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作者：廿乱 文案： 六年前，十七岁的余隽时候遇到了十八岁的司茂南…… 六年后，余隽所在的十八线经纪公司倒闭后参加了高中毕业聚会，同学介绍他给某位明星校友当助理。 见面后，才知道这位明星是他的初恋男友司茂南。 再度重逢，余隽发现，原来前男友病得不轻…… —— 注意事项：小甜饼，微量娱乐圈背景，1V1，HE。 一句话简介：男友有病，得治。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隽、司茂南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介绍工作 余隽踏进他工作半年的公司，装修华丽的前台此时空无一人，办公桌上沾了一层厚厚的灰，可见已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打扫过。 他继续往里走，贴在墙上的P得连妈都不认识的一百零十八线女明星海报哗啦一声自动飘落在地，要搁晚上还有几分恐怖的味道。 前公司乱成一团，地上到处都是被主人遗弃的废纸张。 他从地上捡起一沓打印出来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上面还写着演员专用。 这个草台班子从最初的风光无限，到现在的如花儿般凋零下去，余隽作为前员工，唯有叹息。 而且，他今天是来讨薪的。 从另外一位得到过他的帮助的同事口中得知，老板今天会回公司。 他便一大早挤地铁过来，抢在老板跑路前问他拿回拖欠三个月的薪水。 他放缓步子，看到老板半合的办公室门隐隐约约有个身影，里头还有断断续续，忽高忽低的说话声。 在办公室里扫了一眼，余隽撇见角落里积灰的高尔夫球球杆，是老板之前为了跟别家影视公司老板装逼买的一套高尔夫球球杆，据老板吹牛皮说当时买的时候花了一万六千九百九十九，后来公司资金流转不动后，谁也没心思再琢磨装逼，就一直没用上，不少员工将公司有用的打印机什么的都搬走，唯独忘了它。 余隽将球杆握在手上，掂了掂重量，够用了。 这时，在办公室里收拾的中年男人拉开门，一抬头就看到手里拎着根高尔夫球杆的余隽。 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印堂发黑，眼下挂着黑眼圈，眼袋耷拉下来，毫无精气神。 他看见面色不善的余隽，后退一步，扯出一抹尴尬的笑：“是小余啊，你，你怎么回公司了。” 余隽手里的球杆在铺了一层灰尘的地板上划出一道浅痕：“马哥，你好不容易回公司，我也好不容易来一趟，来迎接您啊，这就要走了吗？不如先把欠我的工资先结一下。”他也不跟马哥扯东扯西，直切要点。 马哥额头冒起细密的汗珠，盯着可能马上要泛着他血光的球杆头：“小余，哥也是没办法，你看这公司有没有什么是你想要的，随便带走，真的，我不追究。” 余隽球杆点在地上，脸上依旧挂起笑意：“马哥，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跟着你，你吃肉我也吃肉，你喝汤我也跟着喝汤，怎么现在我发现你是一样都没有兑现，别的大话我也不想听，只想拿回承诺的三个月工资。” 马哥还想继续跟余隽周旋，余隽看着斯斯文文，他没见过他动粗，甚至连脏话都很少听见，谅他也不敢对自己挥动球杆。 “那个，小余，别激动哈，哥真的没钱，有钱我一定会给你的，我一定会打到你的工资卡上，给我三个月，哦，不，两个月！” 马哥还抬手作出保证的样子。 余隽知道马哥想跑路，但他既然要跑路肯定有钱，余隽摇头：“马哥，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你知道我的工资卡号是多少，你知道怎么用网银吗？当然，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是在哪儿混的，听说过北城青龙帮吗？”刚说完，一杆子挥在马哥旁边的摞起的纸皮箱上，纸皮箱哗啦滚落在地上，散落了满地已然没用的宣传物料。 马哥吓得往后一缩，他，他没想到余隽居然这么狠！ 余隽继续轻飘飘地说：“下一棍子打在哪儿就不知道了。” 马哥双腿微微颤抖，苦着一张汗水岑岑发白的脸：“可我真的没钱。” 余隽轻轻甩动着球杆，朝马哥下腹望过去：“马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没钱你手里拿这么大一个包，说谎也要打草稿，再说了，我手里的球杆可没长眼睛，听说你现在还没有儿子？我这一杆子下去可能你以后就真的没儿子了，我能，没成家没立业，无父无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你……”马哥哆哆嗦嗦地开始拉开自己的包里的拉链，“好，我，我给你。” “你给我开的是，每个月工资一万五，公司三个月前停发了工资，一共是四万五，一分都不能少。” “我没有么多。”马哥垂死挣扎，“可以给你一万。” “马哥，现在可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你今天要跑路吧，高铁票还是自驾呀，来不来得及，要是来得及，我现在就给我们其他同事打电话，到时候就不是只给我一人发工资了。” “算你狠。”马哥咬咬牙，从包里掏出三叠现金，“这是三万，再多的，我真的没有了。” 余隽示意他放在旁边的助理工位上：“放那儿，然后，你可以走了。”他不贪心。 他既然单枪匹马来到这里，就要做好自我保护，都是经验之谈。 马哥给得不情不愿，他憷的是余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精神，但看看时间，来不及了，将钱往桌面上一放，拉上包包的拉链，侧身从工位蹭向门口，生怕余隽一个不满一杆扫向他老二，见余隽只站在原地没动，他犹豫一下，用包包挡着自己的脸钻进电梯，跑了。 余隽检查三沓现金，不是□□，松了口气，讨要工资可真他妈不是人干的。 将钱收好，又将办公室里余下的一套高尔夫球杆套装打包背走，他当然不是拿回去炫耀，挂到咸鱼上应该有人买，好歹也是一笔收入，公司里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了。 他也没想到今天能讨要成功，真的是运气。 看了一眼工作了半年的公司，余隽吐了口气。 马哥之前是建筑材料商，前些年房地产还热乎的时候，赚了些钱，近些年娱乐圈赚钱，他眼红别人大把大把钞票进账，也学着别人开经纪公司，弄了些姑娘回来，正经科班毕业的一个都没有，都是他认识的陪酒女，连长相清纯些的洗脚妹都被他拉过来说包装成明星，一开始还像模像样的拉投资拍电影，他自己也投资了网剧和带情.色的电影，主角全他妈是整容脸，那三流电影和九流剧情就不说了，马哥还自己客串过一回男二，简直恐怖至极。 当初马哥看他有点学历，叫他过来当经纪人，要不是他看中高额的工资，他也不会来。 他平时的工作就是带着这些一百零八线演员去跑商演，反正也不知道马哥从哪儿弄来的人脉，总之，三个月下来也算得心应手，他自己也会帮着自己带的人演员找活。 头三个月工资财务还按时发钱，没曾想，娱乐行业突然迎来寒冬，马哥投资的那些不入流电影和网剧不仅不能上院线，连在网络平台上架的可能性也没，撒出去的钱根本没有回流的可能，这不，他直接抛下公司，跑路了。 马哥跑路，他下面的各式各样的“演员”们体验了一把当明星的感觉，也回去重操旧业，该跑的都跑光了。 这回能得知马哥回公司找一份重要合同的消息，还是得益于余隽之前干了好事。 回想起这近三个月没有工资的难熬日子，拿到三万块的余隽总算放下心来，少拿点就少拿点，有就行，亡命之徒不能逼。 此时，地铁上人流已经不多了。 坐在地铁上，三个月来的焦虑心情得到了缓解，明天他要重新找份养活自己的工作。 前公司离他的住处有点远，要转两趟地铁。 地铁停了下来，这个站点下去的乘客多，余隽旁边的位置空了，他顺势坐下。 他旁边是一位低头聊微信的男士，余隽背着的高尔夫球杆有点碍事，不小心碰到对方。 余隽忙说：“不好意思。” 对方抬头看他一眼，先是冷漠，然后是惊讶：“你不是……余隽？我是赵帆啊！” 余隽愣了下：“赵帆，班长？” “对，是我，哇靠，太巧了，没想到还在再次遇到你，这些年都没有你的消息，你看起来不错嘛。”赵帆扫了一眼余隽背的高尔夫球，觉得这位失踪多年的同学应该混得很不错，都出入高档场所了。 余隽无意与老同学多说，他早就从学校出来了，赵帆脸上还有几分初入社会不久的稚气和没掩饰好的打量眼神。 “还行吧，就混个温饱。”余隽应付道。 “我看不错啊，来加个微信吧，我扫你还是你扫我。”赵帆很是热情。 “你扫我吧。”余隽不好拒绝就直接加了。 两人加了微信后，赵帆就说要下地铁了，之后余隽就莫名的被拉进他们高中二七班的微信群，赵帆还发信息告诉他周六有个同学聚会，强烈请求他一定要参加。 群里的同学得知刚进群的是余隽，一阵惊讶后纷纷叫余隽出来一块聚聚！ 余隽一开始有点抵触情绪，想着自己最近还没找到工作，赵帆也很热心，就答应了，多认识点人也没什么坏处。 回到他临时租住的一室一厅房子，他先将球杆摆在光线充足的客厅，找角度拍了几张照片，主要是拍LOGO部分，然后修了修图，保证图片不失真后，挂到咸鱼上。 这年头，附庸风雅的人还不少，他出价低一点肯定能卖出去。 接下来两天，余隽都在家里投简历，倒也有接到面试电话，不过这次他也会看公司，觉得不符合要求的模糊岗位，他都不投。 周六来临，余隽如约前往高中同学聚会的地点。 高中聚会人数不少，一共也三十多人参加，AA制。 不少人都意外余隽的出现。 孟秋阳更是把他旁边的同学挤开：“余隽，你这些年都跑哪儿去了！” 余隽笑了笑说：“没去哪儿，就换了个环境。” 孟秋阳是他高中时期比较要好的同学，后来他因为一些事情转学，就再没联系过。 “为什么只是转个学也不跟我们联系，快把你的微信给我，我加一下。” “行。”他换了个号，以前那个就没再用，确实得重新加。 有孟秋阳在，其他同学就算好奇余隽现在的情况也没怎么问。 孟秋阳看到余隽还挺激动：“你现在是在公司上班，还是自己出来干。” 余隽笑笑说：“刚失业呢。” 孟秋阳倒也不意外，大家的状态都差不多，在一家公司干得不满意就换另一家公司，都是常态：“你是什么行业的？” “算娱乐行业吧，当个小经纪人。你呢？现在在做什么？” “嗨，我在一家游戏公司上班，做营销的，也算是娱乐行业，也经常跟漂亮的小姐姐们打交道。” 余隽猜他说的是主播或者是COSER。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高中的时候很熟悉，可是到底还是隔了些年，关系也都淡了。 本来余隽跟其他同学相处的时间就短，听到他失业就被众人选择性遗忘了，一开始对他皮囊有点兴趣的女同学都变得冷漠了些。 前半段众人还有些端着，到后面已经开始分批喝酒吹水，孟秋阳也被人拉去喝酒，到底是搞营销的，还挺能喝。 余隽安静坐在一旁，有人跟他说话就搭几句，没人他就玩手机，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去。 正想着找借口离开，孟秋阳刚坐的位置就被人占据，是个体型比余隽高大的男人。 他说：“余隽，很多年没见你了，一个晚上都没跟你说上话。” 余隽客气地说：“你是大忙人，大家都等着敬你酒呢。” 梁越，他们班当年的体育委员，是大部分同学争相吹捧的对象，刚才就在另一桌喝得很嗨。他手上戴的是名表，用的是时下最新款最流行的手机，从里到外都是品牌，梁越家境似乎不错。 “啧，我毕业后在自家公司上班，没什么好敬的，不聊这个，我还记得当年你坐我前边，天天抄你作业来着。” 余隽也回忆起当年一些小事，笑道：“记得，老师还说了我们几次，我跟着你挨罚。” “哈哈哈，我的锅，谁叫班主任特别不喜欢体育生，总是对我们有意见，我那会儿就想跟他作对，不想好好做作业，哎，对你当年怎么突然转学？” 余隽神情微顿，笑容收敛不少，端起杯子喝茶掩盖住变化的情绪。 “家里出了点小事。” 余隽不想说，梁越也没再多问：“我刚听说你之前在经纪公司上班？是经纪人还是助理。” “公司小，纪经人和助理的活都做，不过，我在的那家经纪公司刚倒闭，老板也跑路了，失业中。”余隽直言自己现状，倒没什么不可说的。 梁越突然眼前一亮：“有没有兴趣当明星助理？”想了下他又小声说，“不是普通的小明星。” 余隽来了兴趣，明星助理和他之前干的半桶水经纪人应该差不多？ “倒可以试试，和我之前的工作应该相差不大吧。”余隽没有犹豫，“我能先问问是哪位明星吗？” 梁越压低声音说：“我哥的朋友，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他原来的助理刚离职还没找到合适的，想找熟人打理他的生活，你要是有意向的话，我给他们递个话，就是可能委屈你一段时间，不过他们公司福利还不错，你若再干个一两年，后面可以转职去当经纪人，当个跳板也不错，他们公司是正统的老牌经纪公司。” “那什么时候跟他们接洽？”余隽并没有问梁越为什么突然对他热情。 “越快越好，你等等，我给我哥发个微信。”梁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一会儿，梁超就给余隽发了面试地址，还郑重道，“拜托了。” “谢了，老同学。”余隽将茶杯换成酒杯，跟梁越碰杯。 虽然梁超没明说对方是谁，但余隽心尖开始颤抖了，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不错，开个坑，大家好久不见。 新文开坑更两章，戳一下还有第二章 ~~啾咪~~ 第2章 你是我老板 面试时间约的是上午十点。 余隽有工作经验，自然就有面试经历，他昨晚将自己的简历重新梳理了一遍，不必要的内容直接去掉，留下与职位相关的信息。 华东地区的三月份进入春天，乍暖还寒，时冷时热。 余隽一大早就顶着寒风出门，他今天特别打扮了一番，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外套是刚从干洗店提回来的，深褐色的鞋子也刷了两遍，还喷了他那瓶为了装逼买的高端男士香水。 他提前半小时到达了面试地点。 前台告诉他负责面试他的人还没到公司，给他倒了杯水，领他到一个小型会议室里坐着。 光北传媒是国内的老牌传媒公司，许多艺人挤破脑袋都想签进来，这家公司捧红过很多明星，是所谓的大咖云集之地，公司资源多，相对的，艺人也多得数不过来。 余隽只是一个误入娱乐圈小菜鸡，如果不是之前被马哥用高薪诱惑，他也不会踏半只脚进来，娱乐圈是个心浮气躁的行业，财势名利皆有，主要是还没有门槛。 去年下半年，国家整顿娱乐行业，打击太大，不少野鸡公司直接宣布破产，据说投资了好几部古装剧的老板都选择了跳楼自杀，余隽倒是庆幸马哥只跑路没选择自我毁灭。如今，娱乐圈能存活下去的都是有底蕴的老牌公司和相关专业公司，光北传媒就是其中之一，去年春节档上映的两部商业电影更是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艺人收到的通告也如雪花般撒下。 去年一整年，娱乐圈内是真的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几家欢喜几家愁。 余隽其实也做好回原来的行业搬砖的准备，他一没人脉，二没名气，想在深如大海的娱乐圈里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太难。 不过，现在有个机会，他也不会放弃，高薪工作都辛苦，可他最不怕的就是吃苦。 余隽捞起旁边的杂志，这是光北传媒自己的宣传册，里头介绍的是他们公司近些年的成绩，旗下有多少艺人，产出多少影视剧，艺人们接过多少通告等等。 看了一半，余隽知道了光北传媒有多少个部门，目前有多少员工，可惜这些都是表面的，数据的真假也不会有人去考证。 这时，HR提醒余隽，他约见的人已经回公司。 不一会儿，余隽见到了面试官，姓陌，HR称他为陌总。 年纪约摸四十左右的陌总坐在余隽的对面，他推了推眼镜，打量余隽一眼，似乎还算满意他的长相，余隽大大方方让他打量，并把简历递给对方。 陌白接过余隽的简历，看了一眼，直切主题：“你跟梁越是什么关系？” “我和梁超是高中同学。” “你上一份工作负责的是经纪人和助理工作？” “是的。”余隽作了大致介绍了一下之前的工作经历，至于艺人都是什么水平，他直接跳过。 “行，我们找的是生活助理，平时跟艺人同进同出，同吃同住，随叫随到，可能没有太多自己的私人时间，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还没有，时间上我没有问题。” 负责人在简历上写画了几笔，又问道：“做饭和收拾房子，烫衣服这些都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 “做饭是什么程度？” “我有营养师资格证。” “挺好，正好艺人现在的饮食习惯不太好，有营养师资格证也好一些。”他倒是有些意外余隽的选择，都有营养师资格证的人了，怎么还跑来当艺人助理。 不过，这是余隽过来面试的底气之一，艺人也需要营养师，没什么毛病。 “有驾照吗？” “有，C1的。” “驾龄几年？” “四年。” “视频剪辑会吗？艺人平时没太多时间，偶尔要给粉丝发点福利，需要助理偶尔拍点照片和视频，上传到微博。” “还行，这是我之前做的。”余隽打开自己的手机翻出一个微博，“上面的图片和视频剪辑都是我独自完成，用APP也可以，电脑也行，不过太专业就不行了。” 陌总看完剧情人物十分丰满的两分钟视频，感觉找余隽当生活助理，相当够。 “挺好，不过我说了不算，还要艺人这边同意才行。” 陌白播通了个电话，然后走出办公室。 他走到转角处，态度跟面对余隽时的完全不一样。 “你今天还来不来公司？梁野的弟弟给你介绍了个助理，人在我这儿，你要不要过来瞧瞧，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 “又去医院？你到底什么病？” “行行行，我不问，要不我给你减少工作量？” “听你的，他人在公司，你到了就上来。” 陌白对余隽履历还算满意，各方面都符合生活助理的要求，如果不是梁越介绍过来，他更愿意问对方要不要换个岗位。回到小会议室，他又问了余隽几个关于家庭的问题，其实他的作用只负责把关，最终决定留下余隽的还是艺人。 在等大明星过来的时间里，陌白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余隽则继续留在小会议室等人，他手心里都是汗。 早上喝了粥，余隽去了趟洗手间，再回来小会议室时，HR领他去见人。 余隽没多问，不过他从HR眼里看到闪动着异样的光，精神状态可以用亢奋来形容，人来了吗？ 余隽脑海深深地吸了口气，悄悄将手心的汗抹在自己的裤子上，很多年没有过这种紧张的情绪了。 HR推开陌白办公室的门。 余隽先是看到坐在沙发上正对着他的陌白，然后是背对着，坐在沙发上，手横在沙发背上的男人，浓浓的烟味在室内飘荡，背对他的男人一只手上夹着根烟。 HR看着男人的背影，脸上的笑意就在扩大：“陌总，我把人带过来了。” 大明星正闲闲的叨着烟转过头，看到余隽那一刻，话卡在喉咙里，然后转过头，捏着烟的手微微抖了下，烟灰落在他的破洞牛仔裤上，他低头将烟灰弹开，掩饰眼里闪过的诧异和慌乱。 与此同时，余隽脸上有些僵硬的浅笑也微微一顿，但下一刻，他若无其事般朝陌白望去。 陌白并没有注意到雇主和应聘者之间的微妙变化，示意余隽：“过来坐。”他又问坐在对面的司茂南，“这是梁越推荐过来的同学，你们聊聊。” 司茂南拥有着一张迷倒众生的脸庞，剑眉星目，专注看人时眼睛深遂迷人，仿佛你是他的唯一，他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余隽，把只吸了一半的烟按进青蛙状的烟灰缸里，声音低哑道：“余隽？” 余隽看着司茂南的侧脸：“嗯，是的。” 司茂南抬眼看余隽一眼，像是确认什么似的点了点头，然后不容拒绝地沉声道：“明天收拾好行李跟我进剧组。”他起身对陌白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陌白有点傻眼，这么快！ “不问别的吗？” 司茂南背对着他们说：“不用了，就他，不要别人。”然后他就拉开门离开了。 陌白愣了一下：“那行。”心里却犯嘀咕，刚还在电话里头说今天没事，怎么现在走得这么急。 这面试助理是只看脸？还是考验眼缘？ 总觉得司茂南更像是在落荒而逃，他回头看了余隽一眼，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那你以后就是司茂南的助理了，我是他的经纪人，你的合同是直接跟他签，和其他助理一样挂靠在公司，薪资是由基本工资和奖金组成，每个月拿到的工资大约是……” 余隽边听陌白的安排，边想着拒绝掉这份工作，直到他听到薪资和福利后，果断放弃拒绝的念头，有钱能使鬼推磨。 签约合同事宜都由公司代理，公司艺人多，这些事都有一套相应的流程，办理完不过是半个小时的事，之后又被陌白叫去叮嘱工作相关事宜。 “司茂南之前有个女助理，不过前段时间结婚，辞职了，现在还有两个，他们是保镖性质，平时负责保护他的安全，明天你会在飞机上遇到他们，我再给你们介绍。再来，就是关于住宿的问题，司茂南比较注重自己的隐私，助理不会跟他一块儿住，公司这边给你提供住宿，方便随叫随到，有需要的话可以跟公司申请。” 陌白这边交待的差不多才放余隽回去，并让他的助理加余隽的微信，给他发好几份助理工作手则。 一个小时不到，余隽就确定了工作，他在电梯里就给梁越发了短信感谢他的帮助，改天请他吃饭，梁越可能有事没看手机，并没有回复，他便将手机塞进兜里。 公司里看不到其他明星，余隽兴趣也不大，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厦。 朝着地铁方向走去时，一辆黑色的跑车停在他身侧，司机声音嘶哑，对着他说：“上车。” 余隽看了看未来的老板，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自觉系好安全带，然后扭头看窗外。 一路沉默。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间隐蔽的私房菜馆门前。 司茂南深深吸了口气，吐出两个字：“下车。” 余隽二话不说，下车。 一路上不见余隽说半个字，司茂南甩上车门：“余隽，说话。” 余隽将背包甩在肩上，面无表情回应：“老板，你想听什么？” 司茂南紧盯着余隽：“是不是我不叫你，你这辈子就不跟我说一句话。” 余隽皮笑肉不笑说：“怎么会，现在你是我老板，你说了算。” 司老板气一滞，高贵冷艳地扭头大步迈进私房菜馆。 余隽看着他的背影却有几分缱绻，抿了抿唇跟上。 第3章 够乱了 司茂南，今年二十五岁，非科班出身，念的是国内一流大学经济学专业，大二就被某位导演选中，饰演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少年，没曾想，演技无师自通，一炮而红，就此出道。 司茂南是光北传媒目前力推的男星，主要在影视方向发展，已有二十亿票房的电影代表作，去年春节档上映的两部电影，其中一部是就由他主演，票房破二十亿，另一部则是在里头饰演男三号，票房破十亿，这半年来赚足了噱头，年初时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新闻和他的广告，是正正规规的当红影视明星，被转发刷起来的流量明星完全不可比拟。 唯一遗憾的就是司茂南出演的都是纯商业片，在电影节上，与影帝奖项失之交臂，光北传媒这边还就此话题炒作了一把，连续刷了两天热搜。 尽管司茂南没有影帝头衔，但身价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他并不在乎这点虚名。 私房菜馆里头和外头一样安静，都是分包间服务，布置得古色古香，服务员上的菜色香味俱全，看得余隽都饿了。 司茂南先余隽一步进的包间，正要跟进去，就听到里头传来男男女女的谈笑声。 余隽顿了下，没进去，站在外头，准备找个地方抽根烟。 还没转身呢，手腕就被又走出来的司茂南给抓住了：“上哪儿，进去吃饭。” 余隽被拽进包间内，屋子都是一半是常年活跃在微博热搜上是明星。 加上司茂南和余隽，一共九人。 司茂南拉开旁边的椅子，对其他人说：“我助理，待会他开车送我回去。” 大家当然没有意见，余隽朝众人点点头，顺从在司茂南身侧坐下，外头的服务员进来给他们添了一副新碗筷。 夹着一根女士烟的当红女星周双双歪着头娇媚一笑：“南哥，你找助理都照着帅哥的标准找的吗？” “你也可以照着这个长相找一个。”司茂南撇余隽一眼，眼神说不清是什么味道。 “那可能不行，要找这样的，我经纪人可能分分钟拉着他跟我一起炒作。”周双双笑道。 余隽但笑不语，被夸长相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尴尬，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 周双双旁边是一位青年导演林宏，中等身材，长相不算太出众，擅长拍摄偏文艺风格的商业片，他的手搭在周双双的椅背上，二人姿态有些亲昵。 余隽心想，原来周双双和林宏在一起的传闻是真的，不过周双双却公众面前一直不肯承认，毕竟她走的是性感路线，男粉很多，如果真爆出两人正在交往的事，有可能损失很多代言和通告。 至于林宏，绯闻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靠的不是流量而是才华。 余隽不知道司茂南跟这几位明星的关系如何，有导演，有演员，还有一位金牌编剧，这是为下一部戏做打算吗？他明天的任务是跟司茂南进剧来着。 在余隽脑子飞快转动的时候，司茂南已经跟众人聊上了。 作为一个助理，余隽只负责吃，司茂南也没有向众人介绍他的意思，他也乐得清闲。 吃这顿饭花去了一个小时，司茂南喝了酒，有点不是那么节制，没人敬他，自己也一杯杯往肚子里灌，而且他们喝的都是白酒。 余隽不清楚他的酒量，但也知道这样不是很好，搁下筷子，小声地说：“你少喝点。” “不是还有你么，余助理。”司茂南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就特别解气，手里余下的半杯就不喝了，虽喝了不少，但两眼没有到达涣散的地步。 这个饭局主要是几个认识的聚一聚而已，倒没什么特别的。 司茂南跟林宏有点渊源，他的第一部 电影的编剧就是林宏，现在林宏自己当导演，他想请司茂南担当下一部戏的男主角，今天就是向他透露班底的，司茂南也算是还他之前的情才会答应出来吃饭，否则他也不浪费这个时间，好不容易有休息时间，在家里睡觉多好。 至于拍不拍，还得看剧本，全程下来只喝酒吃东西并没有谈合作。 他看一眼坐在旁边的余隽，心情舒畅。 聚餐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几位都不是普通演员，能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已是难得。 吃到一点半，就散了。 除了导演和编剧，几位明星都有专人送他们回去，司茂南带着余隽跟其他人告别，他把车钥匙扔给余隽，自己滚到副驾驶上坐好，余隽刚系好安全带，他手上已经点上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的模样十分的吊儿郎当。 “住哪儿，我送你回去。”余隽展现出自己尽职尽责的职业道德。 司茂南报了个地址，他得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就得进组。不过，他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他目视前方，但余光却一直落在余隽身上，之后低头聊微信，手速很快，唰唰唰就几条信息来回。再抬头时，周围是熟悉的街道，差不多到他家了。 他看着认真查看道路状况的余隽，欲言又止，他有很多话想问，但一时之间不知该从哪儿下手。 余隽看着手机的导航，对司茂南说：“你家到了，车放哪儿？” 司茂南有点不敢看余隽的眼睛：“你开回去吧，明天早上开过来和我一起去机场。” 余隽也不矫情地点头，他没车。 等了好半晌，司茂南也没下车，余隽提醒他该滚下去了。 “老板，还要我扶你上去吗？” “也行，顺便认个门儿。” 余隽解开安全带，往司茂南靠过去，替他解开安全带，在司茂南愣神的片刻，身体向前倾，几乎趴在他的腿上，伸手拉开车门，无情地说：“下车。” 余隽身上淡淡洗发水香味飘进司茂南鼻息间，脖颈漂亮且白皙，他的耳朵有点薄，淡粉色，被余隽这一手骚操弄得差点忘记要说什么。 冷哼一声，司茂南身体僵硬的被自家新助理赶下了自己的车，门口的风突然灌入脖子，司茂南清醒了几分，在喉咙发干前刷开自己的二维码：“微信。” 余隽点开扫一扫，把他加了，然后毫不留情的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司茂南看着自己的车屁股消失在视线里，低头忙通过余隽的好友申请，并将之置顶。 回到家后，他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使唤戳着屏幕，嘘了口气：终于，找到你了。 开着车回到自己租住的破旧的小区时，余隽还有几分不真实，司茂南的路虎跟这里的暗沉风格格不入。 怎么就把车开回来了呢？ 司茂南也真放心他，不怕他开着车跑了。 工作也算是定下来，他这几个月都在忙碌着讨回工资，连年都没过好，看着放在桌面上的车钥匙，居然有一点点安心。 余隽坐在靠近阳台的破旧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中间吸了根儿烟，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脑子也不再恍恍忽忽，清晰很多，能够想事情了。 他知道司茂南就在光北传媒，他知道梁越的哥哥梁野是司茂南的好友，他知道司茂南知道他要去应聘，毕竟梁越那天的反应太奇怪了，像是替人办事，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不过，他俩这算是什么呢？ 年少时期犯下的蠢，就此忘记吧。 如今，一个是万众瞩目的闪亮明星，一个是普通的小助理，怎么再凑合到一起。 也过了成天幻想的年纪，想什么呢。 余隽翻出手机打开微信，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司茂南的微信置顶，老板最大。 关掉微信后，又打个微博，将“司茂南”三个字输入搜索栏。 刷出N条关于司茂南的绯闻。 “司茂南带非圈内的温柔未婚妻和父母共进晚餐，司母看起来很满意未来儿媳”。 “司茂南午夜时分和陌生女子从酒店出来”。 “司茂南探班沈惜儿剧组，两人举止亲密”。 余隽咬了咬薄唇，被烧尽的烟烫了下手指：“嘶。” 烟屁股塞进塞满烟头的纸杯里，看看绯闻冷静一下之后，他起身收拾行李。 考虑到明天早上八点的航班，他得凌晨四点起来到司茂南家楼下跟他汇合，把车还回去。 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跟着司茂南进组，起码有一两个月回不来，房子就这么空着有点浪费，他现在的工资是高了，可是他也是穷过来的，不想浪费钱。 他问负责他的HR，公司的房间申请什么时候下来，HR的回复是一周之内，之前负责司茂南的那位助理是位女士，与另一位女士同住，房子不适合分配给他，公司还得再重新分配房间。 也就是近段时间余隽暂时还不能搬，只能继续租着现在的房子。 夜深人静，睡得不是很踏实，余隽凌晨三点多拎着箱子下楼了，出发前主动给司茂南发了条信息，他已经在停车场了，提早到好过晚到，飞机向来不等人。 如果司茂南没回复，他就在车里等着，眯一会儿也行。 意外的是，他收到了司茂南的语音回复：“上来。”后面还附上他家的楼层和门牌号。 声音听着不像刚睡醒，有几分嘶哑，倒像是一夜没睡。 余隽拉着自己的行李箱从地下停车场上楼。 一进门，他就知道司茂南为什么要叫他上来了。 偌大的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入眼一看，哪儿都乱，玄关处的鞋子胡乱放在外头，大厅里到处搭着衣服，沙发上还挂着几条颜色鲜艳的内裤，丁，丁字裤！ 余隽差点没眼看，耳朵微微泛红。 他转移视线，盯着地上两个随意塞着带衣架服装的二十八寸的行李箱，不知道对方怎么塞的，毫无规律可言。 司茂南一脸烦躁中透着一丝委屈：“余助理，还不快来帮我。” 余隽在心底冷笑，您不是有个温柔贤惠的未婚妻吗？这乱七八糟的房子算是怎么回事。 司茂南又喊了一声：“余隽？” 余隽按下心底的不爽：“知道了。”他卷起来袖子开始干活。 司茂南悄然打量自己的杰作。 嗯，够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屁的未婚妻。 —— 随机50个小红包~~ —— 评论没到500加不了更~~难受。 第4章 都回不去了 余隽虽然觉得司茂南现在的表情有点欠收拾，但作为助理还是要帮忙收拾的，毕竟这是他的工作。 司茂南一直是个标准的大少爷，没有生活助理，又要保护自己的隐私，房子一直没人收拾，衣服也乱扔乱放，喜欢的手表找不着，跟西装最搭的藏蓝色衬衫不知道挂在哪儿，洗没洗都不记得，故而在余隽出现时，就看到站在屋子中间暴躁的他。 余隽甚是无语。 余隽之前带的是女艺人，但那些姑娘出身都不算太好，每人分不到一个助理，什么事都自己来，他是经纪人，也不可能替她们收拾行李，只负责行程的安排和各部门的联络事宜。 以前看过一个二十来岁的女明星的访谈，里头提到她出道以来所有的事情都有助理安排，当助理不在身边的时候，她连高铁票怎么订都不知道。 没曾想，司茂南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玄关旁边，将外套脱下，卷起袖子问司茂南：“司机几点送我们去机场？” 来前余隽查过司茂南的公寓距离机场开车只需要半个小时，现在距离出发还有四个小时，提前两个小时出发，现在收拾也还来得及。 麻烦就麻烦在，余隽初次过来，不知道司茂南的东西原本放在哪儿。 “司机先去接陌白，然后过来接我们，六点出发去机场。”司茂南沉默一会儿，说，“你怎么把箱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了。” 余隽看他一眼：“不拿出来我怎么整理，你昨天就应该叫我过来收拾，现在还有三个多小时，先告诉我平时都带点什么，剧组需要你自备衣服吗？” “不需要，就带日常用的衣服之类的，你等我一下，我找一下手机。” 司茂南扒拉着沙发上的衣服找手机，余隽看他快要暴躁踢桌子时，无奈告诉他，“你的手机在桌子上。”这睁眼瞎的程度也挺可怕。 司茂南：“……” 余隽仿佛在重新认识一个全新的司茂南。 司茂南拿着手机操作了两下，余隽手机里弹出通知，微信里多了一份发来的文件。 他不自然地解释道：“这是之前的生活助理留下来的交接内容，里面应该有说要带什么。” 余隽：“你自己都不知道要带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我每天都要拍戏，很忙的。”司茂南答得理直气壮。 “行吧。”无法反驳，他低头看着乱七八糟的大厅，“我要从哪儿收起，先收拾衣服吧，衣帽间在哪儿？” “左转第一间。”司茂南夸过挡在面前的垃圾桶，随便一脚将它踢倒，“跟我来。” 余隽忍住没问司茂南是怎么把屋子弄得这么乱的，这天赋无人能及。 好在衣帽间里的衣服都是分批挂好烫好。 余隽说：“你要带哪些，你拿我分类放好。” 司茂南只是对收拾不太在行，但衣品和眼光还是不差的，挑选了好几套，包括刚才放在箱子里面的几套。 余隽有条不紊的将司茂南指着要带的衣服，饰品，鞋子袜子，贴身衣物分类放好好，此外还有外出用的洗漱包，护肤品，面膜等用品，和女艺人比起来，男艺人的物品也不遑多让。 司茂南光动嘴不动手，光看余隽将他的衣服用不同的收纳袋分装好，自我感觉有点甜，说细致，余隽还是很细致的。 “吃早饭吗？”司茂南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 余隽抬眼就是对他的不相信：“你要做？去机场吃吧。” “唔，也行。”自知理亏，现在做早饭是有点为难。 余隽将最后一瓶喷雾塞进箱子后，将其中一个箱子的拉链拉好竖起，半蹲着问司茂南：“想想还有什么落下的，没有要放的我就都拉上链子了。” “其他的我来吧。”司茂南看着余隽在自己家忙碌半天，连口水都没喝，忙上前扶正自己的箱子，余隽又正巧抬头站起来，一着急，两人就撞一块儿。 余隽捂着额头往下一蹲：“司茂南，你……” 司茂南捂着天然的下巴，几乎要流泪：“你头怎么这么硬啊！” 余隽缓了缓，声音都弱了许多：“不硬难道是软的吗？” 到底是余隽把司茂南撞得比较狠，他缓过来司茂南还捂着下巴，眼睛都红了。 余隽站上前，忧心盯着他的脸：“撞下巴了？” 司茂南轻轻点头，何止是撞下巴，还咬到了舌头！ “下巴没歪，没垫假体啊。”余隽下意识说，咳，好吧，之前带女艺人们的职业病，对不起！ “偶灭曾过。”疼痛下，司茂南还要为自己正名。 余隽瞧着司茂南难受的劲，问道：“咬着舌头了？” 司茂南无奈点点头。 余隽：“张嘴，我看看咬破没。” 司茂南缓了好一会儿，舌头麻麻的，听话张嘴。 余隽捏着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没出血，还好，好好的凑过来干什么，活该。” 司茂南轻轻推开他的手，大舌头道：“我就想帮个忙而已。” 余隽无奈一笑：“行吧，帮倒忙你一向是顶顶厉害。” 司茂南捂着嘴巴：“……陈年旧事还跟我翻旧账。” 余隽神色微顿，收敛笑意，没说话。 他是来工作，不是来叙旧情的。 忙碌了一个多小时，又差点来了出“咬舌自尽”戏码，又检查还有什么落下的，陌白就已经到楼下了，叫他俩下去。 临出门前，余隽才听司茂南说，他家里每隔三天就会有阿姨过来收拾屋子。 倒不用担心他扔在家里的衣服发霉了。 到底是少爷出身的家庭，余隽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暗骂自己总是怀念过去，傻逼。 陌白打着哈欠下车帮他俩把三个行李箱搬上车。 一上车，昨晚没睡好的司茂南就开始闭眼休息，余隽坐在后面，陌白在给他讲去剧组的注意事项，多听多看多做少说。 “你们南哥有时候嘴欠，一个不好就得罪人，你尽量帮着点，别让他把剧组里的人都给得罪，这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防着剧组里的演员，无论是男的女的都给我严防死守着，别让他们有机会钻进司茂南的房间！” “要是他自愿的呢？”余隽缓缓问陌白。 陌白还没回答这个问题，前头偷听他俩说话的司茂南回头盯着余隽。 余隽开始扩写他表情里的意思：“需要我把风吗？” 司茂南愤然转头，不想理他。 陌白也没明白司茂南搞什么飞机，他在给新助理上课呢，只看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总之，只要看见凑上来就给我赶走，要有人进剧组搞事，你们尽量给我躲得远远的，沾都别沾边儿，除了防演员之外，最重要的要防狗仔。” “其他的，你跟好你南哥就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给我电话，还有……” 陌白讲了一路，余隽作为了一个新晋助理，只有听的份。 临近下车时，司茂南实在听不下去，不厌烦道：“老陌，你得了，我又不是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你能不能少叨点儿。” 老陌却开始将炮火对着他：“我现在多叨点到时候咱们团队就少一些麻烦，你想想，你哪次进剧组不出事，上次《闹天宫》剧组，你们那个男二号在剧组里搞小花，被他老婆发现，大半夜带着人冲进酒店去抓奸，你还刚好赶完夜戏回来撞见，林倩是个女的，没防住那个小花往你身边挤，后来那个小花还先下手为强，直接刷一波热搜，咱们浪费多少不必要的精力去平息，她是黑红也是红什么也不怕，你倒好，被泼了脏水还没法澄清，你形象不要了！” 司茂南将渔夫帽往头上扣，压了压说：“又不是第一次，不差这一条垃圾绯闻。” 老陌越说越生气：“你是不在乎，但咱们在乎，你是靠形象接戏的，成天闹绯闻像什么样，你那些女友粉老婆粉还要不要了！” 司茂南：“我靠演技吃饭，不靠粉丝，爱粉不粉，不在乎。” 老陌被他气着：“行了，下车吧，我先送你们去剧组打点一下，先带带余隽，后天回来。” 余隽下车时还在琢磨陌白讲的那个八卦，他想知道真相，但又觉得现在去问司茂南会觉得他贱。 最终要脸战胜了好奇心，余隽没问，跟着大伙一块儿托运，过安检。 他们都是头等舱的票，全程没有被路人或者粉丝打扰，飞机上，陌白也没再啰哩叭嗦跟司茂南杠起来，也没继续“提点”余隽，他们度过了一个安静的飞行旅程，余隽在飞机上睡了个好觉。 飞机临下降时，余隽醒了过来，坐他旁边的司茂南睡得很熟，他位置靠窗，头歪在U型枕上，大半张脸对着余隽，帽子歪歪斜斜的戴在头上，差不多就要掉下来。 有乘客起身上洗手间，余隽怕司茂南被认出来，伸手帮他扶正帽子，他一动，司茂南就睁开一条眼缝，呢喃道：“小卷儿？” 余隽鼻子微酸，攥紧拳头，抿了抿唇。 叫这个名字做什么，都回不去了。 可他还是犯贱的在心里应道：啊，小卷儿坐你身边呢。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你坐旁边。 —— 随机50个小红包~~ —— 评论还没到500，还不能加更~~ 第5章 什么意思？ 如果可以，余隽还真希望自己没有坐在司茂南身边儿，这样他就不会对过去念念不忘，也不会对他抱有不纯的执念。 飞机上没有网络，余隽不能刷司茂南的绯闻使自己冷静，手机里存的小说半点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只能盯着自己的鞋面发呆。 司茂南被空姐的广播声吵醒时，睁眼就看见正低头发呆的余隽，他没出声，就歪着头悄悄打量他。 现在的余隽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身穿白衬衫身形偏瘦的少年，他已长成大人模样，身形依旧清瘦，面容清隽，他眼里隐藏了很多内容，头发有点长，司茂南猜他没有时间修剪，可是这样也很好看，他想自己可以帮他把额前的头发拨开。 余隽的右耳还有个不太明显的耳洞，不认真看，看不出来，司茂南摸摸自己戴着耳钉的左耳，差点陷入回忆时，哐啷一声，飞机降落在跑道上，打断了司茂南的思绪。 顺利下机，他们坐上提前过来的保姆车前往剧组。 他们的随行人员不算多，两个保镖，包括余隽在内也只有三助理，陌白是正经八百的经纪人，不负责助理工作。 余隽选择坐在后排，他前一晚都没怎么睡，这会儿还是很困，也许是当地天气暖和，睡意也变得更为浓烈。 比起正处于春天的华东地区，夏市的气温就高了很多，所有人一上车就开始换下厚重的外套，穿上更轻薄的衣服。 酒店是剧组订的，特意给司茂南留了三间，司茂南自己一间，余隽一间，两个保镖住一间，陌白不常住并没有预计他的房间，他让助理订了一间，司茂南几人住的是九楼，他住八楼。 这部电影拍摄的外景有点多，不过酒店倒不用常换，所有的戏份都是在夏市完成。 他们上午抵达，中午休息过后，下午直接进组拍戏。 保姆车由保镖张一开，余隽只负责帮司茂南带随身物品，也就是贴身的生活助理，什么都要管，上至拍摄日常视频照片，下至吃喝拉撒。 别人中午休息，他则到附近买了些防中暑的药，还有一些提神的风油精什么的，还买了一箱水放在保姆车的后备箱里，他做这些事也没告诉别人，倒是陌白眼尖儿，全都知道了。 刚上车，见余隽还没上来，陌白小声跟司茂南说：“我发现梁野弟弟的这个同学挺细心的，一开始还担心他可能应付不来，现在看看比林倩还能干。” 司茂南与有荣焉，但又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我选的人当然没有问题。” 陌白见他还骄傲上：“说得好像你以前认识他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怎么见他一眼就确定他当你助理，问都没问几句，以前也没觉得你是个颜控啊。” 司茂南伸了个懒腰，难得耐心跟老陌聊天：“因为我对野花没兴趣呗。” “啧，这么快就家花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形容林倩啊。”想到胖胖的林倩，陌白又自己补充道，“好吧，咱们小余助理的长相直接出道都行，人也温柔。” 余隽温柔吗？ 陌白对余隽的评价还是挺高的，司茂南心情十分愉悦，输了一把手游也没影响他的好心情，并且将这份好心情直接保持到开拍时。 余隽将后备箱关上后，回到车上，对上司茂南注视他的眼，不着痕迹地撇开头，在后排位置坐下，一点也不打眼。 司茂南扭头望向窗外，玻璃上倒影着余隽歪靠椅子闭眼的身影。 陌白正坐在前排跟张一聊起他们来夏市的次数，完全没注意后边微妙的气氛。 目前情形下，古装片限制较死，受众面积也不广，许多剧组都黄了，司茂南的新电影避开古代题材，选择的是现代青春校园电影，还带一点反校园欺凌的意思，但主要还是表现年少青春时期的酸涩恋爱。 《你指尖上的温热》的导演程明是个的富二代，但别看他年轻，但导的几部片子都拿过奖，司茂南拍这部片子一部分原因就是冲着电影节去的，而且校园霸凌事件也是这两年来的热点新闻，拍这种片子也是做公益，体现少年时期的懵懂爱恋又加上反校园凌霸内容，自身价值也会升一个档次。 不管司茂南怎么想，导演现在不是很满意他今天的状态。 “司茂南，你的状态不对，现在是你在阴暗的巷子里看到暗恋班长王悦被人撕了作业本，怎么还一脸高兴的样子，王悦跟你有仇吗？” 司茂南歉意地笑了下：“抱歉，没仇，给我一分钟。”他背过镜头低头闭了闭眼。 旁边的工作人员都笑得不行，余隽坐在一旁，脸也没绷住，抿紧的嘴角放松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看司茂南拍戏，比他自己上去面对镜头还紧张。 司茂南现在拍的是第一次发现王悦被同级女学生欺负的戏。 余隽坐在小马扎上，抱着司茂南的剧本，怕自己的表情泄露出来，他只好翻开司茂南的剧本认真的看了起来，司茂南早就将台词背下，只需要进入主角的情绪中，就用不上剧本。 —— 《你指尖上的温热》中女主王悦身世很可怜，小学时在外打工的父母因车祸去世，得到的赔偿金落到叔叔手中，她的监护人也变成了自己的叔叔。然而，性格懦弱的叔叔也有自己家庭，婶婶又是一个典型的尖酸刻薄且贪财的女人，王悦的赔偿金都被她用到堂哥和堂弟身上。不受重视的王悦并没有为此感到悲伤，她很努力学习，成绩也很好，想通过高考考到理想的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 有一天，王悦看到跟她玩得比较好的女同学被人拉到厕所里殴打，上前帮了她一把，谁知，接下来，那些可怕的女同学像是得到一个新玩具似的转而欺负她，在她被堵在巷子里被撕作业这一次，正巧被在网吧里跟人打架被网吧老板赶出来的男主瞧见，于是帅气的男主上前帮了她……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 余隽看完故事梗概后深深吸了口气。 刚打完电话过来的陌白随意坐在余隽身边的小马扎上，两人距离监视器有点距离，只看到现场，看不到监视器里拍下的内容。 余隽是待命状态，随时恭候着演完后过来休息的司茂南。 这会儿正无聊，他问陌白：“陌哥，南哥为什么接这个剧本？” 陌白一听，说起司茂南接这个戏，他一开始还是不同意的，但拗不过他家艺人的坚持。 正好陌白也闲着，余隽下午的表现也可圈可点，他也愿意多说，于是便把司茂南看完剧本就定下要拍的事说了。 司茂南今年二十四岁，两年前本科毕业，现在的他脸上还满满的胶原蛋白，正是鲜嫩滴水年纪，也是“小鲜肉”团体里演技顶尖的代表，剧本任挑。 拿到《你指尖上温热》这个剧本时，司茂南就放不下了，看完后立即联系老陌，一定要接下这个关于校园欺凌的剧本，老陌一开始还不答应，包含校园欺凌的主题一听就很阴暗晦涩，就是个文艺片，商业价值不高，票房会严重缩水。 但司茂南对陌白说要是不接这剧，他近一年都不拍电影，老陌被威胁后，捂着心口一脸心痛的放弃另外一本他看中的喜剧剧本，转而去联系《你指尖上温热》的导演。 签完约，一切都尘埃落定后，老陌一如既往的暴躁地问司茂南：“你干什么要选这个剧，一看就没什么票房，平白浪费半年时间！” 司茂南看着老陌又憔悴几分的脸，说：“我就想演。” 老陌自然知道《你指尖上的温热》是个不错的剧本，可他就看商业电影，不满道：“剧本这么虐，到时候你走不出来怎么办？” 司茂南自信回应：“专业的演员怎么可能走不出来。”还有一句话他没说。 如果走不出来，那是因为戳到了演员的某个点罢了。 听完，余隽小心翼翼地问：“他真的这么说？” 陌白是个老烟枪，给自己点了根烟，还问余隽要不要，余隽烟瘾也有好几，他手指微颤接过陌白的烟，吸了一口，辛辣的烟刺激着他的双眼。 “你南哥做的决定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他要接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就是我祖宗，我给你个建议啊，他脾气可大着呢，别瞎惹他。” 余隽捏捏酸涩的鼻梁，笑了下，真诚附和道：“嗯，他也是我祖宗。” 俩人的“祖宗”这会儿正演得起劲儿，余隽没继续看剧本，而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继续看司茂南演戏。司茂南下来休息时，化妆师会过来给他补妆，余隽给他递带的吸管的水壶。 化妆师补完妆，司茂南又要继续回到拍摄现场，半点生分都没有。 在迈腿出去之前，司茂南回头看余隽，问他：“看剧本了？” 余隽：“看了个开头。” 司茂南欲言又止，他将水壶交给余隽，小声凑在他耳边说：“余隽，你没忘记的吧。”说完他快速回到他的拍摄范围，眼神没再在余隽身上停留。 陌白溜出去跟制片主任聊天，恰好走过来，听到他俩前面的对话。 随意问道：“他干嘛问你看没看剧本？” 余隽摸了摸被司茂南刚刚的温热语气轻抚得发烫的耳垂，说：“大概是在考验我的业务能力。” 陌白摇摇头，并没有注意到余隽的不自然，自言自语道：“这司茂南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余隽只觉心跳得越来越厉害，手上的运动手表显示他的心率已经达到一百二十八。 没忘记什么？ 他是什么意思？ 余隽为自己因司茂南一句话而感到不好意思一事，他在心里低低地骂了一句。 傻逼，总是这样儿不经撩。 作者有话要说：撩成功了…… --- 随机50个小红包~~ --- 还差200多条评论就可以加更了。 第6章 初见 六年前。 市三中高三（1）班。 暑假刚放了十天，所有刚升高三的学生全都被困在学校重复着收试卷做试卷的过程。 司茂南刚做完一份卷子，疲惫地趴在桌子上，完全不想动。 难得自习课没有老师跳出来讲卷子，教室内满是翻书和笔尖和纸巾碰撞的沙沙声，他的桌面放着一瓶罐装咖啡，用来提神的，不然他总是犯困，能趴在桌子上睡完一天。 今天的咖啡又不起作用了，喝完一罐，还是特别的困。 他的座位靠着窗，午后的秋风习习吹来，扫在人脸上，舒舒服服的，却也勾起更多困意。 没一会儿，他放弃跟磕睡虫抵抗，直接趴在桌面睡了过去，如果现在有一张床，他能睡得四仰八叉。 放在书桌内的手机不断嗡嗡作响，一次次震动把趴着的司茂南吵醒了。 他睁开一条缝看下了，是他们“哥，把你的凶器收起来”的微信群聊，一下刷过去二十几条内容，他将手机再次塞进书桌内，继续睡觉。 下课铃响，周围的同学去倒水的倒水，上厕所的厕所，同桌还移了下桌子，彻底将他吵醒。 一张额头上长了几颗青春痘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 “靠，司茂南，你都不看微信群的吗？” 司茂南拿起罐装咖啡，拿起来才想起来已经空了，直接空投进垃圾桶，后排的男同学们见怪不怪。 司茂南懒懒地抬起眼皮，看梁野一眼：“刚睡觉，没瞧见。” 梁野双目发亮，双手撑在他书桌上，他说：“后面两节是数学课，去不去网吧！” “无聊死了，咖啡都不管用，假冒伪劣产品，去吧。” “那还等什么，您赶紧的，都在等你一个。” 司茂南连应都懒得应，最近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大约是天气太热了。 司茂南的同桌小声说：“你们又跑出去上网？” “是啊是啊，反正也无聊。”梁野应道。 司茂南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和钱包，披上校服外套直接走出他们班，甩上外套的动作行云如流水，惹得路过的低年级学妹纷纷投来爱慕的目光。 梁野羡慕又妒忌，心里直冒柠檬汁儿，倒是司茂南本尊理都没理，他完全不在意。 司茂南，市三中的校霸兼校草，武力值MAX的同时颜值也非常能打，是市三中所有女生的男神，正所谓，男孩不坏，女孩不爱，说的就是司茂南这种类型，更何况，他还是学习成绩也遥遥领先众人，可谓是大神一样的存在。 两人从男生寝室楼那边的后门翻墙出去，再过两条街就是跟其他同学约好的网吧。 边翻墙，梁野边为不受司茂南喜欢的女孩打抱不平，嘴巴碎碎念。 “你说你有这么好的天然条件，怎么就万花丛中过，片叶过不沾身？校花每次都借故到班里给你送奶茶，人又漂亮学习又好，琴棋书画唱歌跳舞样样都会，要怎么样的女孩子你才喜欢？” 司茂南一脸兴趣缺缺，说：“她学习有我好？” 梁野替校花打抱不平：“比不过你，但也是全年级全十。” 司茂南戳穿他：“喜欢你就自己去追。” 梁野摸摸鼻子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她那种类型，而是喜欢有点性感又有点坏脾气的女孩子，可是一中的校花就是这种性格，也没见你喜欢，所以你到底喜欢怎么样的？” 司茂南朝他屁股来一脚：“关你屁事，快跳下去，待会教导处主任看到我，我弄死你。” 梁野麻利的翻下墙，然后看到司茂南的一双长腿，啧啧，他也有长腿，怎么那些女孩子就仿佛看不到他似的，他长得也不算太差啊。 走到路口，司茂南突然对梁野说：“你先过去，我到隔壁买包烟。” “行吧，少爷，你快点。”梁野知道司茂南这人挑剔，一定要抽某品牌的烟，别的烟他没兴趣，他说味儿太辣，辣你抽女士烟啊，唉。 梁野也只敢在心里逼逼两句，不敢直言。 两人分开走，司茂南走进一条巷子，那有一家卖高档烟酒的店。 点上刚买到的烟，他打算从巷子这边抄近路去网吧。 刚走到一半，看见四五个穿着六中校服的家伙正围着一个他们学校的学生，被围在中间的少年斯斯文文，还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校服也穿得体整洁，他抿着唇，被几个吊儿郎当的男孩堵着，有点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可是，他哪里也去不了，无论是往左往右，他的去路都被堵了。 斯文的少年推推眼镜，问堵着他的人：“你们想怎么样？” 外校学生A：“不怎么样，就想跟你借点钱花花。” 三中学生：“我没钱。” 外校学生：“我们可不信，刚还看到那个男人给了你几百块，哥们几个就先借几百，回头就还你，怎么样。” 三中学生：“这是我的生活费，不可能给你们。” 少年似乎还要说什么，只见其中一个一脸凶恶相的男生硬抢过他的书包，把他推到一旁，少年没站稳，侧肩撞在墙沿上，一脸凶恶相男生将他的书全倒在地上，翻到少年藏在书包里的钱包。 司茂南原本不想管，但看到少年和自己的同款校服，眉头一皱，脚尖一转，直接走了过去，就当是日行一善。 余隽扶着右肩，右手在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捡角落里的一根生锈的铁棍，还没反应呢，就看见前边站着个叨着根烟，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男生十分酷帅地站在逆光处。 他说：“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余隽看他喷了口烟，雾蒙蒙的，心想这人装逼装得挺在行。 十二中几个人转头看他，凶相男说：“少管闲事！” “知道我是谁吗？”司茂南将吸尽的烟按在墙上，熄烬后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我这人呢就特别不爱管闲事，但是这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搞事，还不知我是谁，那就不要怪我了。” 讲道理当然是讲不通的，六中几人也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事，冲过去就朝司茂南出拳，几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但司茂南近都没让他们近身，这一脚一拳一个，几人见打不过就想跑，凶相脸男被司茂南一把揪住后领：“钱包。” 凶相男只好捂着左腰将刚抢来到还没捂热的钱包递给司茂南。 司茂南朝他们吐了个字：“滚。” 几人连滚带爬的滚了。 余隽早已将到手的铁棍扔回原位，悄悄将沾了铁锈的手拍干净。 司茂南朝他递过钱包：“喏，下次不要再走这条小巷子了。” 余隽面无表情接过自己的钱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头收拾被几个小流氓倒在地上的书。 司茂南这才看清余隽的脸和身形，心想小眼镜长得还不错，挺瘦的，难怪被那个凶脸怪一推就倒，小弱鸡一枚。 “你是我们学校的吧。”司茂南对看得顺眼的人大多时候都愿意多说两句，“我救了你，怎么连句谢谢都不说，小朋友，要懂礼貌。” “我又没让你帮我。”余隽声音不太，但他说的每个字都成功飘进司茂南的耳朵里，软软的，痒痒的，就是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听着让人感到不爽。 司茂南一扫刚才兴趣缺缺的神情，蹲下来和余隽平视，随手捡起一张试卷。 司茂南弯要捡起一沓试卷，看到了余隽的名字：“你的名字挺好听的嘛，就是这成绩有点糟糕，啧啧，我随便写写分数也比你高啊，五十九分的数学。”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余隽一把抢过司茂南手里的卷子，塞回书包里，起身给了司茂南一个白眼。 司大少爷被人捧惯了，没想到他也有踢到铁板的一天，他跟着起身，眼见自己救的小朋友马上就要走，司茂南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一不小心就看到对方白皙细长的脖颈，比女孩子还好看的嘛。 余隽被拽得倒退一步，整个背部靠在司茂南的胸前，有点热，他凶巴巴道：“干嘛！” 司茂南可打算放过他：“你还没给哥哥我道谢呢，小朋友。” 余隽反手挥开司茂南拽着自己后衣领的手：“你才是小朋友，我又没让你帮我，多事。” 司茂南也是难得的多管闲事，谁能想到自己遇到这么个不合作的小子。 司茂南十分好脾气地退而求其次：“不道歉也行，告诉我你哪个班的。” 余隽警惕地转头看司茂南：“怎么，你也想勒索我吗？” 司茂南气一滞，头一回被气得无话可说，松开余隽，只能暴粗口：“我他妈……” 然后，只看到余隽理了理衣领头也不回的背着书包跑了。 留在原地的司茂南对着那家伙的背影踢了下旁边的垃圾桶：“靠！” 司茂南带着一肚子火气走进网吧，跟梁野等人碰了头，他们都不缺零花钱，直接要了两个六人的包间。 梁野嘀咕道：“司茂南，你买个烟买到非洲去了？这么久。” 司茂南十分不爽地点了根烟：“爷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去了。” 梁野哈哈大笑：“爷，您逗我呢？” 司茂南站在梁野的椅背后面，低头看了看梁野的后脖颈，又黑又难看，啧。 梁野总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凉：“干嘛盯着我。” 司茂南歪坐在椅子上，嫌弃道：“今天才发现你皮肤挺黑，丑。” 梁野差点出离愤怒掀桌摔电脑：“司茂南，你大爷的！” 作者有话要说：司茂南：老婆就是好看。 —— 随机50个小红包~~ —— 啊，还差一百多条就可以加更了~~ —— 第7章 想再快一点 余隽坐在小马扎上盯着黑掉屏的手机出神，直到司茂南的戏份拍完，剧组开始放饭才开始自己的工作，他显然还不太适应自己是司茂南助理这件事。 拍了拍脸颊，他得动起来才能不动想往事。 《你指尖上的温热》剧组的盒饭还不错，第一天进组，还没了解周围的环境，陌白今天没安排余隽出去买，而是叫他先考查附近的餐馆再选择，刚来就天天吃海鲜也不合适。 “我拿了三盒，烧鸭饭、油鸡饭和肉沫茄子，你要哪个儿？”余隽问用纸巾抹汗的司茂南。 “烧鸭饭吧。”司茂南随口道，刚换个环境，他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就随意了。 余隽将烧鸭饭盖子打开递到他面前，司茂南也是饿了，撕开筷子就开始吃。 “汤。”余隽又将一同配过来的汤递给他，汤碗边沿被他用湿纸巾擦拭过，“陌哥说等会吃饱后可以到保姆车上休息半个小时，晚上是公交车的戏份，拍完可能会有点晚。” “我知道，拍摄行程表上有写。”司茂南接过他给汤，就着碗口喝了口。 “明天开始我出去买吧，盒饭还是有点油。”余隽没忘记陌白这几天的提过司茂南这些年工作量太大，时常早不保夕，有上顿没下顿，一年到头都没有几天是正常吃饭的，全年当“空少”，休息也少，久而久之，这胃病就出来了。 司茂南将余下的汤一口气喝完，说：“你看着买吧，我待会先给你转一笔日常使用费用。” “嗯。”余隽可一点都没想拒绝，他又不土豪，身上有多少钱他自己心里有数，他从来不强行在他人面前装逼，再说了，何必呢？ 他又想，司茂南这样算是给他“家用”吗？ 想的有点多。 陌白走了过来，他没要剧组的盒饭，说自己待会出去吃，顺便考查一下周围的环境。 司茂南啃着烤鸭翅说：“有什么用，全是外景，每天都差不多要换地方。” “谁告诉你我只考查附近了，我是说整个夏市，到时候我让小余给你买吃的，余隽，你可得给我盯着他吃饭，零食也多储备一点儿放在保姆车上。”陌白是真的为司茂南好。 司茂南不以为意，低头吃饭。 余隽只好自己应对陌白：“陌哥，我会督促好南哥的。” 司茂南不悦地看余隽一眼：“叫什么陌哥，老陌就行。” “你不尊老还不允许人家小余尊老了？”陌白十分享受余隽叫他哥，可比叫“叔”好听多了，听着年轻，舒服。 余隽笑了笑，谁都不得罪。 司茂南撇陌白一眼，对他们说：“我去车上休息一会儿。” “去吧，早上起得早，也够呛的。”陌白说，见司茂南走路一拐一拐的，复又问他，“你的腿怎么了？” 司茂南说：“刚才李紫茹踩到苔藓，滑了下，我扶了她，好像拉到大腿筋了。” 余隽望向他的大腿，看起来好像挺严重的样子。 陌白看着就担心起来：“严重不严重？要不要给你找人过来按摩一下。” 司茂南摆摆手：“不用，别小题大做作了，估计明后天就能恢复。”他上车后关上了车门。 陌白看了看在收拾饭盒的余隽，问他：“会按摩吗？” 余隽点头：“学过一点。”为了生活，他还当过一阵子“盲人”按摩师。 陌白越看余隽越满意，说：“你看能不能给他按按，缓解一下疼痛，拉到筋确实挺难受的，行程表你也看了，这两天的戏份还不少，要是还能忍他肯定不会表现出来，我了解他。” 余隽看了看陌白，半信半疑，点了点头，他收拾好他们刚用过的饭盒，搁到剧组阿姨准备好的大垃圾袋里，司茂南前脚钻进保姆车，他后脚就跟上去了。 司茂南靠坐在没有放平的椅子上，长腿伸直，低头看手机视频，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大腿内侧，见余隽进来又把手放开。 见余隽开门进来，司茂南看着他，两名原本坐在前排聊天的保镖被他赶去吃饭了，现在车上就只有他们两人。 余隽吸了口气，率先打破车内的静谧：“老陌叫我进来给你按腿。” 司茂南冷酷地说：“不用，我腿没……嗷！”他的表情突变，一只白皙的手突然奇袭他的右腿内侧，不轻不重的按了下，足够司茂南嗷叫到尾音都在颤抖。 余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来挺疼的。” 司茂南低头掩饰自己因酸痛而扭曲的俊脸：“……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 余隽坐到他旁边的位置：“提前说了看不到效果。” 司茂南觉得他说得还有挺有道理，腿上的酸痛缓过去，他一转头就看到余隽与他不到半臂的距离，他见余隽开始卷袖子，真的是要给他按腿的架势。 司茂南说：“你真会？” 余隽挽好了袖子：“试试不就知道。”他现在离司茂南很近，他脸上的妆容也瞧得清清楚楚，化妆师给司茂南的嘴角化上了乌青，还没卸妆，这会儿配上他怀疑的表情，余隽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保姆车上还算宽敞，司茂南的座位正好往后仰，他的手也刚好能使力：“你可以把座椅靠背再放下一点。” 司茂南倒不是太想拒绝，腿不舒服确实很影响工作，他往后一躺，将右腿往余隽身边挪了下：“你按吧。” 余隽面不改色，双手直接搭在他膝盖位置往上一点的右大腿内侧，轻轻往下一按，力道适中，司茂南的大腿也比刚才放轻了很多。 他很负责地问司茂南：“这个力道怎么样？承受不住你就告诉我。” 司茂南视线完全没离开手机屏幕，说：“可以。“其实在余隽手轻轻按下来时，他的大腿就开始绷紧，脸色变得有点微妙。 余隽抬头时就发现了：“很痛？” 司茂南莫名有一种被接生的错觉，他继续盯着手机屏幕，说道：“不痛，你继续。” 余隽手继续往上按着，低头说：“那你放松点。” 司茂南余光瞟余隽一眼，只感觉他的手越往上，他的右腿就崩得越紧，甚至于有点想夹紧双腿，最后还是勉强忍住了，余隽确实会按摩，是他，想得多。 一开始，大腿根部还是很酸的，在余隽的巧手揉按下，酸涨的部位越来越热，他的大腿是越来越放松了，但是脸却微微崩紧，嘴角微微抿紧，到底是表演专业，愣是没让余隽看出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变化。 余隽的手法是培训过的，自然是没有问题，他抬眼看司茂南一眼，见他似乎很享受的样子，他继续自己的手上大业，修长的手指沿着他的大腿按得仔细，非常全面。 专注的结果就是，余隽并没有怎么把司茂南的某部位当作是洪水猛兽，在按大腿根部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两下。 司茂南咬紧牙根：我操，余隽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他悄眯眯看余隽一眼，发现他真的在专注按摩大业，根本没有注意到司茂南脑子里紧崩着的一根弦，司茂南突然有点庆幸自己这会儿……操！庆幸个鬼，谁他妈要庆幸这个！ 余隽低声问司茂南：“还酸不酸？”修长的手指还在按压，“另一条腿要不要按一下？” 司茂南藏在板鞋里的脚趾往内侧勾了勾，觉得这按摩已经够要命了，他故作轻松：“不用了。” 余隽也没坚持，说道：“需要的时候再叫我，我等会去药店买个药油，晚上再给你推一推。” 想到什么，他不自然了撇开头，“如果你需要的话。” 司茂南低头：“嗯。”他将椅子直，被按得确实很舒服，如果不是某方面原因，估摸他已经睡着了。 这时，陌白拉开车门钻了个脑袋进来，司茂南正要说点别的，就听陌白的大白嗓问道：“按得怎么样了？司茂南，你有没有好一点。” 司茂南悄悄的呼了口气：“好些了。” 陌白是进来提醒司茂南到拍摄时间了：“差不多到点了，化妆师在外头等着呢，你要不要先过去。” 司茂南说：“知道了，现在过去。”他按了按自己的大腿，上面还留着余隽刚才给他按摩的触感，酥酥麻麻的，他边在脑子里回味，边弯腰下了车。 在陌白打开车门叫人时，余隽就从司茂南旁边的位置退后排，眼见司茂南下车，他也跟着下车，作为助理他理应跟着司茂南，以便随叫随到。 司茂南小心翼翼先迈左腿下车，余隽下车后叫住他：“等一下。” 司茂南差点崴到脚，他憋着一口气回头看余隽。 余隽跳下车伸手抚平他背后卷起的下摆：“好了。” 司茂南摸了下余隽抚过的位置，没说什么就走了，背对着余隽，他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想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跟他和好。 而余隽背着个包，咬着根没点着的烟缓缓跟在他后边，视线落在司茂南后腰上。 刚没摸着，错失良机。 作者有话要说：余隽：不爽。 - 随机50个小红包~~ - 感谢在2020-03-09 23:21:20~2020-03-15 22:06: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嘿嘿嘿 69瓶；江戸 55瓶；涙桁 10瓶；乌鸦不飞画地为牢 7瓶；嘻嘻 5瓶；小菊花 4瓶；蝶舞飛椛、YANCY_YA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我没笑 下一场戏的地点是在公交车上，司茂南饰演的主角替公交车上被色狼欺负的女主解围。 拍摄的过程中，余隽抱着温水瓶站在拍摄现场一旁，巴士空间有限，外边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拍摄情况。 余隽不想玩手机，也不想看夏市的夜晚街景。 他站在剧组临时搭的夜灯光下，从巴士的车窗寻找司茂南的身影，顺便回想高中时期的司茂南。 —— 高三的生活其实很无聊，除了重复做题之外，就是听老师讲习题，枯燥无味。 司茂南被闷得连跟梁野去网吧打游戏的兴趣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熬完上午连着两节的英语课，司茂南又懒懒的趴回桌子上，直到梁野等人过来找他去食堂吃饭才直起腰来。 市三中的食堂有三层，他们几个喜欢去三楼，且每次都会占据一排，吃个饭都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梁野管这叫排面儿。 但是吧，再怎么有排面的校霸们也要排队打饭。 梁野急冲冲朝鸡排的队伍钻，司茂南则随便选择一个队伍，昨天跟大伙儿出去吃了顿自助烤肉，这会儿还有腻，索性吃点简单的素菜吧，他们六中食堂里的素菜倒是不差，也没有什么菠萝炒牛肉这类黑暗料理。 司茂南一出现在某条队伍，立即有女孩子跟在他身后，还低声说起了悄悄话，他对这种经常上演的现象，他早已见怪不怪，倒是觉得站在他面前的人脖子有点眼熟呢，特别是那副眼镜。 正要跟前头的人打招呼，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突然挤到那小孩儿面前，说道：“余隽，帮我们打份饭，我们在靠窗的座位等你啊。” 余隽还没出声，站在他身后的司茂南就不乐意了，他上周好不容易救下的小家伙怎么就要帮人打饭，小余隽还没报答他呢。 司茂南突然一把搂住站在他面前的余隽，将他往自己身前带了下，对两人突然插队的无礼学弟，一脸不爽说道：“你俩哪个年级哪个班的，要么自己排队打饭，要么饿死，或者被我打死。” 那两名学生抱着饭盒瑟瑟发抖道：“高二（十）班的。” “行，滚吧。”他们是真的没注意到余隽身后站着的是本校大名鼎鼎的校霸兼学霸司茂南。 两个学弟们缩了缩脖子，深知校霸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抱着饭盒麻溜的滚了。 余隽被司茂南搂着，对方的手就横在自己的锁骨前，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轻轻扫过他的耳廓。 司茂南对着还在发愣的余隽后脑勺轻笑：“小朋友，我又帮了你一次，你打算怎么谢我？” 正要拒绝两名同学的余隽：“……” 司茂南戳戳余隽的脸颊：“说话，说话。”完了又戳了两下。 余隽表情酷酷的，还是那句话：“……我没让你帮我。” 司茂南小声在余隽耳边威胁道：“不道谢我就不让你打饭。” 余隽眼看就轮到自己打菜，他们后面还有长长一条队伍，不打饭肯定会妨碍他人，他快被司茂南烦死了。 “你很幼稚。”恶狠狠回头瞪司茂南一眼，见对方满脸得意的样子，又咬牙切齿道：“谢、谢。” 司茂南不太满意，但也不好妨碍其他同学打饭，他松开余隽。 余隽好不容易打好饭，准备快速消失，结果还没来及溜走，就被司茂南拽到他们高三校霸团的座位上。 司茂南霸气将余隽按在自己的位置上：“来，坐这儿。” 原本在玩闹的几人看了看余隽，又看看司茂南，何曾几时司茂南这家伙也会主动拉人进来他们的小团队了。 一个长相清秀，戴着眼镜的男生，这是梁野几人对余隽的初始印象。 余隽十分烦躁。 梁野最先反应过来：“靠，司茂南你哪里找来的小学弟？” 司茂南撇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堵住你的嘴，高二的小朋友，我是他救命恩人。” 余隽：“我没让你帮我。” 司茂南在他旁边坐下：“别你呀我的，叫南哥，来，给你卤鸡腿。”将盘子里特意买的鸡腿夹给他。 余隽不怕校霸团，也不怕司茂南，他只是不想理人，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的把鸡腿啃掉。 梁野等人感到无比意外：“……”垃圾司茂南，居然突然开始照顾学弟。 邵逸朝司茂南抛来一个眼神，说：“南哥，刚刘兮夕过来邀请咱们参加她周六的生日派对，好像是在金钱柜唱K，你去不去啊。” 司茂南刚要说不去，梁野就插嘴：“你可不许不去，人家就是冲着你来的，派对上女孩子多，你可别阻碍兄弟几个寻找青春。” 刘兮夕六中的校花，余隽也是听过的，他们班的男生经常提起这个位女生，不过他半点兴趣也没有，继续啃卤鸡腿，挺好吃的。 司茂南无所谓地说：“那就去吧。” 余隽安静地低头吃饭，对几位校霸们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 司茂南突然问余隽：“小卷儿，平时玩游戏吗？” 余隽抬头对他说：“别乱给我起小名。” 司茂南充耳不闻：“周六我带你打游戏呗。” 余隽难得正面回他问题：“不去，我要复习。” 司茂南拉长声音：“就你那成绩……” 成绩仿佛是余隽的逆鳞：“我的成绩怎么了？我自己考的！” “要不这样，你周六下等陪我打游戏，晚上我帮你补课怎么样，全年级前三给你补课。” 梁野听着对劲儿，对着新来的小朋友都有点吃味了，酸溜溜道：“等等，你们周六去网吧，不去唱K了？还有，司茂南，你之前说过不会帮任何人补课。” 司茂南脸皮厚道：“我心情好。”说完，他又补充关于周六的事，“我坐一会儿就走，礼物你们看着帮我买吧，普普通通就行。” 邵逸叹气：“你对人家大美女可真冷漠，一颗真心付之流水。” 司茂南居然还认同地点点头：“嗯，我冷漠，你们去俘获这颗真心吧。” 邵逸也不想理司茂南，这种人就应该沉塘。 不过，少年可半点不记仇，转头又开始讨论起来给美女买什么生日礼物，在他们之中，说得上想追校花的就只有邵逸，梁野一向爱玩，他不太喜欢像校花这样正经八百的女孩子，他更喜欢玩得开的，本质上还是个花心男。 就这样，一行人定下了周六的活动。 午饭快吃完了，余隽准备开溜，又被司茂南拽住：“手机号给我。” 余隽：“我没有手机。” 司茂南：“真不去玩游戏啊？” 余隽：“不去。” 司茂南：“我给你补课，也不要？” 余隽：“不要。” 司茂南：这也是一颗真心付之流水。 梁野等人看司茂南吃憋看得挺开心，真是风水轮流转。 最终，在司茂南还是威胁余隽天天叫人去他班里堵他，余隽才满脸不乐意的答应，还顺便要到了手机号。 午休时，司茂南几人回寝室休息，余隽早跑了。 梁野和司茂南一个寝室，人多的时候他没问，这会儿回去的时候只有他俩，就多嘴问了句。 “你和那个余隽是怎么认识的？” 司茂南：“前两天他被人欺负我帮一把，就这样认识的呗。” “你跟他很熟？” “不熟啊，但我觉得他很可爱。”司茂南拿起摆在桌面上的月考排名，“看，这是哥哥的成绩，给他补课妥妥的。” 梁野：“算了，懒得管你。”突然见司茂南对人热情，特别不适应。 司茂南只是觉得跟余隽有缘，莫名就想跟他一块玩，也乐意带他玩。 周六到来。 等到邵逸几人到之后，一起打车去了刘兮夕的生日的举办地点，他们在KTV订了个生日大包间，可以容纳三四十个人，来的人也不少，大多数是刘兮夕的同学和朋友。 司茂南几人的到来，现场气氛到达的高潮，刘兮夕也算是胆大，高一的时候就向司茂南表白过，在司茂南拒绝后虽再没继续表白，但也从来没有放弃，对他的爱慕之意通过平日的送奶茶送蛋糕送早餐等行为表现得淋漓尽致，高三年级包括老师在内都知道她喜欢司茂南这件事，他们班主任都早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除此之外，两家人似乎也有点渊源，对两个孩子的青春慕艾更是非常期待，要是能更进一步就更好了。 司茂南送上梁野挑选的礼物，一款品牌香水，他向来会给女孩子挑礼物，不算太出格 坐了一会儿，司茂南就说走了，邵逸梁野等人在玩筛子随意挥了挥手，不过，刘兮夕急忙跟了出来，叫住司茂南：“司茂南，你等等。” 她今天特意化了个淡妆，一大早还出去做了个头发，穿了条白色的吊带连衣裙，衬托出姣好的她的身材和容貌，清纯漂亮，不知是多少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心目中的女神。 可是司茂南对这些优秀却视而不见，还当着刘兮夕面前点了根烟，丝毫不知何为怜香惜玉。 “什么事。” 刘兮夕抬头问他：“你真的不考虑跟我谈恋爱？”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愿意跟你谈恋爱吗？”司茂南朝窗口喷了口烟。 刘兮夕：“我可以等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我不介意。” 司茂南望向不远处的车站，看见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少年，他站在车站站牌下低头看手机，左看右看，似乎在找方向，他指了指左边，又指了指右边，挠了挠头，然后往右边方向走去，司茂南内心发出了三个感叹号：他是个路痴吗？ 刘兮夕：“我喜欢了你三年，你真的没有对我心动过？” 司茂南皱眉，心想自己怎么没加那个路痴的微信，敷衍着刘兮夕：“真没喜欢过，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 实话最是无情，刘兮夕眼眶都红了，绞着手指一个字也不说不下去。 司茂南倒是半点不心软，视线没在刘兮夕身上停留过，他有点焦急，怕余隽往反方向越走越远。 司茂南十分冷酷道：“有事，先走了。” 刘兮夕看着司茂南进了电梯的背影，抬头咬咬唇，欲泣不泣的模样，任哪个男孩看了都想拥她入怀，心疼万分。 她将泪水憋了回去，真好奇到底怎么样的女生才能入司茂南的法眼。 快步跑到车站处的司茂南找到站在不远处正苦恼着的余隽。 他确实迷路了。 前面路段正在施工，根本绕不过去，步行都不行，可是地图显示确实是这里。 一声低低的轻笑从他背后传来：“小卷儿，走反了。” 余隽猛然转身，看到一位超级大帅哥朝他扬起了嘴角，目光带笑看着他，怦然心动。 靠，一个男笑得这么花枝乱颤干什么？ —— 司茂南拍完公交车上的戏份，从车上下来，看到余隽抱着剧本，眼角带笑，凑到他跟前，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在笑什么？” 余隽当场给他上演了一秒变脸，面无表情地说：“我没笑。” 司茂南：…… 这变脸的迅速比翻书还快。 作者有话要说：司茂南：我老婆笑起来最可爱。 —— 第9章 生闷气 司茂南第一天进组的拍摄工作顺利结束，如果不提他扯到大腿筋的话。 导演看进度还挺满意，大手一挥，说请大家吃宵夜，吃烧烤。 主创人员都去，司茂南没有理由不去，然后余隽自然也会跟着。 烧烤地点是导演选的，距离拍摄地点有一段距离，得开车过去。 司茂南余隽坐的是他们那辆保姆车，在余隽收拾好物品上车时，看到司茂南身边的位置已经被一位美女给占据了，他直接坐到后排。 这位美女不是谁，正是今天跟司茂南对戏的女一号李紫茹。 余隽听着司茂南和李紫茹聊天，不大爽地盯着司茂南后脑勺，伸出手指隔空有一下没一下的戳他后脑勺。 正自娱自乐得高兴，前排的司茂南突然回头，余隽猛地收回手指，一个没收住，戳到自己的胸口。 余隽：…… 这样显得他有点蠢。 司茂南只来得及看到余隽自戳胸口，他笑道：“无聊到对自己下手？” 余隽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强行解释：“我不无聊。” 因为没怎么认真听司茂南跟李紫茹说话，余隽不知道他干什么突然回头。 司茂南像及时雨一样，说道：“我查了下吃烧烤的地方，那边有个超市，你有什么要买的可以去看看，十点才关门。” 现在是晚上八点左右，超市肯定还开着。 余隽说：“行，那我等会去超市转转。”不打扰你们谈恋爱。 李紫茹说：“要论细心，南哥我不如你。” 司茂南点点头。 刚才他们准备上各自的车时，李紫茹当众硬挤上他的车，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打女孩子的脸，只好放她进来，载她一程。 但司茂南现在只想把李紫茹扔到其他车里。 到达吃宵夜地点，为避路人将他们认出来，导演组特意安排主创们进包间，大家都累了一天，肯定不想应付有可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粉丝。 演员们的助理和剧组工作人员被安排坐在外面的位置，工作人员纷纷说吃宵夜还是要到这种大排档，坐在马路边儿上才有滋味。 司茂南和李紫茹先后下了车，两位保镖跟在司茂南身后。 余隽准备他拎着包准备去超市，他对宵夜没什么特别强烈的需求，以前的工作常常不能准时用餐，总是把宵夜当正餐吃，久了就没什么念想。 余隽最后一个下车，把车门带上，刚转头，就看见司茂南站在自己身后，而刚才在车上一直对司茂南示好的李紫茹已经甩着长发进了烧烤店。 余隽有点诧异：“手机没拿吗？” 司茂南摇头：“不是，我也要去超市。” 余隽：“这个点超市人应该不少。” 司茂南听他说完，从口袋里摸出口罩，他原本就戴着棒球帽，一下就将自己武装了起来。 余隽问他：“你要买什么，告诉我就行。” 司茂南看他一眼，直接拽上他的手腕：“走吧。” 被拉着往十字路口走的余隽：“你不吃宵夜？” “等会回来再吃也是一样的。”司茂南说。 “哦。”余隽抽出被司茂南硬拉着的手。 两人走到红绿灯等候路口，路灯有点暗，司茂南站在路灯下，将他的影子拉长长的，他双手插在口袋，模样有点懒散：“本来就过来坐一会儿就走，再晚一些的话可能走不了。” 余隽手里刚拿着手机，他举起手机，打开摄像头，后退两步：“先站在那儿别动。” 司茂南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很配合的站着没动。 余隽按下拍摄按键，一张照片定格在他手机里，当助理的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给艺人拍照。他之前就是这么帮几个小艺人营业的，一个个明明出身一般，但都被他包装得特别高大上，女艺人们还总喜欢找他拍照，说他拍的很有艺术感，照片到他手里简直换了个人似的。 拍完后，余隽回到司茂南身边，司茂南说：“待会把照片发我吧，我用来发微博。” 余隽点头：“好。”司茂南明白他在做什么。 绿灯亮了。 两人并排过马路。 他只是做到陌白提到的工作要求，鉴于他刚入职，是没有权力得到司茂南微博帐号的。 司茂南的微博一向都是老妇女发一些代言广告，偶尔会在陌白的要求下发点自拍满足粉丝，其他时候他都懒得看，演员只有靠作品才能走得长远。 到目前为止，司茂南是成功的，他有作品，也有粉丝。 过了红绿灯，余隽和司茂南又进入一阵莫名的沉默期。 话很多，但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超市已经到了，两人顺着指示坐扶梯进去，余隽在入口处取了个购物车。 既然要在这边生活一段时间，自然有很多日用品要买。 走进超市后，余隽发现司茂南并没有单独去寻找他要买的物品，而是自己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余隽忍无可忍地问他：“你不是要买东西？” 司茂南拉了拉口罩，说：“你买你的，不用管我。” 余隽捏了里弄手上的一包湿纸巾，然后扔进购物车里。 逛超市的过程，余隽只负责拿东西，最后付账时司茂南趁余隽装物品时直接付了。 两人提着两大袋东西离开超市。 走到马路口时，司茂南突然问余隽：“你不是说过你喜欢逛超市吗？” 余隽愣了一下，心里仿佛被什么敲击着，重重地锤在他的心口，又酸又疼。 “你记这个做什么。”明明两个人现在只剩下主雇关系了。 司茂南叹了口气，说：“我都记得的……” 余隽打断他的话：“过马路了。” 当年的事他不想再提。 行人朝着一个方向走，余隽跟上去，与司茂南拉开了距离，站在原地的司茂南看着他走远。余隽有些瘦，他的背脊是直挺挺的，可背影却显得很孤单。 司茂南腿长，一下就追上了余隽，他不想提，那就暂且不提吧，有些事急不来的。 余隽其实也不想逃避，只是提及过去的事情，他难受，特别难受，而且他很清楚，跟司茂南不会有未来，也不会有结果。 自问，他留在这里又是做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钱，对，他留在司茂南身边只是为了那份可观的薪资。 将所购物品都放回车上后，司茂南进了烧烤店的包间，余隽则坐在外面，李紫茹的助理见到他还招呼他坐下，给他添了副碗筷。 余隽表情淡淡，礼貌地吃了两串烤牛肉，其余的让给同桌的剧组工作人员了。 李紫茹的助理叫小钱，在等下一波烤肉时，她问余隽：“你是南哥的新助理吗？以前没过你哎。” 余隽：“是的，我刚来。”他不太喜欢跟别人提私事。 小钱倒是只觉得男孩子话少也正常，她倒是话多，人还有点热情，并不在意余隽的冷漠。 她解释道：“我们家茹姐之前跟南哥合作过一个广告，所以我才知道的，他之前的助理是倩姐吧，她现在还在你们公司吗？” 余隽听着这小钱像是在打探消息，又不像，余隽开始谨慎思考她话里的意思。 “我才也刚来两天，不知道南哥之前的助理是谁，还没见过呢。”余隽选择拒绝回答，因为他本来也不知道。 小钱有点失望：“这样啊，之前跟她挺聊得来的，走的时候忘记加微信了。对了，我们要不加个微信吧，剧组有事的时候可以相互传达一下。” 余隽点了点头，理由没办法拒绝，他对小钱的自来熟不感冒，可娱乐圈里没有谁是真单纯，她要是这么多话李紫茹怎么可能会招这样的助理，想想都不太可能。 加完后，余隽悄悄设置了朋友圈等隐私内容对她不可见。 司茂南应付完导演等人，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余隽在跟李紫茹的助理加微信，两人坐得还挺近，他对自己都没这么好的态度，当下就不平衡了。 他走上前拍拍余隽的肩膀：“余隽，回去了。” 余隽应道：“好。”他巴不得马上离开，顺着司茂南的话起身离开。 两位保镖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跟司茂南待久了，能透过他的微表情观察出他的情绪好与坏，就现在这样，明显心情不是很好，两位保镖沉默着不说话。 余隽上车后，还是选择坐到后排去。 一路上，车内都诡异的安静，四人都没有说话。 回到酒店，拎着在超市里购买的部分东西回房，余隽拿得多，左右各一袋。 两位保镖见状，直接帮他拎了，提的时候似乎半点都不费力。 他们三人气氛很和谐时，司茂南在生闷气。 两位保镖将购物袋拎到余隽房间门口，司茂南还在生闷气。 老板情绪不好，保镖们识趣的滚回房间去了。 司茂南刷卡进房间，他现在也不想跟余隽说话。 不过他进去时，余隽拎着两大袋东西跟了进来。 司茂南盯着余隽：“你把它们拎进来做什么？” 余隽说 ：“这些都是你用的，当然要拿进来。” 酒店的沐浴乳和洗发水都很糟糕，余隽也是挑了一款司茂南自己代言的洗发水，沐浴乳就买价格贵些的。 余隽将所有的物品都摆在司茂南能够得着的地方。 司茂南看着余隽在他房间里忙前忙后，心里那点不舒服慢慢的就没了。 余隽弄完就准备离开，看了一眼司茂南的大腿。 司茂南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嗯？” 余隽说：“你的腿还好吗？” 司茂南想到下午腿上舒服的触感，面上不显说道：“还是痛。”他想了一秒又加了一句，“明天要继续按。” 余隽点头说：“好。” 在离开司茂南房间时，余隽不知道想到什么，在带上门的瞬间微微勾起嘴角，而司茂南并没有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章~~500条评论的约定~~下一个目标是800条加更~~ ----- 第10章 我想你了 睡前，司茂南打开余隽给他拍的照片，路灯下的影子有点暗，他将照片收进相册，建了个专属的文件夹收藏了起来。 这是小卷儿给他拍的，技术很好，将他自身的所有优点都拍了出来，一点都不比专业的摄影师差。 至于发微博，他根本不在乎粉丝，那是运营团队的事。 司茂南第不知几次点开余隽的微信头像，帐号很简单，一串乱码，然后是简介。 朋友圈设定的是只显示最新三天的状态，一条状态都没有。 又把两人的信息来回看了个遍，司茂南手指虚虚点在屏幕上，最后在输入框里打上“晚安”二字，他等了好半晌都没等到余隽的回复，才将手机搁一旁，抱着被子沉沉睡去，实在是累得撑不住了。 沐浴乳和洗发水的味道都是他喜欢的，带着这点小心思，他睡得更沉睡甜香。 余隽同样累了一天，他还调好了明天早起的闹钟，明天开始得给司茂南买早餐，他刚才出来时忘记问了，口味应该跟多年前一样没变吧。 一条信息弹出在屏幕上，余隽愣了下，看着“晚安”二字看了好半晌。 他坐在床头给自己点了根烟，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根烟吸完，又开始点燃第二根。 为什么要给他道晚安？ 这是老板对助理应有的态度吗？ 回复还是不回复？被烟雾迷着眼睛的余隽纠结了近半个小时，直到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麻，他才在输入“晚安”，然后点击发送，再匆匆按下屏幕睡觉。 不该去想司茂南的，他们不会有结果。 如果给他希望又再将他拉入地狱，他不敢再尝试第二次。 心池被搅乱，但余隽还是睡着了，毕竟罪魁祸首就在隔壁，他又跑不掉，最多明天给他买他不爱吃的早饭，这么想，整个人又轻松不少。 闹铃准时响起，但余隽并没有醒来，他按掉一个后，紧密的闹铃又继续疯狂催促他爬起来，直到第十个，余隽才从床上坐起来，缓了一分钟才进浴室洗漱。 司茂南的时间安排表写着，今天上午八点半开工，他现在去买早餐还来得及。 酒店也提供早餐，但以司茂南的知名度，在那儿肯定会被曝光，还不如自己买。 拉开门，余隽傻眼了三秒，站在他门口的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的男人晃了晃他手中装早餐的纸袋。 司茂南身上带着清淡木质香水味，说：“我起的早，先去买了。” 余隽侧身让他进门，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出去买早餐了？ 余隽没说什么，有点意外，又有点惊喜，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只是他将最后一点隐藏了，并没有在司茂南面前表现出来。 司茂南知道酒店的布置，并没有过多打量余隽住的房间，他熟练地将早餐搁在餐桌上，自己则在唯二的椅子上坐下，像主人似的招呼余隽过去吃早饭。 “再不吃就凉了，都是你爱吃的。” “哦。”余隽走过去低头拆包装盒，将里面的粥和点心全都取了出来。 确实，都是他爱吃的。 有虾饺，有小笼包，还有烧麦。 “哪里买的，我明天去买吧，被陌哥知道，估计得说我两句。” “他今天就回去了，不会管我们的，谁买都一样。” 更重要的是，他只给自己的助理买，别人还没有这个待遇。 “我去会好些，也不是太早。”他抬眼没敢直视坐在他对面的司茂南，他怕对视上后内心隐藏的东西全数暴露。 “可是我希望你能多睡会儿，起床困难户。”司茂南轻笑着说。 余隽:“……”他低头将鸡肉粥摆他面前，不说破大家会过得更好，司茂南到底想干什么？他不敢猜。 司茂南一大早起来心情就很不错，一直持续到陌白的到来。 陌白敲了司茂南的房门没找着人，在余隽这儿找到了，只看到余隽在收拾早餐盒，他下意识认为是余助理买的。 陌白没想到司茂南会在这儿，他还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他商量，不过余助理在，他也就暂时不提那件事，反正还有大半时间。 七八点钟的太阳总是那么的明媚，余隽出酒店时，用手挡了挡日光，司茂南将自己的棒球帽扣他头上：“戴着，阳光刺眼。” 余隽愣了下：“你不用？” 司茂南：“我包里还有备用的，待会上车拿就是了。” 余隽捏着帽沿，心里泛起丝丝甜，像是吃了一整个丝绒蛋糕似的。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送他们下楼的陌白隐隐觉得奇怪，司茂南对余隽好像太好了点，他们认识没几天吧？ 前助理林倩跟在司茂南身边好像都没有这个待遇。 陌白没有深想，只当他俩年纪相仿，一见如故，男人之间的友谊本来就建立得很快，一杯酒，一场畅快淋漓的手游游戏，一个共同的话题，都可以做到，倒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余隽自己也有帽子，只是他今天被司茂南早上的操作弄乱了心神，下楼时忘拿了。 司茂南不仅把自己的帽子给了他，上车后，还从背包里摸出来一副眼镜递给他。 老板比助理装备得还齐全，得进行自我批评。 余隽并不矫情，司茂南敢给他，他就敢要，只是接过的时候，他的手指尖触到司茂南的指尖温度，余隽收回手时，手指蜷了蜷，想留住这丁点儿触感。 到达片场，司茂南很快投入工作。 今天拍的是一间礼品店，讲述的是两位主人公通过的相遇。 女主放学后在一家礼品店打工，替人看店，男主则给即将生日的朋友买礼物，然后走进了这家店。 在这家店的戏份还不少，要拍一到两天。 余隽带着司茂南给的帽子和墨镜，找了个没有太阳的位置坐着，他今天没看剧本。 剧本不是小说，不是拍出来的电影成品，它只是工具，余隽不太想看，越往下看男主和女主的纠葛就越多，司茂南和李紫茹身体接触的次数也会随之增加。 他酸，非常酸。 难受，非常难受。 当司茂南拍完下来休息时，看到的是余隽臭着脸低头玩消消乐。 接过余隽给他递过去，且拧好的一瓶水，司茂南问道：“怎么，谁惹你了？” 余隽闷闷地说：“没有，我一直在这儿坐着，谁会来惹我。” 余隽起身将自己的小马扎让给他坐：“坐着吧，待会还要拍打戏吧？” 司茂南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外头没有冷气，热吗？” 他们拍摄的小店是开着冷气的，按天收的场地费，节目组当然不会替店里省电。 “不热。”他光东想西想，根本没有注意气温过冷还是过热的问题。 余隽刚没细细观察，现在司茂南站在他面前，才发现刚才换上了一套蓝白色校服，发型和妆容也特意往少年方向打扮，是一个清爽的高中生模样了。 余隽还有几分恍惚，仿佛看到当年那个总是将手搭在他肩上的少年。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怀念过去，余隽对司茂南说：“我去给你买药油，刚查了附近有药店，有效果比较好的那一款。” 司茂南扯了扯宽大的校服，说：“让张一去买吧。”他指的是保镖张一。 他们三人都是围着司茂南转的，既然老板都吩咐了，张一当然是直接出发了，还问了余隽要的是哪个牌子。 司茂南突然握住余隽微凉的右手：“为什么不高兴？” 余隽差点被他吓坏，环顾四周，周围的工作人员忙着各自的活，布景的布景，化妆的化妆，吼人的吼人，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他盯着司茂南的手，没问他为什么握着，也没打算抽出来。 余隽嘴硬道：“我没有不高兴。” 司茂南仰起头看他：“知道吗？你不高兴的时候嘴角是弯着的。”他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笔画了个弧度，“像这样。” 余隽终于没忍住，甩开了他的手，再握下去，肯定又要被人多看两眼：“别污蔑我，没有的事。” 司茂南看着空掉的手，眉眼间尽是笑意，只要余隽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他就还有希望。 他也知道，余隽特别好哄，只要握住他的手，跟他说几句软话，他就会气消，心肠特别软，实属面冷心热型，在他心里，余隽依旧是那个别别扭扭的少年，有点小脾气，又有点小傲娇。 余隽没有想到的是，前两天还充满戒备的自己，今天又开始被司茂南独有的温柔一丝丝包裹起来。 司茂南不动神色地看着他，问道：“好多年没穿过校服了，你给我拍两张？” 余隽想着自己的工作，后退两步：“真拍啊。” 司茂南点头：“当然。”把我放进你的相册，翻开的时候，也许你就会想起我了。 余隽听话地给司茂南拍了几张，司茂南挑了一张，叫他发给自己。 没多久，司茂南就被工作人员叫过去走位。 余隽抱着手机盯着相片中的司茂南，照片中的司茂南屈着一条腿随意的坐在小马扎上，背后是礼品店的玻璃橱窗，架子上摆放着的红绿色的圣诞小饰品。 司茂南嘴角含笑，他有着好看的眉锋，一双深褐色的眼睛，认真注视着某一个人时深遂迷人，不笑时又显得冷酷无情。 隐隐间，此时在片场中站着的司茂南跟六年前的他重合了。 仿佛感应到什么，在前边对劲的司茂南突然回头，朝他的方向微微一笑。 余隽双手无处安放，索性插进外套兜里，凝视着司茂南的背后，在心里低低地说：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答应大家的二更~~啾咪。 第11章 不高兴 前段时间，娱乐圈发生过因录制节目时间过长导致明星猝死的事件，剧组导演也不敢不让主演们过度劳累，中午给足了司茂南等人休息时间。 上午穿的校服因在地上滚了一圈，早已弄脏，后来换了一套干净的，现在就穿在身上，司茂南穿着它跟余隽一块儿用午餐。 余隽就一直盯着他穿着的校服，好几次都想劝他换下，最后考虑到是工作原因，他什么都没说。但他的目光太强烈，司茂南想不注意到都难，心里揣摩着余隽想什么。 头一天吃了剧组的盒饭，余隽今天自己到附近的餐馆买了他们四人份的午饭，没要剧组的盒饭。 吃过之后，司茂南回到保姆车上休息，而这时候两位保镖都不会在车上打扰他。 “回车上吧。”司茂南叫上余隽去休息，想了下又给他找了个理由，“不是说要给我的腿按摩吗？我上午动了下，这会儿还有点疼。” “那行。”余隽没多想，这件事本来就是要做的。 保姆车上是有帘子的，只要拉上，外面的人就看不进来，不会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司茂南今天没坐前排的座位，而是坐在最后一排。 余隽拿出放在车上的药油，他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要把裤子脱了，不然这药油也按不了。” 司茂南光明正大在他面前开始解裤头。 国内的运动校服，裤头都是有绳子的，司茂南慢慢解开绳子，然后当着余隽的面将自己的裤子脱下，今天不会有陌白突然闯进来，他倒不用担心走光之类的。 此时的余隽耳尖开始微微泛红，他低头拧开药油的盖子，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儿传来。 车内门窗都是关紧的，有灯，但是他们没开，后排很暗，但也不妨碍余隽欣赏到司茂南光洁性感大长腿，太容易分散人的注意力了。 “把腿横在上面吧，我这样方便给你推。”余隽指了指长座椅，努力让自己面不改色，其实内心早已不知道沸腾了多少回，司茂南握他的手时，他的情绪都会激荡半天，现在还要看他的腿，以及腿以上的部分，谁知道能撑多久，司茂南应该不会发现他的异常吧。 余隽无意中扫了一眼，司茂南作为男人的部位还不小，心思一歪，不知不觉，手中的药油就倒多了，然后他就往司茂南的大腿上拍过去。 司茂南将脱下的裤子盖在自己的重要部位上，只露出需要被按摩的部分。 司茂南膝盖往上抬了抬：“往我腿上使这么大儿的劲儿，你还在生气呢。”他盯着余隽面无表情的脸。 余隽抬眼看他：“我生什么气？” 司茂南笑的神秘：“真要我说出来啊。” 余隽提高声音：“还想不想被舒舒服服的推拿。”他用力往司茂南的腿上按。 司茂南只憋着又酸又爽的感觉：“这推拿还有舒服和不舒服的区别吗？” “那我送你一套不舒服的。”余隽昨天还用整只手给他推，今天只有拇指。 然后，车子的里里外外都听到司茂南的惨叫声！ “嗷嗷嗷！痛痛痛！余隽，你给我轻点儿！” “不。” “嘶！轻、轻点啊！信不信我明天炒了你。” “你炒吧，记得把我这两天的工资给结了，还有我买午饭的钱。” “噢……嘶……唉！” 站在外头的张一王强两位保镖听着这惨叫声都觉得牙疼，这推拿推得可真让人头皮发麻。 二十分钟后，车上司茂南专属的惨叫声才渐渐消下去。 余隽看着司茂南捂着他微微发红的大腿，就不明白推个拿，哪来那么多戏，会演戏了不起了哦。 司茂南捂的哪里是大腿，他捂的是自己的重要部位，正有努力起来的趋势，和昨天一样，心里又是惊喜又是诧异，他缓了缓，在余隽背对着他将药油放回药箱里时快速套上那条蓝色运动裤，再等余隽转过身时，他若无其事的在后排伸着腿瘫着。 余隽则坐在前排，陪他一块儿休息。 早上起得早，这会儿有点困。 不做正事时，两人话就少。 司茂南抓起手机，给一个叫秦愿的人发了微信。 司茂南：我的那个病好像有点苗头了。 秦愿：怎么说？ 司茂南：我朋友给我推拿时，有点反应。 秦愿：女朋友？ 司茂南：不是女的，男的。 秦愿：具体说说是什么情况。 司茂南将余隽给他按了两次腿的事告诉对方。 秦愿：明白了，我会记录下来，还有，你今天早上晨.勃了吗？ 司茂南：没有。 秦愿：你有接触其他推拿师吗？如果推拿有效果，可以试试这个方法。 司茂南：之前跟朋友一起去推过背，但没有任何效果。 秦愿：那等你有空你来我这儿一趟，我可以给你推荐个中医推拿师。 司茂南：可以。 他向秦愿隐瞒了给自己推拿的人正好是他喜欢的人。 可这件事，他并不想告诉别人，他喜欢的人应该好好珍藏着，保护着。 转头发现余隽睡着了。 司茂南眯了十分钟就下去准备下午的拍摄，他下车时轻手轻脚的，但还是吵醒了余隽。 其实余隽睡得并不踏实，总觉得自己做了梦，但是零零碎碎的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些东西。 司茂南正要将车门带上，转头就看见余隽抓着他的外套撑大眼睛盯着他，眼里还有点茫然，似乎不知今昔是何夕。 这是睡迷糊了。 特别想说：宝贝儿，你真可爱。 司茂南深深地吸了口气，又一脚踩回车内，揉了两把余隽的头发：“你可以再睡会儿。” 余隽愣愣地点了点头，等车门合上时，他才彻底清醒。 按了按被司茂南碰过的额头：“干嘛弄乱我的头发，靠。” 收拾完情绪后，余隽顶着一张酷酷的脸去场地边儿看司茂南拍戏。 刚看一会儿，手臂就被他碰了下，昨晚见过的女孩朝他笑了笑，他记得这是李紫茹的助理。 “嗨，中午我们茹姐请喝奶茶，没看到你们。” “南哥在车内休息，所以我们没在外边。” 余隽不冷不热的回应，倒也没让小钱感到他的冷漠，最多就是不太热情而已。 “你看今天的微博了吗？” “什么微博？” “有人做了个最佳男女CP组合，说南哥和茹姐很般配啊。” “……”这种说法不是单方面炒作吧？这姑娘是当他傻子还是以为他是新人什么都不懂怎么着。 见余隽不说话，小钱自知自己小看了对方，乐呵呵的笑了两声岔开话题。 “你们想喝什么样的奶茶，我来点，我们之前点的那家奶茶店在香港很出名，好不容易在这儿有分店，排队都要排上一个小时，尝尝？” “谢谢，南哥说戒糖，他不喝奶茶的。”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余隽笑了笑，他在外面说话时，不会多说，话说多了总会出错，像这个小钱，话多了就暴露了她的意图。 话不投机半句多，小钱很快就溜去跟其他家的助理聊天了。 余隽确实容貌出众，但他并不认为小钱对他有男女之间的想法。 打开微博，他搜了搜小钱说的最佳CP组合，一个大V发起的投票，然后有人给这个投票买了热搜，小钱没来套话之前他可能根本不知道，现在估摸也能猜出来这热搜是谁买的。 看着有点生气。 这些拉人炒作的小伎两他也会，不过拉到司茂南头上，他还是挺生气的。 明明他俩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一想到他们可能还有吻戏，余隽心情就真的一点都不好了。 可是他还不能表现出来。 也不知怎么的，这些年锻炼出来的脾气，在今天突然任性了起来。 要怪还是怪他太不坚定，司茂南匀他一点温柔，给他一点暧昧的信息，他就飘了。 在无数个黑夜中，他想过，如果再遇到司茂南，他要么对他不假辞色，要么公事公办，要么当作两个陌生人，就如同他们分开时说过的。 可是，当司茂南给他一个微笑，给他一个温柔的眼神，握一下他的手，揉一下他的头发，他都会智商下降，他用六年筑起的高墙正在一点点溃散。 他做不到不闻不问，做不到对他的一切无动于衷。 他想：我真是又蠢又傻，还犯贱。 海边城市的阳光很刺眼，余隽戴上司茂南给他的墨镜，遮住了他的不安与焦躁。 忽的，冰凉的凉意贴在他的脸上。 余隽侧开头，回头想骂人，谁知恶作剧的却是本应在拍摄中的司茂南。 “你怎么在这儿？”他指了指现场。 “拿着，别中暑了，在重新布景。”司茂南把可乐递给他。 余隽回头定晴一看，确实是在重新布景。 司茂南突然小声凑到他耳边说：“一整天了，你都不高兴。” 余隽心想，司茂南以前也总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不高兴。 司茂南又说：“不高兴弟弟，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以前也总是这样说。 喝了一口司茂南给他拿的冰可乐，余隽应了声：“嗯。” 司茂南又想碰他的头，余隽给躲开了：“别手贱，我刚弄好。” 司茂南笑了笑，心想总算让他高兴些了。 两人又拿着小马扎并排坐着一块儿喝冰可乐，炎热午后的最佳饮品。 司茂南被导演叫去拍戏后，余隽将自己的微信头像换成了“不高兴”。 余隽对着头像笑了下，他是“不高兴”，那司茂南就是…… 第12章 头牌儿 可乐瓶咕咚一声被扔进熊猫形状的垃圾桶。 体育课刚结束，秋季的阳光还是有点猛烈，才上完一节，人就被晒得热乎乎的。 余隽去学校的小超市里买了瓶可乐，没两下就喝完了。 “余隽，看球吗？”叫他的是跟他关系还不错的孟秋阳。 “看什么球？”余隽还是觉得口渴，又打开小超市的放置饮料的柜门，这回他拿了一瓶水，去前台付钱。 孟秋阳刚喝完半瓶水，忙着说：“秋季篮球比赛啊，今天是半决赛，最值得看的一场球赛，校篮球队的队长要上场了，跟他们打的也是有校队员的牛逼的班级！” 余隽沉迷学习，对其余课余活动不太关心：“校篮球队队长谁？” 孟秋阳一脸难以相信：“哇靠，这个你都不知道？女生天天都挂在嘴边的啊！” “我又没听，我都在听英语听力。”虽然他学习的效果不是太理想，但爱学习的人设不能丢啊。 孟秋阳拽上他：“去看了就知道了，反正下一节是自习课，老师不会管的。” 余隽挣扎了一下，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回班上学习，反正也学不进去，那就去看比赛。 到了现场才发现这半决赛的现场是有多恐怖。 今天周五，学校的最后一节课都是自习课，能来看比赛的学生都来了，现场最多的就是女生，拉拉队员们的口号也喊得几乎要掀翻室内篮球场的屋顶。 余隽：“靠，这还能找到位置吗？” “能能能，我可跟周晓他们说好了给我们留俩位置的。” 孟秋阳在人群中找到位置，余隽一步不落地跟在他身后，给他们留位置是他们的文娱委员周晓，一个漂亮且多才多艺的女同学，平时看着很斯文，很淑女，现在居然跟旁边的另外几个女同学兴奋地尖叫着，尽显少女该有的姿态。 他们班来的人还不少，前后都有好几个眼熟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令他们如此疯狂。 余隽坐下来后，在一片激情的加油声中望向站在球场边上热身的高三球员。 一张张脸都青春洋溢，宽大的球服里面还套着件T恤，最显眼的还要数白色球服这边的九号，因为余隽发现这人伸个腿拉伸时看台上的女孩子们都会为之尖叫，一浪高过一浪。 鉴于对方背对着他并没有看清他的模样。 两个班的球员进场，各自站位，裁判开始发球。 “司茂南好帅啊！”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被余隽精准捕捉到。 司茂南？是他知道的那个司茂南吗？ 孟秋阳对余隽说：“哎，看到没有，白色球服这边就是校队队长，他打球贼帅，就九号那个。” 场上的球员们开始追逐着球跑，余隽总算看到校篮球队队长的脸：“司茂南？” “对，就是司茂南，咱们学校的校草兼校霸，还是学霸，牛逼不牛逼！不对啊，你应该也知道他啊。” “哦，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他还是校篮球队的。”余隽回回见着司茂南都是各种奇怪的情况，第一次是他被校外的人勒索，第二次是被班霸们叫他打饭被司茂南吓跑，然后还被强行要求在周末去网吧玩游戏，然后说好给他补课，结果这位校霸却带他去吃宵夜，补课一事也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校霸还是校篮球队的队长，出乎意料啊。 一个特别耀眼的校园风云人物，真刺眼。 余隽单方面知道他当然不是因为前桌的女同学天天司茂南长司茂南短，而是因为某次的周一升旗仪式上，司茂南被校长拉去做检讨，那检讨念得跟《舌尖上的美食》读白一样，所以，他记忆犹新，这份检讨书像极了一份可口的美食，让因为早起爬不起来而没早餐的他更饿了，他当时想，这个人真的好烦，还不快点念完！ “现在知道了吧？”孟秋阳说。 “你跟文娱委员一样，也对他抱有憧憬啊？”余隽随口一问。 “去，肯定会羡慕和向往啊，你说古往今来将校草校霸学霸全套上的能有几人，我能看到就不错了。” “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余隽目光落在在球场上奔跑的帅气身影上，逐渐被对方吸引。 “不仅如此，听说人家家境也不错，还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呢。” “所以孟秋阳心中也有一个灰姑娘的梦啊。” “我要是女的，肯定有。”孟秋阳十分真诚，毫不掩饰对校草的欣赏。 余隽赞同地点了点头：“也对。”坐在他们周围的女孩子们目露兴奋光芒，双颊微红，由此可见，这样又帅又有点小坏的男生很受欢迎，而司茂南还不仅仅在这个范畴内，他还把档次给拉高了一百二十倍。 场上的比赛从开始就已经进入高潮状态，只要是司茂南拿到球，看台上青春可爱的观众们就会不吝啬他们欢呼声，连台下的看比赛老师们都忍不住喊了起来。 他是真的帅。 司茂南的传球； 司茂南的左右手运球； 司茂南的带球过人； 司茂南的三步上篮； 司茂南的罚球； 司茂南的三分球； 司茂南的霸气指挥； 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少男少女的心。 将高中生活定为以学习为主的余隽不由自主也被场上和看台上的气氛所感染，压抑许久的那些东西悄悄往外蹦跶，他也想站在场上肆意飞扬，无拘无束。 从比赛开始，余隽和大多数人一样，目光难以从司茂南的身上移开。 青春的躁动正蔓延至心尖儿，然后在空中打了个旋，飞向与司茂南同步的球场上。 一场在六中质量超高的篮球比赛在裁判的哨声中结束。 余隽看得意犹未尽，大多数同学和他一样，不舍得离开球场。 不过，他该回去寝室继续按部就班的去放学，回去做作业，然后十一点关灯睡觉。 余隽问孟秋阳：“你走不走？” 孟秋阳看了一眼文娱委员，说道：“我等一会儿。” “懂了。”孟秋阳喜欢文娱委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合着这是想找机会拉进两人的距离呢。 “好哥们儿！”孟秋阳拍了拍他的肩，“明天给你讲数学题。” 余隽之所以能忍孟秋阳大概是因为他也算是个学霸？跟自己对比起来的话。 对于学霸，他还是有种天然的向往和欣赏。 余隽要先回班里拿书包和作业，趁着还没打下课铃，不用跟人挤楼梯，他要先跑回班上。 下午上了一节体育课，现在肚子饿得咕噜噜叫，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点回去吃饭吧，真难受。 在余隽转身离开的一刻，回到休息区的司茂南忽然快速收拾自己的背包，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直接就跑了。 “我有事先走了。”司茂南说完只给他们留下一个背影。 “等等，你不去参加庆功宴了吗？”梁野在后头喊道。 “等决赛吧！”司茂南的声音从场馆门口飘来。 而此时，余隽刚要往教学楼的方向走，脖子就被人搂住了，会这样搂住他的只有一个人。 “哎，小卷儿，你怎么偷偷跑来看我打球也不告诉我，我给你留个最佳位置啊。” “我靠，你能别搂着我吗？全身都是汗！” “这是纯正男人的体香，别嫌弃，这么多想人想闻都闻不到呢。” 余隽愣了下说：“……我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留给他们。”所以他刚才在球场感慨什么的，你们心目中的校草校霸学霸是这个鸟样儿的！ 额上的汗水都没擦干的司茂南并没有松开余隽，孜孜不倦地问他：“你怎么突然翘课来看我比赛，是不是终于见识到哥的魅力。” “您能别自恋吗？我是上完体育课被同学拉来的。” “你得承认我有自恋的资本。” “行吧。” “等等，你不是自愿看我的比赛吗？” “……”您不会现在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吧，大哥。 “小卷儿，你这样我会生气的。” “那你生气吧。”他余隽管不了天，管不了地，也管不了校草校霸学霸生不生气。 “你不高兴？”司茂南头转向余隽，两人这会儿离篮球场不远，周围还有路过的同学，余隽推了推贴着他的司茂南，但没推开，这人跟铁一样，推不动，也有可能是姿势不好使劲。 “我没不高兴。” “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我请客。” “请什么客，我晚上回去复习。” “我刚打完球，又累又饿的，快跟你家里人说跟同学出去吃饭，我推荐的那家店是真的好吃，有口碑保证的，保证你会特别喜欢。吃完后，上我家，我给你补课，或者作业上有不懂的你问我。” 余隽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同时爱学习的人设令对司茂南的提议有点心动：“这样啊。” “就是这样，这次一定给你补课，我不食言。” “等一下，我先回去拿书包。” “那我在后门出去的那家便利店等你。” 下一秒余隽就被司茂南带离校门，他们走的是后门，那里有一条小吃街，住宿生都喜欢到这儿觅食，早上也很多同学在这儿买早餐。 不过，司茂南并没有在这条小吃街上的任何一家店停留，而是从陈旧的红砖房到了另一条没什么人的街道，街上走着的都是当地的住户，拉着买小拖车的买菜老人，几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刚放学的小学生，还有牵着幼儿园小朋友的唠叨妈妈，一个个鲜活的个体组成了这片街景。 “这里跟我们学校不像一个地界的。”余隽说。 “是啊，本来这边就是老城区，我们学校是翻新再扩建的，不然一个老牌高中怎么会有先进的室内篮球场。” “倒也是，咱们学校挺大气，还买地扩建。” 两人走了一段之后，司茂南带他再次穿过一个小型老人活动中心，再在一间红砖房停下。 不注意的话，谁也看不到这儿的门牌上的字儿：福来小酒馆。 “喝酒？” 司茂南笑看着他：“你想喝也行，不喝也行。” 两人来得早，不过这儿里全天营业倒不觉得突兀，里面的灯光有点暗，前台的布置跟古装片的一样，酒架上还贴着“女儿红”、“青梅酒”等字儿。 放眼望去，来这儿的都是些二十到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穿校服的估计就他俩。 余隽的校服还算好好穿着，但司茂南却只是随意搭了件校服外套，里面穿的是T恤，球场专用的球服早被他脱了塞书包里，裤子就是宽大的球裤，没哪里不合适，他穿什么都能穿出六中头牌的味道。 想到这儿，余隽笑了下。 司茂南用菜单轻拍他一下：“笑什么？” 余隽说：“我觉得你像我们学校的，嗯，头牌儿。” 司茂南见他笑了，心情也很好，笑道：“你是不高兴，我是头牌儿，我俩天生一对儿，没什么毛病。” “操。”你才是不高兴。 不高兴和没头脑才是一对儿，头牌应该跟……别人一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司茂南：我只跟你是一对儿。 第13章 不能了吧 回忆就像一幕幕的电影片段，时不时因一句话或者某一个词把人拉进去。 司茂南让张一去租了一辆车，从剧组一出来就带着余隽跑了。 车是余隽开的，司茂南拿着钥匙准备坐驾驶座的时候被先一步坐上去了。 他说自己是助理，没有理由让老板开车。 司茂南上车系安带一气呵成，然后对正在打方向盘找出口的余隽说：“是不是心疼我了？” 余隽差点把方向盘打歪，抿紧唇盯着前方，不知该怎么接话。 心疼吗？当然。 今晚只有他们两人出去吃饭，余隽心情复杂，但又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至于是什么好吃的餐厅，倒也不是那么重要，如果对面坐着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就算吃的是满汉全席也没什么好胃口。 司茂南给了余隽地址，他们开导航过去。 导航上显示现在这个点过去需要将近半个小时，中午有一段路相对拥堵。 一开始，两人都十分沉默，余隽专注开车，不怎么把头转向司茂南的位置。 倒是司茂南全程都在光明正大的看他。 直到余隽快受不了，在红灯前停下的时候扭头问他：“你别老看我。” 司茂南支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余隽哑然，这个问题是个死循环，没法回答。 不说出来是心照不宣，说出来了就是尴尬。 但司茂南明显没觉得哪里尴尬，反正他看着还挺享受，余隽也不用独自尴尬。 来到拥堵路段，车子只能龟速前进，八十岁奶奶走路都比这个快。 司茂南总算是观看的目标改成窗外的景致。 全国上下没有哪个城市夜晚是一样的，夏市是个旅游城市，游客集中地点都不在他们现在活动的市区范围，路上的行人都是在城市里打拼的年轻人，形色匆匆，不知是去赶着约会还是只是赶公交地铁回家看新闻联播。 他和余隽都还是学生的时候，也会在这个时间在外头觅食。 余隽从来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给什么吃什么，喜欢的就会多吃点，没那么喜欢的也不会不吃，人家都说不挑食的孩子好养活，不用操心，可又有谁知道他为什么不挑食。 挑食是因为有条件，不挑食是因为挑了就没得吃。 司茂南以前也不知道，后来他才一点点挖掘出来，除了心疼，没有别的。 当然，带余隽去吃好吃的也是出于他想跟余隽一块玩儿，变相找的借口，现在，还是个借口，不再是想一起玩，而是他想跟余隽复合。 复合的道路不知是长是短，只能一步步来，他怕现在的余隽不会再接受他。 一面又想进度快一点再快一点，一面又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安静的片刻，让他俩安安静静的待在一块儿，就这么看着他的侧脸，呼吸同一片区域的空气，走同一条道，坐同一辆车，如果还可以同睡一张床，那就更好了。 在司茂南脑子里闪过无数流氓想法时，余隽将车开到司茂南指定的吃饭地点。 餐厅并不隐蔽，很多食客在门口排队。 余隽按照保安的指示，将车停在停车场，还没下车，他就跟司茂南说：“要是没有预约，我去排队吧，你别下去了。” 司茂南打开自己手机，笑着给他看自己的预约信息：“我预约的晚上七点半，我们还早到了。” 他们从剧组出发的时候是六点半左右，在路上堵了好一会儿，现在确实是刚刚好，预早不预迟。 司茂南解了安全带，正要下车，被余隽叫住：“别忘了口罩和帽子。” 司茂南摸出新口罩，说道：“麻烦。” 余隽下意识说：“那你还选择当演员。”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可怕吗？ 司茂南转身下车，背对着余隽小声说了句什么，但余隽的注意力被餐厅的大招牌吸引，并没有听见。 周围热热闹闹的，还能听见外头的服务员跟里边的服务员的吆喝声，跟安静一点都不相干。 餐厅外边有一个人工湖，晚风习习吹来，很多人都选择靠湖边的位置，很舒服。 余隽也想，但考虑到司茂南目前的影响力，以及不是他订的餐厅，也就不开口了。 当他们进入包间后，余隽刚刚冒出来的一丁点儿遗憾消失得无影无踪。 包间靠着湖面，虽是一个人工湖，但真的能令人食欲大增，服务员的吆喝声也变成了一种当地特色，而不是刺耳的噪音。 余隽趴在窗台上向外望，水波荡荡，微风拂脸，美好舒服。 司茂南已经取下了口罩和棒球帽，他从进门开始目光就没从余隽身上移开过，他看到余隽为一个靠人工湖的包间而开心，为他做什么都值得的。 余隽享受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回到座位上坐下。 一张大圆桌，两人坐同一侧，方便待会上菜。 服务员问他们要不要自己去选海鲜，不想选也可以由他们代选。 司茂南柔声问余隽：“想去吗？” 余隽现在就像在寒冬里吹了一小时，然后喝下一杯热茶，心里暖洋洋的。 余隽问他：“你有没有什么不能吃的？” 司茂南看着他说：“和以前一样，点你喜欢的。” 余隽：“我知道了。” 司茂南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净叫他自己点自己喜欢的。 其实这边就像是一个海鲜加工市场，不过所有的工序都安排得紧紧有条，倒不觉得乱。 他们都不是养生派，司茂南带他来这儿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余隽点起海鲜来半点不手软，白日里的不爽得到了很好的疏导。 他点了石斑鱼，基围虾，皮皮虾，螃蟹，又点了些贝类，路过饮料摊位时，要了两个老椰子，老椰子的水比青色的椰子甘甜，其实都是司茂南爱吃的。 服务员按照余隽点的口味要求给他们安排制作菜肴。 吃的也不是什么高档餐厅，也就不用讲究那么多了。 余隽回到他们的包间时，他要的两个老椰子已经送了进来，司茂南正拿着吸管吸椰子汁。 他还适时来一句：“是我喜欢的椰子水。” 余隽：“本来就是你自己选的地方。” 司茂南一脸无辜：“我和你一样，是第一次来。” 余隽在原来的位置坐下，莫名觉得这位置好像跟司茂南拉近了点距离，是他的错觉吗？ “我点的是白灼虾，椒盐皮皮虾，还有螃蟹用来煮砂锅粥，炒一些贝类，你还要不要点些别的？” “你点的都是我喜欢的，没有不爱吃，余隽，你在跟我客气什么？”司茂南背靠椅背侧头看着他，眼里写着认真。 余隽从兜里摸出一根烟，说：“你是我老板，客气不是应该的？” 司茂南把他即将咬进嘴里的烟抢了过来：“你以为我想当你老板？” 余隽只好再抽出一根，点上：“这是准备炒了我吗？” 司茂南没有向余隽要火，而是又把他嘴里的烟抢了过来咬在嘴里，吐烟时，反问余隽：“你说呢？” “抢我有烟有意思吗？”余隽差点被他的行为弄到恼火。 “烟瘾还是这么大，我早上进你房间就闻到了。”司茂南并不他生气，余隽特别好哄。 突然被关心到的余隽：“……又没让你进去，我烟瘾大不过你。” “宝贝儿，我戒烟了。”司茂南将烟按压在烟灰缸里。 余隽差点被他这句宝贝儿给呛到，直勾勾地看着他：“我信你？说谎前要不要先打一下草稿。” 他们在公司见面的那天，司茂南面前还有刚熄掉的烟头。 司茂南被他看着，也想起来了：“……意外。”他确实戒了一段时间，偶尔心情底少的时候会吸一下，“总之，这几天我没怎么抽。” 这倒是，余隽不置可否：“但这不能证明你完全戒了。” 司茂南温柔的盯着余隽提议：“行吧，你少抽，我全戒，对肺不好，行吗？” 司茂南的语气明显比任何时候都温柔，打得余隽措手不及，猝不及防的戳到他的软肋。一直以来，他最抵挡不住的就是司茂南的温柔大杀器，今天，这个大杀器指向了他，不难受，甚至还有点点高兴。 鬼使神差下余隽点头：“行。” 司茂南满意地点头：“乖。” 余隽给他一个冷漠的眼神，指着自己：“老板，我劝你换个词儿表达。” 司茂南从善如流：“好的，余助理。” 靠，怎么听着被调戏的样子。 余助理又没办法起身揍他老板。 正好，服务员开始给他们上菜，借着喝椰子汁挡住自己的情绪。 司茂南真是个移动的荷尔蒙，余隽可劲儿的被他撩，但又不知道怎么处理。 王八蛋，也不知道他如今撩过多少人。 服务员进来时，司茂南用帽子挡了挡脸，并没有被对方认出来。 两人现在都是饥肠辘辘的状态，专注吃海鲜。 吃得个肚圆后，两人吹了会儿湖风才离开。 返程开车的依旧是余隽。 两人之间的气氛还算不错，只谈夏市的美食和旅游景点，谁也没提过往。 车停在酒店门前停车场，两人都没动，车内很安静，下车前，司茂南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他盯着前方，问道：“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余隽才低声说：“不能了吧。” 一晚上营造的良好气氛，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第14章 戒烟 余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只知道跟司茂南刚订下的少抽烟约定才三个小时不到就被破坏了。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后悔两个字。 后悔，就是后悔。 他为什么不回答可以！ 无限后悔的结果就是他抱着烟灰缸坐在阳台上抽烟抽到大半夜，直到烟盒里再也掏不出下一根烟才停下来。 坐在阳台大半夜也等于吹了大半夜的风，余隽起身回房，才发觉自己脸都是凉的，屁股都坐麻了。 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三点，再睡一会儿就该起来了。 余隽随便冲了澡躺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司茂南那句他房间里都是烟味儿，睡下前还特意把阳台的门给拉开。 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余隽成功被闹钟吵醒，按掉第十个闹铃时，他才爬起来进浴室漱洗。 洗完脸也没觉得清醒多少，脑子反而昏昏沉沉的，鼻子还有点堵。 估摸着昨晚在阳台蹲了半宿给蹲感冒了，但不严重，早饭后冲包喝板蓝根喝就行。 打定好主意，余隽下楼给老板买早餐，不过，他刚抓上手机和钱包，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余隽脚步顿了下，拉开门。 敲门的人扬了扬手中提着的早餐的纸袋：“我起早了，先去买了早餐。”说完挤进余隽房间。 余隽完全没从他脸上找到半点关于昨晚被拒绝的蛛丝马迹，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点：“你起的也够早的，把属于我的活都干完了。” 司茂南听他说话就觉得不对劲：“你声音怎么这么哑，感冒了？” 余隽：“不碍事，可能早上没喝水，待会应该就好了。” 司茂南：“车上有备药，待会吃完早饭泡点感冒灵喝。” “嗯。”余隽没有在这上面跟他争，本来他也是要吃药的，听出来就听出来吧，只是他做出不想让司茂南担心的下意识行为而已。 明知道心里对对方抱着无限幻想，却不敢靠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罢了，远远地看着，也比贴近了再次分开好，心如刀割的体验一次就够了，他要有足够的勇气才行。 今天的早饭比昨天简单，煎饼、牛肉馅饼，豆浆，看着油腻，却让人食欲大增，比起清粥素菜，余隽还是更喜欢吃肉，一口咬下去，肉汁嘴里四溅，满嘴余香。 看着余隽吃下自己买的早餐，司茂南胃口也莫名的好了起来，笑里透着笑意时，眼下的黑眼圈似乎都变淡了些。 考虑到要吃药，余隽还是煮了点热水倒到保温杯里带出门，可不能刚上岗就生病倒下。 上车时，司茂南手里也有一个保温杯，不过他看到余隽手里也有一个之后，心里顿感失落，当年那个坚持生病不用吃药不用打针过两天就会自己好的少年已经长大了。 不再需要他了。 他们今天出门的时间比昨天还早，剧组的工作人员跟他们住的不是同一家酒店，但也是在附近，等红绿灯时还遇到导演的车。 南方城市的晨光明亮得有些刺眼。 余隽没找着板蓝根，喝的是感冒灵，到剧组后就坐在一旁看司茂南拍戏。 不知是不是喝了药的缘故，他的反应有点迟钝。 上午拍的是男主为了女主在雨中跟人打架，弄了一身泥水的戏份。 司茂南完淋雨时，迟迟不见有人给他披毛巾，导演急得喊：“司茂南的助理呢？” 别人倒是想给司茂南披浴巾，擦头发，但都被他拒绝了，视线落在自家助理身上。 而此时抱着浴巾在发呆的余隽被导演一嗓子吼完才匆匆跑过去。 余隽把蓝色浴巾披在司茂南头上擦拭时，说道：“抱歉，没有及时过来。” 司茂南反倒按着他的手：“我自己来吧。” 余隽以为他生气，然后他就愣住了，他的手拿下来时，司茂南顺势摸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是不是感冒难受？要不你回车上休息，把张一叫过来，之前李倩离职后都是他跟着我。” 原来不是生气，余隽心里松了些：“没事，我就是发了会儿呆。”一想到随时都有人取代他的位置，余隽又有点紧张，强行打起来精神，“我保证待会不再发呆。” “没关系，你想发多久呆都行。”司茂南对他露了他浅笑，然后继续擦拭头发，他现在全身都湿辘辘的，待会还要继续拍下面的，还不能把衣服换下。 余隽有些担心：“你这样会不会感冒？早上的温度也不高，就淋了这么多雨。” 司茂南毫不在意道：“现在气温在二十六七度，还不算太冷，我之前在酒店的泳池游泳也都是这个温度。” 余隽不赞同他的观点：“那是因为你在水里运动着，现在一会儿停一会儿淋的，要不你把上衣先脱了，开拍再穿上？” “别紧张，我身体健康着呢。”司茂南倒没想到自己反被关心，话锋一转，“你再问我就要继续问你昨晚的问题了。” 余隽差点被他的直白噎到：“……不要随便给自己立FLAG。” 司茂南扯了下嘴角，想笑。 导演那边又叫他过去继续准备。 这场戏拍得有点艰难，跟司茂南对劲的是男二，这位虽是科班出身，但时时刻刻都想抢镜头，抢镜头抢得太过，导演让他收好情绪，半天也没收回去，表情颇为狰狞，余隽站在一群助理中间差点想笑。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司茂南那张俊脸被按在脏兮兮的水泥道上时，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想冲过去把坐在司茂南身上的男二一脚踢开！ 靠，我他妈都没在他身上坐过！ 当年的校霸都是按着别人揍的，什么时候被人揍过，还淋雨，怎么不上天呢？而且校霸也不会傻乎乎的在下雨天跑出去跟人打架！ 脑子一波波激动情绪闪过后，余隽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这只是拍戏而已。他现在就像个矛盾体，又像做活火山，随时都会爆发，这些年练出来的冷静沉着似乎都在再见司茂南的那一刻被狗吃了。 真是操蛋的、别扭的人生。 这场戏在男二被导演骂通后终于宣告过了。 这回余隽非常敬业的上前给司茂南递毛巾擦脸上的泥，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把破给擦破了。 余隽看着他脸上的红印，不由不满道：“要是沙子划破脸怎么办？这都有印子了，你可是靠这张脸吃饭的啊。” “我不靠脸吃饭。”司茂南视线落在余隽一张一合的唇上，“你要是怕我毁容，那我不拍戏呗。” “那不行，我的工资怎么办？”收拾好情绪的余隽还是好说话的。 “工资卡给你。”司茂南低声在他耳边说，“你来保管。” “行，晚上就交给我吧。”余隽只觉得司茂南在跟他开玩笑，没当真，“快去换衣服。” 刚拍完这场，接下来的戏份要在一个半小时之后，现在是女主的戏份，按照导演龟毛劲儿，估计不止拍一个半小时。 他们回保姆车上换衣服，司茂南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湿透了，校服是剧组的，余隽在司茂南换下后还给道具组，司茂南余下的贴身衣物则拿袋子装好。 司茂南用水冲干净头发和脸后就躺在车上休息，余隽昨晚没睡好，他同样也是。 不过，余隽却没闲着，司茂南休息时，他把脏衣服还给剧组后就出去了。 司茂南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不知梦到什么，梦中的他一脚踏空，被吓醒了。 睁眼时发现没见着余隽，就问站在车旁边抽烟的张一余隽去哪儿了，张一说不知道。 司茂南只好打余隽的电话。 余隽接了，司茂南听到那边有很重的杂音，梆梆作响，像是有人在锤打着什么。 司茂南眉头一紧：“你上哪儿了？” 余隽说：“我马上就回来，等我一下。” 司茂南：“行。”他觉得余隽下一秒就会跑掉，听到他的声音就安心多了。 余隽把电话挂了，司茂南盯着手机出神，然后回到车上等余隽回来，连刷微博的心情都没有，不知道余隽到底去哪儿。 他不仅想知道余隽在做什么，也想知道他这些年也都在做什么，陌白给他转发的那份简历早已被他琢磨了无数次，他这些年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认识了哪些人，交过哪些朋友，有没有被人欺负过，有没有人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春天有没有被□□的母猫吵醒过，夏天有没有被空调吹到手臂发酸，秋天有没有因为天气干燥流血鼻，冬天有没有在羽绒服里头多添一件毛衣。 这一切，他都疯狂的想知道。 又等了五分钟，余隽还没回来，司茂南拉开车门准备出去找他。 刚开打开车门，他就看到余隽从转角处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壶。 余隽当着他的面把保温桶打开，辛辣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 司茂南后退一步：“这是什么？” 余隽给他倒了一碗：“我到隔壁小炒店让老板娘给熬的姜汁汤，喝了吧，别感冒了。” 司茂南不想喝，闻着都觉着不是人喝的东西，姜得多辣啊，但余隽给他倒的，他会全盘接收，也愿意。 顶着巨大的恶心劲儿，司茂南把碗里的姜汤全喝了，皱着脸说：“剩下怎么弄？” 余隽点点头：“我拿给那个周洋喝。”周洋就是男二。 司茂南不想余隽的劳动成果给别人，但又没办法，有没有万全的办法让余隽待在他身边，又不用他干活呢？最重要的是对他的好不能分一点一滴给别人。 余隽把余下的大半的姜汤送出去后才回来，司茂南回到了车上休息，见他回来，视线都没离开过他身上。 余隽的背包正好放在司茂南的脚边，他坐到司茂南旁边的位置低头找烟，昨晚那包抽完后他还没出去买，翻一翻背包里有没有，烟瘾犯了。 找到一包。 抬头时，司茂南放大的俊脸就在他眼前，余隽盯着他的红润的唇咽了下口水。 愣神的片刻，司茂南把他的整包烟抢走了。 “昨晚才说要和我一起戒烟，而且感冒你还抽，肺不要了？” “……今天就开始？”余隽难为置信司茂南还记得他们昨晚说过这个，他以为是开玩笑的。 “不然？”司茂南挑了挑眉。 “我烟瘾犯了。”美色当前也没用。 司茂南慢条斯理地拆开烟盒，倒过来轻磕在手腕上，抽出一根递给他：“烟瘾犯了找我，不准偷偷买。” 余隽心痛地迅速夺过唯一的一根烟，免得司茂南把这根也收回去：“抠门。” 他下车抽烟，但心情却意外不错，有人管着，不再是一颗漂泊不定的浮萍。 第二次带给他同样的感受的依旧是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正在面临人生的巨大抉择，太难受了。 —— 感谢在2020-03-16 00:07:38~2020-03-20 18:5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染玉 14瓶；一只安静的鹌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想用咬的 戒烟这个问题历史悠久，久到余隽想起了第一次被司茂南发现他抽烟的画面。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按时上课，不过第三节 课是他最不喜欢的数学，于是，课间操期间，他带着烟和打火机去了东北角的小超市，他在班上成绩排名其实是靠后的，偏科偏得特别严重，理科特别拖后腿，对数学永远提不起兴致，一上课就犯困，不抽根烟提提神都对不起他维持一年多的“酷爱学习”人设。 班上没谁知道他还会抽烟。 小超市附近的有个小林子，晚上会有很多小情侣躲在这边谈情说爱，清纯一点的只是接个吻什么的，也有开放的情侣会在这边搞黄色，余隽有一次过来抽烟还遇到过一对，烟还没抽完他就跑了。 这个时间点过来，并没什么人。 余隽靠着一棵梧桐树，点燃了烟，开始自由的吞云吐雾，天天对着书和习题册，他都快吐了，好不容易可以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享受片刻自由时光，他闭眼多吸了两口。 再睁眼时，差点没把他吓死！ “咳咳咳，靠！” 司茂南就站在他面前，离他不到两米，手指抵着下巴上下打量他，表情意味不明。 “想不到啊，余小卷同学，居然偷偷跑出来抽烟，是我小看你了。” “这个，你管不着吧。”余隽被他看得手指微微颤抖，总感觉司茂南下一秒会给他一拳头。 当然，司茂南不会朝他出拳，就是逗逗他而已。 “我怎么管不着？还要不要我给你补习？”司茂南是真没想到，余隽看着乖巧好学，现在居然这么嚣张，更有意思的是，他居然还抽烟，他以为这种事不会发现在他身上。 “你上回拉我去玩游戏，玩到晚上吃宵夜，根本没有补习这回事。” 司茂南自知理亏：“那这周末给你补，只要你不抽烟。” “说得好像你自己不抽一样。” “如果我不抽你是不是也可以不抽。” “当然。”为了面子，不可以也得可以。 后来，有一次他躲到这儿抽烟，司茂南来逮他，两一同见证了一对情侣在小林子里搞黄色，那个尴尬劲儿真的是难以言喻。 当然，再后来，两人也就不尴尬了。 —— 司茂南淋雨戏份的拍摄完之后，一直没被导演叫过去，余隽去前面问了导演助理才知道，女主和男二的戏拍得不是很顺利，司茂南的戏份将会延到下午，有可能今天的进度赶不完。 但余隽并不需要关心这个，只要不影响司茂南后面的行程就行，导演比他们还着急，更关心进度，毕竟每耽搁一天，消耗的就是一天的巨额费用。 既然原定上午的戏份改到下午，余隽只要安排好司茂南的午饭就行。 剧组里的某些演员倒是想跟司茂南搭话，不过，他在喝过姜汤后就一直待在车上睡觉。 昨天用的那辆车没开过来，余隽用手机搜索附近口碑较好的餐厅。 他们现在拍的都是外景，自己做饭这件事不太靠谱。 陌白跟他说过司茂南的胃不太好，想想这几天他们吃的食物，好像都重油重盐。 等过几天拍摄地点固定下来后再想个办法，让司茂南少吃点外卖，现在就点些清淡的。 余隽今天点的是一家相对清淡的家常菜餐厅，菜都是以蒸为主，主打养生，养生汤，养生甜品他都点了。 除了点外场，余隽还到附近水果店买了些时令水果，在店里洗好后才拿过来。 司茂南喝了姜汤后，回到车上玩了会儿手机又睡了过去，外卖送来时，他还没醒。 余隽不忍心把他叫醒，但比起让张一去叫司茂南，他更愿意自己去。 占有欲这种东西不会随着分手的时间长短而消散，只要他还喜欢着司茂南，它就在。 保姆车很宽敞，餐桌，按摩椅，独立空调，电视机都配置齐全，司茂南躺在长椅上正睡得香甜，身上还盖了一张薄毯，是余隽在他睡着后给他盖上的，空调温度也适宜。 这个节点淋水可不是件好事。 此时的司茂南侧着身睡，脸朝外，右手搭在枕头上，左手横放在毯子上，双腿绻起，姿势还有点委屈，跟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的少年比起来，少了些霸道，多了只有成年人方有的成熟，脾气也收敛了不少。 是他熟悉的司茂南，又不是他熟悉的司茂南。 想知道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 知道他的拍了哪些电影，可是却不知他拍电影时经历什么非人体验。 春天拍戏的时候有没有被春雨淋成落汤鸡，夏天拍冬天的戏时有没有被厚厚的棉衣捂出痱子，秋天拍戏的时候有没有因到处飘落的柳絮而过敏，冬天拍夏天戏份时有没有冻伤手指。 所有错过的余隽都想知道，但他却不敢知道，怕听了之后心疼变心碎。 司茂南不知做了什么梦，皱了皱眉头，然后他就睁开眼睛，看到蹲在他面前的余隽，脸上表情突然空白，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余隽压低声音道：“吃午饭了，在车上吃还是下去吃？” 司茂南恢复正常状态后，伸了个懒腰：“车上吧，不想下去了。” 外面都是剧组的人，走来走去的，不仅要被围观还要跟他们瞎聊些没营养的话题，他不想出去。 司茂南不想，余隽更不想，比起司茂南，他更要跟人多聊，脸上挂着假笑，笑着都累，在车上吃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两位保镖在余隽叫司茂南起床的时候差不多解决完自己的午饭了。 余隽把饭菜都提了上来，也没打算跟司茂南分开吃。 司茂南看着余隽打开餐盒，一道道菜都很清淡，拿到筷子后不知道该从哪道下手。 早已习惯跟着剧组吃盒饭，突然精致起来，有点意外，又有点高兴。 “你先尝尝好不好吃，要合口味明天还点这家。” 司茂南尝了清炒的青菜：“还行，挺爽脆的，明天继续点这家吧。”说着他又夹了颗丸子，心情好什么都好吃。 余隽每道菜吃的分量都差不多，可见他对清淡的食物不是特别喜爱，司茂南精神百倍，忍不住说他：“平时也别天天吃重口的。” “知道，老妈子，管得宽。”余隽顺口了，说完才觉得好像不对。 “是，我是老妈子，哪次管你你不说我是老妈子。”司茂南说，“现在我还是你老板，当然得管你。” “歪理。” “是事实，把这碗汤喝了。” “这是我给你点的，你别想不喝又让我帮你喝掉。” “专门给我点的啊。” “不然？” “行，那我喝了，下回点两份，为什么不给自己点。” “可我今天想喝可乐。” “可乐杀精。” “它想杀就杀吧，无所谓，我不替国家人口做贡献。” “这倒也是，我俩想法始终一致。” “你确定？”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你不会相信了网上那些关于我的垃圾绯闻吧？” “……没有。” 司茂南郑重地放下筷子，直视坐在小方桌对面的余隽：“你看着我，我今天跟你把话说清楚。” 余隽被他这么看着饭，囫囵把饭咽了下去：“你吃完再说吧。” “不行，不说完我吃不下。” 余隽也把筷子放下了：“行，你说，我洗耳恭听。” 司茂南刚要开口，他扔在座椅上的手机就嗡嗡嗡地震动，手机在余隽手边，他顿了一下拿起递给司茂南，一不小心就看到来电的备注。 汤菁菁。 未婚妻。 余隽刚刚还徘徊在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 司茂南直接将电话按掉，但下一秒对方又契而不舍的打了过来。 “我吃饱了，你接吧。” 真的是垃圾绯闻呢，只是针对他而已。 下车后，余隽摸了摸口袋，只有打火机，没有烟。 跑去问张一要了根。 张一是个方脸汉子，身材很壮，穿着件黑色龙头T恤，分分钟能干一架的体格，不过，他这人心思还挺细腻的。 “心情不好啊？” “还行，我每天都这样儿。” 张一笑了下：“你和老板以前认识吧？” “看得出来吗？” “当然，你俩要是刚认识，不会那么亲密。” 余隽有点意外，张一居然用亲密来形容他和司茂南。 “只是比你们熟一点儿。” “那可不是，我跟着老板好长时间了，没见过他对哪个助理这么和颜悦色，你和我们应该是不一样的。” 余隽悄悄看了一眼他们的豪华商务保姆车。 他扯开了话题，不想再继续聊司茂南，忽上忽下的心情别人也不能理解。 唉，难受。 难受就抽烟。 抽烟就难以戒烟。 这是个死循环。 他想，这个循环怕是等不到被打破的那一天。 刚想着呢，就看到司茂南拿着手机下车，看到余隽嘴里叨着根烟，直接对张一王强说：“你俩以后别给他烟，谁给他我扣谁工资。” 张一王强无辜躺枪。 然后，他们就看见板着脸的老板迅速将余隽的烟拿掉熄掉，扔进垃圾桶。 余隽想骂脏话，但也从司茂南脸上看到当年校霸生气的样子，很熟悉。 下一秒，余隽被拽回车上。 车门被用力甩上，一道门，隔绝了出两个世界，一个是人员纷乱的外界，一个是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单独空间。 四目相对，他们都看到对方眼里隐藏着的怒意。 司茂南率先变得无奈，但这并不影响他想做的事，他按着余隽的肩头，用力亲了下去。 本来想用咬的，可是，他舍不得。 第16章 吃屁的醋 余隽想过很多次两人重逢后的画面，但唯独不敢去想像他俩能再次亲密到这个地步。 他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定格在这个片刻，这个幸福的片刻。 没错，司茂南亲他了，司茂南主动亲他，主动的、亲他！ 余隽觉得自己本来可以推开的，可是司茂南越来越靠近他，心里没有找到任何一个拒绝的理由，可他为什么要拒绝呢，他做梦都梦到两人做更亲密的事，现在又怎么不可以了。 余隽没有犹豫不决，没有拒绝，他也没有动，任由自己当一个傻掉的雕塑。 在分开多年后，被同一个人亲吻，心底五味杂陈。 司茂南的唇还是软的，温热的，他碰到了。 在他的舌尖顶了过来时，余隽才意识到，这真不是蜻蜓点水，是真亲吻来着。 什么时候结束的他不记得了，也不记得自己的手什么时候攀上了司茂南的脖子。 耳边听着是司茂南的呼吸声，闻到是他身上木质味儿的香水味儿，盯着的是他性感滑动的喉结，他以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司茂南躺着的时候，亲吻他的喉结，多好看啊，多诱人啊，想咬一口，就咬一口，想亲一下就亲一下。 两人不自觉抱到了一块儿，可谁也没提前松手，贴近的方式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过快的心跳。 司茂南手掌在余隽背后摩挲着，抱着他的劲儿徒然增大，他贴着余隽的耳朵说：“余隽，我没有别人，不要为那种无影的事生气。” 余隽脑子木木地想：他说他没有别人，是我自己的幻听，是我自己心里想的，还是真的？ 司茂南低低哑哑地说：“我说真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真的，别生气。”他压抑着过于激动的情绪。 司茂南又叫了一声：“余隽？小卷儿？” 小卷儿，是司茂南的专属称呼。 余隽张了张嘴：“啊。” 司茂南又重复了一次：“我说我没有别人，你听见没？” 余隽这回嘴都不张了：“嗯。” 司茂南说：“所以，你刚才是在吃醋吧。” 余隽脑子轰一声，飘散的思绪落地，松开司茂南，往后靠了靠，背抵着椅背，死不承认：“我吃个屁的醋。” 司茂南笑了笑，回他：“那你抽屁的烟。” 余隽抓了抓头发，扭开脸不跟司茂南直视：“想抽就抽呗。” 司茂南笑了下，推了他一下：“坐过去一点。”死鸭子嘴硬的家伙。 他把余隽挤到里边，自己坐在他身侧，手臂贴着贴手臂。 余隽心里复杂，司茂南回答了他的疑惑，他确实在吃醋，也不对，就是在生气，不是气司茂南，而是气他自己，真恨自己在司茂南面前总是像个小孩一样喜怒都写在脸，藏都藏不住。 “挤着我有意思？”余隽觉得自己快要被挤到车窗外了。 “挤你有意思啊。”司茂南面不改色地说。 “神经病啊。”余隽嘴角忍不住勾起，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对话方式，太熟悉了，“不热吗？” “不热啊，我穿的少，你热的话我给你脱了，反正在车内也没别人。”司茂南越来越不要脸地说，说着他还想动手把余隽的薄外套给扒了。 余隽按住他的手腕：“我不热。” 司茂南不再动了，反将他的手捏在手里，低头玩着他的手指，以前的手指也没什么茧子，现在摸起来都感到有些粗糙，他握在唇边亲了亲。 “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不知道从何说起。”司茂南吸了口气，“对不起。” 余隽眼眶微热，深深吸了口气，音调降了下来：“别说对不起。” “我知道，如果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什么。”司茂南扯出一抹苦笑，“我不求你原谅，但我想对你好，别拒绝我。” “我什么时候拒绝了，连抽烟都……”说着余隽又想扭开脸了，丢人啊余隽，人家才对你好一点儿就全身心都贴上去了。 司茂南紧紧地盯着他：“我现在特别想亲你。”他想着余隽别扭的样子，太可爱了。 刚才亲的时候也不见问，现在倒是问了：“别想……”了。 司茂南也只是问了问，他没有等到余隽的答案。 接吻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无穷无尽也。 这项运动不仅耗气，还耗时间，一来一回的，余隽整个人都快瘫软在椅子里，司茂南的吻技并没有退步，反而变得更为可怕。 肯定是跟别的人接吻时练习出来的，想到这儿，一个不专心的余隽就把司茂南的舌头给咬了，司茂南嗯哼一声捂着嘴。 “余、隽，你咬我干什么。”满眼都控诉。 生气的理由实在不好说，但架不住蹦出的话像在柠檬汁里泡过，捏着他的下巴：“接吻接的这么熟练，应该没少练习。”谁知道他这些年亲过多少男人女人。 司茂南轻轻拿下他余隽捏着他下巴的手：“我这些年……”真没有别人！ 刚起了个头，就听见有人在敲窗，余隽打开窗，是张一。 张一面无表情地说：“老板，导演找，叫你休息完过去找他。” 司茂南只好依依不舍的下了车，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跟余隽敞开心扉，又突然中断，他真怕待会转个身，余隽又缩了回去。 天知道昨晚听到“不可能”三个字是什么心态，他连自己昨晚到底有没有睡都不记得了，精神恍惚的不行，要不是早上还能见着余隽，没准他会疯掉。 余隽收拾好情绪，跟着司茂南去找导演，不过他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等着，司茂南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他。 张一和王强也在，不过他俩离得更远一些。 余隽听不见司茂南和导演的对话，他们身边坐了个没见过的人，应该是刚到剧组的编剧，他们应该在商量剧本内容修改的事，不知道是增加还是删减。 跟着进组几天，余隽只看到司茂南认真拍戏的状态，倒没见过他跟导演讨论剧本，他不说话的样子还挺吓唬人的，看到他此时的变化，是因为什么跟导演产生了分歧吗？ 余隽刚想找个办法往前凑凑，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嗨，你好，余助理。” “你好。”余隽知道他，但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是周洋的助理，我叫孙必齐，有空说两句话吗？”孙必齐态度恭恭敬敬。 余隽点点头，跟他走到一旁：“你是有什么事找我吗？”只要不是面对司茂南，余隽秒变社会精英脸，回归到正常的社交能力。 “是这样的，洋哥叫我过来谢谢你上午送来的姜汤，刚才一直没见着你，没机会。” “不客气，是我们南哥叫我送的，我就是个跑腿的，你们家洋哥没生病吧。” “没，精神挺好的，你们晚上要是有空，我们家洋哥今晚想请大家吃个晚饭，不知道南哥有没有空……” 原来是请吃饭来的。 “南哥在跟导演开会，等他有空了我转达一下你们家洋哥的意思，不一定会去。” “茹姐他们也去，洋哥的意思是大家难得一起工作，想多认识认识。” “好的，我会转告南哥。” “谢谢。” 孙必齐如释负重地走了。 余隽也挺佩服他，明明看着年纪比他们大，叫比自己年纪小的演员哥呀姐的也没什么心理负担，是个狠人。 周洋估计是怕在拍戏的时候惹司茂南不高兴，私下找助理沟通一下吃饭一事，免得当面被人拒绝下不来台，可见周洋脸皮在娱乐圈还算挺薄的。 余隽回到自己刚才站的位置，不过此时几人的交谈有点僵局，司茂南崩起了脸，一语不发地沉默着，看来这分歧一时半会儿没能解决。 导演似乎也不太高兴，拼命的抽着烟，风一吹，余隽都能闻到空气飘来的烟味儿，他也有点想抽，不过，看到司茂南，他又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希望不会闹得太僵，这才进组几天。 导演接了个电话，他们又谈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事情才结束，准备开始下午的拍摄。 应该是司茂南的坚持打败了导演，因为余隽看到导演有几分颓然，鞋尖辗着烟头的力度很大，烟头都被快要被辗成纸片。 司茂南这时倒是一脸轻松地起身朝余隽走过来，余隽有点担心：“怎么了？” 司茂南拍拍他的肩：“这种临时改剧本的事经常发生，小事，不用担心。” “哦。”既然司茂南说没事，那应该就没事，他把周洋请客的事给司茂南说了，“你晚上跟他们吃饭吗？” 司茂南看余隽一眼：“嗯，去吧。” 余隽以为他不会答应：“如果喝酒，你就别喝了。” 司茂南说：“一般在剧组工作，他们不敢灌别人喝酒。” 化妆助理过来叫司茂南了，余隽回车里拿背包，待会拍戏司茂南肯定要喝水，要用纸巾，还要拿上点霍香正气水，以免中暑，还有喷雾，现在的温度已经快到三十度，要不让张一去买个小风扇吧。 余隽热得脱了外套，背着包站在场边等司茂南。 司茂南化完妆出来，下午的妆和上午又不一样了，上午几乎看不到人样儿，下午清清爽爽的。 他穿着校服，背着个单肩包，一脸冷漠地站在路边，酷酷拽拽地勾着书背带子，嘴角勾起几分不屑。 余隽觉得下一秒校霸学长就要跑过来揪住他的衣领，揽着他的腰说：“余隽，过来。” 第17章 很司茂南作风 一个吻带来的变化还是有的。 司茂南和余隽之间的隔阂虽在，但倒不再像之前那样针尖对麦芒，一个词一句话都会刺激到他们的情绪，现在缓和了许多，但也仅仅是缓和而已。 余隽在适应现在司茂南，司茂南也是观察着如今的余隽。 那空白的几年是抹除不掉，它明晃晃挂在那里，提醒着他们不再是当年。 余隽长大了，司茂南也成熟了。 单纯的校园变成了复杂的社会，都是锻炼人的地方，谁都得经历一回。 周洋主要是请主演们吃饭，没叫导演那波人，据说会另请。 主演们一席，他们助理也有一席。 周洋的助理比较会来事，他们桌上没有酒，但是用饮料也敬了个遍，他还提议玩牌，不堵钱，就堵饮料，玩斗牛，一人五张牌，看谁的点数最大，输的人喝饮料。 余隽手气还不错，喝的少。 隔壁桌就没有他们这么自由，有司茂南在，女士们都比较端着，都说要减肥，吃得少，男演员都相互敬酒。 一群人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会搞气氛的，聊自己的朋友趣事讲笑话，还挺和谐。 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校园生活，不知谁起的头，问，你们初恋都是几岁开始？ 有人说幼儿园，有人说初中，有人说高中，李紫茹问一直靠坐着不怎么说话的司茂南。 “你呢？南哥，没听说你有过恋情，能不能给咱们透露点儿。” 大家附和着说对啊对啊啊，巴巴等着司茂南给他们说八卦。 听说司茂南向来不聊这些，但兴致到这儿了，大家也就放开了。 司茂南忽地坐直，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视线扫过助理那桌，提高声音说：“我的初恋啊，来得比较晚，高三。” 众人哦哦哦哦哦，一时间餐桌气氛到达高潮。 “后来呢？”李紫茹还是比较胆大，“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余隽等人玩牌玩得很安静，也在听隔壁桌讲八卦，轮到司茂南，众助理都安静了，翘首以盼，没曾想，他还真的开了口，一语戳中余隽最脆弱的点。 司茂南承认了他的初恋，也就是肯定了他，不是否定。 余隽看着转到他面前的水果盘，随便戳了一块切成三角的西瓜，汁水在口中四溢，他想，这个反季节的水果有点甜。 李紫茹再问，司茂南没回答，侧耳听的余隽没听到答案，又觉着西瓜汁不是那么甜了。 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算吗？ 下午刚接过一个吻，不算吧。 在余隽胡思乱想之际，司茂南以明天还要拍戏为由，说要回酒店休息了。 他走，其他人自然也不再留，晚饭也吃得差不多，酒倒没喝多少。 大家住的都是同一片区域的酒店，谁和谁住哪家酒店都是知道的。 陈紫茹跟司茂南同一个酒店，她一进组就盯上司茂南，刚从里头出来，就追着司茂南想上他的车。 这两天，她没少让助理小钱打听司茂南的喜好，余隽也是知道的，接触了几回，她的心思一目了然。 余隽被司茂南催着开车，压根儿不看踩着高跟鞋噔蹬噔跑过来的李紫茹。 余隽心情愉悦，问他：“这样好吗？她好歹跟你搭戏，后面还有一段时间呢。” 司茂南毫无形象地支着脑袋歪在座椅上：“你知道什么叫得寸进尺吗？” 余隽知道，有一就有二。 今天载了李紫茹，明天她就不仅仅坐他们的车这么简单，还有可能直接坐到房间里头。 作为当红演员，司茂南的遇到过不少这种事，能避则避，不然就是绯闻满天飞，他喜欢的人只能泡在醋桶里，最后泡成山西老陈醋的模样。 回酒店的路程倒不远，司茂南没让余隽分心，闭着眼休息。 下车时，司茂南还晃了下，余隽扶了他一把：“喝醉了？” 司茂南说：“好像是。” 余隽看他一眼，怀疑他的话，刚上车的时候也没听他说醉了，躲人家李紫茹躲得飞快。 有点高兴，又有点感伤。 算了，醉了就醉了吧。 司茂南半倚在余隽身上进了电梯，送他回到酒店房间。 扶司茂南到沙发坐下，余隽问他：“头疼吗？” “有点，我坐一会儿。” “那我给你泡点蜂蜜水，前几天在超市买的。” “好。”司茂南倒是想再亲近余隽，可是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回头可别把这家伙给吓跑了，他对给自己忙碌的余隽说，“别太甜。” “行，我少放点。” 余隽扔下背包后，给司茂南煮热水，打算兑蜂蜜水给他喝。 胃不好还喝酒，说不喝多，却又喝醉。 想骂人但又找不到由头，想踢掉助理的名号，改成男朋友，可以光明正大骂人，可现实太残酷，司茂南是明星，也光明正大不了。 思绪纷乱，余隽刚打开蜂蜜的瓶子，一转头问他一勺够不够，发现司茂南正在脱裤子，裤子沿着他细长结实的大腿滑落，他踢掉滑落的裤子，又脱掉衬衫，他不仅双腿结实，连胸肌也很结实，内裤没脱，他全脱了。 确实是，是个成熟男人…… 余隽全程一丝不落地看着司茂南把自己脱光光，然后坦然地走进浴室，仿佛没有余隽这个人，余隽拍拍自己温热的脸，回过神的第一反应是看看房间的窗帘有没有拉好。 服务员打扫干净后，只留一条缝，并没有全拉开，还好。 司茂南怕是真醉了，当着他的面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什么时候染上的破爱好，羞耻感呢？ 他拌着蜂蜜水，又想，他以前不会也当着女助理的面脱成这样吧，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余隽脸上刚刚浮现的温色瞬间褪去。 不要脸，没节操，不知羞！ 司茂南洗完澡出来，只看到桌面上放着一杯兑好的蜂蜜水，刚扔在一旁的衣裤收拾起来了，却不见余隽人影。 他喊了声：“余隽？” 没有人回应，应当是没在。 打开手机找人，看到余隽前五分钟前发来的信息。 余隽：喝完蜂蜜水就睡觉吧，我回房了。 司茂南对着短信笑了下，他按了按额头，不知他跑什么，回复语音：“我喝完就睡，明天早上不用起太早，我去买早餐，八点敲你的门，晚安，宝贝儿。” 刚叫服务员上来把要干洗的衣服拿走，余隽回来听完司茂南发来的语音，耳朵都在发烫。 宝贝儿什么呀宝贝儿，仗着自己有副好嗓子，也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 拍打着脸对着浴室的镜子的自己自言自语道：“蠢货，清醒点，别被亲一下就把你多年的坚持给打破了，都是糖衣炮弹。” 余隽冲了个澡，被热水冲得脸烫烫的，他以为自己今晚会很难入睡，但意外的，头发一干，往床上一躺，他就睡着了。 依旧十个闹钟才把他叫醒。 司茂南买了两天早餐，不知道今天还会买什么样的。 既然都醒了，不如自己去买吧。 洗漱完，余隽发信息问司茂南出门没，他去买早饭。 没听到司茂南的回复，倒是门口传来敲门声。 余隽开了门，站在门外的司茂南今□□着简洁，浅色系衬衫加牛仔裤，不过香水还是那一款，浅浅淡淡的，靠近才能闻得出来，手腕上戴的是余隽帮他收拾的其中一款运动风手表，鞋子是干净的，今天的是司茂南从里到外都透着精致，口罩和棒球帽必备，但这会儿没戴，满满的青春感。 “正要出去买，既然你醒了，就一块儿下去吃。” 余隽点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也没怎么打理，但跟司茂南站在一起，总觉得自己太随意了点儿。 司茂南表情酷酷的说：“带上房卡和手机，走了。” 余隽回去拿了手机和房卡，司茂南站在门口，今天没有闻到室内呛人的烟味儿，松了口气，他想余隽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的跟他好好聊聊。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廊道上。 余隽刚要走向平时坐上来的电梯，却被司茂南一把拽住：“我们别坐这边的电梯，从另一个边下去。” 余隽来这儿当助理，还没下楼给司老板买过早饭，尴尬中透着点愧疚，还不如司茂南了解得清楚。 司茂南带着余隽走过长廊，这里确实有电梯，一路过来都没遇上什么人。 “这里下去走得不更快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会遇到李紫茹的助理，我烦她。” 英雄所见略同，余隽也烦她，他眼中带笑问道：“她怎么你了？” “我第一天去买早餐的时候，她遇到我，跟前跟后，还不停打探这儿打探那儿，拍了我不少照片，我这口罩和棒球帽就是用来防她的。”司茂南描述起来绘声绘色，“你知道她的声音有点粗，还南哥长南哥短的，我就想起梁野撒娇的样子，不想看到她。” 梁野皮肤属于健康色，比周边的朋友都要黑一些，还爱锻炼身体，他撒娇真的没有扛得住，特别辣眼睛。 余隽噗哧笑出声：“真这么不想见着她？” “嗯。”司茂南按下电梯下行键，突然转头：“余隽。” 余隽抬头：“什么？” 倏地，余隽的唇被温热的柔软碰了下，司茂南手在他脖颈手轻捏了下，说：“忘了说，早。” 余隽眨了眨眼，他有点不知所措，很突然，但又很司茂南作风。 有点像他们的初吻，那么突然，那么明了。 是他们熟悉的相处方式。 第18章 初吻 一大早就被司茂南迷了个生活不能自理，直到司茂南差点把粥喂到他嘴边，迷迷糊糊的状态才解除。 余隽急忙抓着他的手说：“勺子，给我。”被人看见不到。 吃饭期间，司茂南的口罩是要摘下来的。 司茂南十分遗憾地把勺子递给他，他想喂余隽喝粥：“其实我喂你也不是不可以。” “我又不是手残，能自己吃。” “可是我想喂你吃。” “打住你脑子里的念头，不可能的事。” “现在不可能不代表以后不可能。” “要点脸，你还吃不吃了？”余隽不想跟他继续纠缠这个三岁宝宝才会纠结的问题，他又不是不会吃饭。 司茂南笑了下，低头喝自己的粥：“吃。” 十分钟前，两人从人流少的电梯里出来后，司茂南直接带余隽来到酒店的后街，在这边有条买早餐的街道，比酒店门前那些高档但味道一般的早餐点有人情味些。 其实就是感受了当地的特色。 现在就在一家号称距离百年老店只有十七年的早餐店用早饭。 这个点坐下来吃的人还不太多，两人还能享受不用拼桌的待遇。 他们一人点了一碗粥，余隽要的是生滚牛肉粥，司茂南要的是瘦肉粥，两人还要一份特色早餐小吃，有点像油条，但其实里面包了有馅，余隽没问清是什么，但咬起来酥酥脆脆的，特别香。 春暖花开之际，这早餐店里还有鲜花粥，听着很新奇。 司茂南和余隽都不是什么喜欢尝鲜的性子，暂时没有开发新粥品的兴趣，两人吃完自己的份就结账离开了。 司茂南没带余隽原路返回，而是带他走正门回去，也让他认一下路。 余隽很少静下心来欣赏陌生城市的早晨，今天算是例外。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边多了个人，还是因为身边多了个人，总之，就是多了个人。 很安心。 两人悠闲地走回酒店，回去的路上还看到蛋糕店，煎饼摊，各式早餐店，是一条充满生活气息的街道。 司茂南告诉余隽：“昨天给你买的煎饼就是这家的，你要觉得好吃，想吃的时候来这儿买。” 余隽闻着也香：“行，等我们把这片好吃的店吃完，也差不多回去了。” 司茂南看着余隽鼻尖冒了点汗，点头：“嗯。” 两人回去时走的正门，回酒店拿了各自的背包，直接出发去拍摄现场。 今天的拍摄地点又变了，不过距离酒店也更些。 司茂南投入到拍戏中，余隽也在旁边伺候着，他还在旁边一家小店买到小风扇，在司茂南拍完奔跑的戏时能给他吹吹风。 正觉得看对方拍戏十分惬意时，他接到了陌白的电话。 主要是问他的工作情况，还提到一个非常要命的点。 “小余啊，你没给司茂南拍小视频和照片吗？微博这几天都没有动静，他的粉丝在下面嗷嗷叫的，记得中午提醒一下他发两张照片，营业一下。” “好，我知道了，我会提醒南哥的。” “记得注意周围的女演员，别让他们接近司茂南，省得闹绯闻。” “看着呢。”余隽又想找烟抽了，但为了避免连坐，他没敢找张一和王强要，省得这两人真的被扣工资，那他的罪过就大了，“不会让别有用心的女人靠近南哥的。” “有这个觉悟很好，我在这边也放心。”陌白说，他显然对余隽的印象很好。 更多的陌白也不再跟余隽说了，只关心一下他近段时间的工作，他在微信里也问过司茂南对新助理的印象如何，回答他的只有一个答案：很好，就要他。 陌白都怀疑司茂南是不是对这位新来的学弟助理一见钟情，以前李倩刚来时半点做不好还要挨他批，一个月骂哭了三回，要不是李倩坚强，怕是得自己亲自给这位爷当助理。 陌白又多问了句：“你南哥平时对你说话和气吗？”他其实想问有没有骂新助理，但想了下这样问好像是在给艺人找不痛快，就换了个说辞。 余隽以为他只是日常关心下属，照实说：“南哥挺好的，我们早上还一起去吃早饭。” 陌白差点把手中的保温杯给砸地上：“一起吃早饭？”他在剧组的时候都难得跟司茂南吃上一顿，以前都是李倩买好送到房间的，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真的是春天来了？ 不会不会，跟司茂南传绯闻的都是女明星，也没见他对哪个男的透露过好感。 陌白觉得自己操心太多，又提醒余隽两句工作上的事，余隽都说好。 余隽接完电话，司茂南那边还在激情奔跑，他看着都累，不由得打了个哈欠，继续欣赏司茂南的英姿，跑步的动作可真标准，丑陋的校服裤也没掩盖住他的大长腿风采。 这腿他摸过，锻炼得很结实，摸起来也很舒服。 想着想着，余隽觉得自己像个色狼，然后又像个花痴。 不知怎么的又想起早上的突如其来的早安吻，进而想起当年两人第一次发生唇碰唇的事。 —— 那天，风和日丽。 课间操的队伍刚解散，全校学生四散，回教室的，去小超市的，上厕所的都有，还有利用这十来分钟谈恋爱的小情侣。 余隽想去抽根烟，他们班的同学抽烟的就后排梁越几个，但他们没熟到那个份上，他都自己躲起来抽，被司茂南发现过一次后，他就没再明目张胆去小林子里抽了。 他现在决定去另外一个点，旧教学楼那边也可以抽。 还没离开人群，余隽就被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司茂南逮住，手搭在他肩上：“吃早饭没？” 余隽已经习惯被他随意搭肩，反正也推不开，身高和力量有天然的区别：“吃了，干嘛？” “我没吃，陪我去买个饭团。” “上哪儿买？” “旧教学楼那边有个小卖部，上那儿呗，人少些。” “哦，行。”余隽也不反抗，反而拒绝也没用，被司茂南逮住只有听话的份儿。 两人跟连体婴一样转向朝旧教学楼走去，走到一半，司茂南突然把手伸他校服裤兜里。 “靠，你什么！”余隽瞪他。 司茂南摸出打火机和烟：“这是什么？” 余隽嘲讽他：“……你应该去当教导主任。” 司茂南在他脖子上嗅了嗅：“说了不许再抽。” “我还没来得及就被你截糊了。”余隽心想着下回早点跑，别再被司茂南逮住。 “请你吃饭团，老板刚在微信说上新的，肉松味，吃不吃。” “不吃，不饿。” “买了给你留下午吃。” “你可以不买。” “但我想买。” 两人走在前往旧教学楼的捷径，他们前后都是小情侣，他俩看着还挺突兀。 司茂南不仅买了饭团，他还买了两瓶奶茶，各两份，给了一份余隽。 余隽十分遗憾没抽到烟就要被司茂南送回教室，他俩一个高三，一个高二，因为是新教学楼，高三占了高层，高二楼层则一些。 司茂南就喜欢粘着余隽，两人姿势依旧粘粘糊糊的。 余隽正要推开他，只听见身后传来教导主任的如炮火般的怒吼声：“前面那两个同学，你们给我站住！” 司茂南和余隽相视一眼：“跑！” 至于他俩为什么要跑，肯定是怕教导主任要他们交出身上带的打火机和烟，还有手机！ 无论司茂南是校霸还是校草还是学霸，在教导处主任面前，他都没有特权。 司茂南抓上余隽的手就跑，两人转身冲进旧教学楼的某间空教室才发现教导主任根本没有追上来。 司茂南从破旧的窗户望出去，余隽也探了个头过来。 两人半蹲着扒着窗沿，看到教导主任和一位女老师逮到好对躲在角落里谈恋爱的小情侣。 余隽看了看身侧的拥有一张绝倒众生脸的校草：“我们又没谈恋爱，为什么要跑？” 司茂南手还抓着余隽的手腕，他一转头，就发现两人之间距离其实很近，近到连双方的呼吸都能听得到。 “谁知道他是抓谈恋爱的。”司茂南盯着余隽的脸，很白，颗痘印都没有，因刚才的奔跑，脸颊上染了点淡粉色，唇色比较深，像抹了口红，他手贱捏了下余卷的脸，“小卷儿，你的脸好滑啊。” 余隽嫌弃地拍开他的手：“疼死了，手劲那么大。” “娇气。”司茂南突地揶揄道，“你还没有跟人接过吻吧？” 余隽站起来背靠在墙上，低头看司茂南：“接过又怎么样，没接过又如何？” “你不想试试接吻是什么滋味儿吗？”司茂南也远离开窗口，跟余隽同背靠在墙。 “不想知道。” “那就是没接过呗。” 余隽脸一热，瞪他一眼：“啧，大校草经验丰富瞧不起凡人。” 司茂南盯着余隽一张一合的唇，低声轻笑，凑到余隽耳边说：“我也没跟人接过。” 余隽侧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距离再次拉近。 阳光洒落，一阵风吹过，树影在课桌上晃动，枝叶哗哗作响。 司茂南心间跟着晃动，他抓着余隽的肩，低下头吻住余隽的唇，余隽没反抗，他深入试探。 片刻后，迎接他的是响亮巴掌声，清脆入耳。 司茂南看着余隽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他用舌尖顶了顶左脸，道：“甜的。” 第19章 扛不住 在马路上奔跑了一个上午，司茂南体力差不多耗尽一半，拍完这段戏后，司茂南扭头就回车上，衣服都已经湿通了，额间的汗水直流。 一上车，司茂南就把剧组的衣服换掉，换上他自己的T恤，余隽给他递了一条毛巾，递给他：“擦擦脸，会舒服些。” 司茂南晒倒是没晒着，就是热。 毛巾还冰冰凉，按在脸上很舒服，司茂南舒了口气：“毛巾冰过了？” 余隽：“嗯，我放到小冰箱里冰了一会儿，用来降暑。” 司茂南的前助理李倩也是个细心的女孩儿，面面俱到，但是余隽出现后，他发现有他在也就没李倩什么事了，余隽确实很细心。 他以前也这么照顾那些不知道多少细的女艺人吗？ 想到有这些可能性，司茂南用毛巾狠狠地搓了搓脸，妆都被他搓得快没了，白色的毛巾沾了一层粉底。 余隽提议道：“下午是几点钟的戏，要不要先卸个妆，舒服些。” 司茂南在这里的戏化的妆不浓，这电影不需要化特别夸张的妆，展示他最原始的脸就行，最多也就是把他的造型往少年方向打扮，再化妆上下点小功夫。 “你给我卸吧，我不想动了。”他是真的累了，昨晚好不容易才休息好，一个上午就差点把他的力气耗光，傻逼剧情。 余隽化妆工具箱里找到卸妆水和卸妆棉，他把卸妆水倒到卸妆棉上，坐到司茂南身侧的位置：“把眼睛闭上。” 司茂南听话闭眼：“嗯。” 余隽和司茂南的距离很近，他盯着司茂南的脸，作了心理建设后，抬手从额头开始卸妆，卸妆棉一点点把他脸上的妆去掉。 司茂南只感到余隽动作的轻揉，也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些，觉得余隽给他卸妆卸出了珍惜的感觉，余隽不恨他吗？在无数个等待的日子里，他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他敢问余隽有没有忘记他们的事，却不敢问恨与不恨。 卸完妆，司茂南脸上清爽许多，余隽说：“要清洗一下吗？我刚打了水回来放着，可以再清洁一下脸，舒服些。” 司茂南被余隽的声音环绕着，很舒服，他也不想破坏当前的气氛。 “嗯。” 司茂南躺在椅子上继续享受着余隽的服务，这回他已经不再拿他跟有助理做对比，再比下去，那是对余隽的侮辱，余隽在这里是不一样，也许他对余隽来说，也是不一样的吧。 他也会给曾经带过的女艺人卸妆吗？ 这么想，他也就这么问了。 余隽挤压着泡沫洗面奶，一点点抹在司茂南脸上打圈，指尖划过他的额头，眼眶，鼻尖，脸颊，下颚，每一个部位他都抚摸了一遍，最后一点点将泡沫清洗掉。 而司茂南则睡着了。 余隽给他贴了一张面膜，轻轻拍了下。 他把所有物品收起来之后，又将清洁的水倒掉，他也是心情好才会做这些，不想看司茂南太过疲惫，至少别在开拍不到一周就累到生病，这都是生活助理应该关心的吧。 没有条件做饭只能继续点清淡好的菜色。 外卖是王强拿回来的，他和张一更喜欢吃肉，点的不是同一家，但几乎同时到达，也就顺道一块儿拿了。 大家都为同一个老板干活，倒也不必计较谁干的多谁干得少，张一和王强都能感觉出司茂南对余隽的不同，至于司茂南从来没让李倩给他清浩过脸部。 余隽提着午饭回到车内，司茂南还没醒，他把面膜取了下来，扔到垃圾桶里。 他现在并不是很有胃口，就坐在后排望着窗外发呆，车内只余徐徐的空调声。 司茂南确实是对他态度亲昵，可是谁知道这能持续多久。 他想怎么样？ 自己又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无论司茂南说什么，他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是不是要坚决一点，他太难受了。 他还是喜欢司茂南，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司茂南呢？ 啊，早上的好心情又被他的胡思乱想打消。 司茂南醒来时，一转头就看到余隽双手交握在脑后，一脸气闷的模样，不知道又在生什么气，但模样有点可爱。 他绕过旁边的椅子坐他旁边，在他唇边亲了下：“想什么？” 又被亲了，余隽往旁边挪了下：“司茂南，你这样不好吧。” 司茂南手肘撑在椅背，捻着余隽翘起的一撮头发：“什么不好？” 余隽说：“亲我。” 司茂南快速印上他的唇：“亲了。”他笑眯了眼。 余隽又体验了一下他的厚颜无耻：“……我是说你什么意思？” 司茂南看着他的眼，说：“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 余隽突的将他压在椅背上，手指捏着他的下巴，轻轻嗤笑道：“包括上你吗？” 司茂南倒没被吓着，他轻抚余隽的脸：“如果你想的话。” 余隽被他的手弄得差点败掉现下的气势，还是硬顶着一口气问他：“为什么？”他被悟茂南这种毫无抵抗的语气给诱惑了。 他得保持清醒才能抵挡住诱惑，司茂南真的很过分，总能让他毫无防备的陷进去，无法抽离，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司茂南认真地看着他说：“因为……” 余隽快速捂住他的嘴：“算了，我不想听，你吃饭吧。” 他转头把饭菜拎到小桌上，然后自己下了车。 司茂南：“……”靠，他真想一脚把小桌子踢下去。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把事情弄成这样，果然，有些错误犯了一次就不能再犯吗？ 无论他怎么表现，余隽都不相信他，现在的余隽心思太难琢磨了。 他打开外卖袋子，里面装着清淡但又符合他口味的饭菜。 算了，慢慢来吧，只要他在身边。 余隽又想下车抽烟，但他兜里没有，张一和王强又被盯上了。 他们再一次重复昨天的画面。 只是这回余隽没要到烟，然后他就听见司茂南从车里探个头出来，叫余隽进去吃饭。 上车后，余隽只好跟司茂南对坐着吃饭。 收拾完后，司茂南将一包烟和一支昂贵的打火机搁在小桌上：“给你，想抽就抽吧，我不强制你戒烟了。” 余隽抓过烟和打火机，并带上垃圾袋下了车，说：“你以前也说过这句话。” 司茂南被噎了下，心里满满懊悔之意。 当年作的孽现在一点点回报到他身上，但他也甘之如饴，也许会慢慢变成一个M。 司茂南笑了下，至少今天的余隽愿意跟他提起过去，也是一大进步，他应该高兴才是。 就是，余隽怕是又不高兴了。 司茂南在手机里找到剧组的拍摄行程表，开始想事情。 而此时的余隽拿到打火机和烟后并没有连续不断的抽烟，抽了一根后，他将烟和打火机都塞进裤兜里，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烦躁，他只是在面对现在的司茂南有些不知所措罢了。 张一和王强两人顶不住外头的热浪，直接缩回车内，余隽抽完烟也自觉回到车上。 司茂南躺在后排休息，他在前边的位置坐下。 下午三点，司茂南的拍摄继续，余隽一直跟着他跑前跑后，他倒不累，就是出了汗，觉得衣服都发臭了，就想早点回酒店洗澡，听到导演喊完收工二字，他比任何人都愉悦。 余隽发现司茂南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这会儿正骑着自行车，还在拍摄的场地中央骑了几圈，李紫茹也跟着骑了一会儿，还有专门拍花絮对着他俩一通拍。 等司茂南把车骑到余隽面前时，只见余隽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他。 司茂南解释道：“很久没骑自行车了，我就试试，等会我们骑共享单车回酒店吧？” 心里想着回酒店的余隽：“……” 司茂南征求他的意见：“想不想骑车。” 余隽对着他的笑脸狠不下心拒绝：“你想骑就骑吧。” 他们将不必要带的物品都扔回车上，然后各自背个包找共享单车去了。 在他们走后，小钱跟李紫茹抱怨：“茹姐，我怎么觉得南哥对他的助理挺奇怪的。” 李紫茹看她一眼：“怎么奇怪了。” 小钱小声道：“就感觉他不太像助理，反倒是南哥在迁就他。” 李紫茹想了下，说道：“是吗？” 拍摄地点周围车辆还不少，两人成功刷到两辆新车，司茂南没让张一和王强跟着。 余隽问司茂南：“我们照着地图骑回酒店吗？” 司茂南摇头：“不是，我们先去吃晚饭，然后再回酒店。” 余隽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有主意了，也不跟他争执：“行，你带路。” 自行车车道道宽敞，司茂南和余隽并排骑行。 一路无话，骑了近十五分钟后，司茂南将车停靠在江边，余隽随他一块儿将车停放在一旁。 远处传来呜呜呜的船声，江上还有夜游游船。 江边的风有点大，但吹得人很舒服，燥热感慢慢降了下去。 司茂南揽着余隽的肩，头靠在他的头上，声音不高不低地说：“余隽，我们合影吧。” 余隽看着他明亮的双眼说：“好。” 征得余隽的同意后，他举起手机，拍下两人的合影。 余隽靠着司茂南想：啊，我果然扛不住的。 - 十分钟后，一张明显被截过图的照片上传至司茂南的微博。 司茂南：我答应过的。 - 曾经某个周末的教室午后。 余隽趴在桌上无聊地翻动着一本旅游杂志，问坐在他同桌课桌上的司茂南：“哥，以后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就拍一张照片呗？” 司茂南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地笑着应承：“可以啊。” 第20章 压抑久了 有句话说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余隽来了夏市几天都没好好看过这边的风景，没怎么了解这儿的人文环境，有什么名筑，有什么名校，有什么可以逛可以看的景点。 现在，他突然有了点动力。 喜欢了数年的人就在眼前，能碰能摸能抱，再没比这更好的了，即便有可能这种接触像萤火虫的光芒一样短暂，他也可以，心脏虽没有强大到可以忽视难过悲伤绝望等情绪，但他可以习惯，只要习惯去承受，就能适应，周而复始的去习惯，去适应。 他们在江边待的时间不长，主要是肚子饿得慌。 司茂南将手机塞回自己背的运动斜包里，带余隽却一家藏在巷子里的饭馆里吃饭。 他发现，司茂南特别会找这种藏在奇奇怪怪地方的小店，而且味道还一向都不错。 他们将自行车停在树头下。 余隽抹掉额头的汗，问司茂南：“这里吃的是什么？” 司茂南指了指门口挂着的不太明显的牌子：“鸟。” “什么鸟？咱们不是要吃野味吧。”余隽盯着漆都已经脱落的牌子。 “想什么呢，人家做的是正经生意，鸽子啦。”司茂南拉开特意做旧的木门，牵着余隽的手走了进去，“吃烤乳鸽。” 着实饿了大半天的余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进店后这种饥饿感更甚。 是饿狠了。 司茂南跟前台报了他们的名字后，服务员领他们进了包间。 这回可没有江景可以看，包间还只是用几块屏风隔开，店是真的小。 但店里只有十套桌椅，满员，只有低低的交谈声，不吵闹。 从司茂南找的餐馆看来，余隽多多少少知道他不爱吵闹。 因为提前订的餐，两人没多久就吃上了。 他们点了四只烤乳鸽，还以为会太多，但居然都吃完了。 不仅如此，这家餐馆的饭菜还很合口味，菜都很新鲜，有农家菜的味道。 司茂南看到余隽今天总算吃得比前几日都多，松了口气，心想着这段时间得找些好吃的餐馆才行。 余隽放下了筷子，喝了口清汤解腻，好饱。 “饱了吗？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再点。”司茂南也搁下筷子，他同样吃撑了。 余隽轻轻打了个饱嗝。 司茂南按下服务铃，说：“那我们回去吧。” 出了餐馆，回到进来的巷口，他俩骑过来的两辆共享单车被人骑回去了。 “怎么办，打车吗？”不知是不是吃太饱，余隽有点懒懒的，不太想动，他还犯困。 司茂南用手机搜索地图：“距离我们住的酒店，大约有是两公里，走路要半小时，打车三五分钟。” “那走路吧，吃饱饭打车，容易晕。”余隽下意识做了决定。 “我也是这么想的。”司茂南突然搭在余隽的肩上，“我前些天就想问你，是不是长高了。” 余隽不知是被烤乳鸽收买，还是被合影一事影响，心情比下午平静很多，应该说比前几天都好些，大约是吃饱了，脑袋有些木木的，压抑的难受劲一点点被吹散，想不起太多不开心的事。 余隽转身倒着走，在自己脑门前比了比，比了个数：“长高了三厘米，要再有两厘米我就一米八了。”意识到自己说了实话，想了想得挽救一下，“反正我一米八。”穿上鞋子他就正好一米八的，“没你高，你多高了？” “我净身高一米八六。”司茂南笑了笑，“后来也长高了三厘米。”他看着余隽，怕他被后面的行人撞上，伸手把他拉往自己的方向，“小心点。” “真是让人嫉妒又羡慕的身高。”余隽觉着安心，并不太在意自己的安全问题，他又问，“是因为打篮球吗？” “嗯，打篮球。” 余隽转身朝前方望去，那是一个公交车站，两个花季少年正在打闹，其中一个少年手里提着一个篮球，他说：“一定有很多人围观你打球。” 司茂南笑了下：“没人看。”都是趁别人上课的时候一个人跑去打的，想看他打球的人被他气走了，他不想再打给别人看，失去了想炫耀想张扬的意义。 “骗人。” “不骗你。” “不信。” “信我。”司茂南又强调了一次，抓住了余隽的手腕，“余隽，信我。” 余隽盯着前边的广告牌，上面是放大版的司茂南：“看在烤乳鸽的份上，信你一回。” 他知道司茂南说的肯定不是打篮球的事。 隐晦的回应也好，分开多年，他们还需要相互了解。 回酒店的路看似很长，可是司茂南和余隽却觉得特别短。 还有不到五百米的时候，人流开始多了起来，余隽提醒司茂南戴上口罩。 司茂南不情不愿的把口罩戴好，想再牵余隽的手，却发现这家伙离自己一臂之遥。 有些人离你很的近，但你却觉得很远，有的人离你很远，你却觉得很近。 他现在总算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 余隽对他的态度若即若离，他每天也都患得患失。 也不知是谁在折磨谁。 即将进各自的房间时，余隽刷门卡的手一顿：“你的腿还疼吗？” 司茂南摇头：“不疼了，我今天还跑了一上午。” 余隽说：“那我给你按一按？我今天把工具盒子的精油带回来了，想着你应该会用上。” 司茂南对过往之事的愧疚填满全身，恨不得现在就当场抱住余隽，他忍了忍。 “那你过来给我按一会儿。”其实他身体挺好的，并不是很累。 可是他受不住余隽无意间抛出的诱惑。 机会就在眼前，为什么要放弃，不符合他最初的设想，水到渠成的事就在眼前！ 余隽回房间放了包，洗了手，才带着精油瓶去敲司茂南的房间。 司茂南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水气。 余隽盯着他的胸肌说：“用精油按完四个小时不能洗澡，你洗了澡，刚刚好。” 其实司茂南洗完澡，还有别的意思，可余隽一脸坦荡，心下难受。 “是吗？我要怎么做。”司茂南在想要不要故意把围在腰间的浴巾给扒了。 余隽说：“到床上趴着，我给你按全身。” “行。” 司茂南拖了个枕头放在床尾，趴了上去，余隽也把鞋子脱了，跨坐在他腰后。 司茂南心想，余隽的这个动作不仅刺激，还危险。 余隽将茶香味的精油轻轻涂抹在司茂南的肩上，背上，腰上。 他开始从司茂南的颈部开始往下按。 然后，司茂南就开始后悔答应让余隽给他按摩这件事了。 原本刚洗完澡，被热水蒸得有点昏昏欲睡，谁知道现在却十分煎熬，倒不是余隽的手法不行，而是，太行了！ “肩胛骨，蝴蝶骨，听说是会长翅膀的地方？”余隽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到司茂南耳边，“人不会长翅膀。” 余隽的指尖往他背脊上按，又轻轻地喊了声：“哥，你今天说，只要我愿意，上你也行对吗？” 司茂南的肩膀缩了下，这个时候叫什么哥！？ 能不能把这句话忘记？ 司茂南现在是一句话也不敢回应，他头闷在枕头里，被按得又痒又舒服，还有点生理上的变化，是啊，有生理上的变化了。 余隽的手指滑至司茂南的腰眼，轻轻的按周边的穴位，他听见司茂南嗯哼了一下：“哎，你肾不好呢。” 司茂南无言以对，闷声道：“……嗯。”这绝对是有史以来，得到的最甜蜜的折磨。 他不知道余隽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他真的觉得现在的余隽不一样了。 以前的余隽被他逗两下都脸红，现在已经能够面不改以按他这儿按他那，简直像情场老手。 不行，人还没追回来就猜测对方有没有过别人，这样不好。 他们之间有六年的空白。 堵心。 余隽没再按一下撩拨一下，而是认认真真按摩，当他的手卡在司茂南的浴巾上时，手被按住了。 司茂南突然翻身坐起，用力地咬住他的唇，余隽配合他，给予了回应。 余隽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这么大个司茂南摆在他面前，他为什么不吃，为什么要犹豫。 按摩只过不是他想靠近司茂南的借口，不想跟他分开，一刻都不想。 想在有他的空间，闻着他的使用的沐浴乳的味道，触摸到他的肌肤，想被他抱，想被他吻，他还想要更多…… 他不想再压抑了，他想要司茂南，他说真的。 在两人吻得挺尽兴时，司茂南率先停了下来，他亲了亲他的脸颊：“你今天累了，先回去休息。” 余隽脑子总算冷下来：“好，晚安。”他带上自己的房卡，回去了。 他找到烟和打火机，走到阳台，趴在栏杆上开始抽烟。 压抑久了就会变成大变态，疯狂的想抱司茂南，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可是，他也知道太粘人会被厌恶。 第21章 被抱了 一夜好眠。 余隽今天在第五个闹铃响起时，挣扎着醒来了。 拉开窗帘，天空微暗，好像天气不太好呢，阴沉沉的，没下雨。 还是晴天给人的感觉更舒服。 洗漱出来，收到司茂南给他发的语音信息：“早餐买回来了，起来了就过来吃早饭。” 余隽重复听了两遍，才回复道：好，现在过来。 站在司茂南面前的余隽发上还沾着水。 司茂南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给他擦拭头发：“也不擦干。” 余隽低着头让他擦，说：“习惯了。”司茂南把毛巾拿开后，他才抬起头，“今天是不是坐大巴出去？” “对，要拍出游的戏。” “要不要在那边过夜？” “应该不用，就在郊区，晚上会回来，预计两三天。” “今天阴天还能拍出游？”余隽看着外头越来越阴沉的天。 “时间是这么安排的，看导演吧。”司茂南丝毫不在意。 “会淋雨的。”余隽说。 “担心我？” “你是我老板，你生病了得照顾你，增加我的工作量。” “没有员工会在老板面前抱怨工作量大的，你这样容易被炒鱿鱼。”司茂南在他的嘴角亲了下，“幸好我是个开明的老板，不在意这个。” 如果他不亲这一下，余隽会觉得他挺开明。 余隽不是第一次进司茂南的房间，但好像是头一回在他这儿吃早饭。 房间的格局和他的房间没有什么区别，但却又不一样，说不上来，就是安心些。 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破毛病，大概是太想接近司茂南了，想侵入他的一切，想在他的身上打上自己的标记。 谁还没个占有欲。 可余隽这些年学到的最多的就是克制和忍耐，在司茂南面前愣是半点没表现出来。 司茂南解释说：“我看天气不好，就自己下去买了，天气好了我们再一起出去吃。” “嗯，你是觉得我起不来的。” “没有，你起得很早。” “但还是没你早。” “我习惯了。”他咬了个蒸饺，指了指还没打开的盒子，“这里面是牛肉饼，你尝尝。” “嗯。”余隽问他，“你还遇到过那个谁吗？” “谁？” “就那个女主的助理。”余隽刚起来脑子还没太清楚，想了一会儿，“叫小钱的。” “没有。” “她不会觉得奇怪吗？我才是你的助理，去买早餐的却是你，而不是我。” “现在才想起来会不会太晚了点儿？” 余隽皱眉看他：“那以后还是我去买吧。” “谁起得早谁去。”司茂南不容拒绝地把牛肉饼夹给他。 “行吧。”余隽心说自己肯定早不过他，但还是担心小钱乱说，他不觉得这个女孩子会守得住嘴，“那个小钱就不管了？” “放心吧，没事，我知道怎么处理。”司茂南说得胸有成竹。 余隽也没别的办法，嘴长在别人身上，既然司茂南打了包票，那他也没必要太在意。 解决早饭，他们开始收拾白天要带出去的物品，余隽先在房间里收拾了一轮，然后又到车上取下能带的，然后发现他背包装不下了。 余隽艰难取舍：“真的不能开车去吗？” 司茂南遗憾地说：“不能，那边位置好像不宽敞，剧组提前说好了。” 最终，余隽推了一个箱子和司茂南一道出门。 导演还多问了司茂南一句：“你俩这是去郊游呢？” 司茂南搭着余隽的肩膀说：“我助理细心。” 导演摇了摇头上了大巴：“这炫耀的语气。” 司茂南问旁边的周洋：“我炫耀了吗？” 周洋耸肩：“反正我没这么跟别人说过我助理。” 司茂南点点头：“哦，我助理真的很细心。” 刚把箱子塞进大巴行李层的余隽：“……” 两辆大巴车，装了演员和工作人员。 余隽和司茂南没被分开。 李紫茹刻意把身边的位置留了出来，心思昭然若揭。 但司茂南假装没听见，径自坐到后边，还把余隽拽上。 余隽小声问他：“真没看见？” “看不见。”司茂南手环过余隽的肩，在他的脸上捏了下，“我要坐下了某人得吃醋。” 余隽横他一眼，捏着他的中指指腹：“……” 司茂南微微一笑，转头贴着耳边说：“他们没有你重要。” 温热的气息扫着余隽，在说情话上面，司茂南一向很厉害，又快要扛不住了，半边身子都要瘫软在司茂南在身上。 他们前面和侧边陆陆续续有演员和工作人员坐下，司茂南和余隽也正经八百地坐好。 许是昨晚睡得不错，司茂南和余隽意外的十分精神，倒是他们侧边的工作人员们睡得东倒西歪，最前边的导演等人聊着家常，离他们有点远，不太听得清。 路程行至一半，余隽和司茂南十指相扣，上边盖着余隽的防晒衣。 两人肩靠着肩，单手玩着各自的手机。 余隽对司茂南的微博设置了特别关注，他昨晚发微博就有消息推送，不过那会儿他没注意，今天早上两人又是在一起的，也来得及看。 现在点微博，才发现他昨晚发的微博上了热搜！ 他发了什么？ 不看还好，看完后，余隽久久不能平静。 司茂南发觉自己的手指被余隽夹了下，碰了碰他的肩：“怎么了？” 余隽摇头：“没什么。” 微博上的照片无疑就是他俩的合照，司茂南发完后还表现得这么风轻云淡，他是不想要这些粉丝了吗？ 下面全是猜测他是不是谈恋爱了，是圈外人还是圈内人，一片哭嚎，余隽居然看得还挺开心。 他想，司茂南这样做真的是为了他吗？ 一边想着希望是这样，一边又觉得这样不好，他在拿自己的星途开玩笑。 纠结。 一根手指戳在余隽的额头上。 “想什么这么入迷，眉头能夹死蚊子。”司茂南又轻轻戳了下他眉心位置。 余隽挥开他的手指，收起手机，直说：“看到你发的微博了。” 司茂南恍然：“嗯，刚老陌还跟我说这件事。” “他说了什么？”余隽看他神情还挺淡定，“不会被骂了吧。” 司茂南说：“没，他骂我干什么，发了张照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 “担心我？” 余隽不吱声。 前后都是人，他俩这么嘀嘀咕咕的，随时都会被有心人听了进去，届时被人发现他司茂南有点瓜葛，就真的有口难言了。 刚看了一会儿手机，余隽有点晕车：“我眯一下，有点晕车。” “好。”司茂南握着他的手，“到了叫你。” 眯着眯着，余隽就睡着了。 再等他醒来时，头是枕在司茂南肩上的，车已经停下来了。 “到了？” “刚到，正要叫你。” 正说着后，前边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依次站起来下车。 余隽也准备站起来，但是他左手动僵硬了。 两人的手一直牵着，他也没怎么动过，他有点委屈地说：“手麻了。” 司茂南倒没事，他给余隽揉了揉：“好点没？” 余隽甩了甩手臂，说：“好了。” 两人这才一前一后下了车。 他俩是最后下来的，在他们前边下车的人多看了他们一眼。 余隽不太喜欢被人围观，后退一步躲在司茂南背后，挡住了其他人好奇的视线。 今天过后，应该所有人都知道，司茂南非常喜欢他的新助理。 因为不少人看到余助理靠在司茂南肩头上睡觉，司茂南还一脸淡定玩手机。 倒是一向粘司茂南的李紫茹突然想起小钱说的话。 这么看他俩站在一起，其实还挺配。 司茂南不会真的跟他的助理有些什么吧？ 她甩掉脑海里的想法，想想跟司茂南传绯闻的都女明星，应该是她想太多了。 司茂南等人到的时候，提前到达的工作人员已经布置好拍摄现场。 天气阴沉沉的，需要打光。 余隽从行李箱里扒拉出他的小马扎，坐在一旁等候。 因为车上的位置有限，张一和王强今天没跟来，他们得到一天假期。 今天地界不熟悉，又是郊区，附近的餐馆不像市区那样方便，余隽想着司茂南中午只能吃剧组的盒饭了。 司茂南的今天的服装依旧是校服。 导演似乎真的要把这套丑丑的校服贯穿整部电影，不过，司茂南穿校服的模样真的很好看，余隽今天不用点餐，就光在旁边拍小视频和照片。 如果哪天再次分开，这些也足够他回忆很久了。 校服裤下的大长腿，他摸过。 宽大校服的结实背部，他也摸过，蝴蝶骨很漂亮，要是他会画人体，他一定要把司茂南当参照，手机开着视频，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正朝他走来。 突然，手机被拿走，司茂南按掉停止键，趁他人不注意时，说：“想看我，回酒店会让你看个够的。” 余隽抢回手机：“谁要看你。”然后他又十分正经地此地无银三百两，“老陌叫我拍的VLOG。” 司茂南被他可爱到了，忍不住揽住他的肩，懒懒地倚着他说：“累了，休息一下。” 余隽心一颤，脸微热，低头说：“哦。” 他被抱了。 第22章 不拍吻戏 第22章 不拍吻戏 余隽拍的VLOG当然没有发给陌白，而是自己收了起来。 在郊区拍摄还是有点辛苦，司茂南要在一点都不平的地上假装骑自行车骑得很开心，还要载着女生，特别是李紫茹体重还不算轻，车胎的气又不够，路还有坡，拍了半个小时，司茂南就发现自己腿都快抬不起来了。 下等四点多，天空开始雷鸣电闪，拍摄无法进行下去，所有演员都回到车上，工作人员开始忙碌着如何将机器保护起来！ 余隽也回到大巴车上，司茂南拉他到倒数第二排坐下，一起等雨停。 今天也别想赶进度了，原本想拍摄的就是晴天的日子，谁知道这暴雨说来就来。 车上热热闹闹的，都在聊着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他们原定的计划是两天内拍完，但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有可能会拖到三天。 余隽倒无所谓，他现在想跟司茂南待在一块儿，在哪里都一样，能看到对方就行。 车内空气并不好，余隽捂了捂鼻子，一个黑色口罩递了过来。 司茂南说：“戴着。” “嗯。”余隽接过，指尖抵在窗上，看着滑落的雨滴，“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两人肩挨着肩，司茂南顺着他的指尖说：“会停的。” 随着他们的身体越来贴得越近，余隽心情飞跃的也越高，令人烦躁的下雨声都觉得有趣，雨珠都变得有点调皮。 暴雨一直下个不停，没有停歇的意思，今天是拍不了，不仅如此，他们还有可能回不去。 返程的路上有一条桥，刚得知这桥突然出了事故，被突然暴涨的河水给淹了。 这么多人回不了市区，剧组直接联系附近的宾馆，安排所有人入住。 大巴车直接将所有人送到镇上的大兴宾馆，平日门庭冷落的宾馆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因为人众多，房间有限，在安排房间时都是熟悉的和熟悉的人住一起，由剧组工作人员进入调配安排房间。 司茂南和余隽直接就往一个房间。 早上还觉得东西带多了的余隽现在感到无比庆幸，在这边住两个晚上都不是大问题。 司茂南从工作人员那边拿到了房卡，余隽拖着行李箱过去找他。 外头雨势虽渐渐变小，但不可避免的，去拿箱子的余隽还是被雨打湿了衬衫。 发上和脸上滴了点水雨珠，他他的脖颈间滑下，看得司茂南心痒痒，湿了的余隽没有少年间的稚气，多了几分性感和魅力，一想到两人今晚同住一间房就觉得身体的血脉贲张。 司茂南拿了张纸巾给他擦锁骨上的水珠，他看可以，别人不能看。 余隽任他擦拭，耳尖开始发烫，锁骨似乎都要烧起来了。 虽说是郊区小镇的宾馆，进房间后发现，设施齐全，剧组还特意把比较上等一点的房间分给了司茂南，他们房间比别人的都宽敞，还有一张办公桌，看着有模有样的，就是一个商务套房了。 就是余隽有点难以置信，他眨了眨眼望向司茂南：“大床房？” 司茂南当然不会说是他自己要求的：“房间有限，他们想给我好一点的，但是标双的房间肯定都一般，一米八的床足够咱们休息。” 余隽刚刚被擦水珠一事弄乱心池，这会儿还不能淡定下来，开始收拾箱子：“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这会儿都藏着各自的小心思。 余隽衬衫背部也被打不湿，他背对着司茂南，后者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经道：“你先去洗个澡吧，衣服都湿了。”真不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那行，我先洗个澡。”只是打开箱子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蹲在地上望向司茂南，“我刚想起来，只带了你的衣服，我的没带。” “那就穿我的。”司茂南秒答，快到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余隽听出来了，还反调戏他一把：“我也只能穿你的。” 司茂南点头不敢再多说：“嗯。”下午倚靠助理那股理直气壮的气势在慢慢往回缩。 箱子都是余隽收拾的，抽出小包里的一次性内裤和一套T恤短裤：“这套给我穿吧。” “好。”心想他怎么选的是一次性内裤，穿过的好像更那啥啥啥。 算了，谁会穿别人穿过的内裤！ 在余隽洗澡的时候，司茂南就坐在外边听着里面水流的哗哗声，心猿意马起来。 能看不能吃，真的太为难了。 余隽并不知道此时司茂南在外头的心里情况，洗完他就出来了。 头发不算太短，但用毛巾擦完后吹。 司茂南依旧坐在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上，翘着腿低头看手机，实在上他什么APP都没点开，而是用余光观察余隽，以后都要穿他的衣服裤子才好。 余隽正在吹头发，他的手指修长，抓过湿发，有粗暴，司茂南都快看不下去他的粗暴动作，他扔下手机走到余隽背后，夺过他手里的吹风筒：“我给你吹，你这么抓头发迟早有点会把自己抓成秃子。” 司茂南一靠近，他就有点僵硬，声音也不太硬气：“不会变秃子。” 司茂南比他高些，给他吹头发的时候，侧个头就能看到他额头、眼睛、嘴唇、下巴，还有那性感得要命的喉结。 风速调得高，余隽头发很快就吹干了，有点后悔把风速调成了高档。 司茂南手绕过余隽的腰间将风筒放到桌面上，然后双手顺势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让我抱一会儿。” 余隽站着没动，司茂南身体上的热度源源不断的传递给他，背后仿佛着了火似的。 见余隽没有反对，司茂南收紧手臂，两人之间再无缝隙。 余隽悄悄背对着司茂南，前面是墙，没有镜子，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双手盖在司茂南的手背上。 “抱吧。” 这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一次非面对面的拥抱，但这样比面对面更显暧昧，也更有情调。 而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响起。 是司茂南的手机，很想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但它还是不停的响。 真是破坏气氛！ 余隽拍拍他的手：“不接吗？” 司茂南只能松开余隽，去接电话。 原来是导演叫他们出去吃饭，就在旁边的饭店。 余隽被松开后，仿若无事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居然还吹出的型。 两人收拾一下就下楼吃饭了。 今天大家都累，明天还要继续赶工，也就是分了桌，坐在一块儿吃饭，没有上酒。 司茂南一到大家就纷纷跟他聊天，因为分桌比较随意，余隽也就跟他坐到了一块儿。 上回一群演员们吃饭聊到初恋，这回就什么话题都有，但司茂南坚决不插嘴，别人问几句，能答的就答，不能答的就随便答。 比如…… “南哥，你喜欢喝白酒、红酒还是洋酒？” “洋酒。” 余隽：明明最喜欢的是啤酒！ “南哥，你喜欢看小说还是文学著作？” “文学著作吧，《红与黑》、《基督山伯爵》这种。” 余隽：明明更爱看小说，还是狗血的！ “南哥，你更喜欢性感的还是小家碧玉的？” 司茂南看着余隽捏着筷子的双手：“我喜欢我觉得性感的。” 余隽：你看我的手干嘛！ 这些人吃个饭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 吃完饭后，司茂南就带着余隽跑了。 因为走之前，导演过来对他说：“前两天的事想的怎么样？” 司茂南：“我坚持。” 导演白他一眼：“真不行？” 司茂南又看了身边的余隽一眼：“真不行。” 然后导演就垂头丧气的走了。 两人离开饭店后，余隽才问司茂南：“导演在问什么？”虽然这样问好像有点多管的意思，但偶尔也可以放纵一下自己。 进了电梯，司茂南说：“真想知道？” 余隽才不上他的当，扭开脸：“不能可以不说。” 司茂南拍拍他的手臂：“别，我说，你想知道的我都说。”其实他的小九九是想跟余隽交换点别的，要怪也得怪自己当初太笨。 电梯门自动开启，余隽先走出去，司茂南跟在他后面，说道：“余隽，我一直都不拍吻戏。” 第23章 进展 不拍吻戏？ 一直不拍吻戏？ 那…… 余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思考。 他被司茂南这句话弄得整个人都有点蒙。 为什么不拍吻戏？ 到底为什么啊？ 从电梯到房间这段路程很短，一眨眼就到了，余隽心想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惊诧。 进屋后，余隽还没反应过来，房间门就被关上，司茂南将他抵在墙上吻住，他咬着他的下唇，低声说：“我只跟你接吻，别人都不行。” 余隽回应他的吻，并没有说话。 到了这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吻得嘴唇都快破皮后，余隽才问他：“因为我吗？” 司茂南真诚地看着他，点头：“嗯。” 余隽消化着司茂南突然告诉他的潜在信息，上洗手间的时候在想，洗澡的时候在想，悄悄躲到阳台里抽烟也在想，但无论他怎么纠结，他嘴角都微微上扬。 扔下一颗深□□的司茂南视线一直追随着余隽，直到夜深，才把站在阳台上发呆的余隽叫回来。 “余隽，睡觉了。” 房间内只有一张床，让任何一方打地铺都不现实，两人也没有这个想法。 “来了。”余隽扔掉烟，进浴室里漱口。 他有点紧张，今天的亲密接触有点多，他到现在还感到十分不现实。 余隽慢吞吞地挪上床，司茂南早早倚靠在床头等着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但是余光却依然观察余隽的动作，看余隽时纠结来纠结去的模样，还挺有意思的，他在心里偷着笑。 多年后，初次同躺在一张床上，司茂南也有些紧张。 他发现，爱情这件事，可以急。 余隽一躺下，他就将手机搁床头柜上充电，然后钻进被窝，面朝着余隽方向侧躺握住他的手：“抽完烟还知道刷牙。” “那我也不能让你说我。”余隽平躺着，另一只手不自然的搭在枕头侧，“你真的把烟戒了？” “戒了一段时间，有时候烦躁的时候会抽一下，一般情况下不抽。”司茂南尽可能告诉余隽自己现下的状况，“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清楚。” “什么事？”余隽转头看他，对上司茂南带笑的眼，被电了下，令人心动的颜啊。 “既然我们都同床共枕了，关于网传我有未婚妻这件事，我觉得月收入必要同你解释一下。” “这是战术性共用一间房，谁跟你同床共枕。”余隽嘴硬道，“也没共枕。” “那你希望共枕我也觉得也可以。”司茂南低笑说，“我说真的。” 余隽躺着不动，但耳尖的颜色出卖了他。 司茂南不逗他，说道：“那个什么未婚妻，她是我们家亲戚，博士毕业后被公司安排到我们住的城市工作，跟我们家吃过一次饭，我妈挺喜欢她的，我们真没有别的关系，最多是有点血缘关系的姐姐。” 余隽心里五味杂陈，他发现这个词最近总在形容他的心情，敢情自己憋屈这么些时间，还真的只是一个绯闻。 “行吧，姑且相信你。”他知道两人都有意愿复合，那就选择相信司茂南吧，“居然是你姐……” “对，她已经三十了，她保养得真的不错。”司茂南心里后悔，早知道当初就早点辟谣了，“我是想着少让别的女艺人跟我扯绯闻，就一直没解释，还能顶一顶。” “嗯，知道了。” “余隽，不管你现在还信不信我，但我希望不要放弃我，我发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想跟你重新在一起。” “嗯。”司茂南的声音徐徐钻进余隽的耳朵，他有点飘飘然。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司茂南得寸进尺。 “同意什么？”余隽刚刚走了一会儿神。 “当然是重新在一起这件事。” 余隽沉默一会儿，说：“你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点？”他感觉自己的手指被紧握。 司茂南说：“不，我等了你很多年，从得知你离开的那天起，我以前觉得自己从来不会做后悔的事，我想过只要自己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也一直坚持着，直到你离开，我后悔了。” 余隽心底被什么敲了下：“从我离开的那天起？” 一不小心就说了实话，司茂南只好继续解释：“嗯，当初的事，是我的错，是我的处事方式有问题，对不起，不原谅也没有关系，我会用以后的时间去弥补我们错过的这些年。” 突然被告白的余隽，一时间说不出话。 司茂南又继续说：“我想你也和我一样的，我们可以复合，我们可以继续在一起，我知道过去对你造成的不美好回忆还梗在咱们中间，所以你不用马上回答我，但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让我补偿你，可以吗？” “可以。”余隽翻身把自己这边的床头灯给关了，回答得干脆利落。 司茂南从背后抱住他：“谢谢。” “谢个屁，睡觉！”余隽被他的深情告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关你的灯去。” 司茂南却抱着不放手：“先让我抱一会儿。” 余隽说：“你以前也没这么粘人。” 司茂南：“我是想把六年份的抱都抱回来。” 余隽：“那你拿万能胶把咱们粘一块儿得了。” 司茂南：“也不是不行。” 余隽：“一点都不像你。” 司茂南：“那怎么才像我，其实我以前也很粘你啊，你细细想。” 余隽：“……是。” 这一夜，两人都没睡太熟，但第二天却精神头十分好。 昨天下了半宿的雨停了之后，太阳照常升起，地面被渐渐被烤干。 当天的内容拍摄完毕后直接回市区。 回去后，司茂南和余隽又各自住自己的房间，每天见面说话的时间也不多，拍摄内容增多，司茂南每天一上车就沉睡过去，两人连亲密的时间都很少。 这样的状态却对他俩来说刚刚好，至少余隽是有时间继续去思考两人在一起的问题。 为了赶时间，司茂南的戏份一直在赶，大约在三个星期后，司茂南的戏份就拍摄完毕了，余下的就是其他人的戏份。 在这忙碌的一个月里，司茂南和余隽两人忙里抽闲，偶尔会出去吃一顿饭，更亲密的时间是没有的，司茂南白天五点起床，晚上八点才下工，洗完澡吹个头发，还没来得及跟余隽道晚安就已经睡过去了，一开始他还坚持给余隽买早餐，到后面他想买也没有时间，这个任务还是交给了余隽。 大约是夏市的气温高，拍摄压力大，司茂南在这三个星期里还为了后期的电影上镜效果，特意少吃饭，更减了五斤，把余隽心疼得不行。 直到剧组给司茂南拍杀青花絮他都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杀青的当天晚上，司茂南请了剧组等人吃了一顿，第二天早上，他带着余隽飞回他们的城市。 两人相处一个月，虽然没有实质上的进展，但是该亲的也没少亲，该有的抱抱也没抱，司茂南特别会借着余隽“助理”的身份，在片场也不怎么忌讳别人的目光，想靠就靠，别人说他俩亲密，他还会热情地跟对方聊几句，把工作人员乐得快找不着北。 回到他们所在的城市，司茂南和余隽一半一后下了飞机，在见到陌白前，司茂南突然抓着余隽的手腕，将他拉到身侧，在他耳畔问道：“卷儿，和我一块儿住吧。” 余隽半点没犹豫，答应了：“行。” 带着愉悦的情绪，司茂南和余隽上了车。 不过，余隽却看到怒气冲冲的陌白，开车的是他们请的司机。 陌白已然不把余隽当新人，对着司茂南就是一通吼：“司茂南，你下半年不接活是几个意思，要跟公司决裂吗？就算你不续约也不用这样做，现在高层对你迟迟不表态续约一意见很大了，你还搞这一出是想让他们封杀你不成！” 第24章 幸福的决定 陌白的怒火席卷着整个车厢，他手中的抱枕上的穗子差点被他扯光。 余隽并不太清楚陌白和司茂南现在唱的是哪一出，司茂南下半年不接活，那他想做什么？ 从现在的公司脱离出来，开自己的工作室吗？如果是这样，倒也不是没有问题，但也没必要完全不接工作。 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这段时间，他俩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并没有听他提过。 余隽不动声色坐在一旁，疑惑地望向司茂南，并没有太明显，只是想听听他有什么计划。 司茂南说：“老陌，我不会跟续约，我想休息，这些年挺累的。” 在找回余隽，且两人有继续在一起的可能性后，司茂南就做出这个决定，他想休息。 陌白十分不理解：“你想休息可以，但是你现在没必要什么都不接，你想休息一个月，那你休息，我来帮你处理其他事务。”他又猜测，“你是不是想自己开工作室？” 司茂南看了余隽一眼说：“我想休息的不是一个月两个月，我不会开工作室。” 老陌火大了：“你不接工作，不续约，也不开工作室，到时候还会哪个粉丝会记得你。” 司茂南不咸不淡说：“不需要别人记得我。” 余隽心想以陌白的脾气，他现在肯定想杀人，司茂南的话确实有点气人。 在这个时候，余隽只要保持沉默就行，无论司茂南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 “你到底有什么想法，不能告诉我吗？”老陌说，他已经选择在往后退一步了。 “明天下午我们约个时间，老地方吃个午饭，我跟你说说我的计划，今天有点累就先不谈了。”司茂南语调都淡了许多，“先送我们回家吧。” 陌白知道司茂南不知道别人逼他，气归气，还是选择妥协：“行，送完你回去，再送小余回家吧。” 司茂南直接说：“不用，他还有点事。” 陌白以为司茂南要余隽帮他处理私人生活事务，也就没多说想，他现在满脑子想着司茂南明天要跟他谈的事情，心里没由来一阵慌，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现在想想，他一直拒绝谈续约的事，看来是早就有想法了。 陌白将他们送到楼下，他没上去，司茂南和余隽两人拖着箱子上楼。 余隽也是每天跟着司茂南起早贪黑，这一个多月也没休息过，他也想好好休息。 这是余隽第二回 到司茂南住的公寓，比他们离开的时候整洁干净，仿佛之前乱七八糟的场面只是余隽臆想出来似的。 司茂南适时解释：“阿姨打扫的。” “看的出来。”余隽抱臂站着没坐下，“所以当时你家那么乱根本就是故意的。” 司茂南一点都不惊讶余隽会发现真相，一脸坦然道：“哎，被发现了。” “看我给你收拾衣服，心情很愉悦？”余隽给他一个白眼歪坐在沙发上。 司茂南将外套一脱，扔一旁，枕在余隽的腿上，这是他最近形成的一个习惯，累了就靠着，亲昵又舒服。 “当然不是，我只是当时不知道该怎么打破我们之间的尴尬气氛，你就当我比较笨拙？” 余隽目光锐利盯着他的额头：“那你可真是个笨蛋，不会收拾行李也是假的吧。” “我承认，我的助理是女的，很多事情当然得我自己来处理。”司茂南继续老实承认。 余隽：“那行，陌哥问的事，你是什么想法？” 司茂南：“我发现你真的太聪明了，总能问到点子上，不过，我也没有什么不能跟你说的。” 余隽：“那你说。” 司茂南：“余隽，你知道我最初的进娱乐圈的想法吗？” 余隽：“我不知道，你没公开说过。” 司茂南仰面躺着，说：“当然不能公开提起这事儿，我是为了找你，我想着只要我成为演员，你迟早都会看到我的。” “那如果我根本不进娱乐圈呢？我要是身边有了别人呢？你怎么确保？”余隽拨着他额前的发，“你怎么有肯定我会来找你。” “我无法肯定，也不能确保，我只能做我能做到的事，尽人事听天命，如果你和我还有未来我们迟早都能走到一起，而且我也一直为此努力着。”他抓着余隽的手亲了下，“事实证明，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进门到现在都没洗手。”余隽被亲的位置阵阵发烫。 “有什么关系，你全身上下都我来说都是干净的。”司茂南是真的毫不在意这点，“用我的努力消除你对我的恨意。” “司茂南，我从来没有恨过你，真的，否则我当初也不会答应我的前老板加入他的野鸡公司，我自己的本职工作其实就是做得挺好的，我也是因为你吧，我想如果我还有机会和你在一起的话。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因为我进的娱乐圈，不会是因为我要退出这个圈子吧？”余隽笑着说道。 司茂南起身和余隽面对面：“那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余隽：“……”这么问就是真的了。 司茂南说：“余隽，你有多喜欢娱乐圈？” 经过近半年的打拼和了解，余隽对娱乐圈并没有多少好感，他摇了摇头：“不算太喜欢。” 司茂南说：“我也不喜欢，我更不喜欢拍戏，不想面对镜头。” “那你的意思是想直接退圈。” “嗯，我想回学校继续上学，你想回学校上学吗？” 余隽挠了挠下巴：“这么看来，找我这件事还耽误了你学习。” 司茂南被逗笑：“不是，一切都出于自愿，无论我做什么事都不会晚，而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海茫茫，我真的不知道上哪儿找你。” 余隽：“那退圈的事你想了多久？” 司茂南：“一直都是这么想的，真正做决定是我们重逢之后。”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余隽消失在他的世界里，绝对不会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余隽并没觉得太震惊，他其实也没看到司茂南对拍戏有多大的热情，反而两人相处的时候他会更愿意表达自己的情绪，司茂南本就在晚单纯的环境，居然为了他，挤进如此复杂的娱乐圈，“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谢谢，那你想不想再回到校园？” “别了，我也不是学习的那个料。”余隽喜欢校园环境，可是他不是做不来研究。 司茂南也就是随口一提，自然也不勉强他：“我们开个火锅店吧？” “你想开就开，我会帮你的。” “嗯，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我们就着手开店。” “你最近还有工作吧？” “还有一点，两个广告，一个采访，不多。” “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余隽，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吧。” “难道你一直觉得我没跟你在一起？”余隽抓起枕头砸他一下，然后两人一起笑了。 司茂南将他压倒在沙发上，亲了又亲！ 真好。 经过这次的开诚布公的聊天，余隽对司茂南升起了信任感，两颗心再次贴近。 余隽答应跟司茂南同住，第二天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进来，他原来那套房直接退租。 六年时间浪费也就只能浪费了，余上的光阴他们能一起度过就是最大宝藏。 余隽回去收拾东西，司茂南则跟陌白去吃午饭，随便谈了谈他的打算。 陌白做了一个晚上的心理准备都没想到他会直接会退圈，大好青春，正是事业的高峰期，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位和资源，他说放弃就放弃，老陌觉得眼前的菜肴都不香了，他只感到无比可惜，利用他的三舌不烂之舌不停劝司茂南，可惜司茂南油盐不进。 司茂南给陌白一句话，打破陌白最后的幻想和坚持：“老陌，我家不缺我这点钱。” 陌白在心里骂道：“……”该死的富二代！ 跟陌白吃完午饭，司茂南跑去帮余隽搬家，前后态度天差地别。 看着家里多了一个人的物品，司茂南兴奋躲到书房里跟他的主治医生积极聊病情。 不能让男朋友生活不“幸福”！ 第25章 看着就好疼 刚成为司茂南的助理一个多月，就快速晋升成为他的男朋友兼同居人，余隽还没怎么适应自己的身份。 意外的是，司茂南给他腾了一个房间，就在主卧旁边，并没有要求跟他同睡一间房。 余隽倒没觉得不好，这样反而给了他们个人空间，不会粘得太紧，也不会过于疏远，是他们刚刚形成的关系最佳的处理方式。 刚回来的司茂南还没开始进行他原定的工作，但也不见得有多清闲，余隽跟他住在一起三天，发现这人有时候神神秘秘的，打电话的时候也会背着他。 余隽顿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难道前两天两人的开诚布公是假的，司茂南其实并没有像他说的那么在乎他？可是，既然不在乎，又退什么圈？ 也许只是跟公司谈事情，余隽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此时，两人刚用过午饭，余隽刚把碗洗完，又看见司茂南站在阳台上打电话，对方看到他从厨房里出来还隔着落地窗跟他笑了笑，不像是会向自己隐瞒事情的样子。 司茂南打完电话回来，问余隽：“晚上出去吃？” “可以啊。”余隽在司茂南面前也不太藏得住话，“你最近是在跟公司谈不续约的事情？” “差不多，他们还在争取我，不过我既然想好要离开就不会再回去了。” “那他们现在也很无奈，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会影响你后面的生活。” “对，把我搞臭也没用，我都不混这个圈子，也不会有人在乎，粉丝们估计也留不长，明天出一个有颜有身材的偶像，他们就直接去追了，什么都不用担心。” “没有后顾之忧就好。”余隽笑笑说，“我是没当过明星，不知道什么滋味儿。” 司茂南凑过来在他嘴角亲了下：“不用担心，我能处理好，倒是你，我要回去上学，你不跟我一块儿，是想找工作还是开店，我支持你，不准拒绝。” “其实这事有点突然。”余隽自己是有点纠结，虽然他不想回到校园，但是想着跟司茂南一起上学，好像又挺有纪念意义，“我这天想了想，我改变主意了，我也想重新回到学校。” 现在又不是高中时期还需要学习自己不擅长的科目，他只要选择进修就问题不大，能跟司茂南再次回到校园，对他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这两天，他越想越觉得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听到余隽的决定，司茂南嘴角扬起的弧度更高了：“好，回头我们再研究一下。”回来的几天，两人还没怎么分开过，刚才他和主治医生聊了个电话，下午去医院做一做治疗，试试之前提过的按摩方式有没有效果，至少他最近跟余隽在一起，那种想做的想法越来越明确，身体的反应也非常真实。 “我下午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里没关系吧？” “我自己在家里能有什么问题？”余隽反问他，“就是你自己出去会不会不方便？要是被粉丝围堵了怎么办？” “不会，我去的地方比较安全，晚上我回来接你一块儿去吃饭。” “行。”余隽倒不太担心司茂南。 下午两点半左右，司茂南离开公寓，余隽午睡。 醒来后，余隽给司茂南发信息，他并没有回复，可能是真的在忙，他觉得司茂南有可能是跟高层老总见面什么的，倒也不好问太多。 司茂南去了医院，这件事他只能瞒着余隽。 医生已经给他联系好按摩的医师，结合中医的治疗方案。 不过效果并不理想，更正确地说，根本没有半点反应。 按摩医师离开后，秦医生问司茂南：“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是谁给你按的腿？” 司茂南现在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男朋友：“是我前男友，不过我们现在复合了。”他也是即将退圈之人，这件事可以跟秦医生说。 “怪不得。”秦医生开始记录，“我发现单纯的按摩对你影响其实不大，我现在有个建议，你看能不能让你男朋友配合跟你治疗。” 司茂南脸色微变：“……我是不想治好，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过他这件事。” 秦医生笑道：“为了男人的面子么，他是在意这件事的人？” 司茂南立即说：“他不是这种肤浅的人。” 秦医生：“那就告诉他。” 司茂南一脸为难：“我再考虑考虑。” 秦医生：“其实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你这个病是由心理原因造成的，如果你男朋友能帮你治好，过了这个关卡，基本上是治愈了。” 司茂南：“嗯，我会找个时间问问他。” 从医院出来，司茂南不再像往常一样深感无望，倒是觉得这病只有余隽能治，心底更多的是跃跃欲试，另类方式证明余隽真的是他的唯一，身体的反应永远是最诚实的，比千言万语都有效，只是他该怎么向余隽提起这件事呢？ 戴上蓝牙耳机，司茂南叫余隽准备一下，他半小时后到楼下，接上他一块儿去吃晚饭。 一路上，司茂南都在思考着怎么告诉余隽自己有病这件事，不治疗可能会影响到两人未来的幸福生活，如果治疗，那可能要现在就开始做各种亲密的事。 想想都觉得有点刺激…… 余隽提前五分钟下楼，司茂南车一停他就上了车。 “你身上怎么有一股中药味？” 司茂南侧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有吗？” “有，挺浓的，你干什么去了？” “等会吃饭的时候跟你说。” 余隽觉得他神神秘秘的，不过既然愿意坦诚也就无所谓了，相互信任还是很重要的。 司茂南订的是一家烤肉餐厅，一进门就闻到浓浓的烤肉香气，还没进包间就已经胃口大开了，味道是真的很香。 点菜，上菜，上炭火，上烤盘。 他们服务员代烤，余隽把牛五花一片片夹到烤盘上，在碳火的加热下，油滋滋的往外冒。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 司茂南买单，余隽去上洗手间。 站在洗手池时，一个令人恶心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 “哟，这不是小余吗？” 余隽忍着恶心说：“哦，李总。” 这位年过五十的李总穿得人模狗样，外表看着正经，却开始对余隽动起手脚来，他手搭在余隽肩头。 “这次带的什么小明星，需不需要我……” “不需要。”余隽后退一步，挥开他的手，“麻烦自重。” 李总啧的一声：“不就是个小破公司，搞得跟贞洁烈女似的，小余啊，要不你出道，我捧你啊，别老拒绝我嘛。”说着，李总再将朝余隽伸手。 然而，这次李总却没成功，直接被一脚踢在裤.裆上：“去你妈的拒绝。” 进洗手间找余隽的司茂南听着李总的惨叫声一阵发虚：“……” 晚上还能提治疗的事吗？看着就好疼。 第26章 乐意效劳 司茂南对向他男朋友出口不逊的老男人实在是觉得恶心，他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把洗手间的门锁上，走向李总，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拽进隔间，之后隔间里传来嗷嗷的惨叫声，比刚才踢到蛋的叫声惨多了，司茂南的拳手是拳拳到肉！ 隔间门拉开，司茂南甩了甩手指，挤了点洗手液洗了洗手。 余隽站在原来的位置看着司茂南：“好了吗？” 司茂南知道他问的是李总，隔间口罩微微一笑：“好了。” 幸好他们已经吃完饭结了账，否则肯定会影响他们的食欲。 两人一同离开，至于被揍得的李总的怒骂声，他们半点不关心。 外头人不少，司茂南和余隽也没怎么逛，回到车上，司茂南这才问余隽：“那个恶心的色狼是怎么回事？”他还觉得自己没打过瘾。 余隽心情不错，倒不介意司茂南知道他过往的事情：“以前工作的时候跟他吃过一次饭，是我那家小破公司要争取的客户，这家伙不仅好女色还好男色，当时跟我说过如果不陪他吃饭就不给我们公司的小艺人角色什么的，之前就被我揍过一顿，反正后来他说的角色也没有了，我也懒得理他，这次在这儿遇上也是巧合，谁让他嘴欠。” “是过于嘴欠，连我男朋友也敢欺负。”司茂南甩了甩手指说。 他脸色的霸气味道还没有散去，引得余隽直发笑。 “哎，你刚才有点当年打架那个味儿了。”余隽看司茂南的目光发亮，眼里多了几许崇拜的味道，“真的，很帅气。” “我都关上了门你还能看到？” 余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可以靠想象。” “想象力真好，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帅气，这些年的博击也没白练。” “但最近你也没怎么锻炼。” “回头我再约教练，我带你去玩玩。” “行。”说到这儿，余隽总算想起一件事，“你不是说吃饭的时候有事情告诉我吗？” 司茂南脸色微变，故作专注开车：“差点给忘了，到家我再跟你说，这事儿在大马路上说我怕会影响交通安全。” 余隽耸肩：“我又没开车，影响什么安全。” “不，我是怕我自己手抖，不是说你。” “行。”只要坦诚，花点时间也是可以接受的，“那就回家再说。” 一路上两人都避开即将要面对的新问题，余隽有点忐忑，司茂南比他更忐忑。 到家后，余隽先去给两人泡了点花茶，喝这个晚上也不会睡不着。 司茂南在屋子里头转来转去，一会儿说去衣帽间找明天要穿戴的衣服，一会儿又说要去浇花，直到余隽拿着把水果刀站在他面前，他才停下来。 “司茂南，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司茂南小心翼翼将他手中的刀抢过来：“别动刀，宝贝儿。” “你拿走我的刀干什么，我要削苹果。” 司茂南又把刀还给余隽：“啊，我现在就跟你说，刚刚在做心理建设。” “你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了。”余隽提出自己的疑惑，“我发现你在剧组的时候就对我所有隐瞒。” “我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吱唔道，“有点丢人。” 余隽不知道同来脸皮厚的司茂南怎么突然会觉得丢脸了：“哈，哥你逗我呢，你还知道丢人，你到底干了什么？” 司茂南手里没点东西不是太敢提的样子，他慢慢蹭到沙发上，拽过一个枕头，占了一张单人沙发，余隽看在眼里，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也，也没干什么。”司茂南还在挣扎。 余隽收起笑脸盯着他，端坐在他对面，把手中的水果刀放回到水果盘上。 “你说，我听，你今天不说我可能晚上真的睡不着，被你吊了一天胃口了，快点让我解放。” 司茂南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我说了你别嘲笑我。” 余隽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一会儿又怕丢人，一会儿又怕被嘲笑，他到底怎么了？ 不想猜，太麻烦了。 余隽的耐心快被司茂南磨光了，他翘起右腿，目光开始染上不悦：“快说。” 司茂南决定快刀斩乱麻！ “我下午其实是去见了我的主治医生，我有病。” 余隽一颗心提起来，翘起的腿又放平：“什么病？” “因心理因素导致的生理病。”司茂南说，“还记得上回我扯着筋，你给我按摩吗？” 余隽盯着他：“记得。”他继续忍着不问，等着司茂南解释所谓的生理病，是他想象的那样吗？ “对，你给我按摩的时候我才有点反应，就是那个反应。” “哪个反应？”余隽故作懵懂不知，“你说清楚一点。” “就是男人的那个啊。” “嗯？男人的哪个？” “余隽！”司茂南脸微烫，只好指了指自己的下腹，“这儿，我表达的够不够明显？” “原来你不行啊？” 司茂南把枕头搂在怀里，说：“我遇到你就可以了，我可以的。” “你不会是跟我复合就为了这个吧。”余隽憋着笑，他能明白司茂南为什么会把这件事看得那么重，男人嘛，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要脸面的，“你跟我提这件事的意思是希望我帮你吗？” 余隽向来聪明，他猜到了司茂南的想法，但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突然就想逗逗司茂南。 果然，司茂南一听，急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是希望你帮我，但我跟你复合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今天跟主治医生提过跟你的事，他觉得由你配合我治疗可能效果会更好，我只对你有感觉，无论是按摩师给我刺激穴位，针灸什么的都没有用，真的只有你对我才有帮助，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 余隽反问他：“这种事也只能男朋友帮忙，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愿意呢？” 司茂南揪着抱枕：“真的愿意？” 余隽一步迈到他跟前，在他面前蹲下，握着他的手说：“如果是帮你治疗，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乐意效劳，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再更一章。 第27章 第一次治疗 这件事说开后，司茂南觉得有点小尴尬，就去洗澡，出来时，余隽就靠在他浴室门边盯着他，并看了看他腰间围着的浴巾。 余隽挑了挑眉，眼角含笑道：“我要怎么帮你？你刚也不说。” 司茂南被他的积极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余隽比他想象中还要主动，而这主动的原因则来自于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这病还真是半点都没让他们的关系有一点过度期。 “就那样啊……”提起这个事还真的是难以启齿，因为他不是吃饭喝水那么日常，而是带着隐秘性和私密性，“以前那样。” 余隽倾身上前问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五公分不到，司茂南趁机在他嘴上亲了下，其实在余隽在眼里，司茂南更诱人，刚洗完澡的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水气，身上有沐浴乳和洗发水的薄荷清香。 “以前怎么样？这么多年过去，我怎么会记得。”他当然记得，还记得清清楚楚，“我先去洗澡，你想好了待会告诉我。” 两人分开的时候因余隽未满十八岁，两人也只是舔了舔禁果表皮，没有尝完这一颗禁果，但能动手的事他们还是会做的。 司茂南声音都开始嘶哑，忍了忍，发出邀请：“好，今晚你和我一块儿睡，可以吗？” “行，我先洗个澡，然后来给你治病啊。”余隽转身前亲了一下他的，然后眼角带着风情离开司茂南的房间。 司茂南手指贴在嘴角上，笑了下：“好，等你。” 半小时后，余隽把自己洗干净来了。 司茂南也不是没跟余隽同睡过一张床，但是现在他莫名就紧张起来，毕竟他们睡在一起的理由实在是有点奇葩，治病啥的，真的怕是闻所未闻，跟男朋友睡一起不是做那事，而是跟他一起帮自己治生理病。 等候的时间里，一秒钟也嫌长，司茂南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里颇为煎熬，他倒是想着如果能一次性解决他的问题，也很美好，至少今天把话说开了，余隽也接受了这件事，也愿意帮他，没嫌弃他的意思，而且怕他伤自尊，也就不多问。 想着想着，余隽就敲了敲打开的门，他穿的是长袖长裤睡衣，都是司茂南准备的。 他身上可没有半点要跟司茂南做那事儿的味道：“准备睡觉了吗？” 司茂南将手机往桌上一甩，翻身上床：“睡觉。” 余隽关上门朝他走过去，熟练的爬上床，单膝跪在床上：“那，哥，你看我该怎么帮你，要按摩吗？” 司茂南觉得不用按摩他也春心欲动：“可以先试试按摩，不瞒你说，我之前是有感觉的。”说完，他眼睛往天花板上瞟，有点点让人脸红来着，说这话真的很臊啊。 “我知道了。”余隽意会，拉开司茂南刚盖上的被子，征询司茂南的意见，“我还是给你按大腿根儿吧，一点点来？”边说边跨坐在他腿儿上。 司茂南双腿一紧：“……余隽？”声音的调调都变了，“这么快的吗？” 余隽翘起嘴角：“不然，不快一点以后我怎么享受你的服务，你可是我男朋友哦。”他对自己定位还挺清晰的，“好了，怎么你这个病人比我还啰嗦，还治不治了。” “治治治。”他这不是几乎在余隽面前裸着，有点不自在呢？ 余隽没想到司茂南比他想象中还有纯情，心里笑得不行，然后他没憋住就笑出声了。 “不怕哈，我又不会趁机上了你。” 余隽笑完后若有所思道：“其实，如果你为爱做零，好像起不起得来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小卷儿，可不能这样。”司茂南看他的眼神，居然觉得他有点攻气，扶着他的肩，腿一撩，把他按在柔软的被子，两此时的姿势立见高下。 余隽双手呈投降状搭在被子旁：“真怕我上了你啊？” “我怕，我怎么不怕。” 余隽双手勾到他颈后，借力起来，吻了吻他的嘴角：“瞧把你给吓的，我跟你开玩笑呢。” 司茂南指了指自己的脸：“看到我严肃的表情没？” 余隽双手揉了揉他的俊脸：“知道，知道。”在司茂南不注意的时候，手直捣他小腹，“哥，治疗早就开始了，你刚才太紧张了，我都不好意思给你按摩，这会儿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司茂南闷哼一声，身体是放松了，也似乎见了成效：“……余隽，我真的是一直都拿你没办法。” 余隽问他：“你也不是不行啊。”至少目前看来还是很正常的。 司茂南顺着余隽的力道躺了下来：“我当然行。” “那你这症状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我已经有一年，早上起不来了。”司茂南在余隽的按摩下，神色变得迷离，但还是保持着理智，“我觉得你可以再按得快一点……” 余隽轻笑，温柔应下：“好。”然后贴在他耳边说，“那我陪着你睡到早上，看看明天早上你能不能起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回头再跟你的医生聊聊。” 司茂南侧头将半张脸埋在枕头上：“嗯，行，明天我把他的微信号推给你。” 余隽想了下：“不过，这时候不提其他人了。” 二十分钟后，余隽甩了甩发酸的手，而这时的他则跟司茂南换了位置。 第一次的治疗结果，但似乎没有什么毛病的样子，不会是司茂南为了跟他一块儿睡而找的借口吧？ 余隽不由得深深怀疑…… 第28章 成了！ 给司茂南“治疗”结果喜人，余隽抱着疑惑加上了秦医生的微信。 报了姓名后秦医生加了他，然后两人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语音通话。 司茂南不再对余隽隐瞒自己的病情，秦医生跟他聊起这件事也没有负担，他先是了解了他们昨晚的治疗结果，然后给余隽在帮助司茂时的一些治疗建议。 余隽到底没真正跟人做过这种事，突然还要宣于口，讲完电话脸都还是热热的，幸好他是进司茂南的书房里聊的电话，没被他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 竟然被秦医生指导怎么跟司茂南那个什么。 余隽离开书房找司茂南，发现他在讲电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现在是关键时期，司茂南要跟公司分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中间还牵着很多利益，一时半会儿也谈不完。 直到司茂南讲完电话余隽才问他；“你要是离开公司，老陌怎么办？” 司茂南说道：“倒不用担心他，他留在公司和离开公司对他影响都不大，这些年他也赚了不少，按照他的性格，我估计他还会继续待在公司，他这人特别恋旧。” 余隽点点头：“那就好，就我这几个月的观察，他虽然有点凶，但他对你应该还是不错的。” “我知道，不会让他为难的，离开公司这件事我有律师介入，不会有大问题。” “但我怕公司会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对你搞大动作。” “没有必要，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他们做什么都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让我完成余下的合约，大家好聚好散。” “那你刚才是怎么了？”余隽关心道。 “倒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一个合约可能需要我处理一下，律师给了我几个方案，我再考虑一下就行。” “你觉得没问题就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司茂南轻笑，捏捏他后颈：“小事而已，我自己能处理，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对了，跟你说件事。” 余隽被他捏得特别舒服，语调微扬：“嗯？” “我爸妈周末叫我们回家吃饭。” 余隽猛然打起精神：“你回家吃饭，怎么还捎上我。” 司茂南亲亲他的额头：“他们早就知道我为了前男友一直留在国内，现在他们知道我把你追了回来，有点想见见你。” 余隽搓搓手，有点小紧张：“你怎么都告诉他们了。”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要想让我发微博告诉大家我们的关系，我都可以。”等了这么多年，天知道他有多懊悔，“我爸妈他们很好说话的。” “现在就见面会不会太早了点？” “你要是不想见他们也没关系，周末我自己回家就行。” “那倒不是，就是有点突然，我要做一做心理准备。”而且他才刚得知司茂南还有生理上的问题，倒还没问他是怎么得的这个病，比起生理病，见家长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周末我和你一块儿回去，没问题的。” 司茂南今天状态好得出奇，眼里都写满跃跃欲试：“晚上能不能再试试？” 余隽想到昨晚弄到手酸，推开他，坚决道：“不试！” 司茂南欺身上前，放软语气：“宝贝儿，卷卷，继续试试，这可是秦医生交待的。” 余隽捏着他下巴：“我没觉得你哪里不行，我看你很行的样子。” 司茂南抓住他的手：“你想说我骗炮？” “你真敢说。”余隽对他翻个白眼，这炮约成功了吗？都是他在干活！ “对不起，以后我会努力让小炮变成大炮。”司茂南低头埋进余隽的腹部间，“我说真的，相信我。” 余隽揪揪他的耻朵：“我不急，谢谢。” 司茂南不要脸道：“我们应该相互需要。” 余隽抿唇：“你哪里看出来我很需要？” 司茂南抬头看他，满眼都是笑意：“全身上下？” 余隽抬腿将他踢下沙发，起身去倒水喝，他揉发红的耳廓，调戏他有意思吗？ 司茂南当然觉得有意思，司茂南趴沙发上大笑出声。 他们想：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是他们开心的点，胸腔溢满了蜜糖。 来之不易，两人住一块儿后，珍惜每一刻在一起的时间。 余隽现在不用当司茂南的助理，也有时间捣鼓点吃的。 有一个家，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现在也算是勉强实现了。 两人都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这个家能不能继续组建下去还需要时间验证。 两人白天凑在一块儿在网上查询他们的专业书。 司茂南还跟余隽提起他哥。 “你还有哥哥？” “我以前没跟你提过？” “好像没有吧。” “他是个超级学霸，小学就开始跳级，初中念了两年，我爸妈所他没有同龄人朋友，高中硬是让他念了三年，现在在帮我爸管理公司。” “那你念完后回公司帮你爸吗？” “嗯，我对拍戏没什么兴趣，有我哥在，他们也从来不强迫我，反倒把我哥当成反而教材，希望边学习边玩，不用着急进公司。” “你爸妈很疼你。” “是啊，只要我喜欢的他们都会支持，包括你。” “好吧，我知道了。” 晚饭过后，司茂南搂着余隽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不知谁也动的手，今晚的“治疗”提前开始了。 “司茂南，你在干什么？”正专注盯着电视机的余隽忽然感觉自己背后在一点点往他的衣服里钻。 “嘘。”司茂南坐在余隽后面，轻轻在他耳背吹了口气，“看电视那么无聊，想做点情侣间该做的事。” 余隽被这口温热的气吹得全身都绷紧了起来。 昨晚的“治疗”是他主导，今天是他被司茂南包裹着，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只好一动不动任由背后之人为所欲为。 直到余隽被满足，司茂南才停下来。 余隽盯着他的腹部位置，犹豫道：“你是不是跟秦医生合伙起来骗我？” 司茂南拉过他的手按在腹部：“我发誓真的没有，是你太厉害了。” 余隽越发觉得自己被骗了，这生机勃勃的状态就不像生了病。 无论如果，都是情侣间的情趣所在，倒是也没必要太计较。 第二天早上，余隽还在睡梦中，突然感到身上的被子突然被带起，枕边人唏唏嗦嗦起床，动作很快，余隽正要埋头继续睡觉，突然被司茂南摇醒。 “卷儿！成了！” 完全没清醒的余隽揉揉眼睛：“什么成了？” “我又可以了！” 半晌后，余隽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他抓了抓头发，脸上怒意冲天：“司茂南，你果然在骗/炮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新啦~~细节不能写，目前他俩还没真正XXOO。 这几天要收拾东西搬家，事情很多，我会尽量更新的！ —— 第29章 分手那些事 司茂南所谓的成了其实就是他的身体在早晨起来时有反应。 在今天之前，他每天早上起来都只能叹气，然后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再锻炼身体。 现在，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起来了。 余隽当然也跟着起床，也替他高兴。 接下来两天，两人除了吃饭就是窝在家里“治疗”，尝到甜头的司茂南每天最期待做的就是这件事，而且他那方面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早上起来也慢慢恢复到以往的水平。 两眼挂着黑眼圈的余隽不得不考虑接下来和司茂南真刀实枪的事情，不试怎么知道司茂南到底是不是真的好了，毕竟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见过司茂南起不来的样子。 重逢后，两人一直都是在剧组过的，现在有了时间，两人反倒不知道该做什么，像普通人一样约会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司茂南现在还是明星，出门就容易被围观。 今天终于可以出门了，不过却是去司茂南家里。 余隽没见过司茂南的家人，他记得司茂南自己住，家里人都在国外，他的朋友都喜欢上他家玩游戏，司茂南当年给他补课时就是去的他家，然后两人才渐渐发展感情。 当初还觉得没有家长干涉是件不错的事，怎么玩都可以，谁知没几个月两人就分开了，至于见没见家长的事，大家也从来没想过，毕竟那会儿还是学生，又不是谈婚论嫁。 那么他们是怎么分的手？ 余隽和司茂南两人重逢后也没再提过。 出发前，余隽回想了一下他们当年分手的原因，到目前为止，他还有点在意。 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时，余隽盯着镜中的自己发呆，司茂南进来催他时，发现了余隽情绪不太对。 “怎么了？发什么呆。”司茂南从背后搂着他的腰，头与余隽的耳侧紧挨着，“想什么呢。” 余隽抓着他的搭在腰上的手：“在想我们分手的事情。” 司茂南反握住他的手：“然后呢？” “然后就很想抽你啊。” 司茂南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来，往这儿抽，我不会还手的。” 余隽轻笑：“要揍我早就揍了。” 当年分开，确实是司茂南自己作出来的，他们俩那会儿感情并没有发生裂痕，反而还处于热恋期。 司茂南果断先认错：“是我的问题，之前我也没想明白，后来我就知道了。” “为什么？” “因为我傻。” “不能吧，我看你当时脑子很清楚嘛。” “真没有，是我对自我的认知还不够。”也没弄明白余隽在他心里的位置。 透过镜子两人脑海里都浮现出当年分手的画面。 那会儿他俩还处于热恋期，可是突然有一天，司茂南开始疏远余隽。 那是他们刚在一起的第三个月，余隽一开始还没有发现司茂南对他态度的变化，直到快到圣诞节的前两天，司茂南拒绝了他的邀约，他觉得很奇怪的是，不仅仅是这一次拒绝了他，前几天找他一块儿吃饭都被拒绝了，余隽觉得自己真的是被热烈冲昏了头脑，居然没有注意到几乎形影不离的两人居然有两个多星期没有见面了。 余隽觉着司茂南可能是因为学习太忙，就主动去高三部找他，然而，他去到高三教室的时候却发现拒绝他邀约的司茂南并不在教室，问了经常跟他一块儿玩的好朋友梁野，才知道司茂南最近在办理出国的手续。 听到这话，余隽一下就懵了：“他要出国地过圣诞吗？”他记得司茂南的家人都在国外。 梁野也没多想，说道：“没啊，你还不知道啊，他跟我们不一样，他不用高考，直接出国上大学，圣诞节前办好手续就直接过去。” 余隽听完全身都冷冰冰的，司茂南什么都没有跟他讲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高三部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回座位上，也不知道那天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直到司茂南给他打来电话，他身体的血液都开始回流，可是身体依旧觉得特别冷，连伙衣都似乎不是那么保暖了。 那天的司茂南穿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今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余隽还披过他这件外套，当时觉得特别保暖，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他那时天真的以为司茂南和他会一直在一起，还幻想过他们上大学以后一起生活的画面，想得特别多。 今天再看见这件外套，余隽却再感觉不到那份暖意，司茂南也没像往常一样见他出现就搂着他的脖子，亲亲昵昵地叫他小卷儿，他眼神有些许闪躲，还有些冷漠。 司茂南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余隽，今天想吃什么？” “不吃。”余隽直接问他，“你要走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没有要瞒着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小卷儿，我不是故意的，出国的事很早之前就决定了，一直没告诉你。” “所以你出国这件事是真的？”余隽指甲几乎把自己的手心掐出血。 司茂南点头认下：“是真的，我圣诞节会去跟我家人汇合。” “然后就不再回来是吧。”余隽死死地盯着他。 司茂南点头算是应下。 余隽眼眶憋红了：“那我算什么，就跟我玩玩而已吗？” “是我带坏了你，以后你会有喜欢的女孩子，你忘掉我这段时间对你做的事情。” “你是傻逼！还是把我当成傻逼！”余隽吼道，“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你怎么这么没有责任心，你说以后都会跟我一起的，还说会给我补课让我考上大学，现在你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吗？全当是放屁？” “余隽，是我错了。”司茂南直接认错，“我跟你只是想玩一玩。” 余隽被这话气狠了，眼泪叭哒叭哒往下掉，猛然转向道：“好，你说的，司茂南，你够狠，我会恨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时间搬家，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个城市，很混乱，还没有网络~~明天就开始装宽带，然后我还要整理十几个大纸箱。 PS：我会好好写完的！ 第30章 只对你负责 第30章 只对你负责 依旧是六年前。 司茂南看着气红眼的余隽跑远，咬了咬牙恨下心，他不想这么跟余隽说话，可是为了让余隽以后不会难过只能由他来当这个坏人。 一周前，班主任在上自习课时把他叫去了办公室。 老班说：“茂南啊，学校在早恋问题上管得其实并没有那么严格，我知道你不参加高考，但是有时候也得注意一下影响。” 司茂南心里咯噔一跳，神情变得谨慎起来，改变了有几分不羁的坐姿：“您想说什么？” 老班一脸为难，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很多优秀的学生总会有一些地方跟人不一样，但我没想到你不一样的地方还真的有点让我惊讶，当然，无论你怎么做老师不会干涉你的决定。” “可是你刚才说到注意影响。”司茂南很聪明，他懂得抓住重点。 “行，那我说正题。”班主任在自己的登录电脑，输入密码，然后在一个藏得比较深的文件夹里点出一个视频，“你先看看这个，是教导主任昨天发给我的。” 司茂南点开视频开始认真的看，收起了他刚才的不以为意，能让老师正视且把他叫到办公室的应该就只有他和余隽的事，他的心没来由得发慌。 视频经过了处理，只有五分钟。 先出来的画面是静止的，这是他们学校途经后门的道路，视频中出现了是余隽的身影，在等的过程中，余隽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放在鼻息上闻了闻，想到什么又塞回烟盒里，看到这儿司茂南明白了。 昨天，他和余隽约好去外边吃午饭，他叫余隽先在没有什么人的过道等他一下。 余隽在等他，他则悄悄绕到余隽后面，抱紧他，还十分放肆的亲了亲他的耳垂，余隽回头瞪他时，他得寸进尺亲了过去。 他对余隽所做的一切在视频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全程都拍了下来。 司茂南没办法往下看：“蒋老师，能关掉吗？” 他们老班姓蒋，他也对视频内容不忍直视，在司茂南的冷静无比的视线下将视频关了。 “那个孩子是高二的吧？” “嗯。”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很独立，有自己的想法，这件事除了我和教导主任之外还没有其他人知道，源视频已经被销毁了，不用担心这一点。但有句话老师还是要说，就当是我为了那个高二的孩子吧，他和你不一样。你即将离开学校，而且半年前你就已经确定要跟家人定居国外，选择全世界最好的大学念书，我问过余隽的班主任，他的情况和你完全不同，他是不可能出国的，你确定还要继续跟他保持恋爱关系吗？你走了之后，他就上高三了，他之后要面临什么，你应该能想象的到。” 司茂南沉默，恋爱总是令人迷失心智，蒋老师提的问题他都知道，也想过，但没想好怎么解决，也就一直拖着，一直拖着，直到今天他们两人的恋情被发现。 他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跟余隽做朋友，谁也没想到后面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是真的喜欢余隽，可是也不想看到他因自己离开而难过。 大冬天被浇了一盆冷水，司茂南通体难受，恰巧远在他国的妈妈晚上还给他电话，说了下接下来的出国手续，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原来他和余隽能相处的时间仅剩那么一点点。 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一个定居在国外，一个在国内，无论如何，这恋情都走不下去，一直故意被遗忘的问题突然变得尖锐，扎得司茂南头疼。 他们全家都在国外，他不可能再回国，思来想去，趁着他们感情还没有到非常深厚的地步，分开是对余隽最好的办法，他以后会回到正轨，会有喜欢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和他携手走后面的人生，上大学，工作等等。 现实问题把司茂南打击得一蹶不振，于是他请了一周假，朋友问了就说办理出国手续。 他需要冷静，他需要理智。 在家里憋闷一周后，他想通了。 为了余隽的未来，他需要果断跟他分开。 再继续和他保持现在这种关系，难保会被别人发现，对他的影响也不好，自己出国倒无所谓，可是余隽还需要继续在国内生活，国内是什么环境他很清楚。 回学校后，他把余隽约了出来，提了分手。 明明想和平分开，最后却用了最伤人的话，刺伤了他十八年来最喜欢的那个人。 他忍着不看余隽掉泪，心里疼死了，他这几个月护着的宝贝到头来，伤他最狠的还是自己，那一刻，他恨不得自己从来没说过些话，想紧紧抱着他家小卷儿，安慰他，告诉他自己脑子有坑才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对余隽是最好的，以后他会理解的。 再难受也好，也不能让他们两人的关系被其他人发现，影响他以后的生活。 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余隽很快就会忘记他的。 两人分手后，司茂南悄悄关注着余隽，两人在食堂遇到过两次，其中一次余隽还把他堵在楼梯角落里问他能不能不这样，他很难受，司茂南说不可能了，他马上就要出国去过新生活，他会有新的同学，也有可能会重新找一个男朋友，余隽听完揍了他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并不是很疼，余隽没下死手，他知道的。 司茂南圣诞节的时候就飞往国外陪家人过圣诞节，一周后他回到学校，办理余下的手续。 回到学校后，他还想着下次见到余隽会不会非常难受，他从未想过，余隽会离开，他消失了。 司茂南这才仔细回想余隽最后一次问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你不对我负责了对吗？” 司茂南依旧狠心地说：“余隽，你的人生只需要自己对自己负责，我不需要对你负责。” 余隽再一次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这一次他没再回头。 回想这一切，司茂南疯了，他找不到余隽，住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隔壁的邻居说这家人在一周前就搬走了，至于去哪里没有人知道。 之后，无论司茂南怎么找都找不到余隽，他对余隽还不够了解。 无数次在夜里，他懊悔不已，无数次因在梦中梦到余隽而泪流满面，他体会到余隽当时的绝望，没有人知道余隽去了哪里。 他通过自己的方式查到关于余隽家的一些事情。 余隽父母双亡，一直寄养在大伯家，不久前，他大伯因赌博欠下巨额堵，带着他的妻子和孩子跑路了，至于余隽则直接转给乡下的远房亲戚，这位远房亲戚帮余隽办了转学手续。 查到这里，司茂南以为能找到余隽，可是等他跑到那个发展中的县城时，却发现余隽根本不在，他只办了个学籍，人不知在哪个城市。 司茂南最终没出国，他想明白了，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要放弃？ 花一个月时间，找不到人，那他就花一年，两年还找不到，那就四年，直到找到人为止。 总有一天，他会出现的。 为了让余隽看到自己，他成了演员，活跃在媒体前，只要他活着，总能看到自己。 他没出国，他留了下来，为了当年的一个错误，和一句没来得及开口的道歉。 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回来。 —— 司茂南抱着余隽的手紧了紧，贴着他耳边说：“对不起，这些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余隽抠了抠他的手心：“还行。这次会对我负责吗？”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中交汇，司茂南说：“会，只对你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宽带装好了啦~`~ 第31章 江湖不见 两人在家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发，抵达司茂南父母家时还不算太晚。 司茂南把余隽带回家，一来是他实在是在家中念叨多年，家里人也跟着在乎起来，一听说找到人，司茂南的爸妈也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位被他们宝贝儿子挂念着的男孩子。 在国外待了多年，司爸司妈这两年慢慢将家业转移至国内，基本上已经算是回国定居，至于老人家依旧住在国外，还有别的兄弟姐妹照顾倒也不会太过担心，让他们担心的反而是司茂南。 司茂南回来时看到不仅仅是爸妈，还有他那位长年当空中飞人的哥哥。 他们都抱着巨大的好奇心迎接余隽的到来。 从司茂南突然放弃出国定居开始，他们就知道了被他心心念念的余隽，还通过很多渠道帮司茂南寻人，可惜余隽藏得太过隐蔽，一直没找到人。 全国上下十几亿人口，要找到一个想躲起来的人并不容易。 现在，他们就即将见到真人了，抑制不住的替司茂南感到开心。 当余隽进门时三双眼睛盯着他，一向不太喜欢受人注目的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见家长？ 司茂南给他介绍自家爸妈和哥哥，又将余隽介绍给家人，完了后大家坐一块儿，司妈性子活泼，懂得制造话题，气氛一时间也不尴尬，不过他们都知道余隽的身世，话题全都绕开家庭，讨论工作和生活，还有他们两人的未来打算。 司茂南把他和余隽准备回校园继续深造一事说了，最先赞成他们的计划的居然还是司茂南的大哥。 司茂南的大哥是个温文而雅的男人，他身上有的成熟男人的魅力，但又让人看不穿，他猜想这样的人在社会上一定非常吃得开，八面玲珑，对人照顾周到，跟司茂南完全成反比，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虽然司茂南的家人各有各的性格特点，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对余隽抱着极大的善意。 一顿晚饭结束后，一家人坐在一块儿聊天，知道他们不在家里过夜，也就没留他们，临走时司茂南的爸妈还送他们下楼，老两口顺便走散散步。 余隽看得出来他们是想跟儿子多待一会儿，许久不见，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想念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他识趣的把空间让给三人，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和司茂南一块儿回家。 “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两个字很轻，也很重，余隽嘴角不住住上翘了翘。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上学一事现在开始办理，司茂南和公司的事也在处理中。 有余隽在，司茂南也断掉之前秦医生给他开的药，结束了漫长又毫无作用服用药物流程。 一段时间没见司茂南出现在公众面前，粉丝们查察觉到了不对劲，不仅个人微博不更新不营业，连官博也对他的事只字不提，近日来不断推新人，资源都偏向了目前几个在捧的新人，司茂南其中一个资深粉开始截图找证据，发了一条长微博，字字都是指向公司对司茂南的不公之类的。 这件事直接上了热搜。 紧接着，又人发布司茂南几张跟同性的亲密照。 接二连三都是找司茂南的事，接踵而来的都是麻烦。 老陌目前还是司茂南的经纪人，他还没有放弃，继续负责司茂南的工作，第一时间就将两个热搜的事告知了他。 司茂南态度不紧不慢，似乎并未交此事放在心上，把老陌给急的，余隽在一旁都替老陌不值，对老陌来说，司茂南就是个大渣男呀。 大渣男司茂南说这两件事由他来处理，老陌可以不用再管了。 老陌问司茂南想怎么做，他可以找人做好公关，公司这边也不会不管他，毕竟双方是和平分手，不需要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余隽支持司茂南的任何决定，老陌是习惯性对司茂南抱有责任心，而他则不需要，他们两人进娱乐圈的目的达到了，现在抽身，是最好的选择，他们还有大好的人生，不需要耗在这里。 不过，余隽倒是有点好奇司茂南怎么处理两人热搜，以前跟他没什么直接关系，看看就过去了，现在与他息息相关，他也有点坐不住，司茂南还跟他卖关子。 热搜的排名持续上涨，余隽问司茂南：“你到底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司茂南继续卖关子，说：“明天你就知道了，不用担心，我能处理好。” 余隽用疑惑的眼神看他：“你就怕我睡不着？” 司茂南：“做点别的事就能睡着。”他说得理所当然。 余隽撇他一眼，往沙发旁边挪了挪，誓要离他八丈远，但人还没挪走呢，司茂南就欺身上前，抓住他的弱点。 他十分邪恶道：“乖，跑哪儿去，我绑架了你的最重要的物件。” 余隽做了同样的动作：“我有的你也有，哥。” 司茂南心说有点失策，不过，这是今晚治疗的最佳开头。 今夜注定会过得很愉快，他觉得他们可以开启属于他们两人的夜生活了。 夜晚开启新的“治疗疗程”，余隽疲惫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司茂南没在他身侧，但听到客厅有他的声音，顿时安下心来，拿过手机看时间。 一条微博特别关注的推送通知发到他的手机上，提示他司茂南昨晚凌晨一点发布了一条新微博，他直接点开微博，内容还没来得及看，就看到下面的转发数令人惊叹。 余隽开始看他发布的内容，这就是他的处理方式？ 一分钟后，他傻眼了。 【进娱乐圈已有五年时间，今天借此机会说说我自己的感想，以及跟大家告个别，我不是随随便便就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了几翻思考，同样，也是因为我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大家不用猜测，我确实有个喜欢的人，我进娱乐圈就是为了他，年轻时期的我犯了个错误，他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为了让他看到我，找到我，我进了娱乐圈，站在这儿等他，等他原谅我的那一天，他是我的宝贝，我恨不得日日揣在怀里，谁都不能碰，你们不需要利用他炒作我，他就是我的至爱。可能会有人问，你居然喜欢男的，是的，我爱他，粉丝可以没有我，娱乐圈可以没有我，但我不能没有他。自今日起，我，司茂南，退出娱乐圈，江湖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快完结了。 这文不会V的。 第32章 回家了 司茂南退圈一事引起轩然大波，微博发布出来后网络上全是关于他的新闻，不仅仅提到的是他退圈一事，还有他所谓的恋情，微博内容已明确他的性向问题，但无论媒体怎么搞事，也搞不到司茂南头上，因为他以后并不会再依靠舆论为生，他会退得干干净净。 事情并不需要发酵，只需要几天时间让粉丝和媒体适应这件事。 鉴于司茂南跳了出来，关注余隽的人也有，只是网上没有他的正面照，他的公关这边做得滴水不露，将余隽稳稳的保护在其中。 作为当事，余隽能做的就是不跑出去给司茂南添麻烦，在司茂南结束最后的一项广告拍摄工作后，也回归到家里。 晚上，两人早早用过晚饭，司茂南在厨房里洗碗，余隽则的抱着平板看美剧，司茂南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带字母图案的T恤，蹭到余隽身边，手搭在他肩上，问他：“想不想出去？” 视线从平板上移向司茂南的脸：“去哪儿？外边不是还有堵你的记者吗？” 司茂南神秘一笑：“我这边的事情基本上处理完了，联系学校的事也搞定了，总不能天天闷在这儿。”他看着余隽因为自己哪儿都不能去，心疼死。 以前答应过带他去看世界，自然是要实践自己的诺言。 “具体地点呢？” “去了就知道了。” 余隽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两人连夜收拾行李去了机场，谁都没说。 坐在飞机头等舱时，余隽还觉得有点不现实，目的地是西部。 他也是到了机场才知道司茂南要带他去看大草原！ 说实话，这些年忙着学业，忙着赚钱养活自己，目光一直追随着司茂南，余隽确实没有真真正正出去放松心情，此时的感觉跟每次因为工作而坐在飞机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莫名地带了点兴奋，像极了学生时代在做一堆卷子时，老师突然告诉他们明后两天去春游。 司茂南现在每做一件事都在补偿他们错过的六年时间，只要余隽喜欢，他都会尽可能去做，尽可能去弥补，连回归校园这件事，他也是希望余隽在校园的回忆是美好的，而不是充满打工和睡眠不足。 五个小时后，他们的航班准点降落在一个目的地。 司茂南找人安排的是自驾游，下飞机就在指定的地方取到他们的车，是一辆不错的SUV。 此时刚到早上，余隽刚系好安全带，一抬头看到宽敞的停车场居然能看到太阳从山边冒了个头。 余隽抓住司茂南还没握上方向盘的手：“你看，日出。” “像半个糖心蛋。”司茂南看着还没有从山顶上露全脸的太阳轻笑道，“我们是第一次一起看日出吧。” 这颗糖心蛋慢慢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浅浅淡淡的薄雾也无法遮档耀眼的它。 “嗯，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余隽问他，“不然怎么早不出门，非要买晚上的机票。” 司茂南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倒是侧身勾手把扔在后座的包取出来，将一台单反递给余隽：“给。” 沉甸甸地相机拿在手上，余隽心底却满满是糖味儿，带着点微酸，下一刻他开了相机，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拍下难得一见的晨光，入镜的还有坐在车看眼底温柔几乎快溢出来的司茂南。 这一次，他们不会再分开了。 日出的过程很短，余隽争分夺秒地拍了好些照片，回到车上后，两人四目相对，笑了起来。 “笑什么？”司茂南边启动车子边问他。 “不知道，就想笑。”余隽心想，他就是开心，“相机是送我的吗？” “嗯，送你的，喜欢吗？” 余隽突然靠上前他的侧脸亲了下：“喜欢。” 司茂南心想要不是现在在外面，他就把余隽按在车里这样那样了。 两人开车到市里一家小店吃了个当地的早饭，然后又买了点路上需要用的东西才出发。 出游是他们的临时决定，余隽又是个细致的人，大大小小的物品都购置齐全，反正他们有车，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准备好车油，这一路上也不容易遇到个加油站。 一切准备就绪，出发！ 两人轮流开车，幅员辽阔的地域，就算看到的只是草也心情舒畅。 傍晚，他们终于抵达今晚人入住的客栈。 开店的是一对从台湾来的夫妻，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笑容满面，和和气气的，办入住的前台墙上还挂着两把吉他。 老板给他们办理好入住，还特意问他们：“我们客栈今晚办个烧烤活动，两位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玩玩。” 余隽说：“好啊。” 两人进了房间，住的二楼，后边能看到远处的不高的山。 余隽趴在阳台上：“原来平原上也有山啊。” 司茂南贴过来：“嗯。” 两人开了一天的车，挺累的，上午的兴奋感过去后，现在降了少许。 他们的行程并没有定得很死，时间很自由，自驾游，想玩几天就玩几天，也不一定要去逛景区，只要他们想去的地方，能去就去。 两人稍稍梳洗一下后下楼找吃的，老板热情的邀请他们参加家庭烧烤聚会，还有几位今天刚入住的客人，余隽和司茂南也坐下了。 客栈老板走南闯北，很会聊天，前来的客人也都是不同的职业，两男两女，四个相约好请年假出来玩的年轻人，女孩子们也活泼大方，男孩们则风趣幽默，至于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可以忽略。 司茂南全程戴着棒球帽，好几回几位年轻人都想问他是不是司茂南，都被余隽找借口糊弄过去了，老板看过司茂南的身份证，但他懂得保护客人的私隐，自然没多说，一晚上相安无事，没人再怀疑司茂南大明星的身份。 相谈甚欢。 晚上十点，大家就回了房间。 余隽靠在司茂南的腿上转着电视台，听着本地台主持人用当地语言播报夜间新闻。 司茂南手指滑过余隽的发，余隽调小电视机的声音，问他：“问你个事儿啊。” 司茂南靠着枕头，正犯着困：“嗯。” “你那个病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他和司茂南分开几年后才得这个病，应该不是他的原因，工作压力应该也不是，肯定有个导火线。 被问到这个，司茂南：“想知道？” “嗯，不能说吗？” “能说，我想想怎么跟你说，怕污你的耳朵，一直没告诉你起因。”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一次聚会，当时在剧组认识一个制片人，他非要请我们几个主演出去玩，我不胜其烦，当时心情可能也不是那么好，就去了，只当却喝点酒，应付一下就回来。谁知道那个制片人比我想象的恶心，他带我们的是高级俱乐部，但是干的都是下充的勾当，一开始他请来的那些大大小小演员和陪客都还挺正常，到后面就开始变得有点奇怪了。” 说到这个儿，司茂南顿一下。 余隽：“怎么个奇怪法？” “我去外头上了个厕所回来，包间就变成了个欲场，放眼望去都是白花花的□□，我被恶心到了，从那天开始就落下这个病根。” 具体的过程比司茂南所描述的还要夸张，他也不想说太多。 余隽坐直，吻了吻司茂南唇：“辛苦男朋友，没想到你这么不容易。”比起他这些年在外头吃的些苦，成天遇到这种事反而更毁三观，精神打击比□□上的累更可怕，它能毁掉一个人，也不怪近些年娱乐圈这么多明星得抑郁症，都是有原因的。 司茂南趁机咬住他下唇：“那就安慰我一下。” 余隽也心疼他，轻声说：“好。” 第二天，两人起得晚了些。 早饭过后继续他们接下来的行程。 每天都是开开车，看看风景，吃吃当地美食，听听当地的传说。 一晃，一周就过去了。 到家后，司茂南和余隽都黑了一圈，老陌上门找司茂南时看到他俩的肤色吓了一跳。 三人吃了一顿饭，之后老陌就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这一顿是他和司茂南的散伙饭，老陌喝了酒叨叨絮絮说了很多这些年的不容易，司茂南也很是感慨，余隽耐心听着自己错过的关于司茂南的点点滴滴。 谁都不容易。 余隽请了代驾把老陌送回家，还通知了他老婆到楼下接人。 三人都喝了酒，他们也只能请代驾。 到小区时，司茂南没让司机开车进去，而是在门口下了车。 夏日的风徐徐吹来，吹醒他们的酒意。 司茂南朝落后他一步的余隽伸手：“小卷儿，来。”余隽将自己的手递给他，十指紧扣，“回家了。” 余隽勾起嘴角：“好。” 等了多年，终是尘埃落定。 作者有话要说：啊，完结了，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啦~~ ---- 感谢所有追到这里的宝贝儿，发了很多事情，我最近情绪和精神都很差，这篇可能存在很多不足，但我尽力写完了，等我恢复好会开新坑的！ --- 接档文： 《虐渣啊，我在行[快穿]》 《除祟》 求个预收~~近期会选一篇开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