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霸王小十五》作者：无忧雨 本文文案： 冥府小祖宗穿成康熙的十五皇子，太子胤礽的宝贝弟弟。 敢小瞧爷的都让爷举鼎砸晕了 想欺负爷的都让爷当鼎扔了 能跟爷做对的都让爷收买了 爷就是清宫一霸 谁敢不服？？？ 内容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成长 (#^.^#) 搜索关键字：主角：胤福 ┃ 配角：康熙，胤礽，其他皇子 ┃ 其它：清穿，十五，皇子，九龙 一句话简介：小爷就是理，不服也得服 立意：兄弟必须团结友爱，枪口必须一致对外 第1章 转世投胎 森严的阎罗殿阴风阵…… 森严的阎罗殿阴风阵阵，众小鬼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看着大殿中央满地打滚的小少年，无不在心头擦汗。不过众鬼并不是为那小少年担忧，而是在替殿上的阎王头疼。 “小祖宗，你到底想怎么样呢？”阎王对小少年是真头疼。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明明就是你们工作失职。”小少年听到阎王叹气，更深觉自己有理,“当初明明说好，让我去人间历练百年光阴，体验人世悲欢离合，锤炼道心。结果现在呢？我问你现在呢？” 阎王被少年说的有些心虚。当初确实给小祖宗定好了在战乱纷飞的华国体验百年人生，让他明白众生之苦，以弥补修炼时所缺的心境。 结果才十四年，小祖宗在人世的肉身就意外去世了，还是因为阎王殿例行维修轮回道时，手下的鬼差粗心大意，使得轮回道出了点小故障，从而时空有乱，小祖宗就这样被牵连成了炮灰。 “不然，再给你一次去人间轮回的机会？”阎王小心翼翼地问到。 “你说的轻巧。”小少年蹭地一下从地上坐起来，指着阎王道，“小爷在人间受了十四年的苦，用一具□□凡胎吃不饱、穿不暖、居无定所，好不容易撑了那么多年，现在还想小爷再重头来一遍。做梦去吧。” “那你的修为怎么办？” “哼，爱怎么办怎么办。等将来姑姑问起来，我自然实话实说，到时候，该罚谁罚谁。”小少年说完，又呈大字躺在殿上，明晃晃的耍赖不走了。 阎王见他这样，只能走到他身边蹲下，手指戳了戳小少年的胳膊，“小祖宗，你有什么条件，说说呗。” “这还差不多。”小少年给阎王一个满意的眼神，“首先，我这次轮回不能再吃苦了，必须身份高贵，吃穿都得是好的。” 阎王想了想，反正小祖宗已经受了十四年的苦，若轮回道没出差子，接下来本也是他该过好日子的时候了，这个问题不大，“可以，我给你安排个皇子的身份，一出生就锦衣玉食。” 小少年点点头，“接下来，你不许封了我的法力，不说全部不封吧，最少得给我留一半。” “不行，这要是被你拿去胡乱用，扰的时空命运线出错，上头怪下来，到时我可吃罪不起。”阎王蹭地一下站起来，豪不犹豫地拒绝到。 小少年听后也豪不示弱的头一仰，嚎啕大哭，“我就知道，你个阎王从来都是嘴上说的好听，其实根本就不想给我办事儿，轮回道都能出差子了？根本就是匡我年幼。这日子没法过了，走走走，我们去找酆都大帝，让他来给我评评理，如果你们都不给我理，那我就去找后土姑姑了。” 小少年说着起身就要拽着阎王往外走。 “小祖宗，小祖宗，冷静冷静。”阎王见此赶忙安慰到，“我们这不是正商量着吗？人间不都说讨价还价吗？你这漫天要价了，我也得就地还钱呀，你说对吧。” “哼，那你还吧。” “是这样的，这个事儿真不是我不给你，天道法则之下我们也不能出格呀。而且你就是去人间走一圈，也用不着法力呀。你再想想别的行不行？” 小少年想了想，“那行吧，你给我弄个金手指。” 阎王一咬牙，也怕小祖宗继续跟他闹，“行，给你一个。” “既然是皇子，那我出生时你再给弄个祥瑞呗。当然了，小爷不想将来去紫微星宫当值，所以你别太出格了。” “没问题。”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闹腾的小祖宗，让左判将人带去轮回道，阎王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有戚戚。 右判小心翼翼地问到，“阎君，我们怎么给小殿下安排？” 阎王低头想了想，“随便找一个小世界投胎，只要不是主世界就行，他太能闹腾，命运线最后肯定得改。去麒麟阁找一丝麒麟魂给小殿下寄托元神。最后，金手指就给你上次说的那什么，就举鼎那个。” “加强版的‘力拔山兮气盖世’？”右判倒吸一口气问到。 “对。他不是要金手指吗，我给他个大的。”阎王一脸得瑟的笑。 右判只觉得自家阎君是真的狗，难怪小殿下平时就爱闹他。 那加强版金手指是新研发出来的，虽然性能更强大了，但它有一个目前还没解决的bug，使用之人会随机、不定时显现一双迎风流泪眼，可谓男子气概和女儿娇羞集于一身。 右判想像一下小殿下爱面子的性格，以及他一边扛鼎一边泪眼汪汪的样子，就觉得很可爱。不过，等他回来，一定会找阎君闹腾的，谁让自家阎君又一次不做人了呢。 ※※※※※※ 清。康熙三十年。过完正月十五，整个紫禁城的年味便消去了，这天难得晚晴，康熙与太子一同用过晚膳后在御花园散步消食。 自从去年太子探病，被康熙以表现不佳遣返后，身为储君的胤礽内心深处便渐渐明白了“皇阿玛”这三个字的含义。自幼与君父亲密的太子敏感多思，做父亲的康熙又怎么会感受不到。想到去年他病中发生的一切，失望有之，担忧亦有之。 康熙年幼登基，什么样的阴谋没见过。在他看来，太子由他一手带大，处理政事的手段是不错，可是却少了面对阴谋诡计的智慧，这也许跟他的身份有关。一国储君在父亲的羽翼下太过顺风顺水，还不知道阴谋有时比阳谋可怕的多。 康熙大病一场，开始忧心一手带大的儿子未来过于正直天真，无法驾驭朝臣，是不是该磨练一翻。太子探病一回，开始忧心将他养大的皇阿玛会如前人那般忌惮储君手中的权利，是不是该将君臣之道付诸日常。 对于儿子的情绪，老父亲还是颇为照顾的。“保成呀，年前你去祭奠你乌库玛嬷，有没有告诉她，朕给你选定了太子妃？” “皇阿玛。”太子对于父亲的调侃有些气恼，毕竟还是少年人，对于娶妻这样的事总是内敛的。 “不急，朕的太子大婚不能草率，等礼部拿出具体章程来再好好筹划，总要让天下人都看看朕之太子龙章凤姿。”康熙对二儿子的偏爱是方方面面的。 “儿子谢皇阿玛。”太子感动的看着父亲，对于要跟父亲疏远的心摇摆不定。 对于这样情绪外露的儿子，康熙正准备好好教导一翻，就见前方有人匆匆走过。 在祡禁城中这般匆忙，还对圣驾视而不见。作为康熙跟前第一得用的奴才，大内总管梁九功不需要主子发话，就叫住了前方的人一翻责骂加问询。 “回皇上，是储秀宫的赫舍里娘娘要临盆了，那些奴才急急的要去请太医呢。”对于这位元后庶妹，太子姨母，梁九功还是颇有尊敬的。 “姨母。”太子听后心里些惊奇。 “跟朕去看看。”平时对于妃嫔生产这样的事，康熙一向是不理会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想去储秀宫看着的想法，于是大手一挥，带着太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去。 自从孝懿仁皇后去世后，后宫之事由钮钴禄贵妃和惠宜德荣四妃共同打理，所以赫舍里妃生产这样的事，她们几人理所当然的都到了。正安静地等在外间，突然听到传报皇上和太子来了，几人相视一愣，都有些错愕。 一翻接驾后，众人心中忍不住好奇。惠妃便出言试探到，“皇上今儿晚膳进的可好，奴才的小厨房前日新得了一样吃食，瞧着挺好的，正想着明儿请皇上来延禧宫尝尝呢。” “你有心了，朕都好。哪天得空了便去你那里尝尝。” “惠妃姐姐新得了好吃的，也别忘了我们姐妹呀。”一旁的宜妃笑容明媚，“正好奴才们也想跟着皇上一块儿沾点儿好处，不如一会儿姐姐把你那新吃食拿来作夜宵了吧。” 贵妃、德妃和荣妃带着得体的笑容，看着惠妃跟宜妃在康熙面前说笑。 太子冷眼瞧着，自然能明白她们的想法，皇阿玛如果同意宜妃说的，那自然不会在这般环境下跟他们谈论吃食，定会移驾别处。不管皇阿玛最初为什么而来，都是在这里守着姨母生孩子，这对于姨母和即将出世的弟弟来说，是莫大殊荣。她们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太子对于康熙后宫里的女人没多少好感，包括产房里的赫舍里妃。但要他眼睁睁看着眼前几个女人计谋得逞，那想都别想。于是太子打算开口怼怼宜妃。 只是话到嘴边还没出口，就听见殿外隐隐传来幼兽鸣叫声和一帮奴才的吵闹声。太子转头，发现不光是自己听见了，周围众人也都面面相觑。 “梁九功，出去看看。”康熙皱眉发话。 “是。”梁九功听令转身。只是刚走到殿门口，便忍不住尖叫一声，僵在原地。 “出什么事了？”康熙有些不耐地问到。这大内总管今天怎么回事，连规矩都不顾了。 “皇，皇，皇上。”梁九功颤抖着话都说不全。 在康熙耐心即将耗尽时，突然一愣打翻了手中的茶碗。太子指着门口的手不停的抖呀抖。其余众人皆呆愣当场。 一只浑身火红的小麒麟呦呦叫着，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第2章 洗三礼 小麒麟晃悠着绕过众人…… 小麒麟晃悠着绕过众人，径直走到康熙跟前，大大圆圆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并轻轻蹭了蹭他的衣袍。康熙整个人一动也不敢动的盯着小麒麟看。 小麒麟转过身又看向一旁的太子，对着他轻叫一声。太子整颗心跟着一颤一颤的。 呆愣之际，产房里的赫舍里妃突然惨叫一声，惊醒了众人，就见小麒麟渐渐化作一粒小小的光点朝产房飞去。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后，接生嬷嬷笑着出来给康熙道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赫舍里娘娘平安生了位小皇子。” 康熙依旧呆愣，太子回过神来轻轻扯了扯父亲的衣角。 “快，快，快把小阿哥抱出来，给朕瞧瞧。”康熙激动的满脸通红。 接生嬷嬷见皇上这般高兴，也对自己即将收到的厚赏有了几分信心。“是，奴才这就去。” “皇阿玛，那是……”太子有些语无伦次。 “保成，稳住。”康熙自己都激动的不行了，还在劝慰太子。 没一会儿，接生嬷嬷就把襁褓里的小阿哥抱到康熙跟前。小家伙跟平常刚出生的小孩没什么两样，小小的个头，红通通的身子，皱皱巴巴的皮肤。 仅管这样，康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刚刚见到的小麒麟。有些迫不及待的从接生嬷嬷手里接过小家伙，康熙心里那个高兴呀。盛世仁君才有瑞兽降世，他这皇帝是得了老天爷的肯定了。 看着嘴都快咧到耳根的父亲，太子嘴角也忍不住一抽，挤到康熙跟前，“皇阿玛，让儿子看看弟弟。” 康熙轻晃着小襁褓，“你小心一点儿，别惊着他。” 太子一边稀罕着小家伙，一边在心里暗搓搓的想，如今弟弟还小，等弟弟长大父亲就老了，那到时辅佐的人就是他了，那岂不是说，他这个太子是老天认定的明君。想着想着，太子也如康熙般嘴角上扬。 父子两人这边心潮澎湃，那边回过神来的众人呼拉拉跪了一地，高声颂扬康熙的圣明。 接着一叠声地放赏，乐得储秀宫的人眉开眼笑。 康熙看着眼前的众人，眼睛一眯，道，“今天之事，任何人不得外泄，如果有此时现场之外的人知道了，朕就送泄密的和那些知道的人去陪太皇太后。”说着又一一扫过五位妃嫔，“记住，是所有人。” 既然小麒麟看着跟寻常小孩一样，那他就得像护寻常小孩一样护好他。想到早些年成批没留住的孩子们，康熙眼神一冷，这样的事他决不允许发生在小麒麟身上。 几位娘娘心里一颤，皇上这是防着他们将今日之事告诉其他皇子和朝臣，难道皇上还会杀子不成？可是她们终究不敢去堵帝王的仁慈，只能低头答是。 小家伙刚出生，还不能睁眼，这会儿在康熙怀里睡得很是安稳。挥退了碍眼的妃嫔，又与太子稀罕了会儿小家伙的睡颜，康熙又重新安排了储秀宫的护卫，并敲打今天在场的宫侍，确保万无一失，才带着太子离去。 至于生产完的赫舍里妃，渣男康熙只是稍稍安抚了一翻便罢。他还要回去想想怎么安置新得的宝贝儿子呢，这可是国祚将兴的象征，在他平安长大之前，必须护好了。 五宫妃嫔各自带着完全的笑容回到自己的寝宫后，便纷纷变了脸色。她们几乎可以预想到刚出生的小阿哥将来会是何等受宠。 钮钴禄贵妃呆呆的坐在永寿宫正殿，想着惜年姐姐竞选皇后败给了仁孝皇后，后来虽然位列中宫，但继后怎能跟元后相比。立太子以来，赫舍里一族更是如日中天。如今又有了祥瑞小皇子，只怕更要兴旺了。时也命也，贵妃不得不感叹钮钴禄一族时运不济。 惠妃在延禧宫忍不住砸了两套茶具，心里的不甘几乎要藏不住。从太子到今天的瑞兽阿哥，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赫舍里家的人赶上了，她的大阿哥可怎么办才好。 德妃一向以温婉柔和的形象示人，所以也只能在永和宫静静撕帕子来排解心中郁气。想着只有三岁却机灵可爱的小儿子，心里一阵抽疼。 宜妃跟荣妃倒没什么不甘的，两人骨子里都是得过且过的性了，只想着怎么跟儿子悄悄提点要交好这小阿哥。 后宫诸人的动向跟我们小祖宗没什么关系，此刻的他正为自己这软绵绵的身子发愁。就知道投胎一回又得重新经历一次无力的童年，还好这次跟阎王要了个好出身，不必因生计而不安，不然他得气炸。 使劲睁了睁眼睛，很好，睁不开。再动了动耳朵，很好，什么也听不见。暴脾气的小祖宗有些生气的蹬了蹬脚，很好，襁褓被蹬开了。还不等为自己小小的胜利而开心，就感到有人为他重新打理好襁褓并抱起。 赫舍里妃入宫多年，好不容易一朝得子，心中欣喜不已。看着小小的孩子在小襁褓里不停的舞动手脚，那一下一下的仿佛挥去了她心中多年来的阴霾。 “娘娘，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流泪。”一旁伺候的嬷嬷见主子眼眶泛红，赶忙劝慰，“如今可算是熬出头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我这是一时忍不住。” 赫舍里妃擦了擦眼角，又问到，“小阿哥身边的人可都安排好了，一定要仔细些才行。” “娘娘放心，小主子身边服侍的都是皇上安排的人，必不会出差子的。” “皇上的人？” “娘娘，不管是什么原因，这对咱们总是好的。”明白主子的困惑，嬷嬷又安慰到。 她们在寝室内的人自然没见到麒麟异象，在康熙的禁言令下，满宫的宫人也不敢多言。所以她们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这般看重小阿哥，但这总是好事。 赫舍里妃想了想也对，反正她也无法左右皇上的决定。便抛开思绪，专心逗弄小儿子。 小祖宗目前虽然眼不能视、耳不能听，但对于旁人的触碰还是有感觉的。他隐隐知道现在自己正在母亲身边，所以对于赫舍里妃的逗弄也积极配合。 康熙回到乾清宫又休息了片刻，心潮方稍稍平静。回想今天在储秀宫发生的一切，心中思绪万千。现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被朝臣掣肘的少年天子了，在除鳌拜、废三藩、收台湾等一系列功绩后，中年的康熙皇帝更是威严不可犯。 对于自己的麒麟贵子，康熙觉得后宫妇人不配抚养，所以他得把儿子带到乾清宫来。不过这样赫舍里一族就该好好敲打一翻了，索额图之前颇有些不知近退，才被罚没多久，如果现在让他起复，那之前的安排就白废了。 朝中已没有明珠一党牵制索额图，是时候再扶起一方大员了。佟家倒是不错的选择，那帮人势利又贪婪，给个机会就会想一飞冲天。不过总有先太后的情份在，他还要再观望观望。 康熙转着手里的扳指低头沉思了会儿，然后吩咐梁九功将偏殿给小十五收拾出来。 听令行动的梁九功内心一紧。继太子之后，乾清宫又要迎来帝王躬亲抚养的小阿哥，这前朝后宫的人心只怕又要浮动了。不过想到今天在储秀宫见到的异像，他心里对这件事又有了一份理所应当的认定。 毓庆宫里太子盘坐在暖阁的炕上沉思。想着今天父亲和后宫诸人的表情，十几年的政治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会有一阵子不得安宁。不过，想到乾东所里住着的大哥和八弟，太子觉得他很有必要也养个属于自己的弟弟。 一转眼就到了小祖宗的洗三日，这天储秀宫里皇帝、太后，妃位的宫主都齐聚一堂，毕竟这两天康熙对刚出生的小阿哥的种种赏赐大家是看在眼里的。太子心里打定主意要把这个跟他同一母族的小弟弟抢回去养，所以也跟在康熙身后蹭了过来。 收生嬷嬷将稍稍长开了的小阿哥抱了出来。今天的小家伙已经能睁眼看世界了，所以对四周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小脑袋晃着到处打量。 康熙先接过小家伙，用婴儿语逗弄了会儿。对于父亲，小祖宗还是很给面子的，毕竟皇家最粗的大腿就是皇帝嘛，得抱好。 “朕的十五阿哥，今后就叫胤福。”见小儿子这么给面子，康熙很是高兴的大声宣布这一决定。 这么简单粗暴的名字，太子嘴角一抽，对于自家皇阿玛的思维感到有些好笑。 太后乐呵呵地说这个名字好，很配小十五。 其余众妃见小阿哥才洗三就得序齿并赐名，在心里把康熙对他的宠爱程度又往上提了提。 “皇上、太后，吉时到了，得给十五阿哥洗三了。”收生嬷嬷笑着上前请示。 康熙当然不会耽误宝贝儿子的好时辰，忙把怀里的小家伙递过去。 一连串流程过后，小胤福已经完全无力躺平了。上辈子投胎他没经历过洗三，如今被这么多后宫女子围观他洗小澡，内心只觉得自己失了清白。 太子不知道小家伙凌乱的内心，看着弟弟全身红通通，便着急到，“这是怎么了？你们给小十五用的什么水，怎么全身这么红?” 第3章 集体翻车 太子的一声责问让康…… 太子的一声责问让康熙一惊。“出什么事了？” “皇阿玛，这些宫人不知道给十五弟用了什么水洗三，你看他全身都红了。” 转眼望去，胤福全身红通通的，正不适的扭来扭去，康熙立即上前抱过小儿子，脑子里各种阴谋一一掠过。殿内众人瞬间感到一股冷意。 “皇上明鉴，奴才们绝没有对小阿哥不利呀。”见康熙脸色不好，准备洗三的宫人们麻利跪了一地。 康熙瞥了一眼在场众人，替胤福穿好襁褓，然后把他小心地交给梁九功，“你先回乾清宫，传太医来给十五看看。”接着又让人把跪着的宫人全都带了下去。 “皇帝。”太后对胤福的奇异并不知情，康熙只告诉她这孩子八字好。现在见大家都战战兢兢，便想出言询问。 自太皇太后故去，康熙对嫡母多有孝敬。于是转头安慰太后，“洗三礼已经结束了，劳皇额娘今天走这一趟，朕送您回宁寿宫。” 说着便扶起老太太朝殿外走去。临出门前还扫了一眼安排今天洗三礼的钮钴禄贵妃。 太子早跟着梁九功一起去乾清宫了。被留下的诸妃相视一眼也都纷纷告辞离去。 回到寝宫后，钮钴禄贵妃问到，“嬷嬷，你说皇上最后怎么那样看本宫一眼？他该不会以为是本宫对十五阿哥做了什么吧？本宫得傻成什么样儿才会在这个档口出手呀。” 一旁伺候的嬷嬷答到，“许是皇上觉得娘娘这个洗三礼没安排好？” “这后宫可不是本宫一人管着，惠妃她们不比本宫更有理由出手吗？”钮钴禄贵妃冷笑到，“瞧着吧，这事儿没完呢，且看最后谁倒霉吧。” 其余诸妃回宫后也各自思量，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在十五阿哥的洗三礼上就急不可待的出手，有谨慎的当即就吩咐手下人最近小心行事，那些不紧要的安排都且放一放。 储秀宫安静下来后，心腹宫女带着上头的赏赐给赫舍里妃道喜，说着洗三礼上小阿哥的哭声有多响亮，皇上有多喜爱，其余妃嫔有多嫉妒。逗得赫舍里妃忍不住乐了一场。 “绿茗，快把胤福抱到过来，本宫这会儿想他了。”听着大宫女的转述，赫舍里妃十分想见自己的宝贝儿子。 大宫女听后，小声忐忑说了胤福浑身发红的事，最后有些担忧的回到，“娘娘，皇上把小阿哥带去乾清宫了。” “什么，皇上把本宫的儿子带走了？”赫舍里妃听后一下子激动起来，“皇上怎么能这么做，本宫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儿子，才三天就被带走了。” “娘娘，这是好事儿呀。”心腹嬷嬷劝到，“满宫里除了太子殿下，就只有我们小阿哥有此殊荣了，这对小阿哥的将来是极好的呀。”还有一句话嬷嬷没说，那就是对自家娘娘也有极大好处，只怕他们储秀宫真正要起来了。 赫舍里妃挥退众人，转身趴在被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她当然知道儿子养在乾清宫对所有人都好，但就是舍不得。她入宫多年，无子无宠，好不容易得天之幸生了儿子，还没相处多久就要母子分离，这让她怎能不难过。可是除了偷偷哭一场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胤福不知道他走后诸妃的不平心绪，也不知道母亲正因为舍不得他而伤心。小小的婴儿终于摆脱了储秀宫一亩三分地的小摇篮，此刻正在太子哥哥的臂弯里打量着他今后的住地。 太子今天很高兴，想要的弟弟终于抢到手了，虽然不能带去毓庆宫养，但在乾清宫对他也方便多了。另外他有预感后宫某位娘娘要糟糕了，以他十几年的了解，皇阿玛什么都没说才是真的动怒，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他哪位兄弟。反正他对兄弟和后宫的女人们一样，都没什么好感，除了他的宝贝弟弟。 “小十五呀，你可真是个有福的。”太子抱着胤福在寝宫转圈圈，心里暗想，小十五可真旺他，果然是老天给他胤礽送来的宝贝弟弟。 “咿呀呀呀。”胤福答到，那当然，小爷来头可是很大的，看你这么喜欢小爷的份上，你这个悲剧太子，今生小爷罩着你，不会让你悲剧的。 见弟弟居然会回应自己，太子瞬间来兴趣了，衣摆一撩抱着胤福往软塌上一坐，便跟弟弟聊起天来。 一旁伺候的宫人低头忍笑，对太子爷这样幼稚的行动表示不能直视。 于是等康熙从宁寿宫归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兄友弟恭的场景，大的这个能说，小的那个也跟听懂似的能应。 宫人的请安声让玩得开心的兄弟两回神，太子忙对康熙说到，“太医已经给十五看过了，暂时没什么事。不过儿子还是有些担心。” “无碍，让太医时时注意着。我们小十五定不会这么轻易让人害了去的。”康熙从太子怀里接过小儿子逗弄着。 “也只能这样儿了，希望确实没什么事才好，弟弟实在太小了。”太子暗搓搓的提醒康熙，对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手的人，可不能轻易放过了。 “嗯。”康熙淡淡回到。他当然不会放过想害他宝贝儿子的人，所以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回报。 胤福打着小哈欠，听着康熙父子二人的对话，觉得那些被怀疑的人有些冤，不过他现在这小模样也无法帮他们澄清，于是在康熙的轻晃中慢慢睡了过去。 时间在胤福喝奶、睡觉、陪父亲哥哥玩耍中一闪而过。 明天就是他的满月宴了，在这一个月里，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康熙有多宠爱这新生的小阿哥。言官们对此事的微言谏义，大权在握的皇帝理都不理。 小胤福软趴趴的瘫在太子哥哥怀里吸着小拳头，这些天他已经对康熙父子的抱哄习以为常了。 “我们小十五真是越长越好看了，瞧瞧这漂亮的小模样。”太子对于宝贝弟弟每天都要大力赞扬一百遍。 “那是当然，朕这么多孩子，就属小十五最漂亮。”滤镜八米的康熙也跟着说到。 胤福不着痕迹的翻了个小白眼，表示不想理这对父子。 这时，之前被康熙派去查洗三事件的太监魏珠，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康熙扫了眼跪在地上恨不得缩成一团的魏珠，淡淡地道，“查到什么就说吧。” “是。”虽然很不想开口，但魏珠还是不得不回到，“奴才奉命审问储秀宫的人，对于小阿哥洗三礼上的事，确实什么也查不到。只在一个二等宫女的住处发现了不该有的银钱，根据这条线，找出了贵妃娘娘、惠妃娘娘和佟妃娘娘藏在储秀宫的钉子。” 太子听后愣了一下，看向康熙。倒是康熙听后没什么惊讶，后宫向来干净不了，至于有佟妃，也不奇怪，对于母家人的小心思，他一清二楚，只是看在先太后的面上，只要不太过，都懒得理会罢了。 “接着说。” “是。奴才在查佟妃娘娘的人时，又发现了永和宫在佟娘娘身边放的人。” 太子听后挑挑眉，还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连一向温婉示人的德妃也有这样一面。康熙愣了一下又有些释然，后宫女子本就不会有简单的，他早该习惯才对。 魏珠接着说到，“于是，奴才们又查了永和宫，倒没什么其他人放的钉子，不过……”，说到这里，魏珠有些不敢再讲下去了。 “吞吞吐吐作什么，说。”康熙有些不耐的冷声到。他心里都对后宫之人有底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奴才们在查永和宫时，发现永和宫不只在佟娘娘处放了人，还在宁寿宫、永寿宫、延禧宫、翊坤宫、钟粹宫、储秀宫都有人。” 康熙听傻了，太子听呆了。 太子有些不可思议的问到，“不是，她在后宫都放了人？她哪来那么多听话的人给她放呀？” 康熙一瞬间就想到了德妃的出身，包衣势大，也到了该理一理的时候了。于是看向魏珠，“还有什么一次说完。” 魏珠眼一闭，大声回到，“除了后宫，还有太子殿下的毓庆宫和，和，和……” 见魏珠一副怕的说不下去的样子，康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抬手就挥掉了面前的茶杯，冷冷地替他说到，“还有朕的乾清宫。” 太子在听到德妃居然在毓庆宫放了人时，顿时火冒三丈，刚想发作就听到他皇阿玛说的话。虽然知道此时不该笑，但太子还是忍不住偷偷弯了弯嘴角。 他家皇阿玛的解语花这是彻底翻车了呀，钉子都安进乾清宫了，重重踩了皇阿玛的逆鳞，这回怕是没什么自救的机会了。而且到现在只怕还不知道自己露馅这回事儿，皇阿玛也不会去找她询问，那她就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 太子心里一阵喜悦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看着康熙在那里怒骂梁九功这个大内总管无能，乾清宫奴才跪了一地。 太子心情很好的抱着胤福悄悄躲了出去。他可太开心了，德妃那个女人就是假，还敢把钉子安到他毓庆宫来，一看就是个心大的。想来多年顺风顺水，加上之前小十四的受宠让她有些认不清状况了。 低头看了看怀里还有些呆呆的胤福，太子没忍住给了他一个香吻，“小十五呀，你可真是哥哥的福星。” 胤福咿呀呀呀地问到，我就是害个羞，就让本来的人生赢家翻车了？ 第4章 不见了 不管康熙如何生气都改…… 不管康熙如何生气都改变不了他看错人的事实，罚了管事太监后还是不能让他消下心口的火气。于是在十五阿哥满月前夕，沉寂多年的赫舍里妃受封成了平贵妃，一跃成为宫中位份最高的女人，实现了从普通妃嫔到有号贵妃的大跳跃。 储秀宫众人欢心鼓舞，平贵妃捧着圣旨感觉自己在做梦，还是身边的嬷嬷提醒才想起来打赏前来宣旨的梁九功等人。 梁九功可不敢在平贵妃面前太过放肆。他是知道的，皇上本来为了十五阿哥也会替这位进位份，只是有时候人福运来了就是这样，皇上清查后宫，宫里的娘娘大多翻车了，平平无奇的赫舍里妃却在这时生了个好儿子，她不起来谁起来。 送走了册封的人，嬷嬷高兴的对自家主子道，“奴才恭喜贵妃娘娘，这回您是彻底苦尽甘来了。” “嬷嬷，这些年辛苦你们了。所有人都重重有赏。”平贵妃也高兴的说到。 待众人谢恩散去后，平贵妃暗暗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有了儿子，他们母子分离才换来的这般恩赏，说到底还是她没本事。平贵妃悄悄擦干眼泪，只能默默祈祷小儿子平平安安就好。 与储秀宫的喜庆不同，延禧宫和永寿宫众人则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皇上刚才让人送来几个太监宫女，关上宫门后，当着主位娘娘的面杖毙了那几人。 宫人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钮钴禄贵妃和惠妃却是知道，这些人是他们当初安插在毓庆宫里的。 毓庆宫清理了吃里扒外的奴才，太子坐在暖阁听小太监何柱打探回来的消息后，说到，“噢，这样说来就剩下永和宫没有处罚了。” “是呀，爷，您说皇上是不是要放过德妃娘娘了？”何柱有些不满皇上如此偏心的做法，却又不敢妄议。 “放过？”太子呵呵笑了起来，“可是在孤看来，这宫里很快就不会有什么德妃娘娘这个称呼了。” 不理会何柱的惊讶。太子低头沉思，他要不要借着这次的机会把胤禛收到自己手下来。另外胤祯虽然小了点儿，却正好可以给他的宝贝弟弟做玩伴，他得给弟弟培养几个从小养到大的帮手。 胤福不知道他太子哥哥正在为他的将来做打算，作为康熙现在最宠爱的小儿子，他正在尽着爱子应尽的义务——逗皇阿玛开心。 虽然对于该罚的人都已经罚了，暂时不罚的也已经有了打算，但康熙心里还是不怎么舒坦，于是逗弄小儿子就成了排解的方式。 别看小人儿小，但那软绵绵、胖乎乎的小身子抱着手感特别好，加上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你，小嘴还咿呀地回应着你的话，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康熙为逗小儿子一笑，没忍住拿起一旁的拨浪鼓咚咚地转起来。 胤福听到声响后咿咿说到，“别转了，吵死人了。” 可惜康熙婴儿语等级为零，完全没听懂，见儿子这般还以为他喜欢这个游戏呢，于是转的更起劲了。 暴脾气的胤福在康熙的手靠近他时，便呀呀叫着一把抢过他手上的拨浪鼓，双手一掰，白玉手柄叭的一声被掰成两截。 康熙愣愣地看了看小儿子，又看了看断成两截的玉手柄，吞了吞口水，轻轻从小儿子手中将坏掉的拨浪鼓拿了出来。 胤福呀呀的说着，“看你再怎么吵小爷。”说完朝康熙露出胜利的笑容。 将软塌交给同样呆愣的魏珠去打理，康熙抱起小儿子起身传太医，他得让太医先来给儿子看看手。心里不断惊讶，这麒麟子就是与众不同。 知道了胤福的又一不凡之处，康熙觉得这个儿子以后定能给大清带来大福祉，于是更加宠爱胤福了。 ****** 清。康熙三十三年。 即将入夏的紫禁城清晨，依然能感到丝丝凉意。梁九功又一次查验完出巡所需之物，便回到乾清宫伺候康熙用早膳。 “诸事可都安排妥当了？”康熙边用早膳边问。 “回皇上，都已妥当了。” “十五呢？可是还在闹脾气？”过一会儿康熙又问。 “太子爷昨晚把十五阿哥抱去毓庆宫了，这会儿时间还早，怕是没醒呢。”梁九功笑着回到。 “嗯，那就好。叫底下的人都快点，吉时一到就立即走，最好在十五醒来前出城。”想到小儿子在知道不能跟着去巡畿甸后一系列耍赖打滚的行为，康熙就一阵头痛。他养了这么多儿女，头一回见识到三岁小孩的闹腾，那真是豪无道理可讲。 梁九功听着康熙颇有些后怕的语气，实在想笑，堂堂一国之君，面对满殿打滚哭闹的儿子居然束手无策。还是太子殿下这个严兄出马才将局面控制住。 要他说，这都是皇上自己惯的。在其他皇子那里，皇上是严父，可到了十五阿哥这里，那就是天下最慈祥的父亲了，舍不得骂，舍不得打，什么都是好好好的，孩子可不就被惯坏了吗。幸好还有太子殿下能理智的做个好哥哥，不然十五阿哥可真要上天了。 帝王出巡，皇子诸臣送至城外。康熙握着太子的手一一吩咐，其余年长的皇子对于康熙的偏心早就习以为常了。 说完政事，康熙忍了忍还是对太子说到，“保成呀，十五就交给你了，只他还太小，你凡事要多些耐心，细细教导，切不可责罚呀。” 太子偷偷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有拖后腿的康熙，所以弟弟才会越来越顽劣。 一开始因为出身奇异，才接在身边抚养，但这几年下来，康熙对于小儿子越来越喜爱，早就不仅仅是因为那麒麟子的原由了。胤福不是将来要承嗣的太子，康熙也不是当年的新手爸爸，两相结合下，倒显得十五阿哥受宠程度比之当年的太子更甚。 “皇阿玛放心，儿子有分寸。”太子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弟弟将来成个纨绔，所以对康熙的意见听听就好，要不要实行他得视情况而定。 说起来明年将要嫁进毓庆宫的太子妃真要好好谢谢胤福，自从养弟弟之后，年青的太子可以用心力交瘁来形容。天知道小小的孩子怎么会那么磨人，在还是个小婴儿时倒是个不哭不闹的乖宝宝，但从会爬开始就各种折腾，一个不错眼就得满殿找人，完全得时时盯着。 太子头一次有个上心的弟弟，所以事事想亲历亲为，这就造成了他除了要处理政事外，还得抽时间来照顾胤福，平时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来用。 格外忙碌的太子爷目前对于小孩子是有些恐惧的，他暗暗决定在胤福进学前，毓庆宫不能有小孩出生。阴差阳错的，就避免了庶长子在太子妃进宫前出世。 康熙觉得太子刚刚看他的眼神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但想想又觉得许是自己看错了，最后只能带着些些疑惑登撵离去。 “皇阿玛走了，各位也回去吧，记住勤于政务，守好本分。”太子送走康熙，转身对众人说到。 诸臣应声离开。大阿哥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离去。 “二哥，你看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三阿哥文人性子，最看不得大阿哥的桀骜。 “好了，终究是我们的大哥，他如何自有皇阿玛管束。”太子安慰到。反正自从养十五后他脾气都变好了，毕竟小胤福是个比任何人都有脾气的小家伙，还吃软不吃硬。面对宝贝弟弟，太子只能收敛自身，久而久之，整个人倒是平和了不少。 “弟弟也只是觉得，大哥太过于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了。”三阿哥撇撇嘴说到。 太子挽了挽袖口，看了眼不服气的胤祉，又看了看沉默不吭声的胤禛，以及身后已经进学了的弟弟们，淡淡说到，“三弟和四弟跟我回毓庆宫处理政务，其他人各自回上书房读书，学业不可落下。” “是。”众皇子依言答到。 带着两个不省心的弟弟走到毓庆宫门口，太子心想等会儿要先去看宝贝弟弟洗洗眼睛。老三“之乎则也”的跟他说了一路，老四像个泥人似的跟着杵了一路，真是太难为他这个领路的了。 刚踏进毓庆宫的大门，就见里面乱成一团。 太子额头青筋直跳，“干什么呢，还有没有规矩了，要不要回内务府重学？”在老三和老四面前，能不能给他争点脸。 暂管毓庆宫的侧福晋李佳氏这会儿都快哭出来了，也管不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急急跑过来答到，“爷，您可算回来了，十五阿哥不见了。” 胤祉风流写意的表情出现错愕，胤禛淡漠冷然的脸上现了惊讶。 本在气恼的胤礽一听宝贝弟弟不见了，着急到，“都好好找了没有，床底下，院子里，犄角旮旯的通通都找一遍呀。” “找了，哪儿都找过了，就是没有。”李佳氏一下子哭了出来。 她可是知道的，十五阿哥不止是太子的宝贝弟弟，还是皇上的宝贝儿子呢，太子爷出门前也交待她照看好胤福。 可是她等到太阳老高了也不见那位小爷起来用膳，便差人去看看，结果却说床上根本没人，被子里包着的是枕头。 第5章 跟去了 听完李佳氏的讲诉，太…… 听完李佳氏的讲诉，太子心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昨天胤福闹脾气，所以是跟着他一起睡的，今早他起来时还特意小心不吵醒弟弟。 不愿意承认弟弟已经调皮到无法无天的太子，还想再挣扎一下，“何柱，你带着人再把毓庆宫翻一遍，务必要找到十五。” 可惜旁边有人不想让太子挣扎成功，“二哥还是让人去追皇阿玛吧，说不定比在这里找有用。”胤禛淡淡开口到。 这几年他跟太子走的比较近，清楚的见到他有多疼爱胤福，那种好哥哥的劲头让他十分羡慕，又实在不好意思跟个小娃娃争宠。同时他也清楚见到十五弟有多顽劣，相比之前的十四简直有过之不及，更何况如今的十四已经…… 太子想当作没听见胤禛的提议，但又担心弟弟的安全，只能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等小孩回来不打不行了。转身踹了何柱一脚，“没听见吗？还不让人快马加鞭去追圣驾。” 圣驾已至京郊，康熙在撵内看书打发时间，突然魏珠惊慌的声音从外传来。 “出了何事？”康熙淡淡地问到。“魏珠进来回话。” 车撵安静了一瞬，康熙不见人声，抬起头来，之后手中的书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小十五。”康熙惊讶地看向魏珠抱着的小孩，恨不得狠狠搓一下眼睛来确认自己其实眼花。 “皇阿玛。”胤福朝康熙伸出双手，“皇阿玛抱抱。” “朕抱，朕给你两巴掌。”虽然心头火起，但康熙还是条件反射般的接过胤福抱在怀里。 想想又觉得不对，于是将他放下，“站好，不准撒娇。”康熙觉得这孩子不管不行了，“朕问你，你是怎么在这儿的。” 胤福小胸脯一挺，骄傲的答到，“太子哥哥起来后，我就偷偷跟着起来，然后又偷偷藏到皇阿玛茶房的箱子里，都没有被人发现。” 看着满脸写着我很厉害，快夸我的小儿子，康熙只觉得血压高升，扫了眼在听到胤福说藏身地时就跪下了的梁九功，“那你太子哥哥知不知道你偷偷跟来了呀。” 胤福小身子一愣，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十五子，最怕太子哥哥的念叨、听经、写大字三大处罚。 他眼珠咕噜转了转，双手搭上康熙的膝头，奶声奶气的说到，“皇阿玛，膳膳，十五饿饿。” 康熙一惊，发现小儿子可能到现在连早膳都没用过，忙让人去端点心，就怕饿坏他的小十五，那些气恼也被放到一边。他甚至在心中暗暗想着，这事儿太子肯定也有气，那就让太子来做恶人好了，他只要当个疼儿子的好阿玛就行。 因为起的太早，又躲躲藏藏的，胤福吃过点心后就躺在康熙怀里睡着了。 康熙轻轻替小儿子解下外衣，拿过小被将他裹好，又摸了摸他毛绒绒的小脑袋，确定儿子没有因为跟了一路而出现不适，才抬头对梁九功说到，“再有下次，你就自己找个地方去吧。” “是”梁九功低声答到。不敢再有下次了，这小爷也不知道怎么藏的，他亲自查过物件，都没发现。幸好是十五爷，要是心怀不轨的人躲过了他的查验，那他梁九功可能要九族不保了。 “小东西，胆大包天。”康熙不管他的总管太监心里下了什么样的决定，只抬手点了点胤福的小鼻子，颇为无奈的叹到，不过对于儿子小小年纪，就能躲过宫人层层查验的本事，又莫名觉得骄傲。 这时魏珠进来回报，太子派的人来了。康熙想到宫里可能出现的乱像，让魏珠将人打发回去。他还是亲自带着小儿子吧，保成也是个不中用的，连弟弟都看不住。 魏珠想起之前在乾清宫，皇上和十五阿哥大眼瞪小眼。皇上横眉怒目，十五阿哥丝豪不惧，双手插腰争取跟出来权利的小模样，就觉得好笑。虽然后来太子爷来带走了十五阿哥，但他觉得这事儿没完，果不然最后就这样了。 一觉醒来，胤福又是最活泼可爱的崽了。 康熙将他固定在怀里问到，“之前不是跟你说好了乖乖在宫里等着，为什么要偷偷跟来，你这样太子哥哥多担心。” “没有说好，我没答应过。”胤福手指抠着康熙龙袍上的金线，想试试能不能抠下来，“而且我不见了，太子哥哥那么聪明，肯定就知道我来找皇阿玛了。” 康熙呵呵，心中暗想，你太子哥哥不稀罕你夸他，他现在一准正想念你的小屁股能让他打两巴掌呢。 “朕这趟出来是要巡视河道，是正事，你出来做什么。” “我出来玩呀，也是正事。”胤福理直气壮，对三岁的孩子来说，玩不就是正事吗。 康熙一噎，抬手在他小屁股上轻拍了一下，“跟着就跟着吧，不准乱跑，要是再惹祸，以后就都别想出宫了。” 想想儿子平时在宫里到处跑的活泼样，又想他三岁了都还没出过宫，实在有点可怜，康熙便决定原谅他这回偷跑的行为了。慈爱的好父亲选择性遗忘，他其他儿子没有人是这个年纪就能出宫玩的。 胤福悄眯眯抬眼，见康熙打算不追究他的行为了，赶忙问到，“皇阿玛，你为什么要去巡视河道呀？” 知道儿子是个聪明的孩子，康熙便跟他说起永定河的特征、演变、与民生的关系，以及历朝历代的治理。 “如今这河道也到了不得不治的时候了，可治河不是那么简单的。”康熙抱着儿子叹息到，“永定河之外，还有黄河，那才是一旦改道，便是数以万计的灾民流离失所啊。” 胤福静静地听着，他是知道他家皇阿玛的一生就是与天灾做斗争的一生，地震、水灾、旱情不断，几十年皇帝当的没几天安稳日子。 以前在宫里被大家宠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过着，看着康熙运筹帷幄的样子，他几乎都忘了自家皇阿玛有多难。真是太不应该了，还好这次跟着出来，离开金碧辉煌的皇宫，终于想起他不单单是个三岁小孩。 他举着小拳头说到，“不怕，有胤福，胤福帮忙。” “好，有胤福帮忙，皇阿玛等胤福长大。” 胤福捏捏胳膊，他还是太小了点，光有力大无穷好像没什么用，都怪抠门阎王。不过他小，几位哥哥不小了，可以拉出去干活了。 “哥哥们不小了，可以干活了。去治河，去打坏人，都可以去了。” 这几年玩的太过开心，他都忘记未来的麻烦事了。争什么皇位，皇帝是那么好当的嘛，看看四哥最后是怎么累死累活的。做为皇子，天天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给对方找麻烦，有什么意思。 皇子就得出去征服天下，都给他支凌起来，不准在家啃老。 胤福小小的心灵燃起熊熊火焰。等回宫后得去找太子哥哥借小皮鞭使使，他得鞭策哥哥们好好干活才行。至于他自己，嗯，他还没长大，先躺平休息会儿。 在心里给每个哥哥安排了应该做的事，胤福又瘫在了康熙怀里。 第6章 要练兵 乾清宫偏殿。宫人们静…… 乾清宫偏殿。宫人们静悄悄的伺立一旁，宽大的书桌后，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手握狼毫正在奋笔疾书。 跑路一时爽，回过头来泪两行。当胤福跟康熙回宫后，迎接他的就是一脸冷笑的太子哥哥。他催兄奋进的小鞭子还没挥起，就先被长兄如父的太子催而奋进了。 面对一百大字的处罚，胤福求助无门。太子明晃晃的指责慈父多败儿，皇阿玛有捧杀弟弟之嫌后，康熙在如此诛心之言下败退。 “啪”的一声，狼毫再次断裂。宫人们赶紧准备热水、毛巾，果然片刻后传来十五阿哥大哭的声音。这样的事最近几天时时要上演一回。 我们力能扛鼎的十五阿哥永远也掌握不了狼毫所需的力度，太轻了握不住笔，写出来的字没有风骨，太重了笔杆直接断掉，一天下来完全写不了几张，一百张要多少天才能写完呀。 太子一走进门，看到的就是抽抽泣泣的弟弟，雪白的小脸上被墨汁沾得花成一片，更不要说华贵的小衣服了。 见太子进来，胤福哭着伸出双手，“哥哥抱，要哥哥。” 太子叹气上前，一把抱起撒娇的弟弟。“知道错了没有。” “胤福没错，哥哥不讲理。” “不知悔改。”太子轻拍了弟弟小屁股一巴掌，“你错在，一不该不告而别，可有想过哥哥会为你担心。二不该任性妄为，可有想过伺候你的宫人会因你而遭受责罚。三不该不顾自身安危，你尚且年幼，一人偷偷外出，要是遇险要如何自保。” 第一、二条他认，但第三条就有待商榷了。不过虽然觉得自己天生神力，遇险也没什么好怕的，但胤福聪明的知道现在不是跟哥哥顶着干的时候。“哥哥，写不了大字，不想写。” 看着胤福白白嫩嫩的小手软趴趴的举在他眼前，太子只好抱起弟弟坐到桌前，握着他的手说到，“写大字是为了磨炼你的心性，写不好就多写几遍，哥哥教你。” 好叭，耍赖失败，胤福只好乖乖的跟着太子学写字。 康熙站在门外，悄悄看着兄弟俩的互动，心里老怀安慰。胤礽这般疼爱胤福，以后也定会善待其他兄弟。又想到近来在兵部折腾的胤禔，老大也该压压了，不能让他把太子对他情份磨光了。 又一天的练字课结束后，胤福带上康熙为了弥补不能从太子手下“救”出他而奖励的小马鞭，晃晃悠悠走出乾清宫。 一路人见人避的到达乾东所大阿哥的住所。大福晋听说十五叔到来，赶忙前来接待。 “请大嫂安，我来找大哥的。”胤福奶声奶气的说到。 “十五叔安。你大哥去给惠额娘请安，这会儿应该也快回来了，十五叔不如先坐着吃点心等会儿。”大福晋客气的回到。 胤福挥挥小手，“那我能看看大侄女吗？” “当然可以了。”大福晋见他小小个人儿却偏要摆出长辈架式的样子，真是心都萌化了，转头吩咐到，“去请三位格格出来给十五叔请安。” 胤福一听，赶紧挺直小胸脯。现如今宫里除了大阿哥育有三女，康熙还未有其他皇孙出世，而最小的侄女都只比他小两个月而已，所以每每来大阿哥这里，胤福总是很注意自己身为长辈的形象，也很乐意听小侄女们唤他叔叔。涨辈份这种事，可以多来几回。 只是今天不能如愿了，三位小格格还没到，大阿哥倒是先回来了。大福晋便自觉退下，将主屋交给他们兄弟二人。 对于胤福这位康熙十分宠爱的儿子，胤禔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可惜他的出生注定他只会是太子的弟弟，不然还真想把他捞到自己这边来。这些年因为有这个小家伙的关系，康熙与太子的关系越发融洽了。 “大哥，弟弟想要一支特别的军队。要那种单兵作战能力极强，适合在各种恶劣条件下，完成作战任务，能担负战时攻袭敌方重要目标，平时执行其他特殊任务的特殊军队。你给我练一支出来呗。”胤福不管大阿哥心里的小九九，只接开门见山的说到。 胤禔本来喝在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小十五，你小小年纪够狠的呀，让我练兵？你想皇阿玛打死我呀？去哪里练，练谁？让皇阿玛知道我插手军队的事，他能直接圈了我。”说着瞥了胤福一眼，“是不是太子殿下让你来的，想把我坑进宗人府？爷告诉你，没门。” 胤福没想到在他看来简单的事，竟然被大阿哥理解的这么麻烦。小祖宗几辈子都是直来直往的暴脾气，让大哥练兵是想到几年后康熙要征葛尔丹，正好用的上。可是听大哥的语气，这事儿还真不是想练就能练的。 见小家伙低头不吭声，胤禔又端起茶碗，似不在意地说到，“想让哥哥给你练兵，行呀，只要你能请得皇阿玛的旨来，想要什么样的军队，哥哥也能给你练法出来。” 尽管心里猜测这可能是太子用来对付他的阴谋诡计，但不得不说这计谋确实挠到了他的痒处。比起在朝堂上跟太子明争暗斗，他更喜欢驰骋沙场，放马扬鞭。 其实在小十五出生后，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并不是想跟太子争储君之位，只是想得到皇阿玛的肯定而已。可惜他家皇阿玛的心永远是偏着长的，以前偏太子，现在偏小十五，心高气傲的大皇子殿下越来越不想伺候他了。 胤福想了想他以前在地府听其它小世界来的鬼聊天时，说到的康熙九龙夺嫡时发生的一些事，隐隐也觉得这事儿必须让皇阿玛下旨才行。 “哼，那就这么说定了，大哥到时可别让弟弟失望才好。” 看着说完话，就转身跑走的胤福。大阿哥冷哼一声，“太子教出来的弟弟就是没规矩，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是八弟听话懂事。”想想又觉得没意思，如果可以谁不想，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关键是没人把他们宠成那个可以随心所遇的人。 胤福有些意兴阑珊的在御花园抽树枝玩，他得想想找个什么理由去说服康熙，总觉得他家皇阿玛并不是很想儿子染指军权。 最近心事重重的胤俄摆脱自家九哥的纠缠，正在御花园发呆。听得一阵沙沙声转身望去，入目的就是十五弟正拿着小鞭子发泄的小模样，不得不感叹一句，果然是太子一手带大的宝贝弟弟，连爱好都学了个十层。 “谁？谁在那里，出来。”听到叹气声，胤福奶声奶气的喝到。 “十五弟，是谁惹你不开心了？”胤俄拍拍衣摆站了起来。 “是十哥呀。”见是胤俄，胤福便放下心来，“我没有不开心呀，倒是十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心事吗？” 看着弟弟手里的金马鞭，胤俄觉得他又多了件想叹气的事了。最近九哥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皇阿玛又给小十五什么赏赐了，搞得本来对这些事不上心的他，都开始有点嫉妒这个小弟弟了。 “十哥没什么心事，只是坐在这里看看风景而已。”胤俄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就算心里对胤福各种羡慕嫉妒，但还是自觉的帮弟弟抚去衣服上粘着的枯叶。 胤福看着胤俄微微蹙起的眉头，想到之前听见的关于永寿宫贵妃身体不太好的传言，便说到，“那十哥跟我一起回乾清宫吧，我前儿新得了个小弓，听说十哥骑射功课很不错，正好去帮我看看那小弓是不是有别人说的那么好。” 去了之后见到皇阿玛，可以让他陪十哥去看看钮钴禄贵妃，相信她现最想见到的就是康熙对胤俄好了。 于是，当康熙打算跟心爱的小儿子一同用晚膳时，就附带了一个楞头青十儿子。 当晚，胤福难得的能去储秀宫陪自家额娘，而康熙也带着十阿哥回了永寿宫。 帝王与贵妃多年难得的一次长谈，令钮钴禄氏放下了心底的不甘与不舍。尽管太医们费尽心力，到底也没令她撑过那个冰冷的冬日。 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胤俄，小胤福第一次感受到凡人对于死亡的恐惧，那是对逝去的不舍和对未来的不安。 十一岁的胤俄送别了母亲的灵柩之后，并没有多少时间为她的离世而难过。 因为头一次面对生死，胤福对十哥的关心可谓前所未有，有时甚至超越对太子的关注。于是，吃醋的太子殿下大手一挥，在户部历练的胤禛，身后便跟了个从上书房逃学的十皇子尾巴。 而为了转移宝贝弟弟的注意力，了不起的太子殿下把自己关在毓庆宫整整两天，之后拿着关于八旗军事改革的奏章来到康熙面前。 康熙看完奏章，抬头看向长身玉立的太子，沉声问到，“你知道自己的做法会有什么后果吗？而你能承受这一后果吗？” 太子也豪不避讳的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一派轻松地答到，“儿子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后果也都想过了，最差不过被废被圈呗。儿子这条命相信皇阿玛还是能保住的。” 康熙重重的一哼，“胆大包天，觉得朕该夸你吗？” “皇阿玛是大清之主，比儿子更清楚现如今的一国这患，不是吗。”太子淡淡回到，“而且，这是十五想要做的。儿子总有种感觉，十五想做的，一定是必须要做的。” 第7章 银子被骗光啦 小十五想要的吗…… 小十五想要的吗？康熙猛然想到小儿子的又一身份——麒麟降世。 可军制不是那么好改的，八旗已有糜烂之风，他又怎会不知。但这动的是大清基石，不得不小心行事。于是对太子说到，“折子先放着，朕还要再想想，你先下去吧。” 胤福不知道他家太子哥哥已在急他所急，他还在为怎么劝康熙让大哥去练兵而伤脑筋呢。 虽然相信自己的请求皇阿玛一定会答应，但事涉康熙的本心，万一他并不想轻易放权呢？毕竟当初那些鬼说的九龙夺嫡那么惨烈，听得他心有余悸，他一个三岁小孩，说实话得承认自己还不够了解父兄。所以，作为最受宠爱的小儿子，又怎么忍心让父亲为难呢？ 哎，就是这么无聊的别扭。生活不易，十五叹气！ 活了三辈子的小祖宗其实并没有什么生活经验，第二世就别提了，这一世才三岁。而第一世他都是睡着的日子多，醒的日子少，修炼的日子多，出门的日子少。 想当初在地府时，也听到其它小世界来的鬼说什么穿越三宝“玻璃、水泥和香皂”，能会一样都老厉害了，可惜小祖宗一样都不会。 他是个废宝宝。胤福觉得自己实在太难了。 跟他一起蹲在御花园角落里的贴身太监小白子和小黑子面面相觑，见主子一会儿换个手撑下巴叹气的模样，有些不解想出言询问，但又怕打扰主子沉思，只能也跟着换个姿势继续蹲着。 这时，前方有两个小太监匆匆而来。“唉，我这个月的月钱又不够花了，得再去内务府借点，你呢？” “还用说，我也得借，前儿都输给李太监了。” 两人一阵风般走过。胤福蹲的地方隐弊，别人也看不到，他转头问自己的两个小太监，“他们俩刚说什么？什么不够花，去内务府干嘛？” 小白子看了小黑子一眼，答到，“回主子，前年因为有太监领了月钱后随即花掉，以至于衣衫褴褛，皇上便下谕，可借官银给他们用。” “借银？”胤福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怎么忘了他家皇阿玛还有个穷大方的习惯。 宫里的太监银子不够花就让他们借银，这是什么奇葩操作。难道不应该从源头解决，让他们该涨俸禄涨俸禄，该省着花就省着花吗？这样借出去了，收的回来吗？ 他一个三岁小孩都知道借钱容易还钱难。宫里都这样了，那宫外呢？那些朝臣又向户部借了多少银子？他家皇阿玛还说要治河，有钱治吗？ 不行，他得去户部看看，反正现在他有两个哥哥在户部，谁也别想糊弄他。 胤福不等小太监们好奇，便嗒嗒嗒跑走了。 “主子，你慢点儿跑，小心点儿。”小白子和小黑子忙在后面追。 乾清宫里，康熙正跟朝臣议事，胤福叫来魏珠，“魏总管，你快把察敏和曹锐叫来，我要出宫一趟。” 瓜尔佳·察敏，未来太子妃的族兄，曹锐，曹寅的庶子。两人都是御前侍卫，也是自从上次他偷跑后康熙就给他配的随从，只要他想出宫了，就可以带着这两人一起去。这待遇也是没谁能比了。 “十五阿哥要去哪儿，皇上问起来奴才也好回话呀。”魏珠笑呵呵的问到。 “小爷要去找四哥和十哥，你快着点把察敏他们叫来。” “是，十五爷稍等，奴才这就去。” 于是，当四阿哥好不容易给十弟讲完户部事宜时，一转身就看到三头身的十五弟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请四哥安，请十哥安，弟弟来户部看哥哥了。” 胤禛愣了一会儿，又看向门外的两个御前侍卫，“十五弟安，今儿怎么出宫了？” 胤俄开心地说到，“十五弟安，是不是太久没跟哥哥玩，所以找来了。” 兄弟三人见礼后，直性子的胤福刚喝完一口茶便对胤禛说到，“四哥，我想看看户部给朝臣借款的账本。” 胤禛瞳孔一缩，这是皇阿玛还是太子想要清查朝臣了？想想又不对，他们不可能让一个小孩子来查这些。“这事儿，谁让你来的？” “没有谁，就是我自己想看。” “你一个小孩看得懂吗？”胤俄笑到，“认得几个字了？” “看不起谁呢？”胤福不服气道，“再说，就算我看不懂，你不会给我念吗？” 胤禛不管兄弟二人的斗嘴，只在心里暗暗思量。他对户部借银一事不满已久，只是不好跟皇阿玛对着干。如今不管十五因为什么想看账本，都是一个可能有解决之道的机会。于是向来公私分明的四阿哥就这么给三岁的弟弟开了后门。 “怎么会这样？”胤福生气了，胤福要闹了，“银子呢，那么多银子呢？就这样借出去了？就没人还吗？看看这个，还有这个，都借了多少年了？就一点都没人还吗？” 胤俄一边手忙脚乱的捡起被弟弟翻到地上的账本，一边安慰到，“十五不气，会还的，会还的噢。” “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还？”胤福简直气坏了，“这是户部的银子，国库的银子，是用来赈灾、修河、打仗的银子。你看看，这上面，还剩多少？” 胤禛挑挑眉，想不到这小豆丁还挺忧国忧民。当初他刚见到这些账本时也是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十五弟这方面跟他还挺对脾气。 胤俄劝到，“那也得让人家过日子不是。再说了，这些事情皇阿玛会考虑的，你呀就别操心了啊。” “十哥是笨蛋吗？”胤福要被笨哥哥气死了，一点儿也不想跟他说话，吼完转身蹭蹭跑走了。 “嘿，这孩子。”胤俄转头看向胤禛，“四哥，你看十五越来越没规矩了。” “你是挺笨的。”胤禛淡淡回了句。 胤福离开户部后也不急着回宫，带着太监和侍卫们就在街上乱晃，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街边传来的声声叫卖，这满是烟火气息的场景让他心中的气愤稍稍平息。 只是老天爷可能今天不打算让他好过了，他还来不及欣赏普通百姓们朴实而平凡的快乐，就被前方传来的争吵声吸引过去。 “老头，你这褐将军爷三百两银子买了。”一身青衣的年轻公子吊儿郎当的说到。 “呵，穷鬼也敢出来逛街。老头，爷出四百两，快给爷装起来。”另一旁的紫衣公子轻蔑地说到。 “你。”青衣公子似是被气到了，“老头，爷出五百两。” “六百两，今天这蛐蛐爷要定了。”紫衣公子不甘示弱。 “哈赛，你不要太过份了，处处跟爷过不去，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青衣公子气恼到，“老头，给爷把蛐蛐装起来，爷可是太子爷的表弟。” “察岱，你少在爷面前充大头。”哈赛简直要气笑了，谁还比不过谁，“老头别听他的，爷可是佟家人。” 两人还要继续争吵，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在他们还没反应之际，纷纷挨了几鞭子。 胤福早已忍无可忍了，在知道他们几百两争只蛐蛐时，在他们做这么丢脸的事还要给皇阿玛和太子哥哥抹黑时。 挨打的两人“哎呦”着同时回头，就见到如善财童子般的漂亮小娃娃正对他们怒目而视。 “哪里来的小娃娃，敢对爷出手。”哈赛心头火起，“来人，把他给爷抓起来，反了天了还。” 察岱觉得这小娃娃挺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见哈赛的人动手了，他也不能认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爷把小娃娃拿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胤福转头对察敏和曹锐说到，“都不准备出手，小爷要亲自收拾他们。” 于是哇哇叫着冲向了人群。胤福小鞭子舞的虎虎生威，一会儿又觉得不太顺手，便丢了鞭子，双手举起一个想上前捉他的仆人向前一砸，瞬时砸倒了一大片。 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总是涩涩的要流泪，胤福想着今天一天遇到的事，先是被自家皇阿玛的穷大方惊到，再是被国库的空虚气到。最后见到一帮纨绔在这里几百两的争着买只蛐蛐，这么有钱了，家里还在国库借银子。他家皇阿玛的银子都被骗光了。 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于是干脆放声大哭。 哈赛和察岱见小娃娃扔光了他们手下众人，边哇哇大哭边朝他们走来。两人怂兮兮地说到，“小东西，你别过来，知道爷们是谁吗？你小心给家里招祸。” 胤福抬袖擦擦眼泪，心想，爷还皇上的亲儿子，太子的亲弟弟呢，怕你们这些一表三千里的？ 不由分说的上前，抓住哈赛用力举过头顶，就往前扔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的哈赛疼的嘶牙咧嘴，“小娃娃，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小爷等着。” 胤福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他觉得今天真是太伤心了，不然怎么会一直不住的哭，所以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于是转头看向另一旁的察岱。 而察岱在火光电闪中终于想起面前的小娃娃是谁了，这不就是他小姑姑的小儿子，皇上和太子的心头宝，他们赫舍里家的又一护身符吗？ “十五爷，小爷，我可是你亲表哥，亲表哥。”察岱高声尖叫。 “亲哥来了都没用。”惊慌失措的表哥就这样，被眼泪汪汪的胤福一把举起、扔出去，砸了在路边的泥坑里。 而被小黑子从户部急急请来的胤禛和胤俄，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小人儿哇哇流着眼泪一个人干翻全场的情景。 厉害了我的十五弟！ 第8章 抢钱去 一群大人被三头身小娃…… 一群大人被三头身小娃娃给收拾了。哈赛见到胤禛急忙求助，他算是知道这位小爷的身份了，他佟家人惹不起。 胤福可不管别人怎么想，他自己倒是想明白了。举着小拳头，对求助的哈赛又是一顿威胁。 小祖宗在冥界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没道理来人间还要收着性子。以后不管康熙和哥哥们乐不乐意，只要他想做的就都先做了再说。 至于那些他看不顺眼的，胤福愤愤的握了握拳头，他不舒坦了就大家都别舒坦了。 胤禛让手下人去收拾现场，丢下一句“回去等圣意吧”，就抱起自己最小的弟弟跟胤俄转身离开。那些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还是不要跟他们挨的太近。 御书房门外。还不等守门太监通报，胤禛和胤俄便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十五弟，那本来收住了的眼泪顿时上涌，然后人就一阵风似的跑了进去。 到了这个时候，小祖宗已经聪明的知道自己这眼泪，肯定跟那金手指有关，等以后回冥府了再跟阎王算账，现在得先解决眼前的事。 “哇呀，皇阿玛，胤福难过，胤福委屈。” 康熙批奏折的手一抖，墨点就滴在请安折子上。看着脚边仰头大哭的小不点，只好放下笔，抱起小儿子，“怎么了，出去一趟遇到什么事儿了，跟皇阿玛说，皇阿玛给你做主。” “坏人，坏，银子都被骗光啦。没有啦。”胤福抽抽泣泣地说到。 康熙听的一头雾水，这时胤禛兄弟俩进来了，正好替他把前因后果讲清楚。 康熙脸皮微红，“十五呀，朕跟你说，这个事儿它……” 听出康熙有和稀泥的打算，胤福顿时不干了，“不管不管。凭什么那些臣子家的儿子，比我这个皇帝的儿子过的还要潇洒？他们都可以用六百两银子去买只虫，为什么我只是跟着出趟门回来就要被罚？别人家阿玛怎么就对他们那么好，我阿玛怎么连儿子想过纨绔的日子都给不了？” 下方站着的胤禛和胤俄憋笑都快憋死了，十五这闹腾的理由真是太有意思了。 康熙还在那里哄儿子，但儿子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想让大哥练一支奇兵，大哥说不行。我刚刚去看了，没有银子练兵了，你治河的银子也没有了，我们都快吃不上饭了。”胤福挣扎着从康熙身上下来，往地下一坐，“今天你不给我想个办法把银子收回来，我就不起来了，不起来了。” 说完还躺到地上，四肢乱晃的滚了两滚。 胤禛和胤俄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顿时目瞪口呆。 梁九功悄悄给小太监打眼色，“快去请太子殿下。” 康熙头疼，又来了，又来了，一哭二闹三打滚，到底是谁教坏了他儿子。“这个事儿他不容易，朕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你先起来，我们一起想想看。”先把儿子哄好再说。 “三个臭皮匠一个诸葛亮，你把哥哥们都叫来，一起想。有人把我们家的银子都骗光了，他们怎么能无动于衷。”胤福表示自己不是那么好哄的。 众皇子依次来到御书房，看到的就是十五弟浑身低气压地坐在地上，他们皇阿玛在一旁揉着额角，而老四和老十则表情扭曲地站在角落，这两位爷都快憋笑憋死了。 在听胤禛讲完事情经过后，大家面面相觑。 太子上前伸出手，“十五，先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胤福转头不理。太子重咳一声。 胤福嘴一撇，头一仰就要开始哭。康熙忙对太子道，“好好的，你招惹他做什么？当着朕的面就欺负你弟弟，背着朕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天降大黑锅，太子只能在心里愤愤，慈父多败儿。 诸皇子难得见太子吃瘪，暗戳戳都有些兴奋。 太子自然知道这帮冤家兄弟都在想些什么，只能开口到，“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众皇子目前都还没出宫开府，欠银一事跟他们没关系，听到有人快把国库搬空了，自然有气。 大阿哥性子急，“有什么好想的，派兵把那些人的府邸围了，他们自己就会争着还银。” 三阿哥讲究文人风骨，“说的轻巧，这跟撕破脸有什么两样。” 四阿哥做事一板一眼，“可以先查其不法，然后再行决定。” 五、七阿哥暂时无法。 八阿哥处事柔和，“派人去劝诫一翻，以后少借点。” 剩下的小阿哥们没什么想法，静静听着。 太子沉思后说到，“动之以情，晓之以利，言之以害。” 这句话五阿哥听懂了，“去臣子家哭穷，告诉他们皇帝也没有余粮。” 康熙听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还要不要脸面了。 好弟弟九阿哥眼睛一亮，“让他们做买卖，吃喝玩乐皆可赚钱。当然最有赚头的当属海贸，可以开海运。” 十阿哥接着道，“如果不听话就把罪行公开，让天下人都瞧瞧他们丑恶的嘴脸。” 听着哥哥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想主意，胤福深感欣慰，这样就对了嘛，大家都是兄弟，就应该团结起来。看来小皮鞭可以暂时放一放了。 不过，对于哥哥们的想法他小爷不是很赞同。于是慢腾腾从地上站起来，偷偷挪到队伍末端，扯了扯胤祥和胤祯的衣摆。拽着他们往殿外走去。 三个小家伙的小动作，康熙当然看到了，只是想着反正他们小人儿，这些政事估计也听不懂，便由得他们去了。但一天后的康熙面对前来哭诉的宗亲朝臣，只想打醒当时不以为意的自己。 养心殿的廊角下。 胤福悄悄对十三哥和十四哥说，“皇阿玛他们的办法都太慢了，我们得想个快的法子。” 胤祥好奇问到，“你要那么快做什么？” “我听皇阿玛的意思，明年应该又要征葛尔丹了。我想让大哥帮我练一支奇兵，到时候我偷偷带着他们去战场，抓葛尔丹立功。但练兵要好多银子，国库没银子，所以我想快点把银子收回来。” “十五，你要偷偷上战场！”胤祥小声惊呼。 “当然，我天生神力，为什么不能去。到时候再加上我的奇兵，说不定葛尔丹就被我手到擒来了。那时候会是什么样儿的功劳你想想。所以，你们帮我一起凑银子好不好？” 胤祯冷冷说到，“帮你可以，但到时你得带我一起去战场。” 自从几年前，德妃不知因为什么事触怒康熙，被褫夺封号贬为贵人后，胤祯和五公主也相应改玉碟成了端嫔的儿子和宣妃的女儿。如今乌雅贵人身边就只有胤禛这位曾被孝懿仁皇后抚养过的儿子。 小小的十四阿哥虽为皇子，却也体会了一把人情冷暖。所以对于可能立功的机会，他比胤祥更为在意。 胤福想了想自己的情况，点头答应，大不了到时自己多看顾一下十四哥好了。 “我，还有我，你也得带我去。”见两个弟弟都要去战场，胤祥端不住了，急急表态。 “行，你也去。”胤福带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完全没压力，而且听说这两位哥骑射功夫还不错。“那现在我们来说说怎么快快的拿到银子。” “你有什么打算？”胤祯问到。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那些大臣家抢。” “抢。”十三、十四双双惊到。 “别那么大声，小心让皇阿玛知道了。”胤福急忙提醒二人。“抢有什么好奇怪的，想当初先祖抢地盘、抢人口，我们今天怎么就不能抢银子了？我们可是先祖的子孙。” 胤福忽悠到，“而且我们这也不算抢，我们是去借，借银子练兵。他们能跟国库借银子，我们也能跟他们借呀。到时候十三哥跟他们讲道理，我去吓唬他们，十四哥就去给他们做总结。” 胤祥和胤祯相视而愣，“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这样我们就有银子练兵了。想想抓住葛尔丹后的好处，那得是多大的功劳呀，皇阿玛不给我们封爵他好意思吗？到时候哥哥们都还是光头阿哥，我们可就是有爵位的爷了。” 三个小豆丁想想那场面就觉得舒坦，一下子也有了干劲。 “那我们先去谁家？”胤祯问。 “都说娘舅亲，亲娘舅，所以我们先去佟国维家。”胤福最后拍板。 “你不是该去索额图家才对吗？”胤祥小小声说到。 “都会去。”胤福豪不在意的答到。 于是几人叫来贴身太监，胤福带上他的随身侍卫，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宫门走去。 胤祥最后看了眼乾清宫的殿檐，口中念念到，“疯了，疯了，爷也陪着一起疯了。”然后转头对俩弟弟喊到，“你们等等我。” 第9章 最喜欢隆科多 佟府。佟国维正…… 佟府。佟国维正斜靠在软塌上吸水烟，伶俐的小丫头轻轻给他捶着腿，完全一副惬意享乐图。 “刚刚哈赛少爷回来了，不过好像跟什么人起了冲突，似乎被人教训了的样子。”管家在一旁轻声回话。 “嗯。教训就教训了吧，哈赛也不小了，整天东游西荡的，庆元这作阿玛的也不管管。” “老爷说的是，不过五爷平时也忙不过来，家里大小事还得老爷看顾着才行。”管家笑着奉承到。 “你一会儿去把哈赛叫过来吧。” 佟国维想着近来的朝事，觉得他得近快给孙儿找个事做，看样子恐怕就快要打仗了，到时候孙儿文不成武不就，他都不好意思跟皇上说带人去立功了。 “老爷，老爷，你快出去看看吧。”前去唤哈赛的管家又匆匆折回来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老爷，你快出去看看吧，十三皇子、十四皇子、十五皇子来了。” 听见三位小皇子齐聚佟府，佟国维赶紧更衣出来迎接。 一翻见礼后，作为哥哥的胤祥首先开口。他让人拿来半筐水梨，对佟国维说到，“佟大人，我们兄弟三人贸然来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大人别嫌弃。” 佟国维看着一眼就能看出是从街边小贩那里顺手买来的水梨，讪笑到，“不敢，不敢。” 说着又看了眼一旁坐姿豪放的十五阿哥，询问到，“几位阿哥到老臣府上来，是因为？” 胤祥就等着他这句话，接着款款道来。“佟大人，你是天子近臣，想来也该知道最迟明年，大清与葛尔丹必有一战。” 佟国维点头称是，只是没想到几位阿哥小小年纪也想的这么远。 “我们兄弟为了避免类似上次除恶不尽的事情发生，所以想请大哥练一支奇兵，为胜利再添一层保障。” 提到这件事佟国维到有几分腆意，他之前正是因此被康熙问责。“阿哥们有此心意，乃圣上之福，大清之福。” “但是，这练兵需要银子，我们兄弟人小力微，所以佟大人你看……”虽然不好意思，但胤祥到底忍羞将话说了出来。 “啊？阿哥是说？”佟国维觉得他可能老了，脑子转不过来，没听明白十三阿哥的意思。 胤福豪不心虚的答到，“我们的意思是想请佟大人借点练兵的银子，放心，我们写借据的，绝不赖账。”就像户部那一堆借据一样。 “让老臣借银子练兵？” “怎么？佟大人不乐意，你可不要跟我们说，你没银子。”一旁的胤祯也适时开口。 “十四哥，你别乱说。这可是为国尽忠的事儿，佟大人作为国之栋梁怎么会不乐意呢。”胤福接话到，“他只是在想要给多少罢了，毕竟少了可练不了。” “噢。那是我错怪佟大人了。佟大人莫怪。”胤祯豪无诚意的说到。 “几位阿哥此来，皇上知道吗？”佟国维小心的问到。 “现在还不知道，但等佟大人去向皇阿玛禀报后，他不就知道了。” 一句话，说的佟国维面上讪讪。 胤福说的理直气壮，一副完全不怕他去告状的表情。“快点吧，佟大人，小爷兄弟们既然来了，就必不能空手回去，你要实在穷得没有银子给，我看这里的家具摆设也该值些钱，就让人搬出去卖了。” 佟国维倒吸一口气，这哪里是皇子，分明就是抢匪。 “谁要搬佟府的东西出去卖呢？”一句听着就桀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原来是隆科多呀。今儿不当值吗？”胤祥见来人，便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皇子的气势陡然上提。在佟家人当中，最受康熙信重的其实就是隆科多了，但他的为人却又实在让许多皇子喜欢不起来。 “幸好今儿休沐，不然怎么能见到堂堂皇子居然会做劫匪的勾当。” 佟国维见状忙出言到，“隆科多，还不给几位皇子请安。”这个儿子怎么总是如此冲动。 隆科多对三个小不点皇子并没有什么敬意，别说他们了，就是毓庆宫的太子殿下他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于是随意抬抬手便作罢。 别人怎么想的，胤福不知道，但他自己可太喜欢隆科多了，你说要都是老老实实的，他还怎么找麻烦呢。 只见可可爱爱的十五皇子笑得一脸灿烂对佟国维说到，“佟大人，你可真是有个好儿子呀，本皇子都没想到，原来还可以做劫匪呢。十三哥、十四哥，我们可千万不能让隆科多失望。” 于是小手一挥，“来人，给我搬东西。那边的摆件，这边的器具，都给小爷搬走。”佟府怎么说也出了两代皇后，这门面是极好的，可说是金玉满堂，胤福觉得有了这些东西他能换好多钱。 胤祥和胤祯还没来得及为隆科多的无理而生气，就被十五弟的操作惊呆了。 见侍卫和太监们果然听令进前，佟国维忙到，“等等，等等。” 可是他的话没人听，太监们依然准备去搬东西，而隆科多也上前一步道，“爷看今儿谁敢搬。” 这送上门给找麻烦送借口的模样，看得胤福越发欢喜，于是小身板也跟着上前一步，“爷看今儿谁敢拦。” 这气人的小样子，一向骄傲的隆科多怎能容忍，不给他点教训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于是大手一伸，就向胤福袭去。 “三伯小心啊！”这是早已来了，却偷偷躲在厅角的哈赛。 “隆科多你大胆！”这是见儿子胆大妄为而受到惊吓的佟国维。 “十五弟小心！”这是即担心弟弟又气愤臣子无礼的胤祥和胤祯。 但紧接着大厅众人便为之一愣，因为伴随着他们话音落下的，是人高马大的隆科多，被还没他腿高的小娃娃一把举起，扔出厅外，连带身下的地砖都砸出了几道裂痕。 哈赛：这莫名熟悉的感觉，就知道会这样。 佟国维：果然年纪大了，眼花。 胤祥和胤祯：十五弟上辈子难道真是楚霸王。 众人回神之前，胤福便淡淡开口，“佟大人果然好家教，对皇子动手。难道不成这天下在我们兄弟不知道的时候改姓佟了。” 佟国维被惊得顾不上看儿子，正要出言解释，一旁的胤祯又接着道，“本以为佟大人是皇阿玛的亲娘舅，于公于私都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如今看来，这外家终归只是外家。” 胤祥在查看了弟弟并无大碍后，也转身说到，“佟大人，隆多科敢对皇子出手，简直是大不敬。如此以下犯上，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这事儿就算闹到御前，我们也是不怕的。这天下是爱新觉罗的天下。” 隆多科整个人都缩成一团，感觉五脏六腑都疼得要从口里跳出来了，听到几位皇子的话后，一脸气愤，“咳咳，你们简直欺人太胜，我跟你们没完。” 胤福小眉毛一挑，哦豁，还挺有脾气。 正想着要不要再给他几下，佟国维便对他吼道，“你给我闭嘴。”又对管家喝到，“还不把三爷带下去。” 没了搞气氛的隆科多，胤福挺失望，不过他们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 佟国维算是明白了，今天他这冤大头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于是对胤祥说到，“几位皇子一片为国之心，老臣深受感动，几位想要多少银两。” 这话问的胤祥一愣，他们好像没商量过这个问题。于是几个小家伙当着佟府众人的面，跑到墙角开小会。 “我们就跟他说要一千两，怎么样。”胤祥想了想后，首先提意到。 “不行，他孙儿买只蛐蛐都要六百两，一千两太少了。”胤祯想了想，“我们要五千两。” “不，要一万两。”胤福小脸满是严肃。 “一万两会不会太多了？”胤祥有些担心。他们兄弟三人因为年岁尚小，平时没什么机会接触银钱，所以，对他们来说上千两银子都是大数据了。 “不多，佟家出了两代皇后，还是有些底子的。”胤福解释到。 于是，最后三人定下了一万两的数目。 胤祥带着弟弟来到佟国维面前，其实他还挺不好意思开口要这么多银子的，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于是轻咳一声说到，“佟大人，我们兄弟算过了，需要向你借……。” 胤祥实在不好意思说出那个数，只好朝佟国维伸出一根手指。 佟国维大吃一惊，“一百万两。” 兄弟三人倒吸一口气呆在原地。 胤祥：不是，佟大人你想太多了。 胤祯：果然，佟家就是有钱。 胤福：不好，我们的无知暴露了。 胤祥一愣后清醒过来，便想要解释。 胤福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继续对佟国维伸出一根白白嫩嫩的手指，“对，一百万两。” 佟国维是不知道三兄弟打算挨家挨户抢银子的计划。想着他们说的练兵，银子少了可练不了，而且他自己在户部借银动辄都是几十万两。所以一见胤祥的一根手指，便以为是一百万两。 胤福在听佟国维说出的数字后，就知道他们哥仨儿还是见识太少了，但这时候能让人知道他们没见识吗？爱面子的十五皇子表示，当然不能。 所以没错，小爷要的就是一百万两。 第10章 集体告状 兄弟三人顺利从佟府…… 兄弟三人顺利从佟府拿到一百万两，出门后都有些恍惚。说实话，他们虽是皇子，但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胤祥看着侍卫手里捧着的匣子，声音有些漂飘忽，“这就到手了？一百万两？我没作梦吧？” 胤祯此时冷冷的模样倒与他亲四哥有些相像，“佟家果然是出了两代皇后的大族，一百万两，少了。” “就这样吧，不少了。”胤福小脸满是笑容，“民间不都说杀猪要等过年吗？我们可以再养养，说不定还能多杀几次。” 几人身后被胤福提溜来的哈赛心肝一颤，赶紧把自己往旁边挪了挪。 胤祯点点头，“接下来去谁家，得快点了，要赶在皇阿玛知道前办好。” “十四哥放心，弟弟都安排好了，最早也要明天上朝后才会传到皇阿玛耳里。”胤福毫不在意的说，“举贤不避亲，这样的大好事，怎么能落下二伯呢。走，去二伯家。”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向裕亲王府奔去。 裕亲王福全，也因为上次征葛尔丹的事被康熙罚了。他对于几个小侄子的想法没有多大意见，只是裕亲王府到底不比佟家有基底，给不了一百万两，但也没让几兄弟空手而回。 之后还对三人一翻感叹。“如今八旗多有不正之风，先祖入关才多少年，前些年皇上削藩，其中出力最大的居然是绿营军。长此以往还谈什么守基业，不被赶回老家都算好的了。这世间满人到底多不过汉人，元庭的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呀”。 一番话让哥仨对这位二伯的印像大为改观。 临出门时，胤福理所当然的又从王府里拉走了保泰。 其后便是索额图家。索额图虽然近年都闲赋在家，但赫舍里氏族先有太子，后有颇受帝宠的十五阿哥，所以他倒也不慌，依旧野心勃勃。对于几位皇子的要求完全没有不满，反而大手一挥，就送出去了两百万两。 看得胤祥和胤祯目瞪口呆，胤福眉头紧皱。这样儿的主，皇阿玛不收拾他收拾谁。 最后看在是母族的份上，胤福还是提醒到，“昔年赫舍里氏是因为，身为名门旺族才出了仁孝皇后，并非因为有了仁孝皇后，才成为名门旺族。正好你现在闲赋在家，便安心教导子侄吧。只有子孙上尽，才是赫舍里氏的根基。” 索额图点头称是。胤福也不管他听进去了没有，反正自己已经劝过了。当然临走前也拉上了格尔芬。 三兄弟就这样讲理、威胁、劝慰一条龙，一家家的把在京的有权有位的宗亲朝臣抢了个遍，当然他们并不认为这是在抢，毕竟他们可是留了借条的。 而且每到一家都会拉一个那家的子孙走，之后挨抢的人家，在看到之前那些人的子孙后，自然以为他们是一伙儿的，所以摩拳擦掌要给他们好看。 最后几兄弟还赶在户部下衙前去了一趟，替那些有欠款的人家抹了些积欠，也让户部多些积蓄。可把户部尚书乐坏了。 跟着三位皇子跑了一天，察敏和曹锐都对小阿哥的胆大有了一份全新的了解。其中，曹锐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况，更是打算之后去信江南，给父亲提个醒。 胤福对他们说，自己这里不留不忠之人，两人很有眼色的保证他们既然被皇上派给了十五皇子，那就是唯十五皇子之命是从。 对于察敏和曹锐的识趣，胤福很满意，打算等大哥的队伍拉起来了，就把他们安排进去，以后有了军功也就有了晋身之路。 乾清宫。康熙忙了一整天，终于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想起来有阵子没听到小儿子的声音了，于是问到，“十五去哪儿了？”之前拽着十三和十四走了，几个小家伙也不知道去哪儿玩了。 “回皇上，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十五阿哥都在宁寿宫呢。听说这会儿正陪太后娘娘一块儿用晚膳。” “几个小家伙还挺有孝心，既然如此便让他们好好陪陪太后吧。” 倒不是梁九功对胤福的事不够关心，而是察敏和曹锐回来后只字不提。康熙之前想着儿子年纪小，所以身边跟着的暗卫也没要求他们一日一报之类的，所以主仆二人对于三兄弟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 宁寿宫院子里。兄弟三人在老太太跟前逗乐了一阵后，便挥退宫人跑到墙角，小心翼翼地拿出剩下的银票，数着数着，都有种腰板瞬间挺直的感觉。果然有钱了就硬气了。 “十五弟，这么多银子，我们什么时候去拿给大哥？”胤祥吞了吞口水问到。 “明天我问了皇阿玛的安排后，再给吧。”胤福想了想答到，光有兵是不够的，他还得想办法把另外一些需要的东西准备上，毕竟时间不等人呀。 “只怕明天那些大臣就会来找皇阿玛告状了。”胤祯皱着眉头说到。 “怕什么，我们可是写了借条的，两方自愿，就算到了皇阿玛跟前我们也有理。”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有胤祥和胤祯总有种心虚的感觉。 次日大朝会，康熙看着底下安静的朝臣总觉得不对劲，平时为了一点点小事儿都能争的面红耳赤的臣子们，今天却只有三三两两的奏报，而且也没什么争执的声音，到是几家重臣和宗亲们相互看着对方的眼神似乎有些敌意。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吗？康熙打算之后要好好调查一番。 既然没什么大事，便散朝吧，他还有关于户部积欠和八旗改革的事情要和诸皇子商议呢。 养心殿里，康熙叫来了从一到十二几位皇子，想着继续昨天的话题。只是还没说几句，梁九功便前来回报，“禀皇上，康亲王、安郡王等几位宗室王爷，还有佟大人，钮钴禄大人，李大人等朝臣在殿外求见。”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这刚下朝没多久，他们来做什么，有什么是不能在早朝上说的，而且还来了这么多人？ 康熙便将人传了进来。 那些人本打算，下朝后暗戳戳的来告之前跟着几们皇子，来自己家中抢钱的子弟家的黑状，没想到却在养心殿外碰到一起了。 于是，本来在殿外还你瞪我、我瞪你，有如仇人的众人，进得殿内请安之后，也不待康熙叫起，便纷纷大哭到，“请皇上给臣等做主呀。昨日，十三皇子、十四皇子、十五皇子带着一帮人跑到臣等家中，强行抢走了大量银钱呀，求皇上给臣等一个公道呀。” 殿内除了众臣的哭声一时安静一片，康熙有些飘忽的声音传来，“你们说什么，朕没听清，再说一遍。” “昨日，十三皇子、十四皇子、十五皇子带着人，来臣家中抢走了银钱百万两呀。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呀。”作为国舅的佟国维首先答到。 其余人也纷纷跟着哭诉自己家中被抢银数额，请求康熙给他们一个公道。 康熙诧异，太子呆愣，其余皇子转头纷纷看向二人。 他们昨天商量来商量去，还没个具体结果 ，但都认定这事儿不能急，必须计划好了之后一击即中，免得托下去麻烦。没想到他们没商量出章程，三个小弟弟就直接动手抢了。 不用说，十三弟和十四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能想出这种主意的，一定是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十五。 看着前来哭诉的宗亲朝臣，几位皇子不由同情康熙和太子。这哪儿是儿子和弟弟呀，分明就是位祖宗。 康熙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到，“梁、梁九功，去，去传胤祥、胤祯、胤福速来养心殿。” 第11章 全都退散 当胤福和两位哥哥…… 当胤福和两位哥哥被找到时，梁九功派来的小太监便告知了他们养心殿里发生的一切。比起兄长们的担忧，他不慌不忙的带上自己的小盒子，一副无所畏惧的走进了殿内。 行过礼后，胤福转身看着眼前来告状的众人，笑得小白牙一呲，说到，“哟，这不是昨天给小爷送银子的各位好大人们吗？今天怎么齐聚养心殿了？是跟皇阿玛这儿告小爷的黑状呢，还是告黑状呢？” 众人被小家伙笑得浑身一颤，他们昨天可是吃过这位十五皇子的苦了，理讲不通，武他们还斗不过，除了不敢伤皇子外，他们家里的一帮奴才确实不够十五阿哥打的。说多了都是泪，所以只能请皇上做主了。 于是众人颇有默契的看向康熙。 康熙有些头疼的问到，“胤福，昨天你都去各位大人家干什么了？” “回皇阿玛，儿子找他们借银子去了。”胤福奶声奶气地答到，“各位大人都可好了，儿子一开口，就借了好多银子给我呢。可是我一想到他们在户部还有积欠，所以后来拿到银子后又去户部给他们抹了点账。” 说着把手里的盒子交给康熙，“这是我剩下的银子。至于他们在户部的欠条也已经让他们各家的孩子带回去了。” 说起这个，宗亲朝臣才气呢。这世上从来都是借进来容易还出去难，昨天看到孩子们带回来的借条，他们都想迁怒的把带条子的孩子打一顿。 这时又听康熙问到，“居然还有这么多银子。对了，这些又是什么？”说着又拿起另一堆显然不是银票的白纸。 “那些呀，是儿子向各位大人们借款的据，一式两份。这还是儿子在户部看到借条时学来的呢。”胤福笑眯眯地又看了一眼告状的众人说到，“还有的就是，昨天那些跟我一起玩儿的八旗子弟们告诉我的，他们家日常一些会用到银子的地方。” “儿子觉得皇阿玛一定也想知道，大人们平时银子都是怎么花的，所以就让人写了下来，拿回来给皇阿玛看看。” 前来告状的众人，在听十五皇子说到户部积欠的时候就脸上讪讪的，当听到各家子弟们说出来的各家日常花销时，更是纷纷额头冒汗。 康熙拿着日常花销那一份纸，仔细看了看，接着冷哼一声，一一扫过汗津津的众人，“这就是你们家贫向户部借银的原因？把朕的仁慈当傻子呢？” 胤福很有眼色的急诸位哥哥所急，把日常记录又拿给了诸皇子。 看着上面写的，相比起成百上千两的斗鸡招虫，为讨后院女子或青楼妓子一掷千金，那些吃穿用度奢华到极度的人都成了好的。 诸皇子心中那个气呀，他们身为皇家阿哥，尚且要节俭呢，这些人倒好，一个个日子过得都快成神仙了，关键是这日子都是用户部、用国库的银子堆出来的。简直荒唐极了。 胤福可不像哥哥们那么给康熙面子，双手小腰一插，小嘴一张就说到，“皇阿玛，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你看看别人家阿玛给儿子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给儿子过的是什么日子，天天在我耳边说什么不可铺张，可是转头又拿着国库的银子去让别人铺张。果然是好君父，他们其实才是你亲儿子吧。” 天家皇子就算不铺张又会差到哪里去，不过胤福就是要仗着年纪小胡说八道，给康熙一记重锤。 跟着一起来，本打算好要怎么面对被康熙责骂的胤祥和胤祯面面相觑。这一转眼，变成十五弟说皇阿玛的不是了？ 其余皇子心里叹惜，小十五你就不能给皇阿玛留点面子吗？别搞到最后大家都下不来台。 前来告状的众人心中呐喊，十五阿哥，请别说了，我们走还不行吗？谁不知道皇上爱面子，知道自己成冤大头已经很生气了，求你别加火了，你自己胆大包天，也不要连累我们呀。 对此，胤福傲娇的表示，居然敢来告状。小爷不舒坦了，你们谁都别想舒坦了。 康熙拿起桌上的奏折一把就朝宗亲臣子头上扔去，其中佟国维因为站的前，被一本奏折重重砸到额角，可是他已经顾不上疼了，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跪地请罪。 “当初是你们一个个跟朕说，家中日渐艰难，连日常花销都无以为继，朕怜尔等艰辛，更有我们君臣多年情谊，即便国库艰难，也让尔等前去借银。结果呢，这就是你们的日常花销？你们是不是当朕傻？一个个口称尽忠？这就是你们的忠？这就是你们报效君恩的方式？”康熙气得又把茶碗也扔了出去。 “唉，皇阿玛一片真心到底错付了。这就是慈父多败儿呀。”面对康熙的怒火，在场众人无不胆战心惊，唯有小胤福毫不在意。 众皇子：十五弟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胡乱潜词也就罢了，你最没有资格说皇阿玛慈父多败儿。 众臣：十五阿哥闭嘴，你不要挑事儿啊，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为什么要说出来，还懂不懂规则了。 见康熙被气的不行，怕弟弟还会再口无遮拦，太子赶紧拉过胤福一把捂住他的嘴。 正在气头上的康熙指着太子就是一顿臭骂，从欺负弟弟，到是不是串连了这帮朝臣，所以才不让弟弟说话，就是想帮着他们求情。 太子被骂蒙了，最后小脾气上来，干脆不管了，搂着胤福在一旁看戏。这事儿到底是康熙自己作出来的，要不是他想博一个仁慈的名声，拿国库去做人情，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来。现在被反噬，就让他自己受着吧。 而皇子一侧的十阿哥胤俄看了一场好戏后，仿佛懵懵懂懂般的开口，“所以，各位大人，你们明明有银子，为什么还在户部借呀，搞得户部现在都只剩下一堆借条了。” “用度奢靡，私心之重，怎堪为国之重臣。”四阿哥对这帮蛀虫不满久矣。 “不是，你们明明是借银子给十五他们，怎么最后又说是他们抢了你们的银子呢？”而大阿哥胤禔举着一张借条，满脸不解的挑眉问到。 “好啊，原来你们还欺负爷的弟弟们年纪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要不是有这借条，只怕就要被你们冤枉了。他们那样年幼，到时怎么懂得给自己申辩。”九阿哥胤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到。 “构陷皇子，其心不正，其罪不小。”八阿哥胤禩接着说到。 众臣子颤颤惊惊地跪在地上，对于几位皇子的话不敢多言。仅管他们很想说，昨天十五阿哥来借银子的方式，它就不是个正常的方式。但此时此刻，还是聪明的选择闭嘴比较安全。 “哼，一帮良心都被狗吃了的人，怎么会觉得构陷皇子、欺骗幼童有什么不对的。”康熙在上方骂到，“都给朕滚。另外，你们在户部借的银子最好尽快还回去，不然的话……” 面对康熙阴测测的表情，众臣不敢辩驳，只能依言退下。今天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非但没让皇上给他们主持公道，还得回去想办法还银子，真是亏大了。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在外面乱说话的小辈们狠狠教训一顿，家事是能轻易说出去的吗？ 养心殿里安安静静的，几位皇子看着康熙脸色不好，都不敢说话。 胤福挣脱太子哥哥的怀抱，嗒嗒嗒跑到康熙跟前，胖乎乎的小手拉住康熙的大手，奶声奶气的安慰到，“皇阿玛别生气了，为了那些人不值得。看儿子给你带回来的银子，有好多呀，你可以修河、赈灾、打仗，做很多事儿呢，到时候让天下百姓都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明君。” 康熙看着小儿子稚嫩的脸庞，想告诉他之前做的事并不正确，身为皇子应该有皇子的气度和行事方法。只是听着他暖心的童言童语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只能轻叹一声，点了点他的小额头，“你呀，真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多疼我一点儿就好了呀。” 一场抢钱风波到此结束。 康熙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其余皇子也跟着放松了心情。有个胆大的十五弟就是好，可以不用担心遭受皇阿玛的迁怒。 “皇阿玛，我想拿一些银子给大哥，让他去练一支特别的军队。里面的兵，是那种单兵作战能力极强，适合在各种恶劣条件下，完成作战任务，能担负战时攻袭敌方重要目标，平时执行其他特殊任务的特殊军队。”胤福赶紧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他去弄银子的初衷可不能忘了。 康熙对于小儿子说的特别的军队挺感兴趣，不过让老大去练兵的话，他扫了扫站在下方的大儿子。 而胤禔听到胤福的话后，心脏紧张的直跳，当康熙看过来时，还不自觉挺直了身子。 “嗯，那胤禔就去练吧，明天一早去西郊大营。”康熙淡淡地说到，“好好练兵，别让朕和你十五弟失望。” “是，儿子遵命。”胤禔高兴的大声回到。可真得好好谢谢十五呀。 其他还在上书房念书没有差事的皇子羡慕坏了，尤其是五、七两位喜爱兵事的皇子，暗暗在心里想着，他们平时是不是也该多关心关心十五弟。 对于儿子们的想法康熙并不在意，他现在抱着小儿子坐在御案后，眉头紧皱，最后对太子说到，“保成呀，你觉得是不是平时得给十五安排点课业什么的？”省得他精力旺盛的跑出去胡闹。 太子一愣，低头想了想，“皇阿玛，儿子觉得十五弟天资聪慧，其实可以提前去上书房了。” 去上书房让师傅们教导，省得康熙老是拖后腿。 康熙一想，也是，让师傅们教导吧，他已经被折腾得不行了。 胤福听后，看看他家皇阿玛，又看看他家太子哥哥，头一仰，嚎啕大哭：“哇哇哇，我不要上学。” 第12章 收坐骑 胤福的哭喊并没有如…… 胤福的哭喊并没有如愿换来不上学的“特赦”，康熙觉得等小儿子进学了就可以让师傅们教导他懂事，让他少惹点祸，更重要的是，这是太子的提议，跟他没关系，他依然是小十五慈爱的好阿玛。 太子就更不可能答应让胤福不去上学了，他现在急需把弟弟和皇阿玛隔开，不能让本来聪慧的宝贝弟弟毁在康熙的溺爱里。 他现在看自家弟弟就像是在看足儿童。虽然太子比康熙对胤福要管教严格一些，但其实每每面对小十五的撒娇又下不了狠心，不然也不会让十五阿哥变成无法无天的性子。所以只能交给上书房的师傅们了。 就这样，在师傅们还没见到十五阿哥之前，就被皇帝父子委以重任。 而觉得自己一番“为国为民”之心没有得到相应奖励的胤福最近很不开心，趁着康熙和太子在给他配备进学的人和物时，满宫里到处晃荡。 “咦，前面那不是四哥吗？”胤福本来焉嗒嗒的小脑袋瞬间就精神了，“四哥，等等我。” 本在走着的胤禛听见喊声，转头便看到朝他跑来的胤福，额头一跳，“十五弟，你慢点跑。”三四岁的小孩子，跑起来总感觉一晃一晃的随时会摔倒。 胤禛说着上前几步，等弟弟跑到跟前时，还特意为他整理了身上穿着的衣物，整个皇宫只有十五弟会不顾规矩形象的跑来跑去。 “四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胤福大眼睛里满是好奇，“难道是逃学了？”如果这么重规矩的四哥都会在不去户部办差时逃学，那他就更有借口不去上学了。 “今天是额娘身体欠安，所以告假去侍疾了，正准备回所里去。明天得正常上课，而今天落下的课业晚间也得补上。”胤禛对于弟弟的想法心知肚明，并表示决不可能。 四哥的额娘呀，想到由德妃一朝变成乌雅贵人的那个原来的后宫赢家。虽然当时年纪小，但还是有点心虚呢，胤福赶紧岔开这个话题，“四哥，不要这么早回去嘛，陪弟弟玩儿。” “你想去哪里玩？”胤禛看着雪白可爱的弟弟问到，他一副冷然的外表下，其实藏着对小可爱没什么抵抗力的心。 胤福想起四哥那只最得他喜欢的小狗，眼睛一亮说，“我们去御兽园吧，听说那里新来了些动物，我们去看看。” 于是好哥哥便牵着乖弟弟去了御兽园。 对于两位皇子的到来，御兽园的总管太监自然十分重视，亲自带着他们四处参观介绍。 胤禛本想先去看自己最喜欢的狗狗们，但十五弟一个劲的想去看新动物，他也只好跟着了。总管太监边走边介绍新来的动物们的喜好和日常照料情况，心想如果能得两位皇子们的喜爱，也是这些动物们的福气了。 突然胤禛发现自己手里乖乖牵着的十五弟牵不动了。转头看去，发现他正望着不远处的小团子双眼放光。 “那是蜀地新进来的竹熊，很是可爱喜人，因平时爱吃竹子而得名，体型肥硕似熊、丰腴富态，头圆尾短，头部和身体毛色黑白相间分明，但黑非纯黑，白也不是纯白，而是黑中透褐，白中带黄。这只竹熊还小，才三个月左右，刚刚才会爬呢。”太监总管知无不尽的说到。 “十五弟，你喜欢那个？”虽然是很可爱，但胤禛表示自己看看就行了，他还是喜欢狗狗些。 胤福此时已经听不到胤禛的话了，他耳里全是小竹熊哼哼哼的声音，别人不明白，他可是听的懂。小家伙在对他说，“小祖宗，快救救我，我不要呆在这里了，我要跟你住一起。” 胤福挣开胤禛的手，跑到它跟前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轻声问到，“你怎么会在这里呀？你主人呢？” “不知道。我之前明明在忘川河边凑热闹看那些新鬼们排队的，突然来了阵风就把我吹下河了，等我醒来时就变成新出生的小竹熊了。”小家伙哼哼着答到。“小祖宗，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把我领走吧，我不要跟一群软趴趴的废物呆在一起。” “噗哈哈哈，小花呀，你现在也是软趴趴的小废物，不是蚩尤威风凛凛的坐骑。”胤福一边揉着小花的脑袋一边嘲笑。 对于这么个老土的名字，小花无力反驳，反正就算主人在场，也不敢对小祖宗说不。 “小祖宗，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快把我从这儿带走吧。” “带你走也行，小爷在人间这段日子正好缺个坐骑，你就给小爷当一段时间的坐骑吧。”胤福暗戳戳地想，有了小花当坐骑，那他就拉风了，以后上战场几乎可以所向披靡，现在的人间有哪家坐骑敢跟小花争风的。 小花想了想就答应了。不答应不行呀，现在它的能力好像被封印了，但会随着它这具身体慢慢长大而慢慢解封，所以目前抱好小祖宗的大腿是很有必要的。 看着眼前三头身的小祖宗，它暗想着，难不成就是主人把它弄到这里来的，就为了给小祖宗当坐骑？主人也太有“孝心”了吧。 胤禛看着胤福跟小竹熊嘀嘀咕咕就像老朋友一样的聊天，只觉得十五弟不愧是自己的弟弟，也这么喜欢小动物，于是走了过去，“十五，你要养这只竹熊吗？” “对呀，四哥，它这么可爱，我想把它养大了给我当坐骑。” 胤禛一噎，很想告诉弟弟，它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拿它当坐骑。不过看着弟弟稚嫩的脸庞又觉得无话可说，小孩子的逻辑大概都是这么奇怪的吧。 “这只小竹熊平时都懒洋洋的不理人，今天倒是听十五爷的话。只不过，十五爷，这虽然听说在很久以前曾有竹熊给蚩尤当过坐骑，但那毕竟是传说，实际上只怕是不能吧。”太监总管怕这位小爷真这样做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上头怪罪下来他可受不起。于是又对胤禛到，“四爷，您看这事儿……” 还不等胤禛说话，胤福便霸道地说，“我说要这只竹熊当坐骑就要它当坐骑，你啰嗦什么。来人，还不快把它给小爷带出来。” 胤禛看着弟弟指名要带走的小竹熊，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它有那么一丝灵气，似能听懂人语一般。于是也不阻拦了，他们天家皇子，个个都有自己脾性，四爷觉得自己弟弟收服一只竹熊当坐骑，完全没有问题。就是这么自信。 告别四哥，胤福带着自己今天的收获又浩浩荡荡的回了乾清宫。 此时正殿里只有康熙和太子一人在一边，批着奏折，康熙看军、国大事，太子看些小事，整个宫殿都静悄悄的。 突然一阵喧哗后，先是一只圆滚滚的小团子从门口滚了进来，接着又是一只圆滚滚的小团子双手用力、双脚一蹬翻过门槛。 前一只小团子进殿后便安静的坐了下来，小脑袋四处转着打量周围环境。 后一只小团子进殿后，先是对着康熙和太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又跑到脚榻边直接坐下，扭头喊到，“梁九功，快给小爷拿果汁和点心来，小爷饿了。”接着又对另一个小团子喊到，“小花，快过来，有好吃的了。” 康熙和太子相互使了个眼色。太子走过去笑着问到，“十五爷，您今儿这是去了御兽园了？” 胤福咬了一口梁九功刚刚端上来的点心，又拿了一块去喂小花，就是不答理太子。哼，要他去上学之怨可不是那么容易消的，小祖宗就是这么小气。 太子看了一眼康熙，自家皇阿玛只给了他一个再接再励的眼色。太子瞬间觉得皇阿玛够阴的，就想他做恶人。于是他也在脚榻边挨着弟弟坐下，胤福轻哼一声，离太子远一些。 太子看着气呼呼的弟弟，那可爱的小模样萌得他心肝直颤，真想上手捏捏他的小脸，但这样做只会让弟弟更生气。于是他指着小家伙怀里搂着的小竹熊，没话找话的问到，“这是你打算养的小宠物？乾清宫不能养宠物，你不知道？” 胤福伤心了，胤福难过了，胤福要闹了，这是什么狗屁哥哥。 于是乾清宫再次传来十五阿哥震天响的哭声，外加康熙对太子的怒骂声。 康熙抱着哭得直打嗝的小儿子哄到，“你乖啦，不哭了，谁说乾清宫不能养宠物了，朕就说可以养，我们小十五放心养，想养几只就养几只。” 胤福胖呼呼的小手指着站在墙角的太子，“哥哥，嗝～，哥哥说，嗝～。” 见小儿子哭得话都说不清楚，康熙瞪了眼被他罚去面壁的太子，“你哥哥胡说的，我们十五想在乾清宫养什么就养什么。” “哥哥坏。” “嗯，他坏，所以罚他面壁思过，我们不理它。”康熙偏心的毫不心虚，“来，跟皇阿玛说说，这只小竹熊你打算怎么养呢。” 听着耳边传来的父子二人对话，太子觉得心累，他只想快点把胤福的上学事宜搞定，真不能让康熙这样带孩子下去了，早晚毁了他弟弟。 以前老四只是带只狗去御花园玩都被康熙说教，现在居然能在乾清宫养宠物了。 太子深觉他家皇阿玛贱兮兮的。听话的乖孩子不喜欢，十二弟跟着苏麻奶奶，学得那么懂理知事，他却很多时候都会忘了自己有这个儿子。会闹腾的熊孩子被他宠上天，十五弟就快在他头上撒野了，他一天不见就想得慌。 这算什么？会闹的孩子有奶吃？太子为之前不待见兄弟而感到愧疚，他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多关心关心弟弟们吧，谁让弟弟们没赶上个好阿玛，只好由他“长兄如父”了。 而一边的小花全程目瞪口呆，果然，小祖宗不管在哪儿，都能不让自己受一点儿委屈。它要是跟着学会了一招半式的，还能因为貔貅他们耍阴招而吃亏吗？学，必须学呀。 于是小竹熊聚集全身能量，朝大金腿奔去。“小祖宗，我来了。” 抱着小儿子在殿内转着圈，轻声安慰的康熙突然小腿一疼，然后全身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第13章 上学去 乾清宫里，宫人们安…… 乾清宫里，宫人们安静的侍立一旁，胤福乖乖跪坐在康熙身边，太子站在软榻下，偶尔嘴角抽动努力憋笑，小花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小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御医退下后，康熙看着脚边与他对视的竹熊，一双玻璃眼倒是挺可爱，但这也不能弥补它损伤圣体的过错。 虽无大碍，但感觉到全身骨头都传来一阵疼痛，康熙就觉得心里气不顺，更何况在大庭广众之下跌倒，这样让他丢脸的事情，更不能原谅。 小心眼的康熙不会觉得跟一只宠物计较有失身份，他手一抬就要让梁九功把小家伙带下去罚一罚，衣袖就被人轻轻拉住。 胤福看出他家皇阿玛的打算，自然不能眼睁睁的让他这样做。“皇阿玛，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小花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更何况皇阿玛跌倒了，小十五不是应该给皇阿玛出气吗？”康熙瞥了一眼小儿子问到。 “就是呀，难道在小十五心里，皇阿玛的分量还不如一只竹熊？”难得见宝贝弟弟吃瘪，坏心眼的太子哥哥表示，此时不逗更待何时。 康熙听后也低头看向小儿子，他倒想知道这小子要怎么回答。 胤福被坏蛋哥哥的挑拨离间气的仰倒，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康熙，又低头看了看脚榻边的小花，四双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胤福心里不断叹气，皇阿玛当然是很重要的亲人，但小花也是陪他玩了几千年的朋友，而且现在的人间，只有他们俩相依为命。 选谁都会让另一方不开心，想他堂堂皇宫一霸，为什么会遇到这种选择性问题。太子哥哥真是太讨厌了。 智商一向不怎么在线的小祖宗只能一把抱住康熙，软软地说到，“皇阿玛，别生气，十五爱你。”说完想起在冥府时听过的一首歌，于是马上在软榻上站起来，“皇阿玛，我给你唱首歌吧。” “世上只有阿玛好，有阿玛的孩子像个宝，投进了阿玛的怀抱，幸福享不了……”胤福为了逗康熙开心也是很拼了，又唱又跳，只希望能蒙混过关，别再问他这些选择题了。 殿内众人一愣，继而，先是太子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笑弯了腰，之后随侍的宫人们也纷纷低头憋笑。康熙更是哭笑不得的一把搂过了小儿子，虽然儿子的歌舞表演的憨态可笑，但老父亲的一颗慈父之心倒是深感欣慰。 能让康熙不再追问他更喜欢谁这当然好了，但是面对众人的表现，跟皇阿玛一样爱面子的胤福深觉自己受到了伤害。于是，乾清宫日常传来十五阿哥大哭的声音、康熙责骂太子的声音，以及太子再次去了墙角面壁。 因为近来逗弟弟有些过头，导致弟弟不理自己了。所以在胤福即将入学的前一天，太子特地丢下所有政务，陪着小家伙玩了一整天，许下多件割地式歉礼后，终于换来弟弟一声甜甜的“最喜欢哥哥了”。 结束了宫外游玩之行，太子搂着胤福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看晚霞。 “你明天就要去上书房念书了，到时要好好听师傅们的话，读书识字，增长学问，不可以调皮捣蛋知道吗？”太子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温声说到。 “我最乖了。”胤福一边拨弄着手上的九连环，一边答到，“师傅们的话有道理我就会听。” 太子额头一跳，总感觉弟弟这话有些危险，“你现在还小，分不太清什么是有道理。要先听师傅们的话，跟着好好学习，等以后长大了，能明白是非对错了再说。” “你是说我现在不讲道理吗？”胤福抬头看向太子。 “不是，我是说你现在道理知道的还不多，要跟着师傅们好好学，那样就能知道的更多了。”太子机智的回到。 “那好吧。” 太子暗暗松了口气。这弟弟是不是被他跟皇阿玛娇宠的太过了，霸道又不讲理，关键是你还不能反驳他，不然就哭给你看。 “按你的要求，给你找了两名伴读。张若霖，张英大人家的长孙；赫舍里·明海，我们二舅舅家的小儿子，你的小表哥。由他们陪你读书，如果你不乖，他们就要被师傅打板子。” 胤福小白眼偷偷一翻，吓唬谁呢，他就不信有人敢打他的人。 太子并不知道弟弟心里桀骜的想法，还在絮絮叨叨，“明天要早点起床，不能睡懒觉，第一天上课要给师傅们留个好映像，哥哥到时候送你去上学。” 胤福放下手中的九连环，眼珠狡黠一转，回头软软的对太子说，“哥哥不用送我去上学，我会乖乖。你跟皇阿玛每天要处理那多事，很是辛苦，胤福是大孩子了，能自己去上学的。” 太子看着石桌上，因为解不开被弟弟一拳砸碎的九连环，一阵心累，“你万一起不来怎么办，还是哥哥送你去吧。” 话虽如此，但在弟弟一番撒娇之后，还是同意了，他自己去上学这件对他来说，能证明他已经长大了的事。 晚上睡觉前，用同样的理由劝退了康熙要亲自送他上学的好意，胤福搂着小花甜甜地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在小白子的轻唤声中胤福打着哈欠出了被窝，小黑子迅速拿来热毛巾往他脸上一敷，水汽瞬间赶走了困意。 “快，快，快，我们得快点走，别让皇阿玛发现了。”胤福只匆匆喝了碗粥，再给小花喂了些糕点就往外奔去。 “主子，您慢点跑。”小白子和小黑子急忙跟了上去。 “主子，这样不好吧。”一路小心翼翼，出了乾清宫，小黑子有些担忧的问到。 “有什么不好的，主子说行就行。”一旁的小白子对他说到，“小花没有主子在身边，一只熊多寂寞呀。”自从跟了胤福就再也没受过罚的他，清楚知道不管自家主子闯多大祸，最后都会完美化解，所以带宠物上学什么的，完全不用在意。 “对，小白子说的对。小黑子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反正我是一定要带着小花去上学的。”胤福小手一挥，表示他完全不听劝。 小花在他脚边哼哼着转圈，“小祖宗，你真好，小花也不想跟你分开，小花喜欢你。”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上书房。 上书房里，康熙为胤福选定的师傅李光地，早早就等在了那里。 回想近来因为要教授十五皇子课业，而不断被皇帝和太子传召，李光地心头就有些沉。这位小皇子的性子，他最近都仔细打听了个遍，能用聪慧大胆来形容，并要加上前缀“十分”，皇上和太子多有宠爱，故而无法狠心管教，却又希望他成才。所以这重任就落到了他头上。 管教小皇子不难，难就难在康熙话里言间，又希望他不要太严格，免得吓坏孩子让他有了厌学之心，最好寓教于乐，让胤福心甘情愿的喜欢读书这件事。 李光地只能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尽管做了一系列心理建设，但当看到大摇大摆如小霸王一般的十五皇子，带着一只小竹熊进了上书房时，一生受教于程朱理学的名臣李光地还是看到头顶一道闪电惊过。 “十五阿哥，上书房是不允许带宠物来的。”一番见礼后，李光地看着胖呼呼，矮墩墩的三头身小阿哥说到。 “李师傅，乾清宫是不允许养宠物的，但我还是养了。”胤福觉得第一天上学，他得抢在师傅给他立规矩之前，给师傅立规矩。 李光地心里暗怪康熙不靠谱，想着小皇子吃软不吃硬的传说，好声劝解到，“来上书房是为了学习，阿哥带着宠物来难免会影响课业。” “师傅，我以后要做大清第一巴图鲁。小花是我给自己找的坐骑，他以后要随我上战场的，太子哥哥说我来上书房念书就会知道很多道理，所以我想让小花也跟着来一起学习。”见师傅语气温和，胤福也就不好意思跟他故意对着干，将自己的想法款款道来，以期让师傅明白他并不是在无理取闹。 小豆丁还挺有想法，可是这也不行呀。李光地头一次见识到小儿难懂，但谁让皇帝和太子让十五阿哥没到年纪就提前上学了呢？谁让皇帝还让他不能对十五阿哥太严厉了呢？只能再接再厉，“十五阿哥有如此志向，是皇上之福。但竹熊为畜生，怎么听懂人言，明白圣人之道呢？” 胤福虽然知道师傅没有恶意，但还是不喜欢他这样说小花，它可是陪自己玩了几千年的朋友。小花也转着圈圈哼哼到，“凡人，说谁畜生呢，大爷怎么就不懂人言了？怎么就不明白圣人之道了？你的圣人见了本大爷，还得恭敬叫一声前辈呢。” “师傅，我以前听太子哥哥读书时，有两个词叫‘有教无类’和‘因材施教’，今天胤福也请师傅不要在意小花的种族‘有教无类’，对小花多些包容‘因材施教吧’。”胤福鼓着脸，对于李光地的劝解毫不动摇。 “噗呲”。外边传来一声轻笑。 师生二人同时转头，发现门口早偷偷站了一群皇子。他们都是听说十五弟今天进学所以前来观望的，一路听下来，果然不负他们逃早读的行动。 上一群想要跟十五弟讲道理的人，现在家家都在过清苦日子呢，今天李师傅一代严师也要栽在他们十五弟手上了吗？众人暗戳戳的都有些兴奋，连被三皇子强扯过来的四皇子眼里都带着笑。 这时，只见李光地对外拱手行礼，“如此，还请皇上圣裁。” 门外众皇子浑身一僵，慢慢转头看去。果然康熙正站在他们身后沉着脸看向他们。 第14章 讲道理的小十五 仅管小儿子…… 尽管小儿子一直说不要人送他上学，但作为慈爱好阿玛到底不放心，好在今天不是大朝会的日子。于是把太子留在乾清宫处理政务，而他则偷偷在胤福出门后不久也跟了上来。正好听到小儿子跟李光地的对话，顺便捉住了一群逃学的儿子。 “身为皇子不好好学习功课，身为兄长不给新来的弟弟做好榜样，居然逃学，都回去把《礼记》抄一遍。”对着一群看热闹的儿子，康熙淡淡发话。 晴天霹雳，众皇子在心里哀嚎。只是一开始没看到康熙就以为他不会来，却忘了以十五弟在皇阿玛心里的分量，他第一天上学又怎么可能不来看看。 见康熙罚走了看热闹的哥哥们，胤福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皇阿玛知道了。不过没关系，只要带着小花进了上书房的门，其实他就已经胜利了。 “皇阿玛。”胤福嗒嗒嗒跑到康熙跟前，胖胖的小手拽住他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我想让小花跟我一起上学，它会很乖的，你就答应我吧，皇阿玛。” 看着对他撒娇的可爱小儿子，康熙那颗宠成习惯的心不自觉就软了下来，“皇阿玛同意小花跟你一起上学的话，你能保证乖乖听师傅的话，好好学习吗？” “能，我肯定好好学习，不仅是我，小花也会乖的。”胤福赶紧点头。 “那好，但以后如果师傅说你功课不好，朕就把小花赶出宫去，让你再也见不到它，听到没有？” 于是李光地眼睁睁地看着在他根本来不及说话的时候，皇帝便同意了十五阿哥这样无理的要求。李师傅运气、运气再运气，已经可以预见到他未来教学路途的艰难。 全程安静一旁观看的张若霖和明海简直目瞪口呆，原来皇上是这样的阿玛吗？两小孩儿心中暗想，这样慈爱的父亲他们怎么就没赶上呢？ 在康熙的认可下，李光地成了十五皇子和他宠物的教学师傅。消息一传出，惊呆了前朝后宫诸人，对十五皇子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又有了一番新的认定。 胤福带着小花，和伴读们一起开始了上书房的学习生涯。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原来读书这么辛苦，早起就算了，但是谁能告诉他事事一百二十遍到底是为什么？ 向来能动手就不动口的暴脾气十五阿哥快被折磨哭了。但他明白因为小花上学的事情，现在还不是闹腾的时候，于是老老实实的忍了一个月。让李光地大感欣慰，深觉十五阿哥到底还是个好孩子。 这一天，李光地从晨读开始前就等在上书房，但直到太阳老高也没见到他的好学生。于是对两名伴读问到，“你们可知十五阿哥在何处，为什么现在还没来？” 张若霖和明海齐齐摇头，他们也正纳闷呢，也没见阿哥身边的人来告假呀。 此时，乾清宫偏殿，小白子和小黑子对视一眼，双双来到床榻边轻声唤到，“主子，该起了，太阳已经老高了，皇上就快要下朝了。” 胤福哼哼唧唧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现在什么时辰了？” “主子，快辰时了，皇上早朝就快要回来了。” “嗯，小白子、小黑子，替我准备洗漱，等皇阿玛下早朝回来，我正好跟他一起用早膳。” 于是，当康熙御门听政回来，见到的就是坐在膳桌旁，此时本该在上书房的小儿子。 康熙一愣，“胤福，你不是应该在上学吗？怎么会在这儿？” “皇阿玛，快来，我们先用早膳，等吃完了再说。” 康熙心里叹气。行吧，小儿子能坚持一个月才逃学，已经超过他的预期了。 父子二人用过早膳后，共同坐在暖阁的软榻上喝茶。 “十五呀，你今天怎么不去上学了，还记不记得当初答应皇阿玛要做个乖学生的。”康熙瞥了眼身边的小儿子问到。 “皇阿玛，我今天不是故意逃学的，我是特地在这里等你回来，想跟你讲道理的。”胤福乖乖的答到。 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儿子跟他说这话都没问题，但向来霸王般的小儿子居然要跟他讲道理，康熙被逗乐了。 “什么道理，你说来听听。” “皇阿玛，儿子觉得上书房的有些规矩不好，得改。” “噢，比如呢？什么得改？” “那个一百二十遍就很不合理，得改。” 康熙叹息一声放下茶碗，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胤福呀，这一百二十遍呢，是为了让你们能更好的加深对知识的印像而设立的。从皇阿玛开始，到你的哥哥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学过来的，你就不要胡搅蛮缠了。今天逃学的事，朕就不追究了，放你一天假，明天要乖乖去上学哦。” “皇阿玛，我没有胡搅蛮缠，你听我说嘛。”胤福拉着康熙的手说到。 “你说，朕听着。”康熙知道不让小儿子说完，他是别想安静了，于是点头示意。 “我们一天只有十二个时辰，其中三个时辰用来睡觉，两个时辰用膳、请安、小憩，那就只有七个时辰可以做学问。”胤福掰着手指一点点算给康熙听，“其中三个时辰用来习武，就只有四个时辰用来读书了。” “世上可读的书有那么多，如果每篇文章每天要读一百二十遍，每个字要写一百二十遍，那我们怎么能多读书呢？这是不是在浪费我们学更多知识的时间？如果是个笨孩子，那就算了，但如果是个聪明孩子，那真是太浪费了。”胤福说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康熙，为了让自己减少那枯燥的一百二十遍，他难得开动大脑，只希望皇阿玛能被他说服。 想他冥府小祖宗活了千万年，向来横扫幽冥六道，三界中谁敢不给他面子，居然也有要讲道理的一天，真是太费祖宗了。 转世不易，小祖宗叹气！ 康熙瞥了眼似乎绞尽脑汁想借口少读书的儿子，只觉得这孩子是真不爱学习，“聪明孩子，说的是谁呢？” “比如我呀。”胤福毫不谦虚地答到。 康熙无奈的双眼放空。 其实这种读书方法是他小时候用的，那时的三皇子得不到父皇的宠爱，心里想要引起父亲的关注，只能用功读书，以为只要这样就能得到父亲的喜爱。 后来年幼登基，朝政被四大辅臣把持，他又只能每天多读书以增长自己的见识，以期将来主政后能做个明君。 再后来，他自己做了父亲，便将这种学习方法延续了下来。其中有为了能让诸皇子学真记牢的原因，也有磨练他们心性道理。 只是胤福这个孩子跟哥哥们不一样，由于神魂强大的原因，他在上书房只呆了几天，李光地就对康熙说十五阿哥聪慧过人，几乎过目不忘、过耳不忘。 康熙和太子都曾给胤福启蒙，对于他读书聪慧这件事所知甚深，就连最聪慧的太子，在这件事上也是拍马不及他的，但对于他性格跳脱、坐不住的性子更是多有了解。 所以小儿子能坚持一个多月才来找他，还想了这么个不怎么像理由的理由，也是够难得了。 见胤福一直双眼充满期待的望着自己，对此早有预见的康熙捏了捏儿子的小胖脸，“你说的也有道理。朕想了想，准许你读书改成每天十遍，写字六十遍。但是，平时朕会和师傅给你做考核，如果你有哪次不能让我们满意，那这个特许就取消。怎么样？” 胤福想了想，读书十遍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字还是要多练习才能写好，于是点头答应。“皇阿玛真好，最喜欢皇阿玛了。” 胤福扑到康熙膝头撒娇，“那这是聪明孩子的奖励吗？” “对呀，聪明孩子的奖励。”康熙宠溺地笑着对小儿子说到。 胤福也跟着狡黠一笑，抬头对康熙说到，“那儿子能再要一个奖励吗？” “你还想干什么？”康熙心头一紧，他现在有点后悔下朝时，没把太子一起带回来了。 “我没想干什么，就是听说你过几天要去阅兵，我也要一起去。” 第15章 第一巴图鲁 康熙眉头一皱，…… 康熙眉头一皱，“朕去阅兵乃军国大事，你一个只有桌腿高的小娃娃去凑什么热闹？” 胤福听后从随身的小荷包里拿出一个金锞子，小手用力握紧再摊开，举到康熙眼前，“我是大清第一巴图鲁，凭什么不让去，我要去，就要去。” 康熙看着小儿子手心里的一撮金粉，眉毛一挑，小家伙还挺厉害嘛。于是行行行老父亲慈爱道，“行吧，带你去可以，但你功课不能落下。” “谢谢皇阿玛，果然最爱皇阿玛了。”胤福彩虹屁一拍，麻利的跳下软榻，“今天不用休假了，我现在就去上书房读书。” 得到满意的答复，胤福对于上学这件不太喜欢的事也有点喜欢了。他觉得自己可以多读点兵书之类的，以前都是用拳头解决问题，但是听了许多故事后发现，拳头加脑子威力会更好。不过听说他们这一族脑子都不太好使，希望自己投个胎能继承点他家皇阿玛和太子哥哥的聪慧吧。 小儿子主动要求上学，康熙当然高兴了，顺便让魏珠跟着去一趟，把他给小十五的特许告诉李光地。 于是，在上书房等了一早上的李师傅，等来一个迟到的学生，以及学生阿玛那宽容的教学准许。此刻李光地与太子思维同步了，都在心里暗骂康熙就是个拖后腿的家长。 看着拿起书本念念有词的十五阿哥，李光地觉得等过几年他年纪大了，倒可以用给十五阿哥教学来当养老，但现在他还年轻，真不习惯这么不符合风格的教学方式。可谁让皇帝发话了呢，严师也只能日常叹气中。 其余皇子知道此事后又是一阵羡慕，倒不是他们不爱读书，只是改规矩这事儿是康熙对小儿子的偏爱，这种偏爱让他们羡慕。 等知道十五弟还能跟着去阅兵后，他们对于自家皇阿玛的偏心已经无力吐槽。除了大哥是练兵的人，太子是必须跟着一起去的人，十五弟就属于康熙揣口袋里，走哪儿都要带到哪儿的人吧，他们这些不受待见的还是老老实实在家上课吧。 要不然他们去和太子交好吧，最近太子挺有哥哥样子的，皇阿玛就让他偏他的心眼去吧，他们不稀罕了。众皇子心里大逆不道的想法一闪而过。 勤奋了一阵子，终于到了可以跟着康熙去阅兵的日子，胤福难得起了个大早，穿上他的小铠甲，骑上长大了很多的小花，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父兄出城去。 一行人神情严肃的坐在马上赶路，只有小胤福坐在小花背上跟它嘀嘀咕咕一阵后，露出兴奋而狡黠的笑容。 到达目的地后，康熙带着太子和胤福在大臣们的簇拥下，登上阅兵台。放眼望去，只见台下参加阅兵的将士乌压压一大片，全都左右排开。之后康熙点头示意，火器营、骁骑营、前锋营、护军营分别上前演练。 这是胤福第一次看见阅兵，那种恢宏的气势让小小的孩童心潮澎湃。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他一定要让大清的军队一直强盛下去，以守土安民为己任，上辈子的那种乱世一定不会再让它有机会降临。等他和兄弟们再长大一点，就要带军走出大清，尽管在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但小心眼的小祖宗认定了必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阅兵的最后，大阿哥胤禔上前禀报，之前他奉命于西郊大营里选人手练兵，时至今日已初有成果，请康熙检阅。 康熙听后，果然饶有兴趣的让他安排。 胤禔训练的新军里，满蒙汉三族都有，带到阅兵现场只有一百人，由瓜尔佳·察敏统领。今天要演练的是两军对抗，以夺得对方军旗为胜。与他们对练的是由隆科多统领的从八旗、绿营中抽取的三百人。 双方随着胤禔一声令下，便各自开始进攻。由于人数悬殊，大家都对这场名为演练，实为比试的对抗十分好奇。大阿哥到底练出了一支什么样的军队，敢如此嚣张面对成倍的敌人。 看着看着，众人的心也跟着急了起来，三百人的八旗、绿营军对上一百人的新军，居然隐隐有颓败之势。 “隆科多在干什么，这仗是这么打的吗？没看出来那边是陷阱吗？几个人设的陷阱而已，他就这样中计了？”一兵部大臣说到。 “唉呀，又被掀翻了。”一八旗将领愤愤到，“娘的，你们几个人合起来还打不过人家一个，都是同时入营的，都是怎么当的兵？” “这新军是有点厉害呀，从列队到进军就比别的军队有气势，感觉每个人都不同于以前的兵，短短时间便如此，若是时间长了……”心思长远的臣子低头深思。 最后果然不出大家所料，三百人的队伍败给了一百人的新军。 隆科多气愤的指着察敏，“你小子行呀，给爷等着,以后爷会常来找你较量的。” 自从上次被胤福教训了一顿后，隆科多就主动申请调来军营，想立个军功出出心里的憋闷，没想到今天又栽在十五阿哥下属的手里。 察敏对隆科多的挑衅毫不在意，赢了就是赢了，下次再来就再赢一次。他笑眯眯的正准备从下属手里拿过夺来的军旗，去康熙面前领赏，突然听到后方传来喧哗声。转头看去，只见不知为何，目之所及之处，原本站列着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翻倒在地。 众人呆愣之际，便听见层层队列之后传来一句奶声奶气的话，“过来呀，你们都是废物吗？这么不经打？” 隆科多和察敏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身边的人惊呼到，“大人，小心。” 两人不用提醒也知机的急忙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然后他们原来站着地方，从天而降一个穿着铠甲、还在哼哼着、一看就受了伤的士兵。 隆科多咽了咽口水，觉得全身骨头又疼了。他拍拍察敏的肩膀，“小子，你主子来了，看来你今天的胜利不一定能守住噢，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吧。” 察敏想到之前十五阿哥说过，会来检验他们的训练成果，没想到是这么个验法。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必须应检。 于是察敏赶紧招呼手下众人，转身朝胤福奔去。 见大家终于从愣神中醒过来知道应战了，胤福骑在小花背上，双手握着银枪，双眼的光芒更加闪亮了。 隆科多眼珠转了转，大喝一声，“众人听令，都给爷跟着察敏他们冲。” “哈哈哈哈，好，都来，都一起来。”胤福对于他们的全员参与无比高兴，小祖宗就喜欢大场合，所以说他一直觉得隆科多最可爱了。 “来人，快，快去把十五阿哥给朕带回来。”看台上的康熙见小儿子不知怎么跑到演习现场去了，急得不行，就怕胤福会有什么损伤。“太子，太子，你在干什么呢，怎么不看着点儿你弟弟。” 太子此时也没功夫搭理康熙了，他几步走下看台，对大阿哥说到，“小十五肯定是见他们比的热闹，所以也想去参加。只是他还小，怎么懂得模拟战场的凶险，我让御前待卫去把他带回来，你快鸣锣令他们收兵，免得伤着十五就……。” 太子话还没说完就和大阿哥一起惊在当场。 胤福仗着人小在军队里灵活的穿来穿去，小花做为蚩尤的坐骑，对于战场上如何跟主人配合更是了如指掌，于是大力士的十五阿哥所过之处，如狂风扫落叶般一倒一大片。 平时那些训练的再好的人，在胤福一力降十会的操作下，完全无法与他交锋。 看台上众人放眼望去，只见别人一枪只能挑一个，他们力能扛鼎的十五阿哥银枪一挥能把所触之人全都拍翻，当他把枪插在地上，双手举起一个靠近他的人再扔出去时，又能砸翻一大片。第一次见到此情此景的臣子们全都目瞪口呆。 “十五爷，您手下留情。”眼睁睁看着胤福一路打过来，掀翻察敏的隆科多，不想如上次那般丢脸，于是讪笑着说到。 对于可爱的隆科多，胤福还是维护的，于是轻哼一声驱使小花离去。他还没过够手瘾呢，刚刚发现教场两边还站着之前检阅过的火器营、骁骑营、前锋营、护军营，便眼冒金光的骑着小花朝他们冲去。 “你看看，你弟弟到底想干嘛？”看着胤福打翻了新军，又把两边站着的参与阅兵的将兵都折腾的人仰马翻，大阿哥气得对太子说到。 “也是你弟弟。”太子给了大阿哥一个白眼，然后轻叹，“现在大清军队已经差成这样了吗，胤福一个人就能赢他们所有人。” “呵呵，火器营不敢动，只能站着挨打，其他人到底顾忌他皇子的身份，也不敢用全力吧。”大阿哥答到，“不过他们这表现确实挺无用的，就算用上全力只怕也会被折腾的够呛。”说完又看着场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的小十五，心里美滋滋，不愧是爷的弟弟，就是厉害。 最后，胤福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一把扛起教场边写有标语大字的几百斤巨石，扬声大喊，“我，是大清第一巴图鲁。” 场上被胤福打服了的将兵听后，纷纷崇敬的高声呼喊，“大清第一巴图鲁，第一巴图鲁，巴图鲁。” 听着响彻云霄的呼声，康熙、太子、大阿哥脸上都情不自禁地露出欣慰的笑容。 突然，康熙放下手里的望远镜，转头对太子他们说到，“快去看看你弟弟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太子和大阿哥也是一惊，急忙催马前去。 “混蛋阎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感受大家崇拜的目光，本来兴奋无比，却忽然迎风流泪的胤福快气炸了。 第16章 皇阿玛是坏人 胤福闭着眼靠…… 胤福闭着眼靠在康熙怀里，耳边时不时传来对十五阿哥的讨论，他知道现在一定有很多人在打量自己，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爱面子的小祖宗觉得自己今天丢人丢大发了。 虽然随行的太医表示，十五阿哥身体非常健康，但对于莫名哇哇大哭的小儿子，康熙还是不怎么放心，所以回程的路上便带着他跟自己共骑一乘。 因为一开始的“迎风流泪”技能让胤福控制不住流眼泪，但当康熙和太子紧张的询问时，小家伙是真觉得委屈了，所以干脆放声大哭。这会儿坐在康熙怀里，越想越生气，给阎王记了笔大的。 由于阅兵场上胤福的神来一笔，小娃娃十五阿哥大清第一巴图鲁之名彻底传了出去。 回到乾清宫，康熙看着本该高高兴兴现在却蔫嗒嗒的小儿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问到，“小十五怎么不开心了？” “我今天丢人了。” “哪有，今天小十五可威风了，打赢了所有人，大家都知道你是大清第一巴图鲁了。” “可我最后还是丢人了，我不想这样的。”胤福还是有些委屈。 “但大家更喜欢你了。之前大家见小十五这样厉害，可能会害怕，但见你会哭会闹，又觉得你是个可爱的小孩子了。”康熙安慰到。许多人就是这样，太不可思议的事反而会害怕，他可是清楚看到，当胤福扑进他怀里哭的时候，那些老家伙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笑来，想来是一个小娃娃的天生神力让他们害怕了。 “真得？那他们喜欢看我哭呀？”胤福有些不信，怎么会有人这么坏。 “不管是为什么，你只要知道今天表现的很好，大家都喜欢你，就行了。”儿子还太小，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没必要知道。 “那好吧。”胤福是个脾气快的孩子，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总得来说他今天预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皇阿玛，我去玩了。” 看着跑走的小儿子，康熙无奈笑笑，接着回想了今天教场的事，觉得军队确实要整一整了。不过，他准备明年就亲征把葛尔丹彻底收拾了，现有的力量对付葛尔丹还是够的。军队改革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还是等他回来再开始。 胤福出了乾清宫，曹锐便找到他跟前，“阿哥，这是今天火器营用的枪。” 胤福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跟他上辈子见到的不太一样，到底还不是武器大发展的时间，这回大清不能落在后头了。 这个时候上书房已经下学了，胤福把枪交回给曹锐，小手一挥，“走，跟我去所里。” 九阿哥胤禟近来很不开心，原本跟他焦不离孟的十弟，被太子殿下派给四哥做跟班了。而他亲哥最近又老是跟七哥一起爱上了演武场，他们自己练也就罢了，还硬要拉着他一起。 他一个胖子，最不爱的就是运动了，如果不是要应付皇阿玛的检查，他宁愿天天宅着不动在所里数钱，顺便研究研究那些西洋来的小玩意儿。 胤禟正为自己最近的处境叹气，贴身小太监前来禀报，十五阿哥来了。 “小十五呀，你今天可真是大出风头了。”胤禟对坐在对面喝着奶茶的弟弟说到。好事传千里，胤福在阅兵场上的壮举，随着回来的人一起快速传开，现在大家都知道皇十五子小小年纪就有西楚霸王之风。 胤福撇撇嘴，他还是不太想提起阅兵场上的事。“九哥，别说那么多了，今天弟弟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要哥给你做新弹弓，还是想要新的望远镜，那个还要再等等，我试了几个方子让人去研究玻璃，听说已经快有成果了。” “真得吗？那太好了。不过我今天来不是问望远镜的，那事儿你记得快点就行。” “那你来干什么？”小十五向来坐不住，就算要找他，也不会来所里找，所以胤禟有些好奇地问。 “我想让九哥帮我改改这个。”胤福说着，便让曹锐把盒子里的枪拿了出来。 九阿哥本来的漫不经心在看到胤福拿出来的东西后，一下子激动起来。“十五弟，你从哪儿弄来的枪？这玩意儿可不容易得呀。” “你别管我从哪儿弄来的，现在它的性能我不是很满意，从构造到装填方式都不太好，总之你快点给改改吧。” 九阿哥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我给你改改？还快点？小十五呀，你这是把你哥当成什么绝世神人了，我哪有那本事。” “九哥不要妄自菲薄，弟弟相信你可以的，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他们兄弟中也只有九哥有一颗科学家的心和才能，胤福对他报有很大的期待。 对于弟弟的信任，胤禟很是感动，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到，“这玩意儿我真改不了，至少现在不行。”说着又给胤福指了个人，“你可以去找南怀仁，他或许可以帮你。” 胤福想了想后摇头，“我们大清就没有人能改吗？” “嗯，没有。”胤禟想想又不对，“不对，还真有一个，叫戴梓的。不过前几年好像因为犯了什么事儿，被皇阿玛发配盛京了。那是个武器方面的天才，枪、火炮都不在话下，如果他来研究，大概能给你快点改好。我的话，那就只有再等几年了。” “戴梓？为什么被发配了。他犯了什么事？” “具体不清楚，好像是因为南怀仁说他私通东洋。” “什么？”胤福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就因为这个？” “听说是的。”被胤福吓了一跳的胤禟愣愣地答到。 “皇阿玛太坏了。” “十五，你这是大逆……”胤禟看着大喊的弟弟出声劝慰，但话还没说完，胤福便跑走了。他接着喃喃到，“不道呀。” 看十五弟的架势，他不会是要去找皇阿玛闹吧。胤禟在心里担忧了一下，不过想到康熙对胤福的宠溺程度，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反正康熙罚谁也不会罚十五。 乾清宫里，康熙正在跟太子说着他年后打算亲征葛尔丹的打算。他走了，朝中的事太子必须立起来，所以现在康熙不放心的把所以政务都一点点教给太子，就怕他年纪轻，力有不逮。 胤福这时不待人通传，便像阵风似的跑了进来，气呼呼的指着康熙说，“皇阿玛坏，大坏蛋。” 太子震惊过后，赶在康熙发话之前急忙拉过弟弟的手，一巴掌轻拍在他的小屁股上，“你这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会儿，还有没有规矩了。都敢对皇阿玛不敬了。” 康熙对于太子曲线救弟的行为毫不在意，看向被太子搂着却还气呼呼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问到，“朕怎么坏了？都快把你宠上天了，还要怎么好。” 胤福挣脱太子的怀抱，跑到康熙跟前，跟他对视，“我要戴梓回来，要他回来改进枪、火炮，造许多更好的武器，你把他调回来，我就不说你坏了。” “戴梓？怎么说到他了，是不是有人让你求情了？那个人不行，不能调回来。” “为什么？就因为南怀仁说他私通东洋？”胤福气坏了，“他一个西洋人，告别人私通东洋？你就信了？我看你是晕了头了。” “胤福，怎么跟皇阿玛说话的？想挨打了是不是？”太子简直要被胆大包天的小弟吓死了。 康熙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是自己宠爱有加的小儿子，心情有些复杂。但见小家伙不闪不避非要一个结果的模样，慈爱老父亲又有几分无奈，于是只好耐心跟他解释到。 “南怀仁的告状只是一个对外的说词。真正原因是，戴梓这样一个能造出强大武器的人才，他是汉人，还是一个宁折不弯的汉人。我们满人入主中原江山，面对数百倍于我们的汉人，一个不小心就会重蹈元庭的覆辙。所以即便不能宣之于口，朕也必须保证满人的一切高于汉人，包括人才成就。你还小，有些事还不懂，但你必须记住，你是大清的皇子，保爱新觉罗江山永固，是你一生都要去做的事。” 看着严肃不同于以往的康熙，胤福心里有些忐忑，“但我还是不明白，这跟戴梓又有什么关系呢？他造出来的武器难道不是给朝庭用的吗？给朝庭用不就是给我们用吗？” “而且只要百姓不反我们，我们就一直是天下的主人。可是百姓只关心当皇帝的人能不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而已，不会去计较皇帝是哪个民族的人。当初的李唐皇室身上也有鲜卑血脉，不也一样创造了盛世，唐太宗还被所有人称为天可汗。我们爱新觉罗家为什么做不到呢？” 康熙听后抱起小儿子，“朕很欣慰，朕的小十五长大了。但戴梓的事一两句解释不清楚，你想要枪、火炮，就让南怀仁他们给你造，他们那群蛮夷之人在这方面还是挺有本事的。”对于来自远方，对大清有所帮助，又对清朝繁华表现的没见过市面般的西洋人，此时的康熙还是比较放心的。 胤福靠在康熙怀里轻声说到，“当年明朝建国时，我们八旗先祖还在关外捕鱼吧，那时的我们对于大明来说，也是蛮夷。可才过去多少年，当初的蛮夷就取代他们成了天下的主人了。南怀仁他们国家能造出远航到我们大清来的大船，能造出我们没有人会的火炮，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他们就变成我们，而我们就成了当初的大明。那时我们该怎么办呢?” 康熙听后全身僵硬，太子听后冷汗连连，乾清宫伺候的人全都跪了一地。 胤福又抬头看向康熙轻声问，“他们如果打进来了，会不会分满人和汉人呢？” 第17章 良心已出走 胤福说着想起了…… 胤福说着想起了自己上一次投胎，于是默默流泪，那真是人生苦难全都体会了个够。 当时的华国列强入侵、军阀混战，民众苦不堪严。在小祖宗短短十四年的人生里，除了刚出生的那两三年，跟着母亲和村人在乡下过着清苦却平静的日子，而之后的十多年，他独自一人磕磕绊绊地长大，一直在战乱纷飞的情况下到处乞讨为生。 要不是身边的大乞丐们怜惜他一个小小孩童，对他多有照顾，只怕他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 上一世最后，他帮一个被入侵者追赶的人避开危险，自己却受连累而死，他也没什么好不满的。只是如今有明明有机会让那些苦难不发生，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冥府小祖宗从来不用为一国之事烦恼，自然没什么好办法，只在心里认定了“富国强兵”这四个字，这还是他上辈子最后救的那个人说的呢。 康熙看着怀里默默哭泣的小儿子，心中一阵难受。不同于以往的嚎啕哭闹，如今的小家伙仿佛是伤心至及了，只静静的无声用小手擦拭脸上的泪水。 太子自然舍不得他宝贝着养大的弟弟这般难过，走过去一把抢过康熙怀里的人，“小十五乖，不哭了，不就是个戴梓吗？哥哥让人去把他接回来。让他给你做枪、做火炮，做所有我们小胤福想要的东西。” “不是给我，是给大清，给这个国家做。” “对，给大清做。” 康熙一旁听着兄弟二人的对话，轻叹一声，“朕要想想，好好想想。”胤福说的假设太让人心惊了，就算他一直心思都在防备汉人，也不得不对洋人心有警惕。但要一个皇帝马上改变自己多年来的习惯也是不容易的。 胤福理解康熙的想法，他能听进去自己的话，同意让戴梓回来，愿意去思考大清与外洋的关系，就已以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头了，反正他的“枕头风”不会停的，得一直吹到康熙有所作为为止。 “行了，戴梓的事，太子你看着办吧。先就这样。”康熙最后发话到。他疼了这么多年的小儿子，看着哭成那样，老父亲当然也于心不忍。现在还没有定论的事，所以只好先交给太子了。 因为伤心的哭了一场，最近康熙和太子对胤福都十分宽容，所以他的学业除了不落下进度，过程什么的李光地就没有权利管太紧了。胤福最近天天跑如意馆，美其名曰找南大人他们讨论学问。 对于备受宠爱的帝子，如意馆众人是十分欢迎的，他们还想通过这位皇子让自己所信仰的教会，在大清得到更好的发展呢。 这天，胤福又带着小白子和小黑子施施然走进了如意馆，日常受到大家热烈欢迎。 在一阵关于学问、教会的事情讨论后，本该离开的胤福拉着南怀仁朝一旁走去。 “十五阿哥，你是有什么事要另外找臣吗？”南怀仁年纪已经很大了，现在如意里也是镇馆一样的存在，平时不怎么管事，但大家对这位前辈多有尊敬。所以想着，这位小皇子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让大家知道的事，想让他帮忙。 “唉。南大人，我没有什么事，倒是你很快就要有大麻烦了。”胤福看着面前的老头叹气到。 “我？我有什么麻烦？还请十五阿哥明示。” “戴梓，你还记得吧？就以前被皇阿玛发配盛京的那个，我前几天偷偷听到，皇阿玛要把他调回来了。”胤福煞有介事地说到，“我听说，南大人跟他好像有过节，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悄悄来给你提个醒，免得你到时候不知道，措手不及。” “噢，上帝呀，这怎么可能，那可是私通东洋的叛国之人，皇上怎么会这么做呢。”南怀仁有些惊讶，毕竟当初这个消息可是他向康熙告发的，如果戴梓回来了，他还能有好？ “可是他并不认罪呀。而且我听说，他为了向皇阿玛证明自己没有私通东洋，要回来造更好的武器把东洋打下来，献给皇阿玛呢。他说的这么铿锵有力，皇阿玛就相信了。” “什么？打下东洋？噢，不。皇上是位仁慈的君主，他不会同意发动战争的。” “不，不，不，南大人，你得明白，再仁慈的君主也会对开疆拓土高兴不已。这世上没有哪位君王不喜欢自己的地盘大的。所以如果戴梓真得做到了他所说的事，那他就会一跃成为皇阿玛最喜爱的臣子。” 胤福见老头儿表情微变，便再接再厉给他分析到，“到那时，对于你这位曾经向皇阿玛进馋言，让他受了这么多年苦的人，他会怎么报复，这是不需要想的事。而且说不定就连你们发展的教会，他都不会放过。” “噢，上帝呀。这真是太糟糕了。但是，十五阿哥，我没有向皇上进谗言，我说的都是真的。”南怀仁解释到。 “当然，我是相信南大人的，可是这话你去对戴梓说，他恐怕不会听吧。” 南怀仁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们好不容易在大清传开来的教会有损，以及影响到他在大清的优越生活。如今想到戴梓回来了会直接损害他所有在意的事，心里也有些着急，“十五阿哥，你要相信，臣跟戴梓绝对没有私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和大清好呀。” “当然，当然，我完全相信南大人对皇阿玛和大清的忠心，不然也不可能偷听到这个消息后，就特意来提醒南大人了。”胤福安慰到。 “那十五阿哥觉得臣该怎么办？”对于小小年纪却透着聪慧的十五皇子，南怀仁也不把他当寻常小孩儿看待。 “那就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胤福小白牙一龇，对着南怀仁笑的一脸灿烂。 “十五阿哥，什么意思？” “南大人请想。戴梓要回来，要打东洋，都是有所依仗的，他靠的就是自己对于改造、发明武器的本领，让皇阿玛看到了开疆拓土的希望，一旦他真得造出了比目前大清所有的、更为先进的武器，那到时……” “所以不能让他造出来？” 这老头儿可真够坏的。胤福心中暗想，“当然不行，以皇阿玛目前的心思和戴梓的绝心，都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南大人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他造出更厉害的武器之前，先他一步造出来。这样你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南怀仁听后心有所动，只是还有些不太下定决心，毕竟这跟他一开始的打算并不相同。 胤福自然看出了他的左右摇摆，“唉！南大人呀，看在你兢兢业业为大清贡献多年的份儿上，小爷我就给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吧。大清以儒治国，所以大多数人心中认定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想来大人这些年也是深有体会的。你和你的同事们漂洋过海、背景离乡，经历了多少艰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可千万要稳住呀。” 南怀仁一惊。十五皇子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谁会不思念自己的故乡呢，只是为了上帝的圣光能照耀全世界，他们这些人不得不离乡漂泊。经历了多少磨难才在这个有了几千年文化传承的国度发展出属于上帝的圣徒，绝不能轻易毁去。 南怀仁下定决心后，对着胤福一行礼，“今天多谢十五阿哥对臣的一翻肺腑之言，臣感激不尽。” 胤福小手搭上南怀仁的大手，一脸动容地说到，“南大人，你一定要赶在戴梓之前造出更厉害的武器，让他无法动摇你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只要你能给皇阿玛带来更多让他成会盛世明君的机会，他就会在那些对你们有敌意的人面前保护你们。而有了皇阿玛的保护，你们才能安然的在大清传教。” 南怀仁点点头，“十五阿哥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 最后胤福在离开如意馆前还拉着南怀仁的手，一脸不舍的说到，“南大人，胤福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如意馆里的各位大人，不想看到你们因为失去皇阿玛的庇护被人赶出大清。所以你们一定要快，要记得，只有能传教才是真的，其它都是虚的，一切为了你们上帝的圣光。时间紧迫，你们一定要加油噢。” 南怀仁见十五皇子如此为他们着想，感动的狠狠点头，他这就回去找同事商量。十五皇子说的对，不仅仅是武器，还有其它各方面，他们传教士可是全能的，怎么能让人比下去。他们多年的成果，绝不能毁于一旦。 胤福走在路上，听见身后传来小黑子的笑声，转头问到，“笑什么？” “回主子，没什么。”尽管如此说，但他那抽搐到扭曲的脸还是出卖了他。 “哼，想笑就笑吧。小爷没什么怕人笑的。”胤福摸了摸心口，确定离家出走的良心已经回来了，无所谓的说到。 他刚说完就见小白子也加入了小黑子的行列。不是他们想笑，实在是自家主子拉着南大人一番感慨的样子太可乐了，他们可是记得这些日子在乾清宫里，十五阿哥是如何在康熙面前贬低那些西洋来人的。 胤福才不管他们怎么笑呢。他只是想明白了，自己不该受前世影响而想着赶走西洋人，既然欠了债，那就得留下来还。所以光是大清有一个戴梓怎么够呢？ 凭什么要想着一枝独放，难道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它不香吗？大清必须全面发展，这些洋人既然来了，就必尽一份力。不仅仅是军事，其它地方也得改进了。不过，小祖宗从来只对打仗感兴趣，其它的就不行了。 “走，我们去毓庆宫找太子哥哥。”胤福突然想起皇阿玛给的小皮鞭，他还没用过呢。 第18章 塑料兄弟情 胤福带人走到毓…… 胤福带人走到毓庆宫门口，就被刚好准备出门的太子一把抱了起来，“小十五玩够了，知道回来找哥哥了？” “哥，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让人搂搂抱抱了，得注意形象。”小祖宗对于自己的面子，向来很是维护。 “噗，你个三头身还有形象要注意呀？”太子说完，见宝贝弟弟有生气的征兆，赶紧改口到，“对，对，对，我们十五阿哥可是大清第一巴图鲁，得注意形象。” 于是胤福一边被太子殿下拉着手往外走一边问，“哥，你要去哪儿呀？” “我听说老九让人做出了玻璃，跟洋人传进来的也不差什么了，正打算去看看。” “真得吗？那太好了，我也去。”胤福听后高兴坏了，又是一个不需要小皮鞭的哥哥，他的望远镜、瞄准镜，还有其它用的着玻璃的物件都在向他挥手了。 太子和胤福到时，胤禟的屋子里已经来了不少兄弟，毕竟大清头一份自己产的玻璃，大家知道后还是很想看看的。 “这就是九哥你让人做出来的吗？”胤福胖胖的小手摸着眼前比成人还高，却能清晰的照出人像的穿衣镜，好奇的问到。 “对呀，这就是了。”胤禟显然很高兴，“这是第一面大镜子，我已经让他们加紧时间多做一些了。到时候给皇阿玛、皇玛嬷、太子殿下都送去，当然了，我们小十五是这事儿的起意人，也会送的。其他人，就给银子来买吧。” 九阿哥表示，爷除了研究这些玩意儿外，最喜欢的就是赚银子了，所以亲兄弟也必须明算账。 胤福不管哥哥们如何闹腾九阿哥，只提醒到，“我要的东西别忘记了，得快点。” “放心吧，我跟他们说了，过几天就能给你送去。” 胤福听后放心了，站在镜子前看看镜中的自己，又转头看看各位哥哥，嘿嘿嘿嘿直笑。 “你傻乐什么呢？”太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小脑瓜。 胤福转转眼珠，拉着太子轻声对他说，“我发现，我比哥哥们都要好看，你们没人帅得过我。” 太子直接被这自恋的小孩儿逗笑了，看他还堵在镜子前不让其他兄弟影响他照镜子的自得小模样，也在思考等会儿要不要直接从老九这里把这面镜子给他搬回乾清宫去。 太子心想，不是自己对养大的弟弟滤镜深厚，而是他这些兄弟中确实只有小十五最好看，就老九那张脸有什么好照的，还是让他等下一波吧。 九阿哥胤禟：我长得丑，我不配照镜子？ 于是当太子带着宝贝弟弟，身后的宫人们抬着穿衣镜回到乾清宫时，正好看到在殿外散步的康熙。 “嗯，回来了。”康熙等两兄弟请安之后开口到，“那就是老九做出来的玻璃镜？哼，也不见他拿来给朕看看，不孝子。还是你们俩有孝心，知道给朕把镜子抬回来，既然如此，就放到朕的寝宫吧。” 太子浑身一僵：糟糕，刚刚完全没想起皇阿玛，看来弟弟的镜子保不住了，搞不好自己还要被小心眼的皇阿玛罚。 胤福浑身一愣：不好，刚刚把皇阿玛忘了，一定不能让他发现，皇阿玛心眼可不大，自己不想多抄大字。 于是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在心里为九阿哥默哀，再双双上前一左一右拥着康熙，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冒。马屁拍得康熙十分舒服，就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不过看着身边最得他偏爱的儿子们，也就放下了。而他不知道的时候，兄弟二人都偷偷松了口气。 ****** 看着康熙预计亲征葛尔丹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胤福和胤祥、胤祯偷偷摸摸三人组也加大了准备工作。 胤福给察敏和曹锐的任务是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到时候必须带着两百名特种兵跟着他们去战场。胤禟就是给他们提供一些简单武器配件的人，南怀仁和如意馆的洋人是为他人改进武器的重要构成。而他们兄弟三人就勤于磨炼自身，对于武课的用心程度让骑射师傅特别满意。 见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而康熙亲征的时间也近在眼前，三小只避开旁人在御花园角落里开小会。 “我们现在应该东西都备齐了吧。”胤祥有些暗暗兴奋，这种背着皇阿玛搞大事的感觉真是该死的好呀。 “嗯，都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只是一些不太重要的了，到时候再临时补吧。”胤祯看着手里的纪录答到。“不过，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摆平。” “什么事？”本来在开小差的胤福听后问到。 “这一路过去，时间肯定短不了。我们就算一开始偷偷跟在大军后面，但时间长了，军队里的探子也不是吃素的，我们总会被发现。”胤祯把心中的担忧款款道来，“而且我们这边一偷走，太子哥哥坐阵京城不可能不知道，到时候他一个口信递给皇阿玛，我们怎么去的就得怎么被提溜回来。” “那怎么办？”到手的军功要放跑，胤祥有些着急。 两人都看着胤福，等这个年纪最小却最有办法的人拿主意。 胤福低头想了想，“我们这次去得在皇阿玛跟前是偷偷的，但在别的哥哥，比如太子哥哥和三哥面前就不必了。” “怎么说？” “太子哥哥并不是溺爱孩子的人，对我们的担心只会是因为涉及到我们的自身安全，他其实赞同在没有危险的前提下让我们增长见识。所以我们只要带够人手，并且让他知道我们是跟着一位哥哥一起，去长长见识，并不参战。那么到时候他就算生气，也不会是对着我们的，而且他还会为了打掩护多派人手来给我们用。当然，前提是我们必须偷跑出紫禁城，不然一切免谈，太子哥哥不会主动同意我们跟着去。”胤福解释到。 “你说太子哥哥不会生我们的气，那会气谁？”胤祥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觉得他们兄弟中又有人要倒霉了。 “当然是三哥了，我们到时候给太子哥哥留书告诉他，我们跟着三哥一起走了。他就会觉得是三哥在纵容我们上前线，就算知道是我们不安分，但大头还是会怪在三哥身上。”胤祯白了他一眼，“而且跟着三哥，我们不仅可以对太子有交待，躲开被皇阿玛提前发现的可能，路上还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并且想来军情也能及时知道吧。” “这次跟着去的从大哥到七哥，我们为什么要选三哥呀？”胤祥吞了吞口水。 胤福和胤祯两人相视一笑。 胤祯对这个实在人十三哥有些无奈了，“当然是因为他怂呀，小十五去稍稍威胁一下，保管他老老实实地听话不敢搞小动作。” 胤福站起身拍拍衣角，“走，我们去所里拜访三哥吧。” 胤祥和胤祯赶紧起身跟着去。 路上胤祥还在小小声的说，“我们这样欺负三哥是不是不太好，大家可是亲兄弟。” 胤祯白眼一翻，“那你别去了，我和十五去，打葛尔丹你也别跟着了，等我们回来后立功封爵，你可别嫉妒。” “十三哥，你别怕，我们这样也不是在欺负三哥，等我们立了功，说不定三哥还会因为帮了我们而得到皇阿玛的赏呢。” 胤福拉过胤祥的手安慰到，“想想到时候大家的风光，这才是真正的兄弟情谊呀。你说对不对，未来的十三王爷。” 十三王爷？这个称呼让年纪不大的胤祥呼吸一震，双手握紧拳头，心里暗道：三哥对不起，弟弟已经尽力了，但最后还是没经受住诱惑。 胤祥有些腼腆地说到，“十五弟，你不要这样叫我，其实只要皇阿玛给封个贝子，我都很高兴了。” 胤福和胤祯噗呲一笑，为他们和三哥的塑料兄弟情默哀三秒钟。 于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三阿哥胤祉看着面前惬意的喝着奶茶的三位小弟弟，有些回不过神来，“你们刚刚说什么，哥可能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没听清，你们再说一遍。” 胤祯作为代表把他们的打算又说了一次。 胤祉简直要气乐了，重重放下手里的茶碗，指着三位弟弟说到，“你们真是无法无天，我告诉你们，想都别想，没门。我现在就去乾清宫找皇阿玛告状，我看你们真是欠管教了。” “呵呵，三哥，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要知道十五虽然力气不小，可脾气也同样不小噢。这要是等会拉扯的时候，不小心伤了你，就不好了。”胤祯听后笑眯眯的劝到。 “对呀三哥，就算你找了皇阿玛又怎么样？惹了十五弟不开心，太子哥哥都得吃派头，你觉得咱们偏心眼的皇阿玛会不会在你告状后，依然连你也一起罚。”胤祥也跟着说到。“何必哟？” 胤祉双眼一黑，还真是，康熙的心就是偏着长的，对小十五更是滤镜八米，搞不好他还真讨不了好。 胤福这时慢吞吞咽下口里的点心，揉了揉吃饱喝足的小肚子，笑着对胤祉说到，“三哥呀，你书读的好，应该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弟弟们既然找到你这儿来了，就表示这事儿你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就像十三哥说的那样，你觉得我会怕你跟皇阿玛告状吗？” 第19章 番外一·上古 当帝江抱着小…… 当帝江抱着小襁褓踏入冥府时，本在静静打坐的后土瞬间睁开了眼，心神一动便出现在他面前。 “兄长，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这暗无天日的冥府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族中可还安好？”能见到兄长，后土当然开心，但一想到自她身化轮回以来，从未来过冥府的众人，又有些担心是不是族中出了什么事。 “放心吧，族中暂无大事。”帝江看着与以前大为不同的妹妹，心下感伤，“你近来可好。” “我现在位列圣位，在冥府说一不二，有什么不好的。”后土并不想与帝江说这些糟心事，“咦，兄长怀中抱着的是……？” “这是吾儿。”帝江冷然的脸上露出些些温柔。 “什么？你儿子？”后土被这大消息惊到了。“给我看看。” 帝江动作轻柔的将手上的小襁褓递到后土手中。“你小心点，他睡着了，别弄醒他。” 看着怀里玉雪可爱的小家伙，后土心中一阵欣喜，这是他们祖巫的后人呀，真正的巫族小殿下。 突然想起了什么，后土抬头看向帝江，八卦到，“兄长，这孩子的母亲是谁？” “咳咳。这孩子没有母亲，他是我用盘古之心的中间血，结合我的脊骨和心头肉共同孕育出来的。”帝江说着有那么一些不好意思，“另外，还偷了三清那么一点点元神。” 后土听后差点将怀里的小家伙摔在地上，“兄长，你也太……。” “怕什么，三清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成圣，根本不会发现的。”帝江毫不在意的说到。 后土吞吞口水，行吧，你是兄长你说了算。“那你今天来是想……？” “唉！妹子，我们巫族只怕要走到陌路了。”帝江叹息到，“为兄实在没法子了，想来想去，还是你这冥府安全，只能把阿元交给你了。” “兄长，何至于此，我们可是盘古后裔。” “呵，那又如何，天道想让我们给新生的人族让路，绝不会给我们活路的。巫妖二族谁都逃不过。” “兄长，我们可以……” 后土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三清成圣的消息自天边传来，响彻洪荒。 兄妹二人默默站立在忘川河畔相顾无言。 最后帝江轻抚襁褓中婴儿的额头说到，“妹子，以后你就只是冥府的主人，再也不是巫族祖巫了，巫妖之间任何事你都不许插手。还有，阿元，就交给你了。” “兄长。”后土轻声喊到。 帝江看向小婴儿的眼神中满是疼惜与不舍，但最后还是绝然转身离去。 本在后土怀中呼呼大睡的婴儿似乎感觉到父亲的离开，瞬间醒来哇哇大哭。帝江离去的脚步一顿，只觉得重如千斤，但最后还是继续前行并未转身。 后土轻拍小襁褓哄到，“阿元乖呀，不哭不哭，姑姑在呢。阿爹只是有事离开一会儿，之后还会回来接阿元回巫族的。”说罢抬头对着帝江离去的方向轻声说到，“兄长放心，小妹就算拼了命也会保阿元平安的。” 小婴儿精神不济，最后还是哭着睡着了。后土带着小侄子回到冥府深处，从此开始了带娃生活。 此后，外间风云变幻，沧海桑田，帝江却再也没能回冥府看他心爱的小儿子，巫妖二族退出历史舞台，人主洪荒。 ****** 大帐中气氛紧张却又不失欣喜，想他们一路高歌猛进，打败了炎帝，剩下的黄帝也在他们的进攻下节节败退，一统天下就在眼前了。 蚩尤高坐在上方，听着属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近来的战况，心里也很高兴。“好了，胜利就在眼前，大家不可掉以轻心，待将轩辕氏拿下后，我们论功行赏。” “遵命，请头领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蚩尤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帐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就见到两只食铁兽被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只手拽着一只耳朵走进帐来。 蚩尤挥挥手撵走众人，叹气到，“你们两个，又去哪里偷吃了，被小殿下抓到了吧。” 小男孩轻哼一声松开手，“蚩尤，我看你还是跟我回去吧，姑姑说现在是人族的天下，天道是不会允许巫妖两族卷土重来的。” 蚩尤走到小男孩身前，抬手替他理了理有些乱的衣襟，“小殿下放心，我现在只是有巫族血统的人族而已，并不在天道的忌讳范围内。现在眼看就要成功了，我一定会让巫族重现荣光的。” 阿元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叹气到，“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万事小心一点。”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嗯。之前太清圣人传来口信让我去一趟昆仑山，现在我得走了。” 阿元说完又转头看向蹲在角落里的两只食铁兽，“你别太惯着这两个小家伙了，我刚刚从三百里的山谷里把它们拽回来，它们为了吃尚付肉，居然跑到三百里外去了。你现在正打仗呢，你的坐骑不能这么不靠谱。” 蚩尤呵呵呵笑出声，“这样嘛，原来它们这么贪吃呀。好，我等会儿一定罚它们。” “哼，小花、小萌，跟在你们主人身边可长点心吧。”阿元恨铁不成钢的说到，“下次再这样不管不顾，就罚你们只许吃素。” 两只食铁兽哼哼着表示，他们记住了，一定乖乖听话。 阿元走后，蚩尤与黄帝之间的战争更加激烈，这一天终于到了决战的时刻。 大帐中，蚩尤对众将说到，“兄弟们，胜利的时候就要来临了。从此我们将拥有广阔的土地，肥美的水草，丰盛的食物，我们的族人将永远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生活。兄弟们，抄家伙，出去随我冲。” 帐内众将纷纷高声响应。 蚩尤看向一旁的坐骑，见只有一只作战的食铁兽小花在，虽然感到奇怪，但此时对于卖萌的小萌去了哪里也暂时顾不上了。骑上小花的背，大手一挥，“出发。” 对面黄帝的军队乌压压一遍，蚩尤高喊，“轩辕，你早点投降，我会给你和你的族人们一条生路。” “蚩尤，这话我也对你说。今天如果你投降，我答应你从此尊称你族人为‘巫’，许他们去各部落指导人们医术，大家共同创建家园。” “哼，你做梦，我的族人只会统领你们，让你们给我们建家园，而不是跟你们‘共同’。”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希望你今天之后不要后悔，我们手下见真招吧。” 号角响起，大战开始。 看着身边不断往前冲的族人，蚩尤对于身下磨蹭着不肯前进的坐骑气极了，“小花，你今天怎么回事，给我冲呀。” 食铁兽哼哼唧唧，“好害怕呀，主人，我不敢，我要回去。” 蚩尤都想抽它鞭子了，“小花，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突然，他如遭雷击，颤抖地喊了声，“小萌？” 小萌哼哼到，“主人，是我呀，我是小萌。小花去找尚付吃了，它还把我变成它的样子。我好怕呀，不敢上战场，主人，我们回去吧。” 蚩尤脑子一片空白，今天与轩辕决战，他的坐骑不是英勇善战的小花，而是平时以卖萌讨喜示人的小萌。难道真是天不兴巫族，一点空子都钻不了。 失去了主帅的九夷军队意料之中的兵败如山倒。看着眼前大片大片战死的族人，蚩尤只能让人鸣金收兵。 帐内气氛低迷，众人早已不复早前的兴高采烈。蚩尤低叹一声，“此战之败，我要负全部责任。现在轩辕的军队马上就要攻过来了，你们带着剩下的人回南疆去吧。” “头领，那你呢？” “轩辕不会放过我这个心腹大患的，我留下来给他处置。你们才能有回家的机会。” “头领，不行，我们不答应，要走大家一起走，等以后我们再卷土重来。” “别废话了，赶紧走，难道你们忍心让所有族人都丧命在此吗？”蚩尤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铃铛，“战死的族人也不能让他们留在这里，祭司你拿着这个铃铛，一路摇铃，一路为他们喊魂，他们的尸体就会跳起来，跟着你一起回故乡了。” 众人泪流满面，“头领，请不要抛下我们。” “走吧，时间不多了，快离开这里，我为你们断后。”蚩尤看着径自悲伤的下属吼到，“难道你们想让我死不安宁？还不快走。” 下属们只得听命一一离去。 角落里缩在一旁的小花磨磨蹭蹭走到蚩尤脚边，哇哇大哭，“主人，我错了，我不该贪吃的，你罚我吧。小祖宗说的对，我确实被惯坏了，该罚，我不分轻重，害得主人败给了轩辕氏。呜呜呜呜，以后我再也不吃肉了，只吃竹子。” 蚩尤摸摸它的小脑袋，轻叹一声，“罚你什么，时也命也，就这样吧，我们也该回归冥府了。娘娘说的对，果然是白忙一场呀。” 昆仑山上，阿元满大殿打滚哭闹，“都怪你们，是你们把我叫来了，才让蚩尤败给轩辕的，不然有我在，哪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们坏。” 三清兄弟就算成了圣人，还是对这个体内有着他们一丝元神，类似他们儿子的小家伙无奈之极。都怪帝江，趁他们之前忙于成圣、疏于防范，悄悄偷走了他们的元神，同为盘古后裔的祖巫让三清兄弟防不胜防。于是在祖巫和妖皇消失于天地之后，冥府小祖宗又多了三清圣人做后台。 “闹够了没有，让你避开是为你好。天道不眷顾巫族，更何况人间的事就应该人间自己解决，你插手其中，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惹天道的眼吗？”原始天尊额头青筋直跳。 “是呀，小阿元，我们这也是为你好。开开心心当你的冥府小祖宗不好吗，巫族都消失多少会元了，天道不会允许任何人钻它的空子的。你的存在本来就够打眼了，别再惹祸上身啦。你乖一点好不好。”通天教主也跟着劝到。 “我不管，不管。不听，不听，就是你们不好。”阿元继续打滚。 老子轻叹一声，手一抬，一道白光射出，地上打滚的小男孩瞬间睡了过去。 原始和通天看向大哥。老子起身抱起地上的小孩儿，“我去冥府一趟，阿元这神魂不稳，个子老是长不大也不是办法。我去找后土商议商议。” 剩下的兄弟俩面面相觑，这话他们怎么那么不信呢，总感觉大哥还有别的目的，可惜二人修行不如老子，还不能参透兄长的意图。 第20章 上战场 胤福说完从椅子上跳…… 胤福说完从椅子上跳下来，左脚用力，于是结实的地砖就出现了裂纹，“就像十四哥说的，要是一会儿拉扯之间，不小心伤了三哥可怎么好呢。” “十五，你还敢对兄长动手了你？”胤祉惊呆了。 “三哥说什么呢？你要去告状，十五自然得拦着啦，他力能举鼎，一时控制不好力度的情况也是有的。”胤祯在一旁幽幽开口，“就怕皇阿玛那远水也救不了三哥的近火了。哥，到时疼的可是你自己呀。何必哟？” 三阿哥颤抖的手指了指，他今天真是长见识了，这哪里是三个弟弟呀，明明是他胤祉的祖宗。 最后，书生气的三阿哥没有抗住三个小魔头的花言巧语以及武力威胁，成为了他们暗戳戳搞事的帮凶。 康熙报着彻底收拾葛尔丹的心离开了，送走皇阿玛的太子坐在毓庆宫书房稍稍喘口气。为了备战他也是累坏了，接下来的后勤他还得继续忙，更不用说康熙带走了一帮能用的兄弟，国事一大堆也要他来操劳。 喝着茶的太子难得忙里偷闲，闭着眼睛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突然他睁开眼，对着何柱说到，“你，去上书房看看十五阿哥可有好好念书。”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自己身边太安静了，一开始没想那么多，现在却觉得不对劲，心里总有些坠坠的，必须马上知道弟弟在哪儿。 过了一会儿何柱战战兢兢地回来了，看他这个样子，太子心里不好的预感不断扩大，却还是报着一丝希望问到，“见到十五阿哥了？” “主子，这是十五阿哥留给您的信。”何柱把手里拿着的信交给太子，“奴才没在上书房见到十五阿哥，又去了乾清宫，偏殿伺候的人只把这个给了奴才。另外，听上书房的师傅说，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也不在了。” 太子抖着手看完信后，气得在屋里团团转，“胆大包天，战场是他们几个小孩子能去的吗？皇阿玛连八弟都没带，何况更小的他们。老三真是无法无天，居然敢带坏弟弟。孤看他真是欠收拾了。” “太子爷，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派人去把他们追回来吧。” “追回来？就算追上了，你觉得他们会老老实实地回来吗？”太子没好气的回到，“十五那个性子，除非皇阿玛和孤亲自去，否则谁的话他也不会听的。” “那要不咱们给皇上传信去？”何柱小心翼翼地问，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三位小阿哥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 太子正想点头，突然又沉默了下来。 他想了一会儿后，叹口气对何柱说到，“你去让御前侍卫安排出一百人，让他们去追三位小阿哥，之后就留在他们身边听令吧，务必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另外，拿着孤的信去见老三，告诉他，绝不允许三个小的参战，如果弟弟们少了一根头发，孤饶不了他。” 三阿哥胤祉：无辜如他，这口大锅背着却放不下来了。 北征路上，胤祉看着察敏带来的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十五弟呀，你这帮人的家伙事儿是从哪儿搞来的，就两百人的架势，比哥哥这整个镶红旗也不差什么了。” “三哥别羡慕，以后整个大清的军队都会这样的。”胤福得意的回到。 “那就太好了。”虽然重文，可对军事也并非一事不知的胤祉欣然说到。 “我们现在已经在草原腹地了，眼看离葛尔丹应该越来越近了，所以接下来，我们就不跟着三哥一起了。三哥多保重。” 胤祉听后惊恐的一把拉住胤福，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十五弟，十五爷，算三哥求你了，别做那么危险的事了，就跟着哥哥在这里给皇阿玛他们断后不是很好吗？太子殿下可是三令五申的让我看住你，不许你参战，要让他知道你最后还是跑去了，我不死也得脱层皮呀。你就饶了你三哥，给条活路吧。” 胤祯上前一把拉开胤祉的手，“三哥，你别拖我们后腿噢，要是不能立功，我们出来干吗？再说了，也只有我们立了功，才能弥补你带着我们出来的过错，将来在皇阿玛和太子哥面前你也有话说，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有好？” “呵呵，你们那是叫爷带出来的吗？你们绑架爷出来还差不多。”胤祉没好气的回到。 “好了，十四哥，不要说了。”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胤福赶紧劝到，“三哥，你就不要劝我们了。你自己多保重吧，我们这就走了。” “十五，十五，你等等。”不管胤祉如何跳脚，终究还是拦不住三个任性的弟弟。 胤福骑着小花，胤祥和胤祯各自在自己的马背上，他们身后跟着察敏带来的两百特种兵以及太子给拨的一百御前侍卫。三百多人已经连续在草原上赶了十几天的路了。 “十五弟，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儿呀，你别给整迷路了。”胤祥有些好奇的问到。 “放心吧十三哥，不会的，你们就安心跟着我建功立业吧。”胤福虽然神力全无，但小花可是很有用的，一路上它凭着感应不断的给胤福指路，绝不会让他们有迷路的可能。 众人又走了两天，到了一丛攻防两具的小山林边，小花哼哼到，“小祖宗，就是这里了，我感觉到只要等在这里就可以了。” 胤福从小花的背上跳下来，举目望了望，点点头，小手一挥，“大家都下马休息，在此地扎营等待即可，但要注意隐蔽。” 胤祥和胤祯听后对视一眼，便相继下马，他们相信十五弟的判断。 身后众人也听令行事。这些天的相处，让他们对三位小阿哥刮目相看，虽然年纪尚小，但行事却有将帅之风，加之一路风餐露宿的，三个小孩子居然也坚持了过来。说句犯上的话，比起三阿哥要靠谱多了。 “十五弟，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胤祥走到胤福身边问到。 “等。”胤福相信小花的判断，既然它说这里是最佳地点，那这里就很有可能是葛尔丹会来的地方。 等？这个回答在胤祥的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于是对着胤祯点点头，便跟着嘱咐众人小心行事，万不可暴露行踪。 众人在林中休养了三天，外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而胤福也没有任何表示，虽然听令行事，但大家还是有些不明所以想问出口。 胤祥蹲到胤福跟前，代表大家问到，“十五，我们这样呆在这里，是在等什么呀？” “等葛尔丹。” “葛尔丹？”胤祥高声惊叫，“你是说葛尔丹会到这里来？你怎么知道的？” “十三哥，你小心点，别把我们暴露了。”胤福赶紧拽了他一下，“别问了，反正我就是知道。我们安心等着就行了。” “哦，哦，好。”胤祥晕晕呼呼的点头。 于是众人怀着喜悦的心情继续蹲守。 这天夜里，胤祥觉得腹痛难忍，翻来覆去睡不着。 “十三哥，你怎么了？”胤福有些担心的问到。 “没什么，就是肚子有点痛。”胤祥有些不好意思的答到。 “都叫你别吃那么多野果了。”胤祯恨铁不成钢的说到。这几天他们休养的特别好。因为大家都是打猎的好手，所以不缺肉，又因为有小花这个神奇的竹熊在，总能找到新鲜美味的野果野菜。而今天找回来的野果正好对胤祥的胃口，所以他一个不注意就吃多了，弄得半夜闹肚子。 胤福叹了口气，“我也正想出恭呢，十三哥，我们一起去吧。” 最后，三兄弟一个不少的朝一旁的陡坡走去。 胤祥蹲在地上，跟不远处等着自己的两个弟弟轻声聊着天，“你们说这葛尔丹要什么时候才会来呀？” “不知道，不过算算皇阿玛他们那边推进的时间，应该快了。” “你们说，我们能顺利抓住他吗？” “当然，这是一定的。” “到时候也不知道皇阿玛会给我们封一个什么爵位。”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肯定小不了。” 三兄弟对于未来的畅想十分美好，完全没把这次偷跑行为放在心上。 突然胤福的小胖手指伸到嘴边，对着两位哥哥轻嘘一声，在他们安静下来后，小耳朵动了动。 胤祥和胤祯见他这样，也赶紧屏气收声，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月光照着的夜里，本来宁静的四周渐渐从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听着应该有一两千人，不多也不少，对于枪、炮装备精良的他们来说，完全能拿下。 胤祥有些激动的草草结束出恭，跑到两个弟弟跟前，轻声问到，“我们的功劳，来了？” 胤福和胤祯齐齐后腿一步，小手捂住鼻子，“应该是了，快回去。” 胤祥白眼一翻，冷哼一声，“快走。” 当他们回到营地时，听到动静的众人也已经起来了，个个眼中放光。他们等在这里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胤福骑上小花的背，轻声却又保证大家都能听见的说到，“这些日子辛苦诸位了，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了。我只有一句话，小心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擒拿贼首葛尔丹，功成名就在等着我们。大家抄家伙，跟我上。” 第21章 立大功了 听说康熙再次亲征…… 听说康熙再次亲征的葛尔丹，面对自己节节败退的军队，想出了一个办法。让心腹手下带着大军正面抵抗，他则带着两千人绕到康熙的后方，从后面扰乱康熙的军队，给自己的正面进攻提供便利。 “大家尽量快点，现在辛苦一些，再过一天就能到达目的地了，到时候我们就给康熙好看。”葛尔丹大声对着跟来的人鼓励到。 “是，大汗。” 小矮坡的小树林里，胤祥激动的轻声对旁边的胤福说到，“十五弟，真的是葛尔丹来了，我们要发财了。” “十三哥，冷静，冷静，别让他发现咱们了。”胤福赶紧给他提醒到。接着又对察敏、曹锐以及御前侍卫长吩咐到，“等会儿听我命令，大家先给他们一波火力覆盖，记住要注意安全，我们这点儿人，每一个可都宝贝的很，尽量用热武器结束战争。” “十五阿哥放心，奴才们一定注意。”几人面对唾手可得的军功都十分兴奋。 “一会儿御前侍卫们火炮准备好了就先上，特种兵们接后，你们练了这么久的枪法都给爷好好使出来。快去安排。” “是。” 胤福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葛尔丹众人，心里默默数着数。当人到了预估的地点后，他小手用力一挥，大声喊到，“开火。” 于是，本来还对未来诸多憧憬的葛尔丹众人，就这样措手不及的被打懵了。一阵枪炮声传来，他们不少人直接被受惊的马颠下背，又在慌乱中被马蹄所伤。 枪和火炮他们见过，沙俄为了支持他们反对康熙，也给他们提供了这些武器，虽然不多，但他们这次来搞偷袭也带了不少。可惜还没拿出来就有很多被火炮炸坏了，另外他们还有很多兄弟也在强大的武器攻击下丧了命。 “大汗，这事儿不对，对面的人武器好像比我们的好很多呀，这么远的距离，我们完全打不到他们，他们却对我们一打一个准。”手下边小心躲着攻击，边对葛尔丹说到。 “娘的，我们这么小心，还是被康熙提前发现了。难道长生天都不站在我这边吗？”葛尔丹叹息着说到，“让兄弟们小心，我们撤退。” “不好，他们想跑。”拿着望远镜观察敌情的胤祯在月光的帮助下，一下子就看出了葛尔丹的意图，赶紧出声提醒。 “呵呵呵，到了嘴边的鸭子还想溜。他们的人已经死伤的差不多了。”胤福笑着对一旁听令的察敏说到，“叫上大家，咱们追。” 整个人间又有谁是蚩尤座下神兽的对手，就算受困于一具凡俗的壳子，力量有所限制，也够甩凡马八条街了。 于是当胤福小小的身子一马当先的拦在葛尔丹面前时，他完全傻了一瞬，接着便哈哈哈大笑，“小娃娃，你是从哪儿跑来的？这儿可是战场，不是游乐屋。” “逆贼葛尔丹，听好了，小爷是大清的十五皇子，今天特地在此擒拿你这个犯上作乱的贼子。”胤福看着对面人高马大的葛尔丹，毫不畏惧地说到。 “你，擒拿本汗？”葛尔丹听后更是乐不可支，“康熙是没人用了吗，居然让还没断奶的儿子上战场，看来他也被本汗打的很是难受呀。” “呵呵呵呵，逆贼葛尔丹，就让你口中没断奶的小娃娃来教你做回人吧。”胤福从小就喜欢收拾刺头，他觉得如果葛尔丹不是叛贼，将会成为继隆科多之后，自己第二觉得可爱的人。 对于三头身的小不点，葛尔丹完全一副不在意的姿态，等着他冲过来，便准备拿住这个小皇子。到时候，绑去阵前给康熙看看，想想那个场面他就高兴。 见小娃娃骑着头黑白花，像熊一样的动物冲过来，葛尔丹收起手中的大刀，伸出手就要将小娃娃的衣襟提起来。 可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的这般发展，只见小娃娃也伸出小手拽住了他的大手，然后就感觉手臂一阵巨痛，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当他再次注意到周围环境时，就发现自己脖子上冷冷的架着几柄大刀，而自己也摔在了满是大清将士的地方。 葛尔丹心头一颤：完了，小娃娃居然是天生神力，自己轻敌了。 三位小阿哥带着人赢得了胜利，还抓住了贼首葛尔丹，跟着的人都高兴坏了，“阿哥，这些俘虏要怎么办？” “手脚打折，你们去林子里做个简单的车子，把他们全都带走，这都是我们的战功。”胤福小手一挥，豪气的说到。“大家清扫战场，然后赶紧休息一下，我们去跟皇阿玛会合。” 中军大营，康熙看着索额图和胤禔从前锋营发来的战报，眉头微皱。打了这么久，葛尔丹始终没有现身，让他心中有些不安，毕竟能与大清对峙多年的人，不是这么简单的。 “让人加大探查范围，给朕把葛尔丹找出来。朕要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阴谋。” “是，儿子这就去安排。”跟在他身边的胤祺答到。 只是他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帐外传来震天的高呼声。 “发生什么事了？老五，快出去看看。”康熙吩咐到。 胤祺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到从帐外传来嫩乎乎的喊声，“将士们，你们大清第一巴图鲁，跟两位哥哥带人把葛尔丹给你们抓回来啦。” 紧接着就是一阵阵高呼：“大清第一巴图鲁，巴图鲁。” 康熙喃喃着对身边跟着的两个儿子说到，“老五、老七，朕可能是太想你们十五弟了，都出现幻觉了。” 胤祐撇撇嘴，这偏心眼的皇阿玛，天天不是念叨着太子就是小十五，他们这些陪着出征的儿子就跟没看到人一样。尽管心中腹诽，但他还是回到，“并不是幻觉，儿子们也听到了。是小十五来了，还说自己抓住了葛尔丹？” 胤祐和胤祺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在这里打死打活，结果葛尔丹就这样被小十五收拾了？ “走，随朕出去看看。” 于是当康熙出来后，看到的就是眉开眼笑、好不得意洋洋的小儿子，还有尾巴都快要抖起来了的十三和十四儿子。 见到康熙到来，众人赶忙行礼。 胤福不管那么多，自顾跑到康熙跟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一脸求表扬，“皇阿玛，儿子给你把葛尔丹抓来了，你高不高兴。”说着还用小手一指后面被众人押着的葛尔丹，“这回你可要给儿子和十三哥、十四哥们记一笔大功才行。” 康熙看着黑了不少的小儿子，又看向同样瘦了却更精神了的另外两个儿子，突然觉得手心、脚底发痒，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龙靴又不方便脱，这么顽皮的儿子，他真得要打了。 把葛尔丹及一众俘虏交给专人看管，康熙让人把消息传给前方的胤禔，接着就带着三个小儿子进了大帐。 此时，面对威严的皇阿玛，胤祥和胤祯擒获葛尔丹的喜悦稍稍下降，理智开始回笼，想起他们偷跑出宫的行为心中一阵紧张。看着拉着皇阿玛的手，无知无觉还在叭叭个没完的小十五，兄弟二人只希望康熙能看在他们立了大功的份上，从轻发落。 康熙坐在案后，扫了眼进帐后就老老实实的两个儿子，又看了看眼前兴高采烈的小儿子，不动声色地问，“小十五这时不是应该在宫里吗？怎么会出现在战场上呢？快跟皇阿玛说说是怎么回事？皇阿玛可好奇了。” 于是志得意满的十五阿哥，把从几年前筹措银子练兵开始，到几年下来的准备，到最后怎么出宫，在康熙眼皮子底下跑到了前线的事，都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众人听的目瞪口呆，十五阿哥小小年纪够有城府的呀。 康熙低头看了看小儿子搭在他膝盖上的小胖黑手，口中训诫的话转了一圈还是咽了下去。小儿子还是个孩子就能确定目标后，为之努力那么久，而且也能藏得住心中的秘密。行事果断，敢想敢做，小小年纪已经比哥哥们优秀很多了。 康熙轻吐一口气，算了，看在三个小子立功的份上就原谅他们这次的行为吧。于是叫来魏珠，让他带三位小阿哥下去洗漱，为他们安排休息的地方，小家伙们一路赶来，看样子真是累坏了。 “哼，太子，老三，混账东西。”康熙不忍心怪立了功又累着了的小儿子，但对于给他们一路开绿灯的帮凶却记得清楚，打算回去后就好好找他们算账。 康熙带着大军亲征葛尔丹，最大的功劳却被三位小阿哥捞到了手里。当消息传回皇宫时，太子高兴得多吃了两碗饭，他养大的弟弟就是不同凡响。 待高兴过后又重重的冷哼，老三这个混账东西，自己三翻五次的告诉他，让他保护好弟弟，结果他居然让小家伙们跑去参战了，等他回来，自己饶不了他。 康熙要找太子和三阿哥算账，太子要找三阿哥算账。 三阿哥胤祉哭成狗：受伤的总是无辜的我。 第22章 番外·封神一 幽冥之深，后…… 幽冥之深，后土拦在老子跟前，“太清圣人怎么来冥府了，真是贵脚踏贱地呀，我这阴森森的地方，您也不怕沾了晦气。”同为盘古嫡裔，凭什么三清可以高高在上成为圣人，而他们祖巫却要消失于天地，后土想想就咽不下心头的气。 “道友，戒躁。”老子淡定开口。一道白光过后，后土看见了他怀中呼呼大睡的孩童。 “阿元，老子，你把他怎么了？敢动阿元，就算你是天道圣人，我也跟你没完。”巫妖浩劫之后，后土对于小侄儿的维护几乎是不讲任何道理的。 老子挑眉，看着一把从他手中抢过小家伙就一阵查看的后土，心里默默吐槽：这疯女人对阿元倒是看得比什么都重，但是，这儿子，他的。 “放心吧，他没事，只是睡着了。”老子来冥府可不是无聊闲的，“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说。” “你也看到了，都几个会元过去了，这孩子一点儿也没见长，还动不动就晕睡。” 说起这个，后土就心生不安。阿元除了一开始那些年，之后就一直不长了，这又不是妖怪成精，他怎么就不见长呢？“你有什么办法？” 见后土终于肯好好说话了，老子也不拖沓，“你该知道，从根本来说，阿元比起你我，比起是帝江的儿子，他更像是父神的儿子。” 后土心中一慌，确实，他们这些人要么只继承了盘古的血肉，要么只继承了他的元神，只有阿元，由于帝江的骚操作，两样都齐全了。但这是兄长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后土还是坚持到，“他是我兄长的孩子。” 老子不理后土的死鸭子嘴硬，自顾自地说到，“父神受大道眷顾，但开天又是大道赋予他必须完成的使命，所以最终他只能身化洪荒。所以对于我们这些父神的嫡裔，新生的洪荒天道向来是能招安就招安，不能的就想办法干掉。你觉得，这个更像父神的儿子，天道会怎么对付他？” “那怎么办？阿元不能有事的。”后土听后也急了，她就剩这么一个亲人了，可以说是她精神的寄托，这孩子如果没了，她真得疯。 “我之前偷偷私下算到，不久后我玄门会有一劫，待劫难过后，洪荒周边会演化出万界诸天。” “所以呢？”后土心脏砰砰直跳，她觉得老子这天道圣人，可能要偷偷挖天道墙角了，但这可能吗？为了阿元？这可是清静无为的太清圣人呀。 老子淡淡扫了后土一眼，接着说到，“万界诸天即现，那大道也该出来管管事了。盘古父神这个儿子没了，小孙子他不该看顾一二吗？” 后土吞吞口水，老子你这个比喻真是……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保护好阿元，让他安全等到大道重新出现。”老子说着伸手摸了摸在后土怀中沉睡的小家伙的额头，“到时万界诸天任他遨游，他就有机会成为大道圣人。” 老子说着有些自得，有谁能像他这样为阿元操持好一切，别人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原始和通天他们能吗，后土有这个本事吗。所以没错，自己才是阿元最亲的人。 “老子，你还好吗？”后土愣愣的看着老子。夭寿了，天道代言人的亲传大弟子，要在天道眼皮子底下算计天道了。 “不对，你这向来清静无为的圣人会这么好心？你有什么想要跟我交换的，直接说出来。”后土娘娘表示，她才不会那么傻，天下哪儿有免费的午餐。 老子一愣，内心擦汗。娘的，关心则乱，差点崩人设了。 其实老子一开始并不是这样事事不上心的样子，要知道原始毒舌，通天顽劣，他们俩的大哥又怎么会是高冷范。只不过两位弟弟的性格凑在一起，做大哥的每天都要为他们断不完的公案，鸡毛蒜皮断得多了他也烦，于是就摆出一副冷漠脸，两个弟弟倒安分了许多。 再后来成为圣人，天天都有一帮人来找他论道收徒什么的，骨子里咸鱼的他都快烦死了，就懒得答理人家。渐渐的外面便有了传言，太清圣人修无情道，万事不理，清静无为。天知道他一个立教成圣的圣人，修什么无情道，只不过是懒得跟他们哔哔罢了。因为他一个学神实在指点不来那些前来请教他的学渣。 所以他教的徒弟都只有玄都一个，因为这孩子聪明，一点就透，不需要他掰碎了去喂。 高冷人设炒起来后，少了许多麻烦的老子觉得这样十分好，也就听之认之了。 今天为了阿元这个小儿子，他难道要在后土这里翻车了？绝对不行。面上不显，心中快速思量，终于他淡淡的对后土说到，“玄门之劫过后，我想在冥府安排些人手，望你不要阻拦。放心，待大道重现，你这冥府说不定会成为洪荒唯一连接万界的地方，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少小人之心，为了阿元，我什么都不在意。”后土愤愤到，“让你的人来，我给他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老子眉毛一挑，这便宜不占白不占，要知道冥府可是赚功德的好地方。于是封神过后，酆都大帝空降冥府，成了这里除后土外的最高行政长官。 阿元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能出冥府玩了，后土看他看得那叫一个紧，不管怎么撒娇都不行。 这天，后土去了九重天参加王母的宴会，阿元坐在小花背上，无聊的在忘川河边看新来的鬼魂排队过河，“我怎么觉得最近来地府等待入轮回的人变多了呢。” “小祖宗，你没看错，我听说人间正处于王朝变更的阶段，所以每天都有好多人丧命。”小花哼哼着答到，“还有，还有，听说阐截两教门人都纷纷下山参与进去了。” 阿元眼中精光一闪，连圣人门徒都参与进去了？那他不去凑这个热闹怎么对得起自己冥府小祖宗的名号。 于是哭唧唧的小花只能在小祖宗的淫威下，利用自己在感应方面的天赋异能，帮他一路避开众人，成为他偷溜的帮凶和共犯。 西岐城内，七八岁玉雪可爱的孩童带着众人从没见过的黑白花异兽，在人群中穿行，引得路人纷纷注目。 阿元上一次来人间，还是逐鹿之战的时候，如今几千年过去了，人间已经大幅度发展，所以他对周围的新奇事物喜欢的不得了。 西岐街上很是热闹，而且这里民风纯善，可见统治者颇有才干。 阿元走着走着，见一个外表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童从路边一位商贩的手里买了一串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他也想要了。 阿元从城门一路走过来，已经知道买东西得要钱，但常年在冥府生活的小祖宗表示他只有冥币，在人间估计用不了。唉，真是伤脑筋。 阿元站在路边低头沉思，他要不要弄个点石成金术什么的？这到底算不算在人间乱用法力呀？当年在昆仑山，那些师弟怎么也不给他说清楚点呢？ 昆仑山众师弟：小师兄就是可爱，我们怎么说他怎么信。 想不通便不想了的好孩子阿元，拍了拍身边的小花，“小花呀，你要不要来表演个才艺什么的，赚点人间的钱用呀。” “什么？小祖宗，你想都不要想，我堂堂神兽，绝对不会去做这么丢脸的事的。” “可是你不去赚钱，我们就没有钱用了呀。”小阿元为难到，“好多东西都只能看，不能买，那逛街就少了乐趣。” “小师伯？”正在阿元为难时，突然从他身后传来轻唤。 阿元抬头看去，只见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他面前。糟糕，这是他哪位师弟的哪位徒弟，没记住。 对于小师伯的性子，年轻男子倒是清楚，“玉鼎真人门下弟子杨戬，拜见师伯。” “原来是杨戬呀。”阿元舒了一口气，元始天尊门下三代弟子第一人，自己还是能从小脑袋里找出点映像的，要是换成通天教主，他那一帮徒弟自己都记不全，更别说徒孙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呀，我听说阐截两教的门人都下山，参与什么王朝更替的战争。是真得吗？这好玩吗？带我一起吧。”阿元双眼亮晶晶的盯着杨戬看。 杨戬被小娃娃萌得不行不行的，心里使劲告诫自己，这是师伯，不能捏脸。“这个弟子不能作主，正好现在师父和几位师叔也在，师伯可要去见他们？” “师弟们也在吗，那太好了，走，走，走，带我去。” 临走前，杨戬还很有眼色的给阿元把整个糖葫芦树给买了下来。阿元更高兴了，这个师侄不错，下次见到元始圣人得帮他要些好处。借花献佛，小阿元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丞相府里，十二金仙见到阿元都忍不住心中一惊。此时正值神仙杀劫，小祖宗不在冥府呆着，怎么来人间了。 广成子拉着阿元先探查了一翻，见他身体上没什么事，才小心翼翼地问，“小师兄，你怎么来人间了，后土娘娘知道吗？” “姑姑去九重天赴宴了。我听说你们都下山来打仗了，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少了我，所以就偷偷出来了。”阿元开心到，“广成子，你们带我一起玩儿吧。” 第23章 番外·封神二 小祖宗，我们…… 小祖宗，我们不是在玩呀，还带上你，要让师父知道了，我们都得挨雷劈。十二金仙内心呐喊，但谁也不敢说出口，只能面面相觑。 最后，玉鼎真人对阿元说，“小师兄，我觉得你不能留在这里。因为我们就要跟截教的人打起来了，三霄在城郊摆了九曲黄河阵，要与我们一决高下。小师兄要参战，打算帮哪边呢？” 阿元手上的糖葫芦掉在地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打起来了？不是，你们不是同门师兄弟吗？怎么打起来了？” “我们是阐教，他们是截教，不是同门。”惧留孙答到。 阿元张张口想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望天望地就是不敢望他的师弟们，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我去郊外看看。” 看着跑走的阿元，黄龙真人有些担心的说到，“就这样让他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唉，算了，让他去吧。”广成子叹息到，“希望他能劝服三霄，撤下阵法。至于安全问题倒不用担心，给截教弟子一千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伤害小师兄。”不然通天教主能劈死他们。 怀着酸楚的心情，阿元坐在小花背上一路跑出西岐城。只是还不待他见到截教的人，空中就出现一只无形的大手，先是一巴掌将小花拍回地府，再提着他的衣襟，一瞬间就把他提上了天。 阿元一路哇哇乱叫着被提到了一座空旷的大殿。 待他安静下来后，便见到一位紫衣青年端坐在自己面前的云床上，闭着眼似在打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面对陌生环境，被众多大佬宠大的小祖宗其实也没有多怕，“道长，是你把我抓来的吗？” 面前的人纹丝不动，阿元便接着问到，“你是想用我跟姑姑他们换什么呀？法宝？还是要他们帮你做什么事情？我家姑姑虽然厉害，但是只管冥府的事，另外我还有三位圣人长辈，但他们做什么都得听天道的，所以恐怕帮不了你什么，你抓了我没用，真得。”而且你还惹不起，听到我身后有这么多大佬，怕得话赶快把我放了。 小家伙叭叭叭一通，紫衣男子终于睁开了眼，淡淡开口，“此乃紫霄宫，吾名鸿钧。”所以不存在拿你换什么的情况，闭嘴吧。 阿元一惊，所以他难得从冥府偷溜去人间，本来快乐游玩的行程，只吃了串糖葫芦，就结束了？ 小祖宗两眼一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想着是在道祖面前，一定得忍住不能哭，但从来没受过委屈的孩子根本忍不住。于是高高在上的道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小家伙嘴一张，泪珠子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掉，哇哇大哭。 “哭什么？”鸿钧自认自己不是欺负小孩儿的人，于是淡淡问到。待问明白小家伙为什么哭了之后，他只觉得一阵心累。 完全没有带孩子经验的道祖被阿元哭的无力极了，只好叫来有经验的徒弟。于是当女娲听从师父的传唤走进紫霄后，就收到眼泪汪汪小祖宗一枚。 下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小花被拍进地府后赶紧着急忙慌的去找巫族众人报告，于是后土匆匆从九重天回到地府。 当听完小花的转诉后，暴脾气的后土娘娘手一挥，西岐从内城到郊外全在一瞬间成了鬼蜮。此时找不到小侄子的后土才不管什么天道规则，她的阿元找不回来，大家就同归于尽吧。 阐截两教的人现在也顾不上对立了，他们一下子被地道圣人困在了阴间，全都颤颤不敢出言。后土才不管他们呢，直接叫来了三清，徒弟闯得祸师父担责，他们三兄弟必须把阿元找回来。 待问明白事情的经过，最近本就因为封神之事不顺心的通天教主，直接出手把在场的两教弟子都揍了一顿。而老子和原始在一旁商量了一阵后对后土说，“阿元出身特殊，有时就连我们都算不出他的事，但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我们觉得唯有一种答案可解。” “什么？” “我们兄弟得去一趟紫霄宫。” 于是三位教主暂时将后土劝回冥界，又勒令弟子们各自回山，便腾云而去。 三清风驰电掣赶到紫霄宫时，就听到殿内传来凤凰的鸣叫声和小孩儿哈哈哈的笑声。什么时候清冷的紫霄宫这么热闹了？ 怀着疑惑走进殿内，看到的就是凤凰一翅膀将小红球扇到对面，对面的小孩儿紧接着拿手中的拍子又将小红球扇了回去。三清看着那被小家伙玩的起劲的小红球，正是女娲定天地姻缘用的红绣球，再看小孩儿跑的小脸红扑扑，笑得眼眯眯。他们心中都有种想打孩子的冲动。 “拜见老师。”三清行礼。 “来了。”鸿钧淡淡回到。 “见过太清圣人、玉清圣人、上清圣人，你们也来了呀。”在三清与女娲见礼过后，阿元乐呵呵的跑了过去。虽然紫霄宫也挺好玩，但他还是比较想自己的熟人。 老子摸摸他的头说到，“跟凤凰去殿外玩吧，我们有事找道祖相商。” 待殿内只剩下几位圣人后，老子首先抬手对鸿钧行礼道，“老师，弟子们想将现在的人间和天界分隔开来，升天地灵气聚于天界，以后，天道圣人及门下弟子将不在插手人间事，让人族自由发展。” 原始跟着行礼道，“我们会在两界中设结界，天人不得轻易下凡。凡间若出有能之辈，由天帝派人指引，充其飞升天庭。” 通天接着行礼道，“现下阐截两教弟子，除了已上封神榜之人，其余的我们会根据他们自身的修行和品德，为天庭安排好相关神职之人。那些实在不堪的，便交由西方二圣度化，或是打散修为贬其入轮回重修。” 最后三人齐齐对着鸿钧再一行礼，“老师，我们兄弟三人此后想长驻紫霄宫修行，也好陪伴老师。” 鸿钧抬眼，薄唇微启，“可。” 一旁的女娲震惊，他这三位师兄，今天手笔可真够大的呀。 对此通天教主表示，不然还能怎么办，难道要为了徒弟不要儿子？闯祸的徒弟一大堆，没了这个还有那个，乖儿子可就只有一个，没了难道要自己生一个吗？他又不是他二哥，对自己下不了那个狠手。要儿子不要徒弟，他通天圣人就是这么双标无情。 鸿钧扫了一眼老子，又淡淡说到，“洪荒之周正演化万界诸天，此后大道将醒，尔等可多多关注，对修行有利。” 老子听后有些讪讪的跟着大家一起答是。明白自己的打算被老师知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不为阿元筹谋，谁为他筹谋，万一天道想害他儿子怎么办。反正他不后悔就是了。 对此天道表示，他巨冤。 你说你们开天大能，个个标榜着自己是盘古后人，那对盘古身体所化的洪荒怎么不好点呢，天材地宝随便索取就算了，还动不动就打死打活，弄得整个洪荒乌烟瘴气，最后连天都塌了一次，不收拾你们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如果都像小孩儿那样，去了人间都不用法力，乖乖的不乱惹祸，爱护众灵，他是吃饱了撑的才来管你们。所以才要女娲创造出身体弱小的人族，这样他治下的天地就安全了。 于是一场神仙杀劫就这样轻易化解了。阿元被老子送回冥府，理所当然的和小花一起被后土关了禁闭。 等万界诸天成功演化，大道苏醒，感觉到洪荒冥府里盘古的气息，自然潜意识的给了他更多的偏爱。洪荒成了万界之主，冥府成了去往万界的通道。 而小阿元也在万界轮回中不断成长。 第24章 抓个正着 打了个大胜仗，虽…… 打了个大胜仗，虽说胜利的原因挺出乎意料，但大家还是很高兴。回程路上，帝王宽大的龙辇内。康熙正批着太子从京城送来的要事奏折，而被唤来的三阿哥，缩在一旁看着回程路上各州府送来的请安折子。 胤福趴在康熙身边的软榻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嘀嘀咕咕，“大哥是长兄，又有练新军、上前锋营冲杀的功劳，怎么也得封个郡王。三哥虽然没上前线，但是也领了一旗的兵守在后方，还给了我和十三哥、十四哥这么大的帮助，也得封个郡王……” 胤祉听着十分开心，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突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抬眼望去，正好对上自家皇阿玛和善地凝视。 命悬一线。 他赶紧机灵的打断胤福的话，大声喊到：“十五弟，你别乱说，我怎么能跟大哥一样受封郡王，这是对大哥实打实军功的侮辱，做弟弟的怎么能这样呢？” 胤福坐起身看向对面义正言辞的三阿哥，有些不敢相信，“三哥，你是不是傻？”王爵都不要，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三哥是这样品德高尚的人。 “十五弟，你不要再说了，哥哥有自己的气节，功劳要实打实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王爵当然好了，但我要如大哥般或是十五弟你这样的功劳，才能受的安稳。”胤祉端得是一身正气，顺便当着康熙的面夸了一翻他心爱的小儿子。 胤福听后又趴了下来。好吧，既然三哥是个有志气的正经人，自己就不难为他了，想不到平时还真小看三哥了。 康熙不动声色的瞪了胤祉一眼，又继续批奏折。 胤祉哭唧唧：心痛到变形了，他的郡王爵位哟！ 收拾了葛尔丹便让漠北暂时得到了安稳，并且还极大的震慑了蒙古诸部。回到京城后，康熙心情很好的论功行赏，除了有功的臣子，诸位阿哥也有了相应的爵位。 八、九、十二阿哥被封为贝子，三、四、五、七、十、十三、十四阿哥被封为贝勒，大阿哥受封直郡王。 胤福则被封为荣郡王。倒不是康熙故意恶心自家皇阿玛顺治，而是他觉得大清最尊贵的王爷必须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不接受反驳。 ****** 入夏的京城已能让人感觉到了暑气的强烈，尽管艳阳高照，胤福还是兴致勃勃的跟着戴梓到试射场看他新改进的火器。 “这是臣最新研制的，外形比以前的要小很多，射程和力度都有很大提高，安全性也很好。”对于为自己求情而使得他能重回京城的荣郡王，戴梓十分有好感。知道小郡王对火器研究很重视，他一有新的进展就会给胤福汇报。 胤福试过手上的新枪后，很满意。果然自己人里有了专业的就是不一样，瞧瞧，这才多久就有了一个大的飞跃了。 胤福很高兴，“戴大人立此大功，本王一定会为你在皇阿玛面前请赏的，还望你再接再厉。” “王爷放心，微臣一定鞠躬尽瘁。”戴梓感激到。 “关于南怀仁的事，目前这些洋人对大清另有他用，戴大人恐怕要暂时委屈一下了。” “王爷说哪里话，臣能重新回来已是皇恩浩荡了，怎敢谈委屈。既然南怀仁他们有用，那就得让他们继续为大清所用，这一点臣没有任何意见的。” “嗯，你能明白事理就好。放心，等时机到了，会给你一个交待。” “微臣谢过王爷。”戴梓在盛京这些年，早已对仇怨什么的看轻了，现在只想安安心心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过如果有机会报仇，他还是会乐意的。 最近在自己的不断撒娇耍赖下，康熙难得在今天大发善心，给上书房的众皇子放了一天的假。胤福大清早来郊外看完戴梓的新研究后，当不会那么早回宫去。 繁华的街头人来人往，店铺林立，衣食住行都有，叫卖声不绝于耳，不管看几次，爱热闹的胤福都很喜欢。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本打算顺手买几串糖葫芦回去哄小侄子和小弟弟的胤福，突然双眼放光，转头看向跟在身边的小花。 “小祖宗，你怎么这样看我？”小花身上，名为危险的天线瞬间立起。 “小花呀。”胤福摸了一把小花油光水滑的毛毛，笑眯了眼，“有件事，我想做很久了，现在终于有机会，我怎么样都得试试。” 最后，不管如何反抗，小花日常屈服于小祖宗的淫威之下。 “当”的一声锣响，街边站着位俊美白皙的小少年，脸上的笑容晃花了路人的眼，令他们不由的纷纷停下脚步。 “各位京城的父老乡亲们，在下今日路过此地，身边跟有蜀地来的竹熊一只。此竹熊机灵聪颖，憨态可掬，既然有缘与诸位一见，便让他表演些才艺，以供诸位一观。”胤福神情愉悦，“还望诸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无钱的捧个人场。在下多谢诸位了。” 周围百姓纷纷叫好。 胤福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小爷就算将来不小心落难了，也是可以赚钱养活自己的。被荣郡王撵到一边的伺候的人，简直不敢看自家主子了。 胤福配合着小花，一个卖萌，一个卖力气，他甚至还表演了徒手劈砖，胸口碎大石。围观的百姓们不断叫好，铜板不停的扔进他放在地上的盘子里。 不远处的牌楼下，李德全和御前侍卫们，简直目瞪口呆，大开眼界。 九贝子胤禟，怂兮兮的往后缩去，就怕前面的人迁怒自己。虽然他也还在待罪阶段，但比起那边那个小的，他的错真是小多了。 直郡王胤禔，额头青筋一跳一跳，胸口起伏不定。 康熙皇帝，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拽着直郡王的衣袖，“胤禔，胤禔，你，你去，把他给我抓回来。” 康熙要气死了，心中不断呼喊：老天爷，他这是作了什么孽呀。 难得应小儿子的要求，给诸皇子放一天假，他批完今天的奏折后，便也起了出宫走走的兴致。 出宫不久正好遇上想去逛古董铺子的大儿子，没有具体目的地的康熙便选择与大儿子一道，父子二人便同行了。 只是还没到地方，就先看到了亲身上阵，开铺子做生意的九儿子，堂堂皇子出来行商贾之事，与民争利。康熙气坏了，你说你就不能让个下人什么的来出头吗，非要自己上，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让老大将人提溜过来，准备带回宫好好教导。 还没走出两条街呢，他又看到了什么？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居然带着战宠坐骑，在街头卖艺。皇玛嬷啊，你干脆带孙儿走吧，这帮混账小子，是想气死他呀。 当胤福被怒目的大哥揪着耳朵带到康熙跟前时，便知道大事不好，只来得及对小白子和小黑子使个眼色，就被脸色铁青的康熙派人关上了马车。 毓庆宫里，太子殿下正跟太子妃一起看着两岁的小儿子背诗。小家伙虽然吐字还不清晰，但记忆却不错，教过的诗句都很好的背了下来。两夫妻正乐呵呵地夸儿子，便听得何柱来报说，荣郡王的贴身太监求见。 见到太子后，小白子立马跪地磕头，“求太子殿下去救救我家主子吧，这回主子怕是少不了要挨皇上一顿板子了。” “怎么回事，他又闯什么祸了？”太子不由问到。居然要他去救了，这可稀奇，从来都是康熙从他手上救走要被罚的小十五，今儿怎么反过来了。 小白子哼哼了几下，最后还是把胤福在宫外卖艺，被康熙抓个正着的事说了出来。 毓庆宫伺候的众人虽然知道荣郡王无法无天的性子，但这次还是听得震在当场。荣郡王，不愧是最受宠爱的皇子呀，随时玩出新高度。 太子愣过之后，赶紧起身，弟弟真是随时在皇阿玛的底线上蹦高，这回估计是真要挨教训了。他得赶快去，免得弟弟被打坏了。就是这样，太子生气时，康熙来救，康熙生气时，太子去救，所以胤福才会变成大家眼中越来越胆大的小霸王。 “太子爷，皇上现在一定正在气头上，您何必现在去触他的眉头呢？更何况十五叔深得圣宠，一定不会有事的。”太子妃见太子起身，忙一手拽住他的衣袖。 “都退下。”太子对着殿内的人吩咐到。 宫人们忙带着小皇孙退了出去。 太子转头深深看了太子妃一眼，“瓜尔佳氏，唐朝宪宗在位时，御极十五载，身为嫡妻的正妃郭氏却始终没有被册立为后，孤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 太子妃如遭雷劈，“太子爷，您这是……” “另外，胤福是孤第一次亲手养大的孩子。对孤来说如同长子一般养大的弟弟，甚至比过真正的嫡长子弘曦，更不要说女人了。”太子继续冷漠的说到，“你以为自己为何能安坐太子妃之位，如果不是胤福，毓庆宫早就有了庶长子。如果不是备受帝宠的荣郡王与孤同出一母族，前朝早就因为诸皇子受封而人心各异。” “孤的嫡妻不必温柔貌美，只要能打理好后院，孤就会给你应有的体面。但有一点，如果你无法善代孤的兄弟，就别怪孤无情了。”太子早就发现太子妃对胤福隐隐有敌意，他平时也不动声色的告诫了她好几回，但这女人仿佛听不懂人话似的，太子这回是真生气了，幸好弟弟性子粗，不然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弟弟了。 看着离去的太子，太子妃内心冰凉一片。她确实对胤福喜欢不起来，无关其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儿子，大清的嫡出皇长孙，在自己皇玛法和阿玛面前，居然没有一个贵妃的儿子得宠，她就喜欢不起来这位小叔子。只是没想到她以为自己心思藏得很好，却原来太子始终知道。 其实太子妃倒是错怪康熙和太子了，他们也很宠爱弘曦，至少比小家伙的其他叔叔们要受宠多了，只胤福到底是不同的。 首先是因为，胤福身世特殊，他们一开始喜爱他是因为利。后来是因为，胤福的到来，及时挽救了康熙和太子感情上的裂痕，让他们父子重归于好。最后是因为，康熙到了一定年纪总会偏爱幼子些，而他以后不会再有亲自养孩子的经历，太子又是第一次亲自养孩子，感情总是不一样的。更何况亲手养大的孩子那样优秀，就更让他们父子有一种成就感，自然是越发喜爱。 太子妃所想要给儿子的最多的圣宠，在这对偏心眼儿成习惯了的父子这里是得不到的。 胤福并不知道自己引发了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夫妻矛盾，见到皇阿玛铁青的脸便知道怕是不好逃过了，所以除了让人去向太子哥哥求救外，他还觉得，得想个自己会在街上卖艺的好理由，至少让康熙减少点怒火。 想了一路的胤福终于在进乾清宫的一瞬间，想到自己可以对康熙说，想亲自赚点银子，给皇阿玛买点街边的小礼物，有了孝心做铺垫，到时再装装可怜，应该就可以了。 胤福握了握小拳头，又有了信心。 乾清宫。康熙坐在御案后，直郡王侍立一旁，而胤禟和胤福双双低头站在正中央。 康熙首先对胤禟问到，“老九，你说说，为什么亲自参与经商，堂堂皇子，与民争利，成何体统？” “皇阿玛。”胤禟一下子就跪在地上，双眼含泪，“皇阿玛，儿子只是想用自己的双手，亲自赚来些银子，给您买件礼物。此前儿子所有，均为皇阿玛所赐，自己却没有为您送过什么属于自己赚来的东西，儿子甚感羞愧，才会去经商的。” 胤福转头看向声泪俱下的九哥，小拳头愤愤握紧：狗东西，居然敢撞我的梗。 第25章 四章合一 胤福心中高喊：九…… 胤福心中高喊：九哥, 是你逼我的。 康熙还没来得及对胤禟的说辞给予什么表示，就见胤福嗒嗒嗒跑到他身侧，抱住他的胳膊, 眼泪汪汪地说, “皇阿玛, 我之前就是听到九哥这样说, 所以才想着也自己赚钱，好来给你买礼物的。可是儿子没用, 没本事像九哥那样开间铺子，只能带着小花去街头卖艺, 儿子只有力气大这一点能用了。可是银子好难赚呀, 我卖了那么久力气, 才只有一点点铜板，还给皇阿玛丢脸了。你骂我吧。” 康熙看着小儿子可怜的小模样, 再听听他说的话, 瞬间心软了。 “皇阿玛，儿子好没用呀，连给你买礼物的钱都赚不到, 九哥都能自己开铺了。皇阿玛, 你别不喜欢我，我以后会努力的。”胤福说着忍不住哇哇大哭。 康熙简直心疼坏了。小儿子为了孝敬自己, 连街头卖艺的事都愿意去做，试问他膝下众多皇子，有谁能有小儿子这么孝顺。自己还怪他给皇家丢脸，实在太不应该了。这事儿要怪就怪老九，没事跟十五说这些话做什么，他要想孝敬自己, 悄悄做了不就好了吗？他多大的人了，居然在这么小的弟弟面前嚼舌根，真是欠管教。 于是刚表完孝心还跪在地上的胤禟，眼睁睁的看着胤福一路踩着他，跟康熙表孝心、装可怜，而他偏心眼儿的老子在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就直接对着十五弟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胤禟：真是日了狗了。 那边的直郡王这时也走到他面前，将他扶起来，然后拍拍他肩膀，不无叹息的说到，“想开点儿。”反正他现在是想开了，一个“直”，一个“荣”，要不是他还有长兄的名头，真在十五面前立不起来。 胤禟对着他呵呵一笑，“不用你假好心。” 他和十五弟之间，有老大什么事儿啊？跟这儿挑拨。之后转头对着康熙喊到，“皇阿玛，刚刚大哥跟我说，你就是偏心十五弟，让我想开点。”来呀，大家一起下坑，谁怕谁是孙子，想在旁边看热闹，没门。 搂着小儿子坐在椅子上的康熙一记眼刀袭来，胤禔赶紧解释到，“皇阿玛，我没有。” “还说没有，大哥，你堂堂郡王敢做就要敢当，你敢说你刚刚没让我想开点吗？” “我是说了，但那不是……” “那不就是因为看见我跟十五一样都给皇家丢了脸，但皇阿玛只安慰十五，没安慰我，所以才让我想开点吗？你不就是想说皇阿玛偏心吗？”所以，皇阿玛，看在我没受他挑拨的份上，也饶了我吧。 “我，我那是，那是……”胤禔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康熙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偏心的阿玛，他对太子比其他皇子更多关注，是因为太子是储君，将来偌大一个江山都要交到他手上，当然得仔细教导。他对胤福更多关注，是因为这孩子身世特殊，是大清祥瑞，他当然要时时看着才行。 至于关注着关注着就投入了更多的感情，康熙表示，他又不是受虐狂，自己教导的孩子就是比其他孩子听话、懂事、孝顺，自己不自觉就多喜爱了些怎么了，你们那些不听话、不懂事、不孝顺的孩子，朕不也喜爱着你们吗？你们还有脸说朕偏心，果然不是自己养大的就是不贴心。 觉得自己逻辑没问题的康熙，看着面前闹腾的两个儿子，十分嫌弃的就是一阵怒骂。重点阐述自己对所有儿子向来一视同仁，如果你们觉得他偏心，那可能就是你们自己不够孝顺、贪心。康熙骂人引经据典、时间还长，听得胤福都有些心疼两位哥哥了。 于是当太子匆匆赶到乾清宫时，看到的就是传说中闯祸的弟弟跟康熙一起坐在上首，而老大和老九站在下方挨骂的场情。 “这是怎么了？大哥和九弟怎么惹皇阿玛生气了？”太子的到来拯救了殿中众人的耳朵。 “哼，你问他们自己。”康熙虽然不骂人了，但气还在。 胤禔和胤禟低头不敢出声。康熙冷冷的说到，“怎么，说不出口了？混账东西。” 胤禔和胤禟：您老人家说的对，都对，您开心就行，我们完全躺平。 太子也不关心他们的官司，只拉着胤福不着痕迹的查看了一翻后，见他没什么不对，又想起这小子干的事，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轻叹，“你呀，可让人省点心吧。” 康熙此时正为小儿子的孝顺而感动，又被老大和老九气到，正心气不顺，见太子戳胤福额头便又将火气对准了他。 最后，几位皇子出乾清宫时，胤福领了一大堆赏赐，康熙表示小儿子还小，本就是要人养着的年纪，缺钱了就来跟皇阿玛要，别再辛苦的去卖艺了。而赶来救弟弟的太子、本来无辜的直郡王、同样惹了祸的九贝子，则被康熙一人罚了抄十遍《孝经》。 说实话，要不是自小这样的事儿多得让他们成为了习惯，而十五弟平时虽然淘气但确实是个可爱的弟弟，有时他们在康熙跟前有什么事，都是十五出手帮忙，康熙这样的处治方式真挺为兄弟情制造矛盾的。 乾东所里，胤禟正奋笔疾书，康熙的惩罚不能拖，他得赶紧写。突然书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胤禟抬头看去，只见胤福从门口伸出一个小脑袋对着他笑。 “哼，你来干什么？”九贝子表示他还记着胤福踩着他脱困的仇呢，他九爷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九哥，”胤福嗒嗒嗒跑进来，笑着对他说到，“这你不能怪我，我好不容易才在进乾清宫时想到的说辞，一下子就被你先用了，我都还没生你气呢，你倒先怪上我了，不太好吧。” 胤禟被气乐了，“你是没生我气，你直接把我气死。”得了，大家都是不孝子，应付皇阿玛的话张口就来，只不过他老人家选择性眼瞎，只能怪自己不是被偏着的那个。 “其实这事儿也不怪皇阿玛，得怪九哥你自己。”胤福对他说到。 “什么？他偏心眼儿还能怪上我了？”胤禟觉得这个弟弟真是来气人的。 “外面的臣子要做什么事，都知道要给上司孝敬，冰炭这事儿都摆在明面上了，九哥你倒好，自己开铺子赚了钱，对于即是君又是父的皇阿玛居然没有任何表示，你说你是不是找削。” 胤禟听傻了，他家皇阿玛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还能在意他那点儿银子？ “九哥，你是不是傻，这世上会有人嫌钱多吗？”胤福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说到，“皇阿玛虽然是天子，但皇帝家也没有余粮呀，你也不看看他有多少儿女要养，平时又有多少臣子、妃嫔要赏，那私库哟，想想就让人心疼。” 胤禟沉思了会儿，还真是，他家皇阿玛平时就大手大脚的，不会真没钱了吧。 “你做儿子的，赚了钱也不见孝敬他一点，还送礼？他很稀罕你那点东西吗，他库房里多的是人送上来的物件。你得实在点儿，给银子，大把大把的给。”胤福就像个□□头子一样，还在给胤禟洗脑。 “你那些铺子开了不长时间了吧？生意好吧？赚那么多钱了也没有表示，皇阿玛能觉得你是个孝顺的？说不定他那天就是特意去抓你的。什么与民争利、丢皇家面子，都只不过是借口罢了，目的就是让你拿银子来堵他的嘴。” “不会吧，皇阿玛还能干出这样儿的事来？我不信，你别乱说。”胤禟惊呆了。 “我从出生就在他身边长大，你觉得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胤福信誓旦旦地看向他。 胤禟一听，也不敢肯定了，虽然他觉得康熙的性格做不出那样的事，但康熙缺银子他是知道的。他都听说过，在民间，有些人看着老实，但为了银子也敢杀人放火。那他家皇阿玛贵为天子，拿了儿子的错处来要银子什么的，也是说的过去的吧？ “那当然还是你了解他。”胤禟对胤福说到，“你说我该怎么办？给皇阿玛送银子？送多少？不然按铺子的盈利，给他一半分成？” “少了，你得给七成，不然皇阿玛估计看不上眼。”胤福一本正经道。 “什么？七成？” “九哥，别激动，坐下来仔细想一想。你很缺银子吗，你一个皇子是会缺银子的人吗？你现在缺的是爵位，是皇阿玛的宠爱。想想跟你最好的八哥和十哥，他们现在可都是贝勒了，就你夹在中间当个贝子，不觉得难为情吗？” 这话说到胤禟心里了，八哥聪慧，入了皇阿玛的眼，十弟额娘是贵妃，子凭母贵，两人都封了贝勒，只有中间的自己还是个贝子，确实挺尴尬的。 “给皇阿玛送银子，真能让他给我升爵位？” “当然。这天底下没什么事是送银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银子送少了。”胤福小手一挥，表示完全没问题，就算到时康熙没表示，他也会适时去吹“枕头风”的。 胤禟想了想，几步出门就唤来贴身太监，让他派人去各大掌柜那里取账本来，自己得好好算算，好给皇阿玛送银子去。 胤福很满意胤禟的上道，等康熙收到钱了，他就去撒娇把钱要过来。 胤福在心里算了算，胤禟现在最赚钱的就是玻璃，以后还可以让他研究出香皂、香水、口红什么的来卖，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了，可以多下下功夫。最近戴梓的研究更花钱了，他得时时盯紧九哥才好，反正自己又不是白拿，还会在康熙面前给他说好话呢。 心满意足的胤福哼着小曲、背着双手，一路晃悠回了乾清宫。康熙刚好批完奏折，见小儿子进来便问到，“去哪儿玩了，今天的功课做了没有？”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就不爱好好做功课。 胤福刚刚在胤禟那里黑了康熙一把，这会儿见到人还是很心虚的，“做完了，早就做完了，皇阿玛你忙完了吗？累不累，儿子给你按按？” “你不会又闯祸了吧？”康熙闻言挑眉问到。 “皇阿玛，你怎么能这么说儿子呢？我要生气了，难道我一天到晚就只会闯祸吗？” 你还真是。不过康熙也不说出口，反正如果小儿子真闯了什么祸，他最后也会知道的。 “朕听说，你之前去看了戴梓的新研究，如何了？” “那简直太好了。”说到这个胤福就话多了，“戴大人不愧是这方面的人才，我觉得如果我们早点儿让他做研究，早点儿让大清的将士都用上这些武器的话，天下早就没有谁敢造我们的反了？哪还有葛尔丹什么事儿呀？”说着还顺便瞥了康熙一眼。 康熙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从旁边拿过来一本奏折递给他，“你来看看这个。” 胤福接过奏折看了康熙一眼，然后打开。这是四川巡抚齐世武上奏。说川、陕、甘等地有白莲教妖人作祟，引诱当地各阶层人民踊跃入教，在农村中则有“乡约吃教”，在城镇、集市则有“差役书办吃教”。拥有的群众之多，影响之大已对朝廷构成威胁，如不加以阻止，未来恐成大祸。 等胤福看完后，康熙便对他说，“你看到了吧，汉人能用却又不能不防，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推翻咱们的统治，你要用戴梓朕不管，但你也得防好他。” 胤福张张嘴，终始说不出什么，虽然他觉得康熙有忽悠他的嫌疑，但他没证据。最后，他跳下软榻，对着康熙冷哼一声，“我就是喜欢戴梓。”然后蹭蹭蹭跑走。 康熙对于小儿子的没规矩也不生气，反正他都习惯了。 胤福见了奏折后其实心里不太好受，但他对白莲教的事确实不了解，最后想来想去，只能去找他天下第一的好哥哥。 太子看着眼前耷拉着脑袋的弟弟，有些担心的问到，“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哥，你知道白莲教吗？” “白莲教？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事儿了？” 于是胤福把乾清宫的事对太子说了一遍。 太子无语，他真是服死自家皇阿玛了，这样骗他弟弟，何必呢？ 康熙和太子的教育方式最大的不同在于，康熙想让儿子继承他的观点，所以会按着自己的想法去教育儿子。而太子则相信弟弟的聪慧，能有属于他自己的辨别能力，所以只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让弟弟自己去分析、体会，之后他再与之讨论，对弟弟加以引导。 所以就造成了很多事，康熙从来就对胤福瞒不住秘密。 于是，太子知无不言的把白莲教的发源、发展都仔仔细细的跟弟弟说了一遍。胤福听呆了，原来白莲教不是汉人的反清组织，人家反的是一切皇帝，只要不是他们自己人当皇帝，他们就想造反呀。 对于康熙的有意隐瞒，胤福表示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哥，我想去一趟四川。”胤福神情认真的看着太子。 “不行，你还小，这些事自有皇阿玛和哥哥们做主，你认真读好书就行了。”弟弟是他宝贝着养大的，怎么能出去冒险呢，太子不同意。 “白莲教传了那么多年，几个朝代都灭了，他们还在，这其中的原因我一定要亲自去看看。要是你不答应，我就偷偷去。” 太子一噎，拉过臭小子轻拍了他屁股几巴掌，“你还偷跑出乐趣来了是吧。” “哥，你就让我去吧，我就去看看。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再让位哥哥陪我一起去呗。” 太子无法，只能叹口气，“你容我再想想。先说好，这次再敢偷跑，绝不轻饶。” 胤福得到太子哥哥的许诺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时他们听到门口传来一声轻响，两兄弟对视一眼。 胤福坏笑着从窗户翻出去，再绕回门前，一把将门口的小豆丁抱了起来，吓得小豆丁哇哇大叫，在看清来人后，又咯咯笑着把手搭上他的肩头，“十五叔，飞高高，飞高高。” 整个皇宫也只有胤福有这样的本事，把软软的小侄儿抛高、接住，而不伤到他的小骨头。所以这也成了每次见到胤福时，弘曦最想玩的游戏。 “好，十五叔给小弘曦飞高高。”胤福可喜欢小家伙了，一把将他抛上天，再稳稳的接住，逗得小家伙呵呵直笑。 小弘曦身边伺侯的人，每看一次就心惊胆颤一次，只是太子殿下都不阻止，他们做奴才的也不敢多言。 太子是知道自家弟弟的力气，也知道他内心其实是个稳重的，绝不会让儿子受伤，加上看儿子十分喜欢弟弟跟他玩这个游戏，每次都乐得不行，也就顺着他们叔侄俩了。而太子妃一开始倒是想说点什么，但在她还没开口前就已经被太子瞪了回去。 “你们俩一见面就没完没了，有这么喜欢玩这个吗？”太子走出来，看到叔侄俩脸上一致的笑容，有些无奈。 “不在游戏多好玩，而是小弘曦喜欢我这个叔叔，”胤福得意地道，“对不对呀，小弘曦。” “最喜欢十五叔了。”小弘曦说着还在胤福脸上亲了一口，没等胤福表示什么，他又接着问，“那十五叔呢？也最喜欢弘曦吗？” “那当然了。”就像当年太子哥哥喜欢他一样，如今他又把这份爱传给了小侄儿。 “比喜欢弘昱、弘晴、弘晖还喜欢吗？” 小东西，小小年纪就会争宠了？胤福惊呆了，不过还是赶紧答到，“那当然了，比喜欢他们还喜欢。” “弘曦也最喜欢十五叔了。”小家伙听说后，赶紧用比刚刚更大的声音喊到。 围观了叔侄俩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相亲相爱全过程的太子殿下，冷漠脸表示：哼，小孩子就是这么无聊。孤才不嫉妒。 陪着小侄儿玩了好几场游戏，终于把小家伙的精力耗尽，哄着他睡着后，胤福对太子说，“哥，我想去宁寿宫给皇玛嬷请安，顺便蹭她的晚膳，就先走了噢。” “我也有几天没去给皇玛嬷请安了，跟你一起去吧。” 兄弟俩出了毓庆宫，走了一阵后，太子突然蹲下身，对胤福说到，“今天又到处跑，疯玩了一整天吧，看你累的，上来，哥背你。” 胤福愣住，不服气。他是玩了一天，但不累呀，哥你哪只眼睛看到他累了？“我不累，不要你背。” “累你还不承认，小时候常常耍赖要我背，现在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快点，别啰嗦。”太子催促到。 到底还是自己占便宜，胤福听话的趴上太子的后背。 “十五，你二嫂……”，太子开口后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叹气到，“有哥在呢，你只要记住，你是太子最疼爱的弟弟就行了，其他什么都不要想。”太后年纪大、牙口不好，只喜欢吃烂甜的食物，那根本不是他们这些皇子们菜谱上会出现的东西，十五去蹭什么饭，找理由也不知道找个像样的。 他也是今天才发现，以为心粗的弟弟，其实一直都知道太子妃对他的心思吧。以前十五来了，太子妃就算装样子，也会贤惠的忙前忙后，所以自己便没发现。但最近太子妃被自己罚了，一直没出现，弟弟却也一直没问过一句二嫂，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自己早该想到，十五虽然性子看上去不是个细的，但别人对他是否抱有善意，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太子再次在心里骂了太子妃一通。 胤福趴在太子背上默不作声，手指扣着他肩头衣服上的金线。就在太子以为他不会说话时，出声道，“我明白的。二嫂好不容易生了弘曦，却发现孩子的阿玛和玛法更疼小叔子，这算什么事儿呀？那她当然会为弘曦不平。我想想如果是自己在她的立场上，只会更不喜欢那个小叔子。她也是为了弘曦好。我只是现在有点转不过弯，等过阵了想好了，就去给她道歉。哥，你也别跟二嫂闹别扭了。” 太子冷笑一声，“你道什么歉？你还真以为她是为了弘曦？那是为了她自己。你呀，还是太不了解女人。” “哥，你自己对二嫂渣也就算了，还在弟弟面前抹黑她，干嘛呢这是？”胤福不赞同地拍了太子肩头一巴掌。 “哼，孤对她已经够好了，毓庆宫的后院全是她说了算。只是那个女人看似贤惠，对谁都有情有义，但其实骨子里对谁都无情，包括对孤，当然对弘曦也是。倘若有一天孤落难了，她若非不得已，绝不会陪孤共患难，到了那时，恐怕也只会坐在自己房里心疼她光明的未来，而不会来关心孤半点。” 见弟弟不信，太子继续给胤福解释到，“也不只是她这样，而是时下大多数女人都如些。你看乌雅氏对老四和十四，那不是亲生的儿子吗？以前有十四在，所以不愿善待老四，后来十四成了别人的儿子，就马上讨好老四，对十四又不闻不问了。因为儿子对她们来说只是保障自己地位的工具。” “苏州织造李煦你知道吧，就你那个侍卫的嫡母娘家。我听说呀，前阵子，那家的小儿子不成气，惹得李煦动怒打了他板子，李夫人赶去劝时，对李大人说，‘若有长子还活着，便让老爷打死一百个我也不管了，但如今我身边只有这孽障，今日要打死他，岂不是有意绝我。’听听这话，大儿子要是还活着，就可以让李煦打死小儿子了。明白了吧，这就是现如今这些女人们对儿子的态度，儿子只是地位稳固的保障罢了。” 胤福虽然觉得他说的不对，但活了千万年的小祖宗才做两回人。头一回时，只顾着在乱世吃饱穿暖活下去，结果还没成年就回地府了；第二回 千娇万宠的长大，每天只知道疯玩，还真没什么实在的人生经历。 他烦躁的扒拉了一下太子的脑袋，“不要再说了，别人家里的事，你怎么那么清楚？二嫂的事我不想了，反正你俩渣男人配坏女人就是了，对吧。”他以后只跟小弘曦玩儿，不理这两个糟心玩意儿了。 太子见忽悠住了弟弟，便将他往上背了背，“我们的事你别管，只要记住，你是大清最尊贵的王爷，谁都不能让你受委屈。”反正他以后不会让太子妃有很多机会接近弘曦，免得带坏了他儿子。 胤福冷哼一声道，“啰嗦什么？还不走快点。” 太子背着胤福到宁寿宫给太后请安，老人家高兴坏了，对于康熙最宠爱的两个儿子，她也喜欢。瞧瞧还知道来陪她用晚膳，这可比别的皇子好多了，他们都不喜欢陪她吃饭。 “皇玛嬷，其实皇阿玛也可喜欢宁寿宫的膳食了，你派人去把他也请来，我们一起吃呗，不然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在乾清宫，多可怜呀。” “唉哟，我们小十五还知道可怜皇阿玛了呀，真是个孝顺孩子，皇玛嬷这就让人去请他过来，免得我们小十五挂心。”太后就喜欢孝顺孩子，闻言更开心了。 太子在一旁挑眉，恐怕皇阿玛宁愿在乾清宫冷清的用膳，也不愿意来宁寿宫热闹的吃这些烂甜的食物吧。想到康熙之前怎么忽悠的弟弟，就对胤福的举动有了了解。 于是，康熙最后只能狠狠瞪了拖他后腿的太子一眼，孝心十足的带着儿子陪嫡母用了顿不顺口的晚膳。 乾清宫里，父子三人坐在软榻上灌了一大壶茶后，才觉得胃里好受了些。看着小儿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懊恼表情，康熙总算心里舒坦了。 “皇阿玛，儿子想让四弟带着十五入川一趟，看看白莲教的情况。”闲谈了几句后，太子对康熙说到。 “不行。那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让小十五去做，他才多大？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康熙听后当即板起脸。 “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带上戴梓新研制出来的火器，能有什么危险？皇阿玛，你是不是因为有了更小的儿子，就不疼我了？”太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胤福就抢先开口。虽然他一开始是想让大哥或是三哥陪他去的，大哥性子直，三哥性子软，他都能拿捏住，四哥的话就有点麻烦，但不管了，到时再说吧。现在关键是争取出门的权利。 “朕不疼你？你摸摸你的良心再说这句话。”见小儿子又要开始耍赖了，康熙头疼。小十六虽然按年纪是他目前最小的儿子，但又怎么可能跟他一手带大的小儿子比呢。 见父子二人又开始争吵起来，太子赶紧当和事佬。说实话他觉得自己跟康熙的父子关系，没有随着自家皇阿玛渐渐老去、自己渐渐长大而变得紧张，完全是因为自己时不时就要来为他和十五弟调合矛盾的关系。 谁让十五被康熙宠得什么话都敢说，贱兮兮的康熙又在跟小儿子闹别扭不久就想跟儿子和好，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呢。 于是，这件事在太子说事实、讲道理的情况下让康熙同意了，而胤福也再一次因为对皇阿玛口无遮拦而道歉。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一阵清润稚气的声音过后，山道上行走的人们便见从不远处走来一行人，其中一位坐在竹熊背上的小少年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各位好，在下与兄长从远方来，一路游玩见识了不少蜀地风情，今在此与各位相遇，也算是有缘了。那边有一平坦石岩，不知各位可有兴趣跟我前去歇歇脚，喝杯清茶呀。”待走的近了，小少年便前来与他们打招呼。 少年明亮的笑容让人不忍拒绝，再加上他身边的黑白竹熊更是增添了众人对他的喜爱，于是纷纷点头答应。 “这位便是我兄长。” 青年听后，淡淡对着众人点头示意。 这位兄长可不像少年那么爱笑，他一脸严肃让大家也拘谨不少。 “诸位请用茶。”小少年赶紧拿出茶水点心招呼众人，“我们兄弟自苏州来，家中乃是布商，小有资产，听说蜀锦美名，加之蜀地秀丽，故而一路西行入川，今日游玩至此，有缘得见诸位，实是三生有幸。” “少爷说哪里话，我们能得少爷好茶招待才是荣幸之至。”其中一长者代为答话到。 这青年和少年自然是微服私访的胤禛和胤福了，他们到蜀地已有多日，对这里白莲教的情况也有了大致了解，今天只是听说了有白莲教徒在这里举行聚会，所以才乔装过来一探究竟。 本来胤福对跟四哥一起出门还有些不得意，但在见到他对这里巡抚和各臣子的震慑作用之后，便全然只剩下对哥哥的崇拜了。毕竟胤禛这几年带着胤俄掌户部，那冷面皇子的名头可不是虚的。 对着户部的账直接拉下一大波贪官污吏，要不是康熙在上头仁慈的压着，只怕还有更多人被抄家革职。当年此事一出，可谓是震惊整个大清官场，后来被查办的人多了，弄得那些心里有鬼的，只要一听说胤禛名字，就先出一身冷汗。官场上甚至流传着一句玩笑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爷叫回话，”可见其对贪官污吏的警醒之强。 胤福想着，不管白莲教因为什么才会在蜀地及周边几省壮大，让四哥来给这沿途大小管员紧紧皮子，完全是很有必要的事。 “老人家客气。你们喜欢这茶便好。”胤福一脸乖巧的答到。 “你身边的竹熊倒是颇通人性。” “那当然了，这可是我的小伙伴呢。” “噢？我们蜀地的人少有能驯服竹熊当坐骑的，但看你刚刚骑在它背上而来，小少爷本事不错。”长者赞赏的看着胤福。 “呵呵，那是因为它很小就被人带到了我身边，可能把我当它母亲了吧。”胤福摸着小花的背，笑着答到。 小花偷偷翻了个白眼，我到是敢叫你母亲，你敢应吗？给竹熊当娘，将来回去后，娘娘饶不了你，哼。 “很不错。”长者别有深意的说到。 于是双方便坐着聊开了，从蜀地的秀美山河说到人文习俗，就连胤福最感兴趣的川剧变脸，他们都饶有兴致的谈了一遍。 “今日能遇到大家真是太开心了。”说的津津有味，听得兴致高昂，胤福表示他很高开。 一旁的胤禛点点头，他倒是没怎么加入他们的对话，但对这些人说的事儿也听得入迷，百姓们的衣食住行比起诗词歌赋也别有一番风味，在弟弟说开心后，也跟着表示了自己的心情。 “对了，我看到似乎有很多人来这里游玩，是有什么说法吗？难道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好去处？”胤福一脸好奇的问到？ “好去处当然有了。”这次答话的是一位美貌妇人，她对胤福说到，“我们在此与两位少爷谈天说地，也很是愉悦，所以便也想带两位去那好去处一游，不知两位愿意吗？” 妇人说罢还对着胤禛盈盈一笑，颇是撩人。 胤福双眼瞬间睁大，哦豁，终于见到美人计的名场面了吗？四哥这是被他们看上了？ 美貌妇人走到胤禛面前，对他福了福身道，“少爷，你们既然入川多时，想来已经到过多地，那可知无生老母？虽然现在黑暗势力占优势，但老母有令，弥勒佛最后一定要降生，光明最后一定会战胜黑暗。少爷们既然来了，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语气中的撒娇成分让人一听就觉得甘甜。 胤福在一旁眨眼、再眨眼，不是吧姐姐，你这美人计的方式用错了吧。把前面那截去掉，说不定还能拐走我四哥，但现在嘛，我看悬。 “你们到是聪明。”胤禛冷冷开口道，“不过我有个问题，你们是如何认出来的？” “荣郡王和其战宠的丰姿早已传遍整个大清，相信少有人不知道的。”长者坐在原地笑呵呵的说到。 胤禛瞪了胤福一眼，小家伙赶紧缩了缩脖子，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英名远播呀。 长者接着又说到，“更何况，我们本就在府衙有人，你们这些天的消息再隐秘，其实我们都一清二楚。不过贝勒爷不要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和荣郡王去小住一会儿。” “哼，我们要是不愿意呢？”胤禛表示他可不想跟这些叛贼去他们的鬼地方。 “那可由不得你们了。”长者身边的一位大汉答到。 “贝勒爷，您又何必惹怒掌柜呢，我们保证自己没有恶意，您就跟我们走吧。”少妇拉着胤禛的手娇滴滴的劝到。 胤禛正想甩脱，却发现自己似乎突然没什么力气了，他瞪大眼睛看像对面的长者。 “呵呵，不错，我们下了特制的蒙汗药。” 这时胤禛身后“叮叮当当”一阵声响后，跟着的奴才和侍卫倒了一地。 胤禛在跌入黑暗前心里把四川巡抚狠狠骂了一顿，又担心十五弟会受伤，用力抬起手想去保护弟弟，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来得及做。 胤福体质好，是所有人中最后一个昏过去的。 身边的人全昏了后，他还有心情跟对面的长者说笑。 “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不害怕？”长者有些好奇地问。 “不担心，不害怕，反正你们又不会成功。” “难道你没有中药？” “中了呀。” “难道你们还有人在接应？”老者大惊。 “没有人了。” “那你……”老者心里更拿不定主意了。 胤福打了个小哈欠，“放心吧，你们这一行人慈眉善目的，一点儿也不像反贼，我一开始是真没对你们防备，后来发现不对时也迟了。”接着他又说到，“不过，正好最近赶路有点累，就当作是放松一下好了。小爷对你们一点儿都不担心，反正知道等我醒来时还是会在原地就行了，就是有点担心这样睡着会不会得风寒。要是有个什么盖着的东西就好了。” “老人家，你年纪这么大了，等会儿如果受了伤，我先在这里跟你赔个不是噢。”胤福又打了个大哈欠，“不行了，困了。我先睡会儿。” 胤福说完便安心的睡了过去，留下一群白莲教的人面面相觑，心中惊疑不定。 第26章 两章合一 胤禛醒来的时候发…… 胤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中, 心里一沉，正要细细思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时，车帘被人掀开了。 “四爷, 您醒了。真是太好了。”来人惊喜的喊到。 “这是哪儿？”见来人居然是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卫, 胤禛便猜到事情可能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糟糕, 但还是有些着急的问到, “十五弟呢？” “十五爷在后面的马车上睡呢，我们正在回府衙去的路上。”侍卫答到。 “那群反贼呢？发生什么事了？”胤禛想起他昏迷之前的事, 白莲教的人可是信誓旦旦的要请自己一行人去“作客”的，但他们最后居然没被带走, 想来这其中是有什么原故的。 “唔……”侍卫脸上表情一抽, 接着低头忍笑到, “全抓起来了，正绑着跟在我们而后, 就等着你和十五爷处置呢。” 见侍卫这番表情, 胤禛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停车，我先去看看十五弟再说吧。” 胤禛从车里走出来正准备去后面看看自家弟弟, 就被一道幽怨的女声惊了一下, “贝勒爷，您放过奴家等人吧, 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的。” 胤禛转头看去，只见白莲教众人被绑住双手，串成一串，老老实实的跟在他们马车后面走。而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一道一道的红痕，并未伤及皮肉, 但却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被什么东西给挠了。 又转头看了看坐在十五弟马车辕上的小花，心里对这一系列事情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想来这些人会这么老实的跟在他们后边走，也有小花威慑的原故吧。想不到当初小十五从御兽园带出来的宠物居然这么能干，上得了战场，抓得了反贼。胤禛在心里暗暗思量，要不要回京后自己也给府里的宠物们训练一番。 胤福：想什么美事呢，小爷的小花可是全天下独一份的。 “姐姐，你们就放心跟我们走吧，我们也是没有恶意的。”就在胤禛沉思的时候，胤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十五弟，你还好吗？”见弟弟也出来了，胤禛忙上前问到。 “四哥，我好着呢。”尽管这样说，但还是被胤禛上下查看了一番的胤福，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就知道小花会保护好我们的，所以一点儿不担心。” “小花是个好的，很不错。”胤禛对此十分赞同。 小花难得听见冷面四贝勒的夸赞，高兴的瞬间挺直胸脯。 胤福揉了揉小花的脑袋也跟着夸赞了它一番，然后背着双手走到长者跟前绕了一圈，“老人家，我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你们这是怎么了，集体去化了个妆？看看这脸上一道道的，这回是要唱哪出戏呀？” “哼，鞑子果然狡诈，老夫这次失算了，下回一定不会这么轻易中你们的计了。”长者冷哼到。 “老人家，你这话就说错了，论狡诈我们可比不上会下药的你们，而且你们这回是输在了我战宠的手上，不是我算计的结果。”胤福扫了白莲教众人一眼后，坏笑到，“最后一点，谁说你们还有下次机会了，说不定等回到府衙，小爷就把你们全部‘咔嚓’了。” “哇哇，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胤福的话才刚一说完，长者身后的大汉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吓了众人一跳。 胤福有些无语，“你这大块头，原来这么怕死呀？那你是怎么加入反贼组织的？难道你们收人都不需要考核的吗？那也太不专业了吧。”这届反贼必须差评，胤福搓了搓大块头的胳膊，好奇的问到，“当了反贼一但被抓住是要杀头的，你不知道吗？” “我那不是想着不会被抓住嘛。” “光宗，你给我闭嘴。”长者气得满脸通红，这个手下当初就是看他块头大，人又老实才收的，果然遇事就扶不起啊。 长者刚一吼完，就听见其他的教徒也跟着纷纷求饶了起来。口中的话一咽，长者瞬间咳得脸上一片通红。 见长者这样，白莲教众人也不好受，“掌柜的，你别生气，我们也只是想要活着而已呀，你品性高洁，可我们只是寻常小民，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呀。” 长者：娘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唉！是老夫连累了各位呀。”长者缓了缓气，对众人叹息到。 “行了，都别吵了，此事之后自有定论。”胤禛看不过这闹哄哄的场景，走来牵走了搞事的弟弟。 一行人回到府衙后，胤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四川巡抚叫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怒斥。白莲教的钉子都安进府衙了，他这个巡抚是干什么吃的。 齐世武擦汗不敢出声反驳，只一再表示定会马上清查府中人口。他也是一阵庆幸，幸好两位爷平安回来了，不然别说他这官位了，说不定脑袋都保不住。 接下来由四贝勒坐镇巡抚衙门，清除白莲教的奸细。而他们抓回来的反贼，胤福拍着小胸脯表示，交给他就行了。 “掌柜的，你说那些清人在搞什么鬼？”一个属下问到。 他们被抓后，除了一开始几天被关在巡抚大牢外，后来就把他们移到了这座小院子，每天好吃好喝的对待着，除了不许外出，其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了。一群庄稼汉出身的人表示，他们之前还真没过过这样的日子。 “暂时我也看不出什么，只能再等等看了。”长者沉思了一会儿，对大家说到。 “那，掌柜的，那些吃的东西，我们能吃吗？”光宗咽了咽口水问到。那么多好吃的，他真得好想吃呀。 众人都双眼放光的看向长者。 长者转头看向桌子上的美食，不着痕迹的跟着光宗一起吞了吞口水，义正言辞道：“鞑子果然狡诈，明知道我们绝不会用他们给的食物，就故意拿来这些大鱼大肉，这些可都是百姓们幸苦的劳动成果呀。” 长者一阵痛心疾首的指责，众人也跟着点头同意，这些鞑子真是太坏了，怎么能这样糟蹋百姓们的成果呢。 “既然如此，我们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他们以为我们不会吃，我们就偏偏要吃给他们看，不仅今天这一顿，以后每天送来的饭食，我们都要仔细的吃完，一点儿也不给鞑子得逞的机会。” “对，全都吃完，百姓们的辛劳成果由我们来守护。” 于是大家纷纷涌向了摆着吃食的桌子。 胤福的住处，听到来人的禀报后，胤福一边摸着小花的毛皮一边懒懒地答到，“这就吃了呀，也不多坚持一会儿，实在太让人失望了。行了，你下去吧，好好盯着他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会通知你的。” “小花，你说这些人是不是不太靠谱呀，怎么感觉这届反贼质量太差了点。” “小祖宗，这些本就是些生活清贫的农人，因为日子过得苦，所以当有人在他们心中点亮一点儿希望后，自然就被牵着走了，你还真以为他们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间谍呀。” “唉，这事儿说来说去还是统治者的责任呀。你说会不会有一天，这片土地上所有生活着的人，都能吃饱穿暖，不必为生计发愁呀。” “我觉得会有那么一天的，小祖宗，别小看人类哦。我一直觉得女娲娘娘的造物之道真得太神奇了，可以造出‘人’这般特别的存在。他们的未来不可想象，我们还是等着看吧。” “小花，女娲圣人又不在这儿，你就算拍她马匹，她也不知道，更不会表扬你。” 小花气愤的转身朝胤福扑去，他说的是实话。于是，一人一宠瞬间闹在了一起。 当别院的白莲教众人快习惯这样的好日子时，这天，胤福终于骑着小花，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哟，看来各位最近过得还不错嘛，瞧瞧这白白胖胖的，一下子就像去美了个容。” 长者冷哼一声，对胤福的话不予理会，反正他们是报着大义才吃的。 光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脑袋，憨憨地说，“还是要多谢王爷，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这么多好东西呢。” 长者气结，这小子能不能给他长点儿脸。 “瞧瞧，还是老实人会说话，有良心。” 光宗被夸得有些害羞，一张脸通红。 “你叫光宗，那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耀祖呀。”胤福好奇的问。 “王爷怎么知道我兄弟的？”光宗惊讶了，“难道他也被抓来了？王爷开恩呀，我兄弟是个好人，从来没做过坏事的。”光宗吓得赶紧跪地哭饶。 胤福沉默：不是，你们一个光宗一个耀祖，这种名字难道不是随便猜猜都知道的吗？ “你给我闭嘴。”长者真被这憨货气死了，他这是不打自招的把兄弟给供了出来呀。 “行了，光宗呀，你那兄弟现在还安全的很呢，我们暂时不打算把他怎么样，至于以后，就看你的表现吧。你先起来吧。”胤福今天来可不是为了看这憨货哭的。“你们都出去吧，我跟老人家有些事要谈。” 待厅中只剩下胤福跟长者两人，外加小花这只宠物后，胤福淡淡开口到，“我前几天让人去了一个叫水田村的地方，听得回来禀报的人说，那里十分不错，村人朴实，环境幽美。对了，他们还在村里遇到个叫陶大壮的汉子，他当时正抱着小儿子学字呢，听说打算将来让儿子做个读书人，像他故去的祖父一样考个功名，好为家族争光。” “王爷饶命呀。”胤福刚停下喘口气，就见面前的长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胤福：我还什么威胁的话都没说呢，你就这样没出息的秒跪了？就不能按剧本走？ “说说吧，陶旺保，陶老秀才。”胤福双脚一翘一翘，声音懒懒的对长者说到。 底细都被人家扒了，陶旺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其实也是害怕自己的隐瞒会对自己的儿子和族人有所伤害。 老者名叫陶旺保，是水田村的人。打小就因为聪明，父母和族人都觉得这孩子是个读书的苗子，所以全族一起努力供他念书，指望着他有一天能出息，改变他们陶氏一族祖祖辈辈受欺压的状态。 陶旺保倒也争气，在他二十岁那年，考中了秀才，于是名下便有了免税的田地，他跟父亲商议后便将之平分给族里，以报答这些年来族人对他的帮助，同时许诺会继续努力，将来金殿唱名，光耀故里。 大家见陶旺保仅仅只是考中了秀才就让附近十里八村的人，对他们水田村高看一等，村中小伙子和姑娘们的婚姻状况也得到了大大的提升，都十分支持他的想法。族长甚至还下了严令，族中众人都要谨言慎行，有谁敢拖秀才公的后腿，绝不轻饶。 可就在大家为以后更美好的未来畅想时，就传来了外出访友的秀才公意外逝世的消息。恶耗一传来，陶旺保的父亲和对他寄于厚望的老族长，直接就没撑过去逝世了，而他家中老母也因为丈夫、儿子双双离世，缠绵病榻一年后也撑不住走了，此后，唯有妻子一人在族人们的帮扶下，艰辛的抚养将将一岁的儿子。 但陶旺保其实并没有死，他只是交友不慎，中了别人设下的美人计，不得不加入白莲教。能考中秀才的他，当然知道这种事，一旦被朝庭抓住便是灭族之罪，所以只能先假死一波再说。 因为曾经是身有功名的秀才，陶旺保便被上头的人安排了接手白莲教的宣传工作。他倒是颇有这方面的才能，一个个无生老母、弥勒佛救世的故事，被他润色的生动形象，更能深入人心。上头的人见此大为高兴，他在白莲教中的地位也渐渐稳固。 当他幸幸苦苦从白莲教底层爬到略有资历的上层后，便抽空悄悄回到水田村。看到的就是本以为会平安喜乐的家人，却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想变得‘家破人亡’，此时的陶旺保，更是完全不敢出现在村人和妻儿面前了。 于是他只能暗中关照水田村。以他在教中的本事，关照一个小小的村子自然不在话下，他也怕将来白莲教事发，会连累村人，所以在外面认下了对水田村传教的事情，却其实从来没有传过。 就这样，水田村甚至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成了无白莲教徒的村子。而陶旺保也只会每年抽出些时间，偷偷回去，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看妻儿。这一看就是几十年。 “哼，活该，只有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才会中别人的美人计，连累了家人和族人，就更是错上加错。”胤福听后，完全不想同情这老家伙。 陶旺保表情讪讪。 “你对水田村倒是维护的很嘛。” “王爷，千错成错都是我一人造成的，跟他们真得没关系，求你饶了他们吧。”陶旺保急急开口道。 “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就要看你能为了亲人，交代多少了。”胤福一副一物换一物的架势。 星空明亮的夜晚，胤福背靠着小花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今天这么有兴致在这里观星。”胤禛忙完后，走到弟弟身边问到，“怎么了，有心事睡不着吗？” “四哥，我只是觉得做百姓真不容易。”胤福轻叹到。 “噢？说来听听？” “不知道怎么说。但想想从古至今，最底层的从来都是百姓，谁都可以压在他们上面，他们得做最多、最苦的活，却过着最累、最苦的日子。” “你能想到这些，四哥很高兴，小十五长大了。”胤禛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我们虽然并不能帮百姓过日子，却有办法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所以皇阿玛勤勉国事，哥哥们也不敢轻忽自己的职责，等十五再长大一点儿，有了自己的职责，也要好好完成工作，不可像现在这般惫懒呀。” 胤福对他翻了个白眼，后面那句你其实可以不说的。 胤禛笑笑，“别想了，这里的事已经上报皇阿玛了，我们只要等待圣裁便可。说起来，这次清剿反贼，你可是立了大功的。你抓住的那个陶旺保，居然是白莲教的高层，对教中大大小小的事物大多了如指掌，这次因为有了他的帮助，让我们方便许多。” “这样的功劳我可不想再要了。我呀，只盼着国泰民安、国富民强。我只要带着小花去跟外族打就好了，天天镇压反贼，成什么样子。” 胤禛无奈的牵着弟弟的手，“起来，回去睡觉。” 不日，康熙圣旨到达蜀地。圣旨中传达了，白莲教众多是无辜百姓农人，对于贼首押回京城受审，对于不知情造反者从宽处理。教中弟子只处罚平时作恶多端之辈，无辜之人放归故里。并告诫四川巡抚，让他协办四川及周边三省之事，大小官员如有贪污渎职、鱼肉乡里之事，绝不可轻纵。 康熙圣旨内容一经传出，蜀地及周边百姓纷纷跪地高呼万岁。教中其实有很多人，并不知道白莲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只是当他们每天都在见不到前路的日子中煎熬时，有一个人在他们心中给了点信仰，他们便毫不犹豫的跟随了。 在朝庭来平叛时，他们个个心惊胆颤。如今能得康熙的不责之恩，实在是感激的不得了。 胤福很高兴，他家皇阿玛虽然天天在他耳边念叨满汉之分，要他防备身边的汉官，但对百姓却是十分宽容的。同时心中对于百姓的认知又加深了一点，他们真得是一群很容易就满足的人呀。 “想什么呢，去准备准备，我们也该回京城去了。”胤禛敲打完前来送行的大小官员，见弟弟在一旁发呆，便走过来说到。 “没什么，只是觉得以后要更加努力才行了。”胤福对着胤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臭小子，你能做到不逃学，我就谢天谢地了。” “啊啊啊，四哥，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鼓励弟弟，说‘哥相信你’之类的吗？”胤福不满意了，一下子跳到胤禛背上跟他闹腾。 入京的囚车前，胤福对关在车里的陶旺保说到，“等到了京城入审后，你尽量表现好一点，本王也好为你说话，等你出来了，本王还有事情要你去做呢。” “王爷放心，草民明白的。”陶旺保想了想又张张嘴，“王爷……” “行了，水田村一点儿事都没有。至于光宗他们一群人，即不是高层又没有作过恶，早就放他们回乡去了。那家伙还想来跟你磕头，让我给拦了，你去京城又不是上刑场，用得着搞得跟‘送行’似的吗？” 陶旺保笑了笑，他确实把光宗当儿子看，不然就凭那家伙的憨劲，哪儿能在教里过得这么如意。现在听到他回乡的消息，自己也就安心了。 乾清宫。送走了此次入川有功的众人后，只剩下康熙和太子，以及他们心中的小宝贝胤福。 “黑了，也瘦了。”康熙拍拍小儿子的肩头感叹，“都怪保成，朕就说不让你去吧，他非让，看看，这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太子闻言一噎：当初四弟叙事的折子刚传回京时，你老人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很高兴的说，幸好你这次有先见之明的派了小十五过去，才能把历朝历代都无法清剿的白莲反贼给剿灭了。合着这有功是你的，有错都是别人的对吧。要不是你是皇帝，就这性子，要挨板砖的你知道吗？ “怎么样，这次去都还好吗？”太子懒得跟无理取闹的康熙计较，于是对弟弟说到。 “都好。”怕康熙和太子不信，胤福又把他们行人一路上的事，都说了一遍。 虽然事情已经听回报的人说过了，但父子俩还是很有兴致的又听小十五说了一遍。 胤福说完后，看着康熙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儿要跟皇阿玛说吗？”康熙摸摸小儿子的头问到。 “皇阿玛，能不能把农民的田赋税收取消掉呀，他们太难太苦了。” 康熙和太子全都一惊，父子二人面面相觑。这可是从古自今从未有过的事呀，农赋是国家税赋的重要组成，小十五说要取消掉，这怎么能行。他们也知道百姓苦，可他们不一直在努力做个明君吗？ 胤福表示，哪怕是有了明君，百姓过的还是很苦，我们可以多多发展其它行业，来为国家创收，农业就免了吧。 “胤福呀，这件事儿，暂时不要提了。你刚回来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康熙表示，小儿子说不通就先打发走吧。 胤福耷拉着脑袋回到偏殿后，突然眼睛一亮，对小白子和小黑子说到，“走，我们出宫一趟。” 三贝勒胤祉今天难得下了个早班，正在府里泼墨作画，突然管事来报，荣郡王来访。 “他是从大哥府里过来的，还是直接就来咱们府里的？”胤祉抖着手问到。 “王爷直接从宫里就来咱们这儿了，并未去直郡王府，可见跟贝勒爷亲呢。” 管事话刚说完，就挨了胤祉一脚，“你懂个屁。” 胤祉很烦燥，胤祉想挠头。从大哥家过来，就是弟弟拜访哥哥，这属于正常情况，他完全不用担心。直接来找他，那就肯定是有事了，但自己一点儿也不想给他办事呀。他都出宫开府了，怎么还逃不脱这个魔鬼弟弟的摧残呢？ 胤福：区区宫墙、府墙怎么可能挡得住弟弟对三哥深沉的爱呢。 第27章 大清报业馆 不管胤祉心里有…… 不管胤祉心里有多不乐意, 他还是得出来好好招待他家十五弟。 “三哥，你是不是不想我来呀。”胤福对人的情绪还是有一些感受的，于是直接开口问到。 “十五呀, 哥不是不想你来, 只是不想你带着麻烦来。”胤祉叹息到。 胤福想到之前自己做的一些事, 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次绝对是好事，不会让三哥有麻烦的。” 胤祉正想问问是什么事, 不然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他实在心里不踏实, 就听到有人禀报, 九贝子来访。 “三哥别着急, 等九哥到了再说，他是我请来的, 这事儿得你们两位一起办。” “十五弟, 有什么事儿呀，非得把我叫到三哥这里来，我正在铺子里忙着呢。”胤禟与兄弟们见礼后, 一边喝着茶一边问。自从上次他给康熙送了一大把银票后, 康熙就对他经商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了，自觉找到原因的九贝子, 现在对于赚钱之事简直上心的不得了。 其实康熙只是不想管他而已，反正说也说了，罚也罚了，九儿子就是改不了。而且老九的亲娘宜妃都不觉得儿子去经商有什么，他这做阿玛的天天那么忙，又有十几个儿子要管, 何必抓着一个不放呢。 他老人家可还记着那天老大和老九说他偏心眼儿的事，所以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吧，只要大褶子不出错就行，免得到时候又说他偏心了。至于收银票，那属于不拿白不拿，老子收儿子的孝敬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美丽的误会就这样开始了。 “三哥、九哥，我们来办报纸吧。”胤福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两位哥哥说到。 “报纸？那是什么？”两兄弟对没听说过的东西好奇问到。 “就是以刊载新闻以及时事评论为主的，定期向大众发行的印刷出版物，我们可以用它来引导社会舆论，这是时政版的。还可以做一些娱乐版的，刊载一些社会风习，百姓的家长里短，比如九哥的铺子之类的就可以登在上面。到时候咱们面向全大清出售，一份报纸一文钱。大家不出门，只要一文钱就可以知道天下事，多好呀。” 胤祉和胤禟听后面面相觑。 “十五呀，哥哥也知道这东西办好了一定赚钱，但是吧，它有一个问题，皇阿玛知道办报纸这事吗？”胤祉作为哥哥首先问到。 “娱乐版的咱们先不说，这时政版的，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去问问皇阿玛吧。”就算他们再不成气，也知道这件事几乎是在开启民智了，他们可不敢自己作主，还是让康熙来决定吧。 胤福想办报纸，就是想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写在报纸上，然后传达给全大清的人，如果百姓们都觉得好了，那自然就会接受，到时候他再请康熙改革，这样上下一起行动，效果就会好很多了。 康熙和太子之前不同意取消农赋，他一开始是挺难过，后来也明白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事，必须有其它税收做基础了，让康熙看到实际可行的方向，自己才能有说服他的理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脑子一热就空口说白话。 而那些其它税收怎么来，就要让大家积极去探索开发其它领域的经济才行。所以利用报纸号召百姓们打破几千年的僵化传统，士、农、工、商全部活跃起来，是胤福目前小小的脑袋里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三哥，九哥，我是要把这个想法告诉皇阿玛的，可是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把具体章程拿出来呀，”胤福对两位兄长说，“三哥，这可是清史留名的好机会，想想看，这事儿如果成了，你就是开办报纸的第一人，以后不管多少代、多少年，大家提起你，就不仅仅是康熙皇帝的儿子了。” “九哥，这可是笔大买卖呀，想想我们全大清有多少人，一人一个铜板加起来得有多少，而且报纸做好了，可不是一笔买卖的事呀。天天收那么多银子，我都忍不住了，你难道就不动心吗？” 两位哥哥吞了吞口水，十五描绘的前景也太好吧。娘的，干了。反正他们现在只是写个章程，最后还得皇阿玛点头，他们最多在皇阿玛拒绝后挨顿骂，但是如果最后他答应了呢？ 兄弟俩嘿嘿一笑，“十五，来，具体说说。” 乾清宫。康熙对李德全问到，“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胤福还不回宫，这孩子刚从蜀地回来都不累的吗？” “回主子，之前有三贝勒府里的人来禀报，说是荣郡王要在府里住几天，暂时就不回宫了。”李德全答到 康熙皱眉正要说话，突然想到胤福之前要他取消农赋的事，自己没同意，所以他这是去找兄长想法子了？ 康熙笑到，如此就看看他们几个臭皮匠能想到什么方法来说服自己吧。“便随几个臭小子闹腾去吧。” 几天后，胤福终于带着三兄弟经过一系列考查、反复修改后的折子回了乾清宫。本来三人的成果应该三人同来的，但在胤福说去给皇阿玛呈报时，三阿哥借尿遁，九阿哥直接就说不敢去。 行吧，胤福愤愤地踹掉怂蛋哥哥，自己回了乾清宫。 康熙正在殿内批奏折，整个大殿安安静静。胤福从门口悄悄伸了个小脑袋进去，谁叫他问魏珠皇阿玛心情如何，那家伙居然笑眯眯的说‘王爷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虽然眼睛都在奏折上，但耳朵还是对周围有所察觉的，听见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后，康熙一抬头就看见了消失好几天的小儿子。 “哼，还知道回来呀，朕还以为你提前开府了呢。” “皇阿玛，”被发现了，胤福赶紧狗腿的跑到康熙身边，先按肩膀再揉额头。“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儿子不想提前开府，就算到年纪了也不想出去住，就要赖着你。” “哼，臭小子，难道还想让朕养你一辈子不成，朕可不做那个冤大头。”康熙表面上嫌弃的不行，但实际上对儿子的依恋很受用。 “等我长大能养自己了，也会养皇阿玛的。就算到了那时，我也不想离开皇阿玛。” “哼，甜言蜜语。” “嘿嘿，皇阿玛，这是我和三哥、九哥，这几天写出来的折子，你看看呗。”见把康熙哄高兴了，胤福便把怀里的奏折递了过去。 康熙看完奏折后，对面前紧紧盯着他看的小儿子问到，“这是你们兄弟三人的想法？民智，民智，一旦开启，有利有弊，朕要好好想想。你先别急，回去休息一下，这几天都没睡好吧，黑眼圈都出来了，朕想好了之后告诉你答案。” “那好吧。”胤福确实有些累了，只能先退下。 “皇阿玛。”在出门前，他又转头对康熙说到，“三字经里说，‘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意思就是说，人的性情是可以教导的，如果我们愿意教导百姓，让他们都爱大清国，你还需要担心汉人会反我们吗？” 康熙看着小儿子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来。 “李德全，去传太子过来。” 此后，康熙和太子父子二人在殿内私下商议许久。第二天便招来三贝勒、九贝子以及满汉大臣中，文学素养较好之人，吩咐他们举办大清报业馆，从事报纸及相关行业工作。 胤福想要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从这一刻开始显现。大清国民智的开启从这一刻开始得到实施。在时政要闻、流行风尚等报纸之后，各行各业的专业报纸也相继出现。康熙更是顺应民意，废除匠籍，提高手工业者社会地位，使得新兴科学技术之芽开始萌发。 胤福最近特别忙。报纸办起来了，虽然他也没多少经验可以提供，但是对于自己的理想，小家伙还是让人润笔之后发表在了上面，反正他堂堂荣郡王要登的东西，也没有人敢不给他登。所以，他最近除了偶尔上学之外，天天都出宫跑去报业馆，看看从四方收回来的反馈。 这天康熙难得早早批完了奏折，便心血来潮的在殿外守株待兔要抓小儿子。这小子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李光地在朝臣议事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告状，荣郡王近来逃课次数太多了点儿。弄得他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 “皇阿玛，”胤福远远就看到了在殿外散步的自家父亲，忙嗒嗒嗒跑过去，“你是在等儿子回来用晚膳吗？” “哼，朕在这儿等着你回来好给你一顿板子，”康熙拉着小儿子的手说到，“朕问你，最近是不是天天逃学了？” “李师傅又跟你告状了呀。”胤福吐了吐舌头。 “他不跟朕告状朕还不知道，你这小子最近怎么回事呀？你是郡王了，怎么能不好好学习呢？你得给其他人做个榜样呀？”康熙语重心长道。 “儿子都已经是郡王了，不用学习其他人也比不上我了，再认真学一下，他们还不被我甩的更远了，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我得给他们留点儿路走。”胤福煞有介事的答到，“而且小花最近老是跑去御兽园，他都逃学了，我一个人也没意思，所以就干脆不去了。” 听着他一大堆歪理，康熙简直气得想跳脚，“你，你给我面壁去。”说完拉着小儿子就向殿内走去。 殿内，康熙用着美味的晚膳，胤福可怜兮兮的站在墙角。 对于小儿子不时投来的怨念的目光，康熙很满意，让你小子不听话，逃学还有一大堆借口，如今给看不给吃，哼哼，朕还治不了你了吗？ 又添了一碗饭的康熙心里想着，一会儿得让魏珠给小儿子拿些膳食到偏殿去，他只是想给小儿子一个教训，又不是真得不让他吃。 心里想着事的康熙突然听到李德全一声惊呼，“十五爷，你怎么了。” 康熙转头，就看见一道道血红从小儿子的鼻孔、嘴角流出。他急忙扔了手里的碗，朝小儿子跑去，而被他急速起身带倒的桌椅此时已没有人顾得上了。 康熙紧紧抱住小儿子，手忙脚乱的给他擦拭血迹，却没有丝毫效果，他颤抖的对李德全吼到，“传太医，快去传太医。” “胤福，十五，小十五呀，你这是怎么了，别吓皇阿玛呀。”康熙眼睛一酸，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他一手养大的宝贝儿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皇阿玛，我疼。”胤福只来得及轻轻跟康熙说这么一句话，就彻底昏了过去。 第28章 阴谋起 乾清宫内，康熙握着…… 乾清宫内, 康熙握着胤福的手，脸色铁青的看着御医给小儿子扎针。在御医们的医治后，胤福流血的现象终于得到了缓解, 但依然脸色苍白, 嘴唇发紫。 “怎么样了？”康熙声音发哑的问到。 “回皇上, 微臣等已将荣郡王所中的毒暂时压制住了, 但……” “有什么话就直说，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 还吞吞吐吐的。朕告诉你们，治不好朕的小十五, 你们一个个也都别想好。”见太医院正此时言语犹豫, 康熙心头的火怎么也压不住。 “皇上怒罪。微臣等人经过商议, 一致认为，荣郡王是中了前朝秘药之毒, 但那药按说应该跟随前朝一起覆灭了才对, 就连臣等也只是在太医院的档案上见过它的记录，如今对比荣郡王毒发的症状，才记起来的。只是如今臣等并无实物, 而档案上也并未记载解毒之法, 所以解毒的法子，臣等实在不知呀。” 见康熙听后有震怒的征兆, 太医院正忙接着说到，“不过，如今荣郡王既然中了此毒，那就说明下毒之人手中应该还有实物。这毒中了之后，超过两三个时辰才会发作，所以, 请皇上清查出今日有可能对郡王下毒之人，只要找到了实物，微臣等人才有法子可想呀。” “现在微臣等只能为郡王暂时压制毒性，但也拖不了太长时间。” “多久？” “最多三天。”院正身子抖了抖，还是实话实说到。 康熙握着胤福的手稍稍用力，沉声对李德全吩咐到，“去传九门提督。” 当京城的人们用过晚饭正准备出门散步时，便发现街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兵丁，九门提督奉康熙圣旨关闭九门，街道戒严，挨家挨户清查人口，而各皇子、重臣府邸前都有人驻守，许进不许出。 大家对这样的事都惊讶不已，寻常百姓紧闭家门不敢出声，有权位的人纷纷猜测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宫内的慎刑司，宫外的顺天府衙今日都抓了不少人回来审，目的只有一个，找出对荣郡王下毒之人。 乾清宫里太子安排好一切，又回到康熙跟前，“皇阿玛，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十五弟生来不凡、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他这样告诉康熙，也在心里告诉自己。 “保成呀，你弟弟之前跟朕说，他好疼。”康熙声音有些嘶哑，“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朕说他疼，可是朕却没法子救他。” 太子听后心里也是一阵揪着疼，弟弟可以说是他和皇阿玛一手养大的，他们哪个对他不是捧着、护着，所以才把他养成个淘气的性子。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如今血色全无的躺在床上，做哥哥的怎么想怎么心痛。 “你说，是谁想要害你弟弟呢？是不是那些反清复明的反贼？还是后宫里有谁想对十五下手？又或者，是你们哪位兄弟容不下弟弟了？前朝秘药，好一个前朝秘药啊。” 太子听着康熙的喃喃细语，听得心惊胆颤，反贼和后宫也就罢了，皇阿玛现在连儿子们也怀疑上了吗？ 这时，李德全进来回报，“主子，平贵妃在殿外求见。” “这个时候她来添什么乱，把她赶走。”康熙不耐烦的说到。 “等等，皇阿玛，姨母到底是十五弟的生母，应该是听说了弟弟中毒的事担心才来的，儿子去劝劝她。”太子忙对康熙说到。这母亲关心儿子也是人之常情，他家皇阿玛平时不让人家母子相见也就罢了，这时候还是做个人吧。 “你去吧，只别让她来烦朕就行。”康熙对太子吩咐到，“对了，胤福这事儿去下禁口令。皇子中毒，宫里也就罢了，别连宫外也闹得沸沸扬扬的。” 太子依言退下。 殿外的平贵妃没有等来康熙的准见，只等来的太子的劝退，她忍不住泪流满面，不顾身边众人的劝慰，“噗通”一声跪在太子面前。 “姨母，你这是做什么，成何体统，快起来。”一个贵妃给他下跪，让康熙知道了还不知道如何想他这个太子呢。“你们还不快把贵妃娘娘扶起来。” 平贵妃挣开众人，对着太子哭诉到，“太子殿下，臣妾求你，放过胤福，放过你十五弟吧。他出生后才三天，就离开臣妾身边到了乾清宫，这一年年的除非有皇上特许，否则我也只能等到了节日里才能见儿子一面。这么些年来，他最亲近的人除了皇上就你这位太子哥哥了，你们在他心里比我这个有名无实的母亲要重要的多。求你看在他对你的这分兄弟情谊的份上，放过他吧。” “姨母，你在说什么？”太子一头雾水。 “难道胤福的毒，不是太子妃让人下的吗？”见太子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爱子心切的平贵妃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就喊了出来。 “你说什么？”太子如遭雷劈。 “你说的是真得？”殿外众人还没从这个惊天消息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了康熙明显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是怎么知道胤福中毒，跟太子妃有关的？” “臣妾之前不小心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撞见过太子妃的贴身宫女给了瓜尔佳侍卫什么东西，他们当时并没有发现臣妾，臣妾也以为他们只是私相授受，就没在意，也没出声。但现在想来，当时他们很可能就是在密谋什么呀。” “瓜尔佳侍卫自从升职后，却不愿意跟曹锐一样去军营，而要跟在胤福身边，说什么报答主子的知遇之恩，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哪有男子不想建功立业的？现在想来，他定是受了什么人的命令才这样的吧。他常常跟在胤福身边，如果想下毒，不就防不胜防了吗？”平贵妃有理有据的说着自己的分析。 康熙抬眼看向太子，心中惊疑不定。太子对胤福的心思不像是假的，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想对十五下手，也定会顾及麒麟入世的祥瑞。那太子妃又是怎么回事呢？ 对上康熙怀疑的目光，太子一下子就跪在地上，“皇阿玛，此事儿子绝不知情，十五弟是儿子用心养大的弟弟，说句逾越的话，儿子对他是兄如父，又怎么会伤害他呢？” 康熙紧紧盯着太子看却并不出声，就在太子心里苦笑，想自请禁闭时，才听到他的声音传来，“如此，这事就交给你来查，给朕查个一清二楚。记住，你是朕最信任的儿子，是十五最信任的兄长，现在朕把你弟弟的命交到你手上了，千万不要让朕和小十五失望。” 康熙打发走了平贵妃，又让太子退下后，自己回到床边，对着小儿子自言自语到，“胤福呀，你说，真得是太子妃做的吗？如果是，那就跟有人对着朕脸上甩一个耳光有什么区别？朕一直想让子孙和睦，想让前朝那些为了皇位手足相残的事，不要发生在朕的儿孙们身上，所以对他们全都尽心培养，朕一直以为自己是成功的。这次的事朕想过反贼，想过后宫的女人，甚至想过自己的儿子们，却从来没怀疑过儿子的女人，这权势已经迷惑了后宫一代人还不够，连下一代的女人们也开始斗了吗？争斗之火已经烧到皇孙们头上了吗？” 康熙用毛巾给胤福擦了擦额头，“不管是谁想害你，皇阿玛都不会放过他。” 毓庆宫里，太子妃看着不顾她阻拦，强硬的带走她身边所有伺候之人的御前侍卫，心中惊慌一片。还不待她想出头绪，两位侧福晋便着急的走了进来，“太子妃娘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太子殿下为何突然让人带走了妾身们身边所有伺候的宫人？还不允许我们出毓庆宫一步？” 太子殿下也是被这些女人弄烦了，想着干脆借着这次的事，把整个后院都梳理一番，于是除了几位小阿哥和小格格那里的人没动外，太子妃和后院的主子们身边的人全都被带去了慎刑司，有事说事，没事的之后再放回去，也好给她们一个警醒。 “本宫也不知晓，太子殿下行事，自有其道理。行了，你们先回去吧。”太子妃强装镇定的答到。 送走了前来讨主意的女人，太子妃急忙起身，她要去看看弘曦，现在也只有儿子才能给她安全感了。 顺天府大牢里，满身是伤的察敏看着面前的太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还是被你们抓住了，想不到一个没注意，居然栽在了平贵妃手上。” 他们这些随侍荣郡王的人，在郡王中毒之后都被抓起来审问，这都是正常程序，察敏也有信心让自己最后平安脱身，但没想到一次接头居然被平贵妃看到，从而彻底暴露了他。 对着太子的询问，察敏哈哈一笑，“太子殿下，首先你弄错了，不是我听太子妃之令行事，而是从始至终，都是太子妃在听我的话。她觉得我是位好兄长，那我这个作兄长的当然不能让她失望。所以，我教她怎样在你的后院里为自己谋好处，在你们父子面前为自己的儿子谋未来。如果这次没被你们抓住，我以后还会借她的手给你下毒，挑拨你和康熙、你和兄弟的关系，让你们爱新觉罗一家子不得安宁。” “其次，我从来没有对荣郡王下过手，毕竟他那么像‘他’，是察敏认可的主子，我常常在要不要对他下手的问题里左右为难。现在这一切都怪那个蠢女人自作主张。”察敏先是气愤的说到，但过了一会儿又低叹，“不过这样也好，她到底帮我下了一次决定，我也不用为难了。你也不用问我要解药什么的，我确实没有那种东西，谁留了毒药还会留解药的，难道不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吗？话本看多了吧。而且那毒药最后几颗也全用了，反正我是没有，你就算打死我也没用。” “最后，太子妃称我一声兄长没错，但其实我根本就不是她的族兄。”察敏对太子得意一笑，“你不妨来猜猜看，我到底是谁呢？猜到了，这一切就都有解释了噢。” 乾清宫里，李德全急匆匆的进来禀报，“皇上，不好了，刚刚外面传来消息，直郡王和四贝勒府上的大阿哥也出现了和荣郡王一样的症状。” 康熙听后，心中悲愤交加，双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第29章 两章合一 “皇上。”李德全见…… “皇上。”李德全见状一惊, 忙上前扶住康熙，对着守在另一边随时给荣郡王看诊的御医喊到，“唉哟, 御医大人, 快来看看皇上呀。” 待康熙在御医的救治下苏醒后, 第一句话就问胤禔和胤禛府上如何了。 “皇上放心, 之前因为十五爷的事，你派了御医往各皇子们府上走一趟, 他们到的时间刚刚好，皇孙们的毒也暂时被压制住了。”虽然一开始康熙是怀疑儿子, 才会让人去他们府上查看一二, 但有时候天意就是如此呢。李德全也不得不感叹一声老天保佑。 “这已经不是太子妃一介女流之辈能够做出的事了, 你让人去告诉太子，要他仔细审问胤福的那个侍卫, 务必找出幕后之人。”康熙靠在软枕上, 低头想了想，“你亲自去一趟宁寿宫，把事情给太后说一声, 太子妃, 就劳烦她老人家来审吧。” 李德全领命离去。这时魏珠带着小花进来道，“皇上, 这畜生在殿外徘徊，想要去见十五爷，你看？” 康熙听后看向小花。小花此时也是着急无比，他只不过走开几天而已，小祖宗就中毒昏迷了，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一帮废物。 看着对他轻吼的小花，康熙心神一动对魏珠道，“扶朕起来，朕带他去。” 小花来到胤福床前，看着小祖宗虚弱的样子，眼眶里泪水忍不住打转。他家小祖宗受苦了，若是在冥府，怎么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康熙心中轻叹一声，上前摸了摸胤福的额头，又对小花说到，“太医现在只能暂时压制住小十五所中之毒的毒性，如果三天内没有办法解毒，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小花哼哼到，“为什么没有办法解，太医医术没到家吗？” “胤福中的是前朝秘药，太医们没有见到实物，无法配出解药。现在也只有寄希望于太子对下毒之人的审问了。”康熙也不管小花在哼什么，只自言自语到，“否则，熬不住的又何止小十五呀。” “指望下毒之人交出解药，那不是做梦？”小花怒道。突然，他上前在胤福身上仔细闻了闻，“嗯？这个是……” 对于他的做法，康熙并未阻止，毕竟能跟着小儿子上战场的竹熊，此时他倒希望这小东西是真的不凡了。 “跟我走，快跟我走，我知道了。”小花转身咬着魏珠的衣摆往外拖。 “皇上，这……”魏珠为难的看向康熙。 “快，跟他走，听他的。”康熙心跳瞬间急促了起来。老天爷，你真得要显灵了对吗？ 康熙在殿内走来走去，现在他整个人都处在一阵慌乱之中，心里明明期待着什么，却又不太敢让自己那么期待。李德全从宁寿宫回来后，也静静的侍立一旁，他此时也对那只十五爷的战宠满怀期待。 就在主仆二人等的不耐凡时，魏珠回来了。他满脸笑容，双眼放光，“皇上大喜呀，奴才们找着救十五爷的解药了。”说着把手上捧着的小木匣呈了上去。 康熙颤抖着手打开这一看就有些年头了的木匣，只见里面装着几个瓷瓶，旁边还有一份小册子，而上面记录了瓷瓶里装着的药名、药效和解毒方法。康熙大喜，忙唤来御医查验。 太医院正在一一查看过后，整个人都舒了一口气，“皇上，荣郡王真是得天之幸，这瓶子里的药虽然年代久远，不管解药还是毒药都已失效，但这小册子里却完整记录了前朝所有秘药的解毒方法。如今有了这册子，微臣等人就能配制解药了。” “要多久？” “最迟明天天一亮解药就可制好。” “好，另外直郡王和四贝勒府里的大阿哥同样中了毒，尔等也要尽心，待此间事了，太医院上下全都重重有赏。下去吧。” 小花在太医们走后，也跟着进了殿内，他现在可不敢离开胤福身边了，这些凡人太逊了，还是由他来保护小祖宗吧。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听得儿孙有救，康熙才有心情询问事情的经过。 “这全都是小花大爷的功劳呀，他带着奴才们到了一处冷宫，在一间年久失修的寝殿的墙缝里找出来的。”魏珠以前只觉得小花能跟着十五爷上战场，是只了不得的宠物。现在嘛他觉得小花大概可以成为自己讨好的对象了，通人性又能救人命的宠物，对于掌管皇帝暗卫的他来说必须好好对待，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就有求上它的那天。 “好，好小花，等十五醒了，朕也不会忘了你的功劳的。” “哼，爷才不稀罕呢。” 宁寿宫里，太子妃面对太后和苏麻喇姑的询问毫不低头，死活就一句话，不知道，跟她没关系，是别人污蔑她。 “刚刚慎刑司又传来消息，你那个贴身宫女倒是个忠心的，受尽酷刑却什么也不肯说。倒是小十五的贴身太监说，他们出宫之前在宫里的路上遇到了弘曦，那孩子还偷偷给他十五叔吃了什么东西。哀家想来想去，这时间上也对的上，而且据说当时他们叔侄俩行为隐蔽，如果不是那小子正好一眼瞥到了，估计到现在也没人发现吧。” “太子妃娘娘，想不到，你居然连自己的亲儿子也利用呀。”苏麻喇姑心痛的说到。 太子妃听到这里，身子微微一僵，但还是什么话也不说。 “看来，要让人把弘曦带来了，让他来亲眼看看他的亲额娘，是怎么利用他的手去害他叔叔的。”太后说着，就要让人去请小皇孙。 太子妃这时才急了，不管她心里有多少算计，有多少野心，但不可否认的是弘曦都是她唯一的孩子。就算她会去计较这个孩子能带给她多少好处，便她终究还是个额娘，还做不到冷心冷情的去面对儿子失望痛恨的眼神。 “不，太后娘娘，你不能这么做。弘曦，他是太子的嫡长子，是皇上的嫡长孙，皇上是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对于太子妃的话，太后也同样毫不在意，她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袖子，“可是，那嫡长孙的额娘却害了皇上最心爱的儿子，孙子到底隔了一层，儿子可是亲生的呀，你觉得在皇上心里是弘曦重要还是胤福重要。”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想，她不就是为了这件事耿耿于怀吗？ “还不肯说实话吗？太子妃。” “其它的事我不知道，但在宫里跟我接头的，除了我族兄之外，另一个是八弟的福晋郭络罗氏。那秘药确实是族兄给我的，他本意是让我交给八弟妹，对弘昱和弘晖下手，直郡王向来与八弟亲厚，四弟又与八弟家住的近，所以十分方便。至于他为什么能说动八弟妹，我就不得而知了。”太子妃被太后逼问的心中一阵发慌，瘫坐在地上，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道来。 太后吓得打翻了身前的茶碗。苏麻喇姑听后急忙到，“太后娘娘，这事必须马上禀报皇上。”八福晋听说与八贝勒琴瑟和鸣，按理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 当康熙听了太后派人送来的关于太子妃的供词后，心中有所明悟。要说这世上能说动八福晋的，除了安郡王府还能是谁呢？这些年自己一直致力于收拢皇权，到底让人记恨在心了。只不过这事情还有对不上的地方，也只有等太子的审问结果出来了才行。 康熙先是派人封了宜妃的翊坤宫，又让人将安郡王抓入宗人府，连同八贝勒和八福晋也让人分别交给太后和太子审问。 宜妃好不容易才从一位受过她恩惠的乾清宫太监口中打听出事情的原委，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只不过是见老八聪慧，得康熙喜爱，之后竟单独晋他为贝勒，老九又整天跟在老八后面跑，而她又跟八福晋同一姓氏，所以才跟八福晋走得近了点儿，皇上这就怀疑上她了？ 要她说，延禧宫的惠妃不比她更有嫌疑吗，就因为人家孙儿也中了毒，所以就撇清了？她冤不冤啊。不说几个小皇孙她没必要对人家下手，就那荣郡王，当初麒麟入世，她们几个高位妃嫔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平时见到十五皇子，都恨不得把他供起来，哪还敢对他出手呀。 要不然德妃从一宫主位变成乌雅贵人，早就出手报仇了好吧。她们也怕将来遭天遣呀。如今倒好，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宜妃愤愤的欲哭无泪。 应天府里，太子见到被人送来的八弟有些惊讶，直到御前侍卫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事情的经过，他才回过神来。娶妻娶贤，古人果然没说错，瞧瞧，他跟老八都成一对难兄难弟了，这也是皇阿玛把他送到自己这里来的原因吧。 太子走过去拍拍八弟的肩膀。这事儿都怪康熙，当初儿媳可都是他老人家点名让娶的。 八贝勒胤禩此时还有些发懵，皇阿玛突然封了九门，又让人守住了皇子们的府邸，最后他和福晋还被人抓了起来，罪名是谋害十五弟还有两个小侄子？ “二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让何柱给你说说吧。”太子此时也不知道对这可怜的弟弟说什么了，但是还有一个可怜的弟弟和两个侄子等着他去救呢，所以只能把人暂时交给何柱，让他去解释吧。 “怎么样了，察敏，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太子妃已经把八弟妹交待出来了，安郡王也已经进了宗人府，你应该没什么后手了吧。孤劝你还是从实招来比较好。” 察敏淡笑着不出声。这时，之前的御前侍卫又回来，对着太子和众人大声说到，“荣郡王所中之毒，小花已经带着魏珠公公，从冷宫里找到了解药，皇上让奴才回报太子，请殿下放心。” “真得？”太子高兴的问到。 “奴才不敢欺瞒太子殿下。”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侍卫走后，太子开心的在牢房里转圈。 一旁被绑在架子上的察敏低笑到，“果然得天独厚呀，这样都能被你们找到解药。小花，小花，荣郡王还真是与众不同。” “现在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要挟孤的了，瓜尔佳察敏。” “呵呵，是呀。瓜尔佳察敏，你知道吗，我就算不是太子妃的族兄，但也是跟他同一姓氏的兄长。我的名字是还未出世之时，阿玛便已替我取好的，后来家族蒙难，阴差阳差之下，额娘怀着我嫁给了太子妃的族叔。本来是两个互无关系的人家，却能继续着自己的姓氏，额娘可太开心了。说了这么多，太子殿下，还想不起来我是谁吗？” 太子眉头渐渐皱起，火光石闪间，他大步上前揪住察敏破烂的衣襟，“鳌拜，是你什么人？” “哈哈哈哈，终于想起来了吗？我玛法一生，为了大清，为了你们爱新觉罗氏一族，出生入死。当初要是没有我玛法，顺治能登上皇位？早就被多尔衮赶下台了。要是没有我玛法，康熙能安然的长到亲政，早就被宗亲们活吞了。可到最后呢，他是怎么对我玛法的，什么狗屁的三十条罪状，只不过是功高震主，康熙容不下他罢了。”察敏状似疯狂的喊到。 太子气的一脚踹翻旁边的椅子，“不管你如何颠倒黑白的想为你玛法出头，都洗清不了你谋害皇嗣的罪。” 最后各方审讯的证词送到康熙跟前，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真像。 察敏是鳌拜小儿子的遗腹子，母亲怀着他嫁给了太子妃的族叔，本来他是要放下仇恨安然过一生的，直到太子妃当选嫁进毓庆宫。 觉得报仇机会就在眼前了，察敏不想放过。于是他在太子妃面前不断进言挑起她对太子其他兄弟的不满，在得知安郡王因为康熙对自家的降爵不满后，他前去当说客，于是又多了一个帮手。 本来他的打算是，利用前朝秘药毒死直郡王和四贝勒的儿子，再让人悄悄把太子妃在其中的作为，告诉两位皇子，杀子之仇，想来两位皇子只要稍有血性，都会想尽办法把太子拉下马吧。 等太子被废后，他再偷偷的把八福晋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告诉这两人，那就更可以看到他们兄弟不死不休了。正好安郡王也想拉下太子，让八贝勒做最后的赢家，他们双方一拍即合。 只可惜他低估了太子妃对胤福的怨恨，居然绕过两位皇孙，当先对他出手。更没想到，小花居然那般有灵性，直接找出了失踪多年的解药，救了所有人。到头来，也只能叹一句“天意如此”吧。 “鳌拜，鳌拜。”康熙拿着手里的回奏折子，轻叹到，“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在朕面前提起这个人了。” 接着他又对太子说到，“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此事朕自有思量。” “是。儿子先去看看十五，之后就回毓庆宫。”太子说完想了想，又一撩衣袍跪在康熙面前，“皇阿玛，之后儿子想将弘曦过继给七叔，承袭纯亲王一脉。” 康熙听后震惊了一会儿，眼神深深的看着太子，“长子嫡孙，你可想好了？” “如今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法子吗？瓜尔佳氏做的事，让弘曦在叔伯兄弟中抬不起头来，日后他们别说支持他了，不找他报仇都算好的，就连儿子，这回恐怕也得挨大哥几拳头。过继给了七叔，他将来至少还能有个亲王爵位呀。”太子苦笑着答到。 康熙闭着眼想了想，“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毓庆宫正殿，因为诸事已明而被太后放回来的太子妃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太子进来后看了她一眼，随即挥退跟随的众人。 “瓜尔佳氏一族对于察敏的身世确实并不知情，皇阿玛宽仁，并不打算因此事追究他们。但因你之故，一个教女无方的名头是少不了的，此后三代，他们不会有升迁的可能。” “明天开始，你闭门养病，半年后将病逝于毓庆宫。长嫂谋害小叔，婶娘谋害侄儿，此等皇家丑闻绝不能传出去，孤许你死后哀荣。” “过几天皇阿玛会下旨，弘曦出继纯亲王为嗣孙，他以后一个亲王爵位是跑不了的。” 听了前两件事还无动于衷的太子妃，在听了最后一件事后，瞬间抬头看向太子，“不，不可以，弘曦他是皇上的嫡长孙，怎么可以过继给别人？这怎么行，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呀，你如今连儿子都不要了吗？” “他虽然是孤的儿子，但孤如今只有这么做才能保住他。你以为大哥和四弟他们是好相与的？你害了别人儿子，还想他们放过你的儿子？做梦去吧。更何况，不仅仅是他们，皇阿玛也会从此不喜弘曦，你忘了自己对十五做了什么吗？那可是皇上的儿子，而弘曦只是太子的儿子。这已经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好的选择了。” “不，这不是真的。太子爷，臣妾知错了，真得知错了，求求你救救弘曦吧，救救他好不好。”太子妃跪地哭求。如果弘曦出继，就代表永远与大位无缘，那她之前做的那些还有什么意义，到最后，她就连死后追封都没有吗？ “瓜尔佳氏，你扪心自问孤给过你多少机会。如今，太迟了。”太子挣脱太子妃的拉扯，叫来宫人吩咐一番后，便不管身后的她如何高声哭喊，走了出去。 想到离开应天府牢之前，察敏对他说“当年的满洲第一勇士因皇帝猜忌而枉死，如今的大清第一巴图鲁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命运”的话，太子心里就一阵担忧。虽然他并不觉得鳌拜是什么大忠臣，但还是因为察敏的话焦心不已。所以才会急急的跟康熙说要出继弘曦，因为不管起因如何，他和十五之间都回不到单纯的叔侄感情了。 想到这里，太子对太子妃又是一阵怒火中烧。但如今他却还要先去看看儿子，这一天天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小家伙有没有被吓到。对于长子，太子其实还是上心的，只不过小弘曦没摊上个好额娘，马上就做不成太子的儿子了。 那边太子如何开导弘曦，康熙管不着，他先是陪着小儿子睡了一晚上，然后第二天趁着后宫妃嫔请给太后请安时，驾临宁寿宫。 康熙先是用礼佛的借口请走了太后，然后神色淡淡的看向满殿妃嫔。众人被他毫无情感的眼神一扫，都有些惴惴不安。 “这些天发生的事，想来你们都应该听说了。” 众妃嫔面面相觑，不敢出声，这时候谁也不想做出头鸟。 “朕想了一晚上，终于想明白一件事。祖宗规矩，皇子出生后不得交由生母抚养，但从前朕想到自身，对这一规矩总会心有不忍，所以，你们当中若是一宫主位，也就不强制你们做到这点了。” “但经过这次的事，给朕提了个醒。祖宗家法他是对的，后宫乱权，外戚干政，前朝多少代因为这样的事而亡，确实不得不防。” 在场诸妃都抖了抖身子。只听康熙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但不守规矩都这么多年了，朕也不忍心让你们母子一朝分离，所以干脆下一道对旨吧。从今往后，凡我爱新觉罗嗣位之君，在位时不得有圣母皇太后，新君即位之时，生身之母便去陪大行皇帝吧。” 康熙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映如何，便径直离开了。其实下这样的圣旨，他也是仔细想过，后宫那些争斗从来防不胜防，干脆从源头来个一刀切吧。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可以，等儿子当上皇帝的那天，你就去死吧。 想想她家皇玛嬷，从小对他即有抚养之恩，又有辅政之德，他心里是感激的。但如果换成他的儿孙，要在后宫妇人的手下成长，他就心里一阵膈应。双标又渣的康熙表示，要什么圣母皇太后，你看他现在的嫡母，不就老老实实的做他的母后皇太后吗，不是生母就不会生事了。 康熙坐在御辇上为自己的决定而满意，就见前头一队人朝他跑了过来，心中一叹，这又出什么事儿了。 第30章 两章合一 只见魏珠带着人跑…… 只见魏珠带着人跑到康熙跟前, 一脸喜意的说到，“禀皇上，十五爷醒了。” “真的, 速速回去, 朕要亲自去看看。”听到小儿子苏醒的消息, 康熙当即什么事也不想了。 当他高兴的进到殿内时, 就看到活力满满的小儿子，一只手里拿着勺, 一边对伺候的宫人说到，“再来一碗。” “十五, 胤福, 你终于醒了。”见儿子听到动静后转头看他, 康熙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上前走到儿子面前, “怎么样,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皇阿玛，我好了，没事儿了, 也不疼了。”胤福一觉醒来, 只除了没什么力气之外，感觉哪里都好好的。 “不疼就好, 不疼就好，这几天你吓坏阿玛了。”康熙摸着小儿子的头说到。“等会儿再让御医给你看看。现在还要吃吗？” “要，我好饿呀，皇阿玛这几天肯定没给我饭吃。”胤福不满到。 康熙轻轻拍了下小儿子，还给你吃饭，就差连药都喂不进了。不过现在看到小家伙又活泼起来, 他提着的心才完全放了下来，之前就算有御医的保证，但没见到儿子醒过来，他还是不怎么放得下心。 胤福吃饱喝足后，又让御医给查看了一番，等所有人都退下后，他才懒洋洋的趴在康熙膝头撒娇，“皇阿玛，之前我到底怎么了呀？” 康熙就知道儿子一定会问，他也曾经想过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毕竟在他看来胤福实在太单纯了，怎么能接受身边亲近的人想要他的命这样的事儿呢。 不过有些秘密实在藏不住，儿子总有一天也会知道的。而且经此一事，也好让小家伙长点儿心，虽然这次跟反清复明组织没关系，但也保不住下次就有了，儿子对汉人防备太低，这不行，所以还是实话实说吧，让他看看什么是人性。 听康熙说完事情的经过，胤福有气无力的问，“我是不是害小弘曦要没有额娘了？他以后会不会恨我？” “害他没有额娘的，是她额娘自己，如果他会因此事恨你，那这个孩子就不是个好的，你也不必为他伤神。” 胤福想了想，也是，他冥府小祖宗从来只有让别人不顺心的份，什么时候，有人要杀他，他还要顾及杀他之人了？虽然他很疼爱小弘曦，但也绝不会原谅太子妃，不然这不仅是对他，也是对弘昱、弘晖的不公平。以后的事，以后再看吧。他转头看着康熙，欲言又止。 “唉！”小儿子眼珠一转，康熙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了，“鳌拜呀，当年的满洲第一勇士，那张扬的性子，别说还真跟你挺像。” 几十年过去了，难得如今有机会能跟儿子说起从前的敌人，康熙倒颇有兴致。于是叹息着把鳌拜一生的功绩与过错都细细对胤福说了一遍。 “当时，朕名义上已亲政，但索尼已故，苏克萨哈被诛杀，四大辅臣只剩下一个无足轻重的遏必隆，鳌拜更加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完全不想将权利交还于朕。而他的党羽已经遍布朝廷内外，朕想收回手中的权利，却不得不担心行动稍有不慎，必将打草惊蛇，酿成大变。” “于是，朕先将鳌拜的亲信派往各地，离开京城，又让自己的亲信掌握京师卫戍权，并挑选一批身强力壮的亲贵子弟，在宫内整日练习布库为戏迷惑他。最后，在一天召鳌拜入宫觐见，用那些习布库的少年逮捕了鳌拜。” “后来，议政王大臣等审讯鳌拜，宣布了他三十条罪状，应处以革职、立斩。当时鳌拜请求觐见，让朕看看他为救太宗皇帝而留下的伤疤，朕看在那累累伤痕和他对两代皇帝的功绩上，免了他的死罪。不过，他却在圈禁不久就死去了。” “现在想来，鳌拜资深年久，屡立战功，却也并无篡弑之迹，只是当时那种情况，朕的确容不得他继续坐大。如今他的后人来为他喊冤，还闹出这许多事来。朕想了想，察敏之罪不可赦，但鳌拜，念其旧劳，追赐一等‘阿思哈尼哈番’”。 胤福听后，拉着康熙的手叫到，“皇阿玛。” 康熙低头看向小儿子，想听听他对这事儿有什么看法。 “鳌拜的满洲第一勇士太假了，要换成是儿子这个大清第一巴图鲁，你叫多少布库少年来，都不够儿子打的。” 康熙：这什么魔鬼儿子，这时候是要你说这个吗？一点儿都不贴心，还是让皇玛嬷把他带走吧。 几天后的早朝，康熙连下三道圣旨。若是以前，仅前两道的出继嫡长孙和为鳌拜追封，就会引起轩然大波，但如今，大家都被最后一道圣旨震懵了，哪还有心情计较前两道。 当皇帝的人就得死老娘，这什么骚操作，大家眼神不自觉的瞟向佟国维，皇上这是自己没有也不让别人有？这心态不对呀。 家里有皇子又有小心思的人家心惊肉跳，这以后还怎么鼓动外甥去争皇位呀？争到了人家得记恨你害死他娘，等一朝大权在握，没有皇太后在其中牵线，不报复你都算好的了。没争到，那就更是白费一翻精力，忙来忙去一场空。一时之间，这些人都对夺嫡之事意兴阑珊，而康熙面对这样的后果，十分满意。 胤福躺在乾清宫偏殿，听着被从慎刑司放回来的小白子和小黑子说着早朝的场面，惊得手中的点心都直接掉在了被子上。他家皇阿玛简直了，这方天地估计都装不下他老人家了，比当年汉武帝都狠呀，人家只管了儿子，他管了子子孙孙。 太子下朝后回到毓庆宫，见侧福晋李佳氏随伺在旁，想到好久没关心小儿子了，于是问到“弘晋最近在做什么呢，可好？” “回爷的话，弘晋好着呢，妾身想着孩子还小，也就没约束他，他最近都跟着嬷嬷、小太监们玩呢。” 太子眯了眯眼，“行了，一会儿你带他过来给孤瞧瞧。下去吧。” 待李佳氏退下后，太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以前他这位侧福晋对弘晋管教很严，小小年纪就被要求一天到晚读书识字，显然是有了跟弘曦别苗头的心思。如今弘曦都要出继了，她反倒不约束儿子了。看来自家皇阿玛一道圣旨，还真是收拾了不少魑魅魍魉呀。 太子宫里发生的事胤福不知道，他此时正苟苟祟祟趴在门边，看着殿里大发怒火的康熙和虽然被吓得跪在地上，但却毫不退缩的胤禩，心中对八哥的敬仰都快要溢出来了。 “胤禩，你太让朕失望了，重女色而轻手足。胤福是谁？那是你的亲弟弟。弘昱和弘晖是谁？那是你的亲侄子。此事，太子妃尚且难逃死罪，何况她一个八福晋。今日你能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兄弟子侄，来日你是不是要为了一个女人，不顾朕这个皇父。朕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康熙越说越气，上前一脚将胤禩踹翻在地。 本来还在看戏的胤福一惊，这怎么突然就上演全武行了呢。他赶紧跑进去，一把抱住还要再对八哥动脚的老父亲，“皇阿玛，皇阿玛，息怒。八哥从小身子就不太好，这再这样踹下去，就要出问题了。” “这般不孝子，趁早踹死他，省事。这个混账东西。”康熙被大力的小儿子抱着，完全挣脱不开，但依旧怒不可止。因为顺治帝和孝献皇后的关系，他一生最讨厌情种，想不到自己三宫六院风流一辈子，结果却出了个情种儿子，还是个为了女人不管兄弟子侄死活的儿子。这完全是踩在了他的逆鳞上，可把康熙气坏了。 “皇阿玛，儿子知道自己不该为郭络罗氏求情，但夫妻一场实在不忍心看她就这样去死。而且儿子问过了，她虽然在中间帮忙送东西，但确实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呀。”胤禩见十五弟抱住了康熙，又接着哭诉到。 “她说不知道你就信了？不知道是什么就敢拿去给小侄儿们吃？这话也就骗骗你这样的傻子罢了。你平时的机灵劲儿都去哪儿了？难道见了那个女人就英雄气短了？不忍心见她去死，你就忍心见兄弟子侄遭罪？你这个混账东西。”要不是被小儿子抱住，康熙又要去上脚踹了。 胤禩也知道这事自己没理，但要眼睁睁看着妻子赴死，他也做不到，只能跪地大哭。 康熙气得心口直疼。胤福一边为他顺气，一边安慰到，“皇阿玛，八哥虽然气人，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表明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康熙转头一瞪眼，正要说话，胤福赶紧讨好到，“这也说明皇阿玛眼光好，一选就给八哥选了个称心如意的好媳妇。” 你这马屁还不如不拍呢，他眼光好会选中那个毒妇？康熙心中更气了。 胤福也知道自己这话不对，但孩子从来霸道惯了，也不怎么会哄人，又不想让他们父子再继续闹下去，只好提议到，“那要不然这样，八嫂这件事的受害人，毕竟是两位小侄儿，不如我们把大哥和四哥叫来，看看他们怎么说？” 于是，因为儿子遭了罪而难得休假在家的两位皇子，就这样被召到了乾清宫。 听完胤福的讲述后，直郡王走到胤禩面前，对着他脸上就是两拳头，“你个混账玩意儿，爷从小把你带大，在你心中还不如个女人了是吧。” 四贝勒没有动手，却也对着他说，“这样的毒妇，死后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胤禩挨了打，又听见四哥的话，便对着他们跪下，也不为郭络罗氏推脱，只请两位哥哥看在小侄儿们到底平安无事的份上，饶她一命。 两位爷又气又疼。气的是胤禩只以为他们儿子没事，就想让他们放过那个女人，这件事完全是十五弟的战宠提前找到了解药，不然他们现在，连在这儿打骂他的心情都没有，但自己儿子运气好也不能成为洗清那个女人的罪过的借口吧。疼的是，胤禩堂堂皇子，他们的亲弟弟，居然满脸泪痕的为了个毒妇对着他们又跪又求，做为兄长，又怎么可能好受。 最后两人无法，只能把事情交给康熙来处理。 康熙看着眼前不争气的儿子，淡淡的说到，“再过不久，安郡王一家就会被夺了爵位，发配盛京，郭络罗氏也跟着一起去吧，从今往后，你和她之间再无瓜葛。” “谢皇阿玛开恩。”听见能保住妻子一命，胤禩已经很开心了，至于再续前缘，想来他们二人也回不去当初的心境了吧。 “至于你，胤禩，贝勒就不用当了，继续当个光头阿哥吧。”康熙冷漠的说到，“并且，在朕有生之年，都不会给你封爵。” 殿内众人纷纷一愣，都不可思议的看向康熙。 “你想好了吗？这就是请朕饶了郭络罗氏的条件。” “八弟，别做傻事，不值得。”四贝勒有些担心的小声提醒到。 “谢谢四哥。”胤禩轻声回到，“但事到如今，已由不得我了。” “儿子谢皇阿玛成全。”胤禩眼睛一闭，大声答到。 “你是不是傻？”胤禔恨铁不成钢的骂到。 回应他的只有胤禩惨然一笑。 太子收到消息前来时，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于是便直接去了偏殿等弟弟，他可不想到胤禔面前去找揍。 等胤福心累的回到偏殿，一眼就看到了怡然自得喝茶吃点心的太子，“哼，渣男。” “怎么了？我招你惹你了？”太子见弟弟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好奇问到。 “你看看人家八哥，为了八嫂，连前程都不要了，你再看看你，连为二嫂说句好话的时候都没有？” “哦？还有这事儿？说来听听。” 胤福把之前在正殿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八哥以后可怎么办呀？” 太子才不担心老八呢，他倒觉得这才是老八聪明的地方。反正最后大家都知道他对那毒妇有情有义了，就算现在对他不满的，等日子久了，也会觉得能在那般处境下也要救发妻的他，会是可靠之人吧。 至于前程，那小子肯定想着皇阿玛不给他封，等到自己登基了还不是要封赏兄弟。他都因为这件事遭皇阿玛厌弃了，也不在乎了，所以最后才会答应的这么干脆吧。 看着还在感叹的弟弟，太子捏了捏他的小胖脸。嗯，几天下来瘦了点，没以前好捏了，“小十五呀，你做人能不能实诚点儿，如果哥哥去给瓜尔佳氏说情了，恐怕你第一个不会放过我吧。” 胤福想了想也对，自己因为太子妃受了罪，要是太子哥哥不想着给自己一个公道，还要去为那个坏女人求情，那他大概真得会打他的。“那你还是做个渣男吧。” 太子懒得跟他计较，“你最近不要乱跑，好好养身子，皇阿玛就要南巡了，如果你身子没养好，到时候不能跟着去，可别说哥没提醒你。” “南巡？我要去，这些年皇阿玛哪次出门没带上我的，我一定要跟着。”胤福说着赶紧跑到床上躺下，“我要休息了，太子殿下，你赶紧跪安吧。” 太子好气又好笑的拍了胤福一巴掌，又替他理好被子才离开。 被康熙和太子关在乾清宫偏殿整整一个月，胤福终于在御医们明确的肯定‘十五爷已经完全好了’之后，活蹦乱跳的出了乾清宫。 他先去了宁寿宫给太后请安，毕竟老太太是宫里唯一的长辈，平时对他也很好。 太后这阵子确实担心坏了，如今见到又养胖了的胤福十分高兴，“没事了就好，你呀，这阵子可把哀家吓坏了。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坏的人，我们小十五这么招人喜欢，他们也要害。” 见老太太有红眼睛的趋势，胤福赶忙劝慰到，“皇玛嬷，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就别难过了，说起来我好久没喝到宁寿宫的奶茶了，你让人给我上一壶呗，在乾清宫他们都不让我喝，真是太坏了。” “好好好，给你喝奶茶，等会儿再让人去给你做只烤全羊，今天午膳就在这里跟哀家一起用了，好不好？” “好。”胤福一听到烤全羊，瞬间双眼发亮，如果说宁寿宫烂甜的膳食让人望而却步，那奶茶和烤全羊就让人望而生津了，可惜老太太不常让人做，今天居然有这口福。胤福当即表示，他不走了。 美美享用了一顿心满意足的午膳后，胤福和小花都躺在宁寿宫正殿的软榻上揉肚子。 看着这一对主宠差不多的动作，太后心中一阵好笑，唠叨到，“我们小十五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再过几年也是可以娶媳妇的人了。跟皇玛嬷说说，喜欢什么样儿的姑娘？趁早也好仔细选选。” 胤福吓得赶紧坐起身。小祖宗从上古活到如今，第一次有人要他娶媳妇，“不，不，不，皇玛嬷，我还小，不娶。” “嗐，小什么呀，今年都十岁了，虚岁十二了，你皇阿玛也是，怎么也不上心给你安排，这不行，哀家改天得说说他。”太后十三岁就嫁入宫庭，几十年过去了，如今老来长日无聊，也只有给儿孙拉拉媒做乐子。 至于康熙倒不是因为不上心，而是在他心里，小儿子一直都是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他怎么可能在每天对他各种闹腾的儿子身上，感受到小家伙可以安排娶妻之事了的迹象。别说他了，就是太子不也没把每天要跟他撒娇的弟弟，当成大人来看吗。 而且，康熙近年来也感受到了太早成亲的坏处，对于皇子们的婚礼，都是等他们年纪稍大了再举行。 太后还在那里唠叨着，“现在可以先给你相看起来，有合适的了就先定下来，然后我们就派人去好好教导着，可不能再让人长歪了。说起来，你这孩子到底想要个什么样儿的媳妇呀？快说说看。” 胤福突然想到，自己有一次在冥府见到另一个小时空过来的鬼魂，感叹他活着的时候家里给他催婚的事情。如今投个胎，他小祖宗也赶了把时髦？ 胤福手忙脚乱的爬下软榻就往外跑，边跑边喊，“皇玛嬷，我还要去看我额娘，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给你老人家请安噢。” “你这孩子，跑什么呀，你慢着点儿。”太后见小孙子跑走了，还跟身边伺候的宫人说，“瞧瞧这孩子，还害羞了。那我更得给他好好张罗张罗了。” 到了储秀宫，陪着平贵妃说了一会儿话后，胤福便回了乾清宫。而见儿子平安无事的赫舍里氏，在嘱咐了胤福今后凡事多加小心之后，又恢复了那个万事不管的菩萨表情。 康熙一边批着奏折一边问，“听说你在你皇玛嬷那里吃了顿好的，怎么会这个表情，遇到什么事儿了？” “唉，别提了，皇玛嬷简直太可怕了，我这么小的孩子，她居然就开始催婚了。”胤福一脸后怕的将在宁寿宫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催婚，太丧心病狂了。 “嗯，是还小了点儿。不过你皇玛嬷说的也没错，可以做准备了，喜欢什么样儿的姑娘，来给皇阿玛说说呗，订个娃娃亲也是可以的。”康熙听完后哈哈大笑道。 “哼，你也是个坏人。”胤福没等来康熙的安慰却等来了取笑，生气的又跑走了。 偏殿里，胤福和小花双双趴在桌子上叹气，这一天下来可真够累的。 这时，小白子进来禀报说，御兽园的总管太监求见。 胤福有些好奇，御兽园总管找他能有什么事儿？他都好多年没去去那儿了。“叫他进来吧。” 御兽园总管请过安，在胤福问他所来何事时，便笑眯眯的答到，“小花大爷如今也到了繁殖的年纪了，这几年园里又来了几头母竹熊，你看，什么时候给小花大爷安排配种的事呀？” 胤福听后，本来喝在嘴里还没咽下去的茶全喷了出来，瞬间咳的天翻地覆。 小花听后，直接从椅子上栽了下去，摔个四脚朝天。 胤福、小花：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第31章 给皇阿玛出气去 小白子赶紧…… 小白子赶紧上前为胤福拍背, 小黑子也忙去将小花扶起来。 小花一生气，就要去挠御兽园总管，他堂堂蚩尤坐骑, 就算现在被困在一具凡兽的壳子里, 也不是可以亵渎的, 居然还想拉他去配种, 他要挠死这个家伙。 胤福见状，赶紧跑过去将小花抱住, 对旁边吓坏了的御兽园总管说到，“你也看到了吧, 小花不愿意, 这事儿你以后提都不要再提了, 不然的话本王可救不了你呀。” “是，是, 奴才明白了。”看来自己想多得几只像小花这样的灵兽的愿望是实现不了了, 御兽园总管听后忙表示以后不敢了。他也被吓着了。 待众人退下后，胤福坐到小花旁边，好奇的戳戳他, “你真不想在这里娶个小媳妇？” “你想？”小花回了他个白眼。 胤福一噎, “我当然不想了。不过你既然不想，那之前老跑御兽园作什么？难道不是去那里看人家母竹熊？” “我是去给你未来媳妇找个小宠物的, 怎么说也得让她跟你配成一对呀，是吧。”小花咬牙切齿的答到。他才不会说自己之前是因为暂时控制不住这具凡体才会老想跑去看热闹的，反正现在已经没事了。 胤福听后怒火中烧，朝着小花扑了过去，于是主宠两人再次打成一团。 因为身体已经养好了，所以胤福又开始了上学生涯。厌学小少年表示, 反正他不久就要跟康熙南巡了，在出去玩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就暂时当个好学生吧。 李师傅表示，几年下来他都习惯荣郡王这种‘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的学习态度了，反正康熙都不管，他也只要平安把十五爷带毕业就行了吧。 如意馆的人已经把防震马车做出来了，所以出巡路上不用担心颠簸这个问题。胤福最近在下学后，会常常去督促他们把船只也好好改改，小家伙心中藏着小心思，还不打算说出来让人知道，就等着出了京城好大展拳脚呢。 而伺候他的小白子和小黑子心惊胆战，他们主子最近又跟十三爷和十四爷他们混在一起了，连晚上都跟着十四爷睡在阿哥所不回乾清宫，这一看就是又要搞事呀。他们做奴才的，还是盯紧点儿吧，到时就算阻止不了，也不要被落下了。 就这样，胤福一天天掰着手指数日子，但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康熙下出巡的圣旨，于是只好去问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太子殿下。 “你说南巡啊，皇阿玛打算改到明年了，你不知道吗？” “明年，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胤福表示自己很不满意，你们改日子了，怎么也不通知通知他。 “哎哟，你还真不知道呀，那真对不起，哥忘记跟你说了。”太子一点儿也不走心的道歉。“不过，你这么关心南巡干什么？又想着逃学？告诉你，就算不在上书房了，你的功课还是得每天做。” 小东西越来越有荣郡王的范儿了，自己最近居然都探听不到他身边的消息了。看着明显长大了，如即将离巢的小鸟般的弟弟，鸟妈妈太子爷内心别捏的不舍得。 “哼，我是这样的人吗？”被太子猜中了一半的心思，胤福颇有些不自在。 “你乖一点儿，皇阿玛最近心情不太好，你跟在他身边，有时间就多逗他开心开心。” “心情不好，为什么呀？”他家皇阿玛向来注重养身，心情不好这样的事，一般过一会儿自己就看开了。能让他最近都心情不好的，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原因了吧。 “唉，这事儿吧，看皇阿玛愿不愿意告诉你，在此之前别问。”太子叹息一声答到。 “哼，我自己去问他。”对于康熙和太子这间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胤福表示不开心，都是心爱的儿子，凭什么告诉太子哥哥不告诉他。 乾清宫。康熙最近把奏折都交给了太子处理，今天正坐在软榻上发呆。 胤福在门口悄悄探了个小脑袋，又缩了回去，“李德全，皇阿玛最近都这样吗？”作为得宠的小儿子，最近只关心如意馆的事，都没发现康熙的反常，实在太不应该了，胤福在心里批判了一下自己。 “是呀，十五爷最近去阿哥所找十四爷也不回来睡，所以不知道，皇上这几天都这样茶不思饭不想的，可怎么好哟。奴才实在是担心呀。” “知道因为什么事吗？” “这……”李德全吞吞吐吐不作声。 “行了，小爷不为难你，我自己去问。”胤福说完，在李德全反应过来之前，跑了进去。 康熙正神思不属，就感觉袖子被人拽了几下，他抬眼看去，见小儿子正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 反正不管原因为何，胤福一露出小可怜的表情，康熙第一句话就问是不是有人欺负小儿子，而对小儿子那霸王般无人敢惹的性子，完全眼瞎。 “皇阿玛欺负我，”胤福一副是你错的表情说到，“我来了那么久，你都不理我。” “那是皇阿玛不好，”康熙对于儿子不讲理的行为显然也习惯了，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最近不是跟哥哥们玩的挺开心吗，连睡觉都不回来了，今天怎么知道来了？” “听说皇阿玛最近心情不好，我是孝顺孩子，所以就马上回来看你了。”胤福脱了鞋，爬上软榻坐到康熙身边。 “还是我们小十五乖，你那些哥哥没有一个想到来看朕的。” 胤福张了张嘴。算了，反正康熙嫌弃的又不是自己，而且他说的也没错，他们确实没想着来安慰他。 “那皇阿玛最近为什么不开心呀，听李德全说，你连用膳都不香了，难道是因为儿子不在的关系吗？” 康熙揽着小儿子，低头看着他明亮的眼睛里印出的自己的倒影，轻笑着刮了一下小家伙的鼻梁，在胤福表达不满前说到，“朕呀，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心有不愉罢了。” “皇阿玛小的时候？” “是呀。皇阿玛小时候可不像你这么幸福，有朕宠着，都快称霸整个皇宫了。”康熙叹息到，“那时候你皇玛法有十分宠爱的妃子和儿子，对于朕这个不放在心上的儿子，自然没什么关注。” “小时候朕得了天花，就被送到宫外养病，身边也只有奶嬷嬷陪着，偶尔你苏麻奶奶才会出宫来看朕一回，那时候无论朕多想阿玛、额娘，都完全见不到人。那么漫长的夜呀，都只有朕自己熬下来。” 胤福听到这里眼泪汪汪的说到，“奶嬷嬷就是曹锐的祖母吗？那我以后再也不欺负曹锐的阿玛了。” “你还敢说，上次子清回京述职，你在宫门口堵着人家要好处的事儿，朕还没找你算账呢？”这个儿子也不知道像谁，大庭广众之下，喊着听说曹家人有钱，今天想要进紫禁城门必须给他进门钱，最后要不是太子让人带走了这小子，还不知道子清得难堪成什么样子。康熙想到这里就开始头疼了。 “我那不是听说他们家借了国库不少银子，日子却过得比京城不少宗室王爷们都奢侈，所以才这样的吗？”胤福小声嘟囔到。 “这件事儿你少管。”康熙一噎，轻拍了小儿子一巴掌。 “那后来呢？皇阿玛继续说故事。” 朕是跟你在这么说故事的吗？康熙又想打儿子了。“后来呀，你皇玛法早早去了，朕才八岁就得成为大清万民们的指望，朝中又有四大辅臣掣肘，其中的难处就更不要说了。有时候朕想起来都会怪你皇玛法，若是他不那么早的驾崩了，朕也不会那么艰难。” “这也不能怪皇玛法，毕竟生死这样的事儿，他自己也做不了主的。”胤福轻拍康熙胸前安慰到。这方面的事，冥府小祖宗表示他门儿清的很。 康熙握住小儿子的胖手，眉头紧皱，轻叹到，“所以呀，前几天收到奏报说你皇玛法可能要不行了，朕这心里也难受的紧，又不自主的想到小时候的日子，也有些怪他。这几天一直在想，要不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咳咳咳，你刚刚说谁快不行了？”胤福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呀，小心着点。”康熙一边给儿子顺气，一边说到，“朕说，你皇玛法，顺治皇帝。” “他不是早就驾崩了吗？”胤福大喊到。 “你小声点儿，想让所有人都听到吗？”康熙赶紧捂住儿子的嘴。 胤福一把将他的手拿开，“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康熙有些讪讪的，“这件事说起来有点麻烦，你还小听不懂。总之呢，你皇玛法当年并没有驾崩，他只是看破红尘，去五台山出家了，不过现在大概是要不行了。你觉得皇阿玛要不要去看看他？” 康熙可不想对着小小年纪的儿子科普顺治帝和孝献皇后的二三事，赶紧用另一个问题吸引儿子的注意。 果然胤福听后，就没在纠结顺治怎么还活着的问题了。他愤愤的举着小拳头说到，“当然要去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阿玛，居然撇下才八岁的儿子出家，让那么小的你面对那么多磨难。现在我们就要去他面前好好出这口气。” 胤福气坏了，他这辈子从小被康熙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在小家伙看来，康熙就是世上最好的父亲了。现在得知他最好的父亲本来也该有一个愉快的童年，却因为摊上个没责任心的阿玛，全给毁了。 孝顺儿子胤福心疼坏了，又气坏了，“我要去五台山，你给我安排上，我去见见那位皇玛法，好好给你出出气。不要以为人要死了，债就消了，我不许。”他才不管什么长辈不长辈的，他一个小神仙，这辈子只认皇阿玛就行了，皇玛法什么的，才不理他。 “好，好，好，我安排上，我们一起去见见他，你先冷静，别激动。”见小儿子一副要替他出头的架势，康熙好笑之余又有些感动，他被小家伙保护了呢。 胤福在得到康熙的答复后，满意的出了乾清宫。想了想，又有些气不过，自己到时候总不能当着皇阿玛的面，把他阿玛打一顿吧。 脑子不灵光的十五爷，决定去找脑子灵光的三哥讨主意。 因为办了报纸，最近天天风光无限的胤祉这次对胤福的到来十分欢迎，“十五弟，今天来找三哥有什么事儿呀？你只要说一声，哥肯定给你办好。” “三哥，我对皇阿玛的一位长辈十分不满意，想教训他一顿，你给我出出主意呗。” 胤祉吞吞口水，“什么样的长辈，他怎么招你了？” “一位跟皇阿玛很亲的长辈。怎么招我了，不能说，你就直接说办法吧。” “十五呀，你这个事儿吧，它……” “三哥，你刚刚可是说了，我有什么事都一定会给我办好的。”胤福听出胤祉有推脱之意后，送了他一个小白眼。 胤祉哭唧唧：我这张不过脑子的嘴哟。 最后胤祉即不敢不出主意，也不敢出太过的主意，在问了胤福关于那位长辈的大致情况后，想了一下，对着胤福耳语一翻。 胤福听得眉开眼笑，谢过三哥的‘大恩’之后，赶紧跑回去准备。 日子一晃就到了出门这天，康熙将政事安排好，只准备带胤福一个儿子前往。 “你们荣郡王呢，怎么还没来？”康熙都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胤福还没来。李德全见状，轻声对小黑子问到。 小黑子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出口。因为胤福已经来了。 众人看着他一身金光烂烂，尤其脖子上戴着的大金链子，集体张大嘴。 车里的康熙等的不耐烦，正好掀开车帘，就对上了儿子奇异的打扮。他吞了吞口水，最后颤抖着问到，“你脖子上那是什么东西？” 胤福眨眨眼，也疑惑的答到，“当然是脑袋呀。” 第32章 两章合一 康熙一噎，儿子回…… 康熙一噎, 儿子回答的十分正确，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于是直接跳下车，动手把胤福身上奇奇怪怪的东西全都扒掉, 包括那件让人眼晕的外衣。 见小儿子还在闪躲, 皇帝陛下黑着脸警告, “再闹, 再闹就不带你去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效果，胤福嘟着嘴乖乖跟着康熙上了马车。 出师不利呀。 胤福突然觉得自己居然会相信怂兮兮的三哥, 能好好给他出主意，他也是脑子起包了。 惊觉不对的胤福想着, 他家三哥不会是故意的吧, 自己这一身行头一穿出来, 肯定会引起皇阿玛的强烈注意，这种事难道不应该从一开始就小心翼翼躲开老父亲的吗？ 后知后觉自己上当了的胤福, 愤愤的敲了敲马车壁。他一定不会放过三哥的。 胤祉长舒一口气：嗐, 总算没再次加入十五弟闯祸的行列，躲过一劫。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你干什么呢？一副气哄哄的样子。”康熙对小儿子说到，“朕告诉你, 不管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但是刚才那一身地主家傻儿子的穿着，以后不可以再出现在朕面前, 听到了没有。” 胤福耷拉着脑袋滚进康熙怀里撒娇到，“知道了啦。” 一行人日夜赶路，终于到了五台山。 当随行的侍卫敲开镇海寺的大门时，五台山已经在一片夜色的笼罩下了。 “皇阿玛，到了吗？”胤福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小哈欠问到。小家伙扛不住困意, 已经睡了一觉了，如今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便醒了过来。 “到了，来，皇阿玛抱你下车。” “不用，我长大了，很重的。我自己来。”胤福拍拍脸，让自己醒醒神。 镇海寺的主持已经带着寺里的几名僧人在门边迎接着了，与康熙父子二人见过礼之后，便说到，“皇上入夜前来，可需要先在小寺进食，之前知道你要来，便一直有预备着。大师天刚黑时就已经睡下了，今天应该是见不到的。” “无碍，大师身体要紧。那就请主持给我们这一行人安排吃住的事吧。”康熙客气的说到。 胤福跟着康熙用了一顿素斋，便去寺里给他们准备的客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父子二人才刚起床，李德全就进来禀报，“主子，附近几个寺庙的主持知道你这几天会过来一趟，所以天天派人来这里打听消息，如今知道你已经来了，几位主持都打算过来给你请安。你看这……” “不必过来，免得扰了皇阿玛的清静，朕上山去见见他们吧。”居然来的这么快。康熙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答到。五台山这里的主持并不是简单的寺庙大师这么简单，还关系到他对于满、蒙、藏佛教的统治，具有政治作用，不能与一般寺庙主持相提并论。 胤福在一旁听着，眼珠一转，“对，国事为重。那皇阿玛去见那些大师，我就代替你一会儿先去给皇玛法请安吧。” 康熙本来还在为不能先去见顺治而有些不快，但在听到胤福这么说后，只觉得儿子果然孝顺，“那好，这里就交给我们小十五了。皇阿玛会尽快回来的。” “没关系，皇阿玛不用着急。儿子会把所有事情都办的妥妥贴贴的。”胤福拍着小胸脯，乖乖的表示。 如果是太子在这里，就会知道弟弟一定在打着坏主意，可惜在这里的是对儿子滤镜深厚的康熙，只揉了揉小儿子脑袋，欣慰的夸了他一番。 送走康熙后，胤福先是对着小白子耳语一番，等他领命下去后，自己对小墨子一挥手道，“走，去给皇玛法请安吧。” 小黑子：主子哟，你去请个安，为什么一副去搞事的架势。唉，皇上不在，奴才们拦不住呀拦不住。 小院的门前，胤福眯着眼给小黑子使了个眼色。 小黑子点头上前，高喊到，“荣郡王前来给太上皇请安了。” 主仆二人等了一会儿，见门内没有动静，小黑子便上前继续之前的喊声。 终于，院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位老和尚，对胤福主仆道一声佛号后，说到，“小施主，这里没有太上皇，你们找错地方了。” 胤福笑眯眯的围着老和尚绕了几圈，“这位公公，你这话就不对了。且不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要是太上皇不在，那你这位公公怎么会出现在此？有备案吗？太监逃宫可是大罪呀。” 老和尚一噎，他以前是顺治贴身服侍的小太监，当然会跟着主子一块儿出家了。几十年没听人叫他公公了，如今再一听，怎么觉得有点刺耳呢。 “师弟，请小施主进来吧。”不待老和尚说什么，屋内就传来了另一道声音。于是他也只好把胤福他们带了进去。 胤福看着面前一脸皱纹、身穿佛衣的大和尚，双眼放光。长得跟自家皇阿玛确实有那么几分相像，原来顺治真的还活着呀，堂堂皇帝玩假死，比他小祖宗有想法多了。 “胤福给皇玛法请安。”小祖宗一边好奇一边给顺治行礼。 “阿弥陀佛，小施主说错了，这里没有皇玛法，你面前的只是行痴和尚。”顺治闭着双眼答到。 胤福撇撇嘴，“那行吧。行痴大师，我大老远从京城跑来五台山看你，这一早上又是请安又是陪你说话，你也不给我安排早膳的吗？我都饿了。” 伺立一旁的老和尚腹诽到，这刚来没多久，话还没说几句呢，先开口要吃的。 等早膳拿来后，胤福看着桌上的食物，眼泪汪汪对顺治说到，“大师，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拿我当兔子喂呀，昨天晚上就是素菜，今天早上还是一点儿肉食都没有，我还是长身体的年纪呢。没肉不行的。” 顺治叹息着睁开眼，“佛门之地，只有素食，这你该知道的。” “我那不是想着律法不外乎人情吗？谁知道你们这佛门居然一点后门也不给开。”胤福小声嘟囔着。 用过早膳后，顺治对胤福说，“我要开始作早课了，你既已见过我了，便回去吧。” “那不行。皇阿玛被别的寺庙里的主持请走了，现在这里就我一个人，万一碰上拐小孩儿的了怎么办，我得跟在你身边才安心，听说人贩子最喜欢我这样长得好看的小孩儿了。” 顺治对胤福的无赖没办法，只好淡淡地说，“那随你吧，不要打扰我就行了。” 于是胤福就这样坐在一旁看着他家顺治皇玛法的早课，从用过早膳后一直作到中午。这老头儿，不会是故意的吧，不想跟我说话，所以干脆念了一上午的经。 “皇玛法，你口渴吗？”胤福轻轻蹭到顺治身边问到。 “已是午时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不急，孙儿好不容易来看你一回，怎么能就这样回去呢？早上你请孙儿用了一顿膳，中午就让孙儿来孝敬你吧。” 这时小白子跟着小黑子进来，请过安后，就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将里面的菜一样样往外拿。 “阿弥陀佛，佛门之地，你们怎么能在此用荤食，太过份了。”顺治身后的老和尚蹭的站起来说到。 “大师，你这就不对了。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佛主也曾割肉喂鹰，这就表示了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更何况早上我才陪皇玛法吃素，现在轮到他陪我吃肉了，一人一次，多公平。” “不行，和尚怎么能吃肉，你成心要师兄破戒，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 哎呀，被人看出来了，不过小爷不会承认就是了。 “大师，和尚怎么就不能吃肉了。听说前朝时，佛祖身边的降龙尊者化身道济和尚入世修行，那也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的。更何况，佛家不是说‘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我吃的是肉，其实又不是肉。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大师，你修行不到家呀。这些年，是出了个假家？” “你……”老和尚被呛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师弟。”顺治制止了两人的对话，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师弟口才上完全不是自己这小孙儿的对手，从刚见面到如今，一直在吃亏。“别人怎么样我不知，但我自己是不食荤腥的，小施主还是拿走吧。” “哼哼，那我们一人一边好了，你们坐在那边吃你们的素，我们在这边用我们的荤，谁也不用迁就谁，这总可以了吧。”胤福见顺治都发话了，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过他才不打算出去呢。 “你现在该回去了吧。”众人用过午膳后，顺治对胤福说到。 “不要，我一个人回去呆着多没意思呀，皇玛法，我们来聊天吧。”胤福也不管顺治同意不同意，就自顾自的说到，“聊什么好呢？有了，我对佛门不感兴趣，所以也不可能聊佛经。那我跟皇玛法之间最能聊的就是皇阿玛了，我们来说说他的事儿吧。” 于是，胤福就在顺治还什么都来不及说的情况下，开始了康熙吹。从他家皇阿玛怎么从鳌拜手里收回权利，到怎么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平定了三蕃之乱，到如何从郑经手中收回台湾，再到怎么平定的葛尔丹之乱。 反正在小家伙口中，康熙就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好皇帝。 “唉，可惜呀，我那么好的皇阿玛，怎么就没摊上个好阿玛哟？让他小小年纪就得担起重担。” “你皇阿玛当年小小年纪就已表现出不凡了，想来他阿玛对于将重担交给他，也是满意的吧。” “有什么好满意的？孩子如果小小年纪就已经很懂事，做父母的应该感到羞愧才对，一定是他们做的不好，孩子不安了，才被迫早早懂事的。能做宝宝，谁愿意早早长大呀？”胤福对着顺治翻了个小白眼。 顺治一噎，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孙儿今天是来替他阿玛出头的，每说一句话都要以气到他为主要目的。 “你皇阿玛一定很疼爱你吧。”顺治看向胤福，眼中带笑，问到。 “那当然了，我是他最疼爱的儿子。”胤福挺着小胸脯答到，“我可是大清的荣郡王。” “荣郡王呀，果然是个好封号。”顺治想到从前叹息了一声，又接着说到，“不过，你皇阿玛那么疼你，你别的哥哥们没有意见吗？想当年我不过是对小儿子多了些疼爱，你阿玛他们兄弟可是多有不满的。” “嗐，我可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哥哥们都跟皇阿玛一样疼我，怎么会有不满呢？看到我身上这个平安符了吧，我太子哥哥亲自去为我求来的。”胤福说着小眼神一瞥，“哥哥们会对弟弟不满，这难道不是做阿玛的没教育好的原因吗？我家皇阿玛就很重视对每一个儿子的教育，才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注意，是每一个儿子。” “而且，他们也没有资格对我不满，我的爵位可不是仅仅凭皇阿玛的宠爱得来的。葛尔丹知道吧，那可是小爷亲手抓住的，小爷受封，凭的可是实打实的军功。不像某些人，做事只凭心头喜好。” 顺治被噎得不轻。 偏偏胤福还跑到他面前，洋洋得意到，“现在外面，有谁不知道我这个大清第一巴图鲁。” 见小孙儿的这番小模样，顺治帝哭笑不得。 从前的事一幕幕从眼前划过，他不得不承认这小家伙的话，其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他从怀中取出一串檀木手珠，递给胤福，“你说的也许是对的吧。这是我随身携带多年的佛珠，上面沾了不少佛主的气息，今天就送给你，愿它能时时保佑你。” 胤福眨眨眼，先从身上找出一颗玉豆子，递给顺治，才接过他递来的佛珠，“那我也把我带了很多年的玉豆子送给你作礼物吧，虽然它没有什么特殊功用，但也是我带了很多年的东西，就给你作个纪念呗。” 想了想后，胤福又对顺治说到，“虽然我们互相送了礼物，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已经和好了，你对我皇阿玛不好，我还是在生你气的。” 顺治轻笑，“好，我知道了。” 胤福每天用过午膳后都有小憩的习惯，今天在顺治这里闹了大半天，小家伙理所当然的爬进了他的怀里呼呼大睡。 “师兄，我把小施主带去偏房休息吧。”一旁的老和尚询问到。 顺治看着怀里的小孙儿，摇了摇头，“如果当初四皇子平安无事，等他像胤福这么大的时候，是不是也跟这小家伙一样，会跟我这么闹腾了呀。” “主子。” “外面的人都以为，我是因为孝献的死，才心灰意冷出家为僧。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实只是对现实生活无能为力，所以想要逃避罢了。” 顺治并不用人回答，自言自语到，“现在想来，当初那个决定确实自私极了。玄烨他小小年纪，当时的处境不比我更艰难吗，更何况之后种种，若换成是我，恐怕早就垮了吧。但那孩子却坚强的撑过来了。” “今天这小家伙说的对，我的确欠玄烨很多呀。” 康熙好不容易打发了几位主持，回到镇海寺，就听人回报说，十五爷从早上出门后就呆在顺治的院子里，一直没出来过。 心里有些担心的康熙后知后觉的想起，儿子之前说要来找皇玛法替他出气的事，赶紧朝顺治的院子的走去。 等他进到顺治的禅房后，第一感觉就是先闻到了空气里的肉食味。康熙惊呆了，脑子一热，张嘴对着顺治问到，“皇阿玛，你这出家也能吃肉的吗？” 多年才见到儿子一面，还什么都没来的及说的顺治，在听到康熙的话后，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你给我闭嘴。” 康熙说完后也发觉自己的说法有误，于是讪讪的笑着，给顺治请了安。抬头看到小儿子居然在他家不染红尘的皇阿玛怀里睡得天塌不惊，心里有些讶然，看来皇阿玛也不像他以为的那么六根清净嘛。 “这小家伙今天跑到我这里来为你叫屈，玄烨，你倒是养了个孝顺儿子。” “皇阿玛谬赞了，不过这小子确实是我所有儿子中最孝顺的一个。”康熙听到顺治对胤福的夸赞后，也骄傲的表示赞同。 其他不孝顺的儿子：是我们不孝顺，还是皇阿玛你眼瞎？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吗？ 顺治没想到当初那个一板一眼的三儿子在做了阿玛后，会是这个样子。 简直没眼看。 于是顺治赶紧岔开话题，“我仔细想过了，玄烨，我确实欠你一句道歉。还有，这些年来，你做的很好。相较于我来说，你更是一位好皇帝，能有这样一个儿子，我很高兴。” “皇阿玛。”康熙呆呆的看着顺治，眼眶微红。他在皇位上这么多年来，受过的苦难，得到的赞誉，在这一刻似乎都更有价值了。 于是分别多年的父子二人，难得在这个宁静的午后，心平气和的聊了回天。 “我当年有很多想做的事，结果却不管在前朝还是后宫都承受了莫大的阻力，如今你已经比我做的好太多了。但满汉之间的矛盾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调和的。当年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不止我们满人不会轻易忘记，他们汉人更不会。” “这些年我在五台山，也发现蒙古、西藏亦并不安稳，你也要多加注意。且他们背后都有外国势力参与其中，洋人近来不显，但日子久了，只怕也会成为大清重患，不得掉以轻心呀。” 毕竟做了多年皇帝，可能是想着自己大限将至，又难得见到儿孙，顺治的话也多了起来。 “皇阿玛说的对，此话，胤福之前也对儿子多有提及。近年来，儿子也已悄悄派人去往西洋，打探具体情况。” “小家伙吗？倒是个机灵的孩子。” 康熙看着顺治欣慰的眼神，想了想，到底还是轻声的把小家伙身世奇特，麒麟入世的消息告诉了自家皇阿玛。 顺治听后大喜，“果然天佑大清。玄烨，你很好，以后于国于民，就全靠你了。我虽荒唐大半生，但有子如你，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晚霞落下时，康熙从顺治怀中抱起还在迷迷糊糊的小儿子，准备出门，但最后却忍不住问到，“皇阿玛，你们出家真得能吃肉吗？你不会出了个假家吧？” 这个梗就过不去了是吧。顺治咬牙，“回去问你儿子。” 第33章 两章合一 镇海寺的客房里，…… 镇海寺的客房里, 康熙一边给小儿子擦脸一边好奇的问到，“你皇玛法今天吃肉了？” “啊，这个呀。” 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胤福瞬间清醒, “皇玛法到底是做过皇帝的人, 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素了几十年, 今天好不容易我陪着他悄悄吃了一回。这事儿皇阿玛知道就行了，可不要说出去。” “嗯, 原来如此。”康熙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点头。 一旁伺候的小黑子：夭寿了，太上皇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哟, 摊上他家主子这样的小孙儿。 此事在康熙父子出于为顺治保密的“一片好心”上, 就此揭过。 而对于自己被孙儿扣上大黑锅的事, 顺治始终不知情。 他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康熙除了要去处理一些政事的时候, 常常陪在他身边。胤福就更不要说了, 小家伙几乎每天一睁眼就来找皇玛法玩，等到晚上要睡觉了才会离开。 就这样，直到最后他们遵从顺治的遗命, 带着老人家的骨灰走上了回去的路, 好悄悄将他安葬进当初的皇陵。 康熙因为亲自送走了父亲，这几天心情并不是很好, 周围伺候的人都小心翼翼，就怕有惹皇帝不满的地方。 对此胤福倒没有什么好伤心的，冥府小祖宗什么样的生老病死没见过。在他看来，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段生活的开始。他投胎以来对死亡的耿耿于怀，全是出于身边的人, 对于故去之人的那种悲痛不舍之情。 “皇阿玛，其实你根本不需要那么难过，皇玛法以后你又不是见不到了。你们都是做过皇帝的人，等以后到了紫微星宫，只怕还得天天见呢。”胤福见自家老父亲最近一直闷闷不乐，不得不绞尽脑汁开导他。 本来还沉浸在与顺治过去相处时所有经历的康熙，闻言，心中咯噔一声，瞥了眼小儿子，不着痕迹的问到，“做过皇帝的人死后都能去紫微星宫？还有这么回事，朕博览群书怎么不知道？” 见自己居然有一件事能比得过聪明的皇阿玛，胤福瞬间开心坏了，完全没发现康熙在套他的话，洋洋得意的答到，“那当然了。所以呀，如果生前是个明君还好，那些昏庸的亡国之君可就惨了，几乎每天都被他们家长辈揍得鼻清脸肿的。” “还有像秦始皇和汉武帝那样的，明明之前做得还可以的，最后却非要求什么长生不老，他们这是明晃晃的挑战天道定下的规则呀，皇帝都能长生了，那这世界还得了。结果好了吧，不仅他们自己遭了报应，连皇朝都因为他们求仙问道的程度受到牵连，你看他们死后那个乱的呀。” “皇阿玛，我跟你说……”胤福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外边传来一声惊雷。 天道：我不出声，你就当我不存在了是吧，跟个凡人哔哔个没完，就算你有后台，也不可以这样泄露天机的。 康熙和胤福父子二人双双一惊。 胤福愣了一下后，双眼慢慢变红，头一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哇～，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不是我。” 康熙哭笑不得的赶紧抱过小儿子，轻拍他的背，安慰到，“好，好，好，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说。乖乖乖，皇阿玛在这儿呢，不怕哦，不怕。”幸好这马车上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不然他还得想办法灭个口，那不是给小儿子造孽吗。 这事儿也怪他，干什么打听那么多，现在好了，吓着小儿子了吧。不过小家伙可真够笨的，那要是没有他这个聪明的老父亲在身边可怎么办哟。康熙现在十分烦恼，他的小麒麟可能智商让人担忧。 胤福被康熙哄好之后，小眼神一直不着痕迹的时不时瞥他一眼。 康熙无奈，只好抱着小家伙轻捏了下他的脸，“今天这事，出你口、入我耳，绝不能让其实人知晓，而且从此以后，我们也都要在心里忘记这件事，当它从来没发生过，谁也不许再提。你明白了吗？” “知道了，皇阿玛最好了。”胤福听后，心满意足的对着康熙撒娇。 康熙见此再一次叹息，算了，也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多看顾一些了。 回到紫禁城，胤福又开始了上学、捣蛋的日常生活。 日常逃学的胤福今天还算乖，直到上完了上午的文化课，才逃了下午的骑射课，反正在我们十五爷眼里，整个大清国也没有人能跟他比手腕子。 刑部衙门里，荣郡王翘着双脚，对下方站着的刑部满尚书说到，“快点把人给我放出来，小爷等着用呢。你说你们这些人，办事效率可真够差的，白莲教的人都抓回来多少天了，还没审出个结果。” “王爷，这事微臣真做不了主呀。”尚书大人觉得今天上班前没看黄历，真是太不应该了，居然让他碰到这位小爷来找麻烦，谁不知道这是位不讲理的主儿。 关键是你还告不倒他，谁让人家除了有个好阿玛之外，还有一帮好哥哥呢。要说那些皇子们一个个也是怪了，平时他们自己为了争皇帝的那点儿宠爱，各个斗得跟乌眼鸡似的，怎么对上这位最受宠的十五皇子，就一个个都护上了呢？ 众皇子：爷只是习惯皇阿玛的偏心了，更何况他偏心小十五，比偏心爷看不顺眼的兄弟们强多了。 “小爷让你做主了吗？这件事我说了算。快点，放人，今天我就要把陶旺保带走，这可是爷早就预定好了人。”胤福才不跟这老头儿废话呢，这一天不审结案子，难道他就得一天天等下去？耽误他多少事儿呀，“小爷没在御前，告你们刑部这些人一个懈怠渎职之罪都算好的了，你还敢在这里唧唧歪歪。” 最后尚书大人无法，只得把人从牢里带出来，交给胤福。心里打定主意，不管这状能不能告得响，反正他明天要跟康熙告一状，抢人都抢到刑部来了，荣郡王也太无法无天了。 胤福带着陶旺保来到了报业馆直接找到胤祉，以后这个老秀才就是报业馆的编辑了。不是故事编的挺好吗？正好，大清统治下除了满、蒙、汉可还有其他民族呢，而且仅仅是三族就不是特别能和平相处，这有才华的老秀才，就留下来利用报纸的传递性，给各民族的团结多多写一些好故事，为国家的和谐进步出一份心吧。 胤祉对于十五弟的安排完全没有意见，除了觉得这点子不错外，他也记得上次坑了胤福的事儿，也怕这个跟皇阿玛一样小心眼儿的弟弟会报复自己。 对此胤福呵呵一笑，好钢用在刀刃上，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三哥的，来日方长。 毓庆宫里，胤禛皱着眉头对太子说到，“今年江南的税收又对不上，尤其江宁一带，皇阿玛明年又要南巡了，只怕到时候花费所需之后，还会有更多对不上的地方。” “皇阿玛已下明旨，南巡所需费用皆从他私库所出，应该不会吧。”太子有些犹豫到。 “二哥觉得可能吗？旨虽下了，但世上总不缺媚上之人，这曹、李两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胤禛小声嘟囔到，“税收对不上，他们就是其中一大蛀虫。”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孤看你就是对他们两家偏见太过，”太子对这个眼里不容沙子的弟弟即欣慰又头痛，这些年他跟在身后帮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不然还不知道这四弟早被群臣围攻成什么样子了。 “还有，你自己看人家不顺眼也就罢了，还带坏了胤福。按说曹锐跟在他身边多年，他应该对曹李两家颇有优待才是，可是现在呢，小家伙愣是把曹锐和曹家分得清清楚楚。看看他平时怎么给曹寅和李煦找麻烦的？孤告诉你，再有下次，孤直接找你算账。” 胤禛听后，嘴角微微上扬，他就喜欢十五弟不服就干，不喜欢就上手揍的性子，对他四爷的脾气。就是这么汉子。 “你们关起门来说我什么坏话呢？”兄弟俩还没说出个所以然，门嘎吱一声响，胤福的小脑袋从门口伸了进来。“哼哼，被我抓到了吧，我都听见太子哥哥说‘胤福’了，你们还不从实招来。” 太子眼睛一眯，“我看你才应该从实招来，胤福，你是不是又逃学了？” 胤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自投罗网了，先是一惊，然后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嗐，就下午没去而已，演武场上从师傅到兄弟、伴读们，有谁能在武力上比的过我，我不去才是给他们留脸面呢。” “你逃学的借口还挺多的。”太子忍不住在弟弟头上轻拍了一下。 胤禛看在眼里，心中腹诽：你倒是用力打呀，不要老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样能管得住十五弟才怪。 “这是什么呀？”胤福也不在意的走到桌前，一边问着一边拿起桌子上的单子看。 太子想拦已经来不及了，他觉得自己的头疼病又开始了。 胤禛见状双眼放光，对呀，交给十五弟，说不定会有出其不意的法子呢。 “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对不上？这可是税收呀，你说一点点也就算了，小爷也不是计较的人，可是这也太多了吧。四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呀？”自从知道银子的重要性之后，胤福对户部可上心了，比胤俄这个跟着胤禛上差的哥哥都上心。 害得胤禛不止一次在心里惋惜，当初被皇阿玛安排来户部跟他学习的，怎么就不是十五弟呢？聪明大胆还好用的弟弟，他真是太缺了。 “这事儿你别管。”太子拉着弟弟的手说到。 “这事儿你听我说。”胤禛也赶紧对十五弟说到。 两兄弟同时说完，同时瞪了对方一眼。 胤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对太子说到，“哥，你才不说话才对。”然后对胤禛说，“四哥，我们回乾清宫偏殿，你好好跟我说说。”他从三岁开始，就最讨厌别人骗他家银子了，更何况是骗国库的银子。 太子无奈看着离去的两个弟弟，想着自己最近要不要装病，免得到时候康熙发火了，他成为出气筒。 乾清宫偏殿里，胤福在听完自家四哥的说法后，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想他堂堂荣郡王，为了能有更多银子让大清变得更好，都亲自下手坑他九哥了，居然还有人为了一己之私，昧下了这么多银子。 “皇阿玛这么做是不对的，正因为宠爱臣子，所以才更应该好好管束他们，免得他们越走越错了。” “是呀，这个道理我们都懂，估计皇阿玛也明白，但他就是不忍心，我们这些做儿子能怎么办？说的多了，还要被攻讦成不近人情。”胤禛对此也十分不满。 “四哥别担心，这事儿先容我想想办法。” 送走胤禛后，胤福对小白子问到，“刚才回来时并没有看到常在御前的人在殿外候着，皇阿玛不在乾清宫吗？” 小白子哼哼唧唧就是不说话。 胤福眼睛一眯，“你是不是想回内务府学规矩去？” “主子饶命呀。”小白子赶紧回到，“奴才听说，因为十三爷在骑射场上跟十六爷起了冲突，皇上被王嫔娘娘宫里的人请走了。” “十三哥跟小十六在骑射场上的冲突，王嫔叫皇阿玛去做什么？”胤福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奴才也不知道呀。”小白子无辜的答到。那当然是借着事情演一番慈母之心，好博得更多的圣宠呀，虽然因为当初皇上下了那道圣旨后，皇子们之间的争斗少了很多，可是后宫却斗的更起劲了。更何况王嫔还只是个空有待遇，没有封号的妃嫔。 又是一个跟江南有干系的人。胤福眯着眼睛想了想，“算了，先等皇阿玛回来再说吧。” 只是到了用晚膳时间，都没等到回来的康熙，倒是听说对于十三、十六两位皇子演武场上的冲突，皇帝命十三贝勒抄三遍《孝经》作为处罚，给十六皇子赏赐了文房四宝，虽然事情是因为十六皇子不对，但谁让康熙对于儿子的事，向来只凭喜好呢。 胤福生气了，作为一直以来被康熙偏爱的那个儿子，今天却突然发现自家皇阿玛还会偏爱另一个人，虽然被罚的是十三哥不是他，虽然平时遇上类似的事情时，他也是被偏爱的那个人。但他就是生气了。 更何况他并不是很喜欢十六弟，相较于陈氏所生的十八弟，十六和十七弟这两个王嫔的儿子就要熊很多了，而且是那种完全不可理喻的熊。十三哥可是他小祖宗罩着的哥哥，居然被他们母子坑了，小祖宗表示，惹我不开心的也别开心了。 这天，胤祉刚在报业馆坐下，就迎来了好久不见的十五弟。 “小十五呀，今天怎么有空来哥哥这儿坐坐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小十五来者不善的感觉。 “三哥，我这是给你送功绩来了呀。”胤福又摆出了一副邪、教头子笑眯眯的表情。 “噢，什么功绩，说来听听。”胤祉这个人吧，因为身为皇子，所以骨子里有皇家人总想要搞事的性情，喜欢做一些能让他清史留名的事，这很符合他读书人的气节。但可能是读书读傻了，碰上大事又有些怂兮兮的样子。 “这是关于我最近让人查的资料，三哥你先看看吧。之后就给事情润润笔，写一篇文章发表在报纸上呗。”胤福说着，把手中的小匣子递了过去。“我之前送来的那个陶旺保，在这方面就挺有经验的，三哥到时候可以叫上他来，一起参详参详。” 胤祉好奇的接过后，打开匣子，把里面的资料仔仔细细的全看了一遍，然后又把东西全放回去，推到胤福面前，对他说到，“十五呀，哥哥呢就当你今天没来过，这些东西你全都拿走吧。” “为什么呀，三哥，这是多好出风头的机会呀，你不想要吗？” “呵，你别想忽悠你哥，我告诉你，你以为这件事，那是容易做的吗？早在皇玛法还在位时，他和乌库玛嬷都曾下过令，禁止女子裹小脚。连皇阿玛在即位之初也曾下过这样的命令，可是你看看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这样的事禁住了吗？” “没有，甚至还越禁越严重。当初连朝臣在听了皇阿玛的圣旨后，都会当廷上奏求情，就只因为这家里女人脚下的这点事儿。可想而知，他们对于这事儿是多在乎了吧。” “而且我听说吧，”胤祉说着靠近胤福偷偷说到，“现在，就连皇阿玛自己都不以身作责了。十六和十七的额娘，也是小脚女人。如今不仅汉人女子缠足，就连我们满人女子也受了影响了。所以呀，十五弟，这次的事儿真不是哥不想给你办，而是它真得不好办。我明天在报纸上帮你这么一呼吁解放女子双足，后天就得被天下人喷死。” “那三哥觉得这缠足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胤福淡淡的问到。 “当然是坏事。不过，光我们觉得是坏事，它有用吗？” “所以呀，就得靠三哥、靠报纸宣传，让更多人知道它不是好事。三哥想一想，我们一开始办报纸不就是希望能开启大清民智吗，让所有的大清百姓都不再愚昧无知。这是自古以来多少代皇帝都不敢做的事，但如今我们爱新觉罗家的人做到了。” 胤福严肃的说到。 “解决缠足这样愚昧的事，就是我们做好开启民智的重要一步，我们不是应该在报纸上对天下百姓广而告之吗？皇阿玛在一开始的时候，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责骂我们，但从长远发展来看，他得谢我们。” “而且缠足之事由来已久，那是多少前朝有名的文人墨客都默许了的事，可是他们默许了的就是对的吗？三哥，我们就是要让这种畸形的认可得到大家真正的认识。” “你想想，那么多名人明知到不对却还是坚持的事，却在你手里被揭开了。那么多名人觉得有理的事，却在你手里得到了纠正。等我们宣传到位，将来大家都知道缠足的坏处之后，那你三贝勒就是替千年之错刮骨疗毒之人。” “连皇玛法和皇阿玛两代帝王下明旨，都没法改变的事，被你做到了。那时史书将如果记载你的功德，世人将如何圣赞你的伟大。三哥呀，这可是承袭了千年的陋习呀，一旦因为你而得到了更正，那你可就真得名留青史了。” 胤祉心脏砰砰直跳，他吞了吞口水，声音颤抖着对胤福说，“资料拿过来，我再仔细看看。” 青史留名，万民歌颂呀。他，爱新觉罗·胤祉，这辈子值了。 于是，几天后，当新一期的《大清日报》卖出后，引起了轩然大波。 报纸从方方面面阐述的女子缠足的坏处，对男性推崇缠足这一行为的态度进行了全方位的批驳。为了让民众对缠足有一个深刻的印象，胤福甚至从如意馆请来了几位人物画特别好的西洋画师，将女子所缠之足用直白真实的画法画下后，又将正常双足的女子的脚以同样的方法画下后，印发在报纸上一同发售。 喜好三寸金莲的男子，大多没见过缠足女子那双小鞋里的小脚具体长什么样子，不然也不会有“又臭又长的裹脚布”这个说法了。如今，咋一在报纸上看到这么真实的一面，尤其是对比旁边正常的女子双足后，一个个都恶心的够呛，心里不断骂“前人误人”。 面对这一效果，胤福十分满意。他坐在胤祉对面，“看看，看看，三哥，我就说你可以的。” 胤祉也十分高兴，嘴上谦虚的说到，“这才哪儿到哪儿呀，咱们大清国老顽固还是有一批的，暂时还不能掉以轻心呢。” 胤福点点头，“三哥说的对，弟弟受教了。” 胤祉正打算再跟弟弟好好炫耀一下，就见贴身太监前来通报，康熙传三贝勒入宫觐见。 兄弟俩面面相觑，最后胤福说，“三哥，也不知道皇阿玛找你什么事。这样吧，弟弟跟你一块儿去，如果是什么不好的事，弟弟也好在皇阿玛面前帮你说说情。” 胤祉感激的点点头。所以他喜欢十五弟的原因就是这样，虽然弟弟常常坑他，但对他好的时候也是真好。 兄弟俩进到乾清宫后，胤福一打眼就看到康熙身边眼泪汪汪的十六和十七小哥俩，还有御案上放着的《大清日报》。 “三哥，你怎么可以把小脚女的事放在报纸上，让全大清的子民来讨论呢？这不是在隐射小十六和小十七的额娘吗？你这样做让两位小弟弟如何自处。真是太过份了。”胤福转头对着胤祉义正言辞的说到。 胤祉张了张嘴，看看一身正气的胤福，又看看神情不佳的康熙，以及他身边满脸怒气的胤禑、胤禄后，哭丧着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阿玛恕罪呀。” 他倒是想把胤福供出来，可是以前的经验告诉他，这么做不但不能脱罪，反而会使康熙加重对他的惩罚。用康熙的话说，‘弟弟多大，你多大，出了事居然推在弟弟身上，如果真有这么听弟弟的话，那弟弟叫你去死你去不去？不悌的东西’。 所以，在胤福开口后，除了跪地求饶，他什么也做不了。 胤祉日常哭唧唧，他就说了嘛，十五弟对他好是真得，但坑他的时候是真坑他。 第34章 二次跑路 康熙一拍御案沉声…… 康熙一拍御案沉声问到, “胤祉，你所做为何？” “皇阿玛，儿臣这也是想着你早年下过禁止缠足的圣旨, 如今多年过去了, 那些人居然对你的圣旨视而不见, 还变本加厉有更多人缠足, 这简直就是对你的藐视。儿臣这才想为你出一口气的。” 康熙差点被他气死。替他出气？让天下人都知道他自打嘴巴，宫里有个小脚妃嫔？那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胤福憋笑都快憋死了, 所以三哥其实是天然黑吧。 “皇阿玛，你要为我们兄弟作主呀, 三哥分明就是在嘲笑我们额娘, 他不敬妃母, 还不友爱兄弟。”胤禑在一旁说到。 “皇阿玛，别生气了, 三哥是个傻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胤福见此，忙上前给康熙顺气道，“他今天这事儿做得虽然不怎么地道, 但这个初心还是好的嘛。” 接着又转头对胤禑说到, “十六弟，三哥的妃母在钟粹宫好着呢, 他哪有不敬妃母了？至于他惹你生气了这事儿，要不然让李德全给你找个鸡毛弹子，你打他几下出气？” 胤禑被他噎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好讪讪道，“弟弟不敢，十五哥, 弟弟并不是这个意思。”说实话，他挺怕这个小哥哥的，比怕太子爷还怕，谁让十五爷皇宫一霸名声，无人不知呢。 “行了，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带着小十七跪安吧，至于这《大清日报》的事，属于政事，你们现在还小呢，当以学业为重。”胤福说着，又对李德全吩咐到，“愣着干什么，还不让人送两位小皇子回所里去。” 李德全看了康熙一眼，低头答到，“是。两位小皇子，我们走吧。” 胤禑和胤禄见自家皇阿玛没有出声，也只好依言退下。 “哼，你做什么，想替你三哥说情？”见两个小儿子被带下去之后，康熙转头看向他心目中的“小儿子”。 “哪有，我不说情，皇阿玛，我们来讲道理。” “行了，你不用说了，朕早就见识过你讲道理的本事了。你就直接说目的吧，想怎么样？”康熙对于小儿子的胡搅蛮缠深有体会，反正讲不过他还会打滚耍赖，你别指望他会觉得丢脸。 “我就觉得三哥没错，这事儿你不能怪他，还得赏他。”胤福说着，上前扶起胤祉。 “呵，赏他三十板子好不好。”康熙冷笑到。 “皇阿玛，抛开王嫔让你丢脸的原因，你就说这报纸它说的对不对，好不好嘛？”胤福见康熙阴阳怪气的，小脾气也上来了。“你就以一国之君的眼光去看它，不要用一个被儿子下了面子的老父亲眼光去看。” 胤祉赶紧轻轻扯了扯十五弟的衣袖，可别他的事还没解决，小十五先跟皇阿玛杠起来了。 但康熙却很吃小儿子这一招，闻言低头沉思一阵后，轻声到，“尚能入眼吧。” 胤祉：我再管你们爷俩的事，我就是狗。 “三哥在明知道有可能会触怒皇阿玛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帮你完成你早年就想完成的期盼，你说是不是该赏他。”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等他有了成果再说吧。”康熙说着又看向胤福到，“十五呀，朕怎么觉得你隐隐有针对王氏之意，她开罪过你？” “皇阿玛，你可真能多思多想，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哪来的开罪。做皇帝疑心病太重可不太好。”胤福一脸正直的答到。 “是吗？”康熙想了想，觉得也对，就不管了。“胤祉，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开头，就好好收尾，如要最后还是一事不成，朕可是要拿你是问的。” 就这样，三贝勒有惊无险的走了一趟乾清宫，除了更加对十五弟爱怨交加外，什么也没捞着。 隔天太子在得知此事后，揪着胤福的耳朵，把他领到毓庆宫，“你可真行呀，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手都伸到皇阿玛的后宫里去了，要一个不小心让他发现了，你就等着挨打吧你。” “哼，是那个女人先捞过界的，皇子们之间的打闹，她跟着瞎参和什么？我只是给她一个小教训罢了。再说她能帮着解决缠足之患，应该感到荣幸。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太子想想，觉得也是。早年他就算跟大哥在索额图和明珠的挑唆下斗成乌眼鸡了，惠妃在后宫就算暗着给他下绊子，也没敢直接在皇阿玛跟前说什么，如今区区一个没有位份的庶妃就敢管到皇子头上了，这个头可不能开。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听到没有。” “哼，这得看那个女人老不老实了。” “放心吧，有了你们的宣传，皇阿玛就算做给天下人看样子，也不会再宠幸王氏了。没了皇帝的宠爱，她一个小小庶妃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有了太子的警告，胤福也不再对王氏做什么了，反正对付一个后宫女人，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可是心里装着国家大事的荣郡王。 时间匆匆过。 在胤福的望眼欲穿中，终于到了康熙南巡的日子。 康熙今年心情特别好，除了带上太后和心爱的小儿子之外，连太子这个常年被他留在宫中当苦力的儿子也带了出来，当然还有其他几个，平时可有可无的年纪略小的儿子。 宽大的龙辇上，胤福这个万年常客，大爷似的趴在软榻上边吃点心边看话本，小祖宗正寻思着下一次该给《大清日报》提供些什么素材。“民族大团结、共同繁荣进步”这个宗旨不能变，所以他得多找些与各民族的背景有关的故事，让天下人对身边的民族都有所了解，只有了解的多了，相互之间的排斥才会消失。 康熙批了会儿奏折，扫了眼小儿子，“看书就好好坐着看，你这样趴着的，成什么样子。”胤福听后赶紧听话的起身坐好。 康熙双眼一眯，对着一旁也在批奏折的太子使了个眼色。 等中途休息的时候，见小儿子出去玩了，康熙便对太子说到，“保成呀，你有没有觉得你弟弟最近不太对劲？” “有吗？”太子浑身一僵，答到。 “你没发现吗，他最近特别听话，朕说什么他都乖乖听着。”康熙见太子没发觉，便给他分析到，“你认为你弟弟平时是这个乖孩子的样子吗？朕觉得这是他要闯大祸了的前兆。” “皇阿玛，你怎么能这样说弟弟。”太子一脸不赞同的看向康熙，仿佛第一次发现他是这样的老父亲似的。 康熙难得老脸一红，“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朕告诉你，你把他给我看紧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唯你是问。听到没有。” 太子心中呵呵一笑，反正都会找我当出气筒的是吧，那你可怪不得我了，“是，儿子明白了。” 胤福从龙辇上下来之后，便去找了胤祥和胤祯，他们搞事三兄弟打算趁着这次南巡的机会，再次开溜。当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所以时时碰头开个小会，是很有必要的。 “十五弟，我们从哪里跟大队伍分开比较好？”胤祥兴致勃勃的问到。自从上次打葛尔丹后，这老实孩子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喜欢上了跟两位弟弟暗戳戳搞事的感觉。 “你确定我们这次要出海，会不会太危险了点儿。”胤祯年纪不大，性情却难得是三兄弟中最沉稳的。“那可不比在陆地上，风浪一来，我们便什么法子也没有了。” “放心，我们不去远，就在附近海域转转。”胤福毫不在意的说到，“我已经叫曹锐带着如意馆的几个洋师傅，开着新船在入海口附近等着了，我们等到了德州就跟皇阿玛他们分开。那可是新船呀两哥哥，听说各种功能都很不错，我们乘船从海边绕一圈，看看再回来。” “我打算等看过之后，如果各方面都不错，就请皇阿玛同意练海军。这些年总是洋人来大清传教、做买卖，我们大清的人也该走出去看看了。” “十五呀，陆地上已经装不下你了吗？”胤祥吞吞口水问到。 “哼，等皇阿玛同意开海军，你们难道不想统领一支？” “他不想我想。”胤祯赶紧答到。虽然上次抓葛尔丹有功，但他们当时年纪尚小，便没被安排什么职务。况且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些年康熙极力主张改革八旗军制，已初见成效，陆地上的兵早就被人带出来了。再说了他们头上还有好几个对军事有兴趣的哥哥呢，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这几个小的，他可没有十五那样的本事，有可能从别人手里抢下肉来。若开了海军，他十四爷照样可以带着人建功立业。 “谁说不想了，我就只是想问问清楚而已。” 胤祥不满到，“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嗯，说定了。我们这几天就不再为这个事儿碰头了，我感觉皇阿玛快起疑了，如果有什么事，就派人悄悄来跟我说一声。” 几兄弟最后确定了一下安排后，便又各自分开了。 德州行宫。 康熙在见完当地大小官员后，对李德全说到，“朕怎么觉得今天特别安静呀，怎么没见到小十五呢？对了，太子也不见。他们去哪儿了？你去问问。” 李德全还没出声，就听到有太监前来对康熙禀报，“皇上，不好了，荣郡王和十三、十四贝勒离宫出走了，这是他们留下的书信。” 康熙急忙一把抢过信，等看完里面的内容后，只觉得火气不断上头，“这个臭小子，胆大包天，简直胆大包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几位皇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朕饶不了你们。” 待安排人去追胤福他们之后，李德全不停的给康熙顺气，“皇上消消气，消消气，也不要担心，十五爷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他就是太有天相了，才会这般无法无天。这次把他抓回来，朕定要亲自打他一顿板子。那海里是他玩闹的地方吗，常言道‘欺山莫欺水’，他以为那是蒙古草原呢？” 康熙气不打一处来，想想又生气的对李德全说到，“朕之前不是让太子看着小十五吗？他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弟弟都跑出行宫去海里了，他是不是还蒙在鼓里呀？你去，把他找来，朕要亲自问问他。” “皇上，皇上，不好了，太子殿下病倒了。”这时魏珠急匆匆的跑进来大声禀报到。 “什么，太子怎么了？还不快宣太医。”康熙只觉得一阵头晕，怎么事情都赶一块儿了。 “皇上不要着急，太子殿下没事。”魏珠见此，忙轻声说到。 “你这个奴才好大的胆子，做什么装神弄鬼，还不给朕从实说来。” “皇上，这是太子殿下的人刚刚交给奴才的，您看过就明白了。”魏珠苦着脸答到。“奴才也是听了那人带来的话后，才敢听从殿下的吩咐，喊出‘太子殿下病倒了’这样的话来，不然以后怎么办呀？太子殿下若是久不出现在人前，这事儿可瞒不住呀。” 康熙疑惑的接过信，待他看完内容后，只觉得眼冒金星，“堂堂太子，堂堂太子。居然说自己被困在深宫日久，难得出来一趟，要好好放肆一回，让朕给他打好掩护。朕掩护他个屁。好得很，胤礽，你这个逆子，朕让你好好放肆个够，朕要废了你。” 殿内的宫人听到康熙最后那一句怒气冲冲的大喊后，吓得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而那边的跑路三人组，经过一路狂奔，眼看入海口就在眼前了，都高兴的不得了。 胤福兄弟三人纷纷对掌而庆，“耶，大海呀，我们来了。” 他们正兴奋着，这时，一道湿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噢？你们三个小的，这是要去哪儿呀，那么高兴的话，也带上孤一起吧。” 三兄弟闻言全身一僵，慢慢转过头来。 胤祥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惊得大喊到，“鬼呀！” 太子脸一黑，“你想被鬼揍是吗？” 第35章 两章合一 胤祯赶紧拽了一把…… 胤祯赶紧拽了一把脱线的哥哥, 严肃的问到，“太子殿下因何在此？” “你们跑路了，皇阿玛担心派人来会叫不回你们, 所以就把孤给派出来了。怎么样, 你们有没有感到荣幸？” 胤福听后嗒嗒嗒跑到太子跟前, 一把抱住了他, “哥，你别把我们抓回去好不好, 我们都到这里了，眼看马上就可以上船了。” “哼, 你都无法无天到要去水里浪了, 为什么不抓回去？” “哥, 你最好了，求求你了。我们其实很安全的, 不信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真得。” “嗯，既然这样，你带我上去看看。”太子沉思片刻后对撒娇的弟弟说到。 于是三兄弟之行, 瞬间变成了四兄弟。 海风迎面, 阳光宜人。 胤福站在甲板上伸了个懒腰，然后小眼神瞥向太子, “哥，你是不是根本就也是偷跑出来的，不是来抓我们的？”经过他这几天的观察，实在是觉得太子太可疑了。 “哼，我为了你，连皇阿玛的御命都不顾了, 你小子还说这些没良心的话，叫他们打倒，我们回去。” “不，不，不。哥，我错了，怎么能怀疑自己霁月光风的哥哥呢，真是太不应该了。我有错，我悔过，哥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哼，仅此一次，再有下次，你道歉可不好使了。” “是，我再也不敢了。”胤福擦汗，差点就把事情搞砸了。 太子：哼，还收拾不了你了？ “你让如意馆跟工部一起造的这个船，很不错。”太子想到几天下来对这支船队的了解后，满意中又有几分担忧的说到，“想不到洋人的技术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咱们若是再不努力，只怕未来形势对我们大大不利呀。” 不，他们暂时还没有，我这是中西结合的成果。胤福也不会说，这是自己从大脑深处挖出来的记忆，给工部的人提供的思路。“是呀，所以我们这个海军是一定要建的，只有‘人无我有，人有我优’，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嗯，我们一路多看看，如果这船没什么问题，回去就跟皇阿玛上奏折吧。”太子喃喃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古人诚不欺我呀。” “对了，这样的东西，我们周边之国是没有的，得做好保密工作。你有没有安排好？”太子虽然相信自己的弟弟，在大事上不会糊涂，但还是忍不住问到。 “放心吧哥，我不仅让曹锐安排人去了那个研究的地方的驻守，还把小花也派过去，谁敢有小心思，小花会挠死他。”反正这次出门他打算出海，小花一只竹熊也不能跟着。等回去之后，那就是皇阿玛的事了。 太子对弟弟的安排表示满意，“那就好，有小花看着，我就放心多了。” 几兄弟在海上看了不少风景，对于他们这批新船也有了一定了解。 这天胤福正跟他家十四哥各自坐在一边，要来场海钓比试。 “咦，那边怎么会有船只？这个路线，并不是船只会来的地方呀？”胤祯抬头，看见远处模模糊糊的影子，好奇的说到。 “靠过去看看。”胤福双眼一眯，对着身边跟着的人吩咐到。 当几艘大帆船被比自己更大、更快的船追上后，帆船上的人看着对面身穿军服的人，都有些害怕。这年头，一个官兵半个贼，他们这趟出门本就不顺利，再被抢了可怎么得了。 “你们当中谁是主事的，出来回话。”一个官兵受命前来带人。 于是两位战战兢兢的中年人被带到了还在拨弄钓杆的两兄弟面前。 “你们的情况。从家世到现在在做的事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全都仔细说一遍。”胤福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害怕，只淡淡说到。 “愣着干什么，王爷问话，还不赶紧如实回答。”见两个主事的还有些呆愣，二人身后的官兵忙喝到。 王爷呀！两人更害怕了。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 他们是江浙人氏，常年在松江府到长崎之间的海上跑商，最近因为运了几船货去往东瀛，但是路上遇到风雨，耽搁了些日子，就没赶上名额。本来可以在周边走私卖的，但是最近那附近出现海盗，专抢他们这样的商船，他们也不敢多留了，于是这几船货就又运了回来。听说，最近皇上南巡，圣驾停在德州了，他们便想把货沿海运到山东去，就算这趟要亏本了，但也比全赔了要好呀。 “东瀛，海盗。”胤福冷笑着轻声呢喃。他之前忽悠南怀仁时还用过这个借口呢，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他们倒是蹦到自己眼前了。 “什么名额？你们去经商入港还有名额吗？”那边胤祯还在好奇的问到。 “是呀，自从前几年，那边的政府觉得他们的矿物流出太多，就下了限制令，只准八十船入港，去晚了就没了。”两个主事老老实实的答到。 “十五呀，东瀛那个地方，矿产很多吗？”胤祯转头问身边的弟弟。 “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他平时也没关注过这个呀，就想着把东瀛打下来了，至于之后的治理，那是皇阿玛和太子哥哥的事。可惜上一次投胎的时候死的太早，只依稀记得他救的那个人说，东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像要打进来了。所以他如今理所当然的不想放过这个地方。 “行了，放他们回去吧。”见没什么好问的了，胤福便让人将两个主事的人带回去。 “十五呀，你是不是对东瀛有什么想法呀？”等只剩下两兄弟之后，胤祯搓搓手问到。如果要打东瀛，可不要忘了他，他现在可缺军功了。 “暂时还不行，等我们的船多做些出来了再说吧，还有戴梓的武器也得跟上，我出来前已经让他们一起去研究船上的武器装载问题了。”胤福皱着小眉头说到。虽然工业上的事，他交给九哥来负责了，而且最近传来的消息也还不错。可是民以食为天呀，他觉得自己回去后，还得从兄弟们中找一个管农业的人出来。 突然胤福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身边的人吩咐到，“去，把刚刚那两人带回来，本王还有事问他们。” 于是当两位船管事再次被带到胤福面前时，只听到他第一句话就问，“你们江浙一带从事海商这一行的人多不多，利润如何？” 两人吓得瑟瑟发抖，以为王爷要跟他们要好处了，虽然给好处傍上王爷是天大的好事，但问题是他们这趟出门真得没有赚到银子呀，于是两人纷纷跪地哭饶。 “闭嘴，爷的弟弟要什么没有，能看上你们那点银子，老老实实回话就行。”胤祯被他们烦的要死，出声喝到。 两人听后便不敢再求饶，“自从皇上爷收了台湾开了海禁后，这些年出海经商的人确实渐渐多了。尤其是海运利润之大，让越来越多的人有了想法，别的地方草民不知，但现在江浙一带都出现造船的商家了。” 胤福听后冷冷问到，“可是本王并未在户部看到有诸多的出海商家登记记录，而且不说往年，就去年的税收，海运这一项上，就没有多少？那么，你们是怎么办的出港许可？既然海运利润多到让人眼馋，你们又是怎么交的税呢？” 两人听后如遭雷击，讪讪的不敢言语。 胤祯虽然平时对这些赋税方面的事不感兴趣，所以也不过问，但此时也听出不对了，一拍身边的桌子，喝到“大胆刁民，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儿，还不从实招来，是想吃一顿打才老实吗？” “王爷饶命呀，草民说，草民说。”两人吓得冷汗淋漓，“我们是走了江宁曹家的路子，曹大人是皇上心腹之臣，江南官场上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他给我们办了出港证明，而我们则将赚来的利润按比例上交给曹家。” 哐当一声，胤福一脚就踹翻了旁边装鱼的水桶。“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如今连国家税赋都敢染指了，他曹寅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而胤福身后站着的曹锐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只砰砰的磕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十五，先消消气，我们只是听了这两人的一面之词，万一冤枉了曹大人怎么办？”胤祯赶紧上前安慰到。其实他也知道曹寅肯定冤不了，但那是皇帝心腹，他一个并不怎么得宠的皇子能怎么办，有时候皇上的儿子还比过臣子与皇上亲近，这说出去还挺搞笑的。 “他冤枉个屁。”胤福激动的暴粗口，他都那么缺银子了，处处精打细算的，连自己兄弟都不放过，结果还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挖国库的墙角，关键康熙还要护着那个蛀虫，他可不得气坏了。 “你起来，这事跟你没关系，你磕什么头。”见曹锐在那额头都磕红了，胤福没好气的说到。 “这是奴才家的过错，奴才不敢说无罪，请主子责罚。”曹锐也是苦逼的很，他跟在胤福身边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如何吗。所以早就跟家里提了无数次，让他们收敛自身，好好为皇上办差。可惜他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要不是跟在十五皇子身边，又得了看重被送去军营，立功受赏，恐怕连他的信他爹都不想看吧。可惜信虽然看了，但他爹自恃是皇上心腹，对他的劝告置之不理，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不知道为什么，曹锐心中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这次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这是怎么了？”众人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湿润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见是太子爷和十三爷来了，众人赶紧行礼。 之前太子和胤祥是在房间里下棋的，听到侍卫来报，荣郡王动了大怒，所以就赶忙扔下棋子出来看看。此时见弟弟满脸怒容、胤祯又是一脸无奈，便走过去轻拍胤福的肩膀，“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生气？” 太子不问还好，他一问就让胤福更觉得委屈了，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哥，我好难过呀，皇阿玛坏，他太坏了。” “怎么了，怎么了，皇阿玛怎么招你了，跟哥说，不哭不哭，不难过哦。”弟弟平时哭也大多是因为闯了祸，想要用这招逃脱处罚，这样实实在在觉得委屈哭出来的情景，还真是不多见。太子心疼坏了。 于是太子一把抱起宝贝弟弟，就朝里走去。 那边胤祥轻声对胤祯问到，“十五弟这是怎么了？” 胤祯轻叹，“一言难尽呀。”说着又转头对还跪在地上的曹锐吩咐到，“行了，你也起来吧。那边两个证人就先交给你看着了，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十五对你的信任。你要记住，自己先是十五的奴才，然后才是曹寅的儿子。” 这边胤福还在跟太子哥哥诉说的自己的委屈，“我想要咱们大清国好好的，可是没有银子呀，所以我去臣子家里抢，去跟九哥骗。可是皇阿玛呢，上次曹寅说想做生意但是没有本钱，他转手就给了人十几万两，结果呢，曹寅的生意没做成，亏本了，随便找个借口说不想干了，他想也不想就同意了，给出去的银子就这样一分也没收回来。” “就这样了他还怕曹家人花销上有不够用的，给了他们江宁织造的头衔还不够，又给了皇商的身份，对儿子也就这样了吧。更何况儿子还不一定赶得上呢。结果呢，人家曹家在江南都快混成土皇帝啦，看见没有，海运多大的利润呀，户部一分钱没捞着，全便宜人家啦。他们家还倒欠着国库银子呢。” 见弟弟越说越生气，太子只好不停的拍背轻哄。 “哥，我不管，这次我不会再放过曹家了。”胤福抓着太子的手一脸严肃的说到，“这次出来，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海军必须建，士、农、工、商都不能原地踏步，时间不会等我们，海外诸国更不会站在原地等我们。当他们比我们强大的时候，就是我们倒霉的时候了，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你信我吧。” “哥哥明白，哥哥信你。”太子轻叹到。连小小的东瀛都有海贼劫掠过往商船，更何况其它国呢。要说这里面没有东瀛政府的手笔，太子才不信这种鬼话。 德州行宫。 康熙正在接见一些当地的高官士绅。最近因为太子爷“病倒了”，本来父子俩分摊的工作，全都堆给了老爷子一人，康熙心情有些烦躁。所以接见会的气氛也有些严肃。 众人正说到山东的风情和民生的关系，就见佟国维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皇上，皇上，出事了，两江总督急报。日前，十三贝勒和十四贝勒手持太子殿下金印，调动两江兵马，之后，荣郡王带人查抄了江宁织造曹寅的府邸，两位贝勒爷又带人查抄了苏州织造李煦的府邸。如今两位织造大人已被押入囚车，说是奉太子殿下之命，要送进刑部大牢了。” 康熙手上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愣愣的对佟国维说到，“你说什么？朕没听清，你再说一次，那几个混账干什么了？” 佟国维看看康熙，又看看周围一脸惊愕的众人，最终叹了口气，“皇上，这是两江总督的奏报，你请看。” 康熙颤抖着手打开奏折，等看完里面的内容后，怒不可止。“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去，派人去把这几个逆子给朕叫回来。” 佟国维赶紧领命退下。 德州的官绅此时也很有眼色的跪安离去。娘呀，来吃一顿御宴就已经够荣幸的了，没想到还能听到一个惊天大瓜呀。皇上因为太子殿下的病情，所以停止南巡，就呆在德州行宫等太子安心养病。结果呢，对外声称养病的太子居然在千里之外，带着三个弟弟抄了织造府。 这到底是康熙有意整顿朝纲了，还是皇帝和太子，父子二人已经到了为了皇权相互动手的地步了？ 佟国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神思不宁。 隆科多看在眼里，不由觉得有几分好笑，“阿玛，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你说，皇上是不是对太子不满了，他们父子是不是要对上了？听人说，那天皇上说了要废太子。”佟国维严肃的说到，“我们要不要在其中出点力，反正太子对我们佟家没什么好感。换个皇子上位也好。” 隆科多听后呲笑到，“阿玛你想什么美事呢，太子怎么可能会被废？那只不过是皇上的气话罢了。”他跟在康熙身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皇上是不可能废了太子另立储君的，不然前几年就不会下那道圣旨了。再说了还有荣郡王在呢，这位由皇帝和太子一手养大的小霸王，谁敢觊觎他太子哥哥的储君之位，怕是都要被他打死吧。他们这些外臣，还是不要参和别人父子之间的事了。 “至于没好感，他哪是对我们佟家没好感呀，是对所有不作为的八旗人家都没好感，你看他对赫舍里家还不是一样。早些年索额图在太子爷面前还能说的上话，自从十五爷出生后，太子有了亲弟弟能帮他在皇上面前加分，哪还用得着索额图这个别有用心的外人。听说那老东西如今都只在家著书教子了。” “倒是他们家的几个孩子跟咱们家的哈赛，之前因为开罪了荣郡王，被他以教训的名义扔进了军营，如今眼看着倒是有大长进了。”隆科多表示，他只是莽又不是傻，眼下形式已经明朗了，只要有真本事就能出头，还参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干嘛。他家老头子就是动了大半辈子心眼儿，转不过弯来，他可得把人看住了。 消息传到直郡王那里，也有人高兴的对他说，康熙肯定是要对太子不满了，王爷你的机会来了。 胤禔直接将人揍了一顿，觉得这人不安好心，除了想害他额娘之外，还想害他。康熙的心是如何偏着长的，他看了这么多年能看不明白？废太子？做梦呢。再说了，就算胤礽不当太子了，估计康熙也看不上他，那不是还有个宝贝儿子小十五吗？他反正也不喜欢当什么太子、皇帝的。都给老二跪了这么多年，要是再换个弟弟让他跪，那他这个大哥的脸要不要了，还不如就让老二一直当下去呢。 不管众人如何心思各异，太子最终带着弟弟跟在康熙派来的人后面，回到了行宫。 “皇阿玛一定很生气吧，到时候会怎么罚我们呀？”胤祥有些担心的说到。 胤祯也抿唇不说话，搞事一时爽，但爽过头后才发现，还有一堆烂摊子在等着他们呢。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康熙的怒火。 太子轻声安慰到，“别怕，有孤在前面呢。” 胤祥和胤祯眼泪汪汪。绝世好哥哥说的就是太子殿下了，他们以后一定做哥哥的好弟弟。 “哼，怕什么，谁找谁麻烦还说不定呢。”胤福轻哼一声，他在看到从曹家抄出来的东西后，就一直堵着一口气在心上，康熙不找他麻烦还好，不然小祖宗一定跟他没完。 十三和十四哥俩听完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胤福，心中长舒一口气。这回妥了，皇阿玛是干不过十五弟的，更何况还有太子哥哥为他们撑腰呢，他们安全了。 康熙看着面前跪地请安的四个儿子，也不叫起，只先对太子淡淡的说到，“胤礽，你身为一国储君，居然留书出走，只为了想出宫游玩，还让朕给你打掩护。你还像不像话了？” 康熙越说越生气，最后忍不住拍着桌子喝到。 胤福瞬间睁大双眼，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子，然后又看向康熙，双眼一红就直接坐在地上，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向康熙伸手，“呜哇，太子哥哥坏，你是个大骗子。我要皇阿玛，要皇阿玛，皇阿玛抱。” 一见小儿子哇哇大哭，康熙就条件反射的起身，急忙将儿子搂到怀里，“这是怎么了？你太子哥哥怎么欺负你了，跟皇阿玛说，朕给你作主，小十五乖乖噢，不哭不哭。” “他骗我说，自己是你派来抓我们回去的。结果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是他自己贪玩儿。害我以为他是心疼我才放了我们，跟我们一起出海的。一路上我尽给他服低做小、前后伺候了，就因为觉得对不住他，结果呢，全是骗我的，这个大骗子。哇～哇～呜，皇阿玛要给我作主呀。” 看着胤福委屈的不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康熙只好哄到，“行行行，朕给你作主，不哭了噢。朕给你留了好多山东小吃呢，你不是最喜欢这些美食了吗，先跟李德全下去洗漱一下，然后就可以吃好吃的了，好不好呀。” 见主力军被康熙用好吃的打发走了，太子头皮一阵发麻。早知道就不那么嚣张的留书说要出去浪了，自己应该低调点儿，就说是去找小十五的，现在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都怪自己当时想到可以气气康熙就太兴奋了。果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做人还是不能太高调了。 胤祥和胤祯双双傻眼。不是吧，事都还没开始审呢，太子哥哥和十五弟就现场上演兄弟阋墙了？说好的统一战线呢？最受宠的十五弟被皇阿玛用吃的哄走了，那他们这些一般受宠的该怎么办？ 小十五回来呀，你掉哥哥了你知道吗？ 第36章 两章合一 哄走小儿子，康熙…… 哄走小儿子, 康熙一回头就对上了太子讨好的笑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做哥哥的, 还学会坑弟弟了, 成什么样子？” “怎么是坑弟弟呢？我那明明是逗弟弟。” “直接把弟弟逗哭了。” “那是他太娇气不经逗, 都怪皇阿玛你把他惯坏了。” “你个逆子。”康熙气得上前, 一巴掌拍在太子的背上。“这事等下再罚你。朕问你，织造府是怎么回事？胤礽,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调兵马, 查抄官员府邸。织造府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就算抄家, 那也必须有圣旨才行。你如此行事, 要不然朕这个皇位让你来坐好了？” “不要呀皇阿玛，”本来还在揉着后背的太子听到康熙最后一句话, 吓得跳了起来, “儿子还想多轻松些年头呢，你反正累了这么多年也累习惯了，就再多挺些时日吧。” 康熙是个极其注重养身的皇帝, 加上身边又养了个时时闹腾的小儿子, 他老人家多年下来便无师自通的领会了该休息时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一观点。为了自己的劳逸结合，平时并没有怎么限制太子的权利, 大大小小的奏折太子也帮着批了不少，不然他也没那个胆子调兵查抄织造府了。 康熙是解放了不少，但太子就苦逼了，提前感受到当皇帝“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的难处。他这次之所以会离家出走，想要出去浪一波, 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觉得自己一个有为青年，居然发际线都累的上移了。不要问太子他是怎么在那没有头发的光脑门看出发际线的。 听到康熙这么说，不管是气他还是吓他，他都不想现在接这个班好吧，就让他再多躺几年吧。 见太子这般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康熙更气了。他也累呀，太子跑出去的这几天，没有人帮着分担工作，搞得他的作息时间完被打乱，老爷子现在食欲都下降了不少，脾气整个就是一点就炸的火爆，除了还有心情哄哄小儿子，其余人谁惹谁“死”。 “跪下，朕让你起来了吗，织造府的事不说清楚，别想朕饶了你。” 原来是这事呀，那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太子悠悠然的掏出奏折递给康熙，“皇阿玛请看，这回真不是儿子兄弟们胡闹，而是曹、李两家太过了。儿子明白你对曹寅的看重，将他视为亲人，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应该对他严加管教。说句大不敬的话，难道你还能庇护他一百年？我明着说吧，有皇阿玛在一日，会因为曹寅而优待曹家，但等到儿子上位，是绝不可能留下这般蛀虫的。不仅仅是儿子，兄弟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轻饶了他们。” 看着直直与自己对视的太子，又瞥了眼那边低着头的胤祥和胤祯，想来胤福若在这儿，也是同意太子的说法的吧，康熙心中轻叹。他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些年对曹家的维护，到底没让他们留住本心，反而惹得太子不喜，诸皇子不忿。这一切或许真得是他维护太过的原故吧。 “行了，胤祥和胤祯回去抄十遍《孝经》。至于你，给朕抄三十遍。都滚出去。”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胤祥和胤祯对这样不轻不重的处罚满意的不得了。 “皇阿玛，那小十五呢？我们一起惹的祸，他怎么罚？”太子就是胤福的冤家哥哥吧，反正不许别人欺负他弟弟，自己却闲不住的时时要逗一下弟弟才开心。 “他都被欺负一路了，朕怎么忍心再罚他。”康熙对太子冷冷的说到，“说起来，你为兄不悌，《孝经》再加十遍。 太子：晴天霹雳，早知道就不说话了。 胤祥和胤祯：笑死人了，太子哥哥这就是典型的自己找死，活该。 因为一系列不顺心的事，康熙也没了南巡的心情，便直接下令回京。于是这一趟南巡，除了中途跑路的兄弟四人组，其他人连山东都没出，就又回到了紫禁城。 宁寿宫里，胤福腿上坐着弘曦，背上趴着弘昱，正跟皇太后说着自己一路从海上去江南的所见所闻。 “说了这么多，总结下来就是海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宽了点，广了点，轻风吹起来舒服了点。嗐，这船坐久了，也就那么个意思吧。” 看着孙儿眼里藏不住的得意，太后忍不住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小额头。“你是玩的没意思了，但我们这么多人可是只走到半道上就回来了，这都是因为谁的关系？” “皇玛嬷，你可别乱说噢，皇阿玛南巡是为了了解民生，是国事，可不是为了出去玩。而我跑到江南去，就更不是为了玩，还办了件大案子呢。” 看着胤福一脸我有理的小模样，皇太后一噎，“哀家不听你胡搅蛮缠，总之你必须对自己损人只利己的行为负责。” “那你们想怎么样？” “明年再出去一次，我们也要跟着。”这回都不用皇太后开口，弘曦和弘昱就抢先说到。 “这不好吧，我听说明年是要去塞外的，而且明年就是皇阿玛五十圣寿了，你们不得好好想想要送什么礼才对吗？” “我们早就想好了。”两个小家伙不依不饶到，“赛外我们肯定是去不了的，南巡倒是可以跟着，十五叔，求求你了嘛，就带我们出去见见市面吧。” 胤福想了想，“皇阿玛圣寿在三月，那我们只能过完年就出去了，这个时间点可没有什么好看的，路上还冷得很，你们确定要跟着？” “要去。” “那好吧，我晚点去皇阿玛那里问问，明年能不能再去南边一次。” 对此，皇太后表示很满意，她可得保养好身子，只要到时候自己不生病，她是一定要跟着出去的。在这个紫禁城里关了一辈子，如今还不知道有几年好活的，有放风的机会凭什么不带她。 老太太最近养了原来的太子嫡长子、如今的纯亲王嗣孙，心性也越发像小孩子靠拢了。 乾清宫殿外，胤福轻声对魏珠问到，“皇阿玛这是在见谁呢？” 魏珠哼哼半天，最后还是如实答到，“是原江宁织造曹大人。” “他不是关在刑部大牢吗？案子都还没审结，皇阿玛见他做什么？”胤福眯着眼问到。这程序不对呀，就算康熙想见人，也是等在有了结果以后，再把人叫来骂一顿出气什么的，怎么今天不按常理出牌了。 “小魏子，你最好不要在你十五爷跟前弄鬼，知道什么就赶紧痛快说出来。要知道爷可不比爷的那些兄弟们好涵养，见了你和李德全还能叫一声‘公公’。惹恼了爷，直接要你好看。”胤福背着手绕着魏珠一边转圈一边冷笑到。 魏珠闻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求饶， “十五爷哟，你可不要为难奴才，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呀。”接着小小声对胤福说到，“昨天是王嫔伺的寝，皇上今天早朝后就让人带曹寅入宫觐见。” 得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康熙本来就对曹寅心有不舍，八成是听了那个女人的鬼话后，更加放不下心了。胤福此时只想跑进去问他家皇阿玛一句“你跟曹寅是不是有一腿，不然为什么这么护着他。” “行了，知道了，就当我刚刚没回来过吧。”胤福说着扫了一眼周围的奴才，众人赶紧无声跪地，他才轻哼一声离开。 毓庆宫里，太子正埋头批着奏折，自从他偷跑过一次后，康熙就更加丧心病狂的压榨儿子的劳动力了。按他老人家的说法，就是让太子提前适应一下未来的生活。 这时胤福怀里抱着个两岁左右，手里抓着大糖块舔的不亦说乎的小娃娃，走了进来。 “这是？十九弟？”太子有些不确定的说到，毕竟他平时是真忙，对于底下那些年纪太小的弟弟，见得还真不多。 “是呀，我从他养母那儿抱来的。” “不是，你抱他来做什么？”太子好奇到。 “哥呀，我这也是没办法了。不只是十九弟，十六和十七弟，我也让人通知了，等下他们就来毓庆宫。以后这些弟弟还是我们多看顾点儿吧，后宫就少让他们去了，免得学些不好的习性。” “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哥，你之前说皇阿玛不会再宠爱王氏了，这话对也不对。她是比从前少了很多恩宠，可就算她那双脚再让人恶心，也架不住脸好看呀。我觉得皇阿玛可能要老糊涂一把了，小爷是个好哥哥，不能让弟弟被带坏了，所以还是自己立起来吧。” “唉，家里大人不长进，到头来害的是我们这些小孩子呀。真苦恼。” 太子看着在一旁皱眉的弟弟，心里一阵好笑，“你到底怎么了，跟哥说说，哥给你参详参详。” 于是胤福便把之前在乾清宫遇到的事跟太子说了一遍。“我现在发现，女人多了真是不好，哥你以后可不学皇阿玛。后宫不得干政呀，连这种上墙的铁律都可以不顾了，这得多头铁呀。” “王氏应该没有那胆子，皇阿玛就算再老糊涂，也不会允许后宫干政的事情发生。”太子对康熙的性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应该是他本来就不忍心处罚曹寅，王氏正好跟江南有牵扯，她看出了皇阿玛的那份不忍心，就趁此机会替曹家说情。倒不是她蛊惑皇阿玛，而是她说的正合皇阿玛的心意罢了。” 不过此例不可开，更何况王氏越界的时候太多了。太子心中阴暗的想着，面上却一点儿也不会在弟弟跟前表现出来。 这时何柱来报十六和十七两位皇子来了。 待与两位哥哥见过礼后，见坐在胤福怀里的胤祄，胤禄好奇的问到，“小十九怎么会在这儿呢？” 不等太子说什么，胤福便答到，“是我带他过来的。以后你们下学了不要到处去玩耍，直接来毓庆宫，让太子哥哥给你们检查功课。另外，跟在太子哥哥身边，看他有什么事交代你们做的，也要好好做。” “至于胤祄，就暂时跟在我身边几天吧。以后我再看看，是把他送去宁寿宫请皇玛嬷照顾，还是交给苏麻奶奶。” 小哥俩面面相觑，虽然心有不解，但到底不敢跟十五哥做对，最后只能点头称是。 就这样，在太子没有发言权的情形下，自己就多了两个小尾巴。太子很莫名，他连自己儿子都没怎么带过，居然一直在带弟弟。 安排完两位小弟弟的事，也不管他们在毓庆宫能不能适应，胤福就又抱着小胤祄走在紫禁城安静的宫道上，心中不停思考。 “十五哥，去哪儿呀？”小胤祄在哥哥怀里晃着小脚悠闲的问到。宫里只有十五哥能带他玩别人不敢玩的好玩游戏，比如抛高高什么的，今天有他最喜欢的十五哥来带他玩，他可太开心了。 胤福看着怀里天真可爱的弟弟，心中瞬间下了决定。 必须换地方。既然皇太后那里已经养了弘曦，十九就只能交给苏麻奶奶了。不用等了，今天他就带弟弟过去。 “唉哟，今儿是什么风吹来了我们十五阿哥哟。快来，让老奴好好看看，奴才有许久没见十五阿哥了。”苏麻喇姑开心的对来看她的胤福说到。她常常会想，如果太皇太后还活着，见到小十五爷，该有多欢喜呀。 “奶奶，我带着小十九来看你了，你最近还好吗？”苏麻喇姑已经很老了，虽然身体健康没病没灾的，但也掩盖不了她年纪太大了的事实，胤福这会儿又对自己的想法有些踌躇。 “奴才好得很呢。到是小阿哥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等众人坐下后，苏麻喇姑便体贴的问到，“要是有什么需要奴才做的，阿哥尽管开口，奴才一定竭尽所能。反正胤福虽然平时看着胡闹了些，却从来都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也不会提些出格的要求。 胤福想了想，还是把胤祄递到苏麻喇姑跟前，“奶奶，我想请你帮我照顾小十九几年，等他进学了就可以直接去所里了，不知道行不行。” “呀，这，这不太好吧，十九阿哥可是皇子，老奴一介婢子，这怎么好呀。” “你不是也照顾十二哥了吗，奶奶可不能厚此薄彼噢，我们小十九不比十二哥差什么，可爱着呢。” 这边胤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吵不闹乖乖的看着小哥哥跟面前的老奶奶说话，见他们谈到自己了，也跟着奶声奶气的说到，“十九，可爱。” 苏麻喇姑被奶白的萌团子会心一击，差点直接点头答应了，最后还是凭着仅存的一丝理智问到，“这事儿，皇上同意了？” “哼，我晚上回去会告诉他的。”胤福撇撇嘴，轻哼到。反正他不能把弟弟交到后宫那些女人手上，养母也不行，十六和十七就是先例。还是老太太清醒，看她把十二哥教的多好，正好不会教坏了他可爱的小十九。 “这是怎么了，跟你皇阿玛闹别扭了？” “唉，一言难尽呀。”胤福严肃着一张小脸，“奶奶，你就帮我先照顾着十九呗，本来我是想自己养他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平时太忙了，而他又太小了，正好现在十二哥大了，也不用你时时操心着，就让十九来接他的班吧。” 苏麻喇姑见他这个小模样也知道自己暂时是劝不了了，算了，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这样，十九阿哥就先在我这儿住几天，其他的事等你跟皇上商议之后再做决定，怎么样？” “那好吧。就先麻烦奶奶了。”胤福想想也只好先这样了，毕竟苏麻喇姑循规蹈矩一辈子，没康熙同意，他还真劝不了她。 “咦，十二哥，你今天也来看奶奶了。”胤福的话才刚说完，就见胤祹走了进来。 给苏麻喇姑问了好后，胤祹便笑着温声对胤福说，“十五弟今天也在呀，难得我们兄弟今天还能碰到一起了。” “十九，十九。”胤福还没答话，胤祄便在一旁刷存在感。哥哥们怎么能把我给忘了呢，不可以。 “对，还有我们小十九。”胤祹笑着一把抱起小家伙，逗得他咯咯直笑。 看着那边兄友弟恭的场面，胤福眼珠一转，之前心中的一些想法瞬间有了出路。“十二哥，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也就看看书吧。”胤祹抱着胤祄坐在软榻上，给他拿了个小果子，让小家伙啃着。 “既然没什么事，那弟弟有件事倒是想麻烦十二哥，不知道你接下来有没有时间。” “噢？什么事？”他倒也知道三哥、九哥他们都被十五弟帮着有了差事，如今听胤福这么说，也来了兴趣。虽然他看着风轻云淡，万事不关心，但如果能出头，谁又愿意甘于平凡呢。 “我想着咱们大清国幅员广阔、人口众多，但是百姓们还有一些人总是吃不饱饭，这也不是个办法呀。皇阿玛对这事最是上心，自己也亲自下地种田，想给百姓们种出好的粮食作物。弟弟之前对这方面有些关注，如今虽然还没有最好的结果，但也是有所得。” “十二哥是知道的，弟弟性子还是对打仗什么的更感兴趣，所以接下来的事，如果十二哥愿意，我倒想把事情交给你来接手。”毕竟众多兄弟中，也只有胤祹是个慢吞吞的性子，让他带着人去地里做研究，怕是最适合的了。 胤祹有些回不过神来。民以食为天，如果能改良粮食作物，那是天大的功德呀。十五弟都已经做出头绪了，就这样让给自己接手？“这样的大功劳，小十五，你就让给哥哥了？” “嗐，这有什么的。”胤福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虽有头绪，但要出结果还是有一段路要走的，更何况天下可食之物何其多，十二哥若打算接手，怕是一生都要在田间地头打转了，毕竟就算研究出了一样还有另一样在等着呢。地里可不像屋子里那么舒坦，你要想好了呀。” “哥哥不是那怕苦怕累之人，既然十五弟看得起我，那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让皇阿玛失望，让大清国的百姓失望。” “好。那十二哥今天回去做好准备，明天就到乾清宫来找我。”见胤祹说的诚心诚意，胤福也十分满意。 出门晃一圈，给小弟弟们找了地方呆着，又拉了个入伙干事的兄弟，胤福很高兴。不过这份开心在回到乾清宫见到康熙后，就直线下降了。 “去哪儿受气了？一回来就板着个脸。”康熙见小儿子对着他冷哼一声就跳上软榻的行为十分不解。 “不是去哪儿受气回来，而是从这儿受气出去，回来后想到又气了。” “这是怎么了？听你的口气，是跟朕闹呢？朕做什么惹你不开心了？” “皇阿玛，”胤福一把挪开父子俩之间的小案几，直接坐到康熙面前，“我今天把十九弟带到苏麻奶奶那儿去，这几年就请她照顾十九弟直到他入学吧。另外，十六和十七弟，我也让他们下学后就去毓庆宫找太子哥哥，跟着学些本事，后宫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康熙不解的问到。 “皇阿玛觉得是为什么呢？”胤福淡淡的盯着康熙看。 康熙有些心虚，被小儿子看得面红耳赤。“曹寅的事，朕终究心有不舍，所以才想对他网开一面。至于王嫔，她向来温柔小意，这次也不过是因为事关母家，所以关心则乱才多问了几句，其实没说什么。” “皇阿玛，说起来，你到底喜欢那个女人什么呀？”胤福就搞不明白了，康熙一国之君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就对王氏那么另眼相看呢。 “唉，朕也说不上来。虽说朕贵为一国之君，但到底年纪大了，王嫔年轻，却对年老的朕有一种喜爱之情，这种感觉跟后宫其他只看重身份的女子很不一样。你还小，朕说了你也不懂。” 胤福目瞪狗呆，他完全没想到自家皇阿玛的内心深处还有这样一面，用他在冥府里听到的八卦话来说就是，本以为走的是龙傲天剧本，结果突然蹦出来个琼瑶剧。 其实要是早些年，康熙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本来就不喜欢求丹问道什么的，更何况探听到紫微宫的小秘密后，就更加不在乎生死了。不过人就算不怕死了，也都有畏老的时候，尤其每天在镜子里看到自己一天天容颜不在，就算是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也会希望自己的身体是永远年轻的。 这种情况下，身边突然出现个，就算自己是个糟老头子，看在她眼里也依然英俊不凡的女人，还是个能入他眼的漂亮女人时，那真是比什么马屁都有用。更何况王嫔那张江南水乡、小家碧玉的脸，小鸟依人的柔弱性子，确实很容易击中康熙那颗独掌乾坤的老年帝王心。 听完康熙的解释，胤福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对着他吐槽到，“皇阿玛说的对。后宫那些娘娘们哪儿有王嫔娘娘对你一片真心，她们图的就只是你的身份地位，能给她们和家族带来的好处。王嫔不一样，她喜欢你的白头发、褶子脸，能弥补她曾经缺失的父爱，图你能给她当爹。” 康熙瞬间如遭雷劈。 乾清宫伺候的奴才们呼啦啦跪了一地。 第37章 两章合一 备受帝宠的荣郡王…… 备受帝宠的荣郡王活了十一年, 头一次扎扎实实的吃了顿“竹笋炒肉”。康熙的铁掌落在他的小屁股后时，胤福哇哇大哭的声音，据说连远在毓庆宫的太子殿下都听到了, 更不要说周边后宫了。 事后众人纷纷打听到底向来无法无天的十五皇子做了什么事, 让康熙忍无可忍的对他动了手, 要知道皇上向来对小霸王宠的不得了。可惜无论他们怎么问, 当时在御前的人始终守口如瓶，甚至都不用康熙下禁口令, 毕竟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没有荣郡王头铁呀。 此后有聪明人暗中发现，之前颇受宠爱的王嫔彻底失宠了。更为奇怪的是, 康熙晚年的选秀除了为宗室子侄指婚外, 后宫再也没留过牌子。 虽然并不想承认自己已经是没有魅力的老男人了, 但是胤福的话确实把康熙恶心坏了。他现在只要一见到年轻的妃嫔，就会觉得别人把他当成爹, 父女那什么的, 康熙想想都能吐三天，所以年老色衰的妃子们又迎来了春天。 别人是不知道乾清宫发生了什么事，但乖弟弟不会欺骗好哥哥, 太子在给弟弟探伤时, 听说了胤福和康熙的对话后，笑得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十五呀,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这宫里，不，这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敢像你这么跟皇阿玛说话的人了。” “哼，皇阿玛坏，他居然打我。”胤福想想就伤心, “他不疼我了。” 小家伙长这么大，头一回挨来自康熙的揍，真是难过极了。越想越伤心，学也不去上了，直接躲被子里呜呜的哭。 太子心中叹气。他可是太疼你了，要换个儿子跟他这么说话，他得圈了人家。你就只挨巴掌，实在轻了。 但见弟弟这么伤的样子，太子只好上前哄到，“对，皇阿玛太坏了，我们最近都不理他，不跟他玩了。你不要再躲在被子里了，闷坏了怎么办？要不然跟哥去毓庆宫住几天吧。” “不要，我不要出门，现在大家一定都知道我挨打了，他们肯定都在笑话我。” “谁呀，这么大胆不要命了，敢笑话我们荣郡王？小十五去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太子哄到，“你不是皇宫小霸王吗，从来只有别人怕你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你怕别人了？” 躲在被子里的胤福想了想，觉得太子哥哥说的对，他要是不出去，别人更得笑话他了。于是小家伙一手掀开被子，“小白子、小黑子，过来伺候小爷穿衣。” 正殿里，康熙一边批着奏折一边对太子问到，“肯出门了？” “是呀，现在已经在用膳了，可真不容易呀。”太子心有戚戚，又对康熙抱怨到，“皇阿玛也是，十五从小到大你没动过他一下，怎么好好的就上手了呢？小家伙可是伤心坏了，觉得你不疼他了，哭得可怜兮兮的。” 想着小儿子双眼红通通的小模样，康熙瞬间心痛，但又想到他之前说的话，又觉得不能轻易让他小子过关，不然他真得爬到自己头上去了。康熙很没有自知之明的认为，胤福还没有爬上他头顶过。 “哼，他太胆大包天了，得有一个教训。”康熙想了想对太子说到，“你最近多看顾弟弟些，宫里多的是势利眼，要是有人以为他失宠了欺负他，可不行。” 太子内心呵呵一片。皇阿玛，你可能对你小儿子有什么误解，他这么多年纵横紫禁城靠的可不仅仅是你的宠爱，谁被欺负了也轮不上他。再说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敢参和进你们两父子之间的事。“是，儿子会注意的。” 过了几天父子冷战的日子，最不好受的是乾清宫伺候的宫人，没有十五爷在跟前闹腾了，皇上心情不好，他们这些御前之人也跟着时时小心翼翼，就怕什么时候惹了圣怒。 康熙坐在软榻上，面前的案几上放着几道空白圣旨，他正在思考明年巡幸塞外的安排。 小团子胤祄被哥哥从怀里放到地上，也不乱跑，乖乖牵着哥哥的手，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他从没来过的地方。 沉思中的康熙听见声响，转过头来，就看到“小儿子”牵着小儿子，手里提着个小篮子，笑着朝他走过了来。 “哼，你来做什么？还知道有朕这个皇阿玛？” “嗐，看你说的，这天下儿子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呀。”胤福并不在意康熙的小别扭，带着胤祄请过安后，就替自己和弟弟脱了鞋，自觉的爬上软榻，“皇阿玛，几天没见，儿子可想你了，你想不想儿子呀。这是我今儿新得的桔子，尝着不错就马上给你送过来了，别人可都还没有呢？” “哼，瞧你这红光满面的，也不像是想了朕几天的样子。”康熙确实想儿子了，平时天天在他跟前晃悠的小宝贝说不见就不见了，老父亲表示心里不好受，但是不说。 “皇阿玛，你不要生我气了嘛。”胤福转身扑到康熙腿上，“我当时说的可是实话呀，你要知道实话向来不好听的嘛。再说，你还打我了呢，可疼了。” 本来听到儿子第一句话的康熙正想生气，又听到儿子后一句话，瞬间心疼了，“那有没有传御医给看看，朕当时气大了，但也记得留手了。现在还疼吗？朕叫御医来给你看看吧。” “不要，不要，不要御医，儿子要脸不要屁股。” “你。”康熙看着抓着他的手不让传话的小儿子，颇为无奈，但想想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不可以讳疾忌医。” 胤福赶紧点点头，他十五爷不要面子的吗？让御医给看屁股，想都不要想。“皇阿玛，你在忙什么呢？” “明年的塞外之行，得提前安排好，朕正准备下旨呢？” 看着案几上放着的圣旨、玉玺，胤福明了的点点头，又问到，“那南边呢？上次没去成，咱们还去吗？” “没去成怪谁？”康熙轻拍了小儿子一巴掌，“朕本打算去黄河看看的，结果呢？” “那为了弥补一下，明年再去一次吧。” “明年不行，时间太紧了。” “去吧，去吧，皇阿玛。黄河的事可不是小事，你每年拨那么多银子治河，也该去看看成果了，儿子之前提的建议也不知道下面那些人有没有好好研究施行。你不是说黄河一旦出现改道什么的，于民就是大灾难吗？我们去看看吧，如果能提前发现什么不足的也好有准备。” 康熙听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他还真有点不放心，“那就只能早点走了，早去早回，就走到黄河边上吧。” 得了满意的答复，胤福开心了，总算可以对弘曦和弘昱那两个闹腾的小子交差了。 开心了的胤福继续跟康熙撒娇，“皇阿玛，我怎么觉得几天不见，你又长了几根白头发呀。” 康熙一噎，没好气的说到，“还不是被你气的。” “胡说，我可是孝顺孩子。”胤福对康熙的说法不认同了，“皇阿玛的白头发明明是为国为民操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皇阿玛呀，儿子不得不承认你确确实实是个好皇帝。” 这马屁拍的康熙心里舒服，正打算跟小儿子互夸一下，突然鼻间传来一阵桔香。父子二人转头看去。 瞬间，胤福吞了吞口水，一把抱住了眼看就要暴走康熙，“皇阿玛，别生气呀。” 康熙额头青筋直跳，怒喝道：“爱新觉罗·胤祄。” 胤祄其实是宫里难得的乖孩子，这也是胤福喜欢他的原因。在被哥哥带来没到过的乾清宫、见不怎么熟悉的皇阿玛，也乖乖跟着；见哥哥不理自己，只顾跟皇阿玛说话，也不吵不闹。 看到身边小篮子里的桔子时，小家伙想到之前哥哥给吃的甜甜的感觉，自己突然又想吃了，但是在哥哥手里，十指翻飞十分容易剥开的桔皮，在胤祄这里就不那么容易了。 小家伙折腾了好一阵也不得其法，突然看到案几上的“大方块”，小小的脑袋里闪过了一个好主意。于是在康熙和心爱的小儿子谈心的时候，胤祄使出吃奶的劲儿，拿着“大方块”压扁了大桔子。看着香甜的汁水四溢的桔子，小胤祄满意极了。 “皇阿玛，两岁，十九弟才两岁。”胤福一边指挥李德全收拾现场，一边安慰康熙，“他不知道那是你的玉玺。” “走，你把他带走，永远也不许他出现在朕的乾清宫。”康熙怒道。果然儿子什么的都是来讨债，他的玉玺哟，居然成了压桔子的东西了。 胤福抱着被康熙吓得哇哇大哭的小胤祄赶忙跑出乾清宫。 “坏坏，凶凶。”胤祄边哭边用小手指着殿内给哥哥告状。 “对，他坏，我们不跟他玩了。小十九乖乖呀，不哭不哭了噢，有十五哥在呢。” 好不容易把弟弟哄好，胤福一阵心累，得了，皇阿玛那边又生气了。 ****** 大冷天的走了趟南边，胤福回到宫里后，又不得不时时关心皇太后和弘曦的身体，毕竟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最是疏忽不得。 “胤福呀，眼看着你皇阿玛的五旬圣寿就要到了，最近你们兄弟老是神神秘秘的，准备了什么寿礼呀，跟哀家说说呗。” “皇玛嬷，你都说神神秘秘了，要是提前说出来，那还神秘什么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胤福对皇太后说到，“你快把药喝了吧，已经放凉了，可不要再找借口哦。” 皇太后撇撇嘴，守着她吃药的孙儿真不可爱。 应付完老小孩，胤福马不停蹄的又跑到阿哥所。“怎么样了哥哥们，都准备好了吗，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呀。” “放心吧，小十五，哥哥们办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保证给皇阿玛一个终身难忘的圣寿礼。”胤禟拍拍胸脯说到。 其他几位皇子也纷纷表示没错。 万千期盼中，康熙五十圣寿终于到了。因为是个整日子，所以不仅仅是朝臣，蒙古诸部和周边附属国，也都有派人来朝贺。 今年的献礼流程，先从朝臣开始到外族，再到诸皇子。 “胤礽呀，你们兄弟在搞什么呢？”康熙好奇的问到，“朕怎么觉得心里不安呢。” “皇阿玛多虑了，你等着看就好了，儿子保证你一定会十分喜欢的。”太子笑着答到。 等到礼官高喊诸皇子觐礼时，太子款款走到兄弟们身边，对高坐在上首的康熙说到，“今年是皇阿玛的五旬圣寿，你极御四十二载，为国为民是一位了不起的明君。儿子们作为皇子，自幼承你言传身教，如今也想趁此机会献上寿礼，为你、为大清国添一份喜庆。” 太子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众皇子，“今天的所有寿礼并非某一位皇子单独所呈，而是儿子兄弟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希望能让皇阿玛满意。” 康熙和在场的众人听到太子的说法，全都好奇极了。 只见九皇子先代表兄弟们上前对康熙行了一礼，“皇阿玛，这是儿子们带着匠人们研究出来的事物，名叫水泥。此物初为粉状，用水调和后便坚固如石，用于铺路、修河、筑房等方面有奇效。此前儿子们已经用水泥铺了一条从皇宫到西郊的大马路，之后请皇阿玛亲自去检验成果。” 康熙和众人听得惊奇不已，若真如九皇子所说，那这东西真是搞基建的最佳选择呀。国家要发展，就得消息畅通，要消息畅通，首先得有路呀。其它建房屋、修河各方面的就更不要说了。 “好，好，这份礼很好。朕十分喜欢。你们做得很好。”康熙听得满意不已。 “皇阿玛请看，”这时，只见十二皇子又走了出来行礼到，“这是儿子们新研究出来的粮种，之前在皇庄试种，一亩田地可产粮五石左右。” “多少？”康熙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周围也一阵议论之声，不怪他们激动，在这个民以食为天的社会，粮食产量哪怕有一点点提升，都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回皇阿玛，这是皇庄里试种的水稻，中等田产出一亩五石左右。”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做得好呀。今天朕实在太开心了，能收到这样的寿礼，朕心甚慰。” “皇阿玛，这才哪儿到哪儿呀，你还是准备起驾去走走那条到西郊的新路吧。”直郡王胤禔在一旁提醒到。 于是康熙带着儿子、臣子、使节们，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出了宫。在亲自感受到脚下平整的路面时，众人纷纷惊叹不已。外来使节更是心有所感，清国的皇子们果然与众不同呀。 “我们这是要一直到西郊去？”康熙问到。 “对呀，皇阿玛，西郊还有儿子们准备的一份大礼呢，你可不能厚此薄彼，都得看了才行。”太子玩笑到。 “行吧，朕今天就看看你们这些小家伙们都弄了些什么新奇的名堂。”康熙笑着答到。 当一行人来到西郊大营的高台坐定后，全都惊呆了。众臣轻声的与旁边的人咬着耳朵，康熙端坐在中间，从这里看下去，只见八旗、绿营军个个挺胸抬头、精神抖擞的整齐排列在营地上。 他所有的儿子，除了走路还不利索的小不点儿，全都换上了一身戎装。太子一身杏黄，站在高处高喊：“圣寿阅兵，正式开始。” 随着太子的一声令下，年长的皇子们各自带领着队伍纷纷从康熙和臣子们所在的高台前整齐划一的走过，他们也不喊什么“皇上万岁”之类的，只高呼“若有战，招必致”，听得前来贺寿的各地使节心惊胆颤。 接着，小皇子们带着一群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满蒙儿郎、汉家少年也走了过来。小小年纪如初生朝阳。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随着一道道“强国有我”的呼喊，高台上的众人纷纷双目泛红，有什么比能看到一代又一代的人成长起来，能更好的接替自己建设这个国家，更让人感动的事呢？ 最后，大家又见识了武器研究所里最新研究出来的火炮、枪支。不仅康熙看得傻眼，众臣更是看得胆寒。 如果说之前在宫里的寿礼是在安民，那西郊的寿礼就是在定邦了。皇家子嗣，果然不同于凡人。众人纷纷在心里对康熙各种羡慕嫉妒，有子如此，何愁其家不兴呀？皇子们如此优秀，于国于民都是大利呀，清国的臣子们满意的不得了。而外来的使节们则一个个在心中后怕，只想着等回去了，一定要跟自家主人建议，与大清交好。 御花园的小道上，胤福扶着康熙的手，笑眯眯的问到，“皇阿玛，昨天收到的寿礼，你还满意吗？” “好，很好。”一提起这件事，康熙就笑得合不拢嘴。“你们都是朕的好儿子。见你们兄弟齐心，做了这么多利国利民的事，朕心甚慰。” “皇阿玛满意就好，儿子们可是说过了，要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寿礼的。”胤福挺起小胸脯乐呵呵的表示。 “是呀，终身难忘。以后估计也看不到这样好的寿礼了。”康熙突然叹息到，“朕也是年愈五旬的人了，这样的圣寿也是过一个少一个了呀。” “嗐，我看皇阿玛你身体健康的很，下一个六十圣寿还在等着你呢。到那时我们搞个斯文点儿的，把天下跟你一样大的老头儿都叫来，让御膳房的人做一大堆好吃的，你们一帮老头儿吃着好吃的，聊着想聊的，岂不是好极了。我连宴会的名字都给你想好了，就叫‘满汉全席’，你觉得怎么样？” 主意虽然是个好主意，但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老头儿”的，听着怎么那么刺耳呢。“世事无常，古来帝王有几个高寿的，就怕朕活不到你说的那个时候呀。”虽然不怕死，但可以的话，还是想多活几年的，他现在终于有点理解秦皇汉武求仙问道的心情了，这人间的繁华还真是让人放不下呀。 “这个就不用担心了，你只要每天好好保养身体，不累着、不病着，随便就能活到那个岁数。”胤福想了想又对康熙说到，“要不皇阿玛你干脆退位给太子哥哥算了，反正他都快三十了，也年纪一大把了。” 康熙刚刚还在那里感叹舍不得人间的繁华，心爱的小儿子转头就在这里劝他退位给太子。这要不是自己一手宠大的爱子，换成任何人，他都得让他去宗人府呆着。 “胤福呀，这件事以后不要说了，小心给自己招来灾祸。” “怎么不能说了，我觉得自己的主意很好呀。你想想看，你现在天天要那么早起来上朝，晚上还要批奏折批到那么晚，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还怎么保养身体呀。皇阿玛自己也说，你不是小年轻了，得多多注意呀。” “呵呵，朕每天不需要睡那么多觉，真那么喜欢睡，以后早死几年，可以多睡很久。”康熙毒舌到。 胤福听后小白眼一翻，拉着康熙在亭子里坐下，“皇阿玛呀，我这也不仅仅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还是在为你的名声着想呢。” “哼，胡说八道。”作为一个八岁登基，一生把权利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的帝王，想让他退位，别作梦了。 “我可没有胡说。你想想看，唐太宗是个明君吧，但是人们在说起他晚年的执政时都会感叹一句糊涂。汉武帝不错吧，功绩都传颂千古了，但大家在说到他晚年时的事，又是怎么评价的呢？”胤福语重心长的说到，“可见‘老糊涂’它确实是存在的。” “皇阿玛哟，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事，你英明神武了一辈子，可不能临了临了的，把名声全赔了。” 李德全双腿一软：十五爷哟，以后你跟皇上聊天的时候，奴才还是不要在跟前伺候了，命要紧呀。 在心里唯一能跟权利相提并论的，就是他的名声了，康熙看着胤福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只觉得头疼：怎么办，又想打儿子了。 第38章 偷个小懒 “你给朕闭嘴，臭…… “你给朕闭嘴, 臭小子，是不是又想挨揍了？”康熙咬牙问到。 “皇阿玛为什么生气？”胤福觉得自己实在是为了老父亲的一片真心，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想想呀, 就算退位做了太上皇, 你又不是李渊和李隆基那样狼狈的退法, 大清国还不是你说了算, 太子哥哥顶多就是给你当个名正言顺的管家。咱们可是讲究孝道的，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 他还敢不给你办？” “到时太子哥哥辛苦了，皇阿玛可就轻松了, 你可以天天带着儿子和孙子们去游览天下。操劳了几十年的江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治下的子民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难道你就不好奇吗？就不想看看除了奏折上那张纸之外，你真实的江山百姓吗？” 胤福不予余力的忽悠康熙, 务必要让老父亲对让位有一定接受能力。说实话, 他实在是怕了在冥府时八卦到的“九龙夺嫡”了，虽然现在哥哥们看起来都很要好的样子，但将来的事谁能说的准, 万一就有那么一两个脑抽的呢？要他说, 老爷子早早退位，太子早早上位, 不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吗？ 康熙听后沉思良久，这确实又有点儿说到他心里去了，他可是个喜欢跑来跑去的皇帝，但退位这样的大事，自己以前从没想过，如今咋一听到, 还是有点儿无法接受。“再看吧，再看。” “哼。算了，你不想听我也就不说了。不过如果有时间的话，皇阿玛还是想想我说的对不对吧。这件事上，儿子可没有什么私心，又不是让我当皇帝，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年纪渐渐大了，还天天那么辛苦罢了。”胤福上前抱住康熙，“我只是舍不得你难过。”万一哪天真为了皇位父不父、子不子的，最伤心的还不是老爷子，他得防范于未然。 “朕明白，你虽然平时调皮捣蛋了些，但却是你们兄弟里最孝顺的孩子。”康熙摸摸小儿子的头轻声说到。 “皇阿玛，你前面那句形容词可以不说的。” 康熙笑笑轻拍着小儿子的后背并不说话。 李德全内心偷偷擦汗：安全了。这样都没事儿，十五爷不愧是皇上的心头肉呀。 太子并不知道御花园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康熙最近真是那什么更年期晚期了，老是动不动就给他安排一大把工作。这就算了，老爷子还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为了一点儿小事就骂得他狗血临头。 要不是看着皇帝交给太子的都是一些要事折子，知道这是要对太子严加管教，众臣还以为太子殿下这是失宠前奏呢。 “小十五呀，胤福，你天天跟在皇阿玛身边，知道的事情多，你跟哥哥说句实话，皇阿玛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太子指了指脑袋问到。他最近一直如风中小白菜一般忍受康熙时不时的摧残，今天见弟弟在一旁看热闹，便偷偷来打听消息。 “唉，哥，爱之深责之切，你好好加油。”胤福很高兴，康熙应该有听进去自己的话，不然也不会这么折磨太子了。说完他又转身对康熙喊到，“皇阿玛，哥说你脑子不清醒了，天天骂他。” “胤礽，你给朕滚过来。” 太子脸一阵煞白，对着胤福做口型，“你给我等着。” 胤福挑眉，又要张嘴大喊。太子急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小祖宗，我错了行不行。” “胤礽，你个混账东西，干什么欺负你弟弟？”康熙一抬头就看到太子的动作，气得走上前来直接在他后背拍了几巴掌。 看着眼前亲亲密密的父子俩，太子只觉得人生灰暗，生无可念。于是没人疼的太子殿下只好重新回到案台前继续工作。 虽然康熙还不能接受退位的说法，但是小儿子说的让太子做“大管家”的事，他觉得这主意很不错。以前为了保证自己的皇权，康熙都是希望把臣子紧紧攥在手心里，更不要说军队了。 现在老爷子突然发觉，儿子们一个个都大了，本事也还不错，就连最没出息的老八，都能长袖善舞的把臣子们支凌的团团转（小心眼儿的皇帝，还记着胤禩当年为郭络罗氏求情的事情），所以他完全可以放开手。自己可以轻松的不去管臣子们如何，全都交给儿子们去管，而他只要管得住儿子就行了。 于是，发现新型偷懒模式的康熙，愉快的带着慈祥嫡母皇太后、最心爱的小儿子胤福，皇太后又带上她的乖乖小重孙弘曦、胤福又带上他的乖乖好弟弟胤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巡塞外去了。 只留下面对一堆奏折的太子坐在毓庆宫书房里欲哭无泪，曾经他也是皇阿玛的小宝贝，结果岁月催老的不只是脸，还有人与人之间的爱吗？ 今年康熙与蒙古诸部的会见，那叫一个大和谐，没办法，都被之前圣寿时皇子们所献的礼震老实了。如果只是一个人回那样说，可能还有人不以为意，但所有前去觐见的人回来都传达了朝廷的强大，这就不得不让各部头领们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了。 对此，康熙表示很满意，果然儿子养多了虽然费神、费银子，但还是很有用的嘛。 心情愉快的康熙在大草原上，与各位王爷谈天说地，聊的不亦说乎。 放飞自我的胤福带着弟弟和侄儿们，打遍了蒙古勇士，也玩得不亦说乎。其实人家蒙古勇士根本不想跟他玩，毕竟自从胤福能跑能跳，又到了可以带出门的年纪之后，康熙出巡都会带上他。而一身怪力的小霸王，以三头身打遍草原无敌手，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的新闻了。次次来次次打他们，被揍得多了，谁愿意回回弄得一身疼还丢面子？但是又没有人敢在荣郡王找来的时候说“不”，所以只能一次次屈服在他的拳头下。 被带来当跟班的三、五、七几位皇子们人前人后的伺候老爷子、老太太，外加处理诸事，也忙得晕头转向。 可惜老天爷大概看不过康熙得意的样子，这天，他收到了从京城来的急信，裕亲王福全，可能要挺不下去了。 大受打击的康熙，连忙一边派年长的两个儿子先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带他看望兄长，一边跟蒙古诸王告别。 “皇阿玛，别担心，我们快快的回去，二伯会没事的。”御辇里，胤福挨着康熙而坐，不时安慰着伤心的老父亲。 “你二伯呀，可能等不到朕回去见他一面了。”康熙双眼微微泛红，轻叹到。 可能是见车里只有自己心爱的小儿子，也可能是太过于伤心情绪化，康熙絮絮叨叨的开始跟胤福，讲起了他和福全这么多年兄弟之间的故事。 从同样不受宠的小皇子，到一国之君和一国贤王，他们兄弟之间又何止是“相互扶持”这么简单呀。如今他已年过半百，而兄长也要离他而去了。康熙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 一路紧赶慢赶的，还是没来得及见福全最后一面，康熙直接在裕亲王灵前哭的不能自已，送走福全后整个人也闷闷不乐。这可把胤福吓坏了，平日里哪儿也不去，天天守在康熙身边逗老父亲开心。为此，他还找来宫廷画师，画了一幅康熙和裕亲王树下谈天图给老爷子聊表思兄之情。 “唉，看到这幅画，就想起当初与二哥相处的情景了。一晃眼过了这么多年，二哥不在了，朕也老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跟在二哥后面去了。” 胤福感觉自己前阵子是不是出口太狠了点儿，搞得康熙都开始伤春悲秋了，这不符合他皇帝的人设呀。 为了安慰难过的父亲，胤福悄悄趴在康熙耳边对他说，“皇阿玛，不要担心，说不定你以后还能见到二伯呢？” 康熙闻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真得，等你到了紫微星宫，什么时候有空了就跟上面申请去冥府看看，二伯应该没有那么快就去投胎的，到时候你们兄弟不就又见到了吗？” 康熙听到小儿子的说法后，哪还有什么时间感伤呀。他只能先一把捂住胤福的嘴，然后小心翼翼的朝外边看了一眼，还好还好，没乌云、没闪电，然后才放下捂住小儿子嘴的手。 “皇阿玛，你干嘛呢？”胤福可委屈了，跟你说小秘密也是为了你好，你还不领情？ 康熙看着一脸我委屈、我难过的小儿子，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轻叹一声，“过阵子，朕打算让你三哥去女娲陵祭拜，礼敬圣人，也好请她保佑我们大清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也请她保佑你这个嘴上没把门的迷糊蛋小麒麟，免得你被雷劈。 此刻，康熙简直为小儿子操碎了心，哪还有时间感怀心伤。 听到女娲圣人，胤福瞬间想起当年在紫霄宫里，陪他玩的和蔼可亲的女子，之前有一肚子八卦没得到解放的小祖宗，又拉着康熙的手轻声到，“皇阿玛，我跟你说噢，女娲圣人她……” 康熙抬眼，看了看四周离得很远的李德全及宫人，心累的再一次捂住了儿子的嘴，“胤福呀，你就在皇阿玛身边好好活着，行吗？”为什么非要管不住自己嘴的去得罪老天爷呢。 第39章 两章合一 胤福如遭雷击，从…… 胤福如遭雷击, 从小被宠坏了的小祖宗，又又又一次忘了天道那个小心眼儿的存在了。“呜～哇～，不是我, 我什么都没说过。” 康熙头疼不已的抱住小儿子轻哄到, “对, 你什么都没说, 朕也什么都没听见。你看，外面没打雷、没闪电, 没事儿啊。”突然对做神仙没什么兴趣了怎么办，真有点担心神仙的智商呀。 正安慰小儿子的康熙还没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就听到李德全前来禀报, 太子领着直郡王和几位兵部的大人们来了。 康熙已经有几天没招见臣子了, 大家都知道皇上因为裕亲王去世的原因，心下感伤, 也都不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反正有事了去找太子殿下就可以了。 待一行人见过礼后，康熙淡淡的问到，“出了什么事, 让你们全都找来了。” “皇阿玛, 福建总督急件。说是沿海发现了大量东瀛海盗，抢劫过往商船, 还不时上岸骚扰沿海百姓。他们的船只、火器都比以往好太多了，而咱们自从收回台湾后，对海军方面没有多大建树，所以那边的官兵一时拿这伙海盗无法，只能向朝廷回奏了。”太子一边把手里的奏折递给康熙，一边对他说到。 康熙看过奏折后怒火大盛, “区区东瀛海盗，居然胆敢对天、朝上国下手。你前阵子不是说武器研究所除了有新型武器之外，还跟工部一起造出了新的船只吗？正好拿出去练练，看看到底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是，儿子知道了。这件事我打算交给大哥来办，他想带着五弟、七弟还有十弟一块儿过去，这几位弟弟在军事上都有一定的才能，不管怎么样，有机会练练手也是好的。” 康熙低头沉思了会儿表示同意。接着又对太子问到，“东瀛不是对我们称藩了吗，多年来也相安无事，怎么突然会如此行事？可是其中有什么事情发生？” 到底想做个仁慈的皇帝，康熙其实想着番邦小国，能感化臣服，最好不要对他们用武。 太子闻言一滞，不着痕迹的看了站在旁边的胤福一眼，“这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他们根子里野性难驯吧。” “对，太子哥哥说的对。”胤福连忙接话到，“对东瀛，我们不能只把海盗打跑就算完事了，这是治标不治本。皇阿玛不是想看看我们的武器、船只到底是个什么程度吗，那就让大哥他们一路打到东瀛本土去，干脆把东瀛变成我们的一个省吧。” 跟来的众臣纷纷倒吸一口气，不愧是第一巴图鲁、皇宫小霸王呀，一开口就要灭了人家一个国呀。 “还有，还有，这次出征，我们应该叫隔壁的李国也派点人来参加，并不是让他们出什么力，而是要让他们亲眼看看我们大清，是怎么教训不听话的藩属国的。我听说，他们那边还在使用前明旧历，这哪里是向我们臣服，分明就是心思前朝嘛。不能轻纵呀，皇阿玛。” 对于怎么拿捏老父亲的心，胤福就比兄弟们在行多了。他可是知道康熙心里对汉人还是不相信的，到现在还偷偷派人寻找前明朱三太子和他的后人呢。 好家伙，这一下子，灭了一个国还不够又要算计另一个国呀，荣郡王原来如此凶残的吗。 “你给朕闭嘴。”康熙轻喝到。虽然听到小儿子的说法后，他心底也觉得有些道理，但这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呀，你看看把这些臣子们吓得脸都白了。朝廷官员大多接受儒家思想启蒙、出仕，对于打仗之类的，还是能免则免的心态，你一开口就灭国什么的，让人家怎么想。 “哼，不说就不说。”胤福轻哼到。虽然口里这么答着，但滴溜溜直转的小眼珠表示了，他才不会乖乖听话，不然自己辛辛苦苦策划这么一番，不就没有意思了吗？ 隔天。朝会，康熙便下旨。介于东瀛海盗频频骚扰沿海，百姓深受其苦，所以朝廷决定，派直郡王并几位皇子带兵前去抗击海盗，顺便检验新式战船和武器。另，命李国也一并派遣人员前去参战。 阳光普照，旌旗猎猎。太子拱手对胤禔一行礼，“大哥此去多保重，孤等你带着大家凯旋归来。” “太子殿下放心，既然前事已定，就等着哥哥给你来个开疆扩土吧。” “大哥轻声些，我们可是正经人，此次只是前去剿灭海盗的，跟开疆扩土有什么关系。”太子笑着说到。 “对，对，对，看我这记性。”胤禔拍拍额头说到，“那帮文人就是麻烦，还非要对着倭贼说什么仁义。” “大哥，先出了京再说。我们可是兵痞，到了战场还不是咱们说了算。”胤俄站在一旁说到，终于能从户部和四哥的手里逃出来了，他可真是太开心了。 “闭嘴吧你。”胤祺对这位不会说话的弟弟简直头疼，你既然什么都明白，就不能出了京再说吗？ “哈哈哈哈，多的话就不说了，孤在这里等你们得胜归来。”太子笑着到，“大哥、五弟、七弟、十弟，多保重。” “谢太子殿下。”几兄弟齐声回到，“我们一定不负所望。” 于是一行人准备出发。 上马前，胤禔直接走到粮车前，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提着胤福的后衣襟将人从藏身处拉了出来。 “哇哇哇，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也要去。”胤福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去，主意明明是我出的，凭什么最后不带我。” “小家伙，还没爷手中的枪高呢，就想上战场了，给我回去好好上学吧。” “我又不是没上过战场。大哥，你再不放开，我可要还手了噢。” “呵呵，就是因为有过一次那样不顾危险的举动，所以这回爷可是特意让人盯着你的，小孩子就应该乖乖在家呆着。还手？你还敢还手了？还一个我看看。”胤禔说着又转头对另一边喊到，“你们两个是自己出来，还是等着爷来抓你们出来。” 胤福虽然脾气冲，性子霸道，但到底不会对自己父兄动手，胤禔正是看透了弟弟这点，才毫无顾忌的将小家伙一路拎到太子跟前，“交给你了，好好带回去吧。” 于是最后，太子笑眯眯的带着出逃的十三弟、十四弟、十五弟，回了紫禁城。 一般受宠的十三、十四皇子被抓包后，自觉去了上书房老老实实继续念书。特别受宠的十五皇子直接在乾清宫满殿打滚哭闹，实力上演“恃宠而骄”。 康熙头疼的看着哭闹不已的小儿子，把所有奏折都推给另一边案台后的太子，然后走到胤福身边一撩衣摆直接坐下。 “胤福呀，你已经不是十五小皇子了，你是大清的荣郡王，十二岁的大孩子，这般哭闹成什么样子？” “我不管，就算到了一百岁也是皇阿玛的儿子，你都得宝贝我。”胤福愤愤的说到，“凭什么不让我去，大清的荣郡王都不能出征了，我还算什么郡王。” 说完后胤福又继续边哭边绕着康熙打滚。他可委屈坏了，明明海盗的主意是他出的，事情办成之后，哥哥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跑了，留他这个大功臣看家。简直是太坏了。 “你还小呢。皇阿玛知道你有本事，可再有本事，你也还小呢。你看哥哥们，他们一个个都成亲有孩子了，你自己呢，还是个在朕跟前撒娇的孩子呢。” “不管，不管，你就是偏心哥哥们，不向着我。” 康熙不理会小儿子的话，独自沉思了会后，转头对太子问到，“保成呀，说起来十五今年也十二岁了，是不是该给他准备选媳妇了？好好选选、再教教，等到了年纪正好配我们小十五。” 一直觉得弟弟还是个小娃娃的太子平时还真没注意过这事，现在听康熙这么一提，也跟着思考起来。 正打着滚的胤福突然全身一顿。不是，你们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我现在是跟你们讨论娶媳妇的事吗？话说，自己要是投个胎还带个媳妇回去，姑姑会高兴死还是会气死呢？这投胎前也没人跟他说过呀。 “皇阿玛，我们不如先叫人拿各家备选秀女的画像来给弟弟挑挑，看他喜欢什么样的？” “嗯，有道理，魏珠，你快去拿画像来。” 看着康熙已经叫人去张罗了，胤福赶紧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趴到康熙背上，“不要，皇阿玛，我不要娶媳妇，我还小呢。” “小什么，现在只是先给你选着，等过几年就正好了。”康熙背着小儿子起身，坐到一边的软榻上后，又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朕给你先在八旗大族里选一个嫡福晋，再去别的人家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子给你做侧福晋，如果有好的汉家女也可以，咱们给她家抬个旗就行。只要你喜欢，不管什么样的，嫡、侧福晋和侍妾格格，朕都给你安排好。” 胤福如遭雷劈，“不要，不要，我不要小媳妇，也不要侍妾格格，我就想一个人。” “那怎么行。”太子在一旁开口到，“皇阿玛，我看我们还是先给十五选好嫡福晋，至于其他的让他自己喜欢谁就选谁，嫡福晋不同，我们还是亲自给他把关吧。” 正好魏珠的画像也取来了，那边的父子俩一致忽略了胤福的反对，对着画像一阵讨论，反正八旗名门，一家也没放过。 胤福心中愤愤不平：是你们逼我的。 康熙和太子沉迷于为小宝贝选媳妇的兴奋中，也没空管一旁的小祖宗了。 “小花，走，陪爷出去逛逛。”于是没人管的胤福带着战宠、随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宫。小祖宗心中暗想，让你们不听我说，要给我选小媳妇，我先给你们来个釜底抽薪。 户部尚书马齐今天难得休假在家，所以他决定把前阵子新得的一副古画拿出来，趁着有时间又天气好，好好晒晒。 “大人，荣郡王到了，你快出去看看吧。”还没等他把藏画的盒子打开，管家就前来禀报。 “荣郡王，他来干什么？”马齐有些奇怪，这位小爷可不跟朝臣打什么交道，做事全凭自身喜好。他纵横朝堂，对荣郡王还真有些没底。“走，去见见。” 马齐来到厅堂与胤福见礼后各自饮茶，便小心翼翼的想打听小祖宗是来干嘛的。 向来单刀直入的胤福完全不需马齐如此小心，他直接开口说到，“富察大人，你们家是满州大族吧，听说家里有适龄的女子要参加选秀了。” “是的。”对胤福的思路完全跟不上的马齐愣愣的回到。 “那就好，皇阿玛正想着给我选福晋呢，你们家在入选之列，所以我就先来看看了。把你们族里适龄女子的阿玛叫出来吧。” “荣郡王这是要？”如果能做荣郡王的福晋，那自家倒是安稳许多，马齐心中有些高兴，荣郡王这是要先来跟丈人打好关系了？ “叫他出来，让本王先揍一顿。”胤福呲着小白牙，举着小拳头说到。 马齐惊的手中的茶碗都掉到了地上，“王爷，你这是？” “哼，本王不想选福晋，可是皇阿玛和太子哥哥都不听我的，所以我只能先来入选的人家，把可能会出现的未来老丈人打一顿出出气，等将来福晋选出来了，再天天来‘拜访’他。” 马齐活了一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主儿，“那可是你未来的岳丈呀。” “本王可是王爷，叫他一声岳父，他敢应吗？” 马齐心中叹气，那确实不敢。“王爷你这样做是不对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古往今来都是如此。而且不管最后选定了什么人家，你都应当爱重自己的妻子，这样上门打老丈人一顿的事，实是不该。皇上疼宠王爷，你更应该为皇上挣脸面呀。” 面对马齐的敦敦教导，胤福点点头，“富察大人说的对。”还不待马齐表示满意，他又接着说到，“可是我不打算听你的。” 马齐：手痒，这要是自家子侄，早上手揍了，可惜偏偏是皇上家的，动不得。 “那王爷打算如何？” “就劳烦富察大人给本王写一份契约呗，你们富察氏一族，绝不会有女子嫁入我的王府。”等他回宫拿着契约书往康熙面前一丢，看他还怎么给自己选福晋，人家娘家人都不同意这门婚事了。 “指婚是皇上做主的事，微臣如何敢有异议？”马齐皱眉道，他就算再有权势，也不敢在选秀之事上动手脚。 “放心，大人只要写契约书给本王就行了。”胤福毫不在意的说到，“本王从喝奶的时候就跟在皇阿玛身边了，要说糊弄他的本事，也不比富察大人低多少。” 马齐一噎。行吧，你不愿意娶，他们富察家还不愿意嫁了呢。于是他直接叫来人准备好笔墨，唰唰几笔，一份令胤福满意的契约书就完成了。 胤福很开心，有了这个东西，他就有办法打消康熙的念头了。于是高高兴兴的小祖宗大手一挥，“走，我们去下一家。” 马齐站在府门前，送走了来搞事的荣郡王，轻笑一声吩咐到，“替老爷更衣备车，我要进宫。”不是说比我更知道怎么糊弄皇上吗？那就让我开开眼吧。还治不了你了？ 而这边，还没走到预定下一家的胤福，先在街上看到了一脸愁容，站在街头发呆的隆科多。 “隆科多，你这是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对于自己认定的“小可爱”，胤福觉得还是要关心关心的，于是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问到。 “荣郡王？”隆科多猛然惊醒，见到胤福后赶忙行礼。“微臣没什么事，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真得没事？”胤福有些不相信，不过他也不是一定要探听别人秘密的人，所以也不多问。但既然见了隆科多，他倒想起来佟家也该去一下。 说来康熙的双标，让人忍不住惊奇。他自己因为从小失母，便对佟佳氏一族颇有优待，就算心里对母族的行事作风不满，也还是尽力提携，却不允许皇子们与母家亲厚。这样的双重标准也是没谁了。 胤福想到康熙有可有为了佟佳氏的未来，给他安排个侧福晋什么的，就觉得他得防范于未然。 “隆科多呀，你阿玛现在在家吗？本王找他有点事。” “啊，他呀，在，在吧。” “那好，你陪我去见见他。” 隆科多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跟福晋吵架，后又被佟国维责骂才跑出来散心的。见胤福这样说，也只好跟着往回走。 “哼，逆子，你还知道回来。”佟国维一抬眼先是看到了隆科多，气不打一处来，便开口喝到。 “阿玛，荣郡王来了。”隆科多讪讪的提醒到。 佟国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胤福的存在，赶忙上前请安问好。 待一行人坐下后，胤福开口到，“佟国维呀，你们家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隆科多不乖了，你告诉本王，我来教训他。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呀，皇阿玛很关心你的。”毕竟唯一的舅舅了嘛，刚送走哥哥的康熙要是再送一回舅舅，那可撑不下去。 “唉，谢皇上和王爷关心，老臣一定会好好保养的。对了，王爷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佟国维对于胤福的话给予感谢，但对于其他家丑之类的不打算说出来。 “噢，我今天来是想……”胤福正打算给佟国维一个面子，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只可惜有人却不想给那个面子。 “阿玛呀，你出来给儿媳说句公道话吧。隆科多这是不想让儿媳好过，她这是把我的脸往地上踩呢。”厅外传来一道哭嚎的女声。 “成何体统，还不把夫人带回去。”隆科多气的要死，这个女人没完了是不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居然敢闹到这儿来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见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冲到厅内，先是看了看四周，见到佟国维所在的方向后便直接跑过去跪下，哭述到，“阿玛，求你给儿媳作主。隆科多他荒唐至极，居然调戏岳父的小妾，如今那女子都跑到儿媳跟前耀武扬威了。他们这是要逼死我呀。” “胡说，你这个婆娘不要空口白牙说胡话，爷跟那女子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完全是那个丫头污蔑爷，你这做妻子的倒好，不相信自己的男人，倒相信外八路来的野丫头。” 这女人怎么回事呀，就算自己对那个丫头有那么点小心思，这不也没摆到台面上吗？更不会接她入府，你就这样不依不饶的。再有，也不看看现在的状况，你这是要害死老子呀。 “闭嘴，哭哭闹闹成何体统，小心惊扰贵人，我饶不了你。”佟国维皱眉喝到。 “贵人？”妇人止住哭。 “这位是荣郡王，还不快给王爷请安。” 隆科多阻止的手半路僵住，阿玛哟，你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你这位儿媳的性子，你儿子我今天要被你害死了。 果然，妇人在听到佟国维的介绍后，双眼放光，转身对着胤福就是砰砰几个响头，“奴婢赫舍里氏见过荣郡王。求王爷为奴婢主持公道呀。” 于是，在胤福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听他这位额娘的族妹，哭哭啼啼说了隆科多一麻袋的不是。什么性子恶劣了，什么脾气暴燥了，什么跟岳父的小妾不清不楚了，什么宠妾灭妻了。总之听得人都觉得隆科多大概真是十恶不赦了。 胤福眨眨眼朝隆科多看去。 隆科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跪不行呀，他反正是被胤福折腾服了。“王爷，你听奴才解释，这个婆娘她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其实赫舍里氏还真是在李四儿这件事上冤枉隆科多了，他虽然初一见那女子时，确实有几分好感，毕竟男人哪个不爱美人呢。可这是岳父的小妾，他就算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去沾惹，所以喜爱一时也就那样了。 现在可跟历史上不同。原来的历史上佟佳氏一族深受康熙宠爱，对于隆科多这位表弟，皇帝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信任与看重，甚至连太子都要被他奉命监视，这是何等的权威。太子和索额图都自顾不暇了，哪还管得了其他人，区区一个赫舍里家，自然不被他这个皇帝母家的表弟放在眼里。 而如今的赫舍里氏族，先有元后占据帝心，再有贵妃稳坐深宫，太子地位稳固，加上一位长宠不衰又颇有本事的荣郡王，他们赫舍里一族还真不怕别人什么。这也是索额图近年来不问世事，安心在家教导子侄的原因。 而隆科多作为一个只要有机会就能站在权利高端的男人，自然十分有眼色，见妻子娘家如此给力，当然不会去做什么宠妾灭妻的事，毕竟按目前的态事，他敢糟践赫舍里家的姑娘，赫舍里族的人就敢大耳光削他。 至于对李四儿，指望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会给她一片真心？别做梦了，有的只是见色起意和审时度事罢了。当一朝风头无两了，自然要随心所欲，但当他自己都自顾不暇时，挡路的丫头片子就去死吧。毕竟才见过几面能有多喜爱，他隆科多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王爷呀，你可别听她的一面之词，奴才绝对是冤枉的。那个丫头，奴才可以交给她发落，而且人也不在我这儿呀，怎么事情都罩在我头上了呢？奴才冤枉呀。” “好了，隆科多、佟夫人，你们都起来吧。”胤福听了一脑门官司，一个头两个大，他现在还是个孩子呢，你们就这样把他当居委会大妈，真得好吗？“修身、齐家而后才是治国、平天下，隆科多，本王希望你能牢牢记住这句话。佟夫人，本王也希望你不要偏听偏信，夫妻之间有什么事，还是要多多勾通才好。当然了，不管怎么样，是非对错，谁也不能不讲理。” 各打二十大板，胤福对妇人说，“至于那名女子，就按隆科多所说，交给夫人处置吧。” 夫妻两人不敢多言，都点头称是，毕竟小霸的性子京城权贵之家有谁不知道，他案子断下了，你们敢不同意？ 佟国维心累的挥退闹腾的夫妻二人，“让王爷看笑话了。” “哪里，一家人总有上牙磕下牙的时候，正常事。” “王爷之前说，今儿来佟府是为了？” “哦，差点儿忘了。佟大人，我跟你说噢……” “王爷，魏珠公公来了，皇上传召你回宫呢。”小白子却在这时，进前来禀报到。 得了，今天事情是没法办成了。胤福只好闷闷不乐的跟着魏珠回宫。 乾清宫。 康熙看着眼前低头不说话的小儿子，想起之前马齐进宫告的状，一阵心累，他不得不反思自己对小儿子的教育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胤福三岁就知道没银子了去大臣家抢，哥哥们不听话了，就威胁恐吓，更不要说长大后一系列的出格举动了。 张了张嘴，想了想，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康熙心中叹气，果然小儿难养呀。 可是不教又不行，眼看小儿子行事越来越不成体统了。小时候还可以说年纪小，长大了难道也要用这个词去解释？有他和太子在的一天，他们总能护住小家伙，可是世事无常，万一他们都走在他前头了呢。 直说吗？胤福从小被惯坏了，不管说什么身边的人都只会听从，自己现在直白的告诉他，你这样做不对、不行，会不会惹得小家伙难过呢？向来随心所欲的康熙皇帝揉揉额头，再次为小儿子的教育操碎了心。 突然看到果碟里的葵花子，康熙想到个好主意，他能以物喻人呀。葵花一生都向着太阳生长，这样心向阳光的品格正合适拿来教育儿子，让他明白，一个人应当像葵花一样心中坦荡，心向光明，做事也不要只想着小诡计，应该携煌煌大势，一往无前。 “胤福呀。”康熙轻咳声，唤起儿子的注意。 “皇阿玛？”正在为自己还没有完全的“事业”而打着小主意的胤福，闻言抬起头，看向康熙。 “你看看这碟子里的葵花子。”康熙语重心长的问到，“儿子，知道葵花一生为什么总是向着太阳吗？” 这题太简单了，他会。胤福大声答到，“知道呀，因为它脸盘大。” 第40章 放假了 胤福说完后，一脸求…… 胤福说完后, 一脸求表扬的看着康熙。 康熙手又开始痒了，但是对上小儿子清澈的眼神，却除了叹息只能叹息。“对, 你说的对。来, 瓜子给你, 吃吧。” “皇阿玛, 我还不想娶媳妇。”又想着正事的胤福表示，先说了再吃。 “嗯, 朕看出来了，马齐都跑到乾清宫来告状了。” 原来是富察大人这个“小人”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胤福心中愤愤。 “这事儿我们就先放放, 你还小呢, 不想要福晋也正常，等过两年大选之时再说吧。”康熙见小儿子如此抗拒, 慈爱老父亲也不想太过勉强他。现在儿子还小, 不明白有媳妇的好处，自己可以先私下给他相看着，等有了合适的再说出来。 父子二人聊了会儿天, 等把胤福哄走了之后, 康熙第一件事就是让人传李光地觐见。 “李光地，朕当初让你任荣郡王的师傅时, 是怎么跟你说的？这些年你又是怎么教导他的？你看看，现在胤福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朕好好的一个儿子交到你手里，你看看他跟其他皇子比起来都成什么样子了？”康熙越说越气，御案被他拍的叭叭响。 李光地默不作声，反正多年下来都已经看清了，只要是对上荣郡王的事, 他这个师傅的作用就是顶锅、挨训、为皇上发泄教子不严的火气。在朝堂上向来舌战群臣的李师傅，遇上十五小霸王也只能认栽。 见李光地又一次不出声的老实听骂，康熙心里的气顺多了。他就说嘛，小儿子明明是个好孩子，怎么会越来越不好管教了，肯定是师傅没教好。如今向来善辩的李师傅对于自己的责骂也没有辩解，那乖巧不出声的样子，肯定是知道错了，自己也不是个暴君，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了。 “行了，你既然已经知道错了，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以后要实心为荣郡王教学，把你在朝堂上的那股能臣干吏的劲儿也放一点在小十五身上，他不就能被教得很好了？” 呵呵，成天拖他这个教学师傅后腿的人，居然有脸来怪自己没实心教学？荣郡王有今天，最大的功臣是谁，你怕是心里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吧。皇上，要不然你还是把臣这个上书房师傅的职务撤了吧。虽然心里这样呐喊，但到底不敢说出来，毕竟每一个熊孩子的背后都有一个熊家长，他李光地一个小小臣子惹不起皇家父子。“是，臣遵旨。” 又又又一次为儿子的调皮找到借口的康熙满意了，挥退李光地后，便开始盘算下一次带着儿子去哪里出巡。 ****** “好，巴图鲁，巴图鲁。”西郊教场上一圈又一圈的人群暴发出阵阵叫好声。 胤禔刚走进这里，一看到这样的场面就知道今天又是他十五弟来军营“巡逻”的日子了。 这几年大清从上到下都在经历着天翻地覆的变革，其他关于民生的就不说了，光是军事这一块上，就早已不是原来的军备废弛、军容不整、人员参差不齐的状态了。 当然，康熙依然对军队权利保持着高度重视，随着皇子们渐渐长成，胤福那几位军事上有特长的兄长都被安排进了部队。如今的大清陆军、海军都让附近邻国心有所忌。 而不管是什么兵种，如果要问他们最崇拜的人是谁，那荣郡王排第二，就没人能排第一。除了不能上天，胤福不论地上、海里，全大清就找不出能在他手下撑过三招的人。所以但凡荣郡王出现的地方，没有军人就罢了，有军人的话，那热闹程度可能连康熙来了都赶不上。 “都围在这儿干什么呢？一个个闲着没事了？去跑五十圈。”胤禔近前喝退正兴致勃勃围观弟弟教训将领们的士兵，然后一把拽着胤福离开。 “大哥，大哥，你慢点儿，别把我拉摔了。” “呵，且摔不着你呢。十五爷，今儿怎么又来了？”胤禔有些不解的问。要知道这几年，康熙是越来越离不开小儿子了，几乎走哪儿带哪儿，人越老就越不稀罕他们这些长胡子的大儿子，今天小十五怎么不在他跟前呆着了。 “皇阿玛一大早就把我打发出来了，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胤福撇撇嘴。 “这样吗？”胤禔对康熙的行为不解，不过他也没去探听，“我刚从府里出来时，遇到弘昱从上书房下学回来，说小十九正满宫找你呢。” “胤祄？那我回去看看。”十九皇子这两年一直跟着胤福，是个乖宝宝，才上学一个月，平时就算有事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满宫找自己，这回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了。胤福跟直郡王告别后便匆匆回宫了。 “十九，什么事儿找哥哥呢？”正当胤祄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就听到了他家亲亲十五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十五哥，你终于回来了。”胤祄看到来人，小小的眉头得到舒展，“我刚刚在皇玛嬷宫里听到了个不得了的消息，正急着跟你说呢。” “什么消息？” “皇玛嬷宫里来了草原上的娘家人，其中一个小姑娘跟你差不多大，看他们那个样子，是打算让她做你的福晋了。”胤祄凑到胤福耳边轻声说到，“我听到皇玛嬷说作不了这个主，但如果只是当个侧福晋，她就能安排上。” “十五哥，你不是一直不想娶小媳妇吗？我觉得这次估计是逃不掉了。正如皇玛嬷说的那样，一个侧福晋，皇阿玛还是会看在太皇太后和太后的面子上，满足科尔沁那些人的要求的。” 胤福一下子傻眼了。不是，自己好不容易安生了两年，这事怎么又跳出来了。 “荣郡王，皇上请你去一趟宁寿宫。”这时魏珠也找了过来。 听到魏珠的话后，胤祄递给自家哥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反正自己一打听到事情后，就已经在急着想办法给他送消息了，免得他突然面对这件事，心里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胤福面无表情的带着小花一块儿去了宁寿宫，反正小祖宗心里不乐意的事，没人能逼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皇宫一霸有什么好怕的。 “小十五来了，快到皇玛嬷身边来。”等胤福给大家见过礼后，皇太后便乐呵呵的对他招手到。 “去吧，你皇玛嬷有好事跟你说呢。”康熙也在一旁敲边鼓。 对于嫡母今天的安排，他表示很满意，科尔沁的人没有贪心的想要儿子嫡福晋的位置，知进退，这很好。 那个小丫头他刚刚也见过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难得草原上居然也能养出那样水灵的人来。凭心而论，他当皇帝几十年，见过的美人不少，今天这个在其中能算是十分出挑的了，配得上自己心爱的小儿子。 “来，皇玛嬷等会儿跟你介绍个人认识。”皇太后笑眯眯的对胤福说，“是我们科尔沁来的小姑娘，跟你一边大，模样好、性子也不错，她才刚来宫里还什么都不熟悉，你们一起做个朋友，带她认认皇宫的门，好不好呀。” 孙子自从进门后就一直低着头，皇太后自然也听说过他为了不娶福晋闹腾出来的事，所以为了避免小孙子起逆反心理，老太太也不说自己的打算，只说给他介绍个新朋友，等两个小家伙相处出感情了，一切不都水到渠成了吗。 在宫里活了一辈子的老太后表示，这点儿小心计她还是有的。 见皇太后都这么说了，胤福也不好驳了老人家的面子，而且大家并没有明确的说出是在给自己选侧福晋，他就算想反驳也师出无名呀。于是只好抬起头对皇太后答到，“是，孙儿会先看看的。不过皇玛嬷，我可是男孩子，跟女孩子玩不到一块儿去的，要是有什么地方不能让你满意了，这你要先明白事情的原因哦。” “可以，可以，皇玛嬷一定会理解我们小十五的。”见胤福迫不及待先为自己打好后路，皇太后和康熙都忍不住笑了。 “去，把十二月叫过来吧。”听到皇太后传人过来，胤福有些奇到。 “十二月？” “唉呀，就是那个丫头的小名了，小姑娘生在冬天，所以她父母就给取了这么个小名。乖孙呀，皇玛嬷跟你说哦，那小姑娘长得真叫一个漂亮，哀家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像她那么好看的人呢，你跟她做朋友，不亏。” “奴才十二月，恭请皇上圣安，皇太后金安。拜见荣郡王。”如春风般悦耳的女声传来，殿内众人都朝女子看去。 康熙是越看越满意，嫡福晋要端庄娴淑，侧福晋就得容颜姣好嘛，这个丫头配自己的小儿子，果然很合适。老父亲心里十分欣慰。 皇太后也觉得很好，科尔沁不能也不需要再出高位的宫妃了，所以这丫头配太子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跟了备受皇帝和太子宠爱，又有本事的胤福，对娘家的未来也是有好处的。 胤福却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看着殿内的少女，先是愣了一会儿，便呼啦一下连跌带撞的扑进康熙怀里，闭着眼睛哭嚎到，“我不要她，让她走，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而本来跟着胤福一起进殿后，就一直趴在香鼎旁边的小花，此刻也是目瞪口呆。见鬼了吧？真让这丫头跟小祖宗在人间有了什么首尾，后土娘娘不得气疯呀。 第41章 我喜欢男人 康熙心疼的搂着…… 康熙心疼的搂着小儿子,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人家姑娘你也是第一次见吧，怎么气成这样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不喜欢，他的小十五可要怎么办哟。 “呜～呜～, 不管, 就是不要她, 讨厌她, 你让她走。” 康熙与皇太后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愣在原地, 神情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十二月，只好叹息着把人挥退。 “好了, 好了, 朕让她走了, 你先别哭了啊，都多大的人了, 要是让小侄子们见到得笑话你了。”康熙无奈, 只能先哄好小儿子再说。 胤福整个人趴在康熙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也不回他的话。 行吧, 给小儿子找福晋这件事, 再次以失败告终。康熙只能让老太太先安慰安慰被吓坏了的小姑娘，自己带着胤福回了乾清宫。 当星空满天时, 劳累了一天的康熙躺在床上正准备好好睡一觉，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小儿子正抱着小枕头，眼眶红红的望着他。 “十五，你这是怎么了？” “我害怕，想跟皇阿玛一起睡。” 儿子从小霸道又嚣张, 还从来没有这么无措又伤心的样子，康熙又奇怪又心疼。“不怕，不怕，皇阿玛在呢，小十五乖呀。”于是他赶紧走过去把胤福牵过来。 父子俩一起躺下。胤福看着身边的康熙，又是心头一阵发酸，“皇阿玛，你要一直不离开我。” “今天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听到儿子有些哽咽的声音，康熙简直奇怪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胤福也不说话，只往康熙怀里拱了拱，吸着父亲身上的气息，渐渐睡去。 小花趴在殿外，轻叹一声，也是无可奈何，谁能想到今天会在宁寿宫里见到妖皇的遗孤十二月公主呢。 早就听说，十二个妖族公主，为了找回留落在各界的金乌太子们的神魂，纷纷入轮回投胎。后土娘娘也早已放话，巫妖之间的恩怨不会算在小辈头上，也不许冥府里有人挟私报复。毕竟比起巫族还有冥府作为后盾，妖族几乎是在天地间流浪、公主们还毫无长辈照拂的下场，就更显凄惨了。 而千万年来，阿元睡得多、醒得少，后土和三清对他来说也是合格的长辈，但到底欠缺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很多时候，小祖宗都会想，如果帝江还活着，他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的。外出见到猛虎护子，他会沉思许久，也在心里对父亲这个角色画一个符号，但最后也会难过的发现就只能画符号而已。他的父亲在自己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就永远离开了他。 老子曾跟他说过，巫妖二族争霸洪荒时造了太多孽，无数生灵无辜丧命，所以当恶报来时，他们谁都躲不过。后土也曾对他说，巫妖之争没有赢家，所以让他不要怪妖族。 他自己也知道转世寻找兄长的妖族公主，不像自己那样有后台。她没有记忆，却还背负着使命，一界一界的寻找自己的亲人，已经很可怜了，自己不该迁怒于她。可是当想到自小就没见过的父亲时，小祖宗还是忍不住怨了。 康熙轻拍着小儿子的后背，听到胤福渐渐沉稳的呼吸，心中又是一叹。 由于不知名的原因，荣郡王最近总是蔫嗒嗒的。 康熙发现胤福最近特别粘他。不出去乱晃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就连他去上朝的时候，小家伙也要站在御阶下，抬头一直看着他才安心。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十二月，但最后又发现不是，小儿子对那个丫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关注。于是康熙更纳闷了，虽然儿子粘自己，他很高兴，可是这并不能建立在儿子不快乐的基础上。 “保成呀，你觉得你弟弟这是怎么了？”康熙避开胤福，轻声对太子问到。 “哼，还能是什么，肯定是皇阿玛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了。”太子不满到，“你就不能不要老是欺负小十五吗，怎么做人家阿玛的。” 康熙一噎，他从来都只对小儿子好，就只有上次胤福说他像后宫嫔妃的爹，才动手打了儿子一次，怎么在太子这儿，就成洗不掉的污点了？ “去问问怎么回事，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弟弟不开心了，你还跟个没事人似的？今天你必须把事情给朕弄明白了。”康熙表示，那就大家一起不讲理好了。 被康熙支使出来走走的胤福，百无聊赖的在御花园转圈。 “荣郡王。”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 胤福转头就看到十二月一身蒙古打扮，正红着眼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你？”胤福在心里告诉自己，堂堂男子汉，欺负一个小姑娘可不光彩，就算有什么气想出，也要等大家都回到洪荒，明着算账才行。 “可我是一定要嫁给你的。”十二月懦懦道。 “呵，不可能。”胤福轻哼一声，“我才不会娶你呢，还有，你干嘛一定要缠着我呀。” “不知道。我觉得自己有很重要的事得做，而你可以帮我。”十二月皱着眉头沉思了会儿后，对胤福说到。 那你可真够有眼光的。太清圣人说他是被大道眷顾的人，你想要在万界诸天里找回自己的兄长，有他帮忙确实省事很多，但他才不会帮呢。 不过，胤福突然觉得，这样跟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小丫头计较有些跌份，就算回到了洪荒，自己后台强大，小兔子们一个个可怜兮兮的，去找她们算账，同样也很不光彩。 “我们不可能做朋友的。”心肠软的胤福对十二月说，“但我也不会为难你了。至于你要找的人，这个世界里并没有，你还是去别的世界看看吧。”早点过完这一世，你好早点去办正事。反正小祖宗不觉得人生的长短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又不是凡人。 “没有吗？”十二月虽然不明白胤福在说什么，但心底还是本能的一痛。 “算了，看在你可怜的份上，你在这里的日子，本王给你做哥哥，有什么难事你都可以来找我。”胤福见小丫头伤心的样子，也有些不好过，毕竟她也是巫妖之战的受害者，又是洪荒来的老乡，自己还是照顾一下吧。“不过，也只有在这里才可以噢，回去之后就不算了。” “除了娶你之外的事，本王都可以帮你。”原则性问题必须说清楚。另外，让这个丫头做自己的妹妹，也算占她一回便宜，谁让自己出生的晚呢，谁让小太阳和小月亮们都能满地跑的时候，帝江还没想过要生儿子呢。 毓庆宫里，太子让人把弟弟找回来后，听到何柱说弟弟跟科尔沁来的漂亮丫头的约定，心里一阵感叹，他弟这是还没开窍呀。 胤福才不想理太子的长吁短叹。他又不能告诉康熙他们，十二月是妖皇帝俊和妖妃常曦的公主，人家转世是去找哥哥的。而且巫和妖可是世仇，就算后土姑姑现在说着让他放下仇恨，但自己如果真娶了个妖族公主回去，那她估计得气炸。 太子皱眉看着坐在身边的弟弟，“十五呀，那个科尔沁来的丫头，哥哥也见过了，确实很漂亮，跟你很配了。这你都不喜欢，难道你想娶个男人？” “娶、娶男人？”胤福听到太子的话，吓得大声叫起来。 小祖宗年纪虽然一大把了，其实还很单纯，在洪荒的时候有三清和后土护着，虽然那里的人生活作风上不讲究，但也没谁敢在一念知所有的圣人眼皮子底下带坏小祖宗。 荣郡王虽然身份贵重，不乏一些想要讨好他的人，但小霸王从喝奶时开始，就被康熙带在身边，谁敢在老爷子眼皮底下教坏他儿子，他都得让人去受一遍宫刑。 所以胤福是真得不知道，还能娶个男人当媳妇的事，如今听太子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有些傻。 日常逗弟弟的太子见胤福这样，也来了兴趣，乐呵呵的给他科普了一翻龙阳之好、断袖分桃，外加举例说明唐太宗的太子李承乾和侍人称心的故事。 听得胤福双眼发黑，额头金星绕圈，直接懵逼。 几天后，乾清宫的正殿里。 太子又一次被老父亲抓来当免费劳工。 康熙拉着胤福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朕听说，你让十二月给你当妹妹了？” “嗯，反正儿子不可能娶她的。”胤福靠在康熙怀里。他最近十分不舍得离开父亲，康熙是他三辈子第一次叫爹的人，还是个对他宠溺非常的爹，胤福头一回感受到这么清楚的父爱，所以一点儿也不想放开。 （成了天道圣人，要矜持守礼的三清此刻已经哭昏。没能对你亲亲抱抱举高高，是我们的错嗷。） “胤福呀，做人呢有做人的规矩。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条，我们每个人都应该遵守。” “我阿玛是皇帝，我是皇上的儿子，可以不用守。” “不行的，就算是皇帝，也有必须要守的规则。”康熙扶正小儿子的身子，“科尔沁那个丫头，你不喜欢就算了吧。那你跟朕说说，喜欢什么样儿的，朕照着给你挑。”做人怎么能一直不愿意娶亲？ 日常被催婚的胤福十分苦恼，正不知道怎么打消康熙的念头，突然扫到一旁批奏折的太子，于是双眼一亮，大声答到，“皇阿玛，我喜欢男人。” 康熙：谁，是谁教坏了朕的宝贝儿子。 太子：孤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第42章 禁烟吧 “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这话是谁教你说的？”康熙沉声问到。 胤福眨眼, 太子哥哥不是说这很正常吗，怎么看皇阿玛的样子，好像并不喜欢这样的事？正常的事他不喜欢？ 不想给哥哥惹麻烦的乖弟弟偷偷瞄了太子一眼, 便答到, “没有谁教, 我聪明, 自己就知道了。反正我喜欢男人。” 本着让康熙相信的原则，胤福把太子当初对他的说话, 又对康熙说了一遍。 小家伙的本事还没修炼到家呢，他偷偷看太子的那眼, 正好被康熙看到了。在听小儿子说龙阳、分桃时, 老父亲面上不显, 心中火气高涨。当听到小儿子说李承乾和称心时，老父亲已经火烧燎原了。 于是, 在听完胤福的回答后, 皇帝大人便对小儿子说，“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你既然现在不想娶福晋, 那就过阵子再说吧。朕听说如意馆最近又研究出新鲜玩意了，你去看看。那些洋人以前一直藏着掖着, 如今被你一吓一哄的，很真掏出了点东西，你今天再去给他们恩威并用一番吧。” 这个差事小王爷喜欢，于是胤福瞬间把对太子哥哥的担忧抛到脑后，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爱新觉罗·胤礽。”等确定小儿子已经离开乾清宫后，康熙黑着脸, 一声怒吼，对太子就是一翻痛骂。最后“不学无术、心思不正”的太子殿下连着三个月，每天要在奉先殿里跪了一个时辰，还没了三年的俸禄，毓庆宫更是被康熙派人从上到下梳理了一遍。 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太子哭唧唧，嘴炮一时爽，爽后全身都是泡。 没了后顾之忧的胤福并不知道自家太子哥哥因为他的一句话，承受了来自于皇阿玛的深沉的爱的教育。小祖宗最近天天开开心心跑去如意馆，跟洋师傅们聊天、看研究成果。 “尊敬的荣郡王，我这里有一样好东西，你有没有兴趣来看一下？”这天，如意馆新成员、英国来的画作师傅马克，神神秘秘的走到胤福面前，满脸笑容的说到。 “噢？什么好东西？” “这是我带来的养身圣品，你们这里应该叫福、寿、膏，我这个可是品质最好的，王爷要不要试试，保证你会十分喜欢的。” 晴天霹雳。胤福愣在当场，他蹦跶了这么多年，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看着一脸献宝表情的马克，胤福双手握拳，不断运气，“好，本王回去试试。” 出了如意馆，胤福神情严肃的让人找机会偷偷把马克抓起来，然后自己跑去找兄弟们开小会，这种危害大清的毒品，大家都必须全力打击。 “福、寿、膏？我倒是听说，前明时，因为荷兰人通过台湾将大量福、寿、膏销往大明，皇帝看出其害后主张禁烟，不过最后结果并不如意。现在听说外面还有很多人吸食这东西，不过此前我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关注。”胤祉在听到弟弟的说法后，最先说出了自己了解的事。 “听说这玩意儿三国时就有了，华陀不也是拿它来当麻药吗？不过别的我不知道，倒是听说现在外面有一批大烟馆，就是让人吸这个玩意儿的，好像还挺赚钱。如今看来，要真像十五说的这样，吸了之后能让人上瘾，那这东西能赚钱就错不了。不过，这种黑心钱，那些人也有胆子赚呀。”胤禟对生意上的事门儿清，也听说过不少这方面的事，只不过他之前也跟胤祉一样，没过多注意罢了。 “哼，西洋人，有什么不敢的。至于商人，总是唯利是图，能赚钱就行了，他们还管其他的事吗？”胤禛向来主张重农抑商，当然更厌恶把大清百姓的身体不当回事的西洋人。 对于自家四哥看不起商人的行为，胤禟偷偷对他翻了个白眼，老四就是一板一眼的太正经，烦人。 “行了，既然都已经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了，我们就不能袖手旁观。那个如意馆的人就交给大哥了，想办法让他开口，把主意打到小十五头上，孤可不相信他仅仅只是想做生意这么简单。另外，四弟和八弟去调查看看，福、寿、膏现在，在我们大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其他人也要好好帮助他们，这关乎到我们大清的未来，不可小觑。等所有的事都弄清楚之后，咱们才好商议接下来怎么做。”太子搂着胤福，严肃的对众兄弟们说到。敢对他的宝贝弟弟下手，弄不死他们。 把事情交给可靠的哥哥们了，胤福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现在的大清可不是后来的贫弱之国，西洋也还没发展到世界争霸的地步，真对上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正好让那些天天嚷嚷着天、朝上国的人好好看看，他们心目中的蛮夷都有着怎样的狼子野心，又有着怎样的发展实力，看他们还敢不敢再固步自封了。 做了一件大事的胤福，最近很乖的跟着李师傅读书，看得李光地十分满意，其实只要皇帝不托后腿，荣郡王愿意认真学习的话，还是个很让人满意的聪明学生。 “十五哥，我跟你说，昨天皇玛嬷又见了科尔沁的人了。”课间的时候，小胤祄这个皇宫小记者又来给亲亲哥哥打小报告了。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 “不知道，他们也不让我听。不过，我事后看皇玛嬷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自从苏麻喇姑去世，胤祄又正好到了上学的年龄，便被安排到了所里。但是因为小时候被老太太养了两年，所以对皇太后也比较亲近，常常会跟弘曦一起去宁寿宫请安，不过小家伙比弘曦年纪更小，也更好打听八卦，所以一般有什么风吹草动，还真瞒不过他。 “这样吗，那我一会儿下学了去给皇玛嬷请个安。”胤福沉思片刻后说到，如果真有什么事，他也好提前做准备。 “皇玛嬷，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胤福坐在皇太后身边，有些担心的问到。老太太年纪大了，还是不要让她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比较好，这也是他之前会答应见见她安排的相亲对象的原因。 “唉，十五呀，哀家差一点儿就害了你了。”皇太后轻拍着小孙子的后背说到。 “皇玛嬷怎么会害了孙儿？你太多虑了。” “是真得，如果你真的跟十二月在一起了，那哀家就真的害了你。昨天科尔沁的人进宫来说，那个丫头她突然得急症去世了。唉，没想到，那么个漂亮丫头，长的好看是好看，就是福薄，还好你没看上她，不然这会儿可怎么办哟。”老太太一想到孙儿侧福晋还没进门就先得送葬，心里就一阵腻歪。当初要是事成了，现在就下不了台了，要是有心人给她的小孙孙编排个克妻的名头，可怎么办哟。 胤福听后愣了一下，想不到小月亮执念还挺深，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会下意识的争分夺秒找哥哥，自己只是告诉了她这一界没有她要找的人，她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如此，就祝她早日达成所愿吧。 “唉，想来哀家确实不适合做媒吧，以后这样的事还是交给皇帝来办好了。”皇太后轻叹一声，表示她还是继续做个吃吃喝喝的老太太吧。 暂时搞定了康熙，又搞定了皇太后，胤福嘴角微翘，继续安慰心情不佳的老太太。 毓庆宫里，诸皇子们齐聚一堂，看着手上的调查报告，心中惊怒不已。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帮狼子野心的洋人，真是不可原谅。 在看到吸食福、寿、膏上瘾了的人是如何发疯，如何从一个人变成一只狗，如何做出种种不可思议之事后，再一查如今大清的烟馆数量和可能沾染的人群后，皇子们一个个心惊胆颤。 当他们还自以为天、朝上国时，当他们还只为了眼下一亩三分地争得不可开交时，人家洋人已经朝全世界伸出手了。 次日大朝会，以太子殿下为首的康熙诸皇子，以让众人心惊的方式，向他们从福、寿、膏之害讲到了世界变革，从荷兰帝国之害讲到英国人即使国力还不强大、却掩藏不了的勃勃野心，从殖民帝国讲到了被侵略之地的殖民生活。朝堂众人听得冷汗直冒，有些心理素质不好的，直接跌在当场。 “综上所奏，儿臣等肯请皇阿玛下旨，严禁福、寿、膏从海外入境，查封大清现有所有大烟馆，严格禁止所有宗亲、官员、将兵吸食福、寿、膏。”太子带着众兄弟们对康熙深深一行礼，“最后，儿臣等肯请皇阿玛下旨，建立诸子百家学堂，教化大清所有幼童，使其成为我们未来的生力。加强国防，强大军队建设，使其成为守护我们大清安宁的有力的保障。” 从前对武将们各种看不顺眼、找茬子的文臣，此时听了太子的话，也默不作声，并不出言反对。毕竟，如果大清以外的世界已经是那个样子的话，他们就算再标榜仁义道德，也不是站着等死的傻子呀。更何况，前些年直郡王带人收了东瀛省，得到的那些好处，即使是他们一个个守礼的孔子门人，看了后也有些上头，更何况那些不开化、只知抢掠的洋人。 于是，在皇子们的大力支持下，在朝臣们睁只眼、闭只眼，其实也想着出去捡便宜的小心思下，大清的快速发展从这场禁烟运动开始了。 胤福看着这一切，心中备感欣慰，只希望在这个小世界里，他们爱新觉罗一族，不再是千古罪人。 “十五哥，十五哥，你快回去看看吧，这回皇阿玛估计是铁了心，要给你选福晋了。”小胤祄气喘吁吁的跑到城墙上，给心血来潮爬高高的哥哥打小报告。 胤福心中一阵无力。 康熙上次说的“暂时不管”的暂时，未免也间隔太短的了吧。他是有多担心自己的儿子找不到媳妇呀？原来自己的行情这么让老父亲担忧的嘛？ 不管小祖宗在洪荒有多牛，投胎之后，在大清又有多嚣张，就是无法逃出“长辈催婚”这个魔咒。你们大人是一个个太闲了吗？才让他安生几天，又又又来了，人干事。 小霸王烦燥的想把城墙挠秃噜了。 第43章 两章合一 “皇阿玛，你说话不…… “皇阿玛, 你说话不算数，这么快就要给我选福晋了。”胤福气冲冲的对康熙说到。 看着对婚事一脸抗拒的小儿子，康熙无奈的把他拉在身边坐下, “十五呀, 人生一世呢, 小时候在父母面前撒娇, 长大了就有妻子陪伴左右，等老了有儿孙绕膝, 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才是一个完整的人生。”天下所有人都拥有的东西, 最心爱的小儿子怎么能少呢？他必须给儿子最好的。 “可是我不想这样。我只知道怎么做皇阿玛的儿子, 不会做妻子的丈夫, 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孩子的阿玛。我不知道以后自己能不能哄好他们。”胤福撇撇嘴轻声说到。 “不要紧的，你只好开开心心就好了, 其他的事交给朕, 皇阿玛帮你解决，这些都是小事。”儿子是尊贵的皇子，当然是所有人都要想着如何讨好他, 什么时候轮到他去讨好别人了。论身份, 皇子福晋和皇孙怎么比的上儿子，所以当然是福晋去学着怎么做一个好妻子, 皇孙学着怎么做一个好儿子，让他们来天天哄胤福开心就行了，什么时候轮到胤福去哄他们了。康熙表示，这种事绝不能发生。 胤福沉思了一会儿，阎王当初也说体验一个完整的人生对修行有利，现在皇阿玛说完整的人生包括娶妻生子, 那想来也是对的，幸好自己还套了个凡人的壳子，不然还真不习惯。 “那好吧，我听你的话。”想明白了之后，胤福又对康熙提出了新的要求，“福晋你给我选，但是婚期我不想太早了，等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再说吧。” “不行，二十五岁太老了，十八岁。” 胤福一噎，二十五岁哪里就用得到一个“老”字了，他在冥府时，那些其他世界来的后世的灵魂，二十五岁结婚都是早的了。“不要，就二十五岁。” “二十岁。”小儿子如此执着，康熙便退了一步，免得又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二十五岁。” “二十二岁，不能再加了。”康熙咬牙说到。 “成交。”还有好几年呢，胤福对这个时间比较满意，他其实一开始也知道康熙不可能同意他二十五岁才娶妻的。 康熙：为什么总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皇阿玛，你过两天安排个时间出来呗，儿子带你出宫玩去，我有一样好玩的东西想给你看看。”解决了人生大事，胤福一下子趴在康熙膝头撒娇到，“保证是你当了几十所皇帝没见过的新奇东西，不仅仅是你，历朝历代的皇帝，他们都没见过。” 看着小儿子得意洋洋的笑容，康熙不以为意的说到，“话别说的太大，免得到时候打脸，你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是朕没见过的？” “你去了就知道了，我保证你叹为观止。” “好吧，朕去看看你又搞出什么名堂了。” 于是，当康熙站在高高的吊篮里俯瞰整个京城时，心里激动又兴奋，顺便不断庆幸自己没有恐高。 “皇阿玛，怎么样？儿子这个好玩的东西还能入你的眼吧。”胤福小脸上满是得意，“飞上天的感觉，你以前有过吗？历代皇帝他们有过吗？是不是酷炸了。” “还不错吧。”康熙一边愉快的体验翱翔天际的感觉，一边对儿子敷衍的答到。 看出康熙的口不对心，胤福撇撇嘴，他不跟老爷子一般计较。 “皇阿玛，以后我们大清会有越来越多的好东西。现在我们只能飞这么高，以后我们就能飞到云层上面去，等一代又一代的人都学好本事，建设这个国家时，这个国家就会越来越好了。” 胤福展开双臂，迎着风大声喊出他的愿望。 “嗯，朕相信。”康熙走过去搂着小儿子的肩膀说到。朕当然相信你了，朕的小麒麟。 父子俩带着人在天上飞了一圈，康熙回到乾清宫时还满心激动无法抚平，想不到他还能上一回天，真是赚大发了，以后史书公笔，他这个皇帝可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呀。 “皇阿玛，你今天是不是很开心呀？” “还成吧。”康熙矜持的对小儿子说到。 “儿子还有个能让你更开心的法子呢。”胤福蹬掉鞋子爬上软榻，趴在康熙背上对他说到，“今天我们是上天了，接下来就该下海了。” “下海？” “对呀，皇阿玛，我们去南巡吧，不过这一次不从内地走，我们从海上去，正好让你看看新的战船。也不像从前那样，只走到江南就回来了，我们去台湾吧。” 康熙听得目瞪口呆，小儿子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野呀，他堂堂皇帝，不坐镇皇宫，跑出去那么远，算怎么回事？ “台湾收回来这么多年，是大清的国土，它还是经历过荷兰人的统治，再加上郑成功的关系，就算现在收回来了，你难道不该去巡视一番，好好安慰一下那边的百姓吗？” “再说了，皇阿玛，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位皇帝能出巡到那么远的地方呢，就连秦始皇都没做到的事，被你做到了。证明我们大清的疆土已经超过前人，你就是古往今来最了不起的皇帝。” “朝廷上的事你完全不用担心。”胤福伸手指向一边埋头工作的太子，“交给太子哥哥就可以了，又有大哥他们武力震慑，三哥他们时时帮衬，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你就带上小儿子和小孙子们，再带点儿喜欢的朝臣，去远的一点的地方看看呗，让那里的百姓也沐浴沐浴皇恩吧。” 今天的胤福也在卖力的忽悠康熙，让他放下手中的大权。 一旁的太子可体会不到弟弟对他的良苦用心，只难过自己不再是宝贝弟弟最爱的哥哥了，出去玩居然不带他，还想让他留下来当苦工。 如今的太子，已不是历史上的悲催太子了。 康熙经过胤福多年的洗脑，已经没有那么在意手中的权利，所以对太子的培养是不予余力的，这就代表着他平时有做不完的活。 至于其他兄弟，在他们脑中还没有明确的夺嫡念头时，就被胤福弄出来的一系列事吸引了注意力，而有心想带歪皇子的宫妃和朝臣，也被康熙一棒子打趴下了。 所以就造成了康熙虽然放不下手中权利，却也不会想着要死死捏在自己手里，太子虽然不想失去自己的地位，却也不想早早就全盘接手。父子俩都想多轻松点儿。 听见弟弟劝说老父亲出去玩儿，还要把自己留下来做苦力，太子能开心才怪。 “皇阿玛，儿子觉得十五弟说的不对，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出海这样的大的事，还没有皇帝做过头次呢，海上风浪不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巡视台湾的事，还是交给儿子去吧。”太子走到康熙跟前对他说到。 胤福瞪向太子，哥，你怎么回事儿呀，我在这里为你绞尽脑汁，你怎么还来托我后腿了？ 太子表示，他才不想天天被困在紫禁城当工作机器，出去玩必须带他。 本来就已经有些心动的康熙，在听到太子说，还没有皇帝出过海时，瞬间更心动。老爷子对于“第一次”有着过分的执着，对于名留清史的事也十分在意。这一点上看，胤祉其实得到了康熙的真传。 “小十五说的对，太子你就留在宫里坐镇吧，朕得去让那些偏远地方的百姓也沐浴沐浴皇恩，你一个皇太子，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儿呀？” 胤福听后也连连点头，就是嘛，等皇阿玛玩高兴了，自己才好劝他提前退位，你跟着捣什么乱。 于是，近年来因为国库充盈，自己私库也颇丰的康熙再一次下旨，他老人家要南巡了，依然不动用国库的银子，他这次也自己负担自己，沿途各地不得因为此事向百姓征收赋税。这回他要乘船去台湾看看。 朝中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为圣旨上的随驾名额抢破头。不是他们没定力，而是坐新式战船出巡台湾省这样的新奇事，他们这些在陆地上奔波了一辈子的人，实在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更何况能在圣驾跟前露脸的次数，永远不会嫌多。 胤福对此很满意，就是要多出去看看，免得一个个脑子都转不过弯了，如今的大清到底该怎么走才能适应世界的格局，可不是坐在家里就能想出来的。 但有一件事，胤福没有想到。 不仅仅是朝臣，众皇子为了能跟着出去玩，也是出尽了招数。不要跟他们说什么南巡是为了江山稳定，这当然是一大因素，他们这些皇子爷，还能不明白收拢民心的重要性？但其中蹭康熙的出差费去跟着玩乐，也是实打实的。 不要钱，还能跟着玩儿，这样的好事，凭什么不带他们。 老大和老三直接来乾清宫抱着康熙大腿哭，想当年他们也曾是皇阿玛的爱子来着，长大后也为了大清国、为了皇阿玛出了更多力，不能因为自己是兄长，你就不疼我们了呀，有什么好事都只想着那些小的，他们做哥哥的难道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吗。说的难听一点儿，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能跟着皇阿玛出门的机会用一次少一次的，那些弟弟们还小，将来还有的是机会呀。 胤福目瞪口呆的看着不要脸的哥哥，以前皇阿玛也南巡，也不见你们这么“作”。 胤禔和胤祉表示，那能一样吗，新奇的玩法总是吸引人的嘛，你这个什么好事都能参一脚的心肝宝贝，哪里会明白他们这些小白菜的苦。所以，闭嘴，别说话。 事实证明，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其他没有胤禔和胤祉放得下脸的儿子，就没有得到康熙的“青睐”被留下跟太子一起为大清干活，而老大和老三跟着十三到十九的弟弟们，被皇帝大人带走了。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吧。被留下的众皇子纷纷感叹，不仅仅是宫妃们色衰而爱弛，他们这些儿子们，年纪大了也会不讨老父亲喜欢。 康熙对于儿子们的腹诽并不知情，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老爷子就是这么专横。他此刻正跟一帮老大人们悠闲的坐在甲板上，享受阳光海风呢。 “胤禔，你们上次去东瀛就是用的这个船吗？” “回皇阿玛，是的。不过现在的船比之前更快了一点儿，武器的配备也比当时好了点儿。” “当年你十五弟跟朕说，想要发展国家，不能光靠四书五经，还得有工、商科，如今看来确实如此呀。如果大清以外的国家也是这样的，那多年之后，恐怕不会安于现状，我们与他们必不会相安无事的。” “皇阿玛放心，儿子们已经在安排了，以如今的态事还不需要过于担心，只要保持这个劲头，就不会有问题，到时候就算他们不来，只怕我们的后人也会忍不住找过去的。”只要有实力了，打起来他们大清还能怕了谁？ “嗯，如今你们兄弟都很好，这士、农、工、商都让你们包圆了，很不错。胤禔呀，这世上没有千年的王朝，朕也不知道大清到底能有多少年，但你们要记住，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哪怕有一天不再是这天下的主人，也绝不能平平无奇的过日子，不管是做什么，你们都要在自己的事业上做出一番成就。” 这么多年，康熙也看得很明白了，小儿子说不定就是上天派来引导他们的，否则真按之前的态事发展下去，只怕整个大清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世上很多事还是不要强求才好，如果有一天真统治不了这江山了，那就漂亮的放手吧。不过，在这之前和之后的日子里，他们爱新觉罗家的人都得干得轰轰烈烈。 这也是老父亲对儿孙最大的期盼，望子成龙，天下父母皆同此心。 “皇阿玛，你……”胤禔有些哽咽，能让这么看重皇权的康熙说出这番话，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但对世界了解的越多，他们这些人就越明白这没有千年王朝的道理，更何况这么多年发展下来，江南出现的一些新型的经营模式的苗头，他们这群受过多年皇权教育的人，怎么会看不明白，那之后会衍生出的一些东西，恐怕是会让天下大变吧。 其实他们兄弟也时常背着康熙开小会，为以后可能会出现的局面做准备。不是没想过遏制它，但见过繁花似锦后再回到荒芜，还真下不了这个手。 一群还没有享受过康熙那种大权在握的感觉的皇二代们决定，就这样吧。做好当前的事就行了，顺便再教好子孙，至于其它的，我死后哪管得了洪水滔天。 康熙是想着，再不济他还有小儿子透露的紫微宫做后盾呢，等成了神仙，恐怕更不能插手人间的变换了。 “对了，你十五弟呢？怎么没看到他了。”小儿子那张嘴时常叭叭个没完，这会儿他一不在自己身边，倒是不习惯这么安静了。 “呃，好像听说，下水了吧。”胤禔小小声的答到。 “什么，下水了？他以为海里是什么地方，是能让他撒欢的吗，万一淹着了怎么办，你这个做大哥的怎么不拦着他？”康熙一下子就站起来要去找小儿子，这海里可不比地上，老话说欺山莫欺水，臭小子不知道吗。 胤禔赶紧跟上去，心中不断吐槽，皇阿玛你可真看得起儿子，就十五弟那样儿的，儿子还真拦不住。 康熙刚来到船头，就看到远处的海面上，小儿子趴在海豚的背上玩得不亦说乎，笑声隔着这么远他都听到了。 “那是什么，你弟弟趴着的是什么，会不会伤到他呀？”当了多年皇帝，康熙虽然听说过海豚，还真没亲眼见过。 “皇阿玛别担心，那是海豚，性格温顺，你看，它们跟十五弟相处的很好呢。”前些年打东瀛时，见过这东西的胤禔赶忙安慰老父亲。 “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一会儿没看着，就跑到水里去了，等他回来一定要打板子。”康熙说着，就让人把胤福喊回来。 胤禔继续吐槽，你老别每次都只嘴上说说，倒是动手呀。 “皇阿玛，小海豚说要带我去寻宝，我先跟它们去一趟，等会儿就回来，你别担心噢。”胤福远远的对康熙招手喊到。然后不管老父亲如何在甲板上暴跳，自己就跟着海豚们一头扎进了水里。 一船的人全都战战兢兢不敢出声，因为荣郡王又一次挑战了皇帝的脾气。经过这么多天的时间，大家也对这两父子的相处模式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虽然都小心的先抱紧自己，免得被牵连，但等胤福一出现，气氛肯定又会活跃起来。 被胤福宠着长大的弟弟胤祄，并不怎么害怕康熙的冷脸，他笑着上前安慰到，“皇阿玛放心，我十五哥可厉害了，肯定能带着好多宝贝回来的。” 看着小儿子对“小儿子”一副全心信任、崇拜的表情，康熙张张嘴，最后只能轻叹一声，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阿玛，快来看，儿子找到的好东西，可多了。”当众人快等的不耐烦时，随着哗啦一声水响，胤福欢快的声音就传入大家的耳中。 康熙赶忙起身走过去。只见小儿子穿着大裤衩，身上的水珠还来不及擦干，手里捧着一兜兜珍珠，正对着他笑得一脸灿烂。 周围众人见了荣郡王手里的东西后，纷纷议论不停，所谓得天独厚说的大概就是荣郡王了吧。看看那一颗颗珠子，又大又圆，光泽度又好，他们很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好珍珠呢。 “成什么样子，还不快回去把衣服穿好。”康熙虽然也惊讶于小儿子的幸运程度，但目前最想做的，还是让儿子注意好体统。 胤福听话的把兜兜交给李德全，自己先下去换衣服了。 “皇阿玛，你快看看儿子从海里找到的好东西，怎么样，不错吧。”胤福坐在康熙身边洋洋得意到，“可见这海里的好东西不比陆地上少。我觉得，我们这次出来，可以把台湾以外的那些小陆地都去一遍，听说那上面居住的也是前朝移民，那现在也得做大清的子民呀，我们去确认地盘吧。” 胤福积极劝康熙赶紧去标地盘，免得给后世添麻烦。 “皇阿玛，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见大家都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胤福好奇到。 “哼，你说呢？”臭小子这是完全不知错呀，康熙表示不能轻易原谅。 “嗐，皇阿玛，这些珍珠，儿子全都孝敬你了，你看看，这不比你朝珠和头冠上的差什么了吧。等回去让内务府给你换上新行头。”胤福想到自己跑到水里的行为又惹老父亲不满了，赶紧献宝灭火。 “哼，你到是有本事，但是朕不缺你这点东西。” “怎么会不缺呢，就算皇阿玛你自己不稀罕，也可以赏给哪位得你心意的娘娘嘛。”胤福打趣到，“所以，看在儿子还有点儿用的份上，你就原凉儿子这一回吧。” 最后，康熙还是败在了小儿子的撒娇下，“以后不许胡闹了。至于这些东西你就收起来吧，等朕给你选好了福晋，正好可以用来做你们大婚之时的装扮。” “嗐，皇阿玛，儿子大婚还要等好多年呢，就先给你去打赏后宫娘娘吧。” 见父子俩又亲亲密密、说说笑笑了，周围陪着的皇子皇孙们也长舒了一口气。 胤祉也跟着凑趣说到，“十五弟，你就不要再推迟了，皇阿玛对你的疼爱是谁也比不过的呀，怎么可能把你送的东西拿去赏人呢。再说了，自古嫦娥配少年，这珍珠也是，配你和未来的十五弟妹最合适了。” 随着胤祉的话落，船舱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胤福一言难尽的看着胤祉，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康熙抢先说到，“是呀，朕一个糟老头子，怎么配得上这种好东西。” 胤禔恨铁不成钢的看向胤祉，老三这个假道学，还不如老十那个铁憨憨脑子好使呢。 胤祯和胤祥齐齐往旁边挪了几步，出门前四哥交代过了，让他们不要跟傻小子一起玩。 其他皇子皇孙皆是目瞪口呆，三哥∕三伯怎么傻成这样呀？ 弘晴悄悄在心里害怕，都说儿子像爹，他将来不会也遗传他阿玛的“傻”吧。 后知后觉的胤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阿玛明鉴呀，儿子绝没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子说你的是非呀。” 康熙：朕看出来了，你不仅没胆子，也没脑子。这儿子傻的哟，肯定不是像他，一定是因为荣妃的关系。 第44章 再溜一次 作为最受宠的宝贝…… 作为最受宠的宝贝儿子, 胤福肯定不能让场面继续尴尬下去，所以便对康熙说到，“皇阿玛, 三哥读书读傻了, 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呗。” 康熙自己也不想再理这个不会说话的儿子, 于是对胤祉说到, “行了，你起来吧。一会儿朕让御医去给你看看。” 胤祉感动的眼泪汪汪, “儿子谢皇阿玛，但是只跪这么一小会儿, 没事的, 用不着御医, 我回去让人揉揉就好了。” 康熙盯着他看了会儿，然后面无表情的说到, “朕是让御医去给你看看脑子的。” 胤福用力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他觉得三哥可能真的是脑子不好使了，不过对于他来说，还真是个福星呀。作为由皇帝一手带大的儿子, 自然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哄好对他生气的老父亲, 但是结果却是用上了第一百零一种。有了胤祉在一旁吸引仇恨值，康熙对小儿子今天又调皮了的后账, 完全想不起来了。 一行人欢欢乐乐的到了台湾，意料之中的受到了百姓们的热烈欢迎。不说当地的百姓了，就连官员们也有很多人一生都难得见到皇帝一面，对于他们来说，有生之年可以迎接圣驾，简直就是能够记入族谱留传后世的幸事。 “皇阿玛, 看，儿子就说你出来一趟没错吧，这里的百姓们见到你来了多高兴呀。”胤福开心的对康熙说到。 “是呀，南巡南巡，为的不就是了解他们的生活，安定民心吗。”康熙点点头答到。说完又继续对沿途的百姓打招呼。 胤福见此心中偷笑，没想到皇阿玛还挺有范的。 几天时间，康熙带着众人了解了当地的民生、环境、发展，当场制定了一系列对台湾有益的政策，喜得在场的官员和民间代表们纷纷跪地高呼万岁。 又经过了一场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晚宴后，胤福偷偷找上了搞事三人组的另外两名成员。 “什么。你要带人出海？”胤祥在听到胤福的说法后，惊叫出声。 “你小声点儿，不要让人听到了。”胤福赶紧捂住胤祥的嘴，“我这也不算出海，就是在附近的海域转转，听说当年郑成功虽然收回了台湾，但是附近的岛屿还有很多被荷兰人占着，那里也有好多人都是前朝遗民，所以我想去看看。” “你从哪儿来的人带出去，皇阿玛南巡带来的人都是有定数的，你想偷跑，就只能带上你自己，可是这样出去又有什么用？想带南巡的兵一起去，只怕船还没出港，就得让人拦下来。”胤祯不赞同的说到。跟来的人都是要保卫圣驾的，就算十五再受宠，也不可能在皇阿玛眼皮子底下挖他的人。 胤福挠挠头，笑眯眯的说到，“我出京前就让曹锐带着人偷偷跟在我们后面，如今我们在台湾几天了，他们也正好昨天晚上就到附近了。” “十五，你私调水兵？”胤祥简直要被弟弟的大胆折服了，没有皇阿玛的御命，像是水兵这样的新型军队，谁敢私自调动？“他们还真听你的？居然被你调出来了？” “那什么，我在皇阿玛那里偷拿了他一块儿令牌。” 胤祥和胤祯集体无语。果然孩子是不能宠的，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在你一个没看住的时候，他会熊成什么样儿。 “一句话，你们到底去不去，不去我自己走了。”胤福对于两位哥哥的诸多问题没什么耐心，再拖延下去被发现了怎么办？跑路当然要趁天黑赶快了。 “我们当然去，就是皇阿玛万一找你怎么办？虽然我们只要能上了曹锐来接我们的船就表示成功了，可是万一在此之前被发现了怎么办，要知道皇阿玛几乎分分钟见不到你这个宝贝儿子就会找过去。”胤祥撇撇嘴问到。 “没事儿，我早就安排好了。”胤福胸有成竹的说到。 于是兄弟三人再一次在夜色的掩护下偷跑了。 这边，康熙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坐在软榻上边让小宫女捶着腿边看着闲书。 “李德全，怎么没见小十五了，他人呢？”身边一下子安静下来，康熙想到了小儿子，突然问到。 “十五爷应该是去休息了吧。”李德全闻言也是一愣，十五爷平时咋呼个不停，睡觉之前也会来皇上跟前闹腾一会儿，今天怎么不来了？ “叫魏珠进来。” 待魏珠行礼后，康熙便问到，“荣郡王呢？今天怎么不见人来了？” “回皇上，之前郡王说今天有些累了，所以想早点儿回去休息，这会怕是已经歇下了。” “累了？他今天都干什么不一样的了？这么早就睡了？”康熙有些好奇，毕竟这两天小儿子也不是时时跟在他身边。 魏珠想了想，好像跟前两天比起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了？”康熙有些担心的说到，“叫上御医，跟朕去看看。” “给皇上请安。”小白子和小黑子远远见到康熙便急忙跪地大声请安。 “起来吧，你们主子呢？” “主子，主子……”小黑子额头一层冷汗浮现。 “主子今天有点累，所以就早早睡了。”小白子赶紧答到。 “睡了？那孩子天天四处闹腾，永远就没有个说累的时候。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了？朕去看看。” 两个小太监也不敢阻拦皇帝大人，只好在心里祈祷一切顺利。 “胤福。”康熙走到床边，却见床帐后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躺在那儿，好像真得睡着了，他也不敢太大声，怕会吵醒儿子。 “皇阿玛。”康熙正准备让御医进来给儿子把个脉，就听到了床内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皇阿玛我要睡了，这几天玩的太开心了，都没好好睡过觉，你别吵我呀。” “你有没有那里不舒服呀？”作为一个立志要当，比顺治更合格的父亲的康熙，对于孩子们的身体健康向来是很在意的。 “没有，就是太困了，我睡一觉就好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皇阿玛，明天见。”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康熙见小儿子说话都有些含糊，知道他是真的困了，也不打扰他，又转头对小白子和小黑子说到，“好好服侍你们主子，有什么事了就早点去禀报。” “奴才遵命。”两人听康熙这么一说，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小儿子也看过了，见没什么事，康熙便退了出来，朝门口走去。 “奴才恭送皇上。” 小白子和小黑子巴不得康熙早点儿走，于是大声喊到。 康熙即将踏出门的脚步一顿，回头打量了一翻两个喜形于色的小太监。 小白子和小黑子见此，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会吧，难到他们乐极生悲又要把皇上招回来了？ 康熙眯着眼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真得又转身走了回去。 小白子和小黑子跪在地上的身子又开始抖了。 门边的魏珠看着二人的反映，又想起了上次南巡胤福偷跑的事情，心中不断大呼救命，他就一会儿没让人看着，真得就只是这么一会儿呀。作为守护皇上安危的大太监，魏珠觉得自己这回得凉了，他可能又又又把皇上心爱的小儿子看丢了。 走到床边的康熙轻轻拉开床帐，入目便是“胤福”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点小脑袋尖的情景。 “小十五。”康熙轻唤。 没听到儿子的回答，康熙皱眉轻轻掰过儿子身上的被子。于是，一张明显不是胤福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康熙运气再运气，“小十九，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哥呢？你们兄弟在搞什么名堂？” 被抓包了的胤祄还想再强行挽救一下，于是严肃的对康熙说到，“皇阿玛，我就是十五，不是小十九，你不能因为儿子化了个妆，就认不出儿子了。” 第45章 交税了吗 灯火将行宫殿内照…… 灯火将行宫殿内照得跟白昼一样, 不仅是跪在地上的小白子和小黑子，其他人也一动不动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皇阿玛，儿子已经问过了, 十三弟、十四弟、十五弟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胤禔走进来对康熙说到, “听说是曹锐来接的人。” “又是曹锐这个混账东西, 跟他老子一个样。”康熙在听胤禔把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后, 气不打一处来。 当年他到底也没有把曹寅怎么样，只是罚了些银子之后罢了他的官, 但并没有把他的家产全部抄没，再加上有胤福保下了曹锐, 所以曹家并没有没落到泥里。有时康熙兴致来了, 还会传曹寅入宫聊聊天, 别人见曹家圣心尤在，也不敢为难他们。经此一事, 曹寅也明白了下一任皇帝的性情, 所以更用心的教导子侄，以图将来重建曹家的辉煌。 “朕当初倒是给十五选了个听话的好属下，如今曹锐是什么都听胤福的了。那个混账东西, 见主子行事不妥, 也不知劝阻，跟他老子一个样, 都是恃宠而骄的。” 胤禔心中默默吐糟，你跟曹寅聊天聊得火热的时候，怎么不说那老头恃宠而骄了。 “不对，他哪来的权利调动的水军？”康熙沉声问到，难道曹家把手伸到军营里去了，那他是不会姑息的。 “他拿的是皇阿玛你给的令牌。”胤禔吞了吞口水,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到。 “胡说，朕的令牌？朕什么时候给……？”康熙本来怒喝的声音戛然而止，“无法无天，无法无天，胤福，朕真是把他宠坏了，李德全，你去，给朕找个鸡毛胆子放在寝殿里，等他回来朕饶不了他。” 胤禔再一次内心呵呵。是吗，就怕到时候你就下不了手了，哪次不是光打雷不下雨的吓唬孩子，十五弟就是被你宠坏的。 康熙转头又看向一旁的胤祄，“你也是个无法无天的，才多大点儿就学会跟你哥一起糊弄皇阿玛了？” “哇，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皇阿玛别凶我。”不等康熙继续说下去，胤祄就先哭为敬了。 “闭嘴，做错事了还有脸哭。” 胤祄听到后先是哭声一顿，接着就哭的更大声了。 康熙头疼的看着小豆丁张着嘴哭个不停，对于君父的威严丝毫不在乎。别说，这招还真有用，皇帝陛下也不可能跟一个小儿计较，关键他一直哭，你就算要对他说教什么，他也不听呀。 康熙又不可能真得动手打这么小的儿子，于是只好挥挥手让站在一旁的胤祉赶紧把弟弟带出去，哭得他头疼。 “皇阿玛，十五弟他们那儿，我们要派人去把他们找回来吗？”胤禔问到。 “找回来？哼，就算找到了他们也不会乖乖听话回来的。算了，那几个小子主意大着呢，既然留了话，说了归来的日期，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康熙现在对小儿子的安全已经不担心了，下个水都能让海豚带他捞一兜子珍珠，估计是老天爷眷顾的人。这么多年，他算是明白了，胤福就是不能以常理看待，不然就等着被打脸吧。 远离了康熙的寝殿，胤祄瞬间收声不哭，“三哥，你回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弟弟也要回去睡觉了。” “不是，小十九，你这就不哭了，那刚刚在里面你这是？”胤祉对于弟弟收放自如变脸的行为惊呆了。 “当然是为了不被罚，哭一哭就能躲过去的，为什么不哭，反正我还小，皇阿玛能把我怎么样。”胤祄表示纸老虎康熙有什么好怕的。被康熙宠大的胤福不会惧怕康熙，同理被胤福宠大的胤祄，对于怎么糊弄康熙也是一套一套的办法。 老实哥哥胤祉惊呆了，他这个前浪就这样被这些后浪弟弟拍死在沙滩上了，想当年他哪儿敢在皇阿玛面前弄鬼呀，现在这些小弟弟们简直把康熙当老糊涂了。 关键还一糊弄一个准，难道皇阿玛真老糊涂了？对自己的斤两没什么自知之明的胤祉，心中蠢蠢欲动的也想找机会去试试。 胤福三人并不知道台湾行宫里发生的事，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回去，毕竟，好爷们是从不走回头路的，不达目的不罢休嘛。 “十五弟，这一晚上的，我们已经到哪儿了？”胤祥伸个懒腰问到。 “十三哥，你看，这个地图上显示的，我们照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再过些时间，前面就是荷兰人的据点了。听说他们在那里有一个什么东印度公司，这些年来一直是他们国内对我们这边陆地的殖民入侵的一个代表点。”胤福严肃的说到，“我们这回就去把它端了。” “我们去端荷兰人的地盘，不好吧，皇阿玛要是知道我们无故打别人，会不高兴的。” “十三哥，你想什么呢？这附近的岛屿上，全是很久以前从我们陆地上过去的人，现在陆地姓什么？姓爱新觉罗。所以那些人也应当是我们的子民，他们生活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地盘。荷兰人大老远跑来我们的爱新觉罗的地盘上欺负我们的子民，难道不该打吗？” “那，我们去，把那儿端了？”胤祥小心翼翼的问到。 “当然，端了。”胤祯也严肃的说到。这样我们就又有一份功绩了。 于是，当他们一行人到达荷兰人的驻岛后，一顿火炮枪响，把岛上的西洋入侵者收拾的老老实实。毕竟此时的大清不比以后，武器之类的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造，已经是走在世界的前沿了。 “参见三位皇子殿下。”明亮的屋内，高大的荷兰人此时已经看不出平时的威风了。“不知道三位殿下为什么要攻打我们的驻地。这样是不道德的。” “你们的驻地？这里明明是大清的国土，看看你周围的人，看看这里的百姓，发现你跟他们的不同了没有？你，黄头发、绿眼睛，他们，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明明跟我们是一样的。那些都是大清的子民，他们生活的地方就是大清的土地。” “皇上南巡已经到了台湾，你们应该知道吧，我们作为皇子，替皇上巡视周边诸岛是天经地义的事。”胤福呲笑到。“见了你们居然敢侵占大清的土地，欺压大清的子民，不打留着过年吗？” “可是我们并没有欺压这里的子民，我们都是正经商人，来这里是好好经商的，你不能随便给我们安排罪名，我们不服。大清如此作法，以后西洋还有谁敢来这里经商。”见“土地”之说不能让人信服后，领头的荷兰人赶紧转换方式。 “对呀，几们皇子殿下，总领大人说的对，他们都是正经商人，是来帮助我们这些当地人的。”一旁跟荷兰人站在一起的，一个汉人长像的中年男子忙开口说情到，“从第一代总领大人开始，他们都已经在这里快一百年了，对于周边各地的帮助可大了。不仅仅是对大清，还有东瀛、印度，都做了许多有利的事呀。他们是来帮我们大清的正经好商人呀。” “你，汉奸。”胤祥听后气得想打人了。什么贼眉鼠眼的鬼东西，一看就不是好人，居然帮着这些西洋来的侵略者说话。好人？他们没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吗？当地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一清二楚。 胤福轻拍胤祥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燥，自己围着厅中站着的俘虏们绕了一圈，然后笑眯眯的说到，“来了快一百年了呀，为当地百姓做了不少好事？” “对，对，做了不少好事。” “这么说来，他们还是一群遵纪守法的好商人了？” “对，对，对，是好商人。” “很好，是好商人就好，本王最是讲道理了，从来不为难好人。”胤福接着又问到，“那本王想问问，这些来了快一百年的好商人们，其他的就先不说了，这么长时间在大清经商，各项费用都交了吗？” “什、什么？” “费用呀？外来商人入港停靠费之类的呀，还有呀，经商应该赚了不少钱吧，都快一百年了，交了多少税呀？” “费用？税……？”中年男子吞吞口水。 “对呀，外国来的商人入境、经商、停船不用交费？商人赚钱了不用交赋税？这不管是到哪国都没有这样的道理吧。你们这都快一百年了，交了多少来着，说出来听听，本王也好表扬表扬你们。”胤福笑呵呵的说到，“要知道，本王最喜欢好商人了，不管是本国的还是外国来的，只要他遵纪守法，本王就表扬他们。” “那个，这个……”不仅汉人长像的中年男子吞吞吐吐，那些被抓来的荷兰人也低头不言语。人家拳头大，只好讲道理取胜，但现在看来，好像又掉坑里了。 “你们，不会是偷税漏税了吧。”胤福见他们都不敢说话，双眼一眯，气势一沉，冷声问到。 “大胆，在大清的国土上，居然敢知法犯法、偷税漏税，来人呀，全都给我抓进牢里去。”胤祯一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沉声对左右吩咐到。 第46章 两章合一 听到十四贝勒的吩…… 听到十四贝勒的吩咐, 在场兵丁也不管他们如何求饶，只连拖带拽的将人拉了出去。 “就这样把人关了？”胤祥吞吞口水问到。毕竟这些年来，大清一直是标榜着欢迎外国友人前来经商、友好交流的。 “对, 关了。”胤福摆摆手, “反正都是我们的战俘, 留条命已经算不错了, 只不过我不想让别人觉得大清是个不讲理的国家，把那些想来正经交留、经商的人都吓跑了, 才跟他们说这么多的。” “先别说了，来看看从他们这儿搜出来的东西。”胤祯把记录的册子递了过来, “那群西洋人, 看来这些年没少在这里作威作福” 在看完记录后, 胤祥先是气的不行，后来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 “现在那些好东西都在哪儿呢？” “十三哥觉得呢？”胤祯笑眯眯的答到。 “都让我们的人给收了？”胤祥也乐呵呵地反问到。 见胤祯点点头, 胤祥又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乖乖，这也太赚钱了吧, 十五呀, 我突然想到一个来钱快的好路子。” 胤福白了他一眼，“十三哥, 你学坏了噢。还有，别作梦了，皇阿玛是不会同意的，不仅仅是他，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 “为什么呀，这可是个赚钱的好路子呀。” “咱们大清以儒治国, 不仅是大清，应该说几千年下来的各个王朝都是如此，孔孟之道的‘仁义道德’早就深入人心了，是绝不会像那些西洋人一样无故对外发动战争的。” “当年大哥带人收了东瀛省后，皇阿玛就对太子哥哥说过，咱们大清对于自己的土地分毫不能让，自己的子民也要保证他们不会被外敌欺辱，但别国的土地和子民，就不要惦记了。”胤福摊摊手，对两位蠢蠢欲动的哥哥说到，“皇阿玛说‘国虽大，好战必亡’的道理，太子哥哥必须记住。就是这么的仁君。所以，把你脑子里想发侵略财的想法倒掉吧，回去免得挨打。” 胤祥和胤祯只好遗憾的放下心中所想，继续看着册子上写着的宝贝垂涎三尺。于是，兄弟三人带着手下的兵，将周边海域都清理了一遍，定下了大清国土的范围，也传扬了朝廷对当地的管理。 康熙带着儿子和臣子们在台湾和附近海域绕了好多天，时不时就会收到荣郡王派人送回来的战报，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说实话他小儿子要是出一趟门不搞出点事来，他都会不习惯了，这也是他没有重罚魏珠的原因，谁能拦住小霸王呢。 “今天又是什么事呀？”见胤禔又拿信过来了，康熙淡淡的问到。 “回皇阿玛，十五弟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这是书信。” “哼，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康熙轻哼一声。虽然嘴上说着不用管这个有老天爷看顾的孩子，但心底还是会担心他有没有受伤呀什么的。 今天的老父亲也在别扭的想着儿子。 于是，当胤福三兄弟回到台湾行宫时，便看到一个黑着脸的老父亲。兄弟三人心中一惊，糟糕，忘记偷跑的事了。 一般受宠的胤祥和胤祯给十分受宠的胤福使了个眼色，现在这种情况就看你的了。 “皇阿玛，我们回来了，你快来看看带回来的好东西。”胤福乐呵呵的上前，“这可都是我们从那些荷兰人手中抢来的。我们这趟出门解救了不少当地饱受欺压的百姓，弘扬了大清的国威。你不该对我们生气的。” “呵呵，朕还要赏你们？一言不出就留书出走，私自调兵，还跑出去跟人打仗，胤福，朕是不是太过宠你了，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康熙越说越气，桌子拍得叭叭响。 “对呀，我就是被皇阿玛宠大的吗。”胤福上前抱住康熙的胳膊，对他撒娇到，“这些天我们都没怎么吃好、休息好，我可累了。皇阿玛让我先睡一会呗。” 康熙低头，见小儿子眼下确实有些乌青，只好轻叹一声，“行了，都十几岁的大孩子的，干什么做出一副小儿姿态。既然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于是康熙大手一挥，三兄弟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过关了。一旁的胤禔回想了一下康熙当初让李德全放在寝殿里的鸡毛掸子，以及当时他说的话，内心一片吐槽，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其实康熙也只是气极了想打孩子，但过后冷静下来也就那样了，毕竟胤福从小到大，胆大包天的时候真得太多了。如果太子在这里，他可能还会撺掇太子去管一下，因为康熙一直都是踩着太子来树立慈爱好阿玛形象的人。但如今太子不在，他自己对胤福宠成习惯，容忍底线低到谷底，还真下不了手去因为这样的事打孩子。 好好睡了一觉起来的胤福只觉得神清气爽，陪康熙用过早膳后便坐在软榻上，听老父亲数落他的不是。好吧，就算逃过了惩罚，还是逃不过念叨。 “让小十九给你当替身，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那小子也是个傻大胆，还朕一说他就哭，弄得朕头疼。” 胤福心中暗乐，十九可不傻，人家聪明着呢。“那不是想着万一你来查寝了，有个人能给你回个声，也许就过关了呢？再不济，只要能坚持到我们出了港就行。” “哼，那你算的还挺准。” 胤福不想惹老父亲生气，便把他们这次出门的事一点一滴的说给康熙听。虽然已经从侍卫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但如今小儿子要说，康熙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皇阿玛，你看，在那么早之前，人家荷兰人就从那么远的地方坐船跑到我们这边来了，可见大海是拦不住野心家的，我们不能不防呀。” “是呀，朕明白，虽然不能一味好战，但‘忘战必危’，我们要时时强大自身，做好反击外族入侵的准备。” 胤福听后点点头，试探着问到，“那我们再大胆一点儿呗，步子再稍稍垮大一点儿，把土地也改改革？老从一帮最穷最苦的农人身上收税，这也不像回事儿呀。” 想起小儿子以前说的要免除农税的事，康熙沉思了会儿，然后摇摇头，“还不到时候，再等等。”就算已经看到了其他行业带来的利益，远大于在农民身上得到的好处，但这种一下子推翻几千年传统的事，他还是心里没底。 胤福撇撇嘴，皇阿玛就是顾及太多，如果让太子哥哥来，早就下手准备了。有困难就想办法解决呗，呆在原地不动，最后还不是什么都做不成。梦想梦想，老是在梦里想，不去做，有什么用。 “皇阿玛，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玩呀？” “还玩，出来够久的了，哪有一国之君长时间不在京城的，你别捣乱，我们该回去了，听到没有。” “那好吧。回去就回去。”胤福想想他们出来的日子，确实有点长了，康熙毕竟还是皇帝呢。“皇阿玛，我就说让你退位做太上皇，你还不肯，想想现在要是你不是皇帝了，还不天高海阔任你游。” “胡说，哪有皇帝天天不管政事，到处跑的。” “怎么没有了。远的不说，就沙俄那个彼得大帝，他就跑去西洋那边转了一圈才回去。”胤福严肃的对康熙说到，“说起来，他那一圈转的好，学了不少本事，你看等他掌权后，沙俄一下子就比之前强大了好多。” “古人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子看这个道理说的好。皇阿玛天天在宫里，看到的天下只是臣子们奏折上的天下，又怎么比得上自己亲眼所见，亲身体会来的好呢？他沙俄的彼得大帝能跑到西洋去看看，你大清的康熙大帝比他差什么了吗，怎么不能也去看看。皇阿玛，我们不能输呀。” “胡说八道。”康熙在小儿子脑袋上轻拍一下，“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了，快去准备你的东西，明天就启程回京。” “哼，不说就不说，我的至理名言，你还不想听，真不识好人心。”见康熙又举起了巴掌，胤福连忙跳下软榻跑走。 看着小儿子的背影，康熙无奈轻笑，最后陷入沉思。正如小儿子说的，他康熙大帝比彼得大帝差什么，怎么那小子能跑去西洋转一圈，而他却一生都只在大清打转。况且，那么多西洋人居然早早就来到大清及附近的地方，不管目的是什么，都不能掩盖他们确实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不开化，到底西洋已经发展成什么样子了呢？ 很好，今天也在吹“枕头风”的胤福，又一次在康熙心里留下了个蠢蠢欲动的标记。 圣驾南巡了一趟终于回到紫禁城，最高兴的人除了后宫娘娘，就是太子殿下了。他累死累活这么久，皇阿玛终于回来主持大局了，他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满心想要躲懒的太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弟弟给他挖了个大坑，更不知道那个坑正在一步一步的挖成功中。 “皇阿玛一路辛苦了，这是儿子们近来处理的一些事情的结果，你请看看。”第二天一下早朝，太子就迫不及待的跑到康熙跟前对他说到。皇阿玛看过后，赶紧接手吧，你玩了这么久，也该轮到儿子松快松快了。 “很好，你们兄弟果然没让朕失望。”康熙看过后十分满意。说句实话，有些事情，太子处理的比他都好，毕竟自己年纪大了，对很多事、很多人都只想着宽仁为主，但一个国家的事，如果过于宽仁，只怕会留下后患呀。太子如今处事张弛有度，宽严并济，他十分满意。 康熙放下手中的奏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太子一愣，听话的走过去在软榻上坐下。 康熙抬手摸了摸太子的脑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到，“记得当初保成刚到朕身边来时，还没有朕的手臂长，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说实话，朕每天都在担心你会养不大。” “那时候，朕已经失去了太多子女，胤禔和胤祉都因为这个原因而养在宫外，朕也想过要不要让你去臣子家中养养。毕竟皇后新丧，你没了额娘，三藩叛乱，朕这个作阿玛的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你那么小，没有父母在身边看顾，要如何长大呀。” “皇阿玛。”太子不知道康熙为什么突然起了讲古的心思，但他还是听的眼眶发红，毕竟年幼时父子相依的记忆，确实是十分美好的。 “但是当你的小手拽着朕的衣袖时，朕还是不忍了，最后直接把你带回了乾清宫。”说到这里，康熙又笑了起来，“由皇帝亲自养大的太子，古往今来，恐怕也找不出几人了吧。” “皇阿玛对儿子的拳拳之心，儿子永远不会忘怀。” “那时呀，三藩之事扰得朕头疼，每每有心破罐子破摔时，只要一看到保成的小脸，就会记起自己不是一人，身后还有诸多责任，所以又一次次站了起来。保成曾是皇阿玛的动力呢。”康熙打趣到。 “是皇阿玛本来就是一个了不起的皇帝，儿子那时还小，根本做不了什么。” 康熙笑笑，对于那时年轻不知事的自己来说，守护幼子之心，也是一种动力。“一转眼，保成都长这么大了，今年实岁有三十一了吧。” “是的，皇阿玛，儿子这些年已经不再是你的小宝贝了。”太子翻了个白眼答到，对于康熙不带他南巡的事，他还是很记仇的。 “既然已经长大了，太子，那你就要记住，以后这万里江山，亿兆庶民，都是你的责任。为君者，知人善用，心怀天下，时时自省己身，亲贤臣远小人，行事不以自己的喜好，不可行差踏错，因为你的每一句话，都是金口玉言。” “是，儿子一定依皇阿玛之言行事。” “如此便好。去，把桌上的奏折都批了。” 晴天霹雳。太子殿下不可置信的看向康熙。不是，你老人家说了这么一大堆煽情的话，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做苦力的吗？ 看着御案前埋头书写的儿子，康熙内心一片欣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清的嗣君就应该一代比一代强，这样才能让江山稳固呀。而他自己，正如小儿子说的，确实老了。这是康熙走了一趟台湾，回来后又看过太子处理的政事后，得出的结果。 没有墙角挖不倒，只要你的锄头好。经过胤福这些年不断的洗脑，老爷子的心，终于动了。 清。康熙四十五年。 “胤福呀，看看这畅春园里，有什么地方是你不喜欢的吗，有的话就让人来改改。”康熙一边拉着小儿子的手逛园子，一边和蔼的对他说到。 “为什么要改呀，都住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也变得喜欢了？”胤福有些奇怪到，“而且这是皇阿玛的园子，儿子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的，只要你喜欢就行了。” “当然要你喜欢了，因为朕已经决定了，等将来朕百年之后，这座园子就让你继承。” “不是吧，皇阿玛，这可是你修的园子，儿子要是住进来了肯定有好多逾越的地方，不好吧。”胤福被天降大饼砸懵了，“而且，这对太子哥哥不公平。”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皇阿玛最宝贝的儿子，怎么不能住了，到时候朕给你留道圣旨，许你可以随便住。等到了你儿子的时候，再让他把逾越的地方改了就行。”康熙毫不在意的说到， “至于你太子哥哥，江山都是他的了，一座园子还跟你抢的话，就有点欠收拾了。” 胤福吞吞口水，“那好吧，我听皇阿玛的。”他又不傻，白得一座园子，为什么要推出去，皇阿玛一片爱子之心，他推了得多不孝呀。 “等过阵子，朕打算给你们兄弟都升升爵位，你先想好要在哪里建王府，到时候皇阿玛给你把周围的地方都清清，地盘给你腾大点儿，你想把王府建成什么样子，得先想想好。” “升爵位？皇阿玛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唉，这些日子朕老是想起你之前说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况且你太子哥哥今年实岁也有三十二了，正是好时候。朕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也该退位休息休息了。” 康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听在胤福耳里震如惊雷，“皇阿玛，你……你这是……” “怎么？傻了？你这臭小子不是天天跟朕说，让朕早点退位吗？如今朕答应了，你还傻了？”康熙轻敲了一下小儿子的额头，笑着说到。 “不是，这太突然了。” “突然什么，朕只不过是觉得有些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节奏了，既然如此，干脆别操那个心了，全交给你们吧。” 胤福呆呆的被康熙拉着继续闲逛，可是接下来老父亲再说什么，他都迷迷糊糊听不进去了。 朝中众臣无不发现，康熙最近动作有此大，又有些懒。正事的奏折全都交给太子处理了，而他自己只是大封诸皇子，除了八阿哥外，其余众人全都爵位升了一级。 更不可思议的是，为了给荣亲王的王府腾地方，让周围的原住民全都搬迁，这对于一生都在为“仁”这个名号而努力的康熙而言，是从未有过的事。对于突然任性了一把的皇帝，御使言官们纷纷进言劝戒。 皇帝陛下对此通通不理会，他就是要在退位之前给心爱的小儿子安排好一切。虽说太子一直是胤福的好哥哥，但人心易变，哥哥当皇帝到底比不上老子当皇帝，他怎么可能让小儿子受委屈。 而太子呢，听了御使们的说辞后白眼一翻，他弟弟的王府就要往大里建，不然住不开怎么办，十五想要的游泳池和跑马场必须有。又不是不给钱，那些要搬迁的原住民，皇阿玛都从私库里给补偿了，他们那些要搬的人都没有意见，就御使事多。 太子对于弟弟的王府逾不逾越不感兴趣，他现在把胤福抓来毓庆宫，就只关心一件事。“小十五，你老实跟我说，皇阿玛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觉得他最近不太正常。” “哥，你居然骂皇阿玛不正常，我要去跟他告状。” “你少东拉西扯，今天别想蒙混过关。” 见太子哥哥的巴掌都扬起来了，胤福也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好瞒的，反正过不了多久，他也得知道。 “哥，弟弟要恭喜你了，很快你就要从太子殿下升级到皇帝陛下了。” “你说什么？”太子觉得他可能耳朵不好使了。 “皇阿玛说想提前退位了，明年这个时候，你大概就是皇帝陛下了。”胤福觉得很开心，这样就不会发生什么为了皇权，父子、兄弟相残的事了。他为太子哥哥真是操碎了心呀，还好结局是好的。 “什么，退位，我不同意，谁答应让他退位的？让我提前登基，问过我的意见没有，我不答应。”太子激动道，还不是皇帝呢，每天都有这么多麻烦事了，要是当了皇帝，那他还有清静松快的日子过吗？ “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让皇阿玛有了这翻心思，他自己是肯定不会有这个想法的。”太子愤愤到，“不行，孤得去查查是谁撺掇的皇阿玛，坑了孤，孤饶不了他。” 胤福吞了吞口水，“不是，哥，提前当皇帝不好吗？万人之上，以后你想做什么都没人掣肘你了，也不用担心哪天有别的兄弟讨了皇阿玛的喜，把你拉下来，你就下场凄惨了。” “好个屁，提前当皇帝就是提前做苦力，有什么好的。至于把我拉下来，你觉得可能吗？”其实每天都在做苦力的太子垂死挣扎着不肯认。 胤福内心呵呵一片，那你还真是缺少了社会的毒打，要知道本来的历史上，你就是让兄弟们拉下来了。 “小十五呀，这事儿，该不会跟你有关吧？”看着低头不出声的弟弟，太子眯眼沉声问到。 “怎么可能，皇阿玛的心思，有谁能左右，他如果想退位了，就只能是他自己想，你觉得有人能在这种事上对他说教？”胤福赶紧撇清关系。万一太子哥哥觉得自己成了苦力，把他也抓过去怎么办。 “这样吗？”太子将信将疑，“不管了，他一向疼你，哥对你也不错吧。你去，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好不容易得到的成果，胤福才不会去搞破坏呢。于是，他对太子说到，“哥，我怎么去呀，去了怎么说？皇阿玛是疼我没错，可我要凭什么理由来劝他呀？凭我嘴硬吗？” 第47章 天降团子 “当然是凭你的胡搅…… “当然是凭你的胡搅蛮缠了, 反正你在皇阿玛面前向来不怎么讲道理，你去找他闹，闹到他同意为止。” 胤福气得不行, 这什么混账哥哥, 找他帮忙还当着面诋毁他的形象, “我这个不讲理的弟弟, 今天就要不讲理的不帮你，你自己不想提前当皇帝, 就自己想办法吧。”说完也不管太子什么心情，转身跑走了。 最后, 不管太子怎么不乐意, 到底也作不了康熙的主, 而且想想自己反正也差不多是在干着皇帝的活了，既然如此, 早点儿名正言顺也是可以的。 于是, 这一年康熙退位成了太上皇，太子殿下登基成了新任皇帝。兄弟们也迎来了又一轮晋升，已经是亲王的就食双奉, 可以说是很大方了。 “皇阿玛, 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呀？”胤福趴在康熙膝头撒娇。因为乾清宫还是太上皇的居所，所以新君只在养心殿住着, 毕竟刚上位，连年号都还没改就把老子赶出去的事，胤礽是做不出来的。同理，一直跟着康熙在乾清宫长大的胤福，估计在他的荣亲王府建好前，也会跟着康熙继续住在这里。 “明年吧, 今年你二哥刚登基，事情也多，朕要是就这样走了，他估计忙不过来，朕再给他看顾会儿。”康熙想了想后答到。 胤福冲他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就算哥忙不过来，也只能自己慢慢适应，有你什么事儿呀。你在这儿呆着，别人还以为你舍不得放权呢，到时候有些个倚老卖老的臣子有什么事想找你撑腰，哥还怎么执政。不行，过几天我们就到园子里住去，就算暂时不出门，也不能呆在宫里了。不然这叫什么事儿呀。” 杜绝留下小尾巴，从现在做起。胤福可不会让康熙这个太上皇心血来潮了又去管朝堂上的事，所以急忙提议去畅春园里住。既然已经退位了，就要退的干干净净。 “就你护犊子似的护着你哥，那也是朕的儿子，朕能不为他着想吗。”康熙轻拍了小儿子一巴掌，“行了，让人收拾收拾，过几天去畅春园。” 胤福撇撇嘴，才不管康熙怎么说呢，他只看行动。 是夜，胤福躺在软软的被子里呼呼大睡，外间守夜的小太监轻呼出一个哈欠，一抬头便发现今天的紫微星格外耀眼。侧耳听去，似乎从天空中有呢喃声传来，如低诉、如乞求。 渐渐的，风在这一刻停止，飘落的树叶也定格在半空中，小太监眨到一半的眼也突然不动了，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星光骤亮，透过窗棂散在熟睡的胤福身上，无知无觉的小家伙浑身发出盈盈白光，身体慢慢变小，然后消失不见。 洪荒冥府。阎王抬头朝上看去，过了会儿便轻叹到，“何必呢，时光不可能倒流，已然发生了的事，去别的世界寻找弥补的机会有什么用，就算补过来了，那也不是你的人生呀。” ****** 塞外行营，诸皇子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其中一身狼狈的太子最为显眼，康熙满脸怒气的看着一手带大的儿子，父子相疑，早已不复当初的心境了。 “胤礽，你可知罪？” 听到康熙发问，太子尚没说话，其余皇子低头忍笑，其中以胤禔最为大胆，嘴角的笑容几乎藏不住。终于到了这一天，皇阿玛终于对要对太子动手了。 “罪？原来在皇阿玛心中，儿子已经不是错而是罪了吗？”太子冷冷一笑，“如此，全凭你作主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完心中一痛，他们父子之间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事到如今你还毫无悔意。”康熙更生气了，“无德无才、不孝不悌，你还有什么资格做大清的太子？胤禔，你把他给朕带下去，关起来” 胤禔语气轻快的答到，“谨遵圣命。” 只是还没等他站起来，所有人便听到头顶传来哇哇大叫的声音，再接着宽大的龙帐便被砸了个大口子，一个四五岁左右、白白嫩嫩的小娃娃，从上面摔了下来。 “呜～呜～，疼，好疼呀。”胤福都要被摔懵了，他明明是在睡觉的，怎么突然摔下来了，这是什么地方呀。 胤福忍痛爬起来，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不合身了，因为他的手变小了好多。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好不容易长成的偏偏少年模样，居然一夜回到了三头身，他简直吓坏了。 不知所措的小霸王抬头打算看看周围的环境，一转眼刚好对上胤礽皱着的眉头和探究的双眼，于是小家伙二话不说，直接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哥，我好疼呀，要摔成两瓣了。还有还有，我怎么变小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呀，我明明在乾清宫睡的好好的，怎么会到这儿了？呜呜呜呜，哥，我怕。” 龙帐里静默一片，众人无声的看着天降小团子先是自己哭了会儿，然后一个转身就趴到了太子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太子先是一愣，然后低头看着这个在自己怀里闹腾的小娃娃，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亲切，于是也伸出手轻拍他的后背，“不怕不怕，没事的。” “胤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有个这样的弟弟了，朕怎么不知道。 听到康熙的声音，胤福转头望去。被打扰了睡眠，本来就积了一肚子火的小祖宗见到最疼爱他的老父亲，故意更大声的哭嚎到，“皇阿玛呀，呜～呜～，儿子都摔疼了，你也不来抱我，你坏。” 众人听的惊涛骇浪，哦豁，这小家伙难道是皇帝的私生子？ “大胆，你叫谁皇阿玛呢？朕有你这个儿子吗？”康熙一眼扫过去，对于众人心中的想法一清二楚，这个锅他可不背。 目前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胤福怒了，自己本来睡得好好的，无原无故变小了不说，现在居然连皇阿玛都不认他这个儿子了？“坏老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了？我又没化妆，就是变小了点儿，这样你就认不出来了？睡觉之前还说过两天就带我去畅春园住的，才过去几个时辰，你就连儿子都不想认了吗？” 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小祖宗，一出口就惊呆众人。这回确定了，是皇上的儿子，不然不敢这么出言不逊，就是这个儿子胆子未免太大了呀，连皇上都敢骂，可比太子爷还要嚣张。 “你，你，大胆。”从来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的康熙气的浑身发抖。 “哼，认不出自己儿子的老糊涂，你还不让人说吗？”胤福才不怕他呢，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说他老糊涂了。就是这么恃宠而骄。 第48章 你丑，不是我哥 真得从来没…… 真得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康熙气坏了，“来人，把他给朕抓过来。”他得亲自揍这小家伙一顿, 至于为什么要亲自去揍, 他目前还没有深想。 “你们谁敢动我？”胤福梗着脖子说到, 从来他和康熙之间的事, 除了太子殿下，谁都不敢插手, 毕竟小霸王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暴躁，他们父子闹腾的时候, 离的近的人都要当心被风扫到。 “呵呵, 哪里来的野孩子, 敢在这里耍横。”胤禔皮笑肉不笑的说到。眼看康熙就要把废太子的话说出口了，结果出来了一个搅局的, 多年筹谋怎么能就此落空, 而且这个孩子跟胤礽这么亲近，自己必须先下手为强。 于是胤禔上前，伸手就想去抓胤福。平时小祖宗尊敬哥哥们, 就算想找三哥麻烦, 也是吓唬而已，因为他知道兄长们其实还是喜欢他的。现在大哥身上满是恶意的对他出手, 被宠坏了的小祖宗也怒了。 结果可想而知，众人只听到“咔嚓”一声，接着就是胤禔的呼痛声，以武力闻名的直郡王，居然被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扭折了手。 “皇阿玛，大哥居然对我出手, 你到底管不管？你要不管，我可就要揍他了。”胤福心情不好，正想找个人出气呢，这个对弟弟不好的大哥，是个合适的人选。 三头身的小娃娃要揍人高马大的直郡王，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众人纷纷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你到底是谁？朕有序齿的皇子二十人，其中并没有你。”小家伙可以说比他所有的儿子长得都要可爱喜人，从刚刚对付胤禔的那一手来看，也是个有本事的，如果真是他儿子，就算是个私生子，自己也会给他个名份的。 康熙如今正是喜爱幼子的年纪，四五岁长像的胤福只比他最小的儿子稍大一点点，更何况他才刚刚送走了七岁的胤祄，见了一个叫他“皇阿玛”的白嫩小宝宝，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有些触动的。 胤福正想发火，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于是打量了一下四周，沉思了会儿，心中一个念头呼之欲出，他是在不知不觉间穿越了吧。 想到这一点，胤福蹭的一下抬起头，从帐顶的破洞朝天看去。很好，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 “万界诸天，好一个万界诸天，你个死天道，谁让你把我送来的，随随便便打扰别人睡觉，你个混账东西，快把我送回去，不然等我回主界了再杀回来，绝对饶不了你。” 随着胤福的话落，本来晴朗的夜空突然“轰隆”一声响起惊雷。 “打雷我就怕你了吗，你以为小爷是好欺负的吗？我告诉你，我……”胤福的狠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不知道为什么，康熙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身体已经快过大脑做出了决定。他几步上前抱起跳脚的小家伙，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命了，敢跟老天爷叫嚣。” “唔唔唔。” “朕放开你，你不要再胡闹了，听到没有。人要敬畏上天，你这样的，真不怕招来祸事吗？” 康熙一放开胤福，他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要回去，我要皇阿玛，不要在这里。天道绑架我，为什么不能骂他。” “朕就是你皇阿玛，朕在这里。”听到小家伙说万界诸天，又看到他骂天时，居然会有惊雷响应。康熙突然想到佛家说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眼前明明不是他儿子，却能让他内心有所触动的小家伙，也许就是另一个世界里自己的儿子？ “你不是，你老。我皇阿玛好看，你丑。” 康熙都要气笑了，“给朕闭嘴。说说你叫什么名字，看样子，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比朕更清楚是怎么回事。” 于是，康熙先让人带胤福下去换身衣服，再把从出事开始就被他喝退到帐外的侍人叫进来收拾现场。至于废太子，不好意思，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其他的通通延后。 不管诸皇子心里有多不平，也只能暗暗忍下这口气。 “我饿了，拿点吃的来。”穿着小皇子的衣服，胤福大大方方的坐在康熙身边的软榻上，对于帐内诸皇子打量的目光毫不在意。 这理所当然的小模样，看的康熙一阵好笑，本来今天气闷的心情，都被这新奇、不可思议的事赶走了。“李德全，去给小阿哥拿点心和奶茶来。” 对于康熙的上道，胤福表示很赞赏，不过他得纠正一下对方的称呼，“不是小阿哥，我是我皇阿玛亲封的荣亲王。”得先把地位提出来，免得被人看轻了。 “荣亲王？”胤禔揉着已经板正回来的手臂的动作，在听到这个封号后一顿，直接惊呼出来。他娘的，另一个世界的皇阿玛是疯了吗？ “对呀，荣亲王。所以就算扳倒了太子哥哥也没用，我才是大清最尊贵的王爷，没了太子哥哥还有我，能有你们什么事儿呀？”胤福笑眯眯的对众皇子说到，“况且，谁敢欺负太子哥哥，我先揍死他。” 诸皇子听得暗自咬牙。 太子听后便问到，“你是孤额娘生的弟弟？在你那里，额娘没有在生下孤后崩逝？” “那个，”看着太子放光的双眼，胤福有些为难，最后还是开口到，“我叫胤福，排行十五，额娘是平贵妃赫舍里氏，元后的妹妹。”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平妃赫舍里氏早就去逝了，连封号都是追封的，怎么可能会是贵妃，而她当年确实生过一个小皇子，但根本没活几个月，连序齿都没有。 胤福也不管众人如何想，继续说着自己的事。 当听到小祖宗居然从洗三那天开始，就被康熙带到乾清宫里抚养，一住十几年时，诸皇子酸了，这一刻他们突然不羡慕太子了。 当听到他三岁就如何折腾大臣，收回户部欠银时，众人内心一阵纠结。 当听到他之后是如何小小年纪，确立了大清第一巴图鲁的称谓后，众人齐齐转头看向胤禔的手，暗自同情老大。 之后的出征葛尔丹、封王爵，收白莲教，收外族侵占的海域，跟哥哥们一起富国强兵，让大清成为东方、乃至全世界了不起的强国。 最后，康熙在退位之前给他封的亲王之位。 一路下来，小霸王受尽宠爱的人生路，听得人羡慕嫉妒非常。 “我跟皇阿玛说好了，过几天就去畅春园住，那可是他以后要留给我的园子，连皇帝哥哥都不给。现在我莫名其妙到了这里，皇阿玛找不到我，该多着急呀。”将自己十几年的人生，完完全全说了一遍的胤福，想起自己还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忍不住边擦眼泪边说到。 “没关系，会有办法让你回去的，我们给你找些有名望的大师来问问。”太子不忍心看小家伙伤心，便上前劝慰。“你在这里的日子，也不用担心什么，孤也是你的哥哥呀。孤会照顾你的。” 完全忘了自己自身难保的太子对胤福保证到。这是另一个自己最亲的弟弟，会说谁敢欺负自己，他就揍谁的弟弟。太子很欣慰，也很羡慕，尤其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情况下，更是想体会一把那样的手足之情。 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就连胤禔也被胤福说的那些事惊住了。在那个世界的自己简直活成了他梦中的样子，带兵、练兵什么的就不说，居然收了东瀛省，这样的功绩，想来那个他也不稀罕跟老二争什么了，天下那么大，收了东瀛省，还有其它省在等着呀。自己从小的抱负不就是有一天能领兵征战天下吗？可惜这个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 最受震撼的人就是康熙了。胤福口中的那个强大的帝国，真的是大清吗？做为一国之君，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大清是什么样子，就算再怎么心里安慰自己“天、朝上国”，但到底是不是，国内是穷是富，民生是甜是苦，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另一个世界的大清居然就能发展到那样的地步。 更不可思议的是，作为那样强大的帝国君王的另一个自己，就这样潇潇洒洒的放下了他手中的权利，退位去当太上皇，他是傻了吗？ 众人心思各异，但对于另一个世界里的自己强过这里的自己，这一想法是统一的。 当然，除了胤禩，在听到另一个世界的皇阿玛评价他“重女色而轻手足”时，他明显感受到了自家皇阿玛看向他的冰冷的目光。胤禩苦笑，自己多年谋划，可能就要因为这天外来客付诸东流了。 “不用找大师，我自己会想办法回去的。”要论起跟天道打交道，你找遍天下恐怕也找不出比我更有经验的人了。“我也不要你照顾我，你又不是我哥。” “孤怎么不是你哥了？虽然有些不一样，但也可以说是你哥了吧。”太子捏了捏胤福的小胖脸，他被小家伙一本正经的可爱模样逗笑了。 “哼，你丑。”胤福拍开太子的手，毫不给面子的嫌弃到，“我哥温润如玉，拿把扇子走在大街上，都可以迷倒一大片人。你戾气太重，脸也显老，没我哥好看。你别败坏他的名声。” 胤礽：这什么狗屁弟弟，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养的，就这种性子，他能受得了吗？小家伙口里对他好的不得了的哥哥，该不会是在吹牛吧。反正要换成他自己，他得一天三顿，按吃饭的时间来打弟弟。 第49章 怼翻全场 旁边本来还在沉思…… 旁边本来还在沉思的康熙听到胤福对太子的嫌弃后, 忍不住笑出了声。 本来没注意他的胤福转过头又是一番毒舍，“坏老头你笑什么？你也比不上我皇阿玛，他连白头发都还没几根呢, 更别说脸上的皱纹了, 你看看你这一脸褶子样。再说了, 我皇阿玛对儿子们可好了, 你呢，大概把儿子都当成争夺你皇权的对手了吧。” 他可还记着仇呢。虽然是另一个世界的康熙, 但皇阿玛认不出自己的儿子，都是不可原谅的, 你就不能有点儿心灵感应吗？被宠坏了的小霸王就是这么不讲理。 再说了, 胤福之所以知无不言的把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事全都说出来, 为的就是让他们好好看看，当你做了不同的决定时, 世界会有什么样的不同走向。不然小祖宗才懒得跟他们废话。 “你放肆。”听到胤福这样跟康熙说话, 做为大儿子的胤禔又怒了，虽然他心底也认同小家伙的某些话，但你怎么可以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呢？ “你闭嘴, 荣亲王说话的时候, 直郡王插什么嘴，你跟我不是一个牌面上的人, 一边呆着去。” “你，你，你……”胤禔气的说不出话来。 “臭小子，太嚣张了，爷看你就是欠教训。”同样被德妃宠大的胤祯怒到。娘的，今天居然碰到个比太子、比他还嚣张的主儿, 见鬼了吧。 “你来呀。教训我？哼哼，到时候小爷把你丢出龙帐去，让周围所有人都看看什么是四脚朝天。” “你，你这个……”胤祯同样说不出话来。在见过小霸王折断大哥的手，又听说他的天生神力后，对此并不怀疑，要是真这么丢脸了怎么办？ “小弟，不要生气，哥哥们也是为你好。”胤禩温柔的劝到。 “哼，不要你这个怕老婆的人假好心。” 胤禩神情讪讪，也不出声了，他可不想给皇阿玛加深这方面的印象。 “你怎么说话的呢，八哥明明是为你好，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出言不逊。”一旁的胤禟看不下去了。 “我谢谢你们‘为我好’噢。你倒是为了你八哥好，所以跟在他后边上窜下跳支持他当太子、当皇帝吧。我皇阿玛早年就下过一道圣旨，嗣位之君，亲额娘得为大行皇帝殉葬。现在你皇阿玛也知道这个办法了，你觉得他会不会同意呀？” 不好说，康熙这样的性子，尤其在知道另一个强盛大清的自己都作了这样的决定后，真有可能会同意。 “呵呵，为他好，送他额娘去死。”胤福夸张的一把捂住自己眼睛，“这什么感天动地兄弟情呀，做你们的额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惨的我都不忍看。” “你，你这个臭小子，胡说什么呢？”胤禟想反驳，但是对上康熙探究的目光，居然也说不出话来，毕竟太子尚在的情况下，这种小心思被人大大方方说了出来，他还是很心虚的。 “你一直都是这样说话的吗？”胤祥叹息着问到，他活了这么多年，就算嚣张如太子爷，都没这么大胆。 “小爷凭自己的真本事，凭皇阿玛的十分宠爱，向来就是这样活的。不像你们，做事全靠胡搅蛮缠，作死全凭一身勇气。” 龙帐内已是寂静一片。 虽然也在被怼的行列，但太子表示他可开心死了，皇阿玛和他这群冤家兄弟，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明明气的要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情此景，他胤礽认下这个弟弟了。 “唉，你这样，你皇阿玛难道就不管吗？”最后，还是康熙看不过眼出言问到。 其实只是心中有火，吃饱喝足后，身上有劲了就想发出来。事到如今，胤福已经知道自己到什么地方了，他在冥府时就曾听有的小世界来的鬼魂说什么九龙夺嫡，他大概是到了那个大清了。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劝服了皇阿玛，让他退位给太子哥哥，结果一觉醒来回到解放前，胤福没气才怪。对于这些糟心兄弟，包括这里的康熙，全都见一个怼一个。 “我皇阿玛从小就教我要做个好孩子，还时不时就把李师傅叫去乾清宫骂一顿。可惜呀，小爷不乐意听他们的，他也没办法。” 康熙一噎，幼子顽劣如此，另一个自己怕也是无可奈何。 胤福又对康熙说到，“坏老头，你看到了吗，你这些儿子呀，一个个都太嚣张了，他们这哪里是想做未来的天子呀，简直是想做天不做子。你说说，你生这么多儿子干嘛，还要费银子养，一个个的养的也不好。我的兄弟们全都允文允武，不是嘴上说说，而是全都做出了功绩的。再看看你的儿子，他们哪一个比得上？” “难怪比我皇阿玛老得快，全都是操心不孝子害的。”胤福爬过矮桌，好奇的问到，“你老成这样了，还喜欢年纪的妃嫔吗？我皇阿玛很早以前就不选年轻的妃子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跟她们站在一起像是那些女人的爹。你这样儿的，她们是不是更把你当爹了？” 康熙：晴天霹雳。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到底是怎么跟这儿子相处的。 众皇子：我们再嚣张能嚣张的过你吗？就算我们想做天子，也比不上你都飞上天了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到底是怎么跟这弟弟相处的。 听了一夜的不可思议之事，最后还被人怼了一顿，大家也都没什么兴致再呆下去了。于是诸皇子纷纷退下，反正目前的情况，估计太子是废不成了，他们还要担心康熙会不会头脑一热，做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来。白折腾了一通的皇子忍不住想骂这操蛋的人生。 宽大的龙辇晃晃悠悠正适合睡觉，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的胤福此刻正躺在软榻上睡的十分安详。 康熙批奏折的手一顿，看到小家伙大模大样的睡姿又觉得好笑，确实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他那些皇子们，哪一个不是把规矩刻到骨子里，就连睡姿都是一板一眼的，这小家伙估计是没人管的了，才会养成这样的性子。 对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养儿子的方式，康熙实在好奇极了。 他已经决定把胤福当成小儿子带在身边了，当然并不完全是因为心底那淡淡的触动。重权重利了一辈子的人，怎么会因为那点儿触动就去疼爱一个从前没有的儿子。 比起重情，他更相信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也应该跟他一样，是发现了小家伙身上有什么奇特之处，所以最开始才会对他宽容的，至于宽容到最后又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也不想去探究了。 康熙活了几十年，异世来客这样的事，还是头一回见。况且这世上会骂老天爷的人多了去，但骂了之后，老天爷会给予回应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小家伙身上太多迷点，还是带在身边比较好。 而且这孩子长得十分可爱，只要不开口怼人，带在身边还是十分养眼的。 于是，满朝文武发现，皇上出巡一趟塞外，对太子不那么严厉了，对其余挑战太子权威的皇子不那么纵容了，对他们这些老臣也不那么宽和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身边居然还带了个小皇子，跟着住在乾清宫不说，还宠的不得了，听说私下里都能直接叫他坏老头呢。 皇子们消停了，因为此时圣心不明，前路不显。而且在听了胤福的话后，他们似乎发现了，有比脚下一亩三分地更宽的天地，还不用成天担心这个，算计那个的。 康熙消停了，因为在知道满汉矛盾的另一种解决办法和西洋野心后，他有更重要的事做，没时间跟不孝子们别苗头。盛世名君，另一个自己做到的事，没道理他做不到。 至于宽和朝臣，胤福告诉他，就凭他姑息养奸，放纵贪官污吏败坏朝纲的行为，不可能得一个仁君的好名声。人家后世子孙又不是当朝大臣，以后翻开史书，看到吏治败坏、国库不丰、民生疾苦，他就只能得一个昏君的名头。是要眼前还是要千古，那么在意名声的康熙，想都不用想。 而胤福，最痛心的就是他好好的太子哥哥居然成了个神精病，所以天天往毓庆宫里跑，做个小监工。板正太子，宝宝有责。谁都不能抢了他哥的位置，同理，他哥也必须变回从前的样子。修身养性，每天必须抄书三个时辰、练武两个时辰，反正政事有康熙把着，且轮不到他上前呢。 “你今天这茶怎么跟平时喝得不大一样？”胤福看着茶碗里的水，皱眉问到。 “这是孤最喜欢的大红袍，前阵子内府那边没有了，这是今天新来的。” 胤福给他一个小白眼，自己能不认识大红袍？就是这个茶的味道，怎么感觉这么怪呢？ 电光石火之间，胤福想起当年自己曾在中毒之后，泡在太医院里把小花找到的前朝秘药全都研究了一遍。这个茶的味道，怎么那么像其中一种呢？ “别喝了，这茶不对。”胤福抬头对太子大喊到。 “不对？怎么不对了？”太子愣愣的问。 “茶里应该有毒。”胤福严肃的说到，然后不管还在呆愣的太子，喊来康熙配给他的御前侍卫，“你赶紧带人看住毓庆宫所有人，主子和宫人，不管是谁都不准随意走动。记住，是所有人，包括太子妃和皇孙们，谁敢不听话，准你打断他的腿。”不是胤福不相信太子的妻儿，这个世界里太子妃是没有毒害皇子的底气的，但是他得防止有人浑水摸鱼。 侍卫跟着胤福几天，对他的性子也有一定了解，知道他们就算真的因为此事得罪了太子殿下的妻儿，他也能保他们平安无事，而且看胤福严肃的样子，估计是出什么大事了。于是也不敢迟疑，只听令退下 。 “走，我们去乾清宫。”胤福回过身，拉起还有些迷糊的太子就向外走去。 乾清宫里，康熙正跟重臣议事，只听得一阵吵闹声，就见胤福拉着太子闯了进来。 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到小家伙喊到，“坏老头儿，出大事了，有人给太子哥哥下毒。” 第50章 完结章 在场大臣们先是被胤福的称呼一惊, 在听完他说的话后更是一吓，心里不断呼喊，变天了, 要变天了, 太子没有被其他皇子拉下马, 但有人要因为太子被弄死了。 康熙挥退殿中的众臣, 也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极御多年的帝王此刻内心怒火中烧。不管他对胤礽有什么不满, 但太子终究是太子，今天有人敢给他下毒, 明天是不是就要弑君了。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中毒？”康熙冷冷的声音在殿内回响, “呵, 李德全，去传魏珠进来。” 胤福其实也挺怪自己的, 他之前打听过了, 这个世界的太子妃没有一个叫察敏的族兄，曹寅也没有一个叫曹锐的庶长子，就把前朝秘药的事给忘了。天天跟太子在一起, 居然都没发现太子哥哥中毒了, 早知道就把那个装秘药的盒子找出来了，反正里面连药带用法、解法都齐全了, 有备无患嘛。 所以之后的几天，胤福对其它的事一概不问，只从冷宫里把解毒的方子找出来，就守在毓庆宫，看着太医们为太子解毒。 这种毒并不是什么会让人立即毙命的发作方式。 它是被人常年累月一点点下在太子最喜欢的茶水里，因为量太少, 清宫中的太医又对前朝秘药不了解，平时诊脉也查不出来。 中毒之后，人的性情会受药的影响一天天变得暴戾，五脏六腑也会慢慢衰竭，这种比一般人速度快，却又不会快很多的衰老，就算医术再厉害的太医，不仔细探寻一刻钟，也查不出来。 太子平时能跑能跳，还有力气鞭挞臣子，哪个太医闲着没事干，请平安脉的时候一探就是一刻钟。 幸好有胤福从天而降，不然太子妥妥要被炮灰了的节奏。 这边毓庆宫解毒、抓人，那边康熙也不歇着。 这世上只有皇帝不想知道的事，没有皇帝知道不了的事。几天时间，魏珠就颤抖着把事情的原委写成呈报，递到康熙面前。 超乎康熙的意料，这事既跟前朝反贼扯不上关系，也不关那些对他这些年来集中皇权而不满的亲贵们的事。一纸呈报，将他后宫所有高位妃嫔全都一网打尽。 德妃乌雅氏，出自包衣世家，乌雅家早年就通过一个曾在前朝太医院当值的太监，拿到了那份秘药。当她位列四妃后，看着自己聪明可爱的小儿子，自然要替他筹谋，宫中太监、宫女因着她的出身，想收买到几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就这样，毓庆宫里有了替她下手的死忠。 惠妃叶赫那拉氏，掌宫权多年又有了皇长子作后盾，自然也不甘老死在妃位上，觉查到了德妃的行动后，自己也加了进来，在毓庆宫里为德妃安排的人清扫所有障碍。 宜妃郭络罗氏，倒是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只是当她发现两位姐妹们做的事后，脑子一热，想到被惠妃养大的胤禩都快成胤禟的偶像了，担心儿子受牵连的她，把自己发现的一些小尾巴又扫了扫。 荣妃马佳氏，什么也没做，她只是在发现事情不对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闭口不言罢了。 康熙此时对太子简直心疼坏了，这没有额娘看顾的孩子，在阴险的后宫里，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呀，居然人人都想害他。那些女人，个个都该死。 说起来，康熙这个人吧，心软的时候是挺软，硬的时候也是真硬。 四妃中，宜妃和荣妃被褫夺封号，贬为贵人，德妃和惠妃直接赐她们三尺白绫，乌雅氏一族抄家流放。朝堂上，跟四妃有关系的皇子们全都撸成了光头阿哥，关禁闭一年。 想到胤福说的另一个世界自己下的那道圣旨，他起初还有些不忍心，现在却觉得太对了，一个个心思恶毒的贱人，想当皇太后，别作梦了。 果然要刀子砍在自己身上才会觉得疼。现在康熙都恨不得留一道遗旨，让所有后宫女人都跟着殉葬了。可见老头儿现在火气有多大。 经过几天的治疗，太子的病情已初见成效，胤福也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有救就好。 “坏老头，你还在生气呀。”今天的胤福终于有时间和心情，来关心关心康熙了。 “哼，你别说话，当心朕连你也一起罚。” “唉，其实吧，我倒是可以理解那些娘娘们的做法。” “理解她们？你昏了头了？” “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胤严肃的说到，“从一开始，就是你给了她们希望，让她们掌宫权那么多年，不加以管束。你在宫里放了那么多女人，将她们全关一座高墙里，长日无聊，她们除了每天费心思跟人斗，想办法害人，还能做什么？” “还有内务府，你真的不知那是个什么泥潭吗？为什么不常常清理，弄得现在不可开交了，才来生气。” “连宜妃和荣妃都能发现有人在给太子哥哥下毒，你身为一国之君，又是他的父亲，为什么发现不了。” “你的心里只有皇权，只看到自己脚下的一亩三分地，你不信汉人，又不能提高满人的能力，八旗糜烂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你真的不知道吗？你其实看得清外族对大清之祸，却又不作为，只想将烂摊子留给后嗣之帝，难道不知道事情只会越拖越严重吗？” “我的皇阿玛是一个英明的君主，所以你也不会看不清眼下的局势。你只是不想去改罢了。当初那个就算在鳌拜手下万般忍让，也要处心积虑夺回皇权的康熙皇帝呢？当初那个就算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也要跟三藩斗到底的康熙皇帝呢？难道你不仅样子老了，心也跟着老了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不退位让权，难道要重蹈唐玄宗之祸，你才开心吗？” 今天的胤福也在操碎心。这个大清，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都暴躁的想打人了。 殿内伺候的宫人早就跪了一地。这个新来的皇子爷，他们早知道他胆子大，可没想到居然能大成这样。 “你，你，你大胆。”康熙脸色通红，久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哼，你以为我想跟你废话呀，要不是看在这里也是大清，你又跟我皇阿玛长得那么像的份上，我才不想管你呢。”胤福说完就跳下软榻跑走了。 长长的白玉阶，坐在顶端从上往下看，居然有种夺目的感觉。胤福双手撑在膝盖上，神情落没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小脾气还挺冲，只说了你一句，就跑出来不理人了？”康熙走到胤福身边坐下。 “坏老头，地上凉着呢，我没关系，你还是不要这么坐了。”胤福转头让李德全去给拿个垫子出来。 康熙乐呵呵的坐在垫子上，“动不动就叫朕坏老头，你挺记仇的嘛。” “这不跟你一样吗，你也挺小心眼的吧。” “哈哈哈，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呢。”康熙揉了揉胤福的小脑袋问到，“说实话，你挺瞧不上我们这些人的吧。” “对呀。从你到兄弟们，都跟我的亲人差太多了。” “这样的呀。”康熙呢喃到。 “坏老头，世界之大超乎你的想象，别把目光都集中在眼前了。大清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当我们不进步的时候，就只能等着别人进步了回过头来欺负我们了。你别怕，有了我的那个大清给你做榜样，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 “如果你下不了手，就让太子哥哥他们来吧。我都听说了，没中毒之前的太子哥哥是个好的。时间和敌人都不会停在原地等你，你不动，他们就动了。” “唉，朕可能真得老了吧。太子暂时还不行，现在的朝纲他还掌不了，过几年吧，等朕把自己留下的摊子收拾好了就让给他。”另一个自己守着那么强大的帝国都没什么好舍不得的，现在的大清比他的差远了，自己又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呢。 康熙是被太子中毒的事打击到了。他头一回发现，连在他眼中没什么能力的后宫女子都能翻出这样的浪来，那朝中那些臣子和儿子们呢？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自己又能掌控他们多少？如果最后要弄到心力交瘁的地步，那干脆换个人去受吧。 “真得？”胤福怀疑的看着康熙。 “你就不能相信朕一点儿吗？君无戏言知不知道。”康熙轻拍胤福一巴掌。 “哼，那还不是你平时表现的不好。” “噢？那你给朕说说，你皇阿玛是怎么表现好的。” 威严的宫廷，长长的汉白玉阶的顶端，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是夜，当紫微星的光芒再一次透过窗棂时，睡在床上的小胤福随光慢慢消失。 这个大清从那以后，渐渐开始整顿朝纲、改善民生、发展经济、富国强兵。 当康熙诸皇子都白发苍苍、含饴弄孙时，还会不时想起那个从天而降的小团子，他们不在此世的弟弟，双手执灯，为曾身在漆黑泥沼的他们，照亮了人生的路。 乾清宫偏殿，胤福猛然睁开双眼，看着自己少年郎的双手，一把扯开被子，光着脚跑了出去。 守在殿外的小太监，看到荣亲王这副模样，赶忙劝到，“王爷，王爷，你要去哪儿呀，鞋没穿呢，你披件外套呀。” 不理会小太监的呼喊，胤福一路跑到康熙床边。 “这是怎么了，小十五，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康熙年纪大了，睡的不深，一有点动静就醒了。看到小儿子这样，忙起身询问。 “皇阿玛，你想你了。”胤福扑进康熙怀里，撒娇到，“我要跟皇阿玛睡。” “你呀，一点儿也不像十几岁的大孩子，胤祄都比你强，都是朕把你惯坏了。”嘴上这么说着，康熙还是仔细的为小儿子掖好被角。 “嘿嘿，我就知道皇阿玛最疼我了。” “哼，恃宠而骄。” “皇阿玛，我们明年能去多远的地方玩呀？” “你就知道玩，我们是出去办正事的。西洋如今到底是个什么光景，不亲眼去看看，朕始终不放心。现在大清有你哥哥做主，朕也可以安心出门了，到时候我们先……”康熙说着说着，一低头发现小儿子早已依在他身边睡着了。“臭小子，没个安生的时候。” 在退位之后的人生里，康熙带着胤福走过了世界许多地方，见识了许多不同的风土人情，也深深发觉幸好大清早早的就已经在慢慢变革了，否则有一天将会发生无比可怕的事情。 因为有个受天道眷顾的小儿子在，他们每一回的出行都会一路顺风，所以去的地方也十分多。使得后世许多国家和地区，都流传着遥远东方的清朝时，那位了不起的康熙皇帝，曾带着他最心爱的皇子，到此游历的传说。 因为有胤福的横插一脚，这个世界的华国到了最后实现民主共和时，也依然是走在世界最前端的大国。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继承了老祖宗的教导，勤劳向上也热爱和平，他们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自己的家园，也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园。 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他们以前一直记在心里，现在不会忘记，以后也依然会这么做下去。 ***** 阎罗殿外，众阴差颤颤巍巍的躲在柱子后面不敢出声，偶尔押着阴魂路过的鬼差，在听到殿内传来的阵阵惨叫声后，也赶紧急匆匆的跑走了。 “啊呀，疼、疼、疼，小祖宗，我知道错了，看在你修为有所进步的份上，就饶了我这回吧。”阎王捂着脸求饶到。这小祖宗，下手真是越来越狠了，不就是跟他开个玩笑吗。这回怎么光对着脸打呀，他还怎么出去见人，要被其他九个兄弟笑死了。 “知错？你知错个屁。这话说过多少回了，你改了几回？”阿元气的又给了阎王一拳，居然敢在他的金手指里动手脚，害他丢了那么大的人，打不死你。 “那什么，不管结果如何，你不也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第一勇士吗？是所有人的偶像。你看看，到了后来所有人都被你收拾服了，只要你往那儿一站，那些当兵的都快把你当成神了，你说的话估计跟那小皇帝一样好使。” “不准对皇阿玛不敬。” “不是吧，小祖宗，你一个万年老祖，真把那小皇帝当爹了？”阎王说完见阿元的拳头又举了起来，只好实相的说到，“好，好，不说他，不说他。” 阎王心中不断腹诽，小祖宗投个胎，居然给自己找了个爹。帝江祖巫就不说了，三清圣人们知道后，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说起来，我有一年为什么会突然去了别的世界，见了另一个皇阿玛，这事儿，是不是你在搞鬼？” “没有，没有，真不是我。”眼看小祖宗的铁拳又举起来了，阎王赶忙答到，“这是有一个世界的紫微星宫里的一位星君，愿意放弃自己的神位，请洪荒天道送你去给他帮个小忙，弥补他心中的遗憾，所以才。你懂的。” “噢？他又是何必呢？到底也不是他的人生。” “谁说不是呢。”阎王也叹息到。“小祖宗，你既然回来了，要不要去紫霄宫见见三位圣人，他们之前传下话来，让你有时间过去一趟。” “这样吗？那我去一趟。”阿元说着也不耽搁，直接离开了冥府。 “唉，终于走了，这一关老子总算过了。”阎王招呼左右判官，“赶紧去给我弄点活血化瘀的药来，小祖宗这神力见长呀，没涂药都好不了了。” 左右判官依言退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