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作者:蚊不叮 文案 离婚带崽清俊O遇到混蛋学弟 原创小说 - BL - 长篇 - 完结 现代 - HE - ABO - 生子 主cp:杜渠&柯布(小0带着小包子) 蛮不讲理高大壮&贤惠温柔小娇妻 副cp:杜升&楚翼(强强ao) 腹黑傲娇总裁男&俊秀痴情大模特 壹 房间飘着奶香味,摇篮里五个月的宝宝举着小拳头和被子斗争,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紧天花板。睡清醒了,小身子一滚,小手抓住栏杆,一贯坐在床沿的妈妈今天不在,着急的啊啊叫唤。 柯布听见动静,放下手里文件,进房间前把脸上的泪痕收拾好,疾步过来把他从摇篮里抱起。 “饿了吗?” 小娃娃抓住他白色衣领,两手用力往两边拉,柯布无奈又宠溺,坐下解开衬衣扣子,等他叼住奶头才抱怨,“你早应该吃辅食了。” 小可早该断奶,可每次柯布狠心断奶喂他米糊糊,他一哭柯布就受不了,最终结果一定是妥协,导致现在小可只是中午和夜晚吃一些打碎的蔬菜或者果泥。 “中午煮点肉糜吃好不好。”柯布弯着眼睛,小可愣住,吐出奶头扶住他肩站起来,手指点点他红了的眼眶。 柯布眯着眼躲了一下,知道他听得懂,“小可以后只有妈妈了,爸爸不要我们了。” 小孩天真的眼睛里也有情绪,带着困惑啊了一声,吸住他脸颊,给了他一个很重的亲亲。 “不闹,先吃饱。”柯布揉揉他发亮的黑发,沾着奶水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至少小可还在身边。 套在袜子里的脚在他腿上踩,脚底一滑,落下来趴在他胸口继续吃奶。 柯布拢着他小身子,泪一颗一颗从脸上滚落,签下同意离婚之后,生活就会从一层地狱,滚到另一层地狱。 客厅桌面上躺着的那份协议,双方都已签好了字,红色的指纹盖在上面,如心口的朱砂拓下来,可这笔帐,用一辈子也算不清。 -我会让律师和你对接,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会转到孩子名下 -你当初真的不应该生他,我们早就结束了,现在还多个包袱,何必呢。 信息柯布粗略看完,回了个好,放下手机帮小可把外套穿好。 “我们要走了。”柯布轻轻拍着他背,小可眼睛紧盯他,啊了两声算是回应。 “妈妈没有家人,他不懂,我一直特别庆幸我还有你,我庆幸把你生下来。”小可抓住他手指,柯布温和一笑,抱着他站起来。 电饭煲里煮好的肉糜温度正合适,小可坐在高凳上,柯布拿了小勺子把肉搅开,一勺勺喂到他嘴里,等碗底干净后柯布准备洗碗让他睡觉,小可手快,抓住他袖子不许他走。 “没吃饱吗?” 小可目光坚定,抓住袖子一点点把他拽过来,柯布把碗放下,抱他去沙发的路上衬衫被他扯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背心。 柯布抓住他手:“不乖哦。” 小可委屈地把头靠在他肩上,撅着油乎乎的嘴。 放在腿上,柯布抽纸把他嘴巴擦干净,小可眼睛只有他的白色背心,急哄哄地伸手去扒,等露出粉色的小乳,熟练地张嘴咬住,眼珠子往上看着柯布。 柯布把衬衫扣子又解了一颗,放下背心肩带,指尖点点他肉乎乎的脸蛋:“小馋鬼。” 做为一个Omega,婚后柯布能做的所有他都做到尽善尽美,可对方却嫌他冷淡,日子过得像一滩水。 婚后第三年,不知道他怀孕的情况下,对方提出解除婚约,就算当时柯布哭着说自己怀孕了,对方只是冷淡地扫了眼他肚子,劝他流掉。 柯布母亲前年去世,他在这世上无亲无故,唯一肚子里的血肉,他怎么样都不愿意放弃。 “睡觉好不好。” 小可吐出吸不出奶汁的乳头,站起来趴在他肩上,柯布把背心整理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领子都坚挺立起来才抱起他往卧室去。 他的生活需要浪漫,需要火红的玫瑰,而不是一个在家永远衣着整齐,毫无生趣的妻子。 他需要诗酒花,而不是柯布给的热饭热汤…… 贰 急诊室坐着的寸头男嘴角夹着一支烟,动作慢且沉稳,拿出兜里火柴盒,捏住木签比着准备划。 推车进来的护士皱着眉头,不客气地吼了声:“医院不许抽烟。” 杜渠抬眼,护士打了个激灵,他看着护士,把火柴放回去,烟拿下来掰断丢进医辽废物桶,手一摊,搓指尖时还掉下了几缕烟丝。 “这样可以吗,女士。” 浑厚的男音响起,好像压着火,护士没再看他,低头准备酒精棉花。整个急诊室气压极低,他左边脸全是血。血从脑袋上的伤口流下来,看样子是钝器砸伤,他手下刚送进手术室缝手臂的刀伤。 双氧水淋到伤口上,他偏开头,除了呼吸变沉,从其他地方是看不出他正在忍受痛苦。 护士打量他懒散的坐姿,抖都没抖一下,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不用在意衣服。”杜渠以为她只是在打量被血水弄脏的衣服,贴心开口。 护士取出两根棉签,拨弄发囊里的伤口,他依旧没有反应,闭着眼隐约好像要睡着了。 “伤口浅,不需要缝针,照个脑部CT就可以走了。”护士把用过的棉签丢掉,再抬头巨大的阴影盖住她。 他皱着眉头站起,护士这才直观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是个高大英俊的Alpha,信息素是,橘子味的…… 对方气质凶狠,这橘子味道也浓烈,护士再闻呛得眼睛出水,而他已经大步走出急诊室,只留下一屋带有刺激性的果香。 “是被阴了。” 他说了句废话,杜渠看着他翘了一边嘴角,“呵。” 钱鸣打了个抖,举起包了三层的手臂,“我都负伤了,你该对我温柔一点。” 杜渠根本看不上他那点小伤口,“他娘的……” “拍个CT就回家吧,老爷子还有大哥都在等你呢。” 这种触杜渠霉头的话也就他敢说,杜渠脸又黑了一层,他现在一门心思想着报复,哪管得上家里的两尊佛。 “再说。” 钱鸣指着一旁电梯,杜渠停下步子,偏头看着他,语气淡然:“必须照吗?” “必须!”钱鸣坚定回答他,杜渠骂了句脏,转移方向并主动按了电梯。 等从CT室出来,钱鸣核对手里单子,边走边说,“你坐一下,结果还要一会,我让阿平去给你买吃的了,你这新伤旧伤……” 他还没数落完杜渠已经坐下来,双手往上一供,意思是我已经坐下来,你老走吧,别念了。 钱鸣闭上嘴,拿着自己单子去找医生,脸上带着宽面条,凭什么同意是病号,他就可以待着,自己还要忙东忙西。 -还需要多久? 手机屏上跳出信息,点开钱鸣腿都吓软了,发信息的是杜渠大哥,也分辨不出他有没有发火,钱鸣估算着回了个一个小时左右。 他在对话框里快速打字:等结果需要半小时,我们一定带着他尽快赶回——— -超过一小时我开车去接 钱鸣默默把打的字全删了,他在杜渠那算是一尊佛,不管怎么说也是他亲大哥,可在这些手下面前,他是阎王,是魔鬼! 阿斗把粥买来,杜渠闻到味道直想吐,压根没有吃的欲望。 “你吃,我看着。” 阿斗啊了一声,迫于他眼神足够认真,坐到对面解开包装袋,取出勺子真一口一口吃了起来,半碗下去,杜渠突然反应剧烈,吐了一大口胃液出来。 “不是吧杜老大!”阿斗吓傻了,饭盒一丢冲上来,手在他背上拍,眼睛盯着他下巴。 杜渠一阵阵干呕,却吐不出东西,阿斗不可思议:“老大,你怀了啊?” 杜渠此刻想把他脑袋拧下来,偏过头,嘴角还带着干净的唾液:“怀你妈,喊医生去!” 阿斗恍然大悟,哦了好几声,连滚带爬得去敲办公室门,现在晚了,值班得就那两个,叫来的医生杜渠都认识了。 “去观察室待着,这位小哥,你去护士站叫人来打扫一下。”医生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看杜渠这情况,应该是有点脑震荡。 至少不需要回家了,杜渠把被子撩上来盖着,不管身边人怎么着急,顶着砸坏的脑袋,大大咧咧梦周公去了。 还没睡几个小时杜渠就被小孩的哭闹吵醒,看窗外晨曦将才破晓,伤口比昨晚还疼,眼睛也有一只有点睁不开。 阿斗蠢但还挺衷心的,盖着个毯子趴在他床边,如果不是压着杜渠一条腿,也许杜渠会考虑给他放半天假。 “起来!”腿被压麻了,杜渠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阿斗差点摔床底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 “老大,你醒了,要吃早餐吗,昨晚报告说你有轻微脑震荡,得住院,大哥下午来看你……” 杜渠默默听完,抬抬下巴让他把床边的窗帘拉开。 阿斗起身还撞了下床脚,打着哈欠把绕床一圈的窗帘全拉开,隔壁床哭闹的小孩杜渠看清楚了,白肉团子似的。 “不哭了,妈妈没有奶给你喝了,吃米糊好不好……” 青年拿着奶瓶,里面是米糊糊,舀着米糊的勺子怎么也喂不进他嘴里,反而把小孩脸弄脏了。 小孩什么的最烦了! 杜渠下床往厕所去,一看镜子半边脸全肿了,“艹!” “孙子,不把你命根子踢断老子就不叫杜渠!” “日他妈的,”杜渠搓了把脸,推门出来一抬眼就撞上了那焦急的青年,心里更是警铃大做,“柯布……学长……” 柯布听见有人喊他名字,抬头却看见一个完全不熟悉的Alpha,一身匪气,伤也是打架弄的。 “你好,你认识我吗?” 他认不出自己好像在杜渠意料之中,毕竟以前大多混账事都是为他做的,现在想起来也明白他当时为什么那个态度。 “杜渠,高一那个混混。” 柯布手顿住,勺子放回奶瓶里,小孩有机可乘,收敛了哭腔,爬到他怀里解他衬衫扣子。 “是你啊……”还真是没怎么变化…… 柯布心里摇头,把后半句话噎住,他变化很大,不再油里油气且对自己死缠烂打,现在他沉稳很多,也更危险,尤其看小可的眼神,有些不屑,看不起似的。 柯布抓住小可乱动的手,抬臂圈住他身体:“我记得你。” “自然是记得,和我接触过的,一般都不会忘记。”杜渠漫不经心凑过来,对着他们在床脚坐下,收了一贯的平淡眼神,歪头好奇地看他怀里的小男孩。 小男孩也看着他,眼神怯生生的,手被柯布攥着,小肩膀抖了抖,吧唧嘴吃着唇上快干掉的米糊。 “很可爱,学长和林清的孩子吗?”杜渠收敛了凶相,笑起来还算开朗,柯布也放松了一点,抽了张湿纸巾把小可嘴巴擦干净。 “嗯。” “那他人呢?你在这里是观察什么,小孩生病了?” “不是,是我,我昨晚有点发热,在等采血结果。” 杜渠不受控制地打量柯布,他还是印象里那样,阳光温柔,永远不会生气,对谁都平和,给人一种安宁的感觉。 杜渠爸是只狮子,妈是母老虎,一起长大的大哥对他像对玩具一样,开心就拍两下,不开心就练两拳,这样的成长环境让他刚遇到这个温柔的学长,就无可救药地陷了进去。 “你还没说林清呢,听说你大学没读完就和他结婚了,现在呢?” 柯布把裹满米糊的纸巾丢掉,脸上是被戳到痛处的难受,“离婚了,我刚搬回来。” “哦……”杜渠拖着长音,不知道接下去话怎么接,钱鸣正巧,神清气爽提着早餐走了进来。 门掩着没关,他一脚踹了上去,给观察室弄出巨大动静。 “我一知道老大醒了立马下楼给你买早餐!”他急着邀功,以为杜渠看不出来他在隔壁床睡了一宿,临了是怕他打想着找补才去买的早餐。 杜渠呵了一声,他把手里提的小笼包给杜渠,还有一碗汤,床不好放直接就放地上,殷勤的把筷子递给他。 杜渠等他把早餐递给阿斗,看到他没给自己买之后,一脚毫不客气甩过去。 “合着你在早餐摊吃过了啊!” 阿斗没想到这茬,还觉得他今天早上挺好的。 钱鸣委屈地直撇嘴,还特意撩上袖子,露出被纱布包着的小手臂:“我这不也是病号吗,还不能让我吃好点吗?” 杜渠往嘴里丢了个小笼包,这事就算翻篇了。 他下巴上有些胡茬,一举一动充满野性,柯布轻拍着怀里的小可,思绪飘远,当初那个青黄不接的小男生,长大了。 “冲些奶粉喝好不好?不喝妈妈的。”柯布手掌下的男孩连连摇头。 杜渠早餐吃了一半,粗线条大神经,才发现柯布满脸通红,鬓角汗湿,一看就是在病中。 “你不舒服吗?” 柯布看着他,点头承认,脸上全是对小孩的歉意。 “他为什么不喝牛奶?”杜渠没礼貌地扫过他胸口,衬衫扣子脱了一颗,他看见加厚的背心,衬衫对称被顶出来的凸起。 靠。 杜渠随手抓了个包子塞嘴里,和包子有仇似的嚼,凶狠无比。 “我生病了,不能喂,牛奶和米糊他都不怎么爱。” 阿斗和钱鸣都受教了一般认真听讲,阿斗姐姐儿子刚一岁,他还懂一些,大剌剌插嘴:“没事,小孩嘛,饿几顿就什么都吃了,我小外甥断奶那会天天哭,饿个小半天喂什么都吃了。” 钱鸣和杜渠认识的早,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捏了个包子堵住他嘴,咬着牙让他闭嘴。 柯布温和笑笑,“怪我总是心软,其实他早该断奶了。” 杜渠去够床头的呼叫器,用眼角睨了小孩一眼,小孩忙往柯布怀里躲,虽然害怕,但一会儿依然从柯布肩头跃出来半个脑袋,盯着他无比好奇。 按了铃杜渠在床上躺着,小孩的注意都在他脑袋那块大纱布上,他原本立体的五官因为伤肿得有些模糊,少了很多戾气。 “再看!” 杜渠凶了一句,小孩往下缩,手指隔着衬衫抠柯布乳头。 “泡牛奶喝好不好,妈妈明天再喂你。” 杜渠一想柯布喂奶的样子心里直窝火,都离婚了还这么认真带前夫的孩子,傻子一样。 柯布还在生病,高烧都没退,他还准备抱着小孩出去打热水给他泡牛奶。 “学长……”杜渠叫住他。 柯布抬起头,他有些别扭,但心是好的,声音往下沉,“小孩我给你抱,热水让他们去打,你现在安心休息,才刚刚六点……” 叁 柯布小心着小可站在床上,眼睛看着他,在思考他方法的可行性,可是……柯布打量他,他身上的黑短袖一看就知道沾了不少血,飘来一阵阵消毒后的血水味,好像腋下还裂了一道口子,隐约看得见他胸肌下发达的鲨鱼肌。 杜渠也往自己身上瞧了一眼,正好床头柜上有医院发的病号服,想也不想,站起来就把衣服换了。 柯布面对他发达的后背肌肉,羞得面红耳赤,杜渠换好了来拉小可,看他脸色。 “怎么,很难受吗?你脸好像更红了。” “我没,没事……”柯布手背碰了下通红的脸,急忙躲开视线。 杜渠把小孩抱过来让他坐在手臂上,单手帮他把被子铺好,“你睡觉,我帮他泡牛奶……等下,我不会泡。” 杜渠理直气壮,柯布都被他逗笑了,奶粉和奶瓶都在他包里,他告诉杜渠配比和注意事项,杜渠点头很认真地在听。 热水的温度,摇匀的动作,喂的时候小心不能呛着。 “钱鸣!你去泡,快点啊。”杜渠听完之后接过奶瓶递到后面去,钱鸣苦着脸站起来。 柯布呆了呆,把热水瓶也递过来,“冷热掺好了再放奶粉,喂之前一定要试温度。” “好了他都知道,你睡觉吧。”杜渠野蛮地把他按下来,按着他肩一直到他摔在枕头上,强行把被子盖好,床帘都拉上。 小可对着他挥手,眼睛里流淌着恋恋不舍,还没挥两下就被杜渠抓了下去。 “别动,你妈休息了。” 小可转头看这个叔叔,他眉头郁结,一脸不耐烦,不敢往他怀里靠,小可小身板立得笔直。 钱鸣去泡牛奶,观察室安静了下来,杜渠把小孩放自己腿上,靠着枕头打量,他又轻又软,感觉丢出去会直接摔死。 “你会说话吗?” 小可眼眶里还有水,睫毛沾湿了一簇簇翘起,嘴巴很粉,脸蛋像肉乎乎的团子,懵懵懂懂地看着他。 “他还不会说话。”旁边床现在应该休息的柯布没忍住插了句嘴。 “我没问你,你睡觉。” 柯布把被子盖好,什么时候这个学弟变得这么霸道了,但给人的感觉特别安心,柯布终于有一刻可以放松休息,他这一放松,终日疲惫以及生病时的虚弱都压了过来,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小孩不哭的时候看起来很可爱,杜渠都对这个小东西有点刮目相看了,捏他脸上的肉,小孩不敢哭,因为他一撅嘴杜渠就威胁。 “你哭你妈就不能休息了,不能休息就会病重,然后会死掉,你就再也看不见他了,你想清楚再哭,是要哭还是要妈。” 阿斗在一边直冒冷汗,这他娘就是个人贩子! 护士进来给柯布扎点滴,帘子拉开一半为了露出药瓶,他睡着的脸和纤细的手臂都在被子外。 手背上的血管太细,护士把针扎在了手腕骨上,看着就疼。 “你妈带你是不是特别累,你看,他手上都没肉,肉全长你身上了。” 杜渠数落归数落,他看柯布手臂上突出的青筋说不上什么情绪,但毫不客气在小孩屁股上拍了一下,小可被迫躲进他怀里,惊讶发现他怀里比妈妈暖和,自觉把脸也贴了上去。 钱鸣在护士的帮助下泡好了牛奶,端着奶和水壶进来。 “饿了自己吃。” 小可看着奶瓶摇头,指着自己妈妈。 杜渠一脸他想得挺美,“还想你妈喂,你也不看看他都累成什么样子了,自己喝!不爱喝就别喝。” 他不是自己妈妈,撒娇没用,小可眼角滑下泪,咬住奶嘴,捧着奶瓶自己喂自己。 杜渠往后躺,伸手让护士扎针,怀里小孩坐得很稳,坐在杜渠肚子上。 要是柯布愿意给自己生孩子……杜渠想一半就停住了,自嘲笑笑,人喜欢的压根不是自己这一类型,自己在他那永远是个不听道理的混混。 柯布一觉睡到下午一点,他醒来看见的是金光四射,兜着白色网纱的圆脑袋。 “你妈醒了,快去。”杜渠抓了一手好牌,余光一看柯布坐起来立马想把怀里的包袱丢了。 他们三在床上斗地主,观察室地下躺着两张用过的尿布,不知道谁给小可换的。 “老大,他不会走路。”阿斗提醒道。 “是哦。”杜渠单手把小孩圈抱起来,然后丢垃圾袋一样把他甩柯布床上,看见他脸不红了,“挺好,烧退了吧。” “嗯,谢谢。”柯布张开双臂接住躲瘟神一样的小孩,他也没哭,只是紧紧抱着他,把脸埋进他怀里。 杜渠一口气甩光手里的牌,情绪高亢地吩咐:“你俩去挡我哥,谁要是让那王八蛋进来,我把你俩腿给卸了!” 对面两人都呆了,杜渠把牌拢好重新洗,好半天他俩都没动静:“去啊!还坐着干嘛!” “不是……老大,”阿斗指了指他身后大门,脸部肌肉有些抽搐,“你大哥,刚到门口。” 杜渠丢了牌,回头看那座瘟神可不就站在门口嘛,单手插着兜,嘴角似笑非笑,也看不出喜怒。 “你闲的,这才几点你就来了!刚下班吧。” “不早点来怎么知道你对我的称呼这么可爱呢。”杜升走进来,一丝不苟的发型,暗色竖条纹的西服三件套,有种不怒自威的霸气,他身后的保镖进门后自然分开站在房门两侧。 他打量这个病房,随后眼睛落到杜渠脸上,中午换药之后护士给他兜了个网兜,看起来逊爆了。 “真难看,”杜升抬手推了下眼镜,“准备回家,我是来接你的,是不是觉得分外荣幸。” 杜渠能屈能伸,不能和杜升正面刚,他只敢背后使绊子,虽然没成功过,但至少出口气的程度还是够得到。 杜渠穿上鞋,下身西裤上身病号服,加上脑袋上那个白色网兜,杜升觉得多看一眼都是污染眼睛。 “我在外面等你。”杜升先行一步,杜渠把短袖甩到肩上,他回头看坐在床上的柯布。 杜渠打劫放火都做过,这时心里却泛起一丝隐忍,曾经那个就算再讨厌他也没说过重话的温柔学长他现在还记得。 都说祸害遗千年,杜渠相信自己命够硬,但学长这样的人以后一定还会被欺负。 “我把手机号给你,你需要钱,或者其他东西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没地方去也可以找我。” 柯布看着他伸出的手,此刻思绪万千,没想明白,但还是从包里翻出手机给他。 杜渠用他手机拨通自己手机,还能闻到学长身上蜂蜜桂花的信息素味,这一切都值得,他本就是杜渠人生里最特别的存在。 暗恋对象也好,学长也好。 杜渠把手机随手丢被子上,不减力气地猛揉了一把小孩脑袋:“再见了啊。” 小可眼睛红红的,抱着柯布脖子转过脑袋。 杜渠再不多说什么,带着另外两人走了。 杜升就在门口,他一出来就轻哼一声,揶揄道:“被开瓢了还想着勾搭男性Omega,还是已婚的。” 杜渠毫不客气呛回去:“我乱勾搭也比某些处男好,一把年纪了。” 杜升虽然和他签了君子协议,绝不在公共场合动手,但现在攥紧的拳头有些痒了。 杜渠看他哑口无言就开心,带着钱鸣和阿斗先走,留下的杜升舌头顶了顶后槽牙,不气反笑,好像他已经有反击的东西了。 进了家门杜渠想找自己妈卖个惨,还没换好鞋就被坐在沙发里的爸打消了。 “你妈去美容院了,这两天都住那。” 完蛋,杜渠立正挨打,他以为就是自己和齐家小子干仗的事,以为会很轻松,但他爸扫了眼他脑袋。 “你这个伤养好了就订婚,之前约定的时间到了,下个月吧,把头发留长点。”他爸看他毛寸一直不顺眼,别人寸头一脸英气,他跟个土匪似的,就算穿上军装也是个军痞子。 “为什么我要订婚?” “因为你王八蛋大哥,”杜升从门口走进来,“我倒是不知道你私底下给我取了这么可爱的称呼呢,再者说,答应那门婚事的人,是你,你忘记了吗?” 杜渠横了他一眼,他这是故意说给爸听的,因为他爸最讨厌兄弟不和睦,每次他俩吵架打架都是一起罚,偏偏杜升每天事多,到头罚的全是他。 爸随手抄起纸巾盒就砸了过来,“没大没小!你管你哥叫什么!” 杜渠不敢回嘴,他问:“为什么不是我哥订婚!为什么是我,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你需要什么理由!” 杜渠脸一偏:“什么理由我都不干,我答应过吗?我不认。” “别在我这犯混账,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想玩?” 杜渠反正不怕,前头还有个老处男大哥呢,“我哥结婚了再说我的事。” 爸视线转了过来,杜升知道再说下去自己会被他带进水里,“你先去洗澡,我和爸再商量。” 杜渠也不管这是不是他的计,反正能躲,立马起身跑上楼。 杜升坐下来,他爸问:“你呢,你弟倒是交代了,你呢?” “我?”杜升还想把以前搪塞的那套说辞拿出来,还没张嘴就被他堵了。 “别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我要一个结果,一个时间,多少天以内,你能带个让我和你妈满意的对象回来!” “也许一年。” “那就一年,杜渠这边了解了我就解决你,Beta也好Omega也好,你自己抓紧时间。” 杜升舌尖舔过唇,真恨不得把杜渠嚼碎。 门被轻轻叩了两下,杜渠宁愿继续对着手机屏幕发呆也不想应付他哥。 “我进来了,不该玩的先收一收。”杜升嘴欠的很,杜渠丢开手机仰面躺床上,抬手对他比中指。 杜升无所谓这些,抽出凳子坐下:“你结婚我分公司一半股权给你,结不结?” “不稀罕。”杜渠才不要那些,拿到手估计会砸手里,他就这点好,有自知之明,不能伸手拿的绝不开口。 杜升也清楚,小时候这小子不高兴了闹过不少事,但全都在家长能处理的范围内,打劫自家仓库,放火烧了自家爷爷院子,这些也就打一顿的事。怕他大了扰乱社会秩序,家里对他管教十分严格,现在他违法乱纪的事不少做,但杀人放火倒也确实没做过,也不敢。 “明天去公司上班,试用一个月,不合格就滚回来订婚,听见了吗?” 肆 “场子这两天先避避风头,我哥让我去上班,有空再解释,安分点,别让他听到动静……” 杜渠把手机丢开,走出去趴在阳台上吹风,还没十分钟,旁边推拉门拉开,端着红酒的杜升走了出来。 “脑袋才伤了就吹风,进屋去。” “哥,下午你就喝酒?” 杜渠看他手里的酒杯,他摇了摇红酒,无所谓地耸肩:“好酒能让我放松。” 杜渠倒在躺椅上,难得正经问他:“爱情是不是特别飘渺。” “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没人会爱你,你这样的Alpha,是下等。” “你是上等,你个老处男。” 杜升差点把红酒杯捏碎,他的信息素掠过栏杆冲了过来,杜渠轻松应对,还悠哉游哉地架起脚。 杜升信息素是苦柑的味道,难闻死了,杜渠服了他了,进屋后把门关紧。 “明天我会叫你一起出门,请早点收拾好自己。” “我要请病假!” “可以,我给你批的病假只有两个小时,过时不候,后果你自己承担。” 杜渠爬起来拉开门,他早进去了,留下的信息素也被风吹散,苦味却久久徘徊在杜渠舌底。 杜升盯着,他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朝九晚五的日子杜渠压根适应不了,新人培训好几次把别人压制到脸色发青,导致后来全公司人看着他绕道走。 杜升拿着指导老师的评价,捏着下巴想,自家弟弟什么时候武力值这么够看了,人人敬而远之? “让杜渠来我办公室一趟。” 杜升靠着老板椅,话也许刚传到杜渠就马不停蹄跑来了,不客气推门进来,在他面前坐下。 “我要搬家!” “何出此言?” “烦,你妈整天关心我,催我结婚。” 杜升点点头,真的应了,“我让秘书去给你找房子,其他的事你自己做。” “那真是太好了!”杜渠撑着扶手站起来,明明穿着西装,看起来还是像混黑的,明明杜家家底都洗干净了。 “收敛点,听见没。” 杜渠抬手摆了摆,懒散地漫步出去。 一出他办公室杜渠脸就黑了下来,一副谁都不想搭理的样子,谁都看不顺眼。 他进了大办公室,走到自己工位上坐下架起腿玩手机,偶尔看眼电脑,心里在为下班做倒计时。 没得什么可玩的,阿斗和钱鸣发来的帐都看过,杜渠拨弄通讯录,十几天了,学长怎么还不给他打电话…… 11月到了,日子越近柯布越急,终于在把小可哄睡后,他下了决心拨通杜渠电话。 杜渠日子过得懒散,这个点已经睡了,深冬也是一件短袖,接起电话时看都没看备注。 “嗯。” “我是柯布,这么晚打你电话是想请你帮个忙。” 杜渠坐起来,清清嗓子,“什么忙?” 柯布临时又有些难以启齿,明明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买两支抑制剂,我发情期快到了。” 杜渠捏了捏眼角:“很急吗?” “嗯,我发情期不太稳定,也许明天也许后天。” “好,我今晚就给你送。” “这太麻烦……” “知道麻烦下次记得早点打电话,挂了。” 临近才敢打,杜渠有些怨气,这说明柯布怕他,不信任他。 脾气来的莫名其妙,杜渠打钱鸣电话:“我车上现在有抑制剂吗?” “有,在车座下,怎么,大哥发情期到了?” 这倒是提醒了杜渠,杜升的发情期也在这个月,到时候自己得搞点东西才行。 “没什么事先挂了,我不在场子盯梢你别松懈。” “放心吧老大,我又不是新手。” 杜渠收好手机,拿着车钥匙出门,自己住是真好,半夜往外跑也不用忌惮爸妈听见动静。 车座下有一整箱抑制剂,杜渠抽了一支握在手里,拢了下大衣就下车。 柯布觉得自己给他添了很大的麻烦,早早就在楼下等着了,他站在路灯下,单薄的家居服外就套了件薄外套,看到杜渠的时候他腿都僵了。 “太麻烦你了。” 杜渠把抑制剂留在口袋,伸手摸到他冰冷的肩膀,立马把外套脱下来盖住他身体。 “我可以找到,不用等我。” “我怕耽误你事情,我给你钱,你把……” “我送你上去。”杜渠霸道地揽住他,不由分说往前走。 他的大衣沾着体温,比柯布自身高了几度,让人脸热的信息素也一直徘徊在脖子附近,才走了几步柯布整张脸都红了。 杜渠就穿了一件短袖,可他一点都不冷,皮肤暖热,柯布抓着钱的手盖住心口,往下按了按,想阻止疯跳的心。 柯布指路带他进了房间,从上楼梯开始杜渠眉头就没松开过。 “你带着孩子住这种地方,林清没给你钱吗?” “给了,他给了一套房,挂在……小可名下,我不能卖,我也不想住在那,怕他上门。” 柯布脱下他的大衣,特别想把鼻子埋在衣领闻一闻,这是他的习惯,也是这个习惯让他发现林清第一次出轨,从此表面夫妻都做不下去。 杜渠往内室走,唯一的房间没关门,他推开门,室内还算温暖,婴儿床上垫了三层棉被,暖气对着小孩床脚,而他床上的被子薄的多。 杜渠查家底一样,打开衣柜又提了提行李箱,两个箱子都是空的,衣柜的隔层里全是小孩的厚衣服,他自己的,唯三的外套里有一件杜渠印象高中时候他就穿过。 “你先把外套穿上,我不冷了。” 杜渠关上衣柜门,伸手要接衣服,往下看见他露出来的白皙脚踝,他已经瘦的像竹竿一样,再着凉可不是开玩笑。 外套没接,杜渠蹲下来用双手搓热他的脚踝和小腿,柯布吓得全身紧绷。 “袜子呢,你袜子放哪?”杜渠重新打开衣柜,拉出抽屉看见的是小孩肚兜,还有崭新的帽子手套围巾,他翻乱了叠整齐的衣服,一双厚袜子都没找到,小孩的倒是一堆。 “这个抽屉。”柯布把旁边抽屉拉出来,不想给杜渠看,因为除了袜子里面还有背心和内裤,可杜渠完全没给他遮挡的机会,抓着他手臂把他拽出去,抓了一团袜子展开,蹲下给他穿。 “我自己来就行,你把外套穿上。”柯布退了两步,脸更红了,生怕他再碰自己脚。 杜渠也不强求,把袜子还给他,“那你自己来吧。”说完往床边小床去了,看见熟睡的小孩,他心里的气瞬间少了许多。 柯布不想把他外套放下来,抱在怀里,坐在床沿穿袜子,杜渠的信息素不讲道理地往他鼻子钻,热量从心口扩散到整个胸腔。 杜渠手指碰碰小孩的脸,像在碰易碎品那样小心,手拨了一下他身下的被子,被子是一床大的叠起来垫在他下面,看样子这才是柯布床上的那床。 “学长,你在这边有朋友吗?” 柯布抱着他外套站起来,“结婚之后就没交新朋友,之前的那些我不想再接触……” 杜渠打量这个房间,这在他眼里已经算得上家徒四壁了:“也就是说你现在没朋友。” “嗯。” 他脸通红,杜渠看到他穿好了袜子,家居裤上面是件漂亮的淡蓝色条纹衬衫,穿着整齐,他好像永远都是这么干净。 杜渠拿过自己外套,抓着他手臂把他拉了出去,关好门还不放心隔音,拉到快厨房才松手。 “我给你找地方住,你搬出来。” “不用。”柯布隔着袖子揉了揉被拽疼的手臂。 “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打算征得你同意。”杜渠拿手机出来给他联系搬家公司,柯布把手机抢了过去,藏到背后。 “我不需要你这么帮我。” “你不需要你儿子呢?”杜渠把他拽怀里来,趁他发愣把手机抢走。 柯布脑袋撞在结实温暖的胸口,一阵心悸从心底涌到全身各处,“为什么帮我?” “为什么?”杜渠扫了一眼他脸上的情绪,“因为老子以前喜欢过你,因为你以前多讨厌我也没骂过我,我看不得你现在这样受罪行吗?” 柯布一脸顽强,眼瞳在眼眶里直摇晃:“是可怜我吗?我不需要你可怜。” “可怜?你想得美。”杜渠手搭在他肩上,掐住他薄如纸的肩膀,低下身子看着他眼睛,“得还的,等你儿子读书了,你打工一点点还给我,知道没有?” “嗯,我知道,我还。”柯布连连点头,泪从眼眶里滑下来,杜渠叹气,把他拢到怀里,不讲道理威胁,“搬家,不然我马上把你儿子抱走。” 柯布想在他怀里多赖一会儿,好久没有依靠了,想贪心地伸手环上去,杜渠好像心有灵犀一样,用外套包住他身体,让他多哭一会儿。 一个单独带着孩子的Omega,不用想也知道有多难,林清真不是个人。 “再哭一会儿就行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对不起。”柯布立马从他怀里挣出来,擦干脸上的泪。 杜渠抬手按在他脑袋上:“遇到麻烦一定给我打电话,你还是怕我的话,我让阿斗送,我给他电话给你。” “不是,不是怕,是麻烦你。” “不麻烦,以前我那么麻烦你也没对我发过脾气,现在是应该的。”杜渠把阿斗电话发给他,握着手机准备走。 “我送你。”柯布立马起身准备送他,杜渠却停下步子,好整以暇垂下眼睛。 “如果学长你乐意这么送来送去,我不介意你现在就带着行李去我住的地方。” 杜渠说完觉得这方法还真可行,反正他行李也不多,自己车能放,“你去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柯布第一反应就是逃避:“这怎么可以,这不合适……” 杜渠霸道无比,脸上带了些愠怒:“合不合适我说了算,我说合适,你去收拾行李,我明天八点起床,不要太浪费我时间。” 柯布被赶鸭子上架似的跑回卧室,他手忙脚乱收拾,杜渠就四处看,看哪些东西可以直接拿走。 客厅一边的晾衣架上没干的衣服散发着好闻的洗衣液味,像杜渠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看什么都新奇。 目标明确拿下了柯布的内衣,捏着中心软垫,有自知之明道:“我果然是个流氓。” 伍 婴儿床是后来买的,柯布不知道可不可以带过去,放下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他想问一下杜渠,站在门口就看见他拿着自己的内衣在揉捏把玩。 柯布手放在胸口,隔着衣服摸自己乳房,男性Omega在怀孕的时候胸部会发育,因为刚怀孕的时候营养不良,柯布的没有多大。 虽然很可耻,柯布还是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胸口,可实在是……太过贫瘠了。 等他放下柯布才走出去开口喊他,“杜渠,婴儿床可以带吗?” “明天让搬家公司来吧,人先过去,这地方以后都别来了,也没暖气。”杜渠欲盖弥彰,打量泡水的天花板,走到实木沙发前,也不坐,就站在客厅中央。 杜渠身高直逼一米九,身材结实,不说话时给人莫大的压力,只有笑起来才有一点亲和。 他不怎么对自己笑,一直都在怀念过去一样。 柯布心不在焉收拾东西,人是会变的,以前喜欢不代表现在喜欢。 “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过来。”杜渠把箱子都搬到楼下,大铁门掩上,特意让柯布抱着孩子站在隔间处,他出去开车。 柯布抱紧怀里小可,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依靠过谁了,可是越想心里越悲凉,他知道这不可能,可眼下,还是想依赖他,靠着他找一点温暖。 车停的有些远,杜渠花了些时间。 铁门被拉开时柯布激动地看了过去,可回来的不是杜渠,是房东的丈夫,好像还喝了点酒。 “Omega,还带着孩子,你现在是要搬家吗?”他一步步走上台阶,柯布抱紧小可缩到墙角,后背夹着一片冰凉。 “一个人?” 他嘴里酒气不算重,思绪不迷糊,他好像很清楚他想做什么,一只手抓住了柯布抱孩子的手臂。 “好细,皮肤也很滑……” 柯布抱着孩子不好反抗,小可加一床小棉被他本就抱得吃力,现在完全就像砧板上的一块肉,只能仍他宰割。 “麻烦放尊重点。”柯布挨着墙蹭,想离他远点,有素质地劝。 “尊重点?”他手往下去,脸上是贪婪的笑容,指尖碰到了柯布大腿,还想往腿间探,“这样?” “你不要碰我!”柯布喊了一声,怀里小孩惊醒,而对方好像更加兴奋。 柯布看见半开的铁门,他希望杜渠快点来,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只敢往墙角缩,只敢躲,现在却有了期盼的对象,被解救的希望。 柯布靠着墙一阶一阶走下楼梯,双手揽紧小可,对方比他动作更快,一个跃步跳到他的下一阶,一手撑住墙一手抓住栏杆,把他困在楼梯上。 “别跑,我知道你生活困难,我给你钱好不好,我明天去找你。”他笑嘻嘻道,“我有你家备用钥匙,你最好识趣。” 他身后的铁门被拉开,裹着夜风的杜渠走进来,柯布看着他,湿淋淋的眼睛充斥着害怕和惊慌。 “杂种!” 与拳头同时下来的是压制性的信息素,整个楼道被他霸占,他抓住对方肩头衣服,把他翻过来一拳直接对着脸砸了下去。 对方毫无还击之力,被按在栏杆上接下一拳又一拳,打到血肉模糊杜渠才松开手,甩了甩砸疼的拳头。 “等着,这事没完!” 杜渠指着他吼了一声,上前抱走哭闹的小孩,单手揽住害怕的柯布,抱着他们走出这里。 楼道里血腥味混着清爽的橘子香,爬起来的男人呛得止不住咳嗽,满脸的泪和血,下颚都被打脱位了。 杜渠拉开副驾车门,车内暖气已经开了,哭闹的小可塞进他怀里。 “哄哄他。”杜渠手撑着车顶,扶着他背让他坐进去。 柯布抱着小孩坐好,入眼的是宽阔的胸口,他把门合上,门口行李都搬进后备箱,上车立马发动汽车开出这破地方。 柯布明显感觉他在生气,开出小区遇见红灯他摔了下方向盘,然后拿走车上烟盒下了车。 小可又睡着了,柯布抱着他看着黑夜里那个成熟Alpha的背影,白烟袅袅,他唇前的那点火星子烫到了柯布心上。 红灯转绿,旁边车道走了好几辆车,车后不肯变道的司机一直在按喇叭,等忍无可忍实线变道,从旁边经过时降下车窗对杜渠破口大骂。 杜渠依靠在车门边,他取下吸尽的烟蒂,对着路边草丛弹进去,拉开车门从车座下找出一根甩棍,对方是个怂的,看见武器之后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孬种。”杜渠收好棍子,坐回驾驶座慢慢把车开回去。 柯布看了眼怀里小孩,把泪痕擦干净,很真诚的:“刚才谢谢你。” 杜渠把窗户降了一点,想了想又升了回去:“有什么好谢的,又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柯布抿唇,苦涩在心口游荡。 到了地方杜渠手脚麻利帮他收拾好,主卧留给他,因为阿姨每天早上都来所以还算干净。 房里的空调打开,被子换了床更厚的。 “今天你先抱着他睡,”杜渠指了指小侧门,“卫生间自己用,怎么方便怎么来。” “真的很谢谢你。” 柯布承认,从在医院碰见他之后,只要时间留白,脑子里全是他。 “行了,别没完没了的,快睡。”杜渠都不敢正眼瞧他,说完把门一关,留着柯布发愣。 还没在房间待多久柯布又来敲门了,听声响就想得到他怯生生的动作,好像生怕杜渠听见一样。 杜渠打开门,烦躁得很:“还有事吗?” 柯布侧着身,不敢看他身上被短袖勒出来的肌肉线条,暗自捏着手指尖:“那个,抑制剂……你你还没给我。” “哦,是哦,正事都忘了。” 杜渠完全忘记这回事了,回身拿起随手丢了的外套,从口袋掏出那管抑制剂给他,柯布看只有一管,都不知道该不该接。 “不能用吗?” “不是,是……”柯布扭扭捏捏,对方的耐性快被他耗完了,“我需要两管,因为发情期一直都需要注射,一管可能……” “你说什么!”杜渠原本只是不耐烦,现在被他告知的事却让他怒火中烧。 柯布被他拽进了房间,他的房间有些冷,坐在布沙发里柯布忍不住想缩成一团。 杜渠在他对面坐下,眉间的戾气好像是打算把他杀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发情期都靠注射抑制剂?” 柯布抬头看他一眼,眉间全是黑的,又迅速垂下来:“结婚那年……” “一直一直都在打抑制剂吗?” 柯布点头,杜渠气到眼睛发红,抓住他手臂:“你没常识吗?Omega身体多脆弱你不知道吗?你这是在糟蹋自己!” “他不喜欢,不喜欢我那样……” “你是不是蠢,没有一个Alpha会不喜欢自己妻子发情,也没有Alpha会不考虑妻子身体逼他注射抑制剂!” “我知道,”柯布另只手滑到身侧,抓住腿边的沙发,抬头直视他,“我能不知道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生小可,就算生产书上没人给我签字我也要把他生下来,你以为为什么!” 柯布在发抖,情绪升到了最高点:“我知道我爱错了人,可结果我会承担。” 杜渠叹气,松开他的手臂,许久之后等他平静下来才伸出双臂:“要抱吗?” 柯布满是泪痕的脸在灯下闪烁,他几乎毫不犹豫就抱了上去,窃闻着他脖颈后的橘子香。 “我后悔,但我有小可,他是我活下去的希望……不然我早就去找妈妈了,我很想她……每天每天都很想,她走了,这个世上再也没人会爱我了。” 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在他决定放弃生命的那一刻,上帝给了他一条泛着白光的生命线,他抓住了。 “林清……你能不能抱抱我……” 杜渠宛如被一道惊雷劈醒,双手推开怀里柯布,他全身不自然地发烫,手留在肩上像带着火一样,眼睛迷离地望着他。 “柯布!” “抱我。”柯布追寻本能将鼻子往他脖颈后凑,杜渠知道他是发情了。 楼道里自己信息素的压制,一路精神紧绷加上刚刚情绪崩溃。 杜渠手滑过他腰,感觉软热的舌头在舔自己耳垂,偏头问他:“你看清楚我是谁了。” 柯布慢悠悠立稳脑袋,岔腿坐在他腿上,敏感的地方将湿润渡了下来,杜渠抓着他手肘,发现自己脸滚烫,再发展下去,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你清醒一下,我给你打抑制剂。” 柯布身子往前跌,闻到橘子香:“不是林清,你是谁……” 喝醉了一样连连呓语,虽然憨态下他可爱无比,但杜渠知道现在不是乘人之危的时候。 “你好好想,我给你打针。” 杜渠抱着他,还好他不胖,赛满怀也占不了什么地方,撕开抑制剂塑封,拔掉前端胶头,杜渠去找他手臂,他把手臂抬起来环着自己胸口,从腋下结结实实穿了过去。 “抱抱我。” 杜渠无语地盯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一手举着针,一手温和把他拉出来。 “要抱!”柯布恼了,脸砸在他胸口,手臂垂下来,但还有袖子需要推上去,杜渠小心着解开他袖口,推上衣袖露出手臂。 杜渠好声相劝:“别动,不然咱俩完了。” 抓住手肘,杜渠把抑制剂推进血管,白如雪的皮肤上血管格外显眼,就算是发情,抓在手里的手臂也没什么温度。 针推完怀里人彻底安静,散出来发腻的桂花香也收了回去,微红的眼皮关上,睫毛上的泪还没干。 呼,杜渠松口气,现在问题是他的裤子以及自己的裤子…… 夹着咯吱窝轻松把他抱起来,双腿间的粘腻藕断丝连,杜渠心里在念杜升的名字,不然他很难克制自己不去脱柯布的裤子,毕竟他是自己喜欢了两年多的初恋,无数次幻想着他打手枪。 柯布醒来时身上压着厚厚的被子,推门没关,夜风往里灌,躺在沙发里抱着自己外套休息的杜渠枕着自己手臂。 对方有绅士风度的将浴巾在他腰上围了一圈,裤子没帮他换,柯布面红耳赤下床,轻手轻脚走出去,可房门刚合上,睡在沙发里的杜渠就把眼睛睁开了。 陆 回到房间的柯布简直羞愧的恨不得把自己活活捂死在被子里,重新洗完澡已经快凌晨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杜渠房里的两个小时发生了什么,在床上抓着被子害怕到发抖。 枕头上有杜渠的味道,柯布把脸埋进去,身体越来越兴奋,抑制剂的作用在慢慢消退。 第二天一早,阿姨过来做早餐顺带收拾,杜渠准备去上班,柯布躲到不能躲的程度才出来泡牛奶。 厨房和餐厅在一角,柯布抱着满脸泪的小可往那边走,杜渠看见他来了,起身走了过来,柯布连连往旁躲,被堵住也是恨不得把自己塞墙缝里去。 “躲什么,我只是想帮你抱他。”杜渠没给小可反应机会直接把他抢了过来,抱进怀里粗鲁的在他后背拍了两下。 “小家伙,一大早就烦你妈。” 小可扁嘴,杜渠也学着扁嘴,把小孩逼到没办法,抓着自己手乖乖在他怀里待着。 “他会走路了吗?”杜渠想,过个十几天他总会走路了吧。 “不会,刚刚会爬。” 杜渠拿出手机通知阿斗,让他去商场买些地毯和玩具回来,还有些小孩需要的,让他自己看着办。 柯布摇着奶瓶偷偷看他,他和小孩玩的很好,没多久小可就敢在他怀里撒娇了。 “我脸上有菜吗,一直看。”杜渠对视线很敏感,直接看过去,把他抓了个正着。 柯布一抖,牛奶洒到了手上,他放下奶瓶手忙脚乱收拾。 “你妈妈,怎么有点笨呢。”杜渠好笑地戳戳小孩脸,小可张嘴咬他,鼓起脸用大眼睛瞪着他。 “呦,还生气呀。”杜渠发现新大陆一样,抱着小孩走进厨房,站在柯布边上,开始恶劣地欺负他妈妈。 杜渠开口语气拿捏到位,“昨晚妈妈发情了哦,把我当成了他前夫,一直抱着我呢。” 柯布根本不记得自己发情时做了什么,现在听到了简直想顺着地漏游走,脸憋得通红:“你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杜渠看着怀里小孩连连喘粗气就觉得可乐,“你对你前夫还余情未了,就那么个人渣。” 柯布把奶瓶拧紧,明明一脸受伤,却咬着唇什么都不反驳。 杜渠把小孩随手放料理台上,一只手扶着,另只手抱住了柯布肩:“不要再想他是你和谁的儿子,他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偶尔耍点无赖,生活会很轻松,”杜渠揉揉他黑发,“你斩断和林清的联系,那以后就当做他压根没有爸爸。” 柯布转头,有些幡然醒悟的意思,杜渠痞子似的笑了笑,还正得意,虎口突然爆疼,嘶一声收回手,上面留着四颗牙印,还有口水。 “我靠,这小崽子居然敢咬我!” 柯布把他手抢过去,严厉地告诉小可:“不许咬人!不然妈妈不喜欢你了!” 小可一听脸马上皱起来,哭声嘹亮,而柯布完全不想管他,舀水帮杜渠洗干净,心疼地抚弄凹下去的牙印。 “好疼,怎么办,你儿子把我咬了,你得赔,嘶,疼死我了……”杜渠手臂圈着他,拿出百万演技声声叫苦,连连倒吸凉气,好像他八个月的儿子直接把他整个手掌咬下了一样。 “赔,我,我……我怎么?” 柯布为难,脑子里想自己能怎么赔,杜渠现在又去装好人,把小可抱进怀里拍着背哄,十分大度:“好了没事了,妈妈想办法补偿叔叔就行了。” 小可抓着他衣服,把鼻涕眼泪都沾上,抽噎慢慢停下,用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柯布。 “完了,我衣服也不能要了。”杜渠捏起胸前罪证,柯布一看又慌了。 “我帮你洗,你脱下来,我,我这……对不起,小可没怎么和外人打过交道。” “我其实很大度的,这都是小事。”杜渠把小孩递给他,当着他面把短袖脱了,塞进他手里。 “晚饭你来做,我刚受伤正需要营养。” 说完大大咧咧回了柯布现在房间,换上衣服又出来,他拿走玄关挂着的西服走了,留下柯布抱着小可满脸通红地站在厨房里。 下午他到家,柯布站在门口满脸无地自容,穿着整齐干净的白衬衫,好像又做错了什么似的。 “怎么了,谁欺负你?” “没有……” “你站在这里是等我吗?我今天下班晚了一点。”杜渠拉开外套,拿出信封递给他,“你的租金,房东还给你的。” 柯布呆呆接过,打开看见一沓崭新的纸币,还有合同书,他抽出来,纸上居然沾了血。 “我用了点暴力,钱收着吧,多出来的是房东补偿你的。” 杜渠也不想跟他转圜,自己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能用暴力就绝对不讲道理的人,加上今天处理的这事自己实在是太有理了。 退回来的租金翻了个倍,还有一封带着血泪的道歉信。 “小崽子!”杜渠笑眯眯去追满地乱爬的小可,逮住了拎到空中看他挣扎。 柯布捏着信封,回身看整个客厅铺就的地毯,以及角落还没来得及拆封的玩具。 他确实只会用拳头,只是温柔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罢了。 柯布系上围裙,洗菜切菜,洗锅上油,到菜摆上桌,他动作赏心悦目,杜渠躺地上和小可闹,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在和他过日子。 “喜欢妈妈吗?” 小可点头,脚在他胸上踩,小嘴巴张开一次次重复单音,“妈,妈……” 杜渠惊喜道:“学长,你儿子会喊你了!” “他前几天会的。”柯布脸上扬起幸福的笑,最后一道菜装盘出锅。 “小崽子,那你会叫爸爸吗?”杜渠威胁着捏他鼻子,小可双手把他手抱下来,“叭……粑粑。” “是爸爸。” “爸。” 杜渠欣慰揉揉他头,躲着柯布威胁道:“只能对我喊知道吗!” 小可咬着自己手指点头,杜渠笑着撕开一根奶棒递给他,“真乖,和你妈一样。” 杜渠抱着小孩坐上桌,钱鸣有记得置办小孩坐的高椅子,但杜渠跟没看见似的,就让小孩坐自己腿上。 “衣服我帮你洗了,等会我叠好收起来。” 杜渠忙着吃菜,嗯嗯点头:“那顺便把我衣柜整理一下,不然你东西不好放。” 柯布红着脸嗯了一声,主卧有衣柜和空调,他现在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套沙发,贴心还不让说。 柯布手艺不错,每道菜都合杜渠胃口,吃饱了他抱着小孩去阳台上看夕阳,柯布煮好辅食走出来喂。 “你断奶了吗?” 柯布眼睛盯着小可嘴巴,“还没去医院。” “早点去,现在他又不需要母乳。” “嗯……”柯布顶着红脸喂了半碗,杜渠眼睛不停在他胸前流转。 杜渠愿意接触的Omega一定有柯布影子,虽然他不会承认,但阿斗几个都看得明白,死要面子罢了。 等他喂完,杜渠把小孩给他:“你带着他早点休息,我还有事。” 杜渠拿着车钥匙出门,去不夜城地下转了一圈,顺了两瓶酒,阿斗贴上去。 “老大,你金屋藏娇吗?” “我他妈抡瓶子干死你信不信,齐家那玩意打死了吗?” 阿斗嘿嘿直乐:“没死,但也只剩半条命了,飙车出了车祸,在医院得躺一阵,再出来只怕他爹妈都不会让了。” “老大,让你下午来看戏你干嘛去了?” “解决了点事,轮得着你打听,好好看着,我走了。” “又走?今晚不睡这啊!” 杜渠不理他的鬼哭狼嚎,拿着酒走了,怎么柯布搬进来他反而失眠了! 酒有些太烈,喝了一杯杜渠就不动了,躺下看着夜景,仍冬天寒冷的风往身上吹给自己降温。 他一回来柯布就知道了,洗好澡出来看见他躺着在喝酒,夜里凉,他把小可的小被子带出来盖在他身上。 “我不怕冷。” “还是避免冻着的好。”柯布在椅子上坐下,恭恭敬敬守着他。 怕冷的是他才对,杜渠把被子丢他身上,起身趴栏杆上看夜空。 才一会儿被子上就留下了对方炙热的体温,柯布抱着被子,心跳开始匀步加速,给他一种上去了就难下来的恐慌感。 因为对方呼吸越来越急促,杜渠回头,他抱着被子全身都红了,但应该还有自己的意识。 “喂,你怎么了。” “好像又……”发情了。 “真麻烦。”杜渠说是这么说,放下酒杯直接把他抱了起来,被子也不要了。 柯布有意识,手臂绕上他脖子,闻着他身上的信息素香。 “我可不是林清,别又弄错人。”杜渠伸长脖子,咬字很重,带着点不服气。 “我知道,你是杜渠。”柯布唇贴到他脖子上,闭着眼贪婪地吸着。 杜渠步子顿住,怀里轻飘飘的人在发烫,腻人的桂花在他身上缠绕,Omega的本能就是诱惑Alpha,他小动作地占着杜渠便宜,信息素却大大方方挥洒出去。 “你不害怕?” “不怕。” 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发情期了,浅灰色的家居裤湿掉,滴下去的粘液挂在地板上,味道腥甜。 “杜渠,你想和我做爱吗?你是不是很想摸我胸口,我可以,我都给你好不好。” “你疯了吗?”杜渠不屑地轻撇嘴角,“疯子。” 柯布手掌搭在他发热的腺体上,心口情绪波动,泪从眼眶里滚出来,手指却搭上自己衬衫,快速解开三颗露出白色背心。 杜渠扫了一眼,看见凸出来的肉块,尖端都浸湿了…… “把衣服扣上!” “不要……”柯布把衬衫扣子全部解掉,侧身用胸贴紧他的胸口,抱着肩膀在他怀里蹭。 杜渠一脚踢开卧室门,把他直接丢到床上:“你疯了吗!” 柯布手不松,上身还挂在他身上,“我没疯,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做!你说的让我忘记林清身份我做不到,哪怕再爱错一次,你给我机会好不好。” 杜渠喝下的酒让血管里血液流速加快,他抓下柯布手臂按在头顶,看着他眼,“你现在在发情,你也许只是需要Alpha,无论是谁都可以。” “不是,是你。”柯布急急辨解。 “我?我是谁,是林清吗?” “杜渠,是杜渠!”柯布眼眶里的泪越来越多,争相往外涌,杜渠轻哼,双膝前行,分开他腿,手把他胸衣推了上去。 弹出来的乳头上挂着奶滴,一瞬间,杜渠的防御分崩离析,他恨不得立刻扒了柯布裤子,或者张嘴咬住他的小奶子。 酒精和信息素碰撞间,杜渠知道,自己完了。 柒 暴露的奶头被接纳进温热的口腔,柯布知道自己胜利了,双手抱上胸口的脑袋,感受奶汁以从没感受过的速度流出去。 “只是你,真的只是你……” 在林清的床上柯布都不曾主动过,他深知今天的自己极其不堪,可不堪的他,更渴望被杜渠占有。 杜渠咬牙切齿,在乳肉上咬了一口,跪立起上身,把他裤子直接扒了,手指插进温热的穴道。 “为什么放手进去……”柯布皱着眉头,不理解他的行为。 “让你舒服。”杜渠快速把两指添加到三指,搅弄里面多到满溢的液体。 柯布分开腿,感受手指在自己身体里肆虐,手把另一侧胸衣推上去,两个小包泛着粉色,奶滴无辜地悬在上面。 “原来你这么放浪。”杜渠嘴角带着坏笑,把他衬衫和胸衣脱下丢掉,俯下脑袋咬他胸口,手指从三指添到四指。 林清从不会把手指放进去,每次做柯布都很疼,如果不是他喝醉酒让发情期提前,也许都不会有小可。 “我要进去了,你忍着点。”杜渠嘶哑着嗓子咬住颈上的皮肤,手捏着另一侧吸空的胸肉。 柯布双手环住他脖子,分开大腿等着。 龟头插了进去,杜渠吻着他下颌,问他:“要戴套吗?等会生殖口开了,我一定会射进去。” 柯布不假思索:“不戴,你射给我好吗?” 杜渠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手推开大腿肉,身子猛沉,直接操到底。 “啊!”柯布皱紧眉头,双臂更用力收紧,深呼吸接纳他。 “马上让你舒服。”杜渠吸着他纤细的脖子,桂花的味道浓郁到他身上仿佛带上了整个秋天。 “想让我标记你吗?” “想。”柯布诚实点头,被他标记自己就不会再被其他Alpha欺负了。 杜渠只是轻笑,没答应也没否定,柯布眼睛追着他,他立起身体,双手抬起腿腘,眼睛看着两人交合的地方。 不用他说,柯布自己也知道下面一定是一塌糊涂,自己穴口的媚肉吸着他不肯放,这是发情期时身体的本能,让他自己羞耻到难堪。 杜渠胸前肌肉绷紧,把他下身抬离床榻,体型相差太大,柯布根本承受不了他猛力冲撞,而杜渠也知道这点,动作轻柔,带出来的水在床单上溅开。 他额角绷紧,动作沉稳有力,缓缓摆动腰肢,柯布抓着枕头,被折磨到惊喘连连。 “你的小奶子好可爱。”杜渠拉他手臂把他扶起来,伸手捏一直在滴奶的胸脯。 杜渠抱他和抱小可一样轻松,为了方便自己玩,让柯布含着自己坐在怀里,手上一下一下逗弄着可爱的小乳。 柯布身体里发痒,攀着他肩自己蹭着屁股,渴望却不敢开口说那些不堪的邀请。 “好可爱。” 小肉包泛着粉,像个可爱的桃子,乳头被吸的立起来,还在一点点滴奶,奶香味重,但奶看起来有些寡淡,吃到嘴里也不怎么甜。 杜渠抬头看到柯布一脸焦急却不知道从何入手,手搭在他腰上,“自己动,怎么舒服怎么来。” 柯布手臂收紧,和他脸对着脸,动作越来越浪荡,脸越来越红,不敢看他眼睛。 “学长原来是这样的,”杜渠一脸‘我知道你本来面目了’的神情,把他放倒在床上,“换我,等我让你更舒服。” 柯布松开手,打开身体躺在床上,胸口漂亮极了,他偏开头仍杜渠欣赏,体内的巨物力道越来越重,很快碰到生殖壁,他开始专攻一点大力撞起来。 柯布发出惨叫,给杜渠一种他是处子的错觉,捏住乳肉逼他转头看着自己。 “很疼?” 柯布摇头,泪光涟涟,“不疼……” 杜渠危险地抬了下眉毛:“那接下来可能就会疼了。” 杜渠手按在柯布肩上,另只手按住他大腿,开始用全力往下撞,柯布哭出声音,身前摇摆不定的性器瑟缩着探出头,吐出一大滩液体。 “尿了。”杜渠停下,贴着他肚子的粉色阴茎还在流水,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停。 生殖壁张开了一条缝,龟头卡了进去,壁口十分敏感,杜渠不动作柯布也浑身抽搐,一次接一次的高潮。 “尿完了。”杜渠捏了捏尿道口,软塌塌的肉简直是随他摆布。 柯布双目失神,张着嘴呜咽,被抱起来身体像没有骨头一样赖进他怀里。 杜渠按着他后脑勺,“我还没射呢,你这样让我怎么做下去。” 柯布很自责,手酸软到抬不起来,脸贴着他胸口,带着哭腔,却真挚,“都可以,你怎么我都可以……” “说得好听,可不许再哭了!” 柯布在他怀里点头,随后他一条腿被举起来,身体里炽热的东西抽出到穴口,然后猛插进来,一路插入生殖壁。 “啊……”柯布抓紧他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想哭,是生理性的眼泪一直在淌。 怀里的他一直在发抖,杜渠小动作蹭,龟头在他生殖壁上来回刮弄,热源盖头浇下,穴口的媚肉同步用力把他东西往里吸。杜渠喘了口粗气,柯布手指用力,快把他身上的衣服撕烂,穴口越来越涨,肚子也快炸了。 “我好疼。” 柯布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杜渠亲在他眼头,“我在成结,马上就好。” 穴口不涨了,体内感受到一股一股的精液往里灌,柯布手指搅弄衣服,“为什么会这样。” “Alpha在极度兴奋的情况下会把性器留在Omega体内,一直等到Omega受精,你没学过吗?” “可是……” “你要是害怕怀孕就吃颗避孕药。”杜渠手往下摸到他肚子,小肚子越来越鼓,被自己东西塞满了。 柯布轻声哭:“他说我没情趣,他根本不愿意和我做。” 杜渠捏住奶头掐了一下:“居然还在想你前夫!” “我没有,我只是……” “没有吗?”杜渠捏住他下巴,“我是谁!” “杜渠。” “对了,和我做就乖乖想着我就行了,我不喜欢任何人把我和不是人的东西做对比。” 柯布用力眨眼睛:“我知道了。” 两人现在算是连在一起,谁也离不开,杜渠收回一条腿让他靠着,抓住他手臂拉开,打量他胸口两块小肉。 “你别看了……”柯布冷静后还是一样内敛,根本受不了他这么直白的打量。 一屋飘着混乱的信息素,虽然主事两人都已经平静下来,可这不代表刚刚发生的一切不存在。 “我不仅看,我还要咬。” 杜渠低头含住还在滴奶的小乳头,舌头恶劣舔过乳肉,看着软绵绵的乳肉在他胸口弹动,张嘴整个包住,大力吸吮奶汁。 柯布手挣不出,扭着上身躲,杜渠吐出来,张嘴用牙咬住小奶子,柯布一惊,说什么都不动了。 “乖点,不许动。” 杜渠把他手掰到背后用一只手抓着,腾出手玩弄另一个小奶子,捏起嫩肉,扭音响一样搓着奶头。 柯布全身都被蒸熟了,粉红一片,看看他又欲言又止。 杜渠把乳肉吸到温热就吐出来,把他抱在怀里,慢慢抽出自己阳物,带出的东西淫秽不堪,流了满床。 柯布手上的束缚解开,立马攀住他脖子把自己藏在他颈窝。 “再来一次,嗯?” “不要了……”柯布声音压低,轻声埋怨,“为什么一直让我乖,你是不是对其他Omega,也这样……” 杜渠胸腔直颤,笑得呼吸急促,“是啊,不乖的我不喜欢。” 柯布脑袋靠在他肩头,想问问他是不是还喜欢自己,可当下这问句太煞风景。 “你去睡觉,我抽支烟。” 杜渠把他推离了自己怀抱,柯布坐在床上诧异地看着他,一脸受伤,好像他是个拔屌无情的渣男。 杜渠反身捞了一盒火柴,烟在抽屉里,咬住烟嘴才发现他坐着没动。 取下嘴里的烟,杜渠下巴朝他身后那摊水渍抬了抬,“你不走我怎么收拾,还有你儿子也不想管了吗?” 柯布回头看了一眼,瞬间脸到脖子红了个透,抓过自己衬衫马不停蹄逃了。 房间里他一个人靠着床头抽烟,手在他刚刚坐过的地方留恋,能摸到湿润,指尖搓一搓,递到鼻下是一股腥甜。 今天不像昨天,房间空气在沉淀,混合的信息素交织,杜渠嘴角扬起,耳边还有他带着哭腔的呻吟,光是想了想,傲人的事物又站了起来。 “靠,人都走了你兴奋个毛啊!” 杜渠下床,从床架下拉出个一米宽的抽屉,里面是叠整齐的全套家居服,把身上衣服全脱干净,从边角抽了条内裤换上,又换了被子床单,杜渠回了主卧。 柯布还在洗澡,杜渠坐在床上看熟睡的小孩,看着他杜渠觉得柯布和他一样可爱,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单纯。 杜渠脸沉下来,走到卫生间门前,不打招呼抓着把手直接开门,淋浴下的柯布直接愣了,关了水看着他。 “洗太久了。”杜渠把门关上走了过去,他只穿了一条内裤,逼仄的方寸,柯布仰着头看他。 水开了,杜渠不喜欢温度太高,但他没调,而是把柯布拉回来,在手里挤了点沐浴露,搓开后贴着他后背抚弄。 “我已经,快洗好了。”柯布手臂挡在胸前,声音听起来唯唯诺诺,带着后怕,杜渠压下来温热的气流洒在他耳廓上,锋利的牙齿随后咬上去,牙齿啮咬几下便松开。 “你清楚你做了什么吗?”杜渠手滑到他身体前,五指张开包住他浑圆的小肚子,“你勾引了一个Alpha,你希望从我这拿到什么?” “我没有……” 杜渠手掌按压他肚子,把他后背泡沫搓干净,他大腿内测往下淌着一道浑浊的溪流,一直到脚踝,落到地上滑进地漏。 巨大的毛巾包住他,杜渠把他头发擦干,毛巾搭在肩上,拉到面前。 杜渠靠着墙,眼神犀利:“说吧。” 柯布眼睛通红,刚洗完澡,头发湿淋淋,看起来真是楚楚可怜。 “想你标记我。” 杜渠抬眉,让他继续。 柯布咬唇,好像很快就能哭出来,杜渠搭上他脸,拇指滑过那幽幽眼睛:“想让我标记的Omega我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为什么我要选你。” 这不是一场交易,柯布不是在出卖自己色相和身体,他想用爱换杜渠对自己的紧张和珍惜。 “对不起。”柯布眨眼,泪滑下来,心口留下一片死灰。 “爱是个很飘渺的东西对吗?”杜渠把他拉近,近到呼吸都纠缠在一起,“你会爱我吗?” 柯布瞳孔颤抖,脸上还挂着流了一半的泪,杜渠捏着他下巴,“这不公平。” “我喜欢你的时候,几乎全世界都知道,而你现在说不出,那你是在利用我?” “不是,我只是……不像你那样。” 杜渠笑笑,“我和你不一样,再接触接触,你会害怕。” 柯布摇头,手搭在他手臂上,光脚踩在地上,踮起来,抬高下巴在他嘴上碰了一下,像他这个人一样的寡淡的吻。 “很喜欢你。” 两颊不自然的酡红,杜渠危险地笑起来,眉目间全是恶人的凶相:“我如果让你把小孩送走才肯标记你,你怎么办?” “你不会。”柯布虽然坚定地说他不会,眼底却慢慢浮起了害怕。 杜渠一副对他了如指掌的样子,“你现在不就在怕我吗?” “你也喜欢他的对吗?”柯布抓住杜渠手,迫切希望他承认,可杜渠只是看着他,柯布心越来越沉,手上松开。 “你不喜欢他,要送走他,那我也不要你标记,我被谁欺负都可以,只要他能长大。”柯布决绝一扫脸上的泪,“不关于林清,我就是爱小可。” 杜渠把他拉进怀里,抱着这个柔弱却坚强的小Omega,轻易放下刚刚的压力,语气轻松贴着他耳朵说:“我会考虑你刚刚对我的表白,我要洗澡了,你要参观吗?” 捌 柯布脸蒸得通红,可穿好衣服准备走的时候还是舍不得的回头看,正好被杜渠抓住,他拿下毛巾抖开。 回头满脸戏谑:“没看够?” “不是!”柯布开门落荒而逃,杜渠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刚过发情期,Omega总会需要Alpha的疼爱,更何况他孤独太久了。 柯布穿着细黑格子的黑白长袖睡衣,拿着杜渠衣服站在门口,杜渠一出来,他结结巴巴道:“虽然你,你不怕冷,但是还是……” “裸睡其实对身体更好。”杜渠接过衣服,撑开衣服眨眼就套好了。 柯布等他穿好,轻声说了句晚安,绕过床去看睡着的小可,给他整理被子时身后传来被子摩擦的声音,他回头就看见杜渠已经躺好了。 “关灯。” “你,你怎么不……” 杜渠抬起上身直接把他拉了过来,灯应景地缓缓熄灭。 柯布全身都是僵的,杜渠把被子踢到他身上,把他镶入怀中。 他的怀里好暖,柯布转动脖子,他呼吸就撒在腺体上,滚烫的。 “闻着好甜。”杜渠让他抬头,把手臂塞他脖子下,另只手抱着他腰,“睡觉。” 柯布从来没有感觉过带着侵略性的心动,发情期后的柔软散了过来,闻着有些冷的橘子香,全身却暖洋洋的。 “我真的很喜欢你。” 杜渠睁眼,挂在他腰上的手收紧了,“赌输了就要承担后果,你已经输了一次,还是不害怕吗?” 柯布摇头,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心里反上一股难受之后依然是节奏乱来的疯跳。 在这夜里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在杜渠以往的前任里,没有一个人会为他这样心动,对他的喜欢如此直白。 没变,某一方面而言,他还是心里最特殊的那一位。 “早啊。” 杜渠撑着脑袋,他被柯布的闹钟震醒,都震了五分钟了柯布才慢悠悠醒过来。 柯布愣着,头发早已经睡炸了,像顶了个鸡窝,慢吞吞拿出手机关了闹钟。 终于忍无可忍,杜渠伸手戳戳他额头,强调自己昨晚和他在一张床上待着,他终于反应过来,抓过被子盖住半张脸,眼睛直愣愣看着他。 “醒了吗?” “嗯。” “你遮着脸干什么?” “没,就是早上……还没刷牙。” “哦……”他总是讲究杜渠不在乎的地方,杜渠把被子扯下,直接压了上去,他眼睛差点跳出来。 “你是一孕傻三年吗?” 柯布眼里的光一下就熄了,小心试探:“你是说我笨吗?” 杜渠都被他逗得没脾气了,想在他刚睡醒还带着浮肿的脸上亲一口,可他儿子却开始闹,踢开了被子在床里一滚就坐了起来。 “真护着你。”杜渠遗憾地捏捏他下巴,躺回去习惯性摸床头柜的手机,没摸到。 柯布问他:“你不是说我笨吧。” 杜渠眼皮一挑:“就是说你笨。” 柯布反省了两秒,回身在他嘴上快速亲了一口,揭开被子跳下床,抱起小孩抓着他的衣服躲了出去。 “笨个鬼,居然敢强吻我!” 杜渠搓搓嘴唇,往他枕头上一趴,抱着这个枕头不停扭捏,后背直抖,坐起来控制不住嘴角,操了一声重新躺下,蒙上被子等自己冷静下来。 柯布红着脸,认真把连体衣脱下来,保姆贴心把空调温度调高,暖风机移到他身侧。 “妈。”小可手贴着他脸,特别烫,把自己脸贴上去帮他降温。 柯布把衣服穿好后回头看房门,他还没有出来。 杜渠让自己情绪镇定下来的最快方法就是等会要去上班,要去应付杜升,所以打开门他脸整个就是臭的。柯布看了十分紧张,他刚离开主卧又进了次卧,门乓一声摔上,柯布心都提起来了,怕他生气是因为自己。 手机没充电,右上角是红线,借着残余的电量发微信给杜升。 -手机昨晚没充电,今天要请假两小时给手机充电 -借口过于敷衍,驳回 -我要连续生三天病,今天不去了 -麻烦出具证明 -没电了 杜渠把手机关机放在床头充电,选了件长袖套上,清清嗓子才开门,一出来就对上了柯布紧张的眼睛。 “饿了。” 杜渠一声虚咳,独自往餐桌走,柯布把小孩衣服穿好,抱在手里跟了上去。 保姆拿着抹布把家里边角都擦干净,小孩吃的辅食也热在锅里,虽然他每次都是不耐烦的样子,但很多小事他都面面俱到,在柯布看来他很可靠。 杜渠喜欢吃饼,保姆做了带肉心的,他一早上能吃三个,吃完了他闪人,柯布还在喂小可,留恋的眼睛追着他,他一路不回头走进卧室。 -既然请假,那今天回家待着吧,我已经跟你妈说了。 杜渠操了一声,爆了几句粗口,正风口浪尖上,还上赶着让他回去,杜升就是故意的! 披了件风衣,杜渠黑着脸出门,在门口换鞋柯布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条很正经的灰格子围巾。 “外面下雪了,你戴着吧。” 杜渠掂起围巾:“你的?” “是我给林清买的,他没戴过,他甚至都不知道……” “不要,”杜渠穿上皮鞋,眼神凶狠,“你给他准备的东西还想往我身上套,再来一次等着我把你赶出去。” 杜渠开门走了,柯布看着围巾,是新的,他没戴过,买了就一直收着,很贵,却因为自己一句话把他惹生气了。 杜渠走进电梯里双臂交叉看着自己倒影,里面的人和林清没有一点相似,居然敢把给前夫买的东西送给自己?杜渠想想就火大,恨不得直接把那围巾给烧了。 进了家门还是臭着一张脸,爸妈都在喝粥,看他回来吓了一跳。 “谁又惹你了,你回家寻仇来了?”妈手里还拿着咬了一口的豆沙包,看着他风风火火跑上楼。 “杜升惹我了!”杜渠跑进房间,换了身卫衣运动裤,下楼躺沙发里看动漫。 妈吃完了擦干净嘴,走过来坐他旁边,手在他脑袋上拍,“你哥怎么你了,气成这样。” “不想上班,他假都不给我放。”杜渠把脑袋挪妈腿上,叉着手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 爸走过来,“你就该,你哥全年无休,他没抱怨一句,就你成天成天和他做对,亲兄弟搞得跟仇人似的,也不知道帮点忙!” “我倒是想,他不让我干啊。” “你反思你自己,整天吊儿郎当,事业我不指望,你早点成家行吗!” “可别,我这样的人怎么值得别人托付,你别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啊!” 妈在他脑袋上打了一下,“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我儿子我知道,你和你哥一样,都是妈心头肉。” “你就惯吧啊,都你惯出来的。”爸也懒得再言语,收拾好了还得去找杜升,也无所谓他们母子做什么。 杜渠一直待到吃完晚饭,二老都睡下之后才偷溜出去,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决定回去。 “吴姨,跟我妈说我明天还上班,先走了。” 杜渠交代了神清气爽回程,开车油门总忍不住往下踩,路上的雪都要被他情绪烤化了,而他本人却不自知,到了门口脸又冷了下来。 门打开屋内的暖空气涌上来,杜渠换好鞋客厅的灯就打开了,柯布穿着单薄的睡衣站着,他把茶几上的袋子提起来。 “今天去给你买的,新的。” 杜渠扫了眼他手里的袋子,他把里面的围巾拿出来,深灰色,看起来是羊绒的,牌子和杜渠风衣一样。 “在等我?” “嗯。”柯布把围巾拿出来,生怕他不喜欢,巴巴看着他。 杜渠接过去,碰到了他手,“怎么手这么凉。” “刚洗了点衣服,我用热水洗的。” 杜渠抓住他整个手掌,“让阿姨弄,你做这些算怎么回事,我又不是请你来做家务的。” 柯布理所当然地解释,“阿姨是照顾你的,我的东西怎么好意思……” “他是照顾你的,我特意加钱让他帮你带孩子,以后这些小事都让阿姨做。” 杜渠说这话时眉头狠狠蹙着,抓着围巾进了卧室,柯布拿着袋子坐进沙发里,抓着自己手,上面好像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两人很亲密的事做了,可他有时还是那么疏远,明明很关心自己,可就是冷冰冰的。 柯布回想起林清开始对他疏远那会,他只会自责,是自己不够好,家务没做好,饭菜不好吃,衣服不干净……现在也是,他想自己是高攀了,一个离了婚带着孩子的Omega,没人要所以是个人自己就往上贴。 柯布把袋子叠好收起来,擦干净脸上的泪,已经输过一次了,只要坚持住底线就不用怕。 杜渠晚上又睡不着,看着枕边的围巾,他爬起来去倒水喝,冰箱里全是包着保鲜膜的剩菜,看起来像是没动过。 阿姨绝对不会留剩菜,会这么做的只有柯布,杜渠拿了瓶水,现在房子里总飘着桂花香,他渗透进自己生活,连杜渠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帮他。 他做事就是后期回想连自己都理解不了,但当时做了就是做了,他字典里没后悔。 一个人怎么可以傻成这样,杜渠进了柯布卧室,往床上一坐他就醒了,坐起来满身戒备,闻到熟悉的味道才慢慢放松下来。 “还不睡吗?” “睡不着。”杜渠抱着脑袋躺下,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柯布攥紧手里被子,在阴影里一个人自白:“不要为我为难,我带着一个孩子,没想从你身上捞点什么。我很谢谢你,小可会走路我就会去找工作……先做腺体的摘除手术,以后就没关系了……” “这些我都想好了,很谢谢你照顾我,我会好好还的。” “谁教你说这些的!”杜渠把他拎过来,揪着衣领和他脸贴着脸,危险的信息素直往他皮肤上扎。 “没人教,是我自己想的……” “听着!” 柯布看见他眼睛闪着利光,在这夜里像一把混黑的刀。 “我想怎么样连我爸妈都掺和不了,轮不到你在这为我考虑,老子给你房子住你就安心住着,再想些七七八八的你趁早搬出去!” 杜渠微凉的手解开扣子探进去,轻松捏住他胸口软肉,湿润的奶汁滑到手指上。 “你以为你摘了腺体就不会有Alpha上你了?” “还会吗?虽然以前他们都说我好看,可是我生完孩子之后,已经很久……” “你好看。” 杜渠打断他,收回手,奶汁不知道往哪擦,直接递到嘴里舔了,很甜,反身撕开他衣服含住乳头,手探进他腿间。 刺激性的信息素转向缠绵,柯布分开腿,手按在他肩头,抱着他脖子。 “杜渠,以后我只要你好不好?” 玖 杜渠抬起身子看着他眼睛,好像才哭过,眼珠湿漉漉的将要化在眼眶里。 “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你前夫,你要忘记他名字,直接说那个畜生,明白没?” 柯布点头,杜渠把他裤子脱了,手隔着内裤按在他生殖器上,力道有些重地揉搓,柯布白皙的双膝蹭在一起,很难受,却不开口说,只盯着他,等着他放轻力道。 他的阴茎在蛮力搓捏下直挺挺翘起来,摘了内裤露出粉色的龟头,一看就是没用过的样子。 杜渠总觉得他的性器不够硬,捏着撸总感觉到柱身是软的,包皮也太软绵绵了,加快速度刚搓了两下,他拱起腰射了杜渠一手。 夹紧大腿,柯布做错事一样看着他,杜渠搓搓指尖,分开手指拉长粘液。 “第一次吗?” 柯布坠了坠下巴,看着自己射出来的东西很茫然,杜渠把粘液涂到他屁股上,他翻过来趴在床上,开始依旧是熟悉的手指。 “嗯……” “你儿子还在旁边,想吵醒他吗?”杜渠恶劣低语,果然看见下一秒他手抬上去捂住了自己嘴。 手指尖按在他敏感的地方,他脸整个陷入枕头里,另只手抓着床单,屁股都在发抖,穴口紧紧夹着杜渠手指。 “很舒服吧。” 柯布嗯了一声,杜渠抽出手指,双手攀着他屁股,扒了裤腰放出炙热的阳物。 柯布回头,他捏住臀肉,把龟头往还没扩松的穴口塞,塞进去身体也压了下来,手顺着腰爬到他胸上。 被窝里只听到柯布在喘粗气,不停深呼吸,一言不发努力接纳突然冲进身体的性器,胸口被人捏到奶水四溅也没时间反应。 “被单都湿了。”杜渠把他睡衣拉出来,柯布抬手脱了,低头看了一眼,乳头前的床单湿了很大一块,软绵绵的乳肉夹在他指尖,他还在往外挤奶水。 “没,没关系……” “柯布你好色。”杜渠手捏着他胸,另只手滑下去捏他软绵绵的性器。 柯布感觉到他又在重复刚开始的动作,抬了抬身体:“不要玩,我会尿出来的。” “是吗?”杜渠没停反而加重力道,同时埋在他身体里的性器也动了起来,柯布喘了一声,立马把脸埋进枕头,双手死死攥着枕头角。 紧实的屁股一直贴着杜渠腿跟,杜渠感受到他在颤抖,停下抽插,他拧动上身,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哭声,杜渠手指传来湿润。 “舒服吗?” 杜渠对着他耳朵,让湿热的气流冲进他的耳孔,柯布转过脑袋露出半张赤红的脸,眼眶已经被泪弄得一塌糊涂,抿紧唇还是点了下头。 杜渠翘起嘴角,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抬起上身按住他后颈滚烫的腺体,扶着腰加速活塞运动,把身下Omega身子弄得更软。 床头上的数字闹钟到了12:00亮了一下,又悄悄湮灭,柯布身子还在晃动,胸口翘起来的小肉也再没有奶汁滴下来。 “我……不行了……”柯布喉咙干裂,他吐字的力气都得攒好一段时间,而杜渠除了汗多了点,呼吸沉了点,动作依旧利索干净,把他在床上翻来覆去。 被子掉在地上,床单上的湿痕左一块右一块,有半个身子那么大的,也有拳头那么大的。柯布湿成簇的头发在空中舞动,他仰直下巴放弃抵抗。 腿被折到胸口,杜渠在半空中加粗了呼吸,看着他汗湿粉红的身体,再一次射进他体内。 柯布嘴唇发抖,偏开头眼泪直流,被抬起脖子,他咬着唇忍住。 “最后一次,好吗?” “你混蛋!”柯布一激灵抬起头,明明才说了最后一次!又一次! 杜渠眉头轻挑,抬手在他小乳肉上捏了一下,恬不知耻:“我就是混蛋。” 柯布往他手指尖看,乳头都红了,捏出来的奶挂在他指甲上,他随便就抹到了自己嘴角。 “自己的东西,尝尝。” 柯布眉头发抖,杜渠一下被逗乐了,笑着俯下身含住他胸前的肉包,已经干涸的地方他又吸出了几滴,咽下去后换另一边。 他刚用力柯布就疼得蹙紧眉头,手都抬不起来阻止,他吸第二口吸不出东西,吐出来在乳尖亲了一下。 “下面要夹紧。”杜渠手指顺着臀缝往中央滑,柯布用尽全身力气也夹不住,只能感受体内微凉的精液流出来沾满床单。 杜渠滑到一抹刚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精液,抹到他大腿上:“夹不稳,罚。” 柯布被重新翻过去,这次没让他身体贴着已经浸湿的微凉床单,杜渠抱着他上身把他立起来,占据主导把他压制在怀里顶弄。 柯布仰头靠在他肩上,手摸着他用力的侧腰,肚子被顶出小包又快速消退。 失去意识之后柯布梦到自己睡在甲板上,周边全是巨浪,海水却温柔且热,一遍遍打在赤裸的皮肤上,他想自己就这么沉下这片海,好像也不错。 先看到一些光线,听觉才缓缓恢复,耳边小可在哭,开门声后声音响亮,脚边一塌,他哭声瞬间消失。 柯布眼皮发重,怎么也抬不起来,被子被扯开,小孩的身子爬进来,他被迫躺平。 全身都发酸发疼,柯布皱着眉头,小孩从肚脐眼爬上来,趴在他怀里含他乳头,才出来的一点乳汁快速被他吸干,换一边吸空了他依然没吃饱。 “饿。”小可在他怀里,目光涟涟,手指求救地抓着他肌肤,却被眼下朵朵红花吓到了。 “你妈睡觉呢,出来,我给你泡奶吃。” 杜渠解开睡衣扣子,把趴在柯布身上的小包袱抬起来抱住,被子盖好,柯布眼睛早就又关上了,胸口的盛景也落进了杜渠眼睛里。 小可心疼地看着自己妈妈睡脸,指了指,告诉杜渠:“妈妈。” “是,你妈,那我是谁?” “爸爸。”小可奶声奶气却干脆利落,漆黑的眼睛盯着他。 杜渠满意地捏了一下他脸:“对了,我给你煮鱼肉吃,你再吵着要喝奶我就要揍你了。” 小可憋屈又怕,抓着手指头什么都不敢说,被安置在座椅上看他笨拙的动作,他从碗壁刮下的鱼肉小可也不想张嘴接。 “吃!不然我把房间门锁了,等下你在沙发里睡午觉!” 杜渠凶神恶煞,在威逼利诱下喂完了一碗鱼肉,仍他在地毯上和阿姨玩游戏,杜渠回房看柯布,还睡着就没闹他。 小可午觉睡到四点,柯布也辗转醒来,一睁眼就找小孩,看见他恬静睡脸就转头看杜渠,看他在不在床上,在不在房间里。 “这呢。”杜渠没有午睡,靠在床头单手玩着手机游戏,看他醒了眼睛也没动,坚持把手上那局结束。 柯布动一下全身都疼,可他还是顽强爬起来把头靠在杜渠腰上,手臂搭上去环着。 “我算是什么?” 游戏里的人物被摆动的石锤砸进了熔浆,杜渠丢了手机,没拿准力道,直接丢到了地上,还好有地毯掩护。 柯布眼角在他腰上蹭了蹭,他抬起柯布手臂,和他一同躺下。 “你要什么?” 柯布抬头,不相信他问出这样的问题,杜渠眼里一潭死水,看不出情绪。 柯布退缩了,收回手躺回去,把被子扯到锁骨上,两手搅着,盖住身上的痕迹,想抹去昨晚发生过的。 杜渠喉结一颤,滚动后他眼波轻晃,翻身吻在他唇上。 柯布心口猛地一缩,反应过来纤细的手臂立刻探出被子,绕过他脖子缠着,手臂上没几两肉,却紧紧锁着他。 杜渠想结束时甚至把他脑袋都带了起来,被迫继续这个吻,咬他绵软的唇,接住笨拙却热情的舌头。 松开手柯布脑袋摔回枕头里,这下所有力气都用完了,他眨着眼睛,抱着杜渠,眼角滑下泪,他咬了咬唇,很清楚明白。 “你可以和其他Omega做,让我知道也没关系,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份量……” “闭嘴。” 杜渠一直知道柯布是不会怪罪别人的,就算错的是对方他也不会怪,他永远会找一些不是自己的责任瞎承担,在杜渠看来,蠢爆了。 “选错了,重来一次,责任我给你担,我教你,对未来得不讲理一点,以后你只管赖着我。” 杜渠有些恨铁不成钢,捏着他下巴看被自己咬肿的唇,“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吗?” Alpha可以标记多个Omega,但杜渠不是那样的Alpha,他也不会让柯布成为其中之一,因为他是唯一。 “你把我杜渠当成什么人了。” 柯布一瞬间明白自己错了,抓着他手匆匆道歉:“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有压力,如果你需要舍弃我,我可以走。” 他说的坚定,杜渠心里却更不是滋味,抱着他肩把他塞进怀里,想认真抱抱这个单纯的Omega,想他胸腔里那颗心,全部全部都是自己,永远为自己加速。 “我给你一次说真话的机会,不说算了。”杜渠声音沉闷地靠着他肩头下吩咐。 柯布起初没理解,思量一会儿后:“你可以……喜欢我吗?我会做很多,洗衣服做饭我都会,你还会喜欢我吗?” 真是笨到没边了,杜渠拿他没有办法,起身坐起掏了支烟叼在嘴里,火柴盒都拿出来了,放在手里掂着,咬着烟嘴看着房间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柯布艰难爬起来,撑着枕头歪着身子看着他,“不喜欢,也没关系,像昨晚那样……我我也可以,就是频率不要太高了,你实在是想的话,我我……”柯布说不出让他去找其他Omega这种话,结结巴巴的,“我,我多吃点饭。” 杜渠哧地一声把烟给吐了,偏头止不住地想乐,火柴盒往床头柜上一丢,揽过他脑袋。 他手好大,柯布脑袋在他手里像个小一号的篮球,手臂一滑脑袋就到他眼前,快和他脸贴脸了。 “你多吃点饭,然后喂奶给我吃?” 柯布全身的血全涌到脸上来,一看胸口睡衣大敞,连忙拢起来,他手臂一收,身子随着惯性砸到了杜渠胸口。 两条手臂有力环住他,被子也拉上来,柯布听到杜渠胸腔里的心跳,还有耳边混着叹息的一句话:“我该拿你怎么办呐……” 拾 坐在肚子上的小孩手舞足蹈,杜渠一直重复着他嘴里组合不起来的字眼,把小孩气得够呛,肉脸鼓着眼睛瞪着。 “他在说什么?”柯布枕着手臂,一脸不理解杜渠为什么兴奋。 “说我帅。” 胡诌反正不需要收钱,就算需要收钱杜渠也可以玩赖。 在他肚子上坐得稳当,拇指伸进嘴里含着,柯布说:“得给小可买个奶嘴了。” “他没有吗?” 柯布对上他眼睛,过了一会儿,杜渠想明白了他脸也红了。 “嗯~有东西含自然不需要。”杜渠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样,柯布往下缩,恨不得蜷成一团,“你别说了……” 杜渠逗小可,“你妈害臊了。” “妈!”小可念词有些囫囵,但每次叫柯布都格外清晰,从杜渠身上滚下去,往柯布怀里爬。 柯布抱着他,他趴下来躲在他怀里,靠在他胸口上。 “真会撒娇,”杜渠难得温柔,手指尖在小孩脸上碰了碰,这便下床了,“我上班去了。” “晚上回来吃饭吗?” 他语气带着焦急,好像很希望他回来,杜渠回头,他半边身子撑了起来,连带小孩也看着他,杜渠说:“尽量吧,不然你就自己先吃。” “不回来,可以给我发个消息吗?” “好。”杜渠反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其实你到时间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柯布笑,他走了,倒回床上抱着小孩,心里暖洋洋的。 到点柯布听见有人敲门,阿姨不在,他把小可放进杜渠特意圈出来的游乐区,里面玩具放在软垫上,四周都围了围栏,不怕小可受伤和跑出去。 敲门的人很有礼,用指关节有节奏地叩,打开门柯布看见了杜渠的哥哥。 “你好,我叫杜升,是杜渠的亲大哥。” “你好,您请进。”柯布顿时慌了,打开鞋柜抓出一双拖鞋放地上,看都不敢看他,转身跑了进去。 杜升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混小子果然金屋藏娇,对方是不是红杏出墙还带着个小花枝呢? 杜升取下大衣,挂进门橱,他好像对这很熟悉,却又不熟悉,走进客厅停下脚步重新打量过,眉头抬着,好像在想这些都是谁做的,至少在他印象里,杜渠不是这么细致的人。 “一个小朋友……”杜升走进来,气势压迫住两人。 下午的阳光洒进来,他很适合藏在家里,桂花树就像栽在阳台上,随时看见满窗金桂。 “麻烦一杯水。” 杜升陷入沙发,舒服地后仰脑袋,在地上乱爬的小孩牙牙学语,他妈妈一走他的视线就落到了杜升身上。 杜升睁眼,柯布把水端来时他已经开了围栏把小孩抱了起来,动作温柔,抓着他手打量小娃娃的脸。 “他可不像我弟的儿子。” “确实不是……” “很可爱,杜渠的遗传基因里应该不会有这个词。” 杜升把他放在沙发上坐着,他伸直胳膊叫妈妈,要抱。 “我在这等他回来,你忙你的。”杜升把小孩手臂压下去,儒雅地冲柯布笑,笑容没达眼底,有些诡异。 “我,我去盛玉米糊……”柯布走去厨房端来一碗打碎的玉米糊,杜升已经把整个房子打量明白了,握着遥控器在调台。 柯布颤颤巍巍在一旁坐下,小孩扒拉他手臂,张嘴吃一口糊还要回头看杜升,又是好奇又是恐惧。 “看动画片。”杜升换到猫和老鼠,放下遥控器对小孩弯弯眼睛,小孩视线顺利转到电视上。 杜升也叠好腿和他一起看,杜渠回来看见客厅这一幕觉得十分诡异,鸡皮疙瘩蹭蹭冒出来。 “你怎么来了!”杜渠没好气道。 杜升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你今天迟到了,现在又加上一条早退。” 杜渠懒得听他说这些:“你出去。” “这间房子是我给的房租……” “以后我自己给,你出不出去!” “呦,”杜升听见笑话一样,抬头似笑非笑,“拿你现在工资给?你才上了几天班?” “你管不着,现在就出去,别逼我动手!”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动手。”杜升站起来,剑拔弩张,信息素危险地悬浮在空气里。 柯布不知道该怎么办,把小可放地上,他四肢并用爬到杜渠脚边,抓着他小腿就要站起来,嘴里念着叭叭的语气词。 杜升面部抽搐,低头看着这个小不点:“我倒是低估你了,杜渠。” 杜渠心虚,弯腰把他抱起来,对杜升翻了个白眼,“爱走不走。” “那可以留下吃饭吗?我吃的其实不多。”杜升就坡下驴,偏头对柯布一笑,就算他想拒绝也晚了,杜升已经先往餐厅去,拉开杜渠对面凳子坐了下来。 菜还没炒好,汤已经煲好随时可以喝,柯布端来汤,打量兄弟二人,只觉得他俩间眼神电光火石不断摩擦,怯生生收回视线转去炒菜。 “你有病啊!”杜渠压着嗓子骂了一句,杜升却好像没听见一样,拿出手机翻弄。 “你敢告诉爸妈我立马和你断绝关系。” 这倒是让他来了兴趣,杜升抬眼,“你居然觉得我是那种人。” “你就是那种人!”杜渠看眼坐在腿上的小男孩,“我的事我自己会说,你别乱嚼舌头。” 杜升勉强同意,唯一的要求就是他必须按时上下班,杜渠咬着后槽牙应了。 兄弟俩气质完全不一样,杜渠野蛮得多,杜升更像个君子,要说害怕,柯布更怕杜升,笑面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对人挥爪子了,而杜渠给他的感觉是安全。 吃了饭杜升道谢后就走了,空手而来空手而归,却把这个地方搅得一塌糊涂。 杜渠洗手出来听见柯布捂着小可嘴,叫他不许随便就叫爸爸。 “为什么不许!”杜渠少爷来了脾气,把小可抢过来,“这就是我儿子。” “可是……”柯布顾虑的比他多,尤其小可当着他哥哥面那样,怎么都说不通,他怕杜渠会乱想。 杜渠却有些想明白了,“当初林清会应你,多办是被我逼的,”杜渠轻哼,脸上明晃晃的不屑,“他样样都好,喜欢你,正好天生一对,怪我插足,他又是满身傲气,你也不经骗,他想让我吃瘪才追你,你呢……” 后续的事杜渠不想说了,自己也许是他婚姻里的导火索,林清没多喜欢他,就是大男子主义作祟。 “他想叫随便他叫,我反正不介意,你如果介意的话,那你就好好教,别等以后他认错了爹,想纠正都晚了。” 杜渠话里带着火药味,柯布心口直跳,怕自己做错,胆怯的眼神飘忽着,对上杜渠眼睛的那一刹那定住了。 “我不介意。” 杜渠也在等他答案,这时捞过他脑袋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我比那畜生好多了,不会亏。” “嗯。” 柯布踏实靠进他怀里,杜渠对小可挤了下眼睛,小可嘴巴张开,还没了解情况。 “晚上带你去玩,别整天闷在家里。”杜渠狠狠挠挠他头发,柯布又嗯了一声。 小可现在还得抱在手里,柯布抱半个小时就会累,但杜渠不一样,他高大、帅气,是很厉害的Alpha。 在车上打过招呼,炸耳的噪音压低,混乱的光线也一齐舒缓,他抱着小孩拉着柯布进来,耳边桌球碰撞的声音也停了。 “老大!” 柯布认识的钱鸣站在老远喊,他来家里送过地毯和玩具,柯布和小可都认识他。 杜渠随手把小孩放吧台上坐着,钱鸣跑到近前,脱了身上的工作背心塞小孩屁股下面。 “来干嘛的?” “玩,打球。”杜渠懒洋洋道。 钱鸣挥手让那边人清台子出来,对向柯布笑容灿烂,“会玩吗?” 柯布摇头,他看着就不像会这些的人,今天穿着高龄白毛衣,搭着米白色的呢子风衣,看起来温柔居家,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试试,很简单,玩两下就会了。”杜渠眯眼看着台球桌,看见有人在抽烟。 小可在抓大理石下冻住的鱼,被抱起来还念念不舍回头看,等放在台球桌上,眼睛立刻追滚动的球去了。 “看着,别让他摔了。” 钱鸣伸手作势揽住,他脱下外套丢沙发里,走向旁边那桌,目标明确捏灭了其中一人嘴里叼着的烟。 “抽烟到别地儿去。”杜渠把烟丢进酒杯,拍拍手走回来。 那边被掐灭烟的人有些愣怔,看了眼他背影,拿着球杆骂了句靠就走了。 清台后球从球篓里拿出来,滚到中间,小可忙得不亦乐乎,在桌上爬来爬去追球,把杜渠都看乐了。 “我先教你。”杜渠上手帮柯布脱了外套,球杆拿过来递给他,磨好巧粉先告诉他手势。 柯布手指很漂亮,在灯下白的不自然,尤其又是Omega,周围打量的视线一直没断过。 “换根杆子,这根太重了。”杜渠把球杆给钱鸣,钱鸣哎了一声,他懂杜渠意思,意思是把他自己用的杆子拿来。 钱鸣又看了柯布一眼,这么一看他好像是没变化,和当初老大情窦初开时一样,也难怪老大上心了。 这地方没有小孩玩的东西,小可坐在台球桌上专心致志想把八号球抱起来。 杜渠圈着柯布一点点教他,柯布力气小,抓着杆子感受到杜渠的大力,玩一轮下来脸都热红了。 “杜渠,你不是订婚了吗!”旁边桌一嘴欠的人冲他喊,音调真的贱。 “我定你妈。”杜渠直接一眼刀甩过去,柯布原本瞄准好的球路一瞬间忘记,直起身子看着杜渠,他真的发火了,把视线放在说话者身上。 杜渠咬紧后槽牙,“找揍是吗?” 说话者嬉皮笑脸,大剌剌地打量柯布,“你喜欢这样的,不喜欢楚翼?”他撑着球杆,“我倒是觉得楚翼那样的Omega挺好的,结实,如果被你揍他还能还手。” 他转头和同伴笑起来,杜渠的信息素带着刺,悬在空气里,他的Beta朋友齐刷刷呛起来,捂着嘴如虾米弓腰,而他的脸色也带着点强撑着的勉强。 “说呀,继续。”杜渠把球杆放下,拿走钱鸣手里球杆。 “动手我可不是……咳,你对手,我是斯文人。” “打球,用我自己的杆都算欺负你。” 战火瞬间拉响,钱鸣跟没事人一样走上前,身体别开浓烈到快把空间引爆的信息素,把球全归进三角架,推到中央,白球摆好,对着叫嚣那人一个拱手。 “你先。” 拾壹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杜渠地盘,他的信息素比在座的所有Alpha都浓烈,以前觉得味道太清新,现在却随着气质转变,信息素也更浓更刺激。 对方眼泪鼻涕挂在脸上,第三球就丢了,杜渠冷着脸,动作简单干净,把一个球一个球紧接着打入篓,直到全部清台,白球撞到边角,慢悠悠滚回中间…… 杜渠靠着台桌,偏头对钱鸣说:“带柯布走。” 钱鸣转头看去,柯布抱着小孩坐在小沙发里,虽听不见谈话内容,但看神情他就知道杜渠想做什么。 他已经被杜渠订婚了冲昏头脑,钱鸣过来说,他抱着小可说什么都不走。 对方打输了想顺着认错道歉,杜渠忍无可忍地,直接把棍子敲断在台桌上,顾及身后两道视线,他压着嗓子:“事先放这,改日再算。” 木棍断裂,横跳出来的裂木摆在灯下,小可吓了一跳,柯布也有些震惊,杜渠甩了手里棍子,过来抱走小孩,揽着他往楼上去。 进了办公室,杜渠顺着小孩的背,却一直在观察柯布的情绪。 钱鸣把外套都送上来,把门关严实,下去处理那些人。 “问吧。” 杜渠和刚刚判若两人,十足的耐心,没有刚才半点危险的魄力。 “你订婚,其实我……”柯布后悔之前在床上说的那些话,他根本不想和其他Omega分享,而且一想到杜渠会对其他人好,他怕自己会嫉妒到发疯。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杜渠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再坚持两年,如果当时坚持了,现在他应该笑得更灿烂。 柯布眉清目秀,眼眶红了格外明显,坐在杜渠臂弯里的小可一看自己妈妈哭了,举起自己小粉拳头砸向杜渠。 杜渠胸口挨了一拳,冲他呲牙,他嘴巴一咧就哇哇大哭,杜渠:“……” “我没欺负你妈。” 小可止了哭还是一脸受了大委屈的样子,脸上挂着两颗泪,看自己妈妈也在哭,没敢伸手让他抱。 “没订婚,楚翼对我没意思,是我爸妈在掺和。” 柯布挣开他,偏开身子擦干净泪,“你瞒着我。” “这婚我刚成年就订了,我压根没当回事,不然 ”杜渠说,“我明天把他约出来,你自己问?” 柯布看他一脸坦荡,“那你介意我……” “我介意个屁,一直是你在介意,一直在患得患失。”杜渠拨开他头发,“多出去走走,交点朋友,学点东西。” “好。”柯布终于笑了,杜渠把他脸上的泪擦了,“以后少哭,明明没人欺负你。” 柯布嘟囔,带着点娇嗔的意思:“只有你欺负我。” “你儿子刚刚还打我呢,你又说我欺负你,俩都不讲理。”杜渠居然也有一天说别人不讲理,心里一顿哇哦。 柯布踮脚对着小可耳朵说了句什么,他眨着水汪汪眼睛,搂着杜渠脖子在他脸上啃了一大口。 “你可真会教。” 杜渠抹了脸上口水,手往下牵住柯布,走下楼柯布看见钱鸣棍子抵着桌,在和那些人商量赔偿,他们一个个跟呆鸡一样。 杜渠板住钱鸣肩膀,他识趣腾出位置,目标明确看向其中一人,和气的:“以后嘴别抽,一些明知道是在讨打的话就别说了,您是斯文人,我不是,要不是有人求情,我过几天一定把你脑袋拧下来。” “挑事的是你,还是在我地盘,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水,我帮你放点出来也是为你好,以后别来了,来了我让人把你打出去。” 钱鸣连连点头,拿了地图过来,“这边圈着的地方你都别去,到时候挨了打我还怕你没地方去说理。” 挑衅者也是一头热血冲走了智商,杜渠说的那些话他才反应过来,而杜渠几乎每天都能和挑事的接触,这番话是临时想的,做戏嘛。 “逛商场去,去把小崽子奶嘴买了。”杜渠怕被拆穿,立马揽着柯布走。 在车上,小可坐在柯布怀里,隔着毛衣张嘴要含他乳头,柯布急得面红耳赤。 “小流氓。”杜渠把柯布手捡起来,食指塞他嘴里,收手前掸了掸柯布毛衣上的口水。 力道没收住,柯布脸更红了。 “先买个座椅安车上,到时候我看这小崽子还能干嘛。” 杜渠手一指定下了个黑白的儿童软座,刷了卡让工作人员安车上去,抱走抓着柯布不放的小孩,大大咧咧往旋转门去。 “你挑,我到时候付钱。”杜渠让柯布去挑,抱着小可往游乐区去,捡了个泡沫球让他抱着。 柯布拿了个白色奶嘴,回来杜渠选了个带着猫耳朵的毛线帽子给小可戴上,自己笑出了八颗牙。 “我给他买了帽子。” “这个有大人的,你也来一个。”杜渠把小可放样品摇篮里,取了模特身上的就套柯布头上,捏捏他脸。 “可爱。” “这还有爸爸的呢。”跑来的导购从架子上拿了个最大号,递给杜渠,看了眼光头模特,尴尬地赔着笑脸。 “爸爸……”柯布看杜渠,他伸手把小可头上胡闹的帽子摘了。 柯布失落地取了自己头上的帽子,下一秒听到他说:“来一套吧,就这个尺寸。” 杜渠把帽子还了,随手拿走展示架上的连体睡衣,是只小熊,“这个可爱,也拿一套给我儿子。” 柯布咬着唇,依然控制不住嘴角上扬,杜渠把小可抱出来,捡了货架上一个波浪鼓。 “喜不喜欢,喜欢爸爸都给你买,把这个店包圆了!”杜渠一脸豪气,柯布笑容越来越灿烂。 “啊。”小可去抓波浪鼓,杜渠给他,买完单就走了。 杜渠去男装店给柯布买衣服,他自己选的版式都中规中矩,穿着好看杜渠就没说什么,额外带了两条围巾和几双袜子。 柯布抱着孩子,杜渠提着东西。 “你是不是一直想让我标记你?” 突然说起这么敏感的话题,柯布诧异望着他,杜渠舒心笑了笑,“等你把那卑微的眼神改掉再说,不要一直觉得低我一等。我白捡个儿子,是我该高兴,你怀他的时候他不是你的负担,以后也不会是。” 柯布摸着肚子,还能想起刚刚怀孕的兴奋,那时候的困难好像都不是困难。 “好学长,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杜渠欠揍地低下身子,“但床上哭起来求我的样子我也不讨厌。” 柯布脸颊快速飞红,杜渠先撤去奶茶店给他买东西吃,柯布追上,在排队的时候恼怒地扯了扯他衣角。 杜渠回头只看见小可把波浪鼓咬的全是口水,抢过来塞袋子里他立刻委屈撇嘴,下嘴皮子全翻出来。 “买布丁给你,哭我就自己吃了!”杜渠威胁地捏捏他鼻子,他一看橱柜里亮晶晶的蛋糕,指着就喊饿。 柯布先难为情,养了个小馋猫,杜渠笑着定了两个,坐下等餐小可眼睛还抓着别桌蛋糕不放,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我来抱。” 小可在杜渠怀里扭,等布丁上来才乖乖呆着,眼巴巴等着杜渠喂。 柯布皱着眉头看着他把小可嘴巴喂到乱七八糟,走之前擦干净嘴,当没发生过。 后座多了儿童座椅,小可却舍不得妈妈怀抱。 “你抱着不安全。” “你开慢点就行。” 柯布不忍心小可哭,杜渠无奈,只能顺着他俩,半道上小孩就趴他怀里睡着了。 忙起小孩的事柯布好像不知道累,杜渠躺床上还看着他在忙东忙西,洗好的衣服晒了,奶嘴也消毒放在盒子里,波浪鼓插在床架上…… “我困了。”杜渠靠着床头,有气无力转着眼珠追着他身影。 “马上,我把衣服都挂起来。” 柯布自己的新衣服最后收拾,一件件拆掉标签挂好,等他把新袜子全部蜷成团,杜渠已经很不耐烦了。 “睡不睡!” “马上好了。”柯布把包装袋都收好,叠起来找地方放,杜渠把被子一甩,赤脚走过来把他堵在墙边,手撑在两边,将他困住。 “没完了是吧!” 柯布确实有点太兴奋了,完全感觉不到压力,反而笑了起来。 “我把袋子收起来,马上就好了。” 撑着的手臂慢慢弯曲,杜渠和他脸对着脸,手撩开腰际的衣服探进去,滑过光滑细嫩的皮肤,顺着腰线摸到里面的背心。 “孩子都睡了,咱得抓紧时间,你还想磨蹭到什么时候?” 柯布终于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手里袋子丢了,伸手圈住他脖子把自己挂上去。杜渠把他抱起,丢上床压在身下。 “下次早点识趣,不然我动粗了你可别哭。” 柯布眼瞳干净,轮廓上漂亮圆润的一条线是他的双眼皮,眼周是整齐的睫毛,根根贴紧了翘着。 手已经摸到胸口,隔着布料捏起来,柯布亲在他脸上,杜渠脑袋一偏含住了他整个嘴。 柯布皱着眉头让粗厚的舌头在嘴里搅弄,滑下的口水是他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胸口软肉随他玩弄,榨出汁水抹在皮肤上,柯布喘着粗气,炽热的身体贴下来,坚硬的那处抵进了双腿间。 衣服扒了,杜渠抬身脱了自己衣服,盯着他胸口看,膝盖分开还穿着睡裤的腿。 “还在涨奶?” “没有……” 杜渠分明看见了乳肉上的指痕,他还一脸撒了谎的心虚,着急地躲开他眼睛。 “我帮你吸干净,明天再去做手术。”杜渠叼他几乎不存在的喉结,手指尖抠弄着饱满的乳头,奶香酿在空气里,混着信息素怪异的好闻。 柯布上身躲了躲,“你喜欢,我不做也可以的。” 乳头被捏住,柯布挺胸,裤子被拉下来一点,杜渠唇游走在他脸侧,粗粝的嗓子蛊惑着:“我更喜欢这里,握在手里正好。” 屁股一边肉被他握在手里,踏踏实实塞满手掌,那里肉更紧实,柯布臊着红脸,偏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说出的话倒比动作直白:“你弄弄我,我想要。” 拾贰 杜渠看了眼婴儿床里的小孩,把他手臂缠过脖子,轻而易举将之抱起。 “你现在是我的,别想你儿子了。” 柯布眼睛定在他脸上,微笑着把唇盖在他嘴角。 说他不会撩,调情的动作信手拈来,说他会,每次做的时候都是一脸懵懂,让杜渠都不敢欺负的太狠。 “还没做,你怎么就哭了。” 潮湿的气息撒在颈窝,杜渠微微偏头就看见他脸上的泪痕,泪痕倒是干净,简简单单,随手挥下的银河似的。 “杜渠,你在乎我的对不对。”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柯布感觉到直白的喜欢和在乎,以前的日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那么冰冷刻板。 “谁知道呢。” 杜渠没有直面回答,但他不是在逃避。往侧卧去的脚步一转,抱着他到沙发上坐着,抽出一旁小孩的羊绒被,盖在了他身上。 他有点怀疑柯布是为了拒绝和他做而在耍赖。 “我好像变了,”柯布手放在他肩窝,指尖能触到他颈后发烫的腺体,“你一直在帮我,但我是个累赘……” “所以你好好表现,自己把裤子脱了!” 柯布挂着泪的脸有些僵,自怨自艾的忧郁情绪也酿不出了,离开他怀抱站在地毯上脱了裤子,又分开腿坐在他身上。 “自己来。”杜渠冷着脸,后背靠上沙发,垂着眼眸等着。 柯布满胸的矫情还没撒干净,拉开裤链下一秒脸全红了,刚刚的情绪也凭空蒸发掉。 “你得保持新鲜感,一直这样那样我早晚把你赶出去!你多学点东西,让我离不开你,你不敢面对那些就躲起来,我去。” 杜渠有些生气,抓住他头发迫使他抬头,抚开刘海看着他错愕的脸。 “这些话你记清楚了吗?” 柯布眼睛很亮:“嗯。” 杜渠松手,把他腿往两边掰了掰,手扶着他后腰,他按着杜渠肩膀,含住了一点点往下坐。 这个傻子不知道从头到尾都在吃亏的是他,还一直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笨蛋。” 柯布不服气咕哝:“我不笨。” “你不笨谁笨?” 胡思乱想不如撒个娇,怕这怕那就问杜渠要一个确定的答案,杜渠是个直肠子,他和柯布这类敏感的人不走一条路。 肠道湿漉漉的,滑腻得很,他喘着粗气身子不停上下,可杜渠一点舒服的意思都没有。 “想嗦你的小奶子。”杜渠盯着他胸口的那点红梅,上手拨了拨,捏一下尖头还会滴奶。 柯布抱着他脖子,不顾下身,抬起胸往他嘴里递。 杜渠狼隼般的眸子在这夜里闪了一下,柯布感觉到屁股里的东西狠狠地勃动,随后他被翻过来压在沙发上,左边胸口被咬住,锋利的齿在乳首啮磨。 “杜渠。” 杜渠停下戏耍,两颊用力,吸了半口奶水出来,捏住柯布嘴,把乳白的奶液渡了进去。 柯布呛到了,杜渠看着奶顺着他嘴角滑下去,他皱紧眉眼,手无助地抠在杜渠后背。 “咳,不要这样……” “我发现你好像变好看了,是因为我吗?” 杜渠沾沾自喜,问句不是疑问语气,笃定十分,笑眯了眼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身下人如呆鹅,干巴巴把嘴里东西全咽了。 等反应过来,柯布一嘴的奶甜,手臂用力撑在他胸口上,“你混蛋!” 杜渠脸上的笑淡下来,“我怎么混蛋了?” “你……”柯布脑里电光一打,“我变好看了吗?” 杜渠却没听见他问一样,动作开始变得凶狠,柯布身子像被丢在一条破船上,风雨打着,他立马发现杜渠好像有点生气。 “慢点。”柯布摸到他后背的汗,抬起身子贴紧他胸口,下面越发的凌乱糊涂,他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唇蹭着他汗湿的侧脸…… “嗯啊,杜渠,我不是说……嗯!” 柯布胯间软肉被捏住,粗粝的大手完全不拿捏力道,柯布腿又合不拢,手伸下去缠住他手指。 “不要……” 话音染了哭腔,手指的力却一点没少,一直到他泻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液体,流出来顺着腿滑下去,经过凌乱的穴口,被吸进羊绒被里。 “杜渠,对不起,我不是……”柯布话不成句,抱紧他脖子的手也在颤抖,而杜渠的动作接连几下都格外凶狠有力,次次将他贯穿。 柯布眼前漆黑一片,肉体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在耳边放大,自己穴口媚肉纠缠他,带出滑腻的液体,湿漉漉打湿他大腿。 这场性爱看不到边,大腿的肌肉酸软无力,被他架在沙发上,推到柯布肚子前。 柯布抓着他小手臂,指尖陷入肉里,他不知道杜渠为什么这么生气,偏着头头发自然垂下去,汗打湿了发根,似浓夜里的芦苇荡遇见狂风摇晃。 “我不行了。” 叫苦的一直是柯布,杜渠动作慢下来,肉柱还在柯布体内勃动,一点要释放的意向都没有。 杜渠在打量他,柯布虽然看不见,但他感觉的到。手指顺着紧绷的小臂线条滑上去,柯布没力气再说调情的话,他努力呼吸,尽可能让自己手掌接触他的肌肤。 到了延伸的尽头,杜渠手掌盖在他手背上,他的呼吸更粗,柯布被他拉起来抱进怀里。 “不相信我是应该的,我给不了你安全感对吗?” “不是!”柯布着急,可语言的力量是那么弱,尤其现在。 豆大的汗从额角滚下来,柯布心火在烧,嘴上却说不出证明他对自己的特殊性,和他给的安全感独一无二,没有更好的语言证据。 “我想嫁给你!想和你结婚!想,想生你的孩子,还想……”柯布一股脑把自己的幻想说出来,到后头也知道是奢望,低下了声音,“想叫你老公。” “什什么?” 他那声“老公”真像装在泡泡里的幻影,杜渠一下没抓住。 大剌剌的混混本性漏了出来,杜渠还没忘记现下两人在做的事,移到地毯上,手扶着腿腘往上推。 Omega天生的柔韧好,这样柯布也没说疼,可当杜渠腰压下来,把埋在他体内的阴茎更往里退时,他捏紧拳头挣动。 “再叫一次。” 杜渠半是威胁,下身小幅度抽动,龟头在他体内一点点蹭着柔韧十足的生殖壁。 柯布身体被酸胀折磨着,小声又喊了句老公,嘴被堵上的同时在生殖口磨蹭的阳物顶了两下,这次痛快射了。 杜渠气消了,亲完了靠在柯布胸口,抱着他腰不动。 身体里的东西还没软下去,再待一会皮肤上的汗也变凉了。 “我有点困。” “嗯,洗澡。” 杜渠打了鸡血一样,动作利落,抱起柯布送他去洗澡,又把客厅也收拾好,等柯布躺在床上,他又用几分钟洗了个快澡。 柯布的眼皮黏在一起了,被子还没盖严实,快速匀下了呼吸。 “柯布?” 杜渠拨了下他柔软的黑发,他五官温和,和他这个人一样,自己生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看得人心和他一起揪起来。 杜渠关灯躺下,他睡迷糊了还知道往热源凑,和杜渠几乎贴着额头,把手悄悄伸过来挨着杜渠手臂。 杜渠不会客气,他手一伸捉住柯布腰,把他整个人塞进怀里。动作太大了,怀里人有了反应,挣动了一下。 “不要生气,杜渠……” 看来真是把人吓得不轻,杜渠的脾气飘忽不定,要摸门道估计还得相处一阵。 天翻出鱼肚白,柯布肿着两只眼睛爬起来,杜渠手放在他肚子上,他把手移下去,下床看了眼小可就往厕所走。 小橱柜里除了备下的毛巾洗漱用品,就是他的一袋东西。 小塑料袋扎紧了口塞在最里面,他拿出来打开,掏出一个长盒子,上面写着男性Omega专用验孕棒。 等反应的两分钟里柯布手扶在自己肚子上,他和杜渠做了这么多次,一次都没有戴套,按理说,怀孕是迟早的事。 可还是单杠。 柯布浑浑噩噩回到床上,看着还在梦里的杜渠,支着酸软的身子吻在他唇上。 他想,也许是老天不给他痴心妄想的机会。 杜渠皱着眉头,小孩哭起来像警报一样,而柯布还睡得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这么松懈了。 “再哭把你丢掉!” 小可手攀着摇篮床,闻言抽抽嗒嗒停下哭嚎,眨巴着眼睛看他,杜渠捏捏眼角,看了眼时间,下床把他抱过来。 “你妈还在睡觉呢,你闹什么!” 小可伸手拉被子,看到自己妈妈真的还在睡,做错了事把手收回来,抬着下巴看着杜渠。 杜渠不喜欢小孩,但懂事的他可以接受,让他坐自己腿上,拍了拍装满的尿不湿,“我给你换,你让你妈好好睡会儿成吗?” 小可眼珠子咕噜噜转,脸上还挂着透亮的鼻涕,看看自己妈,啊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你这小崽子可真磨人。”杜渠抱着他下床,上身没穿衣服,单臂捞着他,走出去放沙发上给他换尿不湿。 阿姨来了,早餐已经做好在锅里,看他手忙脚乱想着帮忙,杜渠挥手大气道:“没事,我自己来。” 阿姨默默把暖风器对着他俩,杜渠觉得热,换好尿布他额头都攒了不少汗。 等两人吃完早餐柯布才辗转醒来,穿着睡衣开门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小可抓着个小馒头,杜渠坐沙发上还抱着他,两人一起在看动画片。 “我不小心睡过头了……” “你收拾收拾,我等会儿带你去医院。” 杜渠比小孩入迷,小可看着柯布,而他眼睛一刻也不想离开电视,头也不回地说完,没注意到柯布脸上落寞的表情。 拾叁 “我这样,可以吗?” 柯布穿着一贯穿着的衣服,白衬衫和厚的呢子外套,怯生生等着杜渠评价。 抓着小可手在挥舞的杜渠看过后:“很好,但我还是喜欢你穿那个毛衣。” 柯布也喜欢他给自己买的那件高领毛衣,但今天是去医院,检查时候脱起来麻烦。 “走了,你把围巾戴上。”杜渠冲衣架上的围巾努了努嘴,随后他开门先走了,而柯布对着那条自己买给他的围巾愣怔了一会儿才取下戴上,捧着围巾依恋地闻着他的味道。 柯布打开车门,后座小可被安全带捆着,一手拿着摇铃,一手是波浪鼓。 “上车吧,愣什么。” “没什么。”柯布坐进来,把安全带系好,杜渠终于发现他情绪不太对,期间看了他很多眼。 诊疗卡上还有他以往的挂号记录,他进入检查区,杜渠抱着小可在门外等着。 第一项是B照检查,伴侣止步,第二项抽血化验后柯布一个人进了手术室,简单的乳腺手术,出来依旧工工整整。 “要去问一下医生。”柯布手里诊疗单上有一项圈了出来,杜渠一脸紧张,要接过去看,他躲了。 “没什么问题,一些生理卫生习惯我没注意,不是病,我自己去就行。” “这样啊,”杜渠手环上他肩,“我也去听听吧。” “不用的,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行行行,你自己去。”杜渠看出他不想让自己知道,就他这样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也想藏东西。 柯布松口气,拿着单子去敲医生办公室的门,杜渠就抱着小孩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侧着耳朵听。 “医生,你好。”柯布面对的同是个Omega,对方儒雅随和,满屋子是温调的暖香。 医生嘴角抿着笑,接过他的单子,“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吧。” “有一点贫血。”柯布端正坐好,医生看单子,眉头慢慢蹙了起来。 “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受孕,第一胎才刚八个月,而且生产时差点难产,你的身体得再养几个月,短期之内怀孕想都不要想。” 柯布着急:“有没有可能今年……” “不行不行,”他还没说完医生就连连摇头,“绝对不行,你这第一胎刚断奶,怎么这么着急要二胎?” “就是着急,”柯布眼眶都红了,“我,我会不会怀不了孕了?” “男Omega生育比较困难,恢复期自然长一点,况且……”医生拿起笔,笔尖在画圈的下方点着,“你连一个在你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人都没有,第一胎是运气好,顺利产下来了,但如果第二胎出一点差池,我们医院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以后有人签了,我就想早点怀孕。” “对方是Alpha?” 柯布点头,咬着后槽牙忍着情绪,医生叹了口气,一码归一码,“顺其自然,你现在就算怀上了,身体也吃不消。” “我吃得消!” 医生把检查单转过来,圈出B超数据,“男性Omega本来子宫就偏小,你还没等它恢复好就想要第二胎,到时候顺利生产的概率无限降低,最糟的情况就是你和孩子都……” 医生都有些难以启齿,可柯布一意孤行,“真的没关系,你就告诉我怎么样可以怀孕,我发情期都没怀上,是不是我不可以……” “你的身体是好的,但现在的情况是你承受不住输给一个孩子营养,就算怀上了,先兆流产概率很大,或者孩子发育缓慢畸形,你明白这个概念吗?” “我明白了,现在得把身体养好对吗?养好了我就可以……” “孩子是顺其自然的结果,强求不来。” 柯布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拿过单子冲他微微弯腰,“谢谢你,是我太着急了。” “至少,你现在有爱人了不是吗?”医生抬手在他肩头捏了一下,“一个你愿意把生命交给他的人,那他会因为一个孩子放弃你吗?” 医生笑得像一缕光,声音也如微风般和煦,柯布心里有些触动,再次道谢后离开了办公室。 他一出来手腕就被杜渠抓住,对方一言不发把他扯进电梯,沉着脸一直到一楼的花园才松开他。 杜渠没等他反应过来,抽走他攥出汗的检查单,小可攥着小眉头,手臂紧紧抱着杜渠脖子。 “你别看!”柯布着急地去抢,微红的眼眶颜色加深,可他没有杜渠高,也没他力气大,只能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黑。 单子是今天的,但诊疗本上有他刚回来做的一些检查,甚至还有他生产之前的B超单子,以及他生产手术后的恢复。 自己妈妈又哭了,还哭得很凶,小可攥着自己手指,跟着哭起来,杜渠把他塞柯布怀里,就木长椅坐下,把诊疗本一页页看过。 柯布看着小可,拇指蹭走他脸上的泪珠子,“不哭了,妈妈没事。” 小可止住哭声,柯布手扶着他头,如果当初没生他,现在自己就不会这么多顾虑了,生他后的幸福感在这时候突然无足轻重。 杜渠手爬上鬓角,抓着自己脑袋,一行行字看下来,不敢想他受的苦,一个人在医院,托着病体照顾孩子,而孩子名义上的父亲,连在剖腹产的同意书上签个字的空都没有。 胎位不正,建议剖腹。 杜渠眼眶发热,差点没忍住脾气把手里单子撕了,忍着情绪看那些他留下的其他单子。 柯布没想到杜渠会看,他把备孕一直到现在的资料都放在一起,还有诊疗卡和一切收费凭证,他没有收入,靠着林清每月给的两千块钱,日子过得很拧巴。 杜渠把单子都收好,抬头正好看见他看小可的眼神,很复杂。 小可抱过来,小孩把脸埋进杜渠颈窝,杜渠看着柯布满是水的眼睛,“小孩对情绪很敏感,你在想什么,他可能知道。” 柯布一怔,手满是歉意地盖在小孩后背上,小孩缩成一团,两条小手臂都抱着杜渠,但是没哭。 “他很聪明,”杜渠拉过柯布手,换了个语气,“先带你们找个饭馆吃饱,好不容易到周日了。” 他手抓得很紧,好像松了柯布就消失了,攥得牢。 “小崽子上户口了吗?” 连手术同意书都不愿意签的人,会想到给孩子上户吗? “没有。” “行,这事我想办法。” 柯布又擦了一次眼睛,步子迈大了一点,仰头着急地问:“你在乎我的,对吧?” 杜渠拉着他走到了车门前,回身眼神锋利。 “对,是!”杜渠气冲,声音没压着,“我在乎你,看不惯你受苦!” 杜渠心里窝着火,接连把心里话也说了:“以后跟着我,我看谁还敢欺负你,那畜生,我迟早弄死他!” 柯布看他这样发自内心地笑了,而杜渠害臊地把小孩递给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柯布抱着拧着脸的小孩坐进副驾,把他抱紧,拍着背和他道歉。 “你是妈妈最疼的宝贝,刚刚对不起,妈妈没有讨厌你。” 小可别着脸不肯看他,这会儿听了手移上来抓着围巾,脸埋进他怀里压着声音哭,柯布差点也哭了,杜渠发动汽车前手掠过来在柯布后脑勺揉,柯布看着他,情绪变淡,顺着小孩背对他挤出笑容。 “你不许打架,也不许惹事,我的事,早过去了,现在不是有你嘛。” “切。”杜渠收回手,把脸冲窗外,柯布看见了他上扬的嘴角,手拢着小孩后脑勺,把唇拉成一条弯曲的线。 小可哭累了,泪水沾湿了柯布衬衣,他手习惯地去碰柯布胸口,刚碰到就听见柯布嘶了一声。 “怎么了?” “有点涨疼。” 杜渠还得注意路况,柯布自己解开衬衫看了一眼,背心前端湿了,刚打了退奶针,乳汁还在分泌,涨着疼。 小可看见他解衬衫眼睛都亮了,借着他观察的劲儿快速扯下背心,咬住跳出来的乳头本能吸吮。 “你别……”柯布脸红了,手捧着小孩脸让他把奶头吐出来,背心拉好,扣子一颗颗系上。 小可吧唧两下嘴,字正腔圆道:“饿。” 杜渠噗一声笑出来:“说饿倒是清楚,小馋虫。” 小可以为在夸他,靠进柯布怀里看着杜渠笑,刚长出来的四颗乳牙像珍珠一样晃眼。 找了家家庭餐厅吃了饭,回家杜渠让柯布接着休息,让阿姨照顾小可,他出去有点事,柯布却一脸紧张跟上来,在门口不舍得松开他衣服。 “你要去做什么?” “回家一趟。”杜渠把他手从衣角扯下来,低头亲在他嘴上,“乖乖睡觉去。” 柯布一脸不愿意他走,杜渠眼角扫过客厅,阿姨拿着波浪鼓在逗小可玩,背对他们。 怕柯布害羞,杜渠把他拉到门边,按在门上,对上他眼歪起一边唇,“怕啦?” “没……”柯布期待着,杜渠把唇压下来,与刚才不同,浅尝辄止后是汹涌激烈的深吻,一直抢他的呼吸,最后柯布靠在他怀里说不出话。 “你睡醒就让阿姨下班,晚上能做饭就做,不想做我点外卖。” “嗯,你早点回来。”柯布抓着他腰间的衣服,踮脚在他嘴上又亲了一口,取下围巾给他戴上,手掌抹过他肩膀。 “想我早点回来就打电话。” “嗯。” 杜渠抓着他手又亲了一下,催他去睡觉,然后开门走了。 杜渠回家取了东西直奔杜升住所,他在听胶片,房间游荡着一股忧郁的气息,杜渠进门那一刻全破。 “有事?” 杜升喝酒有些上脸,头发也不似平时那么板正,几缕塌下来垂在眼角,眼睛微眯打量他,看着还算个风情外种。 “我准备结婚,问你预支工资。” 杜升唇贴着酒杯正打算抿,闻言整个人僵住,放下杯子手指揩了嘴角湿迹,一副耳朵不好使的样子,“你刚刚,说什么?” “结婚,小崽子要上户口,这是最快的办法,而且,”杜渠拉开大衣拿出刚从家里拿出来的暗红色本子,“我户口本都偷出来了。” 他一脸得意,杜升看着那熟悉的本子,没被酒呛到,被自己口水呛到了,扶着桌台一顿咳,唱片摇摇晃晃,从大喇叭里拉出一串刺耳的长音—— 拾肆 杜升捏着自己眼角,已然没有继续品酒的心情,杜渠却好整以暇地坐进沙发,把他喝了一半的红酒从冰桶里拿出来。 瓶口咔一声砸在杯口,杜渠看酒杯没裂就没当回事,猩红的液体滑进高脚杯,倒满半杯他直接喝了一半。 “你应该先喝醒酒器里的。”杜升摔下手臂,一副无颜面对父母的茫然。 杜渠这时才看见桌上的醒酒器里还剩着点,把杯里剩下的一半倒嘴里漱口,伸手要拿,他手打下来,拍到杜渠手臂上,先他一步抢走,剩余的酒全倒进自己杯子,然后一口喝掉。 “这酒一般。” “你懂个屁,”一个拿红酒漱口的家伙。 杜升懒洋洋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打算好了?” “嗯,他要的不多,我买个戒指,以后的以后再说。” “要多少?” “我工资剩下的你全给了。” 杜升正视他,眼神变了变,“担得起吗?难道你准备靠我一辈子?” 杜渠眼神也转为凌厉,剑拔弩张,气势不输:“他要的真不多,我给不了的他也不会要。” “婚姻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杜升酒上头,忍不住地和他较真,眉头是一团绞死的线。 “复杂的东西往简单想就不复杂了,他需要我,我也再也不可能碰到他这么纯粹的需要。哥,你愿意单着就单着,我想明白了。” 杜升眼神暗淡,“你这辈子有想明白的时候吗?” “有,现在,我不和他结就是和那个楚翼,是你和爸一直在逼我。”杜渠把酒杯放下,“问你要钱只是借口,我连几千块都拿不出不会说大话结婚,爸妈那我不打算去说。” “又想让我帮你擦屁股吗?”杜升把酒杯摔了出去,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一些普通人无法理解的事,婚姻在他那真的就是儿戏吗!? 杜渠见他暴怒,知道不能硬碰硬,软下来道:“不想,只是没到告诉爸妈的时候,哥,你知道他的存在,你有理由知道,而爸妈那……” “到时候他们怎么你我都不会管。”杜升一副不打算管他的模样,起身拿了垃圾桶去捡摔碎的酒杯。 “哥,等你遇到未来大嫂就明白了,爱就是让人一头热。” 杜升蹲在地上,把碎片一点点捡进垃圾桶,胸口闷,对他的事却释然了,“你的一头热就是单纯的一头热。” 杜渠起身准备走,这栋房子没什么人味,也不知道哥一个人怎么待得住,也许没碰到过太阳的人会更习惯黑暗。 “我走了。”杜渠拉开门回头,他还单膝跪在地板上,一直在重复单调的动作。 杜升没回应,屋子里一时间只有他把碎片捡进垃圾桶的声音,等到杜渠关上门,杜升动作停下来,他盯着指尖的血,放下垃圾桶找来扫把。 也许家里应该多一位,可杜升还没找到值得自己主动的对象。 -晚上有做炖牛肉,要不要多放点辣椒? 杜渠收到短信嘴角的笑压不下来,回了个不用,接着又跳出一条消息。 -回来了吗?我饭已经煮好了。 -再二十分钟 杜渠放下手机,车内温度高到他需要降下窗户往里灌冷空气,喝着冷风反而心情更加雀跃,他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家。门一打开柯布后背一直,他拧灭了火,围裙也不摘,在抹布上裹了裹手就跑来。 “你回来了。” 他兴冲冲的样子,做菜时被蒸红的脸,身上混着洗衣液和奶粉香。 “嗯。”杜渠低头换鞋,屋里有饭菜香,还听见客厅里自娱自乐的小孩在笑。 柯布帮他取大衣,杜渠摆手拒绝了。 “不用,我等下自己脱。”杜渠没有使唤人的习惯,也不习惯被人伺候。 “买了东西吗?”柯布发现了他提着的袋子。 “嗯,给小崽子买了点零嘴,还有给你又买了几件衣服,自己看吧。” 柯布惊喜地接过去,纸袋里有小孩零食,还有一些衣服,看起来都不便宜。 “还是不要乱花钱的好。”柯布合拢纸袋,为他考虑道。 “以后不会了。”杜渠拉开大衣衣领,从贴着心口的内兜摸出两样物件,柯布看见是两枚戒指,他牵起柯布的手,把小一点的银环套进他中指。 白金材质,被他体温捂热了,热源一直顺着指末流进心窝里。 锅里还有炖牛肉,香味悬在柯布头发里,杜渠把另一枚戒指给他。 “以后你管钱,不然我一定乱花钱。” 柯布整个人都呆了,如石块一样,杜渠操纵着他手指,把另一枚银环套进自己中指。 杜渠把沾着油盐的手递到唇边,浅浅一吻落在手背:“以后得麻烦你管我了,我一身毛病,嫁给我吧。” 柯布仰着头,嘴巴张开却吐不出一个字,还是眼泪先替他发言,他连连点头,锁着他脖子挂在他身上,杜渠搂着腰把他抱离地板。 “不怕我欺负你吧。” “我不怕。”柯布是喜极而泣,惊喜砸得太突然,脑袋都是晕的,下巴紧紧磕在他肩膀上。 杜渠轻而易举能把他抱起,如果不是小可一直在用波浪鼓砸围栏造反,两人估计能抱到炖牛肉完全冷掉。 “小电灯泡。”杜渠将柯布脸抹干净,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脱了大衣才用眼角剐了小孩一眼,而他眨着油汪汪的眼睛,就等他和自己玩。 “饭马上就好。” “嗯,我和他玩会。”杜渠在他头上揉了揉,他抹干净眼眶就回厨房。 菜端上桌后,手按在围裙上,看见那干净的戒指,肩膀抖了两下,回身偷乐,爱不释手地摸了指环一次又一次。 杜渠把袋子随手一放,从里拿出一包磨牙虾片,这些零食价格比一般的贵了好几倍,柯布平日不舍得买。 “过来。”杜渠拍拍膝盖,他四肢并用爬进杜渠怀里坐在他腿上,接过他掰下的一小块用乳牙碾了一口。 “好吃吗?” 小可一双眼看着手里的虾片,点头。 柯布走来,把零食都拿出来,他买的时候没注意,很多不适合小可吃的他也买了,一整袋的鳕鱼香肠小可还不太会吃。 “他吃不了我吃。” 柯布为难的样子杜渠明眼看着,他还不好意思,“吃饭吧。” “好。”杜渠撕开一根香肠,放嘴里都塞不满,小可抓着半块虾片闻着香肠味儿了,巴巴看着他嘴巴。 “太好吃了,不给你吃。”杜渠逗他,把他抱起来去餐桌,小可口水一个劲儿地流,攥紧了虾片还是想吃他嘴里的。 “爸爸,饿。” 杜渠差点呛着,低头一看他,他挺着小鼻子亲在杜渠下巴上,“饿。” “馋猫,”杜渠把他手里虾片抢了就放嘴里,看着小脸皱起来,威胁道,“哭的话以后都别想吃零食!” 小可难过地小手在空中一抓一抓的,哭哭啼啼直喊妈妈。 柯布端来牛肉清汤和蔬菜粥,他坐在杜渠手臂里一副受了大委屈的小模样,小手板对着他摊开,好像在说,好吃的饼干被爸爸吃掉了。 “以后吃饭之前都不许吃零食。” 杜渠眉头一扬,他小脸挎下,被安放进座椅头也深深埋着。 一直到吃完饭,小可脸都挎着,下巴抵着自己锁骨,两手紧紧抓成拳头。 “生气归生气,饭你倒是没少吃。”杜渠看着吃空的碗,被这小玩意逗乐了。 每次吃完饭他都嚷着要出来玩,今天吃完饭依旧坐着,等着被哄,柯布收了碗看都没看他,小孩嘤嘤叫,听着马上就要哭了。 “差不多得了,我拿东西给你吃。”杜渠把他抱出来,小孩拳脚并用,被揍了一下屁股才老实。 柯布洗碗,杜渠和他坐在沙发里一边看动画片,杜渠还一边把掰碎的小虾片递进他嘴里,不一会儿他就翻过来坐杜渠怀里,拉着他手开心大笑。 “换尿布了。”柯布拿着尿布走来,小可笑脸收起来,反身往杜渠怀里钻。 “小玩意,你脾气还挺大。”杜渠帮着把他裤子扒了,柯布递上尿片,杜渠把他摊在沙发上,很生疏却也顺利换上了。 “再看一个小时,我就带你去洗澡。”柯布说完把换下的尿布拿走,回身走了。 杜渠点点小可鼻子,“差不多得了啊!还没完没了了。” 杜渠觉得小孩脾气挺冲,不过好哄,洗完澡他被柯布抱出来时满脸笑意,看着两母子是和好了,谁曾想,小孩脾气刚好,柯布却也使起了小性子。 换上睡衣的小可在摇篮里睡得安稳,柯布手摸上杜渠手,杜渠眼睛离开手机看了他一眼。 “睡吧。”无比冷淡,手机继续打字。 柯布眼里情欲明明白白,偏偏杜渠装聋作哑。 “杜渠,你今天都送我戒指了。” “送了你就好好戴。” “杜渠……”柯布眼睛往手机屏幕上看,杜渠手一滑退出了界面,手机放下,很明显在躲他。 “我想和你做爱。”柯布贴着他耳朵耳语,杜渠眉头蹙起,“可我今天没心情。” “为什么……”柯布因为刚才的话脸都红了,现在却慢慢转青。 杜渠心宽地把被子扯上来,“好好休息,我明天还上班呢。” “可我不用。”柯布有些愠怒,杜渠再说错一句话他心火就要烧到脸上来了。 “早点睡吧,今天真没心情。”杜渠把灯关了,他不顾柯布自顾躺好,等他失落收回手躺下,一阵细碎动静,他翻过身,背对着杜渠,随后传来他压着声音的哭泣。 杜渠抓着他肩头,他使小性子挣开。 这是柯布头一次发脾气,杜渠觉得新鲜,但今天也是真的没心情,他现在心跳像刚注射了一针肾上腺,很容易把他伤着。 “你先别哭,你因为这事发脾气不合适。” 拾伍 柯布脾气好,但不是没脾气,杜渠骚扰了他半小时,他只是勉强止住哭声。 “明天其实……” “明天怎么?” 哑着嗓子,说一半又不说了,杜渠急切一问,他更不愿意再开口,但杜渠知道,明天是他生日。 他不会以为这个世上已经没人记得了吧。 “我明天有任务,一天不做没事。”杜渠把他缠抱在怀里,紧紧搂住腰,怀里人越来越安静,他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第二天—— 闹钟响了,杜渠摊开双臂占据半面床,而另外半面被子在上头拢起一个包,看样子是蜷成一团的柯布,还是背对他的。 “今天没有早餐吃吗?” 柯布厨艺好,会的花样也多,今天明明能吃煎饼的,可他现在还在睡。 杜渠睡眼惺忪,对方没回应他,他关了闹钟坐着醒盹,手在包上拍,几下他都没动。 “你还在生气?” 杜渠拉被子,明显人醒着,咬着牙和他拔河,杜渠一使劲被子沿着他身体曲线滑了下来。 一看就知道他早早醒了,因为还在发脾气所以不离开床。 “我过了中午就回来,行吗?” 柯布转过头,眼皮虽然有些肿,但看样子昨天睡的不错,是一醒来想起还在闹脾气,才有杜渠刚才看到的睡姿。 杜渠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下午带你去约会。” 柯布眼睛都亮了,他翻过身,“真的吗?” “真的,”杜渠捏住他脸上的肉以此报复,“下次真想就脱了衣服蹭,到时候你哭着喊不要,你看我理不理你。” 柯布像只呆鹅,慢慢反应的时间里脸越来越烫,估计脑子里已经在实践了,杜渠离开床去卫生间,他看了眼小孩就跟上去。 杜渠剃胡子,他站在旁边刷牙,他自己没有胡子,男性Omega不长胡子。 “今天钱鸣应该会来,我昨天买的东西都是他推荐的,他心思细,你别怕和他打交道。” 自知有些朋友像屠夫,就钱鸣看着斯文一点,他心细,胆子小,这么多年兄弟,也不会端着怕得罪。 “你的朋友都很好。”柯布口齿不清为自己辩解,怎么可能现在还以貌取人,看见他兄弟就敬而远之呢。 “就怕到时候吓着你。”杜渠收好剃须刀,捧手洗了把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拍才走。 柯布摸摸发烫的脸,他这些流氓行径已经被划分到调情这一列了。 去码头看货柜后,杜渠难得认真清算货物数量,忙完已经中午,他进公司直奔杜升办公室,杜升靠在老板椅上戴着无框眼睛撑着额角在看资料,听见动静,看见他几乎同时咬紧了牙。 “有事啊?” “有,”杜渠拉过椅子坐下,抽出一张打印纸再加一支笔,“你给我儿子取个名字,我不太会取。” 杜升来了兴致,合上手里文件:“你儿子?” “你不是见过嘛,就柯布儿子。”杜渠心虚地撇开视线,拿笔在纸上画,一笔狗爬字各个生动活泼,却怎么都和杜凑不到一起。 “小男生的名字……”杜升念念有词,把电脑桌面上的文件全部关掉,想想又起身去旁边书架拿书翻,几分钟后他兴奋地直点着书,回身看杜渠摊在椅子上玩手机。 兴奋一哄而散,杜升一脚踹过去,杜渠挨了后站起来,“就取好了?” “我想到几个,不知道合不合适。”杜升拿起自己备忘本,用签字笔写。 他的字比杜渠好了不止一个台阶,笔锋劲道都拿捏到位,在纸上落下杜许清和杜淼。 “就这?” “或者辰这个单字怎么样?”杜升犹疑地在纸上落下一个辰字,杜渠捏着下巴,“好像还可以,为什么取这个字?” “他现在八个月大,十一月往前推不就是生在三月,三月是辰月,星辰,良辰……” “哇,哥,我突然有点崇拜你。” 杜升一脸自得,重新写下杜辰,撕了递给他,“我需要包红包吗?” “这事不急,等落听了再说。” “你以为打麻将呢,”杜升啧了一声,明明还是嫌弃,语气却多了不少无奈,“房租交不起了告诉我,我帮你腾屋子出来。” 他现在住的房子杜渠可不敢要,房贷还不起,再没皮没脸也不能这么抢哥哥的东西。 “谢谢哥,走了。” 杜渠把纸叠好收进口袋里,兴高采烈地就下班了。 回到家杜渠着急喊柯布,他在熨衣服,在客厅角落站着。 “快快快!把户口本和儿子资料都拿上,咱俩领证去。” “啊?”柯布关了熨斗,他脱了鞋穿着袜子跑进去,进卧室找柯布放好的医院报告,登记户口还需要小孩的出生证明。 柯布脑子一片空白,跟着他身后瞎忙活,等东西找齐,杜渠满脸灿烂,帮他换上白衬衫,他自己也换好了一件,外面再套上大衣。 “我们去领证,听见了吗!”杜渠抓着他手,压了一天的兴奋因子此刻爆炸,满屋都是。 “真的……” “别问真的假的,现在就去!” 杜渠把资料放在一起塞他手里,穿着连体衣的小孩被他抱起来,套上钱鸣送来的小外套,杜渠抱着他,拉着柯布出门了。 副驾驶上,柯布捏着手指上套着的戒指,明明说是约会,怎么是去领证呢。 “你昨天晚上……” “吭。”杜渠咳了一声,他昨晚怕自己控制不住做爱时的力道把今天给耽误,谁知道他会因为这事发脾气。 柯布终于懂了,杜渠又咳了一声,“总不能你生日让你在床上躺一天吧。” “所以,”柯布拿出两本户口簿,“这是你给我的生日惊喜吗?” 杜渠一脸别扭,惊喜戳破后他反而不自在了,明明计划了好几天,“我是觉得……没有比今天更好的日子了。” 杜渠还觉得结婚纪念日和生日分别记也麻烦,但他没说,因为现在的柯布一脸幸福,脸上的笑都在发光。 下车杜渠来抱小孩,他也是一脸的笑,搂着杜渠脖子咯咯直乐。 “你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杜渠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连环叫着爸爸。 两人牵着手走进大厅,领号排队,一对对情侣都是满满的笑意,坐下后杜渠轻声说:“生日快乐。” 柯布抓紧他手,有些懊恼:“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发脾气了。” “没事,你发脾气我有办法治你。” 柯布脸热,把手又拉紧了一点。 婚检后顺利登记完拿到证,领证手续简单,拍照时两人都穿着白衬衫,摄影师的白光一晃,直到拿到红本子柯布都是晕的,比和林清时兴奋得多,惊喜得多。 “你现在是我老婆了。” “嗯……”柯布热泪满溢,被杜渠抱进怀里,像他这样喜极而泣的情况并不多,不少一样领好证的人回头看他,脸上都是理解和祝福的微笑。 “我会好好爱你的,儿子是顺道。”杜渠说得理所应当,揽着他让他再哭一会儿,可怀里小孩听懂了,鼓起脸来。 “叫爸爸。” “爸爸。” “亲一下。” 小可把嘴撅成小金鱼,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你可是我亲儿子,听见没。” 小可点头,弯下身子靠在他肩膀上,又是依赖又是撒娇。 柯布抬起脸,哭样很好笑,收拾好了他们往新生儿登记窗口去。 “之前给他取过名字吗?” 柯布想了想,好像林清有取过,但由于两人一直在闹离婚,他也不重视这个孩子,柯布有些忘了。 他还没回答杜渠张嘴堵了,“取过的不要了,现在他要上到我家户口本上,必须跟我姓。” “你给他取名字了吗?” 柯布拉紧他手,其实柯布之前有想让小可跟自己姓,可是因为单身Omega不能给孩子上户口,离婚时林清连面都不出,也没机会和他聊这个事,给小可上户口就耽搁了。 那段时间关是照顾小孩柯布就忙到焦头烂额,加上离婚时心情阴郁,自己身体都没法照料,那里还有时间管其他的。 “这是我哥取的,我觉得很好。”杜渠把小孩放在台子上,拿出那张纸展开。 工作人员也见过大场面,没有大惊小怪,按流程收取相应的资料,登记好后又开了证明,一页新的户口资料连带二人身份证户口簿结婚证都被退了出来。 “这就可以了吗?” “嗯。”杜渠把新的那页夹进户口本里,柯布的户口也迁到了这户口本上,杜家从此多了两人,柯布也不在无家可归。 “现在咱俩是合法夫妻,你不用再小心翼翼,你一直是我心里最特殊的那个人。” 早在几年前杜渠就跟他表过白,那份青涩的喜欢,酿酒一般窝藏在心里,余香总是浓郁悠长。 两人走出行政大楼,杜渠还没抬脚,反身就想回去。 “老大!!”钱鸣牵着一颗巨大的红气球,拉开的条幅竖起来一行字——杜渠新婚快乐! 柯布笑起来,他带着乌泱泱十几号人,牵球的拉车的,最过分的是有个体型略微雄壮的抱着一面鼓,拿着鼓槌正跃跃欲试。 “你敢!”杜渠指着他,钱鸣左顾右盼,旁边阿斗天生感觉不到威胁一样,咔就把礼炮对着二人拧了。 霎时间好似摔炮为号,顿时锣鼓喧天,这群人敲锣打鼓走上前,杜渠简直想把他们都砍了。 “走走走,快走!” 彩带飘下来,他们手拿喷雪对准二人,杜渠威胁警示都没用,急忙把小孩按在怀里。 “别过分啊!” 众人合力哼响婚礼进行曲,杜渠头一次毫无招架之力,只想土遁溜走,让柯布快上车,他打开后座把小孩放进去。 敲鼓的站在车头,喷出来的彩色丝带弄的车前盖全是,杜渠入主驾,被他们这么折腾心都是麻的,喇叭一通按,把他们赶走快速驾车逃离。 “老大!回去记得请客吃饭啊!”钱鸣这个始作俑者得意地笑,说漏嘴的是他,从头到尾给杜渠谋划的也是他,功过相抵,罪不至死……吧。 拾陆 杜渠头一次落荒而逃,这般狼狈,但更多的是难为情,拍了身上的白沫,有些烦的拨弄头发。 “我来,你专心开车。”柯布把窗户降下去了一点,用湿纸巾把他头发上和脸上的陌生物质都擦掉。 “你自己也擦擦。” 柯布应了一声嗯,却转头去看小孩,看见他在把头上的丝线拉下来往嘴里递,连忙伸手阻止,把他收拾干净才开始弄自己。 “晚上我点了餐到家里,刚刚那些人还有我哥应该都会来。” “嗯?”柯布心口一跳,这是把自己介绍给他家人和朋友?咬着下唇,很开心。 “他们晚上来就不敢闹了,我哥在呢。” 杜渠敢说,如果他们是妖精,杜升就是收妖的道士,还是练童子功的那种。 “老公。” 语调轻飘飘的,似花瓣扫了一下耳廓,杜渠脊背一僵,柯布恶作剧得逞,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换好拖鞋从后搂着他腰。 杜渠咳了一声,怀里坐着的小可伸长了脖子朝后看,看自己妈妈在做什么。 “虽然被伤过一次,但我不怕的。” “都说了我和他是两个人。”杜渠把他拽到身前,看他脸红扑扑,一对上视线就眯起眼睛笑。 “嗯,我知道。” 杜渠托起他脑袋,咬住他唇慢慢吸吮,他手攀上来,分开牙齿舌头先出来。 两人接吻时还要照顾被晾在一边的儿子,他手伸过来什么意境都没了。 “小坏蛋。”柯布脸红,小孩手都抓到脸上来了。 小可身子往前倾,也要去亲柯布,杜渠把他脑袋按住,大手掌盖住眼睛,仍他挣一会儿,低头继续。 柯布的嘴被咬红了,娇滴滴道:“行了。” 杜渠终于饶了一直在手掌下挣动的小脑袋,小可皱着脸瞪着他俩,两人齐齐乐出来。 “小电灯泡。”杜渠掐住他脸上圆鼓鼓的软肉,柯布上前牵着小孩手。 “妈妈晚上煮面条给你吃,还给大鸡腿。” “哦?”小可惊人地又学会了一个字,柯布都无奈了,生了个小馋猫。 杜渠兄弟们来的时候沸沸扬扬,不算小的客厅一下拥挤起来,噪音不绝于耳。 小可换上小熊的连体衣,柯布把围栏都收好,让他在客厅随便爬,还没爬几下就被逮了,一个个看外星物种似的掂量这个小人。 “他们手底有分寸,别担心,正好让小崽子和其他人玩玩。” 杜渠点的菜已经送来了,都装在塑料盒子里,餐桌加大,杜渠和阿姨两人在弄,柯布想想还是再做两个凉菜,喝酒可以吃。 “你别弄,我找人。” “你让我做吧,很快的。”柯布系上围裙,杜渠劝说无果只能随他去了。 柯布手法快,拍碎三根黄瓜切块,醋盐料酒香菜,小米椒切碎一起搅拌,盖上保鲜膜放在一边。 他前几天卤好的牛肉切成薄片,芹菜香菜切碎,芝麻炒熟,调上料汁淋到肉上,放上配菜拌匀。 他生日有吃面的习惯,冰箱里有干面条,他拿了两团出来,去年生日他吃了一碗泡面,吃到嘴里都是苦的,今年不一样——撕开袋子闻到干爽的味道,屋里吵吵闹闹,以前的记忆在此刻好像被挤走。 杜渠手里最后一份菜也装进盘子,抽纸擦手,让阿姨把碗边油渍擦了就可以下班,他走到柯布身后拿走了他手里的面。 “我来煮,正好点了份高汤。” “你会啊?”柯布对他下厨成怀疑态度。 杜渠一扁嘴,“这有什么不会的,就煮个面而已。” 起锅烧水,听到门铃被按了一下,阿姨出去顺便就把门开了,杜升肩头上都是水,对她低头一笑走了进来。 原本围着小孩吵吵闹闹的一伙人立马安静下来,挨个跟他问好,柯布探出身子看见他们这样就像不良少年碰见班主任,装都要装出个样子。 “大哥,您来了。”钱鸣爬起来,丢了手里毛绒玩具,“老大在厨房呢,我帮你叫出来?” “你们继续,我只是帮杜渠带了客人来,”杜升提高音量,“杜渠你出来一下。” 杜渠让水烧着,出来看见还在玄关对着满地鞋很呆滞的一个人,他问杜升:“哥,谁啊?” 那人身材纤细修长,喷着昂贵的的香水,打开鞋柜给自己拿了双一次性拖鞋,皱着眉头换上。 杜渠等了半天他才走进来,旁边沙发里各个也翘首以盼,伸长了脖子看是何许人。 “没猜出来我是谁?”他取下几乎是挂在鼻头上的墨镜,站在杜渠面前只比他矮半个头,发型精心做过,银灰色微卷的长发拢在脸颊周围。 面前这人五官精致,肤色白皙,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打着浅灰色领带,耳垂上挂着一条炫酷的细银链子。 “靠,楚翼!” 杜渠当下想给杜升一脚,自己才刚结婚,他怎么就把自己订了婚的未婚夫带来了! “你闲的啊,你不忙着赶片场,你到我这来凑什么热闹。”杜渠和他很熟,说话没轻没重。 “你哥上午给我打电话道歉,我推了一个通告才挤出时间过来,刚见面就骂我?” “不是,是……”杜渠有些辩解无力,而他表情自然,游刃有余地把备下的礼盒递上来。 “结婚快乐。” 杜渠头疼,接过来之后:“咱俩单独聊聊。” “好啊。”楚翼跟他走之前回头对上杜升饱含歉意的眼睛,微微一笑,显得格外落落大方。 “真是楚翼?”那边看戏的几人等人一走就开始讨论。 “是楚翼,他是老大的娃娃亲,演员还是模特来着?” 钱鸣知道,又大嘴巴开始解答:“模特,虽然是Omega,但个子是真的高,Omega鲜少有他这样的,他还练出了一身肌肉。” “没闻到信息素,真是Omega吗?” “真的是,”钱鸣叹气,为杜渠担忧,“是个狠角色,如果不是这两年工作太忙,估计早和杜渠结婚了,咱们还哪有现在的大嫂。” “咱老大不是普通人,随他们去吧。”心大的阿斗把小熊抱到自己怀里来,小可眨着眼睛仍他摆布,他嘿嘿直乐,快被萌化了。 门一关上杜渠不客气甩了他一句:“你有病啊!来找不自在?” “我才没病,我只是……”楚翼靠着桌子,一脸憧憬地仰头,“有些想念杜升,想见他。” “问题是你跟着他来我家吃我结婚的饭,你觉得你这个行为很合理吗?” “合理?”楚翼大惊小怪道,“你的字典里居然有这个词,稀奇。” 杜渠不想和他再纠缠浪费时间,“你说,你想怎么样。” “想你把你哥嫁给我。”楚翼对他挤了下眼睛,杜渠当下立马回绝,“不可能你做梦!我哥讨厌你。” “他才不讨厌我呢,”楚翼小声咕哝,“你不愿意就算了,正好我也见见那位把我未婚夫拐走的小Omega,听过离婚还带着个孩子。” 楚翼一看屋内确实有婴儿床,对杜渠有些刮目相看,更好奇那个Omega了。 “你站着,”杜渠说,“我当初应下就是因为你说你也需要,咱俩各取所需,到时候谁也不许纠缠,你现在在做什么?” “在纠缠?”楚翼反问,语调一变,“你是利用我了,可我还没用到你。” “还没用到?”杜渠诧异,“你每次对外避开八卦的方式就是说咱俩订婚这事,你别翻脸不认人!” 楚翼一改和他对立,矫揉造作了起来:“杜渠哥哥,你别这样欺负我,我是真心来祝你新婚快乐的。” 杜渠牙齿磨出声音,插着腰退了一步,“你别恶心我。” “你想让我乖就帮我追你大哥好不好,我喜欢他好久了。” “喜欢他很久?”杜渠压根不信,“你绯闻满天飞,我数不清戴了多少绿帽子,你还想祸害我哥?” “形势所迫,不吵绯闻哪来的知名度。”楚翼婊里婊气,霸气的妆容此刻在他脸上极度不和谐,伸手想拉杜渠,杜渠高举双手闪了一步。 “你别碰我,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 “帮我嘛,就一次行不行,成败与否我都不再纠缠你。” “我考虑一下。” 虽然杜渠和他哥不对付,可眼下这个妖精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去祸害那个老处男,该考虑的地方杜渠还是会帮着考虑一下。 杜升喜欢大方婉约那派,也许他更钟意女性Omega,因为他们妈妈就是女性Omega,杜升找对象大概率会按着妈妈那样式来。 而楚翼完全和自己哥哥喜好背道而驰。 “从小喜欢我哥想找我牵线的,不说一千也有八百,你还排不上号。” “咱俩从小就认识,怎么也能插个队吧。” 杜渠圆润地甩了他一个滚字,受伤的表情一变,楚翼张开双臂走过来,杜渠躲闪不及被他抱了一下。 “行,那就就事论事,我找叔叔阿姨问这事怎么解决!” “楚翼你有病啊!”杜渠拍衣服,想把他沾上的香水都拍走,楚翼哼了一声,“小心我有空就来,你受得了,你家那口子呢?” 杜渠指着他不客气:“我迟早他妈的揍你一顿!” “咱俩从小打架,你打赢过我几次?” “是因为你只会告状,我不屑。” “我出去了,我去和你的新婚妻子打招呼去了。”楚翼扬起下巴,还没走两步就被杜渠拽了回来。 “我答应,但你别太过,我哥可不是什么情场高手,而且他喜欢上你的几率很小,微乎其微。” “有你这个僚机我就不怕了。” “我只打算帮你一次,别太得寸进尺。” 楚翼好像没听见他最后那句话,开门走出去,正正好地对上了柯布视线,柯布还等杜渠给自己煮面,却在他之前看见这么漂亮的Omega,心里顿时塌了一块。 “你别瞎猜!我和他说好了,我俩婚约正式解除!” 柯布还是失落,杜渠对着楚翼啧了一声,跑过去煮面炖汤,小心着柯布脸色。 楚翼也一脸受伤,对上杜升眼睛,可怜巴巴地低语,“你弟弟居然这么欺负我……” 杜升:“……” 拾柒 杜渠把面做到独一份,就为了哄柯布开心,还没正式开始杜升就告辞了,他知道他在杜渠的那些兄弟会不自在。 他走顺带也把碍眼的楚翼带走,楚翼怎么来的,就坐他车怎么走。 在车上,杜升想了想:“很抱歉,他浪费了你这么多年的青春。” “没关系,这有什么,没缘分罢了。” 楚翼偏头看向街面快速飞掠的霓虹,从窗户上看杜升的侧脸,手指在玻璃上勾了勾,调戏对方的下巴。 “在做什么?”杜升瞥了一眼,不解。 “没。”楚翼端坐好,这样和他待在一个狭窄的空间,属于他的,有些甜涩的信息素淡淡地撒在空气里,楚翼小心地闻着。 楚翼常年颈后贴着宽胶布,防止信息素流出来,爱喷各色香水,衣着鲜艳,把自己弄的艳俗。 他喜欢杜升是除了本人,众人皆知的秘密,他不敢追,不敢表白,却想着豁出去一次,断了自己念想。 “哈——”楚翼呼出的气在窗户上起了白雾,伸手画了颗爱心,把杜升的脸拢在里面。 杜升看了一眼,不理解他幼稚的行为,而楚翼托着下巴,无能为力地看着这个爱心快速消失。 “不想收拾就放着,阿姨明早会收拾。” “没事,我顺手就弄了。”柯布抓着抹布,把碗全部清空叠起来,动作麻利得很。 杜渠靠着椅子在欣赏他的动作,这么好的人,以后都是自己的了,他意识到这点,忍不住笑到胸口不停激荡。 “你在傻乐什么?”柯布抓着一把筷子,停下了动作看着他。 “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杜渠还把脸仰起来等着。 柯布不和他闹,继续收拾自己的没理他,碗都放进洗碗池,放热水,抹布上挤了点洗洁精用来擦桌子。 杜渠灌了自己两杯水,他今天被灌酒灌得很厉害,现在还能保持情醒就说明那帮死小子没下烈酒。 去厕所又放了次水,刷牙后才敢往柯布身边凑,他在洗碗,杜渠轻轻圈抱着他腰,在他耳边呼着热气叫了声老婆。 “你喝醉了,快去睡觉,别闹了。” 虽然闻得到他嘴里的牙膏味,但酒气也盖不住,耳朵尖被含进了滚烫的口腔里,洗碗的动作停了下来。 “老婆。”杜渠唇堵住他耳孔,呼出的气撒在他脸上,往下孜孜不倦地在他脸上亲。 “你别闹,我收拾完,不然我睡不着。” 杜渠眼角一亮,好像有白线在眼球里闪了一下,睡不着好办啊,“我有办法让你睡着,咱们试试?” “不要。” 柯布干脆利落拒绝,显然是在怄气,杜渠手不打招呼顺着腰摸了进去,在胸口停留。 他绝奶后就不再穿内衣,软软的一小团肉被杜渠捏住。 “没有奶了。” “你放开。”柯布拗不过他,手上全是泡沫,用手腕隔着衣服按住他手。 杜渠抽出手来继续抱着他腰,“我不耍流氓,等你洗完看我怎么弄你。” 柯布顶着大红脸继续洗碗,杜渠扶着料理台站过去,帮着他洗,心里在算一台洗碗机需要多少钱,自己工资要攒多久才买得起…… “老婆,新婚夜呢。” 杜渠看柯布去拿扫把,客厅一片狼藉,这收拾下来整晚就过去了…… “半小时,很快……啊!” 杜渠把他打横抱起,懒得再浪费口舌,“我就是太有耐心了。” 柯布下意识抱住他脖子,他踢开次卧门,把他丢上床,关好门后,柯布让他把灯关了。 杜渠看了眼开关,心想我才不关呢,手开始解衬衫扣子,脱了衣服光膀子坐在他面前。 他好像做这事永远都会害臊,在床上左右张望在找一条缝钻进去,“我,我先去洗澡。” 脸上的红已经从脖子探入领口,杜渠伸手帮他解衣服,“好啊,咱俩一起洗。” 扣子被他解了三颗,该看的都暴露在他眼底,杜渠顺势压下来,吻在他下颚。 “喝了点酒,可以亲你吗?” “你亲吧……”柯布手掌盖在他胸口上,他今天体温更烫,结实的肌肉在掌心下挣动。 从他进门那一刻,这间屋的所有角落都悬着属于他的信息素,柯布感觉他把自己包裹着,大腿一凉他才晃神定睛看他。 杜渠笑着压上来,俊脸放大在眼前,他咬住了柯布上唇,含着轻轻吸吮,手却用力把裤子脱到了膝盖之下。 柯布把手移上来捧住他脸,另只手按在他脖子上,手指在不停勃动的腺体上按压,甚至沿着轮廓在旁边皮肤画圈。 忍无可忍,杜渠把他手抓到头顶上按住,提起他下巴把吻加深,唇舌碰撞间啧啧声不断,柯布软在他身下,光滑的腿缠住他腰。 “现在这么主动呢。”杜渠把他腿按下来,固定住膝盖,随后,拉开裤链,把滚烫的性器插进他腿缝。 腿跟这处肉软得很,柯布显然也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夹紧腿看着他。 “这样看着我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他这么一说,柯布都以为他没在欺负自己了,流氓讲的道理果然不能听。 “我说错了?” “没……”柯布几乎是下意识想跳过这个话题,杜渠看出点端倪,借着酒劲,他想让柯布做点没做过的事。 杜渠覆盖在他身体上,腰肢轻轻摆动,打他屁股,清脆的啪一声:“屁股也要夹紧。” 柯布双腿缠起来,屁股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会阴处也被磨得滚烫,前端自己性器颤颤巍巍翘着,随着他动作摇晃,尖头泌出一颗亮晶晶的水液,也不知道是什么。 “用后面好不好。”柯布不知道他何年何月才能射出来,腿绞在一起,肌肉不一会儿就酸了。 “换个方式。”杜渠停下,坐在他腰上,手暗示性的按在他下巴,分开唇后勾出舌头。 柯布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杜渠把他手引到自己笔直的性器上,看着他嘴,用他的手帮自己抚慰,握紧滚烫的阳物上下撸动。 “我不会……”柯布抓着他下体,怎么都是豁出去,还不如顺着他来。 “我教你。”一看有戏,杜渠翻身靠在床头,柯布衬衫挂在手腕里,翻过身子打量,杜渠手捞住后脑勺,他直接和杜渠玩意儿打了个照面。 近看觉得不可思议,这么粗的东西是怎么进入身体的,上面的脉络……龟头上的小眼…… “张嘴。” 柯布分开唇,含住鸡蛋大小的龟头,前端的分泌物并不好吃,腥臊得很,他眉头皱起来,下一秒杜渠把他脑袋扶起。 “算了,我喝多了,你背过身去。” “我可以的。”柯布怕扫他兴,兴冲冲地直想卖弄,拨开杜渠手,伸出舌头顺着柱身舔下来,翘起屁股伏下身,张嘴含住杜渠一边肉丸,塞满了嘴,闭上眼用舌头尖逗弄。 看他这样卖力杜渠反而有些不忍,可当他松开肉球扶着肉棍一口含下去时杜渠腰间一紧,腹肌都浮了出来,想按他脑袋的手移到身后抓着枕头。 含太快了直戳喉底,柯布被刺激出眼泪,吐出雄壮的事物连带滴下不少口水,吧唧了嘴巴,憨态十足地抓着开始撸动。 也许是酒的问题,也许是之前被柯布吊着太久了,杜渠喘了声粗气,手伸下去抓着他手快速套弄,按着他脖子把精液全部射在他脸上身上,然后摊倒下来看着他。 高潮后的余韵在胸口流传,他大力地呼吸,看着柯布一脸无措的模样无比满足。 “弄脏了,要不要洗澡?” 柯布摇摇头,反而用手去沾胸口上的浓白浊液,指尖被他递到嘴里,尝过后,动作僵住,耳朵瞬间红到滴血,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自己坐上来。”杜渠有点急不可耐,马上想看他情动。 柯布把手指从嘴里抽出来,手扶着他半软的性器,分开腿把龟头递到湿漉漉的穴口前。 “背过身去,”柯布听话地转过身子,杜渠坐起来,半软的性器卡在他臀缝间,“把它夹硬一点。” 柯布崩直脊背,夹住那东西轻轻摇晃,杜渠搂着他腰,终于把他身上挂着的衬衫给脱了。 “胸挺起来。”杜渠靠着他耳朵轻声说,手从腋下穿过去,柯布挺胸,害臊地偏开脑袋。 断奶后胸小了一点,因为原本就不大,柯布有时洗澡还会对着镜子反省自己,如果能捏大一点的话,他也许就自己动手了。 “真可爱。” 柯布现在全身都是粉色,屁股坐在自己东西上,磨磨蹭蹭,含羞带臊,扭他奶头他一声不吭,红着脸低头在看。 杜渠拍拍他大腿,“自己来。” 柯布反膝跪下,翘起屁股扶着重新硬了的阳物塞入穴里,那根肉棒滚烫坚硬,一点点分开软肉往深处去,直到他屁股完全坐在杜渠胯上才算到底。 完全撑开的穴周一点褶皱也没有,柯布撑着床铺摇起腰,屁股杜渠轻轻一握就整个捏住,往旁分开看撑开的殷红小穴。 柱身带出油亮的液体,进出时是咕叽咕叽的水声,那湿液越来越多,把杜渠阴毛全部打湿。 几分钟后柯布动作慢下来,杜渠一巴掌甩在他屁股上,柯布被打了一下,回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快点,不许偷懒。” 柯布把腿又分开点,动作虽慢,但每一次都是结结实实坐在底才起身,前端软下来的性器悄悄吐了黏液。 “杜渠……”柯布腰发酸,回头希望杜渠来动。 杜渠啪一下在屁股原来红印上又拍了一下,肿起来的指印层叠,白皙的臀肉上是两个结实的红色巴掌印。 柯布眼泪说来就来,从跪改蹲,扶着膝盖刻意背对杜渠,看着像是真伤心了。 杜渠把他两只手抓在一起提起来,抬起他结结实实压下去,体内阳物狠狠往上一顶,他张嘴含住包着柯布腺体的全部皮肤。 一改攻势,杜渠对着他颈后那处软肉又吸又啃,直到那块皮肤整体泛着红,皮表温度直线上升。 “只不过逗你一下,真怕疼,那我改天再标记你。” 拾捌 “我不怕疼!” 柯布几乎是瞬间清醒,回头用湿润的眼睛看着他,杜渠动作毫不可察地一顿,抬手把他眼角的泪揩走,“我没经验,疼你也只能忍着。” “嗯……” 杜渠重新亲上腺体,突出的小肉包像个缩小的心脏,柯布抓紧枕角,颈后不停勃动的肉块滚烫胀痛,他舌尖舔过,身子轻轻颤了一下。 选择在不是发情期时标记,就怕动作太大把他弄得更疼,到时候哭起来,发了疯的自己都无暇顾他。 “要咬了。” 柯布腿上一疼,他膝盖抵住腿上的肉,体内也在开拓,一直到最深处停下。 射精的同时他牙齿刺开皮肤,柯布痛苦地哭喊出来,腺体整个被他包在嘴里,整个人几乎动弹不得。 那一刻就像咬破了果皮,爆出来的汁水是浓厚的蜂蜜桂花蜜,满嘴香甜。 “我不疼的……” 杜渠咬破腺体,嘴上全是鲜血,抱着的身体明明疼到发颤,还在如此顽强地倔强着。 唇上的血都舔掉,杜渠蹭在他嘴角,冰冷的泪滚下来,他急不可耐地抓住杜渠手,睁大眼睛注视他,眼角全是泪。 “好了。” “嗯……” 颈后的腺体更烫了,明明才受创破裂,却因为他的信息素而反应巨大,整个脖子都像被火烤着。 两人一时半会儿分不开,杜渠粗大的阴茎埋在他身体里,末端悄悄膨胀,堵住了穴口,防止被拔出来。 “杜渠,”柯布攥紧杜渠指尖,“我会怀孕吗?” 杜渠把他手整个握入手掌,“孩子先不急。” “你不想让我怀孕。” 杜渠看着他泪一颗颗地滚,心中叹气,“你怎么怀,把身子先养好行吗?” 柯布把头偏了过去,露出颈后鲜血淋漓的伤口,杜渠无奈,拿纸把残留的血擦了,贴上一块方形胶布。 性器也软了,他缓缓抽出,穿上内裤把柯布抱起来去浴室。 热度从脖子往胸口蔓延,就算贴着胶布,腺体也在不停释放信息素,和满屋橘子味的,慢慢混和。 柯布扶着他光脚踩在地上,杜渠放热水,抽过毛巾,柯布察觉身后异样,把背对着冰冷的墙。 “扶着我,别摸墙,等会感冒了。”杜渠拉住他手臂,他再想往上靠就得衡量一下两人的力量差了。 水温正合适,扫在柯布身上他还是打了个颤,杜渠放弃淋浴,让他站在毛巾上,出去拿了盆子进来。 “我给你擦擦。” “嗯……”柯布小步子挪动,总不愿给他看后背。 杜渠先前没在意,擦完前胸手臂和大腿,要擦他后背时发现他不对劲,对上眼睛,他羞赧地别开。 “怎么了?” 柯布压低了声音,耳朵尖也像被人掐红了:“后面肿了,你别看。” “肿了?里面吗?”杜渠把他转过去,蹲下去看,柯布两个手都挡不住,惹恼了对方,他一手擒住两个手腕子,捏开臀肉往里看。 穴口确实肿了,绯红的一圈还合不拢,含着几滴白浊,要吐不吐。 “这里也肿了呢。”杜渠在他屁股肉上拍了拍,柯布夹紧腿,更不好意思了。 “没人打过我屁股……” “我打了吗?我那不算打。”杜渠耍起流氓来柯布根本招架不住,他感觉到屁股被人亲了两口,立刻转头,他一脸平静地拧干毛巾,掰开他屁股擦穴口。 “杜渠……”柯布呼唤里带着不好意思的埋怨。 “再叫我再亲,以后还给你舔。” 柯布想想那场面,抿紧了唇什么都不说了。 套好衣服柯布热到发昏,离失去意识就差一点,被抱起来安安稳稳靠在他胸口,被亲了还知道抬手圈他脖子。 “睡吧,我这两天请假陪你。” 柯布睫毛颤颤,想说他一直请假不好,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口,闭上眼手也滑了下来。 杜渠看柯布睡颜看入了神,小孩嗓子都快哑了他才听见,赶忙爬起来往旁边去。 居然忘了这个小祖宗! 打开门伸手不见五指,尖叫的哭声要将耳膜刺穿,门打开哭声一顿,开了灯杜渠跑过去。 他抓着床杆哭了个满脸花,鼻涕都要滴进张大的嘴里了。 “好了不哭了,爸爸来了。”杜渠把他抱起来塞怀里,手探进后背摸到一手汗,衣服却早已凉了。 小可忍不住泪,只是哭声小了,杜渠把被子缠到他身上,抱紧了站在房间里摇晃着身子哄他。 鼻涕用口水巾擦了,打一个哭嗝小身子要抖一下,杜渠看他这样都心疼了。 “饿了,还是要换尿布?” 小可肿着两只眼睛,手攥着他衣服,呼吸短促,嗝一个接一个,怎么也止不住。 “对不起啊,把你忘了。” 杜渠一直等他哭嗝完全停下才检查他的尿布,换好了抱着他又去泡了半瓶奶,抱去卧室坐在小沙发里,他看着熟睡中的妈妈。 “妈妈。”小可指着柯布,眼睛看着杜渠。 “睡觉呢,你喝完了也睡。” 小可把奶瓶塞回嘴里,大口吸着,杜渠顺着背,在想该不该给他换件里衣,凑上前在他头上一闻,差点被味道呛着。 和那帮野小子玩了一下午,还没来得及洗澡就睡了,今晚这个澡注定得杜渠来洗了。 “你可真是个小祖宗啊。”杜渠觉得自己洗完这个澡就是一个合格的奶爸了。 也不知道平时柯布怎么给他洗的,杜渠没找到澡盆,拿了个桶打满热水,丢两个橡皮鸭子进去。 小孩一看洗澡可高兴了,在杜渠臂弯里手舞足蹈。 刚喝完奶,杜渠又想起来了,抱着兴奋的小孩出去看了半小时电视,再进来水凉了,倒了重接。 小孩昏昏欲睡,被放进桶子里差点淹着,杜渠马上捞出来,把水又倒掉大半,确定淹不到鼻子才放心。 “随便你玩。”杜渠把暖灯对着他,小孩打水玩的不亦乐乎,他洗澡间隙给他脑袋上打点泡沫,揉一揉就拿布全擦了。 杜渠洗完澡把他也顺便抱出来,毯子不知道怎么裹,把他压自己肩头,毛毯朝他后背扔上去包着,裹成蚕蛹带出去。 屋子里很暖和,擦干净了杜渠把衣服一件件穿好,尿布也系上,完工那一下自己都要感动了。 “儿子,咱睡觉。” 杜渠累的靠在床头,他坐在杜渠腰上,撑坐着看着柯布后背,或者是他颈后那块醒目的医用胶布,中间鼓出的那块。 “啊。”小可担心的小眉毛皱成了波浪形。 “你妈估计得睡两天,我陪你玩。” 小可翻下去,贴着柯布背往上爬,手要碰到胶布前一秒被抓住,随后被人裹进怀里,拍着背强行哄睡。 柯布睡到第二天晚上才有点精神坐起来,吃了饭坐在床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但高热已经慢慢退了下去。 “妈妈。”小可在被子上爬,腰被杜渠抓着,压根爬不过来。 柯布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晕晕乎乎,看着他俩在傻笑。 “我抱你去看会电视,困了再睡。” 柯布坠了坠脑袋,杜渠立马把小孩放客厅去,回来抱他去沙发上坐着看电视。 说看电视也就听点声音,像小猴子似的小孩一直在脚边闹,甚至都有站起来的打算。 柯布脑袋一片空白,靠着杜渠怀里什么都不想,被小孩塞了满怀才睁开眼睛打量怀里小人。 “妈妈。”小可着急,抓着他衣服喊,柯布的眼睛有些涣散,肩膀被搂紧,他又睡倒在杜渠肩窝。 “妈妈又睡着了。”杜渠小声说。 小可也趴下,在他怀里含着大拇指吸吮。 一家三口看着电视,杜渠把柯布抱紧,柯布的身子暖洋洋的,应该再也不会受冻了。 终于睡醒的柯布第一件事就是在杜渠耳边恶作剧,呼吸轻毛毛扫着他耳廓,摸摸眉毛,再勾勾他下巴。 杜渠没睁眼就径直抓住了他手,把他牵入怀中,探进衣服摸他后背,又滑下去捏他屁股。 柯布像虾米似的弹了一下,“别闹。” 杜渠一副吃了怨气的表情低头望着他,柯布企图蒙混过关,把他手抓出来牵着,抬下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这样就完了?” 柯布真诚发问:“那你还要什么?” “怎么也得在我床边跳个脱衣舞才行。” “我不会。”柯布红着两颊,讨好地捏捏他虎口,甚至主动把他手递进衣服里,让他摸自己胸口。 “不检点。”杜渠特别严肃地抽回手,翻过身平躺,手臂枕在脑后想该怎么弄他。 柯布爬上他胸口,抱着在他下巴上咬了咬,“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这么直接的。” 柯布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一双眼紧盯他颈间那颗跳动的喉结,一不动了直接探头亲上去,含着用舌尖品尝,额头多了一道力,把他脑袋给别开。 “大清早的,你想干嘛啊!”杜渠一副被吃豆腐的惊恐表情。 “没干嘛。”柯布笑容可爱,在他嘴角上又来了一口,动动身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静听他心跳。 杜渠摸了摸嘴角,被标记过的Omega,都这么甜吗? 婚假花的差不多了,现在该休蜜月假了。 杜升看着短信差点没把手机掐碎,让他上完这个月就滚蛋,杜渠兴高采烈地就接受了。 兄弟二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杜渠接手的是他爸的夜场,虽然费尽功夫把卖毒卖淫的洗干净,也难免有漏网之鱼,就怕管辖的众多店铺里还有老鼠洞。 杜升急着让杜渠脱手,可杜渠不能脱手,离了那些店,他怕是真的一无是处了。 “我没钱给你买房子怎么办?”杜渠手搭在他腺体上,试探着把胶布剥下来。 “现在挺好的。”柯布回想林清给他房子的条件,他现在觉得,其实物质可以往后放。 “车也是我爸给的,我这么没用你居然也敢嫁。”杜渠揭开了胶布一角,小心地拉扯着,生怕重了把皮弄破。 “但你疼我,你很疼我。”柯布语气很急切,生怕他继续否认自己。 “算了吧,你是没被人疼过。” 杜渠双手齐上,胶布撕开了大半,露出的伤口已经结痂,咬痕周围全是红肉。 “但是我不傻。”柯布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等全部撕下来,抬头对上他眼睛,他摆了摆胶布,眼底无措。 “你傻。” “傻你也娶了,你以后只能是我老公。”柯布捧住杜渠脸,在唇上生生咬了一口。 “嘶……”杜渠皱紧眉头,有些后悔,标记的好像太早了。 拾玖 不知道他这股腻歪劲什么时候刮过去,杜渠被迫开始上班,每天准时起床,闹钟都比他醒的晚,就算如此,柯布依旧能先他做好早餐。 “你能不能赖床啊!” 杜渠睡眼朦胧,靠在门上无奈地看着在厨房忙活的背影,偷跑的力气都一泻而净。 “没关系,我做完早餐还可以休息。” 杜渠踱步过去,揽住他腰不许他动,“早餐改成午餐好不好,送便当,不早起做早餐了。” 柯布一下被点醒,扭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以后都给你送饭。” “我是说选一个,要么早餐要么中餐。” “我可以两个,我不累的。” 如果要形容的话,柯布现在全身都冒着火,有用不完的精力。 杜渠无奈妥协,“成,我另外给你找事。” 因为知道柯布会来送饭,午休时杜渠架高腿玩手机游戏,出去买饭的几个同事临出门前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含着很多不良情绪。 柯布写了登记,提着保温盒抱着小孩去等电梯,第一趟下来挤满了人,视线或多或少在他身上略微停留,毕竟柯布现在满面红光,相由心生,而更加抓人眼睛。 小可抓着一根磨牙棒,偶尔用门牙磕一点,柯布抱他有些吃力,等人全下完之后上去。 “啊。”小可看着门上倒影,两只眼睛瞪圆了,他看见镜子都是这个反应。 “马上见到爸爸了。”柯布还是第一次这样毫无畏惧地走在陌生的地方,没有打量试探的眼睛,也没人敢不敬,都是因为他身上留有杜渠的痕迹。 杜渠真的是很厉害的Alpha呢。 柯布怀着这样骄傲的心情找到了杜渠,他看见柯布的下一秒就把手机放下,走来顺手接走了小鬼头。 “你到楼下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去接你,他也挺沉的。” “没关系,坐电梯很快。”柯布好奇打量他的工位,对比其他人,真是干净的可以,除了电脑,就只有一个笔筒和一个水壶。 柯布随手就把水壶拿了起来,他看见玻璃内壁有些水垢:“这壶子好脏,我帮你去洗洗。” 那水壶是杜渠从老哥办公室顺的,他这还没坐下又开始瞎忙活。 “你待着别动。” “那我等会去洗,你先吃饭。”柯布放下后把餐盒摆开,筷子拿出来,恭谨地递上。 杜渠无奈,抱着孩子把椅子踢给他,随后抽了隔壁椅子坐下,在他满怀期待的眼神里接过筷子。 “我来抱,你吃饭吧。” “没事。”杜渠腾出一只手抱着,不费事。 杜渠食量大,一般柯布做的东西他都能吃完,大口吃的很香,柯布坐好后专心看着他吃。 越来越冷,他穿着件灰色的羽绒服,下身是淡蓝色牛仔裤,没两分钟因为室内温度太高把外套脱了,套着的米色毛衣扎在裤子里,手臂放在桌上看着他。 坐在杜渠腿上的小可,手里攥着的磨牙条也不香了,巴巴看着他把菜和饭吃到嘴里,张大的嘴里,小舌头一动一动,口水马上要滴下来了,吧嗒吧嗒咽着口水。 “明明出门前才喝了牛奶,怎么还这么馋呢。”柯布苦恼的说。 杜渠吃了一大口饭,猛对上小孩眼睛,乐得差点呛到,他看着杜渠嘴巴一直在吧唧嘴,巴巴地等着投喂。 “把饼干给我,我就给你吃胡萝卜。” 小可看看饼干,舍不得给,抬头啊了一声,要吃胡萝卜。 杜渠抓住他手,把手指掰开强行抢出来,一口吃了,在他哭之前夹住一根胡萝卜丝递进去。 “妈妈。”小可委屈,抓住了柯布衣袖,同时又用仅有的四颗牙齿咬断嘴里的胡萝卜。 “给爸爸吃就是,他也给吃的给你了。”柯布把准备的橘子剥开,每一瓣都分开,放在餐盒盖上码整齐。 虽然是处处周到,可杜渠浑身不自在,宁愿他不是那么细心。 “吃橘子,我现在去把水壶洗了。” 他还在和水壶较劲,杜渠阻止不了,只能随他去了。 吃完饭回来的同事,在茶水间看见洗水壶的柯布,旁边电热水壶已经烧好了一壶热水,咖啡机也被细心擦过,操作台看得出干净了不少。 “倒热水吗?你先吧。” 柯布看他拿着水杯,应该是倒热水。 “我喝咖啡。”他咧嘴一笑,转向咖啡机,等咖啡时还是忍不住打量他。 米色毛衣穿在他身上特别温柔,袖子推到手肘上,他把水壶洗到透亮,用热水烫了一次后放入切好的柠檬片,先放了半壶冷水再兑热水进去。 “为什么先放冷的?” “嗯?”柯布没想到有人会问他问题,笑了一下后耐心解答,“直接放热水会苦。” “这样啊。”他把咖啡递到嘴边,刚碰到就被烫了个结实,柯布马上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他。 “谢谢。” 那男的接过纸巾后又反复打量柯布,在想什么样的Alpha娶了他这么贴心的做老婆。 柯布端水壶出去,同事都陆续回来,办公室热闹许多,不少人都偏着脑袋在看杜渠腿上坐着的小孩。 想不明白他这种吊儿郎当的人,居然已经有儿子了!哪个没长眼的居然会嫁给他? “要不要喝水?”柯布拿过水杯,一看水杯也挺脏的,转身还要去洗,被杜渠擒住了手臂。 “你歇会儿!” “好吧。”柯布说是这么说,往杯子里倒了点水,滚了下杯底,再用纸把内壁的水痕都擦干净,这才倒上一杯温热的柠檬水。 “你最近有点上火,家里备下不少柠檬,以后我切两片,你带来直接丢水里。” 柯布觉得他最近火气有点旺,却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杜渠觉得上火的人是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他,让他喝完。 小可对一切自己没吃过,或者爸妈吃不给他吃的东西感兴趣,柯布把杯子递到他嘴边,捧着下巴让他喝了一口。 小孩咽下后哈了一声,把杜渠柯布逗乐了。 “还挺像回事啊。”杜渠勾勾他的小下巴。 一被夸他更不得了,捧着杯子又喝了一口,故技重施地哈了一声。 “哎哟,我儿子怎么这么可爱啊。”杜渠一口亲在他脸上,把他抱到肩头,小孩也抱住他脖子。 柯布把水喝下去,刚放下杯子杜渠就站了起来,“我送你下去打车。” “啊?” 杜渠把外套给他,椅子踢回去,他拿着外套不肯穿,“我有什么没做好吗?” “没有,你快点穿上。”杜渠一脸的不耐烦,围观的都不明白他这脾气怎么来的。 柯布蹙紧眉头,放下衣袖,十分不情愿地穿上外套,杜渠揽住他肩膀,带着十足的强迫意味,硬把他带了出去。 办公室的人此时都是大脑袋和尚,怎么那么贤惠一个人会摊上杜渠这个玩意…… “杜渠……” 柯布抿着唇,抬手拉他衣服,杜渠下巴指了指,让他先把拉链拉好。 “杜渠……” 拉好拉链之后,柯布抬头还望着他,清秀的眉毛挤着,受了莫大的无声委屈。 “怎么现在你喊我,我这满身的鸡皮疙瘩。”杜渠拧肩,感觉汗毛全立了起来,后脊骨阵阵发凉。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柯布眼尾下垂,像条怕冷的小狗,也不会讨食,最大的本事就是让人心软。 杜渠叹了口长气,抓住他手走出电梯,把他送出大厅,在寒天雪地里抱着他。 花坛的树叶上都是早上到现在没化的霜,淡薄的白遮不住生机,让人觉得好像明天就是春天。 “好了,回家吧。” “不行,再抱一下。”柯布舍不得撒手,杜渠对上小孩乌溜溜的眼睛,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之后才低头亲柯布。 柯布脸又红了一点,杜渠伸手拦车,帮他开门,等他坐好才把小孩递进去。 “晚上早点回来,我煲汤给你喝。” “好。”杜渠手指尖碰碰他脸,把门关了看着车开走。 “他娘的,”杜渠实在是受不了最近柯布的热情,打了钱鸣电话,“你这两天给你嫂子报个班,我让他把驾照考了。” 这热情再不找点其他出口,杜渠迟早被他点着。 晚上到家门口,钥匙还没拿出来就听见屋里雀跃的脚步声,钥匙刚碰到锁眼门就开了。 “你回来了。” 标记之后他对杜渠的信息素格外敏感,几乎出电梯的同时他就能感觉到,像是某种心灵感应。 柯布今晚炖的鱼汤,杜渠如果离家近,家里的信息素会活跃起来,而他就能感觉到,汤的香味都会随之淡下去。 “哎呦,老婆,你能不能矜持一点。”杜渠有些脱力,抱着他小声埋怨。 “我怎么了?”柯布觉得现在每天都特别幸福。 杜渠抬头,眯眼,“阿姨是不是辞了?” “嗯。” 从他亲口承认买不起房开始,柯布节约开支,阿姨辞了,事事亲力亲为,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 “儿子呢?” “上次他们送了个打地鼠的玩具,小可很喜欢,现在还在玩。” 杜渠伸直脖子瞥了一眼,确实,小孩趴那跟抓耗子似的,一看没人干扰,立刻弯腰堵住了他嘴,挑出毛衣,手指按在他柔软的皮肤上,掐住了腰。 杜渠牙齿轻磕他唇,手滑上来捏住他胸部,好像比断奶时更大了。 “你这营养都长这来了?” 柯布踮脚堵住他嘴,杜渠没料到他这招,退了半步,解开他牛仔裤的扣子,脱下一点露出屁股,捏着把玩。 手掌包住他后脑勺,攻势收敛,唇舌分开,杜渠粗气撒在他脸上:“屁股也变大了。” 柯布垂着眼睛,手臂挂在他身上,想躲没地躲,怯生生看着他。 杜渠笑着把他裤子拉上来扣好,柯布抓住他手腕:“就只是这样吗?” 贰拾 “再亲一会儿嘛。” 现在他的撒娇真是得心应手,杜渠只得垂头又亲了一下,他保留着这份甜蜜,满含笑意回去继续做饭。 杜渠保证小可现在玩的那个玩具是胖子家猫玩剩的,小孩几乎整个人趴在半圆的塑胶圆盘上和几个洞里的塑料仓鼠作斗争。 “儿砸!” 小可啊了一声,抬头亮晶晶的眼睛一闪,等他走过来,找着机会拉住他手拽下去,让他帮忙。 杜渠把他抱到身上,席地而坐和他一起玩这幼稚的玩具。 仓鼠跳出来的规律很快摸清楚,小孩依旧目不暇接,而杜渠已经能完美预判下一个仓鼠从哪个洞跳出来了。 小孩抱着他手臂,小脑袋转来转去,看着手掌轻松把塑料仓鼠按进去。 “吃饭了,等会儿再玩。”柯布弯腰点点他肩头,显然不想破坏他俩的亲子游戏。 杜渠嗯了一声,怀里孩子抬头满脸崇拜,被他抱起来,一双眼睛依然十分有神地盯着杜渠的脸。 “爸爸可厉害了。”柯布捏捏小孩手,小孩转过眼睛,嗯了一声用力点头。 杜渠冲柯布挤了下眼睛,当初的戾气早被他二人洗刷的丝毫不剩。 柯布的贤惠杜渠体验的明明白白,每次吃饭都是先喂小孩,到他吃菜都凉了。 杜渠停了筷子,撑着下巴道:“让他自己吃,不会就饿着。” 杜渠从小生活在他爸的冷酷魔爪下,不会就硬学,逼着学,不学也得学。 “他还太小了……”柯布不忍,还是用勺子专门喂。 “那就让他现在开始学,早一天学会你早一天轻松。” “好,听你的。”柯布和小孩一样的崇拜眼看着他,看得杜渠后背一片白毛。 晚间柯布收衣服,杜渠会帮小可洗澡,换好衣服尿布抱到床上玩,结果他越玩越兴奋,完全没有睡觉的打算。 衣服都归置好,柯布在床沿坐下,笑得咯咯咯的小孩朝他爬过来,被他抱在怀里还悄悄看杜渠,被眼神抓住又是一顿清脆的笑声。 “你这么喜欢小可吗?”柯布说的有些郁闷,好像发现自己才是无足轻重的那个。 “是啊,喜欢他比你还多呢。” 杜渠怎么可能听不明白,故意顺着往下说,果然眼前人马上蔫了,像太阳花刚进入花期,却马上迎来冬天一样。 “哦。”柯布顺着小可头发,轻拍他的背哄他睡觉,“你去泡牛奶。” 柯布还是头一次用命令的口气呢,明明现在还没到小可喝牛奶的时间,他抬抬屁股,完全背对杜渠,肩膀再慢慢往下滑…… “开玩笑的,”杜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上前搂住他腰,下巴卡在他肩窝,“我逗你玩呢,小可笑起来特别像你,所以我才爱逗他,你快笑给我看看。” “不要。”柯布狠狠把脸别到一边。 杜渠不客气地掐住他腰,指尖勾勾痒痒肉,他马上破功投降,把小孩放回被子上,坐上床埋怨的小眼神望着他。 小可一骨碌爬起来,而杜渠已经把柯布扯进怀里,困在臂弯里调戏。 “哟,现在小脾气这么大呢,等着我治你是不是?”杜渠边勾他下巴边用流氓口气,一副轻佻无度的模样。 柯布喜欢和他贴着身体,抬手抱紧,“你才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治你还不简单。”杜渠捏住下巴,整齐下牙漏出来,他咧开嘴角,在怀里的身子挣扎一下,吻落在杜渠嘴上。 “又占我便宜。” “嗯,”柯布脸颊上的肉很软,贴着杜渠的下颚,他细碎地亲,直到整张脸埋进他颈窝,含着脖颈上的皮肤,“谁叫老公又香又甜。” 杜渠最烦别人说自己信息素,因为味道不够好,太普通,但柯布的话,就算了。 “发情了?” 柯布气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杜渠倒吸口凉气,柯布坐直,脸颊气鼓鼓的,“煞风景!” “怪我?”杜渠抬手摸摸颈上被咬疼的肉,有些莫名其妙。 他板着脸把咬手的小可抱进怀里,小孩有样学样,在柯布脸上亲了一口,抓着肩上衣料,满脸期待。 “儿子真聪明,是不是可以教一些大人的知识了?”杜渠抱小孩腰,企图把他抱过来,却接了柯布一巴掌,直接拍在手臂上。 “不行!” “啊!”杜渠惨叫一声,抱着手臂往后倒,在床上翻滚,“打断了!” 柯布:“……” 他还没演完,小可爬过去,在他怀里找到舒服的地方,脸往胸口上一靠。 杜渠摊开双臂,偏头看着柯布,“哄我!不然揍你。” 他一副无奈的模样,伸手在杜渠肚子上揉了揉,“不闹了。” 杜渠用眼尾轻轻睨了他一眼,抱着小孩坐起来,小可已经抓着他身上的衣服递到嘴里嘬了起来。 “他饿了。” “他只是馋。”柯布把他手里的布料抽掉,小孩鼓圆了眼睛看着他。 “我去洗澡。”说完把小孩往床上一放,拿了条内裤就进了浴室,柯布把小可塞嘴里的拇指拿出来,找来奶嘴给他含着。 “你不穿衣服吗?”柯布双臂微拢着小可,看着他光裸的后背。 杜渠把手机上的消息清干净就放下,揭开被子躺进去,“我睡觉一直不穿衣服。” 在柯布印象里杜渠确实不怎么爱穿衣服,呆愣愣嗯了一声。 “明天记得去学校报到,两个月没拿到驾照你等着我收拾你。” 一想到要去学车柯布脸就苦了下来,小可使劲揪自己衣领,甚至着急地攀杜渠手,让他帮自己把衣服也脱了。 “你会感冒。”柯布看出他意图,把他手抓下去,才洗了澡,不能让他胡来。 “给我抱着,我来治他。” 柯布猜想给他抱,等会铁定衣服得扒了,只能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出去泡好牛奶,留足他俩胡闹的时间。 坐在杜渠肚子上的小可,双手按着自己浑圆的肚皮,杜渠看着眼前的白肚子乐不可支,手指戳上去就是一个坑。 “球一样。” 柯布把奶瓶递给小可,他拍拍肚子让妈妈看,爸爸逗笑了妈妈应该也会笑。 “小可有很可爱的肚子呢。” 小可笑弯了眼睛,把奶嘴抽出来放在杜渠胸口,咬住奶瓶大口吃奶。 柯布把被子拢起来盖住小孩后背,杜渠看他明显担心小孩着凉,却忍着不说让两人胡闹,有点莫名其妙的纵容。 杜渠把衣服给小孩穿上,他拧身子不愿意,杜渠把奶瓶抽走,穿好了才给吃。 喝完牛奶,杜渠坐在床上抱着他把他哄睡,咬着奶嘴睡在臂弯的小奶娃让杜渠心里暖洋洋的,像束不大不小的阳光,正好照进心窝里。 暖光灯不算明亮,正是适合安睡的温度。穿着整齐睡衣的柯布上床,往另一边去,直到躺进他的臂弯。 “你在怕什么?” 说杜渠粗心,他什么事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大大咧咧不着四六,说他细心,几乎事无巨细,柯布一举一动都在他眼底,心里有分寸之地专门放着柯布。 从让他学东西开始,柯布身后的那捧火好像就熄了,虽然是杜渠想要的结果,但看他这样突然熄火,一定是有顾虑在里面。 “我很久没有社交了,也没有朋友。” 杜渠身体角度更加倾向他,手臂横在被子上,这样抱着他,“你不是每天买菜吗?还去我公司给我洗水壶,那都是社交。” “我可以交朋友吗?” “当然可以,钱鸣他们几个虽然叫你嫂子但都把你当朋友,好几次在微信上问我什么时候再邀请他们来吃饭,一个个嘴肥得很。” “饭我可以做,家务我也会,我可不可以不学车,我也不一定非要学会开车。”柯布很着急,手放在杜渠手臂上推了推。 杜渠眉头轻皱着,犀利的眼神瞬间识破了他拙略的逃避:“怕什么,你告诉我。” 柯布一顿,往他怀里又靠了靠,觉得自己真的安全了才说:“我怕他们议论,我离过婚,还有个孩子。” “有什么好怕的,我陪你去几次保证没人敢议论你,最多也是说你眼神不好。” “才不是,”柯布在他怀里仰起头,鼻子蹭到他下巴,“是他们不知道你有多好。” 越来越觉得柯布有时候像个憨憨,哄人开心倒是办法挺多,杜渠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明天钱鸣会送辆婴儿推车过来,你做点卤牛肉就打发了。” “他买的吗?”柯布说,“他真的好细心,我衣服穿多大的他知道,我需要什么他都知道,是不是有人告诉他的?” 柯布明知故问,此时盯着他脸,不舍得错过杜渠脸上的所有细微表情,他半是难堪,好像被揭开了秘密一样,发现躲不开就恼羞成怒地瞪着柯布。 “我爱你。”就算接下去的时间,你对我说不出喜欢也没关系。 以前说的太多了,如今的呵护也比那轻飘飘的几个字更有说服力。 杜渠表情瞬间沉浸,标记之前,柯布一直想告诉他的话,现在终于说了。 柯布和他脸对着脸,说完后他游刃有余地打量杜渠,杜渠却整整两分钟都没回味过来,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 “这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我不是随便说,我是想告诉你。” 杜渠莫名其妙叹了口气,“你不是金丝雀,你很好,我不舍得把你关在家里,给你机会让你多出去转转。” “虽然咱家是不太富裕,要啥没啥,当我保证你一定半点委屈受不到。” 虽然不浪漫,但拳头很硬。 柯布心里摇头,他很浪漫,他的情话只有自己懂。 柯布眉头轻轻皱了皱,“我想怀孕,我们再生个宝宝好不好?” “哎,”杜渠终于在脑子里抓到一缕自己忘记了很久的记忆,“我想起来去年我发情期之前,我哥带我去医院了。” “所以?” “他应该让医生给我打了避孕针,我前一晚喝了点酒,大清早被他绑过去的。” 杜渠其次回味过来的就是对亲哥的愤懑,这他娘的是人? 杜渠看柯布脸上有些失望,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养好身体以后咱要几个都有。” “想早点生一个陪小可玩。” “咱生不了,咱大哥又不是不行,他也该开开荤了。”杜渠兴奋地直舔嘴唇。 贰壹 柯布眉头挤了挤:“你在憋坏主意吗?” “只是推推咱大哥,不然按他个性,给他养老的可能是我们。”杜渠幻想一下未来便满身鸡皮疙瘩,怕他重症在床上自己会忍不住拔了他氧气管,毫不手软的那种。 “为什么大哥不谈恋爱?” 杜渠总结为两点:“性冷淡,有病。” “那你为什么说要给大哥开荤?你不会是有那种渠道吧。”柯布说到后面自己信了几分,推着他胸口坐起来准备远离他。 “想啥呢!”杜渠把他圈紧,手掌夹了夹他的脸颊肉,“我要是敢给他包妓第二天他一定会把我剁成八块扔绞肉机里。” 柯布含糊不清:“那你是……” “楚翼,我给他创造个机会。” 柯布听到这名字,眉头立刻皱紧,把他手拿开,翻身背对他。 “你这有吃醋的必要吗?”杜渠一头雾水,先不说早就解除了婚约关系,他本身就不是杜渠会喜欢的类型,而且现在是在聊撮合他和自己大哥的事。 哪一点值得吃醋了? “我就是不乐意你和他在一起。”柯布抓着枕角,酸溜溜的。 杜渠把暖光灯关了,从后抱着他,鼻尖触到他颈后的腺体,“怎么个不乐意法?” “你们相处时间太长了,太有默契了,你甚至……甚至能读懂他眼神。” “怎么说?” 柯布专心吃醋,杜渠专心吃豆腐,对方睡裤被拉下去几寸,粗粝的指腹蹭着他消瘦的胯骨。 柯布满脑子都是那个张扬的Omega进门后锁住杜渠的眼神,而杜渠第一反应是混乱,不知道他们在房间里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出来时他俩表情都不自然。 最严重的是事后的献殷勤,那分明是做错事的补救! 杜渠一根筋的脑子要是知道柯布想了这么多估计会一口老血染红餐桌…… “他喜欢我大哥,喜欢很多年了,可我大哥最讨厌的就是他那类型,太张扬,太漂亮。” 柯布抓住他手腕,再不阻止自己怕是要被扒光了。 正解最后几颗扣子的手被按在他肋骨上,柯布回头,杜渠结实亲过来,正亲在眼尾。 “不可能才是可能,反正大哥也损失不了什么,再说楚翼喜欢了这么多年也挺憋屈。” “大哥他……” “我哥知道,可他装不知道。” 杜渠捏住他一边乳肉,柯布已经没有脑子去吃醋,而杜渠却联想到自己,动作大了起来。 “等等再进来,还没……” 柯布噤声,因为杜渠手指代替龟头插了进去,强壮的身体压过来,柯布脸埋进枕头,用力抬下巴把脸解脱出来。 手被他操控着举起,抱着枕头,柯布呼吸全是热气,全身也慢慢红了。 手指裹满了他体内分泌出来的滑液,杜渠恶劣地用他睡衣擦干净,捏住臀肉,把抵在他臀缝的阴茎对准了插进去。 “嗯……” 柯布手指抓紧上方枕角,脸埋进枕头压住娇喘,怕把孩子吵醒。 他的小腿举起来撑起被子,杜渠盖着他身子,一边亲吻耳垂,一边把他胸肉捏成各种形状。 他的信息素缠绵着自己的味道,杜渠把睡衣完全脱掉,赤裸相贴,他后腰弯下的弧度引人把手盖上去用力的掐。 “跪起来我好肏一点。” 柯布探出的眼睛带着泪花,杜渠膝盖插进他双腿间,柯布被迫移动膝盖跪起来,腿刚立起,人还没跪直,一只大手按住他后背,把他上身紧按在床垫上,被子里立刻传来皮肤撞在一起的声音。 柯布抓着枕头,侧脸紧紧贴着床单,身子摇晃起来,被子卡在杜渠腰上,他随手扯开,手搭在他臀尖,把臀肉更用力捏开,方便他肏到最深。 “不要了……”柯布带着哭腔抗议,杜渠却喘着浊气,一下比一下用力,撞到他屁股肉发麻为止。 柯布咬住枕角,整个人随着他撞击不停颠簸,像坐上一辆永远不会停的列车。 杜渠放慢动作一个深挺,掌下的身体明显一颤,穴口突然绞紧,他撤开手按住床单,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疼?” “没有。” 不疼怎么又哭了呢?杜渠摸不明白他现在什么情绪,把人抱起来,手伸向前捏着乳肉根部,把不大的小乳捏成小山丘,尖头的乳头都凸了出来。 “太深了。”柯布感受体内性器换了个角度往更深的地方探,受不了地连连求饶。 白嫩的乳肉在他手里像果冻一样跳动,乳头被指头刮过去总像头皮传送一种异样的酥麻感,垂在腿间的小东西,因为这种快感不停在滴口水。 “别再夹我了。”杜渠贴着他耳朵轻声道,压低了的嗓音带着特有的性感,却在告不堪入耳的状。 柯布嘴硬:“我没有。” “捏你奶子就这么舒服吗?”杜渠另只手也拿上来,被冷落的另一边也得到照顾,穴口有节奏的收缩更加明显。 柯布欲拒还迎地把手搭上来,阻止的动作却没有,只顾着张大了嘴对着天花板喘粗气。 “我不行了。” 话音刚落,他大腿肌肉轻轻收缩,垂下去的小阴茎跳起来射了两股淡白的浊液,而他搭在杜渠手背上的手也硬气地把他手给拨开,胸口不停起伏。 “你舒服了,你就不想管老公了。”杜渠一副受委屈的语气,柯布回过头,觉得自己确实不太地道,小手臂撑在枕头上,默默塌腰翘起屁股。 乖巧地做着下流的动作,杜渠一边在他脖子上留下鲜嫩的吻痕,一边挺进最深射进去。 两人叠在一起趴在床上,柯布被他压制,完全动弹不得,他深嗅着柯布颈间的香味,感慨道:“好香。” 桂花的味道太甜了,柯布牵住他手,“闻着不会腻吗?” “不会,只会更习惯。” 也许是他的信息素中含有杜渠的,杜渠闻着这味道满是亲切喜欢。 杜渠一口亲在他脸上,力道大的感觉是他用牙在亲,柯布额角蹭蹭枕头,屁股肉缩了一下。 “还要吗?” 柯布手往下推他肚子,“我不要了。” “可我不想出来。”杜渠把他手逮上来,被包裹的性器在肠道里滑动,还没彻底软下去又直挺挺地硬了。 柯布被翻过来,后背塞下两个枕头,大腿对他打开,他跪立重新干进去柔软的穴口。 不大的胸部轻微弹跳,杜渠眼睛根本挪不开地方,干脆停下来,板住他肩,张嘴咬那一点脆弱。 “不行……”柯布抱着胸口的脑袋,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一瞬的犹豫,锋利的牙齿咬住了挺起来的乳头。 “你混蛋!” 柯布面红耳赤,连连娇嗔,杜渠松开牙齿,推他大腿间软肉,抬起腿来,另只手揽过他后脑勺,用唇堵住嘴里的呻吟。 嘴巴被堵住他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柯布感觉到下身一塌糊涂,却服软地圈紧他脖子,和他交换更深的呼吸。慢慢的,压在喉间的惊喘成了低吟,柯布咬住被吻肿的下唇,双腿颤抖地接受他更疯狂的操弄,直到他平息在自己体内。 杜渠射了之后抱着他往后倒去,柯布趴在他身上,屁股里的东西由于体位变化顺利滑出来,合不拢的穴口挂着成团的精液。 “你太混蛋了。”柯布摸到被咬破皮的奶头,碰一下就火辣辣的痛。 杜渠结束留白时间,把他抱起来去浴室,关好门开灯打量他身体。他身上红紫交错,肿起的唇往上两只眼睛也跟兔子似的,通红眼眶里乌溜溜的眼睛全是埋怨。 “这不是太久没做了嘛。”杜渠想找借口给自己开脱,搂着他走到莲蓬头下,调好水让他洗。 柯布手指抠了抠被咬破的乳头,“上药。” “好,我等会儿……” 原本只是想打量伤口,视线滑上去却怎么都滑不走了,要说出来的话也被他吞了回去。 柯布被他盯得久了,手捂上来走进热水,自己小动作清洗身体。 “我帮你吧!” 某大流氓摇着身后的灰狼尾巴,柯布取下花洒,几乎躲到浴室最角落才停下,站稳有些勉强,只能用手扶着墙把自己洗干净。 大尾巴狼就抱着双臂看着他,冰凉的墙他靠上去完全不受影响,甚至温度过高的身体把墙面都捂热了。 洗好了柯布擦干身体,杜渠明明看的邪火横生,却中肯道:“我老婆的腿真是太好看了。” 柯布往下看了一眼,Omega天生的体毛稀少,他两条腿又不见阳光,腿上皮肤细腻白皙,肉包裹在笔直的骨头外,两条腿看起来匀称修长。踩在地上的脚趾指甲是粉色,大腿上的屁股也肉乎乎的浑圆可爱。 柯布手挡住腿间,另只手横在胸前,抬眼瞪他,他以为自己看起来会很凶,可脖子上粉红的痕迹,还没褪色的屁股,怎么看都是风情万种。 “现在换你看我洗澡了!” “谁要看你洗澡。”柯布随手扯下一条毛巾,挡在身前就跑出浴室,我才不想看呢。 几分钟后杜渠走出来,一丝不挂摸黑套上衣服,今晚的月亮亮到不自然,他腿间垂下去的那物柯布居然都看清楚了,独自个羞的面红耳赤。 床铺他收拾过,杜渠躺进去抱着他腰,“要不要擦药?” “要。” 柯布气势弱了大半,杜渠手臂伸向他那边床头柜,开了灯,拉开抽屉取出他备在这里的药。 他很小的伤口不注意也会发炎,上次在医院就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疏忽,杜渠拿了碘伏和外伤的药膏。 柯布低着头在解衣服。 棉签已经沾好了褐色的液体,他却舍不得解开最后一颗扣子。 “我还是自己来吧。”柯布紧紧抓着睡衣,就算刚刚才做过那样的事,袒胸露乳依然让他不好意思。 “不行!”这么正大光明吃豆腐的机会如果放走了那整晚他都会唾弃自己!杜渠眼神异常坚定。 “其实不疼,伤口很小……” “还不脱我可帮你了啊。” “那我还是自己来。” 他把扣子解开,分开睡衣,露出颜色熟烂的乳头,他抿着唇不敢和他对视,把脸偏到一边。 暖黄的灯把他身体照的更有温度,摸上去就是烫的,皮肤看起来也更绵软。 冰冷的棉签头碰上鲜红的乳头,他身体轻轻一颤,咬着牙不发出声音。 杜渠喉结悄悄滚动,棉签恶劣地沿着乳晕在画圈,这比用手碰更加色情。伤口四周涂满了碘伏,杜渠把棉签丢掉,药膏挤在手指尖。 “你还用棉签不行吗?”柯布抬起的脸像烂番茄的颜色,已经没有更红的余地了。 “可我已经挤到手上了。” 杜渠一副懒的擦手的态度,把手指头伸了上来,用药膏蹭他挺翘的乳粒。 “我以后不咬了。” 杜渠嘴上认错,心里却期待下一次犯错。 柯布这里很敏感,他自己也知道,这也是夫妻间的情趣,尤其自己是个男Omega,本身胸就不大,而杜渠又喜欢。 “只要轻一点,我其实很喜欢的。” 杜渠手指停下,随之狠狠一捏,他虾米似的蜷了一下。 “再说这种挑战我的话,我立马把你屁股肏烂。” 贰贰 柯布吓了一跳,眉头挤着眼皮,眼珠藏好一小半在眼皮里,杜渠感觉看到了小可的放大版。 “我吓唬你的。”杜渠把药重新涂好,贴上创口贴,又把睡衣扣上来,抱着他关灯睡觉。 “杜渠。”枕着杜渠肩膀的柯布突然喊了一声。 杜渠不似他一样清醒,睡意凶凶:“你不困吗?” “你什么时候戒烟的?” 杜渠用沉默回答,柯布倾身,轻轻在他脸上一吻,“其实我都知道。” “睡觉,”杜渠翻身把他拢紧在怀里,没过一会儿又坦白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戒了的,就是不想抽了。” 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总是因为害羞而口是心非,柯布嘴角酿着那醇厚的笑意,闭眼入眠。 翌日一早,柯布睡过了头,杜渠叫他,他眼皮软绵无力地眨了眨,之后合上就没睁开过。 想也知道是昨晚弄得太狠了,杜渠借着换药的名义一大早就吃饱了豆腐,帮小可换了尿布泡好牛奶,抱着小子用电饭煲煮好粥温在电锅里。 这个月没剩几天,就算只是点卯,杜渠也得去公司一趟,他装上几张尿片,给柯布留了张便条,带着儿子欢天喜地地就上班去了。 推车他没带出来,抱着走了一路,小可干净可爱的小模样把那些上班的阿姨姐姐心都萌化了,一个个看着杜渠眼色在逗小可玩。 杜渠冷着脸看起来凶神恶煞,而趴在他肩头的小乖娃娃像只小天使,一手抓着香蕉形的磨牙棒往嘴里塞,一手紧紧揽着他爸爸脖子,漆黑的眼睛透着小孩特有的单纯和好奇。 杜升公司主要做海运生意,公司总部在市中心,码头上有个分点,杜渠偶尔两头跑传递点信息,多数时间都待在办公室当吉祥物。 主要是没人敢使唤他,不然谁会需要阎王爷这样的吉祥物。 他现在抱着个小孩坐下来,整个人气质缓和,让大家产生了“恶魔的下一代就是天使”这样可怕的错觉。 香蕉样式的磨牙棒全是他的口水,杜渠抢过来丢杯子里洗了,翻包给他一块小饼干。 他没急着往嘴里送,也没急着伸手拿,板着小脸太阳穴都在用力,杜渠不动声色站起来,提起袋子往杜升办公室去。 不敲门直接闯是他一贯作风,袋子丢沙发上,被他抱着的小可已经用完力真在吃饼干,杜渠却被臭到当下翻了个白眼。 “你做什么?”杜升还什么都不知道,皱着眉头,他居然带着孩子来上班? “换块尿布,厕所太冷。” 杜渠把小可裤子脱了,把他放沙发上,熟练地撕开纸尿裤,后知后觉的杜升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腾一声站起来,把窗户打开差点把自己送出窗外。 纸尿裤包好放茶几上,杜升今早整理好的头发此时有点乱,几缕发丝已经掉了下来,看他抽湿纸巾一张接着一张,用完了还全部丢垃圾桶里。 “你真是每天都在挑战我的底线!”杜升视线晃过小孩白嫩的屁股,忽视这个罪魁祸首。 杜渠完全没听见:“你开窗记得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一点,别冻着我儿子。” 这办公室杜升一分钟都待不下去,看他熟悉帮小孩穿好纸尿裤和裤子,随后抱起来放肩上,可茶几上的那堆“赃物”他居然准备就留在那。 “你你你……把那扔了!”杜升指着那东西的手都在颤抖,杜渠看了一眼没当回事。 “杜渠!” “你让你助理扔一下吧,我这腾不开手。”杜渠还故作为难地摊了一下手。 杜升屏气上前,推进垃圾桶,眨眼把垃圾袋提出来系上死扣,给办公室换气,做完这些他倚在墙上,“你给我滚出去,不然我一定揍你。” “不要在小孩面前谈色情暴力,会把小孩带坏的。” 杜升和他怀里小孩四目相对,小孩不怕生挥手转着手掌打招呼,杜渠把他递上,“抱一下吧,他大爷!” “你大爷!” 骂的是杜渠,好好一个称呼,叫出的味总带着几分流氓气。他伸手把小孩抱过来,又轻又软,被注视的感觉好极了,瞬间把刚才的罪行全推到了杜渠身上。 “我儿子是不是特可爱,哥你也抓紧生一个吧。” 杜升用手指刮了刮小可肉乎乎往外突出来的小脸蛋,“说的轻巧。” 味道散干净了杜升也没开始工作,而是让小可坐在自己怀里,一门心思逗他。小可人小手也小,小巴掌拍在他手心里连半个手掌都占不全,抓他食指只能抓一个指尖,却抓得很紧。 小可手快,抓着他领带往嘴里放,杜升急忙制止,小可脸立刻垮了,杜渠把海苔碎塞他嘴里瞬间止住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他要是哭了你肯定没办法。”杜渠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是。”杜升还有些后怕,要把孩子还给他,杜渠却把剩下的海苔都给他,“你喂给他吃,我歇会儿。” 小可两只手都在往嘴里扒海苔,杜升觉得这事容易,自然而然就接受了。 杜渠贼眼一溜,踱步走到杜升办公桌后面,坐下来后拉开抽屉,“哥,你这每个月有多少东西经手啊,赚的钱够咱家花吗?” “这不用你操心,反正饿不死你。” “哦……” 杜渠看见了他刚从药店买来的抑制剂,打开盒子拿出来,拔开针管盖,对着垃圾桶把抑制剂全挤干净,随后放回去,怕重量太轻,他丢了根小鱼肠进去。 “干嘛呢?” 杜升突然冒出声音,站在桌前,杜渠吓一跳,“看看你上班都在干嘛,是不是跟我一样喜欢做些乱七八糟的。” “那你翻到证据了吗?” “没有。”杜渠把抽屉都拉上,多亏了杜升说话时紧盯着小可,他把杜升脱下来西服外套拎起来,从内兜摸到皮夹。 杜升移过来视线,看见他举动立刻咬紧牙齿:“想死吗?” “你个做大伯的,给个小红包也不过分吧。”杜渠说着把钱夹里所有现金都拿走,皮夹随手塞外套口袋里。 杜升是看怀里乖巧的小人面子才没追究,不然一定把他手砍了,翻自己钱包这习惯都多少年了。年少时懒得追究,大了还这样,杜升就觉得这是不是他奇怪的癖好。 “哥,我跟你说个事。” 杜升给他的耐心不多,已经快耗完了,“什么事?” 杜渠一脸奸诈,心里已经在打出卖楚翼的小算盘了:“你这几天不是发情期嘛,打算怎么过?” “不用你操心。”杜升眼睛射出阵阵寒刃,每年这几天他都想搞事。 “呐,你说的啊,到时候出事你可不能赖我。”杜渠立刻撇清关系,钱收好,伸手抱小可。 小可忙着把嘴角和手上的海苔全赶进嘴里,不让他抱,往杜升怀里又躲了一下。 “嫌你了。” “你也好不到哪去。”杜渠拿了湿纸巾把他身上的海苔渣都拍掉擦掉,顺利抱过来后,“亲你大伯一下。” 小可听到指令立刻撅起嘴,但他还不太知道“大伯”指的是谁,撅嘴对着杜渠,杜渠端着他身子把他嘴巴盖杜升脸上。 “走啦。” 杜升还有点云山雾绕,一直懵着,小孩最后还在回头看他,杜升手放进裤兜,突然有些羡慕自家弟弟这走路不回头的个性,有时候瞻前顾后,也许也没那么好。 一出办公室杜渠心里就直发毛,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对上小可的眼睛。 “打电话问还不如直接回家,对吧。” 杜渠心里还挂着柯布呢,留了便条让他醒来就给自己打电话,现在还没接到电话,再不回去电饭煲里的粥都要熬成锅巴了。 这次是翘班,招呼都不打,拿了东西就走了,刚坐进驾驶座他就把杜升家里密码锁的密码发给了楚翼,而且立刻打过去电话义正言辞地撇清楚关系。 “丑话说前头,你把我哥惹毛了,到时候你和他没可能,但我和他的这层关系可断不了,你别拖我下水。” 那边楚翼笑嘻嘻的:“那是自然,再说也不一定就真没可能,我相貌也是一等一的。” “我哥喜欢什么类型你比我清楚,要真这么容易,你会忍到现在?不和你扯,挂了。” 杜渠这里手机还没放下,又接起了柯布的电话,他语调半酣地埋怨:“好过分,现在才接电话。” “睡醒了?”杜渠嘴角不知不觉就扬了上去,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嗯了一声。 “等几分钟,我现在开车回来。” “你不上班吗?” “今天在家上班。” 杜渠瞎扯的功夫越来越高,而柯布已经把他吃的透透的了,“哥哥没意见,还是你没告诉他?” “我先回去,儿子巴巴等着呢。” 柯布知道自己猜中了,无奈,“好,注意安全。” 杜渠放下手机,对小可道:“你妈现在越来越机灵了,都不好骗了。” 小可小嘴巴啪嗒啪嗒地动:“爸爸,爸爸吃……” “嗯?到吃中饭的时间了吗?” 小可低头捧着自己肚子,早上喝的牛奶不顶饱,现在他已经饿了。 “好了,马上带你回家。”杜渠发动汽车,他等吃的时候最乖了,双手要么攥着放在肚子上,要么抱着自己小肚子,抬着下巴等着投喂。 “哎呦,磨牙棒忘桌上了,”杜渠想起泡在水里的磨牙棒,没那东西小崽子牙痒了会咬人,“让你大伯下班后送过来吧。” 柯布挂了电话又缩回了被窝,他们到家前差点又睡过去,还是小可扒拉下被子,露出小脸叫醒他。 “妈妈,肉肉……” “爸爸早上没煮东西给你吃吗?”柯布在餐柜里放了蝴蝶面,早上再蒸个鸡蛋他才不那么容易饿。 小可含着自己大拇指趴在了被子上,看着是饿得狠了,柯布被迫爬起来,小可虽然在卧室,可没看见杜渠影子。 杜渠在厨房煎鸡蛋,粥入锅加入皮蛋瘦肉,份量看着有些大。 “我还不饿呢。” “刚睡醒是不太饿,你吃个小半碗就行,中午再给你做其他好吃的。” 柯布抱着小可坐在地毯上,小鱼肠剥开一根递到他嘴边,他用小牙齿咬断在嘴里细细地嚼,柯布抱着他偶尔看眼厨房忙碌的背影,身体的疲惫也慢慢散了。 晚饭前杜渠掐着下班的点打电话,其间客客气气的,先是邀请杜升来吃饭,到了最后才说让他把磨牙棒带过来。 杜升为了发情期那几天,打算今明两天先把手头要紧的事都处理完,他这一通电话又把原来的计划全打乱了。 手指捏着眼角,杜升还是应了,只是把做到一半的文档都备份到随身笔电上,只能回去加班了。 小香蕉从水杯里掏出来,杜升一边嫌弃他的粗心大意,一边用手帕把磨牙棒擦干净。 小小的东西总容易在心上戳一个小窝,杜升想起脸上湿软的触感,不知道自己未来儿子是怎么样的,会那样乖巧可爱吗…… 杜升进门后没想到眼前是这样的场景,小可盘腿坐在眼下,垃圾桶已经倒了,里面的垃圾分散在他四周。 “杜渠。” 杜升敲门没人应,这才用密码开了锁,他俩终于听到动静走过来一人,还没看见他,先被小可的壮举吓到了。 “我的祖宗啊,一会儿不见你就惹祸了。” 杜渠系着围裙,没看见他似的,蹲下来收拾,而小捣蛋却向他爬了过来,杜升蹲下,把他身上的灰拍一拍,然后抱了起来。 柯布也关了火过来,拿来扫帚收拾好,垃圾袋也换了新的,“先坐,饭马上好。” “你们慢慢来。” 杜升坐在椅子上,让小可坐在自己膝盖上,从口袋拿出磨牙棒还给他,他抓着指着忙碌的爸妈,他爸妈哭笑不得,杜渠甚至比划着要揍他屁股了。 “你小时候惹的祸更多。”杜升说着风凉话,颇有现在是种一报还一报的意味。 柯布麻利收拾好,回去把煎好的鱼装出来,“盛好饭就可以吃了。” 杜渠还是没忍住在小可脸上拧了一下,小娃娃嘴角裂开哭嚎,仰头看着杜升,杜升瞪了杜渠一眼,手上轻轻拍着小孩,还帮他揉脸。 “坏坏!” “呦,又会新词了,真不错。” 小可指着杜渠,跟他告状,杜升突然有点破功,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爸爸很混,你不可以学。” 小可擦干净眼泪,柯布把他的座椅推了过来,“让他坐进去吧。” 杜升把小孩放进去,柯布放好餐盘后却在杜渠旁边坐下,把他丢给了杜升。 “哥,别让他把饭喂自己鼻孔里就行。” 杜升:…… 杜渠也是头一次看见自家大哥这样手忙脚乱,几次都差点喷出来,等小孩餐盘干净,杜升又忙着不让小可捡饭粒放嘴里。 “不吃,脏。” 小可手臂被他攥着,这一晚上眉头都没见他松过,小手掌擦一下,每个指头都擦干净。 “肉肉……”小可指着桌上的鱼,“肉肉。” 杜渠把餐盘推过来:“劳驾,剔一下刺吧。” 杜升拿筷子把鱼夹到碗里,摘出刺后用勺子舀起来送进他嘴里。 “我哥真适合做这事。”杜渠的风凉话一点都听不出有赞美。 喂了小半条鱼小可才拍拍肚子打了个响嗝,杜升再喂他摇头不要了。 “吃饱了?” 小可点头,杜升如释重负,一看时间这顿饭快吃了一个小时。 “我该走了。”杜升搓了下手,准备拿外套离开。 “再坐会吧,这才刚吃完。”柯布劝着。 杜升一想该做的都已经备份好了,这几天就安心待在房里就是,便留下来又多待了半个小时。 他靠着沙发,纵容小孩的模样比杜渠更像个父亲。 小可跪在他肚子上,手指拨弄他精致的领扣,柯布端着毛巾过来帮小孩擦脸,小可一着急躲杜升怀里,趴在他白衬衫上不愿意抬头。 一看柯布为难,杜升伸手:“我来吧。” 杜升动作轻柔,小可靠在衬衫上让他把自己脸给擦了,干干净净的脸蛋抬起来,又是熟悉的撅嘴,笨拙地贴上左半张脸。 “我儿子怎么这么喜欢你,不应该啊。”杜渠托着下巴在一边郁闷,两人不过才见了几次面,小可都没这么亲过自己。 “投缘呗。” 小可滑下去,腿分开靠着他,杜升看他累了,试着拍他的背,没一会儿小人真的睡着了。 杜升突然有点舍不得离开,让柯布抱走小孩,拿外套时看见客厅零散的玩具和零食,虽然杂乱,但颜色绚烂,比自己那个家有温度的多…… 贰叁 凌晨三点,工作终于告一段落,杜升取下眼镜后眼前一片模糊,站起来物体都在晃动,他等眩晕过去,慢慢走进卧室摔倒在床上。 衬衫还是昨天的,前襟沾着油渍,西裤和袜子都没换,他趴在被子上,被冻醒过来就用被子把自己包住。 重压的工作让他喘不上气,思维一放松,直接昏睡了一天,睡醒了在沙发上倚躺着,喉底干涸,他觉得有些许呼吸困难,扯开领带后拨开两颗衬衫扣子。 想去喝杯水,可他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全身都在发热。 杜升清了清嗓子,强撑着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光后想起公文包里的抑制剂,正想屏气去拿,门铃响了。 “杜升你在家吗?” 杜升勉强走到玄关,按下通话键:“我现在不方便,你晚点再来。” 楚翼举起盒子:“两盒草莓,我妈送过来我吃不完,给你带点。” 话都说到这了,杜升把门打开接过盒子,“谢谢。” “不客气。”楚翼伸手碰到他脖子,杜升被冰到晃了一下,靠在墙上无力地看着他。 “你在发情。” 楚翼把手指头递到鼻尖,苦涩又清新的味道,专属杜升的味道。 “嗯,你快走吧。” 杜升嗓子完全哑了,他重新去够门把,楚翼却把门打开走了进来,脱下鞋子,自顾道:“我再待一会。” 他穿着银色的西服,二人身高不相上下,可他是Omega,杜升比他结实的多。 “这不合适。” “很合适,你以前也照顾过我。”楚翼把外套脱了,里面的衬衫没系领带,解开两颗扣子。明明也是白衬衫,进了室内,却能从丝线间隙里看见他皮肤,随着动作,布料泛着细闪。 杜升知道现在自己很不得体,得立刻注射抑制剂,他用尽全力回到沙发上,可他把盒子拿出来打开之后整个人都愣了。 那根小鱼肠就是证物,杜渠这个混蛋玩意! 杜升把盒子捏碎丢了,拿起手机要给助理打电话。 楚翼迷恋地抚摸杜升的西服,手指在肩袖处不停流连,看他在打电话,手探到颈后,把掩盖腺体的胶布撕下来叠好放进口袋里。 “最好快一点。”杜升放下手机,再抬头闻到了清甜的香味,模糊的影子是楚翼端着草莓走了过来。 “我把这放冰箱,你吃不完就给杜渠,他家小子应该会喜欢这个。” 楚翼在他家乱晃,信息素撒得到处都是,杜升现在真是水深火热,只能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冰箱里不少新鲜蔬菜,杜升早已做好在家挨过发情期的打算,楚翼掐了个响指,让我进了门,就休想把我赶出去! “杜升,我听到有人敲门哦。” 楚翼走出来,杜升已经几乎昏迷,他去开门,是助理送来买好的抑制剂,而此时他全身发红,胯间立起硕大的帐篷。 杜升把头撇过来,他看见楚翼屈腿坐在旁边,把他手臂拿过去,推上衣袖。 “马上就好。” 楚翼用盒子里的酒精棉片把他手臂上血管外的皮肤擦干净,拿出抑制剂取下盖子。 抑制剂8ml,针管很粗,扎进皮肤不是很痛,他嘴上无比温柔:“马上就好了,再忍一下。” 其实他根本没把药推进去,等拔出来直接把药全挤进水杯,空了的针管放回盒子里。 杜升呼吸越来越粗,释放的信息素霸道无比,楚翼照单全收,把他衬衫扣子继续往下解,手摸上去,湿润坚硬的肌肉在他掌心下滑过…… 楚翼手掌坚实有力,五指均匀修长,盖在他微暗的皮肤上晃眼的白。 在将要碰到裤头皮带时,杜升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压着嗓子满是危险:“不要碰。” 他的力气太大了,楚翼直觉得手腕骨都要被他捏碎,另只手扯下他领带绕在手腕上系紧,在他挣扎之前,另只手也被按到背后捆在一起。 杜升抬了抬脑袋,眼睛氤氲着水雾,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接下去的举动让他心脏骤停。 楚翼亲在他嘴上,手隔着裤子摸到他蓬勃的欲望,“我帮你好不好。” “松开!” 楚翼嘴角扬起,好像是在嘲笑他,眼下都这样了,他还在说玩笑话。 衬衫全部解开,解开皮带,拉下拉链,整套动作他慢条斯理,等看见内裤包裹出的完整形状,大腿根绑着的衬衫夹,楚翼喉结猛地滚动,眼睛瞬间红了。 “你原来是这样的。”楚翼脱了自己的衬衫,如玉的肌肤上分布着匀称的肌肉,纤细漂亮。 杜升皮肤滚烫,楚翼微凉的手捧着他脸,唇贴上太阳穴,一点点细密吻下来,到颧骨位置,故意说道:“肏我吧。” 屁股下坐着的性器在弹动,楚翼更加用力地坐下去,隔着布料蹭着。 杜升手被反绑,一时也挣脱不出,更重要的是空气里的信息素越来越浓,两人的混在一起,已经分不出谁是谁了。 “杜升。” 楚翼一手薅紧杜升头发,强迫他抬起脸,张嘴咬在他下巴上,又像吃冰棍那样拖泥带水吐出来,“让我搞你吧。” 杜升闭眼把头扭开。 “杜升,”楚翼捧起他脸看着他混乱的眼睛,“我喜欢你,你以后别装不懂。” 楚翼嘴角微扬,人就在眼前,现在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你乖一点,我就温柔一点,不然玩死你。” 楚翼像只老饕,看着盘里的佳肴,犹豫着、欣赏着,该往何处下嘴。 唇再次贴上,杜升已经失去意识,追寻本能张嘴接受,去找那闻到的馨甜,舌尖相触后,兴奋的人是杜升,他毫无章法吸着咬着在嘴里走过的滑腻舌头。 楚翼捧住他头,更深一步感受他炽热的口腔,唇那么软,舌头却无比有力。 “早知道和你接吻这么舒服,我用得着等到今天!”楚翼一抹嘴角,大度把绑住他的领带解下,下一秒人如恶狼扑了上来,将他压在沙发上接吻。 两具身体在沙发上怎么也放不开,随便动作都是被束缚的感觉,楚翼掐住他脖子推开脑袋,喉结有力在掌心划过,看他可怜的眼神,楚翼用舌面把他嘴角的口水舔干净。 “去床上,给你吃更好的。” 杜升眉头皱起来,楚翼不怕他反抗,也不怕他清醒,手指在他滚烫的腺体上按了按,“抱我,如果抱不动就算了。” 自知不轻,抱不起就自己走,可杜升踩下地后很轻易把他抱起,楚翼靠在他胸口却觉得浑身不自在,滚离他怀里帮他把裤子提好。 “不用了,我自己走。”楚翼红了脸,随后拽住他走进卧室。 这是他第一次来,也许也是最后一次,楚翼回想他对自己的态度,心脏酸疼麻痹。 进屋后的杜升把额头贴在墙上,浑身燥热难忍,却找不到疏解的办法。 楚翼四处打量,床是统一的深灰色,房间铺就黑色地毯,浅灰色的窗帘正随着夜风摇晃。 杜升是一个简单的人,他一直都知道,简单却不单调,温柔且强大。 “杜升,”他攥紧拳头砸在墙上,楚翼走过去从后抱着他,“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微凉的舌尖滑过腺体,楚翼尝到满嘴的苦味,却仍然义无反顾把腺体含进嘴里,手上也动用自己会的所有花活。 滚烫的柱身在手里滑动,杜升安静下来,呆站着,呼吸加粗加速,手按在墙上,青筋蛰伏在皮肤下。 楚翼也有点情动,松开嘴把绯红的两颊贴上他后肩,手里握着的东西还在勃动,他的西裤掉下去,结实的大腿绑着衬衫夹。 “你太勾我了。”楚翼咬住他耳垂,用了力的咬。 杜升粗吼一声,楚翼加快撸管的动作,直到他第一发射到了墙上。 楚翼给他平息的时间,舔干净脖颈上的汗,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吻痕。 两具火热的身体相缠在地毯上,男人在这一方面总有意想不到的天赋,楚翼被他压着,一条腿高高举起,他就算用尽全力也不能把杜升推开。 楚翼深呼吸,腿架在他肩上,被他压回自己胸口,结实粗大的肉刃就停在微分的穴口前。 “你慢点!” 杜升额角全是汗,他抬手按紧楚翼刘海,发丝从指尖流出,俯身刺入他身体,同时堵住他嘴,把低吟全堵了回去。 楚翼腰间弹动,杜升手掌滑下去固定住另条腿的膝盖,将勃发的阴茎一送到底。 楚翼事先没准备避孕套,现在看,就算准备了也是浪费,他一定会因为难受而取了。 “等等……”楚翼手搭在他脖颈的动脉上,这里速度至少是平时的两倍,正兴奋的人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就冷静下来。 “啊!”楚翼指甲划破他颈间皮肤,他却好奇往下看,慢慢动着腰。 楚翼眼头挤出泪,手臂环住他,在他背后找到着力点,疼到了就留几条道子,毫不心软。 杜升也是被肾上腺素冲破了头,脑子里除了性欲,甚至感官都闭上了,为了更甜的信息素,他又找到楚翼嘴唇吻了上去。 楚翼的信息素是草莓,太甜太软所有一直贴着胶布,平时喷各种高级清冷的香水,知道这点的,也许就那么几个人。 开始的五小时楚翼有力气应付,到后来完全只能依附在杜升身下,被他捏圆压扁随意摆布。 几番大战后终于到床上,此时地毯、墙壁、书桌都无一幸免,上面要么是楚翼的体液,要么就是杜升的。 楚翼双腿直抖,等他终于脱力压下来,他甚至松口气,感慨到第一阶段终于结束了。 白皙的身体好几处都慢慢浮出青紫,楚翼翻身一脚把他踹开,他闭上眼沉睡,不着片缕。 “混蛋玩意,老子的腰都要断了。”楚翼扶着腰挪下床,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真是天赋异禀,在桌上自己被肏得尿都射出来了! 楚翼简单洗了个澡,扶着腰走出来,杜升因为冷自己卷上被子,像马上开封的蛹。 楚翼笑着把被子解开,咬着牙把他身体摆正,脑袋挪到枕头上,操控着纵欲过度的身子帮他擦了擦,然后以交换的借口躺进他怀里,把他手臂环上自己。 “不要骂我骂的太难听,我还想继续喜欢你。”楚翼有自知之明,靠在他胸口睁着眼睛等天亮。 贰肆 在杜升怀里醒来是楚翼不敢做的梦,而如今成真了,就算断手断脚,楚翼也会发自真心的笑出来。 “啧,腰都要断了。”笑够了他就摆臭脸,紧接着一巴掌甩杜升脸上,趁着人不清醒用全力报复。 楚翼下床找来杜升手机,解开锁后打了他助理电话,当人站在门口看见他的模样后无意识后退了半步。 杜升助理也许有点面瘫,明明瞳孔都缩小了一圈表情却依然风轻云淡。 “你应该认识我,我就不介绍了,把这些送去给杜渠。” 楚翼递出去的是昨晚带来的草莓,这些草莓很贵,多放几天就坏了,知道杜渠家有只小馋猫,送去也算还个人情。 “杜总呢?” “床上睡着呢,要去确认吗?”楚翼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仿佛就是在告诉助理,他俩是正当的情侣关系。 “不用。”助理拿过草莓,他对楚翼的认识是——杜总弟弟的模特未婚妻,和杜总应该没有到解衣带后彻夜谈天的地步。 “昨晚的抑制剂我明明打了,可他还是很疯狂,你是不是买到假药了?” 助理端草莓的手紧了紧,楚翼却满意地勾唇一笑,“快去吧,我还要抓紧时间休息呢。” 助理转身离去,楚翼关上门,看了眼身上杜升的衣服,使唤他的人,用他的东西,这些都能满足楚翼的占有欲,就算只是短暂的昙花一现。 两大盒奶油草莓,各个鲜红漂亮,杜渠拿到的第一时间就给小可吃了个尖,随后人走到哪小人追到哪,抱着小腿要往上爬,一口一个爸爸叫的又嗲又甜。 “咱儿子未免也太好骗了,有好吃的勾勾手就被拐走了。” 杜渠把他抱到腿上坐着,哭笑不得地喂他吃草莓,他像鸟窝里嗷嗷待哺的小雏鸟,仰着脑袋啊啊直叫。 柯布系着围裙,正把烤好的鸡翅刷上酱,反头看了眼草莓盒子,他知道这个草莓的价格,心底酸溜溜的。 “要吃吗?给你多留点。”杜渠摆了摆手上的草莓,小可攀着他手臂,眼睛紧盯着,小嘴吧嗒吧嗒抓紧时间在嚼。 “我不吃。”柯布抿着唇,把鸡翅夹到盘子里,撒上芝麻和葱花。 “怎么了又?”杜渠把草莓盒子全放餐桌上,抱着小孩走过来,柯布继续手里的活,不睬他。 杜渠直接揽过他腰,“不高兴了?” “我没有。”柯布满脸都写着不高兴,还嘴硬着。 小可捧着半颗草莓在吃,油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妈妈,很大方把剩下的草莓递上去。 “怎么不高兴了,说说,儿子给你吃草莓呢。” “我不吃。”柯布把烤盘垫的锡箔纸撕掉,烤盘丢洗碗槽里,端起鸡翅反身放餐桌上,余光还是瞥到了草莓盒,心里更酸了。 “他,他为什么送你草莓!还送这么好的……” 杜渠恍然大悟,“啊,是这样啊,”搂着他腰,贴着耳朵贱兮兮道,“原来是吃醋了啊。” 柯布嫩红的耳尖就在他嘴边,杜渠吐了口气,柯布躲开,扭脸瞪着他。 “可能就是想送给我,毕竟我也挺有魅力的。”杜渠耸耸肩,柯布一巴掌拍在他胸口,气呼呼地走回厨房。 最近逗柯布成了杜渠消遣,抱着小孩又凑了上去,调戏的话刚到嘴边,柯布却先发制人:“你带小可上厕所去,他要拉臭臭了。” “是这个点吗?这都要吃晚饭了。” 柯布也不正面回答,冷冷看着他:“你去不去?” 杜渠一咂嘴,“得,去。” 他抱着小孩往厕所走,把小孩手里剩下的草莓蒂吃了,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拍到的是纸尿裤。 “啊。”小可着急地扒拉他嘴,可他吃太快了,好像嚼都没嚼就咽了,小嘴巴一扁就要哭。 “哭我就把那一盒全吃完,你哭一个试试!” 小可扁着嘴巴,眼角往下,委屈又拼命忍着不哭。杜渠啧了一声,回来又拿了一个,他捧到手里立马灿烂地笑出来。 小孩先放洗手台上,让他把草莓吃了,杜渠把儿童坐便器按好,脱了他纸尿裤把他放下去,端来小板凳坐他面前,等他上大号。 “爸爸。” “别喊了,快一点拉。” 小可抓着两边扶手,脚在空中荡,眉开眼笑,比谁都快乐。 杜渠把他眼头那一点泪擦了,捏捏小脸,“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 “¥%&*%&*……” 小可的婴语杜渠完全听不懂,配合着点头,偶尔他清脆一声爸爸杜渠就诶的应下来,有观众他越说越起劲,几分钟后终于想起正事,抓着杜渠手指,鼓起脸用力,厕所立刻就臭了。 “我都要吐了。”杜渠按下冲水,帮他擦干净屁股,裹上新的尿裤抱在手里。 小可伸手捏他鼻子,小眉毛皱着一副知道错的可怜模样。 “洗手吃饭,我还得哄你妈,他是个大祖宗。”杜渠虽然悔不当初,但该逗他还是会逗。 小巴掌搓洗干净,杜渠抱着他出去,柯布刚把儿童座椅摆好,看他出来,淡淡扫了一眼,转身盛汤去了。 杜渠也蔫了,把小孩安顿好心虚地看了眼他背影。 “吃。”小手指指着餐桌上的草莓盒子,杜渠拿起放冰箱去,“不吃,先吃饭,吃完饭爸爸再拿。” 小可一听,小巴掌在小桌上拍着催饭。 “揍你啊!”杜渠嫌他闹,威胁了一声,小可缩回手,抬手指桌上的鸡翅和肉,“吃!” “待着!” 杜渠去献殷勤,端起装满的汤碗,“我来,你去盛饭就行。” 柯布擦擦手,打开碗柜拿碗,全程依然板着脸。 放下汤杜渠又跑了回去,“我来吧,我来盛,你去坐着。” 说完就言行不一致地从身后把柯布圈住,手包住他拿饭勺的手,在他脸上狠亲一口,“别生气了嘛,咱俩证都领了,你还怕我跟他走吗?” “哼。” “不就是两盒草莓吗,以后我给你买,给你买特别多,还买其他的,”杜渠动用浑身解数,脸都要埋进他颈窝里了,双臂夹紧他身体,“我只给你买,别生气了嘛,老婆~” 柯布脸上泛出一些笑意:“真的吗?” “当然了。”杜渠在他脸上又亲了两口,柯布终于完全哄好了。 “我盛饭,你去坐着。” “我站这。”杜渠站一边看他装饭,气色好了之后柯布特别好看,皮肤透亮,垂下来的眼睛睫毛一簇簇翘着。 杜渠捏了捏他耳垂,圈着他腰弯下来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老婆,我不想去上班。” “不上班吃什么。” “我有赚钱的法子,我现在就想多陪你。”杜渠抱着他腰开始耍赖,柯布放下饭碗,还没开口说话,饭桌边等急了的小可快要把自己的小桌子给拆了,哐哐直敲。 “先吃饭。” “好,”杜渠还不舍得走,在他脖子边又闻了一下,又香又甜的桂花蜜,“我老婆真甜。” 柯布眼睛弯着,让他端上小孩的餐盘,端好两碗饭和他一起走到餐桌边。 小巴掌急不可耐地拍着桌子,杜渠竖起眉毛他才收敛,把手放嘴里吃着,鼓起眼睛看着他。 “刚洗手了,”杜渠说给柯布听的,快速把他手抽出来,塞进去硅胶小勺,“自己吃饭。” 柯布放下碗拿来饭兜子给小孩系上,还想喂他,立刻被杜渠强按在凳子上,“你吃你的,我来!” 杜渠疯狂使眼色让他坐下,自己在小孩旁边坐下,看着他吃,偶尔筷子撕下一些鸡肉喂他嘴里,他边用勺子舀,边用手捡,到底还是把饭盘吃干净了。 “能干!” 柯布看了眼地上的饭粒,眉头轻轻皱着,唉。 杜渠有时候就像个大孩子,一点不让人省心,柯布都收拾好,洗干净手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他脱了鞋脚架在茶几上,电视放着他喜欢的电影,小孩坐在他腿上玩。 “儿子乐得口水都滴下来了。”杜渠随手用拇指揩走亮晶晶得口水,擦在自己裤子上。 柯布无奈,抽纸擦干净裤子,把小可嘴角也擦干净,抓过他手抱怨道:“你怎么也像个小孩子。” “说我幼稚?”杜渠等他擦完把人往胸前一揽,洋洋自得,“幼稚怎么了,儿子喜欢我。” “是啊,他可太喜欢你了。” 他故作吃醋模样,鼻尖相碰,二人眼里流转着一样的东西,唇自然贴到一起,两人默契十足加深这个吻,如果不是怀里小孩伸出的小细钩子坏了风景,他俩还得你侬我侬甜蜜好一会儿。 小可看两人吃嘴吃的这么认真,手勾着自己爸爸嘴角,强行分开后两人后眨着好奇而无辜的眼睛。 “肉肉……” “爸爸嘴里没有肉肉。”杜渠被坏了好事声音有些凶神恶煞,小可立马转向自己妈妈,“肉肉,吃……” “妈妈也没有。” 小可不信,手还在往杜渠嘴里放,要把他嘴打开看看,看到真的什么都没有才失落地坐下来。 “真是个小坏蛋!”杜渠点点小肉鼻子,他还委屈上了,把嘴巴撅起来。 “明天妈妈炸鱼丸给小可吃,今天早点睡觉好不好。” 小可眼睛突然锃亮,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吧唧吧唧嘴看着他。 晚间,柯布用套指牙刷把小可仅有的几颗小牙齿刷干净,洗好小屁股换上新尿布,顺利哄睡后才和杜渠继续沙发上的那个吻。 没有小电灯泡,当然就不可能只是吻那么简单,衣服一件一件丢出来,夸大的手掌顺着腰摸上去,感受律动时的柔韧。 贰伍 “肉肉……” 旁边小床响起——从梦里惊醒,带着点混沌的小奶音。 杜渠几乎是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不许柯布再动,“儿子醒了。” 柯布仿佛被人吊在空中,上不去下不来,在他怀里扭了扭,“等下嘛……” “那可是你生的儿子。”杜渠压着声音,翻身把柯布压在身下,两人继续,都等待着小孩重新睡下,可几分钟后,小床传来细碎的声响,从倒影看见——小可坐起来了。 柯布咬紧嘴唇,杜渠呼出的热气撒在脖子上,他双臂搂紧,最后的冲刺时两人被按下暂停,射完了他毫无眷恋地抽出,内裤一拉就把灯打开。 柯布把被子盖好,他一脸紧张绕过床尾,把小孩抱进怀里,再用被子裹住。 “乖儿子不哭。” 小可眨着泪眼,杜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把他抱到床上来哄,柯布手臂探出压在被子上,侧身看着他。 “乖儿子继续睡。”手掌轻柔地拍着小可的背,小肉手没地方抓,盖在他裸露的皮肤上,睁着眼睛无比精神。 “晚上他喝奶了吗?”杜渠扫了眼柯布,他看着不是很快乐。 “喝了。” “是不是该换尿布了?”杜渠拉开包裹严实的被子,兜了兜纸尿裤,确实满了,抱着下床给他换了新的纸尿裤,等重新哄睡才关灯上床。 “我不开心。”柯布压着鼻音,一副被忽略后的委屈。 杜渠把他搂过来,“不兴吃自己儿子醋的啊。” “你要赔我!” “怎么赔?” 贴着杜渠皮肤的脸红透了,动作却大胆,他把一条腿架上来,牵过去杜渠的手。 “都流出来了,”柯布把杜渠手指塞进去,抓住手腕,多动的穴口含紧了,“要堵住。” “小浪蹄子。”杜渠咬着牙说,压住他,添了根手指进去,顺着滑腻的液体往更深处探,碰到那让他疯狂的地方,变着花样搓弄。 柯布很快缴械投降,夹紧了腿也于事无补,抬起腰不停在床上挣动,却因为太兴奋前端滴出的液体顺着胯骨流到了臀尖,又沾了杜渠一手。 杜渠抽手拿纸,柯布借此机会大口喘息,迷离的眼睛望着天花板,时间一长又忍不住的想继续,身子动了动,到杜渠下方。 “我还要。” 床单还是被他弄湿了,杜渠在屁股上抽了一下,分开双腿把手指又插了进去。 柯布想要又没脸承受,抓紧了枕头抬起胯,等终于高潮那一下,身子摔下来,下身狼狈不堪,前端被杜渠恶劣捏住才止住流水。 “全湿了。” 杜渠带着责备的声音响起,柯布又没面子又没里子,不敢坐起来也不敢回话。 “咱俩只能去客房睡了。” 柯布完全忘记刚才的舒服,咬着唇只想哭,悄悄把身子挪出去,不碰床上那块湿地方。 “没尿完吗?” 他自以为的体贴把柯布整个人都扎破了,柯布终于放声哭出来,“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杜渠把被子撩开,那一下的味道直冲鼻梁子,腥臭味混着热气,柯布再多长一张嘴才够他哭。 把人抱起来往厕所去,借着门口小夜灯的光才没撞到墙,把灯打开柯布立刻把脸埋进他胸口。 “行了,没大事。” “好了,舒服就行了。” “柯布?” “……”柯布闷闷不乐,“你别叫我。” 怀里柯布像只鸵鸟,怎么都不愿意把脸扭过来,杜渠偷笑着用温水把他身体冲了冲,勉强擦干后送去客房里,再送去衣服给他。 柯布穿好衣服后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他把婴儿床推过来,关上灯走回主卧,等他再回来,柯布听见洗衣机已经开始运作,而他伸个懒腰,把手臂塞到柯布脖子下,道声晚安后就闭眼入睡。 “晚安,好老公。” “好老公,不做了,我真的不行了……” 楚翼四肢将要四散,而杀红了眼的杜升依然在继续,等终于停下,早已月上中天,身躯倒下来,正好压在他胸口。 汗水交叠,楚翼手搭在他颈后,肿涨的腺体在皮肤下跳跃,慢慢缓下来。 “你和杜渠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比他还混蛋……” 楚翼捏住他脸,强行掰过来,转过来的眼珠带着三分清醒,嘴角挂笑把唇压了上去,他熟练地接受,呼吸习惯着他的呼吸。 “睡觉,困了。” 楚翼牵住他一只手,捏着宽厚的手掌却没想牵紧,他稍微挣扎就脱了,一动,两人紧连的地方被牵扯,两人都不好受。 “我好累,就这么睡算了。” 昨天楚翼还会等他冷静后洗澡再睡,今天被他弄得太狠,已经没有下床的力气了,甚至都等不到他冷静后抽出身体,楚翼把被子丢上来,人就谁死了过去。 翌日一早,旁边人还在高热,被窝似比蒸笼,大清早楚翼就一身汗,混身绯红。 楚翼把他又往旁推了半丈,一抬腿感到腰的酸疼,大腿内侧全是精斑,结块的精液贴在皮肤上。 楚翼骂骂咧咧挪去浴室,才不管床上人是臭了还是怎么样。 “喂。”楚翼没好气地接起电话,这已经是她今天打的第二十个电话了。 “你终于接了,你能不能别和我玩失踪,我害怕。” “先说事。” “今天签约你忘了吗?下午两点,赶不赶的到?” 廖苹是楚翼的生活助理加半个经纪人,帮他规划时间,替他安排工作,这次临时请假还是她帮忙找人顶替楚翼,今天也是真的着急了。 “我走不开,你尽力争取,争取不到我就不签了,这样我也轻松点。” “他们可是承诺给你明年春秋场大开的,你真的要放弃吗?” 廖苹十分遗憾,他知道楚翼为了在圈里站稳花费了多少,不说时间精力,楚翼厚着脸皮挨骂,甚至自暴自弃要割掉腺体,用伤害身体的方式来摘掉他人有色眼镜,毕竟Omega在这个圈子里太难了。 “楚翼,这机会可不多,你真的要放弃吗?” “小苹果,”楚翼自如笑了两声,“我不像他们,我黄金年龄早过了,我这几年会老得很快,而且他们不是真的想让我走,只是想从我这拿其他东西。” “楚翼……” “先别遗憾,下午还要麻烦你,就说改天我请他们吃饭赔罪。” 廖萍不甘心地放下电话,积极准备说辞,就算挨骂也要把签约的日子往后推几天,逼急了她连楚翼这几天发情这话也敢说。 楚翼榨了杯奶昔喝,家里卫生做好,看时间还早就饶有兴致地帮杜升擦干净身体,顺便捏一捏肌肉。 这两日他滴水未进,一天清醒的时间都没电视广告长,楚翼不怕他死在这,反而沉醉在因为他越发明显的肌肉线条上,趁人不清醒把该吃的豆腐换着花样吃。 楚翼拍拍他脑门:“起床做爱!” 杜升眼皮揭了揭,又烦躁地闭上。 楚翼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见这个表情,以往都是杜渠把他惹恼了他才这样。 他一直很温柔,因为有那么个弟弟所以对谁都能包容,除了家里人,没几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楚翼是个外人,对杜升来说是,相处时还得把握分寸,划清界限。在成年以前,楚翼就知道杜升给自己画了条线,对杜升来说,楚翼是弟弟的未婚妻,绝对不能交往过密,坚持着一些没人在乎的原则。 他会尊重人,可杜渠不会,“在你眼里,你是不是以为杜渠会和你一样?” 楚翼托起半边脸,手指抵在胸肌中央的沟壑间,手掌轻轻滑动,揉捏着饱满的胸肌。 “你醒了,会被我气死吧,”楚翼笑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气死,至少得给你留口气。” 空气弥漫的味道苦涩刺鼻,楚翼恼人的信息素和之纠缠,这个世界喜欢这个味道的,除了楚翼估计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在老家苦柑是一味药,治咽喉炎和百日咳,果树叶子稀疏,一个个丑陋的橘子挂在上面满是皱纹,挂一整季没人摘它也不会坏。 “你结婚的标准,怎么就不能按我这个标准找呢。”楚翼气急败坏,可旁边人像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睡相太乖也惹人讨厌。 楚翼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挺没意思,怂的要命,只敢乘人之危。 “我会找机会把这几天做的事再做一次。”楚翼离开床,边穿衣服边想,是不是得备几瓶速效救心丸,不过一想杜渠都没把他气死,杜升的心脏,一定比自己以为的强大。 “妈妈今天开车,咱俩都得去。” 柯布过了科一,今天要正式摸车了,杜渠逗闷子似的抱着小可要去观摩,柯布不是很情愿。 “又不安全,你带着小可怎么看嘛。”柯布一想后座坐着个他,一定紧张到把油门踩飞。 “我系安全带就是,再说了,我给你的压力你接得住,考试那天一定如有神助。”杜渠如此解释,言下之意就是一定会去,而且还打算坐上车。 “可是……” “小可想不想看妈妈开大汽车?”杜渠搬救兵,他怀里坐着的小孩眼睛一亮,随后重重点头,弯着月牙眼看着柯布。 都这样了,柯布也没办法:“那好吧……” 到了驾校,杜渠抱着小孩四顾,一是看环境,二是看有没有什么潜在的对手。 杜渠身穿黑色双排扣长呢子外套,也不知道从哪找了一套同款的童装,再围着黑色围脖,小可坐在他怀里可乖了。 “后备箱有推车,不用你抱。” “别管,找你教练去。” 柯布找到教练,被告知车上没有多余位置给杜渠,杜渠退坐到场外长椅上,旁边盘腿坐着小可,双手抓紧水瓶,椰汁吸得津津有味。 “呃~” “打嗝就别喝了。”杜渠架腿,抢过水瓶,含着吸管大口喝着出门前柯布给小孩准备的椰汁。 小可着急地拍他大腿,杜渠喝够了把水瓶还他,一看少了很多,小可扁嘴就哭。 杜渠眉头皱着,眯眼看着场中央缓慢前行的汽车,敷衍着:“我喝点怎么了,别小气,等会给你买好吃的。” 小可抓紧他裤子,仰头眼泪婆娑望着他,小嘴巴一动一动,举着瓶子给他看只剩一个瓶底的椰汁。 看他这告状姿势,杜渠松口气:“还好你不会说话……” 贰陆 “妈妈……”小可着急摇晃水瓶,小手指戳着杜渠下巴,“爸爸,爸爸……” “怎么还剩一点不喝了。”柯布看还有一点,想让他都喝了,小可见他没理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杜渠怀里一直扑腾。 “爸爸,爸爸……” “爸爸怎么了?”柯布看他眼眶底有些泪,有些摸不着头脑,而杜渠面带微笑在看热闹。 小可忍不住哭了,柯布抱过去,疑惑的眼睛看着杜渠。 “我喝了一点,着急了。” “你喝他的做什么,看把孩子气的。” “我也不知道他这么小气,”杜渠小声道,“果然是林清儿子。” “一定是你抢,所以他才着急了,你好好说,小可才不小气。”柯布皱着眉,看杜渠越来越心虚,知道自己说对了。 “逗他玩嘛。” 柯布抱着孩子往车边走,边走边说,“爸爸坏坏。” 怀里小孩自然有样学样,也在念叨杜渠坏,在回家途中,杜渠下车买了盒布丁,小孩抱着便眉开眼笑,好哄得很,袋子里其他的面包就由柯布抱着。 “土司还有小面包,这些都是我喜欢的。” “我随手拿的。”杜渠看后视镜,故意不给他看自己表情,柯布笑他,土司特意买的带红豆的,一看就是自己口味,还嘴硬。 后座小可留着口水,无奈手指头抠不开塑料壳,双手捧了一路,临近下车,含着口水连声叫着爸爸。 “现在知道喊我了,小白眼狼!” “爸爸吃。”小可表情是只想让他剥开,杜渠无视,抱着他上电梯,一路小可不言弃地求他吃,而杜渠不吃,场景真是父慈子孝。 “记得少给他吃一点。” 小可正在长牙,就算买的是低糖的幼儿布丁,柯布还是觉得少喂些好,却一个人去厨房鼓捣,又是椰汁,又是熬蜂蜜柚子,打算给两父子喝。 杜渠捣碎一些,喂他一口自己吃一口,到头小可吃下的那些捣碎的,刚刚够杜渠半口,而幼儿园学历都没有的小可,依然吃的眉开眼笑。 哐哐两声砸门,杜渠丢了空壳,招呼柯布看着小可,自己上去应门。 门打开是红着眼睛的杜升,他伸手攥住了杜渠领子,逼进屋内:“你给我个解释!” 从空荡的床上醒来,周遭属于另外一个的气息只能捕风捉影,而自己赤身裸体,躺在熟悉的床上。 记忆里自己和他在床上翻滚,自己着了魔一样,克制和理智尽数从窗户丢出,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打开抑制剂盒子,里面那根讽刺的鳕鱼肠! “为什么换掉我的抑制剂!” “好玩……” 杜渠硬着头皮,果然下一秒他的拳头便迎上面门,鼻梁似乎断了,温热的血流出来,挂在嘴唇上。 “杜渠!” 杜升嘶吼里透出一些无力,而杜渠蹭了下鼻底,果然是鲜红的血,把他手从衣领拉开,无赖道:“打也打了,你还要怎么样?” “他人呢?” “你问我?”杜渠看到柯布攥着纸巾盒却不敢上来,站在餐桌前用身子挡在小可前面。再转头重新看向杜升,这是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深深的无力。 “这对我来说不是儿戏。” “可对他来说是,”杜渠鼻血有些止不住,捏了下鼻腔,满手掌的血,“他是个疯子,你跟他去讲理。” 杜升咬紧后槽牙,从口袋掏出手帕盖在他脸上,转身出门的背影带着凄楚,和不知前路的迷茫。 “没事吧。”柯布冲上来,用纸巾擦他脸上的血,杜渠看了眼手里深灰格子的手帕,弯腰抱着他。 “血流多了,头晕……” “去医院,我马上打120!” 杜渠抱着他不撒手,求安慰道:“我哥居然揍我,他已经好久没揍我了。” 这回估计是真的气的不轻,天灵盖都要着了。 “先止血。” 柯布比他紧张,连小可都不管,拉着他去厕所帮他洗脸,又抱着医药盒帮他止血,直到带血的棉花塞满半个垃圾桶才止住,杜渠鼻孔插着两块棉花,诙谐的坐在沙发里等救护车。 小可脸上带着金豆子,坐在一边好奇地望着他,抓着他大拇指不舍得放开。 “爸爸用血泪告诉你,以后千万不要惹大伯!”杜渠端着父亲的架子,说得苦口婆心、呲牙咧嘴。 杜升发泄过后便冷静下来,动用所有关系联系楚翼,而他刚签下合约,在自己工作室庆祝,火锅沸腾,楚翼身上的包袱丢了,轻盈地准备迈向未来。 “金辞,”杜升将发给楚翼的短信一条一条删掉,“把杜渠出租房的地址发给我爸,他结婚的事,我不想帮他瞒了。” 金辞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上司这样颓靡,以往这个弟弟就是天,捅再大的娄子他也能补上,好不容易安分几个月,没要钱,没惹事,还以为兄弟终于和睦了。 “没听见吗?” “听见了。”金辞紧张地吞咽口水,降得住小魔王的,怎么可能一直慈眉善目,后座这个这才是真阎王。 鼻骨骨裂,看来杜升还是收了力的,杜渠抬着下巴顶着枕头,眉眼紧皱,一看就是疼过劲了。 “老大!” 阿斗和钱鸣被柯布叫来,因为还要照顾小孩,多些人做帮手也好。 “我靠,大哥揍的啊?这回真是下死手,没脑震荡吧?”阿斗嘴里没一句好话,顶了半天枕头的杜渠抬腿就是一脚。 “哎哎,小心孩子!”阿斗指指床边坐在推车里的小孩,然后闪到推车后面躲着。 钱鸣翻挂在床边的看诊记录,心放下了:“骨裂对老大来说是小意思,我更想知道这次是为什么?” “我也好奇,老大你不是从良了吗?不喝酒不抽烟不打架,我还以为大哥下半辈子都没机会揍你了呢,结果……嘿嘿……” 杜渠舌尖刮了下后槽牙,举腿要踢他:“我腿可没断!” “知道,不然嫂子一定推轮椅进来伺候你。”阿斗依然嬉皮笑脸,他把小可从推车抱出来,然后丢杜渠床上。 “爸爸……”小孩脸上眼泪鼻涕一塌糊涂,往他胸口爬,手欲往他包好的鼻梁上放。 “小心点。”钱鸣猛冲过来拦着,小可像个小泪人,钱鸣把他轻轻放在杜渠手边,把护栏拉上来。 杜渠张嘴很重的鼻音:“爸爸没事啊,别哭。” 小可把脸埋进他手掌里,撅着屁股哼哼,柯布拿着缴费的单子进来,放在床头柜上,“血止住就可以走了,医生说没大事。” “那肯定,我老大身体铁打的,脑震荡都敢开车呢。”阿斗本意是炫耀,结果杜渠一脚就踹了过来,还差点踹他子孙根上。 “你注意点!” 阿斗双手捂裆,钱鸣把他扯开,“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柯布扶杜渠,钱鸣推小孩,而阿斗只能抱着杜渠满是血的外套跟在后面,再抱着衣服坐在副驾驶。 小可对杜渠脸中央鼓起的纱布跃跃欲试,高抬着胳膊想摸,杜渠扶着他巴掌让他摸了摸最外层的纱布。 “爸爸痛,不要摸了。”柯布把他手拿下来,温声道。 小可抱着自己手,脸贴在杜渠胸口,奶气喊:“爸爸……” “儿子这么甜的喊,老大,你此时是不是觉得血流光都没关系啊?” 杜渠还没来得及好好回味乖乖儿子的小奶音就被阿斗打断了,火气十足瞪着他后脑勺,钱鸣幽幽道:“你真是嫌自己工资太高,一门心思想出去一个人单干。” 阿斗还摸不着头脑:“我没有啊。” 不和傻子讲道理,钱鸣专心开车,后座柯布牵着杜渠,好像下一秒他就会问,为什么哥哥会打你,抑制剂又是为什么,可他一直忍着,直到到家也不问。 “嫂子,我们这还没吃饭呢。” 从医院回来已经到晚餐饭点,这两人打着送东西上来的借口,进门就赖着不走,张嘴求饭吃。 “我马上去弄,你们自己玩会。” “柯布你歇歇,他俩又不是外人,点个外卖就行了。” 钱鸣抱着小孩把他往旁一挤,没听见他说话:“嫂子不用做多了,三菜一汤就行。” 天天在店里吃外卖,好不容易蹭顿饭,居然还想用外卖应付,钱鸣一贯的好耐性这时也没了。 上桌菜色清淡,柯布只额外炖了酱猪蹄,软烂鲜香,整个砂锅端上来,放阿斗和钱鸣面前,用大勺把猪蹄肉搅开再撒上葱花和香菜。 “你们多吃点。” “好嘞。”阿斗拿两空碗,要和钱鸣把这一锅给包了。 杜渠有伤,小可就算举着勺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柯布也不会给他吃,两人坐在餐桌另一边看着,碗里都是清淡的蘑菇豆腐。 钱鸣和阿斗齐齐忙着碗里的饭,不看他就受不到他的威胁。 柯布又忙活小可的饭,杜渠趁机把手探进他后背,摸到一手的汗,“你歇会儿吧。” “吃饭不就歇了。” 柯布站着往小可嘴里喂饭,杜渠把他拉腿上坐着,“我来喂,你先吃饭。” 一坐他腿上柯布后背瞬间崩直,混身不自在,“你先松开……” 小可小嘴塞得满满的,一个小巴掌还堵在嘴巴边,努力伸手够柯布手腕,而他紧盯的饭碗,移到了杜渠手里。 “我去吃饭。”柯布红着耳朵坐到对面,盛碗喝汤,脸恨不得整个埋碗里。 杜渠喂小可吃饭,虚咳一声,阿斗和钱鸣默契收回视线,互相夹菜,一张桌子就看他俩在那假客套。 “嫂子你吃点猪蹄吧,胶原蛋白……”阿斗不端砂锅,就动动嘴。初尝就知道嫂子下了功夫炖的,估计是准备给老大吃,现在却让他们俩吃了,快吃完了终于有些羞愧。 “喜欢就多吃点,杜渠伤好了我会再给他炖,到时候还叫你来。” 阿斗的那点羞愧瞬间就没了,敞开吃,直到见底,舀了汤汁又泡了一碗饭才收手。 小可也吃饱了,乖乖摊在座椅里,杜渠食欲一般,吃两口饭歇一会儿,因为嘴巴还得用来喘气。 阿斗吃饱了推着钱鸣走,二人走了柯布还要收拾,餐桌收好了他收拾浴室,满头汗还要先帮杜渠洗澡。 “歇会儿。” “做完了再歇也是一样的。” 杜渠能闻到柯布身上的汗味,吃完饭他就没停过,让他在客厅陪着小孩,自己一个人去洗澡。 “我帮你吧,你不好弄。”柯布想帮忙,眼神已经到迫切的程度了。 “嗯,洗完澡让你帮我洗头。” “好,你自己注意不要让伤口碰到水。” 杜渠以为他能休息一会儿,澡洗到一半却听到小可在哭,洗完出来发现小孩头发剃了一脸惊魂未定,在椅子里拧着身子生气。 “剃了等会儿好洗澡,他头发早该剃了……”柯布收好工具,牵小可手想哄哄他,可他抽了出去,扁着嘴看着杜渠。 “我帮他洗,你也去洗澡,等会好睡觉。” “你把他放洗手池里就行,垫块毛巾。” 杜渠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扔桶子里洗的,夹着他咯吱窝拎出来,平举保持安全距离带到厕所,准备功夫还没做好,柯布已经拿着吸尘器去收拾了。 好像不是错觉,柯布一直在找事情做,心里估计又藏事了…… 杜渠强行把门帘拉上,柯布这下不洗也得洗,留杜渠一个人应付小可。 帮他洗过几次澡的杜渠得心应手,小可紧皱的小脸展开,顶着小光头把大眼睛笑弯,露出所有的乳牙来。 还是柯布先洗好,头发湿哒哒的就过来帮小可扯毛巾,杜渠把小孩递上去,又抽了条毛巾盖在他脑袋上。 杜渠把他打发到一边擦头发,对着光屁屁小孩跃跃欲试,等都穿好了,抱着躲进被子里。 “我去泡牛奶。” “回来!” 柯布端着毛巾重新坐下,杜渠是病号,压着厚重的鼻音,“心里又藏什么了?” “没有。” 杜渠把他搂过来,压着声音问:“真没有?” 柯布还在犹豫说不说,杜渠见他这样,将他搂进怀里,下巴垫在他头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柯布试探道:“大哥为什么要揍你,你是不是做了不好的事?还有抑制剂又是怎么回事?” “啊?” 柯布根本没怎么难过,抬着脸质问他,一下反应不过来的成了杜渠。 杜渠想,自己只是换了抑制剂,没什么大过错,反问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就一定是我犯错了?” 柯布回答也是铿锵有力:“有些事情上,不相信。” 贰柒 眼前这人低着头,怯生生偷看他,好像刚刚气愤填膺的某人,不是他,只是他身体里的某一个人格。 “可能有我一部分责任,但绝对不多。” 杜渠狡辩的方向都偏了,如今是间接承认了。 “大哥好生气……” “嗯,因为他发情期和楚翼睡了两天,能做的不能做的全做了,生气是应该的。”杜渠也是视死如归,一口气全认了。 柯布噌一下站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很不负责!” “是楚翼要求的,我只是创造一些简单的条件,最终还是掌控在他手上,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喜欢我哥,”杜渠拉住柯布的手,突然的深情款款,“而我理解他这种喜欢。” 十八岁的喜欢和二十八岁的喜欢终究不一样,现在的触手可及和从前的遥望。 “你不知道我的那些喜欢在别人眼里跟傻子一样,而我也是那样看楚翼的,他就是个疯子。” 虽然眼下这些条件还完全说服不了柯布,但他暗下眼神。 “我答应帮他,是解除婚约的条件。”杜渠摸了摸鼻头的纱布,说假话被发现才心虚,实话才说出口膝盖就软了。 “你意思是,你做这件事是因为我?” “没有啊……” 柯布居然也会如此无理取闹,杜渠有些意料之外,浑然不知该怎么办好。 “这件事你不占理,大哥打你是应该的,你要和他道歉,得有诚意,绝对不能推卸责任。”柯布眼底写着‘你去吧,我等着呢’。 “这……”杜渠在他眼下妥协,顶着被纱布包着的鼻头答应了,心里腹诽柯布没良心,自己都被打伤了,居然还要去给大哥道歉。 以往杜渠惹恼大哥一般是等他自己化解了怒气,不是大错很难主动道歉。 自己真成了个妻管严,杜渠暗自叹气。 杜渠等他洗好澡上床,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高二有次体育课,在操场上跑步和我撞到一起,你看都没看我,回过头一脸紧张地找身后的林清……” 真是上辈子拯救了半个地球才让我重新捡到你,可现在你的喜欢,和那时候能一样吗? “我送你的东西从来不要,被我堵着你会害怕,那时候不仅我,我身边所有朋友都知道我们不可能,也确实是这样……” “我没那么好。”柯布摸摸他的脸,杜渠像条驯服不了的大狼狗,好像自己是他天生的驯兽师。 眼前这个蒜头鼻子的男人成了条狗,柯布被自己脑内想法逗乐了,微笑下一秒就被他逮了个正着。 “我这正伤感呢,你偷着乐?” “我没笑这个,我笑得是……”柯布不敢说,嘴巴紧闭,杜渠眼睛一横,“是什么?” “没什么。” 杜渠伸手掐他痒痒肉,人如离岸的鱼一般扑腾,半分钟不到就抓着他手臂告饶,“我说,你别弄了。” “说吧。” 杜渠手掌还停留在他腰际,目光灼灼。 “还好是我,还好你还喜欢我。”柯布弯起眼睛,轻佻流氓的外表下,流着的是沸腾的血,藏着炙热的心。 杜渠把腰往自己这边一揽,柯布怕碰着他鼻子,后仰脑袋,杜渠用眼角睨他,“亲我。” “那你别动。”柯布捧着他脑袋,避开伤处,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睡觉了,我明天早点去。”杜渠怕自己刹不住车,及时叫停,翻身抱着他睡去。 杜渠冷着脸,顶着还没换药的鼻子来杜升公司,这次很乖的让他助理先通报,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才进去。 杜升听到金辞说他来了就很诧异,而他挺腰走进来,一副明明不服气,却还是故意放低姿态的模样。 “鼻子伤的怎么样。”杜升一边忙手里文件,一边开口。 “没什么大碍,”杜渠呼出口气,“换你抑制剂是我不对,也不该纵容楚翼……” 杜升在文件后写上签名,合上放到一边,“我知道了。” 然后呢? 杜渠绕到他那边,“哥,我错了,你别这么不冷不热吊着我。” “我说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杜升面无表情说完,按了桌上传呼键,让金辞进来拿文件,握好鼠标开始处理邮箱里积存的邮件。 “哥……”杜渠绕到他身后帮他捏肩,“大度一点,事情已经过去了对不对。” “在你这过得去,在我这可过不去。” 杜升的铁面没一点裂缝,杜渠一时不知该从何下手。 “你报复回来吧,我认栽。” “昨天我就告诉爸妈你领证了,你先考虑自己处境吧。” “你不是吧……”杜渠的天塌了,完全被他射出的冷箭击中,“你可真是我亲哥。” 杜升把他手从肩上扫下去:“彼此彼此。” 杜渠没时间再和他耍贫嘴,立刻马不停蹄往家赶,还好爸妈还没来,他没和柯布说,自己开车回家,打算先自行坦白,以求从宽处理。 到家第一步先把偷出来的户口簿放回去。 “别藏了,我都知道了。” 妈一脸云淡风轻,完全不在乎他结婚这件事。 “嗯……”杜渠手里本子没法再藏,把门大开直接递了上去。 “你回来前你哥打电话了,他说那个Omega是你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妈坐在小沙发里喝茶,好像就等着他来自投罗网。 “我哥还会说好话呢,稀奇。”杜渠尴尬把户口簿放茶几上,在一边坐着。 妈放下茶杯,拿起户口薄,翻到新添的那两页,比他大两岁,孩子算起来快九个月了。 “你怎么想的,和妈说说。” 杜渠来之前还没想好,随口道:“白捡个便宜儿子,呗……” “这可是一个人,你当那么简单呢!”妈把户口薄随手一拍,“你等你爸打你吧,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蛋玩意!” 杜渠暗自嘀咕:“我还觉得妈您生的好呢……” 妈一听,挥起巴掌给他头来了两下,“我要你藏!还躲着我!” 杜渠缩着脖子仍由她打,看她拿起户口薄放回书柜里,然后大赦道:“下午你把他接过来,大的小的一块。” “可以是可以,”杜渠想了想,抬着下巴半蹲到她跟前,保证脑袋平行,可怜巴巴告状,“我也被哥揍了,你能不能拦一拦我爹,我怕那老爷们吓着我家宝宝。” “啧,再说吧。”杜妈把他脸狠狠往旁一推,一边擦手一边走出门。 杜渠知道妈心软了,屁颠跟着她走,到保姆跟前大声道:“晚上多做两菜,我带人回来。” “好咧。”保姆也是眉开眼笑,看她态度,杜渠猜妈多半会接受柯布,毕竟这样的媳妇儿是很讨婆婆喜欢的。 杜渠趁着老爷们不在,开车逃了回去,去驾校把柯布接回来,在车上随口一提,他整个人都静默了。 “怕了吗?” “不是,是,没准备好。” “你要准备什么?现在准备就是。” “这和你说不清楚……” “现在住的房子马上到期了,我们搬过去住还能省一笔钱,我妈很疼我,我爸虽然揍我,但他不会打你的。” 柯布觉得和他说话真是牛头不对马嘴,说的完全是两码事,谁怕他爸揍人了? “我是说心理准备,我还没准备好。”柯布紧张地搓着手指,有时候真是羡慕杜渠的心大,什么都不往心上挂。 “说了没什么好怕的,那是我爸妈,养了我二十多年,再说了,咱俩证都领了,你还怕他们不同意?” “我怕你夹中间为难。”柯布自认离过婚的历史很难讨得人喜欢,尤其自己还带着一个孩子,到时候杜渠夹在中间难做人。 “别想了,我妈会很喜欢你的。” “那你爸爸……” “没事,他的意见不重要。” 杜渠已经做好跪下领鞭子的准备了,反正老爷们也不会把他拉到民政局去离婚。 “妈!”杜渠随手扔下一双拖鞋,自己换好后抱着小可走进去,柯布在后面落了半步。 妈还穿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一边挥手让他小点声,因为老爷们正在客厅坐着呢。 “呦……”到嘴边提醒他小声的话被咽了回去,视线完全停在他抱着的小孩脸上,又移到他身后清秀的男人身上。 “这是我儿子,小可会叫奶奶吗?”杜渠拍拍小可屁股,小可睁大眼睛看着杜妈,然后突然笑了。 妈被这一下弄得受不了,牵牵他小手,招呼跑过来的柯布道:“你别太客气,也别紧张。” “好的阿姨。” 柯布气有些没喘匀,把手上东西递上去,“临时炖了些汤,热热就能喝。” 杜渠妈妈也是个Omega,随性的性格,年轻时候也漂亮,现在没事做,在家里种点菜种点花,偶尔打个牌,唯一操心的就是两个儿子的婚事。 现在小儿子无声无息领了证,只要媳妇能入眼,听话懂事也就随他去了,小儿子喜欢就行,反正也没指望他做些正经事。 杜渠也知道,妈这关过了爸那边就好过,杜妈凶起来也是可以威慑四方的,所以讨她欢心是首要任务。 “我煲了蔬菜粥,还做了些奶糕,等会记得拿给他吃。” “谢谢阿姨。”柯布还是局促,恨不得一直躲在杜渠身后。 “吃吃……”小可伸胳膊拍杜妈,妈抓住他手,“是,吃,等会可得多吃点。” 小可咧嘴笑,两颗刚长出来的小门牙白白嫩嫩。 “小孩养的真好。” 杜渠把他递给杜妈,这一抱到手里,奶奶的称呼就坐实了,“叫奶奶,乖娃娃叫一声奶奶。” “多教教,很快就会叫了。”杜渠牵着柯布,亦步亦趋走到客厅,老爷们坐在沙发中央,眼睛盯着电视。 “杜大少爷还记得这坐了个活人呢。” “记得,进门我就想喊你呢,这不是被妈拦了嘛。”杜渠拉着柯布在旁边沙发里坐着,尽量离他远点,手掌盖到膝盖上,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 “你说吧,是打是骂,我都认。” “你算是什么东西。”杜爸眼睛一横,柯布心里咯噔一下,这明显带着火气来的。 杜渠也从容不迫地接下,“这话你应该我出生时说,我妈怀我的时候你就该流了,现在说也晚了。” 杜爸把手里遥控器朝着他脸丢了过去,他也不躲,甚至自己往上凑,遥控器砸在他鼻子上,不一会儿血就浸透纱布,而他不吱声,硬生生挨着,还把遥控器捡回来放茶几上。 “你当结婚是好玩吗?”杜爸眼睛扫过柯布,他端正坐着,脸上满是胆怯,抓着手指有些无地自容。 “我没当结婚是好玩,”杜渠在自己爸面前有些孩子气,一副破罐破摔样,“反正已经结了,除非你把户口本撕了,那我这儿子你也别要了,你不还有大哥吗,你指望他正经相亲结婚去。” 现在手边没有趁手的东西,杜渠又离他太远,杜爸气的脸红脖子粗,而柯布像只受惊的兔子,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他还比你大?” “嗯,高中时候的学长。” 杜爸这一张嘴就戳柯布肺管子,“就你爸妈同意你嫁这么个玩意儿?你也不怕看走眼?” 柯布连连摇头,“他很好,我很情愿!”末了,声音低下来,“我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杜渠是对我最好的人,他很尊重我,我很喜欢他。” 杜渠突然被鼻血呛着了,咳了好几声,直到杜爸瞪了他一眼才停下。 杜渠被柯布说的不好意思,躲着反头看了一眼,杜妈抱着小可在暗中监视,看她表情杜渠知道,等会老爷们没好果子吃。 “哼。”老爷们完全不以为然,但没再刁难柯布。 “爸爸……” 杜渠回头,小可转着手里刚收的小玩具,是架圆润可爱的玩具飞机,看起来是新买的。 “杜渠来抱,我还有菜要做。” “来了。”杜渠一走柯布就单下来了,他又马上说,“柯布很会做饭,让他去厨房帮忙吧。” “可以,”杜妈扫了眼他脸中央被血浸透的纱布,“多大的人了还随手丢东西,老脸不要。” 杜爸后背中伤,妈还喋喋不休,“显得自己多能似的,当初怎么不记得好好管,儿子犯错了好像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撇的倒是干净。” 杜渠往后瞧了一眼,老爷们不动如山,但很明显听到了杜妈的阴阳怪气。 “儿子服媳妇管,妈就不掺合了,谁爱掺合让他自己掺合去吧。” 就差念出杜爸大名了,她笑靥如花拉着柯布亲亲热热地去厨房,边走边问些两人一起生活的习惯,得知杜渠不抽烟不喝酒不晚归后,意识到儿子终于改邪归正,而功劳全是媳妇,对他自然更满意了。 柯布很少和长辈接触,尤其现在,保持本性却又小心翼翼,生怕她不喜欢自己。 撇开其他的不说,柯布在杜妈眼里,是个特别合适的儿媳妇,真如杜升所说,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最合适的。 饭桌上依旧只有杜爸黑着脸,杜妈招呼大家动筷吃,小可坐在杜渠腿上,小人笑容没停过,一直弯着眼睛大口吃着饭。 “哎呦,好大一口,真乖,再给个鱼丸子吃。” 杜妈一个劲给小娃娃夹菜,能吃下的小可全吃了,这么个福娃娃谁见了都喜欢。 “太听话了,比杜渠小时候听话好几倍。” 杜妈被杜渠杜升两兄弟摧残到老,杜升小时候喜欢捣些哑巴蛋,杜渠是一天到晚没一秒钟休息,带他俩真是心力交瘁。 “你哥是太安静了,你就是太闹了,害得我整天犯愁。”杜妈想起往事真是不堪回首,看眼前乖娃娃更喜欢了。 安安静静坐着吃,不认生不哭闹,什么坏习惯都没有,还整天笑呵呵的。 “你可只跟我说过我哥有多好,怎么,现在知道人外有人了。” 柯布扯了扯他衣袖,想告诉他话不能这么说,小可怎么能和大哥比呢。 杜妈没看见柯布小动作,头一回告诉杜渠,“就是因为你哥太冷淡了才决定生你的,不然家里太安静了。” “我哥明明一点都不冷淡,暴着呢。” “你出生之前,你哥谁都不爱搭理,不爱哭不爱笑,整天面无表情到处溜达,也不交朋友,年纪没多大主意可不小,也和我没什么亲热,整天在家像个外人一样。” 杜渠不这么觉得:“还好啊,我哥一直很纵容我。” “确实是你来了之后他发生了一点变化,话多了也有表情了,可还是不怎么爱笑。” 柯布也没见过杜升笑,难怪杜渠的兄弟都叫他阎王,也是他一直在管束杜渠,和他的兄弟们。 杜升在杜渠这里没有弱点,是个有仇必报的无良兄长,惹恼了爸还能跟妈求个情,惹恼他是真没辙,只能犟着,不到万不得已打死不认错。 今天上午是特例,不过他高兴了杜渠日子确实能好过很多。 “哎呦,”妈又开始犯愁,“你这有着落了,你哥那可怎么办。” 杜渠把小可碗里的鱼丸子夹到自己嘴里,差点被噎着,就怕自己这个“玩笑”一开,大哥恐婚恐育,到时候自己罪过就大了。 “他不喜欢别人,但有人喜欢他嘛,妈你别愁了,你愁有什么用。” 杜渠伸出去的筷子被小可抓住一根,这次柯布看见他夹小可碗里的鱼丸了。 “你别抢他吃的嘛。” 杜渠顶了顶腿,问小可:“不想给爸爸吃?” 小可把勺子放嘴里吃干净,舀一勺饭递给他,虽然饭都掉在了他身上,但勺子结结实实插进了杜渠嘴里。 “喂我吃呢,真乖。” 小可抽回勺子继续吃饭,杜妈给他又夹了个鱼丸,“你们没地方住,那就搬过来,家里确实也冷清太久了。” 贰捌 柯布很久之前就开始管杜渠的钱包,他清楚杜渠到底有多少钱,虽然房子确实买不起,但一个小家庭的开销绝对保得到,还每日有钱进来。 杜妈那么说是接纳他了,她也喜欢小可,但柯布还是觉得自己是外人。 柯布太过敏感,也不会心疼自己,妈才和他相处了几个小时就感觉出来了,留他们晚上睡下,吃完饭一齐坐沙发里看新闻。 “杜渠大大咧咧,平日没让你受委屈吧。” 柯布坐的离杜妈有些距离,摇了摇头:“不会。” 杜渠抱着小可坐在一边,被他攥着手指,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电视,口水留下来,拉着细线掉在杜渠裤子上。 柯布抽了张纸,擦了裤子后垫在小可下巴底下,小可转脑袋来,啊一声,“吃吃。” 这个时间柯布会给他吃一点柠檬果脯,很刺激的味道,但他很喜欢,趁着他流口水,柯布会把他牙齿刷一下。 “我忘带了。”杜渠一对上他眼睛就想起来了,嘴角尴尬抽了抽。 小可一听啪一下打在杜渠手背上,掰开他手指头不让他抱了。 “那小可直接刷牙好不好?”柯布抱过来,杜渠去拿指套牙刷,回来另只手捏着一片小三角的柠檬肉,小可眼神怯怯看着那一点点果肉,有不好的预感。 柯布笑了,“这个太酸了。” “没事,我拿水冲过了。”杜渠大掌按住小可脑袋,把果肉放进他嘴里,等酸味刺激到味蕾,小可张嘴嚎啕,两只手齐上都没能把他手扒拉出去。 杜妈看他这样带孩子真是火气上头:“有你这样的吗?孩子多遭罪啊!” 柯布把杜渠手推出去,小孩在他怀里翻身,委屈的直哭。 杜妈已经起身走了过来,把杜渠推远一点,轻柔拍小孩后背。 小孩哭的太惨了,还满嘴口水,杜妈又是哄又是收拾,看杜渠就像看扎进肉里的刺,哪哪都不顺眼。 “其实喝点水也是一样的,也可以直接刷。”杜妈有经验,扶着小孩下巴,细细把门牙和下面几颗牙都收拾干净。 “嗯,我知道了。”柯布一副受教语气。 小可直抽鼻子,趴柯布身上没什么活力,攥着衣服满腹牢骚,可惜不会说。 “不能喂夜奶,那样才对牙齿不好。” “是这样啊。”柯布抱歉地看着小可,一直没人告诉他这个习惯不好,他以为喝了奶小孩睡安稳才好。 柯布生得秀气,不知道年龄的话看着比杜渠小多了,杜渠一个大老粗,人高马大的,看惯了杜家两兄弟的杜妈,现在越看柯布越觉得心疼。 “这两天就搬过来,不是说要到期了嘛,租的房子哪里有家舒服。” 柯布面露为难:“东西太多了,不好收拾。” “我叫人帮你收拾,”妈喊吴姨来,“杜渠房里好好收拾一下,要是加个小床太挤就把他哥房间收拾出来,我让他搬楼上去。” 柯布真是八张嘴也说不清,自己也没说是这里房间东西多,这理解能力,杜渠真是遗传了她的。 杜妈觉得这样说不清楚,起身要去杜升房里看,杜渠在一边只顾得上幸灾乐祸,单身狗在这个家真是一点人权都没有。 “这几天都留这睡,少什么让杜渠去拿,你就安心带着娃娃在这住。”杜妈抓着楼梯扶手,临时想起来怕他明天回去,气势恢宏,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给柯布留。 柯布环抱小可,为难地看着杜渠,杜渠一耸肩,“留下呗,反正咱也没地方去。” 柯布不知道这样好不好,心里总是忌惮着。 杜渠的急性子真是遗传自他妈妈,三天时间不到,二楼的小书房搬空,小可的东西全放了进去,如果不是柯布阻止,也许是杜升的房间归他们。 第一晚在杜渠卧室睡,两人抱着小孩睡一张床,房间是杜渠的风格,东西少却也不整洁,烟灰缸里全是灰,书架上只有漫画和游戏卡带,电脑占地面积最大,却也积满了灰。 东西都整理好之后杜升才来家一趟,把各种文件书籍搬到自己房间去,闲置的书架和桌子也叫人搬走。 晚餐前杜升都还在收拾,杜妈下午煲了一锅鸡汤,把柯布叫到一边让他喝。 “特意给你炖的,快尝尝。” 柯布一个人坐在圆桌旁,看着鸡汤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我不用你这么费心。” 柯布习惯照顾别人,这时被区别对待很不好意思,怕麻烦她,尤其这刚搬过来,怕自己表现不好。 “不费心,快大口喝。”杜妈期待他喝下后的评价,在一边目光炙热地等着。 柯布看了眼鸡汤,浓白干净的汤底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炖的,主要砂锅也是新买的,里面是一只整鸡,现有的汤浓缩到只有半锅。 柯布喝了一口,没有一点腥味,葱姜的味道也不浓,汤整体浓厚顺口,十分鲜甜,“很好喝。” “好喝就好。” 杜妈是有备而来,拿汤勺和筷子把鸡肉分出来,鸡肉被一戳便离骨,白嫩嫩的肉夹出来放在小碗里,再捣碎开。 “剥一点腿肉给娃娃,剩下的都你吃。”杜妈把碗放一边,接着剥下来的肉都放柯布碗里,肉越来越少,才看见鸡肚子里塞满了药材。 “妈,我呢?”杜渠闻着味过来,小可含着奶嘴,这时也吐了,指着砂锅喊肉肉。 杜妈把奶嘴捡起来,愣怔了一下,好像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这锅小,你把鸡皮吃了吧。” 杜渠往里瞧了一眼,杜妈手快,肉差不多已经全进了柯布碗里,鸡皮倒是完完整整泡在汤里。 “我喝点汤成吗?” 杜妈没听见一样,撇开油和渣把汤舀吸管瓶里,盖好了给小可,对柯布说:“肉吃不完就剩着,汤都得喝了,调料我一点没放,这样炖的汤可鲜了。” “嗯。” 杜渠看小可大口吸着鸡汤,自己也想,酸溜溜凑到柯布身后:“我妈手艺好吗?” 柯布仰头,笑容灿烂:“特别好。” “好你就多吃点,我妈可不随便给人煲汤,我想喝都没我的份。” 柯布看着面前的一碗肉,旁边杜妈真的把鸡皮都挑了出来,带着药渣的汤都不给他喝一口,打发什么似的,“你吃这个,这个汤可是精华,轮不到你。” 她都如此直言不讳了,杜渠无奈,拿手捡鸡皮吃,眼看着他把剩下的汤又添到了柯布碗里,柯布看见锅里那些鸡骨头是之前特意敲碎的,真的如她所说精华都在汤里。 “谢谢阿姨。” 杜妈一抬头,看见了他红着的眼眶。 柯布失态,偏头抹了下眼睛,放下勺子起身离席,杜妈的手也停下,杜渠把小孩顺手递给她。 跑到角落的柯布失声哭出来,杜渠抽了两张纸追上去,他满脸泪,不好意思转过身子,手臂挡着眼睛,肩膀一直在颤抖。 “哭什么?” 杜渠拿开他手臂,抹干净他脸上的泪,柯布低着脑袋,一个劲的抽鼻子。 “这有什么好哭的。”杜渠手里的纸都湿透了,把他搂怀里来。 “我是有点没用。” 杜渠拍着他肩膀,温声道:“先去把肉吃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等他控制了一下,杜渠牵着他走回来,杜妈抱着小可,小可摇了摇水杯,汤已经喝光了。 “儿子真厉害。”杜渠把他抱回来,柯布红着脸看着杜妈,满脸难堪。 杜妈把汤都倒他碗里,催他吃肉,“等会还吃点饭,吃不下给杜渠,这鸡肉你可都得吃了。”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杜妈根本不想搭理他,只顾着心疼柯布,这种乖顺贤惠的人太容易被欺负,还不会反抗和怪罪,杜妈同情心一泛滥可就收不回来了。 晚餐时柯布已经吃饱了,照顾着小可吃饭,杜升从楼上下来,一看就是已经洗过澡,穿着舒服的家居服,坐到杜妈旁边。 小可觉得他眼熟,一直盯着他,认出来之后抢走饭勺,敲着桌子让杜升喂。 “哥,他认得你。” 杜升淡淡应了一声,放下碗筷在小孩旁边坐下,接过勺子,柯布却不给碗给他,“大哥还是先吃饭吧,不麻烦你。” “没关系。”杜升示意他把碗递过来,柯布最后还是把碗给了他。 小可张大了嘴接杜升喂的饭,吃软嫩的鸡肉,脚在空中幸福到一摆一摆的。 杜升对他面色和气许多,杜妈和杜爸都觉得这孩子真会挑,选个最不能挑的人伺候,偏偏他还应了。 吃完饭后妈把杜渠拉到一边,明察秋毫:“你是不是又惹你哥了?” “……”,杜渠狡辩道,“也不能这么说,就是开了个小玩笑。” “得了吧,你哥就差拿鼻子瞪你了,一晚上都没好脸,你这是变相的连累我。”妈无语的紧,每每都因为他牵连一家子,杜升这气压一低,一家子都紧张。 “他得罪我怎么没看你反应这么大呢!”杜渠觉得妈这双标太严重了,在柯布这是一套,哥那又是另一套,自己生气怎么没看她这样小心翼翼。 “你个二皮脸……”妈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不稀得搭理他,去到杜升跟前打探最近他的桃花怎么样,这不是变相往枪口上撞吗,杜渠眼看着杜升脸黑到跟碳一样。 小可一把抓住杜升鼻子,这里没有纱布,杜升把头扭开,抱起小孩递给他妈妈,“我还有事要处理,失陪了。” “怎么回事啊,一说对象你就走,”妈扯着杜升到一边,“你和楚翼接触挺多的,我喜欢那个孩子,你要不考虑一下……” 杜渠后背整个立起来,妈这是往枪口上哐哐撞啊,赶忙上前拦着,“妈你歇会儿,楚翼配不上我哥!” “你一边呆着,”妈横了他一眼结实的,还扯着杜升衣服不松手,“你别想他和杜渠那层关系,这孩子知根知底的,也没什么坏心眼,长的又漂亮……” “妈!” 杜渠看自家哥哥眼睛都要喷出火了,再不拦着火就烧自己身上了。 “呵……”杜升冷冷一笑,瞥了杜渠一眼,那眼神差点没把他砍成两截,对着自家妈才温和一点,“别操心了,我有数。” “你有什么数啊?” 杜升把她手拿下去,上楼睡觉去了,那阴森森的背影,活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这怎么回事啊……”妈在原地纳闷,杜渠想解释又不敢说,只能憋着,如果妈知道了,可能把他砍了炖了。 柯布给了他一个眼神,“悔不当初了吧”。 “哎……” 晚上杜渠炒了碗饭,给杜升吃的,看他晚上顾着照顾小可,没吃多少,怕他晚上饿。 杜升开门看见是他,反手就要把门带上,杜渠硬挤了进去,把饭放他床头。 “吃了吧,弟弟我的一片苦心。” 杜升面无表情把玻璃门拉开,风大力灌进来,“你出去吧。” “你先吃了。” 杜升还在看公司新接的订单,算数据算风险,资料挤在一张小书桌上,上面都快摆不下了。 “没空。” “行,那我在这等你有空。”杜渠往他床上一坐,拿出手机开始玩。 弟弟耍无赖的功夫从小见识到大,杜升端来饭,坐回书桌斯文吃起来。 片刻后,空碗放下:“你可以走了。” “你嚼了吗?”杜渠怀疑他是喝进去的,自己做的饭有那么好吃? “吃完了,你出去吧。” “哥,你这样我很担心啊。” “轮不到你担心。”杜升语气平淡,翻白眼都没精力。 “行吧。”杜渠拿走空碗,出去后又折返,这次门也不敲,直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瓶白酒和两个水杯。 “我给你赔罪,今晚胆汁吐出来我都不怪你。” 杜渠把酒瓶和水杯往他面前一放,杜升终于正眼看他,然后伸手拿走瓶子,拧开后往一个杯子里倒。 妈为了让爸戒酒,家里没有放喝白酒的小酒杯,杜渠拿的喝水的杯子,眼看酒已经逼近水杯口,而杜升五官毫无波澜,等到水平线和水杯口齐平,酒瓶轻轻一放,上抬眼皮。 “喝吧。” 贰玖 “我……上有老,下有小……” 杜升抬杯子匀了五分之一过去,并且拿起来对着杯口轻轻一碰,先干为敬。 杜渠脑子里的鬼点子全部活跃起来,趁他没盯着,举起杯子往嘴里倒,顺利撒出去一半,剩下的在他眼皮下艰难吞咽,他抬手阻止,杜渠放下杯子就是一顿猛咳。 “换酒。” 杜升是觉得难喝,手扇了扇鼻前,剩下的白酒不再伸手,杜渠哪里还有酒,眼下这瓶还是偷的爸藏花坛里的。 杜升打开衣柜拿了瓶洋酒来,酒在家里存活日期就看妈打扫的勤不勤,反正杜渠藏的酒很快就会被找到,杜升却不会,因为他爱干净。 他洗了杯子,这次一杯倒了一半,遗憾没有冰块,只能将就喝喝。 杜渠怕了,拎起衣领抖起来让酒快点干。 杜升拿着酒走去阳台,杜渠不情愿地拿起给留下的那杯追上去。 “结婚好吗?” 杜渠应了声好。 “爱情飘渺吗?” “还行,我已经抓在手里了。” 他没催酒,更像品尝,准备和他彻夜畅谈的意思,杜渠放松下来,靠着躺椅抬头望星星。 “为什么是他?可以是别人吗?” 杜升的信息素也带着一股酒味,杜渠有些呼吸不畅,全身滚烫,眼前更是白光忽现,索性闭上眼睛缓一下。 “只能是他,别人就没意思了。”杜渠闭上眼后,醉意如山压下来。 “他有什么意思?” 杜升不拽高深的汉字,问他最原本的问题,有什么意思? “带着孩子很可耻吗?”杜渠提起眼皮,突然笑了,“我不觉得。” “怎么说?”杜升洗耳恭听,抿了一口酒。 杜渠吐了一口很长的浊气,“我也想过,结婚之前想明白了。” “带着孩子离婚……明明知道自己要离婚却还要把孩子生下来,还顺利带到那么大。” “刚遇见他,真的瘦到只剩骨头,小孩却白白嫩嫩,长得特别好。” 杜渠一辈子难得动几次脑筋,几乎全花在柯布身上了,这时简明概要道:“造成这样情况的是他吗?根本不是。” “没有孩子他生活更好,那样估计也轮不到我。” “可他还是留下了这个孩子,他真的,善良又坚强,浑身都是优点,”杜渠引以为豪,憨态十足地笑,“我喜欢,我就要和他结婚。” “不结婚我不放心。” 杜升安静听他大着舌头说白话,倒是认识了自家弟弟的另一面,改变有时候就是那一瞬间,想成长,想为了一个人或者一个家,顶天立地。 “我喜欢他笑,喜欢他依赖我,喜欢他眼里装的全是我。”杜渠手按在心口,“会心疼的,如果太喜欢一个人……怎么也舍不得他受委屈,要捧在手里宝贝着。” 杜升久久没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喝酒,靠在椅子上感受后肩衬衫下结痂的伤口。 “你喜欢女性Omega,可惜我不是。” “你喜欢温柔知性的,可惜我不是。” “你喜欢会依赖你的,会撒娇的,可我也不是,我什么都不是……” 梦里压在胸口上的重量那么真实,这些话一次一次响起,他会哭,会难受,会在自己身上留下一些暧昧的伤。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到底知道吗?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我不知道。 杜升酒杯里最后一口也灌进了嘴里,旁边杜渠爬起来,杯子不要了,嘴里喊着要回家,要睡觉。 “杜渠。” “啊,哥,还有事吗?”杜渠蹒跚地转过来。 “你知道楚翼喜欢我吗?” 杜渠妆都不用化就可以上台唱关公了,眯缝起眼睛用迟钝的脑袋瓜子理解,“喜欢?谁啊,楚翼?是啊,他喜欢你,好久好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比我喜欢我家老婆都久。”杜渠一想起柯布,傻笑着往前走,出了房间下楼要回家去。 在楼梯上突然犯迷糊,按着太阳穴转身,想起来柯布现在在自己房间呢,儿子也在。 开门猫腰进去,躲着抽掉一个枕头睡地板上,他记得柯布讨厌酒味,神智都不清醒了,他还怕自己熏着柯布。 杜渠垫下枕头,睡在地毯上也不冷,反而觉得浑身燥热,把衣服推上来,摊开四肢睡。 而杜升一个人对着冷风把酒喝了个空,翻阅着手机,鬼使神差停留在楚翼的电话号码下,轻轻一触便拨了过去。 没想好为什么要打,对方也没想好要不要接。 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方想逃避,一方想知道理由,想法完全背道而驰的两人。 楚翼知道他这个电话的出发点,无非就是个为什么,可自己能说出让他满意的答案吗? 杜升又打了一个,这次他很快接了,却没说话,两人都默契沉默着,等时间从一分钟拉长到两分钟。 “你不用联系我,我没想要你负责。” 他的多方打听楚翼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躲着罢了,自己在他这里,早已一点余地都没有,做了他最恶心的事。 “我想问你,”杜升声音嘶哑,不知道是不是酒的问题,字字灼心,“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楚翼在那边哭了,他按灭房间的灯:“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多久了。我喜欢你,了解你,所以我知道,我们不可能。” 杜升不懂因为太喜欢而选择的一意孤行,楚翼光鲜漂亮的外表下,也盖着一片痴心,可早就被他自己燃成了满地灰烬。 如今的局面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老子明明可以酷一辈子的,现在全被你毁了。”楚翼好像已经调整好了状态,自如地开起玩笑。 杜升的声音响起,带着藏不住的沉重,气氛没因为他的玩笑缓和。 “楚翼,你的喜欢给我造成了负担,你不该这么做,真正喜欢的东西,应该从正当渠道争取。” “那件事,就当做给我们互相上了节课,忘了吧。” 楚翼在那头冷下脸,拨动微卷的长发,仿佛释然:“好。” 当事人不再追究,让人遐想每日都在交易的情色场所,楚翼不知道自己是风情的舞女,还是滥情的嫖客。 “杜升,我以后还能见你吗?” 杜升手一顿,他在那一头,柔软脆弱,抽着鼻子:“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你别装不认识我好吗?” “我不会。”杜升想,如果他在眼前,也许自己会揉一揉他的发顶。 杜升总能轻易看见他脆弱的那一面,从来都是这样,小时候努力吃饭长个,对谁都是扬着下巴,白天里骄傲的像只孔雀,放学后却会因为同学排挤躲在厕所哭。 第一次发情不敢买抑制剂,偷跑出学校找杜渠,在家门口等,最后是杜升把他抱进来的,扎了针后双手抓着杜升手,求他再待一会儿。 楚翼从来都不粘人,外人眼里他飞扬跋扈,杜升却知道他就是个喜欢装大人的小孩,到后来,越来越像一个成熟的大人。 “很抱歉,一直没看清楚你对我的感情,早点睡吧,晚安。” 杜升的温柔就是杀死楚翼的匕首,放下手机的楚翼倒在床上,胸腔的抽动让他痛苦不堪,自小的记忆在脑里翻转,会对他温柔的,只有这个哥哥。 因为太要强,楚翼从小几乎没有朋友,爸妈希望他学习好以后多赚钱,等大了一点就催他和杜渠订婚。 杜渠成就了现在的他,如果不是柯布突然出现,他未来会和杜渠结婚,那时候他俩没有感情基础,依然各自生活,对他的这份喜欢,这份爱而不得,也许会埋进骨髓带进坟墓。 楚翼是杜渠眼里的疯子,一个Omega不知道安分,在充斥着魑魅魍魉的圈子里游走,他确实很强大,是一辈子的兄弟,却做不了一分钟的伴侣。 柯布辗转醒来,闻到房间里混乱的味道,想下床开窗户换气,脚却碰到一个温热的物体。 开了床头灯他看见杜渠单手锁着枕头枕在自己拖鞋上,结实的身子肆意摊开,睡得可甜了。 “醒一醒。”柯布无奈,伤刚好就喝酒,还喝得这么醉。 柯布跨过他,扶着他肩让他坐起来,费了半天劲不管怎么弄都不能把他弄床上去,直到杜渠醒了,睁开眼看见他累到直喘气。 “去床上睡。”柯布轻声哄着。 杜渠把他抱过来,紧紧搂住,醉醺醺的:“我老婆,全世界最好。” 柯布搓了搓他滚烫的身体,艰难挣开他怀抱,就算说情话也不能原谅喝成这个样子。 “睡床上好不好?” “好。”杜渠牵着他手,扶着床爬起来,跌下去还记得把柯布拉下去,抱在怀里用被子把自己和他裹在一起,抱玩偶一样用双腿夹住他。 醉汉的力气太大,柯布探头出来,折腾这么一下,后背已有一些薄汗,摸着后背拜托他快点睡着。 “我老婆太好了,我配不上他……”是梦里的呓语,还是酒后的真心话。 “没有的事。”柯布亲亲他唇角,又亲他脸,揉着他脑袋安抚,杜渠松开双臂,脸往他胸口埋,醉话还是一句接一句。 “我要对他特别好,可我买不起大房子……” “我不要那些。”柯布温柔地捏着他滚烫的耳垂,抱着这个巨婴哄他睡觉。 杜渠抬头在他下颌线附近连亲好几下,搂紧了腰,“以后会有的,老婆。” 做了半辈子的混蛋废物,如今也知道何为责任,安逸的日子只要对方是心爱的人,那每天都是五彩斑斓。 叁拾 柯布会心疼宿醉的杜渠,让他久睡一些,而妈妈对儿子总是格外的心狠,一大早就杀了进来,拎着他耳朵把他提溜到楼下,连带杜升和他俩的爸爸。 “居然敢在我眼皮底下藏酒!” 杜爸是最冤枉的,提心吊胆藏了那么久的一瓶酒被俩儿子翻出来喝了,自己还得分一份骂。 “我又没喝,你骂我做什么。” “你没喝,可你藏了,我是不是说过禁酒!” 杜爸哑口无言,缩着脑袋坐着,杜渠还没清醒,抱着膝盖坐在沙发里,旁边杜升仰着脑袋昏昏欲睡,看样子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罪证都摆在茶几上,一瓶白的一瓶洋的,还有两个带酒渍的水杯,证据确凿。 “你俩站起来!” 杜升和杜渠懒洋洋支楞起来,一站直杜妈就够不着他俩,抬脚往二人小腿上各踹一脚。 “我是不是不许你俩喝酒!” 杜升杜渠整齐反应,全身一抖,想揉腿又不敢揉,把弯下的腰重新屡直,杜渠应了声是,随后说:“昨晚是我哥带我喝的。” 杜升一记冰凉的眼刀甩过来,妈紧接着一巴掌拍杜渠肩上,啪一下彻底把他打清醒,“带你喝你就喝!真是反了天了。” “早饭别吃了,坐这反省!”杜妈火冒三丈,家里三个男人,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杜妈回厨房忙活,看样子今天一天她心里那火都消不下去。 “咋发现的啊,哥你不是一向严谨吗?” 杜爸在一边不阴不阳来一句:“我装酒的塑料袋不知道被那个缺心眼的丢客厅垃圾桶里了,你妈多精,闻到就奔杜升卧室去了。” “哦……” 杜升阴冷地扫了他一眼,杜渠还真忘记得清理现场了,原来黑锅是自己甩出去的。 “没下次了。”杜渠干笑两声,而杜爸看着酒瓶里没倒完的酒,长叹一声。 小可刚睡醒,被柯布抱下来,看父子三整齐坐成一排,好奇的啊了一声。 杜渠鞋都没穿,说是反省还不如说是在醒盹,一脸轻松,抱着脑袋冲他俩乐:“见笑了。” 柯布有点佩服杜渠妈妈,三个大男人被她治得服服帖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小可打了个哈欠,伸手要杜渠抱,小手掌在空中一抓一抓。 “你敢!”杜妈一双千里眼,嗓门嘹亮,“一身酒臭,你抱一个试试!” 杜渠把手收回来在胸口打了个结,扁着嘴对小可,比他还委屈。 “来吃饭,别理那三个!” 柯布决定顺从这个家里最有权威的女性,抱着小可去吃早饭了。 杜渠还念念不舍地看着,杜爸却煞风景来了一句:“又不是亲儿子……” 两兄弟都转了头过去,杜升是被昨晚杜渠的话洗脑了,而且,他不当小可是杜渠的亲儿子,小可可当杜渠是亲爸爸。 杜爸下巴一抬:“我说错了吗?” “老杜啊,我算认识你了!”杜渠指了指他,反头就喊,“妈!爸还在后备箱也藏了酒,书房里也有,还有私房钱!” 杜妈手里的活放下,横着眉毛走过来,“真的吗?还有吗?” 杜渠毫不客气把自己知道的全抖露出来:“爸有张银行卡,就夹在字典里面。” 杜爸想解释,兄弟齐心,杜升按住他手,杜渠伸手捂他嘴,而妈直奔书房而去,罪证翻出来之后,银行卡往茶几上一拍。 “现在坦白,我给你个宽大处理!” 杜升收手推着杜渠离开,两兄弟默不作声跑上楼去洗脸刷牙,生怕殃及池鱼,柯布还是头一次见两人如此默契,而杜爸就惨了,搅着眉头看着那卡,一句话都不敢说。 上楼的那俩,真是白养的两只狼崽子。 杜妈炖了好喝的蛋汤,小可早餐是儿童馄饨,吃光了他还扒拉着碗不愿意松手。 “等会儿奶奶买新衣服给娃娃穿,要不要跟奶奶去逛街啊?” 妈拿了爸的私房钱,不顾那老爷们喜怒,美滋滋准备一会儿去逛街,大买特买。 柯布还要学车,杜升去公司了,杜渠开车带着妈去购物,小可跟着爸爸走,坐在推车里手舞足蹈。 下午柯布回来,沙发上铺满了战利品,一看他进屋,妈把他拉过去。 “给你买了件羊毛衫,快试试。” 杜妈的心思比柯布还细,羊毛衫是浅灰色,柔软舒服,柯布穿上衣服,她四下打量,确定合身才换下一件。 “灰色的好看,干净,杜渠买的深灰,颜色太亮容易脏,这衣服可不能常洗,一年洗一次就够了。” 柯布看到沙发上还摆了两件,余下件黑色,她打开另一个袋子,这里面的衣服更鲜艳,都是亮色。 “给娃娃买了件小卫衣,杜渠哪会买衣服,买的衣服中看不中用,又贵,又穿不了多久。”妈把卫衣递给柯布,柯布惊叹于手里柔软的触感。 “特意买大一号,冷就里面加背心,开春暖和了就单穿,至少也能穿到第二年。” 妈把战利品一样样摆开,好像家里谁都有份,独独没有杜渠爸爸的。 杜渠停好车,抱着小可进门,老爷们坐在饭桌边看着窗外夕阳,忧郁哀伤着。 “娃娃要学走路了,买了双布鞋,现在趁着年纪小多给他穿鞋,不然以后可闹了。” 茶几上已经摆不下了,光是小孩的东西都摆成了小山,新买的奶瓶在消毒,一些口水垫也洗好了晾着,客厅一角还摆了两个摇摇木马,地板上铺就了新的软垫。 “怕到时候家里小孩多了不够分,你也别太着急,这事啊,得顺其自然。” 杜妈又拿起一个袋子,里面是件外套,抖开让柯布穿上,贴心帮他拉好拉链,扶一下肩膀,看一下袖口长度合不合适。 “都是孙子,我都疼,你也别怕生了第二个第一个受委屈,杜渠和他哥,从来我东西都是给双份,要么就不给,不存在谁多谁少,只是孩子性格不一样。” “这娃娃讨喜,杜渠喜欢,他喜欢我这个当妈的也不敢多说,况且我也喜欢,他这么小,我一门心思想着疼他咧。” 妈妈好像都有种能力,能用实惠的价格买到质量好,还合适的东西。 柯布印象里自己的妈妈也是这样,精挑细选的好东西每一样都适合自己,私下不知道她费了多少口舌,又走过多少路。 衣服都试过了,杜妈坐下把吊牌拆掉,检查扣子和线头,拿来针线包把比较松的扣子重新缝过。 衣服分好叠在一起,柯布的比兄弟二人都多,小孩的更是多,还有鞋子和礼盒。 “过完年就一岁了,得抓周,他不是杜渠亲生,不会遗传杜渠身上臭毛病,以后你可得好好教。” 柯布闲话家常似的:“阿姨其实把杜渠教得很好。” 杜妈戴着老花镜,一点点检查衣服边角的线头,“不是教的,杜渠是打出来的,从小到大挨了不知道多少揍,永远记吃不记打,这次打了下次照样犯。” “压得住他的只有他哥,三言两语就给治得服服帖帖。” 柯布往杜渠方向瞧了一眼,他坐地上看着小可坐木马,也不帮忙,看着小孩瞎扑腾,小短腿在空中够不着,他边看边乐。 “说他没心思,他知道什么东西不该自己拿,说他有心思,生活又过的乱七八糟,我真是拿他没办法,以后还得麻烦你操心,他听你的。” 杜妈抚平叠好的羊毛衫,拍拍柯布的手,“芥蒂这东西是自己给自己的,在我们家,没那么多不应该。” “今天杜渠告诉我,儿子在养不在生,他是真的想明白了,你也别太在乎血缘,他爸那里我去做工作。” 杜妈把衣服各归各位,语调一变,“那老头子想不明白我把他赶出去想,到时候没衣服穿没饭吃就知道着急了!” 柯布笑着:“其实不接受才是应该的,谁知道未来他的生身父亲会不会把他抢回去。” “他只要姓杜,我保证没人敢动我孙子一根手指头,家里三老爷们摆着看的吗!” 能压制三个男人的女性,柯布居然在她身上感觉到满满的幸福和安全感。 “老婆儿。” 杜渠一大老爷们,像弥勒佛一般托脸躺在床上,小可坐着在玩小汽车,穿着纸尿裤没穿裤子。 “怎么了嘛。”柯布洗好澡,揉着头发走出来,脸红气血足,嘴角挂到眉梢去了。 “我妈给你买了些东西,一晚上你嘴角都没下来过,我给你买东西怎么没看你乐成这傻样呢?”杜渠按着膝盖,手指烦躁地跳动。 “不一样的,这说明你妈妈接受我了。” 杜渠拍拍小可脑袋,长腿一收跳下床,把柯布抱怀里,紧紧按着他肩头抱结实。 “做什么,我在擦头发呢。”柯布拿着毛巾的手垂了下去,两人胸口贴着胸口。 杜渠心痒了好几天,搬家过后柯布在意爸妈眼里的第一印象,强制要求作息规律,每天早睡早起,杜渠甚至以为他打算把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往后排。 “老婆你的胸真的好小哦,晚上可以吃吗?” 柯布恼怒,攥紧擦头毛巾按在他后背上,对着肩膀咬了上去,杜渠有法子,手臂盖过他后背,在后腰的痒痒肉上一挠,人果然如刺猬缩了起来。 “你耍流氓!” “我自家老婆,耍流氓怎么了,我本职就是流氓!” 理不直气也壮,偏偏力气还特别大!柯布抓着他腋下衣服,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两口,“不玩了,儿子看着呢。” “让他看咯。”杜渠对上他眼睛,这硬的不行就发嗲的招式,老公我可比你清楚! 柯布撒娇,撅嘴在他唇上亲了两口,“不闹了好不好。” 杜渠挑眉,松开他:“可以,等晚了我加倍拿回来。” 柯布又拿起毛巾,杜渠抢过去,帮他擦头发,又把他拉到床边帮他把头发吹干,小可在他俩身后安静自处,像只小乌龟,高举着四肢。 杜渠把他抱过来,狠狠在脸蛋上亲了一口,让他站在自己腿上。 柯布靠着杜渠肩头,看着眉眼舒展的小可:“如果林清把他要回去,你会给吗?” “给?我给他两巴掌还差不多,打得他满地找牙,”杜渠嘴角抬了抬,眼里滑过杀气,“只要他敢打量我儿子,我立马把他眼珠子抠了当灯泡踩。” “好啦,我说如果。” “没有这种如果。”杜渠把小可往肩头一放,捏紧拳头,“这一拳下去,我保证我能再多一个儿子。” 叁壹 杜渠的反应倒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中,柯布抓住他手在手背上亲了一口,“我心疼你在他身上费力气。” “那我文斗呗。”杜渠眉头一挑,浑身气质是自信又强大。 他抱着小可进被窝,只穿着一件上衣的小可趴在他胸口,他轻轻拍着小孩后背,把他哄睡。 柯布出去洗好衣服,回来看见小可已经睡着了,拿过睡袋让杜渠帮他穿上,自己却神神秘秘去了厕所。 杜渠怕小孩醒,专心致志套睡袋,没注意他这些小动作。 小可被放进角落里的婴儿床,杜渠把房间大灯按熄,柯布终于从厕所出来,扶着门框不敢上前,手局促地抓着长睡裤的一侧。 “你怎么了?”杜渠走去,柯布紧张抬手按在他胸口,不准他再靠近。 “我问你啊……” 昏暗的灯光下,他粉白的脸发着亮,眼睛飘忽不定,游走在地板上,再慢慢转到杜渠脸上,对上他眼睛。 “你喜欢丝袜吗?”他问得战战兢兢,像只可爱的小白狐狸。 “怎么了,你穿了?”杜渠一脸淫笑,手要去勾他裤腰,柯布手臂伸直,避开。 杜渠瞥到了裤腿晃荡后露出的脚踝,白色的。 “我喜欢黑丝,肉色的也可以。”杜渠手往腰上一插,果然看见他脸垮了下去,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色不行吗?”柯布一脸还想再争取一下,期待地看着他。 “白色……” 杜渠犹疑,柯布因为他这个态度而有些愠怒,五指收紧,抓紧了他胸口衣服,娇嗔道:“你要喜欢白色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今天穿的就是白色。”柯布把睡裤提上来,杜渠有些合不拢嘴,逗他真是太好玩了,而且这个游戏好像玩多少次都不会腻。 杜渠的改邪归正,却没把体内喜欢作恶的因子都去除掉。 整齐的睡衣下藏着白丝袜,看着乖巧可爱,这小心眼还挺多呢。 杜渠像抱小孩一样将他抱起来,柯布按着他肩膀,脸上满是惊愕。 “老婆好轻啊,抱着一点都不费力。”杜渠下巴一抬便亲到他嘴上,柯布手臂环住他脖子,轻轻合上眼。 颈后的腺体温度升高,柯布身体也开始发烫,杜渠单手环着他腰,把睡裤扒了下去,再重新抱起他大腿。 “嗯……” 杜渠的手隔着丝袜掐他大腿上的软肉,好像下一秒丝袜就要碎在他手里。 怕他躲开,杜渠走到床边把他放下去,唇舌蹭着他唇角,手上在脱他内裤,脱下去之后抓着他脚掌,把腿叠上来。 袜子末端卡在大腿中央,干净的白色让他看起来柔软可欺,腿分开高举着,臀肉中间也有了湿漉的痕迹。 “杜渠,我有点热。”柯布软弱地求助,杜渠手搭上领口,帮他把扣子一颗颗解掉。 “老婆在一点点学坏啊。” 柯布眼珠莹润,明明一脸无害,手指却搭在他颈后,指尖划着皮肤,暗戳戳地勾引。 整个人从衣服里剥出来,柯布手搭在他衣摆,揭开脱下来,然后痴迷地看着他肚子上的肌肉,手指在上面缓缓滑动。 杜渠有在锻炼,虽然现在肌肉线条淡了很多,但身材还不算走样。 “老公。”柯布舔了下唇,满嘴都是杜渠信息素的味道,又甜又香。 杜渠一时不知道他是学坏了,还是开窍了,下腹紧绷滚烫,想立刻把他办了。 柯布俯趴在被子上,浑身滚烫,已经热到额头泌出不少汗,这一切都是因为杜渠做出超过他承受范围内的事。 “你别这样……”柯布已经快哭出来了,下一秒一直往下坠的性器被他抓在手里,柯布张嘴咬住被子。 软肉中央一开一合的穴口,慢慢溢出亮白粘液,杜渠指腹滑过凹槽,他立刻浑身紧绷,伴随着很低的啜泣声。 按着一边软肉掰开点,柯布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在灯下一闪,可怜兮兮的:“不要这样。” “哪样啊?猜出来了?” 柯布把头重新埋下去,抓紧了被子,最羞耻的部位放在他眼底让他观赏,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应该穿那白色袜子。 温热的舌尖一碰到柯布便绷紧全身,屁股肉被更用力地掰开,有力的舌头舔了进去。 这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他揉着前端翘起来的阴茎,吸吮着后面用来接纳他的穴口,羞耻的啧啧声越来越大,柯布咬着被子,明明心里接受不了,偏偏浑身滚烫,脚趾头用力缩紧。 这里分泌出来的液体也和他信息素味道一样,杜渠拦腰把他拎起来,靠上床头,分开臀肉把自己性器顺利送进去。 套在白丝袜里的腿跪在两侧,杜渠手伸向胸前掐揉他胸口的红豆,因为情动,前端已经硬邦邦地直立着,绵软的胸肉被他拎了起来,变换着不同形状。 柯布被他欺负也不敢大声哭,扶着床抬腰让阴茎在屁股里快速进出,自己那些小招数,果然入不了他眼,随便两下自己就降了。 “别欺负我……” “老婆觉得我在欺负你吗?”杜渠推他腰,把东西抽出来,然后让他转身坐在自己肚子上,重新埋进去。 柯布手按在他胸口,乖巧地不停动作,杜渠笑眼盈盈看着他,手掌在大腿上不停滑动。 “好漂亮好色情的大腿,让人想把它弄脏。” 柯布整个人都快蒸发了,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别开脸摇着屁股。 杜渠捏住他下巴,对着他眼睛满脸痞气,放柔了声音诱惑,“老公喜欢的东西,你给不给?” “什么……” 柯布心脏发紧,他滚烫的手从大腿滑到小腿,抓住脚踝,暗示性十足的眯眼。 “我后面不好吗?” “想要点新鲜感,刚刚你不舒服吗?”杜渠手指往他下端尖头上一捏,粘液在他眼前拉丝,反问道,“不舒服怎么流出这么多东西?” 柯布把他手拍掉,害臊又难堪,杜渠掐着脚踝把他整个人提起来,交叠后按在肩膀上。 “如果不是太喜欢你,我一定把你绑起来,想干多久干多久。” 他说着让柯布害怕的话,动作轻柔压上来,阴茎在他腿缝间进出。 柯布高举双手,身体仍他摆布,腿肉很快磨红,杜渠摘了一只袜子,裹在阴茎上,将精液撸出来。 之后丝袜丢在了柯布脸上,杜渠坐下,浑厚的呼吸慢慢放缓,柯布拿走腥味十足的丝袜坐起来,把被子拉过来拦在腰上。 “你跟谁学的?” “没谁。”柯布不知道手里东西该不该扔,紧张地攥着。 杜渠虚咳一声,把东西抢过来扔了,捡起内裤穿上,看他还有一只没脱,伸手帮他脱了。 “这你自己买的?”杜渠颠了颠手里带着体温的丝袜。 “不是,别人给的。”柯布去够丢在角落的睡衣裤,等穿好了,杜渠已经把垃圾袋扎在一起丢到门后,然后过来抱着他睡觉。 杜渠揉着他肩膀,“谁给你的?” “一起学车的Beta,他叫裴盛。”柯布敏感地觉得杜渠有些不开心,什么原因却不知道。 杜渠越想越不对:“为什么他要给你这个,而且随便什么人送你这种敏感的东西,你居然也敢要。” “他说是买多了。”柯布回想也是脸红,他还说这能促进夫妻感情。 “以后不许要了!”杜渠把脑袋往他胸口一埋,委屈又生气,“居然有人敢送你这种东西,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要是敢想些乱七八糟的,脑袋我都给他砸开!” 之前他去公司,那时候就能以小见大,柯布温和贤惠,放哪都吃香,自己以后如果不看紧一点,到时候被人拐走了自己找谁哭去! “你是我的老婆。”杜渠紧紧抱着他的腰,危机感都溢出来了。 “我知道。”柯布觉得自己除杜渠外,对谁都竖了一道厚厚的墙,而他本人却不知道。 第二天晌午时分,除了柯布和小可,一家子都忙了起来,因为今天是杜渠姑姑生日,杜渠得送爸妈去,而司机负责送柯布去驾校。 “我把他俩送去就回来,下午还去接你。”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柯布懂事明理,一点不想让他操心。 杜渠揉揉小可脑袋,“听妈妈话,不许捣蛋!” 小可抓杜渠手,递到嘴里咬了一口,杜渠抽出来捏了捏他脸,“乖乖坐在车里,不让妈妈抱,你个小胖子,妈妈可抱不起你。” “我力气没那么小。” “我怕你累,”杜渠看爸妈都上车了,揉揉柯布脑袋,“下午去接你,结束了打我电话。” “嗯,你路上小心。” 杜升因为工作不能去,如果杜渠再不去就说不过去了,到时候怎么挣脱,就看杜渠本事,姑姑可比爸难缠,如果带着柯布过去,七大姑八大姨的嘴巴就有活干了。 司机把他俩送去驾校,两人对着落下的小可有些手足无措,柯布想不到办法,还是驾校的Omega教练出来解围帮忙照看。 柯布随时能从窗户看见小可,司机也在旁边,就这么一直练到太阳下山。 柯布做事有股韧劲,不完成不罢休,全驾校几乎他最勤快,每天起早贪黑练车,而他老公不仅包接送,还天天抱着小孩在场外看着他。 杜渠吃完了饭,姑姑不准他走,他和其他同龄人玩不到一起,自己哥在那些人眼里高不可攀,自己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如此的两极分化,导致每次聚餐杜渠和杜升都被同龄人排除在外。 杜渠决定偷溜,晚饭都不吃了,走之前打电话让司机开车来接自己爸妈,而他鬼鬼祟祟开车跑了。杜妈看着车开走,等杜爸发现时她又是一副刚知道的样子,跟那些亲戚就说杜渠对象在闹小脾气,热恋期当然对象比父母重要咯。 杜渠到驾校时照顾小可的人换了一波,原来的教练把他交给了一位信任的学员,而那位学员,就是送柯布丝袜的年轻Beta,看着不过二十几岁。 “爸爸!”小可伸手够他,杜渠把他抱过来,对裴盛礼貌一笑,“谢你照顾,柯布呢?” 裴盛打量他,手往场中央指了指,“还在练车呢。” 杜渠检查小可,他双臂直挥,开心地快飞起来了,杜渠也笑了起来,“这么想爸爸啊?” 小可一手抓着他衣服,一手指着柯布方向,“吃吃!” “好,妈妈练完了就带你去吃东西。” 柯布也看见他来了,车绕了一圈停下,下车开心跑过来,“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就算有关系又怎么样。” 柯布把推车转过来,拿过水壶打开递给小可,待他咬着吸管喝水才和裴盛致谢。 “饿了没,我们找个餐厅去吃饭。”杜渠问。 柯布顺嘴问裴盛道:“晚上有时间吗?不然我们请你吃饭吧,今天小可太麻烦你了。” 裴盛连连摆手:“不了,我怕打扰你们。” “没啥打扰的,一起去吧。”杜渠十分大气,一手抱小可还能一手拉推车,是一点活都不让柯布做。 小可水喝够了,杯子递到杜渠眼前,柯布笑着拿了过去,提在手里。 小可一双眼睛盯着杜渠,分不清是不是崇拜,反正认认真真地盯着,杜渠看他一眼他能乐呵好半天,然后捂着脸躲进他怀里。 “小可真是爸爸的迷弟啊。”柯布在后面酸溜溜说着,杜渠往后看了他一眼,开门把小可放进儿童座椅,又把推车收进后备箱。 柯布坐进副驾用手机看附近有什么餐厅,裴盛坐后座,伸手逗小孩,而小孩伸直了脖子看自己爸爸怎么还不上车。 杜渠上车把汽车发动,柯布滑着手机没系安全带,他探身过去帮他把安全带系上。 “小可崇拜我那是应该的,谁叫我这么优秀呢。” 他的自信让柯布想笑,抬着头让他帮自己系好安全带。 “我们晚上吃什么,去家庭餐厅吗?” 两人几乎脸贴着脸,却互相习以为常。 “想喝点酒,可以吗?”杜渠坐好系上安全带,柯布问他:“你是有想吃的了吗?” “想吃烤串,好久没吃了……”杜渠表情可怜,每次出去吃饭优先考虑家庭餐厅,然后就是干净的饭馆,杜渠好久没吃烤串了,因为柯布觉得不干净,而且太闹了。 “带着小可去吗?” “开个包间呗。” “好,那听你的。” 杜渠从后视镜看裴盛,“吃烤串行吗?” “可以,我不挑。” “那里也有饭菜,到时候你点就是,有忌口的说,别太客气。” “嗯。” 杜渠开车时懒散帅气,手握着方向盘,中指上的戒指泛着亮,他座椅后乖乖坐着的小可这时候莫名其妙踢起腿来。 “怎么了?”杜渠问,柯布反身看小可,他鼓起脸蛋,摊开手掌问他要东西。 “要玩具吗?” 遇见路口红灯杜渠把车停下,打开杂物箱拿出小飞机给他,小可抓住便笑了,双手抱着。 “这么喜欢小飞机,过几天再给你买几架。” “可以了,家里玩具都堆成山了。” 杜渠一副娇惯语气:“儿子喜欢多买点怎么了,再说了,以后给他生个弟弟,我还怕他们因为玩具打架呢。” “才不会,小可脾气好,会让给弟弟的。” 一想到这杜渠语气就变了:“怎么能一直让,我哥从来没让过我,他也不用让。” “你不能这么惯。”柯布隐隐觉得他这样育儿不好,会娇惯坏的。 杜渠倒是无所谓,一句话就把责任都推走了:“你掌控大局,我到时候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柯布被这话哄得找不着北,笑着不再和他争。 到地方杜渠抱起小可,牵着柯布,路上在说姑姑那复杂的亲戚关系,倒是把裴盛给冷落了。 落座后杜渠让他点单,自己物色适合小可吃的东西,小可在座椅里不停折腾,嘤嘤叫,等杜渠把他抱出来他才停下,坐在他怀里才乖一点。 “弄个鸡蛋羹不放调料的就行吧。”杜渠和柯布说。 “还要碗白粥。” 小可双手拍在菜单上,口水滴了上去,杜渠托着他下巴抱起来,菜单给柯布,“剩下的你点,我去厕所把他纸尿裤换一下。” “好。” 杜渠拿了新的纸尿裤出了包间,柯布知道杜渠口味,大致点了不少,加上裴盛的点好的一起给了服务员。 “我叫他哥可以吗?”裴盛意有所指,神情在柯布看来有些奇怪,有些奇怪的羞涩,他明明是个Beta。 柯布舌尖舔过下唇,“一般和他关系好的叫他老大,你和他不会有太多接触,不用在意称呼。” 柯布温和一笑,言辞却如此犀利,裴盛那些小心思被他击破,清秀的Beta是在幻想着什么吗? “我只是觉得杜哥人好,想交个朋友,我还送你那东西不是吗。”裴盛急忙撇清。 “这事我要谢谢你,但他不是很喜欢我接受这些东西,所以不会有下次了。” 裴盛有些着急,而柯布明显不想再和他说话,一直到杜渠抱着小孩走回来,坐下后柯布手放在他腿上。 “点好了?” “嗯,应该都是你喜欢的。” 小可在他怀里乱动,站在腿上抱着杜渠脖子,扁起嘴:“吃吃。” “好啦,馋猫,等下就给你吃。” 柯布摇了摇杜渠的腿:“下一个你希望是儿子还是女儿?” “都行,只要像你就行,最好是个闺女,这样调皮我也舍不得动手打,儿子如果调皮我怕我控制不住力道。” 柯布弯着眼睛:“你脾气已经好很多了。” 杜渠往他下巴上一挑,理直气壮:“只是对你。” 叁贰 小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在叫饿,不停闹腾,骂他一句还哭了。 “好了,爸爸带你出去找东西吃,收音!” 小可揉眼睛,撇着嘴靠着他,杜渠抱着他起身,对柯布道:“我带他出去转转,菜来了发消息给我。” 杜渠抱着人离开包间柯布才收回视线,然后直直撞上裴盛双眼,他尴尬一笑。 “我真没别的意思……” 柯布冷下脸,反正打杜渠主意就是不可以,端水喝了一口,不理他。 小可泪眼盈盈拿着块小饼干回来,杜渠发现气氛有些奇怪,串和菜摆了满桌,却都没动筷子,而且包间里太过安静。 “吃啊,怎么都愣着。”杜渠放下小可,拿了一把串放在柯布面前。 柯布恶狠狠扫了裴盛一眼,把串上的东西推到碗里吃,吃相斯文,而杜渠端着蛋羹捣碎了先喂小可。 小可手里的饼干松开,拍着桌子要吃桌上冒着热气的烤串,杜渠喂的扭头不接。 “想挨揍吗?” “爸爸……”小可要签子,还要肉,杜渠真的来了脾气,“那些你不能吃!” 小可小脸扭在一块,憋了一下开始哇哇大哭,杜渠放下碗,看着他哭。 柯布把他推开,抱出小可,拍着背安抚:“给你吃,你别哭。”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一岁没到就要过青春期了?” 柯布乐了:“你还不许小孩有脾气吗?我来哄。” 杜渠坐下,吃了几口还是忍不住看他,小可委屈巴巴的脸放在柯布肩膀上,对上杜渠脸,扁嘴把身子换到另一边。 “……小兔崽子”,杜渠腹诽。 “阿布今天很累,而且Omega的体力本来就没你好,他带孩子……” 两人一齐看过来,裴盛下意识噤声。 两人对他突然的言论都觉得莫名其妙,杜渠拉出竹签,“你在维护柯布?”还叫阿布? 杜渠把疑惑的目光转向柯布,柯布也是一脸疑惑。 “你们别误会……”裴盛虚弱地张嘴,没啥信服力,“我只是很喜欢阿布这样的类型,想知道怎么样才能……” “哦。”杜渠冷冷打断,柯布是他理想型? “你老婆很温柔,我很喜欢……” 杜渠想把手里竹签插他脸上:“你他妈谁啊!” “我叫裴盛,我没其他想法,没想做第三者……”他着急忙慌地解释,杜渠嘴角一挑,看他哪哪都不顺眼。 柯布意识到自己想错了,杜渠也不敢看,抱着小可背过身,被杜渠拽着坐下,他完全没把裴盛这样的人放在眼里,催着柯布吃东西。 小可见机伸手拿竹签,杜渠拍在他手背上,“不许!” 小可难受地直往柯布怀里扑,刚停下的哭声又响起,柯布抱着他,无奈地看着杜渠。 最后还是杜渠吃的最多,期间不停恐吓裴盛,再看柯布就把他眼珠子挖出来,信息素充斥着包间,柯布脸通红的照顾小可,晚饭也没吃多少。 吃完杜渠就走,带着柯布小可买完单开车走了,车上还在问:“他打什么主意你没看出来?” “我……”柯布哑口无言,看得出来他就不是他了。 “我就说不对劲,明天要你教练给你重新排课,离他远点!” 柯布回答小心翼翼:“Omega的课都会遇见他,如果重新排,那可能……要和Alpha一起……” “不行!” 把他和Alpha放一起那还得了,岂不是把他扔进狼窝里。 “换驾校!” “不行,我马上考试了……” “那考完再换。”杜渠心里小算盘打着,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反正钱鸣都能管,准备天天守着他。 杜渠恨不得把一只眼睛放柯布身上,捧在手心里宝贝小心着。 “裴盛其实也没恶意,更何况……”以前更糟的情况也遇见过,裴盛这算比较有礼貌的性骚扰。后面这些话柯布没敢说,怕杜渠翻旧账,那些历史不回想时无足轻重,要是再经历一次,柯布自己都受不了。 杜渠看他神色黯淡,想他也是个独立的人,有些东西他能应付:“那你自己小心,我有空就能一直守着你,我不在你自己照顾自己。” 这话一说柯布表情亮了:“你放心了?” “你又不是金丝雀,也不会飞……”杜渠语气恹恹的,“我还怕你跑了吗?” “怎么可能跑呢,”柯布往后看小可,又转过来看杜渠不服气的侧脸,“我最喜欢你了,我又不笨,才不会放着你不要去喜欢其他人。” 杜渠伸手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背着我都学了什么,骚话一句接一句。”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说……” “别……”杜渠瞥了他一眼,握着反向盘的手抓紧,怕到时候自己受不了。 进屋后小可小脾气终于消了,坐在杜渠旁边玩玩具,杜渠看手机里的信息,姑姑来问罪他就礼貌致歉,还说要她也去骂骂杜升,不然自己不平衡。 这边黑状没告完楚翼发给他一个视频,杜渠看过之后回了他一串省略号。 视频是几天前的采访,那时候楚翼刚和同台一Alpha模特闹绯闻,在后台嬉闹的视频被人发到网上,这个采访是楚翼为了澄清安排的。 记者问:“你的订婚对象已经和别人结婚了,这是真的吗?” 镜头里楚翼鬓角往上的头发织成两条蜈蚣辫绕到脑后,灰蓝色的头发上停留着一只银制的大蝴蝶,上身没穿衣服,前胸绘满了梦幻的油彩。 他坐在高凳上,相比记者,他的腿太长了,触到地板还屈了起来。 “是真的,所以目前单身,”说完他看了眼镜头,再对向记者语气变得柔弱可欺,“隐退之后我才会考虑婚姻,毕竟他给我的伤害太大了,我得花时间恢复。” -他娘的,锅往哪甩呢! -而且你一个五线都够不着的小模特,一天到晚哪来这么多绯闻,闲的啊! 楚翼懒洋洋丢过来视频通话,杜渠接起还想继续骂,他却真的一副被情所伤的样子。 “你哥不在吧。” 杜渠一口气哽在心口:“不在,在自己家呢。” “嗯……”楚翼穿着浴袍躺在沙发里,身后霓虹闪烁,表情还十分惆怅。 在家里又不开灯,什么毛病,杜渠看见他就没好气:“怎么,想我外放给我哥听?” “没有,想和你老婆聊天,问问他怎么走出失恋。” “你恋都没恋,完全是一厢情愿,别在这装啊,我恶心。” 楚翼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杜渠无语,把柯布叫来,而柯布看见视频里他裸露的胸口,当下伸手上去遮住屏幕。 “我比杜渠小,以后就叫你嫂子……哎,对我这么不放心呢。”楚翼被他这行为逗得有些破功。 柯布和他还不熟悉,尴尬地说:“你先把衣服穿好。” “好,”楚翼把浴袍拉好,坐起来把灯也打开,规规矩矩坐着,“现在可以了吧。” “嗯。”柯布收手,下一秒被杜渠拽到腿上坐着,手臂还圈住了腰。 被眼前一幕冲击到了的楚翼捂着额头,手又放下来拍胸口,泛着恶心说:“挂了,我要吐了。” “喂!” 下一秒视频真的被挂了,杜渠丢开手机骂了句莫名其妙。 楚翼嘴里直泛酸水,跑厕所吐了两口唾沫,喝水时觉得自己身体不对劲,心里犯嘀咕,“虽然没带套,但我吃了避孕药的……” 第六感驱使,楚翼翻出上次吃了的避孕药,药没过期,是短期避孕药,他拿手机打寥苹电话,当时药是她买的。 “你上次给我买的避孕药是几个小时之内有效的?” “24啊。” 楚翼心里咯噔一下,他是回家之后吃的药,离发生关系早过去了36小时,而且杜升又是第一次发情…… “你现在去药店买验孕棒送过来。” 楚翼火速挂了电话,抓着手机坐下来,不停捏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寥苹买好了验孕棒来,楚翼拿去厕所,看见双条杠的时候反而冷静了。 “楚翼哥,真的有了?”寥苹贴着厕所门,小声问。 楚翼把门打开,验孕棒递给她,“你去买打胎药吧。” 寥苹拿着验孕棒又确认了一次,于心不忍:“你想好了吗?” “嗯,我没办法把他生下来。” 楚翼才签下合约,违约金会把半生积蓄赔进去,而且现在老板一直扶持他,做人不能忘本,他还想隐退后做个快乐自在的老头,不被感情牵扯。 “可是……” “你先去买吧。”楚翼打断她,抓了把头发,弓背蜷进沙发里。 寥苹出门去买,回来他还是这个姿势,药被握在手里,不想给他:“医生说这药不能随便吃,而且小产后也需要时间恢复,你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验孕棒有时候测不准……” “假孕也不是没可能……”廖苹已经笃定他怀了,语气浮浮沉沉。 “真的吗?”楚翼抬头,眼眶里有些水痕,“会是假孕吗?” 寥苹一看他有转变的意思,把药往口袋里一放:“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明天早上去吧,中午还要去秀场。” “好。”楚翼答应的干脆利落。 寥苹没有走,一直陪着他,她一路看着楚翼走过来,也知道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要不要告诉他?” 这个他是谁,寥苹不知道,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她看得出,楚翼现在在求助。 “我不知道。” 楚翼也觉得这个问题是在难为她,“先得确认孩子在不在,之后再想处理的办法,是吧。” “嗯。”寥苹看着他通红的眼眶,他一直在忍着,或者心理也在期盼,可那些渺茫的希望,会复燃吗? 叁叁 楚翼看着桌上的B超照片,医生说了一大堆都没在他脑子里逗留半个字眼,反而寥苹拿着本子不停在记。 楚翼眼前一片黑暗,这个孩子像是对他的惩罚,预约了下周流产手术,楚翼走得头也不回。 “马上就要春季大秀了,你现在做手术也恢复不过来……” “那我挺着三个月肚子上去就好看了吗!”楚翼难得发了脾气,寥苹吓着了,他难堪地撇头对着窗外。 寥苹满是委屈的声音响起:“彩排的时候,你怎么支撑得住。” “可是不做这手术,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楚翼碰都不敢碰肚子,肚皮下埋着的好像是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 “那也应该让他知道吧。” 话说到此,楚翼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能打扰他。” 又过了几天,楚翼肉眼可见的憔悴,孕前反应让他吃不进一粒米,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原本按他尺寸做好的西服此时松松垮垮,完全丢失了美感,设计师连连摇头,“模特本职就是控制身材,你这样完全是在给我们拖后腿。” 设计师看他面色青灰,又考虑以往情分:“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身材恢复不了,我会考虑换人。” 寥苹把西服脱下来,以往设计师这种态度,楚翼的炮仗性格早炸了,而今天却夹着尾巴弓腰,自己衣服都不拿便走了。 寥苹把他的厚外套拿起来,跟设计师又道了几声不好意思,疾步追上去。 楚翼的状态比他低谷期还要差,寥苹递水上去他也不喝,抱着手臂看着车窗外。 “楚翼哥,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寥苹不知道怎么安慰,这几天接连不断把乱七八糟的话往他耳朵里堆。 楚翼无语地看着她,指了指肚子:“这是个坎?” “也不算……是吧……”寥苹看着他肚子,想上手摸一摸,还是头一次身边人怀孕,他肚子里真的有个小宝宝吗? “他现在一点都不乖,害你这么难受……”廖苹教训他肚子里的小生命。 “他?”楚翼往下看了一眼,指着肚子的手放了上去,这里面真的有生命吗? 寥苹心里记得日子,感慨道:“只有两天他就要走了,这几天我煲汤给你喝,我昨天新学了一种,绝对比之前的都好喝。” “我不想做小白鼠了。”楚翼手托着肚子,心里突然泛起一些不舍,这可是自己和杜升的孩子。 “还是告诉他吧,”楚翼看着肚子,“他的去留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楚翼一年难得有如此冷静的时候,沉稳的像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廖苹皱着眉头,宁愿听他罗里吧嗦的抱怨工作,也不想他这样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 “我炖鸡汤给你喝吧。” 楚翼一记眼刀甩过来,廖苹往后一缩,“我保证好喝还不行嘛。” 楚翼轻哼,“你的话我不信。” “不要不要……”小可把面前的碗推开,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桌子人都盯着他。 这两天又学了不少词,也会喊爷爷奶奶了,用的最多的却是不要,这里不要那里不要,吃个饭必须是从杜渠碗里出来的,盛给他他还不吃,不知道从哪学的臭毛病。 “那你别吃,饿着!”杜渠把他碗没收,不理他自己先吃。 小可抓着自己的勺子看着他们,现在就算哭也没人会哄,妈妈都坐到桌子那边去了。 等一大家子都吃完饭开始收碗他才知道怕,金豆子一粒接一粒在脸上滚,抓着杜渠衣服可怜巴巴仰着头。 “知道饿了。” 小可点头,杜渠气还没消,碗也不给直接拿走,留他坐在那哭。 杜妈对杜渠心狠,对这个小孙子可狠不起来,要抢碗去给他装饭。 “我说不给他吃,”杜渠说,“吃饭前怎么哄都不吃,饿一顿也好让他长点记性。” 小可往桌子上一趴,哭得撕心裂肺,柯布也没有表示,孩子本来就不能太娇惯,都顺着他以后才麻烦。 杜渠说到做到,结结实实饿了他一顿,晚上饭往他面前一放,自己拿着勺子大口吃,什么名堂都没有,吃饱了照样乐呵,仇都不记。 小可能自己站了,靠着沙发在茶几上玩玩具,却怎么都不肯迈步,动他腿也好,拿零食逗也好,一步都不走。 杜渠第一次教人走路,摸不到窍门,问自己妈得到的回答还不如不问。 “你自己玩着玩着就会走了,摸着墙走了好几天,你爸要拿拖鞋打你,松开墙就能跑了。” 杜渠听的是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危机教育法吗? 教走之前得会迈步,他现在一步都不肯迈,柯布怕鞋不合适,可穿着袜子也照样一步不走,干杵着,推他他就摔,两人看着他头疼,偏他还乐乐呵呵,不知道爸妈在愁什么。 杜渠观察他腿,从来不打弯,往腿腘里一戳,他直接跪下来,杜渠想等他自己扶着站起来,他偏跪着继续玩小汽车。 杜渠心脏病都要气出来了,把他抱起来站好,玩具摆到右边离他半米位置,眼看着小身体斜了过去,脚却在原地一动不动,然后整个人仰天摔下来。 “他是不是笨蛋啊?”杜渠把小可抱起来,他够不着小汽车,趴在茶几上努力,杜渠无语地把车推给他。 柯布不得不同意他这个观点:“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你俩才是笨蛋,娃娃明明可聪明了。”杜妈受不了他俩,把小孩抱走去花园里抓树叶玩。 要么是脑袋有问题要么是腿有问题,杜渠硬是要去医院检查,最后结果出来都正常,看着干杵着的小可,他有点无计可施。 “要不要买个学步车?” 柯布觉得不需要:“小孩学走路很快,再说我们都有时间,可以慢慢教。” 晚上抱着他,在空中腿会乱蹬,一放到地上,两条腿就木了,气得杜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下床开始教学,让他抓着被子,杜渠操控木偶一样弄他腿,教他一步一步走,忙活了两个小时,杜渠一身汗,但终于小可扶着床会迈步了。 小手抓紧床单,脚伸出去,脚尖在空中不停点,碰到地板不踩实,踮着脚走两步,然后停在原地屈膝抖两下。 “儿子智力应该正常。”杜渠累到一屁股坐地上,小可扶着床撅着屁股不停乐,伸脚放空中,被他抓着乐得咯咯笑。 “你可真是个开心果。”杜渠把他抱怀里,往他脸上嘬个不停,小可抱着他脑袋,张嘴笑到牙床肉都露出来。 柯布笑看二人嬉闹,手机响了他看到备注还以为自己眼花。 “楚翼给我打电话了。”他翻过手机,中央确实是楚翼风骚的头像。 “接吧,”杜渠抱着小可站起来,“我也听听他想干嘛。” “喂?”柯布接通后按了免提。 “我要帮忙,嫂子……” “帮什么,怎么不跟哥说啊。”杜渠贱兮兮张嘴,楚翼半晌没说话。 柯布问:“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杜渠,我借你老婆几天行吗?” 杜渠立刻黑脸:“不行,要借把我也借走。” “两个小时也不行吗?” “你是怎么了?”柯布关掉外音,手机贴上耳朵,走去阳台接电话,还不许杜渠过来。 “杜渠现在听不见,你说吧。” 楚翼磕磕绊绊,好像一个知错的孩子,难受的情绪往柯布心窝里滑:“嫂子,我,我怀孕了。” “啊!” 杜渠抱着小孩像被抛弃的怨妇,站在门口,柯布穿戴整齐,已经把鞋换好了,杜渠藏起了车钥匙,他却说,“就算打车我也要去看他。” “他怎么了?值得你这么着急忙慌,老公孩子都不要了!” 楚翼卖惨的招数柯布毫无招架之力,他设身处地地想,自己如果刚怀上小可时有人陪伴,他会用一辈子去感谢对方,他理解这种感觉,他知道楚翼很需要他。 所以柯布抛弃一切成见,说什么都要去陪楚翼,他一个单身Omega,他现在很需要自己。 “我得去,今天就不回来了。”柯布看手机还有电,钥匙一揣就准备走。 “哎!”杜渠怎么样都不可能让他和楚翼单独待一晚,车钥匙拿了出来,满脸不服气,但为了他妥协了,“我送你去。” 柯布嘴角一弯,小可抓着钥匙递到嘴里,两人看着他,他松嘴仰头一笑,双眼弯弯似月。 “真是拿你没办法。”杜渠叹气,柯布把他的鞋子拿出来,贤惠温柔地靠在一边等着。 楚翼开门一点都不意外杜渠会来,却出乎他二人意外,伸臂把柯布锁进怀里,当着杜渠面,腻腻歪歪道:“你终于来了。” “注意点!他我老婆!”杜渠掐他手臂一点不心疼,要把他和柯布分开,楚翼眼里这时全是挑衅,被他拉开之后扶着手臂看着柯布。 “杜渠力气好大。”娇滴滴埋怨,把手臂伸到柯布眼下。 柯布看见被掐红的皮肤,眼神带着薄怒扫了杜渠一眼。 “先进去,不要冻着了。”柯布拉着楚翼进去,不理身后的杜渠。 “老婆啊!”杜渠喊了一声,柯布不回头,楚翼转头冲他比了个鬼脸,转过去又娇滴滴跟着柯布。 他娘的……杜渠被楚翼掐住了死穴,看了眼手臂上坐着的小可,他置身事外,张嘴打了个哈欠。 杜渠咂舌:“我指望你真是早了八百年……” 叁肆 小可困了,在车上摇了太久,靠着杜渠有些昏昏欲睡,此时身后传来一身爆炸音,小可一激灵,直接吓哭。 “你家进贼了?”杜渠顺着小可背,楚翼翻了个白眼,无力极了。 柯布往声源去,打开房门是漫天的水蒸气,中间捂着耳朵缩起来的正是楚翼助理。 “我走神了,锅刚炸了一下……”她指了指灶台上的锅。 柯布打开油烟机,关火,抹布弄湿揭开盖子,从锅里翻出灰黑色的蘑菇云,一看里面水都熬干了,炸的那一声是蒸出来的汤水浇在了烧红的锅底上。 “你这火开太大了。”柯布忙活起来收拾残局。 “鸡汤我炖的不好喝,我在学着蒸个荷叶鸡……”看来也失败了,寥苹一脸内疚地看着烧黑的锅底。 柯布把锅丢洗碗池,另外拿了炒锅,垫着抹布把碟子端出来:“我来重新弄。” 寥苹的心绝对是好的,但能力不足,买好的材料都堆在地上,柯布翻出要用的,切好葱姜,锅里放水烧开。鸡得重新处理,去掉烧干的部分,剥掉荷叶切小块,香菇泡开切片,材料和鸡肉重新包上荷叶,蒸格放进锅里,碟子放上去,大火蒸20分钟再转小火。 这么晚了助理也没吃饭,柯布快速炒了一个菜,鸡蒸好了加水重新煮面。 “你老婆好贤惠哦。”楚翼笑起来,杜渠这时才发觉他和平时不太一样,脸色沧桑了许多,嘴唇灰白。 “你是不是要死了?” 楚翼眼珠子滑过来,轻哼一声,“有你老婆照顾我,我一定死不掉。” “想得美。” 小可眼睫毛还是湿的,但他看见柯布把碟子端出来,剪开荷叶露出软糯的鸡肉,指着说:“肉肉。” “要吃啊?” “嗯,爸爸。”小可对着杜渠吧唧嘴,杜渠趁柯布煮面进去偷了个鸡翅,吹凉了让小可吃。 寥苹在一边一脸崇拜地看着,柯布把面捞出来,碗里有底料,再把面汤舀一点出来浇上,撒上葱花。 “要不要打个荷包蛋?” “不用不用。”廖苹端着碗,已经恨不得把脸埋进去了,深嗅一口,顿时口舌生津。 楚翼家没有餐桌,暂时放在茶几上,柯布希望楚翼多吃点,他现在需要营养,可他完全没食欲。 鸡开始就蒸老了,后来柯布补救也有些于事无补,楚翼吃了点面,吃了两块鸡肉便放了筷子。 “我明天想喝鸡汤。”楚翼瞧了眼柯布,暗示道,他应了,“好。” 寥苹呼噜几下就把面吃了,吃鸡肉也不嫌弃,口齿不清还直夸:“你手艺真好,如果我有这手艺,楚翼哥也不至于瘦成这样了。” 楚翼在茶几那面温柔地看着她,杜渠伸手捏了下他胳膊,确实都是骨头,“怎么,准备改行去医院当骨架?” 楚翼轻哼,“轮不到你管。” 杜渠和他就是这样的关系,欺负互损,但有需要,只要不过分,能帮的也就帮了。 但借柯布这事就算他拿刀架杜渠脖子上,杜渠都不会同意,他也知道,所以直接求的柯布。 “吃完了早点回去,今天有他们呢。”楚翼说。 廖苹点头,端碗把面汤都喝了,起身收拾,鸡肉舍不得丢,打算一会儿带走:“我明天买好菜来,这几天楚翼哥都休息。” 楚翼怕她说漏嘴:“注意安全,快走吧。” 廖苹端碗走,柯布也起身帮忙收拾,等她走了,楚翼把柯布拉到卧室,杜渠在哄小可睡觉,没挤进去,被他挡在门外。 楚翼把B超的单子拿出来:“这是真的吗?我肚子里真的有个小孩吗?” 楚翼这几天脑子都是乱的,明明和以前一样的肚皮,怎么就能住个小孩在里面呢。 柯布拿到单子,嘴角慢慢挂了上去:“是真的。” “是杜升的。”楚翼冲他笑,但笑容下的苍白无力柯布看懂了,也许也只有他懂。 “你怎么打算的?”柯布把手里单子叠好收起来,他确实还没想好,不知道怎么说。 杜渠敲门,“出来啊,儿子要妈妈啦!” “我晚点跟你说,”楚翼努嘴,“开门吧,记得别告诉他。” 杜渠知道就等于杜升知道,虽然两兄弟看起来不和睦,但在这种事情上,杜渠会毫不犹豫告诉他哥,楚翼认识的杜渠一直是不懂小礼却知大义的人。 柯布开门,小可撅着嘴,伸手抓着他,“妈妈。” “小可要妈妈抱对不对。”杜渠把小可递了上去,柯布不接,“我身上味道不好。” “可好可香了,快抱抱他。” 楚翼走出来,手扶上门框,“好啊,抱着进来,今晚上一起睡了。” 杜渠立刻变了副嘴脸:“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只要你老婆同意,我有什么不敢的。”楚翼把手臂放上柯布肩头,弯腰把脸凑上来,用几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你把杜渠踹了跟我吧,我也能养你。” “我把你脑袋拧下来!”杜渠把他手臂打开,他半边身子靠在门框上,看杜渠这样的态度,笑容更加放肆。 小可抱紧了柯布,在他耳边娇滴滴喊道:“妈妈。” “哎,困了吗?要不要睡觉?” 楚翼捏小可脸蛋,他眨着乌黑的眼睛,被捏舒服了,露齿一笑,又羞赧地把脸放在柯布肩头。 “他听话吗?”楚翼觉得这个小人也很神奇,缩小的手臂大腿,缩小的脑袋,但会笑会闹,还会撒娇呢。 杜渠反应比柯布大:“不听,可闹了,学走路都学几天了,毫无进展。” 小可知道在说自己,手指头一下一下勾着柯布脖子上的皮肤,撅着嘴,柯布狠狠瞪了杜渠一眼:“明明是你不会教,还说小可是笨蛋!” “你自己不也说了……” 柯布拍拍小可后背,“爸爸和妈妈是笨蛋,小可不是。” 小可手指停下,抱紧他脖子打了个大哈欠。 “小可要睡觉了,来,爸爸抱。”杜渠把他挖出来,熟稔地抱进怀里,调好姿势拍着他背。 楚翼一直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小孩伸手捏杜渠鼻梁,捏到鼻头,然后奶声奶气一声“哎呦”。 刚拆纱布那几天,杜渠鼻子完全碰不得,脱衣服也好洗脸也好,碰一下他就哎呦一声,现在伤都好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 “不痛了,快闭眼睛睡觉。” 小可手收下去,抓着他领口衣服,没安全感地紧紧攥着,杜渠不放心地扫了他俩一眼,用眼神威胁楚翼别过分,拍着小孩背往沙发去。 “我真不知道杜渠还会带孩子。”楚翼印象里他才是最让人操心的孩子,无数次让杜升帮他解围,帮他擦屁股,凌晨深夜去警局捞人,为了他和别人赔礼道歉。 因为他总给杜升添麻烦,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楚翼都很讨厌他,偏偏杜升一直护着,到后来,全是嫉妒。 “想过好多次,他要是能把好运分我一点就好了。” 楚翼碰上柯布视线,噗嗤一乐,“说到这我挺佩服你,你是第一个能降住杜渠的人,他知道你结婚之后在房里打了一周游戏,胡子拉碴像个野人……” “我是杜升请过去的,那个家只有我知道他在学校那些事,我狠狠嘲笑了一番,后来他和我打了一架就好了……”楚翼挤了下右眼,无比自得,“那次我把他肋骨都踢断了。” 那次也是唯一一次杜升把他拉到身后护着,杜渠就像只疯狗,见人就咬,发泄了才慢慢冷静。对于楚翼,悸动在胸口还有余震,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下。 杜渠睡在沙发上,护在肉墙和沙发壁中央的小可举着双手睡姿可爱。 客房的床对于小孩来说太软,沙发正合适,就算摔下来因为高度不高也不容易受伤,杜渠轻轻起身,把靠枕都丢到地上放着,然后冲向楚翼卧室。 柯布被骗到被窝里躺着,楚翼枕着他肩,苦哀哀地连倒苦水,柯布听了这么多,总结一点就是杜渠是真的混,他嘴里的和现在的完全是两个人。 “我想把孩子打掉。” 柯布转过脑袋,他似乎早已下定决心,语调平缓而坚定,“留着他我的前途全毁了。” “可是……” “这是我计划的,”楚翼知道他生了孩子之后的怜悯心,已为人母总会为孩子多想一点,“我后来觉得还得问一下杜升意见,如果他也不想要到时候我再打。” 柯布设身处地想,顿时心疼他心疼的不行,“那他想要呢?你怎么办?” “生下来送给他,我不要。”楚翼好似知道杜升会怎么选,“他又不喜欢我,这个孩子就是个累赘,来得也不光彩,如果生下来,就像是一直提醒着他做了那种事。” 柯布心疼的手已经摸上了他脸,楚翼手顺势抱上他腰,他信息素真的和他这个人一样甜,难怪杜渠那傻逼会喜欢他这么多年。 “你会很难受的。”柯布明明比他瘦弱,却企图抱着他。 “会吗?”楚翼也察觉他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脸更贴近他胸口。 “嗯。”柯布太懂一个单身Omega备孕是多么难的事,他那时是靠着心里一些信念硬挺了过来,该难受的地方比其他孕夫难受,心里总有凉风吹,无依无靠。 楚翼圈住了他腰,“我还有你帮我,我也有钱,而且孩子大概率是不会留下的。” “可是流产你也会很难受。”柯布怜悯又心疼,眼底情绪都要化成水溢出来了。 “我已经很习惯了,毕竟我喜欢的是那个人,只不过这次痛的地方换了,他真的和他爸一样,一点都不会心疼我。” “会的,宝宝会心疼你的。”柯布回想襁褓里的小可,他最会笑了,最会逗自己开心了,那时候日子难过,可看见他笑,柯布就觉得自己什么苦都能吃,后面碰上杜渠,真的是苦尽甘来。 杜渠贴着门只听得到说话的动静,两人在说什么却完全听不清,双手环胸靠在门上,他想等里面说话声停了再敲门,可说了一个小时两人都没停的打算。 忍无可忍,杜渠拿手机发信息。 -你是和你失散多年的闺蜜相认了吗?你还在乎我这个老公吗? 给楚翼发了两把菜刀,态度剧变——— -要怎么样你才肯把我老婆还给我,我把杜升绑起来打一顿怎么样? 叁伍 “我这样抱着你杜渠会有意见吗?” 此时柯布才想起来审视二人动作,简直是亲密无间,他都没像楚翼这样依赖在杜渠怀里。 挣扎起来,“不要抱我腰了……” “杜渠又看不见。”气氛莫名其妙,好似二人在偷情,柯布浑身别扭,把他手臂弄开坐了起来。 楚翼不依不饶,从后抱着他,下巴抵在他肩头,“你可真好骗。” 他这一身的狐狸瘙味,柯布不适应,揭开被子要下去,楚翼嘴巴一抿,“我肚子有时候很痛,是不是先兆流产?” 柯布果然不着急下床了,又觉得摸他肚子不合适,他看着楚翼肚子,两人焦灼着。 叩,叩,叩……这绝对杜渠这辈子最有礼貌的敲门,又贴着门缝轻声说:“外面还有两个人呢,老婆~回家啦~” 柯布笑容盛开,楚翼虽然无语,耸了耸肩,“明天还来吗?” “嗯,我让杜渠送我来。” “小宝宝也带着,他很可爱。” 柯布手扶上他的肚子,“如果你留着他,他也很可爱。” “他带来的麻烦超过了我的承受范围……”楚翼低头看着肚子,明明是好事,落到自己身上,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柯布把他垂下来的头发扶起,“要开心一点,宝宝才长得好。” “好不好的也就几天了……”楚翼虚弱地扯起嘴角。 柯布把他抱过来,杜渠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做贼一样,语气谦卑有礼:“老婆~我在外面呢,咱回家吧。” 楚翼酸气十足道:“我真不知道杜渠这么会呵护人,要是早知道,我才不把他让给你,那样至少我也占了一个。” 可想想在那个家和杜升抬头不见低头见,永远隔着这层关系,楚翼怕自己会疯。 “老婆~” 楚翼又被杜渠这腻歪劲恶心到了,立刻撒手:“你走吧,不然杜渠要把门吃了。” 柯布心疼他,自己这一走屋里就他一个人,到时候胡思乱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果要手术,心里害怕怎么办。 柯布耷拉着脸打开门,杜渠一见,脸比翻书还快,“楚翼你是不是欺负我老婆了!真是给你脸了,你起来!你看我揍不揍你!” “你来!”楚翼在床上叫嚣,“你揍一个我看看!” 柯布挡得快,抓着杜渠手臂,“别闹,我没事,晚上我在这睡,需要什么你开车回去拿。” “什么?” 楚翼一脸得胜表情,杜渠横了他一眼,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楚翼给你喂什么药了吗?” “我自己想的,你去吧,要拿的东西我发给你。”柯布把他推出去,笑着和他挥手,“小可我照顾,你回去吧。” 楚翼幸灾乐祸的表情扎得杜渠眼睛疼,“老婆,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在他这过夜呢。” “就一晚,再说咱俩天天待一起,容易腻。” “腻?”杜渠心口被捅了一刀,“怎么会腻呢。” 柯布连他说话的权力都要剥夺,“嘘,小可睡觉呢,你等下声音太大把他吵醒了。” 杜渠:“……” “开车回去吧,注意安全。”柯布把他送出门,挥手告别利索关门。 动作快到杜渠怀疑到时候自己回来他还会不会开门。 -绑杜升我没兴趣,你拿皮带把自己勒着我倒有兴趣可以看看(呲牙) 杜渠把手机摔副驾驶上,生着闷气把东西收拾好带过来,柯布倒是给他开门了,然后让他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起床杜渠比小可还委屈,小孩子坐在沙发上不谙世事,因为新环境还高兴地直拍大腿,杜渠拦着柯布求安慰,抱着一顿吃豆腐。 “可以松开了,我要去给楚翼煮鸡汤。”柯布心压根不在他身上。 “你这一起来就给他煮鸡汤!我呢?老婆,你的老公有份吗?” 柯布把他推开,敷衍道:“有,到时候你也喝,我去接他的助理,你要是有空可以烧水给小可泡壶牛奶,别饿着孩子。” 杜渠呆楞在原地,他匆匆走过,小可都没多看两眼就出去了,楚翼穿着睡衣出来,在他跟前伸懒腰,故意说:“你老婆又香又软,抱着睡觉真舒服。” 杜渠拳头已经硬了,紧紧捏在一起,如果不是身后小可催促,他真想揍楚翼两下。 小可在沙发上拍肚子,扯着毯子被子丢到地上,还准备爬下来,杜渠把他抱起,去厨房烧水泡牛奶。 杜渠一年吃的瘪没这两天多,楚翼打心底里觉得,柯布就是栓他的那根狗链。 吃饱喝足了,楚翼也不打算再逃避,“我去找杜升了,你们走吧。” 听到这话杜渠差点没跳起来,快去,快去祸害我哥,我管你什么原因,别来祸害我了,还得回家跟柯布算账。 “我谢谢你全家,我马上走。”杜渠把包一收,抱着小孩就要走。 “你一个人可以吗?”柯布却恋恋不舍,杜渠都不知道他为啥这么关心楚翼,真是莫名其妙。 “你管他呢,让他去祸祸,我哥又不是吃素的。” 柯布再不舍也被杜渠带走了,楚翼洗了个澡,穿上一套精致的西服,B超单子放口袋里,又在手腕和脖颈擦了点无害的香膏,味道虽然淡了点,但气势不能输,还得要面子。 他进了杜升办公室,杜升在开会,他靠在办公桌旁,审视他桌上的物品,键盘、笔筒、签字板、签字笔,还有便签和随身带的笔记本。 大多都是漆黑色,沉稳大气,楚翼拿起杜升的签字笔,递到鼻下闻到上面带着的点点苦味。 杜升开门看他这动作,他自然地放下,走出来对他轻轻一笑。 “有什么事吗?”杜升对他和对其他人都是一样态度,也没指责他刚才的行为。 楚翼把手里单子拿出来,轻描淡写:“我怀孕了,下午做手术,考虑了几天,还是决定告诉你。” 杜升看着那张折了很多次的纸,已经算破旧了,他没敢伸手接,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张纸托起的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对此时的他来说是迎头一击。 “我没骗你,也没想纠缠你,本来就是我做错了。” 杜升接过来,打开那张纸,看见圆形的胚胎待在温室里,安静可爱。 “下午的手术……” 这张纸楚翼已经看了无数次,从最开始的不相信到接受,纸都揉皱了也改变不了事实。 杜升还在一次次的看,他也不相信,楚翼把纸抽出来,“我知道不该打扰你,但我其实很害怕。”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对我?”杜升不解,一次又一次,打着喜欢的名义,做着一些不可理喻的事。 楚翼被他呵斥,如果他是杜渠,楚翼也就呛回去了,可他是杜升。 “我已经知道错了。”楚翼红了眼眶。 “可这能解决问题吗?” 杜升保持理性,和他面面相觑,他咬紧了后槽牙,“所以你不想要是吗?” 杜升没回答,他当做默认,拿着单子走了。 进了下楼的电梯,楚翼往后退,一直到后背抵住墙,他站在夹角里,额头靠着墙,看着里面倒影,手在口袋里紧紧抓着单子。 他还是没有做到体面收尾,电梯走走停停,到一层,他站直眼前一恍惚,扶着墙走出去,他感觉不太好,胸闷气短,想吐只能忍着,用力往前走。 下腹一阵阵绞痛,楚翼咬着唇一步步往前挪,出了公司,车就在前面停着,司机和廖苹都在黑色保姆车上等着,而车屁股后面停着杜渠的车。 “傻逼,你来干嘛?”楚翼骂了一声,杜渠原本想呛他,可看他状态,皱着眉头下车。 “怎么了?要死在我哥公司门口讹钱啊?” 杜渠刚知道他怀孕,怎么说老杜家也有一份责任,抓着他手臂扶着他,他浑身寒气外冒,额头全是冷汗,整张脸没一点血色。 “不死这里,我死外边点。” 楚翼往侧倒,杜渠揽着,大力敲车玻璃,“下来人啊!” 廖苹拉门下来,扶他上车,一边问:“没事吧,我们现在去医院。” 楚翼还有一口气憋着,一直没晕,上了车眼白都要翻出来了,杜渠把门关上,催促司机开快点。 柯布在车里伸直脖子,一脸担忧,杜渠上车立刻问:“没事吧,他脸好白。” “死不了,我们跟着他去医院。” 杜渠一脚把车送出去,而柯布在旁边一愣,他看见杜升从公司追了出来,却没再往前追,喘着气看着两台车远走。 柯布还没跟杜渠说,杜渠手机便响了,是他哥的电话。 “去哪?” “哥,你看见我了?” “我问你去哪?” “医院。” “到了发地址给我。” “啊,好……” 他那边又火急火燎把电话挂了,杜渠纳闷,“我哥绝对不会要这个孩子,现在打电话干嘛,怕楚翼死吗?” “你不要这么说话。”柯布讨厌他这样满嘴死不死的,好的事也要说坏了。 “好,我不说,我以后都说楚翼长命百岁、母子平安、大吉大利、年年有余、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行了。”柯布急的眉毛都要烧着了,没心思再配合他耍贫嘴。 杜渠劝他:“该留的赶不走,我也跟着你着急楚翼就能好了?他再厉害也只是个Omega,身体条件就那样,和我开开玩笑,宽点心,不然他看谁都愁眉苦脸的,病怎么好?” 柯布被他说气了,脑袋一撇:“反正怎样你都有理。” 杜渠无奈,看后视镜对儿子来了个弹舌,哒一声,“儿子,乐一个给爸爸看。” 小可配合地笑出一排牙,手在空中不停挥舞,嘴里念着哒哒哒。 “你也学学儿子,乐呵起来别着急。” “我就是着急!” 杜渠也不想再和他争,“那你急着吧,我开快点。” “你注意安全。”柯布眉毛都快打死结了,着急得很,忧心忡忡看着前方车。 到了医院楚翼直接被抬上推床,柯布急匆匆下车和廖苹跟了上去,杜渠停好车抱着小可再来找他们。 杜升稍稍便到了,问杜渠具体位置,而杜渠连医院地址都没发给他,不知道他怎么找过来的。 杜渠纳闷着跟他说了二楼的妇产科。 楚翼在做检查,柯布一人陪着,廖苹都被赶了出来。 “我哥咋知道的,奇怪。” 廖苹一想就知道了,“这个方向只有这一家医院,而且这医院招牌就是妇科。” 杜渠哦了一声,明白了,廖苹呵呵两声,鄙夷。 杜升赶来时楚翼还没出来,他要做更深入的检查,但柯布出来了。 “什么毛病啊?”杜渠问。 “孕夫营养不良,孕期反应比较严重,医生说再不注意后续可能自然流产。” “这么严重啊?”杜渠扫了眼坐手臂上肉乎乎的小可,生个孩子原来这么费劲,楚翼这样牛逼轰轰的人居然也差点折了。 柯布看向杜升,他鬓角有些薄汗,人还在囫囵里没回神。 “等检查完我们再听情况。” 廖苹在一边哭,“都怪我,没让他好好吃饭,没好好陪他,都怪我……” “这和你没关系,”杜渠拍拍她肩,“楚翼这人主意大,没人能管,这责任你可别往身上揽,你承受不起。” 廖苹收音默默流泪,杜渠在她肩头又拍了拍,对这姑娘有点没办法。 楚翼坐着轮椅出来,一手扎着吊牌,护士推到他们面前,病历本交给柯布,“下午的流产做不了,他这身体承受不住,至少再养两周。” 楚翼看到杜升,有些难堪地撇开脑袋,收紧了手指。 “今天先在医院观察一天,如果没有太大的反应再回家,你们对他好一点,这体重完全不达标,得好好补补。” 护士轻声细语,但在场的人都能听见,“他说是意外怀孕,但流产手术也是有风险的,他这身体太虚弱,我们医院没有医生愿意给他做。” 护士审视几人,孩子爸爸最大可能就是最旁边的男士,因为另一个Alpha抱着小孩。 “如果你实在不想要,只能考虑换医院了,我们医院不想做的一般都是风险极高,怕到时候Omega挺不过来。” 护士好像隐隐骂了杜升一顿,把轮椅给了柯布,“去办住院手续吧,如果孕期反应还是那么强烈,记得告诉医生。” “谢谢你。”柯布接过把手,把他往前推了一米,然后注意力被病历本上内容吸引了过去,楚翼自然停在杜升眼前。 楚翼垂着头:“我可以换医院……” 杜渠一脸吃到瓜了的卧槽表情,鼓起眼睛看着杜升,他这一下,哥不就坐实了渣男称号,但是天地可鉴,杜升绝对的无辜。 杜升将将反应过来:“我没那么狠心。” 他这一说,楚翼不想忍了,拉柯布手把他拽过来,抱住他腰把脸埋他肚子上哭起来,柯布揉着他脑袋,杜渠一脸的卧槽此时退散,又不乐意了。 你委屈你抱你助理,你抱我老婆做什么! 叁陆 杜升一个人往旁退,对着窗户而站,双手插兜想事情,杜渠把助理打发去办住院手续,掰了下楚翼肩。 “差不多得了。” 楚翼撒饱了才松开柯布,但还牵着他手,对杜渠眼角一挑,杜渠看了眼他牵着柯布的手,一口气直接咽了。 “去住院楼去。”杜渠还盯着他俩牵着的手,哀怨全写在了脸上,小可在他脸上拍了两下,抱着脑袋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嗯,还是儿子甜。”杜渠冷冰冰扫了楚翼一眼,这两天真是劲受气了。 杜渠抱着小可得得瑟瑟往前走,小可也缩着下巴,对他眨眼卖乖。 “中午买蛋挞给小可吃好不好?” 小可干净利落应道:“吃!” 走廊上来来去去不少人,有些孕妇转头看过来,都对他报以微笑,小可还会举起手来转,对他们笑,但看得人太多了,他害羞地躲进杜渠咯吱窝里。 杜升转身就看见小孩像小鸵鸟一样埋在杜渠怀里,而他扶着小孩背,对其他人笑,整个人洋溢着幸福。 这孩子还不是他亲生的,杜升觉得他活得很自由,很开心,自己这样真的累。 楚翼是杜渠抱上床的,两人互相嫌弃,小可站在地上,仰着脑袋好奇。 “我等会回家全身涂84。”杜渠又啧啧两声。 楚翼把被子一盖,“我才是浑身晦气。” “你知道还沾我一身。” 楚翼真想打死他,但腿没力,手放在被子上也动不了,仰躺着呼出一口浊气,闭目养神。 廖苹把病号服拿起了进来,柯布示意他们都出去,他帮楚翼换,杜升刚想进屋,这时又退了出去。 等他折腾完换好都过去半小时了,柯布开门,打发杜渠去买些洗漱用品来。 杜渠随手把小可递给他一直想去的杜升怀里,黑着脸走了。 “哒哒……”小可拍拍杜升脸,闹了一上午有些累,靠上他肩头歇会儿。 柯布温和一笑:“麻烦大哥了。” “没事。”杜升闻到了小可身上的奶味和香味,忍不住把脸往下贴了贴,小可注意到他这举动,抬直脖子抱他脑袋,然后把自己脸黏上去。 柯布一直看着,这时候笑着说:“小可真的很喜欢大哥呢。” 杜升心里被戳得软软的,往病房里一看正对上楚翼眼睛,他面无表情把头别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打字回复工作上的事。 楚翼抬手挠了挠发际线,尴尬地无地自容。 小可咯咯乐,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抖着小身体要下来走路。 杜升把他放地上,牵着他手蹲下来,他会抬脚,抬一下就收回来,在原地弹一弹跳一跳。 “在学走路了吗?”杜升问。 “是啊,”柯布笑着,“杜渠每晚都教,把自己累够呛,他倒是开心,以为我们每天陪着他玩呢。” “他倒是难得耐心。”杜升看着小人,他弯着眼睛乐不可支。 自家那个弟弟做什么都三天新鲜,小时候玩具看一样爱一样,大了也什么新鲜玩什么,爸爸给他的那些店,看什么热闹就开什么,从来没定性。 眼前这小孩是有什么魔力吗? “饭饭,糖糖……”小可累了,往他腿间靠,被他抱着嘴里不停咕噜新学的词,无一列外全是吃的。 “小馋猫。” 小可一乐,张圆了嘴巴:“嗷呜~” 两人都笑了,他更开心,抱着杜升不撒手,无奈大哥只能重新把他抱起来。 “这也是杜渠教的,他真是学的太快了。”柯布笑着,杜渠和他逗着玩做鬼脸什么都教,他还真乱七八糟学了一堆。 楚翼现在挂的一瓶水已经到了瓶底,他自己起身按响护士铃,躺下后往被窝里缩了缩,盖好被子闭眼睡觉。 “你叫我一声不就行了。”柯布听见动静回身,无促得很,跑进病房。 楚翼说:“已经麻烦你挺多了,我又不是不能做。” 楚翼脸色终于好了一点,柯布把被子捋好,“鸡汤还有,叫你助理再送点过来吧。” “不用了,点外卖就行。”楚翼拿起手机,杜升在床边坐下,他扫了一眼,然后打开外卖软件。 “楚翼,你父母呢?”柯布一直想问,也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 楚翼轻笑,“不是所有父母都会疼自己孩子的,只要我活着能给他们打钱,他们就不会管我。” “你做手术不要让妈妈来照顾吗?” 楚翼脸上还挂着冷漠的笑,“让他们知道只会埋怨我,我一个人惯了,太闹了我也不喜欢。” “楚翼……”柯布抓着他小手臂,搓着发凉的皮肤,青筋都浮在皮肤上,甚至能看见药物抢占血液位置,血管涨起来一定很疼。 楚翼倒是不在意:“你是真的心软,我又没什么大事,还都是自己作的,可怜我做什么。” “你人很好,虽然杜渠嘴里你没一点值得说好,但我觉得你很好,能力很强,很厉害。” “你又没见过什么人,比我厉害的一大把呢。”楚翼淡淡扫了杜升一眼,眼下就坐着一个。 “可你是Omega,你很厉害。”柯布莫名其妙的一脸坚定,希望他接受自己的赞美。 楚翼都快被他逗笑了,“杜渠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活宝,我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你别夸了。” 柯布有些脸红,起身去给他倒热水,他这一走,病房除了楚翼就杜升抱着小可坐在那里,尴尬的呼吸都是错误。 “对不起啊,”楚翼说,“做事拖泥带水的,没给你个痛快。” 杜升怀里小可靠在他身上,一脸听不懂的迷茫,在那安静望天。 “你还害怕吗?”杜升出乎意料地问了这一句,就一刹那,楚翼心里的委屈决堤了,只想哭,他翻身翻不过去,把被子扯上来盖住脸。 护士敲门进来,换完药瓶问楚翼情况:“现在会晕会想吐吗?腿是不是还是麻?” 楚翼闷在被子里:“好多了,谢谢。” 护士对杜升说:“多注意他的情况,回家记得给他补营养,也不要让他难过生气,不然问题很大,到时候只能在医院养胎了。” 护士对不给Omega标记却让Omega怀孕的Alpha一点好脸色都没有,推着车走了。 楚翼放下被子:“莫名其妙让你挨了好多骂。” “我不介意。” 小可推开杜升手滑下去,抓着他走到楚翼病床前,如果杜渠看见他这么利落迈腿走路会高兴地跳起来,可是是杜升牵着的,他可能还会想踢自己哥几脚。 走到床边,小可啊一声,手摸到楚翼下巴。 楚翼撕开颈后胶带,给他闻自己的信息素,他闻到后果然流着口水说:“香香……” “等叔叔好点了,叔叔给你买很多草莓吃。” “香香……”小可手抓着被子拽下来,杜升看见他锁骨,薄薄的皮肤支起来,他脖子上没有一点肉。 楚翼把被子重新盖好:“叔叔冷,小坏蛋。” 小可双手都放在床沿边,卯足劲准备脱鞋,用脚尖踩脚后跟,看他脱的费劲,杜升把他抱起,帮他脱好,然后把他放在床脚,却不许他往前爬。 “你倒是很适合做爸爸呢。”楚翼都不敢去想杜升做父亲的样子,抱着小孩又牵着谁呢,他一想那场景,心里就嫉妒。 杜升把围栏都卡上来,听到这话却没什么反应,小孩盘腿坐,抓着脚尖要把袜子脱掉。 “不要脱,会感冒。”杜升把他手拿开,温柔地把袜子拉上去。 小可袜子玩不了就要往楚翼那里爬,杜升手掌托着他胸口,挡着他不许他动。 楚翼迷恋地看着他侧脸,杜升冷不经转头过来,视线又撞上了,楚翼别了别脑袋,闭眼装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孩有些狡猾,杜升重新把他抱起来,坐下仔细帮他穿鞋。 楚翼把眼皮揭开一条缝,他认真地把小孩脚往鞋里放,马上成功了脚一蹬就滑了出来,他又重新套,穿好了贴好魔术贴,又开始另一只。 看杜升这样急的满头汗楚翼有些想笑,嘴角微微上扬,把被子往上拦。 “想笑就笑吧,我就是不熟练。”杜升早看破了,楚翼嘴角当下放平,用被子把脸挡住,挡住后放肆笑。 “啊。”小可指着天花板,杜升往上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他手又放下来,拍拍肚皮。 “饿了?”杜升问。 小可点头:“吃吃。” “怎么办?”杜升问楚翼,楚翼拉下被子,“叫他妈,叫我没用。” 柯布早回来了,捧着热水壶一直站在门外,不是小可这一下饿了,他能站到热水凉掉,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敲门了,因为里面气氛是真不错。 还好杜渠回来了,提着塑料袋和外卖食物,他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顾虑,直接开门进去。 小可一看自己爸爸来了,在杜升怀里直蹦,脚把他西服裤子踩的都是灰。 “饿了吧,小狼崽子。”杜渠把袋子放床上,拿出买的白粥和一些清淡的食物。 楚翼抬了抬脚:“拿开。” 杜渠白了他一眼,“我给你买东西你一点好脸色都不给。” “谁要你买这么齐全的?” 好家伙,毛巾牙刷牙膏,香皂沐浴露洗发水,洗衣液全有。 “我寻思你这在医院多养几天,我保证和柯布天天来,每天给你送鸡汤和保养品,不把你喂胖个十斤你先别出院。” 杜渠一下这么好楚翼十分不适应,看到柯布想明白了,他这是怕自己借柯布到家里去,这病床可没多余位置亲亲抱抱。 “那我这住院费你出吗?” 住院费太贵了,杜渠把视线投向杜升,他单臂环着小可在拍腿上的灰,掏出钱包拿了张卡给杜渠。 “住院费有了。”杜渠接过卡,开心的天灵盖都要起飞了,这么个瘟神在医院待着吧,待个把月的没问题。 楚翼坐起来:“有点饿了。” 杜渠殷勤地把床摇起来,桌子架上,买好的餐放上去,活像个太监总管,“要吃水果不,我让人给你送一袋子。” “太多了吃不完,让嫂子给我做点奶昔,我要紫薯味的,明早喝。” 柯布应下,他对着清汤寡水的薄汤,接过杜渠递上来的筷子吃了几颗浮起来的黄花菜。 杜渠把小可抱上去,他的是稀饭和撕碎的鸡肉,等杜渠拿勺子的功夫抬着下巴口水都要流碗里了,楚翼把鸡肉撕条喂给他,他皱着小眉毛用门牙嚼碎。 “病号饭就你俩吃,”杜渠说,“你助理一会儿拿衣服来了我再和柯布出去吃。” 杜渠想起自己哥还在这,“哥你等下也跟我们去吃吧,正好你买单。” 杜升见怪不怪,“嗯。” 半小时后廖苹也提着外卖进来,但楚翼已经睡着了,手背上贴着胶带,半张脸埋进枕头里。 “你看着,我们出去吃饭了。”杜渠动动肩骨,小可刚吃饱,出去一趟回来正好睡午觉。 “好,麻烦你们了。”廖苹眼皮还是肿的,手里袋子都放地上打算一会儿收拾。 杜升最后再看了一眼楚翼酣睡的侧脸,沉着脸跟着他俩走出去。 “打算怎么办啊,”出了房门,杜渠往上一揽勾住他脖子,“我看干脆让他生下来算了,你白捡个便宜。” 柯布推着车走在一边,他看杜升表情好像不太好,心里责备杜渠没大没小,说话没轻没重的。 杜升有些恼怒:“怎么什么到你嘴里都这么简单,这是便宜吗?那可是一个人。” “是你想的太复杂了,”杜渠继续一副无所谓态度,“哥,我保证你接下去半辈子都碰不到像他这样喜欢你的人,他都快疯了。” 杜升回想起那几个眼神,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他是不是总这样。那眼神能把人吸进去,他也沉浸在里面,他有胆怯的灵魂,他做的那些事都小心翼翼,给自己巨大的压力。 “你夸张了。” 杜渠嘴巴一撅:“得了吧,我从小和他待到大,他以前看我是红着眼瞪,如果手里有刀他就直接砍过来了,就因为我把你惹恼了。” “他看不得你生气,你训了他还得训一回,好几次我俩都打起来了。” “我不清楚。”杜升看杜渠是有点欠揍,但不知道还有这出。 杜渠回想起来就烦躁:“真是烦死,他天天跟和尚一样不停在我耳边念叨,打一架也不消停。” “你怎么总和他打架?” “是他打我,他挑起来的,你可别冤枉我。” “嗯,现在去哪吃?” 杜升嘴角隐隐上翘,那时候他比杜渠省心,没怎么关注过,但每次都乖巧站着,偶尔会脸红,眼神还总是躲闪。 杜渠收回手,拿手机看地图,“咱开车去吧,这也不着急回来,还能给我儿子买个蛋挞。” “都行,但最好别太远。” 杜升怕楚翼醒过来病房就一个人心里落寞,而且他心里的想法隐隐开始动摇,因为青春期的楚翼很可爱很清秀,他生的宝宝,应该也会很可爱,好好教导应该还会很听话,抱在手里软绵绵的。 叁柒 楚翼睡醒时余晖撒进病房,床边坐着杜升,他背对着床在办公,手机贴着耳朵在吩咐事情。 楚翼呆呆看着他背影,金色的阳光太漂亮,穿过他发丝落在被子上,床帘贴心的拉过来一点挡住脸上的阳光,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弄的。 他讲电话时压着声音,没说几句就挂了,随后打字给对方。 楚翼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耳尖,看着他脖子,看他肩膀,他外套放在一边,白衬衫外套着灰黑色西服马甲,坐在凳子上蜷着,那么高的个子着实委屈。 病房里那一家子都不在,小苹果也不在,他不转身他都不知道楚翼醒了,可当他起身时楚翼又快速把眼睛闭上,假装自己还没睡醒。 杜升站起来动动腰,活动筋骨,看他还在睡就上了个厕所,出来他便坐起来了。 “醒了?” “嗯,”楚翼揉了揉眼睛,做戏做全套,看到放在凳子上的笔电,贴心说,“你忙就回去吧,我这里有人照顾。” “不太忙,事情都有人做。”杜升几乎是睁眼说瞎话,一圆桌的人等着他回去决议,他却在病房照顾病人。 楚翼下床,刚走几步有些晃悠,杜升绅士地扶住他,“上厕所吗?” “嗯,谢谢。”楚翼到厕所门口他都不松,楚翼眼神示意,杜升这才把手拿开,“不好意思。” “没事。” 楚翼心里叹气,真不想和他这么客气。 柯布回去煲汤了,杜渠昨晚没睡好,抱着小可补了几小时觉,再来医院整个人恹恹的,推着小可进门看见自己哥还在有些吃惊。 “你咋还在这呢,公司没事啊?” “嗯。”杜升刚不知道做了什么,正用纸巾擦手,而楚翼跟傻了一样,盯着他手指看,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这他妈不是疯了是什么,杜渠走过去用身体截断他视线,搬桌子架上:“这回给你炖了只老鸭,差点被我妈发现,还好我聪明,说我想喝才混过来的。” “我这名声又坏了一截啊,我妈说我又懒又馋,匀了只鸭腿给她她才闭嘴。” 楚翼眼睛在说脏话,骂骂咧咧的,完全不懂他好心,吩咐道:“盛饭吧。” 柯布把两个保温桶放上去,招呼杜升:“大哥不要去外面买了,饭还是够的,你也一起吃吧。” 杜升把纸巾丢掉,楚翼看着他,也不开口邀请,可他一见杜升要拒绝,不情不愿道:“一起吃吧,碗有,我匀点给你。” 杜渠一拍大腿,灵光乍现:“有了!以后就说给我哥送,给他补营养,这样我妈就不会说了。” 楚翼笑了:“嫂子见天的给大哥炖汤,阿姨真的不会乱想吗?” “管他呢,就当我求着柯布给他炖,我还能要点好名声。”杜渠是真觉得这主意不错,打算以后都这么说。 杜升在床边落座,真的等他匀过来,两个保温桶,一桶是饭和两道菜,另外一桶就是老鸭汤。 老鸭汤上挡板拿下来舀了点饭菜,鸭肉一块一块往旁边桶里匀,直到桶里只剩汤,干净的筷子给他,楚翼拿勺舀汤喝。 杜渠眉头皱起来,这他妈的,借花献佛还这么有底气,怎么都不看他心疼一下自己老婆,炖了一下午呢,全落杜升嘴里了。 “你差不多得了,我哥吃得了这么多吗。”杜渠看不过眼,拿筷子把鸭腿和几块厚实的肉夹回他碗里,筷子再往杜升手里一塞。 “吃!使劲吃!你脸不吃圆就别想出院。” 杜渠回想自己鼻骨骨裂都没看柯布这么上心,尤其现在杜升还跟着沾光,真是够了! 楚翼把头发抓到脑后,抓起鸭腿吃了一口,“这辈子都没想过你还有关心我的一天。” “只要你住院,我保证关心个够。” 楚翼这样穿着病号服,不和杜渠斗嘴,倒还真有点柔软的意思,尤其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香水味,淡淡的信息素在杜升鼻下徘徊。 这味道很可爱,小小一颗的红色草莓,和他这个人融不到一起,也难怪他一直排斥,大多时候都贴着胶布。 但他十几岁的时候好像没贴过这样的胶布,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他两人吃着,杜渠又开始教小可走路,小孩拍着巴掌笑,杜渠搅着眉毛忍着火气。 看杜渠吃瘪很能戳楚翼笑点,小孩终于跨了两步,杜渠以为有希望,下一秒小可原地蹦迪,杜渠狠狠咬了下牙,楚翼却捂着嘴笑了起来,饭粒差点从鼻子里跑出来。 杜升一抬眼就看见他稚气的笑脸,发丝凌乱,嘴巴上还全是油印,但他是真的高兴,眯起的眼睛眼睫毛浓密,嘴角往上推出脸上褶痕。 他瘦的脸颊凹下去,现在也是真的开心,看着杜渠带孩子吃闷气幸灾乐祸。 “其实上午宝宝走了两步,他拉着大哥走的。”楚翼火上浇油,杜渠不可置信看过来,杜升视线从楚翼脸上滑过去,对上他的不可置信点了点头。 杜升比划自己双腿间,“他站在这,然后他拉着我往床边走,走了两步,”杜升又补了一句,“走得很好。” 杜渠一听还委屈上了,抓着小可手臂瞪着他,他把手放嘴里,笑眼弯弯不知危险。 “你给你爸爸个面子行不?”杜渠严肃道。 小可咯咯直乐,沾满口水的手往他脸上放,杜渠对着他手心呸了一下,他更开心了,杜渠没办法,原地瘫软。 楚翼边吃边看,吃下的饭比中午多的多,最后还打了一个响嗝。 “对不起。”楚翼尴尬地捂嘴,杜升低头笑,他放下保温桶,抽纸擦嘴,好像没听见那个嗝。 “需要吗?”他多抽了一张,楚翼道谢后接过。 “你们吃完了吧,正好,给崽换个尿布。”杜渠架起小孩丢床上,这事杜升有阴影,起身往旁边躲。 “怕啥啊,不臭的。” 杜升才不会信他,进厕所洗手去了。 柯布伸手收拾,楚翼道了声谢,手里纸又叠了一下,嘴巴都擦红了他也没丢,他看杜渠熟练地给小孩换尿布。 “你是不是特地学过啊?” “学啥啊,哥哥天赋异禀。”杜渠贴好胶把他裤子提上来,抱到地上继续。 楚翼手里抓着那团纸,眼睛往厕所瞥,看得见一个高大影子在厕所很局促,也能看见那影子动作优雅在洗手。 杜渠忍不了了,顾及他面子压低声音:“洗个手你也看,你有病啊!” “我没病我会在这?”楚翼收回视线,对他狠狠一瞪,躺好拿手机看消息,脸色瞬间变沉重。 “你助理说你刚签了一年合同,你现在这情况会违约吧,违约金付的起吗?” “付不起,等你贷款帮我还呢。”楚翼是为了呛杜渠,没想到杜升听见了。 杜升甩着手出来,“需要多少?” “不用,下个月没什么活,我养好了还能走。”楚翼扒拉着微信列表,已经没有未读消息了,可就是一直在扒拉。 杜升抽去一张纸,擦手后丢掉,突然问他:“你愿意把孩子留下来吗?” 杜渠和柯布都看了过去,小可脚踏在空中,也转过脑袋。 楚翼看着他眼睛,眼眶慢慢湿了,“你要留吗?” “我不排斥小孩,也不排斥和你生下小孩。”杜升就事论事,决定权还是给了他。 楚翼点走眼眶里的泪,“可我害怕。” “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杜升有那个魄力,说这话时很有魅力,因为有底气。 楚翼又哭又笑,表情奇怪:“我怕你遇到喜欢的人,那我到时候怎么办,孩子也会耽误你。” 杜升笑着:“都这么多年了,估计是遇不到了。” 杜渠对着柯布吐舌头,就算遇得到,就他这态度也能搞砸,哥是真的不适合喜欢人,不适合谈恋爱,太理性,太冷静,只知道分析利弊。 “可是你不喜欢我。”这才是最主要的,楚翼不想用孩子绑着他,那样的自己太贱了。 杜升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哑口无言。 “还是让他投胎到有爱的家庭吧。”楚翼想起自己的原生家庭,自己就是太不会投胎了,这点还是最服杜渠,爸妈宠着,出事还有哥哥担着。 这样说开了楚翼心里松快许多,直言道:“你除了违约金,其他的都给不了我,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会不知道吗,喜欢你这么久,你才知道……我还是祝你幸福吧。” 楚翼的意思很单纯,不耽误他追求幸福,也没奢望他给自己幸福,以后还是各自安好吧。 这事外人也管不了,杜渠一家此时何其多余,恨不得一齐钻地缝里,柯布也过来蹲着。 两大人都保持安静,小可脚一踩地,“哒哒!” 楚翼眼泪收回去,别开脸擦干净,杜升也站了起来,却无处可逃。 杜渠对他呲牙,小可笑着去扒拉他嘴唇,摸他牙齿,杜渠咬上去,他更开心了,笑声玲珑开朗。 楚翼摸上肚子,看着地上笑得像向日葵的小朋友,自己就这样自私地剥夺了一条小生命生存的机会,他连世界都看不了。 “不要怪我。”楚翼自言自语,因为就算把他生下来,这宝宝也不会幸福。 柯布太理解他了,“单份的爱也是够的,我怀小可时就想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给他,想他快快乐乐长大,你看他现在这么爱笑,那时候一定是感受到了。” “咱俩不一样。” 楚翼眼里他和他前夫已经恩断义绝,而自己这无论多奢望都够不着边,杜升对他来说就是天上的月亮。 这话如果说给杜渠听,他会翻个白眼,“咱国家早就登上月球了。” 楚翼微微笑,柯布过来帮他把头发弄好,他从来没凌乱过,一直都很精致,“宝宝一定会像你这样漂亮,会很可爱,会奶声奶气地叫你妈妈,朝你跑过来,你会看着他长大,他会很骄傲有你做他妈妈。” 楚翼看小可,他举起手臂对杜渠喊:“飞飞!” 杜渠不懂:“要小飞机吗?” “飞飞!”小可举着手臂让他抱起自己飞,杜渠把他抱起来飞,像个小超人。 楚翼快被他说服了,整个人纠结到奔溃,双手揪紧了头发:“怎么办,我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别再折磨我了……” 柯布为难,杜渠把小可往手臂里一夹,拽着柯布把他拉走,留下烂摊子让杜升收拾。 留下孩子楚翼怎么可能没想过,可孩子生下来,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以前犯的错,强迫杜升,自己下贱地爬上他床。 流掉孩子又扼杀了一条小生命,自己一辈子都会记着,未来怀了下一个,看着长大的孩子会想起自己亲手杀死的第一个孩子。 他原本也可以这样长大,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却因为不是时候,被自己流掉。 怎么做都是错的! 叁捌 楚翼一直是个洒脱的人,但凡事只要碰上杜升就方寸大乱,一步错步步错,到如今差点把自己逼死。 病房里他哭声裹挟着崩溃,杜升把他扶起来,放在怀里,动作生疏地拍着他肩膀。 楚翼脸放在他胸口,手捂着肚子,哭声突然的戛然而止,他肚子开始绞痛,好像宝宝在给他做决定,楚翼却为了在他怀里多待一会儿忍着不说。 “我不怪你了,你别有压力。” 楚翼想等疼痛感缓下去,几分钟后却愈演越烈,手轻轻搭在他后背,“他在怪我。” “他那么小,才几周。” 楚翼手指蜷起来抓他衣服,眉头紧皱,杜升摸到他在轻微发抖,往下看看见他五官皱在一起,咬着牙在忍。 “你怎么了?”杜升捞过护士铃按下去,楚翼却还固执地往他怀里靠。 “没事,再抱一下吧。” 杜升真的不懂他到底为什么这样执着自己,坐上床让他靠着,手塞他手心让他抓,他力气很大,真的是疼了。 护士和医生都过来,门外的一家子也跟进来,护士揭开被子看见他腿间有些湿。 “孕夫可能是先兆流产,家属跟上来。”医生指挥他们推床出去。 楚翼紧张起来,泪眼婆娑看着杜升:“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好,我养。” 他无助地望着杜升,医生把他按下去,“想留下就配合我们,不要太激动,控制情绪,让情绪平和一些。” “好,我知道了。”楚翼擦干净泪,躺好了手放在肚子上,乖巧无比地做深呼吸。 杜渠也怕了,抱着小孩直追,“哎,挺着点,孩子生了我送份大礼。” 楚翼抬手比OK,他其实心里也没底,只能努力配合医生,手紧紧抓着被子,腿也不敢动,心里一遍遍祈祷。 宝宝不要走,我舍不得你,你不要走…… 你留下我给你买漂亮的衣服,买很多玩具,只宠你一个,你留下我以后再也不生宝宝了,只要你一个,只爱你…… 爸爸也要你,他为了你都原谅我了,你是我的小福星…… 宝宝,对妈妈好一点好不好,留下来吧,妈妈吃胖自己,给你足够的营养…… 短短时间楚翼连小宝宝的后十年都想好怎么过了,B照做过,吃下护士递上来的各种药片,伸手让他们扎,只希望自己这样配合宝宝可以乖乖在肚子里待着。 他这样配合杜升却有些不好受,他手背上上午扎的青印还没消下去又得扎一针新的。 “弄滞留针吧,你这情况不太稳定,还得在医院多住几天。”护士提议道。 “好,你弄吧。”楚翼听话的让人心疼,他躺好不敢动,另只手也不敢放肚子上,紧张地抓着被子。 护士拆开滞留针的袋子,接过他手腕,“会比一般针疼,你忍着点。” 柯布皱着眉头,看他吃苦可心疼了,针扎进皮肤他就吸了口气,闭上眼不敢看,抓着被子的手被人温柔地包在掌心里。 掌心的温度陌生又熟悉,温柔的力道刚刚好。 楚翼一走神护士就弄好了,胶带贴紧皮肤,她把吊瓶调好便走了,楚翼悄悄睁眼,握着自己手的人确实是杜升,他看着刚刚扎好的针神色不明,好像是在心疼。 “好了……”楚翼动动手指,杜升把手收了回去。 杜渠一家子电灯泡属性,楚翼又冲他瞪了一眼,“我可记下了你说的大礼,没让我惊喜就得让你老婆伺候我月子。” 这柯布可相当乐意,“好啊。” 杜渠一合计,他坐月子柯布那时候也可能怀孕,怎么可能去照顾他,“不行!” “那你就送份合我心意的大礼咯。” 既然孩子准备留下来,柯布接下去就有事情做了,一些育儿的书搬过来让他看,因为在家里煲汤杜渠妈会问,干脆每天去楚翼家里炖,再让小助理送过来。 住了一个多星期,孩子稳稳待在他肚子里,他也胖了一圈,因为杜升有空就去,他精神相貌很好,面色红润。 “这鞋防滑,皮鞋可不能再穿了。” 柯布给他买了运动鞋,楚翼只能抛弃修身的衬衫西服紧身裤,现在每天运动裤卫衣加运动鞋。他是模特,穿什么都好看,胖到标准之后就胖不起来,每天除了吃饭注意营养还坚持锻炼,晚上和柯布一起看电视,和小可玩。 过年前杜升把违约金打给了甲方,这一切都瞒着楚翼,让对方给楚翼打电话说已经有新的人选,对方把他顶了下去。 楚翼失落了两天,但想明白后吃嘛嘛香,什么都没有宝宝重要,还觉得这样自己省了一笔违约金。 一起长胖的还有廖苹,傻丫头每天跟着楚翼吃,不用操心行程,整天跟着柯布学怎么做饭,怎么搭配更有营养,甚至婴儿食物她都提前学了起来,楚翼却觉得她操之过急,宝宝都没有显怀。 屋里暖气腾腾,楚翼一边啃苹果一边打量自己肚子,卫衣撩上来卡在胸口,肚脐还没凸出来,肚子也只是微微一个小山丘,圆鼓鼓的,纯胖的。 柯布过来看他这样马上上去把衣服放下来,“着凉了。” “屋里热着呢,”楚翼看他每天都激情满满,难得有了些不好意思,“你每天在我这待着,晚上回不去还在我这睡,孩子也不带了家也不回了,杜渠是不是恨死我了。” “没有,他很理解,杜升现在也每天回家,他俩偶尔喝点酒聊点天,准备过年呢。”柯布把洗好的葡萄放下,对丈夫心大的不像个贤妻。 现在都二月份了,三月杜渠发情期也到了,到时候如果自己误了事,杜渠还不得把哀怨刻自己墓碑上。 “那人小心眼得很,你下个月可别来了。”楚翼觉得自己占他这么久确实有点不地道,等过完年再耍赖,先让他们过个好年。 柯布在五点之前回来了,杜渠还没来得及高兴,他急匆匆走过:“明天科三考试,我一定得睡好,不然拿不到证了。” 杜渠难受的紧,“你就不觉得最近太忽视我了吗?就连我妈都问你这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 “你可不能跟阿姨说,”柯布紧张起来,却不是因为他,“如果楚翼这事被他们知道了,哥哥和他解释不清的,到时候家里一锅粥。” “那我呢,老婆。”杜渠拉着他小尾指,服软求怜爱。 柯布却毫不留情抽手,“我先洗澡,等你吃完饭再帮小可洗,我洗完先睡了,不吃饭了。” 杜渠看他这么忙,又一次忍了,出去吃饭,想抱抱淘气包求安慰。 小可走路摇摇晃晃,像只小鸭子,跑起来十有八九得吧唧摔了,一定得有人盯着,怕他磕碰。杜升下班后有空会观察他走路姿势,摔倒了就扶起来,拿水果零食举到他头顶逗他走。 杜渠每次看他那态度就像在玩模拟游戏,为了排除不能在自己儿子身上做的行为,把小可当成了小白鼠。 “快过年了啊,孩子他大伯红包准备的怎么样。” 杜升扫了他一眼:“放心吧,少了不。” 小可踮脚抓住了葡萄,准备连皮放嘴里,杜升帮他剥皮,去籽之后递进他的嘴巴里,他酸的眯眼,小嘴巴鼓鼓的咀嚼。 “哥,”杜渠蹲下来,他也有了心事,“柯布最近一直在敷衍我,我很招人烦吗?” “还行。” 杜升知道他这是进入了易感期,因为太早就标记了Omega,而现在Omega这几天没把注意力放他身上。 杜妈多摆了一副碗筷,看柯布怎么还不下来吃饭,“柯布呢,怎么不吃饭?” “他吃了饭了,明天要考科三,要早起去考场,先睡了。” “怎么回事,”杜妈也有意见了,“都多久没一起吃饭了,又没上班怎么这么忙啊,都快过年了……” “他拿了证就好了,这不是想赶在年前把驾驶证拿了嘛。”杜渠为柯布解释,为了他谎言一个接一个的编。 小可学走路,边学边捣蛋,客厅被他弄的乱糟糟,杜渠收拾好才上楼,杜升把玩累的小孩还给他,他抱去洗澡。 杜渠把小可哄睡才去洗澡,上床后抱着柯布,柯布迷糊着,杜渠贴上来亲他脖子,“明天能陪我吗?” 杜渠现在要他陪还得预约,预约了也不一定排得上号,他迷糊着应了一声,把他脑袋往旁推了点,因为他呼吸又湿又热。 翌日杜渠也早起送他,抱着小可在场外给他加油。 “说妈妈加油。” 坐在杜渠手掌上的小可举起拳头,“妈妈加牛!” 杜渠忍俊不禁,“加油啦。” “加牛!”小可浑然不知自己错了,举着拳头加重声音又喊了一次。 柯布上车开始考试,杜渠在场外揪心,他一次过,听到成绩开心地跑过来,接过小孩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过了?” “嗯,去科四考场,马上拿证了。”柯布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在小可脸上又亲了一口。 杜渠试探地问:“今天不去楚翼那了吧。” “今天他去逛街了,小苹果陪着,我就不用去了。” “你觉不觉得你对楚翼太好了……”把我都给忽视了。杜渠看着他,后半句忍着没说,却希望他能懂。 柯布不解他语中意,理所当然道:“他经历的我都经历过,能帮自然多帮一点。” “哦。”杜渠失落到眼眶都有些发热。 “好沉,你抱着吧。”柯布把小可给他,杜渠把他放地上牵着,小可不乐意,抱着他腿让他抱,杜渠只得弯腰又把他抱起来。 “我去科四考场了,你回车里等我吧。”柯布挥了挥手便走了,雀跃的好像快飞了起来。 “爸爸。”小可发现杜渠情绪不对,小心翼翼喊了一声。 杜渠看着他,满脸哀怨:“你都看出来了,你妈妈却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我了。” 叁玖 拿了证柯布很兴奋,对着杜渠车有点跃跃欲试,杜渠真的给他开,让他用蜗牛速度开回家去。 拿证后教练给了张实习车贴,杜渠贴到后玻璃上,陪儿子坐后座。 杜渠从没觉得自己离柯布这么远,明明在一辆车里,心却挨不到一块。 晚上杜渠还想争取,手探进他衣服,柯布配合转过来,亲他唇,抱着他脖子挂他身上。 “今天可以做啊?”杜渠有点激动,手心都全是汗。 “嗯,就做一次行不行,明天还得帮阿姨搞卫生……” 杜渠好像被泼了冷水一样身体瞬间冷了,都快一个月没做过了,一个月甚至一半时间都不在一张床上,他还这么克制。 “那不做了,我抱着你睡就行。”杜渠又退了一步,底线也一跌再跌。 柯布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而又思虑万千:“我们要孩子的事往后推推吧,楚翼怀着大哥的孩子,我们就别添乱了,等他坐完月子出来就会回家,到时候家里难免吵架。” “我想还是等楚翼宝宝大一点我们再要,我们已经有小可了不是吗?”柯布说,“你也很喜欢小可对吧。” 杜渠眼眶已经红了,却支持他:“我很喜欢小可,你说的可以。” 他居然这么轻易同意了,柯布把自己埋进他怀里,没看见他神情,“谢谢你。” “嗯。”杜渠抱着他,心里却空落落的,比平时难受多了。 家里这几天忙着搞卫生贴春联,小可闹个不停,杜渠无时无刻守着他,柯布和杜渠早已统一过口径,谎一个个圆好,这时和杜妈在厨房里包饺子。 杜升刚从楚翼那回来,看见弟弟倒在沙发里看猫和老鼠,这是难过了的症状,他在旁边坐下,揉揉小可头,他拿着小飞机站起来扑杜升怀里。 “没事吧。” 杜渠盯着电视,卫衣帽子裹紧了脑袋:“他说今年不要孩子。” 杜升有些意外,“你同意了?” “嗯,家里太乱了,等楚翼和他儿子落户之后我们再考虑。” “其实不用这样,”杜升捏捏小可脸,“他怀孕是妈期待的,楚翼是个意外,何必把必然的和意外的放一起比较呢。” “他想这样,”杜渠拉紧卫衣抽绳,“他可能就是不想生,不想陪我过发情期。” 杜升在他脸上拍了一下:“别瞎想,安心过年。” 今年杜升给出的红包一个比一个大,杜渠除夕白天给爸塞了个红包,知道他不喜欢小可,只想让他走个形式,至少不要表现的太过分,太直白。 柯布无父无母,很久没这么热闹的过年了,初二他们去杜渠妈妈家拜年,他就去找楚翼那待着。 楚翼其实不怎么很想看见他,因为现在已经离杜渠发情期很近了,却不好说太直白,因为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他发情期这么了解。 杜渠的状态杜升一直盯着,怕他这样乱七八糟想太多把自己委屈死,直接给他打了一针把发情期提前,初三就把他关三楼房间里,留下游戏机和足量水随便他过。 柯布还不知道这一切,从楚翼那回到家,一家子都在,只有杜渠不见了。 “他呢?” “姑姑留他住一天。”杜升轻描淡写,坐在推车里的小可把口袋里的大红包摆出来,是楚翼给的,杜升揉揉他脑袋。 柯布知道这个姑姑,但为什么杜渠没给他发消息告诉他一声,心里有些失落:“这样啊。” 不知道是不是怄气,柯布也没联系杜渠,第二天他一个人带着小可去给爸妈扫墓,回到家依然没看见杜渠,他问阿姨。 杜渠之前很难受,几乎都要哭着求他了,回想种种,杜渠妈妈也答应帮他瞒着,让柯布今年先养好身体。 她特真的说:“奶奶留他不准走,车钥匙都给收了。” 做戏做全套,昨天杜升就把车停公司车库去了,也代杜渠给他的员工发了过年红包。这个家除了柯布小可,杜渠爸也不知道,最会骗人的就他俩。 杜渠在房里打游戏,妈每天晚上送去一天的伙食,他肆无忌惮散着信息素,整宿打游戏,情绪终于也在慢慢好转。 柯布很担心,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发消息他也不回,静下心开始反省这一个月对他的态度。 好像确实太冷漠了,也很久没做过亲密的事,接吻都很少。他偶尔试探,自己拒绝后他就退后,给自己留足了余地,而自己却没发现,一次次往前踏,一次比一次过分。 柯布突然想起他爽快答应今年不怀孩子,那时候他就很不正常,而自己却没发现。 柯布胡思乱想到天亮,小可醒了帮他穿好衣服,让他满地跑,自己出门去问问杜升。 杜升好像知道他会问,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他很好哄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可我得知道他在哪。” “楚翼也许知道,你可以去问问他。”杜升随后就把门关了,柯布咬着指甲,他此时不想去楚翼那,之前自己这样在乎楚翼,杜渠又在想什么? 小可扶着楼梯往上走,嘴里念叨着爸爸,柯布没空管他了,又敲开杜升门。 “我去找,小可先拜托大哥了。” 他说完急匆匆出门,早饭都没吃,出门打车去楚翼那,而他走后杜升就上楼抱起小可,到了三楼,小可整个人贴在门上叫爸爸。 门缝里漏出他的信息素,柯布只要冷静一下就能感觉到,偏偏太心急了。 杜升敲门,“是我。” 杜渠蓬头垢面把门打开,看见小可笑得像个怪大叔:“爸爸抱。” 小可伸手抓住他手指,被烫得缩回手,杜渠撅嘴:“嫌弃我啦,妈妈呢?” 小可隔空指了指:“妈妈,香香……” “他又去楚翼那了。”杜渠情绪比几天前平和多了,点点他脸蛋,“再过两天爸爸就出来陪你玩了,不要太想爸爸。” “爸爸。”小可不怕烫,伸手够他。 杜渠把门合上一半,“带他下去吧。” “不怕你儿子找过来?” 杜渠自然是怕儿子把柯布引过来:“瞒不住就算了,也没两天了。” 最难受的时候已经忍过来了,杜渠无所谓。 小可不愿意走,扶着杜渠脸在他眼睛下面亲了一下,被烫到不停舔嘴巴,像吃了一颗橘子味的跳跳糖。 “带他走吧。” 杜渠对小可挥手,他扒着杜升肩膀,两只眼睛盯着他,等下楼看不见了,他急地哭起来,抓着杜升衣服往前拽让他回去。 “爸爸!” “后天爸爸就陪你玩了,吃草莓好不好,香香送过来的。” “不要不要,爸爸!”小可伸手对着楼上,手指在空中紧抓着空气,为了爸爸,连最爱的草莓都不要了。 杜升把停在楼道里的单车横摆挡住上去的楼梯,尤其卡在扶栏处,怕他自己爬上去。 “爸爸!”小可嚎啕不止,泪如雨下,杜妈哄了半天都不见好,他还着急要上楼,要爸爸。 柯布到了楚翼家楼下,门打开楚翼看见他是一脸尴尬。 “杜渠在你这吗?” “他怎么可能在我这,倒是你,你有空多陪陪他吧。” 柯布有了一丝丝醒悟:“怎么了?” 楚翼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得已挑明了:“他三月初发情,现在都二月底了,你不陪他你还指望谁陪?” 柯布回想杜渠那一系列反应,顿时内疚得不行:“我知道了……” “快回去吧。”楚翼准备关门,他却无助地求救,“我找不到杜渠,我已经几天没见过他了。” 楚翼保证:“他绝对不在我这,只可能他自己躲你,你有没有说伤害他的话?” “我不知道,”柯布如实道,“我只说你生宝宝之前我们不要怀孕,他同意了。” 楚翼没想到他会考虑到这一层,表情复杂:“那你们之前怎么计划的。” “计划今年年初怀孕,和小可差一岁。” 柯布知道伤害杜渠的是什么,之前表现出很希望要一个和他生的孩子,现在却延后,而他已经做好准备,对不是亲生的都可以那么周到,他也想再有一个。他一直希望能和自己有个孩子,自己却突然违约,还看不懂,庆幸他的理解。 “他一定是难过了。”柯布念叨,设身处地地想,自己真是恃宠而骄。 楚翼宽慰他:“杜渠平时不要脸惯了,但最近易感期,太通情达理就说明有问题,小时候他想要的东西抢都会抢过去,你不过是个例。” 柯布明白了,鼻子酸酸的,楚翼让他快回家,他回家后发现小可刚刚才哭过,看见他回来一秒不歇的又哭了。 “爸爸!我要爸爸!” “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柯布无力道,心脏稍微有些麻痹的疼,把他抱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小可身上闻到了杜渠的味道,十分浓烈。 小可手指往楼上指,柯布以为他指的是二楼,“爸爸在房间里吗?” 小可着急,继续指着:“爸爸!” 看小孩如此激动,柯布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抱着他一路跑了上去,杜升犹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追,杜妈倒是无所谓,小家庭的矛盾就让他们自己消化吧。 柯布气喘吁吁,到门口把小可放下,他打开门,室内还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杜渠的味道都淡了许多。 “爸爸在哪里?”柯布往下一瞧,刚学会走路的小滑头早溜出去了,扶着扶栏往三楼去。 小可对爸爸的执念比柯布还深,咬着下嘴唇一阶一阶往上爬,腿短,整整爬了好几分钟,对着拦路的自行车,他像螃蟹一样横过去,然后扶着墙壁继续往上爬。 柯布从没有来过楼上,因为他以为三楼就是杂物间,楼道上堆了不少东西,不要的床头柜,书架花盆,阿姨不舍得扔的东西都堆在这,他都不知道这里还有房间。 闻到信息素柯布眼眶就红了,这几天他都在自己眼皮底下,自己却找不到。 小可裤子衣服上全是灰,两个巴掌都看不见本来颜色,扶着地板爬上最后一阶,然后蹬蹬跑到门口,小巴掌拍着门。 “爸爸!吃饭!” 柯布捂着嘴,小可继续拍门,门朝里打开,刚洗好澡的杜渠站在门口,低着头看着小可,没注意他身后还有一个人。 “啧,小脏猫。”杜渠还没伸手抱他,顺着脚看见柯布涨红的脸,把小可抱起来之后,他还看着柯布,话不知从何说起。 “你混蛋!”柯布泣不成声,用袖子擦脸,咬着唇不哭出声音。 杜渠看怀里鼻头都黑了的小屁墩,眼睛还红着,开明道:“我真的同意晚点,孩子多了也闹,再说我也没有正经工作。” 柯布头顶进他胸口,放声哭起来。 杜渠眼疾手快,抓着小可的脏爪,不让他摸柯布脖子,柯布伸手搂紧他腰,被他身上的热气传染,身体内部也开始发热。 “我错了。” “你没错,让让大哥是应该的。” 柯布埋他怀里哭了一通,杜渠把他和小可带进去,帮小可洗干净,抱着好一阵腻歪。 “爸爸。”他奶声奶气一遍遍喊着,杜渠也没不耐烦,一次次应着。 房间里就一张折叠的沙发床,窗户大开,铺的地毯上放着游戏机,机器连接着电视。 “杜渠,我没有不爱你。”柯布现在像只急红眼的兔子,杜渠之前的忧郁阶段已经过去了,现在才是他,懒的矫情。 “知道了,我也没有不爱你。” “我爱你,爸爸。” 两人间横插着一个“小三”,他笑容可爱,攥着自己手,眼睛亮亮的看着杜渠,显然是知道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嗬,谁教你说的?” 杜渠心窝里都烧起来了,他往杜渠胸口靠,捏着自己带水的手指头,“香香教。” “啊,那这是他这辈子做的为数不多的好事。”杜渠看向柯布,他愧疚的低着头。 “你别闹啊,我这小的刚哄好。” 柯布撅着嘴,含含糊糊:“你以后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第一位,等我吃胖点我们就备孕,你别不要我……” 杜渠揉揉他头,把他抱过来,“明年这时候你好好粘着我,再说我也没怪你,别哭。” “妈妈……”小可招呼着,“不哭不哭,哭了没肉肉。” 肆拾 杜渠抱一个牵一个下楼,杜升刚关上门,看他们这样只招呼了一句:“我去看看楚翼。” “好。”杜渠给他打眼色,今晚最好别回来,自己和老婆得温存一下。 杜升了解,看都没看柯布便下楼走了,他把一大一小带进房间,小的脱了鞋丢在床上让他玩,柯布拉过来放腿上抱着。 “先不哭。”杜渠声音清缓,温柔地哄人。 “我忍不住。”柯布几乎是以泪洗面,抱着他脖子不停抽泣,越想越伤心。 小可从枕头下摸出个小汽车,睫毛上水花还没干,开始在杜渠后背上玩起来,巴掌按着杜渠结实的背,他皮肤还在发热。 “别想的那么严重,没大事。” “是我错了。”柯布脸都哭肿了,泪好像流不干。 “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难受的时候什么都想过,‘他是不是还是像那时候一样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什么?’‘我是不是该和他分开?’…… “以后对我好点,咱们还有很远要走。” “嗯,我会的。” 杜渠觉得柯布真好哄,揉揉他脑袋,唇蹭到他额上,小可从肩头冒出脑袋,“爸爸,饿了。” 柯布眼睛抬起来,手扶上他侧脸,下巴一抬吻在他唇上,软绵绵地贴着。 “下楼吃点东西吧。”杜渠心疼地看着他哭肿的眼睛。 “嗯。” 杜渠的信息素从颈后一层一层散出来,他松开柯布,柯布帮小可穿好鞋,杜渠抱起来,拉住柯布手下楼。 杜妈看见他们,对上柯布视线有些闪躲,担心杜渠:“过去了吗?” “没,现在头重脚轻的。” 杜妈要去拿抑制剂,杜渠拽着她,“别拿了,打了我泛恶心,几天都不会好。” “那你还出来,回去再待会儿吧。” 杜渠抓紧了柯布的手,“不出来能行吗?” 柯布垂下脑袋,像做错事了的孩子,还特别懂事的那种。 “生活有小摩擦是很正常的,尤其他还是杜渠,谁和他待久了都容易血压高。” 真是亲妈啊,但柯布还是没有被安慰到,颤颤巍巍,好像再说一会他又要哭了。 小可仰着脑袋站在杜渠腿间,伸手抓住柯布的手,“妈妈,饿了。” 早上小可情绪也不好,没吃两口,“先吃东西,你早上也没吃呢。” 杜妈在柯布手臂上拍了拍,转身去厨房了,小可意识到有吃的了,屁颠屁颠揣着小短腿跟了去。 杜渠真的有些恍惚,尤其柯布还在旁边,“你先吃饭,我休息一下。” 楚翼听见门铃声,拿着锅盖的手一抖,“来了来了!”关了火擦干手走出去。 开门看见是杜升,他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柯布呢。” “你怕他?”杜升提着一袋猕猴桃,换鞋后进屋。 “是啊,他这不许吃那不许吃,好不容易他不在,我煮点喜欢的东西。” “在吃什么?” “米线,麻辣牛肉汤底,你要吃吗?我多煮点。” “好。” 楚翼走回厨房,杜升提着水果也跟了进去,把皮削掉切小块放碗里。 楚翼不适合下厨,煮米线时被锅沿烫了一下,杜升让他后退,自己顶上。能和他这么和气的相处楚翼很知足,端起水果拿银叉子在一边吃了起来。 “甜不甜?”杜升不太会挑水果,信导购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楚翼插好一块递给他,他有些局促,但还是张嘴接了。 猕猴桃很软,很甜,楚翼说:“可甜了。” 锅里鲜红的汤沸腾,杜升把肥牛卷放进去,盖好锅盖转去捞米线。 楚翼把猕猴桃吃完,“还想吃火龙果。” “嗯?”杜升为难,“可我没买。” “下次买。” “好。” 煮好的米线铺在碗底,倒汤时杜升让他离远点,最后把一些切好的小菜铺进去就完成了。 “出去坐着吧,我端出来。” 楚翼挺着肚子走出去,杜升头一次这么伺候人,端出去一碗再回来端另一碗。 这屋子主人过于执拗,打死不买餐桌,现在委委屈屈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守着米线等他回来一起动筷。 “怎么还不买桌子?” “不想买,生完孩子我就不会这么规律吃饭了。”楚翼是个模特,工作对身材的要求太严格,忙起来也做不到每顿都吃,买桌子就是放家里积灰。 “肚子再大点你这样坐着不舒服。”杜升也随之坐下来,腿稍微屈起一点都会抵上茶几,只能伸直了放,明明可以坐沙发,却宁愿委屈也要和他肩抵着肩。 “到时候坐沙发,边看电视边吃。”楚翼还在看电视放的综艺,挑起米线吹凉。 “我买一张送过来,到时候不要我再拿走。” 楚翼笑了一下,“不用对我这样,我真需要早自己买了,这样坐着我心里踏实。” 楚翼很喜欢窝在一个地方蜷起来,深夜一个人看电影,用被子裹着自己,困了直接就在沙发上睡了,所以他家的沙发又大又软。 杜升不太能吃辣,现在双目赤红,起身倒水也给他拿了一杯。 “辣了得喝牛奶,我冰箱有,你自己拿吧。”楚翼才知道全能的杜升居然怕辣,那辣肿的唇,看起来真好亲,粉嘟嘟的。 杜升又回去拿了两瓶鲜牛奶,他看综艺完全看不懂,不懂楚翼为什么笑,杜升也懒得评价一些明星的行为,保持沉默的吃。 楚翼会偷偷看他,杜升都知道,但已经学会不去迎合,就让他看吧,所以他不知道楚翼目光炙热看着他唇,是恨不得咬下来的那种凶恶。 因为他知道那个地方有多软,亲起来有多舒服。 “吃完了你去哪?” “公司,要给员工准备开年礼物。” “也给我一份呗,”楚翼摸摸肚子,“我这工作也挺累的。” 杜升看着他微突的肚子,点头,“我到时候给你送过来。” “好。” 他吃完起身时肚子膈到了茶几,杜升紧张地伸手扶住他肚子,“没事吧?” “没事,你先起来扶我一下。”楚翼进退两难,站也站不稳,撑在沙发上,沙发又太软没有着力点。 原本很富裕的地方这时候显得有些狭小,而楚翼买的茶几都是实心的,很沉,根本挪不动。 杜升站起来扶着他手臂,“不让我买桌子,我帮你把茶几换一个,换个高点的。” “怕你选的我不喜欢。”楚翼站直了拍拍肚皮,好像在安抚里面的小孩。 “我到时候来接你,一起去选。” “好啊。”楚翼看着他笑弯眼睛,杜升居然会委屈在这里陪自己吃米线,还会邀请自己去选购家具,以前那个触不可及的杜升好像突然从云端掉了下来,一伸手就能摸到。 楚翼抓住他手,“你小心我得寸进尺。” “没关系。” “不会真的没关系的。”楚翼心知肚明,他做不到像自己这样喜欢一个人,他真的孤独惯了。 他一走楚翼就打视频电话给柯布,柯布睡着呢,是杜渠接的。 “我老婆不会再借给你了。”杜渠言简意赅,意欲和他划清界限。 “他反正自己会来,你好了?”楚翼把毯子拽上来盖住肩膀,拿着遥控器在选电影,也没开灯,电视机幽亮的光照在他脸上。 “差不多吧,我哥呢?” “中午吃完就回去了。” “你晚饭吃了吗?你说你也一个人,他也一个人,凑合一起吃晚饭啊。” “他说去公司了。” “那你现在去问他回来了吗,邀请他来吃晚饭,你想等我哥主动吗?做梦!” “呵,我让柯布收拾你,挂了。”楚翼挂掉视频,正好也选好了想看的电影,电影片头响起,肚子也默契地响了一声,饿了。 “哎……” 规律时间吃饭就是受罪,楚翼刚下定决心拿下毯子离开沙发,门铃就被按响,一般这么晚除了小助理不可能是其他人,可助理回家过年了,楚翼看她辛苦,让她元宵之后再回来上班。 楚翼慢吞吞走去开门,门口站着杜升,手里提着一袋火龙果,还有打包好的饭菜。 “吃过了吗?” “没……”楚翼侧身,他换好鞋就走了进去,一个人忙活。 楚翼呆呆愣愣,不知道该跟着他还是怎么样,站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看着茶几上的外卖,他切好了火龙果出来。 “坐沙发里吃,不要坐地上了。” “你怎么会过来?” “忙完了想着你可能没吃。”杜升把他手牵了过去,中午烫伤的地方他自己贴了块创口贴,杜升轻柔撕下来,从西服口袋拿出买好的烫伤药。 “原本买了就想来的,但是秘书已经到公司,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一到公司事情太多太杂,忙起来就忘记时间……” 药膏都被他捂热了,擦在伤口上很快化掉,楚翼还是一直看着他,那双眼里溢出的喜欢,能把人溺死。 “谢谢。” “不客气,”杜升重新贴好创口贴,把药膏给他,眼神躲闪,不怎么愿意直视他的眼睛,“饿了就快吃吧,有想吃的可以告诉我,我没空就让司机或者秘书来送。” “好。”楚翼摸着自己手,滚烫的血流进心窝里了。 杜升把西服外套脱掉,今天不是工作日,他没打领带,衬衫扣子解开了前两个,虽然随意,但举手投足间还是有些贵气在。 楚翼抓住他手臂,解开袖口纽扣,帮他把袖子叠上去,他戴着银色手表,样式简洁干练。 “是母凭子贵吗?”楚翼自嘲,笑着,那笑容浮在脸上,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不是。” 楚翼换他另一只手,他很喜欢他的手指,修长漂亮,比相熟的一些手模都好看,他的指甲永远是干干净净,修剪的很整齐,这人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是完美精致的。 “那你是为什么?”楚翼因为怀孕,有些敏感,很想无理取闹,“心里有愧?” 杜升和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瞳颜色很浅,明明是带着点漫不经心,偏偏自己看,永远都有浓郁的感情在里面,他也从不遮掩,自己之前真的不够敏锐。 “不是。” 楚翼张嘴笑了,漏出了牙齿,可杜升却看见他眼瞳闪着亮晶晶的水光。 “你不可以这样对别人,男的女的都不行,我会难受。” “我知道。”杜升保证道。 楚翼双手揽上他脖子,亲上了想了一下午的唇,他呆若木鸡,不知道回应,也不知道张开嘴,楚翼狠狠咬了一口就算了。 “我真的会吃醋的!”楚翼凶巴巴警告,一只红了眼睛的兔子,杜升觉得可爱。 “不会让你吃醋。” 楚翼摸到他通红的耳朵,在脸上又亲了一口,“我都给你生孩子了,你别让我吃醋。” “不会。” 楚翼捧着他的脸,看着鲜红的唇,“你的嘴巴真的好亲。” 他视线滑下来,看见锁骨,以及脖颈下空落落的皮肤。 “我送你一样东西,你等我。” 楚翼急匆匆走回房间,杜升很怕他摔跤,皱着眉头,却也听他的话在原地乖乖等着。 从房间出来的楚翼手里握着样东西,到了眼前才打开给他看,是穿着戒指的一条银链子,献宝似的递上来,“送给你,之前走秀主办方送的,因为是做婚戒的牌子,我一直没戴。” 杜升挑起链子,坠着的戒指样式大气干净,只是内圈上有英文签名,他出乎意料地把链子摘掉,将戒指套上了中指。 手背对着楚翼,他炫耀自己的学识:“戒指应该这么戴。” 肆壹 “我又不是笨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另一枚呢?” 杜升觉得应该还在他房间里,下意识把视线落到紧闭的门上,回过头,他把睡衣领子扯开,染红的眼眶看着自己。 特意用的细链子,目的就是为了不显眼,另一枚戒指就贴在他的皮肤上。 “你这是……” 楚翼把衣领弄好,“生完孩子我就取了,吃饭,我好饿。” 他头也不回的走,杜升头一次心底泛上一丝凉意,杜升摸了下指末的银白戒指,但是说到底这也是他送的,也当着他面戴上了,虽名不正,但言顺了。 -杜升来给我送饭了 杜渠才放过狠话,压根不信:你都出现幻觉了,有病得治 “帮我倒杯水,我有点噎。”楚翼装模作样拍着心口,杜升起身去倒水,他对着背影一拍,然后发过去。 -居然真的是 -你晚上记得留他过夜,算我求你了 杜渠良心突然痛了,给杜升惹了这么多麻烦,现在居然连家都不让他回,发人深省的:他上辈子是做了多对不起我的事。 “谢谢。”楚翼把手机放下,他放下水杯后在沙发上坐下,姿势端正地吃饭。 “你等下回哪去?” 杜升轻描淡写:“公司,杜渠不太希望我今晚回去。” “哦。”楚翼有些张不开嘴让他留下,毕竟自己劣迹斑斑,却也不忍心他这半夜开车回公司,睡办公室。 “我办公室有休息间,淋浴厕所都有,除了床小了点没其他问题。” 楚翼整个人都呆了,以为他听见自己心里想了什么,可他一脸懵懂,也跟着停了筷子。 “怎么了?” “没什么,”楚翼轻哼,“你要不说这些,指不定我就留你睡客卧了。” 杜升理了一会儿逻辑关系,不确定道:“你原本准备留我睡客卧吗?” 楚翼专心吃菜:“对啊,既然你都这么通情达理了,那吃完你快走吧。” 杜升手里捏着的筷子在自由舞动,而他本人很想把说出的话重新吞回肚子里。 看他魂不守舍,楚翼脸都热红了,从来没有过这样调戏他的机会,原来杜升这么不经逗。 吃饱了就赶人,楚翼手臂放到沙发上,挺起肚子,跟个老大爷似的,“辛苦你了,开车记得小心。” 杜升收拾的手没停,脸板着,楚翼逗他有些上瘾,“要不把这部电影看完再走吧,反正我也一个人,你到时候回公司,不也是一个人。” “不看了,我得抓紧时间回去休息。” 楚翼眉头一皱,这明显是生气了,站起来抓住他手臂,“那你留下睡吧。” 杜升看着他,不懂他怎么变得这么快,“我明天很多事。” “我让你留下!” 孕夫情绪起伏大,杜升也不敢跟他争,妥协道:“好,那我睡哪?” “客房。” 客房之前都是柯布在睡,杜升一推门就闻到了属于Omega的气息,也许楚翼觉得没什么,但杜升很不舒服。 “还有其他房间吗?” “有啊,我房间。” “……”杜升回身看向客厅沙发,楚翼舔舔嘴唇,“跟我睡,又不是没睡过。” 杜升被他拖走,楚翼开心的快要蹦着走了,杜升一脸担忧跟在后头,他真是一点怀孕的自觉都没有。 楚翼洗澡他就正儿八经坐在床上,也不玩手机,对床边挂满衣服的衣架感兴趣,看见眼熟的拎起来看一眼,记得他穿过,但印象有些模糊。 杜升衣服都中规中矩,就算居家服也带着一点刻板,平日里要面对不同的人,谈合作,面对下属都不能很自在,而他也在规矩里待惯了。 楚翼洗完澡出来他眼睛不知道看向那。 “你穿浴袍吧,内裤有新的,都在柜子里你自己翻。” 他脑袋上裹着毛巾,坐下来就拿起平板追剧,杜升看他头发还没干,怕他感冒,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犹犹豫豫还是决定先洗澡。 平日里杀伐果决,一面对他,随便一个小决定都要犹豫好半天,有时候犹豫到错过机会,心里又是一阵懊恼。 他心里这些弯弯绕也不摆到脸上来,闷葫芦似的,楚翼怎么可能知道。 他洗好澡出来看见,楚翼摘了毛巾扔被子上,靠着床头在看剧,看他出来就扫了一眼,然后继续看剧。 “头发怎么还没吹?” 楚翼抬手摸头,确实还是湿的,放下平板坐起来,“我忘了。” “我来吧,吹风机在哪?” “你手边那柜子……”楚翼心虚地指了指,其实不太想他拉开看到里面。 浴室出来左边就是一排到腰的柜子,上面摆着的全是他的饰品,拉开抽屉,领带和吹风机搅在一起,还有各种丝巾。 “我其实平时还是挺讲究的,就是……偶尔可能,懒了一点……” “这没什么。”杜升把吹风机择出来,到床边插好插头,站着给他吹头发。 楚翼盯着他腰间的系带,手心直痒痒,真想把这摘了看看里面。 他的头发有些卷,上次特意把染过的发尾剪去,孕期不能折腾头发,现在又长了,吹干后很软很蓬松。 “好了。” 楚翼伸出手放脑袋上,摸到了毛茸茸的头皮,惊愕道:“你怎么吹的?” 卷发不好打理,如果不顺着一个方向吹的话,头发会自由卷曲,现在已经炸了,楚翼现在差不多是顶了个鸡窝。 杜升现在才好好审视,确实好像做错了,发型和平时的他不一样。 “爆炸头!”楚翼抱着脑袋,原本还觉得他给自己吹头发,又暧昧又温情,可这该死的自然卷让什么氛围都没有了。 “那这怎么办?” 楚翼下床,和他脸对脸,眼里满是怒火,杜升撤了一步,卷发显他脸小,气鼓鼓的样子,很肉,很可爱。 “我道歉……” “谁要你道歉!”楚翼委屈上了,揉了一把脑袋,抢过吹风机,“我来给你吹,坐!” 杜升坐下,他跪到床上,报复性地帮他吹头发,目的是想把他头发弄成枯树林那样的效果,可他发质偏硬,吹干后依然安安分分,他抬头,看楚翼一脸失望。 “还不乐意你可以把我头发全剃了。” “剃了多丑啊,带出去丢人。”楚翼往后一坐,泄气地握着吹风机,都怪吹风机买太好了。 “那睡觉吧,别看电视了,对眼睛不好。”杜升把吹风机放回去,然后顺手帮他整理柜子。 “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老妈子的一面呢。” “也许是因为不熟。” “那现在熟了吗?” “熟了。” 楚翼往后撑床,挺腰让肚子的形状突出来,他摸了摸弧度,“他头发要是像你就好了。” 杜升轻笑,要是一个小卷毛追着自己喊爸爸,那自己怕是会溺爱这个孩子,他想要什么买什么,拆家都是小问题。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杜升把那些只能摆在展示柜里的花领带一条条卷起来,丝巾都拿出来系在架子上,最后把吹风机缠好放进去。 “我喜欢男孩,我还希望他能分化成Alpha,能保护自己。” “不管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是很优秀的Alpha。” “杜升你过来。”楚翼在床上对他勾勾手指,杜升关上抽屉走了过去,他拽着腰带就拉,浴袍往两边滑开。 “哇哦……” 楚翼上手摸他小腹上形状分明的肌肉,手特别自然地往上走,盖住了他一半胸肌,恶劣地捏了捏。 杜升盖住他手背,“你是流氓。” “我最多算个色狼,摸你又不会少肉,再说我还怀着孕呢,你敢跟我计较!” 楚翼破罐破摔,反正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就算我起了歹心,只要你没起不就行了,我不会克制,但你会。 这么一想,楚翼顺利把自己说服了,抱着他腰把脸往他胸口上贴去,“我替我儿子试试,看看爸爸抱着舒不舒服。” 杜升手放在他过于蓬松的头上,楚翼想起了这一茬,“明天接我去餐厅吃饭,然后你帮我洗头。” “好。” 浴袍里只穿了内裤,这么坦胸漏乳的让他抱,没多久杜升就觉得不舒服,楚翼也轻易放过他,之后却不许他穿着浴袍睡,杜升别扭无比,但好歹是脱了,然后光速钻进被子里。 “这么迫不及待啊。”楚翼阴阳怪气,杜升盖好被子把灯按掉,冷冰冰的,“晚安。” 都在一张床上了,楚翼怎么也得抓紧机会,“你怪过我吗?” “怪过。” “那现在呢?” 杜升转过头,他撑着脸侧躺,手指在搅被子。 “现在不怪了。” 楚翼摔到枕头上,“你别对我太好,我心里不舒服。” “为什么?” “我做错事了,你别原谅……”楚翼抬手摸上杜升脸,“如果不是孩子,我早走了,那里还能再见到你。” “你想摸摸我肚子吗?”楚翼突然性质大起,把他手拉过来盖在肚子上,孩子还小,孕肚不太明显,但安静的时候好像能听到他的心跳。 “他现在好乖,也不折腾我。” “我已经不怪你了。” 楚翼的脸沉寂着,不知该作何表情,“那你老婆这个位置能借我坐坐吗?你想要回去我就还你。” 杜升:“……” “是不是觉得我得寸进尺?”楚翼几句话把他路全堵了,“我就是这么个人,你连戒指都戴了,你还不想给我名分吗?” “我肚子里还有你孩子,借我坐坐怎么了?” 他用咄咄逼人掩饰着他的慌张彷徨,杜升轻轻一笑,“我也没说不给。” 楚翼眼皮一跳,眼睛都放亮,“真的啊!” “嗯。” 楚翼一激动,把颈间的链子拽断,戒指滚了下来,楚翼伸手摸着床单去找,火急火燎的,“你快帮我戴上。” 杜升坐起来,找到戒指后拉过他手把戒指套进去,楚翼一激动扑了上来,抱着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原来他一直打着这主意,杜升无奈,被他的情绪感染,脸上是放松自然的笑。 楚翼在他耳边放声大笑,杜升抱着他腰,“先睡觉,很晚了。” “好。”楚翼把他手臂拽过去,把他推到,枕上手臂看着他。 “不关灯?” 楚翼摇头,“我怕黑。” 他手臂整个环上杜升,不是小心肚子,也许腿也放上去了,抱杜升像抱一个等身大小的人形玩偶。 杜升很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是,“那个……能不能别捏。” “没捏。”楚翼闭着眼睛瞎话乱飞,手掌明明还盖在杜升胸口上,捏不捏的,本人清楚他也清楚。 楚翼变本加厉捏起他奶粒,杜升耳根通红,抓着他手腕翻身过去,脸往他肩窝一放,闻着甜如草莓奶油的信息素,“晚安。” “啊……”楚翼心脏发了疯地跳,枕着他手臂,他的气息就在鼻底,如此亲密热切,更睡不着了,而他一会儿便安然睡去。 挣扎了半小时楚翼才睡过去,和他呼吸交融浑身滚烫,却也心安理得睡熟。 肆贰 明明杜渠是需要休息的那个,倒床上后柯布却睡得比他还熟,晚餐都没起床,杜渠抱着洗香的小可坐在床边,小可在他脸上留下长串口水,用牙齿在啃他的下颌线。 “妈妈怎么这么困呢?”杜渠手背擦脸,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脸,手被他双手抓下去,指尖放嘴里咬。 “就是你这个捣蛋鬼害妈妈这么累。” “不是。” 小可现在会唱反调了,杜渠计上心来,“晚上你和奶奶睡好不好,明天买草莓给你吃。” “不要,”小可摇摇头,亲昵地抱着他脖子,“要爸爸。” “爸爸又不会走,今晚上你去和奶奶睡,明天爸爸带你逛商场,给你买冰淇淋。” 小可撅着嘴想了想,“布丁。” “好,还买布丁,都给你吃。” “蛋蛋卷。”小可竖起手指,说明天早上要吃鸡蛋卷,小鬼明明刚一岁,鬼精鬼精的。 杜渠悄悄腹诽,生怕惹到这小祖宗不开心,“吃,让吴姨给你做。” 小可这才愿意妥协,杜渠帮他收拾了一些东西,除了水瓶和尿裤,还有他要拿着睡觉的玩具车,在楼梯上目送他下楼。 “自己敲门。” 等他到妈的房门口杜渠才回身,进屋把灯一关,扑床上对柯布上下其手,柯布睡的晕晕乎乎,被他扒了裤子解了衣服。 “老婆……” “嗯……”柯布睁开眼,房间没有一丝光亮,心慌地坐起来,肚子上的手爬到胸口,然后捏住敏感的软肉,指腹蹭着尖头。 “我在这呢。” 柯布心一下落地了,腿在被子里蹭了一下,未着片缕,察觉他手收了回去,回头问:“要做吗?” 杜渠满腹委屈,“你一睡就是一下午,留我一个人带崽。” “我太累了,昨天没睡多久。”柯布额头贴着他脖颈上的皮肤蹭了蹭,找到他唇亲了上去,他这般主动杜渠自然不会客气。 香软的老婆在怀,儿子又赶走了,杜渠一肚子的坏水,“你休息够了吧。” “嗯……” “伺候老公吧。” 柯布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软糯无比,“还要接吻。” 杜渠下腹的火又旺了些,他抬脸要亲,手还不老实,在杜渠肩头比划,顺着腰线滑下去,摸到两腿间已经勃起的事物。 柯布抬腰,屁股沟里全是流出来的水,他怕弄湿床单,可下腹这么一抬,自然贴到杜渠身上了。 杜渠手往他身后去,咬着他一瓣唇,手指直接插了进去,寻到他舒服的那一点用力按揉。 “轻点,嗯……”柯布还顾忌小可,以为孩子还在房间里,压抑着自己声音。 杜渠一脸坏笑,牙齿松开,“可得小声点,别把小可吵醒了。” “嗯。”柯布点头,乖巧地咬着下唇。 这便让某禽兽有了可乘之机,吸吮着他颈间的嫩肉,手掌把他大腿推开。 杜渠的手比起柯布的肌肤,粗糙得多,手掌上还带着玩器械的薄茧子,擦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十分明显,撩着火一样。 “屁股肉变多了。”杜渠把他大腿用蛮力压到胸口,被子一掀开跪立起来,手掌在屁股上拍了拍,肉软乎乎地摇晃。 柯布被这样戏弄早就红了脸,他一脸坏笑,手指在股缝里滑动,抵住湿黏的穴口,轻轻一抵便进去了。 柯布的脚踩到了杜渠肩膀上,娇嗔道:“不许再玩了……” 杜渠一手抓住他脚踝,让他脚留在自己脸侧,掐着腰让肿胀的性器抵进臀缝里。 “老婆……” 柯布心有灵犀,手伸下去扶着让他进去。已经快一个月没做了,他又在发情期,柯布下巴往上仰,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可到了半途就忍不住了。 手指掐紧杜渠手臂肌肉,求着:“你再慢一点……” 杜渠侧头亲在他脚背上,然后有预谋地把枕头垒到他身后,不顾他感受地肏到最深,分秒不差地开始抽插,柯布喘气声越来越大,嘴角往下,崩溃到有点想哭。 臀肉被撞击到粉红,柯布不想再抓他手臂,现在紧紧抓着床单,无助地看着贴着小腹,不停淌泪液的阴茎。 “看自己胸口。” 比起晃动的阴茎,也许胸口两块软肉才更可爱,杜渠觉得自己提醒的十分贴心。 柯布抿着唇,揪着床单的手都麻木了,噙满了泪的眼睛看着他,而他气喘吁吁,浑身滚烫。 他这么一装可怜,杜渠双手掐住他腰直接把他扶起来,对着唇咬下去,体位一变,柯布惊呼一声,又立刻忍住,抱着他脖子浑身发抖。 杜渠手按在他后背,一路摸到精致的蝴蝶骨,“老婆好甜。” “休息一下……”柯布怎么都不想再继续,他体力太好了,而且今晚他一直在变相的欺负。 “又甜又软。”杜渠捏着他臀肉,拍一下他会收缩穴口,黏糊糊的东西现在流的到处都是,沾满了杜渠大腿。 他完全没打算听柯布的,掐着他腰开始自力更生。 也许是发情冲淡了他其他思维,现在一门心思想着把柯布翻来覆去折腾,再说他睡了一下午,总是有体力的。 “想把你养胖,结果肉全长这里来了。” 杜渠还在拿柯布肉呼呼的屁股说事,去商场买牛仔裤,本来一样的号,却因为屁股大了而提不上。 柯布满脸通红,杜渠乐不可支。 皮肉撞击声越来越大,柯布提心吊胆,生怕小可醒了,却只能尽力让自己动静小一点。 他这样隐忍杜渠简直想把他欺负到失声哭出来,把他干晕,让他软绵绵靠在自己身上,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欺辱他。 柯布脚背绷直,察觉到他的变化,唇也咬不住了,哭泣声漏出来,他自暴自弃地用手臂挡着脸。 阴茎根部成结,杜渠开始射精,把他拉到怀里抱紧,拿开手臂揩去他脸上的泪。 “你听见儿子动静了吗?” 柯布冷静不下来,他的热气还喷在脸上,抱住他脖子抽抽搭搭往婴儿床上看,没有动静。 杜渠笑了一声,把灯按亮,婴儿床上的被子平铺着,小可根本不在上面。 “他找我妈去了,谁让你睡那么死。” 柯布委屈劲越来越浓,泪一颗颗滚,却又紧紧抱着他脖子。 杜渠悄摸眼珠子往下提溜,看见白花花的屁股,一想到这屁股坐在自己肚子上动,淫秽的东西争相从脑子里涌出来。 当脑子里想的事就摆在了眼前,杜渠跟打了鸡血似的,柯布没那个体力,却因为小可不在也没有顾忌,娇喘一声盖过一声,裹着肉棒的媚肉层层涌动,穴口不停翻滚着白液。 杜渠感觉上来了坐起手拢过他胸口,捏着乳肉,拎起来乳粒揉捏,“老婆再努力一点。” 柯布额头全是汗,腰已经软了,喘着带体温的粗气侧头看他。 他弯着眼睛,凑过来甜甜一吻,好像很贴心似的…… 柯布趴在被子上,手臂探出床沿,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杜渠靠在床头,眼睛顺着臀尖滑到腰窝,再滑过背和肩,对上他眼睛。 下一秒脑袋就撇开了,看侧脸好像气鼓鼓的。 “流出来了!” 柯布动动腿,放弃后只能夹紧臀肉,杜渠上手摸他大腿,动作又色又混。 “老婆,你这样趴着我真的很容易忍不住。” 过了半晌他委屈的声音才响起,“一晚上你都忍不住好几回了……” “既然如此……”杜渠凑上来,柯布撑起身子也躲不开,被他拦到身下。 “不行!”柯布鼓起脸,杜渠上来就亲,“我老婆真可爱。” “我生气!” “为什么生气,不舒服吗?你不是叫的挺欢……” “杜渠!” 都叫大名了,杜渠双手并用爬起来,穿上裤子不骚了,把他扶起来抱着去浴室,伺候着洗完澡再回来。 柯布被他抱着,连手指都不要动,洗完澡舒坦了,靠在他胸口仰头看着他。 “老公如此帅气,你居然忍得住。”杜渠连连啧声,用一副夸张的不可思议语气。 “除了亲你,其他的都能忍住。”柯布冷漠无情,杜渠把他丢床上,抓着被子扑上来,在他嘴上亲了又亲,纳闷道:“也没看你忍不住亲我啊。” “你少亲一点,我就会忍不住亲你了。” “行,那我少亲,想亲了我就亲儿子去,软软小小,还能抱起来亲。”杜渠几乎是顺着话往下滚,后路都想好了。 他这么一说柯布心里有点不对味,本来就和杜渠性格不一样,也做不出像他这样大大方方,到时候亲密少了,柯布自己又不敢主动。 脑袋往他胸口靠了靠,“反正你不能让我乱吃醋。” “此话怎讲?” “不许在外面招蜂引蝶。” “遵命,我的老婆大人。”杜渠反手把灯一摁,拢着软糯糯的老婆睡觉。 肆叁 小巴掌拍了拍门,声音太小了,里面人没听见。 杜辰抓紧了吸管杯的带子,可杯子已经垂到了地上,陪睡的小汽车因为要抽手拍门,现在也在地上摆着。 手臂夹着的两片纸尿裤快掉了,只能更用力的拍门,大着嗓子喊:“奶奶!” 门打开,小可仰起脑袋,背光站着的是魁梧的男人,杜渠兄弟二人身量都不低,都是遗传至父亲。 小可往后走了一步,抓着杯子带子,纸尿裤全掉在地上,他怕这个爷爷,奶声奶气嘀咕,“要奶奶……” “奶奶不在,你做什么?” “睡觉……”抬手揉了揉眼眶,蹲下来捡起小汽车放怀里,纸尿裤抓不起来,但有人帮他捡了,之后小身子一轻被人抱了起来。 杜渠妈在弄馄饨馅,准备明早做早餐,杜渠爸爸在房间里看新闻,这么个小人自己下楼,也不知道那混蛋儿子怎么想的。 把他安稳放进被窝里,还是热的,带着爷爷的体温,小可把被子抓上来,放下小汽车,自己揭开水瓶盖子喝了一口。 “少喝点,尿床。”他在另一边躺下,拿着遥控器把正在播放的晚间新闻换掉,选了个正在讲睡前故事的少儿频道。 小可把盖子按紧,爬过来递给他,杜平云一愣,接过后放在床头柜上。 小人挨着他,脑袋挨着他手臂,把他手抓起来,“拍拍。” “什么?” “拍拍。”小可趴好了,把背给他让他拍自己睡觉。 明显这是他爷爷第一次做这种事,生疏无比,怕手底下重,几乎可以算是一下一下摸着他背。 小可趴在枕头下面,乖巧得很,闭着眼很快睡了,杜平云知道自家那老娘们为啥这么喜欢这娃娃了。 杜渠小时候闹腾,生出来就闹,不饿不尿湿也哭,好几次折腾到医院检查,每次都什么事都没有,把父母折腾够呛。 他哥哥又太懂事,一点做父母的感觉都没有,没生小的时家里冷冷清清,生了又被吵到头疼,恨不得没生。 如猫一样缩着的这小孩才是真的让人想疼着。 门突然打开,杜平云触电似的缩回按在小孩脸上的手,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台灯也拉灭,可下一秒她就发现了被窝里蜷缩着的小孩。 “小可怎么睡在这。” “你那好儿子扔出来的。”他没好气道,带着一贯看不上的语气。 “怎么睡袋不给他穿着,等下和我们睡感冒了。”她翻箱倒柜找出羊毛毯,叠好了塞进被窝盖在小孩身上,把他抱起来放床中央,手脚都摆平,小汽车还紧紧抓在手里呢。 她嗤之以鼻,“在你身边都能睡着,看来今天是累着了。” 懒得和她计较,杜平云躺好了睡觉,她收拾好也睡了,小孩的呓语是吧唧嘴,好像在梦里吃很甜的东西。 杜平云醒得比两人都早,被窝里被白色羊毛毯裹着的小孩小脸红彤彤的,把被子放下来一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软绵绵暖呼呼。手感不错。 小脸往他手这边扭过来,然后眼睛睁开了,看见是最不会对自己笑的爷爷,小孩连连往后躲,在毛毯里打滚,又是刚睡醒,吓得张开嘴嚎啕大哭。 一下把睡着的人也给吵醒了,他哭喊着翻身躲奶奶怀里,被她抱起来拍着背,好半天哭声依然又是惊又是吓。 “不哭不哭。” “爸爸!”小可利声尖叫,双手抓紧奶奶睡衣。 现在才刚七点,时间还早,杜渠和媳妇应该都没醒,可小孩这么哭也不是个办法,只能打电话了。 杜渠接到电话一着急,穿着内裤就下来了,他一看见自己爸爸,分秒必争地往杜渠怀里去抱着他脖子放开了嗓子哭。 “杜辰,收音了。” 杜渠妈往杜平云手臂上拍了一巴掌,“大清早你吓他干嘛!” “我没吓他。”他也是满肚子委屈,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小孩反应这么激烈。 杜渠在小可情绪很快就平稳,抱着他脖子抽抽嗒嗒,“不要爷爷。” 杜渠为小孩打抱不平道:“你一个老头子你干嘛欺负我家小爷们,不喜欢不接受就算了,你还吓他!” 杜渠看自己爸这副样子就知道他现在在吃瘪,估计是被冤枉了,一句整话都憋不出,干嚼了黄连一样,一脸苦相。 “行吧,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自暴自弃后去卫生间洗漱,杜渠揉揉小孩背,他脸抬起来,眼睛雾淋淋的。 “跟爸说说,爷爷怎么吓你了?” 小可也说不清楚,只能把他手拿上来放到脸上,杜渠诧异,“摸你脸了?” 小可点点头。 “呦。” 杜渠再清楚不过,这是自己爸准备接受小孩的征兆,这别扭劲真是和杜升一样一样的。 碗底放了好些调料,鸡精、盐、味淋、香油、麻油,最后舀半勺胡椒粉,用高汤冲开再放煮好的馄饨,最后撒上葱花。 杜渠妈包的馄饨大小刚好,一口一个,咬开后还在嘴里流汁,小可面前的很烫,打算凉一点再喂,但对面的爷爷用勺子舀起来吹凉放嘴里,吃得那是一个津津有味。 小可拍拍小桌,指着餐桌上自己的碗,跟自己爸爸说:“吃!” “你着什么急,烫死了。” 小可把视线放到爷爷那张嘴上,他一口一个,完全不烫,小人怀疑爸爸在唬他。 “吃!” “行,给你吃!”杜渠舀了点汤汁,吹了两下送他嘴里,一碰到唇小舌头就造反了,皱着脸往后退。 “说了烫你还不信。”杜渠把勺子一放,搅动着自己碗里的馄饨。 柯布洗漱好也下来了,闻着味道食指大动,正好又煮好了一碗,杜渠妈妈招呼他来吃。 “妈妈,吃。”小可逮住了柯布,指着碗,让他喂自己。 杜渠铁面无私把他手扯开,“妈妈昨晚就没吃,让妈妈先吃。” 小可吧唧吧唧嘴,手捧着肚子,咩一声就哭了。 杜渠没听见一样,把柯布拽到自己右手边,一边给他吹馄饨一边不许他管小子。 “谁吃完了帮忙喂一下。” 对面杜平云端碗的动作顿了一下,还是喝了口汤便放了,杜渠说的就是他,“屈尊喂一下呗,孩子饿的难受。” 他这别扭样子和杜升如出一辙,小可瞪着泛泪光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他绕了过来,然后端起小碗,小心地搅动着碗里的小馄饨。 杜渠妈终于收拾好了,也坐着开吃,看那老爷们笨手笨脚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有些人哦,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小可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馄饨,大口张嘴接,吃的小脸鼓鼓的,还乐呵呵对他笑。 “肉肉。”高汤是肉炖出来的,小手指着碗里的肉糜,爷爷把肉舀出来递进他嘴里,他吃了高兴地手舞足蹈。 一家子都吃好了,杜渠上楼收拾,柯布就帮着收拾桌子和碗,老爷子忙着看早间新闻,老早坐在沙发里了。 小可吃饱了,抱着自己水瓶在茶几边玩汽车,他眼睛瞧着碟子里的糖,想吃又不敢拿,拿了一颗回头看自己妈妈在不在,不在就屁颠跑到爷爷旁边。 “剥。” 接过了橡胶软糖,牙都没长齐这么吃糖可不好,糖丢回盘子里,“小孩子吃什么糖,吃香蕉。” 小可眨了两下眼,点点头。 杜渠换了卫衣和短裤准备去健身房,一下楼就看见老爷子端着香蕉喂小孩,还你一口我一口。 “我出门了。”杜渠喊了一声,小可听见声音,放下手里玩具跑过去,瞬间把拿着香蕉的爷爷给忘了。 把他抱起来,擦干净嘴边碎屑,“好吃吗?” “嗯。” 那老爷们坐在原地不动,继续看新闻,继续吃香蕉。 “柯布要不要一起去健身房,那里有桑拿房还能按摩。” “行,我换身衣服。” 趁他回房换衣服,杜渠把小鬼放下地,他果然屁颠屁颠又跑爷爷那去了,又咬了口香蕉,杜渠瞧自己爸那意思,喜欢是肯定喜欢,就是抹不开面,和自己犟着劲呢。 “我们走了。” 柯布下来杜渠就招呼小可,小孩跑过来牵着他手,对爷爷挥手,“爷爷再见。” “嗯。”生硬死板的应声,头也不回。 柯布没发现爷孙间的小九九,问杜渠:“带推车了吗?” “在车上,走了。” 一到车上杜渠就套话,“喜欢爷爷不?” 小可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没回答,杜渠挨着他坐,让柯布开车,帮他安全带全系好。 “不喜欢为什么吃爷爷喂的东西?” “喜欢。”小可干脆利落道,可爷爷对自己的态度他也清楚,小心思都摆在脸上,忧郁得很。 “爷爷也稀罕你,”杜渠往他脑袋上揉了两把,“咱找机会把爷爷私房钱全挖出来买玩具,让他长点记性。” 自己爸是个妻管严,两人从结婚之前就财产分割彻底,但他的那些私房钱在哪,杜渠门清。 到地方前台站了不少人,围着一个人在算账,他们进门才抬头问声好。 “哟,嫂子来了。”钱鸣诧异声响起,热情地过来迎。 “看不见我是吗?”抱着孩子的杜渠横了他一眼,放下小朋友也伸头看了眼电脑,都在核对去年日常开支明细。 杜渠爸有几间商铺,地段好的全租了出去,每年收些房租。位置差点的杜渠拿着开店,这家健身房开了没多久,位置有些偏,如果不是新开的商城正好在这,可能这地方得拆了再租出去做宿舍。 年前装修弄好,大门紧挨着商城东门,不得不说杜渠这狗屎运确实不错,现在台球场晚上营业,白天一门心思弄这个健身房。 “泳池夏天能开,”钱鸣说,“但广告还没打出去,现在没什么新客户。” “这好办,让我哥想办法。” 杜升怎么说也是开公司的,联系广告商这事好做,带着柯布和崽进去玩了。 几台跑步机上都有人,小可乌溜溜的眼睛到处转,看什么都好奇,伸直了手臂拽着杜渠短裤边沿,小短腿还得踮着才能拽住,没两步他爸就投降了。 “我裤子快被你拽下来了!”杜渠骂也不敢骂,抓着裤腰呵斥了一声,蹲下把他抱起,他指着哑铃,“玩。” “等会儿,”杜渠手勾上柯布后脖子,“我先送你去按摩。” “杜渠等一下。”一直帮杜渠管账的蒋辛带着账本过来了,走到三人跟前,视线在柯布身上停留了两秒,再打开手里东西给杜渠。 杜渠接过,那是开年预购的物品清单,大大咧咧道:“微信发我就行,我有空再去,很着急的你让阿斗和钱鸣去。” 小可一把抓住本子,伸直脖子,也不管认不认识,俯着身子,反正看得挺认真。 柯布也扫了一眼,都是些器械设备,应该是准备换新的一些东西,这时旁边有道很炽热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看自己,柯布没有把视线迎上去。 “蛋蛋卷。”不知道小鬼从脑子里哪个角落翻出了记忆,杜渠把笔记本还回去,有些气愤地在他脸上捏了捏。 “中午带你吃厚蛋烧,也是鸡蛋。” 虽然早上吃了好吃的馄饨,可是没有鸡蛋卷,小可鼓起脸,他这不就是得便宜卖乖,杜渠还是好声好气:“适可而止,不然打你屁股。” 小可把嘴撅起来抗议,柯布按了下他翘起来的嘴巴,“再闹就一周不许吃零食,下午的小点心也给爸爸吃。” “不要!” “等下出去买冰淇淋和布丁,回去就让吴姨给你做行不行?” 小可反身就在杜渠脸上亲了一口,抱着他脖子不闹了,一个人在那傻乐呵。 毕竟也答应了小鬼,杜渠示意柯布没什么事,他不知道内情,埋怨着:“你别太惯着了,到时候娇惯坏了。” “我之前答应他了,总不能言而无信。” 蒋辛这时插了句:“有些东西很着急用。” 杜渠抽身应付他:“钱鸣在呢,他不白吃饭,阿斗也可以差使,我们就先走了。” 杜渠一手搂过柯布腰,压低了声音,一脸贱兮兮的表情,像个大流氓:“腰还痛不痛,屁股还涨吗?” 柯布气急败坏:“你闭嘴!” 肆肆 -嫂子,蒋辛是老大前男友,但老大早没那个意思了 -你知道有些偏执的人吧,就算知道被讨厌还是想黏上来 -老大也是没办法,原本这里都准备转出去了,谁知道生意突然好了 -嫂子你真别误会,是那个蒋辛一厢情愿,我们老大心里只有你! 这边柯布还什么都没想呢,钱鸣这个好兄弟就全帮杜渠招了,回了个知道了就把手机放柜子里,一转身就看见杜渠提着卫衣领子把罩在身上的卫衣脱了。 他里面穿了件紧身的黑色背心,这几个月吃胖了一点,手臂上肌肉裹着一层薄脂肪显得更加色气。 柯布这边呆傻地看着,那边他把小可水瓶拿出来挂脖子上,弯腰抱起了小朋友,拍着他屁股转过身。 “你要不要带他去?” “不了,你带着吧,”柯布想想钱鸣发的那些话,警告他,“不许太有魅力!你已经是做爸爸的人了。” “知道了,我的好老婆。”他原本是打算凑过来亲柯布的,可一想才说过得忍住,结实在小可脸上亲了一口,孩子都被亲懵了,放下了正在玩的水瓶盖子看着他。 “真喜欢咱家小子。”杜渠冲柯布挑眉,他看懂暗示耳尖红了,把柜门关上,丢了句,“没人想亲你。” 杜渠瞬间气变得不顺,而柯布心里也不太舒服,一个人去按摩了。 杜渠还不知道他生气吃醋,扛着小孩往器械房里去,心里赌气的是绝对不能被杜升那两口子比下去,不能一个Omega身材都比自己好。 孕期很多东西不能用,比如他之前用的香水和化妆品。 一大早杜升就走了,也没叫醒他,他睡醒后在杜升睡过的地方赖了好一阵才起来,头发简单定型,穿上运动裤和卫衣出门。 他去杜升公司,轻车熟路到他办公室门口,杜升面前一堆文件,正焦头烂额。 “你怎么来了?” “蹭饭。”楚翼装模做样看了眼表,正好中饭时间,他不想做饭,也不想点外卖和麻烦别人。 “那你等我,我马上好。” 看他前面那堆积如山的文件楚翼就不相信他会马上好。 “我知道你们食堂,我自己去,等会你来找我。”楚翼溜达着走了,还和助理打了个招呼。 他穿着卫衣,不太能看出肚子,下楼后往休闲区走,打饭的地方全是人,他先在人少的柜台选了两个甜品,正打算付钱。 “你没有员工卡吗?” “我不是这里员工。”楚翼没找到付款的二维码,才看见台子上摆着刷卡的机器。 “不好意思啊,我们这是内部食堂,都是刷员工卡的。” 楚翼心里觉得杜升这公司福利还挺好,面上却看着橱柜里的蛋糕,恋恋不舍。 “我来,”杜升一路追了过来,递上卡,然后给他致歉,“不好意思,刚刚没想起来。” 工作人员连跟老总问好都忘了,接过卡刷了之后打量二人。 杜升看到正在打包的两块蛋糕,问:“你不吃饭吗?吃完这些还能吃饭吗?” “早餐嘛。”楚翼盯着蛋糕,恨不得自己伸手去拿,怕杜升这个拦路虎断了他吃奶油的路。 “不行,这个你不可以吃。”杜升让对方把蛋糕放回去,换成健康的水果沙拉。 楚翼脸瞬间垮了,好几辈子都没吃过奶油蛋糕了,面子里子都扔掉,抓着杜升手臂,“求求你让我吃一块吧!真的就一块!” “不可以,”杜升不受影响,接过递上来的水果沙拉和餐卡,“你必须吃饭。” 楚翼隔着白衬衫搓他手臂,“杜升,让我吃一半也不行吗?” “不健康,不可以吃。” 杜升是个劳模,爱工作爱运动,油炸油腻及一切不健康的食物他都不吃,自然他的孕夫这些也不许吃。 “那我吃什么?”楚翼哀怨地看着他。 杜升把他带到窗边坐下,让他先吃水果沙拉,“我去帮你买。” “不要太清淡啊!” 楚翼怕他在公司的饮食风格是健身餐,那自己蹭饭的目的是什么?用他的脸下饭吗? 他端来的菜果然带着他的严肃风格,两碗白饭配着,筷子并齐递过来。 “快吃吧。” 楚翼托着下巴,把一块哈密瓜放嘴里,边嚼边打量,真是和他昨晚送过来的饭菜大差不差,接过筷子夹起一只基围虾,就蘸料里还浮着两点小米椒,其余的是一点辣椒影子都没有。 “这是很适合你的营养餐。” 楚翼无精打采,放下筷子,举起一块西瓜递到他嘴边,他张嘴,接过后身后一片全是在暗中观察的视线。 杜升耳朵又红了,在严肃正经的脸侧十分明显,楚翼把橘子放嘴里,这回有吃饭的心情了。 得出结论,他的脸真的很下饭。 “你真的太英俊了。” “嗯?”杜升不懂他这是怎么了,楚翼倒是不在意那些打量的目光,吃好了托着脸看他。 杜升被看得不自在,“要不要喝杯酸奶,或者水?我去帮你拿。” “不渴。” 楚翼似笑非笑,杜升沐浴在这样的眼神下真是骨缝发凉,“吃饱了吗?” “你继续吃,不用管我。” “哦。” 让他不要盯着自己,这种话,杜升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说不出口,手被他牵了过去,他终于不看了,却拿着他手在玩。 中指上套着戒指,和自己的一样款式,楚翼想笑出声,几乎是咬着牙在忍,抓着他手腕把手盖在桌子上,托起脸继续看他。 “我我吃饱了……”杜升擦干净嘴,“要送你回去吗?” “回去我也没事做,我可以留在这帮你点忙。” 楚翼的好心杜升不太敢接,但也没想把他赶走,小心翼翼缩回手,端走餐盘放回收处再来找他,楚翼转头让那些好奇的员工看个遍。 正牌的位置先坐实,免得有些人心思不正。 杜升端着一杯刚榨好的香芋牛奶回来,“喝不喝?” “嗯。”他接过去,边喝边捞过他手牵着,杜升明显变得不太自然,喉结滚了一下,步子慢了一点。 到办公室牛奶也喝完了,随手丢垃圾桶里,手一拽他跨了一步进来,门摔上楚翼仰头目光咄咄。 “你、你要不要午休?可以去房间。” “我只想占你便宜,吃你豆腐!”楚翼如此直言不讳,动作也更大胆,捧起他脸,笑容在脸上扩散,他后脑勺顶着门,喉结又滚了一下,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有能力挣脱,可对方是个孕夫,杜升的君子习性干不出那样的事。 “给我亲一口!”楚翼说着凑上来,呼吸交融,在他嘴上亲了一下,闻着他的信息素,手滑到脖子后,固定住他脑袋后,小心含住他上唇。 杜升无措得紧,手不知该放哪,放后面抠着门。 他嘴里全是香芋牛奶的味道,杜升能感觉到他的认真,只能学着回应。 只不过轻轻吮了一下,他激动程度迅速攀升,简直是想把他生吞下去,一点呼吸的机会都不留。 唇舌间的送往迎来,怕牙齿磕到一起,杜升等楚翼退让,唇分开之后,楚翼靠在他胸口,抱着他腰气喘吁吁。 “你还要工作吗?” “嗯。” “那我去午休了。” 他转身步履匆匆,打开门就躲了进去,杜升呼出一口气,手指擦过上唇,心里估量,楚翼好像是只纸老虎。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柯布洗完了澡找过来,杜渠还在练,汗流浃背,而手肘撑在座椅上的翘屁嫩男正在一本正经和自己的小汽车聊天。 “我们该去吃饭了。” “等我收拾一下。”杜渠松了拉力器,抽过毛巾擦干净脖颈间的汗,随手把汗湿的背心脱了。 柯布嗓子突然有点发干,他手臂捞住小可肚子,把他抛起来抱住,看柯布目光呆滞,屈指在他眉间弹了一下。 “想亲我了?我不给了。” 杜渠把背心给他,小孩也递到他怀里,“我去冲个澡,你在门口等我。” “你好好穿衣服!”柯布可受不了他这样赤裸上身,小气到不希望任何人看到他漂亮的肌肉。 杜渠觉得奇怪:“洗澡怎么穿着衣服?” 柯布咬了咬后槽牙:“我就给你五分钟,你快点。” “你今天怎么这么凶。”杜渠往淋浴间走,路上在想自己怎么得罪他了,想了一路没想明白,明明没有啊。 他掐着点洗好,柯布看收银台里那个Omega,胸口郁结,好像堵着几口浊气,他却在认真上班。 “布丁布丁……”小可上半身趴在茶几上,很期待马上能吃到的布丁,嘴巴里已经有口水了。 杜渠出来眉毛扭着,没想明白柯布为什么生气,挠了挠湿透的短发,把小可抱起来放肩头,拎起他的水瓶挂上脖子。 “走吧。” 柯布明显的不开心,没有一点笑模样,杜渠找不到原因,只能抓着他后脑勺,把他脸拧过来,弯腰让他亲自己嘴。 “嗯,老婆真甜。”杜渠舔唇,手臂放他肩上带他出去。 柯布瞬间忘记烦恼,脑子里只剩害臊。 “你明明说忍着不亲的。” 杜渠扭曲事实:“刚刚明明是你自己贴过来,我只是弯了下腰。” 柯布不和他争,心情变好也不再和他置气,“钱鸣说收银台里那个Omega是你前男友。” “谁啊?蒋辛?他是吗?” 当事人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完全找不到半点关于对方的记忆。 “你不记得了?”柯布觉得他多半在装傻。 “不记得,”杜渠反问,“你希望我记得?” 他的歪理反正一套接一套,柯布不执着过去:“那就算了,反正我不开心就是因为这个。” “吃醋啦?”杜渠笑嘻嘻,一脸欠揍。 “一点点。” 杜渠可乐意看他吃醋了,但不能过头,一路都在保证,自己心里绝对干净,绝对只有他一个人。 柯布又不是笨蛋,他这样强调心理干净,那就是身体不干净,但没想和他闹,姑且放过他了。 小可一个人吃整份布丁,还有一个球的冰淇淋在旁边,他左一口右一口,很快就不想吃了,放下勺子苦着脸。 杜渠等他自己放弃,他舍不得,可等下还要吃中饭。 “冰淇淋给妈妈,布丁吃完饭再吃行不行?” 给了他一个台阶,小孩立刻放下勺子,把冰掉牙的冰淇淋推过来,“妈妈吃。” 冰淇淋原本杜渠就买的柯布喜欢的味道,小屁孩果然还是嫩了点。 肆伍 杜升这间卧室应该除了他自己没几个人来过,他不喜欢私人领地有陌生人,陌生味道。 深灰色的床单及严肃的装修风格,楚翼坐在桌前,日历上用黑色签字笔记着一些紧急的事,他的字也好漂亮。 楚翼托着脸,目前为止的状态不是在恋爱,但依然感觉像蜜里调油,比青春时的萌动更深刻。 才不要像小朋友一样谈恋爱呢。 既然都进来了,就没有不睡的道理,楚翼躺在他床上,裹着他的被子,一口深嗅,全是他的味道。 他这一睡三点多才起,把前几天追剧时丢失的睡眠全补了回来,他四肢无力地走出去,发型也早就乱了。 他面前的文件少了许多,也许是累了,他鼻梁挂着一幅平光眼镜,无框银色镜腿,他正在审核电脑上的账单。 楚翼拖了张转椅坐他旁边,他回头看了一眼,被他发型萌了一下,回头忍着笑把文件关上。 “你不带我去洗头发吗?” “下班之后?” “哦。”楚翼打了个哈欠,滑到他旁边,鼻子在肩头蹭了蹭,他信息素的味道真的好闻,随后靠在他肩上醒盹。 他眼睛都闭上了,杜升只能梗着手臂不动,用一个手操作。 强大又温柔,楚翼越和他相处,就越喜欢他。 吃完饭小可肚子疼了一阵,之后拉了几次肚子,肚脐上贴上药睡下后柯布板着脸看着杜渠。 “我以后不给他吃了,也不随便答应他了。”杜渠讨饶,确实没想到小孩的肠胃,容不下他那些承诺。 “你这么做难受的是孩子。” “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给他吃冰了。” 对于这种好心办坏事的人,柯布怕他不长记性,又絮叨说:“小朋友很脆弱。” “我已经知道了。” 肚子疼到午休都没睡,刚刚才睡下,杜渠一直在哄,怎么会不长记性。 柯布看着小孩一脸心疼,杜渠也自责,但不想被他这样一遍遍教训,好像做错了一件事,以前的好都忘了。 “我有在把他当亲儿子疼。” 柯布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没说这个。” “你一下午都在说,不就是不相信我吗?” “可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你表达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杜渠音量大了一点,看了眼床上的小孩,他走出了卧室。 这好像是两人之间不能碰的那个点,小孩因为家长疏忽生病,把家长的矛盾激发出来,再无限放大。 柯布追了出去,他拿了车钥匙,杜渠妈一见他那状态就知道他俩吵架了,拦下来问:“你要干嘛去?” “出去。” 柯布抓紧了栏杆,冲他喊:“我不许你走!” 杜渠抬头看他,他情绪激动:“我讨厌你把我晾着,我做错了我道歉,你不要把我晾着!” 杜渠妈把他手里的车钥匙抢回来,“滚上去!” 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鸡毛蒜皮,可能是领证前没想到这些琐碎,今天柯布居然生气了。 “我的气,不能撒在你身上。”杜渠清楚自己脾气,以前收不住的时候惹过不少祸,还是他哥教他,情绪爆发时忍住,找个方式发泄之后自然会冷静下来。 “所以你把我一个人留在家?”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讨厌你这样,很讨厌,”柯布说,“你对我冷暴力,发情期躲着我,我说错话做错事,你直接跟我说不行吗?” 柯布手按着心口,拧着那处的衣服,杜渠把他抱进怀里,“我当时情绪也不好,脑子也慢,没想到这些。” “你不要这么伤我。” “我错了。”杜渠拇指蹭过他下眼睑,泪啊,多到擦不完。 柯布把他手弄开,脸埋进他怀里,“你混蛋。” “我不是一直这样吗?”杜渠揉揉他脑袋,“还生气吗?” 柯布因为刚刚太激动,现在还有点没缓过来,“不生气了,你呢?” 杜渠叹了口气,“没脾气了,你都撒了这么一通,我能怎么办。” “去看着小子吧,我再去买点药。” “什么时候回来?”柯布抓着他手,用了点力气。 “一小时,我妈还要我买餐具,小子大了,原来的碗小了。”杜渠捏捏他滚烫的耳垂,“咱养的是小猪吗?” 柯布怕自己笑出鼻涕泡,推了他一把,“那你快去,早点回来。” 杜渠下楼后还挨了妈的一巴掌,结结实实抡在肩头,“怎么把柯布都惹急了!你做什么了?” “吵了两句,现在好了,我出去给儿子买碗。” “早点回来啊,晚饭不等你。” “行,我回来扫桌子呗。”杜渠换鞋,摊手要车钥匙,妈丢给他就走了。 柯布下巴垫在床栏上看着小孩,牵着孩子手,他下意识抓紧,小嘴吧唧几下,继续睡。 做饭前杜渠妈记着时间上来,让他把小孩叫醒,不然睡太多晚上又不睡,到时候还是折腾他俩。 小可被喊醒,不情愿地起床,柯布抱他下楼,他眼珠子乌溜溜直转,没看见杜渠,也没问。 直到吃晚饭杜渠都没回来,他东张西望,“爸爸?” 杜渠妈把菜一放,柯布还没说,她气急败坏:“你爸被赶出去了,谁叫他带你吃冰,让你肚子疼,奶奶给你报仇。” “不要不要,”小可扭头看着柯布,盈盈泪眼,“爸爸。” 杜渠妈又来打岔:“先吃饭。” 一碗汤饭放到面前,小可推开碗,“要爸爸!” “先吃饭,爸爸一会儿回来。”柯布说。 “不吃不吃。”小可两手直摆,看谁都不相信,没看见爸爸前他们说什么都不愿意消停。 看他哭成这样,柯布给杜渠打电话,那边说已经快到家了。 “爸爸回来了,不哭了。”柯布揉揉小孩,他终于安静了些。 但他也没有吃饭的意思,柯布把饭拿走抱出来哄。 他终于安静了,一桌子的人没一个动筷。 杜渠回来,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像是去逛了超市,小可一看见他,立马要下地,扑腾着两条腿朝他跑过去。 “爸爸!” 杜渠手里东西放下,他又跑又哭,上不来气,半道停下然后往后一屁股坐到地上,仰着脑袋嚎,眼皮里挤出一颗泪。 杜渠赶忙换上拖鞋,跑过去把他拎起来抱着,往屁股上一拍,“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 “不走!”手死死揪着杜渠脖子上的肉,杜渠吸了口气,把他手拿下来。 “不走不走。”杜渠在他鼻子下一拧,鼻涕扭下来,再找纸擦手。 杜渠妈和杜平云已经端碗吃饭了,杜渠简直就是这小娃娃的定心丸。 “给你买了小饼干。”杜渠示意丢门口没管的袋子,抱着他走过去,打开袋子拿出零食给他看。 “给你买的新碗,等下用这个吃饭好不好?” “嗯。”小可手臂挂在他脖子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不走。” “知道了,不走。” 杜渠抱着他回到餐桌边坐下,他的饭已经冷了,吴姨拿走,又洗了新碗,然后给杜渠也盛了一碗饭。 “坐你自己凳子行吗?” 小可摇头,就要坐在他腿上吃。 “得,我伺候你,饿了没啊。” “啊。”小可张嘴,杜渠给他喂饭,等他吃高兴了自己再吃。 “路上的桃花好像要开了,吃完饭一起去看吧。” 柯布抬头,迎上的是他带着笑的等待,“好。” 刚开年桃花还没全开,但一个个嫩绿的花苞都挂在枝头,只有几朵等不及的已经先开了。 出门时有点毛毛雨,小孩穿着雨衣,杜渠打着长柄伞,牵着柯布。 “不许上马路。”杜渠喊了声。 刚会走的小朋友只在意一个又一个的水潭,从这一个到那一个,套着胶鞋套,他踩起来肆无忌惮。 “哇,我闻到一个好好闻的信息素。”杜渠深嗅一口气。 柯布好奇地看着他,这街道有不少人,Omega之间对互相的味道不敏感,“是什么味道的?” “桂花味的,好像刚刚才开,香的很。”他还回头看街道,“这里也没有桂花树吧。” 柯布羞赧一笑,更用力地抓紧他手。 “爸爸。” 才走了没多久,他两条小短腿扑腾累了,杜渠不想抱他,鞋子太脏。 “再走一会儿,前面公园有秋千玩。” “爸爸。”小可徘徊在他腿边,脑袋顶刚超过膝盖,高举双手要抱。 杜渠还是把他抱了起来,鞋尖的泥瞬间蹭到衣服上,杜渠咂舌,“回家你得给爸爸洗衣服。” 杜渠还有只手得打伞,柯布抱着他臂弯,看小孩扁嘴笑容和煦。 老旧的秋千全是水,柯布伸手探,没下雨了就把伞收了,杜渠说:“你在这等,我去买包纸。” 他把小可放下来,小可又看中了沙坑里的那潭水,扯着柯布的手就要去玩。 “不行,水很深。”柯布被他拽着,无奈地跟着他走。 小可指着,一步一个脚印往那边走,“玩。” 杜渠跑去马路边商店,他不止买了卫生纸,还有一瓶水,商店门口的铁桶里插了不少红玫瑰,才想起来马上情人节了,顺手又带了一枝花。 柯布看见他拿着花,笑容瞬间收不住。 “你玩秋千吗?”杜渠把花给他,反手痞气一指,“我推你?” “好啊。” 杜渠把小可从泥里拎出来放一旁翘翘板上坐着,擦干净坐垫让柯布坐上去,小孩在一边巴巴看着,他俩玩得太久,穿着雨衣的小可爱下了跷跷板,蹲下来抠泥马。 “杜辰!屁股肉痒了吗!” 杜渠瞬间抓住他作恶的行为,跨过去一手抓住他后背衣服拎起来,他两巴掌全是泥,带去厕所洗干净再拎回来。 “玩。”他眼馋秋千。 “我怕你摔。”杜渠把他放下去,小心地摇起来,小可抓着两侧咯咯乐。 柯布把玫瑰递到鼻下,再看眼前这个男人,后背是带着光的。 肆陆 楚翼现在还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杜升,还是喜欢他对自己弟弟的那种无条件纵容。 现在,他对自己也是看不到边界的纵容。 明明工作恨不得把他吞了,管理着两百多个人的公司,每天一卡车事等他做决定,却会翘掉下班前的会议来陪他洗头? 这间发型设计是楚翼常来的一家,他们清楚翼头发情况,他天生的自然卷,而且头发的卷度不太一样,因为他两个头旋,一吹不好就会炸。 他本身是模特,造型师有他相熟的,洗好后吹干环节杜升在一边等待区坐着,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翘着二郎腿歪头看造型师动作,默默记下。 楚翼从镜子里看他,西裤抻上去漏出的袜子皮鞋也十分规整,精致,看脸发现他很认真地在学习。 “笑什么?”造型师问。 “刚进门你们不是都吓着了吗?我那造型不好笑?” “是挺好笑的……”气呼呼的爆炸小泰迪…… “哎,”造型师眼力见足,“那Alpha谁啊?未婚夫?” 楚翼乐开了花,“相好的!” 造型师关了吹风机,在手心里弄了点护发精油,“那就早点让他标记你,别等会人跑了。” 楚翼还是笑,但眼底的情绪除了他自己也没人懂。 “走了,杜总。” “你不是我下属,可以不用这样叫我。”杜升打量他后脑勺,看他现在这般精致的发型心里没底,自己估计还得多练习才行。 “你晚上睡哪?” “公司,还有很多事得处理。” “啊——”楚翼瞪着他,“你不能撒个慌,委婉点吗?我还想跟你吃晚饭的!” 杜升连忙说:“吃晚饭的时间有,实在做不完就明天,紧急的已经处理好了……” 他着急的这个样子,好像生怕楚翼不和他吃饭。 “那走吧,这附近有一家店我很喜欢。”楚翼捞过杜升手牵着,他刚刚那个意思是,菜会很辣。 杜升扭紧眉头:“不吃辣行吗?” “不行,我吃什么你吃什么。”楚翼就乐意看他为难的样子,拽起人走得气势汹汹。 进了店杜升就闻到了呛人的辣椒味,额头都急出汗了。 “你现在不能吃太多辣,会上火。”杜升状似为他着想。 “好啊,那你多吃点。” 杜升也舍不得拒绝,还好他点菜的时候很收敛,点了个辣子鸡和酸菜鱼,再加两碟小菜,杜升堪堪松口气。 前菜的酸黄瓜他全捡着吃了,杜升心想酸儿辣女,但因为他喜欢女孩,所以憋着没说。 酸菜鱼他果然也是夹酸菜吃,四个菜辣子鸡剩的最多,杜升心里高兴,把他送回家后又回公司加班,心里算计,迟早得让杜渠干一些,不然真是白瞎了这么多年。 这边杜升在加班,杜渠却抱着老婆孩子看电影,脸上还敷着面膜…… “楚翼还是有点用的。”杜渠口齿不清道,楚翼送给柯布面膜,杜渠不喜欢也要蹭用,他的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小可坐起来,戳戳自己脸。 “你也要啊?”柯布笑着问。 “嗯。” 柯布找来一片压缩面膜,泡水里后拧干,然后让他躺好帮他敷面膜布比他脸大多了,只能保证两眼睛漏出来。 杜渠乐不可支,“这小自恋。” 柯布给自己敷上一片,靠在他肩头看电影。 “嗷呜。”小可学着电影里做狼叫,还摸着面膜布怕掉了。 投影仪是杜升房里的,连着电脑放在床头柜上,音响在床底下,一家三口在床上看得其乐融融。 “怕。”一有凶残点的画面,小可就躲他咯吱窝里,杜渠把被子拉上一点,拍着他背。 时间到柯布把面膜都揭掉扔了,用湿纸巾擦干净杜渠脸,末了爬过来用宝宝霜帮小可揉脸,揉完了他自己捧着下巴不许碰,坐在枕头上还要照镜子。 “你别逗了啊,你爸要被你笑死了。”杜渠盘着他肚子,把他抱过来继续看电影。 小可把他手推开,自己盖好被子,乖乖躺着。 杜渠笑到一脸褶,柯布也躺下,脸上的笑温温柔柔的。 “小开心果。”杜渠硬是要用指尖刮他脸,小孩着急了,竖起眉毛把他手弄开,还拍拍脸,把宝宝霜重新抹均匀。 “这么在意自己门脸啊,小帅哥。” 小可鼓起脸,“爸爸坏坏。” “呦。”杜渠揉揉他脑袋,不管这小屁孩了,搂着自己老婆继续看。 选的是动画片,小可看一半睡着了,杜渠和柯布一起看完,小可睡熟了紧紧贴着杜渠,手还抓着他衣服。 “小可的态度就说明你这个爸爸当得很称职,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柯布轻声说。 杜渠把投影关掉,再把小孩送到小床上,往床上一扑,“其实我更想当个称职的老公。” “你一直是啊。” “你在我这是最大的,喜欢小可是因为他是你生的,”杜渠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会不会觉得我有时候忽视你?” 柯布想了想:“有一点……” 杜渠隔着被子抱着他,“那你得说,还得吃醋,不然我怎么知道。” “吃……小可的醋吗?”柯布想了想,自己应该做不到。 “怎么不能吃自己儿子的醋,我说可以。”杜渠鼻头蹭着他的鼻头,“今天累不累?” “不累,”柯布问,“能让我帮你做一些事吗?如果你真的想把健身房弄好。” 杜渠瞬间明白他言下之意,“你还是在吃醋,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他就是帮我管账,钱鸣倒也能管,可他事太多了……” “我可以,你让我试试。” “好的老板娘。”他这枕边风吹得很实用,杜渠也不乐意他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做做事情,和各种人接触,他会更自信,也不会和社会脱节。 “其实我比较想把你藏在家里,你这么好,但是太呆了,到时候被人骗走怎么办,你要是被骗走了,我抱着崽坐地上哭!” “他一岁,你也一岁吗?”柯布捏他脸,“别趴被子上了,进来。” 杜渠一滚,翻进被窝,风把他刚捂暖的地方吹凉了,一具更热的身体随后抱着他,鼻子埋在颈间直嗅。 “你像只小狗。”柯布侧身过来,先他动作,倾身吻住他嘴。 杜渠嘴角上扬,手勾住后腿把他抱到自己身上,色情地捏着一边屁股。 刚刚进入,柯布控制不住地全身发抖,趴在他身上可怜极了,被弄得狠了也不敢叫出来,亲吻着他胸口,随后一口咬下去。 “你要把我吃了吗!”杜渠疼了个猝不及防。 把住他肩把他推起来,让他坐起来动,睡衣纽扣解开四五颗,衣领滑下来挂在手臂上,香肩半露,绯红的脸香艳极了。 杜渠咽着口水,手掌盖在他露出的半边胸口上,让乳头蹭着手心,他身子不停跳跃,柔软湿腻的洞穴咬着粗壮的阴茎,水太多还能听到扑哧声,杜渠腿间的毛发已经全部打湿了。 乳头被捏住,柯布紧咬下唇,撑直的手臂打哆嗦,把另一边衣领也放下去。 “我捏很舒服?” “嗯。” 杜渠捏起另一边乳头,他仰起脑袋,放过自己咬红的下唇,大口喘气。 “动一动,老公憋得难受。”杜渠掐揉他腰,催他。 柯布开始扭腰,两块不大的软肉被他捏起来,乳头已经被玩红了,想颗成熟的小樱桃。 “快点!”杜渠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柯布惊叫一声,手撑到他胸口,大动作摆起腰来。 杜渠看着他胸口抖动的软肉,下腹烧起一阵又一阵的火。 “又,又变大了……”柯布很难受,屁股里直发胀,忍不住停下来歇一会儿。 “真不乖。”杜渠抱着他跪起来,手臂穿过腿腘,把他整个人抱起,他紧紧搂着杜渠脖子,一条腿踩在床上。 “轻一点……” “亲我一下,亲舒服了就饶了你。” 柯布看着眼前俊脸,在嘴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这明显不够,杜渠一条腿立起来,手臂穿过他另一条腿的腿腘,把他整个人抱起在怀中。 柯布完全受他摆布,身子晃起来动作凶猛多了,阴茎在体内每一下都蹭过生殖口再往回走,贴着杜渠肚子的性器淌出水,抱着他脖子的手臂也有些酸软。 “射,射出来吧,老公……射给我……” “学坏了。”杜渠手滑上来狠掐了一下他乳肉,身子一颤,穴口下意识绞紧,杜渠被夹得一痛,放下他一条腿,狠狠在屁股上拍了一下。 “不许夹!” “我忍不住……”柯布脸埋进他颈窝里,被生理反应逼到落泪。 柯布被放在床上,杜渠手撑在他肩膀上方,举起一条腿,看着穴口吞吐自己阴茎,狠狠一顶,他身子一颤,侧身紧抓着被子,也不敢叫唤。 杜渠好心情地捏起他双腿间那块软塌塌的肉,尖头一直在滴水,掐了一下,把沾到指尖的水擦到肚脐下面。 捏住开始上下揉搓,慢慢硬了,柯布肩头都是粉色的,睡衣半挂在身上,比脱了更色情。 等他射出了一些稀淡的白液杜渠才继续弄他屁股,手却还在玩着软绵绵的双蛋。 折起他一条腿,杜渠手掌撑在他胸口,把本就不大的乳压扁了,柯布抓着他手腕,生怕他狼性苏醒往下按,而他一脸痞笑,揉面团一样的玩,捏乳根,还屈指弹乳头。 “看,立起来了。” “不要玩了……”柯布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杜渠收了手,把另条腿也叠上来,让他屁股翘高,腰部发力大力往前顶。 阴茎根部全是绵密的泡沫,每次拔出来裹着茎身的媚肉都恋恋不舍地追着,加速撞击了十几次,杜渠挺腰射了进去,连接处一点缝隙都没留。 他身子落下来,压着柯布,拔出阴茎拍拍他屁股让他含紧,“不许漏!” 柯布还有点发抖,杜渠脸放在他胸口上,柯布抱着他脑袋,颈后腺体的温度还没下去,而且他身体很暖和。 杜渠动了动,柯布以为对方要睡觉了,结果下一秒一边乳头被包裹进湿软的空间,还有锋利的东西咬着乳头。 “不要……”柯布放开他脑袋,他真的很专习在吃奶子,舌头伸出来逗站立的乳尖,嘴张开能把整块乳肉含进去,吸一口再吐出来。 “不要这样……”柯布浑身都羞红了,杜渠手往下一摸,摸到他没含住的精液,手指尖塞进他嘴里,逼他吃下去。 味道不太好,又腥又膻,柯布皱起了眉头。 杜渠把手收回来,坐起来,眼睛还在看泛着亮光的乳首。 柯布手掌抹了一下,臊得脸像烂熟的番茄,抓着睡衣,捂着屁股跑进卫生间去。 杜渠随手抓住自己丢枕头上的内裤,下床后跟去卫生间,门一拧就开了,他对着镜子,白炽灯太亮,他一身粉红,脸更是红了几个度,像在往外渗血。 他对着镜子,紧紧抓着衣领,手臂横在胸口,凶道:“不许看!你出去!” “我的老婆我不看谁看?”杜渠穿上内裤,走上去抓着他手臂拉开,睡衣还没来得及扣上扣子,领子拎起来剥到肩后,对着镜子欣赏他胸口稚嫩可爱的乳肉。 “好可爱,左边奶子都肿起来了。” “都怪你……”柯布垂着脑袋,手腕扭了扭,挣不开。 杜渠改抱着他腰,贴着耳朵让气流吹进耳孔里,看着镜子:“我还要吃,另外一边也给我咬好不好?” “不要。” “老婆,别小气嘛,不要这么欺负老公……” 真是恶人先告状,柯布挣开,自以为很凶地瞪了他一眼,穿好睡衣,自己调热水擦身体。 他这时候越凶杜渠越想笑,出去帮他把内裤送来,撑开裤腰摆在灯下,生怕他看不见中央一团圆形水渍,“还穿这条吗?” 柯布全身都熟透了,气急败坏把毛巾丢了,跑出去躲被窝去。 杜渠内裤往盆子里一扔,贱兮兮走回去,拿起掉下床的睡裤,揭开被子帮他穿上。 还特贴心地说:“咱不穿内裤就是了。” 肆柒 楚翼缩在沙发里捧着双颊看着面前的崭新茶几,在商城里他一举一动还在脑子里回放,自己跟在他后面跟个小媳妇似的。 手机拨出电话,开着免提,没等他应声就迫不及待问:“晚上来吃饭吗?” “今晚没有空,答应了妈得回家吃晚饭。” “行,我也没空,我去逛街了。”楚翼小家子气十足,明显是在怄气,把电话挂了,好心情没有了,往后靠摸着肚子。 “你爸真是不解风情!白瞎了我这满腔的浪漫。” 可他的浪漫,对着杜升有些撒不出来,一对着杜升,楚翼一高兴连自己姓什么都能忘。 早知道杜渠的健身房开门了,楚翼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个鲜红的大李子,连着皮大口咬,他吃得香甜,别人看牙齿已经酸倒了。 进门后张望,没看见杜渠,但钱鸣和阿斗都在,“不要叫杜渠,把他媳妇儿叫来。” “我去喊。”阿斗脚底抹油跑了,钱鸣呵呵一笑,尴尬地倒水给他喝。 “别这样,我这和杜渠他媳妇关系好着呢,他们都没忌惮,你们忌惮什么。”楚翼把果核丢了,转头就看见杜渠气势汹汹杀了过来。 后面跟着小短腿和笑呵呵的柯布。 “你又干嘛!这刚消停几天!” “逛街啊,商场就在这,没人陪我逛街就找你媳妇来了。”楚翼从口袋摸出另一个大李子,弯腰给小朋友吃。 他双手捧着,柯布让他吃他就咬了一口,两秒不到果皮裹着口水被吐出来,小脸皱着把李子递回给楚翼。 “这酸不拉几的东西你自个留在吃。”杜渠把咬破了一点皮的李子还给他,小可把嘴巴上的酸味抹掉,仰头看着楚翼。 楚翼拿过来就咬了一口,“这还行吧。” “酸死了,”杜渠把小可抱起来,“逛街去,走吧。” “我找你媳妇,你跟着算怎么回事,”楚翼拉着柯布就走,回头横了他一眼,“敢跟来就让你买单。” 杜渠想了想自己钱包,小可着急地扑腾,看着妈妈越走越远,杜渠为难道:“你爹确实囊中羞涩,要不我带你去吃鸡蛋仔,那个我还买得起。” 小可撅起嘴,杜渠挠了挠他后脑勺,他这才妥协。 “杜渠不跟来也是他买单。”楚翼挑眉,柯布笑了笑,杜渠的银行卡确实在他这,但他自己还没怎么用过,只是帮他守着罢了。 “杜渠很大方,这点人尽皆知,你的他的没必要分得那么清,他肯给就说明他让你用。” “所以我给他买些衣服吧。” 楚翼恨铁不成钢,“杜渠到底怎么把你骗到手的,我都想去取取经,然后把大哥骗过来。” “我觉得大哥对你挺好的。” “是沾他的光啦。”楚翼指了指肚子,要是没有这孩子,杜升才不会给他好脸色呢。 他这样自卑,柯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毕竟他觉得,楚翼是自己认识的,最闪耀的Omega,走在路上都在发光。 鸡蛋仔店门口排满了长队,杜渠抱着小可站在队尾,小可看着招牌上香甜可口的鸡蛋仔,闻着味道一直吧唧嘴。 “爸爸。”他指招牌,杜渠敷衍应了声,“买,马上买。” 他一直在找柯布和楚翼,商场上下六楼,六楼是露天花园,五楼全是餐饮,他们应该是在一到四楼之间逛,而他们现在处在三楼游戏厅旁边。 十分钟不到就轮到他了,杜渠要了个原味,服务员小姐姐递上来,杜渠接过后把小可放地上,挤点免洗洗手液放他手心里。 “手手搓干净,是不是教过你了?” “嗯。”小巴掌搓在一起,每个手指头都搓干净,他这样杜渠还是拿消毒湿巾把他手又擦了一遍,随后用餐巾纸撕下两个小丸子,让他一手拿一个吃。 “好吃不?” “嗯。”小可点点头,眯起眼睛漏出牙齿,才尝了一口,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杜渠趴栏杆上,上下打量,小可摇头晃脑在他后面站着吃鸡蛋仔。 “儿子,剩下的给谁吃啊?”杜渠颠了颠剩下还热着的鸡蛋仔。 “妈妈!”他高声回答,举起拿着的鸡蛋仔。 “对!我们找妈妈去。” 杜渠扶着他脑袋去找电梯,估计他们是在什么店里试衣服,走廊没找到人,如果碰巧撞上,总不能说是跟着他们吧。 杜渠这小算盘打的,哗哗响。 小可吃到好吃的,不停摇晃脑袋,杜渠怕他摔,“好好走路。” “爸爸。”小可停步举起来,杜渠说:“我不吃。” 他顺势又递回自己嘴里,冲他笑弯眼睛,眼珠子明晃晃的发亮。 这孩子每天都在释放快乐,杜渠真是喜欢的恨不得天天抱着,以后能抱他的时间会越来越少,想到这杜渠就伤感。 “儿子,你可得慢点长大。” 小可眨了眨眼睛,冲过来抱住着他腿,下巴磕在他腿上,杜渠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他退后一步,继续吃鸡蛋仔。 杜渠蹲下来,托着下巴看着玻璃走廊外,一直没看到柯布,到最后直接抱着小可发呆。 还是小可先发现的自己妈妈,拍拍玻璃,奶声奶气地叫唤:“妈妈。” “哪呢?”杜渠把他拉怀里,细看,在二楼男装门口,楚翼挽着他手臂,手还扶着根本不算显怀的肚子。 他的姿态无比做作,杜渠无语,怕他给柯布灌输一些不好的东西,扛着小孩就过去了。 “我给杜升看领扣,他很适合这些东西,杜渠就算了,牛嚼牡丹。” 柯布也知道杜渠不合适那些精致的扣件,打算给他买件薄一点的衬衫夏天有重要场合可以穿。 “给杜渠买超过三百的就算了,最好是特卖,”楚翼冷漠无情,“这种价位高的还得杜升穿,人家有这气质。” 他损起杜渠来真是字字珠玑,杜渠气质亦正亦邪,还真如他所说,一不着调了,西服在他身上,就是一层碍眼的皮。 “那对袖扣……”楚翼指向一对宝石蓝的袖扣,同时旁边男人也看中了那一对,而柯布看过来时,整个人都愣了。 “林清?” 那人一身浅灰色西服,旁边女士穿着大红的连衣裙,她和柯布对上了视线。 “林清,他不是……”她欲言又止。 林清看向柯布,看他面色红润,也没带孩子,可眼下他是跟在一个Omega身后。 “好久不见,你是不是有些饥不择食了。”他睥睨地扫了眼楚翼身影,Omgea的味道他怎么可能察不出。 楚翼拿过导购递过来的丝绒盒子,细看宝石也不过如此,旁边那对黑色小钻的也许更适合杜渠的沉稳气质。 退还回去,耳边也在注意他们说了些什么,楚翼撤了一步挡住了柯布,身量正好能和之平视。 “不好意思,你那位?” 柯布在后小声说,“我前夫。” “啧,”楚翼一听无比恶心,嘴角一挑,就算他穿得人模狗样,在视野里也算是一种侮辱,“估计好的东西全射出去造小可了,留下的都是些揉不成人的渣滓。” 林清脸色一黑:“第一次见,麻烦你放尊重点。” “你配吗?”楚翼冷笑,拉着柯布继续看橱窗里的宝石袖扣,“这对黑色的,麻烦包起来。” “好的。”导购闻到了他们间的火药,只敢陪着笑脸,包好袖扣递上来。 楚翼递上卡,而林清扶了下眼镜,趁着空闲依然在打量柯布,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视线粘腻又恶心,像条癞皮蛇。 虽然他不是在看楚翼,可楚翼更恼火,“你看你妈呢?” 柯布变了很多,目光敢有力地回视,浑身好像都是幸福的气息。他已经被人标记了,而且对方很强势,他浑身都是那个Alpha的味道,他本身的信息素味道和之混合,倒是好闻了些。 “你过得不错嘛,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楚翼不让柯布说话,因为他不会骂人,“以为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你算哪根葱?你摆桌上算道菜吗?” “一个劈腿的垃圾玩意,你有什么脸在这里和他说话?他现在很幸福!很开心!儿子也聪明得不行!你他妈死远点成吗?离了婚就当作不认识,看见了还腆着个大脸往前凑,你是不是欠骂?” 林清下不来台,曾经的事被他这样挑起,虽然是自己的错,但柯布从来没这样咄咄逼人过。 “小姐,你身边这位Alpha放着家里的妻子不管,在外面找小三,妻子怀着孕和他闹离婚,就这人品,我看见我都想吐口唾沫,你怎么忍下恶心和他相处的啊?” “我请教你呢,怎么忍下恶心的?”楚翼又一副明了的模样,“你不会就是当时那个小三吧,那真是婊子配狗……” “楚翼,你少说两句。”柯布拽了拽楚翼,林清最好面子,怕把他逼急了,楚翼这还怀着孕,出点意外可怎么办。 林清腮帮子咬紧了,又扶了扶眼镜,银色的镜架,楚翼怎么看怎么碍眼,他眼里,这人渣不配和杜升戴同类型的眼镜。 “再见啊人渣,下次我一定把你光荣事迹登报表扬,祝你们幸福哦。” 楚翼提起纸袋走了,柯布拉着他,看都没看林清一眼,他释放出来的信息素也对柯布毫无影响,因为杜渠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 “你这怀着孕,不要这样,事情已经过去了。”柯布情绪没他这样激动,反而因为他的维护而感动。 “在我这过不去,靠,老子越想越气!”楚翼还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冲进去把店里那人渣给砍了。 靠在栏杆上喘了几口气,那人渣还没从店里出来,楚翼骂人骂得口渴,“眼不见心不烦,咱喝奶茶去。” “好。” 两人转身看三楼哪里有奶茶店,杜渠走出电梯,捧着一小束花的小朋友走得踉踉跄跄,好歹是到了柯布脚边。 小可拽了拽柯布裤子,“妈妈,发发。” “这是谁家的小可爱呀!”楚翼抱着柯布肩,往下看小可爱,他手里的捧花里面就三朵,但装饰的漂亮,而且小孩拿着正合适,又可爱又浪漫。 柯布蹲下来拿过花,在小可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小可,妈妈很喜欢。” “爸爸。”小可无功不受禄,转身指杜渠,杜渠双手插兜,懒洋洋走过来,“他爸就没有功劳吗?” 柯布牵着小可手站起来,他抬手,拎着的鸡蛋仔停在他视野里,还热着,“快吃。” “谢谢。”柯布拿过来,闻到香甜的味道,小可咽了口口水,掂起脚尖,用着急的小奶音招唤:“妈妈!” “不给他吃,他吃两块了。”杜渠把塑料袋弄下去,纸袋也撕开一点方便他吃。 柯布只管咬,尝了一口很甜很软,“谢谢老公。” “啧啧啧啧……”楚翼咂舌不断,“恩人就只有吃狗粮的份吗?” “哦对,”柯布想起这还在店门口呢,“我们走开点说。” “怕什么,你前夫还能吃了你吗?”楚翼伸手撕走一半鸡蛋仔,仰头喂自己嘴里,杜渠看他不爽。 “狗也像你这么吃。” 楚翼眼刀甩过去,他呵了一声毫不在意,看着柯布:“你前夫?” “嗯,店里,碰上了。”柯布指了指旁边西服店,穿着红裙的那位女性Omega刚好走出来,看见他们还在,忍不住又退回店里。 “还活着呢?”杜渠一张嘴就是老痞子了,撸了把不存在的长袖,准备进去打人。 “别动,我去,这事我来,我最恶心这种人了。”正义使者楚翼慷慨道。 “你俩停下,这大庭广众的,不好。”柯布一人拦他们两人,怎么也拦不住,着急地眉毛都要起火了。 这倒是给楚翼提了个醒,确实大庭广众,自己这以后还有模特生涯呢。 两人顿时心照不宣,楚翼一挑眉杜渠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他心说:“没监控的地方,揍死丫的!” 两人一起攀上柯布肩,“我们不是那样的人,你怎么这么想我们呢。” “就是就是。”楚翼帮腔。 柯布眉头微微蹙起来,被生硬地带偏,小可那短腿在后面扑腾直追,半道上杜渠想起这小跟屁虫了,反身把欲哭的小朋友抱起来。 “怎么一天到晚哼哼唧唧的。”看他哭还埋怨。 小可难受地把脑袋放他颈窝里,抱着他脖子哼哼,明明就是爸爸的错。 “好了好了,爸爸错了。” 小可抬起头,撅着嘴,用水灵的眼睛瞪着他。 杜渠冲他吐舌头,小的拿他没办法,一下就被逗笑了。 肆捌 -咱怎么下手啊? -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想的 打架这事讲究快准狠,思前想后不是杜渠风格,楚翼一挑眉,示意旁边这个难缠的家伙怎么办。 楚翼把消息记录删掉,朝柯布看了一眼,杜渠也放下手机,看柯布一脸天真无害地吸奶茶,到底用办法让他一个人待着呢? “妈妈。”小手伸上来,柯布把奶茶放下去,他吸了一下,皱着眉头,过一会儿觉得好喝,对他笑起来。 “小朋友不能喝奶茶,都是糖精,”楚翼把奶茶拿回去给柯布,小可着急叫唤,他打个巴掌给个枣,“旁边有儿童乐园,要不要妈妈陪你去玩蹦蹦床啊?” “玩,”小可知道那大型玩具,攀着柯布手臂,把脸贴上去,小肉脸挤在一起,双眼水光灵灵看着他,很犯规地撒娇,“妈妈~” “好啦,一会儿带你去玩就是。”柯布最是心软,没多想就妥协了。 “我等会儿有点事,健身房里东西到了,我去点点。”杜渠说。 “嗯?” “我也该走了,这个点差不多该回去追剧了。” 柯布又看向楚翼:“你们怎么都要走?” 杜渠把花和奶茶都拿上,“这样,我先送你过去,你在休息区坐着看小可,我忙完了就过来。” “好吧。”柯布被半托半就拉走。 “那我先走了。”楚翼先行一步,两人分头行动。 这城市最大的一波匪徒就是杜渠这些人,天已经擦黑,阴暗的巷子口,爬出一个干瘦男人。身上的西服早已经看不出颜色,抬起的脸一半是血一半是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求路人帮他报警。 他的眼镜早已碎尸万断,也不知道对方和那副眼镜有什么仇。 他的Omega早已报了警,两人在警局相遇,他身上的西服后背撕了道大口子,衬衫也染上垃圾桶的泥水,浑身都是腐烂的臭味。 “怎么办,我没带衣服。”穿着裙子的女士着急地跺脚,用手帕把他脸擦干净。 对方手下得又黑又狠,鼻孔里血和肉混在一起,一碰就疼,估计胸口还有内伤。 “不好意思林先生,那处的监控上次被雷劈坏了,一直没去修,离案发地最近的监控都在十字路口,如果你没印象的话,我们是很难找到肇事人的。” “我知道是谁。”林清目标明确,找来的手机屏幕也已经碎了,裂缝里全是剩饭剩菜的潲水味,闻着就恶心。 警察都往后退了两步,他重启了几次手机,毫无反应,胸口闷着的气越来越盛,手机直接往地上摔去。 “艹!” “你还是先去医院吧,或者先洗个澡,这一身味,还有你脸上这伤……” 警察尽量很委婉,可林清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甚至他的Omega都不怎么愿意靠近他,站得远远地,似是而非地递着手帕。 手机摔在地上,她捡手机时用手帕包着,似乎还憋着气。 “不想捡就别捡,你买票回去,我不需要你跟着!”林清有气没地儿撒,那女Omega手帕也不要了,扭头就走。 警察皱眉,这往女人身上撒气算什么男人,“你回去等通知吧,我们有进展再给你打电话。” “我说了我知道是谁!” “你听见了?看见了?具体外貌和名字你知道吗?什么体型,年纪多大?多高多重?”警察就事论事,“不能你一面之词就把人拘起来,我们警察办案得有确凿的证据!” 监控也是坏了,被打的具体时间他也不记得,甚至在巷子里昏迷了多久林清也很模糊。 只有个案发地点,时间和嫌疑人他脸名字都说不清,被人拖进巷子,那一路上都没监控吗? “查那个店里的监控!”林清突然灵光乍现,之前的西服店,那里绝对有监控,绝对能知道那人脸,他们警局的信息网很快就能排查出来。 他这边找到了破案的关键,而当事人两个各做各的事,完全不在意,除了心情变好了没其他变化。 小可年纪限制,不能进笼子玩大型玩具,在外面玩小蹦床,还有儿童秋千和滑梯,柯布坐在一边看着他。 杜渠忙完了回来,他闻到他身上一丝血腥味,而且他手骨破了皮。 “你怎么了?”柯布拿过他手,骨头上的皮全破了,手背上也有划痕。 “蹭破的,没事。” 柯布跟他回健身房,阿斗钱鸣都帮忙打哈哈,柯布自然没多想,一脸心疼地帮他上好药。 “晚上得早点回家,今天我爸下厨,我哥也回来。”杜渠转移话题。 “那现在走吧,你以后小心一点,鞋子怎么换了一双?”柯布又发现了细节,杜渠的鞋不是下午那一双。 “那双鞋头有点勾丝,我让他们拿去补了,早上玩拉力器时发现的。我们走吧,等会儿天晚了。” “哦。”柯布还闻到他身上有油烟味,真不知道他点个器材而已,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杜渠爸爸厨艺不错,排场也很大,两个人给他打下手,还必须全家都回来才动手做那么几道菜。 杜升也是许久没回家了,这次妈不停数落他,让他一定带对象回来。 “你弟等会儿儿子都几个了,你还打着光棍。” 杜渠从这话里听出了一点夸奖的意思,看戏脸对着杜升。 他悠然自得,不紧不慢道:“您别急,今年一定带回来。” 妈这一听就知道有望了,“这话就这么落听了!年底之前没带回来你等我拿擀面杖揍你!我可不会心软。” 眼看今年他就三十多了,不求一儿半女,至少这对象总得找一个,甭管他在外面多优秀,在家里总能挑出不少错。 小可和奶奶坐一起,旁边就是杜升,手够不着他,着急地张嘴,“啊。” 杜升放下自己筷子,拿公筷夹起个小鱼丸,然后放他嘴里,他小脸鼓起来,细碎嚼烂再咽。 妈看他这一脸向往就知道他也喜欢小孩,“喜欢啊就自己生一个,抓紧找吧。” “抓紧找啊,哥!”杜渠搭腔,冲他一挑眉。 杜升懂他意思,轻哼一声,嘴角隐隐上抬,继续吃自己碗里的饭。 林清这边不停在找揍自己的人,陪同他过来的伴侣被他气走了,“不就说了一句重话,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 林清烦闷得直扯头皮。 回想大学时刚和柯布结婚,短信都是秒回,多晚回家都不会生气,一变天就嘘寒问暖,夏天绿豆粥,冬天热面条,无微不至,照顾起人来又暖又贴心。 后来他还给自己生了个儿子,可最后闹成那样,出一栋房子都没把人留住,当时他恶毒地考虑,至少也得把小孩骗到手里,却没想到一贯温柔的柯布,会因为一个儿子那样决绝。 每个月两千的抚养费没把人逼到绝境,逼到回头,他也从来没想过柯布日子有多难过,也从没想过标记他,嫌弃他的味道太甜太腻,闻久了泛恶心。 男人偷腥,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知道他发现了,看到他那隐忍的样子,就想再来一次,再来一次,等他哭着求自己,那做他男人的优越感才能被提到顶点。 他找到杜渠健身房已经是五天之后,滑稽的青印还在嘴角,鼻梁被纱布包着。腿上手上胸口全是乌紫,肋骨折了两根,这些全是内伤,看不见的暗伤。 脸上的绝对是楚翼留下的,杜渠喜欢玩阴招,往看不见的地方下拳头,怎么狠怎么来。 “你好先生,是来办卡的吗?” “我找你们老板。”林清眼镜被踩断了,镜片全碎,新配的还没拿到手,戴的隐形眼镜,鼻梁上深到看见骨头的印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那我带你进去。” 林清边走边观察,明明是健身房,门口摆着木制的摇摇木马,瑜伽区域靠落地窗摆着儿童秋千,收纳哑铃的铁架下有玩具小车,桑拿房的木门上贴了滑稽可笑的儿童贴画,而且那个高度正是小朋友自己贴上去的。 他被领到地下室一楼,这里是练拳的地方,有个八角笼,里面打拳的人现在黑色背心,一身结实的肌肉泛着油亮的光泽。 “杜老大,有人找。”领路的小姐姐喊了一句就走了。 杜渠吐出口气,嘴里牙套摘下,看见是林清,诧异他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有脸来找自己。 “你哪位?”杜渠边问边把裹在手里的弹性绷带取下来,和他对打的阿斗这时娇弱往地上一滑。 “给钱吧,不是奖金翻倍起不来了。”阿斗苦哀哀地叫唤。 “边待着去。”杜渠理都不理他,开了笼子门走出去。 “你别装傻了,我这样就是你打的吧。”他看都没往这边看,林清仿佛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我打你干嘛?你这人很怪。”杜渠把绷带和牙套丢一边,换上鞋,拿毛巾擦干净汗一边穿卫衣一边和他擦肩走过,走到房间最边上,这里面有个小房间,小可和柯布刚刚睡醒,小孩正在闹脾气。 “怎么了又,现在还有起床气了?”杜渠一看小嘴都可以挂油瓶了。 杜渠把人抱起来,熊猫套头的可爱连体睡衣毛绒绒的,抱在怀里可暖和了。 柯布起身,整个人恹恹的,看来今天的午觉睡得很舒服,问:“他是没睡够吗?” “时间也差不多,再睡下去晚上就不要睡了,等他缓缓就行。” 小可揉揉眼睛,杜渠抱着他又牵着柯布出来,看阿斗还躺在那呢,“下午茶你点,我买单行吗?” “这还差不多。”他一个鲤鱼打挺就起身,颠颠地走了。 柯布看见了鼻青脸肿的林清,满脸疑惑:“你这是……” “被人打的,看我这样,你开心了吗?” 杜渠咂舌,“啧,怎么说话呢,我老婆为什么要因为你被打开心,你和他什么关系,你被打出屎又和我老婆有什么关系,无语。” 林清脑子还在徘徊从他嘴里说出的“老婆”二字,如此这般,柯布看样子好像习惯了他这么称呼。 “臭死了,什么味道,”杜渠扭紧了眉头,好像有一股人渣味,小可反头过来,拱拱鼻子也在嗅,一看小可红扑扑的脸杜渠气就消了,“等会儿洗草莓吃行不行,别耷拉脸了,亲爸爸一下。” 一听有草莓吃,小熊猫也不生气了,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双手绕紧他脖子,甜且腻地叫了声爸爸。 杜渠拉着柯布经过林清,故意说给他听:“这是儿子吗?这是个小闺女吧,怎么这么甜这么可爱呢。” 肆玖 林清后槽牙嘎啦嘎啦直响,一辈子都没这么丢过人,那天他一个人去医院,一身的潲水味,出租车司机不载他,回酒店被保洁的打量,甚至医院里面的护士都对他另眼相看,还差点被赶出医院。 这一辈子的气都在这几天受完了,林清好不容易找到点蛛丝马迹,警察都不愿意配合。 杜渠的背景他不知道,杜平云他不认识,他来这城市要办的事也没办好。 “林总,如果有空本周内来公司把合同签了,之后才能顺利往下走,如果再推托,我很怀疑你想和我们公司合作的决心。” 微信是早上九点收到的,林清现在都还没回复,对方也在催他,如果是长期的合作,他这个态度,对方极有可能甩脸子让他受。 海运公司不止一家,但这家的价格是给的最实际的,公司规模不大不小,正在上升期,应该也是不想流失他这单生意。 -实在抱歉,我已经到了,只是最近几天被一些繁琐的事务缠身,等稍微清闲,我一定去贵公司拜访。 林清从地下室离开,门口迎宾处旁是偌大的茶水间,还有贩卖健身餐的小店,站在地上仰着头的小熊猫张大嘴接草莓,柯布笑着在喂他。 这么一幅景色和谐又温暖。 小孩发现有人在看自己,把嘴里草莓拿下来,举起来示意他吃。 他这样大方,林清扯着嘴角忽然笑了,他可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柯布看见他笑容却无比尴尬,他是过去式,已经离婚了,从怀孕到生产,他从没漏过面,对待自己就像对待那没有用的垃圾,不说碰,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柯布早就认清他了。 小可看他不动,草莓又递回嘴里咬了个尖。 “甜不甜?”柯布问。 “嗯。” “这是爷爷给小可买的呦,小可喜欢爷爷吗?” “嗯。”小可眯起眼睛,爷爷最大方了。 “我爸那糟老头子终于开窍了,这么贵的草莓都舍得买了。”杜渠端着刚榨好的香芋牛奶出来,塞柯布手里,拿走放草莓的碗,问小可:“爸爸吃一个好不好?” 小可点点头,他捡了一个放嘴里,手蹭了小孩嘴角,把弄脏的地方擦干净,然后抬眼挑衅地看着林清。 “这事我不会罢休的。”林清觉得眼前一幕十分扎眼。 “空口白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有种拿出证据来,而且就算你拿出证据,你也打不过我。” 他信息素刺一样扎向林清,林清咬紧了牙也承受不住,这人带着最原始的暴戾,和他硬碰硬仿佛就是在找死。 “我知道还有一个人,而且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哦?谁啊,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疯子吗?”杜渠心里高兴,你最好知道,且你最好能教训他。 柯布放下杯子,握上杜渠手,细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这人有病。”杜渠都不稀的拿正眼看林清。 柯布可怜的眼睛看向林清,“陪你的那个Omega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用不着你管。”林清下意识呛嘴,还以为对方是自己唯唯诺诺的妻子。 杜渠碗一放,直接站起来,他比林清高,比林清壮,说出的话威胁味道十足:“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杜渠,算了,又没什么,”柯布是个和事佬,怕他冲动,“孩子还在呢。” 小可拿着草莓,眨着大眼睛,他知道自己爸爸生气了,上前抱着他腿,拍拍。 杜渠看小可面子,不然一定把这人嘴撕烂,揉揉他脑袋,“爸没事,你接着吃你的。” 柯布把小可帽子摘下来,摸了下后背,“出汗了,这睡衣脱掉吧。” 小可随意他摆布,睡衣脱了上半截,圆鼓鼓的肚子挺出来,杜渠逗乐了,“这谁的小肚子怎么这么圆啊。” 小可自己也拍拍圆滚滚的小肚皮,不好意思地笑。 林清这类人根本入不了杜渠眼,一脚就能把他干趴下,偏偏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柯布,我真是小看你了,你这勾引男人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你真是找了一条忠实的狗,又和你结婚,又帮你养孩子。” 这健身房都是杜渠熟人,运动区都是陌生客人,他这样口无遮拦,就是想让柯布难堪。 杜渠抓着他衣领,再不客气,“嫌自己命长是吗?你来我这找死来了!” 一巴掌直接扇他脸上,啪的一声震耳欲聋,杜渠不再藏着,那一身的匪气暴露无遗。 “我管之前谁揍你,你他妈就是该揍,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把你下面那玩意剁了你信不信?” “来我地盘找事,对着我老婆说那么恶心的话,你很牛啊。”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杜渠是什么人,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 桑拿房有扇门通向游泳馆,游泳池是干的,儿童池目前只有一半水,杜渠用蛮力把他拖进来,随后把他丢下去,丢垃圾一样甩下去,他摔进水里快速站起来,头发杂乱贴在脸上,明显还在后怕。 “你等着!我报警,警察不会放过你的!”他如被拔了牙的狗,跳脚的样子真可怜。 杜渠蹲下来,他都不配被丢进游泳池,别脏了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把孕期的妻子赶出去,在外面养小三,每个月打发两千块前妻也不敢说什么,跟个小乞丐一样,显你自己多能啊,他还得跪下来求你多给点钱是吗?” “你他妈也算是个男人,我呸。”杜渠朝他身上吐了口口水,“你一进来我就闻到一股子人渣味,我好心帮你洗洗,你别不识好歹。” 林清怎么也是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没和他这种人打过交道,以为自己是受害方,耀武扬威就敢到敌人的地盘叫嚣。 柯布在大力敲门,“杜渠!你开门,你在干什么?你不要冲动!” 杜渠没理那一边,看着眼前的落水狗,“儿子是柯布给自己生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有,我不是只会动武,你离婚时压着没给柯布的那些东西,我一定帮他全讨回来。” 杜渠扬长而去,林清突然反应过来,离婚时,自己的资产得分妻子一半,当时仓促,而柯布单纯,他没想到这个问题,还因为每个月两千的赡养费沾沾自喜。 门突然打开,柯布要冲进去看,杜渠把他抱起来扛在肩上,门关紧,他慌乱间只看见半个湿透的身影。 “阿斗,里面那个人给我抬出去扔了!记得别多惹麻烦。” 杜渠有多久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还以为劣根性已经被嫂子磨没了,阿斗点头,让他放心,自己一定做到。 柯布满脸通红,在他肩头又哭又急,捶着他背让他放自己下来,小可也守着草莓扁着嘴要哭,杜渠把他捞进手臂里,带着一大一小走了。 今日林清的那些语言暴力,杜渠只窥探了冰山一角他就已经火气这么大了,难以想象柯布以前的生活,心疼的要命,真想把那人渣直接淹死,又怕小可再一次没有爸爸。 出了健身房,杜渠也不上车,而是扛着两人到了商场前面的广场,这里的喷泉这几天整天开放,正是静心的好地方。 柯布脑袋有些充血,他把人换个姿势抱着,一只手轻轻松松。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和他那样争吵,已经过去了。” “如果过去了,你哭什么?”杜渠还没缓过来,语气有些冷漠。 柯布脸靠在他肩头,抱着他脖子,难受地又哭了几声,“我不想你和他争,他就是这么个人。” “不争我咽不下这口气,他嘴巴实在太臭了。” 到了地方,杜渠把他放在花坛边坐着,小孩放下地让他自己去玩,脸上挂着的鼻涕眼泪杜渠收拾干净。 “我不想你这样,以暴制暴,这不对。” “对不对的以后再说吧,”杜渠把他抱进怀里,不想看他哭,舍不得他受委屈,“我们起诉吧,你们离婚时,你是净身出户,他没有给你该给的,每个月的抚养费也没达到标准。” “你如果觉得我做得过分,我以后再改,这件事,我真的忍不了。” 他抽林清巴掌时柯布吓傻了,那满身的杀气好像是把他带进房间里往他身上插刀子,柯布吓得心跳都要停了。 “没事了,今天他最多软组织挫伤,不够判刑的。” “谁说这个了。”柯布哭红的眼睛抬起来,杜渠心疼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我想保护你,你不能被别人欺负,以前就算了,以后谁敢欺负你,我把他脑袋拧下来当保龄球玩。” “这好吓人,你不要这样。” “逗你的,我还是看过刑法的,不能做的不做。” 杜渠自得,自己是个有文化的流氓。 伍拾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吃了这个大明亏,林清不敢再来找杜渠讲道理,和痞子讲道理用的是拳头,他一个只敢窝里横的文弱书生,遇到这种人就该绕着走。 脸颊火辣辣的痛,浑身湿透走在路上,林清想过再次报警,可警察给杜渠打电话,那边简直就是个无赖,态度十分蛮横。 “不是想讹我吧,他之前的伤又和我没关系,我扇他也是因为他嘴贱,我可以调监控给你们听。” “我老婆正在备孕呢,被他那样骂,而且我家乖乖儿子也听着,小朋友受到心理伤害这点你们警察怎么算。” “再说了,我又不是没被你们拘留过,我会怕吗?” 杜渠真是皮厚,警局本来就厌恶这一类人,看眼前这人,知道了他从前的丰功伟绩,此时对他的态度也有些不耐烦,这种人品差还较真,早点打发走才是。 林清是到处碰壁,终于想起该把正事做了,跑来这里就是为了签定出口的运输合同,不然厂里的货再往下堆,卖不出去资金也周转不开。 林清包了个厂子生产衣服,因为款式和质量在国内只能便宜卖,工厂又生产不出上档次的衣服,也没预算买好料子,就想到把这些衣服出口到国外去。 他来到了商业区最中央一栋建筑,上了电梯,递上名片拜访公司老总。 好死不死,他坐在会客区,等杜总的时间,楚翼拿着文件大摇大摆从他面前走过。 林清鼻上换成创口贴,嘴角的乌紫下去了不少,配好了新眼镜,又买了新的西服,这时候起身想也不想,直接抓住了楚翼手臂。 “是你!”清俊的脸变得狰狞。 “你谁啊!”楚翼手臂一抬,他力气很大,生怕自己跑了,楚翼没挣开只能大声呼喊,“救命啊!” 他这一喊不少人走过来,杜升也从办公室出来了,看见那人抓着楚翼,快步过来:“这是怎么了?” “你看!”楚翼目前这状态,又娇滴滴捏着嗓子说话,明晃晃告诉杜升:自己被欺负了!你管不管! “这位先生,请你松手。”杜升说完把他手强行掰开。 林清看对方是Omega,底气比对着杜渠的时候足很多:“一定是他,我鼻子就是他打的!” 杜升回头用眼神询问楚翼,他娇滴滴躲到杜升身后,小声嘤咛,“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你不可能不认识我,你和柯布走那么近!” 他这话一说出来,杜升就知道他是谁了,“不好意思,麻烦声音小一点,外面是办公区。” 林清这才反应,面前这个Alpha很有可能是自己等的杜总。 “方便的话来我办公室,具体细节我们详谈。” 具体谈什么他也没说,林清拿起自己公文包跟上,从后看见他牵起楚翼的手,用眼神在安慰他。 进了办公室,林清不知道该怎么重提话头,自己毕竟是来谈合作的。 “合同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林总要是觉得没问题可以直接签字。”杜升语调和煦地说,好像对他曾经完全不知情一样。 他先开口说了,林清松了口气,金辞把合同拿过来,是线上确认过了的那一份,但现在楚翼和这个杜总的关系模糊,林清还不敢签。 “他是我内人,不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杜升让楚翼乖乖坐着,摆出待客的样子,一副认真听的模样,但其实事情原委,两个罪魁祸首早就招供了,当然眼前这人什么德行他也知道。 “可能只是一点小插曲,我这已经没事了……”林清忌惮二人关系密切,自己再咄咄逼人把合作搅黄了,不合作五月之前还不能出口,资金回笼的时间又得往后拖。 他等得起,工厂的流水线可等不起,货越积越多,而交货日期也快到了,到时候违约金又是一笔损失。 “你们厂房有多少人,每年出口量大概多少?” “这些已经具体谈过了,厂房只有五十人,小本生意,年出口量大概一千万上下。” “林总谦虚了,”杜升下巴轻轻一抬,“合同是有问题吗?” 林清也又看了眼合同,确实是没问题,他也找律师问过,自己下订单,他按时出口,一切都是按着规范的程序走,可楚翼在这,他总隐隐不安。 “这位是你爱人?” “对,已经怀孕了,偶尔喜欢闹点小脾气,”杜升亲昵地牵住楚翼手,亲切地问林清,“他是有冒犯你的地方吗?我可以代他向你道歉。” “没有。”林清还能说什么,拿起签字笔,翻到后一页。 他又想到,杜渠也信杜,是不是和他有关系,“你认识杜渠吗?” “认识,是我爱人以前的未婚夫,但现在婚姻取消了。” 林清了然,这关系之复杂,还以为那个Omega跟自己一样朝三暮四的。 “工作归工作,还是不要和生活牵扯在一起的好。” 这句话好像给林清喂了颗定心丸,他落了笔,拿出私章和公章盖上印,杜升拿过自己那份合同,和他大方握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林清心想这几天终于有件顺心事了。 林清走之前对着楚翼夸赞了一句,“眼光还是不错的,杜总真是年轻有为。” 他这马屁直接拍到马蹄子上了,杜升温和一笑,“我弟弟只不过为人直率了些,不太适合商场。” 林清整个人仿佛被累劈中,楚翼想,黑还是杜升黑,人家都进套了还赶着捅对方一刀。 “杜渠是你的弟弟?” “是,弟弟有时候做事冲动了些,你勿怪,我们还得长期合作不是,公私分明,我不是那种小肚量的人。” 杜升的漂亮话很有可信度,林清也是不得不信,不信能怎么办。 杜升翻了下黑夹子,斯文优雅地说:“合同从即刻起具有法律效益,取消可是五倍的违约金,林总你看……” “合作愉快。”林清打碎牙往肚里咽,只能回去再想退路,再说了,白纸黑字,他也不能明着使绊子吧。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你。”等人一走,楚翼就抱着他肩膀,毫不在意形象地贴在他耳边轻声说。 杜升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扔,“你俩少给我找麻烦。” “我明明没有。”楚翼起身,把他转过来抱着腰。 “杜渠都跟我说了,照着人门面打的就是你,他手黑,你个愣头青,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吗?他刚刚都认出你了。” “那又怎么样,我不是有你吗?”楚翼抚平他胸口的西服领子,摸到袖口,看见衬衫袖子里别着的袖扣,黑色宝石仿佛看不见的无底洞,里面暗藏玄机,和他最配了。 “是不是怨我就送了你一副啊,成天戴着。”楚翼一脸娇羞,抱着他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是你爱人吗?你真的爱我?” 杜升看他一脸得意,在脸上捏了捏,“有空跟我回家一趟,得把你的事和我爸妈说了。” “又不是不认识,阿姨可记挂我了,今年没有上门拜年,她还打电话问。” “你知道自己的状态你还去做那种事,打架好玩吗?如果是个你打不过的呢?” “这不是杜渠在嘛,他有傻力气。”楚翼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杜升真是头疼,还以为自己弟弟终于成熟了一点,这下瞬间被打回原型,还加上个怀着孕的他。 “我打电话疏通关系,找我爸想解决办法,你很自豪吗?” “说了他没证据。”楚翼嘴硬。 “那你知道西服店里的监控是谁拿走的吗?” “你呀。”楚翼甜甜蜜蜜地笑,完全不知危险。 杜渠叹气,“我不去拿,我敢保证他敢贴通缉令,你觉得你到时候还能走秀吗?” “现在反正也走不了,我都胖了,生完孩子之前练的肌肉也没有了,都怪你,你得赔!” “我赔你的够多了!”杜升才发觉自己把他宠得没边了,人果然不能太被娇纵。 楚翼心知肚明:“我的违约金是不是你给的,你怎么默默做好事呢,怕我知道感动地哭出来?” “也是因为我想要这个孩子……”杜升看了眼他肚子,总归自己是有一半责任。 楚翼抱着他腰,仰头看着他,在他唇上轻轻一啄:“我越来越爱你了。” 西服店是他和林清发生冲突的地方,没有那里的监控,林清说什么都是空口白牙,再说,里面的导购,杜升也想了办法堵住她们嘴。 “所以你乖乖听话,不要乱来,少和杜渠接触!”他越说越凶,楚翼点头称好,脸往他胸口一靠。 “那你准备怎么阴林清啊?” “合同上规定的事我不能做,但很多都是合同无法规定的,这还不简单。” 楚翼给自己下死命令,以后怎么都不能得罪杜升,绝对不可以! “记得晚一点,杜渠说要起诉林清,没拿回柯布该拿的钱,你就别太狠。” “这我清楚,还有你,”杜升一笔笔算账,他这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下午打包好行李,以后住我家。” “啊,可以吗?”楚翼心里笑开了花,这算哪门子的惩罚,简直是奖励啊,天大的奖励! 伍壹 因为要合作,杜升很早以前就找人调查过林清的财务状况,这些文件,成了杜渠强有力的证据,怕他赖账说没钱。 杜升请了业界知名律师帮柯布,林清也因为前两单出口杜升的让步,心有忌惮,怕得罪了兄弟二人,舍小保大,这场离婚官司顺风顺水,柯布两个月后就拿到了全部资金。 之后就是杜渠玩阴招使绊子,他的货柜总是最晚发出,海关各种截获搜查,每次都误了交货日期,几次三番下来,林清又不是傻子,吃了哑巴亏,只能物色其他海运公司。 杜升怎么说也在圈中,不会被圈外人束缚,他公司还没解约,其他公司自然不愿意签,可林清支付了五倍的高额违约金之后,仍然没有海运公司接他们公司单。 林清如今只有两条路,一是国内低价销售,二是花费更多运输费,从其他港口出口。 但无论他怎么做,都不可能顺利,杜家人特性一是护犊子,二是手黑,让你有冤无处诉,尤其杜升这种高知流氓,他能堵住你所有翻身路。 柯布拿到钱,杜渠让他自己存着,然后花自己钱,帮他把蜜月补上,婚礼的事等杜升楚翼两人有结果了一起弄。 路边的桃花全落了,再不看就没了,这几天一有空就去外面散步,小可长得快,个子已经超过了杜渠膝盖,每天都有各种各样难缠的问题,说话也不再让他爸妈猜了。 “爸爸,那!”他指着跷跷板下面破烂纸袋。 他一说话杜渠就头疼,“别又是稀奇古怪的想法,我不想陪他演戏。” “去看看。”柯布好像看见了白红色的东西,是什么看不清,貌似是大耗子。 “猫猫,爸爸,是猫猫。”刚一岁的小孩激动地直跺脚,杜渠看见他裤腿的泥更是头疼。 还真是一窝刚出生的小猫,还在爬,母猫半身泥泞,下肢两条腿摊开,舔了舔自己前爪子,看着他们的眼睛水盈盈的,它在求助。 “这小猫可能刚刚才出生。”柯布心一下软了,手指探向肉红色的小猫,停在皮肤上方,还有温度,有一只小猫的胎盘母猫都没吃干净。 “爸爸……”小可想救猫,看柯布这样子也是想救,可杜渠知道自己妈对猫过敏。 “只能养健身房,你奶奶对猫过敏。”杜渠瞬间想好折中的办法。 “好。”小可拽着他手指,让他帮忙。 出来散步没带其他东西,杜渠把上身短袖脱了,铺在地上,猫一只一只移上来,母猫受了伤,后腿在流血,用它围住小猫,把这一窝猫提起来放怀里。 “我打车去宠物医院,你和妈妈回家开车来好不好?” “要去要去!”小可一着急就抓他裤子,杜渠只能让柯布回家开车来接,带着小可打车走了。 到了医院,小猫进了保育箱,四只小猫死了一只,死掉的那一只被卫生纸盖着放在桌上。 小可啪嗒啪嗒掉眼泪,杜渠把他抱起来,“我们还救了三只小猫呢,猫妈妈也好好的,我们看其他猫好不好?” 母猫的一条后腿断了,医生说是车祸惊吓引发早产,死掉的那只小猫很虚弱,也比其他小猫瘦弱,是没发育完全的成果,能保住三只已经算运气好了。 母猫做了检查,肚子里已经没有小猫了,医生把它抱进手术室,这时小可已经哭成了小泪人,嫌自己没早点发现,杜渠抱着他看保育箱里其他三只没睁眼的小猫。 “咱不哭了,你看小猫都饿了,闭着眼找奶吃呢。” 小可收了擦眼泪的手,认真看起小猫,他们果然都趴着在找猫妈妈。 “爸爸,它们饿了对不对?”小可抽抽嗒嗒,饿了可不好受。 “对,可它们妈妈去做手术了,不能给它们喂奶。” “它们要吃东西,医生叔叔给……”小可意思应该是医生那里有给小猫吃的,但他们有猫妈妈,喂了奶粉怕它们不认猫妈妈。 还是谨慎些的好。 猫妈妈的手术结束,柯布还没有来,小可趴在箱子边看小猫吃奶,杜渠接起了自己妈打过来的电话。 妈在那边着急上火的:“你快回来,柯布刚刚着急出门,现在直泛晕呢,差点倒了。” “怎么回事?”杜渠眉头皱成川字,柯布现在不可能体质这么差,又吃又练的。 “没有。”杜渠听到了柯布声音,很虚弱,一下就信了自己妈的大惊小怪,对着话筒喊:“老婆!你没事吧,现在还觉得不舒服吗?” “真没有,是怀孕了,杜渠,我怀孕了!”手机应该是被柯布拿过去了,声音突然清晰。 “啊!”杜渠人一懵,从云层跌下来一样,轻飘飘的,“怀孕了?真的假的。” “真的,现在去医院呢,阿姨刚刚在逗你。” “等会儿发我地址,我打车过去。”杜渠嘴角倏地裂到耳后跟,把小可抱起来,抛到空中抱住。 “儿子!你当哥哥了!妈妈怀孕了!怀孕了!”杜渠在他脸上狠狠嘬了一口,抱在怀里揉。 “爸爸。”小可为难地喊,被他放下来,又跑到保育箱里看小猫,当哥哥还没有小猫的魅力大呢。 医生说这些猫是今天出生的,柯布正巧今天发现怀孕,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缘分呢,说明猫就该他们救。 杜渠刚到医院,他们正在医院门口准备走。 “刚两个星期。”老妈捂嘴哈哈大笑,一算时间,孩子刚好是两人出去度蜜月时候来的。 杜渠牵起柯布手,打量他脸色,有些苍白,“还觉得不舒服吗?” “好多了,医生开了钙片还有一些怀孕该吃的药。”柯布拍拍他手,“我不是第一次怀孕,不用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又没怀过孕!”杜渠说得铿锵有力,有理有据,牵着他手,看见一个小石头子都要伸腿踢开。 老妈光顾着高兴了,“这真是咱家大喜事,要是你哥再结个婚,我也就没啥惦记的了。” “妈,你着什么急啊,这刚怀,还得小心,我保证你不出半年就能抱个大孙子!” 杜渠也有些找不着北,把藏了许久的秘密秃噜出来了,柯布拽了他一下,他瞬间反应,两人一对视,坏了! “怎么回事?”老妈何其敏锐,笑容瞬间消失,“什么不出半年?什么孙子?” “没什么,妈你听错了。”杜渠硬着头皮。 杜爸也帮腔:“我也听到了,不出半年有个大孙子抱,我可只有两个儿子。” 柯布这刚从医院出来,自然不是杜渠,那就只有他哥杜升了。 “瞒着什么事呢?”妈厉声问道。 杜渠把柯布藏身后,“咱回家说,车在哪?我去开车。” 杜渠让小可好好牵着妈妈,拿了钥匙去开车过来,后背写着,溜之大吉。 杜妈骗不了大的,这个一岁多一点的还不好糊弄,温柔和气地问:“娃娃,大伯有没有带漂亮姐姐跟你完呐?” 小可摇头,杜渠身边没有女性朋友,“那漂亮的哥哥呢?” “香香?”小可疑惑,最常和大伯在一起的就是香香。 “香香是谁?”杜妈问柯布,柯布耸肩,还在打掩护,“我也不知道他这些代号在说谁。” “漂亮。”小可知道漂亮这个词的意思,香香就是漂亮,还很高,肚子和自己一样圆圆的,但爸爸说香香肚子里有宝宝。 小可拍拍肚子,“香香有宝宝。” 杜妈眼睛一亮,这不就对上了嘛!香香就是那个怀孕的Omega。 “那香香现在住在哪?”杜妈一步步套出所有信息。 这个小可知道,他去过大伯家,香香在冰箱里放了好多草莓,而且香香身上也都是草莓味,整个房子都是草莓味。 “大伯家。” “真棒,奶奶明天切哈密瓜给娃娃吃。” 这回都套出来了,柯布一脸苦恼,又不能让小孩说谎,这下好了,事情败露了。 “杜升啊杜升!三十多了翅膀硬了,敢跟你妈玩这一套,我说怎么敢保证一年之内带对象回来呢,好嘛,直接孩子都有了!” “今天要是杜渠这嘴巴没漏缝,还不知道要瞒我们多久,是等着孩子出生了直接抱给我看吗?” “这儿子当的!” 杜平云倒是心大,让她消消气:“这好事,两个孙子呢,年底马上忙起来了,两儿子婚姻大事也不用你操心了,这天大的好事。” “说得轻巧!”杜妈横了他一眼,真是想起自己生的这两个货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怨旁边这人的“优良基因”。 杜平云看她这样见好就收,不再多嘴,再说一句自己就要挨呲了,避免殃及池鱼,还是保持安静最好。 上了车,杜渠看帮小可系安全带的是自己爸,妈那脸色黑如锅底,虚咳一声,意有所指的:“跟我没关系啊,别冲我。” 他不说还好,一说杜妈就上火气:“你瞒我们多久了?” “嗯……刚怀我们就知道了……”杜渠瞟了眼柯布。 好嘛,这下柯布也被他拖下水了,偏偏杜渠妈是个不会心疼儿子,却心疼儿媳的人。 “马上打电话把那个混蛋老大叫回家,我擀面杖已经准备好了!他今晚不挨几棍子别想走。” “那楚翼你会揍吗?他们现在住一起。” 他这一句把妈心里猜不到的“香香”给暴露了出来,老妈心情有所缓和,“合着怀你哥儿子的人,是楚翼?” “妈你不知道啊,我以为你知道!”杜渠惊呼。 柯布扶着额头,心里仁慈地默念,宝宝,不能遗传你爸爸这粗神经,你得聪明一点。 伍贰 一到家妈就进厨房找擀面杖,不找手臂长的,找专门揍杜渠的那根加长版,简直就是从少林寺偷来的僧棍。 杜妈这个态度是因为大哥一向严谨认真,从小不需要大人操心,结果现在搞出个未婚先孕,还金屋藏娇,实在有失体统,此时的兄弟一条心,就是捆绑式找揍。 “你给我哥发消息,说什么你应该清楚。”杜渠小声嘱咐完就硬着头皮走到沙发前,让柯布带着小可先回屋去。 等人一上楼进屋,杜渠乖乖跪地毯上,腰背立直,他肩已经是成年男人的宽度,也担得起家庭的责任,可在自己妈一声令下,该跪还得跪。 杜渠妈拎着棍子出来,在杜渠背上狠狠抡了一棍子,“还准备瞒家里多久!像话吗?” “太不像话了!”杜渠咬紧牙,那棍子砸在肉上生疼,一想这些都是替大哥挨的,更疼了。 打他打了两下根本不出气,“杜升还多久到家?” “马上了,要不你打电话问问?” “我看他就来气,不打!” “打电话又没让你看他,我来打。”杜渠爸满不在乎地拨出电话,寒暄了几句就挂断,“马上到了,到下面路口了。” 杜渠妈坐在沙发里喘粗气,那棍子半人长,抡起来也需要点力气,打杜渠那两下她累着了。 “妈,要不我来?我绝对指哪打哪!” “肉还痒是吗?” “没有……” 杜渠安静跪在地毯上,手扶着大腿把背板直,一想如今那优秀哥哥也要忍受这待遇就有点暗喜,一开心好像还能再多挨几棍子。 杜升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楚翼有他小助理陪着,此时在客厅不停踱步,思前想后怕这怕那。 换好鞋,杜升把车钥匙放下,走过来。 “跪下!”妈手里擀面杖点了点没铺地毯的瓷砖,杜升一身整齐西装,二话不说端正跪好。 “杜升你怎么做出这种事,从小到大学的那些大道理都白学了吗?” “未婚先孕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杜渠妈痛心疾首,“你给不了他名分,却让他怀孕,你这是不负责,你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妈,其实哥也是无辜……”杜渠知道杜升不会说这种话,还想帮他澄清,可这完全是把火往自己身上引。 “你闭嘴!让你说话了吗?”说完一棍子夯过去,打到他大腿上,杜渠五官紧缩,大力猛揉被打的地方。 杜升认错态度也是模板一样,一看就有在认真检讨:“妈说得对,我想挑个日子跟他去把证领了,我会负责。” “这先后顺序可搞错了,先恋爱,再结婚,最后生子,你们直接跳过,如果未来你变心怎么办?你不爱他怎么办?” “我爱他,我早就准备把他带回家了,是他说孕期发胖形象不好,不愿意来。” 杜渠妈妈气得牙根直痒痒,站起来,抡起棍子,对着他后背毫不客气扫了三棍,棍棍到肉,都能听见前胸传出的闷哼声。 杜渠看着都怕,杜升身子在颤,却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额角青筋浮现。 棍子被丢在地毯上,妈扑进了爸的怀里,带着抽泣连声抱怨:“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她知道对方是楚翼之后情绪就变了,那孩子她看着长大,古灵精怪,看着是个厉害角色,其实跟个小孩子一样,又没心眼又爱逞强。 “对他好点知道吗?”妈喊了一声。 “知道。” “你标记他了吗?” 杜升沉默。 妈眉头一皱,起身走过来,“是不是你发情期?” “是。” “为什么不标记他?” 杜升不知道怎么回答,杜渠妈又去找棍子,杜渠连忙帮之开脱:“妈!楚翼主动的,楚翼不让他标记,哥是被迫当了爹,以后有机会一定标记,你先冷静!” “什么楚翼主动?” “楚翼他喜欢我哥!把哥抑制剂换了,他主动的,我哥个榆木脑袋最近才开窍,你给他俩点时间再磨合磨合。” “这孩子都要出生了还磨合?”妈尖声问道,气得血压升高,杜渠他爸赶忙上前扶着。 “真是烦死你俩了,哪凉快哪呆着去!” 他抱起妈回屋,杜渠呲牙咧嘴站起来,看哥还愣怔着,往他肩上推了一把,“跪的不疼啊,起来了,过几天把楚翼带过来,妈气自然就消了。” 杜升才回过神,腿跪麻了,抓着他手站起来,“眼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妈气几天就没事了,而且她之前不也想撮合你和楚翼吗,这不正好,直接孩子都有了。” 杜升心里五味杂陈,根本没用心听他说了什么:“我走了,明天下午再回来。” “行,开车小心。”杜渠任重道远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哥哥这情路多坎坷,希望之后能一帆风顺吧。 杜渠这还有件大喜事呢,上楼梯三步并作两步,小心开门发现柯布坐在床上发消息,忧心忡忡,好像遇到什么难解的国家大事。 “跟楚翼说我哥回去了,背上挨了几棍子,死不了。” “阿姨好吓人,居然真打。”柯布也就听了个声音,没看画面,怕小可也看见,那样的场景对小孩成长不好。 杜渠从小挨得多,不痛不痒的,“没事,最多也就青几天,不挨揍不长记性,就是没想到这么大了还会挨棍子。” “大哥应该没挨过几次吧。” “第一次。”杜渠脸上是幸灾乐祸的笑,自己从小挨到大,小惩大戒不断,大哥这还真是第一次。 楚翼还在那边心疼。 -真打啊!痛不痛啊,打了多少下? 杜渠拿过他手机,发语音告诉楚翼:“不多,就狠狠的三棍,棍棍到肉,都是托你的福,回去擦点药给他揉揉就行了。” “行了,别理他了。”杜渠把手机锁上丢床头柜,“小可过来。” 小可不玩积木了,走过来被他抱到床上,杜渠指着柯布肚子,“从今天开始我们要保护妈妈,妈妈肚子里有个小宝宝,我们要保护他。” “我也是小宝宝。”小可皱起清秀的眉头。 “妈妈肚子里有一个更小的,小可以后是哥哥,保护这个更小的小宝宝不行吗?” “那小可呢?小可不要保护吗?”小可明白了意思,“爸爸不要小可了吗?” 杜渠心里一沉,不知道哪句话说重了:“怎么会,谁会不要你。。” “爸爸,不是不要小可了?” “谁会不要小可,小可最可爱了,笨蛋才不要小可。”柯布发现小孩太聪明了,这刚怀上二胎,他这个一直被宠着的老大没那个时间去适应。 柯布说:“先不要跟他说了,再过五个月他就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自然就懂了。” 杜渠揉揉小可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管有几个孩子,爸爸都最喜欢你。” 小可环着他脖子,耷拉着眼眉,不太高兴的样子。 柯布揉揉他脑袋,“小可会一直被爸爸妈妈喜欢的。” “可我不喜欢那个小宝宝,小可也是宝宝。”小可扁嘴要哭,杜渠连忙转移话题,“猫猫还记得吗?过几天小猫睁眼了爸爸带你去把他们从医院接走。” 小可果然把眼泪憋了回去,“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们养在健身房里,给他们弄个大点的猫别墅,爸爸每天都带你去看它们。” “好。”小可终于笑了,在杜渠脸上亲了一口,甜甜蜜蜜地靠在他怀里。 杜渠和柯布一个对视,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过小可这一关了。 妈那几棍子没收力,杜升觉得骨头都要被打断了,到家了给爸打了个电话,她睡下了,气到流泪,安抚了许久。 “我明天再回去看她吧。” “让楚翼给你擦点药,打你两下她也好了,真是气到了,两兄弟合起伙来瞒着她。” “我知道。” 说妈嘴硬心软再合适不过,打自己两下让她舒心,杜升动一下肩膀牵连一片都在疼,身体都被劈开了一样,后背整个火辣辣的。 电梯到了,杜升皱眉往前走,到了门口,刚把密码锁点亮,门就朝里打开,楚翼挺着五个月的孕肚走出来。 “杜渠说你挨揍了,疼不疼啊?” “还行,先进去。” 杜升进去关好门换了鞋,他把杜升外套脱下来,后背衬衫有些汗湿,人翻过来,楚翼把他领带扯开,一门心思想把他衬衫脱了,没发现自己动作过于大胆。 扣子一个个解开,杜升倒是随他摆布,低头看着他,衬衫脱了后他看到了杜升后背那棍痕。 “疼吧,都怪我。” 楚翼不敢碰那泛红的肉,指尖颤抖,眼泪很快忍不住从眼眶里涌出来。 杜升回身吓了一跳,无措的手放在他脸上,把泪揩走:“是我妈打的,过几天就好了。” “都怪我。” 杜升看他这样自责,把他抱过来,安抚地顺着他后背:“没事了,等会给我擦点药,过几天就好了。” “你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揍,你都没犯过错……” 杜升把手放在他肚子上,“妈妈伤心的话,孩子也会难受,生出来不像你这么漂亮可怎么办?” 楚翼瞬间收音,手背擦过脸,打眼一看,他衣衫半解,领带虽然挂在脖子上,但衣领早被扒下去了,现在挂在手臂上。 结实而饱满的胸膛泛着热气,瞬间把楚翼脸烫红了,也没再难受。 “给我揉点药,疼着呢。”杜升在他面前漏出柔软的一面,想请他帮忙,拿过满是泪水的手,凑到唇边轻轻一吻。 “这点可不够。”楚翼又抽了下鼻子,发现自己现在形象非常差,快步跑去客厅拿卫生纸。 “你慢点,有点怀孕的自觉。”杜升无奈。 杜升取下领带,衬衫脱了挂沙发上,背对他而坐。 茶几上摆着他早就备下的药,喷雾喷在泛红处,楚翼呆坐着看着他后背。 他一直不动作,杜升回过头,他快速缩回视线,手指堵紧了两鼻孔,无害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杜升:“……” 伍叁 杜升楚翼隐孕这事,老妈罚的是杜升,但因为杜升不常回家,而杜渠整日在家游手好闲,本来看着就烦,这下有正当理由了,那是越看越烦。 柯布准备好中午餐盒,妈也准备了两个餐盒,一个才巴掌大,拿到手里杜渠就打开了,里面是切成条的哈密瓜,看这个颜色,是中央那几块。 另一个大点的餐盒是酸奶拌着的水果捞,哈密瓜舀成小球,红心的火龙果,切开的草莓,还有青提,全拌在一起,袋子里还放了两个橙黄的芒果。 “小的是娃娃的,大的柯布吃,多吃水果,现在天太干燥了。”说完她就走了,杜渠追着背影吼了一句:“我呢?” 杜渠妈回身一瞪,眼神里裹着杀气,他瞬间大气都不敢喘,把盒子放回袋子里,等人一走,嘴角都气歪了。 杜云平在餐桌前吃边角料,对比某些连皮都没有的人,他不会怒,也不敢言,不会同情甚至还有点想笑。 “每次都我顶锅!”杜渠嘀咕。 “我的给你吃。”柯布把袋子拿过去,安慰他,拉着他去上班了。 杜渠怎么都不会抢孕夫的东西,但还是像只大狗似的,摇着看不见的尾巴。 下午下班之后,杜升带着楚翼回家,可他在车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撅着嘴看着窗外:“我好胖,不好看。” “妈很喜欢你,胖一点她更喜欢。” 楚翼故技重施,在窗户上哈气,又画了一颗心,勾着嘴角看着它慢慢消失。 “小孩子一样。”杜升终于懂了,嘴角轻轻上扬。 他笑的时间越来越多,楚翼摸着指端的戒指,几乎戴上去他就没摘过,不想摘,也摘不下来。 手指头也胖了,结结实实把戒指堵在手指里,楚翼倒是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要把它摘下来。 菜已经做好摆上桌,家里却落针可闻,吴姨做好饭就走了,一家子围坐餐桌,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挑话头,也不敢拿筷子端碗。 小可东瞧瞧,西瞧瞧,在凳子里不安分,站起来蹦跶。 “等你大伯到家我们再吃。” 杜渠还想先给小孩舀点汤,现在动都不敢动。 杜升到了,给楚翼开门,他先走进来,妈推离凳子站起来,“肚子都这么大了。” “快进来,”妈去招呼,看他艰难脱掉鞋子,手里的礼物先接过来,打量他肚子,“难受吧,杜升会不会疼人呐?” “阿姨,他很好,你别怪他,是我的错。” 妈那里想和他掰扯这个,“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怀孕不是好玩的事,你爸妈知道吗?” 妈是看着楚翼长大的,他家里那状况她清楚,楚翼果然摇头,“没跟他们说。” “傻孩子,你以为生孩子好玩吗?现在还难不难受?前面反应大不大?” “还行,”楚翼被她牵进去,“你别怪杜升,是我太喜欢他了。” “他绝对该打,我打他打得不冤,”杜渠妈说,“你怀孩子多受罪,他又体会不了,打一顿让他感受感受。” 楚翼回头看杜升,他没什么感觉,也没怪罪。 “香香!”小可开心地和他打招呼,摆起自己的硅胶勺子。 “想叔叔吗?” “想!”小可笑容可灿烂的,发着光一样。 楚翼坐上预留的位置,杜升随后在他旁边坐下,妈给他舀了碗鱼汤,“你最喜欢的汤,快尝尝。” “谢谢阿姨。” “过年没来拜年是不是也是怕被发现,还骗阿姨说要工作。” 楚翼抿了口汤,被揭穿也不尴尬,反而偷偷看杜升,杜升碰巧对上了视线。 “杜升不让你来的是吧?”杜妈换了副语气。 楚翼笑了出来,杜升眉头跳了一下,直接承认,“是。” 杜渠差点喷饭,小可也跟着他笑,杜渠妈眼刀往那边一扫,他俩根本刹不住,笑声都劈叉了,夸张的笑脸一模一样。 妈又叹了口气,两媳妇都怀了,却都在喊阿姨。 晚上楚翼和杜升自然是留宿,在杜升家,他精心准备了一间客房给楚翼,贴心地装了温馨的地灯,铺就了加厚的地毯,基本家具甚至边角都是圆弧的。 他如此贴心,贴心到楚翼兴高采烈提着箱子看到后,差点把自己牙咬断。 谁他妈要和你分房睡啊! 不过他本人还是没经过和杜升同一屋檐下的诱惑,就算隔着墙,那也是在杜升家。 现在,楚翼看着床中央杜妈早就整理好的大床,重重呼出一口气。 “你去洗澡,我自己玩会儿。” 楚翼在他床上坐下,试了试软度,杜升看不懂这幼稚的行为,推开衣柜门,把妈今天洗了后放在里面的睡衣拿出来,只不过…… 杜升转身手里是两套,一套深蓝,一套浅蓝。 “浅色的应该是阿姨给我准备的。”楚翼说完重重点了下头。 “我放浴室。” “行。”楚翼想到了什么,舔了下唇,一副饥渴模样。 浴室门一关,几分钟后水声响起,楚翼摇着脚等待,此时猫起腰,脱了拖鞋穿着袜子走在地板上,贴近浴室,整个身体附在门上,手按下门把手,往里一推,门开了条缝。 房间里的浴室有些逼仄,马桶前面就是隔开的淋浴,这是他房间,没有磨砂玻璃,仰头的杜升把淋湿的头发扶到脑后。 楚翼的视线顺着水流往下走,水冲在他脸上,他闭着眼,吐出不小心进嘴的水,喉结轻缓滚动,水滑过结实饱满的胸肌,平坦小腹。 楚翼咽了口口水,他腿间的事物也被水冲洗着,有直接顺着尖头滴下来的水流,也有顺着大腿流过小腿到脚背,最近没入地漏。 “呼呼……”楚翼把门关上后大口喘气,刚偷看到的景色在脑海里不停上演。 他脸红成了烂番茄色,站直了摸摸肚子,“你妈妈这流氓行为不可以学啊,这是偷窥,极不道德。” 说是这么说,他却没有言传身教,毕竟杜升是个正人君子,楚翼已经被他的分房睡逼疯了,有一次鬼鬼祟祟把门打开一跳缝。 这一次没看多久杜升就把水关了,拿起架子上的洗发露挤到手心,在掌心揉开后搓头发上。 楚翼只来得及缩回身子,门没关上,往旁边挪了两步,扶着墙希望他没发现,过一会儿水声再次响起来,他把半边脑袋顺着那缝伸过去。 杜升嘴角含笑,腰间已经围好了浴巾,手里的泡沫对着水在冲。 楚翼这一探头,直直撞进他眼睛里,他就是守株待兔的猎人,他比猎人还多一些胸有成竹。 被抓包的猎物瞬间慌了,转头跑床上,把被子拉高埋下整个人,急急喘气,刚那一下,呼吸和心跳同时停了半拍。 脑子里一半是遗憾,一半是惊慌。 “被发现了,不能看了。”楚翼挠挠脑袋,在被窝里直蹬腿。 杜升洗完澡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他在床上隆起一个大包,装死呢。 “你是这么做胎教的吗?”杜升坐下,把头发擦好他都没给个反应,杜升把被子掀开,他煮熟的脸红的像颜料倒在了上面。 楚翼撅着嘴,卖可怜,“我有点缺氧……” “笨。”杜升手贴上去,潮湿的手贴到他滚烫的脸上,他依恋地附上来,柔着嗓子说,“你别怪我嘛,我真的喜欢你。” “我像是在怪你吗?”杜升手还贴在他脸上帮他降温呢,完全没有动气。 楚翼想起昨天就头皮发紧,他流畅漂亮的后背肌肉就在眼前,再怎么没看过也不至于流鼻血吧,还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 “我可能还是有点上火。”楚翼给自己开脱道。 “知道,夏天嘛。” 楚翼终于爬坐起来,看他穿着工整的睡衣,又想起了衣服下让自己血脉偾张的肉体,盯着他胸口,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吊。 一看他这样,杜升就知道他心又飞出去了,往额头上敲了个板栗,“去洗澡。” “哦。”楚翼被强行带回,委屈巴巴撇嘴,穿着袜子就进了浴室。 浴室里成套的洗漱用品,杜升以前的已经全部丢掉换新,还多配了一套,另一套全是同色系,颜色稍淡些。 楚翼欢欢喜喜洗好澡,出来床头柜上摆着碗绿豆汤,杜升拿着平板在核对文件,此时看了他一眼:“喝了,消火。” 一和楚翼睡一起杜升就睡不踏实,一是有光,二是旁边这痴汉总毛手毛脚占便宜,就算睡前不占,等人睡着了还得上下其手摸几个来回,每次都能把杜升弄醒。 把他叫来家里是为了盯着他吃饭,偶尔上班会带着他,他的模特朋友他现在都不太愿意见,在家里窝着就没了社交,带去公司他还能帮一些忙。他一直以杜夫人自居,杜升也默认了。 可终究只是默认,楚翼没从他那里拿到一点实质性的东西,这心里总还悬着。 这个月底他要去外地开年中会议,这一去就是七天,他忙起来消息都不会回,更何况电话,楚翼等一天也只等来不到两分钟的问候,嘱咐他去医院做B超,好好吃饭。 楚翼挂了电话,他在身边的时候不觉得,这一走,家里空落落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行李没归置,楚翼一个人回了自己家,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只有小助理偶尔来拿东西,他进门闻到了灰尘味,这就一鼓作气把大扫除搞了。 他挺着快六个月的孕肚,一个人忙上忙下,杜渠带着柯布小可到杜升家里才知道他一个人回去了,而杜升还完全不知情。 楚翼看他们来,扯了扯嘴角依然没笑出来。 “你快别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哥死了,你成寡妇了。” 伍肆 杜渠吐槽得精准又不留情面,楚翼差点一鞋拔子插他嘴里。 “不会说话就别说。” “你至于吗,我哥这刚走两天,你就这么离不开他?”杜渠抱着小可,边逼逼边换鞋,楚翼苦着个脸回身继续看电视剧去了。 小可放到地上,他吧嗒吧嗒跑进去,趴在茶几上拿东西吃,和在自己家一样。 楚翼盘着腿,一边吃薯片一边瞪杜渠,“有事吗?没事你可以走了。” “不说屁股坐热,你至少等我坐下再说让我走吧。”说完杜渠一屁股坐下,楚翼抬了抬眼,“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楚翼你有病啊!” 柯布不像他,不说闲言碎语,他知道孕期中的Omega离开恋人后的失落,在他旁边坐下,轻声细语关心道:“还好吗?” “不太好。”楚翼把薯片放下,抬手抱住柯布脖子,故意作秀一样,挂在他身上假哭。 杜渠眉头跳了跳,对于他这样依赖自己老婆的行为是怎么看怎么火大。 “差不多得了!还没完了,我老婆现在也怀着孕呢!” “对哦,”楚翼直起身子,手放柯布肚子上,关心道,“现在反应不严重吧。” “不会,我这是第二胎,好很多。” 杜渠皱着眉头,探身把他手抽掉,“别拿你脏手摸我儿子!” “杜渠你是嫌我生活太安逸,过来给我找气受的吗?” “你怎么样关我屁事,不是我老婆说要来我才不来呢。”杜渠这一口一个老婆,柯布好像就是他的天。 两兄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楚翼翻了个白眼。 杜小耗子的手已经反复地伸进薯片袋子,熟稔地捡着薯片放自己嘴里,终于被他爸抓住,他缩回手,讨饶地笑,“爸爸,不吃不吃了。” “不吃这臭叔叔的东西,吃了会变笨的。” 楚翼拿起拖鞋就丢他脸上,他挨了之后把拖鞋顺手甩出去,然后抱起小可去厨房拿东西。 “王八蛋。”楚翼骂骂咧咧,这么多年这些破招数他居然还留着。 “我帮你拿过来。”柯布温和说。 楚翼这一下还不好意思了,“没事,我自己去,我穿着袜子呢。” 这入夏了,他在家还穿着袜子,因为是杜升让他穿的,他脚很容易凉。 柯布还是帮他把拖鞋拿了过来,还给他削了个苹果,脸上一直带着笑,楚翼手探到他颈后,他的腺体不像自己似的,莫名其妙就发烫、肿胀,他的很温和,很平静。 “被标记之后是不是就不会难受了。”楚翼问完若有所思。 柯布抬眼,他正在经历自己不想回忆的阶段,收好水果刀,苹果递给他,“是,从杜渠把我标记之后,我再也没有莫名其妙发热过。” “我现在有时候睡醒总一身是汗,和杜升睡却不会。”楚翼手无意识地放在肚子上,还以为是这小东西在折磨自己。 “你在大哥家,没和他睡一起吗?”柯布狐疑,还一直以为他们感情精进了。 楚翼摇了摇头,一脸苦笑,“我怕黑,他有光睡不着,而且他在旁边我忍不住想碰他,想和他亲近,他应该很讨厌我这样。” “你这个是很正常的,杜渠晚上就很喜欢抱着我,我离开床他马上醒。”柯布浑身都是幸福的味道,看在楚翼眼里,连嫉妒都不知道从哪嫉妒。 “可惜,不是他依赖我,是我依赖他,他做不到像我这样喜欢一个人,我真的不知道和他有没有未来,”楚翼扭了扭指端的戒指,“戒指都是我的,他只是想负责,好像对方是谁都无所谓。” 柯布知道他是孕期激素紊乱导致的胡思乱想,而且他说的半真半假,至少柯布看来,杜升不是简单想负责,他是真的愿意和楚翼共度余生,只不过表达方式不像他这样张扬。 喜欢的方式不一样,又怎么来衡量喜欢的程度呢。 楚翼家冰箱能吃的杜渠都尝了一遍,好吃的都装袋子里拿走了,出来就叫柯布走,忙着去宠物医院接小猫,小可等这一天许久了。 “再来玩。”楚翼只对柯布和小可说,看向杜渠,嘴角抽了抽,“你下次能别出现吗?” “不可能,我老婆到哪我到哪。”杜渠整个人像是疯了,满是亢奋。 楚翼也随便他们拿,他一向大方,和杜渠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不在乎这些,“你下次能带些东西上门吗?你这空手来满手回,脸皮真是够厚的。” “我带了!”杜渠十分有底气,“我放我哥家了,你去看就知道了。” “切……”楚翼一撇嘴,把人轰了出去。 一家子一走,楚翼给廖苹也放了几天假,第二天他一个人去做了B照,单子拍给杜渠看。 -宝宝很健康 楚翼看着打好的字,思来想去还是删了,重新打字。 -你很忙吗? 我好想你,楚翼放下手机,走出医院看着天空,风把云吹散了,天际边的灰色正在爬过来。 “要下雨了。”楚翼自言自语,打车回家看见路边有家花店很漂亮,他下去买了一束小雏菊,出来后,路边站着两名抽烟的Alpha,虽然没在看他,但余光绝对在瞥他肚子。 要在平时,楚翼遇见这种人会直接下拳头,可现在他挺着个大肚子,被人这么打量也只能忍着,因为杜渠那莽夫也不在。 打开车门上车,耳边响起一句,“估计没人要吧,这样死皮赖脸的不少,他又没被标记……” 楚翼坐进车里后,拿着花的手在不停颤抖,临时变换了终点,他对司机说了杜升家的地址,鼻头发酸,拿手机看,杜升还没回他消息。 好像一腔热血,变成凉水又泼回了自己身上。 楚翼扶着肚子,泪滴在衣服上,现在的肚子穿什么都遮不住,看后视镜,自己脸都肿了一圈,曾经引以为傲的身材也成了笑柄。 楚翼可是个对着镜子能臭美一天的人,现在家里的镜子他狠不得都盖上一条毛巾。 雨倾盆泼下,楚翼头发淋湿了些,进门看见地上放着一个纸袋,应该是杜渠柯布准备的,楚翼拎起来,和花一起放在茶几上,他躲进杜升房间,抓着被子闻他的味道。 杜升的味道于他而言就如海洛因,还得偷着来,怎么闻心里对他的想念都丝毫不减,看手机,他还是没有回消息,心徒然凉了半截。 楚翼躺到床上,蜷起身子,眼泪留下来没入被子里,他来来去去在对话框打了好几次的我好想你,却怎么也按不下发送键。 “只有我会想你吗?”楚翼盯着消息框,心里的期待一点一点消失,等时间到了某个整数,他把手机关机,丢下床,用被子裹住身体抛弃一切睡过去。 杜升结束了一整天的会议和应酬,手机刚打开就是满屏的未接,公司事务还得处理,到酒店后,他在电梯里打开了微信,楚翼的对话框高居不下,被他置顶在第一位。 看了单子,杜升回消息让他注意休息,自己很快忙完。 以往他都是秒回,不回文字也会给他丢个乖巧的圆黄表情,但这次到他睡下都没回消息。 杜升想是自己结束的太晚,也许他已经睡了。 柯布是最关心楚翼的,他明白他的难受,第二天提着一袋子黄桃去他家里,可一直没人应门,把桃子挂在门把上,杜渠拉着他走。 柯布不放心,发消息问廖苹,得知她放假了,柯布给楚翼发的消息他一直没回,电话也打不通。 “楚翼去哪了?” “爱去哪去哪。”杜渠懒得管,他认识的楚翼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屡战屡败这么多年,不还是能在自己哥面前活蹦乱跳,他会出事?笑话! 柯布还在猜测,忧心忡忡,楚翼正好给他回了消息。 -我去医院了,这几天还想去参加产前培训,你不用管我。 楚翼回消息的时候确实在医院,可他没报名产前培训,说这个谎只是为了让柯布安心。 他提着的纸袋有昨天那束花,也有柯布送他的东西,那里面都是婴儿用的小物件,奶嘴玩具和一套特别可爱的连体衣。 楚翼为了自己孩子都会忍耐,他知道自己不对劲所以来了医院,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脖子后贴上了熟悉的隔离胶布,他提着东西混入人流,做个最普通的Omega。 回到自己家里,门把手上挂着的黄桃还很新鲜,楚翼提下来,进屋后洗干净一个吃了,在沙发里窝着,茶几上摆着那一套小衣服。 不知道是男孩女孩,他们选的是一套嫩黄色的连体衣,中央有只可爱的小鸭子,配着嫩黄色的奶嘴和鞋子帽子。 楚翼嘴角带着笑,要是小宝宝穿上,那一定很可爱,他把颈后的胶布撕掉,他是九月的发情期,可现在才六月底。 医生推断还是怀孕的问题,这几天情绪波动太大,发情期提前了,而且如果他一直这样,发情期之后也许会更紊乱。 楚翼不知道怎么跟杜升说,他根本开不了这个口,又想他反正在出差,干脆一个人挺过去,他不是那种脆弱到非得要人陪着的Omega,他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可以挺过去。 怀孕不能打抑制剂,楚翼也不敢再在杜升房里待着,如果自己失去意识很有可能会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楚翼现在唯一活动就是睡觉,多数时候睡不着就坐在窗前发呆,看着天空脑子一片空白。 孕期培训班柯布和他一起去了解过,杜渠心血来潮也想去,可到了地方,人家根本还没开课。 “坏了,去楚翼家去。”柯布敏感地发现事情不对头,他一激动杜渠就牵着他,要他小心自己身体。 他们到的时候廖苹正在拍门,小助理被他无缘无故放假,知道一定是他出事了,他知道楚翼要强,但现在情况特殊,没人陪着他绝对不行。 “楚翼哥,你开开门。”廖苹眼睛都是红的,一直锲而不舍拍着门。 杜渠走近发现了问题所在,这几个人中只有他对Omega 的味道敏感,一闻就知道楚翼在发情。 “不用拍了,你楚翼哥发情了,”须臾,杜渠又冷漠道,“你就算进去了也没用。” 柯布太懂这种痛苦了,但现在只有大哥来才能帮他。 杜渠看着柯布,两人都知道解决问题的关键在那里,可这个关键也是个问题。 按杜升计划,他是三天之后的下午到家。 “我想办法。”杜渠给柯布一个安心的肯定。 伍伍 杜渠浪费了好几万个脑细胞才想到移花接木这一招,他给自己哥买了返程的票,自己买了去他那的车票,代替他参加会议。 杜升对他不放心,可家里的那位他更不放心,听柯布说,楚翼在哭,说什么都不愿意开门,他发情期情绪起伏如过山车,白天笑晚上哭,已经两天了,饭菜一次都没成功送进去。 杜升到了,柯布和廖苹立刻放下心,把手里提的东西都给他,“有抑制剂,我买的最小的剂量,但尽量还是不要给他打。” “好。” 杜升让他们先走,随后叩了叩门,楚翼在里面嘶哑着嗓子,还在讨价还价,“我不饿,你们走吧,别管我。” “是我,开门。”杜升低沉的嗓子十分有辨识度,里面沉默了许久。 杜升想再一次叩门的时候,反锁轻轻被打下去,门被拉开一条缝,楚翼探出半张脸,确认真的是他,惊愕摆满了脸。 “你怎么回来了……” 杜升抓住门把手,怕被他关上,没用力拽,怕绊着他,把门轻轻打开,他眼睛肿成了核桃,转身走进了房里。 杜升提着保温桶进来,屋内窗户一扇都没打开,味道浓郁到成蜜似的往下滴,他呼吸了两口就觉得上不来气,浑身发烫。 他穿着单薄的衣服,赤足交叠,犹豫又紧张地站在客厅中央,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这样,我能不回来吗?”杜升把保温桶和提袋都放下,那套小孩睡衣还在,他看见心底也是一片柔软。 楚翼瘦了一点,下巴尖了,可他现在不是减肥的时候,杜升把饭菜摆开,又去把窗户打开,让浓郁的信息素散出去一点。 楚翼手指收紧,抓着自己裤子,音调夹杂着细碎的崩溃:“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吧,我有什么值得你这样?” 杜升手里动作顿住,转过身子望进他的眼里,他倔强地把头撇开,身体将他情绪暴露,他全身都在发抖,仿佛一碰既碎。 杜升气压突然低下来,他看不懂现在的楚翼,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他走过来,楚翼的力气顺着脚底流走,知道他生气,可楚翼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思绪也如乱麻般,整个人无比混乱。 楚翼错愕的眼睛里满是眼泪,急忙道歉:“我错了,我说错话了……” 杜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径直坐到沙发上,拨开双排西服的扣子,脱掉外套,把袖扣解下来,袖子叠上去,他坐下后拿出塑料袋里的抑制剂,对着手臂血管扎了进去。 “你这样,还不如不来……”楚翼看他全套动作,心里难过失落又被放大无数倍,压得自己喘不上气。 杜升把抑制剂打完,盒子丢进垃圾桶,“不打怎么照顾你?” “你不是想照顾我。” 楚翼还在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囚笼里困着,而解开笼子的钥匙,正是杜升,他走过来,径直将他抱起,坐沙发上后指着茶几上的饭菜。 “吃掉。” 楚翼摇头。 “我喂你你吃吗?” 楚翼看向他,现在坐在他怀里,他的脸就在一拳外的地方,两人身上的腾腾热气交错,呼吸扫在对方脸上。 “吃。”楚翼眸子亮了亮。 杜升头一次伺候人,难免有些笨拙,用勺子喂过去,第一口楚翼顺利吃到,牙根酸软,肠胃似乎倦怠许久,他此时察觉自己真的很久没吃东西了。 等半碗饭下肚,楚翼伸手环上杜升脖子,靠在他颈窝,“如果我说,生完孩子我就走,你会放我走吗?” “不会。”杜升出乎意料的坚决,楚翼突然一下笑了,好像发情期在此暂停,他短暂的好了一段。 “我好困,”楚翼放低了声音,无意识地撒着娇,“你就这么抱着我,让我睡一会好不好?” “好。”杜升把勺子放下,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拍着。 “要抱着,不许把我放开……” 楚翼往他身上靠,闭上眼睛,冰凉的脚被人握在手里,他闻着微苦的信息素,真的没心没肺地睡着了,也是想他想的太狠了。 杜升看他黑眼圈,猜测也许这两天都没睡,摸到的肩膀冰凉,把自己外套拿过来盖在他身上。 他刚刚站在客厅里无措的模样,胆小怕事,又楚楚可怜,杜升一路有气那一下也泄了,他什么都没做错,只是知道我不喜欢他。 杜升揉了揉他松软的卷发,把人往怀里又拢了拢。 杜升抱着他坐在床边,被子盖在他身上,没把他从怀里移出去,依然放在腿上抱着。 怀里人越来越热,楚翼睡够了醒来,手放在他肩上,视野朦胧模糊,确认了几次,脸对着他喉结,他脖颈上全是汗,喉结在眼前滚动。 他身子一动,杜升就知道他醒了,随后喉结被他吻了一下。 “我好想你,”楚翼说,“但我好怕你知道。” 杜升手放在他脑后,让他安静一会儿,楚翼拨开领带解开了他衬衫扣子,吻到他锁骨上,含住了不停吸吮。 “你出汗了。”楚翼低声说,而且汗都凉了。 杜升把他扶正,领带拔掉丢开,衬衫扣子往下又解开两颗。 楚翼看着他,好像小偷被抓住了一样窘迫,以为他生气了,“我不碰你了,真的,我、我我马上……” 他想从杜升怀里挣脱,想站起来,可腿在被子里,往后一仰整个人往床下摔去,还是杜升揽住的他。 楚翼全身发抖,杜升扶着他背,等他冷静下来。 “嘘,不哭,去洗澡吧,”杜升用手指剐蹭了一下他的鼻头,补充道,“一起。” 楚翼双腿并拢坐在马桶上,漏出的脚脖子都是红的,杜升弯腰试浴池里的水温,关掉冷水后回头看他。 他被视线吓了一跳,腿更用力地并紧,“你别管我行吗?” 杜升根本没听见一样,“水好了。” “我不想。”楚翼垂下头,紧抓着自己手指,手心早已全是汗。 杜升站在原地和他无声对峙,他根本不愿意抬头,希望杜升的耐性快点耗完,然后出去。 “我知道你现在状况。” “所以我不想让你看,”楚翼搓揉自己的膝盖,手指尖都在隐隐发抖,“我不好看,很脏,我怕你看我觉得我很恶心,我……” “楚翼。” 楚翼瞬间安静下来,可他的指尖还在空间颤抖,无措的样子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杜升在他面前屈膝蹲下,抓着他手,希望话能从他耳朵真正的进脑子去,“我很久之前,就不怪你了。” “可,可是我……” 见他没听进去,杜升单手擒住他脖子,和他亲密一吻,声音如温水流淌:“忘掉这些,试着去感受一下,我是怎么喜欢你的。” 楚翼手从膝盖滑下去,眼睛瞪圆了,杜升轻轻挑眉,解开他睡衣,将他扶起来,脱了他已经湿透的裤子,再把他抱去浴缸。 诱拐一个懵懂小孩般顺利,待他全身赤裸泡进温水里,他突然惊醒,抓紧杜升手臂,“你、你说……” 话还没憋出来,脸先红了。 杜升看着他肚子,毛巾探进水里,楚翼眼里他挽着一截袖子,无比温柔地给自己擦着身体。 “我有点热。”楚翼小声地说。 “水太热吗?” “不是。”楚翼咽了口唾沫,他根本就是在明知故问。 杜升嘴角上扬,让他仰头,拿下莲蓬头,帮他冲湿头发,楚翼仰着脑袋,眼珠子咕噜噜围着他。 “杜升。” “我在这。” 他温柔地揉着楚翼头皮,楚翼心里那些小九九压了下去,靠着浴缸安心享受。 “表现不错,我等下给你小费。”楚翼豪气一掷,杜升轻笑,“我很贵。” “有多贵?”楚翼手往上抓着他带着泡沫的手背,“我能付,晚上跟我回家行不行?我给你更多。” “客人搭讪的方式有些老套,我可能得考虑一下。”杜升配合他,仍由他继续抓着自己手,也兢兢业业继续按摩。 楚翼一听把嘴撅了起来,手打在水面上,“你经常被人骚扰吗?” “那倒是没有,”楚翼上抬着眼睛听着,他继续说,“只是偶尔被摸胸、摸腰、洗澡被偷看,或者在怀里撒娇……” 楚翼眼睛早滑下去了,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虽然前面那些都承认,还死要面子的,“谁在你怀里撒娇了,我才不会那样……” “那不算吗?”杜升把泡沫都冲掉,注意让泡沫不流进浴缸,他此时眼神闪躲,不承认。 毛巾包住他脑袋,杜升让他再泡一会儿,然后开始解衬衫纽扣。 “你干嘛啊!”楚翼突然慌了,慌得莫名其妙。 “洗澡。”杜升衬衫丢在地上,手拉开皮带,楚翼在水里坐起来,“你别耍流氓!” 他喊出来后心里咯噔了一下,羞得脸红,把擦头发的毛巾挡在脸上。 杜升早已一身是汗,凉水冲过身体舒服多了,他洗好澡没有换洗衣服,穿上了楚翼的浴袍,看他眼珠子躲来躲去,绝对是偷看了。 “小心上火。”杜升语气满是揶揄,楚翼手指往人中狠狠一滑,递上去炫耀,“没流鼻血!” 杜升轻笑着把他扶出来,用毛巾擦干他身体,全程目不斜视,正人君子做派。 楚翼赌气道:“你对我来说,魅力也没那么大,不可能,每次,都、都流鼻血……” “是吗?”杜升把他手放进浴袍领,让手掌盖在胸肌上,微微用力,胸肌在他掌心下结实动了两下。 “哇。”楚翼瞪大眼睛,把浴袍拉开。 杜升的胸肌真的会动,是自己怎么练都练不到的程度。 杜升觉得现在自己行为特傻逼,像个十八岁的小子在炫耀自己一些根本没所谓的东西。 “我去帮你拿衣服。”杜升把浴袍拢上,楚翼显然还没玩够,“杜升,再给我看看。” “等会儿。” 杜升跑走,背影急忙,楚翼在原地鼓起脸,往下瞧了眼,硕大的肚子,连脚尖都看不到,这样的身体,果然一点魅力都没有。 楚翼全身还是软绵绵的,杜升去做饭,他又拿起茶几上的小孩用品在看,小小的奶嘴和鞋子,放在掌心里像是给洋娃娃穿的。 手摸着肚子,楚翼此刻有了一家三口的感觉。 吃过饭杜升处理公务,他只带了电脑回来,一看手机才知道杜渠又干了不少好事。 开会睡觉、聚会喝酒……杜升关掉手机,随便吧,累了。 “你要睡觉吗?我现在还不困。” “我很好。”杜升挤出一个不是很好的笑容,楚翼偷笑,“谁让你生气了。” “杜渠。” “怎么了?” 他也许不知道年中这个会议有多重要,参会的除了业内人事就是政委及税务,开了三四天的会,杜升已经参与了最重要的部分,但接下去就是在政府面前露脸。 只要低调一些就行,而杜渠搞砸这一切简直轻而易举,有时候真是想把他揍一顿,让他在地上躺一会儿醒醒脑子。 “没什么大事,”杜升释怀了,反头看着楚翼,“比起他,让我棘手的,现在又多了一个。” 楚翼呲牙笑起来,杜升看了眼吃得七七八八的餐盘,默不作声直接把他抱起来。 “做什么?”楚翼吓了一跳。 杜升吊起一边嘴角,往卧室走去,“做你想做的。” 伍陆 他声音低沉沙哑,楚翼以为自己听错了,被放到床上,他手直接探进腿缝,鼻头蹭着楚翼下颌线。 “我问了,你现在,可以。”杜升语中可疑的停顿,楚翼秒懂。 “杜、杜升……”楚翼紧张到口齿不清,可发热的身体在他抚摸下真的安静了下来,顺从地放平双腿。 杜升脸停在他视野上,楚翼看着他,他还是一贯的斯文,只不过收手后指尖轻浮地拨了下他衣领。 “不是你一直在暗戳戳的勾引我吗?现在又不承认?” “我没有,是发情期,信息素我控制不了……”楚翼嘴硬,狡辩,对方只轻轻一笑,把他衣服解开,手顺着山丘滑了下去。 “洗澡的时候,就硬着呢。”杜升优雅地吐出这话,楚翼呼吸一滞,他根本就全看见了! 手温柔地揉搓着,楚翼只看得见自己肚子,但他手指是怎么动的,脑子里一清二楚,感觉一点点爬上来,他仰直脖子吐出一口浊气。 很轻松便射了,淡白的液体射在地上,杜升抽了张纸,把手指上沾着的浊液都擦干净。 楚翼胸口起伏,眼睛追着他手指,他丢掉纸团后拉开浴袍的腰带,赤裸流畅的肌肉线条摆在他眼底。 楚翼没力气也努力撑坐了起来,盯着他胸口咽了口口水。 “稍等。”杜升想起什么,用手压着浴袍走了出去,回来后一盒避孕套丢在床上。 楚翼顺着那纸盒看向他的脸,他无比自然,好像这件事就在他的计划里。 “杜、杜升……”楚翼到底还是怂了,杜升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气定神闲喝了一口,清干净嗓子,他就是那有贼心没贼胆的小怂包。 “不要做?” 楚翼又咽了口唾沫,他在眼前把浴袍脱了,丢开。 楚翼没明确表示拒绝,杜升上前附身跪在床上,捏住他下巴,咬住唇,他吻技有了窜天的进步,楚翼顺着往后躺,后脑勺贴紧了被子,浑身绵软。 “你湿的更厉害了。”杜升声音极轻,楚翼却像被砸了一下,耳朵里是陌生的鸣叫。 他被扶起来坐着,杜升把避孕套盒子给他,“拿一个出来帮我戴上。” 边说边把楚翼腿放自己膝盖上,对着他大开的门户,余光扫了眼吐着清液的绯红穴口。 楚翼又吞了口口水,盒子拿到手里都在抖,塑料纸撕开,手指却抠不开盒子,杜升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静静地看着。 最后盒子直接被他顺着缝隙撕开,里面的几个全部跳出来,他随便捡了一个,抖着手递给杜升。 “戴上。”杜升只是抬了下下巴。 楚翼看着手里的方片,手指尖不停打滑,他最后用牙齿咬开,拿出橡胶圈,怯生生看了眼杜升,用指尖撑开,递到翘起的阴茎上。 杜升把他手拉过来让他扶着,按着他手背教他戴,“这几天把这些都用了怎么样?” 楚翼手指一抖,他不像会开玩笑的人,对他的话总不自然地信了几分,楚翼有些被吓到,一盒里面有16只。 “这个不能用的。”杜升捡起掉在被子上的避孕套,套已经散开了,他随手丢下床,又拿了个新的给他。 “如果你要这么浪费,我不戴也可以。” 楚翼一抹脸,这次麻利撕开一个新的,娴熟戴上,然后期待地抬头看着他。 “你自己来。”杜升顾忌他的肚子,自己动作容易伤到他。 楚翼的信息素像小型氢弹,突然在房间里炸了一下,杜升之前打的那一支抑制剂早就失效,两人炽热的呼吸如绳索紧紧缠在一起。 楚翼攀着他肩膀,期待和紧张充斥着胸口,他手滑下去摸着杜升胸肌,他按着楚翼后脖子,咬住了下落的唇。 跪在床上的膝盖被人为挪开几寸,手又移到身后,楚翼呜呜直叫,后腰被按住,刚咬住他龟头的穴口被迫含下更多。 楚翼被按倒在床上,杜升的手就这么扶着他肚子,移开腿肏进了最深。 “嗯……”楚翼急促呼吸,最后苦着脸抬起脖子,“你慢点。” “不好意思没经验。”杜升这么说着,明明温润有礼的话,此时说出来却显得格外无赖,眼睛盯着他浑圆的肚子,小心扶着,却动作粗鲁地对待他妈妈。 “杜升……” 楚翼开始哼唧,眼里还有泪要流出来,杜升停下动作,俯身吻他的眼角,“不舒服吗?” “嗯……”楚翼指尖蹭蹭他锁骨,往下一瞧,又变卦了,“很舒服。” 偶尔他的心口不一能把杜升的心戳软,动作温柔了下来,杜升把他手臂绕上自己脖子,抱起双腿膝行往前。 楚翼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杜升动都不带动一下,他就收了牙齿,在他颈上吸出个吻痕。 两个枕头叠在床头,楚翼被放下,杜升这一次好像不会再客气,腰往前一抬,楚翼鼓圆了眼睛。 “痛!” “第一次你怎么不痛?” 楚翼眼神移走,“那是因为没怀孕。” “是吗?” 杜升手里盘着他的肚子,“那等他出生之后,我们再玩?” 楚翼眉开眼笑,手指尖刮着他颈后的腺体,眼底全是潺潺爱意,杜升也是喜欢我的。 他挺着孕肚,体位有限,楚翼坐在他肚子上,看他沉浸在情欲里的表情更是浑身滚烫,如果可以,真想一直跟他做下去。 贴着他肚子的阴茎吐出一排清凉的透明液体,杜升往下一看,手指沾了一下,楚翼立刻把他手指头抹干净,抬屁股往下狠狠一坐。 杜升快被他弄疯了,抱着他腰不许他动,坐起来,把手指头沾湿递给他。 楚翼拿过手指,放嘴里吸干净上面的液体,轻摇着腰,脸上的红三分是因为害臊。 肚里孩子挤压着甬道,开始虽然疼了点,可习惯之后两人都觉得舒服,楚翼把他手放在自己胸口。 怀孕前练的胸肌似乎是化了,现在的乳肉软乎乎的像果冻,但大小绝对是男Omega里数一数二的。 杜升眼底有些笑意,抽出手放在他腰后,“快一点,这次做完咱俩歇会儿。” “杜升你都不想摸我这里吗?” 杜升扫了一眼,没有他对自己那样的渴望,但手还是放了上去,这好像是他的敏感点,他叫得更欢了,所有淫词浪调在他嘴里络绎不绝。 地上四五个保险套,不少是扎起来的,里面全是牛奶色的精液,杜升和楚翼躺进被窝里,抱着在聊天。 楚翼枕着他手臂,玩着他手指,“我们这样对孩子好吗?” “不清楚,但对孩子爸妈挺好的。” 楚翼被他逗笑了,原来一直严肃正经的杜升也会开玩笑,侧过身子看着他下巴,“你困吗?要不要睡觉?” “等会儿睡。”杜升抬起小臂,楚翼脑袋顺着动作轨迹往他胸口又移了几寸,鼓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肌肉。 他手很自然地摸了上来,“你再动动。” 杜升敷衍动了两下,“我累了。” “杜升,”楚翼问,“你以后是喜欢孩子,还是喜欢我?” “你呢?” “喜欢孩子。”楚翼其实也把握不到未来,他大概率会更喜欢杜升,迷恋他的一切。 杜升轻笑,“那我更喜欢你。” “啊?”楚翼愣了,瞬间又心花怒放,抬起脑袋对着他唇吻下去。 杜升的唇柔软,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补了功课,吻开始霸道又强势,再不见一点生疏。舌头有力地回应着,这让楚翼更着迷,颈后便又烫了起来,杜升也闻到他澎拜的信息素,手在他后背使力,楚翼上半身紧紧贴着他。 “再来一次,”杜升把他翻过去,抱着他腰,唇贴着他耳朵根,“真是不经撩。” 楚翼涨红了脸,想自己沾花惹草那么多年,现在却被一个吻撩发情,还被人这么笑话。 “一般都是我撩别人……” “也对。”杜升赞同,想起之前他那些风骚的衬衫们,他不就是只花蝴蝶,趾高气扬吸引别人过来。 颈间传来一片细密的吻,杜升问:“要我标记你吗?” “不要,我要你一直想着我,等生了孩子以后你再标记我,我不想这个样子被你标记。” 想得还真多,杜升舔过他腺体,味道是成熟的草莓,又甜又软,假想咬下去一定汁水横生。 手指拨弄着他腿间的软肉,他一双腿修长漂亮,就算肉多了点也好看,和自己站在一起气势不输,俊秀漂亮。 “你还想去撩谁?” 楚翼读出这话里的酸味,这男人吃起醋来真是危险性十足,楚翼一晒,可他是那个不怕危险的,语气里满是憧憬:“那肯定是腰细腿长的Alpha小姐姐啦。” “你等你撩一个给我看。” 楚翼回过头,他却用唇堵住了自己想说的话,甚至被子下,他又一次进入了湿润的甬道。 穴口早已经肿了,被子和皮肤摩擦声越来越大,楚翼腿肚子都在抖,手反按着他胯骨,挣开唇,有些受不了的低泣,“我不要了。” “嗯?”杜升好像没听懂,把他脑袋按在枕头上,扶起肚子让他跪起来。 惹怒这男人果然没有好果子吃,他这次没戴套,精液从穴口往外溢,顺着腿流到床单上。 屁股被拍了两下,语调怡然自得,好像真的在跟他商量,“准备找个什么样的?我可以帮你物色。” “胸大的!”楚翼反身一脚蹬他身上,瞬间被抓着脚踝制伏。 “还有呢?” 楚翼脾气也上来了,另只脚踩在他半软的性器上,“家伙至少也得这么大。” “继续。” 楚翼嗓子眼里冒出不服气的喘息,想了想还是得哄着,和他硬碰硬没结果,好像是不得已地妥协:“只可以是个叫杜升的。” 杜升脸色不变,却松开了他的脚踝,楚翼屈起的膝盖互相碰了碰,“还做吗?” “不做了。” “可我还想要怎么办?杜升你是不是不行?”楚翼就算全身软成水也拦不住这张嚣张的嘴。 杜升刚披好浴袍,走回床边,手撑在他肩膀旁,居高临下看着他,“来日方长,就怕你到时候不行,抱着我叫不要。” 楚翼心里某处被狠狠地戳了一下,脸更红了,“谁说的,我明明没有。” 杜升回忆了一下,用他当时的语气重复了一次,捏着嗓子,还带着点娇弱的喘息:“我不要了……” 楚翼:“……” “你果然他妈的是杜渠亲哥。” 杜升站直后轻轻耸肩,“我做宵夜,要吃就自己出来。” 男人在床上的狼性好像是磕在骨子里的,这种事总是无师自通,今天他表现哪里像第二次的样子。 “我的腰……”楚翼微微一动就发现后腰一片麻软,按着后腰,下床后摸了摸肚子,想到里面的小孩脸红了个透,小电灯泡,这可不能学,把眼睛闭好了。 杜升会对自己耍赖,还吃醋,楚翼差点笑出声,故作矜持穿回睡衣再出去。 杜升因为做健身餐经常下厨,食物的营养配比他烂熟于心,他想着得抓紧把楚翼这两天饿瘦的地方补回来。 天色已经是墨黑,两人做了整整一天,外面现在能看见几颗璀璨的星子,刚经历过暴雨的城市此刻无比干净,空气里有泥土和花的味道。 杜升端着凉拌的鸡丝面出来,放茶几上然后把窗户关上,“吃吧。” “你喂我!”楚翼仰起脑袋,张大了嘴。 杜升又拿了个勺子来,夹起一些放勺子上卷好,然后递进他嘴里。 两人一起把这碗面吃完,房间简单整理过后,洗漱好两人终于睡下,楚翼还缠着杜升说这说那,聒噪得很。 “咱孩子名字你取了吗?” “取好了。” “哦,”楚翼也不问是什么,才知道他这么重视这个孩子,把脑袋塞他怀里,“睡觉了,我好困,你把灯关了吧。” “你不是怕黑吗?” “我更怕你睡眠不好,而且你在这呢,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杜升把灯关了,他又是习惯性地毛手毛脚,杜升抓住他手,拇指在他手掌心里挠了挠,“要是不困,我们就继续,我反正还有力气。” 真是一报还一报,楚翼身子往上挪,在他脸上狠狠来了一口,摸着他胸肌,好像在挑衅一样。 杜升真的翻身压过来他立刻求饶,眼珠子亮晶晶的,“不做不做,我不来了。” 又调皮又怂,怕孩子跟他这性子一样,那自己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杜升揉揉他卷发,“你乖一点,先睡觉。” “嗯。” 杜升抱着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楚翼惊奇地睁大眼睛,窃笑着在他怀里捣乱,乱七八糟什么都做就是不睡觉。 “不睡就继续,你屁股好像挺耐操的。” 杜升难得说荤话,楚翼脸红心跳,觉得他说荤话时也特别有魅力,“明天再做吧,我困了。” “我知道,所以麻烦你消停下来。” “好。”这么应着,手又探出去搂着他腰,下一秒被杜升抓回来,然后整个人翻过去,从后抱着。 “不要乱动,火被你撩起来我怕你到时候哭。”杜升也是累狠了,声音极低,楚翼双手被他强行束缚在身前,回头瞧了一眼,什么都看不见,他呼吸缓慢,真是要睡了。 “我还是有点怕。”楚翼小声说,怕吵着杜升。 杜升睁开眼,把他往怀里拉,整个后背都贴到胸口为止,“还是怕就开灯吧。” “嗯。” 几分钟后杜升坐起,把灯打开,看楚翼可怜模样,又把他抱怀里来。 伍柒 楚翼发情期那几天,他俩真是你侬我侬,杜渠可就惨了,会议上努力撑着自己脸,五官已经因为挤压全部移位,被点到名,睁眼瞎地固执说:“我在听,你继续说……” 主持人看他眼睛都闭起来了,你在听就有鬼! 等会议结束,杜渠立马精神,神清气爽给柯布打视频电话。 小可哭哭啼啼,一个劲要爸爸回家,杜渠心里也郁闷,想想自己哥又只能忍着。 晚上吃饭也是交际,全自助餐,杜渠开了一天会虽然什么都没记住,但饿着了,餐盘里全是吃的,堆成了山高,还拽走了一瓶白葡萄酒。 “你是杜总?”一位女士先行搭讪,会开了有几天,她见过几次杜升,却一直没机会和他搭话,如今换人了,再不行动怕是以后都没机会了。 “我是他弟。”说完杜渠打了个哈欠,递上餐盘让服务员再夹只螃蟹。 “是这样啊……”她目光滑过餐盘和他拿着的葡萄酒,嘴角抽了抽。 杜渠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后放下手里东西,又拿了个新盘子,盛意面的姿势是毫不客气,这里好像是他家似的。 “我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都这么说了,杜渠就点点头,压根没理他。 餐具拿了一份,杜渠坐下开始吃东西,把录音文件全部发给金辞,他过滤之后再给杜升看。 杜渠只要不太出格,后续事情也就算了,就怕他得罪政府人员,杜升可受不了那个刺激,到时候被特殊对待公司压力也大。 杜升的突然离席不少人都好奇,态度比较和气的,杜渠随口道:“嫂子出了点状况,他不放心。” 懂的自然懂,不想懂的一直追问杜渠也懒得理,还不如抓紧时间多跟自家老婆视频呢。 -我告诉你,我哥这身边打他主意的男男女女可多了,能被你拿下,你晚上就偷着乐吧 楚翼舌尖把脸皮抵出个小包—— -我是很差还是怎么样? -不说差吧,就一般 -滚 楚翼又去柯布那找安慰,要他带小可过来玩,因为杜升去公司了,他没什么事做,小可一来,楚翼和他贴着脸拍照发杜渠,气死这个鳖孙。 杜渠两天后回家,身上的西服已经皱了,领带不打,衬衫还拨开了几颗扣子,如果不是高大的身材,张扬的信息素暗喻着颇高的武力值,只怕没人让他进会议室。 刚出站,杜渠推着箱子站在人群里,如鹤立鸡群,被柯布牵着的小可一直在东张西望,这会看见了,挣开柯布手就跑了过去。 边跑边洒泪。 “哎哟,我儿子。”杜渠慈祥地喊了一句,随后第一时间跑去抱柯布,不顾大庭广众,直接弯腰在人嘴上啃了一口,柯布都被亲懵了。 “想死你了。”杜渠恶狠狠说道,看人脸红了,弯腰把被自己按着脑袋的小孩抱起来。 小可嗓子都要哭哑了,抽抽鼻子,竖起了稀淡的眉毛:“爸爸坏蛋!” “我是好蛋。”杜渠在他脸上亲一口,把他放行李箱上,一手拉栏杆,一手牵柯布。 “不就亲了你一口嘛,脸也太红了。”杜渠不可思议道。 “这么多人看着呢……”柯布手背贴了贴炽热的脸,这血气上头的模样有时候真让人无法招架。 杜渠莞尔,“要是我现在十八岁……嘿嘿。” “你在想什么?”柯布看他一脸笑,笑容还不太纯洁的样子。 杜渠看了眼紧紧抓着拉杆,还满脸泪痕的小皮墩,一想他要有弟弟妹妹了就无比幸福,再望进柯布眼睛:“那我一定给你来个法式的。” 十八岁是他不要脸的巅峰时期,现在比起那时候,收敛多了。 到了家,杜渠摸着空了一上午的肚子,翻箱倒柜后给自己下了碗面,把冰箱里的一个橙黄芒果也拿出来切好。 柯布过来看,他用勺子舀起块状的芒果,不由分说递进他嘴里。 “甜不甜?” “甜。”柯布眯了眯眼,看他把酸奶和芒果丁混合,端起碗给他,然后去捞面。 柯布接过拌好的芒果,“没吃饭吗?” “早上赶高铁没来得及吃,上高铁一坐下又困了,一门心思想见你,到家后才觉出饿……” 他说出的这些话平淡又自然,却字字带着糖丝,柯布笑眯眯地接着吃芒果捞,小可悄悄走过来,看见他手里的碗,抓着柯布裤子拽了拽,他还没开口要吃,身后跟来的杜渠妈先张嘴了。 “怎么把他爷爷给买的芒果吃了?原本是留着中午给娃娃榨汁吃的。” “冰箱里还有吧……”杜渠心虚道。 柯布看了眼碗里还剩的三四块,再看小孩,他巴巴看着,从清秀小巧的眉毛中觉出了一点委屈。 他奶奶打开冰箱,果然特意留的芒果被吃了,“这芒果也不知道他爷爷那里买的,又甜又大,娃娃可喜欢了,现在嘛……” 视线似有若无瞟过台子上两片完整的芒果皮。 杜渠关掉火,欲盖弥彰先弄好面,把酱浇到面上拌了拌,低头看着小可,“爸爸吃你一个芒果没事吧。” 小可撅起嘴,奶声奶气又严肃:“我已经不喜欢爸爸了。” “这么严重啊?”杜渠挑了一筷子面放嘴里,风卷残云似的吃完,而小可转身背着团团乌云走了出去。 柯布手里端着的芒果捞已经吃不下了,放下来,“我先去哄哄,实在不行就出去给他买两个。” 杜渠妈妈装模作样叹口气,“等会哄吧,一码归一码,娃娃也不能随便糊弄。” 这给两人都提了个醒,小可是个没长大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思维。 杜渠吃完了面,柯布也把芒果碾碎,杜渠端过走了出去。 小可坐在地上玩积木,木头车被他推开推去,脸上却看不见开心。 “真不喜欢爸爸了?”杜渠单膝跪下来,单手把他抱过来放腿上,摆了摆手里的碗,他毅然决然把脸撇开,杜渠看见他肉乎乎的侧脸,毫不犹豫一口亲了上去。 “爸爸不该吃你的,但你对爸爸要这么小气吗?”杜渠晃了晃小人,“你吃了爸爸多少东西你知道吗?” 小可把他脸推开,竖起了小眉毛,“爸爸不喜欢小可,喜欢妈妈!” “谁说的!”杜渠也竖起眉毛,“我喜欢妈妈是应该的,可我现在不是抱着你,你看我抱妈妈了吗?” 小可想不明白,快被他混过去了,可委屈突然又爬上来,一下浇湿了双眼,“我昨天好想爸爸。” “好好好,爸爸错了。”杜渠对着小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被他说的软蹋蹋的,放了碗,把他塞进怀里抱起来,温声哄着。 杜渠妈妈站在不远,柯布也在她旁边。 “你觉得杜渠喜欢小孩吗?” 柯布回想,第一次他就在医院很耐心地帮自己带小可,“喜欢。” 杜渠妈妈被他这样的自信逗出了笑声,“错了,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比起他哥哥,他懂事晚,爱玩,打架,冲动,以前还说小孩就像定时炸弹。” 柯布看着杜渠背影,小可脑袋放在他肩上,他温柔地哄,宽大的手掌盖在小孩后背抚着,动作比很多父亲都娴熟。 “是吗……” “我不知道他是改邪归正还是浪子回头,但现在他脾气真的好很多,以前真是愁死我了,生怕他一个不留意我就要探监才能见到他……” 柯布回味道:“他给了我很多安全感。” “他想一出是一出,安全感自己也能给自己,他希望你有朋友有想做的事,而不是依附在他身下,这点你应该体会很深。” 话说到此,柯布不得不往深处想,杜渠会保护自己,也会逼着自己学东西,接触新事物交朋友,一个会尊重会爱护自己老婆的丈夫,难能可贵。 杜家护犊子的本性埋在骨血里,楚翼是个恃宠而骄的性子,以前没人这么宠过他,现在难免有些过线。 杜升身上满是他的味道,西服别着的胸针是他挑的,早晨的领带也是他系,一起上班,他无事做就到处溜达,偶尔帮杜升看些文件处理些琐事。 杜渠没在会议上惹麻烦杜升是终于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天接待了一位相熟的客人,对方是女性,杜升衬衫上沾了她的香水味,楚翼气到摔门而去,不论杜升如何解释,他依然觉得他和那女生有过亲密接触,香水就是证据。 “小脾气还是得有,不然他觉得我好欺负。”楚翼说得头头是道,其实心里悬着呢,眼睛还盯着一楼大门。 廖苹熟悉他这些不安,在旁边托腮看着,陪着他备产太休闲,这姑娘跟着楚翼一起胖了。 杜升跑出大门,四顾后原地叉腰拨出电话,楚翼忍不住笑,手机随后响起,看他那样着急,楚翼接了。 “去哪?” “回家。” “我去找你。” 杜升不愧是杜升,楚翼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欲哭无泪,而那边他收了手机,拿着钥匙走向了自己车。 “诶!”楚翼怎么也得放下脸去找,不然他等会走自己前头,撒气的还得追这个哄人的,太丢人了。 杜升刚把车发动就看见他挺着个大肚子走过来,一脸不服气的模样,解了安全带下车,他身后还跟着廖苹,楚翼现在的脸多少有点挂不住。 “我跟你解释,真没有你想的那样,是因为她的香水太浓,而空间太狭窄,密度过高沾上了衣服。” “好了啦,我不想知道了。” 此时的太阳还很晒,杜升伸手抹了一下他额头,“去喝杯柠檬水,我妈叫我们回家吃饭。” “好。”楚翼接住他手,现在已经彻底放飞了,发型什么的交给杜升就行,不想为之操一点心。 他转身招呼廖苹回家,然后跟着杜升走进凉饮店,除了现喝的饮料,特意打包了一个冰淇淋蛋糕,坐进副驾驶,楚翼摸着日渐变大的肚子,心里偶尔还是会忐忑。 杜升看他皱眉看着肚子,轻声笑:“希望他不会像你这样调皮。” 他那语气,楚翼听了心里隐隐有些自豪,咬着唇腼腆笑了起来。 “其实像你也挺好,”杜升抿了下唇,“活泼一点。” “可我喜欢成熟稳重的。” “那你怎么不去喜欢老头?” 楚翼想吐他脸上,一想他是杜升,不是杜渠,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越了解你,越会发现你和杜渠是亲兄弟。” 杜渠在他那可不是什么好词,几乎是他脑子里所有贬义词的统称,杜升一脸似笑非笑,依旧悠闲开着车。 到家还没进门,在门口就能听到屋里热热闹闹的声音,杜升牵着他进门,楚翼提着的蛋糕就像鱼钩上挂着的肥美诱饵,小猎物立刻上钩。 “香香!”他撒开双腿跑过来,楚翼把蛋糕给他看了一下,然后递给杜渠:“吃完饭才可以吃。” “放冰箱,等下化了。” “人家店里有保温的箱子怎么不用。”杜渠接过去又瞧了一眼,蛋糕壁上挂着一些水珠,怕再晚一点就开始化了。 “放了冰包,这不是没化吗!”楚翼再和他吵几句就要动手了,还好这时候杜妈招呼他们进去。 楚翼呲牙,杜渠回呲,杜升看向他俩,两人一齐收回剑一般的眼神,杜渠拎着蛋糕带着小尾巴去厨房,他换好鞋走去客厅。 伍捌 两丈夫陪着“俩姐妹”追连续剧,杜渠东倒西歪占据长沙发一角,楚翼挨着柯布,看电视剧看得津津有味。 爸妈都睡下了,杜升因为操心老婆,现在坐在单人沙发里,附身,手肘放在膝盖上,他在和小孩玩,小可很认真在数自己的动物卡片,因为明天他爸妈要带他去动物园。 “这个,这个,这个……”他把一张张奇形怪状的卡片放到杜升手心里。 那些他都不认识,明天要带去动物园看实物。 “猫猫。”他总算认出了一个,得意地摆了摆。 “你认识猫啊。”杜升接过来,他点点头,“爸爸养猫。” “你爸养了猫?”杜升诧异,自己妈对猫过敏,他是养在哪?转头一看,他爸已经开始打鼾,睡熟的样子真是一脸欠揍。 “爸爸。”小可喊着,他毫无反应,小人放下手里卡片,爬上沙发,轻轻地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抓了抓他下巴,“爸爸?” 杜渠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楚翼看了一眼,柯布正想把小孩弄过来让杜渠好好睡呢,楚翼手臂一伸,抓着杜渠小腿上的肉直接拧了一把。 “啊!”梦见周公的人硬生生被掐了回来,坐起来一脸迷糊的看着怀里小可。 小可一坠脑袋:“哎呦。” “楚翼你手欠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他,杜渠手掌盖住小可后脑勺,还好刚才没摔着儿子,不然今天这一架必须打了。 “你儿子要你抱,我只是好心,”电视剧放完了,楚翼把电视关了,“睡觉,我困了。” 杜渠站了起来,单手托抱小可,嘲讽着:“整天看这些,你儿子一定跟你一样。”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杜渠被人撂了一下后脑勺,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己哥,牵起柯布上楼,转身凶狠瞪了二人一眼。 “傻子。”楚翼拱鼻子,杜升直接掐住了他鼻梁。 “你俩幼不幼稚?” 楚翼鼓起脸,把他手拉下来牵着,“是他呛我。” “你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杜渠一家三口走在楼梯前头,杜升带着楚翼走在后头,一天就要过去,这个家终于安静了片刻,空气存着淡淡的温馨。 时间从不说话,待人反应过后,它会悄悄送你个礼物。 看了那么多狗血电视剧,楚翼终于遭了报应,他早产了。 “保大还是保小?”上午看的电视剧里医生对一头大汗的丈夫严肃道。 楚翼抓着床拦,杜升刚到,一头热汗抓着他手,肚子里小孩在动,下腹往下一次接一次的坠疼,他额角的汗和他眼泪一般多。 “你一定对我好一点,保我!”楚翼入戏太深,紧抠杜升手背,痛彻心扉大喊。 杜升:“……” 旁边长椅上杜渠抱着小可坐着,因为怕块头大耽误事,只能找个角落安静待着,看到眼下这幕,柯布忍不住仍由笑容堆了满脸。 躺床上的楚翼第一次知道服软是什么,眼看马上要进产房了,用力收紧五指,在杜升手背上留下一圈泛白的掌印。 杜升拍了拍他手背,用沉稳的嗓音宽慰:“别怕,不会出事,你和孩子都会平安。” “可我就是害怕!”楚翼不要面子了,情绪瞬间崩溃,几乎可以算是嚎啕大哭。 来推床的医生护士看不过眼,提醒说:“产夫都快生了怎么还看那些电视剧,徒增心理压力,这样,Alpha也一起陪着进产房。” “我陪着你。”杜升拉紧他手,楚翼五官都皱到了一起,这一定是他人生中最丑的时候。 杜升被护士拉去做准备,楚翼抓着床杆,他不在眼前就是毫无安全感,伸长了脖子去追他背影。 杜渠原本该笑话他的,可一想柯布经历过一次,不久后还得再经历一次,心里就像漏了一样的泛着酸疼。 床推去产房,门合上,手术中的灯牌亮起。 杜渠抱着小可在门口坐下,手拉着柯布,三人虽看了一出大戏,但杜渠真是第一次看见哥哥如此兵荒马乱。 “香香……”小可指着把楚翼关进去的自动门,叔叔怎么被推进去了。 “叔叔等下出来会带个弟弟或者妹妹给你玩。”杜渠说。 “玩具屋?”小可天真地仰头,杜渠还真点了下头,心不在焉的,“差不多。” 柯布在他手臂上捏了一下,杜渠挤出一个干涩的笑,他才发现杜渠不太对劲。 “怎么了?”柯布和他十指紧扣,杜渠把小可放到地上,侧身将柯布抱进怀里。 耳鬓厮磨,杜渠轻声道:“有点后悔……” “什么?” “好疼,你还得再经历一次,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杜渠声音听着像是要哭了,反而柯布无比轻松,摩挲着他后肩,“不会,这一次我知道有人在等我。” 杜渠觉得自己丢人得很,心里又满是愧疚,“好像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你给我的够多了。” 杜渠眼眶微红,柯布安慰大狗一样,顺毛揉脸齐上,两人这股劲还没过去,小可拽了拽杜渠的衣角,指着楼梯门。 “奶奶。” 是听了信跑来的杜渠爸妈,两位如热锅上的蚂蚁,杜渠连忙去搀。 “慢点,人刚进去,还得一会儿。” “怎么样啊,怎么突然早产,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来医院前柯布和杜渠都在楚翼家,他这两天有点兴奋,整日整夜缠着柯布,杜渠是被迫跟在那。 中午吃完了午饭,几人都是习惯的午休片刻,楚翼睡醒后不久羊水就破了,流的满屋子都是,杜渠把他抱去车里,在车上给杜升打了电话。 “不知道这楚翼身体怎么样,吃不吃得消。”杜渠妈妈是真着急,一路过来头发也没整理清爽。 杜渠拍拍她肩,“哥陪着呢,楚翼壮的像头牛,我就没见过比他结实的Omega,放心吧。” “我怎么放得下心。” 她也坐不下来,来回踱步转圈,杜渠顺势坐下,头往柯布肩膀上靠,手摸着他肚子。 柯布知道他担心,抓着他手轻轻拍弄,“没事的,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杜渠有自己的理解,小可乖乖站着,他知道妈妈肚子为什么会变大,也知道爸爸还会有个儿子。 “爸爸。” “过来抱,”杜渠把他拉过来圈在臂弯里,让他也摸一摸妈妈肚子,“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小可不知道,五官清淡地摆在脸上,没有表情。 “妹妹好不好?她会叫你哥哥,以后你给她梳羊角辫,给她买裙子。” 小可扑闪了两下眼睛,把脸靠在杜渠肩头,被他抱起来放在腿上,垂着脑袋,“不想要弟弟妹妹,爸爸会不喜欢我。” “没那回事,爸爸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小可这关到如今都还没过去,这孩子察言观色的本领太强,也不知道这些道理是谁和他说的,他生怕有个小的争他的宠。 杜渠揉着他脑袋,柯布也摸着肚子,杜渠的左右为难他又怎么不懂呢,他对于小可来说,位置也有些尴尬,等再大一点都不知道从何解释。 一小时多一点,灯牌终于熄灭,自动门打开,护士推着小推车,杜升推着床,几人踩着生日快乐歌走出来。 “还好吧。”杜渠声音洪亮,杜升点了点头。 楚翼头发全湿透,脸色也有些白,扯了个简单的笑,“男孩。” 推孩子的护士说:“男孩,五斤六两,产夫等恢复好一点再下地,我们等会查房再把需要注意的事情教给你们。” 杜妈眼泪夺眶而出,“疼吧。” 杜渠妈妈心疼坏了,楚翼说生就生,一点准备都没有,明明预产期还有两周呢。 楚翼嗓子沙哑,坐都坐不起来,“还行,挺顺利。” “歇着,给煲了汤,休息够了再喝。”杜渠爸爸举了下保温桶,早前忙活的鸡汤是给怀孕的他做的,现在直接是月子餐了。 “好。”楚翼转头看杜升,一脸的恃宠而骄,好像在说:看你妈多疼我。 “回病房了。”杜升外套下的衬衫几乎湿透,抓着他手也不愿意放,护士再给他们二人看过小孩和小孩套在脚上的纸环。 “大概半小时就会送去你们病房,我们还需要做些检查,”护士示意,“要不要抱一下?” “不了,等回病房再抱。” 虽然一个个都跃跃欲试,但也知道这里面有学问,磨蹭久了耽误了医生事。 一袭人回了病房,楚翼在床上嘀嘀咕咕,“宝宝头发还是像我。” 他最不想遗传给儿子的就这点,结果没躲过,反而杜升开心得很,这时都忘了假装一下,直接笑了出来。 “卷毛多可爱。” “对呀,跟丝毛狗一样。”杜渠嘴里的狗就是泰迪,楚翼瞪他的力气都没有,还好杜升会教训他。 “我儿子可生了,你这个做长辈的,红包准备好了吗?” 柯布把红包拿出来塞他手里,“早就准备好了。” 杜渠妈也给了一个大的,看那厚度绝对不少,楚翼说什么都要坐起来,被几个人一齐按了回去。 “使不得,阿姨。” “叫阿姨自然是使不得,前几日证也领了,这钱是你该拿的。”她打开了包,拿出了个一模一样的给柯布,“这是你的。” 柯布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他看看杜渠,再看杜渠妈就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先楚翼叫出来,“妈。” “哎。” “谢谢妈。”楚翼这便收下了红包,抓紧了杜升手,对他轻轻一笑。 楚翼体力得睡会儿觉才能补回来,做完体检的小婴儿被护士推回来,眼睛还没睁开,安安静静睡着。 “红红的,皮皱着真难看。” “刚出生的就是这样,生小可时,护士抱给我看他脸上还带着白色的东西呢,可脏了。” 小可着急也想看,奈何个子不够,杜渠把他抱起来,通过半球形的透明盖板看小宝宝。 “以后他是小可弟弟了,小可保护他好不好?” “小猴子吗?”小可问,他认识了一些动物,新接触的事物都可以往动物上扯。 “对!”杜渠铿锵有力道。 “好,我会保护小猴子的。”刚摘奶嘴的小朋友已经满肚子使命感了。 伍玖 婴儿总是一天一个样,几天之后已经从又红又皱的小猴蜕变成胖娃娃,眼睛和他爸爸一样水灵,头发也生长了开。 “小卷毛~”杜渠逗着这还没十斤的小人,他脸像奶馒头似的,咧嘴看见满嘴牙床。 楚翼把他手打开,“洗手了吗,小心我告你状,让你哥揍你。” 杜渠缩回手,嘴角直抖,“嚯,现在有人撑腰不一样了哦。” “婴儿是得注意卫生,别随便亲他逗他。”柯布是过来人,帮着楚翼数落,这一下杜渠可委屈了,垂着眼睛扁着嘴看着柯布。 柯布让他去洗手,拉着小可看这个小人儿。 “白白的。”小可突然被他抓住手指头,他满脸兴奋看向柯布。 “弟弟喜欢你呢。” 现在天气炎热,小婴儿在室内只穿着肚兜和嫩黄色的连体衣,抓住小可手之后开心地蹬着腿,围在额头上的头巾也蹭掉了。 楚翼抱孩子还不是很熟练,最怕喂奶。 到时间杜渠妈妈上楼来,她给楚翼煲了汤,等楚翼喝完了再帮他弄,楚翼一脸别扭,受刑似的看着怀里小人含自己奶头。 小可好奇地伸脖子,小弟弟大口大口在吸,肉乎乎的脸随着吸吮轻颤,而叔叔好像一脸肉疼。 他还想看小弟弟正脸,杜渠捂住他眼睛把他抱走,拍他屁股,“小流氓!” “小可不是。” “你就是!”杜渠把他嘴角的口水抹了一下,证据确凿呢。 满月之后楚翼也准备减肥回归事业,这日晚些时候,窗外突然乌云密布,天边卷过来一阵又一阵黑云。 “过几天有台风。” 楚翼记挂杜升,如果他还按平日下班时间到家他绝对会开车去接,好在他今天提前回来了。 “台风被强制歇业,这几天都不用去公司了。” “那你生意怎么办?”楚翼说的是他海运生意,这下不就都得停了。 杜升却气定神闲,慢悠悠脱下外套,“半个月前就没再出海,别着急,气象局的早告诉我消息了。” “是嘛,”楚翼意识到自己瞎操心了,趁他转身放衣服一把搂住他腰,“那你要在家休息多久?” “看台风什么时候停。” 杜升松开领带,楚翼眯起眼睛脑袋放在他肩头犯嗲,杜升呼出口气,轻点他额头:“白天带孩子累吗?” “不会,妈和柯布都会帮忙。”杜渠是纯捣蛋,还想借自己孩子练手。 “我先洗澡,等会下去吃饭。” “好。”楚翼松开手臂,他回头看了眼婴儿床里熟睡的小孩,对上楚翼邀功的双眼。 他想回归事业杜升知道,可小孩还太小,没他不行,这事还得再商量。 他洗澡出来楚翼抱着小孩坐在床边喂奶,他现在越来越熟练,已经不需要帮忙。 杜升挂好手里毛巾,走过去拿起他随手丢开的背心,背心胸口处加厚,而他为了方便这时候直接脱了。 “吃得好香。”楚翼笑起来,一脸慈爱地看着怀里小毛毛。 杜升觉得很对不起他,怕他那张扬恣意的性子被孩子给消磨掉,他漂亮自立,不能被孩子绑住手脚。 “明天我给你做健身餐,下午等儿子睡着你练一些简单的器械。” 楚翼转头过来,“你要帮我减肥吗?”他怀里的小毛毛眼睛睁开,手上抓着楚翼拇指。 “嗯。” 模特这一行对身材的要求高,而楚翼这刚坐完月子,还得保证自己奶水的营养。 杜升接下去也没什么事,琢磨营养学给楚翼补足营养,带他做些简单运动,等儿子再大一些可以离人,楚翼也可以开始走秀。 杜升知道他有多喜欢T台,他喜欢被注视,只怕时间再长一点,他再想回去会更难。 小毛毛吃饱了,楚翼扶着他后背让他看自己爸爸,杜升却只想让楚翼快点穿上衣服,今晚降温,很容易感冒。 杜升接过小毛毛,站起来把他放肩头拍出奶嗝,楚翼把衣服套好,被勒令套上长袖睡衣才下去吃饭。 晚餐还没好,杜渠给小可买了平板车,正在客厅教他玩。 “弟弟来了。”小可一看见他俩手里抱着小宝宝就什么都没兴趣了,松开平板车要往楼梯上跑,被杜渠直接拎起来用手臂夹着。 “你着什么急。” 小崽子四肢一起挥舞,“我要和弟弟玩!” “弟弟不想跟你玩。” 小可撅起嘴,倔强撑起身子看着他们慢慢走下来,从杜升怀里转过来的小脑袋眼睛锃亮,看见这个被捆着的小哥哥,张嘴咬住杜升胸前衣襟,下一秒被他妈妈发现,按着他脑袋把衣服抽了出去。 “要给奶嘴吗?”楚翼问。 “拿吧,不然乱含东西。”杜升皱眉看着胸前被含湿的一片。 杜升一直抱着小毛毛,小可恨不得也让大伯抱着自己,喜欢这个小弟弟喜欢到得一秒不落的看着。 咬着奶嘴的小毛毛躺在杜升臂弯里,总顽固地要去抓杜升睡衣,小可站在一边,咧着嘴看着他。 “你弟弟又不会被人偷走,干嘛一直盯着。”杜渠说。 “要盯着,我喜欢弟弟。”小可抓着杜升膝盖,脸放在杜升腿上,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弟弟。 杜升把小毛毛抓着的衣服抽出来,手指头塞进他手掌里,随后被软软的手指缠住。 杜渠对着楚翼一个劲的翻白眼,而他做个鬼脸,拿过遥控器又换到电视剧。 “少看点。” 楚翼用眼角睨孩子他爹,“这部不狗血,比较贴合实际。” “那你也要少看。” “好好好,少看。”说着把遥控器塞自己身下,抱着抱枕安心看。 杜升又不敢说重了,毕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他一直看对眼睛也不好。 “哥,你给我抱抱。”杜渠伺机而动,他一直想抱小毛毛,想练手,毕竟柯布肚子里的再过几个月也下地了。 杜升比楚翼好说话,让他坐过来之后指导他抱,杜渠浑身还是有些僵硬,抱过来之后不敢大喘气。 “太软了,还轻飘飘的。” “爸爸,我也想抱。” 杜渠扫了你他小肉胳膊,“你抱的起来吗?等你再长大一点,弟弟也再大一点就给你抱。” “好。”小可趴在杜渠膝盖头,在小毛毛脸上亲了一口,小毛毛吐了嘴里的奶嘴,啊了一声。 “小弟弟可爱吧。” 小可连连点头:“可爱。” 杜渠抓紧了机会,“妈妈生个弟弟妹妹给你带好不好?” 小可看向柯布隆起的肚子,“也像毛毛吗?” “应该会比毛毛调皮。”杜渠听爸妈说现在的毛毛和大哥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可会喜欢的,调皮小可也喜欢。”小可抓着小毛毛的手,小弟弟可乖了,长大了还可以一起玩。 晚上给小可洗了澡,他穿着背心穿着尿不湿坐在杜渠膝头,杜渠抱着他肚子,摇了摇:“真的喜欢小弟弟?” “喜欢。”小可脚蹬在杜渠肚子上,手里抓着奶瓶。 “那妈妈生的喜不喜欢?” 小可点头:“也喜欢。” “不能骗爸爸,到时候妈妈生个弟弟妹妹,你可不许说不喜欢。” 小可很爽快地应道:“好!” 杜渠盘了下他圆滚滚的肚子,把他抱下来坐着,“快喝,喝了漱下口就睡觉。” “嗯。”小可咬住吸管认真喝奶,杜渠把薄毯拉上来,柯布真是生了个十分慷概的小可爱。 柯布洗澡出来,从衣柜拿了薄被,“晚上降温,还是多盖点吧。” 外面是瓢泼,还一直雷声滚滚,小可往杜渠怀里躲,一手抱奶瓶一手抓着自己耳廓,抓红了都没起到一点作用。 “胆小鬼。”杜渠把他手拿下去,用大手掌把他耳朵盖住,等他喝完抱着他去浴室漱口,回来放床上抱着他看动画片。 柯布把小可的床铺好才歇下,杜渠带着儿子盘腿坐在床上,两人年龄好像没差多少,看动画片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 小可被薄被缠紧只漏出一个脑袋,激动的手拱不开被子,急地小腿直蹬。 “安分点,等会你睡不着。”杜渠按住他腿,小可鼓起脸来找柯布告状,等妈妈一躺下。 “妈妈……” 柯布只看见他的大脑袋,他手在里面戳了戳毯子,满脸委屈。 “不看了要睡觉吗?” “不是。” “小样,还想告状呢,”杜渠装作凶狠,把毯子拉开,小可整个人被他抱起来扣在怀里,拍了两下屁股,“你回自己床上去。” “不要,怕。”小可全身暖烘烘的,杜渠把被子拉过来盖好,往后靠在床头,小可坐在他肚子上,被拽下来躺着。 杜渠手托着他软绵绵的肚子,小可双手抓着杜渠虎口位置,“不行,小床。” “好,睡大床,和爸爸睡。” 他听了心里安定下来,杜渠腹诽,这胆小鬼。 等他睡着了,杜渠把他放到小床上,拉过来挨着床头柜,边沿也和大床严丝合缝贴紧。 “小电灯泡终于灭了。”杜渠叹气,窗外的雨也更大了。 “他现在有小脾气,有时候不太好哄。” “当撒娇嘛,快给我摸摸肚子。”杜渠拱进被窝里,手探进睡衣摸他肚子,柯布把灯灭了,躺进他臂弯。 “老婆,你老公的大弟弟要生锈了。”色胚子露出狐狸尾巴,手还在他肚子上绕着。 “锈吧,锈成废铁最好了。”柯布铁面无私,甚至抓住了他往下伸的爪,毫不客气拎出来。 “老婆,给我摸摸。” “不行,睡觉。” “老婆,我都吃素好几个月了……” “晚餐明明吃过肉。” 杜渠五官缩到一团,“你变坏了,你不爱我了……” “不许无理取闹。” 杜渠蹭着他脸,断断续续亲在他唇上,膝盖在被子下挑开他腿,塞进去蹭着腿间,“老婆……” “不行,你自己去厕所解决,我困了。”柯布把他脸推开,把毯子塞到两人中间,明确地分清楚界限,翻身对着另一面睡了。 而杜渠完全无视那界限,凑上去咬住他颈后的伤疤,柯布发现他在释放信息素,“再闹我就用胶布把你脖子缠住。”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好委屈。”杜渠乖乖收回手段,嗅着他香甜的信息素,唇贴着脖子上的肉一点点蹭着。 “不行,说了不行,你这样我们俩都很难受。” 只要杜渠情动,柯布体温也会随之上升,跟随本能做出现在不能做的举动,所有每次他起歹心,柯布都会把他赶去厕所,如果他乱散信息素,柯布有心把他赶出房间。 “老婆,做爸爸好难啊。”杜渠满是沮丧,手更用力把他抱进怀里。 “这只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柯布把他手拉到肚子上,“他在长大,我们对他好一点吧。” “嗯,听老婆的……” 陆拾 清晨雨还在下,只是雨势渐小,天色蒙蒙,似落了一层黑纱。 小可睡醒后熟练爬过栏杆上了大床,他自己钻进杜渠被窝。爸爸抱着妈妈睡得香甜,他贴住杜渠后背,像只小蜘蛛,把四肢挂上宽阔的背。 杜渠醒后偏头看见肩头紧抓自己袖子的小爪子,手往后把他捞过来,小可趴在他胸口继续睡,小脸睡得通红。 “爸爸。” “再睡会儿,妈妈还没醒呢。”杜渠揉开他额头上的头发,轻轻拍着他背,自己打了个迟缓的哈欠。 小可肉嘟嘟的脸挤在一起,听话地又睡了过去。 杜渠睡不着,不停打量这个粉嫩的孩子,等柯布囫囵醒来他已经盯着小可看了一刻钟。 柯布凑过来,身体摩擦着被子发出飒飒声,他在小可头顶亲了一口,用晨间初醒的声音问:“闹你了吗?” “没,很乖。” 清晨的雨清冽漂亮,柯布上完厕所把窗帘拉开,蒙蒙的雨景触手可及,杜渠却怕他站久了着凉,催他回床上。 “小可会是个好哥哥的。” “他其实挺像你,要哄着宠着疼着,”杜渠温柔地顺着小可后脑勺的头发,“你得到的不多,有时候真想把之前的份都给你补回来。” 柯布嘴角挂着平和的幅度,挨着他躺,握着他手看着他。 “我好爱你,我根本看不得你哭。”杜渠用力回握,难得正经。 柯布却回想昨晚,自己身体底子不太好,怕他没轻没重,从知道怀孕以后再没和他做过那些事,他憋的狠了,柯布只让他去厕所用飞机杯。有时候觉得他有点可怜,却更感动他的忍耐和退让。 “老婆,生完孩子我们补办婚礼吧。” “不要,我是二婚,给你丢人。”柯布不想要那些形式,都已经领过证了,何必拘泥这些。 “我想给你,我也想要婚纱照,咱儿子也没拍多少照片,到时候等他大了都没黑历史笑话他。” 虽然杜渠朋友都知道自己存在,也都亲切地喊嫂子,可杜渠这边的亲人,除了他爸妈,柯布不认识几个。 杜渠还在劝:“办一个吧,咱不差这点钱。” 杜渠没有事业心,上进的心还在生长,他就想带着媳妇儿子陪着爸妈,不给自己很大压力。 “不办的话每次碰到姑姑她都给我介绍对象,如果哪天她先斩后奏直接带着对方上门,我看你到时候找谁哭。” “可我现在不好看。”柯布胖了许多,脸上的肉松散了,身上也全是幸福肥。 “那等你好看一点,咱家开健身房的,别担心了。” 他怀里小孩被闹醒,撑直手臂嘟着嘴,满脸委屈,像只顿困的小狮子,下一秒就要甩脑袋了。 “醒了,早上要吃什么?” 小可重新抱住杜渠,“要面条。” “起床吗?” “不要,要爸爸。”小可不撒手,奶声奶气的,杜渠托着他屁股翻身把他放到床上,他腿蹬开被子,柯布把被子重新盖上来。 “妈妈,”小可在被窝里打滚,“去看猫猫。” “好,那起床吧。” 小可还摇头,没睡明白呢,趴在枕头上走神,杜渠拍拍他屁股,尿不湿沉甸甸的该换了。 “起床,别耍赖了。” “不要不要……” “再睡会儿,还早。”杜渠手掌撑起自个脑袋,小可得胜后滚过来,光脚板被捏住,痒的小孩如泥鳅似的直打滚。 “小心点,踢着妈妈我就把你丢下去。”杜渠把他腿扒拉过来捏住一双赤脚板。 前一秒还在嬉闹,明明没犯错却被爸爸凶了一句,金豆子如落入碟碗,一个不慎匆匆滚落。杜渠紧张坐起,把他抱起放在肩头,不知道这少爷又有什么脾气,一句话不对劲就哭。 吴姨这几天家里有事,柯布先下楼,和楚翼一起去厨房煮面,楚翼是学,站在一边怕碍着事,柯布一人包办,先调汤汁。 香葱芝麻胡椒,少量铺碗底,再放入半勺耗油,一点香醋、一点生抽、一点盐和味精,这些调料看自己喜好去比量,冲入高汤放入过了冷水的面条,最后浇上一点香油就好。 杜渠吃的就还另放了一些切碎的小米辣,前几日卤过牛肉,切片后码入碟中,撒上香菜和葱,淋上一圈辣椒油。 这辣椒油也是柯布自己做的,冷油里下香菜洋葱小葱,八角桂皮香叶等香料,等油热后捞出,碗里干辣椒碾碎,各色辣椒粉和香料粉等比例混合,放芝麻和花生碎,冷油拌匀再浇入八成热的热油,热油把辣椒粉爆香,搅匀醒一会儿便好。 炖鸡汤的那只鸡,肉厚的鸡胸剥皮撕成肉丝,放入辣椒油和一些调味料,麻麻辣辣的正合胃口,做早餐配菜也合适。其余的切碎和荷包蛋炒成一盘菜,只放入简单的葱姜蒜及调味就好。 “杜渠娶了你真是前世积德。”楚翼佩服的五体投地,虽说知道他厨艺好,但这未免也太能干了些。 “都是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解个嘴馋而已。” “别谦虚,这吃饭可是头等大事,民以食为天。” 柯布倒是愿意倾囊相授,可他没那么多时间琢磨,何况杜升口子老,吃饭没那么挑,也会自己动手做。 “杜渠说想和我办一场婚礼,可是我……”柯布说到这神情有些黯淡,他心里还有不小的顾忌。 柯布无父无母,带着孩子还是二婚,杜渠比他小,不管别人怎么觉得,在他心里,杜渠是个很优秀的Alpha。 楚翼是个粗线条,不然也不会和杜渠争这么多年还是好友,捏他肩膀,“怎么杜渠这么疼着你,你这心思还是没变呢,你现在也怀孕了,和杜渠是正当夫妻,怎么就不能办?” “二婚,还是不要大张旗鼓了……” “你管呢,”楚翼比他豁达得多,“不要管别人怎么说,杜渠只会在意你怎么想,你不愿意办,而他想办,最后他会听你的,你难道要为了那些和你毫不相干的人让他难受?” “杜渠这家伙记仇又小气,你伤他自然更疼,跟他想法走吧,有什么事让他担去。” 柯布脸上浮着笑,眼神却有些空洞,不知道这些话他听见去了没。手上依然忙碌着,他把鱼和鸡翅腌好放入烤箱,大着肚子不好弯腰,楚翼帮他放进去,调好预约的时间和温度。 柯布切好摆盘的葱丝放小碗里包上保鲜膜,拿出一盒圣女果对半切开,杜渠端着哭红眼睛的小孩走了进来。 “妈还没回来?” 杜升开车带着爸妈逛超市去了,现在还没回呢,说是要去海鲜超市买大闸蟹,去晚了就没了。 “没呢,面好了,端出去吃吧。”楚翼把人打发走,而杜渠一直在看柯布脸色,看他表情淡淡的,眉间有些郁色,笔直一脚踹楚翼小腿肚上。 “你是不是欺负我老婆了?” “啧,要打架是吗?”楚翼咂舌,这动不动给自己撩两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而且怎么就是自己欺负他老婆了? 小可嘟着嘴,还红着眼睛,指着柯布刚弄好的糖拌圣女果,“要吃。” 杜渠把楚翼弄开,看柯布挺着大肚子这么忙前忙后的,“你带孩子,我来弄。” “你弄我马上叫外卖!”楚翼合时宜地泼冷水道。 只是个早餐,柯布不在意,糖拌好的小西红柿给小可抱着,看了他一眼让他放心,“你抱吧,马上好了。” 他把杜升和爸妈的三份备下,再烫了两团面放凉水里,烤箱里的自然不用管,那是中午吃的。 面和菜端上桌,杜渠打电话问,他们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要他们边吃边等。 小可用叉子不太顺手,餐盘里的面条圣女果到处乱跑,杜渠偶尔会帮他夹一筷子放嘴里,他鼓着脸嚼,蹙着细眉毛和圣女果过不去。 边嚼边试着换手,叉子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怎么用都不顺手,该插不住的依旧插不住。平滑的一面朝天,半个圣女果像被浪推动的小舟,从餐盘这头,被推到了那头。 杜渠停筷子无语地看着他,“要不拿脚试试?” 楚翼嘴里的面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柯布心不在焉的,没注意他们在做什么。 小可嘴里的咽下,叉子不会用,干脆举起来,低头直接上嘴叼,顺利咬住了伤痕累累的圣女果,得意对着自家爸爸笑。 “呀,挺厉害啊。” 楚翼看向手边摇摇床里的毛毛,咱可不能像这样,你得像爸爸那样规规矩矩的。 柯布回过神,小可已经半张脸全是汤水,蹙眉看着杜渠,杜渠马上收敛笑容和看戏的眼神,拿餐纸巾给小可擦嘴,给他右手塞了把小汤匙。 “爸爸教你啊。”他教学作秀似的,楚翼看戏,这杜渠当真是个妻管严,要是自己来,怕是早就踩到杜渠脑袋上了。 爸妈和大哥都回来吃现成的,妈是不想让柯布下厨的,偏偏他自己往下揽,手艺也确实不错,贤惠能干到杜渠妈怕他踹了杜渠,看自家这儿子,怎么都觉得他配不上人家。 柯布孕期时情绪有些低沉,现在白天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杜渠担心,每天想着各种法子带他出门。刚用完早饭就带着他去健身房了。 柯布心里其实藏了不少事,每天都会想一遍的就是健身房里那个管账的蒋辛,他喜欢杜渠,而且人尽皆知。 他还是杜渠的前男友,虽然杜渠完全没那个意思,但柯布抓到过不少次他偷偷看杜渠,心里直膈应。 柯布想,如果自己还是白纸一张时就和杜渠在一起,就不会有如此多的顾虑了。 小可炫耀着姐姐给的新贴画,撕下一条粉色的裙子,贴在了椅子腿上。 杜渠追着来还是没拦住,抢走他就哭,明明说了不让他玩这个,贴的到处都是不好清理,而他一个男孩子,却喜欢贴画喜欢的不得了,不给他买他还知道找心软的姐姐撒娇。 “打你屁股了,给爸爸。” 小可把贴画给他,“玩水。” “越来越贼了,现在还会讨价还价了。”杜渠把他抱起来,“玩,我们带妈妈一起玩。” “好!” 柯布还在胡思乱想,被杜渠强行拉起来去泳池去。 小可戴好泳帽,穿上泳裤,没带泳圈就直接跳进了温水池,杜渠拉都没拉住,好在跳进水池楚翼就把他抱到台阶上坐着了。 杜渠叉腰站在岸上,随意一转头就抓住一道打量的视线,楚翼躲清闲也跟了来,泡在温水里休息,只看得见肩和后脑勺,而柯布坐在池沿,把小可拉过去带他玩。 自家老婆当然比楚翼好看,皮肤白到晃眼,四肢纤细漂亮,虽然现在怀着孕,但Alpha打量的绝对是他。 杜渠摆摆手:“柯布你上来!” 没有腻腻歪歪地叫老婆,楚翼揭开了半只眼。 “怎么了?”柯布前额头发湿透了,让小孩挨着楚翼,听他的上了岸。 “我拿套潜水服给你穿。”杜渠拽着他手臂,这媳妇太漂亮了,每天不愁没醋吃。 楚翼噗嗤一声笑出来,接住了跳下来的小可,冷嘲热讽道:“你得给他穿大棉衣才行,你家老婆看一眼就能怀上孕。”他竖起大拇指,满嘴讽刺“棒,穿棉衣游泳第一人,再也不怕自己老婆游泳时冻着了。” 柯布也明白他意思,把他手拨开,“没人看,我有什么好看的,还大着肚子呢。” “你还不好看啊!”杜渠中伤水里泡着的那个,“你比他好看多了,就他这样还天天到处溜达招摇过市!” 楚翼当即黑脸:“杜渠你找练呢?” 柯布又回了水里,杜渠一刻不消停,招呼贴壁纸,实在不行就拉个窗帘,硬要保护好自己老婆美丽的肉体,不要被其他流氓看去了。 别人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柯布会少二两肉! 看他着急忙慌走掉,柯布摸着肚子尖一脸好笑,小可贴着他坐,顺着他手掌摸肚子,贴过来在柯布脸上亲了一口,挨着妈妈腻腻歪歪地坐着,和他爸真是一模一样。 杜升不如杜渠爱得热烈,但他也尊重敬爱着妻子,看他俩出门,立刻揽下了哄毛毛的活,让楚翼跟着一起来玩。 楚翼有点想杜升了,明明才离开不久,怎么就这么想他呢…… 杜渠拿着水枪和两个充气袖,他刚换好了泳裤,“儿子,爸带你玩。” 杜渠才是那个该穿棉衣的人!柯布要在水里站起来,这几个月杜渠身材越发得好,好像用不完的精力都用来折腾器械了,腹部两侧的人鱼线流畅地凹下去,八块腹肌贴在肚子上像是用凿子刻上去一般深刻。 柯布真是许久没和他亲热了,而他自己迷人却不自知,走入水中把小可抱起来,套上浮袖,带他把水枪灌满了水。 柯布和楚翼都看着他手臂上爆发性十足的肌肉,楚翼都有些惊讶,这冷不禁一看,杜渠的身材倒是比他哥哥还好了。 陆壹 温水池就是儿童池,椭圆形,周边铺了防滑瓷砖,盖上整片式的塑胶防滑垫,泳池边固定有木垫板,坐上也不冷。 柯布现在还有些燥热,小可激动打水,小身体浮在水上,踮着脚踩在池底,举着小水枪打墙上的突出立绘。 “不许对着妈妈和叔叔,爸爸再去拿一把来。” 浮袖卡在肩膀上,小可走到池沿,对着墙一顿乱射,玩得可高兴了。 杜渠拿东西出来被工作的兄弟绊住,过来放下水枪拽了条毛巾就跟着去了。 他已经不知不觉改变了许多,柯布看不见人,心里没着没落的,小腿踢着水,紧盯着玩水的小可。 “可得看紧了,虽然他没那心思,但保不齐别人有呢。”楚翼见识的比他多,那些阴损的招数,如果遇上,他俩加起来都对付不了。 杜渠走回来,“哥催我们回家吃饭了。” “出来这么久了吗?”当即楚翼就要上岸回去,杜渠先把小可拎出水,他一壶水刚好射完。 “下次来玩,先回家。” 柯布身子一转,小心站起来,杜渠伸手拉他,柯布说:“你身材好像更好了。” 楚翼接了句:“肥而不腻。”有可看性却不夸张,给人十足的安全感,但他不习惯夸杜渠,就没全说出来。 “体脂确实低了些,老婆可以随便摸的。” 柯布也不客气,真在他屁股上拍了拍,杜渠一副被轻薄了的模样,撅起了个嘴,小可摆弄水枪,一看见,伸手抓住了爸爸的嘴巴。 杜渠:…… “小崽子,怎么成天和你爸作对呢!”杜渠作势要去咬他手指头,小可躲了咯咯直乐。 猫都被关在进门左边的玻璃房里,里面地方不算小,一应宠物用品俱全,有专门人打扫喂养,想撸猫就自己开门抓。 杜渠不让小可玩猫,粘上毛回家妈闻到了会打喷嚏起疹子,他只能趴在玻璃上看,但每次也是不亦乐乎。 小可穿着白色背心,没穿裤子,穿着尿不湿坐在杜渠手臂里,肥肥的大腿贴着杜渠身体,他皱着包子脸玩手里的充气小泳圈。 柯布帮他把凉鞋穿上,小可抓着充气小圆环环住杜渠脖子。 “回家吃饭。”杜渠把柯布往自己这边揽,小可晃起腿,“下午再来好不好。” “不行,妈妈累了。” 小可把潮湿的头发往杜渠脸上拱,揪着杜渠的衣领扯,杜渠把他手抽开,冷着脸把他放下地,拉着柯布走在前头,仍由小孩追上去攀他腿。 小毛毛现在还是个只能捧着的易碎品,到门口就听到了细碎的哭声夹杂着杜升的轻声安抚。 见他们进门终于是松了口气,楚翼拉他,“我抱去上楼喂。” 孩子真是片刻都离不得妈妈,可尽管这样杜升也没催过楚翼回家,而是想尽办法和小孩周旋。 小可通红着眼眶,手紧紧抓着杜渠裤子,仰头巴巴看着,可怜极了。 虽然都是些小事,但杜渠就是想让他明白,不礼貌的事情,一点都不可以做,小脾气也得收着,不是谁都会一直惯着他。 “爸爸抱。”小可举起双手,杜渠不理他,让柯布坐下然后帮他换鞋。 趁着杜渠蹲下来,小可趴在他背上,可怜兮兮贴着耳朵喊:“爸爸……” 杜渠让换好鞋的柯布先进去,把小孩拉到腿间,严肃地看着他,他伸手要抱,小嘴抿着,眼睛里泪光闪闪。 “知道自己做错了没有?” 小孩哪里懂,只知道爸爸生气了,收回手,垂着头不说话。 “妈妈说你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如果还这样我就罚你站墙角。” 小可吧嗒吧嗒掉眼泪,手背抹一下就是一手水,杜渠捧起他脸,“这么伤心?” 清脆利落,又裹挟着委屈:“嗯。” “妈妈现在怀着孕,肚子那么大陪你玩他会累,你上午已经玩了很久,下午让妈妈在家休息好不好?” 小可眨巴眼睛:“爸爸去。” “你让我带你去?”杜渠问,“那妈妈怎么办?如果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好不好?” “不好。” “你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为什么要把妈妈一个人留在家里?” 小可哭丧着脸,杜渠揉揉他后脑勺,“你如果这么自私的话,以后不会有人喜欢你。” 小可把脸抬起来,眼睛又圆又亮,被泪水洗干净了,“小可不会,妈妈也去。” “对,妈妈最喜欢你了。” “爸爸抱。” 杜渠把他抱过来,小可在他衣领上蹭干净脸上的眼泪,凉鞋脱了后没给他穿拖鞋,杜渠自己换了鞋抱着他在客厅溜达。 等孩子喝饱了奶,楚翼把他抱到肩头窝起手掌拍着脊背,轻声说:“我以后挤点奶放家里,热水泡泡就能喂。” 杜升看着终于歇下来的儿子,“不知道他肯不肯吃。”婴儿是识别味道判断妈妈,换了人不知道能不能喂进去。 “饿狠了自然肯喝。” 杜升揉了揉他后脑蓬松的头发,“你现在倒是像个妈妈了。” 楚翼羞赧起来,杜升的手没有离开,反而幼稚地在他脸上捏了一下,这动作出乎楚翼意料。 小毛毛轻轻打了个嗝,杜升把孩子接过去,楚翼也贴上来,攀着他肩膀,十分清纯地在他脸上落上一吻。 他俩下楼,小可已经哄好了,光着脚板坐在小餐桌里。 长桌上除柯布早上备下的两道菜以外就是杜渠妈妈的拿手菜,一家子有机会吃饭总得漏两手。 “爸爸,肚肚说话了……”小可拍自己肚子,杜渠给柯布放好碗就配合着贴耳朵去听。 杜渠开口,一副惊奇语气:“咕噜咕噜,在说什么?” 他就是馋桌上的烤鱼,怕自己的蠢爸爸不明白,指着中央的鱼,“肉。” “我听着你肚子一点都不想吃肉,是想喝蛋花汤。” “不对,肉肉!”小可把眉毛竖起来,又指了指。 逗他可太好玩了,杜渠扁起嘴,“就是想喝蛋花汤。” 这刚刚才退下的眼泪又要涌出来,嘤嘤声闷在嗓子眼里,杜渠抓着他手臂,先把脑袋往他怀里埋,“我也要哭了!” 小可把他脑袋推开,眼泪突然有点流不出来,委屈地看着他。 “要喝汤吗?” 小可哭也不敢哭,只能妥协:“要。” 柯布也不想打岔,但看小可实在可怜,才被教训过,“鱼放了辣椒,小朋友不可以吃,所以爸爸不让你吃。” “吃辣椒,”小可一看有希望,“要吃辣椒。” 初生牛犊不怕虎,杜渠觉得是时候给他上一课了,用筷子在鱼尾上挑了小指结那么大的一点肉,往辣椒油里沾,再递进他嘴里。 小可皱着包子脸接住,吧唧品味两下就吐出来,连带舌头也不想要了,哇啊的一声哭了。 “还吃不吃辣椒了?” 小可连哭带嚎,连连摇头:“不要了!” 杜升的吃辣水平和小可差不多平齐,楚翼一想到此就偷着乐,被抓了个正着。 “我只是不爱吃。” 死鸭子嘴硬,楚翼应道:“是是是,不爱吃也不能吃。” 杜升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毕竟是事实。 吃完饭小可嘴巴还是红的,揪着杜渠衣服舍不得离开他怀抱,杜渠只能走到哪抱到哪,到睡午觉的时间,他可怜兮兮说嘴巴痛。 杜渠拿了盒酸奶喂给他喝,喝完了也不觉得辣了,在小床里四肢放软睡了过去。 原本应该跟着一起睡觉的柯布现在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指尖绕着杜渠衣摆,“你不要去勾引其他小Omega。” 嗯?杜渠回忆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我勾引谁了吗?” “我是说将来,”柯布手指隔着衣服在他胸口抠了抠,甚至蹭过乳粒,“你不守男德。” “老婆,你现在是打着吃醋的名义吃我豆腐呢?而且我是怎么守身如玉的你也知道,没人轻薄我。”杜渠把他手锁在手心里,危险地凑近。 他用流氓语气说这种话,好像是想要柯布还他清白,偏偏两人近到呼吸都揉在一起,下一秒他就会把自己吃掉。 “我突然困了,你松开……” “困了?我哄你睡。”杜渠直接把他手盖在自己胸口,把挤在一起的胸肌给他摸,柯布脸慢慢染红,二人帖得太近,他眼睛还直勾勾盯着,是打算把柯布魂勾过去。 柯布垂着脑袋,根本是睡意全无,头顶依旧能感受他视线有多火热,头皮都觉着烫。 “你别看我,你睡觉。” “我没午睡的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睡吧,我守着。” 柯布哪睡得着,怯生生抬起脑袋,杜渠眼睛沉沉盯着,看见他红透的脸,嘴角往上挂了一下。 “快睡吧,不想要我在我就出去。” “不是……”柯布现在舍不得他走,可又不想和他这样瞪着眼睛过一中午。 窗外放晴没多久的天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柯布手探上他脖子,肤下埋了一团火般燥热,对着他黑压压的注视,柯布抬身枕到他面前,和他脸对着脸。 呼吸着逼仄间的空气,柯布小心含住他上唇,这里居然有酸奶的味道,他居然偷吃小孩的酸奶! “杜渠你刚刚……” 杜渠似潜伏着的黑豹,瞄准猎物突然发力,把离开的唇压回去,柯布唇缝还没合上又被放大,炽热潮湿的舌头直接伸了进去,柯布含着他舌头,手抱着他肩膀。 嘴唇间挂满黏腻,杜渠把他按在枕头上,手往下抱住他蝴蝶骨,衣服一点点拽上来,盖上柔软的皮肤,往前摸住挺巧的乳肉。 柯布胸口又大了一点,但塞满一个手还是很勉强,杜渠手慢慢滑走,也收回过于霸道的唇。 “你睡吧,我出去。” 他声音沙哑,不敢看柯布,柯布微微喘气,抓着他手臂不准他走,眼睛都急红了。 “乖,咱不做,你睡觉,我出去待会儿。” 杜渠在他嘴上又贴了一下,掖好被子就离开床下去,柯布明明看见他腿间鼓起来了,一时不知道他的体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陆贰 柯布铁了心要和他做些什么,杜渠却也铁了心地躲,最后杜渠妥协,只是让他用手帮自己,再用手还回去。 股间的黏腻已经蔓延到大腿内侧,杜渠的手在软肉上弹奏,点到蔓延洪水的起点直接滑了进去,没有一点阻碍,咕唧一声。 杜渠直接抽回手,把他抱起来放在怀里坐着,隐忍地咬着他耳尖,声音凶狠地从牙缝往外漏,“知道我忍得难受,还要我帮你做这事?” 柯布脸红透,却把屈起的腿打得更开,“那我自己来……” “好好待着。”杜渠拉开抽屉,之前买飞机杯时顺手买了些小玩具,一个圆溜溜的跳单还没拆封,拿出来装上电池,把他腿架到自己膝盖上,跳蛋在滑腻的穴口滚了滚,沾满粘液后两指将跳蛋直接推了进去。 柯布扶着肚子,从穴后牵出来的线在杜渠手里,他蹙着眉毛,把开关往上推了一格,柯布身子一颤,扶着他腿把后背往他怀里塞去。 “有感觉吗?” “嗯。”柯布感觉全身的血都往脑袋走,下一秒身体里的小东西加大了力度弹跳,挂在杜渠膝盖上的腿往中间收,他肚子往上顶,全身绷紧了,小腿肌肉都在用力。 杜渠丢了遥控,顺着腿摸下去,抵达腿中央,捏了捏他垂下去的小鸡,“舒服吗?” “调下去……”柯布喘气间隙窘迫地说道,而杜渠突然笑了,也许是他现在的处境,说什么都不会调下去,要想停,除非跳蛋没电。 看着他像长出一条粉色的奇怪尾巴,杜渠抓着线拉出来又推回去,抓着的线头震动出几层重影,可见他屁股里的小东西威力有多大。 “老公……” “在呢。”杜渠完全忽视他乞求的眼神,手兜着他的肚子,让他把屁股挪到自己胯上坐着,重新激昂的性器赤条条地贴在他腿边。 皮肤能感觉到那东西的兴奋,湿漉的龟头蹭着腿上软肉,杜渠板着他肩膀和他接吻,两人交换着嘴里的唾液,呼吸交融,杜渠抓过他手,套上翘直的阴茎,抖着腕子摩擦手掌。 柔软的包皮绷紧,手搓上去推着软皮蠕动,柯布拇指按住马眼,擦掉流出来的东西,三指指腹往下蹭着龟伞边。 “哈……”杜渠受不住地松开他唇,也松开抓着他的手,柯布肚子滚烫,视线下移落到自己手上。 手里的东西十分强壮,光滑的龟头时隐时现,颜色被白皙的手指衬出些紫红,这东西谈不上好看,反而狰狞可怕。 “啊。”杜渠爽翻了,一脸被情欲操控的陶醉模样,柯布突然加快动作,他眯起眼,用牙齿轻咬柯布肩头,留下粉红的牙印。 “老婆好棒……”杜渠吮着他颈间皮肤,柯布此时也不好受,屁股都麻了,手臂也有些酸软,在他胯上动了动屁股,留下不少尴尬的水痕。 杜渠手捏住他屁股肉,两指顺着粉色的线伸了进去,跳蛋蹭过手指带来一片麻软,潮湿炙热的肠道吸紧了杜渠手指,找到熟悉的地方,杜渠揪住跳蛋绳头,把小东西按在上面。 “嗯……”柯布双脚踩着床要挣脱,杜渠手穿过肋骨按在他胸口,乳粒从手指缝漏出来,浅褐色的乳粒憋到发紫。 “老婆,手别停下。” 柯布双腿不停搅动,仰着头大口抽气,把着大东西的手自然停了,枕着他肩膀拱起了腰,大肚子下一道白注从他腿间射到床下,射完了腿肉打颤,瘫软在杜渠怀里。 原本抓着杜渠阴茎的手停在鼠蹊上,指间全是湿滑的黏液,他失了神靠在杜渠怀里喘气,而体内的东西还没抽出来,身体一直在轻轻发颤,高潮后的余温还没褪去。 “老婆?” 柯布往后拽着他手,把他手指和跳蛋都拽出身体,翻过来用潮湿的眼睛看着他。 “行,我自己弄。”杜渠没来由的心虚,抽纸给柯布,让他擦手,而柯布拿过去后跪坐好,仔仔细细把杜渠下腹翘着的东西擦干净。 纸团丢到床下,他俯下来张嘴含住整个龟头,两颊瞬间塞满。 杜渠吐出一口浊气,扶着他肩没让他继续往下吃,几乎是咬着牙:“先起来。” 柯布含住不愿吐,上抬的眼珠清亮,眉梢粉红,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淫荡事,这副清纯样子让杜渠好不容易压下的兽欲差点苏醒,捏住他下巴挪胯抽了出来。 柯布知道他不舍得自己为他做这事,可今天一股劲上来了,他就是想让杜渠舒服。 “你别动。” 柯布声音干净,有些拿腔作势的凶狠,杜渠抿着唇笑,他跪着俯下身,忌惮肚子,直接把肚子悬在空中。 手肘撑在床上,把住了一颗卵蛋,抓紧根部,张嘴吃了进去。 湿热的嘴,有力又柔软的舌头,他撑起身子,脑袋往下坠,粗硬的事物直接滑到了他喉底,杜渠想按他脑袋,手停在空中攥成拳,砸在床上仰头喘了口气。 “哈,老婆……” 柯布手臂很快酸了,腮帮子也有些合不拢,吐出来舌尖还留在外面,挂着晶莹的水珠,拉着丝线,和一张一合的马眼架着桥…… 杜渠眼睛都红了,憋屈地抓紧床单。 肚子的重量在那里,柯布体力不行,跪坐起来涩涩看了他一眼,这是准备不用嘴了,手伸过去抓着。 他这样杜渠反倒松了口气,把他抱到腿上,手包着他脑袋,对着唇就咬了下去,如一只饥渴许久的狼,终于吃到了肉。 “唔……”柯布闭紧眼,杜渠手紧紧抓着后脑勺,不能说是吻,杜渠一直在咬他唇,撕着他的唇。 头顶的力道消失,那手滑到肩头,柯布被更用力扣进他怀里,杜渠手突然抓着他手背,加速撸动十几次,他的吻停了,脑袋顶进柯布肩窝,把他抱紧,热气洒在柯布锁骨上,将要凝成水珠。 “好了吗?”柯布轻轻喘气,被他这样抱着有些呼吸困难。 杜渠松开手,往下瞧了一眼,一团糟,精液射得到处都是,一贯的厚脸皮此时也有些热,抽纸来擦,等擦干净了,柯布往他怀里靠过去。 “把衣服穿上。” 杜渠勾过来他的衣服,又去被子里找他裤子,裤子和内裤在一起,柯布看见那印着爪印的孕妇内裤就恼怒,把脸偏到一边。 “穿上,别感冒了。”杜渠把背心直接兜头套上,他不情愿地抬手穿好。 杜渠直接把他腿抱过来穿内裤,柯布撅着嘴不是很情愿,“谁叫你买这个图案的。” “还有个粉色的,我觉得不合适,黑白不是挺好的嘛。” 如此熟练地混淆概念,柯布声音响了一点:“谁说颜色了,我说图案。” “这图案挺可爱的,狗爪印。” 要是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偏偏密度像波点一样,柯布当时看见就不乐意穿。以前的那些低腰的现在穿不了,而且他买都买了,柯布不舍得浪费,但穿上身确实还会有些膈应。 长裤也套好,杜渠搂着他轻声道:“不喜欢就扔了,再买行吧。” “浪费,等宝宝生下来,这些裤子也不会穿了……” “你怎么这么贤惠呢,我真是捡到宝了。”杜渠亲昵地用鼻子蹭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拉过被子盖好。 柯布脑袋枕在他颈窝,手摸着他胸口的肌肉,“如果你出轨,那是我的错吗?” “没有这个如果,就算有,那也是我的错。”杜渠又严厉道,“别想些乱七八糟的,我会出轨吗?我老婆这么贤惠能干,我出轨我就是二傻子。” “你是个专情的混蛋。”柯布脑袋往他颈后去,闻着清香的橙子味,忍不住地热泪盈眶。 “你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吗?是不是我没做好?”杜渠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可他那些想法自己还是掰不过来,还是给不了他足够的安全感。 “不是,我知道我可以相信你,可有时候,心里总是闷……”柯布咬着唇,眼泪滴了下来,“还觉得自己在那个房子里,守着,等着,知道什么都等不到,眼前一片死灰……” 杜渠能猜到他怀小可时有多难,现在恨不得一秒都不离开他,房子那么冷,他怀着孩子等着人回来,摸着肚子努力对着小孩笑…… “老婆,有我在呢,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柯布把泪流干净,被子盖在身上很暖和,他的胸口很热,心跳很用力,抱着自己的手臂很温柔。 抬起了哭红的眼睛对他笑,杜渠心像被凿了个洞,又疼又酸,手指把眼眶边的泪抹干净,又擦走下巴上的水珠。 “以后不哭了,都过去了。” “嗯。” 杜渠一本正经冲着他肚子教训,“不能让妈妈不开心,要让妈妈多笑笑,知道没!” 柯布乐呵起来,“他要是回你就好了。” “指不定就回了呢。”杜渠手盖上他肚子,想盘一下来着,软绵绵的肚皮突然凸了个小包。 “哎?” 柯布同样惊喜,“这是宝宝第一次胎动。” 杜渠不敢用太大的力,过了一会儿,肚皮上,又轻轻地顶出个小包,杜渠又摸到了。 “是用脚在蹬吗?”杜渠对眼下这情况很陌生,很惊喜,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意识到,他肚子里真的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 柯布看他这个反应心里像是糖罐化了,他好奇又惊喜,小心翼翼想多摸两下,宝宝却不动了,他皱着眉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像不太爱动。”杜渠把他衣服揭上去,隔着狗爪印的内裤,点了点柯布肚皮。 “也许只是伸了个懒腰。” 杜渠了然,“如果像我,怕是要在你肚子里练拳了。” 柯布笑弯眼睛:“像你也好,我喜欢。” 陆叁 小可一骨碌转醒,跪起来攀住婴儿床的栏杆,妈妈靠在爸爸怀里,头凑着头在和肚子里的宝宝说话。 “爸爸妈妈,我起床了……”小可抬手揉揉眼睛,翻出床栏到大床上,爸妈都在等他过来,直接被揽进杜渠怀里。 “宝宝今天在妈妈肚子里伸懒腰了,看样子马上就要和你见面了。” “真的吗?”小可伸手摸妈妈肚皮,暖烘烘的,一想到弟弟妹妹要出来了,肉肉的小脸笑成了花。 “这么高兴?” “嗯。” “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 小可喜欢毛毛,就想要弟弟,两父子盯着柯布肚子,一个想要女儿,一个想要弟弟,想法背道而驰。 柯布被盯得不自在,“随便啦,到时候生下来不就知道了。” 杜渠有他的执着:“嗯,一定是小丫头。” 小可不甘示弱,用奶音反驳:“是弟弟。” “丫头。” “弟弟。” “丫头!” “弟弟!” “……” 柯布头疼,面前完全是两个小孩,在杜渠胸口锤了一下,下床小步挪去厕所,杜渠把小可拎起来放腿上,解开连体衣脱了纸尿裤。 纸尿裤沉甸甸的,杜渠顺嘴喊:“小臭臭。” 光着屁股的小孩蹬了蹬腿:“小可不是。” “你不是吗?”杜渠把睡衣脱掉,挪到床边从婴儿床下拿了新的纸尿裤给小可穿上。 小可把睡衣收到自己小床上,下床去厕所找妈妈告状。 “妈妈!小可不是小臭臭。” 柯布拉起他手:“爸爸逗你玩的,小可天天洗澡,才不臭呢。” “对。”小可扬起下巴冲杜渠,耀武扬威的劲儿,恨不得身后有条尾巴朝天竖起来。 杜渠抖被子,他要跟着柯布下楼,杜渠手伸过去在小孩后脖子上捏了一下,小孩回头没看见他动作,手挠了挠后颈,想告状又怕妈妈没看见证据。 “妈妈……”小可挠着颈后的肉,柯布以为被虫子咬了,拉开他手没看见包。 “不挠,妈妈下楼给擦药。” “嗯。”小可皱着眉头,回头就看见爸爸脸上得意的笑。 小可拉着柯布手,轻声嘀咕着:“爸爸是坏蛋。” 杜渠一直在掐算着日子,孕检一次不落地陪着,每次看报告比柯布仔细,不懂的地方哈着腰追着医生问,拿回去的药一定认真看成分,监督柯布吃。 小毛毛长的快,楚翼也慢慢又变回瘦高,他锻炼时小毛毛就叼着奶嘴满地跑,小可在后面直追,追到了两人很快就滚到一块闹。 小毛毛喜欢哥哥,爱把自己叼着的奶嘴塞给他,啊啊直叫让他吃。 小可爱摸他卷曲的头发,和他分享玩具,一起坐摇摇马和秋千,在软垫上堆积木,看动画片喝妈妈做的果汁。 “小毛毛。”小可的小肉胳膊圈着他肩膀,在他软绵绵的脸上亲一口。 “你的弟弟也要出来了,到时候还会喜欢毛毛吗?”楚翼刚结束运动,满头热汗,昨天杜渠已经带着柯布去医院备产,那股劲是恨不得把柯布塞兜里随身带着,小可没跟去,楚翼现在一人带着他俩。 “喜欢,第二喜欢毛毛。” “第一就要留给新弟弟了是吗?”楚翼状似不高兴,把小毛毛扶起来,他爬得很吃力,时不时就摔,得亏有软垫,不然牙还没长出来就磕没了。 小可站了起来,着急了,“对,但毛毛我很喜欢的。” “我知道了,”楚翼把掉下的奶嘴拿起来,毛毛嘴里没东西,手指要塞进嘴里,连忙拦住,“去帮弟弟洗一下奶嘴。” 小可接过奶嘴去厨房找吴奶奶,吴奶奶可忙了,对着蒸汽锅一脑门的汗,洗好了小可拿回来,让毛毛重新叼上。 楚翼想洗个澡,可没到毛毛睡觉的时候,又不想忍着等杜升回来。 “小可带弟弟玩,我去冲个澡好不好?” “好。” “弟弟不听话就叫吴奶奶。”他说完就上楼走了。 毛毛抬起脑袋,看着妈妈上楼,扶起自己身子往后一坐,仰着头扁起脸来。 “不哭,香香很快回来。”小可摸得清楚他想法,小心拍着他肩膀,拉住奶嘴挂钩,怕他吐出来又弄脏。 楚翼上楼不见了,毛毛眼眶里有眼泪,抬手抹了抹,叼着奶嘴垂着脑袋玩自己脚。 “车车,有车车玩。”小可大方地拿过自己玩具,全堆在他身前,他拿了橡胶锤,叮叮当当砸着响。 他就玩这一样,直到楚翼洗完澡下来他才松开,抓着自己脚眼睛亮亮地等着妈妈来抱。 “弟弟听话吗?” “嗯,比妈妈肚子里的弟弟听话。”妈妈肚子里的弟弟每天都要伸懒腰,有时候力气还很大,都能看见脚掌形状,把妈妈吓坏了。 楚翼把毛毛抱起来,“崽崽真乖。” 毛毛坐在他怀里,明明委屈却一点不表现出来,指了下软垫上堆成山的玩具,都是哥哥给的。 “哥哥喜欢你,对你真大方。” 楚翼见到他睫毛上挂着的小泪点,他随了自己,睫毛又卷又翘,眼周黑黝黝的。 “妈妈就洗个澡,几分钟,怎么还哭了。” “弟弟没哭,一直在摇小锤子。”小可实话实说,楚翼听了心里酸酸涩涩,才多大的孩子就这么懂事,有委屈还会忍着。 “吃完饭带你和哥哥出去玩好不好?” 毛毛的圆眼睛亮亮地盯着他,拔出了奶嘴,湿润的嘴唇抿了抿,“啊。” “想出去对吧,真聪明。” 杜升可受不了他这拖家带口来接自己下班的行为,偏偏每次他都躲在儿子后面,说是儿子想他,他那趾高气昂的模样收一收,杜升姑且就信了。 “杜总还在开会。”金辞把办公室门打开,看着软绵绵的小毛毛,特别想伸手逗一逗。 “叔叔,想吃葡萄。”小可拽了拽金辞裤子,嘴馋得很。 金辞揉揉他脑袋,“我去拿,你们进去玩吧。” “谢谢叔叔。” 楚翼进去把毛毛放沙发上,“看着弟弟,别滚下来了。” 小可也脱了鞋爬上去玩,兜里有球和小汽车,摆出来给毛毛玩。 杜升回来办公室一股奶香,毛毛看见他,攥着汽车的手直砸沙发,杜升无奈走去把他抱起,“香香呢?” 小可跪立起来,指了指他办公桌,杜升看去楚翼从电脑后探出半个脑袋,“嗨~” “去医院吧。” “好的老公,遵命老公。” 楚翼精怪得很,他爱美,给自己儿子打扮也帅气,小朋友穿着背带裤,而他也是西裤加上两条弹力带,上身白衬衫清爽帅气,却反差极大地一脸娇羞挽上杜升胳膊。 “小可自己穿鞋子。” “葡萄来了。”金辞端来洗好的葡萄,小可穿好鞋跑过去,小巴掌只够抓两颗,看着剩下的十分不甘心。 “我拿袋子。”金辞找来塑料袋,把葡萄都装上给他,小可笑眯眯地道谢,揣着葡萄跟在楚翼屁股后面去医院。 毛毛生的可爱,一头微卷的栗色头发,圆滚滚的肉脸白粉交杂,黑眼珠痴痴看着楚翼手指尖。 他剥好的葡萄挑出去籽,然后喂进小可嘴里,看他馋成这样,只是指尖吝啬地在嘴上点一下。 毛毛吧唧吧唧吃着嘴唇上的点点葡萄味,呆呆等着下一颗。 “你太小了,不能吃这个。”楚翼又剥好一个,小可张嘴吃了进去,于心不忍地揉揉毛毛脑袋。 毛毛一下委屈了,扁起小嘴巴,眼睛滴溜溜要化了。 楚翼心都揪起来了,“不哭不哭。” 毛毛的泪挂在眼眶里,扁着嘴也不哭出很大声音,楚翼把葡萄撕下一点点果肉给他,他吃了眼泪就收了回去,吧唧吧唧尝着嘴里的味道。 “不是不给你吃,是你现在还不能吃。”楚翼总试图和自己儿子讲道理,声音稍微大一点,儿子就满脸委屈。 “不喂了,把手擦干净,前面到医院了。”杜升轻声道。 楚翼用湿纸巾把手擦干净,把小可嘴巴也擦了,毛毛攥着他衣袖,侧身要抱,儿童座椅困着他,动弹不得急得哭了起来。 他哭不会大声嚎,抽抽嗒嗒一直吸气,眼泪吧嗒吧嗒不要钱似的掉,看起来可怜极了。 解开安全带把他抱怀里,毛毛双手紧攥楚翼衣服,干噎气一直哭,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好了,不哭了,妈妈在这呢。” 说不哭马上就能止住,就是楚翼得一直抱着他,他爸爸的怀里这时候也不愿意去。 到病房里,气氛多少带着点紧张,除了电视没人发出声音,柯布躺在床上,杜渠攥着他手坐在床边,他们进来杜渠抬头看过来,知道的他是紧张,不知道的好像他便秘三礼拜了。 “爸爸妈妈。”小可提着葡萄跑过去,递给杜渠让他剥,又看爷爷奶奶也在,还有很多水果在床头柜上放着。 “爷爷,吃饭。” “晚点吃,你饿了?” 小可摇摇头,站在杜渠腿间看他剥葡萄,他剥的没香香整齐,指甲把果肉都抠烂了,但葡萄还是很甜。 柯布羊水刚破,阵痛越来越强,马上就要进产房,杜渠额头冷汗没停过,脸色也越来越淡。 “爸爸吃。” “爸不吃,张嘴。” 小可吃了这个就不要了,毛毛刚刚闹了一下,这时在楚翼怀里睡着,被放在沙发上,用准备好给小婴儿的毯子盖上。 “别紧张,第二胎会轻松的。”楚翼一副轻松语气,可杜渠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生孩子不管第几胎,我都觉得不轻松。”杜渠沉着脸,攥着柯布手贴到额心,虽然医生一直说会顺利,可还是怕会有意外。 柯布揉揉他脑袋,“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我这第一次,我能不紧张嘛……以后咱不生了,明天我就结扎去。”杜渠生自己气,又是紧张又是气愤,杂乱的情绪全糅杂在心口里窝着,可憋屈了。 柯布肚子越来越痛,护士们进来推床去产房,没有火烧眉毛,一切尽然有序,可杜渠依然紧张,迈步像刚学会走路。 之前就申请过陪产,杜渠全身消毒后穿上手术服,原本还想用相机记录,可现在双手抖得不像话,手心还全是汗。 “别怕了,不要太紧张,马上就好。”柯布拍拍他手背,可明明躺在手术床上的人是他! “我不紧张,你听医生的。”杜渠坐下,攥着他手紧紧盯着他。 柯布闭着眼,又是一次阵痛,这次痛感比之前还强烈,瞬间攥紧了眉毛,肚子有下坠的感觉,柯布知道这是开始了。 “放松,深呼吸。”护士把他膝盖挪开,动了动他的盆骨,找到了一个适宜的角度。 “产夫放松,已经准备好产道了,听医生口令试着用力。” 冰凉的液体在股间擦拭,柯布攥紧了杜渠手,他紧张地像踩了电门,声音都打着哆嗦:“疼不疼啊?医生没让你使劲你就歇着,咱不动。” 柯布轻轻笑,紧张被他抢走了,心里一派轻松,都有了种怡然自得的感觉。 “我数一二三,试着用力,想想大便的感觉。” 柯布攥着杜渠的手有些滑,张嘴深呼吸,试着去用力,下腹一使劲就紧随强烈的阵痛,柯布疼的喊了一声,杜渠瞬间比他更紧张。 “不怕不怕……” 他这安慰毫无作用,柯布手指骨节发白,咬牙继续用力,双腿支起的围布后是护士和医生,已经能看见小孩头顶了。 几轮用力下来后,柯布头发湿透,快没了力气,杜渠帮不上忙比他还着急,急地眼睛都红了。 “生不出来怎么办?”柯布有些筋疲力尽,崩溃地问出来。 “再用力,马上了。”医生给他肯定的消息。 小孩脑袋卡在产道里,只要再用力一试。 “老婆,加油啊,咱儿子马上出来了,我在呢,我陪着你呢……”杜渠亲着他汗湿的额头,抿了抿他的唇,自己比他抖得更厉害。 护士手搭在他肚子上,往下按压,推挤使婴儿滑出产道,外力加持下,柯布咬着牙使劲,痛感到达最强,随后就是一阵畅快,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护士手脚麻利剪断脐带,婴儿倒挂在医生手里拍出嘴里羊水,婴儿哇啊一声叫出来,边让他哭,护士边把她洗干净。 听到嘹亮有力的哭声,夫妻俩齐齐松了口气,杜渠双手捧着柯布的手,一下接一下亲着,“太好了,老婆,咱儿子出来了。” 柯布脸色有些白,这时候笑了笑。 “是姑娘哦。”护士交代道,随后被毛巾缠成小包袱的闺女抱过来放在柯布脑袋边,她眯着眼,浑身都是红色,安安静静的。 “姑娘?”杜渠小心翼翼揭开毛巾,真的是姑娘! “老婆……”杜渠高兴到泪都要从眼眶里溢出来,小心翼翼看小丫头,她脆弱的像是会被眼神伤害到。 “是小丫头……”杜渠被巨大的惊喜笼罩,真的是丫头! 潮湿的胎毛贴在额头上,脸皱巴巴的,哭了刚刚那一通现在睡着了。虽然把妈妈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她一脸无辜,依旧安详可爱地睡着。 陆肆 杜渠特别没出息,出产房像个没成年的孩子,一把将自己妈抱进怀里,委屈巴巴,黏黏糊糊:“妈,辛苦你了。” 杜渠妈特敷衍,“好好好,知道了,你现在知道还不晚,你老婆咋样,男孩女孩?” “是小丫头,老婆等会儿出来,妈!”最后利声喊道。 杜渠妈没眼看,五官皱紧了嫌他丢人,一看产房门开了立马把他扒拉开,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态度,满脸堆笑:“还好吗?” “挺好的。”柯布头边就是小丫头,被生日歌吵醒,一副老大不情愿,皱着红幽幽的脸,可丑了。 “小可有妹妹了。”楚翼上前看,小可一听,扒拉着床,妹妹好小,比毛毛还小。 “虽然只有五斤四两,但是很健康,”医生声音温润,他们把床堵在走廊上了,“大家回病房看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和护士一起把床推进病房,小可扒拉不住床就去扒拉自己爸爸,被抱起来,视野高了,看妹妹也不吃力。 “妹妹?”小可还有些陌生,指着小包袱和杜渠确认道。 “对呀,妹妹,你现在弟弟妹妹都有了。” 小可偷偷乐,被医生逮了个正着,立马贴杜渠脖子上不看人。 “你怕什么羞啊?”杜渠真是摸不清他,反看自己妈,那是看孙女怎么看怎么顺眼,和爸在那比划小孩像谁。 才出生一个小时的孩子能看出什么,听见他们说:“眼睛像柯布好,漂亮,脾气最好也像柯布,女孩子没必要长那么高,像她妈妈纤细一点也好……像柯布一样聪明,以后学习不会差……” 杜渠眉头越皱越深,合着自己一丁点值得遗传的东西都没有吗? “她这个头发倒是像杜渠,黑不溜秋的,这么浓,以后不怕脱发了。” 几人一起看向小丫头的胎毛,吹干后真的又黑又亮,柯布的头发颜色浅,这点明显随了爸爸。 这居然算是个优点?杜渠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 杜渠那些小弟全空着手来道贺,现在的小丫头还是易碎品,大哥的儿子他们又不敢碰,只能带着小可玩了。 “老大,我给你买了条狗,我先喂着,等孩子大点了我送过来。”胖子如是说。 钱鸣立刻拆穿:“他家狗生了一窝,卖了一半了,给你留了一只。” “狗?我要那玩意干啥?”杜渠不太领情。 胖子说:“老大你现在儿女双全,再凑个猫狗双全,多美。” “猫也不是我养,不是他们养着的吗?”杜渠没放一点心思在猫身上,健身房那些小姑娘一个个可稀罕了,抢着喂。 “啥狗啊?”看胖子憋不出下一句话,杜渠又问。 “阿拉斯加……” 一听是大型犬杜渠更不乐意了,要小朋友牵着去玩都不行,柯布拉了拉他,“有就留着吧,小可喜欢。” “喜欢吗?” 小可听了半天,抱着水壶在喝水,爸爸一问他就点头,“喜欢狗狗。” “满月了吗?”杜渠问胖子。 “正在满,要我马上给你送来。” “要不要?”杜渠又问小可,小可连连点头。 “下个月送过来吧。” 胖子这礼就随过去了,杜渠眼神扫过他们,最后落到摆满礼物的地上,意有所指的,“你们这些做叔叔的,就空手来?” 钱鸣阿斗面面相觑,大哥这时掏出了个红包,杜渠抢似的接了,随手递给柯布。 “快点!” 要债一样,钱鸣阿斗不情愿地掏出红包给他,“走的时候给不行吗?” “不行,还有啊,满月百天都要给红包。”杜渠缴上来的红包全给柯布,他俩一听这话,恨不得马上去结个婚,再生几个娃。 “老大你也太不地道了,变着法压榨我俩。”阿斗直接说出心里所想,白了杜渠一眼。 “兄弟就是这个时候拿来压榨的,你结婚我双倍还回去,去脱单吧。”杜渠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自己老婆孩子热炕头,才不管他俩单身汉的死活。 毛毛睡了一个小时才醒,杜升一直坐在旁边等着,钱鸣他们走后病房就安静了,楚翼去拿放在后备箱里的东西,不让杜升去,爸妈回家拿饭了。 毛毛推走身上毯子坐起来,杜升收好手机把他抱到腿上,他东张西望一看就是在找妈妈。 “妈妈马上来。” 听到这话才安心靠在杜升怀里,玩着他衬衫纽扣。 “要不要看看妹妹?” 毛毛抬起脑袋,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闪闪有光,杜升站起来带他去看妹妹,还没看几眼,小可跑进病房,看他醒了,吵着要抱弟弟。 毛毛还懵懵的,猝不及防被他抱了满怀,杜渠蹲着护住他俩。 楚翼提了两袋子坚果来,六斤巴旦木,四斤核桃,还有榛子杏仁,松子也有两斤。 他提得轻松,但杜升还是第一时间接了过来,放在柯布床头柜上。 “崽崽。”楚翼拍拍手,毛毛伸直了手臂,啊啊叫唤,恨不得飞进妈妈怀里。 杜渠拎走了小可,“过来剥核桃给妈妈吃。” “小可也要吃。”被提着后领子的孩子嘴馋着呢。 “买太多了,带回家吃吧。”柯布为难地看着楚翼。 楚翼一摆手,“你只管吃,反正杜渠剥这个又累不死。” “我谢谢你啊。”杜渠横了他一眼。 楚翼吐吐舌头,把毛毛递给了杜升,“我再去买束花。” 毛毛紧紧抓着楚翼衣服,扁起嘴巴,楚翼拍拍他脸,“爸爸抱你,乖一点哦。” 妈妈又走了,毛毛可怜的视线对上杜升,杜升一挑眉毛,他匐进杜升怀里掉了两颗泪,不情愿也只能认了。 杜渠砸开了一颗核桃,咂舌,“我闺女一定得粘我。” 小可看着掰出来的核桃肉,吧唧吧唧嘴,“给妈妈吃。” 杜渠自然是整颗都塞进了柯布嘴里,又挑了两个大的,这纸皮核桃好掰,咔嚓咔嚓两下,完整的核桃肉都进了柯布嘴。 “喝点水。”杜渠丢了果壳,拿过杯子扶着吸管让柯布喝。 小可再瞧了眼垃圾桶里的果壳,真是一点果肉都不剩,他还没吃到呢。 “爸爸,这个。”小可戳了戳巴旦木的袋子,这个闻着比核桃还香。 柯布喝完水躺下,杜渠把袋子抱过来继续剥壳,柯布在瞧床里的小闺女,好像要醒了。 “先不吃了。”柯布扶着枕头坐起来,这刚恢复一点体力,杜渠不想让他动,立马丢了袋子去抱丫头。 小可拿出了一个巴旦木,他可弄不开,爸爸又没空,这眼泪都流到舌尖了。 “妈妈吃。”小可举起来。 “等会儿再吃。”柯布看杜渠抱孩子手法太生疏了,怕他伤着闺女,准备下床去帮忙。 爸妈都在照顾妹妹,小可抓着巴旦木有些丧气,杜升这时把毛毛放腿中间坐着,把他拽过去,拿过巴旦木掰开,挑出果肉塞进他嘴里。 毛毛手去拿,杜升拦住他手臂,直到果肉全塞进小可嘴里。 “毛毛要吃。” “等他再大点。”杜升脸上没什么表情,又从袋子里抓了一些出来。 换了个姿势闺女便安静了,看杜升在剥壳,杜渠阻拦道:“吃多了上火,少剥点。” 杜升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都掰出来才停,看自己爸爸终于停下了,毛毛翻过身往他怀里拱,然后抱着他脖子在他脸上直啃,报仇似的。 “饿了,要吃人肉了。”杜渠幸灾乐祸,拿水瓶给小可,让他喝水。 毛毛的牙床没牙,咬在脸上的感觉很奇怪,卷卷的头发倒是弄得有些痒,杜升扶着他背,也不阻挠。 楚翼进门就看见杜升满脸口水,毛毛还咬着他耳尖不松口,他仍由儿子用自己耳朵磨牙。 “这干嘛呢?”楚翼把花放柯布床头,回来摸摸毛毛脑袋,他松开嘴,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没咬尽兴。 “爸爸耳朵好吃吗?” 毛毛这次没伸手让妈妈抱,安安分分坐在杜升怀里,嘴唇上全是口水,一脸的天真可爱容易让人忽略他的罪行。 “我给你擦。”楚翼拿了纸过去,擦了小朋友的嘴巴,又擦杜升脸上的口水。 原以为只是小孩一时好奇的行为,结果到家还是如此,一个毛乎乎的小脑袋和杜升脑袋平齐,小手臂紧紧抱着爸爸,对他耳朵情有独钟。 “是要长牙了吧,我没买磨牙棒,要不要去借?”楚翼洗好澡,看热闹,完全没打算去借。 “没事。”杜升也不着急,他牙又没长出来,耳朵也没有掉的可能,爱咬就咬吧。 毛毛脚踩在他肚子上,杜升一手托着他屁股,一手端着电子书,侧着头聚精会神在看,毛毛放过了湿乎乎的耳廓,含着耳垂像吸奶一样吮着,啧啧有声。 楚翼给毛毛买了新的睡衣,嫩黄色的小香蕉图案,穿在他一身上一定可爱。 毛毛吐出来又含进去,爸爸的耳垂没有奶水,肚子又有些饿了,抓住了爸爸耳朵,下一秒就被放到腿上,手也刺溜一滑,爸爸耳朵逃走了。 “不要买那么多衣服,他很快就穿不进。” “我乐意,我自己的钱。” “不是钱的问题。”杜升有些生气,眉头紧着,而楚翼放下衣服走过来。 “你生气了?”楚翼笑容越发灿烂,“我可喜欢惹你生气了。” 杜升胸口的气硬生生被他这句话噎了回去,拿过纸把儿子手擦干净,还有嘴巴,按住下唇确认了一下,下牙床确实有小牙要冒出来了。 “啊……”毛毛攥住他睡衣,攥着胸口那位置往下扯,迫不及待去拉开,在漏点前一秒他被移进妈妈怀里。 “儿子饿了。”杜升陈述完端回电子书,侧过身子继续看,楚翼笑眯眯的搂住儿子,坐进被窝后才脱下睡衣。 毛毛喝奶的时候很安静,这次脚不老实地蹬了两下,都蹬在杜升背上,杜升不得己转过来。 这么看的话,楚翼和他很像,卷卷的头发和白皙的脸蛋。 吃奶还不老实,眼珠往上盯着自己妈妈,楚翼不仅抱着,还得哄着他,抚摸他背的动作一停他就不喝了。 “吃饱了睡觉觉。”楚翼依旧赤膊,空的那边贴了乳贴,他不喜欢那些内衣,嫌麻烦,能堵住的就行。 杜升到底是个男人,清心寡欲不代表没有,此刻有些口干舌燥,贴上去咬住他漂亮的颧骨,一路滑下去吻住他唇。 毛毛立刻罢工,奶也不吃了,盯着贴在一起的嘴巴。 “儿子造反了。”和杜升将将分开,他的呼吸还在脸上,楚翼察觉到了毛毛的一些行为。 杜升朝下看,儿子着急地不停收紧五指,没有指甲也在楚翼胸口上留下了一些红痕,嘴巴边还有没吃进去的奶,却狠狠瞪着眼睛。 “吃饱了快睡觉。”杜升戳了戳他的脸,这话他听懂了,咬住了乳头继续,小巴掌紧紧贴在楚翼皮肤上,还用眼角睨着自己爸爸。 杜升算是看懂这小家伙的眼神了,“这是不乐意呢,怕我把你抢走。” 陆伍 吃饱了嘟起脸靠在妈妈怀里,等打了奶嗝,楚翼抱他浴室擦洗了身体,他还不想睡,坐在床上精神抖擞。 “杜许清,你睡觉!”楚翼凶了一句,毛毛抬起脑袋,完全感觉不到危险地抓着被子往他怀里爬。 “你该睡觉了。” 洗香香的小奶娃实在让人难以抗拒,楚翼又把他抱到怀里,在脸上亲了一下,而他又盯住了爸爸的耳朵。 “啊。”毛毛目的明确,爬出妈妈怀里爬上爸爸的腿,小手抓着衣服往上爬,杜升叹气,放下书端起他屁股,直到耳朵被咬住。 “爸爸的耳朵是甜的吗?”楚翼看儿子这么钟爱,居然也想尝尝。 “口感也许比奶嘴好一点。”杜升无力道,脑袋都不敢动,怕坏了儿子的兴。 也许是,奶嘴此时已经被遗忘在床头柜上了。 毛毛吃得津津有味,口水流满了下巴,杜升把他抱下来让他歇会儿,擦干净嘴巴与他四目相对。 “啊。”毛毛抬手要爸爸耳朵,杜升好声劝道:“睡觉了。” 楚翼把睡袋给杜升,随后大爷一样躺在枕头上,垫起脑袋看着。 道理反正是说不清楚,用太大力又怕他哭,毛毛被抱到腿上,攥着自己脚,睁大的眼睛黢黑明亮。 “袜子呢?”杜升捏着肉乎乎的光脚板。 “洗了。” 杜升抓着手臂套进睡袋里,穿好了抱着他下床去拿新袜子,毛毛打了个哈欠,靠在他肩膀上说累就累了。 白嫩小脚套好了袜子,毛毛伸手去拽,杜升把他手按着,抱在臂弯里拍背哄睡。 终于睡下了,杜升捏了捏眼角,也累了。 小的是安分了,大的又不安生了,手臂横到杜升肚子上,下巴往肩窝里一放,“老公。” “睡觉。” 都说饱暖思淫欲,楚翼这一天天也没什么事做,减肥初见成效后,自然想到了这事。 杜升把他手臂拿下去,楚翼自然是不肯的,又放上来,隔着睡衣摸着他平坦小腹,“你明天又不上班。” “你消停会儿,儿子还没睡熟。” “好。”应完就翻他身上叠起来,双掌夹住他脸,杜升皱起眉,“你松开。” 楚翼松开双手,攀着他肩膀在唇上啃了一口,“给我嫖一次吧,嗯?” “你嫖的还少吗?”杜升撑起身子,拉开抽屉拿了避孕套,随后就开始解衣服扣子。 楚翼不等他全解开就趴了下来,他晚上应该喝了点酒,接吻时发现了。 “吃完饭是不是喝了点葡萄酒?” “嗯,一点。” “怎么不带我喝?”楚翼理直气壮,杜升直接拽起他脸皮,“痛痛痛……” “你想怎么喝?”松开手,捏起了下巴,杜升眯起眼,还在喂奶呢,想喝酒? 楚翼连忙讨饶,“不喝不喝……” 他傻乐了一阵,杜升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头发,一下一下梳着,楚翼手指揉着他颈后发热的腺体,“咱要不再生个闺女吧。” “不用,小子挺好的。” 手托起他腰把他往前抱了一点,堵住他呼吸,手顺着腰线摸下去。 两人渐入佳境,哐哐两声,灯还没关,就看见小床里那小人又坐了起来,爬上枕头伸直了脖子。 乌黑的眼睛像两盏聚光灯,楚翼额头摔在杜升肩上,“怎么这样啊……” “忘给他奶嘴了。” 柯布有杜渠妈妈照看,杜渠带着小可回家,到家就洗澡,脱光了丢板凳上坐着。 头发打湿,杜渠挤点洗发露放头顶上让他自己揉。 “爸爸……” “快洗,别啰嗦。”小可继续卖力抓着脑袋,抓到满手泡泡,有些委屈地撅着嘴,妈妈给洗澡都可温柔了。 莲蓬头对着脑袋冲,杜渠托起他下巴,让他不要睁眼,三两下冲干净就关水,沐浴露挤点到掌心,大手揉出泡,对着他就是一顿猛搓。 “痛痛……”小可站也站不稳,被揉的一晃一晃的。 “不痛。”全搓到了就开水冲掉,毛巾一裹,端到洗脸台上擦干净。 “好了,洗干净了。” 毛巾一丢,杜渠拿了尿不湿来,穿好扛起出去,丢床上,被子一撩就完事。 “我明天跟妈妈讲。”小可委屈巴巴钻被窝里,一听这话杜渠来劲了,这小子成天瞎告状。 “爱告状的小朋友是没人喜欢的。” “不会,我不告状。” “那明天还跟妈妈讲吗?” 小可像霜打了的茄子,“不讲。” “这就对了,躺着睡觉,今天妈妈不在家,你也睡大床。” 小可立马笑了,穿着纸尿裤在床上跳,杜渠洗好澡出来把他逮着,抱着关了灯,拿手机给照片给他看。 杜渠满脸甜蜜,手机里是红不溜秋,还看不出模样的婴儿,问:“妹妹可爱吗?” “可爱。” 小可揪着肚子上的肉,“爸爸,衣服。” 杜渠才想起来没给他穿衣服,放了手机穿上衣服抱着他睡。 毛毛又睡下了,楚翼不肯罢休,灯关掉,悄无声息摸过来。自以为的悄无声息,被窝里他声音不知道被放大了多少倍。 “老公~” “你累了,你该睡觉了。” “我不累。” “我累了。”杜升干脆利落,上了一天班,下班了被小孩折腾,晚上还要被他折腾。 楚翼豁得出去,“那你躺平别动,我来。” “你消停点,儿子等会儿又醒了。” 楚翼骑到他肚子上,换激将法,“杜升!你是不是不行!” “是,对,我不行。”杜升坦坦荡荡,楚翼被气乐了。 “你真不行,咱毛毛怎么出来的?”楚翼直接扒了他衣服,杜升按住他脖子把他压下来,“你这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你啊,都是你,还有你的身体。”楚翼舌头舔过他脖子,含住喉结,喉结被突然攻击而快速滑动,压在他脖子上的手松了。 楚翼拉下他裤子,蹬走了自己裤子,趴在他身上,亲吻他健硕的胸膛。 杜升挑起他下巴,伸出的舌尖上口水充盈,淡淡道:“楚流氓。” “注意啊,我是你老婆!”楚翼突然来劲,杜升按着他肩翻过来,占据上风。 被弄得衣襟半褪却这么强势,楚翼心口砰砰直跳,双腿夹住他腰,不许他撤。 “快点,都湿了……”楚翼刻意用赤裸潮湿的下身去蹭他小腹,杜升咬紧了后槽牙,之前塞进枕头下的避孕套拿出来,咬开后拿下去戴上。 楚翼手色情地在他后肩上游走,指甲滑过皮肤,不轻不重刚好留下红道子。 “收敛一点。” “那你轻点咯。”楚翼毫无惭愧之心,杜升把他手抓下去按在枕头上,腰往前一挺,楚翼有些猝不及防,另只手急忙撑住他肚子。 “等下……” “等不了。”杜升把那只手也拽上来,按在头顶。 扩张不够,吸得太紧了,杜升退出把他翻过来,肚子下垫了枕头,龟头滑过潮湿的穴口,穴口一缩一缩,终于有了点胆怯的意思。 “轻点,我哭会把崽崽吵醒的。”楚翼急忙搬救兵,杜升却体贴地按住他后脑勺,直接让他吃进一嘴枕头,开始大刀阔斧操干。 呜咽声随着撞击不停起伏,楚翼抓着枕头两角,眼睛下那块湿了,等他吐出粗气,射完了又在穴口蹭了两下才抽出。 楚翼根本没力气再叫嚣,杜升拿纸巾把屁股缝里的白沫和湿液擦干净,再给他穿好内裤。 “我趴着睡。”楚翼无力道。 “随你,明天记得把床单洗了。”杜升又拿了个枕头来,直接就睡了。 明明是楚翼挑起的火,现在他又委屈上了,“哼,明天你带孩子,我罢工。” 杜升翻身把他抱在怀里,弄脏的枕头丢到床下,替他掖好被子,“快睡觉,老婆。” 楚翼一脸娇羞,似笑非笑,抓着他手咬着下唇,扭扭捏捏像是着了魔,五迷三道的。 第二天毛毛醒的有些晚,杜升抱着他下搂找楚翼喂奶,楚翼坐在客厅地毯上和小可玩,他们在吃果冻。 果冻捣碎了喂进小可嘴里,吃光后果冻壳捏起吸在小可脸上,小可顶着果冻壳咯咯直乐。 毛毛看见妈妈了,可妈妈没看见他,伸手指了指,啊了一声,楚翼只顾着小可,没听见,毛毛兴奋的脸板了起来。 “弟弟起床了。”小可发现他俩,要拿空壳子去逗毛毛玩,脸上几个被吸出来的红印子。 “起床了吗?”楚翼回头,果然看见他俩,站起来要抱毛毛,毛毛板着小脸,扭过身子不理他。 “怎么了这是?”楚翼揉揉他咯吱窝,毛毛抬手圈紧了杜升脖子,不要妈妈了。 一看小孩就知道在闹别扭,楚翼却一头雾水,“他怎么了?” 杜渠坐在餐桌边一直等着他们去吃早餐,这时候看穿一切道:“还能怎么,吃醋了呗。” “吃醋?” 楚翼不信,揉揉毛毛后背,他依然不肯转过来,等楚翼转到杜升身后,他又把身子扭到另一边,小脸放在杜升肩头,失落地盯着地板。 “饿了就找你了。”杜升心大地说。 “崽崽,怎么了嘛。”楚翼手指挑了一下他脸上的刘海,下一秒他把整张脸都埋进杜升咯吱窝里,事情突然变得有些大条。 “妈妈和你玩好不好?” 楚翼一直没等到回应,疑惑着,“这是像谁啊,这么别扭。” 杜渠在一边托着下巴,爸妈都有可能,自己哥可以因为一套衣服别扭一礼拜,而他妈那吃醋的劲头就更大了。 “过来吃早餐,我还要去看我老婆和闺女呢。”杜渠一副置身事外的语气。 楚翼抢都抢不过来,只能等毛毛情绪好一点,吃过了早餐他应该是饿了,小手揪住了楚翼的衣服,被抱过去迫不及待要吃奶。 “不生气了?”楚翼把他抱到一边后解开衣服喂奶,吃饱了毛毛坐在他腿上,楚翼在他脸上多亲了几口才哄好。 捏了捏小鼻子,“才多大就会吃醋了。” 毛毛聪明着呢,装傻卖萌可会了,弯起眼睛笑一笑妈妈就忘记了他的罪行,把他抱起来说去医院看妹妹,下午和妹妹一起回家。 陆陆 对待儿子粗鲁,对丫头可是春风般温柔,给丫头洗澡的时候生怕重了把她弄疼,再细心地包裹好,擦干净水珠穿好衣服,轻轻托起抱出来。 丫头由杜渠一手带大,她刚学会抬头,杜渠心里那股子骄傲就洪水一般涌上来。 健身房偶尔去点个卯,丫头现在在他心里最大,恨不得每天捧着。 杜渠有时抱住了柯布就是一顿腻歪,感谢他生了小丫头,小丫头像他,可爱清秀又爱笑,简直人见人爱。 “爸爸,弟弟。”小可歪着脑袋,毛毛昨天都没回家。 “大伯带他们去玩了,过两天就回来。” 楚翼重新上T台,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逼着杜升带着儿子去给他加油,去两天。 小可有些失落,毛毛不在他都没人一起玩,妹妹连坐都不会呢,小可自己下楼,爸爸妈妈都在看着妹妹,没注意他。 走进厨房吴奶奶在炖鱼汤,和煦一笑:“等好了盛一碗给你喝,乖乖等着。” “嗯。”小可开心应着,可等了一会儿太无聊了,他趁吴奶奶去洗米时溜出了后门,弹簧门一推就开,面前是一片小花园,旁边是人高的大垃圾桶。 小可走到花盆边,爸爸不让玩沙子,小可伸手揪了两根草,好奇根怎么埋在土里的,伸手挖起洞来。 花盆垒在一起,有些是摔碎后废弃的,小可这里挖一下那边又戳两下,泥土里刨出一颗小石头,擦干净仔细打量,就是颗白色的鹅卵石。 鼻涕快流到嘴里了,袖子一抹,抓着花盆还想再挖深一点,泥土刚刨开一点,晃眼的锋利划破虎口。 小可顾不上疼,愣了,鲜红的血涌出来,像擦泥巴一样往衣服上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血越来越多,身后门开了,吴奶奶喊他。 “小可,喝鱼汤了。” 小可转过身,肚子上的衣服被血染透了,他举起手,终于怕了,“吴奶奶。” “小可!”吴奶奶被血吓到了,着急跑过来,抓着他手攥紧了手腕,年老体弱的,不敢抱他,怕把他摔了。 “快跟奶奶走,去医院!” 跑进了客厅,吴奶奶一路都在喊:“杜渠快下来!出事了!” 杜渠听见动静跑下楼,先看见了小可身上的血,而他看见爸爸更害怕了,顾不上疼,只知道被爸爸知道自己去玩泥巴会挨骂。 手腕拧出来,伤口藏到身后,看着怒气冲冲走过来的爸爸,连连摆着没受伤的手,“小可错了,错了……” “手拿出来!”杜渠大声呵斥。 小可往后退,脸急地通红,“小可错了,不玩了不玩了。” 杜渠把他手拽出来,口子不长,肉有点往外翻,殷红的血从肉缝里涌出来,得多疼啊,杜渠心徒然被撕了道口子。 人被抱起来,吴奶奶拿来毛巾把伤口包着按紧,杜渠抓住后跑出门,小可哭声撕心裂肺,却一直在说错了。 洗了伤口没有缝针,小可看见弯针就嘶着嗓子喊,医生最后把他手包成粽子,嘱咐杜渠一句都没听进去,还是姗姗来迟的自己妈记下的。 “怎么弄成这样的。”杜渠妈妈也心疼的不行,小可那么听话懂事,怎么把手伤成这样。 小可在杜渠怀里抽噎着,眼睛肿成杏子那么大,衣服脏兮兮的,干涸的血和泥块都分布在腰侧,都是他自己擦上去的。 “小可不听话……”小可抽着鼻子,“不听话。” “不说了。”杜渠揉揉他脑袋,抱紧了唇蹭过他太阳穴,心脏还疼着呢。 回到家柯布眼睛红红的,小可躺在杜渠怀里,哭累了刚睡着。 “伤口深不深啊,我看好多血。” “不深,主要他太小了,皮肤嫩。”杜渠余光是他手,医生清理的时候心像被刀子割着。 柯布看见小可身上那衣服,泪淋了下来,甚至都不敢碰小可受伤的手,自责道:“怎么没看住他呢。” 杜渠又何尝不自责,生了丫头后,对他的关注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少,这次真是当头一棒。 柯布帮小可脱衣服洗澡,穿上睡衣杜渠抱着他喂他吃饭,小可兴致缺缺,半夜不到十二点发起高烧来。 伤口多少有些感染,一直到第二天楚翼他们回来才有所好转。 伤口留疤是一定的,小可看他们伤心就说自己不该去玩泥巴,还被玻璃划伤了手,懂事的让杜渠恨不得打自己两拳。 “你喜欢妹妹吗?” “喜欢。”小可立刻点头,他还很喜欢弟弟。 杜渠捏了捏他的脸,“爸爸如果喜欢妹妹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不会的,”小可说完了,眼珠子却一颗一颗往下滚,垂下脑袋,“才不会呢,小可听话。” “你听话吗?” “嗯。”小可看着手上的白纱布,泪越流越凶。 杜渠按着他额头,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你调皮一点没事,但不可以受伤,小可是最可爱的小朋友,谁会不喜欢你?谁不喜欢谁就是笨蛋!” 小可把脸往他怀里一埋,突然开始嚎啕大哭,杜渠揉着他后脑勺,等哭完了把他抱到肩头,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 杜渠抓紧了他手臂:“明天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妹妹。” “不带妹妹去,爸爸就带你去。” “不要去。” 小可直接拒绝了,杜渠把他抱下来,让他坐到手臂上,问他:“你不想去吗?” “要和妹妹去。”小可眼神熠熠,满是坚定,杜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教出了这么优秀的儿子。 “好,带妹妹一起去。” 临出门,无事的楚翼突然插了一脚,推着车带着毛毛也加入了队伍,这下弟弟妹妹都在,小可眼睛弯弯,坐在爸爸肩头可开心了。 伤疤落在手背上,粉色的新肉刚长出来,没有缝针,伤口整齐,略粗的一条肉线。 杜渠抓着他手,拇指摩挲着伤口附近,“还疼吗?” “不疼。”小可抽手出来,拿了一根巧克力棒,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毛毛也被放在沙发上,楚翼打着哈欠,“看一下,我去帮柯布做饭。” 毛毛实在可爱,可爱到不像楚翼的儿子,杜渠勉为其难信他去帮忙的鬼话,勾勾手指头他就朝自己爬了过来,爬得可欢实,笑容绽开漏出下牙床上两颗站齐的乳牙。 他爬上杜渠腿,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他就爬了下去,然后盖在小可身上,张嘴吃他拿着的巧克力棒。 “不行,毛毛不吃。”小可逃开,赤脚在沙发上跑,毛毛追不上,只能留在原地看着。 昨天给小丫头买玩具时给小可买了奶酪棒,毛毛应该也可以吃,杜渠拿了一个撕开递给毛毛,他眼睛亮亮的,抓着靠上沙发,用下牙刮。 眼前这一头小卷毛看起来特别蓬松柔软,杜渠跃跃欲试,小脑袋一抬,缩小的五官颇有杜升的味道,杜渠这一下罪恶感都没有了,压下手掌一通揉。 小可看见,走回来,嘴角还有巧克力酱,“爸爸,抱。” 杜渠不舍地捏了下毛毛柔软的脸才把他抱到腿上,小可揉揉他手腕,举起手掌放自己脑袋上,“不揉毛毛的。” 杜渠用手掌搓了搓他短发,“你也学着吃醋了啊。” 小可还把手指头展开,指头挠了挠虎口上的疤,撅起嘴,“手手痛。” 这小心眼玩的哟,杜渠看明白也没说他,拿了湿巾纸把他嘴巴擦干净,看毛毛也吃得乱七八糟,把纸给他,拍了下他屁股。 “去把弟弟嘴巴擦干净。” “毛毛可爱,但爸爸只能第一喜欢我。”条理清晰,说完就去帮毛毛擦嘴,和他挨着坐,拉着他手看电视。 毛毛吃不完塞给小可,小可拿过吃掉,他站起来,扶着沙发壁站稳,想找妈妈。 “别找了,你妈忙着呢。” 毛毛趴在沙发上,巴巴看着厨房。 圆润的侧脸,亮晶晶的眼睛,杜渠也趴上去,“不喜欢你爸吗?” “啊!”毛毛指着厨房,楚翼端菜出来,苦大仇深的样子,他看都没看毛毛就回去了。 杜渠爸妈嫌家里三个孩子太闹,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报了个旅游团放松,吴姨也一起跟去,家里现在柯布当家。 “爸爸。”小可刷存在感,从茶几下捡了个没拆封的奶嘴。 “我说找不着呢,原来掉了。” 拿过来拆掉,毛毛最近在戒奶嘴,楚翼也准备断奶,他看见奶嘴眼睛都发亮。 “不行,是妹妹的。”妈妈特意买的粉色蝴蝶结,是给妹妹用的,小可把毛毛手按下去。 这才开封,也不能马上给丫头用,还得烫一下,不着急马上用,杜渠就拿着逗毛毛。 眼看毛毛就要拿到手了,小可抢了过去,“这是妹妹的。” 毛毛一手扶着沙发,看着奶嘴被他抢走,突然悲从中来,不常哭的孩子这时候哭了。 小可看毛毛哭了,手里奶嘴变得烫手,而爸爸立马把毛毛抱怀里去哄,妈妈听见动静穿着围裙从厨房走了过来。 毛毛哭得面红耳赤,而杜渠抱着在哄,柯布有些先入为主,“怎么了?毛毛怎么哭了,小可你欺负弟弟了吗?” “我没有。”被误解了,小可想把奶嘴给毛毛,可他一直在哭,给他他不要了。 “我没有欺负弟弟。”小可说完嘴角垮了下去,皱紧着的眼缝溢出泪滴,哇啊一声也哭了。 “你这时候凑什么热闹?”杜渠怀里这个正棘手,平时乖乖可爱,这一哭起来怎么都哄不好,尤其现在还有人陪他哭,声音更大了。 “好好好,没欺负……”柯布要来哄他,身后楚翼探出身子:“救命啊!着火了!” “你没看现在啥情况吗!”杜渠没好气道。 楚翼皱着眉头钻回去,而毛毛趴在杜渠肩头,看见自己妈妈,伸手要他,他又走了,哭声再次拔高。 小孩哭就哭吧,又不是没哭过,楚翼这放火的本事柯布知道,把小可抱到杜渠腿上,“你哄着,我先去帮他。” “哎!”杜渠下意识搂紧小可,救命稻草就这么丢下他走了。 耳边哭声二重奏,杜渠把两噪音制造机丢沙发上排坐着,毛毛满脸泪,爬也要去找妈妈,小可又一直想要杜渠抱他。 两麻烦精还没弄好,沙发边婴儿床里也有了动静,杜渠警惕:“嘘,你们把妹妹吵醒了!” 毛毛抽着鼻子,抿着嘴巴安静下来,小可看床里,妹妹真的醒了,染着哭腔说:“我不想吵醒妹妹的。” “那你现在别哭了。” “可,可是……”小可泪又流了两颗,“我没欺负弟弟。” “知道了,你先安静。” 毛毛眨眼睛挤出眼眶里的泪,妈妈怎么还不理自己,又难受委屈上了,去拿小可手里奶嘴,他不给,立刻哭了起来。 婴儿床里的丫头正式被吵醒,是更稚嫩的哭声,杜渠挠着头皮,祖宗,都他妈是祖宗…… 陆柒 杜升进门,一眼看出弟弟的窘迫。他双手抱着闺女,儿子趴在他腿上哭,自己儿子已经爬到了客厅,脸上泪痕未干,杜渠是恨不得把脖子变成绳子。 厨房里动静也不小,砸着锅子在倒腾晚餐,杜升把公文包随手一放,蹲下抱起自己儿子,顺着背,抱他去厨房。 “不哭了啊,我先哄妹妹,等下抱你!”杜升是定心骨,杜渠终于松口气,手掌一抹,小可脸上鼻涕眼泪揉到一团,打发他去擦了,抱着闺女到安静角落安抚。 看见妈妈毛毛立刻不哭,楚翼却赶他们出去,“油溅你们身上了,先出去。” 杜升轻拍毛毛后背,拿了手帕把他脸擦干净,他看得着妈妈就乖乖坐在爸爸怀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偶尔转头和爸爸互动一下。 “他为什么哭?”毛毛一般很少哭,饿得很了和不舒服才会。 “不知道,杜渠揍他了吧。”楚翼还在和锅里烧黑的鱼较劲,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毛毛哭得嗓子干,揪着杜升西服领子,要出去。 楚翼被看得不自在:“你们出去等着吃吧,马上就好。” 楚翼特别自信,杜升却没指望他做出什么好菜,反倒是柯布游刃有余做好了菜又炖上了银耳。 “毛毛该是渴了,兑点温水给他喝,他们刚刚都哭了一场狠的,也许是互相感染。”柯布想笑,真是苦了杜渠了,三个加起来没五岁的孩子,合伙却能把屋顶给掀了。 毛毛喝上水,小可也中场休息,他俩整齐端着瓶子坐在沙发里,杜渠终于歇了口气,看着怀里天真浪漫的闺女,真是差点没忍住把他们三全丢出去。 “我上楼换衣服。”杜升拿回公文包。 毛毛把吸管杯举起来,看他要走一脸着急:“嗯!” 杜升把他抱起带上楼,杜渠恍然,原来毛毛还挺粘大哥的。 晚餐终于糊弄过去,第二天早餐叫的外卖,中餐原本计划出门吃,杜升却临时有工作,楚翼也不愿意去餐馆吃,便叫了些新鲜蔬菜自己做。 十一点一刻,杜升在书房里开会,杜渠看见他送毛毛过来就怕,可爱是可爱,这惹哭了仍然是恶魔。 “找他爸去,我这还两个呢。” 楚翼嘴角不屑一撇,“也对。” 杜升听着项目经理阐述计划,笔记本记录重点,显示屏上六个对话框,都是被迫加班的打工人。 “今天把文案准备好,具体细节到公司再商量。”杜升示意下一个,这时候有人敲门,偏头看去。 楚翼把毛毛往地上一放,他的水瓶和玩具也丢地毯上,趁小孩还没反应,门又悄悄合上。 “稍等。” 正准备说的项目负责人尴尬的卡在原地,杜升起身去把儿子抱过来,水瓶和玩具也捡到桌上。儿子攥着镂空塑料球,聚精会神看着里面滚动的红珠子。 “你说。”杜升让儿子坐在腿上,他很认真听负责人的计划,可说话的人看见他儿子后过分放松,分神后卡了几下。 “杜总,你儿子好可爱……” 负责人刚说完,一位被毛毛深深萌伤的经理感慨道。 毛毛抬起头,攥着球砸桌子,球甩出去滚到笔记本键盘上,杜升捡回来给他,他看向了摄像头,水灵灵的大眼睛十分抓人。 “会说话了吗?”经理问。 “还不会,”杜升怕再跑题下去下午也得加班,把小孩搂过来,“继续说,还有谁有好的建议。” 毛毛扔了球,不知道是看中了自己水瓶还是杜升的杯子,伸手要够,杜升把他水瓶给他,他手挥了挥,要杯子。 杜升把他抱稳,拿自己杯子过来,杯子里还有水,他捧着要喝,杜升手心端着他下巴,小心地喂他喝。 他问完了没人回,都在认真看他照顾儿子。 水喝完了毛毛在他怀里站起来,坐在扶手上,脚踩在杜升腿上摇摆。 “都没有好的建议了吗?” “没了……” 加班的烦躁都被眼前小孩洗涤了,一个个母性大发。 毛毛攥住杜升衣服,他今天在家只穿了件柔软的长袖,被这一拽领口大开,小孩扑过来,盯着他喉结,五指张开要去抓。 “不要调皮。”指尖刚刮到,杜升把他手抓着,他还不乐意,手拿出来按在杜升脸上拍了拍,嘴巴凑过去亲。 亲是一触即分,而他像吮奶一样,抱着脑袋在他脸上嗦,还啧啧有声。 面前五个人看着呢,杜升把毛毛手臂拉开,他一脸懵懂,被翻过来对着桌子坐下,雪花片倒在桌上,让他自己玩。 “不好意思,他不会闹了。”杜升示意下一个,加快速度。 毛毛在大家放松了许多,也没有了被工作压到喘不上气的感觉,思路更加开阔,做了一上午决策终于定稿,确定了计划的大致方向。 雪花片他不太会玩,杜升偶尔帮他拼几张立在桌上,他一手抓一张,直敲桌子。 “好了,大家休息吧,辛苦了。” “不辛苦,小可爱拜拜,姐姐下次给你买玩具哦。” 杜升很没幽默细胞地纠正:“你是他阿姨。” 毛毛停下动作,抬起脑袋,对着屏幕突然笑了,还是那明晃晃的下牙露着。 “结束。”杜升无视想反驳的经理,率先挂断视频会议,抱着儿子下楼去兴师问罪。 小可戴着白色的卫生帽,站在凳子上和面,杜渠抱着闺女站在一边皱眉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见楚翼,楚翼身上没一点让他顺眼的地方。 “能别给我老婆添乱吗?” 楚翼白了他一眼,“边待着去!” 杜升抱着儿子过来,“在做什么?” “看!”楚翼沾满面粉的手指着前面碟子,里面有刚蒸好的兔子馒头,还有糯米糍和香芋麻薯。 “柯布教的,快尝一个。” 毛毛激动地握紧双手,杜升拿了个小兔子,递到他嘴边,他就两颗牙,咬不下来,拱着鼻子嗅了嗅,在捏尖的兔子嘴上亲了一下。 “不是儿子吃,你吃啊。” 毛毛还想伸手抓,他手下没轻没重,兔子馒头到他手里一准变形,怕给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杜升一口塞进嘴里。 红豆馅有些太甜了,整体松润可口,加上样子可爱,还是很不错的。 “挺好。” “啊。”毛毛张嘴,杜升指尖在他嘴巴上点了一下,毛毛很轻易地被骗到,不停舔嘴唇找味道,知道什么都没有后嘴巴翘了起来。 “他吃的东西在这呢。”楚翼示意桌上的那一小碗果泥,奶粉和草莓一起碾碎,现在吃一点等会大人吃饭他也不会喊饿,杜升坐下喂他,大口吃,吃开心了还鼓掌,就嘴巴边一圈果肉印。 桌上三菜一汤,做完点心还没收拾,柯布抱走丫头去喂奶,步子一下没停。 杜渠抗走小可,把他收拾干净再弄出来,他揉好的面盖上保鲜膜丢厨房去,另外楚翼做好的那些杜渠没动,怕到时候失败说是因为自己。 柯布等丫头睡下才下楼,发现都在等他吃饭。 “你们可以先吃的。” “刚收拾好桌子。”杜渠意有所指,楚翼拿起桌上牙签筒就要丢他,杜渠示弱,“先吃饭先吃饭。” 小可站在自己小桌子里,看毛毛坐在自己爸爸腿上,眼红了:“爸爸,要抱。” “别作妖,坐下。” “爸爸~” 柯布把笼屉从厨房拿出来,里面的蒸饺分掉再放进楚翼做的点心,“谁要吃饺子?举手。” 原本还嚷嚷要抱的小可一屁股坐回去,高举右手,“妈妈,我。” “能吃几个?” 小可立刻皱起眉头,看着妈妈认真思索起来,等了一会儿杜渠咯楞一笑,反应过来:“他还不会数数呢,拿两个吧。” 蒸饺分完,装好糕点放回厨房去,柯布调好时间和温度再回来,杜渠已经给他碗里夹了不少菜。 “这一上午一定累着了,带个那么蠢的徒弟。” “喂!”楚翼想把筷子丢他脸上,旁边杜升扫了一眼,“你俩消停点,还小吗?” 都是当妈当爸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整天拌嘴,前几年还打架呢,真是头疼。 毛毛吃完了那两颗草莓,安分坐在杜升腿上,仰着头崇拜着盯住爸爸嘴巴。 “毛毛该吃辅食了,都长牙了。”柯布说。 楚翼点头:“打算断奶了,可这孩子死犟,饿死都不喝奶粉,只能想办法让他一点点适应奶粉的味道。” “他像我哥,太像了。”杜渠感慨道。 楚翼看了眼杜升脸色,有些僵硬,偏头偷摸着笑。 吃完饭在客厅玩了会儿,楚翼带着两个小的直接在地毯上睡着了,三人各睡各的,杜升眼不见为净地上楼回书房。 柯布把毯子都盖好也上楼去午休,杜渠跟在柯布身后,上楼时搂腰不停揩油。 “老婆,你好甜哦。” “小心摔跤,”柯布忧心忡忡,“下午要带他们三个去打疫苗,小可闹起来怎么办?” “小问题,我想办法。”杜渠觉得这是小意思,连骗带哄,实在不行直接抱过去,他力气再大也就是个小孩子。 “老婆。”门一关杜渠就脱了人皮,把柯布堵在墙角,他别开脸。 “我想睡一会儿,晚上丫头闹我休息不好。” “不是有我帮忙嘛,哪次你少睡了。”杜渠把他抱起来,这样他就算低着头也躲不开杜渠视线。 “你放我下来。” “不放。”杜渠托着他屁股,把他往前顶住,借完力后抽出左手,顺着衣服摸进去。 柯布抓住他乱摸的手:“别闹,大中午的你要干嘛!” “干你啊。”杜渠理所应当道,手已经探进内衣里,摸到了柔软的乳肉,指尖刮过湿润的尖头。 手指头放嘴里一嘬,“味道挺淡,为什么你身上奶味这么重呢?” “我不知道,也许是代谢……”柯布脸似烂熟的番茄,被他抱到床上压下来,不打招呼推上衣服,胸口立刻一片冰凉。 杜渠含住小巧饱满的乳肉,微热的奶汁流进嘴里,身子往下压,勃发的性器压在他柔软的小腹,柯布双腿下意识夹紧。 “腿打开。”杜渠沉着嗓子,掀开他头发吻住他嘴,柯布把腿打开,杜渠膝盖挑开大腿,身体往他腿间挤。 嘴巴被他堵住,勃起的性器埋进双股间,隔着布料在蹭。 “唔……”柯布睁开眼,朦胧情迷的模样让杜渠差点没控制好力道把他嘴巴咬破。 “都湿了是吧。”杜渠嘴角挂起一抹坏笑,拉下他裤子漏出浑圆的屁股,抓着自己阴茎递了进去。 仓促到裤子都来不及脱,柯布一副无害纯良,又任人宰割的样子,杜渠手托起他脑袋,不再抢自己闺女的伙食,咬肿了他的唇,在颈上吸出不少印子。 “轻一点……”柯布抱着他脖子,还能分心看床里的丫头,要确保动静没吵醒她。 “你轻点叫不就行了。”杜渠坏心眼道,直起身子,撕开他双腿推进最深,柯布腰拱了起来,白嫩的乳上乳晕肿而翘,吐出的奶滴顺着皮肤滑进被子里。 景色烧红了杜渠的眼,冲撞有力起来,一直往最深里捣,柯布要被撞碎了,抓着衣服咬紧,脖颈连带胸口的风光全展示在杜渠眼前。 两条腿并起来放到肩膀上,杜渠手摸进他腿缝里,揪住了没人管的小玩意,柯布腰又是一颤,杜渠两指捏玩,从尖头挤出不少水。 柯布伸手来阻止,杜渠腰往前一顶,伸出的手无力掉下去。 “不要,老公不要玩这里……”柯布泪眼盈盈,膝盖蹭了蹭,急到蹬腿了。 “玩坏了?”杜渠加快速度上下搓揉,柯布整个人扭过去,仰起脑袋,腿肉颤着,淅淅沥沥的水顺着杜渠手指流下来,又流过肚脐滑下去。 柯布缓过来用衣服盖住脸,杜渠把他腿压到他胸口,冲撞几次后退出来,用手打出来全射到他腿上。 “擦了就好了。”杜渠穿好裤子,拿纸擦了精液,把他身上湿了的地方也擦干净。衣服放下来,哭红的眼睛和脸一个色,杜渠心虚,怕他发脾气,火速把他裤子穿好,抱起来揭开被子放进去。 “快睡觉。”杜渠钻进去抱着他,脑袋放进他肩窝,枕着锁骨,这服软的样子让柯布哭笑不得,早你干嘛去了? 吃饱了的杜渠舔着嘴唇回味,嘴角在看不见的角落翘起。 陆捌 囫囵睡醒全身都有些酸,杜渠早已下楼,丫头也不在婴儿床里,柯布换了身衣服离开房间。 楚翼和杜升带着毛毛,已经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小丫头很乖的被杜渠抱着,唯一在唱反调的就是小可。 “爸爸,不要去。” “不是你打,妹妹打针,你不想去陪着?” 小可皱着眉头,还想不到两全的法子,“我想陪妹妹……” “那就一起去,”杜渠看见柯布下楼,“你看你一直在磨蹭,现在妈妈起床了,没人陪你在家,你到底要不要去?” 小可精明得很,板着小脸:“爸爸保证不给我打针。” “我保证,走吧。” 小可不情不愿,去牵妈妈手,走在最后面,还是一脸不放心。 “睡得好不好?”杜渠揽过柯布肩膀,柯布白了他一眼,“嗯。” 太阳已经西斜,除了小可其他两个小朋友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毛毛坐在后面座椅里玩波浪鼓,用拳头不停敲着鼓面,一脸探索未知的认真。 “毛毛打完针哄一会儿就好了,咱儿子太听话了。” “嗯,万幸。” “啧,你对我有意见啊?”楚翼听出了他言外之意。 “不算多,但确实有,”杜升开车间隙扫了他一眼,那眼底满是笑意,“譬如,对我身体的迷恋少一点。” 楚翼倏地红了耳朵,死鸭子嘴硬道:“我才没有。” 杜升也不和他争:“对,你没有。” 另辆车上,小可忧郁地望着窗外,又是心疼妹妹要打针,又是怕自己也要打。 柯布在检查杜渠带的东西,户口簿、身份证和疫苗本,都看好就收进母婴包里,杜渠从后视镜看小可,每次上车都吵吵闹闹,今天格外安静。 看到医院的那一刻小可脸都紫了,带着哭腔又问:“不会给我打针对不对?” “护士姐姐不给你打,那就不给你打。”杜渠解开安全带,去后面抱小丫头。 小可吸吸鼻子,“那护士姐姐要给我打怎么办?” “那就打啊,护士姐姐会害你吗?”杜渠打开车门,解开丫头安全带后抱出来,小可马上就要崩溃了。 “爸爸,你说不打的……”声音带着哭腔支离破碎。 “我保证不给你打针,但护士姐姐的话你听不听?” 小可为难了,“爸爸你保护我好不好?” “好啊,先下车。” 小可心里有点底气,这才敢下车,一下车就缠在杜渠脚边,怕他绊着自己,杜渠把小丫头让给柯布抱,把小可提起来抱着。 “爸爸,我最最喜欢你了。”小可急忙拍马屁,脸上泪和鼻涕整齐挂着。 杜渠觉得好笑,“嗯,我也喜欢我自己。” “爸爸……”小可吸吸鼻子,进门看见了护士姐姐,又看见妈妈把本子递给她。 “前天预约过的,三兄妹。” 护士确认了预约名单后就告诉了他接种窗口位置,正好楚翼他们也到了,毛毛脑袋放在杜升肩头,手抓着楚翼逗弄的手指头,进门后好像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表情不太高兴。 “爸爸……”小可还想讲条件,“牵着手走路好不好?” 这是为了方便自己逃跑,杜渠笑不达心:“我抱着你,没事,不累。” “爸爸……”小可越来越担心,路过一个个房间门看见里面哭泣的小孩,他伤心地把脸埋进杜渠肩窝,不敢看。 疫苗本送给护士,小丫头先来,她吸着奶嘴看着天花板,护士举着针过来都是瞥了一眼没在意,刚扎进皮肤就哭了起来,奶嘴被柯布抓走,打完了抱出去哄,小可就坐在杜升腿上,此时特别心疼妹妹。 “妹妹,痛痛。” “等下就不痛了。”杜渠没有感情地回应,旁边被杜升抱着的毛毛这时候眼眶湿了,抓着爸爸外套把脸埋进去。 楚翼把他小外套脱掉一边,里面是件背心,看见护士姐姐的针头,小脸立刻憋红,揪紧了爸爸衣服,哭声哼哼唧唧。 “好棒,打完了哦。”护士贴上创口贴,临了忍不住还是摸了下他的卷发。 毛毛这才哭出来,手臂还被杜升抓着,他抬头泪眼望着楚翼,另只手伸出来要抓他。 楚翼拉着他手,“好了崽崽,打完了,不痛不痛。” 这下躲无可躲,小可又说要尿尿,杜渠冷面反驳:“打完再去,你尿身上也有纸尿裤兜着。” 护士准备好了针和棉签,走过来虽然笑脸盈盈,可小可还是被吓哭了,“我不要!不要打针!” “乖哦,弟弟妹妹都打完了呢,你是哥哥对不对。” “我害怕,爸爸!”小可越哭越凶,杜渠把他手抓紧,肩上衣服拉下去,肩膀一凉,小可挣动地更加厉害。 “不要打针!” 冰凉的酒精在肩膀上揉了个圆,小可急地直抖,哭声几乎是嘶吼,可他拗不过爸爸的力气,脑袋偏过去挡着漏出的肩膀。 杜渠腾出只手按着他脑袋,抱紧他身子,把手臂直接困住,就漏出肩膀头来。 “马上就好,不痛的。”护士姐姐温柔地说,重新消毒,针头扎进去,把药慢慢推进去。 小可哭到一半没力气了,打完后瘫在爸爸怀里不动。 过了观察期,小妹已经重新咬住奶嘴吸吮,毛毛也擦干净了眼泪乖乖待着,就他依旧惊魂未定。 “带你去商场玩玩具好不好?” “不去!不喜欢爸爸了!” 杜渠被弄笑了,“既然不喜欢那就下来自己走路。” “不要不要!”小可把脸贴紧他胸口,口是心非着呢。 商城里人有些多,进门的游乐场有海洋球,杜渠抱着小可站在围栏外,看小可是真不想进去玩。 “爸爸,我有点委屈。” 杜渠稀奇,“怎么委屈了,说说。” “爸爸是骗子,是坏蛋。” “我骗你什么了?” “骗我去打针。”小可有理有据地委屈,仰头哭起来了。 “收音!”杜渠拍拍他屁股,强词夺理道,“我那是善意的谎言,如果直接说带你去打针,你去不去?” 小可抽着鼻子:“不去……” “那如果没打疫苗你生病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可这笔账算得明白,“生病还要打针,大针,扎屁股,屁股哎呦。” “那今天护士姐姐给你打的针大不大?” “不大,小小的。” “那还怪爸爸吗?” 小可被忽悠清楚了:“不怪。” “爸爸是骗子,是坏蛋吗?” “不是。” “这就对了。”杜渠对柯布调皮吐舌,假模假式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小可皱着的小眉头松开,心安理得抱紧杜渠脖子。 楚翼在后面翻白眼,往旁瞧自己儿子,他天真懵懂转过头,烂漫一笑,楚翼手扶上杜升肩膀,和他蹭了蹭鼻头。 “哒哒……”毛毛看到了玩具枪,兴奋地摔着手臂,“哒哒!” “喜欢枪啊,要不要买一个?” 杜升觉得就算买了他也不会玩,“买吧,他也没多少玩具。” “爸爸我也要。”目睹到了的小可急忙喊。 这看一样要一样的毛病不能惯着,杜渠阴阳怪气道:“天上的月亮你要吗?晚上我去给你摘下来?” 小可一下来兴趣了:“月亮可以摘吗?” 杜渠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嘴巴没把门的:“今晚我就飞上去给你摘下来。” “好!”月亮比玩具枪有吸引力,小可应完继续趴在他肩头,杜渠却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柯布笑着把头偏过去,要你嘴快,看你晚上怎么圆。 楚翼还添了把柴,“你爸爸给你摘了月亮之后,记得拿来给弟弟看。” 小可连连点头,一副可骄傲的模样。 杜升抱着毛毛走进玩具店,遍地都是玩具,而他眼里只有玩具枪,还怕爸爸没看见,进门就指着看中的那款。 “是要这个吗?”导购把玩具枪拿起来,那是把淡蓝色的左轮小水枪。 “对。”杜升怀里的毛毛伸手要拿,导购问:“还需要其他的吗?” 杜升看毛毛这急切样子,把枪拿过来,“我们自己看看。” 玩具枪还没插包装,毛毛抱在怀里拧紧了小眉毛,手指尖在抠纸盒上的透明隔板,急切但又不燥。 “还要买什么?”楚翼手捏着杜升后颈,挂在他肩膀上,“家里小可那么多玩具车,也没看他抢来玩过。” 楚翼个子没比杜升矮多少,身材恢复后样貌依旧如之前般艳丽清冷,头发打理整齐,根本看不出是生了孩子的Omega。 “再看看他有没有想要的。”杜升决定进店转一转,身后的杜渠打招呼说去买芋圆,可怜兮兮又一脸憧憬的小可被强行抱走。 又选了一套飞镖和泡泡机,泡泡机是楚翼想玩,像个孩子一样。 杜升付完款,楚翼把玩具水枪拆出来给毛毛,他爱惜地抱在怀里。 “我们走了。”杜升提过袋子,依旧单手掂着毛毛。 毛毛喜欢这个玩具,偶尔啊一声,让爸爸教自己玩。 “这玩具对他来说是不是太大了?”楚翼看毛毛像年画娃娃抱大鱼一样抱着玩具水枪,才反应过来尺寸问题。 “没事,小孩长很快。” 毛毛该换尿片了,楚翼下车什么都没拿,推车都没推,杜升也没那个意识,抱着毛毛走了一路,反观柯布下车后在推车下放了一堆东西。 杜升抱着毛毛去车上换,楚翼靠着栏杆等着,闲来无事把泡泡机装上水,对着楼下散起泡泡。 绚烂的彩色印了满眼,泡泡机是摩天轮样式,泡泡很小但很多很密,楚翼在T台上也喜欢多彩的泡泡做背景,那样转瞬即逝的彩色很迷人。 “可以留个微信吗?” 楚翼收回泡泡机转过身看见一位儒雅的青年,大约三十初,戴着精巧的眼镜,提着电脑包满脸局促。 “其实我看了你很久,我知道我的行为有些不礼貌,但还是希望能留你的联系方式,我请你吃饭赔罪行吗?” 他眼角有些红,掏出手机点亮拨号面板冲他,楚翼挑眉,眼前这是个很羞涩的Alpha。 “你喜欢我这类型的?” 楚翼很难得被男性Alpha要微信,他点了点头,“我闻到了你信息素的味道,很甜,有股奶香。” 奶香…… 楚翼接过手机,熟练按下一串数字,再丢入他怀里:“这是我老公的号码,约我吃饭先跟他打个招呼。” 他手忙脚乱接住手机,不信他刚才说的话,“你不应该骗我,我知道你没被标记。” “帅哥的事情你少管!我不准他标记不行啊!”楚翼眼角不屑,切了一声,欢欢喜喜跑向一边看戏的杜升。 “走了走了,去找杜渠,那个饭桶跑哪去了!” 最后对方那句话杜升也听见了,楚翼忙着转移他视线,拉着手臂钻进电梯里。 毛毛探头过来,伸出来的手指头上缠着一条带小星星的皮筋,奶气十足地显摆:“啊!” “谁给你的?”楚翼拿下来,黄色的小星星胖胖的,是小姑娘扎辫子用的小饰品。 “发礼品的以为他是女孩子就给他了。”刚递过来杜升都没看清楚他就抓住了,怎么抢都抢不出来,还好是小礼品,对方直接送给他了。 “好可爱。”楚翼心里被轻轻戳了一下,把毛毛抵到眉毛的卷发用小皮筋扎了上去,漏出白亮的额头。 “啊。”毛毛伸手够,小短手找不准方向只摸到一点点发尾,抓着妈妈手往头上举,他却只拨了拨饱满的小翘翘。 “好可爱啊,我的儿子。”楚翼拿出手机拍照,杜升把脸侧过去防入镜,楚翼拍了两张就收手,图片一放大,看见了杜升暗暗咬紧的腮帮子。 生气?还是吃醋啊…… 陆玖 楚翼悄悄收好手机,毛毛身子倾过来,要他抱,楚翼抱了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儿子真香。” 毛毛身上带着杜升的味道,生了他之后,杜升信息素里的苦味散了很多,现在有种柚子碰奶的感觉。 一出电梯就看见举起纸碗躲小可的杜渠,柯布站在一边,推车把手上挂着两颗椰子和一袋子打包好的芋圆,小可高举双手要吃冰淇淋。 “你休想。”杜渠铁面无私,用膝盖把他拨开,往自己嘴里舀了一大口。 “爸爸不给你吃是怕你闹肚子,你才打了针,不许使小性子。” 小可转过来求柯布:“妈妈,一小小口。” “求你妈没用,这事我说了算。”杜渠舀了一勺递进了柯布嘴里,就是不给他吃。 “爸爸!”小可绕着二人打圈,又不敢哭出来,只能屡战屡败继续求。 喜欢他们这样热热闹闹的日子,楚翼看毛毛,扎着苹果头的小孩脸蛋粉红,也许是饿了,很认真地在玩楚翼领口上的刺绣。 用手掌按了按他脸,绵软的质感让人爱不释手,他抬起下巴,楚翼往他脸上掐了一下,指尖递进嘴里嗷呜一口吃掉,他打了个激灵,害羞地抱住楚翼脖子,咯咯笑起来。 “去吃饭,晚上不在家做了。”杜渠意有所指横了楚翼一眼,每次都给自己老婆添乱! 楚翼毫不客气横回去:“你买单!” 等人一转身,杜渠就低语:“抠门……” 去楼上的餐馆,要了两个儿童座,毛毛和小可并排坐在桌边,小可吃得多些,毛毛还在喝母乳,现在能吃些简单的辅食。 “吃完饭回家再喂。”杜升把椰子水倒入水瓶,然后给毛毛。 毛毛面前就一小碗玉米糊,接过水杯渴狠了大口喝起来。 小可有牛肉粒,还有沙拉和面条,大人都吃饭菜,丫头喝完奶现在躺在推车里昏昏欲睡,柯布放平后盖上毛毯让她睡。 吃完饭回家,楚翼虽然知道杜渠不太高兴,但也不想主动去挑起事端,上了车毛毛就饿了,离开副驾驶到后座,把他抱到怀里喂奶。 今天玩了一天,又打了疫苗,加上吃饱了食困,毛毛很快在妈妈怀里睡着。 毛毛身上有杜升的影子,楚翼很爱他,那种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给自己儿子的想法他也有。 “睡着了?” “嗯。”楚翼点了点毛毛脸蛋,把人又往上抱了点,小呼噜声像温热的泉水往心里淌,太过安逸,楚翼完全忘记惹到了杜升这件事。 下车杜升把睡着的毛毛抱走,楚翼伸着懒腰跟在后面,进了房间就想先去洗澡,杜升的一肚子气憋在肚子里都闷出了其他味道。 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杜升垂着头坐在床边,床头柜上有一瓶酒,酒杯里还有余下的琥珀色液体。 楚翼心里一咯噔,干巴巴道:“晚上喝酒助眠?” 杜升视线扫过来他打了个激灵,后背立刻凉飕飕一片,挪过来揉揉他肩,“洗完澡就睡吧。” “楚翼……” 被直呼大名,楚翼彻底慌了,“我解释,我跟你解释……”忌惮小孩,楚翼压低声音,“我也没错啊,被人要微信,这也不能怪我……” 杜升把他拽腿上,从后抱着他腰,埋进颈间闻他皮肤上的味道。 楚翼脸热,偏头能闻到酒香,是气到要喝酒吗? “我今天把你标记了。” 楚翼瞳孔反射性地放大一圈,“什么?” “你想等我对你没兴趣了,就跑?”杜升齿间碾碎每个字眼,自下解开他睡衣扣子,摸到胸口,蹭到的奶滴挂在指结上,手指在胸肉上留下四道凹陷。 尾椎骨明显能感觉到某事物在发生变化,杜升此时透着危险,喝了点酒,那被儒雅掩盖的凶意狠绝倾倒而出。 “我只是还没想好。” “我帮你想,”杜升虎口镶住他下巴,把他脸抬起来,带着一点胡渣的下巴蹭着他脸,酒气扫进空气里,“安分待着,敢跑我操死你。” 这和平时的杜升太不一样,是只难驯服的野兽身带着满身血腥味,楚翼心口砰砰直跳,他信息素连同酒精一起钻进身体,皮肤变得滚烫,身体也慢慢不听使唤。 衣服脱下,楚翼趴在床上,迎合地翘起屁股,杜升褪了上衣,直接把他裤子扒下来。 楚翼嘴里全是娇喘,吐不出一个字,抓紧被子,媚眼如丝往后看着他。 两人信息素如藤曼破芽疯长,互相缠绕交织,直到房间的每一寸缝隙都被塞满。 “等,等一下……”楚翼还记挂着房间里的毛毛,杜升懂他意思,赤裸着上身,把毛毛连被子一起抱起来,送到杜渠手上就回来。 楚翼全身赤红,下腹不停蹭着被子,因为他短暂离开,被欲望啃食的难耐。 走来的杜升,等不到他走到眼前,爬到床脚跪起来往他方向摔了下去,被接住立刻去找他嘴唇。 渴久了的人喝到了一杯温热的水,楚翼汲取着他嘴里的湿意,把他压到床上,对着柔软的唇又吸又吮,还企图用牙齿咬。 杜升有时得遏制一下他这见风就长的习惯,掐住他脖子翻身把他按在被子上,“你要把我嘴咬下来吃了吗?” “我没有……”楚翼委屈巴巴,身体还热着,顺着手腕摸上去,摸到他肩膀不停徘徊。 杜升收了手,他立刻记吃不记打,坐起来对着他嘴又亲了一口,手臂绕上他脖子,笑容可爱甜蜜。 杜升胸窝里的气突然就散了,手摸到他后颈,按到了滚烫的腺体,担忧道:“疼了怎么办?” 楚翼立刻说:“我忍着。” 杜升指腹在他脸上轻蹭,“虽然我会心疼,但开始了就不可能停。” 怎么可能会停,杜升咬着他脖颈,留下一串红痕,心平气和跟他算账,“给他留了微信号?” “没有……” “没有?”杜升可是明明看见他接过了对方手机,并且在手里停留,留了一串号码。 楚翼双腿被举高,杜升嘴角依旧潜着凶狠,两指滑进湿腻的沼泽,往外带出胶质的体液,拇指推揉着穴口,杜升另只手在他平滑的小腿骨上滑动,“在骗我?” “没有!”楚翼都能看见他硬到发紫的阴茎,可就是不往自己身体里送,另条腿直接踩到他小腹上,看着他眼急不可耐喘着。 喘息带着湿漉漉的欲望,膝盖被按了下去,杜升轻松把事物送进去,楚翼舒服地一拱腰。 “别夹。”杜升紧拍他褪,楚翼稍一放松便抓紧机会全送了进去。 静谧的室内咕唧声一下接着一下,楚翼知道那是什么,红着脸把头撇开,喘息着有些六神无主。 “你没带套……”楚翼想起做之前忘了什么。 杜升轻笑,潮湿的五官放大在他眼前,“那你就再生一个。” “你是不是稀罕杜渠家闺女!” “是你。” 楚翼双腿缠住他腰,“我才不稀罕,我有毛毛……” “再来一个?” “你以为生孩子是买白菜吗?” 体内物件蹭着楚翼弱点,他再没叫嚣的力气,杜升闲散地耸着腰,抓着紧贴他肚皮的阴茎撸动。 楚翼胸口还在滴奶,那温热的奶液流到皮肤上很快便凉了,他感受到流下的轨迹,分神不去管。 杜升觉得自己该叼支烟慢慢欣赏,眼前人在外面总炸毛,在这最多也就是只纸老虎。 前端流出的东西都被杜升揩走,他俯下身,看他潮湿的睫毛,带着汗珠的额头,皮肤上是草莓奶昔的味道。 “不要动,疼也忍着。” 杜升手掌直接掂起他脖子,把他脑袋放肩膀上,楚翼四肢缠绕住他身体,闭上眼,悄悄张嘴咬住他肩头的肌肉。 这样抱着不太方便,杜升手板住他肩膀,利索一口咬上去。 血腥味很淡,他信息素在嘴里炸开,杜升含着,等他喘口气,齿尖再一次咬破小核,直到确定核里存上了自己味道。 杜升的信息素比他这个人霸道,后颈火辣辣地疼,楚翼艰难地移动屁股,他已经射了,肚子里全乱了套,好像器官都在搅着争着他的精液。 “疼。”楚翼赤红着眼睛,嘴巴刚离开的地方留有一圈带血的牙印,他靠在杜升怀里,浑身是汗。 杜升抽出后用纸简单收拾,把他放在床上,穿好衣服找来药箱。 几分钟不到,他信息素像熔浆一样,顺着血管爬上脑袋,往下经过胸口,全身都在被火烤着。 “杜升……”楚翼视线有些模糊,但他知道杜升不在屋里,眼泪毫无前兆落下,很快打湿枕头。 三厄凌三三舞酒泗凌厄 杜升提着药箱回来,拿走纸巾把伤口重新消毒,一次性棉片上放上专属Omega的药,楚翼知道他回来了,坐起来要抱。 杜升把他脑袋按到怀里,棉布盖在伤口上,用纱布缠住整个脖子,最后打结。 “还有力气?” “好疼。”楚翼头有些晕,但力气还是有的,他本来就不是柔弱那型的。 “你先喝点水,我找药给你。” 杜升把药片和水递给他,他都乖乖吃了,又晕又困,他现在有些发热,身体还没适应另一个人的气息,排斥反应来得有些急。 等他半昏半睡,杜升洗了个澡,换了被单床单,再把他身体擦干净,开窗通风,刚上床他就寻着蹭了过来,一直到脑袋枕进杜升肩窝才停下。 脸红着的楚翼有些可爱,不像白天打扮好了总抬着下巴看人,他漂亮,他也知道自己漂亮,矜贵高傲,小心翼翼的那一面也就杜升能看见。 他难受到汗流浃背,后半夜温度才降下去,其间一次都没醒过,杜升皮肤上也全是他的汗液,第二天两人都是黏糊糊的。 毛毛睡醒看见旁边是哥哥,两人在一张床里也不挤,毛毛就往哥哥怀里拱了拱,他像抱一个娃娃似的把他抱住。 杜升房间隔音非常不错,杜渠夫夫根本没听到动静,但大哥把自己儿子送过来就说明了他今晚要干什么。 “楚翼应该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杜渠手放柯布腰上,柯布侧着身在给小丫头喂奶,他偶尔偷瞧一眼。 两人还不知道楚翼已经被标记了,杜渠享受着这能赖床的晨间时光,他知道毛毛醒了,可他没发出声音好像又翻身睡了。 小丫头吃饱了抱到肩头拍出奶嗝,杜渠挑挑她下巴,伸出的舌头全是奶色,攥紧的小粉拳塞进嘴里咬着。 “咱丫头还挺好动的。” “活泼点好。”柯布把她放腿上,帮她抻胳膊抻腿,揉捏着腿上手上的肉,一番活动等她再次睡着,往床上一放大人还能再睡个回笼觉。 柯布刚上床就落进杜渠怀里,被他手臂锁着,“老婆辛苦了,带孩子真累。” “还行啦,我再眯会。” “先给我亲一下。”说完就撅着嘴上来,柯布手掌挡住,“没刷牙呢。” “那我去刷牙。” 随便他去,反正人一走柯布就拉被子睡觉,等他回来被迫和他亲了两下,还想得寸进尺时,小床里毛毛和小可相继坐了起来。 “弟弟?”小可脸肿着,晕晕乎乎,以为自己看花了。 “昨天你跟弟弟睡的不知道啊?”柯布丢下杜渠下床,毛毛还在张望自己爸爸妈妈,可只有哥哥在,拽着被子造反直摔。 “弟弟要香香妈妈。” “等会就来接他了,你站起来换衣服。”柯布把他睡袋换下,抱起来放床上,毛毛单纯摔被子,找不到爸妈也不哭。 “你也起床,爸爸妈妈一会儿来接你。” “来爸爸这来。”杜渠撩开被子,小可立刻钻了进去。 毛毛也换好衣服,回头看着门,柯布把他抱到床上,小可拉住他,“我带你去找香香。” “嗯。”毛毛忍不住要哭了,小可比两大人还急,肉胳膊缠上去,学着妈妈哄妹妹那样轻轻拍着他后背,还奶声奶气的安慰他不哭,妈妈马上来了。 杜渠有点看傻眼,一个没脱纸尿裤的安慰另一个刚脱奶嘴的,托起脑袋看戏。 毛毛不哭了,小可把他脸上的泪擦干净,“妈妈就在旁边。” 毛毛抓着他手,指着门,小可就说:“我带你去找妈妈,我是哥哥。” 这个当哥哥的还不会穿鞋子,柯布帮两个都穿上鞋子,小可牵着毛毛去敲大伯房间门,一直没人开,眼看毛毛又要哭了。 “不哭,我声音再大一点。”小可手都拍红了,终于门从里打开,顶着鸡窝样式发型的楚翼颈间还缠着一圈厚实的纱布。 毛毛看见他哭声立刻大起来,全是委屈,楚翼把他抱起来:“对不起哦,把你留在那边,好了,妈妈在这呢。” 听见动静的杜渠和柯布从房里走出来,一看这情况,杜渠嘴角直抽抽,“我哥把你标记了?” “你可以下床吗?杜升呢?”柯布问。 “还睡着呢。”楚翼闻到了身上的酸味,偏偏毛毛哭得太厉害,根本舍不得把他放下来。 柯布走过来:“你还好吗?” “还行,没我以为的血腥,”楚翼揉揉毛绒绒的小脑袋,“哥哥带你玩好不好,妈妈就在这,让妈妈先去洗个澡行吗?” 毛毛摇头,手指头摸了下纱布,收回来手,眼泪汪汪看着他。 “你们先吃早餐吧,杜升估计还得睡一会儿呢。”楚翼把门又合上,毛毛看见爸爸在床上就能在床上好好待着,坐着吃自己鼻涕。 “小鼻涕虫,”楚翼把他鼻涕擦干净,被子放上来,“乖乖陪着爸爸。” 毛毛身子往前一扑,直接盖在杜升身上,人睁开了一只眼,翻身把他搂进怀里。 柒拾 “爸……” “嗯?”杜升猛坐起来,以为自己幻听了,毛毛眨着眼睛,含着口水,“爸爸。” “你会叫爸爸了?” “爸爸。”毛毛会喊,但不知道在喊谁,眼睛盯着床单。 杜升满口牙都笑了出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期待地看着他:“再叫一次。” 毛毛这次不叫了,看着他,手扒拉上他的脸然后往前凑。 楚翼知道这事之后特不开心,吃起醋来:“明明我带他比较多,却先会叫你。” “不过是个先后顺序,不用太在意。”杜升开心摆在脸上,坐在他小臂上的毛毛低头看着手指头,那上面好像还有鼻涕,悄悄蹭爸爸衣服上。 “哼,我生气了,”楚翼上床把脸往毛毛肚子上贴,“叫妈妈。” 毛毛手放在他脸上,“爸。” “哎,”楚翼顺着应下,“以后我也是爸爸。” 毛毛抱着大脑袋不撒手,张嘴对着额头啃,啃大萝卜似的。楚翼皱紧了眉头,感觉口水全糊脑门上了,手抬起他下巴,翻身要教训他,“你个小坏蛋!” 毛毛转身就往杜升怀里躲,杜升护着他,他像小乌龟似的缩脖子趴着,杜升一只手护着他,另只手拦住楚翼。 楚翼把头上的口水擦了,一抬头看见毛毛在悄悄打量,那乌溜溜的眼睛一对上马上藏起来,双眼紧闭,杜升也发现了,扶着他肩膀偏头笑了。 “小坏蛋!”楚翼冲上前,挨着他靠在杜升胸口,用额头和他脑袋顶。 力气没妈妈大,毛毛抬起头,啊一声,撅起小嘴凑上来在楚翼脸上亲了一下。 “完了!”楚翼挫败地翻身而去,趴在那,“这小子花招太多了。” 杜升坐起来,拎起毛毛看,这以后绝对是个祸害。 “小腹黑养成计划。”楚翼挪回来戳他肚子,他双脚抬起来,抓着袜子一把揪了。脚心被挠了两下,挣下来躲进爸爸怀里,还会拽被子盖着自己脚。 “真聪明哈,杜小坏蛋。” “起床吗?”杜升这是在征求他的意见,难得愿意陪他赖床。 他要是这样楚翼自然得寸进尺,娇滴滴靠过去,“不起,脖子疼,浑身都提不起劲。” 昨晚明明累的是杜升,还是接受了他的说法,把孩子放中间,躺下再睡。 两人刚起都没什么食欲,毛毛可是醒了很久,又哭了一通,他饿了自己找吃的,抓着楚翼衣领往里瞧。 “不给你吃,你叫妈妈。” 毛毛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 楚翼左思右想,杜升下班偶尔会让他学两声,没指望他马上就学会,怎么突然就会叫了。 “谁教他喊的爸爸啊……”楚翼纳闷,突然想起这个家和他玩的最多的小可,那小崽子胆子小爱惹事,一天能叫几百次杜渠,咋咋呼呼一直喊爸爸。 真相突然大白,楚翼更不爽了,把毛毛抱上来,解开扣子喂奶,闷闷不乐道:“得让小可多叫他妈妈。” 杜升明白过来,自己这是捡了个便宜,下楼吃早餐看见小可,弯腰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大伯给你买玩具,想要什么?” 小可精明的眼珠一亮:“泡泡机。” 楚翼抱着毛毛在后头,“你喜欢拿走就是,反正弟弟只爱那把玩具枪。” 真是小看了这小家伙对一样东西的钟爱程度,每天睡前都得摸一摸,还不许别人碰。 毛毛手臂一打,“啊!” “你还发脾气啊?妈妈还生着气呢。” 柯布听见了好奇问:“你生什么气?” 楚翼算是找到知心人了,倒豆子一样:“毛毛今早会叫爸爸了,明明是我整天带他,就因为小可成天在他面前叫爸爸,让杜升捡了个便宜。” “爸爸。”毛毛急忙证明,清脆利落又叫了一声。 杜渠幸灾乐祸,“巧了不是。” 柯布也是满脸笑容,还有这样的效果呢。 早饭刚吃完,胖子提着大笼子来,放下两大袋狗粮和一包宠物用品,没给他们提问的机会,反身就走。 “汪汪!”笼子里传来清脆稚嫩的小狗叫声。 小可立马爬起来,杜渠拧着眉毛去追胖子,逮住了揪回来:“不是说就一只吗?” 笼子里有两只,小可趴在地上瞅,毛毛也拉着楚翼一步一步走过来。 “这不是白送一只嘛……”胖子心虚,他拿了杜渠两只白猫,狗比猫吃得多,还了两只狗,还全是阿拉斯加大型犬。 “爸爸,狗狗出来。”小可站起来拉杜渠裤子,让他把笼子打开。 “都打过疫苗了,脾气都特别好,也不会乱叫,有坏习惯退回来我再教。”胖子殷勤的不行,恨不得马上把这两烫手山芋送走。 狗狗放出来,围着小可直打转,肉团子开心地叫,小可双手抱着,喜欢的不得了。 “爸爸,要狗狗。” 杜渠拿他没办法,毛毛走过来急忙松开楚翼,摇摇晃晃坐下来,抱住了另一只,张嘴啃狗脑袋。 “毛毛也喜欢,那就留着吧。”杜升现在以儿子为重,儿子喜欢就留下。 “哎,好咧。”胖子应完了转身就走,家里便又多了两小包袱。 毛毛喜欢的东西不多,每一样他爸妈都给他留着,晚上抱着没上水的蓝色水枪,坐在爸爸腿上。 “哒哒。” 杜升手掌托着他后背,楚翼忧心忡忡,“杜升你会带孩子吗?咱俩这样会不会把毛毛娇惯坏?以后是混世魔王怎么办?” 杜升倒是没想过这问题,毕竟,“我弟有多混你知道,现在怎么样?” 楚翼颠颠地笑起来,“也对哦,杜渠都没长残,咱儿子怎么可能。” 泡好奶粉后只能杜升喂,楚翼得躲起来,不然他在毛毛一定闹,闹起来楚翼心软,看不得他受罪,就会忍不住喂他,再这样下去母乳还是断不了。 毛毛断母乳这段时间和杜升特别亲,成天躲在爸爸怀里不下来,明明已经能扶着东西走路,现在又一步都挪不动了。 早上杜升去上班,毛毛抓着他衣服打死都不下来,楚翼好说歹说,威逼利诱,他揭开杜升西服外套,把脑袋埋进去不听,两大人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你今天有事吗?不然跟我一起去上班。” “我中午得去医院……也行,你等我收拾一下。”楚翼反身回房间收拾,弄好了跟着他去公司。 杜渠趴在沙发背上啃黄瓜,小可拿着海洋球在和小狗玩,满客厅跑。 “我哥,变了。”看完戏的杜渠一脸欣慰。 柯布把小丫头放他腿上,小丫头白白软软,头发又厚又密,红扑扑的小脸看谁都笑。 “我们也要出门了对不对啊。”杜渠抱起小丫头,她咯咯乐,放进怀里都不敢太用力,小手抓着爸爸衣服,靠在结实的肩膀头上。 软软的脸碰一下就要化了,呼吸里带着奶香味,杜渠对儿子没这么温柔:“杜辰!我们出门了,把狗放下。” “爸爸,带狗狗。”小可满头汗,牵着狗绳讲条件。 “你休想,把狗丢后院,不然你也别去了。” “狗狗会乖的。”他牵着的两只狗坐在地上仰起脑袋,也不乱叫,吐着舌头在喘气。 柯布已经整理好了,“游乐园不让带狗狗,你牵过去也是把他锁在笼子里,不然我们不去游乐园,去公园玩?” “不要。” 小可都要哭了,柯布去把狗绳解掉,抱起两只狗放到后院再回来。 小可牵着妈妈手,“那我们早点回来好不好?” “好,吃完中饭就回来。” 午休趁着毛毛睡着了,楚翼自己开车去了医院,虽然在生妈妈的气,但醒了找不到妈妈还是难受地直哭。 儿子哭得这么伤心,杜升停下手头工作带他去医院找楚翼,楚翼刚检查完就看见了他们。 “我一个人可以,没必要过来,又不是什么大事。”楚翼一直很坚强,很自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毛毛伸手要抱,杜升看他穿着病号服心尖像是被掐了一下,接过儿子他笑容灿烂地和儿子蹭着脸,“不生气了?” 毛毛眼睛还是湿的,抱着他脖子安安静静待着。 护士领楚翼去打针,楚翼抱着儿子,毛毛看着针扎进妈妈手臂,凶地竖起了眉毛。 怕毛毛乱动杜升把他抱了过去,打完针护士把吃的药送来,医生一项项嘱咐,毛毛在旁边眉毛一直立着,奶凶奶凶的。 楚翼做了孕检,没怀孕,想做绝育,但这得和杜升商量。 “我已经做过了,和杜渠一起做的。”杜升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之前也问过他,他说不会要二胎,两人都觉得有毛毛就够了。 楚翼惊愕地看着他,从来没被人这么疼过,父母离婚之后他就爱待在杜渠家,他爸妈待自己如亲生,比家里有温度,亲生的父母每月固定时间来问他要钱,根本不会管他死活。 到了公司杜升去后座抱毛毛,他把杜升手打开,竖起小眉毛盯着。 “我没欺负你妈妈!”杜升明明白白被冤枉,楚翼刚哭了一会儿,他把这罪全算杜升头上。 楚翼回身幸灾乐祸看着,毛毛还是把他手打开,也不准他解安全带,看戏看够了楚翼下车去抱他,一看自己妈妈立马换了一副嘴脸,乖巧可爱地待在他怀里。 杜升拿好东西,手圈着楚翼腰,“中午没休息,要不要去睡会儿?” “毛毛肯让你带吗?” 杜升自信道:“我和他讲道理。” 毛毛是把爸爸当成了让妈妈吃醋的工具,坐在他腿上一脸深奥,什么都没听懂。 “妈妈睡觉,你在这待着,可以吗?” 毛毛皱着个小脸,指着门,妈妈刚刚进去了,他也要去。 “妈妈休息,你陪着爸爸,可以吗?” “爸爸。” 应这一声杜升就当他同意了,把玩具在沙发上摆开,让他站着玩,“尿布得换了吧……” 杜升又把他抱腿上来,先换了尿片再放仍他玩。 进来送文件的金辞没注意关门,攥着波浪鼓的毛毛溜了出去,扶着墙一步步挪,迈着小短腿往人多的地方凑。 他到业务部的茶水间门口,没有扶的地方了,抬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这是谁家小孩?好可爱,”端着水的小姐姐蹲下来,“小朋友你迷路了吗?” 毛毛手指着业务部的门,小姐姐牵他手把他带过去,办公室热闹起来,他扶着办公桌四下打量。 不少给他糖果给他饼干的,小兜都揣满了,他把波浪鼓放地上,扶着桌子继续朝里走。 发现毛毛不见了,杜升和金辞都找了出来,到了办公区域,看见凑到一起的人群,杜升就知道八九不离十。 “杜许清!”杜升拨开人群进去,扶着桌子仰头的小男孩正是自己儿子。 杜升把他抱起来,裤兜都被零食塞满了,掏出来放手掌上,毛毛捡了个橡皮糖,摇了摇。 “他不能吃这些,牙都没长齐呢。”杜升把零食都放旁边桌上,递过来的波浪鼓眼熟,拿起来摇了摇。 “这个是你的吗?” 毛毛拿过去,抱在怀里。 杜升无奈的紧,“你们继续上班吧,我抱他走了。” 毛毛小脚晃呀晃,“爸爸。” “嗯。” 杜升笔挺的后背,从肩膀那探出个卷毛小脑袋,对着和他说再见的姐姐阿姨们笑。 昏黄的夕阳在对着明天的暗号,杜渠躺倒在野餐垫上,柯布坐在一边,两只脱了缰绳的狗和不受爸妈管束的捣蛋鬼在夕阳下跑着。 “今天又要过去了。”柯布恬静地微笑,此刻的阳光也特别温柔。 杜渠揭开眼皮,小丫头睡着了,他把带来的便当盒一一打开,对着那边满头大汗的小孩喊:“小可,过来休息。” “妈妈!”小可大笑着跑过来,风撩起他头发,有些被汗粘在额头上,到了面前小身体因为惯性往前面趴,杜渠一把截住抱进怀里。 “你不累吗?” 小可连连摇头,杜渠把他放在野餐布上,柯布用小叉子叉上一块西瓜,递进他嘴里再把水瓶给他。 两只狗汪汪直叫,怕他们把小丫头闹醒,柯布连忙翻包找出两根磨牙棒丢过去,再把狗狗的碟子拿出来倒上水。 拿手帕出来把小可额头的汗擦干净,一模后背也全是汗,塞上汗巾才准他去玩,杜渠给了他两颗橡胶球,揉揉他脑袋。 “带孩子好累啊。”杜渠说着往柯布身上靠,柯布伸手揽着他。 “老婆,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简单点的,不然很累,小可太闹了,小丫头也离不开我。” 柯布这思前想后的习惯总改不了,杜渠决定不考虑他的想法,按自己的来,“你看看我。” 柯布偏头看过来,腰上突然多了只手,唇随即被咬住,柯布轻轻闭上眼。 头顶树叶飒飒,他自己都闻到了突然炸开的桂花香,霎时羞红了脸。 杜渠笑着松开,柯布脸躲在他肩膀上,杜渠捏着他手掌看着夕阳,“你要幸福,要健康,要和我一起看着咱儿子女儿长大成人。” “好。” 杜渠往下看见他整齐的睫毛还有带着薄红的鼻尖,偏头看见摔在草地上的儿子,两只小狗抓准机会踩到他身上,对着他脸直舔。 “爸爸!”小可手臂挡着脸,杜渠忙着看戏,他自己坐起来,鼓起小脸把狗狗往后推,起身后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走过来。 杜渠把他抱怀里,跑来的狗一巴掌挥开,让坐就安静坐着,吐着舌头一副玩开心了的样子。 “爸爸。”小可委屈得很,杜渠捏捏他脸,“你看看你衣服,回家我连人带狗一起揍。” “爸爸不会揍我的。” “那妈妈揍,你看你现在像猴一样。”柯布紧着眉头,小可越来越皮了,每天有用不完的精力。 小可一看爸妈都站一边了,急忙撒娇:“妈妈也不会揍。” 杜渠拍了他屁股,“回家再收拾你。” 到家先脱了衣服洗澡,小可白天不穿纸尿裤,晚上才穿着睡觉,脱得光溜溜的站在浴室里,杜渠嫌弃地把他衣服丢出去。 “你现在就是只泥猴。” “爸爸不揍我。” “洗干净了揍!” 打湿后小可摸着自己肚子,打着商量,“那吃完饭再洗澡。” “你消停会儿吧,手举起来。” 杜渠手沾满沐浴露,揉揉肚子就往胳肢窝去,小可缩成一团,笑着跌进他怀里,把杜渠衣服全弄湿。 “脚抬起来。” 揉揉大腿又去了脚心,小可已经乐的把所有事都忘了,索性把他抱到腿上,让他仰着脑袋洗头,洗好抱着光溜溜的小子出来。 小丫头刚吃饱,坐在床上抓着摇摇球玩,看见光溜溜的哥哥抬头笑起来。 “爸爸,要尿尿。” “刚刚洗澡你怎么不说!”杜渠把毛巾往上拿了点,又抱了回去。 柯布笑眯眯的,丫头也跟着笑,抓紧他手指头。 真难伺候,管天管地还得管自己儿子拉屎放屁,杜渠把毛巾一拉,朝屁股狠狠一拍,“下次早点说!” “小可不可爱了吗?” (..•˘_˘•..) 杜渠呲牙,抓着他脑袋在脸上亲了一口,“可爱的我想打!” 结局 沙发上摆了三套精致的小衣服,杜渠应付小可穿上,毛毛有他爸妈帮忙,白色的小裙子柯布把它拿起来给小丫头套上。 背带西裤像模像样的,毛毛看起来特别帅气,无师自通拽住了穿好裙子的小丫头,小丫头咬着奶嘴,身子往他怀里滚。 楚翼忙着用手机拍照,白色系的小洋服两人穿着太可爱了。 刚刚穿好裤子的小可酸得眼睛都红了,“那是我妹妹!” “知道是你妹妹,可小丫头也是毛毛妹妹。”柯布蹲下给他整理衣领,杜渠做事总是不够仔细。 “不可以,是我妹妹。”这点小可变小气了,看看毛毛抓着妹妹手,着急了吃醋了。 “你和毛毛都是小丫头的哥哥,小丫头有两个哥哥,毛毛是弟弟知道吗?” 小可脸上带着点不服气,杜渠猜再大点兄弟俩肯定打架,小可一定得打赢。 柯布一副为难的样子,怕兄弟不和睦,杜渠勾住他肩膀,“男孩子在一起不打架才怪,我小时候被我哥按在地上揍。” 杜升嘁声,楚翼用眼角睨他,“该!” 三套衣服都合身,收进行李箱放在门口。 婚礼重要的除了仪式,而有通知所有的亲朋好友,我结婚了。 不仅结婚,还有了孩子。 收到请柬后的各位长辈全体奋起,爸妈从旅游回来电话一刻没停,微信上消息轰炸,姑姑奶奶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反复确认。 杜家两兄弟,那个性冷淡的杜升,没谱的杜渠,全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爸妈焦头烂额着,反复解释反复说明,领证了领证了,只是没办,没通知各位…… “孩子?” “一岁还没到,嗯,杜渠是闺女,杜升是儿子……杜渠还有个儿子,一岁多了……没瞒着,就是未婚先孕……知道错了,已经知道错了!” 啪! 家里的座机过几天就得换新的。 明天一早出发去酒店,两兄弟还是决定一起办,因为长辈都是一拨人,请两次没必要。 杜升决定在海边的一家酒店里举行,他和酒店老板有些交情,布置是楚翼公司做的,衣服都是找的一些相熟的设计师。 明天去熟悉场地,后天才是正式婚礼,请亲友吃餐饭,走个结婚的仪式。 比起婚礼楚翼还是喜欢结婚证,虽然当时领的时候很仓促,但这能正面说明他是杜升的伴侣。 翌日一大早,爸妈开车去找奶奶当面说,杜渠杜升开车带着孩子和老婆先去酒店。 小丫头被柯布抱着,小可也要妈妈抱,杜渠毫不客气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听着他悦耳的哭声上路了。 酒店早两个月就准备好了,一直没想好是什么样的形式杜升就一直没和楚翼说,事情一忙又耽误了。 长辈亲属是同一拨人,杜升请了公司愿意参加的员工,杜渠也请了自己那些兄弟,楚翼有很多朋友,唯独柯布,他没什么朋友,以前的同学也早已断了联系。 柯布父母不在,楚翼爸妈倒是答应会来,但情绪不是很高。 酒店后花园对着海,高台走下来像是从空中往下坠,第二天穿的白色西服已经熨烫好挂在房间里,一大簇一大簇的红白玫瑰充斥着整个花园。 杜升端着酒杯在和酒店经理寒暄,楚翼穿着舒适的沙滩裤,他双手架着毛毛手臂,毛毛皱着小脸,缩着脚掌不愿意踩沙子。 “不要害怕,你看哥哥。” 小可穿着短裤背心,光脚踩在沙滩上,露出的皮肤沾了不少沙子,看毛毛这么怕,他得意起来。 “毛毛是胆小鬼。” 杜渠原本插腰站一边等呢,听着这小子在这大放厥词,警告性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有资格说他胆小鬼吗?” 小可撅嘴,毛毛还是不愿意踩,楚翼把他抱回去穿上凉鞋,带上泳圈再下海玩。 杜升放下酒杯过来,他戴着墨镜,花衬衫罩着白色背心,和楚翼一样的沙滩短裤,把毛毛接到怀里,“不行,等会呛水,水不干净会闹肚子。” “有浅水区嘛。” 毛毛戴着顶小草帽,身上罩着和爸爸一样的短袖花衬衫,下面只穿了纸尿裤,撅着小肚子看着爸爸。 “等会吃饭了……”杜升突然摘了墨镜看着远处,那火红火红还在舞动的一团是什么? 杜渠有种不祥的预感,一转头果然看见自己那几个智商为负的兄弟。 咚咚隆锵!咚咚隆锵!咚咚隆锵咚锵咚锵! 越走越近,杜渠一脸铁青,小可眼睛瞪得溜圆,拽住杜渠短裤,指着四肢笨拙的人造大型动物,“爸爸,大狮子!” 居然舞狮!他们居然想在自己婚礼上舞狮! “老大,怎么样?”放下狮头探出脑袋的阿斗极其兴奋,一排白牙晃得人眼晕。 杜渠可能快被气晕了,小可冲上前抱住了绣球,这一大帮兄弟敲锣打鼓,穿着沙滩裤卖力舞狮,不领情不太好。 “有心了有心了,我把礼金还你们,你们现在开车回去吧。”杜渠把绣球拿过来差点没忍住砸阿斗脑门上,咬紧了腮帮子递给他。 “别啊,我们好不容易想的主意,老大,你结婚总得热闹点吧。” 毛毛啊了一声,他也想玩大绣球,这些人才看见站在一旁看戏的杜升一家。 “大哥!” 依旧是整齐的招呼,狮子皮卷起来,敲锣打鼓的都不动了,对着杜升毕恭毕敬。 楚翼脸早就黑了:“你们疯了吗?明天如果搞这出,我把你们剁了做狮子头!” 杜升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抱着儿子拉着暴怒的楚翼走进屋。 “老大,咱大哥明天也结婚呐。” “才知道?”杜渠小表情全是幸灾乐祸,这些人终于萎了,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没来时那么有活力,丧眉搭眼走了。 “大狮子……”小可还舍不得,杜渠牵起他手回屋找柯布,等他忙完带他和丫头一起到海边玩。 小可笑得眼睛弯弯,提着的桶子里装着的半桶水直晃当,“爸爸!我们去抓鱼!” “你爸会比鱼先淹死。”杜渠把他桶子接过来,里面还有小铲子,底部全是沙,有两颗白石头。 “没拣点海螺吗?”柯布抱着穿着连体小裙子的小丫头,探头好奇。 杜渠提着桶子,拉着小可回海边,“咱去拣点漂亮的石头。” “爸爸,”仰头的小可眯着眼睛,“我们不带妹妹去吗?” “妹妹太小了,等妹妹再长大一点。” 浪推着沙滩,杜渠把桶子一放,把他抱起来往水里走,进到水里,浪一层一层,小可开心地手舞足蹈。 柯布抱着小丫头送来浮水的垫板,“小可你小心一点。” 小丫头扎着苹果头,看着辽阔的海,也想和哥哥一起玩,一向安静的她,现在也咋咋呼呼的,在柯布怀里直跳。 杜渠往沙里一坐,小可坐他腿上,被浪推着直摇晃,笑容像珍藏在海底的珍珠一样明亮。 柯布有备而来,包里有泡泡机,走回遮阳伞里对着天空撒下泡泡,小丫头果然不闹着去海里玩了。 小可和杜渠泡在海里玩痛快了才上岸,捡了不少海螺贝壳,提着小桶子满载而归。 “爸爸,晚上玩沙子好不好?带着毛毛来。” 杜渠一手抱他,一手提着桶子,“好,那你晚餐多吃点。” “我会吃很多的。”小可玩得可高兴了,湿透的衣服都挂在杜渠的肩膀上,柯布看见他俩这样已经无感了。 “快去洗澡,我们晚上去海边烧烤,不等你了啊。”柯布推着小推车,小丫头拿着的水瓶里是橙子汁,好喝到没空看爸爸一眼。 “行,我洗完了带他去。” 杜渠带着小可简单洗了个澡,抱着他去找柯布,操刀管火的除了一位厨师还有杜升,楚翼抱着毛毛和柯布在桌边唠家常。 “香香!毛毛!我来了。” 杜渠看不懂自家儿子这什么毛病,没有儿童座只能先把他丢地上,他跑向妈妈,又想贴妹妹又想贴毛毛,忙得不可开交。 杜渠把啤酒从冰桶里拿出来,杜升也弄好了串,摆上桌拉凳子坐近,服务员正好也搬了儿童座椅来,三小孩被安置的明明白白。 “柯布别喝酒了,你喝果汁。”楚翼开瓶盖,匀进自己杯子里,杜渠杜升都直接拿瓶启盖喝。 小可喝的葡萄汁,还有份小蛋糕,海风适宜,翻滚的海上浮着漂亮星星。 “妈妈,星星会不会像下雨那样往下掉,要爸爸去接好不好?”小可奶气的声音带着童年独有的天真。 楚翼笑着问:“你爸爸答应你的月亮给你摘了吗?” “不让爸爸摘,就只有一个,摘了就没有了。”小可一本正经,端起点心要放毛毛桌上。 柯布连忙拦住他,“为什么不吃了?” “好吃,要给毛毛吃。” 楚翼拿毛毛的勺子舀了一点,递进弟弟嘴里他才放心,杜渠吃着串,身后厨师还在烤,还有服务员送来吃的,小可每样都喜欢,又大方的不像个孩子。 “自己吃,多吃点。” 难得这样出来玩,啤酒瓶瓶口相碰,杜升不太喜欢啤酒,胀肚子,喝了口问:“明天你那边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不会,他们敢你就去把他们腿打断。” 那火红的狮子头还在大堂角落里放着呢,楚翼想来都觉得好笑,“真是够热闹的。” 柯布想起领证那天的阵仗,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新花样。 “这热闹我可要不起。”杜渠想起还觉得劫后余生,端起酒喝了一口。 服务员送来小朋友的饭菜,大人们边吃边聊,柯布边上小丫头桌前什么都没有,头发被吹得东倒西歪,巴巴看着大家。 “我哥烤的茄子,尝尝。”杜渠坐过来给丫头挡风,又直接把盘子端到柯布面前。 他的细心好像都拿来关心孩子老婆了,依旧喝着酒,盯着吃东西的儿子,看他吃得乱七八糟,一边伸手帮忙一边笑话他。 “你用脸吃饭啊,勺子舀着东西往嘴里去。” 肉酱意面的肉酱全沾到脸上去了,杜渠用他的小叉子卷好面,等他张嘴就递进去,鼓起来的脸上全是酱,笑着拿纸给他擦了。 “好吃吗?” “嗯。”小可嘴巴动个不停,塞得满满当当。 厨师送菜过来,都是店里比较特色的海鲜,杜升说:“试试明天的菜。” 螃蟹龙虾还有海螺生蚝,杜渠觉得都行,生蚝肉夹出来给柯布,“你吃吃这个,我觉得差不多就得了。” 杜升早就知道他无所谓这些,“本来也没指望你提意见。” “螃蟹吃着太麻烦了,还是蟹粉吧。”楚翼剥开螃蟹壳,满满当当的蟹黄,整个季节最适合吃螃蟹了。 杜渠夹了一块生蚝肉,这次是递进了小可嘴里,等他嘴里东西吃完再喂进去,“好好嚼,嚼碎了再咽。” “嗯。”生蚝肉也厚实,塞满了小孩嘴,加点调料蒸熟后味道无比鲜美。 等他咽下去,杜渠端起他放一边的蛋糕咬了一口,小可立马放下叉子告状:“妈妈!爸爸吃我蛋糕!” “还你还你,吃你一口都不行。”杜渠都不敢看柯布,攥着筷子回身坐好。 “爸爸好吃,你别怪爸爸了。”柯布讲和道,小可点点头,端起了一副宽容大度。 杜渠眼角一瞧,小可脸还嘟着,伸手掐了一下,“小气劲,再给爸爸吃一口行吗?” 小可特大方的把蛋糕推给他:“你小口吃。” “爸爸嘴就这么大,能吃你多少啊。”杜渠用嘴比划,一口就能把剩余的蛋糕全吃了,小可着急挥舞手臂,“不行不行!” 杜渠看人着急了,逗弄的心也收了,小口吃了点就还给他,“吃你很多了吗?” 小可这才松了口气,“吃不完再给爸爸。” “这臭小子。”杜渠在他脑门上弹了个脑嘣,他立马捂着脑门委屈巴巴看着柯布。 柯布这次谁都不帮,眉头皱起来:“你俩好好吃饭行不行。” 两人果然消停,杜渠往后一靠,手臂挂在沙滩椅上,偏头看海面,小可揉揉脑门继续吃饭。 柯布挑出不少海螺肉,蘸碟放杜渠碗旁边,“你尝尝花螺肉。” 杜渠转过来提起筷子,“吃完饭咱去海里玩吧。” 柯布还没说话,楚翼冷讽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你管得着吗?” 杜升就在一旁喝酒,楚翼用勺子把蟹黄舀出来,喂给毛毛吃一点,他嫌腥吐了出来,勺子便又进了自己嘴。 “想玩就多留几天。”杜升把酒瓶放下,拿了根鱿鱼串。 “哥你买单,我就多留几天。” “可以啊。” “杜总大气,谢谢哥。” 得逞的杜渠冲柯布一挑眉,楚翼托起下巴阴阳怪气,“你什么时候能不吸我老公的血啊,他养我和儿子就够累了,还得加上个你。” 杜升笑着看向杜渠,“下个月去公司报道,我教你点东西。” “别了吧哥,你怎么总想雕我这块朽木呢,早点放弃吧。”杜渠没当回事,端起酒瓶喝了一半。 杜升在桌底攥住了楚翼的手,他收回托下巴的手,杜升依然看着桌子,声音在夜里倒是好听,“我现在也想懒散一下,毕竟有爱人孩子了。” 杜渠嘴角还有泡沫,难得有些羞愧,“我能帮你多少,不添乱就不错了。” “至少我信得过,我敢让你做。” “朽木也得雕,你再这么懒散下去,小心你老婆跟别人跑了。”楚翼好笑地看着柯布,“我到时候给你介绍,比他帅的有得是。” 杜渠立刻跳脚,“哥你看见了吗!这玩意不是一天两天闷坏主意了!你管管!” “那你也介绍几个给我。”杜升眼睛一扫,楚翼立马怂了,“我开玩笑的。” 杜升松开他手,楚翼手缠到他肩上,恶狠狠瞪了杜渠一眼。 热热闹闹吃完了饭,杜升和楚翼躺进吊椅里,摇摇晃晃看着触手可及的璀璨星空。 柯布给三个孩子都戴上驱蚊手环,被杜渠硬拉着往海里去。 “你留着带弟弟堆沙子,别理你爸妈。”楚翼趴在杜升肩头,杜升脚在地上使劲,加宽的吊椅载着两个男人一个小人晃起来。 小丫头趴在杜升肚子上,咬着奶嘴昏昏欲睡,粉拳抓紧了杜升的衣摆。 “这丫头还好不像杜渠那混账性格。”楚翼轻轻摸着小丫头后背,眼睛还在看小可有没有欺负毛毛。 毛毛攥着沙子往小模具里放,毛毛用桶子装满沙后倒扣,想堆大城堡。 看两兄弟和睦,楚翼枕着杜升肩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杜升侧头过来,抓住他手,另只手继续抚摸着小丫头后背。 楚翼把自己外套脱了盖在小丫头身上,然后理所当然贴杜升更近。 海滩那边柯布被杜渠强行托下水,跌进水里又被他匆忙扶起来,直接抱起,假惺惺问呛着没。 柯布搂紧他脑袋,在他脸上啃了一口,娇嗔道:“别把我丢水里。” “这不是天黑了嘛,没看清,明天太阳下山我们再来玩。” 柯布此时挂在他身上,隔着衣服贴着肉,他身体的温度太高,烫的不太舒服,“你放我下来。” 杜渠把他放下,拉着他往水更深地方去,“这片海里有水母,我们潜下去看看。” “别玩得忘了时间,儿子还得睡觉呢。” “没事,我哥和楚翼又不是不喘气了。” 晚间涨潮,浪的力度越来越大,柯布有些站不住,杜渠原本想和他一起游远点,现在怕他体力不行,牵着他手舍不得松。 “脚踩到东西了。”柯布拉拉他,好像踩到了一块平滑的东西,想捡起来看看。 杜渠潜下去摸到他脚踝,把东西捡起来,就是块白色的石头。 “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东西?”柯布有些兴奋,把石头左看右看,杜渠捏捏他脸,“石头遍地都是,往深海里去,才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可现在天都暗了。” “明天去,明天不行就后天。” 柯布还在打量那块破石头,杜渠就打量他,紧身的衣服他不常穿,明明腰和屁股曲线漂亮得很。 他平时藏着也不会对杜渠藏着,毕竟时常坦诚相见,双手直接爬上双丘,十指用力,捏了捏。 “杜渠!”柯布恼了,挥水浇他脸,杜渠更是死皮赖脸,把他抱起来,让他双腿夹着自己腰。 “走了走了,回去了,明天还办婚礼呢。”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才几步路。” 他淌水回沙滩,柯布按着他肩膀,把他脸上的水抹干净,“明天你很多朋友都会来吧。” 柯布想了许久都没想到一个值得邀请的朋友,反而他公布婚讯之后电话不断。 “嗯,就高中同学没请。” 柯布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谢谢。” “真谢你应该好好亲我一下,咬什么。” “晚点再亲。” 上岸后用毛巾把他裹住,打发他回房间,杜渠把小丫头抱回去,满头沙的小可提着自己玩具紧紧跟着。 毛毛倒在楚翼肩膀上,打了个圆润的哈欠,楚翼把他脸上的沙子拍掉:“困了吧,今天应该是玩饱了。” 重新又洗了澡,小可困在杜渠怀里擦干头发,还没干透就睡着了,等干完再把他放沙发上盖好被子。 灯一关,杜渠钻被窝把柯布抱过来,“你该亲我了。” 柯布眼睛也有些睁不开,捧起他脸贴上唇,亲了几下但不深入,杜渠以为好戏在后头,可还没等来他就缩下去要睡觉。 “这不够。”可杜渠看他一脸倦态,只能拉拉被子算了,等之后双倍要回来就是。 结局 “不愧是我老公,背影都这么迷人。” 两对新人悠哉游哉在房里换衣服,全不管在楼下招呼宾客的爸妈,今早甚至还睡过了。 毛毛坐在床上,乌淋淋的眼睛盯着爸爸,抓着自己脚指头,“爸爸。” “儿子也觉得爸爸帅吗?”楚翼欣喜转身。 “他也许是饿了。”杜升泼冷水道,打发他去打扮,抱起儿子去泡牛奶。 隔壁屋里柯布被化妆师倒腾,杜渠也是奶孩子的那个,等终于下楼,有几桌已经坐满,沸沸扬扬全是人。 爸妈笑得脸都有些僵,吴姨也穿着大红色的裙子,搀着妈四处逢迎。 “杜渠快来招呼你朋友。” 杜渠拉着柯布上去,他们就仿佛没看见杜渠,对着柯布笑脸盈盈,一声声嫂子喊着。 “早就听说你这号人了,今儿终于是见着了,杜渠把你藏得太好了。”一看就是杜渠朋友,大大咧咧,外表倒还收拾的清爽干净。 “这几个我大学室友,下次请家里来玩。”杜渠揉着柯布肩头,他腼腆笑着。 “别管我们了,我们自己找地儿坐。” 正想走呢,才注意到抓着白色西裤的小屁孩,个子刚到杜渠大腿,穿着白色小礼服,仰头胆怯地打量着。 “这你儿子啊,长得真不错,来,叔叔抱。” “小可,让这叔叔抱抱你可以吗?” “嗯。”小可伸手让他抱起来,几个大男人围着逗他,“杜渠,啥时候生了个这么大的儿子,你不地道啊。” “那必须不地道,我闺女还没断奶呢,等下抱给你们看看。”杜渠得意洋洋,几人一听更好奇他闺女了。 “等会儿抱过来啊,不然我们组团去偷。” 小可放下来,被揉揉脑袋,一人塞了个红包就走了。 “爸爸。”小可拿着红包不知道怎么办,杜渠拿过去给了柯布,拉着他到门口招呼人。 两儿子终于知道分忧了,妈去找自己老姐妹聊天,爸也看见了自己老朋友,抱着小可迎了上去。 丫头太小,怕人太多吓着他,放包间里给姑姑奶奶玩,楚翼偏要抱着自己活招牌和杜升站在一起迎客。 楚翼的模特朋友看见这小孩都走不动路,堵在门口不动,毛毛死死攥着妈妈衣服,谁伸手都是摆手不要,小眉头拧着,谁都别想把他从妈妈怀里抱出来。 “这么亲妈妈呢,”穿着红色人鱼裙的女性Alpha笑着道,指尖挑了挑毛毛下巴,“看得出以后是个大帅哥哦。” “爸爸。”毛毛伸手要杜升,杜升把他抱过去,那女士姗姗放下礼金,有些遗憾耸肩。 “楚翼你结婚我可是心里直呼可惜,我上哪再找像你这样合我胃口的?” “林姐,咱别这样,我都结婚有孩子了,再说了,解约了咱可以再签……只要你不嫌弃我生了孩子。” “可以啊,只要你给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说完邪气十足抛了个媚眼,楚翼嘴角抽了抽,旁边气压明显低了。 “林姐别开玩笑了,他们都等你呢,快进去坐。” Alpha妖娆地走了进去,楚翼转头对杜升呵呵干笑,“以前的领导,现在没关系了。” 杜渠在对面看了半天戏,“我倒是觉得她还想和你有关系呢,你闻闻这信息素,呛死了。” 玫瑰花中带着些荔枝香,柯布笑容也有些暧昧,楚翼脸都黑了,“瞎说什么呢!我、我都是有老公的人了……” 越着急越说明他心虚,杜升懒懒看了他一眼,抓住毛毛手,垂下眼睛。杜升的胸花上有一处已经被口水润湿了,罪魁祸首微张着嘴看着他。 “不乖。”杜升拇指擦掉他嘴角的口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磨牙棒给他啃,楚翼贴过来,赔着笑脸。 “我可乖了,真的,结婚了我就什么烂绯闻都没有了,”楚翼端起杜升手,“我现在恪守妇道,勤俭持家,还特别特别爱你。” 一连在他手背上亲了几下,毛毛都呆了,以为爸爸的手很好吃,丢了磨牙棒要。 杜升被他俩倒腾,耐心没了,“你俩都好好待着!” 楚翼还能听,毛毛被爸爸凶了,撅起下唇要哭,杜升抽手拍着他轻哄,他抓着爸爸手,固执地咬了下指尖,发现不好吃才终于算了。 三小孩都是好宝贝,争着抢着要抱,三个小孩性子都软,乖巧得很,尤其小丫头,谁都不认识但全然不认生,对谁都笑。 杜渠抱着小丫头到同学面前炫耀,一个个眼睛都杀红了,“抢走抢走!” 小可像个小卫士,竖起眉毛装凶狠,“是我妹妹!不可以抢!” “那就把你也抢走!” 杜渠朋友一个个牛高马大,小可分不清他们是不是在开玩笑,往杜渠身后躲,看那神情是吓着了。 “叔叔和你开玩笑的,别怕。”柯布揉揉他脑袋,牵住他手,对杜渠说,“快开餐了,我们该走了。” “好,嫂子慢走,再来玩啊。”说话者配合着行云流水的动作要去抱丫头,杜渠身子一别,呲牙要咬。 “抱一下啊,别小气。” 小丫头自己伸手抓住了他手指头,这下杜渠不得不把她递了上去,终于抱到了,几个叔叔头凑头看她。 “我去,真是杜渠闺女啊,他偷的吧,这么可爱怎么可能。” 小丫头穿着蓬蓬裙,围着白色口巾,脑袋上扎了个小揪别着一朵小雏菊,另只手还抓着自己的蝴蝶结奶嘴。 杜渠不耐烦了,要把小丫头抱回来,那边主持和楚翼也在催。 小丫头回杜渠怀里,乖乖趴在他肩膀上,被抱走了几个叔叔都有些不舍。 三小孩在台下排排坐,杜渠整理好衣服,抓着柯布手挽进手肘里,聚光灯对准了尽头,他们齐步垮上台阶。 伴随着婚礼进行曲,杜渠不停深呼吸,怕自己绊脚摔了,柯布看着两侧的白玫瑰,好漂亮啊。 柯布看向杜渠,笑弯的眼睛亮晶晶的,自己手里也抓着一束呢。 满堂宾客,爱起哄的兄弟,慈祥的长辈,不远处举起楚翼巨大海报的廖苹,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喝彩。 “爸爸……”毛毛只会叫爸爸,小可又争起来,指着另一头的杜升,“你爸爸在那!这是我爸爸!” 杜渠正好听见,嘴角挂上眉梢,手攥紧了些,“真是谢谢你生了小可和丫头。” “如果没遇见你,我和小可都不会是这样,我甚至没想过小可会长成开朗勇敢的男孩,唯恐我拖累了他。” 遇见杜渠之前,柯布知道自己是一脸苦相,但是还好,坏运气前半辈子用光了。 楚翼原本因为他们边走边聊逛菜市场一样的态度而有些恼火,可到了眼前看见柯布眼里的水光,最终什么都没说。 主持人自顾说着吉利话,楚翼叹了口长气,“不少人以为是我和杜渠的婚礼呢。” 楚翼身上的白西服是最华丽的,后背开叉托着白纱,修长的腿十分吸睛,头发也尽心装饰过,灯光照下来能看见银白的细闪。 杜升看向他,而他在看舞台外的人,每一桌都坐满了,他却一直没找到自己父母。 “伯父伯母没来吗?” “明明说会来的……”楚翼宽心,“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骗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柯布的情绪感染到了,楚翼眼眶也有些湿,“你以后如果不爱我了,我真的什么都做得出!” “不会有那一天的。”杜升示意他安心,毕竟已经结婚了,还能离是怎么,更何况孩子也有了,还那么可爱聪明。 团购婚礼就算了,还团购戒指,当看见两对相差不大的戒指后楚翼和柯布默契对视一眼。 两兄弟是分开买的,但品味相差不大,杜渠买的光面明钻,杜升是暗钻,都是简单的线条,风格偏明朗的男士对戒。 “我俩真是被你俩包圆了。”楚翼笑着看杜升帮自己把戒指戴上,没注意声音通过话筒传遍了各个角落,引起了一片哄笑。 杜渠像个青涩的男生,看热闹的人太多,把柯布手攥得过于紧,套进去了耳朵已经红透。 柯布手背也有些红,拿过戒指,扶着他手掌温柔地把戒指推进中指最末端。 楚翼给杜升戴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看进他眼里,还没等主持下命令接吻就率先抱住他脖子吻了上去,迫不及待的样子逗笑了众人。 柯布倒是内敛得多,攥紧了手里的花看着他,杜渠没人后那股流氓劲,这时四肢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柯布上前一步,抱着他腰仰头在唇上亲了一下,起哄声瞬间大了,杜渠得逞,手臂环着他背,把他禁锢在怀里亲够了才松手。 杜渠爸妈在台下笑出了好几条皱纹,柯布垂下通红的脸,被杜渠拽着往前走。 “丢捧花了,下一个结婚的上前来!”主持人渲染氛围的能力一等一,舞台前立刻围满了人。 楚翼作势要丢,却跑下台把花给了廖苹,揉揉她脑袋,给她沾满新人的福气。 回到台上,所有人都等着柯布丢花球,楚翼回到杜升身边,听见他调笑着问:“那个Alpha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你别吃醋了!”楚翼牵着他手,“那是为了气你说的,你快忘掉。” 杜升轻笑,看见了姗姗来迟的伯父,“你爸来了。” 楚翼一眼看见了,笑容灿烂了几分,“我好像都有点忘记他们长什么样了,但我记得他们没疼过我,第一次发情期都是你妈妈教我的。” 杜升揉着他后颈,“现在你已经被宠得无法无天了,成天带着儿子胡闹。” “那有,儿子明明像你。”一说到儿子楚翼就想毛毛了,分不下心去照顾自己爸爸,到时候再平白添堵,等敬酒的时候再打招呼吧。 柯布把花丢出去,笑容明朗张扬,杜渠勾住他肩,不去看花落谁手,而是贴着他耳边,“我偶尔会羞愧,因为除了爱你我什么都不会。” 柯布额角朝他肩头一砸,杜渠笑着牵他去找儿子,“等会儿敬酒你别喝,我给你酒壶里装白水。” 杜渠这正大光明的耍赖行为把柯布弄得一愣一愣的,他又说:“我喝多了别熏着你,你午休带着丫头小可好好睡一觉,听到没?” “不会啦。” “钱鸣那几个没憋好屁呢,我今天不喝到桌子底下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已经许久没和他们喝酒,今天这机会难得,杜渠不会被轻易放过。 最后两兄弟都没少喝,晚上和家人还有一桌,杜渠酒气还没散,往后仰头锁紧了眉毛,杜升却架着腿,和家长谈笑风生。 楚翼爸爸坐在楚翼旁边,毛毛坐在楚翼腿上,打量这个外公。 “他长得倒是像他爸爸。” “嗯,性格也像。”楚翼揉揉毛毛脑袋,毛毛手指头放嘴里咬了咬,牙齿又痒了,牵出来的手指带着拉丝的口水。 “脏死啦,小坏蛋。” 楚翼把他手指头擦干净,从杜升口袋里掏出磨牙棒,撕开包装给他咬着。 “爸爸……”毛毛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就是爸爸。 “这是外公,怎么见谁都喊爸爸。” 毛毛眨着眼睛看,好像把外公的脸记住了,仰头得意地对着楚翼笑,楚翼把他额头的头发揪起来,“好啦,知道你聪明。” 他又认真吃起饼干,小嘴巴一动一动的,专注用几颗稚嫩的小乳牙磨碎。 楚翼爸爸长相很温柔,因为他妈妈没来,他自己也是瞒着家里人过来的,楚翼从小不服输,总爱一个人强撑,他也从没好好爱过这个儿子。 “会幸福吧?” 楚翼疑惑转头,楚翼爸爸揉着毛毛脑袋,“要好好的保护妈妈,你妈妈从小就不听话。” “你说这些他又听不懂。”楚翼捧起毛毛下巴,这小玩意还在滴口水呢,但还是因为他的这些话,感觉心窝暖暖的。 头上突然多了只手,毛毛转过身子,爸爸在摸妈妈的脑袋。 杜升托着脸,把他被发胶凝固住的发丝揉开,抱着脖子把他脑袋勾过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这绝对是醉了…… 一桌人都看着杜升离奇的连环动作,杜渠的酒都要吓醒了,上菜前楚翼爸爸还是告辞了,等他走后楚翼才看见毛毛怀里的红包,一角已经被咬湿。 “啊。” “小坏蛋,外公给你红包你要说谢谢,怎么可以藏起来不告诉妈妈呢。” 毛毛把拳头放他手心里,楚翼用五指包住,他咯咯直笑,往后倒仰起脑袋乐。 杜升慵懒无比地坐着,后仰脑袋的毛毛看见爸爸,另只手给他抓,杜升抓住,楚翼抖着腿逗得他直笑。 “吃饭啦,大的小的都得管,这一天天的。”杜渠妈催促着,看似烦躁,其实心底巴不得他们接着闹。 孙子孙女和儿子被夸了一天,仍谁都会往天上飘几米,杜渠妈妈这样还算收敛了。 杜升额角有些涨,酒劲还没散干净,招呼了一天比上班还累。毛毛死活不坐儿童座椅,撅着下嘴唇要哭,杜升把他抱过去放腿上,楚翼喂他辅食。 姑姑奶奶都在看,妈妈一脸“这都是小场面,没啥大惊小怪的”,那得瑟样子已经盛满了海碗。 小可食欲超好,吃得多长得结实,肉乎乎的孩子特别讨人喜欢,柯布给他夹菜,要他多嚼几下再咽。 “变成胖子我就把你丢了。”杜渠恶狠狠说,姑姑的拳头在一个呼吸后砸到他脑袋上。 “小孩那能少吃!” 杜渠从小调皮,能降住他的不多,除了他妈妈就是这个姑姑,他给介绍对象杜渠都不敢拒绝。 “我吓唬他呢。” “不许!” 杜渠大气都不敢喘,捡了只煮熟的虾放小可碗里,姑姑眼睛一瞪,又灰溜溜捡回来把壳剥了。 “过年要不要去姑奶奶家玩啊?”姑姑换了副嘴脸,笑眯眯问小可。 小可点头,“嗯!还带妹妹毛毛去……” “真乖,姑奶奶给你个超级大的红包好不好。” “好!”小可把勺子换了只手,张嘴接住杜渠剥好的虾子。 姑姑皱着眉,她旁边坐着杜渠,小可坐在自己爸妈中间,小丫头在推车里睡着,她想和新媳妇亲近亲近,杜渠此刻有些碍眼。 “杜渠你和你老婆换个位置,我看着你吃不下饭。” 杜渠:…… 什么话都不敢说,端起碗和柯布把位置换了,柯布温和恬静,一坐下就被拉住了手,“杜渠会不会欺负你?他不听你的就和我说,我帮你揍他。” “没有,他很好啦。” “他哪好啊,又闹又皮,混球一个,从小到大没做几件正经事。” 杜渠妈妈敲敲桌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杜渠明明也做了件正经事!” 一桌子人,连杜渠都想知道是什么,她双手一架,一脸满意:“就是娶了个好媳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