她一整个无语住了:“所以你是代表你家狗子和我告白?” “呃……就算我同意,它也不会同意的。” “我去,你瞧不起谁呢,你这话的意思是连你的狗都看不上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闭嘴,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带着你的狗!” 陈序的狗忽然狂吠着向她冲来,她慌忙躲闪,陈序猝不及防地被迫扑到了她面前,差点摔倒在地,他为了稳住身形,不小心抱住了她,他‘腾’地整个脸都红透了,呆呆的看着她的脸,开始结结巴巴:“对不……起……” 她正要推开陈序,就看到他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对着陈序就是一拳,这两人就打了起来。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这是误会误会!”她象征性地劝了一会,怕这两人打架殃及到她,急忙躲到旁边津津有味地观战,这感觉还蛮新鲜的欸,第一次有男生为她干架。 她想起和温柔的打赌,谁当选校花就给对方钱,她才不稀罕校花名头,她稀罕钱啊! 她灵光一闪——为什么她不干脆利用这个事情打造她红颜祸水的形象? 颜值不够,舆论来凑啊!这不是某圈的常规操作吗? 她灵机一动,开始录影,故意入镜,适时配音。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要再为了我打架了!” “为了我,请你们和平相处好吗?” “都是我的错,我的美丽惹的祸。” 扭打在一起的两人顿时默契地停了手,默默地看向她。 她有些可惜,这两人怎么不打了,好在素材也够了。 她给视频配了个标题,都是美丽惹的祸。 她真是个舆论高手。 他又吃了半天醋,她使劲解释,他才相信了,但他和陈序这两人还是杠上了,不过他们之间的事情,她才懒得管呢,现在主要是她竞选校花的事情。 被她编辑好的视频一经发出,立刻火爆校园网。 她成功当选校花。 高兴没两天就被温柔找人查出ip地址是她,这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丢死人了。 她难过地趴在桌上直哭。 他以一己之力镇压所有嘲笑她的人,还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校花。” 她不满:“什么叫在你心里,老娘的颜值就是校花水准,不然你们会为我神魂颠倒吗?会为我大打出手吗?” 他沉默了。 没想过陈序居然也在校园网为她发声。 结果这两人直接在网上又掐了起来,惊呆了围观群众,倒是彻底坐实了她红颜祸水的形象。 温柔不甘心,要求重新进行校花比赛。 校花比赛重启。 她居然还是高票当选,票甚至比之前还要高出一大截。 温柔很生气地把钱给她。 她风轻云淡道:“看来有些东西,是隐藏不住的,比如我这公认的美貌。” 温柔怒极:“我呸!” 后来,她才知道校霸几乎收买了所有人给她投票。 校霸一脸高冷酷帅拽:“不就是个校花名称,你想要我就给你。不用太感动。” 她才拿到温柔输给她的校花比赛赌资,知道他花了比这个赌资多几倍的钱才让她赢了。 她整个人都要崩不住了,谁在乎当什么校花啊,除了有个虚名:你有钱没处花,你直接给我不行吗? —— 自习课。 她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肚子不太舒服,她不断变换坐姿,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缓和一点疼痛。 她在座位上扭来扭去,跟凳子上长钉子似的,凳子咿呀咿呀响着,他实在忍不住了,他放下笔:“你干嘛扭来扭去的?” 她有点羞于启齿,没说自己来姨妈了:“有点不舒服。” 他关心:“哪里不舒服?” 她语焉不详,眼神闪躲:“没什么了,就是有点疼,哎呀,你别管了,我没事的。” 他正要继续说些什么,但忽然想到,如果她只是不舒服的话,她为什么这种奇怪的难以启齿的表情,像是要隐瞒他什么似的,她之前只是多走了会路脚酸,都要赖着他不停撒娇,说自己脚有多疼,夸大其词和他说她有多难受的,这次怎么忽然就变了。 难道……他回想起上次她本来要给他的,那个用过的……马应龙麝香痔疮膏。 他神情复杂地低头写了几行字。 他实在不放心地又看向她身后。 这一看,就猛地瞪大了眼,指了指她身后:“你,你你你流血了。” 她扭身往后看,果然看到了裤子后面有一点血迹,她脸刷地一下红了,居然漏了。 他神情焦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她蒙了,“我不去!” “听话,你不是说疼!你流这些多血!这么严重还不去医院不行的!”他严肃地说。 她又好笑心里又甜丝丝的,这人干嘛啊,就是来个姨妈,去什么医院啊,他居然这么紧张她啊。 “我之前去医院看过的,这个疼是很正常的,经常会疼的,没关系的,我缓缓就好啦。” “经常疼?”他满眼都是担心,“你这样真的没事吗?真不用去医院?” “没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她摸了摸裤兜的m巾,去了趟厕所。 回来之后,他不时担心地看着她,她心里可甜蜜了。 今天在课室趴了一上午。 不止肚子疼,屁股都坐疼了。 她抱怨:“这椅子好硬,我屁股都坐痛了。” 他立刻放下笔,脱掉校服外套,把校服外套叠好,放在她凳子上:“坐这上面,或许没那么难受。” 她挪挪屁股,坐了上去,果然舒服多了。 然后他还一直关心地问她还会不会痛。 她好感动,看不出来他还这么贴心,没一会,疼痛加剧,她脸都白了。 他严肃:“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她趴在桌上,有气无力:“我真不用去医院,你帮我买个药回来就好了。” “好。”他放下笔,急匆匆地从后门溜走了。 他很快就回来了。 “你帮我把药弄一下。”懒得动,干脆指使他给她把药打开好了。 他一张脸又青又白又红:“这不好吧。” “我都这样了,你这个男朋友帮我弄下药怎了?”她已经习惯了使唤他了。 他思考了一下,然后视死如归地说:“行。” 她静静趴在桌上等他把药弄好。 他支支吾吾问:“怎么还不走。” “还要去哪里?”她懵比,“在教室这里不行吗?” “在这里!”他惊呼,“你疯了?” “在这里怎么了?”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怎么就疯了?” 他拉着还趴在桌上的她往外走,她疼得脑子都有些不清醒了,呆呆地跟着他走了。 “去哪啊!”她一脸懵地被他拉到厕所。 他在女厕所门前犹豫了一下,东张西望了一会,把她拉进了没人的男厕所的隔间。 然后催她快点。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弄个药还要偷偷摸摸的,还要把她拉到男厕所。 “没时间了……”他红透了脸别过头,“你快把裤子脱了。” 她以为听错了:“什么?” “你快脱啊!” 靠,她都这样了,他想干什么!她一个巴掌就呼了过去:“混蛋!” 他捂着脸懵了:“你打我干嘛?” “打的就是你这个臭流氓!”她气呼呼地鼓起脸颊。 “不是你非要让我弄药,干嘛还打我!你以为我很愿意吗?”他从兜里掏出一管药膏,气愤地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熟悉的包装——马应龙麝香痔疮膏。 “……”她艰难地问,“所以你是以为我有痔疮?” “你不需要瞒着我,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没有!”她提高了声音,极力维护自己清白。 “你没有的话,你明明自己住,家里为什么会有用过的痔疮膏,还随身带着。”他信誓旦旦,“你真的不需要隐瞒我,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喜欢你。” “我还要谢谢你了?”她将他一把推开,把门打开冲了出去。 后来的几节课,她都全程不理他,气成了河豚,而他在看到她书包里的m巾后,才明白过来她是来那个了。 又是哄了好久,极其熟练地上交了自己三个月的零花钱,才得到了她的原谅。 她卫生巾用完了,本来还会觉得这个事情不好意思让他知道,现在干脆直接使唤他去买卫生巾。 他才从小卖部出来就被校长撞见。 他尴尬地把卫生巾塞进裤袋里。 校长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回想起什么,神情复杂地拍了拍他肩膀:“你啊,平时多注意身体,上火的东西少吃,也别总是坐在课室里,下课多出来转转。” 他:“……” 他回来和她说这件事,脸都还是黑的:“你还好意思笑,全都是你惹出来的,这都叫什么事啊。” 她笑得肚子更疼了。 可这件事居然还有后遗症,被别人扒出来被张越抢痔疮膏的就是她。 还给他们起了个cp名字‘痔疮夫妇’。 她哇哇大哭:“这也太欺负人了。你快点把他们揍一顿,谁再说就揍谁!” “这都是因为谁啊?” “那都是因为误会啊!再说,你都不生气的吗?”她抽噎着。 他擦了擦她的眼泪:“我也很想生气啊。” 他顿了顿,然后唇角的弧度控制不住地越来越大,笑得像偷吃了蜜的仓鼠:“可是,他们叫我们夫妇欸。” 她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他的点也太奇怪了吧! 他们之间一起经历的糗事实在太多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就连后来求婚,也乌龙的很。 他学别人把戒指塞进蛋糕求婚,结果她一口吞,全吃掉了,她去医院拉了出来,医生说要是没拉出来,就要做手术。 她气得直接当场把他暴揍了一顿,他长得高高大大的,却委屈巴巴蹲在墙角不敢还手。 她舍不得这五克拉的戒指,硬是捡了起来,这么值钱,扔了太可惜了。 他本来想换戒指,可她为了报复他,她逼他继续拿这枚戒指向她求婚。 他被迫拿着戒指哭丧着脸和她求婚。 她指着他这衰样,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他抓着她的手就要强硬地带进去。 她反应过来,这是一枚有味道的戒指,就算已经经过清洗消毒了,想想要直接带戴手上一辈子,还是难以接受了。 她死死握拳,不给他戴进去,她打着商量:“换一枚?” 他冷笑:“你不是你就是喜欢这一枚,而且既然它被你污染了,你必须负起责任。” 她哭丧着脸:“真的不能换一枚吗?” “不能,你是选择戴在手上,还是重新吃下去。” “要玩这么大吗?”她威胁,“你不换戒指,我就不答应你!” “呵呵,事到如今,你反悔也来不及了。” 她见势不对,猛地甩开他的手,直接撩起裙摆撒丫子就跑,他拿着戒指奋起直追:“你跑什么跑,今天这枚戒指,你是戴也得戴,不戴也得戴!” 亲友团也跟着他们跑起来,摄影师背着机器叫苦连天。 纷纷喊:“你们别跑啦!” 她回头看见那闪闪发亮的钻石,撒丫子跑得更欢了,大喊:“救命啊,逼婚啦!” 路过人群有些比较八卦的,干脆拿起手机也追着他们跑。 她小短腿根本跑不过他,很快差点被他抓住,她气喘吁吁地围着街道长椅和他兜圈子。 她绕到长椅背后:“我告诉你啊,逼婚可是违法的!” 他一把拽住她胳膊,使劲把她往前拉。 她肚子抵在长椅背上,眼看着那枚戒指离她的无名指越来越近,她奋力抗争:“你这是暴力胁迫!我有权对你提起诉讼!” “是吗?”他甚至看起来更兴奋了。 “据刑法二百五十七条规定—暴力干涉他人婚姻自由,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两年可不够。”他单腿跪抵在公园长椅上,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我更希望被你终身监禁。” 他把戒指一点点推向她的无名指底部:“所以,我亲爱的法官大人,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做出判决?” 该死!居然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齁到了,戒指什么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她直接拉着他往民政局跑去:“就现在!” 他也傻乎乎跟着她跑。 “你们要跑去哪啊。”亲友团们在后面追着问。 他们异口同声:“去民政局!” 他妈妈在后面着急大喊:“去什么民政局啊,你们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啊!”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停下步子,牵着对方的手,傻乎乎地看着对方笑。 那个时候的他们,是真真切切地以为他们会永永远远在一起的。 后来,填写志愿的时候,他违背他爸妈的意思,填了医科大学,他的梦想是做无国界医生,可这样的话,他就只能放弃集团的继承权。 即使如此,他也毫不在意,他打算出国留学,让她和他一起走。 她不愿意:“你为什么非要去做什么无国界医生。” 他的眼睛闪闪发亮:“这是我的梦想啊。” 她红着眼沉默了好久,看着他亮亮的眼睛。 “我不会和你走的。” “分手吧。” 他似被惊雷劈中,他颤抖着嘴唇,慌忙拉住她的手:“你不和我走没关系,我们不分手,我们不分手,我会经常回来的,你也可以来看我,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我们可以经常见面的,没关系的,我们不分手。” “你还不明白吗?”她甩开他的手,“你放弃集团继承权,我就放弃你。” 他浑浑噩噩看着她许久,好久才回神,他很伤心地问她:“你喜欢的究竟是我,还是钱?” 她没有回答。 两人就这样分了手。 他一走就是好几年,她也听过他的消息,他已经成了很有名的无国界医生,她也看过他的一些新闻照片,穿着白大褂,神情严肃,一丝不苟,和年少轻狂的他,判若两人。 第39章 她还记得那时候他的头发偏长,垂到耳际,总是很凌乱,校服总不好好穿,扣子都是散开的,由于个子太高,高中就达到了一米九几,校裤也没合适他的码,总是短了一小截,够不到鞋面,露出脚踝,平时松松垮垮没个正型,懒懒散散站没站相。 现在的他剪了寸头,头发一丝不苟,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衣服扣子严谨地扣到了最后一个,浅灰的薄款长风衣敞开着,浅灰色的休闲裤裤脚长度恰好落在鞋面上,行为举止都和从前不同了,整个人板正又利落。 他步履匆匆地冲到病房门口,两人对视瞬间,他急促的脚步滞住,仿佛生出了无限怯意。 两人同时别开目光。 他放缓步子,轻轻地走到她面前,像是生怕惊扰了她,他捡起她掉在地上的遥控器,轻轻放在了桌上。 相顾无言。 好半晌,他先开的口:“你还好吗?” 她不知道他问的是他们分开之后她的生活,还是她现在的伤。 或许都有。 她语气硬邦邦的:“死不了。” 她听见他轻声的叹。 他拿起床头柜的x光片子和检查报告,眉头轻皱,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好半晌,绷紧的面色终于微微放松下来,他扫了眼她裹着纱布的膝盖,把x光片子和检查报告都放回原位。 又是一阵沉默。 他的目光长久地落在她的膝盖上。 她察觉到,直接用被子挡住了。 她看向电视,察觉到他落在她脸上的她实在无法忽视的视线。 她心烦意乱,她乱按了几个台,实在忍不住了,她直视他:“你要在这站到什么时候?” 一对上她的目光,他就迅速别开,他张了张唇,还是没言语,只是默默地在她旁边放着的椅子坐下。 钱前前坐在床上,抱着双腿,歪着脑袋看他,他任由她看着,却不敢和她对视。 “你来干嘛?” 他轻轻答:“来看看你。” 她从口中吐出冷冰冰的一句话:“那你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他猛然抬头,终于和她对视,他眼珠很黑,眼神很深:“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非要这样吗?” “那我要怎么样?”她满不在乎地说:“说谢谢你来看我?” “关心一下你的近况?” “需要我这么虚伪地说出这些话吗?” 他轻声的叹:“晓晓……别这样。” “那你要我怎么样?”她深深地看着他。 他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 “别这么看着我,你又没有对不起我。”她冷淡道,“你走吧。” 张越还要说些什么,忽听得一阵脚步声,他顺着声音回过头,与此同时,他听见她说:“我男朋友来了。” 犹如惊雷劈下,他目光如柱定在来人身上,来人似乎也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很快朝他走来,伸出手:“你好,徐时归。” 张越终于缓缓从风衣兜里抽出右手,速度缓慢,仿若这只手重若千钧:“张越。” 徐时归微微挑起的眉收拢,下颚绷紧,他记得这个名字,之前扫过一眼钱前前的资料,是她那无疾而终的初恋。 两人的手交握片刻就放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交握的瞬间,对方的力道几乎要将人碾碎。 徐时归走到钱前前身边,放下饭盒袋,顺势握住她拿着遥控器的手,将电视关掉,状似亲密地念叨了她几句:“又不乖了,之前就和你说了,别整天看电视,对眼睛不好。” 张越听着徐时归亲密的话语,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唇紧紧抿起。 徐时归打开饭盒袋,一样样从里面拿出食盒:“猜猜我今天都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似乎是才想起张越的存在:“张先生,留下来一起吃?” 又佯装无奈宠溺地笑:“她啊,挑食,就爱吃我做的菜,我这手艺也都练出来了,我做的菜味道还不错的。” 张越失落地垂下眼,摇了摇头:“不用,我走了。” 钱前前语气很坏地赶徐时归出去:“演够了吧,你也可以出去了。” 徐时归裤侧的右手微微收拢,他冷笑一声:“钱前前,你当我什么?” 好像是有些过分,她缓了神色想说点什么,可他已经摔门而去。 零点。 这个病房本来就在走廊尽头,没有人经过,玻璃窗外不时有闪电划过,雷声轰隆,雨声轰鸣,树影晃来晃去,钱前前抱着膝盖左顾右盼,总觉得有些心慌慌的,她起床,把窗帘给拉上。 回到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天将亮未亮时,又是一道惊雷。 十一月的风走过医院的走廊,刺骨,阴冷。 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抬眼看了会天色,他记得她很害怕晚上一个人呆在医院,从前她病了住院,就总和他说一个人晚上在医院害怕,不肯他走,撒着娇非要他彻夜陪着。 那时候,两人缩在小小的病床上,她缩在他怀里,安心地酣睡,她睡相不好,若是做噩梦了,踢被子就罢了,还总爱踢他几脚,他被她的动静折腾地半梦半醒,一夜都睡不好,隔日,她倒是神清气爽,他反倒无精打采,才像是生病的那个,可也生不起她的气来。 他在病房门外伶仃站着,仅穿着单薄的长风衣,目光透过病房门上小小的玻璃窗,落在病房里那个人身上。 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 他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现在,也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看她。 她抓抓脸,一脚把被子踢开,他唇边溢出一声笑,还是和从前一样睡相那么差。 他轻轻推门进去,小心翼翼给她把被子盖上,她毫无所觉,酣睡得像只小猪。 鬼使神差地,他弯下腰,凑近她,想像从前那样轻吻她的额头。 又是一道惊雷,他陡然清醒,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到底没有吻下去,他忽然就红了眼。 他已没有资格。 —— 徐时归盯着雨雾中那道身影。 猛踩油门,车子直直地朝那道身影冲去,那道身影停了下来,他额前青筋狂跳,理智回笼,车子微微拐了个弯,从那道身影擦了过去。 那道身影停下看了他的车子一会,继续朝前走去,匆匆离开了医院。 徐时归咬着烟,烟雾笼罩着他阴冷的眉眼。 他屈指敲打着方向盘,打了个电话,神色忍耐:“张越昨晚都在医院?” “是,徐哥。” “我让你们好好看着钱前前,你们就是这样看着的?”徐时归的额前青筋绷起。 “徐哥,他只是在走廊呆着,我……” 徐时归神色更加阴冷:“把他看好了,我不希望他再出现在她面前。” 他隐隐约约觉得,张越对她来说,很不一样。 这让他很不舒服。 【徐时归的欲望——让张越不能再出现在你面前】 【欲望值+6】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30,剩余可开发欲望值:70】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2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2亿元】 钱前前被这个系统提示的十二亿入账的声音吵醒,她晃了晃脑袋,有点怀疑自己没睡醒。 她准备收拾东西出院,拿着衣撑,垫着脚使劲去够阳台晒着的衣服,手里的衣撑却忽然被拿走。 钱前前愣住:“徐时归?” 徐时归没有应她,冷着脸帮她把窗台晾晒的衣服,甚至还有内衣裤都取了下来。 小小的一团衣物被他握在掌中,她有些不自在:“你还给我。” 徐时归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她的胸,耳廓红了,老实地把衣服都塞给她。 然后直接抱起她。 她轻轻‘呀’了一声:“你干嘛!” 徐时归的手僵硬了一下,她好轻,像是一朵云,软绵绵,轻飘飘,抱起来很舒服。 他把她放在床上,声线很硬:“你老实呆着。” 然后臭着脸帮她收拾东西。 “你怎么来了?”想起昨天的事情,钱前前还有些别扭,她平时不是这样的,毕竟和他无关,不管前世怎么样,这辈子他救了她是实打实的,她却心情不好,就迁怒于他。 “来接我女朋友出院。” “你别这么叫我,我那是为了……”钱前前立刻反驳,张口结舌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徐时归也没有在意她回答,只是帮她叠着衣物,甚至连内衣裤都帮她叠得整整齐齐,钱前前愈发不自在,他却毫无感觉一般,认认真真叠好,然后给她塞进包里,又把床头柜的一堆零散的东西,洗面奶护肤品之类的都给她收好。 一边收拾还一边问她:“你看看还差了什么。” 她摇摇头:“你别都收了,我还要把病号服换下来。” 他从行李袋里抽出一条白色连衣裙递给她:“这条怎么样。” 她挑剔:“要另一条。” 他拿出她指着的另一条白色连衣裙,他真看不出这两条白裙子有什么太大区别。 他放下行李袋子,手穿过她的膝盖,再次抱起她,把她放在马桶盖上。 钱前前换了裙子出来,小心翼翼扶着墙壁走,他还守在门口,很自然地抱起她,把她放到了床上。 徐时归继续忙上忙下,帮她把行李袋都归整好,再次问她还有没有落下什么。 钱前前扫了一眼病房,摇摇头。 徐时归单手拎起她的行李袋,又单手轻轻松松地抱起她。 又是骤然失重,她慌得两手搂住他的脖子。 徐时归抱着她下楼,不顾旁人的目光,一路抱着她走到停车场,把她放到了副驾驶上,给她系好安全带。 钱前前是习惯了旁人的殷勤的,但是这人换做是徐时归,就有些怪怪的,不过前世徐时归为了帮夏春晓勾搭她,好让她出轨,做的可比这夸张得更多了。 钱前前看了会他的侧颜。 徐时归忽然开口:“我允许了。” 钱前前莫名其妙:“允许什么?” “允许你恩将仇报。” 钱前前回想起前几天两人之间的对话,这是回答她那天的话啊。 “救命之恩,不如我以身相许吧。” “以身相许,你是打算恩将仇报?” 【徐时归的欲望——得到你】 【欲望值+5】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30,剩余可开发欲望值:70】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2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亿元】 又是10亿。 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钱前前盯着徐时归看,这就是个可以使劲挖的大金矿啊。 徐时归打着方向盘,偏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好啊。”钱前前爽快应道,她早就馋他身子很久了。 徐时归勾了勾唇,事情比他想象得还要更加顺利。 她盯着他劲窄的腰看了会,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摸他的腹肌,可惜隔着衣服手感不够好。 徐时归的腰一僵,似乎是没想到她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急色。 他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手,大掌保住她的手,她小小的拳头被迫窝在他掌中,软乎乎暖乎乎的。 钱前前不满:“你干嘛呀,不给摸啊。” 徐时归莫名感觉他成了个被女妖精盯上的唐僧肉。 徐时归不自在极了,喉结滚动片刻:“你松手。” “在开车,你别再胡闹。”徐时归显然很不放心她。 得到钱前前的保证,徐时归这才松开手,钱前前却不高兴了,也不叽叽喳喳找他说话,只是抿唇撇头看窗外。 徐时归看了她好几眼,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就变脸了,他压根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车程行至一半,徐时归吞吞吐吐:“我是头回恋爱,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而不是让他猜。 谁知道这句话才说出来,钱前前仿佛见了鬼似的瞪着他:“恋爱,什么什么恋爱啊。” “我们不是纯粹的身体关系吗?”她就是很纯粹的字面上的意思啊,以身相许,纯粹的身体关系。 车子猛地被刹住,钱前前身子猛地前倾。 徐时归慢慢扭头,盯着她,镜片后的眼神像是锁住猎物的蛇:“你想始乱终弃?” “不不不,什么始乱终弃,我们这都不……” “你是不打算给我名分,不打算负责,随便玩玩我就扔掉?”徐时归就这么盯着她,一字一句,“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我……”钱前前咽了咽口水,他的目光有如实质,压迫感极强,狭小的车厢内,她感觉几乎要窒息了,“我没有。” 什么啊,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还什么负责什么名分,他不就是想利用她嘛,搞得她才是渣女一样,咳咳,虽然她的确是啦。 钱前前不由回想起前世的一次酒后乱性。 那时他问她对他是不是认真的。 都到这时候了,她当然是甜言蜜语地哄着他,说真的喜欢他,他估计也醉的不轻,也没想着为女主守身如玉,就这么从了她,然后她黑灯瞎火地把他给就地解决了。 凌晨醒来,他还在睡,她直接吃干抹净不认人,麻溜收拾好衣服跑了。 男人,玩玩就算了,什么认不认真的,开玩笑。 她隔天就掉头出国,后来就和陈序闪婚了。 回国后再见面就是在补办的她和陈序的订婚宴上,他已经夺下了许氏集团。 他问她:“钱前前,你是要始乱终弃?” 她左顾右盼,压低声急道:“你不要乱说,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说完,她急急揪着裙摆就要走,却听见他说:“我比陈序有钱。” 她感觉自己惹上了麻烦,为了赶紧打发走他,她连忙道:“什么钱不钱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陈序可是真爱。” “陈序是你的真爱。”他说,“那我算什么?” 就算徐时归比陈序有钱有势得多又怎么样,她又不傻,无论是许益还是陈序,都是比较好掌控的男人,何况,陈序这么爱她,肯定对她言听计从,这日子肯定舒舒服服的,至于徐时归这种危险人物,性价比不高,他幼时经历又那么悲惨,指不定有什么童年阴影,后来又整日打打杀杀,说不定心理都有点变=态呢,玩玩可以,其他的还是算了吧。 钱前前到现在的想法也还是一致的。 玩玩可以。 徐时归微笑起来,瞬间犹如春风般和煦:“没有就好,女朋友。” 钱前前隐约能从女朋友这三个字眼里抠出一点威胁来,她揪着安全带,嘟嘟囔囔:“你这是挟恩图报。” 徐时归微笑。 他就是挟恩图报了。 他算是看出了,钱前前就是个没心的人,救她两次都未必对他另眼相待,什么日久生情,嘘寒问暖更没有任何用。 他冲上火海,逆行而上,拿命拼回来的人,他想要,那就得是他的。 做任何事最紧要的就是时机,他就是要趁着这个时机,和她坐实关系。 何况,他和她在一起了,想必对许益的影响会很大,他也能尽快收网。 钱前前是惦记着从他那刷系统分,搞钱,可没想要和他在一起啊。 她觉得徐时归未必是喜欢她没准就是觉得自己豁出性命救回来的人,不图点什么很亏罢了。 何况,这徐时归的白月光可是夏春晓,哪怕他现在对她可能有些好感,但白月光一出现,所有的人都只会沦为尘埃。 说不定如果他提前知道害她这件事和他白月光夏春晓有关,别说救她了,不来补刀就不错了。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和自己在一起,或许是一时新鲜感,或许是不想做赔本生意,也或许是有着别的目的想要利用她。 想到徐时归身上还剩下的那百分之三十的欲望值和他后期的千亿身家,和他在一起,只会更方便她刷分,搞钱,她也不想欠他的恩情,既然他非要和她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呗,就当还他恩情了。 又不是不能分手,何况他的白月光是夏春晓,也不怕到时甩不掉他,她最怕的就是分手时被纠缠了。 又可以白……又可以搞钱,这么好的事情上哪找,到时利用完了一脚把他踹开就好。 钱前前片刻也打好了主意,笑得甜蜜蜜:“行啊,男朋友。” 两人各怀鬼胎,相视一笑。 徐时归单手打着方向盘,伸了一只手过来牵着她的手,他的手指修长好看,苍白的手指青筋明显,有一点细碎的疤痕,指间有常年用刀用抢留下的老茧,他捏着她的手细细把玩着。 钱前前抽回手,抱在胸前:“好好开车,别拽着我。” “好。”他声音里的温柔仿佛要溢出水来,要将她淹死似的。 到了家。 徐时归很自然地抱她上去,她也没有提出异议。 徐时归在她的指使下,帮她把行李都规整好。 他坐在她身边,沙发陷了一小块下去,他的大腿和她的大腿亲密的贴着,她挪了挪腿,他倒是很自然地一边用手指帮她梳乱了的长发,他离得很近,像是耳语:“饿了吧,我让刘察做好饭了,等会就端过来。” 凑近了,她身上的香气更浓郁些,他很爱她身上独有的香气,若是没有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其他的香气干扰,就更好了,他思忖着给她重新备下无香型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钱前前她揉了揉热乎乎痒呼呼的耳朵,把他的脑袋推开:“你别挨我这么近。” 他轻笑一声:“好。” 门铃响起,他把钱前前抱到饭桌坐下,这才慢悠悠地去开门。 “前前!”刘察的大嗓门很有穿透力,他端着两盘菜走了进来。 徐时归语气微凉:“前前?” “啊,叫前前也不行,这么小气的。”刘察在厨房忙活了半天,一身的汗。 徐时归嘴角牵起一抹笑:“叫嫂子。” 刘察立刻把菜在饭桌上放下,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很是客气地微微弯腰,鞠了个躬:“前前嫂子好!” 钱前前:“不用这么客气吧。” 这啥啊,还拜上了,搞这么隆重,她是不是得给个见面礼啥的。 徐时归稍稍皱眉:“什么前前嫂子。” “诶哟,瞧我这嘴,太不吉利,前前你就是我唯一的嫂!”刘察也回过味来自己的称呼有歧义,立马笑嘻嘻地接话。 “额……我们还是吃饭吧。” 刘察麻利地去把别的菜也都端了过来,正要拉开椅子坐下,徐时归给了他一个眼神。 刘察秒懂,这是让他走,别打扰他们两个人吃饭,太过分了,他辛辛苦苦做的饭,尝都没有尝一口呢。 刘察委屈巴巴的:“嫂子,我回去了。” 钱前前问:“你吃过了?” 刘察哀怨地看了一眼徐时归:“我吃过了。” 钱前前目光落在饭桌上的三碗饭上,看了眼坐在她旁边的徐时归,她嘴角抽动了一下:“那就多吃点,坐下一起吃吧。” “嫂子都这么说了,我多吃点,谢谢嫂子。”刘察一边说一边拉开椅子,光速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开动了。 徐时归捏着筷子,冷冷看着刘察,刘察有恃无恐般地用下巴指了指钱前前:嫂子让我吃的。 徐时归不再看刘察,开始给钱前前夹菜:“多吃点这个,有营养。” 钱前前看着面前小山一般的菜,抱怨:“我自己会夹。” “好,你自己夹。” 徐时归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吃饭。 她差点撂筷子:“你能别这么看着我吗?” 徐时归轻咳一声,终于别开眼:“没忍住。” 刘察吃了好大一碗狗粮,他徐哥怎么谈起恋爱来,也这么黏黏糊糊的,早知道他就不呆在这了,吃狗粮都吃饱了。 刘察快速扒了几口饭:“我吃饱了!” “徐哥,嫂子,我先走了。”刘察火速逃离这个地方。 徐时归把碗洗了,就挨在钱前前身边看电视。 钱前前往旁边挪,他就也跟着往旁边挪,反正就是要死死黏着她不放。 她假装打了个哈欠:“我要睡午觉了。” “好。”他毫不犹豫地抱起她往房间走去。 钱前前陷在床里,徐时归很自然地躺了上来,躺在她身边。 “你都没换睡衣,你脏死了,你不许睡我床上。”她十分嫌弃,继续试图推他下去,可他像座大山似的,纹丝不动。 “睡醒我给你洗床单。”徐时归摘下眼镜,随手扔在桌上。 钱前前缩起肩膀,推了推他,根本推不动:“你你走开啊!我自己睡。” 钱前前推着推着,才发现按住了他的腹肌,手底下一块一块的沟壑,坚硬,有些微弹,她推拒的手势就变了,隔着衣服手感差了点,她毫不客气地撩开他的衣摆。 他浑身一僵,喉结耸动,一股火从底下冲起,盯着被撩开的衣摆和雪白的手,他深呼吸,压着声音:“你别乱动。” 她还是不老实。 他牢牢按住她的手,埋在她颈窝,轻轻蹭了蹭,热气呼在她耳边,她听见他克制的低音:“你老实点,我好困,忙了一晚没睡就去接你了。” 钱前前有些可惜地收手,无聊地刷手机,不知道刷了多久。 她听见浅浅的呼吸声,他已经睡着了。 钱前前眼珠一转,反正他睡着了啥也不知道,那手感太好,她实在没克制住,她的手缓慢移动,悄悄摸上他的纽扣。 徐时归不自觉轻叹了声,微微睁眼,拍了拍她的手,她消停一会,又继续攀了上去,他稍稍皱眉,没再睁眼。 刺目的阳光射了进来,徐时归眼皮抖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看向八爪鱼一样扒在自己身上的人,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恍然想起什么,看着怀里的人乖巧的睡颜,她的手还放在他腹肌上,他轻轻扯了扯嘴角,把她从身上轻轻扯下来,她迷迷蒙蒙地掀起一点眼皮,觑了他一眼,打了个滚儿,抱着一边的被子继续睡。 他撩起衣摆看了片刻,腹肌上一道道红痕,显然是被连摸带掐好久。 按理说这种事,常人都觉得吃亏的是女方,可是这事情转换到她身上,怎么就这么不一样,他居然隐隐感觉自己才是吃亏的那个,要不是他救了她一命,又坚持要个名分,估计她就是吃干抹净,提脚走人的那种女人。 他又看了眼她的睡颜,现在倒是睡得像只粉色的小猪,老老实实的。 阳光笼罩在她面上,可以看见她粉白的面上的细小的近乎透明的绒毛,她脸上又一道很浅的微红的睡痕,他不受控地轻轻抬手摸了上去,还没碰到,像是被阳光刺了眼,她睫毛微微抖了抖,抬手遮住了眼皮。 他忽然反应过来,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片刻,又看了会她脸上的睡痕,他收回手,手攥成了拳头。 起身欲走,又折身回去,手拽上了窗帘,才一拉,窗帘轨道的几个小铁圈就哗啦啦作响,他停了手,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将窗帘拉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将阳光彻彻底底挡在了外面,房间瞬间昏暗不少。 她似有所觉,小手从眼帘移开。 他移步床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她的睡颜,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静。 —— 钱前前被门铃吵醒,迷迷糊糊去开门。 门才一打开。 许益立刻单膝下跪,举起那枚原本就是要送给她的粉钻戒指,满眼深情:“前前,嫁给我。” 钱前前被唬了一跳,她还迷瞪着眼:“你没事吧?” 许益单膝行几步,眼眶微红:“前前,求你,嫁给我。”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上次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吧,你发什么神经跑来求婚啊。”她抱起胳膊,有些不耐。 许益显然没想到钱前前不答应他的求婚,明明是她自己承认的就是爱钱,就只是想嫁入豪门,他也可以忍,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他有的是钱,总有一天,她会回心转意的。 许益红着眼,甚至有了泪意:“你说要当豪门阔太,那我就娶你啊,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她有什么不满的,这话说的真是好笑:“怎么着,你愿意娶我,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我就得立刻感恩戴德地答应嫁给你?不答应你就是我不识好歹?” “前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事情越来越超出他的掌控,他以为他娶她,她会高兴的,毕竟从前她不止暗示过一次。 他是什么意思,钱前前一点也不在乎:“以后,离老娘远点,看见你就烦。”她不耐烦至极,掉头就要走,却被许益死死抱着腿不放。 她试图把腿□□:“你有毛病啊,你给我撒手!” 许益继续挽留,卑微到底:“前前,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你不是很喜欢钱吗,我很有钱的,你知道我很有钱的,我把所有钱都给你,只要,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只要你别离开我,我求你了,别不要我,你别不要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留住她,她不仅不喜欢他,甚至连他的妻子的位置也不想要,连他的钱也不喜欢了。 所有钱,钱前前精准把握了这个词语,该死的,有点心动。 不过算了,他的钱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他妈知道了肯定会让她全部吐回去,何况她有系统,才不贪图这明显吃不到的钱。 许益哭了出来,像只可怜的小狗,哀哀地重复着:“你说过要嫁给我的,你从前一直想嫁给我的啊,你明明从前一直想嫁给我的啊。” 她烦透了:“趁我现在还好好和你说话,给我松手。” 许益抱着她的腿不肯放,谁料忽然横出一脚,他肩膀一阵剧痛,整个人几乎是飞了出去,他痛呼一声,捂住肩膀抬头看去。 是徐时归。 “许总,得罪了。”徐时归的话语很客气,可紧紧搂住钱前前的肩膀的手青筋绷起,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挑衅意味十足。 许益愣愣地看着:“你你……你怎么会在她家?” “我在女朋友家,没什么奇怪的吧。”徐时归挑眉,又微笑了一下,“倒是许总,你跑来我女朋友家和她求婚,求婚不成还动手动脚,这很不合适。” 许益愕然,他很快看向钱前前,像是找到定心丸,试图和钱前前求证:“我不信,我不信,前前,这肯定是假的,前前,你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我不信他,我只相信你说的。” 钱前前面无表情:“就是他说的这样。” 许益不可置信,他张皇片刻:“不可能,不可能,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难道你就是那天的那个奸夫!” 什么奸夫,真够难听的。 徐时归翘起的唇角落下:“许总,请你注意措辞。” 钱前前没有否认:“你走吧,以后别来烦我。” 许益伤心欲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这么爱你!我这么爱你!” 她不屑道:“我的舔狗那么多,你算哪条。” 许益疯了一般冲了上来,钱前前下意识后退,徐时归挡在她面前,许益就是冲着徐时归去的。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钱前前试图劝阻了一下,发现她一劝,这两人打得更激烈。 她津津有味地看了会,许益落了下风,被打得鼻青脸肿,却还是不肯放弃,咬着牙反击。 钱前前打了个哈欠,掉头回家,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了。 爱打就打,又不是她让他们打的,她才懒得管他们。 —— 徐时归本来想的就是利用钱前前刺激许益,可许益真的到钱前前跟前晃,他心里却有点不舒服,太碍眼了,或许计划得提前了,这两人即便是分手了,他们之间也有着无法磨灭的过去,按钱前前这拜金的性子,只有许益跌入谷底,许益才彻底没可能入她的眼。 因为钱前前的事情,许益和徐时归两人的争端算是放在了明面上,两人处处争锋,许益也不像之前稳重,心浮气躁,总和徐时归别着苗头,许益对徐时归十分警惕,故意边缘化徐时归,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可饶是如此,还是着了徐时归的道。 许氏集团原本就是靠家电起家的,许老爷子刚起家时,初建的公司内忧外患,内部经济紧张,外部又有其他家电业的竞争对手虎视眈眈,许老爷子答应给八大主要经销商一部分公司股份,这才有了稳固的联盟,建立起了庞大的经销商网络,迅速侵占家电行业,也给后来的许氏集团奠定了基础,后来高速发展,成为涵盖多个重要行业领域的大型集团,这些最初拥有许氏集团部分股份的经销商们,对许氏集团有着举重若轻的分量。 由于时代变化,家电业的竞争对手早就开括了新渠道,大力发展电商,直播等等,不停吞噬着许氏家电的原有的市场份额。 许益也早就想对许氏家电做出改革,可惜当初帮着许氏站稳脚跟的这些经销商们,现在却成了尾大不掉的存在,由于经销商们出于自身利益的反对,改革这件事,一直只能压着。 可是竞争对手也不知为何,近来越发强劲,不停对付许氏家电,将许氏家电压制到底,再这样任由市场压缩下去,许氏家电说不定只能退出市场,成为彻底的历史。 许益只能奋力出击,不顾经销商们的反对,直接开拓了新渠道,投入了大量资金,也开始走电商和直播这条路,果然渐渐有了起色,可是这却触了几大经销商的逆鳞,开始对付许益,慢慢减持股份,扬言退出许氏。 最糟糕的是,最初被许益寄予厚望的越国的‘围城’开发建设项目,自两年前开始运作,为了项目顺利进行,许氏甚至不惜和银行方面借贷近千亿,两年来不仅毫无起色,如今一道政令下来,许氏只能及时抽身离场,可资金却被牢牢套住,成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件事导致集团亏损严重,股价大幅下跌,内部人心浮动,对许益的意见越发大,许益的总裁位子岌岌可危。 徐时归躲在幕后,坐收渔翁之利,一边收着这些被抛售的股份,一边联系着还不愿意减持股份的经销商们,牵线和自己海外的公司联系合作,将产品转销海外,建立新的经销网,他有着海外相关部门的人脉,事情进展地相当顺利。 既可以处理许氏集团的尾大不掉,方便之后他掌权之后的集团转型,又可以借此打击许益,还真是一举多得。 徐时归前几年一直陆陆续续暗中收购的许氏集团股份,目前手里把持的股份已达百分之三十,加上这些经销商们的股份支持,还有一些私底下在他手里吃了不少项目红利的几个董事支持,终于得到了足以将许益拉下马的筹码。 饶是于依出面维护儿子,还是没能挽回颓势,许益被迫卸任总裁,退守子公司,徐时归趁乱而上,成为许氏集团新总裁,与此同时,他迅速排除异己,一部分和许益亲近的高层被迫卸任,这些位置都被换上了他自己的人手。 许氏集团一夜变天,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这些钱前前也是在报道上看到的。 她也知道,徐时归和自己在一起,就是为了对付许益,现在对付完了许益,估计也是到了要和她分手的时候了。 第40章 徐时归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争权夺利,几乎是早出晚归,两人名义上是情侣,实际上这段时间,几乎没怎么相处过,即使见面也就是一起吃顿饭的时间。 这段时间,徐时归的欲望值也有所浮动,涨了百分之十,还剩下百分之六十可以刷钱,他的资产值已经达到了500亿,这百分之十,足足让她赚了五十亿,她简直美的不行,恨不能把徐时归给供起来。 不行,在她没刷完系统值,没有把他的利用价值弄完之前,绝対不能分手。 如果他实在要分手,她砸吧着唇,回忆起徐时归腹肌的良好手感,真是可惜了,分手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这种脸蛋和身材都是极品的男人,她怎么也得在他提分手之前,把他给好好睡一顿才行。 系统忽然冒了出来:“他心里的白月光可是女主,你真要睡他啊。” 钱前前满不在乎:“你可别逗了,我只是馋他身子罢了,管他心里是谁。” 徐时归饶有兴致地看着于依的心理状况汇报的文件。 视频里的于依状态很差。 于依身边的心理医生是他早年安插的,经过这六年的这个心理医生的潜移默化和长期的药物作用,于依越来越依赖这个心理医生,而且她的心理状态也越来越不稳定,脾气越来越暴躁,甚至开始出现幻视幻听等等。 还不够,这还不够,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徐时归低低笑了声,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手表上的宝蓝色指针轻轻转动着,时间已经到了七点,算起来,她也该准备好了,说着六点出门,可她光是打扮都能花一个多小时,若是白日里,她倒是能快些,穿着防晒衣抹了防晒霜就出门了,若是晚上,他就只能等着了。 他发现,自己対她,实在算是很有耐心。 目光落在书桌上面摆着的照片上,是她的照片。 他生日那天,她很敷衍地给他送了一张自己的照片,用相框裱好,放在他客厅的正中央。 美名其曰——送给你,我的美貌。 她的道理还一箩筐:“科学研究证明,多看美女,身心愉悦,会延年益寿,我这么美,肯定效果加倍,便宜你了。” “还可以给你炫耀,来你家里的人都知道,这是你女朋友哦,别人肯定羡慕死你了。” “用我无价的美貌,装点你的家,不要太值得哦。” 他当时都想直接将她连人带照片一起扔出去算了。 不过,她这个人吧,还真是给他无聊的人生,增添了不少乐子。 徐时归摇头失笑,拿起西装外套,挂在臂间,从书房走了出去。 摁响了她家门铃。 果然,没一会,就听见里面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和她含糊的抱怨:“来了来了,急什么啊,一点耐心都没有。” 开了门,她又急匆匆跑回房间,他也没催她,耐心地站在门口等着,没换鞋,他要是进去,肯定得被她一顿说。 没一会,她举着两件白色外套跑出来:“哪件比较好看?” 他觉得,这两件好像没什么区别。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于是他佯装思考,指了指左边的:“这件。” 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果断地选了右边的,然后是选包包,选鞋子,又是磨蹭了好半天,才急急忙忙地跟着他出了门。 钱前前脖子被他的热气一呼,不舒服地推开他,不等他帮忙开车门,就下了车,外面风大,风密密地砸在身上,她冷的一哆嗦,急忙套上外套,嘴里嘟嘟囔囔抱怨:“冷死人了。” 徐时归从另一边下了车,很自然地搂住她往餐厅走,她本想避开,可他长得高大,挡风效果良好,整个人又像个火炉似的,热烘烘的,她很快就老实地缩在他的臂弯里。 她现在才想起来担心:“我们迟到这么久,该不会预定已经取消了吧,不是说过时不候。” 那就只能去吃其他餐厅了。 徐时归笃定:“不会。” 两人进了餐厅,已经过了预定时间两小时,往常人满为患的餐厅,居然空无一人,两人一进去,围守在两侧的服务员就躬身问好,餐厅的流水般的钢琴声响起,经理殷勤地凑上前,给两人点餐。 钱前前左顾右盼片刻,忽然听见霹雳啪声,若有所觉地往窗外看去。 窗外是一片湖,烟花四起,照亮了整个湖面。 无人机聚集在一起,亮闪闪地勾勒着一行大字——钱前前,生日快乐。 徐时归的指尖捏紧了酒杯腿,偏了偏视线查看她的反应。 钱前前觉得——很土。 但她还是很配合地‘哇哦’了一声,佯做惊喜。 服务员捧着托盘上来,揭开红布,里面是亮瞎眼的一枚手工镜子,镶满亮晶晶的不知道是水晶还是塑料的东西。 钱前前的眼皮抽动了一下。 徐时归拿起这个丑瞎眼的镜子,対着她,镜子映出她的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送给你。”他解释,“你的美貌。” “……”这绝対是回敬她上次送他的生日礼物。 钱前前有些心虚,上次她都忘记他生日了,要不是刘察提起来,她早就忘了,而他也是,居然好意思开口和她索要礼物,她没准备礼物,家里的值钱东西全都舍不得给,那就只好随便从家里拿个照片敷衍敷衍他了,反正照片不要钱,不过那相框也得小二十呢。 他看起来好像还挺深情款款:“这是我亲手做的。” 钱前前实在忍不住了,嫌弃地嘀咕:“整这又丑又不值钱的玩意,还不如直接给我画个饼。” 两人本来就是塑料恋情,她说这话,简直是毫无负担。 徐时归重复了一遍:“这是我亲手做的。” “怎么,你做的镶了金子不成。”她吐槽。 徐时归面无表情:“没镶金子,镶了钻石。” 钱前前双眼顿时一亮,眼见他就要收回,她慌忙抢了过来,抱着刚刚还嫌弃的镜子爱不释手,好话放送:“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呐,好喜欢的。” 肯定很值钱,好多好多的钻石和宝石啊。 她爱惜地摸了摸,接着赶紧塞进包里,生怕别人抢走似的。 “……”徐时归深知她本性,应该是早就习惯了,可还是不太高兴,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高兴。 一顿饭草草结束。 徐时归送她回家。 到了门口,正要折身回自己家,却被她一把拉住领带,要往她屋里带。 屋里的灯没开,昏沉沉的,他撑着门框,就着廊灯看她,她的眼,水水的,眼尾红红的,小脸红红的,嘴唇红红的,肌肤红红的,整个人都是红色的,好像是他今晚的杯中红酒,可任他品尝。 他喉结微动:“你醉了。” 她坐在了玄关的椅子上,她眼尾微挑,逶迤出一道深深的红痕,依旧扯着他领带不放,他顺着她的力道半蹲了下去,她的脚抬起,红色细带编织的高跟鞋,根很细,抵在他的左胸膛。 小脚粉白,脚尖微粉。 他左胸膛的心跳如时钟滴答作响。 她声音是轻微的嗲,颐指气使,隐隐透着娇矜味:“愣着做什么啊,给我脱鞋啊。” 他目光湿润黑暗:“嗯?” 她眼尾挑的更高,左脚轻轻点了点他的左胸膛:“不想帮我脱鞋就算了。” 话毕,她的脚就要离开。 他却忽然紧紧攥住那细细的脚踝,仿佛随时可以被他折断。 他握过最冷硬的枪,拿过最冰冷的刀,那般嗜血的滋味,都不如此刻这柔软的细细的脆弱的脚踝,能让他热血沸腾。 他掌心有茧,手指也有茧,很粗糙,她脚尖不适地微动。 她的红色的细细的鞋带,层层叠叠,相互交缠在小脚上,十分复杂,他不得其法,又要尽力避免碰到她的肌肤,可粗粝的茧还是不时摩挲到她的脚心,她的脚心有些敏感,粉润的脚趾蜷缩,戳着厚实的掌心。 她感觉到他的掌心一僵。 这样冷的天,他的额上却覆了一层密密的汗,好不容易将她的鞋带都取了下来,完全失了鞋子的遮挡,她的脚毫无防备地缩在他宽厚的大掌中。 还没他巴掌大。 很乖巧,很惹人怜爱,是能被轻易揉碎的绵软玲珑。 他目光更深,是一口能吞人的深井。 他的目光艰难地从掌中的玲珑移开。 她不偏不倚地和他対视,歪歪地靠在座椅上,在他掌中的右脚抬起,越过他的脸颊,越过他的耳朵,脚尖微微用力,抵在他身后的门上。 砰一声,门关了。 屋外的灯光,屋外的声音,屋外的世界都被屏蔽在外,有些东西却在黑暗的屋子里疯狂滋长。 她的腿缓缓地收了回来,仿佛不经意间碰到了些什么。 他耳朵微动,方才耳廓的那微热绵软的陌生触感,仿佛还依旧留在上面。 屋内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循着感觉试探着重新放回那只宽厚的大掌中。 试探中,脚尖不经意划到了粗粝的掌心。 不过须臾,双足都呈放在他掌中。 他感受着掌中的分量,像是轻飘飘,又像是沉甸甸。 黑暗中,她听见,他的呼吸,彻底乱了。 她勾起唇角,手轻轻放在他的左胸膛上,还未来得及动作,手就被紧紧攥住,她微微愣神,另一只手也被攥住,她感觉到他灼热的大掌猛然扣住她的双手,手腕忽然一阵冰冷柔软的绸带触感包围——她的手居然被绑住了。 好像是他的领带。 骤然失去自由,她有些慌了:“你想干嘛!” 他的声音低沉:“你说呢?” “你放开我!”她可不希望丧失主动权,她対着他直接就是一脚,忽然脚腕也被抓住,然后又被紧紧束缚住。 好像是他的皮带。 她气坏了,就要开骂:“徐时归!你这个王八……唔唔……” 嘴里好像被塞进一团软软的东西,感觉是他的手帕。 “唔唔……”妈的,徐时归这个王八蛋。 许久。 他终于放开她。 灯光乍亮。 黑色皮带扣住紧紧扣着她的脚腕,粉白的小脚通红,全是红印子,湿漉漉,黏腻腻的,她只觉得一双脚疼得不行。 她咬着巾帕说不了话,只能死死瞪着他出气,眼睛沁着水意。 徐时归避开她的眼神,直起身,整理好衣物,心虚地解开束缚在她脚上的皮带。 她气得対着他就是一脚,他也没有避开,可她早就酸软的小脚却反而疼得不行,她疼得直皱眉。 他皱起眉,关心:“疼?”早知他便轻一些了。 一双光滑顺溜的长腿,白的晃人眼,膝盖处脚腕处,也透着诱人的粉色,那双小脚更是……昭然显示着他方才的所作所为,他呼吸又是一重,艰难移开目光。 钱前前的手一得了自由,冲上去対着他就是一顿小拳拳,捶得他胸膛乓乓作响,他也不避开,心虚地任她出气。 他也不知道为何,方才竟这样失控,他低声下气:“対不起,我不该……” 钱前前要气坏了:“你这个自私的混蛋,你怎么能只顾着自己爽!” 徐时归彻底愣住:“?” 她迅速掌握了主动权,他被攻城略地,节节败退。 他有些恍惚。 他从前觉着她的双足很美,现在才发现,她还真是,无一处不美。 宽大的床铺深深陷了下去,她的床单是真丝料子的,光滑细腻,温润微凉,轻柔软滑,好像稍微一用力就会被弄坏。 须臾,她出声,十分肯定道:“老处男?” 他僵硬片刻,恼羞成怒,卷土重来,疾风骤雨,沙尘过境,寸草不生。 不愧是笔墨最多的反派,虽然毫无经验,却天赋异禀。 到最后,她整个人连手指都没力气动弹了,脸被泪水浸湿,头发也被汗湿,哑着声音骂了他好久,到后面话都说不完整,只能呜呜咽咽,他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她。 后来,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下来,他的系统值居然直接就刷了百分之二十,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过,咳,她也挺回味无穷的就是了。 这样下来,再睡他几次,有没有可能就直接刷满了, 不行了,她好心动。 徐时归定了早餐,给她端到床前,她推开餐盘,迫不及待又去扑他。 “别闹,你不饿?” “饿。” “那你还不吃早餐。” 她大胆发言:“你吃早餐,我吃你就好啦。” 徐时归哽住。 好一会。 她闭上眼,正美美等着,好一会,一股清凉的感觉袭来。 她奇怪地睁眼看去,徐时归手里拿着一罐什么东西,低着头,垂着眼,红着脸认认真真地给她抹着。 钱前前嘤嘤两声:“你好坏哦,还搞助兴的,羞死人啦。” 他的手僵硬一瞬:“这是药膏。” “什么?”她立刻表示,“我又没受伤。” 他喉结滚动:“你有”。 “这算什么,我没这么脆弱。” 他如柳下惠:“你有。” 她恨他像块木头:“我没有!我甚至还可以大战三百回合!不信你试试!” 他的手抖了抖:“钱前前!你都不知羞的吗?” “装什么纯情,你刚刚可不是这样的!”她眼珠一转,声音发嗲,刻意勾引,“哥哥,人家还想要。” 他的手颤了颤,他吸了一口气,飞快抹好,拿走药膏,给了个诚恳的建议:“或许你可以做春梦解决。” “……”钱前前不甘示弱,开始满嘴跑火车,“那我等会就梦见八个猛男,肯定都各个比你强!” 徐时归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 她自己说完,自己乐了起来:“要180、180的……” 他看着她满脸畅想,气得狠狠揍了下她的屁股。 “你敢梦见别人试试!”徐时归警告完,把她卷在被子里包住,防止她还要做怪,“你快点睡觉!我要去上班了。” 她难掩失望:“哼。” 人比人气死人,他还精神抖擞,有功夫准备早餐,现在还要去上班,她却累的不行。 徐时归又去洗手间冲了个冷水澡,下了下火气,他瞧了眼,他身上全是抓痕、印子,伤疤处还有咬痕,冲完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呼呼大睡了,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头发有点湿湿得粘在耳边,脸蛋儿睡得通红。 他恍惚自己的心口好像被她红通通的脸蛋儿烫了一下。 他俯下身,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不自觉笑了一声,轻声细语命令:“小色胚,只许梦见我。” —— 没过两天,徐时归就变了个人,完全不见那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模样,活像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她简直被折腾得够呛。 两人还甜蜜蜜地约会了几次,钱前前最满意的是逛街的时候,徐时归全程都没有透露出一丁点的不耐烦,十分尽责地给拎包刷卡,还很细心地帮她挑选,吃饭的时候也都是按着她的口味来,全点她喜欢吃的菜,聊天的时候也是全程不会让她的话落在地上,都会好好接着,她脾气不算小,有时候心情不好,就会怼他几句,但他毫无怨言,任她发泄,事事対她很迁就……做个短期男友,还真是有点可惜了。 不过她早就打好主意,等利用完他,就把他甩掉,男人再好,也没有单身自由自在好,没什么可惜的,男人嘛,有的是。 系统值倒是陆陆续续一共又涨了百分之十五,还剩百分之三十。 钱前前暂时没有分手打算,毕竟他之后的身家可是达千亿,要是这么快刷完了,她反倒还亏了,现在就慢慢磨吧。 不过対于那档子事,她有些不满,他总无节制,好吃的东西,一直吃,也是会腻的,她本来就是三分钟热度的人,何况,他虽然身体本钱好,可是技术实在是太差了,她实在有点嫌弃。 钱前前借口大姨妈造访,总算得了一段喘息的时间。 —— 钱前前投资的电影《海》即将上映,开始宣发,钱前前也进行了例行转发。 谁知道立刻就有营销号似是而非地指出这部电影就是她这个曾经的票房毒药出资投拍的,还和她上部烂片电影《言》联系起来,她主演的上部电影的评分是2.5,破了史上最低分,没多久就下架了。 还指出就连这部戏《海》的导演也都还是之前的那个烂片《言》导演,主演也不是实力派,都是新人,营销号言之凿凿这种片子能好到哪里去,肯定又是烂片一枚。 钱前前好奇,剧组人员都签了保密合同,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联系了导演,才知道估计是她来剧组的时候,被代拍给拍到了,又被同期的竞片対手得知,干脆把这件事拿来利用,以此来抢占票房。 这个爆料的营销号特别谨慎,估计是也怕了钱前前的处事作风,全程用的代称,然后各种暗示引导让网友自己猜到她身上。弄得钱前前哪怕想发作这个营销号都难找到把柄。 至于同期上映的几部电影,都是大制作,钱前前前世看过这几部电影,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估计是没溅出什么水花。 対于导演和新人演员,这些营销号就没有这么和善了,简直就是光明正大辱骂,也引起不少网友讨论热潮,认为现在烂片当道,都把观众当傻子,绝対不会给这样的烂片送钱。 导演在电话的那头长吁短叹,剧组至今尚未发声。 钱前前很快有了主意:“我来处理。” 白给的流量,不要白不要,说不定连宣发费都能省掉一笔,自己的流量,她蹭的心安理得。 她立刻发微博,微博内容模糊対方焦点。 【这部电影确实是由我出资投拍,某些人就故意和之前我主演的那部电影联系起来,就以我出钱投资,这个可笑的逻辑,宣称这部片也一定是烂片,请问,钱有什么错?】 【奉劝一些人,好好拍自己的电影比什么都强,而不是拉踩対方。】 很快就有不少人在评论区底下留言。 [笑死了,钱有什么错。] [确实很离谱,这逻辑也是醉了,不过这些营销号和黑子是没被告怕吗,居然又来惹钱前前,她有事可是真的直接告你啊。] [最后那句话是在暗示这件事是竞争対手故意做的吧。] [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还没上映呢,这対手就这么担心,这片子是好到什么地步了。] 也有人虽然碍于钱前前的强势作风,不敢直接开口辱骂,但还是继续阴阳怪气,故意膈应钱前前。 钱前前不同以往,许多粉丝自发开始帮她控评,対着那些水军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钱前前没忍住自己恶趣味,直接亲自下场怼人,全靠粉丝怼,那失去了多少乐趣,何况,她巴不得这个热度更高一点,吵得更热闹一点,有什么比她再次亲自下场骂人,更能拉热度的呢。 [有些人啊,还真是什么钱都要赚,说一千道一万,实际上还不就是为了我们的票钱,有种免费上映啊,说真的,各位为什么要共情这类资本家啊。]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上班怎么要工资呢?你怎么不去做菩萨啊?你怎么不把自己供起来啊? [本来还挺同情这个女的,现在我严重怀疑就是一起自导自演的营销事件,就为了复出娱乐圈。] ——你是不是溜溜梅吃多了啊。 [下头,因为她决定不看这个电影。] ——你们现在的每一句评论和发布抵制的每一条帖子,都是在给我热度,省了一大笔宣发呢,我谢谢你了啊。 这倒是实话,按钱前前现在的前所未有的关注度,她这一波操作,直接就让这个电影上了热搜榜,她也算是热搜榜常客了。 确实不少人如法炮制,就和上次一样抵制钱前前主演的电影一样,一起联合抵制这个电影,到处黑这部电影,试图让钱前前投资的钱都打水漂,认为让她血本无归,才是最好的报复,可惜这个做法收效甚微,毕竟,钱前前不再是过去的全网黑了,名声好了不少。 这些人这一波操作,反倒让这部电影在未做营销的情况下,未映先火,引人入胜的预告片爆火出圈,在各大平台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讨论度,预售票房直接飙到了第一名。 没多久,《海》这部电影上映,票房狂揽三十亿,成为年度票房第一,评分高达9.8,这部由所谓的烂片导演,没实力没经验的新人演员主演,甚至一开始到处拉投资都拉不到的没人看好的小成本电影,直接创造了票房奇迹。 导演和演员也都在各个场合対钱前前毫不吝惜赞美,甚至直言若是没有钱前前,可能就没有这部电影了。 一时间,爱屋及乌的影迷们,也対钱前前有了不少的好感,钱前前的粉丝又涨了百万。 而同期电影被《海》碾压地毫无存在感,那部故意买水军対付《海》的电影,也被扒了出来,投资五亿的电影,连一亿票房都没有达到,亏得裤子都不剩不说,这垫底的票房,垫底的评分,加上这波拉踩対手的戏码,直接被全网嘲得体无完肤。 钱前前之前主演的那部处女作《言》,由于《海》的爆火,这部由同一个导演导的电影又被网友重新翻了出来,若不是当时钱前前被网爆,导致这部电影被抵制,后来又提早下架,成绩绝不止于此,终于有人开始客观评价这部电影,评分渐渐被拉到了8.5。 虽然电影的分红至少还需要几个月左右才能完全到手,但钱前前靠着这些人的欲望值,系统直接入账了将近一亿,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 钱前前的姨妈造访期借口,足足维持了半个月。 她连借口都很敷衍,徐时归也不傻,知道她什么意思。 徐时归一连好几天都沉着脸,刘察自然是看出来了。 “徐哥,欲求不满啊。” 徐时归横他一眼,没搭茬。 刘察好心地分享了一些资源给徐时归,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徐哥,这可都是学习的好资料,你要好好努力啊!” 还举起拳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我看好你哦!” “刘察,你皮是不是又痒了?”徐时归语气微凉,他转动手腕关节,手指关节嘎吱作响,“练练?” 刘察犯了这会贱儿,立刻后悔了,他才不想被打死,就徐时归的身手,五个他也不够他揍的,何况徐哥现在明显心情不好。 刘察立刻脚底抹油开溜了。 徐时归盯着刘察发来的教学视频,有些犹豫。 徐时归凝视了手机片刻,仿佛有什么吸引力一样,牵引着他的手指,就在他要点下去的瞬间,突如其来的消息提示音将他拉了回来,他恼羞成怒地将手机甩在桌面。 她以为她算什么,居然这么対他。 他早有感觉,他対她而言,和她的那些只是穿穿戴戴的首饰衣服包包都没什么分别,想用的时候就用用,不想用的时候就丢在一边。 他才不会上赶着犯贱。 徐时归心里别着苗头,也不主动联系钱前前,陷入了单方面的冷战。 钱前前反倒松了口气,她最怕男人黏着她不放了,她每天快快乐乐,不是买买买,就是出去玩玩玩,国内外到处飞,朋友圈发得飞起。 徐时归翻着她的朋友圈,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钱前前早就把徐时归忘在了九霄云外,在大洋彼岸的金色沙滩美美地晒着日光浴,欣赏着外国小哥哥美好的身材……啊不……美好的风景,她把墨镜拉了下来,更方便欣赏。 其中也有不少人跑来找她明示暗示,意图明显,里面也有勉强合她品味的,说起来,她活了两世,至今还没亲过洋嘴呢。 她有些忧伤,要是她现在还是单身就好了,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目前的塑料男友,真是累赘啊。 她晃了下脑袋,把墨镜晃回原位,挡住眼睛,她懒懒地靠在躺椅上,想起什么,又给自己全身都重新补上了一层防晒霜,浑身都烤得暖烘烘的。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晨间的日光,再晒一会就回去酒店睡觉,免得晒黑了。 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请问,我可以画你吗?” 这声音莫名的熟悉。 钱前前瞬间睁开眼,隔着墨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确定地扯下墨镜,瞬间瞪大了眼。 他呆呆地看着她,目光近乎痴迷。 与此同时,钱前前听到系统提示。 【陈序的欲望——和你结婚】 【欲望值+70+】 【陈序対你的初始欲望值:30,目前陈序対你的总欲望值为:100,剩余可开发欲望值:0】 【陈序个人净资产值1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7亿元】 是陈序。 她和他结过婚。 他曾经対她说过,他対她是一见钟情,后来重逢,一眼定终生。 她还以为他只是甜言蜜语哄着他玩,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当时,两人重逢,是在国外的一个广场,她在喷泉池边的长椅坐着,喂鸽子。 他忽然出现在她面前,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请问,我可以画你吗? 他长得清爽好看,穿搭随性,他手里捏着一副画板,笑起来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很有少年感。 她觉得他有点眼熟,摘下墨镜想仔细看他,手里的鸽子饲料洒落一地,白鸽一拥而上,簇拥在她身边。 他忽然対着她单膝跪地求婚:“请你嫁给我,可以吗?” 恰逢此时,喷泉翻涌,白鸽齐飞。 她认出了他,有了心思开玩笑:“连戒指都没有就和女孩求婚啊?” 他愣住了,迅速拿起素描笔,刷刷地在画板上勾勒出了一枚戒指,一气呵成,栩栩如生。 他把画板里的戒指举到她面前,脸上是孩童般的真诚和天真:“这样可以吗?” 她说:“不可以哦,我只喜欢真的,闪闪发光的,超级贵的大钻戒。” 他那时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他为她画了一幅画,她坐在铁桥的栏杆边缘,身后是浓灰的云,深蓝的月光。 他说她太美了,可惜他连她十分之一的美都没画出来。 后来,两人沿着河畔走了很久,聊了很久的天。 他说他的梦想是当个自由自在的画家,可以画遍全世界。 后来,他只画她。 他说她的美难描难画,是世间仅有,如今独他所有,他好幸运。 他为了她,放弃了他那个走遍全世界,画遍全世界的梦想,他答应回家继承家业,他和家里提出的条件是,和她结婚。 她说:“我怕你将来后悔。” 他那时候爱她爱得热烈,他说:“不会,晓晓,失去你我才会后悔。” 结婚那天。 “我好爱好爱你,可是我好怕你辜负我。”他很是患得患失,“一定不可以辜负我。” 她承诺:“不会。” 两人顺利成婚。 他每日沉在那一堆繁琐的公司事务里,一切全都要他学习着摸索着处理,没多久他就瘦了好多,黑眼圈都冒了出来,甚至还冒了几根白头发。 他白天穿着西装一副老成的模样去公司,晚上委屈巴巴地搂着她跟个孩子似的和她诉苦。 她静静地聆听,给他揪着冒出来的那几根白头发。 他的头贴在她的腹部,他委委屈屈地撒娇:“不可以辜负我,我真的好辛苦的。” 她无奈地哄他:“不会。” 她试图帮他,想去参与公司事务,却被他父母严防死守,让她做好陈家少奶奶就好,别的不需要她管。 渐渐地,他开始独当一面,变得成熟稳重,再没有了那股少年气,也没有了当初的张扬和热烈。 偶尔,他们也会出去旅游,他也会重新拿起画板,描绘沿途风景,但他画一张,撕一张。 “我好像画不出来了。” 他好像很难过,他抱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崩溃大哭。 她不停安慰他,他总算不哭了。 可是,因为这件事,她的心情也有些低落,她也会觉得负担。 两人宿在床边推开窗就是漫天云雾的酒店,他也察觉到她的不开心,他为了哄她,偷偷跑下床,対着沉睡的她画了一晚,在结着露水的清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他黑着眼圈,献宝似的递给她一幅画:“晓晓,你看,我把你画的多好看啊。” “你看啊。”他握住她的手,“至少,我还能画你。” “想到能画你一辈子。”他亲亲她的眼角,“我还是很开心。” “说的这么好听,等我老了丑了,你肯定就去画别人了。” “才不会画别人。”他说的这句话,郑重地像个承诺,“我以后只画你。” 他的身后是云山雾海,他的眉眼温柔,如云如雾,独属于她。 她就在这云山雾海间轻轻搂住他,她的脸贴在他的左胸膛,她听见他的心为她而跳。 方雁为了梦想,离开了她,而张越,也为了梦想离开了她。 而陈序,为了她,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一意孤行、奋不顾身、无比执拗地爱着她。 那个时候的她,心底不是没有柔软触动。 可是,后来,他画了别人。 那个人,是夏春晓。 她这个半吊子,和他聊的那些关于画的东西,都是她从前为了嫁豪门在训练班勉强学的一些皮毛,她满脑子都是铜臭,哪里懂什么艺术,不像夏春晓,是豪门千金,这些艺术类的东西她自幼学习,于她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东西。 何况,夏春晓为了接近他,是费了好一番工夫,专门対他进行了研究,研究他的画,研究他的人,他的喜好,不过一场谈话,瞬间就被他引作知己。 两人接触渐渐多了起来。 整个圈子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而陈家的那些人也都状似安慰,实则嘲讽地劝她宽心。 她起初隐忍。 可有一次,他却捧着一副风景画跑到她面前,兴奋地要和她分享:“你看,我可以画了,我可以画了!我画出来了!” 那副风景画,正是夏春晓朋友圈里发过的同一片风景。 他兴奋地不行:“多亏了晓晓,要不是她,我都……” 她扯了扯唇:“晓晓叫的谁?” 他被她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我……” 他惶然无措地看着她冷酷的面容。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们只是知己!”他放下画,试图抱住她,“我爱的只有你,你要相信我。” 她说:“那你以后别和她来往。” 他没答应,坚持说他们只是知己,是她多想,她不该限制自己交友权力。 两人不欢而散。 她越想越气,干脆不理他,直接跑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他彻底慌了神,到处找她,终于找到她的时候,死死抱着她不放,生怕一放手她就跑了似的,他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好怕你不要我。” 他眼底青黑,显然这几晚都没睡好,他哭得像一只可怜的小兽,语无伦次:“晓晓,我再也不理她了,再也不理她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不可以不要我,不可以不理我,我真的好爱好爱你的,没有你我真的会疯掉的,没有你我真的会死掉的。” 即便在外人面前,他表现得成熟稳重,可在她面前,永远是很孩子气,会抱着她示弱撒娇哭鼻子。 她摸着他粗硬的头发,有些迷茫。 两人总算是和好了。 可她后来不许他再叫她晓晓,让他叫她前前。 她无法确定,他叫晓晓的时候,心里想的到底是夏春晓还是她。 可是后来没过多久,她就在他的画室发现了一副人像——是夏春晓。 这幅画,她昨天还没在画室看到。 她打开夏春晓的朋友圈,里面明晃晃地发了一幅画——我的知己,多谢你为我作画。 而日期就是今天。 画里的夏春晓勾着唇,紧紧盯着她,像是在嘲笑她。 她觉得地板特别冰冷,明明隔着鞋底,还是能感觉到彻骨的冷,那冷从脚底心穿行而上,直往她心里钻。 她没有提这件事,只是再也没去过陈序的画室,也再也不让他画她。 她开始刻意疏远陈序,为自己将来做打算,她和陈序结婚是按他父母要求签订了婚前协议的,她开始悄悄转移财产。 徐时归也是在这时重新介入了她的生活,这时候的徐时归已经高居华国首富,见他抛弃两人过往,有心交好,她本就是现实的性子,权衡利弊后,也慢慢抛却两人过往龃龉,开始和他往来。 徐时归対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事事帮衬,给了她不少各类有效的投资信息,甚至给了她名下的公司喂了不少项目吃。 开始她还以为他是対自己还有想法,可后来他都是端着一副対她别无所图的清正模样,恪守朋友界限,从不越界,她和他一起相处,他总能把握好那个度,他又好似特别了解她,她与他一起相处,总是很自在,两人越走越近,她也开始真心拿他当朋友看。 可是一次宴会,她醉酒昏睡,在自家宴会,她并没有什么戒心,可醒来身边竟是徐时归。 面前是抓奸在床的几近崩溃的陈序和冷眼旁观的夏春晓,甚至还有横眉冷対的陈序的父母,还有看好戏的许多眼睛。 这时她哪里还不明白,她是被设计了。 陈序冲过来和徐时归扭打在一块。 可从前拿惯了画笔的他哪里是徐时归这习惯了抡刀拿枪的人的対手,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 陈序母亲急忙去扶陈序,陈序还要去打徐时归,却被陈序父亲死死拦住。 陈序看向坐在床上呆呆地拥着被子的她,声嘶力竭:“你怎么可以辜负我?” 他崩溃大哭,神态癫狂:“你怎么可以辜负我?” 他翻来覆去地就是说着这句话,然后,他竟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竟直接昏厥了。 尽管她和徐时归两人这次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事已经成定局被抓奸当场,甚至还有不少她和徐时归婚内过往甚密的资料,她偷偷转移财产的事情也被扒了出来,还有一纸婚前协议,最终她被陈家净身出户。 离婚协议是由陈序父母送过来的,陈序没有出现,在陈序父母的运作下,她甚至没有亲自到民政局,就拿到了一纸由陈家送来的离婚证。 没过多久,她得知陈序和夏春晓结了婚。 她从陈家净身出户之后没多久,自己婚前成立的公司也被対付,她勉力支撑,却还是倒闭了,她别的投资也接连失败,债台高筑,她开始去求人,却一直吃闭门羹。 甚至连往常那些,连她结婚了都依旧往她跟前凑的那些男人,也全都消失不见。 她彻底走投无路。 第41章 不过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钱前前回过神,不再理会陈序。 可陈序不依不饶,像个黏糊虫,巴着她不放,她冷淡道:“离我远点。” 他倒是闭嘴了,却眼巴巴地盘膝坐在沙滩上守着她,就那么盯着她,跟狗狗盯着肉骨头似的,目光实在是无法忽视。 她戴好墨镜,转身回了酒店,他屁颠颠跟了上来,好在被前台拦住了。 她洗了个澡,吃了酒店送来的餐点,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钱前前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居然是徐时归。 她愣住:“你怎么来了?” 徐时归冷着一张脸,声音是藏不住的火气:“我要是再来晚一点,就得参加你婚礼了吧。” “……”刚才陈序和她求婚的事情,他怎么知道的,她眉毛皱起来,还没细想,就被他抓住后脖颈拎起,直接扔到了床铺上。 她推着宽厚的胸膛,有些欲拒还迎,这么些天了,她也有些想了。 徐时归却把她的推拒当了真,语调冷肃:“躲了我这么多天,还躲?” 她眨巴着眼,装傻:“什么?” “跟我装傻?”他的手还牢牢握着她的后脖颈,像是猛兽控制着猎物的死穴,“用完就想丢?” 钱前前支支吾吾。 徐时归冷漠道:“你想分手可以直说,不需要这样,我又不会纠缠。” 现在可不能分啊,她觉着许是自己做得太过了,她立刻搂着他脖子,轻声哄:“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你别不高兴了。” 看来以后都好好哄着他,免得跑掉了。 徐时归神情缓了缓。 钱前前松了口气,可真好哄。 接着又问:“为什么躲我,你还没说。” 钱前前用老借口:“真的是女人那档子事,你也不想浴血奋战吧。” 徐时归的脸又黑了:“说实话。” 这可是他非要问的,她老实交代:“谁让你技术太差了。” 钱前前感觉到握住她后脖颈的手瞬间变紧,她疼得叫了一声。 “明明是你要我说实话的,你看你,你怎么还生气了呢。” “……” 天旋地转,花样百出。 她咬着被子,眼泪汪汪:“你是不是偷偷找别人进修了。” “你以为我是你?”他哼笑一声。 “我可以吗?”她试试探探。 徐时归瞬间发了狠,还不忘威胁她:“你给我试试。” 她理解能力良好,明白他话里意思——试试就逝世。 翻来覆去好多回,枕头都被泪水浸湿。 之后徐时归帮她洗澡,给她喂食,关于售后服务这点,他一直做的不错,她还算满意。 “不错不错真不错,你的三千公里的外卖服务值得我打个五星好评。” 徐时归面无表情:“你再说一次试试。”居然说他是外卖。 —— 回国的班机上,又遇到了陈序,明显是追着她来的。 陈序视徐时归于无物:“晓晓,好巧啊。” 他巴巴地凑了过来。 徐时归忍耐地压了压要皱起的眉毛,明知故问:“前前,不介绍一下?” 他放下杂志,寻到她的手握了起来,十指相扣。 她硬着头皮:“这是陈序。” 又指向徐时归:“这是徐时归。” 见她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徐时归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分外用力,大有种她不好好介绍,就要捏碎她指骨的趋势。 她面无表情:“这是我男朋友。” 徐时归终于掀起嘴角。 陈序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甘示弱,语调酸溜溜:“你可千万别误会,晓晓和我没什么的,是我单方面喜欢她,她也没答应我的求婚,我们这次真的是偶遇,是凑巧,我是有事才回国,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 陈序这话说的语焉不详,他巴不得徐时归误会,好吵个架,然后赶紧给他腾位子。 钱前前看陈序一眼,这听着怎么这么茶呢,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面。 陈序压着强烈的嫉恨心理,朝徐时归伸出手:“徐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徐时归只顾捏着她的手玩,任由陈序的手尴尬在半空。 陈序收回手,摸了摸鼻子,不忘冲着徐时归阴阳怪气:“传闻徐先生为人亲和,彬彬有礼,看来传言果然不能尽信啊。” 陈序重逢钱前前之后,立刻找人调查了钱前前目前的状况,对于她的现任徐时归,当然也是好好调查了一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陈序不放过任何一个拉踩徐时归的机会:“晓晓,你说是吗?” 徐时归扯了扯唇角,语气毫无起伏:“对于要撬我墙角的人,我确实没办法大度。” 不把陈序直接埋在墙里,已经算是他大度了。 陈序看向钱前前,歪着头委屈道:“晓晓,我真的没想破坏你们的感情,你和徐先生好好解释一下,免得误会了你。” 徐时归微微一笑,不屑道:“仅凭你,不至于使我误会。” “你!“陈序到底沉不住气,装了一会老成就憋不住了。 钱前前懒得理他们的机锋,默默地戴上眼罩遮光,带上耳机听着音乐睡觉。 陈序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没了钱前前这个观众,只能悻悻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徐时归一直勾着的嘴角瞬间垂了下去,被觊觎所有物的滋味让他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可惜这个陈序是陈家的人,不好简单处理掉,否则…… 他烦躁地闭了闭眼。 —— 钱前前手揣在兜里,两手空空,轻轻松松地大步走在前面,徐时归拖着她的行李箱在后面跟着。 才进小区没多久,她就看见一只狗狗窝在花坛里,冻得瑟瑟发抖,有点可怜。 钱前前看了看自己的限量版围巾,果断地看向徐时归:“弯腰。” 徐时归老老实实地顺着她的话弯下腰,她踮起脚把他的围巾给扯了下来,冷风瞬间往他的脖子里灌了进去,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看了看她的红围巾,她还真是…… 钱前前捏着围巾,试试探探往前走,一边对那只小狗轻声说:“你不许咬我哦。” 小狗很警惕地支起身子,冲着钱前前一通龇牙咧嘴的乱吠。 钱前前吓得瑟缩了一下,真是好心没好报,她掉头就走,没走几步,又停了停,把围巾往徐时归手里一塞:“你去!” 徐时归捏着围巾:“你怎么不去?” “我怕它咬我。”她理直气壮。 “那你就不怕他咬我?”徐时归气笑了。 “我这是为你好,它要是咬了我,心疼的还不是你啊?”钱前前说。 徐时归默然一瞬,朝那只小狗走去,那只小狗也是欺软怕硬,瞬间夹着尾巴不敢动。 徐时归没什么耐心,随手一扔,把围巾扔在了那只小狗的身上。 钱前前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好奇地盯着这只小狗看了会,突然说:“这只狗长得好像你哦。” “你骂我?”徐时归长眸微眯,语调发凉。 钱前前急忙编:“这怎么是骂呢?我最喜欢就是狗了!狗狗多可爱多讨人喜欢呀。”哄男人可真累啊。 徐时归嘴角翘起:“是吗?” “是的是的,我发誓!”她点头如捣蒜。 他总算没说什么了,可是,隔天,他就把这只狗送给了她。 她干笑着:“怎么忽然想起送我狗?” 他挑眉:“昨天不是才说喜欢?” 她才不喜欢:“呵呵,谢谢啊。” 徐时归走了,留下来这只小狗。 或许是知道自己有家了,不像昨天那样凶,反而吐着舌头,讨好地用头贴贴她。 钱前前叉着腰看着它,这只小狗还臭臭的,她捏着自己的鼻子,想着该怎么处理。 没一会,那只狗随便找了个墙角拉屎,钱前前气得尖叫:“臭狗,你干嘛啊!” 她眼前一黑,脑子里忽然晃出一段画面,它到处拉屎,她到处捡屎。 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要照顾狗。 钱前前捏着鼻子把便便清理了,直接把这只狗无情地拎到外面丢掉,到时徐时归问起,就说它走丢了好了。 外面特别冷,冻得她直哆嗦,小狗也是一直哆嗦,钱前前犹豫片刻,把自己的限量版围巾扔给它,掉头就走。 走了没一会,那只小狗又追了上来,追在她身后,呜呜咽咽地叫唤着。 钱前前步子停了停,认命地掉头回去,把它捡了回去。 —— 似乎是怕被钱前前扔掉,那只狗贼粘人,无时无刻不贴着她。 她不耐烦:“走开走开。” 它又凑了过来。 她用脚把狗头搡开:“烦死了,臭狗,找你爹去!” “爹?”徐时归忽然出现,“你又骂我是狗?” “不是的,这怎么是骂,它就是我孩子,我是它娘,那你当然就是他爹了,这是我们这段恋爱的证明!是我们感情的结晶。” 徐时归捏了下她的脸:“我没兴趣做狗的爹。”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 —— 整天臭狗臭狗的叫也不是一回事,钱前前干脆给它取了徐时归的名字,他不在场就喊狗狗大名徐时归,在场就喊小名小乌龟。 “徐时归,别到处拉屎。” “徐时归,给我垫脚。” “徐时归,给我滚。” 钱前前只觉得身心舒适。 直到被发现她用他名字喊狗子。 徐时归冷着脸:“你什么意思,对我很有意见?” 钱前前立刻很不要脸地甜言蜜语一通:“不是,我是太想你了,你又忙,整天不在我身边,我就想着把它当成你,就好像你一直在我身边一样。” 徐时归这顿时间确实很忙碌,就连周六日都不得空闲。 徐时归哼笑一声。 接着,他说道:“我明天休息陪你。” “啊?”她瞬间愁眉苦脸。 “嗯?”徐时归眼睛危险地眯起。 钱前前立刻补救,维持着愁眉苦脸:“怎么才一天啊。” 徐时归的眉眼这才带了笑:“等忙完这段,我再好好陪你。” 钱前前努努嘴,并不期待。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她窝在沙发上,感觉手有点干巴,懒得走路,她瞄了眼正坐在她脚边看书的徐时归,脚从毛毯钻出来,踢了踢他的腰,很自然地使唤他:“去,把我护手霜拿过来。” 徐时归把书放下,很好脾气地起身:“在哪。” 钱前前描述了一下:“就在梳妆台摆着,要粉红色的玫瑰花香的那瓶。” 徐时归进了她的房间,翻找了一下,终于找到护手霜,正准备出去,邻近的置物架上一个东西闪着光。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是一对蓝宝石袖扣,被珍惜地保存在同一格位置,还用天鹅绒布垫着,保存得很好。 他呼吸变沉,面色阴鸷,捏起那枚袖扣看,袖扣背部刻着‘XY’的缩写。 徐时归不受控用力攥紧。 徐时归将东西放到钱前前面前,还未来得及质问她为何保留着旧情人的东西,她一把抢过,怒斥他:“你干嘛乱动我东西?”这能卖不少钱呢。 徐时归盯着她,她满心满眼都是她旧情人给他留下的物件。 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暴戾,想把这些东西连同她一起毁掉,毁的一干二净才好。 徐时归冷声命令:“扔掉。” 钱前前白了他一眼:“我才不扔。” 徐时归咬着牙根,攥住她的手,再次重申:“我让你扔掉。” 钱前前瞪了他一眼:“我就不!” 徐时归攥着她的手,直接将她扔到沙发上,她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她推开他要去捡:“你发什么神经啊!” 他目光如刀,像是要将她割碎,手上动作更重,像是要将她狠狠揉碎在沙发里:“是啊,我神经,我妨碍你睹物思人了是吧?” 钱前前卡壳了一下,一对弯眉皱起:“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已经全数被他的唇舌吞没。 疼痛袭来,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口腔,她怒极,奋起反击。 唇枪舌战好一阵,最终是咬人更狠更不留情的她获得了胜利。 她瞪着他的眼闪闪发亮。 他摸了摸她的唇,终于软了声音:“你听话。” 钱前前消极反抗,任他怎么折腾都不出声了,她凭什么听他的。 徐时归没法儿,只能不解恨地又嘬了一下她的唇。 本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隔日,徐时归就扔了一份文件给她:“签了。” 钱前前好奇地打开,居然是一份湎国的矿山转让合同,她瞠目结舌,现在这矿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啊,这里面不知道得转多少关系,他就这么随便的给她了? 钱前前咽了咽口水:“这个矿真给我了?”那她岂不是可以想要什么样珠宝就有什么样珠宝,甚至可以随意扔着宝石玩了! “立刻把许益给你的东西都扔掉。”徐时归提出条件,“这个矿就归你。” 话音才落,钱前前就毫不犹豫地签了字,她心情激荡,没忍住欢呼一声,猛地扑到他身上挂着,双手搂住他脖子,兴奋不已。 她现在真的是有矿的人了! 徐时归不意她会忽然扑到自己身上,险些没站稳,退了一步,稳稳托住她,唇角翘起。 —— 钱前前没想到她一直不搭理陈序,他竟然也能闹起来,他的电话早就被她拉黑了,是以,一个陌生电话进来的时候,钱前前还问了一声。 对面却是陈序,说着颠三倒四的话,明显是喝醉了,以死相逼,说如果她现在不去见他,他就要从河上跳下去。 钱前前有点恍惚,他在她面前,怎么还是这样幼稚啊。 不过,这与她无关。 她很快回过神,无情地挂断电话。 没多久,又一个陌生电话响起。 钱前前不耐:“别打来了,你要跳赶紧跳。” 那边停了停,一道女声传来,难掩焦急:“钱小姐,我是陈序的母亲,就当我求你,求你过来一趟好吗?” 即便是钱前前办事,可话里话外都还藏不住那点傲慢。 钱前前顿了顿,又回想前世,陈序的母亲并不是个好相处的婆婆,她在她手下受过很多委屈和难堪。 钱前前事不关己道:“为我要死要活的多了去了,我每个都要管,是想要累死我?”她才懒的出去。 说完,就要挂电话。 那边急急道:“一千万!” 钱前前正准备划掉手机的手顿住,没出声。 “五千万!我给你五千万!”那边哭了起来,“求你过来劝劝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钱前前一听到五千万,瞬间改了主意,出去一趟也不是不行:“等着。” 天冷,太阳并不猛烈,但钱前前还是撑了个遮阳伞出门。 到了河边,已经围了一圈的人,陈序趴在河中央的纵横交错的铁架子上,俊朗的面容赤红,身上的白衬衫沾着不少彩色颜料,他的长手长脚牢牢地扒着铁架子。 旁边的消防员们束手无策,陈序的位置实在是隔得太远,而且只要他们一上铁架,他就威胁要跳下去,然后往更远的地方爬,他又喝了酒,晃晃悠悠的,险些掉下去,水流又急,要是陈序掉下去,那就危险了。 救援人员划了小艇,在陈序底下焦急地晃荡,河水实在太急,小艇不停打着旋。 钱前前一到,周围的人群都好奇地看着她,她早有先见之明地带了墨镜挡脸,太丢撵了,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陈序一见到钱前前,双眼猛地一亮,就要往她这边凑,手一松差点儿掉下去。 陈序母亲惊呼一声:“你小心!” 陈序笑得傻兮兮:“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你不会不管我的!” 钱前前撑着遮阳伞,无情地戳破他的幻想:“你妈给了我五千万让我来。” 陈序一下子哭出了声:“我不信,我不信!” 钱前前看了看手表,有点不耐烦:“你还跳不跳,不跳我就先走了啊。” 陈序哇哇大哭,像个孩子一样闹着脾气:“我不许你走,我不许你走。” 陈序的母亲看她一眼,恨道:“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可是给了你五千万。” “五千万是我来的价格,可不包括不让他寻死,一个人要找死,是挡不住的,我可没空每分每秒看着他。”阳光变了方向,钱前前转了转伞,更好地遮住阳光。 “你居然想见死不救?”陈序母亲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最恶毒的女人。 钱前前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又不是她要他的命,他自己不要命,能怪她吗? 钱前前轻嗤一声,望着陈序:“我最后重复一遍,你还死不死,不死我就先走了。” “不是所有人都是你妈,都得哄着你。” “我没这么闲。” 陈序还是不下来,哭哭啼啼地趴在铁架子上看着她。 钱前前没有犹豫,掉头就走。 没走几步,她听见他大声呼喊:“晓晓,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们结婚了。”他的目光有些迷离,像是沉醉其中,“我真的觉得好幸福。” “可是这个梦太长,我全都记不太清楚了。” 说到这,他停了停,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开始落泪:“可是我们后来离婚了,你还死掉了,我最后也死掉了。” 人群熙攘,她停下步子,回过头望向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然后才说:“梦都是假的。” 像是劝他,又不太像,陈序读不懂她的眼神。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掉头就走。 陈序见她真要走,急忙从铁架子上往下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要去追她。 可很快一辆路边停着的车开了过来,停在她面前,她很快上了车,车转向,陈序看到了里面的人,是徐时归。 —— 徐时归瞥了眼在车后追着跑的人,嗤笑一声:“挺受欢迎啊,为你要死要活的人还挺多。” 钱前前大言不惭:“你现在才知道啊,你可捡着大便宜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徐时归不阴不阳地说:“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你还挺善良,还真来见他。” 钱前前也没瞒着:“他妈给我打了五千万。” 这话一出,徐时归就停了话,大拇指摩挲着方向盘好一会,难看的脸色这才雨过天晴,慢悠悠瞥她一眼:“还真是你的作风。” 钱前前斜睨他一眼,抱着胳膊看向前路。 他的车里还充斥着一股特别熟悉的香味,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香,闻起来很舒服很自在,像是长在她身上的香味似的。 她顺水拿起车载香水,没有显示牌子,很精致的一个水晶盒子。 “这什么牌子?” 他回答:“我亲手做的。” 她这是真的惊讶了:“你居然还会调制香水。” 这人还挺喜欢手作的啊。 很快到了地方,他停下车,凑近她,给她解安全带,顺势轻轻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很浅淡,却仿佛能上瘾,他的神色透露出一点满足。 她现在用的都是他给她准备的无香型沐浴露和洗发水,她也不喜欢喷香水,没有其他味道掺杂着,所以她身上的味道更明显,也更纯粹。 他派人翻遍了全球各大香水牌子,实在是找不到她身上的这种独有的香味。 他没找香水师傅定做,心底有些排斥她的香味从别人手里制出来,便亲自去学了,亲手制作了出来。 可惜这香味再像,也不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总是差了点感觉。 幸好,她属于他,独属于他,她的一切都独属于他。 钱前前下了车,率先往家里走,徐时归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打了个电话。 “他不是要跳河吗?”他讥诮地笑,“让他跳,让他好好地跳。” 他表情毫无起伏,语调却凉意森森:“小心着点,别真给人淹死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钱前前依旧是过着每天买买买的快活日子。 最近她的那部电影的投资收益已经都到手了,分红有大概28亿,难怪都往娱乐圈跑,一个项目就够顶的,之前的投资也都赚了不少,赚了快5亿,加上本金,有12亿左右。 她算了算,这些加上她之前的存款余额132亿,足足有172亿。 怎么说她也是百亿小富婆了,花钱就更没有节制,看中的高奢珠宝成套成套地买,都是几百万千万起步,她都只是随意戴着玩,戴了一次两次,就锁进保险箱。 看中了一套千平的复式海景别墅,随手就买了,按着她的想法改装,等装修好就可以搬进去了。 又换了世界限量款的车,每天在马路飞驰犹觉得不够,还买了私人飞机和航线飞着玩,她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考个飞行驾照,想想还是罢了,她无聊的时候就去海外那些国家到处转,还买了一座小岛,也随手买了,冠了自己的名字。 还注册一个投资公司玩,也是为了方便给系统的钱过个路子,管了几天她就懒得管了,请了职业经理人管理。 至于她的抖音和小红薯,也都交给了专门的团队打理,她才懒得费心思。 按她这么个花钱法,也就才花了42亿吧,还剩了130亿。 其实这些钱,光是吃利息都够她躺平一辈子了,但要维持她随心所欲,肆意挥霍的生活,还是不够的,再说了,谁又会嫌钱多呐。 这段时间,徐时归的系统值陆陆续续地在涨,一起也有十个点,他现在的净资产已经翻到了五百亿。 这样换算下来,足足又入账了五十亿,还得是徐时归啊。 她看了眼目前180亿的余额。 乐不思蜀的她也终于回想起她目前的短期工具人男友了。 两人都忙着各自的,钱前前是忙着玩,徐时归则是忙着争权夺利。 前段时间,徐时归直接和许老爷子表明了身份,也做了亲子鉴定,这件事情轰动了整个华国。 徐时归是许老爷子属意的集团继承人,但于依身后有整个于家的支持,也不是好对付的,徐时归和继母于依和许益的集团权力争夺战,最终由徐时归取得了胜利,于依彻底退出许氏集团的权利舞台,她由于精神问题,目前在京市精神病医院治疗。 至此,许氏集团被徐时归彻底掌控。 —— 钱前前拎着在路边随手买的几样小吃去找她的搞钱工具人徐时归。 这小吃她尝了几口,不大好吃,扔了也浪费,干脆拎回来给他吃,反正他糙得很,不挑食。 直通总裁办公室的电梯指纹已经都被清空了,也是,徐时归这样警惕,把许益身边人全部换走,能进总裁办公室的电梯的一堆人的指纹信息肯定是都被全部清理了。 钱前前只好去找前台,墨镜掉下来了一点,她推了推墨镜。 许是徐时归叮嘱过,前台没有多问,直接领着她上去。 这总裁办公室她来过不少次,但来见徐时归是第一次,之前她都是来找许益,她看着门口的招牌,颇觉物是人非。 她轻轻推开门,摘下戴着的大墨镜,往办公室看去。 听见开门声,徐时归头也不抬,有些不快:“怎么不敲门?” 没有人回答。 他有些奇怪地抬起头看去,却见一个小脑袋在门缝探出来盯着他看,然后不急不缓地敷衍式地敲了一下门,撇撇嘴:“行了吧?” “怎么是你?”徐时归愣了片刻,笑了起来,他好久没见到她了。 他迅速站起身来,快走几步,揉了揉她的脑袋,拉着她的手往里走,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小吃袋子:“还记得给我带吃的?” “嗯哼。”她在办公室左顾右盼,办公室的装潢倒是没什么太大变化,“当然咯,看我对你多好。” 徐时归细细一打量,就知道这些小吃是她吃剩下的,还特意给他带,说的可真好听。 秘书已经给他定好了饭,还没打开,钱前前干脆霸占了他的饭菜吃,大酒楼的饭菜还是比路边摊要好吃的多。 徐时归也没说什么,低头吃着她给带的小吃。 说实话,不太好吃,但他不是挑剔的人,能填饱肚子就行。 钱前前吃了一小半酒楼的饭菜,又吃不下了,习惯性地推到徐时归面前让他解决。 “又让我吃你剩下的。”徐时归随口抱怨了句,还是接过来吃。 钱前前理直气壮:“这是为了让你乖乖听我的话。” 徐时归挑眉:“?” 钱前前言之凿凿:“我们那老一辈的说法——吃谁的口水,就会听谁的话。” “谁让你不听我话,我这是为了让你听话点。” 徐时归哼笑一声,盯着她的唇看了会:“我吃的还不够多?” “……” 两人吃完饭,徐时归又继续忙,钱前前在沙发裹着毯子睡了一个下午,徐时归忙着事情,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她睡姿一如既往的差,短短一个下午,换了十几个睡觉姿势。 到了下班的点,她还在呼呼大睡,小脸睡得红扑扑,小嘴也是红艳艳的。 他盯了一会,缓缓凑近,亲了上去,被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一把推开,她声音有点黏黏糊糊的:“你干嘛啊!” “不给亲?”徐时归的呼吸在她鼻尖晃荡,弄得她鼻子痒痒的,他声音低哑,“不是想让我听你的话?” 她睡意终于没了,推开他,伸了个懒腰:“你下班了?” 他嗯一声,眸光还在她唇上打转。 “不加班?” “不加。”她在他这,他哪能专心办公。 钱前前张嘴还要说些什么,被他悉数堵了回去。 险些没擦枪走火。 进了电梯。 钱前前习惯性地伸手在电梯指纹处摁了摁,电梯提示——指纹错误。 忘记她之前录的指纹信息被清空了。 徐时归方才还春意盎然的脸瞬间如冬日凛冽,他目光勾着她的手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哪怕是她和许益的一点关联,都让他不适。 钱前前尴尬地后退一步:“你来。” 徐时归唇峰紧抿,在面板处按了几下,直接抓着她的手指印了上去,留下她的指纹信息。 这人的占有欲还真是…… 钱前前晃晃食指,缓解气氛:“这样下次我找你,就方便多了。” 徐时归脸色还是很难看,直接把她压到电梯上,对着她还红肿的唇发了狠,用力亲了下去。 她眼睛瞪大,这可是在电梯啊。 电梯飞速下行,她不停推着他,却被他牢牢禁锢着,他稍微用力,咬了咬她的下唇,直到那里留下他的咬痕。 徐时归给她整理好衣服,声音还有些哑:“三日后是集团五十周年庆,你陪我出席晚宴。” 两人虽然在一起一段时间了,但徐时归从来没有让她陪同出席过这些宴会,钱前前也是给这段恋情做好打算,低调再低调,利用完他就分道扬镳。 这忽然让她出席宴会,那可就是整个圈子都得知道两人在一起了,毕竟她可是和许益有过一段,在外人看来,这事看起来可没有那么光彩。 这徐时归是怎么想的。 钱前前瞄他一眼:“我还是不去了吧。” 暧昧过后,他的眼神还温软着,他指尖捏着她衬衫的最后一粒扣子,手指摩挲着扣子,磨磨蹭蹭不扣上,语气幽幽的:“不去?” 钱前前立刻察觉到徐时归生气了,还是很生气的那种,要是不处理好,现在他就得和她分手。 这可不行。 钱前前很识时务:“去去去。” 徐时归这才轻轻嗯一声,这才帮她把最后一个扣子系好。 恰好电梯门开了,他的手才慢悠悠地从她领口移开。 两人出了独立电梯,并肩而行。 下班时间,人很多,不少人恭敬地冲着徐时归打招呼, 目光却悄然落在他身边的钱前前身上。 由于是冬天,阴沉沉几乎没太阳,她也没有如夏日一般全副武装地穿着防晒套装,只是戴着一副大墨镜而已。 集团不少员工都认出了她,也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徐时归的唇色有些红,和她的口红颜色很相似,她的唇更是红肿,有着明显的咬痕。 这些员工不由神情复杂。 有人盯着她,神情惊异:“这不是之前……” 那人被徐时归扫了一眼,很快意识到什么,立刻低头闭了嘴。 钱前前也不奇怪他们的反应,毕竟她之前是许益女友,现在又是徐时归女友,而徐时归的身份已经曝光,和两兄弟都有过恋情……这些人难免多想。 很快就有花边新闻就报道了两人关系。 连夜上了热搜【许氏集团两兄弟都是她的裙下臣】 这对集团,对许家来说,都是一大丑闻! 许老爷子立刻打电话质问徐时归,集团不少董事也对此有意见,接连给徐时归打电话。 许老爷子要求徐时归立刻澄清:“我不管你们之间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以后你们之间都必须得是假的,对外你也得说是假的。” 这是让徐时归分手的意思。 —— 之前豪门圈子里的微信聊天群‘京都豪门吃瓜群’,她虽然大号和几个小号都被踢出去了,但她还有小号在里面卧底,她不时还会在里面偷听八卦。 而现在,里面都在讨论她的八卦,骂她贱货不要脸之类。 发言极其恶臭。 钱前前怒了:[有种当老娘面说。] 有人很快反应过来她身份:[这是钱前前小号吧?她怎么混进来的,之前不是把她踢出去了。] [你又能怎么样,还是说,你指望着徐时归帮你出气?] [怎么可能啊,徐时归肯定就是玩玩她,不然怎么会从来没带她出席过正式场合,也没人听他提起过。] [不就是个玩物,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笑死,跟她废话什么,直接把她踢出去。] 钱前前还要打字回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踢出群了。 第42章 没关系,她快速切换了另一个微信号。 不就是小号吗,她有的是! 敢骂她,看她不整死他们,她一个搞投资的,深知各路小道消息都有可能起到关键作用,自然和这行的人联系密切,她直接联系经常合作的公司,打了钱过去,不过几分钟时间,这个公司就很快把这些骂她的人的各种豪门密辛都全部发给了她。 这小号没有绑定身份,方便她操作。 钱前前拿着这个小号@这些人,一一骂回去。 [这钱前前还真是会勾引男人哦,勾引完弟弟不说,还去勾引哥哥,一个也不落下。] ——[关于勾引男人……谁能比你有经验啊。] 这女的是末流豪门私生女,表面讨好名媛太太,转头就去勾引她们的老公男友,微信内容简直不忍直视,那些图文都特别精彩,需要打马赛克的程度,哪有平时装出来的高贵名媛样。 [你别说,我还真想和钱前前取取经,捞女就是捞女,手段够厉害啊,还有她那张脸,也不知道她是去哪个整容医院整的,好羡慕,可惜我怕疼。] ——[就你这幅丑恶的嘴脸,就算是去西天取回来的经都没用,建议先整容吧,哦,差点忘了,你都不知道整过多少回了,还是你装天然脸装久了,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接着,钱前前甩出一堆这个人整容前的丑照。 [还手段厉害,我看钱前前是床上功夫厉害吧,说的我都有点心痒了,也不知道多少钱能把她搞定,这拜金女不就是认钱嘛。] ——[一个破落暴发户装什么豪门贵族啊,还有,你家都要破产了你不知道吗,欠一屁股债你几辈子都还不完,还想拿钱砸人,你有钱吗你?] 钱前前直接甩出一大沓资料发群里,各种客户高利贷银行的追债信息都有。 [还真是贱啊,不过像她这样的女人多得是,和兄弟俩一起玩的也不是没有,我倒是不介意接盘,不知道徐时归玩腻之后能不能给我,我那方面可行了,肯定能满足她。] ——[不是,你自己身体的情况你不清楚吗,没道理的啊,你这都去医院男科检查多少回了啊。] 钱前前把这人去医院检查男科的检查报告单都发到了群里。 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快速地发完这些,钱前前的这个小号干脆利落地直接退群,让那些人连找她对骂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憋着。 然后继续用另一个小号在群里潜水看热闹。 那个‘私生女’被一堆名媛太太围攻,拼命解释,却没有人信,得罪这么些人,这人别想在圈里混下去了。 ‘绿茶女’快气疯了,拼命否认那张丑照不是她,说自己是纯天然,没整过,可惜没人信。 ‘破产男’家里拼命隐瞒着这个消息,一旦怕被知道后,公司立刻就撑不下去,会彻底破产。 他急着拼命否认,说自己家公司运行一切正常。 而那个‘行男’自尊心受挫,试图证明自己那方面很正常,却被围观看热闹的前女友给锤了,他恼羞成怒地退群。 钱前前一边看热闹,一边使唤刘察帮她那个小号扫尾,不留下一点痕迹,刘察也没多问,按她要求直接处理了那个小号。 就算这些人怀疑是她的小号,她也不会承认,反正查不出来,这些人就算气不过,想给她惹点官非,也做不到。 也不知道今晚因为她的这波操作会令多少人睡不着觉啊,她乐呵呵地敷了个睡眠面膜,然后美滋滋地睡觉去了。 —— 许氏集团五十周年庆典晚宴。 邀请了不少社会名流还有不少当红明星出席。 徐时归的车才停在宴会厅门口。 一群记者瞬间蜂拥而至,堵在车边。 徐时归率先下车,他穿着白色缎面西装,带了无框眼镜,领带是樱桃红色,他身高腿长,有着好皮相,才下车,就引起一阵惊艳于他皮相的低呼声。 徐时归推了推眼镜,朝着车内伸出手。 柔若柳枝的几根白嫩的手指轻轻搭在他宽大的掌心,接着是细带高跟鞋缠绕着的一只玉足从车里探出来,细细的鞋跟踩在了红毯上。 樱桃红的珠光缎面礼服裙,樱桃红的缎面披帛,头顶着一个纯金的小皇冠,尽管这套装扮极尽艳丽隆重,却还是输给了她霸道嚣张的美貌。 她露面那刹,群星失色。 场面静了片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攥住了。 有记者率先回过神:“请问钱小姐是您女友吗?” 徐时归扫了眼镜头:“现在不是女友了。” 话音一落,立刻有低低的嗤笑声,有人轻佻嘲弄的目光落在钱前前身上。 原来是要拉她过来澄清啊,钱前前立刻很懂事地和他拉开距离。 记者立刻抓住字眼:“现在不是,那就是以前是了?” 徐时归神情温柔,紧紧握住她的手,字铿句锵:“现在是未婚妻。” 全场哗然。 钱前前这个当事人也很震惊,她樱唇微张,愣愣地看着徐时归,这人太不要脸了吧,她什么时候要嫁给他了。 徐时归抓着她的手,捏着她的手指戴上一枚巨大的钻石戒指。 钱前前盯着钻石看,这大冰糖可真大啊,十五克拉的全美方钻,得值老鼻钱了吧! 她的注意力瞬间被这闪闪发亮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徐时归拉着她就要走。 记者不死心地继续追问:“可是据我所知,钱小姐之前是您弟弟许益的女友……” 徐时归猛地扭头,看向镜头后的记者,眼镜的玻璃片仿佛都无法隔绝他眼神的冷硬,仿佛要将相机镜头击碎:“我说过了,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记者硬生生被他的目光给逼退一步。 徐时归拉着她的手,大步流星地进了宴会厅。 许老爷子身体不好,并没出席庆典,许氏集团员工无一缺席,两人在众目睽睽下携手同行。 接下来,钱前前切切实实地体会了一把众星捧月,这些集团员工不愧是百里挑一的人才,连巴结讨好都显得十分高级。 有点想挖墙脚了,养一群专门给她拍马屁的员工,也是很身心愉悦啊。 宴会结束。 两人才在车后座坐下,徐时归的手机就有电话就打了过来,钱前前扫了一眼,是许老爷子。 徐时归慢悠悠地接了电话。 她听不太清楚许老爷子那边说了什么,隐隐约约听到了她的名字。 徐时归笑容更深:“是吗?” 然后,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钱前前并不意外,许老爷子对徐时归尚有几分亲情,但徐时归对许老爷子没有感情,从头到尾只是利用,现在权柄在握,自然不会对许老爷子有多少恭敬。 钱前前抱臂,斜他一眼:“我什么时候答应嫁你了?” 甚至连求婚都没有,直接通知她。当然,就算他求婚,她也不会答应就是了,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没有拂他面子,现在,她可是要说清楚的。 徐时归捏着她戴着大钻戒的手玩,不紧不慢地说:“早晚的事。” 钱前前抽回手,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 奢华的包厢内灯光昏暗,麻将桌和牌桌都各围拢了一圈人,局势正热火朝天,沙发上也懒懒散散地倒了几个人,烟酒满桌,美人环绕,乌烟瘴气。 有人帮着推开包厢门,徐时归站门口扫了一圈,包厢瞬间静了下来,除了刘察,一群人全都规规矩矩都站了起来:“徐哥。” 有人急忙迎了上去,领着徐时归往里走,刘察咬着烟,懒懒靠在沙发,丢出一张牌:“稀客啊,今天不陪嫂子?” 徐时归横他一眼,在他身边坐下。 底下人都会察言观色,看徐时归像是心情不错,很快有人起哄:“什么时候带嫂子来见我们?” 徐时归接过旁人递来的酒,饮了口,没说话。 刘察瞪发话的人一眼:“多大的脸啊,让嫂子来见你们。” 发话的人笑嘻嘻地打嘴:“瞧我,是该我们去拜见嫂子才是。” 徐时归有了笑模样,轻轻摇头:“你们可别去烦她。” 徐时归轻轻嗅了口烟身,却没放嘴里,只是转着香烟玩。 有人看半天了:“徐哥,你这是……” 很快有人笑道:“我看嫂子管着徐哥不给抽吧?” “她倒不管我这个。”细长的黑色香烟在徐时归修长的手指间翻飞。 刘察翻了个白眼:“她不管,那你老忍着干嘛?” “啧。”徐时归泛起笑意,“她是不管,但她会不给亲。” 刘察无语:“大哥,你能考虑我这单身狗的感受吗,别整天给我塞狗粮。” 徐时归失笑:“我有吗?” 一群人起哄着闹笑。 “行了,我还不知道嘛,嫂子肯定又是出国玩去了嘛,没几天能回得来才怪,你就抽呗,忍着干嘛。” 徐时归还是没抽,随手把香烟夹在耳后,也拿了一手牌玩。 玩了几盘,有服务生送酒水进来。 “这会所服务生质量提高了啊。”有人笑了声,上下扫了眼服务生,调笑道,“在这做服务生可惜了,要不要跟我啊。” 服务生哭腔明显:“你别太过分了。” 这声音有点熟悉。 徐时归捏着牌,迅速抬起头来。 居然是夏春晓。 夏春晓穿着服务生的黑色制服,黑色丝袜,踩着黑色细高跟鞋,妆容很淡,一脸倔强。 察觉到徐时归的目光,夏春晓粉面微红,瞬间落下泪来,一声“徐先生”喊得千回百转,尽是说不出的委屈。 出言调笑的那人撇撇嘴:“扫兴,又没怎么你,哭什么哭。”一进来那眼珠子就勾勾缠缠往他徐哥身上放,送个酒水半天都不出去,在这装什么装,不就是看不上他,看上他徐哥了,真当他看不出来啊。 徐时归扫了那人一眼。 那人瞬间闭嘴不说话了。 徐时归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夏春晓红着眼:“你也知道我们家快要破产了……” 徐时归玩着手里的卡牌,目光落到夏春晓红着的眼睛上:“我说过,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帮忙。” 他曾经给过夏春晓一大笔钱,可夏春晓拒收,他也就没管了,谁知道会在这里见到她。 夏春晓当然记得。 她就是打听到徐时归经常会过来他名下的这个会所,所以才故意来这打工的。 但她没那么傻,若是主动求上门去,那才是落了下乘,男人都有救世扶弱的心理,她越是宁愿靠自己,也不求他,再偶然以可怜无助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却偏偏不开口示弱求助,这才能更惹他怜惜。 夏春晓转了个话头,对着徐时归深深鞠了一个躬:“一直没来得及当面感谢你,要不是你一直帮我们集团,如果不是你帮忙,我们家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从前徐时归还只是个总助,谁知道他就这样翻身成为许氏集团的主人了呢。 她得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好让他全力帮助夏氏,让夏氏集团翻身。 何况,圈子里不少人盯着徐时归这个横空出世的优质股,若是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太太,哪怕夏氏集团救不回来,她就算不是夏大小姐了,也还会是人人羡慕的徐太太。 刘察自然也知道这位夏小姐什么来路,她就是徐哥珍藏的那本书的主人,也算是救过徐哥一命。 刘察的目光在夏春晓手上看似款式简单的手链转了一圈,这手链的牌子他有些印象,身边的女人撒娇让他买过这个牌子,随随便便都要几十万,把这卖了,不比她在这上一辈子班强。 刘察问:“夏小姐可是高材生,随便找个好点的工作不难吧。” 夏春晓看了刘察一眼,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手腕微动,长长的手袖遮住了手链,飞快解释:“我是财会专业的,我家这情况,哪个公司敢用我。” 徐时归沉吟片刻,修长的手指敲着大理石桌面:“把这工作辞了吧,明天去许氏集团上班。” 夏春晓感激道:“真的吗,谢……”这可是接近他的好机会。 她没有继承家业的权利,自小学的于争夺家业无益的艺术,连股份也少得可怜,就连选专业她想选商业管理,都被父亲打回,折中选了财会专业,她吊着好几个豪门公子,想的就是找个好控制的,说不定能借此夺权,可集团岌岌可危,她不得不一次次转移目标,徐时归虽然难以掌控,但已是她最好的选择,先把家业救回来,再谈其他吧。 刘察连忙出声:“徐哥,这不太好吧,嫂子要是去你公司看到她,岂不是……当初许益那事情,嫂子可是和她闹得挺难看的。”他特意加重‘嫂子’这个词语。 钱前前虽然贪财了点,好歹没什么坏心眼,而这女的就不像个好人。 何况,徐哥能和钱前前在一起,他出了不少力,这些日子相处,早就真把钱前前当嫂子了,这女的无端端冲出来就想来搞破坏他们家。 听了刘察的话,徐时归沉默了一会。 夏春晓强忍许久的眼泪这才扑簌簌落下:“还是算了吧,前前她对我有成见,她的性子……她肯定会生气的。” 刘察把手里的牌一扔,抱臂看着夏春晓,他怎么就那么看不惯这夏春晓呢。 刘察挑眉:“是啊,徐哥,嫂子肯定会生气的。” 夏春晓擦了擦眼泪,一脸口是心非:“没关系的,这个工作也挺好的,同事们都对我挺好的。” 虽然夏春晓这么说,徐时归却知道在这里上班的服务生有时也会遇到一些难缠的客人,并不是个好去处。 刘察:“徐哥……” 徐时归揉了揉太阳穴:“行了。” 徐时归看向夏春晓:“明天准时来公司报道。” “谢谢你。”夏春晓眼中犹带泪光,含笑带泪,实在是个美人。 夏春晓转身出去了。 包厢内的人心思各异,出言调笑夏春晓的那人有些紧张,徐哥对这女的态度不一般啊,他急忙开口:“徐哥,我刚才就是和她开个玩笑,没有别的意思。” 徐时归没作声,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刘察顺势瞄了眼,是朋友圈的界面,没看清楚是谁的朋友圈,徐时归已经摁灭了屏幕,警告地看了刘察一眼。 那人见徐时归不做声,也不敢开口了,讪讪地拢了桌上的牌重新发,牌桌上气氛有些冷。 徐时归看了眼时间,拎了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走了,你们玩。” 徐时归一走,牌桌就重新热闹起来。 那人洗着牌,烦躁不已:“你说徐哥这是啥意思啊?” “谁知道呢?”另一人摸着牌,笑道,“看这架势,没准未来也是我们嫂子呢。” “还真有可能,你看徐哥这态度,这女的……也不是简单人物。” “是啊,得罪了未来嫂子,你可惨了。” 那人急了:“这不能吧!”心里盘算着得去道个歉求个和什么的,万一以后真的成了,他岂不是得被针对。 刘察听不下去了,没好气:“瞎编排什么呢!老子就钱前前这一个嫂子!” 一群人悻悻然,转移了话题。 刘察想想还是放心不下,扔了一手牌追了出去。 外面夜风冷的很。 徐时归有些纳罕刘察也这么快就走:“你怎么不多玩一会。” 刘察嘻嘻笑了声:“喝多了酒,不太舒服,我早点回去睡觉……徐哥,我坐你车走呗。” “不会叫代驾?”徐时归推来推眼镜,“当我是你司机?” “哎呀,这话说的,刚买的车别人开我不放心!”当然不是,刘察是怕叫代驾的代价太大,怕代价是他辛辛苦苦维护的家,他是防着那女人呢! 刘察跟在徐时归身后警惕地左顾右盼。 徐时归斜睨他一眼:“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刘察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我哪有!” 话音才落,就见夏春晓站在会所门口,她衣着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见到徐时归就是两眼一亮:“徐先生。” 徐时归停了步子:“什么事?” 夏春晓摇摇头:“我等车。” 徐时归看了眼天色,已经是凌晨,他开口:“我送你吧。” 第43章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太晚了,你一个女孩不安全。” 夏春晓眉眼弯弯,笑得温柔无害:“那就麻烦你了。” “那我取消一下订单。”说完,她拿出手机随意点了几下,假装取消订单。 刘察抱臂看着夏春晓,脸色难看。 徐时归去开了车出来,夏春晓看了眼后座和副驾驶,手停在了副驾驶的门把手上,才将门打开。 站在一旁的刘察就一屁股挤开夏春晓,钻了进去。 “徐哥,我喝酒了不能开车,我坐你车回去。”他稳坐副驾驶,任何人都别想拆他家。 刘察可以叫代驾,但他就是不叫。 夏春晓轻轻咬了咬唇,佯做无事地坐在后座上。 徐时归车里的香水味特别熟悉。 夏春晓有点恍神,但记不起哪里闻过。 京市的冬天又冷又干燥,她从包里拿出润唇膏涂了涂嘴唇。 夏春晓记起了这个味道——是钱前前。 她和钱前前同宿舍几年,自然闻出来了这是钱前前的身上的自带的特殊的香气。 这味道充斥鼻腔,无孔不入,仿佛钱前前就在这里一样。 钱前前总是这样,总是这样碍她的事。 这味道可真讨厌,就这么惦记着吗,连车载香水都要和钱前前的体香一致,看来事情会有点棘手,等到时候……她一定要把徐时归的这款车载香水也给换掉。 她掐紧了包包的绳带,手里的润唇膏错开包包,轻轻落在了后车座上,她手自然落下,将润唇膏往座椅缝隙里推了推。 由于刘察也在,夏春晓并没有和徐时归有什么过多的交流,好像真的只是来搭个便车一样,安静地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 夏家的独栋别墅已经抵押,夏家人现在换了个普通的小区住着。 到了小区门口,夏春晓温温柔柔地道了声谢,就要下车。 “夏小姐,你的唇膏掉了。”刘察一副‘我已经看穿你’的表情,扫了眼车后座。 夏春晓才擦了润唇膏的唇还很水润,她轻轻咬了咬唇:“谢谢。” 刘察抱着胳膊冷笑了一声。 她眼眸微微眯起,若无其事地将润唇膏拿走,下了车,又绕到徐时归驾驶位旁边,弯下腰,敲开车窗,凑到徐时归跟前,语气是难以言喻的娇柔:“你……你路上小心一些啊。” 徐时归“嗯”一声。 徐时归关上车窗,车窗关到一半,夏春晓冲他摆摆手,欢欢喜喜道:“那……明天见啊。” 徐时归点点头,车窗彻底关上,他打着方向盘驶离。 刘察快气成河豚了,不忿道:“徐哥,我现在真的很想知道,你心里装的到底是夏小姐还是钱小姐呢?” 徐时归沉声:“刘察!” 刘察哼一声:“算我多管闲事。” 刘察有些苦恼,这女的明天就要去许氏集团了,他不可能时时看着啊,他拿出手机翻看钱前前的朋友圈,她又更新了,发的是她在滑雪的视频。 他得想个办法提醒钱前前才是,免得她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被偷家了都不知道。 次日,夏春晓到许氏集团报道。 面见人事经理的时候,夏春晓很懂得利用语言艺术,半点不提别的,只是语焉不详地将自己和徐时归的关系描述地扑朔迷离。 由于夏春晓是空降,徐时归又没有明确地表态给夏春晓安排什么职位,只是让人事经理看着安排。 人事经理在好几个公司工作过,这些人情世故他当然明白,这样的事情他也处理过几次,当事人都不会说的很清楚,只能下面的人去揣摩。 无端端空降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夏家和徐家又不是什么亲戚,再来,徐总一直出力帮着夏氏集团的事情,在公司也不是什么秘密,何况,她敢这样暗示,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想来徐总是要找个理由安排她在身边就近看着的,至于那位未婚妻钱小姐……这些有钱人一贯玩的花,家里有的吃,也不耽误外面吃野餐。 人事经理很快给夏春晓安排了总裁秘书的职位,因为专业不对口,还特地问夏春晓是否满意。 夏春晓微笑:“我很高兴能在徐总身边做事,真是麻烦你了,改天请您吃饭。” 人事经理也微笑:“您客气了。”自然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是满意被安排在徐总身边,说改天请他吃饭是托词,是夸他会做事,记下他这份情了。 两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人事经理犹不放心,专门和徐时归说了这件事邀功,徐时归正忙着,也就过了个耳朵,不过是个秘书而已,也没在意,只说你看着安排就好。 人事经理放下心来,自觉办事妥帖,亲自帮着夏春晓跳流程快速办了入职。 刘察得知此事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周,他简直要气坏了,这两人朝夕相处,日日相对,更别说这女的还贼心昭昭,以后不出事才怪了。 刘察气势汹汹:“你真不打算换秘书?” “为什么换?”徐时归不解问,“她很称职。” 刘察的一口气堵在胸口:“你是真不怕嫂子生气啊。” 徐时归摇摇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些无奈地笑了声:“她这人呀就是小孩脾气,过了就好了。” “算了,我真是懒得管了,你到时可别后悔。”刘察摊摊手,直接掉头走人。 话是这么说,刘察看到门口站着的夏春晓的时候,一股子火气就冒了出来。 夏春晓端着给徐时归亲自手磨冲泡的咖啡,对上刘察的目光,旋即微笑:“刘经理好。” 刘察捏紧手机,打开语音:“欸,嫂子,什么皇冠呀?”他没回应夏春晓,只是瞄了她一眼,一边和钱前前说着话,一边继续往外走。 夏春晓垂下眼睫,捏紧杯子手把,热腾腾咖啡液倒映出着晃动着她的冷冰冰的眼。 夏春晓轻轻敲了敲门:“徐总。” “进。” 夏春晓推开门,面前的男人正埋首处理公务。 夏春晓姿态袅娜,脚步轻盈,她将咖啡轻轻放下,陶瓷杯底和桌面接触的时候也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声调柔软,贴心提醒:“徐总,今天这款咖啡豆还不错,我刚手磨的,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现在还有点烫,您缓缓再喝。” 徐时归轻轻‘嗯’了一声。 夏春晓正欲说些什么,办公室门被一把推开,是刘察去而复返:“嫂子说你刚刚没接电话。” 徐时归低头看了眼手机:“不小心静音了。” 钱前前发微信和他说今天天气不好,航班不飞,她赶不回来,让他帮忙把皇冠拍下来,她会把钱转给他。 徐时归回复:[你我之间,不必分这么清楚。] 他记得这顶红宝石皇冠,钱前前家里有一本杂志,前段时间他注意到杂志的那一页被她特意折了起来,他这次会去拍卖会,本来就是为了给她拍下这顶皇冠的。 刘察瞄了夏春晓一眼,转身出去了。 徐时归将手机放回桌面,扫了眼还站在他旁边没走的夏春晓,轻声问:“还有什么事?” “徐总,我……”夏春晓犹犹豫豫,似乎是难以启齿,“我想……我求您帮个忙。” “没关系,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直说。”徐时归承诺,“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帮你的。” 乍然听到他的承诺,夏春晓有些恍神,她心跳微快。 夏春晓问:“你可以带我去拍卖会吗?” 才说完,夏春晓又连忙解释:“我现在已经没有入场资格,拍卖会没有给我发邀请。” 说着说着,她面色忧郁,笑容越发勉强:“我奶奶的遗物被我家里拿出来拍卖了,我想着……想着再看一眼也是好的。” 徐时归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应承了下来。 当晚,两人就一块去了拍卖会。 徐时归穿的是黑色的西装,夏春晓穿的是同色系的黑色长裙,她精心打扮过,小鸟依人地跟在徐时归身后入场,不少人迎上来和徐时归打招呼,发现徐时归身边换了人都有些惊讶。 有人看了眼两人的衣着,故意试探:“这位是您的?” 徐时归说:“秘书。” 见那几人的目光都往自己身上打量过来,夏春晓心下微动,眼神闪烁,羞红着脸,避开那几人打量的目光,声音轻柔,有种说不出的娇媚:“嗯,我是徐总的秘书。” 看着夏春晓的那副作态,那几人瞬间误会了,什么秘书,是情人吧。 原本夏春晓已经远离了这个圈子,但看着徐时归的面上,大家都立刻客气热情起来,谁也不会小瞧枕边风啊。 夏春晓有些恍惚,自从她家快破产,她有多久没有来过这样的场合,多久没有出现在这个圈子里,多久没有像这样得到全场的注视,还有他们这些人的和颜悦色了。 两人在一排中央坐下。 圈子里的人都认识两人,有人悄声议论:“徐时归的未婚妻不是钱前前吗,他带夏春晓来干嘛?” “该不会是换女人了吧。” “这夏春晓不是他弟弟前未婚妻吗,他就这么喜欢他弟弟女人啊。” “也不一定是换女人啊,男人么,身边有几个女人也不奇怪啊。” 这些话坐在最前方的两人自然是听不到的。 拍卖开始进行。 夏春晓根本无心看拍卖,看了一会,她就转过头,盯着他完美的侧颜,轻轻咬了咬唇。 察觉到夏春晓的目光,徐时归偏头看了夏春晓一眼,问:“哪样是你奶奶的遗物。” 夏春晓猝不及防和他的眼神对上,她欲言又止。 徐时归给了个询问的眼神:“我买给你。” 夏春晓连忙拒绝:“不用了,我看一眼就好。” 似乎是怕伤害到她的自尊心,他又补充道:“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反正我是你老板,你以后好好打工还我就是了。” 夏春晓仰着头看他,她的眼眶微微红了:“徐总,谢谢你。” “不必和我客气,若是有其他看中的,你也可以直接举牌子。” 夏春晓一直看着那些拍品,但她都没有举牌子。 直到那顶收藏级别的流光溢彩的红宝石皇冠出现。 拍卖员介绍着这顶红宝石的历史:“这顶名为‘你是我唯一的王后’的红宝石皇冠历史悠久,极具收藏价值,是二十世纪的一个小国的国王为心爱的王后专门打造的……” 夏春晓看了眼徐时归,快速地举起了牌子。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发现彼此都举了牌子。 徐时归皱了皱眉:“你……” 夏春晓飞快地放下牌子,慌乱地看了徐时归一眼,眼角有泪光,她垂下头去,不再看他。 徐时归的眉头还是紧紧皱着:“这是你奶奶的遗物?” “这皇冠你是要送给前前的吧,她戴起来肯定很好看。”夏春晓依旧垂着头,有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上,她轻轻道,“我没关系的,我看一眼就已经很满足了。” 最终是徐时归拍下了那顶红宝石皇冠。 拍卖会结束,徐时归却把这顶皇冠给了夏春晓。 徐时归说:“你收着吧。” 徐时归以为她曾在湎国边境河域救过他。 因为一张钱前前幼时的照片。 当时许益让徐时归帮她搬宿舍,不知怎的,钱前前的照片居然落在了她的行李上,当时徐时归死死捏着照片追问她这是不是她的照片。 相处之中,她总觉得徐时归非池中物,或许可以利用,看他这样在意这张照片,也不知怎的,她直接冒认了这张照片就是自己。 那时她和钱前前还没闹翻,钱前前曾经在学校宿舍和她说起过那段童年往事,她对徐时归说起这段往事,将女主角换成了自己。 流落在外的时候,她被跑船的收养,的确天南地北地去过,但她没有救过他,而她的养父也早就死了,那些年她也没有拍过照片。 钱前前还说过她只有这一张童年照,而这张童年照已经到了自己手上。 但如果万一钱前前和徐时归说起这段往事,她的谎言就会被戳穿,可是钱前前至今没和徐时归说起过,这说明连老天都在帮她。 没关系,假的久而久之,也会变成真的,她有的是耐心。 “不行,前前会不高兴的。”夏春晓定定神,故作姿态,连连推拒。 徐时归重复:“我让你收着。” 夏春晓无比珍惜地抱着那顶红宝石皇冠,满脸感动,泪水扑簌簌落:“谢谢你,徐总。” 徐时归和圈子里的那些二代太不一样了,他这样一个白手起家,能力卓绝的男人,才配的上她,家里出事,所有人都开始躲着她,奚落她,嘲讽她,可他对她,始终就没有变过,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给了她难以想象的依靠还有安全感。 她一定要得到他。 至于钱前前……她为什么总阻碍在自己面前呢,许益是,徐时归也是。 夏春晓的目光缓缓落在皇冠上,皇冠只有一个。 原本会是钱前前的,可现在,这皇冠已经是她的了,不是吗。 —— 钱前前哼着小曲从酒店浴室出来,那顶红宝石皇冠她可是想了很久了,前世那顶红宝石皇冠就曾流到她手里,是她的第一件收藏级别的首饰,是她出席各大宴会都最爱戴的珠宝,对她来说有很特殊的意义,可惜她后来净身出户没能带走。 这次得知这顶红宝石皇冠再次拍卖,她立刻就起了要重新收藏起来的心思。 钱前前摘掉干发帽,拿起吹风筒吹头发,一想到这顶红宝石皇冠,她的心情更是满足又愉快,她打开微信,找到‘夏春晓的小舔狗’,发了条语音微信:“拍卖会结束了吧,快点把我的皇冠拍给我看看。” 平时下班时间几乎秒回的徐时归,却半天都没有回复,她心里有些纳闷,看了眼时间,算算时差,那边应该已经十一点了,难道已经睡觉了。 不行,就算睡着了她也要吵醒他,她直接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徐时归的名字,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奇怪。 她头发都吹干了,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还是没接。 钱前前没再打,可能睡了吧。 到了次日,徐时归居然还是没有回她微信。 正要打电话给他,忽然有人@她看朋友圈,她好奇地打开这个人的朋友圈看。 这个人朋友圈的九张照片的主角都是夏春晓和徐时归。 第一张照片是夏春晓跟在徐时归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她红着脸仰望着徐时归。 第二张照片是两人并排坐着,夏春晓含情脉脉地侧头凝视徐时归的侧颜。 第三张照片是徐时归低着头和夏春晓说话,两人凑得很近,他垂着眼,神情看起来好像很温柔…… 钱前前注意到他们的背景是拍卖会场,她立刻切换小号,查看豪门八卦群里的消息,果然,里面的消息已经传疯了。 [如果只是一起去拍卖会而已,为什么他要送她五千万的皇冠啊,要是对这女人没心思,会随便送五千万的皇冠啊,那皇冠的寓意也不简单——你是我唯一的王后。] [送个五千万的皇冠算什么,这段时间要不是徐时归给夏春晓她家兜着底,几个几个项目喂着夏氏集团,夏家早就倒了。] [现在还把人安排进公司了,还是贴身秘书呢,夏春晓学的财会啊,这专业也不对口啊,怎么就是贴身秘书呢,是舍不得,要天天看着,想天□□夕相处吧。] [你们都不知道吧,钱前前最近有在打听这个皇冠,我看到他去拍卖会还以为是送给钱前前的,结果居然送给了夏春晓!] [这么说起来,夏春晓才是徐时归真爱吧,还以为钱前前真能当徐太太呢,看来啊,这夏春晓才会是徐太太吧。] 钱前前脸色越来越黑,她没有继续看群。 她打开夏春晓的朋友圈——夏春晓穿着黑色长裙,戴着那顶红宝石皇冠,微笑着看着镜头。 朋友圈内容——谢谢你,让我失而复得。 钱前前牢牢盯着那顶红宝石皇冠,眼睛都红了。 第44章 钱前前的眼睛是气红的。 居然敢动她皇冠。 她当即买了最快的一个航班飞回国,冲到了许氏集团。 到达许氏集团的时候正好快九点。 她扬着一张完美的建模脸,全程面无表情,穿着驼色风衣,踩着一双黑色骑士靴,大步流星,走路带风,行走间风衣下摆扬起,她的腿笔直修长,一手插着兜,一手拉着行李箱。 许氏集团的无数员工都对她行着注目礼。 谁不知道她是未来老板娘,可最近徐时归和空降秘书夏春晓的风言风语也在公司流传,而徐时归把钱前前想要的皇冠送给了夏春晓的事情,耳朵快的人也早就知道了。 看钱前前这幅气势汹汹的模样,肯定是来算账的。 众人目光紧紧跟随者钱前前,直到总裁的专属电梯门紧紧闭上。 不少人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悄声议论。 “美颜暴击,我不行了,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真容啊,华国颜巅名副其实啊。” “这么好看,之前为什么老是要戴口罩戴墨镜遮着啊。” “正宫娘娘驾到,二十一层那里可有热闹可看了。” 这些人的议论钱前前听不到,她打开了虚拟面板,之前她在外面玩,连这些主要角色的欲望值都关掉了,她先查看了夏春晓的面板。 【夏春晓的欲望——让你消失】 【欲望值+13】 【目前夏春晓对你的总欲望值为:100,剩余可开发欲望值:0】 【个人净资产值负1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支出负1300万元】 钱前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系统虚拟面板,感情她在国外到处玩的时候,这夏春晓又害她凭空损失了1300万。 她又打开徐时归的面板看。 【徐时归的欲望——希望你别生气】 【欲望值+10】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80,剩余可开发欲望值:20】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0亿元】 “……”钱前前本来是很生气的,不然也不会连行李都没放下就冲了过来,看见一百亿,她的火气稍微降了点。 但,这顶皇冠的账她还是要算的,狗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答应了帮她买的东西居然敢转头送给别人。 钱前前阔步前行,总裁办的人见她来势汹汹,都纷纷站起身来,欲言又止,目光都挪到了夏春晓身上。 夏春晓小小声:“前前……” 钱前前压根没理她,直接一脚踹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徐时归冷声:“谁?” 他的怒火在看到她的那瞬间就哑了:“你……你怎么来了?” 钱前前大步走到办公桌前,拖着的行李箱咕噜噜地划过地板。 她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撂,直接侧坐在了徐时归的办公桌上,一把揪住徐时归的领带,把他拉到跟前,她的目光咄咄逼人,开门见山:“我的皇冠呢?” 徐时归别开眼,没作声:“……” 钱前前挑眉:“听说你答应帮我拍的这个皇冠花了五千万,我已经把钱打给你了,五千一百万,多的一百万就当做给你的辛苦费。” 徐时归推了推滑下来的无框眼镜,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实话:“前前,这顶皇冠我已经给了别人,那是她奶奶的遗物,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的皇冠给别人了?”钱前前冷笑。 “前前……” “我懒得跟你废话。”钱前前拽着他的领带越发用力,徐时归身体受力越发前倾,两人几乎是鼻尖对鼻尖,她的目光分外犹如冷刀子,直直地戳进他的眼睛里,“把老娘皇冠还我。” 徐时归眼睫微颤,垂下眼睫,避开她的目光:“你这样喜新厌旧,就算得到这个皇冠也是和其他珠宝首饰一样放在架子上落灰而已。” “你说的有道理。”钱前前拽住他领带的手骤然松了,她拍了拍手,不怒反笑,“我明白了。” “我确实不该把那些珠宝都放在架子上落灰。” 徐时归见着钱前前的笑容,松了口气:“前前,我……” 钱前前抱臂微笑:“我最该放在架子上落灰的是你。” 徐时归不悦:“钱前前,你什么意思?” 她只是觉得和他虚以委蛇这么久,他答应她的事情都能瞬间反悔,而女主夏春晓什么都不做,他照样对她这个白月光死心塌地。 或许这个就是白月光的力量吧。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又有钱又有貌,活得逍遥自在,干嘛想不开还和他们这些主角们掺和这些狗血剧情啊。 说不定这辈子他就不用默默守护夏春晓,而是可以直接修成正果了呢,上辈子他为了夏春晓暗中设计她的事情她可还记着呢,这辈子看在他给她创收这么多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上辈子的事情,也不挤在他们之间打扰他们了,她真是善良又大度啊。 本来就打算分手,正好趁这个时机分了好了,没错,就算分手她也绝不愿意背锅当过错方,正好把错全都推到他身上,本来还想着怎么样冷战做作逼他主动提分手的,正好他把这个机会送上门来。 “没什么意思。”钱前前重新拉起行李箱,“我们就这样吧。” 徐时归猛然起身:“前前!” “别叫我前前。”钱前前还是微笑,“以后请叫我前女友。” 【徐时归的欲望——不想和你分手】 【欲望值+10】 【徐时归对你的总欲望值为:90,剩余可开发欲望值:10】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0亿元】 系统又是一百亿入账,徐时归还真是她最佳搞钱工具人,她目前存款得有280亿了。 至于剩下的百分之十,那就顺其自然吧,反正后期他的欲望值肯定还会有浮动,其他的她就坐等入账就好了。 徐时归面色依旧沉静,声音却紧绷着:“我不同意!” “我用得着你同意啊?”钱前前不屑道,“我这是在通知你。” “别赌气了。”他看着她无奈地说,“只是一个皇冠而已,我已经给你定了贵了几倍的皇冠,你肯定会喜欢的。” 钱前前懒得理他,她拉开办公室门出去了。 徐时归犹豫一瞬,到底没追出去,他等会还有个并购案要洽谈,再有,她脾气一贯不小,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至于分手,也肯定是她说的气话罢了,他也了解她,只有等她气消了才能听进去他的话。 他们咱在一起也一段时间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这样稳定,她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他们将来肯定是要结婚的。 她虽然爱钱,但实际也从没主动和他要过什么东西,这也说明她愿意和他在一起,一定是对他是不同的,不是因为钱,何况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明明都是很开心的。 而且这次她生这么大的气,肯定是误会了他和夏春晓之间的关系,是吃醋了。 想到这,他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她肯为他吃醋,这说明她心里真的有他。 到时他和她解释清楚关于夏春晓的事情就是了。 钱前前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外面总裁办员工的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夏春晓的目光尤其强烈。 钱前前照例无视她。 钱前前是真的不爽夏春晓,男人算个屁,夏春晓想要就拿去,可是要抢她的东西,她是真的不爽。 刚刚办公室的大声争执,总裁办这里都能隐隐约约听到,夏春晓没忍住勾起唇角,她整理了一下妆容,抱起并购案的文件,进了总裁办公室。 夏春晓放下文件,关心道:“徐总,您和前前没事吧?” 徐时归扫她一眼,没作声。 夏春晓怯生生地:“你们刚刚吵架是因为我奶奶的遗物吗?” “她好像很生气,不然我……我把它还给前前吧。” 徐时归:“不用。” “可是让你们吵架就不好了,前前从前她就是这样,只要她想要的,没有得到,就会发脾气,虽然她得到了也不珍惜……可是我不想让你不开心……”她声音慢慢低下来,似乎是察觉自己失言,“我还是把皇冠还给她吧。” 徐时归打开文件,神情冷淡:“不必,既然是你奶奶的遗物,你好好收藏起来就是。” 自来恩情最是难断,他是一丁点也不想欠夏春晓的。 现在把夏春晓奶奶的遗物给她,他也算是彻底了断这个恩情了,他再也不欠她,彻底两清。 夏春晓满脸感激:“谢谢徐总。” 夏春晓心跳如擂鼓,他竟然……他竟然真的要送给她吗,她以为钱前前来了这一遭,她就得将皇冠归还。这是不是说明,她在他心里比钱前前更重要,他心里……他心里有她。 她背转身,嘴角就噙了笑,春风得意地回了总裁办。 总裁办的人都是人精,一见夏春晓神态,就琢磨出了风向,虽不齿她的行径,却还是都亲亲热热地都凑了上去,总裁和钱前前分手了,那看这情形夏春晓转正不就是早晚的事情,要知道总裁对这夏春晓好像可不一般呀。 这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席卷整个公司,又席卷了整个豪门圈,甚至于全网。 等徐时归洽谈完并购案的时候,在刘察连连追问下,他才发现自己和钱前前分手的消息居然已经上了热搜。 他很快把这个热搜压了下去,他看见这个消息就觉得不快,他冷静地回答刘察:“只是闹了点小矛盾而已。”怎么就传成分手了。 他也终于知道公司和圈子里到底是怎么议论他和夏春晓的,这些桃色传言让他十分不快,光是听着自己的名字和夏春晓放在一起他心里就觉得膈应不舒服。 他放了话出去,传言这才慢慢平息。 徐时归花了两个亿,又费了不少人情,终于从一个收藏家手里收到了一个十九世纪的绿宝石皇冠。 徐时归伸手触摸皇冠顶部的晶莹剔透的绿宝石,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看到这个,她肯定就不生气了吧。 —— 钱前前觉得既然都分手了,钱前前也不想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多烦人呢。 她名下现在有好几座豪宅,最豪华的那座刚装修好,肯定不能住人,她随便挑了个精装修的准备住过去,找了家政公司先帮她打扫好,至于这里的东西她预约了搬家公司,明天全部都一起搬过去。 整理贵重物品的时候,她发现徐时归有不少东西都放在她这里。 真是太占她的地方了。 跟他这个人一样碍事,终于可以一起扔出去了。 钱前前只觉得神清气爽,她哼着小曲儿,拿了个大号的塑料袋,把他的东西全都一股脑都塞了进去。 他送的那只小狗在她脚边乱转。 钱前前犹豫一瞬,还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她怕他到时借着狗纠缠她,她把狗狗拴在了他的家门口,把它放在狗窝里,给它留了口粮和水,它哀哀地冲她连连叫唤,似乎是明白她不要它了。 钱前前本来就不喜欢狗,何况这只狗还和徐时归有关,这只狗大多时候都是请的保姆在照顾,她虽然养了一段时间,还是没什么感情,她最后看了它一眼,直接走了。 次日,她就搬进了新的别墅。 徐时归给钱前前发消息,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删除好友。 她这次竟生那么大的气吗。 他心里隐隐不安。 加快了车速回到家,只看到门口一片狼藉,他的东西全都被钱前前给扔了出来,那条他给她的小狗裹着浅蓝色的厚厚的羽绒服,被栓在他门边,见他们来了,立刻从狗窝里跑出来,哀哀地叫唤了几声。 刘察不由咂舌,凑上前半蹲下身,一边揉着小狗的脑袋,一边同情地看向徐时归:“徐哥,它好像和你一样被抛弃了欸。” 徐时归低头看了看那条可怜巴巴的小狗,他敲了敲钱前前的门:“前前,我们谈谈。” 敲了许久,都没有反应,徐时归眉头一皱,他直接输入密码,门开了。 他打开门,屋子已经空了。 刘察愣愣地看着这幅场景,这连家都搬了,是彻底要老死不相往来啊。 徐时归宽阔的肩背塌陷下去,握着盒子的手青筋横起,看着眼前的一切,久久无言。 或许,事情不是他想的这样简单。 她不是发脾气闹闹,她是真的要分手,真的要和他撇清关系。 刘察拍了拍徐时归的肩膀:“徐哥。” “嫂子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刘察心里觉得徐时归活该,早听他的,哪有这事。 徐时归终于回过神:“查她的位置。” 徐时归一脚油门到了钱前前的新家。 钱前前看着家门监控视频里的徐时归。 这人有毛病啊,居然真的追了过来。 她最烦这种死缠烂打的男人了。 钱前前犹豫了会,还是打开门,打算和他好好说清楚。 徐时归站在门庭处,他手里紧紧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有些讨好:“前前,你看,皇冠。” 盒子里的皇冠镶嵌了数颗硕大的绿钻石,晶莹剔透,闪闪发光,晃了晃她的眼睛。 看起来就超级值钱,比那个红宝石皇冠值钱多了。 钱前前双眼一亮,很快克制住,她艰难地移开目光:“你拿走吧,我不要。” 徐时归抱着盒子的手紧了紧:“那你想要什么样,我都给你买,你不是喜欢矿吗,我还有很多座矿,我都给你……你想做多少皇冠都可以。” 钱前前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徐时归,好聚好散吧。” “你肯定是还在为夏春晓的事情生气,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只是……” 钱前前有些头疼:“这不重要,我不……” 徐时归打断她,急急解释:“夏春晓救过我,我为了报恩,才不得不这样做,我已经还清她的恩情,彻底两清了……你别生气了,我绝对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牵扯。” “这不重要,我真没生气,这也跟我没关系了。”钱前前再次打断他,她的声音轻轻脆脆,语调轻轻快快,“没事,这年头谁把谁当真呀,何况你们这是多么好的缘分啊,大恩大德不得以身相许啊。” 钱前前继续笑着,没心没肺地说:“我没这么小气,我不在意,你就放心大胆地和她在一块,不用顾忌我,我祝福你们,到时结婚给我请帖,我一定到场给你排面。”她可真是个好前任,忍不住想给自己鼓掌。 徐时归沉默了会,神情受伤:“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 钱前前没了耐心,她再次重复:“徐时归,我们好聚好散吧。” 徐时归却像是听不懂人话。 “不是因为她,那就是因为那个皇冠是不是。”徐时归的宽阔的背脊微微塌了下来,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无奈道,“我现在就去把那个皇冠拿回来。”什么恩情不恩情的,都比不上她。 钱前前客气道:“谢谢你啊,但是我不想要了。” 她开始那么想要那顶皇冠,是因为对她的意义比较特殊,戴着让她心情不错。 而现在这事给闹的,就算她拿到了,戴着肯定会影响她的心情。 她已经不想要了。 徐时归时归下颚绷紧,眼睫颤颤,像是个钉子一样钉在原地。 好半晌,徐时归面皮绷紧,居然道歉了:“对不起……是我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 他软着声音哄她:“我再也不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钱前前当时确实为了皇冠挺生气,但后来已经不想要皇冠,她也就不生气了,不过,也没必要和徐时归闹僵,毕竟这人现在可是首富,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前任这个人脉呢。 钱前前大度挥手:“哎呀我都说了八百遍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道什么歉啊……你太见外了,咱俩谁跟谁啊,分手前是情侣,分手后也还是朋友。” 每听一次分手,徐时归的脸就惨白一分。 钱前前犹豫了会,拍拍他的胳膊安慰:“唉,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知道失去我这么完美的女友,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你这辈子也不可能遇到像我这么优秀的女人了,看开点,起码你曾经拥有过我啊,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徐时归卡顿片刻,声音很钝,像是生锈的铁:“你从始至终对我都没有过一点喜欢吗?”所以可以毫不在意,没心没肺,半点伤心不舍都没有不说,甚至她看起来这样高兴。 和他分手,她竟这样高兴。 钱前前轻咳一声,还是决定摊开讲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别讲这些喜欢不喜欢这种幼稚的话了。” 徐时归抱着盒子的手骤然紧了紧,他的手背青筋绷起,他竟反倒笑了声:“是啊,你才不在意,你从来就不在意。” 是他蠢。 他一而再地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他以为她总该会对他有一丁点动心。 这段时间的相处。 有时候,他竟错觉他们相爱。 可是,没有,她对他从来就没有一点在意。 徐时归把盒子往钱前前手里一递,钱前前猝不及防:“你你……” “收着吧,本来就是送给你的。”她要是不要,他收着也没用。 “你非要我收下也行,就当我们的分手礼物?”钱前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行啊。”徐时归淡声。 “那可真是谢谢你啦。”钱前前这才笑了出来,把皇冠抱在怀里,佯作关心,实则暗示,“你还不走吗,现在天色好晚了哦。” “就这么怕我纠缠你?”他单手插兜,垂眼看她几乎是毫不掩饰的笑容。 钱前前轻咳一声,掩饰:“没有啦。” 徐时归冷冷地笑了声:“你大可放心,之前我就说过,如果你要分手,我绝不会纠缠。” 钱前前彻底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她又笑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卧蚕明显,双眸明亮,两颊微鼓,八颗牙齿雪白,两颗虎牙微尖,显得格外可爱。 “那就好,那就好。” “慢走啊,我就不送你了。”快走,快走,她的眼神里面是藏不住的急切的催促。 徐时归抿紧嘴唇,她就这么怕他纠缠她,她真以为他没了她就不行吗。不过是回到之前没有她的生活罢了,这么些年他一直这么过来的。 徐时归面色平静,维持着分手应有的体面,维持着自己的自尊,他掉头就走。 他才不会一而再地向一个弃他如敝屣的女人低头。 分手就分手,他才不在意,他才不会后悔。 她迟早会后悔的。 第45章 钱前前一把将门甩上,抱着绿色钻石皇冠兴高采烈地回衣帽间去了,不得不说这徐时归还是大方,瞧着分手礼物都这么有排面。 徐时归回头看她,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看他。 徐时归钻进车里,发动引擎,车速飙到了最快,刘察打电话过来,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徐哥,昨儿个……徐哥,徐哥你在听吗?” 徐时归一直在走神,他两手抓着方向盘:“你刚说什么?” 刘察嗦了一大口面,继续说:“徐哥,我刚刚说……”正说着,刘察只听到对面一阵巨响。 刘察急了:“徐哥,咋了,咋了,你没事吧?” 徐时归一叠声地说:“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像是在回答刘察,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什么。 车内的智能提示响着[已为您拨通120……] 刘察一下子把面碗都给扔掉了:“徐哥,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 想起什么:“你不是去找嫂子了吗?” 刘察拿出手机,查到徐时归车子目前的定位:“你这就在嫂子家附近啊……你让嫂子先过去陪你身边,让她陪你去医院,我现在就出门,但赶过去还得一个多小时呢。”他套上羽绒外套,拿了车钥匙就急匆匆往外跑,定位到了离徐时归最近的医院。 “她在我身边又怎样?”徐时归卡在安全气囊后,车前窗碎裂了一部分,车的后视镜也碎裂成了蛛网状,每一枚碎片都映照出他的眼,他的目光空空,他的声音也仿佛随着一起碎裂了:“她心里没我,她心里没我……” 刘察拉上羽绒服外套,欲言又止,到底顾及徐时归还是个伤者,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你等我过去。” 说完,转而打了钱前前的电话。 钱前前刚洗了澡,带着干发帽,敷着睡眠面膜躺在床上。 刘察跑得气喘吁吁:“嫂子,徐哥车祸了,就在你家附近,我发了定位给你。” 她一把扯下睡眠面膜:“他死啦?” 该不会是因为她神思不属导致车祸吧,可是她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啊,她觉得他们两个算是和平分手的,这可不能赖在她身上。 而且,徐时归还有百分之十的欲望值没刷完啊,换算 下来这可是一百亿啊,不会就这么没了吧。 一想到这,钱前前顿时心痛难当。 刘察被钱前前的话给惊呆了:“钱前前,你能盼着他点好吗?” 钱前前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他没事吧。” “我现在还不清楚,感觉……感觉伤的不轻。”刘察焦急不已,快速说,“哎呀,我这边过去还得一小时呢,你别问那么多了,你赶紧过去吧。” 钱前前不太愿意,她都准备睡了,嘟囔一句:“我去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 刘察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钱前前,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就算你不爱徐哥,你也要记着,当初徐哥对你的救命之恩。”他算看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从头到尾就是徐哥一头热,如果钱前前对徐哥哪怕有一点在乎,在听到徐哥受伤就不是这样推诿,而是立刻去找徐哥了。 “我现在就过去行了吧。”钱前前手里的睡眠面膜都揉成团了,面膜精华溢得满手都是,嘴里还叨叨咕咕地不太愿意去。 钱前前跳下床,睡眠面膜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冲到洗手间随手冲了下脸,扯下干发帽,头发只是半干,她披了件雾白色羽绒服,就急匆匆跑了出去,没一会,就看到不远处被人群围起来的那个地方。 她努力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打眼一看,就是徐时归的车。 车辆车头损坏了,围栏被撞倒,她一溜烟冲到车旁,一把拉开车门,徐时归卡在安全气囊里,偏头看着她,她倒是第一次见徐时归这样脆弱的模样,他额头有血,红着眼有点委屈地看着她:“前前……你来……了。” 钱前前咬了咬唇:“嗯。”真惨,他不会死掉吧,剩下的一百亿还没弄到手呢。 徐时归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角。 医护人员没一会就赶到了,把徐时归抬上了救护车,徐时归全程拽着钱前前的衣角不放。 钱前前追问医护人员他的情况,医护人员说可能是脑震荡,到时具体还要拍个CT看。 徐时归高大的身躯缩在担架床上,他的眼神越来越恍惚,却还是一直盯着钱前前看,他的目光在她的头发上转了下。 钱前前出来的着急,头发都只是半干的,发丝一络一络的,有水从发梢滴落,羽绒服的肩头氤氲出一点点的水渍。 他的手伸进大衣口袋不知道在掏些什么,他的手在颤抖,有些费劲,好一会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你头……头发……还是湿的,会感冒……”他躺在担架床上,伸出手举着手帕,努力想去够她的头发。 医护人员倒是没见过这样的,自己伤的不轻还惦记着别人的头发有没有干,不由看了两人好几眼。 钱前前沉默了一瞬,接过手帕:“我自己来就好。”“你老实躺着别乱动。” 徐时归看起来有点可怜,轻轻应道:“嗯。” 他的目光还是缠在钱前前身上,过了好一会,钱前前再抬头看他,他已经昏睡了过去。 到了医院。 刘察赶过来的时候,徐时归的目光都没往他身上放,只是盯着钱前前发呆。 刘察试探:“徐哥?”该不会撞傻了吧。 徐时归有点被搅扰的不快,他的目光慢腾腾地挪向刘察,只是一眼就很快不耐烦地挪回正拿着新毛巾擦头发的钱前前身上。 刘察叹口气,算了,是他多余了。 钱前前说:“刘察,既然你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刘察还没说话,徐时归就说:“不要。” 钱前前顿住:“?” 徐时归扫了眼刘察:“你出去。” 刘察默默地扯上羽绒服帽子套头上,快步出了病房。 什么兄弟,他算是白担心他了,他多余,他走行了吧。 钱前前揉了揉太阳穴,这本来应该是她睡眠时间了:“我……” 徐时归打断她,低声下气:“前前,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钱前前放下擦头发的毛巾,有些头疼:“我们不都说好了吗?” “而且你说了,不会纠缠我的。” 徐时归目光专注地望着她,修长的手指拽着白色被子,被子揪出了几道皱巴巴的痕迹,他说:“如果我偏要纠缠呢?” 钱前前不爱听,把毛巾扔在他床上:“我走了。” 徐时归扯掉输液管,光着脚追了出去,他紧紧拉住她的手,医院廊上白炽灯烈烈,晃在他苍白的过分的脸上,他的额头包裹着一层纱布,语调哀哀:“前前,你别走……” 走道处的行人盯着两人看,钱前前感受到不少人谴责的目光,像她是个负心汉一样。 钱前前的目光落在他手背肿起的一个小鼓包上,那里的针扎的小孔冒着血,她无奈道:“徐时归,你别仗伤行凶。” 徐时归固执地说:“你别走。” 钱前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徐时归对她好像用了点真情,这对她来说有点麻烦,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她看了眼他头上的伤。 妈的,算她欠他的。 怎么说他也救过她。 而且,她这剩下的一百亿还在他身上呢,说不定她耐心地照顾他,他就把这剩下的百分之十的欲望值都给刷满了。 想到这,钱前前瞬间变脸,掉头往病房走,徐时归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回病房,老实地跟个鹌鹑似的。 刘察插兜站在过道的转角,看着自己老大这幅卑微可怜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钱前前按铃让护士过来重新帮他把输液管扎好,就默默坐在了他病床旁边。 “你会不会趁我睡着了偷跑?”他毫无血色的脸陷在枕头里,看起来有点凄惨。 钱前前顺手给他掖好被角:“我看起来就这么没有信誉度。”要有耐心,她要有耐心。 徐时归的声音轻得像雾,却藏着浓浓的委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总是骗我,从前的每一句话都是骗我……只是,我一直在骗我自己你都是真心的。” 钱前前的手顿在他被角处,她垂了垂眼睫:“好了,你早点休息,脑震荡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别真傻了。”怎么还没有欲望值提示。 “傻了我也会缠着你。”他固执地说。 钱前前没料到徐时归这样冷感的人居然说出这么黏糊糊的话,她双手插兜坐直了身子,她眼神躲避,看了眼他的伤,到底没有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等他好了再掰扯吧。 “你快睡吧。” 徐时归终于老实地闭上眼睡觉。 只是钱前前玩了手机没一会,就发现他又偷偷撩开眼皮盯着她看。 “我真不走,你快睡吧。”钱前前打了个哈欠,跑到陪护床上拉开被子闭眼睡觉,这一天折腾死她了。 次日醒来,钱前前发现小小的陪护床还挤着个人,徐时归半个身子挂在床边,另一手把她连人带被子抱住了。 钱前前提高了声音:“徐时归!” “你跑我床上干什么!” 徐时归很快睁开了眼,迷迷瞪瞪看了她一眼,很快清醒过来,找着蹩脚的借口心虚地说:“我冷。” 钱前前揪住他的耳朵,凑前去看了看他额头的纱布,好在没有渗血:“你真傻了我可不负责!”怎么着也得把剩下的欲望值给她刷完再傻。 钱前前伸腿踢了踢他的腰:“给我滚回去。”到底顾忌着是个病号,没有太用力。 徐时归黏黏糊糊地不肯走:“我觉得我腿一动就有点疼。” 钱前前正要骂人,就见刘察鬼鬼祟祟地透过病房门横条的玻璃窗往里看。 “刘察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钱前前本来就烦,直接大吼。 门被推开,刘察悻悻地走了进来,看着躺在一块的两人,眼珠子乱转了会:“嫂子,没打扰你们办事吧。” “办你个鬼。”钱前前翻了个白眼,“还有,我现在可不是你嫂子,别乱喊,少占我便宜。” 徐时归失落地垂下头,揪紧了被角。 钱前前迫于无奈在医院陪徐时归休养了一天,得知他只是受了点外伤和轻微脑震荡,反正不会死,而且她照顾他一天,居然一点欲望值提示都没有。 她也没了耐心,实在是在医院待不住,她把徐时归扔在医院,就跑回家了。 她没想到的是,徐时归醒来第一时间顶着扎着纱布的脑袋和病号服就追了过来,还蹲在她家门口不肯走。 钱前前直接找物业算账,谁知物业居然踢起了皮球,说什么这个业主也没打扰她,只是在她家门外坐着而已。 钱前前这才知道她住的这个地儿徐时归竟然也有股份,而且在她搬来之后,就立刻跟着在隔壁买了房子。 钱前前烦躁得想直接报警,可她也清楚警察来了也至多是调解几句,不可能把徐时归带走。 徐时归抱着胳膊坐在她门口的台阶上。 一切的开始不就是因为红宝石皇冠吗。 他自欺欺人地想,只要他拿回来给她,这样她或许就不会生他的气了。 刘察亲自去找夏春晓取回的皇冠。 夏春晓含泪看着皇冠,这是她奶奶生前最喜爱的首饰,后来就留给了她,家里也就只有奶奶对她最好,可她连奶奶的这最后一件遗物护不住。 凭什么钱前前想要什么,都有人双手奉上。 从在学校就是这样,她怎么总是要挡在自己面前呢。 夏春晓按捺下心里的不满,把皇冠交还给了刘察。 刘察对她没有好脸色,拿了皇冠就快速离去。 徐时归仿佛没有感觉到有多冷,只是急急地从刘察手里接过皇冠,牢牢地护在怀里。 天冷得人直哆嗦,刘察把羽绒服披在只穿着单薄病号服,冻得嘴唇都紫了的徐时归身上。 刘察冷得直跺脚,看了眼屋子,冲上去按门铃:“嫂子,徐哥他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钱前前却连他都没搭理。 徐时归冲刘察摇摇头:“我等她消气,你回去吧。” 刘察手抄在兜里转身走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小区有人看到这幕,居然直接拍了视频传到网上。 视频里的徐时归冻得面色青白,瑟瑟发抖,穿着病号服,脑袋还包着厚厚纱布的视频。 钱前前看着飙升的热搜——【首富为求和在钱前前家门苦苦蹲守。】 [上次就看到这个新闻了,还真分手了啊,还以为钱前前是被甩那个,没想到居然是首富被甩了。] [事实证明首富也是普通人,也会爱而不得,我飘了,我居然在同情首富。] [以后谁再说钱前前是拜金女我第一个不同意,真拜金还能把首富给踹了啊。] 钱前前查看余额,余额在不停波动,短短一会已经涨了一千万。 钱前前继续往下翻,不少热评还在不停网上飘。 [这两人不就是因为夏春晓分手的吗,听说是把答应帮钱前前拍的皇冠给夏春晓了。] [这狗比男人现在来装什么深情啊,他是什么癖好吗,接连和弟弟的前任搅和在一块。] [那夏春晓也恶心,专门盯着钱前前的男人不放,当小三成瘾了是不是。] 钱前前没再继续看下去,她打开app,继续追还没看完的电视剧。 从天亮到天黑,钱前前往外看的时候,那徐时归居然还在那里。 评论居然开始同情徐时归了。 [天啊,直接从天亮等到天黑,不会打算钱前前不原谅他,就一直守在那里吧。] [我感觉是有什么误会吧。] [看他伤的很重,该不会冻死在她家门口吧。] [是啊,钱前前也太狠了,怎么说别人也是病号,就这么把人扔在寒风里不管。] 钱前前深吸一口气,一想到徐时归要是真的死在她家门口就晦气,她这房子可是刚买没多久的。 钱前前打开家门,神情冷漠:“你到底想干嘛?” 徐时归惊喜地看着她,大踏步冲到她面前,把红宝石皇冠举到她面前,发白的唇翕动着:“你……你不是想要这个皇冠吗,我给你带来了。” 钱前前扫了眼不远处的一些人和对着他们举着的手机还有相机。 “进来说。” 徐时归欣喜地跟着她进屋,她是不是原谅自己了。 钱前前抱着胳膊冷酷道:“徐时归,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她现在甚至不想和他维持什么和平分手,分手后还继续当朋友了。 她只想让他滚得远远的,别他妈再来烦她。 “我再说一遍,我从来就不喜欢你,以后也不喜欢你,甚至,因为你的不识趣,我现在还开始讨厌你了。” “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 “我说的够明白了吗?” “还有,你要死就给我死远一点,别死在老娘家门口!” 徐时归的脸彻底白了,他眼眶不受控地红了,心里冷飕飕地钻着风。 她竟用这样厌烦的眼神看着他,他只觉得心被她这样的眼神绞碎成渣滓,痛得他几乎要站不稳了。 他抬手把红宝石皇冠从钱前前的窗台扔了下去,落进窗前的湖里。 她瞠目结舌:“你疯了吗,这可是五千万,你就这么扔水里!” 徐时归说:“对我来说,它不能讨你喜欢的话,它就毫无价值。” 他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从头到尾都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罢了。 她当时连生气都只是因为这个皇冠,他在她心里的地位甚至比不上这个她已经不要的皇冠。 他愿意扮做个小丑,惹她垂怜,可她见了真的小丑,或许是会笑的,而见了扮做小丑的他,只有厌烦。 徐时归明白了,死缠烂打对钱前前是没有用的,只会让她厌恶自己。 钱前前吃惊得嘴巴都张圆了,她垫着脚往扒拉着窗户往外看,湖水晃漾,皇冠估计已经沉底了。 天啊,钱是无罪的啊,这可是五千万啊,她心痛不已,怎么会有这种神经病啊,真把五千万丢水里砸着玩,这还能不能捞回来啊。 等夜深人静,没人知道的时候,她得把它捞起来才是,她虽然不喜欢它了,可她喜欢钱啊,她可以卖掉啊,只是,万一捞不回来呢。 她已经完全注意不到徐时归了,满脑子都是那个被扔进湖里的皇冠。 徐时归看了眼她朝湖面张望紧张的样子,只怕他掉进湖里,她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他强忍着没有落泪,只是落寞地转身朝外面走去,行走间视线却被一张照片紧紧牵引,他不受控地停了步子。 她电视机下的桌面上放着的一张全家福。 一家三口。 中间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红裙子,戴着红帽子,系着小兔子围巾。 他呆愣在原地。 他看着照片里脸颊红红,穿得红彤彤,像个小苹果儿一样的小女孩,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废话:“这是你吗?” 钱前前回过身,扫了眼照片,她之前都是塞在抽屉里的,这是她搬家的时候,请的家庭整理师给她摆桌面上了,她也就没管,就这么摆着。 没等她回答,他就一把扑过来,死死抱住了她,大掌几乎狠狠箍在她背上,他几欲落泪:“是你……原来是你。” 第46章 难怪……难怪之前听人喊她晓晓,只不过因为晓晓这个小名太普遍,他并没有注意。 难怪……难怪他觉得她父亲有些眼熟。 难怪……难怪在她宿舍重逢那天,他就対她印象深刻。 她被他抱得快要喘不过气:“徐时归,你有病啊,你松手啊!” 徐时归松开手,两手握紧她的肩,激动到语无伦次,无法克制的狂喜:“是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原来是你救的我,原来救我的人是你,在湎国边界海湾,你救过我的,你还记不记得?” “你那时候还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要求我做你的男朋友,还把我身上所有东西都搜刮走了,你还记不记得?” “你还让我回国找你玩,可是船开的太快了,我没有听清楚你地址,你还记不记得?” “还有,还有,在图书馆,你走丢了,我帮你找家人,你还送我了一本书,叫月亮与六便士,这本书现在还在我书房放着,你还记不记得?” 他一连问了四个你还记不记得,他真的怕,真的怕她忘了他。 钱前前茫然的眼渐渐亮起来:“哦,是你啊。” 她上下打量了一会,皱着眉回忆了一会:“我记得你那时候可丑可丑了,真是男大十八变啊。” 徐时归没想到她的重点居然是放在他外貌上,一时有点哭笑不得。 钱前前眼珠一转:“既然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我们之间就这样扯平了吧。”别妄想再用恩情要挟她。 徐时归固执地说:“不扯平,我救你是我愿意,但你救了我,我一定要还你情。”他才不要和她两清,永远不会两清。 钱前前真的很苦恼,她拍拍他的肩膀:“事不过三,我呢,话也说得很清楚了,也不止说了一遍,你这样纠缠我,我真的觉得很负担。” “报答什么的,我也不需要,如果你非要报答,那你别再缠着我,我们一别两宽,就当做报答我了,好吗?” 徐时归握着她肩膀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他嘴巴翕动好一会,最终什么都没说。 只是眼泪克制不住地落,他哭得像一条落水狗。 钱前前身子微微后仰,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说:“你搞毛哦,你不要这样吧。” 她一开始答应和他在一起,就是看中他这人不像是会死缠烂打的,她可以利用完直接就甩,不会有什么负担,现在这人纠缠就算了,还哭成这个鬼样子,好像她是个什么恶人一样,感情这回事,你情我愿,好聚好散,至于这样吗。 他还是盯着她一直哭,这么高大的人,比她高大半个头不止,就这么垂着头看着她,一直一直哭,眼睛鼻子都红透了,满脸都湿了。 钱前前感受到脚背也有点湿,她低头一看,徐时归的眼泪都落在她雪白的脚背上了。 她后退一步,抓了抓后脑勺:“你别哭了别哭了,等下万一流鼻涕,鼻涕掉我脚上,掉我地毯上了咋整,我这地毯可贵了。”这得50万呢,还是珍藏款,好不容易收到手的,她是真心疼啊,这地毯还不能沾水,只能干洗。 刚说完,他的眼泪就掉在了地毯上。 钱前前紧张地一把薅起旁边的抽纸,全部狠狠地怼他脸上,威胁:“给老娘拿好纸巾,你再给我掉眼泪在我地毯试试!” 然后她快速地蹲下拿着纸巾吸走地毯上的泪水,好在只是湿了一点点,但也够让她心疼了。 她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叉着腰气呼呼地看着被她怼了一脸白乎乎的纸巾的徐时归。 徐时归单手扶着那一大团纸巾,纸巾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锋利的眼耷拉着,红通通的,老老实实按着纸巾不敢松手。 钱前前没好声气:“我说,我知道呢,失去我这样完美优秀美丽可爱魅力非凡的女人,你一定很难过,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失去我这样的女人,是个人都会很伤心的,我非常的理解你。” “但是拜托你能不能回去哭啊,你这样在别人家里乱哭,真的很讨厌哦。” 她两手杵着将徐时归往外推搡:“赶紧走赶紧走。” 徐时归纹丝不动,牢牢杵在原地。 钱前前喘了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时归怔怔地看了她片刻,竟然冲着她直直地跪了下来。 扑通的跪地声特别响亮,吓得钱前前倏地缩回了两只手:“你你你您你……” 徐时归身上半披着的羽绒服落在地上,他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有些发抖,他的额头还包着纱布,满脸是泪,眼眶和鼻尖通红,就这么跪着仰头看着她,卑微地乞求着她讨好着她:“前前,你别不要我。” 钱前前接连后退几步。 徐时归跪着膝行紧追了几步,他抱着她的腿,仰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别不要我。” “我把所有钱都给你,不要分手好不好。” 不可否认,钱前前差点心动了,毕竟那可是一千亿啊。 不行不行,男人都是狗东西,她自己现在有的是钱,干嘛要这么想不开,要知道有些钱是不能要的,她爱钱是爱钱,清醒也是真清醒。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离我远点。” “你真把我当救命恩人,就别再缠着我了,这就是対我最大的报答。” 徐时归抿着唇,眼神越发黯淡,犹如死灰。 【徐时归的欲望——和你复合】 【欲望值+10】 【徐时归対你的总欲望值为:100,剩余可开发欲望值:0】 【徐时归个人净资产值1000亿元】 【同比复制金钱值,你的账户到账100亿元】 听到这个系统提示音,钱前前差点笑出声,最后一百亿终于被她搞到手了。 这徐时归対她来说,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 她目前余额得有380亿了。 她忍住内心的狂喜,试图抽回腿:“你给我撒手,撒手啊!” 钱前前使劲把腿往回拔,或许是太过用力,她竟然一腿蹬在他腰间,把他踹了出去。 他难以置信地捂着腰间被她踹的地方,就这么伤心欲绝地看着她。 钱前正要解释一下她不是故意的,毕竟她再坏,也不至于故意动手打病号,还没等她解释,徐时归就晕了过去。 钱前前慌了,可别死在她家啊,等下都以为她是凶手怎么办,她使劲推了推他:“喂喂喂,你醒醒,你别装!” 徐时归毫无动静。 她急忙上去探了探他的呼吸,还有呼吸。 她忙打了120把他载走,又给刘察打了电话,让他去医院。 钱前前从医生口中得知徐时归没什么大事后,就麻溜地跑回家了,她还惦记着那个被扔进湖里的皇冠,可真把她给忙坏了。 她赶忙找人把那个皇冠给捞了出来,放在架子上晾干。 拜徐时归所赐,她又上头条了。 【首富卑微下跪求复合,却被钱前前一脚踹进医院。】 钱前前怒了,什么叫她踹进医院的。 她打开视频,因为没有拉窗帘,过程都被対面楼给拍了进去。 视频里一开始就是徐时归冲着她哭哭啼啼,还下跪抱着她腿不放,跪着求她,还被她一脚踹开的一幕幕全都给拍了下来。 [看到首富都被伤成这样,我也就好过一点了。] [这首富也是个舔狗啊。] [钱前前也那啥了吧,再怎么样也不能踹人家啊。] [踹他都是轻的,要我说这狗男人就是活该,让他给夏春晓送皇冠,让他把夏春晓安排在身边当秘书,让他给夏春晓家的快破产的集团兜底,呸,现在搁这装什么呢。] [千万不要复合,这种狗男人麻溜地滚远点,给老子爬!] [只有我很想笑吗,分手的挽留现场氛围不是应该很悲情吗,为什么钱前前只关心她的地毯。] [这地毯是珍藏款,我也很关心,应该没被眼泪淹坏吧,估计是淹坏了,所以钱前前气得踹他。] [好惨,堂堂首富在前前心里还没她家的一块地毯重要。] [徐狗内心:我一心想和你复合,你却只知道关心你家的地毯。] 估计徐时归醒来看到得气晕,他这丢脸丢到全国人民面前去了。 许氏集团的公关部门大半夜加班,不停撤热搜,压评论,任何关于这件事的字眼的帖子都被他们限流。 奈何这狗血事件传的太快,热搜撤完,全国人民也都差不多知道了。 堂堂集团总裁居然跟个舔狗似的跪在女人面前哭着求复合,极损企业形象,这件事対许氏集团的股价影响很大,一路狂跌。 钱前前看着暴涨的五千万收益,有些美滋滋的,本来还生气有人偷拍呢,现在觉得这人事情干得不错。 她干脆没心没肺地去睡觉了,一觉睡醒,才有空去思索昨天的事情。 徐时归说她才是救他的人,可之前他说过他欠夏春晓的恩情,夏春晓救过他。 那这么说来,夏春晓居然冒认了她的功劳,谎称是她救了徐时归,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还真把徐时归骗了。 之前还没和夏春晓闹翻的时候,她的确和夏春晓这个室友说过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估计夏春晓就是钻了这个漏洞。 也就是说,夏春晓根本就不是徐时归的什么白月光。 她就是个骗子。 啧啧,真有意思啊。 有好戏看了。 —— 夏春晓没想到徐时归不仅拿走了皇冠,居然还忽然翻脸,直接撤除了対夏氏集团的扶持,人事部还给她发通知,她已经被开除了。 夏春晓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匆匆拦了车赶去公司,到了才发现她已经被取消了公司的权限,她只能守在一楼大堂的进出卡口守着徐时归出来。 她猜测,或许是因为钱前前的要求,他才这样无情,又或许是她已经被发现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可……难道他対她这样好,就只是因为救命之恩吗,她不信,她不信他対她真的没有一点情意。 总裁独立电梯打开的时候,夏春晓满眼殷切地大喊:“徐总!” 徐时归的额头还包着纱布,神色憔悴,眼底青黑,仿佛一夜没睡。 徐时归见到她就皱起了眉,眼中透出无法克制的厌恶,面无表情地掠过她走了。 夏春晓皱了皱眉,没有第一时间出言质问,语气反而更加温软柔和,她小碎步跟上他的步伐,仰着头看着他,美眸装满了心疼,仿佛能揉出水来:“徐总,你的伤好些了吗?” 徐时归大步流星,根本不搭理她。 夏春晓继续关心:“徐总,我看新闻说你昨天被前前踹进医院了,你没什么事吧,前前也是的,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踹你呢,你本来就有伤。” 听到夏春晓提起钱前前,徐时归回头阴冷地横了她一眼,缓缓停下脚步:“你再说一遍?” “怎……怎么了?” 徐时归冷声:“滚。”说完就继续大步离开。 夏春晓没法儿,继续小跑着跟上他,她实在忍不住了,她大声喊住他,仿佛有着说不尽的委屈,好像被怎么了一样:“徐总,你怎么可以这么対我啊?” 原本急着下班的员工们都纷纷放慢了脚步,这段时间两人的风言风语可没少在公司流传,夏春晓被开除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看这情况这夏春晓是被徐总甩了? 徐时归压根就不想再和夏春晓有任何接触,但她既然找上门来了,他也不妨和她谈谈,终于停下脚步:“夏小姐,我怎么対你了,愚弄我的人不是你吗?” 知道夏春晓是晓晓的时候,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望,他总觉着晓晓不是这样的,可夏春晓竟然把他们相遇的那两次的事情都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后来他还派人去调查过,却最终没有查出什么,这些不同,他只能归咎于漫长的时光,谁知从头到尾这女人就在骗他。 “什么什么……我没有,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夏春晓急急解释。 徐时归依旧没什么表情:“冒充我的救命恩人从我手里拿了这么多好处,你说这是误会?” “还有……若不是你,她不会这么快和我分手,不,只要我努力讨她欢心,她就不会和我分手。”徐时归说到这,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他想起她那些狠心的话,还有狠心地踹他的那一脚。 夏春晓心知自己拙劣的谎言已经被戳破,她不再纠缠解释,只能尽快略过这个救命恩人的话题,她拼命摇头:“我去和她道歉,我去和她解释。” 徐时归不再理会她,抬腿就走。 夏春晓冲上前试图拉住他,指尖堪堪碰到他的衣角,就被他快速避开,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 夏春晓竭嘶底里:“我不信,你只是以为我是恩人才対我这么好,我不信,我不信,你対我没有一点情意。” 徐时归难以言喻地扫了她一眼,不屑道:“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他以为她是救命恩人的时候,也想的是还了这个恩情而已,两不相欠而已,可从没别的什么想法。 实话说,开始误以为夏春晓対自己有恩情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负担和麻烦。 也怪他从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几乎没正眼瞧过她,她这人是圆是扁他都不在意,因为不在意,太忽略,她的一言一行他从没揣摩过,完全都不过脑。 现在细细想想,这个女人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不怀好意,装模作样,处心积虑害得他们分手。 想到这,徐时归的眼神渐渐阴狠,这个女人真该死,若不是这个女人的谎言,他和前前一开始就会相认,他们之间本来会顺顺利利的,哪会有这么多事。 夏春晓并不知道短短时间内徐时归脑海里过了这么多想法,她想的只有示弱,装可怜,博同情,男人不都吃这一套吗。 “你别这样,我求你了,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我去给钱前前道歉,我跪下来求她原谅都可以,你不能这样,夏氏集团完了,我也完了,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夏春晓忍不住哭了,她不管不顾地冲过去要拉住徐时归。 徐时归冷冷地扫了眼站在旁边的两个保安,保安看到他的眼色,急忙上前架住夏春晓,阻止了她扑过去。 徐时归没什么耐心地说了句:“以后无关人员别放进公司。” 保安连连点头,很识趣地把这个纠缠徐时归的女人给拉走了。 徐时归才走,人群里就响起一阵阵议论声。 “原来不是情人啊,真有她的,装成是救命恩人,怎么想的,整天装模作样,我还以为她马上要上位当总裁夫人了呢。” “対啊,为了上位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耍这些手段,气得徐总未婚妻都把他给甩了,听说徐总去哄未婚妻,搞得都车祸了,哭着跪着求原谅都没用。” “是啊,他今天対那些高管特别严厉,高管领导受了气,还不是发泄到我们身上,真是被她害死,我真是烦死这女的了。” 夏春晓挣脱开保安的钳制,她委顿在地,神情绝望,她勉力振作起来,没关系,只是集团破产,不是个人破产,何况她父亲早就转移了一笔资产在国外,她得回去立刻整理行李和家人一起离开华国,在国外就算不能过从前的日子,但也起码能过还不错的生活。 可她没想到等她赶回家的时候,是父亲的一巴掌,还有母亲恶毒的责骂,因为她得罪了徐时归,他们已经走不了了。 夏春晓算了下那笔几辈子也还不完天价债务,不由悲从中来。 夏家一家人又从这个小区搬了出去,找了个狭小的仅有一室一厅的出租屋躲债。 这事很快就在豪门圈流传起来,网上也很快爆了出来。 [真的太不择手段了,居然还冒认救命恩人,这夏春晓也太坏了吧。] [真没见过她这么不要脸的小三,别人的东西就这么好吗。] [这次她还真不是小三,不是她多高尚改邪归正,而是人首富根本没看上她。] [笑死,冒充恩人也没能上位成功,人家看不上你,多大的恩情也没用。] 网上的恶评铺天盖地而来,夏春晓痛苦不堪。 她还得听着大门口催债的人疯狂的敲门声咒骂声,她抱着膝盖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拼命地哭,生怕外面的人冲进来。 钱前前翻看了会网络上対夏春晓的恶评,看了会热闹,心情还不错,正准备退出微博,没想到居然看到了自己的评价,并且越演越烈。 现在还有人骂她,真是久违了。 她好奇地翻看了最热门的几条评论。 也不算是骂,毕竟没敢指名道姓,至多是暗暗讽刺,阴阳怪气,但只要明眼人都知道打的这个哑谜的主角就是她。 [首富也是无辜的啊,他也是被骗的,他都这样跪下来求她了,她到底还想要怎样啊,就算她救过他又怎么样,她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没错,她至于吗,就为了一个首饰,她把人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他这是二进医院了吧,别提什么她救过他,他之前不也救过她吗,她真的够没良心,好心疼他啊。] [堂堂首富要什么女人没有啊,趁着人家还対她有兴趣,玩欲擒故纵玩得差不多了,别玩脱了,人家看不上你了。] [她除了有副好皮囊还有什么啊,都是靠男人,她以为她还有几年青春啊,到时又老又丑,谁还理她,她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天空一声巨响,老奴闪亮登场,请问首富性别可以别卡那么死吗。] [她以为她自己很了不得吗,她算啥玩意啊,不就是个卖脸的小网红,过气的小明星,没有首富,她算个der啊。] 甚至还有几个人为徐时归写了小作文和视频为他发声,还纷纷称呼他为亲爱的首富,国民老公,史上最深情高富帅,各种表示対他的同情心疼怜爱。 大概内容就是痛骂她是个渣女、拜金女、肤浅,没良心,坏女人,把她贬低地一无是处,极力和首富表明心迹,只有我才懂你,只有我才明白你,她根本不懂你,只是喜欢你的钱,而我才是真心的喜欢你。 钱前前觉得自己真是见识了人类物种的多样性,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她不想进行评价,跪舔资本是人性,也是常态,比如她,她也很喜欢钱啊,只是她不解的是有些人在捧资本臭脚的时候,好端端非要把她连带着贬低一顿。 第47章 光是看看那些小作文小视频,她都尴尬地忍不住替这些人脚趾扣地,早知道这样她都不需要买别墅,直接给自己扣一座现成的,多省钱呐。 资本真是万恶之源啊。 不对,好像她现在也是资本啊。 怪她自己,前世刨土挖野菜挖多了,对自己目前有钱人的身份还不太适应。 钱前前刷着评论看了没一会,就收到了自家公司‘小钱资本’的公关部门请示,问她是否要把这些评论都给压下去。 说实话,曾经的她,的确会因为这些评论不舒服,甚至亲自下场回怼,但现在自己身价几百亿,只觉得这些辱骂她的人还真是……可爱。 钱前前打开系统面板,里面果然又疯涨了三千万余额,她只觉得骂她的这些人更可爱了呢,她哼笑一声回复:“不必,看这些东西也还挺有意思的。” 何况公关部门下场难免露痕迹,自从她创立的这个投资公司上了轨道,短短时间已经在行内闯出了名姓,不少人试图找出公司背后的真正东家,若是让一些人顺藤摸瓜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不好了,只怕会很麻烦,她更喜欢闷声发大财。 再说,那些小作文和小视频真的又尴尬又好笑,估计是能让徐时归丢脸得又昏过去的程度,起码能让他在全网丢脸三年。 真想在徐时归面前声情并茂地朗诵出来啊,这是多么好的让他无法还口的阴阳怪气的好素材。 钱前前第一次有点可惜两人已经分手,她不能再去贩这个剑,可惜了,可惜了。 钱前前坏心眼地笑了起来。 才挂了公关部门的电话没多久,就又接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 是温柔。 温柔是她青春时期的对头,两人那时可不对付了,只不过后来两人怼着怼着,到最后关系也没之前那么差了,勉强算是普通朋友吧。 前世的时候,钱前前藏到了大山躲债,温柔回国后得知这事,还翻山越岭地来看她,还非要给她一笔钱好让她起码能把债务给还上一部分,但她没收,她自觉两人关系并没有好到这个地步,在所有人对她避之不及的时候,她倒是没想到温柔回来看她,还给她钱,她不是不意外的。 “方晓,真有你的啊,我刚回国就刷到你的头条,首富都为你变舔狗,不错不错,深得我的真传。”温柔的声音很兴奋,又轻又快。 温柔高中毕业后就出国留学了,她可不是什么为了深造为了梦想,她就是纯纯觉得和华国小哥哥谈恋爱腻味了,找外国小哥哥们找点新鲜感,就这么把她的鱼塘发展到海外。 钱前前严重怀疑自己变得有点海,很有温柔的一份功劳。 “你回国了?”钱前前问。 “是的,本大小姐已经学成归国,快点给我准备礼物祝贺我。” “我想起我还有事,我就先挂了。” “小气,你怎么还是那么抠门。”温柔兴致勃勃,神秘兮兮地补充道,“我也给你准备了惊喜哦。” 钱前前总觉得没好事:“什么惊喜。” “都说了是惊喜啦,说出来还叫惊喜吗。”温柔急急催促,“我车停在你小区外面了,快出来。” 钱前前也没拾掇,随便换了套简单的白色针织裙子,披了驼色大衣,素着一张脸,勉强擦了个口红,算是她最大的诚意了,考虑到昨天的热搜,又戴上了口罩墨镜大帽子,拢了拢头发出门赴约去了。 小区大门打开,钱前前一看见那嚣张的玫红色车辆就知道是温柔的。 果然,玫红色车辆的车窗降了下来,温柔从里面探出头,疑惑地看着全副武装的她:“钱前前?” 钱前前点点头,走到车辆前。 “啊,好久不见啦。”温柔从车子里钻了出来,带着一阵香风扑到钱前前跟前,就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拥抱,还给了个贴面礼。 钱前前打量了一下她。 温柔现在烫了大波浪卷发,染成了金褐色,她的肤色被晒成了浅麦色,大颗的红宝石耳坠从耳垂垂下,眼线画得很长很挑,唇色被涂抹成微沉的裸色,毛茸茸的大外套,梅子红紧身上衣,露出一小截浅麦色的腰身,高腰牛仔紧身裤,长及膝盖的直筒骑士靴,整个人的装扮都很奔放很海派,和从前校园里温柔小清新的风格完全不同。 温柔拉着钱前前往车边走,把副驾驶的男生给赶去了后座,给钱前前打开副驾驶的门,招呼着她快上车:“晓晓,快上车。” 钱前前在副驾驶坐定,温柔的后车座还坐着两个外国小哥哥,看起来很年轻,身高腿长,青春洋溢,笑容灿烂。 “嗨。”两人分别和她打招呼,学着温柔,蹩脚地用中文喊她的名字:“晓晓,你好呀。” 钱前前想起过去温柔同时交往几个男朋友,还骗她是她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单纯的她当时还信以为真。 她刻意拉长音调:“温柔,这两个都是你的亲哥哥啊。” “都不是!”温柔否认,“怎么可能啊,你说的什么话,我们人种都不同。” “方晓,你是不是戴墨镜看不清楚啊。” 钱前前扑哧一笑。 温柔反应过来钱前前的画外音,拍了一下她的胳膊:“好啊,你埋汰我,这么久的事,你还记着啊!” “我的惊喜可是给你准备好了。”温柔看着两手空空的她,质问:“你给我的礼物呢。” 钱前前摸了摸鼻子:“你来的这么突然,我哪能立刻准备好。” “行吧,这次就勉强原谅你了。”温柔笑了声,“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 钱前前有种奇怪的预感,她的视线往后挪移,恰好和其中一个小哥哥的眼神对上。 温柔给她准备的惊喜是——男人。 果然很符合温柔的行事作风。 “看我对你多好,远渡重洋归来,还不忘给你带海外特产。”温柔暧昧地给她一个眼神,“留学时候认识的,你看看喜欢哪个,要是都喜欢的话也可以两个都给你。” 钱前前:“我应该喜欢吗?” 温柔哎哟一声:“这样的极品你都不喜欢,你肯定是没看清楚,你别戴着墨镜了,摘了墨镜看清楚些。”她一把薅掉钱前前的墨镜,然后盯着她的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温柔的强烈要求下,钱前前把口罩都给摘了。 “还真是越长越美了,我还以为网上的图片都是你加了美颜滤镜的。”温柔愤愤不平地捶了下方向盘,哼哼好半天,略带嫉妒地看着她的脸蛋,“啊呀,老天怎么对我这么不公平,你也太好看了吧,我有你这张脸我半夜都会笑醒。” 温柔的视线下移,扁着嘴:“太过分了,你以前明明是个豆芽菜啊,现在连身材也变得这么好,晚上自己一个人玩耍那也很快乐啊。” 钱前前翻了个白眼:“温柔,你够了喂!还有外人在,你能不能别这么少儿不宜。” 温柔撇撇嘴:“没事,他们听不懂中文。” 摘了墨镜和口罩后,两个小哥哥对钱前前异常热情。 一行人去了酒吧嗨了半天,还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次日,温柔又来约她出门,这次温柔身边又换了个小哥哥。 “昨天那两个呢?”钱前前有些好奇,昨天这两人看着还挺热情的,可回去她居然没有收到他们的信息。 “谁知道呢,可能喝多了还在睡吧,一直打电话都不接。” 钱前前点点头,看向温柔身边的小男生:“这位是?” 温柔没介绍他名字:“是我点的。” “点的?”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嗯嗯,我把app推给你,什么类型都可以点。” “还是不要了,我怕得病。”钱前前避开小哥哥,凑到温柔耳边小小声。 温柔气呼呼:“你想到哪去了,这就是我点了陪我逛街的,我是那种人吗,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啊,除了不陪睡,其他的啥啥都能做,比如陪吃饭、陪逛街拎包、遛猫遛狗、陪玩、送温暖、打电话、陪聊天、哄睡、叫起、生病还照顾你,随叫随到,还不粘人,别提有多好了,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棒。” 钱前前拍拍胸口:“吓死我,还以为你爱好变得更特殊了。” 温柔又拧了她一把:“闭嘴啊!” 手感太好,温柔没忍住又想上手拧。 钱前前捂住胳膊躲开控诉:“都被你扭红了!” 温柔轻咳一声,伸出的手顿住,转了个方向把她身边的男生胳膊给拧了一把,男生笑容都不带变的,还把另一只胳膊伸过去:“随便拧。” 三人逛完街,男生的租借时间也到了,男生还舍不得走似的,把自己名片交给了钱前前,还特意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如果是陪她的话,不需要付钱。 温柔瞪了他一眼,没有再续时,拉着钱前前走了,带着钱前前转战下一个地点。 是一个会所,装饰豪华,别有洞天。 温柔拿着高级会员卡很快被迎进了一个巨大的包厢。 经理没忍住多看了钱前前好几眼,钱前前也没在意,她习惯了别人的注目礼。 温柔一进包厢就大咧咧往真皮沙发一靠,翘着二郎腿十分老道地点了十个男模进行表演秀:“把你这最贵的都本大小姐叫上来。” 温柔一直信奉一个真理,那就是最贵的就是最好的。 温柔朝钱前前眨眨眼:“八个都给你,我就要两个就好。” 温柔大方道:“今天主要是来带你开眼的。” 钱前前咽了咽口水:“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想想还是有点紧张:“我怕警察叔叔把我抓走,我先告辞了。” “你别这么扫兴,你又乱想什么呢,这可是合法经营的表演场所,我就是纯粹带你来看表演好吗,合法表演,正经表演。”温柔不满地扁扁嘴,“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任啊。” 钱前前表示怀疑:“你觉得你在我这有信誉度吗。” 温柔搡她一把,信誓旦旦:“我包你不会后悔,我跟你说,据说这个会所的男模表演和海外很火的魔力麦克秀有的一拼哦,最近不少京圈贵妇名媛都有来看。” 温柔继续加码:“我的小姐妹们都说了,完全长在她们的审美点上,可以说个个都是极品,她们最近没别的爱好,就是爱来这看点秀。” 在温柔的极力推荐下,钱前前终于松动,这才坐下来:“行吧,我看看。”她之前在海外旅行,也去看过麦克表演秀,荷尔蒙爆棚,直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她还记忆犹新。 包厢里的音乐声很好地掩盖了外头的说话声。 守在门口的几个人小声嘀咕:“我是不是看错了,那是不是嫂子啊。” “怎么办,嫂子居然来点来徐哥会所点男模!” 胖子很紧张:“咋办,要告诉徐哥吗?” “而且,我们真的要让那些男模去给嫂子表演吗?” “当然不能让真的男模上去表演,徐哥不气到发疯才怪,到时有我们好果子吃。” “可嫂子特意来点了,我们要是不按着做,你看就连徐哥都得给嫂子跪下,可见嫂子不是好惹的,万一复合了,我们以后肯定也没有好果子吃。” “可要是被徐哥知道了嫂子来点男模,绝对会气疯的!” 徐哥和嫂子他们都得罪不起,几人对视一眼:“小弟不好当啊。” 经理很快就有了主意:“你们这几个人上去给嫂子表演。” “不是吧,我们?”胖子紧张兮兮的,“这我们也不会啊。” “而且……”胖子环视一圈,一个个不是矮墩墩,瘦巴巴,就是像他这样胖乎乎的,他都不自信了,“我们到底哪里像男模了啊。” 经理一脸深藏功与名,到时徐哥肯定会记他的好,他就是要让嫂子迷途知返,只要体验感不好,她怎么可能还点,不留下点心理阴影都不错了。 温柔在包厢等了好一会,等的有点不耐烦了,点了服务铃质问:“你们的人怎么还没到,怎么这么墨迹。” 服务铃传来的声音有点奇怪,好像很紧张:“您稍等,马上就来。” 没一会,一行人鱼贯而入,他们穿着各色的花衬衫,彩色裤子,切尔西皮鞋,梳了大背头,还画了很浓的妆。 看着前面五大三粗、参差不齐、奇形怪状、歪瓜裂枣、凶神恶煞的十个人。 本来对传说中媲美魔力麦克秀的这场表演都很期待的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人对视一眼,温柔不太肯定地说:“可能是他们的服务员吧。” 温柔才说完,这十个人就都上了舞台,音乐同时变换成轻快暧昧的舞曲,灯光昏暗迷乱。 这十个人表情扭曲地在舞台上比手画脚,左扭右扭,扭腰摆胯,同手同脚,群魔乱舞。 把钱前前和温柔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温柔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严重怀疑自己眼花了。 钱前前惊得都吃手手了,这……这都是啥啊。 有人挤眉弄眼,使劲地朝温柔比了个暧昧的wink,把温柔吓得是一个激灵。 钱前前震惊地评价:“你的小姐妹们的爱好可真特别啊。” 钱前前咽了口水:“托你的福,我今天是真的开了眼了。”这和魔力麦克秀有半毛钱关系吗,碰瓷也不是这么碰的。 刚刚才放了大话要带钱前前来开开眼的温柔再也受不了了,她拍桌而起:“停!” 舞台上的十个人这才纷纷停下了魔性的步伐。 温柔还是不肯相信:“这就是你们会所最贵的男模?” 经理心虚的眼神往钱前前的方向飘了飘,很快镇定自若道:“是的,客人,他们的确是我们会所最贵的男模。” 钱前前也有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男模这个职业的要求现在这么都低了吗?”最贵的都这样,那要是便宜的不得把她吓死啊。 温柔显然也很震惊:“是我太久没回来没跟上潮流美,现在流行这样的吗?华国这审美趋势也变得也太快了吧。” 温柔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逐渐诡异起来:“还是说我的小姐妹们是没见过男人了?” 胖子听着她们的议论,实在忍不下去了,他愤愤地说:“我们不是靠脸,是靠才华。”这些女人怎么都看脸啊,他们虽然没有男模那么帅气,也没有她们说的那么差劲吧。 “就你们还才华!”温柔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辣眼睛,她都要被他们这十个人给折腾出心理阴影了,“你们刚刚那是在跳舞还是在跳大神啊!” 差点没把给她送走。 小个子有些委屈:“你怎么能这样说!” 他们刚刚可是紧急培训了很久的,他学得可努力了,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她说的那么差啊,要不是为了嫂子,他才不会干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呢。 “你们这些人想骗钱就直说!跳得那都是什么啊,外面大街上拉一条狗上台都比你们跳得好,就你们这样的,呵呵,长这样还想混这行啊,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啊,你们知道这给我的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钱前前拉着温柔劝:“算了,别说了,我们走吧。” 为首的大高个果然被温柔激怒了,一脚就踹翻了椅子,从背后掏出一把枪直接指着温柔:“你他妈再给老子骂一句试试!” 温柔下意识举手投降,“我错了。”这……这不是华国吗,怎么怎么还一言不合就掏枪的呢。 在这样的场所,这样封闭的空间内,被十几个大汉包围着,就她们两个弱女子,真是求救无门。 钱前前慢腾腾挪到沙发的一角,手偷偷伸进自己的铂金包,她记得手机就放在夹层。 温柔高举着手:“这位兄弟,你冷静点。” 温柔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呼救好一会,都没有人来救她们。 包厢内的十几个男人看她大喊大叫,都一点反应没有。 大高个示意她看下紧闭的房门:“放心,我们包厢的隔音特别好。” 温柔委屈,这些人是不是有表演癖啊,不就是说他跳舞不好吗,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你们继续跳,继续跳,其实你们跳得特别好。”温柔昧着良心胡说,试图安抚他,“真的,我可喜欢看了,我这个人就是脸皮薄,没好意思说自己爱看。” 大高个冷笑一声,把枪对准温柔的脑门,偏头看向还在包里摸摸索索的钱前前。 钱前前这才发现,十几双眼睛现在都在盯着她看,钱前前摸半天都没摸到手机,手卡在包包夹层,整个人都僵硬了。 “嫂子,你是在找这个吧。”胖子手里晃着两个手机,都是粉色,毛绒款,透明的猪猪挂坠,是温柔今天逛街非给她换上的姐妹款。 正是她们两个人的手机。 钱前前因为嫂子这个词皱了皱眉头,正要说些什么,就被温柔打断。 “嫂子?”温柔花容失色,“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要叫你嫂子?” “我知道了,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温柔不知道脑补到什么,仿佛遭受了巨大的背叛一般,哭了出来,“方晓,我就知道,你要和他们一起合谋要绑架我,所以他们才不敢拿枪对着你,所以他们叫你嫂子,所以你是故意接近我,好让我踏入你的陷阱,亏我还真心想和你做姐妹,你居然这么对我!” 钱前前一脸黑线:“……你听我说……我……” “哇哇哇……你太过分了,我真是太单纯了,我怎么会相信曾经跟我做过死对头的你呢,你又这么贪财,我早就该知道会有今天,被你卖了换钱,呜哇呜哇……” 温柔自顾自地控诉着钱前前,让钱前前根本插不进话。 大高个先受不了了,大吼:“再哭老子就真崩了你。” “我真是太傻太天真了……嗝……”温柔打了个哭嗝,悻悻地闭了嘴。 钱前前猜到了他们身份,勉强冷静着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嫂子别见怪,我们就是请您多留一会,徐哥等会就到。” 第48章 钱前前双目微瞠,关于点男模点到了前男友开的会所,还一连点了十个,还被他发现了,这是什么尴尬事件啊。 温柔福至心灵,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是什么强取豪夺、捆绑小黑屋的情节啊,温柔忍不住激动捂嘴,她好爱看,青春时期爱看的小说情节终于要在现实上演了吗。 温柔好声好气地商量:“嘿,兄弟,你看我也不是你们的目标,不然你们就放了我吧。” 大高个问:“放你出去找人吗?” 温柔使劲摇头:“我当然不会找人了,我和她其实关系很差的,我以前和她是死对头来着,我巴不得她倒霉呢,是真的,我一定不会来救她的。” 钱前前:“……”她还是人吗。 “哦,既然和我们嫂子关系那么差,老子就没有必要留你了。”大高个默默开了保险。 “呜呜,我乱说的,我们是好姐妹,天底下就没有我们这样好的姐妹了,你小心小心,千万别走火啊,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 “嗯,你再给老子废话一句试试。” 温柔不敢再说话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大高个,同手同脚地试探着地坐回了沙发,今天逛街太久,走路走得脚都酸了。 大高个瞥她一眼,冷哼一声,收起了枪。 温柔长叹一声,戳了戳钱前前的胳膊:“想不到我温柔也有今天,我真是交友不慎啊。” 钱前前:“……” 小弟们都很会来事,给钱前前切水果削皮,泡茶,倒饮料,怕钱前前冷,还贴心地拿了毛毯给她。 约莫十分钟,包厢大门被推开。 一个小弟扶着门把手,垂下头,安静地站立一侧。 包厢内的其他男人纷纷垂下头,整齐划一地喊道:“徐哥。” 徐时归长身玉立,单手插兜,神色漠然,威压逼人,行色匆匆,他无视周遭的一切,仿佛只能看见钱前前。 繁复花纹的厚重包厢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 温柔眼睛瞪得像铜铃:“妈呀,这也太帅了吧。”完全就是一个斯文败类款,可能由于失恋,还有种说不出的破碎感。 钱前前一见到徐时归,就怒而起身,一副要找他算账的模样,气势汹汹吼道:“徐时归!” 徐时归阔步前行,而后站定,面无表情,长睫微抬,眼神发寒,紧紧攥住她,他利落地从黑色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听说你叫了十个男模?” 钱前前看着他手里的枪,立刻就怂了,她连退几步,咽了咽口水,我的天,子弹可不长眼睛啊,妈的,狗男人,又拿枪吓她。 妈的,他们都分手了,他管得着吗。 钱前前一时没出声。 徐时归下一句就是:“你爱我吗?” 看着这把枪和徐时归眼底隐隐的癫狂,钱前前毫不犹豫地说:“我爱你。” 旁边的温柔低声:“我记得你之前说你才不爱他啊,除非你变成穷光蛋……才考虑……” 钱前前给了温柔一个眼神,悄声道:“你闭嘴啊。”现在这情况不爱也要说爱啊,没看见他手里拿着枪吗。万一他忽然发疯怎么办,子弹可不长眼睛。 徐时归无框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爱我你还点十个男模。”昨天那两个和她接近的两个男人已经被他收拾了,谁知道她竟然跑来这里直接点男模。 可他手里拿着枪,证据确凿,她又没法抵赖,她连忙解释:“我当然爱了!不爱的话我怎么会点的八个男模都像你啊!”她一副恨不得刨心剥肝好验明心迹的模样。 “……他们哪里像我了?”徐时归紧紧皱着眉头看向面前一字排开的十个小弟。 小弟们不由挺起了胸膛,嫂子真会夸人,徐哥这么帅,说他们像徐哥,意思就是他们和徐哥一样帅。 不过,徐哥的脸色怎么更难看了。 这五官确实都不像,她咬牙继续瞎编:“你仔细看看啊,这个气质像你、这个笑起来像你、这个眼睫毛像你那么长。”她搜肠刮肚,继续乱扯,“还有还有这个这个头发丝像你……” 徐时归:“……” “呵呵呵,是吧你你看多像啊。”她干巴巴地笑。 徐时归晃了晃手里的枪,哼笑一声,他不信她说的这些个屁话,还头发丝像他……她还真能扯。 徐时归额头还有着没愈合完全的伤疤,眼底还有青黑,脸色很差,整个人也比之前瘦了一大圈。 她心绪有些复杂。 说到底,这一世的徐时归没有伤害过她,为她屡次拼命,平时对她也是无条件的好。 只有那一次答应她的事情没有做到。其实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也是答应他的事情都没做到,她也会和之前恋爱一样,习惯性地给他营造真实的恋爱感,纵他叱咤商场,可他到底是恋爱白痴,确实可能栽她手里。 她当时真的有那么生气吗。 她不过是恰好找到借口,又故意放大这个事情争执吵闹,好让自己毫无心理负担,以免良心不安,利用完他后就借机分手,一直就是她本来目的。 她开口,试图和他商量:“徐时归,不然你还是忘了我吧。” 徐时归冷笑:“下辈子吧。” 温柔左右看了看:“前前……”这个徐时归看起来有点可怕。 徐时归似乎才注意到温柔的存在,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温柔,吩咐左右:“送温小姐回去。” 温柔没想到徐时归居然会放了自己,给钱前前悄悄使了眼色——等出去就救她。 温柔走了。 钱前前轻轻松了口气。 徐时归贪恋地看着她,枪口却没有挪移半分:“你真的爱我吗?” 钱前前点头如小鸡叨米,再次重复:“爱的,爱的,爱死你了。” 徐时归用抢抬起她的下巴,微微一笑:“爱我的话,那就永远陪着我吧。” “啊?”钱前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时归抱住,感觉脖颈处一阵针扎的疼痛,就昏死过去。 徐时归温柔地抱着钱前前,像是抱着最易碎的珍宝那样小心翼翼,他贪恋地看着她的容颜,终于缓缓笑出声来,对她,轻不得也重不得,拿得起放不下,激将法、攻心计、苦肉计、连环计……种种手段他都已经用尽,他快没有耐心了。 他温柔地撩起她额间落下的一缕发丝,冷声吩咐:“你们去把首尾处理干净。” 很快所有监控里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 温柔被送回了家,她要报警,却被家人拦住,告诉她钱前前只是出国玩了,并且家人都勒令她不许报警,她还是瞒着家人偷偷报警了,可结果并不理想,警察根据各路监控视频排查,钱前前和她分开之后,就回了家,并且在当晚就买了机票飞去国外旅行,并且身份认证成功登机落地。 温柔尝试着给钱前前打了视频电话,和她视频对话的就是钱前前,只是没说几句,钱前前就以海外信号不佳为由挂了视频。 温柔都有些忍不住怀疑自己了,难道真的是她小说看多了,想太多了。 —— 钱前前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巨大的别墅里。 别墅里所有陈设都是她喜欢的风格,和她家的豪华暖色调很一致,连床垫枕头的舒适度都和她之前睡的很一致,床垫被单枕帕都是他们还在一起时用的同款,甚至她平常爱用的、常用的所有东西都被徐时归给搬到这里来了,她就不信他真是临时起意。 她一点也不觉得体贴,她只觉得徐时归有病,他该不会是想要囚禁她吧。 她飞快跳下床,发现一个手机居然就放在她枕头边,是她的手机。 温柔刚帮她换的姐妹款手机壳已经被徐时归换成了他亲手做的情侣手机壳,是他们之前一起用的那款情侣款。 她边往外跑,边打开手机,结果手机压根就没有网络也没有信号,里面倒是下载了不少她爱看的电影电视剧小说等。 她的手机屏保被他换成了他的照片,越看越碍眼,她恼怒地把手机一摔。 她飞快地冲下楼,别墅的大门紧紧锁着,居然还是钢制的,只能面容指纹解锁,多次解锁失败后,钱前前恨恨地一脚踹上了门,门被她踢得哐哐作响。 她跑到窗边,窗户用铁栏杆焊死了,周边都是茂密的绿植,她把所有的窗都看了一遍,在二楼终于看清了原貌,这是一座孤立的小岛,她就在小岛的别墅里关着,而且整座岛就只有这一个别墅。 妈的,早知道就不该招惹他,之前就总担心他幼年生活悲惨,会不会有什么童年阴影,心理会不会有点问题啥的,她之前的隐忧果然是对的。 她环顾四周。 头顶还有几个摄像头跟着她的一举一动转动,她拿起凳子对准其中一个摄像头就是一砸。 然后叉着腰对着另一个摄像头就是一顿臭骂,疯狂输出,把徐时归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许久,摄像头终于传出一个声音:“嫂子,你别白费力气了。” 钱前前怒骂:“刘察,放我出去!” 刘察轻叹一声:“嫂子,我不会背叛徐哥的。” “喂!刘察!”钱前前恼怒,“他囚禁我,禁锢我自由,还拿枪威胁我,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他能关我一辈子吗,等我出去,我一定会报警的,到时把你们统统都抓起来。” 刘察讽刺:“你还要报警,呵呵,你点十个男模这事也可以上头条挂几天。” “……”他赢了。 “也不知道你为的什么,还要跑去点十个男模,他们哪里比得上徐哥?”刘察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她顺嘴回怼:“话可不能这么说,他再强能一个抵十个吗?” “钱前前!” 刘察快被气晕了,“你这个冷血没有感情的女人!” “感情?”钱前前极其自然地接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感情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刘察怒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玩梗。” “这不是你先玩的吗?”钱前前没好气,仰头瞪着摄像头,臭骂,“刘察,徐时归那狗东西有病,你也有病吗,把我关起来想干嘛!” “钱前前,你别一口一个徐哥有病,徐哥真有病,那也是被你逼出病来的!”徐哥这个恋爱脑每次一遇到她的事情,就完全乱了分寸,他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感情而已,要不要这么认真,还我逼出来的,现在被关起来的人是谁啊,把别人关起来,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他不是有病谁信啊,你要真的为他好,徐时归有病,你得去让他看病。” 钱前前叉着腰指着摄像头继续骂:“我他妈又不是药,把我关在这有什么用。” “心病还需心药医,试试才知道。”刘察淡淡道,“嫂子,你在这好好冷静冷静。” 接下来,任钱前前怎么臭骂,刘察都不搭理她了。 钱前前骂着骂着觉得有点口渴。 她打开冰箱,冰箱里装的全是她爱吃的东西,她找了瓶矿泉水,吨吨吨喝了半瓶下去,终于解了渴。 她本来还想接着骂,又觉得骂的有点累,算了,跟这些听不懂人话的人一起,骂了也没用,她也不白费力气了。 好困哦,先睡一会,睡醒再说。 钱前前爬上楼,四仰八叉地躺床上,呼呼睡大觉。 没一会,她感觉脸上有点痒痒的,她警惕地睁大眼,是徐时归。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他的半边侧颜,他面色惨白,唇角弧度都显得有些诡异。 他坐在她床边,专注地看着她,见她醒来,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 他穿着黑色羊绒大衣,驼色长围巾围了一圈,遮住了他略微瘦削的半张脸,内搭了一件白色毛衣,笔挺的黑色休闲裤,这些都是钱前前之前一起逛街给他购置的,因他瘦了一圈,肩膀虽仍然宽阔,却单薄不少,腰更劲瘦了,这些衣服都有些不太合身了,但他仍然穿着。 徐时归温声细语:“前前,起床吃饭了。” 钱前前直接就给他甩了一巴掌,然后怒道:“我警告你,赶紧把老娘放了。” 徐时归不接她这个话题,偏头示意:“饭都在餐厅了。” 钱前前把脸扭在一边:“我不吃!” 徐时归补充:“你最爱吃的那家星级餐厅的厨师亲手做的。” 钱前前闻到了餐厅传来的香味,她摸了摸有些瘪瘪的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错的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饿肚子惩罚自己,而且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她一把撩起被子,蹬蹬瞪跑下床。 徐时归起身跟在她身后,钱前前刻意放慢步子,落在他身后,她上下扫了他一眼,他行走间大衣衣摆翻飞,一把枪别在他精瘦的腰间。 钱前前眼珠一转,伸出手飞快地从他身后抢了枪。 “把手举起来。”钱前前举着枪狞笑。 徐时归很配合地高举双手,满眼宠溺地垂头看着她。 钱前前气哼哼:“马上把我放了。” 徐时归还是温柔地回答她:“不放。” “徐时归,你别以为我不敢开枪,我随时biubiubiu~~~”钱前前嘴动配音,“你再惹我,我就biubiubiu~~~我真的会biubiubiu~~~” “你rap唱的还不错,别唱了。” “老娘就要唱,给此刻配个bgm,够给你排面了,我biubiubiubiubiu~~~”她挤眉弄眼,试图挤出一个可怕的表情,她恶狠狠威胁,“我真的要开枪了哦。” 徐时归摊开手,微微笑着:“开吧。” “你!”钱前前怒了,垂头一看,果然,没有弹匣,她就说怎么手感不对。 徐时归:“枪里没子弹。”不然他怎么这么随便就让她抢走去玩。 “别玩了,把枪还我,去吃饭吧。” 宽厚的手掌伸到她面前,她甚至能看到他手掌厚厚的茧还有一些浅淡的伤痕。 她扭过脸,把枪揣回口袋,是不肯还的意思。 徐时归俯下高大的身躯,眼睛勉强和她的眼睛平齐,他温温地笑了声,面若春风,宽厚的掌落在她毛茸茸的发顶:“喜欢就拿着玩。” 钱前前一把拂开他落在她头顶的手,气哄哄地出去吃饭了。 徐时归望着她的背影,眼神粘稠,犹如蜘蛛丝一般,紧紧地缠黏着她的背影。 吃完饭,徐时归走的时候,她试图跟着冲出去,却被徐时归三两下制住,他的动作很轻柔,避免真的伤到他,无奈地哄:“前前,你再不乖的话,我就只能把你绑起来了。” 徐时归离开了。 钱前前气愤地紧锁的大门,她刚刚看见了直升飞机。 这根本就是一座孤岛。 就算她逃出这个大门,也得能离开这座岛才行。 她决定自杀威胁他。 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锋利的东西,不要说水果刀剪刀了,就连指甲剪都没有。 她试图撞墙,但实在是对自己下不了手,万一破相了怎么办。 钱前前决定绝食威胁。 谁知道徐时归这个狗比居然威胁要给她直接注射营养液。 看着头顶跟着她转的摄像头,她饿了一整天,只能偷偷躲在被子里咔咔咔咔吃藏起来的饼干零食,一边骂骂咧咧。 她忍了两天终于受不了了,把新送来的饭菜一扫而空。 徐时归早料到她会如此,并不意外。 钱前前很快有了新的主意,徐时归不就是喜欢她喜欢得正上头嘛,她让他下头不就行了,他说不定就主动放了她。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她都强忍着不洗头不洗澡,还故意告诉徐时归。 徐时归全然不介意的模样,依旧总往她跟前凑,还试图亲亲抱抱,都被钱前前一巴掌打走。 她决定放大招,这一天故意往头上抹了很多护发精油,拆了螺蛳粉亲自煮熟,吃了,满屋子满身都是那股味道。 徐时归晚间偷偷来看她,一进屋就闻到奇怪的味道,只以为她是又吃螺蛳粉了,她一向爱吃奇奇怪怪的东西,他虽然讨厌这个味道,也没有很在意,随手开了空气清新机。 他轻手轻脚走到房间,微微凑近她,却闻到一股浓烈的奇怪的味道。 他轻轻伸出手,试图揉熟睡中的她的脑袋,却摸了一手的油。 他被她制造出来的味道给熏得眉头一皱:“你……” 钱前前闭着眼假睡,终于得逞,内心奸笑:哈哈哈看我不把你逼得退避三舍,然后赶紧把我放了。 他微微一笑,一脸沉迷地对着她轻嗅了一口:“你这样我更喜欢了。” 钱前前内心震撼:妈妈咪呀,这个变态口味真重,她就不该用常人的思维来揣测他。 他看着装睡的她,假装苦恼:“可这样对你身体不好。” 他恐吓:“很容易滋生细菌……到时皮肤病,秃头,妇科疾病都有可能……” 钱前前睫毛飞快地抖动了一下。 徐时归没忍住笑:“还是我给你洗吧。” 说完就一把抱起钱前前往浴室走去,钱前前立刻睁开眼,对着徐时归又是一巴掌。 徐时归的脸上的印子就没下去过,每天都要挨钱前前几个巴掌,他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钱前前怒了,伸出拳头,对着徐时归又是邦邦一顿乱锤,然后翻身下来,自己进了浴室,还啪地一下把浴室门关了。 她觉得头皮都痒,早知道不搞这出了。 钱前前打开浴室的玻璃柜,试图从里面把那瓶护发素给拿出来,却不小心一个脚滑,不知道按到了什么机关,一个小抽屉居然从玻璃柜弹了出来,里面竟然是几盒弹匣。 钱前前思索:这个地方徐时归应该不知情,不然不可能把这么多弹匣放在这,难道是原主人留下来的。 钱前前掂着一盒弹匣,皱眉思索:也不知道和那把枪配不配套。 —— 钱前前摸了一盒弹匣出去,钻进被窝,悄悄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枪支。 居然完全适配,幸好这些人惯用的枪就那么几款。 钱前前忍住内心的狂喜,听见徐时归从浴室出来,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拿枪对准他,拉开了保险。 “徐时归,放我出去,不然我就崩了你。” 徐时归习惯性地配合她做戏,抬起手,懒洋洋地在前头走,钱前前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着他一块出去。 徐时归到现在都还以为她在闹着玩,配合着她。 走到大门,徐时归的耐心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依旧没有放在心上:“前前,别闹了,很晚了。” 钱前前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对准徐时归脚边的地板就是一枪,瞬时瓷砖四溅,一个小窟窿出现。 徐时归眉心微跳,显然没想到这把枪里居然有了子弹。 钱前前冷冷地:“去,把大门打开。”这个大门有防御系统,遭遇攻击会直接锁死,若是普通大门门锁,倒还可以试试直接用枪破开。 徐时归一动也不动,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她,双目猩红:“让我放你走,除非我死了。” 钱前前一字一顿:“好啊。” 第49章 钱前前直直地盯着他,冷酷地扣下了扳机。 徐时归不躲也不避,血红在他胸膛漫开,他有些错愕地垂眼看了下自己的胸口,他砰然倒地,眼神癫狂粘稠,犹如蜘蛛丝一般,紧紧地缠黏着她。 钱前前顾不得许多,冲上前,保险起见,对着他的后颈又是狠狠一击,她之前学过一点防身术,对这还是有把握的,徐时归彻底昏了过去。 她拉着他的手,用指纹开了大门。 这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直升机的驾驶员,他从手里摸出枪,对准钱前前,威胁钱前前放开徐时归。 钱前前有恃无恐:“你敢对我开枪吗?” 驾驶员紧抿着唇,握着枪说不出话来。 “还不赶紧把他送去医院,晚了可能就真来不及了。”钱前前扫了眼地上的徐时归,坐上了直升飞机后座,手里的枪就没有离开过驾驶员。 驾驶员顾不得许多,上前查看徐时归的伤势,并没有伤到要害,但若是失血过多,可能真的会要命,他连忙上前把血流如瀑的徐时归抬上直升飞机,看了眼还拿着枪对着自己的钱前前恼恨不已地通知了刘察和其他兄弟。 钱前前其实一直很紧张,她这一辈子只是在海外玩枪的场地特意学了一下,但从没对真的对着人开过枪,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全都是血。 徐时归已经在说胡话了。 口中不停呢喃着。 “不要嫁给……他……” “他是真爱……那我算什么。” “我不许你死。” 钱前前听得不是很清楚。 中途,徐时归醒了片刻。 他看她的眼神特别特别哀伤,特别特别奇怪,奇怪到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徐时归强撑着一口气,对驾驶员命令:“你们都不许动她,哪怕我死了……也都不许伤她。” 驾驶员恨恨地看了钱前前一眼,应声:“是,徐哥。” 她握着枪的手微微抖了抖,她神色复杂地看了徐时归一眼。 医院空地处,直升飞机刚停下,一群医生就冲了上来。 钱前前从直升飞机上下来,打了飞的离开了医院。 钱前前本来还担心徐时归还会再来纠缠她,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真的安安静静地过了一个月,徐时归这个前男友就跟死了一样。 只是偶尔会在新闻频道看到他,只是镜头前的他,越发消瘦。 她也松了口气,快快活活地过了一个月,继续海内外到处游玩。 好不容易回国一次,就收到了苏甜儿的婚礼请柬。 苏甜儿要和陈礼盛结婚了。 婚礼就定在一个月之后。 在知道陈礼盛出轨后,两人闹腾了好长一段时间,又是狗血的你追我逃,苏甜儿带球跑,被陈礼盛追回之后,两人奉子成婚。 钱前前不觉得两人关系有多好,并不想参加,可苏甜儿磨破了嘴皮子也想要钱前前去参加。 苏甜儿的改变很大,之前她都是对名牌嗤之以鼻,整天穿的很朴素,素面朝天,而现在,名牌加身,妆容精致浓艳,笑起来连嘴唇的角度都很刻意。 苏甜儿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现实功利。 钱前前忍不住好奇:“他出轨你都能原谅?”毕竟前世苏甜儿眼里可是不揉沙子的。 苏甜儿脸色难看,被钱前前当面戳破这个事情,觉得有些难堪,还是回答了她:“他说过,他会改的,会一心一意对我,从前,从前是他没定性,他说了,发现爱上我之后,他再也没有和别人有过关系,以后也不会,他以后都只会守着我一个人过日子,他说他爱我,他说了他只爱我一个人。” 钱前前就忽然有点想笑。 苏甜儿这么一大段长篇大论不知道是说服她,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苏甜儿非要她去参加婚礼,估计也是急切地想证明着什么吧,证明自己没选错,或许也是想炫耀下她终于嫁入豪门。 苏甜儿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她抿了口红酒,低头思索: 当初最想当豪门太太的可是钱前前,现在自己已经当上了豪门太太,而钱前前却还是没着没落,钱前前之前不过是个小公司的董事而已,就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女人干的好,不如嫁的好。 苏甜儿轻叹一声:“女人总归还是要嫁人的,嫁的好一些不好吗,其实你也好好考虑,徐时归多好的条件呢,多少女人盯着他不放,趁着他现在还喜欢你,赶紧结婚套牢他,男人的心可是变得很快的,你能保证他一直喜欢你吗?” “还不如趁着他还喜欢你,多捞……”说到这里,苏甜儿顿住,没继续说下去,转了个话头,“我是为你好,你知道的。” “前前,我们之前怎么做了四年的大学室友,可能有时候会有一些矛盾,但那都是当年的事情了,小女孩嘛,总归是有不懂事的时候,牙齿舌头整日相依,有时候都难免会碰到呢,何况是我们人呢,我也希望你不要再计较那些事情,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也别放心上了。”苏甜儿举起红酒,扬起刻意的笑容,“这杯酒我罚了,给你道歉,你呀,别生我的气了啊。” 钱前前转着手里的红酒杯,澄澈的酒液倒映出她似笑非笑的眼,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啊。 她最烦的就是苏甜儿整天说什么是为她好,装得和真的似的。 估计是陈礼盛让苏甜儿来的吧,让苏甜儿这个曾经的室友和她修复关系,让她和徐时归和好,他们也好跟着捡一些好处吧。 许益自从没了掌权资格后,就被陈礼盛疏远了,现实的很。 苏甜儿继续说:“我真的都是为你好,你可能现在不在乎,可以后呢,你真的不会后悔你的选择吗? 整天有事没事就来找自己说教,从前苏甜儿只想靠自己,就嘲讽她是拜金女,后来发现靠自己没办法改变现状,就教育她不要傻,学她找个有钱人嫁了多好。 苏甜儿的废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她自己来找事,钱前前也不介意给苏甜儿添堵:“你签了婚前协议?” “毕竟就像你说的这样,男人很快变心的,现实的很,口口声声说爱你,什么都给你,可不爱你的时候啊,你一个子儿也别想拿走。” 苏甜儿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即将新婚,钱前前却故意说这些不好的话来孬她的喜气,她忍耐了会才没有当场发作。 钱前前继续好心提醒:“你可千万要小心文件里面有没有什么漏洞之类的,可别到时把全副身家贴进去都不够。”毕竟她也算是前车之鉴了。 苏甜儿捏紧裙摆,霍然抬眼盯着钱前前看。 她的确签了婚前协议,否则她嫁不进陈家。 苏甜儿有些坐不住了,她想回去找律师查看文件。 钱前前笑了声,两指捏起轻飘飘的请柬,笑容也是轻飘飘的,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我考虑考虑,看我心情。” 苏甜儿霍然起身,勉强微笑道:“好,我等你。” 钱前前忽然喊住她:“等等。” “怎么了?”苏甜儿以为钱前前要同意参加婚礼了。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还没祝你新婚快乐。”钱前前扬了扬手里的请柬,意味深长地加重了新婚快乐这四个字。 苏甜儿怎么会听不出钱前前的话外音,她神情复杂:“谢谢。” 钱前前知道陈家的婚礼去参加的人肯定都是非富即贵的。 这么好搞钱的婚礼,这么能不去呢。 怎么才能气到新娘苏甜儿呢,当然是在她的婚礼上抢走所有风头,让她这个新娘沦为配角,毁掉她最重要最重视的这一天。 算是提醒苏甜儿,以后别来沾边儿。 钱前前想到这个又幼稚又孬的主意,没忍住笑,她可真不是个好人啊。 钱前前去参加了苏甜儿的婚礼。 钱前前这天很不低调。 她穿了礼裙,选的是白色。 她搭车来到酒楼,望着陈家名下的豪华大酒楼,有些恍如隔世,当年她和陈序就是在这里举办的婚宴。 宴会厅厚重的印着瑰丽花纹的红棕色大门被缓缓推开,顶部璀璨的水晶吊灯映照出她的模样。 华灯之下。 她华光万丈,美不胜收。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宴会厅原本的私语声像是被按了消音键,没一会,连宴会厅内缓缓流动的钢琴声也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身上,再没有半分余光能分给新娘。 苏甜儿在看到钱前前出场的那一瞬间,脸色就白了。 钱前前穿的是一款雪白的抹胸缎面长礼裙,微微带着喷银细闪,款式简单,没有多余的剪裁,却很衬她的身形。 让苏甜儿如鲠在喉的是,她们的裙子款式极为相似。 可钱前前优越的身形,将她的身材对比得平平无奇,对比之下,她两月前开始量身裁体的高定婚纱裙竟像是偷来的一样。 钱前前哪里是参加婚礼,分明是故意来砸场子。 原本应该对着自己的摄像头居然全部都转到了钱前前那,众人的目光,甚至她的新郎陈礼盛的目光居然全都被钱前前像磁铁一样紧紧吸住,完全忽略了她这个新娘。 苏甜儿不由有些咬牙切齿,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请钱前前参加婚礼,她以为钱前前参加婚礼最起码会刻意低调,不会抢自己这个新娘的风头。 可她竟然,她竟然……她太过分了。 钱前前这次把系统提示音都打开了,听着耳边接连想起的欲望值提示音,接连的入账让她心情越发美丽,笑容越发真实,短短几秒钟,就直接入账三千万了,而且余额还在飙升,还是这些有钱人的羊毛好薅。 她听着这些入账声悠然自在地迈步前行,迎着一众目光走到苏甜儿面前,两人站在一块,对比越发明显,苏甜儿只觉得此刻的自己竟像是个丑小鸭。 钱前前很满意这个效果:“甜儿,你今天真漂亮。” 苏甜儿只觉得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讽刺,但她不能失礼让人看笑话,她勉强微笑:“谢谢。” 她已经是陈礼盛的正牌夫人,陈家的豪门阔太了,钱前前再漂亮又怎么样,皮囊保质期也就剩那么几年,还不是没有她命好。 徐时归说的有多爱她,知道她也会来参加婚礼,不也还是没来,说明她对徐时归也没那么重要。 苏甜儿勉力收拾好心情。 陈礼盛盯着钱前前,收起了惊艳的神色,他往她身后看了会,有些失望的收回眼神。 陈礼盛明明是新郎,大喜之日却没有半点笑意,反而周身透着股难言的焦躁。 最近被陈礼盛寄予厚望的不惜搭上他全副身家的飞行器项目无缘无故就黄掉了,其中的一个投资方‘小钱投资’无故撤资,导致他损失惨重,资金链断裂,导致他公司的其他项目也开始吃紧,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又得不到陈氏集团的助力,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自从好友许益失去继承人资格,陈礼盛就越发举步维艰,他想着让苏甜儿去和钱前前拉近关系,好搭上徐时归的这号船。 在婚礼前他想亲自去给徐时归送请柬,却连徐时归的面都见不到,他辗转找到徐时归的电话,深知要办事情,得先抛出对方心动的筹码,于是他没有先提项目的事情,而是以婚礼为由邀请,并且着重强调新娘的好友钱前前也会到场。 徐时归居然还是拒绝了他的婚礼邀请,并且挂了电话。 没想到,纵然钱前前出现在自己的婚礼,徐时归却到现在都还没出现,看来徐时归对钱前前也不过如此。 他了解男人。 喜新厌旧得快。 想到这,他越发焦躁,看着钱前前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有种说不出的轻视。 钱前前看他这倒霉样,对他这样焦躁的原因了如指掌,也没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她扫了眼下面,看到一张桌上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子,她慢步走近,正准备拉开椅子,有人快她一步,殷勤地帮她把椅子给拉开了,是绅士地请她坐下。 是陈礼寒,陈礼盛的亲弟弟。 钱前前习惯别人的殷勤,不太在意地轻轻颔首,算是道谢,提起轻盈的裙摆,并拢双腿,侧身坐下。 世事奇妙,她仿佛回到了前世,居然和陈家人再次一起同桌吃饭。 她一一扫过,除了陈序,陈家人都在,陈礼盛居然把她和这些人安排在一桌。 没一会就听到陈敏敏说话,陈敏敏似乎忍耐她很久了,说话又快又急:“钱前前,你到底有什么可得意的,我嫂子好心请你参加婚礼,你却故意来破坏她的婚礼。” 陈礼寒厉声制止:“陈敏敏,闭嘴。” 钱前前含着笑,不嫌事大似的抬高声音:“呀,被看出来了啊。” 陈敏敏没想到钱前前这样实诚,甚至毫不避讳自己的坏心眼,被钱前前气到了:“你你……你以为是你甩了徐时归,觉得很得意吧,你就没想过,没有徐时归你算什么,要是没有他,凭你的身份这个婚宴你根本没资格入场。” 桌上的陈佳也被气到:“钱前前,你也太不要脸了,亏我堂嫂把你当朋友,非要邀请你来,圈子里谁看得起你啊,一个靠男人的捞女而已,根本不配和我们坐在一个桌。” 周围有宾客看了过来,甚至不少好事的宾客拉近了椅子,只为听得更清楚,看着钱前前的眼神都是说不出的嘲讽轻视。 钱前前垂眼。 这几个人又开始了,前世陈礼盛这家人就一直和她不对付,一开始还维持着表面功夫,因为她的原因,陈序决定回归家族继承家业。 陈家的家业全是由陈序父母一手打拼出来的,当然是要留给自己的孩子,自然轮不到陈礼盛这一家子惦记。 陈礼盛继承家业的美梦彻底破碎,陈礼盛这一家子就总跟个长舌妇一样总在家族里瞎传她坏话,害她被陈家整个家族不喜,后来用肮脏手段各种对付她和陈序,巴不得他们家庭不睦,事业失和。 她在陈家过的日子并没有那么好,就是因为陈礼盛这一家子整天来给她找事。 她被净身出户后,陈礼盛这一家子人还特意对她落井下石。 “哦?”钱前前翻了个白眼,更不以为然了,“那我走?” 钱前前这不以为然的态度让陈敏敏更为光火:“你最好说到做到,现在就给我离开这张桌子,这里不欢迎你。” “哎呀,我的错,我的错。”钱前前满脸歉意,“我确实不该和你们一桌的。” 陈敏敏勾起嘴角:“算你有自知之明。” 钱前前脸色一变,话锋一转,提高了声线,“跟狗一桌都比跟你们一桌强,起码狗在吃饭的时候不会乱吠啊。” 陈敏敏拍桌而起:“钱前前!” 陈敏敏身边年长一些的女人喝道:“陈敏敏!” “妈!”陈敏敏不满地跺了跺脚,嘟起嘴。 “给我坐下,像什么样子,别给你哥哥婚礼添乱,也不看是什么场合。”说完这话,女人又像是看什么垃圾似的,扫了钱前前一眼,扯了扯脸颊,她脸颊的法令纹更明显,“别和这种人计较,没得失了身份。” 陈敏敏瞪了钱前前一眼,抱着胳膊气呼呼地把脸扭到一边不看她。 钱前前食指敲着红酒杯,语调慢慢悠悠的:“陈夫人,不妨仔细说说看,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 林萃之出声后,陈礼寒皱了皱眉,到底没敢驳斥他母亲,只是有些抱歉地看了钱前前一眼。 陈家的一切都是陈序父亲打拼出来的,林萃之不过是沾光跟着喝点了汤,要不是看着陈序父母的面上,今天在场的宾客有一半都不可能愿意屈尊来陈礼盛的婚礼。 陈礼盛这家子的野心也早就被陈序父母得知,两家关系根本不复以往,就是这个婚礼也是因为两家人的亲戚关系怕外人闲言碎语,陈序父母抹不开面子才到场。 “钱小姐还需要我提醒吗?”林萃之扯了扯嘴角,高高在上道,“钱小姐对自己什么身份地位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一个廉价捞女,靠着睡男人进圈,可惜没有一个能上位,这种女的她见得多了,徐时归也就是被她甩了一时不甘心而已,什么下跪求原谅,男人还惦着你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可名利场上哪有那么多的真心,这不,特意拿钱前前当饵,徐时归不也没来参加婚礼吗。 可见,她在徐时归心里就是玩玩罢了,真要结婚,还是会选门当户对的,怎么着也得是她家敏敏这样的大小姐。 林萃之看了眼陈敏敏,心里打着算盘。 钱前前见惯世态炎凉,不太想耽于口舌之争,那是最下乘,就是不知道林萃之知道自己对她儿子公司做了什么之后,还能不能维持这么高高在上的姿态。 钱前前不怒反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萃之一眼,她举杯遥敬林萃之。 林萃之眉头微皱,显然没明白她的举措。 钱前前没再看她,她捏起酒杯品一口红酒,这干红尚算合她口味。 也没什么,就是提醒她,请她喝一杯罚酒而已。 不知道林萃之到时品尝罚酒的时候会是什么感受。 说起来,她和陈家人真是处处不对付,也就是口味都还算一致。 新郎新娘一一举杯敬酒,却都刻意忽略了钱前前,而其他宾客举着酒杯也是满场游走,各自交际,宾客们都是一群一群的聚在一起,这些人都不是来吃饭的,都是为了扩展人脉,只有钱前前是认真吃饭的,她这桌也只剩下她一个人还老神在在地坐在原位。 陈礼寒一开始倒是献了会殷勤,见钱前前完全不搭理他,就有些无趣地离开了。 钱前前这仿佛成了真空地带,没人搭理她,对他们来说,钱前前并没有交际价值。 听说这钱前前是投资过电影,据说那部电影赚了20几亿,可很多电影不过就是洗钱的手段而已,再说了,听说许益分手的时候就给钱前前一千万而已,她那时哪来的一个亿去投资电影。 钱前前那背后的金主也不知道是谁,肯定是拿她名头挡枪进行暗中投资罢了,所以这二十几亿的电影收益怎么可能流到钱前前手里。 她也不在意,专心致志地吃饭,这家酒楼做的饭菜还不错,很合她的胃口。 她摸摸肚子准备歇会,拿纸巾擦了擦嘴,正准备去个洗手间,就看见一群男人朝她的方向窃窃私语,看着她的眼神说不出的暧昧下流。 钱前前不适地皱了皱眉头,这些人她认得,前世她和陈序结婚之后,这些人一口一个亲近地喊着她嫂子,她也听说过这些人的传言,都是浪荡子弟,作风混乱,她都没太放在心上。 没一会,那群人簇着出现在她面前。 有人率先喊她名字:“钱前前。” 钱前前撩起眼皮,定定地看着这群人。 那人轻笑了声:“既然徐时归都不要你了,你不如跟了我们吧。” 钱前前有点没听明白:“什么叫跟了你们?” 这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然后你一眼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别装纯了,你们这些女人嘛,只要价码合适,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何况你之前接连和那许益徐时归两兄弟一起的事,这圈里谁不知道啊,真没必要在我们这当牌坊精。” “还是说你之前没有和几个人一起玩过啊,真的特别快活,女人要是试过,都会爱上这种体验的。” “说个价吧,看你这把声不错,脸蛋身材也很合我胃口,就是不知道实际脱了衣服什么样,不如你跟我们走,我们先看看,好给你估个价。” “你这不废话,之前许益和徐时归这两兄弟不都为她神魂颠倒嘛,不用想都知道她床上功夫肯定很了得。” “女人不都是这样吗,个个装的那么纯,实际不知道有多骚呢,整天故意穿的这么露,不就是为了给男人看吗,到后面还要赖男人不怀好意,还赖男人对她动手动脚,明明她们故意勾引人。” 这几个人她有些印象,前世她嫁给陈序之后,这些浪荡子不管私底下怎么玩得有多疯狂,私生活有多不检点,但在她跟前都是衣冠楚楚,斯文有礼地叫着嫂子。 虽然私下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她的,可一直以来在面上别提对她有多尊重。 现在这些人直接撕掉虚伪的面皮,居然是如此下流恶心。 第50章 钱前前只觉得作呕,她连连冷笑:“你们叫什么名字。” 这些人她虽然都有印象,但有的人名字早就忘了。 “这么说你同意了?”为首那人笑了声,“玩一玩还要这么正式啊,还要问名字。” 钱前前眨眼微笑,当然要问清楚,好让他们知道嘴贱恶心她的下场。 为首那人凑近她,从上到下扫视着她的身体,在重点部位流连,眼神下流无比,急色难耐:“不急着介绍,现在就跟我们走,哥几个在床上慢慢和你互相介绍。” 钱前前快被这些贱男人恶心坏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眼前的人被一脚踹了出去:“你个混账东西!” 她看向来人,是一个穿着西服的胖胖的中年男人,估计是刚刚赶来婚礼现场,气喘吁吁的。 那人痛苦地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喊:“爸!” “你疯啦,你怎么可以这样打儿子!”有个妇人拦住来人。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后退几步。 中年男人一把甩开妇人,对着那人又是一阵拳打脚踢,那人被他踢打到吐血,他才收了手。 妇人哭着上去扑到那人身上,抓紧到了120。 这时他们这边已经被周围不少宾客包围起来看热闹。 中年男人看向钱前前,点头哈腰道:“钱总。” 钱前前被这一出有点搞蒙了,她扬起眉,有些纳闷,他居然称呼她为钱总。 她挑眉,示意对方继续说。 “钱总,还请借一步说话。”对方点头哈腰,非常客气,全然没有刚才打人的气势。 钱前前翘着二郎腿,没有起身,没有和他走的意思,她晃悠着酒杯:“有什么就在这说。” “刚刚这混账东西有眼无珠对钱总您不敬,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钱前前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她思绪已经转到另一件事情上,为了避免麻烦,而且她的资产部分都是由系统生成的,她一直有在利用公司操作将来源合理化,避免外人被盯上怀疑,因此她一直刻意掩盖自己身份,这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她的公司有内鬼。 想到这,钱前前冷了眉眼。 对方左右看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我也是没办法了,我知道‘小钱资本’都是由您说了算,我求您别计较这个事情,这个项目对我们公司真的很重要,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侄子毕业后进了‘小钱资本’,前段时间恰好在公司撞见去视察的钱前前,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探听,才得知钱前前居然就是‘小钱资本’的控制人。 他得知钱前前到了这个婚礼现场,那是紧赶慢赶,想着过来和钱前前拉近关系,谁知道那个逆子居然对着钱前前大放厥词,这个逆子是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吗。 一旁看好戏的众人差点没惊掉下巴,钱前前怎么可能是‘小钱资本’的实际控制人。 要知道‘小钱资本’风头正盛,圈内现在没有不知道它的,多少人挤破头皮都想拉到它的投资。 ‘小钱资本’成立没多久,目前已经有十二个基金在管理,主要涉及资源整合,还有新零售,新能源,各类新兴产业等领域都有涉及,最关键的是这个‘小钱资本’成立以来,简直就是风向标,凡它入资的所有项目,就没有不赚钱的,绝对是赚得盆满钵满,短短一段时间,‘小钱资本’的资金规模就已经达到二百多亿。 最传奇的就是它的创始人,也是实际控制人,被大家称为‘点金手’,可惜其为人十分低调,一直没人能查到底细。 所以他们居然现在才知道,‘小钱资本’的实际控制人不仅是个女人,还是曾被他们骂作拜金女的钱前前,她居然就是‘小钱资本’的实际控制人。 那几个出言调戏钱前前的人彻底白了脸,站在原地惶惶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的公司或多或少都和‘小钱资本’有合作,都是大项目,这样一来,得罪了‘小钱资本’的东家,他们家公司以后只怕举步维艰。 再说小钱资本不知道涵盖了多少公司合作,庞大的资金规模和现金流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得罪了小钱资本,从前的合作方为了讨好小钱资本可能会取消选择和他们合作,其他公司合作的时候为了避免得罪‘小钱资本’,也不会优先考虑他们,他们公司以后的发展只怕会越来越艰难。 钱前前察觉到这几人的目光,她冲着他们微笑了一下,充满威胁意味的笑容让这几人更加惊惧,惶恐不安。 匆匆赶来的陈礼盛目睹全程,他脸色发白,质问钱前前:“你真的是小钱资本的控制人?” 反正都被知道了,而且这笔资产目前基本都被合理化了,只要她再操作一波就基本没问题,钱前前也没打算瞒着了:“是又怎么样?” “所以,我那个飞行器的项目是你撤的资。”陈礼盛连连质问,“你为什么忽然撤资?”就是由于小钱资本的忽然撤资,导致他的耗尽心血的这个项目就这么夭折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钱前前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因为你得罪了我啊。” 围观宾客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钱前前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你……我……”陈礼盛一时说不出话来,胸口不断起伏着,他回忆着当初钱前前跟在许益身边的时候,他对钱前前从没脸色,当她是个玩意,毫无尊重可言。 “我赚钱是为了高兴,让我不高兴的话这钱赚了也没意思。”钱前前嚣张地挑眉,“何况,你那个项目真不怎么样,别把锅给扣我们小钱资本上,归根结底啊,是你的那个项目不行,你也不行。” 看陈礼盛这么跳脚,她是更高兴了。 她这人就是记仇,从前他可没少得罪她。 苏甜儿愣愣地站在陈礼盛身边,她的手捏着头纱,不停揉搓着。 钱前前居然是小钱资本的控制人,连陈礼盛都得看她脸色,仰她鼻息。 她之前还为自己嫁了陈礼盛得意,自觉高了钱前前一等。 苏甜儿快步上前:“前前……” “苏甜儿,你给我省省吧,实话告诉你,我是真的很讨厌你这幅装作为我好的嘴脸,整天装模作样,你不嫌累吗。”钱前前没了耐性。 苏甜儿愣在原地,一脸屈辱,红了眼圈,欲言又止。 一群人冲了上来,把苏甜儿挤开,全部簇拥着钱前前,点头哈腰,低声下气,给她塞着名片,开始和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拉关系,介绍着自己公司的项目和业务,差点没有直接打起来。 钱前前差点没被人群给淹没,把她围得密不透风,和方才无人问津的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些人可真是太现实了。 耳边的系统提示音差点没把她给吵晕,短短时间内,她居然直接入账了十亿。 钱前前关掉所有的系统提示音。 她无奈地提高了声线:“都离我远点。” 这些人恍若未闻,依旧是使劲往她跟前挤,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钱前前不耐烦了:“你们是听不见我说话吗?” 这下这群人总算是安静了。 毕竟钱前前有多记仇,多随心所欲,他们刚刚可是亲眼所见。 钱前前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名片留下,人就不必都留在我这了。” 没一会,桌上剩了一沓厚厚的名片,其余人客气地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林萃之还不死心,堆出满脸讨好的笑意,仿佛方才的龃龉没有发生过,和从前总是拿鼻孔看她的模样判若两人。 “钱总,您请留步,我有话要和您说。” “别了,陈夫人,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啊,怎么配和你说话。”钱前前阴阳怪气地把话原样奉还。 “钱总,您看我们家敏敏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计较,我也是一时爱女心切,才对您口不择言,您可千万别见怪呀,我替她给您道歉了。” 钱前前哼笑一声,不做声。 林萃之试图找补:“钱总,我们家礼盛的他太年轻气盛,从前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担待。” “说起来啊,我们还算是老乡呢,我们呀,以后要多多走动才是。” 林萃之还真是一如既往,最喜欢搞什么交际,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贤内助。 钱前前不屑地冲她翻了个白眼。 林萃之气得不行,还要强颜欢笑,但总算识相不再往她跟前凑了。 “晓晓!”陈序冲她大喊一声。 陈序才从飞机下来就赶了过来,把行李箱和画板都丢给一旁的服务人员,他讨好地凑到钱前前跟前:“好久不见。” 钱前前瞄他一眼,没搭理他。 陈序母亲上前:“臭小子,不是说不来,怎么又急匆匆赶来了,这婚宴都快结束了。” 陈序嘀咕:“晓晓来了,你也不告诉我。” 陈序母亲神色复杂,看了钱前前一眼,倒是不再那样高高在上,反而十分平和地拍了拍陈序的肩膀:“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你们好好说说话。” 陈序奇了,他妈怎么一下子变了。 陈序母亲转身走了。 陈序挠了挠后脑勺,想找个话题:“我我我……你居然真的会来这个婚礼啊,我记得你和苏甜儿关系不好来着。” 钱前前看了眼要上前的苏甜儿,她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抬了抬眉毛,故意说道:“确实不好。”她可不是来看苏甜儿幸福的,她就是来看热闹的。 苏甜儿止了步子没再过来,明知钱前前今天来就是故意让她不痛快,现在却也不敢表露有半分不满。 陈序悄摸摸拉近椅子,试图挨钱前前更近,却忽然被一只酒杯挡住了去路,他恼怒地顺着捏着酒杯的那只手看去。 竟然是许益。 许益也是刚到,他和陈礼盛的关系已经疏远,若不是得知钱前前真的到场,他是没打算来的,原本只是打算远远地看看她,可是见到陈序几乎要贴到她身上,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朝她走了过来。 他又把酒杯朝钱前前递得更近,把陈序挡在身后:“前前,好久不见。” 钱前前百无聊赖地转着酒杯,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和他碰杯。 陈序见钱前前不搭理许益,暗自高兴,好歹前前还和他说了一句话呢。 他直接发出嘲笑:“许益,你挡住我了,还有,你的座位不在这里,请你离开。” 许益把桌上写着别人名字的牌子给换到他隔壁的那张桌,把写了自己的名字的牌子给拿了过来。 自然地在钱前前身边落座。 两人一左一右地围着钱前前,隔着钱前前,在她背后冲着对方横眉冷眼。 方才出言冒犯她的那几个人磨磨蹭蹭地挤了过来,满脸诚恳地和她致歉,满口喊着钱总。 许益震惊地看着钱前前,喃喃道:“你竟然就是小钱资本的……” 陈序也惊讶地瞪大了眼,在梦里他隐约记得钱前前的确开了一家小规模的投资公司,远不是现在小钱资本这样的庞然大物可以比的。 那几个人还在讨好地和钱前前说着什么。 陈序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是知道这几个人的德行和他们混乱的私生活的,这几个人和陈序是熟识。 钱前前还没有什么反应,陈序就已经霍然起身,怒声质问:“你们刚刚干了什么?” 那几个人唯唯诺诺,闪烁其词:“我我……” 陈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扬起拳头就冲着这几人的脑袋上去了,许益也或多或少听过这几人的行径,这几人臭名昭著,无人不晓,顿时也明白过来,愤恨地扯了领带,也扑了上去。 场面混乱,人仰马翻,几人扭打在一起,桌子被掀翻,椅子也被砸落,酒杯四溅,酒液菜肴掉得满地都是。 钱前前默默地挪开了椅子,避免波及自己,漫不经心地捏着红酒杯醒了醒酒液,轻轻抿了一口,饶有兴致地观看这个场面。 一群人为她打架的场面,她见得多了,不足为奇。 钱前前估计是全场最波澜不惊的人了。 其他人全都围过来,有劝架的,有看热闹的,有不嫌事大的,有着帮亲近的朋友还手的。 场面越来越混乱,打红了眼已经不认人了,打斗的人数越来越多,将近二十人扭打在一起,连酒店安保都拉不开这些人。 苏甜儿看着期待已久的婚礼成了这幅模样,面如死灰。 钱前前把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有些没了兴致,打来打去,也就是那样,她踩着高跟鞋,袅娜地往外走,她喝多了酒脸蛋红扑扑的,经过苏甜儿的时候眼睛笑成了月牙:“苏甜儿,以后别来沾边。” 钱前前晃晃悠悠地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走了没一会,钱前前崴了一下脚,差点儿栽倒在大马路上,险些没给疾驰而过的汽车给撞到,幸好有人把她一把拉了回来。 她连声道谢,却在偏头的一瞬间,却被吓得差点贴墙上:“妈呀,鬼啊!” 那人瘦到脱相,面颊凹陷,整个人瘦的像个扁扁的大风筝,瘦成细细长长的大竹竿,简直跟个鬼似的,他还带着墨镜和黑色大帽子。 “前前,别怕,是我,”他的声音嘶哑。 她这才认出来是徐时归,她没好声气,她拍着胸脯:“你想吓死谁啊!” 他看着她眼里的他的丑陋倒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模样,慌张地扯了一下帽兜,试图挡住脸。 她喜欢好看的人,可他现在变得好丑,他不想让她看见,所以分手这么久,他都是偷偷躲在她身后跟着她,就为了多看她几眼。 到底给了人家一枪。 钱前前的视线从他胸口掠过:“你……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她不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她瞬间有点心虚,回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在前世她玩弄抛弃他之后,他也是这幅模样出现在她眼前。 徐时归的嘴张张合合:“我……”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迅速地跑开,钻进巷子里,再也见不到他的踪影。 钱前前微微发怔,甩了甩头,把他抛在了脑后。 回家冲了个热水澡去酒气,趴在床上耍手机。 苏甜儿的世纪婚礼完全被她的热搜给压了下去。 【钱前前竟是传闻中‘小钱资本”的实际控制人】 【一直被骂拜金女的钱前前竟然是身家几百亿的神秘投资人】 【当年被网暴滚出娱乐圈的钱前前一朝翻盘成资本。】 【踢了首富又怎样,老娘自己就是豪门】 【钱前前的王炸人生,逆天的财富值加上逆天的美貌值,这辈子还有什么烦恼吗。】 数个词条几乎占满了整个页面,全都有关于钱前前,直接轰动了全网,微博直接崩了。 第51章 完 京圈不少人都给她递了邀帖,意图登门拜访,各路访谈节目纷沓至来,不少新闻媒体也蹲守在她家门口,试图采到最新爆料,网络上也铺天盖地全都是她的消息。 自从超级富婆的身份曝光之后,就总会被打扰,连出门都成了问题,她实在是烦不胜烦。 正好方雁念叨着让钱前前过去玩,这次钱前前没有犹豫,收拾好行李,找人引开了那些人,然后直奔方雁支教的大山,打算去躲躲清静,过了这段时间,或许这些人就没这么狂热了。 奔涌的河流围绕着大山,她穿着的漂亮小皮鞋在泥地上戳出了一个又一个坑,她有点烦躁,脱了小皮鞋换上了球鞋。 她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那一座座连绵的山脉。 方雁知道她来,早早就提前下了课,一见着钱前前就高兴地不行,两人拖着行李箱,步行上山。 这里的山路特别险,她望了眼峭壁,拎着小手提包跟紧了两人,攀爬过有些摇晃的铁索桥,很快看到了更多的平房和铁皮房。 这里几乎都是留守老人和孩童,见着打扮时尚光鲜,漂亮的不像真人的钱前前,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围了过来,不少人还端着碗筷站在路边看她。 钱前前噙了笑,大方地和他们打招呼。 这些人很淳朴,知道她们家因为欠了钱,情况不好,她们又是外来户,方雁也只是执教,在当地并没有田地,根本没办法种地,每天也就学校包了一餐一人份的午饭,吃的都成问题。 他们明明自己家的日子都很难过,却还是给她们不少帮助,有时是一个鸡蛋,有时是一头咸菜,有时是一小把糙米,一条鱼……这些东西,对当时整天啃野菜的她来说,竟然称得上是无上美味了。 山高水深,水流势急,钱前前握住冰冷的铁索,往下看了眼,她还去这河里捞过鱼呢,可惜很难捞到。 钱前前在山里呆了一个月。 每天跟着那些小孩爬树摘果,下河摸鱼,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现实压力,日子过得清清爽爽,舒舒服服。 恰好《海》的导演正准备做个宣传公益的综艺,得知钱前前就在这座大山,便联系了她。 钱前前应承了下来。 导演当即拉着摄制组冲到了大山,和当地村委商量好后,就开始拍摄。 本来就是做公益,预算也不够,嘉宾导演就只请了有知名度的钱前前而已,还是无薪酬参与,主要是拍拍山里的生活,这些留守老人和儿童。 综艺是边拍边播的,并没有宣传经费,但钱前前现在的名气很大,所以综艺一经播出就有了不小的水花。 山里的风景特别好,弹幕里不少人嚷嚷着想来旅游养老,不少钱前前的粉丝也慷慨解囊,捐书捐物,由节目组对接,一批批送到山区里。 综艺彻底爆火是因为接连来了几个男嘉宾,雄竞修罗场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先是陈序,看到综艺里的钱前前,立刻就背着画板追到了这里,整天就是画不爱搭理他的钱前前。 闲着没事就教山里的孩子们画画,让这些孩子们多多在钱前前面前说他的好话。 许益不甘示弱,托运着钱前前之前和他一起上过热搜的那辆电动车钻进了深山里,他试图勾起两人共同回忆,邀请钱前前一起搭电动摩托车吹风,被钱前前赏了一个白眼。 倒是得了很多孩子对他的这小摩托车有兴趣,许益很大方地载着山里的孩子们到处玩。 最后来的是徐时归,他是抱着小狗来的,对钱前前说:“小乌龟它想你了,我就带它来了。” 钱前前无语:“它亲口告诉你的?” 徐时归还是瘦到那副几乎要脱相的模样,又引发了一众讨论,也被吃瓜网友扒出他这段时间前往医院精神科治疗的事情,爱到发疯文学又吸了一波cp粉。 方雁很喜欢动物,小狗被徐时归放在了学校,徐时归载着一大卡车进口零食来的,雇人搬上了山,他反倒最受这些小孩喜欢,毕竟确实有不少人给他们送很多书啊衣服啊之类的有用的东西,可是童年的特别的记忆,或许也就是一包包很难吃到的零食而已,拥有悲惨童年的他,明白这个滋味。 钱前前主动出资修缮学校。 陈序立刻就出巨资贴补,请名师支教,许益也立刻就跟着建新的教学楼,徐时归干脆大手笔地修桥开路,给每一座桥每一条路每一条街的起的名字都有关于她:“”钱徐”“爱钱”等。 几方都不甘示弱。 弹幕讨论得很热烈,各方支持者都不甘示弱。 陈序本就是享誉国内外的画家,加上外在俊美,家世雄厚,才华横溢,是不少女孩的梦中情人,但他直言来这个综艺就是为了钱前前。 许益虽然已经失去许是集团的掌权资格,但他手里拿着不少许氏集团和于氏集团的股份,身家依旧雄厚,那段BE的大学校园恋情也惹得很多人共情。 更多的人支持徐时归,cp粉在线扣糖—这里每一条路每一条街每一座桥都写着我爱你。 大部分人则是认为他的做法对这个落后的山区更有益处,交通方便后,对整个山区的经济都有好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三方都磕cp磕得不亦乐乎。 也有不少人觉得这样的公益节目有点失了本真,毕竟他们不是出于纯粹的心做公益,只是为了讨好女人,这话一出,综艺很快都是骂声。 很快就有人反驳,行事论迹不论心,何况不少富家子弟为了讨女孩子欢心,大笔大笔的钱都花在珠宝首饰包包上,还不如像他们这样,都花在公益上算了。 起码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因此焕然一新,而这些贫穷的人也因此受益,过上了比以前好的生活。 两方各持意见,吵得不可开交,两方的热评都飘在了顶上。 “真无语,什么歪风邪气都往公益综艺里面整。这是公益节目,不是钱前前的秀场,真有心做公益就不是这样了。” “你们有空在这里哔哔,在这里骂别人公益的心不纯粹,那你们自己做公益的心这么纯粹,这么值钱,那你就出钱好了。” 这话一出,对面坐不住了,不少秉持‘论心不论迹’的人也开始通过节目给出的公益方式捐钱,纷纷晒了出来试图打脸,另一边为了压制对方,也开始捐钱捐物,晒在了网上。 两方各持意见,连做公益都斗得不可开交。 做公益做到差点打起来的也是独此一家了,这起风很快蔓延了全网,居然掀起了全国都掀起了一股公益风,也不止是对节目组的拍摄的这个山区进行捐助,全国各地的贫困地区,都收到了热心人士的捐物捐款,很多人不放心第三方,干脆抽出时间亲自前往。 节目进行到一半,和第一期的节目相比,山区的情况已经变了很多,山区人民的生活得到了肉眼可见的改变,而山区学生的教学条件也得到了显著的改善。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到这个只是从前在综艺节目里看到的这座大山。 有观众对这样的城市里见不到的独特风景感兴趣,也有观众是对那些山货感兴趣,想着要通路,说不定可以有生意往来,不少观众对于节目呈现的山区的这些改变很有成就感,毕竟有他们的捐款捐物的一份功劳。 最离谱的是有观众纯粹就是为了亲眼看看钱前前那传说中的美貌,甚至还有三方磕cp的cp粉头子,也都赶了过去。 由于只是综艺节目,不像是剧组拍电视剧电影那样严肃,导演也是个随心的,也不清场之类,不少素人乱入,倒成就了不少特别的综艺效果。 ——粉丝们被钱前前的美貌迷得晕头转向,粉丝们整天围着钱前前前后转,女鹅、女鹅的喊着。 钱前前也很好脾气地应着。 方雁不懂网络梗,当真了,有点吃醋:“这是我自己的女儿,你们怎么乱喊别人的女儿叫女儿呢。” 惹得众人连连发笑。 粉丝们连连应好,然后转头立刻改口叫钱前前老婆。 钱前前还是很好脾气地应。 方雁都蒙了:“你们又乱喊什么啊,我不同意!你们这些女孩怎么怎么……”她说不不下去了。 其余三人坐不住了,都有些醋,陈序率先说:“什么老婆啊!才不是你们老婆!” 许益没什么话语权,只能默默地不高兴。 徐时归也不高兴,他都还没喊过老婆呢。 有粉丝反驳:“反正也不会是你们老婆。” 粉丝看这三人是哪哪都不顺眼,压根不愿意钱前前这个大白菜被拱走,认为三个男人没有一个配的上她,默默地给钱前前灌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的想法。 ——而磕cp的则是恨铁不成钢地给这三个女婿出主意,该怎么这么追女孩,说的头头是道。还有不少cp粉时不时跑到钱前前面前各自尬夸这三个‘女婿’。 后来也不知怎的,原本就在网上吵得不可开交的cp粉们,居然一言不合,直接在镜头面前大打出手,工作人员去拦,结果,拍摄设备不小心被损坏了,甚至有工作人员也被误伤。 被误伤的导演直接把这些片段都放了出去。 原本网上还开了局,打赌这三个男人几时会打起来,万万没想到是各自的cp粉先打了起来,把镜头前的观众都给搞蒙了。 因为出其不意的综艺效果,节目越发出圈,评分居然高达9.8分。 钱前前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很久了,准备和节目组一起离开,临走前,她站在方雁十几年站着的讲台上,往下看那一排排座位,忽然就有点明白了方雁,有些事情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做,可总有人会愿意挺身而出。 她拥抱了方雁。 方雁落了泪:“以后有空记得来看我啊。” 钱前前点了点头。 到了后采环节。 导演问钱前前到底更爱谁。 徐时归、陈序、许益等人抿唇,三人都有些紧张地等待她的答案。 钱前前坦白:“我钱前前,当然——只爱钱了。” 三人听了这话,不由神色黯淡,各路cp粉也心碎一地,只有唯粉狂欢。 三方cp也不争了,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和大家一起吃了顿饭,只是这顿饭还没吃完,差点又和洋洋得意的唯粉干了起来。 在这样的鸡飞狗跳里,节目渐渐走到了尾声,大山也焕然一新。 钱前前看着巨变的山区,看着有人因为她过上幸福的生活,内心也有东西渐渐发生了变化,原来不只有豪宅豪车名牌才能给她带来情绪价值。 钱前前和节目组一起离开那天,她回过头,铁索那端,大山的所有人都出来了,哭着冲他们挥手告别。 到了山脚下,一行人上了车。 徐时归许益和陈序这三个人为了争着坐在她旁边,又是一番明争暗斗,唇枪舌战。 导演啧啧两声,十分可惜摄像头都已经关了,不然还可以拍下来。 钱前前嫌弃地看着这三个人,抱着胸下了车,上了副驾驶,坐到了司机旁边。 回到京市,钱前前和三人各自开诚布公地谈清楚。 ——许益临走时说:“如果时光能倒流,在毕业典礼那天,你问我要戒指的时候,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拉着你去民政局。” ——陈序给了她一个拥抱,他凑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梦见过前世,我愿意相信那是我们的前世,我和你结过婚,也算是圆满了。” ——徐时归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就这么看着她,目光很复杂,里面有哀痛,有悲悯,有怅惘,有悔恨……还有庆幸。 最后的最后,他只是说:“幸好,你现在一切都好。” 钱前前坐在空荡荡的大厅,发了一会呆,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系统值。 参与节目以来,她从这些山区人民和节目观众甚至是全国人民里都得到了系统值,增增减减,也足有100亿。 加上她之前的余额400亿,还有她的近来的投资所得110亿,足足有600亿。 并且这些余额每日都在不停飞涨,成为首富指日可待啊。 钱前前看着这些钱,却没有了太大的感觉,她早就发现,在她得到的钱越来越多的时候,她好像对钱也渐渐失去了那种强烈的渴望感,好像钱真的只是变成了一个数字而已。 她拨了一笔款,成立了慈善基金会,让方雁协助管理。 对她来说,这些钱只是从她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但就足够一些人过上求而不得的普通人的生活。 不少报道铺天盖地渲染她,夸她人美心善。 但她知道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善良,她就是个俗人,她现在依旧热爱漂亮昂贵的东西,看见了一样会随手买下,依旧按照自己从前的生活方式生活着,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只是因为她什么都不缺了,她才能这样慷慨平和,不再自私尖刻。 她开玩笑回应:“很好,以后都这么宣传我。” 她开始环游全世界,陈序想跟着她一块,被她拒绝了,但陈序不要脸地和她偶遇了好几次。 她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遇见过很多人。 在一次异国脏乱的街道上,她遇见了张越,他穿着白大褂,在这片土地上,格外干净显眼。 他奔跑过两排破旧的房屋,风尘很大,将他的白大褂吹得有点鼓,他冲到她面前,他又惊又喜地喊她名字。 钱前前说:“好巧。”世界这么大,他们居然也能偶遇到。 两人坐下来吃了顿饭。 临走时,她说:“张越,你穿白大褂真好看。” 他眼眶有泪:“前前,我还是很喜欢你,从始至终,没有改变。” 两人过往的一切都在她脑海里飞逝。 她还记得那场雨,他们相遇。 她释然一笑,继续飞往下一站。 她有时也会路过特别穷苦的地区,好多人都过得水深火热,她干脆成立了全球慈善基金会,由于知道有些慈善基金会的一些人员的灰色操作,她并没有全然信任,一切都力求透明公开化。 她一路前行,遇见很多人,也和很多人告别,有时也会故地重游,她看见很多人的生活慢慢好起来,很多地方不再那样贫穷糟糕。 全世界都知道了她的名字。 那些人都对她满怀感激,人人都称颂她,钱前前回想起自己过去背负的满身骂名,有些恍如隔世。 真奇怪啊,有钱以后,好像全世界都很爱她。 她只是付出了一点点的钱,却得到了全世界的爱。 有一天,系统也和她告别。 “你已经无欲无求。” “系统将自动解绑。” “系统,谢谢你给了我重生的机会。”钱前前真心实意地说。 系统说:“你的重生不是因为我,我说过,我只有复制金钱的功能。” “是有人为你创建了这个新世界,当时我察觉到异常的能量波动,所以和你产生了链接,这才绑定了你。” “什么?”钱前前疑惑,“是谁?” “不清楚。”系统继续说,“好了,解绑时间要到了。” “钱前前,很高兴遇见你。” “钱前前,再见。” 再见。 第52章 前世番外 陈序的番外 我娶到了我自少年时代就想要娶的女孩。 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第一次遇见她,那原本是很平常的一天,连风都平平常常,可因为遇见她,这一天变得不平常。 马路对面的她,好漂亮,像是在发光。 我像是飞蛾,只想扑火。 我第一次闯了红灯,冲过车水马龙,冲过鸣笛谩骂,牵着多多冲到了马路对面,冲到了她面前,她没有注意到我,我控制不住地盯着她看。 多多忽然很兴奋,它往她身上扑。 她吓到了,对多多说:“你不要过来啊,你不要过来啊!” 我说:“它听不懂你说话。” 怕吓到她,我赶紧把多多拉开。 多多却还是摇着尾巴兴奋地朝她扑过去。 看来,它也很喜欢她。 明明我可以拉住它的,可我没有。 它追了她很久,我也追在她身后很久。 到了一个转角,我们把她跟丢了。 我摸摸它的脑袋:“多多真聪明,你也猜到我喜欢她了吧。” 我回头看那条我们一起奔跑过的大街,兴奋难以遏制,我没忍住又拉着多多重新跑了一遍。 我记得她穿的校服,是隔壁学校的。 我找人打听她,别人问我是不是想追她。 我没忍住笑:“是啊,追了很久,可惜她都不理我。” 我找到了她,和她表白。 可她拒绝了我。 我为了维护自尊,下意识撒谎,说是因为我的狗喜欢她才和她表白。 可是这么扯的理由她居然信了。 多多又朝她扑去,我明明可以站稳,却故意朝她倒去,她好香。 然后,我就挨了一拳。 他的眼神让我猜到了,他是她男友。 我和他打了起来。 她却拿手机开始拍我们打架的视频,并说一些奇怪的话自夸,夸她的让两个男生为她大打出手的无与伦比的魅力。 我有点想笑,停了手。 后来,视频在她们学校的校园网传播。 原来是她要竞选校花,所以故意搞了舆论营造她红颜祸水的形象。 却不小心翻车,被发现这个视频就是她自己发的。 我还是为她发声了。 校花比赛重启。 我拉着我们学校的人都给她投票,她成功当选校花。 我幼稚地想去找她邀功。 她抱着他很开心地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收买了她们学校的人都给她投票。 我很难过。 她为什么是别人的女孩。 我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说我喜欢她。 我画了好多她。 我在画室里克制不住地哭,湿透了所有的画纸。 懂事以来,我是第一次哭。 我想我得忘记她。 她是别人的。 她不喜欢我。 可我忘不掉,我每天每天地画她,我的画室,我的收藏室,我的房间,我的书柜,我的抽屉,一沓一沓全是她。 后来,我终于等到他们分手。 我立刻就去找她。 可她还是拒绝了我。 我在她身边陪了很久,一日复一日。 可她还是从来不会把目光停在我身上。 在她的又一次拒绝后,我把所有关于她的画纸都藏了起来,我开始全世界旅行,画遍全世界。 我再没有画她。 一画她,我就难过。 可上天垂怜我。 让我和她重逢。 她坐在喷泉池边的长椅上,戴着墨镜低着头喂鸽子,长发挡住半边脸。 我觉得她很熟悉,我克制不住地走到她面前:“请问,我可以画你吗?” 她抬头摘掉墨镜。 喷泉池边,白鸽纷飞,她冲我笑。 是她。 世界这么大,而我们竟能不期而遇。 我做了一直以来就想做的事,我单膝跪下,和她求婚。 她开玩笑:“连戒指都没有就和女孩求婚啊。” 可她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会遇见她,我一定准备一个适合她指圈的钻戒每天带在身边。 和她求婚,不是临时起意,是蓄谋已久。 我画了一个戒指给她:“这样可以吗?” 她说:“不可以哦,我只喜欢真的,闪闪发光的,最贵的戒指。” 我有点失望,可我记住了她想要的戒指。 真的,闪闪发光的,最贵的。 她只是拒绝了戒指,她没有拒绝我。 或许,我是有希望的。 那天,我陪着她在河畔走了很久很久,我恨时间跑太快,为什么不停下来。 我为她作画。 我心潮澎湃,恨不能用尽毕生笔力。 浓灰的云,深蓝的月,坐在铁桥栏杆边缘,闪闪发光的她。 这是她第一次看我画的她。 她夸我画的她很美。 可我知道,我画的她不及她十分之一的美。 她也不知道,在过去的岁月里,我早就偷偷地画她画了很多很多次。 再见面,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准备了她想要的戒指。 我给了他不肯给她的承诺。 我放弃画遍全世界的梦想,只为给她一切她想要的。 她终于答应了我的求婚。 我觉得我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好幸运。 她说怕我放弃梦想会后悔。 可是,娶她,才是我的毕生梦想。 我们结婚了。 万众瞩目的世纪婚礼,占满新闻的头版头条,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结婚了。 原来娶到了最心爱的姑娘,真的就像打了一场胜仗。 婚后,我开始接手公司,我讨厌公司,我讨厌那些公事,我讨厌没完没了的会议,我讨厌密密麻麻的报表,我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事关系,我讨厌一切的算计,一切的束缚,一切的条条框框。 可我爱她。 她要的,我拼尽全力也要给她。 我会抱着她故意撒娇诉苦,她就会温柔地哄我。 像做梦一样。 像我少年时代的梦。 可这都是真的。 这样的日子,就算再过三万天,我都能幸福地笑出声来。 我们一起旅行,可面对那些山川湖海,我再也画不出来了,我撕掉了很多张画纸,忍不住抱着她哭。 我的这个画遍全世界的梦想好像彻底死掉了。 她安慰了我,可是我感觉到她不太开心。 我不希望她因为我感到一丁点的负担,哪怕是一丁点的不开心。 我熬了个通宵,画了她。 其实,她就是我的全世界啊。 看了我画的她,她终于开心起来,我也很开心。 真好啊,我可以画她一辈子。 可是夏春晓出现了。 有些奇怪,我经常会偶遇到夏春晓。 夏春晓每次都会和我谈画,夏春晓好像很懂我的画。 夏春晓总让我喊她晓晓就好。 我当然不会喊。 也不知道夏春晓是怎么知道的我只能画晓晓了,还给我推荐了心理医生。 我不是没看过心理医生,可是没用。 可多亏了夏春晓推荐的这个心理医生,我居然能继续画了。 我迫不及待要和晓晓分享这个消息。 可我情绪激动,居然在她面前口误喊了夏春晓为晓晓。 还没来得及细想。 她对我发脾气,要我不许和夏春晓往来,说因为夏春晓陈家的人还有圈子里其他人都在嘲笑她。 她都不替我高兴,替我高兴我能继续画了,她根本就不在意我,就连不许我和夏春晓往来,也不是因为在意我,而是因为她觉得被旁人嘲笑了,是啊,她本来就是为了钱才嫁给我的。 我又生气又难过,我口不择言,说她不能限制我的交友自由,说夏春晓是我知己。 我们不欢而散。 她直接跑的远远的,我联系不到她。 我彻底慌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几晚都没睡好,醒来就忙着找她,找到她的时候忍不住哭了。 我求她别不要我,我真的会疯掉,我真的会死掉。 她终于回到我身边,可她还生气,不许我再喊她晓晓。 没几天,我又遇到了夏春晓。 夏春晓居然让我画她。 我说我除了晓晓,不会再画别的女人。 何况,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我才会惹晓晓不高兴,我总觉得不对,我为什么总会偶遇夏春晓,为什么会忽然口误在晓晓面前喊夏春晓为晓晓,说不准是夏春晓介绍的心理医生对我催眠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会有奇怪的流言,是不是她故意乱传。 我拒绝画夏春晓,她没有继续勉强。 我后来再遇见夏春晓,都刻意躲开。 如果她再凑上来,别怪我不客气。 可晓晓还是开始故意疏远我,我哄她很久,都无济于事,公司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总出纰漏,我只能扑在工作上。 可我没想到,晓晓居然会背叛我。 众目睽睽,捉奸在床。 她明明答应过不会辜负我的。 可她辜负我,可她还是辜负我。 一切都混乱起来,我动手打徐时归,我想杀了他。 我好像被爸妈拉开,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觉得脑子好疼,心口也痛……再后来我好像吐了血, 好像晕了过去…… 后来的一切都很混乱。 我听到有人偷偷叫我疯子,我才没疯,疯的是他们。 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我记得晓晓。 晓晓生我的气走了。 我想去找她,可是找不到路,经常晕倒,醒来又在家里。 后来,我终于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看到了夏春晓,她跟着我不放。 她怎么那么烦,总是来打扰我和晓晓。 于是我想杀了夏春晓。 她流了好多血,她求饶说都是徐时归指使她干的。 我决定要去杀了徐时归。 可是好多人抓我,我被关进了一个白房间。 我逃了好久,都逃不出去。 日复一日,很多事情我已经渐渐记不清楚了。 我没日没夜地画她。 画我记忆里的她。 我告诉每一个人,她是我的妻子晓晓。 我画的她被收录在顶级美术殿堂,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去看我的她。 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晓晓。 有一天,我发现了一本书。 上面书写了我们所有人的一生。 原来我只是别人笔下的一个纸片人,我的一生甚至都不超过一页纸。 甚至连我的晓晓也只是一个纸片人,她的死亡都只不过是别人轻飘飘的两个字。 可为什么这一切对我来说都这么真实,怎么会是假的。 为什么不能给我和晓晓一个好结局,明明,我们本来可以有很幸福的一生啊。 我告诉医生,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 医生只是打开病历本,对我很有耐心地笑,让我继续说。 我有点想笑。 于是我笑了笑,最后什么都没说。 也许,我真的疯了吧。 徐时归的番外 第一次见钱前前,她就把我从她椅子上推下去,还很凶地骂我脏,把我坐过的坐垫拆了扔掉,还在背后偷偷骂我是狗,让我想起过去流落街头的回忆,我觉得她可恨。 我也不吝于用最恶毒的形容词来描绘她:拜金虚荣愚蠢…… 可她坐在拆了坐垫的椅子上像个兔子一样窜起来喊屁股好冰的时候,一边骂我一边踢椅子腿,结果捂着脚喊疼的时候,我又觉得她有点可爱……于是,我真的没忍住笑了。 我找了晓晓很久,也是在同一天,我找到了,夏春晓的行李有一张照片,她告诉我是她从前的照片,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又对着她看了很久,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望,这不是我想找的晓晓,也不是我一直想要的小红苹果儿,我希望她不是,我对她进行了调查,可是,调查结果不理想。 我决定尽快还恩,早日两清。 许益和夏春晓订婚了。 她不死心,照旧死缠烂打,对夏春晓使坏。 我只觉得有点好笑,她怎么这么幼稚,用的手段一个比一个拙劣,我一次次破坏她的计划,后来竟有些乐此不疲,事情被她知道了,她把我也记恨上了。 看她瞪着我双目冒火,要吃了我一样的眼神。 看她趁我背转身,趁机张牙舞爪,在我背后使小动作作势要揍我。 看她偷偷摸摸地狠狠地踩我的影子发泄情绪。 看她在鞋底一笔一画写上我的名字,就为了踩着我名字泄愤。 听她在我背后嘀嘀咕咕说我坏话,骂我骂得格外起劲。 我就想笑。 刘察问我,对付夏春晓的人可不止钱前前,你怎么就只盯着钱前前不放。 我一时哑然,或许是因为她最可恶,我想我要管着她。 可即使我有点讨厌她,也不得不承认,她也好漂亮好漂亮,像是商店里那颗小时候我渴望已久的、昂贵的、新鲜的、完美的红苹果,像是茫茫雪原里那点火星子,耀眼夺目,轻易吸引走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人忍不住伸出手,想握住这滚烫的希望。 直到有一次,她把夏春晓大冬天的给推进了冰湖里,差点把夏春晓淹死。 为了一个许益,她居然要杀人吗。 那天我练了很久的枪。 还是不解气。 我找人把她绑来了,拿枪吓唬了她。 她吓哭了。 她哭起来很好看……也很可怜。 我有点心软。 我用枪擦掉她的眼泪。 她这时候的害怕是真的,可眼里的不服气也是真的,估计是计划着要下次继续她的报复计划。 我有点头疼,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除了吓唬她,我也没什么别的法子能教她安分些,总不能真像对付其他人一样真的叫她吃枪子。 我只能继续冷着脸警告她不许再对夏春晓不利,就放她走了。 她果然还是不死心,居然偷偷溜进我家对我下药,我也顺她的意装晕,结果她从我家里偷拿了枪打算吓我,结果连枪的保险都没开,还现场百度,我没忍住笑了,她恼羞成怒解我的皮带,我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紧张了。 可她只是解了我的皮带揍我。 我愣了好一会,直到她揍了我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把她反绑了,还没下手,她就开始鬼哭狼嚎起来,明明我还没揍她呢。 鬼使神差地,我问她,就那么喜欢许益。 她说,许益是不怎么样,可他有钱。 我莫名有点高兴,她不喜欢许益,她只是喜欢钱而已,我没忍住说,有钱人不止许益一个,你就不知道看看周围的人。 她好像终于被我点醒。 她说,她不和夏春晓争了,她不要许益了。 我说,嗯。 我拿起地上的枪,忽然起了玩心,想逗弄逗弄她。 我按下扳机,她吓得花容失色。 我这才告诉她,枪里没有子弹。 她气的简直想咬我一口。 后来,她不去纠缠许益,也不去对付夏春晓了,反而开始接近我。 其实我要躲开她,很容易。 毕竟只要我愿意,她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可我甚至放任她。 我告诉自己,看她像个小丑在我面前上蹿下跳,也挺有意思的。 她说要和我交朋友,以前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过。 她说请我喝酒赔罪,结果喝醉了却一直骂我,打我,最后还吐了我一身都是。 她醒来说要帮我洗衣服,结果把被她吐脏了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我有点洁癖,只好把有呕吐物的洗衣机一块丢了。 她说请我吃饭,结果只是买了外卖饭菜,装进饭碗假装是她自己亲手给我做的。 她说我生日要陪我逛街买东西,结果进了商场就把我忘记了,买的全是她自己的东西,后来送她回家,她终于想起是我生日,她左看右看新买的好东西都舍不得给我,于是随手从钱包里抽了一张她的照片给我,说送给我她的美貌。 她约我看恐怖电影,结果靠在我肩膀上呼呼大睡,倒是害我梦了一晚上的鬼怪,她连在梦里都要扮鬼脸吓我,把我推出去当盾牌。 但……有点像是恋爱。 我觉得我一点不讨厌她了。 我以为我们这样就算是恋爱了。 那一晚,她偷偷亲我。 我心跳得好快,问她,她对我是不是认真的。 她说,她喜欢我,很喜欢。 我当真了。 我连我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都已经想好了。 真像个白痴。 可是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跑了,查她的定位发现她已经去了国外。 我给她发了消息,她很敷衍。 我想,她可能是还不适应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会给她时间。 我会等她回来。 她不是喜欢钱么,我正好趁这个时间把许氏集团的事情收一收尾,把许氏集团送给她就当求婚礼物好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 她是回来了,她的丈夫也回来了。 是的,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竟不是我。 我想杀了她的丈夫。 她怎么敢的,她怎么敢的。 我去了他们的婚宴,我想砸了这个婚宴,到处都是红彤彤的,我第一次讨厌红色。 我想,说不定她是有苦衷,或者是一时被蒙骗了,只要她说,我就信她。 可她说什么,她说我们从来就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说,陈序是她的真爱。 我问她,我算什么。 她却风轻云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平生受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就数这次受的伤最重。 看不见伤口,却经常隐隐作痛。 她的名字就是最锋利的一把刀。 牢牢地扎在我胸口。 为什么都要抛弃我,我的父亲,我的母亲,还有她……我发誓要让她后悔,我要报复她,让她尝尝这个滋味。 她对我,极尽欺骗、玩弄、最后抛弃。 而他们新婚燕尔,甜蜜恩爱。 我不受控制地偷偷地假装参与她的生活。 他们一起看电影,我只能偷偷坐在后排,看着她的座椅,假装和她看同一个电影。 他们一起吃饭,我只能躲在不远处点和她一样的菜,看着她假装在和她一起吃饭。 他们一起旅行,我只能在不远处,看着她的背影,假装和她一起旅行,在看同一片风景。 我像个可耻的小偷,试图偷走这样的一点点幸福。 她会和他牵手,拥抱,亲吻,甚至…… 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陈序,把她抓起来,锁在我身边。 她明明是我的,是我的。 明明在以前,这都是我的。 我像一条毒蛇在暗处窥伺着他们的一切,恨不能狠狠咬一口他们所谓的爱情果实。 可毒液反噬我。 我怀疑自己好像病了。 不然,为什么每时每刻都想杀人。 我找了从前出任务时经常约见的那个心理医生。 他竟然说我爱她。 我才不会爱她,她就是个拜金又虚荣,又坏又蠢的女人。 我只是不甘心,我只是要报复。 他让我放手。 我偏不。 那就这么病着也挺好。 后来,夏春晓来找我了,说让我报恩娶她。 我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但我答应尽力帮夏氏集团,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她说,我要你尽全力,不只是尽力。 我忽然想起之前调查过的她的背景,她是陈序的旧相识,或许,可以利用。 计划就这么开始了。 陈序爱钱前前至深,并不动摇。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心不疑,那就制造重重误会好了。 果然,两人渐渐疏远。 我适时出现。 我学着她从前对我做的一切,抛却过往,假装朋友,慢慢介入她的生活。 原本我不想让她一无所有的,只要她离婚回到我身边就可以了,可偏偏她和温柔的对话被我听到了。 她说,除非她变成穷光蛋,否则才不会和我这种人在一起,现在不过就是为了她的事业利用我而已。 她还说,我这种人就是又蠢又好骗。 她不知道的是,我只是遇见她就变蠢,我只是愿意被她骗。 于是我毁了她的事业,给予她致命一击,将她打入泥里。 等她彻底走投无路,肯定会乖乖回到我身边。 可看见她难过,我居然又心软了。 怪她这张极具欺骗性的脸。 我想,只要她说喜欢我,我就不生她的气了。 她不就是喜欢钱,我把所有钱都给她哄她高兴好了,她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很会挣钱,我给她挣一辈子钱,让她一辈子都高高兴兴的。 可她求遍了所有人,就是没有求我。 她一蹶不振,病倒了。 我去了她家,送她去了医院。 她醒来后,不太爱吃饭,也不太爱睡觉,也不爱笑了,甚至看到钱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心理医生让我暂时不要出现,她很抗拒从前认识的人。 她越来越瘦了。 我没忍住出现在她面前,她只是无视我。 我私底下把她的债务都清了,可她父亲找了过来说不需要我的臭钱,并且会把钱都还给我。 后来,她的妈妈来接她。 我放她走了。 或许,换一个环境,会对她好一些。 等她好一些,我就接她回来。 可她刚走没一会,我就开始想她。 我没忍住偷偷跟去了,那个地方的山路很险,她每走一步我都心惊胆战,好在她有惊无险地到了学校宿舍。 我找了个临近的山户,给了一大笔钱租了一个房子,并且给了封口费,悄悄住下了。 我有点愁,这里的房子都很差,她可能住不惯。 她吃的也很普通,她瘦了很多,也越来越不爱吃饭,我每天偷偷放鸡蛋塞在她们家母鸡窝里,有时塞一些小鸡仔,悄悄去河里抓鱼河鲜丢在她们家门口,或者抓一些野味给她,这里山户对她们不错,偶尔也会给她们送吃的,我这样并不突兀,至少她一直没发现,我也知道我这样好像很幼稚,像个蠢蛋,可我忍不住。 后来,我干脆给学校捐了大笔款项改善伙食,这样,她就能跟着她妈妈吃到从学校带回来的好吃的了。 再后来,她慢慢好起来了,她会和那群小孩一起去抓鱼,可她老抓不到,气得直踩水,她也会跑去山上挖野菜,把我才放进她窝里的想给她吃的鸡蛋给一起拿到镇上卖,她吃野菜的时候苦得脸都要皱起来了。 我鼓起很大的勇气,打算这天和她坦白。 可这天,她坠崖了。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呼吸。 我送她去了医院,跪下求医生救她。 可她没活过来。 后来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恍惚。 这个世界好像是假的一样。 但我心口总是很痛,痛楚提醒着我这个世界的真实。 收拾她的遗物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张她过去的全家福,原来,她才是晓晓。 她一直是我的小红苹果儿。 人声鼎沸,他们聚在一起掩埋她的遗物。 我也跳了进去。 我总觉着我也是她的遗物。 该被一起掩埋。 有人说我病了。 我没病,我只是想她。 我总觉得她总会回来的。 我要造一个时光机,让她活过来,哪怕花光我的所有财产。 时光机成功了。 她回来了。 我好高兴好高兴。 她说喜欢我,要和我结婚。 我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她最喜欢奢靡热闹了,婚纱和盖头都镶满钻石,都是闪闪发亮的。 好多人都来参加了我们的婚礼。 可她的父母不肯来。 没关系。 这是我人生当中最幸福的一天。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好像一年十年……我也记不清了。 后来,我发现了一本书。 书里写了我们所有人的一生。 我看到了书的最后一页,可书的结尾没有写上我们的幸福结局。 只有一行字—未完待续。 我回过头,她还在我枕边安睡。 我拿起笔,要补上,可怎么也写不上去,字迹不停消褪。 可我只是想要和她有一个好结局而已。 书的末页冒出一行字:我可以让她真正活过来。 我缓缓回过头,枕边的她已经消失了。 我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我感觉脸很湿。 书上又冒出一行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执念这么深,甚至因为你的意识已经游离于我笔尖,让这本书没办法真正意义上完结。 我问:你要我做什么。 书的末页又冒出一行字:如果你心甘情愿消失…… 我说:好。 书的末页最后印出一行字:三个月时间,我会为她书写一个新世界。 三个月后,又有一本书出现在了我的桌面《沙雕女配拒绝挖野菜》 我有点想笑,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我熬了一整个通宵把这本书都看完了,她还是那样啊,一点没变,我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笑。 我伸出手想抚摸她的名字,可手好像有千斤重,我看见我的指尖到手掌手臂都渐渐变作透明消失,然后是身体。 她的名字也渐渐在我眼前模糊。 世界混沌。 我在消失。 她终于有了个好结局,可惜不是和我的…… 张越番外 我回国了。 参加她的葬礼。 她的葬礼很乱。 有两个疯子捣乱。 她这样注重仪式感的人,一定很不高兴。 我跑了整座城市,终于找到当初表白送她的那种花,我把花放到她的照片前。 她在照片里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葬礼后,我才回去拿了手术刀去找徐时归。 至少不能弄脏她的葬礼。 最终我还是没下手。 我有点恨我自己,只会救人,只会救人,有什么用,竟连为她杀人都做不到。 我明明知道哪一处最致命。 我把手术刀塞回后车厢。 我回了我们的母校。 我走过我们曾经的教室、走廊、操场、后山、校道……如果不是……或许我们会就这样一步步从校园步入婚姻的殿堂。 初遇是在雨天,她莽莽撞撞地冲进我的伞里,亲亲热热地喊我张越同学,她不知道的是,我从前很讨厌湿答答的雨天,可自遇见她以后,我变得很喜欢雨天。 告白那天,她非要有仪式感要送花,太晚了买不到花,我偷摘了花坛的花,她脸红红的答应做我女朋友,结果偷摘花被交警发现,我只能拖着她跑了一条街,差点被追上。 还有啊,这个笨蛋连种草莓是什么都不知道,听到别人八卦说有人在后山种草莓,就硬拉着我去后山偷摘别人种的草莓吃,我说我给你种,种完之后,她红成了一个大草莓,她不知道放学回家我买了很多草莓吃,那晚是真的很想吃草莓。 第一次吻她的那天,是在学校楼道里,下了好大的雨,我记得雨钻进脖子,雨是凉丝丝的,她的嘴唇是热乎乎的,那时的我脑袋空白,贴着她的唇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没办法只能承认自己不会,她说她也不会,我们一起傻傻地笑。 求婚那天,她撒丫子就跑,笑着大喊逼婚啦,我只能追着她跑,这个小短腿体育考试就没及格过,可这次居然跑得这么快,我差点没追上她,好不容易给她戴上戒指,我憧憬着我们的婚礼,我们共同的未来。 分手那天还是和初见那天一样,下了很大的雨,淋湿了我们的未来。 我告诉她,我要做无国界医生,我希望她和我一起走。 她说,你放弃继承人资格,我就放弃你。 我很失望地问她,你到底爱的是钱还是我。 她只是对我说,不是你想要的东西被你披上了梦想的外衣,就比我想要的东西更高贵。 我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离去,我最热烈、最真挚、最纯粹的初恋,被这场冰冷的大雨尽数浇灭。 过去的一幕幕争先恐后地钻进我脑海,一点点凌迟我。 我其实有点羡慕那两个疯子,至少有个幻境足以慰藉自己,而不是像我这样,只能这样日日夜夜守着回忆清醒地疼痛,痛彻心扉,痛入骨髓。 我开始酗酒。 酒是止疼药。 可日子久了,或许是酒精麻痹了我,我的手开始抖,再也没办法那样精准。 我拿不起手术刀了。 当初为了继续我的梦想,我离开了她。 可她离开后,我却没办法继续我的梦想了。 她走以后,好像什么都没意义。 我将那把一直放在后车厢的手术刀埋在了她的旁边。 我留在了华国。 这里埋葬着我爱的姑娘和我的梦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