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滕妾 作者：昧良心的羊 文案： 庶女滕妾的奋斗史！ 穿成只能做妾的庶女，真的是考验人生三观的节奏啊！ 朝不保夕的庶女，人人可践踏！只有奋斗到底，才能活的更好！ 正文 第一章 燕窝 永和三年初冬的一天清晨，翠柳穿着一身翠绿的上袄，下面配着新裁的碎花裙，手上提着一只竹雕描金双层食盒慢慢地走在廊上。正是清晨时分，大冬天最是贪睡的时候，这廊上前后极少有人出现。一眨眼间，翠柳错步拐了另一个道进入了苏府的小花园中，林木交叠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须臾，里面簌簌叨叨地倒是传出来两道声音，这其中正有翠柳。 这里地处苏府的西南，小花园后面就是苏府下人住着的后罩房，前面不远是苏家四小姐的静心阁，往左不到百来米是苏家二小姐的伊水阁，至于府中上等的主子就要再隔着一个大花园住了。小花园中留着一个小亭，本是为主子赏景所用，不过现在冬季，况又是这个时候，这亭子倒成了这下人们偶尔见面通消息的去处。此时翠柳对面站着一个中年妇人，挽着寻常发髻，面目奸猾刻薄，细细一看腹部微微隆起，正是翠柳的亲娘袁大家的。 “这几天怎么燕窝粥的口味越来越差了，一点甜味都没有，厨房的人也太不上心了！改天等我有时间非得上夫人房子告她个偷滑之罪，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不放在心上？快，多吃点，这天气冷了就不好了！”翠柳擦擦嘴角，把剩下的半碗燕窝递给袁大家的：“娘，你吃吧！我吃了半碗了，吃完我还要给四小姐送去呢！”袁大家的拿过碗就喝，“咕嘟，咕嘟！”喝的下巴都留下了燕窝粥：“怕什么，左不过是个下等的，给点燕窝碎就罢了，难不成就这烂命还想我们巴巴地伺候着！” “好了，娘，你也早点休息去，你现在可是正怀着孩子。这燕窝是夫人特特赏下来的，对孩子好，你多吃点道是没甚。只是这话日后还是少说两句吧，她到底是小姐，咱们却是不好说！”袁大家的也知道这道理，只是近来半个月天天吃着上好的燕窝养着，加上这个年纪怀着孕心里难免浮躁些，说话确实有些没分寸了。喝完碗里的燕窝，甚至还用舌头舔舔这剩余的碎末，叹道：“是啊，到底是主子，这等好东西总有的吃！” 翠柳替亲娘擦擦嘴，装好食盒，吩咐亲娘早点回家休息，再次不引人注意地回到了走廊上前往四小姐的静心阁，心里却对袁大家说的话嗤之以鼻。哼，什么主子，上头那边的才是，这头的两个也不过就是被卖的贱命罢了。不过是自个儿现在没门路，若是有，被选着去伺候三小姐那才是美差。这做下人的若是在没有出息的主子身边，那是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前途的。况这边的两个连自个儿将来在哪都愁，哪有本事左右下边奴才的命！ 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就到了静心阁。翠柳整整衣衫，再仔细擦擦嘴角，挂着和煦的笑容，推开了静心阁的大门。走进大门绕过一扇屏风，再掀开一面厚垂帘，便看到床上坐着一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感到冷风带进来，一双黑黑的眼珠直直地望过来，让翠柳微微打了一个寒颤。翠柳不敢再看，低下头举起手上的食盒放在了房中的几案上，轻轻拿出了食盒中的燕窝粥。 小女孩眼中满是嘲讽，出口的声音却是温和从容：“我不过就是病了几天，受了点寒气，母亲对我真是没话说。翠柳，你今儿个要是不忙的话，便帮我去谢谢母亲吧！只是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母亲的，身上沉得厉害竟是连针线都拿不动。我看小花园中的腊梅开的倒是有点好，你摘几株给母亲，也算是我这个不孝女的一点心意！”翠柳一听这话，竟是绝好的机会，顾不得深想什么，喜滋滋地下跪应是了。 待翠柳下去摘梅花，这小女孩便利落地下来床，穿上冬袄，看样子根本没有任何风寒。小女孩拿起放着的燕窝粥，看到上面碎的厉害就知道缘由，倒也没有说什么，反正自己是不饿的，索性一股脑把粥扔进了空间。放下碗，听着外面的风声呼呼，半响，竖起食指，嘴里小声的骂道：他娘的贼老天！苏语然真的很无奈，因为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了，严格来说，算上这次，这是她的第三次生命了。苏语然在现代刚毕业工作没多久就死于一场事故，死后就穿越到了荣朝。那时候还没有继承这个小女孩的记忆，或者说这孩子也没有什么记忆，不知道这鬼地方庶女的地位这么低下。一开始还想着好好听嫡母的话，嫁个举人秀才什么的，后来才知道，凡是举人秀才这种身上有功名的人，根本不会娶庶女。这其中还有前朝皇帝的一段缘由在。 前朝皇帝爱奢靡喜美色，当年尤其宠爱一位“珍妃”。这珍妃原来是安国公府中的一位貌美庶女，从小养在她姨娘膝下，当年也深受当时的安国公的宠爱。此女不仅能歌善舞，而且聪慧伶俐，端的是一身弱柳扶风，看起来楚楚惹人怜爱。自选秀进宫就一直深受皇帝宠爱，甚至最后越级册封为妃，赐封号“珍”。 可惜，这位珍妃为人不怎么样，据说就在她封妃后不久就直接向当时的安国公进言，希望父亲安国公扶立自己的亲姨娘为平妻，这算是这位珍妃为自己的亲娘地位伸张。可一向宠爱这个庶女的安国公安旭却铮铮铁骨，拒不接受这样的安排，甚至当场就宣布此女不配为安家人，回家之后就处死了珍妃的生身姨娘。珍妃知道亲娘去世之后悲痛欲绝，又是愤恨又是后悔，伤心之下竟然听信谗言，向皇帝直谏安家恐有不轨之心，为天下计，理应满门处斩！当时的皇帝对珍妃是真的宠爱非凡，马上就褫夺了安国公的爵位，并下令缉拿安旭，其余女眷一律发配流放。 生死攸关之际，安旭以“清君侧”的名义联合当时还是齐国公的齐晨并众多世家谋反，高举反旗历时五年，军队直指长安，生擒昏君和妖妃。由于前朝皇帝当时并没有子嗣，最后齐国公齐晨登基为帝，改国号为荣。齐太祖不仅还安旭安国公的爵位，赐免死金牌，并为自己的当时的太子齐子暮迎娶安国公嫡长女安茹慧。若干年后太子登基，改年号为永和。所以在荣朝永和年间，因为当年珍妃的缘故，除庶公主外，庶女地位极为低下。( 正文 第二章 腊梅 凡家中有庶女者，若是和善人家还费心选个白身的清白人家，人品好的男子为妻或者填房；但大部分人家为嫡枝考虑，或是把庶女陪嫁为媵妾，或是把庶女送入宫中为妃妾，更甚者把庶女送与高位官员为妾。前者地位低下，况且若再生下庶女，便是下一代的痛苦。至于后者则是因为珍妃之祸，但凡进宫的庶女，最高位分不得越过婕妤，婕妤在嫔位之下，也就是说若是进宫便是这一生也不能养育自己的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实在是巨大的痛苦。至于那些送与高官为妾的大多最后大都被人或冷落或践踏地活着。而这苏家就是后者，苏家的两个女孩一前一后都做了前头两个嫡女的滕妾。 苏语然想想自己身边的各个变态女人，再看看自己这个空荡荡没有书，只有针线的房间。胸腔里憋着的气越来越多，凭什么呀，自己也不想做庶女的，做了庶女之后自己也想安分来着，最后就算进了王府做媵妾也是没害过人命，可是还是被人害死了，反而那些做了坏事的人倒是活得风生水起的。如果没有自己手上的空间，恐怕连母亲都没有机会做。眼角撇到拿着腊梅走过来的翠柳，慢慢地走回床上躺着。 翠柳在小花园吹了一刻钟的寒风摘了几株她认为极好的腊梅，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四小姐，奴婢摘了一些腊梅，只是奴婢大胆，想让小姐掌个眼！”行动间却根本没有让苏语然掌眼的意思，直接拿起几案上的食盒竟是想转身就走。“这腊梅开的倒是不错，只可惜单是腊梅似乎太单调了些。翠柳，我的房里不是还有一只上次母亲拨给我插花的玉壶春瓶吗？就拿那瓶给插上，在一整个给母亲端过去，这冬日里也就梅花可以赏玩了！” 翠柳一听这话脸却泛白了，那玉壶春瓶虽是个插花的好物件，可是冬日里路较之平常更滑，况且玉壶春瓶本身就不轻，又长，若是再加上腊梅和水，这一路可就不好走了，可是小姐说的也对，若是只有腊梅未免过于单调了。左思右想到底是舍不得这样好的表现机会，想着自个儿到时候小心点总会没事的，遂笑道：“到底还是小姐懂得多，奴婢这就听小姐的！” 翠柳拿出玉壶春瓶在底部装了点水，再插上摘来的腊梅稍加整理。淡蓝色的条纹型瓷瓶再加上错落有致的白色腊梅，整个房间都增色不少。翠柳眼底的自满似乎要溢出来一样：“小姐觉得奴婢插得花好看吗？这样送给夫人也算是四小姐的一份孝心。小姐，奴婢现在就送去吧，要不这花时间放的长的话倒是不好！”苏语然坐在床上，拿起放在床头的绣绷子绣了起来，头也不抬：“你若觉得好便这样去吧，左不过是你的一番心意！”翠柳心里想着自己以后的好日子，俏生生地应了，小心地拿起瓷瓶往夫人的宁馨苑走去。 “没用的东西，滚出去！”碧水被扔过来地茶蛊砸在头顶上，滚水顺着脸颊一路流进自己的脖颈。知道夫人今天的心情不好，碧水被烫的指甲扣进手掌心也不敢叫出声，只求饶道：“夫人息怒，奴婢这就出去！”“慢着，这茶蛊是青瓷，颜色倒是不差的。碧水，你收拾收拾到外面墙角，跪到上面沾着点青瓷的素净去！”苏语溪擦擦嘴角地水渍，幽幽道。碧水忍着眼泪，听话地跪到门外的碎瓷片上。 “你大姐是个不中用的，看来这武伯侯我们得另想法子！溪姐儿，这。。。。。。”“夫人，夫人，门口袁妈妈的女儿翠柳求见！”英妈妈小心地隔着厚垂帘禀报。苏杨氏一对画好的远山眉微微一蹙，而后又松开：“让她先进来吧，保不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关于四丫头的！”苏语溪素手端起茶饮了一口，心里还在想着今天在梅园看到的那一幕，好像到现在都还可以闻到那种梅香。“奴婢给夫人小姐问安。奴婢给夫人小姐送来赏玩的腊梅，这冬天也就腊梅配给小姐夫人赏玩一二了！” “你说，你腊梅是你亲手摘来的？你真的很有心，母亲，我很喜欢这个丫头的机灵劲！”苏语溪走到翠柳身前，微微俯身嗅着这腊梅的香味，闭上眼仿佛就在刚才安国公府的梅园中，眉宇间的戾气若影若现。身边的大丫头墨琴看着翠柳唇边的笑意，心里微微摇头，这丫头不中用了，三小姐越是这样平易近人就越要想法子折腾死人！果然，苏语溪笑着赏了一只上好的碧玉镯给翠柳，语气中带着天真烂漫：“今晚子时我还想着要祈祷神灵保佑一家安康呢，这腊梅这样美，翠柳，子时你可得多摘些来！” 英妈妈和外头墙角跪着的碧水深吸一口气，这长安的冬季本来就冷，何况在子时（半夜）能把整个人都冻死！翠柳脸色变得惨白，忽地整个儿都扑倒在地上：“三小姐，三小姐饶命啊！三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苏杨氏微一扬手，止住了翠柳的呼喊：“不过是为主子做些好事，这样的哭天抢地做什么？若是有做不到的，这苏府倒也留不得你这一家子了！”翠柳满腔地恐惧无法宣泄，整个人软倒在地上轻泣道：“奴婢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三小姐失望的！” 苏语溪看到翠柳被英妈妈着人拖出去，一把推到了玉壶春瓶，“啪！”光滑的地上铺满了碎瓷片以及零落的腊梅。“何必这样沉不住气，不过是被人占了一点先机。溪姐儿，”苏杨氏宠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还得多学学，至于梅侍郎家的女儿嘛！那不过就是个装模作样的贱人，不值得我们溪姐儿把这样的人放心上！”( 正文 第三章 狠辣 “原来母亲已经知道了梅园的事情了。哼，她梅颜算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平日里会乱涂鸦几笔充充场面，就凭她头上那两根穷酸的素银簪子还好意思做大家闺秀？她坏了我的好事，让我不能第一时间出现在殿下面前，而她呢？在殿下面前矫揉造作，贱人，这个贱人！！” “即使是如此，你生气也不能改变什么啊？你啊，还不就是心眼小！不过就是在梅林和殿下见了一面，你急什么？难不成殿下会看上她？不是娘亲看不上她，只是她那个样子也左不过是个下等人的命！”“娘，她梅颜就算不是下等人的命，我也要她做下等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 苏杨氏看着女儿脸上的狰狞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这孩子是可造之才。狠才好，当今的皇后当年如果不狠的话，左不过就是个齐国公夫人，处处矮自己的庶妹一头。逢年过节还得进宫磕头下跪。可现在呢？哼，一个在黄泉，臭名昭著，遗臭万年；而一个做了皇后，将来还会是太后。所以啊，这人的命都是自己挣出来的，不争，哪有什么好路留给你！这人不怕你心大，怕的是你自己不知进取。“好了好了，你放心，这梅颜娘自然会想法子对付的！不过你姐姐的事情，哎。。。。”苏杨氏想到没有成算的大女儿愁道：“这孩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苏语溪在这会儿反倒笑了：“娘，这府中可没有粮食养着这么多的闲人！” “你的意思是。。。。你应该知道的，你爹恐怕不会同意，你不是不知道你爹他很注重这方面的名声！这也是我这些年再怎么恶心也得养着那两个废物的原因！”“娘，你就是心善！”不着痕迹地捧了自己母亲一下，又转道：“只是若是姐夫喜欢又该如何呢？娘，爹就是再要名声，这唾手可得的好处恐怕也舍不得丢吧！再说，到时候不过就是个帮着争宠不会有孩子的工具，姐姐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呗！还保不齐爹爹会帮她出头？” 苏杨氏摩挲了一下手中真丝光滑的手绢，想到现在自己大女儿被一个卑贱之人逼得无路可走，不禁骂道：“那没人伦的畜生！尽是连尊卑都不顾了吗？我呸，下作的东西！”又想到府中的那个却正是花样年华，比自家女儿不知道舒心多少倍，心头一痛：“这些年我尽为了这个家考虑，是该多多想想你们姐妹了！英妈妈，给伊水阁送点好东西去！嘱咐二小姐，就说这也快到年末了，又是大姑娘了，总要多多打扮才行，多用点心，以后才能找个好人家！” 苏语溪身后的墨琴心想，大小姐为人和三小姐一样最是心胸狭隘，哪怕是知道二小姐的送去的意义，总也免不了心头的不痛快。这越不痛快就越要可劲的折腾二小姐，想到当年在二小姐身边的时候被她打的到现在还留着疤痕的后背，心里一阵阵地火热。你也不过是个下等得主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轮不到你来猖狂！苏语溪知道娘亲这是同意了这事情，起身微微一福：“娘，今儿个你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女儿就先回暖沁阁沐浴更衣去了！”“去吧，我儿也好好休息去！换身舒坦的衣裳，好好睡一觉！墨琴，你们要好好伺候小姐，凡是有一点的不妥当，也要及时来汇报！”墨琴福身应是。 苏语溪走出宁馨苑，往东穿过一个回廊和一座假山就是暖沁阁。吴妈妈早就穿着厚袄等在门口，一见到人影，双手捧着的花开富贵样式的紫铜手炉忙塞到对方手中，口中不住地心疼道：“奴婢早早的就给小姐备下了热牛乳，想着您回来必是先要洗浴的。谁知竟是左盼右盼地盼不到，就怕这么冷的天把您给冻着了！”苏语溪手中一暖，眼神温和了一些：“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和娘说了会子话。即是牛乳已经备好了，那就进去先沐浴吧！” 吴妈妈并墨琴墨书齐齐应了，一起簇拥着苏语溪进了专门辟出来的小隔间中。只见屋中央放着一只大半人高的木桶，桶中放了三分之二的牛乳，上面铺了一层干的玫瑰花瓣。旁边有一小凹块，放着市面上常用的香胰子。木桶下面用大片的铁片围成一个圆圈，下面塞满了耐烧的银炭。关上门，二墨伺候着苏语溪脱掉了衣服，墨琴扶着小姐走进浴桶，墨书拿着洗浴的棉布轻轻浸湿在牛乳中，再附上苏语溪的肩头。整个房间静的只有主仆的呼吸声，伴随着上腾的蒸汽变得一片朦胧。 舒舒服服地泡了半个时辰，吴妈妈的声音从屋外悠悠地传来：“回禀小姐，袁大家的现在正在夫人那里求情呢！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翠柳她生了病，恐怕不能在晚上给小姐祈福染了晦气，这会影响了主子的前程！”苏语溪伸出白皙的手拿开了覆在脸上的浸了牛乳的真丝手绢，声音在蒸汽中显得愈发朦胧：“这天气是真的愈发冷了。我也知道这袁大家的是个疼孩子的母亲，倘若是没什么大事，那晚上就她亲自来吧！也省的说我们苏府的主子不近人情”吴妈妈听了这话转身就去了宁馨苑传话给夫人。墨书轻柔开口：“小姐也不怕伤着自己的心，不过是一些个不懂事的下人，也值得小姐开金口不成？”一边说，一边仔细地擦着自家小姐的肌肤。苏语溪嘴角上扬：“你说的对，不过是一些不懂事的，确实不值得我生气！”( 正文 第四章 求情 袁大家的跪在正屋外屋门口，寒气一阵一阵的从膝盖往身上走，似乎肚子都隐隐作痛起来。她心中大骂静心阁的贱人，又想到自己的苦命女儿翠柳若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去摘梅，那必是活不了了，心头一缩，肚子就痛的明显起来了。恰好又听了吴妈妈传来的话，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刚要开口说是那静心阁贱人的主意，谁知下身竟剧痛起来，要开口的话就变成了尖叫。 苏杨氏正斜倚在金丝软枕上养神，听到这尖叫声音眉头蹙了起来。“怎么回事，这般喧哗？”英妈妈正坐在踏板上替苏杨氏捶腿：“回夫人，应该是夫人的陪嫁袁大家的。为了她女儿翠柳为我们三小姐祈福摘梅的事儿求情呢！”苏杨氏抬起纤纤食指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慢慢揉着，闭着眼睛道：“这人是愈发的没有尊卑了！也是我这些年过于放纵她了。行了，叫她起来回去吧。至于这主子的话听不听她自个总要知道！”英妈妈停下手：“夫人仁慈，奴婢这就去和袁姐姐分说一二。想必她已经知道错了的！” 英妈妈走到门口，双手拢在袖中，居高临下地对着伏倒在地的袁芙琳：“夫人心善，姐姐还是早点回家为翠柳多准备些身后的东西吧！这个年纪也怪没福气的！”说着双手将对方搀起，凑近她的耳边，“芙琳，便是你女儿死了那也是主子的恩典啊！你以为你自己能做什么？你不过是一条已经没用的狗！”袁大家猛地抬头，双眼赤红压着声音：“英四妞，你个贱人！你的女儿死了，就想要找我报仇吗？我告诉你，你保不住你女儿是你自个儿没用，你活该！” 英妈妈沉下了脸，却不在说什么，撤了手直直看着对方。袁大家的肚子愈发疼的厉害，却也不肯轻易堕了气势，牙关一咬，竟是想要直直地冲进内院。旁边守着的小丫鬟们一看情况不对，忙忙地拦住了，有一个甚至拿出了手中的娟帕团了一团堵住了袁大家的嘴。英妈妈看人被控制住了，微微瞥了一眼那个小丫鬟，吩咐道：“给我把她拖出去，省得惊扰了屋里的主子们！做事都透亮着点，要不然不定什么时候就看不到太阳了！”留下脸色发白的众多小丫头，转身走进了内院。袁大家的气急攻心，直接就晕过去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老爷回来看夫人来了！”当前走进来一个身材修长，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只见他身穿墨色长袍，头上插着象牙簪，气质冷硬。不过才而立之年，却坐上吏部尚书二品大元的位子，官运亨通！微微扫了一眼院中的情形，倒也没有多问，径直走进内院了！苏杨氏亲自迎进苏瑾白，又双手从丫头手中捧过一杯上好的老君眉，微微掀开茶盖吹了吹:“老爷回来也辛苦了，喝杯老君眉歇息下吧！这么一大家子，都靠着老爷活，妾身便是再舍不得也只能在家里为老爷操心些！” 苏瑾白面色一缓，双手接过茶盅:“这些事交给底下的丫鬟就是了。你我夫妻多年，家里都是你在周旋，为夫也知道你不容易！”喝了一口老君眉，放下茶盏，伸出了右手。苏杨氏拿出左手慢慢地放进去，感觉自己心里的暖慢慢溢出来，让自己的嘴角都不自觉的勾了起来:“老爷！”“夫人………夫人，不好了！不，不好了！袁妈妈，袁妈妈小产了！” 苏杨氏看了面无表情的丈夫一眼，心里对袁妈妈大为失望，这样上不得台面，实在是没用至极，嘴里却急切道:“还不快去府外请回春堂的大夫去！马上抬到我的偏房，先让她躺着，再去烧了热水来。叫厨房的付妈妈马上煮燕窝人参粥来！”苏瑾白的脸色随着这些话彻底的缓下来了:“夫人仁慈善心，实在是为夫的福气！” 外门英妈妈听着这些话心里是越来越凉！这么冷的天，回春堂在城东，而苏府却在城西。若是先吩咐厨房煮上红枣热水还能多撑点时间补点血气，可是人参却是补强不补弱，这分明是要生生耗死袁家的！只不过是在老爷面前让夫人落了面子，就连自己当年的陪嫁丫头都要这样折磨。英妈妈只觉得这冷气顺着肺腑一直冷到了心脏，连穿着厚棉袄的身子都觉得寒冷无比。“英妈妈？”旁边碧水的声音惊醒了她。 “啊，没事了！听到夫人的吩咐了吗？快去办吧！我去看看袁大家的，这么大年纪了，又糟了这样大的罪，真是，哎！”“到底是妈妈心善，碧水知道妈妈是想起了可怜的樱桃妹妹！只是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妈妈实在是应该放下了。还好夫人现在重用妈妈，妈妈到底比袁大家的有福气多了！”英妈妈微微闭了闭眼，遮住眼睛的伤痛，口中慢悠悠道：“这天冷路滑的，让去回春堂的请大夫的小豆子慢点走。这年头，我们下人的命只有我们自己可怜自己！”“碧水替小豆子多谢妈妈！”( 正文 第五章 死亡 “老爷，这几天的天气冷的厉害，你可得多多注意身子啊！今儿个和溪姐儿去看了看贞姐儿，这孩子都成那样了，还不忘给你做双鞋！说是你一天忙到晚，还没有休息地时候，这脚啊，最是要保养的时候！”说着拿出一双厚底是羊毛毡靴，大小正是苏瑾白的尺寸，样式正好！苏瑾白心中偎贴，想起大女儿未出阁前的温厚纯良，眼神透出欣慰。 苏杨氏觉得时机差不多了，鼻头一酸，眼泪顷刻间就湿了眼角：“老爷，是妾身不好，妾身失仪了！只是想起贞姐儿在的日子，妾身的心就甜的不行啊！这傻孩子，现在都病的起不来身了，还在给老爷做鞋子！说了她多少遍了，家里的事情不用操心，怎么也不为自己的夫君做这些个什劳子！活活得不了宠爱，好好的一个孩子，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苏瑾白手里握着的茶盏一紧，沉声道：“竟如此？武伯侯还一直宠爱那个妾室？” “老爷如何不知道我们贞姐儿的脾气啊！”苏杨氏长叹一口气，“那人是武伯侯的嫡嫡亲的表妹。虽是妾室，却样样比肩正室夫人。这些小事到也算了，贞姐儿也不在乎这些。但是贞姐儿鲜花一样的人生生不能和夫君亲近，我这个做娘的心都要痛死了！”苏杨氏想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被一个贱人逼迫到那副田地，今天看到女儿那无助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武伯侯为甚如此宠爱她？不过一个妾室，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苏瑾白自己虽然有过妾室，但是从不把妾室放在眼里，不光光是苏瑾白。这年头妾室的地位极其低下，大部分的官员都不把妾室当回事情。若是有宠妾的官员被朝廷知道，这官员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苏杨氏听到这话，手中的锦帕攥成一团，“老爷，这会有什么隐情！不过是那武伯侯念着早年的那点情分罢了。贞姐儿是什么样的人，难不成会刻薄那孩子！不过是想着贞姐儿到底有个名分在，使劲践踏我可怜的女儿罢了！”说着话，苏杨氏好像心痛的不行，身子都坐不住了。苏瑾白急忙揽过她，口中安抚道：“你先放宽心！等过几天，我找武伯侯喝喝茶就是！总要好好说说的，咱们贞姐儿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总不能让人欺负了！” 苏杨氏心中愤恨，这能有什么用！男人要是变心了，宠爱上了下等的货色，谈谈能改变什么？只要那贱人一天不失宠，武伯侯就一天不会看到自己的女儿！不过是一个不会生的贱人，竟然敢这样挡自己女儿的青云路，找死！想到这里，苏杨氏的心口一团郁火，竟是眼一闭，软到在苏瑾白的胸口。旁边候着的大丫头碧青惊呼：“老爷，不好了！夫人担心小姐，被气昏过去了！”苏瑾白一看自己的夫人脸色泛白，马上吩咐下人请大夫。自己抱起苏杨氏穿过内门和屏扇，把她放在千工拔步床上。 碧青急匆匆走出门，正看到小豆子带着一位年长的老者过来。“快，大夫来的正好！我家夫人晕过去了，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大夫给看看！”碧青微微欠身施礼，跨进门槛示意大夫进门诊治。大夫便随着碧青进了门，小豆子冷得缩着脚“刺溜”一下钻进了旁边的偏房。英妈妈一看见小豆子就问：“怎么？大夫外诊去了？”这偏房里只不过挡挡风，连个火盆都没有升，小豆子哆哆嗦嗦地回答：“不。。。不是。是。。。是碧青姐姐，碧青姐姐把大夫叫进去了，说是夫人身子不适。先紧着夫人！” “唔！”内室传来短促的尖叫声。紧接着是碧水大呼：“袁大家的！”英妈妈听声音不对，绕过屏风一看，袁大家的的脸色已然灰白。这个年纪小产，刚才只喝了两口人参汤，下面又没有及时止血，现在大夫也没有，除了死也没有别的出路了。“英子。。。英子。。。我。。。我求你！”袁大家的惨白着脸，心里明白自己是过不去这关了。英妈妈上前一步：“你这样又是何苦呢！你这么冲动，到时候这一家子都被你牵连了！你啊！”袁大家的伸着一双血手，颤抖着握住英妈妈：“看。。。看在当年的份上！”边说着话，边留下了眼泪，说不清是后悔还是遗憾！“袁大家的！快，大夫，快一点！”碧青领着大夫快步走来，“快给看看，夫人可担心的不行！”这时候，袁大家的眼睛突然瞪大，不过眨眼之间就没了气息。大夫上来一摸脉门，很快就摇摇头：“来不及了，失血过多，肚子里的那个早就没气了！节哀吧！”“辛苦大夫了，小豆子，带上大夫去账房领银子！这么冷的天，老大夫走一趟也不容易，多给点辛苦钱！” 碧青上前一步：“知道妈妈是顶好心的人，可这人啊，有什么福气，过什么日子都是注定的！妈妈就不要伤心了，夫人那里可是离不开你的！”“我不过是无儿无女的老婆子，看到袁大家的这样想到了自己可怜的女儿，唉！”旁边碧水也开口：“也是翠柳不懂事，这本来是一件小事！现在倒牵连了自己的母亲！今夜子时她可有的受了！”( 正文 第六章 陪葬 “若是袁大家的出了什么事情，妾身都没脸养病了！”苏杨氏白着脸，整个人倚在床头虚弱道。“不过是个奴婢，你好生养着自己才好！你啊，就是心善，见不得旁人受苦！贞姐儿还要你担心，溪姐儿也要你照料着！”“不过是想着她们也不容易，到底是伺候了我几年的老人了。老爷，你今儿还是去书房吧。这边太乱了，况且妾身就是刚才太急了，没缓过一口气来，没什么大事的！”“也好，我先去看些公文，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晚上再来看你！”苏杨氏微微笑笑，亲自帮着整理了一下披风，目送着丈夫出门！ 静心阁中，寒风呼呼吹过，地面一地的枯叶。风顺着方向吹进里屋，微微掀起了内室厚厚的垂帘，角落火盆中的碳灰都已冷却。苏语然紧闭了内室，知道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再进来静心阁，索性整个人进入了空间！空间只有九平方大小，正中央就是一个大型的温泉湖，上面是一朵血色莲花。莲花只有九片花瓣，每片花瓣上只有九滴露水。苏语然走进温泉湖，整个人背靠着血莲的茎，这温泉会慢慢地蕴养这幅身体。过了今晚，袁大家和翠柳的命也就到头了，当年那两个时时偷吃自己份例的母女，干了吃里扒外事情的母女，今天终于死在了佛口蛇心的苏杨氏母女身上。 “一个个的废物，干不了什么大事情。想要飞上枝头？我呸，就你那贱命，你有什么本事！去，问厨房拿点燕窝去。一个病歪歪的贱人都有的东西，凭什么就作践我一个人！”伊水阁中，苏语丽摇着手上的新得的步摇，一张明艳的脸上满是嫌弃。底下跪着的丫头手紧紧攥着掌心，眼中的愤恨满的要溢出来，口中却温柔道：“奴婢是个没用的。只是二小姐到底是尊贵人，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四小姐。四小姐是妹妹，总要懂得礼让姐姐的才是啊！”“啪！”这巴掌带着冷风刮过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我告诉你，你想要攀高枝，有本事就像墨琴那样。否则的话，一个贱婢我一样可以处置你！” 红袖抬起头，眼中全是害怕：“求小姐饶命！是奴婢猪油蒙了心，是奴婢该死。求小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一二才是！”苏家明面上对庶女并不苛刻，四季的衣物还有首饰也从不缺。但是不管是苏语然还是苏语丽从来都没有多余的钱财打点小厨房和下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厨房送来的正餐吃不饱是常有的事情。但苏杨氏以女孩要纤细为美的理由一直克制着点心的供给，所以苏语丽才会因为点燕窝大发脾气。绿袖匆匆从门外跑进来，顾不得害怕压低了声音开口：“小姐，正房那边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啊，左不过是哪个不长眼的冒犯了我们的嫡女妹妹！”“是袁大家的！不知道为了什么她惹了夫人好大的不高兴，现在已经没了！”苏语丽心头一跳：“袁大家的一直是管我们这边的，她是犯了什么打错，不过是一早上的功夫，人竟然都没了！快，想办法去打听打听，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们还能做个准备！”绿袖被唬了一跳：“求小姐饶奴婢一条贱命吧！要是被英妈妈知道奴婢打听这些事情，奴婢一家子都要被赶出去的！” “没用的东西！下去下去！都给我滚下去！”苏语丽如何不知这贱婢说的是实话，正是这样才觉得憋屈。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嫡枝是天上的云，庶枝是地上人人践踏的泥。更可悲的是，一朝为庶，除非你甘心下嫁平民，否则永生永世都是！苏语丽眼角沁出泪水，想到自己未来的命运，最好不过就是被随便嫁个老头子似的官员做妾！ “这可能就是我的命吧！姨娘，你做妾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你可怜的女儿呢？你生我出来，竟是这样生生让我在这种世间求存吗？不，我绝不认命！绝不！”苏语丽摸着上房新送来的布料和首饰，喃喃道：“不过就是比我会投胎罢了！这些东西我们当个新鲜，上房的那位何曾缺过！”忽地脾气上来，一把把东西掀翻在地，双眼满是愤恨。“双”袖在门外听到声音，齐齐打了一个冷战，只觉得今年长安的冬季是越来越冷了！ “快，这大冷的天来处理这婆娘，这他娘的晦气！”“苏管家，嘿嘿，这剩下的银子给弟兄们咱们买点热酒喝喝吧！”“行了行了，反正人都死了，烧不烧纸也不知道了！只是你们给当心着点。喝酒没什么，但若是被什么人知道你们是扣了死人钱。。。。。。”细小的眼睛扫了一圈，口中威胁道，“别坏了大家伙的规矩才行！”穿着单袄的家丁知晓其中的厉害，连连点头：“知道，小的们都知道这规矩！是夫人仁慈，知晓我们不容易赏我们松快半日，我们日后定好好听夫人和大管家的吩咐！”一群人埋好尸体，恭维这苏管家离开，留下刚刚搭好的坟墓，这孤零零的坟前连个烧纸钱的痕迹都没有。( 正文 第七章 探病 “爹，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去和老爷求求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翠柳整个人缩成一团跪在地上，正面坐着一个长随打扮的男人正是苏瑾白的其中一个长随袁大。“你平日里也不是这样没有脑子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冲动，还有你娘，哎，我们袁家是要断后了呀！”“爹，你救救女儿吧！没有娘，至少女儿以后还会继续孝顺你的呀，给你养老送终！再说，这次，这次是静心阁那个贱。。。。。” “闭嘴！你这个没出息的畜生！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再胡乱攀咬主子！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以为你自己的小算盘都没有人知道？哼，不过是看在我和你娘的面子上没有人和你计较。你给我穿好衣裳，今晚就去摘梅去！”“爹！”翠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我到底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要生生逼死我吗？”“我逼死你？不是你自己心大，你现在还好好地当着差呢！行了，我会给你请大夫，但是你得给我去摘梅去。要是被上头怪罪下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哼！”翠柳看着自己的父亲甩甩袖子离开，眼神里面满是绝望。 哭了一会，想起所有的事情都是静心阁的那位搞出来了，猛地站起来：“就是死，也不要你好过！”静心阁的内室厚垂帘猛地被掀开：“你个小贱人！”“啪！”脚边撒过来一盆滚烫的热水，吓得翠柳把所有的脏话都咽了下去。“翠柳，你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不过是十岁的小孩，语气也没有特别严厉，可是翠柳却再也骂不出来，反而膝盖一软，跪倒在滚烫的热水里，连被烫地起皮不吭声：“小姐，奴婢是来求你救命的！求小姐开开恩，开口向夫人求求情吧！” “哦？你倒是说来听听，你做错了什么事情，要我这个下等的小姐来救你！”苏语然拿起枕边的一个荷包，头也不抬的嘲讽道。翠柳被噎了一下，心中惶急，开口道：“还不是因为小姐让奴婢摘去的梅花闯下的大祸！”苏语然拿着针的手一顿，终于抬头看了翠柳一眼：“这么说，是因为我的孝心才导致你被夫人和姐姐责罚？这倒是我的不对了！我这个做小姐的也确实应该去帮你分辨一二才是，毕竟是我害了你啊！” 翠柳一听有生的希望，声音里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小姐，你真的愿意帮奴婢去解释？”“你和我到底是主仆一场，再说这事按照你的说法是我这个小姐的不是，我自然愿意走这一趟向母亲请罪的！”翠柳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觉得自己今天或许可以逃过一劫了：“那小姐，我们现在就去！”苏语然看看刚绣好的荷包，点头道：“走吧！” “女儿见过母亲，父亲。”“溪姐儿，好孩子，快来！你呀，这么弱的身子还记得来给我们请安。我和你父亲不知道多开心！”苏杨氏素白这一张脸，看到亲生女儿才露出笑脸。“母亲，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奴婢的事情，怎么弄的你这样伤心！”边说边几步走到苏杨氏身边，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苏瑾白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儿也高兴：“溪姐儿是越发的懂事了！也是夫人你教导有方啊！”苏杨氏微微一笑，心中得意，口中却谦虚道：“都是老爷的孩子，我一样教的！只是然姐儿现在也病着，不方便过来。至于丽姐儿，对了，这孩子应该也是不知道吧！”“是啊，二姐应是不知的。” 苏瑾白心中不满，身为庶女本就不如嫡女，现在连基本的孝顺都做不到，还指望她们什么，刚要开口，外室传来通报声，四小姐来了！苏杨氏眉间一蹙，极快地放松下来：“还不快请进来。好孩子，这大冷的天气竟这样不顾身子地赶过来。谁伺候的小姐，这样的不上心，若是小姐的身子再有反复，定饶不了你们！”“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见过三姐！女儿是听说母亲今天身子突然不好，心中担心，所以想过来看看母亲。女儿前几日得了风寒，多亏母亲日日送来燕窝补品，女儿无以为报，想做个荷包给母亲佩戴！” “妹妹喜爱梅花吗？三姐倒是不知，早知道这样，姐姐有只梅钗应该送给你！”“多谢三姐，只是想着冬日里好看的花也就梅花，就做主给母亲绣上了。不，不知道母亲是不是不喜欢？”苏杨氏微微看一眼苏语然，微笑道：“好孩子，你有这样的心，母亲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喜欢？只是你正是风寒的时候，现在还是不要出来吹风了！”说完话，似乎是精力不济，脸色又白了几分。 这话语和表情好像是一个不懂事的非要带病的人来看病人，结果反而连累了病人。苏瑾白沉声开口：“好了，你有这个孝心你母亲就知足了，还是好好回去养病吧！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不要乱走，你们最主要的是不要给你们的母亲添加任何的麻烦。什么时候改做什么事情，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不知道？”苏语然似乎被父亲的责怪吓到了，脸色惨白：“是，是女儿不好。女儿马上就走，马上就走！”竟是掉头就走。 身后的翠柳大吃一惊，小姐一走自己可就没有机会了，情急之下就踩住了苏语然的裙子。正好碧青拿着药碗进来，苏语然裙子被踩住，整个人扑在了碧青身上。药碗飞出去，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碰”一碗药直直撒在苏语溪的脸上。 “啊！母亲，我的脸，我的脸！” “溪姐儿，我的溪姐儿，快，快请大夫！快去！” “翠柳，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踩着小姐的裙子！” “三姐，三姐你怎么样？是我不好，我不知道翠柳会踩我的裙子，我没想到！” 正文 第八章 后尘 苏瑾白见到心爱的女儿受这样大的委屈，一双厉眼直直地扫过翠柳。翠柳整个人都吓傻了，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可是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怎么辩解也辩解不过去。“拖下去！”“老爷饶命啊，老爷！夫人，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姐，小姐你帮我说点好话吧！”苏语然低头正给苏语溪擦脸，眉眼都没动一下。苏杨氏心中又急又乱，语气中的不耐烦藏都藏不住：“还不快堵住她的嘴！连个路都不会走的婢子，还要她干什么？打发走！” “母亲，母亲，我的脸会不会有事情？母亲，我不要毁容，我不要变成丑八怪！母亲，你救救女儿，你救救我！”不过是稍微烫了一下脸，这个未来的雍容稳重的太子妃竟会花容失色。苏语然手中的丝帕擦的愈发轻柔，眼底的微笑似乎想溢上来。 “碧青，你怎么今日是糊涂了？还不快帮小姐擦脸，你这样站着不干事，是想让四小姐帮你干事吗？这样的没有眼色，这个月的月例你不用拿了！好孩子，知道你关心姐姐，可是家里这么多的下人，哪里用的到你呀？快休息下，刚刚也被吓到了吧！”苏语然刚要开口，突然从外室进来一个人，劈头就问：“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伤到了妹妹？天啊，这可怎么得了，大夫呢？大夫在哪儿呢？” “好了好了，你一进来，先不给父母请安，也不问候你两个妹妹。一进来唧唧咋咋个没完？什么时候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你娘这两年也教了你不少道理了，你连你妹妹一半的懂事都没有！”苏瑾白揉揉眉头，感觉两个庶女没一个看得上眼的。心头不舒服，口气也越发不好：“你母亲身体不舒服，连你四妹都知道来看看，你呢？你在忙什么！等你什么时候和你妹妹一样懂事，就什么时候出来吧！” “父亲！”苏语丽知道自己不讨父亲喜欢，可现在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她面子却是从来没有的事情，“父亲，女儿是天黑路滑，走的慢了些！女儿。。。。”“快，二小姐快让让，大夫来了，先给三小姐看看！”英妈妈一把当先扶住了苏语丽，没让她开口辩解下去。很快一群人都围在苏语溪身边，苏语丽却嘴角噙着微笑，眼神担忧，一点也不为刚才的处境难受。不愧是后来可以和苏语贞斗得如火如荼的角色。说起来若不是后来苏语溪帮着苏语贞，恐怕苏语贞后面生的几个小孩也都要被苏语丽搞死了。这位二姐姐的狠辣在永和后期是相当有名的。 苏语然靠近苏语丽，贴近耳朵：“冬日冷风不断，姐姐可要小心些！福兮祸之所福啊！”说完，拿着一块新手绢，擦上苏语丽的脸：“姐姐一路疾步过来，看看，这大冷的天都出了一头的汗水！”那头苏瑾白知道爱女没什么大碍，转头听到这话：“行了，看在你妹妹的份上，你好好回去反思几天，这几天就不要出来了。” 苏杨氏眉目不动，似乎没听到之前禁足的话，笑着解围：“也是妾身的不是，不过是一点小病，竟要一大家子的人都起匆忙！好孩子，都是好孩子！老爷以后可不能再埋怨我们丽姐儿了，都是大姑娘了，这一年一年下来的，面子上总要给孩子留点的！” “碧水，快，把我刚从库里拿出来的燕窝给四小姐。然姐儿啊，你还是要多看顾自己的身体，别以为年轻就不多在意，以后啊，有你苦头吃呢！还有给二小姐也送一点，长大了吃点燕窝，又滋养，又养神，我们丽姐儿这样的品貌，可得好好照看着！”苏语溪知道脸没有什么大事之后也回过神来，凑趣到：“见到姐妹们，母亲都不记得溪姐儿了！父亲，我可不依！母亲这样的偏心，父亲可得多疼疼女儿。” 苏瑾白眼神温和，宠爱道：“好好好，父亲前面刚得了一块上好的血玉，就给我们溪姐儿好好雕一雕！”“谢谢父亲，女儿给父亲捶捶肩！”“好了好了，你们这父女俩，说的我都像个外人了！英妈妈，我妆箱里还有个玉簪子，就一并给了你们三小姐，免得说我偏心！”英妈妈满脸带笑：“那老奴可要好好地为三小姐选选才是，免得夫人白白旦了这偏心的罪名！” 屋子里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大家都应景地笑了起来。苏语溪脸颊微红，口中撒娇道：“母亲！你真是的。。。说的女儿就是一个小赖皮一样的！”苏杨氏宠爱地看着她：“你啊，从小可不就是一个小赖皮！都是一样的姐姐妹妹，多吃点燕窝也要你吃醋，你啊你啊！”苏语丽掩着嘴笑道：“妹妹若是喜欢，姐姐的那份给你便是了，小赖皮！” 苏语溪微垂下眼睛：“哪里用的着姐姐割爱，我不过就是小女儿的心思罢了。想着父亲母亲对我多些宠爱。谁知却一眼被母亲看穿了！”“是啊丽姐儿，你别理她。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是小孩子一个，都不知道怎么教的好！”英妈妈刚拿好簪子，听到这话状似生气道：“夫人可不许这样说我们三小姐，我们三小姐在外头那可是有名的知书达理！这在父母身边了，可不就得多多的撒娇，这可是亲近呐！”( 正文 第九章 绝育 高高兴兴地说了一会子话，留下苏语溪陪父母吃饭，苏语然和苏语丽行礼拜别之后就各自回自己的阁楼去了。静心阁中一个留头的小丫头提着一个食盒进来：“四小姐，这是厨房的妈妈吩咐奴婢给小姐送来的晚膳。还有燕窝粥正在煮，等煮好了奴婢再给您送过来！”看看苏语然这边没有伺候的丫头，小声道，“不知小姐需要奴婢伺候您用膳吗？” 苏语然微笑地看着这个小丫头：“无事，我自己会用膳的。你先下去吧。”“那奴婢就先下去了，小姐慢用。”苏语然打开食盒，里面一荤二素，倒是难得的好料。若是以前这鸡肉就应该是肋骨那边没肉的，这白菜的色泽也要老不少。看来苏杨氏今天不打算虐待自己。苏语然亲自动手摆好了饭菜，细嚼慢咽地开始吃。 翠柳这丫头是不可能还有命了，伤到了苏杨氏的爱女，而且还在脸上。尽管没有留下什么伤疤，但是以苏语溪的心性，这个仇早就记下了。至于苏语溪嘛，苏语然的眼睛这个时候才真正散开笑意，那手帕上的东西是孝敬那位未来的太子妃的。苏语然想到这里胃口大开，慢悠悠地把全部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静心阁中却到了一个意外访客。“妹妹，姐姐我在路上看到一个小丫头拿着这燕窝粥。我就顺便拿进来了，自从你风寒以后，我们两姐妹也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姐姐可不就想你了！”若不是早知道苏语丽这个八面玲珑的个性，苏语然估计得佩服的五体投地。明明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到她的嘴里成了姐妹情深了。不愧是将来能长得武伯侯宠爱的女人。 “哪里用得着麻烦姐姐，是妹妹自己身边的丫头没了，才让厨房的小丫头暂时忙几天。等母亲的身子好起来了，母亲定会再赐个丫头给我。”“按说你我都在母亲身边长大，母亲也不会忘记我们。只是母亲这几日又要操持年关的事情，又要关心家里的老小，还要收拢各地的年终孝敬，恐怕。。。。。” “也正是这个道理。不过妹妹这本也没有什么大事，我自来是惫懒之人，又在这大冬天，有时候都不想出去。况我身子自来弱着，房中也无甚大事。自己一个倒也不麻烦什么。”苏语丽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微扫眼前的这个四妹，心中倒是有点惊讶。这四妹说好听点是柔顺，可说难听点就是不上进了。这几年不接触，怎么到好似有点长进了，说话滴水不漏。 苏语丽眉毛一挑，开口道：“妹妹，咱们都是一样的下等人。实际说起来，将来估计也都是一样的命运。妹妹之前的良言姐姐我是放在心上的，也是那时候才意识到，咱们到底是姐妹，这亲缘血脉可是怎么抹也抹不掉的。只是，只是姐姐到底是没什么见识的，这有些事情还想要妹妹帮我参详参详才好啊。” “哦，姐姐这样伶俐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妹妹又能帮你什么呢？”苏语然拿出燕窝粥，慢慢地舀着其中的燕窝。“哎呀，我的好妹妹。咱们明人面前可不能说暗话。我们是嫡亲的姐妹，上头的那两位怎么能体会我们的不容易。这将来我们相辅相成的日子多的去了。”苏语丽似是急了，拉过苏语然放在桌上的手像是保证一样。 “妹妹也是真心想和姐姐风雨同舟。只是妹妹一来没有聪明的脑子，二来妹妹身子弱，哎，如果是不母亲时时惦记着给我一点燕窝。我的身子估计早就坏了。姐姐也应该要宽心才是，总归是有母亲在，我们什么时候都有娘家可以依靠。这样才不会觉得自己身如浮萍啊！” 苏语丽心中一动，双眼泛出泪来：“你还好有母亲时时看顾。母亲虽说也看顾我，但是当年我姨娘做过很大的错事，我到现在都无颜再见母亲。”“姐姐是多心了才是，母亲那样善心的人，怎么还会记得那样的事情。再说现在大姐和三姐是京中贵女的典范，母亲有两个小棉袄欣慰还来不及呢！” 苏语丽说的事情苏语然在前世实际上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前世苏语然穿过来的时候两个姨娘早就去世了，府上对于这些旧事也是绝口不提。这段历史还是后来苏语然作为苏语溪的滕妾嫁给太子的之后，一个偶然的情况下知道的。当年苏杨氏嫁入苏府不久，就生下了长女苏语贞，接着又怀了一胎。在这个时候，苏语丽的姨娘刚好也身怀有孕。府中一下子有两个孩子出生，即便一个是没用的庶出，但是在讲究多子多福的时代总让人高兴的。 谁知道过了三个月，两人的胎已经都稳定了以后，突然苏杨氏流产了。苏杨氏流产的事情惊动了苏府上下，老爷震怒，非要查出凶手。这时候苏语丽的姨娘被人指正说因为妒忌夫人怀孕，是手段残害了嫡出的孩子。所以苏语丽一出生姨娘就被处死，这孩子也不太受苏瑾白的喜欢。而当时有名的妇科大夫断言，当年夫人那一胎是个男孩子。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年苏语丽被小轿抬进武伯侯府做妾之后，得知自己被绝育想要找苏瑾白做主的时候。苏瑾白却偏袒了苏杨氏，并完全放弃了苏语丽。若是苏语丽自己后来没有用尽手段，恐怕早已死在苏语贞的手上了。( 正文 第十章 真相 可惜，恐怕就连苏瑾白自诩聪明都没有想到，他这位兢兢业业的好夫人是个什么货色。据苏语然所知，当时苏杨氏肚中的孩子根本就因为发育不全无法生下来，她又害怕苏语丽的姨娘生下儿子。虽然说庶子不会比庶女好到哪里去，可是如果嫡枝无子，在族中的安排下，可以让庶子记在嫡母名下，并将庶子的亲姨娘送往族中的家庙。这也是为保证各方的利益，也不失为一个可以解决的方案。 可是苏杨氏绝不接受。在苏杨氏看来，庶出的都是卑贱之人，根本没资格做她的孩子，二来她永远不放心一个姨娘不死的儿子。所以她的孩子生不下来，一定要庶出的从一出生就没有机会。那不过就是苏杨氏这么多年来的一个小手段而已。直到生下苏语溪之后，大夫告知她此生怀孕艰难，她才做主为苏瑾白纳了一个清白人家的妾室，希望借腹生子。苏语然的姨娘就是那个时候被抬进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惩罚，苏语然的姨娘生下女儿之后就死了，并没有为苏家留后。苏瑾白似乎也觉得他自己命中注定无子，之后就没有再纳妾。所以偌大的苏府，除了苏杨氏这个女主人，没有任何妾室。苏杨氏一辈子都想尽办法把妾室压下去，因果轮回，她的两个女儿却在妾室中吃尽了苦头。最后她没办法才安排两个庶女做滕妾帮助自己的女儿。 “妹妹是走神了吗？” “啊，姐姐，不好意思。是妹妹平日里这个时候都在睡觉了，所以现在有点精神不济。” “原来如此。说来我也有点累了，看到妹妹现在安好我也放心了。那姐姐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才是。” “姐姐慢走。” “然丫头是这么说的？”苏杨氏喝着药，慢悠悠问道。屏风外跪着的正是那个给苏语然送饭的留头小丫头。 “回夫人的话，奴婢亲耳听到的，绝不会错。”苏杨氏看了碧青一眼。碧青会意，走过去，给了那丫头点赏钱，吩咐她下去了。 “英子，你觉得呢？” 英妈妈上前替主子净手，笑道：“主子难道还不知道？可不又要来考考老奴了。老奴别的不知道，只一样，这么多年，凭谁也越不过夫人和两个小姐去。况且夫人急什么，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这皇上和皇后还在呢？这两位哪会让个下等人出头？” 苏杨氏闭目养神，嘴角微微勾起：“是我最近草木皆兵了。你说的对，我赔上了一个儿子，赔上了我一辈子。我是一定要这些个贱人死的。本来我想着和老爷的夫妻情分，倒想着给这两个找个屠户嫁了，但是现在想想还是做我两个女儿的马前卒好了。到底在生前还能享些福气的。” 碧青，碧水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夫人好狠辣的手段，到底是官家小姐，配个平民倒也罢了。若是配个末等的屠夫，那一辈子和农妇有什么差别。 英妈妈却知道夫人心中的想法：“不过是捏在夫人手中的工具罢了。夫人到底还是想给她们做堂堂正正的三媒六聘的太太的。” “对了，溪姐儿怎么样？是不是还生气刚才的事情？翠柳那个贱婢确实也做不来什么事情，那就杖毙吧。也算给溪姐儿一个交代。”说着睁开眼看着英妈妈，“英子，你说呢？” 英妈妈后背一寒，扯着唇道：“都是夫人的奴婢。这孩子做错了事情，夫人给她留下全尸也是夫人的仁慈。” “那去办吧。” “是，英子这就去办！” 翠柳死亡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苏语然正在空间泡温泉。手中拿着一滴刚从大荷叶上取下来的露珠，透明的露珠里面倒影出她眉眼弯弯的好心情。 前世的时候，苏语然自认不是一个刻薄的主子，有时候翠柳偷懒了也不计较。现代的生活痕迹太重并没有给自己增加什么魅力，反而被人说自己的小家子气，连个奴婢都没有本事降服。 要直到那个时候自己才明白，你进入一个时代就一定要跟着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走。因为你没有资本跳出这个大群体。你若不合群，必定被剔除。“非我同类，其心必异”后来自己到也想法子收了个婢女为自己所用，可惜翠柳这个刺到底也没拔掉。今世可以这么快除掉她，心中着实是说不出的痛快！ 苏语然干脆的把露珠放进自己的嘴里，一股清香顺着口中流入肺腑。这个露珠配上这个温泉能保证这个身体百毒不侵。前世也正是因为这个，自己才可以怀孕。可惜，到底是自己太大意了，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想到自己刚才话被苏语丽听懂，那位日后和苏语贞可有的斗了。过几日便是武伯侯的生辰，作为姻亲一家，必要上门道贺。到时候又是一场好戏啊！ “绿袖，你去把这个燕窝放好了，每天煮一点。小心点，若是被我发现少了或者不好了，我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绿袖抖抖身子，颤巍巍道：“奴婢一定会好好看着这燕窝的！奴婢绝不让小姐失望！” “行了，去放好了。我今晚就要，以后你每天晚上给我煮吧。” “是，奴婢这就去厨房吩咐。” “小姐可还好吗？要不要再涂点玉容膏？过几日还要去武伯侯府上，可千万别出事情啊！” “妈妈不必担心。小姐已经消肿了，翠柳那个死丫头也已经杖毙了。去武伯侯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也好，厨房又做了一些新鲜的糕点，我这就去拿。你们也多劝劝小姐。” “墨琴知道了，妈妈先去忙就是。” 正文 第十一章 武伯侯 “吴妈妈走了？”“是，妈妈说厨房有新鲜的点心，去给小姐拿点。”苏语溪听了继续手上的针线，头也不抬。“小姐，这都大晚上了。要不您先洗把脸，躺在短榻上靠会吧。” 苏语溪却猛地一抬头，灯光下的眼神格外可怖：“那贱人呢？死了吗？”墨琴看了一眼不敢再看：“回小姐的话，翠柳早就去了。小姐要保重身体，可千万不要被这个贱婢气坏了身子。” “这样太便宜她了，太便宜她了！”这幽深的话语配上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让墨琴的心抖了抖。 六月初六这天是武伯侯的生辰。这日卯时，武伯侯府正门打开。 几个衣着短打的小厮陆续从府中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蓝色长衫的管家。这几个小厮手中各自拿着一大盆，盆中的寿包满的都要掉出来。 这些小厮成对排列，长衫管家在台阶站定，朗声道：“诸位，今日是我们府中侯爷的生辰之日。这寿包是我侯爷夫人让诸位沾沾侯爷的福气。诸位人人可拿，我们侯府今天的寿包管够！” 人群中的老百姓一听管够，爆发出巨大的喜悦。这侯府的东西一看就精致好吃。老百姓拿了寿包纷纷称赞侯爷夫人大度贤惠，侯爷有妻如此，实在是福气啊！ 和鸣院，苏妈妈正替自己的主子整理头饰，脸上都是笑意：“今儿个这出，那边那个是死活都做不了主的。我的小姐日后都可不必把这贱人放在心上，不过就是一个注定下不了蛋的母鸡罢了。”镜中照出一个端庄可人的娇艳少妇，只见她珠翠满头，绫罗加身，只是眉间偶而划过郁难着实破坏了这气度。 “妈妈不必劝我，再如何侯爷也不会忘记她。我只恨自己没有本事，竟生生让出自己的丈夫。我母亲一生聪明，怎么就偏生有我这么个蠢丫头！”说完话，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真真是梨花带泪，娇弱动人。 苏妈妈心头一疼，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姑娘：“可别这样说自己，姑娘真真是至情至性的样子，你这样怎么斗得过那个狡猾至极的贱人。不过姑娘放心就是了，过了今日，她的好日子可都没了。” 苏语贞破涕为笑，想想西苑那个贱人以后的日子心头高兴，口中却轻柔道：“还是母亲有本事。对了，今天太子也会来到一到。可安排好了吗？那可是关系到我们苏家的大事。” “夫人放心就是，这事是老奴亲自办的。保管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苏语贞微微颔首，整整衣衫，带着苏妈妈去花园待客。 此时，苏府也正准备出门，苏杨氏带着苏语溪上了第一辆马车，这第二辆给苏家两个庶女准备的。至于苏瑾白则是下朝之后再去侯府。“母亲，今天这一去，可是双喜临门啊！”“是啊，只希望没有出错就好。溪姐儿，你的事情你姐姐都帮你办好了，你放心，今次殿下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母亲，这一次谁都不能打扰我！”苏语溪今天身着一身碧蓝，头上攒着刚得的玉簪子，颈上配上一块上好的血玉。这一身可谓清雅至极，窈窕至极。 “我们溪姐儿的品貌和才华放在那里。只要你再殿下面前一站，无人再可夺去你的风采。”“母亲，你说什么呢。这京城貌美有才的闺秀比比皆是，溪儿只希望殿下可以记得我就行了！” “你啊，口是心非。不过这几年随着太子殿下长大，这京中的未成婚闺秀也确实是越来越多了。可那又如何，安家的早就无缘后位了。至于剩下的那几户公卿侯门中的小娘子，溪姐儿你未必没有一争之力啊。” 安家是当今皇后的娘家，按照道理来说，表哥表妹是最合适的搭配。可惜这个安家的嫡女早在3年前就香消玉殒了，据说当时还哭瞎了安夫人的一双眼睛。苏语溪近几年来在京城闺秀中也是声名鹊起，苏杨氏有此发言到也在情理之中。 “妹妹今日怎么不好生打扮一二，这武伯侯到底也是我们的姐夫。”苏语丽今天穿着殷红色的窄袖背子，下身配上同色的裙子，再外搭一条银白的纱衣，好一个娇艳欲滴的大美人。 苏语然还是那副弱弱地口吻：“姐姐又如何不知我的身子。本来今天这个日子我是不想去的，只是母亲派人来说，到底是姐夫的生辰，姐姐也想趁这个机会和我们见见面。又劝我也不要经常老是在房里，这不，我才勉强起来。”说完这话，似乎是车里有点闷，竟咳嗽了起来。 苏语丽不懂声色地远离了一点，口中温和道：”母亲说的正是。你老是待在房里也不行。你啊，有时候确实应该多多出来。“心中也呼出一口气。 相比起自己来，苏语然确实是最好控制的妾室，可是她体质这么弱，根本就斗不过那个武伯侯的表妹。想到武伯侯的风姿，苏语丽双颊一红，一般的平民百姓如何与这样的侯门公子相比，心底暗暗有所打算。 武伯侯府后院，”哟，这不是吴夫人吗？我可是等你好久了，今天啊，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呆一天！“ “傅夫人，总算把你给盼来了。知道你爱吃梅花糕，这不，我正叫厨房准备着呢。可一定要赏脸啊。”苏语贞多年的侯爷夫人确实不是白当的，端的是八面玲珑。 现场到的夫人心中暗暗点头，谁不知道武伯侯内里有点宠爱一妾室，这位侯爷夫人涵养倒是有。 “苏大人府上夫人小姐到！”外院传来的通报声一落，苏杨氏带着苏语溪以及后面的两个女儿袅袅而来。 正文 第十二章 果酒 “母亲，你可来了。溪姐儿今日可真是清爽。” 苏杨氏拍拍女儿的手：“好好，你们姐妹可以相亲相爱，母亲比什么都高兴。” “亲家母，你可算是到了。我这媳妇可是盼的眼睛都酸了。” “武太夫人，你老还是这么老当益壮啊。果然，这人啊到了年纪就要好好休养一二，我啊，真是羡慕你的福气呢。”武太夫人勉强扯扯唇角，心里的不得劲就别说了。 苏语然看着这官司，再看看苏语丽旁边滴溜溜转的眼珠，心头好笑。 这武太夫人的权力欲向来很重，当年为了抢夺这管家的权利，苏语贞和苏杨氏背后不知道用尽了多少手段。武伯侯现在宠爱的妾室表妹正是武太夫人背后一手扶持上去的。 本来苏语贞若是强硬，武伯侯倒也不敢这样。可是苏语贞舍不得这侯夫人的荣华富贵，也不想在娘家失去颜面，这妾室也就这样活下来了。 武太夫人看中了这一点，暗地里不知道给苏语贞多少的苦头吃。苏语贞倒也不退，有时候也会在一些小事上紧上一紧。这样的一对婆媳，说是前世的死敌也差不多。 可惜苏语贞聪明一世，在这事情上却糊涂的不行，导致夫妻关系现在是愈发的紧张。所以苏杨氏不得不想办法把苏语丽送进武伯侯府。 苏语贞一看这老虔婆被母亲堵的无话可说，心里一阵大笑。到底记得现在正在宴客，亲手扶了自己的婆婆，微笑道：“母亲，我们还是请诸位夫人都坐下来吧。大家都进屋里说话吧，厨房的瓜果鲜蔬可都给大家备好了。” 这些官家夫人对于这婆媳的官司大都心知肚明，现在都顺着话题：“正是正是，咱们今儿个也舒坦舒坦。平日里啊，忙着管家，今儿我们可得吃好喝好了。”一群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屋里。 武太夫人却觉得若不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要维持这家和万事兴的表象，自己都恨不得甩开这扶着的手。 哼，苏氏这个贱人，半点不知道孝顺婆婆，昨儿个连屋子里的银碳都要自己着人去讨要。想起来自己都觉得燥得慌，自己管了半辈子的家了，临老竟然受这样的委屈。不过她也别想好过，除非她不在乎自己的丈夫了，否则这一次非要让儿子冷一冷她。这样的泼妇若不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这辈子是死活也不要她进府的。 “好孩子，你们都下去和各个府中的小娘子去玩吧。我们这群老家伙说的这些家长里短你们可都不爱听。” “苏夫人这话说的倒是，就让她们小姑娘自己去玩吧。我们正好也说说话。” 苏语溪微微一笑：“是，母亲。” 吴夫人看着苏语溪就笑道：“也就你有这样的福气。你的两个女儿哪一个不是有本事的。我啊，真是羡慕你。” 吴夫人生了两个儿子，对于别人家的姑娘总是羡慕。“你啊，羞死我了。这么多年了，我没能为苏家生下一儿子，到底是心中有愧。” “哎，又不是你的错。我看到那作孽的也来了。也就你心善，要换成我，我恨不得每天都骂死她。” “和孩子无关。我虽然心中难受，到底也不忍苛责。到底年纪也大了，我想着带出来给大家伙看看。也没有几年了，等过几年就嫁出去也不会在看到了。” “谁叫她自己的姨娘不做妻，上赶着做妾呢。哎呦，自作孽啊不可活。” “好了好了，这大喜的日子你们说这些扫兴的做什么，快来，我们聊聊别的。” 苏杨氏和吴夫人都笑着加入了别人的队伍。这些官家夫人说东家长道西家短，一时之间整个屋里显得热闹至极。苏语贞微微扫了一眼角落的小丫头，不一会儿，屋里就没有她的身影了。 “诸位小姐，这果酒是我们夫人在夏天的时候特意酿制的。整整在地下埋了一个秋天，想着现在这天气喝口喝酒给诸位小姐暖暖身子。诸位小姐可都要尝尝才是，这酒并不醉人的。”一个穿着藕色丫头打扮的婢女脆生生道。 苏语溪率先站起来：“胭脂，几年不见你的口舌越来越厉害了。好了，知道是姐姐的一番心意，大家伙一定赏脸的。” “溪儿，那你可得给我们斟酒。今儿个啊，一定要你做会小丫头过过瘾。” “好你个沈慧慧，这样厉害的一张嘴。看我不把你灌醉了，让你出洋相。” 沈慧慧扶了扶头上的玉簪，一张脸上满是狭促：“好。我今天倒要看看，是哪个先倒下。”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倒是先争起来了。还不快让我们尝尝这武伯侯府的美酒。”说话的这位是秦琴，和沈慧慧都是来自公侯府的小姐。 沈慧慧的父亲沈安国当年有从龙之功，被先皇封为国公，地位与皇后娘家的安家相差无几。沈慧慧本人大气爽朗，在京城闺秀中是出名的好人缘。后来被皇帝指婚给皇后的幼子宁王，当年和苏语溪是好妯娌。 秦琴的父亲虽然没有从龙之功，秦桧却是出名的谋士。据传最后先皇登上皇位也全靠这个谋士，所以秦桧被封为秦国公。秦琴长相柔媚，确实有吸引人的资本。这三个人本来是好友，不过后来秦琴被送进太子府为侧室，苏语溪和她就面和心不合了。 苏语然看着眼前的果酒，微微一笑：“这果子酒虽然后劲不大，不过我到底身子弱，实在不能多喝。姐姐，我就敬你一杯，聊表歉意。” “也好，你身子向来不好。确实也喝不多。” 秦琴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一双大大的眼睛闪一闪：“溪儿，这位可是你家的小妹？” “不错，正是家妹。只是她的身子一向比较弱，所以我和母亲极少带她出来。今儿是因为想着姐夫的生辰，才硬拉她出来的。” 正文 第十三章 做妾 秦琴似乎觉得可惜，拉着苏语然的手怜惜道：“那妹妹可要多多保重身体啊。以后还是多多出来走走，毕竟日后可没有这样多的机会了。” “琴儿！”苏语溪假装生气嗔道。 “溪儿，我觉得琴儿说的是实话。也就你们家心善，要换做是我们家，不过就是多了几个婢子，哼！”沈慧慧开口维护秦琴道。 旁边苏语丽袖下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只面上毫无表情。苏语然却低下了头，双眼泛红，似乎快要哭了。 苏语溪看到两人的反应，心头满意。苏语丽有几分本事，可是将来没有了孩子，注定只能依靠苏家；而苏语然懦弱无能，将来是绝好的滕妾人选，“好了，两位姐姐就看在我的份上吧。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 苏语然拉着苏语丽上前，轻声道：“姐姐，我，我想去更衣。我。。。。” 苏语溪看到苏语然红透的双眼，微微一笑：“去吧。让二姐陪你去。天寒地冻的，可要小心点。” 苏语丽扯扯嘴角：“多谢妹妹关心。你们是一样的人，我和四妹在这里也觉得不自在，我们顺便出去透透气。”说完竟直接拉着苏语然走了。 沈慧慧是个直肠子，一看这情形，心中不满：“什么样子啊？你好心就换来这个下场，早知道就不带她们玩了，真是白眼狼。” “好了，没事的。我都没有放在心上。对了，刚才我们讲到哪里了，继续继续。”很快这小小的屋子里又是欢声笑语。 “妹妹，咱们这样的人难道生来就让人践踏不成吗？我真是不甘心。” 不甘心，苏语溪就是要你不甘心。现在辰时已过，荣朝官员都下朝了，武伯侯回家过生辰。若是苏语丽不甘心做了什么，为了遮丑，武伯侯府只能台她进门。可是武伯侯理亏，武太夫人也理亏，苏语丽也理亏，在这件事情上，只有看似最伤心的人苏语贞获得了利益。 前世苏语丽就是这样憋屈地被抬进去了，前期一度不受宠爱。后来知道自己被人绝育之后才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也难怪后来她死活要弄死苏语贞和她生的几个小孩。不过苏语贞背靠苏家，当时苏语溪又是太子妃。前世直到自己死亡的时候，苏语丽也没有被苏语贞搞死。反而是苏语贞唯一的儿子似乎被苏语丽下了毒，身子坏了。 “姨娘可别放在心上。不过就是一个宴会而已，再热闹又有何用呢。姨娘可得宽宽心啊，要不然侯爷也饶不了奴婢。” “胭红，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难受的狠。说到底她才是正室，我不过是一个任人践踏的妾室。可是，可是原本我。。。。。” “二姐，你看。这梅花开的好漂亮。”这声音让正在说话的主仆二人大吃一惊。这地方是侯府较为偏僻的，怎么会有人进来。 “四妹，你看你，惊扰到主人家了。”苏语丽微笑地看着前面那个妾室打扮的女子，“请你见谅。我和妹妹在外面散心，不小心闯入此地，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胭红赶紧笑道：“贵客说笑了，何来打扰。我家主子也该回去喝药了。”说罢扶起白氏就仓促走了。苏语丽看着对方的背影，捡起了对方匆忙间落在梅间的一块手帕。 “妹妹，你自己先好好在这待着。刚才那女子把手绢忘在这里了，我这就给她送去，免得主人担忧。” 苏语然明知有异，却微微一笑：“那二姐就快去快回吧。”早点认识你的同盟，也早点解决苏语贞——那个前世害死了自己第一个孩子的贱人。 苏语然摘下一朵红梅，把它扎在鬓角。很快就可以解决第二个仇人了，心里头畅快的很。真想在漫天的红梅丛中舞一舞，这边想，手上不自觉地挥动长袖。 这舞算是自己做妾之后学会的技能了，那时候太子后院真的是百花齐放。苏语溪为正，秦琴和梅颜分别为侧室，再加上五位有品级的孺人和无品级庶妃若干。凡是有品级的夫人皆有滕妾，小小的太子宫中妻妾众多。 为了可以让自己更好地吸引太子，苏语溪让苏语然勤练舞蹈。为了保持体态，连每日的饭食都要进行严格的控制。更可恶的是，这教舞的人都是下九流的妈妈，摆明了就是为了取悦太子。 若不是自己后来百般讨好太子，恐怕这些人都不会离开，还要一直教下去，苏语溪的心机一望即知。那时候自己是真的觉得这世道太绝望了，它是一步一步在摧残自己本身的尊严和人格。更可悲的是，你不得不跟着这个世道走，因为你现在无力改变这一切。 想到前世在太子后院中憋闷的几年，苏语然手中的长袖越挥越快。伴随着朵朵红梅凋落，说不出的凄哀婉约，动人心肠。 “殿下，这。。。。”齐旭看了一眼武伯侯，对方立刻闭口不言。苏语然跳到最后整个人都仰到在遍地的红梅之上，一舞之后全身似乎都在冒汗，心头敞亮无比。 怕什么，该蠢的都蠢过了，该错的都错过了，命都没有了，这一世如果不报了这些仇，自己也不用活了。 齐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梅园。武伯侯察言观色道：“这小娘子似乎和臣妻的妹妹有些相似。殿下若是。。。。。” “季伯，我们还是讨论前几日的水灾为重。” “是，是下臣多嘴。殿下这边走，前方不过百里便是书房。”武伯侯明白，太子身边并不缺女人，而梅园那个也不过如此。就是不知道这女人是真的不知道和太子是偶遇，还是别有用心了。猛然想到昨天自家夫人的话，心头一阵着急。可别真的等在书房附近，要不然太子再好的心性估计也要不悦了。( 正文 第十四章 羞耻 现在正等在书房附近的苏语溪可想不到这个，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即将见到自己的心上人的喜悦。之前已经被梅颜抢去了一次机会，这一次自己绝对不能错过了。反正刚才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只是不胜酒力被下人扶下去休息了。 苏语溪满脑子都在想到时候再太子面前的表现，想到自己的少女心思，想到太子的丰神俊朗，只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男子可以比得上他。又想到待会还可以解决另一个心头大患，苏语溪嘴角的笑容愈发的动人。正在这时，武伯侯的声音传来：“殿下，这边请！” “前面这位娘子请等等！” “姨娘，这。。。。” “请问这个娇客，不知你唤我何事？”白氏轻声问道。 “娘子，我在刚才的梅花从中拾得一枚娟帕。想来应该是娘子你的东西，又因为实在不认识娘子。所以。。。。” 白氏拿过帕子，脸上一阵后怕：“今日多亏了这位娇客。若不是你恐怕奴家便没了这身家性命了！不知娇客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奴家虽限于身份不能多做什么，但是也可在菩萨面前为你祈福，希望菩萨多多保佑你。” “不过一件小事，哪里值得娘子你记在心中。我是这侯府夫人的娘家人，只是因为今日是我姐夫生辰，才和母亲一起来祝寿的。” 白氏弯眉一蹙，竟是她家人，又注意到这小娘子头上的簪子早不是这今年时新的花样了，展开了一抹笑：“娇客若是不嫌弃，我们可找个地方聊聊。我平日里过日子也是稀里糊涂的，今日难得娇客这样诚心待我。”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殿下，上次秦大人的方法虽有效的遏制了山洪。可这百姓的安置。。。。。哎，户部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还要一下子拿出五百万两赈灾估计不太可行。” “季伯，先祖打下这天下已有百年。这几十年来荣皇朝虽说基本没有什么大战，但是时不时有地动，干旱，洪灾，百姓的日子并不比前朝时期好过多少。如今这次淮南的洪灾也是如此。此次受灾面积较大，人员伤亡惨重，现在百姓的安置一定要做好。” 武伯侯如何不明白太子的话，可是钱呢？ 当朝皇帝算是节俭的帝王，不会大兴土木，更不会加重百姓的赋税。要武伯侯说，这皇帝就是运道不好。自从他登基以来，基本每三年都有一场大灾祸。若不是自己清楚当年的遗诏，还以为是皇帝篡位导致天神发怒呢？这灾祸不断，皇帝又不能加重赋税，没有多余的收入，皇帝在大灾面前只能逼户部交钱，可户部早没钱了。 后来秦国公提出可以效仿前朝，提拔商人，以皇商的名义来诱惑商人拿出钱财。效果不是没有，可惜皇商的名头到底是有限的，而这个灾祸实在是太多了。况且商人狡猾的很，每次灾害起码一半的钱还是来源户部。为这次的事情，皇上已经半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 “不好了，不好了，侯爷，不好了！”齐旭眼尾一挑，武伯侯满脸尴尬。以前都有长随在门外看着，咋天夫人说过那个事情后，自己就特意不带长随，谁知怕什么来什么。 “吵什么，书房重地，况且还有客人在此，有没有一点礼数。”武伯侯最后几个字说得重重的，希望自己的妻妹可以听懂。苏语溪现在可听不懂这话了，满心满眼都是太子的身影。一看那个丫头，就知道计划已经开始了。 “奴婢知罪，只是侯爷，夫人突然有点不舒服，现在恐怕是无力在安排这宴会了。夫人着奴婢请侯爷去外院和几位大人告个罪。” “什么，夫人身子突然不适了？怎么回事，昨儿不适还好好的吗？你们这些奴婢是怎么伺候的？”昨天自家夫人明明还好好的，今儿突然生病了，难道是刚才在内院和母亲又有冲突？武伯侯只觉得疲惫，自家这位夫人什么都好，就是这转牛角尖的性子让人头疼。 武伯侯的担忧不甚作伪，齐旭拿起茶盏：“季伯，既然是夫人身子不适，你就先去看看吧。等你回来我们再继续商讨。” “那下臣就先去看看臣妻，殿下先喝盏茶。” “去吧！”武伯侯匆匆一拱手，直接就往后院而去了。 “小姐，我们是直接进去吗？这会不会。。。。” “你怕什么？我若是缩头缩脑进去，哪里有我的气度。我就要堂堂正正地进去，若是可以和殿下说话就更好了。”墨琴也知道小姐的话有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安稳。 “吱~”书房的门被打开，随后进来一个曼妙的少女。齐旭眼尾都不扫，但掀开的茶盖已经合上了。 那少女倒像是不知道太子也在书房，直接进入了旁边的书架隔间，片刻之后传来声音：“墨琴，这地理志上的东西倒也言之有物。这次就和姐夫借这个书吧，等过几日我再来还他。到时候我把那副冬日的寒岁图也带上。今年我姐姐事物繁忙，估计是不会画这图了。” 齐旭听了这话，心头只觉得有趣。听口气，这女子应该是季伯夫人的妹妹，恐怕还是嫡枝，庶枝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只是这女子还不够聪明，若是不让自己看出她有意接近，那还有点意思，比如前一位。 这样一想，顿时觉得腻味，现在这些女子，说说贞静贤良，其实也不过如此。这样的用尽心机也不知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是真的为了所谓的如意郎君。有时候做出的事情，连女儿家的矜持和羞耻都不要了。越是这样想，脸上就越是面无表情，根本没有苏语溪想象中殿下欣赏的样子。 “侯爷，夫人正在这处暖阁中休息。请侯爷进去吧。” 武伯侯担心妻子，也顾不上深思什么：“夫人，你可还好？”说完话就推门进了暖阁，瞬间一股微醺的香气袭来。看榻上似乎躺着一个曼妙的身影，“夫人，你感觉如何？”武伯侯扶上对方的肩头，小心地扳过对方的身子。 “夫人，夫人你，你怎么在外面？” 正文 第十五章 联合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你这丫头，不知道现在夫人身子不舒服吗？这样的大吵大闹，让夫人怎么休息？” “好了好了，什么时候不能教训丫头，现在贞儿不舒服，先让贞儿去暖阁休息下。亲家母，待会可要劳烦你咯。”武太夫人看了外面的丫头一眼，心头一跳，再想想自家这个儿媳妇平时的作风，总感觉这暖阁里不能进去。 “要不还是先回语贞的和鸣院吧。这暖阁虽好，却总归不如自己的院子处处合人心意。语贞到底是这几日累着了，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 “亲家母，我们贞姐儿现在身子这样的不适，哪里还能再去和鸣院。就这里吧，大夫到的也快。”按理说若是在往日里能看到苏杨氏母女这样低三下四的情况，武太夫人肯定高兴地不行。可是现在身后还有这么一群夫人在，这苏杨氏这样一说，自己不就成不顾儿媳身体的恶婆婆了，武太夫人心里呕的不行。 苏语贞眼光一闪，整个人双眼一毕，软下来了。“哎呀，夫人，夫人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着妈妈呀。太夫人，就让夫人进去吧。”苏妈妈微低着头，看起来似乎是畏惧这位太夫人。 武太夫人刚要开口，旁边的小丫头突然不顾规矩地开口：“夫人在这里？”似乎满是不可置信，“那里面的是谁？侯爷，侯爷他。。。” “你说什么？侯爷进去了？”苏杨氏抢先一步高声道。 苏语贞似乎是被自家母亲的声音惊醒：“母亲，侯爷已经进入暖阁了吗？苏妈妈，快，快扶我进去。我的身子没事，不要让侯爷为我担心。”身后一些夫人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看这个侯爷夫人的眼神不觉带着同情。真可怜，被丈夫和婆婆同时背叛。 “贞姐儿，好孩子。季伯可能现在不方便，我们还是先回和鸣院吧啊。苏妈妈，还不快扶着夫人回院子！” “母亲，侯爷那里我都没有交代过，我怎么能放心回院子呢。再说今儿本来是我的责任，结果因为我身子的原因，竟要麻烦母亲了。” 武太夫人都要被这两个母女气的要死，好啊，真有本事。现在都算计到自己的夫君身上了，在屋里作威作福还不够，还要再作践家里的妾室。 这样一想武太夫人竟然不生气了，好啊，有本事啊。只不过这日久天长，瞧着吧。自己到时要看看自己这个儿媳妇最后能有什么下场。武太夫人微微一笑：“既然季伯已经在里面了，那估计一定有丫头在里面伺候。弱柳，你看你这丫头，一听说夫人就慌了神，连话都不会说了。”苏杨氏倒也不生气，横竖这局已经做下了，在这一两句话里争锋有什么意思。 身后的夫人个个眉来目去，显然都知道今儿一定会有一场大戏登台。苏语贞在苏妈妈的搀扶下慢慢走近暖阁大门。“吱”大门一开，正对过去的暖榻上纱帐飘飘，仔细看似乎有两个人影。 “侯爷，你这样可对的起我！”苏语贞看着躺在穿上的两个身影，想到自己当年高高兴兴地嫁过来，这些年来为了这个侯府兢兢业业，结果呢？丈夫宠爱小妖精，一个月总要有五日自己独守空房。 苏语贞从小是家中长女，母亲又有手段，从未有人这样让她生气。若不是因为想着夫妻的情分，自己又怎么会处处忍受那个贱人。什么表妹，什么从小的情分，不过是自个下贱想着过好日子罢了。活该被自己下药绝育，况且这也是为了侯府好。可那个老虔婆不可罢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自己动的手，丈夫虽然最后被自己糊弄过去了，可对那个贱人却更加怜惜。 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妻子，明明自己和他才是百年归老的一对。可他呢？他从不肯像自己的父亲对母亲那样对自己。苏语贞的眼神显出巨大的悲伤，心头却一松，过了今天，一切都回重新开始了，所有的都会不一样了。那个贱人要承受所有之前自己承受过的痛苦。 武伯侯被自家夫人的声音惊醒，旁边的女子颤抖着躺在自己怀里。他怜惜的拥紧了些，口气有些冲：“这又是怎么了？”边说边掀开纱帐，显出了身后曼妙的身影。 “你，你这，你这干的好事！”苏杨氏气愤至极，竟然不顾多人在场，上前就要去掀开那女子，“我倒要看看是何等的角色，让我们的武伯侯连体面都不要了。我儿辛苦为你操持家务，可你呢？你倒好，真是何处不风流啊！” 武伯侯被自己丈母娘说的面露尴尬，说到底这事情确实也是自己不对。夫人有病，自己却。。。。 “母亲，不要这样说夫君。”苏语贞神情哀婉，泪落香腮，“只是要请诸位夫人暂时退避一二了。家中发生这样的事情，语贞要招待不周了。”诸位夫人纷纷表是理解，还劝慰一二，言语中不乏同情。 “慢着！”武太夫人抬起眼睑，开口不容置疑，“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们侯府中从来没有要避讳的事情，贞儿，这个你要记着。”这话说得落地有声，端得是清风朗月。在场的夫人一听都暗自点头，不愧是当年的侯爷夫人。 苏语贞心头一沉，这几年这老婆子在自己这边大大小小交手不止百来次。这老婆子身份地位比自己高，但是双方交手也有输有赢，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给自己的感觉是格外不详。 “季伯，你跪下！”武太夫人把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跺，“你这畜生！你父亲早年去世，我们娘俩为了侯府是尽心竭力啊。我一直教你要善待妻子，尊重于她，可你这逆子，竟这样不听我的话！” 武太夫人被婢子扶着坐在首位：“男儿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平常。可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真是让我失望至极。今儿是你的生辰，我就不用家法了，你去祠堂跪着。想想我们侯府的祖先，想想你兢兢业业的父亲！”( 正文 第十六章 失利 苏杨氏心头大急，这还了得，这局做下去本是为了让人更加怜惜自己的女儿。按照原计划，事情被揭穿之后，武伯侯和其母亲会主动要求掩下这件丑事。由自己唱黑脸，女儿唱白脸求情，那日后在侯府中女儿的位置会更加的稳固下去。即便是武白氏知道这是个局又怎么样，为了儿子的前程，只能捏着鼻子认栽。 等到那小贱人进门，武伯侯因为丢脸的事情绝不会多宠爱于她。她只能依附贞姐儿，将来做一只最听话的狗。到时候贞姐儿地位稳固，夫君爱戴，连婆婆都不敢轻易插手家室，后半辈子总算是稳固了。 可是现在被武太夫人这么一处置，大有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样子。武伯侯一旦罚跪，谁还能开口说什么？虽然现在妾室地位底下，但就是因为底，谁家都觉得有几个妾室没什么大不了了。若是此时还抓着这件事不放，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苏杨氏到底经历的事情多，突然转而一问：“季伯，我这个做丈母娘的不知道有没有亏待过你？” 武伯侯诚惶诚恐：“母亲怎会这么说？母亲一直待小婿如同半子一般。今日之事是小婿的错，小婿这就去跪祠堂。”武伯侯好歹也在朝堂混着，虽然有时候在内宅的事情上糊涂了点，经过刚才自家母亲的点拨，早已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好！”苏杨氏不给对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那我今儿个就想知道，这位姑娘到底是谁。我是一个母亲，虽然说不应该再管出嫁女的事情。可在座的各位夫人哪家没有女儿，若是诸位的女儿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相信诸位也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 刚刚来到门外的苏语然都想拍案叫绝了。苏杨氏不愧是高手，三言两语就跳出了武伯侯母子的语言陷阱，现在反败为胜了。一个是礼法，一个是人情，两个咋一听还都有道理。 武太夫人明白苏杨氏是个什么样的对手，白的可以变成黑的，必要时可以伏低做小，端得是极好的手段。这一点在当年争夺管家权利的时候就深有体会。可现在自己也不仅要为自己叹口气，若非必要何必要和这样的人成仇。 事情至此，已然没有回头路可走，再说武太夫人倒也不怕她。怕什么，自己当年和娘家的几个贱人难道不是一路斗过来的。今儿个若是不能顺利解决了这件事情，恐怕将来这武伯侯府就姓苏了。 武太夫人瞥一眼角落里的女子，突然眼睛一亮，转过头面无表情道：“亲家母说得也有道理。老身没有这个福气生下这贴心小棉袄。只家中有一个侄女，想必亲家母是知道一二的。柔儿啊，本是老婆子兄长的孩子。她出生的时候，有相士批命说，这女孩八字强，本家的八字恐怕压不住，这才送到老婆子这里来。。。。。” “呜呜呜，姨母，呜呜呜。。。。” 这声音一出，除了武太夫人还端坐在上面，下面的各个人脸色大变。苏杨氏不可置信地往角落望去，似乎想要仔细看看清楚那个角落里从事发开始就一直隐在武伯侯身后的女子。 苏语贞原来的泪眼婆娑都不见了，扶着苏妈妈的那只手突然紧紧地扣住对方的胳膊。她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有种万事不在掌控中的惊慌感。如果事情不是自己计划的那样，那今天所以的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自己会变成整个京城的笑柄，会被说成连一个地位底下的妾室都要算计的没有度量的女人。 苏妈妈心中也是半点成算都没有了，事情弄成这样基本就可以肯定那个女人不是什么二小姐，而是家中的妾室。可问题是一开始自家夫人和小姐这样的咄咄逼人，现在若是侯爷去跪祠堂，那就摆明了是小姐在家中太不容人。侯爷平时多多宠爱妾室也情有可原。 但是若是小姐阻止侯爷去祠堂，这件事情会给这些在场的官家夫人留下多少的是非官司。恐怕人人都会觉得这武伯侯府的当家夫人，不过是一个只会拈酸吃醋的，并且丝毫没有大局观的人。这几年来侯爷夫人在京中塑造的形象就彻底崩塌，做了一个局，因为人不对，全都成不对了，而且条条都是死路。 苏杨氏闭上眼，遮住里面的思绪：“季伯，今日之事是我这个做丈母娘的太心疼女儿了才这样的急切。我年纪也大了，有些时候脑子不清楚，你可不要怪我。” 武伯侯还是那副样子：“是小婿自己也做的不好。母亲也是一片爱女之心，何错之有。”他口中说着何错之有，却根本没有抬头看苏杨氏一眼，明显是口不对心。 “母亲，这里是怎么了？哎呀，大姐的身子又不好了吗？”出现在这里的人正是苏语丽。 “你怎么会在这里？”弱柳尖声说道，“你怎么不在屋里？” “放肆！”苏语贞整个人死盯着弱柳，“你若是再敢胡说一句玷污我妹妹的名誉，我决不饶你！” 弱柳被苏语贞的气势吓到，才回味过来自己犯下大错：“奴婢该死，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是奴婢得了癔症了，还望二小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奴婢计较。” 苏杨氏听了这对话却觉得自己的头痛病犯了。贞姐儿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跳出来，这孩子是傻了吗？在这种风口浪尖上跳出来，那些在后宅浸染多年的夫人哪里还会不清楚事情。 “啪！”苏杨氏反手给了苏语贞一巴掌，“跪下！”她不顾自己心头滴血，“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不过是一个妾室受了点宠爱就担心自己的丈夫被人蛊惑。你怎么不相信自己的丈夫呢？季伯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他自来对你爱重有佳。想来不过是因为白氏是母家表妹，总有兄妹照顾之意罢了。” 说完这话似乎是被气的不行，喘了两口气：“我教你这么多年的女戒女训，如今都白读了吗？你真让我失望。也是我太过对你宠爱，才让你犯下这滔天的大祸。”转头却慈爱地看着苏语丽，“好孩子，母亲一定给你一个公道。你别怕，你是苏家的孩子啊。”( 正文 第十七章 分辨 那头苏杨氏刚刚唱完大戏，这头武太夫人却转而骂起了武伯侯：“你这畜生啊！你和我说，儿媳妇是顶顶大度的人物，不会和柔儿计较一二。我这才顶着这恶婆婆的名声把柔儿给了你。这孩子我原本是想找个好人家的呀，她是真真正正的嫡枝啊。我嫡亲兄长的嫡枝啊。我可怜的孩子，是我这个糟老婆子害了你啊！” 武太夫人这话好像一巴掌打在苏杨氏的脸上，不是你女儿为了大义牺牲，是你女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活活蹉跎一个妾室。 白氏抬起头：“太夫人，是柔儿自己没有福气。您和侯爷都希望我过得好，可我天生享不了富贵的。姨母！这是我此生最后一次叫您，您以后要多多保重了！”说完这话，一头撞向门口的石柱。 “嘭！”“柔儿！”“啊！” “天啊，二小姐你怎么样？你不要吓绿袖啊！”绿袖惊慌地接住苏语丽。原来是苏家二小姐接住了白氏，诸位夫人心头一松，纷纷都起身告辞。今儿虽是看了一场大戏，但是好好的日子弄成这样，刚刚一不小心还差点弄出人命来。由此可见平日里这位人人称颂的侯夫人是何等的厉害手段。这种人的热闹还是少看为妙啊。 苏杨氏明白今日大势已去，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女儿今后在侯府的地位体面问题。至于名声只能以后想办法再弄回来。苏杨氏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自己，现在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宁可现在吃点亏，以后总有办法把局面再搬回来。 “贞儿，你怎么回事？”苏杨氏一听到这声音，脸色发白，老爷怎么会到这里来。原来进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下朝归来的苏瑾白。 “老爷，怎么突然就进了内院了？你还是先去外院坐坐吧，这是我们女人家的事情，等处理完了我们就回家。” “亲家母，这事情可不单单是我们侯府一家的事情啊。要老身说，这亲家公来的正好啊！”苏杨氏听到这话眼露凶光，心头又恨又急。若是被老爷知道贞姐儿做的事情，定会和她离心。 苏瑾白不知就里：“太夫人近来可安好。我这女儿平日里在家中娇惯了些，还望在侯府要你多多担待一二。” “亲家公，我们两家人本事姻亲之家。按道理来说，这贞儿嫁入我家也不算埋没了吧！” “太夫人言重了。嫁入侯府得太夫人爱护和季伯的尊重是小女的福气才是啊！” 苏杨氏着急的不行，可是丈夫在边上说话，身为妻子没有允许是不能插嘴的。 “哼！老身倒是想爱护这个孩子。可惜老身没有这个福气和本事，教不出这等心胸狭隘的媳妇。亲家公，你是肱骨忠臣，在朝中也受到皇上的看重。难不成就教出这样德行败坏的女儿吗？” 苏瑾白浓眉一皱，武太夫人是个爽快人，从不会无中生有，难不成贞姐儿真的犯下大错了。他转头指着苏语贞：“小畜生，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你婆婆这样生气，还不去当面下跪求情！才出嫁几年，连基本的孝义都忘记了吗？” “季伯，是老夫的错。子不教父之过，老夫忙于政务，疏于管教女儿了。你不要放在心上，老夫会让夫人多多教导于她！” “岳父，哎，算了。只是二小姐现在受伤了，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她吧。至于夫人，她今日着实是犯下大错，还是交由母亲处置吧！”身后有丫头听了这话便去请大夫诊治苏家二小姐。 “什么？你要把我交给你母亲处理？好好好，你可真是好丈夫，好儿子。你为了你母亲不顾你妻子的生死；为了你表妹也不要你的妻子了。我身子不好你怎么不来关心，你竟去关心我妹妹！还为她请大夫，我呸，什么命啊，不过是贱命。就是治什么也治不好她的下贱！什么武伯侯，你就是一个伪君子，小人，风流鬼！” “啪！”武太夫人亲手打了苏语贞一巴掌，心头一阵痛快，“好厉害的当家夫人啊！好大的威风啊！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妻子，能指着丈夫的鼻子骂。亲家母，你们苏家好生厉害的家教啊！” 苏杨氏双手在袖中握成拳头，修好的指甲都戳破了掌心，面上一片哀戚：“亲家母，我这女儿曾经是京城有名的闺秀。现在她变成了这样，我这个做母亲的又何尝不心疼？可是亲家母，我们都是有子有女的人，孩子变成这样要好好教导才是正经啊！” 武太夫人确实是佩服这个亲家母的，女儿被打还能这样沉的住气，反过来还要抓别人的不是，这三言两语就翻天覆地的本事确实厉害。还好自家的这个儿媳没有这个亲娘的三分本事。要不然在这侯府中恐怕早就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好！好！我老婆子早年和我家侯爷在战场厮杀，确实不知道如何教养这京中的名门闺秀。这样也好，索性这儿媳妇就让亲家母带回家中好好教养吧！” 此话一出，苏语贞当即整个人都瘫倒在地。自古以来，凡是妇人被夫家遣送回家，那一般都是要休妻的。若是这样被送回家，自己以后还能有什么前途，以后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不，不行，绝对不能被遣送回家。 “母亲，母亲！你救救贞儿，你救救贞儿！父亲，父亲！你救救我，救救我。我没错，我没错。”苏语贞此时心神大乱，冷汗直流，妆容一踏糊涂。 之前撞昏了的白氏正好悠悠的从昏迷中醒来：“侯爷，太夫人，有几句话奴家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尽管说来！好孩子，万事有侯爷和我给你做主！” “我知道太夫人必不是真心嫌弃夫人。夫人毕竟在侯府三年，平日里对太夫人和侯爷都是万事听从的；对奴家也是从无苛待。今日一事其实或许只是个意外！奴家是身体突然不适，才想着在暖阁中休息一下。谁知侯爷担心夫人竟比夫人抢先一步进了暖阁，才闹出这等事情。”( 正文 第十八章 管家权 白氏一席话说的武伯侯和太夫人眉头一松。事实上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远远不是如此。比如白氏为什么好好的突然身体不适？这暖阁离后院的距离不近，为什么偏偏来这里休息？不过这事情现在有一个完整的遮羞布总比赤裸裸地摊开在太阳底下好。当年前面的话武太夫人是一句都不想听，苏氏若是孝顺就不会老是想着夺权了。 武太夫人心头一松：“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竟是我侯府对儿媳太过了？” 苏杨氏心中大骂这个老虔婆的得理不饶人，面上却笑了：“也是贞姐儿今儿病得糊涂了。她啊，一早上起来就忙里忙外。这病势一来可不就有点不清楚了。实际上贞姐儿这几年来管家也管的很累了，总是和我这个做娘的说想把这管家权给卸掉了。亲家母，你是知道这孩子，她啊就是实诚。” “也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我想着太夫人年事毕竟高了，还是要好好修养为上。再说侯爷在朝中忙着，作伪妻子替他管好内院是分内之事，怎能言辛苦。谁知。。。。”苏杨氏眼圈一红，“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生生害了自己的女儿。” 武太夫人看到自己儿子的眉眼都柔和下来了，心头一紧。这儿子一直以来都极易心软，不管是对自己这个母亲也好，还是对蛇蝎心肠的苏氏也好。这次的事件出来，本以为儿子不会再这么容易被哄骗了去，谁知不过是几句话就让他起了心思。哎，也是从小对他太过娇惯了，再说苏氏那贱人惯会做样子。 白氏当然也看到了武伯侯的反应，她死死扣着自己的掌心，转而看到了被人抬到榻上正在医治的苏语丽，心头突然一动。其实今天一开始不舒服的是苏语丽，本来两人正在亭子里聊天，她突然身子不适，自己就做主陪她来暖白个休息一会。谁知到了暖阁附近，她却又被另一个姑娘拉走了。自己的身子本来也不是什么好的，走了这样长的路早想休息一下了。直到侯爷来到暖阁，自己都还以为是丫头做主去请来的，心中正甜蜜着，苏氏却突然进来了。 看苏氏的反应就知道此事必有内幕，可那又如何。从自己给表哥做妾开始，自己从来没有一次受到过苏氏的正眼相看，你不是傲吗？你不是觉得自己什么都高高在上吗？我偏偏要让你丢脸。直到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哼，苏氏平日里连个妾室都容不下。我还就偏要让你心头再痛上一痛：“其实侯爷也不用担心夫人。倒是那位刚才救我的娇客我想去感谢一番。” 武伯侯想想今日自己的爱妾受了委屈，若不是因为那个女子，恐怕真的命都没了。眼睛里瞬间没了对苏语贞的怜惜，扶着白氏：“还好是有好人相救。你啊，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了！我和母亲是绝对相信你的。你平时身子也不是很好，之后就再好好休息几天养养身子，有什么想吃的就和厨房说。” 苏语然在门外微微一笑，武伯侯好美人是后期众人皆知的事情。以苏语丽的美貌想打动一个武伯侯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武太夫人绝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苏语贞，苏语丽进门是一件必然的事情。日后这武伯侯府可真真是热闹至极啊。一个是柔媚动人的新人，一个是楚楚可怜的妾室，一个是有前科的娇艳正室，这三个人有的斗了。 果然屋内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位侯爷对救了白姨娘的娇客有多惊艳。武太夫人微微一笑：“我恍惚记得这是贞儿的庶妹吧。大户人家有陪嫁的规矩，贞儿当年嫁入侯府似乎说家中的庶妹身体有恙。不知道现今可好呀？” 苏语贞明白今日这事情到现在为止是不得不退步，心中想咬咬牙算了。只要自己还在侯府一日，总会有翻身的时候；可是若就这样被遣送回家，恐怕自己只有被送进家庙了。想明白了，苏语贞双目含泪，仰头道：“刚刚脑子被烧糊涂了，竟然说了那样的胡话，儿媳真是该死！刚贞儿也想开口，贞儿打算闭门一个月思过。只是害怕侯爷身边无人照料！” 她双手紧扣苏妈妈的手臂：“如今母亲看中了我妹妹，贞儿是真欢喜。侯爷有妹妹和柔儿照顾，那贞儿就放心了。” “我可怜的儿啊！”苏杨氏整个人扑倒在苏语贞身上。她如珠如宝养大的女儿怎会不知这孩子的心痛，这是生生挖掉她一半的心肝啊，“好孩子，你好好在和鸣院修养。等母亲有空就来看看你啊。你啊你啊，就是太傲了，何苦呢？这是何苦呢？” “母亲不必过来，还是好好照顾父亲为上。是女儿做错了事情，请父亲看在女儿身体有疾的份上原宥一二。” 苏瑾白原也不是很清楚这事情，现在看来其中猫腻不少。只是到底是自己宠爱的女儿，也觉得这样的惩罚是够了：“行了，日后不要再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好了，今日是我们苏府叨扰侯爷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家去。” “老爷！”苏杨氏擦着眼泪嗔道，“总要把几个孩子都叫过来才是啊。还有丽姐儿，亲家母，既然你和贞姐儿都看上了丽姐儿，也是这孩子的福气。虽然是庶女，到底也是我的孩子，我总要回家收拾一两样东西，再选个好日子的。” 本来这些事情都是侯府的要做的流程，只是现在苏语贞犯了错，苏杨氏这样做未尝没有暗中讨好的意思。女儿在夫家若是犯下大错，受点苦头是正常的。可是苏语贞平时就和武太夫人不对付，这思过的日子估计绝不太平。 苏杨氏可谓是为这个女儿操碎了心，只是她不明白一个道理。人如果自己不立起来，控制不了自己，总有一天还是会在阴沟里翻船的。而苏语贞的阴沟已经准备好了，苏语然望着苏语丽的方向微微一笑。( 正文 第十九章 缘由 “你们都下去，两位小姐留下就是！” “是，夫人！” 一时间主院只剩下苏语然和苏语丽，以及上首做着喝茶的苏杨氏和英妈妈。苏杨氏通过上升的水汽看对面站着的两个人。 苏语然一贯懦弱，清秀的脸上除了忐忑没有别的表情。苏杨氏对于苏语然倒也没有过多的厌恶。因为这孩子若是个男孩子，本来也应该是自己的后半辈子的依靠和两个女儿的支撑了；至于苏语丽。。。。 苏杨氏心头烦躁，若不是那个贱人，自己的儿子也不至于死了。她什么时候不好怀孕，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时候；为什么她的胎位稳了，自己的孩子就保不住了，还总是摆出一副恭顺温和的样子讨老爷的欢心。她早就该死了，留着她的女儿也不过是留着出气筒罢了。 “今儿在武伯侯府中，丽姐儿受了委屈了。是贞姐儿不好，这孩子是病糊涂了。哎，本来这些个烦心事情，母亲从来不想污你们的耳朵的。白氏是那个武太夫人嫡亲的侄女，当年你姐姐嫁过去的时候，白氏是一个寄居在家里的小姑。” 苏杨氏拿茶盏喝了一口：“你姐姐自来是个心善的孩子。一进门就对白氏嘘寒问暖，给她送些小女孩的首饰讨她欢心。这一来是为了讨好婆家，这些个道理等你们成了家，你们也就懂了；二来确实也是可怜那白氏小小年纪不容易。” 英妈妈主动接过话题：“有些话夫人是良善不好说，可老奴确心疼自己看大的孩子，免不了要插话一两句。当年大小姐对那白氏何止不错，简直是恩同再造啊！” 苏语丽眼珠一转：“还望妈妈说的详细些！”苏杨氏拿着娟帕擦嘴，遮住了嘴角的冷笑。 “二小姐你不知道。当年大小姐原本为白氏选了一个八品的官员做丈夫，甚至连庚帖都交换了。谁知这白氏真是个不要脸的，竟爬上了侯爷的床，死活要给侯爷做妾。说什么自己舍不得太夫人，我呸！不过是一个下贱人的心思。” 苏语然垂下眼，苏杨氏绝不会无缘无故讲这些东西。而这些话也绝不是什么好话，从今天她最心爱的女儿甚至都没在这里就可以看出一二。苏杨氏绝不是肯安分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人，可今天这一番话却似乎是已经同意苏语丽进侯府了。苏语然动动站麻了的脚，只觉得现在看不懂苏杨氏的招数了。 苏杨氏打断了英妈妈的话：“好了英子，都过去了。白氏做了妾室也就算了，贞姐儿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哎呦，我的夫人小姐啊！你们真是把人想的太好了。这妾室现在敢这么大胆，难道不是因为大小姐是好欺负？难道不是因为背后靠着武太夫人？” “英妈妈这话我到不懂了。姐姐到底是侯爷夫人，这白氏不过是一个妾室，怎么会有这样大的本事？” “我的二小姐，你们年纪小不懂事。不比妈妈我，我啊看的多了。我们侯爷是顶顶好的男人不是，那白氏心头难道不知道？再说了，白氏到底和我们侯爷是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哎，总会有些怜惜在。这才让我们大小姐吃足了苦头啊！” 苏杨氏眼角瞥到苏语丽微红的耳廓，心头冷笑：“好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不过是一些陈年往事的赖账。丽姐儿和然姐儿今天也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二吧。至于别的事情，母亲会和你们父亲商量的。” “女儿告退。”苏语然和苏语丽齐声告退，退出了宁馨苑。 “英妈妈这些话母亲觉得有用吗？”内室走出一个女子，正是刚才不见人影的苏语溪。 “有没有效果？有多大的效果？这就要看苏语丽的野心有多大了？”苏杨氏宠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溪姐儿，娘要嘱咐你一句话。女人啊，永远不要一颗心死在一个男人身上，要不然总有一天会被这个后宅活活折腾死。”她拢拢爱女的鬓发，“你姐姐可不就是如此，哎！” “母亲你放心，我知道！只是姐姐那些话说的也太过了些，接下来思过的日子可能会有些难过。” 苏杨氏拉着女儿坐在自己的小榻上，心里却清楚贞儿在武伯侯府接下来的日子绝不好过。那武太夫人武白氏一直记恨这些年来女儿夺走她的管家权，现在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怎么可能让贞儿好过。 还有那白氏。当年贞儿断了对方的生育，白氏恨不得喝贞儿的血，吃贞儿的骨头。就算是苏妈妈再尽心，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若是被算计一把，那贞儿的下半辈子就真的玩了。 到时候季伯哪怕再挂念贞儿，也不会比得过这两个女人在他耳边的挑唆。 苏杨氏闭上眼，不行，还是要安全地送苏语丽进侯府。如今只有挑拨苏语丽和白氏的关系，这样自己的女儿才有机会在侯府活下来。苏语丽到底是苏家人，再怎么样总要顾全苏家。 “溪姐儿，咱们还是要安全送苏语丽进入侯府，之前的打算不能再进行了。还有，你怎么确定苏语丽和白氏合谋陷害你姐姐？” 苏语溪遮住眼睛里的怨恨：“母亲，我今天特意去书房和太子偶遇。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结果突然进来一个小丫头给我奉茶，那丫头身上有榆树花。” “什么？那你脸怎么样？有没有事情？你姐姐是知道你榆树花过敏的，断不会让丫头染上这个去找你。所以你怀疑。。。。” “根本不用怀疑！因为我后来和墨琴出来的时候，在亭子里看到苏语丽和白氏相谈甚欢。母亲，这家中人都知道我榆树花过敏。若是苏语丽和白氏合谋，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说的很有道理。苏语然是个没用的，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如果苏语丽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再联合白氏将我们一军，那今天我们失败的就有迹可循了。”( 正文 第二十章 和鸣院 “夫人，你就好歹吃点吧！你这样怎么行，若是不吃饭身子垮了如何能翻身啊！”苏妈妈说的口干舌燥，可是对面正座上的苏语贞却无动于衷。 “吃不吃又能怎么样呢？妈妈，今日我犯下大错，恐怕过几日我就要消无声息地死在这里了。我倒是没什么，反正是个没有夫君疼爱的女人。只是苦了妈妈了，为我操劳了一辈子我没有让你享福一天，还天天让你为我操心！” “你们都下去。去外面守着，若是放一只苍蝇进来，我就拨了你们的皮！”苏妈妈威严得看了一眼屋里的丫头说道。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苏妈妈主仆了。 “嘭！”苏妈妈整个人跪在地上，“夫人，我的好小姐，到了这个时候老奴仗着奶你一场的情分大胆地和你说些话！” 她不顾苏语贞的表情，自顾自开口：“老奴当年来到小姐身边做奶娘。小姐你懂事听话，家中夫人老爷也是宠爱有加。在老奴的心中，说句不要命的话，是把小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爱的。” “小姐一天天的长大，性情，模样，哪个说出去不让人举着大拇指称赞三分。便是现在的三小姐也要在姐姐的光环之下，那时候在京中谁不知道苏家的大小姐。苏家大小姐温和善良，知书达理，当年连媒婆都差点要踏平苏家的大门啊！” 这是苏语贞现在想来最无忧的时光了，被家人钟爱着，又被众多的闺秀称赞着。苏妈妈越说，苏语贞的脸色就慢慢缓和了下来。 “好不容易夫人千挑万选选了侯爷，大小姐你也欢天喜地地嫁过来。小姐你还小，自小夫人和老爷又夫妻恩爱。你自然也想着侯爷待你如珠如宝，与他恩爱有加。哎，可是男人哪有不贪花好色的？当年小姐在白氏的事情上着实是过了！” “妈妈也觉得我这样对白氏不好？难不成任由白氏践踏在我头上吗？” 苏妈妈摇摇头：“老奴不是说任由白氏迷惑侯爷，只是小姐的方式一开始太过霸道不留情面，才给了慈祥院机会动手啊！” “若不是因为侯爷打听到那个八品五官是个断腿爱打老婆的混账，白氏也不可能做侯爷的妾室。可若不是白氏自个下贱去打听未来夫婿，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那时候我才知道白氏往日里的柔弱竟全是假的！”苏语贞说道这里，眼神里全是悲伤，“当时侯爷也就意思意思推迟了下，结果还是收房了！” 苏妈妈知道小姐还在情爱的谜帐中出不来，狠心道：“可小姐大可以徐徐图之。即便白氏知道所嫁非人，即便慈祥院的那位想要白氏做妾，那也不过是个妾室。本朝妾室的地位是何等的地下，难道小姐连这个都忘记了？” 苏语贞一震，她自己都无法去反驳这个理由。 “天下的女子谁不想夫妻恩爱到白头，可这天下的男子有这样的有几个？即便是老爷也做不到。若不是小姐小时候夫人手腕厉害至极，那些个妾室死的死，走的走，老爷的后院也不可能这么干净。可即便是这样，家中的二小姐和四小姐不照样活着碍着夫人的眼。” “白氏只要做了妾，她就永远就低人一等。生下的孩子也永远都不可能有大的出息。小姐，你原本是稳稳地赢面啊！可你不甘心，又实在恶心白氏，直接下药把她绝育了。若是绝育做的小心些，不让人知道也就罢了。可偏偏慈祥院那位那段时间盯的紧，我们的人做事也不小心被抓住了首尾！” 苏语贞听到这里咬住了下嘴唇，已然有了悔意。苏妈妈没有明说的是，之前是她自己一意孤行要绝育白氏。虽然最后及时杖毙了那个小丫头，可是早被慈祥院抓住了把柄。 “事情走到这一步，其实也不用太过惊慌。侯爷的为人我们都知道，他天生是怜悯弱小的，又喜爱新鲜。只要苏语丽进门，平时里再和侯爷好好说说话，小姐未必没有机会再翻身。只要后来抓住机会有了孩子，这侯府将来难道还不是您的天下？” “即便是你厌恶那些个贱人。可你仔细想想，那也不过是一两个妾室而已。老奴说句难听的话，一朝做了妾室，这子子孙孙哪还会有翻身的道理？” 苏语贞心头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这样一来，自己和侯爷哪里还有恩爱夫妻可以做。左一个小妾，右一个爱宠，即便自己将来生下孩子，难不成就这样孤孤单单地守着孩子过日子。 苏妈妈一看自己主子的神情就知道她的想法，她不禁在心里长哎一声。女主人若是对男主人过于长情，这在后宅一定是一件要命的事情。若是这男主人也有心，到可以做一对神仙眷侣，可现在武伯侯绝不是长情之人。自己小姐不明白这个道理，恐怕将来一定要吃一番大苦头。 苏妈妈咽下到嘴边的话。说实在话，即便一个奴婢再受宠，本分也在那里；况且现在至少还没有到这个地步。苏妈妈这样一想，话题就转了：“既然这局咱们已经输了，那就前事不计，咱们后面再来过。只要小姐从现在开始摆出诚恳的态度认错，等苏语丽进门。她总会知道谁才是她应该相信的人。” 顿一顿，又说：“还有太夫人那里。小姐，到底那个是侯爷的母亲。那白氏现在可以这样受宠，又何尝没有她的插手。小姐再如何，每日的请安万不可再推脱了呀！” “妈妈以为那老虔婆会见我？我当年嫁过来不过三个月，她就假惺惺说不必来请安，让我们年轻人多多休息。我是实诚人，就诚心照顾侯爷，每半个月给她请安。她表面笑脸相迎，谁知背地里却向侯爷挑拨我！” “小姐不是在家里，自然不可相信这婆婆说的话。婆婆是最面甜心苦的人，小姐认为单纯不知也是常理。只如今知道了这关窍，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谈话 不说这边苏妈妈怎么劝慰苏语贞，让她打起精神好好休养生息。 武伯侯府正中大院慈祥院中却是气氛凝重。武太夫人年轻时在家中以铁血手段闻名，把后院治得稳稳当当。当年武伯侯算的上是盛年去世，这位强势的女人也因为这个原因脾气温和了很多。这些年若不是和苏氏斗智斗勇，太夫人的脾气也不会又变成原样。 “季伯，你怎么看今天的事情？” 武伯侯坐在下首，神情之间全然没有之前对女人的怜惜，一双有神的桃花眼中满是深沉：“不过是一些女人家的小心思。苏家现在绝对不能放弃，儿子还需要苏语贞坐侯夫人的位子上。” 武太夫人微微一笑：“苏氏已经是没用的东西了。苏瑾白是个老狐狸，绝不可能为了一个没用的女儿堵上身家性命。” “母亲，他会不会跟我们走不重要，重要的我的妻妹最后会嫁给谁。近日后宫并不安宁，皇后的头风已经几日了，但是皇上并没用驾临凤鸾宫，反而去了淑妃的致和阁。而三殿下和太子殿下之争几乎已经是透明化了。” “苏瑾白是皇上的能臣，也是纯臣。若是太子殿下有他在手中，再加上安家的兵力，那三殿下不过是挑梁小丑。” “那王淑妃呢？这个女人心思深沉，况且多年来颇受皇上宠爱。我们不可万万得罪她。自从你父亲死后，我们侯府的兵权就被缴收给王侯。如今三殿下这样敢和太子争锋不也是因为现在王家的兵权。” 武伯侯猛地下跪：“母亲，孩儿从来没有忘记过父亲当年受过的耻辱。这些年来淑妃受宠，儿子不得不装的贪花好色以迷惑他人。但只要太子有朝一日登基，王家我必要向他们报这血海深仇！” “好好好，好孩子，快起来！你心中记着你父亲就好。母亲总有不在的一天，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哎，至于苏氏，你看着办吧，不过这次她太过分了，一点不把侯府的名誉放在心上。” 武伯侯微微一笑：“母亲，她是你的儿媳，自然应该事事以你为先。再说她有时候不懂事，由母亲教导着也是一件幸事，儿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武白氏盛年丧夫，唯一的指望和依靠就是自家儿子。即便是她这样刚强的女人也被儿子哄的眉开眼笑：“你啊，我还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放心吧，我不会为难她，不过是给她点苦头吃，让她以后心里有个忌讳。” “还是母亲疼我！您放心，只要将来侯府兵权回归，我武伯侯府定会恢复往日的风采！母亲，将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武太夫人被哄得笑眯眯：“好了，今儿个是你的生辰，你啊不用在我这里卖乖来讨礼物。我才懒地管你！去吧，早点回后院去，柔儿都等你好久了！” 武世城又哄了自家母亲几句，才一身轻松的走出慈祥院，前往后院的柳絮阁。 “那苏氏呢？现在怎么样？还不肯吃饭？” “回太夫人的话，据说是夫人身边的苏妈妈在劝着。现在正在用膳了。” “哼，这就是我最看不起这苏氏的地方。她若是永远有这样的恒心，我倒也敬佩一二；她若是像她母亲那样有能屈能伸的本事，我也欣赏一二。可惜，她什么都没有！”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在正事上他是绝对清醒的，但是有时候耳根子同样软。若是没有这性子，就凭苏氏这个蠢货，早就在侯府没有生存之地了。 下面站着的吴妈妈是太夫人娘家陪嫁过来的，主仆两人风风雨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事情。吴妈妈梳着整齐的发髻，穿着一身暗色的棉衣，双眼有神：“太夫人何必和这样的人计较，也不怕坠了你的身份。你啊，从小就是这个倔脾气。” 知道这话是忠仆的良言，武白氏喝了口燕窝：“怕什么，我要是死了也就看不到这些烦心事情了；我要是活着一天就轮不到一个蠢货来作践我。当年我和老侯爷在战场风雨同舟的时候，这些个京城的人都在这享受。” 武太夫人整个人陷入思绪：“侯爷去世的时候，世城还小。我一方面拼命压抑自己的性子，一方面又给世城找好先生，希望将来对得起武家的列祖列宗。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有时候我都忘记了当年自己在边城的性子了。” 吴妈妈亲手拿走太夫人手中的燕窝盏，帮自己的主子理理衣衫：“你啊，还不忘老侯爷呢！老侯爷待你的好，奴婢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时候你和侯爷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侣呢！” “是啊，边关清苦，又没有什么好东西，他就亲手给我雕刻发钗。一开始雕的不好看，我带出去都被人指指点点；后来他手艺越来越好，我收到的发钗也越来越精致。” “可不是，那些个发钗太夫人带出去，回回都有人问是哪里买来的。可见我们老侯爷的手艺！” 武白氏知道是老仆哄她高兴：“就你记性好！行了，我也不想和这种蠢货多说什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倒是那个过几日进门的庶出。。。” “是苏家排名第二的那个。” “小聪明太多，不过倒是个可以豁出去的。光是这点比自家这个要有趣多了！” “是个庶出的，不豁得出去怎么有条路走！哎，这年头啊，人活着都不容易。” “嗯，有些事情啊，人总以为时间长了就没事了。这些个事情这些小的不知道，难道我们这些老的也不知道？若不是现在这个皇后当年的手腕冷血强势，现在哪里有齐家的天下。可即便赢了她庶妹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输在别人身上。” 吴妈妈倒也不紧张主子说起皇帝皇后的事情，反而迎合着：“当年在闺中时，那位从来都不肯落后于人。这样霸道的性子都是像极了安国公夫人。”安国公的夫人正是当今皇后的亲生母亲。(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拜神（一） “你说，母亲要带我和两位姐姐去附近的观音庙拜神？”苏语然微笑地看着新派到自己身边的小丫头——翠柳。 翠柳声音稚气，明显是刚调教好没有多久的小丫头：“是啊，小姐。据说夫人是因为要送二小姐出门专门去的呢！夫人真好，当天去的小丫头每人都可以拿赏银。”说完话，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苏语然，明显是希望苏语然带上她。 苏语然难得看到这么活泼的小丫头：“好，那就带上你吧！” “谢谢小姐。奴婢一定学绿袖姐姐，在菩萨面前多多祈祷主子日后有个好归宿！” 谁知这话说完，这位前两天一直笑眯眯的小主子却突然不笑了，反而淡淡地：“你有这个心就好。”小翠柳心中不安，唯恐自己惹到了主子不高兴。又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到底不敢再说话了。 苏语然却不知道身边小丫头的想法，她反而在想明天的拜神。苏杨氏在武伯侯府丢了很大的脸面，连自己的爱女都被关在院中思过。按照她的性子决不能有这个好心给苏语丽拜神祈福。她一定有什么计划，或者知道了什么别的消息甚至改变了主意。 “苏语丽知道了？很好，我等着看她的下场。你叫那些人都尽量不要太过分，毕竟她还要进侯府帮我姐姐。不过这香就给我点上，我要她在今后的日子里，天天在梦里都不得安宁！” 苏语溪只要想到那天在武伯侯府在太子面前丢脸的那一幕，觉得苏语丽就是死了也是活该。可是姐姐如今在侯府有难，留着苏语丽将来慢慢折磨也是一件好事。苏语溪摸摸自己的脸，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自己虽然是榆树花过敏，但是往常从来都没有这么厉害过。 可上一次不过是闻到婢女身上的花香，脸上就起了疹子，害的自己尖叫出声。而更加奇怪的是，不过一刻钟，这疹子就下去了。当时太子的眼神，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 “小姐，小姐。奴婢知道您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太子毕竟是政事繁忙，那件小事过几天就没有印象了。小姐花容月貌，日后再找机会和太子相遇就是了。再说了，太子殿下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只看中女子容貌，小姐的知书达理是整个京城有名声的。 苏语溪紧蹙的眉头松了松，是啊，殿下日理万机，应该不会记得这些小事情。只要下次有机会，总可以翻身重来：“墨琴，我记得你之前是我二姐的人吧。” “奴婢之前是二小姐的人，只是奴婢对小姐的衷心却是天地可鉴。” 苏语溪微微一笑，说不出是信还是不信：“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所以我要你替我把这香亲手点进她的房间。” 主子相互算计，遭殃的一定是奴才。苏语丽的性子睚眦必报，若是之前倒也不必怕她，左右是个没什么前途的庶女。可现在她注定要进武伯侯府，若是她铁了心要自己死，那自己。。。这样一想，再想想府外的母亲和幼弟墨琴就有些犹豫。 苏语溪眼睛闪过寒光：“怎么？你是难忘旧主？还是难忘以前你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嗯？” 墨琴猛地清醒过来，自己若是不去，恐怕将来在小姐这边也是没有任何地位了。明白自己做了蠢事，墨琴来不及时间懊悔，反而郑重地承诺：“奴婢定好好完成小姐的嘱托，绝不辜负小姐的信任。” 苏语溪任由墨琴跪在地上，双眼幽深：“我也希望你不要浪费我对你的信任，墨琴。苏语丽和我之间从来都没有和解的一天，这不也正是你当年效忠我的原因吗？你要记得，当年你可以从地上来到天上，今天一样可以从天上掉下去。。。”满意地看到墨琴身体抖一抖，苏语溪笑道，“粉，身，碎，骨。” 墨琴努力撑着自己不要歪倒在地，心中却是失了平时的机灵劲。人人都说苏家三小姐和大小姐是有名的闺秀，为人和善又有爱心。可是只有自己这些奴婢才知道两位小姐背地里的性子是多么的不留情面。 “好了，今日我乏了，你下去吧，今日让墨书来值夜。”墨琴浑身发软的下去了，过一会墨书进来服侍苏语溪就寝：“小姐还是早些休息吧。有什么烦心事明天就可以想出法子了。” “你啊，就你嘴甜。墨琴呢？还魂不守舍呢！” “哪能啊，墨琴姐姐是顶聪明的人，她知道应该怎么做事的。将来啊，只有小姐才可以保她不是；若是墨琴姐姐不明白这个道理，那小姐又怎么会浪费心思在她身上？” “这么多年，还是你最贴心。”苏语溪被墨书的几句话说开了怀，躺在床上合上了眼睛。 墨书一看主子想睡了，轻手轻脚地压了压被角，把正中的蜡烛吹熄，只留下墙角两只小蜡烛留点光。又轻手轻脚地展开了地铺，平躺在上面，感觉到没有吵醒主子，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寒冬中的清晨显得格外的寂静，雾蒙蒙的东边一轮旭日慢慢上升。?在万籁寂静中，苏府的伊水阁中苏语丽却是精神满满，早就由身边的双袖打扮起来了。一身玫红的宽袖襦裙再配上玉色的花簪，得体的妆容显得她本就美丽的脸庞更具风采。 “早就知道小姐并非池中之物，如今终于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真是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油嘴。不过看来平日里教你的都还是知道一二，连‘守得云开见月明’都记得。也不枉我这个做主子的一番心意。” 苏杨氏只给两个庶女识字，算是不堕了这苏家门第的面子。只是道理嘛就算了，反正不是自己亲生的，到时候一副银子就打发了的庶女，难道还要她懂道理？ 苏语丽当然不甘心，但是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女。最多也就是偷偷去买几本才子佳人的连本看看，这里面的话起码通俗易懂。所以今天听到婢女说出这话，总觉得自己颇有文采，便是和嫡枝的那两个比也差不了什么。(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拜神（二） 红袖不甘心绿袖讨得主子的开心，绞尽脑汁开口道：“小姐和那侯爷不就是之前小姐看的话本中的才子佳人吗？侯爷那样的人物，日后定会对小姐宠爱有加的。” 苏语丽对着镜子笑得愈加灿烂：“好了好了，都有赏。等本小姐进了门，只要你们好好忠心伺候，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又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鬓角，“但如果你们被我知道吃里扒外，那你们应该也知道我的手段。” 苏语丽艳红的嘴角上翘：“我可不是上头那两个要面子的，也不是四妹那个没用的。想攀着我往上爬，那最好以后不让我抓住机会整死。” 双袖齐齐低头：“奴婢万万不敢有此想法。一定好好伺候小姐，忠心小姐。” 苏语丽根本不在乎对方心里到底怎么想，忠不忠心重要吗？哼，这世道连做个主子都有上下之分，很何况一个奴才。只要自己一日得侯爷宠爱，就一日不敢有人背叛自己。 “伊水阁那个都准备好了？”苏杨氏把漱口水吐进盘里，问道。 “回夫人的话，都弄好了。咱们这位二小姐可是个干净利落的主儿。”英妈妈拿着梳子给苏杨氏通头发，含着笑意说道，“夫人的头发真好看，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黑。不像奴婢的头发，年纪大咯。” “大早上的哄我高兴。英子，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吧，都这些年了，该过去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我现在啊，就担心自己的两个女儿。贞姐儿为人单纯；溪姐儿虽然有几分聪慧，但到底不能全面。” 英妈妈一看夫人蹙着眉，就立马说道：“就夫人爱操心。这满京城的姑娘家有几个能和我们的两位小姐比。依老奴看啊，你就是自家的孩子不爱夸。不是老奴不自重，反正在老奴的心里啊，就是那宫中的几个庶出的公主也不能和我家的小姐比。” 碧青和碧水在一旁附和着，又纷纷说某家的小姐出了什么洋相；某家的小姐脸上长了什么斑。说的苏杨氏心中的郁结慢慢解开。 是啊，这京中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贞姐儿的事情最多被人说两天就没事了，等到时候苏语丽一送进侯府，再办一场宴会彰显一下主母的风范也就是了。 英妈妈一看主子眉头一松，心中也平稳下来。这做主子的不高兴，做下人的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现在好了，终于雨过天晴了。 “准备准备，就早点出发吧。至于别的事情，就交给溪姐儿吧。这孩子的手段也要锻炼起来了。” “是。要不老奴还是在关键的时候处理一下吧，小姐到底是年纪小，有些首尾可能还有点记不住呢。” 苏杨氏转身走入前厅用膳：“也好，那你就多费点心思吧。” 英妈妈双手扶着苏杨氏：“是奴婢心里头放不下小姐，夫人还是成全老奴的好。您那，就安心用膳吧。” 辰时三刻，苏府大门打开，放下门口的台阶。两辆马车从里面慢慢出来，这马车的车窗上是纱帘，里面的夫人小姐都只能看见个轮廓。 “哎，这不是苏家的马车吗？今天这苏家夫人是要干什么去？” “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这苏家的小姐真是花容月貌啊！” “我呸，说的好像你见过一样。就算是花容月貌也轮不到你。上次武伯侯府生辰上的事情你不知道吗？苏家的庶出小姐要进侯府了。” “这不是还有一个吗？再说了，苏家小姐又怎么样？嫡枝的小姐我等当然是没有这个福气的，可是庶出的小姐不一样啊。” 这汉子的话一说，到惹得一部分人纷纷点头同意：“是啊，是啊。这庶出的小姐若是嫁给我们这等平民也是好姻缘啊。” 苏杨氏和苏语溪当然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事实上这些话也是实话。庶女若是可以嫁给平民做妻未尝不是一条好路，总比起为人妾室，子子孙孙被人践踏要好多了。 苏语然上辈子在东宫收到的语言攻击比这个厉害的都有，整个人除了低头也没有任何反应。 苏语丽却双眼通红：“这群下贱的平民！这样侮辱我们，四妹，难道母亲就这样算了？” 话音刚落，前面走过来一个上年纪的妈妈：“夫人让我来告诉两位小姐，这些平民说话虽然是没有分寸了点，但是我们苏家是书香门第，两位小姐该有的心胸气度可不能丢了。” 话说完，还抬头看了两位小姐一眼。苏语丽想到自己的处境不好和苏杨氏正面冲突，忙扯出一抹笑。妈妈笑了笑，又看了一眼低头懦弱的四小姐，转身回前面的马车去了。 “溪姐儿，你这样的安排未免有点多余了吧？” “母亲。”苏语溪柔顺地倚在自家娘亲的怀里，“这只是开始。苏语丽那个脾气，等到了观音庙一定受不了。我就是要她在观音庙不得安宁，现在嘛，不过是给姐姐先出口气。”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苏语然看一眼紧握双拳气愤难当的苏语丽，心头却慢慢警惕起来。苏杨氏母女绝不是这样简单的女人。从安排苏语丽来观音庙祈福开始就不对劲，为什么苏杨氏这么好心，按照她的个性是恨不得苏语丽越来越惨才是；还有既然在大门口就安排这么一出，又为什么要派人压住苏语丽。除非，在观音庙有什么重头戏在等着苏语丽。 可苏语溪为什么针对苏语丽？这在前世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的。前世苏语丽是直接被抬进侯府，还是后期苏语溪在太子府终于除掉一些强劲的对手，才腾出手来帮助苏语贞解决苏语丽。想到那天在武伯侯府，后来苏语溪没有出现，再想想自己那天在帕子上的东西。苏语然微微一笑，也许是有人歪打正着。 “四妹，你难道半点不生气？”苏语丽一双眼睛盯着对面低头的妹妹。 “急什么？姐姐难道不知道好戏一般都在后头吗？”(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拜神（三） 苏语然第一次完整地直视自己的这位二姐，言语之间却是正中要害：“若是姐姐以这样的脾气进侯府，恐怕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在哪里？” “好好好，四妹果然是深藏不露。平日是倒是做姐姐的看错你了。” 苏语然素手拿起放在小几子上的茶碗：“我和二姐可从来不是什么敌人。老实说，我当然是希望二姐的路走的是越来越顺，这样我做妹妹才可以有后福可沾。再说了，在这苏家最想二姐死的人是谁，难道你不知道？” 苏语丽整个人突然倚在窗边，莞尔一笑：“四妹终于是开窍了，也不枉姐姐在你身上放的心。我早就说了，咱们这些做庶女的，若是连自个都不帮这自个，那谁来可怜我们呐！” 此时的苏语丽早没有了门口的那种暴躁易怒，反而悠闲自得：“苏杨氏总觉得我们是她手里捏着的蚂蚁，随便伸个手我们就得死。我姨娘当年不正是被她陷害而亡，还有四妹你的姨娘。” 苏语然面色不变，喝一口新茶，悠然道：“所以二姐也学其精髓？比如那天在侯府书房？” 苏语丽嘴角的笑一时间僵住了：“四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二姐在怕什么？难道我会出卖你？不会，就像我也不希望二姐在母亲面前提起我一样。我自然也会帮二姐你保守秘密才是。” 苏语丽坐直身体，直直地看着自己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妹妹：“四妹若是真心把我当姐姐，姐姐日后定不会忘记你。” “哦？比如呢？”在苏语丽想要开口之前截住她，“我劝姐姐还是不要随意开口的好，即便你进入了侯府又怎么样？前三年若是没有苏家，你一样不会受宠。姐姐聪慧过人，想来也不用妹妹提点一二的。” 苏语丽是因为姓苏，作为苏语贞的赔罪之物被送进侯府的。即便武伯侯再贪花好色，可受宠也不过昙花一现。等到苏语贞恢复元气，白姨娘又有多年的情分，到时候空有美貌的苏语丽除了苏家和苏语贞外再无可依靠之人。 这样的苏语丽如果不是她自己本身识时务，懂情趣再加上后来的狠辣，其实很难在侯府闯出一条路。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女人有这种特质，自己才会想要帮一把。 前世多年的东宫生活教会自己一个深刻的道理；宁可帮一个识时务的人，也不要帮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因为识时务的人永远利益至上，只要有筹码，就一定可以打动她；而一个有原则的人，无论你帮她多少次，只要你和她立场不同，她绝不会伸手救你。 而苏语丽就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请二小姐和四小姐下车。观音庙到了，夫人和三小姐已经下车了，现在就等着两位小姐了。” 苏语然放下茶碗，对着苏语丽腼腆的笑笑。苏语丽不过片刻也微笑了起来：“四妹，那咱们先下车吧。可不能让母亲在前头等久了。” “就听二姐安排！” 等两人下车和苏杨氏会和，几人由观音庙的一位年长的姑子领着去了专门留好的院子 “几位施主，鄙寺地方简陋，还要夫人小姐多多体谅。” “多谢师太打点上下。我们是知道规矩的，况且明日还要麻烦几位师太了。” “阿弥陀佛，是贫尼应该做的。几位施主赶路而来，还是稍作歇息吧。贫尼就不打扰了。” “师太慢走。英子，你待会去前观打点一下明日祈福要用的东西。丽姐儿就住在东边的屋子里，想来是紫气东来，日后必定是顺顺利利的。至于溪姐儿和我就住一起，还有然姐儿就住剩下的西边的那个屋子。” 苏杨氏亲手拉着苏语然的手：“你这孩子身体自来有点弱，到了晚上要多多照顾自己才是。翠柳，好好照顾你家主子。若是出了半点差错，小心着点。” “是。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小姐，请夫人放心。” “母亲不必担心我，我这边有丫头在，没事的。” 几个人互相慰问了番，就各自进了自己的屋子。现在已经是半下午了，又赶了半天的车。闺阁小姐的身体大多也吃不消。索性就先休息一晚，明天正式祈福拜神。 “少爷，属下都打听过了。今日进观音庙的是苏家的夫人小姐，应该是凑巧。” 背对着他的是一位身量颀长的少年人，半晌只听到对方清亮的声音：“嗯。” 下面的人早就习惯了自家主子的寡言：“属下愚钝，我们为什么不略施小计。。。” 那少年人似乎对手中的扳指起了兴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阿奇知道自己多嘴，大冷的天气，额头却满是冷汗。 大概是过了一刻钟之后，那少年转过身来。不过是咋一看有些瘦小的少年，可是眉眼之间却是少见的清风朗月。他的容貌不是很出色，但是男子的棱角却显得很是分明。穿着一身墨黑的劲装，若是在月黑风高夜，看着倒是个打家劫舍的主儿：“叫什么？要给季伯？” 阿奇不知道主子为什么问这个，却把头底的更下面一点，神情满是敬畏：“回主子，是苏家排名第二的，闺名叫苏语丽。估计就在这几天就要抬进武伯侯府了。” “多事！” 阿奇不敢多揣测主子的心思，只好低头不说话。他不知道自家的主子正对着他恨铁不成钢。废物，跟了自己也有十五年了，还不懂自己的意思。但实在懒的多说什么，再说待会殿下会来，不过是一些小事，也确实不用浪费精力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你这么说，阿奇怎么会明白？”一道含笑地声音悠悠传来，林中走出一个英俊挺拔的少年郎，正是太子齐旭。后面跟着也是一身劲装的武伯侯。 “你的人。”开头的少年也就是秦国公的少爷秦峰，“自己管。” 武世城对着好友好脾气地笑笑：“子枫还没有女人，自然不知道这有女人的好处。你这个性子，也不知道以后尊夫人能不能受得了你。”(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银子 秦峰手指一动，武世城以极快的脚法往后一躲。不过是一息之间的事情，两人已经开始过招了。齐旭倒也不急，反而笑眯眯地退后了一步，看起了两人的比武表演。 一刻钟以后，秦峰拿到了武世城腰间的香囊：“赢了。” 武世城一点也没有什么沮丧的表情：“好了好了，你赢了，你赢了。阿奇，你来说说，本侯的美妾怎么了？是不是迫不及待要进我侯府的大门啊？也是，本侯是荣朝有名的美男子，确实让人心动啊。” 阿奇根本来不及回答。不过听对方话里的轻佻就知道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就是说自己也不用插手这个事情。索性也不想开口了，和自家主子一样保持沉默。 齐旭看到秦峰微微皱眉，知道他受不了这个：“好了，正事要紧。那海富捐的银子现在都秘密放在这观音庙中，只是夜长梦多，恐怕我那个三弟已经等不及了。” 说到正事，几个人的面容都严肃了起来。三人坐在林中一个隐秘的小亭子里，阿奇正在煮茶。 秦峰看着沸水：“移走。我家。” 武伯侯摇摇头：“子枫，你恐怕还不知道我们这位三皇子的厉害。前两天他母妃已经向圣上进言，据说你妹妹现在还并无婚配。” 说完又笑得贱贱的：“哎，要不是我早就成亲了，我啊，一定娶了你妹妹。” 秦峰根本没有理他，双眼看着齐旭。 齐旭正拿着茶盏喝茶，眉毛一挑：“急什么？秦国公可不是随便让她摆布的人。想要秦家的女儿，我那三弟现在的资本可打不动你的父亲。” 秦峰思考了两秒，觉得像三皇子那样的蠢货如果都可以打动家里的那个，那也真是天下红雨了。阿奇看表情就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什么，默默为可怜的三皇子流下两滴鳄鱼的眼泪。 齐旭放下茶盏：“这笔银子是灾区重要的支柱，一定要想办法送进去。淮南那一带已经有很多百姓都在易子而食了，我那三弟倒是好性子。” 根据齐旭心腹得到的密报，淮南的真实情况比之前三皇子报告的严重很多倍。水灾之后就是瘟疫，很多村子都是十不存一。也不知道三皇子在想什么，竟然瞒下了这情况。只向皇上说，水灾毁了庄稼，百姓颗粒无收，完全不说瘟疫的事情。 秦峰的口气难得带了点情绪：“不知所谓。” 武伯侯叹气的点点头。淮南本来是太子一系的人在管，虽然也有灾祸发生，但是官员处理得当，倒也不会发生很大的漏洞。 可是几年前淑妃向皇帝哭诉自己的儿子不能为父皇效力，实在是有违孝义。皇上宠爱淑妃，就让三皇子管了淮南。三皇子任人为亲，大多是王家的官员；又刚愎自用，结果才捅出大事情。 武伯侯说句老实话，即便没有自家的血海深仇，就三皇子那脑袋也却是不值得自己给他卖命效忠。更何况，三皇子和他母妃淑妃一样，总觉得有了皇帝的宠爱就可以把别人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有太子珠玉在前，三皇子根本没有胜算可言。 “小姐，你真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吗？现在寒风这么大，咱们还是回去吧。” 接着响起一管轻柔的声音：“你知道什么？这个时节待在屋子里多闷。反而是出来走走，这空气要清冽的多了。” 翠柳踩踩脚，只觉得自己伺候的这个小姐和家里的另外两个都不一样。她平时很少发脾气，总是自己一个人想事情，做绣包。吃饭从来也不挑菜。有时候厨房送来的东西连自己一个丫头都觉得委屈，但是她也毫不在意。像家里的嫡小姐，出门从来不忘记手炉，虽然小姐也没有，可是她好像从来都不想起来要带这个。 翠柳觉得这是因为小姐受了很多苦的原因。哎，庶出的小姐有时候连家里的下人都不如呢。她想起自己刚来静心阁的时候以为妈妈和自己说的话，再想想小姐现在的处境，只觉得小姐太可怜了。 苏语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小丫头在可怜，她正在想今年在淮南发生的大灾难。淮南这场闹剧要到今年年底才会正式开始，三皇子瞒报，太子爱重弟弟偷偷送银两进去。谁知当地官员私吞了银两，若不是太子后头还留着一批银子，那当地的百姓真是不堪设想。 皇上知道之后打发雷霆，淑妃和三皇子同时禁足，同时皇上又斥责皇后不管好淑妃。那年的年宴是宫中的一个年老的太妃主持的。虽然三皇子一派失了面子，可是皇后那边也没有什么好处。 “翠柳，你知道淮南的水灾吗？淮南的老百姓不知道多可怜。” 翠柳正在想着自己的小姐怎么可怜，猛一听这话，点头道：“可怜啊，小姐真是太可怜了。” 苏语然转过头看着她：“哦？我可怜？小丫头的心思倒是不少，你怎么知道我可怜。我虽然是庶女，可是吃的饱，穿得暖，还有你伺候我，我可怜什么？” 翠柳嘴角动了动：“是奴婢的小心思。想着嫡小姐有个手炉暖着，可小姐你连个碳盆都是旧的。”说完总觉得不好意思，红了脸，低下了头。 苏语然很久都没有听过这种话了。大概是前世就没有了，恍惚中只有自己在现代的日子里，父母才这样和自己说过话。总担心自己过的比别人差，希望自己拥有和别的女孩子一样的生活，即使自己吃苦也无所谓。 苏语然整个人都柔和下来了，迎着冬日的暖阳笑地灿烂：“真是个傻丫头。傻的真可爱。” 翠柳呆呆地看着自家小姐，喃喃道：“小姐这样笑起来真好看。比嫡小姐还好看。” 苏语然揉揉对方的头发，警告道：“若是想好好在苏府赚钱，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可懂这道理？” 翠柳看着对方认真的眼睛，点点头。心想，小姐这样对我好，我一定要听她的话。(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私语 “这姑娘不就是我的妻妹？”武伯侯三人自然听到外面两个人的说话的声音。 “苏家的小姐？是季伯你即将要抬进门的那一个？”齐旭开口问道。 “不是。是家里最小的那个。据我的妻子说，这姑娘自小身子有点弱。所以丫头担心点也是正常的。”武伯侯确实对这个庶女没有什么印象。本来就是庶女，又不太出现在人前。唯一的记忆大概就是听苏语贞提到过几句。 “好看。笑。” “哟，子枫。你这是，开窍了？这也好办，过几天我和苏府说一声也就是了。苏杨氏是个面上人，她不会拒绝的。” 秦峰斜了武世城一眼，不说话。阿奇心说，我家少爷看得上才怪。若不是我家少爷平时也留几个丫头伺候，家里都以为他有龙阳之好呢。 “苏大人是个聪明人。想来苏家这四个女儿，小女儿倒是有几分像他。” 剩下几个人都不说话了，本朝庶女地位底下。很多时候庶女活的也就比下人好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有这样的心态，也确实有几分像那个能屈能伸的苏大人了。 武世城想到自己过几天要进门的那个：“也不知道她姐姐有没有这样的机灵劲？”看到两双眼睛都直直的看过来，不好意思地咳了下，“别误会，我可没有这么急色。” 说完正正脸色：“只是苏语贞太过儿女情长。出阁前的聪明劲全没了。我也不要她怎么聪明，可是这么蠢，对我们以后的计划可没有什么好处。若是这个进来的聪明点，我也放心点了。” 齐旭想到那天在书房见到的苏语溪也皱起了眉头，苏家的嫡系看来确实都不怎么样：“这是你的家事。只是季伯，你应该知道若是苏瑾白不为我们所用。那你的夫人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不过到底是你的原配妻子。” “臣明白。殿下放心，她只要不死，一辈子都是臣的原配，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的。” 秦峰却看着下面的那个女孩，她不过就十岁上下的年纪，这么冷的天穿着一件单薄的袄子，连外面的披风都是不保暖的皮毛。可是她笑得那么灿烂，好像这世间没什么可以悲伤。 秦家也有庶出的孩子，那些人不是整天苦着一张脸，就是浑身的谄媚讨好；有些甚至连脸都不敢抬起来，长成什么样都不清楚。不像她，就好像她不是庶女一样。 苏语然摘了几枝梅花，吩咐翠柳把这梅花的花瓣都摘下来并且清洗干净：“等到你洗好了，咱们就弄一个大坛子，加点梅树上的雪水，然后把这个坛子密封起来。” 翠柳拿着梅花：“小姐这是要做什么？是要做梅花糖吗？” “你就知道吃？我啊，是用来日后喝茶的。我们房中的都是陈茶，有时候就是茶梗。泡茶都没有什么味道。若是这梅花浸入雪水，等到开封的时候一定很是清香。到时候也可以做在房前的花树下，放上一把藤椅喝喝茶。” “那奴婢到时候给小姐去厨房拿好吃的米糖糕。这糕点又吃得饱，还不粘牙呢。”说完想起这米糖糕不过是下人的玩意，小姐应该是吃桂花糕，茯苓糕的。 苏语然倒是不介意：“好啊。我们这个叫什么？叫“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日子过得可好？便是神仙的日子给我，我也不换。” 翠柳傻乎乎地：“小姐，如果真有神仙的话，那你还是换吧。戏文里说，这天上的蟠桃可好吃了，若是那时候小姐还记得翠柳的话，就也给翠柳带上一个。” 苏语然真是欢喜现在这个婢女：“好，若是我有机会和神仙换的话，一定给你记着。” 翠柳高兴坏了，拿着梅花不停地走动，嘴里喃喃说个不停。苏语然很久都没有这么松快过了，心头高兴也就没有制止她。 “妹妹真是好兴致啊！”苏语丽披着崭新的披风逶迤而来，“不过这大冷的天，屋子里若是火炉太多倒也确实的闷闷的。” “姐姐怎么不在东屋休息？明日姐姐可有的忙了。” “你啊，就知道打趣我。哎，如今大姐在侯府不知道如何了？我即便进入侯府也要先照顾好大姐才是啊。”真是聪明，不过就是提点了一句就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最有利的。 苏语然拢拢自己的披风：“那二姐更要好好调养身体了。这寺庙中乃是清静之地，祝愿母亲和姐姐可以得偿所愿。” “四妹说的是。刚才过来听到四妹说什么茶？二姐那里正好有几两母亲刚刚送过来的新茶，若是妹妹不嫌弃的话，姐姐今晚就让人送过去。” “妹妹身子弱些，这大晚上的可真是起不来了。姐姐慷慨，我也不便推辞。如果姐姐不介意的话，等回到府中，妹妹亲自上门讨要。” 苏语丽拉过苏语然的手：“你说的是什么话？咱们是一家子姐妹，哪里用得着说讨要这样的话。你啊，我就怕你到时候又懒着了。” “若是姐姐那里有好吃的等着我，那妹妹我即便是下着冰雹也要去的。” “哈哈哈，哈哈哈。”苏语丽冷不防听到这一句话，彻底被逗笑了。连旁边的几个小丫头也都偷偷地笑了起来。 “你啊，真是个贪吃鬼。不过你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肚子是比较容易饿着。你放心，等回了府中，姐姐那里有什么就给你送什么过来。”想起自己当年的日子，苏语丽的口气难得带了些怜悯。 “不错。”秦峰听着下面的话突然开口说。 武世城也吐出一口气：“还好是个聪明的，这样以后我也可以放松点。”接着又想到苏语贞的脾气，心里梗了梗。 齐旭手中拿着茶盏，心中却觉得这女孩说的话似乎另有玄机，这脑子可比她两个姐姐要灵活多了。又想起那天在侯府中看到的舞姿，不过一个十岁的女孩，哪里来这么多的郁恨。 他喝了一口清茶，明明是上好的龙井。可突然觉得若是可以尝尝这女孩的梅花茶，那时光要更加悠闲有趣的多。(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消息 “这么说，现在苏语丽和苏语然在一起？”苏语溪手中握着温热的手炉，倚靠在屋中的暖榻看书。 “是。她现在并不在房中，那香似乎也没有用。她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谨慎，来到这里连排场都不讲究了。”墨书替小姐拧了一块温热的帕子，给小姐擦擦手，再涂点护手的凝霜。 “好似被什么人指点过一样。我这位冲动易怒的二姐姐可从来没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东边的屋子不光气味大，更何况它靠近前面的寺庙大殿，声音也大，按照苏语丽的性子不可能可以忍受的。这一次到底是谁在指点苏语丽。 苏语溪遮住眼睛的烦躁，已经好几次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自己处处不顺。上次武伯侯府中明明什么都计划地好好的，可是最后还是一败涂地。虽然自己确定是苏语丽搞的鬼，可是她怎么知道这个计划的？哪里来的消息？ 昨天面对墨琴的那种怀疑感又出来了。墨琴这几年是自己的心腹，很多事情她都有沾手一二。如果真的是她出卖自己，那苏语丽知道这个计划倒是在意料之中。 可墨琴为什么要倒向苏语丽？苏语丽有什么资本可以打动她？墨琴是个聪明人，没有足够的好处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小姐，英妈妈回来了。”墨琴的声音打断了苏语溪的思考。 “老奴让小姐久等了。老奴打听清楚了，墨琴的娘在几天前突然得到了一笔钱，送她弟弟去了书院读书。老奴的干儿子还专门在附近找相熟的人问，但是都说这笔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差人送来的。” 话音刚落，“嘭”苏语溪打翻了旁边的脸盆，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不定。 “哎呀，小姐这是做什么？何必和这样小贱人计较。若是小姐不舒服，那她就是抽经扒皮也不能赔偿的。” 苏语溪双眼通红，想到自己高高兴兴地去看情郎，结果因为不防备自己的丫头，在他面前出了这样一个大丑。又想到苏语丽可能知道自己的少女心事，指不定在背后偷偷嘲笑她，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墨琴这个贱婢活活打死。 “溪姐儿，万不可如此失态。也莫要掉了自家的闺秀礼仪。”苏杨氏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可是大女儿已经吃了教训了，现在在夫家不知道受到多少的蹉跎。若是小女儿也这样，那日后就是老天在拿刀挖自己的心啊。 “母亲，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只恨自己眼瞎，竟然被这样一个贱人骗了这么多年。想来当年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可现在呢？现在她们才是主仆，可真是好主仆啊。” 苏杨氏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什么时候苏语丽有这么多银子？再说即便是有银子，以这么多年苏语丽的性子也不可能给墨琴？我倒觉得这件事情是有人在给我们下套。” “母亲。除了苏语丽没有别人了，难道还是苏语然吗？苏语然才几岁？更何况她根本没有理由要陷害我和苏语丽？” “再说了，谁会给我和苏语丽下套？在这个家里，根本没有这个人。”苏语溪心头大恨，又觉得母亲这次是被大姐的事情打击到了，到没有了往日里的雷厉风行了。 知女莫若母，一看苏语溪的表情苏杨氏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苏杨氏却觉得满嘴苦涩。贞姐儿的事情老爷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当晚回府却睡在了书房。这么多年夫妻下来，哪里不知道老爷已经起了对自己起了怀疑，可当时为了大女儿却顾不了这么多了。 自己现在劝溪姐儿，一来这事情确实有蹊跷；二来也是希望溪姐儿不要再惹事，免得她父亲不喜。可溪姐儿还小，多年又在家里顺风顺水，现在已然听不进自己的任何劝告了。 “你们先下去，去门口守着。我有几句话要和小姐说。” “是，奴婢告退。”墨书和英妈妈齐声答应下去了。 “溪儿，你跪下。”苏杨氏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爱女，眼神里面没有往日的疼爱。苏语溪只觉得委屈至极，却不得不听从母命下跪。 “你是不是觉得武伯侯府计划失败是苏语丽造成的？现在你最想做的事情是打杀了她，对吗？” 苏语溪转过头，神情充满抗拒：“母亲何尝不知女儿这是为了谁？便是有一部分是为了自己，还有一部分何尝不是为了大姐姐？” 苏杨氏慢悠悠地开口：“那你可知道你姐姐现在希望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忍一时海阔天空？你都知道，你只是接受不了，对吗？” “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到底背后的人是谁，我们先根本就不知道。老实说，直到现在我都有一种感觉，我们正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苏语然当然不太可能，她没有这个必要和脑子；但是你的那些竞争对手呢？” “溪姐儿，前几天我听到消息。秦国公家的秦琴有可能要进太子府。而你现在却还在和一个没有前途的丫头和庶女斗气。” “什么？”苏语溪大惊之下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头上那根步摇的流苏随着弧度划出一道凌厉的半圈，“母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女儿没有收到消息。” “还有，还有秦琴怎么可能会进太子府？她不是，不是对这种皇家妃子都不想的吗？” 苏杨氏怜悯地看着自己的爱女：“傻孩子，谁真的会对皇妃没有兴趣。再说，是因为淑妃向皇上进言，说三皇子现在还没有婚配，想找个像秦国公的女儿一样的人。” “秦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已经和皇上见过了。你父亲正陪在皇上身边，赐婚的圣旨估计就在这几天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苏语溪又羡慕又妒忌。秦琴阴差阳错可以陪伴在自己心上人的身边，可自己连见他一面都是难上加难，“母亲，难道我真的没有希望进入太子府了吗？她是赐婚的，最不济也是个有品级的夫人。可是秦国公劳苦功高，秦琴应该是个侧妃。”(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寒戾 “溪姐儿，你现在可知这事情的严重性？到了这一步，你可不能在行差踏错一步。若是你以后真的能进太子府，你和秦琴必定是最大的对手啊。” 苏语溪何尝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意思，秦琴和自己都是知对方甚深的人。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进了太子府，恐怕两个人之间必定你死我活。 “今日看似只是一件小事情，可是若你稍微处理不当，那将来你可以保证不被那秦琴拿到把柄？不是母亲挑拨你们的关系，秦琴怎会不知你心系太子？若是说她设下此局。。。溪姐儿，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啊。” 若真是秦琴。。。。两人相交也有几年了，秦琴或多或少也知道自己的心意。若是她早就知道自己要进太子府，难道不会提前对付自己？苏语溪设想自己换一个角度，如果自己是秦琴，恐怕也会这样做。 这样一来，先是挑拨了自己姐妹两个人，再用自己的手除掉贴身婢女。若是这把柄被她拿在手里，将来势必要在别的事情上退步一二。想到这里，苏语溪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秦琴不过是用了一个小小的手段，却让自己如今进退两难。 看到女儿眼中已经有了害怕，苏杨氏亲手扶起她：“溪儿，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清醒？这秦琴连太子府都没有进，就有如此心机和手段，可见平日里对你有诸多观察和留意。若你能忍得过去，将来总有一争之力。” “母亲，孩儿知道自己莽撞了。只是当务之急是，母亲确定秦琴当真要抬进太子府中？”苏语溪哪里还听得进苏杨氏别的话，只一心想着秦琴是不是要进太子府。 苏杨氏却神秘地笑笑：“溪姐儿，你要清楚明白一件事情。只要一日太子正妃的位子没有定下来，这秦琴就是在府中老死也不能进太子府的。” 苏语溪一开始被这个消息打击地头都昏了，现在才反应过来事实。虽然皇家和一般的人家有区别，宫妃也不会像一般人家的妾室一样毫无威胁可言。但是前朝的事件毕竟一直压在荣朝皇帝的头上，不敢轻易违反，否则搞不好会造成百姓不安宁。这江山坐的也不稳当。 所以即便当朝陛下更喜欢淑妃一点，甚至有时候是明显的偏颇，但也只能是偏颇。皇后再怎么样还是皇后，所生的儿子照样被册封太子。毕竟前朝灭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皇帝根本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同样道理，太子是下一代的储君，行事自然是按照皇帝的标准来。所以在没有正妃进门之前，所有有品级的妃子都要待在自己家中。等正妃进门一月之后，方可进门完成册封的礼仪。 “娘，如若这件事情真是秦琴所做，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想到前几天自己的难堪，想到当天在武伯侯府中秦琴对自家两个庶女的贬斥，“我倒要看看，她秦琴有没有这么大的福气。”门外的墨书和英妈妈缩缩脖子，遮住眼睛里的惊骇。 冬日的夜晚总来的快些，等苏语然回到西屋准备吃饭的时候。外头传来消息说，苏语溪的贴身丫头墨琴因为不小心在后山滑了一下，竟然生生掉下山涧摔死了。 “哎呀，墨琴姐姐也真是不小心。现在山间的路不好走，她还去后山。不过夫人和小姐倒是心善，据说还给了一百两银子的安置费呢。墨琴姐姐的弟弟读书是不愁了。”翠柳边说，边觉得可惜。虽然墨琴姐姐的家人好了，但是她却永远没有了。 苏语然看着自己身上的裙摆，遮住眼睛里的笑意。自从武伯侯府事情发生开始，墨琴的生命就在进入倒计时。这个婢女是苏语溪当年最贴心的，为人也是胆大心细。连秦琴也被这个婢女讽刺过一两句。苏语溪为人刻薄寡恩，不过是一番故布疑阵的做法，就让她亲手除掉自己的助手。 等到秦琴赐婚的消息下来，苏语溪一定会对付她。这一对前世一开始携手共进退的姐妹恐怕现在是注定为敌了，苏语溪又向来和梅颜不和。苏瑾白为人谨慎，从来都不可轻易投效谁，后来苏语溪嫁入太子府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善。 皇帝在位时，人人都觉得皇帝宠爱淑妃，将来三皇子也未必没有机会。可事实上，无论皇后受宠与否，太子的地位永远都不会动摇。皇家的事情，哪有那么干净？苏语然看着外面飘落的雪子，洁白地覆盖了整个泥泞的大地。 “殿下，臣看这个天气变得很快。不如殿下先行回宫，这里的事情就放心交给我和子枫。” “这些银子事关重大。不在这里看着它安全被送走，我这心里也不安宁。再说，母后近几日头风发作的厉害，也不想我去打扰。倒是阿寿那孩子，总是顽劣去打扰母后，我昨天刚把人抓回东宫。” 武世城一听到这个名字牙齿就冷：“殿下，这寿王殿下现在在东宫啊。真是难为殿下了，哈，哈。。。” “无聊！”秦峰鄙视地看了一眼武世城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被那个小顽皮在头上撒了个尿，有必要吓成这样吗？ “子枫，你是不知道那个味道。哼，有机会也让你尝尝。” “没用。” “你说谁没用呢？我那不是考虑他还小，谁知道简直是个熊孩子，真是的。”刚说完话，察觉到太子看过来的眼神，把后面抱怨的话咽了下去。算了，这熊孩子可是太子的心肝。 要说这寿王齐寿不过五岁，是皇帝的老来子，本该是皇上的心头肉。可皇帝白天忙着处理国事，晚上要回后宫和淑妃恩爱，反倒对这个老来子不怎么宠爱。 当时太子已经可以出上书房慢慢接实务做事了，皇上索性让这个寿王跟着太子一起住。皇后当然不同意，宫中又不是没有奶娘和宫女，干嘛要和兄长住在一起。可皇帝金口已开，又不肯收回，所以才几个月的寿王就配好宫女打包去了东宫。(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寒夜 太子对这个亲生弟弟差不多是当儿子养大的。寿王长这么大，皇后那里的倒是成了客居，一到晚上一定要回东宫和太子睡。见到了皇帝反倒怕的不行，一点也不像一个受宠的老来子。 太子对这个亲生弟弟差不多是当儿子养大的。寿王长这么大，皇后那里的倒是成了客居，一到晚上一定要回东宫和太子睡。见到了皇帝反倒怕的不行，一点也不像一个受宠的老来子。 太子倒是对这个弟弟又疼爱又愧疚。母后自他出生基本这头风就没有好过，对他不是很疼爱；父皇更是忙于朝政。说说是皇帝的嫡幼子，可是见皇帝的面还不如三皇子来得多。虽然一出生就封了王，但是这些东西哪有父母的疼爱来得实在。 想起昨天他偷偷和自己说，不想自己出去建府邸，想住在太子府中，心中又酸又软。 “阿寿还是个孩子，有时候就是顽劣一二。季伯，你何必还记着那件事情。” 武世城当然知道太子在寿王事情上是没有节操的：“殿下说的是，是微臣不够度量。” “等到淮南的事情解决，我们也可以松口气。我那位三弟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殿下为何不趁机拿回淮南的主导权？三殿下此事是个大错误，若是。。。” 齐旭淡淡看了一眼武世城：“季伯，你要记着。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雷霆雨露都是君恩。” 武世城心头一跳：“是臣下短见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放心，总有一天你父亲的冤屈会得到平反。当年是事情天下人都看在眼里。只是当年本宫没有足够的证据，若不然。。。。” 武世城单膝下跪：“殿下不要这样说。当年如果不是殿下力保，恐怕臣和母亲早就死在别人的刀下了。如今我可以有今天也是殿下一手扶持，臣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齐旭亲手扶起武世城：“你放心，本宫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殿下。”一个黑衣人撑伞过来，“马车到了。” 武世城和秦峰相互看一眼，站在了太子身后，一起出发去了后山。这个银子就藏在后山一个极陡的山壁上。 雪渐渐下大了，又正是吃饭的时辰。后山地势不怎么好，这个时辰基本不会有人。三人身后跟着二十个黑衣人，黑衣人脚步踏在雪上悄无声息，连脚印都是极浅，明显是功力深厚的暗卫。 一行人无声地前进到了目的地：“殿下，属下等这就下去。请殿下和两位爷稍等一二。” 身后的暗卫齐齐站成一排，解下腰间的腰带。这腰带两头都带着铁铸成的鹰钩，又深又牢固。每一个人的腰带都缠在一起，再由人顺着腰带下去，取放在那山中间的银子。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银子已经取了一半上来了。 “咻！” “殿下小心！”齐旭听到后面的破竹声下意识躲开了，抽出了缠在腰间的软剑。 武世城推一把秦峰：“快走，按照殿下的安排去做。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殿下出事的。淮南的百姓就靠你了！” 秦峰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位好友，毫不犹豫地带上阿奇和暗卫往男飞奔而去。在这个观音庙外面，已备好快马，一定要把这个银子送到淮南。 “拦住前面那些人，今天所有人都要留在这观音庙。哼，太子殿下真是好本事。可惜啊，可惜啊。” 武世城一把挡在太子面前：“哪里来的野狗，也配在太子面前出现，也不怕这寒风冻死你。有本事咱们就动手比划比划，王大人。” 对面的男子浓眉一挑：“你比你父亲有意思多了，武伯侯府倒也不算后继无人啊。” 正在说话间，那些暗中去追秦峰的人都纷纷掉入深坑中。王大人想到刚才对方过来的脚步，心中明白是中计了：“杀！”剩下的人带着寒风的刀刃扑面而来，齐旭和武世城分别拿出武器抵御。 “小姐，你怎么这么晚还要出去？”翠柳帮苏语然系好披风，总觉得今晚的小姐心神不宁。 “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你放心吧，现在虽然冷，我这边衣服穿的多也没有什么。明天就是祈福的日子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说完就直接出了房门，留下翠柳一个人。 苏语然总觉得心里很慌，不知道为什么。远远地听到后山上似乎有动静，才决定一定要出来走走看看。翠柳担心自己的身体，但是她自己知道，有空间调养着，这身体只是看起来弱。看看前面黑漆漆的路，苏语然摇摇头，总觉得最好是自己多想了，最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殿下，你先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下，这止血散和解毒丸先用着，由我去引开他们。” 齐旭和武世城现在都各有损伤：“你小心点，实在不行先保命。此次三弟派来的都是高手，绝非一般人。”武世城满脸是血，郑重地点点头。知道雪掩盖了一切的痕迹，武世城转头往后山深处跑去。 “大人，现在怎么办？” “留下两个人找找，其余人给我追。今天决不能留下任何活口，你们可记住了。” “是，属下等誓死效忠。” 苏语然拿起后山折断的树枝，上面应该是人血，并且还是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很明显，这个地方应该发生过打斗，自己在屋中听到的声音是真的。可是会是谁呢？自己又要不要管这个闲事？忽然听到前面有脚步声传来，苏语然一个意念就进入了空间。 “你看，没人吧，你就是多想。我们啊，还多多找找吧，要是找到那个人，我们就是奇功一件啊。” “怎么会没有，我明明听到了踩到树枝的声音？我们再仔细找找，如果是那个，那我们就发了。” “哎，你就是幻听。他现在怎么可能在这里？老实说，如果不是没有办法留下来，我都想和大人一起去追了。那可是太子，怎么会留下来，肯定跑在最前面。” “阿六，你别胡思乱想。大人把我们留下来也是出于谨慎考虑，这样才能保证不会被他溜掉。再说了，那刀上是剧毒，即便他现在还活着，也活不了多久。” 正文 第三十章 相遇 听着两个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苏语然才小心翼翼地从空间里出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前世这批到淮南的银子是分先后到的，原来是因为太子在这里遇到过一次截杀，才留下了一半的银子。 苏语然看着前方，武世城武功没有另一位太子的大将秦峰高，但是为人却是计谋百出。他一定把太子留在了附近，然后想办法让人觉得太子还和他在一起，以此来争取太子活命的时间。也就是说，太子现在很可能在后山。 苏语然沿着断断续续的血迹，还有打斗地面的破坏程度，仔细寻找太子的身影。如果太子已经被伤，那他必定中毒了。再加上这么冷的天气，很有可能昏倒在躲藏的地方。苏语然拢拢披风，加快了脚步。 齐旭在昏迷中被灌进温热的水，温热了他已经冻僵了的身体。接着一双温凉的手敷上自己的腰腹，似乎在帮他处理伤口。齐旭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就知道中毒了，昏倒前他苦笑，自己这位三弟还真是狠辣。 苏语然看着这个矮小的坡，既不遮风也不档寒。齐旭现在又中了毒，如果不马上移到安全保暖的地方控制毒素，估计就算以后救活了也会留下后遗症。想到前世齐旭每到冬季就很少进入后院，一般都住在前院的书房。还听过一些碎嘴的婆子嚼舌根说，前院的炭火用的多。想来应该是这件事情上遗留下来的。 苏语然咬咬牙，伸手扶起了齐旭：“从来都没有对我好过，我现在还要来救你。如果不是看在你为人不错，真是懒得理你。” 齐旭迷迷糊糊中听到她的声音只觉得好笑，明明救了人还摆出一副不要救的样子，矫情的可爱。他努力拿出点力气配合她，这身体若是再不得到妥善的处理，以后必有不妥。 苏语然找到一个干净的小洞，位置偏僻，暂时应该找不到他们。她先把齐旭平躺地放在地上，自己出去拿了些干草进来。 苏语然把干草整理好遮在齐旭上面，一来如果真的遇到了紧急事情，可以稍微遮一下，如果运气好还可以蒙混过关；二来，这干草是干燥的，可以稍微保暖一二。 苏语然不能点火，如果不小心惊动了对方，那搞不好自己都要陪葬了：“喝口水，这水对你有好处。哎，也不知道今天救了你，以后你不知道能不能放我一马。算了，你可能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也不太会和你说。” 苏语然替齐旭擦擦嘴角的水渍：“真心疼，这水你知不知道多值钱，就你会浪费。” 齐旭从小受标准的皇家教育长大，从来都是端方持重。这十八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还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齐旭感觉自己用尽全力皱皱自己的眉头，想要告诉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不要再说话了。可惜，苏语然根本接收不到这样的讯息，就算知道也不理他。 苏语然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荷包，取出里面的小点心放在一边：“如果不是我听到后山有声音，我才不会来。我现在给你留下几个点心，你醒过来就自己吃。还有，我现在要走，血给你止了，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 说完竟然真的走了，齐旭迷蒙中挣来自己的眼睛，只来得及看到那件没有多少保暖皮毛的风衣。 “小姐怎么现在才回来？翠柳要担心死了。”翠柳跟在苏语然后面喃喃说个不停。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看到后山有萤火虫，就抓了几只，这才耽误了时间。”说完拿出一块小布做的团包。在暗色的火光中，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好看极了。 “哎呀，小姐，你可真是的。这大冷的天，这萤火虫本来也就不太有，你还去抓，可不就耽误时间了。你还用自己的衣裙去包，还好我们带了新衣服，要不然明早祈福可怎么办？” 苏语然笑笑：“也没有什么。这祈福本来就是为了二姐，我们不过都是陪同而已。” 翠柳听到这话却觉得心酸，自家小姐没什么不好，可是却得不到什么好处。这将来也不知道在哪里？算了，能高兴一会就一会吧：“这萤火虫来到我们的屋子也是大运道。等奴婢给它装起来，到时候给小姐看个新鲜。” “我们就这样看看吧。装起来也活不了多久，萤火虫的寿命短，虽然它看起来美丽。”衣包里面的几只萤火虫一闪一闪的，照亮着苏语然稚嫩的脸庞。 从山洞里面出来，专门找到干燥的地方抓几只萤火虫，毁灭衣裙脏掉的证据。光明中，苏语然眼眸中满是笑意，这样就好，这样哪怕有人去查也查不到什么。 齐旭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才醒过来，满身的干草，腰腹间受伤的地方有了妥善的处理。想起迷糊间那个絮叨的声音，他勾唇一笑。齐旭整个人倚在后面的石壁，手旁是她留下的水和点心。这点心小的不行，上面也没有什么图形，估计是她府中的厨房随便做的。 齐旭喝了口水，吃了点东西。在这寒冬中，又不能点火现在也没有什么保暖的东西。如果再不吃点什么，估计这伤就更加难好了。也不知道季伯怎么样了，希望后山深处留下的人可以帮他一二。这次真是命大，如果没有那个姑娘，想必自己这个太子现在要去阎王那里报道了。齐旭想起刚才看到的披风：“原来你是苏家三小姐。。。” “殿下，还好你还在。下臣来迟了，殿下身体怎么样？”武世城顶着寒风找了齐旭大半个时辰，现在看到人，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季伯放心，我只是受了点伤。只是这刀锋上有毒，你们中间可有人伤亡？” “什么？刀锋有毒？殿下，我们应该早点回去，马上传太太医才是。”武世城想到殿下腰腹的那一刀，马上吩咐人背上太子，“殿下放心，那些人都死了。只是这银子还留下一半，恐怕要下次再想办法送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淑妃 “什么？二弟他这么晚了都没有回来？”王侯的大公子惊声大呼，“爹，恐怕二弟他。。。” “怕什么？现在是害怕的时候吗？”王侯穿着墨色长衫，他眉眼尖刻，眼珠却冷厉深沉，一看就是个心思狠辣的人物。 大公子王思明却没有父亲这等城府心机：“父亲，那位毕竟是储君啊。若是他把我们王家在御前告一状，那我们可要满门不保；还有二弟今晚也太。。。。” “哦？那这么说，你是想要效忠我们的太子殿下了？”王侯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 王思明额头的冷汗流了下来，赶忙摇头：“不是，不是。儿子自然是和父亲走在一起。” 王侯心头冷哼一声，别人的儿子都是个个出息，有前途。可自己的两个呢？一个懦弱无能，一个只会打打杀杀，连个谋略都不懂。家里那个没用的，若不是生了个在宫中还算聪明的女儿，自己都不想看这没用的和这两个逆子一眼。又想到三殿下心头难免烦躁。 夜色下的芝宁宫显得巍峨庄严，皇帝刚刚收到太子受伤的消息离开，原来热闹的宫殿似乎在刹那间就安静下来了。此时，大殿中央坐着一个珠翠华服的贵妇，手中还擎着一盏刚刚进贡的琉璃盏。这透明的杯盏中盛着宫廷御酒——红葡萄酒，衬着这贵妇的玉手更加的纤弱洁白。柳叶弯眉，芊芊玉手，不愧是宫中盛宠的淑妃——王芝香。 “安儿这孩子就是太急躁了，手段也太过直接。哎，真不知道要怎么教他才会懂事一点。今天这件事情如果稍有不甚，那可得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能让陛下消气。” 旁边站着的是家中陪着进宫的王妈妈，进宫后大多被称呼王嬷嬷：“三殿下再如何调皮仍旧受陛下宠爱，要不然这淮南怎么会交给殿下打理？娘娘是多虑了，让老奴来看，陛下是最舍不得娘娘伤心的。” 王淑妃轻柔一笑，真是顾盼神飞：“嬷嬷进宫这么多年怎么也学会打趣人了？行了，给本宫拿陛下刚赏的白狐披风过来。我该去给咱们的皇后请罪去了。” 披上披风，淑妃拿下了一缕头发，脚步轻快地走出了芝宁宫，口中却哀戚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凤鸾宫中，当朝皇后安茹慧正喝完药斜倚在暖榻上。最近她的头风又发作的厉害，若是再不好好保养着，这宫中的权柄恐怕要交出去了。想到皇帝几次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有上次对淑妃的偏袒。淑妃，淑妃，一想起那个人，安皇后真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门外传来哀戚尖锐的声音，一阵阵闹得皇后脑仁疼。 “吵什么吵？还不快拉下去。这宫里是要造反了吗？怎么，本宫还没有死，都一个个地想去抱淑妃的大腿了？”安茹慧眼神像利剑一样划过每个人的脸，吓得在场的宫人们瑟瑟发抖。 “娘娘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您现在是最需要好好养着的时候。有什么事情，老奴先去外面看看去。”说话的人长着一张圆圆的脸，看上去一幅慈和安详的模样，名唤安嬷嬷。 安皇后微微点了点头，闭上眼养神去了。说话的安嬷嬷暗暗叹口气，明白这外面又是一场风波，这宫里从来就没有太平的时候。而这些年来，皇后的身子时好时坏，已然是威信下降了。 “皇后娘娘，臣妾该死，臣妾该死啊！臣妾犯下这样大的错，还有什么脸面在后宫待下去，还怎么伺候皇上和皇后娘娘。求娘娘赐臣妾一死吧！”淑妃哭得梨花带泪，痛彻心扉。 “你们都是死人吗？啊？这大冷的天竟然让淑妃娘娘跪在凤鸾宫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淑妃娘娘犯了什么欺君罔上的大罪？这一个个都是废物，废物。啊？让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来进宫做奶奶的吗？” 出门的安嬷嬷接着骂道，“我呸，也都不看看自己的出身，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福气。还真以为自个儿是八台大轿从这皇宫大门抬进来的金凤凰？哼，要是做不好本分，迟早也是被人奴役的命！还是觉得这凤鸾宫的日子让你们受委屈了？想去慎行司走走，嗯？” 淑妃低着头，对安嬷嬷这些指桑骂槐的话脸色都不变。这么多年了，这位皇后还是只有这些个手段，那就不能怪她想取而代之，这世道的事情从来可都是能者居之：“安嬷嬷，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心人。按照道理来说，我这个淑妃也不能指导你。” “娘娘这话说的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不过是一条贱命。淑妃娘娘是主子，当然可以训斥奴婢。” “呵，训斥？这话说的就折煞我了。安嬷嬷是娘娘的贴心人，别人可能不知道，我这个做妹妹怎么会不知道？嬷嬷对皇后姐姐的心，这宫中上下谁不知道？就是皇上也是清楚嬷嬷的忠心的。” 安嬷嬷微垂着头，心中叹气，口中却淡淡道：“为人奴婢，理当尽忠。” 淑妃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不错，这做奴婢的确实是要对主子尽忠职守的。只是我想着皇后姐姐近来头风发作的厉害，安嬷嬷还是小声点说话的好。本宫今日是为了请罪而来，这惶恐之下说话就没有分寸了点，也不知道皇后姐姐会不会原谅妹妹？” “皇后娘娘请淑妃娘娘进宫说话。淑妃娘娘请！” “那妹妹就来给皇后姐姐请安了。”淑妃袅袅婷婷地走近凤鸾宫，留下安嬷嬷低垂着头站在原地。 “安嬷嬷不必把淑妃的话放在心上，娘娘那里哪里舍得嬷嬷受委屈。”一边的小宫女偷偷地劝慰了安嬷嬷几句，安嬷嬷口称没事，心头却觉得吃黄连也不过如此。 这么多年了，皇后的威严在慢慢下降，而淑妃却越来越缜密；再想到皇帝那双永远清淡深幽的眼睛。安嬷嬷很想问问已然去世的安夫人，当年做了所有的事情真的值得吗？(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皇后 “淑妃，你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本宫的凤鸾宫消磨时间？”安皇后端坐在凤椅上，手中拿着一只凤钗摩挲着。 “皇后娘娘最近身子不好，恐怕这宫中的事情都不怎么了解吧。哎，也是我不好，竟生下了一个孽障，刚刚冒犯了太子殿下。这不，妹妹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想着来恳求姐姐的原谅。” “你来恳求我的原谅？”皇后似乎是不可置信，“呵，倒是我有福气。” 又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淑妃听了十几年了早就习以为常了。要说这皇后也奇怪的很，明明有这么好的儿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对太子不冷不热。 就算太子是长子的原因，那幼子寿王呢？寿王才几个月大就被送往太子府，别人都说是因为皇上的金口，原因却只有淑妃知道。当时皇后忙于后宫诸事，根本没有用心看管寿王。寿王发高烧是被进来的太子发现送去就医的。 皇上当时发了好大的脾气，皇后也因此事这几年一直是头风不断。太子和寿王倒是孝顺，这几年风雨不断的给皇后请安。 “没什么事情就下去吧。你有没有罪皇上说了算，本宫不想处置你，也不敢处置你。”皇后的凤眼直直地看着淑妃，“但是你记住，什么时候若是你的儿子可以取代了太子，那你什么时候就不用在本宫面前装腔作势了；但是如果你的儿子最后什么都做不到，那你就继续这么下去。” “好了，你走吧。本宫刚刚喝了药，身子乏的厉害。安嬷嬷，送淑妃出去。” 淑妃微微一笑：“那臣妾就先告退了。皇后娘娘可要保重身体啊。”安皇后闭上了眼睛，连看都懒得看淑妃一眼。 有人手法熟练的抚上了皇后的太阳穴，慢慢按摩了起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王芝香就没有说什么？” “她从来都是个聪明人。这么多年了，这后宫来来回回这么多人，有谁可以向她一样盛宠不断呢？”安嬷嬷温和道。 “是啊，一眨眼都快二十年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我们这位皇帝后悔了没有？”安皇后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眼睛里却是说不出的伤痛。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娘娘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样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皇上，又是何必呢？” “何必？何必？”安皇后猛地把凤钗扔出去，回头阴冷地盯着安嬷嬷，“本宫若是早知道会这样，恨不得亲手杀了她！杀了她！” 安嬷嬷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可就算这样又能怎么样呢？这些年来皇后你可从来都没有高兴过。如今这几年夫人也去世了，连陪你说话安慰的人都没有了。” 安皇后理理自己身上的凤袍，神色之间只有木然：“怕什么？我一样还是荣朝的皇后。什么淑妃？什么三皇子？不一样要在我面前跪拜。他厌恶我，不想见我又怎么样？为了太子不一样要陪我演戏。” “母亲说的对，我只有更尊贵，不会怎么样的。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后宫的女人来来回回那么多。可是没一个有权利染指宫权，就是淑妃也不行。” 安嬷嬷遮住眼睛的心痛：“可一个妻子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丈夫的宠爱吗？皇后娘娘，奴婢大胆说句，这许多年来，你何曾和陛下有恩爱的时候啊？” “恩爱？这多年来，他唯一的恩赐也不过就是给我了一个孩子。”想起在太子府中的寿王，安皇后的眼泪顺着脸庞落下来，“可是连他都已经不是我的了。前两天我躲在门帘外看他，他长大了，又胖了。还这么懂事来请安，可是我却不能看他，我不能看他！” 安嬷嬷急急拉住皇后敲在椅子上的手：“会好的，娘娘，会好的。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等将来太子顺利登基，等将来您做了太后，咱们再好好疼寿王爷。你可一定要振作啊，就算不为了自个儿，也一定要为寿王想想啊。” “你放心吧，本宫没事的。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没什么可以放弃的。你派人去太子府一趟，送些上好的药材去。做事仔细诚恳点，别丢脸。” “是，老奴这就去。您啊，早点去歇息吧！什么事情老奴都会给你办好的。” 安皇后眼睛暖了暖：“这么多年，还好妈妈还陪在我身边。” 安嬷嬷听到妈妈的称呼，险些眼泪落下来。当年的事情害了多少人啊。若是夫人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把唯一的女儿害成这样。想到夫人当年说一不二的脾气，又在心里摇摇头。 这母女俩都是一样的性子，又会后悔什么？只是她们这些外人都看的清楚，皇后的日子过的连乡间的农妇都不如。有丈夫不如没有，有儿子又不能亲近。哎，不过是三十几岁的年华，生生熬出了白发。 “旭儿现在怎么样？可有什么损伤？那刺杀的人呢？可有留下活口？” “回皇上，太子虽然是伤在了腰腹。好在及时进行了有效的处理，毒素也被吸出体外。现在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注意不要受寒发热就可以了。微臣会加一些温和的补药，这样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你是宫中最好的御医，朕相信你有分寸。去配药吧，太子这里有朕照顾着，你下去亲自煎药。” 太医躬身下去了：“微臣遵旨！” 皇帝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深沉。身后的刘公公轻声道：“陛下还是去正厅坐坐吧。太子殿下现在还醒不过来，您先去歇歇，奴才在这里看着殿下就行。” “老刘，你说朕这些年是不是又老了？有好几年了，朕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可他明明是朕的第一个孩子。” “太子殿下是知道陛下的心的。这么多年，殿下是什么样的人难道陛下不清楚吗？他的孝顺是天下人都看在眼里的。您啊，就等着享福吧。日后等殿下成了亲，有了孩子就好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进府 皇宫中的风云变幻苏语然她们当然是不知道的。那天祈福之后，苏语丽也安全回到了苏府，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苏语溪母女就好像突然安分下来一样。 “老爷，再过两天是极好的日子。妾身想着就趁着这个日子送丽姐儿进侯府吧。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女儿，哎，这孩子我也总算是放心了。” 苏瑾白想到当年的那件事情，终于缓和了脸色：“也好。让丽姐儿进去好好帮着贞儿，上次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出现一次。夫人，我们苏家是书香门第，更何况还有溪姐儿未嫁。如果这名声上出现损伤，那溪姐儿的未来怎么办？” 苏杨氏心头一松：“我知道老爷的意思。贞姐儿这两年是气糊涂了。您说这哪个新嫁娘不是和丈夫恩恩爱爱，可侯爷他。。。。他宠爱妾室也就算了，但是这样不把我们的女儿放在心上，妾身心里实在是难受。不过，我也知道上次的事情是贞姐儿不对，她现在正在府中思过，想必以后不敢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那就好。我知道贞姐儿不是这样莽撞的孩子，可是这为人妻子的谁不是这样过来的。若不是当年贞姐儿亲自点头下嫁，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会点头。可现在倒好，嫁过去不过几年，你看看这段时间京城的名声。提起妒妇，我们女儿榜上一定有名。” “你尽快安排丽姐儿进府，然后让贞姐儿平时大度一点。不过几个没有出息的妾室，值当什么？现在朝中形势一天比一天复杂，你若是还想为溪姐儿考虑，那最好让贞儿安分点。行了，我今天还去书房歇息，你自己睡吧。” 苏杨氏看着苏瑾白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气地砸了手头的茶盏：“贱人，都是那个贱人。若是没有她，我的两个女儿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想到苏瑾白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不给自己脸面，鼻头一酸：“英子，我真是命苦。这么多年了，我辛辛苦苦照顾这个家，为他生了两个女儿。连那两个眼中钉也平安长大，可他呢？他只在乎他的苏家，心里永远都只有苏家。” 英妈妈亲手收拾了碎掉的瓷片：“夫人，老爷这么生气也不全是因为苏家。不是还有三小姐吗？老爷说的也对，如果这大小姐的名声再不好下去，将来三小姐可怎么办？” “我何尝不知？那天在观音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阻止溪姐儿。贞姐儿是要重新洗白名声的人，苏语丽能不能安全进门是关键！可是若是没有那个贱人，我的两个孩子根本不用受这样的委屈！” 说来说去还是放不下这个梗，英妈妈心头叹气。这么多年了，夫人顺风顺水极了，根本没有一开始进苏府的小心谨慎。若是那侯府的姨娘真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上次又怎么会让大小姐栽跟头。要自己说，先把苏语丽弄进门，再想办法拢住了侯爷也不迟，哎。 “苏家今日传信过来，说那个苏语丽明日进来。你明日就早点回来，也是给苏家的面子。” “是，母亲。儿子明日尽量早点回来，还有苏氏。。。母亲，她毕竟是主母。” “行了，母亲还不知道这个原因！你放心吧，这个分寸我知道的。” “母亲果然是巾帼英雄，世俗之人怎么可与你相比。” “少给我装蒜！我还不知道你？只是这几天你这个妻子也真是有本事，里里外外防的不行，这脸都瘦了。还不是怕我害她？” 武世城脸微红，心头觉得烦躁：“母亲，是她不懂事。您不要和她计较！” 武太夫人看着自己儿子往外面走的背影，嘴角上扬。苏氏，你可知道，你的地狱才真正开始。我从来不会在外面亏待你，因为你不懂，当一个男人真正不在怜惜你的时候，所有的不合理都会变得合理：“今儿个也早点歇息。明天可是个好日子！” “小姐，明天二小姐就要进侯府了。明儿个小姐早点起，我们去凑凑热闹啊。” “翠柳，你每天都有好多事情做，这热闹很重要吗？进府的是姐姐，又不是我。再说了，这进府做小妾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事情。” “哎呀，小姐，你可真是的。话不能这么说呀，这二小姐现在进侯府，如果小姐能多多在这样的场合露脸的话，以后也有这样好的机会的。真的，翠柳都和别人打听了。不过小姐放心，翠柳才不会透露明显，我呀，是装作不经意问起来的，那几个就倒豆子一样和我说了。” “这么说，你最近是越来越聪明了？难得你这样费尽心思去打听，那就去看看吧。只是衣服进来颜色选的一般点。这大好的日子，就不要碰姐姐的霉头了。” 翠柳听说小姐要去，哪里还会反驳这个意见，忙不迭的点头说好：“都听小姐的。现在天色已晚，小姐早点歇着吧。明天早上早点起，我们早点梳妆选衣服。” “好，就听你的。”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一大早苏府的侧门就挂上红灯笼，放鞭炮。一台四人小轿停在门口，苏语丽半遮着脸正对着苏杨氏下跪听训拜别。 “丽姐儿，你今日进侯府是你的福气，也是我们苏家的福气。希望你进门以后可以用心侍奉主母和侯爷，善待侯府下人不要堕了我们苏家的名头。当然，我这个做母亲的更希望你能生下一儿半女告慰侯府的祖先。” 苏语丽脸颊泛红，今日更是双眸迷人，微启檀口：“多谢母亲教导，女儿谨遵教诲。不会辜负母亲和苏家的教养之恩。” 半步之外穿着大红的苏语溪嘴角上翘，不过是一个棋子，就算你安全进了侯府又怎么样。等有一天自己成了太子妃，定要亲手拔掉你的皮。 说话间，英妈妈提醒吉时已到。婢女亲手扶着苏语丽进了小轿子，这轿子抬往侯府去。苏语然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刺眼，没有嫁衣，没有送别，只不过是一群同一个屋檐下的狼在搏斗而已。今日你胜利了，明天或许就是别人胜利了，没有差别。(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纳妾 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这也许也是上苍对自己这样活命机会的最好馈赠了。苏语然被翠柳扶着慢慢往自己的阁楼走去，心中思绪不停。 另一边苏语丽半遮着脸，美眸含羞带喜。吃了这么多年苦，遭了这么多的罪，现在终于有希望过好日子了。想起昨天晚上苏语然托人辗转送来的字条，她微微一笑，苏家，永远也不可能是嫡枝的天下。 “今天是你的喜事，你啊，没事早点回去吧。本宫这里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再说还有阿寿在这里照顾我。” 武世城暗地里撇撇嘴：“殿下，你说现在秦峰在我还能放心。可是寿王殿下他，他还小呢？” 太子背后的小刘公公低下了头，这武侯爷说的是什么话，太子殿下哪里还会缺人照顾。不过想起皇后娘娘从事发到现在都没有来看过殿下，皇上又忙于朝政，太子身边也就自己这些下人还有寿王殿下了。 想起自己的干爹刘公公走之前嘱咐自己好好照顾殿下的话，就觉得心酸。穷人家的孩子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是家里也不会这么没有人情味。还是干爹说的对，这皇宫或是侯门富贵人家是最没有感情的地方。不过看到寿王爷在太子殿下怀了屁股扭来扭去，还把平时爱吃的点心喂给太子，又觉得也不全是。 太子拍拍自己弟弟的小屁股，示意他自己吃：“秦峰总要亲自把银子送到淮南，本宫才会放心。再说，你今日纳的这个苏家的女儿将来也许有大用处。苏瑾白向来谨慎，不过想来这一次似乎是下了决心了。” 寿王爷奶声奶气：“皇兄为何每时每刻都在忙事情？阿寿觉得你现在应该要吃药休息了；或者陪阿寿去后院看看新送来的大鸟。” 小刘公公察觉到太子疑问的眼神，解释道：“回殿下，是一些番邦小国送过来的奇珍异兽。昨儿个您昏迷不醒，皇上不想寿王殿下打扰您，就派人送了只过来。说是让奴才们好好养着，日后给殿下们解闷用。” 太子想起自己半夜醒来父皇倚在床边的情景，心头一暖：“是父皇的一片心意。阿寿年纪小，这些畜生现在还没有完全驯化，平日里不要随便带他去。” 武世城看着太子精神已然恢复，心头也放下大石。太子不光是国家储君，更是和自己一同进退的战友。若是太子出事，无论是为公还是为私都是一件憾事，还好太子及时处理了毒素，真是万幸。 “行了季伯，今天你就回去吧。你放下，本宫不会出事的。” “那殿下就好好休息几天，臣明日再来看望殿下。” “去吧去吧，今日是良宵难得。” 知道太子没事，武世城又恢复了浪荡子的形象：“不错，苏语丽别的不说，那双眼睛却是极美的。” 太子想起那天在后山遇到的三小姐，她可没有美丽的眼睛，根本就没有长大，还是个孩子。可惜这个孩子的眼睛却沉静地厉害，宛若一个深沉冷静的老人。望着武世城出去的背影，不知道她的姐姐会在侯府怎么闯出一条路来。 “现在太夫人该放心了？这苏家的二小姐一进侯府，咱们这位夫人可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吴妈妈坐在脚踏上给武太夫人捶着腿，语气中满是嘲笑。 “她自认为我的儿子没有她就会吃不好，睡不好。她呀和她那个有脑子的母亲完全不一样，空有美貌，毫无聪慧。而现在，她连美貌也没有了。” “太夫人就不担心她还和上次一样对付她的妹妹吗？咱们这位夫人可是出名的狠辣。” 武太夫人微微合上眼睛：“狠辣有什么用？若是一个女人只有狠辣了，那她也就从来都不会被男人爱了。这天下的男人，有几个是希望自己的女人狠辣的，她总有一天有大苦头吃，我只管等着就是。” 暗夜深沉，可是侯府西南方向的院子门口却挂着两盏红灯笼却似乎可以融化寒冬的阴冷。房屋里都是火盆，苏语丽从来都没有在冬天感觉这么舒服过，全身都是暖的。想到待会侯爷会进来，脸上的艳霞映着床边的红烛，显得更加的娇艳。 “拜见侯爷！” “侯爷，请随奴婢先去沐浴更衣。苏娘子这边自有丫头打理！” 等两个人都被打理干净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苏语丽斜眼看着侯爷，心头剧跳：“侯，侯爷。不知，不知你。。。。” 武世城嘴角含笑地看着对方：“怎么了？那天初次见你可不知道你是个结巴？” 苏语丽脸颊感觉像火烧一样：“侯爷，您怎么打趣奴家？” 武世城看着眼前的美人，把手伸到苏语丽的腰后：“卿卿今日真是光彩动人，令本侯目眩神迷啊！” 苏语丽感到武世城身上传过来的清香，整个人都软下来了：“侯爷！” “夫人，还是早点休息吧啊！不管如何，明日她是一定要来请安的。” “苏妈妈，苏语丽现在正在婉转承欢吧。而我呢？我一个人在寒夜里还等着我的丈夫。” 苏妈妈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消瘦的夫人，眼角一酸：“夫人，今日这样的日子，侯爷是一定要给苏家面子的。给苏家面子也是给夫人面子啊！夫人！” “可我不要面子，我不要！”苏语贞突然崩溃一样的大哭，“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丈夫让给别人，为什么？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吗？啊？侯爷是我的，是我的！为什么这些贱人每一个都是这样，为什么？” “夫人，夫人，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苏妈妈抱着大哭的苏语贞，口中安慰道，“您放心吧，您放心，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总有一天，老奴一定会想办法解决了她们。” 苏语贞整个人像傻了一样软在苏妈妈的怀里，双目无神，心头却一阵阵痛的让人发抖。不可以，绝不可以再这样下去，绝不可以。(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上门 天刚亮，武世城就微微睁开眼，转头看到自己身边趟着的人，才想起这是自己昨天新纳的妾。想到昨晚，武世城微微一笑，新鲜的女人总会让人觉得高兴。 “侯爷？” 身边传来的声音让武世城习惯性地笑了起来，他转过来看着这个初尝雨露的女人：“丽儿真是不负这个名字，本侯真有福气！” 苏语丽微垂下眼睛：“侯爷总是说这样的荤话，你，你真是的。。。”似乎是不好意思，她的脚微微踢了武世城一脚。 武世城被这脚踢的心里是又软又麻，家里还没有这样大胆的勾引。母亲从小管得严，苏语贞和表妹也是大家闺秀，就算是平时的房事也是一板一眼，倒是对不起她们的玲珑心肠。只有这个新鲜的，还真是有点意思。要不是想着今天要去看殿下，还真是不想起了。正准备把手搂过去，再尝点甜头，谁知她自己先起来了。 “哎呀，都这个时辰了，侯爷再休息一会，奴家先起来给姐姐去请安。这大冷的天气，若是姐姐一直在等着，对身子不好。出来的时候母亲都嘱咐一二，奴家好歹要去看看。” “急什么？这大冷的天气。再说了，贞儿也不会在这方面为难你们的。你啊，这方面要宽宽心。” 苏语丽手中的动作缓了缓：“我知道若是我说我相信侯爷的话，侯爷估计自己也是不信的。侯爷是知道的，我是个庶女，平日里在家里总会小心些。现在我能进侯府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只不过是平时多多看顾姐姐，对我来说只是一件小事。” 她似乎根本没看见武世城的脸色，“若是没有进侯府，也许我现在只是一个屠夫或者平民的妻子。哪里还会过着，冬天不怕冷，夏天不怕热的日子。” 苏语丽的衣服只穿了半件，圆润的肩头暴露在房中微微颤抖。她并不是绝无仅有的美人，也不是自己青梅竹马的爱人，可却让武世城起了从来没有过的怜惜。 武世城支起身体，搂住了她：“你放心，进了侯府就什么都会变好了。等将来你为本侯生下孩子，这侯府绝不会亏待你们！” 苏语丽听到这些话，却想起出嫁前苏语然托人送来的字条：放在身段，保持清醒。她抬头看着这将来一辈子要牢牢抓住的男人，双眼含泪，可是笑容却无比灿烂。 “侯爷此刻说的话，我相信！”她一只手回握他的手，另一只手贴上武世城的脸颊，“侯爷以后说的话，我也信。” 两人的唇几乎在贴在一起，苏语丽却突然凑到武世城的脸颊边吻了他一下。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似乎连害羞都忘记了。 武世城什么都放在了一边，直接把她压在身下：“你记住自己的话，永远相信本侯的话。嗯？” “夫人，茶已经凉了，要不要。。。。” “你去，你亲自去问问。问问我的好妹妹什么时候来给我请安？问问我们的侯爷是不是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夫人了？” 苏妈妈从门外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对着小丫头使了一个眼色。小丫头低下头匆匆下去了，最近夫人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新姨娘进门就更加是低气压。 苏语贞看到苏妈妈进门也是淡淡地，似乎整个人没有什么精神气：“有什么事情？还是老虔婆又出什么问题了？哼，之前有福气可以享，她不要；现在呢，还觉得是我拖累她。。。。。” “侯爷一直在苏语丽的房中，到现在都没有起身！”苏妈妈跪在大厅中，对着自己的主子慎重地说。 苏语贞之前说的话就好像被踩了脖子一样，全部都没了。她似乎不敢相信一样：“你说谁？侯爷？哼，不可能，侯爷不可能现在这个时间还在那个人的房里。侯爷这个时候已经出门办事去了。他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苏语贞从椅子上站起来：“妈妈起来吧，是我低估了我的好妹妹。可真是厉害，这第一天来就给我这么一个下马威。也罢，我自己亲自去院子里看她去，我也正好想她了。” 苏妈妈本以为夫人会发脾气，想不到这么快就缓过来了。看来这段日子的思过真的让夫人成长不少。苏妈妈上前扶住夫人：“夫人只管放心，一切都有老奴在。” “怕什么？苏语丽在家中不过是一个见了我都要低头磕头的女人，难道我堂堂苏家大小姐，侯爷正夫人要怕她？妈妈，你多虑了，我永远都不会怕这些贱人！” 苏语贞被丫头服侍着穿戴好衣服，一群人慢慢地走去了苏语丽的院子——丽院。 “去了？真沉不住气，不过比之前倒是长进不少，至少不在屋里发脾气了。” 吴妈妈亲手喂了武太夫人一盏燕窝，口中迎合道：“估计是吃了教训了。现在新姨娘进门，再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咱们家这位夫人是不会贸然动手的。” 武太夫人想起自己曾经以为这个儿媳是真心对待自己的侄女，结果差点亲手把侄女推进地狱就觉得恶心：“只会装腔作势！她要是不好在明面上，我也就认了，只当自己没有这个福气享福。结果她只是和她娘一样，专爱做些偷鸡摸狗，蝇营狗苟的蠢事，偏偏又不能做的好。留下尾巴给别人还不知道，弄的好像明天的太阳不会照在她身上一样！” “太夫人怎么又为她生气了？气大伤身，何必呢？” “要不是她，柔儿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季伯是我自己的儿子，难道我不知道他的性格？哎，说到底是我愧对兄长和嫂子！” “夫人，前面就是丽院了。门口紧闭，显然还没有起身。”苏妈妈悄悄地对苏语贞开口。 “去开门！都这个时候了，若是侯爷耽误了国家大事，妹妹怎么担当地起？还有妹妹的两个婢女呢？都杖毙吧。知道主子有错，也不知道规劝一二，这样的奴婢不要也罢！”(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拜见 “夫人好大的威风！”只见偏门处过来一个人，正是往日颇受宠爱的白姨娘。 今日的白姨娘一改往日的柔弱，穿上了少有的亮色衣服，头上更是插了一只做工精致的步摇。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嘴角挂着轻柔的笑意：“夫人，这大冷的天，你又何必过来呢？要奴家说，苏妹妹正是新人的时候，现在这天气又这么冷。侯爷多加怜惜，多些关爱也是正常的。” 她扶扶头上新得的步摇，“夫人一向都是最大度的，怎么今日这般急躁。还是，夫人想念自己的妹妹了？” 苏语贞按住苏妈妈：“白氏，你我之间从来都是你欠我。若是你当时没有这样的心，今日你也不会如此底我一等。就算你今天帮着她又怎么样？她和你一样，都是这样的货色！” 白氏心头一痛，嘴边却不留情面：“夫人的教诲奴家是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的。只是夫人您忘记了，这世上的事情哪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 苏语贞眼神凌厉：“让开！今日我不想收拾你，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都没有被我收拾的一天！” 苏妈妈身体往前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夫人，咱们还是早些去看望苏姨娘吧。这些日子您本来的身子就不好，若是在这里又冷着了，那真的要躺在床上修养了！” 白氏冷眼看着对方向丽院走去，苏氏，你以为你还会有以前的日子过吗？很快了，很快你就一无所有了。我就撑着一口气等到那一天，等到你遭报应的那一天。 “夫人。。。给夫人请安！给夫人请安！” “堵嘴！拖出去！来人，把门给我打开！我倒要看看，这侯府是谁的地方！” “姐姐？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你怎么身体不舒服还出来呢？苏妈妈，你是怎么照顾姐姐的，这么冷的天还让她出来？还有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拿披风，为什么出来地这么急？” 苏语丽急急拉住苏语贞的手，“姐姐快进屋坐坐！是妹妹不好，侯爷刚走，我这边想着都没有整理好。本来想给姐姐带点母亲的补品给你的，结果这一耽误，姐姐就过来了！” 苏语贞脸色发白：“侯爷走了？侯爷是刚刚走的？” “侯爷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了，侯爷走的时候还说，要我平时多看望姐姐，陪姐姐说说话！” 苏语贞看着苏语丽这幅春情明显的模样，再加上屋子里若有若无的男女欢爱的味道，口中苦涩，竟然连平时大度的场面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妈妈一看情况不对，插口道：“是夫人想来看看二小姐。夫人嫁过来也有几年了，这家中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特别是这段时间，夫人一直在府中不出来，所以看看姨娘没有来，以为姨娘是身体有什么不好，就直接过来看看。” 苏妈妈扶着苏语贞坐在首位，“只是在路上遇到了白姨娘，不免嘱咐白姨娘几句。” 苏语丽微笑着不说话，若不是自己知道这真实的情况，迟早要被带进沟里面。苏语贞想自己和白氏斗是正常的，但这种见缝插针的本事也是厉害。这侯府还真是臧龙卧虎。 “我还能不知道姐姐的心思？姐姐放心吧，家中一切都好，只是母亲对你挂念至极。来之前母亲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好好照顾你。我知道母亲对姐姐的心意，给姐姐准备了些补品。” 苏语贞提起苏杨氏总算是有了笑意：“还是母亲挂念我。今儿我也是想着你第一天进府，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你不习惯的地方。现在看来，妹妹倒是随遇而安。” 装作没听见苏语贞后面的话，苏语丽端过丫头奉上的新茶，跪下恭敬道：“请夫人喝茶！”竟是要在这里让苏语贞承认身份了。 苏妈妈脸色一变，看着苏语丽：“几年不见我们二小姐，二小姐连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了吗？这侯府的规矩大，没有侯爷在，如何让夫人越过侯爷给小姐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 旁边的几个丫头听了心中大惊，这苏姨娘是正儿八经从二门进来的姨娘。可看这夫人的意思是不想认了？若是夫人不认，就只能是个通房，和丫头也差不了多少。这好好的千金小姐，就是庶出的，可这么糟蹋也确实是太过了。 苏语丽早就知道苏语贞没有那么容易对付，幸亏自己早就留有后手。果然身后屏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夫人也是这个意思吗？不承认丽儿的身份？” 苏语贞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屏风后面影影绰绰的身影：“侯爷在这里？可妹妹不是说，侯爷已经走了吗？” 武世城从屏风后出来：“说什么？说本侯为什么没有走？还是说说，为什么你明明答应本侯会好好对待你的妹妹却完全不是这样的情况？” “丽儿快起来，大冷的天跪在地上连个蒲团都没有。这群奴才干什么吃的！”武世城亲手扶起苏语丽，看都不看苏语贞一眼，“有本侯在这里，一定给你做主。” 想起自己要走的时候听到的话，若不是自己留了心眼折回来看看，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夫人是这么个大度法。亏自己早上还安慰自己的爱妾不要担心，每一次都这样，母亲是这样，妾室也是这样，苏家难道不会教女儿吗？ “侯爷是认定了妾身不大度了？那侯爷是想要怎么处置妾身？若是侯爷还念着福气情分，就让妾身体体面面的去吧。如有来生再和侯爷相遇，若是没有缘分，那也是妾身自己的命！” “夫人，夫人你可不要这样想。侯爷，你真是误会夫人了。这哪家的妾室敬茶不在主院？哪家的妾室敬茶没有男主人在身边？夫人不过是想着侯爷不在不好做主，请侯爷体谅夫人一二才是啊！” 武世城一脚踢在苏妈妈的膝盖上：“闭嘴！几个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地方？你要是不会当下人，就不用当了。” 苏语贞心脏痛的不行，几个主子？一个下贱的妾室是主子？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侯爷要如此维护这个贱人！(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承认 “侯爷，还是算了。其实苏妈妈说的话也有道理。奴家这个地方确实是比较小，若是姐姐不嫌麻烦，去主院由侯爷陪同也是在清理之中的事情！” 苏语贞早上连饭都没有吃，又遭遇接二连三的打击和生气，头脑发胀，感觉双脚都在漂浮。可是她现在不能倒下，如果此时倒下这件事情就更加不利。苏语贞袖中的手掐着掌心，勉强笑道：“不用麻烦了！” 苏语贞慢慢地坐下来，“侯爷，苏妈妈今日只是护主心切，才会犯下这样的大错。她以后一定不会了。还望侯爷再给她一次机会才是。” 武世城铁了心给自己的妻子一个教训，听了这话也没有反应。 苏语丽却主动上前亲手扶起了苏妈妈：“妈妈也请起来吧。这大冷的天，侯爷又是个武人，一时舒展舒展筋骨，结果竟不小心碰到了妈妈。奴家这儿有几只以前用过的膏药，待会让妈妈带去，平日里沫点也就好了。” 苏妈妈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这次之后，家中的仆人谁还会把自己放在眼里。更可笑的是，自己是为了一个姨娘弄成这样，今后苏姨娘的地位以非等闲。 苏语贞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更在乎自己的丈夫，夫人的荣耀当然也重要：“还是妹妹考虑周到。好妹妹，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天朗气清的。姐姐出来的急，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你的，这玉镯是母亲当年在寺庙中求来的，说是可以多子多福。如今便给了你吧！” “这样贵重的东西妹妹怎么敢要！何况，姐姐为侯爷生下孩儿才是妹妹衷心希望的。姐姐这镯子还是好好带着，妹妹今后多多祈祷姐姐早日可以怀胎才是。” “夫人若是真心疼爱丽儿，平常也要多多关怀一二。家中的姐妹并不多，夫人大度一些，平日里多和母亲在一起管理家事，这难道不是夫人的本分？” 苏语贞咽下牙根中的血渍：“妾身明白侯爷的意思。这几次是妾室的不是，还好侯爷和母亲是宽大的人，都愿意体谅妾身。这天气也凉了，妾身前几天还给母亲做了件袄子，正要送过去。。。。。” “好了好了，你有这份心我就放心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喝下这妾室茶，我也可以早点出门办事情！”竟是如此不给自己的妻子体面。 苏语贞总觉得这屋中的气息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暗暗运气，出口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也好，侯爷事务繁忙。我们是应该早早办了这些事情。” 苏语丽重新端了茶盏跪在地上，苏语贞低头看着她脖颈处的痕迹，伸出手结过了茶盏：“好妹妹，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要彼此和睦互助才是啊！” 贱人，不过是进门一天，就勾走了侯爷的心。你给我等着，我总能想办法收拾你。 苏语丽低头答应：“奴家一定听姐姐的教诲，好好伺候侯爷和姐姐！” 苏语贞，当年你们母女害死我姨娘，今日这不过只是个开始。因为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刻，你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侯爷早点出门吧。现在天气寒冷，你出门办事要多多照顾自己才是。妾身刚吩咐厨房炖了鸡汤，等晚上你回来了，我着人给你送过去。” 武世城一边听着苏语贞在这边唠唠叨叨，一边眼尾扫过苏语丽。谁知她看都没有看他，反而安稳地站在了苏语贞的后面。咋一看还真是一个合格的小妾。武世城嘴角微微一笑，欲擒故纵，有意思。 苏语贞亲眼看着武世城离开，突然回身“啪”地打了苏语丽一巴掌。 苏语丽被打地捂着脸后退一步：“姐姐这是做什么？可是妹妹哪里做错了吗？” 苏语贞忍了这么久，哪里还会放过她：“哪里不对？你从头到脚都不对！贱人，你哪里来的手段和本事！好，真好，几年不见倒是学会藏拙了。有出息，真有出息！” 苏妈妈急忙拉住自家夫人：“夫人，夫人你息怒啊！苏姨娘不过是不懂事，您慢慢教就是了，何必动这样的肝火！” 说完又讨好地对着苏语丽，“姨娘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夫人是太紧张苏家了，姨娘也要多多体谅夫人一二才是啊！” 苏语丽双眼平静，脸色惨白：“妹妹一定有哪里做的不好，才惹得姐姐发这样大的脾气。姐姐的教诲，妹妹铭记于心！” 苏语贞，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就像你的妹妹一样。但是总有一天，你会为这个巴掌付出代价的。你一定会后悔现在自己做的事情，一定会！ 苏语贞发出了火气，整个人显得越发无力。苏妈妈又刚刚被侯爷教训过，也不敢过多给苏语丽警告，一行人急匆匆地走了。 红袖看着她们的身影微微撇下嘴：“大小姐也真是的，这样的狠手也会下。若是小姐的脸有什么损伤的话。。。。”收到苏语丽的眼神，红袖吞下了话，诺诺的不敢再开口了。 “没事，帮我涂个药。还有在侯爷面前也不要提起这个事情。今晚也不用再等侯爷了！” 双袖对视一眼，都觉得自从进入侯府之后，小姐明显变的不一样了。到底惧怕小姐，也不敢多说什么，纷纷答应了。 “这么说，你还挺满意这个新小妾的。”太子齐旭正陪着寿王在看新奇的大鸟，这大鸟浑身泛蓝，尾巴特别大。据说还可以把尾巴弄成一把扇子一样的奇观，只是现在没人会养，还没人见过这样的奇景。 武世城整个人懒懒地倚在柱子上：“反正我现在挺满意的！又是正新鲜的时候，有什么就宠宠呗！” “你对这个女人倒是大方。这苏家二小姐看来挺让你感到高兴的。”齐旭把喂食的糕点给寿王，看着他伸着小短手扔糕点，“不过她似乎也是苏瑾白最不受宠的女儿。” “苏瑾白从来不会宠爱庶女，家中的两个庶女估计都是给嫡女做丫鬟的。”武世城双手交叠在一起，口中的语气满是嘲讽。(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告状 本朝虽然庶女地位低下，但是在书香门第，一般稍微讲点门面的，不会把庶女送给嫡女做媵妾。这其中也是对家中和睦的一个重要的打算，武世城有这样的感慨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是一晚，这苏家二小姐倒是好本事。季伯，这么多年来可很少看你不满你的夫人。” 武世城用手摸摸鼻子，瘪瘪地说：“说实话，当年虽然是因为苏瑾白求取苏氏，不过这女人还有可取的地方。可近几年来，她越来越不知道分寸了。女人做到这个份上自然就不可爱了。” 齐旭含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也不在乎苏家两姐妹的争锋和武世城口中的不满：“过两天父皇要颁布两道圣旨。季伯，你我日后可能就是连襟了。” 武世城整个人都站直了：“苏瑾白出手了？可真是厉害，不愧是近几年来皇帝信任的人物。” “秦国公近几年来一直都隐于朝堂，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我三弟？苏瑾白现在站队才是聪明人，有秦国公在前，他不过是向我父亲表明自己的忠心。” 齐旭何尝不明白父皇的两道圣旨的意义，荣朝建立不过百来年，可是朝中格局众多。一来世家林立，寒门中的很多人才并不能为国尽忠；二来兵权分布不均，做皇帝的心头总是难安。父皇这么多年来，既要平衡朝堂，又要稳住后宫，再加上这么多灾祸要处理，已然是精疲力尽。 安国公去世之后，世家以秦国公为首；而苏瑾白一开始不过是一介平民。再加上武家未来的兵权。齐旭再内心叹息，父皇该给的早就给全了，接下来就看怎么处理这些事情了。 齐旭想到的武世城当然也想到了，明白自己走对了路，心里一阵轻松：“那梅家的小姐怎么办？太子不会忘记那梅园的香气吧！”边说边假装闭眼享受下，“那一日真是惊艳啊！” “急什么？她在未来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你别忘了，秦琴深得我们秦国公的真传，你的妻妹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啧啧啧，我说我的太子殿下，好歹对方对你也是一片真心啊。你真的不喜欢梅小姐，她也算这闺秀中难得的老实人了。” “阿寿，快过来喝点水。你都玩了半个时辰了，还不渴？” “王兄，阿寿现在不想喝水！阿寿想吃梅花糕点。”一个胖乎乎的小团子张开双手扑进齐旭怀里奶声奶气地撒娇。 “我说寿王殿下，你再这么吃下去，还不胖过头？小心太子殿下抱不起你！” 齐寿理也不理武世城，反正有的是办法整他：“王兄，阿寿要吃，阿寿要吃！” “好好好，王兄这边有点事情，要小刘公公带你下去吃。”抬头看着小刘公公，“带阿寿去吃点东西，过半个时辰再回来。” “奴才遵命。寿王爷，请随奴才走吧。” 齐旭看着阿寿离开：“子枫有没有消息过来？也不知道银子有没有安全到达淮南？” “殿下放心吧，子枫为人谨慎，如果这银子出了什么问题一定早就派人来告知殿下了。再说了，现在淑妃和三殿下应该也不会再动手了。到底皇上在上头看着呢！” “等这件事情一了，也应该可以着手收拾王侯。这些年来的账目可整理清楚了？” “臣就等着这一天。这些账目交给可靠的人在整理，估计过不了一个月就可以全部搞清楚了。这些年来，王侯在这一块贪污的银子数额绝不下百万两。” “每次大灾都说没钱，可钱呢？都被这些人给贪污的一分不剩。若不是这些年来还有皇商一派在拿出钱，整个国家早就民不聊生了！” “殿下息怒。近几年来，每逢大灾或者军需的粮饷，都是这些官员的好时机。几年前皇上也整顿了一些官员，可是这些根本就杜绝不了。这几年皇上这块有些松了，他们自然又跳起来了。” “等王侯的事情一出，也算可以给那些人一个警告。日后慢慢再收拾他们！”齐旭拿起手边的糕点扔进关神鸟的笼子，“养肥待宰！” “哎呦，我的小殿下，你怎么这么记仇！”原来武世城被拿着糕点回来的寿王用弹弓上的枣子打中了头。 “哈哈哈，季伯你怎么不吸取教训？老是招惹我们阿寿，看看，现在吃苦头了吧！” 别看寿王年纪小，可他体积大，劲也大，打的武世城真是痛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旁边站着的太监和宫女都偷偷笑了起来，这武伯侯也真是的，每次都要招惹寿王殿下。 “哎，殿下，我的好殿下。我下次绝不会再说你了，你可给我留条命吧。这武家可就我这么一个，将来可是要传宗接代的。” “那本殿下就暂时原谅你了。你明天来的时候给我带点糖葫芦进来！” 武世城看看太子：“这，太子同意吗？” 齐旭笑眯眯地看着阿寿：“也不担心吃坏了肚子？行，你要是今晚可以自己吃两碗饭，那王兄就允许你吃糖葫芦！” 武世城嘴角抽抽，这阿寿都这么肥了，不控制他的食量还要让他吃，怪不得越来越胖。这太子殿下面对阿寿根本就没有底线了。 果然，这个要求这阿寿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要求。“好，阿寿一定做到！” 齐旭就喜欢阿寿吃的白白胖胖的样子，他眼中带笑：“阿寿真乖！” 苏府，苏语溪的闺房中可没有这么笑语吟吟。自从昨日苏语丽安然出嫁，刚刚又收到姐姐苏语贞的来信，苏杨氏恨不得大哭一场。 “苏语丽平时的样子都是装的！这个贱人，和她的亲娘一样都是伪善。这么多年，我竟是生生养了一只白眼狼啊。” 苏语溪低着头，看着姐姐信中的控诉只觉得烦躁：“母亲，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想办法解决苏语丽这个人。她现在已经在侯府了，除了姐姐没有人可以动她。” “溪儿，你姐姐现在不能动手。你姐姐刚刚被坏了名声，此时动手只会更加惹得怀疑。你也不能，你的未来绝对不能毁在这个事情上。这个贱人是瓦砾，你们是玉瓷，娘决不允许她毁了你们！”(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父女 “母亲，这个贱人早就应该死了。若不是这么多年来我们心善，她哪里会有今天的日子。可现在呢？她不过进门一天，就让姐姐吐血。长此以往，姐姐在侯府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母亲何尝不清楚这个道理？难道母亲愿意看着你姐姐受苦吗？可现在这个贱人不能动。溪姐儿，你可知过几日圣旨就要来了，你会是荣朝的太子妃。秦琴现在巴不得抓住你的把柄，你不能毁在这个事情上。” 苏语溪听到这个消息一阵狂喜，可想到苏语丽背后的人可能是秦琴，心头又是一阵寒凉：“母亲，这件事情决不能便宜她们。姐姐不能被那个贱人踩在脚底下，绝对不能！” 苏语溪看着窗外的风景，平稳道：“现在这个时候，若是一个人不小心得了风寒。身体弱一些的可不就没有命了？母亲，这对掌管侯府多年的姐姐不过是举手之劳吧！” “可是现在这管家权在太夫人手上，恐怕。。。。” “母亲，你这是太小心了。管家权不在手上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到时候出了事情，姐姐可没有什么关系？至于那个白氏。。。母亲，不过是一个没有生育的妾室，姐姐就暂且容忍一二，也算是堵住了悠悠众口。” “母亲收到侯府的信，匆匆去了三姐的闺房？看来是姐姐在信中说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了，母亲也就三姐可以商量一二。” 翠柳扶着自家小姐在廊上走着：“估计是吧，不过有看到的姐姐说，夫人的神情很不对。连正房的碧水姐姐都被夫人骂了一顿。” “你怎么知道的？你啊，平日也安分点，什么东西都要打听，小心你被别人欺负。到时候可不要怪小姐护不住你。” “小姐你就放心吧，翠柳才不会这么傻。” “你聪明些就好。过几天你替我去外面的地方走一趟。我虽然不能亲口喊她一声。但到底是生了我，今年府中的事务太多，这件事情你去办我比较放心，也不用麻烦母亲了。” “什么事情不要麻烦你的母亲？”两人循着声音望去，正是很少见到的苏瑾白。 “父亲。”苏语然带着翠柳拜见，“父亲刚刚回来吗？还是早些休息下吧，这冬日寒凉，您也要多多注意身体。” 苏瑾白看着几米外的女儿不说话，想看看对方怎么回答。 苏语然平淡地笑笑：“是姨娘的事情。下个月就是姨娘的日子，女儿想要翠柳帮忙买点香烛去祭奠一下。也算是报答了生恩。” “这也是你的孝心。这样吧，让你的丫头去前院账房再多拿十两银子，苏家不会亏待她。” 不会亏待？难道她自己死了，连亲生女儿也死了还不算亏待？这苏家留下的不过是自己一个异世的灵魂而已，可这个男人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不会亏待。 苏语然突然想起前世苏语丽走投无路希望自己父亲做主的样子，这个男人的心中只有权势。如果两个嫡女没有价值，他也不会浪费心血在她们身上。 “多谢父亲关怀。父亲想来是刚刚到家，女儿就不打扰了。女儿告退。” 苏瑾白看着她慢慢走远，突然想起那个面目平凡的妾室。其实很多年前她生下女儿的时候，他就把她的样子忘记了。可今天看着女儿的背影，他突然想起这个女人其实是一个为自己生了孩子，却最不想做自己妾室的女人。 苏瑾白摇摇头，那又怎么样？她还是做了自己的妾室，还是为自己生了孩子。而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只能靠着自己才会有前程。他想起那年在屋中第一次看到她，清秀的脸，眼中满是不情愿。 “记得多给那个小丫头几两银子。这冬天冷的厉害，多出来的钱给小姐买银碳也好。”长随连连答应，奇怪为什么大人突然在乎起这个平时基本没什么印象的庶出小姐。看来这大人的心思果真是难猜。 “小姐，这样看来老爷还是在乎你的。估计是平时极少和小姐见面，才会觉得小姐陌生。只要日后老爷可以和小姐多多见面，那老爷一定会为小姐打算一二的。” “翠柳，你还不去拿饭？我看你是想让本小姐饿死了！” “哎呀，奴婢忘记去拿了。小姐你先坐一坐，等翠柳去拿回来，再伺候小姐用膳。” 苏语然看着翠柳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心头好笑。这小丫头的个性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好像从来也没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至于苏瑾白，这个男人寒门出身，能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心机之深不可估测。自己不光不能接近他，还要尽可能地避开他。否则不用苏瑾白收拾她，估计苏杨氏和苏语溪就够自己麻烦了。 “小姐，这是厨房刚做的肉菜。鸡肉也多，您就吃一点吧！”苏语然点点头，慢慢吃了下去。 翠柳看着小姐什么都吃的样子高兴地不行。总听厨房的人抱怨说，三小姐这个不吃，那个不要；连没出去之前的二小姐也挑个不停。唯独府中的四小姐不一样，四小姐一般是厨房做什么就吃什么，从来也没有挑刺过。 翠柳听着就觉得高兴，自家小姐人和气，脾气又好。虽然平时当差是辛苦了点，但是从来也不用接受打骂。翠柳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的，一点也不讨厌，反而喜欢的不行。 “一个人又在笑什么？翠柳，你怎么每天都这么高兴？”苏语然放下碗含笑看着她。 “哎呀，小姐你再多吃一点呀。奴婢只是想着自己有福气在小姐身边伺候，觉得高兴。” 苏语然吩咐翠柳把桌上的菜吃完，自己站起来净了手：“你啊，有时间呢就多去厨房走走。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在外头尽量少说点话。” 翠柳把菜重新拿下来放在矮机子上吃，听着小姐的话点点头：“翠柳知道小姐是为了奴婢好。小姐放心吧，奴婢不会去正院的。那厨房里的一些妈妈姐姐现在都和奴婢混熟了。”( 正文 第四十章 圣旨 苏语然净了手，擦干净慢慢走到圆桌上坐下：“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拿起旁边的茶盏，“还有，这几天最好少去正院附近的地方。”不理会翠柳不解的眼神，苏语然稳稳道，“这几天正院估计不太稳当。” 不管翠柳求答案的眼睛，苏语然吹了吹热茶就不说话了。翠柳只好点点头，反正有时候小姐说的话是很准的。 “夫人休息下吧，您今天都忙了一天了。又是大小姐的事情，又是三小姐的事情。其实要老奴说，这苏语丽有点脑子不是一件坏事情，不正可以对付这那个白氏？” 苏杨氏擦着手上的润肤膏：“英子，你要知道。我宁可有一千个白氏，也绝不允许一个有脑子的苏语丽。溪儿渐渐长大了，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越有脑子，我就越放心！” “夫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苏杨氏迎着光看着自己依然白嫩的手，“我的意思是除了我的两个女儿，其他有脑子的人一定要消失。因为这是我牺牲了我生命中重要的东西换来的苏家的地位。” 英妈妈突然想到那个昏暗的产房里撕心裂肺的声音，心里抖了抖：“夫人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对了，老爷是亲口答应了她？” “根据小丫头的汇报，是这样的没错。老爷还说，不要丢了苏家的脸面。想来应该是可怜她了。” “找个机会，给她点苦头！我不希望这家里再出一个苏语丽，这一个更不能！我决不允许她毁了溪姐儿。” “是，老奴遵命。” “小姐早些休息吧。信已经秘密送进去了，想来过一段时间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碍着您的眼睛了。” “墨书，你还记得墨琴吗？”苏语溪装作没看到墨书眼中的恐惧，“你要知道，走到今天这一步，谁也不能阻止我的脚步。墨琴是这样，苏语丽也是这样，无人可以幸免。” 墨书控制住声音中的抖动：“小姐，墨书绝对不会背叛你！” 苏语溪背对着墨书举起了手，墨书紧张地闭上了嘴。 “说这些做什么？墨书，只要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枉费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信任。” “小姐早些休息，等明天翠柳去厨房拿些白糖糕来吃。” 苏语然睡进被窝，这被窝自从翠柳来了倒是每天都是热的，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去吧，你这么会吃，小心以后长成一个大胖子。”夜色正好，适合安眠。 “皇上，早点休息吧。国事再要紧，也不如身子啊！” “嗯，圣旨都备好了？明天就去吧。先去秦国公那边，这几天这老家伙也够呛的。” “奴才知道。只是苏家毕竟是将来的正妃，奴才担心。。。。” 齐子暮看了一眼伺候了自己多年的内侍：“你又担心什么？老了老了，你倒是聒噪起来了！” 刘公公迎着皇帝的目光笑笑：“老奴知道皇上心中有盘算。只是老奴心思可没有皇上这样转的快。若是不清楚，那老奴可不就是心里头担心吗？” “这宫里现在也就你敢和朕说说这样的话了。快二十年了吧，都没有人在这宫里说真话了。对了，太子那里怎么样？御医可有一直在看着？” 刘公公也知道适可而止：“在看着，说是太子恢复的不错。再过些日子就可以为皇上分忧了。” “分忧？他只要给我再安分点就行！这次淮南的事情出这么大，他招呼也不打就敢这样做。看来是翅膀硬了！” “皇上这话说的可是冤枉殿下了，这殿下是护着皇上那。再说三皇子的年纪毕竟还小，还要再锻炼几年的。” “哼，你这是收了淑妃多少钱？今儿个倒是记得给说好话了！” “瞒不过皇上的眼睛。哎呦，这淑妃娘娘送了老大的鸽子血，老奴可不得多多说几句话。再说了，老奴是什么牌位上的人物，说句话顶什么用？” “你这老货，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收点什么？小心有天啊，不小心就翻船了！” “老奴在这一辈子也就剩这些陪我了。怕什么，顶了天就陪着皇上一起上路呗，到了阴曹地府那还能再伺候您。” “老刘，也就你，还一直在朕的身边。这么多年来，在朕身边来来回回这么多人，可朕现在是越来越孤单了！” 刘公公眨眨眼，压下眼泪：“陛下又想这些事情做什么？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太子还要来谢恩。陛下有这么多事情没有做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 齐子暮扯扯嘴角：“当年的事情发生，朕从来没有一天后悔过。歇息吧，明儿早上再说别的事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秦国公秦脍之女秦琴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秦琴待宇闺中，与皇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太子为侧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秦大人，接旨吧。令嫒的名声是连皇上都知道的，秦大人可真是好福气啊！” “刘公公真是折煞小女了。劳烦公公今日特意来走一趟，还请公公一定要喝杯清茶再走。” “这。。。哎，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还要去一家呢？” “刘公公，一杯清茶罢了。请公公不要推辞才是。” 刘公公接过秦琴亲手倒的茶：“可真是。。。。哎呀，怎么可以劳动您呢？” 看到刘公公笑眯眯地喝下了茶，秦琴微微一笑：“公公也有要事在身，小琴就不留公公喝茶。若是公公什么时候有空，也可以来我们国公府中坐坐。” 刘公公喝下茶：“国公爷，你可真是好大的福气啊！” “公公夸奖，夸奖了！”两人一路笑着，走出了大门。秦国公亲自送刘公公上了马车。 “父亲。。。。。” “琴儿，你要记住，你现在是侧妃，也只能是侧妃。” 秦琴咬着嘴唇：“小琴知道的，只是觉得不甘心罢了。苏语溪好在了出身才赢了这一场。”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对比 “急什么？等进了东宫，你们交手的地方多着呢？这苏家可不是什么平常人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吏部尚书苏瑾白之女苏语溪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苏语溪待宇闺中，与皇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刘公公真是辛苦了。这些辛苦钱公公就留着喝杯热茶，这大冷的天公公也不容易。” “苏大人真是体恤杂家。也好，今日是苏大人家的好日子，杂家就沾沾大人和令嫒的喜气啊。哈哈哈。” 苏瑾白始终保持和煦的笑容，似乎不知道之前这刘公公在秦国公家里宣读过几乎一样的一份圣旨：“是皇上的旨意，也是微臣的忠心。”刘公公和苏瑾白闲谈几句，便坐上了马车回皇宫去了。 “爷爷，这两位大人家可真是不一样。一位是高兴地不行，一位倒看着是听话地不行。” 刘公公闭着眼睛：“你懂什么？现在看到的都是假的，这皇宫之中你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少说话。别怪爷爷没有教你，你要是什么都敢说，那你迟早得没了这个舌头。” 说话的小太监不过十二岁上下，瘦瘦的脸上唯一醒目的就是一双大眼睛。听到刘公公的话，腿脚缩了缩，眼睛骨碌碌转着，明显是听进去了。 “好了，我们溪姐儿终于出息了。老爷，溪姐儿的婚事我们可要好好操办才是啊！” “你难道不知道刘公公来之前去了何处？我告诉你们，今天圣旨一共下了两道，其中一道下在了秦国公府。你可知，秦国公的女儿秦琴被皇上赐婚，是侧妃。” “什么？赐婚？通常来说，侧妃不应该是正妃张罗吗？难不成我要和秦琴一起进门？父亲，女儿决不能受这样的侮辱！” “啪！” “啊，老爷，你这是做什么？你做什么打溪姐儿？你这是干什么呀？” “干什么？你可知道她在说什么？从小到大，我们从未亏待过她？可她呢？她是想致我们苏家于死地吗？” 苏语溪抬起头：“父亲，女儿知道自己刚才是说错话了。但是女儿难道真的不应该说吗？这么多年来，你为皇上做了多少事情？可现在呢？皇上竟然这样打你的脸面。即便是最不讲究的小户人家也不会这样打正妻的脸面！” “溪儿，你很聪明，可你又不够聪明。”苏瑾白对着爱女茫然的眼睛，“雷霆雨露都是君恩！皇上有这样的安排，就意味这皇上有别样的打算。你要知道的是，你可以从这件事情上得到什么，或者揣摩到什么。” “下一次，你若是在这样口无遮拦，你就没有命了。你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出门了，等什么时候会说话了，你什么时候再出门去交际。”说完这些，苏瑾白就出了正房，往书房去了。 “老爷，老爷。。。溪儿，你先起来。好孩子，听懂你父亲的意思了吗？你啊，母亲知道你的苦楚，可是我们女人哪里有什么选择的路啊！” 苏杨氏看到爱女的样子，流着眼泪：“别怕，别伤心孩子。母亲在这里，咱们一定有办法的。就算同一天进门又怎么样呢？这后宅的手段只要你多学下，秦琴不会是你的对手的。” 苏语溪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横流：“母亲，她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不像其他的闺秀死了呢？” 苏杨氏听了这话只觉得心痛如绞，自己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两个女儿都要遭受这样的委屈：“好孩子，以后的日子还在后头。打起精神来，等将来太子府成了你的天下，你才可以哭，知道吗？” “小姐，等三小姐嫁去了太子府，夫人一定会给你好好找个夫家的。”翠柳兴匆匆跑过来苏语然身边报告这个好消息。 “你怎么知道的？你这一天到晚地在脑子里想些什么呢？”苏语然拿着剪刀修理盆栽，口中满是无奈。 “哎呀，小姐，你长点心眼吧。我都听说了，今天是苏府的大好的日子。我们每个下人都可以多拿一个月的赏银呢！原来是宫中来了圣旨，要三小姐做太子妃呢！” “我知道小姐不在乎这些东西。可小姐你想想，这三小姐做了太子妃，就是夫人为了太子的脸面，也要让你嫁个好人家的呀！” “你人不大，鬼心眼倒是一个又一个的。你今天把前院打扫了吗？” “这小姐你就放心吧，翠柳干活是绝不会偷懒的。”又凑近小姐的身边，轻轻道，“小姐，上个月的绣活卖的钱奴婢也拿到了。那店里也真是的，小姐不容易，他们还要一成的寄卖费用。” 苏语然装作没有听到翠柳后面的话：“现在我们一共还有多少银子？这些银子你找机会给你哥哥，让他偷偷想办法给二姐送过去。她一个人在侯府也不容易。” “小姐放心，奴婢的哥哥会把这件事情办好的。哥哥一直想谢谢小姐的，若没有小姐，嫂嫂恐怕就生不出小侄儿了。” “不过就是赏你几两银子。你哥哥现在怎么样？已经在侯府扎根了吗？” “扎根谈不上，就是做做杂活。等什么时候小姐需要的时候，再回到小姐身边来。” “侯府对你哥哥来说是个好机会。再说，二姐在那边也可以照应一二，他回来做什么？” “那怎么行？当然要跟着小姐，我们都是受小姐的恩惠的。再说，以前二小姐也不是对小姐很好。小姐是心善才会帮忙，听说二小姐现在很是受到侯爷的宠爱呢。” 苏语然拿着剪刀剪下了盆栽的两边：“这是你哥哥和你说的？他一个做杂事的怎么会知道内院的事情？” “小姐，我哥哥可不会骗人的。这侯府上下都知道，侯爷为了二小姐打了夫人身边的苏妈妈呢？这可是第一遭啊。”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碎裂 苏语然看着盆栽的样子，微笑道：“看来，我们这位大姐夫还是很喜欢二姐姐的。” “可不是，就是大小姐很不高兴就是了。据说，侯府都传遍了，大小姐还吐血了呢！以前大小姐是何等人物，如今可不成样子了。” “现在说这些太早了。我们这位大姐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苏语然亲手拿着盆栽进了房间，放在了采光最好的地方：“这一小棵腊梅你是怎么拿到的？今年三姐这么不喜欢，我还以为花房的人不会培植了。” “正是因为三小姐不要，这腊梅才会这么轻易给我呢！”翠柳想起来就生气，“什么嘛，都是主子，花房的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这府中自来都是这样。你刚才说，三姐被封做太子妃了，可知道什么时候嫁吗？” “现在还不知道，估计最快也要明年吧。毕竟三小姐连嫁妆都没有准备起来。” 苏语然转头看着翠柳：“你去传些话，小心些，但是这些话一定要确保进入我们三姐的耳朵。” 翠柳双眼发亮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小姐请说，翠柳一定会做到的。” “你也不要紧张，你只要和那些丫头多说些三姐的好话就行了。说的越多越好，越诚恳越好！” 翠柳不解地看看小姐，到底没有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苏语溪，你这样好，才更加不会甘心和秦琴一起进门。就是你进门想要再和秦琴联手，可能都没有这个心思了。很好，这样我才能拔掉你的耳朵和眼睛，要你最后闷死在当年我死的地方。 过了两天，府中的小丫头中老是嘴巴里会说着府中的三小姐怎么好，怎么好，顺带着踩一脚家中还有一位基本看不见的庶小姐。 “小姐，今日奴婢去厨房，你猜，我听到了小丫头们在说什么？” 苏语溪坐在镜子前面由着墨书梳头，淡漠到：“一些小丫头又在碎嘴什么？也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小姐，这次啊您可真的想错了。那些小丫头在奉承你呢！” “哦，这府中难道以前不是这样的？看来是太子府的圣旨到了后，这府中的风气越来越乱了。”苏语溪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自小就在这赞美声中长大，普通的流言哪里会放在心上，更何尝只是几个下人的话。 墨书本来想讨小姐的欢心，知道小姐不喜欢就闭上嘴专心伺候小姐。 “溪姐儿，快来。好孩子，昨晚睡的好吗？” “母亲为何这样高兴？可是被府中小丫头的流言说的高兴的？” “可不是！”苏杨氏拉着女儿坐在身边，“溪姐儿，你要清楚一件事情。名声代表不了什么；但是在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名声却可以给你些东西。” 苏杨氏摩挲着苏语溪的鬓角：“母亲知道你的想法，也了解你的不甘。可是你想想，你至少给太子过印象。而秦琴呢，甚至太子都没有见过她。每一对夫妻不是生来就恩爱的，你父亲早些年和母亲也没有这样的相敬如宾。” “我知道你姐姐的情况让你觉得心里很不安，更何况秦琴和你之间熟悉，你更加觉得不安全。可是你想想，反过来讲，难道你对秦琴不熟悉？在我看来，你们不过就是棋逢对手。” “而且母亲已经想好了，苏语然跟着你做媵妾！” “什么？母亲，她年纪小，而且根本不合适跟我去太子府！” “哪里不合适？”苏杨氏直直地看着女儿，“是真的不合适，还是你和你姐姐一样，连个妾室都容不下去！” 苏语溪白了脸，一句话都说不下去。她当然不愿意，她根本不想太子有别的女人。如果可以，太子就应该只有她一个。秦琴已经是天大的侮辱了，怎么她还可以自己亲手安排女人给太子呢？ 她突然明白自己姐姐的想法，怪不得就是白氏不能怀孕，没有任何威胁，但是姐姐就是容不了她。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成为太子的妻子，心境却可以体会一二了。 “你相信母亲，我总不会害你。苏语然只是清秀，况且现在更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丫头。比起将来这东宫的各色美人，她会是你最好的联盟。况且苏语然到底是苏家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逃出你的手掌心。” “溪儿，苏语然你一定要带进东宫。这一枚棋子是你最好的选择啊！” 苏语溪听着母亲苦口婆心的劝诫，心头一阵发冷。苏语然再好又怎么样？新婚第一天就和侧妃一起进门已经是侮辱，自己还要再准备女人给自己的丈夫。这和自己想象中的新婚根本不一样，秦琴！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都是她。 “母亲，女儿明白的。你放心，四妹的姿色和性格我是知道的。原来打算过几年带她走，现在看来还是早作打算。” 苏杨氏看到女儿想明白了，欣慰一笑：“你从来都比你姐姐明白事理。溪儿，你最多明年是一定会进太子府了的。记住母亲的话，千万千万不要太爱自己的丈夫，要不然你就是下一个贞儿。母亲可是再也经不起了！” “夫人何必今天要和三小姐说这些呢？老奴瞧着小姐的表情都心酸！” 苏杨氏看着苏语溪走远：“你以为我不心疼？可我有什么办法，再不想办法压下溪儿的想法，她和贞儿又有什么不一样？贞儿那里我还有帮忙的地方，可这太子府呢？我一个臣妇去哪里讲道理去？” 苏语溪听到母亲传来的话，微湿了眼角，加快了脚步走出了正院。 “小姐还是先去前面的园子走走吧。这些日子闷在院子里心里也不舒坦。再说，四小姐身子也不太好，小姐也可以去看看四小姐，到底是同胞姐妹。” 苏语溪顿了顿：“也好，四妹那里也有好几日没有看到了。你去院子拿些上好的布料和首饰，我们就去看看四小姐。” “是，那小姐先去前面的亭子里坐坐。奴婢这就去拿，前儿个赏的布料有一块翠绿的。一看就清新可人，可不正合适四小姐做件新衣裳嘛！”(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怀孕 苏语溪看了一眼墨书：“好，这件翠绿的正好。确实是适合四妹的好衣裳。” 武伯侯府，正院 “苏妈妈，你说的可是真的？溪儿当真是未来的太子妃？” “老奴是万万不敢说假话的，圣旨已经公布了。三小姐就是太子妃啊！夫人，您的机会来了，以后那些贱人可没有这个胆子再作践您了！” “好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妹妹！赏，今日正院的每个丫头都赏一个月月钱！苏妈妈，你亲自去丽院请她。我这个做姐姐的要亲自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是，老奴这就亲自去请我们的苏姨娘。这苏家出了一个太子妃，可不正要一家同贺嘛！” “姨娘，苏妈妈亲自来了。” “怕什么？苏语溪当了太子妃，难道就能拿我做什么？你们可别忘了，她现在还不是呢，就是真的做了太子妃又怎么样？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脸管自家姐夫的后院！” 苏语丽对着镜子画好一对柳眉，心中冷笑。苏语贞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真以为苏语溪做了太子妃就能拿自己当个人物了。这后院可不是她妹妹说了算，这说了算的人还压着她自己呢：“走吧，也省得苏妈妈等着。” “苏姨娘现在可真是不一样了。老奴倒是还记得那一年冬天你祈求老奴要点药的场景。哎，都是一路苦过来的人。只是姨娘现在日子好过了，恐怕早就不记得那样的日子了。” 苏语丽完全不在乎苏妈妈的话，她目不斜视稳稳地向前走：“妈妈还是早些带我去见大姐吧，这才是主子的交代。还是说，”苏语丽停下脚步，“妈妈你自作主张在刁难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姨娘？” 苏妈妈冷汗一流：“是老奴多嘴了。老奴年纪大了，嘴巴真是越来越松了。是老奴的不是，请，姨娘这边走。” 哼，好厉害的小贱人！等到了正院，有你受苦的时候！我呸！ “拜见姐姐！几日不见，姐姐依然风采动人，妹妹真是望尘莫及！” “跪下！”苏语贞坐在首位，直直地看着下面的人，“怎么？聋了？” 苏语丽看着苏语贞微微一笑：“小妹怎么敢不听姐姐的话？只是姐姐，你真的要妹妹下跪吗？这里可没有蒲团，若是被侯爷知道，那姐姐可又要苏妈妈受苦了！” “苏语丽，你以为你是谁？上次侯爷不过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才给你几分薄面。你难道来拿这个都不懂？” “姐姐，到底是谁不懂？据说，当年姐姐进门之时曾经和侯爷也是一对恩爱缱绻的夫妻。不过可笑的是，姐姐自毁长城反而让自己平添一个对手。” “你！”苏语贞最讨厌别人说起白氏，白氏是她心中最大的遗憾。多少次孤枕难眠的时候，她也后悔自己当年太不小心，才会让白氏白白占据了侯府的位置，“你闭嘴！” 苏语贞砸掉手中的茶盏：“跪上去！你好大的胆子，连主母的话都不听了？” 苏语丽倒也不惧，跪在破碎的茶盏上：“姐姐，你现在除了这侯爷夫人的虚名，还有什么？我要是侯爷，我也不喜欢来你这里。”拿手在鼻尖摇一摇，“一股自以为是的味道可真重！” 苏语贞猛地从位子上起来：“苏语丽！”一双眼睛里满是血红。 “夫人，夫人万万不可动气！”苏妈妈几步走到苏语贞身边劝到，“苏姨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夫人你慢慢教导就是了，可千万不要动气。动气伤身啊！” “苏妈妈的话说的有道理。姐姐还是少动气，这女人啊，一动气起来就容易老。更何况姐姐的年纪又是一年比一年大。你看，你看，这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 “贱人，这个贱人！”苏语贞快步走到她身边，对着她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苏语丽被打地头也歪了，发髻也散了：“姐姐若是还要教训，妹妹听从就是了。不用这样一次次地亲自动手。你可是我们苏家最尊贵的女儿，可不是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庶女。”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原来你。。。。” “住口！你还有没有一点做侯爷夫人的样子！” “拜见老夫人！” “母亲，母亲，你，你怎么来了？”苏语贞看到来人，勉强扯着笑容。 “母亲？你倒还知道有我这个母亲！你好大的威风啊，刚刚放你出了禁足，就这样在自己的院子里惩罚自己的妹妹！真是我们侯府的夫人啊！” “母亲！”苏语贞急忙开口辩解，“不是我故意为难妹妹。确实是妹妹太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母亲，我们是侯府，这礼仪规矩是半点不能错的！” “好，好一个礼仪规矩。难道你们苏家就教了你动辄打骂下人的规矩？难道你们这书香门第就没有姐妹和睦？即便她现在只是一个侯府的妾室，但是她身上留的是和你一样的血。你这样的冷酷，竟半点不把自己的亲人当人看？” 苏语贞白着脸：“母亲何必要这样的咄咄逼人？说到底不过是在故意蹉跎我罢了！” 苏妈妈一听这话就觉得糟，顾不得什么开口道：“老夫人，实在是夫人害怕苏姨娘在侯府丢脸，也怕苏姨娘照顾侯爷有些地方不知道。夫人这才严厉了些，夫人真是一片好心，还请老夫人体谅夫人的一片深情！” 武太夫人眉眼冰冷：“来人，堵上这老货的嘴！给我打她三十板子，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主子说话的时候插嘴！” “苏氏，你如果还不懂怎么做侯爷夫人。我的儿子不介意再换一个，我也不介意。哼，老婆子倒要看看，这未来的太子妃能不能管臣子家里事情？能不能压着这臣子宠爱谁？” 苏语贞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四肢无力，腹痛难忍。她白着脸：“母亲，你就不怕侯爷生你的气吗？”说完话就觉得不对劲，双腿之间似乎有什么在流下来。 “母亲，母亲，救命！救命啊！”苏语贞尖声叫到，双眼一翻，竟是晕过去了。(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征兆 “快请大夫！”武太夫人毕竟人老成精，“连自己的身子都不清楚，还要这样折腾！到底有没有把侯府放在心里！” “老夫人还是消消气，老天爷会保佑我们侯府的，没事的，没事的！” 又有下人进来汇报：“老夫人，苏妈妈已经打完了。现在正吵着要进来伺候夫人！” “她现在进来？疯了吗？让她好好回去养着，难道家中没有伺候的丫鬟婆子了？” 吴妈妈凑近太夫人的耳朵：“老夫人还是让这苏妈妈伺候为好。夫人是没什么，但是苏家的那个夫人可是个角色！” 武太夫人想起那一张端庄有礼的脸就心烦：“行了，让她进来吧。既然她不放心我们侯府的丫鬟婆子，那这些丫鬟婆子这几日就不用进内院伺候了。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这些事情弄得老夫人想必也累了，老奴扶着您先回去吧！等大夫来诊断了，到时候再来给您说一次就是了！” 武太夫人微微点头，扶着吴妈妈的手离开了，竟然都没有把苏语贞搬到床上。苏语丽跪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好笑，这苏语贞以前回家总爱吹嘘自己在侯府有多受重视，可现在看来，哼，不过就是自己做做花脸。 苏妈妈被打了三十板子，硬撑着一瘸一拐地进来：“夫人，夫人，快来人。快来人把夫人扶上床啊！” “哎呦，我说苏妈妈，你这是叫什么呢？我们可不敢进夫人的内室。这可是刚刚老夫人下的命令，我们可不像苏妈妈受夫人的宠爱的信任。是万万不敢违抗命令的！” “你，你们！”苏妈妈苍白着脸，“你们小心夫人醒过来要你们的命！还不快进来，若是再耽误，就把你们一家子都卖进窑子里去！”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到底是惧怕苏语贞和苏妈妈几年来在侯府的威信。有两个胆小的丫头进来帮着苏妈妈一起把苏语贞抬到了床上。 苏语丽看到这屋中一团乱，自己起身走了出去。这苏语贞八成是已经有了身孕，想起今天早上收到的银子和字条，苏语贞就愈发觉得自家那个四妹不可预测。这样的事情，连自己这个在侯府的人也不知道，她又怎么能知道？除非。。。。 苏语丽抬头看着难得的艳阳天，除非苏语贞身边有她的内应。真是厉害，不声不响这么多年，想不到一朝翻脸，这个手段是层出不穷啊！ 苏语丽不光不害怕，反而高兴地不行。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要收拾这些人了，苏杨氏，你的两个女儿终于要遭报应了！ 过了半天，苏杨氏在院子里收到女儿胎气被惊，需要静养的消息。 “什么？贞儿怀胎受气？武伯侯府真是越来越不把苏家放在眼里！” “母亲，我们先去侯府看姐姐要紧！”苏语溪急匆匆进来，连披风都忘记披了。 “你说母亲和三姐急匆匆出门了？那估计是姐姐的胎不太好吧。翠柳，陪我去佛堂祈福，家中近来事情多，我除了这个也做不来什么了！” “老夫人，苏家太太来了，正在正屋坐着呢！” “直接带她去正院吧，也省得在这里和她打机锋。对了，那位苏家三小姐到了吗？” “老奴正要说呢。到了，和苏家太太一起来的。” “扶我起来！苏家人的面子不重要，但是太子的面子重要。上茶，待客！” “秦家和苏家现在正是互相试探的时候，现在还不会翻脸！微臣要恭喜殿下了，一下子可以迎娶两位美人。” 齐旭正手中稳稳拿着笔，在宣纸上游走：“你要是觉得空，就好好处理你的娇妻美妾。本宫的家事你少操心。” 武世城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急什么？我那个新的小妾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她聪明，也不让我反感。至于苏语贞，那个女人越来越稳不住，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 “殿下！”武世城突然贱兮兮地凑过去，“据说皇上也要赐阿寿一个王妃！” 齐旭抬头看了武世城一眼：“你的消息倒是灵通。阿寿年纪还小，连我也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殿下是当局者迷，当然不明白。不过按照微臣的浅见来看，估计皇上也是为了太子您！” “我明白。沈国公战功不少，在朝中也有不低的影响力。只是父皇不应该拿阿寿做筹码。阿寿自小就跟着我一起长大，可现在他才是个孩子，而沈慧慧已经是待嫁年华。” “沈国公最近几年在朝中已然被王侯压死，他家中并无儿子。想要再复出，也只有靠唯一的嫡女。况且，皇上并不在乎寿王殿下！” 齐旭凌厉地看了一眼武世城：“你如今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别生气，殿下，别生气！”武世城拱拱手，“我知道殿下舍不得寿王爷受委屈，但是。。。。。” “亲家母，哎呀，亲家母，你真是好久没有来坐坐了！今日真是好事连连啊，这不，我老婆子正在佛堂拜谢观音呢！” 苏杨氏用手帕擦擦嘴，遮住嘴角的冷笑：“太夫人真是好福气。我今日是听说我那孽障怀了身孕，由差点被气到流产。这不，心一急就匆匆赶来了！” “哦？儿媳妇是被谁气的流产了？谁这样大的胆子敢气我们武伯侯的夫人？” 不等苏杨氏回答，门外进来一个留头的小丫头：“回禀太夫人，门外苏姨娘说是知道苏家夫人进门，前来负荆请罪！” 武太夫人心头一笑：“什么请罪？这样吧，亲家母也在这里，就一起听听吧！老婆子年纪大了，也不知道今日这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拜见太夫人，拜见苏夫人，苏小姐。”苏语丽穿着一身水蓝，这几天的好气色全部表现在脸上。 苏杨氏想到自己的女儿现在可能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可这个在家里处处苟延残喘的贱人却可以活得这样滋润，眼泪一下子就迷蒙了眼睛。(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祈福 “老身不敢受苏姨娘的礼，只要苏姨娘放过我的女儿，你的大姐，也不枉老身对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了！” 武太夫人稳稳地拿起旁边的茶盏，半点不担心。好戏才刚刚开始，交手这么多年了，苏杨氏绝不可能今天就只是单单想看自己的女儿。 “母亲请不要悲伤。想来是苏姨娘暂时离开了苏家，到不太记得苏家的恩情了。不过到底多年来养在苏家，更何况连乌鸦都有反哺之情，我们苏姨娘更不会忘恩负义啊！” 苏语丽低着头，无人看到她的表情：“母亲和妹妹对奴家有怨言是应该的。以前奴家在苏家的时候，即便大姐有任何小病痛也要奴家受同样的责罚；更何况现在大姐的肚子里还有一个侯府的小公子！” 苏语丽抬起手擦擦眼泪：“可是即便是母亲和妹妹有再大的脾气，也应该先去问问大姐。不是奴家不愿意自己受委屈，确实是奴家这一次不能背负这样的罪名啊！” “原来苏姨娘在家中受到了这样的委屈。也难怪我那个傻儿子对她一份好，她恨不得把新都掏出来。三小姐，咱们两家都是一家人，我这老婆子也和你说句真心话。这男人啊，可不都怜惜可怜的女人。” 苏杨氏红着眼睛：“太夫人何苦说这样的话来羞燥我的女儿。你若是确实看不上我们苏家的女儿，我也不会强求。再不济，我们苏家养一个女儿还是养的起的！” “我老婆子自来在边城待了许久，这京都也都知道我的脾气。若是亲家母非要觉得我这忠言逆耳听不进去，我倒也无计可施！” 苏杨氏手紧紧抓着茶几：“好好，好一个忠言逆耳。我苏杨氏今日可真是涨了见识。还有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给我去正门跪着。长姐如母，你进门才几天就处处惹你长姐生气，我倒要看看这老天爷原不原谅你！” “岳母怎么生这么大的气？看来是侯府没有好好招待你！”武世城刚刚从太子府回来就听到苏家夫人在侯府发落自己妾室，真是好大的威风。 苏语溪看到姐夫进来，微微福身见礼，而后就躲在了苏杨氏的背后。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岳母！那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妻子现在正被人气得动了胎气躺在床上？我要问问你，这事情你是管不管？” 武世城微微皱眉：“岳母，这天大的事情先放一放。既然夫人有孕在身，那我这个做夫婿的总要先去看看她和孩子。岳母想必也是着急的不行。” 一行人随着武世城向和鸣院走去，除了武太夫人和跪着的苏语丽。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下去吧。我们侯府从来也不会冤枉无辜的人。” “奴家明白太夫人的意思，只是夫人身体不舒服，奴家想求太夫人允许奴家进佛堂为夫人祈祷，也可以让夫人早点为侯府诞下孩儿。” 武太夫人微微顿了顿，赏了苏语丽一眼：“好，想必夫人也以你为荣。你去吧，我会让下人给你把饭菜送进去。” “太夫人为何这么做？岂不是变相地禁足了苏姨娘？” “你以为她是那个苏氏，这个女人聪明着呢！要担心的是苏家母女，可不是我们！” “要老奴说，太夫人刚刚何必这样不给苏家夫人脸面。毕竟那苏家三小姐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呢！老奴也知道这段时间太夫人被夫人的防备气的不清，可到底的一家人不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哎，一开始进门的时候我就不怎么喜欢她，后来柔儿的事情更是让我气的不行。你以为我没想过做好婆婆？你以为我一开始就不喜欢她所以要蹉跎她？” 武太夫人抿抿嘴：“我是喜欢柔儿，本来一开始也是这样打算的。可如果不是她步步相逼，我又怎么迟迟不把柔儿外嫁。我一心想为柔儿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终身，她是怎么做的？” “她表面上是欢欢喜喜，背地里却找了一个打死老婆的男人给柔儿！她自己也是女人，柔儿自幼和季伯一起长大，我怎么忍心她受这样的苦难！” 吴妈妈紧忙抚着太夫人的胸口：“太夫人消消气，消消气。都过去了，这一家人哪里有两个夜半仇呢！老奴是想着若是这一次夫人生下了小公子，这以前的事情都过去吧。” 武太夫人向来刚强的面上一片哀戚：“孩子？柔儿一生都不能怀孕了。你叫我怎么去喜欢这个孩子。我难道不疼爱孙儿？可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也忘不了在闺中之时兄妹相依的时光。” “太夫人啊，您这是何苦呢？到底是侯爷的子嗣啊！” 武太夫人摆摆手：“好了好了，就当我做不了一个好祖母。你去看看吧，我也累了，乏得紧！” 吴妈妈知道不能再劝，太夫人决定的事情也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心里叹口气，服侍太夫人睡下就前往正院去了。 “贞儿，好孩子，你怎么样了？你真是急死母亲了，你怎么这样不小心，连怀着身孕都不知道？苏妈妈，你是怎么伺候你家主子的？我把她托付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她？” 苏妈妈“噗通”一下跪下：“老奴没用，是老奴没用。请夫人责罚，请夫人责罚。老奴让小姐受苦了，老奴没用啊！”边说边拼命地磕头，一会儿额头就红了。 “母亲，咳咳咳，母亲，不要怪苏妈妈。今天要是没用苏妈妈，恐怕女儿连同这腹中的骨肉都要一命呜呼了。”苏语贞衣衫单薄，脸色苍白，哪里还有前段时间寿宴时候的娇艳动人。 苏语溪鼻头一酸：“姐姐，你怎么清瘦成这样了？你还怀着身孕，若是如此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苏语贞眼睛一红：“好妹妹，想来是姐姐无福，不能为侯府生下这个孩子了！也是姐姐命苦，有了孩子还不知道，这才闯下了大祸！” “小姐，我可怜的小姐。你千万不要这样说，要死，妈妈替你去死，你可一定要活着啊，活着才能让别人知道你受了多少委屈啊！这委屈是为侯爷受的呀，是为了侯爷呀！”(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补药 “好，好一个武伯侯府！好一个女婿！我倒是要问你几句，自己的妻子被人如此对待，难道不应该给我这个做丈母娘的一个解释吗？” 苏语贞泪眼婆娑地看着人群外的丈夫：“原来是侯爷来了？也好，侯爷来得及送我们的孩子一程，今次之后，侯爷也不用在踏入妾身这和鸣院了！” 苏语贞闭着眼睛任由眼泪横流，“我是个不祥人，也不会做母亲。我这妻子只会让侯爷失望。” 武伯侯和苏语贞到底是几年的夫妻，况且一开始也有情深的时候。他上前扶起苏语贞：“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着。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来看你。” 听到丈夫至此都不肯说要惩罚苏语丽，苏语贞才是真正的心痛。几年的夫妻，抵不过男人的心头好啊！这天下的男人为何都是这样的薄情！ 苏语贞心里又酸又恨：“侯爷本不必在意我的死活，是我自己的错。这院子都暂时封了吧，妾身想会娘家住一段时间！” 不等武伯侯说什么，苏杨氏一口定下：“咱们走！这侯府是什么吃人的地方，连个怀孕的侯爷夫人都容不下。季伯，我几年来我自认也从来不曾亏待你吧，你就答应我这个苦命的女儿吧！” “回去了？还把和鸣院给封了？” “可不是，老奴过去的时候，已经在封院子了！夫人这气性也真是大了点。” 武太夫人任由吴妈妈敲打着自己的腿，懒洋洋：“她什么品行我会不知道？打量着让季伯记着她才是真的！欲擒故纵，她也就会玩这个了！” “夫人的手段也。。。。”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什么时候拿出过什么大家子气派？这苏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姐回来了？”苏语然睁开闭着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佛像问道。 “是啊，翠柳在二门就看见了。大小姐是被抬进来的，连轿子都没有下来。想来是身子真的有点不好了。” 苏语然看着前面的观世音，上一世苏语贞怀第一胎可没有这么不顺利。现在真好，苏语贞，你可以落在我的手上，为你曾经做过的事情赔罪！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厨房的人也都没有问题了？” “小姐请放心吧，不过就是放一些补品，厨房的人就是查也查不到什么？况且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呀！” “怎么会没做？”苏语然站起来转头看着翠柳，“我们是为了大姐腹中的孩子着想才是啊！” “母亲，你不要再为我操劳了。待会父亲回来，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 “是母亲不好，是母亲被那个小贱人骗了，才让你受尽这样的苦头！”苏杨氏用手撵着被角，“这么多年，我恨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本想着她不过就是我手中的工具，谁想到。。。。” 苏杨氏捶捶床边：“谁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一开始就会掐死她，就会掐死她！” 苏语贞看着这样的母亲也觉得心酸：“母亲，男人都是一副德行！我与侯爷曾经多少恩爱，可现在呢？父亲心中到底还是记挂着那个姨娘，若不然这么多年来，难道真的是因为所谓的门风才不许母亲给她婚配吗？” “姐姐慎言！”苏语溪微微摇头，亲手扶起苏杨氏，“母亲，姐姐是一时心急才会说错话。你待会好好和父亲说说，这么多年来父亲一直和母亲相敬如宾，想来心底是敬重母亲的为人的。” 苏杨氏听到大女儿的话微微失望，这个孩子已经几年了，怎么还是不长进。若是没有自己，恐怕迟早被武太夫人折磨死。想到自己当年失去的那个孩子，一时间都有点心灰意冷。 “好了，母亲知道该怎么做。溪儿你多陪陪你姐姐，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去。” 苏语溪看着母亲走远，转头对着姐姐发问：“姐姐刚才的话未免过重了！母亲这几年来为你做了多少事情，若是没有母亲，当年侯府的管家权都轮不到姐姐！” 苏语贞硬着嘴巴：“我说错了什么？若是母亲真有本事，就应该要我夫君没有其他的女人！你也要嫁给太子了，你想想你自己的感受，难道是我的错吗？” 苏语溪叹口气：“我知道姐姐心里不好受，可是母亲又何尝好受过。这几日来，母亲生生都瘦了一圈，总说当时不应该轻信了那苏语丽。姐姐，我们才是一家人，难道母亲不帮你，还会去帮别人吗？” 苏妈妈知道自己主子的个性，恐怕现在已经是后悔了。“请三小姐不要计较大小姐的直言直语。这段时间，大小姐一个人被关禁闭，侯爷甚至都没有来看过一眼。若不是为了让侯爷来，大小姐也不会想出这样的计策啊！” 苏语贞想到这些日子的不容易，鼻子一酸：“妹妹以为我真的不体谅母亲吗？可我有什么法子，侯爷就像被那个贱人勾走了一样。若不是我想了这个法子，侯爷甚至都不会踏进我的房门半步！” “怎么会如此？你来信只是说侯爷颇为颇为恼怒你不肯承认苏语丽，并无说明他如此宠爱那个贱人！” “这样的事情，我怎好对你们言？我想尽了办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来，侯爷天天去那两个贱人处。我那个和鸣院已然是一个摆设！” 苏语溪俏脸一沉：“姐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要隐瞒不成？若是早知道你的处境是这样的，我和母亲今日就不会是那个态度。如今看来，我们恐怕是做错了。” 苏语贞是典型的顾头不顾尾的人，现在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是想着不管怎么样，孩子至少还在，侯爷为了孩子也不会对自己如何。 苏语溪知道姐姐的个性，安慰了几句就出来往主院去劝慰母亲去了。 “大小姐，这是厨房特意给大小姐做的补汤。大小姐难得回来一次，可得好好补补才是，这样腹中的小公子才可以长的健康呀！” (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香气 “原来是元妈妈，几年不见，妈妈还是这么精神啊！” “哎呦，老姐姐，你可看起来老不少了呀！你这是。。。。哎，可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啊！” 苏妈妈撑着笑脸应付这这位老朋友：“是自己不小心，人老了，也不如以前了。” “元妈妈先去忙吧，补汤就放在这里。夫人今日身体可能不舒服，元妈妈小心伺候才是！” 苏妈妈看着元妈妈离开的身影，转头拿着补汤给主子：“小姐先喝点吧。这补汤闻着味就香，元妈妈的手艺也是值得相信的。” 苏语贞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肚中的孩子是自己现在唯一的指望，也是自己翻身的资本了。 “翠柳，今晚你先睡吧。若是有人来敲门，你只管说我已经在佛堂睡下了。” “奴婢知道了。小姐放心，不会出洋相的。” 当夜子时，苏语贞被一阵香气熏醒：“苏妈妈，哪里来的味道，这么香！” 苏妈妈正睡在床边的踏板上，这几天的事情多，她身上的伤也没有全好，竟然没有听到主子的声音。 “是大小姐醒了吗？碧水是夫人特意差来照顾大小姐的。大小姐是惊醒了吗？”碧水披着外衣，端着一杯热茶进来。 “大小姐先喝口茶吧，早些休息，正好可以在苏府好好养养神！” “碧水，还好有你！母亲哪儿还好吗？我今日也是糊涂了，竟然这样伤母亲的心。” “大小姐不必这样，夫人是最疼两位小姐的，难道不知道大小姐是有口无心的吗？大小姐安心，三小姐劝了几句，老爷今天歇在正院了。” “那就好，这样我就安心了。碧水，你闻到香味了吗？我是被一股香味熏醒的！” “奴婢没有，应该是新的檀香吧。可能是和大小姐以前的檀香不一样，您不太习惯！” 苏语贞若有所思：“那就拿走香吧，我闻着怪难受的，也不安眠！” “苏语贞，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一辈子没有办法生孩子，你去死，去死！” “不要，你走开！不是我的事情，是你，是你自己不检点，是你自己爱慕荣华富贵！” 苏语贞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白氏苍白着脸，光着脚，披头散发地追在自己身后。 “小姐，小姐，快醒醒，你在做梦，在做梦！” “啊！”苏语贞满头大汗从穿上坐起来，“苏妈妈，白氏，白氏在追我！” 苏妈妈是被苏语贞惊醒的，年纪越大，越受不了突然惊夜：“小姐，你做梦了！没事的，白氏就是个废物，你别怕啊，没事的！” 苏语贞闭闭眼，深吸一口气：“妈妈，就是白氏死了，我也不怕！这是她的报应！” 苏妈妈扶着苏语贞慢慢躺下，口中安慰道：“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苏语贞任由妈妈擦着额头的汗，碧水也进来帮着重新换了被子，灯一灭，一切又陷入了黑暗。 院子外屋脚的地方，有一缕似有似无的烟顺着紧闭的窗户慢慢飘进屋里，黑暗中苏语然沉静的眼睛直直看着屋里，好像想透过大门，看到苏语贞一次次被噩梦惊醒的狼狈。 其实今天她本来不必来这里的，局早就布下了。从一开始知道苏语贞怀孕，到吩咐翠柳让厨房的人煮补药，再到现在的香气，苏语贞落胎不会躲过今夜。最重要的是，即便是大夫来到这里，也就是判定是母体惊惧忧思才会使孩子流产。 苏语然看着屋中的灯明明灭灭，想起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死在自己腹中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还住在苏语溪这个太子妃住所的后罩房，自己在屋子里疼死的时候，太子和苏语溪正在前院花前月下。那时候自己真觉得还不如死了，离开这个从来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也是一件好事。 可好笑的事，在自己坐小月的那个时候，也只有太子派身边的贴身小太监悄悄送了点补品过来。苏语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毛头小孩，前世也是混过社会，再不想要这个，也收下了。也许是自己前世得到的关爱太少，有时候想想自己也觉得可笑，竟还记得这件小事。 “妈妈，快，快叫大夫，我觉得肚子好痛，真的好痛！” 碧水端着脸盆的手猛的一松，她分明看到大小姐下身已经见红了：“妈妈快照顾小姐，奴婢马上去找夫人！” 不到半刻钟，整个苏府灯火通明。 “贞儿，好孩子，你不要吓母亲，你不要吓母亲！”苏杨氏只是匆匆批了外衣就赶过来了，一看到女儿的样子就知道糟。她生养过孩子，知道贞儿现在这种状态很危险，不光孩子可能不保，最重要的是母体损害过大。 “你们是怎么伺候大小姐的啊？怎么会这样？可是吃了什么犯冲的东西？还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苏瑾白也随之而来，到底是多年疼爱的长女，就算是上次生气，但看到人这样虚弱也是心疼。 苏妈妈跪在地上，白着脸：“老爷，夫人，老奴真的不知道啊！老奴只知道今天大小姐似乎是特别惊梦，好几次都是从梦中吓醒过来的。老奴安慰了几句也就没事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惊梦？大姐这些日子一直惊梦吗？”苏语溪匆匆踏进房门就听到这话，心头觉得疑惑。 “回三小姐的话，没有，大小姐没有惊梦过！是今日来到苏府才惊梦的！” 苏杨氏蹙眉：“来人，去问下四小姐和她的丫头是不是一直在佛堂？”又瞥到老爷在房里，“也是我担心她，今夜大家都担心贞儿，恐怕一时之间顾不上她，怕她冻着。” “啊！母亲！”苏语贞猛地握紧苏杨氏的手，似乎感觉到下身有什么东西在流出去，身体越来越冷，“母亲，救我！”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快，大夫，快帮我家大小姐看看，快看看她怎么样？”碧水带着大夫赶到了院子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流产 年老的大夫搭脉不过一刻钟，摇摇头：“孩子是保不住了，现在老夫只能给你们开贴药，把多余的污血排出体内。这位夫人惊惧过多，日后要多多保重，就是再有了身孕也不能受到任何惊吓了！” “大夫，大夫，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们夫人的孩子。求求你，求求你，那是我们夫人盼了三年的孩子啊！” “哎，若是可以，老夫又怎么会见死不救。实在是夫人受惊太多！本身这孩子就坐胎不是很稳，此时母体受到太多的惊吓，孩子如何还能保得住？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夫人，我可怜的小姐！为了怀胎吃了多少的委屈和心酸，连在侯府都不能待下去了，如今孩子没有了，夫人还怎么振作地起来啊！”苏妈妈一番唱念做打动人至极，连苏瑾白都眼露怜惜。 苏语然微笑地看着房中的一幕，走进去：“苏妈妈先擦擦眼泪再说。大姐吉人自有天相，想来老天爷是会看到的。父亲，母亲，三姐，我是看到府中似乎出了大事，才匆匆赶来看望大姐。哎，本来还想为大姐腹中的骨肉多念几句心经的。” 苏杨氏擦擦眼泪：“好孩子，难为你还想着你大姐。只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你大姐突然在苏府流产？” 苏语然似乎不习惯被苏杨氏这么重视过，她微微低下头：“母亲不必担忧。有大夫在这里，不如让大夫仔细查看一二。”她虽然低着头，可言语之间却是坦荡无畏。 苏语溪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已经有一个秦琴了，若是这苏语然又是一个，那自己真是腹背受敌，还好，还好，这一个自己没有看走眼。 苏杨氏自己也觉得自己一开始的想法过于可笑。苏语然比苏语丽还要没用，苏语丽干的出来那些事是像了她自己表里不一的亲娘，而苏语然呢？不过就是一个一出生就是放养的，应该没有这个脑子。 武伯侯府，丽院 “姨娘，还是早些休息吧！这些佛经明天也可以抄写的！” “再等等吧，今日是太夫人大恩，我才可以从佛堂出来。现在不过是在屋中写佛经，比起那个冷冷的佛堂可要好多了。” “哦？丽儿倒是明白事理！”武世城双手交叉地站在门口，笑吟吟。 “侯爷今儿倒是想起我了？我还以为侯爷已经忘记丽儿了！”苏语丽使了眼色让红袖下去，撒娇到。 武世城走到苏语丽身边揽住她：“是我不好，冷落了美人，该打该打！” 苏语丽却不见笑意：“我知道侯爷为何而来，这府中上下，现在谁不知道我是气得大姐差点落胎的罪魁。侯爷今日来兴师问罪也是应该的。” 武世城这个时候倒真是惊讶了，这个女人难道真的对自己毫无芥蒂，不怕自己冷落她？上次寿宴时候，苏氏对表妹做的事情根本就是苏氏自己的问题，可那天自己到表妹那里去，表妹也不过就是假装大度不计较。不过武世城也不管是不是假装，对他来说，只要不影响他的事情，女人之间的问题不过都是小问题。 “那美人倒是和本侯说说这到底是如何发生的？想来应该不会是不小心吧！” “不，奴家起先并不知道夫人已经怀孕了，这是其一，所以奴家确实也不是故意要气夫人。”武世城点点头，苏氏自己都不知道怀孕，更何况苏语丽，这一点确是实情。 “其二，夫人对于上次奴家身份的事情一再的耿耿于怀，再三为难奴家。奴家也确实顶嘴了几句。” 武世城是知道苏氏的脾气的，上次自己虽然是帮苏语丽出头，但是苏氏恐怕不会这么想。想来苏氏是早有准备才是。 “其三，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奴家已经是侯府的人了。但是夫人一直在强调苏家三小姐要做太子妃这件事情。” 武世城眉头蹙成川字，这苏氏，现在朝局微妙，即便是妹妹当上太子妃也要保持一定的低调，怎么能这么张扬。 “想来是夫人觉得奴家过于桀骜不驯，有点郁结于心吧！” 武世城被噎了一下，一个做夫人的因为说不过一个妾室，还是没有道理的，直接就生病。这也。。。。。。 “可能是一下子夫人火气上来的原因吧。怀孕的人你也知道总是容易暴躁些。好了好了，这事情我也清楚了，我们还是早些安置吧！” “侯爷，不好了！夫人在苏家出事了！”门外传来长随武安的声音。 武世城精虫全部散开，直起身体：“怎么回事？说清楚！” 武安拨开门口守着地两个小丫头，匆匆敢进屋里。他不敢抬头看人，只是跪在地上发抖：“侯爷，是苏府最新派人过来的消息。说是夫人在苏府，在苏府。。。。” 武世城匆匆穿上衣服，穿过屏风就给了武安一脚：“还不说，舌头被猫咬了吗？” 武安忍着痛：“回侯爷，夫人她，她流产了！” “什么？姐姐流产了？”苏语丽匆匆出来就听到这句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钻进来。她是真的惊讶和害怕，太快了，手段也太厉害了。 武世城到底心疼自己的孩子：“还不快去备马！本侯现在马上去苏府看望夫人。再和老夫人去禀报一二，到底是侯府的孩子。” “侯爷快去，武安也马上去。奴家亲自去禀报太夫人，姐姐现在流产，心情一定不好，侯爷若是在苏家多留几日也是应该的！” 武世城想了想，点点头，看了苏语丽一眼：“那就去吧。这几日就好好在屋里待着抄写佛经！” 苏语丽愣了愣，点点头：“侯爷安心去吧，奴家会和太夫人说清楚的。” “苏姨娘早些回去吧，天寒地冻，要多注意看路。太夫人知道这个消息过于伤心，现在已经睡下了。” “劳烦妈妈多多看顾太夫人，侯爷临走前嘱咐过奴家一二。” “姨娘也折煞老奴了。你放心，老奴会看顾好太夫人的。”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各方 “走了？”武太夫人脸色暗沉，向来刚强的面容上充满悲戚。 “太夫人也不要过于伤心了。也许是这个孩子福气没有到，要过些时候攒够了福气才会再来投身侯府呢！” 武太夫人摇摇手：“你不必劝我。要说我伤心很多那是假的，但是到底是侯府的血脉，我的心总觉得对不起老侯爷！” 武太夫人双眼看着妆台上的一根木簪：“他对我一直很好，可是曾经我竟然因为柔儿想要不要这个孩子。这可能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对不起他的事情了！” “太夫人不要多想，老侯爷怎么会责怪您！您啊，还是好好享福，等着来年抱大孙子吧。” 武太夫人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睡吧，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我要我的孩子！母亲，我要我的孩子！是谁，是谁拿掉了我的孩子！是谁！” 苏语贞披散着头发，向来不可一世的脸上全是惊惧。她根本接受不了一觉醒来孩子没有了的事实：“母亲，到底是谁！你告诉我呀，到底是谁！” 苏语然走到苏语贞身边拉过她用力抓着苏杨氏的手，安慰道：“大姐，没事的。大夫说是你惊惧过多，才不小心没了孩子。以后只要好好养着，孩子还会再有的。” “是啊，大姐。四妹说的对，以后还会有孩子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我已经吩咐下人去通知侯府了，想来姐夫很快就会来了。” “惊惧过多？惊惧过多！”苏语贞喃喃地重复这苏语然说的词，想到自己今晚一直被白氏那个贱人吓醒，猛地把指甲扣进苏语然的手心。 “是白氏这个贱人！是她，是她让我没有了孩子！是她！她早就应该死了，我要杀了她，要杀了她！” 苏杨氏一看女儿这个疯狂的样子就觉得伤心：“好孩子，你冷静点。母亲一直在这里，孩子我们还是会有的，啊，还是会有的。你宽宽心，宽宽心，一切都是会好起来的。” 苏语溪眼角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恨不得捂住自家姐姐的嘴。 “本侯以为你失去孩子应该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原来不是，你一直是这样的。本侯真的不知道，白氏根本没有来到苏家，她是如何让你流产的！” 苏语贞疯狂的样子一顿，转头看到自己的丈夫正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自己。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看过自己，好像多年的恩爱在一夜之间都烟消云散了。 流产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苏语贞的情绪又这样高低起伏不定，再加上最后被自己的丈夫指着鼻子就差明说恶毒了。苏语贞再来坚持不了了，直接晕倒了。 “大姐！大姐，你没事吧！” “贞儿，快，还不快去叫大夫！” 苏瑾白早就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甩袖离开了：“荒唐！” 苏语溪看着屋里乱成一团，再看看武伯侯离开的背影，跺跺脚，先追了上去。 “这么说，今晚这苏家倒是很热闹！”齐旭拿笔在纸上龙飞凤舞，言辞之间似乎对这个未来太子妃并不是很维护，“秦国公府呢？子枫回来之后，这府中可有什么动静？” “回太子，暂时还没有。秦国公府最近一直很平静，除了秦小姐偶尔会和沈慧慧有些通信。” 齐旭摇摇头，一动不如一静，看来自己这位太子妃还不如侧妃呆得住。这性子若是进门，总要好好磨一磨的。 “国公爷，这苏家出了这事，我们是不是。。。。” “可不要自作聪明，你以为皇上为什么要先安排人来秦家宣读圣旨？苏家才是未来太子正经的岳家，可皇上为什么要这样打对方的脸呢？” “难道是苏瑾白不是皇帝的心腹大臣？难道是皇上真的这么给老夫面子？” “这，这会不会是皇上对太子的一个警告？毕竟太子现在都是齐全了的啊！” “有些隐秘你不知道也是对的，但你要记住一句话，这天下迟早都是太子的，绝不会给别人。皇帝啊，他是老夫见过最难测的人了。” 秦国公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烛光闪烁，想起那一年在宫中看到的画像。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都在变，可是那个在最上面位子上的人却死守这一些东西。 秦国公用手揉揉自己的眉头：“等着吧，苏家的女儿这么蠢，这性子在宫中可有的磨了。” “她的性子自然是不敢恭维的，不过这女子的脑子倒也是快的。知道一击不中就不再动手而是等时机。想来再细经雕琢也未尝没有一争之力啊！” “所以我没有让琴儿轻易招惹她！到底是苏瑾白的女儿，骨子里还是有点像的！” “国公也不必往苏瑾白脸上贴金，她的大女儿可真是蠢透了！那样的女人，若不是武世城为了苏瑾白，才不会娶她。” 皇宫，凤鸾宫 “皇后早些休息吧！今日陛下是不会来了。” “嬷嬷以为我还在等他？哼，早在多年前我就不等了！我不过是在想他的用意，这些日子他是为那个儿子用尽了心血。不过可惜，苏家那个不过是个没用的东西。” 安皇后暗黄的面容上全都是快意：“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可以好好嘲笑这个算无遗策的男人。他把我害成这样，如今也终于有报应了！” “陛下，这。。。。”刘公公听着里面的声音，摇摇头，这么多年，还放不下呢。 “去寝宫吧，既然她自己都不要这份体面了，还是早些不见面的好！” 黑暗中玄色的披风转身而去，背影坚定，似乎和那宫中的女人从来没有一点的夫妻恩情。也是，早在很多年前的事情发生后，两人之间就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了。 “姐夫，姐夫请留步！”苏语溪匆匆跟在武世城身后，“还请姐夫不要记着姐姐刚刚的话。你也知道，这几年来，为了孩子，姐姐是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好不容易这次有了，也没有保住，姐姐是真的太过伤心了！” 正文 第五十章 风头 武世城抬手止住了妻妹的话：“三妹应该是知道的，我们侯府可从来没有给你姐姐任何压力。况且表妹也没有什么越界的事情做过，反倒是你姐姐，上次寿宴就让侯府丢尽了脸。” “好了，现在孩子没了，她还要再攀咬别人，难道是谁的错都不是她自己的错？” “三妹还是早些回去吧。我看这里也不需要本侯，免得到时候是本侯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说完转身就走，竟然连半分留恋都没有了。 苏语溪的贴身丫头墨书匆匆赶来，给主子披上厚披风。 苏语溪裹紧披风，只觉得这风冷得刺骨：“墨书，姐姐今次恐怕是很难翻身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人在想办法整死我们两姐妹。” “小姐是怀疑秦小姐吗？若真是她，那小姐将来在太子府要更加小心才是啊！” “你和母亲总觉得是秦琴，一开始我也觉得是，但是现在想想，这个人似乎极其了解我们每一个人。而秦琴应该没这个能力！” “墨书，你知道吗？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人是我们身边的人。但是我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难道是二小姐？小姐，若是二小姐那还真有这样的本事。如今她进入侯府为妾，难免对侯爷和大小姐有所了解。若是她使了法子得了侯爷的信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再说。。。。”墨书看了看小姐的脸色，“再说当年墨琴姐姐的事情也。。。。” “二小姐要对付两位小姐也有原因，还有当年二小姐的生母。。。。。” 苏语溪看着背后灯火通明的苏府：“苏语丽，你以为你可以扳倒大姐？不自量力，早知道当日在观音庙我就应该亲手毁了你！” “墨书，我们回去。我要亲自和大姐，母亲去说！” “侯爷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姐姐没事了吗？”苏语丽看到武世城，就放下手中的笔，忙忙上前去迎接。 “没事了，你姐姐是什么人，能出什么事情。就是孩子没了，也能精神满满找别人报仇！” 武世城看了一眼苏语丽抄写的佛经：“不用写了，这些佛经你以后都不要写了！”说完竟然一脚踢翻了整个佛经放着的小几子。 苏语丽挥挥手让下人们都下去，上前扶着武世城坐下：“奴家知道侯爷心中不高兴，可侯爷也不能发这样大的脾气啊。这弄乱佛经是小事情，可伤害自己的身体就是大事情。” 苏语丽端着茶让武世城喝：“有什么事情侯爷也可以和奴家说说。保不齐奴家瞎猫碰到死耗子就可以哄得侯爷开怀，那可是大功德一件呢！不是比抄佛经更诚心！” 武世城天大的脾气都被说的服帖了，他拉过苏语丽的手叹气道：“你姐姐如果有你一半的懂事，我也不会这么生气！你以为我今夜去苏府听到了什么？孩子没了，你姐姐还在污蔑白氏！” 武世城一想起自己急匆匆地过去，心中都是担心，也觉得前次对苏氏过分了。正想着，如果这一次可以和好，定要好好对她，到底为自己流产了。结果呢？一到那里就听到她不分左右的诬陷别人，白氏白氏，她害得白氏终身无子难道还不够吗？ “都是我前几年对她过于宽容宠爱，总想着她管理侯府兢兢业业。她胆子一次比一次大，先是母亲，又是白氏。她就非要搞得天下都不安宁才罢休！” “侯爷！你啊！”苏语丽嗔了武世城一眼，“我知道侯爷对姐姐是恨铁不成钢，但是侯爷也要体谅姐姐一二。” 苏语丽叹了一口气：“侯爷不是女人，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女人失去孩子有多少伤心。姐姐嫁来侯府的时候才多大，盼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久，就想要个孩子，可姐姐刚刚才怀上。” “若是这怀上了，生下了也就好了，可这么个节骨眼上又没了孩子。。。” 苏语丽看了一眼武世城沉思的样子，继续道：“我知道侯爷是生气姐姐口没遮拦，但是侯爷想想，再怎么样也不被白姐姐知道不是吗？” “侯爷心中觉得愧疚也可以平时多赏白姐姐些东西，多多陪伴她。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并没有过多危害别人。侯爷是姐姐的丈夫，若是做丈夫的不知道维护自己的妻子，那还有谁来维护呢？” “至于娘家？奴家从来只听说娘家只有未出嫁的女儿，可没有什么别人家的夫人的。” 武世城想到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苏氏也觉得叹息：“她如果有你们懂事就好了！你说的对，到底这件事情没有被白氏知道，想来也不会怎么样！” 武世城拉过苏语丽抱在怀里：“还好，还有你们还在本侯的身边！” 苏语丽低垂着眼睛似乎不好意思，心中却满是冷笑。苏语贞，我就不信了，如果连这样你都可以翻身，那我苏语丽也不用和你斗了，直接就撞死在这侯府。 武世城第二日醒来就赏了白姨娘上好的料子和首饰，官方的理由是，这么多年伺候也真是辛苦。下人们纷纷见风使舵，更何况现在夫人不在府中，这白姨娘的院子里一下子风头大出，俨然是宠妾的架势。 红袖和绿袖却愤愤不平：“什么嘛，昨晚侯爷明明是休息在姨娘这里的，怎么一早上的，这风头全让白姨娘抢走了。平时看起来白姨娘是柔柔弱弱的，想不到是这么个阴险小人！” “闭嘴！什么时候有这个胆子评说主子，若是不知道怎么说话，就先去后院学学规矩再来这里伺候！”苏语丽直直地看着两个贴身婢女骂道。 “妹妹不必动气，不过是两个小丫头的不明之语而已，姐姐还不至于把这几句话放在心上！”白姨娘扶着婢女的手，走进丽院的大门。 “难得姐姐大驾光临，绿袖，还不去泡茶。红袖，去拿些果子来，我和姐姐今日想好好聚一聚！”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商量 “妹妹真是伶俐的人儿，怪不得侯爷喜欢，连我也佩服妹妹呢！” “姐姐何必折煞妹妹？难道姐姐不知道，只要有一天夫人回来，你我这片刻的栖身之地就成了地狱炼厂！” 白氏坐在位子上亲自替苏语丽倒上茶水：“妹妹和我当日在侯府也算得上是一见如故，也是我们冥冥之中有的缘分，竟然可以同时侍候侯爷。有些话，倒是不必和妹妹绕弯子。” “咱们家这位夫人，手段呢，是出了名的狠辣。这些年来，若不是得到侯爷和太夫人的维护，恐怕姐姐我早就死了。也等不到今日这一天。” “我是个没用的！这些年来我早就恨透了苏氏，但是我没法子，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再挣了。妹妹出身苏家，想必也一定知道，我是个不全之人吧。” 苏语丽拉着白氏的手：“姐姐何苦说这样的话呢。不过都是别人做的孽，何必这样看轻自己！” “妹妹想必是体会不到姐姐的心思的。不过也好，姐姐自个不全，总不希望人人都是不全的。你放心，我没有苏氏那样狠辣的心肠，我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非但不是，我还是来助妹妹一臂之力的。姐姐也不怕实话和你说，我是一定要看着苏氏死在我前头的。” 苏语丽听到这样直白的话一震，这些年来，白氏想必是生不如死。天天要对着伤害自己的女人卑躬屈膝，自己的男人说说帮她，可这个夫人还不是毫发无损，况且这个男人还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 “姐姐想必是不知道我和苏氏之间的恩怨吧。我生母当年也是被苏杨氏亲手杀死的，所以妹妹也是要苏杨氏尝一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白氏进门到现在，只有这个时候才真正有了笑容：“好好，妹妹和我果然是天生的缘分。妹妹放心，这么多年来，我就算没有什么用，但给那苏氏添点小麻烦也是完全不在话下的。” “姐姐何必这么急躁？想来姐姐是知道了，苏氏已然是流产了。所以姐姐想要现在就了解了她？” “妹妹难道不这么想？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她估计已经是应付不了我们二人的联手了。” 苏语丽摇摇头：“姐姐可知道一个消息，我们苏家即将要出一个太子妃。” “你是说。。。。那位在京都颇有名气的苏家三小姐？” “侯爷当年难道真的对姐姐毫无感情？即便没有什么夫妻恩情，多年的陪伴总有亲人的关怀？可为什么侯爷最后只是装聋作哑？” 白氏蹙着眉：“当年的事情，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可能是证据不足，或是侯爷被糊弄了？” “姐姐何必自欺欺人，侯爷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不要说苏氏了，便是我们的太夫人恐怕侯爷对她的小心思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氏猛地一抬头：“是为了苏家？苏家苏瑾白！” “妹妹虽然读书不多，可妹妹却懂一个道理。若是没有这天大的好处，想来侯爷是忍不了这么久的。如今这苏家又要再出一位权妇，更是一位太子妃。咱们的侯爷就更加不会放弃夫人了。” 白氏的手拍在桌子上：“那不成让她一直这么嚣张下去！？” “姐姐不必担忧。我们这位夫人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这几年来我们侯爷的身边可很少有新鲜的人存在！” “你的意思是？我们想办法缠住侯爷？可是本朝规定，官员不得在妾室那里留宿超过半月啊！” “姐姐，留宿不留宿是侯爷的意思，可能不能让侯爷留宿就是你我的本事了。我们这位夫人天生就是小肚鸡肠，想来她应该是抓心掏肺难过的厉害了！” 苏家，苏瑾白已然去上朝去了，留下三个女人正在家中聚在一起说话。 “姐姐，你先宽宽心。孩子以后总会有的，但是那些贱人呢？若是现在不打杀了她们，恐怕今后你还会这经历这些伤痛的！” 苏杨氏亲手喂药给女儿，这短短两天，她自己的白发都多了好几根。多年未孕的女儿本来有孕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好孩子，贞儿，你要打起精神来！等身体好了，回到侯府，才有精力找那两个女人报仇啊！” “报仇？母亲，报仇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孩子可以回来吗？我的孩子可以回来吗？我盼了他这么久，我盼得心都要痛了，结果，结果什么都没有了！” “姐姐！你冷静点！孩子的事情一定有问题，现在孩子没了，我们都很伤心，可再伤心也没有用，他死了，回不来了，回不来了你知道吗？” “冷静，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啊？你倒是说啊？你自己知道秦琴和你一起进门的时候，你冷静过了吗？不还是被父亲打了一巴掌，你也不比我好！” “啪！”苏杨氏亲手打了苏语贞一巴掌：“你闭嘴！你还是做姐姐的吗？” 苏杨氏红着眼睛：“这么多年了，我把你捧在手心里。我给你请名师，我盼望着你出息！为什么，因为我没有儿子，我一辈子都没有儿子了！” “你成年，我请了十全老人做你的赞礼。我希望你平平安安，多福多寿，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用尽心机却没有什么保障！” “你在侯府没有权利，我和你妹妹想尽办法逼迫武太夫人。你对白氏不满意，我又想办法打发她离开，若不是她最后反应过来，你如今什么都没有事情。” “可你呢？这些年来，你学会了什么？啊？学会了什么？竟是学会怨怼自己的妹妹吗？” “母亲，我没有！”苏语贞捂着脸，心头茫然。她清楚，如果这世上连母亲和妹妹都不帮她了，那她肯定是没有办法解决了家里的那两个贱人了。 “你没有？你心里是埋怨我们的吧。你埋怨我们为什么不发现苏语丽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你埋怨我们为什么不想法子把白氏那个贱人弄死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定计 “贞儿，母亲真的太失望了！你再这样下去，恐怕日后连母亲都帮不了你了！” 苏语贞大惊：“母亲，你怎么能不管我？这么多年来，我在侯府过的什么日子难道母亲不知道吗？现在若是连母亲都不管我了，那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话落竟然直直地往屋中的柱子撞过去，丝毫不给自己留下余地。 “我的大小姐啊！”苏妈妈大叫一声，猛地将身体挡在苏语贞前面死死地抱住她，“大小姐，夫人说的都是气话。若是不帮您，难道夫人还去帮那些个贱人吗？” 转头对着苏杨氏磕头：“夫人啊，您是知道大小姐的，从小金尊玉贵的养大，哪里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若不是为了苏家，为了这些年来在侯爷面前的体面，大小姐怎么会熬尽了心血都没有一个孩子！” “够了！苏妈妈，你闭嘴！”苏语溪厉眼一扫，“我们主子之间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嘴！这些年来，你一直在姐姐身边伺候，可你到现在为止还是这么糊涂至极！” 苏语溪指着苏语贞：“难道你真的以为，你生下一个孩子，武伯侯现在就可以回心转意了？还是你觉得你失宠的原因只是一个孩子？” “你可知就在昨晚，我的好姐夫赏了那白氏上好的绸缎和首饰！你可知你这当家主母的威风，早就已经当然不存了！” “姐姐，你到现在为止都还一直念念不忘这情情爱爱的小事情，你可知道，若是你在侯府没有了主母的威严，这侯府可就不是你能掌控的了的！更不要说，武伯侯！” “你现在心心念念报仇，死活想要杀死白氏！可你想想，若是白氏现在出了任何事情，姐夫一定会认为罪魁就是你！你和姐夫之间就再也没有一丝余地可以挽回！” 苏语溪弯下腰凑近已经傻掉的苏语贞：“我的好姐姐，你可知道，你现在已经是无路可走了！一步错步步错，你先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姐夫认定恶毒，若是此时还不收手，那将来你永远都别想有什么夫妻的情分！” 苏杨氏闭闭眼：“我这一生从没有第三个孩子。若不是为了你们，我现在又怎么会和你们父亲如此相争。贞儿，你是出嫁的女儿，本来就不应该在娘家养胎！况且昨晚的事情被你爹知道了以后，又。。。。” 苏杨氏整个人微微后退了半步：“今日母亲就实话告诉你，若是你没有本事在侯府立足。想来你父亲是从来不介意让苏语丽取代你的。对他来说，都是他的女儿，没有半分差别！” 苏语贞脸色整个都变青了：“父亲都不介意让苏语丽取代我？凭什么？凭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下等人吗？” “那不过是这几十年来的说法！”苏语溪大声道，“你可别忘了！若不是当年的事情，庶女的地位并没有这么底下。谁知道几年以后的场景又是什么？姐姐，你可能保证？” 苏语贞扶着苏妈妈站起来：“母亲，溪儿，我知道错了！可我现在该怎么办？侯爷那天晚上的眼神真是太绝情了！我现在孩子也没有了，丈夫也没有了。母亲，若是你，你又该如何？母亲！” 苏语溪和苏杨氏对视一眼，双方都微微一笑。终于回过味来了，只要可以回来脑子，这侯府总会有苏语贞的一席之地的。来日方长，再想办法扫荡掉那两个贱人！ 苏语溪亲手扶着苏语贞的另一只手：“姐姐可知姐夫最生气是在哪里？是孩子吗？不是，姐夫是生气姐姐胡乱诬陷！起码在姐夫看来，你流产之事和白氏毫无关系！” 苏杨氏坐在首位：“贞儿，你妹妹说的对。在季伯的眼中，所有的事情白氏全部都是受害者，咄咄逼人的反而是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高高捧起她们，再想办法拢住自己丈夫的心。” 苏杨氏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贞儿，你这次真的不能再任性了！季伯现在和你之间有了问题，你若是继续这样，恐怕将来你在侯府难以立足。” “小姐，你快起来歇歇吧。夫人真是的，昨晚小姐你也忙前忙后的劝了大小姐半天，可后半夜也不见夫人说要你回房休息！” 翠柳心中确实是这样想的，原来那些妈妈口口声声说夫人善良的话都是假的。这大冬天的，哪有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天天待在小佛堂的道理。 苏语然却没有受半分的影响：“这是早膳？厨房想来现在是忙好了！翠柳，你也吃一些，这几日你陪我在这佛堂也待了很久了。今日是你难得的休沐的日子，你早些回去吧。” “小姐，你自己一个人佛堂奴婢怎么能放心呢？这冷了，饿了都没人来看看你！小姐，奴婢还是在你身边照顾吧！” “你看你，以前没你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好了，回去吧。你不是惦记你的小侄子？正好今天回去看看。” 翠柳想起自家的小侄子胖脸，心里也高兴：“那奴婢先回家一趟，去半天，马上就回来伺候小姐。” “急什么？上次的刺绣卖的银子不是用完了吗？你再拿一些去卖，和店家说好，这批刺绣没有五百两银子不能出手！” “五百两？小姐，若是这样，那我们可就有好多好多银子了。都可以给你以后留下做嫁妆用了。” “翠柳，你怎么天天都记着这件事情？怎么也不见你别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小姐，你怎么就不着急呢？这家里人人都安排好了，就你还没有呢！若是夫人平日里多带你出去看看也好。偏偏夫人每次都说小姐的身子不好，不是要你留在家里做针线，就是要你在这佛堂念什么经！小姐，你今年虚岁也不小了，有十二了呢？可不该想想这个事情吗？” “那你呢？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家中可有什么打算？” “哎，翠柳不过一个奴婢。日后自然是配奴才的，若是以后可以配一个上进的奴才，那翠柳就心满意足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回府 苏语然微微一笑：“那你放心就是，若是有机会，一定要你得偿所愿！” 翠柳倒是满脸信服：“奴婢是相信小姐的。小姐待奴婢这样好，奴婢会好好听小姐的话！” “母亲，妹妹，你们不用担心。贞儿现在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对，现在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苏语贞擦擦眼泪，“我没了孩子，现在连丈夫也厌弃了我。若不是还有母亲和妹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语溪拉着苏语贞的手：“姐姐先万事宽心，一切都还来得及！你只管先好好回去，打起精神来。无论如何，姐夫和你还有三载夫妻恩情，况且你将来还会有孩子的。” 苏语贞微红着眼，神色清明：“姐姐知道了，我已经错过一次了。若是还不能翻身，将来也没有面目再回娘家！” 苏杨氏抚摸这苏语贞的鬓角：“母亲只盼着你将来可以儿孙满堂。你放心，就是再难，总还有你妹妹和母亲在你身边！” 苏妈妈扶着苏语贞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替苏语贞泡上一杯上好的浓茶：“这次好了，夫人和三小姐可真有主意，咱们这次回去定要好好收拾那两个贱人！” 苏语贞一扫在门口的楚楚仪态，眼露凶光：“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苏妈妈，这一次，我一定要让白氏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苏妈妈慈爱地一笑：“主子放心，咱们这次一定会达成心愿的！” 苏语贞纤手拿起茶盏，上升的热气掩盖了她眼中的锋利，朦胧中似乎变得柔和婉约了。 “夫人？夫人回来了？”苏语丽听到这消息心猛地一跳，不小心把手指头戳出血。 红袖气都差点踹不过来，只能连连点头。 绿袖正陪在苏语丽身边做针线，连忙拿过一碗茶：“快喝口水，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夫人不是刚刚流产吗？不应该在苏家修养一个月，好好坐小月吗？” 红袖拿过碗，喝了几口水：“可不是吗？门房的人看到夫人都吓了一跳，现在谁还不知道夫人在苏家流产了，还以为不会回来了。谁知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语丽拿着自己刚绣的荷包：“怕什么？想来是我那好母亲又给了我们夫人什么建议吧！快给我更衣，今日夫人回来，我也要好好去拜见拜见她！” “给母亲请安！儿媳前日做下错事情，还好母亲是心中大度的人，还可以让贞儿进门！以后儿媳一定好好听母亲的话，再也不会再惹的母亲不高兴了！” 苏语贞今天没有什么多余的饰物，头上就一根简简单单的银钗，身上的衣服也是素色，底部绣了点花纹，看上去整个人干干净净，也符合刚刚没有了孩子的侯府夫人的身份。 武太夫人抬头看了一眼：“听说孩子没有了？还是你半夜做了噩梦没有的？也听说，你口口声声说是柔儿的不是？怎么？今儿个是来请罪的？” 苏语贞却直接磕头请罪：“回母亲的话，是儿媳做错了事情。昨天儿媳实在是太伤心了，伤心之下说了胡话，还冤枉了白妹妹。事后儿媳也是极其后悔的。想来夫君是知道儿媳的心意的，赏白妹妹也是儿媳真心实意的。” 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开口闭口白氏，苏语贞这次倒是吃了大教训了。武太夫人眼中划过冷笑，总觉得别人什么都不知道，这不要脸的本事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你既然知道自己不对就好，身子还没有全好吧？先回去休息吧，没事就不要出来乱走，免得又说侯府哪里不如你的心意！” 苏语贞低垂着脸看不出什么，声音一如刚才的和缓：“往日里是儿媳做错了，不知道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大道理。如今儿媳知道自己错了，是要全改了才好。” 武太夫人只觉得烦躁，她完全不在乎这苏氏到底想干什么，但有一点，孩子只有出自苏氏的肚皮才是最好的：“好了，你没事就下去吧。平常也不用过来请安，你少出现在我面前，我也能多活几年。” 苏语贞当做没听到后面那句话：“那儿媳先告退了！” 苏妈妈扶着主子出来，凑近苏语贞的耳边：“苏氏和白氏都在了！夫人你看。。。。” 苏语贞偏头看了苏妈妈一眼，波光潋滟：“我正好去看看我那两个好妹妹！妈妈，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苏妈妈微微低下头：“回夫人的话，一切都准备好了！” 和鸣院，好像前些日子的低气压一点也不影响现在的喜庆。这里的下人走来走去，不停的整理东西。 “两位姨娘好好坐坐才是，夫人恐怕要太夫人那里请安之后才会回来！”说话的是苏语贞从娘家带来的碧水。 “原来是碧水。母亲真是偏心，偏偏把你给了夫人，想来是要你好好照顾夫人了！” 碧水微微施礼：“苏姨娘过奖了。奴婢只是一个婢女，夫人说要奴婢伺候谁，奴婢就要伺候谁。哪里称得上照顾两个字。” 旁边传来一声轻柔的笑声：“怪不得总觉得妹妹说话伶俐，原来这苏家夫人教导有方啊！这碧水姑娘长的清爽，说话也是这样干干净净，到底是苏家夫人教导出来的人才！” 碧水一听这话觉得好生奇怪，这位传说中的白姨娘是这样一个不分轻重的人？竟然随意让一个姨娘和一个丫头比，更何况这姨娘还是苏家的！难道她当真恨毒了苏家？ “两位妹妹可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不如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苏语贞来到正门口，面带微笑。 “拜见夫人！”苏语丽和白氏齐齐拜福。 “两位妹妹快快起来，不要如此！哎，之前的事情我这个做夫人的也有不对的地方，希望两位妹妹也不要怪我才是！如今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自然要和和气气的过日子的。我准备了两件上好的首饰，到时候分别送给两位妹妹！”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改变 苏语贞看着两个人的反应，微微一笑：“好了，现在都坐吧。这两天我不在府中，如今回来了，正好我们可以说说话！” 苏语丽的小指头微微一翘，抬头对着苏语贞笑道：“夫人的身体可好些了？这两日可担心死奴家了，那日侯爷的眼神真是要奴家做了噩梦呢！” 苏语贞一双美眸直直地看过去：“多谢妹妹关心，姐姐我。。。我当日真是伤心过头了！”边说边流下了眼泪。 苏妈妈上前安慰地拍拍主子的背，口中也是一片悲伤：“还请两位姨娘见谅！夫人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夫人这两天太过伤心了。好好的一个孩子，现在被动了胎气，后来夫人又愧疚难安，才会在苏家流产！” “苏妈妈！”苏语贞猛地提高了声音，“住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这样在两位妹妹面前说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徒增伤感而已！” 苏语贞转头看着两个姨娘：“两位妹妹不要把这个奴才的话听在心里。其实孩子的事情我虽然伤心，可有时候想想可能是缘分不到吧！” 苏语丽却觉得叹为观止，苏语贞这一次回苏家，好像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虽然这一种好像贴心的姐妹方式早就打动不了自己和白氏两个人。 果然白氏冷冷一笑：“夫人说的话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有些时候啊，人的缘分不到，你再怎么强求也是没有用的！就是不知道夫人的子嗣缘分什么时候会到？” 苏语贞不像平时那样当场就变脸了，反而轻柔解释：“我知道妹妹心中的苦楚。如今这一次，姐姐我是彻底的知道了！只希望妹妹可以看在姐姐那些年年少不懂事的份上，多多宽宥一二。” “现在我们都是侯爷的人了。就是当年姐姐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也应该互相体谅。若是将来姐姐还可以生下孩子，一样也是两位妹妹的孩子呀！” 白氏最听不得孩子这个话题，这几年来，已经是她的执念了：“你闭嘴，苏氏！你真是好大的脸。当年你做了这样的事情，结果你现在就想要一句话都抹掉一切吗？那这些年来，我受到的苦楚又怎么算？” “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的！” “侯爷，你怎么回来了？”苏语贞第一个看到武伯侯，连忙站了起来，“侯爷难得回来，先休息一下吧！这大冷的天，回来怎么也不做轿子呢？” “我还以为今日夫人是转性了，原来还是在这里用尽了手段！也是，把侯爷请来，最好再把太夫人请过来。给我治个不敬正妻的罪名！”白氏留着眼泪，“奴家反正也活不长了。” 武伯侯却冷冷一笑：“你这意思是夫人请我来的？还是你的意思是夫人不应该好好和你说话！” 白氏这几年来很少受到武伯侯这样的态度，特别是这几天，可以说隐隐有后院第一人的样子：“侯爷何必这样说奴家，奴家已然是命不久的人了！” 武伯侯眉头一松：“你。。。哎，你说你，好好说话怎么就哭了。” 苏语贞的手指狠狠扣进掌心，面上却一片坦然：“侯爷不要冤枉了妹妹，这件事情原来也怪不得妹妹的！” 不管白氏惊讶的眼神，苏语贞继续说，“其实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的不是，我，我是糊涂了。只是我已经铸成大错，自然是希望白妹妹可以原谅我，妹妹的话，我并没有生气！” “但是这侯爷的确也不是我请来的，如今想来是侯爷想着妾身没有了孩子，特意来正院安慰一下！” 苏语丽听到这里上前半步正好挡住白氏：“夫人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我们侯府和苏家的喜事啊！想来过几年夫人一定可以儿孙满堂，侯府也可以绵延子嗣了！” 这话咋一听没有什么，反而是句好话，但是侧面也说明了要你苏语贞想明白了这侯府的人才会有好日子过，若是你一天没有明白，想来是你一天都要让侯府不得安宁！ 白氏低垂这眼转了一下：“那真是谢谢夫人的大度了。想必夫人的妹妹苏姨娘不会像奴家一样，无缘无故就没有了生育的能力了！” “侯爷，奴家就先告退了。今日奴家确实不能好好和夫人讲话了，来日奴家再向夫人请罪！” 苏语丽似乎被白氏的最后一句话吓到：“那，那妹妹，不，不，那奴家也告退了，明日再来向夫人请安！” 一时间整个大厅显得空荡荡的，武伯侯甩了甩衣袖：“好好的，你做什么非要提起这件事情，现在好了，这个家里还有什么人不知道你侯爷夫人的威风！” 苏语贞一口血含在喉咙都没敢吐出来：“侯爷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真心觉得自己当时是做错了，所以才努力和妹妹讲道理。。。” “呵，讲道理？什么道理？你下绝育药的道理？”武世城翘着二郎腿，“你也是女人，你怎么不为白氏和苏氏想想？” 苏语贞却突然大声道：“可我也没有孩子了！没有了！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我知道的！” 苏语贞整个人仰着头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侯爷可知道那个晚上我做梦梦见了什么？我梦见了白氏，她一直追着我，追着我！我太害怕了，大夫说，这个孩子是因为我受惊过多才没有的！” “夫人！”苏妈妈上前一步，“夫人，都过去了，别说了，别说了！” “侯爷总觉得我不知道这个道理，我现在懂了，所以是真心希望白妹妹可以原谅我的！我也知道我做下那样的事情，现在随口说说是过于简单了。可，可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武世城挑挑眉，难道这苏氏真的改过了：“好了，你知道错了也是好的。不过柔儿这几年也受了很大的委屈，这些日子你就多多迁就她，过些日子她就明白你的心思了！” 边说边走过去揽住了苏语贞，“你是本侯的夫人，有些时候大度点是应该的！”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自食 苏语贞整个人倚在自己丈夫的怀里，眼睛里是惊人的恨意：“妾身知道的，本来就是妾身的不是，妾身日后再也不会了！” 丽院，苏语丽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紧锁眉头似乎在想事情，红袖端着一杯燕窝盏走进去。 “姨娘还是先不要想了，要不奴婢想办法再见见那个马夫，毕竟。。。。” 苏语丽一个厉眼看过去：“闭嘴！我们才来侯府几天，怎么可能认识什么马夫，你若是以后再这样不知道管住自己的嘴巴，那你就不用有舌头了！” 红袖白着脸：“是奴婢不懂规矩，奴婢知道错了，还请姨娘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下去！在午膳以前就不要进来打扰我！” 柳絮阁 “姨娘不要把夫人的话放在心上，夫人早就不可能再受侯爷的宠爱了！” “胭红，你有没有觉得这一次夫人好像很不一样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个感觉，这一次的夫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胭红为自己姨娘梳头：“姨娘管这些做什么？无论夫人是怎样的想法都不重要，只要这后院中姨娘是第一人，那夫人也只得低头！” 白氏透过镜子看到胭红低着头的样子蹙眉：“也是，有了侯爷的宠爱想来就是夫人也只能退步了！” 苏家，正院 “你跪下！”苏杨氏第一次对自己的爱女发火，“苏语溪，你给我跪下！”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苏语溪满心委屈地跪下，“姐姐做错了事情，怎么还要朝着女儿发火！” 苏杨氏气的抖着手指着苏语溪：“你还不承认！你可知当晚你姐姐怎么会噩梦连连？你可知当晚你姐姐是怎么流的产？你还不承认！” “母亲现在把所有的下人都支出去是为了你好，给你留点面子！那是你的亲姐姐，你竟然也下得去手？你图什么？你不过是还想着要你姐姐去收拾那两个贱人，这么多年母亲对你的教诲都教到哪里去了！” “母亲，你在说什么？溪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母亲，她是我亲姐姐，我怎么会这样做！” “啪！”苏杨氏拿起手边的茶盏就是一扔：“你还敢不承认！好好好，看看，我教出了一个什么货色！我说了多少次了，姐妹不能出问题，你说，你如果今天如实承认了，那母亲可以原谅你！就当这件事情你没有做过！” 苏语溪只觉得今天的母亲特别不可理喻：“母亲，我一直很听你的话！姐姐的事情我确实是不知道！再说，如果我真的用了手段，为什么还要让你知道呢？难道我不会处理干净吗？母亲！你不要中计了！” 苏杨氏红着眼睛：“中计？家中只有你还有这种让你迷幻的香料，当日你本来是想对付苏语丽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墨琴去世之后，这香料就只有你有！当夜这家里所有人中也只有你的婢女出入过你姐姐的院子，这件事情难道还不清楚？还不明白？” “母亲，女儿让墨书去是因为有别的事情，女儿是。。。。。” “是什么？”苏杨氏直直地看过去，“你倒是说说，是为了什么？” 苏语溪当场哑了，本来当晚叫墨书去是想去打探一下姐夫和太子的关系，但是这个小女儿家的心思怎么好轻易开口。 苏杨氏却认为这是心虚：“当日你在观音庙的时候我就说过，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一直念念不忘，如今竟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放过。溪儿，你实在是让母亲太寒心了！” “寒心？母亲难道就认定了是溪儿所做的？我就算是再不懂事，难道不知道这个孩子对侯府，对苏家有多么的重要？母亲，溪儿真的没有做过！” 苏语溪越解释，苏杨氏就越觉得是推脱的意思：“你早就想好了吧！你觉得你有理由，有原因，我这个做母亲的就不应该怀疑你，对吗？下去，这几天你不要出来了，好好静静心！” “母亲！”苏语溪陡然失态，“再过两天就是赏花的日子，我不能禁闭！我要见太子！” 苏杨氏只觉得满心疲惫，直到现在为止，这个孩子还不知道认错，还在纠结男女情爱之事：“下去！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英妈妈吩咐下人收拾了破碎的茶盏，走近夫人身边劝慰道：“这次的事情想来小姐也是没有考虑清楚。夫人不要生气了，两位小姐还需要你呢！” “英子，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觉得越来越累。贞儿现在变成这样，连溪儿都变得这么激进！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若是这样的事情传了出去，将来她还怎么做人！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应该支持她去喜欢太子！” 英妈妈慢慢揉着苏杨氏的肩头：“三小姐平时绝不是这样的人，应该是上一次的宣旨。夫人也知道，那一次三小姐是真的受委屈了！” 苏杨氏想到秦国公的府邸，想到以后女儿的脸面，头愈发疼的厉害：“我是个母亲，也是个女人。我明白这个孩子心里的想法。可她怎么就不知道，这圣旨一事，不是我和她爹爹可以决定的呀！” “现在还没有进府，她就动作频频。若是将来被人捉住把柄，恐怕。。。。哎，她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静心阁，苏语然被一个妈妈送回了阁院。 “小姐好生休息一二吧。夫人早上刚刚送走了大小姐，倒是不小心把小姐您给漏下了。这不马上就让老奴给小姐送回了院子。” 苏语然语气和缓：“辛苦妈妈了。只是我没有什么银钱打赏给妈妈，若是妈妈不嫌弃就在这里喝盏茶吧！” “不用不用，妈妈哪里配喝小姐房里的茶水。再说不过是给夫人办事，小姐不用再打赏了！” 苏语然看着对方走远，微微一笑。苏杨氏看来已经发现了什么，要不然绝不可能平白放过自己。可真有趣，她总以为自己随便给别人一点好处，别人就要对她感恩戴德。不过很快她就没有这个心思了，因为这苏家总有人要进的！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消息 苏语然看着屋子里刚被人换上的碳盆微笑：“这一次，你别想再简单的解决它。我要她成为你下半辈子的噩梦！一辈子都压在你的头上！” 京城临近郊外的地方一般都是大户人家低等下人居住的，这里茅草屋顶看上去一片连着一片，又临近中午时分，家家户户家中都有饭菜飘出，让走在路上的翠柳狠狠吸了两口香气。 “嫂子，嫂子，我回来了！狗子，姑姑回来咯，有好吃的白糖糕给你咯！” 从一座不过一人高的小屋里出来一个黑黄的小男孩，正是摇摇晃晃学走路的时候：“姑，姑，糕，，，糕糕！” 身后跟着一个身穿麻衣的妇人，眉宽脸大，一看就是老实人：“大丫回来了？快，快进屋！嫂子刚刚煮好了饭，可以吃了！你哥应该也是这个时辰回来了！” “今日哥哥也回来？那太好了，我们可以一家人好好吃个饭。” “可不是，上一旬你哥哥没看到你，总觉得不得劲。这一次特意和别人换了休息的日子，总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吃个饭才是啊！” “大丫回来了！看看哥哥给你路上买了什么？一条大鱼啊！我们今晚就吃，吃了正好给你补补！” “哥”翠柳看到哥哥忙走过去，“真是的，还花这个钱做什么？家里嫂子已经做了菜了！” 翠柳的哥哥双目一瞪：“自个儿的亲妹子回家吃顿好的还不行？” 嫂子涨红了脸，忙忙摆手：“奴家可没有这样想过。我这就把鱼给杀了，晚上给家人吃个新鲜！” “哎呀，哥哥，你说嫂子做什么？嫂子一个人在家里做家务带孩子可不容易！来，狗子，这个是姑姑带回来的白糖糕，可香了！快吃点。” 翠柳的嫂子和翠柳家一样都是逃荒过来这边讨生活的，都是死了爹娘的，两个人就凑到了一起。翠柳嫂子为人老实勤恳，丈夫也不是爱喝酒打人的混人。再加上小姑子的主子是个难得的善心人，上次儿子生病多亏了那一两救命的银子。 “多吃点，这难得回家一次，可得好好吃饭！” “哎呀，哥哥，你自己也吃。这菜嫂子煮的真香！” “香，香，香香！”狗子正是学舌的时候。一听这话，一家人都笑了起来，高高兴兴地吃饭。 “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和小姐说，上次让哥哥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这次赏花会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小姐一面，哥哥想要当面说清楚。” “真的？那好的，我回去就和小姐说清楚，小姐一定会找到机会的。对了嫂子，这是这次小姐的刺绣，小姐说了，这次没有五百两决不能卖！” 翠柳嫂子压住口中的惊呼：“这么多银子？！你放心，这件事情嫂子一定会办好的！” “小姐说，若是这次可以卖到六百两，可以奖赏我们五十两银子过年呢！” “五十两？天啊！那，那我们可以买新房子，再给狗子好好过过年补一补了。” 翠柳哥哥却皱皱眉：“算了，小姐那边也不容易。这银子还是不要拿了，要是没有小姐，我们的狗子早就死了！” 翠柳嫂子动动嘴，还是没有开口。看到旁边吃着白糖糕的儿子，眼睛一酸。 翠柳想起小姐的话，笑着开口安慰道：“嫂子和哥哥放心吧，小姐那边不管怎么样夫人也不管过分。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小姐的。既然是小姐的赏赐，你们安心拿着就是。” 翠柳的嫂子看了看丈夫，含着眼泪笑道：“大丫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和店家说，这东西一定给它卖高价钱。今年我们狗子有新衣服穿了！” 一家人边坐着边说话，再贫穷也有温馨。 苏家，正院 “老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苏杨氏亲自迎着苏瑾白进院子，温声细语，毫无早上和苏语溪发火的样子。 “今日退朝早，就早点回家了！对了，溪儿呢？怎么今日没有看到她？还有贞儿？是不是回去了？” 苏杨氏心头一窒，这几天因为两个女儿的事情，老爷对自己明显没有之前那么体贴了。以前不管怎么样，总也要意思意思的关心上几句的。 “我早上把贞儿送回去了！老爷，我也想明白了，贞儿也想明白了。以后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边说边慢慢靠近了苏瑾白，身后的下人一看到这情形就纷纷退下了。 苏瑾白揽住苏杨氏：“你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溪儿那边也是，趁着还有时间多教教她，以后省得她在太子府丢人。” 也难怪最近苏瑾白懊恼，本来自家才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岳家。结果呢？宣旨是先在秦国公的。这也就罢了，都是小事情，可家里两个女儿不知道为什么，做事频频出错。不是没有脑子，就是不懂得善后。 这朝中哪一个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别以为自家发生了事情别人都不知道，特别是御史台，还不知道怎么再等着呢？这两天上朝都是战战兢兢的，唯恐被人参一本。 现在贞儿被送回去了，再怎么样也不是苏家的人。但是溪儿不能再犯傻，太子妃可不全是皇家的人。 “过两天是赏花节，放溪儿出去去看看。这一年的赏花节恐怕是格外的热闹！” 苏杨氏为难道：“老爷不是说，要我先教好溪儿吗？怎么？况且这次各大名门闺秀都要去，溪儿那边恐怕。。。。。” “怕什么？带上溪儿，还有然儿。到底也是我的女儿，若是在赏花会有好的人，就先定下婚事吧！” “定下？这，老爷，我是打算把然儿，我。。。。。” 苏瑾白猛地转头看着苏杨氏：“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太子府不是别的地方，溪儿嫁过去只要有自知之明，太子绝不会宠妾灭妻！” “不会？那当今圣上为何宠爱淑妃？为何这么多年来，皇后只能退避中宫？老爷，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的贞儿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苏杨氏猛地抓住自己的丈夫，声声啼血。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教养 苏杨氏不管丈夫愣住的样子：“我知道老爷最近很生气，也知道老爷觉得我没有教好两个女儿，可我这个做母亲的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阻止女婿去纳妾？” 苏杨氏流着眼泪：“老爷是个男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女人的不好受。贞儿和溪儿都是性情中人，猛一遇到这种事情又能怎么做？可不就走错了路？如今若是连我们这做父母的都不包容她们，那还有谁？” “老爷，我知道我不好，我没有给你生下儿子。让我们只有这两个女儿可以依靠！若不是这些年来老爷真心敬重我，也不至于只有这两个女儿。” 苏瑾白被这马屁拍的舒服，心头一松：“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然儿又能帮溪儿什么？她就识的几个字，别的什么都不会。” 苏杨氏知道丈夫是退步了，心里得意，脸上却不动声色：“再怎么样也总比嫁给一个白身好吧。老爷，说实话，我是真心喜欢然儿的。因为当年我本是想要抱养这个孩子的，结果溪儿整夜整夜的离不开我，而然儿的姨娘那时候又。。。。” “我想着不管怎么样终归是母女，若是可以让然儿陪伴在她姨娘身边，也许就会好起来，又会给老爷你添一个孩子。谁知，她竟然连半年都没有撑过！” “后来溪儿和贞儿就分去了妾身大部分的精力。妾身也只能吩咐下人多多照顾这个孩子，现在想来真是亏欠这个孩子太多了。” “老爷，我是真心希望这个孩子可以有个好归宿的。若是这个孩子可以去太子府，不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吗？” 苏瑾白的脸色已然变的和缓了：“也好，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就这样吧。你说的也对，不管怎么样，到底是她可以得到的最好的姻缘！再说，溪儿到底是姐姐，总要照顾她一二的。” 苏杨氏听到“照顾”二字，脸色僵了僵。不过马上缓过来了：“是啊，到底是一家人嘛！” 苏杨氏不知道门外正站着自己的亲女儿苏语溪，此时的苏语溪眼泪连连，伤心透顶。原来父亲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苏语然做媵妾的事情，母亲，你到底说的话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墨书低着头微微发抖，自己正陪着小姐在偷听，若是被人发现，小姐是主子没事，可自己不过是一个奴才。。。。她突然想起墨琴临死前一晚对自己说的话：“我们不过就是一个奴才，生死也不过就是主子的一句话！”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墨书低着声音恳求道。 苏语溪突然擦擦脸：“急什么？我总要知道我的母亲到底是在干什么？免得我一不小心又被她骗了。” “谁？谁在那里？”英妈妈突然出声，吓得墨书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惨白。 苏杨氏脸一沉，不知又想到什么，继而变得雪白，抢先道：“是溪儿吧！好孩子，是来给母亲请安的吗？还不快进来！” 苏瑾白眼角一拉：“溪儿？那为何还不进来？” 屋外的人听到这话，双脚都不由地站的更稳了些。尽管夫人为三小姐打了掩护，但是谁不知道小姐这是在偷听。一个千金小姐学人家偷听，这真是。。。。 苏语溪整整衣衫，压住自跳个不停的心脏，慢慢走了进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苏瑾白看了看她微湿的眼角，还有脸上明显的心虚只觉得失望；再看看她穿着整齐，不失千金风范的进来又觉得还是个可造之才。 “溪儿，你在门外听到了什么？”苏瑾白抬手打断了苏杨氏要开口的话，直接问道。 苏语溪今日本就受了冤枉，现在更是觉得自己被自己最信任的母亲背叛，整个人似乎是完全不管不顾：“父亲觉得女儿听到了什么？还是父亲希望女儿没有听到什么？是苏语然做媵妾还是当年的那些恩怨？” “溪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苏杨氏猛地站起来阻止道。 苏语溪却看也不看自己的母亲一眼，直直看着自己的父亲：“怎么？我的父亲大人！难道连你也不知道怎么说吗？” 苏杨氏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准备好随时挡在自己女儿前面。谁知等了半饷，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挨打，反而是苏瑾白难得的一声朗笑。 “哈哈哈，好！有骨气！溪儿，你起来吧！”苏瑾白眉眼开朗，实在是难得的高兴，“本来我一直以为你这孩子没有多少潜力。毕竟你前几次说的话，做的事情倒也没有什么让人惊艳的地方！” 苏瑾白交叠起自己的腿，继续道：“为父当然也不知道这个不能全部怪你！因为为父和你母亲都不是出身大家，自然也不能和那些几朝元老的家中相比。只是心中略有遗憾，又想着总要多多压制你，要你以后做事情可以三思而后行！” “你可知为父今日为何如此高兴？因为到今日为父才发现，你虽然没有一等一的手段，但是却有一等一的心性。若是再稍加打磨，想来日后必能有所成就！” 苏瑾白亲自扶起了苏语溪，语重心长：“溪儿，你可知道。为父等着做这国丈等的时间绝对不比你的心思短！好好和你母亲多学学，你若是有你母亲的心性，想来这太子府将来永远都不会没有你的地位的！” 苏瑾白转头却看着墨书：“这个丫头，拉出去吧！”墨书的下场不言而喻，她甚至连叫声都不敢。现在只是她自己，若是一叫，恐怕一家子都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苏语溪却双眼发亮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根本没有注意到墨琴的下场：“父亲说的是真的？女儿的心性当真可以吗？” 苏瑾白笑而不语。苏杨氏却宠溺地笑道：“你这个孩子，现在不怨我们了？真是孩子脾气，这么大了，还不知道长大！” “母亲，你真是的！女儿刚才是不懂事，现在却明白了父母的苦心，你们放心，溪儿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赏花 说完话苏语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眼中却满是野心。既然如此，秦琴，梅颜包括苏语然，你们每一个人都要为我的太子妃做垫脚石！ 此后两天，整个苏府似乎再也没有人再查当天大小姐在府中流产一事。为此，已经从家里回来了的翠柳，在晚上睡觉前总是在心里多念阿弥陀佛。总觉得是菩萨保佑才不让苏家的人继续查下去。 “小姐，今日是赏花节！而且夫人是难得带你出去，你总要再打扮打扮呀！” “翠柳，你先去拿点早膳来。这装扮像平时一样就可以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庶女，这赏花节又安排在那样的地方。想来这白身也不会出现的。” 翠柳跺跺脚：“我的小姐啊，你上点心吧！这赏花节是多好的日子啊，再不济咱们还能出去看看呀！” 苏语然拿下那些繁琐的头饰，这些都是苏杨氏早上派人送过来的。苏语然看着，眼底划过讥诮：“没事，你家小姐我自己心中有数。你去拿早膳吧！” “碧青，辛苦你了！今日是赏花节，你也好好休息下。绯红会陪我去的。” “三小姐哪里的话，能够服侍三小姐是奴婢的福气。一切当然听从三小姐的安排！” 苏语溪今日容光焕发，完全没有前两日的颓败。她今日信心满满，再说就算看不到殿下又如何，她才是日后的太子妃！名正言顺，绝不可能被人踩下去！ 辰时，苏府大门大开，三辆马车从苏家慢慢驶出前往这次赏花节的地点——安家的一座外院。 这赏花节由来可以追溯到前朝时期，而荣朝也沿袭了下来这一个习俗。今年的赏花节安排在安家也是在安抚当今皇后的娘家，要知道去年是安排在淑妃的娘家外院的。 过了半个时辰，苏家人由安家的一位管事妈妈领进花园：“苏夫人，请在花园稍坐片刻。这花园中自有丫头服侍。” 苏杨氏温和周到还礼：“妈妈自去忙就是了，今日客人众多，妈妈不必多费心！” “夫人不愧是京中有名的和善人！”那圆脸妈妈笑着看了一眼苏杨氏身边的那个小姑娘，“还请苏家三小姐不必做客！” 苏语溪端庄有礼：“还请妈妈不必挂心！今日这赏花宴想来定会让语溪觉得宾至如归。” 那圆脸妈妈笑意吟吟地离开，苏杨氏带着两个女儿走进花园中。 “小姐，这安家可是当朝皇后娘娘的母家，想来一定格外富贵豪华吧！怪不得今年太子殿下也会来！”翠柳低声在苏语然耳边说话。这时候她们已经和苏杨氏分开了。 “是啊，安家当年有从龙之功，这些年来又安分守己，想来应该是已经对富贵另有看法了。翠柳，前头似乎有个小亭子，我们去坐坐吧！” “小姐，我们真的不跟在夫人身后吗？夫人身边那么多别家的夫人，说不定。。。。” “翠柳，你还在想这件事情？！”苏语然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行了，要是再说，回去扣你一个月工钱！” 翠柳转转眼珠，闭上了嘴巴：“不说了，可不说了，小姐可不要扣奴婢的工钱才好。” 苏语然背对着翠柳眼角带笑：“那还不快走。前头那个小亭子还有糕点给我们备着呢！” “哎呦，几日不见，苏夫人的爱女竟然又好看了几分。苏夫人，你可是真有福气啊，生了两个小棉袄，可把我羡慕的！” “梅夫人过奖了！梅小姐也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知书达理。我们家这个小皮猴啊，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 “梅姐姐近日可还好？妹妹有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梅颜扯扯嘴角，算是一个笑：“近日在家中练习书法，想着今日是难得的盛事，所以才出来看看！” “溪儿？哎呀，真是你！还以为因为你姐姐坐小月的事情，你近日不会再出来了呢！还好，这样的好日子里可以看到你呢！”秦琴说话的声音恰到好处，不大不小。 苏语溪认真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么多年的好友：“本来是想着不太方便。可是安家夫人发来请帖，想来是不避讳的。这长辈的意思，我们做小辈的自然也不好违逆了！” 沈慧慧站在两人中间：“你们呀，分明是想好好说话，结果非要给我这个机会做好人！承你们的情，这样总可以了吧！” 苏语溪“噗嗤”一笑：“你这张嘴，总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和小琴本来也就是互相慰问一二，你这一来倒是想要抢功了！” 梅颜看着眼前这三个女人笑颜如花的样子只觉得刺眼：“虚伪至极！将来苏妹妹若是贵为太子妃，想来秦小姐也是要低人一等了！” 苏语溪和秦琴的嘴角一僵，这事情就像是横在两人中间的一根刺，哪有这么容易就忘记。到底只是两个不过十几岁的小丫头，平时的小姐妹和自己嫁给同一个人，心中的苦闷和憋屈哪有这么容易忘记。 梅颜看了看她们的反应：“我这人就是爱讲实话，想来是伤到几位妹妹了！” 苏语溪想到前两天父亲的话，微微一笑：“溪儿年纪小，只知道听父母长辈的话，倒是没有别的想法。想来小琴和我是一样的！对吗？小琴！” 秦琴看到苏语溪微笑着看过来：“可不是，梅姐姐说的话，可不是让小琴不明白了！”心里却一跳，这苏语溪果真和父亲说的一样不可小觑。 秦琴想起那天父亲曾告诫自己，不要过于看清对手，也不要觉得自己的对手永远一成不变。从今日一事来看，果真如此！ 梅颜被苏语溪堵得没话可说，气得连表面的和睦都装不下：“既然如此，那几位妹妹就好好在这里吧。姐姐我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去别的地方走走。” 沈慧慧看着梅颜走远，突然开口：“原以为是个不理不睬的冷美人，却原来只是个空有文墨，毫无章程的纸片人！”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登场 苏语溪和秦琴听了这话双双对视一眼，突然齐齐笑了起来。 梅颜边走边生气，气自己的家里没有什么权势，自己不能当上太子殿下的侧妃。那秦琴和苏语溪不过就是凭着自家父亲的威名而已，论品貌，论端庄，自己哪一点不如她们。 正走着，却看到前方的两个身影。梅颜一阵狂喜：“前面可是太子殿下？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今日是赏花节，民间又有特定风俗，故而男女今日都不分内外院。更何况齐旭正拜会了自家舅母出来，也是运气，这样都会被梅颜遇到。 武世城一听这声音就对这太子挑眉：“殿下真是哪里都有艳遇啊！” 齐旭理都不理他，转头看着后面走过来的冷美人：“原来是梅小姐。今日是赏花节，梅小姐好兴致。” 梅颜这时候真的是笑颜如花了：“臣女开始还觉得是看错了，想不到真的是太子殿下。臣女最近新做了一首诗，最近正想让人点评一二呢！” 武世城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声，这梅颜也真是豁出去了。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想来是那两道圣旨的功劳。不过嘛，太子正要用她的父亲，也是她的运气。 梅颜随手一指几米远的亭子：“那儿正好有个亭子，殿下也正好帮帮臣女！” “小姐，你快看，这池子里的鱼好漂亮！奴婢一洒下这糕点，这鱼全部都聚过来了。颜色真好看。” “你啊，有了这糕点还堵不住你的嘴巴！你可别再喂食了，你喂了太多，到时候鱼就被你喂死了！” “小姐，你刚刚不是还和奴婢说。你以前见过两条亲吻在一起的鱼吗？那是真的吗？小姐是在哪里看到的？” “哦？这天下间还有这样奇怪的鱼？怎么连本侯也没有看到过。” 苏语然回过头去，远处站着的是一身便服的齐旭和武世城，还有未来的太子侧妃——梅颜。 苏语然低下头，行了半福礼：“民女拜见太子殿下。见过侯爷，见过梅小姐。”身后翠柳已经跪在地上了。 “起来吧，四小姐倒是好脾气。”齐旭眼角划过跪着的翠柳。 苏语然诺诺不说话，梅颜眼角划过这个不起眼的女人，心中满是不屑。不过是一个哗众取宠，不知深浅的贱婢。又想到自己随手指的地方竟然有她在，只觉得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苏语然感觉到梅颜的眼光，身子往后缩了缩，似乎是害怕这样的目光。 梅颜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影响什么以后，主动开口道：“不知道原来苏家四小姐在这里，看来是我和殿下打扰你的时辰了。不过妹妹这鱼是哪里看来的？姐姐看遍群书，也从来不知道有这样奇怪的鱼类。” “是民女在一个老人嘴里听来的，想来也是做不得数的事情！” “哦，原来是妹妹道听途说来的。”嘴角扬起笑意，似乎只是在劝慰一个无知的人，“妹妹以后还是不要把道听途说的事情随口就来，和丫鬟们说说也就是了。若是被别人听到恐怕有辱你苏家的门风！” “哦，原来梅姐姐这样在乎妹妹家中的名声，那小妹真是受宠若惊了！只是我这位妹妹自幼不爱读书，母亲死命管教才学了四书，倒是真不如姐姐这样的有才的人物了！” 转弯处过来三位女子，正是在不远处听到声音过来的苏语溪等人。苏语然隐在角落里，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却满是戏谑。今日这出戏，可有得唱了，看来苏瑾白是教导过这个爱女了，两日不见，隐隐有当年太子妃的雏形了。 同样看戏的还有武世城：“原来是溪儿，你怎么也过来了？可是也要请我们太子殿下为你点评一下诗词吗？” “原来梅姐姐是向太子请教学问的？小琴还以为梅姐姐博览群书，什么都知道呢？”谁也没有料到最先开口呛人的反而是秦琴。 秦琴本不想和梅颜为敌，可惜梅颜明显不符合她的要求。按道理来讲，苏语溪已经和秦琴是划开界限了，若是秦琴要找同盟，梅颜是最好的伙伴，可惜梅颜蠢笨如猪。 梅颜的蠢在于她其实腹内空空，读书全都放在表面，正是应了刚刚沈慧慧说的那句话。也正是如此，不如在太子面前划清两人的关系，至于同盟，哼，这太子府中哪里还会缺少什么同盟！ 在场诸人皆是混迹朝堂后宅的，哪里会不明白秦琴的意思。武世城微微挑眉，这秦琴真是深得其父的真传。 苏语溪咬咬牙，秦琴狡诈，梅颜不要脸，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眉眼之间却一片平和：“梅姐姐才学甚好，想来是和我家笨妹妹不能比的。不过姐姐说的话妹妹会放在心上，等家去再好好为我这妹妹指导一二。” “四妹，你回家可要好好学学梅姐姐这一身的才气才好！”苏语溪递过来的眼睛中带着微微的恼怒，显然是觉得苏语然丢尽了苏家的脸面。 “妹妹多虑了，姐姐可能是说话太直了些。可真的没有这样的意思！”梅颜被两人一前一后挤兑地脸色泛白，“殿下，臣女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美人垂泪，又是难得的冷美人。齐旭声音温和：“不过是几人的玩笑话，既然都聚在一起，就一起探讨一二。” 苏语溪微垂着脸：“刚才匆忙之下没有给太子殿下行礼，还请殿下不要怪罪才是。” 齐旭亲自从亭子里出来，扶起了苏语溪：“近来事情多，苏小姐不必多礼，理当注意身体才是。” 身边传来男人清冽的香味，苏语溪心中微微一荡：“多谢殿下关心。”父亲说的没错，不管如何，自己总是正妃。 秦琴低垂着眼睛，心中一股酸涩涌来。到底是正妃，和侧妃有着天壤之别。可自己本来也应该是正妃才是。 一番唇舌交锋到现在才停下，各人都重新安坐在这亭中，当然又有丫鬟侍婢重新端茶送糕点，一时间这亭子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正文 第六十章 粉墨 武世城听着这几个女人笑语吟吟的样子，又瞥到太子眉眼深处的不耐，心中只觉得好笑。这些女人拼命地在这里表现自己，殊不知太子殿下最不耐烦这个。 只是也奇怪，往日里太子殿下一定会早早离去，可今日却不知为何留在这里。难道为了苏语溪这个未来的太子妃？ “哎呀！四小姐怎么还站着！你这个奴婢，怎么还不去拿个凳子来，苏家四小姐是客人，哪有让客人站着的道理的。”梅颜厉声斥责着身后的一个婢女。 苏语溪刚刚还沉浸在太子对自己的柔情里，一转眼却被梅颜这样羞辱。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不就是自己连妹妹都不要了，只顾着太子。这让太子殿下怎么想自己。 她一方面觉得梅颜太无耻，一方面又想骂苏语然一顿。今天是什么日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就是没坐又怎么样，难道你一个下等人还想和主子坐在一起吗？ 齐旭微微侧头看了苏语溪一眼，让苏语溪又羞又惊。难不成这殿下真的相信了梅颜话中的含义，连连扯出笑意：“我家四妹自幼身体不怎么好，我母亲听信养生大夫的话，一直让她不要久坐。希望她多走走可以康健些。” “殿下，臣女四妹的身子我和母亲也一直担心。况且我家四妹也不太懂诗书，若不然让她先去别的地方转转！” 梅颜怎肯轻易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她正想着要好好羞辱苏家姐妹。这做姐姐的不能羞辱，这苏家的庶女她今日必不放过，也算出了这几日心口的郁闷之气。 “苏妹妹何必这样小气，难不成竟不让你家四妹与我们相亲一二！何况说来说去也是我们先扰了你四妹的清净呢！殿下，不知道臣女能不能恳请苏家四妹妹留在这里，她偶尔说的话，可有趣着呢？” “待会也可让苏家四妹妹和我们多说一些别的有趣的事情啊。臣女往日里只顾着读书，倒是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许多有意思的东西呢！” 翠柳虽然不明白这几个人来来去去话中的意思，但是现场的气氛还是让她觉得不舒服。早知道就不来这个破地方了，谁知遇到这些胡搅蛮缠的婆娘，害的小姐现在被人说三道四。 苏语然心头嗤笑，难得自己今天这样重要，倒是做了这些女人在齐旭面前表现的一个道具了。她不动声色，面上显得怯懦了些：“民女不懂这些诗词，还，还是让民女先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直到这个时候，齐旭才真正赏了苏语然一眼：“苏家本是书香门第，怎么苏家四小姐不懂诗书吗？”言语之间似问似辱，让在场诸人有的喜，有的惊。 梅颜拿起手边的团扇遮住了自己嘴角的笑意：“殿下既然也这样说了，那苏家妹妹还是留下才是啊。正如殿下所说，这苏家的门第可是摆在那里的！” 正说话间，一个小婢拿着一个圆凳过来：“请苏小姐安坐！”这圆凳正好比亭中众人的石板凳低一截，似乎也是匆忙之间拿来凑数的，却也不能说失了身份。 苏语然微微抬眼看了苏语溪一眼，半坐在了这个圆凳上：“民女谢过殿下。” 桌下苏语溪的双手扣进掌心，梅颜，今日之辱，我苏语溪必要你她日跪地求饶！眼角留意到太子似乎往这边撇了一眼，马上敛住眉眼，挂上笑意。 在场只有沈慧慧至今不变脸色，她笑意吟吟：“今日难得遇到殿下与侯爷，刚才梅姐姐不是还说要请殿下点评一二吗？妹妹才疏学浅，倒也想看一看姐姐的佳作！” 梅颜从不把这些外人放在心上，闻言只是淡淡：“我以为沈妹妹家学渊源，不会对诗书感兴趣的！” 不管在场的人怎么看待梅颜苏语然却是真心佩服她的。梅颜除了一个古板正直的父亲，不像秦琴有哥哥秦峰，也不像苏语溪有个事事为自己考虑的母亲；更不用说沈慧慧原本进皇家门就被皇家有所包容，因为丈夫寿王的年龄。可是这些人中，梅颜最后也不曾落于他人，起码在自己死前。 不光如此，梅颜更是一度被苏语溪和秦琴立为最大的对手。梅颜从来都不变，从不和不是自己对手的人浪费时间，也从不改变自己的态度。至于太子么，苏语然假装不经意地划过在座的所有人，在这些女人中，她从不知道太子真正喜欢过哪个。 齐旭感觉到背后那到一闪而过的目光，心头微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听这些女人说些毫无意义的话，但他想了解背后那道目光却是真的。 上次在后山被救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和一开始看到的闲适不同，仿佛这群人进来她就变成了一个随时准备战斗的小兽。 她不像别的女人一样对自己眼中带情，即便她有很大的可能以后会进太子府。是欲擒故纵，还是真心觉得这富贵至极的皇宫也不过尔尔？ 不管是哪一种，看在那天她的后山帮自己的情谊，在这皇宫之中保她几次倒也是应该的，何况这孩子比其他女人要有趣多了。起码她的目光不会让自己觉得反感。 “殿下觉得这样改可好？”旁边传来苏语溪轻柔婉转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微微的羞涩。 齐旭收敛心神，拉住苏语溪的手，温声道：“既然你觉得这样改好，那就这样改吧！不过是一首诗罢了！” 旁边的梅颜一直挂着的笑猛地僵住了，手中的团扇一紧。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的是诗书，还是人！梅颜只觉得心中一疼，宛若病症。 秦琴低垂着眼，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旁边的沈慧慧拉住她的手做安慰状。 武世城左右无事，正看到苏语然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还随手抖了抖手中的帕子。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转弯处却又过来一个人，正是多日不见的秦峰。 “子枫，你怎么才来？”武世城冲着来人说道。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蚱蜢 苏语然抬头一看，一位身着劲装，气质冷硬的青年朝这边走来。正是后来得齐旭重用的将军——秦峰。 齐旭放开苏语溪的手，笑着站起来：“子枫，今日你倒是空闲了！” “殿下，臣来迟了！”秦峰对着齐旭下跪行礼，此话却是一语双关。 果然齐旭朗笑一声，亲自扶起了秦峰：“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快起来！” “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秦琴娇嗔一声，整个人站起来走到了太子身边。 齐旭微笑地看了一眼秦琴：“琴儿可不能责怪子枫，子枫是帮本宫办事去了。”他拉住了秦琴的手，言语之间似乎是有含情之意。 饶是秦琴本心坚定，到底只是一个青春少女。更何况将来的夫婿是这个世上顶尖的男人，无论是容貌，才情，还是地位，怎么可能不心动。她脸色绯红，看了一眼太子：“若是为殿下办差事，那就暂时饶了哥哥！”语气中一派天真可爱。 秦峰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对唯一的胞妹确实宠爱：“你啊，都是大人了，还像一个孩子！” 苏语溪看着前面的手拉手的画面只觉得刺眼至极，有个受重用的哥哥可真是好，也难怪秦琴可以被赐婚为侧妃。恍惚间觉得武世城瞥了她一眼，忙收敛自己。 几人正要重新落座，一位妈妈过来：“原来太子殿下正在这里，侯爷正想着太子呢！所以差老奴来询问一二。” 齐旭松开了秦琴的手：“一时之间倒是忘记舅舅了！正好子枫也过来了，本宫现在就过去！今日是赏花节，你们就好好玩耍，这安国公府中的花园打理的还是不错的！” 几位姑娘一时都站了起来，声若黄鹂：“谢太子殿下！” 元妈妈领这三位男子离去，一时间刚才还情谊融融的亭子满是寒霜。 梅颜第一个拉下了脸色：“两位妹妹可真是有靠山，一个有父亲，一个有哥哥，哪里像姐姐那般苦命！” 苏语溪整理着自己的宽袖，似乎没有听到梅颜的刺话：“今日的赏花节，妹妹总算没有白来。想来母亲也在找我了，我就暂时不和姐姐们一起说话了！妹妹就先告辞了。” 沈慧慧和秦琴也相依离开，徒留梅颜自己一个人在亭子里气苦。侧头看到苏语然还留在这里，冷哼一声也离开了。 翠柳这个时候看人没有了才出声：“小姐，那梅小姐怎么这样？我们又不碍着哪个人，真是的！” 苏语然把最后一口糕点放进嘴里：“为这点小事情置什么气？再说梅小姐也没有说什么！你啊，越来越小心眼了。” 翠柳刚要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抬头却看到有人正站在前面，还是一个锦绣玲珑的小孩：“小姐，你看，这里竟然有个小公子。难道是安国公府的小公子吗？” 苏语然往前一看，那个包子正盯着自己的手，流着口水：“他可不是什么安国公的小公子。” 苏语然拿起一个糕点，慢慢走过去：“诺，快吃吧。” 谁知这小孩还颇有几分脾气：“哼，你又是谁？你若是给我吃了坏肚子的东西，到时候本殿下怎么找你报仇！”原来这小孩正是要求太监带他出来找太子王兄的寿王。 “民女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认识这位就是殿下。民女是苏家四小姐苏语然，这糕点是安国公府上专门准备的，想来是给殿下吃的。” “给我的？”小包子圆圆的小脸立马就笑了，“本殿下也觉得是。本来本殿下是很生气的，不过看在你有点眼色的份上，本殿下就不怪罪你刚才吃了一块了。” 苏语然眼睛带笑：“那就多谢小殿下了。民女抱着小殿下去亭子那里吃吧。”说完，张开了手做出要抱的姿势。 寿王圆圆的眼睛看了看她，整个人听话地依偎进去了：“那就去吧。等本殿下吃完这些糕点，再去找王兄。” 苏语然抱着他，小心地走过去：“殿下怎么带了人就出来了，有没有和太子说过？若是找不到太子那怎么办？” 小包子拿着糕点，吃的津津有味：“找不着就再找嘛，反正王兄总会找到的。” 苏语然把他放在凳子上，擦擦他嘴角的粉末：“那殿下还要再吃一个吗？这糕点吃了，待会可就吃不下午膳了。哎呀，据说今天的午膳有最好的江南厨子做的菜，想想就流口水。” 小包子正想再吃一个，一听到这话就问：“什么好的菜式？有那么好吃，我在宫里什么都吃过，感觉这厨子做多了都是一样的。” 苏语然揽住小寿王：“那是因为殿下没有吃过另外的呀，这个厨子啊。。。。。” “殿下，小殿下，我的小祖宗你这怎么在这儿了！”小刘公公急匆匆走过来，一看到小寿王差点没哭出来。 原来这小祖宗早上醒来就闹着要找太子，小刘公公没法子，梳洗好就带着小殿下出来了。谁知到了安府别院，一个眨眼间小殿下就不见了。他连忙吩咐下人去禀报太子，一面又叫人找小殿下。要是再找不到小殿下，自己这颗人头恐怕是不用在按在头上了。 小寿王却理也不理：“你不要管他，他平日里最是聒噪。你快讲讲，这厨子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 苏语然却神秘的笑笑：“小殿下到时候不就知道了？诺，送给小殿下一只小蚱蜢！”苏语然刚才揽住他的时候，顺手扯了一根柳枝条，边说话边在编东西。 小包子的确被小蚱蜢吸引了：“这小蚱蜢编的好有趣！你还会编别的吗？若是你编的好，本殿下就赏你一些银子！” 苏语然笑看着小寿王：“哦，那殿下觉得刚才那只小蚱蜢应该赏我多少银子？” 小寿王还在皱着小眉头的时候，小刘公公却是发了脾气：“放肆，你是哪家的小姐？你知道这是寿王殿下还不快快编东西，竟然还要求赏赐，正是不知所谓！”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寿王 “殿下，我们不出去吗？这苏家的四小姐还真是大胆！”说话的是武世城，旁边是太子和秦峰。 武世城是和太子一起出来的。本来大家都在书房说话，谁知突然有小太监进来说，寿王不见了。太子当场脸色就不好看，马上吩咐人去找。又想着小殿下之前是在请安，很有可能在这附近。要说安全自然是不必担心的，没人敢对小殿下不敬。只是太子担心弟弟，若是没人在身边伺候，一不小心掉在哪里那可就。。。。 几人走到这附近，又都是耳目灵通的人，马上就听到了这里的对话。武世城总觉得但凡遇到这个苏家四小姐，太子殿下总要多注意一二分，就像现在。 苏语然其实很喜欢这个寿王殿下，前世也是。寿王是几乎跟着太子长大的，可以说是做儿子都不过分。那时候自己刚刚进太子府，苏语溪忙着和府中的女人斗，甚少有时间管束自己，也算自己那时候难得的悠闲。而寿王好吃！ 寿王被太子喂养的圆圆润润，加之彼时的年纪尚小，只觉得可爱。可后来太子也觉得小寿王吃的多，就尽量控制他的食欲。寿王身边的人都被太子下了命令，自然不敢多给主子吃的。寿王当时就像一只随时都在找吃的小老鼠。 那时候自己还不知道他就是小殿下，只觉得他可怜又可爱，一度偷偷给他带好吃的糕点。虽然他嫌弃的时候多，不过两人相处还是非常愉快的。只是后来被苏语溪安排的事情多了，就很少见了。 寿王的心性是皇宫中难得的善良。自己记得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小寿王还偷偷来看过自己。只不过寿王只在太子府待到十岁，然后就建府离开了。至于后来。。。。。 苏语然摸摸他的头：“小殿下，这小蚱蜢你若是陪他睡觉，以后啊，它会保护你的！这可是多少银子都买不到的东西呢！” 小包子看着手上的小蚱蜢，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她在骗人的话。小寿王虽然自幼被王兄爱护有加，但是谁是真心谁是好意，小孩子心中却比谁都明白。 眼前的这个女子，从一开始见面就表现出对自己最大的善意。想到这里，小包子心里有个小人在高兴，看，本殿下就是这样讨人喜欢。 虽然这只是一个做工精巧一些的小蚱蜢，不过总是这个人的一片心嘛！小包子想了想，点点头：“那好吧，我回去试试看。反正我现在觉得这个小蚱蜢挺好看的。” 小刘公公张大嘴，从不知道自己这位小主子这么好哄。 苏语然却笑眯眯：“那可真是荣幸了，居然连小殿下都觉得好看。以后啊，民女若是过不下去了，就去卖这个小蚱蜢去！还告诉别人，看，这个小蚱蜢连殿下都觉得好看！” 她说话自然，语气太过柔和，甚至还抱着小包子当小娃娃一样摇一摇。 小寿王很喜欢这个人：“你不会过不下去的。若是有一天你过不下去了，你来找本殿下，本殿下会照顾你的。” 苏语然亲亲他的小胖脸：“小殿下真是好人！好人会一生平安的！” 小包子羞涩极了，他红着脸，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理，我可是小殿下，怎么能随便给你亲！” 苏语然忍笑着放下他：“原来小殿下是害羞了！是民女不好，民女给殿下赔罪了，好不好？” 还没等小寿王开口，背后传来请安拜见的声音：“奴才叩见太子殿下！给武侯爷，秦世子请安！” 小寿王一听这声音，顾不上害羞，直直跑过去：“王兄，阿寿在这里！”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齐旭的怀里。 齐旭伸手抱住他，板着脸：“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怎么都不知道在身边带个下人！若是下次再这样，就罚你不许吃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小寿王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猛地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 齐旭看到他可爱的样子眼神都柔和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不管去哪里一定要带上奴才小刘公公，这样王兄才不会担心。” “还要多谢苏小姐照顾寿王！”齐旭的眼睛看着苏语然，带着深沉和审视，“阿寿可以这么快找到，多亏了苏小姐！” 苏语然诺诺一笑：“是小殿下可爱，民女才大胆和小殿下说话。还好没有耽误小殿下的时间。” “噗！”武世城手握成拳头抵住自己的嘴巴，看到太子殿下的眼风扫过来，装模作样道，“这么说也有在下的一份功劳了？怎么说，这四小姐都是我的妻妹！” 旁边秦峰抽抽嘴角，吐出一个字：“脸！” 小寿王马上意识到秦峰的含义，对着武世城做鬼脸：“呜呜呜，不要脸！不要脸，哦哦哦！” 齐旭拍拍小寿王的小屁股示意他安静，对着苏语然点头：“苏小姐很好！”转身带着小寿王走了。临走之前，似乎秦峰往苏语然方向看了一眼，武世城揽住秦峰的脖子：“走！” “呼呼！”翠柳抬头拍着胸，“小姐，刚才可吓死我了！不过这寿王殿下还真是可爱呢！” 苏语然笑笑：“寿王是个好孩子，所以才要对他好啊！”想到刚才秦峰看自己的那一眼，不知道这位当年的战神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又想想应该是自己多想了，笑笑就扔开了这件事情。 “好了，现在应该不会有人了！我们直接去后门，你哥哥是不等在那里？” “武侯爷既然已经到了，想必哥哥应该早就在了。小姐，我们现在过去方便吗？中午不是还有一个时辰的休息吗？” 苏语然带头向前走：“无事，现在估计没有人有这个心思来关注这个！”从今日一进来这个安府，选的这个亭子都是有道理的。 这亭子看上去偏僻，实际上太子他们一定会路过此地。梅颜，苏语溪，秦琴都是这局上的棋子，即便没有遇上，今天这样的日子几人也一定会想和太子遇上一面。现在出了寿王的事情更是无人回关注别的事情，趁乱摸鱼，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外室 苏语然带着翠柳一路慢行，果然路上有部分人还在找寿王殿下，看到她以为也是就没有多关注。又有一部分人只觉得一个庶女罢了，看也不看她。两人就这样来到了后门边上。 角门上，一个身着短打衫的忠厚男子正等在那里。正是翠柳的哥哥——张大。 张大一看到翠柳，知道旁边的就是妹妹口中的小姐。他不敢抬眼，拱手拜见：“张大见过苏小姐！” 头上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我听翠柳说，你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我！” 张大低着头：“是上次小姐吩咐奴才办的事情有消息了。经过奴才的打听，那个人住在四水胡同那边的一幢小阁楼。名义上是一个寡妇，丈夫是一个货郎，已经死了两年。” “平日里这个妇人也是不出门的，还买了个丫头伺候着。在那一带的名声倒也不错，邻里都说是个老实人，看着有几分大家小姐的样子。” “不过奇怪的是，最近她似乎很久没有出门了。有耳目灵敏的邻居说，隐约听见阁楼中有呕吐的声音，还以为是她生病了，想带她看大夫。谁知她一口否认了，还说自己只是受了点风寒，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苏语然听到这里笑得意味深长：“恐怕这妇人是要休息几个月了，这病估计一时三刻好不了了。” 她整整自己头上的发簪：“张大，你最近找两个乞丐多去这个女人附近转转，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听到！记住，说几句就可以了，别动了手。要不然到时候吃亏的就是自己了！” 张大为人忠厚，但是本身也足够机警。听了这话心中一跳，点头：“奴才知道应该怎么做。” 苏语然点点头：“去吧，平日里注意些。若是将来你们兄妹心意不变，我自然会想办法成全你们。” 张大看到妹妹翠柳在旁边笑眯眯的样子，心中一宽：“那奴才就下去了。若是小姐还有什么吩咐，日后只管吩咐就是。” 翠柳看着兄长走远，扶着自家主子：“小姐为何要去打听这个人？是和她有什么旧情谊吗？不过听哥哥这话，她过得日子似乎也挺好的。” 苏语然听着翠柳一路嘘嘘叨叨地说这话，一边想，旧情谊嘛，要说有也可以说有。 这个在四水胡同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苏瑾白的外室——柳依。说来这柳依的身世也不怎么好，本来是富家千金，结果家中破产，她也被父兄卖到高官家中为妾。 这高官对柳依倒也没有什么折磨，反而好吃好喝供着对方，教她一些不是正经女孩学的东西，打的注意是什么自然也一目了然。 只是柳依的外表实在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人也不过就是一个富商之女，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几次被拒之后，那高官也开始对柳依不怎么客气了，偶尔也当家中的家妓招待一些同僚。 柳依虽然只是一个富商女，但是见识过这个高官家中的繁华之后心中也是蠢蠢欲动。可惜的是，那些男人都看不上她，有时候只当她是个**一样的玩物。她内心的万般不甘也只能深深压抑着，唯恐让高官家中的母老虎发现心思，那到时候真是性命难保。 将近一年的生活过去后，柳依的心也渐渐有点认命了，可能自己接下来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上天安排她遇到了苏瑾白。 苏瑾白是个克己的男人，这从他这么多年来很少有妾室可以看出一二，当然苏杨氏本事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可这段时间，苏杨氏为了两个女儿却频频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烦躁之下苏瑾白自然也不想回家面对这个糟心事情。 柳依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苏瑾白的，她身为富家女，察言观色几乎就是天生的。又有之前的调教，说话做事无一不妥帖，苏瑾白被柳依服侍了几次之后，竟也觉得这个女人可以先玩着。 柳依早就受够了之前像迎来送往的日子，自从苏瑾白出现了，又来找了她几次，她打定注意要跟着这个男人。苏瑾白身居高位，人长的又不错，正是柳依千万个愿意的。 柳依的枕边风一吹，正好苏瑾白并不觉得养一个玩物有什么。和高官打了招呼后，就安置好了柳依。凡是有兴趣了，就去那里住一晚，直到柳依有了身孕。 前世柳依也是在这个时候有身孕的，苏瑾白想到万一是个儿子，却是苏家唯一的子嗣。再三考虑之后，柳依被接回了苏家，当了妾室。 苏杨氏表面上对柳依嘘寒问暖，背地里却安排一个乞丐进门。那乞丐进门就喊柳依，还说在四水胡同中早就和柳依有过夫妻之实，这腹中的孩子十有八九是自己的骨肉。 柳依当然不承认，指天发誓对方在说谎。苏瑾白考虑再三，还是想着若是自己的骨肉，那岂不是冤枉了柳依。于是先关住了柳依，然后再看生出来的孩子。 苏杨氏走到这一步绝不会让一个贱人生出来的儿子占好自己辛苦筹划了一辈子的成果。她一面说自己也是相信柳依的，一面又在柳依禁足期间吩咐下人们大肆欺凌。吃不饱，穿不暖不过是最基本的，另外不可描述的伤害数都数不尽。 柳依却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她千辛万苦躲过那些个伤害，总想着自己只要生下这个孩子，那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了。十个月之后，柳依生下一个儿子，可是当天这个孩子就被苏瑾白秘密吩咐人摔死。柳依也活活被人逼疯，被一生囚禁。 原来那孩子一出生就被抱来滴血验亲。可想而知苏杨氏当然在水中做了手脚，结果自然是让苏瑾白自己感觉奇耻大辱。柳依是亲眼看着孩子被人活活摔死的，她刚生产完，本来人就没好，这一个刺激下，整个人都疯了。后来被苏杨氏关在静心阁后面的小阁楼里面。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开宴 至于旧情，苏语然微微叹气，这旧情可能就是柳依偶尔清醒的时候，会和自己这个唯一会给她带点吃的女孩说几句苏杨氏的为人吧。 苏语然看着前面人头攒动的情景，默默压下了思绪，挂上了一开始柔弱的样子，进入了人群中。 “你去了何处？难道也去找寿王了？你给我安分点吧，今天你丢脸难道丢的还不多？”苏语溪看到苏语然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还一直很开心她的愚蠢，谁知道现在会这么丢人。 苏语然似乎很害怕自己的姐姐：“三姐，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出门一定不和梅小姐遇到！” 苏语然心头一火：“梅颜是个什么东西？你还有没有苏家人的风骨，你这么怕事情做什么？”她心里也知道这件事情怪不了苏语然，可是除了苏语然还有谁可以让她骂呢！ 苏语然两手抓着苏语溪的袖子，轻轻地：“姐姐，你说，梅小姐为什么要为难我啊？我根本不认识她。她以往是看都不看我一眼的！” 苏语溪冷笑：“是啊，以往可是看都不看你一眼的。好了，你自己自身不正也有关系，不要总是说别人的不好。都是大人了，什么时候你可以长大点，懂事点！” 正说话间，有下人来通报入席。两姐妹停下话语，入席开宴。苏语溪是嫡女，而苏语然不过是一个庶女，两人自然是分开坐的。 “今日是赏花节，这日子啊，是你们这些少年少女的日子。这前面的台子上你们大可以尽展才华！”说话的是现在安国公的夫人，一身紫衣尽显大家风范。 齐旭正坐在席中照顾小寿王，根本不关心别的事情。小寿王手中还拿着小蚱蜢口中喃喃不停：“好吃的，到底有什么好吃的。这厨子真的做的好吃吗？” 齐旭听到他的话微微一笑，阿寿现在还饿着，待会吃什么都觉得好吃。再说这宫外的厨子怎么也比不上御厨，想来也唯有朴质可以吸引他的阿寿了。 果然，小寿王吃着美食，连话也顾不上说了。而台上却陆续有名门小姐上场，或是吟诗，或是弹琴，各各都希望在男子面前有所表现，毕竟是难得的赏花节。 苏语然吃了一口笋，看着梅颜慢慢地上台。今天所有的布局都是为了她——未来太子侧妃，梅颜。前世的梅颜是秦琴暗地里帮助进了太子宫中的，因为坊间一直有传闻梅颜是太子殿下倾心的女人，包括苏语溪。 秦琴一开始拉进梅颜当然是为了对付苏语溪，但是她没有想到梅颜不是一个按照常理的人物。换一句话说，梅颜并不感激秦琴，相反，她讨厌秦琴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 秦琴吃了哑巴亏，被迫和苏语溪联合对付梅颜。可梅颜受太子宠爱，几番斗争下来，东宫俨然是二分天下。而梅颜竟然是以一敌二。 可苏语然绝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相反，苏语然要的是三分天下。苏语溪为正，太子必然给与体面；秦琴为侧，又是世家的势力，太子必然倚重；而梅颜，不管她到底是什么能耐，但是梅颜可以独占太子宠爱就是对苏语溪和秦琴最大的打击。 只有这样，苏语然才可以安心。苏语溪只能重用甚至是推出她，要不然这东宫她就孤立无援了。苏语然的眼睛划过和闺蜜笑语吟吟的苏语溪，你早该尝尝这种求而不得地滋味了。 梅颜上了台，虽然男女席位分开，但是当中也只有一道屏风。更何况在台上看下面，就更加不受这屏风的影响了。梅颜看着自己心中朝思暮想的太子，想起初次在梅林中相遇的温柔，嘴角挂上的笑容势在必得。 “臣女想弹奏一曲献给太子殿下！”梅颜整个人匍匐在台上，竟然是以最大的礼仪参拜。 齐旭给阿寿夹菜的手微微一顿，眼角深处划过及不可见的厌烦：“梅小姐不必多礼。本宫一定洗耳恭听！” 安国公夫人却微微挑眉，这梅家的这个怎么突然这么大胆。想到席中的太子，还有宫中的皇后，有瞥到另一桌席上苏家夫人的表情：“梅小姐的琴音可是很难听到的，想来臣妇今日是沾了太子殿下的光了！” 苏杨氏微微撇了一眼旁边的梅夫人：“原来梅家的家教是如此豪放，今日小妹可真是涨了见识了！” 知女莫若母，梅夫人当然知道自家女儿的心事，也知道太子确实是个良配，但她万万想不到女儿今日会这样的大胆，简直，简直可以说是不知廉耻。 梅夫人脸都涨红了：“苏夫人何必说这样的话。今日是赏花节，我家的这个泼猴就是说话不经过大脑。不像贵府的小姑娘，寿宴当天还想出很多的绕绕弯弯！” 苏杨氏再好的心机也被打击地不轻：“梅夫人此话是什么意思？当日不过就是一个意外，再说现在贞儿又为侯府纳了妾室，哪里像梅夫人一样，什么小事都记在心中时时说个不停！” “你！” 梅夫人旁边的一个官夫人拉住了她：“算了，何必呢！还是听你女儿弹了什么吧！” 结果不听还好，一听梅夫人的头疼的旧疾都要发作了。因为这台上的女儿弹的曲子不是别的，正是凤求凰。 她简直疯了！这是梅夫人现在的感受，她几乎都可以感受到整个宴席上那些人用什么样的眼光在看她们母女，这，这简直就是丢脸，丢尽了祖宗的脸面！ 苏语溪和秦琴不可思议地看着梅颜，心中都闪过念头：她疯了！凤求凰不是普通的曲子，更重要的是，她自己都说了，她是为太子而弹的。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非太子不嫁！ 连男子宴席上的武世城都皱起了眉头，他凑近太子：“殿下，梅颜这是在发什么疯！她这样做明显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齐旭这时候反而静下来了：“怕什么？最多就是纳了她，一个这么蠢笨的，想来也不过是前面两个的踏脚石！”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凤求凰 一曲终了，梅颜双颊泛红站了起来。还不等她说什么，一个巴掌“啪”打在她的脸上！全场哗然，因为打她巴掌的那个人不是被人，正是她母亲——梅夫人。 “母亲，你做什么？”梅颜又羞又恼，特别台下还坐着太子殿下，以后自己还会有什么脸面。 梅夫人双脸泛红：“我做什么？我要在梅家的祖宗面前打醒你这个小畜生！这么多年来，我教你妇德妇容，教你贞静，可你呢？你丢尽了梅家的脸面！” 梅夫人突然下跪：“是我不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有教好你。太子殿下，还望你看上我一个母亲的脸面上，给我这个不孝女留一条命吧！” 苏语然看看梅夫人身后双眼血红，不知进退的梅颜只觉得刺眼。可怜天下父母心，饶是梅夫人这样没有多少成算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女儿也是用尽了心机。 可梅颜丝毫不知错，还觉得是自己的母亲挡住了自己的前程。梅颜只要一想起在那亭中，那两个小贱人就觉得这天下从来没有对自己公平公正过。苏语溪和秦琴算什么，不过就是两个庸脂俗粉。 若是自己可以进入太子宫中，日后太子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好。梅颜信心满满，整颗心都被日后的荣华富贵，与太子的恩爱缱绻想得滚烫。 梅夫人久久等不到太子的开口，心头剧痛，难道自己的女儿今日真要丧命在此！又想到苏家那个三小姐，今日若不是和她说了几句话，女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恨的要命，可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先想想办法。 正在这时，安国公夫人突然笑出声：“哎呦，梅夫人不必如此的！我家公爷总是说，若是这朝中多几位像梅御史这样的好官，那皇上真是放心多了。梅御史是出名的正直官员，梅夫人你也是有名的贤良人儿。更何况梅小姐呢！” “今日是民间的赏花节，虽然旭儿是太子殿下。可妾身说句实在话，我这心里是把旭儿当做外甥看的。有这么好的姑娘对我的外甥倾慕，我这做舅母的可高兴地不得了呢！” 说着，竟然亲自上台扶起梅夫人，“好姐姐，可不要在这个日子里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看，把我们梅小姐吓得哟！” 这一番话说下来，每个人的神经都放松下来了。这赏花节是男女之间表达爱慕的日子，若是在这个日子里蒙上一层阴影，恐怕今日这安家的赏花节是彻底败给当年的王家了。 但是要说安国公夫人心里没有一丝介意那也是假的，说实话，她心头烦躁得很。梅颜在安家的地方做出这样的事情，即便现在被自己暂时压下了。但是今天之后，难道那些官家夫人都不说了？今年的赏花节，安家注定要多生是非。 可也不是梅颜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梅颜确实被太子纳进东宫。这样一来，丑事就变成了好事，起码明面上所有人都会觉得两人是注定的姻缘。想到这里，安国公夫人一双美眸看向安国公，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安国公瞥了身边的太子一眼，朗笑道：“怎么？今日夫人竟是想做媒了？”安国公平日里极少管理朝政，近几年来也一直是赋闲在家，他捻着胡须，说话不快不慢。 齐旭内心微微一笑，这老狐狸一样的人也出声了：“国公也太小心了。按理，本宫也确实要唤夫人一声舅母的！梅小姐也是京中有名的闺阁千金，能得到梅小姐的倾慕，本宫也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太子那声“舅母”中的寒意，只是安国公夫人听到这称呼后，眼睛中划过一丝及不可见的厌恶。她假装眨眨眼，知道在场的都是人精，索性扶着梅夫人慢慢下了台子。 三人之间的气场没影响到其他人，只是女席中的苏语溪和秦琴心中却是惊天巨浪。原以为梅颜做出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就算侥幸没有死，但是未来也只能陪伴青灯古佛了。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情，先是安国公夫人出面把事情化小，再然后太子又看在安国公的份上轻轻放过了梅颜？苏语溪扫过梅颜那张胭红的脸，咽下到喉咙口的唾沫！不，现在自己决不能再开口，要不然就真的成了笑柄了。 苏语然微微一笑，相信等到明天，这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梅家小姐迷恋太子。梅御史是个难得的好官，即便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梅颜也会进东宫的大门。 后来的宴会上，梅夫人明显在强颜欢笑，最后实在撑不下去，借口身子不适，提前带着女儿离开了赏花节。 马车上梅夫人整个人倚在后面，双眼赤红：“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今天在做什么？你怎么敢这么大胆？颜儿，你知不知道如果今日不是安国公夫妇不想这赏花宴会出现问题，你早就死了！” 梅颜低着头，整个人似乎现在才发现自己做下了什么样的事情：“母亲，你相信我，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想着苏语溪，为什么，为什么她做了太子妃？我，我疯了，日后太子会怎么看待我？” “梅颜！你还有没有一丁点儿的廉耻之心？到了现在，你还在想太子怎么想你？你知不知道你丢尽了梅家的脸面！你父亲，你父亲日后怎么在朝堂做官？人人都会嗤笑他！” “还有你哥哥！你哥哥才刚刚考中进士，你知道现在名声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他甚至还没有成家，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若是因为你。。。。。” “夫人，夫人先不要生气。小姐还小，夫人要慢慢教！”旁边的老奴死命劝着主子，气坏了身子可不行。 “母亲，你总是心中只有父亲和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我，啊！我做错了什么？我没错！”梅颜本来的愧疚也随着自家母亲再三提起父亲和哥哥烟消云散了。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二侧 “若是我的父亲像苏语溪她父亲那样，搞不好我才是太子妃；若是我的哥哥是秦峰，我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太子的器重！可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除了自己还有什么？” 梅颜捂着脸，泪水顺着手掌下来：“母亲以为我不知廉耻！可我想要的，母亲从来都不帮我得到。我是京中优秀的女孩，可有多少真正的皇孙贵族会来提亲？” 梅颜感觉到身边的人渐渐平静下来，“母亲，我是一定要进太子府的，将来我一定要做那人上之人！” “难道女儿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难道今日苏家夫人被那些官家夫人吹捧是因为苏大人？母亲，若是我可以成为东宫的庶妃，甚至是侧妃，那未来哥哥的前途难道还用担心吗？” 梅夫人想到今日那苏家夫人盛气凌人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女儿的容貌也不差那苏语溪几分，心中已经被梅颜说动了几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有主意的人，为人也遵守妇德妇容，在家里什么都听自己丈夫的，出了门也听从孩子。 若不是那梅御史确实是一个难得的老实人，恐怕梅夫人早就被厉害的妾室逼得不行了。就像现在，梅颜不过几句话就说服了她，连她自己也觉得梅颜如果可以进太子府，那一定是最好的安排。梅颜担心的也不是母亲，而是家中那个老实正直的父亲。 梅御史现在可不正直了，顶头龙椅上的皇帝正说着：“这么说，梅爱卿家里的闺女是看上我不争气的儿子了！” 梅御史都不敢擦额头的汗，拱手道：“皇上可是折煞老臣了，老臣，是老臣教女无方，是老臣无能啊！” 永和帝似乎只觉得好笑：“好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这赏花节原来就是他们年轻人的日子，你家爱女如此有心，若是我不成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个佳人。刘公公，圣旨可备好了？” 梅御史听到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死活控制住自己的嘴角：“吾皇隆恩！”女儿没有死，没有被关进尼姑庵，还受皇帝册封为妃，这，这真是天大的福气啊！背后站着的苏瑾白神色不变，似乎根本没看到梅御史眼睛中发出的高兴。 “爱卿在想什么？可是觉得朕对那梅家的女儿太好了？”永和帝拿着御笔正在批奏章，似乎只是心血来潮。 “皇上，对臣来说，臣只知道溪儿是出嫁听丈夫的！这百年来的女戒女训想来她是没少读的！” 永和帝没回头，看着奏章：“希望你家的姑娘也有你的心胸！好了，今日你回家也有事情，朕就不留你了！” “是，微臣告退！” 刘公公看着苏瑾白离开，帮着皇帝研磨：“苏大人可真是好心胸，杂家可真是佩服啊！” 低头的永和帝嘴角冷笑：“是啊，好心胸！那个逆子呢？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在那赏花宴上丢人现眼！” “哎呦，我的好皇上，怎么好好的有骂太子了？这事就是捅破了天也和太子没有关系啊！再说，太子早就和寿王候在偏殿了！” “怎么把寿王也带来了？别进来了，朕不想见他！” 刘公公停下了手，劝道：“皇上好歹也见见，您都有半年没有见过寿王了，再怎么样现在寿王还在太子那住着呢！” “这逆子做事都还不会，我这个做老子的还要给他面子？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不会办差事！怎么，啊，我这个做老子的还没死呢，要先看他的脸色！” “皇上别生气，别生气！是老奴不会说话，老奴掌嘴，掌嘴！哎，可怜的太子殿下，回去的路上又要被人说嘴了！”刘公公慢慢转身向前走，短短的几步路，几乎都没有移动过。 永和帝看得心塞：“行了行了，都叫进来。省得你天天在朕这里装模作样！” 刘公公老脸笑得像朵菊花：“哎，老奴这就去叫进来！老奴现在就去！”边说边走，似乎一跨步就走到了门边，看得永和帝几十年的修养都要冒火了。 “儿臣叩见父皇，吾皇万岁。。。。” “行了，起来吧！气都被气死了，还万岁什么！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永和帝眉眼之间全都是不耐烦。 齐旭似乎并不担心：“这样啊，原来父皇是在愁这个！儿臣还以为您在担心淮南的灾情呢！” “我，，，你。。。”永和帝找找手边的东西，一气之下拿着桌角边上的砚台就要砸过去。 小寿王还拿这刚才苏语然给的小蚱蜢，看到父皇扔东西的样子，马上抱住王兄的头，大叫：“王兄，我们快跑！” 谁知永和帝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睛都沉静下来了：“阿寿手里拿着的这个小东西是谁做的？想不到现在还有人还会做这些小东西！” 齐旭看了一眼那个小蚱蜢，再看看自己父亲的反应：“父皇是在哪里见过吗？这只是普通的小东西！” “没什么，好了，你也大了。本来打算要你等一等再纳的，现在这样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不过你要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最好要让他们三者鼎立！” 梅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梅御史梅正之女梅颜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梅颜待宇闺中，与皇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太子为侧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谢主隆恩！” 梅颜跪在父亲身后，嘴角的笑容灿烂无比。真是上苍有眼！她伸手扶起母亲，上前唤声“父亲” 梅正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手上的圣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天家的富贵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还有几分脑子。又想到自己考进进士的儿子，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女儿。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对错 “小姐，别看书了，奴婢知道你不舒服，还是先歇息吧！再说就算那梅颜做了太子侧妃又如何，那也不过就是侧妃，怎么能和小姐的太子妃比肩呢！”新提拔上来的二等丫鬟丝柔劝道。 苏语溪翻翻手边的书：“你哪里看出来我不舒服？咱们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哪里又会只有我一个正妃和秦琴一个侧妃。看着吧，这接下来可有的闹了！” 苏语溪心中何尝好受，可是她谨记当天父亲和自己说的话。反正梅颜成为太子侧妃已经成了不可逆转的事情，既然是这样，何不把心思再放开一点，自己就不信了，秦琴心中难道没有一点恨意。 丝柔听到这话暗暗吃惊，下意识咬住了嘴唇。明明上一次小姐知道秦琴被封为侧妃大发了脾气，谁知今日竟然没有生气，这可真是失策！ 安国公府正院 “国公爷回来了？今日怎么这么早，是不是今日的赏花宴会让太子不高兴了？这可真是难得！” 安国公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怎么？你巴不得这样是不是？你还巴不得这太子死了，位子让给寿王对不对？” “公爷不必像我发火，我可没有这个能耐，也懒得想这些事情。我不过就是一个死了女儿的挂名夫人罢了，能做什么？可以做什么？能做的还不是公爷后院的妾室？还不是公爷疼爱了一辈子的妹妹！” 安国公背着的手紧紧握住，开口的话好像从嘴里挤出来一样：“我从来没有忘记我们的女儿，从来没有过！” “可你也没有做什么事情过！”安国公夫人尖叫一声，好像要把这些年来忍受的东西都释放出来一样，“你除了忍还做过些什么！你还记得她，你还记得她喊你过多少声‘爹爹’？你还记得她死的那年才几岁？” “哼，呵呵！安国公啊，你我不过也就是这样了，这一辈子我们就互相折磨吧。你们越要做什么，我就越要破坏什么！怎么样，你能掐死我吗？” 安国公夫人伸直了脖子：“来啊，出手啊！这么多年，我早就不想活了！”眼泪顺着保养上好的脸颊滑了下来。 安国公闭闭眼：“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放不下我们的女儿，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一天忘记报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一定会明白的！” 安国公转头离开了正院，留下安国公夫人一个人站在原地。旁边的原妈妈红着眼睛上前扶住主子：“夫人这是何苦呢！好不容易公爷来一次，这么多年了，你这是何苦呢！” 安国公夫人喃喃道：“是啊，何苦呢！何苦呢！”她突然捉住原妈妈的手，“老夫人活着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好过，她左给一个小妾，又塞一个通房。若不是那时候有了芊芊，我早就和离了！” “她自己一辈子和丈夫这样，就这样见不得自己的儿子儿媳过得好！还好，还好，这样恶心的人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可她的女儿还要再来害我的女儿，我的芊芊那时候才几岁！才几岁！” “若不是为了那口燕窝盏，若不是为了安。。。呜。。。。” 原妈妈死命捂住自己主子的嘴巴，泪流满面：“求你了，夫人，老奴求你了！别说了，这是大不敬啊，这是要杀头的死罪啊！” 安国公夫人住了嘴，泪眼朦胧地看着里屋那个黑漆漆的小内室。那里放着自己女儿的牌位，由于是未成年就亡故了，自己这个可怜的芊芊连个进安家祖坟的机会都没有。 若不是自己这个做娘的拼了命地要立这样一个墓碑，恐怕百年以后连个给她烧钱烧衣的地方都没有。 原妈妈放下手，端着一盏茶：“夫人啊，老奴知道你心里的苦。可是都过去了，再怎么样，后院的那群贱人再不敢越过你半分的。夫人，老奴讲句真心话，再如何，公爷心中也是有你一分的！” 她慢慢捶着主子的腿：“不管怎么样，还有几个少爷养在你的膝下，夫人，你看开点吧啊！” “哼，自己的孩子死了，养着别的女人肚子里蹦出来的货色，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的心早就死了，要不是想着自己可以活着给芊芊多烧点东西，早就不想活了。阿原，你说如果我当时可以下定决心，不被男人的花言巧语迷惑，也许我的芊芊今年都可以嫁人了！” 安国公夫人猛然抬头看着窗外的明月：“不过芊芊离开我这个没用的母亲，她单纯善良，也许已经在天堂享福了也说不定是不是？阿原，你说是不是？” 原妈妈侧头擦掉眼泪：“是，是，小姐她单纯善良，可不是被老天找回去当仙女去了。夫人可不要担心了啊，你啊，可要活得好好的，这天上有小姐看着你呢！” 原妈妈扶着她起来，慢慢走向床边，伺候她睡下。门外婢女阿香正端着药进来：“妈妈，给夫人喝点吧。要不然这长长的一晚又该熬着了。” 原妈妈叹口气：“算了，今日夫人也睡了，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们晚上多注意这点就行了。” 阿香端着药，药香顺着方向入了她的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连眼睛都酸了起来，这种没盼头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皇宫 “哥。。。那安国公说了什么？”安皇后皱皱眉，到口的称呼却说不下去了。 安嬷嬷叹口气：“娘娘何必呢？到底是两兄妹，当年你们不知道有多好；现在夫人都已经。。。。” “闭嘴！”安皇后突然变脸，声音凄厉，“他不当我是妹妹，我做什么贴着他！我这一辈子已经苦成这样了，难道还不许我在称呼上做个主！难道是我愿意芊芊去死的吗？难道我没有把芊芊当做自己的侄女过？” “他自己年轻的时候非要娶这样一个没有家人的孤女，难道母亲为他纳妾也错了？那个贱人自己没有心胸，整日里在哥哥的枕头边说个不停。芊芊一出生就是体弱难道和这个没有关系？”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是非 “哼！孩子死了，她不想着努力和哥哥再生一个，还想着和他闹别扭！若不是因为这样，哥哥又怎么会被皇上抓到把柄？又怎么会到现在都只能成为一个富贵侯爷？” “这么多年了，为了那个孩子，哥哥没少给我脸色看，就连那一年我生下寿儿。。。”安皇后红了眼睛，想起当时求救无门的样子就心痛。 安嬷嬷大胆拉住了安皇后的手：“这么多年了，原来娘娘始终还记得那件事情！都过去了，再说现在寿王殿下不好好的吗？” 安皇后感受到奶嬷嬷手上传过来的温暖：“过去了？若不是我后来向他妥协，若不是我后来叫来了太子，我早就死了，连带着寿儿都没有了！可我又得到了什么，我不过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放在身边！” “也好，今日她以为自己报复了我，殊不知她是哑巴吃黄连！哼，我等着，我等着看她后面后悔的样子！就像当年那个贱人！” 安嬷嬷的手猛一用力：“娘娘！何必再提起那个人呢！何必呢！” 安皇后幽幽地看着门外，眼神迷茫：“妈妈，有时候想想人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能抓住些什么？丈夫，孩子，娘家，都是靠不住的，到头来也就是自己一个人。本宫累了，都下去吧！” 安嬷嬷动动嘴巴还要再劝，心里到底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呢，说当年夫人做事情太狠辣，还是说这些年来自己奶大的孩子也不曾真的放下过！ 安嬷嬷伺候她躺下，看着这个一手带大的孩子才不过是正好的年纪，却早早地白发丛生。别人家都是父子环绕，可她这一辈子竟然只能让自己这个垂死的老妈子陪着，皇上的心也太绝了些。 安嬷嬷的眼泪突然滴落在床沿，她自己没有发现，自然也看不到安皇后放在床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老奴一直在想，那年你才十三岁，正是青春年少。那晚你非要去逛花灯，夫人怕你有危险，没有同意。” 安嬷嬷苍老的手拂过皇后的头发：“你啊，太调皮了！非要出去，老奴只好跟着你。其实现在想想如果当年我们没有出去，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也许你还是那个天真烂漫，偶尔发点脾气的大小姐。你会嫁一个可靠的男子，这一辈子都会平平安安；会生儿育女，将来老了也会做一个慈祥的老封君！” 安嬷嬷的眼泪糊满了整双眼睛，她怕惊醒了主子，掉头快步地走了出去。不知道她躺在穿上的主子，那双紧闭的眼睛里面慢慢流出了眼泪，顺着脸颊流入了头发，好像要把那鬓边的白发都染黑了。 安皇后好久没有做梦了，她甚至以为自己一生都不会再做梦了。梦里好像出现一个不过稚龄之年的小姐，她正穿着春日里最时新的裙子，昂扬着头走在原来安国公府的花园小径上。 前面出现的是自己的大哥，他正在微笑看着女孩走近。安皇后站在旁边大吼：“别过去！别过去！他不要这个妹妹了，为了那个孤女，为了那个贱人，他早就不要你这个妹妹了！” 女孩似乎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她欢喜着走近自己的哥哥，开心的和他说话，原来两个人正要去请安，还计划着晚上偷偷溜出去看花灯呢！安皇后正想看看自己的母亲，谁知画面一转，竟是出现在花灯会的晚上。 “不，不要过去，你听话，不要过去。不要去看那个男人，不要去！”安皇后无力地看着年轻的自己兴冲冲地跑上前，认识了当年还只是世子的齐子暮。一样的眉眼，恍惚中不管过了多少岁月，这个男子的风姿依然如此。 安皇后突然有一种不知道被谁抓住了自己心的惊惧感，为什么要做这个梦，又为什么回到这个时候，快醒过来，快！ 可是画面一转，她并没有醒来，而是转到了当年的阁楼中。那个年轻的自己正高兴地对着镜子梳妆，满脸都是羞涩和期待。突然一个丫头跑了进来，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脸色大变，匆匆从房里跑出去。 安皇后知道她要去干什么，可她阻止不了她。这是梦里，这不过实在重复自己前面的人生。她看着年轻的自己生气凛然地对着另一个女孩说着什么，她知道那些话，她的精力却全放在对面那个女孩身上。 这是一个极具风姿的女孩！如画的眉眼，柔弱的气质，还有那双不算美但是足够让人记住的眼睛，唯一的缺陷是她右脸上有一条明显的疤痕。安皇后笑笑，那是自己年轻的时候划在这个贱人脸上的东西。 多少年了，自己好像从来不敢做梦梦到她，就好像瘟疫和毒蛇一样。这个女人留给自己的是永远的耻辱和不甘，这种不甘就像自己心上长出的毒瘤一样，非死即伤！ 可她突然不想离开这个梦境了，她想看下去，看看那两个人是怎么在自己的眼睛下面你侬我侬的，是怎么恩爱的，是怎么就连颠覆了天下都要在一起的。看看这个贱人是怎么在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身边受尽煎熬的！ “娘娘！娘娘，快醒醒！”安嬷嬷大了声音叫着皇后，旁边站着一个伟岸高大的身影。 安皇后蹙着眉，睁开眼：“嬷嬷是有什么。。。。”转眼看到了那个身影，她嘴角勾起冷笑，“原来是你来了！今儿是什么日子，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的！” 齐子暮挥手示意安嬷嬷退下：“朕是突然想过来看看的。看看这个宫里还有谁可以和朕一样记得以前的事情！” 安皇后压下心头的躁动：“是啊，还有谁呢？可不是你现在宠爱的女人，是我！我这个你想尽办法要我死的女人！是我啊！” 齐子暮看了她一眼：“这么多年了，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只要你想做的事情，不管什么情况你都想做，不管这个事情给别人造成什么后果！”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黑白 “哼，是啊。我可不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你是今天才认识我吗？” 齐子暮听到这话，转头看看窗外的月亮：“看来是朕找错人了，你好好歇息吧，朕就不打扰你！” 安皇后看着他毫不在意的起身，就像很多年前自己和他之间从来没有过恩爱一样绝情。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突然直起身子，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我刚刚做梦梦到她了！” 齐子暮顿住了身子，他回头看了一眼皇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心中的躁动似乎更加凶猛了些，可安茹慧不在乎：“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梦到她了。梦到她被我关在黑暗的小屋里，两条狗轮流和她抢吃的；梦到她在很小的时候，被我用锋利的金钗划破了她自己的脸，血流了一地，就像窗外的杜鹃花……” “闭嘴！”齐子暮猛地回头，“你还配做人？你简直是。。。。” “是什么？猪狗不如，对吗？哈哈哈，好，好，齐子暮，你终于说出来了。这二十多年来，你对我不闻不问，你用尽了所有可以折磨我的办法，可我还是没有死。你后悔吗？” “你应该后悔的，因为当年如果不是宫门森严，我恨不得让她和最下贱的乞丐睡在一起！” “住口！”齐子暮猛地一巴掌挥过去，带着极端的凌厉和怒气，“你从来都不配做人。她是你的妹妹，你的亲妹妹！她身上和你流着一样的血，你怎么能这么做！” 安皇后丝毫不介意自己脸色的巴掌，她流着眼泪，心里痛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一样：“一样的血？是啊，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可我从小却恨不得她从来没有出生过！我的一切都毁了，她凭什么好过！她早就该离开，早就该消失在这个世上！” “我安茹慧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我没有亲眼看着她难产死在宫殿中。据说她死前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是为了孩子。啧啧啧，真可怜，连生孩子都不敢出声！” 齐子暮闭上眼：“那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我相信你可以做好的最后一件事情，相信你可以留住她的孩子！” “是啊！是我掐死那个女婴的！因为我绝不允许她活着，绝不允许！” “所以你现在也只能和寿王分开！只要朕活着一天，朕就永远不许你们母子相见！朕要你永远都忍受这样的痛苦！朕要你一辈子都记得这样的痛苦是你自己带给自己的！” 安茹慧猛地抬头：“我早就没有这个孩子了！早就没有了，当年若不是你，他又怎么会从我身边离开！我不好过，凭什么要你好过！” “朕在那之前从未对不起你！若不是后来你太过分，朕甚至都不会纳妾！” “是吗？难道不是因为第一个孩子没了，你才觉得对不住我？因为那个孩子是你的爱姬弄掉的不是吗？” 齐子暮正眼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的女人了：“你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对吗？这么多年了，虚荣，狠毒，狡诈你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你难道觉得朕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安茹慧有一瞬间的心虚，可她很快就掩饰下去了。 齐子暮看到她的表情冷冷一笑：“你从来都是这样，所以你现在才会众叛亲离！这何尝不是上天对你的惩罚！” 安茹慧看着他毫不留情地大步走掉，嘴角边缓缓流下血渍：“你说的对。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早就应该有报应了。”可你知道吗？原来的原来，当我们回到最初的最初的时候，我仅仅只是一个希望得到丈夫疼爱的女人！ 我不甘心，不妥协，我用尽心机，让自己变得狠辣绝情，可最后的最后，我什么都没有了。迷蒙中安茹慧好像看到自己的母亲，她尖利地大声地说着什么，好像在说自己的丈夫不爱她，又好像在说自己没有用。 苏府，静心阁 “小姐，你今日怎么送小殿下那个小玩意？不过还好，小殿下还是喜欢的。” 因为这样的小东西可以帮寿王，苏语然心里想。她净了面，把布放入了盆中：“今日你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翠柳点点头，听话地离开了。自家小姐晚上从来不要丫头值夜，不过也是，拢共也就自己一个，小姐也没有办法。 苏语然吹灭了灯，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她想起自己给寿王的那个小蚱蜢，想起前世的后来自己再一次收到寿王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傻了。 苏语然不明白现在的皇帝和皇后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皇帝从来不喜欢寿王，他喜爱的是太子。可皇后呢？皇后不爱自己的幼子吗？为什么前世皇后却什么也没有做？ 苏语然微微苦笑，自己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难道还想着帮助明显地位高于自己的人吗？算了，只要他带着那个小蚱蜢，不管什么毒总可以抵挡一阵子的，这也是自己现在能做的最大的帮助了。 武伯侯府正院 “侯爷呢？今日侯爷去了哪里？”苏语贞急急问道。 苏妈妈平了平气开口：“去了，去了白氏那里！” “又是白氏！又是她！她疯了吗？她这样是公然要和我不对付吗？她。。。” “夫人！”苏妈妈劝道，“想想夫人和三小姐的话吧！这日子才过了两天而已，等侯爷回过想法来，我们就。。。。” “好了好了，我知道！”苏语贞不耐烦地打断她，“我知道你们的意思，要我忍，要我端着。可你想过没有，若是再这样下去，侯爷忘记我怎么办？你不知道那白氏惯会做妖！” 苏语贞自己气闷地不行，整个人坐在床上：“我受了这么苦，可现在呢？侯爷这两天都没有进我的门！妈妈，我们一定要想想法子，我不能这样被这两个贱人压着！” 苏妈妈看着没有办法，就弯下腰，凑近苏语贞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正文 第七十章 用意 “真的？”苏语贞听后双眼发亮，“妈妈，你可打听清楚了，这件事可不能出现什么差错！要不然侯爷这次真的不会再原谅我了！” “夫人放心吧，这个消息绝对是可靠的！只是，我们真的现在就……要不还是再等等吧，夫人和三小姐明明说了……” “妈妈，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可没有人会一直真心真意为你好的！母亲和溪儿前几天虽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可难道不是为了她们自己？” 苏语贞不管不顾，尽情地说出心中憋了几天的话：“溪儿她不过就是怕我失宠，影响她未来太子妃的地位而已！至于母亲，这十几年来，她从来都不会违背父亲！母女情深也不过如此！” “哼！她们一个两个都知道讨好和在意自己的丈夫，却反过来要我拱手让自己的丈夫给别人！不过是觉得我现在没用了，想方设法想要为自己多点保障罢了！” 苏妈妈心中一惊，明明眼前这个是自己亲手奶大的孩子，如假包换。可是随着年纪越大她越不知道这个孩子在想什么了，而现在明显她已经进入死胡同了。 夫人和三小姐虽然有点私心，但是她们到底还是站在她这边的，怎么现在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了！苏妈妈动动嘴想说什么，可是看看苏语贞暗沉的脸色，还是闭上了嘴巴。自己只是一个奴婢，再怎么样这生死也是掌握在主子的手中。 苏府 “小姐，这是秦国公家的小姐给您的邀请帖。”丝柔手中拿着一张烫金的请帖递给苏语溪。 苏语溪打开一看，沉思半饷：“丝柔，你去帮我安排一件事情，今日我要出门一趟。碧水，你去和母亲说下，今日午膳我就不过去陪她了，等我晚膳再过去！” “是！”两婢子对视一眼，齐齐应声下去了。 一个时辰以后，苏语溪坐在最大的茶楼包厢里，对面坐着的正是前几日刚刚见过的秦琴。 秦琴今日特意避开红色，穿了一件水蓝的长裙。等苏语溪进门还主动站起来迎接，表示恭敬。按说她本是国公之女，地位比苏语溪一个高官之女要高得多了，做出这样低三下四的态度明显取悦了苏语溪。 “小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再怎么样，我们总还有姐妹情谊不是？日后可不要如此了！” 秦琴一如既往地微笑：“往日里你我就是姐妹，想来日后我们更加要好才是啊！这样也不负这些年来你我姐妹之情！” “哦？小琴何出此言？你我姐妹本该如此，还是你有什么话要说？若是如此，你我之间有话直说就是了！” “既然是姐姐开口了，那妹妹就不妨直言。按说在这京都中哪家的闺秀最是少有名声，想来姐姐家中应该是深有体会的。姐姐和苏家大小姐都是个中翘楚。妹妹不才，不过是老天安排才能见识这京都的风光，当然不能和姐姐比肩。” “但。。。若是论这不好的名气。哼，不是妹妹要在别人背后说长道短，这京都恐怕只有梅颜是个中能手了！” “妹妹的意思是。。。。。” “哎呀，姐姐，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吗？这梅颜出了这样大的丑，难道就这样算了？若是连她这样的人都可以做上这侧妃的位子，那将来这京中的女子个个效仿怎么办？姐姐，你现在可不是能够心软的时候啊！” 这言语之间隐隐有现在苏语溪就是太子妃的意思，竟是要苏语溪拿出太子妃的架势和梅颜对上。 苏语溪眼底划过一丝寒光：“原来妹妹是这样为我打算的，看来这许多年来确实是姐姐看错了你！梅小姐，你是还要在继续听下去吗？” 秦琴脸色大变，因为里面的隔间走出来一个清冷的美人，此人正是秦琴口中的梅颜。 秦琴知道自己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倒也不抵赖了：“原来梅小姐也在这里。这样也好，省得我们这位未来的太子妃还不定在你面前怎么添油加醋呢！我秦琴也不抵赖什么，我就是看不上你！” 梅颜厉目望去：“秦琴，我还真是看不出来你这样看得起我。我看你有时间还是管好自己才是，别像你的父亲一样，用尽心机也不过就是如此！” 秦琴轻蔑一笑：“你我她三人走到这一步，早已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但是我秦琴说句话，若是今日你对我有用，就是我秦琴任你驱使又有何妨！我可不会像有些人，冷不防在背后使个阴招！让你防不胜防！” 苏语溪却似乎听不出这弦外之音，笑吟吟地：“说起来小琴可不像是个会在背后说人闲话的人。想来是梅小姐那日在赏花宴上的表现让人过于震惊了吧！” “你闭嘴！苏语溪，我们走着瞧！今日我梅颜虽然在你之下，但是来日在东宫我们未必会一直这样！哼，你们，也不过就是如此！”说完这些，转头走出了茶楼。 苏语溪竟然一点都没有生气，她悠悠然坐在座位上，甚至邀请秦琴：“小琴不防再陪我坐一会，这样好的日子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秦琴如果现在还不知道眼前这位人在想什么，就枉费这么多年的相处了：“姐姐这真是好大的手笔啊！可你这样做不怕将来自断一臂吗？” 苏语溪拿着温热的茶水喝，语气中满是不解：“难道小琴觉得这个梅颜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吗？说真的，我从来不觉得现在的梅颜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们关注的！” “哼，若是真的这样，那姐姐今日又为何这样做？难道不是想趁此机会将妹妹一军？” 苏语溪放下茶盏，指着屋角的那把琴：“小琴今日有兴致弹琴吗？你不防去试试，这把琴可是用这京都最好的材质做成的，想来这音色不会差到哪里去！” 秦琴蹙着眉：“苏语溪，你今日到底想要做什么？”她看了看那把琴，心中实在不明白苏语溪的用意。难道是为了和梅颜比琴技？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交替 “我想要做什么？小琴说错了吧，应该是你想要做什么吧！我猜猜，你是一开始就想要倒打一把呢？还是想要在中间获取什么利益呢？又或者你另有安排？” 苏语溪并不在意秦琴回答不回答，她走到那架琴旁边，亲手弹了弹，光听音色就知道是一把好琴。 秦琴不知道对方搞什么，坐在那里不动声色：“难道姐姐今日是邀请妹妹弹琴吗？还是。。。”话还没有说完，那架琴突然都裂开了，秦琴整个人都怔在那里。 苏语溪微微一笑：“你看，这琴的外表再好，也不过就是一个随时都会死的东西。小琴，你今日本不该动这把琴的。” 她不管秦琴的表情，随口吩咐身边的丝柔：“丝柔，你去下面弄好马车，今日我看秦小姐没有什么心思再宴请我们了！” “是，请小姐稍待片刻，奴婢马上就去办！” “原来是我今日枉做小人，苏小姐恐怕早有打算才是。只是苏小姐也不必担心，我们如今到底也算不上非要你死我活。想来你也不是那么不把这梅颜放在心上，要不然也不可能做这样的安排！” 苏语溪眼底划过羞恼，秦琴说的没错，她就是怎么想也觉得这梅颜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按照道理，在赏花宴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为何最后梅颜反而得到了皇上的亲自册封？难道是因为安国公是皇后娘娘的娘家？ 今天做出这样的安排，一是要完全阻碍梅颜和秦琴两人联手的可能；二是想办法从秦琴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可秦琴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她再乱了分寸，也绝不会说一丝一毫的实话。 “秦小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是最好的。梅颜她早就不是我们的同道中人了！” 梅颜不是，可你苏语溪也不会是。秦琴微垂着眼睛：“苏小姐还是早点回家吧。想来苏夫人也在家中惦念许久了！” 苏语溪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知道什么消息了，点点头离开了包厢。秦琴淡淡地看着对方走远，良久勾起一抹微笑。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秦琴的贴身婢女书文问道。 “书文，你知道为什么守株待兔总能成功吗？”她不管婢女疑惑的眼神，自顾自回答到，“这世上的人总觉得自己很聪明，实际上总有人比她更聪明！” 苏语溪坐在马车中，今天的事情虽然有一半完成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不安生。秦琴绝不是这样简单的货色，难道她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小姐，小姐！”外面传来碧水急切的声音。 苏语溪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还有一些功夫就到家了？什么样的大事要这样吵闹！”马车外碧水咬紧了嘴巴，整张脸涨的通红。 马车直接驶进了二门，苏语溪从马车中下来，冷冷看了一眼碧水：“若是今日没有什么大事，我看你这个大丫头的位置也不用要了！” 碧水顾不得这些，急急地上前在苏语溪耳边说了几句话。苏语溪听后立马脸色大变：“那现在母亲呢？母亲现在在哪里？” “回小姐，现在正被英妈妈劝着呢！但是英妈妈好像也劝不住了！所以奴婢才。。。。” 苏语溪根本不想听碧水后面的话，她立马带着婢女丝柔疾步往后院正院走去。此事可大可小，若是母亲一处理不好，那自己就要成为整个京都的笑柄了。 苏杨氏正要出门，前面跪着的是英妈妈：“你走开，英子。难道现在连你都要阻拦我，我非要去看看，是谁，是哪一个狐狸精？这么多年了，我为了苏家做了多少事情，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夫人那，老奴知道你难受，老奴知道的。可你现在不能去啊！真的不能去啊！你现在冷静点，你冷静点啊！” “冷静点？我怎么冷静点？现在是有一个狐狸精要进门！我怎么可能冷静下来！他刚才说什么？啊？他要纳进来！他要纳进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进门！”苏杨氏流着眼泪，“这么多年了，我为他生儿育女，我做错了什么？他现在要这样羞辱我！要这样羞辱我！” “夫人啊，这只是一个妾室罢了。就算她进门又怎么样呢？不过就是一个贱妾。你不必如此，我们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收拾？我怎么收拾？你没听我们苏大人说吗？要是这胎是个儿子，就要记在我的名下？好啊，真是好啊，我一辈子为了他没生一个孩子，现在要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为我生儿子吗？啊？” 苏杨氏闭闭眼，猛地踢开了面前的英妈妈：“英子，我绝不能让一个贱人爬到我头上来！你让开！” “母亲！你这是去哪里？”这时苏语溪整个人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院门口。 苏杨氏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溪儿，你回来的正好！快，快帮母亲一起去看看那个贱人。你知道吗？你父亲他疯了，你知道吗？” “母亲，我这刚刚回到家，还没有知道是什么事情？要不你现在和我说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到时候我们再具体商量下应该怎么办才是啊！”苏语溪缓缓气，靠近苏杨氏耳边，“母亲，我们要从长计议啊！” “溪儿，你。。。”苏杨氏又气又无奈，但是想到女儿不知道整件事情又情有可原，“也好，我们先进去把事情说清楚。” 屋里英妈妈已经被小丫头扶起来了，看到夫人又进来也是高兴地不行。这件事情一旦处理不好，恐怕夫人在这京都经营了二十年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一个做主子的都不好了，难道自己一个做奴婢的还能好吗？若是自己今日不拦着，恐怕自己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英妈妈先下去休息吧！母亲这边你放心吧。碧水，丝柔，把无关紧要的人都清出去，你们两在门口守着。我和母亲有话要说！” “溪儿，你是不知道今天你父亲和我说了什么？”苏杨氏等着下人们都下去了，整个人都软弱了下来。 “母亲，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怎么突然之间父亲他。。。。” 苏杨氏红着眼睛，慢慢讲起了整件事情：“本来今日是你父亲休沐的日子。这几次他每次休沐都有出去的时候，我以为他是去办什么大事，也就没有多过问。谁知今日不过是一个时辰，他就气匆匆地会回来了。。。。。” 原来是苏瑾白想着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过柳依了，最近事情又多，家里待着也不怎么舒服，就想去柳依那里休息休息。 也是巧，那日张大在赏花宴那天听到苏语然的吩咐后，回家就暗暗做了一番安排，派了两个小乞丐每天去那胡同中转悠转悠，甚至多看几眼那个伺候柳依的小丫鬟桃儿。 柳依本身待在这里就步步谨慎，一看这情景还以为是以前的哪个官家又来找自己了。结果她一套近乎才知道，这两个乞丐是受到别人的指示才来到这里，她具体问问，那两个乞丐只说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 柳依跟了苏瑾白以后，是打听过他家里的那位夫人的。这家夫人在京中的名声向来好，最近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又老是犯困，呕吐，找大夫偷偷看过说是喜脉她还高兴了好久。 可这个时候若是被人发现自己门口老是有乞丐转悠，那自己还能有什么前程。想到这里柳依一阵发抖，想不到那位盛名在外的苏府夫人为人竟是这样狠辣，不动声色就要了自己的命。 柳依也是个有本事的，她知道这种情况后，又想着近期可能苏瑾白会来。索性就吩咐这两个乞丐再去多找几个人来，并暗暗教导他们说话做事，还赏了他们十两银子。 所以苏瑾白来到四水胡同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乞丐在柳依门口说着一些荤话，一看到他来了还慌里慌张地跑开了。苏瑾白吩咐人把他们抓起来，问了几句话，就气匆匆地离开了柳依的住所，回到苏府就和苏杨氏说，要纳柳依进府。 “你说，你说母亲我应该怎么办？溪儿，你父亲是铁了心要那个贱人进门了！她还怀了身孕，若是让她生下儿子，那我们娘三可都完蛋了！” 苏语溪皱紧了眉：“母亲，你可知道那柳依到底是何妨神圣？父亲的为人，母亲你是知道的。他可不像是可以轻易被美色所迷倒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 苏语溪冷笑一声：“这个柳依一定是使了什么手段，要不然父亲绝不可能要她进门！母亲，你想想，这么多年来，父亲身边难道没有女人出现过？您还记得那个何蕊吗？” 苏杨氏猛地抬头，阴测测地笑：“记得，我怎么会忘记那个贱人！自以为是的蠢货！” “是啊，所以母亲你想想如果这柳依不是有几分小聪明，想来父亲也不会这样坚决想要她进门！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不光不要反对，还要主动要她进门！” “什么？同意她进门？溪儿，我们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只有想个好法子让她滚好了。我绝对不同意她进门的！” “母亲，你冷静点！如果她没有进门，但凡在外面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那我和姐姐在这京都的名声可就全毁了！”苏语溪用力拉着自己母亲的手臂，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苏杨氏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了，我为了你们两个用尽了心思。你和你姐姐我是想尽了办法要你们好好的，可现在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你现在竟然要我答应那个贱人进门？” 苏语溪压下心头的烦躁耐心问道：“那母亲觉得一定要在外面解决那个柳依吗？” “对，当然要！将近二十年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你父亲有这样的念头。这么多年来，我付出了所有一切，我不允许自己只得到这样的效果！” “母亲，可现在的问题是只有这样做，对我们彼此的伤害是最小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父亲相信她！若是我们在外面动手，难道父亲不会怀疑？到时候父亲和母亲之间就真的有隔阂了！” “母亲，她不是何蕊。这个柳依明显要比何蕊有心机。如果我们不小心，到时候就是把父亲生生推到她那边啊！” 苏杨氏现在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对于她来说，这几个月来事情频频发生，特别是贞姐儿的事情，让丈夫确实是不高兴。但她想不到丈夫竟然给自己这样一个惊吓，直接要纳妾。 多年来，自己在京中的形象一直是丈夫独宠的大度夫人，若是这个时候柳依进门，那些官家夫人会在背后说些什么？还不笑话自己？自己已经没有儿子了，如果连丈夫的宠爱也没有，那两个女儿和自己还能有什么指望。 “小姐，这是奴婢的哥哥带来的信，说是苏姨娘亲手写的。” 苏语然微微挑眉，苏家只有嫡女会写字，什么时候苏语丽也会了？她挥手示意翠柳先下去忙事情，拆开了张大带来的信封。 信纸上一片空白，唯有在中间有一条血红色的胭脂。苏语然再看看信封，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头像，看样子像是苏语丽本人。 但苏语溪觉得这个头像应该是表示苏语贞，只是这血红的胭脂代表着什么呢？她突然想起那天在武伯侯府祝寿时候白氏身边好像有一个婢女叫胭红，难道这个胭红和苏语贞之间有什么联系？或者说苏语丽发现了什么，但自己又暂时不能做别的事情。 苏语丽明显是想要找到苏语贞的把柄可以一下子打到她，可是。。。。苏语溪冷笑一声，可她不想苏语贞这么快死。她动手撕碎了那张白纸，在苏语贞的头像上横划了一下，一张头像就一分为二了。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锋芒 苏语溪仍旧把信装好，放在桌上吩咐回来的翠柳：“这几天如果有时间就想办法把这信送出去吧。” “是，奴婢知道了！” 苏语然拿起旁边的针线活做了起来，也不具体问翠柳是怎么做的。反而是翠柳神神秘秘地：“小姐你不知道，刚才在正院，夫人发了好大的火呢！” 苏语然不接这话，反而问道：“我要你准备好的说辞你都记住了吗？这段时间正院那边一直风波不断，想来这接下来日子我们估计都不好过了！” 翠柳点点头：“小姐你就放心吧。我早早就和厨房的几个妈妈打好招呼了，要他们尽量送些清淡的东西过来。小姐的身子在这冬季还是要多养养的！” “再过一个月就是过年的时节了，想来我们苏家也能多加一双筷子了！” “可不是，奴婢今儿去厨房拿膳食。那些老婆子还在我面前炫耀这些日子买了很多奴婢看都没有看到过的东西。哼，看来夫人那边现在还有心思。。。” “翠柳，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身边？在你之前，也有一个丫头留在我身边服侍过，不过她很快就死了。你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 苏语然的语气并不重，她甚至没有抬头，整个人稳稳地拿着针在绣样中穿插：“这是因为她自以为是，总觉得她可以凭自己的聪明做想做的事情，甚至是胁迫主子！” 她停下手，耳边似乎传来那天打板子的声音，“她被夫人吩咐，叫人按在长凳上打板子！大冷的天，才下去三十板子就断了气！” 苏语然抬头看一眼翠柳，“你明白了吗？这世上如果一个人想要另一个人死，那自然是要用尽法子的，最好是不露痕迹，让官府查不到；但如果一个做主子想要一个奴婢死，那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翠柳明白这些话是小姐说给自己听的。她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郑重道：“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奴婢一家也绝不会背叛小姐！奴婢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会让正院的人抓住什么把柄！” “好，你明白就好！前几日要你嫂子卖的绣样可有什么消息？” 翠柳正要回答，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留头的小丫头正匆匆跑进来。 翠柳转身出去，看了一眼来人：“六月，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这是小姐的地方，你这样进来难道不用让门口的妈妈通传吗？” 苏语然却开口：“算了，六月你进来回话。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急着跑进来！” 六月赶忙进来，甚至都只来得及抱歉地看一眼翠柳，开口对小姐说：“小姐，奴婢刚刚听正院那边的姐姐过来传话，要我们今天晚上去夫人的正院迎接新姨娘！” 翠柳看了一眼一家自家小姐的表情，顺手给了六月几个铜钱：“好了，小姐也知道了！既然是夫人的吩咐，又来的这样急，这次就算了！这赏钱是你应得的” 看到六月松口气的样子，翠柳却板起了脸：“但是，下次你若再这样不小心，我也不跟你废话，直接禀告了夫人让你去更好的地方伺候！” 六月跪在地上求饶：“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小姐饶过奴婢这次！” “下去吧，记住你翠柳的话！如果你不想待下去了，那本小姐自然也就不留你了！” “翠柳，你帮我更衣吧！我们待会就过去母亲那边！想来父亲和姐姐也在了，我们还是不要去迟了！” “是，小姐！奴婢这就伺候你更衣！六月，你下去打盆水进来。” 正院，苏语溪拧干手巾，疲惫地劝导：“母亲，既然已经都有打算了！我们就先把那个女人接进来，再想办法除掉她吧。” 英妈妈端着茶捧给苏杨氏：“是啊，夫人您就放心吧！那贱人必定没有见识过这样大的阵仗，老奴保管她对夫人日后必定恭恭敬敬的！” 苏杨氏经过刚才女儿的劝慰，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也好，既然她敢进来这个门槛，想必也听说过我的名声。英子，帮我多多留意她的表情！” 她双手拉过苏语溪，“母亲现在什么都不担心，最担心的就是你和你姐姐！希望这次的事情不要让你们的前程受到影响才是啊！” 苏语溪红着眼睛：“母亲不必担心。我和姐姐也都大了，知道自己照顾自己的！再说，那个柳依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个小户人家出来的。凭母亲的本事，收拾她是迟早的事情！” 几人正说着话，碧水从门外进来禀告：“夫人，小姐，院外妈妈来报，四小姐正在院外等候。奴婢来问问夫人小姐，是现在就让她进来吗？” 苏语溪微微一笑：“当然，让四妹妹进来吧。她难得来这里一次，英妈妈你去拿碗燕窝鸡丝粥来。据说这些日子她身子又不怎么好了，多吃点燕窝补补才是。” 苏杨氏也回过神来：“都怪我，这些日子忙的不行，都忘记了然儿的身子向来是有些不好的。英子，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苏语然正好进门，腼腆地笑笑：“不用了母亲，我这个是老毛病了。再说了，我平日里也不出门，燕窝这些个好东西吃多了也没有什么用的！” “胡说，怎么没用！你啊，就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以后若是缺什么了，直接和你三姐姐讲就是了，我看这家里还有谁不把你的身子当回事情！” “你母亲说的对！”苏瑾白昂首挺胸地进门，口中淡淡道，“什么也比不过你的身体。过几年你也大了，身子不养好是一辈子的事情。” 苏杨氏却觉得丈夫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现在不光要纳妾了，连以前不看在眼里的庶女都要关心了：“老爷，怎么不见妹妹？对了，然儿，今日让你过来也是要你见见新姨娘的。我们苏家呀，要有一个新人了！” “是啊四妹，据说这姨娘以前是一个富商家里的千金。想来应该是见过不少市面的。” 苏语然却不接这话，反而接过了英妈妈拿来的燕窝粥喝了起来：“谢谢母亲，这粥很香甜呢！” 苏瑾白皱皱眉：“好了，柳儿那边重新再挑个日子进门。今日天寒地冻的，若是这样迎进门，伤到了腹中的孩子怎么办？再说了，我想过了，若是柳儿这腹中真的是一个儿子，日后就是我们苏家唯一的儿子。柳儿的身份就是四水胡同那边一个老秀才的女儿！” 苏杨氏心中闷痛：“听老爷的意思是要把妹妹正正经经讨来做二房？”她看看旁边女儿的颜色，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妾身倒也不是不同意，只是。。。。” “只是什么？你又再想什么，嗯？” “父亲！”苏语溪一看不对，马上喊住了苏瑾白，“父亲还请给母亲一点时间才是啊。” 苏语溪双眼泛红：“这么多年了，母亲一直对父亲仰慕。总是听母亲讲，之前父亲有妾室，母亲虽然不好受，可也总是希望苏家和和睦睦的，谁知道。。。。” “那些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母亲心中虽然一直遗憾没有给苏家留下血脉，但是想到父亲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母亲自然也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看到苏瑾白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苏语溪对着英妈妈微微使了一个眼色。英妈妈机灵，上前一步下跪：“老爷，我这个做妈妈的是从我们夫人做小姐时候陪着的，这要论对小姐和姑爷之间的事情，那还有谁比老奴清楚！” “老爷是个好丈夫，对我们夫人也是体贴。可这年头哪家老爷的身边人不是自家夫人安排的呀！老爷心中不舒服是自然的，但是夫人难道不委屈？夫人对老爷是什么都考虑到了，更何况当年那个何蕊也是。。。。” “英子，闭嘴！谁允许你还提起那个女人，我还没有说过吗？日后在家里谁也不许提起这个人，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是不是？”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母亲，你不要生气，英妈妈也是不小心，你别放在心上！” 苏语然急匆匆放下碗，跑上去和苏语溪一起扶着苏杨氏：“母亲，你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一个姨娘，什么都比不过你的身体重要啊！” 苏瑾白听到这话，本来有所愧疚的表情立马变了：“不过就是一个妾室，这么多年来，苏家所有的事情为夫从来都是听你的。可现在呢？你连一个柳儿都容不下。看来外面说的没有错，贞儿就是跟你学的！” 苏杨氏听到这话，差点连装晕都不想装了。这句话可不就是明摆着就是说自己是妒妇。她心里又羞又怒，恨不得撕碎外面那个叫柳依的狐狸精。 “老爷，姐姐想必不会是这样的人的。”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娇媚的声音。 苏语溪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量娇小，眼角带笑的女人穿着一身玫红的服饰进来。哼，真是猖狂，进门就敢穿与大红这么接近的颜色，看来也不像个狠角色。 苏杨氏早就在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的时候就心痒痒了，她用力动了动自己的手，假装清醒过来。 一看见这个女人身上的衣服，她似乎受到什么刺激，转头对着苏瑾白哭泣：“老爷若是厌弃了我直说就是了。我没有本事为苏家开枝散叶是我的错，何必这样来打我的脸。你让她穿着红衣进门，是要让她八抬大轿进苏府吗？” 苏杨氏似乎是疯了一样向柳依扑过去：“好好好，我没有你年轻，没有你漂亮会哄别人的丈夫开心。既然这样，我们两个一起去死好了。我这一辈子反正遭到丈夫的厌弃也是生不如死了！” 苏语溪假装拉拉自己的母亲，反而挡住了苏语然和苏瑾白：“母亲，你可要冷静点。柳姑娘身上还怀着父亲的骨血呢！” 苏杨氏冷冷一笑，对准柳依的肚子拿头撞过去。英妈妈已经移到了柳依的背后，似乎不想让柳依跑掉。就在这个时候，柳依腿一软，整个人躺在了地上，还在地上滚了滚。 苏语然眼底深处就流出了笑意，这个柳依能屈能伸，和苏杨氏真是天生的对头。经此一事之后，想来苏瑾白整个心都偏向柳依了。苏杨氏，你的末日正在前方了。 果然，苏瑾白一直关心柳依的孩子，这是苏家现在唯一有机会生下儿子的女人了。他一看这情况，猛地推开了挡在前面的苏语溪，口中吩咐下人：“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喊大夫！如果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你们这些都不用活着了！” 苏瑾白匆匆把在呻吟的柳依揽住，低声劝慰：“没事的，会好的。你不要担心啊。” 苏杨氏整颗心都感觉浸入了外面的冰天雪地里，她先是想要拿头撞，后来又想整个人压死那个柳依。结果柳依滚走了，而她却是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她身体再痛也比不过现在听着丈夫对另一个女人温声细语的痛。苏瑾白可管不了这么多，本来今日柳依不怎么想来的，那日的乞丐本来就吓坏了她，还是他刚好去了，才请了大夫。 这孩子本就来的突然，柳依这个阶段也只有自己一个男人。苏瑾白基本可以肯定，这个孩子一定是自己的。柳依的身份当然会让人诟病，要是家里有儿子，打死苏瑾白他也不会要这个孩子的。可问题是苏家没有啊！ 苏瑾白是个男人，一个男人就是想得再开，但是没有儿子终究觉得不圆满。现在柳依有身孕了，还有可能是个儿子。对于已经是中年的苏瑾白来说，这个孩子太重要了，更何况苏杨氏这次完全是要害死这个孩子。 柳依整个人依偎进苏瑾白的怀里，口中不停的重复：“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求求你了，放我回去吧。我会好好生下孩子的。”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如常 柳依现在不过才是芳华之年，现在又被苏杨氏吓得连嘴唇都发白了。为人又是娇小玲珑，还是苏瑾白现在的心头爱。 苏瑾白一时之间怜惜大起，他抱起柳依就想往内室走去：“别怕，大夫很快就到了。你放心，孩子不会有事情的！有我在，孩子一定不会有事情的。” 一旁的苏语溪却是着急地不行，如果任由父亲抱着柳依进去，那母亲在府中的地位绝对要收到致命的打击。这府中的下人哪个心里会不清楚这件事情，谁不在掂量。即便这次柳依只是生下女孩，但是她还年轻，总有机会，可母亲早就不适合生育了。 苏语溪瞥到旁边的苏语然，嘴角冷冷一笑，用力一推她，自己反而跑向另一个方向，口中大喊着“母亲”。她双手扶起苏杨氏，母女两对视一眼，都知道是祸水东引。 苏语然被推到苏瑾白和柳依面前，可苏瑾白现在只关心柳依肚子里的孩子，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苏语然：“还不快走开，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地方也不会站！” 根本没有苏语溪想象中的撞上柳依，甚至撞掉她的孩子。苏语溪咬着嘴唇，想着自己可能是用力太轻，真是失策。 这边苏语然低着头，似乎被苏瑾白要说哭了，动动脚想要离开。苏杨氏母女却恨不得按住苏语然要她不要走开。 谁知道这个时候，柳依却主动开口为苏语然解围：“老爷不要这样，四小姐是个好姑娘。想来刚才是站错了地方，日后不会了。”这个柳依，连说句话都这么有意思，还没进门呢，同盟都找起来了。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她。 “老爷，要不然把奴家放在这里的榻上吧。我只是在地上滚了滚，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不知道姐姐怎么样，刚才姐姐受的伤应该不浅？” 苏瑾白想起刚才苏杨氏扑过去的情景，冷哼一声：“她会有什么事情？她巴不得我苏家断子绝孙，这样她才高兴！” 苏杨氏刚刚被摔地头昏眼花，现在又听到丈夫说这么绝情的话。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索性就不管不顾了：“断子绝孙？老爷可记得是谁让我没有儿子的？” “难道我没有给苏家生过孩子吗？难道贞儿和溪儿不是老爷的骨肉？老爷，这个女人不过是怀了身孕，难道老爷连这夫人的脸面也不给我了吗？” 苏瑾白现在听到苏杨氏的声音就觉得烦躁：“你闭嘴！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拿那件事情说事。但是一码归一码，柳儿没有伤害过你，这也是事实。反而是你，你一直容不下她，你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是因为柳儿的身份，还是你心里就是个妒妇！” “我容不下她？我怎么容不下她了？难道我没有同意她进门吗？是她自己不愿意，那些话可是老爷你亲口说的！” “你这样狠毒，她怎么会放心？若是你像今日这样的‘不小心’再来几次。她腹中的孩子哪里还会有命在？” 苏瑾白抱着柳依转过身来对着苏杨氏：“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如果柳儿腹中的孩子一旦出现任何问题，这个苏家夫人的位子你也不用坐了！等到溪儿出嫁，你直接就去家庙里，也省得你天天觉得苏家欠你良多！” “父亲！”苏语溪尖叫一声，“母亲，你怎么样？母亲，你不要吓我！”苏杨氏被苏瑾白的话气得真正晕倒了。 武伯侯府，正院 “你说什么？母亲现在昏迷不醒？父亲还要纳妾？”苏语贞瞪大了眼睛，急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好好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苏语贞再不懂事也知道，如果没有在苏府没有绝对的权利，那自己在侯府的日子还有得熬呢。 “夫人，我们是现在就过去，还是。。。。。” “哎呀，这个时候还问这些！当然是马上就过去。母亲这次一定是伤心透了！”苏语贞想到自己的情况，再想想母亲，“我们母女两都是苦命人。母亲为父亲做了多少事情，可现在父亲还是要娶妾室。” 苏妈妈急得不行：“我的好小姐，可不许再这样说话了。若是被人听到，那就是多生是非啊！” 苏语贞擦擦眼泪：“我知道了苏妈妈，我也只是有感而发。算了，我们还是现在过去看看母亲吧。也不知道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秦国公府 “小姐，看来这苏府可是难得地热闹了起来！”那婢女拿过几个小银碳放在一边，口中的话却含着笑意。 秦琴看着窗外，问身边的婢女又好像是在问自己：“你觉得苏语溪会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呢？她现在还能想出什么办法呢？”窗外的寒风随着夜幕来得更加冷冽了，黑夜完全遮蔽了白天的一切。 苏家，正院 苏语然和苏语溪正在正院吃饭，而苏瑾白却正陪在柳依身边用饭。苏语溪看看自己还躺着的母亲，再看看自己的父亲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难堪地闭上了眼睛。 苏语贞刚刚才离开，她现在也不比以前，还想着在武世城面前表现一二。更何况现在她家里还有两个妾室没有解决呢。 要说苏语溪这个样子完全是害怕母亲失宠也是不尽然的。苏语溪更害怕的是，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这件事情发生到现在为止，恐怕这京城中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那太子会怎么看待这件事？还有秦琴，梅颜，甚至是秦国公，梅御史，这些人都会怎么看待苏家。其实她并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更应该比自己要小心谨慎来得多。 苏瑾白知道这其中的得失吗？苏瑾白当然知道，要不然当时他也不会死活不接柳依回家，而是养在了四水胡同。但是柳依怀孕了，这不在苏瑾白的意料之中，但是这高兴是实实在在的。 很多年前，自己本来应该有两个儿子，一个嫡子，一个庶子。哪怕两个女儿现在再好，再孝顺，没有儿子苏瑾白的遗憾一生都不会圆满。 他不是什么大家族出来的弟子，只是一个平民靠着自己的本事和察言观色的机敏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心中当然希望自己会有一个儿子出生，他会教导他学业，将来也可以把自己的观念，才学都继承下去。至于朝廷，柳儿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一个妾室。她不会影响，也不可能影响溪儿的前程。 苏瑾白的遗憾苏语然懂，而苏语溪不懂。所以苏瑾白前世即便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都要等柳依把孩子生出来滴血验亲。一发现那孩子不是他的，也就全然放弃了柳依和孩子。因为他太希望有个儿子了，他像所以的当时代的男人一样，始终相信只有儿子才是一个家庭的传承。 苏语溪不知道前世的最后，苏瑾白是带着这个遗憾离开人世，还是后来过继了孩子。不过看着现在柳依这个受宠的样子，只要这个女人一直聪明下去，想来这未来的日子必定不会太难堪。 苏杨氏慢慢睁开眼，看着自己床边坐着的是女儿，鼻子一酸，只觉得痛楚难当：“溪儿，好孩子。晚膳可用过了吗？不要担心母亲，母亲会好好养身子的。” 她透过内室的屏风，看到投影在上面的一对人影，闭闭眼：“母亲想明白了。母亲绝不可能这样轻易就放弃的啊！” 苏语溪双眼一亮，她凑近苏杨氏的耳边：“母亲，你不要担心。女儿都长大了，她不过就是一个贱人。姐姐刚才来看过你了，只是武伯侯府那边。。。。” 苏杨氏拉过女儿的手微微摇摇头示意自己知道：“你姐姐现在也懂事多了。好了，让你父亲进来吧。有些话，母亲想和他说清楚。” 苏瑾白嘱咐柳依多吃点，自己走进内室。到底是自己多年的结发妻子，就算是一开始做错了事情，但是想想自己这件事情做的也不怎么稳当，也就不计较了。 他走近苏杨氏，轻声问道：“身子可好些了？日后不要再这样莽撞了！这件事情为夫也有不对的地方，再怎么样确实也应该早就和你说说的！” 苏瑾白一靠近，一股暗暗地幽香慢慢传过来。苏杨氏脸色一白，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这件事情妾身做的也不对。只是妾身想到这几个月，贞儿，溪儿，都发生了事情，我一急，脾气就大了。” 她使劲地咳了咳，“其实现在想想这样也好。柳依妹妹聪明懂事，为人也年轻。可妾身，妾身早就人老珠黄了！”苏杨氏侧过头，擦擦留下来的眼泪。 两个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了，在这之前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苏瑾白再不满意，看到她这个样子也软了。他伸过手擦掉苏杨氏的眼泪，闻声安慰：“好了，都是两个女儿的母亲了。还是像以前新婚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再说了，为夫怎么会嫌弃你呢！” 苏杨氏转过来对着苏瑾白，眼中带泪：“老爷说的可是真心话？难道不是在哄妾身？妾身以为老爷早就忘记了新婚的日子了！” “当然是真心了。你我夫妻本来就应该同心同德才是。夫人，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柳儿腹中的孩子是为夫现在最关心的事情。若是她可以为苏家顺顺利利生下一个男丁，这孩子也是你的儿子不是。” 苏杨氏依偎进苏瑾白的怀里，嘴角勾起冷笑，好，真好！苏瑾白你可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我的儿子？真可笑，我的儿子早就被你苏家的女人害死了！可你还有脸把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留在身边，还要把她生的贱种放在我的名下！ 绝不可能！苏瑾白，我们夫妻多年，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心中在想什么呢！我一定要这个女人死，更要她生不如死！ “老爷，若是姐姐身体不错，奴家想要进来给姐姐请个安。毕竟姐姐今日的情绪波动有点大也是奴家的原因。这大冷的天，还是让姐姐早些休息吧。” 苏杨氏挂上完美的笑容：“妹妹还是先不要进来了。姐姐今日失态了，若是再见到妹妹，恐怕要吓到妹妹的。” 她转头看着苏瑾白，“老爷，你还是多多陪伴柳依妹妹才是。她刚刚怀着孕，又被我这样吓到，唉！” “好好，你有这样的心胸才是我的好夫人。你自己也要多多保重自己，若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 苏杨氏似乎经历过刚才的事情，整个人都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她柔顺地点点头：“老爷，妾身知道了。老爷也要多多看顾自己和妹妹的身子。” 苏语然站在角落，听着内室苏杨氏的温声细语。想起前世自己在太子东宫蜗居的那些岁月，真好，自己还能在这里活着看着那些曾经的人是怎么一步步走进深渊的！ “四妹？在想什么呢？母亲在唤你呢！”苏语溪温和地看着她，似乎几个时辰前不是她推苏语然一样。 苏语溪，苏语贞，包括苏杨氏，这些人似乎永远都有这样一种本事。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转眼变成另一种样子，前世的自己好像永远都学不会这一点。 “姐姐，我只是在担心这天气。天气越冷，病就越好得慢。母亲在年下还有很多的事情要操劳，到时候就要姐姐多多忙碌了。” 苏语溪眼神一亮，口中却分毫不露：“你啊，就知道你怕冷。好了，待会走的时候，我吩咐下人给你多带点银碳去。这些先用着，如果真有不够的，到时候直接去我那里拿。” “溪儿真是长大了，都会照顾妹妹了。”苏瑾白想到苏语然日后是要做溪儿的得力助手的，“然儿也确实应该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了。这一年一年的大了，可不能再继续体弱下去。” “是，女儿一定听父亲的话。”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分析 “小姐，这柳依是这样就算进门了吗？怎么也不见她向夫人敬茶什么的？” 苏语然正随着前方翠柳的灯笼走着：“正是因为没有敬茶，所以才没有进门啊！” 不过是正院那些奴才的瞎起哄，骗骗现在头脑发昏的苏瑾白而已。妾室如果没有向正室敬茶，从礼法上来说，这个妾的身份是不被这个社会和家庭承认的。 “那柳姨娘……” “柳依自然是急的。但是对柳依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她在苏家的名分，而是她肚子里那块肉。” “母亲，你说那柳依会和父亲说吗？你没有喝下茶，柳依自然也不是我们苏家的人。溪儿总觉得那柳依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刚才在外室，她的表现……” 苏杨氏喝着燕窝粥，闻言微微一笑：“溪儿，刚才母亲做事过于急躁，吓到你了吧。母亲是一时失了魂，如今回过神来……还好，这件事情还有的救。” “我知道的，父亲骤然纳妾，事前母亲连柳依的消息都没有收到，母亲的心里肯定不高兴。还好现在没事了，只要我们再想个小主意，那柳依不过就是当年的何蕊一流。” “不，我不会让她像何蕊一样这么简单就死了。”苏杨氏冷笑，“我掌握苏家将近二十年，自从那个女人死后，从来还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我这么不高兴。溪儿，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武伯侯府，丽院 “这封信拿来的时候，那人有没有什么话？只是把信给你，就没有别的话了？”苏语丽连声问道。 绿袖摇摇头：“没有了，那人把信偷偷交给奴婢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话了。姨娘，你看是不是要找个机会再送一次信？” 苏语丽摇摇头：“你先下去，让我先想想。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轻易不要再开口提起。对了，今日侯爷在哪里歇息？还是在白姐姐那里吗？” 绿袖对着那边翻个白眼：“可不是嘛，也不知道侯爷是怎么想的。明明前几日对姨娘这样上心，怎么一转眼之间又对着白姨娘。。。。。” “你倒是忠心。不过这几日夫人刚刚回来，侯爷多多宠爱白姐姐也是应该的。”苏语丽挥挥手示意绿袖下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晚膳待会再上吧。” 苏语丽回到桌上，她不明白为什么苏语然这次没有采取行动，甚至还剪断了头像。她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是想要直接解决了胭红和苏语贞吗？不，如果是这个意思，苏语溪不可能一点交代的话都没有。 苏语丽这几天的情况也不好受。自从苏语贞回来以后，她一改以前的跋扈，变得温和起来，连说话都客客气气。但是苏语丽哪里不知道她是什么货色，心中提高了警惕。唯恐自己一不小心被她也搞得绝育了，那自己真是一辈子都没有指望了。 原来还想着至少还有点男人的宠爱，不至于太难堪。谁知侯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夫人回来以后，整个人好像住在了白氏那里。苏语贞一天到晚让她觉得不安全，原本是依靠的男人也更加宠爱原来的妾室。苏语丽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商量，所以才大着胆子写了信给苏语溪。 可是，苏语丽看着信中的碎纸，可是她却完全看不懂这个妹妹想要表达的意思。苏语丽咬着嘴唇，不行，自己要想办法见她一面，她要当面问问清楚，苏语溪到底在心中有什么打算！ 想到刚才绿袖听来的消息，眼睛一亮。家里的嫡母身体不舒服，虽然是妾室，但是苏语贞现在装模作样未必不会同意。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见见苏语溪。 “绿袖，你去正院问问。夫人现在有空吗？今天还没有给夫人请过安，我们正是应该过去的时候了。” “苏语丽要来请安？不见，今日是什么日子，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情见那两个贱人！苏妈妈，你打发了她，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今日就不用来请安了。” 苏妈妈却神秘一笑：“夫人，我们却是要多见见这位的。若是将来这侯府后院有什么大事情也不一定就是我们正院啊。这后院的风波，想来侯爷是想也想不到的。夫人，这样的好刀是我们难得的利器啊！” 苏语贞想起现在正在筹划的事情，眼睛中满是狡诈：“也好，那就让她进了吧。哎，想来这几日白姨娘受尽宠爱，我这位新进门的妹妹可不是寂寞了吗？” 苏语丽进门没有看到苏语贞，正想问，谁知内室却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是丽妹妹吗？快进来吧，天气这样冷，难为你还想着来我这儿请安说说话。” 苏妈妈红着眼睛：“还请苏姨娘可以多在夫人这里待一会。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多，夫人原本就是小产的身子，现在更是不行了。姨娘到底是苏家的人，在夫人身边陪她说说话排解下也是好的。” 苏语丽转转眼珠，难道接连几日侯爷没有歇在正院，这苏语贞就装不下去了。她顺势擦擦不存在的眼泪：“姐姐这是怎么了？身子可还好？” 转弯绕过屏风，苏语贞一身素衣穿着躺在拔步床上，身上盖着百子千孙被。看到苏语丽进门，虚弱地朝她笑笑：“妹妹来看我了。”转而却低落了语气，“想来这侯府也只有你一个人还记得我这个夫人了。要不然我这个做夫人的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苏妈妈流着眼泪给苏语丽上茶：“还请姨娘看在亲缘的份上多多劝劝我们夫人吧。这本来就是小产的身子，若是再这样下去，以后可怎么好。不说别的，这大冷的天，身子还不养好。天长日久的，可不成了顽疾了！” 苏语贞却似乎真的有点不在乎生死了：“好了，偏就你聒噪。我不过就是要将养一些时候。过年的礼节想来是不能出来操持了，恐怕只有交给太夫人了。只是今年据说太夫人的身子也不怎么样了。。。。。” “咳咳，咳咳！”苏语贞说到这里似乎是控制不住，咳了起来。 苏妈妈扶起苏语贞，喂她喝几口热茶，又帮她顺顺气，口中不停地埋怨：“夫人啊，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这过年的事情哪里要你多加操心？前几日太夫人说了，要白姨娘多多看着，学着。人家可从来不为你考虑考虑！” 苏语贞急急抓住了苏妈妈的手臂：“妈妈说的可是真的？母亲真的要将这家中的中馈交给白氏？” 看到苏妈妈点头，苏语贞整个人都好像失了魂：“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原来侯爷早就知道了。”她突然指着苏妈妈，“你也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也早就知道了，你们就瞒着我一个人！” 苏妈妈“扑通”跪倒在地上，磕头道：“夫人，老奴是害怕你听到这个消息生气。老奴是想着你身体本来就不舒服，何必还要再生一回气呢！再说，那不过就是这么一次，就是被人知道了也是说夫人大度啊！” “大度？”苏语贞凄惨一笑，“一个连被夺了中馈也无知无觉的夫人，除了大度还有什么呢？” 她好像突然意识到苏语丽在这里，抓住对方：“妹妹，你一定要帮我。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帮我呀。我不能失去这个位子的，我不能的。我为了这个位子做过多少的事情，我决不能现在认输！” 苏语丽被她摇的头昏脑涨，又不好意思推开她。反而是旁边的苏妈妈一看情况不对，控制住了苏语贞：“夫人，夫人你快放手。你这样苏姨娘就说不清楚了。没事了，我们和苏姨娘一起想想办法，没事的。” 苏语贞被苏妈妈一劝，放开了苏语丽的身子：“是我不好，吓着妹妹了吧。我知道以前我年纪小，不懂事，有不对的地方伤害过你。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两姐妹啊。” “现在白氏得寸进尺，就算不是为了我。难道你就甘心吗？我承认我是心眼小，可是为人妻子的又有哪个人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妹妹，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日后你的女儿出生，我就把她养在膝下，这可不就是和我亲生的一样吗？” 苏语丽心中一动，今晚的所有事情她都半信半疑，但是最后一个条件却比任何东西都要打动她。这么多年自己在苏家受尽了委屈，可苏语贞和苏语溪却仗着自己是嫡女，处处都高人一等。 如果她的未来女儿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虽然苏语贞为人并不可信，但是只要她在一日，绝不可能要自己的女儿吃亏不是。 但苏语丽也不会就这样让苏语贞看破：“姐姐，你放宽心。这些不过是太夫人和侯爷对你的体谅。再说，白氏毕竟在侯府待了很多年，很多事情她熟悉一点也算不上什么的。你还是多多保重身体才是啊！” “难道你不想接触中馈？”苏语贞丢出一个大招，震得苏语丽连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了了，“妹妹，难道你不想接触中馈吗？” 苏语丽直起身子，穿着素衣的她在这样的语气中显得她的眼睛似乎格外明亮：“妹妹，我绝不会让白氏主持中馈。我才是这侯府的夫人，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来剥夺我的权利。即便是现在！” “你与我到底是姐妹，我就是要你主持中馈。起码，我没有像恨白氏那样恨你！” 苏语丽尽管在心中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可她还是心动了。中馈不是普通的妾室可以接触的，尽管现在妾室的地位低下，但是一旦你接手过中馈，相当于你为男主人家生了唯一的儿子。 苏语丽抬头看着苏语贞，想要看出她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可是苏语贞今日格外的坦荡荡，一双眼眸除了怒火，竟然看不到任何东西。到底要不要相信她？ 苏语贞却似乎不给她一个逃跑的机会：“只要妹妹同意，我现在就去和太夫人说。我知道，你对我并不信任，觉得这一次又是我想出什么计策。不过如果我和太夫人说过，就算白氏不能完全退出，但你也可以插手中馈！” “妹妹，这机会只有一次。我也只给你这样一次机会！若是你现在不站在我这边，下一次，我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苏妈妈在旁边鼓舞道：“是啊，苏姨娘。你和夫人到底都是苏家的孩子，可那白氏可是太夫人身边从小养大的。若是有朝一日，夫人真的失势了，难道你这个苏家的人能逃得过？” “不是妈妈吓唬你，可是你想想。这些日子来，侯爷可曾惦记你半分？他可有什么东西来安抚你吗？听说那白氏可是得了好几件名贵的首饰！” “不管你和夫人暗地里怎么样，在这侯府的眼中，你们就是一党。那白氏嘴上说的再好听，何尝不是在迷惑你？难道她不怕你夺走了侯爷的宠爱？” 苏妈妈看看苏语丽低头不语的样子，再加一剂猛药：“苏姨娘，你可还记得。那白氏是绝不可能在怀孕了的。这女人啊，一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男人和孩子！” “可她没有了孩子，那对于她来说，任何一个和她争夺侯爷的人都是对手。但是夫人不一样，以前夫人不懂事，被那白氏现在害成这样。可夫人到底是正室，若是日后你的孩子可以养在夫人膝下。。。。。” 苏语丽终于开口：“那姐姐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就像姐姐说的，即便我想要插手中馈，也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苏语贞和苏妈妈对视一眼，眼神诡谲：“好妹妹，我可不想白氏插手中馈。我要她病一场，那这中馈自然是你的了！” “这，这怎么可能？白氏现在基本不出院门。更何况房中的炭火不断，就是食材也是侯爷吩咐的。这种情况下，白氏基本不会生病。”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药丸 苏妈妈却转身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打开小盒，一枚只有指甲大小的药丸正发出阵阵幽香：“只要姨娘想个法子把这药丸溶在白氏平常在喝的茶水中，那白氏自然是身染重病了。” 苏语丽脸色大变：“姐姐不是只要那白氏不能主持中馈？怎么好像要那白氏的性命一样！姐姐，这，若是被侯爷发现，恐怕，恐怕妹妹性命难保！” “妹妹不必担心。若是这白氏出了什么问题，想来姐姐的嫌疑要比你大的多。”苏语贞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这一点，“我不过是希望白氏在过年前的一段时间里可以安分点。” 苏语丽犹豫再三，还是对着身后的红袖使了眼色：“那我就听从姐姐的指示。只希望这一次姐姐不要再戏耍我才是。若是那白氏出了什么问题，想来我这个做妹妹的也是逼不得已听从姐姐的安排不是。” 苏语贞拦住了要开口的苏妈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至少现在对我来说，白氏才是我的心头刺！至于以后，妹妹，不管怎么样，看在你我是一家人的份上，我不会过于为难你的。” 苏语丽微微一笑：“既然姐姐今日说话这样爽快，那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也不会再拖拉下去。今日我是叨唠姐姐了，明日姐姐想来应该可以收到好消息才是。如今天色也晚了，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姐姐要多多保重身体。” 苏语丽带着红袖离开了正院，苏妈妈一直看着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回到内室：“夫人，走了！” “快，快，打开窗户！把那股香味散出去！”苏语贞用手绢捂着自己鼻子，“妈妈，再去那些花露来。这内室都弄干净，晚上我睡在偏房那边，这内室这几日都不要再睡了。妈妈，这药性真的那么厉害！” 苏妈妈也捂着鼻子，瓮声瓮气解释：“夫人，香味才出现这么一会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消散，光是这药性想来都不会低的。况且，这香味越是在一个地方待的厉害，对人的身体伤害就越大。” “你说这东西来的不容易，那会不会被宫中的太医看出来？尽管是西边的东西，但是若是被太医知道了，那不就全部暴露了？” 苏妈妈让窗户开着，自己扶着苏语贞走到外室：“夫人放心。那盒中的药丸不过是我们的障眼法，盒底下那层香粉才是我们的杀招。就算太医找到了那盒子，可盒中的香粉早就散发光了。而我们只是给了一个药丸而已。” 苏妈妈扶着苏语贞坐下：“夫人放宽心才是。这药丸不过就是一般的止泻药，就算是查出来，想来侯爷也没有什么把柄可以冤枉你。” 假的毒药，真的香粉，再加上苏语丽这样一个聪明狡猾的刀。这个计策可不就是万无一失。 “好，这一次，我要让她们两个统统都进地狱！那个死老太婆，枉我这些日子一日不断地请安问候，结果呢？她二话不说在暗地里想要把这个中馈的权利交给白氏。哼，她不仁，我不义。” “我倒要看看，白氏死了，这个老太婆还有什么本事和我斗。到时候侯爷站在我这边，她不过就是一个孤家寡人！” 苏妈妈笑笑：“可不是，到时候夫人再生几个小少爷。这一辈子，你啊，就安安分分做武伯侯府的正经夫人。” “我忍了这么多日子，今日又在那苏语丽面前演了这么久的戏。这一次一定要成功。妈妈，你看到今天母亲的样子了吗？母亲在内院差不多独宠了二十年。可那个女人，既不是什么绝色，又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女人。可就是这样，母亲都失态了。” 苏妈妈想起上午看到的夫人的样子也觉得可惜：“那个叫柳依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三小姐由于老爷在也不好和我们细说，现在想想凭夫人的本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哎，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我一直以为父亲是这个朝廷中少有的端方之人。可现在呢？不过是一个女人，就弄得他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不要了。想来这世上的男子都是沽名钓誉之辈。” 苏语贞想着自己以前的谜障只觉得好笑：“妈妈，现在想想自己前几年的做法当真是好笑。就是我杀掉白氏又怎么样呢？也不过就是多了另一个女人而已。也不过就是多了另一个女人而已！”语气的最后竟然充满着说不出的怅然和迷茫。 苏妈妈这次是真的红了眼睛：“夫人也不必这样。侯爷是叫那起子贱人给迷住了心窍。等侯爷回过神来，自然会知道你的好。夫人，你可还记得当年新婚之时，侯爷亲手给你做的发钗！” “那可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夫人，妾室再如何是不能和正室相比的。况且侯爷为人心软，总是觉得她们受了委屈。一来二去的，夫妻之间有了嫌隙也是有迹可循不是。” 苏妈妈打定主意要夫人再立起来，而不是像前段时间一样整个人都说不出的烦躁：“老奴经过的事情多。虽然老奴是个贱命，一辈子也没有什么福分进入高门大户。但是老奴之前死去的那个冤家对老奴也算得上是有情有义不是。” “这女人和男人过日子，哪里有这么多的公平呢？女人啊，得在一些地方学着糊涂些，这样才可以在这男人的心里得一个大度的美名不是。这普通人家的男子有个闲钱还去那花街柳巷呢，何况是侯爷。” “夫人可不要嫌弃奴婢说话不好听。老奴没有读过什么诗书，只是想着这过日子最要紧的可不是诗书，而是有没有用。” 苏语贞听到那些不堪的词确实觉得不舒服，但是反过来想想，苏妈妈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母亲那套自己也做了很多年了，可是侯爷还是一个一个的妾室接着来。现在不如试试苏妈妈的这套，也许有些效果不是，毕竟苏妈妈的丈夫生前对苏妈妈也很是宠爱。 苏语贞现在才是病急乱投医，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听什么了。苏妈妈是个下人，听下人的那套和武伯侯相处，这要是在几个月她是想都不会想的。 可苏语贞骨子里并不是一个主意很正的人。这几个月来，她经历小产，被关禁闭，甚至连自己一直觉得是人生赢家的母亲也备受打击。在这样的内心无助的情况下，她自然而然把苏妈妈说的话听在的心里，甚至觉得也许这样才是对的。 所以苏语然从来不在苏语丽身上花费过多的经历，因为在苏家三个女人中最难对付的是苏杨氏，最好对付的是苏语丽。苏杨氏二十年的宅斗经验下来，无论是脑子还是手段都不缺，而她的两个女儿却不一样。 从小如珠如宝的养大，想尽了办法，为她们打算好了一切，可到头来还是要靠她这个母亲。但是现在苏杨氏本身就是麻烦缠身，她花费在女儿身上的时间自然就有限了。 黑暗中似乎有一双手在慢慢收拢这个巨网，想尽办法，慢慢地把这三个母女都铲除殆尽。 “英子，都准备好东西了吗？”苏杨氏今晚一点睡意都没有，整个人张着眼看着墙上刚画好的岁寒图。 “夫人放心吧，老奴都准备好东西了。那个桃儿是个不入流的，这种好的胭脂怎么会不要呢！只要这东西送进去了，那柳依迟早也得完蛋。夫人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想来这柳依想要敬茶了。” “敬茶？不，她是不会急的！这个女人很聪明，根本不会担心名分的问题。她现在肯定万分小心地看顾自己的胎儿。因为她肚子里的那个贱种才是在这个苏家立足的根本。” “若是那柳依不来敬茶，转而在老爷面前说三道四的，那岂不是。。。。” “急什么？老爷能说什么呢？我不过是体谅她体虚，今天又受到惊吓才拒绝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生下了儿子，他能不能长大也是我说了算不是？反过来说，现在如果她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苏家的老爷可不是要我的命了？” “夫人这个时候怎么还说气话呢？老爷的心思难道夫人不知道？老奴今日为老爷大胆说句话，若不是为了这孩子，老爷怎么可能这么拨了夫人的脸面！老爷何尝没有为夫人考虑一二啊！”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年来我没有为他生下儿子他一直都不甘心。可是这也不是我的原因啊。当年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走那一步，谁知道代价会这样大。” 苏杨氏想起那件往事也有点后悔：“我当时并没有想到自己当时的身子这么弱。那药下去之后，也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如果不是老天开眼，恐怕连溪儿都不会有。” “溪儿出生那天他虽然没有表示不高兴，但我知道他是有遗憾的。所以我后来只有退一步，想办法得到他的愧疚。我是真心想收养苏语然的，可惜，连老天都在帮我。她是个女孩子。” “这些年来，我冷眼看着他好像也绝了要一个儿子的心思。我想着等我安排好两个女儿，再想办法收养一个听话的孤儿。这样苏家也有了继承人，他这一生的遗憾也得到了圆满不是？” “可他不这么想，他想要自己的儿子。亲生的儿子，而这个儿子还不是我生的。这么多年了，原来在背地里我染了多少的血腥才干净的后院。这一眨眼之间又要再添杀戮。” 英妈妈把想劝的话都咽了下去。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夫人口口声声说老爷不好，可夫人何尝好过。那四小姐的姨娘生产的那段时间，夫人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死活不想要这个孩子。当时还吩咐自己，若是一个男孩就摔死，决不能让他活下来，甚至想要去外面找一个农家的孩子，来个偷龙转凤。 若不是后来那姨娘生了个女儿，恐怕那孩子一出生就死了。这些年夫人解决的人中，不乏有不少怀着身孕的。要自己说，就是留下一个生下儿子再把她杀死也可以，可夫人就是不肯。其实说到底还不是夫人自己气量小，容不下这些没出生的庶子。 话说回来，若是早早就有一个男孩，这亲生母亲又早就死了，认真的养大，还怕他不孝顺吗？若是早就有儿子在身边，想来今日在柳依这件事情上也不至于这么被动。那柳依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要不是仗着自己现在有块肉，还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呢？ 可是这些话自己这个做奴婢的也不好说，关键是上头的主子也不要听。英妈妈回过神：“夫人也不用这么想。哪家的夫人手中没有几条人命的，只是夫人心慈，总觉得对不起人。其实想想，若是这些女人老实，是再不会有这种事情的。” 苏杨氏被几句话说的难得开怀：“我知道你在哄我。不过你说的也对，在这后宅之中，又有哪几个女人是完全干干净净的呢？” 英妈妈搬着凳子坐在主子的身边，陪她聊天解闷：“可不是。夫人可还记得的当今的皇后？她当年不也是个顶顶有名的角色！” “怎么会忘记呢？那个时候哪个小姐不羡慕她？她可嫁的真好啊，现在都当上皇后了！” “可她一样被一个妃子压的起不来身。”英妈妈压低了声音，“据说这宫中都传遍了。若是没有太子这么能干的儿子，皇后的位子早就坐不稳了。” “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淑妃对皇后有不敬之心。皇帝也从来不下皇后的面子。即便是淑妃受宠多年，可皇后到底还有两个儿子。皇上百年之后，难道除了太子还有谁可以登上那个位子？” 苏杨氏听着英妈妈说话，心里明白这个道理是对的。妾室再如何也绝越不过正室，更何况柳依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养在自己膝下。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暗香 英妈妈看主子不说话，就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夫人是个明白人，只是暂时之间被心中有些东西迷住了。这没有了一个柳依，难道就没有柳二，柳三了吗？” 苏杨氏第一次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柳依的事情之后，她无比清楚的认知到，儿子，苏瑾白是一定要的，而她也一定要有。否则的话，这后院的女人永远都不会有停下的一天。 武伯侯府，丽院 “姨娘，这个东西我们是真的打算给白姨娘。。。。可若是不小心被发现，那以后真是要出大事情的！” 苏语丽看着红袖手中的东西，心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生来不受父母亲宠爱，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想办法得来的。包括现在的丈夫和地位。 要说她对今天苏语贞提出的条件一点心动都没有那一定是假的，可她也无比清楚苏语贞是个什么人物。她这样的人就是再怎么样，也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掏心掏肺，所以她的话只能听一半。 可另一半呢？苏语丽再不想承认，她也觉得有些话正院那两个人是正确的。白氏再好，可她没有孩子就一定要宠爱。可自己若是没有宠爱，那怎么会有孩子呢？再说了，白氏没有孩子，难道会愿意自己生下孩子？等到苏语贞没了，谁能保证她不是另一个苏语贞？ 如果听苏语贞的话，那自己就失去了白氏这个盟友。起码从现在来看，白氏比苏语贞要靠谱多了。但如果选择白氏，那苏语贞那边自己就会疲于应付，现在白氏受尽宠爱反而没事。 苏语丽拿着手帕在空中用力地挥几下，发泄一下烦躁的心情。突然之前在正院闻到的那种幽香又传来了。她转眼看到了红袖手中的药盒，心中一动，立马有了主意。 “红袖，你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白姐姐。你把这东西放在食盒里，再在上面放些新鲜的点心。” “是，奴婢这就去办。” 一刻钟以后，苏语丽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去了白氏的院落。白氏这几日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侯爷接连几天都留宿，连正室夫人的体面都没有给。白氏这些年被苏语贞折磨的郁气一扫而空，人反而有了几分当年未出阁时候的娇俏。 “妹妹真是稀客，快，快请进来坐坐。”白氏看到苏语丽就打招呼，如果不是脸上的笑容不够热情倒也没有别的破绽了。 苏语丽当做不知道，笑着开口：“我知道姐姐这几日受尽宠爱，我这个做妹妹的当然是要来恭喜一二的。” 看到白氏满脸娇羞，苏语丽口中的话不免带出了两分酸溜溜的味道：“还正是想着不要打扰姐姐呢。所以才这个时候过来，想来再过一个时辰，侯爷就过来了不是。妹妹这样总也是全了你我之间当日的缘分。” 白氏听到苏语丽说的这话，想起寿宴当日的事情。心头一宽，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妹妹也真是的。侯爷最近不过是可怜姐姐。”她拉过苏语丽的手，“妹妹还年轻，还怕没有这样的机会吗？” “那就承姐姐吉言。不过今日妹妹来，却也有东西交给姐姐。”苏语丽亲手拿过红袖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姐姐，这里面的东西你可要亲自过目一下？” 白氏看着苏语丽的眼神，再看看桌上的食盒。想到刚才胭红说苏姨娘去了夫人处：“妹妹到底是想要和姐姐说什么？” 苏语丽一点都不奇怪她得到自己已经去过正院的消息，白氏到底在后院和苏语贞相斗已经有几年。无论是什么手段，总之她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甚至现在可以让苏语贞这么咬牙切齿，光凭这些，这个女人就不简单。 “姐姐应该知道妹妹刚才去了正院吧。夫人的身子不怎么好，你也知道。前些日子小产，再加上这些日子夫人一直心绪不平，所以她的身子就没有好的那么利索。” 苏语丽微微一笑：“我今日去向夫人请安的时候，夫人说自己近几日来身子还没有养好。还要多谢姐姐这几日妥善照顾侯爷，才让夫人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啊。” 白氏冷笑一声：“这么说来，夫人还是第一次夸奖我！也难怪了，往日里夫人都不见得我好，这一生病了倒是都清楚了。可见夫人也知道什么是患难见真情！” 后面站着的红袖低着头，心中想到。这白姨娘这样说，可不就是希望夫人身子永远都好不了吗？不过最近白姨娘受宠，倒也难怪说话这样大胆。 苏语丽似乎没有听出这话中的意思：“夫人这一生病，就特别害怕自己身边的人身体也有什么不舒服的。所以就吩咐我为姐姐送点东西来。我想着，这些到底是夫人的一片心意，自然也是不能白白浪费了。” 白氏眼中划过恨意，又是这样，那个苏语贞又搞这种事情。几年前，自己还因为跟了侯爷，想想她到底是正室，对她也算恭恭敬敬。可她呢？敬茶的时候用尽手段，绝育药一点一点浸入自己的身体。 等到效果出来了，早就没有办法了。那时候自己恨不得死了算了，一个没有孩子的妾室，将来若是侯爷去世，自己也不过就是被苏语贞这个贱人卖掉。当时是侯爷和太夫人沿着蛛丝马迹才找到罪魁。 可就是找到又怎么样？她是高高在上的正妻，只要她不承认，一口咬定是身边的下人所为，她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侯爷和姑母又能怎么办呢？那一晚，姑母苦口婆心地劝自己把这件事情放下，还和自己保证将来就是侯爷死了，也给自己准备好后路。 白氏心中怎么能心甘，可她就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她自幼生长在侯府，是自己的亲姑母，现在侯府的太夫人一手带大的。那苏语贞一进门，自己本以为是遇到了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嫂子，谁知道她当面一套，背后一手，活活要把自己推到火坑。一边是自己的亲姑母哀求，一边是苏语贞那张不可一世的脸，白氏咬着牙流着眼泪点点头。心里想着，但凡自己活着一日，总要让自己女人不安生。 好几年了，自己和苏语贞一直明争暗斗。侯爷，太夫人，甚至哪怕是一个奴婢，只要能让那个女人不高兴，自己就觉得出气。侯爷和太夫人因为有愧疚，总是对自己多多忍让。可自己永远都不会有孩子了，最多的愧疚也改变不了这个铁一样的事实。 白氏回过神，真想用手一下子打烂这食盒。谁知背后胭红却急忙按住了姨娘的手：“就是姨娘再生气，可这东西到底是夫人送的。被有心人传了出去，这又是一件事情。好姨娘，我们不去吃它就是了，就让她放在角落里也就算了。” 苏语丽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姐姐，我看着你这小丫头的话倒也不错。妹妹我可以做的，也只能如此了。今日天色也晚了，妹妹就此告辞。” 白氏知道苏语丽这样一来也算是彻底站在自己这边，若是被苏语贞知道，想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好妹妹，你放心。不管怎么样，侯爷绝不会忘记你这样一个美人。”这也算是一个间接的保证。要知道这侯府的一妻二妾里面，现在是苏语丽的恩宠最少。 胭红正被苏语丽刚才的眼神看得心惊肉跳，虽然自己不觉得做的事情会被别人知道，但是那样的事情还是小心为上。她上前一步：“姨娘，快到时辰了！” 到时辰了，是委婉的提醒侯爷差不多快要来了。苏语丽微微一笑：“姐姐不必如此，我们到底是姐妹。若是有机会，下次姐姐多来我这里走走就是了。反正妹妹也是闲人一个。” 白氏看着苏语丽走远：“你刚才也太小心眼了。苏语丽和那位不一样，虽然是两姐妹，到底有差别。再说，不管怎么样，这次的事情是我欠她一个人情。” 胭红放下食盒：“姨娘也太善良了。苏姨娘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要再多看看才是呢。奴婢跟着姨娘多年，姨娘的处境奴婢是最清楚不过的。说句不怕死的话，姨娘这一辈子都只能靠着侯爷过日子。” “苏姨娘是苏家安排进来的，就算是她和正室夫人有再多的不合心，但是血缘总是骗不了人的。就像这些年来，无论夫人怎么做，太夫人何尝给过她一个好脸色？还不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情？” “苏姨娘向您来透露是有情，可这情到底是对姨娘您？还是对侯爷呢？再说了，苏姨娘不肯帮这夫人也不全是为了姨娘。若是姨娘你出了事情，那苏姨娘难道就没有责任？” 白氏放下手中的茶盏：“你的意思是？可不联合苏氏，难道向那苏语贞低头吗？胭红，你应该知道，我这一辈子就是死，也绝不会向苏语贞低头的！” “奴婢是知道姨娘的苦楚的。可姨娘想想，若是夫人死了，那侯爷是一定要娶新夫人的。到时候，对姨娘来说也不一定是件好事情啊。新夫人的品行手段更是我们不清楚的。” “照你的说法，那我应该怎么做？苏语贞向来小心，不会轻易留给我把柄。就算想要扳倒苏语贞，那也要花费好大的力气！” “那是以前，可现在这把柄不是已经送上门了吗？”白氏顺着胭红的手看去，那角落里放着的是刚刚苏语丽送来的食盒。 “奴婢看过了，这食盒底层是个精致的小盒。盒中有一枚药丸，应该是遇水就化的。咱们就留着这小盒和药丸，到时候嘛。。。。姨娘，这一次你可不能在心软了。” “你想想，若是这次苏语贞被我们抓住把柄，那以后的日子想来她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侯爷会彻底冷落她，到时候这个夫人的位子就形同虚设了。苏姨娘到底是苏家的人，侯爷难免见到她会生气。那这侯府的后院还不就是姨娘的天下了？” “到时候姨娘你可以抱养苏姨娘的孩子，那这样不就是皆大欢喜吗？” “你说，要我抱养苏语丽的孩子？可，这，苏语丽会愿意吗？” “我的好姨娘，她怎么敢不愿意？到时候她没有宠爱，生下的孩子也注定不受宠。若是养在姨娘你的膝下，那到时候可不是给孩子最好的路走。苏姨娘是难得的聪明人，想来是不会反对的。” 白氏想要孩子想得都要疯掉了，可她知道自己是永远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可现在胭红的话，让她心中又一次热了起来。不错，自己不能生，那可以让别人给侯爷生。到时候自己养大不就是自己亲生的！ “胭红，你说的对。到时候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我一定会对他如珠如宝的。侯爷也是，他想要孩子很久了。上一次苏语贞流产，他虽然没有说，但我知道他心里不舒服的很。” “是啊，要论对侯爷的了解。在这侯府中恐怕也只有姨娘你了。姨娘，过几天我们就去想办法弄些东西来。到时候由太医一查，那就。。。。。” “好，你去办。小心点，苏语贞为人狡猾，她一定想办法看着我们。若是被她抓住什么把柄，那就是我们的末日了！” “是，姨娘放心。奴婢一定想办法办妥这件事情。” “柔儿，今日可还好？”武世城刚刚从太子府下来，尽管神情疲惫，言语之间倒是轻佻不减。 白氏整个人的心思都放在侯爷身上，丝毫不知胭红看到武世城进来的一瞬间，脸色胭红，正是少女怀春。 “侯爷回来了？累了吧。正好奴家这里膳食备好了，先用膳吧。” “好好，先用膳。让下人都下去吧，你我两人用膳就可以了。” 白氏吩咐下人都下去，胭红的眼神暗了暗。又瞥到角落的小盒，冷冷一笑，毫无刚才全心全意为白氏打算的忠心样子。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拜访 苏家，柳园 “你怎么也这么早就醒了？还是再睡会吧，你还怀着身孕呢。”苏瑾白的语气珍惜又温和。 柳依刚刚醒来：“老爷不用担心我和孩子。这几日的天气是更加的冷了，我想着老爷出门早。昨晚就趁着没事给老爷做了护膝。谁知道昨晚竟然早早就睡着了，忘记和老爷说了。” 苏瑾白看着柳依不好意思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柳依不是苏杨氏。苏杨氏再怎么温柔体贴最多也就是给自己端个茶，针线上的事情她从不上手。柳依自从进门以后，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这个。据说前些日子还送了一件披风给然儿，那孩子身子弱，冬日里也不出来走走，有了披风出门也让人放心点。 “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针线活最伤眼睛，日后不要这么频繁。这家里要做什么，吩咐针线房就是了。” “是，奴家听老爷的就是。”柳依眼中带笑，又温顺又听话。 苏瑾白由她伺候着梳洗，知道柳依不怎么会放在心上。她现在怀着身孕，有时候无聊了也不是个事情：“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外面花园里走走。或者去后面的静心阁找然儿说说话。” “找四小姐？可，奴家这样的身份，找四小姐不是要让笑话吗？” “她年纪也一年一年大了，有些东西学着对她也有好处。再说，到底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还会害她？你是这苏家的姨娘，怎么不能去找她！” 柳依帮着摆箸，嘴里柔声道：“我知道老爷的好意。只是我现在贸然去拜访到底也不好。我听说这几日四小姐的身子又有点不舒服了，也怪我，上次的披风送去的时候不记得给她送点补品过去。” 苏瑾白皱皱眉：“然儿的身子又不好了？上次溪儿不是说缺什么问夫人拿就是了，然儿没有去吗？” “哎，怎么没有？奴家听说，那小丫头连续两天都去了正院求见姐姐。估计是姐姐身体也不适，这正院的奴婢一个两个也不把四小姐的身体放在心上。桃儿昨天回来还说呢，这厨房给四小姐的都是冷饭冷菜。我想想都觉得不忍心！” “怎么回事情？然儿那边怎么是冷菜冷饭？这厨房的妈妈是干什么的？夫人呢？夫人在做什么？” “老爷先不要生气。在奴家看来，这件事情还真不是夫人的错。夫人这两天身子不舒服，连三小姐那里的事情都很少过问。本来奴家的补品要是多，匀出一些也就是了。可是我想着这后院的事情是夫人做主，我还是不要贸然插手的好。” “算了，今天还早。我去正院看看夫人，顺便也和她说下。然儿本来就身子不怎么好，再这样下去，人以后还怎么走得出去。” 柳依看着苏瑾白出去，吩咐身后的桃儿：“你现在就去告诉四小姐一声，这一次想来我们这位四小姐是应该知道说对她更好。” 正院，英妈妈正给苏杨氏梳头：“夫人这几日睡得少，你看，这白发都出来了。” 苏杨氏厌倦地闭上眼：“还不是被那个女人气的。都半个月了，那个女人日日霸着老爷，我这个做妻子想见自己的丈夫一面都是难上加难。” “夫人，夫人。”门外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我要见见夫人。求求几位姐姐，让我见见夫人吧。四小姐的身子不舒服，奴婢想求夫人赐些补药！” “像个什么样子？怎么天天都在门口吵？补药补药？她以为这补药是天上掉下来的！这么大的人了。。。。。” “怎么？夫人今天好大的火气？”苏瑾白脸色铁青的地进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家里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平日里苏杨氏总会表现自己的大度，自己也信任她，结果呢？都是假装的。 “作死的奴才，四小姐就不是我们苏家的主子了？不过就是仗着夫人这几天身子不好，你们竟然偷懒耍滑！真是，真是违背了夫人一直以来对你们的教导。” 苏杨氏闭闭眼，心中恨的不行。柳依，你可真是好本事。口口声声说不关我的事情，又点出这些奴婢都是自己调教的。好，真好，确实是我大意了，不知不觉被你反将一军。 “教导？我看是教导下人怎么怠慢我的女儿吧？杨氏，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你信任有加。你与我说过，然儿身体不好，这家中要对她多多照应。为此我答应你，极少反对你不带她出门。” “可现在呢？她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我说过多少次，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苏家的女儿决不能失去风度。她身边只有一个丫头伺候，长年吃着冷饭冷菜。你可真是厉害啊，啊，你怎么就没有一点慈爱之心呢！” “你，你这样要我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你？你为人处世怎么也不为自己的孩子想想？溪儿上次说会好好照顾然儿，我信了。现在看来都是学你这个母亲！” 苏语溪刚刚听到正院父亲发火的消息赶来，听到这话几乎涨红了脸。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是个说一套做一套的小人吗？她自幼受尽宠爱，还从来没有被苏瑾白这样嫌弃过。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老爷，你误会我了。我刚刚是根本不知道门外的那个是然儿的丫头啊。再说前些日子我明明给了然儿不少燕窝，我断断没有想过这燕窝是吃的这么快的。” “老爷，我看夫人说的话也在理。燕窝是英妈妈吩咐下人拿过去的，想来夫人应该是不知道这燕窝被人克扣了才是。” “什么？然儿的燕窝被人克扣了？是什么人做的？谁人这样大的胆子？英子，你怎么办事情的？怎么连续两天都没有去看看然儿？你明明知道，然儿身体虚弱，若是不注意着，难免这孩子出什么大事？” 柳依才不会给苏杨氏装贤良，颠倒乾坤：“老爷，还是要那个门口的丫头进来吧。大冷的天，四小姐身边又只有她一个人。还是早些给她补品，要她去伺候吧。” 这话一出，苏杨氏再厚的脸皮也红了。事情发生，不知道现在就给解决，还一个劲的在解释。多年的当家夫人就算是经历的事情再多现在这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嘴。 苏语溪一看不对，进来跪在地上请罪：“溪儿向父亲请罪。是溪儿这两天关心这母亲的病，疏忽了四妹。母亲是为了溪儿才没有说出来，还请父亲不要再怪罪母亲。” “似柔，快，把我房里刚得到的上好的血燕给四妹送过去。再送些银碳和手炉过去。还有刚刚做的那件上好的貂皮披风也送过去。” “父亲，过几日我们小姐妹之间有个小聚会。我想着四妹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想带她出去走走。” 柳依认真看了两眼这个苏杨氏生的女儿，心中叹息。苏杨氏固然老奸巨猾，但是她还有致命点。但是这个少女的致命点却不在这个苏家，不过来日方长，希望她一直都可以这么聪明才是。 “老爷，既然三小姐这么懂事。那你也应该放心才是，这天色也不早了，您还有早朝呢！” 苏瑾白沉吟许久：“溪儿，希望这一次你不要让为父失望。然儿毕竟是你妹妹，将来你们姐妹也要守望相助。” 苏语溪点点头：“女儿知道错了。日后必不在犯这种错误。” 英妈妈看着老爷走远，抖着手扶起主子：“夫人不必担忧，都过去了。这次是我们大意了。” 苏杨氏动动嘴唇，最后也只能叹息：“是我忘记了。这苏家不是我一个人的后院了。这些年来，我克扣她们东西，如今想来都不要做了。去厨房那里说一声，从今以后，不许再为难苏语然。一切待遇都和三小姐一样。” “夫人！”英妈妈看看苏语溪，又看看苏杨氏，似乎很是吃惊。 苏语溪苦笑着开口：“英妈妈，去吧。今日之后，恐怕我们真的要步步小心了。那柳依见缝插针，如果我们再被她抓住把柄。那父亲的欢心，母亲就真的失去了。” 苏杨氏拿起梳妆台上的东西就砸：“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可以猖狂到什么时候？可以嚣张到什么时候？柳依，柳依，你这个贱人，贱人！” “母亲，母亲，我们只要暂且再忍耐一些时候。等着她露出马脚，等着她露出本性的时候，再一刀解决了她。” 静心阁，翠柳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一楼楼的银碳被下人们放的整整齐齐，桌上还放着两只小巧的手炉。一直消极怠工的门口妈妈脸上笑得像朵菊花：“老奴来，老奴来帮忙。” 六月刚刚拿回来的膳食冒着热气，光看看就觉得温暖。门口还多了两个杂役的妈妈在打扫静心阁，甚至连主子的被子都换一床厚厚的。 苏语然微笑地看着这一切，似乎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都不会觉得奇怪。厨房的妈妈亲自上门带来了两盘点心，小心翼翼地好像自己是苏家的嫡女。 “四小姐，这是刚做的红枣糕。四小姐的身子有点虚弱，这红枣糕又软和又营养，四小姐你现在吃最好不过了。” 另一个胖胖的也舔着脸：“还有老奴呢，老奴给四小姐刚炸了四喜丸子。这丸子趁热吃最好比不过了。要是小姐喜欢，日后老奴天天给小姐做。” “两位妈妈真是辛苦了。不过我今日胃口还不怎么大，这心意恐怕是要辜负了。不过我这儿现在银碳也足，放在这里想来也不会坏掉。等半夜我胃口好点了再吃也不晚。” 两位妈妈又不是真心想要苏语然吃，不过是为大家各自找一个台阶下。既然苏语然不怪罪，那也省得自己提心吊胆。听到后面这句话，在心里嗤笑一声，到底是个下贱胚子，给她金山银山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两碗点心还省着吃。 苏语然根本不关心对方在想什么，这些不过是跳梁小丑。她现在还在等一个人——柳依。自己给对方这样好的一个把柄，如果她不抓住那就不是柳依了。不过这苏语溪和苏杨氏也算是雷厉风行，各自手段都是半斤八两。日后这两队交手的机会多的是，如果柳依生下儿子。。。。。 苏语然看着来来往往的下人微微一笑，这苏家终于不是苏杨氏一手遮天了。 过了午时，小姐却一直没有歇息。翠柳心中不解，她拿过新的手炉，重新装好银碳，在外面包了一个装手炉的小袋。 “小姐，今日还不歇息吗？这都快要到午时了。” “今日中午就不歇息了。我们还会有一个客人到。”苏语然对着翠柳笑道。 “我们的四小姐可真是聪明。”翠柳抬头一看，门口进来的正是现在在后院受尽宠爱的柳依。尽管她甚至没有正式成为姨娘，不过一应待遇早早就和姨娘一样了。 翠柳狠狠瞪了一眼看门口的妈妈，那个看人下菜的懒婆子：“柳依姑娘怎么进来也不通报一声，我们这儿今日可是乱糟糟的。姑娘你怀着身孕，还是要当心一些的。” 柳依拦住桃儿，口中却对着苏语然：“四小姐不请我坐坐吗？我以为今日之事是我帮了四小姐才是。” “翠柳，你去厨房拿些小点心。再去旁边的花园里摘些花来，今天人来人往的，闹得我现在脑仁疼的厉害。” “桃儿，你也去。我们柳园里面就是少了梅花，有点这梅花的香气想来老爷也是喜欢的。” “柳依姑娘请坐，这茶是夫人刚刚分下来的新茶。今年夫人也就剩了四两，说是皇上赐给父亲的。想来柳依姑娘还不知道吧。” 柳依看着眼前这个庶女，她明明日子过的并不好，已经是虚岁十二的姑娘了，看身量却只有十岁上下。可她浑身上下却丝毫没有因今日骤然得到这么大笔赏赐不安或是喜形于色。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把柄 柳依最擅长察言观色，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并没有真的了解这位在苏家默默无闻的庶女。她改变了原来的思路，意识到如果那样做可能会和这位庶女关系弄僵。 “四小姐可真是苦尽甘来了。老实说，奴家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小姐你受尽了委屈。” “哦？柳依姑娘在此之前甚至都没有见过我，如何知道那个时候我受尽了委屈呢？” “哎呀，四小姐难道现在还和我打哑谜吗？我第一次见到你，你穿着那件不知道是几年前流行的披风了。毛发都不好了，那披风还不保暖。这风吹起来，你怎么可能受得了！” “可惜，我当时也是自身难保。夫人她。。。。哎，若不是我自小是个顽皮的，恐怕现在腹中的孩子早就。。。。。” “好不容易保住了孩子，可我在苏家的身份又尴尬至极。其实我好几次都看到四小姐的膳食，真是，真是让人不忍心。我想了想，虽然夫人管着后院，这些事情我不好意思插手。但是想到四小姐的处境，我就想到了自己！” 柳依擦着眼泪，声音哽咽：“我也是小户人家出生。当年我父母对我是如珠如宝，直到我十二岁那年，家中发生了巨变。那个时候我很是吃过苦头，若不是因为老爷，恐怕我现在还一直漂流在外。” “四小姐，有时候想想你其实真的和我也差不多。当然，你是苏家的四小姐，苏家也是书香门第，按照道理来说，我说这话是太没有道理了。可是在苏家，夫人她到底是贵人事多，膝下还有两个女儿，可能在照顾四小姐上就少了精力。” “老爷就更加不用说了。他公务繁忙，有些时候连自己都顾不上自己的身子。四小姐的身子都这么多年了，总是不见好转。听下人说，每到冬季不是用补品养着，就是整日待在房中不出来，这人就是睡也谁出病来了。” “这哪家的小姐不是经常在外面走动的？只有时常在外面走，才会让人知道你不是？四小姐身子不好，夫人又不带你出去，哪里还有什么高门公子看上你呢！四小姐，我说句真心话，你的年纪可不小了！” “不过也是老爷平日里没有和四小姐多多见面的缘故。若是老爷放在心上了，那想来四小姐的终身大事也是小事一件。老爷总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吃亏呀，到时候舒舒服服在后院活着，可不比现在连要个补品都难好多了。” “柳依姑娘看来今日是来拉拢我了？想来姑娘对我应该是所知甚多。这家中的仆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听从母亲的号令，倒是想不到这么短短时日就可以被姑娘收买。” 装作没看到柳依尴尬的样子，“你很有本事。进入府中也不过就是半个月左右，现在这府中上下谁人不知道你这个未来姨娘的厉害。可惜！可惜！” 柳依睁大了眼睛：“可惜什么？四小姐不防直言。” “可惜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可是你的催命符。” 柳依握紧了手：“四小姐在胡说些什么？我为苏家生下孩子，就是天大的功劳。我又怎么会死呢？四小姐，我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不与你计较这件事情。” “哦？你是不想计较，还是不能计较？”苏语然侧头看着窗外干净的院子，“你是大功臣。可你也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大功臣，至于孩子，当然就没有你的份了。对于父亲来说，一个庶子永远都不如一个嫡子！” “哼，四小姐年纪小，还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夫人今年都是什么年纪了，怎么可能还有生育的机会。我的儿子才是这苏家唯一的儿子。” 苏语然不理会柳依的语气，平稳道：“我知道。母亲年纪大了，自然也没有什么机会生孩子了。可不是有你吗？想来，你会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的。” “我的孩子当然会。。。。。。你这话什么意思？”柳依突然对着苏语然厉声问道。 “急什么？你看，翠柳和桃儿带来了厨房的糕点。这天气是难得的好，我们吃点糕点再接着聊不是更好？” 翠柳正好带着桃儿进门：“小姐，这糕点是厨房现做的。闻着味就不错，午膳吃的不多，小姐现在可以多吃几个。您放心，六月正守在门口呢。” 柳依却正被刚刚想到的事情折磨地抓心挠肺的：“四小姐可真是好耐心啊。” 苏语然根本不接这话，素手打开了食盒，一阵香气出来。 翠柳反而接话道：“小姐说了，什么事情还是慢慢来的好。柳依姑娘说了这么久的话，想来也累了吧。你还是吃点小点心吧，这厨房的妈妈现在可不敢做点心不上心。” 如果是刚才，柳依听到这话一定会觉得很自满。自己会为苏家生下孩子，这孩子还有可能是苏家唯一的儿子。苏杨氏已经老了，就是熬自己也能熬死她。到时候这偌大的苏家不就是自己的儿子的吗？ 可听到刚才苏语然的话，柳依却觉得满心苦涩。如果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养在苏杨氏的膝下，那怎么办？这小孩懂什么？养在谁那里，不就和谁亲吗？ 自己现在和苏杨氏已经弄成这样，若是孩子养在她的身边。将来这孩子哪里还会记得自己这个亲娘。再说，听苏语然的意思，这苏杨氏和不会放过自己？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柳依越想越害怕，哪里还想吃什么点心。她看看对面那个不动声色，到现在都没有情绪的苏语然，咬咬牙，跪在地上：“是我在四小姐面前卖弄了。小姐聪明绝顶，想来一定有办法保住我们母子二人的性命。还请小姐不吝赐教。” “哎呀，柳依姑娘这是做什么？我们小姐很好说话的，就是院外的小猫小狗进来都会给口吃的，更何况是柳依姑娘你了。” 小猫小狗？柳依咬着嘴唇：“若是小姐可以帮我，想来日后我一定可以回馈小姐的。小姐毕竟年纪大了，老爷身边也需要有人提醒这件事情不是？” “当然，奴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自然是不可能和小姐一样聪明的。不过若是这孩子出生，奴家总要让老爷多多照看孩子的。” 哟，这么快就想好条件了。苏语然擦擦手：“姑娘可以尝尝这糕点。据说这糕点是我那三姐很喜欢吃的。这千层糕又软又不腻，确实是样好东西。” 柳依不明白苏语然的意思，现在只好硬着头皮再想办法谈条件了。她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不等一等，现在还没有完全站好就急匆匆地过来，这苏语然绝不是一只小绵羊。 柳依用手拿起一块糕点，正要放进口中。对面苏语然却突然吐出两个字，她惊骇之下，竟然连糕点都拿不住。苏语然口中的字不是别的，正是当日乞丐头子的名字“狗毛” 柳依满目惊慌地看着苏语然，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她知道了什么？是全都知道了吗？还是只知道了一点？身后的桃儿就没有柳依这么沉得住气，她甚至小小地惊呼起来，看看主子又看看苏语然，显然是被吓坏了。 苏语然看着主仆两人的反应，清秀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她的脸甚至是眼睛都笑了起来：“看来柳依姑娘确实是认识他。也难怪，毕竟他要这么大一笔银子，如果柳依姑娘不给，想来你很快就会在苏家没有容身之地。可你给了，你又怎么在苏家收买人心，打点一切呢？父亲虽然宠爱你，可他没有想到这一点。你的月银想来根本就不够用。” “你费劲了心思，用尽了手段，更重要的是，你在苏家的地位并不安全。苏杨氏一直对你虎视眈眈，你根本就不敢犯任何错误，因为一旦被对方抓住把柄，那你就全完了。” “当然，最好是这个人永远消失在你眼前，那样你就没有什么烦心的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一个死人更加让人放心呢。不过嘛，这个狗毛比其他几个要再狡猾一点，所以他没死。你说，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呢？” 怎么做？柳依想起那个乞丐暗沉的眼睛，心里抖了抖。还能怎么做，他肯定要想尽办法要自己也死或者干脆拿一笔更大的银子。这个乞丐甚至都不用说什么，多去做什么，只要在四水胡同多走走，自然有苏杨氏的人会找到他。到时候，到时候就是她的末日。老爷绝不会放过她，苏杨氏也是，甚至连自己腹中的孩子也。。。。。 不对，如果狗毛确实已经不在苏语然的掌握之中了。想来这位也不会浪费这个时间陪自己聊天了：“四小姐好心机。”先不论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她不出闺门半步，就可以知道这些事情，想来这位在平日里也不过就是伪装罢了。这苏家也真是风云不平。 “可是四小姐难道就不怕被三小姐知道吗？恐怕四小姐还不知道，老爷有意让你做三小姐的媵妾。你的未来对手可是三小姐，若是被她知道你的真实样子。以奴家对苏杨氏母女的浅见，恐怕四小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吧。更不用说，还可以进太子府中享受荣华富贵了。”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不对了。若是苏语然不说，苏杨氏她们母女恐怕还不知道呢。果然，听到这话苏语然立马就笑了。 “柳依姑娘多虑了。狗毛不过是一个我偶尔救下的小乞丐。他言辞之间涉及的是我苏家的一位姨娘。想来我这个平日里软弱无能的小姐除了上报母亲大人也不能做什么了。” 苏语然看着柳依脸上的冷汗直冒，语气中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味道：“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帮了苏杨氏母女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正如柳依姑娘所说，今日若没有姑娘，想来我这日子过得也并不顺心！更不用说这待遇了。” “是啊，是啊，四小姐，不管怎么样，我今日总是真心想帮你的不是？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要不是夫人咄咄相逼，我何尝不愿意对她恭恭敬敬呢？现在我和夫人之间的误会这么深，狗毛再随便谁几句似是而非的话，那，那不就给苏家带麻烦吗？” “四小姐，咱们今日也是相交一场。你放心，日后你有什么差遣奴家都一定用尽全力的。毕竟我们是下等人，当然是要抱在一起才有活路的不是吗？”话中的意思是要听苏语然的话做事了。 苏语然微笑地看着柳依：“所以姨娘你要更加努力才是啊。”第一次，苏语然喊了柳依姨娘。窗外风声吹过，似乎吧姨娘两个字消散在风中，这未来苏家的日子恐怕永远都不会平静了。 武伯侯府，正院 “怎么样？那个老虔婆亲自去看白氏了？这次不请太医了？”苏语贞整个人端坐在佛前，正在抄写心经，可这语气中却是掩饰不住的高兴。白氏这个贱人，你也会有今天！ “夫人，看来这白氏命不久矣。我们终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那个贱人了。” 苏语贞恨不得大笑几声，可是想到还有一个贱人：“妈妈，既然白氏这么严重了也没有人知道。那不如再用这个药给。。。。” “夫人万万不可。夫人，不管怎么样，先把白氏这么的事情处理好。你可别忘记了，还有那个胭红呢！” “她啊，不过就是一个想要攀高枝的贱婢。想办法做掉她不就可以了，难道还能怎么样？” “夫人何不再用一次借刀杀人呢？这胭红不过是白氏身边的一个贱婢，可我们苏姨娘却是书香门第的小姐。胭红的心可全在侯爷身上了。” 苏语贞眼睛一亮：“好，妈妈说的有道理。去，去吧胭红今晚想办法叫过来。这婢女做这些事情，想来这心里也不安分。没事，我这个做主子的总要给她一份定心丸。”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做梦 “是，夫人。老奴这就下去办。”苏妈妈麻利地施礼下去了。 黑夜很快就到了，武伯侯正院的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胭红屏住呼吸跟在苏妈妈身后，想到自己很快就有可能成为姨娘又红了脸颊。 走近正院，前厅只有在正前方点了一盏微弱的蜡烛，整个院子安静地基本没有什么声音。胭红索索脖子，想起现在白氏疯疯癫癫的样子，眼中到底透露出些许害怕。 突然前面的苏妈妈拍拍手，前厅立马出来四个婢女。这四个婢女个个提着灯笼，使得原本昏暗的院子变得明亮了。 “走吧，胭红。夫人正在里面等你呢！”苏妈妈回过头来，阴测测地看着她。 胭红舔舔自己的嘴唇，咽了咽口水，又想到现在的白氏，终于鼓起勇气踏进了里面。 里面四个角落各点着一只蜡烛，角落里还放着碳盆。就算是现在这样紧张的时候，胭红还是在心里舒服了叹了一口气。 屏风后却突然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可是胭红来了？” “是，正是奴婢。奴婢给夫人请安。这几日奴婢心中其实一直在挂念夫人，只是奴婢没有时间给夫人请安。白姨娘实在是太疯癫了，奴婢也不好走开。” “好，你很会说话。说的话也让本夫人很开心。”胭红听到屏风后面的声音透着满意，在心里偷偷舒了口气。知道只要说白氏的坏话，夫人一定会高兴的。 “你放心，本夫人说话就算话。等白氏归天之后，我自然会安排你去伺候侯爷。胭红，你是我们侯府的奴婢，你应该知道，一个婢女是不能直接成为姨娘的。” 苏语贞假装没有听到外面胭红的轻微哭泣声：“不过，若是你可以生下侯爷的孩儿，那就另说了。可是胭红，我虽然可以安排你伺候侯爷，可侯爷喜不喜欢你这是我这个做夫人的不能决定的，更何况还有苏姨娘在。” “本来，若是我那妹妹没有进门。白氏死了，那你可不就是侯爷身边唯一的女人。我最近因为小产的原因不能伺候侯爷，你又年轻，若是这个时候你可以为侯爷生下孩子，那将来。。。。。”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最近白氏身子不好，听说侯爷经常留宿在丽院。哎，侯爷到底是男子，白氏生病了，侯爷也得找人伺候不是！再说了，侯爷每天忙于朝政，不能回家还总是想着后院的事情。” 是啊，侯爷一定要找人伺候的。白姨娘现在变成这样，若是苏姨娘没有进门，那现在伺候侯爷的可不就是自己。自己正年轻，侯爷又是那样好的男人，如果。。。。胭红想到自己有可能会怀孕生下孩子，双颊泛红。 苏妈妈冷眼看着，口中却鼓励道：“其实要说夫人中意谁，胭红你应该最清楚不过的。白氏和夫人的心结太深了，苏姨娘虽然是一家人，但是她明显背叛了夫人。夫人如何能够信任她！只有你，胭红。夫人是最中意你的呀！” “奴婢绝不会辜负夫人对我的信任。只是奴婢人微言轻，在侯爷面前还是……” 苏妈妈内心鄙视，脸上却笑开：“这是当然的。我们夫人早就想着早点和侯爷说这个事情了。只是，只是侯爷最近都在苏姨娘那里……” “妈妈！”屏风后传来苏语贞羞脑的声音，“说这些做什么！你放心，本夫人答应胭红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胭红眼珠一转：“奴婢一定听夫人的安排。时辰也不早了，奴婢还是早点回去照顾姨娘。免得让姨娘和不认识的人接触。” “那你下去吧。耐心等候着本夫人的消息就是了。” 胭红走在路上，心头一直在回想刚刚夫人和苏妈妈说的话。现在白姨娘失宠了，那反而便宜了苏姨娘吗？ 偏偏夫人也没有能力阻止，也难怪这些年来不会生孩子的白氏都可以让侯爷宠爱。夫人也实在没有多少本事，不过是生的好罢了。 她突然想起那天苏语丽看自己的奇怪的眼神，难道苏语丽知道些什么！想到这里，她猛然一惊，那自己不是…… 又想到这几天侯爷天天留宿在她那里，胭红的眼睛流出恨意。不过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庶女，我呸，什么货色！若不是她，也许自己已经可以伺候侯爷了。胭红望了望丽院的方向，心头想起太夫人院中的白氏，眼珠一转。 “别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你，是你抢走我的孩子，是你！” “姨娘，姨娘你怎么了？快，快去禀报太夫人！还有胭红姐姐呢，就说白姨娘又发病了，要她马上过来！快，快去！” 不一会儿，整个慈和院都热闹起来了。武太夫人眉头紧锁，看着房里发疯的侄女只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太夫人，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老奴看白姨娘现在一时半会还好不了，您还是先回去等消息再说。” “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柔儿死了吗？”武太夫人眼睛中迸发强烈的恨意，“好，好。我可真是小看了我们的这个侯爷夫人，想尽了办法，用尽了手段。她怎么不直接来毒死我这个死老婆子！！！”木杖狠狠地敲打在地上，可见武太夫人心中的气愤。 吴妈妈苦口婆心的劝道：“太夫人何必这样生气？再说，是不是夫人做的不是也没有证据吗？我们只知道那个药，也不一定就是夫人干的？” 武太夫人根本听不进去，喃喃道：“我对不起兄长，也对不起柔儿。也许当年我就不应该收养柔儿。或者我想办法早早把她嫁出去也就是了，何必呢？何必呢！” 武太夫人看着里面的白柔疯狂地挣脱着钳制，她平日里温柔的脸上全是狰狞。头发凌乱，手中不放一个枕头，还不停地喊着“孩子，我的孩子”。 她想起很多年前，她没有生女孩，喜欢兄长家的小白柔。她还只有五岁，拿着奶娘给她的糕点给自己这个姑母吃。她想起那个时候她白白胖胖，脸上的笑容都是纯真，而现在。。。。 武太夫人睁大眼睛流着泪水：“有时候我想，我确实是错了。如果当年我没有考虑这么多，如果当年我想尽办法不要那个搅家精进门，也许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吴妈妈低头擦着眼泪：“太夫人，霜寒露重的，您还是回去吧啊。老奴在这儿看着呢，在呢！” “季伯，你能不能答应母亲。能不能答应我，不管你表妹变成什么样子，你不要嫌弃她！你能不能好好照顾她？是我们侯府对不起她，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吴妈妈回头一看，侯爷正站在太夫人背后：“母亲，你放心。只要儿子在一日，这个侯府永远不会没有表妹的位子。” 他上前扶住武太夫人：“母亲，你先让吴妈妈陪着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柔儿我一定有办法医治的。再怎么样，侯府永远都有白姨娘。” 武太夫人整个人似乎被抽干了精力一样，她倚在吴妈妈身上有气无力：“没用了，没用了。太晚了，太晚了！我们侯府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武世城目送母亲远走，看着屋子里吵闹不休的表妹：“你是不是怨我？怨我从来没有给你公道过？” 他想起几年前自己知道她被绝育的那晚。她流着泪，撕心裂肺地问自己：“难道侯爷心中就没有对奴家的一点愧疚吗？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为奴家讨回公道吗？凶手是谁我们都知道？为什么不去和她对峙？为什么？” 他记得自己拂过她的头发，带着强烈的安抚：“没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没有孩子没有关系的。” 他至今忘不了她当时绝望的眼神，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表哥，若我是你的表妹，你是不是就会给我公道了？是不是因为我现在是你的妾室，你就不用给我公道了？” 他不觉得她不把她当做表妹，母亲从小对他严厉。虽然宠爱，但也不会过多，唯恐他变坏。 他还记得她小小年纪等在自己的身边给自己擦汗的样子。她笑得甜甜的，不过酒坛子高，胖胖的小手拿着手帕踮起脚尖擦自己的额头。 那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是有个亲妹妹的。后来她做了自己的妾，他更加觉得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责任。 可现在呢？这个被自己看做是妹妹的女人，疯癫了，就连在幻想中都只是要孩子。 也许自己当年觉得是顾全大局的想法，对她来说，却是这一辈子都不能再挽回的错误了。乃至两人走到今天，都分不清谁对谁欠的更多一些了。 武世城苦苦一笑：“好好照顾姨娘。若是姨娘有任何事情，你们全部都做苦役去吧。” “侯爷！”身后传来一阵娇俏的声音，带着几分矫揉造作，“侯爷怎么不多看看姨娘？姨娘以前是很盼望侯爷来的。” “胭红？你怎么出来了？不在柔儿身边照顾吗？” 胭红低着头，眼中划过不甘：“奴婢本来正在姨娘身边伺候，看到侯爷过来了，想着先给侯爷上点茶。”她目含担忧地看着武世城，“这几日侯爷担心姨娘，看上去都瘦了。” 好一个忠心为主的奴婢！武世城气急反笑：“好，难得你有这份心意。也好，想来丽儿现在也应该已经睡了，我就在这里守着柔儿吧。” 胭红心头剧跳，她其实心中未必实打实相信苏语贞的话。她常年跟在白柔身边，当年白柔爬上侯爷的床内幕她也知道地一清二楚。现在好了，白氏已经没用了，苏氏又是刚进门的。 可自己不一样，自己年纪合适，也知道白氏是怎么对侯爷的，凭自己的本事难道还会过不好日子。不过苏语贞这个人为人小气，若不是自己实在没有能力除掉白氏，她还不会相信她。 可现在不同，苏语贞有这么大的把柄在自己手上。只要自己攀上侯爷，她自然有办法要苏语贞今后有苦说不出。 想到这里，胭红亲手为武世城泡了一杯上好的浓茶：“侯爷，这天气也冷了。喝点浓茶醒醒神吧。姨娘还有好一会才会结束，到时候侯爷可以在这偏房睡个好觉了。” “柔儿现在还是这样吗？发病的时间还在延长吗？”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会事情。这太医来了，也开了药方。都说是姨娘可能所思过多才会这样。安神药也开了，可就是没用啊。这几天又加重了，以前姨娘是一个时辰。现在，现在都要将近两个时辰了。” “有去问过太医吗？太医有没有什么办法？我看柔儿这几天白天只知道睡觉了，这是怎么回事？” 胭红似乎被武世城的语气吓到，她低下头：“是，是姨娘晚上太累了。太医也来检查过，说是姨娘晚上消耗的精力太多了，所以白日才会昏昏欲睡。” “只是，只是现在太医开出的药方也没有用，侯爷，你想想法子吧。想想法子救救姨娘吧，姨娘她，她过得太苦了！” 胭红侧着脸，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在烛火中：“奴婢时常想起姨娘还是表小姐的时候，可现在这些都好像做梦一样。侯爷，太医说，姨娘是太想要孩子了，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似乎是犹豫了很久，看看白氏，又看看武世城，最后下定决心般：“奴婢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大胆。可奴婢想着，若是想要让姨娘好起来，不如，不如就送给姨娘一个孩子！” “哦？那应该怎么送？听起来你似乎有些想法。” “奴婢是想着，现在苏姨娘受侯爷宠爱，想来怀有身孕不过就是迟早的事情。如果，如果可以把苏姨娘的孩子送给我们姨娘。一来，姨娘看到孩子应该会好些；二来孩子记在姨娘的名下，想来也了了姨娘一直以来的夙愿。” 正文 第八十章 代价 胭红擦着眼泪：“若是姨娘真有这一天，至少在灵前还有个摔盆的不是。侯爷，奴婢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大胆了，但是奴婢实在是不忍心让姨娘再这样下去了。” “侯爷你是不知道，才不过大半个月，姨娘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本来以前就吃不下饭，现在更是碰都不碰。只是每天抱着那个枕头不放手，就是让人拿开一会也会大吵大闹。姨娘她，她太想要一个孩子了！” “侯爷，奴婢是没法子了。侯夫人是侯爷的妻子，奴婢是万万不敢有这样的念头的。可苏姨娘和我们姨娘是交好的，为人又善良，想来也会体谅我们姨娘的想子之情。” “再说，我们姨娘一定视这个孩子为己出的！姨娘她，她甚至想要一个孩子都，都变成这样了。” 胭红想，只要苏语丽是个女人就一定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养在别人的名下，哪怕那是个死人。等到苏语丽触怒了侯爷，自己在苏语贞的安排下伺候侯爷，那将来这荣华富贵不就在前面等着自己吗？ 就算是苏语丽忍痛割爱，心机深沉，那自己也不用担心。白氏是一定要死了的，到时候苏语丽的孩子在自己手上，还不是让自己随意欺凌吗？投鼠忌器，她倒要看看苏语丽到时候会怎么做？ 胭红越想越觉得这步走的简直是天衣无缝，到时候苏语丽有孩子在自己手上，而苏语贞又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她想想这段时间白氏受宠时候整个侯府的下人都巴结她的样子，心头就一阵火热，将来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武世城仔细地看着这个表妹身边一直伺候的小婢女，什么时候有这么利落的口舌了，还是有人教她的？又是苏氏？她还有完没完！ “胭红姑娘可真是一个世间少有的忠仆。白姐姐有你这么一个奴婢，想来侯爷也不用担心姐姐了不是？”苏语丽一身披风地站在后面，说话好像是吓到了胭红。 胭红脸色一白，眼睛一红：“还请苏姨娘不要见怪，也不要怪罪我家姨娘。胭红没有读过书，不懂很多的道理，不像我家姨娘。这一切都是奴婢这个不懂事的想出来的，还请苏姨娘。。。。” “怎么会？胭红姑娘可不正是顶顶聪明的人物。哪里会用得着求我呢？”苏语丽语气嘲讽。 “其实呢，胭红姑娘也不用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我是哪根葱啊，怎么配给白姐姐生孩子呢？倒不如胭红姑娘伺候侯爷，也算成全你一个奴婢的忠心啊！” 苏语丽冷冷看着胭红变红的脸：“这样不是最好。你可是最衷心姐姐的，想来这样也可以做到忠义两全不是！” “胡说什么？大冷天出来也不知道穿的暖和点。这奴婢不过就是说了一些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武世诚上前拉住苏语丽的手放在心口暖和着。 “奴家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敢把这样的话放在心上？侯爷还是在这里多多陪伴姐姐吧。”苏语丽抽出自己的手，打算直接回去。 胭红刚被苏语丽说中自己的心事，心头一跳。现在看到侯爷对她这么迁就怜惜，咬着嘴唇委屈道：“侯爷，是奴婢不会说话惹恼了苏姨娘，奴婢现在就向苏姨娘请罪。” 她跪着向苏语丽前行两步，双手拉住她的披风：“还请姨娘不要生奴婢的气，奴婢也是一时糊涂。奴婢是看白姨娘可怜，所以才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的。奴婢又怎么敢真的冒犯苏姨娘！” 她放开手，擦擦眼泪：“姨娘既然来了，不防在这里多坐一会。白姨娘也快好了，平日里白姨娘也总记挂着您。” “也好，你去吧。本侯和丽儿就看看柔儿再走不迟。”武世诚拉着苏语丽坐在位子上。 胭红不想再看这一幕，低着头应了声，匆匆往里屋去了。 不一会儿，白氏整个人被胭红扶着出来，一张脸上满是疲惫。不过是双十年华的妇人，这半个月竟然生生老了这么多。饶是苏语丽再有准备也被吓到了。 “姐姐，你可还好？”苏语丽上前一步正想扶住她，谁知被武世城抢先一步。 “柔儿，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累？要不要现在让太医来看看？饿不饿？渴吗？” 武世城一连串的问话，不光是胭红，就是精明如苏语丽也觉得酸溜溜的：“侯爷还是先让姐姐坐下吧。”苏语丽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好像不想打扰他们一样。 胭红却主动笑了：“苏姨娘怎么不来看看白姨娘？我家姨娘现在身子虚弱，恐怕要苏姨娘上前一步了。也正好陪姨娘说说话。”说完凑近白氏的耳边低声禀报些什么。 苏语丽正不知道怎么推脱，突然胭红传来一声极尖利的声音，几乎要穿透每个人的耳朵。 苏语丽向前一看，受惊之下竟然猛地退后三步。身后的红袖扶着她的手都在不停的发抖，甚至连在朝廷运筹帷幄的武世城都惊骇至极。 原来是白氏把头上唯一的金钗插进了胭红的右眼。胭红整个右眼被刺穿，剧痛之下自然是尖叫出声，可见白氏用了多大的劲。 白氏整个人死死拿着金钗不放。经过之前的两小时，她本身已经是没力气了，但是她拼着一口气咬着牙握住金钗。 胭红一只手被白氏死死拉住不放，另一只手捂住了被白氏用金钗刺住的眼睛：“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姨娘发疯了！救命啊，侯爷，救我！救我！” 武世城到底是男人，回神之后慢慢走过去：“柔儿，这是怎么了？没事了，安全了啊，你先放开好不好？” 白柔整个人笑笑，她刚被胭红打理好了出来，原先合身的衣服穿着说不出的消瘦。苍白的脸，原本的发型由于金钗的离开散落下来，衬着她现在狠辣的眼睛愈发可怖。 “你不是想我死吗？你不是想我死吗！你不是想我死吗！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胭红放开捂住眼睛的手，尖利的指甲伸向白柔：“白柔你这个贱人，你放开我！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了！” “啪！”一个巴掌过来，“谁准你辱骂自己的主子！你好大的胆子！”武世城接住脱力的白氏，看也不看被打到在地上的胭红。 胭红捂着眼睛，另一只完好的恶毒地看着白柔：“我为什么不能骂她？我为什么不能呢？我早就想她死了，早就想她死了！” “多少年了，我总忘不了白柔你对我说要把我配出去！哈哈哈，配出去？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穿金戴银待在侯府？凭什么你可以享受富贵荣华，我就只能嫁给一个外院的小厮？我是奴婢，我的孩子也要做伺候人的活计吗？” 胭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似乎完全不在意现在自己衣衫脏乱的样子：“你不过就是一个寄居在侯府的表小姐，你傲什么？知道你不能生育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因为我知道这是报应，是你的报应！” “贱婢！”白氏对孩子这件事情已经成为执念了，武世城总担心白柔听到这事又发病。谁知旁边的白氏却握住了他的手：“表哥，让她说！” 苏语丽上前一步也扶住白氏：“姐姐！还是……” 白氏轻笑地摇摇头：“让她说！我要看看，这些年来她到底有多少不满？” “到底有多少不满，你可以叛主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有多少不满，你连自己的父母都可以不在意！胭红，这些年来我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提到父母，胭红的眼睛楞了楞，随后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白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身子还没有好就出来了呢？你们这群奴婢是在干什么的？还不扶着姨娘进屋休息去？” 胭红剩下的一只眼睛发出喜悦的光芒：“夫人，夫人救我，夫人救我！求夫人救救奴婢的眼睛……” 苏妈妈上前一步反手剪住了胭红的双手：“闭嘴！你竟然敢这样对待白姨娘，不要看着夫人心慈就什么都往夫人那边求。你这样的奴婢，我们侯府可用不起！” “来人，把这个贱婢拖下去，直接拉去西边的煤矿做苦役！”苏妈妈一锤定音。 胭红听到这里却突然安静下来了，咋一看还以为是这个奴婢认命了。 苏语丽却觉得不对：“夫人，胭红犯下这样的罪，受到夫人这样的惩罚也是应该的。只是她冒犯白姐姐在前，总要给白姐姐再行礼赔罪才是啊。” 只要时间再拖一拖，武太夫人一出来，那苏语贞就休想再为所欲为。不知道为什么，苏语丽总有一种感觉，这个胭红不能让苏语贞带走。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胭红她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我们看看都觉得恐怖，更何况是白妹妹。她现在的身子哪里还经得起这样的吓唬。苏妈妈，把胭红带下去，明天一大早就出发送去矿地。” “我还没死呢？这武家还轮不到你苏语贞做主！！！！”武太夫人扶着吴妈妈的手出来，冷声道。 苏语贞脸色青白交错，话就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母亲，妾身只是想着今日胭红已经冒犯了白妹妹了，不如。。。。” “不如什么？你给我跪下！”武太夫人坐在廊下，丝毫没有给苏语贞这个侯夫人面子。 苏语贞泪眼婆娑地看向武世诚，如果今日这样在所有人面前下跪，那自己还有什么侯爷夫人的威严可言。 想到这里，苏语贞恨得要命。这个老虔婆，白氏若是好好地在自己的院子里，恐怕现在早就瘦的就一把骨头架子了！离死也不过几天的距离！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偏偏要接白氏出院子。自己又害怕被人看出端倪，只好暂时放弃在慈和院放那个药的打算。 她为什么要刺激胭红？借刀杀苏语丽是一件事，更重要的是因为她想要白氏尽快死！可胭红这个没用的东西，反而被白柔伤成这样。 “还不快跪下！难道连我这个做婆婆说的话，你都不放心上了？还是，我的话没有什么分量？”武太夫人扫过胭红的样子，眼角眉梢皆是淡漠。 她年少时陪老侯爷在西北生活过很长的一段时间。胭红的伤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她眼神划过苏语贞，胭红看来就是她的帮手了！ 胭红基本是陪着柔儿一起长大的，连她都会被策反，这苏语贞可真是好大的本事！ 苏语贞看着武世诚被那两个女人夹在中间的样子，只恨不得喝光那两个贱人的血。若不是她们，自己和侯爷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苏语贞知道侯爷是不会为自己求情了，再这样下去，难堪的只会是自己。来日方长，希望这些人不会落在自己手里！ 苏语贞忍着屈辱，慢慢跪倒在地上。她感觉背后有仆人偷偷在看自己这个夫人出丑！苏语贞双眼愤恨，今天以后，这些贱婢的眼珠子就该一个个都挖出来！ “苏氏，你进这侯府的门也已经有几年了吧。这几年来，你甚至都没有为侯府生下一儿半女，想来除了福缘不够也没有别的理由了！” “这些就算了，我们侯府是忠厚人家，绝不会因为这样休弃你这个妻子。但你不应该不知轻重，还要再这样继续作孽下去！” 武太夫人语气一变：“矿产是什么地方？哪里男人遍地，女人走进那里哪里还有别的下场？” “胭红犯下大错是不容质疑，但送去城外的观音庙也就足够了！哪里用得着下这样的狠手！” 武太夫人这些话的意思就差没有明说，苏语贞这么多年来没有孩子就是因为恶事做的太多，遭报应了！ 苏语贞脸色一变：“母亲，儿媳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儿媳想着，胭红她冒犯的是白妹妹，所以才……”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反手 “太夫人！奴婢有话要说，奴婢有话要说！”胭红用力挣脱背后的人的力量，她不要去矿场！ 她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苏语贞如果最后不留下自己呢？侯府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更不用说自己现在还能再伺候侯爷。 胭红突然无比清楚，如果自己听信苏语贞的话，恐怕最后自己会生不如死。但现在不一样，太夫人至少不会让自己现在死。 自己只要一口咬定那个药的作用自己是不知道的，那最多自己就是被送到庙中。想通了这些，胭红当然打算反水了。反正对她来说，反白氏是反，反苏语贞也是反，相比白柔，苏语贞更加让人毫无愧疚。 可胭红只来得及说这一句，背后却突然被人用东西一刺。胭红刚要开口的嘴吐出大量的血，她不可置信的回头，身后是苏妈妈平静的脸。 太子府 “太子要是想要知道这件事情吩咐属下去办就是了，何必要亲自去一趟？” “十一，你还记得当年那位珍太妃吗？”齐旭看了一眼旁边头发已经变得有些灰白的暗卫，“你们都以为本宫小，什么事情都没有和本宫说。”十一跪到地上，一言不发。 “十一，我从小就在宫廷中长大。在很小的时候，实际上我一直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从来都不喜欢我，我以为那是因为我是太子，又是长子。她对我严厉一定是希望我可以更加胜任这个地位。” “但我有时候想，或者我一直在想，有没有可能？有没有那样一种可能，我不是皇后所生的？” 十一的头更低了，这个男人动动嘴巴想说什么。可常年的暗卫生涯让他变得更加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当年的事情他一直以为都随着时间的岁月慢慢过去了，可原来没有。 原来当年还只是小孩的太子早就已经有所察觉。十一不知道是该感慨还是应该懊恼，若是换一个暗卫在就好了，老十在或许就可以劝劝这个孩子了。 齐旭转动这拇指上的扳指：“其实本宫见过那个太妃。”齐旭确实见过那个珍太妃，那时候还是和现在一样的一个寒冬。 齐旭一直没有忘记他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正跪在地上捡米粒。他以为是宫中一个年老的嬷嬷，还过去告诉她让她不要捡了，自己已经打算把那些欺负她的人都教训一顿。 其实齐旭不是那么平易近人的太子，但那个嬷嬷给他的感觉不一样，好像她本来就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他等着这个嬷嬷给他行礼道谢，实际上他也不想她道谢，但是他是太子啊，自己对她好她应该要感激的。 她抬起头，却没有行礼，反而颤巍巍地伸出她的手。那是一双不够白皙，满是茧子的手。他其实是有点害怕的，他的身边从来没有这样的嬷嬷，也从来没有这样难看的手来碰自己。可他不想动，他甚至是想要她碰他的。 她拉住了他的小手，轻声问自己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又问自己饿不饿？她不是嬷嬷，不知道为什么他好清楚这一点。他其实不饿，他早上还刚刚吃了御膳房的金丝糕点，那是新来的御厨做的。 但他还是乖乖跟着她进入了她的宫殿。那是一座很老式的宫殿，外面甚至都爬满了绿色的植物。她好像知道他不知道这种植物，摸摸他的头轻声告诉他，那是爬山虎。长大后才知道，这是只有民间才有的。在这处处精致的宫殿中，基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植物。 她拉着自己进宫殿，让自己安坐在临窗的位子上，然后拿出了几块简陋的糕点。这糕点明显一直放在炉上热着的，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没有多少东西的糕点，但那天他不觉得难吃。 他吃了糕点，她一直微笑地看着他，就好像他是她很重要的人一样。等到他说他吃不下了，她又去里面拿出了热水给他擦脸，擦手。就像，就像自己是他的孩子一样。 可那天他走的太早了，他一点也不记得他的走的时候，她有没有流泪，她有没有一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离开。因为那个时候他想他还会来看他的，他甚至想可以找个机会让她来他身边。 可再也没有这一天，因为后来，她疯了，那时不过距离他和她见面三天而已。她整个人都害怕的缩成一团，嘴巴动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甚至已经被人毒哑了。 齐旭从一出生就在这宫廷之中，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有人根本不愿意他接触这个女人，甚至不惜杀掉她。他还记得他想要溜进去看看她，是十一发现了他，抱着他离开，告诉他那是先帝的妃子，当年的珍妃。 他试图拿出太子的威严告诉他，他想要去看看珍太妃，珍太妃几天前还对他很好，给他擦手，给他吃糕点。 旁边的老十却突然红了眼睛：“太子，太妃就是因为对你太好了才会这样。太子乖，咱们还是回去吧。” 小小的齐旭被十一抱着越走越远，可他心里却突然想念那天那个午后，有温热的糕点和一个眉眼间都是温柔的女人。那时候他想的是，等我大一点了，是不是你就可以不用受伤了。 可那个女人到最后也没有等到他长大，她死的时候全身瘦的只有一把骨头了。曾经亲和的眉眼因为消瘦变得突出。 “十一，其实那时候我想去看看她。我想问她想不想伺候我做一个嬷嬷。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她是太妃，怎么可能愿意呢？她估计是把我当做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而不是什么朝堂的太子。” 十一突然就红了眼睛，也许这天下可以这么疼爱太子的人，除了皇上就只有她了。 “我一直想，是不是皇后杀了她？我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杀她？直到阿寿出生，我才终于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人人都说，皇后不是个疼爱孩子的。阿寿是幼子，可皇后似乎从来不在乎，甚至最后要我这个做兄长的来抚养。” 齐旭笑了起来，说不出是嘲讽还是什么：“可她还是会偷偷躲在屏风后面看他，尽管阿寿并不知道。现在想来，当年也许她不过怕我知道真相，是不是？” 这是太子这么多年第一次说起这个，十一把头低了更低，几乎要贴着地面。可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的表现，就越是让齐旭怀疑。父皇基本不在乎皇后，这是皇宫中人所有人差不多都清楚的内幕，可为什么自己却被养在皇后的名下？ 要说父皇对自己没情分那是不可能的。还有事情是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呢？自己难道真的不是皇后的儿子？ “今天去苏府探探究竟，我想知道这药到底是不是苏杨氏拿出来的？或者说，我那个未来的太子妃也准备了点！” 苏府，静心阁 “小姐，这是柳姨娘刚刚让人送来的东西。说是小姐现在最想知道的东西她已经有点眉目了，但是暂时还打听不出来具体的事情。” “也好，她毕竟进府时间太短，想来我们的苏大人也不会这么快相信她。”说完话，打开了柳依送来的小盒子。 小盒子中只有一张小纸：苏杨氏的娘家。难道是苏杨氏的娘家有这样一条道路可以弄到那种药？ 早在半个月前收到苏语丽的来信自己就打听这件事，可到现在为止柳依也只能知道这么多。这药上辈子自己可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苏语溪和苏语贞用过。 苏语然把纸张放在蜡烛上任它焚烧。杨家并不是大户人家，据说当年是从西边由于打仗迁过来的，本身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等等，西边？苏语然记得前世太子齐旭曾经去过一次西北。那一次他整整失踪了半年，甚至连苏语溪都放弃了。 结果，结果后来他又回来了。也是那一次，安皇后彻底被打入冷宫。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曾知道，只知道后来据说是先帝的珍太妃的坟墓被迁走。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难道这药物曾用在宫中？也不是不可能，宫廷秘方虽然多，但是没有见过的毒药这世间也多的是。 “翠柳，你去拿一套自己的衣服，现在就帮我更衣。我要去一趟苏家的祠堂。” “小姐现在就去吗？可是现在去会不会……” “没事，我只是去看看。这药不是普通的东西。而且药性似乎很烈，如果苏杨氏真的还有这个东西，你说她会放哪里？” “只有放这东西的地方几乎不会有人去，甚至不会妨碍任何人。除了苏家的祠堂，我想不会有任何地方合适了。” “太子的意思是，这东西在祠堂？可这东西这么重要，难道不是放在身边吗？” “十一，这东西本身就是靠药物的香味撒播的。如果苏杨氏真的有这个东西，放在无人去的祠堂不是更安全。” “更何况，我一直在想。宫中的东西出入都很严格，这件事未必我这未来的岳父苏瑾白会不知道！” 齐旭口中说着岳父，眼神之中却满是厌恶。在他看来，男儿或是战场或是朝堂，绝不能做那些妇人的微末手段。 若是对付非常手段也就罢了，可他对付的却是齐旭亲近之人，而且目的也是为了在朝堂步步高升。 “小姐，需要奴婢陪你一起去吗？这天黑路滑的。” “不，翠柳，你就像平日里一样去睡觉。我还是一个人去比较方便。”苏语然穿着翠柳的衣服走进夜色，直往苏家祠堂。 苏家祠堂在苏府的西南方向，祠堂中只有寥寥几位苏家的先祖。苏瑾白是朝廷中有名的平民高官，所以这祠堂也不像大户人家一样装饰有序，反而有些简陋。按说这么简陋的地方藏一包药应该有些困难才是。 苏语然四周环顾这个地方，眼睛盯住一个地方微微一笑。可惜这药的香味很独特，而她在空间的滋养下五官比别人要灵敏太多了。苏语然上前一步，正要伸出手，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苏家四小姐，这么晚来这苏家的祠堂，可真是好兴致。” 苏语然转过身：“太子殿下深夜前来，莫不是相思难耐？只是我三姐在东面的阁楼中。这暗沉沉的祠堂可没有美人相候？” 齐旭看了一眼十一：“本宫早在观音庙就知道，四小姐颇有乃父之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道四小姐今日能不能再帮本宫一次？” “殿下好厉害的口舌，不过民女确实想问殿下一句。不知这深夜暗访我们苏家的祠堂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吗？” 十一猛地把剑放在苏语然的脖子上：“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太子殿下的话，难道苏小姐还听不明白？” “太子殿下，我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在这里说话。估计我那母亲要来了。” 十一侧耳一听，果然有细碎的脚步声匆匆过来。他和太子在黑暗中对视一眼，齐齐跳上了屋檐。齐旭笑着看着地上的苏语然：“苏小姐不上来吗？” 苏语然好像根本就不怕什么，她穿着丫鬟的衣服。整个人躲进了苏家祠堂的牌位下的桌子下面。齐旭微微一笑，看来这位苏家四小姐果然是有备而来。 苏杨氏带着下人匆匆进祠堂，整个人甚至连披风都没有带：“现在怎么样？那白氏死了吗？” 对面的下人在黑暗中甚至看不清样貌，只听声音觉得好像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没有。大小姐让奴才过来问夫人讨个法子，这一次恐怕。。。。” “贞儿她从来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少严重？若是，若是这东西被上面的知道，恐怕我们杨家。。。。。。” 苏杨氏双手不停的互相摩挲着，苏语然从来没有看到她这么烦躁的时候。即便是现在柳依进门，夺走她的宠爱，也不过就是让她暂时失去分寸而已。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烧鸡 这东西到底涉及到什么？上面是指宫廷吗？难道齐旭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来的？可他为什么要为这件事情来？ 当年齐旭当地查到了什么？为什么当年事情发现之后，苏家可以躲过一劫，倒台的只是安皇后？甚至连安家都没有事情？还是这中间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苏杨氏慢慢走近苏家的牌位，在几个牌位之后，有一个形似小棺材的木盒。这样的小盒子在这个祠堂里，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苏杨氏摩挲着这个东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拿出这样东西了。有些事情，最好永远也不要被翻开。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齐旭阻止了十一下去，这件事情还只是开了一个头，现在下去虽然可以拿到东西，但未尝不是打草惊蛇。他看了一眼在桌底的苏语然，发现她竟然稳稳地蹲在那里，一点都不着急。 齐旭自然以后会有办法拿到这个东西，但她在放心什么？按说，现在她应该是非常想知道这个。有趣，这女孩比她那几个姐姐都要有意思的多。 苏杨氏打开盒子，一阵幽香慢慢溢出来。苏杨氏遮住了鼻子，取出其中的一丸给那个年轻人：“拿去吧，这东西放在水中的效果更好。只是这药性要比之前的再猛烈些，要贞儿小心使用！” 那人弓着身子：“是，奴才一定转告大小姐。” 苏杨氏看着对方走远，好像在自言自语：“这东西不能留了，再留一定会出事情的。一定会的！当年。。。。。” 她立马谨慎地闭上了嘴巴，四周看看，发现没人才苦笑地松了口气。她拿出宽袖里厚厚的黑布，把这个小木盒层层包裹起来，才走了出去。十一看看太子的表情，慢慢跟了上去。 整个祠堂突然都安静下来了，齐旭利落地从上面下来，微笑地看着刚刚从桌子下钻出来的苏语然：“四小姐好定力。本宫还以为四小姐刚才会忍不住呢？” “彼此彼此，太子殿下也不差。”苏语然整整自己的衣服，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了。实在没必要留在这里受冻挨饿，最近好像自己到了发育期，晚上不吃点什么都觉得肚子是空的。 “咕咕。”苏语然发现不是自己的肚子在叫，抬头一看，发出声音的人已经转过头去了。要不是自己的耳朵灵敏，还真以为是听错了。 齐旭自己也觉得尴尬，刚才在晚膳时候自己想着这事情，对饭食没什么兴趣。谁知，到了苏家知道了明确线索心放了一半就感觉到饿了。 齐旭刚刚打算开口圆过去，苏语然就开口了：“太子殿下难得来一次苏家，如果没有给你吃饭倒是我们这个做主人的不对了。你等着，我给你拿点好吃的。”齐旭来不及拉住她，她穿着丫头的衣服就匆忙走了。 过了一会儿，她手中拿着一只食盒进来了，招呼着齐旭：“快来，今天厨房有好东西剩下来。往日里可没有这么好的。” 齐旭吃惯山珍海味：“能有什么好东西？是凤胆还是龙肝？” 苏语然利落地在小几上放好东西：“给你吃一只地鸟，你吃不吃？”齐旭微笑地坐在她放好的位子上，长夜漫漫，既然无事就索性吃点什么。 苏语然拿出食盒里的东西，是一只油汪汪的烧鸡：“怎么样？不错吧。我平时去可没有这么好的。” 齐旭动手扯了一只鸡腿给她：“吃吧，不过就是一只烧鸡。这要是在东宫，我还不放在心上呢。不过呢，看在上次你救我的份上，这鸡腿就赏你了！” 苏语然突然就笑了起来：“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这要是在我以前的想法啊，这免不了总要来个认错人物的情节！” 齐旭完全不明白她在笑什么：“有什么不知道的？又不是完全昏迷？再说，你留下的糕点也够寒酸的。” “寒酸？这可是我常吃的糕点。太子爷的嘴巴就是和我们不一样。”苏语然拿着鸡腿，肚子是真的有点饿，她也不在乎什么礼仪了。 “你比之前长高了，还胖了点。看来最近没有克扣你东西吃了。” 苏语然点点头：“是啊，你也知道。柳依进门以后，母亲就不会这么做了。这毕竟是面子上的大事。” “也是，这么说，你现在的生活还不错。看来，这柳依进门对你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说这柳依进门是我的主意你信么？”苏语然啃着鸡腿歪头看着齐旭，“说不定将来我还能有个弟弟呢！” 齐旭拿着另一只鸡腿：“聪明啊！苏杨氏对你并不好，有一个人来对付她，对你来说是最好的路。我原来还以为你会想办法找一个的，谁知道柳依正好。” 苏语然摇摇头：“这人找的也要我们苏大人喜欢才好。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没多少本事的可得不到他的宠爱。” 齐旭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不错不错，我看他在朝堂的本事也像一个有品位的男人。”结果他找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彼此都知道这未说之语，相视之间眼中都是笑意。 齐旭很喜欢这个苏语然的聪明劲。不会像有些女人一样故作清高，实则也不过抱有亲近自己的想法，比如梅颜；也不会像一些女人一样成日里想办法在自己面前出现，总觉得自己会对她们相知相许，比如她三姐苏语溪。 可苏语然不会，他刚刚试探她救命之恩。可她完全没有故作娇羞，也没有因此要携恩做什么。或者她想要放长线钓大鱼？齐旭看看自己手边的鸡翅膀微微一笑，这样的贿赂和讨好是不是太不够档次了。 “快吃啊，鸡翅膀可好吃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太子的份上，我还不给你呢！” “这烧鸡的水平不怎么样？我那里的才好吃，这些算什么？都没有入味”齐旭拿着鸡翅膀看看。 “你那里的我可吃不到。不过要是你觉得这救命之恩你还记得的话，改天记得给我做一只送来。”苏语然把鸡骨架扯开，口中随口说道。 “这么简单？那你不是亏了？我可是太子，救我一命你可有很多东西可以换。你不再考虑考虑？” 苏语然指指他手上的鸡肉：“太子又怎么样？饿了得吃，冷了得穿。不过你若是脑子生的好，还是可以为别人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 齐旭突然心中觉得很开阔。他这一生，自出生起就有很多人说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太子，自幼就是非凡的存在。从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说，自己也是一个普通人。 “你小时候怎么长大的？苏杨氏自小就对你不好吗？你们苏大人也不管管，到底你也是他的血脉？” 苏语然满不在乎：“也算好吧，至少我偷吃东西从来没有被抓到过！”苏语然说的是实话。前世自己也不知道有空间的时候，有一次饿的不行，又不想吃冷掉的糕点，就像现在一样去厨房偷吃的。 她还记得苏瑾白那时候刚从外院书房回苏杨氏的正院，自己刚好在回廊处拿着一盘温热的白糖糕往静心阁走。苏瑾白看了两眼，吩咐后面的随从帮忙拿点热点心，还拿些碳。苏语然从来不觉得苏家是她的家，也不觉得苏瑾白是她的父亲。对于这样一个定义陌生人的帮助，虽不会感动，但也不至于忘恩。 齐旭无语：“这样也算。你现在天天偷吗？厨房的人也没有怀疑？我还以为这苏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呢？” “算了吧。现在柳依正和母亲打擂台，这厨房的人哪有什么心思管少了什么菜？你吃完没有，没有我要去还食盒去了。” “吃饭要细嚼慢咽，你什么时候学学这礼仪？我陪你去还吧，总要出一份力气，也算没白吃你的饭。” 苏语然一点也没有觉得什么受宠若惊：“那你拿着食盒，我们现在就去还。再过一会，值夜的可就起来了。” 齐旭拿着食盒跟在苏语然后面，黑夜之中，只有昨晚地上的白雪微微泛着白光作为指向灯。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祠堂前面的走廊，突然听见巡夜的家丁过来的脚步声。苏语然连忙拉着齐旭躲进旁边的小缝隙。 “哎呀，这大晚上的，你看什么都不没有吗？多冷啊，我们在被窝里多舒服。” “行了，六子。少抱怨几句，我刚才还听见有人走路的声音呢？对了，你仔细听听，是不是有人？” “能有什么人？我看只有苏家的老祖宗出来了！我说麻子，你能不能讲讲道理？你说这黑灯瞎火的，再加上冰天雪地的，还能有人出来？出来干嘛？来这鬼地方谈谈情，说说爱？” “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你说的也是，只是这地方老爷说重要，再怎么样我们仔细点总是没错的。” 六子撇撇嘴：“就你忠心。行了吧，没事我就回去了。老子都冻死了快要。” 齐旭微笑地看着苏语然：“四小姐看来平时没少做这些事情，这路况都熟悉的很。”两个人在小缝隙里面几乎是人挨着人，齐旭出口的话就好像贴着苏语然的耳朵说一样。 “苏家我当然熟悉，换了别的地方自然就没有这个机灵劲了。快走吧，现在值夜的人差不多起来了。对了，你回去之后，烧鸡不要忘记有机会让人给我送过来。” 齐旭无语地看着她的后脑：“你就那么喜欢烧鸡？我那还有鲍鱼什么的，你不想要吗？再贵的东西都有，你怎么不要些？” “因为我没有吃过啊。”苏语然转过头看着齐旭，“我没有吃过那些，不知道它好在哪里？我当然点我吃过并且觉得好吃的东西。” 齐旭看着她的眼睛，那里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平静：“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现在不有个机会吗？你要吃，我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苏语然理也不理，直接往前走：“也行。”齐旭听到这话一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一开始她表现的好像很有节操的样子。 齐旭把食盒放在她指导的地方：“现在放心了吧。亏你还是常年偷吃的人，还带什么食盒？一开始拿张东西包一下那烧鸡不就行了。” “用什么包？泥土吗？这哪有什么包包的东西？”齐旭看了一眼这个厨房，里面干干净净，除了锅碗瓢盆看上去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包。 两人回到祠堂，十一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他手中拿着一样东西，正是刚才苏杨氏手中的小木盒：“殿下，东西拿到了。” 齐旭拿着木盒：“有没有查到什么？这苏杨氏是从哪里拿来的这东西？难道是杨家？” 十一看了一眼苏语然：“不错，正是苏杨氏她的娘家—杨家。” “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把这个药丸给我几颗？到底也是见者有份。” 齐旭反手把木盒藏在身后：“这可不行。四小姐忘记了吗？救命之恩我已经有回报的法子了。这东西自然就不能给你了。” 苏语然看了十一一眼，走了。齐旭把东西给十一：“别藏了，你以为她不知道你给我的不是真的药物？她的鼻子可灵了，耳朵也灵敏。你可瞒不过她。” 十一难得看到太子这么放松，不像一开始来苏家那样：“这四小姐似乎也很讨厌苏杨氏。估计这些年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齐旭突然想起她刚才说起吃烧鸡时候的样子：“庶女在这里，哪里有好过的时候。她也算是有打算，有自知之明。好了，东西拿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通知太医院的人，还有本宫要现在就进宫一趟。” 皇宫，御书房 “太子殿下深夜前来还要再等等才是，皇上要更衣好才出来呢！”刘公公端上新茶放在太子手边。 刚刚吃过烧鸡，齐旭突然觉得有点咸，拿起茶喝了几口。这苏家的厨艺确实不怎么样，这样的烧鸡在东宫都不会上桌。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阴谋 “半夜三更的，喝浓茶干什么？”浓厚的声音传来，里面走出来永和帝齐子暮，“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朕这边做什么？” 齐旭站起来行礼：“父皇，是儿臣有重要的事情禀报。所以来这么晚打扰您。”他双手拿出那个小木盒，直直地看着永和帝，“父皇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这个味道？” 永和帝脸色没变，身后的刘公公却突然闭上了眼睛，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一团。这个味道，就算再过多少年自己都不会忘记的。 “你这么晚过来？就是想问朕这个？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早朝，早些回去吧。”永和帝起身就走，根本没有齐旭想象中的表现出现。 “儿臣想要大胆问一句，儿臣是不是。。。。。”刘公公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面满是不赞同。齐旭到口的话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永和帝转过身看着他，又好像透过这个人看到很远的时光：“你不是珍太妃的儿子，你只是朕的儿子。回去吧，朕累了。” 齐子暮走近内室，刘公公亲自送太子出门：“还望太子可以多多理解圣上。太子也要记住一件事情，珍太妃没有子嗣。她从来没有为先帝生下过一儿半女。” 齐旭动动嘴，最后也没有问。刘公公是半辈子伺候永和帝的人，他比谁都清楚永和帝的脾气。既然父皇不让他知道，那他就不应该知道。 齐旭慢慢走出皇宫，他看着当年那个宫殿的方向想。其实他想问问刘公公，珍太妃没有为先帝生下孩子，那当她不是珍太妃的时候，有没有为永和帝生下过孩子？这个孩子又是不是自己呢？ “当她不是珍太妃的时候，她也说自己永远不会生下朕的孩子。你说，是不是她说的话？当年朕是真心想把她接入皇宫的，朕从来也没有想过。。。。”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皇上怎么还想起来了？都过去了，娘娘她心中都是清楚的？她当年走的时候，曾和老奴说过，这一生是再也没有遗憾了！” “是啊，她怎么还会有遗憾？这东西放起来吧，有机会让太医院的人掺进皇后的药里。她最近的精力太好了，什么都想要太子知道。找个机会告诉她，寿王还小呢，别做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凤鸾宫 “娘娘，你最近觉得怎么样？好多了吗？”安嬷嬷按摩着安皇后的头部。 安皇后嘴角挂着舒心的笑：“好多了，最近的日子过的也顺畅。我们的太子不是一直有怀疑吗？现在可好了，这怀疑显得越来越有依据了不是吗？” “娘娘这又是何必呢？过去的事情过去了不就可以了？何必还要再提起这件事情？更何况我们的寿王殿下还。。。。。” “等他们都死了，这天下就是寿儿的。谁也不能再分开我们母子！谁也不能在寿儿的身边挑拨我们母子！特别是齐旭！” “可安国公也说了，他不同意现在就这么做。我们可以等到皇上的病发作的时候再。。。。。” “他？他只会听那个贱人的话！安嬷嬷，我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这样活着，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安嬷嬷动动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苏府，静心阁 “小姐可算回来了，奴婢担心了大半个晚上。”翠柳把热手炉递给苏语然，亲自扶着主子进房，“小姐放心吧。六月和几位妈妈都睡熟了。” “翠柳，你过几天就要回家休息。你让你兄长去夫人的娘家杨府门前转转。平日里也多注意着点，看看他们门房上一般什么人进出比较多一点。” 翠柳把话记在心间：“小姐放心。奴婢回家看到兄长就会说的，还有上次那个刺绣，嫂子让人带来口信说，银子卖了不少呢。” “哦？真有人买？可知道买主是谁？五百两银子，看来这买主非富即贵。” “这个奴婢倒是不知道，下次问问嫂子就是了。” “算了吧，反正绣品卖出去就可以了。至于是谁买的，也和我无关了。”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有些时候，有些缘分早就该发生的时候就发生了。 翠柳却看着苏语然笑：“小姐今日一定很顺利，回来到现在都很高兴。” “是吗？事情成不成倒是还要再看看，我只是……”苏语然想起可能现在齐旭正在拼命喝水的样子，“我只是整到了一个仇人。” “那奴婢就恭喜小姐了。”翠柳伺候着苏语然睡下。 太子府，寝殿 “十一，太子殿下真没事。殿下，殿下就是吃的东西太咸了。真的，你不要怀疑我的医术好不好？” “可太子殿下晚膳都没有吃多少，更何况东宫的伙食哪有这么咸？你说，这殿下都快一整晚没合眼了。” 两人正说着话，小刘公公急匆匆跑过来：“殿下，殿下，水来了，水来了。” 齐旭拿起就喝，甚至倒一倒都没有，看得小刘公公快要急死：“我的好殿下，您可慢点。待会老奴就把膳房那几个没用的东西都拖出去打板子。这叫什么事啊！” 老十看不惯了：“你少来。殿下晚膳都没有吃什么，哪里是这膳房的人做错了什么。我看就是你没有伺候好。” 小刘公公翘着兰花指正要发脾气，齐旭却猛的一拍桌子：“这苏家的厨子就应该拉出去砍头。这叫什么玩意儿，煮个烧鸡都不会！” 剩下三个人眼对眼，这太子从小就是稳重守礼，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苏家？难道是未来的太子妃？ 啧啧啧，太子爷可真是好情调啊。去办事情都不忘记和未来妻子培养感情。就是这未来太子妃家的厨艺不怎么样是个败笔。 苏府，静心阁 苏语然以为在过年前的一段时间自己应该会过得平静一点，谁知第二天，静心阁迎来了一座大神—英妈妈。 “老奴给四小姐请安，四小姐这些日子身体可好些了？夫人其实一直在心中牵挂着您，可是现在柳依姨娘怀着身孕，夫人实在是没有什么精力可以分出来。不过四小姐是个明事理的人，想来是会了解夫人的难处的。” “英妈妈可不是折煞我了！我知道母亲的不容易，再说这些日子我身子也好些了。也怪我，到今日都没有和母亲去请安道谢！” “这些都是小事，四小姐不用放在心上。其实今日老奴来是想要请四小姐去秦国公府参加去聚会。三小姐早就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今日还特意嘱咐老奴，要给四小姐送些上好的衣服首饰。”英妈妈示意身后的下人上前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本来这样的事情也是夫人多多放在心上的。只是最近柳依姨娘孕期反应有点强烈，这也是老爷比较看中的一胎，夫人确实也是没有多少精力了。” “妈妈不必如此，然儿是知道母亲最近的心情的。只盼望柳依姨娘可以为苏家生下一个儿子，也让母亲膝下有个依靠才是。就是两位姐姐知道这小弟弟应该也会高兴的。” 英妈妈嘴角一僵，想到夫人最近嘴里热出来的泡，还有正院的低气压：“四小姐就是体贴人。妈妈还要去伺候夫人，四小姐也早些梳洗打扮一番才是。” “妈妈慢走。翠柳，快，送送妈妈才是。” “不必了，翠柳还是好好伺候小姐。这马车过会就等在二门了，四小姐可要抓紧点时间。” 翠柳看着苏妈妈离开，皱着眉头：“若真是这么重要为什么昨天不和小姐说？这夫人也真是的，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还有这些哪是什么好料子，分明是去年大小姐回礼的布料。花样也不是新的，小姐，这样出去不是让您丢脸吗？” “不是说马车过会就在二门等了吗？我们抓紧时间吧。”苏语然眼神平静，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些衣服和首饰。 两刻钟后，翠柳在二门气急败坏：“你们说，三小姐已经出发了？这怎么能行？小姐。。。。。。” “既然秦国公府的宴会这么重要，那今日我就不去了吧。翠柳，你去禀报母亲，就说我还是先不去了。。。。” “然儿，好孩子。”苏杨氏带着人匆匆赶来，“好孩子，你可受委屈了？都是溪儿这个孩子太心急了。说是今日有很多重要的客人到，谁知我这里又抽不出时间。早上才让英妈妈把衣服和首饰带过去，谁知过了一刻钟溪儿就走了。” “不过没有关系，母亲现在再安排一辆车就是了。”苏杨氏整整苏语然的衣服，“今日那秦国公府中有不少重要的客人，你进去可一定要好好跟着你姐姐知道吗？你放心，溪儿一定和那些外面的家丁说过了。” “所以啊，就是没有请帖你也一定可以进去的。溪儿，你渐渐也大起来了，这些聚会是很重要的，你千万要好好的表现。哎，以前母亲总觉得你身子不好，还是在家里修养好。现在看来，却是想错了呀。” 苏语然腼腆地看着苏杨氏：“女儿知道母亲的心意的。母亲放心，女儿一定不会离开三姐半步，也不会让苏家丢人的。也不枉费这么多年来母亲的教导。” 苏杨氏亲自送苏语然上车：“去吧，路上小心些。受了什么委屈也不要在哪里说出来。好孩子，回来告诉母亲，母亲会给你做主的。” 随着车帘放下，苏语然嘴角微笑：“我们这位母亲可真是费尽心思啊。也不知道今儿个会被带到哪里去了？” 翠柳掀开车帘，又放下，凑近小姐耳边：“小姐，奴婢也觉得不对劲。三小姐就算再急，怎么可能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更何况我们没有请帖，这秦国公府又如何能进去？” “若是母亲也不想让我进去呢？三姐如此匆匆，想来这次秦国公府的聚会确实是不简单。三姐如此防备，想来是有什么优秀的青年了。” “三小姐这又是何苦？她自己已经是太子妃了，小姐你也不和她争什么。若是真有这样的男子不是大家都好吗？三小姐的心眼也太小了。” 是啊，可苏杨氏母女不这么想。在这个世上，除了她们，苏家的庶女就应该都活在泥中。要不然这么多年了，何必还要克扣两个庶女的伙食呢。更何况是婚姻这样的大事就更不能在她们的手心之外了。 突然马车好像不知道碰到什么被卡住了，车夫在帘外说：“小姐，这马车不小心被石头绊住了。我们可能要再等等，奴才马上就修好它。只是要麻烦小姐先下车，这样奴才比较好修理。” 苏语然和翠柳对视一眼，翠柳回应：“也好。只是这马车要多少时间也会好呢？我们小姐可以要去参加秦国公府宴会的，要是迟到了可不是什么人担待的起的！” 车夫在车外撇撇嘴，拿着鸡毛当令箭，还真以为自己是谁了，声音懒洋洋：“这个奴才也说不好。奴才也是没有什么法子，要是小姐觉得耽误时间，那奴才就索性回府一趟，让人再赶一马车过来。” 翠柳扶着苏语然下车，这里竟然是京都郊外：“怎么在这里？不是去秦国公府吗？好呀，你竟然不听夫人的话，看我不告诉夫人去！” 那马车夫却一点不怕：“我的姑奶奶，我哪里敢呢？这聚会本就在秦国公府的郊外别庄。你和小姐就去前面的空地等我一等，等过了几刻钟就好了。” 苏语然发现这边这地方两边都是山林，只一条通往各府的别院的路。这车夫选的地方还真不错，苏语然示意翠柳不必再说话了。该试探的也都试探了，就是不知道苏杨氏准备了什么东西。 翠柳和苏语然正站在空地上等着马车夫修好车，苏语然却突然皱眉看着山中的一个方向。那里似乎有什么凌乱的声音在慢慢过来，苏语然心中变得焦躁。 她一把捉住翠柳的手：“走，我们现在就过去马车那边。” 正文 第八十四章 饿民 还不等翠柳回过神来，苏语然突然拉着她就往马车方向赶过去。 那修车的车夫一看她们主仆过来，突然整个人跳上马车，猛一甩鞭子“架”苏语然一看这情况，来不及说什么，拉着翠柳往另一个山头跑去。 “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有那个车夫为什么？” “嘘！”苏语然拉住她，“现在开始不要说话。专心跑！” 两个人飞快地跑去了另一个山头前方的一个小陡坡后面。翠柳喘着气看向身后，抓住了苏语然的衣袖：“小姐，那群是什么人？” 苏语然眼神沉静：“是淮南的饿民！”淮南的饿民在上一世也在京城郊外聚集过一段时间，那一次若不是后来太子身边的秦峰铁血镇压，甚至都要引起京都的恐慌。 “淮南的饿民？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么多人，我们跑的掉吗？”人越来越多，翠柳和苏语然不管衣着如何，但是在难民看来算是最香的人了。不管去哪里，肯定都找得到。 苏语然吩咐翠柳扔掉自己身上所有的首饰：“所有的首饰都只是累赘，我们都不要了，现在不是惜财的时候，保命要紧。” 翠柳咬着牙点点头，小姐说的对，要是被这些人抓住，不说清白，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苏语然撕下自己外衫的布条，把头发向现代的马尾一样绑起来：“照我的样子做，这样跑起来会轻松点。”翠柳忍着不适也照办了。 “翠柳，听着。我们分开跑，你直接跑去大路上，去秦国公府的别院请人来救我。我去引开他们，你跑快一点。” “不小姐，我去引开他们！”翠柳的眼睛里充满着决绝，“小姐，女孩的名声比生命都重要。如果今日你去引开，不管怎么样，日后这京城之中一定是流言不止了。” “可奴婢不一样，奴婢只是一个小丫头，将来也不用担心这些。小姐，你不能出事，你走，奴婢一定会死命拖住这些饿民的。” “不，你走！翠柳，苏杨氏的目标不是你。我怀疑这路上一定都有陷阱。如果我去，恐怕我根本找不到这别院就死了。可你不一样，你是我的丫头，只有你把消息传过去了，苏杨氏她们的目的才可以成功！” “翠柳，对我来说，名声不重要，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听话，快去！我会等着你！” 翠柳红着眼睛：“小姐，你一定要等我。奴婢马上派人过来救你！”说完，转头拼命地往前跑。苏语然看着越来越近的饿民，转身跑向山林深处。 “有女人，有漂亮的女人！快，这女人这么香，一定很好吃。我们快追，说不定吃掉前还能让我们快活呢！” 双目无神的饿民一听有人可以吃，马上就动了起来。甚至有一个赤红着眼睛的男子口中喃喃不停：“有吃的了，有吃的了！” 有些原本看上翠柳的，一听后半句都猥琐地笑了起来：“也好，看样子还是个细皮嫩肉的，一定不能放过。” 苏语然不近不远地与这些饿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等翠柳跑出这安全的距离，自己至少还有空间可以救命。苏语然随手捡起路上一根粗细合适的木棍，这些饿民现在不过是凭着一口气，可这力气估计也和自己这个闺阁小姐差不了多少了。 若是实在不行，杀死几个人也不是不行。苏语然边想着办法，边又转了一个弯。谁知，前方突然也走出了一批摇摇晃晃的饿民，看到她就像看到美味一样。 “快，大家再加一把劲。那个女人前面也有人，她跑不掉了！”后面的饿民中有一个突然大声说道。 苏语然回头冷冷看了一眼那男的，一棍子打掉刚刚伸过来的一双几乎没有肉的黑手，又转了一个方向跑。那个人是苏杨氏派来来的，看来这次苏杨氏是真的打定主意要自己命了。 翠柳拼命地从陷阱里面爬出来，瘸着腿继续往前跑。再快点，再快点，离别院没有多远了。翠柳拒绝去想现在小姐可能已经被那些饿民抓住的可能，自己只要很快很快，一定可以救小姐的。 苏语然看着前面的急流，回头用棍子打倒了一双腿：“别再上前！谁要是再上来，我直接就杀人！”语气中的凌厉吓住了上来的人，几百个人都暂时停住了。 “别怕她！我看她根本就不敢。她跑不掉了，我们上去抓住她，大家一起吃她的肉。这狗日的朝廷根本就不管我们，我们只有自己救自己。不吃她，难道吃我们的妻儿吗？” 眼看那些饿民被煽动了起来，苏语然高高举起棍子“嘭”狠狠砸在对方的脑袋上，一时间连苏语然的虎口都被震出了血。饿民的脑浆四散，甚至苏语然脸上都是血色，她狠狠看着剩下的人：“不怕死就上来！” 人群中一直发言的人脸色发白，他万万想不到四家四小姐苏语然是这样一个狠角色。一个弱女子，竟然敢杀死一个男子，尽管他是一个难民。 趁着前面的人群被镇住了，苏语然转头扎进急流中不见人影了。“糟了！”那男子回过神就看不到苏语然，他正要溜掉，谁知后面一个双眼赤红的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嘴里还喃喃：“有吃的了，有吃的了。” “麻烦两位大哥去通知苏家三小姐。就说有个叫翠柳的小丫鬟求救，求求你，求求你！”翠柳下面的裙子都被划破了好几道，腿也是瘸的。 两位家丁互相看看，其中一个直接推倒了翠柳：“去去去，来骗人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 翠柳被推倒在地，流着眼泪：“还请两位大哥帮帮忙吧。奴婢没有骗人，真的，奴婢是苏家的下人。和我们府中的四小姐走散了，求求两位大哥通传一声。” “你说，你是苏家四小姐的奴婢？”背后有一声温厚的声音传来。 翠柳回过头去，除开发出声音的那个小哥，旁边还有一个骑在马背上的冷峻男子。翠柳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她想马上的男子看上去非富即贵，估计可以帮忙通知三小姐。 “是，奴婢正是苏家四小姐的丫鬟。求这位公子想想办法吧，帮忙通知一下我们三小姐。是奴婢没用，奴婢在路上和小姐失去了联系！” 马上的男子微微皱眉：“走！”掉转马头直往郊外去。 阿奇扶起翠柳：“快起来吧，现在跟着我一起去救你家小姐。” “可是我还没有告诉三小姐。。。。” “哎呀，这个时候还管什么三小姐？我们公子是秦国公的世子，怎么会欺骗你一个小丫头？现在跟着我们公子去救你家小姐。”阿奇凑近翠柳低声道，“你放心，我们公子是出名的不说话，你家小姐不会损失什么名声的。” 翠柳双眼一亮：“多谢，多谢你们公子。走，我们这就去救小姐去。”翠柳最担心的就是小姐的名声。求助苏语溪是被迫无奈，就像小姐说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现在不一样了，秦峰世子的名声自己也听说过，是出名的不说话。只要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能玷污自家小姐的清誉。 那边苏语然一入水就被水流冲离了那个地方，她一会进空间，再出来顺着水流滑一段路，直到到了浅水谭的地方。苏语然看看这个地方，无论是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来过这里，不过看样子也不像是有人烟的地方。 苏语然整个人在水里泡过，就算是空间在身上也精疲力尽了。她踉跄地爬上陆地，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情况等晚上就更加危险了，她必须找一个可以遮风的地方。苏语然喝了点空间的水，感觉自己又有点力气了，再慢慢往前面走去。 她又找了一根木棍，杵着木棍慢慢向前走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还是大冷天，至少没有什么大型的动物晚上出来觅食，要不然自己真的只能躲在空间里了。 “就是这里，秦世子。奴婢就是在这里和小姐走散的，求世子帮帮忙吧。现在天色越来越晚了，若是找不到小姐，奴婢害怕小姐会出什么事情！” 秦峰看了一眼附近，最近淮南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好。也有一大批淮南的饿民都聚集在京城京郊之地，若是苏家四小姐被饿民遇到，那就真的。。。。 “分头找！”秦峰抛下这句话，转身往之前苏语然的方向追去。 阿奇陪着翠柳：“翠柳姑娘，你和我一起找吧。这京郊之外的饿民很多，现在女孩子要是单独出现在这里是非常危险的。” 秦峰一路沿着脚印多的地方追去，不久就来到了急流边。他下马找到了一根带血的木棍，旁边是几条白色带血的人骨。秦峰心一沉，难道她已经被难民吃了？ 突然急流中闪过一条翠绿的布条，它搭在急流旁边的小石头上才没有被冲下去。看花纹和样式应该是姑娘的，看来她应该没有死而是跳进这急流了。这时候，翠柳和阿奇也往这个方向过来了。 “世子，那边那个方向的脚印最后也到这边来了，看来有很多难民再追苏四小姐。” 秦峰明白阿奇的意思，难民不会这么有团结性。这件事情应该是有人想害死她。他示意翠柳看急流中的布条，果然是她的。 “可是小姐不会浮水啊！怎么办？世子爷，现在该怎么办？” 秦峰“噗通”一下子扎进了急流中，吓得阿奇都要哭了：“世子，这，这水这么急，您怎么能下去呢？还是属下去吧，属下水性也好！” 秦峰从水中冒出头，吩咐阿奇：“去拿衣服，备药！”说完就又重新没入水中，往下游去了。 苏语然终于在天色要暗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可以躲避的山洞。山洞不大，里面却干燥，还有以前留下的没烧完柴火，看来这洞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以前也有人在这里歇脚。能够找到一个山洞，自己有空间在也不担心饿着，苏语然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苏家，正院 “你说什么？小姐和翠柳被饿民劫走了？”苏瑾白气急败坏，“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现在她们人呢？在哪里？” 马车夫头上都是血，衣衫也全都破了，看上去好像是被那些难民打过一样：“老爷，那些饿民打劫了小姐就走。奴才被他们打晕了，就，就没有看到往哪个方向去啊！求老爷饶命，求老爷饶命！” “哎呀，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你不要担心，四小姐会没有事情的，四小姐吉人天相，一定没有什么事情的！” 苏瑾白转头看到苏杨氏晕倒：“还不去请大夫，一个两个的就知道大吵大闹！苏家养着你们都不知道能够做什么？” 苏杨氏却硬撑着睁开眼：“不要去，老爷，不要去叫大夫！若是被外人知道，那然儿以后可怎么办呀？” “可现在难道不去找吗？总要被人知道的，现在然儿生死不知，再说那些难民可没有半分人性的！” “可难道要这样大张旗鼓地去找吗？然儿可是个黄花大闺女，老爷，我们苏家不能出这样的丑闻的！” “那你觉得应该要怎么做？” “我们偷偷派人去找，找到了就说然儿身子不好。我们送她去老家修养一段日子。再那里为她好好找个老实的男子出嫁，这样好不好？” “若是然儿命苦，那我们也用这个借口。京中闺秀这么多，然儿她没出过什么门，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说她得了病死了。然而命苦，我们把她葬在老宅，也算死后有香烟祭拜。” “老爷，我知道你舍不得女儿。可你想想，现在三皇子势头正盛，这京郊流民谁敢告诉皇上？连太子不都退避三分吗？我们也是没有法子啊！” 正说着话，一个小丫头跑进来：“回，回禀，回禀老爷，夫人，翠柳，翠柳回来了！” 正文 第八十五章 相救 “快，快让她进来！”苏瑾白马上吩咐下人，身后的苏杨氏却微眯了眼睛。 苏语然生起了火，烤干了自己的衣服，从空间里拿出点平时剩下的糕点吃。今晚自己是肯定不能回去了，只是这局应该怎么破？苏杨氏为什么突然之间要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难道是柳依背板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苏杨氏擅长蛊惑人心。再说，自己迟早要离开苏家，而苏杨氏是一辈子都在的。苏语然放一块糕点在嘴里，嗯，看来这御人之术自己还要再多练练。 秦峰却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按说他习武多年，这急流中的水现在虽然变冷，但也不至于让他打冷战。可他不光打冷战，甚至头脑都有点昏沉起来，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 他想起自己在淮南救济银两的时候，在隔离的村子里见过的瘟疫的病人，苦笑，看来刚才那根带血的人骨上的血应该是瘟疫病人的。 秦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救那个女人，他甚至只有见过她两面。可当她的丫鬟跪在地上向别人相救的时候，自己脑海中浮现的是，她在那一次的观音庙庙中的微笑，还有上次在安国公府中逗寿王时候的样子。 也许自己真的疯了，连自己都快要死了，他好像还是不能忘记那个看起来毫无忧伤的笑容。他去打过仗，他去过淮南那个地方，他见过这世上许多的悲欢离合，明白这世上很多的无奈。 也许这样才会觉得这样的笑容可贵。看，无论这世界怎样，还有一些人在报以温柔回馈。秦峰慢慢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昏迷，顺着急流漂流而下，直至浅滩上被搁浅。 苏语然突然听到某个声音，她起身弄灭了火堆。难道是饿民也过来了？苏语然拿好旁边的木棍，慢慢走出了山洞。 四处都是山林，如果真的是饿民过来，也只会在浅滩那边。苏语然拿好东西，慢慢往浅滩前行。如果只是几个人，趁现在他们的力气还没有恢复，还来得及杀掉他们；若是人真的太多，那自己只有先躲进空间再想别的办法了。 黑夜已经完全降临了，山林中一片漆黑，由于怕被难民发现，苏语然甚至都不敢点火，也不敢出声。若不是自己有空间，是绝不会现在就出来的。 苏语然躲在离浅滩最近的树木身后，以她的目力可以看到确实是有一个人。但是难民都是瘦骨嶙峋的，可那个人虽然消瘦可明显是有劲的类型。难道不是难民？苏语然咬咬唇，要是是圈套呢？ 苏语然拿起旁边的一块大石头砸过去，整个人藏在大树后面等了一刻钟，没有人。看来确实不是陷阱，也不像难民。她慢慢走过去，等到十步远的时候，看到了他右手握着的那条布条。 苏语然这下终于放心了，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来救她的，看样子应该是急流水速太快，晕了。她上前几步把他翻过身，微微挑眉，居然是秦峰。 他的身体在发冷，看样子似乎是得了风寒。这种天气，如果让他在这水里泡一夜，恐怕真的是神仙难救了。苏语然吃力地扶起他，边走边觉得自己还特和太子这一系列的人有缘分。不，她想，这应该是孽缘才对。 秦峰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旁边简陋支架上搭着自己的青色外衫，他身上只穿着寝衣，没有之前在急流里这么冷了。自己应该是被谁救了，秦峰想。 苏语然在浅滩里用东西捞了几条小鱼，这大冷的天，这山林里光秃秃的也没有什么果子。还好自己还可以弄几条鱼，她摘了几片大的草叶叠在一起，把几条鱼放在上面，再把捞鱼的工具放进空间。 “你醒了？正好，我们吃鱼。”苏语然给秦峰看自己捞的鱼，“这里我看了下，还有被留下了一个砂锅，煮鱼汤正好。” 秦峰看着她：“现在走！”他说完就要起来，可是身体到底还有些虚弱，爬起来就感到一阵晕眩。 “也不用急在这个时候。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全好。再说了，担心名声早在昨晚就应该担心了，也不用到今天的。遇到难民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没有名声了。” 苏语然拿出砂锅，把草叶里面的水和鱼都放进去，再把砂锅放在火堆上煮，口中却丝毫没有因为失去名声而担忧。 “我负责！”苏语然惊讶地转头看过去，看到秦峰抿着唇，眼睛里一片坦诚。他是认真的？他要负责自己的名声？纳妾？ 苏府，正院 “老爷，婚期提前？这个月这么匆忙？这，亲身都还没有为溪儿准备好呢？” “这是皇上的意思，反正也就提前两个月。你抓紧时间操办！还有，然儿要陪嫁过去！” “什么？老爷，你明明知道然儿现在的情况！若是被太子发现……” “发现什么？你没听翠柳说吗？秦世子已经找到然儿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夫人，我不希望再出任何问题。你明白吗？” 苏瑾白认真地看着苏杨氏，直到看到她点头才转身出去。 英妈妈上前扶住苏杨氏：“夫人不必担心，苏语然这一次绝对活不了！老奴已经去吩咐了，守在出口的地方，想来苏语然一出来就被……” “或者老奴现在就让他们再分出人去找苏语然，找到就……” “也好。英子，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是白活了。被这两个小贱人骗得好苦啊！柳依那里你多多注意，翠柳回来了，她心中一定忐忑难安。” “这鱼汤怎么样？好吃吗？”苏语然微笑地问着秦峰。 秦峰看着她转身去倒另一碗，眼中划过懊恼。他自来寡言惯了，不喜欢说话。可他刚刚明明想说“好”的，这鱼汤很鲜。 苏语然可不知道秦峰的想法，对她来说，现在照顾好秦峰是她最要紧的事情。 秦峰是秦国公的世子，为人正直又有武功。苏杨氏应该还有后招，秦峰是自己的保护伞。更何况，有秦峰在自己的名声未必会很差。 “等你身体恢复的好些了，我们再想办法走出去。不过秦世子的侍卫应该也在找你了，我们只要等在这里也不会有事的。” 秦峰点点头，阿奇素来谨慎。就算是要找也不会大张旗鼓，想来不会耽误她的名声。 那边阿奇是急得不行：“世子爷还不回来，再晚一点恐怕连公爷那里都交代不了了。”又想到如果去叫人来，人多口杂，可能会影响苏家四小姐的名声。 阿奇没有办法，只好顺着急流方向去找。希望世子和四小姐都没出什么大事。 秦峰套上外衫，轻咳一声：“好了。” 苏语然转过身：“你身体没有问题吗？要不然再休息一下？” 秦峰摇摇头：“走。”说完率先走出了山洞，他看了一眼方向，回头示意苏语然跟上。 秦峰带着苏语然仍旧往原来的方向返回：“阿奇。” 苏语然点点头示意理解，感觉到秦峰的不信任，似乎是害怕她害怕不理解。 苏语然解释道：“我知道，往这个方向去可以遇到阿奇。难民不断，我们人越多，自然也就越安全。再说，我是个累赘，若是你一人，难民过多，自然精力也不够。” 秦峰点点头，眼睛浮现出笑意。不知道是觉得苏语然可以理解他高兴，还是为苏语然称自己累赘而发笑。 “世子，世子，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前面传来阿奇的声音。 “咻！”突然一只利箭射过来，苏语然猛一弯腰，顺便拉了秦峰一下。 秦峰一手揽过苏语然，一手发出袖中的短箭。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掉下了树，胸口中箭死亡。 阿奇快步跑过来：“世子，这里有不少人埋伏，看来是有人想要斩草除根！”说完看了一眼苏语然。 苏语然当机立断：“我在这里只会拖累你们，我先躲起来，你们先专心对付他们。” 秦峰看到黑衣人出来，推一把苏语然：“跑！”，阿奇站在秦峰背后，做出防御的姿势。 苏语然转身就看到了背后的两个黑衣人，手中突然甩出几根细小的东西：“秦峰，你给的毒针我用了！” 黑衣人一躲，苏语然跑到秦峰和阿奇身边：“阿奇，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短剑什么的？给我一把暂时用用。” 身后递过来一把锋利的短刀，她拿过短刀背在身后。刚才两个黑衣人马上就知道上当了：“妈的，被这娘们骗了！走，上去杀了她！” 苏语然尽量靠近秦峰二人，谨慎地关注黑衣人的动作。凡是靠近她的，她立马用短刀狠狠刺下去，下手迅速，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阿奇偶尔看到这动作也觉得佩服，还好这苏家四小姐这样聪明果决。要是换成别的千金，那真是给世子和自己拖后腿。 秦峰虽然身体没有全好，但对付这些人还是不成问题；阿奇身为秦峰的贴身侍卫，武艺自然也是不必说的。 苏语然虽然是女孩，体力不如男人，但是她心性坚定，暂时也能让那些黑衣人不能近身。 太子府 “太子殿下，这也是皇上的一片关心呐。早些娶几位妃子进门，这东宫的事情也可以有人操劳不是吗？” “刘公公说的是，本宫明白父皇的意思。” “太子殿下明白皇上的意思就好。等太子殿下成了婚，寿王殿下也不能再一直住在东宫了。皇上说了，过些日子就让礼部的安排一下，寿王府一旦建造成功，就让寿王殿下搬过去。” “还是父皇考虑周全。本宫就代阿寿多谢父皇！” “世子，你怎么样？你受伤了？”阿奇擦擦汗，赶到秦峰身边就看到他的左手有一道血痕。 秦峰不理，反手杀死了最后一个，拉过苏语然：“走，回苏府。” 苏语然却脱离了他，摇摇头：“秦世子，多谢你这两天对我的照顾，但我不能和你一起回苏家。若是你方便，不如让阿奇派人送我回苏家。” 阿奇睁大了眼睛：“四小姐可知道我家世子的意思？”他看看自己主子抿着嘴的样子，又看看对面微笑不变的苏语然只觉得棘手。 秦峰沉下脸：“今日若不是亲自送你回去，恐怕你今后只能青灯古佛。况且，这些人的手法和路数看样子来自西北，这苏府中看来也不是那么简单。”他极少说这么一长串的话，又解释的这么清楚。连自小伺候的阿奇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苏语然眼中也划过惊讶，不过再她看来不过是这个未来正直的将军的心善之举：“我明白世子的意思，也知道世子这样的打算确实是为了小女子好。不过世子可能不清楚一件事情，我母亲的娘家杨府正是从西边而来。” “世子这两日为小女子做的仗义之事已经够多了。想来这京郊难民之事也要世子烦心，若是以世子相救的名义回家，想来母亲也不会多加为难。” 秦峰缓和了脸色，照这位四小姐说来，这应该只是一个家宅内事。虽然有点不放心，但是难民之事确实要重要许多。他想到这两天她的表现，心中有点底。 他对着阿奇点头，又看了一眼苏语然就走了。阿奇却觉得世子对这位苏家的小姐绝对不一样，毕恭毕敬：“四小姐还是先随奴才去别院换身衣服。我们国公府的小姐有点好客，多留了小姐一晚这也是正常的。” 苏语然感谢：“那就多谢费心了！”阿奇不敢受礼，侧着身子避开，带着苏语然往别院去。 苏家，柳园 “桃儿，怎么样？打听到了吗？结果怎么样？她是不是死了？”柳依白着脸抓住丫头的手急急问道。 桃儿也顾不得自己头上的汗：“回，回姨娘，四小姐没事，四小姐她，她被秦国公的世子救了。” 柳依一把推开桃儿：“没用的东西！”眼中满是惊慌和残酷，也不知道再说苏杨氏还是桃儿。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婚期 柳依整个人都害怕地不行，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苏语然这次不死，一定知道是自己背叛了她，那她还会给自己留后路？ 都怪苏杨氏那个没用的，这样的计策下还能让苏语然逃脱。一旦苏语然平安归来，恐怕。。。。柳依摸着自己有点显怀的肚子，紧紧咬着嘴唇。 “去，去正院和夫人说一下，就说我现在身子不舒服，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也替夫人好好养着孩子。” “姨娘！”桃儿惊呼一声，“姨娘，要不然我们还是去求四小姐吧。上次奴婢看着四小姐也不是说不通的人。再说，没了孩子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可不能做！” “你以为我愿意？你以为要是还有办法我会这么做？苏语然怎么可能原谅我，现在只有苏杨氏可以保全我。没了孩子，可我还有命。留着这条命，无论是孩子还是未来都有别的可能。” “可，可四小姐我说过，若是没有孩子，恐怕姨娘你……” “桃儿，我没有别的选择了！”柳依疲惫地摸着肚子，“这件事情失败了。要是狗毛再。。。我的后果不堪设想。是我把苏语然想的太简单，也把苏杨氏想的太厉害。不，也是不是苏杨氏不厉害。或许只是她没有用全力。” “苏杨氏何尝没有一箭双雕的意思呢？”柳依坐在椅子上，“若是我与苏语然争锋，想来她未必不乐意看到。” “既然如此，那夫人为何一开始又答应我们呢？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若是被外人知道首尾，那夫人多年来的名声不就。。。。。” “因为关心则乱。一开始苏杨氏是为了她的爱女苏语溪。这么多年来，苏杨氏被苏语然骗地团团转。开始乍一听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生气，不惊讶？” 柳依说到这里反而笑了：“你可知苏语然是要给谁做陪嫁？” “难道是三小姐？如果是这样，那就难怪夫人这样下手狠辣了。可要是这样，夫人不就比我们更生气吗？” 苏家，正院 “然儿回来了就好，昨天可真是担心死母亲了。”苏杨氏整个人红肿着眼，“还好，还好。你回来就好，母亲什么都放心了。” “英子，快，马上让厨房准备些可以入口的粥。然儿吃了我才放心，快！” “看把夫人高兴的。夫人放心吧，都准备好了。厨房刚刚烧好的白粥，四小姐入口刚刚好。” “是啊，好孩子，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暂时不能吃别的，先用白粥暖暖胃，待会到了饭点再吃别的。” 苏语然闻到白粥中那种香味，微微一笑：“多谢母亲。母亲对我这么关心，女儿一定记在心里。” 苏杨氏眼中欣慰：“你明白母亲的心意就好。这白粥趁热喝吧。” 苏语然拿起碗，一点不犹豫地喝下那碗放着麝香的白粥。 苏杨氏心头冷笑，哪怕你万般手段，一个没有孩子的货色，也不过就是我的溪儿的踏脚石。 英妈妈看着苏语然走远：“夫人真的不和三小姐透个底？您就不怕苏语然以后。。。。。” “英子，溪儿根本就不用浪费时间在这个贱人身上。她要对付的是东宫的对手，秦琴，梅颜。若是精力放在苏语然身上那才是本末倒置。” “再说，这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吗？我们急什么？苏语然现在正好和她狗咬狗。” 英妈妈却满是不解：“可三小姐的婚期就到了。老爷更是要苏语然陪嫁，若是苏语然现在不和柳依斗。那我们岂不是。。。。” “若是柳依让她病重不能起床呢？东宫是何等的地方，又怎么能带着病体进门？她如果是个侧妃也就算了，可她只是一个媵妾！” “到时候，三小姐进门先站稳脚跟。而苏语然无论怎么样都要巴结着夫人才能活命。她如果真聪明，就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苏杨氏志得意满地看着英妈妈：“我本来是很讨厌她聪明的，可现在想来，我却希望她越聪明越好。苏语丽那个小贱人再怎么样，现在也只有听贞儿的话，她可不想向白氏那样死在房间里！” 英妈妈心里抖了抖，笑道：“恭喜夫人，这天下再也没有比夫人日后更加尊贵的人了。那些小贱人就算是用尽心思又怎么样，谁也翻不过夫人去！” “所以我根本不介意现在养着柳依那个贱人的孩子宽她的心。等到我的女儿成功的那个时候，我要亲手掐死那个贱种！” 静心阁 “小姐，你可回来了。你没事吧，翠柳刚刚从厨房拿了些好吃的。你先休息一下，再好好吃个饭，最近这两天你一定是吓坏了。” 苏语然擦掉她的眼泪：“没事了，你一路跑过去叫人想来也是不容易的。好了，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就好了。” 翠柳又哭又笑：“小姐，奴婢都还没有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呢！” “哦？喜从何来？我这次回来，你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苏语然坐在桌边慢慢吃着饭，刚才的粥都进空间了，自己肚子饿得不得了了。 翠柳帮着苏语然夹菜：“是三小姐的婚期提前了。说是宫中的皇上突然身子有些不舒服。有太子太傅建议让太子殿下早日成婚，一来是冲冲喜，希望上天保佑皇上的身体。这二来，也是希望太子殿下成婚后，可以有更多的精力放在朝堂上帮助皇上。” “看来这位太傅是个真正的聪明人。食君之禄，旦君之忧，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也难怪最后可以成为新皇的重臣。 “哎呀，小姐，重点可不是在这里！”翠柳跺跺脚，“重点是三小姐要提前婚期了，而且就在这一个月内！老爷已经着重和夫人说了，小姐是陪嫁之人，万万不可轻视的。” 苏语然筷子一顿：“我们的苏大人是这么说的？翠柳，明日你亲自去柳园看望一下我们的柳姨娘。” “小姐可以要教训她？那柳依真的太坏了。亏得小姐之前这样待她，她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么敢不来见你。哼！” “你放心，她现在比我们还害怕呢？有些事情就连父亲都不会帮她。可我不一样，我可不会偏袒这苏家的任何人。” 太子府，书房 “照你这么说，这京城郊外已经都是难民了？之前淮南的银子难道不够？” “是瘟疫！”秦峰沉下眉眼，“瘟疫传播太快，根本没人知道怎么医治！” 武世城难得正坐：“可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这难民这么多，而且若是不小心把瘟疫传进京都，那京都可是大难。赶也不是，不赶也不行，殿下，我们现在可有什么两全的法子？” 齐旭摩挲着杯沿：“子枫，你刚才说你之前也好像生了瘟疫。你可知你是怎么好的？按说，你生了瘟疫，不可能这么快就好转了。” “对啊，对啊，你是不是在附近吃过什么？难道有什么东西可以治疗？” 秦峰摇摇头：“殿下，属下完全没有印象了。当时属下已经昏迷了，除非。。。。。” “除非什么？哎呀你这个闷葫芦，现在什么时候，还不说。” 秦峰瞥一眼武世城：“除非是苏家四小姐苏语然喂属下吃过什么，属下才可以痊愈。” “哦？什么时候子枫也和这位小姐有交情了？”齐旭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平和。 “是这两天偶然遇到了。这位四小姐应该是和车夫走散了，不小心掉入了难民窝。只是属下也想不到，原来这苏家的夫人这么有来头，娘家竟然来自西北。” 齐旭想起太医院首位的话，此药极有可能来源西北。只是具体是什么效果，微臣还要再钻研一二才能给殿下答复。 看来当年这药最有可能来自苏杨氏的娘家，父皇要自己提前婚期未必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也许上次自己已经打草惊蛇了。 “这件事情本宫先禀告父皇，再安排太医院的人尽快解决瘟疫的事情。瘟疫是头等大事，不管怎么样，这个瘟疫决不能流进京都！” “还有，淮南那边子枫你再去一趟。这次主要去看看到底那些官员在做什么？凡是不配为官者，本宫许你先斩后奏。一律后果由本宫负责！”秦峰和武世城纷纷起身应是。 皇宫，芝宁宫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流民已经在郊外了，估计这会太子已经得到消息了，你可没有多少时间了。” 三皇子齐安长得和淑妃一双极为相似的眼睛，里面却满是无所谓：“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就是告状呗。难民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再说了，我这位大哥马上就要新婚了，哪有这么多的精力啊！” “安儿，你懂事点好不好？这些年来，你可从来没有办好过一件事情。你父皇对你这么信赖有加，难道你要辜负他？” “哈哈哈，信赖？母妃，父皇信赖的是你吧。行了，不过就是一件小事，我觉得没有什么的。要是母妃没有别的事情了，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淑妃喘着粗气看着齐安离开，手下“啪啪啪”敲个不停。王嬷嬷急忙过来安抚：“娘娘何必这样生气？殿下还小，还不懂事呢！” 这话说出来，王嬷嬷自己都不相信。但她没有办法，两个都是主子，做奴婢的，除了劝还能怎么办。 “不懂事？是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我就不明白了，他父皇喜欢他，外祖父支持他，他到底是什么原因一直要这样做。我看他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安王府，正院 “快，还不快马上换另一种。安王殿下，你放心，很快就有新的杂耍了。” 齐安整个人躺在摇椅上：“快点，怎么慢腾腾的。这多没劲啊！”边说口中还边吃着旁边美人递过来的水果。 “殿下，殿下，王侯来了。正在书房等着您呢！要不您去看看吧，王侯找您应该是有要事！” 齐安拉过旁边伺候的奴婢：“不去，每天就是他，烦都烦死了了！你去告诉他，本王不去。什么玩意儿，他以为他是谁，不用怕他！” “看来是老臣来的不巧，打扰了殿下的雅兴了！”王侯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话。 齐安一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到底也是自家亲戚。可现在看到王侯这个样子却恨不得再骂他一顿，什么货色，老是在自己面前摆谱。 “原来是王大人。来了也好，就陪本王看看这杂耍，反正现在也没事。别整天提那些糟心的事情，醉酒当歌，人生几何啊！” “殿下这么好的兴致，老臣当然是愿意的。也罢，今日无事就陪着殿下看看这民间的杂耍。”齐安拿起酒杯，那双总是无所谓的眼睛里精光乍现。 苏家，柳园 旭日东升，柳依早上送走了苏瑾白，吩咐桃儿：“带上东西，咱们现在就去静心阁。” “姨娘，你说，四小姐她。。。。” “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桃儿，之前我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做事情下手太快。一开始倒也确实让苏杨氏吃了个小亏。可现在看来，是我大错特错了。” “其实这一次我也不知道苏语然想和我说什么。可我现在只能听她们的，我什么都做不来，也做不了。” 桃儿虽然是半路跟了柳依，但是对这个主子也是忠心：“姨娘也不要太过担心。桃儿相信姨娘一定可以想出办法来的。” 静心阁 “小姐，你这么早就等柳依吗？为什么不迟一点？不正好给她一个下马威吗？” 苏语然看着镜中的影子微笑：“这有什么？想来柳依比我们更加忐忑。翠柳，去把上好的茶叶拿出来待客吧。” “柳姨娘来了，让老奴先去通报一二。烦请姨娘在这里等候一会儿。”门口的妈妈谄媚地对着柳依说。 “你！我们姨娘什么时候进这里都要通传！”桃儿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语气中的怒气分明可见。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出嫁 柳依正要开口，里面却出来翠柳的声音：“妈妈让姨娘进来吧。这么冷的天，想来站久了对姨娘的身子也不好。” “是是，都是老奴处理不当。还请姨娘进去便是。” 柳依内心叹口气，不过一个从来都不干活的门房妈妈都知道巴结苏语然。看来这一次，苏语然是当真翻身了。 “姨娘如此匆忙而来，真是令我受宠若惊。这大冷的天，姨娘不妨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柳依强笑道：“是奴家想早点见到小姐。还要恭喜小姐，想来日后必定是鹏程万里了，飞出这是非之地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姨娘是苏家难得的聪明人，现在也不变。这苏家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新生儿的声音了。若是姨娘这个时候生下麟儿，想来我父亲一定会视这个弟弟掌中至宝。” 苏语然似乎没有看到柳依僵硬的笑容：“可如果这孩子突然被人告发说，他并非我父亲的亲子，那又该如何呢？我可犯不着和苏杨氏对着干，将来我可要依附她们行事的！” 柳依冷汗直流：“四小姐，你又何必和我这样一个苦命人过不去呢？你的亲姨娘也是死在那个苏杨氏的手上。就算不为你自己，难道你也不记得生恩了么？” “姨娘好伶俐的舌头。这样的舌头若是将来被苏杨氏割掉，想来也是一桩憾事！” “苏语然，你用威胁我。是我背板了你，那又怎么样？今日我斗不过你，是我自己本事不大。可这不代表永远没有人可以斗得过你！我倒要看看，你就是去了东宫，又能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你慌什么？这么沉不住气，还不打自招，你在心虚什么？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你忠于我，不是吗？” 苏语然拿过桌上放着的小匣子，摸着上面的纹路：“只是你若是再聪明一些，也许今日你就可以平安生下孩子了。再也不用担心这孩子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催命符。” “不过我倒也不会见死不救。好歹我们合作过，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倒也有一个法子可以救你。” 柳依抬头看着苏语然：“当真？你说的可是真话？苏语然，若是你这次可以让我渡过这个难关。我柳依发誓，不管怎么样，我日后一定忠于你。” 苏语然微笑，打开了这匣子。一股刺鼻的香味从里面出来，柳依刹那就变了脸色，大呼：“麝香！” “姨娘见多识广。不错，这就是麝香！只要你打掉这腹中的孩子，想来苏杨氏也不会拉着你不放了。这样不就可以化解你现在的困境了？” 翠柳早就守在了门口，桃儿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腿都软了。柳依挺着大肚子根本就跑不远，若是苏语然用强，这腹中的骨肉恐怕今日就要离开这个人世。 想到这里，柳依之前所有的盘算都成了空。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仔细想来，她根本没有苏语然的任何把柄。 “你，你敢？你，你就不怕老爷知道吗？” 正院 “溪儿，你可知道了？我们府中的事情只有这么多，可是太子东宫的事情是远远不止的。你马上就要出嫁了，母亲真恨不得现在把所有你要注意的都教给你。” 苏语溪自从收到婚期提前的消息就一直在闺中绣东西，现在听到这话也红了眼：“母亲，你放心吧。这事情溪儿都知道了的，只是你也要多在意家中的事情。母亲，等溪儿在东宫站稳脚跟，那个柳依一定也不过就是个落水狗！” “不用担心母亲，母亲这些年来，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母亲放心不下的是你，秦琴和梅颜各有各的本事，这东宫上面又还有皇后和淑妃。你可要小心啊，母亲那个时候，就真的没有能力像帮你姐姐一样帮你了。” 苏语溪年纪还小，东宫又是何等复杂的地方，更何况顶头的婆婆也不是一般人。苏语溪何尝不怕，即便是嫁给自己心中的男人，可有时候爱情是一回事情，婚后又是另一番场景。 “母亲放心，我明白的。东宫形势不明，我不会贸然动手的。至于宫中的皇后娘娘。。。。。母亲，我听太子的。” 苏杨氏拉过女儿的手，最后只是说：“多孝敬，多听话总是不错的。”皇后是皇帝的妻子，太子又是她的儿子。苏杨氏当年也不过就是机缘巧合自以为知道一些事情，现在哪里敢和女儿贸然开口。 静心阁 “怎么会呢？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这东西可是苏杨氏给我的。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苏语然轻轻把麝香放在柳依面前。 柳依流着眼泪，捂着肚子不断地往后退：“四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现在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苏语然漠然地看着她：“可怎么办呢？我可没有什么必要一定要相信你，不是吗？” 柳依大胆地挥开那个匣子，拉住苏语然的裙摆：“不，不是的。我有重要的消息告诉四小姐，四小姐一定想知道。” 苏语然拨开她的手：“不过就是苏杨氏想办法让我不能随三姐出嫁罢了，还有什么呢？柳依，这样的消息可丝毫不能引起我的兴趣。” 柳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身体中好像有什么信念被崩塌了一样。什么都不能打动她，什么都不能打动她！ “可我想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你能做到吗？”柳依好像听到什么希望一样，她睁开眼睛，顾不得自己眼泪满脸的样子，拼命的点头。 苏语然拿起麝香放在柳依面前：“拿着这个，放进正院的地方。这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可为什么呢？夫人现在又没有身孕？”柳依把匣子封好，紧紧地握住。 苏语然站起来理理自己的裙摆：“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只要做好这个，这是你现在唯一的价值了。” 正院 “溪儿，这张单子上的东西你都看好。这是母亲给你的陪嫁单子，日后也是你在东宫的保障。至于下人你决定，只是你父亲他。。。。” 苏语溪拉住了苏杨氏的手：“母亲，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溪儿！” 苏语溪摇摇头：“母亲，这么多年来是我们一直放低了警惕心。苏语丽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原先我一直没有怀疑苏语然也是因为她没有什么动机可言。” “可现在不一样。柳依进门之后，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她又极受父亲宠爱，甚至连苏语然都可以受到庇佑。” “现在想来，也许那个时候开始苏语然就倒向柳依了。母亲，柳依的话你不能全信。若是她挑拨我们和苏语然也未必没有什么不可能。” “溪儿的意思是？我们被柳依利用了？” 苏语溪点点头：“母亲，你仔细想想，苏语然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们作对？有什么好处吗？更何况，这么多年下来了，就算她再会伪装，怎么可能一点心机都不露？” “可柳依不一样。母亲，如果我推测的没有错，柳依她一定从父亲那里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要挑拨我们和苏语然的关系。若是苏语然站在他那边，将来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不是吗？” “母亲，你可知道柳依为什么可以被父亲光明正大地迎进我们苏家？” “难道不是因为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吗？” “哼，父亲这些年来难道当真不知道那些伺候过的女人身上有没有怀孕吗？”苏语溪不理会母亲现在难堪的表情，“母亲，那是因为柳依先给了你一个阴谋。” “当日在四水胡同，父亲可是亲自看了一出好戏。他当然认为是你不能容人才走到这一步，姐姐的事情已经让父亲不高兴了，更何况母亲还要再得寸进尺呢！” 苏杨氏绝不是笨人，这样的几句话足够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我真是小看了她。颠倒黑白是非确实是一把好手，怪不得主动来和我说苏语然的不是，原来她早就另有打算。” “那件事情发生，苏语然也只会更加仇恨我们母女。反而她这个姨娘倒是做了好事。这样精密的计划，她看来早就有准备了。” 苏语溪擦掉自己嘴边的茶渍：“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只能把苏语然想办法再拉过来。母亲，起码现在我们不应该再多一个敌人。” “若是被秦琴和梅颜知道，那我就真的腹背受敌了。” 静心阁 “小姐，你觉得柳依会把这件事情做好吗？”翠柳上前扶住小姐。 “她一定会想办法去做好这件事情。因为除了这样，她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保住这个孩子了。” “小姐吩咐奴婢办的事情，奴婢都办好了。只是这三小姐也够狠的，丝水那样一个花一样的年纪，竟然配给了狗毛那个人。” “苏语溪如果不这么做，日后又怎么让柳依毫无翻身的机会呢！现在可轮不到我们了，想来这苏家狗咬狗的事情将来多的是。” 苏语然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样子，她想起自己很多年前流失的孩子的夜晚，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安置在东宫的冷院。没有陪伴，也没有安慰，至于欺凌，一个不受宠爱的媵妾总是要忍受欺凌的。 以前的自己总觉得人应该往前看的，什么事情都可以随着时光被雕琢成另外的样子。可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不是所有在过往的时光中发生的事情都过去，而是有一些随着沉淀成了自己的心魔和欲望。 永和三年，八月十五这一天。京都大街被一些官员整顿地紧紧有条，这一日是当朝太子齐旭和苏瑾白大人的千金成亲的大好日子。 齐旭坐在汗血宝马去亲迎苏语溪过门，至于皇上和皇后要到拜堂时刻才会亲临东宫。 苏语溪穿着礼部早上送来的婚服，整个人显得贵气逼人。身后两个给苏语溪打扮的嬷嬷眼中露出属于下人的敬畏。 苏杨氏含泪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打扮：“今日这样的日子，母亲都不知道盼望了多少年了。好，我的女儿终于长大成人了。” 英妈妈在身后劝道：“夫人今日可不能流泪。这样好的日子，夫人应该高兴才是啊。” 旁边一直低眉顺眼的柳依也劝道：“要说福气，谁也比不过我们的三小姐。夫人日后就等着想清福吧。” 苏语贞今日也是难得出来，白氏的死对她来说是个万分得意的作品：“我母亲在这里，怎么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妾室都可以随意插嘴了？若是传到宫中，还以为我们苏家没有家教可言。” “贞儿，你也真是的。不过柳姨娘怀着孩子，还是早些回去吧。”苏杨氏看了一眼柳依，一点不在乎她尴尬的样子。 外面小丫头兴匆匆跑进来讨喜：“启禀夫人，门外太子殿下连做两首诗，可把老爷高兴坏了。老爷说，时辰差不多了，该让三小姐出门了。” 苏杨氏和苏语贞打趣地看着苏语溪：“太子殿下文采风流，将来和妹妹必定是人人羡慕的一对呢！” 苏语溪微微一笑，连脖子都红了。她自己日思夜想的场景真的在发生，就像梦里一样美好，也许自己的未来也会这样美好。没有人可以破坏它。苏语然平静地站在苏语然身后，就像前世自己陪嫁的场景一样。 两位嬷嬷小心翼翼地盖好了苏语溪的红盖头，其中一位壮一点的出来半蹲在苏语然面前：“太子妃娘娘，老奴现在就背着您出去。” 苏语然伏上嬷嬷的背，由她背着和太子一起拜别父母。 齐旭今日穿着大红喜服，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后面的武世城正充当狗头军师：“太子殿下今日新婚大喜。臣又是连襟，又是下属，可真是为难至极啊。”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新婚 苏瑾白哈哈大笑：“季伯，你为难什么？太子殿下的诗可都是自己做的，你可没有出力半分啊！”迎亲的队伍都是朝中官员的孩子，闻言都大笑。 “新娘子出来了！”门内嬷嬷的高呼打断了男人们的玩笑。 后面迎亲队伍中的男子都欢呼起来：“太子殿下好福气啊！” “新娘子和太子殿下真是天生一对啊！” 。。。。。。 门外轿子里面的秦琴和梅颜却觉得句句羞辱，妻妾的差别就是这么大。妾室不用丈夫迎不说，还要先来正妻这里等待。就算是进门，也是正妻先进门，而妾室只能进二门。 苏瑾白和苏杨氏坐在高堂之上，齐旭和苏语溪由于身份原因不用跪拜。苏杨氏流着眼泪说不出话，苏瑾白也红了眼睛。 “夫有言语，侧耳详听;夫有恶事，劝谏谆谆;莫学愚妇，惹祸临身。夫若外出，须记途程，黄昏未返，瞻望思寻;停灯温饭，等候敲门;莫学懒妇，先自安身。夫如有病，终日劳心;多方问药，遍处求神;百般治疗，愿得长生;莫学蠢妇，全不忧心。夫若发怒，不可生嗔;退身相让，忍气低声;莫学泼妇，斗闹频频。粗丝细葛，熨贴缝纫，莫教寒冷，冻损夫身。家常茶饭，供待殷勤，莫教饥渴，瘦瘠苦辛。同甘共苦，同富同贫，死同棺椁，生共衣衾;莫学泼妇，巧口花唇。能依此语，和乐琴瑟;如此之女，贤德声闻。” 苏瑾白最后开口的是“为妻七莫”中的文篇，在这里倒也符合这样一个岳父的身份。苏语溪点点头，微微行礼，算是拜别父母。 齐旭拿着同心结的一端，带着苏语溪走出苏家大门，前往东宫正式行礼拜堂。苏语溪被嬷嬷背进花轿，一直忍着地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至此一去，自己就再也不在是苏家的女儿了。 皇宫，凤鸾宫 “娘娘，要不还是早点到吧。要不然皇上会不高兴的！” “嘭！”安皇后砸掉了头上的步摇，“今天这样的日子为什么不让阿寿来见我。齐子暮到底想怎么样？他到底还想怎么样？” “我什么都听他的了，太子的婚礼不打扰，新娘子不为难。他还要我做什么？”安皇后想起那天看到的阿寿的头发，疲惫道，“安嬷嬷，捡起来吧。我们现在就去。” 东宫，正堂 “皇上，来了，来了。”刘公公慢慢地跑上前，“皇上今儿可高兴了。现在太子殿下成婚了，皇上也解决一件心头的大事不是！” “就你懂！”齐子暮微微一笑，“他能够成婚是件好事，将来朕还能看到自己的孙子出世。” “皇后娘娘驾到！”门口的太监高声禀报。 安皇后一身正服走进东宫：“参见皇上。皇上今日到的可早。” 齐子暮亲手扶起了安皇后：“梓潼今日也来的不迟。”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安皇后手中的温度，很快就放开了手。 安皇后握握自己被他扶过得手，心头苦笑。无论他对自己怎么样，无论自己在宫中怎么怨恨他。自己还是不能完全对他无动于衷，安皇后都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该怨恨还是该惋惜。 安嬷嬷扶着皇后落座在正位，不到一刻钟，两位新人已经到了东宫门口。齐旭按照风俗踢了轿门，亲自接了太子妃下轿。至于两位侧妃则被轿子抬进二门。 苏语溪面露幸福地被齐旭牵进了东宫的大门，从今天开始，自己就是这王朝上下仅次于安皇后的女人。更重要的是，她嫁给了她自己心目中的男人。 很多年后，苏语溪静坐在凤鸾宫中的窗前想起这一天却想苦笑。她自认为幸福的时光，不过是一个时间的沙漏，到最后留给自己的只有余生的苦涩。 正堂上，司仪站在一边大喊：“夫妻对拜！”两位新人双双对拜，直到礼成。永和帝朗笑开口：“今日是太子的新婚大喜，也是荣朝的大喜日子。梓潼，你是太子的母后，也该和我们的儿媳说几句。” 安皇后端坐在正位，闻言笑着看一眼皇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臣妾听闻苏家三小姐是个京都有名的好闺秀。我是个母亲，当然是高兴自己的儿子可以娶到这样的好女孩。” 永和帝温润的眼眸似乎没有变化：“好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太子妃当铭记你母后的教诲。” 苏语溪轻柔地开口：“是，儿媳谨遵父皇，母后的圣谕。” 一番说话之后，苏语溪被送入洞房。至于闹洞房嘛，到底不是普通人家，哪里真的会有人来。不过是几个王室中的老王妃做为陪客陪了苏语溪一些时间。 齐旭在外面敬酒陪客，这洞房里一下子静悄悄的。苏语溪正做在床上，突然门口传来一道轻微的声音，好像是什么机敏的小动物偷偷进来的声音。 苏语溪被盖头遮着看不到，还以为是太子宫中哪个大胆的丫头。想到自己初来乍到，若是在下人面前没有什么威严，那到时候怎么对付秦琴和梅颜。但是又不能过于严厉，到底是伺候太子的老人，到时候恐怕太子不喜欢。 “何人在那里？本妃暂时不要人伺候，下去吧。这屋中不是闲杂人可以进来的！” 刚刚给苏语溪拿糕点回来的苏语然看到这一幕却差点笑趴下。一个穿着一身绿色的小团子，圆滚滚地溜进太子的新房，还趴着似乎想看看新娘子的脸。 她整整样子，轻咳一声：“回太子妃娘娘，是奴婢。奴婢拿着点心回来了。”绿衣小胖子听到声音全身都僵硬了，回过头来正打算恐吓对方一番。结果竟然遇到了那个在亭子里给他小蚱蜢的女子。 那女子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娘娘还是吃些糕点吧。太子殿下也吩咐下来，若是娘娘饿了就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苏语溪摇摇头：“你可打听到秦琴和梅颜被安排在哪里了吗？又是谁安排的？这东宫我们都不熟悉，妹妹，你，你害怕吗？” “娘娘，奴婢有娘娘在，没有什么好怕的。再说，秦侧妃和梅侧妃今日进门。想来太子也是体贴娘娘，才让别人安排的。” “妹妹，你我之间以后可不许这样。哎，若不是我有心无力，以你的地位哪里用得着这样的委屈。不过你放心，过些日子，等我熟悉了东宫，一定会和太子殿下提起这件事情。这是妹妹的福气，也是我们苏家的荣幸。” “一切听姐姐安排。姐姐，你先休息下，我让丝柔进来伺候你。” 苏语然微笑地牵起寿王的小手走出了新房，回头看看才对寿王说：“殿下可是好大的胆子。看自己的嫂嫂何必用这样，直接看就是了。” 小寿王背着手：“我才不来看她，她好没劲，一点也不好玩。对了，你来了好了，你的小蚱蜢我还一直留在身边呢！你还会折别的吗？” 苏语然摸摸他的头：“小殿下先回去，奴婢待会过来帮你折可以吗？现在奴婢可要去干活去了。” 阿寿知道今天是兄长的新婚，这太子府中上上下下都忙着：“好吧，那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玩。王兄最近都没有来找阿寿，阿寿很乖的。” 苏语然怜惜地抱抱这个孩子，想比太子而言，这个在幼时受尽宠爱的寿王似乎运气一直不怎么好。前世他傻了以后，被皇帝赐婚娶了苏语溪的好朋友沈慧慧。可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孩都不想嫁给一个傻子，更何况是沈慧慧。 苏语然关于寿王后来的事情其实知道的并不多，不过沈慧慧嫁给寿王以后，从来也没有和寿王出席过一次场合。 而皇家因为有所愧疚，再说到底这样的机会也不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有时候在东宫的下人嘴里还会听说，寿王殿下挺粘着寿王妃沈慧慧的，只是沈慧慧过于冷淡。 可苏语然想，不管寿王怎么变，也许他骨子里一直是寂寞孤独的。甚至连自己这样一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他都希望可以陪陪他。 “好啊，那你等着奴婢好不好？”苏语然把寿王送出了门，“等奴婢忙完了就去看你。可是你要先回去，因为太子殿下一定会来找你的。”齐旭一定会在今日去找他，因为今日实际上是寿王的生辰。 可惜，太子新婚，谁还记得寿王的生日，甚至连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不放在心上。齐旭倒是真心疼爱这个弟弟的，即便后来登基为帝也很照顾寿王，相反对于寿王妃倒是没有任何的偏袒。 苏语然送寿王离开，刚好碰到回来的丝柔：“太子妃娘娘正在找你，你进去吧。” 丝柔眼中划过轻蔑，不过一个没用的庶女，地位不清不楚，竟然还摆出主子的派头：“那就多谢四小姐了！”连礼都没有行就走了。 苏语然想到秦琴的做派微微一笑，一点也不生气。这样的下人在身边，苏语溪迟早要被秦琴收拾。 琴阁 秦琴看着窗外的黑夜出神，贴身丫头进来：“娘娘，早些休息吧。明早还要去请安呢！” “是啊，还要请安呢。也不知道我们这个太子妃娘娘多日不见，长了多少进步！” 书文替秦琴整理好床铺：“娘娘急什么？着急的可不是娘娘，那位可比我们还担心呢！”书文呶呶西边的方向，主仆两都笑了起来。 梅园 “娘娘何必担心，太子妃年纪还小，平日里也没有和太子有什么话说。再说了，哪个人有小姐在太子心中的分量！” “闭嘴！都是在什么地方了，还叫小姐！现在若是不改正，将来不是让苏语溪做筏子？” “是奴婢的错，奴婢一时高兴过了头。娘娘不要介意！”红梅跪在地方求饶。别看小姐平日里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发作起来也真的让人吃够苦头的。 梅颜只要想起苏语溪也许此刻正在和齐旭情意绵绵就觉得刺心：“一朝为妾，一朝为妾啊！”她拔下自己头上的发钗刺入红梅的背后，“记住没有？啊，你记住了没有？” 红梅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若是发出什么声音来，恐怕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正院 “拜见太子殿下！”丝柔脸红地低下头，只觉得太子不愧是太子，风度仪表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 齐旭挥手示意所有人下去，坐在苏语溪身边温和道：“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宫中礼仪繁多，恐怕你也劳累了。本宫今日还有事情要做，你先休息吧。” 竟然不留宿？苏语溪盖头下的脸色发白，是谁？是秦琴还是梅颜？还是太子殿下真的有事情？ “殿下，今日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臣妾当然体谅殿下，只是明早会不会让母后不满意？臣妾，臣妾。。。。。。” 苏语溪抬出皇后有两个原因。如果真的是有事情，那皇后娘娘也不能怪自己。要知道若是新婚之夜元帕没有见红是很严重的事情。但如果真的是有人勾引了太子，想来被皇后知道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齐旭温润的眼睛闪了闪：“你不用担心母后。母后是个随和的人，不会为难你的。再说，这也是本宫的原因与你无关。近来朝中事务繁多，本宫也只有先冷落爱妃一段时间了。”说完，拍了拍苏语溪的手起身出去了。 丝柔过了会急匆匆进来：“娘娘，太子殿下他。。。。。” 苏语溪猛地掀开头巾：“出去！谁也不许进来！”平日漂亮的眼睛里都是泪水，“要是谁进来，就不用在这边待着了！” 新婚之夜，丈夫竟然没有待在正房。这让太子府中的下人怎么看待自己这个太子妃？还有秦琴和梅颜，她们不知道在背后怎么嘲笑自己！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生辰 苏语溪紧紧扣住自己的手，她决不能现在就过这样无宠的日子，这才是她嫁过来的第一天。不管是什么事情，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阻碍她！谁要是阻碍她，那就应该马上消失！ “丝柔！你马上去一趟太子府膳房的地方去拿些宵夜，再让人进来给我换一身便服。”苏语溪从床上起身，一点时间都等不得，“要快！” 丝柔吩咐一个二等丫鬟进门伺候，自己匆匆去厨房拿宵夜。心里还在想着，难道太子妃娘娘现在还能吃得下东西？不过太子殿下也真是的，什么事情比今晚还重要？ 太子府，安平院 “我的小祖宗，怎么还不睡啊？今日可是太子殿下的好日子，殿下可能没有时间来看望小殿下了。不过，小刘公公陪着小殿下呢！小殿下今日生辰，小刘公公还让人做了寿包呢！” 小寿王还是穿着绿绿的衣服，嘴还嘟得老高：“本王才不要你们陪！王兄都忙了一天了，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为什么还不来看看阿寿？是不是已经忘记阿寿了？” 小刘公公基本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怜爱道：“小殿下也知道太子殿下今日是很忙的，对不对？明日太子殿下还要再忙一天呢，要是今晚不休息好的话，那明天太子殿下就太辛苦了。” “小殿下这么体贴太子殿下，希望太子殿下很辛苦吗？” 阿寿正要说什么，门外却进来一个小太监禀报：“回寿王殿下，门外来了一个小丫头，说是有事情要求见寿王殿下。还说，和寿王殿下已经说好的！” 小刘公公皱皱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来求见殿下！这太子妃娘娘都不知道好好管束自己身边的丫鬟吗？” 这太子府中的人是由信得过的嬷嬷一起调教的。寿王殿下身边的人更是由小刘公公亲自把关，哪里会出现这样的人。 正要叫人打发走，寿王却突然拦住了他：“是哪个小丫头？带进来瞧瞧！” 小太监看看小刘公公再看看寿王：“喳，奴才这就让她进来。” “拜见寿王殿下，祝寿王殿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苏语然拿着食盒从门外进来。 “真的是你啊！你来找我了？太好了，今日生辰阿寿都没有人陪！”寿王嘟着嘴，声音里充满了可怜。 苏语然弯下腰牵了他的手：“所以奴婢来看你了呀！奴婢在膳房的时候都听全嬷嬷说了，今日是小殿下的生辰。奴婢还特意给小殿下做了点小点心来，不知道合不合小殿下的心意？” 小刘公公听到这话却气红了眼睛：“哪里来的奴婢，这样不分尊卑和殿下说话。你是哪个房里的？是不是太子妃那里的？还是两位侧妃那里的？” 小刘公公想，平日也没有这么大胆的奴婢，一定是新来的。想来是觉得寿王殿下年纪小，好哄骗了他讨好太子殿下，哼，当小刘公公我是个没用的吗？ 苏语然却突然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小刘公公，奴婢偏偏不告诉你。走，寿王殿下，我们出去去玩！”拉着小阿寿就跑。 阿寿胖胖的笑脸也对着小刘公公做鬼脸，顺从地被拉走了。他边跑边笑，显得开心极了。 “她，她，她放肆！居然，居然敢这样和我小刘公公说话！” 小太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刘公公，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找小殿下？” “嘭！”小刘公公反手在小太监头上敲一下，“你还不快去，蠢货！连这个都要我教你们吗？没看到吗？那女奴婢的都把寿王殿下给教坏了！” 小太监吃痛地捂着头向外跑去，还是找殿下去吧，小刘公公现在的脾气可不好。 太子府，书房 “殿下，门外太子妃娘娘正求见！” “苏大人的女儿，倒是深谙左右逢源之道！”齐旭手中的朱笔不停，“让她进来吧！” 苏语溪穿着一身家常的青衫，未施粉黛，显然是卸妆就过来了：“殿下，臣妾想着殿下今天忙了一天了，应该还没有吃过什么，就做主让膳房做了点宵夜给殿下。” 齐旭站起来，走到苏语溪身边揽住她：“溪儿，辛苦你了！不过这些活计以后交给嬷嬷们做就是了，你何必这么辛苦？” 苏语溪大胆地看着齐旭：“可臣妾是殿下的妻子！身为妻子当然要好好照顾殿下，怎可假手他人？朝中事务这么多，溪儿今晚就陪殿下吧！” 齐旭正要说什么话拒绝，外面突然又传来一声禀报：“启禀太子殿下，梅园的梅侧妃求见！” 齐旭转而一笑：“那就让她进来吧。这么晚了，难得她还没睡！” 苏语溪也贤惠地笑笑：“难为妹妹竟然和我想一处去了！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可别冻着妹妹了。” 梅颜正好进来听到这话，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苏语溪：“新婚之夜，殿下如此为国事操劳，妾身可不敢偷懒！只是让姐姐受委屈了！” 这梅颜还真是大胆，一进门就敢挤兌太子妃。她到底凭借什么呢？难道是太子的宠爱？苏语溪眼睛划过凶光。 太子府，伴月亭 “怎么样？好玩吧！待会呢，我再给你烤个玉米。你还不饱吗？是不是吃不下了呀？” “好玩，好玩！然然，你折的小蜻蜓飞的好高！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今年的生辰我过得可开心了！” “这算什么？明年有机会我带你去外面玩，我们去最好的酒楼吃寿面去。还带你去大街上看猴子耍戏法。” 阿寿嘴里都是烤肉，听了这话却摇摇头：“上次王兄带我出去吃过，也就一般般。还不如全嬷嬷的手艺呢！不过猴戏我喜欢看。” 苏语然手中烤着玉米，斜眼看着他：“你那王兄不会点菜，贵的菜有什么好吃的。像我，天天吃豆腐白菜，我吃什么都觉得好吃。” 阿寿居然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那这么说，我以后也要吃豆腐白菜吗？不过，小刘（六）子不许的！他每天都要我每样菜都吃点！” “哈哈哈，小六子！哈哈哈！”苏语然笑得捂住肚子，“小殿下你可真有才华！” “笑！笑！你笑什么笑！”小刘公公整个人黑着脸站在苏语然身后，“你，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啊！有你这样的丫头吗？你坐着，让小殿下站着。” “还有小殿下说的话也敢笑？我告诉你，小殿下叫什么都是对的，不要说小六子，就是小九子也是对的！” 苏语然似乎一点也不怕他，转过身看着他：“我说小刘公公，你这每天站着训人就不累吗？好歹今天还是你们小殿下的生辰，既然来了就坐下呗！我看你们太子殿下是没有时间过来了。” “你，你，你别以为我会和你一样不分尊卑。我告诉你，你就准备好吧。我现在就派人去告诉太子殿下，看太子妃教不教训你！” 阿寿跑过去站在小刘公公面前：“不可以，小六子！本殿下不允许你去告诉王兄。再说，太子妃一点也不好玩，不像然然！我可不喜欢太子妃，我喜欢然然陪我玩。” 小刘公公苦着脸：“小殿下，你可不要被她骗了！这小奴婢可不简单的。再说，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可不能再吃了哈！要是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苏语然恍若未闻，拿出烤玉米：“诺，阿寿！可以吃了，这玉米闻着就很香呢！” 阿寿虽然平时对小刘公公不怎么客气，可他是知道小刘公公对他好的。如果他不听他的劝告，估计他心里也不好受。 这样想着，他伸出去的手就有点犹豫了。小刘公公看到了，得意的朝苏语然笑笑。 苏语然却不在乎，自己看看小阿寿不吃。自己拿着吃了，嗯，一晚上没吃过什么东西，这玉米还挺香。又把小刘公公气得仰倒。 书房 “两位爱妃都对本宫情深意重，你们的心意本宫自然是珍而重之的。只是……”齐旭刚开口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外面又来有人禀告：“殿下，殿下有人求见！” ……气氛一片尴尬，难道是秦琴也来了？这可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绕是齐旭这样的人也觉得这些女人有点烦了。 武伯侯府，正院 “侯爷觉得这样不好吗？侯爷其实不用担心，苏妹妹为人很乖巧，照顾老夫人没有问题的！” 苏语贞穿着寝衣凑到武世诚身边：“本来母亲不舒服应该是我这个做儿媳的多多照顾。” “只是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忙里忙外的事情也多。母亲的身子妾身又放心不下，所以才建议侯爷让苏妹妹去。” 说完眼睛里留下了眼泪：“母亲为了白妹妹也确实不想再见到我。我也明白母亲的心结，又怎么好去打扰，惹她不高兴呢！” 她没有发现武世诚的眼睛越来越沉，就连气息都好像粗重了不少：“侯爷心中一定也难过，只是侯爷也要多多保重身体。白妹妹一定也希望……” “既然你早就有打算了，就这样吧！这几日就让丽儿好好服侍母亲。” 苏语贞刚刚展开的笑容却被自己丈夫的下一句话镇在原地。武世诚平和地看着她：“母亲觉得柔儿早逝对不起舅舅，连我也觉得惋惜。” “既然你这么明白事理。我明日就让人在家谱上把柔儿标记为平妻，迁入我侯府的祖坟。” 武世诚理理自己的衣袖，“只要我武家在一日，她永享香火！后人都要逢年过节记得她！” “侯爷，你说，要把妹妹迁进祖坟？还要提为平妻？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苏语然急急拉住武世诚，“侯爷眼中还有我这个妻子吗？还有吗？” 武世诚冷笑：“你永远都会是侯爷夫人！一辈子都是！难道这个还不够？” 慈和院 “太夫人，您吃药吧。不管怎么样，总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您放心吧，侯爷是个长情的，一定会记表小姐为平妻！” “平妻不过是个说法，人都没了，要平妻的位份有什么用！”武太夫人虚弱道，“终归是我侯府亏欠了那孩子！” 吴妈妈看着这样的太夫人只觉得心酸。自从白姨娘去世以后，太夫人一夜之间头发都全白了。本来还算健康的身体也垮了，心心念念想着给白姨娘一个平妻的名分。 “太夫人，老奴给您跪下了。您就好好吃药吧！难道你不想给白姨娘报仇吗？难道你要让表小姐冤死吗？” 武太夫人只觉得全身无力：“报仇？怎么报仇？我的儿子现在还需要这个岳家！而我，我甚至连让他休妻都做不到！” 吴妈妈跪着到武太夫人跟前：“太夫人何必一定要休弃她呢？不如就这样留着她，将来有朝一日也要她这样生不如死！” “太夫人，苏氏可是最在乎侯爷的，可现在侯爷却恨毒了她！同样是苏家的女儿，为什么苏语丽就不能代替她呢？” 武太夫人眼睛里都是深思，良久开口：“你不懂！苏语贞是嫡女，而苏语丽只是庶女。苏瑾白只看重两个嫡女。” “要不然当初为什么我不让季伯动那两个庶女的心思！这些年也不会这么容忍她！” 两人正说着话，武世诚却大步走了进来：“母亲不必这样容忍她！再怎么样她一样是我们武家的媳妇！” “季伯，你来了！可办好了吗？”武太夫人期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武世诚看着老母这几天变白的头发，眼中一酸：“是儿子不孝！母亲，是儿子不孝！” 他摸着自己母亲的头发：“母亲，是我让你操心太多了！”记忆中母亲独爱自己的长发，这么多年来，她的头发保养的也比一般的夫人好。 谁知表妹去世不过短短几天，母亲竟然一夜之间白了半边的头发。可见这件事情对母亲的打击有多大。 武世诚原本有些犹豫的心思一下子就坚定起来了：“母亲，你放心。从现在开始，儿子必定不会让人再让你伤心！” 正文 第九十章 拜见 太子府，书房 秦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另外两位，她倒也不尴尬，反而笑着：“原来是我来迟了，两位姐姐来的好早。” 齐旭这时候也不理会了：“琴儿来了也好，今日本宫事务繁多。你们三个聊聊天也不错。” 苏语溪转身陪着齐旭：“妾身日后多的是机会和两位妹妹说话。可这么晚了，两位妹妹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和殿下明天还要去宫中拜见母后和父皇，对吗殿下？”苏语溪微笑地问。 梅颜和秦琴都知道这是苏语溪的借口，可这个借口却无法反驳。太子和太子妃在新婚第二天会去太庙，这是朝中大事，影响极大。 争宠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若是为了争宠闹得天下皆知。不说太子，就是他们的家族也容不下她们。 梅颜的脸色很快就不好看了：“也是，要和太子妃娘娘聊天叙旧的机会多的是，不急在这一时。” 秦琴脸色不变：“太子妃娘娘说的有理。太子殿下这几日都要辛苦了，是应该让太子妃娘娘多多照顾。” 秦琴和梅颜对视一眼，齐齐告退：“臣妾告退！” 苏语溪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个一辈子的仇敌，微微一笑：“两位妹妹下去吧。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一时之间火花四溅。 就连在门外守着的老十都觉得冷，这才进门第一天，这三个女人就斗起来了。啧啧啧，这太子府以后可就热闹了！ 旁边十一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啪”给了他一下。对着老十瞪眼，安分点。 齐旭却亲手牵了苏语溪的手安抚：“溪儿也回去吧。本宫这里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拢拢苏语溪的披风，温柔道：“不要让我担心，你是太子妃，与别人如何比得。” 苏语溪脸一红：“殿下！臣妾就听殿下的，只是殿下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两人柔情蜜意的说了一会话，苏语溪带着丫鬟就走了。 一刻钟后，老十过来禀告：“回殿下，太子妃娘娘在两位侧妃那里分别派了人守着。” 齐旭一点也不惊讶：“她要是不这么做就不是苏瑾白的女儿了。秦琴和梅颜呢？” “梅侧妃正在拿小丫头发火！这火还挺大的。” 齐旭摇摇头，显然不对这位感兴趣。 “至于，至于秦侧妃……” “怎么了？秦琴做了什么？很难以启齿吗？”齐旭打趣道。 老十摇摇头：“殿下，秦侧妃亲自去了太子妃的正院。把之前的食盒交给了太子妃。” 旁边一直沉默的十一这时候也忍不住了：“这秦侧妃到底下的是什么棋啊？” 太子府，正院 “丝柔，把我们秦侧妃送的点心拿下去赏给下人吧。到底是一片心，不可辜负了才好。” 丝柔却满心的不乐意：“娘娘，奴婢看这秦侧妃也不是什么好人。今日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减少娘娘的猜忌，娘娘万万不可相信她！” “温嬷嬷，你怎么看？”苏语溪却转而问起宫中赐下来的嬷嬷。 温嬷嬷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声音带着一些普通女子没有的沙哑：“不管秦侧妃是什么打算，只要娘娘在这个位置上，自然不是一个区区的侧妃可以撼动地位的。” 她既没有被苏语溪看中的沾沾自喜，也没有开口说些自以为是的主意。 苏语溪却点点头：“嬷嬷是宫中出来的能人了。想来对这等事情也是知之甚多，日后还要嬷嬷多多提醒才是啊！” 温嬷嬷神情不变：“娘娘安心便是。奴婢既然伺候娘娘，理应为娘娘尽心尽力。” 太子府，伴月亭 “然然，这个好吃。你再给小六子烤一串吧。”阿寿手中拿着烤鸡翅，吃的满嘴都是。 小刘公公才不会是吃货，马上拒绝：“小殿下，这不就是烤肉吗？奴才自己也会，何必用的着她？” 阿寿看看小六子身边烤焦的玉米和别的东西，沉默了几秒钟，选择了不说话。算了，小六子这么没用也不常见，就不说他了。 “阿寿今天这么高兴？看来王兄是不用来了！”齐旭带着人正往安平院走，正好在伴月亭看到这场景。 小阿寿像小火车一样得冲过去：“王兄你可算是来了！阿寿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看我了。” 齐旭接住他：“胡说，今天是我们阿寿的生辰，王兄怎么会忘记呢？看看，这是什么！” “哇哦，好漂亮的小翠马。阿寿喜欢，王兄，这小翠马是父皇给你的吗？” “怎么会？是王兄特意去店里买来的。等阿寿再大一些，王兄就带你去学骑马。到时候阿寿就可以陪王兄去狩猎了！” 阿寿实在太高兴了，他拿起自己手上的烤鸡翅：“阿寿最喜欢王兄，阿寿请王兄吃好吃的。” 齐旭挑挑眉：“都这么晚了还在吃，阿寿，小心又胖起来了。”又看到自家弟弟这一身衣服，摇摇头，“怎么突然穿这一身？” 阿寿想起来就觉得委屈：“是他们啦。说太子妃嫂嫂也喜欢阿寿这样穿，谁知道太子妃嫂嫂可不喜欢阿寿了！” 小刘公公摇摇头，他并不知道小殿下什么时候去见过太子妃。眼珠一转，命令苏语然：“兀那婢子，你可知道？” 齐旭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那个身穿奴婢样式的女子。 淮南，县衙 “世子，那些官员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若是真的所有的银子都给了老百姓，哪里还会出现今日的情况？” 秦峰不理会阿奇的话，冷冷看着县衙前院灯火通明的样子：“该死！” 阿奇叹口气，也难怪世子生气。几日前受太子的命令，自己和世子来淮南看看情况，谁知一看竟然让自己和世子都大吃一惊。 明明半个月前，世子已经来送过一批银子。按道理来说，这银子早该买好粮食了。可这地方却可以用饿尸遍地来形容。 从京郊出现难民世子就发现事情不对了。那批银子虽然只有一半，可也不可能出现这么多的难民。现在想来，这些银子应该是被那些官员想办法都克扣了。 世子到的这几天，那些官员天天安排好粥棚任由世子查看。若是世子说这些粥过于稀少，那官员就跪在地上请罪说没钱。 真是，让阿奇说，真是没脸没皮。但世子拿过来的银子没了，又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人没有买粮食。有的村甚至全村都因为瘟疫的问题被隔离烧死。 那些官员似乎也打定了主意，世子是奈何不了他们的。索性就随世子出去，每天也只设立两个粥棚，别的一切都只说没钱。 阿奇总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按照太子殿下的作为，这些个尸位素餐的官员早就应该被罢免。 可现在的问题是，老百姓没粮食，快要饿死了。就连世子吃的都是一般的稀粥，连干饭都没得吃。 阿奇恐怕世子饿着：“世子，还是奴才去想些办法吧。这几个人今日吩咐送来的又是稀粥和咸菜，这摆明是要给我们难堪！” 秦峰却拿起了稀粥喝一口：“是我的错。我没有考虑到这个方面，害了这些老百姓。” 阿奇想起一路上看到的惨剧也沉默了。这些老百姓每一个都面黄肌瘦，有些甚至易子而食。阿奇在战场也看过一些惨烈场面，唯独在淮南，总有一种让人压抑的感受。 灾难已经让人难受了，可偏偏现在有了机会还让他们受到这样的待遇。他不明白三皇子一系列的人为什么没有半点仁心呢？ 秦峰喝完粥：“消息呢？” “世子放心，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太子殿下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只是不知道殿下怎么把剩余的银两再送过来。” “没用。贪官不除，送多少银子过来都是没有用的。”秦峰摩挲着两个手指，“除非是皇上派人过来。” 阿奇收拾了食盒，黑夜中只有县衙前院的房屋中还亮着灯。就像在和他们主仆彰显着那种嚣张的态度一样。 太子府，正院 “今日是娘娘第一次拜见皇后娘娘。可能娘娘有所不知，皇后娘娘不喜欢娘娘打扮过于华丽。” 丝柔却突然呛声：“温嬷嬷，今日是新婚拜见的日子。难不成要太子妃娘娘打扮的简素吗？这像什么样子！” “丝柔，不得无礼！把我头上的首饰去掉一些，只要一个皇后娘娘御赐的金钗就可以了！” “娘娘，今儿个两位侧妃可是要随同的。虽然不能一起拜见皇后娘娘，可是……” “闭嘴！本宫是堂堂的太子妃，难道还用得着在这些方面和两个侧妃争吗？” “丝柔，你若是再这样不懂这些个道理。我这正院恐怕就容不下你了！” 不管丝柔如何跪地求饶，苏语溪带着温嬷嬷走出了正院。随太子入宫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正院，后偏房 “小姐，奴婢刚才还听到丝柔正在哭呢？说来也奇怪，三小姐怎么会如此信赖这位新来的嬷嬷。” 苏语然不理翠柳这个问题：“翠柳，日后就不要在人前叫我小姐了。我也不过是苏语溪的陪嫁妾室。” “再说，你本来可以不用来的。这东宫不比别的地方。我若是嫁给一个普通人，还能帮帮你和你兄长。可是现在……” “小姐千万不要这么说。那一次若不是小姐，恐怕翠柳早就被那些难民捉住吃了。再有，正是因为小姐进了东宫，奴婢才更要跟着你啊。” “话说回来，奴婢是一点也不放心三小姐。三小姐这样的个性，怎么可能让小姐去伺候太子殿下？” “昨晚的事情连奴婢都知道了，两个侧妃娘娘和太子妃娘娘争得可真是厉害！” 苏语然内心摇摇头，苏语溪明显被新婚冲坏了脑子。她还没有完全掌握东宫，现在就忙着争宠，恐怕在皇后那里的苦头有的吃了。 更重要的是，太子甚至连遮掩的想法都没有。前世也不见太子对苏语溪这么无情，难道真的和那一晚的事情有关？ 若真是这样，苏语溪可有的熬了。苏语然微微一笑：“这一次，还真有些看头。也不知道我们的皇后娘娘知道了会怎么做！” 皇宫，凤鸾宫 苏语溪低着头，一双平和的眼睛里满是血红，背后跪着的是秦琴和梅颜。新婚拜见居然同时召见侧妃，皇后娘娘这耳光打的可真够响亮的。 可偏偏你又说不出什么，侧妃虽然是妾室，但是同样上皇家玉蝶，将来的孩子也受到皇室的蒙阴。从母亲的角度来说，若是关心儿子，同时召见也没有什么。 安皇后一身正装，满脸漠然：“从你们进东宫开始，本宫就一直希望你们可以替我好好照顾太子。” “太子为人平时太过专注于国事，我希望你们可以多多在生活上照顾他。” “谨遵娘娘懿旨！” “谨遵懿旨？哼，我看你们是阳奉阴违，不知这宫中的规矩！”安皇后猛地一拍桌子，连桌子上的茶盏都被震得动了动，可见她的怒气。 “臣妾不敢。若臣妾有什么不当之处，请娘娘责罚！”苏语溪率先请罪。没办法，她是太子妃，躲也躲不掉。 “好！还知道自己有不当的地方，还算没有错到底。你是太子妃，这东宫之中除了太子就是你。若是有朝一日，这东宫出了什么事情，我这个做母后的自然也是要找你的！” 苏语溪整个人都伏在地上：“若是儿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母后多多赐教。儿媳一定铭记在心，时时警惕！” 安皇后冷冷地看了跪着的三个女人：那“昨晚东宫又是怎么回事情？你们是嫌太子的名声太好听了，是吗？” 秦琴和梅颜也同样学着苏语溪伏倒在地上：“请皇后娘娘息怒！是臣妾的错，请皇后娘娘责罚！” “哼，息怒！本宫息什么怒气！你们可真是给太子长脸啊，啊！堂堂一个太子妃，别的没有学会，这争风吃醋倒是半分没有落下！”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教导 皇宫，御书房 “淮南的情况当真如此？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和朕来禀告？现在连京郊都有难民，可想而知这些人是经历了什么来到京郊的！” “父皇，儿臣觉得现在就应该派人去淮南解决问题。子枫传来消息，淮南当地死人遍地。若是再不解决，恐怕父皇的威严将要……” 永和帝背着手走来走去，他万万想不到老三的胆子这么大。可现在朝中还有谁可以去走这一趟呢？ 凤鸾宫 “太子妃娘娘也不要觉得皇后娘娘严厉，实在是昨晚淑妃娘娘来宫里做了好久。”安嬷嬷扶着苏语溪坐下，口中满是叹息。 苏语溪刚刚被训斥的满脸通红，又是在两位侧妃的面前，只觉得自己的面子都被丢光了。可她偏偏不能对皇后说什么不满的话。 “嬷嬷不必担心，是我自己做的不好，也难怪母后如此生气。溪儿年纪小，日后还要嬷嬷多多指点才是。” 安嬷嬷微笑地点点头，心里却讶异。这苏大人的女儿还真是不简单，寻常千金若是受这样的委屈，恐怕早就不成样子了。难得她还这样沉得住气，倒是可惜了。 “太子妃不用如此。老奴也算是看着太子殿下长大的，说句托大的话，也盼着娘娘和太子殿下可以恩恩爱爱的。” 她看了看苏语溪变红的脸：“只是这皇宫不比普通人家，再恩爱的夫妻，再皇家也不是成双成对的。” “娘娘是聪明人，又是太子殿下永远的正妻。有些时候，何必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计较呢！” “老奴说句话，即便是侧妃又怎样？早上在家庙中，她们可是连片衣衫都没有出现！” 安嬷嬷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对娘娘来说，难道现在还有什么比这东宫的权柄更加重要？若是娘娘可以早日做到，想来这东宫就无人可以再撼动娘娘的位子！皇后娘娘总是站在您这边的，您才是她正经的儿媳。” 御书房 “父皇，儿臣想要亲自去一趟淮南。一来，儿臣毕竟身份在那里，想来不会再有官员阳奉阴违。即便还有，儿臣也可以当场处置；二来，儿臣也应该去淮南看看那里的百姓，以正我朝的威严。” 齐子暮看了他良久，点点头：“你是太子，总有一天要去看看这江山，朝中确实也没有人比你更加合适。朕再让两名太医和你随行，这件事情务必要在年前解决，不能再拖了。” “儿臣领旨！”齐旭起身接旨。 宫外，马车中 齐旭握住苏语溪的手：“今日在宫中让你受委屈了。你不要多想，母后只是性子急了些。” 苏语溪红着眼睛依偎进太子的怀里：“殿下，臣妾还以为母后不喜欢我了。昨晚是臣妾不会说话，给殿下添麻烦了。今日可以得到母后的教诲，是臣妾的福气。” 苏语溪在太子怀里柔声开口：“殿下这次要去淮南，臣妾想好好表现一下。这是我做妻子的责任，也是让母后可以放心。殿下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在东宫等着殿下回来的。” 齐旭温柔地抵着苏语溪的额头：“也好，溪儿这样识得大体是本宫的福气。你我新婚，本来应该在东宫多多陪伴你的。想不到淮南的情况这样的严重。” “不过想来日后机会也不会少。只是本宫不在时，你要多多照顾阿寿。阿寿年纪小，平日里调皮些。至于这东宫的事务。。。。。” “东宫的事务臣妾可以让几位嬷嬷多多教导臣妾。殿下放心，寿王殿下臣妾也会好好看顾的。” 齐旭微微笑着，似乎不反对苏语溪的打算，两人一路上依偎着回到东宫。 东宫，正院 “丝柔，去把四小姐叫过来。”苏语溪看着太子离开的放向对着丫头吩咐。 “是，奴婢马上去办。”丝柔低着头转身去了偏房叫人。 “拜见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苏语溪已经正式和太子拜过家庙，可以用正统的礼节拜见。 果然，苏语溪温柔地笑了起来：“妹妹快起来。本宫今日是有件好事要和妹妹说呢！” 苏语然疑惑地看着苏语溪，似乎不明白苏语溪这话的意思。不过苏语溪很快就直说了来意。 “然儿，姐姐今日进宫却是被皇后娘娘教导了一番。这东宫绝不是什么一般的地方，除了你这个亲妹妹，真不知道还有谁可以相信了。”苏语溪先是苦笑地开口，言语之间似乎充满了哽咽。 “明日太子殿下就要去淮南办理事务。姐姐是太子妃，决不能轻易离开这东宫半步。可妹妹不一样，姐姐打算明日安排妹妹陪太子殿下去淮南。” 她拉过苏语然的手：“这是个好机会！两位侧妃姐姐都不相信，只有你。若是你可以得到太子的恩宠，将来我们苏家也可以有出头之日。” 苏语溪理理她的头发：“至于姐姐就好好在这东宫守着等你们回来。不管怎样，日后再不会有人敢随意使唤你了。” 看来她很快就知道了昨晚的事情，也以为是寿王殿下和小刘公公在使唤她。苏语溪会这么放心地安排自己和太子一起，无非是知道自己已经绝育。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牵制两个侧妃和这东宫的权利。 可她以为秦琴和梅颜是什么蠢货吗？这么好的机会，两位侧妃这么可能会放过？ 梅园 梅颜正吩咐红梅：“现在太子殿下正在书房吗？马上带上东西，我们这就去。这一次不能再让苏语溪领先了。太子殿下这一去淮南也不知道几个月，这是我最好的机会。” 红梅摸摸自己受伤的地方，咬咬嘴唇害怕道：“娘娘，可是那淮南听说不是个好地方！” 她看看梅颜的表情，大胆道：“奴婢都听说了。淮南最近在爆发瘟疫，更重要的是，那儿的流民都很厉害。娘娘，你，你真的决定要去吗？” 梅颜正在整理披风的手顿了顿，要去吗？她何曾没有过犹豫。可她如果不去，那又如何成为太子的真爱宠妃？秦琴和苏语溪都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难道她要因为害怕而放弃吗？ “跟着太子殿下有什么好害怕的！再说了，若是我不去，恐怕太子回来以后，这东宫之中哪里还会有我的位子！” 琴阁 秦琴对着下面跪着的女子冷淡道：“这样好的机会若是你没有把握住，那你对我而言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秦琴喝一口茶，语气中满是漫不经心：“父亲送你进来可不是为了让你来给我摆架子的。你去了以后多多照顾太子殿下，不要浪费自己的那张脸。” 下面响起一声柔媚的声音：“奴婢一定听娘娘安排。”她微微抬头，一张出挑的脸蛋展现在秦琴面前。正是秦家的庶女—秦雪。 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段，脸蛋却无一不精致。作为秦琴的媵妾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秦雪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娘娘现在就把她使出去了。 不明白的可不止秦雪一个，那边书文也在问：“娘娘不是一直还说要藏着秦雪吗？怎么现在就。。。。” 秦琴这个时候才苦笑着闭闭眼：“书文，你可知今日皇后在宫中发了脾气。昨晚的事情让东宫成了这宫中最大的笑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陪着太子去是最好的争宠方向吗？但是我不能再动了。推出秦雪是表现自己的贤良和大度，可若是自己去，那就是争宠。” “书文，一个只知道争宠的侧妃是不能在这东宫存活的。若是我所料不差，苏语溪和我是抱着一样的想法。” “奴婢明白了。即便现在推出秦雪又怎么样？太子妃娘娘必定也会推出一个人，秦雪能不能得到太子的恩宠想来也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秦琴赞赏地看一眼书文，又提醒道：“你可别忘了。我们的梅侧妃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呢！只不知道这一次她是聪明了，还是更傻了？” 太子府，书房 梅颜正跪在地上，正前方是太子殿下端坐的地方：“臣妾是真心希望这一次可以陪伴在殿下的身边。此去淮南，山高路远，若是臣妾不在殿下身边必定心中日夜难安。” 齐旭眼中难耐地划过厌烦：“爱妃何必如此。只是此去淮南路途遥远，途中又不如东宫舒适。爱妃的心意本宫已经知道了，还是早些回去吧。若是明年春猎爱妃还有兴致，那本王带你去走走也就是了。” 梅颜这样豁出去可不是为了一个明年的承诺。太子出宫巡视淮南，若是可以陪伴在侧，日后是何等的荣光。她何尝不明白会让皇后厌烦自己，可是梅颜不在乎。 对梅颜来说，她在东宫的地位只由太子决定。太子的喜爱才是她最重要想要握在手里的东西。什么皇后，什么皇帝，都是次要的。苏语溪和秦琴自认为聪明，可在梅颜看来也不过如此。 太子前世宠爱梅颜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苏语溪和秦琴过于会权衡利弊，对于权势和身家性命的看重也是首屈一指。但是梅颜却不一样，用梅颜来同时平衡那两个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齐旭亲手扶起了梅颜：“算了，爱妃对本宫的痴心实在难得。那爱妃就准备准备，明日我们就出发前往淮南。” 梅颜喜极而泣：“臣妾，臣妾谨遵太子殿下的旨意。”她双手主动抱住了齐旭的腰身，“殿下今晚也要好好休息。” 齐旭抱住梅颜：“颜儿不必担心本宫。先回去好好休息去吧。” 老十笑吟吟地看着梅颜走远：“殿下，要说这梅侧妃，不管怎么样，对殿下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齐旭理也不理：“阿寿呢？这孩子又去哪里了？不是要他这几天听话点吗？” 老十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到太子的问话。旁边的十一伸脚踢了他一下，示意回答太子的问题，不要装模作样。 “咳咳咳，太子殿下，寿王爷好像去找一个叫然然的婢女了。” 太子府，正院后偏房 “阿寿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呀？还专门拿来了这么好吃的小点心。”苏语然和阿寿并排坐在一起，吃膳房做的小点心吃的津津有味。 “哼，小六子随便查查就知道了。然然，小六子说你明天就要随我王兄去远地方了是吗？你们大人真好。”阿寿发出小大人一样的叹息。 苏语然摸摸他的头发：“没事啊，我可以给阿寿回来讲发生的好玩的事情。还给阿寿买好多好吃的东西回来。” 阿寿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苏语然：“然然，你可真好。那我一定在家里乖乖等你回来。到时候再听你讲故事。” “好啊，不过呢你现在应该要回去了。这里到底不方便，你再不回去，太子殿下就要来找你了。” 阿寿撑着小胖手滑下了椅子，安抚地拍拍苏语然：“然然乖，阿寿这就回去了。你要好好吃饭。” 翠柳笑看着寿王殿下走远：“小姐，这寿王殿下真可爱。” 太子府，正院 “太子殿下同意梅颜了？这怎么可能？这次去淮南是去办事情的，怎么会同意梅颜的请求？”苏语溪推开丝柔端上来的燕窝盏，上好的胃口被这个消息震得无影无踪了。 “这一次，秦琴推出来的秦雪容貌是一等一的出挑。梅颜亲自去了淮南。只有苏语然，一无身份，二无脸蛋。” 苏语溪闭闭眼：“总不能这么下去，苏语然这棋子不能现在就被废掉。” 丝柔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主子：“娘娘，不如我们想个法子。让梅侧妃和那个秦雪先斗起来。” 苏语溪睁开眼看了一眼丝柔：“说下去。” 丝柔咬咬嘴唇：“娘娘，若是梅侧妃知道那秦雪的美貌，想来一样也是会心中焦急的。” “梅侧妃到底是侧妃娘娘，而秦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媵妾。这淮南的路途这样长，想来以梅侧妃的心性是断断不会让秦雪近身太子殿下的。”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问题 “秦雪身份不及梅侧妃，可是秦侧妃却不同了。若是她回来告上一状。。。。” 苏语溪微笑地看着丝柔：“说的好，秦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秦侧妃才是本宫的心腹大患。丝柔，这件事情本宫就交给你去办。记住，你可不要再让本宫失望了。” 丝柔正为太子妃的不信任而忐忑，听到这话大喜，匆忙下跪：“奴婢一定为太子妃办好这件事情。请太子妃放心就是了。” 琴阁 “娘娘，书文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会同意梅颜的请求。太子殿下可从来不是这样儿女情长的人。” 秦琴任由双手浸泡在玫瑰露兑的热水里，闻言一笑：“是啊，既然不是为了儿女情长，那就一定是为了别的。书文，如果你同时有三股势力在手中。但是这三股势力又各有打算，你会怎么做？” 书文绞干了手绢，正给主子擦手：“主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既然太子殿下有这样的打算。那我们就不要让殿下不高兴了。作为女人，我们的目的可不是和殿下对着干。你去嘱咐秦雪，这一路上小心提防梅颜。” “这个女人行事作风看似杂乱无章，有时候想想又觉得她聪明透顶。小心些，我可不希望她回来的时候不是死了，就是毁容了。” “主子就不担心那个苏语然吗？我看她倒是和寿王殿下走得蛮近的。” 秦琴撇撇嘴：“不过就是一个傻子。她若和小刘公公交好，我还高看她两分。只知道讨好寿王算什么本事。难不成寿王还能扶持她？你别看寿王年纪小，他的鬼心眼可多着呢！” 书文为主子擦好护手霜：“苏家的两位小姐，似乎都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秦琴微微一笑：“苏语溪总觉得自己聪明。可我总觉得有一天，梅颜一定会让她栽个大跟头。” 梅园 梅颜看着下面跪着的丝柔冷冷一笑，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不过是想让自己和秦琴为敌罢了，太子妃倒是无缝不钻。 “多谢太子妃的赏赐。这胭脂幽香扑鼻，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丝柔跪在地上，语气中满是诚恳：“娘娘花容月貌，这胭脂不过是为你增色罢了。太子妃娘娘还吩咐奴婢送给其他两位小主子，奴婢先告退了。” 红梅主动拿了胭脂：“娘娘，这太子妃派人来这里只是为了这一盒胭脂？还是这胭脂有什么乾坤不成？” “你不是打听到秦侧妃亲自送上一个美人儿吗？你说，我们这位太子妃还能干什么？” 太子府，琴阁后偏房 秦雪看着下面跪着的小丫头只觉得脸红。自己的地方就是比一个奴婢的地方也大不了多少。 丝柔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太子妃娘娘说了，秦姑娘住的地方有点小。只是现在娘娘还不好安排，只得让姑娘先委屈几天。” “等姑娘从淮南回来，想来一定身份地位都与众不同了。到时候娘娘也可以安排姑娘住更大更好的房间。” “这胭脂是太子妃娘娘赏给姑娘的。姑娘的容貌可以好好保护才是，女子的容貌可是顶顶重要的。” 秦雪红着脸收了这些东西，口中不住的道谢：“还是太子妃娘娘记挂奴婢。奴婢一定好好服侍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 丝柔微笑开口：“娘娘还说，当年在闺阁中也见过姑娘两面。若是姑娘有空也可以多去正院走走，也不枉费彼此的缘分。” 秦雪看着丝柔走远，转身把胭脂献给了秦琴：“娘娘才配用这样好的胭脂，奴婢不过是个粗野之人。” 秦琴摇摇头：“收着吧。也不光是你，太子妃的人也有。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好好和梅侧妃相处就是了。” 第二日清晨，太子府门口 齐旭一身便服正握着苏语溪的手嘱咐：“好好休息几天。本宫这边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情的。” 苏语溪今日双颊泛红，眼中媚色流转，一看就知道昨天和太子圆房了：“殿下路上要多注意身体。臣妾在宫中等着殿下。” 齐旭点点头，转身上了车。梅颜拜别太子妃也上了同一辆车，至于苏语然和秦雪是上了后面一辆车。一行人在清晨的朦胧中慢慢出发去往淮南。 苏语溪转头看着秦琴：“妹妹可真有本事。连姐姐都不知道秦家竟然还有一个这么标志的姑娘。还是殿下有福气啊。” 苏语溪昨晚和太子圆房了，而梅颜接下来也会是，可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秦琴想到这里一阵烦躁：“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姐姐，妹妹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院子了。”连礼都忘记了。 苏语溪任由温嬷嬷扶着自己，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幸灾乐祸：“秦琴还以为自己什么都想到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嬷嬷说的对，只要本宫一日是太子妃，殿下一定不会让本宫丢脸的。” 她红着脸摸摸自己的肚子：“若是本妃有幸可以怀孕，那。。。。。” 温嬷嬷平和着声音：“娘娘过于心急了。眼下太子殿下正在淮南，娘娘要做的是抓紧时间拿到东宫的权利。要不然。。。。。” 温嬷嬷看了看苏语溪的肚子：“娘娘，你可知每年皇宫里有多少婴儿是不能出生的！” 苏语溪深吸一口气：“嬷嬷说的有理，本妃现在确实不应该想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趁此机会捉紧东宫的权利。嬷嬷可安排好了，咱们这一次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温嬷嬷看一眼远走的秦侧妃：“娘娘就等着吧。老奴觉着很快这东宫就热闹起来了。”主仆两个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另一边马车上，梅颜正小心翼翼地为齐旭泡着茶：“殿下，您尝尝这个味道。也不知道臣妾泡的合不合您的口味。” 齐旭放下手中的书，半揽着梅颜：“颜儿泡的茶我都喜欢。好了，陪我躺一会，再过一会我们就到驿站歇息了。” 梅颜听话地顺着齐旭：“殿下，我们是直接去淮南吗？听家里的父亲说，这淮南的疫情相当严重。” “哦？梅御史也知道淮南的情况？本宫还以为淮南的情况都没人知道。” “其实是父亲的一个门生。之前也在淮南任职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就被调去了淮南旁边的县。” “也就是臣妾出阁的前两天，那人却突然来信告诉父亲。说淮南当地发生了瘟疫，而且这疫病很是严重。父亲听说之后，当晚就写了奏章，准备第二天交给皇上。” “谁知到了第二天，那封信还有周章却突然不见了。而父亲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情，又突然得了风寒。这件事就被搁置了起来，为此父亲还叹息过几次。” 齐旭皱起了眉，梅御史明显是知道了什么。难道是齐安？还是王侯？可他隐瞒这淮南的情况又怎么样呢？到最后一样要被人知道的。 后面一马车上，秦雪却对着苏语然颐指气使：“看你也是一个做奴婢的命。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太子殿下是绝对看不上的。” 苏语然懒得理她，前世还真没有和她相处过。只知道被毁了容，后来就在后院郁郁而终了。现在看来，这么蠢也难怪了。 “我告诉你，你现在对我顺着点。要是过几天我得到了太子殿下的宠幸就也给你一点甜头。不过我想想太子殿下是绝对看不上你的，可能就连梅侧妃也看不上。” “既然姐姐这么有信心，那妹妹就先恭喜姐姐可以步步高升了。”苏语然压下心头的叹息，恭维道。 秦雪翻了一个白眼：“你这还要恭喜？哼，我受宠本来就是应该的。难不成太子还会看上你这样的？”她双眼挑剔地看了看苏语然的全身。 这种眼神充满了挑剔，鄙视，若是换个年纪小的恐怕都要哭了。苏语然只是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表情：“我自然比不上姐姐花容月貌，也比不上梅侧妃多情懂理。” 她不理会秦雪，接着说：“听说梅侧妃懂很多朝政上的事情，又擅长吟诗。想来太子也是因为这样才和梅侧妃坐一辆马车吧。” 秦雪听到这话转转眼珠：“你说，太子喜欢会读书的女子？哼，你少装蒜。你什么时候和太子相处过？你会知道这种事情吗？” 苏语然摇摇头：“妹妹怎么会有这样的福气！只是虽然没有和太子相处过，但是太子现在有的一正二妃全是才女。” “太子妃就不用说了，在苏家也是出名的勤奋好学，在京都的闺秀中也是出名的。梅侧妃甚至被太子都夸奖过，自然也不用怀疑的。至于秦侧妃自然是姐姐更了解了才是。” “不过想来家学渊源，姐姐也会诗书。妹妹愚钝，在家里就读了些四书，便读不下去了。” 秦雪却突然闭紧了嘴巴，她少时就不爱读书。她的亲生姨娘更是告诉她，一个女人只要长得漂亮，其他什么都是没用的。秦雪从来也不觉得有问题，秦家没有虐待她，更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个道理。 况且她姨娘可以受宠多年，也确实是因为脸蛋啊。所以在秦雪看来，一个女人的脸蛋可以解决很多事情，这也是为什么秦国公安排秦雪陪嫁的原因。东宫不缺少聪明人，作为媵妾就更加不要你聪明了。 也许秦琴在背后也是这样的打算，一个不聪明的妾室，稍微会看点眉眼高低，知道自己背后依靠的是谁。这样的人就是她绝好的利器，就是最后死了她也不会损失什么。东宫永远都不会缺美貌的女人。 苏语然眼神中微微露出点怜悯，这些女人不管生长在什么样的环境，最后成了什么样的性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点，她们永远在为一个家族卖命和奉献。而这对于现代来的苏语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回来以后，她从来不在乎苏家的名声，不在乎有些事情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名声。对她来说，只要可以报仇，这远远比别的事情要重要的多。这也许是来到这里这么多年了，她始终没有办法说这里好的原因。 太子府，琴阁 “娘娘，现在怎么样？还痒吗？”书文急匆匆拿着膏药进来。 秦琴冷静地看着手上一直没有消下去的红疹：“书文，不用了。去传太医，这不像是简单的过敏。况且，我从来也没有什么东西是过敏的。” 书文却指指正院：“娘娘，有没有可能。。。。奴婢想来想去，也只有她现在有这个能力。” “哼，我们怀疑她又怎么样？现在东宫不是她管理，出了事情找谁也不能找她，要不然这一个诬陷正妻的帽子下来，可能你家主子我都没有命了。” 书文红了眼睛：“娘娘可吃了大苦头了。以前在秦国公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她也真是的，干嘛一直针对娘娘不放。” 秦琴却笑了：“书文，你不用担心。我们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她无论怎么样也不敢太过分。我毕竟是侧妃，况且现在太子不在。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她可不好和太子交代。”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秦琴心中的闷气可想而知。手和脸是女子最重要的两样东西，若是最后留下什么瑕疵那。。。。。 难道苏语溪是在警告自己？那是因为什么？难道是秦雪？秦琴实在想不到苏语溪到底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太子府，正院 “书文已经去叫太医了？好，那闻嬷嬷呢？可同意了吗？”苏语溪笑眯眯地问道。 丝柔摇摇头：“闻嬷嬷的意思是，宫中的太医现在正在皇后娘娘的宫中就诊，还要等一会才能出来。要书文先找点药膏给娘娘。” “书文很生气，说是秦侧妃娘娘的手伤的有点厉害。若是再耽误下去恐怕会延误，希望闻嬷嬷可以尽快找一个太医来诊治。” 正文 第九十三章 诱惑 “那闻嬷嬷怎么说？” “闻嬷嬷说，秦侧妃是过敏的问题，擦点药膏应该就可以了。” 苏语溪微微一笑，闻嬷嬷自然是不会请太医的。一个太子宫中的侧妃，而且又不是得宠的侧妃，她怎么可能为了这件小事去得罪皇后呢。 书文自幼跟在秦琴身边，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委屈。自己小姐在家中的时候，哪怕就是咳嗽几声也要上好的大夫来看看，更何况现在是手上起了大片的红疹。 “闻嬷嬷，若是这太医这会儿真的没有空。要不然就让奴婢去外面请个大夫进来看看吧。侧妃娘娘手上的红疹还是要尽快处理才是。” 闻嬷嬷皱起了眉头，太子才离宫不到半个时辰，怎么这么巧这位侧妃就起了红疹。她想起她们这几个老家伙背地里说的话，平和的眼睛慢慢凌厉起来了。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这东宫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吗？书文姑娘，老奴念你刚进东宫就不追究你的疏漏。只是下一次，你可万万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才是。” 书文被闻嬷嬷教训满脸通红，她自幼服侍秦琴，在秦国公府中从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可这到底不是秦国公府，况且现在重要的小姐的身体。 书文红着眼睛：“是奴婢没有考虑周到，只是我家娘娘真的很难受。还请嬷嬷发发慈悲，想想办法吧。” 书文刚进东宫，自然不知道这位闻嬷嬷的怪脾气。她自来就讨厌姑娘哭哭啼啼这一套，看到这情形闻嬷嬷眼睛中闪过一丝厌恶。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老奴故意不给侧妃娘娘请太医吗？先不说皇后娘娘的凤体是何等的重要，就说这东宫并非寻常百姓的家中，岂能是你一个奴婢说了算？” “太子殿下把这权利交给老奴，难道老奴就可以枉顾殿下的信任？还是在书文姑娘的眼中，这东宫只有秦侧妃的身体最重要吗？” 书文脸色大变，这话她要是承认，那就真的不用活了。此时，书文再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唯唯诺诺地再三认错，低着头回到了琴阁。 “温嬷嬷，东西可都带上了？我们现在就去琴阁。秦妹妹身体不舒服，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好当做不知情呢！”苏语溪被丝柔打扮得当，带着温嬷嬷慢慢走向了琴阁。 琴阁 秦琴亲自迎进了太子妃：“姐姐怎么来了？都是妹妹的身体不中用，劳累姐姐亲自来了。” 苏语溪亲手扶起了秦琴，却避开了她红疹的地方：“是我听说了你的事情，特意给你送来一些药膏。你先用着，若是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再和我说，我想办法找母后说说，让她赐下恩典。” 秦琴红了眼睛，语气中满是感激：“多谢姐姐关心。这太子府中也只有姐姐还记挂着我。” 苏语溪叹了口气：“你也别太伤心。刚才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那闻嬷嬷是殿下走之前安排下来的人。有些事情姐姐也不好做主，不过我想着你这个应该也是过敏，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秦琴点点头：“姐姐说的话，妹妹谨记在心，必不敢忘。” 苏语溪又和秦琴说了几句话，不停地扫过她的双手，眼中似乎有笑意。秦琴口中几乎要咬碎了牙龈，拼命忍着不发火。 看着苏语溪走远的背影，秦琴把膏药扫落在地上，白玉般的脸上终于滑落了泪水。她想起刚才苏语溪的那双纤纤玉手，若是自己这双手都是疤痕，那以后太子哪里还会多看自己一眼。 书文红着眼睛捡起膏药：“娘娘还请息怒。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安排人传信给秦国公府。想来过不久夫人就会带上好的大夫过来了。” 秦琴怔怔地看着书文：“书文，若是我的手被苏语溪毁了。想来秦家也会放弃我吧。秦雪比我漂亮，难保父亲和兄长不会扶持她。到时候，这东宫恐怕就没有我的位子了！” 书文急急打断了主子的话：“娘娘，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公爷和世子平日里对你的宠爱可是有目共睹的。” “再说，那秦雪是个什么货色？不过就是一个空有脸蛋的媵妾罢了，哪里能和小姐相提并论！” 秦琴闭闭眼：“你说的对，是我过于伤心了。你先拿些我们自己的药来给我敷一敷。等明日母亲过来了，想来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是我实在不明白，苏语溪到底是怎么有办法下毒的。” 驿站，客房 梅颜帮着齐旭宽了衣，她双颊微红，平日里的冷傲全然都不见了：“殿下！臣妾伺候您歇息吧！” 齐旭双眼微笑地看着她，右手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颜儿今日的容色当真不俗啊！” 梅颜从脸到脖子都红了，她微微低下头，神情满是羞涩和期待。这是她盼了很久的良人，也是她一辈子都要依靠的男人。尽管她甚至不是她的妻子，只是一个妾室。 齐旭拥着梅颜倒在床上，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欢爱。相对于苏语溪，可能梅颜除了性子让人受不了之外更让他觉得放松些。 另一个房间，秦雪却咬白了自己的嘴唇。梅颜算什么，整天板着一张死人脸，毫无女人的娇柔。可殿下却，却和她共居一室。 她听到旁边苏语然沉稳的呼吸声，翻着白眼。在这种时候都可以安睡，只觉得对方简直就是没有什么出息的，估计能做上这媵妾也是因为苏家仁厚罢了。 她眼珠一转，偷偷从床上起来溜了出去。苏语然闭着眼动动自己的身体，这秦雪过不了两天估计就要被废了。 驿站中都是皇上派给太子殿下的精锐，现在正是换班的时候。再说，整个三楼都是太子和太子的妃子，侍卫一般都不敢去具体看。就是这样秦雪竟然也慢慢走到了太子的客房。 这个时候她完全忘记了秦琴对自己的警告，让她尽量不要去招惹梅颜。她满脑子都是白天苏语然对自己说的话。虽然自己很美，但是太子更喜欢会读书的女子，她满满的都是不甘心。 对秦雪来说，做媵妾就是为了讨男人开心。如果太子在淮南这个地方都不宠爱她。等回到东宫，她是绝对争不过秦琴的。从小到大，不管自己多么的乖巧，可父亲不照样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吗？ 所以她一定要得到太子的宠爱，若是自己可以为太子生下一儿半女，那自己的下半辈子才是真正有了依靠。这样想着，她更加大胆地靠近太子的客房。 梅颜早就已经累极睡了，齐旭却一直在想淮南的事情没有睡熟。听到脚步声传来的时候还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刺客，可是刺客的脚步声应该是要再沉稳点，小心点。这个脚步声倒像是女子的。 不一会儿，大门被悄悄地打开。秦雪把头伸进去，一转眼对上了齐旭锐利的眼睛。她心头一阵哆嗦，但想起姨娘的教诲，竟然反射性地朝着太子殿下媚笑一声。可这一声她没有吸引到自己想吸引的人，她迎来的是她后半辈子最大的噩梦。 梅颜是被一声娇笑声惊醒的，身体很累，但心中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充满着。秦雪的笑声没有迷倒太子，却惊醒了梅颜。梅颜睁开眼睛就看到秦雪那张脸，这个时候秦雪出现在这里，又是这样的笑容，哪个女人会不知道秦雪的含义。 梅颜只觉得刚刚还温热的身体就像浸入了冰水里，可是她心中又满是怒火。这种又怒又冰的心情使得她刚刚恩宠雨露的娇艳的面容变得苍白无比，眼神深处带着无比的愤恨。 “原来是秦妹妹来了。这么晚了，妹妹不在房中就寝，怎么来了太子殿下处？可是妹妹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秦雪有一瞬间想要退出去，她本能地害怕和这样的梅颜对上。可她却看到了梅颜脖颈出处的痕迹，那是什么自己是知道的。秦雪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索性推开了门，一步三摇地走到了太子殿下的床前。 说真的，秦雪的勾引真的不算什么。齐旭自幼长在宫中，宫中大胆的奴婢宫女比比皆是。有些人的行为远远比这个出格的多，秦雪相对来说不过就是小意思。 可梅颜不这么想，对她来说，此生不能成为太子的妻子已经是自己最大的遗憾。今晚是她自己的洞房花烛夜，虽然没有龙凤花烛，但是可以远离东宫那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是她最庆幸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被秦雪毁掉了，完完全全地毁掉了。她的眼神就像一把钢刀一样一笔一笔划在秦雪的脸上，那张花容月貌，脸带娇羞的面容马上变得血迹斑斑，形同老妪。 秦雪低着头，又偷偷抬起来看一眼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奴家身体有些不舒服。奴家的胸口有点疼，想着这大半夜的也不好叫大夫，便来太子殿下这边询问有没有什么好药。” 这话是学她自家的亲姨娘的。她姨娘可以盛宠秦国公府就是凭借这样的不要脸，这当然是府中的下人说的。小时候她问姨娘为什么。姨娘就告诉她，若是作为一个女人连跌倒都不会，怎么会有男人来扶你。 姨娘在秦国公受宠多年，甚至连秦夫人有时候也没有也拿她没有办法难道不是凭着这个吗？所以按照秦雪的思路就是，太子也会顺着台阶下，会扶起自己，还会让自己留宿。 秦雪被自己想象的场景刺激的双眼好像要滴出水来。齐旭却拼命在肚子里忍笑，这秦国公府还会出来这样一个蠢货，也难为秦国公这么宠爱秦琴了。这样的脑子也难怪秦琴丝毫不在乎她这张可以看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齐旭却突然想到了太子妃家的苏语然。她的脸比上秦雪可谓是一点也不起眼，可她远远比这个秦雪要聪明的多了，也要有趣多了。 齐旭想到这里眼神微微柔和了下。可在梅颜看来，这是秦雪的勾引起了效果。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件事比这个更让梅颜觉得无地自容。 秦雪到底不敢太过分，旁边梅颜的眼神让她如坐针毡：“殿下，今日已经夜深了。奴家就不打扰您和梅侧妃休息了。” 梅颜看着秦雪离开：“殿下怎么也不关心下秦妹妹！看样子妹妹的身体很不好！” 齐旭哪里不知道女人的小心眼：“她太没有眼色了。今晚就是天塌下来，本宫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再说，她位份都没有，还不知半分礼数。这样的人，若不是看在琴儿的份上，真是……” 梅颜低着头依偎进太子怀里，秦琴吗？为什么连你都要在太子心中占据一个位置。也好，你没有在这里，你的刀应该要受到惩罚。 秦雪心情舒畅的回到房间。要不是现在是凌晨，她都想要哼个歌。她有感觉，太子殿下一定会记得自己的，搞不好明天就是自己侍寝了呢！ 越想越美，她瞥一眼床上睡着的苏语然，突然觉得她可怜。像这样没有美貌，没有家世的妾室将来一定过的很苦吧。 一夜无事，清晨出发之时，梅颜却让自己的婢女红梅也坐进了秦雪她们的马车。 苏语然和秦雪现在只是陪嫁的妾室，而红梅是侧妃身边的一等丫头。若是一个侧妃不受宠就罢了，可现在陪在太子身边的就一个侧妃，谁有异议呢？ 红梅在马车上亲手为她们倒了茶：“奴婢给两位小主道喜了。本来早就应该的，只是一直见不到两位小主。不过今日倒也不晚。” 苏语然柔弱道：“红梅姐姐折煞我了！我不过就是个和姐姐一样的婢子罢了。” 秦雪却根本看不起红梅，但是她再蠢也知道要提防她。昨晚她刚刚惹到了梅颜，今天红梅就进了马车。她慢慢坐到了后面一点的位置。 红梅当做没有看到，反而一直笑眯眯地和苏语然说话：“苏小主，这是我家侧妃娘娘赏给小主的。”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毁容 红梅拿出来的是一只浑身通透的玉镯，在马车中甚至发着莹莹的绿光。连一直不插话保持沉默的秦雪都被吸引了目光。 红梅得意地笑了笑：“这玉镯是昨儿个太子殿下亲自赏赐给我们娘娘的。这材质可不是普通的玉镯能够有的。” 她亲手把玉镯带在苏语然的手上：“苏小主的皮肤很白，配这样的玉镯是最好不过了。” 秦雪眼红地看着那个玉镯，这么好的东西，自己连见都没有见到过。可现在却戴在苏语然的手上，苏语然凭什么能有这么好的东西！ 红梅冷眼看着秦雪眼中的妒忌，主子说的对，秦雪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只要是她先动的手，也怪不到别人的头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至于苏语然，要怪就怪她运气不好。谁叫她是太子妃的人，主子可不会对她留情。 苏语然却突然把玉镯取下来放在和红梅中间的小几上：“红梅姐姐，这样好的玉镯可不是奴婢这样的人可以配的上的。” 她似乎在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配，眼睛却没有离开过那个玉镯。又看看旁边的秦雪冒火的眼睛，似乎是有点害怕她。 红梅心头鄙视她口是心非，又觉得她胆小懦弱，手中却还是拿起那玉镯：“妹妹何必谦虚，这镯子还是……” 突然一个人猛地倒下来，接着又有人重重的压在红梅的身上。这样重的力道下来，剧痛之下红梅尖叫出声：“啊！” “救命啊，殿下！” 齐旭听到后面的马车中突然传来两声尖叫声，厌烦地皱起了眉头：“老十，去看看发生到底了什么事情！” 旁边梅颜侧脸藏在阴暗里，听到后面的尖叫嘴角勾起一抹基本看不到的微笑：“听声音好像是秦妹妹和苏妹妹的。殿下，要不然臣妾去看看吧！” 齐旭摇摇头：“秦雪她不过就是这个奴婢，哪里用得着你去看她。让老十去看看吧，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梅颜听到这话也安静下来了。她慢慢研墨，眼中的笑意就像这墨水一样越来越多。 太子府，正院 “秦夫人想来也是担心妹妹吧。唉，其实本妃也是如此！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妹妹的手却突然得了红疹。” 苏语溪脸上全是谅解：“今日就是夫人不来，我也想去求母后赐一个太医下来。只希望妹妹的手可以尽快好起来。” 秦夫人穿着一身正装，脸上一直是慈和的笑容：“琴儿有你这样的姐妹不知道让我这个做娘的多开心。” “虽然娘娘如今已经是太子妃了。但是在臣妇的心中，娘娘一直还是当年那个喊着臣妇伯母的小女孩呢！” 秦夫人温软的手拉过苏语溪的手：“我常常和我们琴儿说，这一辈子有你这么好的姐妹真是她的福气。人啊，有的时候应该知福。” 苏语溪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当年在闺阁中见到的那个与世无争的国公夫人是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 “伯母，我和琴儿之间哪里还用得着说这些。我啊，只盼着她可以马上好起来！” 秦夫人眼睛里的欣慰好像要溢出来一样：“好孩子，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别琴儿好了，你却反而愁病了。” “无论是你还是琴儿，我都是一样的担心的。伯母今日来看看琴儿，若是你不嫌弃伯母爱说话。伯母呀，以后就常来太子府和你聊天。” “溪儿盼着呢！只是就是不知道闻嬷嬷她们愿不愿意……”苏语溪突然低落下来，不过很快就回过神，“不过想来伯母是没有问题的。” 秦夫人一直平和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她好像不明白一样：“这东宫是闻嬷嬷做主吗？” 又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尴尬地笑笑：“想来是太子殿下对你多有体贴才是。” 她似是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臣妇今日对太子妃多有打扰。臣妇想去看看琴儿，不知太子妃……” 苏语溪好像没有听到她之前的话：“也是，想来伯母应该也很担心琴儿了。丝柔，带秦夫人去琴阁看望侧妃娘娘。” 苏语溪看着秦夫人慢慢走远，嘴角的笑容平复下去：“温嬷嬷，咱们这个秦侧妃的母亲可不是一个普通人。” 琴阁 “母亲，母亲，你可来了！”秦琴含泪拉住自己的母亲。 秦夫人仔细看看她的手，当看到一大堆的红疹时，一向平静的脸上都是寒意。 “怎会如此？这是中毒了吗？快，意姑，快来看看琴儿的手！” 意姑是个毫不起眼的女子，她一身丫头打扮，从头到脚却一身素净。听到主家的话音，她上前半步，从袖口划出一套银针。 “还请小姐先安坐下来，让奴婢为你好好诊治一番。”意姑半福一礼，“小姐不必过于担心。” 意姑是家中自幼看顾她长大的，又是两代侍奉秦家的忠仆，医术高明。这话一出，不管是秦琴还是秦夫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山林中，齐旭望着新搭起来的帐篷，耳边传来老十的声音：“殿下，两位小主还有梅侧妃的丫头都从马车上掉下来了，现在正让太医在医治。” 齐旭只是点点头，转而却望着前面的村庄：“那个村子就是瘟疫发起的村子吗？村子里一个活人也没有了？” 十一也看着那个村子，声音低沉：“回殿下，这村子已经被封了，就是有活口恐怕也活不了了。” “县官是谁？是那个王侯的门生吗？” “正是柏正。他是永和一年的进士，没多久就投入了王侯的门下。” “你吩咐下面的人，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我去村子附近看看。” 后面小刘公公的徒弟小喜子可急死了。那村子怎么能去呢？要是太子出了什么问题，那自己的脑袋可就没了。 “太子殿下，那村子可去不得啊。这瘟疫这么严重，要是太子殿下的身体有什么问题。那奴才真是万死也不能赎罪啊！” “起来！你放心，本宫不过是在附近看看，能有什么问题。你的脑袋牢着呢！”齐旭理也不理小喜子，看着那个村子满是沉思。 “十一，我们去的时候带上两个太医。这是最好的地方，若是可以发现源头，对这次的瘟疫也是个帮助。”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太子是打算现在就出发吗？” “对，越早越好。现在天色还不晚。若是天色晚了，想来就更加不方便了。” 刚刚搭好的帐篷里，秦雪却捂着脸一直在大叫：“快给我先看看！快给我看看！我不能毁容的，绝对不能毁容的！” 梅颜正好掀开门帘：“闭嘴！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身份？谁允许你这样大声说话的。你可知道这些太医是何等的人物！你一个小小的媵妾竟然敢这样说话。” “拜见梅侧妃！”红梅率先下跪拜见梅颜。帐篷中的人陆陆续续下跪拜见：“拜见梅侧妃！” 秦雪却满脸仇恨地看着梅颜：“梅侧妃现在来装什么好人。我现在弄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娘娘你的功劳！” 梅颜朝下面跪着的人挥挥手：“都下去吧。本妃有些话要和秦雪说，想来这一会儿的时间，不会耽误什么病情的。” 秦雪还有一只手攥紧了下面的被单：“你想怎么样？你把我害成这样还想怎么样？梅颜，我想不到你的妒忌心这么重。” “哼，你可真是不自量力。我妒忌你？我妒忌你什么？是妒忌你没有什么容量的脑子吗？还是妒忌你腹中空空不过是一个草包！” 秦雪拿起旁边的杯子砸过去：“你闭嘴，梅颜！你以为你有多好！等我的脸治好了，你看太子殿下还会不会看你这张苦瓜脸！” 梅颜躲过杯子，仔仔细细地看着另一边完好的脸：“你说的对，你确实有一张可以让人入眼的脸。不过本妃很好奇，秦琴是怎么放心你跟在太子身边的？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你是秦家的人？” “原来梅侧妃也学人挑拨吗？不过可惜，我秦雪可绝不会上你当。梅颜，你以为你自己当了侧妃，你自己做的蠢事就没有人知道了吗？” “当日的赏花宴我虽然没有去，可我却也听说了一件丑事。梅颜，枉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可还不如我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来的懂礼义廉耻。” 秦雪从床上爬起来，慢慢走到梅颜身边：“一个未婚的大家小姐，竟然可以这样不知进退的做事。你这样的人都可以做侧妃，简直是笑话！” 梅颜被这番话说的青白交错，正在愣神的时候，旁边的秦雪却突然对着梅颜的脸那发钗刺下去。 紧要关头梅颜往另一个方向侧过头，这发钗就刺入了梅颜的肩膀处：“快来人！秦雪这个贱婢疯了！” 红梅和苏语然正在外面让太医先疗伤，一听到声音两人惊悚地互看了一眼。难道秦雪又干了什么事情？梅颜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情！ 红梅不理会正在包扎的太医，拨开旁边的苏语然冲进了帐篷：“娘娘，你怎么样？”不过看了一眼，红梅就被镇在了原地。 帐篷里梅颜死命举着秦雪的手，侧脸上却有一条长长的血红色疤痕。 秦雪赤红着眼睛，口中喃喃自语：“你毁了我！你毁了我！那你也不用这样好好的活着，这是报应，这是你的报应！” 秦雪就算没有做过什么体力活，但是在这样的爆发力下也让梅颜抵挡不住。 红梅惊吓之后，马上上前推开了秦雪，扶起梅颜：“秦雪你疯了吗？竟然敢对我家娘娘做这样的事情！” 后面的太医不用人吩咐马上上前为梅侧妃处理伤口，各人的眉眼间都是官司。 最后面几个嬷嬷拼命地按住在地上不断挣扎的秦雪，场面一时间变得嘈杂无比。 “闹什么！”齐旭突然进来，双眼凌厉，语气中满是不耐烦，“还不快把梅侧妃扶到塌上医治。” 梅颜从齐旭进来的时候就低下了头，她绝不想自己现在的脸被太子看到。 齐旭现在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他冷着脸：“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损伤侧妃，拖下去！” 秦雪茫茫地看着头上的太子，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长得那么漂亮，为什么最后太子连正眼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从小到大，她的姨娘，家里的下人，甚至是秦琴那位姐姐的眼睛里都有惊艳，可这么漂亮的自己为什么就吸引不了太子呢！ 齐旭上前安抚了梅颜两句：“颜儿你先好生休息。淮南之地不适合你去，你们替梅侧妃收拾收拾，安排人马上送侧妃回去。” 他按住想要起身说话的梅颜：“听话，不要让我担心。你先回京都，本宫回来就去看你。嗯？” 梅颜想想自己现在的脸，最终没有勇气留下来。她现在脸已经毁了，多留些时间只会让殿下嫌弃。还不如回去修养一段时间。 “臣妾听殿下的吩咐，只是殿下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梅颜露出自己完好的一侧面，“臣妾在东宫等着殿下回来。” 齐旭微微一笑，似乎很喜欢梅颜的听话：“好。你回去一定要好好养着，要什么直接问溪儿拿。溪儿为人大度，一定不会计较的。” 转身对着下人吩咐，“记得把秦雪也带上。回东宫交给太子妃处置，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这样放肆！” “告诉太子妃，不可留情！东宫绝不能留下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是！”一个侍卫头领下跪领旨，心头也一阵恼火，这群人怎么没有消停的时候，害得太子殿下大发雷霆。 苏语然跪在后面，低垂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表情。她花费心思在秦雪面前说这么多话，甚至在她毁容时给她心理暗示中伤梅颜。 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就为了现在的情形。她要单独留在齐旭身边，她要一个哪怕自己最后和齐旭没有爱情，但一定可以保命的情分！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源头 梅颜看着太子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她又伸出了点身体，努力想看得更清楚些。旁边的红梅看了都觉得有些心酸：“娘娘，你不要这样。太子殿下也说了，只是要你好好回东宫养伤。等娘娘身体好了，想来太子殿下就会回来了。” 梅颜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自顾自得看着已经看不到任何身影的远方，口中喃喃：“太子殿下一定不会忘记我的，一定不会的。”她突然想到也许秦琴和苏语溪当时可能也害怕被太子殿下忘记，所以才会想到派人伺候太子。 想到这里，她捂住自己的脸：“秦雪呢？那个贱人在哪里？把她带过来！” 帐篷内，小喜子正苦着脸帮太子殿下更衣：“殿下若是真的要去，那也一定要带着奴才一起去啊。要不然若是被师傅知道的话，师傅一定会骂死奴才的。” 老十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个死太监：“你就是跟着太子殿下去了，他还是要骂的！我啊，还是劝你现在少说几句话，免得你师父没有骂你，太子殿下先受不了你了！” 小喜子被老十堵得说不出话，又看看太子现在的脸色确实不好，讪讪地不再开口。他刚刚被师傅允许跟着太子出门，心里当然是既忐忑又兴奋。但是现在只有害怕了，要是太子殿下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阿弥陀佛，那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要完蛋了。 苏语然却正在另一边动手烧粥。梅颜和秦雪都走了，这边大多数的嬷嬷都跟着回去了。她现在只是一个陪嫁的妾室，级别和奴婢差不多，自然不需要留下什么丫鬟嬷嬷照顾她。 好在苏语然也不是什么四体不勤的人，她问下人拿了个罐子，想为自己煮个粥尝尝。忙活了大半天，她都没有吃过东西。 小喜子突然笑眯眯地进来套近乎：“这位姐姐就是苏语然苏姑娘吧。来来来，姐姐休息休息，这些小事情小喜子就可以给你办好。姐姐是个尊贵人，哪里可以做这样的事情。”真不愧是未来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这么小的年纪就深谙马屁。 苏语然心头暗笑，口中却满是谦卑：“公公不用这样。其实我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奴婢，哪里有什么值得尊贵的。只是不知道公公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奴婢去做？” 她这么一说，小喜子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要是她跋扈一点，小喜子倒也不在乎利用利用她，可现在看她的样子是个难得的和气人，他原来的打算似乎有点。。。。。到底不是前世那个历练有数的喜公公。 想想自己的前程，他咬咬牙：“其实是太子殿下的事情。姐姐恐怕不知道，太子殿下过会儿就要去那边的村庄看看瘟疫的情况。奴才实在是担心的不行，可太子殿下又不让奴才跟着。奴才想来想去就，就想着不知道姐姐能不能陪着太子殿下去！” 陪伴？应该是去挡灾吧。不过她一直也在等着这个机会，倒也不介意被小喜子利用一把。 苏语然没有害怕也没有高兴：“公公的意思奴婢明白。只是毕竟没有太子殿下的准许，若是奴婢贸然跟去，恐怕。。。。。恐怕太子殿下会不高兴的。” 小喜子松了一口气：“这个事情姐姐就放心吧。奴才会和太子殿下禀报的，只是要委屈姐姐暂时穿成小太监的衣服方便行事。” 一刻钟以后，齐旭带着人出发去了村庄。一路走来，两边的枯草都只剩下根了，有些甚至连根都没有了，明显是被人挖走了。甚至有些地方还有干涸的血迹，看模糊的样子似乎是人的手。 柏正命人封村之后当然不会希望这村子里的人活着，免得以后自己头上的乌沙不保。所以他在封村之后不光把村子向外的道路都堵死，更是拿走了村民家中的存粮，也难怪后来他在淮南的官员中死相最为难看。 “殿下，这柏正简直是。。。。。”老十一向嬉皮笑脸的表情都消失了，眼中满是痛恨和厌恶。 “进去看看。十一，我们带上的干粮和药材都准备好，要是有什么活口，哪怕只有一口气也要救活他。” “是！” 苏语然穿着小喜子的太监服，跟在齐旭的身边不言不语。这里还只是开始，也不知道村子里面是何等的景象。 “太子殿下，这是臣等准备的预防瘟疫的药包，您先带在身上以防万一。”罗太医拿出制好的药包给每人都分发下去。 确定大家都带好了药包，齐旭才带着人踏进这个被封了很久的村子。一条羊肠小道以后，两边都是茅草屋。只是由于没有人，顶上的茅草都感觉没有半分的生气。 老十不小心踩到一个有破洞的饭篮，惊起了一些躲在茅草中的乌鸦。众人面面相觑都明白，这村子都已经是个死村了。 齐旭微微叹口气：“大家都分开找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可能留下什么活口。罗太医，你和其他两位太医去检查下这附近的水源和牲畜。大家都尽量小心，若是发现尸体也不要贸然触碰。” “这次的瘟疫非同小可，大家不可轻易放松。老十，你跟着罗太医他们；十一跟着本宫；其余的人都各自组队小心行事。” 齐旭又回头看看苏语然，苏语然站到齐旭身后：“奴才一定要跟着殿下。要不然喜公公非得打死奴才不可！”齐旭眼中闪过笑意，点点头也不再说话。 齐旭选了一个东边的方向走，那里有一户看上去是村中大户的人家。大门紧闭着，只是门上都满是血手的印子，想来是有人来求救只是对方不开门而已。 门口的角落中有一些白骨，有些甚至就是一些孩子的骨头，可见到最后这村中的景象是何等的惨厉。十一率先走在前面，一脚踢开了紧闭的门口。 风尘扬起，门后甚至有一个保持这堵门姿势的青年人，只是尸体已经风干了。十一用剑把尸体移开，又仔细看看里面的环境：“殿下，现在可以进来了。” 苏语然跟在齐旭身后进门，一行人来到了这屋中的正厅。厅中却有半篓发霉的陈米，旁边的地上死着一个年迈的老人，死前手中还抓着一把陈米。 不少人都不忍看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情景只让人心酸。就算这两人自私藏起了粮食也是为了自己，可最后连自己都活不下去。 齐旭猛地一拍厅中的桌子：“柏正该死！”看这两人的样子不像是得瘟疫的样子，也就是说，本来这村子中有一部分可以得救。可柏正一封村，就什么都完了。 “殿下息怒。只要我们捉住柏正的贪污证据，一定可以严惩这个狗官！” 齐旭闭闭眼：“走，再去别处看看。这样的百姓一定还有不少，不能让他们连死后都不能入土为安。”苏语然却慢了半步，她捻起几粒米，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还不快走！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耳边突然传来声音。苏语然猛地回头，唇几乎擦着对方的脸颊。她抿抿唇，心里奇怪齐旭怎么又回来了。 “太子殿下，是，是奴才觉得这米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苏语然后退一步，拿起了手中的陈米给太子殿下看。 齐旭想要拿过这个米，苏语然却突然阻止了他：“殿下，这米您还是先不要碰。奴才觉得，这米很不正常。” “怎么说？” “殿下，若是这米是好的，那为什么这两个人都不用来煮着吃呢？” “奴才虽然没有精准的辨人之能，但是这两个人却不像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可奇怪的是，他们守着米却不吃，宁愿让外面的村民吃人，也不拿出粮食。” 齐旭端正了神情：“你的意思是，这瘟疫是因为这个米？” 苏语然点点头，就是这个米。前世淮南地区爆发的瘟疫也很厉害，朝廷的太医一时之间都找不到正确的污染源头。 平常瘟疫的源头除了水，就是牲畜。可那次瘟疫源头的村子里，连牲畜都被柏正拿走，又怎么会发生呢？这才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那一场瘟疫死了淮南将近一半的人口，由于前期找不到污染源，只好先安排撤离。直到淮南的邻县也发生了一模一样的瘟疫。 两地虽然相邻，但是相距也有好几百公里。按照道理来说，是不可能得相同的瘟疫。 更不用说，两地之间的饮食方式也存在差异，除非是有相同的东西入口。 几经查探，朝中有人便把这来头放在了途径两县卖米的大商户米家。而这米，就是这场瘟疫的来源。 “殿下，奴才幼时吃过陈米。这米乍一看和普通的陈米差不多。但是仔细看，这米明显要比一般的陈米来得更加饱满。” “既然是这样，那不就说明，这陈米还是上等货。”齐旭伸手从米篓中拿起陈米看，“本宫虽然没有见过平常的陈米，但是也觉得这米的颜色似乎格外明亮。” 齐旭拿起的米是米篓下面的，上面的米经过几个月都有灰尘，但是下面的米却显得格外的干净。 “十一，去查查这米是来自哪里？又是什么来源？都给本宫一一查清楚！” 十一抬头看一眼苏语然：“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马车上，梅颜正让红梅拿着针刺进秦雪的右手手指中。 梅颜倚靠在马车上，处理好的伤口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仗着手快想要毁人的脸吗？” 秦雪被一个大力的嬷嬷控制着说不出话，她又痛又悔。她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一下子刺死这个贱人！ 她明白自己活不回去了，就是回去了也活不了多久。可她看到梅颜的侧脸，眼中却满是高兴。 梅颜看懂她的眼神，直接把茶杯砸到她头上：“秦雪，我一定要你后悔！” 半个时辰后，秦雪整个人都撑不住昏倒了。嬷嬷看了一眼：“娘娘，秦雪她……” “拖下去，别让她死了。” 红梅示意嬷嬷带着秦雪下去，亲自动手给梅颜倒了一杯茶：“娘娘不要生气了。太医也说了，这伤不过是看着严重，不会留疤的！” “红梅，你说，秦雪这么做是不是秦琴的指示呢？” “娘娘的意思是？可是秦侧妃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她没有陪太子殿下去淮南？” “她要这么做还要有理由吗？秦琴自来就看不起我，更可况这次！” 红梅一下子哑了，不错，两人都是一样的侧妃。两人若是为了争宠而争斗也是正常的。 况且从家世上说，秦侧妃的身世更好些，她动手也不足为奇。不过，她用秦雪会不会太显眼了？ “娘娘，若真是秦侧妃，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况且，秦雪为人不像是这样藏得住心事的人。” 梅颜听了捂住脸：“你的意思是太子妃？” 红梅凑近梅颜的耳边：“娘娘，太子妃若是从中作梗不正可以同时解决两个心腹大患吗？” “娘娘，太子妃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若是这个时候，两位侧妃先乱起来，那太子妃可就……” 梅颜喃喃接口：“坐收渔翁之利！好一个坐收渔翁之利！” 红梅低头的瞬间划过一道暗光，随后又是衷心耿耿的样子：“娘娘，太子妃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冷静下来！” 红梅握住了梅颜的手：“娘娘，今天只是脸，可明日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梅颜反手握住红梅的手：“那你说怎么办？我只是一个侧妃，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妾！” “我能怎么办？我要是敢动动苏语溪，那是要诛九族的大罪！我能怎么办！我可以怎么办！” 红梅却一点都不怕，反而抬头直视着主子：“主子为什么不学学太子妃呢？太子妃如此害怕两位侧妃联合，可现在主子何不来一个将计就计呢？” “若是和秦琴联合，那苏语溪……”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染病 太子府，正院 苏语溪对着下面跪着的嬷嬷忧心到：“怎么会这样？梅侧妃现在的身体还好吗？还有那个贱婢呢？人在哪里？” “回太子妃娘娘，秦雪还要过半天才会和梅侧妃一起到太子府。老奴先行一步，是为了太子殿下的旨意。” “本妃明白了，辛苦嬷嬷了。想来这几日你日夜兼程的赶路也是累了，嬷嬷先回去休息吧。” “多谢太子妃娘娘，奴婢告退。” 苏语溪看着那嬷嬷离开，才笑出来：“好，真是好。丝柔，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想不到我们的梅侧妃这样沉不住气。看来这东宫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了。” 丝柔谦卑道：“也是太子妃娘娘神机妙算。现在两位侧妃中的一位已经毁了，太子殿下身边又只有一个唯唯诺诺的苏语然。太子妃大可安枕无忧了。” 温嬷嬷却突然开口：“娘娘可有梅侧妃回来的安排？” 苏语溪转头看着她：“嬷嬷的意思是？” “梅侧妃这次回来必定和秦侧妃会结成死结。可这个时候，是太子妃您拉拢梅侧妃最好的时候。梅御史在朝中的地位特殊，梅侧妃似乎又格外让殿下开恩。。。。。” “温嬷嬷，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太子妃还要靠梅颜吗？”丝柔心知主子心高气傲，绝不会喜欢听到这样的话，这是最好的机会打击温嬷嬷。 温嬷嬷却不在乎丝柔的话：“娘娘，这东宫中未来会有无数的女人。不管是哪一种女人，都不可能独身到底。若是现在娘娘可以拉拢梅侧妃，两人之间互为臂膀不是正好。” “娘娘有宠，梅侧妃可以得到太子的怜惜，即便是未来秦侧妃得到太子的宠爱，娘娘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啊！” 苏语溪咬着嘴唇不说话，从心底上来说，她是不愿意和梅颜扯上关系的。一方面当然是她不愿意自降身份和一个侧妃联合，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梅颜对于太子殿下来说似乎有点特殊。 女人总是小心眼的，特别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温嬷嬷看出苏语溪眼中的挣扎，心中暗叹一口气，怪不得苏大人吩咐要多多指点她，这样的女人在宫中注定失败。 当今皇后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会和丈夫白头到老。可她怎么不想想，她的丈夫已经是这天下的皇帝了。所以淑妃才可以这么猛地势头崛起，甚至现在皇后可以依靠的只有太子这个儿子。 这女人啊，一旦想着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这日子难免就过得糊涂些。只是苏大人这样一个步步谨慎的人，怎么两个女儿却是这样的性子？ 其实这个也不能怪苏瑾白，女儿的教育大多来自母亲。可苏杨氏本身就是一个心胸不大的人，家中又弄成独宠的样子。两姐妹自幼长大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当然也学会了母亲用尽手段的样子。 另一边，齐旭正吩咐下面的侍卫把那些没有染病的尸体都埋葬；又让人把有病的尸体挑出一两具没有大伤口的交给罗太医。 虽然太医不是仵作，但是一些基本的表象还是可以研究下的。这里毕竟是瘟疫的源头，总可以发现些什么，到时候开药方也可以对症些。 侍卫中一个矮小的正扛着一个尸体过来，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手中的尸体竟然直直地飞了出去，而这个方向竟然是齐旭站立的方向。更奇怪的是，这尸体身上竟然都是血，显然是刚死不久的。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尸体已经在太子面前掉下来。尸体飞出去溅出来有几滴到了齐旭的面容上和眼睛里。 苏语然上前一步：“殿下，不要睁开眼。奴才先帮你把面上的血渍都擦干净。” 老十上前指着那侍卫：“先把他控制起来！”正要上前看看太子，背后却突然传来风声。老十往侧面一躲，剑鞘一挡，再反手把对方控制住。 “老十，别让他自尽！”可已经来不及了，那侍卫口中的毒囊一破，不过几息之间，那人就断气了。 老十眉眼一沉：“个孙子，以为死了就没事了。看我不挖出他祖宗十八代！” 罗太医上前为太子把脉：“殿下，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这瘟疫的传染性很强，奴才恐怕殿下已经。。。。。” 齐旭冷着脸：“先回去再说。这里的事情老十你都处理好！查清此人的身份，本宫倒是想知道，是谁想要本宫的命！” 苏语然扶着齐旭：“殿下先不要睁眼。奴才扶着您回去，有罗太医在，殿下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一行人匆匆回到了帐篷，小喜子一听这情况，脸都白了。他急匆匆走到太子身边挤开了苏语然：“殿下，殿下你怎么样？可好吗？有什么事情吗？” 又亲自为齐旭擦洗了眼睛，齐旭睁开眼：“你们不必担心，本宫现在没有什么事情。” 罗太医显然没有这么轻松：“殿下，这瘟疫传染的厉害。恐怕殿下今晚要时刻警醒，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马上传唤微臣。” 小喜子可真是气坏了，他转头骂了苏语然一顿：“我是看你小心仔细才让你去服侍殿下。可你呢？你就这么服侍殿下的？你，你真是，真是愚不可及！” “别说了，你让苏姑娘去服侍殿下本就是自作主张。殿下不怪罪，也是看在你师傅的份上。”十一冷冷地开口，丝毫不给小喜子面子。 他并非喜欢这个苏语然，但是他觉得太子对她起码比对梅颜那个都要态度好多了。当时在苏家的祠堂就是这样，在十一看来，太子殿下喜欢的东西没多少，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 后半夜，齐旭的情况果然不好。他浑身发冷，额头却在发热，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状态。小喜子是第一个发现这样情况的人，他什么也顾不得了，流着眼泪鼻涕拉起了躺着睡觉的罗太医。 罗太医脸色凝重地给太子把脉，良久才吩咐助手写下方子，嘱咐他亲自看着药，不能离开半分。 十一冷着脸：“太子殿下的身体如何？罗太医可有正确的良方？” 罗太医沉重的摇摇头：“微臣虽然是下了药方，但这方子只能固本培元，增加太子现在的抵抗力。可是这瘟疫的良方，微臣现在还是毫无头绪啊！” 侍卫头领海大人上前建议：“我们还是想办法把太子送进前面的县城吧。那里的环境要好些，太子殿下可不能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小喜子擦擦眼泪：“殿下昏迷之前和奴才说，先不要进县城，免得瘟疫传染。殿下说，虽然这里环境简陋，但是安全不用担心。若是现在进城，只会 引起老百姓的恐慌。” 帐篷中的人一阵沉默，良久十一发话：“就听太子殿下的。海大人，你去县城中买些太子现在需要我们这里又没有备份的药。小喜子，你找两个下人来给太子殿下擦身，更衣。我就守在太子帐篷外，有什么事情就说一声。” 小喜子流着眼泪点点头，回头想找两个伺候的人都找不到。梅侧妃和秦雪一走，太子几乎把随行伺候的女人都打发了。可自己到底笨手笨脚的，小喜子跺跺脚，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找苏语然去了。 苏语然跟着小喜子进了太子的帐篷，齐旭整个人都在流冷汗，呼吸又急促。罗太医的助手急匆匆进来：“太子殿下的药来了。” 苏语然上前接过：“我来吧。喜公公，我给太子殿下先喂药。只是太子殿下换洗的衣服在哪里？” 小喜子知道现在也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你先给殿下喂药，衣服我来拿。”又吩咐干粗活的一个嬷嬷，“再去找一个干粗活的嬷嬷来。”那嬷嬷弯弯腰，听话地下去了。 苏语然端着药碗，坐在太子的床边。拿出手帕压在齐旭的下巴处，用汤匙慢慢把药喂进去。小喜子看了看，觉得还是有点放心她。这才低头把换洗的衣服拿出来。 齐旭整个人昏昏沉沉，他苦笑，只盼着罗太医可以找到这瘟疫的良方。迷糊中睁开眼，恍惚又想起了几个月前在后山的时候，那个女孩救自己的样子。 苏语然在小喜子的帮助下，满头大汗地帮齐旭换好了衣服。他们两个都顾不上带口罩什么的，反正太子死了，他们也活不了。现在这个时候照顾太子是最重要的事情。 “苏姑娘，我去再拿床棉被过来。殿下一直在发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拿过来也没有用。这是瘟疫的发病前期的症状，盖棉被是没有用的。你去问问罗太医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太子这边有我呢。” 太子府，大门口 “梅妹妹，你总算是到了。现在可还好？还有秦雪那个贱婢呢？她在哪里？”苏语溪说到后面语气凌厉，可见怒气有多大。 梅颜心中冷笑一声，这样迫不及待，苏语溪你到底在隐瞒什么？还是你害怕被别人知道什么？ 后面的秦雪像死狗一样被两个大力的嬷嬷拖上来，整个人半张脸都已经不能看了。苏语溪暗暗吃惊，这梅颜下手可真是厉害，一点也没有平时冷傲的形象。 可越是这样，越可以猜测这女人的脸是不是被毁了。苏语溪用手绢遮住了嘴角的冷笑，口中满是不可置信：“这贱婢怎么有这样的胆子？” 又吩咐身后的丝柔，“你去琴阁请我们秦侧妃过来正院。我倒要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转身拉着梅颜的手：“好妹妹，先随姐姐去正院。这件事情一定要给你一个公道。这东宫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温嬷嬷，把秦雪带下去整理一下再让她来见我。” 这次的事情是太子殿下亲下的口谕，全部交给太子妃处置。这是苏语溪来到东宫之后的第一件事情，更重要的是，这事情涉及到两位侧妃。从收到殿下口谕开始，苏语溪就想到自己应该怎么做。 太子府，正院 秦琴整个人跪在地上请罪：“是臣妾管教不严，秦雪才会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是妹妹的错，请姐姐责罚！” 苏语溪冷冷一笑：“你一句知错，难道就可以抹去梅侧妃受到的伤害吗？”她用手指着梅颜的脸，“你看看，你自己看看，秦雪做了什么混账事情！” “我以为你把秦雪送给太子殿下是已经调教好了的。那天我看看秦雪，也觉得那孩子长得不错，还以为是个个性温和的女子。” “可现在呢？我看她不是个性温和，她是打心眼里想要毁掉梅侧妃！秦琴，大家都是姐妹，秦雪更是你的亲妹妹。你说，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秦琴低着头闭闭眼，她绝想不到秦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当然，秦雪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什么原因，或受到了什么人的挑拨说不好，可现在的问题是，她已经是个废棋了。 秦雪自己成为废棋没事，可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让自己成为这个东宫的黑锅就不能原谅了：“娘娘，臣妾知道这件事情是臣妾有管教不严之罪。只是臣妾确实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平时里她完全不是这样一个人啊。” 秦琴转身看着梅颜：“我知道，梅姐姐在这件事情上受委屈了。只是姐姐一定要相信妹妹，妹妹是从来不敢有这样的心思的。” 苏语溪打断了秦琴的话：“够了，不要在梅侧妃这边说这些。秦琴，我只是问你，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秦雪？本妃是太子妃，照道理来说，本妃可以全权处理这件事情。” 苏语溪看一眼屋中的人：“但是本妃更尊重你的决定。秦雪毕竟是你的亲妹妹，于情于理本妃也应该和你知会一声。免得将来，因为这个秦雪造成我们之间不可避免的误会。”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埋祸 这话可就严重了！苏语溪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处理这种事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若是秦琴因此而对她有心结，就是秦琴自身的问题了。 苏语溪这话不过就是要让秦琴不上不下，被拔掉秦雪这个棋子已经够让她心痛了，现在还要让她因此感激苏语溪对她的宽容。好！这个太子妃的手段果然是好。 秦琴跪着，语气中没有丝毫亲情：“太子妃娘娘的好意臣妾知道，只是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媵妾。” “秦雪她犯下打错，理应交给太子妃娘娘处置，臣妾听从娘娘的安排。日后也绝不会让娘娘失望。” 苏语溪点点头：“也好，你这样明白事理，本妃很高兴。书文，扶起你家主子。来人，把秦雪带上来！” “太子殿下，您醒了？太好了，殿下你终于醒了！”小喜子边笑边哭，外面守着的十一听到声音也进来了。 “十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这是在哪里？”齐旭虚弱地问道。 “殿下，这里还是我们一开始落脚的地方。现在已经是第二日的晚膳时分了，罗太医他们正在想尽办法配药。殿下放心，一定可以配出药来的。” 齐旭点点头，紧接着又皱眉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小喜子看到这一幕上前解释：“殿下，这衣服是苏姑娘帮你换的。她现在正在另一边煎药，待会就进来给您喂药。奴才笨手笨脚的，还是苏姑娘服侍殿下周到些。” 苏语然刚拿着药碗进来听到这话：“殿下，该喝药了。”小喜子上前一步把靠枕放在太子背后，好让苏语然喂药。 十一转身出去叫罗太医过来再诊治一次。这一次太子醒着，可能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罗太医一听说太子醒了，马上扔了手上的药，急匆匆随着十一过来了。 “殿下的身子可好些了？现在全身还发冷吗？又或者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罗太医一整晚都没有合过眼，平时整洁的衣服上全是褶皱，两眼血红。 齐旭喝一口药，虚弱道：“本宫还是全身发冷，全身也没有任何力气。罗太医，你老实告诉本宫，这瘟疫你可有良方能治？” 罗太医双眼直视着齐旭，下跪道：“请殿下赎罪，微臣暂时无能为力。还望殿下能够保全微臣家中老小的性命！” 小喜子马上就跳脚了：“罗太医，你讲的是什么话？太子殿下一定会有办法医好的，你这还没有开始呢，怎么就。。。。。” 罗太医却根本没让小喜子说完：“殿下，不是微臣不用心。是这个瘟疫，微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微臣实在有负圣恩！” 齐旭静默了一会：“你先起来吧，你再努力想想办法。若是实在不行，本宫自会和圣上禀明一切，你一家老小的性命不必担忧。” 罗太医明白这是太子最大的恩赐了，他用力地磕磕头：“多谢太子殿下，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齐旭朝着剩下的人挥挥手：“都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除了正在喂药的苏语然不动，其他人都下去了。 “你倒是不担心。你难道不怕本宫死了，你也要陪葬吗？”齐旭喝着药，问对面的苏语然。 苏语然抬头看了一眼齐旭：“殿下吉人天相，想来不会有事情的。奴婢还想着这次也和殿下一起渡过难关，到时候殿下还能再给奴婢一个恩典。” 齐旭突然笑了起来：“这样的关头，难得你还有这样的想法，看来，你真的不怕死。几个月前你救本宫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吗？救了孤就可以有个恩典？” 苏语然点点头：“不错。只是殿下到现在都没有给我那只烧鸡！”语气中甚至还有些控诉。 齐旭微微一笑：“是本宫的不是，这烧鸡过几天就会给你的。” 苏语然拿着帕子给齐旭擦嘴，口中无所谓道：“殿下记得就好，奴婢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只是若殿下这次没事，可不要再忘记了！” 齐旭正要说话，外面十一却突然进来：“殿下，老十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平时里就是说话，表情也是不怎么变化，哪里会像现在这样高兴地这样明显。 后面小喜子也高兴地接口：“殿下，听说在前面的山林深处有一个民间的神医，说是已经医好了不少人。” 前一刻大家都听到罗太医的话，心中惶惶，突然带来这样的好消息，就像一只强心剂让大家的精神都振奋起来了。连齐旭眼睛的都明亮一瞬，可苏语然内心却淡淡一笑，来了。 太子府，正院 “秦侧妃，虽然秦雪做的事不能全部怪你。但是梅侧妃受到这样的伤害，你到底也有一定的责任。这样吧，这一个月你就好好待在房中养伤，暂时不要出来了。” “是，臣妾听娘娘的。”秦琴踉跄着从地上起来，旁边的书文连忙上前扶住主子，“臣妾有罪，就先告退了。” 苏语溪看着秦琴离开，转头看着梅颜：“梅侧妃，这一段时间你也不要出来了。你要记住你是侧妃，若是你总是这样任意妄为，那这东宫以后还有人能好好安心伺候太子殿下吗？” 梅颜抬头看着苏语溪：“娘娘不要相信那两个小蹄子的话。臣妾，臣妾没有这么做。臣妾贵为侧妃，何必还要做这样的事情？” “是啊，你已经是侧妃了。而她只是一个媵妾，一个没有什么身份的媵妾。你为什么要这样和她过不去？甚至要毁掉她？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狠辣？你说她的话不可信？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有什么理由要撒谎？” “还有红梅！要是秦雪是骗人的确也让人相信，可红梅呢？红梅是你的贴身丫鬟，她又怎么会冤枉你？刚刚在秦琴面前，我是给你面子。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事情！你太让本妃失望了！” 梅颜伸直了脖子，脸色一片苍白：“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惩罚臣妾。只是太子殿下回来的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苏语溪却俨然一笑，眼中满是严厉：“不错，太子殿下是这东宫的主子，但是你不要忘了，本妃也可以处置你。” “我先不论此事的真假。可你现在脸上有伤，也确实不宜再出门了。这样吧，你回去先养伤，暂时就不要出门了。至于你的事情，本妃自然也会向太子殿下问清楚。” 梅颜这一次折了自己的容颜，又没了自己贴身的婢女，心头早就乱成一团。现在苏语溪这样说，明显已经怀疑她。若是太子殿下也，那自己将来还能有什么未来。就算太子殿下不怀疑，可苏语溪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梅颜下跪：“娘娘请相信梅颜。梅颜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是谁要在娘娘面前挑拨。还请娘娘给梅颜一个公道才是。” “梅颜没有做过的事情是绝不会认的。臣妾读了这么多年书，明白这么多事理，怎么会。。。。。” “你明白很多事理是不错，可你深爱殿下是整个京都都知道的事情。梅颜，我看在我们彼此当年在闺阁中的几分情谊，不想把有些事情讲得很难堪。” 梅颜的手握得越来越紧，那时候赏花宴的事情已经成了她现在成为侧妃再三被提起的一个污点。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当她成为侧妃以后，自家母亲的眼睛里更多的是悲伤，也许她早就预料了这一天。 苏语溪眼神中划过狠辣：“梅颜，这件事情甚至连秦雪都知道，她说的话并非是空穴来风。更何况还有你的贴身婢女作证。你放心，等太子殿下回来，本妃一定会好好和他说说这其中的事情。” 梅颜却直接站直了身体：“娘娘的心思当真以为我不明白？谁会相信一个贱婢的攀咬？不过是娘娘也想放过我而已！要论妒忌，梅颜自问是比不上娘娘的，娘娘可是家学渊源！” 苏语溪对着梅颜的脸用眼光挑剔地看一遍：“就凭你现在的脸吗？不自量力！好了，丝柔，带着梅侧妃下去吧。今日本妃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和你聊，你好好回去反思。” 温嬷嬷看着梅颜走远皱着眉头开口：“娘娘真的觉得梅颜最后一定会投靠我们吗？那个红梅奴婢总觉得不对劲。” 苏语溪自得的一笑：“嬷嬷不必担心。若是我猜的没有错，红梅应该是被秦琴也收买过。现在不是好了，她做不到我要求的事情也死了，我当然也懒得去追究。不过秦琴本来的打算应该和我是一样的，只是她没有我下手快。” 琴阁 书文跪在秦琴面前：“是奴婢做事不仔细，差点让主子陷入困境。还请主子责罚。” 秦琴看着自己的手，淡淡道：“怪不得你，太子妃下手太快，人手也足。看来这一次我和梅颜只能认栽了！看不出来苏语溪还有这样的本事，原来是我小看她了。” “娘娘，那我们这一次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秦雪被废，红梅也已经没用了。更重要的是，说不定梅颜也会投靠苏语溪。” “谁说梅颜会投靠苏语溪的？”秦琴这个时候反而笑了，“苏语溪自认为很多人都和她认识的都差不多。书文，你且看着吧，梅颜可不会这么容易就妥协的。苏语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大麻烦！” “太子，太子，苏姑娘，苏姑娘！” “十一，十一你在哪里？”老十恨恨地劈开附近的杂草，心头火气一阵高过一阵。 后面的罗太医气喘嘘嘘：“老十，老十，等等我。我，我真的走不动了。你先让老夫先歇歇再走吧！” “还歇？再歇就真的找不到了。刚才那雾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殿下不见了，你还歇息！”语气到最后是极端的不客气了。 旁边的小喜子咬咬牙：“老十，你先去找。我陪着罗太医慢慢走。现在雾气散了，我们不会跟丢的。殿下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们不能丢下罗太医。” 老十看看小喜子，又看看气短的罗太医，最终点点头：“那你们小心点，有什么事情就大声叫我。” 另一边，苏语然正整个人支撑着太子，头发在逃跑中全部凌乱了。 “殿下怎么样？”十一把他们安排在一个窄小的山洞中，刚刚才浑身是血的回来。 苏语然给齐旭擦擦汗，摇摇头：“你放心。太子暂时没有事情，只是我们不能被困在这里。太子的病毕竟。。。。。” “我知道，可是这神医的位置只有老十才知道，而我们现在又偏偏和老十失散了。” 苏语然看看天色，更加忧心忡忡：“虽然神医的位置重要，但是我们现在更重要的是今天晚上怎么办？太子殿下现在可吹不得风，若是病上加病，那可怎么办？” 十一看看在苏语然怀里躺着的殿下，吩咐苏语然：“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捡些柴火来。这山洞较为隐秘，想来他们一时之间找不到这里。” 苏语然点点头：“你放心去。我会和殿下在这里等着你。”可是苏语然到底没有等到十一回来，她等来的是三皇子齐安和王侯派来的杀手。 “在这附近找找。太子感染了瘟疫，不可能跑很远的路。现在一定藏身在某个地方，若是我们可以生擒太子，那就是立下大功。” 听声音离这边不过就是几米的路，怎么办？现在十一不在身边，关键是齐旭正在醒来，自己也不能把他放进空间。 “嘘！”苏语然凑近齐旭的耳朵，“外面全是追兵，殿下先不要出声。” 齐旭一听这个，眼神刹那变得锐利，但是到底身体虚弱撑不了很久：“十一呢？看来我的三弟是要我死在淮南了。” 苏语然低声道：“十一去给殿下拿柴火去了。殿下先不要出声，待会奴婢把你放在这洞里的深处。奴婢想办法去引开他们，十一一定会回来找殿下的。”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生死 齐旭拉住苏语然的手：“他们不会上当的，他们只会兵分两路，本宫一样躲不掉的。你只会白白送死。” “若是奴婢一个人，他们当然会兵分两路。可若是奴婢本来就扶着殿下呢？他们自己急于抢功，想来不会浪费这个机会的。” 齐旭奇怪地看着她：“这里可没有别人了？十一又不在这里！” 苏语然却不说话了，她慢慢扶着齐旭走到这山洞的深处。天色慢慢暗下来了，这洞中深处更加看不到光。齐旭躲在这里一时间确实不会被人发现。 苏语然剥下了齐旭的外套：“殿下躲在这里不要出声，奴婢会想办法引开那些人的。”她头也不回的走掉，甚至来不及听齐旭念叨什么。 苏语然把齐旭的外套挂在一个枝丫分叉，体型较为符合的树枝上，再把衣服披上去。苏语然做出扶住人的样子，拔腿往相反方向跑去。 “在那里？快！快追！” “等等！会不会有诈？我们要不要在附近再看看？” “哎呀，这怎么还会有诈？你看她那个样子，不就是扶着一个人吗？那个护卫不是已经出去了吗？除了有瘟疫的太子和那个奴婢，还有谁？” “就是，三哥，别担心了。等我们捉住了太子，立下大功，我们就可以去春华楼好好玩玩了。”一群人口中话不停，脚下步也不拉下，直追苏语然而去。 齐旭听着外面的声音远去，正要想办法出去找十一。谁知洞口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齐旭一惊，难道对方还有人马又杀了回马枪？ 苏语然飞快的往另一个方向跑去，顺手还做出推人的样子把那个树枝丢进旁边的河中，自己又转弯跑。 后面正追着的人一怔，面面相觑。 “三哥，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那个背影是太子？还是那奴婢怕死？” 那个被称为三哥的人紧紧握紧自己的刀，当机立断：“分两对。一对去河里看看，哪怕是尸体也要找到。另一对跟我去追，不管是不是太子，都要找到那个人。” “殿下？”原来是十一回来了。十一放下柴火跑过去，“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齐旭全身又开始发冷，他努力撑着身体指着苏语然跑的方向：“十一，去那个方向找苏语然。快！” “可是殿下，你的脸色很不好。属下不能扔下你不管！” 齐旭双眼锐利地看着他：“你听不懂本宫的话吗？还不快去找她！” 十一紧紧手中的剑，最后还是把火种留给了太子：“殿下，属下这就去找苏姑娘！你一定要等着属下回来！” “啰嗦什么？还不快去！” “快，那人跑不动了。弟兄们，快点！” 不一会儿，几个人就围上了苏语然。为首的三哥奸笑一声：“小娘皮，还挺能跑的！看来哥几个的艳福不错啊！”旁边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眼睛中满是恶意。 苏语然冷笑一声：“怎么？你们就不怕传染瘟疫吗？我可是在太子身体待了两天的人。” 围上来的那些人都不着痕迹地退后了几步，三哥眉头一皱：“给我少来这一套。我问你，你把太子推进河里了？” “你不信吗？我为什么不能推？我只是一个奴婢，若是太子没了，也许我就可以逃走了。毕竟你们可不是要我的命。” 十一顺着脚步印子往前追，看这情形，应该是他走之后没有多久就有人追来了。而苏语然应该是引开了人把殿下留在了洞中。这样一想十一加快了脚步，一定要尽快找到她，要不然…… 小喜子拉着罗太医拼命跟着前面老十的脚步：“罗大人，奴才可求求你了啊。你可要再坚持坚持，太子殿下可等着我们呢！”罗太医基本都开不了口了，只能跟着小喜子拼命的赶路，结果一不小心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倒了。 “罗太医！”小喜子一声惊呼，前面的老十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立马回头，可回头的时候一支箭却正好从耳边擦过。 “趴下！”老十大喊一声，手中的剑出鞘，整个人都飞到罗太医他们身边。罗太医和小喜子都吓得双腿哆嗦：“老十，这是有谁要杀我们？” 这时候，有几个人纷纷从树上下来，他们统一的蒙面遮脸，眼神中满是肃杀：“上！”老十只来得及对小喜子说：“保护好罗太医。”就上前和那些人战斗在一起。 小喜子吓得腿都软了，可他也知道罗太医才是他们三个人中最重要的。他死命拉着罗太医往前跑，后面的刺客暂时都被老十顶着。一会之后，小喜子停下了：“罗太医，你往前跑，不要回头。你放心，小喜子和老十不会让你出事情的。” 罗太医脸色发白：“小喜子，你。。。。不行，要走大家一起走！” 小喜子这个时候却显得格外冷静：“罗太医，殿下他们一定也被人追杀。他现在生着病，最是需要太医的时候。再说小喜子不过是被师傅好心收留的小乞丐，这一条命也不值当什么！可殿下不一样。” 小喜子转头看看后面的情况，知道就是老十也挡不住多久了。小喜子用力推了一把罗太医：“快走，找到殿下，好好照顾他！”罗太医红了眼睛死命往前跑，只记得他转身的时候小喜子张开双手被人一刀砍倒在地的情景。 “别过来，这刀中有毒。若是你们上来，到时候就不要怪我毫不留情！” “别信她！这小娘们儿狡猾的狠，三哥，我才不信这刀中有毒。她哪里来的毒！”三哥不说话，可他说到底还是有些犹豫不绝。他带着兄弟是来赚钱的，又不是什么死士。 这时候之前那对分开的人却赶上来了：“三哥，我们被这个女人骗了。那就是一件衣服，不是太子！照这么看来，太子一定被人救了。妈的，我们白忙活一场了。” 三哥一听，整张脸上凶相毕露：“好啊，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们。搞不好现在太子早就得救了。你可真厉害啊，弟兄们，给我上。拿不到太子的赏钱，我们就卖了这小娘们给弟兄们买酒喝！” 苏语然正想着躲进空间，背后一直追赶的十一终于到了。三哥听到身后惨叫的声音回头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弟兄没有了。 苏语然趁着三哥转身，飞快的跑过去一刀刺进了三哥的后背。十一只愣了愣，马上飞上前在三哥的心口也给了对方一剑。三哥整个人不可置信地往后看，似乎不相信自己是死在一个小姑娘手上。 三哥是这个队伍的头，这群人也就是为了钱财才被收买，当然也算不上什么忠义。现在他一死，又被十一杀死几个，剩下的人为了活命主动放弃了刀。左看右看到底也不敢再跑，因为之前跑的那个已经被那个冷侍卫杀死了。 罗太医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可后面的人似乎总是追个不停。不行，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他左右看看，咬牙钻进了一个洞，希望不要被他们找到。 齐旭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倚在洞中的石壁中，他握紧了自己的手，现在自己还不能昏过去，要不然有人进来自己就真的死定了。他想起刚才苏语然转头走的样子，也不知道十一有没有找到她。 难道是十一回来了？齐旭努力地想要撑起身体去看一看，希望是十一回来了。罗太医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慢慢往洞里走进去，只希望对方不要进来，毕竟这洞有点偏僻。 罗太医警戒地注意着外面的情况，突然背后被人堵住了尖锐的东西，身后传来一声暗哑的声音：“别出声，千万不要说话，要不然你只有死！”罗太医的嘴被人从背后捂住，只能点点头。 齐旭全身发冷，眼神中全靠一种信念在支撑。洞中黑漆漆的，两人都互相看不清楚，齐旭往日里的精明又被瘟疫摧毁地一点不剩。罗太医只觉得自己今日真的没路可走了，他自己死了也没事，只是对不起太子殿下还有小喜子这样的付出。 齐旭不顾手心的冷汗，举起手中的刀正准备一刀解决掉他。外面却突然传来打斗的声音，这声音分明是十一的，还有洞中传来跑步进来的声音，伴随着“殿下，殿下”的喊声，是苏语然的。 太子和罗太医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罗太医是高兴的，太子却是脸色一变终于出声：“快出去！”苏语然是举着火把进来的，一听这话觉得不对，可是几人就在这个洞里，真的要走也来不及了，况且自己也不能扔下齐旭不管。 火光大亮的时候，三个人都愣住了。齐旭看清罗太医，终于放松下来了，整个人也站不住了。苏语然把火把放在凹槽中，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太子：“罗太医，快，给太子看一下。”罗太医也顾不得想刚才那几息之间的生死变化，帮着苏语然先扶住太子躺在地上。 十一看着前面背着小喜子追过来的老十，飞快的处理前面的两人，跑过去拉住老十：“先进洞，这里有我。殿下在洞里，我不放心！”老十点点头：“十一，你小心点！殿下那边你不要担心。”说完背着小喜子进入了山洞。 罗太医随身带着的银针也在逃命中丢失了，他为太子把了脉，眉头皱紧了。苏语然为太子擦着汗：“罗太医，太子怎么样？” 罗太医叹口气：“本来太子的身体就不怎么好，这么长时间奔波，病情的反复就更加厉害了。关键是现在我身边又没有药，连随身的银针的都不见了。” 苏语然拿出手中的一株药草：“罗太医，你看下这药草暂时能不能用？这是我在路上摘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好，让老夫看看。”罗太医伸手拿过药，“苏姑娘，你认识药材吗？” 苏语然摇摇头：“奴婢并不认识药材，只是奴婢这两天煎药的时候，看过一些药的图画。这药是十一吩咐奴婢摘的。” 罗太医仔细地看看自己手中的药材，良久开口：“若是老夫没有看错，应该是殿下现在缺的那一味药！” 老十正好进来，开心道：“这样就好了。罗太医，你抓紧时间给太子医治，还有小喜子。诺，这是你的银针，我现在去帮十一。” “小喜子还好吗？”罗太医接过银针问道。老十却笑了：“没事，这小子命大呢！” 经过这天的生死经历，可以活着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更何况太子情况还没有好转，外面杀手不断，他们的危机还是没有解除。 齐旭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到阳光照在自己身上的温暖。真好，他想，昏倒前自己还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 “殿下醒了？”苏语然沙哑着声音，拿起旁边一个破旧的碗，“喝点水吧。殿下，我们现在还在那个洞中。老十去找神医了，十一在洞口守着。” 齐旭撑起了身体，喝了口水，转头看了看这洞中的情景：“小喜子怎么样？罗太医没事吧？” 苏语然摇摇头：“都没事了。只是小喜子脸上中了刀，罗太医说，以后可能会有疤痕。罗太医是太累了，正在休息。” 她为齐旭擦擦嘴：“殿下现在感觉怎么样？昨晚殿下没有发烧。罗太医说，若是殿下不发烧，不发冷了，说明这瘟疫在好起来。” 齐旭微微一笑：“你呢？其实我想问你，你昨天是怎么做到的？按照道理来说，他们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你骗了！” “殿下很想知道吗？”苏语然尽管一夜没睡，神色憔悴，但这一笑却有种狡猾的味道，“是因为奴婢把殿下推进了河里。这样一来，那群人更加不会放弃了。” “怪不得你要了我的外套，原来你早就有办法了！” 苏语然为齐旭整理一下头发，口中满不在乎：“奴婢在苏家的时候就知道怎么好好生活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迷雾 十一刚刚摘了一些干净的果子回来，在洞口就听到两人在说话。他停住脚，感觉到太子语气中的放松，自己也慢慢松了一口气。这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是过去了，只要殿下可以好起来就好了。 太子府，正院 苏语溪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发髻：“温嬷嬷，你今日就不用陪我进宫了。你去看看秦琴和梅颜，若是有什么要用的药就直接吩咐库房拿。特别的秦琴，也不知道这手怎么样了？” “是！只是娘娘，最近听说梅侧妃一直在房中吵闹不休，我们是不是。。。。” 苏语溪抬手阻止了温嬷嬷的话：“梅颜以为这样做就可以了？你放心，本妃今日就进宫和母后禀告这件事情。只要母后心中认定了这件事情，就是殿下对梅颜有再多的偏爱也不能不管母后的感受！” 温嬷嬷下跪：“娘娘高明。只要皇后娘娘开口，想来这东宫中不会有任何声音了。那闻嬷嬷那边。。。。。” 苏语溪神秘地一笑：“嬷嬷，你说如果母后越权处置了这东宫的权利，她会不会补偿我一些？” “娘娘的意思是？” 苏语溪站起来，整整自己头上的金钗，对着镜子嫣然一笑：“本妃觉得会。母后一定会这样做，要不然就连这后宫中淑妃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苏语溪当然早就打算好了所有的一切，只是现在有梅颜这个更好的借口，那又何必让自己多费唇舌呢？她扶着丝柔的手坐上马车，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儿媳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苏语溪柔顺地跪在正殿上。 安皇后看了看这个表面温和，实际手段频繁的苏语溪：“起来吧。听说，这两天东宫很热闹对吗？” 苏语溪被丝柔扶起来坐在下首，听到这话乖巧的回答：“劳累母后担忧了。是溪儿不好，不能好好管理东宫，才让东宫的事情烦扰母后。” 安皇后低头喝起了茶，旁边的安嬷嬷却上前一步开口：“也不怪皇后娘娘心中担心，实在是娘娘怕太子妃您吃亏。” “唉，说到底太子不在身边，娘娘是真心觉得您不容易。只是也不知道梅侧妃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苏语溪红了眼睛：“知道母后疼惜我。只是，只是梅颜这件事情毕竟……” 安嬷嬷微微一笑，苏语溪这样的手段在这后宫中也太嫩了。要不是皇后娘娘心中有别的打算，这人还以为自己有多聪明。 “本宫听说了，只是梅颜到底有没有做这样的事情？一个堂堂东宫侧妃，到底是哪里学来这样的上不得台面的想法的？” 太子府，梅园 “太子妃娘娘的意思是，梅侧妃若是有什么想要的药材现在就安排老奴去处理。” “怎么？太子妃娘娘不怀疑我了吗？还是怕太子殿下回来她交代不了吗？”梅颜冷着脸，一点都不给正妻身边的嬷嬷脸面。 温嬷嬷却一点也不在乎：“侧妃娘娘不必生气。太子妃娘娘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回来的时候娘娘一定会如实禀告的。” 梅颜站起身子，手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现在就可以走了！” 温嬷嬷还是那副恭敬的样子：“侧妃娘娘的话，老奴不敢不听。既然娘娘这样吩咐，想来暂时是不缺这些药了。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梅颜身边只有一个太子府刚刚配过来的小丫头，她害怕地看了看刚刚发火的侧妃，咬咬牙开口：“娘娘不要生气，保重身子要紧。” 她年纪小，又是刚刚被调教好的，嘴里动了动想说些什么还是不敢说，只动手给梅颜倒了一杯水。 梅颜拿着水，看着上下慢慢浮动的水纹冷冷一笑，苏语溪，你这样花费心思，可你怎么就认定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呢！ 苏语溪自认为自己的计谋毫无漏洞。可只要仔细想想，当时日在赏花宴上的事情若是没有人告诉秦雪。秦雪绝不可能这样没有顾及的说出来。 当然，秦琴一定也有一手，甚至可能一开始和苏语溪打的主意是一样的。可自己为什么偏偏要跟着她们走？她明明是最喜欢太子的人，那两个女人怎么能跟她比？ 皇宫，凤鸾宫 安皇后把茶盏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既然梅颜犯下这样的大错，那这东宫就容不下她！一个侧妃，居然这样不识大体，以后还有人敢进东宫伺候太子吗？” “还有你！你是太子妃，难道连这样的事情都要母后亲手教你吗？若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你把太子的颜面放在哪里？这东宫怎么就没有一天安生？” 苏语溪从座位上起来，跪倒在地上：“请母后教诲，并非儿媳不愿意惩治梅颜，只是……” 苏语溪似乎很是为难：“只是梅颜她毕竟是太子殿下的侧妃。若是因为一个贱婢的话就这样处置一个侧妃，太子殿下恐怕会不高兴的！” “母后，并非儿媳心肠软，不懂大局考虑。实在是梅颜她口口声声都是冤枉，若是我们此时就。。。。那来时殿下回来岂不是。。。。。” “母后，梅颜不过就是一个侧妃。儿媳是想着不要为了这件小事破坏了太子殿下的心情。不过母后放心，等到太子殿下回来，臣妾一定会如实禀告。到时候想来殿下也一定会给臣妾一个交待。” 安皇后看着她微微一笑：“难得我儿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妻子。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美人这样让太子维护，竟然可以让太子妃这么难处理？安嬷嬷，你亲自去一趟东宫。本宫要好好见见这位梅侧妃，我倒要看看在太子的心中是不是连我这个母后都没有位置了！” “娘娘何必呢？一个小小的侧妃哪里用得着娘娘亲自接见她。不如让老奴陪着太子妃走一趟吧。” 苏语溪也开口劝道：“母后何必为这样的事情多加劳累。若是母后担心这事情，溪儿就大胆问母后借借安嬷嬷！” 安皇后沉吟一段时间，最后用手撑着头：“也好，本宫最近的头风又发作了。也确实没有更多的精力了，这样吧，这东宫就交给你了，你好好打理。安嬷嬷，你也好好去问问梅颜，这东宫的侧妃是怎么做的，应该怎么做，你好好教导她一番。” 安嬷嬷和苏语溪双双下跪：“谨遵皇后娘娘旨意！”安皇后在高位上坐着，阖上的眼睛中划过暗光。 太子府，琴阁 “怎么？我们的秦侧妃也这样等不及想要看我的笑话？”梅颜看着下面跪着的一个小丫头，眼睛里满是恨意。 小丫头丝毫不受她的影响：“我们侧妃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是不知到梅侧妃是不是也觉得这话是一句好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侧妃要奴婢告诉梅娘娘一句话，这世上有很多人最惧怕的就是一个将死之人。若是梅娘娘是一个将死之人，想来太子妃娘娘有再多的办法也不过就是空中楼阁。再多的手段想来也不会有实现的一天。侧妃娘娘还说，梅侧妃是个聪明人，一定可以很快就明白这个道理。这东宫可永远都不会是太子妃的天下！” 小丫头说完这些话就告退，留下梅颜一个人愣愣地坐在房中，甚至连小丫头什么时候拿早膳进来都没有留意。小丫头手脚勤快地把饭食都摆放好，口中劝道：“娘娘还是用点膳食吧。不管怎么样，好好把身体养好也是一件好事情。想来等太子殿下回来，娘娘你一定可以沉冤昭雪的！” 梅颜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第一次对这个小丫头露出笑意：“你说的对，只要我可以等到太子回来。太子一定可以为我做主的。” 小丫头不知道这样一句话为什么让自己现在伺候的主子这么高兴，但是她毕竟年纪不大，心头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想着可能这主子终于想通了事情，自己回去也不用被妈妈责骂不会伺候主子了。 可梅颜心中的英明神武的太子正全身无力地靠在苏语然身上：“殿下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没有力气吗？罗太医，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罗太医满身邋遢，整个人在老十的陪伴下在这山林中寻找药材。听到苏语然的话摇摇头：“苏姑娘，你先和太子在前面休息一下。老夫这边再找找药材！” 小喜子自从昨天之后就多了一条疤，此时听到罗太医的话翻了一个白眼：“不是奴才说您，罗太医，您这几天找的药，要奴才来看就没有什么用！” 罗太医生平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医术，也不管小喜子之前救他了，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老夫怎么就找没用的药了？还不是因为这林中可以用的药少？哼，要是在帐篷的地方，老夫可能早就治愈太子殿下了！” “再说了，要是没有老夫，你这个小子早就染上瘟疫了，你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的？我告诉你，老夫的作用可大着呢！” 小喜子挠挠头：“我这也没说您什么啊！真是的，这越老脾气还越大了！” 罗太医正气呼呼得又要开口，十一却拎着一只兔子回来了：“先别吵了，大家走了很久也饿了，先吃东西吧！”说完把兔子交给了苏语然，自己守在在太子身边。 苏语然摇摇头接过兔子，对着小喜子说：“喜公公，你还是帮我把兔子的皮剥掉吧。让罗太医好好找药，这几天要是没有罗太医，恐怕殿下的病还要严重。” 小喜子追着苏语然的背影说好话：“哎呦，我的好苏姑娘，苏奶奶，这哪是我跟罗太医较劲啊，这不是开开玩笑嘛！您别动，您别动，我来，我来。哎呀，您是尊贵人，我是给您打下手的。” 罗太医和老十摇摇头，也不管他继续找药。那边齐旭却看着他们的背影微笑：“十一，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是不是都在传言我这个太子已经遇难了？” “殿下果然神机妙算。现在在淮南县中，已经有人在传言太子殿下昨晚已经遇难的消息，想来秦世子听到消息应该很快就会出来寻找殿下。” “子枫出来想来是没有这么容易的。我那个三弟想必不会放过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这里。” “殿下不用担心。秦世子是何等人物，区区几个打手是不会困住他的。”十一为太子殿下整整衣服，“殿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东宫怎么样？苏语溪最近在干什么？” “一切如太子所料，梅颜和秦琴已经被禁足，想来下一步太子妃想要收拢这东宫的权柄了。” “通知温嬷嬷，梅颜决不能倒向任何一边。至于苏语溪，她的本事想来不会只有这么点的。” “说来也奇怪，太子妃娘娘这样精于计算，为什么要把苏姑娘放进来？难道是觉得苏姑娘长相一般，不会对她构成威胁吗？” 齐旭听到苏语然的名字微微一笑：“她？她还只是一个孩子。苏语溪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她一开始把苏语然送过来就只是给剩下的两个人一个错觉。” 十一正想说什么，就看到小喜子和苏语然处理好兔子过来，就住了口；正好老十也陪着罗太医找完药回来。 “殿下，苏姑娘说我们今天吃烧兔，昨晚的锅正好可以用的上。”小喜子这两天总死命地讨好苏语然，一开始对她的态度不怎么样，现在可不就是担心她记仇呢！ 各人都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是没有人讲明而已。况且现在最重要的也不是这个，吃完饭还得找别的出路和药材呢！ 太子府，琴阁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梅侧妃现在要重新学习一下太子宫中的规矩。老奴先在梅侧妃面前拖个大，希望侧妃娘娘为给老奴一个面子。” 梅颜半跪在地上听完皇后娘娘的口谕：“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正文 第一百章 撞柱 苏语溪微微一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妹妹也不必过于担心。母后的意思是，一切也要等殿下回来再说。” 她亲手扶起梅颜，“你放心，等殿下回来了，想来妹妹也不会有事了。况且可以多学些宫中的规矩也是好的。” 苏语溪对着安嬷嬷温声道：“嬷嬷也不用太过严厉。妹妹现在身体还没有好，恐怕身子还暂时不能承受。” 背后梅颜却冷冷开口：“太子妃娘娘不需要在这里做这些事情，臣妾可以走到这一步难道还不是太子妃娘娘一手造成的吗？” 安嬷嬷看了一眼苏语溪，苏语溪心头一跳，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背后却突然传来惊叫的声音。就像当时在武伯侯府中一样，这种不安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 “梅侧妃！天啊！” 苏语溪转头一看，梅颜的额头上全是血，衬得她另一边完好的脸颊更加苍白。更重要的是，她躺在小丫头的怀里虚弱地开口 “臣妾的清白，只能让太子殿下来证明了。若是臣妾等不到太子殿下回来，至少这一生也不会再给东宫抹黑了！” 安嬷嬷快步走过去，吩咐小丫头：“还不快去请太医！楞在这里做什么！”又转头看着苏语溪，“太子妃娘娘，那个说梅侧妃娘娘坏话的贱婢呢？” 苏语溪脸色发白，自己绝对想不到梅颜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红梅和秦雪早就被自己吩咐都做掉了，本以为自己把所有的尾巴都弄干净了，可现在…… 苏语溪握紧了自己的手，可现在梅颜这一撞，那自己就为她人做了嫁衣。 温嬷嬷上前一步：“回安嬷嬷的话，那两个贱婢因为诬陷梅侧妃已经被太子妃娘娘赐死了。” 苏语溪被温嬷嬷这么一提醒，回过神来哭到：“梅妹妹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这，这不是公然觉得母后的教诲……” “梅姐姐，梅姐姐你没事吧！”秦琴却突然从外面跑进来，“快，大夫快进来。”话落，一个民间打扮的大夫进来了。 安嬷嬷眉头一皱：“怎么是一个外头的大夫？太医呢？为什么不是太医来？梅侧妃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以用外面的大夫？这样东宫颜面何在？” 秦琴却咬着嘴唇，艰难地开口：“嬷嬷，想来这宫中的太医很是繁忙。我们恐怕是请不到的！” “什么？一个东宫的侧妃连太医都不能请？”安嬷嬷的眼神彻底冷下来了，直直地往苏语溪方向看过去。 苏语溪当然不是害怕安嬷嬷，可安嬷嬷背后的人却是皇后。她可以不在乎安嬷嬷，但是她不能不在乎皇后。 苏语溪闭闭眼：“安嬷嬷，本妃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东宫是由闻嬷嬷掌管的。本来今日进宫，本妃也正想问母后要个太医。” 当着一个下人的面，承认自己在东宫没有权利是一件多么难堪的事情。秦琴，你总有一天会付出同样的代价！ 背后温嬷嬷暗暗扶住了苏语溪：“安嬷嬷，这是太子殿下走之前的安排。我们娘娘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 秦琴却突然伸手扶住了梅颜，一双包着白纱的手就出现在安嬷嬷的眼前，苏语溪的眼皮一跳。 那边安嬷嬷急切地问道：“秦侧妃的手又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伤手了？有太医来诊治过吗？” 她实在是震惊东宫的事情，甚至顾不上苏语溪：“闻嬷嬷呢？把闻嬷嬷给我叫过来！真是反了天了，一个小小奴婢竟然敢这样对待东宫的侧妃，谁给她的权利？” “太子妃娘娘应该早过来和娘娘说这样的事情。娘娘虽然身体不舒服，但是太子妃这么瞒着，娘娘现在知道了该有多着急。” “若是太子殿下回来，又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了！”安嬷嬷仔细地看了看秦琴的手，最后摇摇头，“去请太医吧！好好给两位侧妃看看伤。” 几个奴婢上来把梅颜安顿好，秦琴也随着梅颜进了内室，等着太医进来诊治。 安嬷嬷却转身朝着太子妃福了一福：“太子妃娘娘还是尽快随老奴进宫和皇后娘娘说清楚比较好。恐怕娘娘再晚些知道就真的要生气了！” 淮南县，县衙 “世子快走，阿奇到时候再和你们会合！”阿奇反手刺中对方的胸口对着秦峰大喊。 秦峰看了看阿奇那边：“一起走！”原本他们主仆正要出门找太子，结果正好跳进来这一批杀手，看来太子那边也同样危险。 阿奇不顾自己被喷的满脸是血：“世子快走，去救殿下！你放心，阿奇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 秦峰看看又一批人跳进来，正好堵死了各个出口的方向。他右手拿剑，眼神凌厉：“已经来不及了，阿奇！” 阿奇正好解决了一个，看到这么多人也觉得棘手：“世子，这些人明显是不想我们出去。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那边怎么样？” 安王府，正院 齐安正附和这歌舞的拍子在看舞，手边还有一个美人伺候着喝酒。王府管家这时候却急匆匆地进来，凑近王爷的耳朵说了些话。 齐安却满不在乎：“本来就没有想要通过这些杀手达到什么效果。你们根本不了解我这位王兄，他的本事可大着呢！” “可是王爷，若是有人被擒的话，那王爷不是。。。。。” 齐安抬眼瞥了一眼管家，那双与王淑妃极为相似的眼眸波澜不惊：“这可不是本王的事情，本王也不过是被人冤枉了而已。再说了，本王从来也没有多少本事，不过是王侯在支撑着本王罢了。” 管家微微一笑：“奴才明白了。王爷，还有那米家我们该怎么处置？” 齐安理也不理他，反而抬手打断了正在跳舞的舞女，朝她招招手：“美人儿，过来！到本王这边来。” 那舞女正穿着暴露，听到王爷的话面露喜色。她一步三摇地走过去，嘴里吐出的话好像蜜一样甜：“殿下，奴家想伺候您！”她一只手绕过安王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胸膛，眉眼流转间全是下等人飞上枝头的野心。 齐安懒懒地趟在摇椅上：“哦？你想怎么伺候本王？嗯？”他微眯着眼睛，似乎完全想要享受这个女人的伺候。身后的下人纷纷低下了头。 下一瞬间，那舞女却被安王勒住了脖子。她双眼睁大，纤细的手拼命想要挣开安王的掌控，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力气哪里大得过安王。前后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这舞女就双手垂下，彻底死去了。 管家见怪不怪，吩咐身后的两个奴才把这舞女抬出去：“扔乱葬岗吧。这样的女人不必多费心思，抬出去的时候给她加件衣服就是了。” “等等！”安王叫住了抬起舞女正要走的奴才，把自己擦过手的真丝手绢扔在尸体上，“把这手绢给她家里人送过去。小小年纪也不容易，这手绢就当是本王的赏赐吧。” “王爷仁慈！”管家亲自为他斟满酒，“奴才明白米家应该怎么处置了。听说米家有个小姐正是花样年华，一直想要和王爷见个面呢！” 齐安摇摇酒杯，又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米家的？有没有梅颜和秦琴那么好？哼，一身的铜臭味，本王要是纳了她，那本王不就也有铜臭味了吗？本王对这样的女人可没有兴趣。” “至于母妃那里，你就让人去禀告。就说，就说本王还没有玩够，暂时还不想纳妾妃。对了，上次让你打听的那个沈国公家的那个呢？最近怎么样了？” “回殿下，这沈慧慧可是皇上给寿王准备的。若是殿下这样做，那皇上会不会不太高兴？殿下要不要再换一个玩玩？” 齐安用手撑着头：“怕什么？我那父皇也不想想，寿王就是一个小孩子，沈慧慧会看上他？再说了，凭什么什么好东西都是我那个王兄可以得到呢？这一次，我还真想看看他能怎么逃出这天罗地网。” 密林中，十一扶着太子靠在大树上：“殿下，你现在还好吗？也不知道秦世子能不能把那药带出来。殿下，要不然属下去会会秦世子吧！” 齐旭滚烫的手拉住他：“不要轻举妄动。子枫现在应该再想尽办法出来，我们这里一动不如一静。我那三弟也不知道在这密林外面守了多少的杀手，现在没有什么比保存体力更加重要。” “可是殿下，现在我们没有药材。属下担心你的身体。。。。。” 旁边的罗太医亲自端着一只破碗过来：“哎呀，我说十一，你还是听殿下的吧。先让殿下喝药，我再让老十陪我去找找药材。这密林中药材还是不缺的。再说了，要不是昨晚苏姑娘找到那么好的灵芝，殿下还要危险呢！” “对了，苏姑娘去哪里了？是不是又去做好吃的去了？”罗太医看着太子喝下药，一边还关心着苏语然。 老十过来无语地看了看他：“我说您老也真是的，这一天天就净想着吃了。好了，咱们也该出发了，抓紧时间多为太子找点药材才是。” “好，老夫现在就和你出发。”罗太医把碗给十一，正要和老十出发，远处却传来小喜子的救命声。 老十留下罗太医，和十一两个人点点头，追着声音去了。罗太医靠近十一，声音中满是担忧：“也不知道小喜子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人了。” 齐旭是知道苏语然和小喜子在一起的，他看着那个方向吩咐十一：“十一，你也去。你放心，本宫和罗太医不会有事情的。” 十一猛地下跪：“殿下，属下不能离开殿下。就是殿下要属下死，属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殿下。” “你！”齐旭脸色发白，感觉自己心头有把火在烧。 “殿下！”罗太医扶住了太子，“殿下千万不可过于激动。万一血气不顺，殿下心头应该会感觉很不舒服。殿下一定要心平气和才是。” 十一握握拳，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去那边的话。殿下自己现在是绝不能离开的，若是对方还有人手在暗处，那自己简直不能想。 老十赶到小喜子身边的时候，苏语然正在照顾秦峰。此时的秦峰全身都是伤痕，看来他进来这个密林用尽了手段。 苏语然为他简单地包扎了伤口，看到老十过来了也松了一口气。小喜子可以被阿奇，但是她真的扶不起完全没有知觉的秦峰。 老十看到秦峰眼睛里都是高兴，也就不计较刚才小喜子的那声救命了：“苏姑娘，我来。这下可好了，殿下一定会没事的。” 小喜子背着阿奇：“老十大侠，我们还是快走吧。这小侍卫还挺重的，真是要压死我小喜子了！” 老十知道两人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对着小喜子也有心情开玩笑：“该！谁叫你刚才吓我们的！害得我老十火急火燎得跑过来！” 苏语然上前主动帮着小喜子扶住阿奇：“好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殿下那边还在等着我们呢！老十，那些人会不会找到我们？” 老十背好秦峰，目光如炬地看着密林外的几个角落：“放心吧。只要太子殿下好了，我们就一定可以安全到达淮南。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是问题，苏姑娘，到时候你可以买几身好衣服了！” 小喜子和苏语然听到这话同时笑了起来。小喜子开口附和道：“可不是，昨晚下雨苏姐姐还去摘那个灵芝。结果回来的路上叫裙子都坏了，可不就得买几身好衣服！” 皇宫，凤鸾宫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太子妃请安！”王淑妃声音曼妙，就是苏语溪这个女人听了都觉得好听，更不用说皇上了。 安皇后喝了口茶：“你今日倒是有时间来请安了！” 淑妃更本就不在意皇后的话，转而看着苏语溪微笑：“皇后娘娘也真是的，当着太子妃的面这样说臣妾，真是让臣妾无地自容。” 正文 第一百一章 药物 王淑妃口中说着这话，眼波流转之间却毫无尴尬。这样的一个角色，也怪不得这些年来可以稳稳坐着宠妃的头衔。 安皇后实在懒得和她多话：“没事就回去吧。本宫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若是有这份心以后多来给本宫请安就是了。” 王淑妃嘴角勾起的笑容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娘娘的话，臣妾是一直放在心上的。只是臣妾昨晚听到皇上说的话，实在是好奇东宫到底出了何事。” “臣妾是想着，太子毕竟是储君。臣妾虽然不是太子的亲娘，但也应该多多关心太子一二的。再说，皇上的心中也是很在意太子殿下！” “嘭！”安皇后双眼淡漠地看着王淑妃，“你想说什么？又或者是皇上要你来和本宫说什么？淑妃，你给本宫跪下！” 王淑妃抬头看着皇后：“娘娘何必发这样大的脾气！陛下不过是想着娘娘身体不适，才希望臣妾可以多多为您分忧……” 安皇后却根本不听她说完：“跪下！是不是本宫这个皇后在你眼中已经没有任何的威严了？淑妃，本宫说跪下！” 王淑妃冷笑：“皇后娘娘您母仪天下，臣妾自然是要听从的。”她二话不说跪在了刚刚皇后打碎的茶杯上面。薄薄的纱裙很快就被血渍浸透了。 安皇后听着她口口声声的皇上，陛下，只觉得头风发作得更加厉害了。又想到现在东宫的事情，烦躁之心一起：“若是太子妃再管不好东宫，想来这正妃的位置也不用待着了。” 苏语溪一声惊呼：“母后！臣妾是因为……” “下去！好好去管理东宫！下去！若是东宫再出现任何问题，就不用再进宫了！” 苏语溪眼眶一红：“多谢母后教诲，儿媳这就回去整顿东宫。日后必不会让母后担心。” 安嬷嬷扶起皇后，安皇后站起来冷冷看着淑妃：“淑妃，今日你就在这凤鸾宫跪着！本宫到要看看，皇上今日会不会来这宫中！” 淑妃的额头流下冷汗，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后会疯狂到这个地步。这么多年来，皇后一直是要死不死的状态，怎么今天突然这么…… 太子府，梅园 “秦侧妃真是聪明，这样一来，我梅颜可是不得不承你的情！”梅颜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虚弱道。 秦琴慢悠悠地扯开自己手上的纱布：“梅姐姐，我们到底没有非要和对方你死我活的心思，不是吗？” “可我们的太子妃不是！”秦琴侧眼看着床上的梅颜，“梅姐姐，若是我们一直都随她摆布，那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不过就是这宫里的孤魂！” 梅颜一直看着顶上的蚊帐，听到这话嘴角微笑：“秦琴，你今天做的一切难道就只是为了这个？” 梅颜侧头看着她：“我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和你联手，但我也绝不会和你联盟！” 秦琴毫不在乎：“梅姐姐还是好好养伤吧。日子还很长，殿下回来的时候想来就会给姐姐一个清白的。” 密林中，苏语然为齐旭擦汗，口中劝到：“殿下先不要着急，等罗太医治好了秦峰。殿下的身体就可以痊愈了。” 齐旭又开始浑身发冷汗，这两天发作地更加频繁了，现在更是全身发烫：“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子枫，也不知道淮南当地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语然为他擦汗的手顿了顿，她想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不管她前世因为他遭遇这么多事情，可这一世她还是无法在大局上讨厌这个男人。 “殿下不用太担心。等殿下身体好了，一定会给淮南的人一个公道。当然还可以给奴婢一只烧鸡！” “这次如果本宫没事，一定带你去吃淮南的烧鸡。本宫允许你一下子吃两只！” 苏语然突然笑出来：“殿下怎么知道我可以吃下两只烧鸡，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肚子来装下。” 齐旭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她在自己面前笑得这么开心：“你在苏家……” “殿下，殿下，秦世子醒过来了，秦世子醒过来了！”小喜子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话，“殿下，您快来看看。” 老十在后面敲打了他的头：“小声点！殿下的身体还没有全好，你不要吓着殿下！” 齐旭被苏语然扶着站起来：“好了，都去看看吧。子枫的身体现在最重要。” 沈国公府，阁楼 “小姐，小姐，信来了，信来了！”小丫头快步跑进阁楼，压低了声音向沈慧慧报喜。 沈慧慧眼睛里冒出巨大的喜悦：“真的？快，把信给我！” 小丫头翠文上前把信给了主子：“小姐，奴婢刚才在路上还听到一则消息。” “哦？”沈慧慧先把信一放，“什么消息？你这么神秘！” 翠文凑近主子的耳边：“小姐，听说东宫的梅颜从淮南回来了。好像是得了什么病，现在正在养着呢！” 沈慧慧嗤笑：“梅颜这个人向来总觉得自己得太子欢心。可也不想想，她梅颜好在哪里，可以这样让太子上心！” “小姐的意思是，这梅颜是因为得罪了太子殿下才被送回来的？” 沈慧慧却不想理了，她打开信封，闻到一股清幽的香气，这信纸上写着：才懂相思，就会相思！字迹飘逸洒脱。 沈慧慧脸颊微红，眼睛中满是笑意：“翠文，你是哪里见到那个小太监的？他还有什么话吗？” 翠文从小就伺候沈慧慧，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翠文微微一笑，揶揄地打趣主子：“小姐可是等不及了？” 沈慧慧故作恼怒地看着她：“死丫头，胆子这么大！连我都敢打趣了，还不快说！” “好好好，小姐现在不要着急。翠文啊给你好好打扮打扮，然后我们再去见公子，好吗？” 沈慧慧脸色娇羞地连头都不想抬起来，她自然看不到翠文眼中意味深长的笑意。 太子府，正院 “娘娘不要介意，皇后娘娘说这话不过是看在淑妃的样子才……” “温嬷嬷”苏语溪打断她的话，“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本妃不是太子殿下真正宠爱的太子妃，就连两个侧妃都敢在背后用尽手段。更何况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苏语溪不在乎背后温嬷嬷的脸色：“我只是在想，若是这东宫还不能在我的手掌之中，那迟早有一天就算是太子殿下不说，皇后娘娘会废了我！” 温嬷嬷和丝柔脸色大变地跪下：“娘娘多虑了！娘娘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太子妃，皇后娘娘又怎么会。。。。。” 苏语溪闭闭眼：“是啊，本妃明明是皇上亲自赐婚的太子妃，可为什么现在发生的事情一次次让本宫陷入这样的境地呢！” 丝柔却突然开口提议：“娘娘何不见见苏夫人？娘娘嫁入东宫到现在都没有回门，若是苏夫人担心娘娘上门求见的话。。。。。” 苏语溪终于在东宫中真心开心了一次：“好，正好本妃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过几天本妃要整顿东宫，想来也没有什么时间见母亲了。” 温嬷嬷却急切地阻止：“娘娘，万万不可！” “温嬷嬷这是做什么？娘娘难道还不能见自己的母亲吗？再说了，娘娘现在这个时候见见自己的母亲不行吗？” 温嬷嬷摇摇头，开口却对着苏语溪：“娘娘，你思念苏夫人是人之常情。若是今日娘娘不是东宫的太子妃，自然娘娘是可以毫不介意的见苏夫人。” “可娘娘不是！娘娘现在是东宫的太子妃，这一言一行被多少人看着！如果，今天娘娘接见了苏夫人，娘娘有没有想过这宫中的皇后娘娘怎么想？” 苏语溪原本有些不好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本妃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难道本宫现在连见自己母亲的权利都没有吗？” 温嬷嬷看着苏语溪这样的表情只觉得叹气：“娘娘，您当然可以接见夫人。可问题是，这次的接见对你来说是弊大于利啊！” 丝柔才不管这个，对她来说可以得到太子妃的信任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可这个温嬷嬷总觉得自己在宫中生存过就处处压自己一头。 “嬷嬷说的话，奴婢不是很明白。可奴婢想着，就是皇后娘娘难道还能拦着太子妃母女叙旧吗？” “娘娘，奴婢觉着温嬷嬷是想得太多了。再说了，现在宫中估计也不平静。今日那淑妃不是也和皇后娘娘有争执吗？恐怕这几日宫中的娘娘都不会关注东宫呢！” 苏语溪微垂着眼睛，手指摩挲个不停，显然已经是不知道听谁的。温嬷嬷低垂的眼睛中露出微笑，这么久时间了，终于有效果了。 密林中，秦峰示意罗太医从他的内衫中拿出包装好的药材：“殿下，咳咳咳，这是淮南县衙中那几个狗官在用的东西。微臣想着应该是这场瘟疫的良方。” 说着话，秦峰拼命想要起身：“殿下，是微臣该死。不能好好处理这件事情才让殿下受伤。” 齐旭摇摇头，示意罗太医照顾秦峰：“子枫，你不必自责。这件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本来本宫也不觉得此事会这么棘手，看来我那三弟一定还有后手！” 苏语然扶着齐旭：“殿下不用担心。只要先让罗太医治好了病症，您和秦世子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齐旭微笑地点点头：“子枫，你先安心养伤。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还有阿奇也是。” 秦峰眼角划过太子身边的苏语然，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又开始撕裂开来。他闭闭眼：“多谢殿下，微臣失礼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你安心养伤。十一和罗太医会照顾你们。”齐旭安抚了秦峰几句，转头对着苏语然，“你先把我扶到另一边，先煎药吧！” 阿奇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主子，而主子正闭着眼。阿奇动动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别的，重要的是主子的伤可以好起来。 旁边的小喜子却暗暗把这个眼神记在心中。经过这几天，他当然是喜欢苏语然这样性子的女孩在殿下身边的。 但是，若是苏语然做什么对不起殿下的事情，他也不能纵容她。对于小喜子来说，就连他自己的命都没有太子殿下重要，更何况苏语然！ 皇宫，凤鸾宫 永和帝坐在上位，下面的安皇后却自顾自地站了起来：“皇上今日过来是有什么要训导？还是说，我们的陛下是来救人来了！” “你的规矩呢？什么时候你连规矩都忘记了？”永和帝喝着茶，语气中甚至没有半分波动，“这凤鸾宫这么多年了，很多东西都没有变。” 安皇后硬着声音：“皇上还能记得这个事情还真是不容易！是啊，这么多年了，凤鸾宫中的东西我连动都没有动。不像淑妃的宫中，想来一定是金碧辉煌吧！” 她不管扶着她的安嬷嬷的眼色：“可惜啊，我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倒是没有看到过淑妃的宫殿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她的宫中有多少的奇珍异宝。” 刘公公亲手为陛下添了一会茶水，口中劝到：“陛下还是少喝点吧。这茶水太浓，奴才怕陛下睡的不安稳。要不然，奴才去给你换一杯吧！” 永和帝摇摇头：“算了，也不会多长时间。你去把淑妃扶起来，吩咐下人送回去好好照顾。告诉淑妃，朕有时间再去看她！” “喳，奴才这就吩咐下去。陛下放心吧，这点小事下面的人一定办的好。” “我看谁敢！刘公公，这几年你的官位越升越高，这威严也是越来越重了。我这个一国之后，恐怕你也不放在眼里了，对吧！” 刘公公弓着身子：“奴才惶恐，娘娘有什么事情还请吩咐！” “吩咐？哈哈哈，吩咐？我能有什么吩咐？我可以有什么吩咐？我的吩咐你会听吗？” 永和帝抬起眼：“你先下去，你们都下去！” 正文 第一百二章 烟消 安嬷嬷担忧地看了一眼皇后，还是跟在刘公公身后出去了。不一会儿，整个凤鸾宫只剩下这对天下间最尊贵的夫妻在对峙。 安皇后冷笑一声，不肯低头地坐到了最后的位置上，高高昂着头：“怎么？皇上是觉得我过分了？也是，淑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皇上自然是要担心的。” 永和帝却仿佛一点也没有听到这话，他眼睛看着的是下面一个小几子：“我记得那个几子。那一年，这几子上留着她的血。我记得你当时好像疯了一样，死命要下面的人把她的脑袋磕坏。如果不是刘福想尽办法找到我，想来她当年就已经死了，我永远都记得那个时候的场景。”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朕却连凤鸾宫都不想进来了。你是皇后，一辈子的皇后。当年安国公死的时候我承诺过的，这个承诺一辈子都不会变！” 安皇后握紧了手，她死命控制自己的眼泪却终于还是决了堤：“原来如此，原来你从来没有忘记过。所以这么多年了，你连这个宫门往哪里开都忘记了是不是？不是淑妃，不是谁，是你，是你根本就不想过来了，是不是？” “承诺？你承诺他了什么？你不过是想要他手中的军权！而他呢？那对贱人死了，他早就不想活了！就像当年我母亲说的那样，从那一年起，他根本就是一个活死人！” 安皇后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攥住了一样，那种痛苦深入骨髓。她控制不住的大喊：“我母亲爱了他一辈子，一辈子啊！可他呢？他何曾在意过？对，他唯一为我们母女做的，就是没有阻止那个贱人进宫！”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放过另一个了。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我这些年来时常在想，若是当时我在安国公府，我一定会亲口告诉他。臣妾的妹妹，这另一个贱人是怎么痛苦的离开人世的！” 安皇后的嘴角流下血渍，她想起安嬷嬷劝她的话。她劝她，要她软和些，要她不要再纠结往事了；要她放过皇帝，也放过她自己。她想告诉安嬷嬷，她想的，她真的想这么做的。 很久之前，那个贱人死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想的，可她再也没有机会了。这个男人啊，一步步把自己逼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步。他这样刺伤她，她怎么低头，怎么能低头啊。明明一开始，背叛她的就是他啊，明明是他啊！ 到了今天，自己没有丈夫，没有孩子，只有守着这像冷宫一样的凤鸾宫。除了安嬷嬷，这凤鸾宫从来都是冷冰冰的没有热闹，没有温馨。凤床上的另一半位置永远都是冷的，就好像自己从来都不会好的身体一样。 永和帝看了看她：“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什么都敢做，可那又怎么样呢？安国公死前也不是因为关心你才要保住你的位子，不是吗？” “好，就是不说前安国公，现在的安国公呢？现在的安国公夫人也同样不关心你！安慧茹，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所有人都不可能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你有多么的恶毒！” 外面的安嬷嬷听着里面传来皇后的的低吼声，苍老的脸上满是泪水：“刘公公，老奴求求你，老奴求求你，放过娘娘吧，放过娘娘吧！这么多年了，到底这样的仇恨还要煎熬娘娘多少年啊！” 刘福淡漠地甩甩拂尘，压低了声音：“安嬷嬷似乎忘记了，小福子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去劝谏皇上。当年安嬷嬷说的话，小福子终生难忘。不过这世间的事情谁说的好呢？你看，这报应不就来了！” 安嬷嬷闭上眼：“是啊，这报应早就来了！这报应早就来了！”她好像麻木了一样，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永和帝冷眼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脑海中却是很多年前她在凤鸾宫高高在上的样子。另一个人女人却被四个嬷嬷压着撞向几角，鲜血直流。他永远忘不了她自以为是的高傲的声音：她不过是个贱人！ 可是安慧茹永远都不知道，那个她口口声声的贱人占据了她丈夫和父亲的心。这一辈子，她明明是高傲的嫡女，却活成了一个乞求丈夫怜惜的可怜人。 “齐子暮，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才是你的妻子啊！我才是你的妻子啊！你答应过的，你明明答应过的！你说会对我好一辈子的，是你说的！”安皇后流着的眼泪花了自己的妆容，一双眼睛中全是绝望。 “你今日来不是来救淑妃的，对不对？对不对？你是来要我死的吧，啊，你是来要我死的吧？”安皇后拔下自己头上的金钗抵住自己的脖子，“你是要我死吧？是要我死吧？” 京都上好的酒楼阁楼中，沈慧慧面带纱巾看着对面的男子。那男子一身白衣，嘴角挂笑，白玉般的手稳稳地给沈慧慧倒了一杯水：“清茶一杯，还请小姐不要嫌弃。”端的是君子如玉。 沈慧慧连发边的耳朵都红了：“多谢殿下。”双手接过了那盏茶，只觉得平时尝尝一般的茶水都显得格外的甜。 齐安也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这茶其实不怎么样。但是这泡茶的水却是难得。这水是山上的清泉，相比宫中的自然有些差距。不过在这市井之中也有几分野趣。” 沈慧慧微微一笑：“殿下似乎很熟悉这里。难道殿下常来吗？” 齐安却站起身来打开了窗户，这一个阁楼是在一个很幽静的弄堂边：“我想沈姑娘应该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吧。我是在这里第一次看到姑娘的，那天你穿着一身红色的劲衣，骑在马上，英姿飒爽。” 沈慧慧睁大了眼睛：“那天是，是我想要偷偷溜出去骑个马。我还奇怪呢，为什么头上传来一个笑声。原来是殿下在作怪！” “本王那时候在想，这位姑娘可真是大胆。只是她还完全没有学会怎么骑马，本王笑的意思是本王想，若有机会本王可以亲自教她。” 沈慧慧即使带着面纱也红了脸：“殿下也在笑话我。只是我，我也是刚刚才想学骑马。。。。。” 齐安却微笑着打断她的话，伸出手：“来，本王教你骑马。” “现在？现在吗？”沈慧慧惊讶道。 齐安不在乎地点点头，主动牵过沈慧慧的手。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嘘，不要尖叫。本王现在就带你去骑马，你不要怕。” 沈慧慧正不知道该怎么办，齐安却主动揽过对方的腰，猛地从窗户上跳下去了。沈慧慧正要开口却被齐安稍稍捂住了嘴，她只觉得齐安的手碰到自己的面颊都要烧红了。 弄堂里，一个小太监正备好了马。齐安挥挥手示意他离开，转身牵过沈慧慧的手：“这是温顺的母马，但是非常有灵性。现在本王教你骑马，到时候你就会自己骑马了。” 沈慧慧任由对方拉着手，语气中满是娇嗔：“我可不会这么快就学会了，这马还不知道会不会听我的话呢？” 齐安爽朗一笑：“好，那就试试。要是你今天学不会，那本王就再找个机会教你。” 他一把抱着沈慧慧上马，一拍马屁股就飞驰去往京都的郊外。沈慧慧安静地倚在齐安的怀里，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现在一样飞的无忧无虑的。她悄悄看一眼后面的齐安，正好齐安也在看她，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中满是她的影子。 苏家，正院 英妈妈悄悄进了门，对着苏夫人的耳朵一阵耳语，良久才恭敬道：“夫人，这一次想来柳园那个是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溪儿说的没有错，那个贱人还真的有几分本事。好，真是好极了。这一次，我倒要亲自看看，她是怎么能逃出这样的天罗地网的！” 英妈妈为夫人扶正头上的发钗：“夫人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您看啊，太子妃娘娘现在是多大的福气啊。再说了，那武伯侯府现在哪里还有别人的位置不是？” “哎，你一说武伯侯府我就想起了那件事情。贞儿她真是太不懂事了！你说，不过就是一个死人，她怎么就不知道退一步。你就给死人一个位子又怎么样？难道那白氏还能从坟墓里走出来吗？真是要气死我！” 苏杨氏想到前几天苏语贞回来时候的样子就想摇头：“英子，你待会亲自去一趟侯府。这些日子我都忙着，还没有问过那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你去了再好好劝劝那孩子。” “哎，贞儿什么时候可以像溪儿一样。对了，你再带些好的补品去，是溪儿走的时候留下的。只要贞儿可以生下一个孩子那就什么都可以商量了，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夫人只要好好教导小姐就是了。大小姐前些年确实是被侯爷宠坏了，现在难免改变不过来。再说了，夫人，上次大小姐在苏家流产的事情。。。。” 苏杨氏沉了眼睛，扶着英妈妈的手坐在上首：“其实我一直也很奇怪。按说，在苏家应该是最安全不过的，何以贞儿却突然流产了。虽然大夫一口咬定说，贞儿是因为惊惧才导致的流产。可贞儿又哪里是会惊惧的人？” 到底是知女莫若母，苏语贞的性格决不可能因为惊惧而流产。又或者说苏杨氏更本不觉得苏语贞会害怕对白氏做的所有事情，可大夫是苏家常用的，也不会骗人。更奇怪的是，贞儿却说闻到一股香味。 “英子，当天碧水确实没有闻到什么香味吗？可贞儿为什么可以闻到呢？” 英妈妈回过神来：“夫人的意思是？” 苏杨氏却又摇摇头：“算了，现在再追究这个事情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只要可以解决了柳氏那个贱人，贞儿那里的事情到时候我再另外想办法解决！” 英妈妈看着苏杨氏的表情，心里却想着：夫人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决掉那个柳氏。柳氏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有经验的妈妈背后说，一看这肚子就是个男孩。 夫人初听这话足足打碎了一屋子的东西，这一次是用尽了心思咬着那柳氏不放了。英妈妈心里想阿弥陀佛，若是这次可以成功，夫人也是可以苦尽甘来。只是若是这次失手的话，那。。。。。 武伯侯府，书房 “侯爷，我们现在。。。。。” 武世城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本侯知道你的意思，可现在不是时候。没有殿下传来的消息，我们暂时不要动手。你确定那人是从安王府出来的？” “属下看的千真万确，万不可能是眼花了。属下亲眼看着他走进米家，直到夜晚才离开。” “看来，这件事情一定和安王殿下有关。可关键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米家的商户又怎么突然去了淮南？那个地方不是海家的地方吗？” “属下也去了一趟海家，可海家的当家人这几天却突然出发去了西边。据海富的儿子海家公子说，之前海家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后来才查出来米家是偷偷派人潜入了淮南之地。” “海米两家一直以来都为了利益各有打算，米家的当家人米亩更是一个难得的笑面虎。本侯只是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利益，让这个笑面虎可以为安王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侯爷！”外面的长随在书房外禀报，“夫人给您送来了补品。”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苏语贞走进来，微笑地看着武世城：“侯爷已经在书房待了很长的时间了。妾身特意让人炖了补品，侯爷也应该吃点东西补补才是。”她贤惠地拿出食盒中的东西，一股香味慢慢溢出来。 武世城暗藏着眼底深处的厌恶：“这是书房，你日后无事就不要进来了。还有本侯今日去丽儿那里，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正文 第一百三章 云散 苏语贞却好像没有听到这话一样，亲手打开了那小蛊：“侯爷还是先尝尝吧，到底是妾身的一点心意。再说了，今儿个丽妹妹有点不舒服，刚刚已经和妾身身边的苏妈妈说过了。妾身也吩咐下去了，让妹妹先好好养着。” 武世城猛地抬头直视着苏语贞：“丽儿突然生病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身体不舒服了？你做了什么？不，或者本侯应该这么问，你现在是不是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容不下了？” 那属下一听侯爷这话就知道不对，对着长随点点头悄悄下去了。长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也下去了，并且贴心地为侯爷关上了门，这一对也是个冤家。 苏语贞红了眼睛强忍委屈：“侯爷你就这么讨厌我？难道现在竟然一点都不想看到我了吗？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已经同意把白妹妹记为平妻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这件事情你比本侯更清楚为什么。柔儿怎么会死的？你呢？你在其中做了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对吗？” 苏语贞捂住心口，不断得自己敲打着：“侯爷现在根本就是听信了谗言。可是侯爷，妾身真的没有做过。妾身已经有报应了，当年太年轻，一时就犯下大错，乃至后来妾身也没有了孩子。我是真心知道错了！” “你没有了孩子？你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如果不是你自己觉得对不起柔儿，又怎么会惊惧流产？柔儿已经是终身不孕了，她只求能在侯府好好活着，可你呢？你蛇蝎心肠，你连这样的女人的都容不下！你还让本侯相信你？” “我容不下？我容不下侯爷后院的谁？是苏语丽吗？今日是苏语丽自己得了风寒，侯爷以为是我做了什么吗？” “哼，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又得风寒了？想来今日是风寒，明日搞不好就是瘟疫了。最好丽儿也随着柔儿一起走了，这侯府就你一个，你才会安心对不对？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一个十足的妒妇！” 苏语贞猛地挥掉桌上的补品：“就算是我这样想有错吗？这世上有哪个女人真心不介意自己丈夫的妾室？难道侯爷完全不记得我们当时的恩爱吗？你如果还记得三年前。。。。” “我一开始嫁进来的时候，我们很恩爱的，真的很恩爱的！你陪我去街上买东西，我们一起逛花灯节。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有孩子，白姨娘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的！我一开始不喜欢她，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是犯下了大错，但是我知道错了，现在我只是想好好伺候侯爷，照顾侯爷，难道你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武世城想起苏语贞当年娇俏的样子，闭闭眼：“本侯曾经觉得对不起你，嫁过来以后本侯也对你千依百顺。可是柔儿和本侯只是一个意外，当时本侯和你解释过。好，就算是本侯和柔儿对不起你，可后来柔儿被你绝育，你难道还没有报仇吗？” “你最让本侯觉得失望的是，你每一次的演戏都是别有用心。每当本侯要相信你的时候，你不过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本侯放在什么位置上？” “侯爷！”苏语贞伸手想要拉过武世诚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你不用怨恨为什么本侯不相信你，也不用责怪任何人。因为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你才是让本侯觉得可怕又可怜的女人。” 苏语贞听着外面武世诚吩咐下人请大夫的声音，她的背越来越直，越来越直。 武世诚，这是你说的，那你一辈子都好好记得这些话。若是有一天，你后悔了恐怕也早就来不及了。苏语贞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留下，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此生最后一次为这个男人流泪了。 皇宫，凤鸾宫 “你舍得吗？安慧茹，你根本就舍不得死。你若是想死，你早就死了，哪里等得到现在？不过也是，你还想着做太后，做太皇太后，又怎么舍得死呢？” 永和帝似乎根本不在乎金钗会不会刺进去，他放下茶盏：“如果不是今天朕来这凤鸾宫，想来你也不会放了淑妃的，对不对？可你想过没有，朕这一辈子巴不得永远都不要再见你！” 安慧茹手中的金钗掉落，她泪眼迷蒙地抬头看着那个男人。好像在很多年前，她歇斯底里地问他，为什么要背叛她，为什么要让她没了第一个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世间的男子都这样的薄情，而女人却时时刻刻记得他们的好。可安慧茹从来没有一刻这样清醒过，这个男人已经不对自己有任何的感觉了，即便是恨，哪怕是恨！ 真可笑不是吗？到最后的最后，原来自己甚至是希望他恨着她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似乎什么样的感情都没有了，什么都成了过去。爱恨已失，她竟然觉得心头的剧痛，远远比当年还要再痛几分。 “皇上说的对，只是今日我才终于明白，你果真是不想看到我了。”安慧茹重新站直了身子，“能知道这样的消息，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个福气。也好，从此以后，你我也终于能够两不相欠了！两不相欠了！” 永和帝勾勾嘴角，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口不对心：“刘福，去把淑妃请回宫，这凤鸾宫，以后就不用来了。皇后，念你身体不适，这一次就闭宫半月吧。宫中的事务，朕会有安排！” 刘福在门外高声道：“奴才遵旨，这就吩咐下人去办。” 安嬷嬷直到皇帝离开才进去扶住皇后，口中哽咽：“娘娘，没事了啊，没事了啊！妈妈带你进去好好休息下，等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安慧茹怔怔地看着永和帝离开的方向，口中喃喃不停：“永不相欠，我们终于永不相欠了！妈妈，你知道吗？他原来已经很多年都不想来凤鸾宫了！原来是这样啊！” 她突然死命地抓住安嬷嬷的手：“可为什么我觉得他昨天才来过这里呢？他救走了那个贱人，他还冷冷地看着我。我不知道的，我明明都安排好了，谁知道会这样！”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娘娘，你不要吓老奴，你不要吓老奴啊！娘娘！” 安慧茹好像根本不听她的声音：“她明明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妈妈，慧茹真的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娘娘！”安嬷嬷扶住昏迷的她，吩咐小宫女去喊太医，“去，马上去叫太医，马上去叫太医！” 密林中，罗太医把碗给秦峰：“秦世子先吃点药吧。老夫再去找找别的药材，实在不行就只能先让世子等两天了！” 秦峰扯扯嘴角，点点头。旁边的阿奇代为回答：“多谢罗太医，我们世子挡得住，就是阿奇我也没事。冒昧问一下罗太医，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体现在可好？我们世子有些担心那药的效果。” 罗太医正要回答，背后却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太子殿下很好。罗太医你去看看殿下吧，我来和世子爷说清楚太子的情况吧。正好殿下也有一些话要我传达给世子。” 罗太医点点头，他不是不知道苏姑娘和这位世子之间有猫腻。但对于一个大夫来说，病人可以打开心结是最重要的。苏姑娘为人聪敏，想来是不用人担心的。 阿奇也和罗太医一样想，他更清楚自家主子的想法，也知道这几天主子的伤口反复的原因。现在苏姑娘可以过来陪他说几句话也是好的。阿奇虽然不赞同自家主子的心思，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苏语然亲手把手中的吃食递给了秦峰：“多日不见，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世子。当日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铭记于心，永远不会忘记。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有回馈世子的时候！” 秦峰看着手中的食物，听着旁边的温声细语，只觉得苦涩：“我一直很愧疚，又觉得很高兴。当天我走的时候本来想给你一个玉佩的，可是我没有给你，因为我想着要不要亲自去你家。” 苏语然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一个好男人，当日你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可是我当日没有接受，现在也不会接受，当然我也没有机会接受了。秦世子，你将来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妻子陪在你身边，我也会祝福你。” 阿奇似乎受不了：“苏姑娘，你为何这样对我们世子。你就算，就算，那也不用现在说。亏我们世子那天还巴巴地去救你，你，你这样还有没有良心！” 秦峰一声低喝：“阿奇，闭嘴！”说完，捂住伤口的地方。秦峰看着苏语然：“你放心，我不会往外说的，那件事情我一定绝口不提。太子殿下似乎对你还不错，这样很好！” 苏语然低垂的眼睛里飘过泪光：“谢谢，谢谢你，秦世子。”也许我这一生包括前两世都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像现在这样为她考虑了，尽管可能现在那还不是爱。 “苏姑娘，殿下正在找你，要我来看看你。殿下还惦记着秦世子的病情呢，苏姑娘正好也可以和殿下说说世子的情况。”小喜子笑眯眯地对正在说话的两人开口。 秦峰把碗递给苏语然：“麻烦姑娘回去告诉殿下，秦峰很快就会好了，不会让殿下等太久的。还有，淮南县衙那边也有很多不平常的问题，秦峰会找个机会亲自和殿下说清楚！” 小喜子的脸色几不可见得缓了缓：“秦世子先好好养伤，有什么事情等您养好伤再说。苏姑娘，我的姑奶奶唉，还是先跟奴才走吧。这殿下还等着呢！” 苏语然接过碗：“喜公公，我们回去吧。殿下现在还好吗？药吃了吗？公公怎么不在殿下身边照顾他？” 小喜子真是觉得这姑娘心大的厉害，想想这几天的为人也不会是不靠谱的。他忍不住提醒她几句：“我说苏姑娘，你可别怪我小喜子说话直，这有些话我可真得提醒你啊！” 他不管苏语然看过来的眼神：“苏姑娘，你说你现在可是不得了。那要是在我当乞丐那会，你现在就是一块香饽饽。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对太子殿下，其他的都是不值得你关注的。” 苏语然微微一笑：“我知道喜公公是真心为我考虑的。喜公公放心吧，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要好好服侍太子殿下。喜公公小小年纪这么懂事，原来之前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小喜子却毫不在意：“我小喜子啊，以前呢，就是在京都的一个小乞丐。是我干爹，就是小刘公公有一次看到我，收留了我。后来我就跟着干爹进了东宫。所以，干爹是我的恩人，殿下也是。” “我今天劝姑娘也是为了殿下，但是也是为了姑娘你。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丈夫。姑娘是个性子很好的人，在这东宫最重要的是来自太子的宠爱。” “不怕姑娘笑话，小喜子以前是在破庙当中和人抢馒头吃的。奴才以前最怕的就是没有吃的，可现在，奴才最怕的是太子殿下的安危。” 苏语然直视着小喜子：“喜公公的话，奴婢会铭记于心。你放心，我会知道怎么做，定不会公公失望的！” 齐旭看着苏语然拿着碗回来：“子枫的伤怎么样？还好吗？看来暂时应该还不错，现在至少还能吃下东西。” 苏语然看着罗太医：“罗太医，殿下还好吗？这药的效果看上去不错，殿下的精神已经好很多了。”她把碗交给旁边的老十，拿出手帕给齐旭擦汗。 罗太医这么长时间终于长舒一口气：“大家放心，殿下的身体正在慢慢好起来。秦世子带来的药很有效果。” 正文 第一百四章 人性 苏语然和其余的人都笑了起来，特别是老十。老十直接一手拍在罗太医的肩膀上笑道：“老罗啊，看来你果然有几手啊！” 罗太医咧着嘴：“我说老十啊，我可不是小年轻了。你这么一巴掌下来，明天我的肩还能不能要了？真是的，真不知道你们练武的人怎么力气这么大！” 苏语然和齐旭对视一眼，微微一笑。齐旭摇摇头，微笑地开口：“老十，你去看看子枫。如今我瘟疫好了，子枫来这里养伤也没有问题了。况且我们也要仔细讨论一下淮南的事情要怎么处理！” “殿下还是先休息一天吧。您身体刚好，不用这么快操劳。再说，我刚刚看过秦世子，虽然身体没有大的问题，但是还是要多注意。若是现在就过来，恐怕您养不了身体，他也是了。” 人群中似乎是十一微微瞥了她一眼，苏语然心中苦笑。这些人各个都是人精，即便自己和秦峰没有过多接触，可这几人哪个现在不清楚。不过是念着这几日自己照顾齐旭的情分都不开口罢了。 那边阿奇为世子换药，口中低声地抱怨着：“属下真为世子不值，要是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当日真是白救了她！世子，咱们以后再不记得她。等回了京都，再好好找几个家世好的小姑娘伺候世子您！” 秦峰任由他絮絮叨叨，良久开口道：“日后就莫要提起那件事情了，就当我们从来都不认识吧。阿奇，这件事情你要烂死在肚子里，但凡你透露出一句，对她来说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阿奇点点头，他自幼跟在世子身边长大，明白世子现在的话是很慎重的警告。只是他心中为自己的主子不值得，原来以为这位苏家的四小姐对世子来说是个好的，结果想不到弄成这样。真是女人误事，以后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米家，春风楼 米亩喝着爱妾端过来的美酒，手中转动着一串从海上运来的珠子。据说这珠子颗颗是由最好的檀木打磨而成的，光是一颗就是价值连城，更何况是一串。 米亩的爱妾是本地春风苑中的一名花魁，她不过二八年华，刚刚登台卖身就被米亩看中赎回家中，现在这米家的后院中舍她其谁！当然这和她的花容月貌也有很大的关系，男人嘛，纳妾当然是看色。 月容穿着杏黄色的襦裙，上面的外衫却不过是一层薄纱，穿和不穿都没有什么差别。尽管现在是冬日，可春风楼中满是热气，原来这楼中的四面墙都建起地龙，所以冬日里这是整个米家最舒服的地方。 “老爷，你今日怎么都不理奴家？奴家还专门练了一只新舞准备给你看呢！”月容嘟着嘴，玉手轻轻地推了米亩一下。 米亩正值盛年，三十出头的样子，一双眼睛金光闪烁。但是他眉间开阔，常年又是领导者的风范，对于月容这样的女人来说就是最痴迷的男人：“月容不要急，我们晚上也可以跳。现在你先下去，老爷有事要和别人说，嗯？” 月容知情识趣，对着楼梯上来的小姐米蜜微微一礼就下去了，反正老爷答应过的事情从来不会食言的。 米蜜是米亩的第一个女儿，今年已经十四了。她算不得绝色，但为人聪明，米亩后头生的儿子反而没有她出色。这一次通过那件事情搭上安王爷也是这个女儿的主意，只是安王爷的态度却。。。。。。 米蜜却似乎根本不在意安王爷的拒绝，反而说起了海家：“父亲，女儿听说海家的当家人海富近日不在府中？若是女儿想的不错，想来他应该是秘密去了淮南。” 米亩亲自端起酒杯：“那又如何？这件事情我们本来也没有想要瞒着海家。蜜儿，海家的势力我们是很难插进手的。这些年来，你父亲我想尽了办法，但是海富那个狡猾的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米蜜微微一笑：“可父亲，现在不是正好有一个机会吗？若是此时我们可以除去海富，那这海家不就一个海大公子了吗？难道父亲觉得他会比他父亲还聪明？” 海家，书房 口口声声告诉武世城下属去西边的海富正大大咧咧躺在书房的躺椅上，而书桌上正在处理事务的海家大公子海明摇摇头：“我说父亲，你什么时候可以消停点？这淮南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哎，少来少来。我们啊，这是给米家那个一个机会。他不是总想着怎么对付我们吗？我说好儿子，这午膳怎么还不拿来，这都什么时候了？” 书房门被大力推开，一个头饰简单，衣着朴素的女人生气地进来，揪着海富的耳朵不放：“吃吃吃，你每天就知道吃！你说，你这日子怎么就过得下去？这家里还不给你都吃穷了？” “哎哟，哎哟，我说娘子你轻点，你轻点！我这招财耳都让你给揪坏了不是？轻点，轻点，轻点。。。。哎哟哟哟哟，轻点！” 海明摇摇头：“母亲，你不在房中休息，怎么突然过来了？你放心吧，我会看着父亲的，保证不让他多吃东西。” “哼，要我相信你们父子？你说说，你背着我给他送了多少点心了？哎呦，我真是，我真是心疼，那都是钱啊。关键，关键那糕点还是贵的要死，还自己去做！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傻了，啊？” 海富揉着自己通红的耳朵，满脸委屈：“我说娘子啊，我倒是想要下人来做，可，可那些下人都不敢做啊。这，这我这容易吗我！” “那当然，我发工钱的时候就说了。谁要是敢给老爷做贵的糕点，一旦发现就要被扣钱。只是我想不到啊，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还敢自己做！你，你，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我啊！” 海明对着角落里一直装死的书童海笔使了眼色。海笔内心流泪，脸上却笑地像朵花：“夫人，你看，这地上有几枚铜钱，要不就赏给奴才吧！” “你闭嘴吧，每次都玩这一套。是不是觉着你家夫人傻？明儿，这几枚铜钱你去捡起来，交到我手上，今儿个我非得好好教训你父亲这个不知道节省的。” 海明叹口气：“母亲，前几天武伯侯府已经有人来过了。父亲也实在是没处可去了，所以才待在书房的。这段时间就让父亲吃个饱吧！” 海夫人狐疑地看着儿子和丈夫：“真的？不是为了那糕点骗我的？行了行了，弄得好像我是小气鬼一样的，去吃吧。最多放点糖啊，别老是放什么燕窝，什么茯苓的，咱家的钱不容易。” 海笔看着夫人转身就走，心里面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这次要逃过一劫了。谁知海夫人又转头来骂海笔：“我说海笔啊，你是不是傻了？那铜钱呢？还不快给我？真是的，吃我家，住我家，还要钱啊？工钱还不够啊？” 海笔满眼泪水地看着自己的主子，海明摇摇头。他内心绝望，颤巍巍地把几个铜钱交给夫人。海夫人一把夺过来，笑眯眯得：“好好好，真乖啊。海笔啊，待会你就多吃一个馒头，咸菜也多吃几口啊。这样吧，再给你一块肉，这肉可是今天刚买的猪下水，新鲜呢！” 海笔表情麻木，口中充满感激：“多谢夫人，夫人真是个大方的老板娘！” 海夫人特别喜欢别人夸她是个大方的人，闻言不停的赞赏海笔现在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但决口不提赏钱的东西。在她看来，赏了海笔一口肉已经是很大方的了。 三个男人看着海夫人离开书房，同时松了一口气。海笔擦擦汗：“少爷啊，算上这几文钱，奴才可总共有一两银子了。这，这夫人也太会算帐了。” 海明笑笑：“好了，这钱难道还会少你？你去看着夫人，现在你去她最高兴了。待会午膳的时候多吃点，下个月少爷我赏你一些不就是了。” 海笔笑嘻嘻地下去了，既然少爷答应了那就一定会给自己。这中午还能吃肉，海笔摸摸自己的肚子，现在都有点饿了呢。 海富看着海夫人走远，良久叹口气：“爹以前做糕点的时候，你娘还给我放点柿子什么的。现在呢，只有糖了，这日子是越过越差了不是！” 海明哭笑不得：“爹，这个季节哪里还有什么柿子？再说，娘的个性一向是这样的，你到时候再偷偷做就是了。” 知道今天自己的父亲是不会想淮南的事情了，他也随他去了。至于米家，海明心头一笑，不过是一个看不清位子的女人自己的异想天开。米亩这几年是越发的不知道自己的地位了，真以为一个安王爷就可以是护身符了？ 密林，齐旭正在询问秦峰淮南的事情：“这么说，淮南当地的银钱都已经被人移走了？而你们在淮南名为钦差，实则什么都不是。淮南的官员为什么会这么大胆？难道就不怕这事情被拆穿吗？” 秦峰点点头：“我也觉得很奇怪。那些日子我和阿奇还特意去库房看过，我们看到的是一个重箱被移走的痕迹。但是到底是不是银子我们也不确定！” 正说着，老十却突然开口：“殿下，你上一次不是让属下去查那个米吗？属下那时候查到的消息是，人是海家的。后来武侯爷传来消息，那人是米家的人假扮的，而且，和安王爷有很大的关系。” 齐旭却一点也没有意外：“这件事情和三弟一定逃不开，只是我不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淮南的事情一旦传扬开来，恐怕这朝廷的动荡远远不会这样简单。” 秦峰皱起了眉头：“殿下，你说会不会是西边的游牧民族？今年冬季他们根本没有进攻我朝，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莫非齐王殿下在暗中联络他们？” “我这个三弟的手中只有当年从武伯侯手中拿到兵权的王侯，而王侯却不是一个那么好掌控的人。你说，如果这个时候他可以再得到一个兵权，这不是最好的路吗？” “殿下的意思是？齐王殿下他已经打算。。。。。” “现在这也只是一个猜想，而现在最关键的是淮南这里。我虽然安排了海侍卫在外面做掩护，但是即便是这样以我们现在的身体状况要出去也不容易。”齐旭用树枝大概地画出整个密林有可能的杀手分布情况，“老十要保住罗太医，这很重要。” 大家都点点头，这次回到淮南恐怕最危险的是罗太医。淮南当地的药方应该早就没有了，罗太医应该知道此次瘟疫的唯一药方的人。若是安王爷不罢休，他迟早被人。。。。。 罗太医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苦笑着摇摇头：“多谢殿下，希望老夫这把老骨头还能在淮南这场瘟疫中有所贡献。只是老夫已经把这方子都重新斟酌和修改过了，重新刻在了树片上。” 罗太医从袖子里拿出数片交给了太子：“殿下，若是老臣有万一，这瘟疫也绝不会再害死更多的人了，只希望殿下可以保住我家中的妻儿老小。” 罗太医很清楚自己如果不写出来，老十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他，可是他还是写出来了。他想起自己在上一次逃命中，小喜子的行为，又想想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太子身边的苏语然，那样可怕的瘟疫这个姑娘好像从来没有皱过眉头。 罗太医也是身受皇恩的，罗家两代都是太医院的首位。对于罗太医来说，要是到了一定的时刻，他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选择。只希望自己在府中的妻儿可以日后平安，也算是自己可以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齐旭接过那树皮，神色不变：“老十，保护好罗太医。这一次的淮南我们都不会有事，待到回宫之日，各人皆有封赏。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保护好自己，然后安全出去密林。” 正文 第一百五章 首饰 苏家，正院 苏杨氏伺候着苏瑾白换了衣服，口中劝道：“老爷平日里也多吃点补品补补，这些日子老爷都瘦下来了。哎，一眨眼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了，我们也都要老了，日后啊，只盼望着老爷不要嫌弃我这个人老珠黄的！” 苏瑾白笑了笑：“你啊，想这些做什么，你就好好的准备再养一个吧。昨儿个的产婆看过依儿的肚子了，说一定是个男胎。我心中也想着吧，这孩子生下来日后也可以给溪儿她们当个助力。夫人，我们苏家总要有个男孩撑着门庭吧。” 苏瑾白又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家夫人她准备了很多小孩的东西，还专门在内室放了婴儿的小床。奶娘，产婆都是可靠的人找来的，又主动和老家的那边人通信说记名的事情，心中的欣慰又上了一层，开口的语气又有了几分当时恩爱的样子了。 “你放心，这孩子日后生下来就交给你养，想来也必定对你是孝顺有加。只是依儿到底是孩子的生母，就让她留在家里吧。等到这孩子以后长大了，就当有两个母亲奉养不好吗？” 苏杨氏忍住心头的滴血，微笑开口：“老爷说的话很有道理。这孩子到底是妹妹的亲生骨肉，妹妹为娘的心情我也是可以体谅的。其实不怕老爷笑话，妾身本来是想着要妹妹来亲手照顾这个孩子的。” “哎，贞儿一直都没有孩子，而溪儿刚刚和太子成婚就分开两地，其实妾身的心中早就担心地不行了。妾身年纪也大了，有时候确实也精力不济了，只是妹妹不知道肯不肯。一开始，也担心老爷觉得我坏了规矩不是。” 苏瑾白却朗笑一声：“夫人真是贤惠。你放心吧，依儿如何会不肯？她最近也正是多思多想的时候，如今这消息和她一说，她可不高兴坏了吗？这样不是正好，何必像之前那样呢？你们两个不高兴，也是让老爷我不安心啊！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相处，你我百年以后也可以和苏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不是？” “老爷，刚开始也是妾身没有想清楚，总想着给老爷找个更好的。再说了，妹妹住的地方妾身也不知道，也是气急了，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想来真是怀疑害死人啊。” 苏瑾白眉头一挑：“那夫人现在还在怀疑吗？依儿之前的事情老夫也不想多说，但是这孩子是我们苏家的血脉。夫人啊，就是为了孩子，我们也要善待依儿。” 苏杨氏点点头：“老爷说的正是这个理，过些时候妾身再让人买些东西进来给妹妹做补偿就是了。我也老了，什么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妾身只想着好好照顾老爷，看顾着苏家，颐养天年了，别的事情都是小事了。” 苏瑾白正笑着想要说什么，外面英妈妈却突然进来禀告：“老爷，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柳姨娘，柳姨娘她，她出事了！” 苏瑾白利剑一样的眼睛看向苏杨氏，很明显，他怀疑苏杨氏又做了什么。苏杨氏握紧了自己的手，假装没看到这个表情，对着英妈妈开口急切：“什么事情？哎呀，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先保住那个孩子。快，快叫人去请大夫备着，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有你，快去厨房吩咐做补品，要是柳姨娘受了什么惊吓也可以先缓缓神。” 苏瑾白却一甩袖子，直接走出了正院往柳阁去了。英妈妈这时候才抬起头，脸上满是笑意：“夫人，成了啊！这一次这柳姨娘是绝不可能再翻身了。” 苏杨氏整整自己的衣袖，冷笑道：“她早就应该知道这个结果，不是吗？当日这么算计我，就应该可以想到，今日她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夫人，那我们现在是。。。。。。” “去看看，我要亲眼看着这个女人在我面前被老爷厌弃。我还要她一辈子都活在被人鄙视的眼神中生不如死。” 太子府，正院 “娘娘，闻嬷嬷今日还是不肯交出拿账册，口口声声只说不能辜负太子殿下交代的事情。还请娘娘恕罪，是丝柔没有办好这事情。” 苏语溪摇摇头，自从宫中回来，她又是安抚秦琴和梅颜，又是不忘关注宫中的情形，害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情况做错事情。她想起母亲之前说的话，红了眼睛：“怪你做什么，是我自己没用。现在连个东宫的嬷嬷都看不起我。” 丝柔跟着苏语溪也有好几年了，从来也没有见到她这样的时候。到底也不是没有一点感情，丝柔劝道：“娘娘不必这样的。是那闻嬷嬷太过分了，皇后娘娘明明说了，这东宫由娘娘管理，可她。。。。。” “丝柔！你好大的胆子！”温嬷嬷正好拿着一碗补品进来，听到这话就觉得不对，“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的风波。”丝柔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娘娘，你先喝点补品吧。这是太子殿下私库中的血燕，殿下走前不也嘱咐您每天都不要忘记吗！其实娘娘再耐心一点就是了，闻嬷嬷也撑不了多久的，毕竟您才是这东宫的女主人！” 苏语溪想到太子的体贴也是心中一暖，又想到现在的情形，只端了碗，却喝不下去：“嬷嬷，你说这闻嬷嬷死活不肯交出这账册，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要不然下次进宫，母后又要说我了。上一次在淑妃面前我简直是丢尽了脸面。” 温嬷嬷却劝慰地一笑：“娘娘放心，皇后娘娘现在可是没有什么机会再接见您了！还有那淑妃，最近这段时间她忙着养伤都来不及呢。其实娘娘要拿回权柄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秦琴和梅颜。上一次若没有她们，可能皇后娘娘也不会这样！” “这个本宫也知道，只是现在本宫手中没有权利，做什么都做不来。那闻嬷嬷自己都可以当个东宫的家，长此下去，我这个太子妃还有什么威严。”苏语溪一把把碗放在桌子上，声音在寂静的房中格外明显。 “本来上次若不是梅颜搞这样一件事情，本宫现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了。现在事情搞成这样，本宫却还要好声好气安抚她们？嬷嬷，本宫实在压不下这口气。” “娘娘，要说这法子总是有的。只是我们现在一动还不如一静，再这么动作下去，恐怕到时候太子回来，娘娘你就交代不过去了。” 丝柔却满不在乎：“我看温嬷嬷是过于小心了。太子殿下回来的时候，若是娘娘可以掌握这东宫的权利，不是正好。太子殿下毕竟是男人，哪里知道这权柄在一个嬷嬷手中的不得体。现在这样已经是让很多人看不起太子妃娘娘了。” 苏语溪沉下眼睛：“不错，太子是体谅本宫才不让本宫掌权。可现在在宫中哪个妃子见到我不在背后笑话我。母后被父皇禁足，太子又远在淮南。若是本宫自己不站起来，那这宫中本宫还有什么地位！” 温嬷嬷低下了头不说话了，自己权利欲望重也就算了，竟然还扯上这么多。可真好笑，这人的身份地位哪里是一个管理的位置决定的。闻嬷嬷再能干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嬷嬷，难道还能有更高的位置？ 不过这样更好，不用自己多费心力，这个太子妃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没有耐心，看来很快就可以栽跟头了。温嬷嬷听着丝柔出主意的声音，激动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了。 “好，丝柔，你今日就出宫去看望我母亲。现在母后禁足宫中，想来我见见母亲也不打紧。母亲一定会有主意的，到时候我们再从头来过。本宫就不信了，还不能对付那两个。” 武伯侯府，丽院 “侯爷真是冤枉夫人了。这一次确实是奴家自己身体不舒服，奴家想着侯爷最近很累了，还是去夫人那里比较让人放心。”苏语丽平日里艳丽的脸上满是苍白，语气更是难得的温婉。 武世城也笑了：“你平日里总是对苏语贞不冷不热的，这个关头倒是为她说话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养着，本侯的身体也没有这么弱不是。至于夫人，哼，她可是个能人，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苏语丽知道白氏死了以后，这两人之间绝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真是有趣，白氏在世的时候，武世城即便再生苏语贞的气也不会过份。可白氏死了，武伯侯就好像什么都醒过来了一样，反而处处给苏语贞难堪。苏语丽低着头躲进武世城的怀中，想起自己陪嫁前苏语然写给自己的八个字，微微叹口气：这男人有时候冷血起来还真是让人齿寒啊。 村落中，苏语然把十一打猎来的野猪肉炒好，又从旁边的村民那里用自己手中的一个银镯子换了点米和盐等东西，现在正在煮粥。小米粥的热气微微地溢出来，苏语然看着火，内心却叹口气。 两天前，几人在齐旭的带领下和安排下都平安地离开了密林。本来只要等到海侍卫过来会合就可以前往淮南当地，可惜他们等来的是海侍卫的尸体还有一大波的杀手。老十和十一拼死保护着他们才勉强逃走，最后留在这个小村落养伤。 可齐旭担忧淮南的百姓，最后决定兵分两路。老十带着罗太医和秦峰主仆直接去淮南，秦峰是皇上亲封的钦差，再如何明面上淮南的官员不会为难他。而齐旭和她还有小喜子，由十一保护暂时躲在了这个小村落。 齐旭的病虽然是好了，但是一连串的刺杀再加上没有营养的补充，就是再好的身子也挡不住。更何况他忧思淮南的百姓，要不是自己每日用空间中的泉水给他在调整身体，恐怕现在就已经起不来了。 “苏姑娘，苏姑娘！”小喜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了苏语然的叹息，“苏姑娘，这粥现在好了吗？公子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哟，这猪肉可真是香，苏姑娘，你这手艺就是这个！”说完举起大拇指示意。 苏语然知道这只有一半的原因，还有一半是空间中的泉水的原因：“拿出去吧，公子现在还在忙吗？他也应该休息一下了，这没日没夜的也太伤身体了。” 小喜子端起肉碗摇摇头：“公子的脾气姑娘是知道的，现在公子最担心的就是淮南的百姓。最可恶的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传信给京都了，也不知道上面能不能知道呢！哎，我小喜子啊，搞不好就死在这里了。” 苏语然拍了一下他的背：“别胡说，有公子呢，我们一定会出去的。再说，你怎么知道公子没有留手，公子可不是没有成算的人。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养好公子的身体。” 小喜子嘿嘿一笑，端着碗就溜走了。苏语然把粥倒在碗中，也拿着碗去了另一见吃饭的茅草屋。现在这间也是别人家的厨房，不过是给了那家主人一碗野猪肉借着用一用。 齐旭正被小喜子伺候着净手，看到苏语然手中的碗正要笑，突然又皱起了眉头：“你手上的镯子呢？怎么没了？”又看看她手中的粥，“是不是换米了？怎么不用猪肉换？” 苏语然笑笑：“公子不知道，这里离淮南的地方不远。这一场灾祸也吓到了他们，不肯轻易换米的。若不是那主人家中的女儿最近要出嫁，想换点好点的首饰压箱子，恐怕这米还换不来的。” 齐旭想到两天前刚来的时候，也是她拿出自己头上的一根银钗换来这屋子住，现在还要她用手中的手镯来换米。旁边小喜子早就受不了了：“这家人也太贪得无厌了，那钗子还不够，竟然还要姑娘的银镯子，真是，真是。。。。。。” 正文 第一百六章 神医 苏语然一点不放在心上：“不过就是身外之物，只是这些东西我平日里也没有多备着。不过这一次还好，那人家里还有一些红枣我也换来了。殿下只能先用这个补补，红枣补气补血是很不错的。” 齐旭一看这粥还多了几颗小红枣，说实在话，这红枣不是好红枣，一看就是又干又涩的那种，可这是现在自己可以有的最好的补品了。他又看看旁边的苏语然，粥上面什么都没有。齐旭微微叹口气，端起碗把粥喝了。 十一从外面进来：“公子身体可好些了？老十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平安进城了，现在秦世子正交待罗太医开诊先医治瘟疫。”他接过苏语然递给他的粥，一口喝下，“咦，今天有红枣了？” 齐旭看了一眼苏语然又回头问十一：“现在开始诊治了吗？淮南当地的情况怎么样？死伤有多少？海富那边还有一半的银子还有多少时间才会到？” “回公子，死伤无数。老十说，那里的情况惨不忍睹，十室九空。更可悲的是，他们没有饭吃，每天只能巴巴地等着那些狗官放出一点粮食。要不是老十逼着他们拿粮食出来，他们还不肯多拿一点，简直是畜生。不过公子放心，海富的银子现在正在路上了，最多三天就会到。” “那就好，只要有了银子，子枫在那里就不用担心下面的事情。只是我们还要在这里多待一点时间，想来我这个三弟是料定了我一定会进淮南吧。现在恐怕这淮南附近都是杀手了，他这次也真是下足了血本了。” 苏语然不理会他们正在讨论的事情，动手收拾了桌子，拿着碗去附近的河边洗。小喜子去拿了苏语然刚刚烧好的水，想要给太子殿下泡个茶。可这里哪里有什么好的茶叶，连个像样的杯子都没有。小喜子皱眉，只好和那家人再去商量下。 “我说小伙子，我这家里的茶叶可是个稀罕物，一般人我可是不会拿出来的。不过嘛，要是你拿出点好东西来换，我们还是愿意给你一些的。正好，你看我女儿正要准备出嫁呢，不知道你有什么东西可以换啊！” 小喜子看着眼前这个吃的肥头大耳的胖女人，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马上就笑道：“嫂子的女儿想来也和嫂子一样花容月貌，自然是不需要太多的东西陪嫁的。不过我身上也没有别的了，就是有一样家中传下来的宝贝还留着。” “宝贝？是什么宝贝？”胖女人眼中的贪婪藏也藏不住，“是什么样的宝贝？小伙子给嫂子看看呗，我们可都是实诚人。要是可以换啊，我就多给你点茶叶，再给你加点别的东西。你放心吧，我们不做那不道德的事情。” “是一只金钗，而且是实心的。不过呢，我想着换茶叶也太亏了，我不换了，我不换了。我找个机会进城去当铺当掉吧！”说完摇摇头就想走。 胖女人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几个人一进来自己就觉得他们非富即贵。果然，不过就是一点小东西和一间屋子住几天就可以赚一只钗子和一个银镯子。她这几天正想着再赚一点呢，哪里愿意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小伙子，你别走，别走！这，我这还有一只银钗和一只银镯子，我，我跟你换好不好？啊？好不好？我，我再给你一点茶叶，再，再给你一些米。哎呦，你要什么你就说啊！” 小喜子眼中划过精光，转身却一副老实的样子：“这，能不能让我先看看，毕竟我那个可是实打实的金钗啊。要是这些东西不合理的话，那，那我不是亏死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拿，这就去拿啊！你等等，等等哈！”胖女人正要转身去拿，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不用了”的声音，她惊讶地看过去，是那个这两天一直给她换东西的小姑娘，“小姑娘，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东西要换啊？” 苏语然摇摇头，拉住了小喜子：“胖嫂子，我们没有东西换了。他是我弟弟，这次只是想要点茶叶，就是调皮了点，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就离开。”说完，不等小喜子说什么就拉着他出去了。 “哎呀，我说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我就是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你看，你这一来，这不是捣乱吗？本来你的首饰都可以拿回来的，这个女人贪心可重了。” “小喜子，她没有做错什么的。对于一个贫穷的人来说，有点占小便宜的心态都是正常的，不是吗？她们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再说这也只是一个你情我愿的正常交易。” 小喜子撇撇嘴，最后也没有办法：“我本来想着拿点茶叶的。我想着你给那个女人这么多东西了，不就一点茶叶，她还这么小气，我才气不过。公子好几天没有喝茶了，我是想着白开水没味道。” 苏语然咬咬嘴唇，掏出自己身上带着的荷包：“我这荷包针线活不错，应该可以换一点茶叶，你去换吧。” 小喜子看着这荷包上活灵活现的梅花：“这么好的荷包又给她，这针线在京都都可以卖一个好价钱了。在这里只有换这样一些粗茶，苏姑娘，这太不值得了。” 苏语然把荷包给他：“去吧！”转身又去收拾那些碗碟，小喜子看着她的背影，又想想刚刚她喊自己弟弟，叹口气，拿着荷包进了屋。 “这荷包的针线还真不错。不过小伙子，这荷包可换不了多少茶叶啊，不过你的那个金钗。。。。。”胖女人用力的握着那个荷包，心里还念念不忘那个传说中的金钗。小喜子都懒得再搭理她这个小性子了，拿了点茶叶就出去了。 “公子，喝点茶吧。这地方没有什么好的茶叶，先将就着点喝吧。等到时候回了东宫奴才再给你泡好茶喝。”小喜子给齐旭泡了茶，“这还是用苏姑娘一个顶好的荷包换来的。” 齐旭皱皱眉：“下次就不要再讲究了。现在不是在东宫，我们只能将就一二，平日喝些白开水就可以了。”小喜子听出太子话中的不同意，心中吐吐舌头，就知道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怎么不在苏姑娘面前说这样的话。 可奇怪的是，接下来一下午都没有看到苏姑娘，甚至十一都打了猎物回来了，可她还是没有回来。齐旭看着外面越来越黑的天气，吩咐小喜子：“去找找，她不会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你去看看，是不是她出事情了！” 小喜子和十一也担心：“奴才这就去找苏姑娘，公子放心，她不会有事情的。十一，你在这里保护殿下要紧！”他也担心苏姑娘是不是被杀手。。。。。 苏语然正在村落另一边的山上，这里的气候可能受什么地域的影响。在外面明明的冬季，这边却还是有点秋季的影子，特别是这一边，还有一些红柿子可以摘。 她从空间中选出一些，又摘了一些这里的，继续向前走。苏语然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可以遇到前世太子遇到的神医，但是如果自己的推断没有错，应该就在这附近。前世齐旭可没有现在这么好的运气，若不是身边一直还有一个罗太医恐怕早就不行了。就在这时，齐旭偶然遇到了一个神医，也就是老十说的那个民间神医。 苏语然左右想想，当时老十可能并不知道这个民间神医的具体位置。但是苏语然在这几天的观察中却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这个村落离淮南县并不远，可奇怪的是，这村中却没有一个人得瘟疫。 淮南县被封大部分人当然是出不来的，但是怎么可能一个都没有。这瘟疫厉害，没有合理的良方又如何会一下子好？可就是这么厉害的瘟疫，这村落中竟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苏语然如何会不怀疑。 苏语然看了一下方向，往更偏僻的小径走去。另一边小喜子却快要急疯了，苏姑娘到底去了哪里？平时这个点都回来做饭了。难道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 小喜子走进了那户农家，胖女人正火热朝天的在做饭。他舔着脸，笑眯眯：“嫂子，不知道我姐姐她去了哪里？我正在找她，担心她出事！” “哦，你来了。正好，我啊正想找你呢！”胖女人蓬头落面得，“你姐姐走之前和我说了，这饭菜是你们的。你们啊，拿去吃吧。她还和我说，她要去那边的山上摘点东西给你们补补。” 小喜子敏锐的发现胖女人的怀里露出的一样东西：“不知道姐姐又和嫂子换了什么？嫂子今日倒是大方的很。” “哎，我说你这小伙子，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这可是正常交换。你姐姐的耳环我很喜欢，再说她答应再给我绣一个好看的荷包，我才愿意的。要不然我还不愿意给你们做饭呢！”胖女人撇撇嘴，满脸的不高兴。 小喜子忍了忍，他自己倒是会做饭，但是不怎么好吃，忍着气把饭菜都端过去给太子殿下：“公子，先吃饭吧。你放心吧，苏姑娘没事，很快就回来了，是去了那边的一个山头给公子摘点东西吃。” “荒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这个？小喜子，你马上去找她，把她给我拉回来！”齐旭拿起碗吃了点，实在觉得这手艺做的饭难吃，他心中烦躁的厉害，就连处理淮南的事情也没有这么烦躁过。 小喜子知道太子心中不舒服，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就拿了两个饼出去找人了。他小心把饼放心口，想着苏姑娘还没有吃过饭，待会就和她一人一个吃。 苏语然看着前面的茅草屋终于笑了，果然在这里。她故意走进了捕兽夹中，左脚关节被夹，剧痛之下，她惊呼出声，前面茅草屋中出来一个五短身材的小老头，正是后来一直为太子诊治调养身体的曲神医。 小喜子看着地上的脚印追上去，沿路看到不少果子或者吃的。想来苏姑娘应该是来摘这些东西了，他加快自己的脚步，这天色要晚了，要是这山中突然出来什么野兽，她一个姑娘不知道会怎么样？ 小喜子找到苏语然的时候，正看到一个小老头扶着苏姑娘。他拿起石头就往那老头的头上丢去：“你这个老头好大的胆子，还不快放手。我要你动手动脚，我要你动手动脚！” 苏语然头上滑过冷汗，不好意思地看向曲神医：“不好意思啊，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给您添麻烦了。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担心我，害怕我遭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喜子可真是急死了，这苏姑娘平日里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对人就是不防备呢。那个胖女人也就是了，反正就是钱，太子难道还不能后来补偿她。可现在这个老头。。。。。 曲神医和蔼地笑笑：“恩，这小子挺关心你的。”又转头看着小喜子，“放心吧，小伙子。你朋友的脚受伤了，老夫正给她弄点药就好了。马上的事情，你别担心。” 小喜子这才看到苏语然脚上的伤口：“哎呀，怎么弄成这样？”上去扶住了苏语然，“你怎么受伤了？没事吧，这脚还能走吗？啊？我说，我们去找老罗吧。这，这人有用吗？” 不等苏语然说什么，曲神医猛地一敲小喜子的头：“我呸，我老头子的医术那是一流，你不懂事就不要开口。那个什么老罗，哼，怎么比得上我。” 小喜子长大了以后，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打他的头：“你这，你这。。。。。。。”苏语然拉住他，歉意地朝曲神医开口：“不好意思，我这个朋友不会说话，让您不高兴了。” 曲神医笑眯眯地看着苏语然：“你这小姑娘的说话我喜欢，恩恩，不错不错。你放心吧，有老夫在，你的伤就是小事，我保证你一点伤疤也不会有的，到时候还可以漂漂亮亮地嫁出去的。” 正文 第一百七章 似曾 小喜子根本就不相信这乡野中的大夫，可是他现在也不介意这个乡野大夫给苏姑娘先处理一下伤口。等回到太子那边，太子一定会让罗太医仔细给苏姑娘好好看看的。 小喜子陪着苏语然到了曲神医住的地方，曲神医干脆利索地处理了她的伤口：“好了，没事了。这伤就是一般的，没有铁锈进去就没事。这几天你多注意身体，这脚就不要浸水了。” 苏语然点点头：“多谢老伯，我没有好的东西可以给你的。这是我刚刚摘来的红柿子，您尝尝，算是我给你的医药费，不知道老伯介不介意？” 小喜子第一个就反对：“算了吧，人家是什么神医都不知道。我们这点小果子他可看不上眼，不给他，省得人家还以为我们是穷鬼，拿不出什么钱呢！” 曲神医自认为自己才不会和这小孩计较：“也好，也省得我这个老头去摘了。哎，人老了，老胳膊老腿早就跑不动了。这柿子现在是最好吃的时候，又软又甜，这个医药费不错。” “公子，你身体还没有全好，暂时还不能出去。公子，你等一等，再等等，我想小喜子可能已经找到苏姑娘了。”十一拦着太子殿下，死活不肯让他出门。笑话，太子的身体刚刚有起色，再说哪里可以为了找苏语然去冒险。 “让开！十一，本宫说过，这一次你们剩下的人一个都不能少。现在苏语然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十一，她才十四岁，还只是一个孩子。这一路上，要是没有她的照顾，本宫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十一听到太子的话，知道自己不能再阻止了，事实上他自己也担心苏语然的：“那公子一定要小心。我们尽量一起找，我觉得苏姑娘应该不会走很远。” “快找吧，能找到就好。我就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情，希望现在小喜子已经找到她了。”齐旭目光深沉地看着前方。 “苏姑娘，先吃点饼吧。等我有了力气，我再背你下去。你现在就不要动了，这伤筋动骨可是一百天啊。”小喜子拿出怀里还热着的饼递给了苏语然。 苏语然接过饼递给曲神医：“老伯，今天因为我的事情你还没有吃饭吧，这饼里面还有打猎得来的肉，口味还是不错的。你要是不嫌弃就尝尝吧！” “恩，这饼闻着倒是挺香的。不过这手艺嘛，一定是山脚下那个胖妇人的手艺。这味道一闻就知道了。”曲神医用自己的衣衫擦擦自己的手，接过了苏语然递过来的饼。 小喜子吃了饼，又吃了苏语然摘的红柿子，边吃边点头：“苏姑娘，这红柿子真好吃，公子一定很喜欢的。待会喜子就把它都绑在自己的前面，再背着姑娘下去，要不然公子该着急了。” 苏语然却让小喜子带她去曲神医的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我们先去看看吧，要是有什么好吃的就给老伯烧一点。这个肉饼和一些柿子想来老伯是吃不饱的。” “公子，你看。这里有两种脚印，想来小喜子应该也找到了苏姑娘的痕迹。公子放心，有小喜子在，这小子脑子转得快，没事的。” 齐旭点点头，毫不迟疑地开口：“我们也上去吧。天色已经很晚了，现在就是下山也危险了，我们上去接他们。”十一点点头。 皇宫，御书房 “这么说，现在你们已经没有太子的消息了？连他人在哪里你们都不知道了，对吗？”永和帝不等这些人的回答，挥挥手吩咐人拖下去。他一只手疲惫地撑着自己的头，似乎脑海中又有人在责问自己了。 刘公公端着茶进来，看到这样的皇帝内心叹口气：“陛下，先歇息一下吧。您放心，暗卫都在太子殿下身边，他暂时不会有事情的。可能太子殿下另有安排。” “哼，安排？他是翅膀硬了，事事想着按照自己的步子走！送过去的药也不知道有没有到他的手上？还有，那批银子有没有上路？”永和帝手中的御笔不停，口中也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 刘公公点点头：“皇上放心吧，都已经在路上了。罗太医既然已经在淮南开诊了，想来殿下的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殿下应该是担心淮南的百姓才躲起来，皇上不用太担心的。” 永和帝却抬起头看着他：“朕担心吗？朕可没有担心过。他是太子，有什么事情他在做就要承担什么责任。要是他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那他就是以后接过了这个江山也做不长这个皇帝。” 刘公公苦笑着摇摇头：“陛下这又是何苦呢！太子殿下也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这么多年也难为殿下了。小小年纪，就很少有真正开心的时候。” “这可怪不到我，刘福，这是他母亲不好。当年她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难道还要朕有多关心他？朕每天要忙多少事情。朕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觉得朕对他过于无情。不过也是，朕在他小时候是不太愿意看到他。” 刘公公弓着身子，不发一言，很多事情是对是错早就分不清了，有些伤害无论再怎么说也已经造成了。只是在刘福看来，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所有的事情应该去怨谁。 “公子，你们怎么来了？”小喜子满脸惊喜地看着十一和殿下找到这里，“公子来了就好了。苏姑娘对那个老头可好了，现在正在给他煮饭呢。公子正好和她说说，那老头按照奴才的估计就是一个骗子。” 还好曲神医正在里面配药，没有听到这句话，要不然小喜子今天一定死定了。齐旭皱起眉头：“她出什么事情了？严重吗？伤在哪里？怎么现在还去做饭？” “公子不用担心，奴婢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一只脚不小心踏入了捕兽夹，现在已经没什么大事了。那个老伯的医术真的很不错，所以奴婢想要谢谢他。” “公子和十一今天应该也没有吃多少的东西吧，正好，奴婢这次烧的东西有点多，大家可以一起吃。”苏语然把东西交给小喜子拿着，主动拉过齐旭的手，“正好公子的身体现在也不怎么好。要是可以让老伯看看，大家也可以放心点。” 齐旭却突然发火甩开她的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今天下午我们这么多人都担心的不行是为了什么？你能不能给我安分点？我一眼不看着你，你就给我出事情。” “上午我没看着你，你就没了一只手镯和钗子；下午我没有看着你，你就整个人都不见了。苏语然，你是个大人了，怎么还向小孩子一样要人时时刻刻看着你！” 小喜子和十一双双对视一眼，眼中都是不可置信。别看太子殿下平日里好像是那种温文尔雅的男人，实际上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女人。苏姑娘还真是有本事，让太子殿下这样记挂她。 苏语然却一点也没有委屈，反而主动道歉：“是奴婢不好，奴婢让公子担心了。本来奴婢是想要给公子一点摘一点东西，结果脚程慢，又没有注意脚下的路才会受伤的。” “不过还好，是这位老伯救了我。当时小喜子也在场，我还给老伯几个柿子吃。公子也可以尝尝看的，也可以让老伯给你看看身体。他人很好的，很和蔼的人。” “我能有什么问题？我现在身体没什么问题。你还是早点和我们回去，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里怎么可以。回去吧，我们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你的问题可不小啊，小伙子。”曲神医笑眯眯地出来，“你的身体亏空的很厉害啊，最近。不过你被人照顾得好，暂时才看不出什么。” 苏语然转头看着神医：“老伯，你的医术真的很好。前段时间，我们公子得过那淮南的瘟疫，虽然及时得到了治疗，不过感觉还是有点亏损。” “特别是最近这几天，没有什么补品给公子吃。还好现在在老伯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别的问题了。” 曲神医用手点点苏语然：“啊，小丫头真是有眼光啊！来，都进来，老夫给他看看。年轻人啊，多注意身体是好事。” 苏语然亲手拉着齐旭进去：“公子听老伯的话吧，先让老伯帮忙看看。要是真的没事，我们再回去也来的及啊！” 十一主要是对太子好的，都愿意去接受。不像小喜子，整个人都不好了，苏姑娘自己相信就算了，这殿下怎么也随苏姑娘了。 不过殿下英明神武，想来也是因为苏姑娘的原因才不得不妥协。唉，这苏姑娘真是不得了，看来以后要更对她好了，连殿下都不能拿她怎么样了。 曲神医伸手搭上齐旭的脉搏。不过半刻钟，他突然转头看向齐旭，用一种不是疑问的语气。 “这位公子应该是来自京都吧。你的身体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一些补品。老夫这里也有些自己配的补药，你可以用用。你放心，这药暂时不会伤身体……” 话还没有说完整，十一的剑就抵在对方的脖子上：“说，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是谁派你来的？要是不说，你就不用活着了！” “哎哎哎哎，我说年轻人，这么冲动干什么？干什么这是！你放心，我可不是你想的坏人。我这是真心建议啊，哎，这世道，当个好人都这么难！” “十一，退下！我看这位老先生应该不是坏人。只是在下有一件事情不甚明白，老先生看样子已经隐居在这里有不少时日了，为何却看着淮南的百姓受苦而不救呢！” 小喜子和十一惊讶至极，原来这位普通的老者竟然是老十口中的民间神医。一开始他们进入密林被追杀的时候，还以为是安王爷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好刺杀殿下。可现在看来，应该是果有其人啊。 曲神医捻捻自己的胡子，摇摇头：“淮南的瘟疫不是最严重的，严重的是淮南的那些狗官。这瘟疫的方子虽然一开始想不到，但是日子一久未必没有结果。” “可就是你解决了瘟疫，若是这些狗官不被惩治，那这些活着还不如死了自在。年轻人啊，你还没有见过更惨烈的情景。淮南现在的情况远远比前朝好太多了。” 曲神医吃着苏语然做的好东西，边吃边点头：“嗯嗯，这小女孩的手艺不错。我说年轻人，你要是把这小女该给我老头子留下做饭，那我可以去淮南医治那些老百姓。反正我现在也是闲着没事。” 小喜子本来就不喜欢他，现在更是不用说：“我说老先生，你有的吃就吃吧。还把苏姑娘留给你？哼，苏姑娘可是我们公子的人，你说给你就给你，那我们公子谁来伺候！” 曲神医叹口气：“哎，老了老了，我这一辈子都没有享过什么福。哎，师傅啊，徒儿听你的话，做了一辈子的好大夫，结果连个让人做饭的机会都没有啊！哎，这世道你说可以做好人吗？这人活着就是受罪啊！” 苏语然内心微笑，这老头可真有意思，可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一定要想办法跟着齐旭呢。苏语然只知道在前世的时候，曲神医确实对齐旭是真心真意的，可现在看来，似乎他和齐旭之间有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 齐旭却突然笑了：“既然老先生喜欢她的手艺，不如就和我们一起走吧。我看老先生老当益壮，想来也可以和我们回京都去看看你的故友。一别经年，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不是吗？” 曲神医嘴里吃着东西，顾不上开口，只好死命的点点头。小喜子简直看都不想看，给太子殿下那了点饭菜吃。刚刚那饭菜殿下都吃不下。曲神医看着他们离开，喃喃道：“你曾经说，最好我永远都不要再遇到你。可你看，这么多年了，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 正文 第一百八章 相识 “师傅，我们真的要听她的？可她，她现在这个样子明显不可以再继续怀着这个孩子了。师傅，你总是告诉我要医者仁心，可现在我们在做什么？我们应该要告诉她，她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背对着他的老者转过身来摸摸他的头：“曲子，你以为是为师不想救吗？可这世上有很多人，不是一个大夫就可以救的。你记住，我们做大夫的，可以医治的人的病患。若是一个人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就是你想尽了办法也留不住的。你这孩子这么痴，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曲子那时候年纪小，根本就不了解师傅那样的心情。他觉得若是自己可以多劝劝那个姑娘，也许她就可以改变主意了。 他趁着师傅去采药的时间，拿着熬好的药走进了那个女孩的房间：“先吃药吧。你的身体不管怎么样都要先固本，太虚弱了。这也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好。等你身体养好一些，你可以再决定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 那姑娘一直蒙着面纱，一双眼睛中不是沉静就是哀伤。她总是双眼看着窗外，却不知道具体再看什么。但是要说她高傲不理人却也不是，每一次他进门给她送药的时候，她总是会微微颔首，一看就是个极为懂礼貌的人。 师傅救她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具体的情况，但是曲子知道，这个女孩是不可能永远在这里的。只是对于一个大夫来说，没有什么比病人的病情更重要的事情了。 他看着女孩把药喝了，动手接过了药碗劝道：“我说姑娘，不是我曲子多嘴。只是你知道吗？要是你一意孤行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对你来说是一定会雪崩的，你会活不下去的。” “哎，你的丈夫在哪里？我看你是不是因为你丈夫的原因才不肯拿掉这个孩子？这样吧，你和我说说，我去和他说，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何必一定要这个呢！” “丈夫？”这是曲子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由于受伤的原因，嗓音中带着微微的沙哑，“多谢小大夫，只是我没有福气，也没有丈夫。我知道曲大夫是为了我好，可惜我除了这个孩子没有亲人了。我很想把他生出来，真的很想把他生下来。” 那时候的曲子不像现在这样看过太多的悲欢离合，阴阳相隔，他只觉得心都被她的话攥紧了。他想她一定是和丈夫分开了，她可能又因为这世道没有了亲人，也难怪她这样的哀伤。他想让她快乐一点，哪怕这快乐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一边按照师傅的指示给她煎药，一边带着她逛逛这师傅的药谷。药谷中有四季不败的鲜花，有温暖的气候适合养胎，他劝她多出去走走，也许孩子将来出生的时候可以顺利点。她很听话，虽然话不多，但是每当曲子说话的时候总是认真的听着，听到高兴的地方还会弯弯她的眼睛。 曲子自幼和师傅长大，从来没有和外面的人接触过。她又这么听话，曲子想，要是有这么一个听话又可爱的妹妹就好了。他会照顾她的孩子，也会照顾她，这药谷中以后还会有一个顶好的接班人呢。 曲子越想越美，屁颠屁颠地跑去师傅那里说这个想法，谁知道师傅竟然是勃然大怒：“我看你简直是疯了，这样的念头我绝不允许你有！你马上离开她，再也不许你去见她！” 曲子从来没有见到师傅是这样的表情，他是师傅捡回来的，从小在他的心中，师傅是爹娘的角色。他马上就认错，并保证自己再也不去找那个姑娘了。那天师傅闭闭眼：“真是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曲子想着第二天去告诉她，自己以后不能常来了，要她好好照顾自己。可是第二天她就走了，来接她的是一个英伟的男子，据说是她家的一个侍卫。他有点明白了，可能她的丈夫不是一般人，要不然为什么一个侍卫都可以这么出色。 那侍卫临走前冷冷地看了曲子一眼，随后就带着那姑娘离开了。曲子不知道为什么可不放心了，虽然师傅没有同意，但是在曲子的心中她就是一个小妹妹啊。那个侍卫看样子就不是一个好的，他想安全看到她回家。 他和师傅说自己想要去附近的村落义诊，可能要过几天回来，撒谎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看师傅。良久，他听到师傅沉沉地叹气声：“去吧，去吧。只要你记得回来就好，记得回来就好。” 曲子鼻头一酸，对着师傅磕了几个头，转身背着包袱就跑了。他们一路走来有马车印，自己顺着马车印就可以找到她。他只想着看着她平安到家，他一定会回到药谷的，一定会回到师傅身边的。可曲子再也想不到，那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师傅，日后这漫长的岁月中他只能靠着回忆来看看自己记忆中的亲人了。 那天下着大雨，那侍卫再走出药谷之后百里就安排人去附近找一个最近的客栈包下。当晚一行人就住进了客栈，曲子是偷偷跟着的，他只能假装是他们的马夫混进去。 半夜时分，他正饿着肚子想去这客栈的食堂偷点东西吃，结果他竟然看到了那个侍卫。他换了一身衣服，手中拿着似乎是刚热好的饭食在敲门。鬼使神差的，曲子停下来偷偷地关注着。 “开门，我给你拿点东西来吃。不管怎么样，你先吃点东西，明天还要赶路。”那侍卫似乎听到了里面的话，突然很不高兴，“我要你出来见我有这么难吗？还是你还惦记着那个药谷里的那个男人？” 里面不知道又说了一句什么，那侍卫突然冷冷一笑：“你以为我是进不来对不对？还是你以为我不敢进来？我告诉你安慧珍，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是我齐子暮不敢做的事情！” 哦，原来这个侍卫叫齐子暮啊。曲子想，这个名字倒是个好名字，就是这人不怎么样。那时候他只觉得气愤，就算她没有了丈夫，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怎么能这么对她说话。怪不得她看起来这么哀伤，看着这夫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曲子没有离开过药谷，更没有去过京都。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齐子暮是哪号人物，更没有预料到今天的这一份好奇带给药谷的是一份不可预料的灾难。彼时他还想着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做这么无礼的事情。 门从里面被打开，从曲子的角度是看不到到底是不是那个女孩的。可笑的是，尽管她在药谷住了一段时间，却从来说自己的名字。安慧珍到底是不是她呢？曲子又急又担心，正想着办法，那侍卫却进去了，还把门给关上了。 曲子大急，这叫什么事情，那叫齐子暮的侍卫简直是畜生不如。他正要出去阻止，却突然出来两个人守在了门口，已经没有机会了。曲子突然想到那间房子应该还有一面墙可以爬上去知道情况，一时间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仗着自己的一点小本事偷偷靠近了那有窗户的一面墙。 房间里传来那女孩的声音：“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你放心，我会把这个饭都吃完的。你现在待在这里不合适，你走吧。”曲子松口气，还好他来了，果然是她，原来她的名字叫安慧珍啊。 齐子暮却一点都不在乎：“你别管我，我什么时候走我自己知道。你先把这东西都吃了。等你吃完了再说，还有，安慧珍，你记住，别老是记得这个记得那个的。药谷的那个小子，你最好早点忘记！” 安慧芯拿起筷子，根本就不想搭理他。齐子暮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筷子：“我说的话，你有没有放在心上，我要你不要把那个小子记在心里。不过就是看了几天的病，你还念念不忘了是不是？” “齐子暮，你放开我！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珍妃？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你也没有资格管！你还不给我出去！要不然等我回到宫中，我一定告诉陛下。。。。。” “告诉他什么？啊？你还告诉他？你忘记他对你做过什么了吗？安慧珍，你可以啊，你是不是还想为他生下太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在做什么？” “真是好笑！我是他的妃子，难道为他生下孩子有什么不对吗？倒是齐世子，你注意现在说话的分寸。你以为你是谁，可以这样和我说话，现在本宫命令你出去，我命令你现在就出去！” 外面的两个守门的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在门口开口：“主子，还是先出来吧。这里毕竟人多嘴杂，要是不小心传出去，恐怕对主子的名声有损伤啊！”另一个也开口劝道：“珍妃娘娘今天想来也要休息了，主子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明儿我们还要上路呢！” 齐子暮根本不理会门口的两个人，倒是安慧珍软下了声音：“本宫知道世子对本宫很关心，也关心本宫肚子里的孩子。本宫最近怀着孩子，心情也不顺畅，言语之中倒是对世子颇有不敬。还请世子多多体谅。” 她闭闭眼，抚抚自己的肚子：“本宫现在已经很累了，世子就回去吧。若是耽误了明天的行程，陛下那里应该就不好交代了。至于这些饭食，本宫待会就会吃完了。” 曲子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姑娘会是宫妃，看着情形，她甚至还和这位世子爷的关系不菲。他想起师傅几次三番对这个姑娘的来历保持缄默，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竟然是那个暴君的妃子，她怎么能是那个昏君的妃子！ 他想起民间传言的珍妃，狐媚惑主，翻脸不认人，这几乎和自己这些日子相处的人完全不同。可至少有一点是正确的，传言珍妃水性杨花，果然，曲子闭闭眼，她真的和齐子暮有染！自己竟然看错了她，还以为她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 他再也不想听下去，更不知道他走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若不是后来再京都再遇到她，他这一辈子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他原本是可以救她的。可有时候人和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该发生的总要发生。 曲神医看了看另一个房间中的灯光，想起他身体里的东西：“阿珍，是不是在很多年前你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所以你当年就是死也要生下他！可你最后还是没有保住他，不过老天爷到底对你总算也没有太绝情，你终于有亲人了，是不是？” 明月的旁边突然出现一张清秀的脸，安慧珍的眼睛笑得弯弯的，连侧面的一道伤疤都显得不再狰狞。曲神医微笑地看着她：“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正如当年我向你承诺的一样。” 恍惚中似乎听到她在问：“为什么呀？”曲神医收拾了自己手上的银针：“为什么？因为他是我的外甥啊！你忘记了吗，阿珍？你是我的妹妹啊，而现在我终于可以帮你照顾他了是不是？” “公子，你先吃点吧。这一晚上听小喜子说，你都没有吃多少东西。”苏语然亲手给齐旭夹菜，“虽然是乡野的小菜，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吃完饭，还可以吃些红枣。奴婢刚刚摘来的，这个比较新鲜。” 齐旭摇摇头：“以后就不要去做这样的事情了。那些首饰本来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给了也就给了，到时候我可以给你更好的。何必为了这些身为之物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今天还好是碰到一个好人，要是没碰到，那你不是。。。。。。” “算了，只是你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明天我们就下山，到时候我们就可直接出发去淮南。这位老者的医术不凡，有他在，罗太医也不会来不及。现在可以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 正文 第一百九章 回报 苏家，柳园 “我让你去找老爷，老爷呢？为什么老爷没有来？”柳依指着桃儿，手却抖的不行，这几天她害怕得不行，她害怕自己就这样死了，害怕自己这样悄无声息的就死了，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 桃儿红着眼睛跪在地上：“姨娘，奴婢去了书房了，真的去了。可是，可是老爷的长随说，说老爷正在处理公务，暂时没有时间见姨娘。姨娘，你别着急，也许老爷真的是有事情，所以才。。。。。。。” “你懂什么！”柳依睁大了眼睛，里面满是惊恐，“苏杨氏好狠辣的手段。难道那天的场景你都忘记了吗？现在这样，还有谁会把我放在心里，就算我生下孩子又怎么样呢？我的孩子永远也不可能是我的了！” 桃儿爬起来凑近柳依：“姨娘，你先不要急。我们还可以找人帮忙的，你忘记四小姐了吗？她这么聪明，这么有本事，现在又是三小姐陪嫁的媵妾。她一定会帮我们的不是吗？” 柳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真的？她真的还会救我！可是，可是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她难道一点也不介意？她现在刚进太子府，最需要的是苏家和苏语溪的支持，她会愿意帮我吗？” 桃儿却没有被这样的关系搞糊涂：“会的，姨娘，我们一开始就被骗了。姨娘想想，三小姐和四小姐同时进东宫，若是苏家是夫人做主，那又怎么可能帮着四小姐呢？可上次我们分明是被夫人骗了。” “姨娘，你想想，当时夫人的打算可能就是要我们和四小姐的结盟出现问题。对夫人来说，这是一本万利的事情。这样一来，既除去了四小姐，也可以在今日除去姨娘你，不是吗？” “就算知道了苏杨氏的打算我们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还可以重来过吗？你别忘记了，当日的事情是我向苏杨氏提出来的。名义上说是为了效忠，表现诚意，可实际上是为了什么。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 “我当时是真的想除去苏语然。这个人知道太多我的秘密，我不能让她活下来，我想她死。可结果呢？死的人是我啊！现在整个苏家没有人再相信我，连前些日子对我柔情蜜意的枕边人都是这样，更何况苏语然！” 桃儿握住了柳依的手：“姨娘，你放心，桃儿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之前在四水胡同里这样的日子都过来了，我们今天一定会有办法的。苏杨氏想来不不会再做什么，不管如何她总要顾及这个腹中的孩子。” “只要姨娘可以生下孩子，天长日久，老爷念着你是孩子的生母，总会给你几分脸面。再说了，我们，我们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谁又能证明当时夫人没有这样的念头呢！” 柳依苦笑着摇摇头：“桃儿，你还不明白吗？重要的不是苏杨氏有没有这样的念头。而是在苏杨氏没有被人抓住证据的时候，我先动手了。苏杨氏最狠辣的地方也不是她找来了狗毛，而是她这样做在于摧毁老爷对我的信任。” “你以为之前老爷为什么这样不给夫人面子处处维护我？还不是因为老爷打从心底里就怀疑苏杨氏在搞鬼，不会真心实意好好照顾我。所以一直到现在为止，这孩子都好好的在我的肚子里活着。” “可现在不一样了。苏杨氏已经重新取得老爷的信任，我现在只是她手掌心中的一只老鼠。她要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要是我有一天不小心流产了，也不是她的原因，不过是我自己心虚罢了。” 桃儿听着这些话，原本还算温热的手一下子变得寒凉。她惊慌地看着主子，嗓子似乎被一些东西卡住了，声音像是挤出来一样：“那，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姨娘，我们，我们会不会现在就死了？是不是我们死了都没有人知道啊？” 柳依扯扯嘴角，整个人反而冷静下来了：“现在还不是我们慌的时候。我记得苏语然出门的时候，曾经和我们说过。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郊外的一户人家对不对？现在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我想苏语然若是那么介意那件事情，后来也是不会原谅我的。” “也许她还是想和我合作。桃儿，你马上按照苏语然教你的方式去联系对方，我们只能希望苏语然马上会给我们一条生路的。还有，你要记住，最近的饭菜按时去拿来以后都不要吃，用我们自己的小炉子烧。” 京郊，翠柳家 “翠柳，你歇息吧。这些活计先让嫂子做，你现在在太子府本来就干活累，哪有回来还要再干活的。”张大家的接过小姑子手中的菜刀，“去外面帮嫂子看会你小侄子去吧。刚刚也带他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还有点零嘴，你们一起吃。” “嫂子，我都多大了，怎么还能再吃零嘴，让狗子多吃点吧。我看着他白白胖胖的样子不知道有多高兴呢！让我再辛苦点，我都觉得愿意。”翠柳牵着狗子的手，又想到了在淮南的主子，“哎，就是不知道小姐在淮南好不好！” “别担心，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翠柳的哥哥正好提着二两二锅头进来，口中笑道，“她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只要我们在这里好好等着她就是了。”说完，他摸摸自己儿子的头，想到这几个月来他越来越胖的模样就觉得欣慰。 兄妹两正拿好碗筷准备吃饭了，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咚咚咚”，翠柳和哥哥对视一眼，还是哥哥去开了门。打开门，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可怜兮兮地端着碗想要些吃的。 翠柳的哥哥想起自己当年逃难时候的样子，转身从家里拿出一个刚蒸出来的馒头：“给，都不容易。我们家也只能给你这个了，去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吧。前面半里处有个破庙，那里应该还有些柴火可以烧。” 那乞丐双手合在一起，口中念叨着“阿弥陀佛”，给了翠柳哥哥一个小福包，说是可以驱邪避祸的东西，这才拿着那个馒头走了。翠柳哥哥摇摇头，关上了门，转身却把这福包拆开了。小小的福包里面是一张红色的纸，这说明柳依有难。 翠柳也看到了那张纸：“小姐所料不差，柳依现在果然是走投无路了。不过她的脸皮也够厚的，凭什么觉得小姐一定会帮她。当日的事情，要不是柳依出了这样的计策，小姐才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张大看着妹妹摇摇头：“你啊，真是不知道轻重。柳依不过是个小人物，小姐这样的人怎么会跟她计较。但是柳依有一个最大的本事，就是她可以生儿子。苏家现在可是还没有儿子，一旦柳依可以为苏大人生下儿子，你说，柳依怎么不可能母凭子贵呢！” “柳依翻脸无情，可现在不也只能求着小姐。你放心，就像小姐说的，经过这一次，她永远都不敢再背叛她。这样的人，有过这样的一次经历，足够她铭记一生了。小妹，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这次小姐不在这里，我们可不能让小姐失望。” “哥哥你放心，小姐走之前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们只要等着看戏就可以了。苏夫人这一次恐怕就是白高兴一场了，谁叫她平日里这样对小姐，让她这样不高兴也只是给小姐出出气罢了。” 苏家，正院 “哼，她以为老爷还要见她？真是不自量力，现在好了，连老爷都不想见她了！我倒要看看，她接下来还想干什么！” 英妈妈端了茶给主子：“夫人，这一次那柳依绝不可能再逃出来。只是那个狗毛，我们要不要……” 苏杨氏摇摇头：“狗毛不能动。这个时候如果狗毛出了什么事情，那我们才是摆脱不了嫌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现在着急的可不是我们，是柳依！” 苏杨氏屈起两个手指，不断地敲打在桌上：“可柳依肚子里面有个活宝，这才是最主要的。我不想看到这个孩子出生，英子，你明白吗？” “夫人的意思是？”英妈妈奸笑一声，“夫人，若是一个产妇时常在晚上受到惊吓，即便是她生下孩子，恐怕这孩子也是……” 苏杨氏开怀一笑：“好，哎呀，我这个妹妹啊，真是太不把孩子放在心上了。苏家的继承人怎么可以从这样的女人肚子里出来呢！” “夫人说的是，她不过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贱人，怎么配生下苏家的小少爷呢。况且，我们三小姐现在是太子妃。” 英妈妈口中满是不屑：“她倒是打得如意算盘，孩子一出生就记在夫人的名下。到时候可不就是名正言顺未来的皇帝的小舅子，哼，真是不怕压死了那贱种。” 苏杨氏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一声通报，说是太子妃在东宫，想要接见苏夫人。英妈妈大喜：“哎呦，夫人真是天大的福气啊！这满京都的夫人，哪个有这样的福气啊！” 太子府，正院 “臣妇叩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母亲，快，快把母亲扶起来！母亲，你这几天可还好吗？女儿不知道有多记挂你，可是，唉！”苏语溪强笑道，“不说这些了，母亲尝尝太子殿下赏的茶，不知道口味合不合适。” 苏杨氏笑着开口：“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啊，也不怕这几位嬷嬷笑话。你啊，该学着长大些了！英妈妈，把我从苏家带来的东西给太子妃。” 苏语溪正要开口，旁边的闻嬷嬷却突然上前一步：“还请苏夫人见谅，奴婢是太子府中的管事嬷嬷。太子府中有规定，凡是这些个东西都要先经过奴婢的检查，这也是为了太子妃的安全。” “安全？苏夫人送的东西哪里会不安全！闻嬷嬷，不是奴婢说的话不中听，实在是这可是太子妃的母亲，你一个奴婢，哪里有这样大的脸？” 闻嬷嬷看了一眼说话的丝柔，身后一个精壮的嬷嬷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这声音让苏杨氏挑挑眉，好个下马威。苏语溪沉下脸。好大的威风！ 苏杨氏突然笑了起来：“溪儿，这是母亲第一次来东宫。以前总觉得太子府格外威严，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想来东宫的嬷嬷这样的铁面无私，那宫中的皇后娘娘岂不是……” 闻嬷嬷突然大喝一声：“还请夫人慎言！皇后娘娘是何等的人物，岂是你可以随意评论的？若不是苏夫人是太子妃娘娘的母亲，恐怕……” “哎呀，嬷嬷这是在说什么？什么评论皇后娘娘？臣妇没有啊！”苏杨氏惊诧地打断闻嬷嬷的话，“臣妇不过是想说，娘娘凤仪万千，母仪天下！” 闻嬷嬷趾高气昂的脸上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就重新武装起来：“那就好，也是奴婢过于担心夫人了。还要夫人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不要与老奴计较才是啊！” 谁知苏杨氏冷笑一声：“计较？臣妇可没有这个本事和太子府中的嬷嬷计较。臣妇只是一片慈母之心罢了，也不知道平日里太子妃是不是随便说几句话就要被嬷嬷训斥！” 苏杨氏抬起头看着闻嬷嬷，眼睛里满是泪水：“臣妇想着，嬷嬷家中想来也有小辈，不知道这慈爱之心能不能互相谅解一下。若是我这孩子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嬷嬷多多担待！” 闻嬷嬷脸色煞白，她不停地抖着嘴唇，“嘭”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请太子妃娘娘恕罪，请太子妃娘娘恕罪！”苏杨氏那些话的意思若是传出去，自己五马分尸可能都不够。 苏语溪是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的皇后，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嬷嬷。她怎么可以以下犯上，甚至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这几天苏语溪的退让自己飘飘然了，结果人家根本就是在这里等着她。 正文 第一百十章 胜利 苏语溪眼中隐秘地划过得意，扶起了闻嬷嬷：“嬷嬷可不必如此。我母亲没有那个意思，其实她不过也就是一片爱女之心罢了。嬷嬷是太子殿下亲自吩咐下来的管家嬷嬷，一直以来溪儿也没有好好谢过您呢！” “丝柔，把太子殿下上次给我的一只金钗拿过来。”苏语溪亲手把金钗递给了闻嬷嬷，“据闻，嬷嬷家里有个侄女正要出嫁对吗？这只金钗做工很精细，寓意也是相当不错的。本妃就把它赐给你的侄女！” 闻嬷嬷再次下跪：“多谢太子妃娘娘，娘娘胸怀大度，绝非常人。太子殿下在走前虽然是把这太子府的管家暂时让奴婢管理，可是娘娘才是这太子府的主子，奴婢待会就吩咐下人把账簿都拿过来。” 村落，齐旭反手揽住了苏语然：“别看了，我们现在就走。十一，你留下一步先善后，待会再跟上我们。” 小喜子和曲神医都摇摇头，不过一晚而已，这个村落中的人个个被杀。原来还挺讨厌的胖女人一家也都死了，还好昨晚太子为了找苏姑娘离开了这里，要不然十一又是一场血战。 苏语然对着齐旭强笑道：“殿下，你饿吗？我给你弄点东西吃吧，我们下来的时候都没有吃过早餐呢。”她从齐旭身边起来，去包袱中拿出东西准备做饭。 齐旭看着她，曲神医却突然上来站在他后面：“你很喜欢她？不过这姑娘挺好的，为人善良，又对你一心一意。你处在这个地位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喜欢你，是一件好事情。” 齐旭转头问他：“你呢？她是喜欢我才跟着我，那你呢？你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跟着我呢？又或者我想问，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可以不用回答，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给我答案吧！” 皇宫，永和帝看着面前长满爬山虎的宫殿，慢慢推开了宫门。这宫殿每天都有人在打扫，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面的摆放着的东西都有点脱色了，可永和帝却从来没有让人换过。 “我找到他了，你知道吗？”永和帝坐在她当年常坐的地方，摸着下面凉凉的绸缎，“你很想见他吧，朕知道。后来的几年里，你一直记挂着他，朕答应你朕会找他，你才会愿意和朕说几句话。” “现在想来，我们之间连这样的时光都少的可怜。朕老了，慢慢地好像连你脸上的伤疤都忘记了。”齐子暮接过刘福拿上来的酒盏，一只放在另一边，一只放在自己这边，似乎还是当年有人陪着对酌的时候。 “我们认识的时候也许就是错的，所以最后老天爷也没有让我留下你，对不对？可有时候我在想，我从不后悔那天我去了，有时候在想，真好，原来那天我去了。你放心吧，孩子没事。朕这一生，你活着的时候不见得对你有多好，可你死了，朕总想再为你做些什么。” “刘福，你吩咐人再来把这里打扫一下。过些日子，有故人会来到这里，想来她会很开心的。还有，今日朕就在这儿了，淑妃那里就不去了，吩咐人把没有阅览的周章都拿过来吧。” “诺，奴才这就吩咐下去。”刘福走到门口又回头劝道，“皇上还是少喝些吧。喝酒伤身，若是娘娘在，想来也是不希望皇上多喝的。”回应他的只是齐子暮高高摇起的手，刘福不再劝，走出去办事了。 皇宫，凤鸾宫 “他又去那里了？安嬷嬷，给我更衣，本宫要亲自去那个地方看看。这么多年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可真是粗心啊。”安皇后摸着自己手上的指甲套，神色之间一片漠然。 安嬷嬷却劝道：“娘娘，您的身体还没有全好，何必呢？还是早些歇息吧，过些日子就是寿王殿下可以进来请安的样子。娘娘上次不是说有件衣裳要给小殿下吗？可好了不是，正是好时候呢！” “阿寿不会来了，妈妈！你以为到今天为止，我还会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吗？不会了，但是我有阿寿。我不能让阿寿一直受到这样的不平等，我不能让阿寿一辈子像个孤儿一样。” “不必多说了，去准备吧。我想今日，他是愿意见我的。他留了我这么多年，不就是想知道很多他没有想通的事情吗？这么多年，我们彼此之间也只剩下这些东西了。”安皇后叹口气，“有时候想想真是觉得就像在做梦一样。这样的日子我过了这么多年，可不就是黄粱一梦吗！” “刘福，把东西放在那上面就可以了。朕想在这儿躺会儿，待会再起来。”齐子暮闭着眼躺在矮塌上，以为进来的是刘福就随口吩咐道。 安皇后一身正装，拂过这宫殿中有些已经在脱色的家具：“这么多年了，本宫还真的不知道你从来不让人换掉这里的东西。本宫一直以为，你在很多年前就想把这些东西都换过了。你觉得脏，不是吗？” 齐子暮闭着眼睛：“你怎么来了？好好回去吧，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回去凤鸾宫做你的皇后去，永远都不要再进来这个地方，如果你还要见寿王的话。” 安皇后没有让安嬷嬷陪着，她自己一个人进来的，连刘福都被她留在了外面：“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我走进这里。可我现在却突然想来这里和你说些事情。我想你一直都应该非常想要知道这些事情吧。” 齐子暮，你有多少年没有躺在凤鸾宫了，你还记得吗？不，你不会记得的，好像她出现以后，你记得的只有她。那时候你冒着天下之大不为把她带进宫的时候也是这样，也许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安皇后坐了下来，看着外面飘着小雪的天气：“本来进宫的人不是她。她毁了容，安国公的意思是让她嫁一个平平凡凡的男人过一辈子，那个男人就是曲子。他是药谷的传人，也是当年安国公年少时候和他师傅定下的婚约。” “可我不同意，她永远都是那副让人讨厌的样子。我不要她嫁人之后平平安安的，我要让她一辈子都活在我的阴影下。所以母亲背着安国公偷偷把她的画像送进了皇宫，而我出面求前朝的皇帝把她留在了后宫。。。。。” “如果你只是来和朕讲这些，你可以回去了。朕不想听这些，你也不用多费唇舌，浪费彼此的时间。安慧茹，你这样只会让朕更加看不起你！” 安皇后却似乎更本没有听到这句话，反而继续道：“可我在当时，真的觉得我赢了。你看，她就是我手中的玩偶，我想让她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一直到那晚你进宫。现在想来也许老天爷从来也没有让人好过过。” “我确实一开始并不知道那样的事情，等我后来知道时，我就想杀了她。可你却救下了她，真好笑是不是，那时候我就想，她怎么就没有死呢？她怎么还有脸活下来呢？她没死，她的姨娘当然就没有资格活下来，是她害死她的姨娘的。” “可她还是活下来了，命真大啊，她竟然活下来了。连前朝的皇帝都可以为了她死守着，很有趣，是不是？我这一生，生来便尊贵，可我这一生走到今日，欢喜的时候反而少。” “你总觉得我不知道，可我其实知道的，你去见过她两次对不对？那时候，我总是抓心挠肺地睡不着。后来我又去见了前朝皇帝，他答应我，会亲自贬她出宫。我在宫门外准备了一些乞丐，打算给我这个妹妹一份见面礼。” 齐子暮睁开眼：“原来真是你，这么多年，你终于承认了。所以后来在京都乃至全国的种种流言也是你做的，对不对？我曾经怀疑你，可我曾经从没有想过真的是你。” 安皇后转过头，坦然地承认：“对，是我做的。那天你救了她，我就在你们后面看着。我看到你把那些乞丐都打走了，我看到你解下披风把她裹住，也看着你抱着她飞马而去。”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回去找安国公。我也没有想到，就是到了那一步，他还是愿意再救她！哼，我与安国公从来没有什么父女的温情，现在想来也是命运使然。倘若当年这世上没有安慧珍这个女人，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我没有想到，她并没有承认那个孩子是你的，就在我自己都觉得你可能不会再回来的时候。”安皇后把手伸向窗外，爬山虎在寒冬中只有枯藤了，她慢慢摸着这些枯藤，手中粗糙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的心情一样。 “那个时候我真觉得好啊，我又有机会可以在这场事情获得最大的利益。你知道她是怎么没有那个孩子的吗？是前朝皇帝把她的孩子活活打下来的。齐子暮，你知道吗？” “她哭得可真是伤心啊！那晚她挣扎了一个晚上，生生产下一个成了型的死胎，那是一个男孩。我甚至去偷偷看过一眼，眉眼之间很是和你想象。齐子暮，你可知道当时我的心情有多开心吗？” 齐子暮转身看着那个在窗口的女人：“那时候她早就一无所有了，有丈夫相当于没有丈夫，姨娘死了，父亲也不再搭理她。她想生下那个孩子不是因为想要取代你的地位，她只是想自己的余生可以有一个陪伴的人。” “安慧茹，你这一生剥夺了她太多的东西，乃至后来她连想都不敢再想了。我曾经说过，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你，这是真的。可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自己亲手把我推走的。” “也许吧，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安皇后这个时候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怨气，眉眼之间甚至多了几分依稀年轻时候的影子，“你终究没有再回头。我们之间也不是一次两次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可是齐子暮，一直到今天我都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做下的每一个决定，我们三个人，就是死，也要一直纠缠下去。百年以后到了地府，只希望你还可以护着她。要不然就是我做了鬼，也要让她不安生。” 安慧茹转身走出了宫殿，看着外面站着的刘福：“进去吧，想来你的主子现在的心情可不怎么好。好歹让你叫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娘娘，倒是终于有机会提醒你了，刘公公。” 刘福还是那副样子：“奴才恭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后面的太监宫女也纷纷附和下跪，安嬷嬷上前扶住了皇后。安皇后微微一笑，搭着安嬷嬷的手离开了。 “皇上，您还好吗？要不要给您叫个太医？”刘福轻脚进了内殿，试试火盆中的炭火，吩咐人再多加几个。 “没事，她走了？”永和帝拿起御笔批起了周章，“盯着她，看看她背后还有谁。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她出手的时候了，太子那边的人让他们都警惕点。若是太子出了什么事情，那些人就都不用回来见朕了。” 刘福拿着一个上好的白狐披风披在皇上身上：“陛下就放心吧，太子殿下那边不会有事情的。陛下先照顾好自己才是真的，什么都比不过陛下的身子啊。” 永和帝皱眉看看自己的披风，拿下它：“不是还有一件鼠毛的吗？给朕拿来吧，那算是她给我做的最好的东西了。刘福，刚才安慧茹说，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她。你说，她还会在阴间等着我吗？” 刘福擦擦眼泪，拼命的点头：“会的，娘娘一定会等着陛下的。这是娘娘答应过陛下的事情，娘娘不会忘记的。娘娘答应过陛下的事情，都做到了不是吗？” 永和帝摸摸已经很硬的鼠毛披风，扯出几丝笑意。安慧珍，我从来都没有赢过你，因为到现在我还只能祈祷你可以在阴间等着我。 正文 第一百十一章 下药 “殿下放心吧，微臣一定会亲自接到老九，一定把那些银子一分不少的拿到太子面前。”秦峰跪在太子面前铿锵保证，伤势经过曲神医的调养已经全好了。 齐旭扶起秦峰：“子枫，本宫就把那银子以及淮南这些百姓的性命交托在你的手上了。你万事小心，本宫让老十陪在你身边。淮南当地的情况，本宫要重新再去了解下，还有那两个狗官。” “微臣明白殿下的安排。殿下在淮南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现在由微臣去办这件事情最好。”秦峰爽朗一笑，平日里严肃冷峻的男子一派坦然之姿。 齐旭看着他策马而去，转身去了淮南县大牢审问那两个官员，而苏语然带着小喜子正在整理县衙中的住房。苏语然趁着今天的天气难得的好，就指挥着小喜子把被子拿出去晒一晒。 “要奴才说，苏姑娘你可真是神了。要不是你，太子殿下还遇不到神医呢。本来小喜子我呢，还不看好那个老人家，谁知道，”小喜子挠挠头，“谁知道他这么有本事。” 苏语然正在用井水洗菜，这地方终于也有一些好东西了：“其实我本来也不知道的。不过那晚我进捕兽夹的时候，曲神医帮我处理伤口真的很到位。我就想着可以让他帮忙看看太子殿下的身体。” “不过现在都没事了。只要太子殿下可以在淮南处理好事情，我们就可以顺利回去了。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小喜子，这个时节都要过年了吧。” “可不是嘛，我以前做小乞丐的时候觉得最好的时候就是过年了。家家户户都有吃的，遇到好心的人，可以吃个饱。今年要是咱们在太子府过年，到时候干爹一定给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我以前也最喜欢过年，那个时候可以热腾腾的饭菜，还可以拿到压岁钱。不过后来长大了，就自己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和丫头们过年。反而是我拿出压岁钱了，再也没有人给我了。” 小喜子想起苏姑娘是个庶女，暗暗懊悔自己干嘛说起这个，连忙扯开话题：“苏姑娘，我们今晚吃什么呀？吃了一段时间的野味了，感觉肚子里油水都要没有了。” “你放心吧。我把这县衙中的吃的都弄了一下，那些粮食都挨个分给了县中的老百姓。剩下的都给你们做了，今天大家吃个饱，想来明天秦世子就会把银子和粮食都带过来了。” 齐旭带着十一走过来：“那大家今晚就好好吃一顿。都已经到了淮南了，哪里还用得着饿肚子。小喜子，你还不快去叫几个丫头过来，傻了吗？”亲自扶起了苏语然，“你也是，到了这里还用得着你干活吗？手是不是不冷啊？” 苏语然看看自己红彤彤的手指，抿着嘴：“也是奴婢习惯了，一下子没有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没有关系，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冻到过，到时候擦点药油就没事了。” 齐旭理也不理，丢给小喜子一个眼色：“行了，去把手擦干净，再去里面换身衣服。天气凉下来了也不知道穿身厚衣服。这里的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可以了，这些活计难道也不会做吗？” 小喜子吐吐舌头，轻轻敲打了自己的脸一下：“叫你蠢。现在苏姑娘是什么人，怎么还不涨记性。要是被干爹知道非给个教训不可。”回头一看，背后十一正站着。 “哎呦，我说十一，你这大白天的，要吓死人啊。”小喜子猛地拍拍自己的胸口，“是不是殿下有什么新的吩咐啊？还请十一指教一二。” 十一两只手抱着胸，看了一眼小喜子：“殿下的吩咐你要记在心里。苏姑娘是和你不同的，你可别再这个地方犯糊涂，要不然你干爹都救不了你。现在先把原来的那些奴婢都叫回来，殿下这些日子疲惫的厉害，要好好休息一晚。” 小喜子猛点头，真心实意地道谢：“多谢十一，多谢十一。你放心吧，就是没有殿下的吩咐，我小喜子也会好好对苏姑娘的。这一路上，哪顿饭不是苏姑娘烧给我们吃的。我小喜子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殿下，殿下，我真的没事。不过就是浸水了而已，你放心吧，我小时候也这样，这么多年下来都已经习惯了。”苏语然把齐旭给她的润手的霜放起来，“奴婢晚上再用吧。殿下这几天也累了，先休息一下。等时辰到了，奴婢再唤醒殿下用晚膳。” 齐旭揉揉自己的额头，这两天先是小心翼翼地进淮南，又马上关押了两个狗官连夜审，身体也没有全部恢复，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坑不住了。苏语然为齐旭更了衣，扶着他睡在了床上，又拿出了房中的安神香点着，希望他可以睡得安稳点。 等到齐旭睡着，她关上了门，去了后院的厨房。小喜子正热火朝天地指使着人，看到苏语然进来吓了一跳：“苏姑娘，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吧，这地方的油烟太重了。要是被殿下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啊。” 苏语然感觉到一道视线，可是再看过去又没有了：“别胡说了。我是想着殿下最近身体没有什么营养的补品补过，想给殿下做一点。不会过多耽误大家的时间的。” 小喜子知道拦不住，也就不在拦了，只是吩咐人先整理出来一个干净的灶台：“苏姑娘那就用这个灶台吧。等晚膳做好了，殿下就直接可以用膳了。只是姑娘也要小心些，莫要弄脏了自己，免得殿下不高兴。” 齐旭正在房中安睡，安神香散发着宁神的香气，整个房间静谧极了。门却突然被悄悄地打开，一个眉眼精致的女孩红着脸走了进来。这女孩不过十五六岁，外面披着一件披风，可里面却只是一件薄纱。仔细看她的样子，正是这淮南狗官中的柏正的唯一爱女，柏绵。 也是这柏绵有运气，平常太子身边哪里是这么好接近。只是今日十一以为苏语然会陪在太子身边，就先去办理别的事情去了，而苏语然则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人，因为前世她听都没有听到过。 前世齐旭到淮南的时候瘟疫并没有全好，柏绵再怎么想荣华富贵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拼搏，自然就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可现在不一样了，柏正从太子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掉了，可女儿可以啊。 哪怕是改头换面，甚至若是女儿得宠的话，搞不好自己还能逃过一劫呢。抱着这样的想法，再加上齐旭本人丰神俊朗，实在是女子心中难得的夫婿，柏绵含着羞点点头。 柏绵偷偷把据说是楼子里助兴的药放进了香炉中，不过一会，一股甜腻的味道慢慢就溢出来了。柏绵凑近闻了一闻，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潮红，看着床上的齐旭慢慢解下了披风。 “苏姑娘不在太子殿下身边吗？”十一带着神医和罗太医回到后院的时候，正好碰到苏语然从厨房回来，就随口一问。只是难免又瞪了一眼小喜子，不知道太子心中的意思吗？现在还不知道改变，小心殿下生气。 苏语然摇摇头：“殿下正在休息。奴婢想着没有什么事情，就给殿下做了补汤，现在正要去叫殿下用晚膳。正好大家都回来了，也可以一起用膳。曲神医今晚可得多吃点，今天都忙了一天了。” “还是你这个丫头懂事啊。可不是嘛，今天中午就随便吃了点，那手艺和丫头你根本就没法比。哎，可让老头子我受委屈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到了太子休息的地方，屋子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十一脸色一变，率先冲了进去，苏语然和小喜子对视一眼，也走了进去。 屋子里齐旭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了，眼神中难得的充满着厌恶：“十一，把她给我丢出去，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也不知道柏正是怎么养出来的。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教出这样一个不知道礼义廉耻的东西。” 柏绵又痛又羞，这么多人进来，自己身上又只有一件薄纱，她现在恨不得有个洞可以钻进去。可是她不能出去，一旦出去她就全毁了。她不顾羞耻，爬过去就捉住太子殿下的衣摆：“殿下，殿下，求求殿下开恩啊，殿下开恩啊。民女，民女已经是殿下的人了！” 十一上去一脚踢开了柏绵：“放肆，殿下身边哪里可以容得下你这样不懂规矩的。小喜子，把她拉出去，直接放在大街上，看看她还有没有脸面！” 小喜子也是火的不行，妈的，干爹让他好好照顾殿下，结果殿下得瘟疫不说，现在还被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女人占了便宜，这，这回去干爹一定要训死他了。再说了，再怎么样这人也要是苏姑娘啊，结果让这样一个人。。。。。 苏语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内心却笑死了。齐旭啊齐旭，你原来也有今天，居然被一个女人霸王硬上弓，真是笑死人了。旁边的曲神医冷哼一声：“这姑娘恐怕就是老头子旁边住着的母狼都比她懂事些！” 罗太医上前处理了香炉中的味道，回来禀报说：“这香炉中有一些**的药丸，对男女欢爱有一定的助兴作用。只是还好，殿下吸入的不多，多身体的伤害几乎没有。只是这东西来自下等的地方，一般人是要不到的。” 罗太医这么一说，齐旭的脸色都青了。皇宫中助兴的东西当然是不缺的，但是他身为太子，自幼在这方面皇帝把握得极为严格。可现在在这个地方，居然被一个女子下药：“简直是混账！” 苏语然和十一双双下跪：“奴婢（属下）有罪，若不是奴婢（属下）没有守在太子殿下身边，殿下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奴婢（属下）知罪，请殿下责罚。” 齐旭揉揉自己的额头：“你们两个起来吧。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本宫暂时就不计较了，下一次本宫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事情。”苏语然和十一起来，主动走到齐旭身边替他揉着额头。她的力道适中，齐旭紧皱的眉头松了松。 小喜子正要带着柏绵出去悄悄处理了，谁知一个小丫头却突然带着一些人找来了，口中还喊着什么“小姐，小姐”，屋中的人脸色一变，都不敢去看太子殿下现在的表情。 齐旭彻底冷下了脸，最后居然笑了：“好，好，本宫的三弟真是无孔不入。”他回过头，看着苏语然，“你说，本宫要不要带柏绵回太子府？”一屋子的人刹那间都安静下来了，目光都集中在苏语然身上。 苏语然内心微笑，男人啊，总以为自己的愧疚是天下间最宝贵的东西。苏语然并没有过多的表露什么，只是平稳道：“这里有太子殿下做主，东宫有太子妃娘娘做主，奴婢不敢妄言，请殿下恕罪。” 齐旭想到她的身份，眼神动了动，又看到门口那个小丫头口口声声说着“命苦，冤枉”，吩咐十一：“带柏绵回去，把剩下的人都杖毙吧，一个不留！” 那小丫头听到这话，眼睛里满是惊恐，正要开口说话，旁边小喜子上去就是一脚，又凌厉地看了一眼跟来的人：“谁再敢大声说一句，全家都不用活了。”到底是小刘公公亲自调教出来的人，处理事情干净利落。 那些人想到自己的家人，死命地磕头，为首的小丫头被小喜子踢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而旁边的柏绵可以有这样的死里逃生的机会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哪里还会在意这些人，她恨不得现在就到太子殿下身边撒撒娇，让殿下原谅她。 她想着自己比现在太子身边的那个女人要漂亮一百倍，想到现在父亲只能靠着自己才有希望活下来。柏绵低着头，眼睛里却满是野心，只要她可以得到太子的欢心，什么东西她得不到！ 正文 第一百十二章 翻手 苏语然劝着齐旭：“殿下休息好了就先用膳吧。不管怎么样，用膳之后再解决这些问题也不晚的。奴婢今天给你炖了补汤，殿下这几天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可以多喝点。” 齐旭点点头，一行人去了用膳的地方，留下小喜子处理这些人。柏绵看着太子殿下走了，眼珠转转，转而嗲声嗲气地问起了小喜子：“这位大人，臣女想问下大人，不知道太子殿下平日里有什么喜好呢？还请大人不吝赐教。”这样说着，手中却递出去一个荷包，这荷包鼓鼓的。 小喜子还真的想笑了，这姑娘脑子没病吧，真以为太子殿下可以看上她。不过小喜子倒也不会拦着对方找死，接过了荷包，掂掂重量露出了笑容：“不瞒姑娘说，殿下啊，最喜欢身边的人熏香了。而且还是要高级的香料，一般的殿下也看不上。” 柏绵楞了楞：“敢问大人，何为高级的香料？这，我们这破地方好像没有啊！不知道大人有没有。。。。。臣女斗胆，想问公公要一些。” “哎呦，我老头子还以为这淮南县的手艺有多好呢！这，这还不如那个肥娘子的，哎，吃不下，吃不下了。”曲神医摇摇头，一点都不想再吃这样的东西了。 其实在些东西煮的也不差，但是吃过了苏语然烧的，就感觉差一个档次了。没看到齐旭就一直在喝补汤吗？其他的菜动都不太动。苏语然摇摇头，又从里面拿出几个小菜来：“不知道神医爱吃什么。不过我刚刚也随便烧了两个菜，殿下和神医吃吧。” 罗太医和十一倒是累了一天了，他们当然也想吃更好的菜。但是太子殿下和神医两个人恐怕都不够，也就不伸筷子。曲神医眯着眼睛笑：“好好，这菜才好吃。也不枉费老夫今日辛苦一日啊。小丫头，你明日要是有空，就给我多烧几个菜吧。” “让人给我送过来，到时候我就可以吃点好吃的了。”还没等苏语然答应，齐旭直接就拒绝了：“不行，天气越来越冷了，她的手再浸在水里，恐怕就不好了。这几天先让别人给你做饭。” 曲神医看了看小姑娘的手：“哎呦，怎么不早说。诺，待会回去我就给你配点小药膏，涂了以后啊，你这冬天的手就不会有事了。”又回头和齐旭说，“刚才那姑娘真是不行，你不会真要带回去吧。哎呦，你可得想好了不是！” 齐旭有时候真觉得这位神医的表现还挺有意思的，他在宫廷多年，一个人对他是好是坏这样的辨别能力还是有的。有些时候，这位神医的表现就好像自己是他的子侄一样。只是他到底和谁有故呢？难道是父皇吗？又或者是。。。。 “神医放心吧，那人身上本宫还想再知道些东西。你啊，就先好好帮本宫稳定淮南百姓病情吧。对了，今日你们的结果怎么样，还缺多少的药材？” 提起这个，罗太医的筷子都慢下来：“不瞒殿下说，淮南当地的情况真的不太乐观，虽然曲神医带了点药过来，今日还剩下一些，但是淮南的伤病者太多了。希望明日秦世子可以到，要是药接不上的话，属下真的没有办法了。” 齐旭点点头：“放心吧，子枫为人机敏，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些银子和药材以及粮食都拿回来的。只要淮南的百姓可以躲过这一劫，日后就可以雨过天晴了。” 苏家，正院 “嘭！”苏杨氏一把扔出去一个茶杯，“我不是说过，暂时不要动狗毛吗？难道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现在狗毛死了，你要老爷怎么看这件事情？我做的所有的事情现在都成了白费！” 英妈妈着急得不行：“夫人，老奴没有啊！老奴怎么会自作主张做这样的事情呢！”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老爷，老爷他气冲冲地进来了！”小丫头脸色大变地进来，苏杨氏甚至都来不及责怪她，她心头涌起一股慌张，老爷这次来的怎么这么快！ 苏瑾白跨进正院：“都给我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所有人都不许进来！”英妈妈担忧地看了一眼苏杨氏，最后还是走了。苏杨氏强笑了一下，走近苏瑾白的身边刚喊了一声“老爷” “啪！” “啊！老爷！”苏杨氏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动手的男人。成亲将近二十载，苏苏瑾白还从没有对女人动过手，更何况他现在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可见苏瑾白对苏杨氏已经是厌恶透顶了。 “我真是信错你了，苏氏。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啊。你三番四次的戏弄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傻子？你用尽了心机，一方面让我相信你是真心想接受那个孩子，可你在背地里做了什么？你居然问别人在买孩子！” 苏瑾白走过去，粗暴地拉起苏杨氏的手：“这么多年了，我们苏家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要用这样恶毒的手段让我们苏家祖上蒙羞！我真是恨不得掐死你！” 苏瑾白那一巴掌是用尽了全力，苏杨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流着眼泪拼命的摇头。她不能承认，但凡她承认一点点，恐怕她以后的人生就是在家庙中渡过了。她还有两个女儿，她还不能失去苏瑾白的信任。是谁，到底是谁！难道是柳依？ “好，你可以不承认。现在我已经懒得再和你说话了，要不是看在溪儿的面子上，我恨不得把你这样的毒妇休回家。”苏瑾白放开她的手，冷眼看着她被自己推到在地上，“我警告你！要是你以后再敢耍花样，我立马送你去家庙，你看我还在不在乎溪儿！” “还有，从现在开始，柳依和家里的事情你都不用管了。这个家本来就不应该给你当，我眼瞎了二十年，现在绝不能再被你骗了！你就在正院好好思过吧！没有我的命令，再也不许出门。你这样的毒妇能够教女儿什么？我们苏家的名声都被你毁掉了！” 苏杨氏抓住苏瑾白的衣摆，口里含糊不清：“老爷，你可不要被别人骗了。妾身没有，切神（妾身）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她情急之下擦擦自己嘴角的血，咽咽口水，“老爷，妾身绝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妾身不敢的！” “不敢？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苏瑾白冷笑一声，吩咐外面的人带进狗毛的妻子—丝水，“这是我们苏家的奴婢吧。你倒是说说，这人是怎么诬陷你的？” 丝水抬起头，一张俏丽的脸上全是怨恨：“夫人，你害得奴婢好苦啊！奴婢伺候小姐一直是忠心耿耿，从无半点私心。可你竟然把奴婢许配给狗毛！嫁狗随狗，奴婢命苦也就算了，可你还是不放过我！居然亲手吩咐下人害死了狗毛！夫人，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苏杨氏却反手一巴掌打过去：“放肆！好个贱婢，居然因为不忿我安排的婚事，毒杀自己的亲夫！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合该送到官府用刑才是！” 丝水捂住脸，满是无所谓。自己的一辈子反正是毁了，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只是在死之前可以亲手杀死那个恶心的男人，还可以让苏杨氏这个贱人得到报应，真是值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放过了苏语溪，自己就是做了鬼也不放过她。 “送到官府用刑？”苏瑾白闭闭眼，“好啊，苏氏，你这个颠倒黑白的手段真是好啊！夫妻将近三十载，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 苏杨氏跪行到苏瑾白面前：“老爷这样相信别人吗？老爷这样不相信妾身？夫妻多年，就算妾身没有功劳，难道两个孩儿也不是妾身的苦劳吗？” 她擦擦自己的眼泪，指着丝水：“这个丫头说的话能代表什么？这个丫头不过就是不甘心嫁给那样一个没有出息的男人而已！可老爷怎么不问问妾身，为什么要把丝水嫁给那个狗毛呢？老爷可知，这个贱婢做了何等不知羞耻之事？” 丝水却突然疯了一样冲过去，揪住苏杨氏的头发就骂：“你这个贱人！你才是贱人！你把我逼到这样的地步，你逼我嫁给这样一个恶心的男人，竟然还要这样来诬陷我！”她似乎是不管不顾了，“索性我今日就没有想过活着走出这个门，要死大家就一起死！苏杨氏，我一条贱命有你陪着下地狱，这辈子也是值了！” 苏杨氏一辈子论心机手段当然是不用说，但是这种市井泼妇的手段还真的没有，猛然这一下子不要说她了，就是英妈妈都反应不过来。等英妈妈反应过来，立马冲上来想要拉开丝水。丝水这次是铁了心了，死活就是不放，要是英妈妈过来拉，她竟然还咬她。 英妈妈吃痛放开，丝水就拿自己长长的指甲划苏杨氏的脸。“啊！”苏杨氏一声尖叫，“放开我！你这个贱人，放开我！老爷，老爷救命啊！老爷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苏瑾白现在最是烦她的时候，哪里会理她。英妈妈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吩咐人上前扯开了丝水，自己把夫人的头发从丝水的手中拿出来。 苏杨氏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她现在脸也花了，发髻也乱了，甚至还被丝水拔掉了一部分的头发。她捂着自己的脸，眼睛里是惊人的狠毒：“把她拉下去，就在后院仗杀。把她的裤子也扒了，既然她不要脸，索性也不用给她脸了！” 她双眼平静地划过苏瑾白：“看来老爷今日是来问罪的，那无论妾身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是不是？”她似乎也根本不在乎了，“既然老爷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妾身遵从就是了！” 苏瑾白一甩袖子离开了正院，苏杨氏不理会英妈妈的提醒，反而冷静地吩咐下人：“把丝水拖下去，我要亲自看着这个贱婢死！我要让这些苏家的下人知道，这个苏家到底是谁在做主！” 丝水整个人抖成一团，她到底心里也是有些害怕苏杨氏，一开始纯粹是一股气撑着，现在气出了，平时苏杨氏在苏家的威严又久：“你，你最好打死我！要不然，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苏杨氏，你最好不要给我机会！” 谁也想不到，苏杨氏反而笑了：“做鬼？”她捋捋自己的头发，“我这一辈子，还没有惧怕的时候。若是你有幸可以做鬼，倒是可以来看看我。不过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再落在我手中！” 英妈妈边扶着夫人，边劝着：“夫人，你别生气，不过是一个贱婢。只是老爷那边，夫人还得耐心解释一下啊！我的好夫人，老爷只是一时之间被人迷了心窍，等过些日子，老爷就会回心转意了！” “回心转意？英子，这一次恐怕他不会回心转意了！”苏杨氏红了眼睛，“这么多年了，英子，我突然真的觉得累了，我的手上有过太多的血了。” “夫人，你……”英妈妈惊异地看着苏杨氏，据她对这位主子的了解，她可不是这样的女人。当年她甚至不惜用自己的骨肉为代价，亲手除去这内宅最大的对手，一个这样的人怎么今日会这样想。 英子哪里知道，女人可以为了自己爱的男人付出一切，但是当这个男人心中没有她的时候，她放手也不过在一瞬间。苏杨氏很喜欢苏瑾白是不错，可就在刚才，他连救都不救自己的时候，她的心中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来，她的那些坚持何尝不是笑话！ 现在她想明白了，苏瑾白现在是会禁闭她，会惩治她，但他绝对不敢休了她！柳依，她以为自己赢了吗？苏杨氏冰冷的眼眸看了一眼柳阁的方向，等那个孩子出生，柳依，你凭什么活着呢？凭那个男人的怜爱吗？你会知道错的！ 正文 第一百十三章 回宫 “娘娘，太子殿下已经在京都门外了！太好了，太子殿下终于回来了！听说，队列后面还关着那淮南的一个贪官呢！” 苏语溪想到一个月没有见到的丈夫回来了，脸上都是粉红。她整整自己身上的衣服，吩咐丝柔：“你吩咐厨房去好好做顿好吃的膳食。殿下这一个月一定在淮南那里吃也吃不好！对了，还有，去吩咐闻嬷嬷把府中的补品拿出来去厨房！” 温嬷嬷也笑了起来：“娘娘不必过于紧张，太子殿下回来也必定是在晚上了！皇上这次一定会好好的和殿下讲讲朝事，娘娘现在吩咐做膳食，待会不是就冷了吗？” 苏语溪娇俏地开口：“嬷嬷也笑话我！不过也是，听说这次淮南的事情，殿下处理的极其干净利落！父皇一定也想好好和殿下谈谈，只是不知道殿下的身体会不会很辛苦？” 丝柔转转眼珠，低声凑近苏语溪：“娘娘，你不担心苏语然吗？这一个月了可都是她陪着太子殿下啊！娘娘，她可是快要回来了。奴婢只是为娘娘委屈，娘娘在东宫受尽皇后娘娘还有这些嬷嬷的刁难，可她却……” 苏语溪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就平静下来了：“不过就是一个媵妾，难不成还能翻天吗？丝柔，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她，而是秦琴和梅颜！你可别忘了，梅颜那件事情还没完呢？殿下今日回来，我不希望梅颜在这个时候出现！” 温嬷嬷屈身一礼：“娘娘放心，老奴现在就去处理这件事情。梅侧妃的身体没有好，殿下也身体不舒服，哪里还有这个精力呢！再说了，今日梅侧妃正叫了太医复诊，想来也没有精力出来了！” 苏语溪转身拉着温嬷嬷的手：“还是嬷嬷贴心！嬷嬷说的是，梅侧妃今日应当没有精力再出来。” 皇宫，御书房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和帝亲手扶起齐旭：“现在身体可还好？淮南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这次朝廷的声誉可以挽回，你当记首功！”他欣慰地看着齐旭，“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下。等明日进宫我们父子再详谈。” 齐旭点点头：“儿臣离开东宫也久了，是该回去看看阿寿了。父皇也要好好保重身体，这次儿臣从淮南回来带来了一位姓曲的神医。父皇有空可以召他诊诊脉，也免得儿臣担心。” 齐子暮点点头，吩咐刘公公亲自送他出去：“你放心吧，朕的身体现在还没有什么大事。” 刘公公亲自送殿下出去，笑眯眯地：“殿下回来精神百倍，实在是让陛下放心。也请太子放心，陛下知道自己的身体，老奴时时刻刻也会看着陛下的。” 齐旭拱拱手：“这么多年，多亏了公公一直在父皇身边尽心照顾，实在是多谢公公。今日回宫一看，父皇鬓边的白发都生了，还望公公再多辛苦一些了。” 刘公公摆摆手：“殿下折煞奴才了，这不过就是奴才的本份而已。”他抬头看着齐旭，“殿下也要照顾好自己。淮南的事情传到陛下耳中的时候，陛下可是好一阵担心呢！” 两人寒暄了一阵，齐旭坐上了马车前往东宫。十一上前禀告：“殿下，皇后娘娘因为在半个月前惩罚淑妃，被皇上禁足在凤鸾宫。连寿王爷都没有被允许按礼请安，殿下是打算。。。。。。” 齐旭摆摆手：“算了，这次就不去了。想来她也不想见到我，明日我带着阿寿去吧。对了，她呢？直接回东宫了吗？还有那个曲神医？算了，曲神医待本宫到了东宫以后再说吧！” “放心吧殿下，苏姑娘应该已经到了东宫了。只是那柏绵，殿下何必把她带回来！那柏正这两日还实劲在后面喊冤，还真以为自己的女儿有多大的魅力，真是不知所谓！” 旁边老十难得看到十一这样的愤慨，还嘲笑他：“你担心什么？我们殿下总不会看上那个丑八怪。这一路上还装模作样的不行，差点要笑死我！哎，多亏了苏姑娘那个好脾气还一直忍着她，要是换了我早就一个巴掌过去了。” 齐旭微微一笑，掀开了帘子看向外面热闹的街市。经历淮南的生死一个月，才发现这平凡的街市之中原来还别有一番风味：“今日本宫才发现，这京都的街市之中也有这样温馨的时候。淮南一行，还真是让本宫深有感慨。” 太子府，正院 柏绵正跪在地上向太子妃苏语溪请安：“民女拜见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 苏语溪却看看另一边跪着的苏语然：“四妹，这位姑娘到底是殿下的何人？莫不是。。。。哎，殿下也没有给本妃一个明确的答案，实在是让本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苏语然低着头：“回太子妃娘娘，这位姑娘是淮南那位大人的爱女。上一次太子殿下在淮南处理事务的时候，恩，柏姑娘不小心走错了房间，所以，所以殿下就。。。。。” “噗嗤！”丝柔毫不在乎地笑了出来，嘲笑一般地看着那个女人，“奴婢还以为这官家的小姐都像太子妃一样端庄贤惠呢！现在才知道，在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官家小姐，实在是忍不住啊！” 旁边的几个小宫女也都笑了出来，柏绵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难堪，她涨红了脸：“太子妃娘娘，苏语然她根本就是在诬陷我！求太子妃娘娘给民女做主啊！求太子妃娘娘给民女做主啊！” “哦？你是说本宫的四妹在诬陷你吗？”苏语溪吹吹刚上的热茶，喝了一口，“那你倒是给本妃说说，你是殿下身边的哪号人物啊？本妃也好想想怎么对你进行安排啊！” 温嬷嬷却上前半步：“娘娘，这个人还是先放一放。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正门迎接太子殿下才是啊！这算算时辰，太子殿下也应该到门口了。” 苏语溪点点头，吩咐丝柔：“让两位姑娘先跪着吧，本妃现在要去门口先迎接太子殿下。也省得太子殿下回来，两位妹妹再行一次礼。丝柔，给这位柏姑娘加一个垫子，到底是客人。” “是，奴婢这就去办，娘娘早些去门口迎接殿下才是。”丝柔温柔地劝道，眼神却冷冷看了一眼柏绵 柏绵得意地看一眼苏语然，她早就受不了这个女人了。这一路上，太子殿下眼中只看得到她，若不是因为自己本来上位的手段就不好看，哪里还容得下这个女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一进东宫就看到了这么美丽的太子妃。想来太子殿下在淮南也不过是因为过于讨厌自己才会故意亲近那个丑人。哼，现在回到东宫，看太子殿下还能不能再留意她。 温嬷嬷皱了眉头劝太子妃：“老奴知道太子妃娘娘现在生气。可是这样对待这个不知道身份的柏绵，还有苏姑娘是不是。。。。。娘娘，太子今日刚刚回来，我们是不是要再缓缓？” 苏语溪深吸一口气：“那个没用的！本以为留她在太子身边，也体现了本妃的大度，结果呢？竟然被人这样挤下去！你看看，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心机，她竟然蠢成这样，都不知道防上一防！” “嬷嬷可知道？本妃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本妃的四妹跟着太子殿下这么久，竟然还没有侍寝！可那个柏绵呢？不过就是一个小伎俩，竟然就被殿下宠幸了！” 温嬷嬷吃惊地捂住嘴：“这苏姑娘是不是。。。。。。这可是长长的一个月啊，就是梅侧妃才一天就。哎，这苏姑娘也真是！那娘娘现在是打算怎么办？太子殿下一回来，梅侧妃肯定不会消停了！” 苏语溪冷冷一笑：“本妃还能怎么样？本妃只能再想办法处理那两个贱人。对了，今日殿下回来，你说，要是秦琴知道这些事情会怎么想？” “娘娘的意思是？用秦侧妃去对付柏绵？可是秦侧妃为人深沉，恐怕不会轻易出手。再说上一次的事情，秦侧妃现在可是乖觉的不得了。” “秦侧妃就是再沉的住气，也免不了醋上一醋！嬷嬷去安排一下，告诉我们的秦侧妃，连这宫外的小官女儿都可以被太子殿下宠幸。也不知道本妃什么时候可以收到我们秦侧妃的好消息！” 温嬷嬷侧身对着另一个小宫女吩咐了几句话，转身笑看着苏语溪：“娘娘英明。这样一来，就是秦侧妃再沉得住气，也不会没有任何行动。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柏绵就把秦侧妃放出来是不是。。。。” 苏语溪看着就在眼前的大门，微微一笑：“嬷嬷，两位侧妃本妃是不可能都关起来的。梅颜现在视我为死敌，而秦琴不一样。我与她相交多年，我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殿下，东宫到了！太子妃已经等在门口了，我们是现在就下吗？”老十坏笑着。 齐旭睁开眼，主动掀开了车帘：“有劳爱妃了！”他下车走到苏语溪面前拉起对方的手，“这段日子的事情本宫都听说了，这东宫你打理的很好，也辛苦了。” 苏语溪脸色一白，又强笑道：“这是臣妾的本份，太子殿下这段日子想来也很是辛苦了，还是先随臣妾回去休息吧。臣妾已经吩咐下人准备好膳食了，太子殿下可以先沐浴更衣，再用膳休息。” 齐旭揽着苏语溪：“好，就听太子妃的安排。我们先回正院。对了，颜儿呢？她的身体好些了吗？脸上的伤严重吗？这些日子想来你也是尽心照料了她，真是辛苦你了！” 苏语溪的脸色已经差不多变青了：“殿下很担心妹妹吗？那要不要先去看看她。其实妹妹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太医也是天天在看顾。但若是殿下不放心的话。。。。。” “噗嗤！”齐旭突然笑了出来，他拉拉苏语溪的手，“就是再怎么担心颜儿，也不能现在就去啊。再说，本宫虽然担心她，但是何尝不担心你。你这么多日子帮我好好照顾她，本宫难道还这么不尽人情吗？” “丝柔姑娘，我，我不想要这个垫子了！我，我还是和苏语然一样跪着就可以了！”柏绵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对着丝柔恳求，这垫子中不知道放了什么，咯得她膝盖疼。 “我说柏姑娘，这命令可是太子妃娘娘亲口下的。奴婢不过就是一个宫女，哪里可以不听太子妃娘娘的话呢！再说了，太子妃娘娘对你多好啊，连我们苏家的小姐都没有这样的垫子呢！” 柏绵流下了冷汗：“民女，民女不敢。只是，只是民女想着自己也是犯下大错的，实在不值得太子妃娘娘这么的宽容。丝柔姑娘是明白人，还请姑娘怜惜一二。” 丝柔正要开口说话，太子齐旭正和太子妃进来。丝柔大喜之下上前拜见：“奴婢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娘娘。。。。。。” “柏绵？怎么跪着？”齐旭不等丝柔请完安就打断了她，他皱着眉头，“这是怎么回事？溪儿，这人才回来多少时间？你现在是打算这样惩治本宫身边伺候的人吗？” 苏语溪脸色发白，跪在地上：“请殿下恕罪！臣妾只是想着并没有确定柏绵妹妹的身份，所以，所以才想着让妹妹学些规矩。臣妾毕竟是太子妃，虽然也有些心疼妹妹，可是这东宫不比别的地方，臣妾也只能忍痛了。” “本来臣妾想着，殿下也很快就回来了，想来妹妹也不用跪很久的。谁想臣妾和殿下说了这么久的话，生生让妹妹跪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有丝柔，你竟是这样不知尊卑吗？” 苏语溪突然矛头对准丝柔：“这么久时间了，怎么不知道请妹妹起来。这么多年对你的培养竟是全白费了！” 正文 第一百十四章 大戏 “哎哟，姐姐好大的火气啊！也是妹妹来的不巧，早知道就不听姐姐的话了，早早的在门口等着太子殿下了！”秦琴一身妥帖的来到正院，眼睛深深地看着齐旭，“多日不见，还好殿下安全归来了。” 齐旭还是给秦琴几分面子的：“起来吧，你在东宫可好？怎么看着清减了一些，要是你兄长知道了，恐怕也要担心的。今日本宫回来，你也在这正院一道用膳吧。” 秦琴笑中带泪：“可以陪殿下，太子妃娘娘用膳，是妾身的福气。妾身实在是太高兴了，都高兴地哭了起来。”她擦擦眼角的泪水，“殿下也先去沐浴更衣才是，待会可以好好用个膳。” 齐旭点点头，淡淡吩咐人：“都起来吧。太子妃日后不可再犯这样的错误，柏绵和苏氏都下去吧！这正院不是你们可以待着的地方，老十，吩咐闻嬷嬷安排柏绵的住处。” 苏语溪看着秦琴上前去伺候齐旭沐浴，温嬷嬷扶起她：“娘娘，你没事吧。你放心，太子殿下只不过是新鲜罢了，这样没有脑子的女人殿下是不会长久宠爱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没有脑子的人，才让本妃受到这样的侮辱。希望她可以死在秦琴的手上，这样才可以让本妃出这口恶气。”她冷冷看了一眼丝柔，“没用的东西，若不是你这样的蠢钝，何至于让本宫受这样的侮辱！下去，本妃现在不想看到你！” 丝柔红了眼睛，不敢辩解，低着头下去了。她也想不到太子殿下会这么巧合得进来，想到刚才太子殿下那么凶狠的眼神，丝柔的心里更加的难受。 “苏姑娘，你没事吧。这么长时间，你的膝盖可不要受伤才是。待会我让人送点药过来，这样就好的快些。你现在好好回房休息去吧，我也吩咐了闻嬷嬷给你再另外安排了住处。” “多谢了，老十。只是我那个丫头翠柳不知道。。。。而且，我毕竟是太子妃娘娘的媵妾，恐怕待会还要再去伺候娘娘用膳。”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太子妃娘娘现在可没有这个闲暇时间来找你的麻烦，你啊，先自己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这几天那个女人这么可劲的折腾，得亏你的脾气好！” “殿下，这一个月你可真是受苦了。淮南那样的地方，也不知道殿下有多少不习惯。可惜，妾身没有这个福气和殿下一起去淮南。”秦琴亲自为齐旭擦背，口中的话像是充满了委屈。 齐旭伸手拍拍她的手：“本宫不是安全回来了吗？别担心，倒是你和颜儿，在这东宫住的还习惯吗？太子妃这一个月来没有为难你们吧。哎，我担心她太急躁了，有些地方处理的不恰当。” 秦琴心中微微一酸，可是又安慰自己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承宠才会低人一头。她想起刚刚小宫女进来说的那几句话：“太子妃娘娘也是一片好心才提醒侧妃的。一个小小的罪官之女都可以受到太子殿下的宠幸，可侧妃却。。。。。太子妃娘娘可是等着侧妃的好消息呢！” 当然苏语溪是不怀好意，但是她是真的急了。现在这东宫只有她没有被宠幸，那以后自己还有什么资本去争呢！心里急躁的厉害，秦琴面上却一丝不露，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急的时候。 苏语溪亲手为太子夹了菜：“殿下尝尝这个，最是滋补不过的东西。殿下应该要好好养养身体，不过一个月，殿下都瘦了一圈了。”又吩咐宫女给秦琴也夹菜，“妹妹也要多吃点！” 秦琴点点头：“多谢姐姐，对了，梅姐姐也不知道吃过了没有？姐姐，不如也给梅姐姐送点吧。最近一段时间，梅姐姐瘦得很厉害呢！刚才妹妹去看她，梅姐姐还说今日吃不下东西。” “既然吃不下，也就不用送了。我刚才吩咐了厨房，要她们都准备着，什么时候梅侧妃要吃东西了，什么时候就现做。你啊，就照顾好自己吧。前些日子不是手还不好吗？可不要吃什么虾啊蟹啊的！” “怎么？琴儿的手受伤了吗？那刚才怎么不说呢？这一个月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溪儿，怎么两位侧妃的病还不好，你怎么照顾的？”齐旭沉声问道，显然这语气是已经生气了。 苏语溪红了眼睛，却不说什么，只低下了头。后面的温嬷嬷却上前一步禀告：“回太子殿下的话，这，这可不关娘娘的事情啊！主要是那闻嬷嬷她。。。。。。” “温嬷嬷，住口！闻嬷嬷是太子殿下安排管理东宫的人，又是殿下亲近的人，你怎么敢这么说话！你跪下！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这么多年在宫中的日子是白过了是吗？”苏语溪厉声责问着温嬷嬷。 温嬷嬷跪在地上，面上一片豁出去的样子：“就是娘娘和太子殿下要杖杀了奴婢，奴婢也要说。若不是闻嬷嬷不愿意给两位侧妃请太医，两位侧妃何至于这样！害的娘娘在皇后娘娘面前还吃了挂落！” 眼角看到齐旭的脸色缓和下来，温嬷嬷再接再厉：“若是闻嬷嬷后来没事了也就是了，太子妃娘娘自然一切都听从殿下的吩咐行事。可是，可是上次苏夫人来看望太子妃，那闻嬷嬷，她竟然。。。。。” 齐旭眼中划过了怜惜，他上前擦去苏语溪的眼泪：“本宫离开之前再三嘱咐闻嬷嬷让她好生教会太子妃，怎么，她竟然是阳奉阴违吗？好大的胆子，太子妃是东宫的女主人，她是个什么东西！” 老十上前劝道：“殿下不要生气。曲神医说了，殿下的身体刚刚才好，千万不要生气伤身。不过就是一个嬷嬷，殿下要是觉得不好，属下安排她走就是了。” 苏语溪擦擦眼泪：“殿下，你不要生气。是臣妾没用，臣妾想尽了办法，却，却不能为两位妹妹请来太医。还好，秦侧妃家中还有一个常用大夫，梅侧妃那里终于等来了太医。” “要不然臣妾都没脸见太子殿下。若不是母后关心东宫，臣妾也没有办法请来太医。只是可怜臣妾的母亲，一大把年纪了，还，还要被人这样的羞辱。臣妾实在是，实在是觉得毫无脸面啊！” “太子妃娘娘的母亲可以进出东宫看望；秦侧妃的母亲也可以带着大夫进东宫。这东宫只我一人，孤孤单单，连个能进来看望的人都没有。殿下，梅颜此生看来是无福伺候殿下了，只希望来生，梅颜可以陪伴在殿下身边。” 苏语溪和秦琴齐齐看过去，一脸病容的梅颜哀戚地看着齐旭，心里齐齐地大骂一声“贱人！”。既然生了病就好好在屋中养着，到现在都不安份想着见殿下，谁不知道梅颜安的是什么心。 苏语溪把手从齐旭的手中抽出来，亲自走到梅颜身边：“好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殿下刚刚回来，还没有休息过呢！就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也要等殿下的精神缓过来再说吧。妹妹在病中心里不舒服，姐姐是知道的。可是再怎么样，也要给殿下一点时间吧！” 梅颜心中一楞，她火急火燎地过来不过是想着不给这两个贱人告状的机会而已。可现在听这意思是，她们还没有来得及说。她心中涌出巨大的喜悦，若是现在她可以说出来，那苏语溪就再也没有办法诬陷自己了。 这样一想，她表现地就越发来劲。她一把推开了苏语溪：“太子妃娘娘好厉害的嘴巴。在您的心中，除了你，这全天下就没有一个对太子好的人了，对吗？合着你是最关心殿下的人了？也是，若不是这样，你怎么有机会去诬陷别人！” 齐旭上前扶起了苏语溪：“颜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本宫现在念你身体孱弱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你要知道，这是太子妃，在这东宫，没有人可以这样和她说话，包括你！你回去闭门思过吧，在伤好之前就不要出来了。” 梅颜原先的几分做作也变成了真心实意的伤心，男人果然是看脸的。自己未受伤之前，也是被他捧在手中疼爱的，可现在呢？梅颜的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殿下难道就这样不想见到我吗？颜儿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你可知道？也许我本来就应该在一个月以前就死了，还活着做什么呢？不过也就是多伤心一回罢了！” 苏语溪搭着齐旭的手，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大度地开口了：“妹妹不要这么说话，其实刚才太子殿下一直很挂念你。本来我们刚刚还在说。。。。。” “殿下可知道，颜儿回到东宫以后，太子妃是怎么处理那件事情的吗？”梅颜根本就不理会苏语溪，“太子妃一口咬定是颜儿先伤人在前，甚至连臣妾身边的小丫头都。。。。”梅颜闭闭眼，似乎是不想再想起那种场景。 齐旭怀疑地看了一眼苏语溪：“溪儿，我在让颜儿回来的时候不是吩咐你好生处理这件事情吗？怎么，难道这件事情很难处理吗？”他突然失望地看着她，“这些日子东宫到底发生了多少的事情！这些事情到底还要牵扯到多少人！简直是不知所谓，连个小小的东宫都管不好，你还能做些什么！” 苏语溪心中抖得厉害，她到底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也不是完全不露痕迹的。梅颜的眼睛却满是快意：“太子妃娘娘可真是狠心。妾身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娘娘没有查明真相就禁足了妾身。若不是那日正好皇后宫中的嬷嬷来，恐怕，恐怕妾身根本就没有命等到太子回来！” 齐旭整个人坐在首位，砸了一个茶杯：“老十，去把闻嬷嬷传过来！本宫要亲自问问，一个东宫的嬷嬷是不是这么厉害，连父皇亲自选的太子妃都没有能力去管理她！”这话就是一个大嘴巴打在苏语溪的脸色，让她的脸色又青又白。 秦琴低下头，眼睛里满是笑意。这梅颜真是好本事，不过短短几句话，苏语溪的贤惠的面具就被撕地干干净净了。不过这梅颜恐怕还不知道，就是她打压了苏语溪又怎么样。太子妃是皇上亲赐的，除非皇上开口，否则苏语溪一辈子都不会下台。 梅颜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只觉得如果殿下可以知道苏语溪的这些个面目，一定不会再喜欢她。至于秦琴，哼，要是没有她哥哥，太子殿下都不会记得她。等自己养好脸上的伤，到时候殿下和自己之间就再也没有阻碍了。梅颜想到这里，眼睛中的光亮越来越深。 苏语溪却冷汗直流，闻嬷嬷被夺权一直都不甘心，前些日子让她办点事情也是拖拖拉拉的，现在要是过来，还能说什么好话。她到底还是一个刚刚及笄之年的少女，哪有真的不害怕被揭穿的，更重要的是，还是被自己的丈夫揭穿。 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多害怕的原因，苏语溪竟然双眼一番晕过去了。温嬷嬷上前扶住了太子妃：“娘娘，你娘娘你可不要吓奴婢啊！太子殿下，这，还是先让人给娘娘看看吧。从收到太子殿下的信开始，娘娘就一直盼望这殿下回来，娘娘是真的太累了。” “这么多日子以后，娘娘也是尽心管理东宫上下所有的事务的。还望两位侧妃也看在娘娘尽量帮助你们的份上，多多宽宥一二吧。”温嬷嬷向着另外两个人重重的磕头，“还请两位侧妃宽宥一二吧。” 秦琴和梅颜却双双脸色突变，两个人挤兑太子妃是一回事情，但是逼得太子妃身边的嬷嬷都这样。。。。两人看向首位的齐旭，果然见他的眼睛已经看向了她们，两人不敢直视太子，双双低下了头。 老十上前亲自给殿下端了茶：“殿下，你不要动气。神医说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全好，你先喝口茶。有什么事情待会再处理也没有关系，左右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正文 第一百十五章 假孕 苏家，柳阁 “怎么样？有没有见到那个人，他怎么说？有没有说可以和四小姐通信？”柳依急切地问着桃儿。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柳依心中再也不敢兴起背叛的念头。 桃儿摇摇头：“姨娘，那边还没有给我们回复呢！”她扶住自家姨娘，口中劝到，“姨娘先不要急，可能四小姐刚刚回来。现在没有时间来和我们通消息，也许过几天就有时间了！” 柳依稳稳心神，自己扶住自己的腰身：“是啊，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这心神很是不宁，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件事情没有简单。苏杨氏不可能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被打倒的人，也不知道四小姐后面是怎么安排的。” 桃儿笑了笑：“姨娘不要担心，现在姨娘最重要的是生下这肚子里的孩子啊！其他的事情，四小姐应该都有安排了。奴婢说句实在话，只要我们以后不背叛四小姐，四小姐想来也是需要我们的！” “你的意思是？四小姐需要我在苏家的影响力？是啊，四小姐再怎么聪明绝顶，也是需要家里的支持的！再说了，太子府中的女人个个都不好对付，四小姐确实是需要我们的助力的！” “可不是嘛！估计四小姐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一直想要帮着姨娘的。毕竟对四小姐来说，她的身份可是她最大的硬伤！”桃儿突然想到自己主子的身份也说不上多好，甚至比苏语然还要不如，就尴尬地闭上了嘴巴。 “你不用这么介意，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唉，也许只有我明白，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想要爬上去有多难。当日要不是我认定了老爷，恐怕我现在也就是一个迎来送往的。桃儿，有时候想想，我真是害怕再回去原来的日子。” 桃儿拧干了一条干净的帕子递给柳依：“姨娘，过去的日子都过去了，我们现在都应该朝前看。再说了，你看，现在我们还有小主子呢！以后啊，等小主子出生，到时候我们就安定了。姨娘，以前的日子都会翻篇的，都会翻篇的！” 柳依擦干自己的眼泪，是啊，都会翻篇的。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每个人都会学着往更好、更合适的方向走，就像她现在的每一个选择一样！她微微笑了起来，等到第二日旭日东升的时候，所有在过往中的东西都应该被翻篇了。 太子府，景苑 “小姐，这是小刘公公亲自安排的地方，也是他亲自吩咐奴婢过来继续伺候小姐。”翠柳兴奋地和自家小姐分享着她的高兴，“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奴婢还以为小姐要在外面过年了呢！不过真好，现在小姐回来了，我们就可以一起过年了呢！” 苏语然微微一笑：“是啊，这是我们在太子府过的第一个年头，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翠柳，这院子小刘公公安排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别的话。我毕竟只是一个媵妾，恐怕还不能单独住一个院子的。” “小刘公公也没有别的话。只是嘱咐过奴婢，若是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小喜子公公。奴婢想着，小刘公公应该是冲着寿王殿下的面子吧。毕竟，寿王殿下在这些日子也颇为照顾奴婢，奴婢也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苏语然点点头：“虽然是寿王殿下的好意，那我也要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他一翻。好了，我们进屋去看看吧，现在也是用晚膳的时辰了。等收拾一下，我们就用晚膳，正好你也可以和我一起用，我们主仆也难得走这么悠闲的时候。” 翠柳点点头：“小姐放心吧，里面奴婢今天都打扫好了。小姐先进去好好休息一下，喝点茶，奴婢去厨房拿点好吃的去。小姐这一个月在淮南一定吃的不好，奴婢看着都有点瘦了。奴婢给你多拿点肉，待会我们好好吃一顿。” “哼，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还这么不知收敛！苏语然，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媵妾，你凭什么能够和我一样有一个独立的院子！”柏绵冷笑地看着这两个说说笑笑的主仆，而自己的贴身丫头却早在淮南就被太子殿下处死了。她翻着白眼带着嬷嬷分给她的小丫头走进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这人是什么来头！怎么这幅样子，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太子府中哪个人物呢。”翠柳皱着眉头，“只希望这人不要过多为难小姐才是。好不容易离开苏家了，可不要再随便受什么人的委屈了！” 苏语然任由她扶着自己进了屋子，口中丝毫不在乎那个女人：“别的事情你倒是管得多，你啊，还是多给我拿点吃的回来吧。这些日子在淮南可累死了，整整一个月我们都没有吃到什么肉呢！”她示意翠柳先去厨房，“去吧，我也先进去更衣！” 太子府，书房 齐旭坐在位子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在看。旁边的十一朝着刚才跟着的老十看一眼，怎么回事情，好好的殿下怎么连饭都没吃就回来了。老十斜眼看了一眼正院的方向，还能为什么，就是那群自作聪明的女人。亏自己以前还觉得梅颜不错，现在和苏姑娘一比，算个屁！ 十一到底担心太子，上前劝道：“殿下，你刚才没有用膳，明天还要早起去皇宫，再怎么样还是用点吧。”齐旭就像根本没有听到这话，理也不理。十一没办法，偷偷给老十使了一个眼色，想办法麻烦苏姑娘去，要不然今晚殿下就受苦了。 老十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嘴巴，叫你刚刚让苏姑娘不用操心，现在这叫什么！哎，自己好歹也是太子身边得用的人，这以后还有没有一点威严了。可到底是太子殿下的身体重要，他开口道：“殿下，属下去请曲神医来给你看看吧，请个平安脉也不错。殿下的身体不是还没有全好吗？” 齐旭还是没有开口说话，老十等了等，最终还是轻手轻脚出去了。他先去旁边的一个小院子里把那个正在喝酒的曲神医拉出来：“我说曲老头，你这，你这生活够好的！太子殿下刚刚才生了气，得劳烦你去看看。” 曲神医红着脸，倒也没有全醉：“不是说了吗？最近要静养，这人回来就生气，你们这些人怎么伺候的！要我说，就十个人也抵不上那个小丫头。对了，那小丫头呢？也不见她给我做点下酒菜来。” “行行行，你老厉害，行了吧！我啊，这就去找苏姑娘给你做点下酒菜去。但是你得先去看看殿下去啊，这明天还得忙一天呢，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老十拉着曲神医去书房，一路上絮絮叨叨比女人还啰嗦。 景苑 “小姐，你看翠柳拿过来了什么？是上好的牛肉啊！想不到现在还有这么好的肉菜呢！” 翠柳高兴地拿出牛肉来炫耀，“还有一些热菜，厨房的妈妈一看是我，还给我一瓶没有开封过的桂花酿呢！小姐，这些菜你都喜欢吗？” 苏语然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东西：“既然是你拿来的，我自然是喜欢的。看来这些日子你在太子府没有白待，这厨房的事上，可比在苏家要稳当多了。这些菜基本都是没有动过的，有些还是新鲜的，可比在苏家的伙食好太多了。” 太子府，正院 “太子妃娘娘，你别太伤心。太子只是听了那两个贱人的挑唆才会这样离开，要不然以太子对娘娘的体贴，是怎么也要等到娘娘你醒来才会离开。”温嬷嬷端着药碗，苦口婆心地劝道，“娘娘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其他的都不重要啊！” “身体？嬷嬷，现在外面的两人恐怕都是蠢蠢欲动吧。如果我真的听你的话，好好的养身体，你觉得我要是养好了身体，这东宫还有我的位子吗？”苏语溪苍白着脸，可她却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我不能这么被打到！要是我这么被打倒了，那我以后的下场绝不好过！” 她抓紧手下的被子：“嬷嬷，你说，如果本妃现在怀着孩子。。。。。。。” 温嬷嬷和丝柔脸色大变，纷纷下跪：“娘娘，娘娘不可啊！”温嬷嬷煞白着脸，连手上的药碗都掉落在床边的毛毡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床头蜡烛发出的光亮照在苏语溪冷静的脸上，显得她的眼睛更加的深沉了。 “嬷嬷，你不要怕。只要我们安排得当，这个孩子会是我们最好的助力。嬷嬷，我不能让梅颜起来，她现在对我是刻骨之恨。要是我没有什么作为，那她就一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我要先动手，先动手才是我的根本。” “梅颜现在有伤，情绪也不稳定。若是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疯撞伤了我，那我的孩子，东宫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不就是被她撞掉的吗？只要这件事情在，她梅颜就永远都不可能扳倒我，而我就不用害怕这些日子的事情被殿下知道了。殿下也不会在追究了！” “娘娘！”温嬷嬷大惊，“娘娘可知，这事情若是稍有差池是个什么样的下场！欺瞒东宫储君，这是大罪啊！娘娘，老奴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想想，就算今日殿下生气，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可娘娘你不是别人，你是皇上亲赐婚的太子妃啊！” “太子孝顺，又怎么可能把你打入冷宫呢！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你还是太子妃，太子一定会和你生下嫡子。到时候就算是有天大的不满，难道还能和太子妃僵持一辈子吗？娘娘，你可不能傻了，有些事情我们要是做了，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苏语溪流下了眼泪：“嬷嬷说的话，溪儿心中都是清楚的。可是我现在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这是我最好的办法。反过来讲，即便是被太子发现，他也不会怎么对我的，也许到时候有了孩子，我所有的一切殿下都会原谅的，对不对？” 书房 齐旭拿起一个名贵的砚台就砸下去，眼睛中黑沉地厉害。曲神医和十一都不敢再劝，太子妃想出这样的主意，真是活腻歪了。可以前看苏瑾白也不是一个蠢货啊，怎么生下来的女儿这么愚蠢呢！ 齐旭却突然一笑：“好，好一个太子妃！好计策，好心性！既然她不要自己的孩子，这样不在乎这孩子，那也不用有孩子了。这太子的东宫中，想来也不会缺少想为本宫生下麟儿的女人。十一，把正院的暗卫都撤掉，日后也不必再关注了！” “殿下，殿下，苏姑娘做了点东西给你送过来。殿下正好现在有空尝尝才是，这一晚没吃东西了。。。。。”老十带着苏语然进门就看到地上碎掉的砚台，殿下的脸色又是这样的不好，难道不过就是半刻钟的时间，谁又惹殿下这样生气了！ 苏语然看着这场景也暗暗吃惊，前世自己和齐旭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不知道他私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淮南那一个月相处下来，齐旭却绝不是这么脾气暴躁的人。尽管齐旭身上有多少不好的地方，但他确实是个合格的继承人，对脾气的控制也绝对比自己在现世见到过得老板要厉害太多了。 曲神医看到苏语然就双眼一亮：“好丫头，我的下酒菜可准备了？哎呀，这堂堂东宫的手艺还是不怎么样，那下酒菜都不会给我炒个花生米的！那些什么肉啊，还不如你烧的入味呢！再说了，我老头子一个人吃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苏语然点点头：“老十和我说了，已经给神医做了下酒菜了。神医是在这里吗？我刚刚去厨房的时候，还拿了一坛桂花酿呢！你可以尝尝。”她又转头把食盒递给了老十，亲自蹲下身子捡起了砚台，“这样好的砚台，殿下也舍得扔。早知道殿下不要，奴婢就大胆问殿下要了！” 正文 第一百十六章 故人 齐旭满心的怒气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不想发了，看着她捡起了砚台，脸色也慢慢缓和下来了。算了，就是没有这一件事，要不要苏语溪的孩子自己也要考虑，现在可以免去这一想法，也是一件好事。 老十把食盒送到了太子面前：“殿下，吃点吧。这些小菜是苏姑娘亲自去厨房做的，放心吧，也没有人看到。殿下明日还有的忙，现在可不能再饿着了。”知道现在殿下的心情已经缓和下来了，他拿出了热腾腾的饭菜放在了书桌上，自己和十一弯腰下去了。 曲神医满心不甘地被人拉出来，最后实在忍不住：“我说老十，你这人要不要这么小气！我这不是想着夹些菜来吃，你二话不说就把我拉走了。这，这是不是太不尊重我了啊！我可是神医，你知道吗？我有多宝贵，你知道吗？” 老十才不理他：“你多宝贵呢，我暂时不知道。不过你已经有下酒菜了，那菜是太子殿下的，你啊，连尊卑都不要了。我可告诉你啊，太子殿下好不容易今天可以安静下来吃点东西，你要是再捣乱，这下酒菜就不给你了！” “哎哎哎，好好好，行了，不吃就不吃，等我有机会自己找小丫头给我做去。哼！”十一拉住老十，看着曲神医抱着小食盒哼着小曲离开，口中劝道：“算了，算了，太子殿下那边比较重要，总算他也没有太过分不是。我们也累了一天了，老九那边在等着我们吃饭呢。” 书房中只剩下苏语然伺候着齐旭用膳，一时间除了明明灭灭的烛火，这屋子里安静地厉害。良久，苏语然却突然笑了出来，她来之前喝了点酒，桂花酿清甜，似乎连发出的笑声也带着甜腻的味道。 齐旭顿顿手中的筷子，侧头问她：“在笑什么？今天回到东宫就被你姐姐罚跪了，你还笑得出来。你这心可真够大的呀，也难怪回去了就不知道过来伺候了。怎么，就不害怕明天苏语溪找你麻烦吗？” “殿下什么时候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了？其实那也不算是找麻烦，不过就是跪在地上而已。您不知道，柏绵那才是受苦了。那垫子里不知道有什么，柏绵跪的膝盖都疼死了。要是她在路上多对我好点，我还不至于不给她药。” 齐旭差点没把嘴巴里面的东西喷出来，他咽下去才开口：“你还想着给她药？亏得你还知道她路上对你不好。不过这样看来，苏语溪还是对你留情了些。要是你也跪在那上面，现在连走也不会走了吧。” “嗯。”苏语然给太子夹了点烧好的粉丝牛肉，“她暂时估计不会对我太差的。我这个三姐啊，有时候就是太聪明了，但是私心又太重了。她小时候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长大以后也是这样想的。” “那你呢？你是什么样的？”齐旭吃掉粉丝牛肉，突然觉得曲神医说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这东宫的厨子还真的比不上她，“你有什么想要的吗？上次那个烧鸡本宫可是在淮南给你了，免得你还念念不忘。” 苏语然不理会齐旭的打趣：“殿下还是多吃点吧！要不然啊，明天老十还不知道怎么寒碜我呢！你是不知道，他刚刚来找我的时候那表情……” “殿下，寿王殿下来看殿下了。”门外传来小刘公公的声音，间隔的还有小阿寿的奶声：“王兄，你是在书房看书吗？阿寿可以进来吗？阿寿有一个月没有看到王兄了，真的甚是想念王兄！”小刘公公摸摸小殿下的头，牵起了他的小手推开了门。 齐旭到此时才是真的笑了起来：“阿寿，是王兄不好。今天王兄事情太多，本来打算用完膳就去看阿寿的。”齐旭停下筷子，站起来抱起了阿寿，“阿寿最近乖不乖啊？今日是王兄迟了，下次王兄一定记得去看小阿寿！” 阿寿一个月不见似乎更加圆滚滚了，他红着眼睛：“阿寿很想念王兄。阿寿有好久就没有看到王兄了，小六子说，王兄在办重要的事情，要阿寿等王兄回来。可是阿寿等了王兄好久好久了，久的阿寿都不记得有多少天了！” 齐旭温暖地看着他：“王兄以后一定多陪陪我们阿寿，好不好？明天晚上，王兄带阿寿去外面看夜景，买灯笼，再去吃你爱吃的馄钝面！明天王兄一定不会忘记的，阿寿今晚也要好好睡觉，要不然明天就没有精神了！” 阿寿明亮着眼睛，拼命地点头：“嗯嗯，阿寿一定会好好睡觉的，明天和王兄一起去夜间的集市去玩。”他转头看向苏语然，“然然，你明天也去吗？”又看看桌子上的饭菜，觉得王兄和自己一样一定也非常喜欢然然做的饭菜，果然自己和王兄是亲兄弟。 苏语然看着两兄弟同时看过来的眼神，摇摇头：“明天阿寿和太子殿下就好好玩吧，奴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恐怕没有机会和小阿寿一起去玩这么好玩的东西了。若是小阿寿不介意的话，不如给奴婢买点小糕点回来吧！” 阿寿当然是觉得然然是不错的，可是他虽然邀请了她，却真的不希望她去。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王兄了，不希望别人跟着他们一起去玩，这样明显的言不由衷，让齐旭都笑了起来。 皇宫，御书房 曲神医看着位子上的齐子暮：“多年不见，倒是看不出来你老了这么多！也是，这么多年了，你要是一点不老，那这老天爷也太不讲道理了。刘福啊，你也是，但我觉着你比他年轻多了！” 刘福哭笑不得得看着曲神医，连连拱手：“神医，多年未见，你还是这样一个爽朗大气的。要是娘娘看到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她一直都非常想着你这个兄长！” “刘福，你下去吧！”永和帝揉揉自己的眉头，看着眼前这个故人，“坐吧，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难不成我做了这个皇帝，你就不敢打我了？”他挑衅地看着曲子，就像当年从他手中接过她一样。 曲子却不理会他，他坐下来，看着他案头的御笔：“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只笔就觉得恶心。多年以前，为了这只笔死了多少人，权势啊，那真是让人痴迷，也难怪当年的齐世子做了那些事情。” 齐子暮“啪”地把御笔放在案头上：“这么多年没有见，你说的话还是一样的让人讨厌。刘福，准备点小酒，朕要亲自和他喝几杯，也算是为他接风洗尘了。”他从御案上下来，认真地看了一眼对方，“你老了，朕也老了！” 凤鸾宫 安皇后任由安嬷嬷服侍着脱去身上的凤袍：“来了一个神医？这太子殿下的福气也太好了些。听说，他今日回东宫就忙着做清官去了！这新婚夫妻就是不一样，连请安的面子都不要了！” 安嬷嬷心头叹息，平日太子过来的时候，娘娘哪一次是和颜悦色的，可太子不来了，娘娘又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了。其实这宫中的地位生活，要是没有皇上和太子撑着，女人啊，其他都是空的。 “娘娘不必担心。太子殿下应该是想着天色也不早了，所以才不来打扰娘娘的。明天应该会带着寿王殿下进宫请安才是。”安嬷嬷亲自服侍了安皇后睡下，“娘娘还是早些睡觉吧，明日才有精神见寿王殿下啊！” 安皇后想起自己的儿子就笑了：“多日不见他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胖起来了。明日吩咐御膳房多做点阿寿爱吃的点心，他每次来这里总要吃很多的。对了，还有刚得的那些好绸缎，都拿出来准备好。” “还有，还有上次让宫里的小太监编出来的小东西都拿出来放好。明天要是阿寿喜欢，通通有赏，通通有赏。”安皇后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没有吩咐好，“还有什么？安嬷嬷，你也想想，还有什么是本宫没有想到的。” 安嬷嬷看着这样的主子只觉得心酸：“娘娘，娘娘，你先睡吧啊。没事的，没事的，所有的事情老奴都会安排好的。寿王殿下这么喜欢娘娘，他不管怎么样都喜欢待在咱们的凤鸾宫，不会离开的。” 安皇后点点头：“是的，阿寿很喜欢待在凤鸾宫的。以前本宫抱着他的时候，他还不会说话，但是他就是一直笑。他好可爱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还张着嘴好像在和本宫说话。安嬷嬷，你还记得吗？啊？你记得吗？” 安嬷嬷闭闭眼，温和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种哽咽：“记得，老奴怎么可能忘记呢？寿王殿下是最可爱的小孩子，娘娘的孩子怎么会不可爱呢？娘娘睡觉吧，明天寿王殿下就进宫了，就可以来看娘娘了！” 她睁开眼看着闭上眼的皇后，只觉得心如刀绞。自从上次以后，娘娘时常会出现这样的异样。一开始是好像还和皇帝是新婚时候的样子，还主动问自己世子在哪里？是不是又在书房看书？ 自己还以为是娘娘的心中太痛，都被刺激的不行了，结果到了第二天却又好了。这样下来大概有过几次，自己也慢慢察觉出不对劲了。可是太医来了，也只是说，娘娘可能是因为受到很大的打击，所以才…… 可娘娘的病情却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有一次甚至留着眼泪哭，哭自己当年做错了事情，哭自己不应该打掉那个孩子，以至于现在要养着别人的孩子来维持自己的地位。吓得安嬷嬷顾不得尊卑捂住了娘娘的嘴。 皇后已经被皇帝禁足了，理由就是她没有正室风范，毫不容人。若是这件事情被宫中的妃嫔知道，那还得了吗？想到皇帝的雷霆手段，安嬷嬷打了个冷颤，更加在凤鸾宫的人手中谨慎，甚至很多时候是亲力亲为照顾娘娘的。 好在娘娘正常的时间多，这样的时候少。即便说了这些，只要顺着这个方向哄哄就可以了，并不难。但安嬷嬷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无力，这么多年了，兢兢业业得占着皇后的位子，放不下皇帝，可得到的是什么呢！ 她摸摸皇后的发丝，只觉得这凤鸾宫中的温度是一年比一年冷，再也回不去当年娘娘刚刚进宫时的场景了。都说皇帝有情，可皇帝啊，温暖的永远是别人，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主子呢！ 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女人，跪在凤鸾宫的门口为自己的主子求情。哦，对了，她走之前还质问自己有没有良心，日后必定会遭到报应。报应？这报应很早之前就到了，也困住了自己的一生。 御书房 “你这儿就是酒好，其他的也就一般般。这下酒菜还不如那个东宫的小丫头做的呢！我看啊，你这皇帝也就是个让人忽悠的命，当的还不如前朝那个呢！”曲神医下手的速度很快，嘴里还说个不停。 旁边伺候的刘福为这个爷擦了把冷汗，皇上最讨厌别人说前朝皇帝了，可这曲神医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专门挑皇上不高兴的地方下手，果然是神医，气度也不一样。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是这么不在乎生死。 齐子暮微微一笑：“你说的那个小庶女吧，听说在淮南很照顾太子。我看你年纪大了，就是脑子也不灵光了。这东宫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抓住这样的机会向上爬的？你以为是真爱？美得你！” 曲神医那个大怒啊，他最不高兴别人说他年纪大：“我说你做了皇帝就了不起啊！有必要这么寒颤别人吗？你怎么知道别人就不是爱情啊？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你是皇帝，所以才会玩弄什么游戏！可我喜欢那个丫头，那丫头会照顾人，也会疼惜人，不像你身边的这几个！” 齐子暮冷笑一声，正要说话，门外传来小太监的禀告：“启禀陛下，淑妃娘娘那边传信来，天冷了，陛下还是少喝点酒。娘娘宫中煮了陛下爱喝的莲子羹，还请陛下移驾！”对面是曲神医鄙视的眼神，齐子暮咬着牙：“拖下去！这样不分尊卑的奴才不用留着了！” 正文 第一百十七章 当年 太子府，正院 “娘娘，就算你现在都打算好了。可你也要想清楚，这太子宫中的太医怎么可能被我们收买呢？”温嬷嬷凑近了苏语溪，“娘娘，这外面跪着的两个侧妃可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啊！” 丝柔却在刚才的惊讶之后马上就兴奋起来了。丝柔的母亲以前是苏杨氏房中的一个杂役嬷嬷，十多年前的那件旧事她也知道一二。有时候在家里，她以为丝柔不知道就和家里的丈夫啰嗦几句，谁知道被丝柔听了个一清二楚。 在丝柔看来，太子妃的这个想法虽然是大胆了点，但是并非没有成功的可能。夫人当年不就是凭着这个事情才顺利解决了家中的姨娘吗？太子妃若是可以成功，那两个侧妃的下场和当年苏家的姨娘也差不多。 “嬷嬷，奴婢觉得娘娘的法子也不一定没有效果。这外面的两位就是心中再有盘算也是想不到这一层的。但是只要太子妃成功了，那以后两位侧妃就不可能再进一步了。”丝柔上前主动握住了温嬷嬷，“嬷嬷，我们应该帮娘娘！” 温嬷嬷不可思议地看着丝柔：“娘娘现在是气头上，怎么连你也这样不清醒！你可知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大罪？丝柔，我们是娘娘身边的人，我们应该事事多为娘娘考虑。要是连我们都不为娘娘考虑，那以后……” “娘娘，秦侧妃和梅侧妃在门外请示，娘娘的身体需不需要人照顾。”门外传来小丫头的声音，似乎是秦琴和梅颜在问。温嬷嬷和丝柔转头看向苏语溪，那张平时亦嗔亦喜的脸在烛光中显得恍惚了起来。 秦琴跪在地上，这么冷的天，再加上自己来的时候没有多准备厚实的衣服，现在真的有点冷的受不了。可同时，她觉得无论是身边的梅颜，还是这正院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心慌。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梅颜来了不说，苏语溪又突然晕倒，就是现在也不知道苏语溪有没有醒过来。 梅颜的到来是无可厚非的，自己亲自吩咐人在梅颜的面前说的那些话，梅颜怎么可能还坐得住。但是苏语溪呢？苏语溪现在在盘算什么？秦琴讨厌这样不在自己控制中的事情，从进入这个太子府中开始，自己就受够了被人摆布的样子。 她不免想到自己在一个月钱的手伤，一开始自己还以为是为了让自己失去被太子宠爱的机会。当然未必苏语溪心中没有这个想法，但是她心中这个想法却不是做这件事情唯一的目的。直到后来书文偶然说起家中的一些事情，她才恍然大悟。 苏语溪最主要的恐怕是在于这东宫的权利。她根本就不甘心这个权利被一个管家嬷嬷捏在手里，但是她又不想对自己下手。索性梅颜因为去淮南躲过一劫，而自己就成了最好的把柄。东宫的侧妃生病，一个管家嬷嬷却连太医都不请，太子怎么可能还留着她。 苏语溪好心机，可惜，可惜啊！苏语溪一定不知道这闻嬷嬷的背后到底是谁，也不知道这闻嬷嬷为什么可以这么大胆，不把堂堂东宫太子妃放在心中。秦琴收到母亲的来信才知道，这闻嬷嬷早年却是皇后娘娘宫里出来的。 秦琴想要挑拨地心就放了放，太子殿下是个孝顺的人。这么多年来，听爹爹说即便是皇后娘娘不怎么重视他，可太子殿下也没有一日忘记过给皇后请安。而这个嬷嬷还是皇后派来的，她的地位不说十分稳固，起码也不能妄动。 尽管是这样，可自己还是说不出的憋屈。从小也是金尊玉贵的养大，怎么多年了，她自负没有什么人是她的对手，可现在想来，自负果然是自负。如今这东宫中，梅颜深得殿下怜爱，而苏语溪是东宫的太子妃，地位牢不可破。 可她呢？不要说宠幸了，太子殿下甚至都没有做过自己的院子。更让秦琴觉得危险的是，她总是害怕梅颜或者苏语溪马上就怀上了身孕。秦琴深知，自己绝不是和殿下有深厚情谊的女人，更不要说就是有情谊了也比不过一个孩子的分量。 这样一想，自己的膝盖冷得更加厉害了。秦琴侧头看看梅颜：“梅姐姐，你的身体还好吗？要不然你先回去吧，你的伤刚刚好，不能长时间跪着的。你放心吧，太子妃娘娘是个仁厚的，不会介意这样的小事情的。” 梅颜正要开口，一个小丫头走出来：“两位侧妃，娘娘现在刚醒，正要奴婢带着两位侧妃进去呢！两位侧妃请随奴婢来，娘娘现在正在等着你们呢！” 秦琴和梅颜对视一眼，齐齐皱眉。苏语溪可不是这样有心胸的人，更何况现在太子殿下又不在了。秦琴和梅颜再大胆估计也想不到苏语溪会想到这么一出，此时心中虽有警惕，到底也是真心害怕苏语溪的身体不好，上面的太子怀疑她们。 内室进去就是一阵热气，角落中的四大火盆烧得红红的，和外面的天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秦琴和梅颜一进去就感到舒服，可两人心中提防着，也不敢显露出什么，跪在了离床几步远的地方行大礼。 “拜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秦琴和梅颜同时开口道，声音由于寒冷还在打颤。她们露在外面的衣服甚至被外面的寒风吹得都快贴在自己身上了，这样的狼狈让苏语溪对于即将做的事情的惊慌都舒心了几分。 她虚弱了声音：“两位妹妹快快起来，都起来吧。来人，给两位侧妃娘娘看座。”苏语溪被丝柔和温嬷嬷扶起来，口中暗藏机锋，“两位妹妹都是聪明人，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想来两位妹妹也是希望本妃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吧！” 这话说出来，只要针对的就是梅颜了。梅颜捂住自己的脸：“娘娘这话有理。只是娘娘也应该知道，臣妾是个痴的，恐怕有时候总要犯犯性子。还望娘娘海涵才是啊！”旁边的秦琴也笑着开口：“娘娘说这样的话，可不是折煞臣妾了。臣妾再不懂事，又怎么会有别的念头。可不盼着娘娘的身体健健康康才好！” 苏语然轻蔑一笑，根本看不上她们的样子：“本妃是这东宫的太子妃！这宫中，除了太子，本妃才是绝对的掌权者。两位妹妹若是听话，本妃自然也不介意多两个好姐妹不是！可要是两位妹妹心中各有打算，那就不好意思了，本妃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苏语溪竟然这么强势？秦琴和梅颜心中一惊，大家都是这京中的闺秀，老实说，人人差不多心中都有一本帐。苏语溪虽然不是真圣母，可往日里却总有几分假大度，为何这一次连这样的表面功夫都没有了呢？难不成有什么依仗了不成？ 秦琴和梅颜一时都想到了同一种情况，心中一沉。若是苏语溪此时怀着身孕，那将来她们是真的扳不倒她了。苏语溪看着她们的变化，低垂的眼睛中满是狡猾，猜吧，猜吧，猜得越接近越好，到时候你们就永远都不可能再翻身了。 太子府，书房 “殿下，曲神医不见了！根据来人的方向，应该是去了皇宫。要不要老九。。。。” 齐旭摇摇头：“本宫本来就怀疑这曲神医的身份不简单，看来他果然认识当年的珍太妃。十一，到了现在你们是不是还不想告诉本宫当年的事情。若本宫真是皇后的孩子，那曲神医怎么今日没有求见皇后呢？”齐旭转身看着十一，这一次眼神无比的坚决。 十一低下头，侧开太子的眼睛：“殿下，属下只是一个暗卫。当年也只是世子身边的一个不起眼的，真的不明白这其中的事情。不过殿下不用担心，等到皇上愿意的时候，皇上一定会把事情圆圆满满地告诉太子殿下的。” “果然，本宫真的不是皇后的儿子。十一，本宫原来真的是前朝妖妃—珍妃的儿子！竟然真的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皇后从来不喜欢我，我这样一个身份，她怎么可能喜欢我！恐怕若不是因为珍妃和她有血脉的关联，她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吧！” “殿下！”老十不管十一的眼神，“她才没有资格怪罪珍妃！若不是她，珍妃当年怎么会弄成那样。”话已出口，看到齐旭看过来的眼神，十一苦笑：“殿下是越来越厉害了，现在都会和属下们玩心机了。” 齐旭突然拱手弯下腰：“本宫多亏了你们自幼在我身边照顾我，保护我。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珍妃明明是前朝的妃子，为何，为何我会是父皇的儿子？还是说，我是前朝皇帝的儿子？” 十一摇摇头，示意老十去外面看着门：“殿下，你当然是皇上的儿子，也确实是前朝珍妃的儿子。但是珍妃她并不是外人眼中的那个样子，当年属下几个有幸和她相处过，这是一个和传言中截然不同的女人。” 齐旭不知道该放出什么样的表情，就好像自己苦苦追寻的答案终于知道了，可他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事情：“本宫，我，我真的是前朝珍妃的儿子！可是，可是本朝确立才，才不过十多年，为何我，我的年岁不对呢！” 十一把目光移向窗外：“殿下，那就是珍妃所有悲伤的起点了。” 前朝皇宫，慧珍宫 “娘娘，今日是陛下的寿诞，听说有很多的达官贵人要来呢？娘娘还是穿的再艳丽点吧，这样的颜色让人看着也喜庆点不是吗？”伺候的宫女在安慧珍的耳边一直唠叨个不停，安慧珍无奈地点点头。 她摸摸自己昨晚刚刚为皇帝做的荷包，微微一笑，连脸上的疤痕都生动起来了。伺候的绿服心中暗暗叹息一声，自己伺候的这位娘娘。论性子是一等一的好，可就是脸上的这伤疤实在是破坏她的样子，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对她这么冷冷谈谈的。 不过绿服倒是觉得陛下有时候真的没眼光，娘娘这样的人，任凭嫁给谁都是最好的妻子。只希望两位主子可以早日醒过神来，娘娘这样的女人合该要过的好些才是啊。她手脚麻利地给安慧珍挽上发髻，口中劝道：“娘娘见到陛下也不要伤心。陛下朝中事务多，有时候脾气难免不好，娘娘大人大量，就不要计较了。” “什么时候朕的坏话都有人敢说了？珍妃的奴婢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前朝皇帝慕容阳一双星目直直地看着安慧珍，眼睛划过她的脸闪过厌恶，“拖下去！珍妃不会教人，你们其他人是不是也不知道尊卑了！” 绿服吓得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发抖，想要求情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陛下为人狠辣，处置下人的手段更是厉害。就在绿服死心的时候，安慧珍的声音响了起来：“陛下，还请陛下放过绿服。实在是绿服也是为了臣妾好，不是故意冒犯陛下的。” 安慧珍想起绿服的话，大着胆子拉住了慕容阳的衣袖。慕容阳想也不想地甩开她，甚至用帕子擦擦自己的袖子：“别碰朕，就你这个样子，你还要碰朕。朕看到你就觉得恶心，长的这么难看。你们都下去，朕有话和珍妃说。” 绿服躲过一劫当然高兴，但是看到陛下对娘娘的态度又觉得担忧，只希望这一次陛下可以对娘娘好点。她当然不知道在未来两个时辰的宴会中，耗尽了安慧珍曾经想要好好爱慕容阳所有想法，乃至很久以后，她在冷宫独立看着天空的时候都在想，那天的天气到底有什么特别呢。 可那个时候，主子早就不是珍妃了，她也不再是绿服。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守着那个宫殿，每天为主子的画像上香，擦洗那个宫殿，直到看到那个孩子。 正文 第一百十八章 地狱 慕容阳坐在首位，安慧珍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陛下一路过来也辛苦了，喝杯茶休息一下吧。今日是殿下的寿诞，臣妾昨晚做了一个香囊，不知道殿下喜不喜欢。”她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做了一晚上的香囊，递给了慕容阳过目。 慕容阳本来很不耐烦，但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突然对安慧珍温和地笑了笑：“好，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朕就收下了。”他极少对她笑，现在这一笑似乎让安慧珍忐忑的心都放松下来了。安慧珍不知道什么是感情，可她嫁给了他，即便只是一个妃子，但是她也想好好对他。 她的前半生，父亲更在乎姨娘和家族，所以她毁了容也不能让对方怎么样；姨娘纵然疼爱她，可身份地位在那里，妾室总不能对嫡小姐甚至夫人出手，不知道为她在暗地里流了多少的眼泪。她明明有父母，可有时候总觉得孤单。她知道皇帝一开始要娶的不是她，也知道他更喜欢嫡姐，但是嫁过来的是她。 她想有个丈夫，有个家，她知道自己不漂亮，但是只要她好好对他，也许他会怜悯她，给她一个孩子。到时候他们就是一家人，再也不是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安慧珍想到这里笑了起来，慕容阳正好看到她笑。 “你就随朕去参加宴会吧。不过你搞清楚，朕可不是喜欢你才让你跟着的，朕是不想让人说，连安国公的面子都不给。要不是看在安国公的面子上，朕真的不想在宴会上看到你。你看看你的样子，有哪家的皇帝后宫中有这么丑的妃子的？” 安慧珍咬咬嘴唇，脸色微微发白。好在她也习惯了慕容阳的这些话，自己安慰了自己几句就过去了，还好，这一次总是可以和父亲说几句话，也不知道姨娘的身体怎么样？姨娘年纪大了，还是要多多关心的。 皇宫，宣事殿 今天是皇帝的寿诞，京中的各位大臣都带着家属参加，其中最让人瞩目的就是京中刚刚成亲的一对夫妻，齐国公世子齐子暮和他的新婚夫人，现在珍妃的嫡亲姐姐。可是京中知道安家情况的也不少，自然知道这珍妃和这位世子夫人之间的猫腻。 安慧茹端坐在齐子暮身边，满脸娇羞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给自己夹菜，轻声道：“别顾着我，你自己也吃。昨晚是很晚才回来的吧，我让厨房给你的炖的汤都没有喝。”她又回头吩咐齐旭身边的书童，“还愣着做什么？不知道给世子夹个菜吗？” 齐子暮微笑地按住了妻子的手：“没事了，你先吃饱。我一个男人难道还会饿着自己吗？你今天进宫前都在伺候母亲用膳，自己都没有吃过东西。你多吃点，待会这菜都冷了就不好吃了。” 旁边站着的安嬷嬷高兴得不行，自家夫人做的那一件事情是最好的事情。看现在的小姐夫妻这么恩爱，哪会像宫里那个。哼，这个小小的庶女，整天的让小姐不舒服，可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现在好了，听说这皇帝很不喜欢那个贱人，真是报应！ 慕容阳带着安慧珍昂首走进大殿，他少年登基大宝，这么多年过去了，身上的威严日重：“众卿，今日是朕的寿诞，你们也要高兴才好啊！” 齐子暮随着父亲跪地拜见，眼角的余光瞥见天子后面跟着的这个微微加快脚步的粉色罗裙。他恍惚中想起来，这似乎还是妻子娘家的这个庶女。这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在未来的几年中，他会和这个女人纠缠不休。 慕容阳高坐在首位，余光瞥了一眼一个方向，那时候的安慧珍以为他是在看自己，可后来自己才明白，原来他看的是另一个女人。而自己的命运也是从这天开始才变得斑驳陆离，眼前一片模糊。 “齐卿，你这位公子可是这京都有名的才子，文武双全不说，还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眷。不像朕，可没有这样的福气！”说完冷冷地看了一眼安慧珍。场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但大家都知道，皇帝不过是在向安国公发泄不满。 齐国公诚惶诚恐地站起来：“犬子不过就是这个小儿，哪里能和陛下相比。陛下的风姿，小儿可是十辈子都赶不上的。”他对着儿子使个眼色，示意他说些什么，又看看对面的安国公，只觉得累，这不过就是娶了个儿媳！ 安国公淡漠地抬头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脸色惨白的安慧珍，抬手拿起酒杯，似乎根本不在乎这边的情况。安慧茹是不介意安慧珍那个贱人丢脸的，但是她不能让自己的丈夫受委屈。她抬起头看着首位的皇帝，眼睛中满是委屈。 整个大殿中人人都低着头，安慧茹的抬头极少有人注意到。慕容阳挑挑眉，主动开口到：“好了，朕不过是开一句玩笑话，都起来吧。今日朕刚得了几桶美酒，就赐予齐世子压惊吧！歌舞呢，开始吧，这样好的日子可不能浪费了。” 酒过三巡，慕容阳笑着开口：“近日，朕得到一把上好的宝剑。此剑锋利无比，就赠给齐世子吧。朕也盼望着，将来齐世子可以为朕保家卫国，也不枉今日的赠剑之情！珍妃，你去亲自走一趟剑阁，去拿来！” 安慧珍抬头看着他，以为他不想再见到她，点点头：“是，臣妾这就去，还请世子等候一些时间。” 没有人把珍妃的离开放在心上，大殿中的每个人都知道，珍妃珍妃，这封号就是个笑话。不过她本身在闺阁中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庶女，更何况脸也毁容了。只是奇怪的是，皇帝这么讨厌她，当时又为什么要同意他进宫呢？底下官夫人的说法是，有个好爹。 “娘娘，安国公大人求见。希望娘娘可以找个合适的地方，也免得被外人撞见，让陛下也不高兴。”安慧珍在库房中找宝剑的时候，一个小太监突然进来告诉她，安国公要见她。按照道理来说，安国公从不会主动要求见她，难道是姨娘。。。。这样一想，她心里急了起来。 同一时间，一个小太监凑近齐世子的耳边：“世子爷，珍妃娘娘现在在外面。这，她身体有些不适，现在不方便进来。世子要是方便的话，可以亲自去拿。”齐旭皱皱眉，私自见宫中的妃嫔？但是想到那个女孩刚才苍白的脸也觉得可怜。 他知道皇帝为什么看不上她，想到这里，他嘱咐身边的妻子几句：“我先出去一下，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饿着，也不要吃冷的菜式。”安慧茹旁边的官夫人忍不住笑她：“这么体贴的丈夫，世子夫人果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另外的官家夫人听了，也纷纷上前说着女人之间的酸话，哄得安慧茹心头的得意都要跳出来，连她本来心中那种不安都彻底被丢掉了。她脸色泛红得游转在各个夫人之间，心中只觉得庆幸，还好当初说服母亲用尽了法子，要不然今天那个贱人这样的委屈自己可受不了。 她微妙地看一眼上面坐着的皇帝，想到那个贱人接下来的遭遇，自己的心中快意得不行。她费尽心思，用尽手段，不是为了让她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而是要亲手斩断她的手脚，让她一无所有的。 她们母女给自己的母亲和自己这么多的伤害，今天终于有报应了，终于有报应了。安慧茹的眼睛又转向安国公，很快，很快她就连父亲也要没有了。她想起那天母亲动了手脚，安慧珍被留在了皇宫，父亲回家就给了母亲一巴掌。 母亲挚爱了父亲一辈子啊，这一辈子中，她为了父亲做了所有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可这些事情都抵不过那对贱人在父亲耳边的挑唆。可是现在不会了，安慧珍，今晚只是你所有悲剧的开始，过了今晚，你未来的人生中，没有一天会是安宁的。 可这个时候的安慧茹不知道，来自她的计谋的开始，到最后输的最惨的也是她。乃至她后来用尽了办法，有些人有些事情都不可能再重来一遍了。她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算是被自己打败了，还是被安慧珍打败了这一生。 “世子爷，就是这里了。这是娘娘特意等你的地方，娘娘说，自己面目丑陋，恐怕吓到世子爷，还请世子爷不要点灯才是。奴才不好进去，就在这里等着世子爷出来，免得皇上到时候问起来，世子爷不知道怎么回答。” 齐子暮想到珍妃在这宫中的遭遇，也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好，你就在门口等着我，我去里面拿到宝剑就出来。”转身的他并不知道，身后的那个小太监眼睛中满是同情和不忍。在齐子暮进去之后，这大门竟然被他悄悄地反锁了起来。 他反锁的时候，竟然想到珍妃前几日还给他吃过点心呢。毕竟年纪还没有到铁石心肠的时候，他偷偷擦擦眼泪，心里不停地嘟哝：皇上的心也太狠了，再不喜欢珍妃也不能这么对待她啊。这可是女人一辈子的名节问题，珍妃从此以后在这宫中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但是想到另一个地方肥头大耳的那个，还是微微松了口气。好在好在，皇上还稍微念点珍妃对他的情分，要是换成另一个，估计珍妃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他想起皇帝的吩咐，又匆匆跑去别的宫殿中，找一个宫女给领过去。 “微臣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道娘娘把宝剑放在什么地方，微臣是奉了皇帝的旨意来拿宝剑的。”齐子暮皱皱眉，这宫殿中是什么味道？还有珍妃怎么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当身体里的某种反应出来的时候，齐子暮大吃一惊。 安慧珍从走进这个宫殿就觉得不对镜，等到她昏迷在床上的时候，她心中明白自己中计了。可是这宫中暂时只有自己一个妃子，难道又是安慧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涌出巨大的恐慌。她没办法醒过来，但是她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有人来救救她。 直到她被人压在了身下，粗重的呼吸在自己的耳边像惊雷一样。她闭着眼，连咬断自己的舌头都做不到，随着自己衣衫半退的时候她知道，这一辈子老天爷从来没有给她好过一天的日子过。 男人的呼吸，手指在全身的游走，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带走了她进宫以来对那个男人所有的爱慕。其实仔细一想就可以知道，若是没有这宫中当权者的允许，谁敢，谁又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设计她。慕容阳，你如此思慕她，甚至连你的女人的脸面都可以不要对吗？ 不，也许在你的心中，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人吧。我只是你不得不接受的一个，所以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也不在乎我属于谁。明明交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这么热，可安慧珍的心却似乎在寒冰地狱中。 “咦？齐卿，世子去了何处？怎么还没有把宝剑拿回来吗？”齐国公压下心中的不安，起身道：“回陛下，微臣刚刚听到是珍妃娘娘邀请了犬子出去拿剑。似乎是身体不适，不宜再出现在寿宴的原因。可能是犬子还没有找到娘娘吧。” 慕容阳冷冷看了一眼安国公：“安卿，你们安家的教养还真是让人不可恭维啊！怎么，珍妃是觉得朕对她不好吗？这样的大日子，她是后宫的唯一的妃子，她不出席，谁出席？真是不知所谓！” 殿中的人都纷纷下跪：“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有些官夫人听到这里也不免给珍妃道不平，人在这里的时候吧，被自己的丈夫羞辱，不在这里了偏偏又不放过她。再看看她的嫡姐这样受到丈夫的疼爱，都是女人，心中再觉得和安慧珍没关系也不免为她抱屈几句。 正文 第一百十九章 冷宫 安慧珍是在绿服的哭泣中醒过来的，全身很痛，心中却满是荒凉。她沙哑着声音开口：“绿服，安国公呢？皇上呢？他们都走了，对吗？”她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绿服，你告诉我实话，好吗？” 绿服擦着眼泪，为安慧珍弄干了一条手帕，亲自擦着娘娘脸上的巴掌印：“娘娘，你先不要动，先让奴婢给你擦擦脸上的伤。”看到自家主子脸上的那一巴掌，“娘娘，你受委屈了！” 安慧珍想到刚才慕容阳的那一巴掌，还有众人的冷眼和幸灾乐祸。她心头一紧，握住了绿服的手：“绿服，你相信我，真的，你相信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勾引齐世子，我是清白的，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的。我不会的！” 绿服流着眼泪，心中满是凄楚，她自然是相信自己的主子的。这么多日子了，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自己会不清楚吗？可她相信也没有用啊，关键是皇上不信啊，现在皇上还吩咐把主子打入冷宫，这，也不知道怎么和主子说。 正在绿服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进来，趾高气昂得开口：“皇上有旨，要罪妃安氏迁入冷宫，无旨不得出宫。来人啊，帮我们这位娘娘搬宫吧，这冷宫的日子不好过，给她多带点东西，也算全了一场和皇上之间的情分。” 安慧珍看着这些人把东西都搬掉，绿服和她被大力太监粗暴地从床上拉起来。她睁着眼，直直看着御书房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绿服心中一痛，挣脱了太监的桎梏：“娘娘，你不要怕，奴婢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的。” 御书房 “慕容阳！你怎么可以这样？”安慧茹狠狠地看着他，“你明明答应过我的，那个人是个不学无术的烂人，你怎么可以。。。。”冷不防被人拉进怀里，她一惊之下就没有再开口了。 慕容阳温柔地摩挲着她的鬓发：“阿茹，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讨厌你的丈夫，恨不得杀了他。要不是因为齐国公从来都没有犯过错，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他！” “你要我做的事情，你不喜欢的人，朕都可以为你做到。但朕真是不喜欢你的丈夫，怎么？你很在乎吗？”说完，慕容阳冷冷地看着安慧茹，安慧茹感觉他的眼光一点点在凌迟自己的身体。 到底是少年成名的皇帝，威严不可随意侵犯。安慧茹在心里转了一转，出口的话就变了样：“臣妇不敢！只是到底是臣妇的丈夫，有点不甘心罢了。皇上，安慧珍不过就是一个毁容的女人而已，何必。。。。” “这你就不用管了。阿茹，朕愿意宠爱你，是因为朕喜欢你。但是这并不代表，朕要事事都听你的，你最好记住了，朕才是皇帝，而你，如今不过就是一个臣子的妻子罢了。” 安慧茹动动嘴，心里却被这话说的是七上八下的。慕容阳从来没有这样和自己说过话，她一直以为这份爱慕是自己可以利用的对象。可是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来，万一慕容阳翻脸不认人了，那自己可真是。。。。。。 万公公亲自送了安慧茹出门，回来正看到皇上笑眯眯地批着奏章。他自幼伺候这位皇帝，心中哪里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上前凑趣道：“奴才恭喜皇上得偿所愿，以后这齐家就不足为患了！” 慕容阳斜眼看了他一眼，终于开口：“安慧茹难不成真以为自己是天香国色了？竟然还会相信朕真的会思慕她？不过也多亏了她这么愚蠢，朕才能把齐国公的爱子设进这样的圈套！” “现在好了，齐国公一直自以为是忠臣，在朝中凡是朕，做下的决定。他没有一个不反对的！还有安国公！可你看，今天那两个人的表情，哈哈哈，真是让朕爽快！太爽快了！我看这两个老古板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和朕作对了！” 齐家书房 “公爷，你也不要怪罪世子。这件事情明显就是宫中的那个人设计的，世子就是不小心被设计了。只怕这皇帝是容不下公爷了，公爷还是要早作准备才是啊！自古帝王，哪有真的用人不疑的呢！” 齐国公冷着脸：“这个小畜生！我进宫之前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过，一定要小心。结果呢？与后宫的宫妃有染，偏偏皇帝又没有杀死安慧珍！这就相当于这污点一辈子都被皇帝掌握在手心中。” 齐国公对齐子暮的期望很高，可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哪里还有什么前程，这一辈子他就完了！齐国公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发白：“我这一辈子尽心竭力地为皇帝考虑，结果现在竟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我。。。。” “公爷！”幕僚上前扶住他，“公爷不要过于担心，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也不一定世子的前程就没有了，有可能皇帝还需要用到公子。毕竟现在朝中的将才有所缺失啊！” 皇宫冷宫 “娘娘，你先休息一下。等奴婢弄干净这里，我们就可以先安顿下来。娘娘，我们先在这里住几天，等过些时候，皇上一定会知道冤枉了娘娘。娘娘只要好好等着，皇上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绿服其实自己也知道，就是可以证明娘娘不是心甘情愿的，但是哪个男人还会要这样的女人，更何况是皇帝呢。可主子的情况真的不太好，这几天她总是看着御书房的方向，整个人不说话，也不喊冤。 绿服想起自己小时候邻居的一个疯掉的女人也是这个样子，心头一紧。只希望这样的开解可以让自家的主子舒服点，其实打入冷宫也没有什么的。至少在绿服看来，还有命活着就好了。 安慧珍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但是她的眼睛渐渐地转到了正在忙碌的绿服身上：“绿服，你走吧。你跟着我这样的主子是没有前途的，我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以后也保不住你。你回到原来的地方吧，要是你没有钱，就拿走我的妆匣子吧。” 绿服正在擦桌子，闻言转头看着她下跪：“奴婢不走，奴婢不会离开娘娘的，真的。娘娘，要是没有你，奴婢早就死在皇上的杖下了。还请娘娘不要赶奴婢走，奴婢是绝对不会离开娘娘的。” 安慧珍闭闭眼：“你跟我又能干什么呢？我不过就是一个被皇帝抛弃的冷宫妃子，你跟着我不会有什么前途的。将来可能还会受尽了委屈，你还是走吧，这样一来，你的生活也可以好过点。” 绿服摇摇头，嘴角抿着：“娘娘，奴婢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对于奴婢来说，要是现在离开娘娘，那奴婢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奴婢是一定要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娘娘的。娘娘，奴婢现在就去给你拿点吃的，这两天你都没有用过膳呢！” 她不等安慧珍同意就跑出去了，留下安慧珍苦笑地摇摇头。这皇宫中竟然还有现在愿意待在自己身边的人，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感恩。她整整自己的衣衫，再也不会往御书房方向看去。这世上自己还是一个人，再也不可能有家人了，而自己现在还不想死，她还想哪怕是在冷宫活下去！ 半年后，齐家，正院 “夫人，夫人，你放心吧。那个小贱人是不可能生下孩子的，不过就是一个小妾，竟然还妄想为世子生下长子，真是不自量力！”安妈妈鄙视地看着那边的方向，口中毫不在意那个怀着身孕，正在生产的小丫头。 “我们急什么呢？她现在可是精贵的厉害，老夫人护得这么严实，我们想要害也还不到。”安慧茹用眉笔在自己的脸上勾勒出精准的眉形，“这样的日子里，也不知道我们这位柔姨娘会生出什么来？” 安妈妈哪里不知道现在夫人的心情。半年前在皇宫中，世子爷被那个贱人设计，害得被皇上贬去西边做一个小小的将军。世子离开不过几个月上下，夫人那时候顾着伤心和气愤，竟然让一个小小的婢女怀上了孩子。 更要命的是，这个孩子还在她的肚子里有三个月了，胎相已经稳固了。平常家族中自然是不允许这样的孩子生下来的，甚至连那个贱婢都不可能活下来。但是现在是世子出征的时候，齐国公夫妇何尝不担心自己的儿子要是出个什么万一，那这个孩子就是世子唯一的血脉了。 老夫人做主留下了这个孩子，甚至还把那个贱婢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保护着，生怕这孩子被谁害没了。安慧茹那天的表情连安妈妈看到了都有点害怕，但是很快，她就平静下来了。 安慧茹这时候表现出了一个正室夫人绝对的体贴和大度，甚至不惜自己的身体，三番四次地去老夫人的院子里亲自看望柔姨娘。老夫人和夫人也渐渐对安慧茹放下了心房，只以为自己为齐家娶了一个好儿媳。 谁知道柔姨娘安安分分地在院子中养胎，竟然在七月的时候突然早产了，这不，现在正在院中生孩子呢。别人不知道，安妈妈却知道的很清楚，这样的手段如果不是知道的人，恐怕是谁也避不掉的啊！ 皇宫冷宫 “哎呀，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快，快放下啊！”绿服急匆匆地从外面拿着一只食盒进来。这食盒长时间用，外面的漆料都已经有点脱落了。她扶住自家娘娘，“娘娘，奴婢不是说了吗？你先不要动啊，真是的，你看看你，挺着个大肚子。” 安慧珍温柔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半年前眼中的绝望和死寂都全数不见了：“你不用这么紧张，这个孩子很乖的。再说，我也没有做什么体力活，也不过就是扫扫庭院。绿服，今日有带来什么好吃的糕点了，闻上去这么香。” 绿服把主子扶好坐在位子上：“娘娘，今日是梅花糕。奴婢昨天亲自去摘了点梅花，央着御厨房的公公给做了。说好是今日去拿的，娘娘你看，是很新鲜的。” 安慧珍拿起一个糕点仔细看了看，点点头：“真的不错。做这个糕点的小太监叫什么名字？这些日子真是多亏了他的照顾，要不然我们可能都吃不上一顿像样的热菜热饭。” 绿服把糕点都放在桌子上：“是啊，真是要谢谢他。娘娘还别说，那个小太监还挺清秀的。据说一开始进宫的时候不知道巴结上面的人，所以才被安排到猫狗房那样的地方，后来也是学乖了，就想着办法离开那个地方，这才有机会来到御膳房呢！” “都不容易，这孩子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可怜。这样吧，过些日子你去的时候，带上我妆匣子里面的那副耳环。这是以前皇上赏给我的，现在我反正也没有什么用了，你就给他吧。” 绿服转而说起了别的话：“娘娘，后面的那片菜地，奴婢昨儿去看了，已经开始冒出来了。看来再过些时候，娘娘就可以吃到青菜了。待会奴婢再去拿些别的种子来，不知道娘娘喜欢什么花，奴婢可以也帮着娘娘种下。” 安慧珍摇摇头：“不了，我现在不喜欢这样的东西。还是拿些有用的吧，我们的手头上应该没有多少银子了吧。到时候弄不好要我们自己煮东西了，绿服，过些时候，我们还要想办法再换些好的布料。” “娘娘，你先不要担心。布料暂时还不缺，我们先用着。再说了，尚衣局应该也会给娘娘发当季的布料的。娘娘放心，过几天奴婢就去问问。”绿服为安慧珍夹了一个梅花糕，口中劝慰道。 皇宫梅园深处 “武老爷子也为朝廷做了这么多年的将军了，朕也应该给他的后辈一些蒙荫才是，对吗？”慕容阳折下树尖的梅花，闭上眼睛轻嗅着味道。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孩子 “造孽啊！我们齐家是造了什么孽啊！”齐老夫人整个人大受打击，甚至看都不看那个刚刚出生的像怪物一样的“孩子”。身后的齐夫人扶住她，口中不停地劝导：“老夫人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安慧茹擦擦自己的眼睛：“祖母，母亲，我还是吩咐人把这孩子好好去安葬了吧。也免得祖母看了伤心，连妹妹都。。。。”柔姨娘一看到出生的这个孩子就晕过去了。 齐夫人点点头：“好，你去忙吧。这个孩子和我们齐家没有缘分，来人，把柔姨娘移出老夫人的院子。这么晦气，留在老夫人的院子只会冲撞了老夫人。阿茹，你就安排吧，日后也不要再安排柔姨娘伺候暮儿了。” 安慧茹半福了身子：“是，儿媳这就吩咐下人马上去办这事情。只是，柔妹妹也是可怜，世子回来了可能也看多多看顾她一些。母亲，柔妹妹毕竟为我们齐家生下一个孩子。虽然孩子夭折，但是也是齐家的功臣啊！” 齐夫人亲手扶起了安慧茹：“好孩子，你果然是暮儿的贤内助。你放心吧，这是我吩咐的，你只管和暮儿这么说。至于柔姨娘，我们齐家不会亏待她，可她最好安安份份地待着，再也不用出来了。” 皇宫梅园 “小万子，齐子暮差不多要回来了吧。你去一趟齐家，也该让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孩子了。”慕容阳看向冷宫的方向，嘴角的笑容充满着玩味，“朕真的很想知道，安国公要是知道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做呢？” 万公公低着头，只觉得皇上的话随着这吹过的寒风越来越远。他眯着眼看着前面的冷宫，心中叹息，其实用他的眼光来看，珍妃娘娘还真的是个好女人。对皇上是真的好，可皇上自个儿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些珍贵的东西。 冷宫 “娘娘，这是奴婢从尚衣局拿过来的一些丝绸。说是因为要年关了，各宫都可以多拿一些。”绿服把拿过来的丝绸放在桌子上，准备拿起食盒去御厨房拿吃的，却被自家娘娘拦住了。 “别去了，有个小太监已经把膳食都送过来了。”安慧珍挺着肚子走到一边，拿出一只很新的食盒，“进来的时候也不说话，也不抬头，只说是找绿服姐姐。我想着应该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小太监，就吩咐他把这东西放在桌上。” “本来还想着把这个食盒还给他，谁知道，他二话不说就走了。这不，我们还凭白多了一个新的食盒。”安慧珍想起那个小太监的样子也觉得好笑，摇摇头，“下次你去拿膳食的时候，就带着这个食盒去还给他吧。” 齐家，大院 “齐世子，麻烦您现在就随着奴才去皇宫中走一遭吧。皇上现在正在宫中等你呢，关于边城的事情，皇上想要亲自问问齐世子。”这来宣旨的太监竟然是上次在寿宴之时来叫自己出去的人。 齐子暮皱皱眉，但是皇命难为，就算他现在刚刚到家不久也只能去见见皇帝。他转头看着母亲：“母亲，那孩子的时候就要劳烦你和阿茹处理了。你也不要多怪小柔，可能是命中注定吧。现在儿子也回来了，想来日后也能常伴在母亲身边了。” 齐夫人想起上次的事情就觉得心跳得厉害，可是皇命难为，她又不能拉住自己的儿子让他不要进宫，只好红着眼睛：“你放心吧，先好好进宫。千万不要惹皇帝生气，你家里还有我们呐啊！” 齐子暮点点头，摸摸自己的母亲的头发：“放心吧母亲，儿子现在已经长大了，知道怎么去做事情。母亲不用担心我，你只要安心在家等儿子归来就是了。还有阿茹也是，你也不用担心。” 安慧茹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很久才被安妈妈扶着回到了正院。安妈妈口中劝道：“夫人不用很担心。世子这次一定会很小心的，怎么可能还会再被人算计。夫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处理那个柔姨娘。” 皇宫冷宫 “娘娘，请您移驾梅园，皇上正在那儿等着你呢！哦，皇上还想着，这冬季寒冷，还给你准备了一件披风呢！”万公公把手上的披风递给安慧珍身边的奴婢，绿服。 “万公公，我不过就是一个罪妃！哪里有这个福气可以伴驾。公公还是回去禀告圣上，就说罪妃无德，自然不感有这样不自量力的想法。”安慧珍再也没有半年前那种心态了，她只是觉得疲惫，也不知道这皇帝又想做什么。 万公公低下头：“奴才知道娘娘现在的心情。只是奴才自幼在皇帝身边照顾，心中却很是清楚，皇上的性子娘娘最好不要忤逆他，否则到时候吃苦的恐怕还是娘娘您自己啊！”这话倒也算是忠告了。 “多谢公公的提醒。只是现在我不过就是一个被打入冷宫的罪妃。想来皇上也不会过多和我计较，只是希望公公不用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了。”安慧珍转身就想走，前尘之事就当做了一场梦吧。 梅园 “来来来，齐爱卿，过来坐。这一次你在边城也立下了大功，说来朕也应该赏赐你一些什么。”慕容阳倒了酒，似乎完全忘记了半年前的事情了，“齐爱卿不愧是文武双全，朕没有看错人啊！” “臣当不得陛下这样的夸奖，臣只是做该做之事。”齐子暮跪着谢恩，又听从慕容阳坐在了对面的位子上，“只是臣这次也没有做什么，主要是武老太爷英勇。臣真是受之有愧啊！” “哈哈哈，好好好！两位爱卿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真是欣慰啊，来，我们喝一杯，来！”慕容阳举起了酒杯，连平时不怎么笑的脸上都焕发着光彩，可见皇帝这次是真心的满意。 “皇上吉祥，齐世子万福！”万公公上前一步，“皇上，珍妃娘娘过来了。皇上的披风娘娘正披着，也省得皇上担心娘娘！” “哦？原来是爱妃来了！”慕容阳放下酒杯，笑眯眯地看着安慧珍，“这么长时间不见爱妃了，爱妃看来生活的不错，连气色都比之前的时候好太多了。”老实说，安慧珍现在的气色确实比之前好许多了。 齐子暮却从安慧珍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觉得不对劲。自从半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以来，安慧珍已经被打入了冷宫，为什么今天突然被请出来了。皇帝到底想要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里的烦躁越来越严重。 “齐爱卿，听说今日你家中的一个妾室难产了，对吗？朕有一个绝好的消息要告诉你，爱卿啊，你还有一个孩子！”边说着，边转头看向脸色已经微微惨白的安慧珍，“对吗？爱妃？” 齐子暮猛地从座子上起来下跪：“陛下，臣当日虽然是被人陷害在先，但是冒犯娘娘却是实打实的的大罪。陛下可以这样宽容微臣，微臣实在感激不尽。还请陛下宽恕微臣的死罪，微臣日后必定尽心竭力……” 慕容阳摆摆手：“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朕也没有这么小气还一直记着这样的事情！只是朕也确实觉得这样的事情让朕丢脸至极，所以朕才不想再见到珍妃！”他似乎根本不在意珍妃听到这话的表情。 安家，偏院 “怎么样？有没有想办法可以联系到娘娘？还是没有办法吗？那银子呢？送进去了吗？”花姨娘殷切地看着身边的奴婢，“也不知道这孩子过得怎么样了！每一次都没有办法送过去银子，她现这样，银子怎么可能够呢！” “姨娘先不要急，我们再想想办法，也许，也许是还需要一些时间也说不定。又或者是娘娘暂时还收不到，可能是因为这塞的钱不够！姨娘，我们要不要再多加一点钱，这样可能成功的机会更加大一点！” “不用了！以后谁也不许再送钱给宫里！”门口安国公冷眼看着那个奴婢，看得她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得不行，“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你暂时不用过来伺候姨娘了。还有，吩咐外面的人，暂时不用进来。本候和你们姨娘有话要说！” “我和侯爷没什么话要说！侯爷还是早些回去吧，这些日子奴家身体不舒服，不能侯爷了！”花姨娘自从半年前就开始抱病，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好，“侯爷不用浪费时间和奴家说话，奴家自认为也没有什么话和侯爷可以说的！” 安国公坐在位子上：“你闹够了没有！我说过了，不可以再想办法接济这宫中的人！你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吗？花絮，我不允许你再私自做主做这些事情，宫中的事情早就和你没有关系了，你也没有必要再花费时间！” “花费时间？花费时间？是啊，现在连我帮帮自己的女儿都是浪费时间了，对吗？”花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难道你忘记了，她也是你的女儿？她出生的时候你也是跟我说，要好好安排她，不要她受委屈的？” “可结果呢？我的女儿没有了容貌，没有了地位，甚至现在连命都没有了！你呢？你在做什么？你可曾想到过我们母女，哪怕只有一分？我现在根本就不想相信你！” 安国公闭闭眼：“别说了，我们就当没有这个女儿。日后也不要再想尽办法去宫里递银子进去了，没用的！你的所有的银子都不可能进那个宫中，也没有什么机会进去！” 花絮脸色惨白，神情满是不可思议：“是你！竟然是你！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早就应该想到的！被你骗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这么相信你！蠢得人是我，是我！” “是我害死了自己的女儿，是我！我怎么还能相信你？怎么还可以相信你？你明明从来都没有给我什么信任，明明从来没有过！”花絮睁着眼睛流下了眼泪，“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总有一天，要是我的女儿没有了，我也是活不下去了！” 安国公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你闭嘴！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在说什么！你不用再出门了，现在开始，你和你身边的人都不许再走出这个院子半步！要不然……” 安国公眼光一厉：“你是没事，可是你身边的人都不用活了！花絮，你记住，我再说一遍，我不允许你再走出一个门半步！要不然你别怪我不念旧情！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不是吗？” 安国公听到身后传来奴婢的惊呼声，他咬着牙不回头，直直走出了院子，往正院走去。院子里，花絮倚在奴婢的怀里：“我的女儿，我的珍儿，我的珍儿！是姨娘不好，是姨娘不好！” 安国公府，正院 国公夫人在绣件上穿针引线，一朵艳丽的牡丹在绣件上渐渐成型。旁边的一个胖妈妈笑眯眯地夸奖：“夫人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这么优秀的绣样，别人是怎么学也学不会的！” 国公夫人长相艳丽，手指纤细：“这些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些小玩意罢了。公爷呢？还没有处理好吗？花姨娘啊，就是有时候太不懂事了，也难怪公爷平日里要这么用心照顾着不是？” 胖妈妈心头一跳，想到夫人对付花姨娘母女的总总手段，笑道：“不过就是一个姨娘，夫人何必这么放在心上。就像当年那个孩子一样，什么都逃不过夫人的手掌心不是吗？” 国公夫人微微一斜眼：“往事就不要随随便便再挂在嘴上了，不过就是一些小事情而已。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姐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那孩子也真是的，非要这样抓着不放，难道不知道现在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吗？” 胖妈妈心里絮叨几句，这样子可不就是像足了夫人自己吗？又不敢说，只好陪笑着，正好看到安国公进来：“国公爷！”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会面 “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安国公冷眼看了绣样上的牡丹花，“一切都已经如你所愿了。以后花絮的事情，你就不用再插手了，你放心，你一辈子都是夫人，不用担心被谁代替。还有，珍儿的宫中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被我发现什么证据，我还真的希望那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安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走远，她微微推开绣样，撞倒了放在绣样上的一碗水。大片的水渍倾倒在牡丹花上，正如之前的所有的梦境一样，一切都灰飞烟灭了。可是安慧珍的苦难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嘭！” “太子殿下！” “殿下息怒！” 十一和急匆匆开门进来的老十纷纷跪倒在地上，这些事情早就是很多年前的陈年旧事了。太子殿下就算知道这些事情又怎么样呢？珍妃已死，皇后现在的生活也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罢了。这么多年皇上也就是这样这样的原因才不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太子。 齐旭红着眼睛：“本宫还以为她是本宫的亲人！即便本宫不是亲子，却也是血缘。可现在才知道，我们之间原来是仇敌。怪不得，怪不得她从小就不在乎本宫；怪不得本宫从小就是被嬷嬷带大的。” “可我的母妃呢？就因为她是前朝的珍妃，所以她连名分都没有吗？”齐旭突然上前拉住十一的衣服，“十一，你告诉我，她被安葬在哪里？是不是在妃陵中？你说啊，她是不是被安葬在妃陵中？” 老十上前拉住齐旭：“殿下！殿下！你冷静点，你冷静点。后来珍妃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真的不知道。当年我和十一不过就是殿下身边两个护卫而已，我们再多的事情真的不知道了！殿下，你冷静点，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们像办法再打听一下，那我们就可以知道珍妃娘娘最后到底在哪个地方了！” 景苑 “小姐，柳姨娘早就想见你了。只是奴婢想着，你刚刚才回来，还是先休息一下。”翠柳一边帮苏语然铺着床，一边说着柳依的情况。苏语然却根本没有要上床休息的意思，她慢慢地绣着一个荷包，似乎在等着什么事情。 翠柳疑惑地看着她：“小姐还不休息吗？这一个月风餐露宿的很辛苦的，早点休息，明天也能有个好精神啊！”突然翠柳又红着脸，“嗯，小姐，不知道太子殿下，嗯，就是你有没有，有没有伺候太子殿下？” 苏语然微微一笑：“你才多大的年纪，就整天想这样的问题。我没事，明天可不是一个适合出去的日子。翠柳，从明天开始，我就要生病了。这么久以来，我一路上跟着太子东奔西跑的，现在身体怎么可能还挺得住。” “再说了，东宫现在不缺少美人。你家小姐我可不是什么美女，最好还是少掺和进去那些事情里面。就像上次在苏家一样，你每日帮我拿些好吃的回来就是了。这东宫，想来很快就平静不了了。” 苏语溪的个性绝不可能这么好对付，更不可能说退步就退步。她扶持柳依自然不是为了苏家，而是绊住苏杨氏。没有了苏杨氏的指导，现在的苏语溪还不怎么会耐心的时候，错的越多，这太子妃的位子就越不稳。 秦琴和梅颜都是野心勃勃的人物，太子妃的地位越是不稳，这两个人的手既然就更加不干净。可齐旭又不是那种为了美色可以冲昏头脑的人，这三个人都不用自己插手就可以把这东宫搞得天翻地覆。 现在再加上一个柏绵，这事情可就更加有趣了。苏语然招招手，示意翠柳过来。她倾身在她耳边交代些东西，最后吩咐道：“去吧，别担心我。要是旁边的那个这几天有什么动静，就按照这个办法对付她就是了。” 太子府，正院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你这可是喜脉啊，而且孩子已经有一月左右了。”张太医本来还以为是得了什么疾病，正担心着，谁知道是这样的好事情。这件事情要是被上面知道，这封赏是绝对少不了的。 梅颜一愣，她想起自己也是和苏语溪差不多时间承宠的，可她却没有这个福气。她又想起刚才太子那个眼神，想起自己的脸，若是太子已经嫌弃了自己的容貌，那，那自己还有机会再承宠吗？还能怀孕吗？ “前三个月太子妃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只有过了三个月，等到这胎相都稳固了的，那时候就只要静养就可以了。太子妃娘娘一定要保持平静，不可心态起伏过大，否则在前三个月是很严重的事情。” 苏语溪看了秦琴和梅颜一眼，眼中少见地充满着得意：“温嬷嬷，替本妃好好谢谢张太医。张太医说的对，本妃现在可不应该生气。两位妹妹，你们还是回去吧，今儿本妃也乏了，有什么事情，明日请安的时候再说吧。” 前一个月两个侧妃不是被禁足，就是在养伤。苏语溪为了表现自己的贤惠，从来也没有要求她们请安。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太子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小小的侍妾。这东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规矩是一定要立起来了。 苏语溪冷眼看着两个侧妃出去：“温嬷嬷，明日的茶水给我好好准备好。我还盼着两位妹妹可以为东宫多生几个小殿下呢！还有那个柏绵，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女，哪里来的本事。要不是苏语然这么没用，也轮不到她来伺候殿下。” 温嬷嬷心中暗暗为苏语溪的心思吃惊，才这样的年纪，心性虽然不够沉稳，但是手段已经是不缺了。她现在自己还不能怀孕，索性就用这样的手段让人都避孕一段时间。可惜她没有在宫中待过，这样的手段，凡是宫中有点远见的人都不会用的。 除了秦琴，梅颜也不过就是御史家的女儿，这样的手段在一般的大户人家都不会有了。更何况现在的妾室地位很底下，许多大户人家的正室根本就不想用这样的法子。既伤了人和，日后难免会留下这个痕迹。 皇宫，御书房 “刘福，给曲神医安排一个地方住下吧。太子府现在正是闹腾的时候，不要随随便便去太子府打扰。再说，朕也有不少年没见过他了，有机会也让他见见宫中的老朋友。” 曲神医倒也没有拒绝：“好啊，你这美酒不错，我呢，也有很多年没有喝过宫中的美酒了。你让刘福给我多准备些酒，我就在这宫中待几天。”他站起来，又回头看了齐子暮一眼 “我曾经很不喜欢你，真的。但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比你对她更好。至少在那件事情上，我从来没有信过她，现在想来，我从来都不如你。”他拿下手中的一串东西，奇怪的是，这东西还是一串明显是女士的手链 “这就是当年她当掉的东西，我把它赎回来了。我本来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你的，可当我看到齐旭的时候，我想我应该把这个东西还给你的。我记得她当年把它当掉的时候，在手中犹豫了很久，现在想来是舍不得吧！” 这是一串粉色的珍珠，算不上什么珍贵难得的宝贝，但是在一般的小地方也能换个好价钱。齐子暮把它紧紧握在自己的手里，想起他当年对她说的话 “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把那串珠子当掉了？你是不是又想去救他，你疯了，你还以为他是你的皇帝吗？安慧珍，你清醒点！你清醒点好不好！”其实现在想来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她的不容易，也难怪！ 齐子暮觉得自己很多年都没有这么醉了，他似乎想起齐旭刚出生的那段时光。他把她安排在外面的宅子，晚上背着月光进去看她，她在房中哄着孩子的日子。可是一眨眼却这么多年过去了。 旭儿越来越大了，他也觉得自己都要忘记了她的样貌了。齐子暮倒在了龙床上，耳边想起她当年对自己说的话：“我这一生，有时候想想其实是不亏的。可孩子不能因为我受到这样的委屈，对吗？” 年轻的齐子暮笑着开口：“你不要担心，你啊，只要好好养大我们的孩子就可以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母子一个安定的时候。珍儿，到时候，你不用再害怕任何东西了！任何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哈哈哈，齐子暮啊，齐子暮，你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醉酒的皇帝口中的嘲讽也不知道再对谁说，刘福想要进去的脚步就缓了一缓，同时也吩咐旁边的小太监都下去，自己一个人等在外面。 太子府，雨阁 柏绵狠狠地搅碎了手中的帕子，又觉得不够痛快，想要拿身后的丫头出气。可这小丫头哪里是一般人啊，本来她能够被派过来伺候也是冲着有后台的，要不是想着这样以后升一等丫头容易，她才不来呢！ 只是没想到这个新来的侍妾这么凶狠，红杏在家里也是个娇养的，哪里会这么跪着让人打：“要奴婢说，贵人你还是消停点吧！这么用力，免得惊醒了太子妃娘娘，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柏绵从进入太子府就开始被这里的富贵迷的不行，她转转自己的眼珠，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就是自己可以用来打听消息的来源啊。她忍住自己的脾气，笑着扶起她，还给了她一个镯子。 “好妹妹，我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现在可真是把我吓坏了，还真是多亏了妹妹的提醒呢，要不然可能我今日就犯下打错了。”柏绵从淮南来到京城，身上的银子和首饰能带来的都带来的，而且都是上好的首饰。 红杏看到这手镯确实眼前一亮，这么好的东西，太子府中可没有人会赏给她。她原先还打算着早点想办法离开这个人，可是现在嘛，正好，送上门来一个冤大头！红杏把镯子藏进袖子里，打定主意要骗她的钱。 她亲自给柏绵倒了一杯茶：“贵人不用紧张，其实太子妃娘娘一般的时候是不会发火的。这东宫都说啊，太子妃娘娘是一等一的贤良人啊！所以只要贵人平日里不做什么错事，太子妃娘娘是不会亏待你的！” “哦？那太子的脾气呢？两位侧妃的性子怎么样呢？”柏绵喝了水，急切地问道。老实说，她虽然伺候过太子一次，可是在回来地路上，太子连身都不让她靠近，更不用像父亲说的那样迷惑太子了。 红杏心里转一转，竟然不让自己表现地差异：“太子殿下的威严奴婢可不敢随意的评论，只是两位侧妃贵人可要小心一点。”她突然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好像害怕被谁听到一样。 “听说，那梅侧妃是个顶顶厉害的人物。上次秦侧妃的妹妹，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啧啧啧，就是被梅侧妃亲手毁掉的呢！唉，可是太子殿下宠爱她，再说那秦侧妃的妹妹也不过就是个小庶女，殿下怎么会惩罚梅侧妃！” 说完还看了看柏绵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柏绵却明显极了：“那梅侧妃这样的跋扈，那殿下怎么，怎么也不管管吗？要是她明天看我的脸不顺眼，那，那该怎么办？” 柏绵站起来：“不行，我要去找太子妃娘娘给我做主，要不然这东宫哪里还会有我们的位置啊！”又恨恨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这世道就是这样不公平。美丽的人反而有很多的危险，而一些丑八怪反倒是平平安安的。” “红杏，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到太子妃身边的小丫头啊？这样等我们有了证据就可以找太子妃做主了！”又觉得红杏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想到旁边的那个也姓苏，就试探地问红杏， “红杏，这旁边的那个丑，哦，不是，我是说那个妾室，是太子妃娘家的什么人啊！本来我也是想不到这一点的，只是，我恍惚中记得，这个人的姓似乎也是苏？”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请安 太子府，正院 “娘娘，你放心，奴婢都准备好了。只是景苑的翠柳刚才来禀告，说是苏姑娘的身体昨晚不好了，需要休息几天，可能今日就不能过来请安了。”丝柔整整苏语溪头上新插上的凤钗，“娘娘不必担心，奴婢亲自让人去看过了。应该是一路上风餐露宿，现在挡不住了。” 苏语溪点点头：“那就好，殿下刚刚回来，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出什么事情。待会她们请完安，你亲自去一趟景苑，安排些补品和药材都送过去。记住，要送些上好的东西，这里不是在苏家，苏语然也不是当年的四小姐了！” 丝柔也想起当时那件事情，忙点点头：“娘娘放心吧，奴婢是知道轻重的。一定不会让娘娘丢了体面，只是，娘娘，旁边的雨阁娘娘是不是也要赐些东西下去？毕竟是殿下亲自带回来的人，要是她在殿下耳边说些什么，恐怕对娘娘的名声。。。。。” 苏语溪对着镜子照照自己的妆容，看着里面容光焕发的脸只觉得神清气爽：“急什么？殿下之前明显就是偏袒梅颜，现在这个恐怕没有多少的份量。再说了，就是她再有本事也不会对我有什么，要担心的可不是我！” 苏语溪转头看着丝柔：“秦琴至今没有承宠，梅颜的脸还没有好。这两个人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我们今日只管看戏就是了。温嬷嬷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派人看着她？那件事情，本妃绝不允许出任何问题！” “娘娘放心吧，温嬷嬷当然是听话的。”丝柔昨天听到太子妃的吩咐就兴奋。她就说嘛，不过是因为那个老的是宫里出来的，娘娘没办法才想着去依靠一二，可现在真正遇到事情了，娘娘最相信得还不是自己娘家那边的人吗？ 正院，偏厅 “梅姐姐来得好早，这么冷得天怎么也不多睡会？姐姐的身体还没有全好呢！”秦琴今日穿得格外的低调，甚至连头饰都竟可能的简单化，倒是比梅颜看上去还要再素净些，“妹妹出门的时候，正巧吩咐了书文多准备一个手炉。姐姐现在可是要多多保养的时候呢！” 梅颜冷着脸推开递过来的手炉：“秦侧妃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你多操心了。别忘了，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和我平级的侧妃，还没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可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才是正经！” 书文正要上前，秦琴却似乎根本不受什么影响，她凑近梅颜的耳边：“你呢？你不是自认为受尽太子的宠爱嘛，可你不也没能怀上孩子吗？梅颜，你可要清楚些，你现在已经没有美貌了。要是你的脸再不好，你很快就会在这个东宫没有立足的资本！” 离开有微微提高了声音，“知道姐姐的人是明白姐姐为我好，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姐姐是因为太子妃有孕的事情心里不怎么舒坦呢！”秦琴让书文扶着坐在位子上，却是再也不理梅颜了。梅颜正被秦琴戳中了心，正要发脾气，外面柏绵却俏生生地站到了偏厅的门口。 柏绵算不上顶漂亮的姑娘，但是即便是没有受伤之前的梅颜和她比起来，也是她显得更加娇俏一点。红润的脸颊，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尽管她礼仪不好，体态也没有经过训练，但是比起这宫中的女人倒是多了一份水灵。 可在梅颜的眼中，看着这个女人就好像看到了当时的秦雪。要不是那个贱人，自己怎么会毁容，又怎么会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得不做出那样的事情。柏绵不过是捡了自己的漏，要不是自己受伤，哪里会有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出现。 梅颜想到这里，冷冷一笑，指着她：“出去！给本侧妃去外面跪着！”柏绵一看到梅颜的样子就觉得不好，可她没有想到梅颜会这么直接得就出手教训她：“娘娘，奴家似乎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吧！” 秦琴挑挑眉，还以为这个会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原来却是个十足的草包。她哪里知道不是柏绵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实在是柏绵是被昨天红杏的话吓得不行了。梅颜这么出手狠辣地毁掉一个女人的希望实在是让人胆寒。 正在这时，温嬷嬷却突然走进来：“各位主子，太子妃娘娘已经起身了，各位娘娘还是进正厅给娘娘请安吧。”梅颜顿一顿，知道现在是在苏语溪的地方，到底没有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来，她冷哼一声，率先跟着温嬷嬷进去了正厅。 秦琴看着柏绵玩味地笑笑，不过一个小角色自然也不配她分心的，她跟在梅颜身后也进入了正厅。柏绵看看她们，想到刚刚看到的衣服的布料，还有头饰的做工，再看看自己身上那么寒酸的样子。 她想起昨天红杏在自己耳边的话：“贵人是不知道，这宫中啊，只要可以得到太子殿下的恩宠，那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有的。可要是没有了殿下的恩宠啊，这日子可就没有多少好过了。你别看苏语然是苏家的人，可要是没有殿下的恩宠，她可不见得让人忌惮的。” “这东宫中，太子妃娘娘贤惠容人，是个好主母。两个侧妃中，秦侧妃现在倒也看不出什么。只是那梅侧妃着实是个厉害人，奴婢听说，那个秦雪是被人活活杖毙的，在死前还在口中不停地咒骂梅侧妃呢！” 正厅 苏语溪正坐在首位，看着下面的人下跪见礼：“给太子妃请安，娘娘万福。”声音清脆好听，特别是这样的谦卑的样子让她的心里更是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很多人这样迷恋权利的味道，这么痴迷一个高位的诱惑。 “三位妹妹起来吧。这么冷的天，你们在偏厅不知道有没有冻着？不过我今日可能是因为怀着身孕的原因，都忘记多嘱咐她们几句，希望不会冻着你们才是啊！”苏语溪端着正室的风范，语气中也满是关心。 正厅中却突然传来人抽泣的声音，苏语溪疑惑地看过去：“柏绵，你这是做什么？现在天气是冷了起来，可是给本妃请安是这东宫的规矩。我们荣朝是礼仪之邦，这个东西可不能因为你年纪小，爱睡懒觉就可以糊弄的！” 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劝道：“好了，要是实在是身体上有些不舒服，你就早点派身边的小丫头和本妃说。今日景苑的苏姑娘也没有来，本妃知道她生病了，还打算派人待会去看看她，给她送些东西和补品去。” 谁知柏绵却突然下跪，口口声声喊着：“还请太子妃娘娘给奴家做主！还请太子妃娘娘给奴家做主啊！奴家，奴家实在是害怕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另一边的梅颜，似乎很是惧怕这个侧妃。 苏语溪无奈地看向柏绵：“你快起来，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嫌丢人吗？你是伺候殿下的人，可是你看你，连基本的礼仪都不知道。还有，你有什么话就好好说，什么害怕，什么做主。你这没头没脑的，让本妃怎么帮你啊！” “太子妃娘娘不用猜了，这事情是由我而起的。”梅颜上前半步，也随着柏绵跪下，“今日我和秦侧妃等在偏厅给娘娘请安。可是这个柏绵一进来就没有给妾身请安，妾身想着，都是伺候殿下的人，妾身当然也有这个义务教好柏绵的礼仪。” “只是，柏绵确实是烂泥扶不上墙，妾身不过就是话语之间严厉的一些，她竟然就哭了起来。言辞之间，还没有给妾身半分的尊重，妾身实在，实在是不知道柏绵这样的情况怎么可以伺候殿下呢！” “这。。。。。”苏语溪似乎被这话给噎着了，“你们也都知道，柏绵是殿下从宫外带回来的。在这礼仪方面，自然是不如我们纯熟，但是殿下喜欢她，本妃自然也不忍苛责她。你们也不用在心里觉得不公平，本妃对你们都是一样的。只要殿下喜欢，本妃都不会苛责你们。” 连同秦琴在内的三个人都纷纷再次下跪：“娘娘心胸坦荡实在是我等之福，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柏绵听到梅颜的话暂时不敢再开口了，现在梅颜就可以以自己不懂礼仪来教训自己。要是自己再因为这个原因失去了伺候太子殿下的权利，那自己真是得不偿失。 苏语溪微微一笑：“好了，都不必这样多礼。我们都是伺候殿下的人，只要你们好好伺候殿下，本妃只会照顾你们。来人，把我给三位妹妹的礼物都拿出来，都是一般的首饰和布料。只是过些时候就是年关了，你们好好打扮一下也能哄殿下高兴。” 丝柔带着三个小宫女进来，每个人的托盘上都是一样的布料和首饰，只是在花纹和色泽上有点差别，倒也符合三个人各自的身份和地位。三个人都纷纷谢过苏语溪，吩咐身后的丫头拿过了托盘。 “待会都拿过去好好研究下，想要做什么衣服就吩咐针线房去做。现在都坐下吧，咱们几位姐妹也难得坐下喝喝茶，聊聊天。只是可惜我那四妹，要不是今日她身体不好，我们还能再热闹些，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柏绵正开心着，她可以多做些好看的衣服来勾引殿下了。闻言听到太子妃的话，忙不迭地接口：“娘娘放心吧，这苏姑娘的身体估计是在淮南累坏了吧。太子殿下身边的一切杂事都是她干的，甚至连烧饭都是呢！” “噗嗤！”秦琴和梅颜同时都笑了起来，梅颜放下茶盏，几乎嘲笑一样地开口：“娘娘别误会，妾身只是为苏姑娘不平罢了。好歹也是娘娘的娘家人，怎么却干了奴才的活计？娘娘，看来这苏姑娘的礼仪也是需要再教教的。” 秦琴也紧接着开口：“可能也是因为殿下在途中，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选吧。不过也难怪苏姑娘现在生病了，要是换了我，我恐怕都回不来东宫了。也是柏绵妹妹比较聪慧吧，要不然怎么你没有干这样的事情，反而苏姑娘累病了呢！” 柏绵想起昨天红杏说的话，当然不敢说是自己霸道地想要苏语然帮着一起伺候，只含糊道：“太子殿下对奴家比较宽厚，自然也没有要求奴家做这样的事情。”事实上齐旭虽然没有说，但是偶尔身边的小喜子什么的都回来提醒柏绵。 可柏绵才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在她看来自己只不过是暂时落魄了，凭她的美貌什么东西会要不到呢？再说小喜子那个小太监一开始还骗过她，她再也不会相信他了。又想到他对苏语然那种哈巴狗一样的态度，只觉得心头一股气涌上来。 苏语溪挥挥手，看到她们也都喝了茶了：“好了，本妃也有点疲乏了，你们都下去吧。既然殿下心痛柏绵妹妹，那你就好好伺候殿下。秦侧妃，梅侧妃就暂时留下，本妃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一二。” 苏语溪的心情大家也都可以理解，她这么要强的一个人，结果自己的妹妹却是这样一个没用的，甚至连个从宫外带回来的女人都压不住。想起出阁前，母亲对自己说的话，哼，还助力，自己不被那个没用的气死就对了。 本来自己心里也有点忌惮自己一路上陪着殿下去过淮南，毕竟淮南艰苦，这一路上是最可以培养感情的地方。可现在搞了半天才知道，她整一个就是一个丫头，这一路上除了伺候殿下做些活计，还做过些什么事情。 真是白白浪费自己的一番心血，要不是想着她姓苏，一个不好对自己的影响不小，她真是恨不得就让她自生自灭。苏语溪抬眼看了一眼离去的柏绵，哼，这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正好反正梅颜估计也不想见到她。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分权 “不知道娘娘是还有什么吩咐吗？娘娘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要是累了不如等休息好了再吩咐我和梅姐姐去做。”秦琴软糯地开口，似乎昨晚知道苏语溪怀孕的种种复杂的感情都不见了。 苏语溪回过神，摇摇头：“本妃只是在安排你们具体管理这东宫的那一块，并不是因为累了不记得了。你们也知道本妃现在的情况，这孩子刚刚上身，确实是最应该小心的时候。再说了，你们以前在家里也是学过的，上手也快一些。” “本来这事情本妃也是可以交给身边的嬷嬷的，但是本妃想着，这东宫中，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啊。嬷嬷就是再好，再体贴也是一个下人，更何况要是再出现闻嬷嬷那样的人，岂不是让殿下连后院都放不下心！” “当然，本妃也是都考虑周祥了才和你们说的。本妃昨晚都考虑过了，秦妹妹之前在家中的时候本来就是京都中有名的能干人，这年关就要来了，厨房和采买这一块就都交给你了。本妃的身子近两个月恐怕是不能劳神了。” “梅侧妃，本妃念着你毕竟身体还没有全好，所以安排你的活计要轻松些。现在算上本妃的正院，这东宫一共是五个院子，每个院子每个月的份例的安排和分配就交给你来统筹和安排。昨天太医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本妃现在最好就是静养，实在不宜劳累了。” 秦琴和梅颜双双起身：“妾身等愿意为娘娘分忧，还请娘娘安心在院子养胎。”秦琴笑着对苏语溪，“本来娘娘的吩咐妾身是不能推辞，只是妾身毕竟没有管过这样大的事情，不知道娘娘能不能借妾身温嬷嬷一用？” 苏语溪并不意外秦琴的话，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地周到仔细。她点点头：“也好，东宫不比别的地方。温嬷嬷是宫中出来的，经验自然比你们要丰富些。有温嬷嬷跟着你们，也确实是让本妃更加放心一点。” “梅侧妃，你呢？你需不需要本妃再派一个嬷嬷给你呢？”苏语溪索性直接问了出来，也省得她们两个人猜来猜去，“只是闻嬷嬷恐怕就不怎么合适了。本妃可能要进宫问母后再借一位嬷嬷来。” 梅颜自然不相信苏语溪的为人会这么轻易放权，但是她更不喜欢有个宫中的人在自己身边指手画脚。这些事情不过是一些简单的事情，就算有什么问题也是这太子府管家的采买出现了问题，到时候一推三四五，苏语溪未必可以拿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多谢娘娘的美意。不过妾身的事情并不多，想来也不用再麻烦皇后娘娘再派人过来了。妾身到时候也会每日和娘娘禀告一二，娘娘到底是东宫的太子妃，妾身不过就是为娘娘分忧而已。” 紧接着秦琴也笑着：“是啊，妾身也应该这么做的。我们不过就是为娘娘分忧而已，可不就是应该如此嘛！娘娘只管安心养胎，妾身和梅姐姐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好，这样也好。不过你们忙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也要好好地伺候殿下才是。现在这个时候，太子殿下慢慢也要忙起来了，朝廷的事务繁多，你们不要拿这些小事情去烦恼殿下，知道了吗？” “是，妾身谨遵娘娘的教诲！” “既然都清楚了，那就先下去吧。明日开始你们就可以逐步上手这东宫的事情了，至于殿下那边你们就放心吧。等今日殿下回来，本妃会亲自和殿下说清楚的。” 太子府，景苑 苏语然听着柏绵滔滔不绝地说话，咳嗽了几声：“那恭喜姨娘了，这衣服的布料看上去很不错。还有这首饰，看样子也是新打的样式，翠柳昨天还和我讲过这京都最新样式的。娘娘真是大方！” 柏绵来这里炫耀可不就是为了感受苏语然现在这样羡慕的眼神，要不然她才不来这里，省得沾上晦气：“那是，太子妃才是真正的有气度的女人。不像有些人，仗着自己受太子的宠爱就可以不把别人放在心上，真以为太子没有她就不行吗？我呸！” 还真是，太子没有她可做不了这后院的平衡，而至于我们这一流恐怕现在太子连考虑都不会考虑的。要不是考虑到这一点，自己也不会现在就装病。在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之前，以自己的能力如果不能帮助齐旭，只会让他感到厌烦。 只有当男人知道这个女人不容易，这样的帮助才会让人有铭记的意义。要不然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这样的东宫中，重来都不缺什么想要陪伴太子的人物，特别是女人，所以你的被代替的可能就更加大。 柏绵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小丫头通报的声音：“苏姑娘，娘娘身边的丝柔姐姐来了，正在门口等着姑娘接见。” 苏语然看了看柏绵，吩咐那个小丫头：“快请进来。是丝柔吗？我这身子不怎么好，恐怕不能起身见你了，还请丝柔姑娘见谅才是！” 丝柔主动上前按住了苏语然：“姑娘不用起身，这些事情都只是小事情，现在重要的是姑娘的身体怎么样？现在还是那样浑身无力吗？有没有发热？翠柳呢？怎么不见翠柳在姑娘身边伺候？” 苏语然听话地躺在了床上：“今儿是翠柳一个月回去看家人的日子。我想着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她回去了。反正我的病情也不是很严重，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照顾自己的。谢谢娘娘还这么关心我，等我身体好些了，再给娘娘去请安。” “什么？这姑娘生着病，怎么翠柳反而回去了？这真是，简直是不成体统！姑娘放心，奴婢待会就和娘娘去说说，马上给姑娘配一个小丫头过来先暂时伺候着。”丝柔担忧地看着苏语然，好像以前在苏家根本没有看不起她一样。 柏绵一直在旁边被人忽视，这时候却突然开口：“苏姑娘还真是好福气，不像我这样的，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到底是太子妃娘娘的亲妹妹，和我们这样没有本事的人比起来可是要好太多了。” 柏绵伺候过太子，按照这东宫的制度来说，她这样的地位是要比苏语然高一些的。连她都只有一个小丫头伺候，要是苏语然有两个人伺候，那明摆着就是说太子妃偏心。丝柔本来是想着为太子妃表示出施恩，可现在这样却是让人觉得太子妃偏心了。 苏语然讪笑着开口：“柏绵姐姐这是做什么？太子妃娘娘也不过就是觉得我可怜而已。不过我确实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也确实不用娘娘再用尽心思安排人照顾我了。要是实在有不方便的地方，门口不是还有一个通传的小丫头吗？跑腿的是事情是不用担心的。” 丝柔听到这里，脸色才平缓了下来：“姑娘也知道娘娘的，娘娘一直很担心你。自从你淮南回来以后，娘娘又是忙着迎接殿下，又是忙着养身体，才没有时间和你细谈。不过娘娘说了，等你病好了就去正院坐坐。” “多谢娘娘记挂着我，你放心。等我的身体差不多了，一定去正院看望娘娘。听说娘娘怀了身孕了，真是上天保佑，还望娘娘好好养着身体，早日为太子殿下生下小殿下。”苏语然想起刚刚柏绵带来的消息，真诚的恭喜道。 丝柔就是不问也知道是谁开口的，她斜眼看了一眼柏绵：“贵人也该早些回去了，苏姑娘这里也不是贵人应该多待的地方。再说了，太子殿下这几日也正在忙，贵人还是不要多多走动，也免得让殿下不高兴，不是吗？” 琴阁 “娘娘，梅侧妃来了。”书文上前对着正在看书的秦琴禀告到。 秦琴合上了书本：“终于来了，还以为这位也是个木头怎么都不会开窍呢！请她进来吧，这么冷的天气，去泡杯上好的红枣桂圆茶来吧。也让我们的这位梅侧妃今儿个可以开开窍不是吗？”说完不管书文背后偷笑的样子，亲自去迎接了梅颜进门。 “姐姐可真是稀客啊。往日里总是妹妹去你那里拜访的多，总算姐姐还没有忘记妹妹这里的路是怎么走的！”秦琴亲自接过了小丫头手中的伞为梅颜举着，言谈之间似乎一点也没有早上在偏厅时候的冷漠。 梅颜冷眼看着她的作为：“秦侧妃的本事比之太子妃也真是不差些什么的，也怪不得你们在闺阁中就是难得的好姐妹！”这话的讽刺意味极浓，一对闺阁中的姐妹现在一个为妻，一个做妾，这姐妹也真是要做一辈子的。 秦琴更本不在乎这样的话，要是她连这个都受不了，这一个多月来她早就被妒忌和不甘冲昏了头脑了：“梅姐姐自来就是心直口快之人，想来今日来看妹妹，恐怕这腹中也是积攒了一大堆的火气了。只是姐姐也应该知道，现在可不是我们吵架的时候了。” “太子妃今日如此大度，姐姐的心中难道没有一点疑惑？太子妃怀有身孕，可是太子殿下却只有寻常的赏赐，看来太子殿下还是生了娘娘的气了。也难怪姐姐你坐不住了，可不正是心中另有打算了吗？” 梅颜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心中却不免暗暗吃惊。她一直不怎么看得起秦琴和苏语溪两个人，在她眼中，她们都是烟世媚行的女子，走的都不是什么正规的渠道。但是这两个女人现在看来也未必没有用处，这中察言观色的本事确实是厉害。 “你既然知道，想来也不会不知道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秦琴，我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应该知道苏语溪可不像这么不作为的人。东宫的太子妃要是这么没有本事，你秦琴也不至于被她压着至今都没有承宠啊！” 秦琴脸色一白，就算心胸再大，这样私密的事情被人说出来，心中的羞恼可想而知：“姐姐何苦这样的讽刺我。在这东宫之中，即便是姐姐你深受太子殿下的宠爱，可是在明面上，我们都不过是侧妃而已。” 太子府，书房 “殿下，奴才已经亲自把东西都送过去了。殿下放心，太子妃只以为你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不高兴。想来是不会多想的。”小喜子笑眯眯地对着太子禀告，还以为一回到东宫殿下就不要自己了，还好还好，殿下又调了自己来伺候。 “那就好，今日午膳就不在书房用了。太子妃既然开口了，就去正院用吧。还有景苑的人怎么样了？听说今日请了太医看看。”齐旭放下手中的奏章，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真丝手绢擦手。 小喜子听到这话就懂殿下的意思了：“殿下放心，待会奴才就亲自去看看苏姑娘。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奴才从淮南回来也要休息整整一天才可以缓过神来，更何况苏姑娘一个女孩子。应该是路上有点辛苦，休息几日就没有什么大事了。” 齐旭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大步走出了书房往正院去了。可是小喜子知道，太子殿下是在乎苏姑娘的，说来也是，这东宫现在这些女人中，苏姑娘算是最好的女人了。哪怕脸不怎么好看，可就是他一个小太监也觉得，一个女人光漂亮可不顶什么用的。 太子妃和秦琴，还有梅颜哪一个不漂亮，即便是后来的那个柏绵也是，可是谁都不能让太子殿下关心一二。苏姑娘可不一样，就是没有殿下，就光是那淮南一路上的照顾，自己也应该去看看的。 他小喜子可不是什么没有良心的人，他走出去吩咐一个小太监去厨房拿些好克化的东西来，准备带着东西去看看她。就是不知道真的严不严重，要是只是累了也没事，真的生病了那还真的要想想办法让大夫给看下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把权 太子府，正院 “殿下来了，臣妾迎接来迟了，还请殿下赎罪。”苏语溪特意不施粉黛，穿的也是一水的素净，“殿下能来，实在让臣妾高兴。臣妾，臣妾真的知道错了，还望殿下原谅臣妾才是！” 齐旭看着面前梨花带泪的美人，眼神柔软了下来：“本宫知道你刚刚坐上这个位置，有时候难免考虑事情不是很全面。但是这是东宫，上面还有父皇，母后都在看着我们。母后为我操劳太多了，我们实在不应该再让她再操心了。” 苏语溪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很忐忑太子的态度，现在听到太子这样说，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看来太子不是生气自己对两位侧妃的处理手段，而是担心宫中母后的不高兴。想到温嬷嬷说太子是个孝顺的，心中就更加有底了。 “殿下的话臣妾会一直记在心里的，是臣妾处理的时候没有考虑到母后，让母后也为东宫的事情着急。殿下，不如改天，臣妾亲自去宫中向母后请罪吧！”苏语溪陪着太子走到饭桌旁坐下。 齐旭亲手给苏语溪夹了菜：“你现在的身体不方便进宫。还是过了三个月再说吧，等到时候想来母后也差不多气消了。不过最近母后心中烦闷，你就不要进宫了，免得母后把火气发到你身上。” 苏语溪进了东宫就极少和齐旭相处过，在她看来，太子这样的体贴是不会对别人有的。她想到自己怀孕之后的种种，心头一阵窃喜，太子这么喜欢这个不存在的孩子，那日后的计划只会更加成功。 琴阁 秦琴为梅颜夹了一筷子的菜：“梅姐姐不如尝尝，这菜不上火，适合姐姐现在这个时候吃。妹妹难得和姐姐吃顿饭，可不想姐姐在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情。可惜啊，太子殿下已经在正院用膳了，我们的菜怎么好也是比不上正院的！” “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因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帮你。”梅颜也不在乎秦琴的脸色，“但是我确实更看不上苏语溪。你起码还不曾害过我，可苏语溪却想要我死！不过可惜啊，我梅颜命大，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事情。” “秦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永远结盟的，但我现在和你一样想要苏语溪肚子里孩子的命，我们就应该更加坦诚点，不是吗？”梅颜振振有词地绷着脸，似乎早就看透了秦琴背后的目的。 秦琴要不是心机足够，还真是想大笑一场。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吗？太子妃有孕，最急的可绝不是自己，当然是这东宫得到过宠爱的梅颜。对秦琴来说，太子的宠爱当然重要，可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染指东宫的权利，她可不傻。 不管这一次太子妃的打算是什么，但是她不会贸然出手对付自己，因为她首先要做的就是铲除梅颜。换成今天这太子妃的位子是秦琴坐，她也会这么做。梅颜对于太子来说太特别了，这样的女人不应该在东宫存活。 可这两个人的斗争和秦琴却不想干的，更有意思的是，或者她可以从中获利呢！梅颜为人自作聪明，可偶然却有些用处；苏语溪心机深沉不错，可她毕竟现在对东宫的掌控并不是牢不可破。 苏语溪下手太急了，也太快了。而自己却可以在这个时候趁机培植势力和亲信，唯一的手段就是她们两个人的战争要再长一些。这样一想，她没有反驳梅颜的想法，反而吃起了身边的菜。 梅颜可不知道秦琴的想法，她以为自己说中了她心里的想法，内心一笑，开始抛出自己的诱饵：“秦琴，你难道没有想过那个被殿下宠幸过的柏绵吗？这么一个月的时间，难道她就不会怀孕吗？” 梅颜笑了起来：“秦侧妃看上去聪明过人，想来也不会让人抓住把柄的！只不过我心里想着，要是这东宫的长子不小心出在了一个低贱的侍妾肚子里，那可真是要我们的太子妃连睡都睡不好了！” “我明白姐姐的意思，可是姐姐不明白太子妃的性情。我与太子妃相识于少时，对我来说，她是我少见的极少不分轻重的人。太子妃的姐姐当年在侯府的种种作为，有一半是出自我们这位太子妃的手段。” “当然，姐姐可能并不全部相信这样的说法，但是今天妹妹的立场和姐姐是一样的。若是你完了，妹妹在这东宫的日子也不见得有多舒坦。若是用普通的办法，我们那位太子妃是绝不会上当的！” 梅颜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她到底不如秦琴了解苏语溪，更重要的是，在这一个月中她也体会到了这一点，苏语溪的手段老辣，环环相扣，有些甚至伏笔绵长。可能你想了半天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这样的想法不是梅颜空穴来风，她微微看了一眼秦琴，这位不是也是这样。先是手受伤，接着又以受伤的名义被禁足，本来以为是个下马威，结果到最后人家是为了这东宫的权柄。每每想到这里，梅颜对自己从来都看不上的两个女人心头都有些惧怕！ “姐姐既然知道了太子妃的性情，日后就不要用这一般的法子去对付她，也算是妹妹我给你的一点建议吧！”秦琴吩咐书文让人把菜都撤下去，再上两杯燕窝来，“这样的天气，到底还是燕窝更加滋补一点，姐姐可要好好尝尝！”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吗？”梅颜不碰那个刚上来的燕窝，“你可要知道，一旦过了三个月，这胎相就彻底稳固了。到时候我们要想做些什么就不像现在一样这么简单了，秦琴，你现在可不是念着什么往日情分的时候啊！” 秦琴慢悠悠地把燕窝送进嘴里，等到完全咽下去了才开口：“梅姐姐，你可知道我们太子妃最重视的人是谁？其实就是我不问，你也不是想不到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丈夫更加重要了。” “当然，妹妹是不建议姐姐亲自出手的。一来，这也是姐姐好，我们进东宫才多少日子，可现在连宫中的皇后娘娘都对东宫的事情大动肝火。即便是太子妃娘娘的错，可你知道的，这太子妃是皇上选的。” “二来，太子殿下现在最要紧的可不正是苏语溪肚子里的那块肉。若是姐姐贸然上去，恐怕到最后，连殿下都不会再站在姐姐那一边了。如此一来，我们不过就是为她人做了嫁衣，白添了许多的罪孽。” 这些话说得倒是让梅颜舒服，连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都缓和了下来：“难为妹妹想得这样的周到。听妹妹的口气，似乎已经有了一个主意。”她打开了燕窝的小碗，精致的碗中燕窝的香气慢慢溢出来，让刚才没有吃多少的梅颜一下子又有了食欲。 “姐姐刚才不是一直在说柏绵吗？这个姑娘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这么久了，想来一定是想和太子殿下多多诉诉衷肠的。不过猛一来到这东宫，可不是被吓坏了吗？姐姐管理的整个后院的香料布匹等调配，也不过就是为自己出一口气而已！” “柏绵可不像是那个木头，跟着太子去了淮南，连个太子的衣衫都没有碰到。要不是太子妃现在还想着培养她，早不知道怎么收拾她了。”秦琴想起这个就忍不住笑，“姐姐的手段想来也不用妹妹再提点了吧。” 梅颜刚刚咽下燕窝，口中难得带上了笑意：“刚刚还在想着妹妹怎么提起了柏绵，原来是还在想那个没用的。苏语溪总觉得自己聪明，想用一个没有什么姿色的女孩为她留住殿下。” “真是好笑，太子殿下是何等的人物，凭什么看上那样一个容貌不出色的小丫头。更何况，还是个做奴婢的料子，哎，我们的太子妃啊，真是难得看到她这么失策的时候。要我说，在这方面妹妹的头脑就清楚多了。” 秦琴明白她想起了秦雪，对她来说，用一个秦雪换来今天这样的局面可是一件值得高兴地事情。秦雪死了，对她来说也是有利，再是大度的女人，碰到这样漂亮的女子哪里没有醋意。 可这个敌人却让苏语溪和梅颜之间的关系再也没有复合和合作的可能，这才是她得到最大的利益。她秦琴甚至还没有承宠，可这东宫之中却是也算一方了。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只是一瞬就忘，也不再探究了。 景苑 “小喜子公公，你怎么来了？咳咳咳，快坐，我正好吃午膳，要是不嫌弃可以一起吃点。大芽，去给喜公公添一副碗筷。”苏语然笑吟吟地吩咐跑腿的小丫头，还嘱咐她走路慢一点。 小喜子回过头来，也笑了：“正好来看看你，听说你这几天生病了，身体还好吗？我特意让厨房的人给你炖了上好的补品和香米粥，很是养身体的。估计这一路上你是太累了，你看，我刚到东宫那会儿，被干爹压着狠狠补了两天呢！” “我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的，就像你说的，只是有点累而已。”苏语然招呼他先吃饭，“你不是被调到太子身边了吗？这个时候不在太子身边伺候，居然还可以出来，看来小喜子公公现在可是我要巴结的对象了。” “哎，这谁巴结谁啊！”小喜子也不客气，太子殿下去正院了，十一和老十自来不用担心吃饭。可自己今儿为太子跑腿了一上午呢，都没有吃过什么，现在可不就是饿了，还好着景苑果然有现成的饭可以吃。 “你是在养病，不知道这外面的天变成个什么样子了。”小喜子用筷子点点正院的方向，“我们太子妃娘娘可是有了天大的好福气，这不，太子殿下早上从宫中回来只在书房待了一会就去了正院了。” “不过要我说，这太子妃娘娘也是个人物。太子殿下本来一开始是很生气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被安抚好了。我说苏姑娘，你这怎么都不上心呐，你看看旁边的那个柏绵，都不知道说了你多少难听的话！” 苏语然不理会小喜子好像为自己抱不平的话：“管她做什么？回来的路上她也没有对我怎么样，再说了，现在在东宫她平日里也不来我这里。我碍不到她，她想来以后也不会多来对付我。” 小喜子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到底也没有说。太子殿下没有宠幸过苏姑娘，这是在淮南一路随着回来的人心中都有数的。虽然不是小喜子说话难听，这可能和苏姑娘的面容有一点关系。 那个柏绵又时常在太子身边晃荡，也难怪嘛。殿下是个男人，哪有一个男人不在乎女人的面貌的呀。有时候想想真是为苏姑娘不值得，这样好的姑娘，要是嫁给了外面的男人，两口子平平静静过日子不知道有多好呢！ 苏语然吃着饭，心里却在想着，柏绵这么高调，迟早也不过就是秦琴手中的一把刀。只是可惜了苏语溪这次的布局了，估计到最后，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东宫的三角现在已然是成型了，再等等，自己的年纪还不是急的时候。 正院 “殿下不再喝盏茶吗？”苏语溪急切地站起来挽留，“殿下能不能再多陪臣妾一会儿？臣妾有好久没有见过殿下了，也不知道殿下最近好不好，身体怎么样？殿下！” 齐旭点点头：“从淮南回来的时候，本宫本来是想和你好好说。可是你看看你，我一回来，东宫就已经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这宫中的两位侧妃不是被禁足，就是受伤！” “母后在宫中一直很关注东宫的样子，这么多年了，她身体也不好。这一次甚至因为东宫的事情气病了！溪儿，我一直觉得你是很懂事的，我走之前也对你很放心，可结果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看望 “哎，你现在怀着身孕。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只要你日后可以改过就好了，本宫也不会一直抓住这些事情不放。只是刚刚在书房，颜儿的丫头过来禀告，说是侧妃脸上的伤又开始疼了。本宫现在有时间去看看她正好！” 苏语溪没办法，只好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这一刻她隐隐有一种感觉，之前也许自己的手段太过急切了，在没有全部了解这个东宫之前就贸然做下这样的决定，实在过于失策了。 苏家，正院 苏杨氏也看着自己的丈夫慢慢走远，旁边的英妈妈在短短一个月里面已经憔悴了不止十岁了。她扶着自己显得愈发冷漠的主子，沙哑着嗓子开口：“夫人，要不然就松口吧，何必呢！” “松口？哼，怎么松口？是松口让那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做二房呢？还是要那个不应该出生的贱种做苏家的未来人？英子，他以为他是谁？当年要不是我，她如何可以得到上面的提拔？难道这些他都忘记了吗？” “夫人，别说了，别说了！”英妈妈焦急地劝说着她，“别说了夫人，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提起来了又有什么意思呢？您那，就听老奴一句劝吧，这爷们哪有不喜欢软着的？” “夫人多年来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老爷就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要是真的这样，今日老爷又何必过来和夫人商量呢？可夫人也确实不应该和老爷这么犟，不是吗？” 英妈妈扶着她坐下，往日里正院总是人多，可现在夫人被禁足，除了这几年贴身伺候的，其余都被重新分配了。现在正院总是冷清地厉害，在寒风中更加显得这个院子孤寂了些。 “夫人当年刚刚进门的时候，老爷其实并不爱重夫人。老爷自来是喜欢软和，温柔的女人，当年的那位不就是这样。夫人啊，你当时在夜里是留了多少的眼泪啊。明明生下了大姑娘，可老爷一听人家胸口不舒服就离开了院子啊。” “那时候你一个人孤零零得等到天亮，总是和英子说，一定会好的，总有一天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去的。”苏杨氏听到这些眼泪终于留了下来，那几年丈夫不是丈夫，孩子还小，自己过的多累也只有身边这个丫头知道了。 英妈妈亲手为夫人擦擦眼泪：“可是夫人，那样的日子都过去了。你振作精神，努力等待机会，最后虽然没有留下小少爷，可也得到了老爷近二十年的恩爱啊！若是没有柳依，也许夫人会一直这么下去！” “可是夫人，比起当年那个，柳依不过就是一个小角色而已。就算是让柳依进门又怎么样？妾室的地位也不过如此，何必多放在心上。等日后夫人自然是有无数的手段可以让她有苦说不出来。” “可偏偏夫人当时正在气头上，当先就让那柳依站了先机。就算到了那一步也不用担心，夫人是苏家正经的主母，又陪着老爷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日后就是夫人养了这个孩子又能怎么样呢？” “夫人啊，老爷毕竟是个男人，哪有一个男人是真的不喜欢孩子的！养在夫人的身边这个一个提高身价最好的办法，老爷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激呢？那柳依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还会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吗？” “可夫人你偏偏就是不答应，又正好被柳依抓住了把柄，现在可不就是被柳依陷害成这样吗？夫人，你该振作些了，你可还有两位小姐啊！大小姐现在被苏语丽在夫家听说压得不行。” “还有三小姐，夫人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吗？三小姐在东宫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这宫中的陷阱和手段要是没有夫人，那三小姐迟早是要摔倒的呀！”说真的，英妈妈也是忠心耿耿了，说的苏杨氏的眼中都缓和了起来。 英妈妈确实是觉得夫人现在的情形是越来越不对了，这自古以来女人不靠着外头的男人们，难道真的要靠自己立起来吗？简直是个笑话。想想当今的皇后娘娘吧，年轻的时候是个八面玲珑的货色，当时嫁给还是世子的丈夫的时候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可现在呢？要不是生了一个好儿子，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当着这个皇后呢！这天下的女人谁有福气可以做到皇后的位子，可就是有了这个福气又怎么样呢？不被自己丈夫喜欢的女人，就是做了菩萨也不过是外头说着好听。 夫人是着相了，总觉得这二十年来的恩爱就是老爷对她的感情了。可她怎么不想想，要不是当年她用了手段，恐怕老爷现在对夫人都是一般的态度。哪家的爷们真的会喜欢强势又干练的女人，又有哪家的夫人在背地里没有小女人的时候。 日子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可夫人早就被这些年的时光给迷住了。也怪不得大小姐也是有样学样，恨不得侯爷就她一个，恨不得这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可英妈妈用过来的人的眼光可以告诉她们，要她说还不如这生活像那个淑妃，名分没有算什么，人家有儿子，又有皇帝的宠爱，这些才是实在的东西。 苏杨氏终于软了声音：“英子，其实我也不是不想低头，可现在就是低头又怎么样呢？老爷已经厌弃了我，要是我同意了二房，那将来这苏家哪里还有我的位子啊！柳依步步紧逼，而我现在居然都没有什么回手的能力了。” 英妈妈却突然笑了起来：“夫人也把柳依看得太高了，夫人可不要忘记了，柳依并不是一个非常干净的人。老爷是个男人，平日里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不过是为了老爷脸上的面子而已。可要是有人在老爷面前说了什么。。。。。” “夫人，就是老爷的心胸再大度，难道当真会喜欢这样一个女人？到时候夫人自然就有办法把老爷哄得回心转意了不是？夫人把柳依的孩子养着，再把柳依往那家庙一送。就是给她活着又怎么样呢？那时候她也不过就是这样的下场了。” 武伯侯府，丽院 “你说，这东西是那个人给你的？红袖，他有没有说别的什么话？或者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苏语丽最近隐隐有专房的宠爱，一张出色的容貌现在更加显得美丽了，要是可以有幸怀孕那她恐怕在侯府的地位就彻底稳固了。 红袖摇摇头：“姨娘，你说会不会是四小姐在太子府有什么困难想要我们帮忙啊？还是因为苏家的事情？上次老爷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现在夫人已经被禁足在正院，有消息说，柳姨娘有可能要被提为二房呢！” “哦？柳依这么大的本事？还真是不知道，不过就是一个富商的女儿，居然可以让我那个父亲这么神魂颠倒，看来母亲这一次是栽了！”苏语丽笑了笑，“只是不知道我这个四妹又想做什么！” 她打开送来的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只极其简单的小木钗，样式甚至是几十年前的老样式了，可苏语丽却认得这个钗子，这是她姨娘的老物件了。这东西她当日明明留在了苏家，可是苏语然把这个钗子送过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木钗她想表达些什么？难道是自己的姨娘吗？可她姨娘的事情苏语然是怎么知道的？当年的事情已经在苏家被掩盖了很多年，怎么突然之间要提起这件事情。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苏杨氏不好过，她也算是给自己死去的姨娘做了一件好事了。 “去，吩咐管家去准备马车。最近夫人的身体不怎么好，母亲的事情也让人担心的不行，我还是想回家去一趟。”苏语丽对着红袖微笑道，“这一次我们也算是风光回去了。好好准备一下，想来这苏家现在的改变也大了。” 武伯侯府，正院 “苏妈妈，母亲那边的情况怎么样？那个柳依怎么能这么厉害，不过才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以让母亲被父亲厌弃至此！”苏语贞不可置信地问着苏妈妈，“现在母亲被禁足在正院，那日后这苏家难道是那个柳依做主吗？不行，我要回家一趟，我要好好和父亲说一说。” “夫人，你不要急，你先不要急。”苏妈妈不好意思提醒她，现在侯爷不允许她出门，“夫人，你也知道现在你是不宜出门的。不如先让老奴回去看看再说。就是你回去了也没有用，老爷的性子想来你是知道的，他可不像是随便可以改变主意的人啊！” 苏语贞脸色划过难堪：“苏妈妈，我们母女都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会受到这样的欺辱。侯爷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我，整天就待在丽院，整个侯府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夫人！就算我听话又怎么样，难道侯爷就会回心转意了？” “你去安排吧，今儿我还非要回娘家了。本夫人倒要看看，我是不是连这个侯府的门都出不去了！”苏语贞眼色一厉，里面满是强撑的不在乎，“侯爷回来了吗？要是你不敢，我就亲自去找侯爷说说。” “你要找本侯说什么？说你想回娘家去看看？”武世城双手背在身后，“你不用去了，好好在正院反省就是了。丽儿已经去了苏家，想来有什么事情，她回家你就能知道了。本侯觉得你现在还是待在侯府比较好，其他的地方你还是少去点。” 苏语贞不可置信地看过去：“侯爷难道不知道苏语丽和母亲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融洽吗？侯爷好狠的心啊，我母亲已经这样了，你何必还要苏语丽这样的人去侮辱她！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的岳母，不是吗？” 苏妈妈一听夫人说这样的话差点晕倒，什么叫做去侮辱她？什么叫做是你的岳母？难道侯爷这样做不是为了保全夫人的脸面吗？娘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夫人要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那别人会怎么想，侯府的脸面又在哪里？ 侯爷这样做虽然不可否认有打压夫人的意思，但是至少还帮着苏家和侯府的面子都撑起来了。可现在呢？夫人不光不感激侯爷，反而说这样的话，那真是，真是。。。。苏妈妈看着侯爷脸色铁青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可她没有办法去阻止夫人。 “苏语贞，你总是这样把别人的心思想得不堪。”武世城想起苏语丽在门口和自己说的几句话，“你还是继续在这里待着吧。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事情了，再什么时候出来。要是你想不明白，那你在年前就不用出来了。” “母亲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也不代表这年关的事情就忙不过来了。苏语贞，如果你的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那我再警告你一次，下个月初，本侯不介意把丽儿直接升为侧室。你也不用再担心有别的女人再来威胁你了，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苏家，正院 “你来做什么？怎么，进了侯府就觉得自己可以高高在上的来嘲讽我了？苏语丽，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吧，你的那点本事可没有什么值得在我这边卖弄的，不是吗？”苏杨氏毫不客气地贬损着她，就好像苏语丽还是那个当年在苏家看她脸色生存的小庶女。 苏语丽挥挥手示意下人都下去：“母亲，你也真是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何苦这样说话，还是母亲你很久都没有这个机会教训人了，所以才这样想要抓住机会说别人几句？哎，也难怪，听说母亲现在的日子可没有以前那么舒坦了，嗯？”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好像风水轮流转，不对不对，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时候一到啊，报应可不就来了吗？不过说到报应，也不知道母亲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记得我那可怜的姨娘？不过母亲贵人事多，有时候确实也是不会想起来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落魄 “你闭嘴！”苏杨氏指着苏语丽，“你不过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媵妾，怎么，你以为你现在就有资格来盘问我吗？我告诉你，就是当年你姨娘在苏家活着的时候，都不会有你这么大的胆子。你可别过头了！” 苏语丽却突然大笑，甚至笑得肚子都开始痛起来了：“哈哈哈哈，好好好，好一句不要过头了，母亲，你可是我见过最没有恐惧的人了啊！有时候想想，还好你的大女儿不如你这么厉害，要不然我可没有现在这样的位子了。” “你的女儿可真是愚蠢，这些年她在侯府的所作所为恐怕你是想也想不到的吧。当年了，前几年我不在侯府，自然也没有见识她这么蠢的一面。可你知道吗？她现在简直是毫无半分侯门夫人的样子，十足就是一个伺候侯爷的老妈子。” 英妈妈死命地拉住想要动手的夫人：“夫人，你冷静点，你千万要冷静点啊。如果你先动了手，到时候侯府那边会怎么说，外人又会怎么说，夫人，现在我们是不能再让自己的名声坏起来了！再也不能了！” 苏杨氏突然闭上了眼睛，心中说不出的憋屈和无奈。这么多年了，自己竟然被人逼迫到这样的地步，往日里被自己拿捏在手心里的小庶女，现在自己居然动也不能动她！她的心中突然涌起恐慌，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离开这样的困局。 太子府，景苑 苏语然披着披风站在窗口，她听着外面的风声，想起苏杨氏现在的情景只觉得痛快。你终于也明白这样的无奈吧，正如当年你们母女想办法一步步逼死别人的时候。苏杨氏，你现在所有的一切根本不能够补偿当年自己失去孩子的痛苦！ 苏瑾白是可以在苏家凌驾你权利之上的，而苏语贞和苏语溪是你的终生软肋。你看，你一步步走过来，我这么耐心等着你一步步踏进所有的陷阱等到今天。你说，你要是不落魄点，又怎么对得起我日日梦到自己流产时候的心痛呢！ 你我之间，隔着那么多的仇恨。前世我不如你们，自然不过就是任由别人鱼肉的下场，可今世，你们也应该尝尝这样的味道，不是吗？她突然想起自己前世怀胎时候读过经书中的经文：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太子府，正院 “母亲呢？丝柔，母亲那边的情况还好吗？”苏语溪懊悔地不行，自从上次以后，自己都没有关心过母亲的情况。要不是自己今天想起来，还不知道母亲受了多少的委屈，“父亲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 “还有大姐，她怎么也被姐夫禁足了？难不成苏家现在只有庶女苏语丽可以出门了吗？温嬷嬷，去，马上去安排车驾，我要马上去苏家看望母亲。本妃倒是要看看，有我在，哪个还敢对母亲有半分的不尊重！” “娘娘，您现在可是最要紧的是养胎啊！”温嬷嬷连忙上前劝道，“太子殿下现在这么看中这个孩子，要是娘娘现在去苏家，那殿下的心中想来是更加不高兴了！娘娘，你先不要冲动。” 苏语溪口气一急，语气中少见地带着怒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本妃应该怎么做！这么多年了，母亲为了苏家做了多少的事情，为了我们两姐妹付出了多少！现在她有需要我们的时候，难道我们都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温嬷嬷亲手为太子妃奉上一杯茶：“娘娘先不要急，这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急着办不是？老奴在那宫中足足待了几十年，若是和娘娘一样的性子，恐怕在宫中早就变成白骨一堆了。自然也没有今日伺候太子妃娘娘的福气了。” “老奴在宫中的时候曾经听说过一个妃子颇受皇帝的宠爱。这个妃子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宫中死去二皇子的母妃，贤妃。太子妃娘娘年纪尚小，恐怕没有听过宫中那位贤妃的事迹，可是我们宫中的很多人都从这位贤妃身上得到了教训。” “贤妃当年进宫时也算得上是盛宠一时。当年皇后刚刚产下太子不久，贤妃又正当妙龄，很快就被皇帝宠幸。也是贤妃的运气好，不过就是几夜，她很快就有了身孕，并且顺利生下了和太子殿下仅仅相差了一岁的孩子，也就是早夭的二皇子。” “皇上龙心大悦，在二皇子满月的时候就册封当时还是昭仪的娘娘做了贤妃，这一做就是十年。可娘娘看看，现在这宫中哪里还有什么贤妃，恐怕这宫中记得贤妃的人都没有一个手掌了。” “难道当年的贤妃娘娘也是因为触怒了圣意吗？”苏语溪从来没有听到这样的宫廷秘史，心中又是好奇又是害怕，“那二皇子呢？他又是怎么去世的？难不成这中间还有什么联系吗？” 温嬷嬷却摇摇头：“具体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宫中已经是被禁口了。老奴当年也无从知道更多这其中的缘由，但是有一点，贤妃在二皇子逝世之后就彻底失宠了。有一种宫中的传言是，当年贤妃曾经一口咬定二皇子的死是皇后娘娘所为！” 丝柔倒吸一口气，左右看看没人才安静下来：“嬷嬷，你怎么，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这，这可是大罪啊！皇后娘娘当时已经有了太子殿下，况且皇上又疼爱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何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温嬷嬷却一点也不害怕：“是啊，当日每一个听到贤妃这样说的人也是这样想的，当然也包括了皇帝。所以很快，贤妃就被皇帝禁足，后来这宫中就极少有贤妃的身影出现。甚至有人说，贤妃娘娘早就已经在宫中茹素了。” “那就是在宫中出家了吗？”苏语溪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了，“嬷嬷，你是想告诉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吗？所以我现在最好不好去苏家，是吗？太子殿下恐怕也不会喜欢我现在这么去苏家吧。” 温嬷嬷沉重地点点头：“在民间有句老话，也不知道娘娘听过没有。民间在嫁娶之间就说过，抬头娶媳，低头嫁女。娘娘嫁进了东宫，很多时候就不能像之前那样行事。知道的，总算还会夸一夸娘娘是孝顺人。” “可太子殿下不这么认为。对于殿下来说，太子妃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娘家的事情，而是这腹中的孩子。没有什么会比这个孩子更加让人牵挂，娘娘也应该有这样的心态。再说了，老奴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娘娘娘家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好！” 不等苏语溪说什么，旁边的丝柔就忍不住了：“嬷嬷说话还是稳当些，什么叫做娘家的事情少管些，那可是娘娘的母亲。就是退一万步，苏夫人现在在苏家过成这样，难道娘娘不管，等着外人戳娘娘的脊梁骨吗？” “戳脊梁骨？怎么戳脊梁骨？娘娘可不要忘记了，苏家夫人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里的？娘娘以为这京中的官家夫人都是傻子吗？娘娘，您日后可是要母仪天下的，要是这样的时候，你只是顾着自己的亲人，那谁来顾着你啊！” 苏语溪一震，竟然无法回答这样的话。温嬷嬷摇摇头：“苏家家中不过就是多了一个姨娘，可是现在姨娘不过就是一个小物件，就是有一天死了也不会让别人多留意几分的。苏夫人却并没有及时做出这个决定。” “现在整个京都谁不知道苏夫人因为一个姨娘和多年恩爱的丈夫闹气了别扭。有些和苏夫人关系好些的还会说，是苏家那个小妾的不是。可大部分的人，这心里何尝不是在嘲笑苏夫人，嘲笑她连个小妾都不能处理。” “娘娘，那不过就是一个姨娘。就是她生下了孩子又怎么样？说句不好听的话，难道苏夫人不能为苏家传宗接代，也不许别人为苏家传宗接代吗？等生下孩子，娘娘你又是太子妃，就是于情于理，也应该把那个姨娘送进家庙。”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可娘娘的母亲又做了什么？竟然去诬陷那个不值得一提的姨娘，甚至还想着去买个孩子？娘娘，难道到这里，娘娘还不知道苏夫人做错了什么吗？苏夫人这样做，又如何在京中的夫人中相处啊！” “也许，也许只是，也许母亲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故意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那个姨娘不是也没有任何问题吗？这些都不过是一些别人的臆测而已！又不能拿出什么实在的证据，这，这不过就是。。。。” “不管娘娘怎么辩解，娘娘身边一个曾经的丫鬟死了是真的！京中一个小乞丐被人毒死在家中也是真的！苏大人不过就是不愿意拔掉苏夫人脸上的贤惠面具而已，这样已经是苏大人的容忍了！” 苏语溪不知道说什么，丝水是自己做主配给那个狗毛的。狗毛死在了家中却也是自己和母亲怎么都想不到的，更想不到的是，丝水居然活活在正院撞死。本来自己为母亲打算的好好的，只要狗毛在她们手上，那迟早柳依就会栽在她们手上。 谁知道，母亲首先沉不住气先动了手。更想不到的是，柳依的背后可能还另外有人，她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做出这样的一个安排反败为胜。可不管怎么走到这一步，正如温嬷嬷说的，这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父亲不管是为了苏家的血脉，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母亲被禁足夺权是实打实的。京中现在大部分的人家都知道母亲的情况，要是自己贸然出宫，那对于太子殿下而言就是一个不懂事的映象了。 温嬷嬷说的对，自己不应该出宫，甚至都不应该派人出宫。她要做的是等待这个事情慢慢淡化，过去，等到柳依的孩子出生，凭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柳依不过就是一个一辈子青灯古佛的下场。 想通了这点，苏语溪感激地拉过温嬷嬷的手：“多亏了嬷嬷，要不然我们母女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既然本妃现在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厉害，那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嬷嬷，本妃想派丝柔去一趟苏家。” “当然，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而是想告诉母亲，本妃怀孕了。到底是本妃亲生母亲，虽然她做错了事情，可也希望家中没有什么人会欺辱她。现在苏家估计也是那个姨娘当家做主了，让人多送些补品什么的，也省得母亲有不方便的地方。” 温嬷嬷点点头：“娘娘也不防和苏夫人把这些道理讲一讲。娘娘毕竟是夫人的孩子，哪有什么孩子会不在意自己的母亲的。虽然夫人犯下错误，但是娘娘也可以和夫人说说，毕竟夫人多年受到苏大人的敬重。” 苏语溪心中也正有此意，母亲这一次一定是受尽了委屈，要是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那真是逼着父亲放弃母亲。只要母亲可以回过神来，等到自己在宫中的地位稳固了，那柳依不过就是母亲手中的一个玩偶！ “也好，丝柔，你就带上补品走一趟。好好和母亲说一说温嬷嬷的话，母亲一定可以回过神来。你劝劝母亲，现在不是急躁的时候，但也不用太委屈自己，缺什么只管让人来东宫说一下就是了。” 丝柔福身：“是，奴婢现在就去。娘娘，库房中的补品奴婢是每样都拿几份吗？还是多给夫人拿一些过去。其实也没有多少了，上次在苏语然那里，娘娘就赏了很多，要不然奴婢去。。。。” “不过一些补品，你怎么这样小家子气！”老实说，要是在以前苏语溪也是舍不得的。可她现在是没有办法，东宫的另外两个侧妃虎视眈眈，即便苏语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可至少她姓苏。只是这一点就远远比这太子府中的人要更加亲近些，更何况她还不争宠。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败退 苏家，正院 “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我的孩子没有了这是事实。你姨娘若不是心虚，又为何在生你的时候难产而亡。苏语丽，今日我不过就是落魄了，才让你这样来我的地方撒野！”苏杨氏心胸起伏不定，明显是压制着脾气。 “心虚？到底是心虚，还是母亲你当年用了什么手段？”苏语丽今日来到这里就没有想着要这么轻易地回去。这么多年，自己活在这个女人的手下，每日只能装疯装笨，连个鲜亮的衣服都不敢穿。 她还记得那年年关，好不容易自己可以出席吃顿年夜饭，也换了件好看的衣服。可是苏语贞一句话，她就被苏瑾白赶回了房间，后面苏杨氏还吩咐下人，当晚不能给她送任何吃的。 大年夜晚，家家户户都在吃团圆饭，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她实在饿得受不了，只好换上贴身丫鬟的衣服，低着头，去厨房偷偷拿点哪怕是冷掉的糕点。 厨房的刘婆子是苏杨氏的人，她发现了是她以后，就死命地说风凉话，甚至一状告到了苏瑾白那里。结果呢？被关禁闭，被罚抄写女戒，那样的日子这些年来几乎都没有断过。 现在当她站在这个往日里风光无限的正院的时候，她恨不得用自己的手指甲在苏杨氏的脸上划出几道血痕。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苏杨氏栽倒的时候，放过她？她恨不得活活气死她！ 门外的红袖突然开口：“姨娘，太子府的丫鬟丝柔求见夫人。”室内的人一刹那之间都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苏杨氏突然笑了起来：“还不快进来！苏语丽，你看到了吗？你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丝柔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苏语丽坐在下首左边的椅子上。她想起太子妃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说的话：“母亲平时树敌不多，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恐怕连苏语丽都不要忘记去一趟苏家。” “大姐现在被侯爷关在侯府，轻易恐怕是不会放出门的。侯府为了脸面和所谓的安抚，一定会让苏语丽去苏家。可是你也知道，苏语丽是个什么样的人，母亲被骗了这么多年，恐怕这两个人。。。。” “你去了，若是见到她倒也不必害怕。你到底是我身边的丫头，又有太子妃的招牌，她不敢，也不会为难你。但是你也不会去激怒她，今时不比往日，我们母女不可以再多生是非了。” “你多劝母亲，让她多多忍耐一下。等到来日，现在所有的屈辱都可以再换回来，让她再耐心等待一下。还有，离开苏家之前去看一下父亲。我只是希望父亲不要太过分，不管怎么样，母亲与他也有这么多年的情谊了。” 丝柔回过神来，先向夫人请安：“奴婢见过夫人，多日不见，夫人似乎是憔悴了些。正好，奴婢今日是奉了太子妃娘娘的命令，前来给夫人送些滋补的东西。太子妃还让奴婢向夫人请罪呢！” “请罪？三妹妹现在说话是让我这个姐姐越来越不懂了。不过，这母亲身体不舒服，妹妹就是再忙又怎么能不来呢！”苏语丽脸上的表情嘲讽地厉害，“不过也是，现在估计母亲也见不得太子妃了。” 丝柔忍一忍脾气：“苏姨娘有礼了。其实今日奴婢来也是夫人道喜的，送补品也不过是一件小事情。夫人大喜啊，夫人知道吗？太子妃娘娘已经有孕，不日将诞下小殿下！” 苏语丽手边的茶杯“嘭”地掉落在地上：“什么？”话一出口，她掩饰地笑了笑，“这么天大的好事，怎么现在才来和母亲说呢！早就应该来了啊，看来我们三妹妹果真是有天大的福气啊！” 苏杨氏心头畅快：“太子妃娘娘的福气岂是一般的女人可以有的吗？苏语丽，怎么，你还想留在这正院也为你妹妹高兴吗？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侯府，若是有幸可以为侯府怀上一胎也是福气了！” 到了这个地步，再这样下去就是不明智了。看来现在还不是苏杨氏气数尽的时候，苏语丽权衡了一下，终于恢复了以前的谨小慎微：“想来妹妹也一定有些私房话和母亲讲。那今日我也就不打扰母亲，女儿改日再来。” 苏杨氏看着她走远，颤抖着手端起了茶盏，口气中难得地有了虚弱：“丝柔，你起来吧。今日要不是你过来，恐怕我今日要被那个小贱人在这正院活活气死了。太子妃娘娘还好吗？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丝柔看着往日里热闹的正院变成这样也觉得唏嘘：“娘娘有一些话，想要奴婢转告给夫人。夫人，若是待会奴婢在言语中有所冒犯，还请夫人看在娘娘的份上宽恕奴婢。” 太子府，景苑 “太子殿下！奴婢拜见太子殿下！”大芽激动地看着太子殿下，自家主子基本就是这东宫最名不正言不顺的人了，如今太子殿下一来，那日后可就没有人可以在背后说三道四了。 齐旭皱了皱眉：“起来吧，你家主子呢？还有，你不在里面伺候，一个人守在外面干什么？”说完又觉得自己不应该问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只好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苏语然正在绣东西，突然觉得自己眼前的光背遮住了，还以为是大芽进来了。正要开口说话，面前却传来一道男声：“不是生病了吗？怎么不好好休息，这个时候还做这些？” “殿下？”苏语然诧异地抬起头，“殿下怎么来了？奴婢这里都没有完全弄好，殿下先坐会吧。我让下人给你拿点红枣泡泡茶！大芽，去厨房拿些热水来，还有，刚才太子妃娘娘的补品中有些上好的红枣也拿出来吧。” 齐旭看着那个小丫头跑远：“这小丫头是新来的吗？你的贴身丫头呢？怎么屋子里连个热水都没有？还有，你明明都有自己的屋子了，怎么这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对了。。。。。” 苏语然却突然笑了起来：“殿下，你这么多问题，你要奴婢怎么回答你啊。其实没有你想得这么难以忍受，以前奴婢也是这样过来的。再说了，我原来的丫头今日是休息的，我想着还有大芽在，就不要麻烦别人了。” “其他的都是小事情。至于热水什么的，奴婢并不多喝水的，而且也不过就是一天。等晚上翠柳回来了，奴婢也不用这么事事都担心了。现在大芽还不知道奴婢的习惯，有些事情自然也想不到的。” 苏语然亲手挥退了大芽，给齐旭倒了一杯茶：“殿下不是在正院和太子妃娘娘用膳吗？怎么突然有时间过来了？奴婢还以为殿下待会就直接带着寿王殿下去外面玩了。” “我是听人说你生病了就过来看看。淮南这一路上，你操劳挺多了，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直接和小喜子说就是了。还有，这几天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就不要再出门了，好好在屋子里养身体吧。” “多谢殿下关心，奴婢谨遵殿下的旨意。其实刚刚太子妃娘娘也派人过来和奴婢说过了，只要奴婢的身体还没有好全，就先不用去正院伺候娘娘了。奴婢也在这里恭喜殿下，希望太子妃娘娘可以为殿下生下麟儿。” 雨阁 “不行，不行！再换一套，快点！”柏绵急切地开口，“再不快点太子殿下就要走了！哎呀，你的动作再快点啊！”柏绵现在想飞到对面的心都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梅颜那个贱人说了什么，现在殿下都不进来看看她。 红杏咬咬牙，可是想到自己现在还得再伺候着，只好低下头不让她看出什么。她手脚利落地给柏绵找出了几套衣服，可是柏绵哪里是这样好对付的。“啪！”柏绵火气一上来，立马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傻了是不是？竟然给我这样布料的衣服，你要我穿这样的衣服去见殿下？你是不是成心想让我失宠啊！”柏绵哪里是什么软脾气的人，她原来在家里的时候就是刁蛮任性出了名的。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换一套！快啊，要不然殿下一定就走了，你真是蠢透了。要是再这么没用下去，我一定要禀告太子妃，找人把你替换掉，让你整日整日去洗衣服去！” 红杏大吃一惊，连忙跪在地上求饶：“还请贵人饶命，还请贵人开恩！”红杏怕的可不是柏绵，她怕的是太子妃。太子妃肯定是帮着这个贵人的，怎么可能站在自己这个小奴婢这一边。 柏绵心中得意，前几天不是很厉害吗？现在不还是要看自己的脸色。果然，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不管怎么样，这下等人怎么可能爬到主子贵人的头上呢？就像那个在旁边的苏语然，这一辈子也别想爬到自己头上。 “饶命什么？”柏绵正想得美，身后却突然传来声音，“柏绵，本宫还以为你改过了，没想到你来到这东宫以后还是改不掉这个性子！”齐旭冷冷地看着柏绵，语气中的不耐烦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柏绵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想起那时候在淮南的时候，但凡她使唤那个女人一次，殿下身边的人总要警告自己一次。而现在是殿下亲自警告自己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脾气有时候是不好，只是不知道这么倒霉被殿下看到了。 红杏双眼发亮地看着殿下，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楚楚动人：“殿下，是奴婢做错了事情。是奴婢不好，奴婢惹了贵人生气。只是奴婢实在是害怕啊，害怕贵人要活活把奴婢打死！” 柏绵尖叫了起来：“你撒谎！你居然撒谎，你这个贱人，你在撒谎。殿下，你要相信奴家，奴家并没有说要打死她。奴家只是觉得这个人做事情不怎么利落，想要让太子妃娘娘再派人调教一下。” 柏绵转身跪下，拉住齐旭的衣摆：“殿下，奴家绝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个奴婢是太子府的人，奴家又怎么可能这样对她呢？况且奴家也没有这个权利啊，奴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而已。” 小喜子从太子背后出来，亲手拿开了柏绵的手：“贵人还是暂时不要再惹殿下生气了。殿下本来想来看看贵人是不是习惯太子府，结果贵人你看看你，这么一来，可真是让殿下失望啊！” “殿下！殿下，你听奴家解释啊！殿下！”柏绵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掉头就走，心中一慌，可是又不敢去拉他的衣服。想到刚刚小喜子说的话，转身恶狠狠地看着红杏。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婢！好啊，你刚才做出那副样子想干什么？你想勾引太子殿下吗？啊？不自量力的东西，还真以为我没有办法治你了是吧，你简直是不知廉耻！” 红杏索性也豁出去了，刚才太子殿下还看了自己一眼呢，说不定自己以后就是贵人了，就再也不用看别人得脸色了。哪里还用得着对她这个不要脸的人好声好色，索性闹出事情来，到时候说不定太子殿下还会怜惜自己呢。 “哼，我再怎么不自量力也比有些人好！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现在谁不清楚啊，你啊，就是一个爬上太子殿下床的小贱人。这太子府上下都传遍了，你以为这里面有哪个人是看得起你的？” 柏绵眼睛泛红，整个人跪在地上都气得发抖了：“你住嘴！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我是官家的后代，是大家闺秀。可你是什么？你不过就是一个家里都是泥腿子的小贱婢！” “我没有脸面，我没有脸面难道你有什么脸面？一个小小的贱婢，居然还异想天开想要让殿下看上你？你不是自不量力是什么？我看你简直是脑子有问题了，要是太子殿下可以看上你，那才是一个不可解释的事情。”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指桑 红杏最讨厌别人说她是贱婢，泥腿子，她是家里一直被宠爱的幼女，早就被宠坏了！她想起自己的母亲骂旁边的邻居的话，也脱口而出：“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呢？哼，这世上的女人，只要可以***总有人要吧！” 这话是柏绵听也没有听过的粗鲁，她哪里可以受得了这样的话。一气之下就拿起旁边桌子上的小茶壶，猛地一下子砸到了红杏的头上：“去死吧，你这个贱婢，给我去死。我让你说，我让你这样说，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啊！”红杏头上被砸，想逃也来不及，她尖叫出声，真的开始害怕起来了。柏绵这样不要命的态度真的是要打死自己的样子，难道今天在要在这里被人活活打死吗？她死命往外面爬，口中还喊着“救命” 柏绵却好像被血色刺激了一样：“我要你贱，我要你这么贱！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还敢喊！你居然还敢喊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不是很会骂人吗？啊？你骂啊，你继续骂啊！我看你怎么骂人，我看你现在怎么骂人！” 红杏被她一下一下地打在头上，意识越来越模糊，心中的害怕越来越多，她不想死，她现在绝对不想死！“贵人饶命，还请贵人，贵人，，，，饶，，，饶命！”声音越来越少，越来越轻。 柏绵正砸得起劲，这段时间回来东宫，她什么地方都不如别人，还处处被被人欺负，现在终于可以欺负别人，真是让她的心越来越兴奋，越来越高兴。她根本停不下来自己的手，只希望把这段时间受到的气都发泄出来。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她终于觉得累了起来。红杏早就像一团烂泥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旁边还都是血。柏绵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只是以为这个贱婢又在装模作样：“还不快起来，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我告诉你，这次就这么算了，但是下次你要是再放肆，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柏绵等了一会，没有等来红杏她诚惶诚恐的道歉，她还是躺在那地上一动也不动。柏绵心中一声咯噔，她颤抖着把手放在红杏的鼻子底下。不过片刻，柏绵脸色大变地瘫坐在地上，红杏居然死了。 本来一个奴婢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要紧的，可是关键之前太子殿下已经对这件事情有印象了。要是这事情被传开来，那太子殿下对自己的印象就更加差了。柏绵想到要不是旁边那个苏语然不要脸的勾引殿下，自己又怎么会这么急。 要不是她那时候在正院说了这样的话，那自己又怎么会被这些下人嘲笑。对，都是她，都是她，都是那个贱人。她眼珠转一转，强装镇定地站起来换好了衣服，又重新为自己化了妆，出门去了旁边的景苑。 景苑 “苏语然，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啊！我还以为殿下是绝不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的，倒是想不到，你这么丑的人还有这个本事。殿下难得来一次后院，除了太子妃和梅侧妃就是你这里了，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苏语然奇怪地看过柏绵偶尔有些微微抖动的右手：“贵人不是正在雨阁休息吗？怎么突然有时间过来我这里。刚刚太子殿下来的时候还提起贵人呢，说贵人来到这个东宫也有几日了，也不知道习不习惯这里的日子。” 柏绵现在的心就像在半空中一样，又爽快又紧张，还茫然不知道该怎么无声无息地解决这件事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再听到太子殿下消息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是亮了起来。她想她是真的可以为太子殿下做很多的事情的。 苏语然主动走近柏绵，还拉起对方的手：“贵人恐怕还不知道，殿下其实还担心贵人一下子不能习惯这里的生活呢。刚才在我这里的时候，殿下还说，再过些日子就是年关了。到时候也可以赏我们一些上好的布料。” “贵人也知道我的身份，殿下的上次想来也是不会为了我的。这不，刚好也想去贵人那里和贵人说这个好消息，只是想不到贵人的性子急，等不了就来了。倒也省了我了，你是知道的，我现在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也就懒怠出门了。” 柏绵红了脸，明明她的眼睛深处都是害怕，但是脸上却满是娇羞。这样的表情混在一起，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苏语然刚刚靠近她的时候，甚至还闻到一股血腥味，这个柏绵，到底是想干什么！ 就算苏语然的脑洞开得再大，估计她也想不到是什么原因。奴婢的地位很低，就是打杀了也不过就是一件小事情，可柏绵是为了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索性就想出一个自认为聪明的做法—栽赃嫁祸。 “既然你告诉我这样一个好消息，我总要送你一些好东西的。”柏绵假装在自己的身上翻一翻，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我，出来的时候这么急，根本就想不到这个。苏语然，你随我去一下我的院子吧。你也可以挑一些你喜欢的东西啊！” “我的首饰啊，我的布料啊，反正我也是很多的。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穿来穿去也就是这么几套衣服。就这样，说实在话，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你。不过呢，今日我心情好，不介意帮帮你。你跟我走吧。” 苏语然微眯着眼睛看了柏绵的背影一眼，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点点头：“也好，只是我的身体暂时不怎么好，可能要走得慢些。再说，外面也冷得厉害，我那件披风吧，也省得到时候病更加严重了。” 柏绵背对着她，语气中充满着不耐烦：“快去，快去，早点弄好，真是的你以为你是谁，出个门都要这么多的时间。我可告诉你，今天是我心情好，你最好快点和我走，要不然啊，我到时候可就改变主意了的。” 过了一刻钟，等到柏绵连外面的茶水都不想喝的时候，苏语然终于出来了：“让你久等了，我们现在就走吧。正好我也和门口的大芽说下，等下要是翠柳回来了，让她直接去你的雨阁接我回来吧。” 柏绵眼珠一动，正好还想着怎么诬陷成功呢？要是你的丫头也来了，那也许还可以再搞个苦肉计啊！这么一想，柏绵原来的火气就压了一压：“也是，你的身体毕竟没有全好，是应该小心点的。待会翠柳来接你的时候，我也不用很担心了。” 要不是考虑到现在的场景，苏语然真想笑出来。担心，柏绵这个女人不盼着自己死就不错了，还担心？要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女人一定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她的脑子也只能想想栽赃嫁祸了。 梅园 梅颜看着太子殿下离开的方向已经很久了，久到身边的小丫头都以为是侧妃受到的打击过大而变得有点，有点疯魔了。小丫头咬咬嘴唇，心里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可是这么干站着似乎也不好。 “你去打听下，殿下从这里离开以后又去了哪里？还有，你去问问秦琴，那天说的话现在还作不作数，如果作数的话，也请她有机会来一次我们梅园。”梅颜冷静地看着外面渐渐大起来的风雪，心里的火气却热得让自己都受不了了。 小丫头不敢现在触霉头，只好顶着一头的冷风出门办事。这东宫的福利就是再好，也不可能让每个宫人都不冷，最多不过就是里面的棉花厚实一些而已。小丫头顶着风一路来到了景苑，其实梅侧妃也知道太子殿下离开梅园去了哪里。 “苏姑娘，苏姑娘你在吗？”大芽正在里面舒舒服服得烤火，突然听到外面的声音就奇怪得伸出头去，原来是梅侧妃屋子里的，她想到刚才苏姑娘走之前和自己说的话，就腼腆地笑了起来：“姐姐是来找苏姑娘吗？苏姑娘刚刚被柏绵贵人请走了。” 小丫头看了看旁边的雨阁，知道梅侧妃一直想要收拾那个柏绵，索性就想把两个人都请去。她转头就往旁边的雨阁走去，搞得留在原地的大芽都不知道怎么办，不过想想苏姑娘的话，还是回去继续烤火吧。 琴阁 “这么说，我们的梅侧妃已经决定下手了。动作可真是快啊，我本来还想着还要等几天呢，谁知道就是一个午觉的时间就可以走到这一步，看来太子殿下的一句话倒是比什么手段都厉害啊！” 书文帮着秦琴把手洗干净，语气中都是笑意：“那娘娘还在担心什么呢？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娘娘的掌握之中，即便是太子妃娘娘又怎么样呢？也不过就是一个空有名头的女人。” “你可不要小看了她，要论这心性，苏语溪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前段时间就是我太小看她，才会让自己落到这样的地步。只是现在联合了梅颜才能在苏语溪的手段下喘口气。” “你也不看看梅颜现在的脸，还有秦雪。为了淮南一行，也不知道苏语溪那个贱人在秦雪的面前挑弄了什么，非要让那个蠢货活活对上梅颜。秦雪本来就不应该现在就死，她死了，我们自然也就损失了一枚棋子。” 书文为秦琴涂上护肤的东西，口中劝道：“娘娘也不用太生气，毕竟现在梅颜也已经和娘娘联合了。只要娘娘可以想办法架空那个太子妃，那以后我们还怕对付不了梅颜么？” “哼，你懂什么？寻常人总觉得梅颜是个好对付的，但是苏语溪手段厉害，想来一定是很难对付的人。可是你想想，苏语溪就是手段再厉害，她总要顾忌些东西吧。” “苏家还有苏杨氏，这东宫还有太子什么的，但是梅颜呢？要说她爱太子，但是她怎么不想想，太子殿下在赏花宴当天是如何的丢脸呢？堂堂一个太子，居然被一个京都的闺秀示爱，让皇上怎么想？” “要说她看顾自己的家族，可是你看看她平时的为人处事，哪里有一件事情是真的在乎梅家呢？苏语溪好歹有自己在意的人，可是她没有，梅颜才是这东宫最难对付的人。” 书文听完主子的分析，良久回答到：“娘娘，若是这样看来。这梅侧妃似乎更本就不喜欢太子吧。奴婢倒觉得，这梅侧妃更加在乎的是自己吧。要说她喜欢太子，也不过是喜欢太子带来的权势和地位。 秦琴拿起了没看完的书，点点头：“我和苏语溪虽然一是为了这个，但是好歹还记得自己的丈夫是谁，好歹还有点情谊。那梅颜啊，估计是心里一分都没有殿下的位置，不过她自己可不是这么想的。” 梅园 “你们两个是打算去柏妹妹的地方拿首饰吗？其实倒也不用这么麻烦的，这首饰我这边总是不缺的。苏姑娘要是不嫌弃，倒是用用，反正我现在也是在这屋子里养病，平常也是用不到的。” 苏语然整个人伏在冷冰冰的地上，抖着声音：“多谢侧妃娘娘厚爱。只是奴婢这几日也在病中，应该也用不到这些名贵的首饰。娘娘的首饰样样华丽，恐怕不是奴婢这样的人可以带的。”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太子妃的娘家人，自然也是我的姐妹啊。我啊，平常就是没有机会见见你，所以才一直都没有机会送你首饰啊。对了，上次的淮南听说你做了很多的事情呢！” “不过你下次可要记住了，我们是东宫的人，也就是太子殿下的人。我们这样的身份地位是不可以做那些不入流的事情的。因为这样的事情啊，被人知道是要消掉大牙的。” “你也不要怪我多嘴。你是知道的，上次在淮南的那两天，要不是你整日给我端茶送水，想来我的伤口还要再好的慢些。但是你要记住了，你现在身份可是不一样了，不要整天还挺不起自己的身子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骂槐 “多谢娘娘的教诲，奴婢明白。只是现在奴婢在面见娘娘，自然是要郑重行礼的，这是规矩。”苏语然谦卑地说，毫不在意梅颜语气中的嘲讽。梅颜现在已经乱了方寸了，柏绵才是她主要对付的人。 果然，梅颜微微一笑，转头看着旁边的柏绵，以及红杏的尸体。她冷下脸：“柏绵妹妹，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丫头红杏突然就死了！你知不知道，这东宫还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 “你身为太子殿下的身边人，不懂礼数，为人又泼辣。这样也就算了，可是你现在居然去杀害一个小丫头。你，你简直是胆大妄为。这件事情，本侧妃一定要去告诉太子妃娘娘，让娘娘好好地处置你！” 柏绵上前跪着：“求娘娘开恩，娘娘你开开恩啊。这，这件事情不是，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她突然转头，慌乱地指着苏语然，“娘娘，是她。是她啊，是她为了我的首饰才，才。。。” “你到现在还在狡辩，啊？苏语然是什么时候和你出门的，难道我的丫头不知道吗？你的丫头头上的血都干了，要是刚刚发生的，那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柏绵，你难道还不说实话吗？” “是不是非要我请来太子，请来太子妃你才会改变自己的说辞。你信不信，我这个侧妃现在就是在这里打死你，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梅颜开口闭口就是太子，打死，吓得柏绵的脸基本是惨白了。 “妹妹的火气这样大，看来太子殿下来看望妹妹是没有安抚好你啊。”就在梅颜觉得柏绵挡不住的时候，外面苏语溪却在丝柔的掺扶下来到了梅园。苏语然低着头挑挑眉，也不知道秦琴什么时候会出现。 “太子妃娘娘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过就是一刻钟的时间，这人就亲自过来了。怎么，太子妃娘娘是觉得柏绵妹妹不应该罚呢？还是娘娘觉得，这柏绵的罪名现在还不成立呢？又或者娘娘觉得真是您娘家的妹子做的？” 苏语溪看了一眼苏语然，内心说不出的烦躁。要不是这个蠢货，自己又怎么会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不过就是几句话，几个首饰竟然就这样跟着别人去了。 但是看到这样的蠢货，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对太子殿下去看她这件事情不生气了。这样一个没有半分机灵的女人，想来是绝对不可能让太子殿下喜欢的。再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前面的这个。 “梅侧妃，本妃希望你记住。我才是这个东宫除开太子殿下之外的主人，要是记不住这一点，那你想来也不用在这东宫了。第二，无论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是有一点，红杏不过就是一个丫头。” “柏绵是伺候过太子殿下的人，只有太子殿下可以决定柏绵的结果。若是你贸然出手，我怕到最后，侧妃会让殿下不高兴的。本妃还是那句话，你们都是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人，本妃都是一视同仁的。” 苏语溪淡淡地看着梅颜：“不管当日本妃有没有做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至少本妃从不轻易取人性命。梅侧妃，你记住了，这东宫可不是别的地方，不兴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梅颜被苏语溪教训地脸色忽青忽白，可是想想当日的情景，再怎么样，苏语溪确实也没有一下子就对自己打打杀杀。要是自己现在这么处置，日后想来也在这些人中留下严苛的印象了。 “梅姐姐这里真是好生的热闹啊！妹妹不过就是睡了一个午觉，怎么太子妃娘娘也出来了？”秦琴惊讶地看着苏语溪，急忙上前扶住她，“娘娘可要小心些。现在正是最要紧的时候呢！” 苏语溪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秦侧妃怎么也来了？都给本宫跪下！你们这些个没用的东西，让你们伺候一个主子，你们倒是拜了不知道多少路的神仙了，啊？你们这样下去，这东宫还用得了你们吗？” 身后的宫女都一下着跪下了，太子妃从来没有发过火，可见这一次是真的被气着了。苏语然却暗暗叫好，苏语溪不愧是苏语溪，这么短的时间里可以想出这样的话来刺探秦琴，真是深谙手段，不可小觑。 秦琴和苏语溪深交多年，怎么会不明白这个朋友的厉害之处。她也不计较这些，只是口中劝慰：“还请娘娘不要再生气了。这些不过就是一些小事情，也是前面那个闻嬷嬷做下的不好的规矩，和这些个下人又有什么干系呢！” 苏语然要不是在这里，真心想抬头看看苏语溪现在的表情。谁都知道这句话是在羞辱谁，现在这东宫的权利算是移交了，可之前，这权利是在太子妃手中的呀，这太子妃自己御下不严又有什么办法。 梅颜紧跟着开口：“可不是，之前娘娘管理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毛病，不像现在。不过也难怪，那时候太子殿下不在，这东宫自然也没有这么多的事情的。可现在呢，就是一个偶尔被太子随便拉上塌的居然也敢活活打死人。” “世风日下啊！娘娘，不是我这个做侧妃的不讲什么情面。只是娘娘不妨想想，今日柏绵就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明日，甚至后日她又会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来呢。柏绵妹妹的礼数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这样狠辣的心思，恐怕。。。。” 苏语溪正要开口，地上柏绵却突然抬头，凶狠地看着梅颜：“梅颜，你这毒妇。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自己不要脸，也希望别人都不再太子殿下身边。我呸，要不是太子殿下看你可怜，又怎么可能会留你在身边。”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根本就是恨不得太子殿下身边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你怎么也不看看自己的脸啊，就你现在的样子，还有谁会看上你，你处处针对我，恨不得杀了我，我看你就是妒忌！” 柏绵越说也来劲，她狠狠心，知道自己现在还比不过梅颜，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直直地撞了上去。梅颜的嘴角突然划过一丝弧度，很多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梅颜居然躲到了苏语溪的身后。 前面是柏绵直愣愣地冲过来，后面是梅颜暗暗抵住自己的手，左边还拉着一个秦琴。苏语溪大吃一惊，搞不懂这些人是都串通好的呢，还是梅颜自己想出来的主意。不行，这个孩子决不能现在就流掉，怎么办！ 苏语然突然站起来，狠狠得推了柏绵一下，方向居然是秦琴的方向。秦琴被柏绵大力地一幢，吃痛之下，就直接反手给了柏绵一下。柏绵一开始的方向被撞歪了以后，本来身体就不是很稳了，现在被秦琴这么一用力，直接倒在了地上。“啊！”柏绵突然捂住了肚子，一屋子的人刹那间就安静下来了。 难道怀孕了？苏语溪不可置信地划过这样的念头：“还愣着干什么？没用的东西，还不快马上把柏绵抬进内室。快，马上去传太医，还有你，马上去找太子殿下回来，现在的事情要是被殿下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呢！” 苏语溪竟然要苏语然去找太子殿下？秦琴皱皱眉，上前开口：“要是娘娘急得话，还是吩咐我去找吧。娘娘也知道，现在殿下不知道带着寿王殿下在哪里玩。恐怕苏姑娘是找不到殿下的。” 苏语溪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要是到时候回来晚了，也可以说是找不到太子殿下。无非是希望可以陪着太子殿下逛街罢了，自己绝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可是苏语然就不一样了，她老实，为人可没有这么多小心思。 “还不快去！找到了殿下就回来，也不要在外面乱开口。你可要记住了，这件事情非常重要，太子殿下一定会和你回来的。”苏语溪低声嘱咐着苏语然，又转头拉着秦琴，“走吧妹妹，我们还是看看柏绵去。” 秦琴可真的想去，苏语然为人虽然老实，可她就是太老实了。又是太子妃的娘家人，还不开窍。要是按照这么实际情况一说，那自己又怎么能第一时间给殿下澄清呢！秦琴的手紧了紧，该死！ 梅颜却愣愣地看着内室，手无意识的抚摸自己的肚子。她以为秦琴说的话，只是想想的，结果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真的。柏绵怀孕了，苏语溪也怀孕了，可她呢？为什么她没有怀孕呢？ 百盛街 齐旭正带着阿寿吃馄饨：“阿寿，慢点吃。你啊，这么爱吃外面的东西，小心拉肚子。”又摇摇头，看看另一碗馄饨，想起另一个爱吃的也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你们肚子是多大的。” “王兄，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是不是去看猴戏啊？上一次然然和我说，这里有很多好吃的小零食，阿寿这次一定要好好吃，多吃点。”一段时间过去了，小阿寿越来越胖了。 “这么胖还吃，你啊，以后就是一头小肥猪。”齐旭用手捏捏阿寿的小鼻子，“现在又是提起然然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她，怎么上次不希望她跟着我们出来？你啊，你就是一个小坏蛋。”齐旭为阿寿擦擦嘴巴。 阿寿嘟嘟小嘴巴，红着小脸蛋：“我是很喜欢然然的，真是真真的。但是阿寿还是更喜欢王兄啊。然然和王兄在一起一个月了，很久都没有和阿寿在一起了嘛！阿寿心中还是很喜欢然然的。” “殿下，前面的猴戏开始了，现在就带着寿王爷去吗？”老十兴奋地开口，这么久了，在淮南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现在终于可以高高兴兴地出来玩。旁边的十一翻了一个白眼，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做暗卫。 小喜子主动上前抱起了寿王殿下：“寿王殿下，就让奴才抱着你去看猴戏吧。这一路上这么多吃的呢，到时候奴才都给你买。太子殿下今儿也是累了，寿王殿下也体谅王兄的，是吗？” 阿寿点点头，他很乖的，今天王兄这么累还陪着他，他知道的。齐旭摸摸他的头，心中一阵偎贴。阿寿自幼在自己身边长大，虽然是兄弟，但是实际上却更加像父子。阿寿乖巧体贴，有时候真的让人舍不得。 几个人围上了猴戏的地方，其实不过是一些民间的小手段，一点也不出众，甚至都比不上宫中的那些小杂耍。但是这里的人都是那么的高兴，每个人好像都用力在笑，在鼓掌，真是，真是让人觉得充满温暖。 “殿下，殿下！”齐旭一转头居然看到了苏语然，他笑了起来，伸出手，示意她把手放上来。苏语然微微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在她仅有的映像中，这个男人在未来越来越严肃，没有想到有这么开朗温暖的时候。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也想看看这里的场景？”齐旭微笑地问她，“你看，阿寿多高兴！”苏语然转头看着在小喜子怀里的阿寿，他正拼命地鼓掌呢，小手都要拍红了，可以知道他现在有多高兴。 “是啊，奴婢很少见到阿寿这么高兴的时候。以前他总是很羡慕奴婢，总觉得奴婢见过很多人，吃过很多的东西。不过要是奴婢或者别人带他出来，估计他不会像今天这么高兴了。” 齐旭拉紧了苏语然的手问：“那你呢？你喜欢什么？你有没有很喜欢的东西？今天我们在外面，可以买给你。你看，那里附近都是小摊，有很多很好看的小饰品。我还看到了木头雕出来的小钗子。” 苏语然奇怪地看着齐旭，却微微歪了头：“好，不过我喜欢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等我们挑好了，也许这猴戏都做好了。要不然我们等等吧，等到这猴戏都看完了，我们再去买，好不好？”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孩子 梅园 “太医，柏绵妹妹的身体怎么样？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苏语溪匆忙上前询问着太医，“是不是怀孕了？她的身体还好吗？哎，这些都是一些什么事情啊！真是，真是。。。。。” 丝柔劝着苏语溪：“娘娘先不要急，先不要急。娘娘，你还怀着身孕呢！你先不要急，什么事情都还有太子殿下在呢。”她抚抚太子妃的胸口，对着太医微微使了一个眼色。 秦琴却跪在了地上：“还请娘娘责罚，都是妾身不好。妾身一时太过心急了，为了娘娘和梅姐姐，才动手推了柏绵妹妹。娘娘，妾身真的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妹妹她从来也没有说过自己怀孕的事情啊。” 苏语溪满脸的失望：“不知道？你一句不知道就什么事情都可以推掉吗？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现在柏绵的孩子没有了，太子殿下的孩子没有了，你现在居然还在为自己辩解！” “秦琴，不管柏绵有没有孩子，你就不应该这么用力去推开她。你要是当时只是拦着她，现在她怎么会躺在床上！”苏语溪闭闭眼，“你就跪在这里吧，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吧。” 梅颜闪了闪眼睛：“娘娘身体没有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妾身不对，要是妾身不躲的话，想来妹妹也不会这样没有了孩子。只是妾身真的被吓到了，多亏了苏姑娘，要不然娘娘也就危险了。” 秦琴抬头，流着眼泪：“是我不懂事。要不是苏姑娘，恐怕现在娘娘都有危险。虽然苏姑娘做事很冲动，不过想来也是为了太子妃娘娘。不像妾身，只是想到不能让柏绵伤害娘娘，居然忘记了妾身是个健康的人。” 苏语溪这次真的不是装的，她真的被气的快要吐血了。秦琴和梅颜这双双挤兑的话，难道不是再说，是自己在包庇自己这边的人。苏语溪心中一紧，什么时候这两个人这么团结了，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秦侧妃和梅侧妃的意思本妃知道了。也好，等到殿下回来，到时候也请殿下做一个见证也省得有人说我这个做太子妃的，不近人情。”苏语溪微微瞥了一眼内室，心头划过恶毒的主意。 “也是柏绵妹妹的命不好吧。本来也是太子殿下的孩子，再不济也可以将来喊一声父亲，希望殿下不要太过伤心。太医，你去开些上好的补药来，接下来就让柏绵好好在院子里养伤吧，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出来了。” 百盛街 “我以前很希望可以走出来，特别是这样的日子里。”苏语然拿着齐旭给她买的灯，口中有着淡淡地憧憬，“以前在苏家，我们很少有出去的时候。大部分时候总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做针线。” “这个时候都要接近年关了，以往的时候，都是最忙的时候。”苏语然突然指着前面那个煎饼的摊子，“快看，那个饼子很好吃的。又香又便宜，我们买点吧，反正我也没有吃过晚膳。” 齐旭摇摇头：“你和阿寿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还有，你怎么到现在晚膳都没有用，东宫的伙食也不好了吗？”他一边吩咐老十去买两个饼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她，“东宫有什么事情吗？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苏语然低垂着眼睛：“是柏绵，柏绵院子里的小丫头死了。梅侧妃正好来找我们，谁知道柏绵的脾气急，一下子就，就动了手。梅侧妃和正妃都是一般人，自然也没有这么好的反应能力。” “所以秦侧妃和奴婢就上去拦了一拦，柏绵似乎有些不大好。正妃看到了有点害怕，想要奴婢让太子殿下先回去处理这件事情。也是奴婢刚才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过现在想来阿寿也已经很开心了。” 齐旭接过老十拿过来的饼子递给她：“吃吧。那些都不是什么大事情，柏绵为人并不聪明，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别的下场。苏语然，以后不要学那些人，自以为聪明，实际上却是蠢透了。” 苏语然拿着饼放在嘴里，点点头：“如果是我的话，至少也要先告诉你我怀孕了才对。这样做至少还能得到一些什么，要是现在就是你想帮都帮不了。不过估计你也不怎么想帮的，毕竟柏绵太蠢了。” 齐旭牵着她往回走：“不错，这样蠢，就是我这边再怎么想用也觉得这个人扶不起来了。下一次再找一个吧，柏绵已经是个废棋了。梅颜现在还不是乱动的时候，秦琴又这么聪明，这东宫还有一点热闹可以看。” 苏语然心里点点头，是啊，是啊，真是热闹。还以为印象中的太子是个什么样的好人呢，结果这淮南一趟可真是有成果啊。这样一个男人，还想着爱，这东宫的女人也真是白瞎了眼睛了。 齐旭当然也不在乎她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教过他爱这个东西。对他来说，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要靠自己得到的。不管这些女人怎么说爱他，他都不相信在自己没有了身份地位以后还有人会看他一眼，甚至包括苏语然。 太子府，梅园 “求娘娘给奴婢做主，求娘娘给奴婢做主啊！是秦琴，是秦侧妃亲自把奴婢推到的，要不然，要不然奴婢怎么会没了太子殿下的孩子。娘娘啊，娘娘啊，你给奴婢做主啊，给奴婢做主啊！” 苏语溪闭着眼睛：“好了，你这么大的声音，一天就光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安静点好不好，秦琴的事情刚才我们已经说过了。也是你自己不小心，你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现在呢？现在还在怪别人。” “你看看你，你要是早就知道自己的情况了。那又怎么可能这么冲动呢！现在孩子没有了，我们已经很伤心了，可你还要在这里怪来怪去，难道这事情你就一点都没有错吗？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待在院子，再也不许出来。” 柏绵刚刚流产，此前又经历过杀人这样的事情，本来情绪就很不稳定。她以为太子妃是一定会为她做主的，结果这太子妃的意思是她也有错。凭什么，她连孩子都没有了，这个孩子有可能是殿下的长子啊。 秦琴假惺惺地劝道：“妹妹也不用很担心的，孩子以后一定还会有的。这次没有什么经验，也许以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妹妹也要多多休息，你放心，但凡你想要吃什么，姐姐那里有的总不会少你的就是了。” 柏绵转头就吐了秦琴一脸口水：“你闭嘴！要不是你这么狠心，我又怎么可能连个孩子都没有了。秦琴，你就是妒忌我，妒忌我可以被殿下宠幸。不像有的人，连殿下的身子都没有碰过，哼，殿下根本就看不上你。” 苏语溪嘴角勾起笑意，说不出的嘲笑，嘴上却满是劝告：“秦琴，算了，你也知道现在柏绵的心情不怎么好。我们就多多体谅些吧，毕竟她还这么年轻就没有了孩子，也确实是让人伤心。” 秦琴勉强笑笑：“是，妾身听从娘娘的命令。妾身虽然没有福气做母亲，不过也知道妹妹现在的心情。只是希望妹妹可以早日振作起来，也可以多多为殿下诞下孩子。” 梅颜却悄悄走近了柏绵，一只手拉起了柏绵：“妹妹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至于红杏这个丫头，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只是姐姐想着，你的胆子小，恐怕不会晚上做什么噩梦吧。” 柏绵刚要抽出来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原地，她杀死了人的那种慌乱地心情再一次涌上来了。柏绵刚刚小产，正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现在又被梅颜这么一刺激，她的腹下突然一阵热流涌了出来，空气中都是血腥味。 还不等苏语溪说什么，外面龙行虎步地进来一个人，正是太子殿下齐旭。他冷着脸，整个人说不出的沉默，后面跟着的小喜子倒是大吃一惊：“哎呦，这是怎么着了？怎么了？柏绵贵人没事吧！” 苏语溪率先跪下：“太子殿下，妾身有罪！妾身不知道妹妹怀着身孕，也不知道好好照顾妹妹。这才让妹妹没了孩子，妾身有罪，还请殿下责罚！也希望殿下不要太过伤心，千万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保重身体？这东宫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从来都没有消停的时候。现在你居然还可以让本宫保重身体？我怎么保重身体？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东宫你到底是怎么打理的？” 苏语溪脸色发白，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也逃不过了。自从她进门以后，东宫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先是两位侧妃，接着又是闻嬷嬷被拿走了权利，现在一个小小的侍妾的孩子都没有了。 不说太子了，就是上面的皇帝和皇后又会怎么想。还好现在皇后正在禁闭，皇帝因为淮南的事情也没有很多的精力来关注太子宫中的事情。但是现在这些事情是实打实发生了，也怪不得殿下会失望。 秦琴和梅颜各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从她们越来越自然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明显的幸灾乐祸。苏语然挑挑眉，还以为齐旭只找一个人的麻烦吗？真是好笑，他这样的男人，心思可不会只有这么点。 皇宫，御书房 “我说，齐子暮，你这一天到晚把我留在这皇宫又有什么用处呢？你倒不如索性放我出去。我不耐烦待在这里，这些年来我已经自由惯了，这里的氛围我早就不舒服了。” “曲子，你回去现在也没有什么大事情。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待在这个宫里吗？最好和她见面，喝茶，还能吃饭，对吧！你那时候怎么说我来着，不是整天在我面前显摆吗？” 曲神医被他噎住，想想以前的事情竟然笑了起来：“那时候我是真的讨厌你。你呢，什么都有了。有钱，有势，人又吸引小姑娘，特别是她。我总想着，我也一样对她好，可她有时候还是会记挂你，明明你连那个孩子都不要了。” 齐子暮放下御笔：“我没有不要孩子，我只是以为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曲子，当年你怎么没有带走她。有时候想想你要是带走她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情，也不至于到最后我们之间连见面的可能都没有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对了，你怎么遇到旭儿的？以我对这个孩子的了解，他应该不会相信你们这样的人。”齐子暮并没有过多说以前的往事，而是提起了自己的儿子。 “这孩子一点都不像他娘！我都说了，要叫我舅舅，舅舅。死活就是不叫，半点也没有什么可爱的地方，才这么点年纪，整天就知道黎民百姓。还不如他身边那个小丫头有趣。” “怎么，苏家那个庶女倒是让你喜欢？不过你要记住了，再喜欢也没有用。她只是一个庶女，这个人最多可以让旭儿喜欢，可决不能多花心思。要不是她救过旭儿几次，朕还不打算让她活。” “我知道你的意思，苏家是个大麻烦。苏瑾白这么多年来极少露出马脚，东宫有了太子妃就已经够了，再加一个苏语然本来就是多余的。可你也不想想，也许最后你儿子喜欢呢！” 齐子暮端起旁边的茶碗喝了口茶：“喜欢？旭儿他从小就在这宫中长大，早就看透了这男女之间的事情。这一点我作为父亲总比你更加了解一点。曲子，这是宫中，这世间没什么地方的感情比这里的感情更加廉价了。” “这宫里要是还有什么感情中的话，大概也就是为了我现在坐着的这个位子的权利的欲望了。这么多年了，曲子你还是老样子，倒是我，有时候想想有些事情好像发生在前世了。也许你说的对，我真的老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禁闭 太子府，梅园 “都起来吧。溪儿，既然你现在管不好这个东宫，那就让琴儿和颜儿帮你吧。以后你们三个人就是一起打理这东宫，不要再出现这样类似的事情。还有，这些日子琴儿和颜儿也累着了，你先在院子里休息一段时间，先给闻嬷嬷管着。” 秦琴和梅颜双双看一眼，最后只能无奈谢恩。可苏语溪却觉得冷汗直流，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她自己因为身孕的原因把管家的权利交出去，和太子主动分配着东宫的权利含义是截然不同的。 “殿下是讨厌臣妾了吗？柏绵妹妹的事情确实是臣妾不小心，但是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想来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殿下，臣妾一定。。。。。”苏语溪抬头委屈地看着齐旭。 “以后？溪儿，你现在的身体还是多多修养比较好。至于别的事情，你也就不用多放在心上。你是太子妃，有些事情你要大度些，只要你定期看一看日后她们管理的怎么样就可以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胎。以后要是没什么事情，早上的请安就免了吧。” 丝柔扶住了似乎快要晕过去的太子妃，嘴角动了动却不敢再开口了。太子殿下这么严肃对着太子妃说话还是第一次，看来这一次娘娘真是被这两个侧妃害惨了。她拼命握紧了娘娘的手，希望现在娘娘可以振作起来。 苏语溪想不到自己还是会栽在梅颜和秦琴这两个贱人身上，只是为什么这么巧，刚好就在今日。本来她还想着这几天也差不多把肚子里这个孩子流掉了，这日子一天天过去，肚子的大小是骗不了人了。 可是现在这样，要是自己被关了禁闭，日子一天天过去。梅颜和秦琴和不停地在太子耳边吹枕边风，那自己就真的没有先机了。不行，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现在就决定，要不然等到事情不可挽回，恐怕原本就圆满的计划会是漏洞百出的。 苏语溪任由丝柔扶着站起来：“臣妾管理不善，理当被殿下责罚。日后臣妾一定好好思考怎么做好这个太子妃，希望不会再让殿下失望了。也希望两位妹妹好好处理这东宫的事情，也是我无能，倒是劳累了你们。” 秦琴和梅颜双双低头：“不敢让娘娘这样说，是臣妾的本份和荣幸。娘娘在正院也要好好养着身体，万万不可多费神，这也是为了娘娘腹中的小殿下着想。”秦琴更是主动拉住了苏语溪的手，“娘娘只管安心就是了。” “那本妃就放心了。你们都是本妃和殿下信任的人，想来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本妃现在的身子也确实不能太劳累了，只好多多麻烦两位妹妹了。”苏语溪也顺手拉起了梅颜，一脸信任地看着两个人。 梅颜不经意看到她的手，还有那个基本没有什么变化的肚子，眼睛里的情绪变了变，最终还是扯出了笑意：“娘娘不必担心。”要担心的是自己和秦琴，苏语溪这么一来，可就完全安全了。 不行，至少要在她的胎稳固之前，想办法除掉这肚子里的孩子。她紧了紧自己另一只手，又想到自己的脸，还有现在正在内室被太医救治的柏绵，本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秦琴看一眼梅颜的表情，不着痕迹地退后了几步。苏语溪装作没有感受到梅颜的情绪波动，她觉得自己原来的计划都不用实行了，她怎么忘记了，要论着急，恐怕这两个人比自己还要着急吧！ 苏语溪转身对着太子殿下福福身子：“殿下，妾身这就回去了。这几日妾身也确实觉得精力有些不够了。希望殿下不要再生臣妾的气，也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她看到齐旭现在连个表情都没有变，到底觉得失落。 苏语然本来一直站着，这时候却突然上前扶住了苏语溪：“姐姐，我扶你回去吧。你现在怀着身孕，这个时候还是早点回去吧。要是姐姐身体有什么不好的，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更加不舒服吗？” 苏语溪拍拍她的手，第一次觉得在这东宫有个家人也是不错的：“也好，就听你的吧。今日我也有些累了，还是早些回去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丝柔会送我回去的，你早点去吃点晚膳吧。” 齐旭看了一眼苏语然，似乎划过笑意，好像在说自己很清楚这个小丫头想要干什么。不过这东宫聪明的人也不多，这一个起码救过自己，光凭这一点就比其他的人要好多了。 丝柔接过苏语溪的手，扶着太子妃回正院去了。梅颜摸着自己的脸，又想起现在正在自己内室的柏绵，咬咬嘴唇：“殿下，柏绵妹妹现在恐怕是不能动了，不如让她现在妾身这里待几天吧。” “等到妹妹这边的情绪和身体稳定下来了，我们再想办法把妹妹移到雨阁去。殿下也不必担心，您还年轻呢，孩子以后一定还会有的。只是臣妾福薄，没有机会为殿下生下孩子。” 齐旭揉揉眉心：“不是你们的问题。这个东宫确实是需要好好整理整理了。你和琴儿都是好的，只是委屈了你们。现在你们希望不要向溪儿一样辜负本宫对你们的希望才是。” “溪儿现在怀着孩子，精力当然也是不足。但是你们到底不是正妃，虽然你们可以管理这东宫，但是尊卑是绝对不能忘记的。溪儿虽然有时候处理问题是急躁了点，但是今日的事情，琴儿！难道你就没有任何的错处吗？” 秦琴猛地抬头看着齐旭暗沉的脸色，心里一抖：“殿下，殿下！臣妾，臣妾真的是不知道的，臣妾真的是不知道的。臣妾只是一时心急，想着这柏绵妹妹这么大胆的以下犯上。。。。” “嘭！”齐旭顺手砸了茶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简直是让本宫太失望了。就是子枫在这里，想来也不会希望看到你是这个样子的。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一个做侧妃的风范吗？” 秦琴听到这话，心里又酸又热。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得太子的欢心的。进门的苏语溪和梅颜都得到了太子的恩宠，唯独自己，除了一个名分什么都没有。对于女人来说，名分当然重要，但是相对于男人的恩宠来说，名分又算什么呢？ 可现在太子这番话却让自己清醒了不少。不错，再怎么样自己还是秦国公的女儿，还是这东宫的侧妃，就是柏绵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推到的又怎么样呢？谁也不知道她有孩子，更何况她还不知道柏绵怀孕了。 想到这里，秦琴擦擦眼泪，整个人已经平静下来了：“殿下，是妾身失态了。其实妾身真的是不知道柏绵妹妹怀孕了，要不然就是力度再小也是不敢伸手的。只是妾身当时是害怕极了才动手的。” 秦琴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苏语然，眉头一皱：“苏语然，你还不快过来向太子殿下和柏绵妹妹赔罪！要不是突然出现推了她，本侧妃也不至于为了自己的身子推了柏绵啊！” 苏语然低着头，上前跪着：“太子殿下，奴婢知罪。还请殿下恕罪！确实是奴婢先推了柏贵人一把，因为当时奴婢看到柏贵人冲过去的方向是太子妃娘娘的方向，奴婢想着娘娘怀里还有小殿下，所以才。。。。” 苏语然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秦琴就更加尴尬了。苏语然是为了苏语溪才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可秦琴再推柏绵的时候却只是想到了她自己。当然她是侧妃，地位当然不是一个小小的侍妾可以比的。 秦琴第一次觉得这个苏语然说话这么让人不舒服，但是又觉得这个人可能就是太老实了。她尴尬地笑笑：“苏姑娘真是为太子妃着想啊。不过也是，毕竟是两姐妹。倒是妾身，到底想的不够多。” 梅颜却幽幽地插口：“殿下，柏绵妹妹听说已经怀半个月了，现在突然没有了孩子，一定是很伤心的。殿下今晚是要留下来陪着妹妹吗？想来妹妹要是有殿下陪在身边，一定会好得快些的。” 秦琴的手突然握成了一团，梅颜这是做什么？她疯了吗？现在是忙着争宠的时候吗？这柏绵的身子不好，太子妃又刚刚被禁闭，她还想着争宠，难道殿下真的对她这样的宠爱？ 齐旭摆摆手：“算了，本宫这几日刚刚从宫中回来，这一天也是忙得不行了。柏绵现在的身体不好，暂时就安排在颜儿这里吧。再说了，你的脸也没有全好，多休息一下才是。” “琴儿，你也回去吧。你们先休息几天，到时候本宫会让闻嬷嬷把手中的公务分别安排给你们。你们既然有这个机会，在家里想来母亲也是指导过的，现在就好好地帮着本宫管理这东宫吧。” 苏语然和秦琴还有梅颜纷纷下跪：“恭送太子殿下！” 秦琴率先起来：“苏姑娘就是太老实了，不过本侧妃今日不妨告诉苏姑娘一件事情。这世上啊，最让人讨厌的就是老实人。日后苏姑娘要是不会说话，就最好把自己的嘴巴给我闭上。” 又回身给梅颜行了平礼：“梅姐姐，今天也是晚了。妾身就先回去歇着了。希望姐姐好好养好身子，也早日可以和妹妹一起为这东宫操劳啊。毕竟现在太子妃娘娘是需要养胎的时候。” 太子府，正院 “娘娘，你确定吗？梅侧妃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若是。。。那，那我们就真的很被动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按照今天的计划呢！本来我们今日也就是去梅颜那里演出戏的。” 苏语溪也觉得烦躁：“我知道。但是难道你没有看到吗？今日本来就因为那个柏绵的事情搞得殿下很不开心了，更何况那个时候是在殿下的眼皮子底下，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我真的就不是被禁闭这么简单了。” 丝柔却突然出声：“要怪就怪苏语然。好好得怎么就突然出来推了那柏绵一下，现在好了，本来的话，娘娘说不定还能。。。。真是个傻的，平日里不见得她对娘娘多上心，这人。。。。” 温嬷嬷却端着燕窝粥进来，口中劝道：“娘娘也不要这么想。娘娘，苏语然毕竟是好意。再说了，这东宫哪里还会有这样一个人在娘娘这个时候对娘娘这么上心呢。老奴虽然觉得这个苏语然不会让殿下喜欢，但是总是娘娘手下的人啊。” 景苑 “小姐，这柏绵居然怀孕了？不过怎么会这样，就是一天的时间，这孩子竟然就没有了？”翠柳刚刚回来，正拿出在厨房给小姐拿的晚膳，“小姐恐怕到了现在也饿了吧，还是先吃饭吧。” 苏语然洗洗手，口中毫不在意：“是啊，不过你惊讶地事情以后还要再多呢！现在只能说柏绵的运气不好，就是她再怎么小心也是保不住这个孩子的。这东宫的眼线和能人是一个比一个多，就是我们以后也要多多小心。” 翠柳点点头：“小姐的话奴婢怎么会不放在心上呢。不过奴婢只是觉得很奇怪，柏绵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侍妾，为什么她们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除去这个孩子啊。一个小孩子而已，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苏语然端起碗：“这东宫可不会有这个心让等人把孩子给生出来。最好在没有生下来的时候就没了这个孩子，痛苦的也不过就是孩子的母亲而已。待会你去整理一些补品出来，等柏绵回来了，我们去看看她。” “小姐似乎对柏绵的态度变了些。以前小姐可是看也不看她的，怎么突然对她好像有点，有点可怜她的样子了。”翠柳跟在苏语然身边也有几年了，心里很清楚小姐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 “不过都是可怜人。柏绵的性子确实不好，我平日里也看不上她。但是今天她被秦琴推到的时候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不管怎么样，女人失去孩子的时候，都会希望自己的男人陪在身边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旧情 翠柳并不了解现在苏语然眼中那种感情，她只好低着头伺候主子用膳，心里却觉得主子现在的眼神好奇怪啊！不过可能是主子太同情柏绵了。她想想刚才听到这事情的心情，其实也觉得这样对柏绵有点残忍的。 皇宫，御书房 曲子拿着刘福给自己送过来的酒，心中都是满意：”不错，不错，看来这次齐子暮是真的给我好酒了。哼，早就应该给我喝了，怎么，还怕我喝光了。小刘子啊，你要是肯亲自给我做菜就更好了。” 刘福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他连常年都弯着的腰都不禁直了直：“难为神医还记着呢。只是老奴都老了，恐怕早就拿不动那个铲子了。老奴倒是还记得您爱吃的东西，到时候吩咐下人再给你做点。” 曲子摇摇头：“算了，这么多年了，以前爱吃的也都吃不下了。还不如这几年避世隐居的生活滋润了，你看，我可比那个齐子暮要年轻多了。他啊，这几年想来是睡都没有睡的多好。” “可不是吗？这几年来，陛下的睡眠很不好，总是半夜就惊醒过来。不知道神医有没有什么办法？”刘福厚着脸皮给曲子倒了酒杯，“神医总不会看着陛下这么难受吧。” “你还真的错了，我真是巴不得他死了。”曲子不管刘福现在的脸色，“我很少不喜欢一个人，可这皇帝是第一个。刘福，阿珍生前对你怎么样？当年她离开的时候，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她希望你有一个好前程，把你交给了齐子暮。后来你慢慢做了皇帝跟前的红人，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是谁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救你了吗？哼，你不记得了，可是我还记得，我知道你是怎么一步步爬上来的。” 刘福红了眼睛，他第一次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神医：“奴才永远都不会忘记娘娘的恩情。可是奴才也永远不会忘记，娘娘和陛下之间的感情。奴才知道神医心中一直对陛下有一定的成见。” “可是对于奴才来说，陛下是娘娘除了太子殿下最牵挂的人了。娘娘以前就说过，太子殿下还年轻，他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遇到一个可以真心和他过一辈子的人。可陛下呢？这一辈子可能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人了。” 曲子为自己倒了一大碗酒，只觉得眼睛特别的酸涩：“是啊，齐子暮已经老了，想来就是神仙也不会让他多活很多年的。但是我愿意为了自己的妹妹让他活得更舒服点。” 他从怀里捞出一盒东西，扔给了刘福：“拿去吧，每隔五天给他服一粒，每次用温酒辅助下药。过个半个月，睡眠质量就会慢慢变好的，平时要他也注意点，这药也不是一定可以治的。” 刘福双手捧着药：“老奴就替娘娘多谢曲神医了。陛下那边老奴一定会劝着的，现在曲神医来了，陛下也一定想着多活几年。这些年很少看到陛下有这么高兴地时候。” 苏家，正院 英妈妈上前把衣服披在了夫人的肩上：“夫人，我们进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也省得冷了。再说了，这样的天气还不如拿出锅子吃个热乎乎的样子才好，夫人，别看了，老爷今日已经去了那边了。” “你以为我在等他吗？”苏杨氏淡淡笑了，“英子，我早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太大胆，一个又没有多少厉害的本事，都不知道我要是死了，她们以后能干些什么！” 英妈妈上前扶住主子：“您这话说的？难道两位小姐还不好吗？您看，这太子妃娘娘过几天就来派人来看看您，还不停地送些补品过来。再说，昨儿个苏妈妈不是也过过来了，大小姐没事，你啊，先要放宽心。” “放宽心？柳依刚进门的时候你们也是这样说的，可现在呢？人家早就是这苏家说一不二的人物了。而我，不过是一个年老色衰，宠爱不在的正妻，拿什么和人家比。若是这溪儿真的可以在东宫站稳了，那我倒还有些盼头。” “可你比谁都知道，她现在是在做什么！她现在这样做，若是有一天被太子发现，那恐怕就真的完蛋了。还有贞儿，就更加不用说了，你看看她做的事情，现在这侯府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苏杨氏只是觉得有些心灰意冷罢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苏家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两个女儿更是让自己担心得不行。还好溪儿那边还不是完全崩盘，要不然自己这禁足是一下子好不了了。 英妈妈难道不担心吗？但是她现在只能劝着夫人。不管夫人到了什么地步，就是看在两位小姐的份上，老爷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可是自己这样的奴婢却是不一定的，这么多年来，苏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要是被人查出来。。。。。 英妈妈扶着夫人往回走，只觉得这风是越来越厉害了。她想起钱两天柳依那边派人过来说的话，又看看身边现在脸色苍白，神情萧索的夫人，一向坚定的内心不禁动了动。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吧。 太子府，景苑 “小姐，柳依说了，她会想办法去联系那个英妈妈的。不过小姐也应该知道，这英妈妈一直是夫人身边最是忠心耿耿的人了，一下子她恐怕是不愿意背叛夫人的吧。”翠柳扶着苏语然躺在床上，边为她捻被角边说。 苏语然今日也是累了，闭上眼睛：“急什么，慢慢来就可以了。英妈妈不过就是让母亲死的更快一些。不过要是没有办法，那就再等等别的机会吧，反正现在母亲不是也正担心两个女儿吗？” 苏杨氏现在的折磨算什么，她还没等到她真正绝望的时候呢。不过她觉得奇怪的是，前世的时候苏语溪这个时候早就把假孕的肚子弄掉了，可现在却反而不急了。胆子可真是大，还真以为这东宫是苏家吗？难道就没有想过太子已经知道了吗？ 琴阁 “娘娘刚刚也太大胆了，何必和苏语然这个傻子过不去。太子殿下既然这样在乎娘娘，娘娘怎么也不抢过来呢！”书文为自家主子暗暗着急，这东宫现在每个人都想着早日为太子殿下生下孩子，可主子怎么。。。。 秦琴放下手中的茶盏，却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书文，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我真的可以感受到太子殿下的心中对梅颜其实是厌恶至极了。可是这样的感觉似乎是我自己的错觉，书文，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太讨厌梅颜了？” 书文拿走了主子手边的茶盏，点点头：“娘娘估计真的是想太多了，不是奴婢说话直接，只是这东宫应该都是这么想的吧。就是太子殿下今天有些生气，估计也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娘娘可还记得苏家的那个小妾？” “你是说，那个柳依？” “嗯，你看看那个柳依。苏夫人以前也是备受苏老爷的宠爱，甚至苏家的后院干干净呢的，没有什么私宠，小妾之类的。可是那个柳依一怀孕，苏夫人现在哪里还有几分宠爱呢！主子，这世间的男子哪个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 “太子殿下就更加不用说了，毕竟不管是上头的皇上还有这朝中的大臣，所有人都希望太子殿下可以早日有孩子出生。估计也是太子殿下太生气了，再怎么宠爱梅侧妃，可要是比上孩子，那还真的没有办法比。” 秦琴点点头：“你说的对，是我想多了。要是殿下不宠爱梅颜又怎么会为了她三番四次不给苏语溪面子。不过苏语溪这一次倒是因祸得福，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 “你说，今日苏语溪到梅园去干什么？难道真的是在意那个苏语然？苏语溪的为人我很了解，以前的时候她就很不耐烦家中的两个庶女，只是现在为什么突然这么在意了？难道她想捧起苏语然吗？” 武伯侯府，丽院 “侯爷呢？侯爷今日怎么还不来？”苏语丽正把自己打扮好，可以往日里早就来了的武世城到现在都没有影子，她问身后的红袖，“是不是半路上又被苏妈妈拦住了？你去看看吧，早点把侯爷叫回来。” 红袖和绿袖掩嘴笑了起来，绿袖毫不客气地嘲讽道：“这夫人现在也就这样的手段了，要不然侯爷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只是这么久了，怎么也不知道羞耻，还一天到晚缠着侯爷。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以前的侯爷夫人呢！” 苏语丽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宁：“好了，随我一起去外面看看吧。到底是夫人，你们平日在外面也要小心些，要是这些话被外人听到，我可救不了你们。”这几个月她虽然得到侯爷的宠爱，但是到底也不能说独宠不是。 武世城现在只觉得烦躁：“好了，既然夫人身体不好，那就早点回去伺候吧。本侯过几天有空了再去看她。”苏语贞自从上次苏家的事情之后，更加不可理喻，“怎么现在生病了，前两天不是还要找自己妹妹的麻烦吗？” 苏妈妈的脸色变得异常难堪，她怎么也想不到现在侯爷已经厌烦到夫人这个地步了。就是一般人家的男人也不会这么讨厌自己的妻子，更何况明明半个月前两人还是恩爱的夫妻。可是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夫人要是这个时候不出来，那怎么还能见到太子妃呢？ “侯爷难道就这样不想见到我吗？”苏语贞连披风都没有披，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她本来是不想低头的，他为了苏语丽那个贱人居然打她，她凭什么原谅他。但是苏妈妈说的有道理，现在唯一可以救自己的是自己的妹妹—太子妃，苏语溪。 只要她可以出了这侯府，只要她可以见到太子妃，就一定有办法可以对付那个贱人。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她不能出去，武世城简直是要把她关死：“侯爷，我只是想着很久没有见到侯爷了，想来看看侯爷。” 说完又落寞地笑笑，“不过你估计已经不想看到我了吧。”苏语贞拿出一个荷包，上面是一幅鸳鸯戏水的图案，“我以为你还会记得这样的日子的，四年前的时候，我们就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相遇的。” 武世城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放了下来，他记得这个荷包。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天气，她腰间的这个荷包掉落，他捡起来，他们明明是一见钟情的，可如今他们不过就是住在同一个地方的陌生人而已。 “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贞儿，只要你以后可以安安分分的做好你的夫人，我保证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你的地位不会有什么动摇。但是也只能是这样了，你再也不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苏语贞。” “原来侯爷还记得当年的苏语贞是个什么样子的？可你怎么不记得，现在的苏语贞变成这样也是你们侯府一手造成的，不是吗？白氏，苏氏，甚至，甚至那些源源不断的女人，又有哪一个不是你一刀一刀划在我的心上的？” “关于这个事情我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好，不管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是有一点。白氏也好，苏氏也好，不管是谁，都没有人威胁过你的地位。是你，是你一直抓着不放，是你用尽了手段。” “现在阿柔已经死了，我不希望还有人在这侯府再说她的半点不是。她是平妻，不是妾室，就算是百年以后，这侯府的香火中也有她的一份。至于苏氏，她是你的妹妹，如果你还有半分顾念的话。” 苏语贞连手中的荷包都差点拿不住，竟然是这样的，居然是这样的。这个男人嘴里甚至都没有了半分的情谊，怎么会这样。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机会 苏语贞想当然的以为有些感情是不会消失的，那是她这些年来无论看到什么样的女人都不会真正感到绝望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但是男人可不是女人，对于一个男人来讲，一段难忘的感情取决于他要不要记住和感动而已。 坦白来讲，如果一个男人真正想要抹去你在他心里的痕迹，说放下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反而是女人在这方面会念念不忘这些事情，时不时把它当做甜蜜的回忆作为自己爱过的证明。 “侯爷！”苏语贞泪眼中看到苏语丽艳丽的脸越来越靠近，心头一痛，到底忍下了这口气。她非常清楚得意识到，这个时候她已经不适合再乱发脾气了，只有忍耐才有未来翻身的机会。 武世城伸手揽住了苏语丽的腰身：“怎么出来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全好，应该多多休息才是。你先回去吧，本侯过会就会去你院子。下次出来的时候多加点衣服，这寒风到了晚上就更加冷了。” 苏语贞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恩爱，牙齿咬得紧紧的：“既然妹妹等着侯爷，侯爷就去吧。其实妾身今日来只是想求侯爷一件事情，侯爷想来也知道，太子妃是苏语溪是妾身的亲生妹妹。” “现在母亲被禁足在正院，妹妹想来在东宫也很着急。妾身想着，能不能趁着年关拜见的时候去看看她，不管怎么样也要和太子妃报个平安不是！妾身知道，侯爷现在不希望妾身出门，但是这一次希望侯爷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同意了吧。” 武世城转头看了看她，他心里很清楚，苏语贞这次绝不会是这样简单的目的。可是这样绝望的眼神却让他想起了柔儿，她曾经也这样绝望过。武世城暗暗叹息了一声，最终点点头。 苏语丽倚在武世城的怀里皱皱眉，这个苏语贞又想怎么样？不过想到东宫还有一个，她眼中的疑惑就平静下来了。那一个比自己还不好对付，看看苏杨氏现在的下场就知道了，谁知道苏语溪在东宫又有多好呢！ 太子府，景苑 外面的寒风更加大了，苏语然突然满头是汗地从床上起来。又是梦，梦中满是鲜血淋漓，又不敢随便拿出空间的东西疗伤，死胎生生从自己的身体中产下的痛楚都是自己永远都忘不了的噩梦。 苏语然掀开被子，拿起床头放着的水一口喝掉。今日柏绵的血液难得得让自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明明她觉得自己都已经忘记了那种痛楚了。可当她想起柏绵抱着肚子倒在地上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回来了。 苏语然摸摸自己的心口，她有时候真是觉得好笑，明明在前世的时候，她自己最后都不想活着了，可偏偏醒过来又回到了原点。老天爷的安排啊，有时候真让人觉得奇怪，甚至都只顾着惊喜了。 她转转自己手中的杯子，想到现在苏杨氏和苏语贞的下场，下一个就应该是苏语溪了。只是这个女人为人比较谨慎，心性又确实的厉害至极。老实说，要不是重活一次，她还真的没有这个信心却对上那个女人。 苏语溪前世可以在东宫屹立不倒，甚至最后还成功生下太孙不是没有原因的。自己不过是仗着现在的伪装还有前世所知道的事情比她先走一步而已，还远远算不上可以和她成为对手。 正院 “娘娘真的打算这么做？可是这样做会不会让殿下觉得娘娘。。。”丝柔犹豫地看着太子妃，明明太子殿下已经是不高兴了才把娘娘禁足在正院的。要是娘娘还是这样不知道殿下到时候。。。。 苏语然点点头：“马上就要年关了，我现在没了这个孩子还能再养一阵子。要是再迟一点，想来就没有机会出席宫中的夜宴了。这是本妃在这东宫的第一个年头，决不能不出现。” “可是梅侧妃真的会上当吗？今日殿下发了这样大的火，两位侧妃也是被殿下禁足了。再说了，柏绵还要梅侧妃照顾，恐怕暂时没有这个精力会想到娘娘这里。闻嬷嬷也出来了，娘娘是不是先。。。。” “不用，现在太子殿下在，想来闻嬷嬷是不会做出别的事情了。只要本妃可以计划成功，到时候殿下一定会怜惜我。不要说这东宫的权利了，就是梅颜一定也要失宠。” 温嬷嬷在旁边担忧地看着太子妃：“娘娘，这件事情确实是不能再拖了，要是再拖下去，恐怕娘娘的肚子就瞒不住了。毕竟再过一段时间，这肚子就要明显起来了，到时候老奴怕这东宫还有明眼的人。” 苏语溪摸摸自己的肚子，心中想着要是真的就好了。就是现在被禁闭又怎么样，至少自己还有肚子里这张王牌。可惜啊，这都是假的，而且还要冒着风险给自己现在的地位争取。 梅园 “梅颜，你不用这么惺惺作态！”柏绵喝完了药，嘴里却毫不留情，“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没有了孩子？你一直都看不惯我不是吗？现在终于让你找到机会了，你就要活活折磨死我了，对不对？” 梅颜冷冷地看着她，她不明白一个这么蠢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运气。明明她才是最有可能怀孕的女人，可是偏偏她到现在连个音信都没有。可是苏语溪和柏绵却双双有孕，真是上天无眼。 “怎么？你现在就不想毁我的容吗？我告诉你，这次我可以怀孕，下一次我一定也可以的。而你，你为人这么恶毒，就是太子殿下再怎么宠爱你，你也不可能为殿下生下孩子！” “柏绵，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悄无声息地杀了你！”梅颜冷笑地开口，语气冰冷无情，“你不要觉得现在太子殿下为你禁足了正妃和两位侧妃，你就是这东宫现在的宠妾了。” “要不是太子殿下现在就在东宫，你信不信，你很快就会被苏语溪活活打死！人家那个才是东宫未来的小殿下，而你这个不过就是一个妾室的贱种。你的孩子，甚至连生下来的可能都没有。” 柏绵惊恐得看着梅颜，最后又色厉内荏地大声开口：“你不要信口开河，也不要诬陷别人。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在事情发生了，你居然还把它推到别人的身上。” “我早就知道了秦雪的事情。当时要不是你，那个女孩又怎么会死呢？你不光毁掉她的容貌，后来还在太子妃面前用尽手段才会让秦雪被太子妃下令活活打死！你可真是狠，秦雪已经被你毁容了，你竟然还不放过她！” 梅颜嘲讽一笑：“好好，苏语溪的手段真是厉害啊！那个红杏也一定是我们的太子妃安排的，怪不得，不过现在也没有关系了。柏绵，不管你怎么想，在我看来，你总有一天会有后悔的时候。” “我后悔？我后悔什么？我后悔的是刚刚没有一头撞死你！梅颜，你保佑吧，保佑太子殿下会一直都宠爱你。要不然总有一天我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我相信太子殿下也会为这个孩子报仇的！” “太子殿下会为你的孩子报仇？柏绵，你可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倒要看看，太子殿下会不会为了你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好好休息，这东宫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大可以睁大眼睛看清楚些。” 景苑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是做噩梦了吗？怎么也不叫翠柳啊，这床头的水都冷了，怎么还喝呢？”翠柳是听到这屋子中的声音才起身看看的，一进来就看到自家主子自己起身在喝水。 “你怎么醒了？我不过就是醒来喝点水，没事的。外面开始下雪了吗？看来这天气明天是要更加冷起来了！”苏语然接过翠柳给自己倒的热茶，躺在被窝里看看外面的天气。这年关将近，也不知道今世东宫的年关是怎么过的。 “是啊，天气越来越冷了。奴婢也是想进来给小姐添一些碳火，估计今晚还要再冷一些。过几天，奴婢去杂物房领些银碳，这天气要是再冷下去，我们这院子的银碳就不够了。”翠柳接过小姐手中喝完茶的被子，又为小姐披了一件披风。 “银碳现在还够吗？今年估计还有更冷的时候，只是东宫这边关于银碳的份例应该有规定吧。实在不行，就去找太子妃吧，好歹你家小姐我也是苏家的小姐不是。”苏语然拉拉身上的披风。 “嗯，小姐放心吧。太子妃那边奴婢到时候也去下，但是就是现在太子妃已经被禁足了，奴婢还方便进去吗？”翠柳想到今日回来听到的消息，只觉得太子殿下似乎很在乎这件事情，甚至连当时太子妃怀孕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重视过。 “没事，也许我们反而帮了太子妃呢！现在接近年关了，太子妃应该是很不喜欢被禁足吧。翠柳，你去正院的时候小心些，不要理你不熟悉的人，包括太子妃身边的丝柔。现在这段时间，恐怕我们太子妃都有些胆战心惊了！” 翠柳也点点头：“也是，毕竟柏绵那个孩子连个音信都没有呢，今天就突然没有了。太子妃现在应该也害怕的很，不过小姐，不知道为什么我倒是觉得太子妃不像是有身孕的人！” “哦？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太子妃怀孕是太医亲自鉴定的，你这话要是被传出去恐怕这东宫是不能安宁了。日后这话就放在心里，记住，千万不要再提起来，知道吗？”苏语然郑重地告诫翠柳。 翠柳点点头：“小姐放心吧，翠柳是绝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这些的。只是翠柳家里也有嫂子啊。以前嫂子怀孕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太子妃娘娘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可是似乎都没有什么反应啊！” 苏语然点点翠柳的小脑袋：“你知道什么？这东宫啊，有的是人在装不知道。有时候真正明白事情的人大多数都成了哑巴，你也要学会这一点。翠柳，有时候保持沉默是一种可以活下去的资本。” “翠柳不是很明白小姐说的每一句话，但是翠柳觉得小姐说的话都是对的。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会对外面说这些。这雪也越下越大了，小姐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日奴婢就去拿着银碳去。” 正院 “丝柔，这大清早的，外面是谁啊？怎么突然这么吵？”苏语然刚刚醒来就听到外面啰啰嗦嗦的地说个不停，吵的她的脑子都疼起来了，“温嬷嬷，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昨晚守夜守了这么久也累了。” 丝柔气冲冲地进来：“娘娘，那个苏语然身边伺候的翠柳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开口问我们拿银碳，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景苑的银碳不够用了！这景苑的银碳不够用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苏语溪手上的耳环停了停：“景苑的银碳不够了？这些事情不是现在都是梅侧妃负责吗？怎么，现在梅颜还不会处理这样的事情？”苏语溪突然觉得这机会简直是上天送上门来的，还有比这个更加好的理由吗？ “丝柔，你去梅园亲自请来我们的侧妃。本妃想要亲自问清楚，是不是东宫这么穷了，连个银碳都给不起了？难不成太子殿下的女人都不能用几斤银碳吗？”苏语溪口中的斥责很重，但是她镜子中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翠柳跪在正厅，旁边是梅侧妃缓缓地辩解声：“回娘娘的话，不是妾身小气不给苏姑娘银碳。不过苏姑娘不过就是一般的人，若是这份例有所超出的话，恐怕这东宫的规矩就乱了。当然，妾身也知道，苏姑娘毕竟是娘娘的娘家人，娘娘心中自然也是疼惜苏姑娘的。” “不如这样吧，妾身那里的柏绵妹妹现在正是和妾身住在一起。她的银碳的份例不如就给了苏姑娘，这样一来，想来也是个好办法不是！”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流产 苏语溪根本就不理梅颜的话，转头吩咐起翠柳：“你先起来吧。这大冷天的，还因为几斤银碳这么一大早就过来这里。这样吧，丝柔，你去我们正院拿些给景苑去。四妹的身体到了冬季就难受，何况她去了淮南以后身体就更加不行了。” 梅颜听到这里，却上前主动开口了：“何必用娘娘的份例呢！娘娘现在可是不能冷着的时候，更何况你腹中还有我们的小殿下呢。娘娘放心吧，这些东西妾身就是省也要给省出来的。” “省出来？梅侧妃，你可真是好笑，这东宫难道就穷成这样了吗？连这样的银碳都拿不出来了？还要拿一个侍妾的份例来充数？”苏语溪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梅颜。 “梅侧妃，我想问问你，这东宫什么时候连银碳都供不起了？还是说，这银碳都送给了太子殿下？那我倒是不介意请太子殿下来一趟，本妃要亲自问问，是不是日后连本妃的银碳都要减少了？” 梅颜一听这话，立马就跪倒在地上：“妾身不敢，妾身万万不敢有这样的念头。妾身只是想着，这东宫的规矩是皇后娘娘亲自定下的。要是妾身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娘娘先不要生气。” “哼，生气？我哪里还敢生你的气？你才管理这东宫第一天，连一个小小的景苑都不够了银碳？看来过不了多久，本妃连口热茶都喝不到了吧。丝柔，你去看看太子殿下现在去上朝了没有？” “娘娘何必如此？景苑的银碳不够，不过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娘娘今日一定要见到殿下，是打算告妾身一状吗？还是说，娘娘希望自己的权利重新拿回来呢！” “啪！”苏语溪直接给了梅颜一巴掌：“你放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和谁说话！就算是我想找太子殿下说话又怎么样？难道还要进过你的同意吗？梅颜，你不要自己是侧妃就可以高高在上了。”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当上这个侧妃的吗？你可知道为什么连一个柏绵都可以有孩子，但是你却没有吗？因为啊，你当日做下那么不要脸的事情，现在可不是遭到报应了吗？” “梅颜，你以为太子殿下真的会喜欢你吗？殿下不过是可怜你而已，你应该知道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像殿下这样的人，想来永远都不会喜欢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弹凤求凰的女人的。” “苏语溪！”梅颜双眼赤红，“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才不会受殿下的宠爱，因为殿下更本就不可能喜欢你！从我进这东宫开始，你什么时候不是在处处找我的麻烦。” “我的脸，我被禁足，甚至只能用死来保证自己可以活着，苏语溪，你就这么恨我。可是你这么恨我不正是说明了你很明白，太子殿下宠爱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这个妻子。” 苏语溪却突然笑了起来：“你觉得太子殿下真的在乎你？梅颜，你可知道为什么你的脸到现在都没有好吗？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吗？你的脸其实不过是一些小伤，可这伤到现在都没有好？” “你说，太子殿下在乎你？可殿下如果真的在乎你，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问一问你的脸呢？梅颜，你才是被殿下欺骗的人。你看看秦琴，到现在为止，我被禁足了，你被毁容了，她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真好笑不是吗？等我想明白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真是傻。可你更傻，因为你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件事情。”苏语溪凑近了梅颜，压低了声音，“你难道都没有想过吗？你不过是殿下的挡箭牌！” 梅颜可以接受很多事情，但是绝不是可以接受她是别人的挡箭牌。她明明应该是太子殿下的真爱才是啊，怎么可能会是挡箭牌呢？梅颜突然抬起自己的双手，狠狠地把身边的苏语溪推了出去：“你说谎！” 苏语溪嘴角划过得意地笑，顺着梅颜的力道整个人撞在了后面的茶几上：“啊！梅侧妃，你怎么敢推我！我的肚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苏语溪大声地尖叫了起来。 梅颜听到这个声音才突然醒过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她是想要除掉苏语溪肚子里的孩子，但是绝不是现在，更不可能是这样的方式。她怎么可能这样，她明明不可能的。 是她，是苏语溪，是她一直以来就在自己耳边说个不听。梅颜转头惊异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苏语溪，怎么可能，难道她不要这个孩子吗？可是要不是她这样说个不停，她又怎么可能伸手推她。 丝柔尖叫一声：“太子妃！天啊，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丝柔刚刚给翠柳拿了银碳回来，谁知道竟然会看到这一幕，苏语溪下身开始出血。丝柔看了一眼梅颜：“梅侧妃，你怎么可以这样！” 景苑 “怎么突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苏语然惊讶地看着大芽，“翠柳只是去正院拿些银碳，怎么突然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快，大芽，你伺候我更衣，我现在就去正院看看去。” 大芽惊喜地点点头：“姑娘等一等，奴婢现在就给你更衣。姑娘也不要着急，太子殿下也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正院呢。只是梅侧妃现在正在院门口跪着，听说太子殿下发了好大的脾气。” 琴阁 “你说什么？太子妃流产了？还是梅侧妃亲自推的？”秦琴不可置信地看着书文，“梅颜疯了吗？居然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苏语溪，她怎么会这样大胆，难道她就不担心梅颜的小心思吗？” 书文也觉得奇怪：“奴婢也觉得不可思议。按照道理来说，太子妃现在不应该这么不小心啊。还有梅侧妃，奴婢根本就想不到为什么梅侧妃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简直是疯了。” “你打听到原因了吗？梅颜怎么突然去了正院？太子妃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梅颜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书文，你先给我更衣，现在太子殿下也到了，我们还是要尽快去正院。” 书文一边帮着秦琴更衣，一边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是景苑的苏语然。她身边的一个婢女今早去了正院，说是院子里的银碳不够了，想要正院先给一些。太子妃应该是借题发挥。” “谁知道梅侧妃的脾气这样的暴躁，竟然把太子妃推到在了地上。据说，正院的很多人是亲自看到梅侧妃动手的，不过梅侧妃也辩解说，太子妃娘娘先动手打了她！” “荒唐！梅颜在做什么蠢事！都是现在这个时候了，难道她还要再攀咬苏语溪吗？现在太子在正院，难道不应该马上认错吗？要不是看在她梅颜受到殿下的宠爱，我简直就不想搭理她。” 书文也深有感触：“可是娘娘，现在梅侧妃把太子妃的孩子都弄掉了。难道太子殿下还会宠爱吗？就是太子殿下再宠爱她，为了太子妃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吧。” 秦琴的手顿了顿，不一会儿又拿着钗子插在头上：“我何尝不希望呢？但是这样的情景对我们可没有什么好处。书文，你要知道，就是没有一个梅颜，日后还会有别人的。” “至少我们再梅颜的身上花了很多的心思。她的脸可没有这么快就好了，我为了这个机会不知道用了多少的心思。可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决不能现在就放弃了，梅颜至少现在不能失宠。” 正院 “啊！”苏语溪整个人在床上大声的尖叫着，“殿下，殿下，求殿下给臣妾做主啊！求殿下做主！臣妾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梅侧妃，梅侧妃居然要这样对臣妾。” 齐旭坐在首位，地上的丝柔留着眼泪：“殿下，是奴婢不好。只是奴婢没有想到，奴婢不过是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结果梅侧妃居然，居然推到了太子妃。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梅颜木木地看着太子，似乎还没有从刚才太子的态度中回过神来。直到听到丝柔的话才开口：“臣妾不是故意的，太子殿下，你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齐旭喝了一口茶，脸色铁青：“小喜子，我看你是不想伺候本宫了。怎么，连泡个茶都不会泡了吗？这是什么茶？什么东西？还不快去重新泡一杯茶，难道还要本宫教你怎么做事情吗？” 小喜子也知道现在太子殿下的心情不好，这以前的时候还有苏姑娘在旁边，太子殿下心情再怎么不好，只要苏姑娘劝一劝就好了。但是现在苏姑娘的身份摆在那里，还真不能时时刻刻帮着了。 “殿下不要急，奴才这就想办法去重新泡一杯。殿下放心，太子妃娘娘一定会吉人天象，没有什么问题的。”小喜子拿过了太子殿下手中的茶盏，劝了一句就下去了。 苏语然刚刚到了正院，就看到小喜子在偏房那边朝他招手。苏语然走过去，小喜子火急火燎地不行，这么冷的天气，他甚至头上都是一头的汗水。苏语然奇怪的不行。 “怎么了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喜子？你怎么急成这个样子？是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你身上哪里不舒服？”苏语然关心地问着小喜子，按照道理来说现在太子殿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哎呀，小喜子真是被殿下折磨死了。苏姑娘，还好你来了，你可得想办法救救奴才啊。”小喜子焦急地拉过苏语然的手，“殿下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情，奴才让人泡了好几次的茶都不满意。” “苏姑娘，你可得帮帮我啊。之前在淮南的时候，太子殿下只要是你泡的茶，都是不嫌弃的。可不像现在，虽然今日发生的事情的确是让太子殿下生气，但是也不会这么挑刺啊。” 苏语然摇摇头：“你胡说什么！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现在连太子殿下都敢这么编排。给我吧，我现在就给殿下泡杯茶，你待会给殿下端进去。你这几天也注意点，殿下这两天的心情估计一定不怎么好。” 小喜子跟在苏语然身后点点头：“可不是嘛！就是说这两天发生的那几件糟心事也太多了，太子殿下刚在宫里还被皇后娘娘叫去说了几句呢。回来后又发生这事，可不是难受嘛！” 苏语然刚刚煮上水，转头看着小喜子：“皇后娘娘应该是关心殿下吧。毕竟这么多天了，娘娘在宫里也不容易。你怎么也不和娘娘说说清楚淮南的情况，这样娘娘也可以少担心些。” 小喜子可正想和人说说呢，心里不说还憋得慌：“皇后娘娘哪里还是担心啊，根本就是不担心。苏姑娘，你说这人也真是奇怪，皇后娘娘从头都没有提起淮南的事情呢！” “那娘娘有什么事情找太子殿下的？难道又是为了东宫的事情吗？可这东宫的事情也不是太子殿下的责任啊！”苏语然拿着小扇子扇着茶炉上的火，时刻看着这火。 “就是啊，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怎么想的。也难怪太子殿下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更何况回到这里又是这样的破事。”小喜子在苏语然身后嘟嘟囔囔个不停，倒是还记得不大声。 “好了，你啊还是好好伺候太子殿下吧。给，这茶是泡好了，但是殿下喜不喜欢我可不保证。要是又被骂了，你啊，就记得再端回来。”苏语然小心地把托盘交给小喜子。 苏语然擦擦自己的手，小喜子看上去嘴上不把门，其实一点重要的信息都不透露。皇后娘娘到底是为什么才说太子自己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自己也不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可让苏语然觉得奇怪的是，太子齐旭在前世和皇后的关系没有这么快就冷下来。在她的印象中，是在太子从西边回来以后对皇后的态度才有明显的改变。后来太孙出生的满月，皇后甚至都没有出现。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分裂 她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后来齐旭来苏语然这里的时候，齐旭表现出来的。那一次是齐旭从西边回来，皇后赐下东西，各院都有，也包括苏语然这里。可当晚齐旭来了以后，看着那些东西的眼神却很奇怪。 后来有几次也是这样，几次之后苏语然就开始感觉到齐旭对皇后那种奇怪的态度了。她慢慢不在屋子里放皇后赏赐下来的东西了，后来齐旭明显来她这里的态度就改变了。 正院 “殿下，您再喝喝茶，消消气，消消气。”小喜子端上茶，嬉皮笑脸地劝着齐旭，“别急，别急，事情不得慢慢处理不是。殿下喝下这杯茶，奴才可是让专人给您泡来的。” 齐旭接过茶，斜眼看了他一眼，继续听着下面的丝柔说话。内室苏语溪还在不停的喊着，齐旭只觉得这个东宫就像刚才宫中的凤鸾宫一样让人脑仁都疼得厉害。 他掀开茶盏，一股香气冒出来。他看了一眼，才发现里面是一颗很大的枣子。齐旭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嘴角都柔和下来了，不像一开始的时候紧绷着嘴角。他喝了一口，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小喜子在旁边看着，心里为苏姑娘翘个大拇指。看吧，殿下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心里最喜欢的绝对还是苏姑娘。凭谁也不可能让殿下这么舒心了，看看下面跪着梅侧妃，哼，也就说说。 “殿下，奴婢确实是不知道梅侧妃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苏语然，要不是她差人来要这银碳，奴婢怎么可能离开太子妃娘娘！殿下，你要为我们娘娘做主啊！”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苏语然从外面进来，“奴婢是听说了娘娘出了事情，想来看看娘娘。不知道娘娘现在身体怎么样？殿下，不如让奴婢进去先去伺候娘娘吧。” 齐旭摇摇头，放下茶盏：“你起来吧。现在太医正在里面，你们先不用进去。梅颜，你还有什么话说！本宫昨日才和你说的话，你今日就忘记地一干二净，你难道不知道溪儿怀着孩子吗？” “殿下，我，，妾身没有，妾身真的没有。妾身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但是妾身明明没有多少用力的，真的，殿下，妾身没有用多少的力气。”梅颜心中很清楚，决不能承认。 这件事情不管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不管怎么样，反正决不能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梅颜的脑子现在只能想着这个方向才能冷静一点，现在不是自己纠结别的事情的时候。 秦琴进来的时候就听到梅颜的辩解，她眼珠子一转，脸上就带上了悲戚：“殿下，真是急死妾身了。妾身急匆匆地就过来了，娘娘还好吗？要不要妾身进去先伺候娘娘？” 梅颜却突然转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秦琴。秦琴穿着一身杏黄的襦裙，一张完美的脸蛋上满是娇俏，她突然意识到也许苏语溪说的话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还有秦琴的哥哥不也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一员大将。这次在淮南的事件中，这秦峰也是立下了大功。这么多日子以来，进东宫的人里面只有秦琴还是半点风波都没有受伤。 她突然想起秦雪，自己那一次的冲动，竟然是给秦琴铲除了一个巨大的对手。苏语溪说的话并不是全是假的，起码秦琴确实在太子殿下的心中的地位不低，而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 苏语然微微挑眉，苏语溪可真是厉害。这样的时候还不忘在这两个人之间埋个刺，这样的手段真是防不胜防。可有趣的是，就是知道苏语溪的含义不是这么简单，但梅颜也不可能不介意。 温嬷嬷这时候却出来禀告太子殿下：“殿下，娘娘的胎流掉了。太医说，现在孩子还只有一个月，对母体的伤害也不是很大，只是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尽量保持心态平和。” 齐旭站起来走进了内室，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床上苏语溪却突然传来了哭声：“殿下，殿下，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是梅颜，梅颜她亲手推了我，她亲手推了我！” 苏语溪苍白着脸，整个人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殿下，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妾身不过就是说梅颜不应该这么小气，谁知道梅颜却突然推了妾身。还说这是妾身不应该多操心的事情。” 齐旭擦掉苏语溪的眼泪：“别伤心了，孩子可能和我们没有什么缘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事情本宫会处理好的。梅颜这一次确实是过分了。” “好了，这些都不是你现在应该想的事情。溪儿，我们还年轻，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养好身体不要让本宫伤心。”齐旭温柔地摸摸苏语溪的头发，搁在她头上的眼睛满是冷漠。 梅颜的冰美人的形象终于支离破碎，听着里面齐旭安慰苏语溪的话，眼睛里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苏语溪的孩子没有了，现在太子一定讨厌死自己了，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办？ 苏家，正院 “夫人，这，这样真的行吗？夫人啊，我们还是听三小姐的吧。先不要动手了，等到太子妃的位子稳定了，那柳依不过就是一个小妾。”英妈妈听着苏杨氏的吩咐，急忙劝阻道。 苏杨氏整日被关在正院，现在甚至连打扮都懒得动手。她随便挽个发，往常温和的眼睛现在满是阴郁：“等？等什么？我比你了解我生的两个女儿。英子，你觉得可能吗？” “溪儿的肚子本来就是假的。我等到她的太子妃的位子稳固，哼，不知道还有没有命等到这个时候。英子，我只有自己可以救自己，更何况现在柳依根本就不能生下孩子。” “夫人，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但是没用啊，那个院子现在就是防咱们防的厉害。我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夫人，先等等吧，要是再被老爷发现的话，恐怕老爷他。。。。” “他想怎么样？休了我吗？英子，他不敢的，你放心吧，苏瑾白根本就不可能休了我。要不是我，苏瑾白是万万不会走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当然也没有什么资格来休我。” 英妈妈苦口婆心：“夫人，可是他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夫人啊，老奴劝你一句，你先放放吧，那柳依不应该是造成你今天这样的罪魁的。她本来就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妾室啊！” “是啊，可就是这个女人让我知道我这一辈子有多么的失败。英子，我嫁入苏家有多少年了，你还记得吗？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忘记过谁。” “可现在我不在乎了，我以为我等到了那一天，等到了我自己的丈夫。可我没有等到，到了今日这样的地步，我已然不想等了。去做吧，英子，柳依早就该死了。” 秦国公，青松院 “公子，这刺绣奴才就扔了吧！公子的一片心意，别人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现在人家可是攀了高枝了，哪里还会有之前的窘迫。”阿奇看到世子房中的这幅刺绣就觉得生气，要不是现在世子身体还没有好，他。。。。 秦峰一把拿过药喝光了：“多嘴！这件事情以后就不要提起来了。难道这刺绣不好吗？这样的手艺就是在宫中也是难得见到的，过一段时间就是祖母的大寿了，送给祖母不也是好的。这是祖母喜欢的观音像！” 阿奇看着自己的主子伤到现在都没有好，大夫也说了，主子就是郁结在心。想到那个女人现在正在东宫，气得他更加口不择言：“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看上了太子的权势。总有她后悔的时候。” “阿奇！”秦峰捂住胸口，激动之下连伤口都裂开了，“我说了，日后不许再提起这个人。你是不是翅膀张硬了，连我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把不住门，以后会害死多少人！” 阿奇却红着眼睛，站起来：“我不怕！在我眼中，没有什么比世子您更加重要。再说了，要不是她，世子又怎么会伤都没有好全就去接银子。这么重的伤，要是世子好好在淮南养一养的话，又怎么会这么严重！” “都是那个女人，要不是他，世子又怎么会避开太子殿下！可最让阿奇觉得伤心的是，世子你还是忘不掉她。”阿奇自幼陪在主子身边长大，没人比他更加了解自己的主子。平时里虽然不爱说话，可这性子说不出的执拗。 “那块她身上的绸布，世子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丢掉。世子，你以为你这样不说，留着这些个东西，难道以后太子殿下就真的会一点都不知道吗？世子，奴才求求你，你丢掉吧，这些都不是您现在应该藏着的东西啊！” 秦峰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他自小不爱说话，长大后又在战场厮杀，有时候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他何尝不知道阿奇的担心，可是更让人觉得绝望的是，阿奇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他说了自己一万遍，可他就是舍不得。 也许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他就是忘不了她，忘不了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她的笑容，忘不了那一晚在郊外的山洞中她抱着自己取暖的时光。他本来以为不用急的，等到他淮南回来，他可以纳她为妾。 他会真心对她好的，起码嫁给他比嫁给平民好太多了不是吗？虽然是妾室，但是他会对她好。他是将军，日后去边城也可以带她去，虽然不能给她更好的名分，但是他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的。 秦峰苦涩地笑笑，他知道她在苏家过的日子并不好。每到寒冬，她总是最多在院子里躲着，苏家的母女嘴甜心狠，补品和好的东西从来不多给她。他特意让之前的同僚想办法去找些上好的补药来。 他那时候还想着，等到她进门，她要的东西只要他有就可以给。她之前在苏家受到的所有的痛苦都过去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还有他在她身边照顾她。就是到了现在，他都宁愿相信，她不是自愿进太子府的。 太子妃是她的嫡姐，为人绝不是京中传言的那个样子。她怎么可能会愿意陪嫁过去东宫，怎么可能！进那个东宫还不如嫁给一个平民，至少那还是一个男人的名正言顺的妻子，在名分上都比媵妾要强。 “世子！”阿奇看着世子沉默的样子只觉得心酸，这么多年了，世子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早知道世子对她这么上心，当时自己就应该和那个苏大人说几句的。结果自己没放在心上，才让主子现在这么难受。 要是自己当时可以提一提世子的想法，想来以苏大人的为人是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的。可谁知道不过就是半个月的光景，自己和世子还在淮南处理瘟疫和贪官的事情，这边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有时候真不知道是天意弄人还是两个人就是没有缘分。要是世子不在乎也就算了，可偏偏世子就是忘不了她。 秦峰回过神来，主动拿出了当时在河中捡起的那条绸布：“去吧，你不是一直想着要扔掉它吗？这东西确实不应该再留着了，你去扔了吧。我的伤暂时恐怕是好不了了，你去东宫给我去请个假。” 阿奇擦擦自己的眼泪，低着头：“世子放心吧。奴才这就去一趟东宫和太子殿下说下这情况。世子，这绸布你就不要再想着了，听说这几天公爷正在想着给你找些合适的小姐想看呢！” 秦峰扯扯嘴角，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茫然至极：“行了，这些事情你也不用老是放在心上。你先去一趟东宫吧，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你早点回来，到时候还要给我换纱布，也不用在东宫多留。”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劝告 太子府，正院 梅颜只觉得膝盖越来越冷，可是想着现在内室苏语溪的种种说法，心里又着实不甘。或者更加确切的话，她搞不明白苏语溪内心在想什么，按照道理来说，她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应该要故意这样激怒自己。 梅颜顺着这个方向想，只觉得越来越糊涂。这本来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虽然被太子殿下禁足了，但是她可以安心养胎啊！而且在这个时候，基本没有谁还会有机会暗害她，可她却似乎很迫不及待。 对了，梅颜终于知道哪里觉得不对劲了。苏语然只是一个不讨殿下喜欢的妾室，甚至连妾室都算不上。按照苏语溪本身的个性，应该不会这么积极主动找自己的麻烦啊。 一开始梅颜以为是因为苏语溪现在的心情不好，毕竟对她来说，被太子关了禁闭也足够她难受一段时间了。可是苏语溪不是愚蠢的人，她这样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明白太子殿下的用意，不是吗？ 梅颜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有一种可能，一种绝对看上去不可能的可能才能让苏语溪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来。可是，她关键是没有证据啊，就是她心中再有想法，这没有证据又有什么用呢？ 这时候老十进来：“回殿下，秦世子身边的奴才说是有事情要进来禀告。是现在就让他进来，还是等殿下到时候去书房了再接见他呢？” “有说是什么事情吗？要是国事上的事情，就让他先去书房等着。最多一盏茶的功夫，本宫就过去叫他。要是别的什么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就直接叫过来吧！” “应该是秦世子的身体，那奴才来的时候还泪眼婆娑的，估计是世子的身体还没有全好。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一个大男人心里也不好受吧！” “子枫的身子还没有好吗？派过去的太医怎么说，那伤口现在还在溃烂吗？最近本宫忙着淮南的事情向父皇禀报，你们怎么也不提醒孤！你现在马上再去找个太医去看看子枫，过两天本宫也亲自去一趟秦国公府！” “还有琴儿，子枫在淮南最是关心你，你到时候也和孤一起去吧。你进东宫也有一些时候了，一直也没有回过家看看。这次正好也可以回家看看父母，也让他们知道琴儿你在这东宫的日子还是过得可以的！” 秦琴这次是真心笑了起来：“多谢殿下。妾身也是对兄长担心地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严重，这么久了身体还不好。按说，兄长自小习武，一般的伤口很快就可以好了。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受伤很严重！” 老十听到这里，却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角落里跪着地苏语然。太子殿下不知道，可是他和十一却都感觉得到，那位秦世子似乎和苏姑娘有些过往。十一回来以后还专门去查了下。 这时候才知道，秦世子这么不爱管闲事的人居然去救过苏姑娘。两人甚至在外面还过了一夜，要不是这一路上觉得苏姑娘为人不错，自己和十一哪里还会让她继续待在东宫啊！ 可现在是，苏姑娘看不出什么，但是秦世子却对她念念不忘了。阿奇以为自己不说，他们都不知道，要不是神医现在在宫中，太子殿下都恨不得马上派过去医疗秦世子！ 老十就是为太子殿下觉得不值得，秦世子这样想着太子殿下的女人。结果太子殿下还这么真心真意地对他，要不然碍着这事情不能说破，他老十早就上门骂去了。现在他不来最好，顶好以后都不进这东宫半步。 武伯侯府，书房 “子枫他是不是疯了？啊？我就不明白了，这世界上的女人这么多，那臭小子看上那个苏语然哪一点了？”武世诚整个人气得在书房走来走去，一会想到兄弟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心也软了，一会又想到太子只觉得棘手。 他之前就感到不对劲，那一次在安家的宴会上，这小子看了苏语然好几次。可那时候自己觉得没什么啊，她又不是太子的女人，要是真跟了子枫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这所有的前提是，太子不喜欢她！ 可现在的问题是，太子喜欢！淮南回来以后，自己上次遇到太子，太子言谈之间对她早就放在心上了。就是退一万步讲，她没有被太子放在心上，可她已经是东宫的人了，子枫怎么这点事情都想不通！ 现在为了这个女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好好照顾了，真是，真是，这怎么一回事请。以前的时候也不知道这苏语然她是这么有魅力的女人啊。说起来，论姿色，不要说自己的夫人了，就是苏语丽也比不上啊！ “侯爷，那我们要不要先去看看秦世子？他可能就是暂时想不通，也许你去劝劝就会好点。毕竟这事情要是这么发展下去，这万一被太子殿下知道的话！”身边的长随打了一个冷战，“殿下恐怕会很不高兴的！” 哪里只是不高兴？武世诚心里郁闷地不行，那简直是要翻天。这男人对于自己的女人，就是自己不喜欢也绝不会希望别的男人来惦记的，更何况这是太子殿下。从来什么东西都是唾手可得的天之骄子。 “走，今天就去秦国公府。正好陪子枫去喝点酒，用个午膳。你吩咐下人去丽苑和姨娘说一声，就说我中午就不过去了。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去陪她用膳。让她中午自己好好用膳！” 太子府，正院 阿奇走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后背全是冷汗。太子殿下身边的老十似乎是什么都知道一样，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只是听到最后太子殿下说要世子好好养着，到时候来看世子。 他想到刚刚那个女人是跪着的，到底心里有点不安，走出正院的时候就问了问这东宫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陪着出来的小太监压低了声音：“太子殿下可生气了，太子妃娘娘的孩子没有了！” 太子妃的孩子没有了？那，那个女人会怎么样？老实说，她死了她都不会很难过，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主子不会的。就算把所有的东西都扔了，主子的心里还是很在乎她。他想打听清楚，起码知道她没有什么危险。 秦国公府，青松院 “你怎么来了？这样的日子难得你还有这个闲暇！”秦峰冷冷地看着武世诚，“你怎么不待在自己的府中？让我难得有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你走吧，这里可没有什么美女等着你！” 武世诚理也不理他，转头对着身后的下人发火：“真是一群大木头！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群人秦国公是怎么训练出来的？按说，秦国公夫人也是这京中难得的贤良人，怎么偏偏到了青松院，这规矩都没有了！” 旁边的一群奴才都低头不说话，这往常武侯爷都是随口说几句，从来都不会这样说。可是今日也实在不知道这武侯爷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他们又忘记离他远一点了吗？ “说木头还真是木头，还不去给本候还有你们世子准备些酒菜去！今日我大老远过来可是专成和你们世子谈心来着。那些个庸医总说什么郁结于心，在我看来，都是废话一篓筐！” “我不用你来说，我还想自己静一静多活几年呢！你现在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多话也不嫌累得慌。你的话，还不如留着多多哄你的小妾去。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女人还是少玩玩，免得最后****！” 武世诚正想发火，听到这话忍都忍不住：“我****？我还怕你最后到死都不知道男人的滋味！我早就和你说过的，这院子里放着个奴婢是好的！你年纪也大了，这里放几个女人不是正好。” “再说了，平日你就是不做别的事情，练完武也总是累得。到时候叫两个人专门给你安安肩膀也是不错的。这样一来，你又舒服又不累，也省得像现在这样，受了点伤就好不起来了！” “说起来，秦子枫，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么大了还不碰什么女人吧！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是第一次才发现，原来可能你不是男人！”武世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扑哧！”武世诚身后的长随正帮着给两位主子泡了茶，听到这话差点连茶盏都端不住。这是什么情况，感情秦世子这么多年来洁身自好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啊！自己还一直以为秦世子真的是难得的好男人！ 秦峰黑着脸，拿起旁边的书本就砸过去：“你给我闭嘴！你管好你自己的身体吧，小心被那些女人都掏空了身体，到时候连基本的马步都不会扎！我的事情不劳烦你多心，到时候我总是比你活得长！” “哼，活的长有什么用？现在这世道讲究什么，讲究的是及时行乐。你啊，可以好好的享受的时候就不要死端着。以后啊，生了孩子，有了孙子就可以安享太平了。到时候你想怎么修身养性都可以。” “你放心，我比你更懂怎么修养自己。我的病不过就是需要的时间长了点，没有什么大事。你根本就用不着担心，都只是一些小事情。你放心，我只是希望殿下可以对她好，至于别的，我想都不敢想！” 武世诚转头对着自己的长随吩咐：“你先出去外面看着，不要让人随便进来。还有要是那些人拿东西送过来了，你就接过来，亲自送进来。记住，要亲自送进来！这屋子暂时不要让人随便进来！” “是，侯爷放心。奴才这就去外面守着，你和世子也好好谈，慢慢聊！”长随半福身下去了，替他们关上了门，守在了门口。 武世诚看着秦峰：“我一直以来都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在我来之前甚至还想着，也许是我自己小心眼，是我自己误会了你！可是现在看来，不是我想得太多，是我想得太少了！” 太子府，正院 “都起来吧，这东宫是越来越不安宁了。两位侧妃也不用再管着这东宫了，都交给闻嬷嬷。等到太子妃身体好了，再交给太子妃。本宫还真是不信，这偌大的东宫竟然会没有平和的时候！” “殿下息怒！”整个正院的人都跪了一地，太子殿下这话也说得太狠了。这简直就是直接指责这东宫心思不轨的人不少，更是在用尽心机搅得这东宫不得安宁。不管是为了自己的生命还是这府中亲人的命，都心惊胆战了起来。 梅颜和秦琴低着头，眼中的情绪千变万化。到头来，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布置了这么多的计划，全部都毁了。但是又说不出太子这样的打算有什么不好，毕竟太子殿下的考虑也有一定的道理。 秦国公府，青松院 “你总觉得自己这样想是对太子是最大的忠诚是不是！你知道吗？太子今日还和我说，要是神医出宫了，就让他过来给你看看你的伤病。他是神医，现在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大夫！” “可你呢？你就想着她，你还想着她！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用尽心思！你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有多么危险吗？我们是陪着太子殿下经过多年的挚友，你现在想过殿下吗？啊？” “不要说她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就是她现在不是，只要太子殿下对她有一点点的意思，那你就只能把自己的心思放在自己的心底里。你没有资格要求太子殿下好好对她，即便是太子殿下现在要处死她，你也没有什么资格去阻止！” 外面的风声伴着武世诚屋里的声音越来越响，秦峰第一次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想有力的反驳这个声音，他想告诉他，他秦子枫绝不是这样的小人。可他开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发现武世诚说的话他根本就没有漏洞可以反驳。 “世子！不好了，太子殿下要杀了苏语然那个女人！”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发现 “什么？” “什么？” 武世诚的长随阻拦不及，阿奇整个人像旋风一样闯进屋子，口里还大声说着话。还好这青松院的人基本就不太爱和外面的人说话，要不然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这秦国公府上下恐怕都知道了阿奇的无状。 当然现在屋子里的两个人是没有时间和精力想这些的了。秦峰本来听到兄弟的劝告，正觉得自己对太子殿下愧疚万分，可是现在听到殿下要处死她，他心中一急，竟是全然又忘记殿下了。 秦峰拼命地从塌上起来，吩咐阿奇：“快扶我起来，现在我就去找殿下。就是有什么事情也是我的错，和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干系。世诚，你要是还当我是朋友，这一次就帮帮我吧。” 武世诚不想苏语然出事情，老实说，这个女孩自己本身也过的不好。苏语丽进侯府以后，两人有时候也会聊起在苏府的生活。自家岳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武世诚却是清楚的。 苏语然的身体一进入冬天就没有健康过，苏语丽有时候也在自己面前说想要送些补品给自己的妹妹，那时候苏语然还没有进东宫。可是苏语然毕竟是苏家的孩子，更何况那时候自己虽然不喜欢苏语贞，可到底还是自己的夫人。 谁知道苏语然跟着自己的妻妹进了东宫，又转眼间自己的好兄弟竟然会惦记上她。走到现在这一步，他是宁可希望太子殿下杀了她，也不希望她再搞得太子殿下和子枫之间矛盾从生了。 这样一想，他的脚就没有动，反而还按住了秦峰：“子枫，我们不能去。她是东宫的人，不管太子殿下怎么处置她都是应该的。更何况我们和殿下相交这么多年，要不是有什么大事，殿下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 “你先不要自乱阵脚。你想想，你们之间的事情太子殿下哪里有这个时间去了解？殿下从淮南回来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忙着和皇上处理瘟疫的事情。淮南的大小官员都差不多换了一批了。” “这样的时候，再加上最近东宫据说也很不太平。子枫，你冷静点，我总觉得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我们先问问阿奇，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太子殿下这么生气，然后再去想这么处理比较好。” 阿奇也想不到世子这么冲动，听到武侯爷的话，马上点点头。接着咽咽口水，才开始说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消息。话说，阿奇本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一开始去东宫就是为了给自家主子去请假的。 谁知这次因为太子妃被人推到流产的事情，整个东宫的氛围是肃穆得不得了。阿奇看到她跪在正院，心中也确实好奇，一问之下才知道太子妃流产了。可是一开始那个小太监也害怕被太子追究就不说了。 阿奇心中担忧，只好盘桓在东宫。想着找个机会问清楚这个事情，也省得那个女人要是出了事情，那主子的伤就更加不会好了。正好那时候太子发火，还一下子拉出了几个小丫头受了杖行。 阿奇内心一惊，但是这是东宫的事情。要是自己贸然去问，恐怕是不合适的，再说自己虽然讨厌她，但是她在淮南的时候对自己和世子是真心不差的。不管是为了世子，还是就是为了自己的良心，也不能就看着她出事。 “世子，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但是苏姑娘到底有没有事情奴才也确实不知道。奴才只知道，太子殿下已经处理了一部分的人了，因为太子妃今日突然流产，殿下说都是下面的人没有好好伺候。” 秦峰一听这话就更加着急，她现在是太子妃的媵妾，要是太子妃出事情她怎么可能逃得过。可是她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千金小姐，宁可让自己的丫头逃出来自己留下的人，又怎么会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毒手。 “世诚，这件事情一定和她没有什么关系的。你和我一起去，殿下现在只是一时气愤，要是冤枉了她那。。。。。不行，我们要马上去，等一会儿可能就来不及了。”秦峰吩咐阿奇给自己更衣。 武世诚内心着急，这东宫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殿下又是在气头上的时候。要是子枫现在过去，那不是，那不是不打自招吗？殿下现在是不知道，可是子枫这样的急切，哪个男人真的会不明白。 可是子枫现在的样子他都觉得心酸。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现在看到他为了一个女人弄成这样，再硬的心肠也撑不下去了。哎，还是自己在旁边看着吧，无论怎么样，殿下那里也正好去慰问一下。 太子府，书房 “子枫来了？他不是伤还没有好吗？怎么突然来了东宫？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老十，快去请他们进来，再让人泡些上好的茶来。还有，去看下曲神医回来了没有，要是回来了就让他给子枫看看伤口。” “是，殿下放心吧。小喜子已经下去吩咐人泡茶去了，奴才这就去看看曲神医有没有回来。”老十低着头，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虽然殿下知道太子妃的孩子是假的，但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也不知道秦世子是来做什么的。 景苑 “小姐，今日真是好险啊！还好太子殿下没有惩罚我们，刚才那样的情况，奴婢真的担心太子也要惩罚小姐呢！”翠柳想起刚才在正院门口一排的宫女都被殿下吩咐杖行还心有余悸，到现在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苏语然却拿起了剪刀修剪了房中的一个盆栽：“你有没有想过太子妃这次的流产，最后是谁得到了最大的好处呢？也许这样想一想你就不会觉得刚才在正院的氛围有多少紧张了。有时候人，总愿意被自己的东西迷惑了眼睛。” “小姐的意思是？按说这次，应该是太子妃占尽了便宜才是啊。太子妃虽然失去了孩子，但是本来这次殿下回宫开始对太子妃就不是很满意。特别是两位侧妃的事情上，太子妃就惹了殿下很大的不开心了。” “后来柏绵的事情发生，虽然殿下禁足了太子妃是因为考虑到了她肚子里的小殿下，但是这何尝不是因为殿下已经对太子妃失望了。本来奴婢想着，太子妃会不会想要推出小姐来争宠呢！” 苏语然微微一笑，似乎根本不在乎翠柳口中的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我们的太子妃你对她还是不够了解，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轻易认输。更何况她并不觉得现在是她的问题，这些不过是两个侧妃在殿下面前用尽了手段而已。” “所以奴婢只是很不明白一点。就算是太子妃娘娘的心再急，可是只要她可以生下小殿下，那太子殿下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会消了。想不到的是，太子妃娘娘似乎连这样几个月都等不到，甚至还迫不及待地就。。。。。” 苏语然拿剪刀剪掉了盆栽上的一枝长歪了的枝丫：“你上次不是说太子妃没有怀孕吗？对于太子妃来说，现在她的肚子就像这盆盆栽中长歪的枝丫一样。找到机会自然是想要修剪修剪的，不是吗？” 翠柳明白这事情之后，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良久压低了声音问道：“太子妃娘娘的胆子也真是太大了！这，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这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恐怕连小姐你都要收到牵连的。” 梅园 “姐姐，这样的玩笑你可不能开！你知不知道，但凡你说出的这件事情有半分不属实。恐怕这殿下还是苏语溪都不会放过我们的！”秦琴第一次正眼看梅颜这个女人，这么大胆的想法她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怎么？你不相信吗？”梅颜冷笑地看着秦琴，不管苏语溪说秦琴的那番话是真是假，现在她想要扳倒这个太子妃却是实打实的，“你看看我们这个太子妃，手段，心性果然是一等一的高手！” “今日的事情，表面上看去是太子妃受尽了委屈。可是你想一想，到现在为止到底是谁占尽了便宜。可不是我们，正是那个现在躺在床上的苏语溪。她不光不动声色的解决了我们的权柄，更是让殿下对她芥蒂全消！” “可是反过来看看我们，我们不光被殿下禁足，现在更是连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利都没有了。秦琴，你倒是想想，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占尽了便宜！我们的这位太子妃，可真是不好对付啊！也难怪你与她朋友多年，可现在你只能是个侧妃！” 秦琴冷眼看过去，出口也开始毫不留情：“大家彼此彼此罢了。再说了，就算你说的都是实话，那又怎么样呢？不要说到现在为止，这证据应该早就被苏语溪都处理掉了。就是没有，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都已经没有了权利了。现在这东宫管理的人是闻嬷嬷，她……”秦琴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了，因为她想起，这位闻嬷嬷和太子妃之间的关系可是并不和睦的！ 梅颜微微一笑：“你看，你也知道怎么做不是吗？秦琴，我今日不妨直白的告诉你，这苏语溪我是一定要想办法扳倒的！这东宫，有她一日，就绝不会让她安宁这一世！你觉得呢？” 秦琴当然知道梅颜这次是想要自己一个表态，要是在往日她不在乎随便说一下表示自己的态度。可今日，她有点迟疑，梅颜和苏语溪之间已然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她有没有必要一定要走进这样的敌对关系里？ 按照她原来受到的教育，这样的关系明显是不合适的。她不在乎和梅颜暂时联合在一起对付苏语溪，而她想达到的目的是让苏语溪和她们两个势均力敌，最好双方达到某种平衡。 可是现在，这样的平衡明显是达不到的。苏语溪和梅颜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按照她原来的想法，她冷眼旁观才可以得到最大的利益！可是现在梅颜又是这样的态度，这东宫可是越来越热闹了！ “姐姐的话，我这个做妹妹的总是不好推辞的。可是姐姐也应该知道，我们毕竟是侧妃，不是正室。不管苏语溪走到哪一步，只要太子殿下愿意相信她，我们就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退一万步说，就是太子殿下开始不相信她了。可是殿下又怎么会相信我们呢？这可不是别的什么罪名，更不是什么普通的妻妾之争？姐姐你要清楚，这是欺君之罪，是要诅九族的大罪！” 太子府，书房 “殿下，我们就是想来谢谢殿下！最近这段时间，多亏了殿下关心着子枫，才让这小子可以偷懒这么多时间。这不，我今日去秦国公府看看他，非要他亲自来谢谢殿下。再说了，我们也都很久没有三个人一起好好聚聚了，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聚一聚。” 齐旭眼风扫过子枫，只觉得他今日的表情特别的奇怪。但是想到最近他的身子不好，开口道：“行了，喝酒就不必了。我让下人做点菜，给子枫炖点血燕补一补，也正好可以说说这淮南的事情。” “子枫，你的伤口还是这样在反复裂开吗？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原因？待会要是曲神医在，就让他给你看一看，他现在是国手中的国手，这点小伤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秦风看到太子殿下的态度，想到在府中世诚对自己说的话。本来打算好求情的话，连口都不知道怎么张开，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殿下，可他又担心着苏语然：“殿下，其实微臣是想着。。。。。” “子枫！你怎么可以这么放肆？殿下这边曲神医并没有在，就算是你想着马上想请神医给你看下，也不能太急。”武世诚急急忙忙打断了秦风的话，这是在齐旭面前少有的事情。毕竟很多时候秦风很少说话的，而武世诚更不会这么打断他。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端倪 “到底是怎么了？子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本宫说？”齐旭放下手中的书，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爱将。整个书房中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阿奇更是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咙口，特别害怕主子说的话惹恼了太子殿下。 “殿下！” “世诚，本宫没有问你！子枫到底有什么话想要说只管开口就是，难道你我之间还要存着些什么话不说吗？我们差不多是一起长大的，自幼便是说兄弟也不为过，怎么如今你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 又想到之前在淮南的时候，秦峰为了自己拼死从县城出来，柔和了声音：“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或者有别的事情要本宫帮你，只要本宫做的到，就一定会给你办到。世诚，你现在让人带着你去前面的亭子坐一坐吧。” 武世诚大急，太子殿下明显是为了支开自己，可是要是自己走了，就真的没有人可以拦着那个木头了。想到这里就恨不得抱着太子殿下的大腿不离开，自己在好歹还能给木头圆圆场，要不然太子殿下一生气，那事情就真的大发了。 “殿下还不许我听了吗？你放心吧，这木头可巴不得我在这里给殿下说句话呢！要不然以他这样不会说话的性子，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娶到媳妇呢！”武世诚嬉皮笑脸地开口，心里却骂死了秦峰。 要是待会殿下发起火来，真是不知道帮着哪一边好。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女人的问题，要不然子枫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等到今天的事情解决好了，一定要想办法给子枫好好找个别的女人，他还真的不信了这子枫会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秦峰握紧了拳头，突然下跪行礼：“殿下，请你赐微臣一死，微臣有愧于你，不配再待在殿下的身边！微臣不忠不义，若是殿下不同意，微臣想去边城，有生之年再不进入京都半步！” 齐旭大吃一惊，亲自从案几后面出来：“子枫，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突然之间说出这样的话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是秦国公吗？子枫，你放心，就是秦国公另有打算也不影响本宫对你的信任。” 齐旭越是这么说，秦峰越是觉得难受。自己做了什么，殿下又在做什么，他竟然在惦记殿下的女人。世诚说的对，但凡他心里还记挂着太子殿下一分一毫，也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不是人的是他才对。 他正要和殿下说清楚，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禀报声：“殿下，苏姑娘来了。苏姑娘说今日殿下还没有用过午膳，她特意去了厨房做了点小糕点给殿下送过来。不知道殿下现在方不方便？” 齐旭本来听到声音就想发火，可一听到是她，嘴边要出口的话就变了。他扶起子枫，又对着外面的人说道：“让她进来，真是半点都闲不下来。子枫，你不要多想，秦国公和你是不一样的。再说了，你家秦琴还在东宫呢！” 齐旭说道这里，脑海中一下子闪现出一个念头。还不等他想明白，门被苏语然推开，她正拿着食盒进来，后面还跟着拿着托盘的小喜子。齐旭一看，哪里还不知道，肯定又是小喜子去和她说了，要不然她才没有这个老鼠胆子。 “殿下！”苏语然刚要开口，抬头看到秦峰和武世诚暗暗吃惊，这两个人怎么在这里？特别是秦峰，听说他的伤一直都没有好。难道是朝中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可是在前世的印象中，这段时间应该没事啊。 苏语然把食盒放在地上，行了礼：“奴婢拜见武侯爷，拜见秦世子。” “起来吧！”武世诚现在都不想看到她。虽然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个女人是无辜的，但是自己的兄弟变成这样，他实在是顾不了她。齐旭挑挑眉，看了武世诚一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苏语然低头皱皱眉，武世诚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珑，难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现在自己还不是很重要的时候，贸然和未来皇帝身边的好朋友出现矛盾，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不过现在也不用急，先了解情况再说。 “小喜子，我看你的差事也不用当了。以后就让她来好了，你有什么事情都找她，本宫身边还要你做什么？”齐旭挑着眉毛，“东西都拿上来吧。子枫的身体现在还不好，先给他上点补品，这一路过来也不容易。” 苏语然正在给太子拿东西，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秦峰。想到上次他救自己时候的样子，假装平淡地开口：“世子的伤口还没有好吗？殿下，奴婢今日做的糕点都不是发物，是滋养的。世子要是不嫌弃奴婢的手艺也可以尝尝。” 其实这些小糕点都有空间的泉水滴进去的，对于身体虚弱或是有暗伤的人是有好处的。上一次秦峰救自己了以后，马上就去了淮南，又在那里几次三番遭遇生死，苏语然想着这可能是他身体一直久久不好的原因。 还不等齐旭说什么，秦峰却突然起来：“不用了，微臣有殿下吩咐的补品用就可以了。多谢苏姑娘的关心，只是微臣不过就是有些旧患难好，想来不会有什么别的问题的。姑娘的糕点恐怕微臣无福享受了。” 这竟然是赤裸裸的拒绝！如果苏语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东宫妾室，那这屋中的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甚至可能都会看不起苏语然。不过是一个妾室，连本分都不知道的话，自己也不会让人看得起。 但是淮南一行，苏语然在这个地方的地位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妾室。光是凭她几次对太子殿下舍身相救，就是没有什么感情，殿下也会记得这个恩情。再说了，苏语然为人谦卑，又极懂道理，从不让人难堪。 齐旭眼神深邃了一些：“你先下去吧，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没事就不要去正院了。还有，你的院子里还缺什么就和小喜子说，他会给你都备好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都不用和正院去说了。” 苏语然心中暗自诧异秦峰今天的态度，看着太子却没有什么变化：“看来这东宫里还是奴婢占尽了便宜。不过就是给太子殿下做了几顿饭，现在连院子里的东西都不用担心了。殿下放心吧，东宫不会缺少奴婢这些东西的。” “殿下应该也有事情要谈，奴婢就先下去了。”苏语然把食盒中的糕点拿出，盖好盖子，“奴婢来之前听说曲神医刚刚从宫中回来，殿下要是觉得现在暂时不要他就诊的话，奴婢就给他带点菜去。” “不用了，你都不用去找他，他都回来找你的。这几天他在宫里都想着你的菜，到了晚上再给他吧，免得他到时候又在本宫这里弄得不安静了！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你先下去吧！” 正院 “温嬷嬷，那个闻嬷嬷当真是皇后娘娘的人？”苏语溪睁大了眼睛，“怎么一开始没有打听清楚？怪不得，怪不得皇后娘娘可以这么快就知道东宫发生的事情！怪不得当日在秦琴的事情上她这么硬！” “原来以为是她自己的脾气太倔，可是现在想来，恐怕是因为背后有后台在撑着。温嬷嬷，先不要乱动了，上次给这位闻嬷嬷这么大的下马威已经让她心中有疙瘩了。只希望她大人有大量了！” 温嬷嬷低着头，心里更加失望了。闻嬷嬷的后台再厉害，到底不是真正的主子。况且就是再有后台的奴婢，要是没有认清自己的地位到最后也不过就是如此。可是太子妃现在的手段已经没有分寸了。 按说，只要太子妃拿出自己的派头来，就是闻嬷嬷再不甘心又怎么样？到底是东宫的主子，难道还不能处置一个奴婢吗？可她太看中皇后娘娘了，连一个奴婢都要考虑再三，苏语溪已然被一连串的打击击垮了心智了。 不过这也不是一个坏事，苏语溪这个人手段不缺，为人拿得起也放得下。要是再配上清醒的头脑，恐怕这东宫迟早都在这个女人的掌控中。只要她有一点的不清醒，就足够她吃点苦头了。 至于还能不能再站起来？说真的，这东宫从来都不缺什么前仆后继的美人，而美人大多都是有脑子的。先进宫的人本来有巨大的优势，无论是对男人的了解甚至对这个地方的掌控都要比后来的要多得多。 可是要是先进来的这个在这样的地位都掌控不住自己应得的东西，那不管是后来的生子还是别的恐怕都是大麻烦了。温嬷嬷走出内室，看着窗外的腊梅微微一笑，到底还好不负他人的托付。 武伯侯府，丽院 “你说侯爷又去了东宫？还说要晚点才回来？”苏语丽问着武世诚的长随，“麻烦你跑一趟了。先下去休息吧，我这边也就不赏你了。等到侯爷回来我让侯爷赏你些东西，这都快要过年了，也给你家里高兴高兴不是！”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事情，当不得姨娘这样的夸奖。姨娘先用膳吧，奴才也下去了。” “姨娘，你就先用膳吧。今日侯爷不在你也要用点，免得侯爷回来知道了又说我们伺候的不仔细。”红袖扶着苏语丽坐在饭桌旁边，给她夹了几筷子菜，“姨娘最近的口味也变得小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苏语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最近也不太吃得下东西，可能是越来越冷了吧。对了，夫人那里怎么样了？有没有缺什么东西？别的都不要紧，可是夫人那里就不要去少她了，我们侯府也不在乎这么点东西了！” 苏语贞虽然被解除了禁足，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都躺在床上不动。武太夫人到了冬季也觉得身子不好，索性把一部分事务都交给了苏语丽。也是想着总是苏家的人，被外人知道了也是因为主母生病的原因。 “原来妹妹这么关心我，看来我还真是很久都不来看望妹妹了。”门口突然传来苏语贞的声音，惊得苏语丽主仆慌忙站起来。 门口通报的小丫头连忙跪下：“姨娘，不是奴婢，是夫人，是夫人非要进来。奴婢说了先让奴婢进门通报一下。。。。奴婢知错了，还请姨娘责罚奴婢，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妹妹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就是当年我盛名之时都不能让这侯府的奴婢有这样谦卑地时候，看来侯爷对妹妹确实是好。也是，妹妹长得好，性子也好，这些日子想来是没少奉承侯爷吧。” “可是你用尽了手段又怎么样呢？我的妹妹是太子正妃，我的亲生母亲是苏家的夫人。而你！你不过是一个贱妾生下来的贱种，你可以活着都是当年我母亲的那一点慈悲，不是吗？” “夫人，你。。。。。”苏语丽拦住了红袖，脸上半分都没有改变，反而笑吟吟地点点头：“对，大姐说的都是实话！奴家的母亲是一个妾室，不过最好笑的是，你一个夫人却不如一个妾室讨人欢心。” “当然，姐姐你是何等的人物，当年在京都，人人都夸奖你，甚至连媒婆都要踏平苏家的门槛。但是那些人一定都想不到，今时今日，姐姐不过是一个连丈夫的恩宠都要求来的人。” 苏语贞阴冷地看着她：“你以为你赢了，对吗？苏语丽，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母亲还要你好好活着？明明她恨不得马上杀了你，可是最后她还是留下了你。你觉得她背后是不是毫无后手？” “这么多日子了，你一直都深受侯爷的宠爱。可是你难道就没有怀疑吗？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半分要怀孕的样子？甚至连太医都看不出来什么？因为你根本就不能再生孩子了！”苏语贞说道这里，整个人的眼睛爆发中一道奇异的光芒，她甚至凑近了苏语丽，“你知道原因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杖杀 苏语丽心中出现一种极度的恐慌，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忽略了。旁边的苏语贞却是半分空闲也不给她：“你可还记得你幼年时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卧病在床？” “那又怎么样？”苏语贞冷笑地看着她，“要是我身上的陈年旧疾还有影响，为何每月一次的太医请安脉每月说？夫人不必这么来恐吓我，奴家不过就是一个妾室，既然毫无地位，夫人也就不必多费心思。” “你以为我今日来是为了这个？哼，你多虑了。你生不生孩子，孩子什么时候有都不是我关心的事情。这侯府对我来说，现在不过就是一个空壳而已。你要知道，这样的地方是不值得我苏语贞浪费时间的。” “若真是这样，夫人又何必如此念念不忘你和侯爷的相遇相知呢！”苏语贞的种种行为不过就是再掩饰自己真正的目的而已，可是苏语丽偏偏要毫不留情地打碎她。这么多年了，苏语贞的嚣张也应该到时候了。 苏语贞反手给了苏语丽一巴掌：“你可真是长本事了，用尽了手段进门不说。现在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嘲讽我！苏语丽，你信不信，今日侯爷不在，我可以杖杀了你！我已经到了这一步，到时候也不过就是被禁足而已！” “我的亲妹妹是太子妃，侯爷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到时候我可以给他数个美人，他一样会忘记你的，不是吗？”苏语贞眼睛中的光芒越来越盛，甚至最后变成了凶残，“苏妈妈，让人进来！” 几个肥腰体胖的婆子进来，咋一看都不是侯府中的婆子。苏语丽身后的红袖吃惊大叫：“夫人，你可不能乱来。要是被侯爷知道了，侯爷不会放过你的。”绿袖急忙扶住了苏语丽，凑近苏语丽：“姨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语丽心中也是露怯了，她是万万想不到苏语贞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这几年她在苏家，已经习惯了苏杨氏那种迂回的手段，谁知到苏语贞竟然是这样的人。不，这个女人原来就是这样的。 现在苏杨氏被苏瑾白禁足在正院，而太子妃苏语溪又因为怀孕的事情无暇管理别的事情，苏语贞现在已经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很聪明的人，要说为人有什么让人忌惮的，也就是她的狠辣了。 白柔就是这样，当年她为了断白柔的后路，直接就用了绝育药。现在对付苏语丽就更加无所顾忌了，毕竟苏语丽的身份要更加低微些。而相比白柔，苏语丽也更让她恨得厉害，让人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当年白柔在的时候，武世诚再怎么样也会给苏语贞一些面子，甚至在某些事情上还会偏帮苏语贞。但是现在在苏语丽这里，武世诚和她之间连基本的夫妻情分都没有了，苏语贞并不是一个能忍的个性，走到这一步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此时的苏语贞来到这里根本就没有打算让苏语丽活着：“给我打，狠狠地打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是出了任何事情，都由本夫人担着，但是她，一定要死！还有那两个丫头，也打死了吧，省得我们的苏姨娘在阎王爷那里没有人伺候！” 慈和院 “太夫人，太夫人不好了！”一个小丫头匆匆进来禀告，“吴妈妈，还请你马上通报太夫人一声。这侯府出大事情了，了不得的大事情啊！” 吴妈妈刚刚服侍武太夫人喝完药睡下，她出来严肃地看着外面的人：“都是傻子吗？怎么不知道堵住那个贱婢的嘴！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敢这么喧哗，不知道太夫人刚刚睡下吗？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底下的奴婢听到吴妈妈的吩咐，慌忙上前制住了那个小丫头。那小丫头看情况不对，只流着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吴妈妈，但是却再也不敢随意开口了。吴妈妈本来不想理会，但是看这小丫头是伺候后院的苏姨娘的，就停下了脚步。 “可是苏姨娘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突然这样过来了？”苏语丽虽然是一个姨娘，为人却还是可以的。太夫人身体不好的这些日子里，苏姨娘总会找个时间来看看太夫人，虽然只是端个茶，递个水，但是这心意太夫人还是知道的。 自从白姨娘死后，太夫人一向健康的身子也一下子垮下来了，要不是侯爷和苏姨娘时常记得来看看，恐怕太夫人的身体要更加差些。想到这里，她上前一步：“放开她，让她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小丫头正是一开始在门口没有拦住苏语贞的人，她一看那阵仗不对，就猫着身体溜出了丽院。她想想这府中唯一可以制止夫人的只有太夫人了，想到姨娘平日里也向太夫人请过安，就大着胆子冲进了院子。 “吴妈妈，求吴妈妈去救救苏姨娘吧。现在夫人，现在夫人叫了一大帮子婆子，正在丽院要杖杀了姨娘啊！求求妈妈，求求妈妈看上侯爷的份上去救救我们姨娘吧！”小丫头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好不凄惨。 吴妈妈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夫人要杖杀苏姨娘？这，这是怎么回事情？夫人不是身子不好吗，最近一直在修养。怎么还会有精力去丽院？还有侯爷呢？今日侯爷不是不去上朝吗？” 小丫头流着眼泪摇摇头：“侯爷今日去了太子府，姨娘只有一个人在丽院。奴婢也不知道夫人怎么来了丽院。只是夫人来了很快就和姨娘争执了几句，还打了姨娘一巴掌，还说姨娘以下犯上。” “那后来呢？怎么又到了杖杀的地步？是不是苏姨娘哪里冒犯了夫人？夫人最近心气不顺，要是苏姨娘说话不小心。。。。。。” “还问什么？我们现在就去丽院看看去！苏语贞想要做什么？怎么？杀了我的柔儿不够，现在还要杀掉自己亲妹妹吗？这满京城的大家夫人，哪一个会像她那样不讲道理和体面？”武太夫人冷着脸，毫不留口自己对苏语贞的态度。 吴妈妈才不想不管别人怎么样，倒也不是吴妈妈绝情，只是对于她这样一辈子看惯了世情的人来说，这妻妾之争除非是男人，否则谁也没办法。再说了，要不是苏姨娘平常知情识趣，她甚至都不想去了解这事情，可看太夫人的意思是不会放过夫人了。 太子府，书房 “子枫不喜欢吗？这些糕点平日里本宫在用也觉得不错，不过她的手艺也算不上多好，有时候糖或者盐放多了也不一定。你要是不注意，可能还给你放别的小东西，就像上次就给本宫放了。。。。。” “殿下，微臣无福消受。这是苏姑娘专门给殿下做的糕点，微臣只要殿下吩咐的补品就可以了。再说，现在微臣的身体也没有全好，确实没有什么心思吃这个糕点，还请殿下原谅微臣。” 旁边的武世诚手心都为自己的好朋友捏一把汗了，你怎么这么傻？殿下要你吃，你就吃好了，你现在装什么装？之前心里想着那个女人不吃药的日子倒是现在都忘记了，殿下是什么人，这些蛛丝马迹足够他怀疑了。 “不如下臣厚颜问殿下要些吧！殿下也知道，我家里有个是苏姑娘的姐姐。本来两个人就是在闺阁中相互帮衬的，现在要是可以让家里那个知道苏姑娘很好的消息，想来她待会用膳都高兴些！” 齐旭深邃的眼神缓了缓，到底现在没有什么证据，一切都是自己想想的，也可能是子枫真的另有心事：“你也来凑这个热闹？是不是为了孩子的事情？不过你也是，这么多年了，恐怕你家里的老母亲都等急了吧！” 提起这件事情，武世诚也是苦笑：“可不是嘛！现在家里的老母亲为了这件事情都愁死了。殿下也知道我家里的事情，苏语贞现在是提也不用提了，我想着要是丽儿可以给我生一个也是好的。” 齐旭微微一笑：“那你现在还真打算让苏语丽生吗？苏瑾白最近可是安分的很，淮南的事情他半分都没有插手。苏语丽倒是也没有别的问题了，至少比苏语贞好太多了。” “可不是吗？殿下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太子妃的事情估计也是一个意外。殿下也要多宽心，再说了，前些日子殿下也忙着处理淮南的事情，当然对东宫的管理也放松了些。” 齐旭冷笑一声：“有些女人总是会做一些自作聪明的事情，也不想想这事情这么明显，谁还会看不出来。不过本宫也懒得管她，自己做的事情总要自己去承担的。现在本宫最上心的，就是朝局变幻。我那位三弟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这么多人就是抓不到他的一丝把柄。” “殿下的意思是？不如我们想个法子让这个安王爷先出点乱子，殿下是不知道，这位安王爷最近可是和那个沈姑娘走得很近啊！”武世诚喝了点酒，慢慢说出了最近京中的风流韵事。 最近这京中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安王爷和沈国公家的小姐走的很近。两人之间的情愫基本上的人都可以看的出来，这当然让除了沈国公和皇帝之外的乐见其成，特别是安王爷那一派的人。 秦峰喝完补品，放下东西：“不过就是白费功夫，安王爷也只能靠着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殿下了。只是那沈慧慧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我还真不信她心里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皇家的打算！” “子枫说的对。就是沈慧慧自己不知道，难道沈国公也不提醒自己的女儿吗？以我看，想来我们这位沈国公也被安王爷给收买了！只是不知道安王爷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让沈国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景苑 “翠柳，你让你哥哥去打听一下。最近这段时间，秦国公那边府中有什么事情发生。最好是关于秦世子的一些消息，我想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对了，你顺便也要你哥哥托人去问下，武安侯府又有什么消息或者事情发生！” 翠柳点点头：“小姐放心吧，奴婢这就让哥哥去打听。小姐，你先不要急，先坐下休息一下。这半天都没有好好休息的时候，小姐，你的身体还没有全好呢！”翠柳扶着苏语然坐下，还端给她一杯茶水。 “也好，就听你的。对了，那些糕点你先放在小炉子上温着。待会你找个机会去太子书房门口交给秦世子的那个贴身长随阿奇。听说秦世子的伤口一直都没有好起来，到底在淮南也救过我，希望可以了表心意吧！” 翠柳无奈极了：“小姐，你也要多多在乎你自己。从淮南回来也很久了，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这几天你还忙着给殿下做东西吃，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给自己调养一下。小姐，你先照顾自己才最主要啊！” 武伯侯府，丽院 “夫人是早就在等这个机会了吧！这么多日子以来，奴家还以为夫人是真的病了，看来不过是奴家想得太简单了！”苏语丽被两个婆子压在长凳上，抬头冷笑地看着苏语贞，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死了。 苏语贞却根本不想等了：“打！给我往死里打！谁要是敢手下留情，就不用拿赏钱了！苏语丽，今日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没有这个命可以活下去了！给我用力打！快！”说到最后，已经是声嘶力竭！ “啪！” “啪！”…… 苏语丽死命咬着牙就是不开口求饶。今日苏语贞已经是打定主意要自己死，就是自己再用尽心机也不过就是枉然，既然如此何必浪费口水。就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等到侯爷回来！ 苏语丽低垂着头就是不闭眼，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到侯爷回来。自己就是死也要拖着苏语贞下地狱！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坦白 “住手！”门口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正是匆匆赶来的武太夫人。她来之前还觉得是那个小丫头说的太过了，苏语贞为人虽然跋扈，但是也不会太过分。可现在看来，她还真没有撒谎！ 武太夫人气得整个人都几乎站不稳：“好啊，你可是真会做夫人啊！这满京城还有你这样的大家夫人吗？为了和一个妾室争宠，连这样的手段都使得出来！我现在就在这里，我看谁敢？” “吴妈妈，把苏姨娘扶起来，再去东宫请太医过来。就说我们府中的苏姨娘突然发病，希望太子殿下可以差个太医来看看。”旁边的吴妈妈皱皱眉头，太夫人明显是不想给苏家脸面了，连太子妃的面子都不顾了。 “太夫人，是不是先叫个大夫？毕竟那里还有太子妃，再怎么样也要看太子殿下的脸面啊！侯爷毕竟是太子的人，要是此时我们这么做。。。。老奴是怕，到时候太子妃娘娘给你立规矩。” 立规矩只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吴妈妈的潜台词是想说，害怕太子妃到时候给太夫人难堪。不管怎么样，犯不着为了一个姨娘做这样的事情，就是要处理也可以再委婉一些，何况这姨娘还是苏家的人。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还是这侯府已经是这位夫人当家了？我这个半条脚进了棺材的老婆子已经使唤不了你们了，嗯？”武太夫人年轻时候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为人从来也不用那些个阴私手段。 这些年来，寡母带着儿子，能够压下性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自从白柔死后，她的心也灰心了，索性都这样了，自己也是一个要死的人了，难道还怕什么吗？至于受委屈，哼，这上头的皇后都不敢这么做，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太子妃。 苏语贞拦住了过来的吴妈妈，后面一个健壮的婆子上来就给了吴妈妈一个巴掌，这个羞辱对于吴妈妈来说实在太大了。苏语贞冷冷一笑：“不准停手！给我继续打，我要看看今日是谁还敢阻拦我！” 武太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语贞：“你疯了吗？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竟然敢对我的人动手？”武太夫人拨开扶着自己的丫头，拄着拐杖一步步靠近苏语贞，“你下一步打算打死谁？我吗？” 苏语贞猛地扬起手，正要打下去，谁知道旁边的苏妈妈死命地拉住了她。苏妈妈满脸地惊慌，口中不住地劝道：“别，夫人别，这样就真的太过了。夫人，她到底是侯爷的母亲啊！夫人！” “母亲？她这个母亲做了多少好事？要不是她，我和侯爷之间怎么会走到今日这样的地步！苏妈妈，你怕死可以走！今日，我原本就没有想过要活着，我今日就是为了你的，老虔婆！” 那边吴妈妈死命地想要挣脱身后两个婆子的手，而整个丽院都已经被人封死了。她后悔了，她刚才为什么不多劝劝太夫人。夫人已经疯了，太夫人的身体现在又不好，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苏语贞挣脱了苏妈妈的手，直接就给了武太夫人一巴掌：“要不是你，我和侯爷不会变成这样！”她夺过了武太夫人的拐杖，又反手扒拉着她的发髻，双眼赤红，明显想要弄死武太夫人。 太子府，门口 “还请大人通传一声，下人是武侯爷的长随。今日实在是家中出现了了不得的大事才来请侯爷的，还请大人行行好，尽快去禀告殿下和侯爷一声。”长随满脸的惊慌和焦急，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太子府。 这也是苏语丽的运气，长随本来用好膳食想要问问苏姨娘有什么要给侯爷嘱咐的来问问。现在苏姨娘宠冠后院，长随当然也把她当做半个主子看待。谁知道他一进后院就觉得不对劲，更是在一个小丫头那里知道夫人强行进入了丽院。 他常年在侯爷身边，当然知道夫人的性子。想到这里，他只好先出来找侯爷，只希望苏姨娘可以少受点委屈。又想到之前白姨娘的遭遇，他心里一阵发抖，现在侯爷是真心盼望这苏姨娘可以给他生个孩子的。 太子府，书房 “殿下，门口有一个自称是武侯爷长随的人要求见侯爷。说是侯府中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想请侯爷回去一趟。”武世诚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他清楚自己的长随的性子，只怕这府中真的出现大事情了。 齐旭当机立断：“世诚，这朝廷的事情我们以后可以说，你先回去，带上一个太医。若是再出现别的事情，你再来禀告太子府。子枫在这里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本宫会亲自送他回去的。” 多年的兄弟，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武世诚朝着殿下拱拱手，又看了一眼秦峰，整个人就出去了。这一下子，整个书房中只有秦峰和太子，还有几个伺候的小太监。秦峰放下手中的茶盏：“殿下不如让他们下去吧。” 齐旭挑挑眉，也没有多说什么：“都么有听到秦世子的吩咐吗？下去吧，到时候本宫会吩咐你们进来的。”言下之意是，要是没有殿下开口，所有人都不要进来打扰他们。不过片刻，书房中多余的人就走走的干干净净。 武伯侯府，丽院 “苏语贞，你就不怕报应吗？”苏语丽强撑着一口气骂道，她的全身都在痛。但是她万万想不到苏语贞会疯狂到这个地步，竟然不顾人伦，连武太夫人都敢打，“再怎么说，她都是侯爷的母亲！” “对，这是侯爷的母亲，我知道。”苏语贞又给了武太夫人一巴掌，“要不是她是侯爷的母亲，我还不会忍到这个时候。也许，我早就杀了你了，对吧！你一直看不上我，不管我做什么！” “我记得那一年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我是真心想把你当母亲一样的。我爱他，你知道吗？我是真心爱他的，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可你呢？你不肯喜欢我，你只是喜欢你的侄女，那个白柔！” 武太夫人被人制住，大口地喘着气：“我呸！你不过就是一个没有礼仪人伦的畜生。你说，你这样的人有谁会喜欢呢？苏语贞，你就是一个畜生，披着人皮的畜生！要不是我老了，我非要亲手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你要杀了我？好，你要是有本事大可以杀了我，我等着你！可惜啊，你现在就像是一条死狗，连动都不能动了吧！”苏语贞现在根本就是癫狂了，她打定了主意不过就是一死，完全不想有任何退步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等到侯爷回来，你要他杀了我对不对？没事，我本来就不想活了。老虔婆，要是在我死之前，我可以让你先死。再加上那个贱人，那我就值得了，什么都值得了！” 路上，武世诚正在听着自己的长随和自己说事情的经过，当知道苏语贞进了丽院以后就真的忍不住了： “你说什么？夫人强行进入了丽院？她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现在又有精神了？能不能给我安分点，别人家的夫人不是贤惠就是持家？她呢，她不是找妾室的麻烦，就是整天抱怨侯府不好！” 武世诚实在是觉得烦躁透顶了，本来还觉得自己长时间宠爱丽儿对苏语贞也觉得愧疚。正想着过年要到了，到时候好好哄哄她，谁知道她现在又是这个样子。自己就不应该觉得这个女人会变好！ 原本还觉得上次她还记得两个人相遇时候的样子，心中还是有良善和柔软的地方。因为不管怎么样，他对她总是愧疚多一点。一开始自己也是为了苏家才接近她的，要是当年他坚定一点嫁出了柔儿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太子府，书房 “子枫就是在那个时候救了她，结果后来也是她救了我！那个时候，微臣已经做错了一次，现在微臣更是错上加错！微臣想让殿下应允，让微臣永远守在边城，永不回京都！微臣无脸面见殿下！” 齐旭沉下了眼睛，他万万想不到她和子枫之间还有这样一段。要是当时知道这件事情，他当然会成全子枫，可是现在算什么？要是这个时候把她给子枫，别人会怎么看待秦国公府，怎么看待子枫。 齐旭潜意识中拒绝去想这个女人不过就是一个妾室，还是一个没有被自己宠幸过的妾室。这在这个社会风气中是根本不值得说起的，也就是说，太子殿下要是上次一个女人给秦国公府，只要世子爷高兴就可以了。而现在他明显是高兴的。 武伯侯府，丽院 “苏语贞！”武世诚一脚踢开了她，扶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母亲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母亲！快，快，太医，快来看看我母亲现在怎么样？”武世诚红着眼睛喊道。 长随也挥开两个嬷嬷，看到苏姨娘这个样子就知道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下来了。谁知苏语丽竟然睁开了眼睛，攥紧了拳头：“侯爷，侯爷，你终于回来了！” 太子府，景苑 苏语然猛然从床上惊醒过来，遮住了自己要出口的尖叫声。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有时候甚至用了空间的泉水也会做噩梦。特别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满是不安宁。 苏语然明白是因为武世诚和秦峰的态度给自己带来了很大的不安全感，这对于重生以来基本事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情况不一样。更加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原因。 不知道原因也就是不知道怎么去化解，实在不行，只能想办法先暂时避免碰面，然后等翠柳那边的消息传来。苏语然揉揉自己的额头，最近事情太多，就是自己再有耐心也觉得累了。 武伯侯府，丽院 “侯爷，这个姨娘的身孕是保不住了的。本来就是最不稳的时候，这个时候施下这么重的杖刑，孩子早就没有了。现在下官只能想办法先开一副温和的药慢慢调养着。” 武世诚闭闭眼：“太医，麻烦你了。”后面的长随带着太医出去开药方去了，武世诚走到床边摸摸苏语丽的头，为她擦掉眼泪，沙哑着声音，“没事的，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是奴家不好，这些日子我有点吃不下也没有放在心上；我觉得困，也只是以为自己累了。是奴家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是奴家自己保不住自己的孩子！”苏语丽握住武世诚的手悲伤道。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先休息一下，等我去外面处理一些事情再回来看你！睡吧，这一次我在这里，看谁还敢动你！”武世诚阴冷地看了一眼外面现在一动不动的人。 武太夫人任由吴妈妈给自己擦药，就是坐在外面不走。吴妈妈劝着：“太夫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侯爷不就可以了吗？太夫人刚才受了伤，现在回去也正好可以修养一下。” 武太夫人摇摇头：“我不回去，就是回去了又怎么样？是我对不起武家的列祖列宗，这么个儿媳妇，让我的孙子都没有了。你觉得就是我现在回到了院子，难道就可以安心修养了吗？” “当然，我也不想回去！苏语贞刚才不是说想死吗？现在世诚回来了，她也就不应该再活着了，不是吗？我要在这里亲眼看清楚，看清楚这个女人的下场，去，你去把苏杨氏也请过来。我要和这个亲家好好谈谈！” 太子府，书房 “子枫，难道你觉得本宫是不懂情理的人吗？你先起来，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她的错。我很高兴，你可以和本宫讲实话，而不是欺瞒本宫。子枫，你不必多心。” “殿下，微臣是觉得，觉得有愧于殿下的信任！微臣该死，微臣不应该。。。当日在淮南看到苏姑娘的时候，微臣就想和殿下坦白，谁知。。。。现在越想就越觉得对不起殿下！”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疯狂 武伯侯府，丽院 “不用了，想来我母亲也绝不想见到你的，你又何必大费周章请她过来呢！还是，你真的觉得你们还有把柄可以拿捏我吗？武太夫人，你可不要忘记了，你们逼迫我让死去的白柔成为平妻的事情了吗？” 苏语贞半点都不害怕了：“那可是大罪！要是这件事情被传扬出去，那侯爷的爵位可就保不住了。当今的圣上可是最讨厌妾室的，不是吗？走到这一步，大不了大家都一起死，你以为我还害怕吗？” 武太夫人苍白着脸，她大力地喘着气，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当年的那个苏语贞。这个女人是全部打算豁出去了，再也不给自己和别人一点退路。她却是不想和这个女人一起疯，她还要武家的荣耀和地位。 武世诚从内室出来，先安抚了自己的母亲：“母亲，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先交给儿子，等到儿子处理的差不多了，再和母亲去禀报一下。今天母亲受到了这么多的惊吓，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让儿子担心。” 武太夫人闭着眼睛，无奈地点点头：“你处理吧！”又实在担心苏语贞现在的状态，她死死拉住了自己的儿子，“千万不要再激怒她！别的都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让武家的面子丑遍整个京城！” 武世诚看都不看苏语贞：“母亲，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你就放心吧，我让太医也跟着你回去。要是到时候有什么突发的情况也可以救救急，不至于找不到好的大夫。吴妈妈，快扶着太夫人回去吧！” 太子府，景苑 “小姐，奴婢的哥哥打听到了。秦国公府最近最大的事情，就是秦世子的伤一直都没有好。据说，秦国公夫人这些日子一直以泪洗面，整个秦国公府为了秦世子的伤都没有开怀过！” “秦世子的伤一直都没有好吗？那怎么不请太医看呢？这伤口很严重吗？”苏语然满脸担心，“突然之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翠柳，只有这件事情吗？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发生吗？” 翠柳摇摇头：“小姐，其他的奴婢的哥哥就打听不出来了。不过，今天武侯爷先是去了秦国公府，然后再来东宫。之前，似乎在秦国公府中待了不少的时间，是那个叫阿奇的回了秦国公，然后两位爷才匆匆来了东宫！” 苏语然眉头一簇，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她没有联系到一起：“那武伯侯府呢？武伯侯府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最近苏语丽还好吗？还有苏语贞？我总觉得，好像会发生什么事情！翠柳，你让你哥哥最近多留意侯府的事情！” 武伯侯府，丽院 “自你进侯府以来，已经有四年了吧！这么多年，我对你宽容，体谅，是不是？苏语贞，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样用尽心机！现在更是连人伦都没有了，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哈哈哈，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好，我和侯爷来讲一讲，我苏语贞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样子。我怎么一步步被你，你的表妹，你的母亲逼成这样吧！”苏语贞从地上起来，站直了！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哈哈哈，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好，我和侯爷来讲一讲，我苏语贞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样子。我怎么一步步被你，你的表妹，你的母亲逼成这样吧！”苏语贞从地上起来，站直了！ “我和侯爷相遇的时候，是我觉得最幸福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会解决的，所有的事情都有一条路可以走。我在家中受到万千宠爱，可我来到侯府，何尝得过你母亲的一个正眼？” 苏语贞泪水迷蒙着眼睛，根本不在乎武世诚的表情：“我刚进门的时候，是真心想好好待白柔的。我想着，就当自己多了一个亲妹妹，我教她打扮，给她认识朋友，因为你亲口说，这是你的妹妹！” “可你呢？你和她又做了什么？你们在花园私会？你们在花园私会！”苏语贞看着武世诚，“你们又对我做了什么？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在这侯府，是连半分的地位都没有的。我就是一个被人愚弄的傻瓜！” “你母亲说的好啊！你和白柔是青梅竹马，你们甚至是原本的相配之人。那我呢？你对我的誓言呢？这些又算什么呢？难道你们男人就是把这些誓言都当做可以随便忘记的东西吗？” “所以你杀了柔儿？不，你一开始是让她绝育了，不是吗？”武世诚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扳指，语气中都是控诉。就是自己和柔儿之间做了什么，或者有什么，都不应该是她一再做这样事情的借口！ 苏语贞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承认这些吗？走到这一步，她早就把生死都放在一边了。自从知道他连她们最初相遇的东西都可以忘记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想活了。她没有这样可以活着的养分了，以她原来的个性当然也什么都做的出来！ “不错，是我让她绝育的！我要让她付出代价，欺骗我，玩弄我的代价！当然，那个时候我没有想着让她死，毕竟我要让你母亲一辈子愧疚。她不是喜欢白柔吗？她的喜欢才是毁了她！” “苏语贞！”武世诚猛地摔了茶盏，“你但凡有一点做媳妇的样子，就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不错，母亲一开始确实是不喜欢你，但是你进门以后她也从来没有为难过你！你呢？你想想你自己做了些什么？” 太子府，书房 齐旭看着秦峰走远，背对着老十和十一开口：“你们自己去领罚吧。最近这两天换老八和老九来，本宫暂时不想看到你们。等你们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来本宫这里把该说的话说清楚。” 老十和十一双双下跪，知道现在太子殿下是真的生气，也不敢再狡辩：“属下知错，属下以后再也不敢再瞒着殿下。本来是想着等殿下的身体好些了，我和十一正好可以给殿下禀告。” 齐旭把一个上好的砚台扔出去，眼睛中深沉地可怕：“还禀告什么？禀告她和我的兄弟之间发生过什么吗？这些事情为什么不早说清楚？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还嫌弃东宫不够乱？” 齐旭也不等他们的回答，直接站起来走出了书房。老十心头一凛，还从来不知道殿下这个样子的时候。他劝告身后的小喜子：“你也悠着点吧，这事情也不知道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呸呸呸，我说老十，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好啊！再说了，奴才怕什么，你们看好吧，这苏姑娘妥妥可以把殿下劝舒服了。”小喜子反倒没有他们两个这么担心这件事情。 十一都奇怪了：“这怎么说？殿下这样的人，难道还能原谅苏姑娘？小喜子，我知道你挺喜欢她的，但是你要记住，你伺候的人可不是她。小心到时候殿下不要你伺候！” 小喜子也不在乎他们俩说的话：“你们不信就算了。你们看好吧，要我小喜子说啊，这苏姑娘你们还是先留一手。要不然以后出了事情可不要说，我没有情谊啊！” 老十看着他走，转头问十一：“你说，那小太监说的话真的可以信吗？十一，要不然咱们还是听他的吧，这老刘那个人一脉的，应该都知道怎么正确的拍马屁的。” 十一真是为老十感到担忧：“你说你，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蠢！小喜子今日这样的劝告当然要听，你看看，就别的不说，到了今日，殿下不是没有责备他？这才是人家的本事啊！” 凉亭 小喜子为殿下拿好火盆，口中还说个不停：“要说殿下怎么少不得奴才呢？你看这些个下人，都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冷了热了，都是一群废物。还好奴才是要一直伺候殿下的，要不然怎么也不放心不是！” “怎么？你也知道她的事情？看来你们是单单就瞒着本宫啊！”齐旭的脸色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小喜子当然知道这件事情要是不说清楚，只会让殿下彻底厌弃了苏语然。 可是要小喜子自己说，讲真的，这件事情上苏姑娘完全就是无辜的。要怪就怪秦世子，好好地非要说什么实话。你这实话一说，还不知道太子殿下对她的态度呢，你倒是对得起殿下了。 “殿下，奴才是个乞丐出身的。这打从娘胎出来啊，就没有想过什么时候能过上好日子。后来也是奴才自个的运道，可以遇上干爹，靠着干爹才能有这个福气可以伺候殿下。” “小喜子没有读过什么书，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但是小喜子知道，苏姑娘以前在苏家也是苦的。在淮南那会儿，奴才还问过她怎么会做菜，才知道她以前在苏家过的还不如奴才这个乞丐自由！” “她在苏家确实没有受到什么好的待遇。苏家的人都是这样，这一点本宫本宫心中是清楚的。倒是你，怎么，很同情她吗？”齐旭喝了口茶对着小喜子开口，似乎只是闲聊而已。 小喜子当然不敢放松的，太子殿下很少有这样举棋不定的时候。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让小喜子更加谨慎了：“同情倒是说不上，只是有些同病相怜罢了。殿下知道的，奴才是个乞丐，总觉得有家人的人会比奴才舒服。” “可是现在看看，这苏姑娘的家人还不如我这个乞丐呢！哎，一个女人，在那样的情况下，不知道要受到多少委屈。不瞒殿下，其实刚刚奴才听的时候还觉得真要谢谢秦世子呢！” “要是没有他，恐怕苏姑娘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不过苏姑娘也是印证了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管怎么样，这东宫总比在苏家要舒服多了，再说，殿下是个好主子！” 齐旭笑了起来：“你这个嘴，都赶上你干爹了！我是不是好主子，你说了可不算。去，你去告诉景苑，今晚我去她那里！武伯侯府出的事情都让正院去知道下，也免得她又搞出什么事情来。” 正院 “你说什么？苏语贞是不是疯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自己不要命了，难道也不在乎其他人的命了吗？她就是一个只在乎她自己的人，何曾在乎过别人的死活！” 温嬷嬷在旁边听着，想着这位太子妃也差不多。连假怀孕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又何曾考虑过别人的死活。这两姐妹都是一样的自私，只是这位更虚伪一点，会装罢了。 “丝柔，你说殿下今晚要去景苑，是吗？还好，还好，至少殿下还记得是哪个贱人让我没了孩子。还好，还好，殿下对我还有些愧疚！”苏语溪只能庆幸至少现在殿下还对自己有些愧疚的，要不然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不行，不能让苏语贞再这么下去了。丝柔，你想办法去一趟苏家，让母亲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只能先放弃姐姐了！实在，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只能让姐姐先疯一段时间。” “等到我的地位稳固了，我再想办法让姐姐恢复。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也是不得不这么做的办法。丝柔，你去告诉母亲，现在可不是可以心软的时候。”丝柔听到这话，心里抖得厉害。 太子妃现在是越来越狠了，大小姐好歹是她的亲姐姐，可是现在听太子妃的意思是要放弃她，保住自己。虽然大小姐做出的事情却是是太疯狂了，但是想想大小姐以前的性子倒也不是不能想象。 可惜啊，大小姐估计还想着太子妃可以帮她呢。可看看太子妃现在的样子，是绝不会帮大小姐的。也不知道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会怎么想，毕竟两个女儿只能选择一个。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夫人和两位小姐都不顺利，丝柔总觉得心里很不安稳，又说不出什么原因，最后只能想着应该是这次假孕的事情。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选择 武伯侯府，丽院 “难道我饿着她吗？还是我冻着她了？武世诚，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一问，我有没有对你母亲做过过分的事情？这么多年了，是你母亲一直对我捉着不放，其中的原因不过是我夺走了她的权利而已。” “我怎么能不讨厌她？我想好好对她的，可是她对我的所作所为何尝让我觉得值得这么对她？武世诚，你自己问问，我有说错吗？我是讨厌白柔，但是要是一开始你们就告诉我，也许我根本不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苏语贞拢拢自己的头发：“我知道，自从苏语丽这个贱人进门以后，你就更加不会把我放在心上了。但是我不在乎了，武世诚，你想清楚。要么，今日你就给我一杯酒。” 苏语贞的眼泪顺着脸颊一直往下，她努力地睁大了眼睛：“要么，我就亲手毁了你！武世诚，你看，我们夫妻之间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再也不会有别的路了，再也不会有了！” 武世诚笑了起来，眼中不知道是悲伤还是什么：“你不用为我担心，苏语贞。我早就该知道你是什么人了，我只是一直不敢去相信。现在好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也都应该结束了。” 武世诚转身不理会身后的人进入了内室，向来放荡不羁的眼神中终于流下了眼泪。他突然想起几年前刚刚认识这个女人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张扬明艳，眼中都是受宠的幸福。 他娶她是有别的因素的，但是他也是真心有点喜欢她的。若是知道两人之间走到今日这一步，也许他当日就不应该这么做。就像现在走到这一步，夫妻之间哪个更对更错已经都说不清了。 苏语贞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杀光了她身边所有的丫鬟婆子。她想要开口，可是她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终于明白一开始苏妈妈的担忧，他是侯爷，要是真的没有本事又怎么能做到这个位置呢！ 苏语贞任由眼泪横流，看着伺候了自己多年的苏妈妈死在自己的面前，心头剧痛，她想的太简单了，也总觉得这侯府自己还有一点地位的。苏妈妈说的对，没有男人宠爱的女人什么都不是。 苏家，正院 “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被传出去，你要我如何在朝中为官，你要别人怎么看待我！苏杨氏，你自己是这样，连教出来的女儿也是这样！” 苏瑾白气得在大厅中走来走去：“就按照太子妃说的那样做，谁也不准有别的想法。这个女儿本来也就没有用了，现在丽儿在侯府中颇受宠爱，她就让她疯了吧！” 苏杨氏红着眼睛：“老爷，贞儿出生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官。她周岁的时候，你就连升了三级。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说贞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可现在你是要放弃她吗？” “贞儿不是故意的，这一定是武家的母子欺人太甚才会让她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老爷，她到底是我们的女儿，我知道，这次她真的是错了，妾身不敢为她辩解。” “但是，为什么不让她进入家庙呢？让她去家庙中一段时间，这样等到她心情平复了，我们还可以接她出来啊。老爷，我求求你，贞儿和溪儿都是我的孩子，我真的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你舍不得？你竟然还舍不得这样的畜生！那知道那个小畜生做了什么吗？现在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了，人家还处处说武伯侯府才是厚道人家，说苏家根本就不会教女儿。” “我的脸面都要你丢尽了！这么多年了，我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被人这么指指点点的。那个小畜生竟然连基本的人伦道理都不懂了，她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时候，难道想过我们吗？” 太子府，梅园 “你说真的？这苏语贞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哼，好，真好啊。我还想着苏语溪这样的手段，让我有点难招架呢。想不到她姐姐倒是帮了我一次，把这个好消息也和我们的秦侧妃说一说才是啊！” 琴阁 “娘娘，看来这梅侧妃真的是打定主意要和太子妃斗争到底了。”书文打发走了来报信的小丫头，言语之间只觉得现在的梅侧妃都要入魔了，“可是只要太子殿下一日没有放弃太子妃，梅侧妃再怎么样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啊！” 秦琴却笑了：“本来我的想法也和你一样。苏语溪毕竟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太子妃，想要扳道她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京都想来很快就有流言要出来了。” “书文，我们现在也不用多费什么心思。还有，不管外面的流言怎么样，这个院子里的人不得对太子妃那边的人无礼。现在殿下还没有要放弃太子妃的意思，那我们自然也不用现在就急着跳出来。” 苏家，柳园 “桃儿，你做得好！我倒要看看，这一次苏杨氏该怎么破这个局。哼，她为人阴狠，想不到生的女儿却是一个草包。现在苏语贞做下这样的丑事，苏杨氏恐怕早就颜面尽失了。” “可不是，恐怕夫人绝不会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吧。可笑她还以为凭着手段可以把老爷夺回去，可惜啊，老爷估计都不想看到她了。姨娘，这一次我们索性就借着这次的事情。。。。” 柳依迟疑了一会儿，却摇摇头：“算了，我们先不要动手。四小姐那边还没有这个指示，我们还是先保持原来的样子。再说了，你也要清楚，即便是把苏杨氏搞垮了，那太子妃那边又该怎么交代呢？” “我看老爷平时的样子，还是很在乎这个太子妃的。也难怪四小姐平日里要这样为人处世，现在想想要是四小姐不这么做，这苏家早就把她吐进肚子里了。” 桃儿也同意：“以前在外面的时候总觉得这苏家的夫人是个顶和善的人物。可这些日子下来，可真是把奴婢吓了一跳。自从撕破了脸皮，这夫人的手段是要多阴毒的都有。” 太子府，景苑 “你说殿下来这里过夜？翠柳，你是不是听错了？”苏语然皱着眉头，这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齐旭之前对自己的种种表现也不像很喜欢自己，可是为什么今日却突然。。。。 翠柳却很高兴，这东宫的女人哪个不希望得到殿下的青睐。现在殿下可以宠幸小姐，这意味着小姐的身份会更加巩固，这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啊：“小姐，你开什么玩笑，这样的大事情奴婢怎么可能会听错呢？” “小姐，快，我们先准备准备。奴婢要不要去问花房的嬷嬷拿些晒干的花瓣，待会也可以给小姐泡澡啊！奴婢都听别人说了，别的娘娘都是这么做的。”翠柳殷勤地献策道。 苏语然摇摇头：“不用了，你只要让厨房备着水就可以了。至于花瓣什么的，就不要浪费这个心思了。再说了，你家小姐也不是什么精贵的人，哪里用得着那个！” “小姐，你看你说的什么啊！你怎么就用不着那个了？我看你啊就是平时不用心在自己的身上。”翠柳郁闷地看着自己的小姐，不过转而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心里平衡了。 “不过小姐这样总比旁边的那个好。据说柏绵侍妾在梅侧妃那里待了几天就被送回来了，现在天天大骂刚刚过来的奴婢呢！不是奴婢说，柏侍妾再这样下去，恐怕都没有人愿意来伺候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才小产几天，这里的环境也不好，怪不得她会这么烦躁了。雨阁的地方潮湿了点，平常也没有丫头好好伺候，恐怕这一次她也是吃够了苦头了。” 翠柳解散了苏语然的发髻，通着她的秀发点点头：“是啊，听说这几天的奴婢换了一个又一个。每次柏侍妾都去找梅侧妃，现在梅侧妃都不盛其扰了。要不是想着小产的事情，梅侧妃都不想搭理她了。” 武伯侯府，正院 “侯爷说了，日后夫人就在这里吧，轻易就不要出门了。这是侯爷给夫人的最后一样东西，侯爷说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武世诚的长随拿出一个香囊给了苏语贞。 长随转身想走，可是想起自家侯爷转身的眼泪，到底没有忍住：“夫人一直觉得侯爷对不起你，是吗？可是夫人怎么不想想，要是侯爷当真从来不在乎夫人，这么多年了，夫人又怎么能安安稳稳过着日子呢？” “夫人只是想要更多而已，不是吗？你嫁给了侯爷，就希望可以夫妻恩爱，没有旁人；你进了侯府，就希望自己的婆婆可以待你像对待女儿一样。可夫人想过没有，凭什么呢？难道就凭着你嫁给了侯爷吗？”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教训我！”苏语贞冷眼看着这个一直陪在武世诚身边的长随，“说来，这些年来我也没有忘记给你好处过。你不过就是因为现在苏语丽得宠了，才做出小人的行径！” 长随内心摇头，本来想说的话都咽下去了：“是啊，小人本来就是一个小人。哪里会有夫人的心胸呢？夫人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好好在这里吧，恐怕这将来侯府也不会有夫人的位置了。” 丽院 “侯爷不用伤心。奴家在很久以前就明白，有时候人是留不住很多东西的。我和苏语贞这一辈子想来都不会和解的时候了，我现在看到她都似乎会看到自己没有的那个孩子！” 武世诚摸摸她的手：“你放心，本侯不会有事情的。我以后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丽儿，本侯以后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了，再也没有别人了，再也没有别人了！” 苏语丽搂住了武世诚，突然觉得很心酸：“侯爷，我们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以后都会好起来的。现在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太子府，景苑 “小姐，你就不要去了。今晚殿下要来，你怎么还去厨房啊？这，这要是被别人知道的话，那那些人又会怎么看啊！小姐，奴婢就求你了，今日我们就不去了吧。” 苏语然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动摇：“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你为我准备好热水就可以了。再说了，太子殿下过来还有好几个时辰呢？我做好饭，再洗澡什么的都来得及。” 凉亭 “殿下不如现在就过去吧。苏姑娘那里也是安静的，您也知道，她很少出去，景苑的位子也幽静不是。殿下在这里，奴才就担心给您冻着了。”小喜子轻声地劝道。 齐旭合上书册，拿在手中起身：“也好，景苑那里还有一株上好的梅花今年还没有去看过。现在正好有时间去看看，你带路吧。对了，阿寿这几天乖不乖？本宫也有几天没有陪他了。” 小喜子笑嘻嘻地回答：“寿王殿下这几天不知道多高兴呢！上次从集市回来后，还一直念着有机会要再出去一次呢！还好有上次买回来的笑东西哄着才没有继续吵着。” 景苑 两人一路谈着阿寿到了景苑，谁知苏语然却不在景苑了。大芽战战兢兢地跪在门口：“小姐，小姐她带着翠柳姐姐去了厨房。还请太子殿下在屋子里先坐一坐，想来小姐很快就回来了。” 小喜子真得觉得这苏姑娘是不是傻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不在这院子里打扮好啊。要是别的人，现在这个时候都要更衣打扮起来了，可是搞笑的是，这个苏姑娘居然还带着奴婢去厨房了。 齐旭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只是带着小喜子进了景苑。大芽在小喜子的指点下给太子殿下泡了茶，她退下之后，看看室内的太子殿下，心里急得不行。这殿下好不容易来一次，小姐怎么出去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说话 苏语然是半个时辰以后才回到景苑的，齐旭茶都喝了三盏了。小喜子在后面使劲对着苏姑娘使眼色，苏语然也想不到齐旭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连忙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给殿下请安！奴婢不知道殿下这么早就过来了，没有及时出来迎接殿下，还请殿下不要怪罪！”谁知道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齐旭都没有叫起她。还是让她保持这个半福礼的状态。 齐旭又等了一会才让她起来：“起来吧。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上次不是和你说了，要你不要再去做这些了。怎么，现在是觉得本宫的话不用听了，对吗？” “奴婢不敢！”苏语然整个人跪在地上，“要是奴婢哪个地方做的不好，还请殿下指教。只是殿下的身体还没有全好，奴婢给殿下做了些补品殿下先吃点。等殿下用完可以再教训奴婢的。” 小喜子从后面上来，亲手拿出了苏姑娘做的东西：“殿下就尝尝吧。午膳也就用了一点，难得苏姑娘做了这样热腾腾的饭食，殿下不过就是早点用膳。殿下，您就尝尝吧。” 齐旭一把把书放在了桌上，声音还有点大：“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和你们苏姑娘说，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你们暂时都不用进来了。”说完就看着跪着地苏语然。 正院 “殿下去了？”苏语溪看着自己手中刚刚得到的红宝石，色泽艳丽，是个难得的宝贝，“要是我那个妹妹真的有这个本事可以留下殿下。我倒是也不介意这些日子让她过得舒服点！” 丝柔为主子披上披风，口中却是想问另一件事情：“娘娘，奴婢担心的反而不是苏语然。奴婢是担心，担心夫人。娘娘可能不知道，夫人的情绪非常的激动，奴婢想着，是不是。。。。” 苏语溪放下了手中的红宝石：“我知道，母亲总是这样的。每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总希望可以有两全其美的时候。可是这世上的事情，哪里总是可以两方都好的！现在这样的结局不过是我们可以做的最好的选择！” 丝柔也点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希望夫人也可以理解娘娘。娘娘一个人在东宫也不容易，这外面的两个侧妃哪一个是省心的？还好现在太子殿下对娘娘还有些怜惜，要不然……” “是啊，还好殿下还是对我有怜惜的，要不然恐怕明天梅颜就要来嘲讽我了！这东宫，我一步步走开，真是连半分的差池都不敢有。丝柔，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亲手废了那两个人！只是现在……” 丝柔扶着苏语溪躺好：“奴婢明白，现在娘娘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那两个侧妃解决掉！只是梅侧妃深受殿下的宠爱，而秦侧妃又太狡猾了。娘娘，你怎么不借着这个孩子……奴婢还以为……” 苏语溪摇摇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况且现在不是在苏家。我可以这样对梅颜，不过是因为苏语然给了我一个绝好的借口。要是再过一点，恐怕是瞒不住了，日后这件事情你也要烂在肚子里面。” 景苑 “怎么？不好回答吗？本宫倒是真的不知道你和子枫还有这样一段，要是本宫早就知道了。。。。”齐旭拿起旁边的碗，打算怎么样却不说了。苏语然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秦峰的态度，接下来就是大骂他一顿了。 你要做你的好兄弟，也不用把我拉进这个浑水吧！你这样要我以后怎么在东宫做人啊，还好齐旭是一个讲理的男人，要不然迟早得被这个男人害死！ “殿下，不是奴婢不想和你说，只是奴婢不知道怎么说。奴婢是苏家的庶女，也是太子妃的陪嫁妾室。要是奴婢和殿下一说，旁人不会觉得这是世子救了奴婢，甚至更加不好听的流言会出来。” 苏语然不过就是一个苏家的庶女，要是这个流言出来，恐怕大部分人都会觉得秦峰是看在苏语溪的面子上。这样的流言一出来，恐怕齐旭就不是现在这么坐得住了。 “听你这么说，本宫还要感谢你！苏语然，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本宫没有及时处理，或者秦峰没有这么老实发的说出来，以后被别人抓住了把柄，你在这东宫就活不下去了！” “奴婢知道，只是奴婢想着奴婢和秦世子也不会有别的机会再见面了。奴婢是一个小小的陪嫁妾室，秦世子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想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难听的话的。” 本来是这样的，其实只要秦峰不说，这件事情也不会怎么样！可是最让人觉得不可想象的是，秦峰居然把事情弄成这样，真是。。。。但是齐旭心中反而大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秦峰说了和她的事情呢，还是别的什么。 “起来吧，以后这样的事情就要注意点。你是女人，女人的名声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还好是子枫，要是别人恐怕你嫁人都会困难了。平时看起来你也不是这么笨的，那一次也不知道是被谁骗了。” 苏语然还以为他想说自己和秦峰之间的事情，结果他是在告诉自己要小心苏家人，这个太子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奴婢还以为殿下是来吃饭的，原来殿下是来教训奴婢的。” “早知道是这样，奴婢就不去厨房专门给殿下做这些东西了。谁知道给殿下做好吃的，殿下还要教训奴婢。”苏语然站起来就把食盒里的其他东西都拿出来了，这一次她还专门做了多一点。 “其实本来奴婢是想让人给秦世子拿点东西回去的，毕竟是对奴婢有救命之恩的人。谁知道，翠柳刚刚和我说，阿奇一听是我拿过去的东西就拒绝了。奴婢还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才知道原因！” 齐旭放在玉米羹：“怪不得你做了多了点，你还想着给子枫送去？我看你还是给你二姐送点去吧，你二姐今日是在侯府受了大罪了。听说连孩子都没有了。” 苏语然拿着食盒的手停了停，惊讶极了：“怎么回事？突然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二姐流产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怪不得今日武侯爷的脸色也不好看。” 世诚的脸色不好看可不是因为别人，但是这事情就没必要和她说了。齐旭当做没听到这话：“是刚刚从侯府回来的太医说的，说是孩子没有了，才一个月的身孕。又受到杖行，以后可能受孕都有点困难了。” “杖行？估计是大姐姐做的吧。大姐姐的性子要强，二姐这样怀孕，在她看来就是打她的脸。我还是让翠柳过几天去一趟侯府看看，只是不知道侯府方不方便进去。” “你是去看自己的姐姐，怎么不方便进去。你放心吧，你只管让翠柳去看看，你二姐也不容易，孩子没了，听说连世诚都很不开心。世诚成亲也有好几年了，一直都没有孩子，估计这一次也是伤心的很了。” 苏语然把东西都放在桌上，给齐旭夹了一筷子的藕丝：“殿下，尝尝这个吧。这是我刚刚做的藕丝，这个天气吃点热乎的饭菜，再好好休息一下不是很好。很快就要年关了，想来殿下很快也要忙起来了。” “嗯，这些日子一直在和父皇说淮南的事情，等到再过几天想来也都要处理好了。今年年关，宫中会举行宴会，你作为太子妃的媵妾可以进宫。” 苏语然微笑，说真的，皇宫在上一世对自己就没有吸引力了：“那奴婢真的要好好进宫看看了。上次阿寿和我说，这宫里还有大的假山，还有御花园中的花，又多又好看。” “宫中哪里只有这些，亭台楼阁，花鸟鱼虫，要多少有多少。”齐旭又给自己添了一碗羹，“就怕你到时候连眼睛都来不及看。再说了，你和阿寿都一样，稍微不放在眼睛里，迟早找不到路。” 苏语然一噎，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穿越还是重生，这个路痴的毛病总是不好。不过也难怪，自己的智商也不高，只是因为前世的原因才勉强达到目前的局面，有时候还真是期待之后和苏语溪的交手的。 齐旭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真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就是认不了路。你啊，还就是要找个人时刻跟着你才是，要不然就是出去逛个街都要弄丢。” “殿下这样也要笑话我。你放心吧，我不是有嘴嘛，可以问啊。这一问不就告诉我了，到时候也可以找得到路的不是！”苏语然红着脸，自己为自己辩解。 “你以为人人都这么好心，还告诉你？最近这京都人贩子都满了，听说现在还专门抓一些妙龄少女。每年到了年关，这些事情都会发生，只是不知道多少家人又要分离了。” “都卖去青楼吗？这些姑娘也真是可怜。青楼中进去了以后，就是没什么事情，想来日后嫁人也难了。你说，那些人贩子也真是的，你拿些钱也就算了，何必还这么毁人呢！” 齐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知道得多，连青楼都知道。苏家关着你是对的，要是在让你一直这么下去，那你以后啊，就什么都知道了。姑娘家，不要随便把青楼挂在嘴边。” “青楼怎么会不知道？那些话本子里都有写的，虽然那些都是写出来骗人的。不过有时候也觉得青楼中的女孩都过得听不容易的，想来以前都是不愿意的吧。” “你就是在欺骗本宫！一开始还说什么，自己都在家里做针线，现在倒好，连话本都开始看起来了。本宫警告你啊，你少看这些东西，都是一些不上进的穷书生些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你笑什么！本宫和你说的话，你放在心里没有？”齐旭看着苏语然偷笑，心里无奈，“你上点心吧，年纪都大了，还一天天不知道忧愁。” 苏语然笑得脸都红了：“不是，我当然把殿下的话都放在心上了。就是想着殿下再这么说下去，都要变成奴婢的父亲了。怎么在外面就看不出来殿下这么唠叨！” 齐旭黑了脸：“你看我像你父亲？你要是以后再这么说，小心我处罚你！不识好人心，要是别人，我才懒得看对方一眼，更何况还和她说这些！” 苏语然主动拉过了他的手：“我知道殿下是为我好，殿下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呢！其实像殿下这样对我好的，这天下好像也就只有翠柳了。” 听到前一句还满高兴的，结果下一句就把自己和翠柳比了，刚想发火就看到她偷笑的样子。他突然想起那次在寺庙第一次看到她，她也是这样笑得很高兴，好像没有忧愁的样子。 齐旭反手拉住了她的手：“本宫在苏家祠堂看到你的时候，总觉得你心里好像有很多很伤心的事情。不过后来看你吃烧鸡的时候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就像现在这样！” “苏语然，你是真心原因进东宫的吗？难道你以前都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吗？”齐旭突然放下了筷子问道。他突然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心中很愿意来到东宫的。 她愿意来东宫吗？苏语然突然想起自己前世的时候，一个人在冰冷的偏房流产的样子。哪怕就是在现代嫁给一个渣男也不过如此吧，虽然她还算不上是嫁人。 “奴婢不愿意！”苏语然看着齐旭惊讶的眼睛笑了，“奴婢的姨娘是在奴婢三岁的时候亡故的。姨娘活着的时候，奴婢从来没有见过她笑的时候。她很疼奴婢，但是她很少提起老爷，连奴婢的印象中也很少有父亲这样的形象。” “奴婢长大之后才明白，也许，姨娘是不愿意进苏家的。可是苏家的庶女好像除了做妾，再也没有别的出路了。殿下，有些事情不是奴婢想不想就可以，奴婢从来也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承宠 “难得看你这么老实的时候。”齐旭淡淡一笑，似乎根本不意外她的选择。这世道妾室的地位这么低，但凡不想自己未来孩子吃亏的女人，哪一个会真心想做妾的。 不过说起来，这个女人也真是把她二姐想得好了。那个苏语丽的打算倒是蛮大的，不像她，一根筋，想着做什么就是什么。要是换一个人，估计自己也没有这么大的耐心了。 苏语然也知道齐旭不会生自己的气：“殿下现在是还要再看会书吗？奴婢给殿下去泡杯茶，这个时候要是可以围着火炉再喝杯茶，日子不知道过的多悠闲。” 齐旭点点头：“那就去吧，你让小喜子给我把书拿过来。他知道我现在在看哪一本书，还有，这小火炉你这里有吗？要是没有，还是去闻嬷嬷那里领吧。” “殿下也把我想得太穷了！”苏语然笑了，“放心吧，这点东西奴婢还是有的。奴婢这就让小喜子给你先去拿书本，再去拿小火炉去给你泡茶去。” 翠柳进来把桌子都收拾好，小喜子也给殿下拿来了书本：“殿下，苏姑娘给你先去泡茶去了。还赏了奴才一些饭食。待会奴才就下去吃饭了，殿下这边就交给苏姑娘了。” “去吧去吧，这么冷得天气你也早点去吃饭去。对了，最好差个人去问一问阿寿怎么样？这个孩子，两天不见了，也不知道又吃胖了多少斤。” “是，殿下放心。奴才这就吩咐下人去做，殿下放心就是了。”小喜子和翠柳收拾好东西一起下去了，两人正好也一起下去吃饭。待会晚上还要值夜呢！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苏语然双手端着小火炉进来了。齐旭看了她一眼：“怎么，外面开始下雪了？你的披风上怎么都有雪了？”他起身接过了小火炉，“你自己整理一下这披风，不小心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苏语然自己解了披风：“殿下，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你说，今年会不会发生什么灾情啊！奴婢感觉今年比去年都要冷很多。去年奴婢在苏家的时候，一件旧披风就可以了。” “怎么？我看你是来问我要披风的，是不是？还这么拐弯抹角的，你放心吧，刚刚宫里赏了几件上好的狐皮。本宫到时候让小喜子给你拿过来一件。” 他突然认真地端详了苏语然片刻：“你长的一般，不过胜在皮肤白。有件火红的狐狸皮想来很适合你穿，到时候去宫中的宴会正好可以穿上。” “真的可以去宫中参加宴会吗？可是阿寿说，那个宴会的菜都是冷的。除了热闹点，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的地方的。阿寿这么一说，连奴婢也不觉得这宴会有什么好的地方了。” “也不全是。再说了，你可以吃热的菜。不过宫中但凡有宴会了，很多时候确实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宴会人多，御厨房就是有再多的人手想来也管不过来了。” 苏语然把刚泡好的茶端给齐旭：“这样我还不如在这个院子里呢。翠柳说，这厨房挺好的，做点什么东西也方便，还都是热的。这么冷的天，吃那样的东西，还不如吃碗热的鸡蛋面呢！” 齐旭接过茶，轻点了她的额头：“就你懒！别人都巴不得进宫看看宫里的样子，我看你倒是半点都不在乎这个。简直和阿寿一模一样，怪不得阿寿喜欢你。” 苏语然也不辩解，转身坐在了塌上，拿出正在缝制的东西：“关键奴婢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啊。还是在这里舒服，至少奴婢还是半个主子不是。” 梅园 “殿下这么早就在景苑了？那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可以和殿下说什么？你去给我准备些东西，不，给我准备一副棋子，我找殿下下棋去。” 身后的丫鬟大吃一惊：“娘娘现在找殿下下棋去？这，这是不是太打苏姑娘的脸了？再说了，娘娘，那毕竟是太子妃的娘家人啊！要是。。。。” 梅颜一个眼神过去：“怎么？难不成我还要怕一个下等的贱人吗？还不快去准备，我看你是不想伺候了吧！你要是不想伺候倒也没事，我自然有权利再换一个！” “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现在就去给娘娘准备好围棋。还请娘娘先等一等，奴婢再给娘娘换身衣服，听说景苑那边不怎么热。” 景苑 “你连这样的字都不会写？亏你还说自己读过书？”齐旭握住苏语然的手，“你握笔的时候一定要正，不要歪。笔尖一定要稳。。。。。” “梅侧妃到！”门外是小喜子大声的禀告声。 齐旭皱皱眉，苏语然已经离开了桌旁，走到了门外亲自迎接梅颜：“请梅侧妃安。”梅颜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也不叫起她，直直进门拜见齐旭。 “殿下万福金安！殿下，妾身今日看到古书中的一副半子围棋，心中实在是心痒难耐，这才忍不住来苏姑娘这里和殿下解说一二。想来苏姑娘是不会介意的吧。” “都起来吧，这么冷的天，你身体还没有全好，怎么又出来了！要是你想要下棋，本宫明日又时间去看你就是了，你怎么还特意过来一趟！” 梅颜听不出齐旭话语中的不耐烦，反而还以为这是殿下关心她的表现：“多谢殿下的关心。只是你也知道妾身的，别的都无所谓，唯独这个是痴极了的。” 小喜子在背后撇撇嘴，这梅侧妃也是有本事的。明明就是来抢人的，还非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也不知道殿下待会怎么想办法打发她走。 齐旭看了一眼她身后丫头拿着地棋子，吩咐小喜子：“去，去我的库房把那一副白玉的围棋拿来送给梅侧妃。那一副棋子是今年父皇刚刚赏赐的，既然你这么喜欢围棋，就送给你吧。” “这天气也越来越冷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明日本宫去梅园和你用那副围棋再下不晚！”齐旭亲手为梅颜披上了披风，眉眼之间都是温柔，似乎很关心这个已经毁容了的侧妃。 “殿下！”梅颜就知道，殿下绝不是这样的人，你看，殿下不是一直对自己很好吗？今天自己这么出来，殿下也没有说自己什么，“那妾身这就回去了。殿下明日可要记得来，妾身一直等着您的！” 小喜子看着她走远，又看看越来越大的风雪。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个梅侧妃笨成这样。这样的风雪天，殿下连一个坐席都没有给梅侧妃，这货还高高兴兴地回去了？小喜子摇摇头，人蠢就是没有救！ “以后别理她，一个蠢货！怪不得这些日子怎么也斗不过你姐姐，过些日子，还要本宫再另外想办法。本来以为秦琴会比她聪明多，结果又是这样。你姐姐可真是个厉害的人物，不愧是你母亲的爱女！” “姐姐一直是这样的人物，只是这一次是太急切了。想来也是两位侧妃让她心中觉得深受威胁，才让她做事情越来越出格吧。”苏语然给齐旭放好书，又给他换了一杯茶。 齐旭没有接过茶杯，反而仔细地看了他许久：“你真的不在乎苏家？这些年来，苏家虽然对你不好，但是也没有过多的让你吃苦。这京都，有些人家的庶女还不如你们苏家呢！” 淮南的那一次救命之恩，齐旭问过她要什么。苏语然毫不犹豫地说，整垮苏杨氏。虽然不知道前世最后的结局，可是根据现在她收集到的很多消息却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苏家并不得这个太子的欢心。 前世这两者之间怎么博弈的，她并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可以做出的最有利的选择就是要表明态度，这远远比表现自己别的方面要重要的多，当然，她本来也就想除掉她！只不过现在更加不用遮掩了。 “奴婢小的时候，最羡慕的就是两个姐姐。二姐是个没娘的，苏家的下人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要不是她自己会谋划，恐怕父亲都不会记得她。更不用说，奴婢和奴婢那个病歪歪的姨娘！” “苏杨氏大概是整个京都看上去最贤惠的夫人了。奴婢的姨娘生病的时候，整个院子中甚至都没有什么丫鬟伺候，连个膳食有时候都忘记给我们送过来。经常我们吃了一顿还愁着下一顿！” “苏瑾白都不管吗？你到底是她的女儿，不管怎么样，这血脉总是在的！苏瑾白难道都不见你们的吗？连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吗？什么时候朝堂少不了苏瑾白了？” “殿下，不是这世上每一个父亲都是一样喜欢自己的孩子的。连十个手指头都有长短，不是吗？父亲忙不忙我们不知道，但是父亲不忙的时候，我们却是忙的。我们要忙着学针线，忙着读书，哪里有时间给父亲请安呢？” 齐旭搂住她：“所以你也不喜欢你的两个姐姐？也是，同样是苏家的女儿，可是你和苏语溪却是截然不同。” “殿下是说，奴婢会做饭，姐姐不会吗？其实她大概也是会的，不过现在还来不及给殿下做饭罢了。”苏语然眼睛也不眨地给苏语溪上眼药，似乎一点也不介意齐旭会知道这个事情。 齐旭大笑了起来：“原来你还会上眼药？亏你也懂这个，来，让本宫告诉你，怎么好好地给人上眼药！”齐旭抱起她，“你学得认真点，免得到时候连个眼药都上不好！” 苏语然搂住他的脖子，红着脸低下了头。可是眼睛中却一片平静，她很清楚现在是什么地位和身份。更清楚今天齐旭为什么这么做，她根本没有别的选择，更何况她本来也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琴阁 “你说，梅颜去了景苑？哈，她可真是以为殿下少不了她了是不是？那苏语然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媵妾，怎么她连这样的气度都没有！不过也好，越是这样，这以后殿下就越是讨厌她！” 转眼秦琴又想到现在殿下正留宿在景苑：“不过也是好福气！只是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来这里？书文，你说，殿下会不会根本就不喜欢我啊！又或者，难道我真的不如那个梅颜和苏语溪吗？” 书文摇摇头：“娘娘怎么能这么想？殿下不是还说要带着娘娘去秦国公府吗？娘娘放心吧，殿下一定不会忘记娘娘的。再说了，娘娘不是说殿下今天一定很生气，明日殿下可不一定会去梅侧妃那里！” 秦琴微微一笑，继而又红了脸：“别乱说，殿下的心思可不是我们可以乱猜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帮着我更衣准备就寝才是。至于明日，就看你主子和梅颜之间各自的手段了！” 正院 “梅颜还真以为自己是谁了？那个苏语然也是个没用的东西，怎么还主动把她迎进门？要不是殿下还念着对本妃的怜惜，搞不好就被那个女人得逞了！”苏语溪一看梅颜那个样子就上火。 费了这么多的精力才把她关起来，毁容，真是不知道殿下喜欢她什么？整天板着一张脸，就知道卖弄自己读书上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凭着这些让殿下喜欢的：“温嬷嬷，你常年在宫中……” “你可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一个爱读诗书的人？或者说，殿下以前身边伺候的宫女是不是也爱读写诗书？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会这么喜欢梅颜！” 温嬷嬷惊讶地摇摇头：“娘娘，皇后娘娘的事情其实宫中很少有人知道的。所以，老奴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喜不喜欢读书。不过，据说以前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人中确实是大多都读过书的。” 景苑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皮肤这么白，嗯？”齐旭吻着她的背部，苏语然都已经累的不想动了。她踢踢背后一直不安分的齐旭，示意他安静点，再说明天还上朝呢！ 齐旭笑得餍足：“明日我可不用去，倒是你，明天可是要去请安的！”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明确 齐旭抱住了她：“睡吧，你也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话也安抚了自己，齐旭也抱着她睡着了。苏语然睁开眼睛，又看了看自己腰间的手，微微一笑，也睡着了。 苏家，正院 “夫人，你不要再倔了，还是同意太子妃娘娘的意见吧。大小姐这次是真的犯下大错了，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呀！再说了，就是夫人舍不得又怎么样？这次的事情侯府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善罢甘休？我还不能善罢甘休呢！我好好的女儿，怎么去了那家就变成了这样！英子，我不能这么做。我是她的母亲，我要是这么做了，那以后我就没有这个女儿了！我真的失去这个女儿了！” 英妈妈跪在地上：“夫人，老奴求你了。要是不这么做，恐怕日后您在京都中就没有任何好名声了啊！夫人，不是老奴不心疼大小姐，只是要是您也倒下了，那以后谁可以救大小姐啊！” 苏杨氏心中剧痛，她心中清楚，这些不过就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话。要是她真的放弃了自己的大女儿，就相当于自己亲手把这个女儿送上了断头台。她从小就骄傲，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疯了。 “贞儿出生的时候，我对她是千娇万宠。要是现在我放弃了，这不是亲手逼死她吗？我明白，溪儿现在是太子妃，她不能有这样的姐姐，但是我是母亲，我怎么能亲手逼死自己的爱女呢！” “英子，你不用再说了。不管老爷以后怎么对我，我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苏杨氏做出了决定，“不光是这样，英子。我们还要想办法救出贞儿，侯府是不能在留下去了，我们要救她！” “夫人，你可要冷静点。我们现在连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侯府中的苏妈妈已经死了。现在大小姐身边的人也都被侯爷都处理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啊！现在，我们还不能出门，夫人……” “是啊，侯府中我们的人都没有了。而我现在更是不能出这个院子，呵，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也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英子，你想办法去找一下溪儿，溪儿一定有办法的！” “不，不用去了！”苏杨氏又反悔了，“溪儿是不想再救贞儿了！她在东宫也的确是步步为难，处处艰辛。这次贞儿的事情，还不知道殿下怎么怎么看待她！她毕竟是太子妃，恐怕……” “夫人，你也不要多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毕竟太子妃现在还是刚刚进东宫。一开始做妻子的，不都是这样吗？夫人放心吧，太子妃为人聪颖，想来很快就可以在东宫站稳脚跟！” 苏杨氏拉起了英妈妈：“英子，我身边不能再失去人了。老爷已经不在乎我了，日后想来这苏家也是没有我的位子了。以后啊，我就和你相依为命了，这苏家也不知道我可以待到什么时候！” “夫人不要胡说。夫人难道忘记了？我们的那个药可以已经给柳依下了。老奴还真的不信了，每一次这个女人都会这么幸运！只要那个女人一死，老爷就会像以前一样了，难道还记得她吗？” 苏杨氏的眼睛盯着外面，终于开始笑了：“是啊，难道还真的会一直记着她吗？不过就是一个妾室，没了她，这苏家可不会改变任何东西。英子，这一次我一定要她死，绝不能让她在活着！” 天色越来越晚，各种阴谋好像都被压制在黑夜之中，也不知道天亮的时候会不会放出来。苏杨氏倒现在还做着美梦可以从这个院子里出去，她根本想不到在后来的岁月中，这个院子成了她永远都出不去的地方。 太子府，景苑 “姨娘醒一醒吧，时辰不早了，恐怕太子妃也差不多要起来了。”翠柳笑眯眯地叫醒了苏语然，“姨娘，殿下走的时候还要我们不要吵醒你呢！还说，要是迟到了请安也没事的，太子妃那里不会有责怪的。” 苏语然睁开眼，眼睛中哪里有半分迷糊：“也是时候起来了，你伺候我沐浴更衣吧。让大芽去拿膳食吧，我们用好膳食就去给太子妃请安。最好不要让太子妃娘娘等，况且娘娘现在的身子也不好。” “嗯，姨娘放心吧。翠柳已经吩咐大芽去了，以后这些事情就交给她吧。奴婢最近也在观察她，大芽为人老实，看上去也不像是个滑头的人。再说了，姨娘以后身边还会有新过来伺候的奴婢，现在大芽上来了也好！” 苏语然整个人泡在浴桶中，微微一笑：“这些事情你决定吧，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内室的事情还是你先处理吧，大芽毕竟是刚刚上来的，很多东西都还没有熟悉。至于别的，等我回来再说吧。” 正院 “娘娘今日的气色可比前两日看起来要好多了。想来殿下给娘娘的补品一定是很厉害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不是？不过，娘娘遭了这么大的罪，也难怪太子殿下如此怜爱娘娘！” “梅侧妃也不能这么说，娘娘的脸色看上去也不是这么好的。妾身想着，一定是娘娘心里有郁结才会让自己脸色不好的。只是希望娘娘可以尽快缓过来，太子殿下一定也和娘娘一样的伤心的。” 苏语溪拿着茶盏的手都冒出了青筋，但是仍旧压着脾气：“两位妹妹先用点茶，这么冷的天气要你们来请安也是为难你们了。不过你们也要知道，本妃的身体不能多加劳累，就怕怠慢了你们！” 梅颜亲手拿起了茶盏，主动开口：“娘娘怎么说这样的话呢？这怎么是怠慢呢！是我们做侧妃的要多多体谅才是，毕竟娘娘的身子现在可是最重要的时候呢！” 秦琴也不落下：“可不是嘛！太子妃娘娘平时里也不要随便出门才是啊，娘娘还是在小月中，其实今日娘娘最好也不要出来。说真的，苏姨娘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 “是啊，不是妾身说，苏姨娘根本就不值得娘娘花费心思。说起来，到底是一家人，娘娘不管怎么样还是有苏姨娘帮衬着的。不像我和梅姐姐，孤家寡人，到底也不如太子妃娘娘。” “哎呀，妹妹这话说的不对了。这一家人啊，也是要好的才是一家人不是。不知道妹妹听说了没有，昨儿个，武伯侯府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呢！这武伯侯府的夫人做出的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原来姐姐也知道了。这事啊，恐怕现在整个京都没有不知道的。武伯侯府的夫人，居然趁着武伯候不在，亲手打了武太夫人。这可是不孝啊，这京都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么不孝的人！” “可不是！不说我朝，就是在前朝也绝不会有这样的女人，说来，这个人和我们的太子妃娘娘也是一家人。不过也是我们两个卖弄了，娘娘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呢！” 苏语溪怎么会不知道她们在羞辱自己，但是她偏偏不能说什么。即便是以后，就是苏语贞真的“疯”了，这样的羞辱也是过不去的。这才是苏语溪想要苏语贞疯的原因，她的行为太过了。 整个苏家都因为她现在的举动变成了京都的笑柄。要不是因为自己现在还坐在太子妃的位子上，恐怕自己在这东宫是步步艰难。哪怕是苏语然，好歹她现在还是她的体面不是。 “好了，这都是其他府邸的事情。你们作为侧妃，最重要的是好好伺候殿下。至于这些事情，殿下和我都会处理。我知道，两位妹妹在家中也是作为主母培养的。” “可是你进了这东宫，就要守着这东宫的规矩。你既然是个妾，就要懂得做妾的规矩。但凡是乱了规矩的人，无论在哪里，想来都不会受到欢迎的。”苏语溪推开了自己手边的茶盏，开口毫不留情。 秦琴和梅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侧妃是妾室，这是所有人都不想去承认的事实。就像是皇宫中，除了皇后都是妾室这个事实一样。可是你承不承认和这个现实却没有什么关系。 苏语然进门的时候刚好就听到这句话。她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别的表情，只是顶着所有人得目光向太子妃请安：“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给两位侧妃请安！” 苏语溪看到她终于笑了出来：“起来吧。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屋子里多睡一会儿。你昨日伺候太子殿下也累了，下次就不用过来请安了。再说了，本妃的身子现在也没有这么精力了。” 秦琴看着苏语然的脸，总觉得平日里平淡无奇的脸上似乎多了很多的女人味：“前几天还是奴婢呢，这今日可就大不一样了。说来，妹妹也是赶上好时候了，这时候啊，要不是。。。。” “秦侧妃，你说话可要注意点。这有些不重要的事情，无关紧要的，就不要在这东宫肆意宣扬。殿下和本妃还在，有些时候你们就只要好好玩就是了。阿然也是这样，别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苏语然起身点点头：“奴婢听从娘娘的吩咐。只是奴婢的身子有些不争气，咳咳咳，似乎前几年的顽疾还没有全好。恐怕暂时还出不了院子，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苏语溪摇摇头，对着后面的丝柔使了一个眼色。丝柔点点头，亲自下来给苏语然奉了一杯茶。丝柔的身份现在可是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奉茶给一个小小的媵妾，算是给她天大的脸面了。 秦琴微微挑眉：“咱们的苏姨娘现在的脸面可真是大了。说起来，我和梅姐姐都没有受到姐姐这样的待遇呢。太子妃娘娘也真是偏心，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再怎么样也会记得的。” 梅颜虽然觉得殿下不会把这个苏语然放在心上，但是她同样不会喜欢这个女人：“妾身倒是希望，妹妹可以有大福气呢。这动不动就生病的样子以后可得改一改啊！” “殿下是何等的人物，那可是我们这些人全部的天和希望啊。要是妹妹一不小心伺候不好殿下的话，那真是让宫中宫外的人都担心的不行了。不过妾身也是瞎担心了，毕竟还有娘娘在。” 可是这个娘娘却是苏语然的亲人。梅颜没说的话，哪个人不知道，苏语溪更是一清二楚。苏语溪今日却偏偏说不出任何话来，苏语贞的事情弄得自己心烦意乱，更何况还有东宫的两人。 温嬷嬷上前扶住了苏语溪：“娘娘，娘娘！两位侧妃娘娘，我们娘娘的身体恐怕还没有全好。不如两位侧妃娘娘也散了吧，天色还早，两位娘娘也正好可以回去用个早膳。” 秦琴和梅颜对视一眼，双双划过得意：“妾身先告辞了，还望娘娘可以保重身体才是。妾身明日再来请安，今日就不打扰娘娘了。”秦琴走之前还在苏语然的脸上划了一圈。 苏语然装作不知道，上前担忧道：“嬷嬷，娘娘的身体现在怎么样？还好吗？要不要奴婢现在就去找个太医来给娘娘看看？这天气不好，娘娘还是要多多修养才是！” 丝柔上前一步，主动道：“那样就麻烦苏姨娘了。正院的人手不够，那些人哪里有苏姨娘这么稳重可靠的，姨娘要是可以为娘娘去叫个太医那娘娘就是知道了也开心啊。” 苏语然摇摇头：“不过是一件小事情，我现在就去找个太医过来。嬷嬷和丝柔先照顾着太子妃才是。最重要的是太子妃的身体，至于我，不过是应该做的本份罢了。” 苏语溪睁开眼看着她走远，口中吐出的话满是阴冷：“丝柔，路上的人你都准备好了吗？你要确定那样做是万无一失的？你可要知道，这件事情若是出了任何情况，恐怕你连同你在苏家的亲人都要下到地狱去！”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破局（一） “娘娘放心吧，不过是梅侧妃太过小心眼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和娘娘有什么关系，只是奴婢不明白为什么要让秦侧妃也卷进这件事情中。秦侧妃毕竟还没有受到殿下的宠爱过，这样是不是……” 苏语溪整个人倚在温嬷嬷的手臂上：“她们两个不是很能干吗？不是觉得我姐姐的做法会打到我吗？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在这个东宫的唾沫星子中活下来！要是活不下来了，也就怪不得我了！” “两位侧妃娘娘请留步。”一个小宫女从后面喊住了秦琴她们，“拜见两位侧妃，是太子妃娘娘吩咐奴婢给两位娘娘送些东西的。娘娘说，这武伯侯府发生的事情两位娘娘不应该多放在心上的。” 那个小宫女索索脖子：“娘娘还说，特别是秦侧妃。太子殿下这几天还空着点，要是秦侧妃真有这个本事，那想来也不会让太子妃娘娘操心的不是！娘娘还说，还说，梅侧妃最好还是管好自己的脸伤吧！” 秦琴拉住梅颜，对着书文使了一个眼色。书文会意，上前就给了那个小宫女一巴掌：“好大胆的奴婢！太子妃娘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你妒忌两位娘娘才会借着太子妃的名义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个贱婢！” 小宫女跪在地上，红着眼睛哭：“侧妃娘娘饶命！侧妃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没有，奴婢是万万不敢的。求娘娘明查，求娘娘明查！苏姨娘，苏姨娘，救救奴婢，求你救救奴婢吧！” 苏语然低垂着眼帘，看不出来苏语溪昨晚还做了这么多的安排。可又能怎么样呢，现在自己可不能掉头就走。苏语然上前跪拜：“拜见两位娘娘，娘娘金安！”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我们的苏姨娘啊！不知道苏姨娘不在正院伺候我们的太子妃，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难道是太子妃不想要苏姨娘伺候了吗？也是，毕竟也不是正经的奴婢啊！” “可不是嘛！其实有时候我还真为苏姨娘不值得呢！你说这日子过得，又不是正经的主子，又不是正经的奴婢。不上不下地卡着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总归比我们这些个孤家寡人要好些，好歹还有太子妃！” 苏语然整个人跪在地上，听着秦琴和梅颜两个人一唱一和。这两个人今日受到这样的侮辱，绝不可能就这样算了。苏语溪也不是这样这么点手段的人，更不可能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她在等，等着下一个事件的发生。现在她事一个被迫入局的人，只能等着事情发生，她才可以想出解决的办法来。背后跪着的那个小宫女，突然抬起了头，一张清秀的脸上，竟然有几分和苏语然是相似的。 秦琴一眼看过去，向来平静的眼神中透出了一点玩味：“那个奴婢，你过来！对，就是你，不要怕，过来一下。这奴婢长的可真是有意思，你看，这脸和我们的苏姨娘都有几分相似呢！” 奇耻大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苏语然是苏家的庶女，就是一个庶女，但是到底是苏瑾白的女儿。家中也是书香门第，父亲和嫡母是京都数得上的人物。再怎么不堪也不应该和一个奴婢进行比较。 苏语然却觉得心惊肉跳，这里太安静了！按照道理来说，不过是离开太子妃正院不远的地方，就是苏语溪假装不知道，难道旁边就没有宫女和太监吗？为什么没有人来阻止，还是被人吩咐过？ 可是苏语溪这么做想要做什么？这是东宫，不是别的地方。苏语溪就算要做什么，也不能太过吧。或者有什么消息是连秦琴和梅颜都没有得到消息的？苏语溪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太子府，正门 “怎么？这皇兄的地方，我这个做弟弟不能来了吗？说来，自从皇兄从淮南回来以后，我们两兄弟都没有好好聊过天了。今儿个，皇弟可是专门从地窖里挖出来这瓶最纯正的酒！皇兄不想尝尝吗？” 齐旭微微一笑：“怎么会？请吧，安弟。为兄最近忙着淮南的事情，确实也没有机会和你聊天。今天难得安弟这么有兴致，正好我们兄弟两可以一起喝一杯。” “可不是，正好小弟也可以去看看皇嫂。听说皇嫂最近的身子不怎么好，现在这个时候生病可不是什么好事。年关快到了，皇弟我也担心皇嫂今年不能去参加年宴不是？” 齐旭挑挑眉，突然这么殷勤？这到底是他的意思还是淑妃的意思？老实说，这个三弟的本事倒是和他宫中的那个母亲差不多，为人处事倒不像一个男人，有些地方和女人倒是一样。 梅颜拿出两个手指，抬起那个奴婢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年纪到底是小了些！不过再长几年，倒是和我们的苏姨娘更加相像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苏姨娘这样的好福气了。不过要是你会做饭……” “扑哧！”秦琴笑了出来，“姐姐这是在说什么呀！说得好像我们苏姨娘是个丫鬟一样的，这只是我们苏姨娘做惯了这些事情罢了。再说了，苏姨娘毕竟比这个宫女要好太多了不是！” 苏语然微微皱眉，倒不是因为秦琴和梅颜说的话，而是她鼻子灵敏，太子身上的龙胭香的味道似乎就在这附近。还有一道自己没有闻过的香味也在，但起码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一个男人，而且身份还不低。 苏语溪是太子妃，她天然的在消息方面要比秦琴和梅颜要灵通的多，也要快得多。但是另一方面，也就是说，苏语溪一定知道甚至是故意在这个男人面前演这一出。自己对于苏语溪而言，现在还不是敌人。 换句话说，苏语溪的猎物在秦琴和梅颜之中。梅颜是两个人都想要除去的人，但是现在秦琴明显是不知情。苏语然抬抬眼帘，她感觉这一次苏语溪想要对付的人是秦琴。只是，她又扮演什么角色？ 难道纯粹就是为了羞辱自己？不，苏语溪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又什么东西自己没有想到，到底是什么？对了，太医！是太医！苏语溪现在正在等太医不是吗？难道想凭着太医为难自己吗？ 正院，内室 “娘娘难道想用太医为难苏语然吗？可是这会不会有点牵强了？毕竟苏语然现在的地位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奴婢或者宫女啊！”丝柔满脸不解地看着苏语溪，心中确实想不明白她的打算。 苏语然拿过温嬷嬷手上的东西，反问道：“谁说我要用太医来为难她了？她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妾室，犯不着我这样用尽心机。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温嬷嬷微微一笑：“让苏语然知道娘娘才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不光是可以现在帮着身体不舒服的娘娘抓住陛下，更可以让秦琴和梅颜首先对付她。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妾室，不是吗？” 安王爷正笑眯眯地看着秦琴和梅颜说话，还轻声拦住了太子：“皇兄何必呢？这些就是女人之间的事情，哪里值得我们两兄弟插手。再说了，那两个是皇兄你的侧妃吧！还真是彪悍！” “不过这话说得也太欺负人了。说来，这地上跪着的到底也是皇兄你太子妃的庶妹啊。皇弟还真是觉得那奴婢有些可怜了呢，这么多人，都在欺负她。哎呀，皇弟真是看不下去了，不行不行我得出手。” 齐旭挑挑眉：“皇弟今天这么有兴致。也好，本宫也正想看看孤的两位侧妃都在说些什么。这冬日漫漫正好闲着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那走吧，我们兄弟俩也一起去看看！” 齐安微微楞了一下，又极快地反应过来了：“对，这日头还长着呢。我们兄弟两也正好一起看看去，说起来，我这个做弟弟还都没有见过这两个小嫂子呢。也不知道两位小嫂子认不认识我！” “两位小嫂子，这么有兴致啊。怎么还这么冷得在外面聊天？这大冷天的，找个暖和的地方不好吗？在下齐安给两个小嫂子请安，难得遇到两位小嫂子，不如一起找个地方聊聊天。” “正好也可以把安弟准备的见面礼送给两位小嫂子。皇兄，不知你意下如何？我记得前面就是东宫很漂亮的一个亭子，我们不妨去那里坐坐。还有这两个宫女也是啊，省得皇兄再找人伺候我们！” “原来是太子殿下和安王爷到来。是妾身失态了，还请王爷不要见怪。实在是这两个宫女太不懂事了，这口口声声得嘴里都是不好听的话。妾身也是太心急，担心日后再这样下去会有损太子妃娘娘的名声。” “哦？这事情还和皇嫂有关系吗？”齐安很惊讶地问道，“皇兄才出门多长时间，怎么这东宫的宫女就这么不堪了？我就没有皇兄这样的雄心壮志了。你皇弟我呀，就想着把自己的小府邸给收拾干净了！” 这话的意思不是就说，太子殿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齐王爷好厉害的舌头，怪不得前世就是失败了还能好好在封地上逍遥快活。不是太子殿下拿他没有办法，只是拿这天下的悠悠众口没有办法。 不过这齐安最后没有成功的原因也就是这个，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有时候还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苏语然没有反驳秦琴说自己是奴婢的话，反而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走在了那个小宫女的后面。 齐旭回头看看，眼睛里飞快地划过笑意：“这些不过就是小事情。对了，你们恐怕都没有见过安王爷，正好今天也是个机会。本来是打算让你们在宫宴上认识的，现在倒也省得在宫中麻烦了。” 齐安吩咐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把东西都给秦琴和梅颜：“都是这些小玩意。两位小嫂子常年在京都，恐怕没有见过这些海上的东西。听说啊，这些都是海上的一些小国家里的好东西呢，也让小嫂子高兴。” 原来是来炫耀来了！齐旭移开眼睛，拿起桌上温热的茶水喝了一口。看来米家最近的动作不小，也不知道在淮南的事情上捞了多少的好处。有趣，真有趣，齐安到底今天是想来做什么的。 身后的苏语然却借着给他倒茶的机会，突然在齐旭的背上写了一个字。齐旭放下茶盏，对着秦琴和梅颜开口：“你们两个刚才在干什么？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不回去用膳？反而还一直在正院！” 梅颜听到太子这话，心中一动：“殿下，不是妾身不愿意回去。而是，太子妃娘娘突然身子有些不舒服了。所以妾身才一直在正院，想着等太子妃好了，妾身再回去用早膳，这才耽误了些时候。” “正是呢，妾身也是和梅姐姐一样的想法。只是不知道太子妃的身体现在怎么样，对了，苏姨娘，你怎么还没有去请太医呢？你，你看看你，这要是耽误了太子妃娘娘的身体可怎么办？” “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快马上去叫太医，你还记得太子妃娘娘的命令吗？苏姨娘，亏你还是太子妃娘娘的娘家人。亏得妾身早就安排另一个人去叫太医去了，日后可不能这么粗心了。” “怎么？溪儿的身体很不好吗？”齐旭担忧道，“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应该多操劳了。唉，再过些日子也到了年关了，只希望在宫宴上她可以好起来，也省得母后和父皇这么担心。” 齐安扯扯嘴角：“皇嫂现在的身体这么不好，也难怪不知道母后在宫中的情况。皇兄到底是知道心疼妻子了，要是被母后知道了恐怕就要不高兴了。说来，也是皇弟的不是，本来应该是先去看看皇嫂的。” “既然皇嫂的身子这么不好，皇兄也应该多去看看皇嫂才是。毕竟这个时候，皇兄多陪陪皇嫂也是好的！”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破局（二） “殿下，太子妃娘娘听说今天安王爷来了，就吩咐了厨房做了安王爷喜欢的菜式。娘娘还说，她现在身体不好，不能亲自招待安王爷，还请安王爷不要见怪。”温嬷嬷带着小宫女出来，转眼就看到了跪着的苏语然。 “苏姨娘起来吧。就是再没有见过安王爷也不能行这么大的礼啊！再说了，太子妃娘娘也没有什么大事，太医也不用请了。对了，娘娘还说，苏姨娘也可以和两位侧妃娘娘一起先回去用膳。” 苏语然微微一笑，不愧是苏语溪。不动声色，兵不刃血，秦琴和梅颜还嫩着呢。齐旭关着她，她就想办法联系外界，就是齐旭再不满又怎么样呢，至少现在苏语溪是不能被休弃的。 可是苏语溪犯下一个大错。现在被关，苏语溪要是可以静心下来，也许齐旭不会不给她一点机会。可苏语溪忙着去宫里，忙着想得到这宫中皇帝皇后的承认，有什么用呢！太子才是她最要紧的。 她现在越是这么做，和太子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苏语溪是被秦琴 “殿下，太子妃娘娘听说今天安王爷来了，就吩咐了厨房做了安王爷喜欢的菜式。娘娘还说，她现在身体不好，不能亲自招待安王爷，还请安王爷不要见怪。”温嬷嬷带着小宫女出来，转眼就看到了跪着的苏语然。 “苏姨娘起来吧。就是再没有见过安王爷也不能行这么大的礼啊！再说了，太子妃娘娘也没有什么大事，太医也不用请了。对了，娘娘还说，苏姨娘也可以和两位侧妃娘娘一起先回去用膳。” 苏语然微微一笑，不愧是苏语溪。不动声色，兵不刃血，秦琴和梅颜还嫩着呢。齐旭关着她，她就想办法联系外界，就是齐旭再不满又怎么样呢，至少现在苏语溪是不能被休弃的。 可是苏语溪犯下一个大错。现在被关，苏语溪要是可以静心下来，也许齐旭不会不给她一点机会。可苏语溪忙着去宫里，忙着想得到这宫中皇帝皇后的承认，有什么用呢！太子才是她最要紧的。 苏语溪应该是被秦琴和梅颜刺激，总觉得自己应该要在东宫占着很重要的位子，并且要牢不可破。思路没错，只是做法却是本末倒置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呢？这东宫总要越不平静，以后自己才有更多的机会。 果然，齐旭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温和，可是眼底深处满是寒意：“既然溪儿这么体贴，正好琴儿她们也在，就一起吧。这样的时光，想来也是不常见的不是。小喜子，还不去那些上好的酒来。安弟的那一壶可不够了！” “哈哈，好，好，难得和皇兄还有两位小嫂子有时间。安弟我一定奉陪到底，来人，把本王带来的酒开起来，先给我们上些下酒的小菜。不过安弟这酒就不适合两位小嫂子了，这恐怕就……” 齐旭笑了起来，吩咐温嬷嬷去那些适合女子用的梅子酒：“这酒温和，后劲也不是很大，适合你们喝。你们还没有用过膳食，现在喝酒恐怕对胃也不好。待会先用点糕点垫垫肚子才行。” 秦琴自从进了这东宫以后，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太子这么体贴温柔的时候。她红着脸，平时和善的脸上满是娇羞，这娇羞让旁边的梅颜和齐安都微微眯起了眼睛。梅颜当然是妒忌，虽然齐旭不是单独和一个人说。 齐安当然不是因为别的，他琢磨的是齐旭这个人。齐旭是父皇的爱子，这么多年了，不管这宫中的皇后怎么不得皇帝的宠爱，从来都没有影响过齐旭。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公平，但他知道，他不只是希望得到那个位子。 王淑妃给他再多的东西，都比不上齐子暮曾经认真握着齐旭的手交他写字让人觉得羡慕。要是不是兄弟就好了，这样还可以安慰自己，可偏偏这世上的事情都不能这么让人觉得舒坦。偏偏两个人注定是敌人。 小喜子看了看旁边的苏语然，眼神中透出点担忧。安王爷来者不善，秦琴和梅颜又步步紧逼，那边太子妃的态度还这样不管不顾，苏姨娘现在在这边不是遭罪吗！可是殿下也不能现在就让她回去不是！ 齐安正好看到苏语然：“那个谁？过来，过来伺候本王倒酒。刚才让你叫个太医不会，现在倒酒总会了吧。哦，对了，还有一个长得像你的，你先回去吧。这么大冷天的，有一个奴婢伺候就行了。” 苏语然明明已经是东宫的妾室，就算是地位再低下，到底也是太子殿下的人。齐安这样说，何尝不是在践踏太子的面子，但是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和太子连在一起，那也有点牵强了。 这件事情说小也不小，但是说大也不大。秦琴这时候却突然白了脸，这事情严格说起来还是自己的原因。要不然她太不把苏语然放在眼里，还不至于让齐安这么明目张胆，特别太子刚才看过来的眼神。 “回安王殿下，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奴婢并不会倒酒。苏家虽然不是几代世家，但是家父也是朝中大臣。这么多年来，上对得起朝堂，下对得起妻女，奴婢不才，至少也受过苏家十几年教养。” “不是奴婢不愿意为安王爷斟酒，而是怕要是这么做了让辱没了自己生养长大的地方。不过安王爷到底不是别人，是太子殿下的弟弟。王爷要是心中另有想法，奴婢自当遵从！” 齐安勾起冷笑，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残忍：“好伶俐的口舌！怎么，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还苏家，苏家现在恨不得不认识你！我告诉你，要你给我倒酒是看得起你，你别以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 “再说了，这是皇兄的东宫。苏家？苏家就是再厉害难道还能比我们厉害吗？你连尊卑都不知道，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你去外面跪着吧！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进来！” 这么冷的天气，外面还下着小雪，竟然去外面跪着。有几个旁边的小太监和宫女都倒吸一口气，随后又觉得苏语然活该。当然，这里面未尝没有妒忌的意思，本来嘛，大家都只是奴婢。 现在苏语然一步登天了，可是还是免不了被王爷教训，当然让这些心里不平衡的人感到舒服了。更加心里坏一点的，还巴不得这惩罚更加重一些，最好殿下以后再也不会喜欢她！ 梅颜就是这么想的，苏家姐妹已经这么得宠了。要是再这么下去，这宫中哪里还有自己的位置。现在是苏语然自己愚蠢，不过就是倒杯酒，难道还能委屈了她多少吗？真以为自己现在变成凤凰了吗？ 苏语然却根本就不在乎：“安王爷想要奴婢死，奴婢也是没有话的。毕竟，王爷是王爷，奴婢再怎么样也就是一个奴婢。不过奴婢到底是太子殿下，是这东宫的人，想来也不用劳烦王爷了！” “你放肆！还不跪下！我看你是半分尊卑都没有了，安王爷是王爷，难道你在东宫都没有学过礼仪吗？本宫还真的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下去，从现在开始都给我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小喜子，吩咐下去，景苑中的任何供给都减半。什么时候苏语然懂事了，什么时候再恢复。要是到年关都想不明白，今年就不用出来了。这东宫也容不下这样不懂道理的人！” 秦琴和梅颜都拼命压着自己的嘴角，心里说不出的痛快。这个苏语然还真是一个蠢货，还以为受到殿下的宠爱就了不起了，真是可笑之极。真不知道，苏夫人是怎么养的，这样的媵妾就是再多也不愁。 苏语然根本不在乎齐旭说的话，反而冷笑地看着齐安：“外人都说，安王爷是和谦谦君子。为人更是温和善良，要不然沈国公家的小姐也不会痴心。奴婢真是少不更事，居然就真的相信了！” 她似乎特别不在乎会不会冒犯王爷这样的情况，“现在想来，安王爷也不过就是一个浪得虚名的。要是安王爷真的有这样的本事，想来也不会这么为难奴婢，就是不知道沈小姐知不知道了！” “你是在威胁本王吗？”齐安猛地把一个茶盏砸过去，“好大的胆子！拖下去，给本王拖下去！”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好，他大意了！别人可以不知道，但是他难道不知道吗？沈慧慧是父皇给阿寿的！ 他死死看着那个女人，难道她知道这里面的关系？不，不可能，这事情是很隐秘的，一个小小的妾室怎么可能知道！可现在最重要的反而不是她了，越是抓着这个女人不放，就越是让人觉得自己心虚。 “皇兄这里的女人真是好伶俐的口舌啊！不如皇兄把这个奴婢给皇弟吧，也难得遇到这么一个敢和皇弟这么说话的人。现在想想还真是挺有趣的！”齐安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残忍起来。 齐旭本来暗沉的眼睛现在完全平静了下来，他听到齐安这话没有什么反应，反而笑了：“安弟什么时候和沈小姐有这么近的关系了？居然会这么在乎她？看来，为兄没有关注这京都的情况很久了。” 齐安明白这事情要是现在不说，恐怕日后反而落了下风了。今日明明来这里，自己是占尽了上风，可现在自己反而如此被动。齐安内心难免被引起烦躁，自从淮南的事情发生以后。 “皇兄说什么呢！其实也就是平常见过几面。再说了，人家到底是沈家的小姐，这样的名声传出去恐怕不怎么好。皇兄是知道我的，我这个别的不怎么好，就是有点怜香惜玉！皇兄就不要笑话我了！” 苏语然抬抬眼帘，这个齐安就是有这个本事。不过短短几息的时间，一件事情到他的嘴里就可以变成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倒也没有否认，但仔细去辨认又没有可以抓到的把柄。 “当然，我这个做兄长的当然也知道你的性子。再说了，那沈小姐也算得上是京都的美人，安弟可不能错过美人啊！来，我们兄弟两喝一杯，正好这菜也上来了。”齐旭亲手为齐安倒了酒。 秦琴和梅颜看都懒得看苏语然一眼，由着身后的宫女倒了酒：“那妾身就大胆敬太子和王爷一杯，也算是妾身的心意。这一杯薄酒希望太子和王爷不要嫌弃。” 苏语然看了眼刚回来亭子的小喜子，用眼神示意：你在外面看戏倒是看得很精彩嘛！小喜子被大衣袖遮住的手中伸出了大拇指，脸上没有了一开始的担忧，反而有了点笑意。 太子府，正院 “你说什么？你说苏语然公然顶撞了安王？怎么突然这么大胆？真是，真是，温嬷嬷，你说，难道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只是一晚的宠幸，就让她变成这样？”苏语溪不能相信的是这个。 丝柔却似乎半点都不意外：“太子妃，你可还记得当时那个柳依进门时候的那件事情？按奴婢说，苏姨娘这么做但是没有半分的奇怪。她平日里当然是不敢这么做的，可是现在嘛，恐怕是……” 苏语溪点点头，一开始紧蹙的眉头慢慢送开来了：“不错，不错！苏语然不是什么有心机的人。这一次一定是太子的宠幸让她觉得可以硬起来了。更何况，我们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不是吗？” 丝柔和温嬷嬷对视一眼，几个人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是啊，估计殿下的心中，现在最不耐烦的就是秦侧妃了。只是，娘娘现在最想对付的不是梅侧妃吗？为什么反而费这么大的周张呢？” 苏语溪端着手中的瓷碗仔细看着：“你说，这瓷碗上的花纹再漂亮，要是这碗都碎了，那可就没有什么用了！”秦琴和梅颜的结盟不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分功却丝毫不用明确。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破局（三） 齐安挑挑眉，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的舌头倒是会动得很。不管做什么事情，退路是安排得足足的，不过他也懒得再和这个女人磨叽，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再被齐旭知道什么！ 再说了，今天最重要的也不是这件事情。齐旭啊齐旭，你的运气本来是什么时候都不错的。可是现在不同了，你可能都不知道，你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蠢货，真是让人想想都觉得高兴地不得了。 苏语然走出了亭子，走过秦琴身边的时候，却突然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味道。自从有了空间，她的五官的感觉一直比一般人要灵敏的多，而让苏语然觉得这味道特别的原因是，前世她闻到过这股味道。 更加准确的说，这是来自宫廷的一种秘药。前世自己也是在齐旭登基之后，自己才在秦琴身上闻到过。这药的作用是什么，自己倒现在都不知道，但是自己可以得出的一个结论是，苏语溪和齐安有勾结。 这类秘药，除非是长年在宫中的人，并且一定是有绝对地位的人可以拿到。这么巧，齐安突然上门了，要说这其中没有一点的关联，恐怕鬼都不会相信。可苏语溪不是蠢货，怎么会不知道齐安和齐旭两兄弟的关系呢！ 苏语溪当然知道，但是就是再知道恐怕也不会知道，这药的作用和出处。这中间当然也免不了沈慧慧的作用，但是更重要的是，苏语溪早就被这一系列的打击刺激得冲昏了头脑。 从进入东宫开始，太子不管是新婚夜，还是后来去淮南，这东宫好像都只是她一个人得独角戏。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没有另一个的配合和回应，爱久了连自己都不相信这段关系了。 苏语溪太没有安全感了，当然也不可能从齐旭身上得到这样的安全感。理所当然的，她自己都觉得只有除掉自己眼前的敌人才是她现在可以感到踏实的好办法。齐安不过是这个时候给了她一个台阶而已。 苏语然本来想走的心态却突然改变了，齐安的目的绝对不是秦琴这么简单，但是齐安到底是想要怎么做。苏语然面上不动声色，出了亭子去厨房吩咐人准备锅子。 “皇兄，前些日子安弟得到消息，说是在淮南那个柏正的女儿柏绵正在东宫是吗？为这事，你还和父皇吵了几句？哎，要我说，这是何必呢，不过就是一个女人。” “不是我说，这东宫啊，就是要多几个像秦侧妃这样的小嫂子本王才喜欢呢！那个柏绵，也就是一般的货色，皇兄心地好才收留她。”齐安很是为齐旭被皇帝责罚不平。 齐旭却红了耳朵：“本来也没有想着别的，只是看她可怜。年纪还小，爹又做下这样的事情。淮南那会儿，这老百姓都恨不得活吞了他。本宫也是觉得她不容易，才带她回宫的。” 齐安明明知道柏正是自己的人，可是听到这话脸上的神情半分不变。齐安知道齐旭是给自己难堪，可是他心里冷笑一声，装腔作势。那些底下的人活着或是死了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自己一个王爷还去为这些人着想吗？ 哪一个帝王上位不是踩着无数人的鲜血的？难道他齐旭以后就会比自己好？哼，不过是还有父皇在上面压着罢了，等到老头子一死，还不知道这个人人称颂的太子会怎么样呢！ “是啊，其实我真是愧对皇兄还有父皇啊。我这心里还真是没有想到，那个柏正居然敢这么做！要不是皇兄把押回来了，我真是恨不得马上去淮南把他处死喂狗去！” “还枉费我这么多日子来对他的信任。每一次他说没有钱，我总是想尽办法给他送去。他呢？他估计是把钱拿着喝花酒，泡女人去了！这样的人，简直就是败类，败类！亏他还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梅颜紧紧自己拳头，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对面的秦琴。明明知道现在可能不合适，但是她决不能看着秦琴这么受宠下去。那天苏语溪的话又在自己耳边想起来，也许秦琴才是太子殿下真正想保护的人。 “殿下，臣妾想冒昧问一句，柏绵妹妹的父亲现在是。。。。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柏绵妹妹现在身体不好，要是突然知道这件事，恐怕。。。。”梅颜担忧地开口。 齐旭伸手拉住了梅颜放在桌上的手，安慰道：“本宫知道你心里善良。只是这个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是国法。再说了，柏绵的性子也太倔强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好好说！” 齐旭似乎想起这个人也是一肚子的脾气：“再怎么样本宫都是太子，为人说话还没有一点分寸。之前本宫想着，她到底是年纪小一些，在家里恐怕也是娇养长大的，谁知道。。。” 齐安看了看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挑挑眉：“看来皇兄和小嫂子很恩爱啊，也难怪我的皇嫂要不高兴了。我说皇兄，你也注意着点，这后院起火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当心老头子找你谈话！” 这语气好像两兄弟之间是有很多的交情一样，当然这交情也是有的，只不过想要对方消失罢了。可是齐安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倒是应和了齐旭前面的话，为人处事像极了他的母妃。 秦琴和梅颜分别坐在齐旭的左右两边，秦琴也没有开口，只是亲手为齐旭倒了一杯酒：“殿下，趁着菜热，喝口酒吧。这些朝中大事，明儿也可以再担忧地。” 齐旭用另一只手搂住了秦琴的腰，口中轻声道：“说的对，都是小事情。来，我们兄弟今日喝酒，不谈这样的朝廷中事了。”原来的手放开了梅颜，刚要接过这酒杯，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殿下昨夜就在奴婢的院子里引了很多的酒了，今日还没有用过什么膳食就喝酒。怎么也不怕伤了身体，殿下还是不要喝酒了。奴婢吩咐了厨房先给殿下做了一碗面，殿下先用点。” 齐安还以为这个女人回去了，结果怎么又来了。现在又坏自己的好事，真是克星：“你一个小小的奴婢怎么这么不知道礼数的？秦侧妃是侧妃，而你是一个奴婢。哎，我就不明白了，你是真觉得我皇兄不会惩罚你是吧！” 齐旭低垂着眼看着酒杯中清澈的酒，苏语然不是这样的人。难道她知道些什么，所以才特地回来的？这酒有问题？还是齐安另有打算？齐旭放下酒杯，余光看到自己那个三弟右手的食指一直在敲打着桌子。 恐怕齐安自己都不知道，每一次他在想事情或者紧张的时候，这个小动作都会做。不明显，但是足以说明一些事情，是这酒吗？还是这人呢？齐旭的眼神不经意划过旁边的秦琴。 “小喜子，让人把苏姨娘吩咐人做的面端上来吧。不过，回去之后还是要禁闭，年关之前出来吧。还好这里都是一家人，安王爷也是家里人不见外，要不然传出去，你要太子妃以后如何做人。” 苏语然委屈地低下头，声音里全是哽咽：“殿下，奴婢只是担心你。不像有的人，也不管你的身体怎么样，就是给你喝酒。还说自己是侧妃呢！奴婢看，这侧妃也不过就是这样！” 秦琴本来想到刚刚齐旭对梅颜的态度心里就不舒服，现在哪里还可以忍受苏语然这样的态度。要说别人也许秦琴不会是这样的心态，可是苏语然实在是最不需要在乎和顾及的人。 秦琴冷笑地看着苏语然：“妾身还真是没有想到，什么时候苏姨娘的胆子这么大了。殿下，臣妾羞愧，实在没有脸面再留在这里，妾身还是回去早点闭门思过吧。也省得留在这里被人这么羞辱！” “梅姐姐，妹妹实在是没脸在这里留着了。”秦琴红了眼睛，“殿下，臣妾就先告退了！臣妾这就回去，也省得在这里丢尽脸面，希望王爷不要见怪妾身的莽撞。” 秦琴既没有大肆地责怪苏语然，也没有故作大度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又符合了侧妃身份，又可以借别人的手来解决苏语然，这样八面玲珑的作风倒也不愧是秦国公的真传。 正院 “娘娘，我们现在出去合适吗？要不要在等一等？”丝柔和温嬷嬷给太子妃更衣打扮，苏语溪本来就要等到差不多的时间才出去。秦琴的陷阱也布置地差不多了，现在她出去是最好的时候。 “你们不用担心，这时间我们都掐的差不多了。现在当然是不能耽误的，这样，秦琴以后才不会再本妃面前趾高气昂。况且，只有先解决了秦琴，才能想办法一步步扳道梅颜。” “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能够破解这个局面了。因为谁也不会知道这其中的诀窍。温嬷嬷，顺便也带上太医，现在本妃是为了不失礼才撑着病体去安王爷的。” 齐旭正要说话，那边传来“太子妃到！”的声音。他挑挑眉，苏语溪都出来了，怪不得自己的这位皇弟这么胸有成竹。这样一想，齐旭心中的火气却是怎么也消不下去。 本来娶苏语溪虽然有很多的原因，但是未尝没有看在她到底也有些小聪明的份上。谁知道，小聪明就是小聪明，不光上不得台面不说，现在还越来越过分，还不如苏语然。 “妾身给殿下请安，见过王爷！”苏语溪披着貂毛的披风，后面还跟着太医和几位伺候的奴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似乎是苏语溪专门为了安王爷才从病床上起来的。 “皇嫂，你身体还没有全好，怎么可以这么就出来了。其实有两位小嫂子还有皇兄在这里，安弟也不会觉得怠慢的。”齐安比齐旭还要快，抢先一步先和苏语溪对上了话。 苏语溪苍白着脸：“王爷觉得宾至如归才好啊！可惜，臣妾的身体不好，才会没有出来迎接王爷。这人啊，一到了冬季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的小毛病就有点多了。” “咦？语然？你怎么跪在地上？还不快起来，快，来扶着姐姐一把。王爷难得来东宫和殿下饮酒，我总要先敬王爷一杯酒才是。只是我的身体现在还不怎么好，这酒恐怕就。。。。” “唉，皇嫂也真是的。你的身子不好，这酒当然就不能碰了。皇嫂以茶代酒就可以了，安弟和皇兄都是知道你的意思的。”齐安主动为苏语溪倒了一杯茶，言语之间也都是对苏语溪的敬重。 齐旭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眼神越来越沉：“溪儿，你的身体没有全好，下次就不要出来了。等到了年关，你还要陪孤去宫中参加宫宴。溪儿，你现在要尽快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苏语溪红了眼睛：“殿下，多谢殿下的关心。”她走过去，站在齐旭的面前为他整整衣襟，“殿下，怎么几日不见，殿下似乎有些憔悴了！对了，太医刚刚给妾身看过，不如现在也给殿下看看。” “虽然有点打扰大家的雅兴，但是殿下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太医，过来给殿下看看，殿下忙成这样，酒还是少喝一点吧。”苏语溪推开了齐旭身边的酒杯，一副全心全意好妻子的样子。 齐安却暗暗深吸一口气，完了，这次的计划又泡汤了。齐旭不是平常人，反应又灵敏，先是苏语然这个贱婢误打误撞阻止，现在又来了苏语溪这个自作聪明的！苏家的女人，真是没一个好的！ 苏语溪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按照她们原来的打算，这个时间是差不多刚刚好的时候。再说了，无论是齐旭身边的酒杯还是这里的情形，都让她觉得自己的推测应该是对的。哪里还会想到别的可能！ 梅颜微微一笑：“太子妃娘娘真是关心殿下啊！早上我们请安的时候，娘娘的身体还没有这么健康！”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落空 梅颜似乎也无谓和苏语溪对着干：“既然娘娘觉得殿下的身体有些不好，那殿下也确实应该让太医看看的。秦妹妹，你说是不是？”她转头问秦琴，眉眼之间都是笑意。 秦琴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幸灾乐祸，梅颜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就算不知道猜都猜出来了，这一次自己又中了苏语溪的计谋了。可悲的是，她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 秦琴的眼神中充满着对权利的渴望，要不是因为权利不够，苏语溪不可能一次两次神不知鬼不觉得陷害她。不过，她不好过，另外两个也别想全身而退，谁也别想装得一清二白！ “娘娘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不过再怎么急也不在乎这么点时间吧，毕竟安王爷还在呢。这知道的，会说太子妃娘娘是贤妻良母，关心殿下。可这要是不明白的人，不是就误会娘娘了吗？” “殿下的身体固然是很重要的，但是大可以等到王爷回府之后再看。今日毕竟是王爷来东宫的日子，不如等王爷回去了，娘娘再给殿下看看太医？”秦琴真诚地看着苏语溪，眼中没有半分杂质。 苏语溪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不行，要是齐安走了，那接下来的戏文怎么说？不过秦琴凭什么觉得事情可以按照她的想法进行，哼，秦琴，你前面做的事情早就把你自己给埋进去了！ 这边苏语溪正等着齐旭的身体出现不舒服的情景，而齐安却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了。他比这几个女人更知道这件事情被齐旭知道的下场，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个父皇压着。淮南的事情之后…… 自己现在绝不能被齐旭抓住把柄，要不然恐怕以后的处境就更加不利了。好在他到底也没有抱很大的希望，要不然活活被这几个女人气死。不过嘛，多了解这东宫的情况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皇兄这里有皇嫂和几位红颜知己，那皇弟就过几天再来讨杯酒喝。好了，现在回府也刚好是用午膳的时候，皇弟回去时间正好不耽误！”齐安朗笑开口，明显不想再待下去了。 齐旭笑了：“怎么安弟现在这么着急了？不是说，今日我们不醉不休吗？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还是为兄这里发生的事情，让安弟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了？不过也就是些女人之间的事情，不是吗？” 苏语溪却觉得不对了，为什么殿下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还有，为什么齐安王爷现在要走？不是说好了的吗？到底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苏语溪的头一痛，她心里知道，恐怕这一次又错了。 苏语然却心中一紧，这个时候苏语溪不能被废。要是这个时候苏语溪被废，恐怕这东宫的格局又要从头开始了。她转眼想到齐旭的智商，又觉得自己多想了，太子至少现在还不想改变这个格局。 “娘娘！”丝柔扶住了昏倒了的苏语溪，“殿下，娘娘的身体不好，现在昏倒估计是刚刚吹了风的原因。殿下，是不是让奴婢先把娘娘扶回去？免得娘娘的身体变得更加差了。” “是啊，免得身体变得更加不好了，那就暂时不用出来了。”齐旭温和的开口，似乎这样的惩罚说出来并不是带着别样的味道，“这年关，太子妃也不用进宫了。闻嬷嬷，你去宫中和母后说一下吧。” 秦琴和梅颜对视一眼，连宫中的年宴都不让苏语溪参加。这一次，看来苏语溪真的失去了太子殿下的欢心了。她们不约而同地在眼神中露出笑意，苏语溪，这一次你真的完了！ 齐安扯扯嘴角：“皇兄，何必呢？到底是你的妻子，再说了，她也是父皇亲自赐婚给你的。想来，皇嫂也只是太担心你了才会这样的。现在她身体还没有完全好，难免会有些胡思乱想什么的！” “胡思乱想？”齐旭拿着酒杯在自己手中，吩咐身后的太医，“太医就上来检查一下吧，看看这酒杯中有什么！”齐旭的眼神突然凌厉地看向齐安，让齐安的心猛地一跳，似乎整件事情都逃不过齐旭的双眼一样。 身后的太医上前检验了半刻钟，随后就禀告齐旭：“回禀殿下，这酒水中只是一些强身健体的药物。并没有半分不对的药物在酒水中，殿下！”太医似乎很忐忑自己出来的这个答案。 反倒是齐安听到这里笑了起来：“皇兄，我看你是去了一次淮南太紧张了。我是你弟弟啊，怎么会做什么呢？再说了，都是同一个壶中倒出来的酒，我难道还会害自己吗？皇兄，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错，你自己也要喝下这酒。当然也不可能在酒中下药，但也不是没有混合的毒药不是吗？齐安，这宫中的蜜香，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人用了吧！或者，我可以这么说，王淑妃这么多年了终于出手了！” 齐旭似乎根本不在意齐安的脸色：“这样的宫中秘药你还能拿出来，也不知道当年宫中的哪些妃子受到了其中的迫害。或者应该和父皇说下才是，想来父皇也有兴趣知道吧！” “皇兄在说的话，我，我真是不明白。什么蜜香，什么秘药，这样的东西，我也不过是偶尔听几个宫中的老人才知道的。这些东西，想来我母妃听都没有听到过，更说不上用来害人了。” “琴儿，你身上的香味是什么时候有的？”齐旭没有再继续和齐安争辩下去，反而直接问旁边的秦琴，“想来也就是这一个月吧。从淮南回来以后，估计你的胭脂已经被人换过了吧！” 秦琴沉思几息，点点头：“殿下这样说，臣妾也想起来了。从殿下淮南回来以后，管家给妾身的胭脂确实是不一样的了，好像有一种淡淡的莲花香。但是，臣妾当时并不知道……” 齐旭抬起手，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这东西是宫里的，一般人当然是不知道的。琴儿你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不必自责。只是不知道我这东宫的管家是哪里拿来这胭脂的？你说呢，安弟？” “是吗？可能只是一个意外吧，哪里有什么值得追究的地方！”齐安已经坐立难安了，“皇兄，我看你今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今日安弟来得不是时候，这样吧，等皇兄把东宫的事情处理好了。安弟再登门吧！” 齐旭倒也没有拦住他，只是吩咐小喜子：“去，把管家处理了。要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去找老九他们。还有，把太子妃和两位侧妃都送回去吧，每日从朝中回来都不得安生！” 苏语溪现在是真的恨不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已经晕过去了。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现在自己已经被太子殿下讨厌了。慧慧骗了自己！她居然骗了自己！是了，在闺中的时候，她也更在乎秦琴。 这一次，自己是真的没有希望了吗？不，不行，自己不能在宫宴的时候被关在东宫，不能。但是现在，自己还真的暂时不能再胡乱出手了。秦琴，沈慧慧，你们给我等着！ 秦琴也不好再开口，不管是开头还是后来的阴谋，自己都有不了推卸的责任。最关键的是，不管她怎么解释，恐怕殿下都不会相信她是无辜的。事情到了这一步，暂时想要接触这东宫的事务就更加行了。 梅颜是自认为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人：“既然殿下吩咐，妾身当然会遵从。那妾身就先回去了，顺便吩咐下人给殿下准备好晚上的茶点，也免得太子妃娘娘担心殿下。” 不一会儿，亭子里的人都走的干干净净了。只有苏语然还跪着，她刚要起来，齐旭开口了：“跪下！刚才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觉得自己的办法很有用吗？怎么？是不是嫌弃自己不够笨啊！” 苏语然把手伸到膝盖那里揉一揉：“殿下，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做这么的事情了，以后再我不会了。”齐旭放下酒杯：“说人话，别老是用这样的词。要是再不好好说话，你就暂时不用说了！” 苏语然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我刚刚也是没有办法啊，要是可以想出别的办法，我也犯不着冒着和他作对的想法去！不过还好，总算把他打发走了！” 两个人到底发生过关系，不管是亲密度还是别的地方总是和之前都不一样了。特别是两个人之间的氛围，独处的时候理所当然更加比之前紧密些。苏语然在两人之间的话语中就可以感受得出来。 “你还不去梅阁吗？我看别人都把你晚上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了！”苏语然咬着嘴唇，眼睛斜看着齐旭，“还说我，我看你也很会装腔作势！要不然刚才你怎么不拒绝！” 齐旭突然笑了出来：“怎么？你以为我不真的不去？那我陪谁去？晚上陪你吗？”他伸手拉起她，“不是要你不用来请安了吗？还非要出来，你看，现在吃苦了吧！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活该！” 苏语然站起来，假装没有听到这话：“殿下为什么不揭穿齐安呢？还是兄弟呢？不管在淮南还是这里，他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再说了，今天也太过分了。殿下要是不惩罚他，恐怕……” “你急什么？”齐旭让她坐下来，“齐安现在恐怕已经吓到了，都是兄弟，何必弄成这样呢！还有，你别以为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这一次禁足，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看你还不听话！” 苏语然拿了点糕点放进嘴里，说出的话含糊不清：“本来是不想来的，结果一闻到秦琴身上的香味就不想离开了。那个味道我还从来都没有闻到过，这让我有点好奇。再说了，这香味里面有一种药材我闻出来了！” 这亭子四面都被厚帘子遮着，小喜子又在外面守着。齐旭亲手为她拿了一个莲花糕：“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突然之间连药材都有了解！胆子还挺大的，不知道这药对女人的伤害很大吗？” 苏语然咽下糕点：“真的？这个秘药这么厉害吗？我还以为这只是让你暂时身体不舒服的原因！这秘药曾经在宫中害过人的人多吗？为什么你提起来的时候，齐安他似乎很有顾忌的样子！” 齐旭喝了一口茶：“当年宫中其实还有一个皇子，也就是我二弟！可你知道，为什么他夭折了吗？甚至连她的亲生母妃也长期闭门，几乎在宫中绝迹了！” 苏语然摇摇头：“这些都是宫中的秘密，普通人怎么会知道！再说了，我只听说，当然贤妃似乎是犯下很大的罪过，所以才被皇上惩罚永远关在宫中！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就不知道了！” “她确实是犯下大错，并且是极大的错误！因为她曾经到凤鸾宫，口口声声指责皇后才是害死二皇子的凶手！这件事情惹得父皇龙颜大怒，所以很快这宫中就没有贤妃这个人了！” 苏语然吃了一惊：“状告皇后？这贤妃是疯了吗？再说，当年太子殿下已经稳当了，皇后娘娘又何必这么做！”她咬咬嘴唇，又看了看齐旭，“但是王淑妃却……当时，恐怕齐安还只是在王淑妃的肚子里吧！” 齐旭拿掉苏语然手中的糕点：“知不知道有些话出口太快，是要没命的？下次要是再不长记性，随便说出什么话，可就没有这么便宜了！吃吧，早膳用过没有多久，你就吃个不停！” 苏语然也不伸手拿，直接咬上齐旭手中的糕点：“就是和你说，其他人我又见不到，才懒得和他们说。不过，难道真的是王淑妃啊？看不出来，这王淑妃的手段这么厉害。也难怪这么多年了一直盛宠有加！” 齐旭擦擦自己的手：“怎么？你也很羡慕？”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秘辛 齐旭也不是要她的答案，反而自己接下了话头：“当年贤妃盛宠的时候，和现在的淑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只可惜，当时因为那件事情贤妃被父皇厌弃，至今都没有挽回圣心。” 苏语然主动靠近了齐旭：“当年，是不是二皇子是被秘药害死的？那这么说，那件事情是淑妃做的？她可真是好厉害的手段啊！不动声色又可以嫁祸她人，但是贤妃好歹也是宫中的一等人物，怎么会这么冲动？” 齐旭看着她越来越近，眼神中好奇掩饰都没有掩饰。他不耐烦了一早上的心情渐渐平复了：“是啊，贤妃当年也是这宫中难得的聪明人。虽然是在父皇的维护下，但是可以平安生下二弟，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可惜，这种秘药有一个致命的作用，它会使人的心性变得逐渐暴躁，甚至最后会心性失常。”齐旭突然抬眼看了一眼正院的方向，“所以贤妃那时候已经被药物控制了。” 苏语然知道为什么齐旭会看向正院的方向，他看得应该是苏语溪。因为苏家也有一种类似的药物，正是苏杨氏手中的，来自西边的那种药物。两者之间似乎只有细微的差别。 “可惜，那个时候贤妃早就没有了进宫之时的谨慎了，后来她一败涂地也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齐旭接着开口，“当她明白的时候，人早就不能出来了。” “那这么多年，皇后娘娘怎么不和皇上说呢？难道是没有证据吗？这件事情当年应该在宫中也卷起巨大的风浪才是！”苏语然是真的觉得疑惑，按照齐旭的说法，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帝后两人不和睦的主要原因啊！ “怎么？你很有兴趣知道皇后的事情吗？”齐旭淡笑着开口，似乎也不介意苏语然问这个问题。苏语然一开始的疑问又出来了，齐旭似乎根本不想掩饰自己对皇后的态度。 这才是让苏语然觉得奇怪的地方。齐旭的打算现在更加让人看不透了，就像现在的态度，即便是他现在表现得再好，苏语然也不相信他是对自己真心真意的好。 倒不是说，齐旭对自己一定全是利用，至少有一点，齐旭并不是自己的敌人。但是，齐旭告诉自己这个秘辛却也不会是这么简单，更有可能的是，这个在朝中经历波澜的男人又有自己的计划了。 苏语然倒也不怕，她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里？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现在想要用她，也愿意提点自己。她是一定要苏语溪死的，但是苏语溪比自己更懂得怎么在这个时代生活。 而齐旭，他不光是自己可以明白更多东西的“老师”，又是苏语溪最致命的弱点。自己不用让他爱上自己，但是自己可以凭借现在自己的优势学到更多，最后杀了苏语溪。 “皇后娘娘的事情不能说吗？我当然好奇啊，我只是一个庶女，从来也没有机会可以进宫看什么大人物。我去过最好的地方，除了东宫就是安国公府了。那还是赏花节的时候去的呢！” “在东宫我都还没有好好看看呢！本来上次想要仔细看看的，结果又没有这个机会。你现在还要关我禁闭，哎，这里我看我连散个步都要迷路的。”苏语然一脸的愁眉苦脸。 齐旭可不吃这一套：“放心吧，就是给你天天走这个院子，你还是要迷路的。你要是什么时候认识路了，那我还真是奇怪了。这一次，说什么你都要给你安分地待在院子里。” “恩恩，我知道了。那你接着和我说，那淑妃是怎么下毒的？还有你的二弟又是怎么没有的？是哪个秘药的原因吗？不过，这宫中有最好的大夫，难道都没有看出来吗？” “你以为真的所有的御医都是公正，毫无所求的吗？”齐旭似乎在看一个小孩一样看着她，“傻丫头，你要记住，这世上有很多人，很多事情，都可以通过权利和金钱让别人改口的。” “所以殿下喜欢罗太医？因为他至少赶在殿下面前说真话，对不对？我还以为是因为你父皇也信任他，所以你才相信他的。”苏语然沉思了会，“但是当年罗太医却没有开口。。。。” 她抬头看看齐旭，他正自己为自己倒酒，好像没有听到刚才苏语然的问题。还用回答吗？当时的皇帝根本就是知道这其中的官司的，但是他一定有自己的考量才会放任这个事情。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他的女人，他的儿子都到了这个地步，是什么样的原因可以让那个男人这么冷血。难道紧紧是因为权势？可是贤妃并不是什么高官的女儿，和朝廷格局并不冲突啊！ “既然当年贤妃娘娘的事情中皇后娘娘是无辜的，那为什么皇后娘娘不帮助贤妃一把呢？这样，也许可以压住王淑妃以及齐安的气焰。若是贤妃知道，想来也一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吧。” “你啊，还好是个庶女。你要是个身份高点的千金小姐，这京都哪里还有你的位置啊！这么点年纪，动不动就这么冲动想要报仇，你是比别人聪明，还是比别人有耐心呢？” “本来就是啊！我要是贤妃，但凡我知道了这事情，肯定就恨不得找人报仇的。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要是什么都不做，那怎么对得起自己！”苏语然倒也不在乎齐旭知道自己的想法。 “王淑妃当年做下这样的布局，后来又有这么多人在宫中查着这件事情。可这么多年，淑妃是半分把柄也没有落下过。即便，贤妃真如你所想，那她又能怎么做呢？” “更何况，贤妃现在更加不敢轻易去死！因为我二弟，是被自己的亲生母妃活活毒死的！贤妃活着，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她自己的孩子，我的二弟！你说，她敢这么轻易就下手吗？” 苏语然只是感到冷，甚至连开口的声音都带着颤抖：“这个药，怎么这么厉害？是，是就像刚才那样吗？但是当年二皇子想来也是一个小孩，总不会，总不会去饮酒吧！” “哎，饮酒当然不会。但是贤妃爱子心切，每日会给我二弟炖点汤汤水水。就是太医来了，天天查也查不出什么，里面不过就是一个强身健体的药物罢了。贤妃当然也不会察觉什么。” 自己的双手，亲手毒死自己的儿子！淑妃的手段真是让人心惊，那个时候她自己肚子里恐怕都有孩子吧。为了宠爱和权利，人真是比厉鬼还可怕！真是比恶鬼还要可恶！ “贤妃一定很痛苦，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每每想想这个事情，是怎么样的肝肠寸断。”苏语然突然拉住了齐旭的手，紧紧得，好像害怕温暖不了他，“殿下一定在宫里过得很苦吧！” “在那样的地方，充满着争斗，不平，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过的很辛苦，可是现在看来，至少要比殿下幸福多了。我是不甘心，不甘心把日子过成这样。” “可殿下呢？殿下是清楚自己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却不得不去争。说来，殿下比我要厉害太多了，也不光光是在认路这方面的。”齐旭听到这里直接笑了，这是什么夸奖。 他从小被册立太子，宫中倾轧太多，何尝没有惧怕过。只是皇后不管他，父皇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有自己的仇恨要筹谋，不靠自己，哪里还有什么人可以依赖呢！ 人人都称赞他聪慧懂事，其实小时候他最羡慕的其实还是自己的二弟。贤妃是真心疼爱他，即便皇子和母妃分开住，但是贤妃每天都没有忘记给二弟送东西，哪怕是一块亲手绣的帕子。 可是自己呢？皇后几乎不会来看他，宫中照顾自己的嬷嬷又怎么会对自己真正的关心。至于父皇，他的时间实在太少了，少的他几乎都在等待着，等久了也就不记得要这样的父爱和关怀了。 齐旭反手拉住了她：“说话都不会好好说，还让我怎么放心把你放出去！贤妃当然是生不如死。可是彼时淑妃生下齐安，在宫中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宠妃，而她已经失去了圣心。” “这么多年了，这宫中就好像没有了贤妃这个人。反而是王淑妃，这日子越来越长，她的手段也就越来越频繁了。要是我猜的没错，估计贤妃也不会再等多长的时间了。” 苏语然点点头：“那也很厉害了。这么多年，像个隐形人一样活在这宫里，还要防着王淑妃的陷害和手段，又要被自己的思子之情折磨。也不知道贤妃娘娘以前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齐旭整整她头上要歪掉的钗子：“是个很喜欢莲花香的女人。我记得她以前来看二弟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莲花香。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有发现她自己的胭脂中被掺进了东西。” “莲花？喜欢这样香味的女人，一定是个很恬静，又很有气质的女人。也难怪当年你父皇这么宠爱她，估计这也是王淑妃要想出这个狠毒的毒计的最重要的原因。” “怪不得殿下会知道秦侧妃身上的香味，只是秦侧妃这次真是可怜。这样一来，恐怕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殿下怎么不提醒她？这个秘药对人得伤害也太大了。” “要不是秦琴的权利欲望这么大，死命想要拉拢东宫的官家。齐安又怎么会把注意打在她身上？她想要的东西太多了，现在受些教训是应该的。人，最重要的，是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苏语然知道，齐旭这句话未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是齐旭还真是多虑了，她就是想要爬上去也没有人在下面举着呀。再说了，自己想要的可不是这个，而是苏语溪的命。 “殿下”外面传来小喜子的声音，“奴才估摸着，这时间差不多了，再说殿下还得去看看太子妃去。奴才是不是现在就安排人送苏姨娘回去？正好现在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里。” 小喜子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里面齐旭的声音：“去吧。记住，她现在可是犯下大错的人，要是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用让她出来了。年关之前，你就给我看好她！要是再出来，你也不用待在我身边了！” 苏语然轻轻打了他的手一下：“你这样威胁小喜子，小心他以后伺候你不用心。你这主子当的，不是说都讲究恩威并施嘛！你怎么一点策略也没有，光这样奴才还会衷心你吗？” 齐旭像傻子一样看着她：“我看你真是不懂事！我身边的人要是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难不成还等着留过年吗？”又想到她的环境，心里叹口气，“过些时候我给你找个教养嬷嬷吧！” “你这么傻，我自己都觉得丢脸！怪不得在苏家只能偷偷摸摸了，以后在东宫就不要这么自作聪明。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我可不知道怎么把你捞出来！”齐旭吩咐小喜子进来，嘴里也不忘叮嘱。 他看着苏语然走远，想起刚刚她牵着自己手的样子微微一笑：“你要是再聪明点就好了。现在，就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了。老九，那个管家招了吗？要是还没有招，就把他儿子丢出去吧！” 随后走出了亭子，小喜子已经等在外面了。一见到太子，开口禀告：“殿下放心，奴才已经安排人送苏姨娘回院子了。苏姨娘一路上哭得很是伤心，还不停地向奴才打听殿下是不是很生气！” “她院子的一切供应都不能少，特别是现在的天气。她身体不好，碳火一定要供应最好的碳，平日里的其他供应也不要少了她。还有，本宫私库中还有一些上好的血燕也给她吧，免得她不够。” 小喜子看到殿下这样的态度，心里对苏语然的态度又恭敬了一些。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年关 不是谁都有这个本事让殿下这么关心的，就像干爹说的那样。太子殿下那样的人，就是想要用你，也得你可以入他的眼睛啊。要不然这天下的人，难道人人都有这个福气吗？ 以前自己还有点不明白，总是想着，不管怎么样自己对太子殿下又衷心又可靠，难道就没有原因吗？可是看看这东宫的几个女人，他开始有点懂干爹说的那话的意思是什么了。 太子妃和其他两个侧妃都不喜欢殿下吗？其实在小喜子看来，这东宫哪个妃子不喜欢殿下！可殿下这样的人，从来不缺的就是女人的爱慕。要光是想要凭借喜欢来得到殿下的喜欢，那才是真的不自量力。 太子妃和两位侧妃最大的问题就是欲望一直都没有停住的时候。想要殿下的宠爱，想要东宫的权势，又想要这东宫没有更得宠的娘娘出现！哼，你们要求这么多，怎么不嫁给一个平民呢？ 苏语然唯一好的地方就是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从来也不会自作聪明。做奴婢的时候，就安安分分做奴婢，谁是主子就听谁的。做姨娘的时候，就知道谁是自己的男人，这样的女人谁不喜欢。 太子妃她们总是自以为聪明。可是在殿下面前，再多的聪明都比不上听话。他想起淮南一路上苏语然对太子身边的人，从来也没有见她特意和谁去搞好关系。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有福气的人。 现在你看，现在这东宫的女人中，还有谁可以让殿下这么耐心的提点？除了她，也只有她了。太子妃和两位侧妃用尽了手段，还不如别人在这地上跪一跪来得有用。女人啊，可不就得这么活着。 小喜子看着前面的太子殿下，又想起刚刚他对自己的吩咐，内心深深为其他的几个妃子流下鳄鱼的眼泪：“殿下，你放心吧。奴才一定不会让苏姨娘感到不舒服的。再说了，那神医不是也要回来了吗？” “是啊，也不知道这神医是和父皇有什么渊源，竟然在宫中待了这么长的时间。”齐旭想起上次十一说的事情，又想到曲神医看到自己时候的神情。本来平和的眼神沉得越来越厉害。 “等神医回来了，本宫要亲自会会他。这么多日子，也多亏了他一直在宫中替本宫好好的照顾父皇。只是不知道，他和父皇之间是怎么样的缘故。”齐旭开口说的话，似乎没有一点别的意思。 正院 苏语溪跪在地上，口中不断地说着为自己辩解的话：“殿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只是想迎接一下王爷，也想要关心一下殿下。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意思的，求殿下相信臣妾，相信臣妾！” 她大力地磕着头，一声一声让别人都决定疼，但是苏语溪本身却根本不在意：“殿下，殿下，臣妾不敢的，臣妾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丈夫呢？您是我的天啊，是臣妾的夫君啊！” “溪儿，自从你进了这东宫，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东宫是平静的。不管这次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或者你知不知道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本宫已经不想再相信你了，你明白吗？” 苏语溪的眼神中第一次透出绝望的味道，这怎么可以，一个不被太子信任的太子妃，还有什么用呢？自己不能沦落到这个地步，绝不可以，是谁，是谁在背后陷害自己。到底是谁！ 齐旭也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这段时间你好好在这里反省思过，年关就不用去宫中了。想来，你还没有学会怎么做一个太子妃，又何必这么快就进宫丢人现眼，不是吗？” “等你什么时候回去了，你什么时候再进宫也来得及。要是你怎么样都学不会，那你就不用再进宫了。你虽然是父皇亲自赐婚的太子妃，但是想来父皇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性子！” 苏语溪抱住齐旭的腿，眼泪是真真切切流了出来：“殿下，殿下，求求你不要这么对臣妾，不要这么对臣妾！臣妾真的是不知道整件事情的，臣妾自从来到这东宫，心中想的，口中念的只是好好照顾殿下啊！” “这么多日子来，臣妾没有一件事情是为了自己。臣妾是真心想要做好殿下的妻子，难道这样也有错吗？臣妾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臣妾只是不小心做错了！” “殿下，殿下，求殿下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只要一次就可以了，这一次臣妾一定不会再犯错误了。殿下，殿下，要是这一次臣妾不能去参加年宴，那，那臣妾和殿下的颜面又在哪里啊！” “这么说，你是在威胁本宫？没有你，这宫中的年关本宫还会脸面，是吗？”齐旭铁青着脸，猛地挥开苏语溪的手，“你还知道你自己做下了错事！你还知道自己是太子妃！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啊？你连两个侧妃都容不下，整天只会争风吃醋！” “你来东宫这么久了，你有没有好好处理过东宫的事务？你有没有规整过着库房中的东西？有没有查看过每个皇亲国戚之间的关系？你是太子妃，可你在做什么？” “我去淮南一个月。这一个月来，你有没有好好和母后请教这东宫的事情？你没有。你两次进宫，两次都被母后责罚。溪儿，你还要本宫如何相信你！” “到了现在，本宫都不想再提起这些事情了。本宫只想你好好生下腹中的孩子，好好做一个妻子。可你呢？你在怀孕期间还是要和梅颜过不去。” “孩子没有了，本宫体谅你的心情没有处罚你。你倒好，一步步错到底，到了今天这一步，实在是出乎孤的意料。既然你想不明白怎么做太子妃，现在就给你时间冷静一下！” “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也行。你要是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不知道怎么做，这京中的女子，自然有可以取代你苏语溪的人。到时候就不要怪本宫没有给你这个机会！” “不！”苏语溪气急之下，尖叫出声。但是齐旭理也不理，提脚就走了，让苏语溪恨不得立刻死在当场。这样的羞辱，要不是对方是齐旭，苏语溪恨不得活活掐死他！ 丝柔惊慌地抱住太子妃，口中不断地劝到：“娘娘，娘娘你冷静点，你冷静点。太子殿下只是一时生气，太子殿下不是故意说这样的话的！” “娘娘，你振作点！你振作点！一定是梅侧妃或者是秦侧妃，一定是她们，她们在殿下面前说娘娘的坏话，才会让殿下对娘娘转变态度的。” 温嬷嬷却摇摇头：“娘娘，老奴在宫中多年，从来都没有看到殿下这么生气过。娘娘，依老奴来看，殿下现在的态度未必不是恨铁不成钢。” “娘娘，您并不是普通人的妻子，更加不是可以随便发脾气，吃醋的女人。娘娘，这宫中的王淑妃受宠这么多年，可您有没有见过皇后娘娘失态的时候呢？无论王淑妃收到多少的宠爱，皇后的尊严从来都不会减少的！” “可这是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皇后娘娘是皇上从皇宫进门亲迎的妻子吗？不是啊娘娘，而是这么多年来，皇后娘娘不管是德容妇公都没有存在任何值得人挑剔的地方啊！” 温嬷嬷跪在苏语溪面前：“娘娘，您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了！您现在还可以说是自己的年纪小，但是再过几年呢？难道殿下还会软下心肠吗？娘娘，您该醒醒了，这是宫中啊！” 苏语溪整个人麻木地倒在丝柔的怀中：“嬷嬷，我错了，我真的做错了。我犯下了大错，现在想来，也许一开始我就错了！嬷嬷，从现在开始关闭正院的门窗，再也不要轻易出门！” 丝柔大吃一惊：“娘娘这是……娘娘，闭门思过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何必这样呢！再说，最多不过两个月，年关就要到了。要是这个时候，娘娘关紧了门窗，那，那不是……” “别说了，你以为我很想这么做吗？可是我没有办法，现在我最重要的是抓到太子殿下的欢心。之前我就是太激进了，才落到这个下场。现在，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和殿下解释！” “嬷嬷，丝柔，我们以后不能再这么做了。这东宫不是寻常府邸，太子也不是寻常男人。即便是我要收拾那两个贱人，也要等到我可以得到殿下的欢心。现在，起码现在，我们不可以再动了！” 嬷嬷点点头：“娘娘可以想清楚就行，娘娘要是真的想清楚了那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娘娘先不要惊慌，按照老奴来看，殿下却不会现在就放弃娘娘。毕竟，娘娘不是别人，是殿下的妻子。” “再说了，太子殿下极为孝顺皇上。娘娘是皇上钦赐的太子妃，太子是不会真的放弃娘娘的。太子殿下现在说这些，不过是希望娘娘越变越好而已。只要娘娘可以改变，太子殿下自然不会再怪罪娘娘！” 苏语溪闭闭眼，心里就是有再多的不甘也没有办法：“嬷嬷说的对，我们现在只能先退一步。要是我们再不收敛，恐怕以后得到殿下欢心的机会就再也没有了！嬷嬷，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 “老奴遵旨！娘娘不必担心，您到底是圣上钦赐的太子妃，这东宫即便你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人敢对你不敬！”温嬷嬷知道苏语溪的担忧，主动开口劝慰道，“娘娘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修养身子也是好事。” 丝柔看着温嬷嬷走远，口中劝道：“娘娘真的觉得温嬷嬷的话可听吗？娘娘，我们真的不再搏一搏吗？毕竟，年宴再怎么样也是一年一度的大会啊！要是娘娘那个时候不去，那，那别人会怎么说！” 苏语溪苦苦一笑：“丝柔，不是她的话可不可听。是我现在根本就没有选择，你今日也看到了，太子殿下是什么态度。丝柔，你虽然不像墨琴一样，但是待在我身边也有不少年了，对吗？” “多年来，我心里只有殿下一人。我希望殿下也可以喜爱我，但是现在呢？我以为梅颜只是殿下一时的迷惑，我也以为殿下不会看到秦琴。可是不是，都不是，殿下，殿下的心我已经看不清楚了！” “丝柔，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不能想着东宫，不能想着地位。因为我在乎的，是太子，是他！要是没有他，就是有再高的地位，再多的财富又有什么用呢！可是现在，我连他心里怎么想都不知道。” 窗外突然起了大风，伴随着这冬日寒冷的阳光，让人有种这一切都是幻觉的感觉。可是苏语溪却觉得自己处在这寒风中，也不知道何时可以迎来春暖。只希望殿下可以回转心意。 此后二个月中，正院一直风平浪静，甚至连手下的奴婢都不出门。这么的安静，倒是让在观望的秦琴和梅颜颇为差异，又觉得颇为解气。这两位经受了这么多的事情，也难为她们还这么冷静。 苏语然站在门口，身上披着披风，手中还拿着手炉：“翠柳，这外面的雪下得这么大，你怎么不出去堆个雪人啊！这样的天气还和我一样窝在院子里，多闷啊。我要是可以出去，早就出去了！” 翠柳摸摸姨娘手中的手炉，摇摇头：“姨娘还是放过奴婢吧。奴婢是真的怕冷得不行呢，我们家乡可从来没有这么冷的时候。还好，娘娘今年院子中的碳火没有少过，要不然奴婢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苏语然点点头：“不错，不错，小喜子做事情就是不一样。等过几天年夜饭的时候，找个机会可得好好谢谢他。不过估计他现在也忙，殿下身边应该都是他在伺候。越是到这个时候，他的时候越是没有。” 翠柳为苏语然的披风整整：“那也要看谁啊。要是姨娘去请，也许小喜子公公很快就会来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宴前 “你别的不知道，这事情怎么就知道？这话在自己院子里说说也就是了，可不要随便开口对外说，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苏语然对着翠柳劝告。 “姨娘放心吧，翠柳什么时候让姨娘不放心过。”翠柳靠近了苏语然，“哥哥那里传来消息，说是再过几个月，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就该出生了。哥哥想问问姨娘的打算。” 苏语然看着外面的雪花：“能有什么打算？柳姨娘要生了是件好事情。苏家的事情我们是时候应该要放一放了。翠柳，这两个月你可清楚正院的变化吗？” “姨娘的意思是？”翠柳看着正院的方向，“这些日子以来，太子妃娘娘也确实是太安静了些。似乎，似乎根本就没有当年在苏家的半分气势了。姨娘，这是好是坏啊？” “是好是坏？我现在也说不出来，但是我知道，若是将来苏语溪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出正院，恐怕连秦琴都不会是她的对手。翠柳，任何一头伺机而动的动物在出手之前，必定是要蛰伏的！” “姨娘也不必太过担忧。就算是娘娘出来了又怎么样呢？姨娘这段时间并没有不尊重娘娘的地方啊，想来娘娘也不会做别的事情的。”翠柳安慰着苏语然，毕竟没有真的感受过苏语溪的手段。 苏语然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好了，你进去准备个锅子吧。这样的天气，要是吃别的，我还真是吃不下。你给我准备一个羊汤的锅子，再给我拿点蔬菜来。” “恩，再多加点鸡肉什么的。对了，现在到了年关，一定有准备着水饺什么的。翠柳，你也帮我拿些过来，这个时候的水饺一定的口味最好的时候！”苏语然想起这些就想要流口水。 翠柳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姨娘，你怎么到了冬天，这口味就这么大啊！这么大的锅子，再加上水饺，怎么多东西您一个人吃得下吗？您忘记了吗？上次您都浪费了！” “哎呀，翠柳。这东宫这么多的东西，反正你家主子不吃，他们也都吃不完啊！再说了，上次的东西后来我不是还是想吃完嘛！还不是你，说什么冷的糕点不能吃。” 翠柳扶着她进去：“我的主子，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天气。这么冷的时候，那个糕点怎么还能吃呢！就是有文火热着也不行，这糕点已经不如一开始新鲜了。主子还记得神医的诊治吗？” “这神医都说了，主子的弱症是娘胎中带出来的。一定要细心调养着，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太子殿下还不拔了奴婢的皮啊！再说了，小喜子公公也说了，这东宫哪里还差几块糕点！” “好了好了，我真是怕了你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这样吧，你呢，让厨房给我弄个小锅子。水饺呢，水饺就明天吧，明天再上水饺。这样总可以了吧，啊！去吧去吧！” “姨娘，你就先忍一忍吧。等明儿我们专门还可以让人做水饺不是……”翠柳还想再劝，却看到太子殿下进来，“拜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又扯扯坐着地苏语然，想着提醒主子。 齐旭却挥挥手示意她和小喜子都下去：“都下去吧，晚膳就按照你们主子的意思来。还有，那个锅子还是换成大锅子吧，水饺做一些就可以了。也送到两个侧妃那里去给她们尝尝，还有正院！” “是，奴才这就让下人去办理这事情。殿下放心就是了。”小喜子弯腰下去，对着翠柳使个眼色，示意她先去厨房安排苏姨娘和殿下的晚膳。至于别的事情，他会去处理的。翠柳点点头下去了。 苏语然看着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殿下，我看我的丫头都要做小喜子的助手了。现在她可听小喜子的话了，我说了半天还不如小喜子说话来得有用。再这么下去，我这个做主子的都没有威严了！” 齐旭把手放在火炉上热热手：“怎么？做了姨娘就翻脸了？怎么连殿下的披风也不知道解了？再这样下去，我看你一辈子做姨娘吧，连个眼色都没有！再说了，小喜子愿意帮你调教翠柳，还不好？” 苏语然马上站起来，笑眯眯：“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就想着自己的事情了，忘记殿下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来来来，我亲自给殿下解披风，殿下这么辛苦了一天，晚上就要做好大爷了！” 齐旭轻轻打了一下苏语然的额头：“多嘴！要你做点事情都这么多话，再这样，今晚的饺子你就不用吃了。我还打算让小喜子给你多那些三鲜的，现在看来还是我多吃点，省得浪费！” “有三鲜？我上次要吃你还不给我？”苏语然在背后搂住齐旭的脖子，“怎么今天这么高兴？还让我吃这个？那我明天想吃芹菜猪肉馅的，后天再吃羊肉馅的！还有啊，再过些时候……” 齐旭无奈放下茶盏，一只手拉下苏语然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你看看你，现在越来越没有样子了！还好这里是在你的院子里，这要是在别的地方，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下次再不许了！” 苏语然才不怕他，这两个月她习惯被他这么说了。她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让他觉得厌烦，但是她要为自己的未来做一定的保障。至少在这场的利用中，即便最后她没用了，也不至于死。 不是说齐旭一定是杀驴卸磨的人，只是两个人之间要是纯粹只有利用，那齐旭自然也不会再多花心思了。苏语然才不管他习不习惯，只要可以再进一步，至少可以让自己活得更长一些！ 苏语然又缠上去：“你怎么老是这么说，我又不在外面给你丢人。我知道怎么在外面表现良好的，不过现在不是在院子里吗？又没有别人，我想这样和你亲近点，不好吗？” 齐旭也没有办法了：“还好知道你在外面算听话，要不然小心我把你关在这院子里不用出去了！你这几天准备一下，过些日子就是宫宴了，到时候我让小喜子送点首饰给你，你跟着一起进宫！” 苏语然知道这次宫中一定是要发生什么：“这次我能见见贤妃吗？我有了解过那个药。曲神医说，那个药的伤害很大，想来这么多年贤妃也一直过得不好。我想看看她，这样可以吗？” 苏语然似乎是觉得有些冷，她的手搂着齐旭的脖子更加紧了点：“我不知道殿下的计划，但是我想着，殿下一定不想贤妃最后出什么事情的。殿下小时候想来也很喜欢贤妃和二皇子的吧！” “不管二皇子是因为什么原因夭折，但是他在天之灵也是希望贤妃娘娘好好的。要是殿下可以保护娘娘，想来二皇子也会感谢殿下的！以后也会保护殿下，还可以让殿下得偿所愿！” 齐旭微微一笑，他很少遇到这样说实话的女人。知道自己不聪明也从来不自作主张，虽然笨了点，但也不是无可救药：“贤妃这些年其实也不是真的活得不好。你担心你自己吧，这次进宫你要聪明点！” 太子府，门口 “梅姐姐，这次进宫怎么殿下把苏语然也带进宫了？难道真的是那位的态度，让太子殿下心软了吗？”秦琴是这段时间最受宠的女人，自然不希望苏语溪出来。梅颜的脸还没有好，苏语然的身份又不够。 这东宫要是这样的格局，还有谁可以和秦琴争锋呢？这样一想，秦琴就更加不想让苏语溪出来。她无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子，要是自己可以有个孩子就好了。这样就是梅颜也不能动摇自己的位置了。 梅颜冷着脸看着正院的方向：“你没看出来吗？咱们的太子妃可是用尽心机在努力的改变自己。这么多日子，也难得她可以忍下来！现在要是提出来给自己的庶妹一个恩典，你觉得殿下会不会答应！” 秦琴看了看从侧门出来的苏语然：“苏语然也是好运气。要不是这个时候，太子彻底厌烦了苏语溪，她也不会被殿下宠幸。姐姐，我们也上车吧，这一次的年宴，我们总要抓住机会的！” 太子早就到了宫中，身边还跟着寿王。后面跟着的小刘公公一直唠叨个不停：“我的小祖宗，快把这披风给披上吧。这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好，这雪人什么时候都可以堆不是！？” 阿寿才懒得理他：“皇兄，皇兄，你看阿寿堆的雪人，好看吗？阿寿再给它加上两只大眼睛，到时候就更加好看了。小六子，快给我拿两块芝麻糕点过来，这糕点做眼睛是最好不过了！” “唉，唉，奴才这就去拿，这就去拿。但是寿王殿下还是先穿上披风吧，要不然这风口会着凉的。”小刘公公伺候这个小祖宗也真是用尽了心思，害得他年纪轻轻就唠叨得厉害。 齐旭看看不行，招手让阿寿过来：“你啊，怎么就是不听小刘公公的话！这天气冷了，要是再着凉，小心让你多喝几天的苦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不听话，嗯？”边说，边亲手给阿寿套上了披风。 阿寿嘟起嘴巴：“阿寿知道的，知道不能生病。但是阿寿现在不冷啊，待会去了正殿阿寿就更加不会冷了！”齐旭才不听阿寿的话，他为阿寿系好披风，口中还不忘嘱咐小刘公公。 “好好看着寿王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要是阿寿出了什么问题，你也不用回东宫了，听懂了吗？”小刘公公郑重了脸色，点点头：“殿下放心吧，就是奴才自己没有命了，也不会让王爷出事的！” 齐旭摸摸阿寿的脑子，他正对着自己肥肥的手指头，似乎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齐旭柔和了脸色：“阿寿乖乖听话，好吗？等我们回了东宫，我们一起去吃年夜饭！” “好啊，好啊！阿寿想要吃上次那个羊肉串，然然上次做的可好吃了。这个宫里的菜大部分都是吃过的，阿寿早就吃厌了。对了皇兄，然然待会也会来是吗？到时候她一定会带我玩的！” 齐旭正要说什么，后面传来通报的声音：“皇后娘娘到！”身后的奴才跪了一地：“恭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齐旭牵起阿寿的手，转身看着越来越近的女人，心中的火焰一点点平静下来。 “拜见母后！”齐旭温和的下拜，一如之前的那些岁月。似乎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也不曾涌现出那样强烈的杀意。阿寿也乖乖跟着兄长：“阿寿拜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安皇后似乎很急切，她甚至加快了脚步来到阿寿的身边。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抱抱阿寿：“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听母后说，你听母后说，母后不是故意不要你的……” “娘娘！”安嬷嬷急切地上前扶住她，“娘娘，你冷静点。您吓到寿王殿下了，您吓到他了。您先回宴会上去，皇上还等着您呢！啊！我们先回去吧，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过短短两个月，安嬷嬷却老了。 阿寿确实被吓到了，他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自己的母后了。很小的时候，他可能还想着。可是这几个月，有皇兄陪着自己，还有然然陪自己过生辰，这个本来就不出现在他身边的母后…… 阿寿抓紧了齐旭的衣摆：“皇兄，阿寿害怕！母后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们要不要给母后请个太医看看？”齐旭抱起了阿寿，温和地看着安嬷嬷还有安皇后：“母后一定是很想念阿寿了！” “阿寿不用害怕。现在距离开宴的时间还有一刻钟，我们可以请太医给母后看看。若是母后的病情还是不好，本宫再和父皇去说。”又吩咐身后的人，“去把罗太医请过来，让她为娘娘好好诊诊脉！”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开宴 “苏姨娘还是不要随便进去里面了。殿下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才让你进来这宴会。不过你看看，这宴会中还有谁的身份和你是一样的？”秦琴笑眯眯地问着这样让人尴尬的问题，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过分。 苏语然本来也不在意能不能进去，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陪着太子演戏，还真的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她低着头：“秦侧妃的话，奴婢当然遵从！只是奴婢一个人在这外面也无聊，想要去走走！” “那便去吧。不过这宫中不比别处，你要是自己不懂礼数冲撞了他人，那就不要随便说自己是东宫的人。这样也免得丢尽了我们东宫的脸面，甚至在正院的太子妃娘娘都要被你牵连！” 梅颜似乎没有听到秦琴说这样难听的话：“好了，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不要在外面浪费时间了！苏姨娘好歹也是娘娘的妹妹，基本的礼数总是知道的吧！” 两人看着苏语然走远，相视而笑。秦琴先开口：“姐姐，你说苏语然会不会上当？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她是苏语溪现在可以让殿下还记得的一枚棋子。光是这个原因苏语溪都会想办法保住她。” 梅颜却先她一步进去御花园：“那又怎么样？这件事情要是一旦发生，就是苏语溪再有本事也护不住她。更何况，现在苏语溪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这个功夫来保住一个庶女！” 苏语然却挑眉看着前面的宫女：“你说，往前就是寿王殿下玩耍的地方？可是寿王殿下不是应该和太子殿下在正殿准备开宴了吗？这个时候，寿王殿下怎么一个人在那里玩耍？” 宫女低着头：“奴婢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是收到一个公公的吩咐才过来请姨娘前去。姨娘还是快些和奴婢走吧，要是寿王殿下见不着你，恐怕会生气的。奴婢说不定我会得到责罚！” 苏语然想了想，微笑地看着那个奴婢：“也好，你说的有理。既然这样，你就前面带路吧。只是你要走得慢些，我没有来过宫中，这里的路都不熟悉。要是不小心跟你跟丢了，至少自己还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那宫女冲着苏语然福了福身体：“姨娘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走太快的。只是姨娘还是要快些的好，要不然恐怕会让寿王殿下等急了。姨娘，请往这边走，这边是一条捷径，走这里很快就可以到了。” “哦？好啊！”苏语然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这地方还真是挺暗的。你在宫中多久了？小小年纪，远离家乡来到这里，想来一定很想家吧！你家中还有什么亲人，你不想出宫去看看吗？” “多谢姨娘的关心。只是奴婢的家乡远的很，奴婢也是家中是在贫穷才卖身进宫的。奴婢是十岁就进宫了，嬷嬷还说，奴婢是那一批中年纪最大的。也是因为这样，奴婢就没有资格去伺候贵人。” “这么说，你在宫中也过得蛮辛苦的。虽然都是伺候人的，但是伺候贵人主子的，总比别的人要舒服些！也难怪，随便什么人收买你一下，你就敢做下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看来，是个不怕死的！” 那个宫女惊慌地抬起头：“姨娘，姨娘在说什么？奴婢，奴婢不明白。姨娘要是不想跟奴婢走也就算了，何必说这样的话来诬陷奴婢呢！奴婢是万万不敢做这样的事情的，这宫中可不比别的地方！” “你的话倒是义正言辞。不过你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明白一个道理。要是一个人可以随意地被收买，那想来最后也不过是被人处理掉。我想你应该是不想做的吧，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久也没有伺候过贵人。” “你是现在急需用钱吗？或者你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你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这宫中很多像你这个年纪的人已经可以出宫了吧。你没钱出宫，更加没钱去贿赂上面的嬷嬷，对吗？” 苏语然看着对方不断搅动的手指，微微一笑：“她们现在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的价钱，让你放弃这次的行动，你答应吗？你要是答应，我现在就给你钱！怎么，你不敢吗？还是，你觉得我没有钱？” “姨娘说的，可是当真？姨娘当真会给我两倍的银子？其实，奴婢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宫女跪在苏语然面前，“奴婢也是没有办法了，释放宫女就这段时间了。” “要是奴婢再筹不到钱，恐怕这次奴婢就不用出宫了。奴婢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动了这个念头，并不是真心想要和姨娘作对的。其实原来奴婢也并不认识姨娘！”宫女似乎很害怕苏语然不给她钱。 正殿 “世子，先用点吧。奴才都打听过了，小姐今日是和梅家的那位一起进宫的。还有，还有，那个人也进宫了，世子要不要去看看！”阿奇偷偷地凑近秦峰的耳边说道，他清楚自家主子的心思。 秦峰那些酒杯的手顿了顿，过了会才开口：“说什么呢？我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倒是可以去看看琴儿去。苏语溪已经被殿下禁足在正院了，现在我最担心琴儿要是不小心走错路，恐怕殿下是不会留情的！” 阿奇大吃一惊：“世子，这不会吧。到底也是秦国公家的小姐，再说，世子又是殿下的得力助手。就是不僧面也要看佛面啊！之前太子妃不是也……怎么到了小姐就……这也太不公平了！” 秦峰一眼横过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这几天怎么什么话都说！这是太子殿下的家事，难道还要和你交代怎么处理吗？再说了，你要清楚一点，太子妃是皇上钦赐的，除非是犯下大错！可琴儿呢？她是个侧妃，她也不能有资格任性。” 阿奇挠挠自己的头：“属下知错了。只是属下想着，不管再怎么样，殿下还是会考虑些世子的。太子殿下那样的人，想来也不会和小姐计较很多的。世子今日想见见小姐，只是想告诫小姐一二吗？” 秦峰真是被这个下属气死，怎么以前不知道他这么蠢！害得现在，他想换都换不成了：“这只是其一，当然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对了，世诚他们来了吗？也不知道他怎么样！” “你这么担心我，怎么不亲自问问我？还想让阿奇去打听吗？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奇有多笨！”武世诚像个无事人一样地来到秦峰旁边，似乎自己没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秦峰却知道不是这样，世诚是三人中很早就成家的人，心中一直希望早点有个孩子。唉，只是苏语贞确实是太过分，这一次更是……秦峰知道兄弟的个性，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当做安慰了。 武世诚倒了酒，举起酒杯一口饮干算是接受了好兄弟的安慰。秦峰也举杯，心里哪里不知道他心里的苦楚。好好的一个家，现在变成这样，更何况听说武太夫人的身体更加不好了，唉！ “走，我们兄弟两现在也出去走走。这正殿闷得厉害，还不如去外面透透气！”秦峰看了武世诚一眼，也点点头，反正现在殿下到现在还没有来：“也好，我们还没有好好说过话！” 御花园 “姐姐，按照时辰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吗？我看这一次苏语溪怎么为她的庶妹脱罪！”秦琴借着团扇遮住自己的半张脸，留出的眼睛中满是狠辣，和之前的那个秦琴截然不同。 梅颜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奇怪。以前的秦琴总是温和冷静，可是这两个月来，秦琴的改变却越来越大。连往常的冷静都没有了，为人处世又相当的狠辣，秦琴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 牡丹亭 “姨娘放心。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奴婢去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把姨娘带去御花园。”宫女收下苏语溪的钱，那张板着的脸都多了几分笑意，“奴婢已经收了姨娘的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语然点点头：“好。只要你可以办好这件事情，等我安全以后，我会再给你一笔钱当做谢礼。你想要出宫不过就是一件小事情。你可知道，殿下近来对我很是宠爱，你的事情只要殿下一句话……” 她看到宫女犹豫的眼神，又加了一句：“殿下毕竟不会在意这其中的原因的。但是过些时候可就不一定了，年关的时候，这朝中事务繁多，恐怕就没有时间关心这些小事了。你可要抓住机会了！” “真的？殿下真的会让嬷嬷放我去宫？那，那这些银子姨娘会拿回去吗？不是奴婢想要这些银子，只是奴婢家中确实是困难，才……”宫女似乎也觉得自己的理由是站不住脚，拼命解释着。 苏语然却一点也不意外，反而大方地点点头：“可以啊，这点银子不过是小意思。我拿了也就放在一边，你可以拿回家给家人用用也是好的。只是你在宫中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不会让人怀疑吗？” 宫女想想到手的钱，心情舒畅一下随即就开口了：“这点姨娘就放心吧。这次皇上把这事情交给了淑妃娘娘，她哪里会在乎这样的小事情！”话到这里，突然停止了。她看了看苏语然，确定她不知道才松了一口气。 淑妃？秦琴和梅颜会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呵，恐怕是上次自己得罪了齐安，他现在是要睚眦必报了。只是不知道等着自己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齐旭在进宫之前是不是都安排好了呢？ 那些首饰难道就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多想也没用，现在齐旭也不在这里，最重要的是让他还觉得自己有用，否则自己前世的仇就未必可以报了。苏语然倒是想看看，齐安是个什么样手段的人。 御花园 “妹妹确定那人靠谱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要是这中间出了任何事情。恐怕到最后，有问题的倒是我们了。”梅颜双手抄在拢袖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毕竟这事情不是什么小事情！ 秦琴却信心满满：“姐姐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这事情就是被揭穿了又怎么样呢？不过是苏语然自己想要攀高枝罢了，我们两个甚至都没有和她接触。殿下就是再怀疑，也怀疑不到我们这边的！” 梅颜微微一笑：“既然妹妹计划这么周详，有何必这么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呢？我们只管等着好戏开场不就可以了吗？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不能急，免得到时候我们就是没做也说不清楚了！” “姐姐高见！想来再过一会儿，这御花园就热闹起来了！那时候，正殿的宴席也差不多开起来了。今儿个啊，我要让苏语溪这个女人，以后这一辈子都抬不起这个头来做人！” 正殿 秦峰和武世诚正在门外说话，突然长廊那边急匆匆跑过来一个宫女。那宫女似乎是又尴尬又害怕，一看到秦峰和武世诚，双眼一亮：“两位公子，求两位公子大发慈悲帮帮奴婢吧，奴婢，奴婢不想死！” 秦峰眉头一皱：“这奴婢是怎么了？没头没脑地怎么突然说这些？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在这里大吵大闹，不想要命了？”旁边的武世诚却笑了出来：“子枫，你最近的话是越来越多了！” “急什么？让她说说吧，反正里面没了我们也没事。正好本侯现在闲着，可以做点好事！”秦峰看了他一眼，心里摇摇头。嘴上再怎么说没事，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宫女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官司，也不想知道：“两位公子，奴婢，奴婢在牡丹亭看到了三皇子和东宫的苏姨娘了！似乎，似乎还抱在一起……啊！”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峰一脚踢出去了：“闭嘴！”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舍命 “我看你真的是不想活了，这样的话都可以说的出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的话，本世子现在就可以让殿下处理了你！”秦峰听到这话就上火。这样的流言要是一旦被传扬开去，她哪里还能活下去！ 武世诚也冷下了眼神，他是讨厌那个苏语然不错。可现在这个事情，影响的是太子殿下的声誉。别人会怎么说东宫，会怎么说太子殿下。今天这样的时候，整个皇亲国戚都在，太子殿下不能出这样的丑事。 “子枫，现在宫中的宫女都是这么不会说话了吗？看来，还是要皇后娘娘管理后宫，要不然这后宫的奴才都不知道怎么做事了。”武世诚拿出侯爷的威严，踢了一脚那个宫女，“起来，现在开始闭嘴。” “带我们去牡丹亭！那个地方离御花园不远，趁着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我们先去处理了。但是子枫你要清楚，要是这事情真是这个宫女说的那样。别怪我无情，这样的女人不应该让你惦记着。” 秦峰却看了武世诚一眼，没说话。武世诚烦躁地叹口气，他心里哪里不知道秦峰的意思，根本就还是放不下。这么多年的兄弟，他哪里不知道子枫的性格，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哪里这么快就放下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苏语然再做打算，要不然殿下那里这次淮南拼回来的功劳就消失无踪了。两人想到这里，急匆匆带着那个宫女蝶叶去了牡丹亭。谁知道到了那亭子，前面已经围了一群人了。 武世诚拉住了想要冲进去得秦峰：“子枫，你冷静点！现在我们不能去了，这里人太多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告诉太子，让太子过来处理。要不然事情到了后来就不可控制了！” 秦峰却突然剥开了他的手，眼神冷漠：“太子殿下一直受到皇上的宠爱，就是安王爷再有手段也不能改变什么！但是她不一样，世诚，要是太子殿下一来，皇上也一定回来，她只有一条路，就是死！” “为了殿下的名誉，也为了皇室的尊严。可是我不要她死，她也不应该死，她不是这样的人！当时在淮南的时候，她可以为了救殿下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今日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世诚，我可以听你们的。为了殿下，为了我自己，假装以后不认识她，不再惦记她。但我不能昧着良心要她死，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她不应该卷进这样的事情。” 武世诚死命拉住他：“我知道，谁不知道啊。苏语然就是一个妾，怎么可能和齐安有什么！但是我们相信没用，殿下相信没用，关键是皇上和其他的皇亲国戚相信吗？子枫，我们让殿下来。” “这事情交给殿下，让殿下来处理。殿下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他会知道怎么处理呢的。”武世诚也不管秦峰的表情，直接拉着他走了。秦峰死死看着亭子的方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牡丹亭 苏语然拔出手臂上的金钗，一双迷蒙的眼睛清醒了些：“你不要过来，好歹也是王爷，居然可以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你给我滚，滚得远远得！滚啊！只是因为我上次偶然冒犯了王爷吗？” “咦？苏姨娘冒犯了王爷吗？居然让王爷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王爷也应该要大度些的，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王爷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不是我这个做长辈的说你，只是我们齐家的男人还真没有几个这么小气的！” 开口的正是齐旭的皇叔，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庶弟_康王的妻子，白氏。本来这白氏是不想得罪这些皇子的，更何况还是有可能登上皇位的皇子，齐安！但是前段时间，她推荐自己的侄女没有入淑妃的眼。 齐安也到了要成亲的年纪，他母妃王淑妃又是这宫中最得宠的妃子，来说亲的官家夫人那是数不胜数。但是王淑妃和自己儿子又有自己的打算，很多人都是铩羽而归。别人不会怎么样，但是康王妃这一类人就不一定了。 这不，现在捉住机会就嘲讽齐安，让齐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苏语然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这么烈的药都可以保持这么理智，更加该死的是，自己还不如她开口快，现在这样说什么都晚了。 凤鸾宫 “罗太医是说，母后只是太过想念阿寿了？既然没有大病，儿臣也就放心了。正殿那边的宴会也差不多要开始了，母后刚才的情绪波动太大，先好好休息一下吧！父皇那里，儿臣会解释的！” “安嬷嬷，你好好照顾娘娘。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看你也不用待在母后身边了。今天这样的日子，母后要是在正殿说出这样的话，你让那些皇亲国戚怎么想！阿寿我先带在身边，免得父皇见不到他！” 安嬷嬷开开口，想要让寿王殿下留下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皇后娘娘的状态一天比一天不对，就是留下寿王殿下也只会坏事情。况且太子殿下也不可能放心，刚才娘娘的状态确实让人害怕。 “太子殿下，门外武侯爷和秦世子求见，说是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殿下处理。”一个小宫女进来禀告，正好打断了安嬷嬷的想法，“武侯爷还说，请殿下移步到宫外说话。说是，宫内说话不方便。” 齐旭挑挑眉，似乎很意外。不过想到这两个人的处事风格，点点头：“好，本宫这就出去。母后先好好休息，最近天气也变化很大，恐怕母后是着凉了也有可能的。安嬷嬷，平常母后出门多给加件衣服。” 安嬷嬷福一福：“是，老奴一定会好好照顾娘娘的。太子殿下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娘娘之前还问殿下呢？唉，太子妃娘娘的孩子没了，娘娘不知道有多心疼。只是娘娘在宫里，不能亲自去看她！” “殿下，太子妃娘娘毕竟还年轻呢！以后你们一定还会有很多的孩子的，殿下也不必介怀。”安嬷嬷摸摸寿王爷的头，脸上满是慈祥的微笑，好像一个真心想要齐旭生活美满的老年人。 可惜啊，要是不知道往事可能他还真是上当了。齐旭微微一笑，就像当日不知道真相一样：“嬷嬷安心，本宫知道怎么做！您和母后说的对，太子妃还年轻，我们以后还是会有很多的孩子的。” 门外武世诚和秦峰不停地看看门口，特别是秦峰，眼中的焦急几乎都藏不住了。武世诚拉拉他，压低了声音：“子枫，你消停点。你要是真想救她，就千万不要这么明显得表现出来。” 武世诚左右看看：“太子殿下到底是太子。要是你这样的表情被太子殿下看到，你想没想到太子心中怎么想她？你安分点，你不是想救她吗？现在就更加不应该这么在乎她！你明白吗？” 秦峰听到他的话，闭闭眼：“是我不好，世诚，我是真的害怕她死了。在淮南那样难的地方她都没有死，难道现在要死在这宫中吗？我不全是为了自己，世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武世诚点点头：“我明白。你从来都不爱这些，当时你从边城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要不是最近这两年来，你实在没有机会去打仗，想来你都不想留在这里了。”他拍拍好兄弟的肩膀。 秦峰苦涩地笑笑：“是啊，我从来都不喜欢这里。可惜，却不得不现在还待在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那里！世诚，我和你不一样，你还有老母不能放弃，只能走文，可我早就没有牵挂了！” “胡说，你怎么没有牵挂了！只是秦国公府拦不住你而已，你母亲难道还能愿意你去打仗？不过，这京都确实不像那边城，边城豪放，坦荡。可这里，走一步，说一句，哪个不是要用尽心思的！” “怎么？子枫还想着去边城吗？”齐旭正好带着阿寿出来，刚听到这话，“去边城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到时候去的地方可能不是那么好的，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啊！” “拜见太子殿下！参见寿王殿下！”秦峰和武世诚纷纷拱手行礼。齐旭身边的阿寿挺直了身体，假装大人一样的开口：“你们起来吧！我和皇兄知道你们的诚意的，不会和你们计较失礼之处的！” 就算是两个人再着急，听到寿王爷的话也笑了。齐旭摸摸阿寿的头，吩咐后面的小刘公公：“你先带阿寿去正殿吧！父皇想来也已经到了，免得他还以为我们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小刘公公主动牵起了寿王爷的手：“殿下放心吧。奴才一定安全把寿王殿下送去正殿，也正好禀告皇上殿下有事情要先处理。”又转头哄着寿王殿下，“小殿下，老奴带着您先去正殿吧！” 齐旭看着阿寿胖嘟嘟的脸又不高兴了，笑了笑：“阿寿乖乖听话好不好？等皇兄这边的事情办完了，一定回去和阿寿一起吃好吃的锅子去。但是现在，阿寿要先去正殿见见父皇，好不好？” 阿寿伸出胖胖的小拇指：“那皇兄和阿寿拉勾勾！你一定要早点处理完，阿寿最喜欢锅子了。要是今天吃不到的话，阿寿会惦记很久很久的。”他很认真地看着齐旭，圆圆的眼睛中满是真诚。 齐旭伸出手，听着阿寿“拉钩拉钩，说谎是小狗”。不管安慧茹怎么样，阿寿是无辜的。更可况他自幼在自己身边长大，说是自己的孩子也不为过：“好，皇兄一定记住早点来找阿寿！” 齐旭带着秦峰和武世诚走远，阿寿看了看，只能跟着小刘公公走了。齐旭却皱起了眉头：“你们说，苏语然和齐安？这怎么可能，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怎么会和齐安在一起！” “可不是吗？明显，这次一定又是安王爷的诡计。殿下从淮南回来以后，在朝中的地位已经是越来越稳固了。但是安王爷又怎么可能甘心，现在这么做，应该是冲着殿下来的！” “先过去看看，到底这是怎么回事，然后在想办法。”齐旭加快了脚步，秦峰和武世诚也紧跟着。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要是处理不好，影响的就是东宫的声誉和名望，甚至很可能影响皇上的决定。 牡丹亭 齐安冷冷一笑：“本王是何等的人物！哪里会看上你这样的普通样子的女人。要不是你使了计谋让我过来，说是给我道歉，你以为我会过来吗？真是好笑极了，现在为了活命，连王爷都敢冤枉了！” 苏语然却不理他，反而看了一圈外面站着得人：“秦侧妃，梅侧妃你们也在，难道就让王爷这么冤枉我们东宫的人吗？苏语然不才，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但是也知道自己是东宫的人。” 秦琴和梅颜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甚至都说不好是好事还是坏事。说是好事吧，起码苏语然还知道维护东宫的面子，这么多人在，特别还有康王妃。要是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了，那不得了。 但是秦琴和梅颜原来的打算全部泡汤不说，甚至还成全了苏语然两姐妹。太子殿下知道了一定会高兴，毕竟苏语然为了东宫都不惜牺牲自己了。这样一想，秦琴她们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了。 秦琴正要模邻两可地说上几句话，背后突然人跪了一地：“参见太子殿下，愿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来了，怎么这么快，明明没有安排啊！秦琴心中一慌，连忙跪了下来。 “怎么回事？今天这样的日子，大家都应该在御花园或者正殿中开始用膳了。这牡丹亭是有什么好戏吗？这么吸引你们，甚至连年宴都不参加了！特别是皇婶，刚才侄儿过来的时候，正看到皇叔了。” 康王好美人，康王妃一听，这还得了，立马就想走了：“也是，不过就是一件小事情。婶婶这就走，这就走！”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黑白 康王妃一走，别的官家夫人虽然也想看这场好戏，但是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待下去。这毕竟是皇室的事情，甚至还可能是丑事。知道了太多不是什么好事情，对太子都隐隐有感激之情。 齐安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人的心里，但是他本来就是想着让这些人作为自己的嘴巴的。没想到齐旭才刚刚出现，这件事情都被他破坏了一干二净。关键他还说不出任何可以反对的话。 毕竟是为了齐家的声誉，要是他反对，恐怕父皇那里他就过不去了。但是之前苏语然的话他都没有解释清楚，现在这样已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齐安心里烦躁至极，每次遇到这个女人都没有好事。 齐旭看着秦琴和梅颜，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的茶壶和茶杯都往上跳了跳：“你们在干什么？还嫌东宫的脸面丢得不够吗？两位侧妃同时都管不住一个妾室，怎么，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秦琴和梅颜脸色惨白，从来没有被殿下这么责备过，更何况还是在外人面前。梅颜开口辩解：“殿下恕罪，非是臣妾无能。只是臣妾毕竟不是苏姨娘的姐姐，说的话也不能让苏姨娘听从。” “臣妾想着，要是苏姨娘只是想去御花园附近走走应该是没事的。就没有阻止她，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臣妾有罪！臣妾知罪了！”梅颜磕头认错，看上去显得无比地诚恳。 秦琴冷汗直流：“殿下，殿下恕罪！臣妾和梅姐姐是抱着一样的心思的，并不知道后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事情发生，臣妾也觉得很惊讶。想着一定是一场误会，苏姨娘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齐旭转眼看着齐安：“安弟，你怎么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是她勾引了你？”他看看苏语然鲜血淋漓的手臂，出口的话带着巨大的怒气，“不过是一件小事情，你一个王爷竟然这样和这个妾室计较！” “我看你是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还白白痴长了她几岁！她才几岁，你又有几岁了。就为了前两个月，她在东宫拂了你的意思吗？”齐旭语气中简直满满地都是恨铁不成钢！ 齐安却被说得气死，现在所有人都这么想，所有人都这么看，那个死女人，干嘛做出自残的行为。她以为自己真的会碰她，我呸，齐旭那人碰过的人就是白送给他也不要，稀罕！ 但是包括走掉的人，哪里会相信他。要是真的像齐安说得那样，那苏语然干什么自残呢！这些人都不是傻子，这手臂的伤口这么深，哪里可能是假装的呢！既然不可能是苏语然说谎，那自然就是另一个人了。 “皇兄，安弟虽然不才，也没有像皇兄这么有才华。可是我也不至于看上她啊！你说，她有什么啊？漂亮吗？还是哪里好？皇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收到一纸条才过来的。不信你看，这是有人给我的纸条！” 齐安拿出那张纸条，上面清秀的字体：牡丹亭一叙，下面的留名是苏语然。苏语然让小喜子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白着脸色却笑了起来：“安王爷在诬陷奴婢之前恐怕还要再多多调查一二。” “奴婢只是一个苏家的庶女，苏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但是奴婢却是不爱读书的。这么清秀的字迹，不是奴婢一个粗人可以写出来的。王爷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苏家的老爷，看看奴婢说的话是真是假！” “这纸条难道一定是你写的吗？不可能是你让别人写的吗？”齐安身后的小太监猛地跳出来，“你这奴婢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王爷还会冤枉你吗？王爷是何等的人物，何必冤枉你呢？” 苏语然也不生气，反而是万念俱灰：“是啊，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王爷非要置我于死地呢！事情一出，王爷可以全身而退，可是奴婢呢？奴婢甚至连生命都不能保存！要是早知道这样……” 剩下来的话，不说完别人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武世诚冷笑一声：“本来是太子殿下的家事，微臣也不好意思开口。可是安王爷的下人这样说话，实在是让微臣气愤！苏姨娘已经这样了，王爷还不给她活路吗？” 外面传来太监尖利的声音：“淑妃娘娘驾到！” 除了齐旭兄弟之外，跪了一地人：“拜见淑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今日是年宴，王淑妃打扮的雍容华贵，光是一件色泽极好的披风都是皇上库房中难得的精品。即便是武世诚都不得不承认，王淑妃确实是受宠。 淑妃的来意并不用多思考，但是她却是没有责备任何人，反而是笑了起来：“都起来吧。今儿这样的年宴，难为你们这些下面的人还一直伺候着，都下去领赏钱吧！特别是苏姨娘，你也不容易！” 苏语然低着头，嘴角冷笑。可是好手段，凭着一句话就想要让自己走，甚至这件事情想大事化小，淑妃的手段名不虚传。不过，淑妃也真是好笑，她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要听她的。 苏语然抬起头：“淑妃娘娘，奴婢只是想要王爷一句话。若是王爷觉得奴婢该死了，那奴婢自然也不用下去领赏钱了。既然王爷让奴婢死，想来奴婢这个东宫的人总是可以死一死的！” 王淑妃还是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她好奇地看过去，一双美眸充满着不可思议：“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有这样的胆子这样和王爷说话。太子殿下，看来你府上的人真是有大出息的。” 苏语然却抢先开口：“娘娘不必问太子殿下！若是今日王爷要我这个小小的奴婢死，难道太子殿下会为了奴婢我而不考虑自己弟弟的名声吗？若是这样，那奴婢还不如就死在这里，好歹投胎了也知道这个地方不好。” “奴婢只是为娘娘不平。娘娘做了这么多，看来也不过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儿子。一片慈母之心，竟然让奴婢破坏了，奴婢还真是惶恐至极！不过若是奴婢是将死之人，还真是不能体会娘娘的心情！” 齐安皱皱眉，第一次真正感到棘手了。这个女人这种不要命的态度，恐怕连母妃都没有这么容易打发她！王淑妃微微一笑：“真是个傻孩子！安儿要你的命做什么？不过就是有些人开个玩笑而已！” “你啊，就是太年轻了！不过就是一个玩笑，竟然还动不动就轻言生死。我年轻的时候，倒是和你是一个性子的人。那时候，也总觉得一点点小事情就害怕自己过不去，现在想开都不过是年轻罢了！” “我和皇上相遇的时候，自己也遭受了很大的打击。若不是皇上一直包容我，关心我，恐怕我今日也不可能生下安儿……”淑妃竟然这个时候说起这个事情，丝毫都不在乎会不会丢面子。 齐旭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断了她：“娘娘，这些话还是不要这么轻易就出口了。再说了，父皇还在正殿，最好也不要和他说这件事情。最近父皇的身体很不好，要是这事情被他知道，恐怕……” 武世诚也开口：“正是，本来这件事情只要没有刚才这么多人看。想来太子殿下要解决是很简单的事情，也不要担心伤害到谁。可是现在不一样，这么多人看到了，就是殿下再有本事也不能怎么办！” 秦峰更加冷酷：“多嘴，杀！”王淑妃一听到齐旭开口就知道要不好，果然齐旭不是一般的人。有时候她也奇怪，皇后这么无能的人，怎么生个儿子这么有本事。齐旭的话，明显就是在威胁她。 若是她贸然动手，恐怕皇上那一关是过不去的。皇上有多疼爱这个儿子，别人不知道，难道淑妃自己也不清楚吗？当然，皇上也疼爱自己的安儿也是。不管多不喜欢皇后，太子总是自己的儿子。 “既然殿下开口了，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安儿年纪小，偶尔被人利用也是有的。殿下不要和自己的弟弟计较才是，就是皇上也经常说。亲兄弟就是亲兄弟，一般人是不能比的。” 是非黑白，王淑妃几句话就想翻盘。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秦峰看着齐安的样子就来气：“那也要别人愿意做这样的亲兄弟才是。还请娘娘不要怪罪微臣，微臣自来就是有话直说的性子！” “太子殿下为人仁厚，有些话本就不便说出来。可是我一个做臣子的就看不惯了，安王爷今天所做的事情，哪里有一件事情不是为了自己。难道安王爷想到过太子殿下的不容易吗？” “子枫，住口！”齐旭猛地冷喝一声，“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礼！淑妃娘娘岂是你可以放肆的人物。还不退下，要是不想清楚，这些日子都不用出府了！世诚，你也不知道要看着他点的吗？” 武世诚微微折腰：“都是微臣不好，还请殿下恕罪。只是想来，子枫一定是看不惯才会开口的。您也知道，要是一般的时候，子枫他是不会开口的。太子是知道他的脾气的，还请多多原谅！” 王淑妃一开始的眼色越来越深沉，淮南回来以后，齐旭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先是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稳固，现在更是连嘴皮子上都开始不放松了。也是奇怪的很，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按说，以前齐旭虽然也厉害。但是到底也顾及到后宫的皇后，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段，齐旭虽然可以躲过去，但是过后却也不会穷追猛打。当时自己就可以肯定，一定是为了皇后。 可这一次呢？难道是因为这次皇后没有出席宴会，才让齐旭一直抓着这事情不放的？也有可能，毕竟齐旭的孝顺是出了名的，如果因为这件事情齐旭现在这样的表现也在情理之中。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其实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不管怎么样，安儿做下的事情也确实是太不对了。苏语然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但她到底是你东宫的人。安儿，还不快向你皇兄请罪！” “母妃！儿臣都说了，这件事情不是儿臣做的。母妃，儿臣怎么可能会看上她，一个，一个连美貌都没有的女人！母妃，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做过。我只是到了这里，突然这女人就自己刺伤了自己！” 齐安当然不能承认，一旦承认这个罪，以后自己哪里还有回头的路可以走的。母妃是不是糊涂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承认。这事情要是承认了，那以后自己还可以在朝中大臣面前站得起来吗？ 蠢货！淑妃心里大骂一声，简直是蠢死了。现在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哪里还能再狡辩！狡辩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哪个官家夫人心中现在还不知道？以为她们都是傻子吗？怎么会生这么个蠢货！ “安儿，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不管你到底是不是被人冤枉的，你现在惊动了苏语然就是你的错。她是你皇兄的妾室，除了你皇兄，没有人可以去责问她，也没有这个资格！” “你啊，都老大不小的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别人是故意挑拨你们兄弟的感情，可你呢，光顾着想自己的兄长了，怎么不知道长点心啊！”又转头看着苏语然，“想来苏姨娘也是吧！” “可怜见的，一定是被这场景吓坏了吧，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其实你放心，安儿虽然不懂事。但是确实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一点我这个做母妃的还是心中有数的！” 苏语然却抬起头：“淑妃娘娘的话，奴婢听不明白，不过也不想明白了。现在奴婢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些个官家夫人还有东宫的流言蜚语，哪一个不是活活可以把奴婢淹死的！” 小喜子却突然一声大叫：“苏姨娘，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相似 众人回头一看，苏语然竟然直直想要跳进旁边的小池塘中。秦峰一惊，潜意识中上前挡住了她：“你这是做什么？又不是你的错，怎么能做傻事！”武世诚却看到旁边坐着得太子殿下的脚动了动。 齐旭看到她被子枫拦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在那个时候，他甚至都感到了后悔，还好，还好现在她没有事情。武世诚看到这里却心里一沉，现在更加要管着子枫，殿下的神情明显不对！ 王淑妃一拍桌子：“够了，苏语然你好大的胆子！太子殿下今天也在这里，你怎么却连半分礼数都没有了。你现在在这里要死要活，怎么，难道还要我安儿给你负责吗？真是好笑！” 苏语然却似乎整个人都已经崩溃了：“好啊！反正我已经是要死的人了，还在乎什么吗？要是死之前可以让一个王爷觉得害怕倒是救了这天下别的女人了！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怎么样都是死！” 王淑妃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好像被她气得不行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简直，简直是没有半分的教养，真是不知道苏家是怎么把你养出来的！我还真想去问问苏大人，是不是没有教过你？” 苏语然被小喜子扶住，泪水顺着眼泪留下来：“是啊，你们都有人教。你们都是有教养的人，可你们这样的人，却要活活逼死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粗人吗？都到了这一步了，难道说句实话这么难吗？” “今日殿下也在这里，王爷就不能说句实话吗？还是王爷根本就不尊重自己的兄长，因为你只是想要自己的兄长难堪！反正今日，奴婢这一条贱命也要死在这里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齐安涨红了脸，他又不像那个女人，可以用泼妇的办法。现在他是怎么说都是错，他看看母妃，第一次觉得不能处理这样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小的妾室把他逼成这样的。 王淑妃当然也觉得棘手，横得怕不要命的。自己和儿子是玉石，根本不想和这样没有教养的丫头计较。可是现在是这个丫头死死咬着不放，自己这边这躲躲闪闪的态度倒像是欠了她的。 王淑妃正要说什么，那边永和帝齐子暮威严地过来了。刘公公牵着寿王殿下，一行人在夜色下显得更加肃穆。“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永和帝上了牡丹亭，一挥手：“都起来吧！” 王淑妃声音都温柔了许多：“陛下，您不是在正殿吗？怎么倒是想起妾身来了？这里都只是一些小事情，妾身会处理好的。皇上，您还是先回去吧，等臣妾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会来陪您的。” “处理？爱妃想怎么处理？是偏袒自己的儿子还是旭儿？嗯？这件事情难道还不清楚？还要你怎么处理，我看你是根本不想处理！”齐子暮被气得不行，“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 淑妃立马跪了下来：“请皇上恕罪！是臣妾不好，臣妾没有及时处理这件事情。安儿，还不快给你皇兄道歉，道完了歉我们就去宫中禁闭。还不听话吗？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吗？” 苏语然这个时候却高声喊冤：“皇上，求皇上赐奴婢一死！奴婢已经无言在活在这世上了。苏家门风被奴婢尽毁，奴婢又得罪了娘娘和王爷。还请殿下和皇上看在父亲的份上，给苏家的女儿一个全尸吧！” 齐安自从齐子暮来了就一直低着头，直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父皇，您也看到了。不是儿臣不愿意和皇兄道歉，实在是一个姨娘她太过咄咄逼人了。儿臣真的没有做过，可她非要……” “没有做过什么？没有做过这样丢人的事情？还是没有做过逼死你皇兄妾室的事情？这么多年了，朕对你的教导都白费了！你今儿就回去吧，最近不也需要进宫了。等你什么时候懂道理了再进宫！”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真的是冤枉的！”今天是年宴，自己要是不在，那以后怎么还能在朝中一呼百应。齐旭可真是好手段，用一个女人就可以做到这样。可是更让人心惊的是，不知道下面还会出什么事情。 “不用说了。今日是年宴，朕不想把好好的年宴气氛给弄成这样。你回去吧，等淮南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就直接去封地吧。好好去封地锻炼锻炼，也省得整天说谁在冤枉你！” 淑妃脸色惨白，还没有开口。齐子暮就转向了她：“你也是。这几年朕对你宠爱有加，可你呢？你不光不好好教导孩子，现在竟然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过些时候，这宫中的事情你都不用管了！” “既然你管不好，就交给可以管的人来管。你要是教不好孩子，朕就只能自己让人来教导了。”齐子暮看了一眼苏语然，“一件小事情，还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太子，你这样日后朕怎么放心你处理国事！” 齐旭拱手：“是儿臣的不是，儿臣只是想着安弟是不小心的。再说了，安弟的年纪毕竟还小，再给他一次机会也是可以的。就是儿臣的妾室也娇气了些，有些话也确实是过分了！” 齐子暮摆摆手：“这是你东宫的事情，你自己回去处理吧。到底还是年纪小，遇到这样的事情有这样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你让她回去吧，这宫中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还有你两个侧妃！” 齐旭点点头：“父皇说的是！”转身看着秦琴她们，“都回去吧，这里不是什么人可以来的，以后也都不用来了。要是想不明白的，也不用出院子了，省得出来丢人。苏语然，你也回去吧！” 苏语然苦苦一笑：“谨遵殿下旨意！奴婢这就回东宫去，亲自去正院请罪。奴婢坏了东宫的名声，理应被娘娘责罚！” 这边淑妃却突然晕倒，后面的小宫女急切的喊到：“娘娘，娘娘你怎么样？娘娘你不要吓奴婢啊！皇上，娘娘晕倒了，还请皇上……” 齐子暮却看也不看，直接摆手开口：“那就不用出席这个宴会了，你们把娘娘送回宫中。要是还不知道错在哪里？那接下来的日子就不用出来了，这宫中的事务也暂时交给太妃来打理！” 王淑妃身后跟着的奴才都大吃一惊！淑妃受宠多年，皇上还从来没有这么不给面子的时候，可见太子殿下的受宠。就算皇后娘娘不受宠又如何呢？太子只要一日不倒，皇后就不可能被任何人越过。 秦琴却觉得心惊，什么时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兄长会这么在乎那个贱人？不，不，不可能的，兄长怎么可能会看上那样的女人！或许兄长只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 梅颜拉拉她的衣摆：“你在想什么，还不快走！还嫌我们现在丢人丢不够吗？快走吧！”梅颜觉得今天丢人丢到家了，现在自己和秦琴被皇上这么说，起码在皇上驾崩以前她们是不能再进宫了！ 本来以为苏语溪不能进宫了，是自己和秦琴的最好机会。可是现在呢？好好的机会被她们一手都浪费掉了，还弄成今天这样的样子。反而是苏语溪，就算她今年没有机会来，但是以后还有机会。 秦琴收拢了思绪，凌厉地看了一眼苏语然，最后扯扯嘴角和梅颜一起离开了。可是梅颜以为她是心里还在纠结刚才的事情，也不是很在意，直接带着秦琴走出去了。苏语然当然也跟着她们回去了。 “皇兄！”阿寿挣脱了刘公公的手，扑到齐旭的怀里，“皇兄，年宴已经开始了。我们现在就走吧，快走吧！快走吧！”阿寿拉着齐旭的手不停地往外走，齐旭摸摸他的头：“你慢点！” 齐子暮抬抬手：“去吧，年宴开始的时候也有一段时间了。让朕自己在自己坐一会儿，你们去吧，刘福也去吧！”刘公公回头看看陛下的方向，最后只能掉头跟着太子殿下走！ “刘公公，你还记得当年的珍太妃吗？”齐旭拉着齐寿的手，好像这话出口只是一句简单的问话，并没有赋予别的任何的意义。可是后面跟着的刘公公却愣住了，已经很多年了，没有人再提起她了。 可是太子殿下不是一般人，他怎么可能突然提起这样的问题。刘公公笑笑，开口道：“记得，奴才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珍太妃。要不是珍太妃，想来，想来奴才也就是一个让人欺负的小太监！” “那时候，太妃身边伺候的还是绿杏姐姐！她还给我做过两双鞋，可是这年代太久了，那些东西都没有了。有些东西啊，不是你想保存就可以保存的，没有了，它就是没有了！” “啊，奴才扯远了！殿下不知道想知道什么，是珍太妃的生平吗？其实，那都是外界传言的。珍太妃为人很仁厚，她不是外人口中的祸国殃民的妖妃。要不然当年陛下也不会把她奉为太妃！” “珍太妃早年受过伤，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所以，当年皇上就把太妃安置在适合养病的地方，那个宫殿现在一直也很好地被保存着！也是让珍太妃在天有灵，可以更加安心些！” 齐旭点点头：“也是，这样也能更加安心些。珍太妃想来一定是个好女人吧，要不然也不会让前朝皇帝这么念念不忘的，不是吗？史记官也说，最后前朝皇帝是为了珍太妃放弃这个江山的！” “哼，为了珍太妃？珍太妃要不是他，才不会走到这个地步！”又想到现在是太子殿下问，又缓和了语气，“不过当年陛下也说，不管最后怎么样，至少前朝皇帝还是做了一件好事情！” “当年要不是他，想来珍太妃也没有成为太妃的时候了。殿下您看看，”刘公公举手指着那个宫殿，“那里就是当年太妃娘娘住的地方，您看，陛下还是让人好好保存着，并没有半分疏忽！” 齐旭看看那个方向，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走进那个地方的场景。他想起自己感受到的那只温暖的手，想起当年的点心：“是应该的，应该保存好的。这宫殿是个好地方，是宫里难得的好地方。” “是啊，可是有些人却不认为这是个好地方。这么多年了，每一次进来不是把别人弄得鲜血淋漓，就是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的！可这么多年了，也从来没有看到她得到过什么！” “殿下，你说，这是不是因果报应！奴才年轻的时候，并不相信什么是报应。那个时候，奴才总觉得这世上大部分都是坏人的天下，好人，好人是活不长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有报应的人一个都没有逃过去！真是好啊，真是好啊！”刘公公却突然回过神来，“真是老了，老了！这说着说着就不着边际了，对了，殿下，我们还是尽快去宴会吧！” 刘福是父皇身边的太监，怎么可能说什么废话。这更加有可能的是，他清楚得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齐旭点点头摸摸阿寿的头走进了热闹喧哗的正殿。 “皇兄，阿寿肚子好饿啊！阿寿好像可以吃下一头牛的东西，待会会有阿寿最喜欢的糕点上来吗？”阿寿拉拉齐旭的手，眼睛里面满是渴望，“还有别的吗？刚刚然然还在进宫前说，有驴打滚！” “你就知道吃！”齐旭怜爱地看着他，“驴打滚就是一个小吃，民间到处都有。你那个然然啊，就爱给你传输这种有的没的。”又转身吩咐小喜子，“去吧，去吩咐人给寿王爷做些驴打滚！” “好咧，奴才这就去！寿王殿下再等一会就可以吃到了。”小喜子转身去了御厨房吩咐人做驴打滚。又想起刚才苏语然都没吃过什么，希望到了东宫可以吃点东西吧。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低头 梅颜和秦琴坐在马车上：“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失算了。秦琴，你一开始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怎么会这样？现在好了，我们近几年是根本不用进宫了！还不如苏语溪呢？至少她明年还能进宫！” 秦琴瞥一眼梅颜：“姐姐以为我愿意吗？本来是想教训了苏语然，顺便可以重创苏语溪。可是我怎么知道苏语然那个小贱人，关键时候会这么做！更加没有想到，殿下还这么怪罪我们。” “再说了，苏语然这次的事情，严格上来说也和我们没有关系。姐姐难道不应该庆幸这一点吗？要是殿下知道，我们在这其中做下的事情，恐怕我们两姐妹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梅颜冷了眼睛：“秦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们两个人做的？你可不要忘记了，这事情是你一个人做下的，我不过是想要去看看笑话而已。现在我是笑话没有看成，反而变成了笑话！” 秦琴也毫不相让：“不怕姐姐笑话，妹妹还真的没有看出来姐姐的心思呢！我一个人做下的？就是这话姐姐说得出去，难道殿下就会相信吗？现在姐姐是怕了，才不敢做了，可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梅姐姐，你的脸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好了。难道你就没有别的想法吗？苏语然说不上得宠，可是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殿下也会去她的房里点个卯。再不好看的脸，看久了只要不让人讨厌就行了。” “可姐姐呢？殿下虽然对姐姐宠爱，可这两个月来，殿下也就去姐姐房里一次而已。妹妹还听说，苏语然旁边的柏绵身体也好了，不日就可以侍寝了。妹妹自来就不受宠爱，倒是不担心。” 梅颜冷笑地点点头：“好啊，果然是秦国公的女儿。什么都打算好了，怪不得会这么大胆地做这件事情。不过你说的也对，我是不想要苏语然两姐妹得宠。苏家的女人，都是一路货色！” “你放心，你我现在还是联盟，我是绝不会背叛你的。我们现在都想要苏语溪完蛋，不是吗？只有她完蛋了，我们的日子才会好过。不过妹妹可能不知道，咱们这为太子妃过不久可能就出来了！” “什么？”秦琴大吃一惊，“出来了！这怎么可能，她犯下了这么大的错，怎么就可以出来了？殿下原谅她了？这也太快了，这，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啊！况且，当时殿下还差点……” “那又怎么样？她是皇上亲封的太子妃。只要她一天没有被废，太子就不能关她一辈子。太子府中的事情，到底不可能长期让侧妃或者嬷嬷管着，不是吗？秦琴，她才是我们的敌人！” 马车“轱辘辘”向前走着，苏语然却双目冷静，毫无在牡丹亭中的悲伤绝望。太子不可能只有一个打算，这一件事情中已经被他一箭三雕了。下一个也不知道会重伤多少人，齐旭到底想做什么！ 皇宫正殿 “太子殿下，微臣敬你一杯！”御史官魏晨主动和齐旭搭话，趁着倒酒的时间，凑近太子身边说了一句话。齐旭微微点头，两人之间互相笑着喝了酒，齐旭就再也没有搭理他了。 旁边的武世诚看到了，主动坐到齐旭的身边：“殿下，您让微臣打听的事情，微臣这边只打听到米家确实有一个女儿已经悄悄被安排进了安王府。根据微臣现在得到的消息，这个女人可不受宠爱啊！” 齐旭借着酒杯遮住嘴角的冷笑：“我那个三弟现在忙着安抚那个沈慧慧也说不定，又怎么会去宠爱一个小小富商的女儿！不过这米家的女儿倒是也有几分本事啊！” “可不是吗？据说一开始安王爷是根本不想要的，用探子的说法是，安王爷看不上一个商户的女儿。可后来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被同意了。” “现在米家是一定和安王爷绑在一起了。殿下，那海家你说会不会。。。。。毕竟和米家是对手，米家起来了，这海家难道还会无动于衷吗？” 齐旭给阿寿夹了一个糕点，声音似乎没有什么起伏：“海富不是一般人。没有足够的利益，根本打动不了那个老狐狸。况且海家已经是富贵至极，两夫妻更加不是贪财之人。” “要海富帮忙是不难，但是要海富的效忠。海家可没有女儿啊，不是吗？”齐旭转头笑看着武世诚，“对了，侯府的事情怎么样？太夫人还好吗？” 武世诚苦笑了一下：“母亲的身体更加不好了。本来上次因为柔儿的事情她就大受打击，现在更加是这样。再加上丽儿的身体也不怎么好，微臣打算过几天陪母亲去上个香。” 齐旭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淮南的事情发生到现在。不光是子枫，你也忙得不行，索性就多休息几天吧，好好陪陪你母亲和妾室。” “多谢殿下。殿下，子枫他刚才。。。。”武世诚看到齐旭看过来的眼神，闭上了嘴巴。太子殿下到底也是男人，子枫这样的行为哪个男人不讨厌。 “世诚，我们是兄弟，有些话就不用说的太明白了。你告诉子枫，从今往后，我不希望他们两人再遇到。什么时候，什么地位做什么事情，他应该是知道的。” “刚才是生死关头，本宫可以原谅他。可是别人呢？这里的人都是傻子吗？但凡是淑妃或者齐安中的哪一个知道这件事情，都会成为一个笑话！” “子枫这几天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准备准备，过完年就去边城吧。先去冷静一段时间，等到他的脑子清楚了再回来吧！”齐旭开口就是贬斥，毫不留情。 武世诚心里骂那个女人不留心，但是太子的命令又不能违背。想到自己的兄弟以后在边城用生命在拼搏，可这边这女人在东宫受尽宠爱，就生气。 太子殿下对那个女人起码比对别的女人上心多了。再说，这女人的心计深沉，刚才在那样的环境中都可以让安王得不到好处，哪里是一般的女人。 自己的好兄弟就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女人纯良。现在弄得和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这么尴尬，这还不漂亮呢？怎么就成了祸水了！ 东宫正院 “还跪着呢？”苏语溪喝了一口热水，面前放着烧热的炭火，和外面冷冽的冬日形成巨大的对比，“那秦琴和梅颜呢？怎么，还没有高升呢，真的把自己当做太子妃看待了吗？” 温嬷嬷摇摇头：“秦侧妃和梅侧妃一进门就被闻嬷嬷安排禁足在了院子里。说是随行送过来的人得到殿下的吩咐，两位侧妃暂时就不用出门了。” “娘娘，殿下在宫中也很是生气。但是这件事情毕竟和苏姨娘没有很大关系，反而她是受害者呢！老奴知道，娘娘现在心里很生气，但是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再功亏一篑了。” “娘娘，现在太子殿下已经对娘娘的态度缓和了一些。整个东宫所有人都知道，要不是娘娘，这苏姨娘怎么可能得到殿下的宠爱！” “就怕你们知道，她们知道，苏语然自己不知道！她以为她自己是谁啊，恩？这么大的人了，好好去个年宴怎么不知道安分点。是，是有人陷害她，可难道不是她自己爱乱跑吗？” “她要是安分点，不随便乱走。怎么她们不去冤枉别人？现在出了事情，就知道要死要话，竟然还在宫中和安王爷闹起了矛盾？谁给她的胆子！” “真是给她一些宠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还以为都少不了她是吧！让她跪着，等到一刻钟以后再说吧。丝柔，去，把厚帘垂再遮地严实些，要是露出去一点热气，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奴婢遵旨。娘娘放心吧，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好。娘娘也不用担心，上次殿下不是也说了吗？再过一段时间让娘娘好好管理这东宫，想来殿下已经原谅娘娘了。” 提起这事情，苏语溪才舒心地笑了起来：“是啊，嬷嬷说的对。本妃到底是皇上亲封的太子妃，只要本妃没有犯错，就是太子再生气也一定会原谅我的。” “嬷嬷，你说，要不然今晚就请殿下过来。我们也很久都没有在一起聚聚了，之前嬷嬷说是怕殿下还在生我的气。可是现在殿下不是都原谅我了吗？” 温嬷嬷点点头：“也好，再说今日殿下在宫中也不高兴。要是娘娘可以陪殿下说说话，想来殿下也是很高兴得。只是，两位侧妃的话，娘娘还是先不要说了。” “娘娘，两位侧妃毕竟在殿下身边没少说您的话。这个时候您再说，岂不是让殿下厌烦？咱们得一步一步慢慢来，现在可是容不得再有差错了。” 苏语溪点点头：“嬷嬷说的是。以前是本妃太着急了，以后都不会了。丝柔，你现在去厨房准备好暖胃养身的东西，到了殿下回来了就安排人去请来。” “今儿是年关，总要殿下来了，本妃也算是真正在东宫过年了。要不然，这算什么过年啊，往年在苏家都没有这么寒酸的时候。只是不知道我的事情，母亲知不知道，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娘娘放宽心。只要娘娘好了，想要苏夫人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到底苏大人再怎么样也要在乎娘娘的感受啊。再说了，苏夫人可是太子殿下的丈母娘。” 苏家正院 “凭什么不带我去！他凭什么！”苏杨氏本来装扮好的衣服统统都甩在了地上，“我是他的夫人，苏家的夫人！他是相要宠妾灭妻吗？” “还有那个贱人，那个贱人！都是她，一定是她在老爷面前用尽手段，才会让老爷连这基本的道理都不顾了。好，真是好手段，我一定要毁了她！” “夫人，没事的，想来老爷可能只是一时在气头上而已，这不是什么大的事情。您看。老爷不是也没有带柳姨娘去吗？柳姨娘没有资格，老爷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可能，可能是太子妃的原因也说不定啊！夫人您想想，太子妃现在被太子殿下禁足在东宫。今年的年宴都没有参加，据说是梅颜侧妃和秦琴侧妃还有苏语然几个人进宫了。” “老爷也是没有办法啊！这个时候带着夫人进宫，搞不好太子殿下会更加生气的！夫人，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和太子妃通个信，至少也知道娘娘的想法啊！” 苏杨氏点点头：“是有这个可能，是有这个可能的。溪儿那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现在我这边是一点消息都得不到。这样吧，你想想办法，想办法去看看溪儿。” “今天是年宴，这些人都进宫了。也不知道这孩子一个人在东宫是怎么过的，她以前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多带点东西过去吧。明天就是过年了，一个太子妃总要过得光鲜些。” 英妈妈点点头：“夫人放心吧，老奴会办好这件事情的。夫人也不要生气了，现在我们只能等着太子妃的地位稳固起来，柳姨娘生下的孩子一定是夫人的。” “英子，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个孩子。但是现在我的两个女儿恐怕都等着我。贞儿犯下大错，已经疯了！溪儿现在又这样，我哪里还有别的选择！” “英子，我没有别的选择了。我现在只是想怎么把贞儿安顿好，再让溪儿尅站稳了脚跟救救自己的姐姐，这样就好了。至于别的，我暂时没有精力想别的事情了。” “夫人宽心，夫人的手段老奴是相信的。只要夫人可以安静下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到以后太子妃娘娘站稳了脚跟，那一切就都会过去了。”英妈妈劝劝她，到底是多年的主仆。 皇宫牡丹亭 “陛下，该回去正殿了。这大臣都等着陛下呢！”刘公公在齐子暮身后提醒道。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阐述 “太子刚才在问你什么？”齐子暮转而问起了这个问题。但是刘公公明白，要不是皇上自己心里知道些什么，是不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的。刘公公仍然弯着腰：“只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 又想想不可能这么简单回复皇上：“是关于珍太妃的一些事情！想来殿下是在哪里听到了风声，所以才想要知道珍太妃的一些事情。不过都是小事情，不是什么重要的。殿下毕竟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或者他不想知道？旭儿越来越大了，而朕慢慢得老起来了。刘福，朕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想再瞒着这件事情了，旭儿迟早会知道的，只是朕想着怎么和他说。” “陛下想告诉太子吗？可是太子心中会不会接受不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子殿下心中一直把皇后娘娘当做自己的母亲。包括今天做的事情，多半也是为了皇后娘娘。听说，皇后娘娘刚刚发病了。” “哼，她！她有什么资格做旭儿的母亲！当年要不是为了旭儿的出身和以后可以顺利一点，何必费尽心机让她坐在皇后的位子上。这么多年了，她还真的以为自己是皇后了吗？不自量力！” “皇后那里不用管，现在最重要的是阿寿。阿寿越来越大了，万一旭儿的身份公开，阿寿就是最大的对手。这几年药量就加大吧，给他留着一条命，算是我这个做父皇的仁慈吧！” “陛下何必这么说！寿王爷一直跟在殿下身边，说句不好听的话，基本是由殿下一手带大的孩子。只要寿王殿下一直在殿下身边，想来日后是不会和殿下闹别扭的。陛下不能太担心！” “刘福，这宫廷之中是没有什么情份可以讲的！当年朕也以为自己有好兄弟，可要不是他，朕和珍儿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世事无常，以前的时候兄弟情深，谁知道最后又会变成什么样的情况！” 刘福想劝，可是看看齐子暮几乎半白的头发还是没有开口。自从珍太妃死后，这个男人就好像被挖空了所有的心力。人活着的时候，恩爱就像是彼此留给彼此最大的馈赠一样。 “一转眼将近二十年了，每年都过这样的年宴朕也早就厌烦了。你去和太子说，这次年宴就让他主持吧，朕乏了，去别的地方休息下。等宴会结束了你再来找朕，免得你们找不到要急死。” 正殿 “父皇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还是出了什么问题了？”齐旭担忧地问着刘福，“是不是旧疾又犯了？要不要本宫现在就安排曲神医来？”齐旭是真的紧张，到底他是自己的父亲。 “殿下放心，殿下放心！皇上就是有点累了，这些日子来都忙着处理淮南的事情。太子殿下现在也长大了，以后想来也能多帮着皇上一点了。皇上也不容易，前朝皇帝当年留下这么多的问题……” 说到这里又突然住嘴了，“老奴都老了，这嘴上啊就是不太把得住门了。殿下放心吧，皇上身边还有老奴照顾，老奴会好好照顾陛下他的身体的。只要老奴活着一天，就一天会照顾好陛下！” 齐旭看了看这位一直陪伴在自己父皇身边的太监：“那就多谢刘公公了。多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着父皇，要不是你，恐怕父皇的身体要更加虚弱些！不过刘公公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刘公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红了眼睛。这么多年了，就是一开始自己仅仅是想要听主子的话，可现在也总有一两分感情的，能够从小主子的身上听到这样的真心的关心，总让他觉得是主子在说话。 “多谢殿下的关心。老奴老胳膊老腿了，能够多活一年就是上天对老奴最大的器重了。等以后啊，老奴就希望可以陪在陛下身边，即便是陪着陛下散散步也不错。唉，人老了，有些事情该放下就要放下！” 齐旭沉思地点点头：“刘公公的话，本宫会记挂在心上的。公公放心吧，本宫明白该怎么做的，不会让您和父皇失望，绝不会！” 刘公公点点头，恭敬低头地退下了。他离开之前看了看威严日盛的太子殿下，内心欣慰的笑笑。想来主子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多年前她只希望有个孩子，后来她希望孩子可以长大，都实现了。 齐子暮看着在夜幕中的这座宫殿：“有二十年了吧。这二十年来，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当时他没有保住你，那你会在哪里？会不会被我父亲扔进了军营，又或者是更加糟糕的地方？” “阿珍，我不敢轻易提起你，真的！特别是在旭儿面前，我更加不敢，因为我害怕！我害怕太多的东西了，就好像你我之间一开始就隔着很多本不应该有的东西。可现在他大了，我又能怎么做呢？” 齐子暮走进这宫殿，恍惚中似乎她还在这里。总是带着面纱，笑起来甚至连眼睛中都带着温和：“你回来啦！快进来啊，你看看，他长大了，长得很可爱。你说，他是不是很像你？” 那时候孩子还在她身边，自己偶尔也会找个时间看看她。父亲还在，只是自己是命定的太子，有时候倒也不在乎他的看法了。那时候如果不这么想就好了，也不用到最后自己把自己逼成这样！ 齐子暮整个人蜷缩在床榻上：“我那时候其实不是真心想要夺走旭儿的，真的。那时候我只是觉得，如果可以让安慧茹有一个孩子，也许其他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想别的办法来解决的。” “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在乎这个孩子。你去求她，额头都是血，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做错了！我不应该相信那个女人，我信错了人，害了你！不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你放心吧。你只想要他好好活着，他就会好好活着。不光光是这样，他还可以得到更好的，这个天下都是他的。”齐子暮抽出其中一个抽屉，拿出一个画卷，“至于你，你会和我堂堂正正地合葬在一起！” “你会吗？会和我葬在一起吗？子暮，我害怕。要是以后我死了，那一定是很孤单的，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我害怕再没有人和我葬在一起。如果你和我葬在一起，那我就不会孤单了！” 齐子暮想起她当时的样子，眼神中的渴望：“一定会的，这么多年我做了这么多。一来是真的想要为你报仇，二来也是真的想要找到可以废了她的地方。我曾经答应过安国公，我不能轻易废了她！” “她越来越严重了，她终于也知道这样的滋味是什么样的！清醒的时候很清醒，可是糊涂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这样才好啊，你高兴吗？我知道，你不会的对不对？” “你会说，她是你姐姐。虽然你其实并不喜欢她，但是为了你的姨娘，你从来没有伤害过她。”齐子暮摸摸画中的人物，“你总是这样。为了你的姨娘，为了你的儿子。可你没有为过我，对吗？” “你没有留下给我什么东西，除了齐旭！不过算了，等以后我们到了地下，你再和我道歉好不好？阿珍，我上次不知道有没有和你说过，我遇到曲神医了，就是曲子啊！你很想他，对吗？” “不过我不愿意让他来看你的，你活着的时候总是想他。我早就不想他来见你了，只是没有办法。刘福你还记得吗？他也老了，现在有些事情都不如以前办得利落了。”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根本就不想在用他了。不过他是你留给我的，我不想这宫里没有你的东西了，过几年，过几年我就搬到这里来住。这里的风景好，还有你！” 太子府正院 “娘娘，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让苏语然先起来再说？殿下当然很生她的气，但是她到底也是娘娘的妹妹，别人说出去，恐怕只会说，说娘娘苛刻啊！” 苏语溪看看外面的雪，终于点点头：“那就让她进来吧。听她讲讲这件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要是她还不知道错，接下来的日子都不用再出来了。” 丝柔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苏语然，心里一阵的快意。就是你运气好，生在苏家又怎么样呢？你得到殿下的宠爱不也是要依靠自己的主子吗？ 没用的东西，要是自己是苏家的女儿，早就可以抓住殿下的心了。不过也好，这个女人这么蠢，日后娘娘总有用不上的时候的，那时候自己不是也可以帮助娘娘吗？ “苏姨娘进来吧！娘娘说，姨娘可以仔细说说，这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位侧妃娘娘被禁足院子，而姨娘你竟然要向娘娘跪地请罪！” 苏语然进了正院，里面一阵温暖的风吹来，让自己几乎要冻伤的膝盖缓和了起来。苏语溪正安坐在首座，看到她进来直接把茶盏砸过去了。 “苏语然，我没有对不起你吧！你进东宫多少日子了？这么多日子来，要不是我这个做太子妃的处处在提携你，你能有今天的风光吗？” “可你呢？你在做什么呢？我要你跟着太子殿下进宫，要你跟在两个侧妃身边多看看，多学学。我这个做姐姐的，真心盼着你好，你倒是好？你给我在外面丢人！” “你在东宫丢人！你在淮南的路上给我丢人，你现在还在宫中给我丢人！苏语然，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里不是苏家，是东宫，是太子殿下的东宫！” “你在淮南的路上，一路上像个丫头一样给殿下煮饭。哼，谁要你去煮饭了？啊？我是要你去好好照顾殿下的，你呢？你去做一个丫头了！” “淮南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为这件事情再责备你。可是现在呢？你进宫，你不好好跟着两个侧妃，学习她们怎么和人相处，怎么和那些官夫人打交道！” “你倒是好。你出去乱走了，你乱走了还去冤枉安王爷！哪里来的胆子让你这么做的？上次的事情你还不嫌丢人是吗？这东宫不够大，要你去宫里丢人吗？” 苏语然躲也不敢躲，任由茶水泼在自己的脸上。茶水是烫的，让她惨白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大块红晕的地方。这样看起来整张脸都有点狰狞的味道了。 可是苏语溪却觉得很舒服，自己是苏家最受宠的女儿。本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的，现在弄成这样虽然不是苏语然的原因。但是苏语然代替了自己被殿下宠幸，她怎么可能会舒服。 “娘娘，奴婢知错了。但是奴婢不是乱走的，是，是秦侧妃，她和奴婢说，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在东宫是殿下看在娘娘的份上才对奴婢好。” “她还对奴婢说，要是奴婢不管不顾地进去，就是丢尽了娘娘和殿下的脸！”苏语然似乎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奴婢是没有办法，才出去的。真的不是故意要出去的。” “奴婢出去以后，也是有一个宫女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是秦侧妃要她来带我去我该去的地方的，奴婢也是到了那里才知道是牡丹亭。” “可是奴婢对宫中根本就不熟悉。那个宫女又走了。奴婢想着要不然自己先避一避，谁知道，谁知道那安王爷突然就出来了，还，还口口声声说是奴婢勾引他！” “娘娘，奴婢没有读过什么书，可是奴婢也知道一个道理。要是奴婢现在这样的罪名被这么定下了，恐怕苏家的名声都没有了，也枉费了娘娘对我的教导了。” 苏语溪皱皱眉：“你说，那个宫女的说，是秦侧妃派她去的，还说，是秦侧妃安排她给你领到了牡丹亭。你能确定别人说的就是真话了？这宫中的关系这么复杂，也许是别人呢？” “奴婢根本就不认识别人啊！再说了，奴婢也没有得罪过别人。奴婢想想，可能是秦侧妃想要和奴婢开个玩笑吧！”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苦肉 这话就连旁边的丝柔都觉得不可信，秦侧妃不说是不是这样无聊的人，就光是这事情的严重性都不会让人觉得是玩笑的：“娘娘，会不会真的是……” 苏语溪这次开口终于温和了些许：“既然是这样，你也用不着和安王爷争起来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让殿下和安王爷之间的关系恶化。你是殿下的妾室，你不应该为殿下考虑一二吗？” “现在你这么一做为，这事情一出哪里还可以让殿下和安王爷相处的好！”苏语溪这幅全心全意为太子殿下的表情还真是到位，“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以后都让殿下怎么处理！”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好了，你也回去吧。今儿也晚了，再说也是年夜，先回去好好吃顿饭吧。我知道你也收到了委屈，待会我让人给你送点好菜。你也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苏语然捂住自己的脸：“多谢娘娘，奴婢知道自己做的不好。奴婢的身体也比较弱，最近不能见太子殿下，还请娘娘不要责怪奴婢不懂规矩！确实是奴婢的身体不好，恐怕会让殿下更加生气！” 苏语溪点点头：“你的身体我也知道，待会丝柔会再给你一些燕窝过去的。今年的冬季太冷了，现在这样也难为你还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了！去吧，先回去好好沐浴更衣去，再吃顿好吃的！” 温嬷嬷看着苏语然走远，回头对着苏语溪：“娘娘，难道真的是秦侧妃吗？她可真是好大的胆子，那里是皇宫。难道秦侧妃也不顾及太子殿下了吗？这可真是太荒缪了，太不可思议了！” 苏语溪却摇摇头：“温嬷嬷是不了解秦琴这个人。她为人平时看上去似乎不是很会出手猛击的人物，但是实际上她的心肠和手段恐怕都不会软到那里去。我倒是相信今日苏语然说的话。” 丝柔也点点头：“苏姨娘有句话说的对，那皇宫苏姨娘根本就没有认识多少人。除了秦侧妃，确实也没有别人一定要让苏姨娘难堪。再说了，也许秦侧妃想要对付的是娘娘也说不定！” 温嬷嬷也点点头：“不错，娘娘您想想，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姨娘而已，就是秦侧妃再小的心眼也犯不着做这样的冒险的事情啊。除非真的是秦侧妃想要让娘娘的脸面丢在宫中！” 苏语溪却毫不担心，反而笑起来了：“那样不是更好吗？现在秦琴和梅颜的下场难道你们还没有看到吗？只要殿下心中维护我，那我永远都是东宫的太子妃。没有谁可以凭手段改变的！” “嬷嬷，你去催催厨房。殿下回来了，就让她们马上上菜。还有，吩咐她们送些上好的虾啊，蟹啊送到景苑去，再吩咐人送去一坛上好的酒。也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给你的年夜饭！” 丝柔和温嬷嬷心里却“咯噔”一下，刚才苏语然被烫伤是她们亲眼看到的。可现在娘娘却让她吃这样的发物，这虾啊蟹啊的要是这么吃下去，这脸今年元宵之前都不用出来了。 娘娘真是好毒辣的手段，原先自己没有宠爱的时候，对着苏姨娘是用尽心思。可是现在知道自己宠爱要回来了，竟然想要不动声色地除去她。苏姨娘本来的容貌就不出色，现在这样恐怕这恩宠…… 景苑 “姨娘，天那，姨娘你的脸怎么会弄成这样！”翠柳压低了声音惊叫起来，“太子妃娘娘也太……”收到苏语然横过来的眼神，翠柳委屈地闭上了嘴巴。她扶着苏语然进门，打发大芽去打些热水来。 “不过是一些小问题，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要是你刚才的话被对面雨阁的那个听去，到时候我可没有本事保护你。”苏语然语气中并没有过多气愤，“你帮我准备下，这脸先不要上药！” 翠柳点点头：“奴婢知道姨娘是为了奴婢好，可奴婢就是觉得委屈极了。太子妃娘娘这样也太糟蹋人了，就是再不喜欢姨娘也犯不着这样吧。姨娘又没有做错什么，干嘛这么对你啊！” “再说了，女孩子的脸那是多重要的啊！要是这么就被毁了，那以后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太子妃娘娘还是像苏家的时候那样，出手狠辣绝情。就是不想想姨娘你，也得想想她自己吧！” “这样说出去，还要不要名声了啊。”翠柳一边帮苏语然更衣，一边喋喋不休，“等到殿下回来了，奴婢一定要好好和殿下告状去。就是姨娘做了再大的错事，也容不下太子妃娘娘这么处罚！” 苏语然微微一笑：“这次还真的要你去告状去。你记住，这一次不要给太子妃留下任何的面子，最好是有多狠就说多狠。要是可以让殿下生我的气就更好了，要真是这样了，你主子我就多赏你月钱！” “什么？还要殿下生您的气？这会不会……主子，你是太生气了说错话了，还是气过头不想好好过日子了！这气话真的不能讲的，太子殿下不是别人，要是他一生气了，然后不来了，那以后我们怎么办啊！” 苏语然看着镜子的脸，还有现在脸上红色的疤痕微微一笑：“生气才好不是吗？翠柳，你以后就会明白的，一个男人生气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他为什么生气呢？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东宫的女人对于现在的齐旭来说，都不过是工具。苏语溪是对付苏家的利器，秦琴和梅颜又互相牵掣，彼此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利益联盟。齐旭只要用些手段，这些女人哪一个还会有多少理智。 可这样的女人有很大的风险是最后齐旭没有价值的时候，当然也不会再花时间了。齐旭花不花时间不重要，他喜不喜欢也不重要，可对于苏语然来说，她能好好的一直活着，包括带着孩子就很重要了。 坐在齐旭这个位子上的男人，要是说爱情就太奢侈了。这样的男人，见识过这个朝代最美的女人，最好的环境，能打动并且惊艳她的东西真是太少了。苏语然也没有想着要打动他，她太清楚自己的性格了。 沉闷，没有太多的喜爱东西，甚至那些曾经的经历都让自己的心越来越疲乏。要不是自己要报仇这样的念头支撑着自己，搞不好自己一开始重生的时候就没有想着要活下去了。 她想活着，连同自己的孩子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只要可以得到齐旭哪怕是一点点的关注，也一定可以在这个群狼环伺的地方好好活下去！她拿出梳妆盒中的胭脂，一点点把脸上的红块都遮掩住了。 皇宫正殿 “太子殿下，天色不早了，微臣先行告退了。” “殿下，时辰也差不多了。老臣等人也要告退了！” 一下子几乎所有的官员都站了起来：“臣等告退！” “也好，时辰也差不多了。本宫也该去看看父皇安寝了没有，诸位大人慢走！”官员都拱拱手，面带微笑地离开。对于这些做朝官的人来说，没有人希望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个笨蛋。 “父皇今日就寝在御书房？今儿是年宴，这天气又这么冷，还请刘公公多多看护才是。本宫和阿寿也要回去了，有空本宫再请刘公公喝茶。”齐旭似乎也不在意为什么这样的日子，皇帝不去皇后的宫中。 刘公公看着他把寿王爷抱在自己的怀里，又尽量不让风吹到寿王爷：“您看到也放心了吧。这孩子长得多好啊，不管遇到怎么残忍的事情，只要他心中还有想要珍惜的人就一定会过好日子的。” “您放心吧。他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好的女孩，以后的一辈子都会平平安安的。”刘公公半眯着眼，到底年纪大了，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坚持很长的时间了。到底不如年轻人了，老了老了！ 太子府，正院 “殿下回来了吗？”苏语溪急切得问道，“回来了就把殿下请到正院来。今日宫中发生了许多事情，也是我这个做太子妃的有所失职的地方。丝柔，你还傻傻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请殿下去！” “是娘娘，奴婢现在就过去请太子殿下来。只是不知道两位侧妃那边是不是……奴婢是担忧她们太不识趣，到时候打扰了殿下和娘娘就不好了。”丝柔心中当然也希望太子殿下来，但是两位侧妃那…… 苏语溪冷笑：“不用担心了。要是换了别的日子，我自然是要担心的。但是今晚，哼，你没有听到刚才送他们回来的小太监的话吗？她们是在宫中犯下大错，想来，根本就不敢再出现了。” “说起来，这件事情倒也有可能是这两个人做下的。苏语然她们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无非就是想对付我而已，不过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啊！”苏语溪说不出的幸灾乐祸，“这一次就是她们自作孽！” “殿下，奴才就先抱寿王殿下回院子去吧。寿王殿下都睡着了，殿下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您放心，奴才一定会好好照顾寿王殿下的。”小刘公公接过了太子手中的小阿寿，同时又看了一眼后面的小喜子。 小喜子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照顾好殿下的。小刘公公离开没有多久，前面走来了丝柔。丝柔看到太子殿下双眼一亮，加快了脚步走来：“奴婢拜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齐旭双手背在身后：“太子妃有事情吗？不好好在院子里思过，又想干什么？”丝柔一听这话，心里一紧，知道这是太子殿下还在生上次的气：“殿下，娘娘说今日是年夜，不管怎么样都要和殿下吃顿饭。” 齐旭挑挑眉：“哦？难得太子妃有这样的心思。也好，太子妃也说的对，今日是年夜，也应该和太子妃去聚聚的。两位侧妃那里都处理好了吗？最近这段时间就不用她们再出来了。” 小喜子跟在太子殿下身后，心想这太子妃娘娘也真是的。时间太会找了，要不然看太子殿下的脚步一定是去看苏姨娘了。丝柔却在心里发笑，太子殿下心中到底还是在乎娘娘的。 “殿下，拜见殿下！”苏语溪素颜朝天，神情平和。灯光之下，看得也让人的心安静下来，似乎在宫中所有的喧闹都过去了。齐旭也难得缓和了神色：“起来吧，你的身体还好吗？” 苏语溪一听殿下这样温和的语气就心里一松，语气温和：“多谢殿下关心，臣妾实在是愧受。其实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臣妾也知道错了。臣妾这些日子一直以为殿下公务繁忙，所以不敢打扰。” “只是今夜是臣妾进门的第一个年头。不管怎么样，臣妾都想和殿下好好吃一顿饭。殿下进宫也忙了很久了，想来喝了不少酒，先暂时喝点汤水润一润肠胃吧。臣妾吩咐下人做了些暖胃的东西，殿下待会多吃点才是！” 齐旭微微一笑：“你说得对。这是你进东宫的第一个年头，本宫也确实应该陪陪你。今年的年宴真是让本宫丢尽了脸面，要不是这么多年来，父皇对本宫还有些宠爱，恐怕……” 苏语溪坐在齐旭旁边，轻声劝到：“殿下不必担心，想来皇上是知道殿下的不容易的。再说了，流言到底就只是流言，哪里会让人信服呢？两位妹妹想来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不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安顿好你们。溪儿，等你身体好了，你就好好教导她们。你是正妃，她们是侧妃，你才是有资格去教训她们的人。她们还太年轻，经历的事情包括看东西的眼界没有你多！” “在元宵之前就不要让她们出来了，什么时候学明白了，你就让她们什么出来吧。”齐旭放下了筷子，“本宫没有什么心情用膳了，太子妃随意吧！从明日开始，让两位侧妃抄经吧，至于什么经，太子妃定！”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委屈 “殿下！”苏语溪楞楞地看着他走远，准备了一肚子安慰的话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嬷嬷，你说殿下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对我？今日是年夜，他不应该陪着我吗？” 温嬷嬷看着她失神的样子也觉得心软：“娘娘，您就不要多想了。殿下能够来正院已经是给娘娘最大的面子了。您也知道，上次的事情实在让殿下生气啊！再说，殿下今日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丝柔，派人去看看殿下去了哪里……”苏语溪正要开口吩咐，却马上被温嬷嬷拦住了：“娘娘，万万不可！殿下现在刚刚出去，若是你此刻去，恐怕殿下知道了会很不高兴的。到时候这段日子的苦不是都白受了吗？” “娘娘，还是早些休息吧。也许殿下只是因为还有什么要事要处理也说不定啊！娘娘不妨宽心一二，再说了，要打听明日也晚啊不是？反倒是两位侧妃那里，不知道娘娘想弄个什么章程。” 苏语溪深以为然：“丝柔，听嬷嬷的话，先不要去了。今晚殿下可以来，还要我教导两位侧妃，可见殿下心中还是在乎我的。嬷嬷说的对，我之前处事激进，也难怪殿下生气。” “殿下，咱们现在是不是去景苑看看？小喜子是想着，殿下在正院都没有吃多少东西，去那里吃点也好的，奴才也是担心殿下。”小喜子看到殿下顿住，心里一惊，难道自己猜错了？ 齐旭想起她刚刚在手腕上的伤口：“走吧，时辰还早，正好去看看她。你去悄悄拿些可以包扎的，正好给她带过去。”小喜子点点头，吩咐后面的人去办事情。 景苑 “姨娘，听说正院摆出了好大的阵仗来迎接殿下。殿下可能不会来了，姨娘，你的手腕还没有好，还是好好先去休息吧。等姨娘休息好了，也许殿下就有时间来看您了。”翠柳劝还坐着的苏语然。 苏语然摇摇头：“我睡不着。再说了，我现在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你要是累了，就去睡吧，对了，那个厨房拿来的酒给我吧。明天不用去请安，喝一点想来也是没有关系的。” “姨娘，您怎么突然想起来喝酒了？”翠柳满脸不赞同，“姨娘您现在的身体还不好呢？奴婢陪姨娘说说话吧，再去厨房拿些上好的糕点来。刚才姨娘晚膳也没有吃多少，现在正好吃点。” 翠柳刚回头，正好看到太子殿下带着小喜子公公进来：“奴婢拜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姨娘正好一直等着殿下呢，刚才还和奴婢说不睡，再等等殿下。奴婢现在就去给殿下和姨娘泡茶去。” 齐旭笑了笑，直接走进去了：“这么晚了还在等？怎么不睡？明天就是初一了，你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下。”齐旭看着她坐在桌子边，放在上面的手腕还缠着纱布，“你的手腕受了伤，更应该早点休息了。” 苏语然转身看着齐旭：“今日的事情，是殿下的安排吗？是殿下安排安王爷来到牡丹亭吗？奴婢还以为上次……看来是奴婢想错了，殿下心中是另有别的打算，对吗？殿下可以和奴婢直说的。” 齐旭诧异极了：“你，在生气？是，这件事情是本宫安排的。原先是齐安先使了计谋，我不过是将计就计。”齐旭拉住了苏语然的手，“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做事这么激烈。这一点确实是我想得欠妥。” “然儿，你应该回来就包扎伤口的。我听说，你去了正院，还跪了很长了时间。”又抬手摸摸她的右脸，“这里呢？怎么突然涂了这么多的胭脂？是不是她又做了什么？给我看看。” 苏语然突然站了起来，躲开了齐旭的手：“原来如此。原来只是因为奴婢行事刚烈才能得以生存，要不然奴婢今日连命都没有了。殿下好轻巧的话，一句将计就计就想解决所有的问题吗？” “殿下可知，奴婢今日若是没有在手腕上挨一刀，早就没命了。皇上不会我活着，免得让东宫名誉扫地。皇后不会让我活着，免得让殿下成为所有人的笑柄。苏家也不会让我活着，不是吗？” “苏家只会更想我死，保全太子妃的脸面。殿下一句话，就让奴婢差点死无葬身之地，难道奴婢还要感激殿下吗？在殿下看来，奴婢的生命这么无所谓吗？可惜，奴婢是真心想好好活下去的。” 齐旭眼睛突然冷下来了：“怎么了？你现在这是觉得本宫对你不好了？还是，你在想刚才是子枫救了你？你应该很清楚，本宫和你讲贤妃的事情不是无的放矢，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 “我明白，我比殿下还明白人要活下去是不容易的！我知道殿下的安排，我也愿意配合殿下。可是我只是不明白，殿下对一个淮南的百姓都可以心怀仁慈，为什么对奴婢却没有半分仁慈？” “淮南那一路上，殿下无论自己的身体如何，都先在乎淮南孤苦的百姓。可奴婢呢？奴婢一直陪在殿下身边，现在却只有这个下场吗？今日要是没有奴婢自己的金钗，是不是殿下送过来的是一杯毒酒？” 小喜子大吃一惊，脸色发白：“苏姨娘，你疯了吗？还不快给殿下请罪，殿下可是出了正院就来看姨娘了。殿下，姨娘今日应该只是吓着了，没有别的意思，还请殿下不要担心才是。”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给我出去！”齐旭突然抹掉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发起了大火，“滚！要是不会规矩，就打发你回宫里再好好去学一学！所有人都给本宫下去，都不许进来！” “殿下不必发火。要是有气不妨对着奴婢发，也省得连累她人代我受过。反正就是殿下不杀奴婢，终有一日，奴婢也活不了多久。既然都是死，何必还想着多活几日呢？殿下，您说对不对？” “你！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说这样的话！”齐旭感觉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就算你没有用那一个方法，本宫也不会让你有事。苏语然，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你是觉得本宫一定会让你死？” “殿下还要骗奴婢？那奴婢倒想知道，殿下是怎么打算救奴婢的？还是想让奴婢背负着一个这样的骂名，然后在东宫抬不起头来吗？”苏语然眼睛红了起来，“殿下恐怕都没有想过吧！” 齐旭哑口无言，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确实没有想过，对他来说，这个女人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仅仅在于她救过自己。可自己对她在东宫足够的优待也就可以了，对于她的后来他从来也没有安排。 “还好殿下没有骗奴婢，也省得奴婢总要自己骗自己。”眼泪划过苏语然的脸庞，胭脂被晕开，脸颊上的红斑显得更加狰狞，“若是奴婢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也许今日就不必收到这样的屈辱！” 齐旭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景苑的人呢？都死了吗？连姨娘遇到了什么事情都不会说吗？养着你们有什么用？”翠柳和大芽听到这里，连滚带爬地进来了：“殿下恕罪！请殿下恕罪！” “恕罪？你们还想恕罪？姨娘的脸弄成这样，为什么不禀报？为什么不请太医？”齐旭一手搂住了苏语然，满脸怒气得看着翠柳她们，“简直是反了天了！小喜子，把这两个人都带下去，着人好好教导！” 小喜子上前想把两个奴婢带下去，谁知道翠柳却逃出了小喜子的手：“殿下，奴婢知道自己没有伺候好姨娘，奴婢知错。但是并非奴婢不上心，只是奴婢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请殿下容禀！” 齐旭搂着苏语然坐在位子上，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说！” 翠柳流着眼泪：“殿下，姨娘从宫中回来以后，就去了太子妃娘娘正院。姨娘在那里足足跪了半个时辰，还被太子妃娘娘用滚烫的茶水泼在姨娘的脸上。姨娘，姨娘她不想在大年夜请大夫才这样的！” “殿下，殿下，奴婢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只是希望殿下不要生姨娘的气，姨娘今日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她不是故意的，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姨娘！请殿下不要怪罪姨娘！奴婢给殿下磕头！” “翠柳，你起来！”苏语然看也不看齐旭，“算了，你起来吧。殿下是何等人物，就是说了实情又怎么样呢？也许这又是殿下的一个计谋也说不定，正好可以让这东宫的人看看，殿下是一个好丈夫！” 齐旭刚要开口的话被堵住喉咙口：“你！你到底清楚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苏语然，本宫再说一遍，本宫没有想着要处死你！从来没有过，你听清楚没有！” 苏语然转头看着齐旭：“原来做太子殿下东宫的女人，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就是最大的成就了。确实是奴婢想错了，若是做了别人的妻子，想来也就不会有这样的苦果了。至少不会只是想着保命！” “好！好！别人的妻子！好，既然你这么不稀罕做这东宫的女人，那日后也就不用做了。小喜子，去太子妃那里告诉她，苏语然剥去姨娘的头衔，以后就做一个奴婢。这景苑中的一应东西都不用供应了。” 齐旭站起来就走，既然她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走！把景苑的牌子拆下来，日后这东宫谁也不许再提起这个人！”小喜子拼命给苏语然使眼色，这苏姨娘也真是的，再生气也不能和殿下这样说话啊！ 谁知道苏语然根本就不领情，反而主动弯下腰：“多谢太子殿下！”竟然还感谢太子殿下这样对她？小喜子双眼一瞪，看了看走得更快的太子殿下，心里被苏语然气死。这叫什么事啊！ 大芽和翠柳也被这情景弄得吓得心都快不跳了。一看太子殿下走了，翠柳马上起来扶起苏语然：“姨娘，你这是怎么了？奴婢也知道你今日是委屈了，但是殿下到底不是平常人，他是太子啊！” 旁边的大芽主动搅干了一块干净的手绢给苏语然擦擦脸上的红胭脂：“是啊姨娘，虽然姨娘受到了大委屈，但是只要殿下心里知道，就一定不会让姨娘吃亏的！姨娘这样说，也难怪太子殿下！” 大芽又看了看苏语然脸上的伤心疼道：“太子妃娘娘出手也太狠了吧，这么重的伤。姨娘先好好休息下，奴婢这就去找小喜子公公去找个太医来。等姨娘的伤好了，想来殿下也不会再生气了！” “不许去！”苏语然冷着脸，“既然殿下是这么说的，那就按照这么做吧！以后都叫我小姐，不许再喊姨娘！还有，以后也不许再去找小喜子公公。他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而我不过就是一个奴婢！” 大芽看看翠柳，眼中满是着急但是自己又没有什么办法。翠柳索性先让她去换盆水来，自己接过了她手中的帕子：“去吧，先去给小姐再换一盆水来。”大芽担忧地看了一眼苏语然，只好先下去了。 翠柳伤心地看着苏语然的脸：“奴婢知道小姐今晚受到了委屈。小姐今日也累了，等大芽和奴婢给您更衣好，小姐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明天也可以再说，小姐要早点休息！” 苏语然点点头：“也好，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大芽，这是你今晚的赏钱，虽然太子殿下斥责了我，但是我是不会少给你们赏钱的。还有翠柳也是，明天是大年初一，你们都回家好好团剧去吧！” 翠柳却摇摇头：“不，奴婢不回去！奴婢就在这里陪着小姐。小姐放心吧，奴婢家里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奴婢陪在小姐身边也放心些，让大芽先回去吧，过两天再来替换奴婢也就是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怀孕 苏语然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太子府，景苑，半个月后 “小姐，你冷了吧！”翠柳把自己房里的碳火都拿过来，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雪担忧道，“也不知道大芽会不会出事了？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迟？小姐，要不然奴婢先出去看看她吧！” 苏语然带着面纱，手中的绣活不停：“去吧，也许是路上有什么情况被耽搁了，你去看看也好。哦对了，再去给厨房的妈妈送些银子去吧，也省得到时候拿菜都不方便。去吧，我这里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翠柳为难道，“小姐的这些银子还是太子妃送过来买药的。可是现在大多数都花在厨房上了，哪里还有别的银子再去买药啊！小姐，要不奴婢去找小喜子公公先借一点吧！” 苏语然头也不抬：“好啊，你要是想认他做主子，那你就去吧。我说过了，我们和他现在不一样了。以后不用在我面前说起他，钱的事情，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翠柳心里叹了口气，到底也不敢再说什么。这大半个月，太子停掉了景苑的份例，有时候小姐晚上就只能用汤婆子。可就是这样，小姐也不低头，殿下也没有再来看过小姐一次。 反而是旁边的雨阁那位，最近是受宠的很。前两天，太子殿下还来过呢，真是不知道殿下看上那位什么。除了一张脸，真是哪里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姐。唉，就是上次也是小姐觉得伤心才会这样的。 翠柳看到前面的大芽，停止了思绪上前问道：“怎么了？小姐还担心你呢，我们回去吧，让小姐可以趁热吃饭。”大芽却满脸为难：“翠柳姐姐，刚才是小喜子公公拦住了奴婢。他还说，让我劝小姐。” “劝？就会空口说说，哪里可以办事情？要是可以劝的话，我们早就劝了。”翠柳这几天心情也不好，她不是这个东宫的人，更在乎自己的主子。上次主子从宫中回来就不对劲，就算殿下也不行。 “可是翠柳姐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小姐现在这样，连吃个饭都要给厨房塞银子。翠柳姐姐，小姐恐怕都没有银子买治疗脸上的伤药了。”大芽似乎说到没钱的时候也觉得窘迫。 “那又怎么样？小姐没钱，我翠柳也有啊！你要是觉得这地儿不好了，就自己走。”翠柳顶容不得大芽现在这样说。自己和小姐，以前在苏家那么难都过来了，她还就不信了，在这东宫就这么难！ 大芽却死命拉拉翠柳的衣袖，一边还压低了声音：“翠柳姐姐，大芽不是这个意思，大芽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景苑的。真的，大芽可以发誓，小姐对奴婢这么好，奴婢怎么会愿意离开！” “只是，不管小姐以前是怎么样的，可是现在小姐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小姐她，至少也不能和太子殿下对着干呀！翠柳姐姐，你看看对面的那个雨阁，那个柏绵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芽挽着翠柳的手，两个人慢慢向前走去：“奴婢明白，小姐上次是很伤心的。要是换了奴婢，我也伤心难过的。但是现在不是和殿下闹脾气的时候啊，要是这个时候殿下被别人勾引的话……” 翠柳摇摇头：“大芽，你还不知道小姐的脾气。小姐不生气的时候吧，那真的是最好讲话的主子。一般这个时候，小姐是什么都不讲究的，也不太在乎。但是当小姐发脾气，并且认定一件事情的时候……” 翠柳突然顿了顿，因为前面从假山中突然出来的是太子殿下和小喜子公公。后面的大芽又一次拉拉翠柳的衣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奴婢早就想说了，殿下就在这里。姐姐怎么……” 翠柳心里也暗骂大芽傻，你这不说我哪里知道了。就是她心里再向着自己的主子，但也知道太子殿下是这个东宫最大的主子：“奴婢拜见太子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旭看也不看她，直接走过了她。后面的小喜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两个人一眼，压低了声音：“你们自己说说，这叫什么事情！这都给你们安排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大芽嘟嘟嘴：“喜公公，你这样的安排又没有用的！你要是可以安排殿下来看看小姐那才是好，现在这样有什么用啊。小姐这些日子人都清瘦了很多，那肯定是想殿下想的，偏偏殿下还不知道！” 小喜子没时间多说什么，匆匆跟上了太子殿下的脚步，心里也难受得厉害。就你们小姐不好受吗？这殿下这边也是一样的不好过日子啊！这两天殿下不知道打发了多少不合心意的奴才。 其实哪里是奴才不合心意，是殿下自己的心里不高兴罢了。偏偏他是太子殿下，就是知道他心情不好也只能好好劝着，不然还能怎么样。就是苦了自己这个身边跟着的贴身太监哦！ 真希望早日结束这样的日子，正当小喜子这么想的时候，对面椅子上传来太子冷峻的声音：“还楞着干什么？你想去伺候她，嗯？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做太子的对你不好了？对不对？” 太子后面的阿九同情得看着小喜子，这半个月来，这位小喜子公公真是太子殿下面前的常青树啊。还以为殿下骂了他，然后就会换掉他，谁知道，骂是骂了，换掉谁也不会换掉他！ 小喜子笑嘻嘻地开口：“殿下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是奴才伺候得不周到，奴才现在就给殿下去泡杯上好的老君眉去！请殿下等一等，奴才现在马上去泡去。” 齐旭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小喜子在说什么，自顾自得开口：“她生气就一定要生气到底了是吗？敢情还是她做的对吗？她乱发脾气还有道理了吗？你说，你们都说说，有道理了吗？” 老九，老八同时跪下来：“殿下息怒！请殿下息怒！” 小喜子偷偷瞄了一眼殿下，突然开口：“殿下，奴才刚刚听说了，说是苏姨娘的身体最近很是不好。奴才想着，要不要给苏姨娘叫个大夫去看看她。这天气这么冷，要是拖下去恐怕就……” “哪里有苏姨娘？我看你是办事越来越不老靠了，本宫说过了，这东宫没有苏姨娘了！是不是还听不明白？”齐旭把自己桌上的东西都挥在地上，“要是下次还不记住，你不用再跟在本宫身边了。” 要是别人搞不好都吓懵了，但是小喜子不这么想。殿下的心思要是自己这个在身边的伺候的奴才都摸不到一二的话，也就枉费了干爹对自己的教导了。 要真是不在意这个消息，殿下何必这么生气呢？不过也是，现在是苏姑娘不给殿下台阶下啊，就是殿下心里再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呢？想到这里，小喜子自己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是奴才不好。奴才忘性大，忘记了苏姑娘已经不是苏姨娘了。当然很多的份例和待遇和以前是不一样了的。也难怪，现在连厨房都不愿意给她加菜了。刚刚前两天这大芽还和我说，苏姑娘没银子了。” “这也难怪了。太子妃娘娘不会给她银子的，就是给也就一点点。殿下不是不知道，这东宫的消息传得快。那天殿下离开了景苑，这转头就有人说，是苏姨娘让殿下生气了，自然就……” 齐旭随便拿出一本书，也不知道再看些什么：“应该处理的事情就去处理好！出去，最近几天就不用过来伺候了。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事情了，什么时候再过来吧。下去吧！” 小喜子低着头下去了，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他现在想这样做。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太子殿下这么心浮气躁的时候，明明一开始的时候，殿下并没有想要苏姨娘做什么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亭子里突然会有那样的熏香。殿下也搞不明白这件事情，又不好和苏姑娘说出实情。谁知道，还不等殿下和苏姑娘说清楚，苏姑娘突然就发了脾气。不过也不能说都是苏姑娘的不是。 换成任何一个女人估计心里也不好受，殿下心里也清楚这事情。只是现在两个人都僵在这里，谁也过不去而已。可是不管是为了殿下还是为了苏姨娘，小喜子希望自己可以帮帮忙。 “东宫的消息多灵，殿下也是知道的。您前脚出了景苑，这后脚不就让底下的人都乱猜吗？”齐旭脑海中浮出刚刚小喜子说的话，心头一动，她身体到了冬季就不好自己是知道的。 现在份例没有了，脸上还带着伤。齐旭对自己说，就当是为了报答那个女人之前救自己的情分，也省得自己总是觉得对不起她：“老九你去叫个大夫，去景苑看看。到底是东宫的人，不要丢了本宫的脸。” 老九和老八对视了一眼，这样也行。看来十一说的没错，对这个苏姨娘，他们还是要多多尊敬些着的。老九出列：“殿下放心，属下这就去办。殿下放心吧，不过是些小毛病。” 老八嘴贱：“闭嘴！对你来说那当然就是小毛病，但是对于人家小姑娘来说，那就是大毛病。你想想这天气，多冷啊！这日子里，要是吃的不好，睡得不好，多遭罪。况且，身体本来就弱！” 老九偷偷看看太子的脸色，点点头，下去办事去了。老八陪着太子在书房看书，才一刻钟时间，老九却突然急急忙忙地进来，眼神中全是紧张：“殿下，快点去景苑看看吧！” 齐旭猛地站起来：“出什么事情了？”边问边离开了书房，“是不是苏姨娘的身体很不好了？太医呢？怎么，医治不好吗？这都是一群废物，老九，再去请一个太医过来！” 齐旭一路走进景苑，不过半个月的光景，这院子里的萧条简直是不可想象！齐旭越走就越生气，他生她的气可以，那些东宫的奴婢凭什么可以这么对她！都该死，这群人，都应该统统去换掉！ “怎么样？苏姨娘的身体很不好吗？”齐旭快步走到苏语然的床边，他一坐上这铺子就觉得不对，“怎么回事？怎么连铺子都是湿的？奴婢呢？奴婢怎么没有在身边伺候？” 小喜子却突然端着热茶进来：“殿下，两个丫头都被这事情给打乱了。现在她们还在厨房那里急着烧热水，奴才一看不对，就先过来伺候殿下和姨娘了。殿下先喝口茶，等太医的诊断出来了再说！” “这里怎么能诊断？这铺子都是湿的，这样下去，就是不生病的人都要生病。还有，为什么这院子里这么冷，连个火盆都没有吗？”齐旭甚至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直接把手伸进了苏语然的被子里。 还好，这被子中还有一个汤婆子。齐旭缓和了眼神，又为苏语然捻捻被角：“太医，怎么样？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太医很诧异太子殿下会这样重视这个姨娘。但是作为太医，这样的情景早就让他们学会了视而不见很多事情。太医又仔细听了听苏语然的脉搏，最后起身。 “殿下放心吧。这位姨娘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就是怀孕的时候受了点凉气。这孕期的脉象也有些不怎么稳定，姨娘现在应该马上换一床铺子，再好好调养一些日子才是！” “怀孕”这个消息就像惊雷一样在人群中炸开了。这里谁都知道，自从上次太子妃娘娘的孩子没有了以后，殿下一直很不开心。现在苏姨娘怀孕了，殿下哪里会不高兴，简直高兴坏了！ 齐旭真的很高兴。不光是因为这东宫会有孩子了，更加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她有孩子了。底下的人哪里看不出来殿下的高兴，连忙下跪道贺：“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小喜子凑近齐旭：“殿下，要不先给苏姨娘换床铺子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说谎 齐旭点点头：“对，快，小喜子，你马上去安排人去做。再去找几个奴婢来，原来的那两个人手脚太慢了。下次不能再要这样的奴婢了！还有，现在有没有新的铺盖了，快换上！” 齐旭主动抱起了苏语然，吩咐下人马上就把铺盖换了。外面翠柳和大芽满脸尘土得进来了，翠柳端着热水：“小姐，小姐，热水来了。太医，奴婢现在马上给您泡茶，您再等等！” 齐旭皱皱眉：“好了，这病都看完了。你们现在才回来，还把脸弄成这样。你们怎么伺候的？都给本宫去外面跪着，别仗着有你们姨娘的仁慈就可以为所欲为。要是不知道怎么伺候，就不用伺候了！” 翠柳和大芽双双跪下，只是再请罪，嘴里也没有半分为自己辩解的话。齐旭想到她一般都要维护自己身边的人：“跪着吧。等你们主子什么时候醒了，你们就什么时候起来吧。” 有了齐旭的安排，不过一刻钟时间，苏语然就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暖和的被窝里。太医留下了安胎和养身的方子，并嘱咐一定不能让苏语然再受凉了。苏语然的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要是再受凉，恐怕…… 齐旭理理她的头发：“小喜子，你去本宫的私库里再去拿些用得上的补品。还有，这里的份例按照庶妃的份例给。对了，和太子妃那里也去说一声，这么大的事情，太子妃是一定要知道的。” 小喜子等着殿下都吩咐完了，才出去办事。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小事情，还是自己去办理比较放心些。殿下嘴上不说，可这样子那是比太子妃那时候还在乎啊。本来还担心两人什么时候会好，现在嘛！ 外面大芽也这样劝翠柳：“翠柳姐姐不必担心的。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等姨娘醒过来，想来殿下就不会再责备我们了。现在姨娘又怀孕了，要是可以顺利生下小殿下的话，那就是最有福气……” 翠柳横一眼过去：“没门了吗？连这样的话都敢这么说出口来！你现在就想着殿下，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小姐啊？小姐心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现在殿下一来，你们就都忘记了吗？” “翠柳姐姐，奴婢不知道姨娘在宫中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但是奴婢清楚，可以让小姐这么伤心的，那一定是件大事情。姐姐来东宫不久，想来是不了解殿下的脾气的。殿下是个很少在东宫发脾气的人。” “大芽在东宫很多年了。以前见到殿下的时候，殿下总是没有脾气的太子。那个时候，我们这里的人都说，太子殿下是这个皇宫最没有脾气的人。说实在话，奴婢还是第一次知道，殿下会生气呢！” 翠柳可不信：“胡说，上几次殿下不是也生了那太子妃娘娘的气了吗？怎么就不生气了啊？我也不是说，太子殿下不能生气。只是，现在小姐心里不高兴，我是怕小姐醒来就……” “殿下之前生气了吗？”大芽突然神秘地笑笑，连一向单纯的脸上都是复杂，“姐姐，大芽在书房中有一个很好的同乡小姐妹。她告诉过大芽，基本每一次殿下在外面发过了火，其实回到书房都不生气的。” “再说了，姨娘就是再生气，难道不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吗？翠柳姐姐，就是姨娘想不明白，我们也应该劝劝姨娘的。毕竟，姨娘现在可是不能再按着自己的心意来了，你说是不是？” 翠柳想到苏家那些没有把孩子生下来的女人的下场，打了一个冷战：“你说得对，这一次至少不能让姨娘再发脾气了。什么都比不过肚子里的孩子重要，更何况还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 大芽正要开口，院子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太子妃娘娘到！两位侧妃娘娘到！柏绵姨娘到！”竟然整个东宫的人都来了。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担忧了起来，现在小姐（姨娘）可还睡着。 苏语溪看了一眼跪在外面的两个小丫头，扶着丝柔的手轻抬了一下：“都跪着吧！这样伺候精心的奴婢，我们东宫可是要不得的。要不是想着你们长期伺候着苏姨娘，本妃马上就打发了你们！” 秦侧妃轻柔地开口：“娘娘也不必生气的！只是两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而已，哪里值得让娘娘生气呢！想来殿下刚才也已经教训过了。再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苏妹妹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苏姨娘吉人天相，又有殿下在身边保佑，怎么会有事情！秦侧妃你要知道，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开口了。也免得让我和殿下还要花费心思教导你们！本妃上次没有了孩子，这次苏姨娘的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后面的柏绵听到这话却脸色一变，不过到底也吃了教训了，很快就变回来了。梅颜清冷极了，似乎只是出于东宫女人之间必要的交际才来到这里的，没有别的另外的意思。 小喜子急急忙忙地出来迎接三位娘娘：“给太子妃娘娘请安，给两位侧妃娘娘请安！愿三位娘娘万福金安！”苏语溪微微一笑：“起来吧小喜子，殿下是在里面吗？我们进去看看苏姨娘去！” 谁知道小喜子没有让开，反而脸上都是为难：“三位娘娘还是先回去吧！这，殿下在里面发了大火，苏姨娘她……唉，总之，娘娘们还是不要进去了，也省得被殿下迁怒。要不几位娘娘在正厅等一等！” 苏语溪诧异极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殿下是因为什么生气的？现在苏姨娘刚刚怀孕，就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殿下也不能生这么大的气啊！要是吓到了苏姨娘怎么办？” 苏语溪急死了：“苏姨娘也真是的，殿下说什么听着就是了。怎么和殿下争起来了？不行，本妃要进去和殿下说一说，现在苏姨娘这个时候是不能收到惊吓的。你走开，本妃亲自进去劝殿下！” 小喜子焦急地劝道：“娘娘，太子妃娘娘，您也不要进去。殿下在里面是发了大火了，要是现在进去恐怕会不小心伤到您的！”苏语溪可没有这么好打发，正要闯进去，里面却飞出来一个小瓷碗“嘭”得被砸碎在地上。 苏语溪伸进去的脚猛地退出来了，眼睛里都是惊恐：“殿下！”里面却突然传出来一道愤怒至极的声音：“都给本宫滚出去！全都给本宫滚出去！谁要是再进来，就不用在这东宫待着，滚出去！” 苏语溪的眼睛中飞快地飘过惊喜，但是很快就换成了焦虑：“小喜子，你知道殿下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气吗？还有苏姨娘那里真的没有事情吗？要不要我们先去看看苏姨娘，毕竟孩子……” 小喜子却皱着眉头，苦着脸：“我的太子妃娘娘哦，不是奴才不愿意进去，是奴才这，进不去啊！里面苏姨娘是吓得不行了，但是太子殿下这样的火气，哪里还有人愿意进去啊！” 秦琴眼中的窃喜藏一藏，假装关心地开口：“殿下也真是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啊，要这样吓唬苏姨娘。刚刚还听太医说，要让苏姨娘好好地养身体呢，怎么突然之间就发这么大的火气！” “是啊，”梅颜似乎也很奇怪，“太医说，现在是要紧的时候。可不要在这个时候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小喜子还是去劝劝殿下吧！”小喜子低着头，嘴角却撇地厉害。最好都是厉害的，动不动要自己去。 你们怎么自己不去？就是自己是个奴才，可是哪有不怕死的奴才的？正巧这时候，齐旭从里面满身火气地出来了：“你们来干什么？还嫌这个地方不够乱吗？都走吧，也不用来看她，不过是个孩子。” 苏语溪柔和了声音：“殿下这是怎么了？要是妹妹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殿下多多体谅一下。妹妹刚刚怀孕，开头不适应也是有的。只是殿下发了这么大的火，妹妹心里应该是害怕极了，不是有心要顶撞殿下的。” “不是有心？那是什么？我看她根本就是不懂规矩。每个月定期给她安排太医看看，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齐旭满脸不耐地吩咐太子妃苏语溪，甚至连掩饰都不想掩饰。 苏语溪虽然是不喜欢苏语然怀孕，但是也不能让殿下这么讨厌这件事情啊。不管怎么样，苏语然怀孕总是对自己有好处的，但是殿下对她这样的态度，只能给自己带来坏处。 好不容易打发了那些人，齐旭走进去一看，当事人就像没事一样躺在床上喝茶。齐旭一甩袖子，特意坐在远的地方，好像醒来的时候看到他坐在床边是一和幻觉。苏语然也不理他，伸长手想要拿水。 小喜子进来一看：“哎呦，苏姨娘啊，您这是做什么？奴才来拿，奴才给您拿水。”又用手碰了碰放在几子上面的茶水，“您看，这茶水都冷了。奴才现在马上去外面烧壶热的来，姨娘暂时先等等。” 苏语然微微一笑：“小喜子，你不用喊我姨娘。我不过就是一个东宫的奴婢，哪里配做一个姨娘呢！太子殿下都坐在这里，就不怕被教训吗？日后像这样的错误就不要犯了，也免得到时候冤死！” 小喜子心里苦笑，这两位主子心里不高兴，现在倒是让自己难做了。他双眼恳求地看着苏语然，转身逃一样得离开了这个房间，留下两个人在里面。太子殿下，不是奴才不帮你啊，实在是帮不了啊！ 齐旭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我并不知道你，你会怀孕。我也是刚刚太医来看才知道这情况的，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太医还在这边，让他再给你看看。” 苏语然摇摇头：“让殿下多费心了，不过就是一些小事情。殿下要是没事，还是早点回去处理您的大事情去吧。我这个小事情也不能耽误殿下很多的时间，以后殿下也只要安排好太医就可以了。” 齐旭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了苏语然的床边。他第一次觉得很不习惯，犹豫了一些时候还是坐在了她的床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刚这么做，是想着你现在身体不怎么好，还是不要她们进来了。” “你位份低，她们知道了是一回事情，来看你又是另外一件事情。现在不让她们进来看你，也是为了保护你。”齐旭伸出了手拉住了苏语然，口气真是难得的哄劝了，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哄过女人。 苏语然终于转头看着齐旭：“殿下的好意奴婢是知道的。那次的事情，奴婢也有错，不应该和殿下发脾气。殿下也有殿下的不得已，奴婢不应该全怪殿下的。”她嘴里说着不怪殿下，眼睛却不看齐旭。 齐旭心里叹气，主动揽住了苏语然：“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是我……算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你先好好养身体，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胎，别的事情都不要担心。” 苏语然内心叹口气，还是欠点火候。不过毕竟没有多长时间，可以做到这一步也差不多了。见好就收，要是再过头，恐怕以后就只会弄巧成拙了。至于这肚子里的孩子嘛，苏语然眼中平静无波。 这不过就是一个谎言，只不过自己比苏语溪专业多了，这个孩子的脉象清晰，就是罗太医也不会“误诊”的。自己也是偶尔在空间才发现这个东西，三位娘娘，机会已经给你们了，就看你们怎么做了。 小喜子拦住了翠柳：“我说小丫头，你这时候进去干嘛呀？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难道你还不喜欢你家姨娘和太子好起来啊？真是笨死了，你忘记这半个月受到地委屈了吗？现在姨娘怀孕了。” “你啊，多和大芽学学啊！别一天天的就知道自己的小姐。”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打探 “不错，你的小姐是重要的。但是现在她不光是你的小姐了，她还是太子殿下的姨娘呢！要是她可以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就是庶妃，甚至更高呢！长点心吧，这样才是为了苏姨娘好啊！” 翠柳却不稀罕：“你是太子殿下的人，你当然帮着太子殿下。难道还会帮着我们姨娘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殿下一生气竟然连碳火都不给我们姨娘了。那以后姨娘不就不能让殿下生气了吗？” 小喜子用手点着她的脑袋：“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啊，啊？这脑子是实心的吧。当然不能让殿下生气啊，这还用说。殿下是什么人啊，那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你以为是一般的人吗？” “太子殿下对苏姨娘很好了，真的。我小喜子不骗你，你啊，有时候也要多劝劝你们姨娘才是啊。你在苏姨娘身体伺候也有些年头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可要注意了，知道吗？” 翠柳不理会，后面的大芽急得拉拉她，最后代替她回答：“公公放心，我们都记住了。以后一定会多多和姨娘讲的，不让殿下和公公担心。” 小喜子终于满意地点头了，心里却在想，这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这个翠柳简直和里面的苏姨娘的性子差不多，平常怎么也不知道她们有这么倔强的时候啊。谁知道事情一出，那是死活不低头啊！ 正院 “娘娘，您消消气。再过些日子咱们再去打听打听，也许殿下只是一时之间生气了而已。”温嬷嬷边劝着苏语溪，边给她上一份燕窝粥，这个点往日里正好是她感觉饿了的时候。 苏语溪这次却挥掉了燕窝粥，口中破口大骂：“蠢货！蠢货！”边骂还边猛地拍着手边的小桌子，桌子上的东西都被震得动了起来。丝柔和温嬷嬷以及在正厅中的所有奴婢都跪了下来。 “娘娘息怒，若是奴才们做的不好，还请娘娘教诲。请娘娘保重身体，不要气怒伤身啊。”温嬷嬷开口劝到，这段时间苏语溪比较多的采纳她的建议，让她也敢在太子妃生气的时候劝几句。 苏语溪闭闭眼：“她怀孕了？她居然怀孕了？这怎么可能呢？丝柔你说，本妃要你做的事情难道你都没有做吗？怎么，你想要背叛本妃吗？”丝柔惊恐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 “娘娘，奴婢没有，奴婢也不敢的。奴婢当时真的是吩咐厨房送些相克的菜品过去了。按说，吃了那样的菜品是不可能怀孕的。奴婢是效忠娘娘的人，又怎么会帮着苏语然来欺骗娘娘呢？” “那她怎么会怀孕呢？难道你没有检查过吗，会不会她吃了又吐了呢？又或者她根本就没有吃，只是被身边的丫头吃了？你难道不会看着吗？还要本妃相信你？你现在办出来的事情怎么让本妃相信你？” 丝柔却肯定得摇摇头：“不，不可能的，娘娘。奴婢是亲自看着苏语然吃下去的，又让她喝了一碗补汤。您想想，就是要催吐也只会是补汤啊，怎么可能催吐出来那些菜呢？娘娘，奴婢真的冤枉！” 温嬷嬷打断了翠柳的话：“回娘娘，老奴觉得翠柳没有撒谎。这毕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虽然打听起来比较麻烦，但是真的要打听也不是打听不到这样的情况。厨房不可能这么快就没有印象了，更何况是这样的事情。” 梅园 “侧妃娘娘，现在景苑的院门已经被禁闭了。除非是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旨意，否则任何人都不能进景苑！” “哦，你可知道苏语然到底哪里得罪了太子殿下。为什么突然之间殿下这样生气，而且还是在她怀孕的时候。上一次太子妃怀孕了，太子殿下马上就气消了。我总觉得这次太子殿下生气得很奇怪。” 小丫头摇摇头，反而说起了自己的推测：“娘娘，太子妃毕竟是太子妃。再怎么样，太子妃的孩子都是太子殿下的嫡系，太子殿下当然在乎。可是苏姨娘就不一样了，到底也只是个姨娘。” “一个姨娘的孩子能够尊贵到什么地方去。若是那苏姨娘想要母凭子贵，太子殿下又怎么会不生气的呢？看上次的柏绵就知道了，殿下上次虽然生气，可也没有像太子妃娘娘那次那么生气啊！” 梅颜点点头：“不错，不管怎么样，现在太子殿下确实不太可能关注那个孩子。既然柏绵的孩子没有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确实应该送些东西去安慰她的。这丧子之痛啊，有时候还真不是可以理解的。” 琴阁 “书文，我上次让你回家去打听的事情，你打听清楚了没有？”秦琴冷眼看着景苑的方向，“哥哥和那个贱人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不是就是淮南的时候发生的？” 书文担忧地看着主子：“娘娘，您也不要想这些了。也许事情不是您想得那样呢？当时那样的时候，世子是太子殿下的助手，一定会救那个苏语然的。” 秦琴却摇摇头：“不，不一样你知道吗？书文，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想来你是知道的。可那一天，我真的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很深厚的感情，书文，我决不相信哥哥和她之间没有问题！” “你那边难道没有任何发现吗？什么都没有发现？上次哥哥从淮南回来以后，他的伤一直没有好都是正常的原因吗？难道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吗？书文，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隐瞒我？” 书文摇摇头：“不，奴婢不敢。只是奴婢很惭愧，奴婢不能打听出来东西。娘娘也知道，阿奇的嘴巴很紧，关于当时养病的事情不肯多说。只是说，世子爷的伤势非常严重，在淮南也差点得了瘟疫，所以才好的这么慢。” “不可能！他在撒谎！在撒谎！”秦琴猛地转头，“要是真的伤势这么严重，殿下怎么可能一点也不担心。他这么撒谎，就更加说明这件事情有问题。书文，你想办法去打听一下，苏语然没有出门的时候，什么时候去过秦国公府？” “娘娘的意思是苏语然是那个时候认识世子爷的？”书文惊讶道，“以前只是觉得太子妃和武侯爷的夫人厉害，可是现在看来，这位苏语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可是心机和手段一样不缺！” “哼，苏家的女人，自来就有这样的本事。只是以前我们都低估了那个女人，被她身上那副老实的样子给骗了。要不是这次宫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长相平平的女人有这样的本事。” “书文，你这次去查不要再去问阿奇了，阿奇现在已经不能让人相信他了。你另外找个人，去向别的人打听去，这府中这么多下人，本侧妃还真是不相信了，就没有人会讲出实情来！” “娘娘放心，这一次奴婢一定不会再让娘娘失望了。只是，娘娘，到底世子爷和那个女人现在也没有关系了，我们不如就对付这个女人好了，何必让世子爷不高兴呢？世子爷的脾气……” 秦琴冷冷看着景苑的方向：“书文，你可还记得当年老安国公的两个女儿？这话说起来倒是好像很久的事情了，但是你应该知道，这老安国公还有一个女儿活着，并且是这皇后的至尊之位。” “当今皇后是嫡女，这是现在整个风气变成这样最有力的人物。要不是她，也许现在的一部分嫡女都会变成无宠爱的人。不过听父亲也说过，很多年前，那位也不是个受宠的嫡女！” 书文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受宠？可是小姐，现在这天大的好婚事可是当年的老安国公亲自给皇后娘娘安排的呢！恐怕只是平日严肃一些吧，毕竟听说那老国公是个不轻易笑的人的！” 秦琴摇摇头：“父亲似乎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曾经还说过，要我千万不要随便去贸然讨好皇后，这宫中的事情连他有时候都看不清楚了。况且，当年在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当年？娘娘是指皇后娘娘那个时候吗？可那个时候，宫中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啊？就是当年名震天下的珍妃娘娘被封为太妃是最奇怪的事情了。不过外人也传言是因为皇后娘娘念旧情。” 秦琴微微一笑，却是再也不开口了。当年是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就是自己的父亲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情况来了。但是这几个月看东宫的情况，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太子和皇后的关系真的不怎么样。 景苑 “姨娘，你的身体怎么样了？现在想要吃点什么吗？奴婢马上要下人都去做去。”大芽等到太子殿下离开才走进内室，整个人高兴极了。能不高兴吗？这可是殿下的孩子，以后是姨娘一辈子的依靠呢！ 苏语然笑了：“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现在身体还虚弱着，也吃不下什么东西的。你到时候给我拿点容易下口的晚膳就可以了，再给我去拿些酸的东西来吧，我现在嘴里也没有什么味道。” 大芽脆生生地应了：“姨娘爱吃酸的是正常的。奴婢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一些怀孕的妇人就是爱吃这些。只是姨娘现在胎位不稳，吃多了也不好，奴婢就先给姨娘拿点尝尝吧。” 苏语然似乎一点也不奇怪她突然之间变得懂这么多东西了，点点头：“好，那就听你的吧。还有那个床铺也去顺便烘干吧，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我习惯了那张床。” “要是换一张床，搞不好还睡不著呢。翠柳，你去太子妃娘娘那里走一趟，就说刚才是我被吓着了，忘记给娘娘请罪了，还请娘娘不要怪罪。明天我就去给娘娘请安去。” 翠柳吃了一惊：“姨娘，我们还要去吗？殿下今日也说了，您从明天开始，所有的请安就不用去了。姨娘，现在可不是讲规矩的时候，奴婢劝您了，还是不要去了。” “我知道殿下的意思，但是我只是一个妾室。就是殿下再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能完全不问过太子妃娘娘的意思啊。总要和娘娘说一说的，娘娘仁慈，不会让我去请安的。” 翠柳正想说太子妃才不是仁慈的人，又想到现在姨娘的处境，也只好点点头了。姨娘说的对，不管怎么样，太子妃娘娘在明面上是不会伤害姨娘的。姨娘到底身份在那里，再怎么也不能越过太子妃的。 两个丫头都被打发走了，苏语然想到刚刚齐旭走之前说要来用晚膳的话微微一笑。床铺是自己弄湿的，主要就是试探齐旭现在对自己到底有几分怜惜，现在看来，至少没有让自己失望。 这样的情况下，还愿意坐在自己的床边，看来对自己起码也有几分真切的关心。男人啊，救过他的命还真是不一样，要是换了前世，恐怕自己连这样待遇的万分之一都没有。 她摸摸自己手上的一串小木珠子，还是阿寿好。她想到前几天，小阿寿偷偷跑过来看自己的样子。好像才两个月没见吧，这孩子又胖了一圈，他的脸更加圆了，也更加可爱了。 “然然，我都听说了，你和我皇兄吵架了吗？是不是皇兄太忙了，你觉得他没有陪你，你才不开心啊！”小阿寿小大人一样拍拍她的手，“你可不要傻了，这东宫有很多的美人的。” “哦？这么多美人在不在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对了，阿寿，你要是再吃下去，以后就是一个球了啊。今儿的晚膳可不能吃了，你天天吃这么多的话，到时候走路都会很困难的。” “笨死了，然然！”阿寿才不理她的话，“这美人这么多，你一今儿和我皇兄吵架，那这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会见到他了啊。你看看你，你现在连个火盆都没有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话本 “不过这次阿寿不会再帮你了，然然。你要记住了，这个地方是我皇兄的地方，我只能帮着他的，你要明白，知道吗？”阿寿虽然努力说着觉得很有道理的话，但是到底还是觉得自己的然然好可怜。 “这个你戴在手上吧！”阿寿摘下自己手臂上的木珠子，“这串珠子是皇兄以前去别的地方办事情的时候给阿寿的，现在我送给你了吧。你放心吧，只要看到这个，皇兄就会想起你的。” 苏语然想，这次是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阿寿不是不聪明，只是这孩子为人纯良，有些时候又有一些小孩子的占有欲。能够把这样东西给自己，而不是给自己随便送些吃的。 阿寿啊，这孩子生在皇后的肚子里真是有些可惜了。苏语然不知道皇后和齐旭之间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阿寿远远要比齐旭受宠太多。 这么一比，齐旭甚至可以说不是亲生的。苏语然猛地一震，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前世在皇宫中听到的一则传闻。但是随后又摇摇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走后宫的路线，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雨阁 “苏语然，你凭什么可以生下孩子？你又凭什么可以让殿下这么重视，给你请太医？哼，我的孩子没有了，你的孩子凭什么活下来？没那么容易，苏语然，绝没有这么容易。” “姨，姨娘，需要奴婢进来给您加点茶水吗？”门外新来的小丫头战战兢兢地开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柏绵也活活打死了。柏绵恶毒地看了一眼外面的人：“滚出去！” 柏绵想到自己是怎么在东宫活下来的，再看看苏语然身边两个对她忠心耿耿的奴婢，心里的不平越来越严重。论身份，论地位，论容貌，自己是哪一点不比那个苏语然强。 柏绵砸碎了房中的镜子，“嘭”地一声，让门外站着的小丫头都要哭出来了。这里面的这个主子，本事差也就算了，脾气还大。自己就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会来伺候她。 正院 “这么说，现在然儿已经没事了？太子殿下气匆匆地走了？你们姨娘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吗？”苏语溪似乎疲惫极了，“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她的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丝柔，你去拿些补品给苏姨娘送去。翠柳，你先起来吧，想来你们姨娘也吓坏了吧。我早就和她说过了，平日里要她伺候太子殿下上心些，她就是不听。到底是年纪还小。” “你去和她说，要她先不要担心别的。先好好地养好自己的身体，等到肚子里的孩子稳定了，太子殿下肯定也就不会生气了。至于请安，那些都是小事情，你要然儿不用过来请安了。” 翠柳跪倒在地上：“多谢太子妃娘娘。其实姨娘心里很是担忧，她也不知道殿下怎么会这么生气。娘娘是知道的，姨娘她不太会说话，有时候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殿下。” “只是，姨娘她真的没有别的心眼的。可是现在太子殿下这么生气，姨娘担心，担心她肚子里的不受太子殿下的喜欢。为了这事，姨娘到现在还流着眼泪呢，都要担心死了。” 苏语溪一拍桌子：“糊涂啊！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哪里会和一个小小的妾室计较这些。她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可以好好生下孩子就没事。你是然儿的丫头，一定要好好劝劝她。” 景苑 “翠柳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大芽一边伺候着姨娘吃些小糕点，一边担忧道，“姨娘，要不要奴婢去外面看看？翠柳姐姐担心姨娘，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应该很早就回来了。” “也好，你去看看吧。这个枣泥糕给我留下吧，我现在正好可以看看书吃吃糕点。”大芽看着她左手拿着刚刚给她的话本，右手还去拿糕点，嘴角一抽。她跟着这位姨娘越久，就越觉得奇怪。 要是别的女人怀了孩子，还巴不得在殿下身边讨要什么好处，再不济也可以要点什么位份什么的。可这个姨娘，只是要话本子，真是让殿下都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大芽摇摇头，只能说口味特殊。 苏语然看小说看的津津有味，还别说，自己在现代也爱看小说，这个年代的小说还真是别有特色。虽然都是一些鬼怪的东西，但是看着还蛮有感觉的。她都完全没有意识到时间过去。 书中正写到“只见那夫人涂上胭脂以后，整个人突然就显得容光焕发，迷得自己的丈夫神魂颠倒。只觉得自己的夫人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甚至连新买的妙龄小妾都不见了。” 苏语然内心激动，右手又习惯性地去拿那个枣泥糕。谁知道，竟然摸到了一只温热的手，苏语然一下子就被吓着了：“不会吧！”她转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是齐旭坐在旁边，那枣泥糕被拿走了。 齐旭看了她一眼：“我来到这里多久了你知道吗？就顾着看话本，再这样下去，下次不许你再去买这种话本！你怀孕了，不知道读点有意思的书，还看这样的书？不准看了，都什么时辰了，不吃饭了？” 苏语然突然求饶起来：“殿下殿下，你别生气，别生气啊！是我不好，我以后不敢了，我保证，以后不会看话本忘记用膳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多看看这话本心里才会轻松。” 她主动搂住了齐旭的脖子，凑近他的耳边：“你看你看，这边可好看了。这夫人得到了一种胭脂，这胭脂可神奇了。你说，会不会是用狐狸精的血液做出来的胭脂？一定是这样，要不然它怎么这么神奇！” 齐旭任由她搂着自己，手扶着她的腰：“你还相信这个？我看不是狐狸精，是你这个马屁精，坐好，都怀孕了还这么不老实。你有时间不如看看四书五经，这些话本子看下去人都看傻了！” 齐旭嘴里说着让她坐好，可手上却动也不动。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样，尝试想要把脖子上的手给弄下来。其实在这之间，他很少和人这样亲近，除了阿寿。可自己和她闹别扭的那半个月…… 齐旭任由她倚着自己絮絮叨叨个不停，突然觉得很神奇。什么时候开始，他不会觉得这样的时光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甚至连那段时间的长短都记得这样清楚，他摸摸她的头发，嘴角勾起了幅度。 “殿下，殿下！你听到了吗？这个话本还没有写完？我让大芽帮我留意续集去，续集中一定会知道这胭脂到底是什么来头的。也不知道写这话本的人是谁啊？写得话本这么好，这么有趣。” 齐旭挑挑眉：“你还要看续集？不行，这种话本看多了就傻了。不许再看了，下次就让人给你买别的话本。好了，用膳去。刚刚午膳没有用多少，现在晚膳就不能再错过了。” 苏语然刚刚才吃了大半的枣泥糕，现在哪里还吃得下晚膳。但是她又不敢违抗太子殿下的命令，今天如果不用晚膳，那个续集是宵夜不用想了。她只好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话本。 翠柳和大芽正在桌上摆菜，看到殿下和姨娘出来，终于松了一口气。翠柳把碗筷放好，过来扶着苏语然：“姨娘，您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您现在是最要紧的时候，那些话本什么时候都可以看的。” “您看您，刚刚奴婢回来您都不知道了。姨娘，您现在不能多费眼睛的，这样就太伤神了。”翠柳一直在苏语然的耳边絮絮叨叨，简直就是一个小管家婆。苏语然掩嘴打了一个哈切，旁边齐旭看了她一眼。 苏语然马上放下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过现在她“怀孕”了，自然有可以挑剔的权利。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食，装作没有食欲的样子摇摇头。旁边的两个小丫头急死了，齐旭却笑了。 “都下去吧，你们不用在这里伺候了。”齐旭直接让她们都下去了，等到人下去了直接板起了脸，“你怎么不吃了？刚刚本宫怎么和你说的你还记得吗？是不是现在连那个续集都不想看了？” 苏语然抿着嘴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那就是答应我买续集吗，殿下？我刚刚还想着到时候再让翠柳去厨房偷点东西去。”说完又看了看齐旭，“殿下那天可吃了不少的烧鸡了。” 齐旭这一次连眼睛中都有着笑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苏家活得也不错啊？这种丢人的事情还挂在嘴边经常说吗？那一次本宫只是忘记用膳了而已，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大晚上还出来？” 苏语然移动自己的凳子，刚刚移动一下，又停下来了问齐旭：“我可以离殿下再近点吗？”说完也不要齐旭同意，自己就拿着凳子挨着齐旭坐了：“其实我本来也觉得自己很可怜的，真的！” 齐旭亲手给她夹了一块肉：“你可怜？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那次去苏府，你随随便便都可以偷到烧鸡，还可怜吗？在这东宫你也不可怜，不是还有阿寿吗？怎么？阿寿给你的手串还带着？” 苏语然眼睛中都是窘迫，但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啊，我当然要带着它的，这是阿寿他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你不来，要是阿寿在不送我东西，那我不是饿死了吗？” “要不是厨房的人还想着阿寿，恐怕都不会给我热菜了。我手上哪里还有什么银子？根本就贿赂不了你东宫的那些人。总不会让我去向太子妃娘娘求银子去吧，那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也就是说，你这和我吵架了，还有别的办法过得好？那倒是本宫过于看重自己了！”齐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心里已经开始不高兴，“苏语然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不觉得自己做错事情了？” 苏语然这次反而不发脾气了：“殿下，我知道错了。其实殿下也没有办法，就是殿下心里不想这么做又怎么样？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我会觉得我在苏家不可怜，是因为我想到了殿下。” “起码和殿下一比，我还算是一个自由的人。我不用出去和各种人打交道，不用防备谁，因为她们都看不起我。虽然没有人认识我，但是至少我还可以做大部分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不是说，自己对于殿下来说是很重要的。但是我想着，殿下不会是枉顾别人性命的人。当日奴婢说了很多不对的话，是殿下大度不计较，可是奴婢没有和殿下道过谦却是奴婢的不对。” 齐旭定定地看着她，突然温柔地摸摸她的脸：“怎么突然懂事了？不过再懂事也没用了，晚膳一定要用。还有以后要是再因为话本子的原因忘记吃饭，就再也不许你看这些话本子！” 苏语然只好转头吃齐旭为她夹的肉菜了，正吃着突然又有菜夹进来。苏语然抬头，齐旭看也不看她的脸，嘴上说着：“多吃些，太医说了，你现在这个时候什么都要吃一些，免得胎儿营养不良。” “原来殿下还去问过太医了？”苏语然突然很开心地凑近齐旭，“还以为殿下一点也不在乎这个孩子，毕竟这只是一个庶子女。对于殿下来说，恐怕根本就不用在乎这个孩子的。” “奴婢自己是庶女。在苏家的时候，虽然自由，但是小时候也同样难受。难受为什么爹爹从来不来见我，也不关心我？”苏语然握住殿下的手，“那天奴婢说错了话。但是有一句话，奴婢是真心的。” “奴婢不想做妾，因为庶子女实在是过得太惨了。是奴婢不好，奴婢总是说这样的话，惹得太子殿下不高兴了。我们吃饭吧，吃完饭奴婢给太子殿下讲那个故事，那个故事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嫡庶 齐旭突然开口：“都是本宫的孩子，有什么嫡庶之分。你不要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好好生下这个孩子，这比什么都重要，不要听那个太子妃的话，听到没？” 苏语然咽下口中的食物，点点头。心中却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太子殿下可能真的不是皇后娘娘的亲子。自来这宫廷就斗争的十分厉害，皇后如果想要有一个儿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也不奇怪。 但是奇怪的是，皇后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现形式。按照一般的道理来说，皇后这个段位的人就是讨厌这个“儿子”也是表面上过得去的情况。可是事实就是，皇后基本没有什么事情都不想见到这个儿子。 这也是为什么，差不多整个宫中都知道，甚至背后议论纷纷的重要原因。苏语然看看齐旭的侧脸，前世的宫中虽然有人大胆的说出来这太子有可能不是皇后的儿子。但是也有人不同意的重要理由是，太子和皇后有几分相似。 前世自己位份小，况且身体也不好，几乎没有见过皇后。但她可以肯定齐旭他一定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也就是说齐旭不可能是皇后从宫外抱过来的孩子。皇后这样的行为，似乎倒像是被迫接受太子。 苏语然还真是想不通其中的关窍，她关于皇宫的东西知道的太少了。心里暗暗叹口气，没办法了，只有等以后知道的事情多了，自己才可以推测出更多的东西，两个人平静地用完了膳。 今晚是苏语然知道身孕的第一晚，太子无论怎么样都会留宿景苑以示恩宠。齐旭也难得地心情轻松了点，依靠在床上的大枕上，怀里苏语然还喋喋不休地说着话本的内容。 齐旭拿着一本四书，口中还教育她：“多看看这个，以后我们的孩子才可以学的好些。别老看你的那些话本，这话本啊，都是骗人的。”苏语然才不理他，还是自顾自讲那个她觉得很好看的话本。 齐旭索性放下话本，一挥手把灯火也给灭了：“睡吧，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精力。再说这样的话本，明天就不让人给你带话本看，快睡觉吧！”苏语然好不容易找到人说这个事情，才不想睡觉。 两人在被子里折腾了半天，最后齐旭还是让人点亮了烛火。等到翠柳下去，苏语然红着脸微微掀开了被角：“翠柳走了吗？”齐旭瞥了她一眼：“起来吧，都走了。”苏语然这才从床上起来。 她在被子里用脚踢踢齐旭，嘴里半分没有客气：“殿下，你去帮我拿点吃的呗，我肚子有点饿了，真的，还挺饿的。刚刚的小糕点翠柳不会收掉的，一定就在原来的地方放着。” 齐旭眼中餍足：“我要你刚刚的时候多吃点，现在饿了吧。”不过心情好，倒也不在乎偶尔的时候这么宠宠她，“等着，本宫给你去拿点吃的。要不然吩咐翠柳去拿碗面来吃吧，你现在吃冷的不好。” 苏语然想起热面就馋，马上点点头：“好啊好啊，让她也给殿下拿一碗，我们都可以吃。再加点好吃的青菜，鸡蛋什么的，味道一定很不错的。还有桂花酿呢，殿下还可以喝点桂花酿！” “我可不吃，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什么都不讲究！这个时辰吃东西本来就不养生，要不是你怀着孩子我才不会让你吃。”齐旭吩咐外面的人把面拿来，苏语然可不管齐旭说的话，还是让翠柳去拿了。 梅园 “这个点还动个不停？看来，那小太监出来的消息没错，殿下根本就是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才去的景苑。”梅颜说完话，又摸摸自己的肚子，心里的郁闷越来越多。殿下虽然爱重自己，但是孩子…… 她突然想起刚刚离开的太医说的话：“侧妃娘娘似乎一直在用避孕的药物，只要娘娘断了，那自然是很快就可以受孕了！”笑话，天大的笑话。自己是太子殿下最宠爱的女人，哪里会避孕！ 一定是太子妃，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梅颜把指甲掐进自己的手心，手心流血了都不在乎。她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她是一定要苏语然坐不安宁这个位置的。 景苑 “你快吃啊，都给你拿过来了，难道还不吃吗？那就是浪费了！”苏语然火急火燎地拉住齐旭不准他离开，“快吃吧，也可以陪我吃啊。要是我一个人吃的话，多无聊啊，反正你现在又不睡。” 齐旭被她死拉着不动，最后终于妥协了：“我陪你喝点茶吧，这个时辰不能再……唔！”齐旭的口中突然被灌了酒，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灌酒过，眼睛都睁大了。苏语然却突然笑了起来：“你喝嘛！” “你，你放肆！”齐旭生气地开口。认识这么久了，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地时候。可是苏语然却一点也不怕，她放下酒杯歪头看着齐旭，突然问他：“殿下现在很不舒服吗？” “我只是觉得殿下会饿了，希望殿下可以吃点什么。奴婢生活在苏家，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辰可以吃东西，什么时辰不可以吃东西。但是奴婢今天想吃东西的时候，殿下可以陪在身边。” 齐旭看着她执拗的眼神，直愣愣地说不出什么话来。他向来是厉害的人物，从来也没有被父皇的朝廷决策难倒过。可今天，面对她，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因为她说了很多女人都不会说的话吗？ 后来齐旭不是齐旭的时候才明白了，他面对她是永远都不可能说出滔滔不断的道理，因为他根本就舍不得她难受或者不高兴。当然现在他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舍不得，只是觉得无奈。 齐旭又坐了下来：“你是越来越不懂礼数了。这次就算了，但是下次绝对不行了，知道吗？”齐旭自己都在心里摇摇头，这次都过去了，下次哪里还阻止的了。苏语然根本就不怕齐旭，反而点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吃吧，这酒和小菜都是热得呢！我让翠柳特意吩咐厨房要了爽口的小菜，就是你现在吃也不会要紧的。”苏语然夹了一筷子面，嘴里还说个不停，“这面真好吃！” “你慢点！”齐旭拍拍她的背，“刚刚好好说要你用膳，你就是不肯用，现在知道饿了？这只是平常的青菜面，有这么好吃吗？翠柳怎么也不吩咐她们用点好的食材？下次让她们用好点的食材！” 苏语然换了一双筷子，挑起了面给齐旭：“你尝尝！这面是真的好吃，你快尝尝看。有时候食材越简单，这做出来的东西才会更加好吃的。”齐旭没有办法，酒也喝了，菜也吃了，也不在乎一口面了。 苏语然看着他：“怎么样？不错吧。我就觉得这面不错，下次还要她们给我煮这个面。听说，外面还可以吃饭拌面，我以前想在苏家吃的，但是苏家没有人会做，这次元宵节我想吃。” 齐旭看着她低头吃东西的样子只觉得怜惜，苏家哪里是没有人会做，不过是都看不起这个庶女，所以都敷衍她而已。他想起刚刚晚膳时候她说的话，嫡庶嫡庶，天差地别也不过如此。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哼，人人都说嫡庶，可又有多少人知道，连他这个太子殿下都是庶子呢！皇后不喜欢自己倒也不是没有理由，毕竟自己可是挡了她亲生儿子的道。还好，阿寿不是这样的人。 武伯侯府，丽院 “侯爷，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是睡啊！”苏语丽对着静坐在床上的武世诚开口。平常这个时候，侯爷早就睡了，今天怎么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武世诚摸摸她的脸，突然开口问话： “丽儿，你在闺中的时候，和你的那个四妹妹的关系怎么样？啊，本侯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得太子殿下的喜欢，这事让本侯难以理解。” 苏语丽嗔了他一眼：“侯爷这话说的，难道奴家的四妹妹是这样差劲的人吗？奴家在闺中的时候，其实和四妹妹根本就没有多少的交集的。不怕侯爷笑话，那个时候奴家自己都顾不好自己。” “奴家还记得年夜的时候吧。那时候四妹妹和奴家都不能去参加家里的年夜，只能躲在自己的院子里过年。奴家姨娘是苏家的下人，尽管已经去世了，但是到底还是有些情分在的。” “可四妹妹就不一样了。年夜本来是主子打赏下人的日子，四妹妹没钱，有时候连个像样的年夜饭都不会给她。奴家不敢帮她，怕一给她，奴家自己就要挨饿了，有时候她会自己去厨房拿。” 武世诚吃惊极了，虽然苏语丽说得好听，但是这样的行为就是偷盗。堂堂苏家的小姐，在大年夜去做这样的行径，也难得她还能好好活下去。外界总是说，苏家的家教如何如何…… 武世诚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一点。这京都的名声有一半都是自己那个厉害的丈母娘传出来的，她总不能说自己有多差吧。他搂住了苏语丽，也不知道他怀里这个收到了多少的蹉跎！ “其实当时奴家也不好，这年纪小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个那样的妹妹太丢人了。那时候没少和母亲说这样的事情，可每一次这个妹妹总是低着头，我们甚至都看不到她的脸色。” “每一次这样的事情以后，四妹妹她总是可以得到一顿很饱很饱的饭食。可是她会被罚跪，还会被父亲责备，那时候奴家就会觉得很开心。原来还有人比奴家不得父亲的欢心，现在想来，都是傻。” 景苑 “那时候不要说面了，连个馒头都是在祠堂放冷了的。”苏语然也在和齐旭说年夜的事情，“不过我不在乎啊。我都要饿死了，才不在乎是不是冷的，硬的或者是馊了。还好这祠堂的馒头都不会馊。” 齐旭喂她吃了点菜：“苏家这么对你，亏她们还能说自己是书香门第。苏瑾白真是枉为人父，你也是他的女儿，就算他不在乎也不能这么让人对你。你也是，怎么不说委屈了？” 苏语然却傻了一样地看着他：“他们又不是你，我向你说委屈了，你会体谅我啊。他们又不会，只会觉得我不听话，我才不和他们讲这样的事情，反正我回去厨房偷东西吃的。” 齐旭整个人都觉得舒坦起来了：“就知道你的心眼多，还知道我体谅你。下次你还会不会随便乱发脾气了？要是下次再这样，就真的不管你了？”苏语然笑眯眯地窝他怀里，“反正我没有听到！”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的翠柳却火急火燎地进来：“太子殿下，姨娘，梅侧妃突然，突然一定要见殿下。外面，外面实在拦不住了，还请殿下给奴婢一个指示。小喜子公公他们也……” 苏语然挑挑眉：“梅姐姐这么晚还来，看来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了。太子殿下出去看看吧，有可能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出去看看吧。”齐旭沉下了脸：“你不用去，外面冷，我出去看看。” 院外 “好，小喜子公公好大的口气。可今天本侧妃就是要进这景苑，我倒是想看看，谁不让我进这里。”梅颜整个人红着眼睛，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你不过就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狗而已，怎么，你……” “姐姐何必说话这样难听？小喜子公公怎么说也是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公公，别人可没有什么资格教训他的！”苏语然却抢先一步开口，言语之间毫不留情，似乎完全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在上位。 梅颜用眼神划过她的肚子，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太子在：“果然怀孕了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刚刚秦琴托人传来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自己的耳边传着。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真相 琴阁 寝室中满地都是东西的碎片，秦琴赤红了眼睛。旁边的书文正在可劲地劝着：“娘娘，不一定是这样的。您别生气，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不管怎么样，就是退一万步讲，世子真的喜欢那个贱人又怎么样？” “那个贱人已经入了东宫了，娘娘，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可以收拾她的。刚刚奴婢吩咐小宫女去和梅侧妃说了几句话，她又是刚知道自己被人下了避孕的药物。一定会去景苑的！” “哥哥还说了什么？是不是还警告我以后不要再去对付她？书文，我们多年的兄妹还是比不过他现在心爱的女人。男人啊，真是什么都不能依靠！”秦琴闭闭眼，苍白的脸上满是脆弱。 “小时候，家中有几个孩子。父亲只要是有潜力的孩子都想要好好培养，除了兄长这个嫡子。我总要比别的兄妹有潜力，父亲才愿意多宠爱我几分，哪一个男人的宠爱不是我自己挣回来的！” 书文红了眼睛，主动拉住了秦琴的手，人人都说高门富贵好，但是谁知道这其中的艰辛。她自幼陪着秦琴长大，每一个深夜秦琴都是捧着古书一遍遍看，拿着琴谱一遍遍弹。 人人都称赞这京都秦国公家里的嫡小姐秦琴八面玲珑，是个妙人儿。可书文知道，小姐这么多年活的日子，还不如自己一个乡下丫头来得痛快。至少自己回家父母都是如珠如宝，可小姐…… 可小姐除了世子爷真心把这个妹妹放在心上，就连夫人也是更加在乎儿子。现在世子爷竟然迷恋上苏家的女人，也难怪小姐会这么伤心失望。书文只能先劝小姐，不管怎么样不能冲动。 景苑 “苏妹妹真是不一样了。自从怀了身孕以后，竟然连平时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不少。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上午知道妹妹有身孕也没有好好来恭喜一番。”似乎她现在这么上门只是为了这个。 “荒唐！你是侧妃，半夜三更不休息，竟然为了这么个事情跑到景苑来。梅侧妃，你是不是觉得本宫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你？所以你才这么肆无忌惮。来人，去把太子妃请过来！” 梅颜脸色大变，直接跪在地上求饶：“殿下息怒，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白天没有好好给妹妹道个喜，想要晚上来……”这样的理由，就是骗傻子也骗不过去。可越是这样，苏语然却更加不安。 梅颜看似是整个东宫最没有心机的人，既不像苏语溪那样手腕高超，也不像秦琴心思缜密。但是她只要可以达到目标，却从来不在乎用什么方法。难道梅颜这样按捺不住，今晚就要自己流产？ 但是苏语然很快就摇摇头否定了，不，不可能。要是梅颜想要自己流产，根本不可能这么蠢，对梅颜来说，是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去消耗太子齐旭对她的好感的。她看看太子，太子正好也瞥过来。 正院 “都这个时辰了，梅侧妃居然去了景苑大闹？糊涂，简直是糊涂，她以为东宫是什么地方？快，马上给本妃更衣，本妃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丝柔手脚麻利地替太子妃更衣打扮。 旁边的温嬷嬷轻声提醒道：“娘娘，要不要让老奴去请个太医来？这个点去，娘娘不能让梅侧妃落下口舌啊！”苏语溪深以为然，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温嬷嬷福福身，下去请太医去了。 丝柔却不了解：“娘娘，我们何必这么做呢？现在是梅侧妃弄出来得事情，只要我们做足了表面的功夫，想来太子殿下也不会怪罪我们的。不是奴婢说话不好听，只是娘娘真心愿意那孩子出生吗？” 苏语溪沉下了眉眼：“就是本妃不愿意又怎么样？这东宫不缺女人的，就是今天没有她苏语然，明天还会有别人的。苏语然到底身份低微，并没有多大的威胁。刚刚温嬷嬷的处事是对的。” “丝柔，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苏家在东宫有一席之地。这样本妃才会有时间和机会去收拾别人，要不然你以为本妃为什么要你亲自给苏语然送去补品。”苏语溪看着丝柔，“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她！” 丝柔马上跪下：“娘娘，奴婢不是为了自己。奴婢只是为娘娘不值罢了，自从娘娘进了东宫，奴婢从来没有见娘娘顺心过。上次要不是为了可以让殿下怜惜，娘娘也不会……” “娘娘，奴婢只是觉得您还年轻啊，孩子的事情不过是吃早的事情不是吗？为什么要给她人生下太子长子的机会呢？奴婢再说句大不敬的话，现在看着苏语然还心不大，可要是孩子一出生，她……” “难道她心里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吗？奴婢不同意温嬷嬷的想法，苏语然的身份当然是低的，但是她毕竟姓苏。娘娘难道忘记了现在家中的柳依吗？她可是在老爷面前用尽了心机啊！” “太子不是父亲。更何况，皇室的嫡庶岂是一般人可以乱的？不过你说的话也不可不防，女人有了孩子，的确就连欲望都会变大的。丝柔，你吩咐下去，苏姨娘的胎让她看天意吧！” 丝柔低着头，眼睛中满是得意和幸灾乐祸。她不想要苏语然生下孩子，也不想要太子妃的位置稳固下来。那个人说的对，要是太子妃的地位稳固了，想来就不会想起自己了。 想不起自己，她就一辈子不可能去伺候太子殿下。她不想再做下人了，这东宫连苏语然那个低贱的庶女都可以伺候殿下，为什么她不可以呢？这不公平，只要苏语然成为一个没用的人了，那…… 安王爷府，书房 管家吩咐人把死在地上的宫女抬下去：“王爷放心吧，奴才已经把您的吩咐都安排下去了。保证那女人的孩子绝不可能拖过三个月。”齐安阴冷地看着他：“本王要让那个女人死！” “王爷放心吧。皇上不是最近想要对西边用兵吗？只要可以让太子殿下带着那个女人出征，到了西边我们就有办法可以收拾她了！只是王爷不担心皇上要是知道了，那些事情会不会……” 齐安却冷笑了起来：“你真的以为父皇什么都不知道吗？一个小小的妾室，父皇就是再偏心太子也不可能这么明显。与其说他是为了太子，不如说他只是想要个借口困住我而已。” “不过来不及了，明儿的元宵节一定会是最有趣的日子。”齐安看着外面的天，“你不要怪我。我要不是这么做，恐怕我从来不会被你记得过。你想要太子登基，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你的儿子！” 景苑 “殿下，是臣妾不好。臣妾没有教导好两位侧妃，臣妾……”苏语溪正要说些什么，外面小喜子却突然进来了：“殿下，殿下，皇宫急招，宫中发生了大事！”齐旭听到这话，脸色凝重，起身就走。 太子一走，苏语溪也带着梅颜离开了。大家都看到太子的脸色，也不想这个时候让殿下再不高兴，特别是苏语溪和梅颜。苏语然被翠柳扶着进院子，心里也没有底：“翠柳，你去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翠柳点点头：“奴婢知道姨娘担心。等小喜子公公回来了，奴婢会向他打听一下，姨娘今天也折腾半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苏语然点点头，她心里不是没有数，只是如果真的是那件事情。 皇宫，御书房 “父皇，西边真的动了？三弟这么做，怎么对得起荣朝的百姓？更何况现在正是寒冬之际，那边的部落哪里会这么轻易就离开我们的国土，这样做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在齐旭看来，就是蠢。 你争夺皇位可以，但是不能用这样的方式，要不然和前朝的皇帝有什么差别呢？西边的部落凶残成性，恐怕这一次西边的百姓……只是现在不是想派兵就可以派兵，刚刚经过淮南的灾难…… “父皇，国库中的银子恐怕都不够这次的军饷。上次海家已经出资解救了淮南的情况，恐怕这一次不会再轻易出手了。”齐旭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军饷的问题，这几年来整个王朝出的灾难太多了。 齐子暮也是最担心这个，他背着手从龙椅上起来：“近两年来，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十年前，老武伯候和夫人镇守西边，当年的部落根本就不敢随意侵犯我们西部。”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老武伯侯爷去世很久。当年被他打散的部落现在经过壮大和整合，这一次想来不是这么好对付的。朕知道，你心里想要秦峰做主将，但是王家你有没有想过？” 齐旭微微一笑：“王家？王家的兵权是怎么得来的难道父皇不知道吗？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领兵打仗才对。再说了，西部的事情要是没有王家在背后插一手，想来也不会这么不堪一击！” “也好，朕早就不想再让王家掌握兵权了。你过几日就带着秦峰出征吧，你年纪也大了，要是没有军功日后也不能服众。”齐子暮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很多年了，他很少仔细看这个儿子。 “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特别是侧脸。”这是齐子暮第一次在齐旭面前她的母亲，齐旭突然很想问问他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谁知道，齐子暮却转身看着墙上的画像，直接让齐旭走。 “走吧，明日早朝朕会安排的。朕听说，苏家的那个庶女怀孕了对吗？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有孩子也是一件好事。你东宫的情况日后找个机会好好清理一遍，只是现在你要先去西边，这东宫你只能等。” 齐旭点点头：“儿臣多谢父皇的教诲。父皇放心吧，儿臣一定会好好让孩子出生的，不会像上次一样了。儿臣这次去西边，父皇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两人都知道，这次西部的仗不好打！ 翠柳根本就不用去打探消息，因为到了第二天太子殿下要去西边随军打仗的消息就传开了。苏语然心中一动，终于来了，太子殿下还是要去这一趟。不过也是这场大战之后，太子才可以顺利登基。 小喜子在书房对着太子殿下开口：“殿下先喝口茶吧，秦世子和武伯侯府过会才会到。殿下昨儿几乎都没有休息过，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对了，翠柳姑娘一大早还来问过奴才呢？” 齐旭闭着眼睛：“什么事情？她的身体不好吗？接下来的几日本宫要忙一些，景苑的事情你多放在心上。有什么缺的就马上补上，这个节骨眼上要她尽量也不要安排人出去了。” 秦峰和武世诚刚好听见这个，武世诚内心叹了一口气，拍拍秦峰的肩膀率先走进了书房。秦峰内心忧虑，面前却不显，也跟着武世诚走进了书房。齐旭看到他们进来也顾不得什么，三个人就开始商量。 秦峰皱着眉：“殿下你们看，那边部落出动了九成以上的青壮力，而我们现在可以动用的兵力却只有王侯手上的三万将士。而这些将士这些年来头又没有经历战场，西部来势汹猛，恐怕……” 武世诚也点点头：“微臣也去计算了一下现在国库中可以动用的军饷。殿下，如果没有海家资助，恐怕这一次，我们的军队不能顺利到达西部了。殿下，朝中的人根本就不想拿钱出来，他们……” 齐旭打断了他们：“本宫知道，父皇也知道。可是这一仗我们一定要打，不光是为了我们自己，还有整个王朝，还有西部的老百姓。本宫知道这很难，朝廷的国库没有多少钱了，就是父皇的私库也拿不出多少了！” “朝中的军队溃散，国库中又没有军饷。要是贸然和那边的部落对上，恐怕我们这边连半分的胜算都没有。唯一可信的，只有子枫手上的兵力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准备 景苑 “殿下要出征西边，已经确定时间了吗？”苏语然一边用早膳一边问翠柳，“这个时节，西边的天气恐怕最是冷的时候。现在去还真是要人命的，太子妃知道这件事情吗？” 大芽点点头：“太子妃娘娘一定知道的。据说，正院那边还传来消息，太子妃娘娘担心太子殿下，希望殿下不要去西边呢。只是太子殿下的这次西征是皇上亲自吩咐安排的，恐怕是一定要去了。” 苏语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情况。这一次西征是朝廷所有兵力的整改，也就是经过这一次西征以后，朝中的兵力有大半就在齐旭的手心里了。齐旭后来可以如此顺利登基，不光是因为战功。 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太子后来手上的兵权让人忌惮。但是太子此次去也是历经艰辛，一度甚至被有心人传言已经死在西征了。朝堂上更加是风起云涌，甚至有一部分官员联名要求皇上再立太子。 是啊，太子下落不明，为了王朝的千秋万代理所当然要再立太子以正民心。但是皇帝却发了极大的火气，甚至马上让齐安和齐寿分别建府受封，铁了心不再另立太子，连朝臣都杀了一批。 彼时苏语然还听到苏语溪在正厅中和默琴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本妃都是这荣朝的太子妃。那梅颜还真以为自己有个孩子就是保命了吗？还好，本妃先下手一步弄掉了孩子。” 默琴也亲生开口：“可不是吗？这个时候生孩子，日后要是安王爷登基了，那不是活活断了娘娘的所有后路吗？可现在不一样，要奴婢说，苏语然那个还得谢谢娘娘呢！只是她到底没用了些！” “算了吧，还谢？那个没用的就是跪下来求我，我都不想再搭理她了。居然还觉得我做错了，真以为自己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了？不过就是一个媵妾，不自量力的东西。以后就把她的药给断了。” 默琴一点也不奇怪：“说来苏语然也不像一个蠢货，怎么突然有这个执拗了？之前的怀孕是自己没本事，让大小姐给处理了。现在是根本就不能生下来，居然还说做一个丫头也要保住孩子！” “娘娘，您说那人可笑不可笑？她想当这个东宫的奴婢还不知道我们要不要她呢？不过娘娘您放心，奴婢现在就去处理了，也免得以后娘娘担心。就是太子殿下有幸回来了，也怪不得您！” 苏语然气得双眼通红，可是当时整个东宫都在苏语溪的掌控中，她不过就是一个棋子，哪里有别的办法。她回到自己的院子狠狠哭了一场，在默琴进来前又是没事人一样了。 前尘往事啊！苏语然闭闭眼，每次想起来都感觉自己的心里被堵住了一样。她推开了面前的碗：“都拿下去吧，我吃不下了！”大芽和翠柳对视着看看，心里焦急，但是又不敢说什么。 大芽拉住翠柳：“姐姐先不要进去了，还是先去看看殿下那里吧。要是殿下那里有时间，麻烦姐姐请殿下来看看姨娘才是。姨娘这么吃不下东西，饿着肚子里的小殿下可怎么好啊！” 翠柳也急：“不是我不去，可是现在殿下是最要紧的时候。贸然去打扰殿下，搞不好殿下会生气。殿下生我的气倒没有什么，就怕殿下生姨娘的气，那姨娘不就更加伤心了？” 大芽点点头，突然开口：“要不我去吧。姨娘早膳就用了一点点，现在估计都没有填饱肚子。姐姐先劝姨娘用些糕点，奴婢去书房求见太子殿下。不管怎么样，奴婢都想去试试。” 翠柳摸摸她的头发：“那你千万要小心点。记住，可千万不要让殿下不高兴。多看看小喜子公公的脸色，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得就很快回来。你要是长久不回来，姨娘会记挂你的。” 大芽重重地点头：“翠柳姐姐，你放心吧。奴婢不会惹殿下不高兴的，一定看小喜子公公的脸色再行动。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姐姐也不用担心的，太子殿下想来不会不顾及姨娘的。” 翠柳摇摇头看着她跑远，心里想着要是实在不行，到时候自己亲自去问小喜子公公要个人情去。现在自己还是进去劝劝姨娘再吃些东西吧，要不然也浪费了大芽她这么真心的对待了。 书房门口 小喜子弯腰劝着大芽：“我说你现在进去干什么？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是最忙的时候吗？我的小姑奶奶啊，你这一天天的往常也不见你来这里，怎么今天这么有空啊？殿下这会真没时间了！” 大芽她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说出来的话确实冷静：“要不是为着太子殿下的心里人，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吗？苏姨娘她吃不下东西，估计也是很担心殿下，毕竟她还怀孕着！” 小喜子叹口气：“好不容易两个人好了，结果殿下又要西征。你说这殿下不在东宫，苏姨娘可以安全生下孩子吗？”小喜子看着大芽看过来的脸色，“我知道你厉害是不错，但是这东宫的女人也不简单啊！” “苏姨娘就是位份太低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这样被动。”小喜子看看书房的情形，“这样，你再等会儿。等殿下他们商量地差不多了，我就让你进去和殿下说说这情况，殿下心里也记挂着苏姨娘呢！” 大芽也知道现在让殿下抽出时间来不容易，点点头：“那我就在这里等等吧。小喜子，你说，这次殿下出去会不会带这苏姨娘出去？要是姨娘待在东宫，恐怕是暗箭难防了！” 小喜子摇摇头：“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就是太子殿下不放心想要带着苏姨娘，那西边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去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没有太子妃的开口，姨娘也不好出门啊！” 大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还真是没什么前途了。这些事情你担心什么？只要太子殿下出手，哪里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小喜子你可要记住了，你要是还这么蠢下去啊，以后迟早得……” 阿九突然开门出来了：“殿下要我问你们，可是大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说完，看了看他身边的大芽，“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不知道这时候不能打扰殿下吗？要是只是说废话的，看你怎么交代！” 大芽我不理他们了，直接进去了书房：“奴婢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奴婢拜见武伯侯爷，拜见秦世子！” 齐旭整理了文书：“起来吧，可是苏姨娘那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你突然这么匆匆过来，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要禀告的？”他上朝回来以后就议事到现在，整个人疲惫地厉害。 大芽微微一笑：“回殿下的话，是苏姨娘的身子似乎有些不舒服。今天也没有好好用过膳，奴婢大胆来求殿下，希望殿下可以有时间去看看姨娘。只是刚刚小喜子公公说殿下正在忙，奴婢不好打扰。” “是你们姨娘要你来的？”齐旭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回去吧。等本宫有空了就会去看看她，你们姨娘有什么想要吃的就直接吩咐下人去做，千万不要委屈了她！” 大芽磕头：“奴婢谨遵太子殿下的旨意。太子殿下也要注意身体，若是被姨娘知道了，想来姨娘也会很担心太子殿下的。”武世诚却看了一眼他旁边的秦峰，只是一眼，却被太子看在了眼中。 齐旭看着大芽走远，吩咐阿九去泡些茶来：“子枫，世诚，都休息会儿吧。为了西征的事情，你们也累了一晚上加一早上了，喝杯茶休息下吧。” “多谢殿下！”两人拱拱手，也没有多说别的客套的话。三个人喝着茶，秦峰突然开口道喜：“恭喜殿下，听闻苏姨娘怀有身孕了。只是最近微臣没有来得及给殿下道喜，想来皇上知道了也很高兴。” 齐旭提起这个事情是真高兴，甚至连武世诚都可以明显地看到他扬起的嘴角。其实也不能怪太子，柏绵的那个完全是意外。那时候在淮南，他每天都忙个不停，哪里还会记得处理柏绵。 那个孩子是个意外，他根本没有感觉的时候，这孩子又没有了。至于苏语溪的那个假的就更加不用说了，齐旭也永远不会让她再有那样的机会了，只有苏语然这个，他是真的开心。 齐旭也到了一定的年纪了，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小孩子。看看他对阿寿的态度就可以知道了，有时候他不满意的只是孩子的母亲。可是苏语然又没有让他反感，甚至有时候还是喜欢的。 “是啊，父皇也很高兴。本宫的年纪也大了，这个时候有个孩子是件好事情。子枫，你这年纪也不小了，上次秦国公和我说，要我给你指一个好女孩。你我兄弟多年，本宫希望你可以找到合适的。” 武世诚心里“咯噔”一下，殿下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还以为殿下不会在乎那天皇宫的事情：“殿下，你也知道的，子枫他就是一个木头而已。他才不懂什么娇妻美妾，是不是子枫？” 秦峰的手似乎被茶烫到了，他松开茶盏，扯扯嘴角：“是啊，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西征。等西征回来以后，微臣就由太子殿下做主娶一房娇妻。不过，美妾就算了吧，我也不懂风情！” 齐旭放下了茶盏：“好，一切等西征之后再说。世诚，老夫人曾经是巾帼女英雄，你替本宫谢谢她。等本宫忙过了这段时间，再亲自上门去谢谢她！这次本宫和子枫去西征，这京都就交给你了？” “殿下不必都放在心上的，这些都是微臣和母亲应该做的。母亲还让我告诉殿下，那西边在进入部落之前还有一个瘴气弥漫的林子，殿下千万要小心。此去想来是凶险至极！” “本宫也听说过这个林子，据说西边的很多居民都不敢轻易进那个林子。你放心，本宫会带着曲神医上战场，这也是父皇的意思。更何况，这一次本宫也要去办些私人的事情。” “好了，去西征这件事情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两天就处理好。现在齐安被禁足在王府，王淑妃近期更加不可能出来。这皇宫中也难得走这么安宁的时候。只是不知道我这个三弟心里怎么难受呢！” 武世诚和秦峰也笑了起来：“可不是吗？安王爷本来想着可以凭借这件事情争夺兵权，可按照现在看来，这安王爷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指不定现在在王府中怎么发脾气呢！” 谁知道齐旭却摇摇头：“我那个三弟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人。他做事有些走小道是真的，但是为人心思绝不会如此肤浅。他应该知道，走到这一步父皇绝不会再给他兵权，只是他也忍得住。” 安王爷府，正院 “王爷，皇上现在这么安排，那不是把我们的一切都打乱了吗？”管家在安王爷身边伺候着，语气中还带着惋惜。齐安却毫不在意，反而笑起来了：“不，现在这样反而更好了！” “齐旭去了西边，这京都才是本王的天下。况且母妃宫中传来的消息，父皇近几日来的身体更加不好了。这才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只要我可以有一道名正言顺的可以登基的圣旨，又何必惧怕齐旭？” 管家是王淑妃和齐安一手培养起来的人，全家人都在安王爷的掌握中。老实话，只有安王爷更好，他们一家人也才能更好。这个法子当然有大风险，可富贵险中求，这要是成了就是…… 正院 “温嬷嬷，太子殿下的衣服和一些必备的东西都有数了吗？还有，曲神医那边去找了吗？”苏语溪整个人急得团团转，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担忧。丝柔和温嬷嬷心里也知道太子妃现在的心情，只能劝着。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出发 “娘娘也不必这么担心的。太子殿下身边的人都是皇上精挑细选的人，想来太子殿下也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到时候太子殿下的威望就无人可以撼动了。”温嬷嬷到底是宫中的老人，说话一针见血。 苏语溪听到这里，脸上才有些笑意：“是啊，本妃也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才不会死命拦着太子。只是到底是去打仗，上次殿下去淮南就是染了瘟疫，不知道这次又会怎么样。” 丝柔也开口：“是啊，听说那次殿下的瘟疫还是很严重的。要不是后来遇到了曲神医，恐怕就……那个柏绵不是也说，当时只有苏语然被安排伺候太子殿下。对了，娘娘，这次西征娘娘安排哪个妃子？” 苏语溪摇摇头：“这次西征不是上次，恐怕还是要让殿下自己决定的好。现在本妃担心的是，殿下会带秦琴上战场。你们也知道，秦侧妃的兄长是太子手中的一员大将，何况秦琴是东宫的侧妃。” 温嬷嬷也担忧这个：“秦侧妃不是别人，要是她在西征那里怀孕的话，恐怕……苏姨娘的孩子不过就是一个妾室的孩子，但是秦侧妃的孩子恐怕就……而且西征的日子要是长一些的话……” 苏语溪长长的指甲套划过旁边的桌角：“要是西征的日子长一些，恐怕这孩子就是太子殿下膝下长大的孩子了。温嬷嬷，咱们那个侧妃现在的琴阁已经是铁桶了吧，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 温嬷嬷是知道太子妃想要说什么的，本来太子妃进东宫是最好的机会可以掌握东宫的权利。可是一步错，步步错，到现在为止，太子妃的权利除了可以教训侧妃，也就可以管好正院了。 苏语溪闭闭眼：“本妃现在还不能这么认命。温嬷嬷，我们在厨房应该还有几个可以动用的人，你想办法去动动吧。秦侧妃和梅侧妃都不能去西征，倒是柏绵和苏语然两个人……” 温嬷嬷惊奇了：“娘娘，苏语然现在可是最要紧怀孕的时候啊，这太子殿下会同意吗？更何况，太子殿下前两天还生过她的气，要不是看在娘娘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恐怕……” “嬷嬷难道不知道，这样才是最好的棋子吗？她不得殿下的欢心，就是生下了孩子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庶妃。这个位置，本妃还是愿意给她的，总比难缠的秦琴还有梅颜好吧！” “可是太子殿下恐怕不愿意啊！娘娘的意思老奴明白，苏语然要是没有怀孕那就是最好的人选。可是现在，就是殿下同意了，两位侧妃又怎么会不反对呢？娘娘，这一次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了。” 琴阁 “他来了，景苑那个女人就派了丫头去了。”秦琴猛地砸碎了手中的杯子，“他是疯了吗？他心里还在乎秦家吗？还在乎我这个妹妹吗？为了一个女人，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是吗？” “不能让他们再这么下去了，绝对不能！”秦琴对着旁边站着的书文开口，“书文，你去书房和殿下说，就说我很久没有见到兄长了，想和兄长叙叙旧。要是不耽误他们议事的话，正好可以留兄长用个膳。” 书文点点头：“娘娘放心吧，奴婢这就去办。” 秦琴看着书文走远，眼睛中的脆弱终于全部出来了。她想起她派出去的人回来和自己说的话“世子爷说了，希望以后小姐再也不要插手这件事情。世子爷还说，小姐只要好好跟着太子殿下就可以了。” 兄长自幼爱护她，不要说骂她了，就是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和她说，可是现在呢？他竟然为了一个庶女警告自己。苏语然，你该死，你该死！秦琴眼中全是恨意，甚至比对苏语溪更恨！ 书房 “既然是秦侧妃的好意，那子枫就去吧。这次我们去西征，也没有时间带她回秦家看看，正好今日你们可以聚聚。”齐旭当场就允许了，还嘱咐秦峰可以多和秦琴聚聚，“你们兄妹相聚，我们就不打扰了！” 秦峰哪里不知道他心里还惦记着苏语然，点点头：“多谢殿下，那微臣就先去看看家妹。”武世诚哪里不知道齐旭心里的想法，子枫刚刚一走，他也开口：“本来是想要个殿下用个膳，不过家里还有人等……” 齐旭笑了起来：“去吧，知道你们都有人在等着。天气冷了，用过午膳之后过会再来吧，还可以多休息下。”看着两个人都走了，小喜子进来：“殿下，苏姨娘那里给殿下摆好了饭了。” 齐旭收拢了文书，摇摇头：“那就去吧，听说她今天早膳也没有用多少。”齐旭走出了书房，直接去了景苑。 景苑 “姨娘就先用膳吧，也许过会太子殿下就过来了。”大芽在苏语然旁边劝道，翠柳正给姨娘摆菜，看到这情形也摇摇头。姨娘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平日里也没有这么不想要吃饭的时候。 齐旭的声音也传了进来：“怎么了？吃不下吗？是不是饭菜不和胃口，你想吃什么，要不要让她们重新去做？”翠柳和大芽都无声的向殿下福礼，退下不打扰两位主子说话的时间。 苏语然摇摇头：“殿下现在忙完了吗？你饿不饿？正好现在吃点东西吧。反正我还不饿，暂时吃不下东西，殿下早膳也没有用多少吧。先喝点粥吧，今天让厨房送了点拌面来。” 齐旭拉住了她：“行了，别瞎忙活了。你的丫头过来书房和我说，你早膳也没有用多少，现在午膳又不想吃，怎么了，今天是没有胃口吗？我过几天就要西征了，你好好在东宫养胎知道吗？” 苏语然叹口气：“奴婢只是觉得太子殿下不容易。现在这个时候西边的天气不好，殿下这个时候出征的危险恐怕不亚于上次去淮南的那次。奴婢是担心你的安全，还好这一次还有曲神医在。” 苏语然拉住了齐旭的手：“奴婢只希望殿下安全回来。不管发生怎么样的事情，还有奴婢和孩子再等着殿下回来。只是奴婢现在不好出门，要不然应该给殿下去求个平安符去的。” 苏语然从小荷包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绣着“平安”字样的福包：“奴婢刚才上午也没事，就看着有空给殿下绣了一个。殿下放在身上吧，也可以让奴婢安心些，也许还可以偶尔在梦里看看殿下。” 齐旭拿着小包笑了起来：“怎么还相信这个？你放心吧，本宫到了一个地方就给你带信回来，到时候就不知道你识不识字了。”他心里叹口气，“你在东宫也要小心些，现在重要的是你腹中的孩子。” “你好好的待在东宫，等着本宫回来。最多一年，本宫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这孩子应该都满月了。”齐旭轻轻抚摸她的肚子，心里一片安宁，“你平时尽量就不要出院子，太子妃总要看护你的。” 琴阁 “兄长难得来看看我，又要去西征了，小妹也没有别的东西给你践行，就敬兄长一杯酒吧！”秦琴重新化了妆容，恢复了平时里的温和玲珑，丝毫看不出来刚刚那副狠辣绝情的样子。 秦峰自来少言，唯独对自己的亲妹妹多了些耐心。再说，兄妹两人也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聚聚了，秦峰端起了酒杯：“琴儿现在已经是娘娘了，日后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哥哥这是什么话？什么时候琴儿还能任性？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妾室，难道就这样值得兄长念念不忘吗？不过话说回来，兄长不过就是救了她一命，她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 秦峰摇摇头：“你不用试探我，小琴。我之前确实是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自从她进入了东宫以后，为兄就再也没有想过了。她是东宫的妾室，也只能是东宫的妾室。小琴，你放心吧！” 秦琴却冷笑一声：“放心？哥哥好轻松的话？你要妹妹如何放心？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想了，那我问你，为什么那次你从淮南回来以后得伤久久都没有好？你以为没有人知道吗？” “你忘了？那你在皇宫是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救她？难道就只是因为她是太子殿下的妾室？”秦琴看着秦峰看看门外的样子，“别看了，你妹妹没有这么傻？哥哥，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在乎她？” 秦峰叹口气：“小琴，这些都过去了，等这次西征回来以后，太子殿下会给我指婚了。”他不顾秦琴惊讶的表情，苦笑一声，“我真的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我只是太子殿下的朋友和属臣。” 多年兄妹，秦琴哪里不知道秦峰的心性。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讨厌那个女人，偏偏自己的哥哥又这么维护她。本来这次她是想劝他忘记那个女人，早点娶妻生子，结果呢？他就这么放不下。 这哪里还是她沉默寡言，征战沙场的哥哥，根本就是一个求而不得又忘不了的男人。但是她现在也不想再刺激他了，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既然是这样，这次西征回来不如就让殿下给你指婚吧。” “好了，小妹我没有什么精力一定要对付她的。再说，比起太子妃苏语溪，她还真的让我看不上。我只是担心哥哥，她毕竟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哥哥不应该再惦记她。现在要是你可以娶妻生子就好了。” “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用担心殿下会伤害你，这样不是对几个人都好吗？这是哥哥平日里最爱的菜，多吃点吧。这一次去西征，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你要保重身体！” 多年的兄妹，即便现在秦峰担心自己妹妹对她出手，心里也是真的为她担心：“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放心吧，殿下不是一般人，不会对你不好的。你是我的妹妹，即便是殿下为了我也不会冷落你。” 秦峰理理她的头发：“以前哥哥是不想你嫁进东宫的。宫中情势复杂，你嫁给别人是一件好事情，哥哥也能护住你。不过现在也好，别人的人品哥哥信不过，但是太子殿下是一定没有问题的。” 彼时的秦琴还不懂秦峰说得这些话，她甚至在心里耻笑，一个在宫中阴谋中长大的男人居然还会有人品，自己的这个哥哥是不是疯魔了？可后来，直到她遭遇了那些事情，只有太子肯留下自己。 梅园 梅颜放下手中的笔，又闻闻笔墨中的墨香，向来冷冽的面容上若隐若现一丝笑意：“你是哪里来的香料，又凭什么说这香料一定是有用呢？你可知道，要是欺骗了本侧妃是什么下场？” 小宫女跪在地上，声音是说不出的颤抖和害怕：“奴婢，奴婢不敢的。奴婢是出门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把这东西给奴婢的。说是侧妃娘娘现在一定需要这个的，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具体情况。” 梅颜想起了拆开的东西中的纸条，不管真假，总之只要可以扳倒苏语溪，她不介意用任何手段：“你下去吧。这件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吧，日后要是别人问起来，你最好也什么都不用开口。” 小宫女唯唯诺诺地退下了，离开院子的时候嘴角却扬起了微笑，从远处看竟然说不出的诡异。黑夜很快就降临，整个皇宫各方的势力不断博弈，似乎想要在真龙苏醒之前做一次最后的挣扎。 数天后，宫门口 太子齐旭带着后面的军队和主将拜别了皇帝，率领大部队出发去了西征。朝阳的光辉照在一些人身上，无形中刺伤了很多人的眼睛。后来的史官记录这次的西征却只有寥寥数语。 “永和四年，旭太子出征西部，终二年回，平西，即年登基。” 可真正的历史远远要比史记要残酷的多，这一场和荣朝上下息息相关的战场，在两个月后就传来了让所有人心惊的消息：太子旭在西征的战场上受伤，并且失踪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追踪 景苑 “姨娘，你也吃点东西吧。”大芽在旁边劝着，“就是小殿下没有了姨娘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再说了，太子妃娘娘一定会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的。奴婢就不信了，柏绵那个贱人还能逃得过去！” 翠柳正好进门就听到这一句，口中也劝道：“大芽说的对。柏绵犯下这样的大错，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饶恕她。姨娘，你得振作起来，不管怎么样，太子殿下一定是记挂你的。” 不管两个人怎么说，苏语然都没有什么反应。自从姨娘流产已经半个月了，偏偏姨娘从流产开始到现在既不说话也不发脾气，可整个人就像没有生气了一样。翠柳和大芽急得不行。 “太子妃娘娘到！”外面突然传来太子妃娘娘进院的通报声，翠柳和大芽担忧地对视一眼，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然儿，你还好吗？”苏语溪不理会一屋子下人的跪拜，“姨娘还是不吃饭吗？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再这样下去，本妃马上把你们都送进宫中重新学规矩。然儿，你听姐姐的话，先吃饭吧！” 丝柔端上一盏燕窝：“苏姨娘还是不要让太子妃娘娘担忧了。娘娘一天不知道要处理多少事情，昨晚更是为了姨娘流了半夜的眼泪。姨娘要是还记得娘娘的半分情意，也要先用点东西啊！” 苏语溪眼圈一红：“别说了，我知道然儿心里不舒服，是我没用，千防万防防不住人心。只是然儿，现在不是我们伤心的时候，姐姐知道你恨极了柏绵，你放心，姐姐一定会还你公道的。” 丝柔看着苏语然一动不动的样子：“姨娘，太子妃娘娘既要为你操心，又要记挂着太子殿下的安危，人都瘦下来了。苏姨娘，奴婢求求你了，不要再折磨太子妃娘娘了。孩子没有了，娘娘比你还伤心。” 大芽拉住了想要发火的翠柳，死命地摇摇头。翠柳气得眼睛都血红了，哪里有这么说话的，什么叫折磨太子妃娘娘，我呸！自家姨娘受到这么大的委屈，结果还要被太子妃身边的走狗这么羞辱吗？ 大芽当然觉得气愤，可是再气愤也不能怎么样。对方是太子妃不是别人，现在这东宫没有太子，所以的一切都是太子妃做主。姨娘没有了孩子，现在不能再失去太子妃表面的维护了。 苏语然流下了眼泪：“是奴婢不好，让娘娘这么担心。是奴婢的不好，让娘娘担心了……”她似乎太伤心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翻来覆去只有这么两句话。但是话语中的心酸谁都听得出来。 身后的小宫女都纷纷红了眼睛哭了，丝柔说的话太过分了，这是所有人的感觉。翠柳重重得磕头：“求求太子妃娘娘，奴婢求求太子妃娘娘，不要让丝柔姐姐再伤我们姨娘的心了。” “我们姨娘不是故意没有孩子的真的，不是故意让太子妃娘娘担心的。求娘娘了，求娘娘了！”翠柳和大芽一声声地磕在地上，地上很快都是血迹了。苏语溪一惊，才明白过来丝柔犯错了。 不管她心里怎么高兴苏语然这个贱人没有了孩子，但是表面上甚至她身边的宫女都不应该有别的意思。苏语溪抬起手“啪”一巴掌打在了丝柔的脸上：“贱婢，要是这样不会说话，直接把你送回苏家！” 丝柔捂住脸，两只眼睛中满是惊慌：“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是奴婢不好，奴婢说错话了。请苏姨娘让娘娘饶了奴婢了吧。”丝柔对着苏语然拼命磕头，一头下去就是一头的血。 苏语然似乎心有不忍：“算了吧姐姐，是奴婢自己命苦。况且丝柔是姐姐的婢女，心里更加在乎姐姐也是在理的。只是奴婢真的是吃不下东西，娘娘不用担心，想来太子殿下在西征娘娘也一直没有睡好。” 苏语溪却突然流下了眼泪，扔出一个重磅消息：“好妹妹，太子殿下他，他失踪了！姐姐是前几天才收到消息，知道你不能受到刺激忍住没有说。可是，可是今天姐姐实在忍不住了！” 丝柔打发了所有奴婢，凑近苏语然身边压低了声音：“姨娘可知道吗？今天太子妃娘娘得到消息，太子殿下从小佩戴的玉佩在西边的一堆尸骨中找到了，殿下他，怕是，怕是真的回不来了！” 苏语然惊恐地捂住了嘴巴，看在苏语溪的心里却是满意极了。 皇宫，御书房 “陛下，太子殿下最后的踪迹出现在西部当地的山丘中。但是后来殿下去了哪里，属下等却找不到半分踪迹了，属下该死，恳求陛下责罚！”阿九跪在地上请罪，心里自责地不行。 原来太子一行人到了西部附近就谨慎前进了，一路上倒是有惊无险得安全到了西边荣朝的城池—林城。而此时的林城却已经是惊弓之鸟，甚至连太子的到来都不能一下子让他们开城门迎接。 齐旭了解了以后才知道，在军队到达的三天前，蛮夷部落的人突然进攻林城，林城原来的主帅是个只知道死守的人，城中的士兵又不足，很快就被蛮夷攻破。本来以为这一次肯定完蛋了，结果蛮夷却只是抢夺了粮食和药材就走了。 “殿下啊，是老臣该死，老臣没用啊，守不住这林城的百姓啊！”昏暗的正厅中，年迈的将军流下了悔恨的眼泪，“本来老臣还庆幸老百姓没有多少伤亡。可是粮食都被拿走了，这百姓吃什么啊！” “起来吧。”齐旭让小喜子亲手扶起了他，“不怪你，你也尽力了。子枫，你先把我们的军饷分出一部分来给这里的百姓。还有药材，也先拿出一部分来，特别的老人，这个时候尽量不要死太多的人。” 秦峰点点头：“殿下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他看看已经离开的老将军摇摇头，“虽然林老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是要不是他，我们也不至于……殿下，我们的军饷和药材恐怕撑不到三个月了！” 齐旭压住心口的叹息：“他能够做到这样也不容易了。近几年来，灾难频发，除了你很少有人上过战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军饷和药，本宫怀疑，那些蛮夷是故意这么做的。” 秦峰脸色一沉，如果太子现在说的是对的，那这场仗还真是难打了。不光是这样，若是蛮夷可以这么精准得知道他们的消息，那只能说明一点，他们的人里面一定有奸细，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果然，此后的两个月中，蛮夷就好像销声匿迹了一样，城中的百姓纷纷大喜，说是因为蛮夷畏惧当朝太子殿下才不敢再来犯。可是奸细的事情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百姓为了感谢太子殿下，分分请求在将军府中为殿下庆祝祈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当夜无事，谁知第二天，有守城将士来报城门外乌鸦鸦全是蛮夷。 齐旭率先登上城墙，正准备吩咐下面的人做好准备迎敌。谁知道秦峰的下属阿奇传来噩耗，下面的士兵不知道吃了什么，大部分人已经起不来了。秦峰大吃一惊，知道他们中计了，他建议殿下马上就离开林城。 齐旭当然不肯，这是荣朝在西边的府城，是西边的屏障。自己是太子，怎么可以抛弃这里的百姓自己走。他坚持不走，带领着仅有战斗力的士兵用尽了办法，强撑了几天，直到后来粮草断绝，武器用尽。 守护了林城半生的林老跪在地上：“太子殿下为林城做的一切，老臣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但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殿下应该要尽量保住自己的命才是啊！只有殿下好好活着，这两个月百姓的牺牲才有价值啊！” 林老当晚亲自打开了一个林城的侧门，吩咐秦峰，曲神医和阿奇先互送殿下去找救兵：“殿下和世子放心，老臣就是死也要死在这个地方的。”秦峰看着他已经是沟壑丛生的脸，咬咬牙带着昏睡的齐旭离开了林城，曲神医紧随其后。 齐旭身边的几个暗位也在太子身边，按照道理来说，这一次是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是不管他们到哪里，身后的蛮夷总会在一天之内找到他们，暗位一个一个地主动去引开，厮杀，整个路上每前进一步都是鲜血。 阿九是受到殿下的指派来见皇帝，心里何尝不担心远在西边的太子。齐子暮看着他满身的伤痕，挥挥手：“先下去疗伤吧，休息一晚再回到太子身边去。你告诉太子，这一场仗朕和他一起打。” 刘公公看着阿九走远，回头的时候皇上的身体早就撑不住倒在椅子上了：“陛下，陛下你怎么样？”齐子暮摇摇头：“没事，就是太晚没睡了。去把罗太医叫来，那个药可以用上了。” 刘公公红了眼睛：“陛下，您的身体……您放心吧，太子殿下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您还要亲手把皇位传给殿下呢！”齐子暮吃力地站起来，“说的对，朕现在还不能死。起码也要等到太子回来再说。” 西边，农户 秦峰一摸自己脸上的血色，把太子先交给了曲神医：“曲神医，太子就先交给你了。我现在先去找阿奇，顺便给太子弄些吃的来！”小喜子擦擦匕首上的血：“世子放心吧，奴才会照顾殿下的。” 曲神医摇摇头，对躺着的齐旭发了脾气：“你现在不能再生气了。我先给你止血，然后再好好休息一下，秦峰身上的荷包没有了，想来暂时没有人找到我们了。小喜子，先去拿些吃的去。” 小喜子点点头，知道现在不用担心太子殿下。大家伙都累了一天了，特别是曲神医，一把年纪的人还跟着他们逃命，还是先给他们弄点吃的要紧。齐旭撑起身体：“神医还好吗？这一次连累你了。” 曲神医摇摇头：“这些都是小事情，老头子我以前也不是没有功夫在身上的，这些路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现在重要的是你们，受伤太多，追兵源源不断。要不是你发现了秦峰腰间的荷包不对……” “就连本宫也没有想到，齐安是个这么无孔不入的人。秦琴绝对想不到这荷包是经过了谁的手，这件事情子枫不知道也好。现在我们至少可以缓几天，我已经利用上次的追兵把暗卫都派出去。” “不管是京都还是援兵处都不成问题，现在我要担心的是林城的百姓。蛮夷人一路追的这么紧，很有可能留在林城的人并不多，也不知道林老能不能捉住这样的机会。只要士兵的身体一好……” 曲神医在齐旭流血的地方重重的一按。齐旭猛一吸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曲神医，曲神医淡定地开口道：“不是早就告诉过太子吗？不要太过操心。可惜太子到底太年轻，有时候记不住话。” 小喜子随便挖了两只老鼠，这么冷的天气，就是打猎都没有什么东西。最近只能给太子吃些老鼠和挖出来的蛇，旁边的农户早就因为打仗的原因都走了，连半粒米都没有留下的道理。 曲神医看到他进来就更加生气了：“能不能有点别的本事了？还吃老鼠？我老头子以前在淮南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可怜的时候，唉，真是遭罪死了！”小喜子也不反驳，反而劝道：“神医别生气。” “明天奴才就是深一点的地方转转去，也许可以抓几条蛇来。现在这个时候，野兽们一般都藏在洞里了，要不奴才找个机会再去看看。”齐旭却摇摇头：“不用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曲神医，你先将就下。” 小喜子熟练地把老鼠拨皮，用木棍把肉放在上面烤着：“也是奴才没用，这要是苏姨娘在，保不齐这老鼠肉也会做出好菜的。”曲神医喂了齐旭吃了一颗药：“你才知道啊，要是那个小丫头在就好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毒辣 太子府，景苑 “姨娘，太子妃娘娘根本就是在要你的命！你现在是什么状况，怎么能西上找太子殿下呢？这东宫这么多的人，哪里就非要用到姨娘！” 苏语然一直以来等着就是这个时候，又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她摇摇头：“不说这东宫现在情形，就是太子妃娘娘不说，我也是想去看看太子殿下的。” 她看着两个丫头不赞同的脸色，微微一笑：“再说了，秦侧妃和梅侧妃是千金之躯，最近又身体不太舒服。她们就是想去也不能出发。太子妃又不能离开东宫。” “太子妃娘娘可以处理了柏绵，我也是宽心了。现在自然是太子殿下更加让人担心的，虽然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哪里，但是只要找总是可以找得到的。” 翠柳脸色虽然还是难看，但是也理解：“柏绵已经被太子妃娘娘关了起来，只要太子回来，柏绵是一定不可能逃过去的。姨娘若是真想去，奴婢们也拦不住！” 正院 “太子妃娘娘真的决定了？这次非同小可，若是这京中有任何的变故，那苏姨娘就是必死无疑了。”温嬷嬷一边给太子妃宽衣服侍她睡下，一边口中满是不解。 “她本来就不应该活着了。在她死之前，本妃给她这样好的一个理由，有可能将来还可以在史书上记上一笔不是吗？既然是这样，那她就是本妃最好的踏脚石。” “苏语然为人不算漂亮，也没有聪明的时候。即便最后太子回来了那也不会有很大的问题，可现在京中的形势却是……温嬷嬷，你说，有没有可能太子会被废了？毕竟这一次太子毫无音讯啊！” 温嬷嬷眼中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很快就不见了：“娘娘，这可都是一些别人的传闻啊！这怎么可能呢？太子殿下在太子的位置上待了这么久，皇上可从来没有对太子有不满意的时候啊。” “传闻？”苏语溪勾起嘴角，“说起来，现在没有孩子反而是我最好的情况了。倒是梅颜，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着怎么喜欢太子，可现在呢？听说她还在用那个药膏，还挺聪敏的。” 温嬷嬷也笑了起来：“更不用说我们秦侧妃了，听说她现在因为日夜担心太子和兄长，整个人都在床上起不来了。还好娘娘及时给她请了太医，要不然还不知道秦侧妃会怎么不好呢！” 苏语溪微微一笑：“我是这东宫的太子妃，我不能离开这里。但是我可以安排人去，苏语然现在的身体就是找到了太子又能怎么样呢？根本就掀起什么风浪，但起码太子就一定会记得我。” “所以娘娘是想着，先让苏语然去，也免得殿下再外面认识人。可娘娘就不担心苏语然吗？不过她只是一个媵妾，想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娘娘比的。娘娘这样的打算，的确是现在最好的做法了。” 西边，农户 “殿下，我们回来了。”秦峰带着阿奇一路杀出来。阿奇手臂上都是伤，就连秦峰的唇色都泛白了。曲神医连忙取出银针，先给阿奇封住止血，然后再包扎，小喜子连忙扶好秦世子。 “子枫，你们没事吧。怎么突然之间又有这么多的追兵了？是不是我们身上还有什么东西？”齐旭把身边的水递给他，示意他先喝点水。秦峰也确实是渴了，他喝了几口水才开口：“殿下，我们被困了！” “刚才微臣和阿奇在厮杀中就感觉到，这个地方方圆五里内都被安排了人。恐怕我们暂时出不去了，还好殿下早有安排，早早就吩咐人去寻找援兵，要不然我们被困在这里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齐旭点点头：“我也想到他们会包围这里，我们现在没吃的，就是身体再好也扛不住多久的。他们知道我们大概的位置，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只是希望本宫的暗卫都到了应该到的地方了。” “殿下放心，微臣一定会护送殿下出去的。现在是非常时期，只有殿下在，林城的百姓才能尽可能的活着。安王爷如此草菅人命，根本就不会把老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枉费了皇上的一片教导！” 小喜子把烤好的老鼠肉分给大家：“世子爷现在生气也没有用，我们都还被困在这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再说了，就是出去了这仗估计也不好打，殿下刚刚还说了，我们的军饷不够了。” 这话一出，连曲神医都有点吃不下东西了。他平时吃饭的时候总是絮絮叨叨着不好吃什么的，现在却突然安静下来了：“老夫在多年前也受到过战乱，那时候这王朝还不是荣朝。” 他似乎看了一眼齐旭，但很快就回正了眼神：“天下的老百姓还以为有了新的王朝，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几十年来，却也没有见过这王朝好起来，荣朝的第一位皇帝遭了报应。” 小喜子使劲咳嗽，良久才平息下来：“曲神医这话说的。这老天爷有这样的决定，也不能怪先皇的不是啊。再说了，这几十年来，无论是殿下还是皇上都用尽了办法了，起码老百姓还能过日子。” “前朝就不行了！奴才虽然出生迟，但是以前有个岁数大的老乞丐和奴婢说过。前朝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暴政，那一年比一年重的税收让当时的百姓苦不堪言。连当时的乞丐都没有多少活路！” 太子府，景苑 “姨娘，你要出去找太子殿下也就算了。但是奴婢和大芽你总要带一个吧，你的身体怎么也让我们放心不下啊！”翠柳着急地按住了苏语然现在正在收拾的包袱，心里想着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小姐这么去。 苏语然摇摇头：“不用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就可以，你们去了反而不安全。那边的场景我们还不知道，要是真的这么严重，你们去了就是白白送死。我怎么说也是殿下的姨娘，可你们不一样。” 苏语然看看时辰，索性也不管了：“总之你们心里要是还有我这个主子就不用跟着了，你们放心吧，我会找到殿下的，也一定会安全回来的。”她最后看看两个丫头红着的眼睛。 “记住，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去找寿王爷。”等着她们点点头，苏语然拿上包袱，走出了景苑。门外苏语溪带着东宫的亲自送苏语然上了马车，后面有两对看上去都是精英的列队。 “娘娘放心，奴婢要是找到太子殿下，一定马上给娘娘来信，这样也可以让娘娘早点放心。”苏语然脸上还是有些苍白，但是到底被上好的补药连续补了几天，血色还是有点的。 后面的秦琴袖子中的双手早就握紧了，脸上却都是苍白：“多亏了苏姨娘，要不然我们这东宫就真的放心不下了。也请苏姨娘帮我找找我兄长秦峰，我，我这些日子真是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后面的书文上前轻轻拍着自家侧妃的背部，口中不断地安慰：“娘娘不要再忧心了，太医也说了，要是娘娘再这么忧心下去，恐怕对娘娘以后可是不好的。您放心吧，苏姨娘一定会给娘娘带好消息的。” 梅颜却难得地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应该希望她可以找到太子还是不希望她找到。这些日子，她心里的纠结都快要掉自己半条命了。一方面，她很想自己有这样的勇气去西边找太子殿下。 可是另一边，她却害怕极了。这一次不是淮南，淮南的时候，陪在太子身边是有功之臣，更何况等到太子有瘟疫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东宫。就是当是在太子身边也没有关系，自己指挥下就可以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太子殿下这次是没有消息了。没有消息了，这句话的意思其实都差不多太子殿下没有多少可以生存的机会了。西边现在的天气，又在这样的战场下，自己去了西边就是送死。 她也明白苏语溪的打算，可惜的是，柏绵那个没用的东西太急，生生错过了这次的机会。现在苏语然出发去找太子，梅颜抬头一看这快要下雪的天气，哼，苏语然，你最好死在外面。 马车里，苏语然只有一个人坐在车里。她自己给烧了一壶茶，等着苏语溪葫芦里的药翻出来，想来那人不会因为这姐妹之情而放弃她心中的打算的。炭炉上的茶壶不断地冒出热水，整个马车一片氤氲。 外面马上一个吊角眼的瘦长小兵笑得一脸猥琐，他凑近身边的战友：“你说，这女人的滋味好吗？到底是太子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要是被我们上了，就是死了也值得，是不是？” 旁边的是个看上去很老实的男人，不过开口的话可不是这样：“我说瘦子，你别老想着这个。现在还没有出城呢？出了城我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人还是刚刚流产的，你说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两人左右看了看，四面的人都心知肚明地笑了起来，不知不觉离马车更加近了些，前面不远处就是京都的城门。只要离开这城门，这女人就是被他们折磨死也没有人会追究他们了。 皇宫中的阿九却想要再走之前去看看太子府中的苏姨娘，殿下这趟去林城，平时手中不停地摩挲着一个小小的福包。他们也是后来才知道，这福包是苏姨娘送的。 林城战事吃紧，特别是那几晚，但是不管什么时候，这福包从来没有离开过太子殿下的身边。现在自己可以回来这边，阿九想不管怎么样，太子也是希望他可以见见苏姨娘的。 可是苏姨娘居然不在了，而且是听从太子妃的意思被人护送上了林城。那两个小丫头红着眼睛求他：“不知道这位将军能不能帮着护送我们姨娘去林城？” 阿九本来是想来看看苏姨娘的，随便也可以告诉她，殿下暂时没事要她先好好养着胎。想到这里，他吃惊问道：“苏姨娘不是有身孕了吗？怎么还能远行去林城？” 一个叫翠柳的小丫头当场就流下了眼泪，眼中满是恨意：“都是雨阁的柏绵姨娘，说是送来什么祈福的经文给姨娘。偏偏那天太子妃娘娘也在，大家没有防备。” “谁知道姨娘睡到半夜就出事情了，太医来了一看，说是姨娘用了红花，麝香这样的东西。原先怎么查也查不出来，还是后来大芽不小心打翻了那经文才被人发现。” 阿九心里一沉，苏姨娘这样根本就是被所有人都算计了。太子妃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护住那个孩子，看来殿下想错了，可现在更加致命的是，苏姨娘还去了林城。 现在林城已经被蛮夷占领了，若是苏姨娘不知道结果，贸然进入了林城，恐怕。。。。。想到这里，阿九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苏姨娘，阻止她。 城外十里，荒凉地 瘦子靠近马车，想到里面那个纤瘦的身影，只觉得自己的心说不出的火热。他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姨娘，这天色也不早了。现在赶路恐怕姨娘也吃不消，不如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 里面突然传出来一道娇蛮的声音，随之而来地还有一杯滚烫的水泼在他脸上：“你个没出息的，怎么？还想要我这堂堂的太子姨娘在这样荒凉的地方休息？我呸！” 瘦子脸上一阵剧痛，烧滚的热水啊，这完全是要把自己脸上的皮给烤熟啊。“啊！”他一声尖叫，怒火一起，竟然直接想上了马车。 “吁！”身后的兄弟们不知道原委都笑了起来，每个人想到自己有可能和太子的女人发生关系，竟然连平日里佝偻的身影都站直了些。 很快，马车里传来一个女人凄厉地尖叫声：“救命啊！畜生！畜生！”随后传来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咕嘟”人群中不知道谁在咽口水。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残杀 瘦子旁边那个老实人马上就坐不住了，他站起来，索性脱掉自己的衣服：“妈的，瘦子，你给老子留着。这女人老子想要先上。这几年，老子都没有闻过女人的滋味呢！” 他这么一说，整群人都忍不住了，纷纷开口：“就是，瘦子，也给我们留点。我们也有几年没有动过女人了，而且还是太子殿下的女人！” 一群人狞笑地靠近了马车，好像那不断震动的马车是什么活色生香的场景一样。不过在苏语然看来，这场景确实是活色生香的，至少瘦子已经快要没有脸上的肉了。 瘦子是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本来这角色是应该颠倒的，结果自己现在却连声音都发不出。脑子里全是前面这个拿着刀的女人模仿自己声音说出来的话。 脸上的肉一块块被对方割下来，他恨不得自己已经死了，但是却偏偏还保持着一定的清醒。面前这个现在还脸色不变的女人已经变成了一个魔鬼。 苏语然却不在乎，她生平最恨这样的人。现在不管是谁在背后策划这样的事情，她都不在乎，但是她要亲手杀掉这几个人。一刀一刀把这些畜生的肉割下来。 等到那些人要掀开车帘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瘦子餍足的声音：“弟兄们，大家急什么？这女人已经被我打蒙了，现在乖得不行，等大家吃饱喝足了，这一夜不都是我们的吗？” “诺，这是这女人带的肉干，我在茶炉上烤了烤，大家吃了吧。至于现在嘛，让老子在太子女人的身上再快活快活，老子就是明天死了都值得！” 外面的人一听这话，就知道瘦子的意思。想想也对，反正这女人都在这里了，难道还怕什么不成？他们接过瘦子手中的盘子，上面的一阵阵肉香让他们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众人笑骂：“你个死小子，还真打算把这女人干死吗？给老子们都留点，弟兄们也很久没有女人用过了。那些在流放地也干活的女人，皮肤比母猪还要烂。” “这皇宫中的女人就是长得怎么样不说，但是光是那身皮肤就是别人比不得的。搞不好比暗娼中的头牌都要滑呢！”几个人说说笑笑，走开了去吃肉了。 苏语然却毫不在意得凑近了满脸是血的瘦子，耳边是她冰冷的声音：“怎么样？自己的肉被自己的兄弟吃光，这场景够不够你记住一辈子的？” 瘦子惊恐地看着她，眼睛里都是乞求。他不敢了，就是给他再多的钱也绝对不靠近这个女人了。瘦子的脸上只有骨头，上面满满是血，配上他现在的眼神，简直堪比当年看鬼片的贞子。 可惜，苏语然半分害怕的情绪也没有。这个世道已经快要把她逼疯了，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害怕的，大不了就是死一次。不过就是对不起前世自己的孩子。 “你放心，我暂时不会让你死的。那肉没有什么味道，这烤肉啊，还是加点盐的。”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盐，慢慢地均匀地洒在了瘦子的骨头上。 瘦子的眼睛突然猛地胀大，那种痛苦比之刚才一刀刀切自己的肉都不遑多让。他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也好过这样一次次被一个妖女折磨，他反而在心里骂死那个让他这么做的人了。 安王府，书房 齐安听着下面的人不停地说着什么，嘴角的弧度半分没有改变：“既然父皇现在不想这么做，几位大人就不必为本王的事情耗费心思。毕竟皇兄生死不知，现在本王也确实没有别的心思。” 御史台一位大人上前一步：“王爷千万不能这么想。现在太子殿下生死不知，这国家正是需要安王爷扛起来的时候啊。要是这个时候，王爷只顾及自己的悲伤，那这天下的百姓怎么办？” 书房中的大臣纷纷点头：“是啊是啊，王爷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就是太子殿下在天有灵也会理解王爷的不容易的。”那御史台的大臣看到这样的场景，嘴角的笑容大了起来。 齐安吩咐人送走了那些大臣，自己坐在书房，脸上满是不甘心：“听说父皇吩咐人去了国寺，怎么，还想着让太子活着吗？可惜啊，这一次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以为没有了秦峰的荷包就没事了？” “还有那个女人，她怎么样了？哼，不是想做贞洁烈女吗？本王就要她做个够。不过说起来，我那个皇兄的女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狠毒啊，那秦琴不动声色就想出这样的毒计……” “可不是嘛！还以为至少比梅颜那个侧妃好多了，但是现在这么一比，恐怕还不如梅颜呢！”管家给王爷换了一杯茶，开口也是叹息。齐安却笑了：“她？你以为她是什么好货色？” 齐安摇摇头：“苏语然的孩子没有，这女人可是最大的功劳。本王送过去的香料只是不动声色的慢慢来，可她倒是好，十足想要那个女人以后没有办法生育。”他喝了一口茶，心里也不知道在叹息什么。 阿九一路追着城门走去，但是来往的马车这么多，想要靠踪迹根本就找不到人。他心里不安宁，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事情，苏姨娘的身体现在很不好，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太子…… 想到这里，阿九不追踪了。他想着既然是去林城，那他往林城方向去也就对了。他并不知道这样就错过了和苏语然碰面的机会，也不知道那里发生过什么。等到她碰到苏语然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 荒外，马车 那些汉子高兴地吃着肉，想到晚上可以玩一个高贵的女人，心里就发痒。只有那个老实人—路子觉得不对了，瘦子的性格他清楚的，不可能到现在为止都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很不好。 还有这些肉，这个太子府的姨娘出门，会带这样的东西吗？这些肉的口味也不怎么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很香。事情越想越不对，路子想要亲自去看看马车里的情况，反正只是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他站起来：“你们先吃着，我这就去看看。这瘦子别力气太大把人给折磨死了，到时候兄弟们连个鲜都不能尝了。”他这么一说，有几个坏的就开口了：“我说路子，你就直说自己痒就是了！” “就是，还担心瘦子？我看担心你吧。不过这皇宫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你看瘦子，自从进了这马车都出不来了！”那些人都笑了起来，语气中是说不出的羡慕。路子也笑了起来：“滚开，帮臭小子！” 他到底担心，也不理会这些人的打趣，上前想要掀开那马车的帘子。里面却突然传来瘦子生气的声音：“路子，你干什么？不是和你们说好了吗？怎么，你这么迫不及待吗？是不是连兄弟都不想做了？” 路子眉头一皱，开口的声音却没有生气：“瘦子，你现在还在干那个女人吗？我只是担心你，外面的肉我只是闻了闻，吃不下，哥哥想和你说下，我想去抓点蛇什么的去吃吃，那个新鲜！” 里面的瘦子似乎安静了一下，紧接着又开口：“好，你先去吧。你放心，我瘦子可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不会不给兄弟们留着的。”这话一出，路子的眼睛猛地一缩，不对，这不是瘦子的性格。 马车里的苏语然看着瘦子眼中发出的光，心微微一沉，糟了！自己还不够了解这几个人，特别是那个路子，连送上门的肉都没有吃，看来不是无脑的货色。苏语然紧紧自己手上的刀，怎么办？ 谁知那路子却退后了几步：“既然兄弟这么说，我做哥哥的当然也不能太小气了。这样，你先这里快活着，我呢去那边看看有什么可以抓到吃的。到时候我们兄弟也好好吃顿饭！” 这时候马车里却突然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呻吟声。路子也见过那个女人，要论颜色还真的不出色，但是现在这声音却让路子的身子都酥了起来。他咽咽口水，想到马车里的场景觉得自己可能多心了。 到底只是一个女人，瘦子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那药再一用，就是再贞烈的女人也不过就是摆设了。路子再次开口的语气就没有那么谨慎了：“妈的，这声音。。。。瘦子，给兄弟们留着！” 瘦子在马车里绝望地听着路子走远的声音，他想，今日他是一定要死在这里了。苏语然却不放心，那个路子是这里面最谨慎的人，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下警惕。 想到这里，苏语然突然靠近了瘦子：“你不想死是吗？我可以放你的。”瘦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但是很快又回过神来拼命的点头。 苏语然遮住嘴角的笑容：“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要你亲手杀了他们！外面的人个个都要死，你做得到吗？只要你杀了她们，我就放过你。” “要不然。。。你是知道的，我不介意让你做做太监。”苏语然坐直了身体，“你们之前是干什么的，我没有兴趣知道。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生死之交，杀了他们可以救你自己是见好事情。” 还不等瘦子再表态，苏语然拿出一个木偶一样的东西：“听话点才好，要不然我有的是办法可以收拾你。或者，你也不用去了，我自己也可以去割肉去的。” 这句话打碎了瘦子最后的念头，这女人就是个神经病，只要自己可以活着，别人的命他可不想担着。过了一会儿，那些在荒原上吃肉的人就看到瘦子整个头只是露出了眼睛走出了马车。 “瘦子哥，终于舍得出来了！这女人的滋味还真是不错啊！待会我也要好好玩，最好玩她两个时辰。妈的，堂堂太子的女人，我就是想想就觉得自己了不得！” 一个小个子的男人正在吹牛，突然瘦子过来一刀就刺进了对方的肚子。别人都眼热地看着马车，大家心里都痒的不行，一下子还真的没有留意到。 很快瘦子拍着那个男人的肩膀，强硬地按着他坐下，嘴巴里的话可不好听：“你小子懂什么是快活吗？这连毛都没有张齐呢，还学我们！” 众人回神就听到这话，看到小个子低着头只以为被瘦子说了不高兴，都左右挑眉看看，笑了起来。左右少了一个，别人还可以多玩半个时辰呢！ 谁也不知道现在的瘦子心里多少害怕。本来以为离开这马车，自己就是不听又怎么样？搞不好还能和兄弟们一起干掉这个女人，可是他却发现自己还是不能说话。 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里面的女人太邪门了，自己要是再不听话，很有可能真的活不下去了。他定定神，她走之前给自己喂了药，现在杀人的力气倒是不缺。 有个猴急地先受不了了，跑过去拍着瘦子的肩膀：“瘦子，让兄弟也去摸两把行不行？这都多长时间没有见过女人了，还真是让兄弟想得不行了！” 后面的人纷纷开口：“是啊，是啊！知道路子不在，但是我们也不干什么，就是摸摸。这皮肤是不是比那窑子里的姐儿还要好？” 瘦子凶起了眼睛：“不行！说好了，等路子回来再说。急什么，反正都是你们的了。”那个猴急的也翻脸了：“我说瘦子啊，你别嘚瑟。还真以为是我们的老大了？妈的，老子就是干了她又怎么样？” 马车里女人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那你怎么不过来？”这声音中充满着说不出的诱惑，那个猴急地咽咽口水，一把推开了瘦子，想要去马车里。 他才走出几步，瘦子一把堵在他前面。他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一把锋利的刀刺穿了他的肚子。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他甚至都不能开口，只是惊恐地看着瘦子就咽气了。其余的人猛地一惊，瘦子是疯了吗？ 5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死亡 谁都没有想到瘦子突然来这么一下，大家本来心里都是龌蹉的心思，现在却满场寂静。全是亡命天涯的人，哪里会因为一个女人就不要命了？ 谁知道，这个时候，马车里那个女人的声音有想起来了：“原来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啊！怎么？刚刚不是想着要和我春风一度吗？怎么现在就不敢了？” 那些人心里的火气一阵一阵的往外走，甚至连控制都成了问题。不知道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妈的，瘦子这是要独占。我们上去杀了他，老子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斗不过一个人！” 其余人都被激起了火气，索性把瘦子都围了起来。人人都是刀尖上混过来的，哪里会真的没有本事，瘦子和路子更加，哟啊不然也不会让这人人忍了这么久。 瘦子想活，他们当然也不想死，两方必然是要互相残杀的。苏语然喝着自己刚泡好的绿茶，心里却想着不知道那路子现在在哪里？那个人才是一定要死的人！ 路子在哪里？路子现在正在看着这场残杀。本来路子一开始是打消了怀疑的念头的，毕竟瘦子的性子自己也是知道的，别的还好，在女人这里确实是心急了些。 最重要的是，他想不到马车里的女人不是普通的女人，也想不到自己的兄弟早就只有半条命了。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路子突然就停下了。 还是不对，瘦子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就是再喜欢这个女人，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做。虽然有些地方没有办法去解释，但是路子却觉得不对劲，想到这里他立马就调转方向。 他是亲眼，可能也是唯一一个看着瘦子杀掉第一个人的。不管是出手的方式，还是这刀都是瘦子的没错。路子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一沉，只觉得马车里的女人不简单。 荒地上的所有人都在拼命地搏杀，夕阳渐渐下沉，使得这一片荒地上染满了鲜红的血液，直到第二天旭日东升，所有的一切都安宁下来了。 路子最后看了看还在和最后一个正在残杀的人，咬咬牙，最后走了。他还不想死，起码现在不想死了，还是死在自己的兄弟手上。他手上还有一份是这个女人的东西，不如先上林城去办事情。 西边，农户 齐旭拉住了小喜子：“别去了，最近的老鼠你也不知道是哪里挖出来的。我们直接吃树根吧，只要可以填饱肚子就可以了。曲神医，这次真的让你吃苦了。” 曲神医嘴唇泛白，摇摇头：“听太子的，还是别出去。这要是死老鼠肉，我这老头子吃了，保不齐死得更加快了！”他又看了看外面，开口道：“秦世子呢？又带着阿奇出去了吗？” 小喜子已经吃了两天的草根，现在只是凭着一股气撑着：“殿下放心吧，奴才不会让他们发现的。奴才再去找找，就是一只鸟也可以。总要让殿下吃点肉，这样伤才能好的快啊！” 齐旭摇摇头：“我不担心你会被发现。如果我想得没有错，不会有人来抓我们了。这一次，想来他们是想要活活饿死我们了，小喜子，现在不玩随便浪费体力了。我让秦峰出去看看有没有办法。” 秦峰带着阿奇，心里就是再沉稳也觉得棘手。现在太子这边已经被人瓮中捉鳖了，可恨的是自己还没有能力带着殿下出去。阿奇劝着世子：“世子不要灰心，我们总有办法的。” “阿奇，你说，琴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果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她这样自作聪明只会让殿下疏远。”秦峰这些日子每次想到这个就觉得烦躁，要不是自己的妹妹他根本就懒得担心。 阿奇摇摇头：“世子，你说，小姐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苏姨娘的事情啊？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被别人利用啊，这药不是普通的药物，恐怕一般人是弄不到的，奴才总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秦峰想起当时的场景，突然开口：“阿奇，你有没有觉得那些人好像至始至终都知道殿下在哪里？我总觉得就算没有那个荷包，他们还是可以找到我们。想要让殿下安全离开，除非找到源头。” “走，我们现在就回去。我们观察了两天，今晚他们换班的时候是最好的时机。要是可以弄清楚这源头，今晚就可以让殿下安全出去。”秦峰想到这里，直接带着阿奇走。 荒地，马车 苏语然冷冷看着面前的瘦子，突然开口：“你放心，我暂时不想要你的命。相反，我还希望你可以活着的，毕竟我自己是不会驾这个马车。至于那个路子，想来是有另外的事情要去做了。” 瘦子低着头，不敢再去看她。她只用了一颗药就治好了自己表面的伤，这个女人根本就是魔鬼！他觉得太子殿下会宠幸她，搞不好也是被她蛊惑的。他根本不敢去想她是不是知道他们的打算。 西边，林城十里 阿九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宁，从京城出发来到林城，他们又是快马加鞭，为什么现在还不到？难道自己想错了，他们一出城就被别人抓住了？这么一想阿九就待不住了，他骑上快马，飞马就往回奔。 另一边瘦子却带着苏语然上路了，两人一路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瘦子现在的样子挺不好惹的。这一路上连半个不长眼的人都没有上来找事情。 瘦子现在终于可以说话了：“苏姨娘是打算直接去林城吗？太子殿下现在可能不一定在林城。我们或许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苏语然挑挑眉，心里更加觉得这几个人应该早就有打算。 “你们原来是怎么打算的？又或者你背后的人想要你做什么呢？”苏语然喝了一口茶，出口的话透着漫不经心，“我猜也不仅仅想要和我春风一度吧！” 她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其实也没有什么，你要是真的有本事，今日生不如死的就是我了。这么一想我倒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太子多年还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可你们就不一样了。” “瘦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有另一种活法？你今日杀了这么多人，想来就是想回头别人也不要你了。但是起码现在我不想杀你，比起死，你在我这里还有别的价值，你还不到死的时候。” 苏语然微微一笑：“不过话说回来，你用尽心机从生不如死的地方出来，现在想来也根本不甘心就这么死吧。你可以暂时跟着我，我也可以想办法治好你的脸，等到了一定的时候，你可以离开！” “回到老家或者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你可以重新开始，甚至娶妻生子，从头来过。你可以考虑下，当然你也可以现在死，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还有那个落网之鱼—路子！” 瘦子身体一震，良久才回过头问她：“你真的会治好我的脸，并且放了我？你会不会又在骗我？刚刚你不是……”他又想了想自己刚才的下场，到底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心中未必不会怀疑。 苏语然递过去一颗药：“你先吃了它，可以暂时让你恢复正常人的脸。等以后我再慢慢让你的脸变得正常些，怎么样？”她看着他，“不敢吗？你再差也差不到那里去了，不是吗？” 瘦子咬咬牙，终于伸手拿过了那药：“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骗我！”他承认他被她假设的生活打动了，找个没人的地方重新开始。 谁也不是生来就想过这样亡命天涯的生活的，若是可以从头来过，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最好的结果。况且，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药一下来，喉咙中是灼烧般的痛苦。瘦子努力的卡着自己的脖子，转头怨恨地看着这个女人，他还是轻信了她，果然，她更本就不想让自己活着。 苏语然似乎没有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反而开口：“把你头上的东西取下来吧，你已经有脸了。不过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脸了。” 瘦子正在想着怎么在死前报仇的时候，听到这话突然一愣。他潜意识地去摸摸自己的肚子，在他的印象中要是毒药，那他现在的肚子应该是要痛起来了。 但是现在没有，他想到这个女人奇怪的地方，颤颤巍巍地掀开了头上的东西。本来他已经没有肉了，能活着就不容易了，可现在他甚至可以摸到自己的脸。 瘦子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说不出的刺痛，很明显，他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苏语然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开口就回答：“你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当然也要失去一些东西。” “你的声音是一辈子都不能开口了，但是你的脸是全新的。也就是说，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是谁，以前是做什么的。当然，你脸上的肉没有我的药也长不好。” “现在你带我去找太子殿下，只要找到太子殿下，我自然会放你走。你放心，我没有这个必要一直拉着你不放，对我来说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的。” “还有，既然你要重新开始，就要有一个新的名字。这里是京都十里的方向，你在这里得到新生，那就用这里的名字吧。十里，你以后就叫十里。” 十里，也是就瘦子微微低下头，表示了自己的臣服。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么样，他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他喜欢她现在说的那些话，他重生了。 以后没有人再认识他，他可以重新开始，甚至不会再被人抓去没日没夜地干活。他可以回老家，也可以去一个新的地方，最好还可以娶一个婆娘。 十里驾着马车开始离开这里，而里面的苏语然却突然捂住了胸口。这东西本来是她想着自己要是在这里活不下去了为自己准备的一条后路，可现在她没有办法。 不管是东宫的哪个女人想出来的办法，苏语然都不可能放过她。既然所有人都想要自己死，她不光不想死，还一定要比所有人都活得风风光光的。 前世的时候，太子齐旭在西边也是遭遇了巨大的灾难，甚至最后一度消失了半年。那时候除了皇帝死死不放给安王权利以外，基本所有人都觉得太子死了。 苏语溪甚至一度想要和齐安达成一定的联盟，而当时的寿王妃沈慧慧成了整个事件的中心。寿王妃甚至公然在宫中开口，太子殿下生死不知，皇家却不能一日无主。 这话一出，寿王当时就被降为郡王。要不是皇后拖着病体在御书房整整跪了三天三夜才让皇上收回了旨意，但是寿王妃却再也没有头衔，还被禁闭在府中。 那时候很多人都纷纷叹息，太子殿下在朝中一向的名声不错，更何况为人谦逊，又有君王的风范。可是不管是接下来的寿王还是安王，恐怕都比不上太子。 也难怪皇上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将心比心想来换了谁都不想去接受这个事实的。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齐安的母家—王侯爷。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齐旭还真的没有死，救他的人是后来的皇商—海富的儿子。至于这事件的具体的很多细节苏语然当时就无从得知。 苏语然对外面的十里：“十里，我们现在直接去大商户海家在西边的一家药材店。你的脸上还需要先配一些药，这样我才可以制作出完整的药丸。” 而他们走后不到半天，阿九却几乎跑死了一匹马赶到了这十里荒地。满地的尸体，而且都是盔甲的士兵，阿九心里一沉，最坏的情况真的被她遇到了。 想到太子殿下对苏姨娘的在乎，阿九心里泛起了嘀咕，这要是苏姨娘真的出了任何别的问题，恐怕殿下是不会轻易饶了自己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殿下的原因，当然他也不知道殿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5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人性 西边农户 “殿下，这福包会不会。。。。。”秦峰正要拿那个放在齐旭手上的小福包，谁知道齐旭的手一紧，直接把这福包放在了自己的掌心不让人看到了。 “不用了，这个福包不会有问题的。”齐旭顺手把福包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秦峰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太子。宫中这么多的奇珍异宝也没有见到他这么在乎的时候。 他知道这个福包是谁给的，从第一天见到的时候就知道了。因为这样的绣法他看到过，那一幅双面绣他曾经放在自己的院子整整一个月。 秦峰装作无事得笑笑：“殿下，微臣想过了，也许只有这个办法才可以让殿下先出去。至于微臣和阿奇，我们可以先留在这里迷惑他们。” “现在林城的战事最重要，只要殿下可以出去，我们就可以想办法挽回这一局。殿下，今晚他们换人的时候就是我们可以出去的时候。” 齐旭眼神深邃地看了对方一眼：“子枫，就是我走了，难道那些人就不会追吗？如果本宫没有猜错，想来这外面别处几个方向也都是这样。” “子枫，不要在无谓伤亡。况且，本宫也想看看，齐安到底想要干什么？”齐旭摩挲着手，即便是在现在的环境下，这个男人也冷静地厉害。 “殿下的意思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是他们会不会直接。。。。”秦峰最担心地就是这个，齐安现在应该已经在京都掀起了风浪，一旦抓到太子。。。。 齐旭却摇摇头：“你觉得要是齐安真的想要现在就杀了我，那为什么一直没有人直接包围我们绞杀呢？这说明，齐安现在还不想我死，又或者他另外有安排。” “所以殿下是想着。。。。。”秦峰靠近了齐旭，“想着将计就计？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等着吗？林城那边的情况。。。。。。” 齐旭摇摇头：“林城现在只要蛮夷没有屠杀百姓，应该暂时没有什么大事。况且，本宫也要亲自看看蛮夷的首领到底想要什么。本宫总觉得，这一次这个首领不比他的父汗差！” 林城 “王上，要奴才说，就应该现在杀了这林城的百姓。”一个粗大的彝族汉子打着酒嗝，“反正他们都是奴隶，正好现在都煮了吃了，也省得浪费这上好的大米！” 坐下的几个人都点点头，心里也是赞同的。他们那边粮食是最尊贵的东西，对于这些人来说，只要是可以吃的东西都可以入口，人更加是家常便饭。 后面被那些人压着的林老却是急红了眼睛：“你们这些贼子！你们这些贼子！不许动这里的老百姓，你们这些蛮夷，畜生啊！你们这些畜生！” 上首坐着一个穿着异服的年轻人，此时才撩起眼角，开口的声音说不出的低沉：“畜生？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的太子呢？他怎么跑了？” “我呸！太子殿下是何等人物？你这样的蛮夷怎配提他？你等着吧，等着太子殿下回来的时候再来收拾你！”旁边的人一看不对，立马一个巴掌甩过去。 上首的男子倒也没有生气，反而站了起来：“去，找两个人去找找那位太子殿下。本王想看看，到底是一个怎么样了不得的人物！” 驿站，马车 “十里，你去前面看看，那里有什么事情再发生。”苏语然听着外面争吵的场景，吩咐十里去看看。十里先把马车停在一边，径直走了过去。 “你给我放开，放开！你个小贱人，还不快放开！”一个男子猛地踢开旁边的女人，下脚快狠准，完全不在乎这个女人受不受得了。旁边的人指点指点，口中说个不停：“无情无义啊！无情无义啊！” 十里看了看这场景，回头和主子用手语比划了一下。苏语然点点头：“知道了，你去把那个女人旁边的小孩带过来吧。再给那个女人一些钱，也省得日后纠缠不清！” 十里本来想着她会就救那个女人，想不到她救的却是那女人旁边被自己母亲推到不管的孩子。但是他只是她旁边的一个奴才，当然也不说什么。他点点头，接过她的银子，走向了那对夫妻。 十里走到那女人旁边，指指她旁边安静的女儿，又给她看看他手中的银子。女人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孩子，她摇摇头，大声地哭喊着：“不！不行，这是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不，我不会卖孩子的，我不会卖孩子的！”女人死命地抱着自己的女儿，甚至都不在乎她舒不舒服，“求求你了，大爷，求求你了！这银子你就当施舍给我们吧！” 旁边的人群中一阵喧哗，人人都开口指责。那男人却根本不在乎别人，竟然直接抢走了十里手上的银子：“别听那婆娘的！大爷，你把这孩子带走吧，我们家里还有一个呢？要不然您都带走吧！” 女人却马上放开了女儿，死命求着男人：“不，相公，这银子你不能拿走！你不要离开，你要是离开了，你就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相公，你说过的，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反而是那个孩子，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跑到了十里身边，悄悄问他：“大爷，大爷，你能不能把我妹妹也买走了？我会干很多的活的，我会多做一点的，连同我妹妹那个也做！” 十里看看身后的马车，那小女孩咬咬嘴唇，跑到了马车旁边：“求求里面的大爷了，求求里面的大爷买了我们两姐妹吧！”苏语然看了看她，突然开口：“十里，去吧，把那个孩子也抱过来！” 那女人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女儿，只是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活活都撕碎了。此时看到自己女儿这样说，开口就骂：“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你有良心吗？你忘记谁养大你了？” 小孩被母亲打倒在地，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她：“母亲，你是养大了我们。可是这饭是我讨来的，家里的活是我干的，你只会跟着父亲走。他要走了，你跟着，你那时候从来不会记得我们！” “可我们大了，这里大家都是穷人，甚至连旁边的李奶奶都没有多余的粮食给我们姐妹了。你要别人买了我们吧，至少我和妹妹都可以吃饱饭，穿保暖的衣服。我会干很多的活，不会饿死的！” 那女人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她的女儿，似乎完全听不懂她女儿说的话。十里心里叹口气，拉起了那小女孩，示意她带自己去找她的妹妹。女孩捂着脸，带着十里去了自家的破院子。 苏语然看着外面的女人：“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又或者你还想要什么？”她微微一笑，“现在是你唯一的机会了，要是你现在错过了这次，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那还用说，还不快说要很多的银子！快说，你说了我就带你走！我们一起去京都，我会对你好的，会好好做生意照顾你的。娘子，到时候我们再生个儿子，我们的一生就圆满了！” 女人的眼中开始出现挣扎，她想到自己可以跟着相公去京都。想到要不是自己的两个女儿，她也不可能被相公辜负，终于点点头：“好好，我答应你。但是我还要多拿一倍的银子！” 众人这时候真的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你这也是做母亲的？你比你丈夫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是啊，再怎么样也不能卖自己的孩子啊！” “都不是人，这夫妻！就是可怜了那两个小孩！” “也许不可怜啊！说不定以后就好多了，就是不知道马车中的姑娘心地怎么样了！” 说话间，十里就抱着孩子过来了，后面跟着小女孩。苏语然又给了那女人一倍的银子，看着十里过来，又吩咐十里：“把两个孩子安排进马车，我们出发吧！” 女人看着马车越走越远，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剧痛。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她还没有给自己的小女儿取名字，本来她都想好了名字，就叫招弟。 苏语然看着在马车里哄着自己妹妹，又给自己加热水的小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小女孩不敢抬头，忐忑地回答：“我，我叫长子，今年五岁了。” “长子？你母亲给你取的吗？这个名字不太好听，以后就不要了。我现在重新给你换一个名字，就叫石榴。你妹妹还好，应该还没有名字，我索性一起取了，叫青柠吧。” 女孩子楞楞地看着苏语然：“石榴，石榴，青柠，青柠，这样的名字真好听。多谢主子，以后我会好好伺候主子的，还有外面的的哑巴叔叔。”赶车的十里一听，耳根突然一红。 苏语然却突然笑了起来：“好，说的好，是要好好照顾那个哑巴叔叔的。石榴，你是个好孩子，你母亲以后会想念你的。”她伸手摸摸这孩子的头，“别恨她，她只是不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什么！” 石榴点点头，其实她那个时候却是恨极了自己的母亲。这时候的石榴并不知道买下自己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她后来的路在哪里。但是她却不想再待在原来的那个不能被叫做家的地方。 等到青柠长大的时候，那个时候主子已经是宫中的娘娘了。两姐妹都平安长大了，她望着宫中的天空却笑了笑，很多年前自己不明白的东西才明白起来。 海家药材铺 “少东家，少东家，这我们就这么收下他们吗？也不知道真假，这姑娘就长那样，真的是太子殿下的妾室吗？”旁边的掌柜真是不理解，这东宫中的女人先不说能不能出来吧，就是能出来也不是这样啊！ 海家公子却摇摇头：“别再胡说了，你啊，好好的让人伺候着就可以了。对了，母亲的生辰礼物送过去了没有？这半个月都在西边，礼物要是再不送，母亲该生气了。” 掌柜也知道自家夫人的脾气，只好笑着点点头：“少东家放心，小人已经让人送过去了。这算算日子的话，也差不多应该到了。小人只是觉得这礼物太过贵重了，恐怕夫人又不高兴了。” 海大公子却眼睛深沉地看着那个方向：“掌柜，你再去安排两个人伺候那个姑娘。不管怎么样，就当自己做了一次好事吧，还有，你去打听一下，现在林城的具体情况是什么。” “少东家的意思是……那我们要不要提早做好准备，若是林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这里迟早也要出事。”掌柜的身上虽然也是有些功夫的，但是做生意，当然是避讳血光之灾这样的情况的。 “暂时先不用，你是没有见过那个人，是个真正的主子。这个女人有时候表现出来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相似的。”掌柜这才恍然大悟少东家为什么要主动收留他们。他说呢，这少东家可不是什么爱心泛滥的人。 厢房 石榴小心翼翼地端着燕窝：“主子，你吃点燕窝粥吧，这燕窝粥闻着就很香。”苏语然回过神来，点点头：“你也带着妹妹去吃吧，我这边晚上就不用来伺候了。你们年纪小先好好养着就是了。” 石榴是个知恩图报的，知道主子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照顾妹妹。她当即就跪下磕头：“多谢主子，以后石榴一定好好照顾主子。”她把燕窝放在桌子上，“主子先吃吧，您吃好了石榴就下去吃饭。” 苏语然看着她才不过一个五岁的孩子就有模有样的，再愁苦的心思都散去了几分：“也好，我在这里吃，你也去吧。等你吃好了，再回来把这个食盒拿去厨房就可以了。” 石榴年纪不大，本身也就是农家出身的。亏得这孩子脑子机灵，有时候嘴又甜，才不至于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听到苏语然这么说，就听话的下去吃饭了。 5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女儿 西边，农户 “殿下，人过来了。我们现在怎么办？”秦峰睁开眼，侧头询问旁边坐着的齐旭。到了今日，那些人终于出手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齐旭整整自己的袖子，吩咐小喜子：“让他们进来，都这么多日子了，去看看他们的首领也是好的。要不然还真是不知道那位王上想要做什么。” 进来的人互相看看，没有料到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为首的一位却大笑了起来：“好，不愧是太子殿下。王上说了，太子殿下这样的作为值得他见一面。太子殿下，请吧！” 众人一愣，倒是秦峰上前一步开口：“这么说，王上已经等我们太子殿下很久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将军怎么称呼？在下秦峰，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护卫。” 那人瞪大着眼睛，开口的声音很大：“我不懂你们这边这一套，我在这里的名字叫大牛。”小喜子要不是看着这时间不对，差点控制不住要笑出来，我的妈呀，还大牛！ 秦峰却眸色一深，这人看着毫无心机，可口风却半点不露。齐旭显然和秦峰想得一样，他看了一眼曲神医和小喜子，示意他们小心。阿奇上前扶住秦峰：“世子！” 林城 路子看着前面的城池，又握紧了自己手上那件重要的东西。他想要见到太子，只要一面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他看着城外把手的侍卫心里一惊，看来他来晚了。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那边却突然过来一对人。他不认识太子殿下，但是他知道太子殿下后面跟着的那个秦峰，秦世子。让他做事的人曾经给他看过那个男人的画像，所以他认识。 想到这里，他整整自己因为赶路而乱了的盔甲，又在地上拿了点灰尘抹在自己的脸上。还使劲搓搓自己的嘴唇，让它干裂，甚至到出血。直到把整个人弄成他觉得可以了的样子，他才出去。 “殿下，殿下！太子殿下，奴才终于找到您了殿下。”路子蓬头垢面地跑出去，整个人慌张地扑倒在太子齐旭的脚边，口中还一直说着一些别人一头雾水的话。 大牛将军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反而体贴：“不如就让这个小侍卫说清楚吧，也许太子殿下的宫里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也说不定。”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好意，但是齐旭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路子不等齐旭开口，急忙开口说话：“殿下，不好了，苏姨娘她她出事了。”秦峰眼睛一缩，想到秦琴在东宫和自己说的话，又看看旁边的齐旭。果然，齐旭上前一步，语气中满是着急：“怎么回事？” 路子低着头，没人知道他的表情：“回殿下的话，苏姨娘，苏姨娘在殿下离开的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竟然，竟然流产了。殿下，奴才是拼命跑出来的！” 还不等齐旭说什么，大牛将军挑挑眉：“原来殿下府中的妃子出事了。殿下来这里打仗真是不容易，竟然连宫中的妃子怀孕都不顾了。来人啊，把这个小侍卫拉下去，也省得殿下看了不舒服。” 路子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经被人捂住了嘴巴开不了口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是这样的下场，甚至还不如在荒地的瘦子。 海家药材铺，厢房 “主子，你起了吗？”石榴端着洗脸的盆子努力地不打晃，出口的话却有点颤颤巍巍的。苏语然睁开眼睛：“进来吧，石榴。”她看着这个小孩进来，小小的手绞干了手帕子，递到她面前。 苏语然自己接过来：“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暂时要是不知道怎么做，就和这海家的几位姐姐学学。要是你以后觉得海家更加适合你，你想要留下来带着你妹妹也是可以的。” 谁知道石榴却一下子掉下了眼泪：“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吗？求主子不要把奴婢送给别人，奴婢只是想跟着主子，并不想伺候别人，也不想当别人的奴婢。奴婢现在年纪小，还有些东西不明白，不会。” “但是以后会好的，奴婢一定会好好学，再也不会让主子失望了。等奴婢什么都会了，就可以跟在主子身边了。”石榴跪在地上，要是不跟在主子身边，自己和妹妹哪里可以过得下去。 苏语然苦笑一声：“你这是怎么了？我又没有说不要你们，只是想着你们现在跟着我不方便。你和你妹妹都还小，我现在要去找人，这么冷的天，你们跟着我们不是遭罪吗？” 石榴人小，但是反应却很快：“那十里叔叔也会跟着主子去吗？要是十里叔叔可以去，为什么我和妹妹不能去呢？十里叔叔和石榴，还有青柠不都是主子的奴婢吗？” “你们十里叔叔是大人了，跟着我自然没有问题。可你和你妹妹还小，我们接下来去的地方可能要更加冷一些，就是你受得了，你妹妹也可以吗？” 苏语然温声劝着石榴：“你是姐姐，有时候要多为你妹妹考虑一二才是。好了，现在先去把十里叔叔叫进来，我有事要嘱咐他去办。”石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哭的时候。 十里进来的时候，苏语然正坐在书桌上写东西。冬日里的风越来越冷，但是这里却是一片温暖，就好像他现在的心一样。他昨晚抱着那个小孩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婴儿，但是他很高兴。 认识他的人不再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他，石榴吃着饭还会让自己也吃。那个婴儿躺在自己的臂弯里，没有害怕，没有哭泣。十里失去了名字和喉咙，可是他一点也不遗憾。 苏语然抬头看了看他，微微一笑：“很高兴吗？我以为你会嫌弃那两个孩子的。还太小了，不适合跟着我们去林城，我想让她们在海家待着。海家的大公子你也看到了，是个君子，想来不会为难她们。” 十里咬咬牙，询问地看着苏语然。苏语然好像早就知道他的意思一样：“我从来没有想过带着她们，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我出手救这两个孩子，不过是出于恻隐之心，但是我美女想过带着她们。” “十里，你很喜欢她们，对吗？”苏语然了然地看着他，一个处处被别人嫌弃的人，自然是喜欢这样的孩子的，“如果你喜欢，你可以让她们做你的孩子。” 十里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他没有声音了，但是他的表情都在说，真的吗？苏语然封好了信，点点头：“这两个孩子我不能带回去，跟着你也可以。” “青柠还小，你养大她日后自然把你当做自己的父亲来看待。再说石榴这孩子为人聪明善良，日后不会和青柠说这件事情的。。。。”另一边十里却急匆匆地打断了。 他急忙比划着，眼神中透露出很焦急地意思。苏语然点点头，走到了饭桌边端起碗吃饭：“我明白，我明白，你是想说你不在意这件事情。” 她慢慢吃完了玉米粥，擦擦嘴，拿出刚刚封好的信：“去吧，把这个交给海家的大公子去。他们应该已经派人去林城了，要他随便带上这信。” 十里不理解苏语然的做法，不过他现在学会听话了。这个主子身上有很多事情他是不能理解的，但是他可以得到很多的好处是实打实的。 书房 “这信是贵人让你送过来的？不知道贵人还有没有别的吩咐了？”海大公子想起她是个哑巴，也不再开口了，“没事了，你早点回去伺候贵人吧。” “对了，我看到贵人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只有几岁。要不要我再安排几个人给贵人？就是不知道贵人是喜欢清静一点的，还是要热闹些的。” 十里想起来这里的时候，苏语然对自己说的话：“和那位公子聊天的时候，十里可要当心点。你的两个女儿的前程可都在你自己的手里了。” 他心里突然释然地笑笑，自己一开始还想着逃出去，怎么可能呢？等了等，十里看着对面的富贵公子，摇摇头，随后又比划着可以配一个送饭菜的婆子。 大公子的脸色没有变化，还是一样的温和有礼：“也好，贵人想来也不习惯我们海家没有培训过的奴婢的。请十里侍卫放心，我马上安排婆子。” 林城，城主府 “这么说，现在太子殿下的身体很不好？你们也真是的，怎么不好好照顾着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殿下醒了没有，秦世子？小王想去看看殿下。” 秦峰冷着脸：“不用！”后面的阿奇连忙开口解释，气势却完全不低：“请首领不要见怪。我家世子自幼很少说话，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首领体谅。” 大牛正要上前，首领却拦住了他：“大牛，你下去吧。外面的守卫你也要去看着点，免得我们不小心的时候给别人钻空子了。” 这话谁都知道在说哪个，偏偏秦峰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小喜子突然从房中出来：“首领大人，太子殿下有请。”明明林城已经被侵占了，但是齐旭好像还没有发现这个事实一样。 首领挑挑眉，朗笑一声：“好，正好我也十分担心太子殿下！世子爷，那在下这就进去了，还真是不好意思，不小心戳穿了你的把戏了。” 小喜子看着他进去，转身对着阿奇开口：“太子殿下说，要麻烦阿奇侍卫想办法去看看。刚才那个侍卫还在不在了，太子殿下有些话想要问问。” 阿奇点点头：“公公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做。只是若是那个人说的是实话，那太子殿下那里咱们是不是要先瞒一瞒？现在殿下的身体也不好。。。。” 小喜子却突然低下了头，语气都是平稳：“阿奇侍卫，太子殿下不是别人，想来想知道的事情都会知道的。若是阿奇侍卫不知道怎么做事情，太子殿下自然可以再让别人去做！” 小喜子开口的话，让一边的阿奇心头一冷。小喜子不是别人，乃是现在殿下身边最得力的太监。他的话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开口，阿奇郑重地点点头，去了。 小喜子却笑眯眯地对着秦峰开口：“世子爷，还要麻烦你待会多照顾殿下。奴才先去看着他们煎药。”秦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刚才他对阿奇说的话。 房中 “殿下可以唤我，莫风。这是我为自己起的汉名，你们根本不会叫我们的名字，我这样也在这里方便些。”莫风开口就打断了齐旭想要说的话。 齐旭却微微一笑，颇为尴尬：“其实刚刚本宫是想着，可不可以麻烦首领为本宫倒杯水。本宫现在身体不好，身边的太监也没有在身边，只能麻烦莫风了。” 莫风嘴角的笑一僵，还真是没有想到太子会来这么一出。又不好意思不干，只是这干了不是凭白又低了这太子一头？想到这里，心里的恼怒一起，这汉人果真狡猾！ 不过莫风也不是好惹的，他为齐旭倒了一杯水。等到齐旭快要喝进去了，突然开口：“太子倒是不担心我下毒，可真是好大的心胸啊！” 齐旭连停都没有停，喝完水才开口：“莫风首领何必开这样的玩笑。你用尽手段把本宫带来这里，想来也不会只是想要和本宫说这样的玩笑话吧！” “首领不是一般人，可本宫现在却是阶下之囚。有什么话，或者有什么要求，首领不防直说，毕竟只要可以或者回去，对本宫来说是最重要不过的事情了。” “当然，想要本宫答应也是有条件的。首领也知道，这一次本宫是奉了皇命来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本宫当然想要知道自己失败在哪里。” 秦峰在门外等了一刻钟，那位蛮夷的首领却沉着脸出来了。秦峰看着他走远，进屋看到齐旭微笑的样子也放下了心：“看来那首领也不过如此。” 5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决裂 齐旭摇摇头，却没有开口说什么。秦峰等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殿下是不是在担心东宫的事情？殿下宽心，想来有太子妃娘娘在，不会有事情的。” 齐旭叹口气：“出门之前我就和她说过，要她尽量不要出门，没有想到还是这样的结果。本宫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不至于很惊讶。” “本宫担心的是，她可能有别的事情会发生。子枫，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不安。对了，阿奇是不是已经去了？你让他问仔细些，不要漏掉什么。” 秦峰点点头：“殿下放心，阿奇办事情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听殿下这么一说，微臣也觉得很奇怪，一般的侍卫怎么可能来到林城，而且现在京中恐怕是很难出来了。” 两人正在说话间，阿奇却领着那个侍卫进来了。他脸色发白，眼睛中却都是怒火：“殿下，世子，大事不好了，苏姨娘她一定是出事情了！” 齐旭一惊，手突然就握紧了那个一直在身上带着的福包：“怎么回事？说清楚！”眼神却是凌厉地看着地上的那个侍卫，尽管被人打成那样，他还是可以认出来。 路子是真的差点被打死，紧要关头还是阿奇的到来救了他一命。他不想死的，但是他和瘦子不一样，他家里还有年迈的母亲和孩子，现在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殿下，苏姨娘奉了太子妃娘娘的命令，来西边林城找殿下。”路子浑身抖得厉害，他甚至可以想象自己人头落地的样子。可是想到自己家人到手的银子，又平添了勇气。 “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啊！是奴才不好，是奴才没有好好保护姨娘，那，那侍卫中有几个不是我们的人。趁着奴才走去打猎的时候，奸，奸污了姨娘！” 齐旭旁台几边的水杯砸得那路子没了命，秦峰和阿奇双双跪下：“殿下息怒，殿下现在不能生气。”秦峰上前一步，“殿下不必生气，微臣绝不相信这件事情。” “苏姨娘不是普通人，一般的人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况且，苏姨娘平日里也从来没有得罪过别人，这个人也许就是安王爷派来。。。。。” 齐旭闭闭眼：“子枫，你也知道的，齐安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上一次在宫里她就和齐安有了仇，现在齐安不过就是顺水推舟。是孤错了，孤错了！” 秦峰心中剧痛，他想到那时候在郊外的场景，想起那个晚上她抱着自己取暖的样子。他都觉得自己要忘记她了，永远都忘记这个不会再属于自己的女人。 可她现在可能已经死了，还是在失去孩子，被人这么折磨的情况下屈辱死了。恍惚中他好像张口不停地和殿下说着话，但是具体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小喜子和神医听到这消息也大吃一惊，特别是曲神医整个人都气得不行：“还有没有王法，难道为了那个位子连基本的道德都没有了吗？” 曲神医走进房子，开口怨怼得竟然是太子：“太子殿下，要不是你为了皇位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妾室又怎么会得罪高高在上的王爷！” “太子殿下将来有很多女人，想来也不会在乎那个做点什么好吃的都要给你尝一尝的女人了。哼，老夫不比有些人，还是愿意记着那个小丫头的！” 小喜子却看到齐旭脸色发白，急得连忙抚着太子殿下的背：“殿下，殿下，你先不要生气，先不要着急。神医只是一时之气，殿下不要担心！” 齐旭却突然喷出一口血，整个人都晕过去了。他闭眼之前，似乎耳边全是苏语然给自己福包的样子“殿下戴在身上，要是奴婢想你了，也许可以在梦中和你见面呢！” 小喜子惊慌地扶住了齐旭：“殿下！殿下你怎么了？世子爷，阿奇，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啊！”秦峰勉强忍住了眼中的酸涩：’我去叫神医！” 齐旭醒来的时候，小喜子正在外面煎药，只有秦峰亲自陪在太子身边。“子枫，扶我起来吧。曲神医现在在哪里？最好让他不要乱走，现在的林城不安全！” 秦峰点点头：“殿下放心吧，曲神医好着呢。刚刚要了点酒，现在估计已经睡过去了。神医说了，殿下只是一时伤痛之下才引发了这几日的郁气，现在血吐出来了，就没事了。” “他不是这么说的吧，现在曲神医应该根本就不想看到我吧。曲神医一直很喜欢她，现在她出了这样的事情，让阿奇好好照顾神医吧。” 秦峰沉默了，其实曲神医的话确实是不好听。齐旭出事的时候，秦峰再伤心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更何况现在人是在林城不是在京都。他亲自找到曲神医，希望他救救太子。 曲神医看到小喜子的第一句话就是：“别乱担心了，那丫头活着的时候可以救他，就连死了都成全了他。这口血吐出来未必不是好事情。” “我去喝点酒，有什么事情你们到时候再和我说。这京都就是这世上最恶心的地方，老夫真是后悔当是跟着你们来到这京都，这么多年了，他什么都没有变！” 齐旭却突然摸摸自己身上，好像缺了什么一样：“子枫，你有没有看到那个福包？就是那个很小的，绣着平安的福包。那东西一直在本宫手里的，现在怎么没有了？” “是不是有谁进来拿走了？子枫，让人给我马上拿回来。不，不，本宫要亲自去。。。”齐旭一起身就觉得晕眩，秦峰连忙扶住他。 “殿下，殿下你不要着急。你在找的，是不是这个福包？”秦峰摊开手掌，上面就是那个齐旭一直放在身上的福包。齐旭心头一松，“还好，还好。” 秦峰把福包给了齐旭：“殿下，这福包是苏姨娘的吧。要不然殿下也不会一直拿在手中不放，刚刚是殿下不小心从手中脱落，微臣才看到。。。。” 齐旭摆摆手：“不用说了，子枫。要是说起来也是本宫对不起她，其实神医骂的是对得。要不是本宫，她也不会到最后弄成这样，可惜，我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秦峰却突然开口：“要是苏姨娘没有死呢？殿下，微臣曾经在姨娘没有出阁之前救过她一次。当时一大波饿民追着她，可是她都没有死，如果这一次也是呢？” “苏姨娘和很多的姑娘都不一样。微臣总觉得，就是她经历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想着要去寻死。可是微臣今晚想大胆地问一句，要是苏姨娘没有死呢？殿下打算怎么安置她？” 齐旭看着手中的福包，良久才回答他：“本宫会把她赐给你，子枫。她不能再待在东宫了，不管怎么样，齐安或者太子妃都不会让她活着，可是你可以。本宫要是把她赐给你，你会好好对她的。” 秦峰闭闭眼，多年的兄弟之情啊，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她是为了谁，为了谁来到这西边的林城的？她没了孩子，没了清白，你却要把她赐人！” “你这不是要把她活生生地逼死吗？就像神医所说，就是你不念着她对你的好，你总也要记着，她怀着孩子给你做福包的心意吧。你我兄弟多年，子枫从来都不知道你这样薄情！” 齐旭却彻底冷下了眉眼：“子枫，你要知道自己是什么地位，用什么态度来和我说话。本宫在东宫难道没有忍受过你们之间的种种吗？” “现在这样不是最好，你也可以圆满了，她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遭遇一些不该遭遇的事情。怎么，本宫那样的安排难道不是最好的安排吗？” 秦峰生气极了，整个人拂袖而走。不过半个时辰，就带着阿奇骑着马离开了林城。小喜子受到消息的时候，连药都不要就急匆匆地跑进了屋子里。 城主府，正院 莫风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手中的刀舞得更加畅快。直到过了一刻钟，才停下刀扔给了旁边的大牛：“他们汉人，还是要用汉人的方法来对付啊！” “半夜的时候准备好，除了那个神医，其余的人都一下子解决了吧。到时候给京都去一封信，告诉那个三皇子，这天下其实本王子也很有兴趣的。” 大牛也兴奋地不行：“不错，这里的大米这么好吃。有这么多的黄金和美女，我们不用再打猎就可以吃到好吃的东西。兄弟们都不想回去，要是可以在这里生活多好。” 莫风笑笑，眼睛里满是对权利的欲望：“不错，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样的地方好好生活呢？这里的两个王子都是弱不禁风的，甚至没有半分的男子气概。 哪像他们这里的汉子，一个个都是马背上的英雄。再说，他们已经占领了林城，为什么不能占领更多的城池，况且这天下也没有谁规定一定是汉人的不是吗？ 海家，厢房 苏语然看着几个婆子笑了笑：“几位妈妈想来都是大公子身边得用的人物，到我这里来真是屈才了。不过我这里也没有别的事情，只是出门的时候急了些，路上就买了两个不成器的。” “不过我身边的事情也不多，应该也用不到这么多妈妈。这样吧，我就先留下两位妈妈，只是帮我提个食盒罢了。毕竟现在我身边的两个都是小人儿，这人都比食盒高不了多少。” 几位妈妈互相看看，心头也不知道这姑娘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掌柜吩咐下来的时候，只说这姑娘有可能是位贵人，可是贵人身边哪有这么少人伺候的？有几个奸滑的互相看看，磕头开口。 “原来是掌柜的意思，并不是姑娘的意思。既然姑娘不要我们这样不争气的，那老奴几个就先回去干活去了。”等着苏语然点点头，几人就迫不及待地下去了，还有几个看看情况，也同样下去了。 只剩下一个面目老实的妇人安静地跪着，似乎并不在乎苏语然这样不明不白的身份。苏语然却亲自吩咐石榴扶了对方起来：“这位妈妈怎么称呼？要你平时多忙碌了，这个是我的心意！” 妈妈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物，连开口都有些结巴：“奴婢，奴婢夫家姓王，这里的人都称奴婢是王妈妈。姑娘不必这样，这是掌柜的吩咐，奴婢也只是给姑娘送个饭，并不是很累。” 苏语然却让石榴给王妈妈那个金镯子。这金镯子一放在手上就感到好重，看来是实打实的金子。王妈妈心中一喜，看来这主子不是难伺候的人物。 苏语然看着她的样子，却再次为未来的皇商海家感叹。明明心中怀疑自己的身份，自己毫无凭证又不急着马上探知，这份耐心也确实足以压过米家。 很快海大公子就知道苏语然选了谁。他心里微微一笑，不管这人说的身份是真是假，但是就光是这份心思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在别人的地方，这么名正言顺的选人，要么有所底气，要么就是…… 看着石榴拿了食盒进来，心里一笑：“怎么不让王妈妈拿进来？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你的脚下要是不稳当，小心摔了。”石榴被这里吃好睡好地养着，平时也没有被冻着，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妹妹被扔掉。 整个人脸色变好，也有了几分小孩子的圆润了。听到苏语然这么说，石榴笑眯眯开口：“主子不用担心的，十里叔叔会拉着我的手。再说了，那王妈妈也有别的事情，她最近好像总是很忙。” “石榴问王妈妈，王妈妈说，看样子过些时候就是要下大雪的时候了，这里要采买很多东西备着。也就是这样，王妈妈最近都没有时间回家看看。” 苏语然吃了口饭，突然看着窗外的天气：“是啊，马上就要下大雪了。这一次可是西边最猛的一次大雪啊！” 5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内应 西边，厢房 齐旭好像又走进那个梦里一样，不过这一次和前几次的不一样。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正是京都最繁华的太子府，他就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他明明现在受伤正在林城。 但是他不在乎，他想要去景苑看看。很久了，自从她出事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她了。心念一动，景苑就出现在自己面前，门口出来的正是大芽，她手上端着的是一盆血水。 齐旭心中一痛，真是奇怪，他明明在梦中，但是这样心痛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真实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一样。他明白，这里应该就是她流产时候的场景，这样想着，他飞快了走了进去。 “妹妹也不用伤心的，这孩子没有了也是老天意思啊！这要是老天爷一定要拿走你的孩子，想来你是怎么留也是留不住的。”梅颜表面上都是劝慰，眼底却充满了笑意。 旁边的秦琴扶着书文的手站起来：“本宫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原来只是一个妾室的孩子没有了。其实妹妹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不是我这个做侧妃的说你，这些事情还真是没有必要。” 旁边的苏语溪冷眼看着她们，直到差不多了才开口：“好了，都给我消停一些吧！殿下才离开东宫两个月，你们都想要造反吗？还有然儿，我要你好好在院子里休息，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殿下回来要是知道这样的消息，还不知道多伤心。上次殿下就生气了，本来想着你怀孕了，殿下就是再生气也不会贬了你。可是现在呢？你连个孩子都保不住，你要殿下怎么不生气！” 齐旭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又看看床边三个恨不得活活气死她的，忍不住地开口：“放肆！你们都给本宫下去，以后再也不许进景苑半步！”说完又苦笑，这是在梦里。 好不容易她们都走了，齐旭走到了苏语然的身边坐下，他伸出手却又缩回来。想要劝劝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其实他只是想告诉她，虽然自己很伤心这个孩子没有了，但是也没有关系。 他想说，他现在不打算要孩子，现在的局势不好。等以后自己稳定了局势，他们还是会有很多孩子的。他看着她整个人蒙在被子里不停的哭，哭得整个人都缩在了一起。 他想要抱抱她都做不到，因为这里是梦境。他只有陪着她，陪着她好起来，然后看她怎么想办法给自己讨一个公道。柏绵是一定要死的，只要自己回了东宫，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那个贱人。 但是很快，这事情水落石出以后她似乎连生存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她不吃不喝，很快整个人连起身都做不到了。他靠近她，他想告诉她，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柏绵不可能是主谋。 主谋最有可能，也基本可以肯定的只有梅颜。可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梅颜，她不过就是自己平衡这个东宫的一种手段而已。他想让她好好活着，不要出去，等着他回来给她做主，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她们。 几天以后，太子妃亲自登门，不过就是几句话，就想让苏语然去西边找他。他再明白不过这些女人的心思，不过就是怕自己死了，想为自己做两手准备。苏语溪是太子妃，机会当然不会少。 可齐旭却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这里是梦境，他想要拼命地告诉她，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你只要安心等在东宫就可以了，你只要安心等在东宫就可以了！齐旭大声喊着这话，心中却满是荒芜。 好像有人在嘲笑他，没用的，她不会听到的，她会出门，会有人在当中做手脚。她刚刚流产，甚至身体都没有好，但是她会受尽侮辱，甚至最后死去。齐旭，什么都没用了，一切都结束了。 “殿下！殿下，你醒醒，你醒醒！你做噩梦了，做噩梦了！”小喜子焦急地声音在齐旭的耳边大声地响起，齐旭猛地睁开眼睛，那一瞬间小喜子突然觉得太子殿下绝望极了。 小喜子不敢再看，他转身为太子倒了一杯水：“殿下，喝点水吧。你刚刚做噩梦了，现在没事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您放心，奴才会一直在这里陪着殿下，殿下安心睡吧。” 齐旭喝了点水，突然幽幽地开口：“小喜子，本宫不会把她给任何人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本宫都不会把她给任何人的！就是本宫死在了西边，这名义上她也只是本宫的人。” 小喜子为太子话语中的占有欲微微震了震，他下意识舔舔嘴唇：“太子怎么这么说，苏姨娘自然不会是别人的。只是姨娘现在的境遇恐怕。。。。就是殿下不在意，别人恐怕也。。。。” 齐旭淡淡看着窗外，开口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世上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去评论高高在上的人的。等她回来了，自然也不用去计较这些，所有人都没有资格说她！” 小喜子不知道是应该欢喜还是悲伤，一个女人失去了孩子，失去了贞洁，现在换来了一个男人的怜惜。值不值得只有苏语然自己知道了，但是小喜子却感到有些悲哀。 门外听到声音的神医眼中却突然涌出复杂的情绪。有时候他真的很难不去喜欢里面那个孩子，但是有些时候，他又是真的讨厌他。他身上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像他的父亲。 他推开门，又为他把把脉：“别想了，思虑太多不是好事。你要是真的不嫌弃她，何必想尽办法呢。日子是两个人过的，只要她不介意，你不介意，什么样的流言都没用。” 齐旭笑了起来：“神医以为我想怎么样？替她改变身份吗？不，本宫不会这么做，也没有想过这么做。虽然她不在乎苏家的身份，但是她也不能随便成为另一个人，更何况，纸是包不住火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齐安做下这样的事情，后面一定有后手。那人睚眦必报，恐怕那小姑娘到最后会禁受不住。这世道上，那样的流言，那样的经历，哪里不能活活她。” 齐旭眼中满是霸气：“本宫倒是想看看谁敢。齐安早就不应该在京都待着了，这次不过是让父皇更加知道这个事实而已。她不会死的，本宫也绝不允许她就这么死了。” 窗外的雪突然就大了起来，伴随着齐旭的话语加大了落地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在附和还是在抗议着什么。到了第二天，雪整整在地面堆积了一尺的厚度，为这个经过战火的城池又添加了一丝悲哀。 莫风看着外面的天气，整个人舒服地坐在位子上喝着热酒。这要是在以前，他们哪里有这么舒服的时候。这个天气，他们那时候只会冒着寒风，想尽办法猎到一些可以吃的东西。 可现在呢？他现在可以坐在暖榻上，喝着热酒，拥着美人。他想想自己的计划，心头一阵火热，这如画的江山凭什么不能让他拥有。只要这老皇帝的两个儿子都死了，这江山难道还不是自己的？ “大牛，交代你办的事情都吩咐下去了吗？这事情可不能有半分差池，这以后可是对付那老皇帝的利器啊。”大牛刚刚从外面回来，一身上好的大裘穿在身上。 “大王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一次不管他是太子还是天皇老子，总是过不了这一天的。只要这荣朝的太子一死，另一个王爷不过就是一个没有骨气的！”大牛拼命拍着胸脯，神情激昂。 海家药材铺 “姑娘现在就要走？是不是鄙人招待不周呢？姑娘要是还是觉得不满意，大可以和在下说一说。”海家大公子微微一笑，言语之间说不出的诚恳。 苏语然带着十里和两个孩子，转身拜谢了他：“多谢公子这几日的照顾。只是我毕竟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林城办，实在不适合在海家多多滞留。本来这两个孩子想让她们就在海家……” 看看石榴不肯离开的身影，苏语然微微一笑：“就怕这两个孩子冲撞了公子，一个不小心连命都要没有了。公子应当知道，在这个世道有时候可不在乎有没有道理的，有些机会没了就是没了！” 海公子似乎听不懂她的话：“姑娘的话真是句句良言啊。只可惜在下从小不爱读书，倒是不知道姑娘这话的意思。姑娘既然在林城有别的事情要忙的话，不妨先去，这药材铺姑娘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如此，我就先在这里谢过公子了。要是他日有缘可以再见，我们定有相求的时候，希望公子可以一直这么慷慨才是。”海公子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每一次都是话里有话。 他看着马车走远，回头吩咐身后的掌柜：“要是来日再见到这个女人，不管有什么要求，哪怕我当时不在，也要想办法给他办掉。还有那几个不长眼的妈妈处理了没有？现在就去处理掉！” 掌柜地难得地犹豫了下：“何必呢，少东家。不过就是不愿意伺候她，您也知道的，这些妈妈都是咱们这地方难得便宜的人了。”海公子嘴角一抽，想到自己母亲的样子也觉得棘手。 想了想才开口：“这样吧，先让那几个人不用做了。至于找人的事情我再想别的办法，木掌柜，这女人就是不是太子的妃妾，恐怕也不是什么一般人啊！”木掌柜还真的看不出一个身边没有人伺候的人到底是不是富贵人。 但是他相信少东家的判断，点点头：“少东家放心，老头子只要还看到这个姑娘，就像对待少东家一样对待她！”海公子却摇摇头：“不行，你们最好像对待贵人那样对待她。” 马车里 石榴扶着青柠慢慢地走了几步路，青柠正是学走路的时候。这几天在海家吃的好，又不冷，正个小脸都圆润了起来，看起来可爱得不行。苏语然想起小时候的寿王，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石榴看着主子笑了，这才心头一松，还好，还好主子今天没有生气。她想到昨晚十里叔叔笔画着给自己出主意，心头一阵温暖，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她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苏语然不管这两个人的心思，石榴不过是自己顺手救下的人，现在最要紧的是太子的情况。她一手拉着青柠的小手，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眼睛中多了点沉思：“石榴，要你十里叔叔再快点！” 林城，厢房 林老整张脸都是血迹，想到太子殿下还被人下药关在着火的厢房里，心头绝望：“你也是整个部落的首领，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你，你这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的副将刺死了。 林老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一手培养的心腹，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副将这时候才抬头看他：“将军，我还年轻，我不想一辈子都留在这里做一个副将！” 莫风笑得得意：“林老将军，你用尽了心思，可是你看看，你最后得到了什么？这里可没有伯乐在，你啊，就不要耽误别人了。不过我们倒是可以成全你，成全你跟着太子一起去地狱！” 另一边，小喜子跟着齐旭飞快地策马离开这里，前面不远处秦峰带着曲神医等在那里了。齐旭利落地下马：“怎么样？你们都没有出事吧。”众人摇摇头。 “那就好，我们现在就出发，马上去晋城。只要父皇那边的援军一到，总有办法可以夺回林城。”秦峰穿着劲衣，点点头。那晚吵架离开本来就是太子的计谋，他和阿奇兵分两路才甩开那些人。 太子想得不错，晋城那边的人早就是齐安的人了，怪不得他这么大胆想要在林城就害死齐旭。秦峰二话不说砍了对方的脑袋，现在晋城的兵力都在他的手中，这样他们才能和莫风开打。 5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外和 几人正在说话间，阿九却突然出现在太子殿下面前：“殿下，奴才已经和皇上禀告过这里的情况了。想来不出半个月，皇上一定会有安排的。”众人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松。 齐旭却单独叫走了阿九：“你在京都的时候没有去看过苏姨娘吗？还是你有什么没有和我禀告过，阿九，你应该知道本宫不希望别人欺骗孤。这东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九知道现在还不是闭嘴的时候，只好老老实实交代：“属下去了东宫才知道事情发生了这么多。苏姨娘的孩子没有了，连人都不在东宫了，属下……”还不等阿九说完，齐旭猛地回头。 “你怎么不去找？在这样特殊的时候，一个东宫的妾室这样出来本来就很危险，为什么不去找？”阿九连忙下跪，口中认错：“这是属下的错，属下没有想到苏姨娘并没有到林城。” “后来属下再去找的时候，满地只有尸体了，再也没有半分姨娘的踪迹，似乎有什么人把这些踪迹都抹掉了。属下想着，不如找找到殿下，然后再想办法找苏姨娘，只是没有想到……” “只是没有想到殿下会知道这件事情对不对？”秦峰主动插话进来，“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和殿下也有要事要禀报。”两人看着阿九下去，齐旭转头却不开口了。 秦峰微微苦笑，最后还是先开口：“我知道殿下心中的意思，殿下放心吧，微臣并不敢有别的意思。要不是殿下想到这个办法，恐怕现在我们几个人都……” 齐旭摇摇头：“子枫，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带着他们尽快去晋城。那里有你，本宫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就是齐安再有本事，莫风的能力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秦峰一听这话，惊讶地抬头：“殿下不去吗？晋城的战场是您最好的时机，要是错过这一次，以后恐怕……殿下，您要三思！”齐旭却坚定地摇摇头，接过小喜子的牵绳。 “子枫，晋城就先交给你了。你放心，本宫一定会回来，但是不是现在。你们不用担心，阿九会在本宫身边保护好本宫。”说完就策马离开了，。 秦峰转头看着小喜子：“殿下这是去干什么？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晋城的战场更加重要，小喜子，你怎么也不劝劝殿下？”小喜子抬头看着太子殿下的背影：“世子放心，殿下不会有事的。” 齐旭飞马离开，心里却想起刚刚阿九的话：“殿下，属下在荒地只看到一群人的尸体，当中并没有苏姨娘的身影。”齐旭心头一亮，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嘴角就挂起了笑容。 他们一直没有意识到一点，那个通风报信的侍卫也有可能是齐安的人。或者说就是意识到了又怎么样呢？这只能说明，苏语然一定在齐安手上受尽折磨。但是有一点他们忘记了，也许苏语然没事，这人不过就是来诛心的！ 可是阿九的话却告诉自己，很有可能苏语然没有出事，想办法逃出来了。他做梦的时候似乎可以看到很多事情，包括之前她被饿民追逐的那一次，他知道她有多聪明。 “驾！”齐旭打马而去，要是她逃出来了，现在一定会回到林城，到时候就真的出事了。莫风估计现在已经发现了自己消失的事情，自己要尽快找到她。 林城 莫风上前揪住了大牛的衣服：“你不是说不会有事情的吗？为什么厢房一个人都没有了，还有那个老头也不见了？没用的东西，我们都被狡猾的汉人骗了！” 大牛看到里面的情景也懵了，语无伦次：“大，首，首领，哈尔布不知道啊，这人明明是在屋子里的，我们还专门锁让人门和封窗了。不，这不可能的！” 莫风冷酷地抬眼，看看外面的天气：“去追！现在马上去追，只要追到就立刻杀死，决不能让他们去晋城。要不然我们什么都完了，还不快去！” 大牛大呼一声：“现在都跟着我走！我们去杀了那朝廷的太子，等着日后我们吃最香的大米，有最美的女人！”后面的人听着整齐列队，跟着将军出发，士气高昂。 十里他们却先等在了林城外面的一个小山丘后面。苏语然看着林城，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前世是海家最后救了太子，但是那已经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 也幸亏海家的当家人见过太子殿下，才会认出他，最后护送着太子进了京都。但是太子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出的事情，那半年又沦落到了哪里却是半点不知的。 “十里，你去看看林城的情况。太子殿下若是在林城，不可能没有人知道。我担心，林城已经是蛮夷的地方了！”苏语然蹙着眉头。 十里担忧地看了看身后的三个女的，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点点头。走之前又把车赶得更加偏僻一些，担忧地看了一下她们，然后才走。 尽管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苏语然还是微笑地摸摸石榴的脑子：“你看你十里叔叔，多关心你们两姐妹。让你们十里叔叔做你们的爹爹好不好？” 石榴不知道爹爹的意义，事实上在她那个小小的心上，爹是个可以破坏一切的人。就是家里有点好吃的，都要全部吃掉的坏人。 想到这里，石榴摇摇头，无论是心里还是眼里都充满了抗拒。苏语然也不说了，小孩子以前受到的伤害太多，现在回不过来也是应该的。 三个人在马车里等了一刻钟，前面却突然传来声音。一道粗狂的，明显就是蛮夷的声线开口：“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昨夜逃出了林城，今晚又何必来送死呢！” 齐旭看着对面的大牛，想着林城现在的情况，心中一沉，莫不是他还是来迟了？身后的几个暗卫纷纷出手，都是皇家的精锐，对付一群人倒也不难。 前面的大牛却突然直面齐旭：“太子殿下，我们首领吩咐了，今日你这条命是一定要留在这里了的。你看那里，你还知道是哪个人吗？” 齐旭抬头一看，远处一个女人打扮的身影正被一群人压着。他不敢肯定是不是她：“将军的本事倒是厉害。怎么，这京都的齐安王爷没有告诉你们吗？本宫最宠爱的侧妃可是在东宫待着呢！” 大牛本就不是喜欢玩心计的人，也不耐烦和别人唧唧歪歪说这些：“不管你宠爱谁，总之这个女人很快就是我们兄弟的军妓了。哼，太子的女人，我们兄弟还从来没有玩过呢！” 齐旭一脚踩在马背上，整个人像利剑一样飞出去。“殿下！”阿九一看就急得不行，“保护太子殿下！”四周又突然涌出来一批人，明显是之前就埋伏的。 苏语然听着外面的声音，皱紧了眉头。齐旭怎么没有走，他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这样的情况下，不过就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女人，真是蠢死了！ 苏语然看看旁边的石榴，吩咐道：“石榴，你现在去前面那个城池中找十里叔叔，青柠先跟着我。你告诉十里叔叔，想办法先在林城住下来，你放心，他会照顾你的。” 石榴不舍地看了一眼青柠，但是她更加相信主子的话，点点头小声道：“主子放心吧，石榴会和十里叔叔在一起等主子和青柠回来的。” 苏语然抱着睡着的青柠，又给她喂了点昏睡的露珠，把她放进了空间。不管齐旭是因为什么原因回来的，但是她想再中一回大奖，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苏语然从马车中出来，驾车往齐旭方向赶去。后面的士兵越来越多，有些不乏神箭手，有好几个暗卫都被刺穿了衣服，阿九因为护着齐旭，被刺伤了手。 齐旭想着大牛的话，不顾一切往那个女人的方向走去。他心里未必没有怀疑，但是他不敢去赌，万一如果是真的呢？他不想去赌那个万分之一的可能。 也许是因为他基本天天都可以在梦里碰到她，也许是因为知道她无论在苏家还是东宫都过得太委屈了，也许是因为他怜惜她刚刚就没有了孩子。 齐旭拉住了她的手：“怎么样？有没有事情？你怎么会被他们抓。。。。”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却突然撒过东西来，经管齐旭躲得快，还是被弄进了眼睛里。 那人揭开面纱，赫然是一个较小的陌生女人，只是她脸上有一块很大的疤痕：“原来太子殿下心中还是有女人的，真是想知道这女人长得什么样子！” 齐旭退后几步，用力眨着眼睛被阿九护着离开了那女人。几个暗卫看到太子受伤，下手更加的凌厉，基本都是一招毙命。大牛却突然下令：“太子现在受伤了，上啊，杀了他！” 阿九护着齐旭，边战边退，都是一起训练出来的战友，一看阿九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做。老十对着十一使个眼色，自己上前对上了大牛。 大牛虽然不懂什么武功，但是天生神力，常年又和狡猾的野兽打交道，一时之间还不能让老十制服。齐旭却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昏沉，眼睛却一点事情也没有了。 脸上带疤的女人诡异地笑笑：“你们还不想办法带着你们的太子去找曲子，这要是晚一点这男人可就没有什么用了。要是你们不信就算了，我可是好心过了。” 大牛听到这话却更加发力了，只要可以耗死齐旭，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老十一手挡住了大牛，另一边大声对着阿九开口：“还不快带着殿下离开！” 后面却又是一对士兵出来，举起箭就要射。这时候却突然起了大火，顺着风向还飞快地往这边蔓延过来。一些后面的士兵还刚刚出来，结果这队伍就被一场火烧出了一条缝隙。 大牛看到这情况，心头气愤：“你们这狡诈的汉人，竟然用火！给我上，我就不信了，这火还能烧死我们了。。。。”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就觉得没有力气了。 阿九他们也大吃一惊，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这火中也不知道怎么了，所有人突然之间都失去了力气。在浓雾之中，一辆马车却突然蹿了出来。 苏语然走过十一的身边，给了他一瓶药，随后就扶起了阿九旁边的齐旭。她并没有说什么，齐旭却可以认出来是她，他心里一松，还好，她没有进林城。 背后却突然出现了那个女人，苏语然回头也撒了一把粉：“怎么样？你自己也尝尝自己的毒药是什么样的味道！”那女人一躲，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受骗了。女人看着那离开的马车，理也不理那大牛，直接追着齐旭他们去了。 齐旭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驾车的人，又看看后面紧追不舍地女人：“往西边走，那里有一片断崖，我们可以像办法把她弄下去。” 苏语然掉转了车头，也不知道安慰齐旭，还是安慰自己：“殿下放心吧，我们总会逢凶化吉的。说起来，我这人的运气有时候还是不错的。” 到了这个地步，不知道为什么齐旭还是想笑，他也确实笑了起来：“你总是这么开心吗？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为难到你一样的！” 苏语然回头看看他，点点头：“没什么是可以愁出办法来的吧，倒不如相信自己总是可以活着，起码在这个时候还是开心点的。” 两人说话间很快就到了断崖这边，后面的女人却步步紧逼：“跑啊，怎么不跑了？想死在一起吗？其实他已经中了这个毒有半个时辰左右了，就是曲子在这里也救不了他了。” 苏语然突然冒出一句话：“看起来这位姑娘和曲神医倒是很熟悉。不过也是，我义父以前应该很受女孩子的欢迎吧，也难怪这么多年了，姑娘一直念念不忘啊！” 那女子突然看着苏语然：“他收了义女？他居然收了义女？“ 5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坠崖 女人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奇怪，既不是痛恨，又不是解气，反而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苏语然拉紧了齐旭的手，扶着他从马车上下来了。 她看了看那个女人的脸色，不顾齐旭的脸色上前一步：“既然您和我义父认识，不如就把这解药给我们太子殿下。正好义父和我们在一起，您也可以见见他。” 女人再次抬头却是刻骨的恨意，她抬起手狠狠掐着苏语然的脖子：“见他？我永远都不会去见那个男人！你是她的义女，那你一定和那个贱人有相似的地方！” 苏语然被她卡着脖子，整个人几乎透不过气，那边齐旭却根本站不起来。女人整个人都恨得不行：“好，好，你有一个义女了。既然你收了她，那我就偏偏要你失去她！” 她一把就把苏语然高举起来，背后是百丈断崖，只要可以活活把这个女人扔下去，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结束了。想到这里，她手一松，苏语然整个人就直直地掉下去了。 齐旭猛地发力扑过去，双手拉住了正要往下掉的苏语然的衣袖：“不要怕，阿九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不要怕，很快他们就会过来了。” 女人却冷笑地看着他们：“真是一对痴男怨女啊！好，我就成全你们，你们可以一起去地狱，可以做一对鬼夫妻。”她慢慢地走近齐旭，一点一点的扒开他的手。 齐旭明白她的想法，一点一点地让他感受死亡的痛苦。但是现在反而是他的机会，齐旭死死咬住牙齿，话就是从牙齿中挤出来的：“放过她，跟她没有关系！” 女人根本就懒得听他们废话，知道齐旭的意图以后，索性一脚把他们都送下去：“去死吧，阎罗殿里好好和阎王去说清楚这一世的冤屈！” “太子殿下！”后面传来十一他们悲痛的声音，几个人正要跳下去救太子，那女人的袖子中却突然飞出白绫。几人一时之间根本就分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掉下了山崖。 苏语然被齐旭抱着，眼疾手快地攀住了凸起的部分：“殿下！”她死命抱着他的手，指甲掐进他的手掌心也不放。齐旭看看下面的情况对着她摇摇头：“先放手，要不然你的手臂就废了！” 苏语然不说话，只是看明白齐旭的指点，先让他攀在另一个凸起上：“殿下，我们慢慢下去，不会有事情的。那女人想要我们死，搞不好我们最后还能活着吓吓她！” 要不是现在是在这样的危险情况下，齐旭都差点笑出来。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是这样不担心。他摇摇头，慢慢想找到合适的落脚点下去，断崖这边腥气很重，他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苏语然顺着齐旭的脚步一路下来，两人一步步向下走着。苏语然走到一个地方，却突然转头朝着下面的齐旭大喊一声：“快走！” 齐旭往上一看，一条黑色的大蛇正吐着猩红地蛇芯子从苏语然的侧面慢慢游过来。他终于知道断崖这里的腥气是从哪里来的，这样阴湿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没有这样的东西。 齐旭也不管什么了，直接松开双手往下掉，接着又就地一滚，顺利到了地面。他伸出双手：“快，马上跳下来！”苏语然摇摇头，自己要是这么跳下去，最大的可能就是砸死齐旭。 苏语然顾不了这么多，想着自己还有空间，索性往旁边的方向爬过去，至少这样，齐旭可以抓紧时间先躲起来。齐旭的毒并没有完全去掉，刚才跳下来已经用尽了力气，现在看到苏语然的行为，心里一急，嘴角吐出血来。 苏语然想到齐旭现在的情况，自己要是躲进空间，恐怕再回来救他就来不及了。不管了，苏语然双眼一闭，直直地任由自己掉下去。 那大蛇正把这食物看在眼里好好吃一顿，谁知道食物却突然逃走了。它一双阴冷的眸子就显得暴躁了起来，整个身体调转了方向追着食物去了。 苏语然到底比齐旭要高一点，就是在地上滚了滚还是觉得心口大痛。后面的大蛇紧追不舍，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只能拼命往另一个地方跑去。 另一边的齐旭半开着眼睛，看着她慢慢跑远，心头苦笑。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心头仿佛有火在烧，就是她引开了这大蛇也没有用。 正这样想着，旁边却另有一条大蛇慢慢从草丛中游出来。原来这大蛇一共是一对，而这一条显然更加狡猾，盯上了这个基本不会动了的“食物”。 齐旭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现在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脑子越来越迷糊，只举得蛇口咬着自己的胳膊都没有了感觉。想到自己可能葬身蛇口，也不知道苏语然回来还找不找得到自己。 苏语然从小最怕蛇这样的东西，但是这空间中又没有什么有用的对付蛇的。她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群朴实的汉子却突然出现救了她。 苏语然此时神情狼狈，整个人就像疯婆子一样，那些人虽然合力杀了那大蛇却也戒备地看着她。还是其中一个小伙子主动开口：“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我们这个小村子？” 苏语然顾不得说话，想要直接跑回去救齐旭。那些人互相看看，小伙子却转转眼珠正要去，一个年老一点的，明显有威望的男子却开口：“别去，这人不是我们村子的人，我们不要多管闲事！” 小伙子撇撇嘴：“这怎么是多管闲事呢？您看看那个女人的样子，保不齐还有人受伤或者别的蛇呢。我们去看看，搞不好可以抓到另一条偷鸡的蛇！” 人人都知道这小伙子，也就是沙六想要做什么，但是都齐齐地看着有威望的男人。很明显，没有这个男人的开口，沙六就是再想去，也不能去。 那男人看看天上的情况，最终摇摇头：“不行，很快就要下雪了。我们要早点回去，要不然这地方很快就会被大雪封山，就是有再大本事的人也不一定出的来！”沙六想到上次大雪封山的厉害，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咬咬唇到底不敢好奇那个女人了。 苏语然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齐旭身边还有一条死蛇。齐旭的手臂甚至有一半在蛇口，可是这蛇却死了。苏语然看着齐旭手臂中流出来的黑色血液，想到这蛇可能就是被那个女人的毒药毒死的。 苏语然吃力地从死蛇口中拖出了齐旭的手臂，死蛇的口更加紧，苏语然拖出了齐旭，脸色都白了。天气越来越冷，可自己现在带着齐旭根本就走不远。 苏语然左右看看，终于找到一个低矮的小洞穴，应该是一些小动物留下来的，而且是个食草的。这地方干净些，苏语然让齐旭平躺着，自己在他旁边占了一个很小的位置。 齐旭已经完全陷入昏迷，要不是还有一点微弱的呼吸她几乎以为这个男人已经死了。苏语然也顾不了会不会被他怀疑了，拿出了空间中的水喂他喝了一碗。 这么长的时间，小丫头青柠却早就醒了。苏语然到底想着是小孩子，本来也没有打算让她睡很久，看到她醒来就把她从空间中带了出来。 苏语然空间是不缺吃的，但是到底不敢太明目张胆。齐旭现在不能动，她只好带着青柠去找些野果子吃。青柠倒也是很乖巧，没有哭也没有闹，乖乖待在苏语然怀里。 崖岸上 “老十，你拖着这个女人，我先下去找太子殿下！”十一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可以找到太子殿下，“阿九你现在马上回去找曲神医！” 老十不开口，只是手中的剑去得更加猛烈了些。他不顾自己受伤的手，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显然是一定要留下这个女人的性命了。 阿九点点头，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只要时间来得及，太子殿下不一定会死，不，是肯定不会死的。想到这里，阿九边走边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要不是自己太大意，太子殿下怎么会为了苏姨娘回到了这里，又遇到那个厉害的女人下毒，但凡自己当时仔细一点，苏姨娘就不会被别人带走，更加不会害得太子这样。 林城 十里打着手势，询问着石榴怎么会来到这里。石榴却突然拉着了十里的衣服：“爹爹，你不要卖掉我。我可以干活，可以干很多活的。” 旁边的两个蛮夷将领一听，鄙视地看了一眼那个哑巴，也就不理这对“父女”了。十里一愣，等看到石榴的眼神突然就回过神了，又挥开了她的手，弓着腰慢慢走在了前面。 石榴从小就极会看人的脸色，一看这情况就反应过来。她马上就红了眼睛，整个人拉拉自己的衣服，跟在十里的后面好像怕被人丢掉一样。 这两个人就这样进了林城，很快就租了一个小院子。十里本来以为自己是租不起院子的，谁知道现在的情况下，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院子的主人又觉得这父女也可怜，索性就便宜的租了。 十里租好了院子，专门去街上买了点肉包子给石榴。还好齐旭在这里又待了几天，莫风也没有太过分的为难这些林城的老百姓。虽然是有些凋零，但是好歹还有。 石榴高兴的接过肉包子，一双小手主动给了十里一个：“十里叔叔，你也吃吧。这肉包子很好吃的，现在天气冷，我们吃了肉包子也可以休息了。” 十里摸摸她的肚子，感觉有点饱了才吃了剩下的包子。转头又疑惑为什么主子要石榴和自己在林城等着，本来想问问石榴这件事情，但是想到石榴到底年纪也不大，再懂事也不可能知道。 崖底，山洞 齐旭醒过来的时候，一双肉肉的小手正在自己脸上动来动去，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东宫。以前阿寿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也会这样摸着自己的脸。 等看清楚上面的山洞顶又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连忙掉头看看身边的人。苏语然正背着他在洗野果子吃，口中还温柔的对着孩子开口：“青柠，别玩了，我们先吃野果子吧。” 齐旭沙哑着声音开口：“谁是青柠？是她吗？”苏语然手中的野果子掉在地上，回过头看着他突然就裂开了嘴：“还以为这一次真的救不活你了，本来想着抛弃你算了。” 苏语然没有说谎，这一次她真的觉得就是空间水也救不了齐旭。一开始水喂进去的时候还好，结果后面整碗水却突然都黑了起来，她以为是毒性太大，扔掉了又拿出一碗，还是这样。 空间水也不是可以无限制的取，取完今天了就只能等明天了。但是她甚至不知道齐旭还能不能撑过今天，还好，还好，这个人到底还是活过来了。 齐旭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笑着开口：“不是说要我们一起去吓吓那个女人吗？我当然不能死，我要是死了，我们还怎么去吓她。” 苏语然抱开了青柠，扶起了齐旭：“先喝点汤吧。这里没有别的东西，只能用这样的野菜给你弄点汤喝喝。等明天我再去外面看看，能不能弄点好吃的。” 齐旭喝了点汤，感觉身体暖和了些，摇摇头：“暂时不要去，那两条大蛇应该还没有完全走远。我们暂时现在这里躲一躲，然后再做别的打算。” “放心吧，那两条蛇都死了。你昏迷以后我就遇到了一些人，那些人似乎也很想找这两条蛇吧，蛇都被打死了。不过他们不欢迎外来的人，要不然我们可以去那里休养的。” 齐旭握住了苏语然的手：“暂时不要去，我们这样去恐怕他们更加不会收留我们。现在战火连天，他们这样也是无可厚非，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再说了，我现在也没事，只要好好养着就好了，只是不知道我的毒什么时候会发作。” 5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山洞 “殿下的毒可能没事了。”苏语然突然这么开口，“我回来的时候，殿下身边还有一条蛇，但是已经奄奄一息了。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但是现在想来可能那蛇阴差阳错吸走了殿下的毒。” “你说，那蛇反而吸走了我身体里面的毒？”他想起自己昏迷前感受到的蛇口，“谁知道反而是一条蛇救了我的命，这样我们还真的能去吓吓那个女人了。” 两人正说着话，旁边的青柠却突然开口“哇，啊！”一双小手拼命地挥着，似乎也拼命的想要插话。苏语然一听青柠的声音，整个人的嘴脸都缓和下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不高兴了吗？还是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了？”苏语然给她喂了一口汤水，“慢慢喝，小心点。等你喝饱了，姨姨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齐旭这才仔细看着面前这个小人儿，才一岁大小的样子，但是眼睛却大大的，似乎是吃的多，这小脸都比得上以前的阿寿了。齐旭不认识这个孩子，不禁开口：“这孩子是哪里来的？” 苏语然抱着青柠的手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你昏睡了大半天，我趁着你休息的时候偷偷去过一趟上面。不知道为什么都找不到十一他们。” “青柠当时就在马车的隔间里睡着，只是没有哭，那女人也就没有发现青柠。我上去的时候，十一他们应该是想着救你，就没有管马车。” “青柠是个小孩子，我不放心她。再说，她已经无父无母了，要是我丢下她，恐怕这孩子都活不了多久了。再说，我的孩子没有了，现在有青柠在，我也开心点。” 齐旭刚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听到这话就伸手拉住了苏语然的胳膊：“我没有怪你。这么高的山崖，你爬上去恐怕也是想要人救我，只是下次就不要这么做了，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齐旭摸摸青柠稀疏的头发：“这个孩子眼睛很大，样子也有几分和你是一样的。你要是喜欢，我们就认她做女儿吧，这样你也高兴点。” 苏语然拍拍青柠的背，微微一笑：“殿下不用这样，我这样的身份收养了青柠不是一件好事。搞不好还会害了她，要是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也许还会自由点。” “不要像我们这样的庶女，有时候连想要做些什么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苏语然悠远地看着外面的天空，似乎很向往另一种人生。 齐旭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袖：“我的伤口突然裂开了！”苏语然听到这话，立马就放下青柠，转头看看齐旭。齐旭之前在上面被大牛砍伤了。 “你的伤势怎么样？是不是那个人砍伤你的伤？还是那条蛇？”苏语然急切地开口，“现在这里没有什么可以用的药材，你先忍忍。我现在就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 齐旭摇摇头：“别去了。现在外面已经开始下雪了，这样的天气，你要是被埋在外面怎么办？有什么还是明天再说吧，你放心，我自己觉得问题不是很大。” 他又看着青柠不停地看着她，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可能是想着她喜欢，他竟然也觉得这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小女娃有那么一点可爱的地方。 苏语然又看了看他的样子，确定他不是隐瞒，又想到自己还能背着他拿点空间里的东西出来。想到这里，她放了青柠在他手边：“殿下也抱着青柠一会吧，我正好可以做点吃的。” 齐旭突然被塞进来一个小娃娃，不同于阿寿的那样已经有点知道了。这个小娃娃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口中还塞着自己的手指头。 没有孩子的时候，齐旭根本就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可是即便是后来自己养了阿寿，但是和现在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阿寿的身边不缺太监和嬷嬷，自己只要重视他，偶尔看顾他，照顾他。 但是这个小娃娃不一样，齐旭被苏语然塞进来的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抱。反倒是青柠似乎并不怎么怕人的，她眨着自己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小孩子的声音特别清脆，这个只有一点火苗的山洞却突然因为这个声音变得温暖起来了。苏语然转过头：“青柠，你在笑什么呀？” 齐旭还是第一次看到苏语然这样的表情，不，应该说他刚醒来的时候也见到过。苏语然平常实际上是个很沉稳的女人，谁知道碰上孩子会变成这样。 “青柠？这孩子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齐旭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小女孩表示亲昵。苏语然煮烂了菜，端过来给了齐旭一碗：“不好听吗？” 齐旭看着她细心地喂着青柠吃东西，自己也慢慢吃下了这野菜。其实这味道真的不错了，之前自己和小喜子他们被围困的时候，他们甚至只能吃那些老鼠。 小喜子不是做饭的，有时候只能把算是熟的东西给齐旭吃。这还是因为齐旭是太子才有这样的待遇，要是换了他自己或者别人，那都是随便吃点。 但是齐旭现在也没有觉得很高兴，他的耳边全是苏语然耐心和青柠说话的声音：“你慢点，可不要着急。现在很烫，等稍微凉一点了，姨姨再给你吃。” 齐旭想起在淮南的时候，自己得瘟疫的时候，她是亲自喂自己吃饭的。可现在不过就是多了一个小不点，怎么这差别就这么大了。 想到这里，齐旭觉得面前的东西也不怎么好吃了。但是他也拉不下脸让她知道自己是因为这个小不点连东西都觉得不好吃了，齐旭又硬是吃了点。 苏语然头也没有回：“殿下是觉得这野菜不好吃吗？怎么也没有吃下多少？”她一边帮青柠擦擦口水，一边还关心着齐旭吃的东西，“殿下也忍一忍，我只有找到了这些。” 齐旭本来也不在乎这些：“不是这个原因，这样的天气里，有这些已经不错了。青柠你是怎么遇到的？在路上吗？你一个人身边也没有多少人伺候，怎么还要劳神去照顾她？” 苏语然明白他想问什么：“殿下应该也知道我是被太子妃娘娘派过来看望殿下的。只是这路上出了点事情，所以才自己一个人上路了。” “至于青柠两姐妹是自己偶然在路上遇到的，也是看着两个孩子可怜。这大冷的天气，做母亲的都不管这两个孩子，反正我自己也是一个人，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齐旭知道她不想说，也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平日在东宫也不知道你这心地这么好，还两个孩子？那她的上一个呢？怎么不再你身边？” “殿下虽然离开了林城，但是想也也是希望可以更多的知道林城的事情的。这次我来林城，路上正好遇到一个人，很喜欢青柠两姐妹，想收养这两个孩子。” “她姐姐石榴，正和那个人在林城。等到殿下养好伤，也许可以知道一些林城现在的情况。只是不知道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上去。” 齐旭的注意力却根本不在那个林城上面，他只觉得心里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这算什么情况，本来自己觉得她很喜欢这个小屁孩，自己就想让她收养她。 结果这小屁孩还有一个姐姐，那个人要是这两姐妹的“爹”，那自己是什么身份？只要一想到这里，齐旭不光东西吃不下了，这连水都喝不下了。 “这么说，这人还护送了你一路？他怎么这么巧，突然出现在路上。现在西边不是一个安分的地方，你小心被别人骗了。再说了，怎么这么巧？” 苏语然喂好青柠，笑看了一眼齐旭：“殿下是在担心我吗？其实我倒是不担心他会骗我，毕竟一开始是他救了我。要是他真的不安好心，想来也不会救我了。” 齐旭还从来没有见过苏语然这么相信一个人。他想起在梦中的时候，苏语然无论是在苏家还是在东宫都是那副不肯全心全意相信别人的样子。 “这么相信他？你没有出过门，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的坏人。下次要是没有我的命令，你再也不要离开东宫或者我身边半步知道吗？” “还有，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太子妃的话了？她要你出去你就出去吗？现在这个时候，还有谁还会出来找我？就你傻，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 齐旭抬头看着苏语然红了眼睛，声音都软下来了：“怎么哭了？好好地什么事情也没有，怎么突然就哭了起来？我不是故意说你的不是，只是你。。。。” 苏语然却开口：“我害怕你死了。真的，我只是害怕你死了！我的孩子没有的时候，我伤心的不得了，后来他们又说你也没有了。” “我才十五岁，我连及笄之年都还没有到，但是我却没有了孩子，还有你。我知道她们都不要来，梅侧妃突然病了；秦侧妃突然要寻死了；太子妃娘娘还有东宫要管。” “但是我想要来，就是你真的死了，至少我还能带你回到东宫。”苏语然任由眼泪掉下来，“皇宫中还有皇上等着你，他一直都不立太子。” 齐旭突然抱住她，连着中间的青柠：“你放心，我还活着，一直活着。是有人通知我们，说你出了东宫来林城了。路上遇到了事情，我害怕你遇到危险。” 苏语然却突然死死咬住了齐旭的肩膀，口中含糊不清：“你知不知道那些畜生想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些畜生想要做什么！我恨不得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齐旭忍住痛，心头好像被极为细腻的针不停地刺着。他极为温柔地抱着她：“乖，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一定要诛他们九族，谁也别想逃过去！” 他很少哄人，平常最多也就是在父皇面前多谈论一些政事。他不知道怎么去哄她，嘴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乖”，只是想着不管怎么样都要替她出了这样的气。 苏语然流着眼泪却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人，看着挺好的，怎么就一点不会哄人。你以为我是青柠吗？还一直说着乖，我可是都大了，怎么还用哄小孩一样哄人！” 齐旭很久都没有看到她这么笑了，似乎在梦中的很多年的岁月中，她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会这么放松。每每到这个时候，齐旭总是安静着看着她。 两人这么久都没有见面了，之前又经历一番生死，现在好不容易相遇彼此之间哪里会没有情动。齐旭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样子，低头吻住了她。 苏语然一只手抱着青柠，到底不好意思。她轻轻推开他：“你干什么呀？青柠还醒着呢？再说了，你身体也还没有好，先好好养身体吧。” 齐旭还真是没办法，总不能和一个小孩子去计较吧。他突然对着睁着眼睛地青柠开口：“还不睡？小心把你扔出去，看你还睡不睡！” 青柠可不知道眼前这个好看的人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还以为是在和自己玩游戏呢。她又笑了起来，还主动伸手拉住了齐旭的手表示友好。 苏语然看着齐旭一脸无奈地样子就好笑：“好了，青柠现在还小，只能这样对你表示友好了。我遇到她们两姐妹的时候，青柠这孩子瘦的只有一把骨头了。” “还好吃了几天好吃的东西，有点缓过来了。不过到现在为止都还不会开口说话，说是以前的营养不够，可能这孩子说话要晚一些了。” 齐旭倒也不是想要干什么，他搂住她们两个一起依靠在石洞中：“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你要是喜欢就带回去吧，东宫也有不少夫妻没有孩子，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收养的。” 苏语然点点头：“好啊！两个孩子都挺乖的，可以在京都好好生活是件好事情。对了，青柠的姐姐是石榴，也是我取得名字。” 5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执念 “石榴？青柠？你取的名字倒是特别。”齐旭叹一口气，估计也就是她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去，“睡吧，很晚了。我们看看明天这雪会不会停下来，要是停下来了先去看看那村庄。” “殿下是担心那里的情况吗？现在林城虽然被蛮夷暂时占领了，但是也不至于到这里吧。”齐旭笑着摇摇头：“我不是担心村庄的情况，我担心的是晋城的情况！” “晋城？”苏语然恍然大悟，那村庄最近的县城不就是晋城。要是晋城和林城打起来了，或者里面出了什么事情，那里是最快可以得到消息的地方。 “那殿下是想要去村庄一边修养一边知道情报那吗？”苏语然开始有点明白齐旭的打算了，“还可以很快和十一他们联系到。”齐旭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苏语然拍拍青柠的背让她安心睡着，口中轻声道：“也好，我们在这里什么都缺，去了那村庄至少可以换个休息的地方。只是我们的身份特别，况且还有那女人……” 齐旭想到那个女人也是皱眉：“想不到曲神医年轻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往事。也不知道十一他们有没有和他说起这件事情，毕竟解铃必须系铃人。” “应该会说起来，这女人既然这么恨不得我死。要么是当年爱曲神医至深被他所伤，或者就是她知道曲神医当年喜欢的人是谁。可是为什么她偏偏要对付殿下呢？” 齐旭的眼眸深沉了起来：“是有一定的蹊跷，也许有人特别告诉她的也说不定。这宫中想要我死的人不计其数，更何况现在我在林城这样的战火之地。” 晋城，府中 秦峰着急地看着曲神医：“曲神医，不管怎么样你去见见那个女人又怎么样？虽然你已经让十一送解药去了，但要是不对的怎么办？那是太子殿下！” 曲神医喝了一口茶：“怎么？你不相信老夫的医术了吗？你就放心吧，只要可以找到太子殿下，我们就不用再理会那个女人。还有，你现在是晋城的主帅，不能急！” 秦峰平常还没有这么失去理智的时候，可现在不是一般的时候，太子殿下现在真的是生死不知。自己还因为这晋城主帅的身份不能去找他，要不是想到十一他们对殿下中心不二，他…… “世子，世子！”阿奇从外面急匆匆地进来，“世子，那女人又说了话，说，再过一个时辰拿不到那解药，殿下就真的没有救了。世子，不如就让曲神医去见见她吧！” 秦峰整个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蚊子了：“你以为我没有想到吗？可是曲神医不同意有什么办法。十一他们已经出发去了那山崖，希望可以尽快找到殿下。” 阿奇听到这里，却突然欲言又止了起来。秦峰一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情还不快说，是不是林城那边有什么异动？不可能，现在莫风不可能这么快就动手！” “他们应该还得不到消息，不会盲目动手。难道他们提前得到了消息？对了，是不是林城的林老那边有消息传来？”秦峰嘴角抿紧，“林老迟迟没有消息传来，难道……” “不是，不是林城的事情。是，是苏语然的事情。”阿奇看着秦峰定住的表情，继续开口：“太子殿下之所以会掉下山崖是因为苏语然。也是因为那个苏语然，太子殿下才会中毒的！” 阿奇看了看世子：“这消息就是刚刚那个女人说的，应该不会是假的。世子，要是真的是这样，恐怕那些暗位都不见得会救她。毕竟之前十一他们离开也是因为苏语然，难保他们不会……” 秦峰却突然笑了：“我之前一直不知道太子殿下一定要去林城方向的原因，虽然有猜到可能是这方面的原因。没有想到是真的，也难怪了，据说太子殿下是主动靠近那个女人的。” 阿奇何尝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想法。本来因为上次的事情，主子都已经要放弃那个苏语然了，结果太子殿下那一席话……主子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何尝不惦记。 明明心里清楚太子殿下可能只是说说的，但是心里哪里会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连这太子殿下遗落的小包有时候主子都会忍不住拿出来看看。 就是因为阿奇心里清楚主子的执拗，才知道不应该装着糊涂不说话。他是自小就跟在主子身边的，真心希望主子可以早点忘掉那个女人。 秦峰不是笨人，哪里不知道自己身边的阿奇心里在想什么。他心里苦笑，难道自己的表现真的那么明显：“你放心吧。太子殿下既然这么在乎她，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阿奇，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可以守住晋城，想办法收复晋城。至于其他的，都不是我可以想的，再说了，等这次回了京都，也许你家世子就要成亲了。” 他也不管阿奇的脸色，吩咐人好好伺候曲神医就出去了。后面的曲神医左右看看，突然好心开口：“这样的人最好让他忘了苏语然，要不然迟早受伤。” 阿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位平时看起来除了医术都不靠谱的人这次讲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不管怎样，总是一番好意，阿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曲神医看着阿奇走出去的身影良久，一双平日里总是平淡的眼睛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就湿了。总有人不停地进来说，那个女人一直在外面等着不走，就想要见曲神医一面。 深夜了，外面的雪越来越大，几乎要把红月整个人都覆盖起来。就在她以为可能自己再也不能再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一把伞突然放在了自己的头上，就像当年自己和他初见的时候一样。 红月惊喜地转过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不管怎么样，你一定会答应见我一面的。曲子，你和我走吧，这里没有你留恋的人和东西了，不是吗？” 曲子看着她那半张满是疤痕的脸，心里一酸，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最后还是出来了：“我们去那里坐坐吧，你也可以烤烤火。现在天气太冷了，这么大半晚上下来，想来你也累了。” 红月扯扯嘴角，她实在是太了解他了，知道他这次又不会和自己走了：“好，那我们去坐坐吧。”红月率先走了过去，似乎也不在乎大雪冷不冷的问题了。 有专人拿了火炉和吃的小糕点来给他们，很快整个地方就安静下来了。红月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这样花费精力去找你。” “可是找到了又怎么样呢？你根本就不会和我走，对不对？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等，可我等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等到过。以后想来也永远都等不到了，是不是？” 红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明白当年那个对自己温柔的师兄怎么最终却变成了这样。这么多年来，她宁愿放弃爹爹的志愿改学毒术，可最后却一步步把自己放在了最不能回头的地位了。 曲子抬起头，温柔一笑，好像还是很多年前的样子：“那时候你还不是红月，最喜欢吃绿豆糕。你总是说，这绿豆糕点里有外面阳光的味道。” “我也很喜欢给你做这个糕点，也只会做这个。”曲子的眼神中满是怀念，“甚至那个时候我还会偷偷下山给你买多假花，哪怕是一朵小小的栀子花你也高兴。” “可你再也不会给我买了。有时候我想，要是我的腿从来没有好起来过。要是我还是买个只能做在椅子上，从不会离开的话，也许那样我会快乐很多的。” 红月突然赤红了眼睛：“你怎么能知道我被当做狗一样问他们要饭吃的味道！你怎么可以想到当时我一个不能走，不能动的废物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回来了，说了会照顾我，可你的心却再也不在这里了。这么长的时间啊，我都以为自己都要忘记自己的那段时间了。可你看现在，原来我还是会记得这样的事情的。” “我以为你可以行走是你最高兴的事情。那段时间我一直想要给你找药医治好你的伤，我想她，是因为她的脸曾经也是这样，那个时候是我最不想见她的时候。” “你怎么不和我说？如果你和我说了，也许我就不会……”红月急切的拉住了他的手，“我不知道，我还以为你还想着她，我很生气。你不应该再想着她的，不是吗？” 曲子看着这个不管过多少年，眼神还是这么执着的女孩摇摇头：“其实后来我要谢谢你，真的。就在我以为，我和她再也没有别的可能和机会再相见的时候。” 红月猛地推倒桌上的糕点：“你想着她？你到现在还想着她。不说她已经死了，就是活着也不过就是一个朝秦暮楚的贱人。”红月突然闭上了眼睛，满身都是疲惫。 “每一次都这样，每一次都是这样。真有意思，这么多年了，我始终不能代替她，是不是？”红月睁开眼，“你走吧，曲子，我以后都不会离开山谷了。” 曲子却推了推他身边的火炉给她：“师傅死后，是师兄没有好好照顾你。你现在变成这样，未尝没有师兄的责任。子月，你回来吧，跟在师哥身边，师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红月流着眼泪：“照顾？你会和我去山谷隐居吗？你会放弃那个女人的孩子吗？你照顾我？你根本就不想照顾我，你只是想要控制我而已。曲子，你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曲子摇摇头：“我在这里只是想要好好照顾你，没有别的意思。子月，你在我心里从来不是红月，你更加不是什么毒手，你只是子月，仅此而已。” “师哥想照顾也你真心实意的，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子月，你也老大不小了，留在师哥身边也可以让师哥放心。师傅在世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你，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让他老人家安息吗？” 曲子越说越烦躁：“只要你可以安心待在师哥身边，所有的一切师哥都会想办法解决的。”又看了看她的脸，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又像以前一样高不上去了。 他明白不是因为子月的原因，他心里其实比任何人都明白。因为自己这一辈子就像着了魔一样得忘不了那个女人，就算是她死了也一样。每一次见子月，自己总是会看着她的脸。 曲子任由冷风吹着进来，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既然她走了，你们也不用收拾了。都晚了，去睡觉去吧，我没事，想要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崖底，山洞 齐旭拂过苏语然的昏睡穴，自己出了山洞。十一等人正在外面侯着：“拜见太子殿下。还好太子殿下没事，这样属下等人也就放心了。这是曲神医给殿下配的解药，殿下要不然还是吃下吧。” 齐旭拿过药丸放在手上：“你们下山用了多少时辰？”老十知道殿下没事就放心了，心里放松了当然也恢复了以前的语气：“殿下怎么突然想起问我们这个了？” “殿下放心吧，我们可是平时经常训练的人。这下个山崖也就是一个时辰的样子，主要是这山崖太过陡峭，比我们之前藏银子的那边还要再厉害几分。” 齐旭突然看了看那山洞里的情况，朝十一他们挥挥手：“好了，本宫知道这情况了，你们先回去吧。要是后面有什么问题，你们去前面那个小村庄找我吧。” “殿下不走吗？”阿九这时候却突然开口，“殿下回晋城可以好好修养，那个小村庄可能不适合养身体吧。”旁边的老十拼命给他使眼色，要他不要开口。 可阿九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殿下受伤了，之前又中毒了，说再多也不过就是为了那个苏姨娘才不回晋城。 5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借宿 齐旭也没有生气他说的话，只是开口吩咐十一：“阿九以后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既然他这么能干，想来也不一定要在这里才能办好差事，回父皇那里去吧。” 所有暗卫突然都跪了一地，意思都是想要给阿九求情。齐旭却没有半分情面，显然是在生气阿九刚才说的话。阿九脸色苍白，终于想起之前老十和自己说的话。 “殿下，殿下，是阿九该死，阿九知道错了，求求殿下不要赶走阿九。阿九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阿九拼命的磕头，自己陪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他是真的不想离开殿下。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这都是本宫自己的决定，和她没有半分关系。你们都是本宫身边的人，应该知道本宫的心意，这东宫就是太子妃也没有她尊贵。” 底下跪着的暗卫一惊，里面这位姨娘将来必定是富贵至极。太子殿下甚至连太子妃都拿出来比了，他们心里对于她的定位看来只有再加强了。 齐旭最后到底也没有打发了阿九，他本来的意思也不是真的让阿九走。回到山洞的时候，齐旭看着一大一小睡成一团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理理她的头发也抱着她睡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苏语然就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她迷糊了一会儿，很快就回神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了。她看了看旁边的位置，发现齐旭已经不在身边了，连忙起来想去找。 齐旭正拿着一些东西进来，看到她醒了就笑了：“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也不多睡会儿？你看看青柠，这孩子到现在都睡着！”苏语然看看躺在自己怀里的青柠，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知道正在酣睡。 “殿下怎么醒来也不和我说？你的身体刚刚好，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去办就可以了。外面的天气现在还这么冷，你要是受风了怎么办？”苏语然起来接过了齐旭手中的东西。 “呀，这个天气还能打到这样的猎物还真是了不得。要是我出去，想来也就是给你们摘些野果子。你们这样懂武功的就是好，就是来到这样的地方都饿不死了。” 齐旭搂着她进了山洞：“现在我在你身边，你不是也不会饿死了？我是看你最近都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想着给你打点东西补一下身体，你的身体总要好好养养。” 苏语然点点头：“我的身体就是不养，我也爱吃这样的。更何况现在你还打了这么多的肉，我们中午可以吃顿好吃的，然后再去那村庄看看里面的情况。” 齐旭点点头：“我今天去大概看了一下那里的位置。那个村子的位置很是隐蔽，这应该就是这么多年来这村子最后还能免于战火的原因吧。我们先去试试看，能不能顺利进去。” 苏语然若有所思：“我记得那天那些村民打死大蛇的时候，里面有个小伙子似乎很好奇我们的身份。要是我们可以再遇到他，也许他会收留我们。” “我们先去看看吧，这村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到时候再看情况再说。”齐旭从背后抱住她，叹一口气，“就是要苦了你了，那地方这么偏僻，恐怕不是什么繁华之地。” 苏语然难得看到他这么疼惜自己：“我自来就不是很在乎那些东西的。再说了，只要有材料我就可以自己做，根本就不用担心吃的问题啊，就是不知道殿下习惯不习惯。” 齐旭抱着她正要说什么，地上睡着的小青柠却突然哭了起来。苏语然离开了，她自然就感觉到冷了起来。苏语然的手正在处理猎物，顺势捅捅齐旭：“去啊，青柠都哭了起来，你去哄哄她！” 齐旭只好放开她，硬着头皮去抱了青柠。青柠一看是好看的人，立马就停止了哭泣，小手还拉住了他的衣襟，整个人很是依赖齐旭。苏语然看着他们，突然就笑了：“我怎么不知道青柠这么喜欢你？” 齐旭看了看怀里的小女孩，想到她要是自己和苏语然的女儿，整个人的脸色就微微缓和了下来：“她现在还小，谁抱她都会喜欢的。这孩子的眼睛长得好，有几分你的样子！” 苏语然的颜色真的只能算是清秀，唯一可以说在五官哪里突出的话，应该就是一双大眼睛了。青柠这孩子的眼睛也很大，所以齐旭说两人有几分的相似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苏语然一边生着火，一边处理着齐旭带回来的东西。才过了一会儿，锅里很快就有了香味慢慢跑出来，青柠的眼睛睁得更加大，头还跟着香气一直动个不停。 齐旭坏心眼地故意抱着青柠反转，每次都让青柠闻不到香香的东西。青柠也是有脾气的，哪怕是很好看的人不行，果然，几次以后，青柠里突然出手打了齐旭。 青柠出手的时候，整个山洞里除了煮沸的水的声音还真的没有别的。这一下声音还挺清脆的，连苏语然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么大胆的青柠。 青柠可不管他们，她还觉得自己很委屈呢，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委屈。她瘪瘪嘴，眼睛一红，委屈地要哭了，抱着她的齐旭看着她的样子，连火都发不出来。 反而是苏语然看着这两个人的样子，笑了出来：“殿下，你现在知道女子和小人难养了吧。现在这样一看，阿寿可是最听话不过的孩子了，都不怎么闹你的。” 齐旭看着她：“你还好意思说，这小鬼头小小年纪就这么精明，以后真不知道改怎么治她。你看看阿寿，再看看她，怎么阿寿这么听话，还不是我教得好！” 苏语然把鸡炖烂了，给齐旭和青柠各倒了一碗：“我们青柠这是饿了才会这样，你看她一开始是不是很乖？她还小嘛，等她大了自然就知道克制了，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啊！” 齐旭任由她接过手中的孩子：“女孩子以后可不能这样。这女孩一定要好好学规矩，这样才能不被被人随随便便就骗走。一个女孩要是随便被人骗走了，那还得了！” 苏语然喂青柠喝东西，听到这话挑挑眉：“规矩？倒是要让殿下失望了，青柠这规矩学来可是伺候人的，哪里会在东宫被人骗？东宫何必为难一个小娃娃！” 两人说说笑笑地吃完饭，草草收拾了东西，准备抱着青柠去那个村庄看看情况。 沙柳村，村头 一颗百年的老树下面都是一群年轻的汉子，人群中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各人叽叽咋咋说个不停。良久，一道沉稳的声音突然开口：“都闭嘴！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是闹矛盾的时候吗？” 这人明显是村中很有威信的人物，这话一出，一下子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我知道现在大家的心里都很着急，我也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唯一可以做的难道是等死吗？” “兄弟们，我们沙柳村到现在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历代祖先也都是铮铮铁骨的汉子，难道我们现在的人就不是了吗？我知道，现在外面都在讨论打仗的事情，但是这和我们没有关系。” “只要我们可以驱动神灵座下的那个古洞，就是那突厥人过来了又怎样？根本就找不到我们的位置。”下面的人纷纷点头，心里突然安定了下来，不错，至少还有神灵座下的古洞。 “就算把这里烧了，我们回来也可以重建！只要家在这里，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 “对，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 “对，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 …… 整个村都群情激昂的时候，沙六这小子的肚子却突然震天响了起来“咕噜，咕噜”。他挠挠自己的大额头，也觉得不好意思。旁边沙五觉得他丢人，直接上去给了他一个大熊掌。 那为首的沙杨摇摇头：“好了，既然都没有什么大事了，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去吧。这也到晌午了，都去吃饭去吧，上次的大蛇索性都煮了吃了！” “哦！”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好哦！可以吃肉咯，可以吃肉咯！”有段日子没有碰肉了，又都是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哪里会不馋的。况且那蛇很大，足够村子里每人得一块了。 苏语然抱着孩子，扶着齐旭的手就是这个时候站在沙柳村的门口的。还是沙六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你啊，那个被大蛇追赶的姑娘！你怎么来这里了？” “几位大哥，我们一家人在那个崖底待了一夜。我丈夫的身体很不好，何况还有我女儿。求几位大哥行行好，收留我们几天吧！”苏语然可怜兮兮地说着。 沙杨看了看沙六，让他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小娘子还是带着你丈夫和女儿早点离开这里吧。这里很快就要被突厥人占领了，就是我们现在收留你也没有用。” 齐旭动了动在苏语然手心中的手指。苏语然极小的点点头，紧了紧手臂上的青柠：“我们不会耽误很长的时间的。只是我丈夫现在真的走不动了，我女儿年纪又小，只求几位大哥行行好，让我可以在这里休息两天就行。” 沙杨看了看她身边基本就不会动的男人，还有手上一直不放的女儿，到底心软：“也好，不过你最好三天之内就离开这里。要不然我们也不能保证你们还能不能活着！” 苏语然点点头：“当然当然，这是当然的。我们一家人只要可以在这里稍作休息，到时候等我丈夫身体好一点了，我们就走，不会打扰这个地方的村民的。” 沙六听到沙杨留下他们高兴极了，也不在乎沙杨的脸色：“这位夫人，你可以带着你夫君和孩子先睡在这东面的一间屋子里。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六子，你多嘴什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管自己吃饭去。”一个脸上有刀伤的男人却突然开口打断了沙六的话，“这位小娘子可以从那样的大雪中出来，想来也不会找不到住的地方！” 旁边一个年轻的小媳妇轻轻拉了下自己丈夫的手，刀疤男的脸色很快就柔和下来了。他低下头，为自己的妻子夹了一块蛇肉：“你多吃点吧，没事！” 苏语然看着刀疤男的举动，眉眼一挑：“那就多谢小哥的提醒了。”又回头对着齐旭开口，“相公，我们走吧，先去休息一下。你的身体不好，还有孩子也需要休息了。” 齐旭柔和了眉眼，虽然还是没有力气的样子，但是眼神中全然是信任和怜爱。一些夫妻恩爱的妇女或者没有成亲的小女孩都羞红了一张脸。 苏语然扶着齐旭到了东边的屋子，把青柠放在了床上。自己转身去打了点水，打算收拾一下现在自己要住的屋子。齐旭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揽住了青柠：“你也不用急，一会搞不好有人来帮你！” 苏语然摇摇头：“我可是等不了了，这么多的灰尘，不要说殿下您了，就是我也忍不了。”苏语然一边努力的干活，一边还看了看外面，“殿下，这蛮夷真的会出手吗？” 齐旭也看了看外面的场景：“不说别的，就是这个地方你觉得突厥人会发现吗？我倒是觉得这是有人借刀杀人。只是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这么做。” 苏语然停下了手头的活：“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可以知道这林城的事情。这里这么偏僻，现在林城的情况蛮夷也不可能现在就说出去，更何况，林城只能进却不能出了。” 齐旭反而一点都不意外：“这世上要是想知道一些事情是不难的。只是不知道这人想知道这样的事情是用了多少的手段了，又最后想要得到些什么了。一个小村庄，也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人这么不折手段想要得到。”他看着外面的那些人，总觉得有自己没有发现的地方。 5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下场 齐旭说的没有错，因为很快就有不少的人敲门：“兀那小娘子，在吗？”苏语然看着齐旭得意的样子也觉得好笑：“请等一等！”看到齐旭抱着青柠很快就躺在了床上，才转身去开门。 “原来是几位嫂子和姑娘，快进来吧。只是我这里还很乱，都没有好好收拾过，就怕怠慢了你们。”苏语然热情地迎接她们进来，“我这里没有什么好的茶叶，就是热水也没有一杯！” “小娘子不用这样，我们也只是进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们昨天在那山崖下想来也受了冻了，我们给你们一家带来了两床厚被子。这里还有一些炭，用三天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恐怕吃的是没有多少给你们了。我们只有给你们一点米，可以熬粥喝，还请你们不要嫌弃！”开口的正是沙杨的妻子，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吩咐妥当了。 苏语然面露感激：“多谢嫂子为我们考虑地这么周到。我丈夫正是昨天在那山下受了伤，本来他是猎户，我们是不用担心这吃食的。结果，结果昨天我们夫妇遇到了两条大蛇！” 一群女人都惊慌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苏语然假装不知道她们的脸色：“要不是突然出现了你们村里的人帮我打死了那大蛇，想来我早就死在那里了。” “谁知道，我回去一看，我丈夫被另一条大蛇缠着。好不容易可以活下来，可是这身子却不行了。”苏语然眼圈一红，明显是不想再提起这伤心事情。 沙杨的妻子想到自己的丈夫每次回家来的伤痕，心里也软和了下来：“别伤心了，都过去了。你们先好好在这里休息几天，等你丈夫好一点了再考虑离开的事情！” 苏语然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多谢嫂子，多谢嫂子！多谢嫂子这么好心，愿意让我们一家人在这里好好修养。等我丈夫的伤好了，他会打猎，到时候一定会报答你们这样的好心人的。” 一个娇俏的小姑娘突然站出来开口：“这位夫人不用担心的。既然是我们杨夫人的意思，想来你丈夫和女儿一定可以好好在这里休息几日的。”她抬头看了看床上风姿不减的齐旭，突然羞红了脸。 那个被称为杨夫人的突然变厉了声音：“住嘴，沙妮。谁要你这么没大没小的说话的，下去。沙纱，把她带下去，要她好好在屋子里学习一些基本的规矩！” 沙妮的脸色一变，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齐旭，希望齐旭可以救救她。外面的那个书生不是说嘛，外面的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 齐旭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腻味得不行，更不用说救了。他装睡地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搂住了身边的青柠。青柠这个小胖猪，从早上吃完饭到现在都没有醒来过。 苏语然却看了看沙杨的妻子，笑了笑：“嫂子不必这样的。我们不过就是乡野人家，不在乎这些东西的。想来小姑娘也是一片好心，嫂子也不必这样。” 沙杨的妻子笑而不语，脸上的神情却表示了自己的意思。苏语然本来也不是真的想劝，了解到这个情况就适可而止了。苏语然看着她们走远，和齐旭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地笑了笑。 “你刚才在笑什么？”问这话的时候，苏语然正在给他们做好吃的红烧肉。青柠睁着大眼睛一眨也不眨，明显是喜欢吃那个肉。齐旭拿筷子给她沾沾汁水，逗得那个小屁孩双手不停的动。 齐旭转头看着她：“那么你呢，你在笑什么？是不是在笑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还是笑那个动不动就想着立规矩的？”他的眼中都是戏谑的神色。 苏语然也没有不好意思：“不错啊，我是讨厌那个女人的。长得也就一般般吧，还真的觉得自己是天仙吗？这美人计用的也够不靠谱的吧。不过我心地善良，不愿意她受苦，她可就不这样想了。” “不错不错，我们然儿是心地善良，自然舍不得别人受苦。只是这女人这么不知好歹，我还真的不应该救她。”齐旭忍着笑，抱着青柠的手都抖动了起来。 果然苏语然回过头：“你救她了吗？我还以为你拒绝了呢？殿下的心也太大了点吧，就这样的人也救吗？这要是以后反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齐旭却有点满不在乎的样子：“你以为她还有多少本事，也不过就是这些了。难不成还喜欢比你都长得不好看得？那不是连青柠都要鄙视我了？” 苏语然做好了饭食，今天特别丰盛，还有鱼汤：“这还差不多，算是对你的奖励。我把她们给我们的菜都做完了！”齐旭头上都是黑线：“那明天我们吃什么？” 苏语然半点忧愁也没有：“明天我们三个就去蹭别人家的饭去。这里民风淳朴，想来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吧。”齐旭看了看她无赖的样子，摇摇头：“我看我的身子还是早点好起来吧。” “起码也可以给你们打个猎物什么的吧。你看看你现在，要是这么吃下去，恐怕再送来多少粮食也不够你们吃的。”苏语然看看齐旭，又看看他怀里的青柠，低头吃饭。 沙柳村，西面 “沙妮，你确定那个男人会来找你吗？以我看来，那个男人对他长相平平的妻子还是有几分感情的！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就改变情谊。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姐姐急什么呢？现在不还没有开始吗？我倒是觉得那个男人会来的，你是没有见到过他的妻子，真的是普通至极。”沙妮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有点胜券在握。 那个被称作姐姐的姑娘沙艳咬咬嘴唇，心里却妒忌得不行。那个男子是难得的人物，结果沙妮的命却这么好。但是自己呢？好不容易找一个外来人，那人却真真是个薄情的。 沙艳想到男人在床上喊着沙妮名字的样子只觉得恨不得那刀捅死这对狗男女：“哼，那姐姐就先在这里恭喜妹妹可以找到高枝了。也但愿妹妹可以达成所愿，远离这样的地方才是！” 沙妮苍白着脸看着她走远，良久才打落了桌上的东西：“我才不会一辈子待在这里，我才不会！这个鬼地方谁想要待着？谁啊？”转而想到那个男人的妻子，又诡异得笑了起来。 东屋 苏语然正被齐旭抱得难受，旁边有青柠睡着又不想打扰她，只好悄悄说：“快放开，太紧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有多热。”齐旭怎么说也不放：“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还一直想着怎么出气！” 苏语然还真是没想到这男人这么小气，不过就是在饭桌上挤兑了他几句对那个女人的态度，现在就这样报复自己：“难道我说错了。本来就是，我看你就是被那女人迷惑过头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个醋坛子，嗯？”齐旭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苏语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个妒妇了？”他边这么说着，一边吻住了苏语然要出口的话。 旁边就是小青柠，苏语然又羞涩又不想拒绝。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在一起了，来林城这一路上她总以为找到他的时候，可能已经是个要躺在床上的人了。可他还活着，苏语然想就是不是因为别的，仅仅是他活着就可以了。 齐旭的想念远远比她来得更加热烈些。自从带上那个小福包，他基本每晚都会梦到她。无论是怜惜还是恨铁不成钢，这样的情绪几乎要占据他所有的心思。 特别是在山崖下，她说，她没有了孩子，又没有了自己的时候。齐旭想，他果然会和他的父亲一样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他不知道他会喜欢这个女人多久，她没有多美的容貌，也没有多少才情。 可是，齐旭看着她羞涩的样子低头吻住她，可是他就是喜欢，这感觉至少现在很强烈。 东宫，正院 “你给我说清楚！”苏语溪拼命地摇着对方的身子，“你给本妃说清楚，武伯侯夫人到底怎么了？你要是敢说一句假话，你的狗命就不用再留着了！” 苏妈妈整个人都几乎被折磨瘦了，开口已经有些呆滞了：“我的大小姐，我的大小姐……”到后面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声音变得尖利至极，“我的大小姐，那群畜生！” 苏语溪猝不及防被苏妈妈的一口血喷得满脸都是，可她不知道为什么甚至都想不到生气。有一种极为可怕的情绪占据了她的心，她突然不敢再问下去，大小姐到底怎么了。 其实也不用问，很多人都知道了曾经那个在京都有名的武伯侯夫人活活饿死在了自己的院子里，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苏语溪一听到这个，嘴里一阵腥味。 “娘娘！”背后是丝柔和温嬷嬷惊慌的声音。苏语溪咬破自己的舌尖，这才没有倒下去：“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侯府对姐姐并没有怠慢吗？” “是谁？到底是谁？是不是苏语丽那个贱人做的？是，一定是她，她一直想要报仇，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了又怎么会放弃！可是我不是嘱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姐姐吗？” 苏妈妈突然笑了起来：“好好照顾？怎么好好照顾？这么冷的天，我可怜的小姐想要个暖炉都没有。她一边红肿着手，一边吃着冷点的红薯。我们连个加热的锅都没有！” “你和夫人一个比一个绝情，从来都没有来看过我可怜的小姐。可小姐却还记得自己有个妹妹在太子府，还想着请您做主啊！”苏妈妈几乎是扯着嗓子在说话了。 “这么多日子了，你们都没有去看过小姐。她等啊等，盼啊盼，盼到最后连眼睛都要瞎掉了。太子妃娘娘，您在这东宫高床软枕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姐姐呢？啊？” “放肆！苏妈妈，你知道你现在在和谁说话，你疯了吗？”苏妈妈看也不看丝柔：“果真是不同了。昔日一个小小的奴婢都敢这么和苏妈妈说话，看来东宫的门庭真是不同。” 苏语溪闭闭眼睛：“丝柔，你退下，不得对苏妈妈无礼。苏妈妈，现在本妃只是想知道，姐姐到底是被谁害死的，别的废话一句都不想听。你要是不想说也没有关系，反正本妃有的是办法可以报仇！” 苏妈妈就是心中有再大的气也知道应该怎么做。她之前不过就是为自己养大的姑娘抱不平，现在脾气发出来了，当然是要为姑娘报仇的。横竖自己也就是这几年的岁数了，死之前就是捅破天也要为姑娘报仇雪恨！ “还能有谁？这侯府除了那老虔婆还有谁可以害到主子！”苏妈妈毫不犹豫地开口，罪魁居然不是苏语溪一开始以为的苏语丽，“要不是她在背后不停地动手脚，小姐也不会受尽委屈！” “老夫人？可是老夫人一直在养病，已经很久都没有出来了？你说她害死姐姐，有什么证据？还是你已经被苏语丽那个贱人收买了？所以想要为她辩解吗？” “小姐，老奴是从小看着大小姐长大的，就是这天下什么人背叛她都不可能是老奴。那老虔婆觉得自己很聪明，可娘娘怎么不想想，苏语丽的性子是这么直来直去的吗？” “那个女人只会躲在侯爷身边放刀子，根本就不敢这么大胆得做这样的事情。”苏妈妈却万分肯定地看着苏语溪，“娘娘，这样毒辣的计谋除了那个女人，绝不可能是别人！” “你有什么证据？若是你拿不出什么证据，你可知你这样是犯下何等的大罪，难道你真的不怕死？”苏语溪眼神决然，心里却知道苏妈妈所说的话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她一直知道侯府的老夫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大姐，只是想不到这么快！ 5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身份 苏语溪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多相信这个苏妈妈，可是转眼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苏妈妈不是别人，是从小照顾大姐找打的人，更何况现在估计就只有她是全心全意为大姐着想的。 “苏妈妈起来吧，本妃愿意你说的话。只是那老夫人不是别人，是先皇亲封的一品夫人。就是本妃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现在就找她报仇。” 苏语溪止住苏妈妈想开口的话：“你放心，她是我姐姐。就是犯下再大的错误，我也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枉死。”她回忆起她们当年在闺阁中的样子，“有些时候过去就过去了。” 苏家，正院 “你说什么？英子，你再说一遍！你说我的贞儿怎么了，你在骗我的，对不对？”苏杨氏摇摇头，根本就不想相信这样的事情，“你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 英妈妈留着眼泪，心痛地开口：“是真的，是真的。夫人啊，我们的大小姐没有了，没有了！你可一定要给大小姐报仇，是那侯府的老夫人她。。。。“ 说到一半，苏杨氏却突然”啊！啊！“两声，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英妈妈大吃一惊：“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你不要吓老奴。来人，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夫人啊！” 整个正院却是安安静静地，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回复这个在苏家风光了半辈子的老妈妈。英妈妈一看不对，只好自己提着气扶着苏杨氏到了床上。 英妈妈看着苏杨氏僵硬地躺在床上，连想要倒杯水都要自己亲自去烧。她想到自己之前在苏家风光的样子，心头一酸，又想到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好整整衣衫亲自去请大夫了。 英妈妈走出正院就看到府中一派欣荣的场景。也是，柳依很快就要生了，现在整个苏家哪里还会记得在冷僻的正院还有一个大夫人。 她不想再看到这场景，想着怀里拿着的银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请了大夫给大夫人看病。谁知半路竟然遇到了正和柳姨娘在散步的老爷。 英妈妈想起夫人现在的样子，再想想老爷有新人在侧的日子，嘴角勉强笑了笑：“老奴给老爷和柳姨娘请安了。大夫人的身子有些不好，老奴想出去给夫人请个大夫看看病。” 苏瑾白也是刚刚知道大女儿没有的事情，想着到底这么多年夫妻了。不管她之前做错了什么事情，只要她现在可以改过，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应该再为难她。 “夫人最近好吗？贞儿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要夫人不要再伤心了。贞儿是做错了事情，她现在有这样的下场已经是侯府给我们最大的颜面了。” 英妈妈却突然哭了起来：“老奴知道老爷很生夫人的气。但是现在夫人恐怕不行了，就是老爷再生气也应该去看看夫人才是啊。若是现在不去，恐怕日后都没有机会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有些不舒服吗？怎么夫人的病情这么严重了？”苏瑾白怀疑的眼神立马就转到了柳依身上，柳依却是百口莫辩，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沙柳村，东面 苏语然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散架了。又看看旁边的位置，齐旭早就不见踪影了，甚至连青柠都不见了。齐旭不见了还可以理解，怎么青柠也不见了。 苏语然担心是有什么人抱走了青柠，心里一急就起身想要去找青柠。她匆匆穿好衣服，才打开门，齐旭抱着青柠正站在外面和两个年轻的小嫂子说话。 看到苏语然出来，齐旭温柔一笑：“你醒了？我担心青柠在旁边吵着你，才带她出来走走，想不到你看不到这孩子就醒来了。”旁边的小嫂子听到这话，脸上满是揶揄的笑。 “你们夫妻的感情还真是好。小娘子啊，你的福气还真是好，这么体贴的丈夫恐怕哪里都是找不到了。”苏语然听到这话红了脸，很是不好意思。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好了，我们把手中的棉布给他们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也免得他们担心我们。” 一开始说话那个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很奇怪了，最后扯扯嘴角：“也好，也是我们应该回去的时候了。小娘子，这是我们送给你们的棉布，这里面还有一些棉花。” “你可以趁着时间给你男人做件棉衣。现在这天气太冷了，你男人的身体又不好。还有你的小娃娃，也可以做一件，你要是没有时间，我们也可以帮你做。。。。” “耕嫂子，这是别人家的事情。况且我们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尺寸，怎么给她做？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她母亲自己去操心吧。小娘子，我们也差不多应该回去了。” 苏语然微笑着点点头：“是我不懂礼数，也没有给两位嫂子倒杯水什么的。你们要是这么走了，那我心里一定是过意不去的。承蒙你们收留，现在还给我们送棉布，怎么样我们都要谢谢的。” 说着就拉起两个女人的手，把她们领进了屋：“两位小嫂子现在先做做。热水是暂时还没有，但是我昨晚炖的鸡汤现在还用小火炖着，正是可以吃的时候。” 那个被叫做“耕嫂子”的大吃一惊：“你昨天炖了鸡？你这小娘子啊，真是不会过日子，这鸡怎么可以现在就炖掉呢？这是我们村里难得的食物啊！” 苏语然却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一样：“这有什么啊！我家相公是打猎的好手，等过两天他的身子好了，不要说这些野鸡了，就是一些野猪啊什么的也是简单的事情。” “真的？你家相公还真是厉害。怪不得那个沙妮啊一直在屋子里念叨着你男人的好呢！”齐旭这时候却突然开口咳嗽了几声，明显是不想让人再说下去了。 苏语然却勉强地扯扯嘴角：“是吗？那位姑娘的年纪也不小了吧，怎么还没有成亲？是不是已经有相熟的人家在接触了？那样就难怪了。” 耕嫂子和另一个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扯开了话题：“谁知道呢？应该是有了吧。这姑娘家的事情，我们有时候还真的是不知道的。我们毕竟嫁人了，就是在一个村里也不好去打听不是。” “这倒也是。对了，两位嫂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不知道有没有孩子呢？要是有孩子可以一起带过来和我们青柠玩玩。这孩子可能是不习惯这里，这两天还一直都黏在她爹爹的身上呢！” 本来正在说笑的两个人听到这话却突然静了静，耕嫂子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小娘子可能自己也在想我们为什么对你们这么好吧。我这人说话直，还请小娘子不要见怪才是。” “嫂子怎么这么说，你们收留我们就已经让我们很感激了。就是嫂子说什么话，想来也是对我们的忠告。我和相公感激都来不及呢！”旁边的齐旭也微笑着点头，随后温和地看了一眼青柠。 耕嫂子看这两个人对孩子疼爱的样子，咬咬嘴唇：“不怕小娘子笑话，我们这村里是没有孩子的。因为所有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 这话一出，齐旭和苏语然悚然一惊。苏语然更是潜意识里拉住了齐旭的衣袖：“耕嫂子，你可不能吓唬我。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莫非这中间有什么隐情吗？” 旁边那个女人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这件事情在我们村中是个禁忌。小娘子，你还是早点带着你丈夫和孩子离开吧，这村中有吃人的妖怪，你的孩子。。。。” 苏语然这时候才认出来，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昨天刀疤男的妻子。想到她当时的做法，苏语然突然就哭了起来：“这位小嫂子，看年纪你和我也差不多。不知道小嫂子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两天，可不能让孩子没有了呀！” “你就是求我也没用。我只能告诉你，看好你的孩子，也省得日后牵肠挂肚，连个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刀疤男的妻子出口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硬，说完这话就走了。 耕嫂子动动嘴，到底也没有说些什么：“听她的吧，好好看着孩子，千万不要随便给别人抱，记住了！”她走之前看看齐旭手臂中的孩子，眼圈红红的。 苏语然看着她们走远：“殿下有没有觉得，这两个女人好像知道些什么。只是不知道是奉了命令来提醒我们呢？还是真的是担心我们，为我们着想。” “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这村庄这么偏僻，可这里却有一些奇门遁甲的布置在，想来以前也是有位高人在这里。”苏语然这才明白齐旭起了大早去做了什么。 “我总觉得那个刀疤男的妻子很奇怪。她似乎知道的不少，但是又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去找回自己的孩子。好像又很多的不得已的样子，殿下，你说她会不会。。。。” 齐旭摇摇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看来只有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才能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了。我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过两天我们送些东西给他们吧！” 苏语然明白齐旭的意思，一手接过了青柠：“那你还不快去打猎？难道要活活饿死我们娘俩吗？”青柠似乎明白苏语然的意思，这两天又基本是齐旭抱着，她嘟嘴看着苏语然。 “你可真是有奶就是娘啊！不过就是抱了你两天，现在就连娘都不认了。在这个世界上，果然走到哪里都是看脸的。”齐旭也不理她说的话，吩咐她们早点回去免得冻着，自己走出了村子去打猎了。 齐旭看着跪在地上的阿九，又看看他面前都是死掉的野鸡，扶着额头：“你打了这么多，我们吃得完吗？”阿九听到这话却憨厚地笑笑：“没事没事，殿下还可以送人。” 后面的老十看不下去了，扯扯他的衣角示意他闭嘴：“殿下，阿九是为了给苏姨娘赔罪的。上次的事情他知道错了，不是想着姨娘爱吃鸡肉，这才……” 齐旭想到她昨晚的样子，摇摇头：“好了，这些都是小事情。本宫要你们去调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老十摇摇头：“属下惭愧，我们一直都找不到这里的机关所在。” “但是我们可以肯定，那晚确实有人从神像下面出来了。只是这个机关在哪里，却是个问题了。”齐旭眼神深邃：“这个地方的人看上去都不像一般人，甚至连一个小小的农妇都有几分样子。” “老十，当年父皇创建暗卫的时候，是不是和前朝皇帝有关？我总觉得自己有些人和你们身上的气息有相似的地方，特别是那个沙杨！”齐旭想到他眯眼看人的样子开口。 老十摇摇头：“殿下，我们当年被皇上训练的时候只是服从命令，至于别的恐怕就不知道了。不如我们先去会会那个沙杨，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知道什么消息？” 十一却阻止了：“最好不要，如果这事情真的是殿下想得那样。那沙杨应该也会知道我们的来历，如果我们现在贸然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齐旭摩挲着手指：“你们先隐在暗处，随时等着我的指令。这村庄的有些事情很奇怪，不过现在就有个机会在这里，姨娘手中不是有个孩子吗？” 几位暗卫互相看看明白了，看来太子殿下根本不在乎那个小孩。也是，那孩子本来就不是殿下亲生的，现在用来利用一下也是正常。 东屋 “青柠，你乖乖睡觉好不好呀？现在都不睡，是不是又饿了？”苏语然看看外头的阳光，“都快中午了，怎么你爹还不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事情？” “啊，哇！”青柠咬着手指，不停地开口，好像在回答她。 5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可怜 “你还这么小，这机灵劲头和你姐姐倒是很像的。”苏语然笑着点点她的小嘴。想到自己在前世要是没有死，可能孩子也应该有石榴这么大了吧。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又多想了，应该是活得太久了。她没有孩子，她的孩子早在很多面前就没有了，她抱着青柠的手紧了紧，最后把她放在了床上。 “乖青柠，姨姨给你煮好吃的去啊，你先乖乖躺一会儿。”苏语然拍拍她的小肚子，然后才转身去了外面为她煮点东西。又想着齐旭可能也是这个时候回来了，打算一起做了。 齐旭手中拿着东西满载而归：“我回来了，怎么这么香？我弄到了一些鸡，还有一只小鸟可以让青柠玩。”苏语然侧头看着他：“还好，就是出去了一趟有点脏了，倒是不影响你的帅气！” 齐旭放下东西，主动抱住了出来的苏语然：“越来越懂事了，知道我回来了所以煮饭吗？中午我们吃好吃的，你昨晚都没有吃多少。对了，青柠呢？” “你现在倒是关心她。你们还挺有父女的缘分的，今天你出去了，青柠还想你呢！”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懂，不过是苏语然这样随口说说。齐旭却显得很高兴：“真的？果然没有白抱她！” 苏语然把他手中的东西都放在一边，一边摇头一边开口：“还以为你不喜欢她呢！谁知道不过两天你们两个是一家人，我倒是做了外人了。她在里面躺着自己玩呢，哪里还记得你！” 齐旭也不和她争这个，反而坐在了厨房这边：“她既然自己在玩，那我陪着你做饭吧。”他看看这灶台上下，又看看它出烟的地方，“在煮什么？昨天不是说东西都吃完了？” “哪里可能真的吃完了？我不会做棉衣，本来想着做点好吃的去贿赂这里的妇人让她们教我的。不过现在你打猎回来了这么多东西，我只要给她们送点肉就可以了。” 齐旭还有模有样地生火：“看来还多亏了我带回来的肉，要不然我们连棉衣都穿不上了。”苏语然不理会这个，却惊奇地看着他：“你倒是不一样，连生火都会。” “我还以为一般的王孙贵族都是不会干这样的活的。不过你也够奇怪的，身为太子怎么连生火都会？”齐旭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不会生火的？” “就是因为我们的身边有人伺候吗？”齐旭摇摇头，“每年的春猎又或者秋猎的时候，我们也是一个人带着猎物在野外过夜的。这要是不会生火，估计就只能吃生肉了。” 苏语然恍然大悟，她一直都被关在一个地方，还真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室外活动其实很丰富的。就像齐旭说的，不一定这些人就是什么也不会做的。 想到这里，苏语然转而生气了起来：“感情殿下什么都会一点啊，那怎么还要我做这些？亏得我还担心自己的东西做的不好吃，让殿下不高兴。早知道殿下会做，我们也可以试试殿下的手艺了。” 齐旭笑了起来，眼里有些大男孩的狡猾：“我也没有说自己不会做啊！你自己主动动手，那我当然也不好意思打断你的兴致不是？”感情还都是他的道理。 苏语然把锅铲一放：“那现在你来吧。今天也让我们尝尝太子殿下的手艺啊，不过殿下不会只是会烤吧？”齐旭其实还真的不会做别的东西，那时候在狩猎除了烤肉也不会做别的。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上前接过那锅铲：“那你这会还不帮忙给我做助手？这可是难得可以偷师的好时候，现在不偷师，以后可没有机会了。” 苏语然也不揭穿他：“好啊，我也正想要看看殿下的手艺是怎么样的。。。。”外面突然传来声音：“小娘子，小娘子救命啊！” 苏语然看了一眼齐旭，转头惊慌地看着来人：“耕嫂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地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耕嫂子看着人家丈夫做饭的样子，心里摇摇头。怪不得沙妮这个小丫头鬼迷了心窍一样的想要见见这个男人，现在一看也难怪这个孩子了。可不是嘛，连做个饭都好看的男人谁不喜欢。 不过这小娘子的福气也太好了，嫁了一个这么好的男人。想到最后这个女人可能的下场，又为她叹口气，来到这里的女人都是可怜人罢了。 “小娘子啊，这次真是不得了了呀。沙妮那个小丫头想要上吊啊！这，这真是要出大事了！”耕嫂子一边拍着大腿大哭，一边却偷偷看眼这对夫妻。 苏语然内心一动，来了，面上却是没有表情：“哦？怎么这么突然，好好地姑娘家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才想要寻死？不是我说，姑娘家的性子还是不要这么烈。” “这么烈的性子，这日后的丈夫可是有得受累了。嫂子想来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吧，还是好好去劝劝她才是，这要是真的出了人命，恐怕将来伤心的是她的父母啊！” 竟然是这样的话！耕嫂子心里大惊，这样的话可不像会是从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妇人口中说出来的。现在按照原来的打算肯定是不行了，耕嫂子眼珠一转，整个人瞬间变得哀伤了起来。 苏语然却觉得有趣极了，上午见面还是这么憨厚的妇人，在这个时间还能这么快的变脸确实是出乎她的意料。耕嫂子看着苏语然的表情：“小娘子，你是不知道沙妮的身世啊！” “沙妮以前是个孤儿，小女孩一出生就被家人扔在了我们的村子外面。哎，要不是当时沙杨村长刚好带着这些男人外出，恐怕这孩子就被活活冻死了。” “本来我们村里是不接受外人的，但是沙杨村长到底不能装作看不到这个小女孩。最好还是把人抱回了村子，让村里当时一位寡妇养着。” “那寡妇人也是可怜，丈夫死了就一直不怎么出门，村里有人说这妇人八成是受不了这刺激，疯了。村长想着估计有了这孩子，那妇人也就有了生命。” “果然，沙妮被那个寡妇养了以后，这寡妇也渐渐会出来和大家大声招呼，有时候还多去村长家走走。当时村长的夫人也有身孕，正好可以给沙妮喂奶。人人都说，是沙妮救了这妇人。” “本来日子要是这么过下去也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捉弄，就在沙妮三岁的时候，突然我们村中来了一个外人。那外人长得是玉树临风啊，还说自己是赶考的书生，是没了盘缠才来这里借宿。” “好说歹说，那书生就被安排在了村长的家中。可是沙妮的娘正好带着沙妮过来让村长的夫人喂奶，那书生一看沙妮的娘就两眼放光，整个人都不对了。” “到了第二天，书生居然和村长说要娶沙妮的娘。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村里的女人是从来不外嫁的，更加不用说是沙妮的娘了，她毕竟是个寡妇嘛！” 苏语然点点头：“既然是村中的规矩，想来那书生饱读诗书应该也会尊重的。再说了，看沙妮现在还在这里的样子，一定是那书生最后也放弃了是不是？” 耕嫂子却满是愤恨的样子：“放弃？那书生可是好大的胆子啊！他根本就没有放弃，反而是住到了那沙妮娘屋子旁边了。这一下子可不就是让人忍无可忍了吗？” “沙妮的娘也是个无用的。丈夫死了，自己就没有了半条命。现在还要被一个外来人侮辱，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难受啊。这么一来，这人啊，就走了死路了！” “啊！”苏语然大吃一惊，猛地站起来，“这，这怎么得了？这妇人也真是的，书生可以不计前嫌地喜欢她，又愿意娶她为妻，怎么还去寻死呢！” 这么一说，倒都是那个妇人的错了。要不是齐旭要保持自己的面子，恐怕早就笑起来了。对面的耕嫂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时之间反而说不出话来了。 可能苏语然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头了，不好意思地笑笑。齐旭上前拉起了苏语然的手：“不好意思这位嫂子，我家娘子有些时候就是爱说一些玩笑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耕嫂子还没有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人，一般进来的人最多到了这个故事不都会同情吗？怎么到了这个女人的口中反而是那个女人的不对了，虽然她确实也就是个狐狸精。 耕嫂子扯扯嘴角：“没事没事，小娘子到底年纪还小，不懂这些道理是正常的。沙妮娘死后啊，沙妮这孩子就只有一个人了，那个书生却还是不死心，竟然想要带着沙妮离开呢！” 谁知道苏语然又开口了：“真是情深意重啊！没有了那个妇人，但是还是愿意养着这个无关的孩子。要是沙妮跟着去了，也许现在就是一个大官的女儿了。” “对了，耕嫂子，你没有见过大官的女儿吧。这些女儿啊，都是坐车上街的，满身的香气，身边还有丫鬟伺候，这日子可不要太好了。这么有情义的书生啊，真是错过了可惜啊！” 耕嫂子的脸都被气青了，简直是不可理喻。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是这样的反应，这让她怎么说，接下来怎么接话呢？她到底经历的人多，最后开口：“小娘子，沙妮现在很是可怜呢！” 苏语然似乎才想起来说得是沙妮可怜的事情，连忙拉着丈夫的手：“你快去烧点水来，想来这沙妮姑娘寻死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的，我们正好可以听听这姑娘可怜的身世，也好帮帮她。” 这话的意思，竟然是沙妮死不死这个事情还不如听故事重要。可耕嫂子竟然连半句话都说不出话来，这故事是她主动告诉她的，甚至还不停的说沙妮很可怜。 现在人家说要了解这身世，也好待会可以帮帮沙妮。这明明是她想要的结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连半分开心都没有出现，反而满是郁闷。 但是看着对面这个女人的样子，她现在又不好意思不讲话了，只好再次开口：“小娘子啊，这沙妮这次寻死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可是因为你家丈夫呢！” 既然你不要我好过，我也要你难受难受。沙妮可比你这个黄脸婆要漂亮多了，哼，看你现在怎么办：“我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想着娘子到底是心善之人。。。。” 苏语然却突然大变了脸色，还不等耕嫂子把话说完了，直接就把手拍在了桌子上：“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我说相公，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一个姑娘这样为你！” 齐旭马上就放下水壶过来了，双手用力地揉着自家娘子的手：“娘子怎么这么生气，这些事情都是假的。我和她根本就不认识，甚至都没有见过。” 耕嫂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男人绝情起来还真是绝情啊！沙妮不是说，那晚他看着她的眼神很有意思吗？怎么现在连听到这样的事情眉头都没有皱？ 想到这里，耕嫂子坐不住了：“也怪我多嘴了，这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呢，就这样急急忙忙的过来。沙妮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真是有些不放心。” 她看到这两个人都没有搭理她，只好自己讪讪地走了出去。苏语然直到她离开很久，才敢笑出来，整个人都笑倒在齐旭的怀里：“相公，这人可真是有意思！” 齐旭搂着她：“你也不差啊，基本要把她气死了。也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想出别的事情来折腾我们。”苏语然一点也不在乎：“怕什么，我倒要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猫腻！” “再说了，我们正准备要吃饭呢？有什么事情不能早点来吗，非要等到饭点的时候才来吗？我才不想为了这些糟心的事情破坏吃饭的情绪呢？” 5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能 齐旭到了现在还真是忍不了笑了出来：“还以为你是有了什么别的想法，原来纯粹就是为了这个。你啊，以前在东宫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这么机灵百变的时候？” 苏语然听到齐旭突然提起这个话题，笑了笑：“没有人希望我是一个聪明的人，我当然我不能成为一个聪明的人。以前小的时候，只要我们读书比嫡姐好一点，第二天的饭食就没有了。” “殿下不是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我这么喜欢吃吗？因为我小时候被饿的时候太多了，后来年纪大了，别的不会，反而学会偷吃东西，所以我最不喜欢饿肚子的感觉。” 齐旭搂紧了她，他可以在梦中看到她一部分的闺中生活，但是那毕竟是在她成年以后了。他应该可以想到的，苏杨氏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幼年的时候不蹉跎她！ “还好在东宫没有让你饿过肚子，要不然，你估计早就不想在东宫待着了。我们先吃饭吧，我去把青柠抱出来，等吃好饭，下午估计还有事情。” 苏语然看着齐旭走进去的身影，心里想，有的，其实自己在东宫也是饿过肚子的。三次流产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被关在孤零零的偏院的时候，她饿过肚子。 齐旭看着苏语然红着眼睛，以为她还想着以前苏家的事情：“你放心，本宫一定亲手为你灭了苏家，特别是苏杨氏。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资格做一府的主母。” 苏语然接过青柠：“我要对付苏杨氏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我永远忘不了我姨娘死的样子，尽管她明明已经对她没有了任何威胁，可她还是要杀了她！” “我们吃饭吧，不要谈这样的事情。殿下不是爱吃这鸡肉吗？您尝尝，是我的手艺好，还是您的手艺好？”齐旭自然不会拂了她的好意，点点头把肉放进了嘴里。 两人做的都是家常菜，没有什么很特别的菜式，甚至都没有什么花样。没有办法，这里太穷了，手边也没有什么可以用的调料或者工具。 不过齐旭倒也喜欢吃苏语然做的菜，有时候甚至觉得比东宫的厨子做得还要好吃。他给苏语然夹了一块：“不是说喜欢吗？怎么现在不吃了？” “不就是等着你给我夹一个吗？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我就要开始吃了。”她把青柠交给齐旭，开始端起饭碗吃饭，好像完全不管青柠了。 屋外树上的老十听到这话，抽抽嘴角。也就是太子殿下宠着这姨娘，要不然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家的姑娘让太子殿下这么上心的，还亲自给夹菜。 十一哪里不知道老十的想法，捅捅他的肚子。等到两人离得远了，十一来教训他：“你还不知道现在苏姨娘是什么身份的人吗？还敢有这样的表情？” 老十看着他板着脸的样子，无奈道：“我只是想着太子殿下也真是栽了。你看看刚才那个样子，那苏姨娘就是随便说些什么他都高兴。你说，这是好是坏啊？” 十一回头看着村头的方向：“当年我们都见过那个珍妃，你觉得她好吗？”他看着老十不动的样子，又扯扯嘴角，“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因为是她毁了我们的皇上。” “其实你现在也不喜欢苏姨娘，因为她也在一步步毁掉太子。可以前我们改变不了皇上，现在当然也不能改变太子，不是吗？”老十平时玩世不恭的脸上一片沉静。 “当年珍妃在的时候，皇上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甚至连皇位都可以不要。”老十冷笑，“后来要不是为了她的那个孩子，皇上也不至于步步艰难！” “可就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这些年来，你看皇上可有半分开心的样子？没有，半分都没有！太子现在不也是这样？我是不喜欢太子妃那个女人，但是也不喜欢苏语然。” 十一笑了笑：“我们去皇上身边的时候，皇上那时候还是世子。你有见过他真心笑的时候吗？基本没有吧，世子就好像一个最合格的丈夫，儿子一样。” “可那个时候他和珍妃在别院住的时候呢？老十，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高兴的时候。就连笑，也不是像之前那样策划过的弧度，那时候我就想，珍妃是最好的！” “可她不是一般的女人！”老十却突然发起了脾气，“她是那个时候的妃子，他们的关系是天地不容。世子本来就不应该被卷入这样的事情里面，更可况她还一直和前朝皇帝有牵扯！” “原来当年真的是你！”十一转头看着他，“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珍妃藏身的地方会被人知道。我也怀疑是有人告密，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说出来了。” 老十苍白着脸：“我没有想到后果是这样的，一开始我只是想着让珍妃回宫。若是我想到后面是这样的下场，我也不会这么做，这么多年了，我甚至都不敢再想起来。” “所以你才主动想着来照顾太子殿下，你是想要赎罪的，是不是？”看着老十点头的样子，“你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了，又有没有见过太子什么时候对一个女子有这样的耐心？” 西屋 “啪！”一个妇人严厉得脸上满是鄙视，“不是觉得自己是美人吗？怎么一个汉子连看都没有来看你一眼？还一天到晚给我摆脸色，我呸！” 沙妮捂着自己的脸，眼中划过恶毒，开口的声音却是温柔：“妈妈也得给我一个时间啊。我们现在没有相处过，他当然不知道我的好处！” “哼，一个只是知道张开腿的女人，难道还希望男人看上你的贤良淑德吗？不过我也懒得管你是怎么个办法，你只要最后给主子达成目标，想来也没有人愿意管你。” 沙妮看着她一扭一扭地走远，捂着自己脸的手都不停得在颤抖。她没有回头，但是流着眼泪对着后面的人开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本来就不是。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她后面的人无声地流着泪，努力抱着这个孩子不放开，“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村长家在村中的中心，旁边就是庙宇。他听到刚才那个离开沙妮屋子的妈妈说的话，良久才开口：“行了，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村长夫人看着她走远，回头看着自己的丈夫：“你还要这么做是不是？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遭到报应的一天的？到了那时候，你怎么办？我们一家人怎么办？” 沙杨看着她，眼中早就没有了在外面时候的温和：“报应？当年我们被人像丧家犬一样追着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来给我们伸冤呢？这世间上哪里会有什么报应？”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在想什么，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地开口却变成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去看看就回来。你的身体到了冬日就不好，早点睡吧！” 村长夫人看着他走远，手中的筷子放下了，也不知道是和自己说还是和别人说：“等？我早就不会再等了，很多年前，我就忘记怎么等人了。” 沙杨走进西屋，沙妮正在更衣。看到她进来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而斜眼看了对方一眼：“村长怎么今日这么有兴致想起沙妮来了？” “还是不怕你那夫人再来吗？要是村长有兴致的话，沙妮也不在乎现在陪你一会儿。只是沙妮到底也是有任务在身上的，恐怕不能陪村长很长的时间了。” 沙杨推开她的手：“那一次要不是我没有防备，你早就没有命在这个世上了。现在是你还有用处，要不然我根本就不会让你活下来，听明白了没有？” 沙妮笑着点点头：“知道我们的村长是个真正的男儿，哪里会对夫人不好呢？你放心吧，只要我可以离开这里，留下那个黄脸婆，这村里的汉子不是又有可以消遣的女人了？” “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今天阿耕家的去了那户人家，可是对方却根本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你心里要清楚，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就是我也帮不了你！你好自为之。” 沙妮看着他走远的样子，冷笑一声：“平日里装着和一个正人君子一样，可这里谁不知道他半夜在谁的床上。村长夫人这么多年来，还真是好本事，好忍耐！” 背后那个人又出现：“沙妮，放弃吧，我们其实可以逃出去的，不用总是待在这里。沙妮，你长大了，娘也老了，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呢！” 沙妮理也不理：“逃？逃去哪里？我们不是没有逃过，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依靠过男人，但我们成功了吗？从来都没有成功过。除了想这个办法，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你也不用为我担心了，我自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你养大了我，我会报答你的，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你只管在这里就好了，没事情轻易就不要出去。” 那妇人看着沙妮越来越远的身影，眼泪横流。她想起她抱起这个姑娘时候，她才几个月大，不停地张着手臂想要别人抱一样。她以为是她死去的丈夫给自己送来了一个礼物。 她是真心把这个女孩当做自己的女儿的。她努力种菜，有时候种种花，想着有一天可以送着女儿出嫁，自己还可以有一个小外甥抱抱。 可是所有的幻想都在那一晚结束了，她耳边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留下一个男人的喘息和精瘦的身体。她最后没有死去，可她却没有了自己的女儿。 东屋 “沙妮姑娘，真是太好了。这早上的时候，耕嫂子说的话也太吓人了，还好你没有出什么事情。”苏语然热情地拉住了沙妮，“快进来坐坐吧。只是我们这里简陋得厉害，你可不要嫌弃。” 沙妮摇摇头：“姐姐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会嫌弃这里。还要请姐姐不要怪我突然上门才是，早上耕嫂子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沙妮是过来给姐姐赔罪了。” 苏语然挑挑眉，这个小姑娘还挺有本事的，一开口就是姐姐。她微微一笑，平凡的面貌上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甚至上沙妮怀疑她是知道他们的打算的。不过那又怎么样，只看谁更有本事了。 苏语然看着她镇定的样子也心里点点头，不愧是个人物，也难怪被人吩咐做这样的事情。沙妮看了看这屋子，看到这屋子里多出来的猎物：“是姐姐的相公打得猎吗？” 看着苏语然点点头，沙妮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点：“姐姐可真是好福气。现在你相公的病情好转了，再过些日子想来一家人也可以回乡了吧。” 苏语然听人说起相公就舒心的笑了起来：“可不是嘛，我早就说了要他好好在床上再休息一段时间。可他就是不听我的，这不，今天上午就出去了。” 沙妮看着她眉眼之间的幸福，只觉得心里的妒忌快要藏不住了：“姐姐的身体还好吗？那天姐姐也是山下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恐怕身体上也有些不舒服吧。” “还有姐姐的女儿，听说几位嫂子都很喜欢那个小女孩。沙妮平时在屋子里也是没有事情可以做，趁着这两天给你的女儿做了一个小肚兜。” 苏语然看着这肚兜，还真是精致。但是这让她更加奇怪了，这肚兜上的绣法可不是一般人会的，看来这地方还真是不同一般，也难怪齐旭暂时不想离开这里了。 “这肚兜真是太好看了，我的手艺一般，还真是绣不出来这么好看的样子。我相公很疼爱这个女儿，要是知道沙妮姑娘对青柠这么好，想来他心里也会高兴的。” 沙妮压住嘴角的笑意：“姐姐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不过就是我一个小小的心意而已。” 5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地位 苏语然却没有听完这话，她突然转头看着沙妮的背后：“相公，你醒了？”原来是她丈夫睡午觉醒过来了。沙妮听到这声音，心里一动，摆出自认为最好的姿势转过头去。 苏语然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好笑，齐旭却不耐烦极了：“不是说你身体不太舒服吗？怎么现在还有精力去招呼别人，都这个时间点了，再一会儿天就黑了。” “你现在不休息一会儿，要是青柠醒了，那你还有休息的时间吗？这天气又冷，你招呼客人还得烧水，这没有了柴火还得去外面拿！” 沙妮听着这齐旭一句一句的指责，心里却不得劲极了。这字面上是在说自己的妻子不好，可是实际上哪一句不是在责怪自己不识趣。 偏偏到了这一步，自己反而更加喜欢这个男人。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对妻子的关心也值得自己再想想别的办法得到他，想到这里，沙妮主动告辞。 “姐姐，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告辞了。其实我来也就是为了这个肚兜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再说了，我的身体也没有全好，现在也应该回去休息了。” 苏语然理解地点点头：“也好，今日已经是下午了。你的身体要是不舒服，也确实不要再过来了。等到明天上午天气好一点的时候，我们带着孩子去你那里看看你。” 沙妮一喜，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小妹就在屋中扫榻相迎了。不知道姐姐你们想要喝什么茶水，小妹我也可以早点准备起来，免得到时候招待不周。” 苏语然点点头：“好啊，既然你这么热情，那我们一定来。”齐旭看着她走远，转头看着苏语然：“为什么这么快就答应她？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就决定去她那里的。” 苏语然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你不是也想去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吗？现在就是我们最好的时候了。上午我这么气了那个女人，谁知道下午这个事情中心的人就来了。” “要是这其中没有任何猫腻，鬼也不信。不过我总觉得这村子的很多东西都无法解释，你难道没有看出来？”齐旭理理她旁边的头发：“你想要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是她们想要做什么，我才能做什么啊！反正不能抢走我的丈夫和孩子。”齐旭的眼神更加温柔了，只是听到孩子顿了顿：“你很喜欢青柠？” 苏语然奇怪地看着他：“你难道不喜欢她吗？虽然她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到底也做了我们几天的女儿。殿下，我知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大的福气，要是我们以后的女儿可以这样就好了。” “胡说，我们的女儿哪里是青柠可以比的，那一定比青柠好！等她长大了，我们还要送她出嫁，给她找一个好丈夫，让她一生都快快乐乐的。” 苏语然抱着齐旭的腰：“我时候我真是想一辈子都不回去东宫了，那我们就可以在这里好好生活一辈子了。等我们解决了他们，我们可以在这里过几天平静的生活。” “殿下，我知道你舍不得那里，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但是我们可以在这里待一天，到时候我们两个人带着青柠去打猎去，摘些果子吃，我回来给你们做饺子。” 齐旭抱着她：“你还会做饺子，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要是真的会做这饺子，那我倒是可以考虑在这里多待几天的。不过你做的饺子还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希望不比东宫的差，要不然以后都不想吃了。” 让苏语然高兴得是他的退让，齐旭心中永远都是皇权最重。就算现在对她还不是爱情，但是他可以为自己退步，就说明自己的几次相救有了作用了。 “殿下到时候准备好久馅就可以了，剩下得就交给我好了。我们还可以去看看日出，日落，常年在京都，我都不知道这里的落日是不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 齐旭真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不觉得她说的话很烦躁，反而觉得温暖和怜惜：“看看日出日落有什么难得，不过就是早上要冷的多，你别到时候起不来就是了。” 两个人说着话，里面的青柠却突然哭了起来。苏语然一听就急了，连忙从齐旭怀里出来，快步走进了内室。她自然也没有看到齐旭一下子平静下来的脸色。 齐旭听着里面苏语然哄着青柠的声音，良久才转换了脸色进去：“先睡一会吧，青柠想来一个人也睡不着。我去那边山里再走一趟，也免得明天你送过去的肉不够了。” 苏语然笑着点点头：“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事情最好让暗卫去做。反正你是殿下嘛，总是可以稍微偷懒一点的。”屋顶上的老十和十一抽抽嘴角，虽然是实话，但是还真是不中听。 齐旭柔化了嘴角：“早点睡觉吧，等你们睡觉醒过来了，到时候我也差不多回来了，我们晚上还可以一起吃锅子。”苏语然点点头，目送他走远。 屋外 “殿下，怎么不让我们抱走那个孩子？要是没有这个孩子，恐怕那神庙下面的机关我们真的没有办法知道了。殿下放心，我们不会让青柠出事情的。” “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本宫突然不想这么做了。青柠还小，又是个孩子，万一下面有个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是枉送了一条性命，让本宫再想想别的办法。” 老十看了看十一，心里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恐怕只是为了担心苏语然伤心才不想用那个孩子的。他想到刚才十一劝自己的话，又想到刚才太子脸上的笑容，心里叹口气。 十一却是一点都不意外：“殿下，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刚才那沙杨根本进都没有进那个神庙，显然现在他已经有点怀疑殿下了。这样一来，我们反而不能动了。” 齐旭却没有半分担忧：“那急的就更加不是我们了。过不了多久，沙杨就是不想去也没有办法再拖下去了。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我就不信那个狐狸的尾巴可以一直不露。” 殿下的意思很明白，他宁可多浪费一点时间，也不愿意用青柠这个棋子。可现在外面的形势危险，太子这样做何尝不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拿国家和江山在开玩笑吗？ 齐旭何尝不明白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代表着什么，但是他放不下苏语然对自己说的话。“我们和青柠”可能在那个女人的心里，这个青柠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她没有的孩子。 齐旭想，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应该现在就让青柠去冒险。她已经没有一个孩子了，再不能让她失去一个孩子了。不管怎么样，青柠不能被用在这里。 京都苏家，正院 “老爷走了？”苏杨氏冷着脸对着英妈妈，毫无半点高兴的样子。英妈妈奇怪得看了主子一眼：“夫人这是怎么了？在这个时候老爷还能在夫人这里，想来多年的感情在老爷心里也不是半分没有的。” 苏杨氏却根本就没有半分软和的迹象，她看了一眼早上离去前苏瑾白喝的茶，冷笑一声：“英子，你去太子府一趟。顺便把那里的苏氏还有溪儿都叫回来了吧。” “我年纪也大了，没有了大女儿在身边，现在想要见见自己的小女儿。想来这个理由，就是皇后娘娘也没有办法拒绝吧，你去告诉溪儿，她要是还认我这个娘，我就晚点死。” 英妈妈当时就跪下了：“夫人，你这又何必呢？大小姐都去了，你要是还这样不知道为自己和三小姐多想想，难道还等着那柳依生下小少爷吗？” “夫人，要老奴来说，现在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时候。只要夫人可以挽回老爷的心思，就是那小少爷生出来了又怎么样呢？夫人，难道到了现在您还要在倔强下去吗？” 苏杨氏砸碎了茶杯：“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我的女儿没有了，我的丈夫没有了，我的孩子没有了，连我在苏家的地位也一无所有了！” “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既然是这样，我根本就不在乎了，苏语丽活了这么久也够了，这辈子也算她投了一个好胎了不是吗？我不能让她再活下去！绝不能！” 英妈妈却明显觉得夫人已经疯魔了，现在的苏语丽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小小的庶女。她现在是武伯侯府的姨娘，整个后院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可夫人现在却要对付她？怎么对付？侯爷难道还是以前的侯爷吗？ 夫人是身在局中，很多事情不明白。但是她看的很清楚，侯爷的心已经偏向了苏语丽。这男人的心偏了，别人是怎么也不能掰过来，更何况还是一个丈母娘。 可是自己的话，夫人却根本听不进去。不过也难怪了，大小姐虽然不如三小姐聪明，可是她是夫人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怎么样，这孩子都是夫人心中看中的。 太子府，正院 “母亲现在正昏倒在正院？那父亲呢？父亲在不在她身边？英妈妈，你不去请大夫，自己跑过来干什么？是不是需要太医啊？那我现在马上要温嬷嬷去叫。。。” “太子妃娘娘，不是。”英妈妈看着苏语溪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凉。想到家里夫人的嘱咐，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太子妃娘娘，夫人在病中都念着你的名字。” “不知道娘娘现在有没有时间去看看夫人，夫人毕竟失去了大小姐，可就只有娘娘您唯一一个孩子了。这些年来，夫人对娘娘的好，娘娘是知道的。” “还请娘娘看在夫人现在这样虚弱的份上，就去看夫人一眼吧。夫人说，要是娘娘心里还有她一份的影子，想来是不会不想着没有了大小姐的夫人的。”英妈妈整个人都跪在地上，显然是怕极了。 苏语溪听到这里哪里不知道是自己母亲的意思，她看着对面那个老奴的样子：“英妈妈不必这样，我明白母亲的意思。唉，也好，我也有很多日子都没有去看过母亲，我现在就和你回去。” 英妈妈惊喜得点头：“老奴这就伺候太子妃娘娘回去吧。老奴也有些日子没有给太子妃娘娘梳头了，希望娘娘不要嫌弃老奴的手艺这些日子没有长进才是。” 苏语溪点点头：“妈妈的手艺肯定是好的，正好也让我身边现在的侍女都学学。丝柔，你可得好好学学，这可不是一个一般人都有机会的事情。” “太子妃娘娘实在是太折煞老奴了。不过是娘娘念着旧情，才没有嫌弃老奴，哪里能和现在的丝柔姑娘比。哎呦，这东宫就是不一样的地方啊，这丝柔是愈发显得漂亮流利了。” 丝柔红了脸：“英妈妈夸奖奴婢了。不过是因为太子妃娘娘仁慈，对奴婢也没有为难的时候。要是换成了别人，恐怕这丫头的换了一个又一个了。” 苏语溪挥退了下人，开门见山地问：“母亲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我知道，姐姐死了母亲难受！可是难道我现在不难受吗？” “苏妈妈刚才还在这里说个不停呢！我要是不在乎这样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留下苏妈妈？现在母亲呢？母亲是打算亲自逼死我吗？她难道不知道姐姐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走到这一步的？” 英妈妈和丝柔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不说别的，就是现在太子妃说的话，她们也是一句话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和应付。 英妈妈何尝不知道两位主子现在心里各自的想法。可就是知道又怎么样呢？大小姐都死了，夫人也被关在正院了，除了太子妃，苏家已经没有人了。 太子妃才是现在最不应该得罪的人，所以就是英妈妈这样的倚老卖老的人物，也不敢在苏语溪面前开口为自己的主子说一句。这一点苏语溪也比任何人都明白！ 5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真假 最终苏语溪还是跟着英妈妈去了苏家。苏语溪从马车下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苏家的大门，只觉得当时巍峨的大门也不过如此。她换上软轿，由人抬着进了正院。 苏语溪看着她以前经常来的正院，院外的萧条让她吃惊地皱紧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情？母亲一直喜爱的牡丹，怎么现在这里反而种下了梅花？” “都是死人吗？为什么不进来伺候主子？是不是都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什么话都可以不听了？”苏语溪厉声开口，“要是不知道怎么做下人，那就索性换一批。” “想来这苏家是不缺几个佣人使唤的，再不济也不能让自己用着不高兴。”苏语溪冷眼看了四周一样，这才走进了正院。屋里的苏杨氏听着外面的声音，终于笑了。 “母亲，你怎么样，身体怎么差成这样，难道我送过来的补品你都没有用过吗？”苏语溪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变成这样。她虽然很久没有来见过她，但是这么多天补品是从来没有断过的。 苏杨氏早就不是当时的苏杨氏了，那个苏杨氏身为苏家的掌权人，两个女儿一个是侯门夫人，一个是未来的太子妃。最重要的是，她的丈夫是京都有名的好男人，没有妾室。 可现在呢？一个妾室死死地压着她，一个女儿香消玉殒，另一个女儿就是太子妃又怎么样呢？她连个正院都出不去。也难怪才短短几个月，就可以磨光那个意气风发的苏杨氏。 苏杨氏看着女儿：“你在太子府可好？想来你现在也未必很好吧。我听说了，秦琴和梅颜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加不用说，太子殿下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色的人。” “我以为你要你姐姐装疯，是为了让她可以躲过一劫！我以为，你至少心中还有你姐姐这一个亲姐妹的心思！可你呢？想来你心中重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吧！” 苏语溪吃惊地看着苏杨氏：“母亲！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什么姐姐装疯？什么我要姐姐装疯？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 “我只是知道，姐姐在侯府犯下了大错。她是为此才鬼迷了心窍，才被邪风入体！要不是因为武伯侯府的人善良，恐怕姐姐早就不能再侯府生存了！” “母亲，我知道你的心里是舍不得姐姐的，但是你心里要清楚，姐姐犯下这样的大错是不可能被人原谅的。要不是为了侯府还看着我的面子，你以为姐姐还有那样的好日子过吗？” 苏杨氏想起苏妈妈刚才在自己面前痛哭得样子：“夫人啊！她们都不是人啊！她们要夫人学狗叫，学猫叫才会给夫人一口饭吃啊！” 自己那样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可是在那个时候是在怎么样的侮辱下活下来的？她想起这画面就觉得心痛地不行，可对面这个小女儿却满不在乎！ 苏杨氏心痛至极，反手直接给了苏语溪一巴掌：“你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你可知道你姐姐是在侯府受尽了多少的委屈，你可知道？” “我从小就宠爱你。我教你读书识字，我教你女红针织，我教你友爱姐妹，可你呢？你最后学到了什么？苏语溪，她是你的姐姐！” 苏语溪自从做了太子妃，除了太子殿下还真的没有人敢打她。即便是对她不怎么满意的皇后娘娘，也只能罚跪她，不会真的动手，可是苏杨氏却动手了。 苏语溪微微一笑，被打了一巴掌反而一点也不生气：“母亲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但是母亲似乎忘记了一点。”她说道这里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 苏语溪看着所有人都走了，门也被关上，才开口：“母亲大概不记得什么时候教我一些争夺的事情了。从小到大，其实姐姐一直就是个废物，不是吗？” “你只是不想去承认，但是你心里很清楚。你宠爱的大女儿，没有任何的脑子，甚至蠢笨如猪。这些年来，如果没有我们在背后，那个武伯候早就恨不得杀了她！” “无论是白柔，还是苏语丽，都不过是说明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坐上侯夫人的位子。不过我需要她坐在这个位子上，所以我才一直帮着她。” “想来这些，母亲你不会不明白吧。只是你也想不到，你的大女儿这么傻，傻到后来连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她以为她是谁，就是这宫中皇后还做不到这些！” “是，是我要她装疯的！那又怎么样？她不装疯，难道要我们两个都去死吗？也对，你现在根本就没有了丈夫的宠爱，就是你失去这些也不在乎。” “可是我不一样！我还有太子，我不能失去太子殿下的宠爱，我绝不能。我费尽了心计，用尽了手段，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难道让一个没有脑子的姐姐来破坏吗？” “我没想让她死，可我确实已经不想去处理她的事情了。母亲，你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难到你现在连自己都不顾了？你要是真的会这么做，你的大女儿也不可能在侯府这么多年了。” 苏杨氏口中一腥：“畜生！你可真是一个畜生！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在说什么？她是你的姐姐，难道她走到现在这一步，你连一个愧疚都没有吗？” “愧疚？要不是她，我那时候就根本不会被两个侧妃逼迫，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被京中的官家夫人指指点点，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说我们吗？” “你要我来，我也来了。我自己想说的话，也说清楚了，要是你还是想不通，那我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你放心，你还是我的母亲，想来这府中也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的。” “丝柔，扶着我回去吧。我看看这天气也不早了，苏府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晚膳等着我们，我们回去吧。母亲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什么时候让英妈妈来叫我吧。” 丝柔和英妈妈在外面互相看一眼，想到今天里面两位主子的情绪，也不敢说什么，各自进去服侍自己的主子去了。丝柔陪着苏语溪走出苏家，看了一眼太子妃的脸颊。 “夫人的心也太偏了点，这一切和娘娘有什么关系？大小姐做出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让娘娘再太子府步步为难。现在大小姐没了，太子妃放着一屋子的事情不做来安慰夫人，可夫人却。。。。。” 苏语溪看了丝柔一眼：“什么时候轮到你说夫人的不是了？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太子府的就了不得了吗？只要你是从苏家出来的人，就要一辈子都记住，你到死都是苏家的人。” 丝柔本以为说这些可以让太子妃高兴，但是想不到反而被苏语然说了一顿。她闭上嘴，眼珠却转了转，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不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 沙柳村，东屋 “殿下一下午就打了这么点？亏我还以为可以打到一只大物件什么呢？到时候刚刚可以切片给你们放锅子里。”苏语然看着齐旭拿回来的一些小动物开口。 齐旭帮着生火：“现在都是寒冬了，哪里还有什么大的？这些东西都是用心去找来的，这里不临河，这冬天就是鱼都要从别处买来。” 苏语然点点头：“这倒也是，这里确实很偏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切都不太可以解释得了。殿下你想想，要是你的话，你会住在这里吗？” “就是一般人，想来也不太愿意住在这里吧。这里的地理位置不好，而且旁边就是一个山崖，更加没有靠河或者临海。难道旁边的山崖是靠山吗？” “可是那山崖都这么危险了，一般人是绝不会来这里采摘东西。现在想想，也不知道这村里人是靠着什么生活的？我们第一天来的时候，很多人都送东西给我们。” “可是就连你身边的暗卫都觉得难打猎的地方，这里的人难道真的是天生大方吗？”齐旭明白苏语然的意思，这么难打猎的地方，可是这里的人却这么热情。 这只有两种解释，一种，对他们有所企图，但是具体的企图却不知道是什么；第二种，这些人有另外的方式可以得到某些物资。 如果是后一种，那就更加让人不可思议。要真是普通人，为什么不直接在别的地方建村子，反而要这么大费周章呢？齐旭当然更加倾向是后一种可能。 苏语然最后还是给他们做了锅子，加上了一点这附近可以用的调料，闻着香味就觉得好吃。青柠被齐旭爆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啊！啊！”，叫个不停。 苏语然笑着开口：“我们青柠又饿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这肚子是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基本隔两三个时辰就要吃东西了。” 齐旭笑看了她一眼，意思当然就不言而喻：“你还有话说，你自己也是这样，不到饭点就想着下一顿吃什么。”苏语然笑得不好意思，咬咬嘴唇不说话了。 她自己心中怨恨忘不掉，但是也不愿意每天都愁眉苦脸地过日子。除了每天愁下一顿吃什么，有时候还真是觉得自己不知道应该想其他的东西了。 真是好笑，明明自己在现代的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次愿意过现在这样的日子。既不会为钱财担忧，也不会为了房子或者别的担忧。 可是现在自己真的有了这样的生活，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觉得无趣和痛苦了。她想起自己在现代读过的一句话：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可惜啊，人往往都做不到这一点，乃至最后一个个变得面目全非，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就像她自己，有时候她连镜子都不愿因照，看到那双眼睛都觉得像是再看另一个人。 齐旭看了一眼正在思考的人：“怎么了，突然不说话了？这锅子都煮沸了，要是再不吃，这里面的东西可都要化掉了。苏语然回过神来，看了看齐旭，点点头。 “快坐了，我只是想到不知道明天要不要送些东西给那个沙妮。不管怎么样，她都只是一个小姑娘，想来有些事情她也不是真的想做的。” 齐旭当然知道她不是在想这个事情，他忽略自己心里的不舒服：“你决定吧，反正都是一些小事情。青柠，你想要吃什么呢？爹爹帮你夹。” 苏语然还是第一次听到齐旭这么称呼自己：“殿下还真的把青柠当做自己的孩子了？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没有把青柠放在心上呢。你虽然抱着她，但是有时候可不像是一个做父亲的眼神。” 齐旭看到她的眼神，想到她刚刚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想到自己以前的生活了，心里叹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不在乎青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照顾她！” “以前阿寿在的时候，都是别人照顾的。那些嬷嬷和太监也都是忠心耿耿的，我当时忙着读书，忙着处理政事，对阿寿的关心其实也不是很多。” “后来阿寿慢慢大了起来，其实每一次都是他来找我。我那时候事情多，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不会吃，要不是阿寿一直等着我，可能我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过饭了。” 苏语然夹了一筷子肉放在齐旭的碗里：“殿下那时候也是没有办法，想来阿寿不会放在心上的。阿寿一直把殿下放在心中最好的位置上，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比得过。” 齐旭手中抱着青柠，提起阿寿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是啊，前几年要不是阿寿在东宫，想来那东宫也冷清的可以。阿寿整个人跑老跑去，倒是让整个东宫都有生气多了。” 苏语然吃了一块腊肠：“这倒是。那东宫只要你在那里，整个地方都没有什么声音的。他们都说，你不喜欢喧哗，也不喜欢这东宫有大的声音。” 5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迷障 “我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还真是想不到你是一个这么闷，又这么古板的人。”苏语然笑话齐旭，“那时候我想去院子外面走走，结果被身边的人喊住，死活不要我出去。” 齐旭想起她刚进来的时候，那时候应该在苏语溪的院子里：“那时候你们刚进来，她当然不希望你出去给她惹祸。况且当时东宫还有两位侧妃，你要是被她们为难了，她不是还有得头疼？” 苏语然点点头，丝毫不介意说起自己当时窘迫的状况：“也是，那个时候我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要是被人为难了，苏语溪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说起来，我还真是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连东宫的风景都看不到。还是后来我去了景苑，那里还有些梅花。等我离开那里的时候，连梅花都没有了。” “今年冬天太冷了，京都的梅花开得最好的地方是在皇宫一座别院中。等我们回去了，我带你去看看，那里有很多的花，是父皇专门设立的一个别院。” 苏语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别院，包括前世都没有人听齐旭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京都还有这样一处别院吗？那我还真是没有听到过。” “想来也没有多少人听说吧，要是有人知道的话，那这每年的赏花会就不会一年换一个了。”齐旭听到这话点点头：“这别院是父皇亲自监管的。” “从我有记忆开始，这个别院就基本没有人进去过。想来父皇也没有想过要让这个别院成为京都人踏进的地方，等我们回去了，我可以带你进去看看。” 苏语然当然也有女人的虚荣心，一个所有人都进不去的地方，现在她可以进去了，这足以让她开心。可是更加让苏语然高兴的是她空间那个小福包的用处。 西屋 沙妮看着母亲把一切都准备好，心头一松：“你放心，等一切都好了，我们就可以跟着他离开了。他是个好男人，想来不会对我始乱终弃的。” 妇人整理茶叶的手一顿，良久才回过头：“你真的相信吗？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男人，可是最后又变成了什么样呢？妮儿我们还是。。。。” 沙妮看着她那张被人毁掉的右脸，想起她现在连出门都不能出：“最坏也不过就是这样吧。难道还能坏成什么样？母亲，要是这一次我们可以出去，我们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妇人知道她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女儿已经大了，这几年她的心思是更加的固执。她不知道是应该这样放任她这样下去，还是想什么办法去制止她。 这个孩子到现在弄成这样，和自己当年遭遇的事情也是脱不掉关系。有时候她想想，只能说是母女两个命苦，又想起现在男人的妻子，想到她接下来的下场。。。 沙妮知道她在想什么，冷笑一声：“我们能管好自己就不容易了，难道还能管住别人吗？你放心，要是那男人真的想要把原配带走，难道沙杨还不同意吗？” “她是个好命的，人长得一般，有一个这么好的丈夫，还有孩子。可我们呢？我们娘两都是苦命人，不像别人有这么好的运道。” “可你不想那个女人跟着我们一起走！你心里从一开始就想要这个女人留在这里不是吗？你教唆耕嫂子，还有。。。”沙妮却突然打断了她。 “是，没错！我是没有想到要她跟着一起走出去，她已经享受了之前的好处了，怎么，难道连那个男人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都不愿意给我吗？“ 妇人一滴热泪滴入了茶叶中，最后抬头看着沙妮：“我还记得你年纪小的时候，从来都不舍得让别人哭。那一次有小孩哭了起来，你甚至拿出了自己唯一的糖。” “那时候你还说，糖以后也可以有的，但是这小孩子哭得这么伤心，没有这糖可哄不好。你明明是那样一个善良的姑娘，可现在呢？你现在却恨不得杀人。” “妮儿，我们自己走吧。自己离开这里，就是被抓到了也大不了就是一死，这样总好过我们一次次去害人啊。等我们离开了这里，一切都会过去的。” “过去？上次我们也逃出去过，可是还不是被抓回来了？你算了吧，只是要你做一些小事情而已。再说了，到底也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现在不光光是我们？还有谁，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想要那个女人的命了？为什么直到现在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肯放过这些外来的女人！“ 沙妮却突然像疯子一样看着她：”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真是好笑极了！你为了他毁了自己的家，毁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可现在你却在想念他！“ “这世间的事情真是太好笑了，你到现在为止都在想着那个男人。我真是为我的父亲不值得，真是为他感到不值得！”沙妮一双大眼睛涌出了眼泪。 “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了你他可以努力去打猎，努力去赚钱。每年生辰，都会给你买你喜欢的东西。可你呢？你还是不高兴，你郁郁不乐。” “现在我明白了，你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你只是没得选。后来你有得选了，你就再也不会回头了，对不对？可怜他却到死都不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 妇人心痛剧痛：“可是我后悔了，我已经后悔了！我后来再也不会想起他，我只是想带着你离开这里，我们母女俩安安分分地过日子。” “妮儿，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也不会再发生。母亲只是想带你离开这里，只是想带你离开这里。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恨，你怨恨我对不起你父亲。。。。” “哎呦，我还以为这里是什么声音呢？原来你们母女在争吵啊！”耕嫂子突然走进来，“沙妮也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惹你母亲生气呢！” 沙妮冷眼看过去：“耕嫂子怎么突然这么有兴致来我这里看看？怎么，你是也对那个男人有什么兴致吗？看来，这耕大也就是一个一般人。” 耕嫂子心里最不耐烦别人说起自己的丈夫，因为耕大是这个村里唯一瘫痪不能动的男人。那句耕大是个一般人不是一般的嘲讽，是个十足恶毒的嘲讽。 “哼，我没有你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也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沙妮，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天仙吗？我倒是要看看，这男人最后是怎么选的？” 耕嫂子走之前恨恨地看了一眼那个妇人：“一个狐狸精生下来的东西会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看你，这就是你的报应。不过想来你也想不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吧。” 神庙底下，暗室 “你说这个人身边有和你一样的人在？这么多年了，我也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的。果然，到了今天，这应该来的人也都来了，这样也好，这么多年了，恩恩怨怨也应该有个了断了。” “主上，你可现在不要这么想。这些年来，你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可那个人却高高在上享尽了荣华富贵。主上，他本就是一个夺朝篡位的小人！” 那个人在黑暗中看不清样子，但是听声音却像是一个儒雅的君子：“一切早在很久以前就应该过去了，不应该再纠缠下去了。我也是，你们也是。” 地上跪着的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动动嘴巴还是没有开口。他知道主上的想法和执念，这些年来，主上不光性子变了，甚至常年都不想见人。要不是。。。。 “主上也应该好好休息下了。上次属下去了一趟京都，听说那京都的太子殿下身边已经有一个女人陪着了。我们还打听到那位姑娘很是得这个太子殿下的欢心。” “真的？那就好，这也算是一个让人高兴的消息了。你下去吧，暂时不用过来看我了，也放过那对夫妻吧。都是无辜的百姓，不要再多伤性命了。” 神庙 沙杨看着上面弥陀脸上挂着得慈祥地微笑，心里却只觉得茫然。这么多年了，他们都用尽了心思，费尽了力气。可是这当事人不想醒过来，别人又能怎么样呢？ 背后却突然进来一个为神像打扫的老妇人，老妇人看着神像上的灰尘摇摇头：“何必，何必！”沙杨看了看她一眼，微笑地开口：“四婆，您来打扫神庙了？” 那个被叫做四婆的却看也不看对方，只管自己颤巍巍地上前擦起了神像，嘴里不停地念叨：“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沙杨也不在乎她理不理自己，拿起手边的一个篮子：“四婆，天气已经很冷了。你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平时里给自己多补补，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还有这件棉衣，是我内人亲自动手做的。你穿着吧，今年太冷了，要是不穿这棉衣，恐怕您是生病的。您放心，这些东西都不是经过沙妮两母女的手。” 四婆这才停下佛经开口：“我不需要，你都拿回去吧。以后你也不用再给我送这样的东西来，你不欠我什么，你也不欠你的兄弟什么。” “我老婆子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这些年来，我自己一个人总也能活下来，以后自然也用不着你担心。你回去吧，我要专心打扫这神庙了。” 沙杨怎么可能回去，老人年纪大了，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就是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四婆，你不要说气话。这棉衣和这些补品您拿回去，再怎么样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不是吗？”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要是树子还活着，想来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沙杨把手上的篮子往老人那边递一递，显然是一定要对方拿着了。 那个叫四婆的听到她说起自己的儿子，擦着佛像的手停了停：“我很久没有想起他了，久到我真的以为我还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孙女和家。” “可是杨子，我没有了，我老婆子在很多年前就没有了。我知道你们的好意，你是怕我死了，怕对不起树子。可我老婆子从来没有却没有怪过你。” “是我的儿子没有这个福气，这和所有人都没有关系。但我也希望你明白，我也不可能会接受你的东西。这么多年，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婆子也只能这样了。” “四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对吗？我知道，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我给你多少东西，都不能取代树子的。但是这是我的心意，他不在了，难道做为他的兄弟不能照顾她的母亲吗？” “呵，呵呵，兄弟？你年年来这里等我，年年送我这些东西，也年年岁岁不忘说这句话。可我老婆子不瞎，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做下的罪孽！” “杨子，佛像就在你眼前。这么多年了，你敢不敢对着这个弥陀发誓！你发誓你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树子的事情，你要是敢发这个誓言，我老婆子也不在乎多用一点你的东西！” 沙杨握紧了拳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他放下了篮子，最后看了一眼四婆：“不管怎么样，我始终都记得树子当年在树下和我结拜的场景。” “您年纪大了，这些日子就不用过来打扫神像了。我会让人过来帮着清理这些东西的，你现在就带着东西回去吧！”沙杨转身就走，似乎根本就不想和四婆多待。 四婆看也不看那个篮子，跪在弥陀座下念心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上面的弥陀微笑地看着她，似乎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东屋 “这么说，这别院中还有一个专门建造的苑室？殿下，听你这么一说，那别院倒像是皇上特意为人建造一样的。怪不得这么多年京都没有人听说这个别院。” 5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顾盼 齐旭想到自己的身世，微微一笑：“是啊，只是不知道我父皇到底是在等谁了。他等了很多年了，可能也明白自己等不到了吧，要不然也不会把别院的钥匙交给我了。” 神庙底下，暗室 黑衣人离开以后，一个人才站了起来。他似乎行动极为不方便，就连起来点灯也用尽了力气。当所有的烛火都点亮以后，才看清他的容貌。 这是一个身量颀长的男子，却着一身白衣：“慧儿，今天是你去世十八年的日子。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只是昨晚给你做了一只木钗子。” “你是不是还喜爱着莲花？我今年却雕琢了梅花，我想着你年年都是要莲花，今年可能会想要梅花了吧。”他对着墙上的一幅画喋喋不休地开口。 “梅花好，今年的梅花开得似乎特别好。很像那一年我们在桃园村遇到的梅花，只是可惜那村子已经被那个凶残的弄没了。你走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梅花了。” 这男子说到这里，从怀里摸出一个木钗：“你看看，喜欢这样的样式吗？你要是不喜欢一定要托梦给我，我帮你改掉，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摸上那幅画。 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男子已经看不到了。怪不得他行动缓慢迟钝，原来他早就是个盲人，只是他之前似乎一直没有觉得不好。当触碰到这幅画的时候，他才觉得眼睛是一件多必要的事情。 沙柳村，村长家 “四婆还是没要，对吗？”村长夫人看了回来的沙杨一眼，“每年都这样，可你倒是年年都去。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发誓。” “或者就像别人说的，你若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那为什么不发誓呢？这么多年了，我倒是时常想起他来，他真的是个好男人，只是他妻子不喜欢而已。” 沙杨眉头一皱：“这是别人家的事情，我们不用放在心上。你的身体怎么样，还要紧吗？等过两天这里的大雪停下了，我再去给你弄点药来。” 她微微一笑，药？她的病难道是药就可以治好的？但是她不想拒绝他的好意，哪怕这好意只是他随口的关心：“也好，这集市我也很久都没有出去了，正好看看。” 沙杨想起当年见她时候的样子也笑了起来：“你那时候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集市，哪怕是被责罚也要去看一看。这么多年了，还好你没有变，一直都在！” 沙杨的妻子名为沙妲，据说是因为她父母早亡，后来嫁给沙杨就索性随了沙姓。沙妲想起往事，又想想现在：“是啊，这么多年一晃眼就过去了。” 东宫，正院 “温嬷嬷，你说这样做真的可以让母亲振作起来？也可以让那个贱人放松警惕吗？”苏语溪着急得问着温嬷嬷，显然是很担心苏家苏杨氏的情况。 温嬷嬷却显得胸有成竹：“娘娘放心，夫人刚才的反应显然已经是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只要夫人可以振作起来，那下面的妾室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石头。” “若是夫人可以振作起来，一来这大小姐的冤屈娘娘想来再也不用担心。这二来，娘娘在东宫也是多了一份助力啊！只要夫人稳稳坐着苏家夫人的位置，那娘娘的后方自然也是稳若泰山的。” 苏语溪点点头：“不错，嬷嬷说得不错。只要母亲可以坐在苏家夫人的位置上，本妃的后方是再也不用担心了。到时候我自然有的是机会可以收拾那些个贱人！” 不知道想到什么，苏语溪又安静了下来：“可是现在就是收拾了她们又怎么样呢？殿下现在生死不知，整个朝中除了皇上现在还没有开口改立太子，谁还记得？” “嬷嬷，你可还记得沈国公家里有个沈慧慧吗？以前我和秦琴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才是最大的赢家。现在就连这外面的官家夫人都恨不得个个捧着她，更何况我！” “娘娘的意思是，也要去那沈国府中看看热闹？那地方近来可是极为忙碌，要是娘娘现在去了，恐怕连招待上都不会这么尽心了。” “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要想着这些的时候。只要可以从她口中得到一丁点的消息，那我心里就踏实了。嬷嬷，不管怎么样，只要我现在还是太子妃，就要拿出一个太子妃的样子来。” 沙柳村，西屋 “姐姐快进来吧。这外面的天气也太冷了些，姐姐和公子这一路过来想来也受冷了。我这里为你们煮了些茶水，都是些普通的东西，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苏语然斜眼看了一眼齐旭，意思当然不言而喻：看吧，这姑娘对你的意思真是什么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齐旭抱着青柠，一只手牵着苏语然，也不在乎她的揶揄。 沙妮看着她们夫妻恩爱的样子，微微一笑：“姐姐真是好福气。公子对你这般体贴，就是在寒冬中想来也不会觉得难熬，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苏语然笑得开心极了：“不是我自己说，我的福气却是是好的。我在娘家时受尽父母的宠爱，出门了又被丈夫疼爱。以前我还总是担心自己生了女儿不让他喜欢呢！” 齐旭抱着青柠和她坐在位置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青柠的背，听苏语然在一边说着话：“可是他倒是没有任何嫌弃的地方呢！有时候还劝我，说我们还年轻，这孩子总是有的。” 沙妮僵硬地笑笑：“也是姐姐好福气。这上头没有婆婆管着，下头又没有让自己担心的钱财。况且公子又是这么能干，还疼爱你，姐姐的福气真是比那上头的皇后娘娘还要好！” 苏语然挑挑眉头：“哦？听妹妹这话说的，倒是姐姐真真好奇了。这皇后娘娘好不好，难道你们知道？我们这里可是西边偏僻的地方，这京都的消息你们都是谣传吧。” 沙妮看着齐旭也以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心里涌起一阵奇异地满足：“姐姐有所不知，这消息绝对是实打实的。姐姐和公子常年在山中，恐怕是不知道，这京都的皇后早就没有了宠爱了。” “她可是皇后，这世上难道还有哪个皇后会不让皇上喜欢的？妹妹，这皇上要是不喜欢这个皇后，这皇上又怎么会让她做皇后呢？姐姐虽然不太读书，可是这道理还是懂几分的。” 沙妮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人还有几分机智在，倒不是那些普通的乡下粗妇那样好糊弄。不过她倒是也不怕，本来嘛，这些事情说说也没有什么祸害。 “姐姐，你可知当今天子喜爱的，可从来都不是这位皇后。他真正喜爱的人，早就已经不再这人世了，而且据说这人和当今的皇后有着不菲的关系。” 苏语然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难道是姐妹？莫非，这天子喜爱的是当今皇后的妹妹？”她没有注意到，坐在她后面的齐旭眼睛突然伊索，似乎不敢相信她知道些什么了。 沙妮也大吃一惊：“姐姐是怎么知道的？姐姐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想不到连这样的事情都有所耳闻。就连妹妹，也不过是偶尔听别人说起过才知道一二的。” 竟然是真的？苏语然只觉得好笑，这历朝历代怎么永远也不会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把这个关系和齐旭连在一起，也根本不知道她当时想不通齐旭身世的理由就在这里。 神庙底下，暗室 “我听人说你要见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那个瞎眼的男子背对着一个女人，手中似乎不停地在忙活着什么，就是人来了，他也不想去招呼她。 那女人想到自己当年无谓的痴迷，再看看现在的情景只觉得好笑。这一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他，这么多年了，她好像终于可以直直地看着他，尽管他从来都看不到任何东西。 “你又在雕刻莲花了？这么多年了，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是不是？有时候我想想也觉得自己很贱，我赌上了所有的一切，结果到后来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也是这样的位置，只是那时候我没有问出口一句话。你说你不会让我死，因为我要好好活着赎罪对不对？你也没有让我说完那句话，因为你很快就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不过也好，我总算是因为那句话过了几年平淡的日子。我不喜欢沙树，但是我还是成亲了，有了孩子了，等到我以为我会一辈子就这样老死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 “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一句，你的心中到底还有没有我一分的位置？若是有，我便是死这次也要死在你的身边，可若是没有，我请你也让我清楚，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背对着的男子停了停手中的发钗：“我一直以为你是明白的，现在想来你还是执迷不悟。我心中从来都没有你的位置，我不爱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女人终于闭上眼睛流泪：“我早就应该知道的，你的心早就在很多年前就死了。我只是不甘心，只是不甘心而已，你为了她走到了这个地步，你后悔吗？” 男子没有转身，只是温柔得摸着手中的发钗：“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件事情。你以后都不用再来了，既然你想明白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这么多年了，你困我在这里，其实无非就是害怕我找她报仇，算账，对吗？所以你不惜让我嫁人，你想要我认命，磨光我身上所有的一切，是不是？” “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其实从来都没有变过。以前也是，后来也是，所以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让她喜欢。你就是明明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人也没有用，你知道吗？” “你以为你穿上了白衣，你神情温柔，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改变吗？她可不是我和那个无用的安慧茹，她的脾气硬着呢！也倔着呢！” “她不会来见你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因为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她！我会离开这里，我永远都不会找她报仇，因为我知道，她根本就不会喜欢你。” 这话就像一个魔咒一样，打开这个男子最不想想起的事情。他不禁苦笑，人这一生，也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的不得已和无奈才可以真正平静下来。 西屋 “这么说，这个皇后娘娘的庶妃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人物。不过想来也是红颜薄命，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早年纪就去世了。哎，这位娘娘想来也是一位很特别的人了。” “姐姐怎么不说，这女人不知道廉耻呢？不过是皇后娘娘看她可怜，想要接她进宫陪伴而已。可她呢？她做出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 “勾引自己姐姐的丈夫，甚至还企图占据皇后的位置。不说别的，就是这样的行为也着实让人觉得不安心了。只是可怜了皇后娘娘啊，为了自己的妹妹竟然受尽了委屈。” 苏语然却觉得越来越有趣了，这沙妮或者这沙柳村中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似乎知道齐旭的底细一样。这口口声声说着皇后的冤屈倒像是别有目的。 京都，沈国公府 “太子妃娘娘到！”随着门外的通报，里面的沈慧慧起身主动迎接走进来的苏语溪：“太子妃娘娘今日怎么来了？可真是我们府中的贵客啊！” “多日不见妹妹了。今日我处理完了府中的事情，就想着出来给妹妹道喜。妹妹现在已经是大忙人了，要是没有这通报，恐怕姐姐还真是不能再见到妹妹了。话说回来，妹妹家中有这么大的好事，怎么也不知道通传姐姐一声啊，姐姐也好早日准备些薄礼啊！” “姐姐实在是太客气了。妹妹只是想着，姐姐现在的心情恐怕是不能再来了。哎，妹妹何尝不愿意想着姐姐啊，只是担心姐姐没有心思罢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养家 苏语溪微微一笑：“妹妹说哪里话，姐姐就是再伤心，也不会忘记妹妹的好事啊！你我姐妹一场，就是我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错过。这是我准备的薄礼，你看看还喜欢吗？” 苏语溪未出阁前可以被称为京都有名的闺秀并非只是虚言，至少在嘴皮子上的功夫，无人可以抢她的风头。沈慧慧与她多年相交哪里不知道这个，也不多说什么。 “姐姐送的东西，妹妹哪里会不喜欢呢！姐姐快来，我们这里正在聊些现在最好的首饰和胭脂。姐姐在太子府中这么久，这方面一定比我们要知道的多。” 苏语溪摇摇头：“我哪里还是当年闺阁中的小姑娘，现在早就没有这个心情了。以前什么都不用管，自然也关注这胭脂水粉，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嫁人了，最要紧的是可以主持家务，人际交往，哪里还在乎这些个。”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是把她们教训了。在场的都是一些闺阁小姐，娇养长大，怎么听得下这些话。 一位翰林院家的小姐突然开口嘲笑：“知道的自然是知道太子妃娘娘的一些好心，可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妃娘娘是在摆弄自己的身份地位！” “就是，太子妃娘娘现在可不得了了。这一嫁人连胭脂水粉都不在乎了，那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太子殿下对娘娘不好。要我说啊，女子嫁人不应该更加潇洒？” “不错，这家务打理又不用自己亲力亲为。难不成这东宫中还没有可以用的奴才吗？就是我们这一般的府邸，这府中的管家也是有能耐的。” 一桌的女人围着话题说个事不停，倒是让沈慧慧出了一口气。看了看情形，知道也差不多了，这才开口：“好了，都是姐妹，说这些话做什么。” “想来太子妃娘娘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原因才无心装扮自己的。不过娘娘也不要这么想，这要是殿下回来了，一看娘娘这么憔悴，想来也会怜惜的。” 苏语溪听人提起太子殿下，好像无法控制自己一样：“妹妹是不知道。自从太子殿下没有了消息，姐姐我是连睡觉都没有安心的时候，这些日子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我知道几位妹妹也恼了我刚才的话，可是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在胭脂水粉上？我有时候真的恨不得可以装上翅膀去看看殿下，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担心。” 那桌的人听到这话，脸色都缓和了起来，有些心软的甚至都露出了悲伤的神色，纷纷劝导：“太子妃娘娘不用太过忧愁，想来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是啊，是啊。太子殿下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情呢？再说了，皇上不是也派人去找殿下了吗？过不了多久，应该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众人纷纷点头，沈慧慧却蹙蹙眉头，显然不想提起这话题：“姐姐喝茶。这茶水是上好的龙井，想来姐姐还是会喜爱的。姐姐今日若是可以在妹妹这里吐一吐这苦水，回去也会高兴些。” 苏语溪却转了话头：“妹妹这里有龙井？这茶叶据说是邻国送给皇上的好茶，想不到妹妹这里却有，看来安王爷对妹妹果然是宠爱有加。” “可不是嘛，要说这安王爷的心思，京都现在还有哪一个不知道。要我说，慧慧姐才是好福气。安王爷一表人才，为人又儒雅，真是一等一的夫婿人选。” 沙柳村，东屋 “殿下有没有觉得这沙妮似乎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今日她说起皇宫中的事情，倒像是比我这个东宫中的人还要了解。也不知道这背后是哪位高人在指点？” “你怀疑安王？我现在却不这么觉得了。”苏语然听到这话只觉得奇怪，现在不这么觉得，难道是刚刚沙妮给了他什么依据吗？要不然他可不会这么想。 齐旭摸着她的头发，突然间开口：“本宫不是皇后的亲生孩子。这件事情想来除了当年的旧人，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但是这村子中，想来就有当年的旧人。” 苏语然还真的没有想到齐旭突然会和她说这件事情。她本来以为这事情，是不会从齐旭口中说出来的。她看了看齐旭的样子，怎么也看不出这人心中的想法。 她斟酌开口：“我不介意殿下是不是皇后的儿子，只是我想不到殿下会和我说这个。只是我很奇怪，殿下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情，是因为那个沙妮说的话吗？” 齐旭虽然时常觉得她的想法和别人不一样，但是想不到她竟然半点都不介意：“你不问问我的身世是什么吗？我还以为你心里应该是很好奇的。” 苏语然微微一笑：“殿下想要和我说吗？要是殿下想要和我说，我就想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要是殿下现在还不想说，那我就不想知道了。” 齐旭点点头：“也好，等我调查清楚很多事情，再告诉你不迟。沙妮这边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如果我估计的没有错，恐怕接下来很快就有人来找我们了。” “殿下的意思是，他们还为我们都打算好了？这人想来也是有不少故事的人，要不然何必和我们兜这么大的圈子。殿下刚才说了，这人应该是旧人，不是吗？” 齐旭把青柠给苏语然：“是啊，想来应该是旧人了。你抱着青柠，我现在给你做饭。你昨晚不是说想要吃些土豆吗？我现在就给你切好丝。” “好啊，我们中午就吃土豆丝，还有那村长家夫人不是送给我们几个鸡蛋吗？今天中午我们可以蒸个鸡蛋给青柠吃。”怀里的青柠高兴得一直在挥手，嘴里还不停地“啊！” 就连齐旭这次都忍不住开口：“青柠不过是跟着你几天，可是你现在看看，这情态和你简直是一模一样。以后青柠要是还在你身边待着久了，恐怕以后都不会忘记吃的。” 苏语然看着他切菜的样子，笑道：“那又怎么样？这不是很有福气吗？老人家常说，人要是有吃福，以后也会有别的福气的。青柠这样不是很好吗？” 齐旭也不在乎她说什么，只是很喜欢两个人回家以后可以在这里说些话。哪怕是毫无边际，也胜过以前自己一个人待在书房处理所谓的政事。 苏语然抱着青柠，突然想起刚刚沙妮说的话：“殿下，刚刚那沙妮说，皇后娘娘很委屈。可是按照我对那个姑娘的理解，她想来是根本不知道事实的真相吧。” “若是她知道了真相也不会这么说了，毕竟她还以为说了这些话才是对你最好的奉承。只是我不知道，她是无意之间听到了这些呢？还是有人让她无意之间听到了这些。” 齐旭做好了土豆丝，还给青柠和苏语然都蒸了一盏蛋羹：“先吃饭吧，至于别的都是小事情。你也有一个蛋羹，和青柠一样。等过两天，我让暗卫去集市上买些。” 苏语然喂了一口给青柠：“你不去给我们换吗？现在你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晋城可以让秦峰管着，我们这里也正在追查这个村子。” “你不能自己去打猎，带我和青柠去逛街吗？我这几天听人说了，她们过几天就会去外面的集市走走，买些平时需要用的东西。” “你也想去？那集市上估计还没有京都那里的一半长，里面的东西都没有什么。。。。”他看到苏语然需要暗淡下来的神色，“不过胜在新奇，我们去看看也可以。” 苏语然笑了起来：“本来就是啊，人家都说男子要养家糊口。你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也就当给我养家糊口吧，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个青柠。” “不过就是几个鸡蛋而已，哪里算得上养家糊口。既然这几天空闲些，我就把这些猎物带上。这个时候猎物难得，想来是可以多换几个鸡蛋的。” 上面的老十和十一听着：“这几个猎物能换多少鸡蛋？十一，殿下还从来没有为这种事情担忧过，这要是过两天去了那集市，不是在苏姨娘面前羞愧嘛！” 十一摇摇头：“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是不要动手的好。我看苏姨娘也不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再说了，苏姨娘又不要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就是几个鸡蛋。” 老十却突然开口：“十一，她要是只是要些贵重的金银，我倒要放心一些。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你放心，只要苏姨娘对殿下是真心真意的，我会一辈子保护她。” “殿下总有要回宫的时候，到时候我就主动请缨来保护她。等有了小殿下，我就接着保护小殿下，十一，有时候想想我们这一辈子还真是。。。。” 十一拍拍他的背，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他心里明白他现在的想法。但是他们永远都不会背叛，也不会忘记自己从第一天做暗卫开始发下的誓言。 两日后，集市 齐旭看着摆在面前的猎物，再看看旁边人不停地吆喝，脸色尴尬。旁边苏语然看着他的样子，偷偷抿嘴笑：“你怎么不说啊，你不说话，哪里会有人来买？” 齐旭索性坐在了苏语然的旁边：“这猎物都是上好的猎物，哪里用得着去吆喝。我们只要坐在这里，等人上门来不就可以了？还可以提一提价格。” 苏语然心里还真是惊讶，这皇宫中养大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吗？她以前还一直以为，这样的男人除了用谋略和手段，别的地方是不会这么快就融汇贯通的。 “小哥，这野鸡怎么卖？”一个头戴花巾的小妇人上前来问了。齐旭到底不习惯这个，但是至少没有板着脸：“这个季节的猎物都不好打，这野鸡就二十文一斤。” “这野鸡就算你三斤吧，你要是想要就六十文钱拿走吧。”那小妇人一开始听到他的声音还觉得不满意，但是看看他的脸又不能生气，又看看这野鸡明显要超过三斤重，高高兴兴地付钱走了。 苏语然看到这场景，突然想到现代的一句话：“这是个看脸的世界！”想到这里，突然“噗嗤”笑了出来：“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你长得好看，连卖东西都有好处。” 齐旭哪里不知道她在心里想什么，把钱都给了她：“你先收着，不是说还要换几个鸡蛋吗？我现在就去别的地方问问，看看有没有换鸡蛋的。” “换鸡蛋？这鸡蛋现在家家户户都是紧缺的，你去哪里换？”话刚说完，齐旭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般的人家自然是不会给我们换，但是那边对面不是有一家卖鸡蛋的吗？” 苏语然看着齐旭拿着手中的猎物去了对面的卖鸡蛋的摊子。两个人不知道说些了什么，那卖鸡蛋的老妇人笑吟吟地看了看苏语然，然后接过了齐旭手中的猎物。 苏语然看着齐旭拿着一篮子鸡蛋回来，心里还真是奇怪极了：“你是怎么和那个老人家说的，这一篮子鸡蛋她们都不知道攒了多久了，怎么这么轻易。。。。” 齐旭却摇摇头不说这件事情，反而拿着鸡蛋，拉着苏语然的手：“走，我们现在去别的地方逛逛去。我听说这是他们这里三个月来最热闹的时候了。” “连这个你都知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我刚才来的时候也大概看了一眼这集市，才发现这些商家应该都是家里人省下来的口粮才出来换点别的东西。” 齐旭慢慢地拉着苏语然走：“这里的位置太偏僻了，一般人家里要是富裕一些，恐怕都离开这里。留在这里的，当然不会有太多的东西可以拿出来卖。” “不过这东西虽然是一般，但是要说惊奇还是有一些的。听说这里有一个专门的手艺人，做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我们正好现在可以去看看。” “是做什么？木头人娃娃吗？这东西以前在京都我看人做过！”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礼物 齐旭正要告诉她那个人具体是做什么的，结果却发现她突然停在了一处。时而看看手中的银钱，又看看怀里的青柠，好像在犹豫要不要买。 齐旭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自己好像从来也没有少过她什么东西吧，怎么她就这么小气：“你想要吃这个棉花糖？这个摊位都是新鲜，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那摊主是个才十几岁的小伙子，听到齐旭这话脸色一红：“这位相公，我本来是要去临县做生意的。结果来到这里，生了一场风寒，盘缠都用光了，这才。。。。” 他又看看苏语然，想到她的表现，咬咬牙：“若是夫人真的想买的话，那，那这棉花糖，就，就五文钱给你吧。只是最少也要这个数了，要不然我连本都没有了。” 苏语然还真是想不到自己的行为让人误会了，连忙开口：“我不是为了这个钱，我刚才只是在想，我的孩子还小，我是为自己买一个呢？还是和我孩子一起吃？”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我们买两个吧，这些钱你收好。”齐旭一出手就给了那小伙子三十文钱，“剩下的钱你收着吧，这里估计没有多少人会买你的，你最好去临县。” 小伙子感激地点点头：“多谢相公，多谢相公。夫人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么疼爱你的相公，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还请三位等等，我这就给你做棉花糖。” 苏语然看着小伙子娴熟的技艺，不禁开口：“你这手艺是祖传的吗？我好像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手艺。而且这棉花糖做的样子也很好看，一定很好吃。” “这话听起来夫人好像是吃过的。不错，我这手艺是祖传的，家里一代代的这么传下来，只是这些年我们那里的地方不太平了，前些年不是发水，就是干旱。” “我家中的父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了。我孤身一人，想着不如出来这里碰碰运气，也许可以找到生路。只是我从来也没有出过远门，这第一次来就着了风寒了。” 苏语然听着这话，良久才开口：“一个人出门在外，有时候还真是难。不过你的手艺这么好，想来就是去了临县也不用担心生计的问题。” 齐旭看着他们说话的样子：“你不是还要再买一些东西吗？我们去别的地方的看看吧，这棉花糖我们回来的时候再来拿，反正你现在也不吃啊。” 苏语然看着小伙子的样子，知道他身体还没有全好，也不急在这一时：“也好，那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看看。等我们回来再来拿这里的棉花糖。” “对了，你不是说这里有一个手艺人吗？难道就是那个棉花糖的小伙子？我还以为是个会做娃娃的手艺人。”齐旭听着后面絮絮叨叨地声音，笑了笑。 “你急什么？你先去看看不就行了，到时候也许你还喜欢得不得了。那个手艺人的技术很不错，以前倒是在京都看过这样的手艺，只是不知道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了。” “你以前在京都也逛这集市吗？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不会出门去逛街的人。要不然也只会陪着阿寿去，毕竟也只有阿寿可以让你出去看看了。” “那是我现在，我以前也好奇过京都的街市，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里这么热闹。后来也出宫去看过两次，不过除了一些手艺，别的也都没有什么了。” 两人说这话，走到了一处地方。那是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一个桌子上放着一艘华丽的小船，看样子明显就是有人雕刻出来的。 苏语然一看那船就喜欢极了：“你看，这船刻的太好看了，甚至连上面的帆都刻画出来了。不知道这船要多少文钱，要是买得起，我们就买吧。” 齐旭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开心的时候，就是那时候在东宫，送她一些珍珠金银也没有这么高兴的时候：“我还想着给你雕刻一个小木人，你喜欢吗？” 苏语然回头惊喜地看着齐旭：“真的？真的可以刻出我的样子吗？”苏语然从小就喜欢这样的东西，包括在现代的时候。只是她在现代时候买的也都带不过来了，在古代却还没有遇到过。 齐旭让她安坐在位子上：“当然可以，你看着船这么传神，更加不用说是人了。这位手艺人也是祖传的，在这里已经有很多年了，隔半年才会来一次。” “那我们这次的运气可真是好，正好赶上他来的时候。只是如果他的手艺这么好，我们手上的钱还够吗？要不我们还是回去了，这次就不买了。” 这次要是不买，这样很可能就再也买不到这么好手艺的木偶人了。再说了，要是以后回了京都想来也不方便再出来逛街买东西了。 齐旭安抚她：“你不要急，刚才我们不是还有一篮子鸡蛋吗？这鸡蛋想来也可以当做钱用的。你不是喜欢吗？你喜欢我们买下不久行了。” 苏语然想不到齐旭还会这么想的时候，本来想说他几句那青柠的鸡蛋怎么办，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他是太子，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更加不用说是赚钱了。 再说，自己也不是真的想要吃鸡蛋。他可以出来赚钱，还可以送给自己这些东西，自己也应该知足了：“好啊，那就好。那我就可以有这么好看的木偶人了。” 京都，太子府 “你说，苏姨娘找不到了？”苏语溪猛地一拍桌子，“什么叫做找不到了？好好的人出去怎么就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你还真敢回来？就不怕本妃要你的命吗？” 那人跪在地方，战战兢兢地不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没有死，但是活下来也是用尽了办法。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 可是他不敢跑，要是跑了他就变成逃奴，以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娘娘，不是奴才不办事情啊。实在是那个领头的，他，他直接奸污了那女的，再也不肯分给我们半点了。” “奸污？”苏语溪大吃一惊，“你在说什么？本妃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事情，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苏语溪不是为苏语然担忧，她担忧地是自己。 她明白自己这次又中计了，难道还是沈慧慧？不，沈慧慧没有必要这么做，这不过就是一个东宫的小妾室，除掉她根本就没有必要。 不过，若是有安王爷的意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她总觉得秦琴和梅颜是逃不出的。还有，自己得到消息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一定是有人不让他们来报信。 “你先下去吧，最近就不要出现了，也免得别人看到你，以后就是本妃都保不住你。你知道是什么身份，你也别想着所有的一切都和本妃逃不开，本妃就会保你。” “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要是她们还有别的什么想法，最好把自己的尾巴给藏干净了。要不然什么时候这尾巴藏不住了，想来这后果也就不那么好了。” 温嬷嬷看着他一瘸一瘸地走远：“娘娘，这一次我们看来是做错了。想不到这背后的关系这么复杂，现在就是那苏姨娘对我们也是恨之入骨啊！” “娘娘，这姨娘没有找到太子殿下也就算了。可是要是万一，她找到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听她这么一说，那不是生生冤枉了娘娘吗？” 苏语溪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她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是要盼着太子殿下没事呢？还是希望太子殿下有事呢？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安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嬷嬷，你现在就去安排几个人去找苏语然。要是找到了，不管怎么样就卖了她吧。到底是苏家的女儿，好歹也是我的妹妹，我不会让她没有性命的。” “娘娘，这。。。若是被殿下知道了，恐怕对娘娘是很不利的。娘娘，反正那苏语然已经是残花败柳了，就是告状了又怎么样呢？老奴倒是忘记了，这位可是不得殿下喜欢的。” “嬷嬷说的我都明白，可是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你应该明白，就是苏语然再不受宠爱，但是她毕竟是太子的女人。就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太子府，琴阁 “书文，你说你现在已经联系不到任何人了？难道都死了？”秦琴像是自己问自己，“书文，你还可以知道别的消息吗？安王爷那里也没有消息再过来？” 书文摇摇头：“娘娘，除了第一天，我们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奴婢担心让那一位知道这些情况，也不敢主动去联系安王爷那边。” “书文，你看看现在方便去外面找几个问问吗？要是真的在郊外发生了惨案，这城里不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有总有一种感觉，苏语然没有死。” “娘娘，奴婢不明白。我们从来也没有要苏语然死啊。现在她变成这样了，想来世子和殿下都不会再看她一眼了，这不是我们现在最想要的效果吗？” 秦琴转身看着书文：“书文，你知道吗？安王爷前天突然给我传信，说是太子殿下有意把苏语然赐给我哥哥。兄长本来就对她有情，现在终于如愿了。” “什么？太子殿下把苏语然赐给了世子？”书文不可思议地看着主子，“把一个流过产，失过身又没有什么美貌的女人赐给世子？” “娘娘，太子殿下就是再讨厌苏语然也不用这么羞辱世子啊！某非，某非是世子亲自求取的？按照世子的性格，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秦琴点点头：“我也是担心这个问题，所以我想要尽快知道，苏语然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死？我是绝对不会让这样一个女人侮辱我秦家的门楣。” “只要她死了，哥哥回来又有新的妻子在身边伺候陪伴，我可不相信这苏语然还能一辈子在哥哥心里。书文，你尽快去安排这些事情，绝不能出差错。” 集市，摊位 “真是我的样子，而且这样子实在是太像了。多谢老伯，您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还有这衣服，我都好像可以摸到这上面的纹路。” 老伯似乎是手艺人的原因，很少笑，就是现在也只是僵硬的咧咧嘴：“只要夫人喜欢，小老儿的手艺就值得了。只是夫人现在的身体应该有不好的地方，这脸色未免刻画地不好。” “过几日等您的身体好些了，小老儿再给你免费刻一个，到时候应该比现在这个更加像才是。只是可能要夫人多等几日了。” 苏语然摇摇头：“我知道老人家您是半年才来一次，既然是这样，自然就不用了。再说了，我已经很满意了，不知道这个木偶要多少文钱？” 老人看了看他们，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也不在纠结了：“夫人真是善良。既然是这样，这个木偶就收您五十文钱吧。这位相公您说呢？” 苏语然也看着齐旭，齐旭却微微一笑：“既然是丈人的意思，那就听您的吧。只是我们手上只有三十文钱，剩下的这些钱只有用篮子里的鸡蛋抵了。” 老人看了看篮子中的鸡蛋，又看看那三十文钱，点点头：“也好，这鸡蛋我就拿走一半。老朽这次的木偶人做得不是很好，现在也不能收太多的东西。” 苏语然却毫不在意：“老人家不用这么说的。您的手艺已经是很好了，以后可能都遇不到这么好手艺的人了。老人家，实在是我们囊中羞涩，要不然……” 老人家摆摆手，收拾了摊位打算走。苏语然拿着那木偶，不停地逗着青柠：“青柠，你喜欢吗？这玩偶和姨姨像不像啊？”齐旭拿出了一部分的鸡蛋，带着苏语然离开。 苏语然问齐旭：“现在我们打算去哪里？难道我们还有钱吗？”齐旭拿出手中的银钱：“你看！”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产子 “你还有钱？你哪里来的？暗卫偷偷给你的吗？”苏语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手中的银钱，明明他们只有赚了那六十文钱。齐旭却摇摇头：“我的暗卫身边可不带这样的文钱。” 京都，苏家 “老爷回去吧，妾身以后都不会走出这个院子了。贞儿没有了，我现在活着也只是想着老爷现在不好丧妻。老爷日后也不必过来看妾身了，还是多多关心柳姨娘吧。” 苏瑾白还从来没有想到他的夫人会有这么想的一天。以前她恨不得自己死命抓着权利，不知道是应该松口气还是惋惜：“你先不要这么想，这事情过会过去的。” 两人有几个月没有说过话了，苏瑾白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干干地安慰几句，转身先出去了。苏杨氏冷眼看着他走远，问旁边的英子：“柳依那边怎么样了？” 英妈妈靠近夫人：“夫人，你就放心吧，这一次柳依一定逃不过去了。只是夫人难道不害怕老爷知道吗？要是被老爷知道的话，恐怕这几天对夫人的怜惜都没有了。” “我在几个月，他可对我有半分怜惜的时候？以前没有，现在自然也没有必要了。溪儿和我做下这样的局面，若是这一次我都除不去那贱人，那我这么多年也就白活了。” 太子府，正院 “你说，皇上已经下旨了？沈慧慧马上就要做安王妃了，好快的动作啊！那过不了几天，是不是我这个太子妃都要让位了？温嬷嬷，你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娘娘担心的是……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殿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娘娘，我们可要早做准备啊，别的不说，若是皇上真的另立太子，恐怕……” “我哪里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呢！可是我连半分的底气都没有。殿下不在这里，上头最大的却是皇上。若是皇后娘娘得父皇宠爱我也不用担心，可现在得宠的却是淑妃娘娘。” “要是陛下真的改立了太子，恐怕这后宫中再也没有人是淑妃娘娘的阻碍了。日后本妃进了宫都要去参拜她了，哪里还有现在的轻松，这还只是一部分。” “更何况，太子一旦改立，恐怕我这个前太子妃也不过就是任人宰割。嬷嬷，前些日子我们去探听的事情看来已经有眉目，沈慧慧果然不是一般人。” 温嬷嬷也知道她现在心里不好受，只好劝道：“娘娘何必担心，这还不到最后一步。先不说，安王爷的前途到底是什么，就是他真的坐上了太子，难道还能亏待了娘娘？” 苏语溪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不错，不错。就是安王爷做了太子又怎么样，他到底还是要些名声的。不过也只能这样了，又怎么能和沈慧慧比呢？” 苏家，柳园 “啊！”柳依死命地抓着下面的床单，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生不下这孩子来。她知道自己一定又是被人设计了，可她还真是没有想到，就是她防备成这样也会中招。 苏杨氏，若是我这次可以活下来，所有的一切她都要想办法拿回来。柳依死命抓住旁边丫鬟的手，连手指都死命地扣进那人的掌心，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纹丝不动。 外面等着的苏瑾白着急地来回走动，面上的表情全是对柳依肚子里孩子的担忧。这个孩子是他心里最重要的，要是没有这个孩子，他根本就不会让柳依进府。 不是他没有什么良心，只是对于苏瑾白来说，女人可以作为平时的调剂，但是她决不能影响自己的仕途。柳依出现以后，自己不是没有后悔的时候。 只是苏杨氏做的过分，柳依肚子里又有了自己的孩子，要不然，他再怎么样也不会让这个女人进门。在里面的柳依想来就是死了也不知道，天天在身边的枕边人是这样的想法。 西边，林城 “爹爹，我们买点这个回家吧。”石榴一边拉着十里的手，一边指着那猪肉摊上的猪肉。摊主高兴地笑歪了嘴角，心里高兴极了：“这猪肉还是新鲜的，相公给你姑娘买点吧。” 十里捏捏手中的银子，苏语然留下的银子已经是不多了，按照道理他现在不应该买这样的肉了。不说现在这里的肉还新不新鲜，就是这价格也不便宜。 但是他看了看石榴，这孩子很少对他说什么自己想要的。他咬咬牙，最终点点头，比划了一下，要一些精肉。摊主心里高兴，下刀也快。 这附近的人现在也都认识了这对奇怪的父女，虽然这父女进了这里也才几天。这父亲是个哑巴，平常也只是在摊位的后面占一个位子做些小东西卖。 现在林城被蛮夷占领，里面的秩序自然也不可能和之前是一样的。还在这里出不去的人，索性像平常一样做生意，没办法的事情，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十里和石榴听苏语然的话来到这里以后，十里就通过做些小东西来维持和石榴的一些基本生计。只是今天他心里也明白石榴为什么要买肉吃。 他拎着肉，牵着石榴的手回到自己现在租的小房子里。今天是这个孩子的生辰，想到她昨晚和自己说的话，十里扯着嘴角笑了笑，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沙柳村，集市 “那你是怎么有这些钱的？你不说，我都没有兴趣买东西了。”苏语然好奇地拉住了齐旭，心里痒痒地，打定注意一定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齐旭却笑了起来：“我前些时候不是在屋里刻了一些小东西吗？这些小东西也卖了一些钱，所以我才有这些银钱。”苏语然奇怪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卖的？” “你怎么会知道，你那时候正和青柠两个人看着那棉花糖走都不走！现在我们可以去买了吗？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苏语然直接拉着齐旭走，假装没有听到这样的问题。 齐旭任由他拉着自己，想到她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候，也就放任了去。又想起昨天晚上，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心里微微一笑，看来齐安已经坐不住了。 京都，安王府 “王爷，你看这件喜服怎么样？这毕竟是王爷的大婚，再怎么样王爷也要装一装才是。淑妃娘娘说了，只要王爷可以顺利成婚，想来下一步也不会很远了。” 安王爷转动着手中的玉珠，冷笑一声：“你真的以为我那父皇什么都不知道？好好的，他怎么会赐婚沈慧慧？难道真的是那个京中的谣言？” “京中的谣言早就一个月前就有了，可是父皇那时候怎么就不为所动呢？母妃到了现在还在做梦，这女人啊，还能有什么用呢？” “王爷的意思是。。。。皇上他只是在安抚您和淑妃娘娘？并不是真心想要给您和淑妃娘娘一个。。。。可是，若是皇上没有这样的心思，怎么能把沈慧慧赐婚给王爷呢？” 齐安看着皇宫的方向，良久才开口：“本王小时候时常羡慕太子。太子不受皇后的宠爱，有些时候还会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和二哥。” “可是本王却知道，只要父皇有时间，他就会抓着太子练字，读书。他会握住他的手，一笔一笔地教他，不是我们，身边只有太傅。” “本王一直都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这么宠爱他，甚至于可以给他暗卫做保护。可现在明白了，也许在父皇的心中，除了齐旭，从来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儿子。” 皇宫，凤鸾宫 “娘娘，不管怎么样太子殿下现在这样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啊。娘娘不如去见见皇上，到底皇上还是在乎太子殿下的，不可能这么快就放弃他。” 安慧茹仔细地描绘着自己的眉毛：“我去？嬷嬷，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去劝？那个孽种早就应该去死了，哪里还能让他留到今天？” 安嬷嬷知道皇后娘娘现在的状态不对：“娘娘，你清醒一点。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太子殿下现在不能死啊，寿王殿下还年轻着，哪里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 “娘娘，要不是没有太子殿下在寿王前面挡着，寿王殿下这么小，怎么可能挡得住淑妃娘娘和安王殿下的毒计？娘娘，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我没有。妈妈，我早就想要齐旭死了，这些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也一样，对我来说，就是阿寿他受尽了多大的委屈都不能在那个贱种的后面躲着。” “我们现在去看看皇上吧，他不上朝也有几天了吧。我们亲自去看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去死，也不知道那个曲子到底最后能不能救到他。” 皇宫，御书房 “陛下，外面皇后娘娘求见陛下，说是陛下圣体不安，前来看望。”刘公公轻声在齐子暮的床前禀告，“陛下今日可有空接见娘娘？” 齐子暮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开口道：“让她进来吧，倒是难得看到她来见我。刘福，朕每一次是又想见她，又想杀她。你说，这人是不是很奇怪？” 刘福低下了头：“陛下不用这样说。您是万民之主，生杀大权都在您的手中。您想要做什么，都是您的自由，陛下不必为这样的小事情烦恼。” “说的好，这天下万民都是朕的，只有朕，也唯有朕，才可以做这样的事情。你去请皇后进来吧，这么多年了，朕和她之间也应该有个了断了。” 安慧茹跟着刘福进来的时候，齐子暮正看着床头的一幅画。安慧茹看着画中的人：“你还留着她，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它放在国库中最好的位置了。” 齐子暮没有搭理她这句话：“你有什么事情还是早点开口吧，以后也不用常来这里。你知道，朕这里，不欢迎你，包括你身边的人。” “但是这样人不包括在我身边长大的齐旭，是吧？”安慧茹现在也不会来和齐子暮和好的，自然也不在乎说这些，两人走到这一步，彼此都恨不得活活刺死对方。 “你在明知故问，旭儿不用和任何人比。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个道理？”齐子暮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她，“你今日过来难道就是想问这个？” “当然不是，你应该知道，我今日过来想要做什么？”安慧茹又看了一眼那画，“她看了这么多年这皇宫的风风雨雨，结果她的儿子最后还是死了。” “我就是想要亲口她，这个女人就是她再怎么样也永远都不可能比我好！只是她以前不明白这个道理，希望她以后可以明白，不是吗？“ 齐子暮像个笑话一样地看着她：“到了今天这一步，你还是想着用这样的方法来满足自己的心里。安慧茹，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不敢杀你？” “还是你觉得你手上还有什么值得朕要留你性命的地方？旭儿已经长大了，阿寿根本就不需要你这个母后。这个皇宫早就不需要你的位置了。” “你觉得你自己还有什么需要被留下性命的地方吗？安慧茹，你应该感谢她，要不是她，你在很早以前就死了，根本就活不到这个时候。” 京都，苏家 “生下来了？”苏杨氏微笑地问着英妈妈，眼中却是寒光闪烁，“真是好大的福气啊！让人把那个孩子带过来让我看一眼吧，好歹也是我们苏家的孩子。” 英妈妈却奸笑了一声：“是啊，一个满身都是红斑的小孩。听说老爷就是看了一眼就回了书房，连让人好好照顾姨娘都没有说呢。” “也不知道这柳依姨娘心中是何等的凄凉。多亏了夫人心里还记着她，才让人送了些燕窝过去，要不然恐怕我们的柳姨娘连个月子都做不好了。” 苏杨氏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孩子还能再生出来，她失策了，那个时候的药量还是要多加一些的：“去吧，把孩子带过来让我看看，要是可以的话，就记在我的名下吧。”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妖孽 “姨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桃儿红着眼睛，看着姨娘的神情也觉得悲哀。之前还把人当做宝贝一样的，现在却一下子就不管不顾，反而是那位却…… “桃儿，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哪里了？”柳依整个人在床上挣扎起来，眼里全是对那个孩子的关心和在乎。桃儿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主子，鼻子一酸。 “姨娘，你先不要着急，小主子被夫人带去了正院，老爷现在也在那里。好像是在商量，什么时候让小主子记在她名下呢！”桃儿红着眼睛劝自己的主子。 柳依双眼一瞪：“什么记名字？她不要他的命就好了。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难道会没有她的功劳？桃儿，你马上扶我起来，我要亲自去正院。” 桃儿连忙拦住她：“姨娘，我的好姨娘，你不要去，真的不要去。姨娘，只要小公子可以记在夫人的名下，不管以后怎么样，您在苏家的位子都不可能动摇了！” “姨娘，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难道就甘心这样结束吗？姨娘，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只要我们的这个小公子……”桃儿的话还没有说完，柳依却突然打了她。 “他是我的孩子！你明白吗？他是我的孩子！难道我真的可以完全不在乎？要是这孩子康健，我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养在苏杨氏的身边，可是他现在不是！” “你年纪还小，可是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桃儿，你现在去准备一下，给我马上更衣打扮，我现在就要去见老爷和夫人，马上就去。”桃儿不敢再耽误，只好匆匆去了。 苏家，正院 “老爷也觉得我们的平哥儿长得不怎么壮实吗？”苏杨氏给苏瑾白亲自递了一杯茶水，半点没有任何另外的想法。苏瑾白想到自己盼了这么久的儿子竟然是这样病恹恹的样子就觉得晦气！ 苏杨氏倒也不在乎他现在的表情：“男孩子在幼年的时候难养一些没有什么的，只需要好好调养一些时候，想来过些年也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现在可以把平哥儿记在我的名下，也可以让柳姨娘先养着这个孩子。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离开亲娘也不是一件好事情。等孩子以后长大，可以记得有我这个嫡母就不错了。” “这怎么可以？孩子既然是在你的名下，当然要养在你的身边。我知道，自从贞儿离开以后，你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气，只盼着有个孩子在可以让你高兴点。” 苏杨氏却摇摇头：“老爷，我知道你的好心，可我也确实不想养孩子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了。只希望可以在这里颐养天年，还可以梦到我的贞儿。” “你这又是何苦呢？贞儿已经去了，你也要看开些。我知道上次溪儿来的时候说的话不好听，但是她说的也是实话。夫人，你应该放开些，要不然贞儿就是在天上想来也是不安宁的！” 两人在这里絮絮叨叨个不停，后面的柳依却觉得这寒风真是太冷了。都是一样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不停地在哭，可那个男人却在安慰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前些日子的温耳软语还在自己耳边，可现在呢？他却可以对着另一个女人这么做。她果然是太傻，总觉得自己可以重新相信男人。可事实却告诉她，这世上的男人哪里有好的。 柳依上前一步，苍白着脸色：“夫人，老爷，奴家特来拜见！”桃儿来不及阻止，只好眼睁睁看着她上前。苏瑾白听到这声音眉头一皱，好像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 “你怎么来了？不在屋里好好休息，怎么出来了？”柳依听到他这样不耐烦的话，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又看了看他身边的苏杨氏，突然开口。 “奴家有些话想要单独和夫人说说，不知道夫人现在可有空？奴家的身体奴家自己知道，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希望夫人可以让奴家在活着的时候多看几眼孩子。” 苏杨氏却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您看，妾身没有说错吧。这做娘的怎么可能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呢？再说了，我也累了，哪里还有精力再养一个孩子！” 苏瑾白却觉得厌烦，柳依没有生孩子的时候，他自然是什么都愿意听她说几句的，也不在乎给她一些宠爱。再换句话说，就是柳依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他都会有点耐心，可是现在不一样。 她不过就是生了一个病怏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的小孩，尽管这孩子可能是他的。但是他苏瑾白是什么人，他还年轻，还可以有更多的女人，又何必要这样一个没用的东西。 现在苏杨氏经过这一次，想来以后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对于他来说，现在这个孩子正好可以堵住苏杨氏的嘴巴，等自己以后有了娇妾幼子，这孩子要是活着就给他一些资产吧。 “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这是夫人，能让孩子养在夫人的膝下不好吗？”苏瑾白没有给柳依半分的情面，甚至都不在乎她刚刚生产完的身体。 沙柳村，东屋 齐旭最后还是没有给苏语然买什么东西，两人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人就回来了。苏语然看着外面的天气：“殿下，这天气这么冷，你说，怎么会有人知道我们没有死呢？” “若是殿下身边的人，我倒也相信的。但是一个在路上押送我的士兵，为什么也会来这里找人？看来这村子里的人还真是卧虎藏龙。” 齐旭冷下了眉眼：“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个男人活过今晚，绝不会！”他至今还没有问过那天的事情，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是害怕极了。 苏语然却平静地看着远方：“那一天我以为我会和那些男人都同归于尽的。我都准备好了匕首，想着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在死之前杀掉几个男人的。” “要不是十里突然路过，想来我已经死了，当然也不能在这里遇到殿下。现在想来，当时的许多人里面，还有一个竟然跑掉了，还真是狡猾啊！” 齐旭突然从背后抱住她：“不是一个，是两个！本宫已经让人去找了，所有在这个队伍中的人，每一个都跑不掉。每一个都要被诛九族！” 京都，苏家 “你既然有事情要和我说，那就说吧。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情，自然也称不上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你也用不着想着别的乱七八糟的，我现在女儿死了，也没有什么盼头了。” 柳依整个人的脸色已经是煞白了，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眼中挣扎一会儿，终于开口：“如果我可以告诉你谁把你女儿害成这样呢？” 苏杨氏的眼中突然冒出凶光，尽管只有一瞬间也让人觉得胆寒：“哦？你这次又想玩什么把戏？上一次你口口声声说苏语然的不是，结果自己背地里却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 “现在呢？想要把这凶手推到苏语丽的身上？柳依，你的手段也就这样了，我也不想在你的身上多浪费时间。现在你就走吧，你的儿子我自然会照看好的。” 柳依哪里肯走，她越是听苏杨氏这样说，就越是不想把孩子交给她。她心里明白，苏杨氏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活过满月。想到这里，柳依上前一步，推开了来拉她的两个粗使婆子。 “是苏语然！所有的一切都是苏语然弄出来的！她是个妖孽，是个妖孽！”柳依的一句话，像个惊雷一样炸开在所有人的心中，就连苏杨氏都楞了楞。 但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苏语然？你可真是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一样。苏语然还是妖孽？哼，她要是妖孽，那我就是如来佛祖，她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若是真的像夫人所说的那样，那夫人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厉害。夫人从小看着那苏语然长大，可夫人可见过那个人抬起头来的样子？” “夫人没有见过，可奴家却是见过很多次了。那苏语然抬起头来的样子，眼睛里可从来没有什么温顺和老实，有的全是对夫人等人的仇恨。” 柳依看着苏杨氏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只好再加一剂猛药：“奴家进门后，苏家发生了种种事情。夫人和我之间谁是谁非已然是分不清楚了，您不信我也是应该的。” “但是在奴家进府之前的事情，想来夫人也有些想不通的事情吧。比如，一个在苏语然屋中的小丫头怎么突然就这么巧冲撞了夫人被打死了？” “还有夫人带着几位小姐去武伯侯府的时候，这苏语丽怎么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坐上了妾室的位子？丢脸的反而是大小姐和夫人您呢？” “这两件事情就是不说，有一件事情想来夫人一直到现在为止都想不通吧。据说大小姐怀孕的时候，来到苏家的当晚就流产了。” “夫人难道重来都没有怀疑过吗？当时奴家还没有入府，这府中除了那苏语然还有谁要和夫人你们过不去？夫人一直念念不忘的凶手，除了她还有谁？” “现在苏语然几乎日夜在三小姐的身边，甚至还做了太子殿下的媵妾，夫人难道到现在还相信这个人是毫无心机的？夫人当真没有半分怀疑吗？” 苏杨氏失手打碎了手中的茶杯，眼底的风暴简直是说不出的巨大：“你说的还真的有几分道理。不错，如果真的按照你这么说，也未必没有这方面的怀疑。” “可你怎么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你甚至都没有进过这苏家的大门，又怎么能这么确定一定是她的做的？你有什么证据？” 柳依被桃儿这样扶着坐在位子上：“证据？若是她能留下什么把柄，难道还能躲过夫人的眼睛吗？所以她才是一个妖孽啊不是吗？” 苏杨氏看了看她的脸色，对着乳母使了一个眼色：“让我们姨娘看看这孩子吧。不管怎么样，这千辛万苦生下了孩子总要亲眼看看才是。” 柳依急切地看了看自己的孩子，他安安静静地睡着，一张苍白的小脸上现在都是安详的味道。柳依心里一暖，竟然觉得冰冷的全身开始有了温度了。 苏杨氏看着这一幕，想到自己的贞儿不知道在那个地方受尽了多少委屈才惨死的：“把孩子抱下去，该是要喂奶的时候，也免得柳姨娘心里担忧。” 柳依看着孩子被抱走，想要出声喊住又停住了。她明白，现在除非要她讲出这苏语然不对的地方，否则的话，恐怕这孩子是永远都不会再这里的手中。 柳依内心苦笑一声，她讲出苏语然已经是用尽了心力。况且还不知道那个女人手中还有没有她什么致命的把柄，要是再像上次一样，恐怕这一次自己真的要没命了。 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死，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她内心努力忘记苏语然那个女人厉害的地方，只希望苏杨氏真的收拾了她。 苏杨氏却还在想这个柳依话语中的真假，要说这苏语然有这么厉害的心计，她还真是有点不信的。苏语然自小在她的眼底下长大，那人的心性是什么自己还会不清楚？ 旁边地英妈妈却突然凑近夫人的耳边：“夫人，柳依的话虽然不可能全是真的，但是您想想，苏语丽是不是也是这样？她当时在苏家也是安分守己，可出了这苏府呢？” 苏杨氏想到苏语丽，终于醒过神：“不错，既然连苏语丽都可以伪装，那多一个苏语然也不是什么问题。好一个懦弱无能的苏语然，好，真是好！” “英妈妈，你现在马上去太子府走一趟，把这里的一切都和太子妃好好说一说。若是果真是这样。。。”苏杨氏抬头看着英妈妈，“那就杀了她！”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蚀米 京都，太子府 “英妈妈来了？看来母亲处理事情还是很快的了。这才不过几天的功夫，就这么解决了柳依那贱人，去请她进来吧。”丝柔听到这话，脸上一愣，又想到那天太子妃的话，这才出去。 英妈妈这一次来心里装着事情也就没有发现丝柔的异样，她一进门就着急地看着太子妃。刚要开口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闭上了嘴巴，转换了口气。 “夫人派老奴过来是来看看太子妃娘娘的身体怎么样。上次太子妃娘娘走了以后夫人心中也有悔意，不管怎么样都是母女，夫人心中哪里真的舍得和娘娘生这么久的气。” 苏语溪却明白过来，立马就打发了所有人。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才问英妈妈：“到底是什么事情？母亲怎么突然这么急急忙忙地派你过来？” 英妈妈这时候才开口：“娘娘，真是不得了了。我们今天才知道，这苏家最狡猾的人居然是那个苏语然！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人弄出来的啊，娘娘在东宫可真是要小心。” 苏语溪却不以为然：“是不是又是那个柳依说的？你和母亲是不是都傻了？苏语然有这么大的能耐的话，她何必还一直在东宫这么被我摆布？” “你也回去告诉母亲去，不要什么事情都怪罪到苏语然的头上。苏语然不是什么人物，要是母亲真的想要报仇，也应该找那个武伯侯老夫人！” 英妈妈却摇摇头：“恐怕太子妃娘娘这次还真是错了。这话虽然是柳依说的，但是确实没有一点撒谎的漏洞。特别是这人说的事情，还是在她没有来苏家的时候。” “娘娘你想想，就是柳依再傻，也不可能真的做这么愚蠢的事情。更何况，她刚刚生下孩子，怎么可能舍得下自己的儿子？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活命，她也不敢这么撒谎啊！” 苏语溪皱皱眉：“妈妈的意思是这人说得是实话？要说母亲受了这些刺激，整个人的心思有点不安静倒是可以理解。可现在怎么连妈妈都变成这样了？” “妈妈算是从小看着那个苏语然长大得吧，你难道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出来吗？不错，苏家的有些事情确实都没有办法解释，但是就是再不可思议也不可能是她做的！” “苏语然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前途的庶女。就是退一万步讲，她费尽了心机又怎么样呢？不还是一个小小的媵妾，连个高一点的名分都要不到的女人！” “柳依也就这样的本事了，母亲何必还要浪费时间呢？索性就让她死在苏家的院子里好了，她现在生了个这么没用的东西，父亲可不见得还有什么心思对付她。” 苏家，正院 “你最好是可以证明现在自己讲得话都是没有问题的，要不然你的儿子想来也会在这冷天气生病一场的。小孩子可没有我们大人这么好的身体。” 柳依心头一颤，死命地咳嗽了几声才开口：“夫人不用担心，证据奴家迟早会给你的，但绝不可能是现在！奴家还是想要多活几天，夫人不是也知道奴家的打算吗？” 苏杨氏看了她一眼：“不错，我也不在乎你多活几天，只要你可以讲出事情。你今天就回去吧，别到时候你的事情还没有说好，这身体就已经不好了。” “对了，你回去以后也好好想想清楚。你到底是想要自己活着呢？还是想要你的孩子活着？不过也有可能你不在乎谁活着，毕竟对于你来说，这孩子不过就是一个工具而已。” 柳依走的时候看了看孩子的方向，这一次她的眼神更加坚定了些许：“夫人放心，我知道两面三刀的小人是什么下场。既然已经决定走这一步，想来我也不在乎别的了。” “只是奴家有一句话要劝告夫人一句，若是夫人随意小看了那个女人，想来最后夫人也得不到什么比奴家更好的下场了。奴家倒也不是恐吓夫人，只是奴家想起了曾经的大小姐而已。” “本来是侯府掌权的当家夫人，可是她一步步走来，到最后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惨死在侯府的后院中。夫人和太子妃不是没有查过，可查出来什么了吗？” “夫人要是不信，大可以仔细去问问整个苏家的人。即便是最会伪装的人，又怎么可能半分痕迹都不会露？只是不知道夫人要是知道了这其中的事情，会不会痛彻心扉？” 沙柳村，东屋 苏语然突然从午睡中惊醒，惹得旁边的齐旭也一下子都清醒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齐旭看着她整个人惊慌地样子，心里一紧。 想到刚才在集市中看到的人，以为她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连忙把她搂在怀里：“别怕，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放心，你现在很安全。” “你不是很喜欢吃那个糕点吗？我刚刚给你买了些，你待会儿尝尝看好不好？”齐旭擦干了她鬓边的汗水，“待会儿我再给你煮一锅子青菜吃，那菜是难得的好东西。” 苏语然双眼迷蒙，好像现在才听明白齐旭在和自己说什么。她转过头，看了看齐旭：“殿下，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血，我的孩子又没有了。” 齐旭看到她的样子只觉得难受，他抱紧她：“没事了，别自己吓自己了。没有人了，也没有孩子，噩梦都是不灵的，你不要害怕，没事的。” 苏语然红着眼睛：“你都不知道，我的血好像都是流不干净的，一直流，一直流。好些时候，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后来我又活过来了。” “他是我的孩子，还这么小，可是我连保都保不住他。我真是没用，我真是没用，我连个报仇的方法都想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我。” 齐旭不停地安抚着她的背，嘴里却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她很少在自己面前诉苦，即便有时候说起幼年的事情，言语之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他明白这样的感受，人有时候承受的东西和情感多了，又没有人倾诉就学会了挤压。长久以后，也就不会觉得很多东西会过多影响自己的心性。 他是太子，从小就被要求喜怒不形于色，是将来为君的本份；而她是庶女，就是想要高兴或者生气可能都不能跟着自己的心意来。 他们一个高高在上，一个简直低微如蚁，可他们有时候的境遇竟然也差不多。齐旭不知道哪里涌出来的一股怒气，想着要是他回到了东宫，一定要了苏语溪母女的命。 两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吵到了正在午睡的青柠，这几天跟着苏语然他们，这小人儿都要被养娇贵了。现在听到这让人不能好好睡觉的声音，“哇”得哭了出来。 齐旭正在哄苏语然，一下子又听到青柠的哭声，眉头一时间就皱了起来。反而是苏语然听到青柠的哭声，整个人似乎都清醒过来了。 “是我把青柠吵醒了吗？这孩子估计是不高兴了。”苏语然从齐旭的怀里出来，擦擦眼泪，抱起了青柠。齐旭看到她不难受了也大松了一口气。 “没事，小孩子哪有不哭的。这孩子现在也娇贵起来了，不过就是中午睡觉的时候出了一点声音，怎么就哭了起来。下次看来我们是最好不要发出什么声音了。” 沙柳村，神庙 “主上，属下都确认了。那人确实是当朝的太子殿下，他身边的那一位应该就是京都苏家一个小小的庶女。不过属下观察过那个女人，性子很不错。” 那个眼盲的男子听到这话，心里也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觉得这就是宿命：“庶女？若是真的性子好也没有什么，想来现在上面坐着的那个也不会怎么样。” “找个机会就让他来见我吧。”他好像知道跪着的人想要说什么，举手打断了他，“什么都别说了。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结束了，这么多年了，总要有个了结的。” “主上！要说了结，在很多年前，甚至珍。。。”黑衣人想到主子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看口，“主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在这里不好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下去吧，这些年来，你们也都不容易。可我已经累了，十多年前就已经很累了，只不过现在我终于可以说了。” “就明晚吧，明晚把那个孩子叫过来。我也很久没有再煮茶了，让沙妮去叫，也算全了那孩子的一片心，之后就让她们母女离开吧，这些年苦了你们，也苦了她们了。” 黑衣人的眼眶一红，明白自己的主上现在是主意已定，不会再改变了：“属下明白主上的意思，一定听从您的安排。您放心，想来那太子心中也差不多有数了。” 京都，太子府 “温嬷嬷，你觉得苏语然是个什么样的人？”苏语溪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自然就没有发现温嬷嬷几不可见地顿了顿，反而紧接着开口，“难道真的是扮猪吃老虎？” 温嬷嬷给太子妃上了一盏茶：“娘娘怎么突然问起这样的事情来？真是让老奴心里大吃一惊。莫不是老奴的眼睛已经不行了吗？这老奴还真的看不出这苏语然的厉害。” “不是老奴在娘娘面前说是非，只是娘娘也应该要想想。这东宫中，除了这苏语然还有谁会是娘娘最好的棋子？娘娘，这别人可未必会这么听娘娘的话。” “当然，老奴是不知道苏语然以前在苏家的一切，但是老奴却看得清楚，这苏语然在这东宫的好处。不说别的，就说那一次去淮南，若是换了一个，还会这么老实？” “老奴是个下人，有些事情自然不如娘娘考虑得周到。但是老奴心中却想着，只要苏语然可以这么听话，就是有些小聪明又怎么样呢？” “娘娘，一个有小聪明的女人不会爬得太高，可一个愚蠢的女人，却很难得到太子的喜欢。殿下毕竟不是一般的男人，要是真的蠢笨如猪，想来也不能被他喜爱的。” 苏语溪听了温嬷嬷地话，点点头：“嬷嬷说的有道理，只是我家中的母亲太过担忧，才让人过来传信。本妃虽然不是很相信，但是到底还有些犹疑。” “可现在听到嬷嬷这么一说，本妃也想明白了。不过就是一些小事情，诚如嬷嬷说的，就是苏语然有些小聪明又怎么样？现在只有她才是最听话的。” 苏语溪安心得让温嬷嬷伺候着睡下了，她不会知道她错过了最好也最有力的机会。等到后来她再想处理劲敌都不断地错失机会，到最后只能一败涂地。 苏家，正院 “夫人，老奴觉得娘娘的话也有道理。可是这柳依现在都这样了，怎么也不能再撒谎了。不知道为什么，老奴现在连个头绪都没有了。” 苏杨氏却突然提起了话题：“英子，你可还记得翠柳那个丫头？还有她的娘，袁妈妈。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翠柳在死之前说过些什么？” “这。。。夫人，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老奴还真的不知道这其中的官司了。这样，老奴现在就去问问管家去，也许他还记得这其中的事情。” “去吧，你仔细去问问，问问清楚这其中的关窍。若是柳依说的没有差错，想来这苏语然还真是有另外一张面孔了。英子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英妈妈哪里会不知道，这件事要是真的，那真的是太搞笑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苏语然现在已经是太子府中的妾室了，偏偏三小姐还不信。 “夫人放心吧，这一次老奴一定去仔仔细细地问清楚了。这事情绝不可能被抹掉的一干二净，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所有的一切都能被问得清清楚楚。” 苏杨氏点点头：“我倒要看看这苏家到底谁可以最后活下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喝茶 沙柳村，东屋 “哦？看来这背后的人也终于忍不住了，也好，我明天就亲自去见见他。”齐旭看了看屋内正在安睡的苏语然和青柠，“你们明天记得看好姨娘和青柠，不能出任何差错。” 老十知道她们的重要性，点点头：“殿下放心，属下一定好好老顾姨娘和青柠。只是殿下也要小心些才是，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方，若是那人真是……” 齐旭眼神幽远：“那就最好了，本宫早就想要知道这其中的事情。现在看来，来到这里反而是件好事情了，明日你们暂时不用跟着了，本宫想亲自去会会他。” “殿下，这会不会太。。。。”齐旭抬手打断了他：“不用了，你们就在外面吧。若是真的他，想来也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们又何必这么不大气呢！” 神庙底，暗室 眼盲的男子今日难得让人给他更衣，沙妮的母亲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开口：“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你这个样子了，我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 那男人的心情今日似乎是特别好，竟然也不介意和她开口说话：“是啊，我早上醒来就觉得特别舒畅，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沙妮的母亲怔怔地看着他：“很多年前你也这样笑过，笑得这么开心。我一直在想，你在这里很多年其实一直都没有开心。也是，你是帝王，从来都不会为谁去低头。” “可我以为你要死的时候，最后你还是为另一个女人活下来了。我到了时候，才是真正的明白了，很多事情在多年前就应该有个了断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更衣了，想来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了。我昨夜为你做了一件披风，今天的天气冷，你出门喝茶就披着它吧。” 眼盲的男子顿了顿，最后还是拒绝了：“不用了，她当年为我做过的披风还在。我想披着它去见她的孩子，若是她在底下有知，也许会来看看我。” 沙妮的母亲无声地流着眼泪，出口的声音尽量没有任何起伏：“也好，这也好。她的东西确实比我的做的好些，我的年纪也大了，眼睛也不行了。” 沙柳村，东屋 “你真的要去？你知道那个人的底细吗？要不要我陪着你一起去？”苏语然帮齐旭系好腰带，口中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总说那个人是个旧人，可也不知道是谁。” 齐旭双手抱着她：“你放心吧，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你带着青柠在家里等我，等我回来了，我给你们烤肉吃？”苏语然想到自己昨晚和他说的话，点点头。 齐旭又嘱咐了她几句，最后还是出去了。苏语然看着齐旭走远，只好回头看着孩子青柠：“青柠，我看我们两个还是再睡一觉吧，要不然这时间也不好打发。” 上面的几个暗卫一听，齐齐抽搐了嘴角。这要是别的女人，不是应该在门口担忧来担忧去，可能去绣个花还要被针弄出血来，结果这人倒是好，反而一点都不担心。 神庙底下，茶室 齐旭走进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这房间中的布置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具体熟悉在哪个地方。他看了看这周围的环境，对面的凉亭上坐着一个背影孤单的人。 他正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那一个人似乎已经知道他来了，主动开口：“按理，你都可以称我一声叔叔了。如今我们都是换了身份，这以前的称谓不用也就罢了。” “你我相识在这里，不管是无意还是刻意，现在都不重要了。只是你迟迟不走，想来也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的，既然是这样，当然也不用彼此多浪费时间。” 齐旭还真是没有想到，当年在别人口中残暴不仁的前朝皇帝，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但是又想到自己的身世，倒也不客气，直接走了过去。 “我还一直在想着，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想来你多年在这里隐居，倒是没有了身上的一些霸气了。” “哈哈哈，你小小年纪，这机灵的样子倒是和你的父亲差不多。我记得以前第一次见你的父亲的时候，我也觉得他是个极为有趣的人。” “我还真是想不到，你还会觉得我父亲是个有趣的人。我一直以为，你心里会觉得我父亲是个大逆不道的臣子，看来你在这里这么多年，倒是比我父皇要开明多了。” “怎么？他现在还是那样吗？”慕容阳突然笑了起来，他亲自给齐旭倒了一杯茶。这茶不是什么好茶，但是透着一股清香的味道。 齐旭谢过慕容阳，嘴上却好像开了瓢一样：“是啊，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的。我好像也从来都没有见到她好起来的时候吧，有时候还老是去一个地方。” “这宫殿的地方和你这里的布置简直是一模一样。要是我没有猜错，想来是那位曾经住过的吧。”他说到这里，却发现慕容阳用一种奇怪的表情表现了一下。 他听着齐旭吧话说完，良久才开口：“我听说，你的名字单字一个是旭，是吗？你可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故事吗？或者我可以这么问，你知道当年的安国公的名讳吗？” 齐旭点点头：“我以前年纪小的时候，还以为这是因为我外祖父逝去的原因。我母亲想念她，这才让父皇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可是想在想来，这其中未必没有别的原因。” “母亲？你确实是有母亲的，只是你的母亲可不是那个坐在那个皇后位子上的女人。我本以为你那父亲这点本事总是有，结果现在看来，未必是这样。” 齐旭挑挑眉，喝了一口热茶：“这话怎么说？看来，叔叔心中还有别的隐情想要告诉我？正好侄儿也想知道一些事情，不妨听叔叔讲讲这陈年往事。” 慕容阳听着他的话，微微一笑，竟然好像了然他的意图：“你这耐性倒是比你父亲差上不少，不过也是，想来你幼年就是再难，也比你的父亲好上不少。” “不过你父亲的事情，我也懒得开口，我就说说你愿意听的吧。你母亲是我的珍妃，也就是你父亲亲自封的珍太妃。只是你想来也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这个前朝皇帝却没有死。” “其实你不用觉得很奇怪。你现在在这个位置上，应该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当年在我临死之际，我身边的几十个暗卫就合力把我护送到这里。” “所以从此我就在这里隐居，也有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一些曾经的老人了。要不是你来到这里，想来我也很少再有机会说起曾经的往事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闲话，你要了解的应该是你的母亲，也就是民间一直都在谣传的珍妃。”慕容阳突然抬头，尽管他的眼睛已经瞎了，但是却似乎根本不影响什么。 “珍妃是现在皇后的庶妹，当年在安家不过是个隐形人。我当时是为了安国公的兵权，才想要娶他的女儿作为我制衡朝廷的砝码。” “可是我想娶的，自然不是珍妃，而是现在的皇后娘娘安慧茹。安慧茹当然不想进宫陪伴我这么一个残暴的君王，所以进宫的是当时的珍妃。” “说来，你父亲和珍妃的缘分，也是那个皇后一手促成的。当然，这当中也有我自己的自作聪明，要不然，也许你还不会出生，又或者根本就是我的儿子了。” 齐旭放下茶杯：“听您这么一说，看来您对我母亲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我心中不明白，既然是这样，你又为何要做出这许多的事情，以至于连江山都不要了。” 慕容阳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很久都没有开口：“江山对我来说，其实在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这当然和你的父亲有关，但也许和你的母亲也有关系。” “我时常在想，假如当时我没有救她会怎么样？但是我还是开口了，后来想想，那件事情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去忘记和后悔的事情。” “我和你母亲生活过一段时间，说起来，你还是我看着出生的。你出生的时候，很小的一个，你母亲那时候还担心可能养不大你。” “她要我去林间打些东西，还要我留意一下那里有没有什么母兽有奶。你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是喝着豹子奶长大的，那时候我甚至以为我会暗地里杀死你。” “可您还是没有，看来我母亲倒是很放心您。”齐旭也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个不可思议的人，明明孩子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生的，但是这心胸却大的厉害。 “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只要亲近一个人，就会一直相信他，以前是这样，后来对你父亲也是这样。你没有和这样的人相处过，当然也不会知道为什么。” 齐旭还真是没有想到，这前朝皇帝心中对自己母亲的态度竟然是这样的。在他的印象中，这样的男人应该是一个纯粹的为了利益可以放弃一切的人。 京都，皇宫，御书房 “看来还真是他，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他不知道死在哪个地方了，现在看来他的命还是很大的。发动朕身边的暗卫，立刻出发去找，把他带到皇宫来。” 刘福整个人也显得很激动，就连声音都大了不少：“是，奴才这就去。这一次，想来就是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会再逃出我们的天罗地网了。” “不要动他，安全地把他带回来，也不要让他受伤。这些年他隐居在那样一个地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治好，想来是从来没有想过找曲子。” 沙柳村，神庙底下 “您的眼睛就是那个时候不好的？那您怎么不去找曲神医？我听父皇说，你们曾经都是认识的。更何况，曲神医和我母亲也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朋友？那可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吧。”慕容阳冷笑一声，好像只有提起那个曲子，这个男人的语气才会有这么明显的变化的，“他可不是因为想要做朋友才来这皇宫里的。” “你母亲很是依赖，信任他，甚至一度比信任你父亲还要信任他。不过话要是说回来，那我也确实应该感谢他，甚至可以说得上欠他一个人情。” 齐旭疑惑地挑挑眉，开口问道：“难道是那曲神医也医治过您？或者他医治我母亲？”慕容阳摇摇头：“他医治你母亲根本就不用任何人开口，不过我也不要他医治。” “我说的，是他当时成全我，让我带走了你母亲，这才让我们可以相处过一段时间，直到你出生。但他也因为这件事情，得罪了你父亲，很多年来都没有回京吧。” “不错，曲神医很多年从来都没有进京。要不是在淮南遇到我，想来他也是不会走出那个地方的，我原来还以为他是因为我母亲才不想回来，可现在。。。。” “可现在，我明白，曲神医应该是不想要被我父皇找到。若不是为了我，想来他是怎么也不会离开那里去往京都的。但是我父皇也没有为难他，也许他只是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 “那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我们就是不告诉他呢？”慕容阳含笑开口，“你恐怕最不清楚的是，为什么你最后是被皇后养着的吧。” “你母亲是自杀的，这一点你父亲心里很清楚，但是你心里却是半点都不知情的吧。你最多可能是想着，你母亲是死在那后宫的倾轧之中的，对吗？” 齐旭突然握紧了杯子：“叔叔今日说了这么多，只有这一句，确实是让我敢点兴趣。不错，侄儿确实是想知道，我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香消玉陨。” “你母亲不是因为别的，可以这么说，你母亲是死在你父亲的手中。”齐旭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你说话总要有个分寸，不要胡言乱语！”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死因 慕容阳却半点也不担心，反而还是那副笑意悠然的姿态：“这有什么？在你心中，你父亲当然是一个用情至深的人，但是你也不想想，要是他真的这么好，为何这宫中几个皇子还会出生呢？” “就是这些都撇开不管，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朝中的三皇子的势力？也一点都不在乎这江山以后到底落在谁的手中？或者你到现在为止都不想为你母亲报仇吗？“ 齐旭却突然笑了起来：“你说了这么多，难道不是在劝我找我的父亲报仇？那我可不可以这么说，你是想要假借我的手来杀死我的父亲。” “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想要他死，不是吗？我母亲生下了我，可是你却一直要着她的尸体不放，要不然这么多年了，我父皇也不可能这么追着你不放。” “你守着我母亲的尸体在这神庙底下生活了这么多年，甚至为了这个连眼睛都没有去治好。你每年花费这么多的财力去运来终年不断地冰。” “你打造了最好的棺材，你想尽办法来保存我母亲的尸体，可她还是留不住。你宁愿不治眼睛，恐怕也是不想看到我母亲尸体毁坏的样子吧。” 慕容阳一直以来云淡风轻的面容就像那树上的泥胶一样裂开了：“你倒是打听得清清楚楚，怪不得你进来到现在都不急着开口，真是不容易。” “你不可能现在就知道这些，想来这些日子来到这里就没有停止过吧。只是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身份，难道是因为沙柳？” 齐旭摇摇头：“其实一开始让我怀疑的不是沙柳，而是沙杨。沙杨的身形手法和我身边的人很像，我也正是因为他才一步步怀疑这个村子的。” “你身边的人都很聪明，但是他们太聪明了，自然也装得过头了。一个如此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有着祖传手艺的老人家，还是半年才来一次。” “一个技艺这么高超的小伙子，怎么可能不走什么阳光大道，反而通过小道去往更好的地方，还偏偏病倒了。要我相信这些事情，不如让我去相信这集市根本就是人为的。” 慕容阳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早在这个时候你就已经怀疑了这么多。既然是这样，你心里也应该清楚我是谁，你怎么反而一直待在这里不走？” 齐旭推开了身前的茶杯：“我为什么要走？我走了，不是就不能知道更多了事情了？我不相信你说我父皇的话，但是至少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我只是想要知道，我母亲在死前到底是在哪里？为什么后来后宫中还有一个珍太妃，但是她明显不是我的母亲，反而应该是我母亲当年身边的丫鬟。” “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谁，也无从知道当年的旧事。不过想来，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一些事情，看你的样子甚至是知道这宫中的女人是谁。” 慕容阳听齐旭提起这人，怔怔良久：“原来绿枝还在啊！我还以为她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看来是齐子暮救了她。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多年宫中还有流言。” 齐旭总觉得，慕容阳现在称呼的齐子暮才是对父皇真正的态度，那种即是妒忌，又是羡慕和佩服的语气，也许不是对父皇的治国态度，但是一定是对母亲态度的反应。 “你所谓的流言又是指什么？” 慕容阳微微一笑：“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你母亲被封为珍太妃，在宫中颐养天年的消息罢了。我当时是着实想不到你父亲是这么处理这事情的。” 沙柳村，东屋 “青柠，你爹爹的午饭看来是不来吃了。你啊，就不要再张望来张望去了，安心吃饭好不好？”苏语然看着那个小脑袋一直动个不停的小孩开口道。 青柠却突然开口：“爹。。。爹，回，回来。饭，饭。。。”苏语然惊奇地看着她：“你还会说话了？你这小人儿还真是一个机灵鬼！” 林城，小院 “十里叔叔，我们今天不出去了吗？”石榴吃好饭，看着十里叔叔把东西都收拾好，很奇怪平时这么勤劳的他，怎么今天到了现在还不出去。 十里却摇摇头，脸色还是凝重起来了。昨晚收摊的时候就听到旁边的人说，今日开始这林城恐怕是不能再这么平静下去。晋城那边的守将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还有一日就要到了。 他当然是希望这林城可以被收复过来，只是他心里也担心，万一打起仗来，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应该怎么办？到现在为止，主子都没有指示，恐怕。。。。。 沙柳村，东屋 十一看了看眼前的女子，点点头：“姨娘放心，属下这就派人去找那两个人。只是这林城估计现在已经是闭城了，可能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找到他们。” “这倒没有什么，只是我想着十里他们在这林城这么久，应该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这林城里面的情况。若是说上几句可以让秦将军有帮助的地方，那倒也值得了。” 十一低下头，良久才开口：“姨娘的心意是好的，只是属下在这里想要提醒姨娘一句。您和秦将军之间本就不应该有这样的关系了。” “秦将军是殿下的左右手，可娘娘却是殿下放在心上的人。殿下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不高兴娘娘为将军着想的，这些想来娘娘也是知道的。” 苏语然怔了怔，她本想说，难道齐旭不希望林城早点打赢吗？只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没有开口，最终只是感激地点点头：“多谢！” 十一看着她的表现，终于松口气。还好，这位姨娘是个可以听进去话的，这样想来日后殿下也是不会再难受了，他又俯身一拜，然后才转身离开。 神庙底下，凉亭 茶又煮沸了一次，慕容阳听着这沸腾的声音突然开口：“其实你母亲的死，有时候还真的不能全怪在你父亲的身上。因为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父亲甚至都没有在她的身边。” “反而是我，那时候还是一直都在她身边的。只是我回来迟了，等后来知道了，也知道拿到她的尸体和一些重要的东西，至于你，我没有带走。” “想来是你父亲后来带走了你，并把你养在她的名下。要不是他一直让你养着寿王，我还真以为他还对那个女人有情。”慕容阳一边给齐旭倒茶，一边开口。 “我带着你母亲的尸体一路被人追杀，身边的暗卫死伤无数。那时候不是没有人劝我放弃她的尸体，但是我放不下。我对不起她很多次了，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后来我们找到这么个地方，这里地处偏僻，杳无人迹，是个适合藏身的好地方。这一藏就是十多年过去了，直到你出现，想来这些年中，你父亲也从来没有放弃找我。” “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父皇有在找你。现在想来，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什么安定的时候。我只是在想，曾经你是一个这么高高在上的人物，怎么甘心就这么待在这里？” “你没有想过复国？甚至这么多年来，你看上去毫无斗志，连眼睛都没有想过去医治。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母亲？可你在之前甚至都不喜欢她。” 慕容阳喝了一口清茶：“很久之前，我最想要的是江山。对我来说，那是我父皇留给我最好的东西，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它，甚至是你母亲。” “但是那一年，我在那村子和你母亲生活的那段时间，也是我人生中最平静的时候。我用过最大的心机，也无非就是想着怎么教训下那个偷我们鸡的无赖而已。” “你还年轻，你还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有什么魅力，你甚至都没有想过那样的生活应该要怎么过才是最好的。但是像我这样一出生就生活在斗争中的人，是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样的滋味的。” “那你最后又为什么要带着我母亲回来？难道不是回来来夺回这个江山的？你不过就是为自己的选择找一个借口而已，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的江山。” “若是真的这样，那我这些年早就可以用你母亲的尸体，来换来这个江山了。可我没有，自然你父皇也没有让出这个江山来。你说的有一句话是对的，我确实是因为你母亲才放弃了整个江山。” “可你却没有杀我？我还以为你会杀了我，结果你只是想要和我说说这以前的事情。你说你养过我一段时间，那为何，后来却没有带走我，反而留下了我？” “你是他的儿子，若是她活着，我自然不介意养你，但是她死了，我没有杀你算是对得起她了。”齐旭眼睛深处一笑，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慕容阳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也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应该恼：“你这个孩子，这样的神情倒是和你的母亲有几分的想似之处。你想知道的东西，其实知道了也不过就是徒增烦恼而已。” “你走吧，再过些时候，想来你父亲的人就要到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没有见过这皇宫中的旧人了，你回去吧，正好林城和晋城也都是需要你的时候。” 齐旭明白今日已经不能知道太多了，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通过父皇了。他双手朝对方拱一拱：“不管如何，今日都要谢谢您，来日若是还能在宫中见到您，一定问候您。” 沙柳村，东屋 齐旭走进的时候，正好青柠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她刚刚学会走路，像个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得，嘴里不知道吃了点什么，满嘴都是那种芝麻的香味。 青柠今日感觉有好久没有看到爹爹了，如今看到他回来，整个人笑得连口中这么香甜的糕点都忘记了：“爹，，，，爹，回，回来。” 齐旭正满脸抽搐地看着她连嘴角的芝麻都混着口水掉下来的样子，突然听到这一句话，整个人还真是惊住了：“她，她怎么才半天不见，就，就会叫人了！” 苏语然看着齐旭的样子，也觉得好笑：“这有什么？青柠本来就到了这是时间会说话了，只不过是以前养得不好，现在养得好了，这自然就会开口了。” “我还觉得不公平呢！明明是我捡到她的，还给她做饭。你呢？你不过就是抱了她几天而已，可现在这青柠，一开口竟然喊得人是你！真是偏心！” 青柠好像也知道苏语然在说她，她一双小手抱着齐旭的大腿，转头却睁大着眼睛看着苏语然一眨一眨的。苏语然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可爱，哪里还记得生气。 “殿下不觉得青柠可爱吗？她在喊你，你怎么也不高兴？”齐旭双手抱起青柠，走到苏语然的身边：“她一开口说话，还真是有点吓到我了。” “我当然高兴了，她现在是我的女儿嘛，她开口叫我，我怎么会不高兴！”其实齐旭还真的有点高兴，但是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毕竟青柠不是他和苏语然的孩子。 苏语然当然知道他言不由衷的话，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孩子不是他的孩子。她看了看天色，开口问道：“你午饭吃了没有，要是还没有，我就给你去做个蛋炒饭。” 齐旭逗着青柠，点点头：“我正好也饿了，现在吃点也好。”苏语然逗逗青柠，转身进去了。齐旭看着她的方向，想起慕容阳的话，内心摇摇头。 青柠却不知道大人之间的官司，只想着这大半天不见得爹爹出现了，心里高兴得不行。上面的老十却想着，要是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掉该有多好啊！ 京都，凤鸾宫 “刘公公倒是难得来我这个宫里坐坐，想来是我们的皇帝陛下有什么重要的旨意要你传达吧。你倒是说说，皇上这次可是有什么旨意要颁布吗？”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当日 刘福听到皇后的话，整个人突然就站了起来：“皇后娘娘，您觉得皇上是有什么旨意要颁布吗？还是您想着皇上和您之间还有什么是没有说清楚的吗？” “这么多年了，娘娘您一直坐在这个位子上，倒是从来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过。您生下了儿子，当上了皇后，这安家最大的敌人也早就死了。” “刘福，这么多年了，你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怎么，看来这今日倒不是皇上有什么旨意要颁布，而是你这个大内总管有什么话想要来告诫我这个皇后！” 刘福微微一笑：“奴才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心思的小人物，哪里配得上告诫皇后娘娘。只是奴才想要和皇后娘娘提个醒，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迟早是瞒不住的。” “瞒？我看公公真的是误会了，我活到这个地步了，早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想藏着捏着了。只是我想着，你的皇上恐怕是不想听到这些事情的。” “那也是以前了，再过一些时候，有位故人想要见见皇后娘娘。想来您也是很久都没有见到这位故人了，不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 安慧茹死死盯着他：“故人？哪个故人可以让我这样想念他？公公恐怕是记错了吧，这样的故人早就死在很多年前了，不是吗？” “即便是这些故人活着又怎么样呢？当年的事情，早就不可追查了。这么多年了，只有公公和皇上主仆两个倒是一直都这么孩子心性。” 刘福微笑一声：“也是，娘娘这样决断的人，想来是不相信什么赤子之心的。皇上今日要老奴来，只是想着娘娘一直在这宫中难免寂寞。。。。” “哼，寂寞！要说寂寞，这多年来，我早就已经寂寞很久了。你去告诉皇上，这故人就是来了也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可以解释得！” “安嬷嬷，送客！刘公公还是管好自己吧，有些时候，人也要为自己多考虑一下才是。”安皇后看着那个多年前算得上是厌恶的人，出口竟然是劝告。 刘福没有回答，他退了出去，里面的安嬷嬷却这个时候才表现出惊慌地样子：“娘娘，这刘福说的人应该不会是我们现在想得那个人吧。” 安慧茹捏紧了手掌：“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总是要一步步把我逼入那死胡同里面。呵，也好，这样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就结束了。” 安嬷嬷却没有这么平稳了：“娘娘，你不要这么说了。这件事情不是小事情，以前的事情都可以过去，可您不要忘记了，当年是因为我们撒谎了，所有太子殿下才会在我们的身边。” “如果让皇上知道了那个真相，他怎么可能还会放过我们！娘娘，你难道现在还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吗？没有了太子，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安慧茹却平静极了：“你是不是一直以为，那个太子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呢？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嬷嬷，你去把本宫的皇后服装拿过来吧。” 安嬷嬷心头一颤，一双老眼中全是疲惫和眼泪：“娘娘，你怎么会让自己走到了这一步，明明一开始，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安慧茹突然笑了笑：“是啊，嬷嬷，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了。什么时候开始，我连我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生活都不知道了。” “行了，你也不要多说什么了。你去给我准备衣服吧，想来过不了多久，很多事情也都应该讲个清楚了。安嬷嬷，你亲自给我梳个发髻吧，我记得那一年，你也是亲自给我梳的。” 安嬷嬷流着眼泪，拼命地点头：“好，好，嬷嬷也有很久没有给你梳头发了。只要你喜欢，以后嬷嬷每天都给你梳头发好不好？” 安慧茹点点头，她以为自己没有眼泪了，结果她的嘴巴突然突然有咸咸的感觉：“好，本宫等着嬷嬷来给本宫梳一个最好的发髻，就那个最好的皇后发髻吧。” 皇宫，御书房 齐子暮看着那画像中的人，过了好久才伸手摸摸她的脸：“你听到了吗？你是不是知道了？那放心，我等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等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才觉得自己做这个皇帝是最好的选择了。以前的时候，我总觉得这皇帝没有什么好处，好像我除了活在这无聊的宫中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你高兴吗？你很久都没有见过旭儿了，是不是？你放心，等他回来了，我让他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齐子暮听着外面刘福的声音，这才恢复脸上的神情：“进来吧，把话都传到了吧。我们的这位皇后娘娘，不知道过会儿会怎么开口说出当年的真相。” 沙柳村，东屋 “我们去看日落吧，这天气这么好，也应该是看日落的时候。你不是一直想看吗？我们现在去看，你多加一件披风，也给青柠加一件衣服吧。” 苏语然正在洗碗的手突然滑落了一只碗，马上就反应过来：“怎么这么突然？我还没有做好什么准备啊。我马上就，就去那新的披风上再缝几针。” 齐旭看着她走进内室，心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酸：“只是去看个落日，等我们回了晋城，想来也可以看很多的落日的。然儿，现在已经开战，我。。。。” 苏语然转身看着他：“我知道，我知道你迟早要回去。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回去，连同我还有青柠。我只是一直以为，这一天会迟一点到来，起码不是现在。” “不过这也不是你可以决定的，还好，这段日子我们总是开开心心的。殿下，你要我把这披风绣好，然后我就可以陪你去看日落。”苏语然微笑转身，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头不舍。 齐旭看了看她，又低下头看着怀里的青柠：“青柠啊，你母亲真是一个太知道怎么好好活下去的人。连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欣赏她还是怪罪她了。” 怀里的青柠眨着大眼睛看着，一点也不知道抱着她的爹爹心里的复杂的情绪。她还太小，等到她懂的时候，才明白有些感情，也许从一开始就充满着很多的不平等。 苏语然穿好披风，走出内室：“殿下，我们走吧。今天的天气这么好，想来看这落日是最好不过的，等以后，等以后想起来也不会想到这冷风冷雪的。” 齐旭半揽着苏语然，一手抱着青柠：“走吧，我们看落日去。到了晚上我们可以吃一顿烤全羊，现在这个时节吃羊肉是最好的时候了。走吧，嗯？” 苏语然看看齐旭，又看看他怀里的青柠，突然开口：“要是这里有相机就好了，我就一辈子不会忘记这里的日子了。”齐旭听到她这样的感慨，突然问道。 “什么是相机？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有这样的东西？还有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是像画笔一样的东西吗？你是不是又在哪个乡下听来的？” 苏语然整个人都垭口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嗯，是啊，就是从一个乡下听来的。嗯，嗯，好了好了，我们这就出去看落日去吧，这些都是小事情。” 齐旭挑挑眉：“那走吧，我们出去看落日去！”他看着她的背影，脸色却突然不好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明确地瞒着自己什么。就连子枫那件事情也没有这样过。 前面的苏语然也觉得很懊恼，自己虽然一直都想着回现代，可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开口说过这样的事情啊。连前世都没有过，谁知道这一次突然出口说这样的话。 她当然知道齐旭不好糊弄，但是她还真的没有办法给他解释这样的事情。难道解释自己的身份吗？还是解释自己其实像个妖怪一样来自很远地方吗？ 想到这里，苏语然恨不得自己刚才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可是这空间中竟然也没有什么可以消除人记忆的东西，转头又想着到底是自己多想了，又不是神仙。 晋城，主院 “世子，我们现在派出去的人已经陆续有回复过来。这蛮夷占领了那林城却也没有做什么别的，只是他们大量地消耗粮食，想来到时候打起仗来恐怕就……” 秦峰只是觉得奇怪：“看那蛮夷的样子，不是什么没有脑子的人。他占领了林城，都没有处理这城中任何的百姓，甚至都没有出现强抢民女的事情。” “这其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只可惜我们没有人在林城，很多具体的事情，估计都打听不到。那蛮夷到底在想什么呢？”就在秦峰疑惑之时，外面突然进来两个人。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语然安排在林城的十里和石榴。他们被十一救出来以后，就直接来到了晋城。现在正是可以帮助秦峰的时候。 秦峰一听到他们口中的主子是谁，就楞了楞。随后又想到现在的情况，马上回过神来：“你说，你们两个之前一直在林城住着，麻烦你们把这段时间林城的一些情况和本将军说下。” 沙柳村，东屋 “殿下，我们现在就吃烤全羊吗？你现在饿吗？”苏语然看完落日就直接开口，明显是担心齐旭现在还没有忘记那个相机的事情。 齐旭假装不知道她的心思：“现在可以准备起来了，今天所有的暗卫都在这里，我们也可以一起吃。”苏语然还真是想不到齐旭会说出这样的话。 暗卫自来是皇室的秘密武器，还真是想不到齐旭会让他们和自己吃饭。想到这里，苏语然笑了笑：“殿下现在这么大方，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我对你什么时候小气过？以前你爱吃烧鸡，我也没有少过你烧鸡；后来你喜欢一些小糕点，我也要厨房给你做。现在在这里，还有什么没有给你做到吗？” 苏语然哪里不知道齐旭现在说这些话的意思，但是她还是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知道殿下的意思，只是现在我并不想说，再等一等吧。” 齐旭没有想到她居然是这么回答的，不过还真是有她的风格：“胡说什么呢？现在就去准备去吧，好好做一顿吃的。等明天我们去了晋城，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日子了。” 十一和老十互相看看，还真是没有想到这殿下竟然是这么处理这事情的。他们当然不知道相机是什么，本来以为殿下是一定会问到底的，谁知道。。。。。 京都，苏家 “想出来了吗？要是还没有想起来，恐怕今晚这孩子是不用吃奶了。不过你也不用误会什么的，你要知道，这孩子啊，有时候就得饿一饿得。” “我给这孩子请过大夫了，这大夫也说得很清楚。孩子是内火，但是偏偏这身子还没有长好，我们就先试试这样行不行。要是真的不行，到时候也不会饿着孩子的。” 柳依看着孩子大哭的样子，心头大痛：“夫人，孩子还小，这突然断奶了肯定是不习惯的。再说，这孩子这么一直哭着，对他的嗓子也不好啊！” “求夫人大发慈悲，让奶娘给孩子喂口奶吧。想来只是一口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孩子现在还小，要是吃不饱，这身子恐怕就更加不好了。” 苏杨氏却半分没有着急：“是吗？不过这倒也是，我的两个孩子从来都不是这么养大的，自然也不知道这孩子小时候是要这么精细地看着的。” “到底是亲娘，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害死自己的孩子。这做母亲的，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会为自己的孩子多考虑一些的，你说是不是？” 她看着柳依不断地点头，又看着她连个眼睛都不转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一阵痛快。你以为你自已有孩子就可以了吗？你个贱人！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折磨 柳依其实在心中不是不知道苏杨氏的打算，可是她连个半分办法也没有。现在苏瑾白不在乎她，苏杨氏送了他一个新的小妾，他哪里还记得自己。 有时候想想真是好笑，自己没生孩子的时候，被那个男人捧在手中。可现在呢？也不过就是一场过眼云烟，更何况儿子现在是她后半辈子唯一的依靠。 可是苏杨氏却偏偏要这么折磨自己，一会是不给孩子喂奶，一会是不给孩子睡觉，有时候还故意用尖尖的指甲去碰孩子的小脸，她是真的害怕。 她唯一的资本就是讲出苏语然的本事，可偏偏她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把柄。柳依整个人简直就要疯了，但是想到自己的儿子在苏杨氏的手中，连疯都不敢疯。 她永远都想不到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明明只差一步了，她就可以在苏家呼风唤雨。可现在却偏偏走到了这一步。柳依压下心中的不甘，慢慢开口。 晋城，主院 秦峰刚刚让那两个人下去，外面的阿奇突然急忙跑进来：“世子，世子，好消息，好消息啊！太子殿下回来了，太子殿下回来了。” 秦峰猛地站起来：“真的？马上带我去看看，太子殿下的身体怎么样？可还好吗？”他也不等阿奇把话说完，就领头走出去了。 阿奇看着世子走远，想要说的下半句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又想起这几晚，世子手上拿着不放的小福包，只能祈祷着这苏语然到底也已经是太子的女人了。 “殿下，你这几日可还好？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曲神医现在还在这里，我马上就让人把他。。。。。”秦峰看着齐旭拉着苏语然的手，突然哑了口。 苏语然看了看齐旭，突然撤出了手：“拜见秦世子，多日不见，世子还是风采依旧。殿下，奴婢的身体感觉有些劳累了，想要先回房间去更衣休息一下。” 齐旭笑着点点头：“去吧，这些日子在那里到底也没有这里舒服。你先好好去睡一觉，我让人把晚膳送到你房间，今晚就不陪你用膳了。” 苏语然点点头：“殿下放心吧，奴婢知道你现在正是忙得时候。我这里还有青柠陪着，殿下不用担心我们。那我们就先下去了，不打扰你们谈事情了。” 秦峰看着他们两个说完，这才上前：“殿下不用担心，我这就让人为苏姨娘准备一个房间。想来苏姨娘一路过来也累了，先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阿奇，你亲自带着苏姨娘下去吧。后院的那几个嬷嬷正好现在可以用上，正好，你也去趟厨房，吩咐厨房今晚多做些好吃的。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齐旭看着苏语然走远，转头看着秦峰：“这段日子辛苦你，要不是你一直守在晋城，恐怕这蛮夷还不会这么安分下去。只是我那三弟也不可能只是这么点手段。” 秦峰点点头：“微臣正想和殿下汇报，据微臣最新得到的消息，这蛮夷恐怕是通过林城一条极为偏僻的路径将城中的粮食偷偷运出去。” “哦？还要把粮食运出去，看来齐安也不是什么没有脑子的废物。想来他已经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不过现在就是这么做了，也不能挽回什么了。” 晋城，后院 “苏姨娘，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你放心，这里的地方是干净的，没有什么别的问题，至于晚膳，到时候自然会有人给你送来的。” 苏语然福身行礼：“多谢阿奇，只是我这次出来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是刚刚从山崖上上来的时候，多采了一些药。这些东西想来现在士兵上都可以用得上。” 阿奇其实要说真的讨厌也确实对她讨厌不起来，苏语然其实也不算什么坏人，更何况她现在的境况，有些还算得上是他们主仆造成的。 他想到苏语然这次出门，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太子府中秦侧妃的筹谋。想到这里，阿奇突然开口：“我知道苏姨娘现在的心情。” 他看到苏语然奇怪地看着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不过苏姨娘不用把不开心的事情一直都记在心里的。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那些过去的事情，想来也不会有人一直想着这事情。再说了，看太子殿下现在的样子，恐怕也不会把很多的事情放在心上，姨娘大可以宽心。” 苏语然听到这里，才明白这人在说什么。她笑了笑：“多谢你的关心，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是过去了，想来以后这路也会安心走下去的。” 阿奇听到这话，心里宽了宽。他心里知道，这些话其实世子也想和苏姨娘讲，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这样就好了，想来世子知道了心里也舒服点。 京都，苏家 “老爷今日怎么突然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那个媚儿不会伺候吗？”苏杨氏看着英妈妈为苏瑾白上茶，口中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苏瑾白看着她这个样子，突然开口：“我都要不记得你以前的样子了。你以前在的时候，这苏家永远都安安稳稳的，从来也没有出什么事情。” “但是现在呢？现在我们苏家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夫人，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伤心贞儿的事情，甚至为了这个孩子，都已经想好了一辈子皈依佛门。” “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这事情的轻重缓急啊！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应该是我们苏家的大事？太子殿下在西边出了事情，我们应该要早作准备啊。” “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意思是太子殿下不会再回来了吗？这怎么可能，现在连皇上都没有明确表示要废掉太子殿下啊！” “废？哼，这怎么废？现在殿下连个尸体都找不到，就是想要废也总要找到一个尸体才可以说话吧。可我们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苏杨氏听到老爷说这样的话，这才开口：“那老爷现在是有什么良策可以帮太子殿下吗？我们的溪儿是太子妃，只要太子殿下可以找到，那。。。。” “谁说我们要帮太子殿下了？夫人啊，你疯了吗？现在殿下生死不知，我们竟然要帮他？不要说只是一个溪儿，就是我们两个女儿都在东宫都不可能。” 苏杨氏却大吃一惊：“什么！老爷你有没有说错，还是我听错了？你说不要救太子殿下，难道我们不救太子殿下，去帮助谁？” 苏瑾白好像就一直在等着她这句话，转而开口：“这朝中除了太子殿下，你觉得还有什么人值得我们去帮助的？溪儿毕竟还年轻，我们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苏杨氏哪里还听不出来这人现在的意思：“你是说，你想要再让溪儿选择一次？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溪儿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以后是什么身份。” “现在沈国公家里的女儿已经齐王妃了，我们的女儿就是再来一次，这结果也不过就是一个妾室。老爷，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现在的妾室哪里还有什么地位的？要我们的女儿做妾室，那就是要我们的女儿做一个下等人啊！就是以后生了孩子那也是永远都不能抬头的人。” “老爷，你三思啊，现在不是我们随随便便可以做决定的时候。再说了，要是太子殿下突然回来了，那我们不就是功亏一篑了吗？” “哼，你懂什么？你现在还在担心来，担心去的，你可知道我们的女儿早就已经有计划了起来。苏语然已经被派出去找太子殿下了，就是回来了，我们苏家也没有任何问题。” 苏杨氏已经顾不上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了，但是她非常清楚现在他们做的决定是多么的重要：“老爷，不要去，千万不要去。这安王爷无论是威望还是。。。。” 京都，沈国公府 “爹，你担心什么呢？只要可以顺利嫁给安哥哥，以后我们沈国公府想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爹，你放心吧，只要我可以嫁过来，想来安王爷不会不管我们的。” 沈国公叹口气：“慧慧，真是为难你了，让你背负了这么多的罪名嫁给齐安，也不知道最后齐安会不会帮助我们。不管怎么样，慧慧你后半生总是有依靠了。” “爹，你不要这么说。我知道爹爹这么多年来也很辛苦得撑起这个家，现在也是应该女儿来报答的时候了。就是不嫁给齐安，嫁给别人也是一样的。” “皇上想要我嫁给寿王，但是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整个宫中都是让太子殿下做主，我现在哪里还能做自己的主，就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想来也不能帮了。” 西边，林城 莫风看着下面的大牛：“你还有什么没做好的？这林城我们看也看过了，玩也玩过了。现在也应该是时候走了，反正也是那两个老皇帝的儿子在内斗。” 大牛倒是一点也不在乎：“我也想走啊，但是怎么走。首领，我们还是出去打一场吧，反正你也说了，这林城我们也没有打算一直霸占着啊。” 莫风却摇摇头：“你懂什么？这事情都不过就是一个局而已，我们得些好处就可以了。但是暂时还不是我们有大胃口的时候，起码还要再等等。” 大牛还真是奇怪：“那什么时候才是我们的机会？首领，现在这两个人这么争夺，难道不是我们最好的时候吗？要是再等等，岂不是错失了好机会？” 莫风却一点也不担心：“好了，这些就是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啊，还是安心地听我的吩咐吧，我们先走，不过迟早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回来的。” 京都，晋城 “如果真的是殿下分析的那样，恐怕我们的确是不应该把这精力放在林城了。谁也想不到，林城这个事情不过是一个局，想不到安王爷居然想这么做。” “他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是以为自己可以想到什么事情一样。只是他把自己想的太聪明，当然也不觉得别人会比他更加聪明。希望他一直这么自负下去才是。” 秦峰点点头：“殿下的意思我们知道了。你放心，我这就安排人下去布置一下，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我们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们再去处理别的事情。” 齐旭拍拍他的肩膀：“也好，你也放松下来，这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总会过去的。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秦峰看了看齐旭的样子：“殿下从山崖回来以后，还真是不一样了。看来，苏姨娘有好好照顾殿下，只是殿下的身体还是需要多休息一下的。” “我没事，现在这个时候不是我们休息的时候。不管是京都还是整个皇朝，都不应该让江山落到这个人的手中，毕竟这人的确没有半分仁心。” 京都，皇宫 “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见到你了。想来我们也是有将近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你一直躲着我，让我一直都没有机会从你手中拿到我的妻子。” “妻子？你的妻子？你的妻子不是还端端正正地坐在皇后的宝座上吗？你现在居然说问我要你的妻子，齐子暮，看来这么多年了，你反而是笨了。” “也是，你什么聪明过。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世子，一个小世子，要不是当年朕放弃了这个位子，你以为你能在这里坐这么长的时间？” “我才是让你可以在这里坐这么久的原因，不是吗？要不是我躲着，这天下在你父皇的手中就是一个烂摊子，自然也轮不到你登基。” 齐子暮看了看他，突然笑了起来：“好啊，真是好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想着她，我还真是奇怪了，你这样连心都没有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喜欢人？” “你不过是在折磨你自己，折磨她，对不对？”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从来 慕容阳整个人坐在位子上，一点都不在乎他说的话：“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也不在乎你在我耳边说些话。这么多年，你做你的皇帝，我当我的逃犯，谁也不用嘲笑谁！” “嘲笑？我可不用嘲笑你，我坐拥天下。这天下的东西都是我的，你怎么和我比？你现在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物。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当年她说的话，你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她？难得你这么多年还记得这个女人，也不枉她为你拼死生下太子。我见过你的儿子了，是个不错的，总比你当年强一些，至于那几个，都是废物！” 齐子暮难得没有和他顶嘴，反而点点头：“不错，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不过再怎么样也总比你好，听说你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孩子。这样一想，这老天还是公平的！” 慕容阳往齐子暮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开口：“我本来有一个孩子的，但是后来没有了，这难道不是你的错？齐子暮，说来，我们两个人之间是谁也不欠谁！” 齐子暮冷笑一声：“你说谁也不欠谁？你竟然都说得出口？你我之间就是到死的那天，都不会有了断的时候。只是，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些，我想要的你知道是什么。” 慕容阳喝了口茶：“刘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倒是长进不少。这茶水泡得倒是有点火候了，不像十多年前，连个味都没有出来，到底这年纪大了，还是有点用处的。” 齐子暮看了一眼刘福，刘福这才开口：“奴才这些年来整日在宫中待着，自然还是要学着一些东西，哪里连自己的本份都忘记了。” 慕容阳“看着”这主仆两之间的官司：“确实是很本份，本份到连自己的原主子都不要了。刘福，说来你走到这一步，也应该是要感谢感谢我的。” 刘福躬身：“奴才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公子的恩德，只是对于奴才来说，什么样的恩德都比不过当年安主子对奴才的救命之恩。” 慕容阳一口喝完那茶，朗声一笑：“好，好茶，好奴才，好个有情有义的皇宫！齐子暮，你想要问什么就今早问清楚，趁着我现在心情不错，暂时还愿意和你说些实话！” 齐子暮坐在了慕容阳的对面，反而不着急问事情了：“先让你见见这皇宫中的故人吧，这么多年了，想来你还是很想见见她的不是吗？” “她倒是不怎么想见你，可能是想着要是见了你这人就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吧。只是我想让她见见你，你一开始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她吗？” “也算是到了这最后，可以让你圆了最后的心愿，不枉我们当年是君臣一场。刘福，去凤鸾宫请我们的皇后娘娘来这里，见见多年不见的故人！” 谁知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不用麻烦刘公公和陛下了，臣妾现在不就来了？多年不见，臣妾也很想见见这故人还是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 慕容阳听到声音却没有半分的触动，整个人动也不动，悠然自在的喝茶：“在下早已眼盲，恐怕是不能拜见皇后娘娘了，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惩罚我？” 齐子暮看了安慧茹一眼，开口的话却是对着慕容阳的：“你的罪可不是在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你不拜就不拜吧。倒是皇后，可以来看看我们的这位故人！” 安慧茹穿着皇后的华服，就连那发髻都是最华丽不过的东西。可是对面的两个男人，一个是瞎了，还有一个至少眼睛里已经没有她的影子了。 “我年少之时遇到你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有一天你会变成一个瞎子。现在想来，这瞎子也有明白的时候。只是可惜，你明白的时候太晚了些。” 安慧茹走近慕容阳的身边，站在他的身后，出口的声音已经没有十几年的清脆了：“你虽然是皇帝，可从来没有什么好名声。你残暴不仁，在百姓中从来都不是什么有德的名君。” “那一年，我心中是又害怕，又得意。我一边想着，你是皇帝，又痴情我是一件多荣耀的事情，可另一方面我心里又害怕，害怕你总有一天要杀死我！” “那一年的选秀，做手脚的不是别人，是我！说服我母亲让安慧珍进宫的也是我，乃至后来更是我亲手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这都是为了让她没有任何人可以倚仗！” 晋城，后院 “殿下还没有回来？什么事情，怎么都忙到这个时候了？嬷嬷，你去厨房准备一些小东西，待会亲自交给在前院的阿奇侍卫。想来这个时候，大家都饿了。” 那嬷嬷不过是秦峰暂时在外面找来的妇人，只是懂些杂活，还好苏语然不挑剔。那妇人看伺候的主人和气，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之前还担心太子爷身边的人没什么好脾气。 “主子放心吧，奴婢这就去厨房拿些好吃的，等到了前院再把这东西交给阿奇侍卫。主子还是照顾小主子吧，这小主子一天都没有见到殿下了。” 苏语然看着她们对青柠小心地样子，才想起来这事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现在正是忙乱的时候，再说这晋城也不是长久的地方，还是先这样吧。 “也好，嬷嬷，你去后院把那个叫石榴的小姑娘带进来吧。那小姑娘本来也是我身边跟着的，只是她年纪小，平日里也不怎么动手。” 那嬷嬷这才明白为何刚才那叫石榴的小姑娘这么高兴看到这太子身边的妃子：“主子您就放心吧，奴婢这就去叫那小丫头进来陪着主子。” 石榴进来的时候，苏语然正抱着青柠，看到她进来，才笑了起来：“等急了吧，来，过来看看妹妹。你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吧，现在正好抱抱她。” 石榴年纪小，这些日子跟着十里当然也没有吃苦。可是心里还是担心自己的妹妹，现在看到妹妹回来了，当然高兴得不得了：“妹妹都长大了！” 苏语然看着她的样子：“你啊，年纪不大，这样子倒是愁心的命。你才不见她多少日子，怎么就知道她长大了？我看你也是长大了不少。” 石榴被主子说得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口：“我知道，因为我知道以前妹妹是不会穿得这么暖和，也不会吃得这么饱。更加重要的是，不会这么笑。” “主子可能不知道，我们原来的家里，这一到冬天全是冷风。我们两姐妹身上的衣服也就遮遮而已，身上哪里有半点的棉絮。可是现在，青柠的手很暖。” 苏语然看着这个孩子，她在这个孩子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感激。本来不过就是一个随手的好事，倒是想不到这孩子是个这么纯良的人。 苏语然总觉得好笑，前世自己不用什么手段，为人也不是很坏，可是这身边的人总是魑魅魍魉不断，不是披着人皮的牲畜，就是动不动就吸血的大虫。 可现在呢？自己用尽了手段，想尽了办法去生存，反而这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良善，纯洁之辈。有时候想想这世上的事情真是难以预料啊！ “你这段时间十里想来也是十分照顾的，那林城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你有听你的十里叔叔说过吗？我托人去找你们的时候，你们可还好？” 石榴抱着妹妹，点点头：“主子放心吧，十里叔叔在林城一直很照顾我。我们还在那里租了一个小院子，十里叔叔每天都去卖些小东西。” “只是我们在那里无论赚多少钱，总是要被收走一般的钱。有些日子，只能买些馒头吃，还好十里叔叔会打猎，这才让我们不至于没有东西吃。” “收走一半？什么时候，这林城的税收要这么高了？”苏语然奇怪地自己问着自己，她好像摸到了一些什么，但是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现在还不能完全想明白。 石榴看着主子皱着眉头，才开口：“要不然石榴让十里叔叔来和主子说说这具体的情况，可能石榴最近吃的太饱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苏语然摇摇头：“不用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这个时候十里过来恐怕就不合适了。石榴，你抱着妹妹去休息吧，最近你们姐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亲近了。” 石榴正要带着青柠下去，外面齐旭却突然进来了。他一看这情况就挑挑眉，看着门口的石榴：“怎么抱着青柠走了？不让青柠留下吗？” 石榴低着头，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伤心。但是现在听到说话人的声音，却也知道不能开口，只能听着苏语然接下来不知道说什么。 “殿下，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到很晚，还专门让人给你们送些吃的去呢！”齐旭也没有想着一定要让青柠留下，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现在既然苏语然没有这个打算，自然也不会再追着这事情不放。苏语然挥手示意石榴抱着青柠离开，石榴感激得点点头，打算就抱着青柠现在就走。 谁知道青柠在石榴怀里却大哭了起来：“爹，，，爹，呜呜呜，坏！坏！”竟然是舍不得苏语然和齐旭，要留下来。齐旭转头看着青柠，良久才开口：“算了，就留下来吧。” 皇宫，御书房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在喜欢我了。你的眼睛会看着那个女人，也会看着别的女人。哦，对了，还有那个当年京都第一冷美人，是吗？” “也不知道那一位如今又是何等的情况了，现在想来，只怕也不一定比我好多少吧。我至少还能在这宫中，还是太子殿下名义上的母亲，但是她。。。” “当年一个名满京都的女人，想来现在不光是花残粉褪，更是已经成为一个农妇了吧。慕容阳，你爱的女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吧。” 慕容阳听着这些话，过了一会，喝干了杯中的水才开口：“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你母亲安排进宫的，至少不是全部。” “你母亲虽然不得你欢心，但是一直以来，贪图得更多是府中的权势。当年我在宫外第一次和你偶遇的时候就知道，但凡我对你表现出喜欢，你的家人是不会反对的。” 安慧茹在经过齐子暮的时候，又一次被一个男人伤透了心。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哭着开口：“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你原来喜欢的只是那个京都的冷美人。怪不得，怪不得当年在齐候夺宫的时候，你什么人都没有带，只是带了陪伴在安慧珍身边的冷玉。” “只是你都带着冷玉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还要回来带着安慧珍一起走？哈哈哈，看来这冷玉最后还是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啊！” 慕容阳这时候才转头“看着”安慧茹：“我以为我喜欢过冷玉。也许也是真的喜欢冷玉的，至少她是在安慧珍没有出现的时候，我最关心的人了。” “说起来要是没有你，我还真的遇不到这样的人。多年不见，除开这些事情，我倒是还想和你说声谢谢，要是没有你，我自然就错过了。” 这样的话，远远比曾经齐子暮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要伤安慧茹的心。她的心好像被一把钢刀直直地捅进去再转几转，让人痛得连这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慕容阳，齐子暮，你们真是好狠的心啊！非要生生逼死我，是吗？真是好，真是好啊，你们以为我这样就会死了是吗？可我不会像那个贱人一样，随随便便就死去！” 齐子暮这个时候才开口：“你不会有以后了，你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包括你的皇后的位子。这个位子不是你的，你的作用不过是为她保留了二十年的皇后位子而已。”安慧茹身体一震，浑身的冷意从心底慢慢溢上来。 正文 第二百章 废后 “你们想怎么样？难道不想知道那个贱人怎么死的吗？”安慧茹现在只能想着自己至少还有这样一个把柄在自己的手中，也许还能凭着这个东西让自己活着。 “不用了，难道你身边的人真的个个的嘴都撬不开吗？不要说你的安嬷嬷，就是她在宫外的亲人，又有哪一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一星半点的。” 齐子暮挥手示意安慧茹退下：“出去吧，你已经见过了这故人，也知道了朕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当然也不用在站在这里浪费朕的时间了。” 安嬷嬷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开口的声音都带着恐惧：“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啊！老奴家中的亲人都是一些小子民，这些子民都没有犯过法的！” “皇上，求皇上放过老奴家里的人吧。老奴愿意，愿意说出皇上想知道的一切事情！”安慧茹猛地转身，尖叫着喊着自己身边一直陪伴着的老嬷嬷。 “安妈妈！你陪了我这么多年啊，难道现在连你也要背叛我吗？我们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这皇宫中相依为命，你还说过，你把我当做自己的孩子。” 安嬷嬷闭上眼，遮住眼中的伤痛：“娘娘，嬷嬷陪了你一辈子了。这一辈子，老奴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怎么自己照看过。可这多年了，娘娘，老奴不能看着孩子死啊！” “娘娘没有了皇后的位子，但是还有命。可老奴的孩子要是没有了命，那就什么都没有了。皇上，皇上，老奴愿意说出当年的一切，老奴。。。。。” 齐子暮淡淡的看着安嬷嬷不可置信得长大眼睛死去：“你还是这个样子，只要别人有一点违逆你的意思，你从来都不会给别人什么活路。” “可惜啊，你这样也得不到什么？就是你杀了她又怎么样呢？这宫中的刑罚这么多，对付皇后自然是不能的，但是对付一个废后，还是绰绰有余的。” 安慧茹拔出插在安嬷嬷心口上的金钗：“那又怎么样？难道到了这一步，我还怕你什么不成？安嬷嬷死了，现在你威胁任何人都没有用了。” “可我，却有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她已经死了，难道你们连她最后一个心愿都不想知道吗？你们一个拿着她的尸体这么多年，一个做了这么多事情，难道不是为了今天？” “可我偏偏不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心情告诉你们了。齐子暮，慕容阳，人活着的时候，我还真是没有看到你们这么痴情的时候。” “可这人死了，你们一个个倒是无比痴心了。要不是这人还留着一个太子不让我对付，我早就除掉这女人在这里留下的所有的痕迹了。” 齐子暮根本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要不是太子留着阿寿在身边，从小几乎都是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你又怎么会放过太子？安慧茹，你不过就是没辙了而已。” “来人，把罪人安氏打入冷宫，明日朕会亲自下圣旨，废除她皇后的位子。至于寿王，也不用再进宫了，只是也不用为难他，一切等太子回来再做决定吧。” 安王府，书房 “你说什么？”齐安拼命地抓住管家的衣服，“你说那个蛮夷走了？连招呼都不打，就这样走了？他是不是疯了？他和我们已经有约定了，他。。。。” 齐安现在也知道这人说的话也不做什么数的，但是这事情却大大得影响他后面的布局。现在这些蛮夷走了，按照齐旭的脑子恐怕没有几天就。。。。 “你给我吩咐下去，这几天就先不要马上就动作了。齐旭不是随便可以糊弄的人，我们到了现在这一步，有些事情就不要再以身试法了。” 官管家点点头：“王爷放心，奴才这就去，现在就去。只是这之前的，可能就不行了，奴才这边马上就安排人飞鸽传书过去，至少也可以。。。。” “王爷，王爷！大喜啊，大喜啊！”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甚至都没有等得及外面等着的侍卫的通报，“王爷，宫中有大喜啊！” 齐安看着他，倒也没有突然发火：“什么样的大喜事啊？这么咋咋忽忽的，还以为这宫中的皇后娘娘没有了。是不是母妃要你来的？” “不过就是一个小事情，难道还值得你这么高高兴兴的？母妃这些日子也太浮躁了些，不过就是被禁足一段时间而已，等到来日，难道还不怕翻不了身吗？” 小太监却脸上笑得像朵花：“王爷，这一次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皇上是属意王爷登上这至尊之位的，这可不就是天大的好事嘛！” 齐安整个人突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说清楚。你说皇上属意我坐上这皇位？你可有什么途径知道这事情？还是母妃从哪里知道了什么？” 小太监微微一笑：“王爷，王爷可能现在还不知道，这宫中就在刚刚发生了一件大事。”这小太监看着不大，可是这说话的样子和神态却格外的老成。 齐安现在也想知道这事情，也就听他说下去：“今日皇后娘娘去往皇上的御书房。也不知道这皇后在御书房中到底发现了什么，只是出来以后就被皇上废了。” “什么？父皇废后了？”齐安大惊，这可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皇后这么多年来，其实并不受宠，虽然其下的太子深受皇宠，但是皇后却从来没有复宠过啊。 即便是这样，皇后唯一让人觉得幸运的是，始终没有从皇后的位子上下来。大家心里何尝不明白，只要太子一日不倒，这皇后自然也不会倒。 可是现在呢？现在这皇后竟然倒下了，这是不是说明，远在那西边的太子齐旭，很有可能已经出了意外了。齐安突然想起这蛮夷突然撤退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齐旭已经死了，所以他们才走了？想到这里，齐安大喜起来：“这倒是一个最好的消息了，不错，不错。母妃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那小太监也高兴：“娘娘在宫中一得到这个消息，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诉来告诉王爷。王爷现在大可以安心起来，想来就是再怎么样，这天下也一定是王爷了的。” 这话倒也不是什么大话，只是这么多年了，这皇上总共也就是三个皇子可以活下来并且长大。不说别的，就是寿王殿下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哪里能和王齐安争锋。 再说了，就是寿王现在长大了也不行。皇后已经被废了，没有了母后在后宫撑着，寿王殿下怎么也不能知道这宫中的种种变化。 齐安常年在宫中，这其中的道理自然比别人更加清楚明白。他心里除了不可置信，最多的竟然是纯然的高兴。你看看，齐旭，这到了最后，父皇的心中还是有我的。 你总是高高在上，说什么为君之道，讲什么仁爱之心，可是现在呢？也不过得到这样的下场，你的母后被废了，你的弟弟以后只能在我下面讨生活。 “管家，给这小奴才多些赏钱。难得出来走一趟，回去的时候也不要不看着路，要不然王爷可就没有了像今天这么好的兴致。” 小太监听到这话，心里一颤。知道自己是刚刚的冲突被王爷记在心里，立马就跪下恳求：“求殿下恕罪，求太子殿下恕罪才是！” 齐安哪里不知道这人是在哄着自己，但是他也确实被他的那一声“太子殿下”哄得高兴了起来：“行了，这次就算了，但是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管家亲自带着那小太监下去了，留下齐安一个人在书房。齐安想着这小太监的话，眼睛里的笑意越来越多：“果然，果然啊，我终于等到了！” 西边，晋城 “蛮夷已经离开了林城？”秦峰心头一震，看来太子殿下说对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齐安的打算，只是不知道，下一次这战场是在什么地方了。 “走了？”苏语然听着后面的嬷嬷说的好消息，也觉得很奇怪，“这蛮夷好好地在林城，怎么突然就走了？也不知道这蛮夷肚子里再打什么主意？” 嬷嬷梳理着这主子的头发，口中劝道：“只要娘娘和太子殿下身体安好，这些事情想来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再说，无论怎么样，还有秦将军在啊！” “嬷嬷似乎很是信任这秦将军。可是要是我没有记错，这秦将军也只是来到这晋城一个月左右。看来秦将军很是得人心，要不然你们也不会这么记得他！” 嬷嬷笑了起来：“可不是嘛！要不是秦将军，我们这些人恐怕早就没有了活路了。是秦将军安排我们有个活计，让我们也可以为家里补贴。” “这年头，要不是秦将军还记得我们这样的人，恐怕我们都没有什么可以吃饱的机会。现在奴婢在这里工作，平时里的东西也可以得到主子的赏赐……” 苏语然当然也知道这些人的不容易，当今皇帝不是一个坏皇帝，只是这运气不太好。这皇朝不是地震就是洪水，干旱，国库中哪里还有什么银子。 这几年来，这些老百姓的生活还从来都没有好过。就是税收再不重，但是这老百姓没有多少产出才是实在啊。也怪不得很多人家一到收成不好的年份就卖儿卖女。 苏语然也知道他们不容易：“你们也确实难，唉，今年更加吧，毕竟这仗一开始，恐怕受苦的是你们这样的老百姓。桌上的东西，你大可以给你家里的孩子带回去。” “这，这可不行。”那嬷嬷大力地挥挥手，“这可使不得，这是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哪里可以就这样赐给奴婢啊！”苏语然却摇摇头：“不必这样，没有关系的。” 她也没有多说，转身去床上抱起了青柠：“青柠还小，我和太子也吃不了这么多。你家里的小孩到底还小，怎么能老是饿着？去吧，都是小事情！” 那嬷嬷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苏语然抱着青柠，怜惜地看着她的背影：“都是苦命人，青柠，这世上啊无论什么人都要活着。”刚刚更衣出来的太子齐旭却笑了。 “刚刚听你说话可不是那样没有什么分寸的，可现在怎么突然和一个不懂事的娃娃说起这样的话来？”齐旭心中一开始还因为苏语然关心秦峰不高兴，可现在倒也不放在心上了。 苏语然放下青柠，走到齐旭的身边：“殿下昨晚也是很晚才休息，怎么这么早就醒过来了？今日还要去和秦将军商量事情吗？是不是太劳累了？” 齐旭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担心什么？不过就是和子枫去前面商量一些事情。我们过些日子也许就可以回去了，怎么样，你想念京都吗？” 苏语然点点头：“没走的时候啊，我总是不觉得京都这地方好在哪里？可是现在，我还真是有些想了。过些日子，正是可以在最高的城楼上，看着玩家灯火。” “你是说，这元宵佳节吗？也是，这样的节日里，想来也只有京都最是吸引人了。你这方面倒是和阿寿一模一样，这年纪都长到哪里去了？” “你啊，感觉都没有什么可以回忆的！小时候呢，肯定被关在皇宫中天天背规矩，长大了，还是被关在皇宫中处理事情。真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你怎么不乏味？” 齐旭看着苏语然，又看看青柠：“现在不是有你吗？你和青柠好好待在这里，等到了午膳的时候，我再来陪你们用午膳，好不好？” 苏语然哪里还会拒绝：“恩恩，你就先去吧。我和青柠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到了午膳时分，我让厨房给你和青柠分别蒸蛋羹吃。” 齐旭却笑了：“这蛋羹哪里是我要吃？分明就是你爱吃的，也不知道以前在苏家是不是也是这样不讲道理的。”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妄念 阿奇伺候着世子用完早膳，想了想还是劝道：“世子还是早些休息吧。这昨晚就是一晚没有休息好，要是再不睡，就是铁人也挡不住啊！” 秦峰看了看阿奇：“你不用担心我，我以前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现在才不眠不休一天而已，又不是十天半个月，哪里就让你这么不放心了？” “再说了，要不是琴儿，我们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我只是希望，殿下回去以后，可以对琴儿网开一面。只是，只是对不起她了。” 阿奇看着世子的样子就无奈：“世子，哪里就对不起了？她现在可是太子身边最宠爱的人，你看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世子，你还是忘记了她吧，这么多日子了，你就是拿着那个小福包也不能改变一些什么的。苏语然她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了，不是吗？” “阿奇，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小福包，什么忘记？我从来都没有记得她，从来都没有。我答应过殿下，也答应过琴儿，这一辈子都要忘记她。” 秦峰心里何尝不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执念，但是他就是忘不掉又怎么样呢？如果说，她进入东宫以后，整个人变得和琴儿一样满心算计，他也许就忘记了她。 但是她没有，她还是那个像初见时分一样，偶有聪明，但是从无害人之心。他不是不想忘记她，只是他忘不掉她，更不要说现在那个福包在手中以后。。。 秦峰想到她自来就这样受尽委屈的生活着，怪不得苏家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个牢笼。想到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妹妹又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秦峰在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无奈。 其实那天太子殿下说的话，在他心里听到的时候是真的心动了。他想他一定会好好对她的，也不在乎她经历的这些事情。她是个好姑娘，不应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齐旭正好进来，看到这场景也笑了笑：“这是怎么了？怎么才刚刚吃好饭？本宫不是说了，你早点休息，这么没日没夜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殿下。”秦峰突然站起来，“殿下不用担心我，不过是一夜没有睡觉而已。等这边的事情都结束了，微臣再休息也来得及，倒是殿下的身体不知道怎么样？” “放心吧，曲神医他们都在，本宫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倒是你，现在还不休息，等过几天这打仗的事情一出来，恐怕你又没得休了，到时候还真是让曲神医给你配点药。” 秦峰看着太子，笑了起来：“殿下不必这么担心，这点小事我还不放在心上的。殿下，看来你昨天预料的不错，这蛮夷果然今天就退走了。” 齐旭点点头：“蛮夷那边不会在这里待多久的。只是不知道京都那边现在的齐安下一步打算怎么做？还有父皇，子枫，我们这一次离开京都已经很久了，我担心京都那边已经出事了！” 秦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难道那齐安还能逼宫吗？他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殿下，要是真的是这样，我们还是要先回京城去！毕竟现在的经常…” 齐旭却摆摆手：“我也想，但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现在我们这边的情况也不能说走就走，蛮夷走了我们还要去安顿林城的百姓。更何况还不知道这林城中还有多少的粮食。” “要是我们现在就一走了之，那这一城的百姓该怎么办？子枫，我们现在不能走，还得安抚好两城的百姓才能离开。这些百姓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留在林城！” 秦峰当然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蛮夷通过手段，把很多粮食都通过别的手段运走。现在整个林城中人的粮食恐怕都撑不过三天。可问题是晋城的粮食也没有这么多啊！ 要是晋城有大量的余粮倒也没有关系，可现在的问题是，晋城中的余粮也就刚刚够当地的百姓而已啊。这要是借给了林城，恐怕这晋城这边的百姓就不行了。 “殿下，我们不防先去调动一下别的城池的粮食，这样林城的百姓也可以暂时赢得喘息的机会啊！”齐旭却摇摇头：“怎么调？如果我是齐安，肯定不会给人有机会调粮食！” “不错，晋城附近的几个城池现在一定也没有多少粮食了。就是我们要调粮也不能通过这些，只能去远一点的城池。这里要是有大粮商路过就好了。” “可惜，这里已经在打仗了，想来就是海家的人再大胆也不敢往这里走了。更让本宫担心的是，要是突然有人出手秘密买下这些粮食的话，恐怕……” 秦峰也觉得棘手：“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京都中，皇上还有各位大人现在还好吗？要是安王爷真的走到这一步，恐怕这事情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殿下，这里无论怎么样还有微臣在。你可以回京都去掌控大局，不然恐怕我们在这里，那安王爷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还有宫中的皇后娘娘和寿王殿下……” 齐旭心中想到阿寿也为难了一下，阿寿还是一个小孩子，现在的东宫也不知道怎么样。恐怕那苏语溪到了那个时候也不会多关心阿寿的，要不是他还留了几个阿寿从小就陪在阿寿身边，恐怕…… 京都，太子府 “我的小祖宗，你看，老奴没有骗你啊，现在太子殿下是真的没有回来啊！王爷，让老奴带着你回去吧啊，我们过几天再来看看，好不好？” 阿寿嘟着嘴吧，脸上都是伤心和失望：“都这么久了，为什么皇兄还不回来。他还答应阿寿，要带阿寿去外面看马戏团的，谁知道，到了现在都不回来。” 小刘公公心里叹口气，这寿王殿下还小，哪里知道太子殿下的不容易。现在这个时候，太子殿下就是想回来恐怕也回不来啊。还有那个苏语然，唉，年纪青青想不到是这样的结局！ 小刘公公自从听说那个女子在淮南做的事情就觉得喜欢，还一度觉得自己一开始对她的态度不好。谁知道，这女子也是个短命的，现在这样的时候竟然出宫！ 唉，要不是寿王殿下还记得她让人去看看，他也不会知道这女子还受到这么多委屈。先是没孩子，现在更是连性命都难保了，想到这东宫的太子妃…… “小六子，我们这就回去吧。这里现在都没有什么好的，连然然都去找皇兄去了，这东宫只有然然的那个小婢女还有点意思了。对了，她昨天是不是说要从外面给我带吃的进来？” 小刘公公点点头：“正是啊，现在也差不多到时候了。殿下，咱们就回去看看吧，正好可以吃吃她们外面做的小糖人。只是今晚晚膳我们就暂时要少用些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真是太啰嗦了。我知道要少吃点的，你放心吧，我这边吃完就不吃别的东西了，只是这夜晚的糕点你需要给我留着。” 另一边，翠柳却正被人拦在门外：“干什么？太子府哪里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人都不清楚，要是万一是什么地方的奸细那怎么办？” “走！现在就给我马上走，这东宫从现在开始，不许这样的人进来了。”翠柳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自己在这东宫这么多日子了，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有这样的规定。 想到现在这个时候，小姐还不在这里，自己还是不要随便和这些人计较这样的事情。翠柳微微的一笑，开口满是客气：“这位大哥，我不是别人，正是寿王殿下身边的小丫头翠柳。” “两位大哥要是不相信的话，也可以去问问寿王殿下身边的小刘公公。还请两位大哥行个方便，让奴婢就进去吧，等奴婢什么时候方便了，再给两位大哥带水酒过来答谢好吗？” 两位侍卫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飘过犹豫，很快又开口：“不行，现在太子妃娘娘刚刚颁布了这命令，一般人不能再随便进入东宫了。你说你是寿王殿下的人，你可有什么凭证吗？” 翠柳一噎，她没有什么凭证，当然没有。她一直以来都是苏姨娘的人，自来也没有什么身份凭证可以证明是寿王殿下的人。可现在没有寿王殿下在，她…… “两位大哥，我的身份凭证还暂时不在身边，不知道两位大哥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两位大哥也知道的，我们都是奴婢，这做奴婢的总有不方便的时候。” “只要两位大哥让我进去，过一会儿我就会把身份凭证带过来，到时候两位大哥就会知道，奴婢说的不是假话！你们放心，我现在是东宫的人，不会有假的！” “去去去！什么玩意儿，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现在这东宫是太子妃娘娘的地方，没有娘娘的旨意你就不用再来了！” 什么！翠柳大吃一惊，这是什么道理。太子妃不可能只是针对自己提出这样的条件，但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太子殿下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她想要进去找寿王殿下或者他身边的小刘公公，但是她现在连门都进不去。她不想离开这东宫，这里不是有多好，但是这里还有小姐在，她不想离开。 无论怎么样，她一定要看到小姐安全回到这里才能安心。但是现在却偏偏不能，关键是她还没有什么本事可以留下来。翠柳刹那红了眼睛，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是谁出的新规定啊，杂家怎么不知道？还是这东宫已经不用在听寿王殿下的话了？甚至连殿下身边的丫头都没有资格进东宫了？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吗？” 两个侍卫惊慌的弯下腰：“属下不敢，只是这是太子妃的命令，属下实在是不得不从。请小刘公公不要生气，属下不知道这丫头她真的是寿王殿下的人！” “你不知道？我看你是铁了心想要破坏寿王殿下的兴致！怎么，这太子殿下暂时不回来，你们就连主子是谁都不知道了吗？看来这东宫的侍卫，也要换一换了！” 两个侍卫诚惶诚恐地立马下跪求饶：“小刘公公饶命，求小刘公公饶命。属下是真的不知道这事情，只是想着太子妃娘娘的吩咐，不得不这么做。” “现在属下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小刘公公饶命才是，日后属下们再也不敢了！”小刘公公冷眼看了看，最后才开口：“你们要知道，有些时候做错事情是绝对不可以的。” “今日本公公看在你们是初犯，就不和你们计较了。但是你们心里要清楚，这样的事情决不能出现第二次，明白吗？”小刘公公看着那两个侍卫，语气毫不客气。 翠柳笑着看了看小刘公公：“今日多亏了小刘公公，要不然奴婢还不知道怎么讨寿王殿下的关心，才能让寿王殿下亲自出来接奴婢进这东宫呢！” 小刘公公看了看翠柳，最后才开口：“都拖下去，全部拉入慎刑司中，一个不留。还有，你马上就跟着本公公进去吧，王爷已经等了很久了。” 翠柳最后跟着小刘公公进了东宫：“今日多谢小刘公公，要不是公公，恐怕我今日是不能进这东宫。奴婢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太子妃出了这样的政策。” 小刘公公微微一笑：“你不用很惊讶，这东宫从来都没有平静下来的时候。你今日看到的不过就是东宫的一角，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东西。” 翠柳点点头：“公公放心，奴婢不会有事情的。奴婢一定要在这里等着姨娘回来的，就是等到老奴婢也要一直等下去！不要说别的，只要我可以留在东宫，做什么都可以的。” 小刘公公看着她，良久才开口道：“好，真好。我还真是很多年没有见到你这样的奴婢了，真是不错的孩子！”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缘由 “殿下，怎么了？你已经不说话很久了，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合你的口味？还是因为青柠不在这里？”苏语然奇怪地看着齐旭的样子，难道是在担心林城的百姓？ 齐旭这才回过神来：“啊？不是不是，你吃吧，我不过就是在前面遇到点事情。还需要好好想想这事情，你不用担心，倒是你，你怎么今天也吃不下？” 苏语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几天的胃口不怎么好了。可能是刚刚来到这晋城，还有点不习惯吧，可能过几天就会好起来了。” 齐旭拉着她的手：“你这人，老是让别人保重身体，可是你自己有时候却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神医就在我们自己身边，现在就是找来医治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是，我不是因为怕麻烦，而是真的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再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恐怕曲神医忙都忙死了。我还想着，自己要不要先去给他送些吃的。” “他？其实哟也有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从山崖回来以后，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听人说，因为那个女人的事情，曲神医也颓废了几天。” “是那个把我们推下山崖的女人吗？原来那女人还和曲神医是这样的旧识，也怪不得她一听到我是曲神医的干女儿就是这样的表情，看来曲神医这次是真伤心。” 两人吃好午膳，齐旭也没有休息，直接就去了前面商量事情。苏语然看了看天色，吩咐身后的嬷嬷说道：“嬷嬷，你去帮我准备一些吃的东西吧。” 这嬷嬷是个忠厚听话的人物，听到吩咐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就下去准备了。一刻钟以后，苏语然让她提着东西，两人出了这院门，去看曲神医。 “我还以为这些日子神医是在忙些什么，原来竟是在怀念故人？要是早知道是这样，那我今日可就不来打扰了。不过我想着你现在可能都没有吃过膳食，不如先将就着吃些东西。” 曲神医看了看苏语然，微微一笑：“看来是没有什么事情，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过来了。听说你流产了，哎，也是老夫不在东宫，这要是老夫在东宫，恐怕……” 苏语然再提起这事情，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何必还提这些。我还没问你呢，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可让我吃了个大苦头。” “说起来，我可是连见都没见过那个女人，不过看那样子，她似乎很是讨厌我。这一开始我还真是不明白，现在想来哪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你可知道那天我说了什么？我说我是你的干女儿。本来还以为我一说这句话，她可能就放过我了。谁知道这事情却完全相反了，我不光没有被她放过，还差点儿就死在那儿了。” “我本来还想着早点来看你，可是这些日子都在将养着，哪里有这个时间。倒是你，都好些日子没有问别人要过酒菜了，我这不是想着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现在看来，在哪里是有什么事情？这根本就是自己在折腾自己！正好今日我有时间，所以就抽了点时间去厨房煮了点东西给你尝尝。” “你看看，还是不是这个口味？神医，太子殿下他是不会怪你的，有些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者说了，其实说真的，那个女人的事也不关你的事。” 曲神医微微一笑：“你受了苦，受了委屈，倒是难得，还有这个心性。我不是为她伤心，我伤心的是自己的师傅，我师傅是从小把我养大的，结果现在……” “她是我的师妹，小的时候是我看着她长大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我还是没有照顾好她，是我辜负了我师傅，也对不起她。你们日后若是遇到她，就……” “就怎么样？难道还要我们让着她吗？你这也太偏心了，她是你师妹，我们就不是你的小辈了。更不用说，她会不会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了。” 曲神医听到这里，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你们日后未必会遇到她，就是遇到了她也不会再动你们了。这次我跟她说清楚了，想来之后再也不会了。” 苏语然还真是没有想到曲神医会这么做，听他的意思，这女人还不是一般人，结果他竟然会……有时候她真的很好奇，那个曲神医放在心上的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想到今天青柠不在，齐旭讨论事情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而神医现在又是这样的状态：“其实我很想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世是不是真的像外界传言的那样？” 曲神医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哪里有半点迷茫的样子，反而清醒的很：“哦？怎么？你也很想知道这事情吗？也好，反正今日老夫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就和你讲讲。” 苏语然坐好自己的位置，眼中满是好奇：“那还不快说说，我是真的想知道。毕竟你也是知道的，这坊间的传闻都说是……不过想来这样的传言也只是传言！” “不是所有的传言都是传言，也许有些时候，有些传言就是事实。你可知道太子的亲生母妃是谁？又或者你以为是皇后娘娘？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资格做他的母亲。” “太子的母亲当然另有其人，只是这人早就在很多年前去世了。若不是…恐怕太子根本就不可能被养在皇后名下，这是这些事情，早就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虽然没有见过太子的生母，但是你一定听过她的名声。她就是前朝的珍妃，也就是当今皇后的庶妹，安慧珍！恐怕你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就是她了！” 苏语然大吃一惊，她想过很多的可能，也想过很多的人，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是那前朝的珍妃。难道那珍妃竟然是一个武则天一样的人物？ 但是她很快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要真的是一个像武则天一样的人物，又怎么会最后落到这样的地步？没得当皇不说，连儿子都是别人的，甚至连命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苏语然疑惑地问道：“我只是觉得很疑惑，那前朝珍妃到底是前朝皇帝的妃子又怎么会和皇上发生……再说了，那个时候一个是妃子，一个是臣子……” 曲神医嘲讽地笑了笑：“要不是那前朝的皇帝自己脑子发昏，恐怕今日还没有这场祸事。有些时候，人是自作孽不可活，并非他人，这是有些人要花很久才会明白这个道理。” “恐怕这个中的细节，我就是跟你讲个几天几夜也是讲不清楚的。我今天想跟你讲，是我和她认识的场景，因为那一年，她正好被送到我师傅这里。” “我和我师妹是自幼年起就一同长大，她年纪小但是行动不便，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照顾她。直到有一天，她来到这里，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皇帝的妃子。” “我很喜欢她，可惜她很快就走了。离开的时候，是当今皇帝来接她的，哦对了，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皇帝，还是一个世子，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她是珍妃。” “我不喜欢珍妃，又或者说我不喜欢皇帝。前朝的皇帝残暴不仁，名声不好，更何况珍妃是民间有名的妖妃！那个时候我甚至是后悔认识她的。” “那你后来又怎么会……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去帮她？是你觉得你误会她了，还是你们后来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吗？神医，是不是去过前朝的皇宫？” 曲神医看了看她，点点头：“那算得上是我第三次见她，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的，她并不是老百姓口中的妖妃。只是可惜，她在民间的名声从来都没有好过。” 苏语然摇摇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其实名声好不好，对她来说已经根本就不在乎了。只是那珍妃娘娘本就不是什么坏人，心里有些难受！” “她没有你这样的通透，若是她有你这样的通透，想来也不会走到后来那一步了。她这一辈子啊，总有一些东西是想要得到的，一开始是亲人，后来是丈夫，再后来是孩子。” “可结果呢？她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丈夫，没有孩子，更加没有了性命！有时候想一想，我都不知道是应该怜惜她还是可怜！”曲神医叹口气。 “可偏偏那个时候的我心里想的却是能够为她做些什么，即便是付出所有的一切。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现在的皇帝，可是后来我们都失去了她。” “其中？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你说这样的词，我总觉得不止你们两个喜欢她。神医，我能不能问一问，难道皇上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这孩子是不是……” “你是想说皇上有没有怀疑过太子的身世？哼，他怎么可能怀疑？要是他怀疑，那这么多年来，他就不会这么宠爱太子了！你以为这么多年来，为什么皇后会安安稳稳养着太子？” “要不是为了寿王殿下，恐怕这皇后娘娘是一万个一千个不愿意养着他！时间久了，她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皇后，其实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别人不清楚，难道她自己也不清楚？” “怪不得，怪不得寿王殿下小小年纪就被养在东宫，原来竟然是有这样的缘故。想来皇后这样也是没有办法，只是皇上这样对皇后娘娘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个？” 苏语然眼中划过深思：“神医，我总觉得这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我倒觉得皇上的心中应该是知道这皇后娘娘当时还做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神医，你不妨告诉我当年的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是连你也不知道，珍妃当时死的时候是什么场景？难道那个时候，珍妃已经进宫做了当今皇上的妃子吗？” 曲神医摇摇头：“没有，那个时候珍妃是被皇帝养在外头的。就连太子也是出生在那个地方，这也就是为什么太子被抱进宫的时候是被养在皇后名下。” 苏语然点点头，这个倒的确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太子不是别人，若是被养在宫外，恐怕……只有养在皇后的名下，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只是我不明白，那寿王殿下是不是皇上的安排？皇后娘娘知道了难道就不会有别的想法？不过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皇后娘娘自来不宠爱太子。” “哼，你们这位皇后啊，不是自己的人，想来是永远不会在乎别人的生死的。更何况太子还是他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更重要的是这孩子还是自己丈夫的。” 苏语然心里默然，这要是在现代，就是整一个伦理家庭剧，更加重要的是，这关系还是无比的复杂至极。这原本是妻妹的人，居然成了丈夫的女人，甚至连孩子都有。 可她自己这个做妻子的，不光要养着别人的孩子，连自己的孩子都要交到别人的手上。苏语然并不知道两者之间的恩怨，只是觉得这其中的事情想来复杂无比。 曲神医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走神了，只是继续说下去：“其实她可以忍这么多年，连老夫都觉得奇怪。但是现在想来，也许她心里早就把有些事情打算好了。” 苏语然却突然嘲笑了他：“其实你的年纪也比她大不了多少，怎么老是说老夫呢？神医，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你第三次见到那珍妃娘娘。” 曲神医早就不清楚自己在讲什么了，从他的话中颠三倒四的顺序就可以看出来。但是苏语然也没有说什么，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知道齐旭的身世。 京都，太子府 “你说，是小刘公公亲自去接她的？真是好大的面子，现在竟然连寿王殿下都知道这个叫翠柳的小丫头了。我本来还打算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可现在……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回京 “主子，太子殿下那边正在问你在哪儿呢！我们现在就先回去吧，要不然明天再来和老神医说话吧！”嬷嬷急急进来，显然是担心太子殿下找不到她。 曲神医看到这情景笑了起来：“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些事情也不过就是成年往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可以待在太子身边。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 苏语然笑着点点头，不管以前的事情自己还有多少没有弄清楚，但是至少她确定一点，齐旭是绝不可能和皇后有化解的一天。也难怪在前世，太子这么讨厌皇后。 晋城，主院 “世子，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你还要劳累一天呢，你昨天都没有休息，要是今天还不休息，那不就是……”阿奇在旁边絮絮叨叨个不停，倒是让秦峰烦不胜烦。 “你这些年是越来越会做事情，怎么现在连我的事情都要管？我要你去办的事情你办好了没有？再过几天，殿下可能就走了，到时候也不知道这林城怎么安排呢？” 阿奇倒是不在乎世子这么说自己，反而劝道：“只要世子能够好好休息，就是让阿奇再唠叨一点也没有关系。太子殿下就是要回去，也不会这么快的。” “你怎么知道太子不会这么早回去？难道是太子跟你说过了？”秦峰好奇地看着他，心里还觉得奇怪，毕竟他很少有这么确定的时候。阿奇却笑了笑。 “本来奴才当然是不知道，不过就在刚刚我遇到了苏姨娘屋子里的嬷嬷。我这才知道最近几天，苏姨娘的身子不太好。她的身体不好，太子殿下又怎么会回京？” 秦峰却突然转身：“你说苏姨娘的身体最近不好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知道吗？怎么没有听人说起过，严重吗？”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了了。 阿奇看了看他，又开口：“世子放心吧，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可能刚刚来到晋城，有些不习惯这里的吃食而已。不过想来太子殿下从苏姨娘身上考虑，暂时就不走了。” 秦峰冷着脸，没有再说些别的什么。只是想到现在的情况，又觉得为难：“你现在是不知道京城的形势，恐怕除了殿下，再也没有人能够压制齐安了。” “现在的京都不知道是一番什么形式，如果太子殿下不回去，恐怕再过些时候，整个京城都在齐安的掌控之中了。”秦峰哪里不矛盾，正是因为她才矛盾。 晋城，后院 “还以为殿下今天是不回来用午膳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难道这事情都处理好了吗？还以为像昨天那样，不到这半夜，你都不会回来呢！” 齐旭看着她回来了，才松了一口气：“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不舒服呢？怎么样？神医有没有说你到底是哪里不好？还是需要最近吃些什么补补？” 苏语然摇摇头：“你放心吧，没有什么大事。其实神医也说了，只是我前些日子受了点伤，现在才会出现食欲不振这样的现象，叫我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齐旭看了看她的脸色，知道她没有说谎就笑了笑：“那你这几天就先好好休息吧，暂时就不要出去。等过几天我这边忙完的事情，再带你出去玩几天。” 苏语然也知道齐旭不可能有这么空闲的时候，但是想到他的一片好心：“殿下其实不用多关心我，现在最让你挂心的应该是这林城和晋城的百姓了。” “我昨天都听石榴说了，恐怕现在林城的那些百姓都没有多少粮食了。殿下现在应该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吧，毕竟晋城这边的粮食也已经不多了。” “殿下有没有想过可以去找海家或者别的商户人家帮忙呢？现在也恐怕只有这些大商户才可以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粮食了。要不然一般的人家，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粮食？” 齐旭提起这个事情也觉得头疼极了：“我当然知道现在的粮食有多么的难找，但是问题是哪里去找合适的商家。海家也不是不好，只是现在恐怕就是找也找不到。” “好了，我们现在不说这些。神医不是说要你好好休息吗？我们现在就早点用膳吧，然后你先早点休息。对了，你不想让青柠来陪你，怎么今天都没见着她？” “我看呀，倒不是我不想让青柠来。应该是殿下您想他了，想让她回来了。先让她和她姐姐多相处一些时间吧，这两姐妹也不容易，小小年纪的。” “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你倒是有这么一段话等着我。那就随便你们吧，你让青柠多陪陪她姐姐也是好的。毕竟日后我们回了东宫，这石榴还是早些回去吧！” 苏语然拿着碗的手放一放，不可思议：“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让石榴跟我们一起回东宫？是不是石榴说错了什么话？不过一个孩子怎么你今日这么在意！” “再说了，青柠毕竟还小，我们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可是石榴是她的亲生姐姐，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殿下，我倒觉得石榴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那十里呢？十里是不是也要和我们一起回东宫？这样吧，石榴和青柠就和我们回去，至于十里那边就不要你操心了。我这边会给他安排。” “我还以为殿下是在担心什么，原来是在担心十里呀。其实，我也不知道十里会不会和我们回宫去。十里是在路上救我的那个人，可能人家还不想去皇宫呢！” 齐旭眼中飘过不以为然，这倒不是他过于自大。而是他确实是去见过那个叫十里的，他的样子唯唯诺诺，半分也没有想象中的豪气和爽朗。 虽然他也并不清楚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救了苏语然，但是既然那个叫十里的对她有救命之恩，他倒也不介意给他几分体面，所以才想要出言试探一番。 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嘛，这苏语然还是不太了解他。不知道为什么，齐旭想到这里，心头却有些高兴：“那就再看看吧！要是他还是想去东宫，安排一下也就是了。” 苏语然夹了一筷子的青菜给齐旭：“现在这个时候，也唯有这个菜最是难得。殿下还是多吃些这个，至于别的事情我们到时候再操心也来得及！” 齐旭点点头：“也好，你也吃一些。可能再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回京去了，你也正好趁着这段日子好好将养身体才是。这一次我们回京恐怕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有什么事呀？是不是齐安王爷那里……殿下担心的应该是现在京都的场景吧。殿下，我看不如你先回京都去吧，你先去处理国家大事要紧。” “至于我这里殿下不用担心。这一来，秦将军毕竟也要在晋城再待一段时间，至少还有他会照顾我的安全。这第二嘛，林城这边的百姓粮食并没有完全解决。” “殿下要是交给别人，恐怕是不放心的。不如让我留下，看看能不能帮到殿下，殿下，你看这样可好吗？”齐旭看了看她，良久才开口：“这里太乱了！” “你为什么想待在这里？是不想回宫吗？怎么，你是害怕太子妃她吗？你很少有这么决断的时候，可是这一次，你却说你想呆在晋城。然儿你是不是……” “不错，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去，然后整天提心吊胆的在东宫过日子。我也不想回去，每天都要想着怎么去防备别人。我好不容易出来了，我不想回去了。” “我知道殿下是不会离开京都，但是我可以迟点回去，甚至，甚至处理完林城的事情再回去。”齐旭冷笑一声：“你倒是没有说，甚至是不回去了！” “你不想回去了，是不是？你现在说了这么多，就是你不想再回去了，对不对？你不想回去的原因到底是因为这东宫让你不舒服？还是因为秦峰？” 苏语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什么秦峰？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和秦峰有什么关系？殿下，我不想回去的原因只是因为东宫中的太子妃而已！” 齐旭却突然猛地用手拍打在桌子上：“够了！不要把什么都扯到太子妃的身上，我看这根本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在崖底的时候，你从未说过不回东宫。” “可是现在一来到就晋城，你却说你不想回东宫了。我知道，秦峰救过你，我也知道，你这些日子也很担心秦峰不是吗？所以现在不想回去了，是不是？” 苏语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火气是一阵一阵的往上冒。齐旭现在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自己水性杨花吗？她心里既难堪又委屈。 “殿下要是真的想抛弃奴婢，又何必说这样的话伤我的心。什么为了秦峰？什么不关太子妃的事？若不是太子妃让我出东宫，我又何至于遇上那样难堪的事情？” “可现在殿下的意思，竟然是我在诬陷太子妃娘娘吗？若是太子殿下真的是这么想，那也不用麻烦你了，小心殿下现在就给了我一封休书，让我老死在这晋城中吧。” “你！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休了你？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自然就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是你多想了而已！再说了，我也没有说太子妃是无辜这样的话？” “更加没有说你在诬陷太子妃。我不过是想着，想着你怎么突然之间要留在这晋城中。然儿，我知道上一次的事情你很委屈，但是这一次我回去就给你做主！” “做主？怎么做主？”苏语然摇摇头，冷笑一声，“你从来都没有给我做过主，一直以来都没有过。我的孩子没有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受委屈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是不是还和秦峰说，要把我赐给他？你这样说的时候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现在居然说给我做主，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叫我如何相信你？” 齐旭白了脸，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突然拉住她的手：“不管怎么样，总之你现在不能留在晋城之中。这里不安全，而且你也不应该和秦峰待在一起。” “然儿，我不能为你做主。这一来是因为你的身份，这第二，也是因为这时局的原因。你放心，等过了这一次，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你和我回去，我们……” “殿下，殿下！”外面突然传来小喜子的声音，“殿下不好了，外面出事了！”他一进来，看到殿下和苏姨娘这样的表情，突然就闭上了嘴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苏语然看到小喜子的进来，马上转过身擦擦眼泪：“看来殿下是还有要事要谈，我就先进去休息了，要是还有什么事情就待会再说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齐旭看着她走进去，才冷下了声音开口：“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就这么急急忙忙进来？”小喜子伺候太子殿下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暴躁的时候。 想到刚才两个人的场景，小喜子低下头：“殿下，是秦将军，秦将军在外面说有重要的事情禀报。奴才想着这事情有可能是军机大事，所以就不敢耽搁。” “想来苏姨娘不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件事，殿下到时候哄哄也就是了。”齐旭看了看里面，到底还是走了，他知道苏语然不高兴，但是到时候回来哄哄也就是了。 倒是那嬷嬷看着这太子殿下离开了，才敢进内屋去劝劝苏语然：“主子不要伤心，想来殿下说的话只是气话而已。您还是多吃些东西，早些歇息吧，也省得太子殿下他放心不下呀。” “哼，他哪里会放心不下？我看他是巴不得活活把我气死才好，嬷嬷可是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了？你说那话都说的气人不气人？”边说边流下了眼泪。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 25万本热门免费看,,精彩!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要命 嬷嬷一看这场景，连忙劝道：“主子不要生气，更加不要伤心。其实要奴婢来看，殿下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反而是因为嘴巴笨了点，不知道怎么和主子说而已。” 苏语然奇怪地看着她：“嘴巴笨？嬷嬷哪里知道这太子殿下在那京都的风采，不要说一个弱女子了，就是一群大儒，想来他也是半分不放在心上的。” 嬷嬷这时候却突然笑了起来：“主子大度，想来也不会和奴婢这样不懂事的人计较。奴婢今日就说一句大实话，这民间的夫妻中，奴婢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相公是可以说过娘子的。” 苏语然却突然低下了声音：“可我也不是太子殿下的妻子，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妾室而已。嬷嬷，也许在我们太子殿下的眼中，我这样的根本就不值得他费心思吧。” 嬷嬷听到苏语然这么说，心里也叹口气。不过倒是也不是很讨厌这样的妾室，毕竟这个姑娘还真的没有像平常的贵人那样不通情理。 “主子这话就连奴婢听着都要生气了，更加不用说太子殿下了。远的事情，奴婢是不知道了，也无从知道，可是就光光是近期的事情来看，难道殿下还不是关心主子吗？” “今日要不是担心主子的身体，殿下又怎么会中午就回来了？主子，要奴婢说啊，你们就是随口拌了两句，也没有什么的，你看我们这寻常人家，哪个人家里是不吵嘴的。” “主子大可以宽心些，这不是什么大事，想来等夜晚太子殿下回来了，这气啊也就消了。到时候主子你再说几句软话，想来太子殿下也不会多计较的。” 苏语然却突然生起了气来：“他不计较，怎么不是我不计较呢？我倒是还想计较呢，要不是想着他这几日这么劳累了，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就……” “苏姨娘，不知道苏姨娘可在？”门外突然传来小喜子的声音，声音中似乎还透着不好意思。苏语然看了看嬷嬷，这才开口：“嬷嬷就让小喜子进来。” 那嬷嬷也听到小喜子的声音，点点头：“哎，那奴婢这就让小喜子公公进来。”说完她就转身去屋外请了小喜子，“公公这就进去吧，主子正在里面等呢。” 小喜子拱拱手表示了谢意，这才进入了内院。他看到苏语然正坐在饭桌旁，拱手施礼：“殿下让我来问问，不知道苏姨娘觉得这饭菜可口吗？” “真的是殿下让你来问的，还是你自己要问的？你呀，就不用给他打马虎眼了，想来我们这太子殿下现在正不高兴的很，哪里还有这个闲心来关心我吃的好不好？” 小喜子听到这话微微一笑：“我第一次见到姨娘的时候，就觉得姨娘不是个一般人。那时候正是在淮南的路上，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殿下得这瘟疫是凶险至极。” “别人总是在表面上说，愿意永远伺候太子殿下，可最后能做到的却只有姨娘您一个人。是你一直不眠不休，照顾在殿下身边，在那淮南，若是没有你的照顾，恐怕殿下是凶险了。” “要说殿下心里没一点感激，那是不可能的。姨娘回了东宫之后，殿下自然也没有薄待过姨娘您啊！这俸禄，这用度，包括这平常的吃食可有怠慢的地方？” “姨娘的帐走的可不是太子府东宫后院的帐啊，有不少东西是太子殿下的私库啊！难道这些，姨娘心中没有半分数？”小喜子语气中满是劝导。 “殿下今日说的这些话，当然是有些让姨娘不高兴，但是殿下也是心中郁郁难解呀。姨娘也不想想现在这种形势多少艰难，殿下每天要烦恼的事情太多了。” “若是没有姨娘陪在身边，恐怕殿下就更加难受了。再说了，要是殿下没有看到姨娘，可不是担心姨娘在哪里吃苦吗？就像上一次在东宫里那样！” “殿下走之前是做了多少的工作布了多少的暗卫。可是苏姨娘你还是被人骗出了东宫，殿下知道的时候恨不得立马赶去救你啊，若不是当时我们也被困在……” “我知道，姨娘确实是不想再回到那东宫。可就当是为了殿下，难道姨娘都不能通融吗？至于太子殿下和秦将军说的那些话，姨娘，这话难道其中真假你都听不出来吗？” “殿下若真有这样的心思，又怎么可能让你离开晋城？”小喜子看了看苏语然的脸色，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说来，今天这些话本来就是他瞒着殿下来说的。 苏语然却主动招呼小喜子：“我看你呀走了半天，忙来忙去的，恐怕连饭都没有吃过吧。先坐下来吃口东西吧，反正你们太子殿下也不吃了。” 小喜子还真是没有想到，苏语然竟然会是这样的表现，他又想了想，最后居然笑了起来：“姨娘，还是这个样子。” 京都，苏家 “夫人，你说孩子已经染了风寒了，难道我们不应该现在就给孩子看大夫吗？夫人，我求求你，孩子现在真的还小，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折腾？你说我是在折腾他？柳姨娘也太高看我了，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去折腾一个小孩子。再回过头说了，这孩子可不是我亲生的，我一个做嫡母的做到这个份上也已经足够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一出生就是体弱，生病不过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若是马上就给他研医制药，那这孩子还吃不吃饭了？还是你就是不放心孩子放在我这里？” 柳依现在哪里还有以前的风光和体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当然是放心孩子在夫人身边的。只是奴婢到底是这孩子的亲娘，平白多些忧思罢了。” “对了，老爷最近似乎很是繁忙的样子。不过夫人真是好福气，老爷每日还是都来看您，奴婢还在想着，不如在夫人这里拿几卷经卷抄写，为夫人供奉在佛前祈福！” “哦？难得你到今时今日，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不过也好，多抄写佛经，心里自然也就清明一些。也许有些事情就记起来了，你说是不是？” 柳依何尝不明白苏杨氏在问什么，可是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只能等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太子妃竟然连调查都不调查，就认定苏语然是个好的。 更加可悲的是，她找不到苏语然的任何破绽，所以她只能等，等苏语然回来的时候。可现在的问题是她的儿子不能等，孩子还那么小，现在又得了风寒感冒。 可是苏杨氏呢，竟然连个大夫都不肯给他请，她害怕的是，要是再这么拖下去，恐怕这孩子的命就保不住了。柳依咬咬嘴唇，开口说道：“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太子妃的消息？” “怎么突然这么问？是太子妃那边你想要见吗？你的胃口倒还真是不小，怎么你是有什么信息要亲自告诉太子妃吗？还是你想到了什么是和太子妃有关？” “其实夫人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只要我的孩子在你手上一日，我便不敢有什么别的动作。奴婢想要见见太子妃，是因为有些话想要和太子妃说。” “有些事情可能夫人并不知道，但是想来太子妃是一定深深有体会的。再说奴婢现在是什么身份，又怎么敢再耍什么花样？还请夫人去请太子妃来。” 苏杨氏倒也不担心这柳依现在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有想到前几天老爷和自己说的话：“英子，你现在就去一趟太子府就说我有事请太子妃过来一趟。” 英妈妈点点头：“夫人放心，老奴这就去办。”出门之前她又回头看了看柳依，想起上一次去东宫，太子妃身边嬷嬷说的话，心里也未尝没有怀疑是不是她在搞鬼。 京都，太子府 “你说母亲有事和我商量，让我去一趟苏家？”苏语溪放下手头的书本，又问了一遍英妈妈。英妈妈点点头：“正是啊太子妃娘娘，夫人有很重要的事情。”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温嬷嬷，你去准备一下，吩咐宫人准备马车，还有去库房里拿点夫人需要的补品吧，正是可以用的时候。” 温嬷嬷微微福身：“老奴这就去拿东西，也顺便让下人现在就准备好马车。娘娘，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老奴现在也帮您办好了。”苏语溪摇摇头。 “你先去办这两件事情吧，至于别的暂时还没有。等我们从苏家回来之后，再去处理后院的那几个人吧。听说咱们那个梅侧妃今日身子又不舒服了？” 温嬷嬷微微一笑：“娘娘的意思老奴明白了，娘娘放心吧，梅侧妃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要是过会儿实在不放心，我们不妨请个太医来给侧妃看看。” 苏语溪点点头：“也是，等我们回来想来也是来得及的。再说了，梅侧妃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殿下去了西边开始就没有停下来过了。” 苏家，正院 “你最好是保证太子妃来了，你是真的有事情可以说。若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恐怕这一次就是我也救不了你了。”苏杨氏又一次警告了柳依。 柳依心中当然害怕，但是她知道她没有任何选择：“夫人你放心，奴婢不是傻子，自然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想来这些事情奴婢跟太子妃一讲，太子妃就会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夫人，奴婢到了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再撒谎。只是奴婢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奴婢想要见一见奴婢的孩子。夫人，奴婢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孩子了！” 苏杨氏嘴角的笑容显得格外森冷：“你放心。只要你可以说出这苏语然不对的地方，这个孩子自然还是你的。我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根本就没有精力再养一个孩子。” “不过你也知道，这是老爷的意思，若是我没有开口，恐怕老爷也不会把这个孩子交给你。所以你应该知道，谁才是那个可以让你养孩子的人。” “奴婢知道，奴婢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以前是奴婢年纪太小，不懂事，才会冒犯夫人。从今以后，必当以夫人马首是瞻，再也不敢放肆了。” “你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若是你日后在不记得这个教训，恐怕将来这报应是在你的孩子身上。我也是做娘的，这做娘的最舍不得的就是孩子。” 柳依整个人都跪了下来：“夫人放心，此生奴婢都不会忘记这些话的。只要，只要这孩子可以在我身边，奴婢此生一定听从夫人之命，不敢违抗！” “那你就起来吧，等到太子妃来了，太子妃也会考虑你说的话值不值得这孩子，所以你最好可以说出让太子妃觉得值得的话。这样也不枉费你辛辛苦苦生这孩子一场！” 苏语溪从马车中下来的时候，那正好是一天中正午太阳最热的时候：“温嬷嬷，我们进去吧，不知道这一次母亲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 苏杨氏看着苏语溪走进来：“溪儿来了，快，快到母亲这里来。前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是母亲那个时候想差了，现在想来还是你灵透一些。” 苏语溪摇摇头：“母亲，我们母女之间不必说这些。其实我知道，因为姐姐的事情，母亲你的心情有些不好，只是逝者已逝，我们还是要好好活着啊！” 苏杨氏说起大女儿就觉得心痛极了：“你姐姐这一辈子都没有受过什么样的福气，死后竟然连个体面都没有。武伯侯府，竟然连你姐姐的灵堂都是简化的！” “溪儿，你叫母亲如何忘记这样的屈辱啊！她是你的姐姐，即便是她做了再大的错事，可现在这人都死了，难道还就不能给她一份体面吗？”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那老虔婆故意折腾她而已。这么多年了，你姐姐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识破 “可那个老虔婆呢？她哪里还记得你姐姐为候府做的种种？我在这府中日日拜求神佛，可那老虔婆却照样在国府活的是舒舒服服。溪儿，母亲是真的不甘心啊！” 苏语溪坐在苏杨氏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母亲暂且先把心思给放一放，现在这武伯侯府，我们暂时还不能动。但是等到这时机一到，恐怕这侯府也不过如此。” “母亲，我知道你现在的心中一定是恨不得把那个老虔婆杀了，煮了姐姐报仇。但是我们现在除了忍就只能忍，我说句不好听的，当日确实是姐姐做的太过了！” “就算现在侯府把姐姐的葬礼简化，我们连句公道话都不敢说。要是我们去大闹，反而正中了那候府的奸计呀！到时候恐怕就不光光是苏家的名声了。” “母亲，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女儿还是想和你说一句实话。母亲，你应该知道父亲是怎样的人，若不惜因为姐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恐怕现在连家中都没有她的位置了。” 苏杨氏点点头：“你放心吧，母亲已经不是那天的我了。当然，我一听你姐姐的事情，整个人就……但是那天之后，我听了你的话心里就明白了。” “你说的对，我与你父亲夫妻多年，又怎么还会不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说到这里，她突然抬头看了看柳依，“说来，今日其实是我们的柳姨娘，有些话想和你说。” 苏语溪听到这里，挑挑眉：“竟然是柳姨娘？不知道柳姨娘有什么话想要和本妃说，本妃倒是要洗耳恭听了。”柳依刚刚听着她们母女在一旁说话，不敢开口。 现在苏语溪在和自己说话，她福福身体：“奴婢柳依见过太子妃娘娘，愿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苏语溪听到这语气，诧异的挑挑眉。 明明自己上一次来的时候，这苏家已经是柳依在做主了。想不到才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母亲就已经夺回了在苏家的权柄，看来温嬷嬷的想法还真是不错。 只要母亲振作起来，这些什么柳依张依的根本就不足为患：“不知道柳姨娘想要和本妃说些什么？哦对了，难道是想要本妃见见自己的弟弟吗？” 柳依身体微微抖了一抖：“若是奴婢的孩子，可以得到太子妃娘娘的照顾，那实在是这孩子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呀。只是这孩子现在年纪还小，身体比较弱。” “娘娘身上的福气太大，恐怕这孩子还有些受不住。奴婢也是想着等着孩子再大些了，再来拜见太子妃娘娘。只是不知道娘娘那个时候还有没有空闲接见他？” “柳姨娘真是有一张很会说话的嘴啊。不过你放心吧，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本妃还用不着多费心思在他身上。不过如果你真的说出一些事情让本妃感兴趣，本妃倒不介意提拔一些自己的弟弟。” 柳依突然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多谢太子妃娘娘善心仁义，多谢太子妃娘娘善心仁义！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希望奴婢说的话不会让娘娘失望。” 苏语溪安抚的拍了拍苏杨氏的手开口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让本妃觉得是有意思的话？要是说的让本妃满意，想来你这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是不用担心了。” 柳依顿了顿，最后还是开口：“奴婢今日想说的事，想来太子妃娘娘心中应该也是有所怀疑的。娘娘可还记得那个肮脏的乞丐？娘娘还将身边的一个许配给了他！” 苏语溪点点头，眼睛中的沉思慢慢浮现出来：“不错，我确实还记得他，就是因为那个人，父亲才会对母亲产生了怀疑。看那个人不是你一手安排的吗？” “太子妃娘娘神通广大，有些事情想查当然是查得到的。可是我想请问一声娘娘，你当日是怎么遇到那个乞丐？不是奴婢说下大话，那个人奴婢早就想杀了。” “可偏偏就在那个时候，他逃出去了。自此以后，奴婢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可谁又知道，才不过大半个月，苏语然竟然告诉我，她看到过那个乞丐。” “娘娘，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她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就算是平时出门，去的也是那大道。怎么会去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遇到乞丐呢？” “好，即便是她真的不小心遇到了乞丐，又怎么会这么巧遇到的偏偏是他？太子妃娘娘，奴婢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去证明苏语然在背后到底做了多少事情。” “但是奴婢可以肯定的是，苏语然绝不像平常表现的那样，毫无心计。相反，奴婢却觉得她是一个心机颇深的女人，娘娘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苏语溪和苏杨氏对视一眼，最后苏语溪开口：“好，你说的这件事确实让本妃有点兴趣，除了这件事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了？你要知道这件事情就是说破天，她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不错，光凭这件事奴婢也的确没有想过可以抓住她的错漏，更重要的是我抓不到她的把柄。更何况一开始，奴婢和夫人的关系并不融洽。” “当时在奴婢看来，只要夫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对奴婢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奴婢就一直跟她之间有合作的关系，甚至可以说说是为她之命服从。” “还有一件事可能太子妃娘娘知道的很清楚，娘娘可还记得那一次大小姐还活着的时候，府中出了什么事吗？难道娘娘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是不是她？” “什么事？这么多年来，这府中出了这么多事，本妃怎么还会记得是哪一件？再说她一直以来都待在苏家，从来也都没有什么征兆表明她做了什么。” “本妃不是不想怀疑她，只是本妃为什么要怀疑她？毕竟说起来你才是外人，而她是我们苏家的孩子和本妃的姐妹。柳姨娘，你要是说不出这合适的理由，恐怕也不用活命了。” 柳依惶恐得长大眼睛：“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万万不敢随便编一谎话。只是奴婢手上确实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我才觉得这四小姐是个妖孽。” “妖孽？你说她是妖孽又有什么证据？难道只是因为你找不到这把柄和证据，就可以说他是妖孽吗？那还不如说，是你在冤枉她，不是吗？” “太子妃娘娘，奴婢是万万不敢撒谎的。娘娘难道就不怀疑吗？若真是奴婢撒了谎，等到这苏语然一回来不就戳穿了嘛！奴婢是万万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晋城，主院 “殿下似乎心思并不在这里，还在担心京都的事情吗？其实殿下不用太过担心，等过几日，殿下到了京都，想来那齐安王爷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了。” 齐旭似乎现在才知道秦峰是在和自己说话：“没有，本宫是在担心别的事情。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心里烦乱的厉害，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一样！” 秦峰看了看他的表情，想到刚刚阿奇对自己说的话：“殿下是不是在担心苏姨娘？殿下不要误会，只是，只是现在在晋城，这下人之间的传言就……” 齐旭摆摆手，他哪里不知道这些事情：“本宫也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是刚才和她争了几句。她现在并不想回去京都，还想再留在这里。” 秦峰自己的内心不管怎么想，但是开口却是真心的劝慰：“殿下也知道苏姨娘遇到过那样的事，想来那心里还是有戒心的。恐怕说出来的话才会这么……” “不过苏姨娘自来不是什么固执的人，想来也不会不理解殿下的难处的。等殿下回去再劝劝她，想来苏姨娘也就会随殿下回京去了，殿下也就不用忧心了。” 齐旭苦笑一声：“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轻不得重不得的事情。这话要是说的重了些，恐怕她心里也不高兴，可要是没有说到点子上又怕她……” 秦峰看着太子纠结的样子，也笑了起来：“微臣倒是难得见到殿下有这么难选的时候。不过我以前没有看到殿下身边的小喜子，想来他已经去劝了。” 晋城，后院 “多谢苏姨娘。这要不是来到苏姨娘的地方，恐怕回去了就只能去吃冷菜冷锅了。倒是奴才的胃口太大了，这菜都没有多少了，不知道姨娘吃饱了没有？” 苏语然笑了起来：“吃饱啦，我早就吃饱了。你啊，这要是吃饱了就早点回去伺候你家殿下吧，也省得一天到晚帮着他说好话，你不累我都累了。” 小喜子笑了笑：“奴才哪里敢帮人说好话，这说的都是实话！再说了，要是真的帮人说了好话，还能在苏姨娘面前出现吗？那可不就是连饭都没得吃了？” 苏语然摇摇头，就是天大的火气也被他说得没有了：“从淮南回来以后，倒真是有一个做公公的样子了。行啦，你就回去吧，也省得你家太子身边没有人照顾。” “其实你说的也对，不管怎么样，这京都我也不可能不回去，只是闹闹小脾气罢了。嬷嬷，你去把石榴和青柠带过来吧，也有两天没有看到了。” 小喜子知道她心里已经想通，这才拱手告退：“姨娘说的是，那我现在就伺候太子殿下去。殿下若是知道姨娘想通了，还不知道有多舒心呢！” 他看了看那嬷嬷正带着两个孩子进来：“那奴才就不多留了，姨娘也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奴才这就告退了！” 苏语然看着小喜子离开，又听到石榴带着青柠喊自己：“主子，我们过来了。主子吃好饭了吗？我和青柠都已经吃好饭了，青柠还说喜欢今天的菜呢！” “难得我们青柠喜欢，这样也值得了。石榴，过些时候我们就要回京都去了，我吩咐下面给你们多做两件衣服，现在的京都，应该是最冷的时候了。” 石榴惊讶的抬起头：“主子，我们近期就要回京都吗？奴婢还以为还要再过一段时间再回到京都。多谢主子的好意，奴婢很久都没有穿过新衣服了。” “你不过还是个小人儿，怎么处处到装起大人来了？你放心，你和青柠都还小，我打算先让你们跟着我在太子府住一段时间，等青柠再大一点，再说！” 青柠早就摇摇摆摆，像小鸭子一样走近苏语然：“抱，抱！”苏语然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心里一软：“青柠还太小了，要是现在就跟你出去，恐怕……” 石榴却突然跪下来了：“奴婢从来没有想着要离开主子，从来没有过！奴婢和妹妹若是没有主子的相救，恐怕早就冻死在了自己的家中了。” “自从奴婢和妹妹跟在主子的身边，从来都没有饿过，也没有被冻到过。这样的生活不知道比在家中好多少倍，奴婢不想离开主子，奴婢向一直跟在主子身边。” “起来，好孩子，你先起来！”苏语然拉起了正在哭泣的石榴：“你还小，你不知道做人奴婢是一件多么无奈的事情。也罢，你就先跟在我身边。” “等你什么时候懂事了，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再说了，你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妹妹青林想啊。她还这么小，要是为奴为婢日后可怎么办？” “青柠，你说是不是？”苏语然逗着怀里的青柠。青柠这两天也正在想她呢，笑得整个嘴都咧开了：“是，是！抱，抱！爹，爹！”她还不会说两个词。 那嬷嬷都笑了起来：“青柠之前在那里还不是这么活泼，看来是真的想主子了。还好现在太子殿下不在，但是殿下在了，恐怕就要太子殿下抱了。”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他。这平日里也不见得对青柠有多好，还真是奇了怪了。”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毒计 京都，苏家 “你说的可是真的？”苏语溪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柳依，“这么多事情，真的是她安排的？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妾室，怎么可能做下这么多事情！” 刚才说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让她心头越来越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她既希望柳依说的话是真的，又希望她说的话是假的，若是真的，那…… 柳依已经走到这一步，哪里还轮得到给自己留下什么退路：“奴婢发誓，奴婢所说之话句句属实。只是奴婢手中确实是没有任何证据，想来那苏语然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对奴婢有所保留。” “奴婢只知道，后来大小姐就在那侯府做下了天大的事情。可奴婢想说的是，难道大小姐就那般没有脑子吗？这种事情一做，恐怕大小姐在侯府是半分地位都没有了。” “况且，就是大小姐平日里再怎么刁蛮，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么多年来，难道大小姐的诗书都白读了吗？” “奴婢不说别的，就说奴婢自己也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大小姐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有这样不讲理的时候啊！娘娘，奴婢敢说这苏语然一定是妖孽！” 这边苏语溪还没有说什么，旁边的苏杨氏却长大了眼睛：“你先下去看看孩子，有什么事情本夫人再叫你过来。”苏语溪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柳依看了看两人的表情，只好点点头下去了：“那奴婢现在就下去了，若是有什么事，夫人再叫唤奴婢就是了。”又想到现在可以看到孩子，脚下的步子就快就起来。 苏杨氏在柳依离开以后，突然大发脾气：“是她！原来是她，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她！我原先还有些不信，可现在我却全信了。溪儿，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姐姐流产的事？” “当日，我怎么查却也查不出你姐姐为什么会流产？你还记不记得当晚你姐姐说，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可是除了她，却再没有人闻到过。” “我之所以当时放弃了追查，只是想着你姐姐有可能真的是惊惧过度，所以才会不小心流产。再加上当时根本没有人闻过那种香味，我就以为是你姐姐产生了幻觉。” “可是溪儿，如果你姐姐闻到的香味确实是存在的呢？也许这就是那苏语然做出的妖术，她不也用了这妖术迷惑了你姐姐的心智吗？柳依说的没有错。” “平常你姐姐就是再刁蛮任性，也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那苏语然她，她就是个妖孽呀，溪儿你要为你姐姐报仇，要为你姐姐报仇啊！” 温嬷嬷看到这里，突然上前扶住了苏杨氏：“夫人，你现在的情绪太激动了，老奴扶着您先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们休息一下，再谈别的事情吧！” 苏语溪也明白过来，马上就扶着苏杨氏起来了：“母亲，母亲你先去休息一下，之后的事情我们再商量也不迟啊，您先冷静一点！英妈妈，还不快把母亲的药拿过来！” “哎，哎，老奴，老奴这就去拿老奴这就去拿去。还请夫人先放宽心，先放宽心啊！”英妈妈也急得不行，实在是她们明明才翻身没有多久啊！ 苏语溪可不知道这心思，她今天是又累又乱，心中却有一个极不好的念头，恐怕那柳依说的话都是真的。别的倒也罢了，只是苏语然现在却在东宫。 若是她只是安安分分，在东宫倒也没什么，可她现在恐怕已经见到了太子殿下。她若是真像柳依说的那样是个妖孽，那殿下不是已经被那…… 她心里盼望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苏语然不过就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庶女，也没有所谓的妖孽的能力。也许这样，她心里也好受一些，不会像现在这样。 英妈妈急急忙忙带着那药：“这是夫人的药！娘娘，你这是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好的念头吗？”又想到刚才柳依说的话，内心深深叹了一口气。 想来娘娘现在担心的也就是那个苏语然的事情了，这么多年了，还真是看不出来，那人竟有这样的本事。这也难怪当年的翠柳和袁妈妈会走到那个地步。 这哪里还是什么一般的心计，简直就像是地狱来的恶鬼啊！可是现在当务之急，却是要夫人先振作起来，在想法子收拾了那妖孽，只是现在她却在东宫了！ 苏语溪看着苏杨氏平静下来，走出去又嘱咐英妈妈：“妈妈今晚还是要多多看顾，千万不要让母亲再出什么事情！至于那苏语然，我会想办法去收拾她！” 英妈妈看了看她的脸色，抬手给她端了一碗茶水：“娘娘，还是先在这里坐会儿再走吧！娘娘现在的心思，恐怕也不怎么安宁了，娘娘先放宽心才是。” “哎，放宽心，你要本妃如何放宽心啊！我本来以为这苏家有了一个苏语丽就已经是让人头疼了，谁知道这背后竟然还有一个像妖孽一样的苏语然。” “英妈妈，我现在才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特别是这苏语然已经进了东宫，成了太子的妾室。可我竟然连半分防备也没有，还如此信任她。” “我本来想着她容色并不出众又是我们苏家的人，不管怎么样，还想着去提拔一把。可现在，哼，人家哪里用得着我去提拔，人家的手段厉害着呢！” “我和母亲终日打雁，可今日却反而被雁啄了眼睛，可见这人平时的心计是有多出色。现在即便是我要铲除她，想来也要费尽一番周折才行。” 英妈妈也叹口气：“娘娘可还记得当日的翠柳？本来若是柳依姨娘没有说起，想来我也是想不到这么久远的事情的。可是娘娘可还记得袁妈妈死之前说过的话？” “老奴现在才想起来，这袁妈妈死前分明说的是……是苏语然吩咐那翠柳专门折了那梅花来讨夫人和小姐的喜欢啊！那些话原来听起来像是在推卸责任，可现在一想可不就是中了妖术吗？” “妈妈的意思是说……这翠柳是真的受到了苏语然的指示，所以才送些梅花过来？也确实只有柳依所说的妖孽可以解释了，要不然她怎么就知道我当日不喜欢梅花呢？” 想到这里，苏语溪就攥紧了拳头：“苏语然，竟然所有的一切都是苏语然做出来的！”只要一想到自己在东宫是如何提拔那个女人，她就觉得简直是瞎了眼。 温嬷嬷看了看两人，嘴角动一动，似乎想要说什么。苏语溪看到了，直接开口：“温嬷嬷有什么话不妨就直说吧，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不用过多避讳的。” 温嬷嬷看了看她们，最后终于开口：“娘娘，老奴今儿想要说一句实话。老奴是觉得，若是今日光凭那柳姨娘的几句话，恐怕不足以证明苏姨娘是个妖孽吧！” “娘娘也要在心里忘记那苏姨娘是个妖孽，这样的话！娘娘，你可知道当今陛下最讨厌的是什么吗？老奴不妨告诉娘娘，陛下最讨厌的便是这鬼神之说。” “娘娘可不要忘记，前朝皇帝因何会灭国。可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那鬼神之说，所以新王朝成立以来，极少有人再提起这事儿，因为这事儿犯了忌讳。” “老奴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娘娘嘴快把这句话说出来了，恐怕到最后反而是让殿下厌恶了！这可是万万得不偿失的呀，即便我们真的怀疑苏姨娘也只能另想法子。” 苏语溪和英妈妈点点头：“不错不错，我们不能因为那个妖孽而毁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多亏了嬷嬷早日提醒我，要不然恐怕我就犯下大错了。” 温嬷嬷连连摆手，声称不敢：“只不过是老奴应尽的本份，哪里担当的起娘娘的夸奖。只是娘娘，现在这东宫已经和两位侧妃起了这争执，若是再加上苏姨娘……” 苏语溪想到现在自己身边的情景也觉得疲惫：“我又如何不知现在东宫的情形，刚刚我们出来的时候那梅颜不是正在找事情。可不管怎么样，苏语然也要死！” 晋城，后院 “嬷嬷，你去看一看前院，太子殿下是不是现在还在忙？”苏语然看了看天色，“怎么今天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用膳？是不是在前院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亲自站了起来：“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找一找吧。青柠就先让她在这里，免得出去外面着凉。”嬷嬷点点头，接过了苏语然手中的孩子。 青柠换到另一个人手中，一直不停的叫唤：“啊！啊！吃，抱！”苏语然微微笑了起来：“你啊，就是一个小吃货！我们等你爹爹回来，好不好？”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听懂了什么，也不缠着要苏语然抱了，反而挥着小胖手：“好！好！去，去！”那嬷嬷大吃一惊，只觉得这孩子当真是聪慧极了。 齐旭也不知道站在门口多久，看着里面的场景差不多了才开口：“本宫刚刚还想着你什么时候会想到我呢！还好到最后还是没有忘记，要不然本宫都不知道怎么进来了。” 苏语然故意板着脸：“谁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搞不好你就是不愿意进来呢！亏得我还在这里担心你的身体，现在看来真是白担心了。” 嬷嬷一听这话，把青柠放在一边，自己偷偷下去了。苏语然正要抱起青柠，那边齐旭却快走一步抱起了她：“你小心累着，还是我来抱吧！” 青林双手搂着齐旭的脖子，口中不停的喊着：“爹！爹！”脸上满满都是高兴。苏语然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刺耳：“真是一个小白眼狼儿，白救她了！” 京都，苏家 “溪儿，溪儿！”苏语溪听到内室母亲的声音，连忙走了进去：“母亲，母亲你身体可还好？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女儿这就让人去请太医去！” 苏杨氏摇摇头：“不用了，我刚才不过就是在一时气头上，所以才突然晕倒的。现在我已经缓过神来了，没事了，你放心吧，不用挂在心上。” “母亲说的哪里话，你身体不好我哪里能够不忧心？母亲，你不要过于担忧了。你放心，等我回了东宫一定好好去收拾她，她到底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我谅她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总要摆几个听话温顺架子。这些年来她一直伪装在我们身边，向来如今也不会这么快就戳穿自己的。只要她还是那个样子，我便能想办法收拾她。” 苏杨氏却突然摇摇头：“不用了溪儿。若是你动手，恐怕将来你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只会形成嫌隙，只会让那两个侧妃得了好处。溪儿，你可不能做这样的糊涂事。” 苏语溪想到母亲现在为自己的打算，心头一暖：“母亲，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去处理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难道她还能变成神仙吗？” “再说，现在的苏语然早就不是以前的苏语然了。她现在已经是太子殿下的妾妃，母亲，我们暂时还动不得她，就连我，恐怕都只能静待时机。” 苏杨氏沉思几秒，突然开口：“也许可以用一用她死去的姨娘，毕竟她还是孝顺的女儿。她那姨娘也差不多死去有十八年了，我可以说想专门给她做一场法事。” “母亲的意思是，诱她来苏家，然后我们再想法子了结了她。” 苏杨氏点点头：“不错，若是你直接在东宫了结了她，恐怕那两位侧妃会在太子面前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到时候你就无故生嫌隙与太子了。” “但是如果她是死在苏家，并且容颜尽毁，名声尽坏。想来太子只会引以为耻，可不会生气于你啊！到时候，我们不就什么仇都报了，是不是？” 苏语溪点点头，她心里未尝不在暗暗为自己的母亲叫绝。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缘灭 京都，郊外 “哥哥，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几日，好像有人在专门针对我一样。苏姨娘也有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我这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她！” “不如这样吧，我最近先不回去东宫了，我想雇个马车往西边走走去看看。也许姨娘她正在回来的路上，这样的话我顺便也可以把她接回来。” 张大拍拍她的背：“翠柳，我知道你担心苏姨娘。但是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你可还记得姨娘走之前和你说的话，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看顾寿王殿下。” “若是我们没有做好这件事情，姨娘一回来，我们不就没法交代了吗？再说了，姨娘已经去了那么长时间，搞不好，现在已经和太子殿下遇到了。” “我们去了，也许坏了姨娘的好事，你先安静下来再等一等。若是在等半个月，还是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到时候哥哥亲自去一趟，你可不要出城。” 他看着翠柳点头的样子，心里的惶恐总算安抚了一些。其实在一个月前，他已经听说郊外出了一件大事。那日子也正好和苏姨娘出发的日子完全符合，恐怕…… 不是他没有良心，也不是他见死不救，只是翠柳才是他的亲妹妹，他实在不忍心让她出什么意外。更奇怪的是，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官府就立马让人查封了那个地方，还不让人靠近。 他想着，趁着这几日天黑没有人注意，自己悄悄的去看一眼。若是真的是那苏姨娘，恐怕这东宫妹妹就不能再进去了。但是想到苏语然对自己这一家人的好处。。。。。 京都，苏家 “母亲，你说的对，我不应该把这个妖孽放在心上。更何况，这个妖孽现在也注定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母亲，你倒是为何啊？这苏语然早就名节尽毁了！” 苏杨氏激动地直起身体：“真的？溪儿，你说的这是真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是现在死了，也是值得了。至少，我终于可以去见你姐姐了。” 苏语溪看着苏杨氏的样子也觉得心酸：“母亲，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你还有我，还有父亲，还有整个苏家！再说了，现在太子殿下还没有回来，我。。。。” 苏杨氏听到这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些事情和女儿说：“溪儿，你是不是已经考虑清楚了？你可知道你父亲心中的打算吗？” “母亲，我知道的，但是女儿没有选择。女儿还不想死，更何况，沈慧慧哪里比女儿强了？她当年在京都，不过就一个已经没落的公府小姐。” “可我呢？我父亲是正得皇上重用的大官，而我在京都的威望和名声也远远比她好。难道最后，我可以让自己一辈子守着一个没有太子的东宫吗？” “哦，那个时候也许已经不能说东宫了，只是一个没落的王府而已。然后我要拜倒在沈慧慧的脚下，还要每年像个隐形人一样吗？” 苏杨氏突然闭上了眼睛：“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后果？溪儿你可知道，若是这一件事出了任何纰漏，恐怕将来你……” 苏语溪点点头：“我早就想清楚了，我也知道这其中的是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是母亲，我现在根本就毫无选择，因为到现在为止，太子都没有任何消息。” “你和你父亲是不是都已经商量好了？那一日你父亲突然来到这正院，也和我说了一段差不多的话。我本来还想着，你这么喜欢太子殿下，应该是不会同意的。” “现在想来，你的想法和你父亲是一样的。”苏杨氏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只觉得凉气阵阵。太子不是一般人，更加不可能一点察觉也没有。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溪儿的事情被人知道。若是一不小心，真的被人发现了，恐怕这宫里实在容不下她了。可看看女儿和丈夫，他们却是半点也不担心。 京都，武伯侯府 苏语丽正坐在池塘旁边看着里面的鱼儿争来夺去：“这些鱼也真是的，难道还担心不能吃饱吗？红袖绿袖，你们再去拿些鱼食来，反正现在的时辰也还早！” “是，姨娘，奴婢们这就去办。只是姨娘在池塘边也应该小心些，明天让侯爷回来担忧。”苏语丽看了她们一眼：“你们这脾气是越来越厉害了，连我你们都敢管？” “放心吧，我又不靠近池塘，哪里会有什么危险？你们快去快回也就是了，不过就是一会儿子的功夫”两个奴婢笑嘻嘻地答应，转身下去拿鱼食去了。 过了一会儿，却是武世诚从另一边过来了：“这一大早就没有见到你，还以为你去哪儿呢？结果，原来是在这里喂鱼！怎么今日有这么大的闲心？” 苏语丽看到他过来，这才起身福礼：“侯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这朝中，又出了什么事情吗？又或者还有人因为夫人的葬礼和侯爷闹不愉快？” 武世诚摇摇头：“不是关于夫人的事，是这朝中现在的情势越来越复杂了。太子殿下那边迟迟没有消息，这京都中很多人早就按捺不住了。” “本候今日去上朝，有很多位大臣竟然要皇上改立太子！本候是在担心，若是太子殿下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恐怕连皇上都挡不住了，毕竟皇上的身体……” 苏语丽想到苏语然：“那，那怎么办？侯爷，我，我有些担心我家四妹，也不知道以后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太子殿下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消息，那东宫那边……” 武世诚也知道她们两个人的感情，虽然一开始自己并不喜欢她，但是，哎，当日，殿下出事的消息传到京都，竟然只有她真的出去寻找殿下，只是…… 他想起京都郊外的那件惨案，想起那些人的说法，到底也没有开口说出来。明明自己之前并不是很喜欢她，甚至还因为子枫的原因厌恶她。 但是现在她死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向太子和子枫交代。子枫也就算了，毕竟……但是太子那边，恐怕……想到这里，武世诚真得恨不得杀死那齐安。 有什么事情冲着其他人下手也就罢了，怎么专门对那样的妇孺下手！更何况，还是用了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每每想到这里，武世诚就觉得气愤。 他再怎么样以前也和父亲在边城待过，不管他在京都多少年，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父亲幼时的教导。当年父亲在边城，丝毫不会动那些俘虏的女人，也不会让手下的士兵动她们。 可是这齐安为了皇位，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天下若是在这样的人手中，恐怕这荣朝百年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可现在的问题是太子殿下杳无音讯，要不然…… 要不然这天下，是绝对轮不到这齐安在这里争夺。哎，只是不知道太子的消息什么时候传来。每每想到这里，武世诚都觉得这头上的白发都要多几根。 晋城，后院 “嬷嬷，你先在这里整理一些东西，我有事情先出去一下。”苏语然对着嬷嬷温和说道。嬷嬷点点头：“主子放心去吧，奴婢会在这里处理好的。” 苏语然拿着些东西想要给曲神医送过去，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曲神医不肯和他们回去了。但是齐旭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可能是那个女人的原因。 苏语然走到一处，抬头却看到了本应该和齐旭在议事的秦峰。正是半下午的时候，冬日的暖阳照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种朦胧的光圈，连同她的心也微微温暖了起来。 “怎么秦将军突然来到了这里，是有什么事想要嘱咐我吗？若是将军有话，不妨直说，小女子在这里洗耳恭听。”秦峰似乎才发现她，转身看着她。 等到他转身的时候，苏语然就觉得不对，因为随着寒风吹来，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香。他和太子可能是在饯别，而他已经醉了，她点头施礼，想要离开。 “等等，请你等一等！”这是秦峰第一次这么明确的开口说这一句话。苏语然虽然明明知道不对，但还是停下来了：“将军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峰似乎上前的一步，他的脚步踩在雪地里，发出沙沙的声音。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又退后了一步：“我今天叫住你，是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若是没有我，恐怕你不用受这样大的委屈。有时候我想，其实是我让你受了委屈，和殿下是根本没有关系的。也许当日在郊外，我便不应该去救你。” 苏语然听他说起这件事，突然开口：“当你在郊外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好好谢过将军。其实当日若不是将军，恐怕我早已经死在了那些饿民手中。” 秦峰微微一笑：“不，就是没有我，你也是不会死。其实你自己也有办法可以逃出来，是不是？只是你从没有在人前显露出来而已，不是吗？” 苏语然一惊，难道自己有空间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又一想，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在开口问问情况，谁知道秦风接下来开口：“那一晚若是没有你……” “那一晚若是没有你，恐怕我已经死了。因为我很清楚，我得的那是瘟疫，而且正是那淮南的瘟疫。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治好了我。” “可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自己并非毫无手段。我是真的感激你救了我，并且也觉得我应该对你负责到底，更重要的是，我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 苏语然转头看着他：“秦将军怎么突然说起这些，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很感谢秦将军对我的好意，但是我们之间恐怕……”秦峰却打断了她。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今天说这些毫无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一下子和你说清楚，想来这以后，我也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见到你了。” 苏语然本来是应该走的，听到最后一句话，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是啊，日后是不可能再见到了。秦峰痴痴地看着她的背影一会儿，很快又移开眼睛。 他盯着地上纯白的雪花，良久才开口：“后来，我被殿下派去了淮南。在那之前，我原本打算回来之后就去苏家提亲，想要纳你为妾。可是当我们在淮南遇到之时……” “你已经是太子殿下的妾妃了。我在淮南身受重伤，也是因为这个郁结于心，所以身体才一直没有好转，但是我一直想要忘记，并不想让你为难。” “那个时候，我本来打算和太子殿下请旨去西边驻守。想来太子殿下也是因为微臣的一片心意，所以才会在御花园中设下计局，并不单单是因为争权夺利。”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与殿下因为此事而起过争执，甚至还冷战过一段时间。可惜我因为一直在外院无缘见你，所以也无法和你解释清楚。” “不过还好，后来殿下和你还是和好了，这也让我放下了些心思。”苏语然听到这里，微微点头：“不管如何，多谢将军今日告诉我这些事情。” 秦峰听到这些摇摇头：“要不是我，恐怕你也经历不了这些。其实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可我带给你的却都是伤害和灾难。” 她摇摇头：“将军不用如此说，你带给我的从来都不是灾难。我是真心实意想要这个太子殿下，也是真心实意想要陪伴在他身边。便是中间受了些许困难，也不曾改变。” “一个人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喜欢做的事，是算不得委屈的。将军，我是真的很感谢你今天和我说这些话，让我更加了解了这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如果我想一辈子陪在他身边，我想我起码也应该要多些包容吧！”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开怀 “其实我在没有认识将军时，就听过将军的威名，不过那个时候你还只是秦世子。在那些官家小姐的口中，你是一个沉默寡言，擅长打仗的人！” “我那个时候只是一名小小的庶女，甚至根本就不知道秦世子到底是谁。后来听的次数多了，我才明白，你是秦琴小姐的兄长，还是一位极好的兄长。” “将军应该明白，我在苏家过的日子，其实根本算不上安稳。但是不管怎么样，苏家养大了我，这一点我还是感激的，那一次在郊外，我真的以为我会死。” “将军，不管怎么样，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忘记我这个不该记得的人，日后也可以跟您的夫人好好生活，就像我和太子那样。” 秦峰看着苏雨然慢慢的走远，她的背影在自己的眼中显得越来越模糊。他闭上眼睛，感觉到之前的酒气越来越上头，直到阿奇过来扶着他。 “世子，世子你现在觉得好多了吗？奴才现在就扶你回去休息吧，你已经喝醉了。”阿奇看了看苏语然走远的背影，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刚才就在旁边，听得是清清楚楚，其实苏姨娘说的那些话确实没有半句假话。可就是因为这样，他连恨都没法恨她，明明却是她把世子弄成了这样。 “世子，苏姨娘说的那些奴才觉得是有道理。想来苏姨娘也是想要好好的和太子殿下过日子的，世子应该恭喜她。想来无论是太子殿下还是她，都会很高兴的。” 秦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只是含糊的点点头：“回去，回去！”阿奇低头扶着秦峰，自然也就看不到秦风眼角滑落的泪水。这一次，他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缘灭了。 齐旭看着秦峰走远，突然对着背后的小喜子开口：“今晚派人好好去照顾秦将去，不要让他有什么伤风。过两天我和苏姨娘就要回京都去了，这里都要靠子枫了。” 小喜子点点头：“殿下放心吧，奴才是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秦将军真是个聪明人，殿下不过是在饭桌上说了几句话，秦将军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想来这一次，他们彼此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牵扯。这样也顺便让苏姨娘解了那上次的心结，姨娘这一次想来也不会生气了，殿下也该放宽心才是。” 齐旭看着她走远的方向：“我还想着，她一直念念不忘那件事情，本宫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现在子枫为本宫做了这件事，本宫自然也就安心了。” 苏语然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齐旭，还以为他正在别的地方呢。正要去别的地方找找，谁知道背后却突然有一双手抱住了自己，她一闻到他的香味就安静了下来。 “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居然敢这么大胆？看我不去告诉我家太子殿下，要他治你一个死罪，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那人笑了起来，声音低沉。 “你家太子殿下还会为你做主，你不是都不跟着他回东宫去了？我要是他，我就不会为你做主，要你知道错了才给你做主。”苏语然一听这话就笑了起来。 “他若是不为我做主啊，我就再也不会跟他回去了。我看他以后还来不来找我，他要是再不来找我了那也没事，我就带着青柠一起过日子去。” 齐旭板过她的身子：“日后真的跟青柠一起过，不跟我回去啦？你要是再不回去，恐怕这东宫以后就不好进去了。你可要想想清楚，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苏语然一把打掉他的手：“这话怎么说，难道你是希望我说的是假话？我可告诉你，本来我是真不想回去了，可是刚才秦将军跟我说了好一番话。” “如果不是他给你说了这么些好话，我才不愿意回去呢！可他和我说了那些以后，我才知道你也是不容易。这些年，你在朝中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 “如果你真的是那种因为朝政不择手段的人，想来你也不会得到那么多百姓和朝臣的爱戴。可是我那天说的那些话，却是真真正正伤害到了你。” 苏语然回头看着他：“其实我想和你道歉的，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怕你会觉得，我是因为想要得到你的宠爱才……但是我不是因为这个。” “就像我一开始想要来救你的时候，从来也没有想过你是太子。我只是想着你待我这样好，我就应该和你同生共死。因为除了你，没有人再会这样待我好了。” 齐旭心里叹口气，深深抱住了她：“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很不舒服的，那一天我真的没有想到齐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只能说，那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做过安排。” “更何况你这一次突然从东宫离开，这背后未尝没有齐安的影子。你放心，这一笔笔的帐我都会找他好好算清楚。就是你不说，我也不会忘记你所受的这些委屈。” 苏语然点点头：“我知道啊，我知道你一定会记得的。其实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苏家根本就不是我的家。那里的人恨不得我一无所有或者是死了，但是你不是。” “你是我的家人也是我的亲人，我希望你活着，仅此而已。只不过可惜的是，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够让你活着。就像我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很聪明，有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次我走出东宫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可我想不到任何理由去拒绝她，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我心里想的是，我不能让你出事。” “这样就可以了，你不会出事，你还活着，这些远远比我可能在路上遇到的危险要重要的多。我跟她说，我愿意出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她惩治柏棉。” “我的孩子没有的时候，我心里的念头就是想等着你回来。可当我知道你有可能回不来的时候，我想的是，即便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也要为这个孩子报仇。” “这样的话，也许在我死的那个时候，至少我没有什么别的遗憾。无论是给你陪葬，又或者是死在某些人的手里，但不管怎么样，这些至少都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苏语然摸摸齐旭的脸：“还好，在那一天，我在马车上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活着，你没有像在京都被人传言的那样，说你已经死了或是已经被俘虏了。” 齐旭按住了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你放心，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的。不管发生任何事，我们都不会出事，我会带你回东宫，我会让你堂堂正正的站在东宫的地方。” “苏语溪算什么？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太子妃，柏棉那个贱人更是早就应该死了，柏家一家都不是什么好货色，等回到京都，我自然有办法收拾他们。” 那边小喜子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才出声：“殿下，姨娘，奴才看这时间恐怕也是差不多了。不如先回去用点膳，青柠小姐应该也开始想你们了。” 苏语然听小喜子提起青柠，才又开始笑了起来：“这个小丫头，我离开的时候还一直喊着要你抱呢。这女孩养大了还真是白养，你才抱过她几回，她就天天想你。” “你再看看我，把她救回来又照顾她了这么久，也没见着她怎么想我！难不成你人长得好看一点，连小孩都喜欢你吗？要真是这样，那也太不公平了！” 小喜子都笑了起来：“我说我的苏姨娘，奴才还以为您在纠结什么呢？原来竟是在和一个小孩子置气呀，这青柠小姐不过就是一个小娃娃，哪里懂得些什么美丑。” 齐旭搂着苏语然走在前面，小喜子跟在后面。苏语然听到他的话也笑了起来：“我告诉你，小喜子，你可别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啊，这丫头鬼灵精的很。” “上一次我们在崖底，那一天太子也是很晚才回来。那个小丫头一边抱着我叫爹爹，一边还死活不肯吃饭。后来是殿下回来了，她才肯安心吃饭了。” “那也是青柠小姐亲近殿下，想来也是姨娘在往日里多多提及殿下的缘故。说来这青柠小姐这么亲近太子殿下，这其中未尝没有苏姨娘你的功劳。” 苏语然看着齐旭嘴边的笑容：“小喜子，我看你自从当了小喜子公公，嘴皮子是越发的利落了。想来再锻炼几年，恐怕这宫中的几位老太监都比不得你了。” “他要是没有这几分本事，自然也没有这本事再留在本宫身边。再说了，宫中的那个算起来还算得上是他的爷爷，再怎么样，不都是一家人嘛！” 小喜子愣愣得看着前面的两个人走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很心酸的感觉。他还记得他第一天被干爹招进这东宫的时候，老远就看过一眼太子殿下。 那个时候的太子殿下一个人拿着酒杯，看着远方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喜子没有读过什么书，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怎么形容。 但是他知道，这和现在的太子完全不一样。他想，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苏语然这个人，但是他心中却觉得他是最让太子殿下放松的。只要可以做到这一点，就够了。 太子殿下也终于会像个正常人一样，会说玩笑话也会拿人打趣。而不是像平常在朝堂那样，和那些官员打着官腔，也就是在秦将军和武侯爷面前放松点。 苏语然回头看着他：“这是怎么啦？不过一句玩笑话，怎么小喜子公公反而不走了？可是生了什么气吗？这可真是不得了，想是仆人都随了主人了。” “这么大的脾气，也不知道这以后怎么做一个高高在上的掌事太监的？你还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就给殿下去收拾那东西了，小心到时候殿下就不要你了。” 小喜子马上快走几步：“苏姨娘可不要说这样的话唬我，小人的胆子小，这要是一不小心吓出病来，可不就是罪过吗？刚才小人是在想着，要不要去和秦将军说一声？” 齐旭扫过苏语然的脸：“不用去了，今天本宫已经和子枫说过了，想来他心中也是知道的。子枫现在要担心的事情很多，还是不要再去烦恼他了。” “再说，那京都现在也不知道是一种何等模样。我们要先尽快回一回京都，若是时机不对，恐怕还要再回到这晋城。”齐旭抱着苏语然的手紧了紧。 “殿下不用担心，想来安王爷就是有再大的胆子，恐怕也不敢做出什么大胆之极的事情。只要殿下回到那京都，恐怕安王爷就不敢再做了。” “你说的对，你在别的方面是显得很聪明，可是有些时候，你还真的不聪明。”享受了一把美人捶，齐旭才开口，“齐安如果真的这么老实的话就好了。” “不过一切的事情，要是现在说还是为之尚早。所有的一切等我们回到京都再从长计议，只是恐怕你刚刚回到东宫要受些冷言冷语，你要忍一忍。” “这个你放心吧，这不就是装傻嘛。别的我不会，但是这个嘛，我还是会的，殿下不用担心这个，先去处理国事要紧。更何况皇上和阿寿还在京都，殿下要是不回去看一眼，恐怕……” “是啊，父皇和阿寿还在京都。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看着父皇和阿寿受委屈。父皇倒是还好，毕竟齐安不敢再放肆，但是阿寿就不一样了。” “皇后并不受父皇的宠爱，但是淑妃却一直在后宫受尽父皇宠爱。皇后这些年来自然也没有放过机会去对付淑妃，两人之间也一直是各有输赢。” “现在要是有这么好的机会，我担心的是阿寿会受到淑妃的蹉跎。可是他还这么小，就是一个孩子，所以无论如何，本宫一定要回京都一趟看看。”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危机 京都，太子府 “不知道太子妃娘娘今日把我叫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其实娘娘不必如此。娘娘是何等人物，只要说一声，这东宫又哪一个不会办事呢？” 苏语溪喝下口中的热茶，放下茶盏：“秦妹妹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心急了？慢慢来，今日我不过是想和妹妹说几句贴心的话罢了。说来妹妹进这东宫也有不少日子了是吧？” 秦琴还真不知道苏语溪在这屋里唱的是什么计，只是这一动不如一静，今日到要看看，她到底想摆出个什么阵仗来：“承蒙姐姐关怀，确实是有不少日子了。” “哎，只是现在太子殿下还下落不明，更加让妹妹觉得这真是度日如年啊！妹妹本来还想要请教姐姐一番，这日子要是这么一直过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苏语溪也懒得和她打太极：“妹妹不用多虑，姐姐想问的可不是这些。姐姐想问的是，妹妹在这东宫已然有不少日子了，敢问妹妹可知道我那庶妹是个何等人物？” “什么，娘娘是想问你的庶妹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话娘娘可真是问倒我了，我又哪里会知道那苏语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不过想来，娘娘你是个厉害人物。” “那你的庶妹，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苏家的女人真是个个有自己的本事，别的妹妹也就不说了，就说那个如今在候府受尽宠爱的苏语丽吧。” “也不知道，她是用尽了什么办法可以让那武侯爷如此宠爱她。为了她竟然连自己原配妻子葬礼的体面都不要了。不知道娘娘见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可有好受？” “妹妹倒也不是幸灾乐祸，只是我想起以前受过苏家姐姐的恩惠，为她今日的遭遇不平而已，自然也不喜欢咱们东宫这个娘娘的庶妹，不过娘娘自然和我们不同。” “自从娘娘进了这东宫，这么多日子以来，娘娘是宁可相信那个庶女，都不会和妹妹多说什么。怎么今日，倒是突然问起我这个侧妃来了？” “难不成，娘娘是突然知道了些什么？又或者娘娘也担心这苏语然是第二个苏语丽吗？不过也确实难怪，这都是庶女，难保没有彼此相像的时候。” 苏语溪这时候才正眼看了秦琴一眼：“你不必说这些话来试探我，对我来说这些都不过是小事情。秦琴，想来你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 “一个月前，苏语然出发去找太子殿下，你可知道她在路上发生了什么？我就是心机再深沉，也绝没有你这般的心狠手辣，你杀了她也就算了，竟然用这样的手段！” “若不是我在那侍卫队里还安插了别的人，我可不就是活活成了你的替罪羊了吗？”苏语溪好像越说越生气，“我还真是不明白了，苏语然哪里值得你用这样的手段？” “就算是她怀孕了，一个小小媵妾生出来的孩子，那还会威胁到你吗？你居然就这样容不下她，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让她受尽屈辱。她到底也是我苏家的人，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秦琴突然大笑了起来：“好好好好，真是好啊！还以为今日太子妃娘娘是有什么事情，原来娘娘是在这里等着我？只是娘娘也真是奇怪得很，你凭什么认定这是我做的？” “我不过就是一个东宫小小的侧妃，自从太子殿下去了西边打仗以后，更是被太子妃娘娘你禁足在这东宫中。我哪里来的本事去布下这样的一个局？” “即便就是我背了这黑锅，我还真想问问太子妃娘娘。这苏语然与我之间有何等的仇恨，让我不惜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像娘娘说的那样，她不过就是一个媵妾。” “不过说起来，这也不一定，是我们东宫的人啊。不知道娘娘是否还记得，这年前在皇宫之中，苏语然可是生生得罪了那齐安王爷？也许是人家王爷不甘心呢？” “妹妹真是好厉害的心思！不过短短几句话，怎么就知道有可能是王爷做的呢？先不说，王爷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说我们手上又有什么凭证呢？” “不过嘛，本妃的手上还真是有一个凭证可以证明有些人是妹妹派去的。难道妹妹还记不起来，那凭证是什么吗？若是妹妹到现在还想不起来，想来是要等殿下回来，姐姐再拿出来了！” 秦琴还真不信自己会有什么凭证落在苏语溪的手上：“娘娘若是看不惯臣妾，大可以给臣妾禁足在这东宫之中。又何必编造出这样的事情来让臣妾难堪呢？” “臣妾根本就不知道苏语然在路上出事这件事，又何来凭证之说？不过话说回来，娘娘若是真想为苏语然妹妹报仇，大概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杀了那个柏绵。” “妹妹可听说了，那柏绵就是在牢狱之中，还在日日咒骂那苏语然呢！也难为娘娘这么好生的脾气，竟然还能忍到现在？要是我啊，真恨不得杀了那个贱妇！” “这里是东宫，本妃虽然是太子妃，但是真正的主人只能是太子，也只有太子。柏绵杀害了苏语然肚子里的孩子，那当然是该死的，但是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 “哼，太子殿下的命令？娘娘禁足我和梅侧妃的时候，怎么就不用去请示太子殿下了？不过也是，那柏绵到底也得过太子殿下的宠爱，娘娘有所忌讳也是应该的。” 苏语溪冷冷看着她：“那按照妹妹的意思，竟是要活活打死那柏绵吗？先不说苏语然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因为柏绵掉的，就是那柏绵该死，也总该有个秋后处斩吧。” “再说了，苏语然的孩子掉了以后，太子殿下那边马上就出事了。本妃当时多事缠身，自然也只能先把那柏绵关起来再做处理。那些日子出了那么多事情……” 秦琴却突然觉得很奇怪，苏语溪可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今日这么奇怪呢？难道她真的是在试探自己还是……想到这里：“这么看来，娘娘倒是在担心太子殿下了？” 苏语溪却突然反问了起来：“难道妹妹却是半分也不担心吗？太子殿下那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半分消息传来，妹妹不担心太子殿下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哎，殿下在世的时候，我们自然是有可争夺的时候。可若是殿下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我们，我们这几个弱女子又该如何呢？难道妹妹没有想过吗？” “我们到底也是闺中好友，便是这中间偶有龌龊，但是到了这个时候，难道还不能彼此商量一下？”秦琴看着她忧愁的样子，也就放松了心情。 “太子妃娘娘说的是哪里话，臣妾怎么会不担心呢？只是现在，我们就是愁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着这宫中的皇上和皇后娘娘给我们做主了。” “做主？怎么做主？妹妹难道不知道现在这朝廷中发生了何事？皇后娘娘已经被废了，也许下一步这淑妃娘娘就要做皇后了。那再下一步不是很清楚了吗？” 秦琴心头大惊，不禁开口大呼一声：“什么？皇后娘娘被废了？怎么这么突然，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被废的？太子妃娘娘的心中可有数吗？” 苏语溪掩盖住眼底深处诡谲的笑意：“妹妹不用紧张，我也是今日才刚刚知道这个消息。其实皇后娘娘被废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也并不多，只是模模糊糊听到一些消息。” “听说，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去了皇上的御书房。可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皇上身边的刘公公却亲自颁布了圣谕。安皇后娘娘身边一个年老的嬷嬷却已经死了。” “现在皇后娘娘已经被禁闭在冷宫之中，据说，据说皇上连见都不愿意再见娘娘一面。宫中现在都在传言，不日淑妃娘娘就可以登上这皇后之位了。” “太子妃娘娘这消息可靠吗？即便是皇后娘娘被废了，可到底太子殿下还在呀。皇上现在似乎并没有要废立太子的心思，会不会只是皇后娘娘触怒了皇上？” “若真的只是皇后娘娘触怒了皇上，皇上直接让娘娘禁闭在中宫也就是了，为什么要废了皇后娘娘？就是不为太子殿下考虑，难道也不考虑我们府中的寿王吗？” “寿王殿下还是这么小的年纪，又一直寄养在东宫之中。若是皇后娘娘还在，总是身生母亲可以罩抚一二，可现在皇上怎么就半点也不顾及寿王殿下？” “寿王殿下他好歹也是这宫中的幼子，又一直深受皇上的宠爱，可现在皇上却是半分也不在乎了。妹妹，我们总得想个法子才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太子妃娘娘的意思是……可问题是，我们也不能做什么？现在皇后娘娘都已经被打入了冷宫，我们只能等着太子殿下回来啊！等到太子殿下回来了，想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我们的太子殿下在哪里呢？妹妹可不要忘记了，不是每个人都想要太子殿下回来的。更何况，就算是太子殿下回来了，恐怕第一个要惩治的人也是妹妹。”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妹妹是哪里做的不好吗？妹妹安安稳稳待在这东宫，连这大门都不曾出去一步。怎么今日，姐姐却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可以不承认，对我来说你承不承认都是一样的结果。可是你最好保证你这样的太子殿下面前也是这样的肯定，要不然，太子殿下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好了，本宫今日的话就言尽于此，至于你听不听就是你的事了。不过话说回来，事情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你就是想要躲，想来也是躲不掉的。” 这时候苏语溪身后的丝柔上前一步：“侧妃娘娘，还是请吧！”秦琴看着这阵仗，心里冷笑，嘴上却顺从无比：“既然娘娘有事情要忙，那妹妹就告退了。” 苏语溪看着她走远：“嬷嬷，你说她到底和齐安王爷有没有什么联系？还是沈慧慧和她有联系？”温嬷嬷看着苏语溪：“太子妃娘娘难道是怀疑……” “哼，其实根本就不用怀疑！除了秦琴，没有人会有这样的本事，更何况还要发动这样大的人力。嬷嬷你可要知道，那件事情若是外面没有任何人帮助，秦琴根本就不可能办到。” “只是让本妃觉得遗憾的是，今日秦琴嘴巴可严的很。不过她那些欲言又止的话，倒也不是半分信息都没有给我。嬷嬷，你想办法去盯紧她身边的人。” “今日说了这样一番话，秦琴就是在沉得住气，想来也会派出身边的人。本妃倒是想要看看，秦琴身边的人到底联系的是沈慧慧还是齐安。” “若是那沈慧慧，本妃少不得要想尽办法挑拨一二。但如果，那是齐安的话，那本妃不就有了一个最好的渠道了。至于那梅颜，她不是生病吗？那就让她病着吧！” “不过想来她就是不生病，也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的。这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我们这梅侧妃，可是最仰慕殿下的人。”苏语溪说道这里又喝了一口水。 温嬷嬷点点头：“老奴明白太子妃娘娘的意思，你放心，老奴现在就去盯着那书文。只要一有动静，老奴就来报告主子，主子还是多关心自己的身体才是。” 苏语溪知道温嬷嬷的好意，揉着额头：“这几日因为这些事情，本妃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也好，本妃现在先去休息一会儿，嬷嬷看着点这边的情况。” 温嬷嬷伺候她睡下，看着回来的丝柔摇摇头，轻声道：“我们出去说吧，太子妃娘娘现在刚刚睡下。这些日子难得看到娘娘，能有这么可以安生休息的时候。” 丝柔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这才和温嬷嬷出去了，正好她也有话要说。 正文 第二百十章 挑拨 路上，马车 苏语溪看着齐旭看书的样子只觉得好笑：“都什么时候了，心里明明担心得不行，还装作看书的样子唬人！”齐旭微微一笑，看着她现在无聊的样子开口。 “要不然我读书给你听？你这么无聊，还不是因为你不认识字？来来，我教你认认字，免得以后说出去都没人信你是太子府的人。”齐旭一把搂过苏语然的腰。 苏语然靠在他的怀里，心里觉得好笑：“教我认字？我还以为你是苏家的夫子呢？不过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我喜欢读那些小话本。要不然你读给我听？” “整天就知道读那些小话本，以后难道青柠也跟着你读这些？你就是在教会坏小孩子，还说要做青柠的干娘。你呀，安静下来，好好认识几个字，读几本书。” 苏语溪整理着他的袖口，一点也介意：“这不是还有你吗，我学这些干什么呀？我不想学，我认识的字看看小话本就可以了，青柠以后我给她请夫子吧。” 齐旭笑了笑：“你想得倒是远，连夫子都想好了。不过你想的也不错，青柠是应该给他请个夫子，总要多认识几个字，日后有空了也能够读些话本给你。” 苏语溪笑得不行：“你瞧瞧你这话说的，把我们青柠当做什么了。我是希望她多读些书，多明白些道理，可没有让她做专门读书给我听的人。” “你是她的干娘，她为你做这些又算什么？再说了，要是有空啊，本宫就亲自读给你听。只是这次回到京都，暂时先要忙一段时间，你乖一点好不好？” “哪里不乖了？你就会凶我！我只是担心你总是担心国事，不关心自己的身体而已。殿下，这一次神医都不和我们走了，会不会是因为他也知道了什么？” 齐旭眼神微微变化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别担心，也许他只是有些事情没有办好。到时候他会来京都的，只是不是现在而已，我们等一等就是了。” 苏语然却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是也不敢现在说起来乱了他的心思：“那就好，你心中有数，我就不用担心很多事情了，有时候想想也挺幸福的。” “你最近别的不会，拍马屁倒是一天比一天厉害。青柠呢？还在后面吗？不是说这两天很想我吗，怎么现在都不说这个事情了？看来也就是个小姑娘。” “你还说，早上我们上车的时候还说呢，要不要带着青柠过来，你倒是好，半点不放在心上！她哭闹着被抱走的，现在你又开始想她了吗？” “当然不是，我是觉得你现在有点无聊，要是有青柠陪着你就可以了。”说完有搂着她，“不过现在想着，这不来也好，免得要和你说几句话都难。” 京都，太子府 “嬷嬷，你说秦侧妃派了书文去了一座别院中？”苏语溪微笑地开口问道，“看来我们的侧妃娘娘真是不简单啊！嬷嬷，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去一趟沈国公府！” “是，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只是娘娘，就怕那沈国公的小姐不相信我们的话，毕竟现在这样的情形下，那沈小姐心里恐怕早有定论了。” 苏语溪微微一笑：“她当然不可能相信我，不过也难怪，她现在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但是她也不见得一定会相信秦琴，嬷嬷你要知道，女人都是一样的。” “秦琴现在一样都是她心里防备的人，只是她没有证据而已。现在我们不就给她证据了吗？我就不相信她还相信着秦琴，想来下一次就不是这样的情况了。” “可是娘娘，就算我们可以知道秦侧妃没有和沈慧慧联系，也不能肯定就是一定和齐安王爷啊！这事情要是没有搞清楚的话，恐怕那沈慧慧就更加……” 苏语溪听到这话才冷静下来：“嬷嬷这话倒也不错。不过，本妃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带着沈慧慧亲自去抓人，不过是想着好好去说一出戏文而已。” “娘娘的意思是……”温嬷嬷双眼一亮，“老奴明白娘娘的意思了，娘娘放心，奴婢现在就去办。想来沈小姐也一定会视娘娘为知己好友，再不会有别的想法了。” 太子府，梅园 “我真是不明白，今天那苏语溪叫我过去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就是为了那些话？梅姐姐，你这病看来也是暂时不用好起来了，又或者等太子殿下回来再说。” 梅颜冷眼看着她：“秦琴，你要清楚一件事情，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会老是照顾一个人的。苏语溪早就应该到了应该遭报应的时候了，现在不过就是开始！”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但是只要你可以想办法让那人难受，我就承你的情。至于别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没有什么兴趣知道。”梅颜出口就表明了立场。 秦琴看着梅颜现在的样子，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生病，让她的脸色变得极其苍白：“梅姐姐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要是殿下回来看到这样，恐怕也会担心的。” “担心？殿下就是想要担心，也许现在都没有这个心思了。你以为我这么多日子待在这里，哪怕是半分消息都没有吗？我心里却是知道的很，殿下怕是出事。” “我自己胆小，不敢跟着他去，现在自然也不希望他能够记住我。不过我们都一样，不是吗？秦琴，你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的，只不过现在殿下不回来而已！” “看不出来，梅姐姐你还是希望太子殿下回来的，这可真是让妹妹觉得奇怪了。本来妹妹是想着，若是姐姐真的对太子殿下痴心一片，应该是学着那苏语然一样出宫去了呀！” “可真是好巧不巧，那一天，梅姐姐却突然生病了。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生病的梅姐姐居然还能够指示那柏绵送给苏语然沾染了药物的佛经。” “梅姐姐用尽心思，似乎看起来也不光光是为了太子殿下的那一份真情吧。不过让人觉得可惜的是，梅姐姐的这一段真情，如今可是要消耗掉了。” 梅颜大怒：“你闭嘴！秦琴，你用不着站在这里高高在上的说这些话。你自己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不要忘了，你也是受了伤才不能去西边找太子。” “你以为那苏语然是真心真意想要去的？她也不过是没办法而已，若是在东宫中有人给她做主，她犯得着拖着流产的身体去西边找太子殿下吗？” “如果不是苏语溪用柏绵的性命来做这笔交易，恐怕她根本就不会离开东宫半步。不过她也一定想不到，就算是她离开了东宫，苏语溪根本不会杀她。” “秦琴，我们都是一样的心思，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哪里去，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的不想那个柏绵现在就死了。”秦琴又看了看梅颜的神情，才开口。 “梅姐姐，妹妹今日想说一句大胆的话，姐姐就没有担心过太子殿下若是真的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我们这三姐妹又该何去何从呢？毕竟我们可是东宫的人！”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难不成妹妹心中早就已经另有打算？妹妹可真是好深的心思！这心思你什么时候有的？都没有透露过半句！” 秦琴却突然笑了起来：“不知道姐姐可否听过一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一点，我们在太子殿下出事的时候不就体现了。” “现在嘛，我不过是又教了姐姐一个道理而已。只是不知道姐姐认不认为这是个好道理呢？不过想来姐姐是个聪明人，应该早就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了。” 沈国公府，后院 “难得姐姐今日有这个兴致和空闲，来我这府中坐坐！姐姐还是先尝尝这新做的糕点，这是齐安殿下专门送过来的厨子呢，真是太麻烦他了。” 苏语溪拿着帕子遮住自己嘴角的笑容：“妹妹居然在我面前还说出这样的话，可不真是让姐姐羡慕死了。既然殿下这么体贴你，也让姐姐放心多了。” 苏语溪亲切得拉过她的手：“这样就好，女人就是要有这样的丈夫才能够享受无边的宠爱。至少你要比我好，太子殿下迟迟没有消息，实在是让人担忧。” 沈慧慧想到太子殿下现在的情况，心里又是得意又是担忧：“姐姐也不用太过担心，想来太子殿下他一定是吉人自有天相的。来，姐姐先坐下，我们一起喝茶聊聊天。” “也好，我也正好尝尝你这儿新做的糕点。光是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想来这味道一定是差不到哪里去的。”苏语溪随口恭维一句，语气却是说不出的真诚。 沈慧慧只觉得心中畅快，前几年在闺中之时，这京都哪家的小姐不捧着苏家的姐妹？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两姐妹这么好？这两姐妹真的是才女？ 哼，不过是看在苏家有一个正受皇帝信任的苏瑾白而已。虽然现在苏瑾白还是受到皇帝的信任，可苏家两姐妹却和这苏家没有多大关系。 到底都是嫁了人的，就是苏家有再大的体面，也不能够拯救两个失败的女儿。不过这件事却也告诉沈慧慧一个道理，一个女人嫁的好不好影响很大。 “姐姐可真是要羞死我了。自从姐姐进入东宫，想来什么样的山珍海味都有吃过，哪里看得上妹妹这里的几个糕点？姐姐不过是哄哄我罢了。” “不过这几句话说的，倒是让妹妹感到高兴极了，真是不愧为太子殿下身边的贤内助。妹妹前几日进宫拜见贤妃娘娘的时候，娘娘还一个劲儿的赞扬着姐姐呢！” “她可总是在妹妹面前夸姐姐贤良淑德，为人仁善厚德。不过妹妹可不是一般的人，我自然和姐姐姐妹情深，又哪里会不相信娘娘说的话。” “瞧妹妹这话说的，让姐姐基本是无地自容了。其实我哪里有这么好，也不过是做了一些妻子应该做的事情。现在太子殿下不在身边，我真是日夜悬心。” “姐姐不用担忧，就像妹妹刚才说的，太子殿下吉人天相的！不过话说回来，姐姐可还记得前几天从京都郊外传来的消息？听说那里出了一件大事！” 苏语溪当然知道沈慧慧在说什么事情，但是她假装不知道：“姐姐这几日只顾着担心太子殿下，倒是很久都没有关注院外的信息了。不知道妹妹说的到底是何事？” 沈慧慧突然却摇摇头：“既然姐姐不记得这样的事情了，又何必再说起来呢？再说，那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哪里值得我们姐妹专门提起她？” “妹妹说的有道理，我们吃茶吃点心吧！这里并不是姐姐的地方，姐姐倒是喧宾夺主了，还望妹妹不要见怪才是！”苏语溪看着沈慧慧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沈慧慧牵强一笑：“姐姐何必这么说，你我姐妹一体，我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只是姐姐亲自来，难道只是来和妹妹闲话的？还是姐姐心中有所郁结难排呢？” 来了，听到沈慧慧这话，苏语溪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已经惊喜莫名：“说来也不怕妹妹笑话，姐姐可不是心中郁结难排！如今除了妹妹你，倒似乎也无人可说话了。” “哦？不知道姐姐心中是何等的难题，让你这样的烦恼。不如姐姐今日就开口和妹妹说说，也可以让妹妹给你出个主意。”沈慧慧笑意殷殷。 “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大事，只是这件事严格说起来，似乎也和妹妹有些关系。也不怕妹妹笑话，姐姐要说的正是我们东宫的秦侧妃，秦琴！” “姐姐说的，可是秦姐姐吗？姐姐是不是弄错了？这秦姐姐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姐姐，或者是让姐姐烦恼的事情呢？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姐姐可不要听信了他人的谗言！” 正文 第二百十一章 到京 “谗言？妹妹可真是误会我了，哪里有人会在我面前说那秦妹妹的坏话。即便是挑唆了，我又哪里会全部相信呢？”苏语溪伤心地看着沈慧慧。 “妹妹可知我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妹妹真的以为，这只是为了我自己吗？”苏语溪神秘地笑笑，“妹妹恐怕还不知道，你的秦姐姐和你的齐安殿下是有瓜葛的吧！” 沈慧慧脸色一变：“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依我看姐姐说话以后还是要多些小心才是啊，不是什么话都可以随便说出来的。这样也免得妹妹我心里不舒服！” 苏语溪却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反而双眼明亮：“现在妹妹还只是不舒服而已。可若是没有姐姐的提醒，恐怕将来妹妹就是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会事情。” “不错，你可以说，我是看不上秦琴好，但是那又怎么样呢？秦琴和我本来就应该是待在东宫一直老去的人，凭什么她现在就可以另有高枝呢？” 沈慧慧却突然笑了起来：“想来姐姐也不光光是为了这一件事情吧。姐姐还想顺便给我一个人情，不是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当年在京都闻名的苏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当不得妹妹这样的称赞。想来如果不是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还可以成为最好的妯娌。但现在，太子殿下迟迟没有消息，而也许很快，这朝廷上就有新的太子了。” “妹妹，说句真心话，姐姐我本来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不是吗？妹妹现在已经是齐安王爷的妻子了，姐姐就是有什么手段也只会帮着妹妹。” 路上，马车 “殿下，你尝尝这个。今日老十他们打了一只烤羊回来，我在羊肚子里面塞了一些东西，你尝尝看，这些东西的口味应该都是不错的。” 齐旭拿过羊肉，笑了笑：“这一路上，再怎么样都没忘记吃好吃的。青柠呢？是不是又和石榴她们走了？这孩子，都有两天没有见到她了。” 苏语然吃着羊肉，这羊肉又嫩又滑：“她早就吃过了，现在是石榴和十里带着她出去玩了。这两天都闷在马车里，她老大不高兴，连兴致都不高。” 齐旭摇摇头：“到底还是小孩子，等到了东宫就好了。你放心，我们再过两天就差不多到了，到时候你就是想要青柠安静下来，这孩子都说不住了。” 这点苏语然倒是很赞同：“可不是，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任性了。你还说，你也不说说她，整天就知道顺着她，才现在才一岁。要是再大一点，恐怕。。。。” “急什么，到时候给她叫一个嬷嬷教养不就可以了。她现在又不在宫里，你这么拘着她，她心里会不高兴的，等她再大一点不就好了？” 两人正在说着话，青柠正迈着小短腿慢慢地朝着两人走过来：“爹，爹，花，花！”十里正在后面小心的护着她，石榴一只手牵着她。 齐旭看着她的样子就笑了：“你看看她，不就是出去玩一玩，怎么就这么高兴？过两天回到京都，看到那里的风景，不是更加想要出去玩了。” 青柠才不管这些，这两天齐旭老是见不到。不是在和前面的人商量事情，就是躲在马车里读书给苏语然听。青柠已经很久没有和爹爹在一起了。 “花，花！漂！漂！”苏语然听到这里就笑了起来：“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学不会两个字的词语。你和娘一起念，是漂亮。” 青柠动动嘴巴：“漂！”她似乎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说不出来，很是生气。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苏语然，她嘟起嘴吧，眼睛都是眼泪。 齐旭看到这个，马上就没有原则了：“好了，好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她还小是这样的，等到再过一段时间，想来也就说话流利了。” 苏语然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我不过是随便说一句，你竟然就这么护短，看来果然是你的宝贝女儿了。也罢也罢，我这个后母就不要过来阻拦你们了。” 青柠这时候窝进齐旭的怀里：“好！好！好！”齐旭一手抱住她：“你这个鬼灵精。放心吧，没人在说你娘的不好，过几天爹带你去住大房子好不好？” 苏语然替她擦擦头上的汗水：“你去摘了什么花呀，这花是送给你爹爹的吗？”青柠眨着眼睛，好像是在理解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点点头。 她小手中握着的花递给齐旭，一双眼睛里好像都是期待。齐旭看了看她的小脸还有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容：“青柠，真是越来越乖了。” 石榴看着妹妹现在的样子，拉住了她身边十里。她说不出是羡慕还是为妹妹高兴，但她心里知道，妹妹现在有最好的父亲，不光光是因为钱财。 京都，太子府 梅颜看着眼前的秦琴：“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我看你很久以前就有这个打算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现在太子殿下都还没有消息，可是你都为自己想好退路了。” 秦琴说开了也不在乎梅颜的想法：“看姐姐这话说的，倒是好像对太子殿下情深意重。若是姐姐今日已经陪着太子殿下死在了那林城，妹妹倒是也佩服姐姐！” “可姐姐这样做又是何苦呢？你这一方面不肯随着太子殿下生死归一，另一方面却又装着做一个贞洁烈妇的样子，这可不是妹妹说姐姐的不好。” 梅颜的脸色沉了沉，但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也不好说什么别的话。秦琴看了看她的脸色，最后开口：“姐姐，现在就连我们的太子妃恐怕都已经……” “姐姐就算是对太子殿下情深意重，难道就任由看着我们太子妃更上一层楼吗？要是这样的话，恐怕将来你我都要被那个女人一辈子压在头上。” 梅颜抬头一看天空，正是难得的初春的天气，寒月消融，好像一切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去。梅颜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不知道秦侧妃有什么好去处呢？” 秦琴突然笑了笑：“姐姐这些日子被关在这宫中，显然是并不知道这朝中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姐姐可知道，我们的皇后娘娘安氏已经被废了。” “废了！”梅颜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娘娘会被废了？难道太子殿下真的在林城出了事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 “就是告诉了姐姐又如何？姐姐身体不适，太子妃娘娘早就吩咐过不能打扰你。今日若不是姐姐有心相邀，恐怕妹妹是不会过来。” 沈国公府，后院 “姐姐说了这么多，可是却又没有半分证据。就是妹妹想相信姐姐你，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相信，更何况只是一个别院。妹妹劝姐姐还是少花费这种心力好。” 苏语溪的眼神一变，哪里看不出来沈慧慧已经是在嘲讽自己了。她心里刚刚升起来的火气，看到桌子上的糕点的时候又平复下来了。 “妹妹当然也可以不相信，毕竟姐姐也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件事情，不过是出于自己的一些小心思而已。妹妹今时今日的地位，姐姐也只能帮你做些小事情了。” 沈慧慧听到这里，想想苏语溪这个人的秉性：“姐姐放心，妹妹也不是什么不知道好歹的人物。若是将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妹妹也必定记得姐姐的恩情。” “有妹妹这样的一句话，倒是也让姐姐心中安心了一下。来，姐姐也借着这个机会敬你一杯，不管怎么样，我们姐妹的情谊还是在的。” 沈慧慧也举起了茶盏，两人各自怀着心思，互相敬了一杯，之后又相视一笑，好像之前的总总都没有出现过一样。苏语溪看着这场景，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苏语溪带着温嬷嬷走出沈国公府的时候，沈慧慧身边的大丫头菖蒲正在和自己的主子说话：“主子相信那苏语溪太子妃说的话吗吗？” 沈慧慧看着苏语溪离开的方向良久：“为什么不相信呢？她不过就是想要我的一个人情而已。我是看不惯以前苏语溪那个高高在上的样子。” “但是菖蒲，对于苏语溪而言，识时务才是她最大的本事。所以我反而知道，她今日说的都是实话，我只是希望她可以做的更加厉害点而已。” 菖蒲这个时候才点点头：“原来小姐是想要借刀杀人。想来就是后来那秦琴知道了，最想要除掉的人也是苏语溪而不是小姐。不过小姐为什么不知道除掉那个秦琴呢？” “除掉她干什么？除掉她也会有别人的，更何况没有人比我明白王爷心中的想法了。恐怕对他来说，可以拿到齐旭的位子和女人才是他一辈子最大的愿望！” “安王府不是还有一个米家的女儿吗？想办法不动声色地告诉她一声，也免得将来她怨我这个做姐姐的，连个机会都不给她。至于别的，就看她们的手段了。” “娘娘，老奴看，那沈小姐是想要借刀杀人啊！只是我们还是要将计就计吗？会不会反而得罪了齐安王爷，还有秦侧妃？毕竟以秦侧妃家里的势力。。。。” “嬷嬷，正是因为她家中的势力这么大，我才不得不出手。沈慧慧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但是无论是我还是秦琴，想来都没有这个福气和机会。” “我可以做的，不过就是好好帮着做些事情，这样才能达到我最终的目的。哎，要是太子殿下还在，我哪里用得着这样的手段，可现在呢？我不过就是一条狗！” 温嬷嬷安慰得拍拍她的背：“娘娘这是何必呢？其实要老奴说，就是娘娘真的收着太子府又会难到什么地步？只是现在苏语然姨娘的孩子没有了！” “嬷嬷的意思是，用那种方法？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办法了，苏语然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再说了，那个时候哪里还想得到这里？要是知道太子殿下会……” 温嬷嬷也点点头：“是啊，那时候老奴也是不以为意，这孩子没有就没有了。谁知道现在，想来要是娘娘手上有个孩子的话，恐怕皇上是不会有顾虑了。” 苏语溪听到温嬷嬷话语中的含义，眼睛里何尝没有后悔：“也怪我当时太忙了，要不然我就应该好好护着那个孩子。到时候把苏语然放去皇家的寺庙……” “是啊，到时候皇子的生母娘娘只要给她一个恩典就可以。别人还只会说，娘娘你的仁慈。而那个孩子，想来也不会在意一个身份地位底下的母亲。” 苏语然苦笑着：“嬷嬷说的都是对的，只是现在，本妃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事情。还说什么呢，现在我只能想着一步解决那秦琴，这样才能改变现状。” 驿站，窗前 “殿下，怎么还不睡？是不是还在担心皇上还有阿寿？你放心吧，阿寿身边的暗卫既然说没有问题，那就不会有很大的问题。你不要太担心，先睡会儿吧！” 齐旭从窗前回来，看了看苏语然在烛光下的脸色：“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安心在外面待几天就好了，我暂时就不安排你进东宫。” 他靠近苏语然，摸了摸她的肚子：“你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是好好的保护我们的孩子。我安排老十待在你们的身边，连同青柠和石榴。” 苏语然却摇摇头：“我明白太子殿下的心思。第一个孩子没有了，我们都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好好的生下来，但是我不能因为这个孩子离开你！” “殿下，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没有的时候，你没有在身边。我们也是因为有孩子才分开，可最后的结局也不过如此。这一次，我不想再这样了。” 她拉住齐旭的手：“殿下，这一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正文 第二百十二章 开局 齐旭抬起头，握住了她的手：“好，这一次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先睡一觉，我再去安排下事情，你累了！”他扶着她睡下，给她盖好被子。 苏语然看着他出去，心里悠悠叹口气。其实她明白，在齐旭的心里，这个孩子更加重要。要是有任何可能，她也想安安静静生下这个孩子。 就是不为别的，也得为自己的孩子想想，但是她不能再这个时候离开齐旭。很多人说，这宫中都是母凭子贵的，要不然皇后为什么可以屹立不倒？ 但自从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世以后，她更加知道，一个男人心里有没有你，直接决定了你的孩子将来可以得到什么样的待遇。皇宫啊，多有趣的地方！ 门外，桌边 “殿下真的让姨娘回东宫去？殿下，姨娘上一次的流产才刚刚过去不久，要是再出个什么事情……要不然还是让属下在这里保护姨娘吧！”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京都的情势本来就不是很明朗，她又有了孩子。但是她不想呆在这里，上一次的事情看来是让她……” 十一突然开口：“殿下，我们要不要现在回林城去，把曲神医请过来？姨娘上一次的身体可能都没有恢复过来，在这里待着是不是也有点不安全？” “现在的东宫早就不是两个月前的东宫了，那些人在东宫估计都要翻天了。这京都现在最热闹的估计就是齐安王爷和沈国公府小姐的那场赐婚了！” 齐旭冷笑一声：“我的好三弟也有这样控制不住的时候，还以为他有多大的能耐呢！只是我担心，父皇不知道有没有受到什么为难，只希望淑妃到底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皇宫，御书房 “皇上，你多喝点吧。这几日你连水都没有喝多少，再这么下去，恐怕……”王淑妃蹙蹙眉，完美的侧脸上都是伤感，“皇上，你这又是何苦呢？” 昏迷中的齐子暮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停地小声开口：“阿珍，阿珍！”他从昏迷开始就一直叫着这个名字，王淑妃到现在却连半分的心痛都没有了。 阿珍？她一开始不知道阿珍到底是哪个女人，可后来，她看了看床头的画像，只觉得这一辈子就是一场笑话。根本就没有什么盛宠后宫，根本就没有什么爱！ 这帝王的心就是冷的。从一开始就是欺骗，从来都没有什么恩宠和温情。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碗，笑了笑，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一开始进宫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得到你的宠爱。因为他们都说，你喜欢的是皇后那样傲气的女人。我心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倒也没有办法。” “那时候贤妃生的真是美啊，美得让我整天都坐立不安。果然，你虽然宠爱皇后，可是还是被那个女人吸引了。我还在心里想，什么宠爱，男人最看重的，不就是女人的脸吗？” “贤妃真是好福气啊！她被你宠幸不过半年，马上就有别孩子了，这孩子还偏偏是个皇子。那时候皇后就急了，她害怕得不行，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找上了我。” 王淑妃摸摸他的脸，这张让她觉得着迷的脸已经没有当年那么年轻了：“我和她正好合作，我想要你的宠爱，而她想要贤妃去死，不过是各取所需。” “我自幼在王家长大，对我来说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本来就应该是争夺的。所以我在贤妃的身上下了一点东西，让她连同她的希望都死在了这个皇宫中。” “贤妃不是知道蠢女人。如果她只是一个蠢女人，想来也不会让你这么宠爱她。她很快就当做自己心死全无的样子，进了佛堂，当然也就让我失去了再次加害她的机会。” “这么多年了，我在后宫顺风顺水，倒是不知道原来贤妃早就在背地里想尽了办法。要不是那晚的事情，我恐怕也不会再想起这个女人了。” “你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可以安稳地躺在这里，做一个太上皇。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我们合葬的时候，至于皇后还是另外的女人，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刘福这时候却突然进来：“淑妃娘娘，外面的人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让淑妃娘娘在伺候皇上，真是老奴教导无方，还请娘娘不要怪罪才是！” 王淑妃悲伤的蹙着眉头，一刹那就流下了眼泪：“公公不必这样，本宫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在意这样的小事情。皇上已经很久都没有醒来了，也不知道太医院怎么看病的！” “算了算了，本宫今日也乏了，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陛下！你们要好好伺候陛下，决不能让无关紧要的人随便进来！现在安王爷忙着朝中的事情，要不然……” 刘福福福身：“谨遵淑妃娘娘的教诲。这御书房都是伺候了皇上几年的老人了，想来也都已经疲乏了起来，忘记自己奴才的身份了！” 王淑妃厉眼望过去，最后却只是笑了笑：“时常听别人说，刘公公是整个宫中难得的聪明人。本宫希望公公可以一直这么聪明下去，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老奴恭送娘娘！”刘福起身看着她远去的方向摇摇头，“自作孽啊！自作孽啊！”转身看着外面的人开口，“别进来了，都在外面好好守着吧！” 冷宫，偏殿 正殿太大了，也没有什么银碳可以用。安慧茹现在不是皇后了，身边常年伺候的安嬷嬷也去世了，哪里还有人会记得她。贤妃披着披风，这个时候登门拜访。 安慧茹知道有人进来，却是连头都没有抬：“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用开口了，我现在没空听你说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你也不用过来烦我了。” 贤妃手上拿着佛珠，身上都是佛前的檀香：“多年不见，皇后娘娘真是风采依旧，还是这么傲气凌人啊！不过也难怪，如今娘娘已经没有了种种身份地位，自然不是从前了。”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真是好笑，什么时候连你都有资格来说我了？贤妃这么多年一直以为都像死了一样缩在自己的宫里，看来今日是来报仇的？” 贤妃微微一笑，连头上的伞都放下来了：“承蒙皇后娘娘这么看得起我，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的。这么多年了，我安住在这皇宫之中，从来都没有睡着过。” “我总是想起那个冷天，我也是在这里醒过来。那个时候，我可是一无所有啊，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孩子，连我身后的家族都没有了。” “除了假装修身养性，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想出什么样的理由才可以活下去！也不知道今日皇后娘娘，可有我当时的心境啊！” 说完又觉得好笑，自己已经回答：“看来我真是老了，怎么反而越来越傻了？娘娘，又怎么会和我当时一样呢，即便娘娘是在现在这个地位。” “娘娘还有寿王，背后更有太子殿下。可我呢，我的孩子早在很多年前就没有了！你看，这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啊，怎么就只保佑你们呢？” “齐安好像快要做太子，王淑妃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真的也要做皇后了。你讨厌的太子，也许已经死在了林城，你唯一想宝贝的儿子还在。” “皇后，有时候我在想，这么多年来，你做了这么多的恶事，难道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就没有半分害怕吗？还是你真的就不怕这天地之间的报应？” 安慧茹大笑一声：“报应？又是报应！每一个人都问我，到底害不害怕报应？我不怕！我从来，从来都不怕！贤妃，你是在贞和元年被抬进东宫的，对不对？” “你一开始进宫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就算你长得倾国倾城又如何，根本就不会多看你，一眼都不会！” “你以为你真的是因为自己的美貌受到了太子的宠爱？你以为太子是真的喜欢你？贤妃，你不要做梦了，在那个男人心里，你不过是对付我的一颗棋子罢了！” “这么多年来，你白做了这许多事情，白白替他生了一个孩子。可最后呢，你得到了什么？你的孩子没有了，他可有给你做过什么主？” “你安安分分在这后宫呆了多少年。可这么多年来，午夜梦回他可有来看过你？没有吧！这可真是好笑，亏你还在做梦，以为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是你的丈夫！” 贤妃却笑了笑，连半分的生气也没有：“有趣，真是有趣！这么多年了，我倒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们的皇后娘娘竟然是这般天真之人！” “这皇宫之中，若是真的有什么真情真爱，这个男人也绝不可能是皇帝呀！打从我进东宫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明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真爱！” “我自幼生得貌美，在闺中之时就受尽家中万般宠爱。进东宫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受到太子的宠爱，我也更加明白皇上的心中永远都有太子。” “让我最不明白的只是皇后娘娘而已。在我看来，娘娘拥有世界上最幸福的东西，可惜你并不珍惜，反而总觉得这世上之人亏待于你！”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个孽种，只是个不要脸的孽种！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贤妃点点头：“不错，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这宫中也没有多少人会知道。可我要是皇后娘娘，我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一点！” “太子不是您亲生的又怎么样？这宫中有谁会说出这个秘密？难道是皇上吗？还是太子吗？你当了一辈子的皇后呢？怎么看事情反而从来都没有清楚过？” “当年皇帝为什么要把太子放在你的名下，而不是放在别人的名下呢？这么多年来，你对太子不闻不问，可太子难道有不孝顺你的一天吗？” “皇家的男人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什么都可以做！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当然可以高高兴兴的做你的皇太后，这一切是你自己不甘心而已！” 安慧茹闭闭眼，已经干涸的眼睛突然流泪：“是啊，是啊，这一切不过就是我的不甘心。我只是不甘心而已，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贤妃，你可知我是什么时候认识皇上的？在我十五岁那一年，在那一年的元宵花灯会上，我第一眼看到当时还是世子的他。那个时候我想，他真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 “我为了他，才不愿意进宫做贵人。我为了他，抛弃了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我为了他，平生第一次求求自己的父亲。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你长得美，自幼受到家中的宠爱，又怎么会明白我当日在安家所受的委屈？我以为，我抓住了我一辈子想要的丈夫，我就会过上截然不同的生活。” “可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贤妃，我知道，你今天是来报仇的，可我不在乎。这么多年，我活在这里跟死了，其实没有任何分别。” 贤妃看了看她，良久摇摇头：“不，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这样不是太便宜你了吗？你放心吧，我会一直等，等到这个宫中所有人都死了，你也不会死！” “我明白，为什么皇上不会让你死了，我终于明白了！皇后，等我什么时候收拾了淑妃，我会再来这里和你说一声。这一次，你可一定要等着我。” 贤妃走出冷宫，看着外面的天空：“王淑妃，我等了这么多年，可这一次终于被我等到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之间也应该有个清算的时候了。” 身后的嬷嬷穿着灰色麻衣，上前扶住了主子：“主子，我们现在回去吧，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很快春天，就会重新开始的。” 正文 第二百十三章 权势 京都，苏家 “你说什么？你看到太子的车队已经进京了？”苏杨氏大吃一惊，“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天哪，天哪，那溪儿怎么办，溪儿现在怎么办？” “快，快英妈妈，你现在马上去太子府，马上去！”苏杨氏大声地吩咐英子，“你要溪儿不管现在在做什么，马上停止下来，立刻给我停止下来！” 英妈妈双腿也抖得厉害，她也是知道小姐心中在打算什么的人。哪里不害怕现在的情况，她努力压住自己的害怕：“是，是，请夫人放心，老奴现在马上就去，老奴马上就去。” 太子府，正院 “你说太子殿下回来了？现在马车已经进了城门了？这，这，这不是……”温嬷嬷和丝柔的脸色同时泛白，心里的害怕都是实打实的，毕竟她们之前做的事情…… 苏语溪努力压住自己的心跳，开口：“嬷嬷，我们必须要想个法子才是，我们不能这么被动下去。还好，我们也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中！” “嬷嬷，你去把那些痕迹都去处理干净去。丝柔，你马上给我更衣梳洗，多日不见太子殿下，我也应该憔悴些！还有秦琴，梅颜，难得太子殿下回来，她们也应该出来了吧！” 温嬷嬷点点头：“老奴明白了，娘娘放心，老奴现在就去办这件事情。想来等太子殿下回来了，娘娘也正好可以出去见太子殿下了。” 门前，马车 “殿下，我们到了太子府！”十一在外面拉开了门帘，“殿下，我们终于回来了。”齐旭抬头看了看大门的牌匾，嘴角勾起了笑容。 “这京都还真是和原来一样，我们准备准备，进宫去给父皇请安！至于这太子府，不进也罢，也不用浪费时间了！”他放下门帘，脸都没有再露了。 十一哪里不知道他现在心里的想法，也知道他现在多烦这东宫的几个女人。他挥挥手，直接吩咐人开动马车去了皇宫，再不回头。 “殿下！殿下怎么回来了，也不下车看看臣妾？”苏语溪一脸苍白地出现在门口，“殿下可是不想看到臣妾吗？是不是，臣妾做错了什么事情？” 齐旭低垂着眼睛，拿着扇柄敲敲自己的掌心，良久开口：“听说，苏氏你处置了一个人？是那贪官柏正的女儿？那时候，本宫离开东宫才半个月吧。” 苏语然还以为殿下是说什么，原来是这件事情。她心里大松一口气，这才开口：“回禀太子殿下，其实是，是出了一件让人惋惜的大事情。” “哦？那你说来给本宫听听。” “殿下！”苏语然突然跪倒在地上，也不管自己太子妃的地位和权势了，“是臣妾不好，臣妾没有看护好苏妹妹。殿下离开以后，妹妹她的孩子……” “殿下，臣妾实在是罪该万死！臣妾只要一想到那天苏妹妹躺在床上的样子，就惹不住想要惩治那个柏绵。妹妹她，妹妹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更加让臣妾痛心的是，柏绵竟然连基本的良知都没有。她犯下这样的大错，竟然连丝毫的悔改都没有。臣妾又是伤心又是失望，这才没有通过太子殿下处置了她。” 齐旭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来，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既然是这样，那说来也并不是太子妃你的错。你先回去吧，本宫还有要事先要去皇宫一趟。” 苏语溪看不到太子的人，但是知道自己不能再开口。她再次伏身行礼：“那臣妾就先行回院子了，等太子殿下回来了，臣妾一定在院子中准备好酒菜。” 回应她的只是马车咕噜噜远去的声音，殿下这一次甚至连面都没有露出来。身后的温嬷嬷和丝柔连忙扶住苏语溪：“太子妃娘娘，现在可不是慌张的时候。” 苏语溪被她们扶进大门，这才瘫倒在温嬷嬷怀里：“嬷嬷，我总觉得这一次太子殿下回来，绝不可能连半分情况都不知道。你一定要帮帮我，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温嬷嬷看着她这个样子，眼睛里不知道划过什么，可是极快就消失了：“娘娘先不用担心，想来太子殿下一定是还在忧心林城的事情。” “娘娘，我们当务之急是马上要停止所有的一切，趁着太子殿下还没有发现的时候。” 旁边的丝柔也开口：“娘娘，温嬷嬷说的对。我们做的事若是被太子殿下发现的话，恐怕……再说太子殿下现在才刚刚回京，应该没有这么快就知道的。” 苏语溪点点头：“你们，说的都对说的都对！我们先回去，等太子殿下从宫中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也不迟，我们先回院子。走吧，现在就走！” 太子府，琴阁 “书文，太子殿下真的连东宫的门都没有进？太子殿下现在已经去了宫中？那他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苏语溪都跪在门口了，我们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书文连忙扶住了秦琴的身体：“娘娘，我们得在太子殿下回来之前想个法子才是。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我们之前的打算，恐怕这太子府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 秦琴头脑一痛，说不出是懊悔还是什么：“我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我现在又能想出什么法子？书文，你马上想办法回秦国公府一趟！” “还有，你回来的时候再去一趟那个别院！你把我们现在的情况仔细的跟他说一声，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只能搏一搏。” 书文点点头，突然开口说道：“娘娘，奴婢觉得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梅侧妃。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打算，现在太子殿下又回东宫了，梅侧妃会不会……” 秦琴看着窗外，幽幽开口：“本来她能够活着，也是我用尽了心思的缘故。现在她也该是时候回报我了，在这东宫，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是根本没有什么关系的。” “既然这样，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个人世上。书文，你现在可以安排人去好好伺候我们梅侧妃，记住，要不着痕迹，去吧。” 书文点点头：“娘娘放心，我们安排的人现在就可以上任。等到我们渡过这一关，显然梅侧妃已经不会在这个世上了。” “那就好，反正我们的梅侧妃，自从知道太子殿下出事以后也一直郁郁不乐。本来还想等到太子殿下回宫，谁知道，谁知道姐姐真是太高兴了，一时缓不过气来。” “哎，这样想起来姐姐倒真是一个没有福气的。”秦琴微微一笑，“至于太子妃娘娘，恐怕她自己都解决不好自己的事情，更不会再关注梅颜。” 太子府，梅园 “娘娘，快吃药吧！这是奴婢刚刚给您煎好的。您吃了药，再用点膳食，娘娘，太子殿下回来了，您的好日子快要来了。娘娘在东宫等了太子殿下这么久……” 梅颜却突然开口：“是啊，现在在这东宫还有谁能和我比？不管是秦琴还是苏语溪，都没有什么资格在这东宫呆下去。你看着吧，这东宫迟早是我的。” 那奴婢笑了笑，脸上满是高兴的样子：“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日后奴婢要全靠娘娘的提携才是。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娘娘，绝不会偷懒的。” 她又一次端着碗凑近了梅颜：“娘娘还是先把药吃了吧，现在没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的了。只要娘娘的身体可以好起来，再给太子殿下生个小皇子……” “是啊，若是可以为太子殿下生个小皇子，那我这一辈子还愁什么呢？”梅颜接过那个碗，抬头对着小丫头开口，“去给我拿点蜜饯吧，这药太苦了。” 奴婢点点头：“那娘娘先等等奴婢，奴婢这就给您去拿。”梅颜看着她走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汤。一手倒在了旁边的植物上，现在这个关头，恐怕…… 苏家，正院 “老爷，你现在还不快马上想想办法？太子殿下现在已经回宫了，若是之前的事情被太子殿下发觉，那溪儿岂不是……老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苏瑾白挥挥手：“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我已经在朝堂上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太子殿下恐怕不相信我们了。现在只能看溪儿还还能不能抓住他的心，要不然我们苏家这一次……” 苏杨氏大吃一惊：“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弄成这样？老爷，难道我们没有任何办法了吗？这件事情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别的办法。难道太子殿下回来了，就不需要老爷的帮助了？” “你的意思是……” “妾身的意思，难道老爷不明白吗？其实要妾身来说，太子殿下这个时候刚刚回宫，不可能现在就和老爷闹翻。这个时候恐怕太子殿下更需要老爷的帮助才是。” “毕竟，我们才是太子殿下名正言顺的岳家，不是吗？”苏杨氏轻声对着苏瑾白的耳边开口，“不管太子殿下心中是何想法，起码现在，他还不会和我们变脸。” 苏瑾白点点头：“不错，夫人你说的不错，起码到现在为止，太子殿下应该不会想和我们翻脸。只要溪儿能够好好伺候太子殿下，暂时我们苏家是不会有别的什么问题。” “这样我现在马上去出书房处理点事情，夫人，你先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苏杨氏看着苏瑾白匆匆走掉，心里总算稳当一点了。 英妈妈为她披上披风：“夫人，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有老爷在很多问题都可以解决的。再说，到底还有太子妃娘娘在呢，一夜夫妻百日恩，太子殿下总不会无情的。” “妈妈，他们都不了解，难道连你也不了解吗？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和溪儿说过太子殿下的身世？难道真的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吗？” “这一次，太子殿下从林城回来以后，我心里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当年的事情，应该是已经隐瞒不住了，连皇后都已经被打入了冷宫。” “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走出这个院子，去那皇宫中看看了。时隔将近二十年，想不到我还是要再进一次那宫中。也不知道当年的那些故人，还认不认识我？” 英妈妈打了一个冷战：“夫人，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又何必再提起来呢！往事如风，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些事情早就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苏杨氏看了一眼英子：“你还是这么天真，你总觉得这世上的很多事情你做过了，时间长了，也就可以忘记了。可是英妈妈，在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有时候是没得选择的。” “我怕了这么多年，很久以前也觉得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会再有人提起了。可现在却突然明白过来了，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 皇宫，御书房 “父皇，你的身体可还好？”齐旭扶着齐子暮，父子俩也算难得在宫中亲近一些。齐子暮看着齐旭的脸，点点头：“没事，这皇宫还轮不到别人做主！” “看来，父皇和那慕容阳所谈之事并没有不顺利，恭喜父皇了！” 齐子暮被齐旭扶坐在位子上，这才开口：“我以前总觉得，他是一个为了权势地位，什么都可以去牺牲的人。你母亲原来是他的珍妃，就是被他这样利用的。” “可他在这里待着得这大半个月来，我倒觉得他后几年过的比我要舒坦多了。旭儿，你有想过要这个皇位吗？我听说你似乎很是偏爱那苏家的庶女。” “你不用紧张，朕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平平凡凡无欲无争的日子，还是坐拥天下一呼百应？” 齐旭坐在齐子暮的身边，就像很小的时候，他和他膝头挨着膝头的日子：“儿臣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权势是个好东西！” 正文 第二百十四章 谈心 “那时候父皇忙于政事，皇后根本就不想管我，我接触最多的，永远都是身边的嬷嬷太监。那时候宫中还有二弟，我见过二弟的母妃贤妃娘娘，她对二弟很好。” “可惜很快，二弟就没有了，我又有了三弟。可我不喜欢他，因为王淑妃是皇后口中经常挂着的人，直到阿寿出生。可惜那个时候，儿臣已非少年。” “父皇，我一开始并不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母亲到底是谁。我甚至以为，皇后是因为我是长子才对我不闻不问的。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我不是她的孩子。” “现在想想这么多年来，她对我不闻不问也是应该的。她怨恨我母亲，自然也不会喜欢我，更何况她唯一的儿子还在我的手上。” 齐子暮看着他，良久才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会二话不说要她的命，毕竟你母亲的死，和她永远都脱不了干系。我没有杀她，只是把她打入了冷宫。” “我和她之间早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也没有什么可以开口的。我们死生不复相见，黄泉碧落我身边也不会再有她，可我还是不会杀了她。” “老安国公死之前，我曾经答应过他一个要求，如今这样一来，我和他之间也两清了。他日到了阴曹地府，也可以去见你母亲，这样就好！” “儿臣不明白！” 齐子暮突然间抬手摸摸他的头发：“我这一辈子亏欠最多的，是你们母子。旭儿，你要记住，如果我不是皇帝，我愿意为你们母子做任何事。” “可是，在我坐上这个帝位的时候，我的父皇却告诉我，有些时候江山才是我的孩子。”他拍拍齐旭的肩膀，“我想总有一天你也会懂得这种感受，因为将来你也要坐上这个位置。” “只是有时候我想，也许你会比我幸福的多。你已经知道自己该去偏爱谁，信任谁，不至于像当年的我一样，茫然四顾之间，人都找不到。” “那时候我也和你一样，想把你母亲安置在外面。你母亲和苏家的庶女不一样，她是一个很沉默，很温顺的人，而我总是有很多的烦心事。” “旭儿，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当年做了另一个选择，很多事情会不会不一样。可惜这个答案只有我死了，见到你母亲才会知道了。” “你不用伤心，人总是要一死，而我等了这一刻，已经是等了很久了。”他似乎很累了，闭上眼，“去处理你想去处理的人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齐旭跪下来，整个人朝着地面郑重地磕了三个头。眼中好像有什么咸咸的东西流出来，他也没有去擦：“父皇，珍重！” 刘福也对着太子殿下磕头：“老奴，恭送太子殿下！” 齐子暮看着齐旭的背影越来越远：“他小的时候，我总觉得我还有很多时间去看着他长大。可这一眨眼，他已经是一个父亲了。刘福，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刘福摇摇头：“陛下，太子殿下不是别人，他一定会理解您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体，我们还有几个人要收拾啊！” 齐子暮看了看陪在自己身边很多年的刘福：“也好，等我把这些人都收拾完了，也可以安静一会儿了。对了，王淑妃现在怎么样了？” “陛下放心，这世上已经没有王淑妃了！”刘福语气中满是悲天悯人，也不知道是在可怜这个被皇帝欺骗了大半辈子的女人还是在叹息什么。 “她享受了这么多年，作威作福的日子也不短了。要不是留着她可以给安慧茹添点堵，想来也根本不可能让她留这么多年，现在她也该走了。” 安王府，正院 “太子回来了？”齐安突然大笑地看了看王侯，“你看，不管你我怎么去打算这事情，那个齐旭永远都有办法逃过死劫。我说外祖父啊，你怎么还不清醒啊！” 王侯的脸上满是皱纹，他好像突然被抽干了所有的一切精力：“你的母妃没有了，你未来的皇位也要没有了，怎么？难道你连半分的不舍都没有？” “不舍？王侯好像忘记了，本王没有什么可以不舍的。胜负已在，我们再多做什么，也不过就是徒劳。你还有王家，难道真的甘心随着本王陪葬吗？” “王侯回去吧，本王想要一个人在这里待一待。想来过一会儿，也有人来找本王了，你就不必再留在这里了，管好你家的儿子吧！” “王爷，难道你真的就这样甘心了？难道这一次，你再也不想做任何的挣扎？难道你不明白，你将来的下场是什么？你明明也是皇帝的儿子！” 齐安摇摇手：“走吧。管家，从即刻开始紧闭宫门，除了太子殿下来，不许再给人开门。”王侯看看他的背影，最后还是摇摇头离开了。 管家担忧地看了一眼安王爷，正要开口说什么。外面突然闯进一个小太监：“不好了，不好了，安王爷，外面，外面突然来了很多的侍卫，还有太子殿下！” 安王爷吩咐管家：“你去，煮一壶上好的茶。今天这么难得的日子里，若是可以和我那太子兄长好好谈一谈，也不失为人间一桩美事。” 等齐旭找到齐安的时候，他正坐在亭中煮茶，姿态甚至比之前更加洒脱。齐安看到齐旭，微微一笑道：“你来了，看来我没有白等！” 齐旭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又看了看难得安静的齐安：“难得看到你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你我兄弟这么多年，还真是极少有这样的时候。” “坐吧，这么多年了，恐怕除了今日，我们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你恐怕既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尝我煮的茶，不知道，你赏不赏这个脸？” 两人多年相争，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齐旭也不觉得他还会做别的一些无用的功夫：“既然安弟有这个兴致，为兄自是应该奉陪的，请！” 两人客气一番，各自安坐在一边。齐安拿起水壶，亲自为齐旭到了一杯：“这茶，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叶。它是我从一个民间小儿手中换来的。” “我曾经两次喝过这茶，开始时味道极苦，可是到了这喉咙底部之时，却有一股慢慢的甘味溢出来。我喝这茶的时候，总觉得这茶味像极了我自己。” “今日，兄长也可以尝一尝这味道，或许和弟弟有不一样的回味。更何况，我们两个人也确实有很多情景不一样，现在胜负已定，想来是根本不能比了。” 齐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一直以为，你到了这一天，最不想见到的人是我才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你还想和我谈这些。” “你费尽了心计，从米家开始，一步一步走到这里。虽然你的布局并不是完美无缺，但也可以看出，你是花费了大力气，可现在你却不在乎了。” “我以为你会和你的母妃一样，喊冤，诅咒，可万万想不到，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最安静的人，居然是你！齐安，你也是一个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人。” 齐安突然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你我兄弟之间争斗不断。我还以为，我在你的眼中，只是一个用尽心思，想要杀死你的仇人。” “想不到现在在你的心里，我居然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不过也是，你大多见多了那些要死要活的，对于我这样的人反而觉得不可思议了。” “齐旭，我总是想起很多年前，我们一起读书的日子。那也算得上是，这么多年来，我们唯一和平，团结的时候，我们一起挨过罚，抄过书。” “有一次还一起看过春宫图，还被太傅发现，报告了父皇。我还记得那个父皇的眼神，他想骂却不知道应该骂什么？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 齐旭放下茶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因为那件事情，我们还一起被父皇罚跪在先祖面前，那晚我们还一起分了半个馒头。” “是啊，那馒头还是我母妃宫中的小太监偷偷给我拿过来的。我本来是不想给你的，可是我想，你今天都和我一起罚跪，我就应该和你分馒头。” “可惜，这样的日子没有多久就没有了。我被淑妃严管在宫中，又因为看到父皇对你的不同心生不平。很多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样了。” “你今日想和我说这些，难道只是为了回忆往昔？齐安，你不像这样一个人，你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齐旭突然打断了他了话。 “你觉得我还想要什么？我母妃已经去世了，王家我根本就不担心，至于我，难道太子殿下真的会处死我吗？我知道，父皇没有多少日子了。” “我会等着，等着他去世，然后去守一辈子的皇陵。你的心里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又或者，你现在改变主意想要我的性命了吗？”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受淑妃的教导，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了，现在看来，你还是有几分我们齐家人的风骨在。” “不敢当，我有时候宁可自己不是齐家人。好笑吧，我也是他的儿子，可这不过是一颗可以用来安抚王家，拉拢淑妃的棋子，对于他来说，我只是一颗棋子。” “可你呢？他什么都为你准备好了，你的未来，你的教导，你的妻子，你所有的一切。幼年时，他忙于政务，可就是那样忙，都没有忘记教你写字。” “齐旭，你说你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变成这样，因为你拥有我一辈子都可能拥有的东西。不管我做多少的努力，不管我多优秀，他都不会看我一眼。” “就像阿寿，不是吗？你以为皇后真的这么没有人性，她或许不喜欢你这个大儿子，但是她一定很疼爱那个幼子。可惜的是，她已经太晚了。” “你掌握了阿寿，皇后只能支持你，而我呢？齐旭，除了争夺，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吸引他的注意，你不是我，想来也永远都不知道我的感受。” “你总觉得我母妃受尽宠爱，可我知道，这么多年来，她除了皇后，从不敢下手对付别人。当然，一开始的贤妃除外，要是没有这一场，想来我母妃也不会受宠。” “你放心，我无意挑拨你和皇后的关系，我也知道我母妃的死和你没有什么关系。皇后被打入冷宫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真的死在了林城。” “我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遗憾，但是我想，我是希望你可以从林城回来，然后看着我在你面前登基。现在想来，也不过就是一场大梦。” “齐旭，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若是日后你改变了主意，想要我的性命了，就直接给我一个痛快吧。也让我知道，什么时候这齐家的无情可以轮到我身上。” 齐旭喝完了杯中的茶，尝尝苦味，终于开口：“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你这一辈子，就守在父皇身边吧。我们齐家也没有多少血脉了。” “哈哈哈，没有多少血脉了？你说的话还真是奇怪，齐旭，你将来会有很多的皇妃，怎么？难道你还怕没有孩子？你不是很宠爱一个梅侧妃吗？” “我说的是我们这一辈。要说下一辈，你也要娶妻，自然也会有孩子。只要你安安分分下去，即便你不能出了皇陵，但是你的孩子可以。” “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什么都没有吧。现在本宫给你这个选择不是最好吗？齐安，你不像是个连自己身后都不想管的人。” 齐安低下头：“多谢皇兄，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至于沈慧慧，就看她自己吧，她若是愿意，本王倒是不介意好好照顾她一生。” 齐旭点点头：“既然父皇已经下旨，那沈慧慧当然就是你的妻子。她既然是你的妻子了，自然是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这也不过是平常。” 正文 第二百十五章 温言 皇宫，冷宫 “真是蓬荜生辉。怎么这个地方，竟然连刘公公都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和你的主子一样，是永远都不会踏入这里半步了。” 刘福甩甩自己的拂尘，轻笑一声：“在奴才心里，娘娘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值得奴才花费精力和时间。这么多年过去了，娘娘还是看不清这一点。” “奴才今日来这里，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情，只是有一件小事情想要给娘娘一个交代而已。这是娘娘身边伺候了大半辈子的安嬷嬷的骨灰。” 安慧茹这时候才抬起头：“安嬷嬷的？怎么，这个贱奴没有被你们拨皮抽经吗？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还以为你们盼了这么多年，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娘娘真是高看一个贱婢了。对于皇上来说，一个奴婢不过就是一个废物，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皇上本来就没有这个打算从她口中知道什么。” 安慧茹点点头：“不错，他不是这样简单的人。是我太心急了，我一直都是这样，所以总是和他错过。刘福，他有没有说以后如何处置阿寿？” 刘福恭敬地福下身体：“回娘娘的话，您不用担心寿王殿下。你放心，皇上对你来说，也许算不上一个好丈夫，但是他曾经是真心想做一个好父亲的。” “多年前，你养了太子殿下在膝下，你从来都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后来，你又用尽了手段，想要有个孩子，一步一步，是你生生把皇上推上了这一步。” “也难怪到最后，皇上要和你死生不复相见。娘娘，你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让人真正喜欢呢？你这一生，只在乎自己想要什么，半点不为别人考虑。” “举凡是别人比你好过一点点，你的心中就万分不如意。人有妒忌，羡慕，是正常的，但是若为了这些，你活活要让另一个人生不如死，那就是恶毒。” “回忆往昔，若是没有娘娘在后面推动的种种，今日也不会有这么个下场。这有丈夫等于没有，有孩子等于没有，有家人也等于没有。” “奴才不是娘娘，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娘娘是凭着什么让自己走到这个地步。但是奴才在这宫中待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想过可以任意。” “奴才的话，就到这里吧。奴才与娘娘之间本来也就没有什么情义，但是娘娘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奴才的心中，都是皇后。” 安慧茹冷笑一声：“怎么？你心里不想着让我早点死，反而是希望还是皇后吗？刘福，你不是应该最恨我吗？要不是我，你的主子根本就不会死。” “若是主子在乎这些，这么多年来，你的皇后的位子早就没有了。娘娘，其实很多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是在什么样的地方。” “你总以为我的主子不喜欢你，想要害你。可在很多年前，我刚刚跟着她的时候，她偶尔会说起你。很奇怪的是，在她的口中，你不过只是一个刁蛮小姐。” 安慧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良久她突然开口：“刘福，你帮我去叫下太子吧。这么多年，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想要和他说会儿话的时候了。” 刘福也没有很惊讶，更加没有好奇她想要做什么事情：“那就请娘娘稍等一会，奴才这就亲自去请太子殿下。” 安慧茹没有点头，她只是摩挲着自己妆抠中的一只手镯。她突然想起，这手镯其实不是她的，是哪个她讨厌了一辈子的女人的母亲的。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左右，有稳重的脚步声传过来。安慧茹看着手中的手镯，头也没有抬：“你来了，坐下吧。你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母子，如今还是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说话。” 那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了她旁边。安慧茹闻到他身上皇室的特有的香气，顿了顿：“很多年了，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离这个味道很近的时候。” “我很少抬起眼看你。一来，是我觉得你长得很有可能像她，而我最不想见到她。二来，是我知道你长得很像你的父亲，那个时候我却很少能够见到你的父亲。” 安慧茹抬起头：“可当我仔细看看你的时候，我才发现，你长得更像你父亲多一些。无论是形态，还是面貌，你都和他有八分相似，比齐安要好看多了。” 齐旭倒是不知道皇后让自己来这里，居然是说这番话。他只是觉得奇怪，这么多年来还没见皇后有这么温情的时候：“皇后娘娘今日让本宫来，就只是说这些？” 安慧茹微微一笑，鬓边的白发甚至都看起来慈祥多了：“你以为我会和你说什么？会训斥你，诅咒你还是辱骂你？其实从小到大，我都没有骂过你。” “这也不是说，我没有想过要骂你。你抱给我的时候，才不过是六个月大的孩子，连个话都不会说。我从皇帝的手中接过你，你咧着一张小嘴对我笑。” “现在想来，那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我笑。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我竟然自始至终也没有想过要杀死你。我本来以为我从皇帝手中抱起你的那一刻，我会活活摔死你。” “又或者你在我身边长大的这许多年里，用毒药毒死你。皇帝看护你是一回事，可渐渐的，我却也没有了这个心思。后来我想，我也许只是多了一个我不喜欢的儿子。” “你可知道我有多讨厌你的母亲吗？你应该知道了，对吗？我划花了她的脸，也顺便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到了我这个年纪，我这个地位，也许很多事情都已是执念。” “那你的执念，就是对付我的母亲吗？” “也许是吧，其实这么多年，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明明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可现在还可以轻描淡写说出这些话。” 她突然把手中的手镯，放在了齐旭的手掌心：“我养了你十年，从来也没有给过你任何东西。今天我想把这些手镯送给你，我想若是你母亲在世，她希望能把这手镯亲自戴在儿媳妇的手上。” “这手镯是你外祖母的，我年幼时候把它抢过来，在我的妆抠中一直放到现在。其实我抢的时候，只是想有一天也可以送一只手镯给别人。” “可随着我的年岁越来越长，我便再也不会把这手镯还给她，就好像这恨一样。可现在想来，其实这手镯原来就不属于我，就是拿过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看我现在不还得还给你吗？也算是圆了我现在的一个心愿吧。这手镯你爱给谁就给谁，很多事情我也不耐烦去管你。不过我不喜欢你那个太子妃，这是实话。” “怎么，你不相信？你那个太子妃，可不是什么善茬。你去林城的这些日子里面，就她东串西跳一直弄个不停。” 齐旭摇摇头：“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突然关心这个。你以前不是很希望她是一个无脑的女人吗？怎么今日突然说起这番话来了？” 安慧茹抬抬手，拿起一只金钗看，似乎很喜欢上面的纹路：“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到阿寿，不得不多提点你几句。” “齐旭，我从不喜欢你，但到现在为止，我竟然也不讨厌你了。以后阿寿要靠你多多照顾，我自然就更加不希望你死了，对吗？” “你放心，不管你怎么样，阿寿只是我的弟弟。我会好好照顾他，直到他成年，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就当是回报，你今日给我的镯子。” “我很少有我母亲的东西，这个镯子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至于父皇，你就不用想了，他不会再来了。” 安慧茹微微一笑：“你放心吧，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来。你的脚步声很像他，有时候你来请安，我经常会觉得，可能是他来看我了。”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梦，现在终于可以醒了，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情。只可惜，我没有什么脸面去见阿寿，要不然我想看看，他是不是长高了，是不是长胖了。” “你想见阿寿？为什么没有跟刘公公讲，你想见阿寿？” 安慧茹却摇摇头：“我现在不想见他，其实我也很少想见他。他没出生的时候，我只是想着把他生出来，可以扶持他做皇帝。他生出来的时候，我就希望皇帝可以多看看我们。” “他现在已经很大了吧，有大概五岁了吧。可惜这五年来，无论他是病了，痛了，累了，我都很少在他身边照顾他。反倒是你，是你一直陪在阿寿身边。” “每隔一段时间，阿寿来给我请安的时候，我总是想，他养的可真是好。他比在我身边要好太多了，这样就够了，这样比什么别的都重要。” “今日，我就只是想跟你说这么多了，你走吧。如果你还念着，这么多年来我好歹养你一场，他日我死的时候，你让阿寿清明遥祭我一二吧。” 苏家，正院 “夫人，老奴听说，太子殿下直接就去了宫中，连门都没有进。据说，太子妃娘娘跪在门口还苦苦求情，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苏杨氏失魂落魄：“什么事情？你说，这还能有什么事情？太子殿下不是一般人，心中哪里会没有半分怀疑？更何况，即便太子殿下离宫，难道这京都就没有太子殿下的人？” “那个时候我总劝老爷和溪儿，不要太过莽撞，可他们就是不听我的话！现在事情走到这一步，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英妈妈，你打听清楚了没有，皇宫中的皇后娘娘真的被皇上打入了冷宫？连皇后身边伺候多年的老嬷嬷都被赐死了？”苏杨氏握紧了自己的手。 英妈妈压低了声音：“夫人，千真万确，现在整个京都已经传遍这件事情了。听说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那个老嬷嬷，是被皇上打得血肉模糊致死的。” “那之后，还有没有别的话传出来？有没有传出关于太子殿下的身世？又或者，关于皇后娘娘的别的什么话？”苏杨氏眼神中满是惊慌。 英妈妈摇摇头：“夫人，再多的奴婢就没有再听说了。这毕竟是宫中的秘闻，恐怕一时半会儿还不能从宫中流传出来。只是想来过不了多久，会慢慢传出来的。” “每日这样心惊胆战的活着，有时候，我还真的蛮后悔当年做的那件事情。英妈妈，这么多年了，有时候我晚上做梦，都会梦到那个女人。” “真是好笑，我才是那个凶手，结果到最后我反而在怕那个女人留给我的眼神。要不是当年我贪图富贵，也许我根本就不应该让溪儿和太子成亲。” “现在我们这样，却是进也进不得，退又退不了。可是太子殿下却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若是皇后还在这个位子上，我自然也不用担心什么。” “可现在，皇后却已经不是皇后了，可这太子却还是太子。等到太子登上了这个皇位，知道了这些真相，那溪儿怎么办？恐怕她的下半辈子……” 英妈妈上前劝导：“夫人还是要放宽心才对啊，现在可不是夫人担忧的时候。太子妃娘娘现在恐怕已经六神无主，夫人还是再想想法子吧！” “法子？现在哪里还会有什么法子？现在她最重要的是，好好的呆在房里反思！太子殿下并非一般的庸人，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她就更应该夹紧尾巴做人才是。” “如果到了此时，她还在卖弄自己的小聪明，那就是嫌命活的太长了。人家才是那真正高高在上的人物，哪里容得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些小心思！” “英妈妈，你还是亲自去一趟劝劝吧！” 正文 第二百十六章 进宫 “是，老奴这就去！”英妈妈点点头，知道这事情现在的重要性。 太子府，正院 “温嬷嬷，你去看看太子殿下回来了没有？怎么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这宫里还是半分消息传出来都没有呢？”苏语溪急切得看着温嬷嬷开口。 “娘娘你先不要急，这一次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来太子殿下一定要耗费不少时间。不过太子殿下既然已经回来了，断没有不回东宫的道理。” 苏语溪点点头：“嬷嬷说的也有些道理。丝柔，你先下去把那些菜都去热一热，我们继续再等一等这时间吧，反正也不差这些时间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太子妃娘娘放心，太子殿下一定会回来的。” 太子府，梅园 “我说梅姐姐，你怎么永远都是这么天真？你以为你不喝那药，你就没事了？我要是想要你死，从来都不会用别的手段。” “因为你也只配我用这些个手段了，就你的智商，我都不用多浪费自己的时间。不过姐姐你大可以放心，即便你今日死了，我也会好好照顾梅家的人。” “毕竟我们还是姐妹一场，妹妹别的不能为你做了，可这件事情是万万不能忘记的。”她看了看梅颜那张不可置信的脸，终于笑了。 “你知道吗？我早就受不了你那个样子了。每次都摆着一副冷冷的表情，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聪明人一样。你要是真有这样大的本事，那我也佩服你。” “可惜呀，你可没有这样大的本事，你不过是自以为聪明罢了。不过到了今天，我反而是喜欢你这个样子了。要不是你这么蠢，我还真的找不到可以下手的机会。” 秦琴最后合上她的脸：“你就安心去吧，我会告诉太子殿下，你是对他思念成疾。至于苏语溪，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 书文看了看主子：“主子，我们是不是现在该回去了？若是再晚一会儿，被人发现的话，恐怕……” “怕什么？我不过是知道太子殿下回来了，想要和梅姐姐分享一下这消息。可谁知道梅姐姐竟然高兴过了头，喝了点药，就这样……” “哎，想来梅姐姐可真是对太子殿下情深意重。太子殿下在林城之时，梅姐姐就对他思念成疾，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了太子殿下回来，可梅姐姐却这样就……” 书文马上就明白过来这意思：“是啊，真是可怜了梅侧妃这样一个鲜活的人。侧妃娘娘也不要太过伤心了，我们还是让太子妃娘娘来处理一下吧。” 秦琴擦擦自己的眼角：“书文，你去找太子妃吧。我留在这里好好照顾梅侧妃，可怜梅姐姐等了太子殿下这么久，也不希望自己仪容不整见太子殿下。” 驿站，屋里 “苏姨娘，你还是进去吧。这里是风口，风这么冷对你的身体恐怕不好。再说了，太子殿下走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好好照顾你。” 苏语然语气平和：“十一，你就放心吧，我没有什么情绪。我只是在想，太子殿下是不是已经到京都了？也不知道他的事情，处理的顺不顺利？” “十一，你们应该去帮他，而不是陪在我这个没用的人身边。再说我在这里也很安全，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知道你们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但是我会好好照顾他。” “不管怎么样，不是还有十里和石榴在我身边吗？我心里总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还有东宫，殿下这么久没有回去了，东宫的人难道就没有什么行动吗？” 老十突然拿着东西上来，听到这话也不觉得有什么：“这点姨娘就放心，太子殿下走的时候心中就有数了。殿下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姨娘的身体，姨娘还是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苏语然看了看他，最后笑着点点头：“难得听到老十说出这些话，正好我也饿了，那我们就先吃个饭吧。对了，青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都一天了没有看到她？” 十一看了一眼老十，最后才开口：“大概是和石榴先去吃饭了，孩子毕竟还小，可能等不到姨娘你吃饭的时候。我想着石榴也会照顾她的，就先让她带下去了。” 苏语然这两天也确实因为太子的事情有点心神不宁，听到这话就点点头不说什么。但是旁边的十一却又看了一眼老十，眼神中满是不赞同。 两人走出屋子，十一首先叫住了老十：“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干嘛老是和一个孩子过不去？青柠那个孩子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孩，你干嘛老是不想她接近苏姨娘？” 老十看了看里面，突然开口：“她不是太子殿下的骨肉。如果今天苏姨娘没有怀孕，我也不介意苏姨娘养着这个孩子。可是现在苏姨娘有自己的孩子了。” “十一，那青柠只不过是一个民间的小丫头。就是苏姨娘和太子想要个孩子做女儿，有不知道多少大臣的闺女想要做姨娘的女儿，又何必选那个青柠。” 十一摇摇头，终于开口教训老十：“老十，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于有自己的想法。你怎么也不想想，在太子殿下心中现在最重要的是谁？” “你要是知道他心中在意的是苏姨娘，你就应该知道苏姨娘喜欢的是什么。她和别的女人不同，她的身份，她的地位都注定不会和别人一样。” “我明白你的想法，若是他日太子继位，苏姨娘身边难道还会缺女儿？不管是什么样身份的人，恐怕都恨不得把自家女儿送到这皇宫里来。” “可你想过没有，苏姨娘他会喜欢吗？老十，苏姨娘绝不是一个一般的人，你如果再这么做下去，恐怕有一天，连太子殿下都容不下你了。” 苏家，正院 “苏夫人，我看你还是随奴才去宫里走一趟吧。这个时候，苏大人也应该正在皇上的御书房中，你们夫妻已有多日未见了吧。陛下也说了，正好可以让你们夫妻见个面。” 苏杨氏看了一眼那个小太监，突然开口：“怎么不见刘公公亲自来这里？想来十多年过去，刘公公已然不记得我这位故人了。不过说来也是，他如今已经是御前公公。” 她没有等英妈妈，招手吩咐看顾柳依孩子的奶嬷嬷过来：“现在我说的话，你要一字一句好好的记在心里。你听着，我这次进宫若是在半个时辰内不回来，你便摔死那孩子吧！” 奶嬷嬷惊慌地抬头：“夫人！”苏杨氏却脸色不变：“听到我的话了吗？若是听清楚了，你便知道该如何做。记住了，如果你没有做好这件事情，那么你的孩子就不用活着了。” 那小太监低着头立在一边，就当自己没有听到这句话。苏杨氏斜眼看了一眼，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至于英妈妈那里，要是她回来了就告诉她，我只想让她好好照顾太子妃，至于其他的，就不用太担心了。你办好这两件事情，我自然吩咐人会重重厚赏你。” “不知夫人交代好了没？皇宫中陛下应该是等急了。”小太监微笑地开口，似乎只是在担心回宫太晚被上头的公公责罚。 苏杨氏便不再开口，直接跟着那小太监走了。后面的奶嬷嬷想到刚刚听到的话语，整个人顿时瘫倒在地上，嘴里喃喃开口：“太狠了，实在是太狠了。” 皇宫，御书房 苏瑾白正跪在地上，听到有人进来也只是抬抬头，并没有看到这人是他的夫人。直到上面的皇帝开口：“苏大人的夫人真是不错，这么多年了，还是风采不减。” “朕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真是岁月匆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倒是儿女双全了。”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情，毕竟苏大人心中也早就想要一个儿子。倒是朕，还没有好好恭喜两位，实在是让苏大人寒心。” 苏瑾白大吃一惊：“陛下，陛下说这话就太严重了！臣不过就是一个奴才，哪里值得让陛下这么放在心上。应该是臣关心陛下才是，太子殿下回来了也是好事！” 齐子暮看了看这个大半辈子都在自己身边的能人，突然开口：“你恐怕也是知道自己的夫人是个什么人吧。当然，想来你就是知道也不会在乎。” “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不知皇上是有什么要特别嘱咐臣的吗？还是臣的夫人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皇上？若是当真是这样，实在是臣的过错！” “过错？不，你其实是没有半分过错。有错的也应该是你的夫人，而不是你。不知苏大人亲自问问你的夫人，当年她可曾做过什么？” 苏杨氏看了一眼旁边跪着的苏瑾白，突然不明白自己当然喜欢这个男人什么。其实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样，在自己想要丈夫承担的时候，他什么都不会给自己。 她又大胆的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皇帝，想到很多年前她在别院见到的那个女人：“有时候，臣妇真的是很羡慕她，尽管她的丈夫很少能够在她身边。” “那个时候臣妇才刚刚从西边回来，这京都的很多大家小姐，都看不起我，除了她。想来若是没有后来皇后娘娘找到我的那件事，我是绝不会背叛她的。” “不过可惜，人有时候总是被欲望填满。也许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再也不可能回头了，我唯一对得起她的，就是放过了当年的太子。” “陛下今日叫臣妇进宫，想来这当年的事情也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了，臣妇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反倒不如臣妇自己坦白些，也省得陛下动气。” 苏杨氏平静地抬头：“只是陛下应该明白，便是臣妇今日说了什么也并不能改变什么。因为在很多年前，她已经死了，连同太子都成了别人的儿子。” “有时候臣妇倒是觉得，她死了反而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她真的活着，留在这天地之间，也不过就是一个笑话。陛下能给她什么，也不过是让她养在外宅而已。” 齐子暮突然看了她一眼：“这是朕的事情，就不劳烦苏夫人操心。” 旁边苏瑾白却是浑身都湿透，他恨不得自己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平日里看自己这个夫人也算是聪明人，怎么现在居然这么蠢？ 不要说皇上有没有怀疑这件事情，有没有去查过。你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难道这二十年前的旧案他还去翻查吗？她自己现在这样直直白白的承认了，怎么不为苏家想想？ 驿站，桌旁 “你是说，是有个冷冷的将军要青柠不要来找我了？所以你这几天才一直自己带着青柠？好孩子，怎么不和我早点说？快，先起来吧！” “主子，今日实在是妹妹太想你了，所以石榴才大胆带着妹妹来看看你。”旁边被她拉着手的青柠，正急急上前抱住苏语然的大腿。 “娘，娘！抱抱，抱抱！”苏语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红了眼眶：“你这个小丫头，这时候才会开口说这些，你啊！” 到底也舍不得这孩子，亲自动手抱起了她：“我倒是还真不知道，老十是这么关心我。十一，不知道老十现在什么地方，我有些事想亲自问问他。” 十一看了看她身边的这两个孩子，开口：“苏姨娘，是老十害怕这个孩子年纪还小，可能在行动间会不小心伤到姨娘，所以才……” “不过，老十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想法了。还请姨娘，还请姨娘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万万不可生气！” “看来你们倒是兄弟情深。不过你放心吧，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见一见老十而已，青柠的事只是小事！” 正文 第二百十七章 位置 十一听到这话就不敢再开口，不管苏姨娘是什么地位，但是对他们来说，她是主子。只要能记住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想来也是日后保命的法宝。 老十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苏羽然宝贝似的抱着那个青柠。他想起十一对自己说的话，心里竟然有点紧张：“不知道姨娘让属下进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苏语然看着老十，她其实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青柠不过是一个民间的野孩子，而太子殿下却是将来的国君。论身份，青柠就是再投胎一次，恐怕都不能做他的女儿。 “其实我这次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心里有点放心不下两个孩子。青柠还小，石榴虽然大一点了，但是到底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我进宫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可是认识的人却真的是没有几个。我想着你们认识的人到底多一些，能不能给两个孩子找一个教养嬷嬷？” “青柠现在虽然还没有进宫，但是也用不了多久时间了。我想在两个孩子没进东宫之前，先给她们训练一下，反正待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 听到这里，老十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姨娘放心，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属下这就给姨娘去办理，只是可能要姨娘等几日，这里毕竟是驿站，恐怕……” “我知道，这里是驿站，就是能找到教养嬷嬷，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的。所以老十，可能得麻烦你去一趟京都，毕竟京都才会有上好的教养嬷嬷！” 老十大吃一惊：“去京都？这，这太子殿下并不让我们离开苏姨娘你，毕竟现在太子殿下心中最担心的就是姨娘。更何况，我们暂时不能和京都那边联系。” “不过要是苏姨娘真的想要两个教养嬷嬷，不如再等些时候。等太子殿下回来了，我们回了东宫，再商量这些不迟，到底这两个小姑娘年纪还小。” “你们什么时候和京都都没有联系了？太子殿下在京都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到底是被太子殿下保护在了这里，还是养在了这里？” 老十听到这话，突然跪倒在地上：“姨娘千万不要这么说，太子殿下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太子殿下只是吩咐属下照顾好姨娘，可能是为了让姨娘不担心。” “所以太子殿下才不让我们联系京都的情况。不过属下也陆陆续续听到一些京都的状况，苏姨娘放心才是，太子殿下一切都安好。” “既然太子殿下一切安好，那我就不用担心。只是不知道东宫发生了什么事情，近来似乎有一些人在说东宫的梅侧妃没有了。” “你放心，我只是有些好奇。毕竟我离开京都之时，梅侧妃还只是卧病在床，并没有出现什么别的状况。怎么太子殿下回宫了，梅侧妃反而……” “姨娘，梅侧妃的事情恐怕连太子殿下都没有预料到。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等太子殿下回到东宫的时候，梅侧妃已经去世了。” “可有怀疑是谁做的吗？”苏语然摸摸青柠的头发，语气中似乎很是害怕。老十想到她之前没有的那个孩子，也明白她的想法。 “苏姨娘不用担心。太子殿下正是因为这样，才暂时不同意姨娘回到东宫，现在太子殿下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这是东宫的哪位妃子干的。” “不过按照太子殿下的能耐，想来过不了几天，这事情应该就水落石出了，到时候姨娘也就可以回东宫去了。”老十认真地劝到。 苏语然脸色不变，只是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也就只能听你们的安排。反正现在青柠和石榴还小，这么小的孩子我也舍不得就让她们现在吃苦。” “好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老十，你下去用膳吧。至于青柠她们，今日就陪着我一起用膳吧，我好几日没有见到这孩子，也怪是想念的。” 老十一滴冷汗掉进了眼眶中，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佩剑：“属下知错，日后再也不敢如此任意妄为，还请苏姨娘不要怪罪属下之前的冒失。” “属下今日犯下大错，等来日回到东宫，自去太子殿下那处领罚，绝不偷懒。”苏语然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是记在心里了。 “好了，你起来吧，我早就说过了，今日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别的含义。你也不要动不动就什么责罚就什么知错，我明白你的心思。” “只是老十，你要记住一句话，我的身份地位和旁人不一样。别人家的出身都是高高在上，而我的出身恐怕也和青柠差不多。” “不要说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就是一般的大家闺秀，恐怕都看不起我。我陪嫁给太子殿下的时候，心里也不过想着可以平平安安一些，走到这一步也是我的福气。” 太子府，正院 “还请殿下不要再伤心了，想来梅姐姐在天上也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梅姐姐她一直在等你，甚至对太子殿下相思成疾，梅姐姐她真的是……” 苏语溪看了看旁边的秦琴，这才上前开口：“太子殿下连续几日宿在宫廷之中，想来今日回来也已经是累的不行了。妾身已经备好了沐浴的药水，不如殿下先休息一下。” “有什么事情，等殿下休息好了也可以处理。妾身虽然为妹妹的事情感到伤心，但妾身更加担心太子殿下。若是殿下这个时候再为妹妹伤神，那……” 齐旭抬手止住了她的话：“颜儿是怎么没有的？难道只是因为风寒的原因？可有太医来东宫看过？还有，为什么颜儿会生病？本宫走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苏语溪和秦琴对视一眼，双双跪倒在地上：“请太子殿下恕罪，臣妾等知错了！”苏语溪先开口，出口就是委屈，“自从太子殿下出发去了林城以后，妹妹就……” “其实也是用尽了很多法子，请了太医过来给妹妹看。妹妹可能是太过想念太子殿下，这身体竟是连半分都没有好转。妾身虽然日益忧心，可也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本来妾身还想着，等到太子殿下回来了，也许妹妹就会好了。谁知今日这么一看，却是妹妹突然就去了。妾身已安排了人来检查，可能大夫也说了，妹妹只是太过忧心了，才会……” “是啊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所说句句属实。自从太子殿下离开东京，去往林城之后，梅姐姐的身体就一直很不好。臣妾也曾经去往梅园照顾她，但是……” “想来姐姐的个性，殿下也是知道的。才不到两晚，姐姐就说还是自己一个人的好，臣妾虽然担心姐姐，但也确实拗不过她。” “臣妾还在心中想着，姐姐的心中只要挂念着太子殿下，想来也是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的。这样一想，臣妾才有些放心下来。” “这两天太子殿下回来了，臣妾也就放心了。想着梅姐姐心中如此挂念着殿下，想来过不了几天，应该就可以起来了。谁知道不过就是两晚，姐姐竟然就……” 秦琴说到这里，整个人似乎是控制不住情绪大哭了起来：“臣妾是万万想不到的，是万万想不到的！若是臣妾能想到这个一点，是绝不会离开姐姐，让她一个人……” 齐旭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秦琴的哭声：“颜儿才不过双十年华，她甚至都没有为本宫留下子嗣！她甚至都没有为本宫留下子嗣！” 苏语溪还真是没有想到齐旭对梅颜的感情这么好，居然还为她想到了子嗣。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苦笑一声，太子殿下可以对东宫的任何人好，可唯独对自己…… 她突然想到母亲派英妈妈过来和自己说的话，心里又何尝没有懊悔的时候。可就是有懊悔又能怎么样呢，当日谁也不知道太子真的能活着回来？ 现在太子殿下是回来了，可自己却是进退两难。最关键的是，沈慧慧那里自己还偏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母亲说得对，自己现在还是聪明一些比较好。 “太子殿下，你先不要伤神了。可怜梅妹妹竟然如此福薄，不过太子殿下如此惦念她，想来妹妹就是在天上也会觉得宽慰一二。” 苏语溪亲自扶着齐旭的手：“殿下不要太伤神了，还是早些去沐浴吧！殿下刚刚在宫中忙完事情，现在又要忧心梅妹妹，实在是让臣妾担忧！” 齐旭闭闭眼：“你身为东宫太子妃，现在梅侧妃没有了，你脸上竟是连半点哀戚都看不到！你是堂堂太子妃，难道你竟然连半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 “梅侧妃死了，你却连个交代都没有给本宫！好啊，可真是好！自从你进了这太子东宫，你从来都没有好好对待过梅侧妃。现在人多死了，你却连半分善意都没有！” 这些话说的也太重了，苏语溪听到这里，人立马就跪下了：“太子殿下，妾身是万万不敢的！自从进了这东宫，妾身事事都为太子殿下考虑在先。” “妾身不敢说，妾身对太子殿下有多少恩德，但是妾身是万万当不起那恶毒的罪名。妾身这一世，生死都在太子殿下手中，哪里还敢有半分别的想法？” “若是太子殿下当真是不信任妾身，那妾身就只有一死以证清白。若不然妾身活在这人世上，实在是没有半分颜面了。妾身，妾身真的无话可讲！” 齐旭厌恶了看了两人一眼：“你和秦琴都是一样的人物，但凡你们心中挂念过梅颜半分，她又何至于这么年纪轻轻就早逝在东宫？” “现在人已经死了，你们除了流两滴眼泪，还能做些什么？但凡你们当日多在她身上用点心思，她又怎么会是走到这一步？本宫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殿下！太子殿下！”秦琴和苏语溪脸色大变，她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梅颜在太子心中的地位远远超乎她们的想象。 皇宫，冷宫 “本宫还以为，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想要销声匿迹，是永远都不会进入宫中了。现在看来，你心中倒也不是没有半分的懊悔，怎么？你现在是想后悔了。” “娘娘说笑了，今日便是臣妇想要后悔了，难道这所有的事情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吗？多年不见娘娘，娘娘反倒是没有了当年的雷厉风行了。” “只是臣妇想要问娘娘一句，当日娘娘为何不告诉臣妇，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实际上就是那位？难道娘娘就不害怕，有朝一日臣妇会和你翻脸吗？” “迟早都是要被人知道的事情，难道你翻脸了，我就会把它放在心上？苏夫人，想不到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一副天真的性子，倒真是让本宫想起了你当年的样子。” “你当年一开始还是蛮让本宫欣赏的，谁知道后来竟然痴恋起一个没用的废物！可你看看你，你这一辈子到最后也没得到过什么？” “彼此彼此！皇后娘娘殚精竭虑了一辈子，可臣妇也没觉得皇上对你有多恩宠。无论是先前的贤妃还是后来的淑妃，想来都要比娘娘快活多吧！” “臣妇没有这个运气，看一眼淑妃娘娘，但是臣妇在很久之前却见过贤妃。贤妃娘娘天姿国色，可偏偏耳边的那颗痣却像极了那位。” “娘娘如此生气贤妃得宠，难道仅仅是因为贤妃貌美？不，娘娘生气的是她的耳边为什么有颗痣？臣妇没有本事选到一个好丈夫，可娘娘也一样。” “又或者说，皇上的确是天底下的好丈夫。只可惜呀，这丈夫好在别的女人身边，于娘娘来说可不就是锥心之痛？”苏杨氏在皇后面前却是用尽了狠话。 安慧茹却没有半点生气：“你以为，你现在说这些，就能改变什么了吗？想来苏夫人还是没有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是什么！” 正文 第二百十八章 真相 京都，太子府 “你说的都是实话？夫人当真叫你这么做？”英妈妈脸色发白地看着前面的奶嬷嬷，“若是你当真这么做了，恐怕苏大人回来的时候你……” 奶嬷嬷一直抖着嘴唇，声音到现在都是颤抖得：“可不是嘛，所以想请老姐姐给我拿个主意吧！我是万万不敢做这样这样大胆的事情，这要是大人回来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要是换了别人英妈妈还真的不会操心，可这人不是别人，跟英妈妈还有这一些亲戚关系。英妈妈既担心在宫里的夫人，又担心自己的老姐妹日后的性命。 “老姐姐，实在是对不住了！这一次你还是带着家人走吧，你我姐妹一场，你放心，我会求求太子妃饶过你们一家人，最近几年就不要再回京都了。” 奶嬷嬷心里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虽然舍不得京都这么高的工钱，但是这银子哪里有命重要？想到这里，奶嬷嬷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先带着家人走。” “只是姐姐走之前，有些话想要和妹妹你说一说。姐姐以前一直以为，你在这苏家是千好万好，可现在才明白，原来这苏家的夫人竟是这样的。” “姐姐有些话先要劝你，若是有这机会，妹妹还是早点走吧。这苏家的夫人行为做事如此狠辣，恐怕她的两个女儿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物！” “这富贵豪门之中，恐怕也没有几个是干净的。可是妹妹，我们两个都是有家人的人，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中的人考虑考虑。” “你的女儿已经早逝，难道现在还要赔上自己丈夫的命吗？再说，近几年来你们不是还打算去领养一个孩子吗？难道你打算孩子领养来陪你一起死吗？” 英妈妈心里何尝不明白，但是明白又怎么样呢？她现在已经深陷苏家，哪里有这么容易可以脱身？就是她想脱身，恐怕也已经走不了了。 太子府，正院 “妹妹用了这么多的手段，结果到后来都是一场空。看太子殿下今日的样子，恐怕是已然厌弃了我们两个。”苏语溪正和秦琴坐在一起，口中满是不耐烦。 秦琴哪里知道太子殿下会变成这样？如果她知道太子殿下会变成这样，恐怕是怎么也不会这么快就动手对付梅颜：“姐姐，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我也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又能怎么办呢？现在梅颜已经死了，就是我们做了什么？恐怕在太子殿下的眼中也是别有用心！” “那我们就要做出事情更加周全些！太子殿下，现在是最繁忙的时候，这京都一滩的烂子都需要殿下来处理，梅姐姐的死虽然让殿下伤心，可殿下哪有这么多的精力去伤心？” “妹妹的意思是？可是我看太子殿下今日的反应，恐怕是不会轻易忘记梅颜的。妹妹这样做了，反倒是成全了那么梅颜，倒也算得上是妹妹难得的失误了！” “姐姐也不用在这里挖苦我，若不是我们两个为了共同的目的，想来也不用赔上梅颜一条命了。梅颜是一定要死的，只有她死了，我们才能够堂堂正正的待在这东宫！” “太子殿下便是再生气，难道还真的能为了一个死人一直不搭理我们？再过一段时间，想来太子殿下便不会再记得这个了。就是要麻烦太子妃娘娘给太子殿下另找一个侧妃了！” “另找一个侧妃？你的意思是另找一个人来代替梅颜？这件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太子殿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被糊弄的人？更何况这梅颜不是一般人！” 太子府，书房 “殿下说出那样的话，想来太子妃和琴侧妃两个人，最近这段时间是要忙死了！”小喜子笑眯眯给太子殿下倒了一杯茶，心里真是为太子殿下的手段打了个突。 齐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不用在这里假装恭维我。我要你去和老十联系，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苏姨娘的身体可还好？青柠那孩子现在会说两个词了吗？” “知道殿下关心苏姨娘和青柠小姐。殿下放心，奴才早就和老十通过消息了，暂时苏姨娘和青柠小姐那边都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齐旭揉揉自己的眉头：“那就好了，现在本宫最担心的就是她们！只要她们没事，本宫就可以安心对付这京都中的魑魅魍魉！对了，世诚那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就在这个时候，武世诚突然打开了书房大门：“微臣办事，殿下还不有什么不放心的！微臣已经把应该要处理的人都处理好了，想来我们的苏大人和王侯爷这一次是插翅难飞了！” “他们一个贪欲过重，一个权利熏心，走到这一步，也不过是咎由自取！你先暂时将他们两个都收押起来，也许父皇还另有安排，还有其他一些呢？” 武世诚拱拱手：“微臣已经一一将他们都收押在监，具体的情况还要殿下你亲自审讯。微臣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恐怕家中也有人在惦记了！” 齐旭看了他一眼：“本宫都忘记恭喜你了，听说你的那个姨娘怀孕了！这一次也应当可以圆了你家太夫人的心思，你也确实应该回家去看看她。” “你的那个夫人去世了，你心中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武世诚看了看齐旭：“太子殿下难道就不能体会我现在的日子？她现在才刚刚怀上身孕，我哪里敢想什么继室的事情？这要是被她知道我有这个想法，恐怕……” “恐怕这日子是过不安生了！再说了，她现在怀了身孕就是老大，家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事，哪一样不要听她的！她若是有什么不高兴，我那老母亲倒比我还着急！” 武世诚这时候才出现风流倜傥的风姿：“可怜的是我，整个人都没有了什么自由可言！现在除了上朝就是回侯府，那个烟花之地都不敢再去了！” “亏你还想着烟花之地？你还想去烟花之地干嘛？要是再招惹几个厉害的，恐怕你就更加搞不定了！再说，就不害怕你家姨娘现在肚子里的那个宝贝？” “就是因为她肚子里那个，才让臣不得不安分一点。不过现在，臣也只是盼着她能够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姨娘可怎么样了？” “看来你也收到消息了？她之前没有过一个孩子，本宫是真的怕若是她还在东宫，这一次还是逃不过那些手段。所以本宫先把她安排在宫外，等一切都过去了，再把她接回来。” 武世诚想起家里那个每天都想着发脾气的，再想想苏语然可能自己一个人待在宫外，也不禁深深叹口气。就是他原先再不喜欢那个苏语然，可是有时候他也觉得她是真的可怜。 齐旭又何尝不明白他现在的心思，他闭闭眼睛开口：“有时候本宫挺羡慕你的，至少你还能陪在她身边。不像我，我就是想去看她现在都做不到。” “殿下不用担心，要不然微臣抽个时间去看看他。反正我家里那个也担心她，大家都是一起怀孕的，不如让她们在一起聊聊天，可能会好一些。” 齐旭却摇摇头：“她现在待的地方还是越隐秘越好，等她回来吧，正好也可以让她们姐妹聚聚，现在这京都是哪里都不安全！” 武世诚哪里不知道太子心中的担忧：“那就听殿下的安排吧！那臣就先回去了，殿下也早点休息！” 皇宫，烟水宫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子暮看看她，挥手让她起来了：“你起来，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朕要你做的事情，你都做好了。你放心，朕会安排你们母子团聚的，他现在在江南，是个聪明的。” “多谢陛下！妾身能够为陛下做的也只有这么多，王淑妃死前应该是猜到了什么，陛下还是要早做准备！”贤妃为他倒了一杯茶，眉眼之间显得很平静。 齐子暮没有碰，他站在窗口看了看月色：“这么多年了，朕的天下谁都有兴趣，可不仅仅是一个淑妃的问题。朕会安排你去江南，只是母子今生就不能出现在京都！” “陛下可以让我们母子团聚就是对妾身最好的安排，至于这京都，对妾身来说，不过是一个囚牢。离开了这里，对我们母子来说是一件好事。” “陛下，你从未对不起过娘娘，如今也应该开怀些！过去的事情都应该过去了，以后太子殿下也会好好陪在皇上身边。” “朕有了寿王就是对她最大的背叛，哪里谈得上什么对得起。” 贤妃看着这个男人那孤独的背影，多年前的心酸又涌上了心头。但是她知道她没有资格有这样的心情，这满宫的女人，除了那个死去的，谁也没有资格。 “皇上可要保重龙体！太子殿下刚刚回京，很多事情没有皇上的指导恐怕根本不知道处理。再说现在皇上也为娘娘报了大仇了！” “朕先走了，你再耐心等几天，一切都会过去的。” 贤妃看着他走远，整个人还维持着那个想要为他换杯茶的动作，身后的嬷嬷看着心酸，上前扶起了她：“娘娘，何苦呢？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习惯吗？” “嬷嬷，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傻？我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我怎么配喜欢他？要不是他，恐怕我的儿子早就在很多年前就死了！” “娘娘，你不要如此说自己！皇上这样的男人，这天底下有几个女人会不喜欢呢？只是这有福气的女人只有那一个而已！” “说起来，那皇后娘娘也算是有福气的，只是她想要的东西太多，到最后反而是什么都要不到了。娘娘可千万不要有这样的傻念头才是啊！” “嬷嬷就放心吧，我哪里敢有这样的念头。我不过是一个苦命人，现在可以有这样的结局就已经很好了，皇上他，不过就是我心底的一个梦而已。” “我们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起码比这后宫中的很多女人都要舒服了。王淑妃已经死了，皇后也被打入了冷宫，而我还能去江南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 “这远远比很多人要幸运得多，不是吗？嬷嬷，我们准备准备，接下来，我们的一生都会在那个烟雨蒙蒙的地方生活，还有我的儿子，我的依靠都在那里。” 海家，别院 “姑娘大可以安心地住在这里，我们海家别的不敢说，但是姑娘的清静还是保的了的。姑娘和这几位将军可以在这里休息几天，等太子殿下来就是了。” 苏语然点点头：“既然是殿下的吩咐，我自然是放心的。海公子不愧是皇商的传人，这份本事的确是让人佩服的，这几日恐怕要让你多费心思看顾了。” “苏姨娘这话严重了，家父可以得到太子殿下的信任是荣幸，哪里说得上是费心思。再说即便是费些心思，那也是应当的。” 十一看了看苏语然：“姨娘可是累了？若是累了，不如现在就休息吧！海公子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就先下去吧。”竟然反客为主了！ 谁知道那海大公子却没有半点生气，反而点点头：“不错，今日想来苏姨娘也已经累了。姨娘还是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给苏姨娘请安！” 老十看他走了，这才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说的话并不靠谱。太子殿下怎么会就这么轻易把苏姨娘交给别人？姨娘难道就不担心这其中有诈？” “有诈？那你倒是说说，这其中哪里有诈？又或者这海家除了依附于太子，现在还能依附于谁？他有没有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 “那苏姨娘怎么不等太子殿下回来？万一那海大公子被齐安收买了呢？现在京都的情形毕竟很难说！” 正文 第二百十九章 长久 “殿下，太子妃娘娘现在正在外面求见，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您商量！”小喜子匆匆进来禀告，眉眼之间都是不以为然，估计也不相信太子妃找的说辞。 齐旭看了看他的表情，放下手中的奏章开口：“让她进来吧，这么几天了，想来她也已经想好怎么处理那件事情了。那就让她说说吧！” 苏语溪素衣进来，一进来就脱簪请罪：“自从那一日太子殿下说了那番话以后，妾身一直在院子里反省。妾身没有好好照顾梅妹妹已经是大错，实在是不应该错上加错。” “所以妾身想着，不管怎么样也应该好好安葬妹妹。太子殿下，妾身想着请太子殿下为梅妹妹取一个封号。妹妹有了这个封号，想来也安心瞑目了。” “妾身当然也知道这人死不能复生，封号不过是身外之物。但是这是唯一能够补偿妹妹，为妹妹争取东宫地位的东西，妾身只好厚颜问太子殿下讨要了。” “殿下，不知道太子殿下意下如何？”苏语溪语气中带着忐忑，她似乎都不知道这么建议对不对。对于一个太子妃娘娘来说，这样的语气也未免过于小心翼翼了。 齐旭抬头看了一眼苏语溪，突然开口：“你说得不错，人死已经不能复生，她的身后之事更加是不能有任何不妥。颜儿生前挚爱梅花，本宫就赐她昭字。” 昭？简在帝心？这梅颜竟然如此得殿下的欢心。苏语溪咬碎了牙齿，只好笑笑：“能够得到太子殿下这样的字，想来妹妹在九泉之下一定会开心的。” “人已经都死了，现在做的再多也没有什么用。未免本宫伤怀，你全权操持颜儿的葬礼吧，只是有一点，这一次你若是再做不好，想来这太子妃之位就不用坐了。” 苏语溪脸色发白，简直可以说是惊恐了：“殿下放心，妾身这一次是绝不会让殿下失望的。在闺中之时，侬妾身和梅妹妹也算是相识一场。” “你若是能记得这些情谊最好不过，也省得本宫一天到晚的提醒你应该怎么做。你是太子妃，你若是做不到这些，本宫自然就可以换人来坐这个位子。” “你如果能早日明白这个道理，想来颜儿也不会命丧于东宫。现在看来，这其中未必没有本宫的错处和原因。本宫总想着你年纪小，多给你几次机会。” “谁知道这几次机会，反而是拿走了颜儿的性命。若是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本宫是决不会容你到现在的。梅颜已经没有了，下一个是不是就是秦琴了？” “殿下！？”苏语溪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妾身知道因为梅妹妹的事情，殿下已经不相信妾身。但是即便是妾身这样做，也不能让太子殿下原谅妾身吗？” “妾身虽然一时失职，让梅妹妹生病去世，但是妾身一开始并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若是妾身会想到这样的结果，即便是自己不吃不睡，也会一直守在妹妹身边的。” “好了，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颜儿已经去世了，也就不用看着你们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来争宠。你出去吧，也省得让本宫的书房都不得安宁！” “殿下！”苏语溪看到齐旭的不耐烦的样子，想到自己的情况，终于还是低头走了出去。她现在只能忍气吞声，即便梅颜根本不是她杀的。 就像英妈妈说的那样，如果太子仅仅只是怀疑梅颜的死和自己有关，那事情反而简单了。但若是当日的那件事，被太子殿下知道，恐怕自己这太子妃之位是保不住了。 她心里不是不懊悔自己当时的冲动，可是现在再来说这些也未免太过迟了点。所幸秦琴这个女人到底还有一些把柄在她手上，她暂时也不敢和自己闹翻。 但是长此以往下去，若太子对自己的态度还不转还，恐怕自己在这东宫的威信也就一败涂地了。苏语溪攥紧了自己的手，脚下的步子是越来越乱。 书房，案几 “小喜子，这几天给我盯紧了太子妃，本宫倒是要看看，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还有那秦琴最近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在想着有什么害人的主意？” 知道太子还记挂着上次苏姨娘的事情，小喜子自然也不会为秦侧妃隐瞒什么：“启禀太子殿下，恐怕秦侧妃最近正在忙着那梅侧妃的事情。” “虽然在外头看来，秦侧妃是太过忧思梅侧妃的原因，所以才卧病在床。当然，太子妃娘娘也是希望秦侧妃躺在床上的，这样也省得娘娘担忧。” 齐旭点点头：“这样也好，省得子枫那里我们没法交代。日后秦琴那里你就多费点心思吧，要不然以后恐怕子枫难堪。至于那药，就一直用下去吧。” “殿下放心，奴才会小心，绝不会伤到侧妃娘娘的底子。殿下先吃点东西吧，都没用午膳了，要是这晚膳再不用，恐怕这身子就挡不住了。” 齐旭摇摇头：“算了，等本宫把这些奏章看完再说吧。再说本宫现在也没有感觉什么饥饿，你要是饿了就先去用膳吧。” “殿下不去，奴才怎么能去？奴才就在这里陪着殿下吧。奴才只是担心苏姨娘在别处要是知道殿下没有用膳会担心，毕竟姨娘是舍不得殿下饿到的。” “你这奴才，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碎了？本宫现在不饿，你就是让本宫吃本宫也吃不下。再说，这东宫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对了，子枫那边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林城和晋城的百姓现在怎么样？朝廷的粮食之前已经分拨下去了，现在有没有出发？还有……” “我的殿下，你一个人怎么担心得过来这么多事情？奴才知道，你还在担心寿王殿下是不是？您放心吧，奴才去看过寿王殿下了，他有干爹的照顾，现在没事。” 齐旭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了！现在皇后被打入冷宫，阿寿心中恐怕也担心，这样吧，你把阿寿带过来。今日，正好我还没有用午膳，就和阿寿一起用吧。” “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寿王殿下院中。” 皇宫，冷宫 安慧茹看着眼前的孩子，突然已经记不清楚他刚刚生出来的样子了：“阿寿怎么突然来了？快，快起来！你冷不冷？要不要进来来暖一暖？” 她看了看这孩子身边跟着的小刘公公，突然开口：“我有些话想和阿寿说，不知道公公能不能先退避一下？你放心吧，我不会耽搁很长时间的。” “娘娘多虑了，这是奴才应做的本分罢了。娘娘放心，奴才这就去那院门外守候，绝不让人打扰您和寿王殿下。只是娘娘也应当尽快才好，太子殿下还等着寿王。” 安慧茹点点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她转头看了看阿寿，亲自拉着他的手，“阿寿先随我进来，娘亲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说。” 阿寿皱皱眉，想要抽出被她牵着的手。但是看到她的眉眼，突然之间就停下了动作，他很少看到这个高高在上的母妃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安慧茹拉着阿寿进门，她亲自给他灌了一个暖炉，这是她现在唯一有的取暖工具：“你先用着，小心着凉。”她摸摸他的手，又摸摸他的头发。 “我一直以为你会慢慢长大，你会等着我处理完很多事情。可原来不是，你早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越来越大了。这么多年来，我唯一对不起的人是你！” “阿寿，你总是有一天会长大成人，也会明白很多的道理。也许只有一个女人做了母亲，才会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有侥幸的心理的。” “你现在未必会明白我说的这些话。但是不要紧，你可以把它们记在心里，等到来日你长大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母亲的意思了，你要记住！” “母亲今日只是想和我说这些？阿寿只是来看看母亲在这冷宫中是否安好？既然现在母亲没有什么大事，那阿寿我就先回东宫了，太子哥哥还在东宫等着我！” “阿寿，你再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可以吗？每一次，你来凤鸾宫的时候，我总是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你。现在当我终于可以看你的时候，你却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安慧茹摸摸他的头：“你小的时候发烧，我总是整晚整晚的躺在凤鸾宫的床上没有办法合上眼。那个时候我在想，我要是可以出宫去看看你，那该有多好！”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好一次又一次拿着你小时候穿过的衣服，跪在佛像面前祈祷。我祈祷着我的孩子可以平平安安的。” “我希望你每天都可以进宫来请安，也希望你可以在这宫中多待哪怕是一刻！可是我永远都只能躲在屏风后面看看你，我连出来见你一面都不敢！” “你长这么大，除了你出生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时间好好关心你，看看你。阿寿，如今我都不知道还能够再看你几眼，你就再多待一会儿吧！” “母后多虑了，不管你是不是在冷宫，阿寿还是会每隔半个月给您请安。阿寿不能从别的地方尽了这孝道，在这一方面是不会忘记母后的。” “再说太子哥哥和父皇也不会阻止阿寿给母后请安，母后您大可以安心。今日的时辰也不早了，阿寿就先回去了，若是母后还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如等下次……” “没有下次了！”安慧茹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不会有下次了！母后犯下了大错，想来不管是你的太子哥哥还是父皇，都是不会让你来见我了。” 她不管阿寿现在吃惊的样子，笑了笑：“傻孩子，人总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些代价的。其实有时候母后想想，还是觉得自己蛮幸运的。” “你已经快要长大了，又生得这么的健康，这远远要比很多人都要幸福的多。阿寿，你要记住，有些时候不要去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你现在年纪还小，自然也想不到自己想要什么。可等你慢慢长大了，你就会想要很多东西。有些时候是女人，有些时候是权利。” “因为我像你一般大小的时候，也不知道原来自己长大了，是想要很多东西的。母后只是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日后整整辛苦一辈子！” “失去亲人，失去爱人，失去忠心耿耿的仆人，到最后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只有床头的冷月。阿寿，你一定要把这些话记在自己的心里。” 阿寿红了眼睛，可是却突然开口问她：“你说你失去了亲人，失去了爱人，失去了仆人，可你至少还存活在这世上。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死去的人？” “不管是太子哥哥的生母，还是父皇心中的人，恐怕连埋在土里的尸体都变成了白骨！母后在这冷宫中，至少还有冷月可以相伴。可那些人除了黄土又有什么呢？” “母后说，阿寿长大了，阿寿是真的长大了！阿寿会长长久久记得母后今日说过的话，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放心，阿寿身为人子，一定会进来给母后请安！” 安慧茹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儿拉着公公的走远，寒风中似乎传来他和公公说话的声音。只是这寒风实在是太大了，让她几乎听不清那个人在说什么。 但是她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心里明白他一定在想他的太子哥哥。也是，他才是养大他的那个人，远远比她这个亲生母亲要重要的多。 她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他出生的时候，一个皱巴巴的，像小猴子一样的孩子。可是这一生，她永远都得不到这个儿子的谅解了，甚至能够像现在这样都是太子的仁慈。 安慧茹拿起了他留在房中的暖炉，那暖炉上好像还有他的手的温度。她笑了笑，拿出了在床边放了很久的药包。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此生 “她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你这样又是何必呢？你费尽了这么多年的心思，难道到最后就只是想去死？这江山难道你也不要了吗？” 齐子暮微微一笑：“江山从来都没有和我有半点关系，它不过是我父亲给我的一样东西而已。”他按住自己心口的地方，这里越痛，心里却越舒服。 那一年在洞房花烛夜，他看到的那个灿若牡丹的姑娘，早就在二十年前已经灰飞烟灭了。这些年留余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除了厌恶就只有仇恨，而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齐子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终于第一次在这皇宫中看到了真正的艳阳天：“这么多年了，朕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宫中原来还有艳阳天。” 刘福想笑，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裂开嘴：“陛下怎么不让曲神医回来呢？现在陛下的身子要是没有去曲神医的调养，恐怕……恐怕是熬不过很久，奴才……” “你这个老家伙，平日里恨不得我死，怎么这今日反倒是想我活着了？你放心吧，没有安排好你的小主子的事，我不敢现在就死的，要不然我没脸去见她。” “刘福，朕是不是老了很多？是不是已经没有当年的风采了？快，你去太医院拿些东西去，要可以让人变得年轻的，有效果的，都拿过来。” 刘福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皇上还是这个样子。他突然笑了起来：“奴才还以为陛下已经不记得主子当时的戏言了！” 旁边的慕容阳也笑了起来：“她还在乎这个？我以为她从来不在意这些的。以前她在皇宫的时候，不在乎地位，不在乎容貌，对她来说我只是她的丈夫。” 齐子暮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处：“你闭嘴！你待在这里是不是就是想要气死我？那都是陈年往事，何必要现在提起来？难道你希望我现在就死了？” “你不用这么激动！对我来说，你早点死和晚点死没有多少差别，但是对于你的儿子来说，两者还是有差距的。安慧茹现在也死了，下一个轮到谁了？” “哼，还有谁？你不用明知故问的，我没有你这么多绕绕弯弯的心思。我年纪越来越大了，早就不耐烦和这些人一直费心思。这些人早年做了什么，现在不过是轮到被人清算的时候！” “包括那个沈国公？说起来，那个沈国公的女儿也是个人物。只可惜，这运道差了点，要不然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下半生可能就要吃萝卜白菜了！” 海家，别院 “主子，怎么一直在这里看夕阳呢？天气渐渐冷起来了，还是回去吧！”石榴手中牵着青柠，一边劝着苏语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几天主子看起来越来越没有精神。 旁边的十一看着两个小孩子，心里摇摇头。两个小孩子能够知道些什么，恐怕连相思都不知道怎么写。太子殿下整整半个月没有消息了，姨娘要是能安心就怪了。 苏语然听到石榴的话心里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她们：“我现在并不冷，况且这屋子里太闷了，要是回去反而不舒服。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回去吃饭吧！” 青柠急急跑过去，抱住她的大腿不放：“娘娘，吃，啊，吃饭！”十一也开口：“苏姨娘还是先进去吃饭吧，青柠小姐很担心你。她年纪还小，肚子饿得快！” 苏语然这时候才开口：“原来是我们青柠肚子饿了，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青柠今天想吃什么，娘让厨房的人给你先做起来，或者我们今天吃蒸蛋？” 十一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失魂落魄的时候：“姨娘，这饭食已经都准备好了，我们只要进去就可以了，厨房那边煮了姨娘现在可以喝的补汤。” 苏语然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表情：“原来是这样，这几日我都有些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这些。看来抽个时间还是要好好感谢这些厨房的人。” “姨娘言重了，不过是他们应尽的本分而已。只要姨娘可以吃得下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回报。不说别的，就是那海家公子的赏钱也不会少的。” 苏语然摸摸青柠刚刚长出来的毛发，苦笑一声：“我们在这里仗着他的威名不知道享受了多少好处，可是那些苦楚却都由他一人承受！” “姨娘！你这是何必呢？” 苏语然拉着青柠的手慢慢走，嘴里说出的话好像都带着苦味：“我也想像那些人一样，安安心心的坐在这里，然后等着他回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想起他一个人坐在书房中，独自批着奏章的样子。他也许不会好好吃饭，更加不懂得照顾自己，恐怕就是小喜子劝也劝不好。” 十一心里也明白太子殿下多半是这样，口中却劝道：“姨娘先不要担心，太子殿下传来的消息还是挺不错的。只是现在殿下担心的是林城和晋城的百姓。” “以他的能力，处理完任何事情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他是这王朝的太子殿下，好像一出生就背负着很多要做的事。他做的再好，别人也只会觉得应该如此。” “可是十一我有时候在想，若是他做错了事，会不会有人去原谅他呢？他只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神也会累，也会难受，也会有做不到的时候。” “我们依靠着他的时候，总觉得他要什么样都是好。可我害怕，他若是哪天做错了事情，没有人会原谅他。我不是害怕他身边没有人，我是害怕他觉得无助。” “算了，这些不过就是我胡思乱想罢了。十一，你先带青柠她们两个进去吃饭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待。至于这晚膳，替我热着便是了。” 十一吩咐人把青柠她们带下去去，留在这里陪着苏语然看夕阳：“那属下就留在这里陪着姨娘看夕阳吧！这么多年来，属下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 “你这个人，我原来还以为这当暗卫的人一定是闷葫芦。想不到你倒是和别人不一样，那多年来让你做一个暗卫，也真是太委屈你了！” 十一笑了笑：“难得见到苏姨娘说这句话，属下还一直以为苏姨娘很讨厌我们。毕竟我们是太子殿下安排来监视你的，你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其实太子殿下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姨娘你，本来太子殿下是一定要带你走的。上一次太子殿下抛下你去了林城，结果却让你没了孩子。” “太子殿下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是伤心。只可惜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身在林城，不可能贸然回到京都。就算你后来不来找太子殿下，恐怕太子殿下，他也已经让人去接你了。” “这一次你又这么巧，也怀上了身孕，太子殿下回到京都正是需要大刀动土的时候。要是把姨娘带在身边，恐怕也只是害了你而已！” “只是殿下人虽然回了京都，可是这信却是一封都没有少过。还不是因为担心着姨娘，我们太子殿下从来可没有这么惦记过一个人。” “我还以为你们暗卫只知道去保护别人，到是不知道你们暗卫还会为你们主子说好话。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在生太子殿下的气！” 十一这时候突然笑了起来：“姨娘虽然从来都没有直白说过，但属下就是知道姨娘心里不开心。姨娘这点心思还是瞒不过属下的，这宫中的女人我们看得多了。” “其实姨娘算得上是心思澄澈之人了。属下以前在宫中之时，见过的女人大多是用尽心思想要博得君王的回顾。偏偏她们心中也没有过多在乎君王的身体，她们在乎的不过是地位和权势。” “姨娘在很多方面和她们都不一样。姨娘很少会提起太子殿下取得什么样的成果，有时候甚至还会杞人忧天的担心一些什么。但是这让太子殿下很舒服。” “那你觉得，我应该在乎些什么呢？我应该在乎他的地位，他身上获得的权利，还是在乎他有没有一天能够登上皇位？十一，你知不知道我第一天进东宫的时候，就觉得那个地方又孤独又阴冷！” “可是这么冷的地方，他孤独呆了将近二十年。可能在未来的几年里面，他还得一直等下去，来来回回在他身边的人，除了你们，就是我们了。” “我时常想，其实他和真的我蛮像的。虽然我是苏家的庶女，他是这东宫的太子，看上去我们两个人天差地别，但实际上其实也没有相差多少。” “十一，其实我很喜欢那一年他趁着寒夜来到苏家的祠堂。你还记得我们俩一起吃的烧鸡吗？我到现在都还会想起那个时候，虽然我从来都没有在东宫饿过。” “可是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候了，他总是忙着处理很多事情。他要管理朝中的事务，拉拢朝中的大臣，还要安抚后宫众人，更要照顾他父亲和弟弟。” “我那个时候就在想，为什么他总是有那么多事情要忙。他似乎永远也忙不完，好像一辈子都要处理很多很多的事情，这样想想真……” 十一给苏语然搬了一把椅子：“姨娘先坐一坐吧，听属下给您讲一个小故事。”他看着苏语然坐下，又划过她的肚子，才笑眯眯地开口。 “太子殿下出生的时候，是一个极好的天气。那时候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总爱把他放在摇椅上，小殿下总是咧着嘴笑，笑起来还会有酒窝。” “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会哼一些民间的歌谣给他听。殿下那个时候还小，但是每当这歌声响起来的时候，他总是显得很兴奋。”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娘娘总是说，这个孩子一定是天生闲不下来的人。姨娘可知道小殿下小的时候很是活泼爱闹，他是在长大以后才知道，在这宫中是不能热闹的。” “殿下他很少会去听一些曲子，有时候后宫中的一些糜糜之音，并不讨他的喜欢。所以久而久之，这宫中上下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是不爱这些东西。” “姨娘，若是想要讨太子殿下的喜欢或者也可以多唱一些民间的小曲。”这个时候苏语然才发现，原来十一的年纪并不小了，虽然他看着并没有很老。 “可惜太子殿下在娘娘身边待的时间并不长，娘娘去世之后，很快他就被皇上抱进宫中，养在皇后娘娘膝下。皇后娘娘她并不宠爱太子殿下，这你也知道。” “太子殿下那个时候最期待的事情，是去御书房看皇上。至少皇上会手把手教太子殿下如何写字，那是太子殿下一天当中最期待的事情了。” “直到太子殿下五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冷宫中的人。那个人的名号是前朝的珍太妃，可是这个人在很早以前就死了。苏姨娘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那一天，我从没有见过太子殿下有这么期待的时候。他好像一个真正的五岁的孩子，下了学就急匆匆的往冷宫方向跑，还说要吃到那个最好吃的糕点。” “只可惜，可惜，他再也没有办法见到那个太妃娘娘了。因为就在这一天，皇后娘娘下旨勒死了那个太妃娘娘，太子殿下亲眼看到了这场景。” “姨娘，太子殿下这些年来生活的不容易。你若是真想在他身边陪他一生一世，就全心全意的陪在他身边，太子殿下的心中其实最是重情重义！” 苏语然突然起身，恭恭敬敬地躬下身体：“十一，今天你对我说的所有话，绝不会传入第三个人的耳中。我苏语然今天就当着你的面发誓，此生我绝不会负他！” “只要太子殿下需要我，我就会一直陪在他身边！除非到了最后，他已经完全不需要我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无用 十一笑了起来：“我想对于殿下来说，只要姨娘不离开他，他是不会离开姨娘的。对于殿下而言，没有什么人是他一直可以留着的。” “他小时候留不住珍太妃，后来自然也不会希望留不住姨娘你。姨娘，你只要好好呆着太子殿下的身边，想来以后也不会也有什么担忧地地方的。” 苏语然笑了笑：“我知道。只要是他想留下或者保护的人，他恨不得用尽自己所有的心计。十一，我们进去吃饭吧，现在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我觉得饿了。” 太子府，正院 “娘娘，你难道真的看中了那个余小姐？娘娘，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看她那个高傲的样子，简直根本就没有把娘娘你放在眼里。” 苏语溪摆摆手：“就是要这样的女人才好，难道你忘了那梅侧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以为太子殿下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可太子殿下偏偏就对她念念不忘。” “梅侧妃在东宫活着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对她很不一般。后来出现了柏绵，还以为不管怎么样也可以分散一部分殿下的精力。可这结果呢？结果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那梅颜还是安分得呆在这侧妃的位置上，甚至连个磕绊都没有。你以为我不想利用柏棉，可我怎么利用她？她不过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不过最后她到底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至少解决了苏语然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我本来还想着，至少看在这件事情上就留着她一条狗命。” “谁知道，哼，也不知道苏语然那个贱人为什么突然之间那么的强硬，非要那个柏绵的性命！不过本妃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个柏绵已经为梅颜所用。” “你真的以为那药是下在送过去的佛经里？丝柔，你们所有人都小看了梅颜，那个女人绝对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蛇。只可惜，柏绵就是到死也不肯说出来。” 丝柔也觉得很意外：“既然娘娘知道了那梅颜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为什么当时不暗中救那梅颜一命？如果是我们可以救那梅侧妃一命，也许梅颜会和我们联手了。” 苏语溪却摇摇头：“你错了，梅颜是绝不会和任何人合作的。你看这么多日子以来，无论秦琴为她做了多少事，她绝不会轻易站到秦琴旁边。” “秦琴总是觉得梅颜的脑子也只是一般般，可是她忘记了，梅颜最厉害的一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聪明机灵。可是她什么都豁得出去，也敢做得出来。” “你可还记得那一年在安国公府后院的那一曲凤求凰？那一件事情让梅颜成为了整个京都上流小姐的笑话，可最后呢？她还不是做了东宫的侧妃？” “本妃本来也认为太子殿下会厌恶她。即便不会厌恶她，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可结果呢？太子殿下不还是照样对她恩宠有加吗？” “甚至连那一次去淮南，都点名要她跟着去！”苏语溪揉揉自己的额头，“本妃要是有任何办法，是绝不愿意让这个女人的影子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可我现在根本就没得选择，太子殿下对我是越来越不信任了。那天我去书房，太子殿下竟然说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做一个太子妃。温嬷嬷，丝柔我不能一错再错了！” 温嬷嬷大吃一惊：“娘娘说的可是真的，太子殿下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情急之下，所以才会这么……太子殿下应该不是故意的！” 苏家，正院 “夫人，夫人你终于回来了！”英妈妈高兴地开口，“太好了，老奴还一直在担心你呢！夫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现在先好好休息一下，老奴去厨房给你拿点东西回来。” “英子，不用去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下去吧！等到用完膳的时候，你把我想要吃的东西拿过来吧。对了，你去把柳依叫过来，我有事想要跟她说。” “夫人，你先安静一下吧！我们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不好？你看看你，你现在头发都凌乱了，身上还受了杖刑，你休息一下好不好？” 苏杨氏摇摇头，似乎整个人都不知道疼：“你去叫过来吧，趁我现在还有力气，我想和她说几句话。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都没有好好的和这后院的女人说过话。” 英妈妈知道她的性子，心里叹口气，只好出去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柳依自己一个人走进了正院的大门，心里反而是坦荡到底了。 “英妈妈说夫人正在找奴婢，夫人放心，奴婢这就来了。你要是有什么话现在就吩咐吧，要不然奴婢就早点回去照顾自己的孩子了。” 苏杨氏也不管现在自己的形象了：“你坐吧，照顾你那个病儿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本夫人说句不好听的，即便你用尽了心思，你这个孩子能不能长大也是个问题。” “夫人！”柳依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夫人，还请口中留点德的好，你现在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难道还要去诅咒别人的孩子吗？” “诅咒？真是好笑，我有什么好诅咒的！难道我说的这些都不是实话？难道你的孩子什么毛病都没有吗？与其说是我诅咒，不如说你是在自欺欺人。” “不过你放心，今日我不是来和你耍嘴皮子的。你放心，以后你的儿子也自然是跟在你身边长大，我没有兴趣养你的孩子，这句话从一开始我就说了。” “夫人把我当做傻子吗？难道我当真会相信夫人说的话？所以若是真的不想养我的孩子，又何必处处拿我的孩子作为筹码？你几次三番连奶都不给孩子喂！” “他不过就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你就是有什么样的仇恨，也不用这么对他。可是你，大夫也不给他看，药也不给他喝，奶也不给他喂。” “你知不知道，前两天我把他抱在手里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几斤重！他已经快要满月了，别的孩子正是变得白白胖胖的时候，可我的孩子呢？” “苏杨氏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喜欢我。自从我进这苏家的第一天开始你就恨不得杀了我，一直以来你不过是没有机会而已，现在你终于找到机会，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苏杨氏整整自己的衣服，整个人扒在暖塌上：“原来你还一直知道我为什么要讨厌你！不过我还一直真的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一定可以进苏家。” “毕竟苏家是正宗的书香门第，而你不过是一个小官吏家中的家妓而已。你有什么信心可以觉得老爷一定会收容你，又或者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柳依突然开口：“夫人为什么要突然开口问我这些？还是夫人的心中又在盘算着什么，你又想要对付谁？是，我知道你想对付谁，你想对付苏语然嘛！” “可惜呀，你找不到任何证据，我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我们母子两生要生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我反正找不到任何证据，你若是不相信就索性杀了我。” “你看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弄的好像我是在要你的命一样！你放心吧，苏语然是苏语然，那个人就让我的溪儿去担心吧。我现在想问你的，只是刚才那个问题！” “你告诉我实话，当日是谁给你出这个主意，让你来到苏家的？又或者我说的再通透一些，是谁给你指了一条路？是不是上头有人支持你的？” 柳依移开眼睛：“不是，我不知道夫人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可以好好照顾我的孩子，我不知道为什么连这样的心愿夫人都不愿意成全我。” “夫人，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之前对你有过不敬，让你现在一直心结难解。可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也已经有了孩子了。” “若是夫人可以成全我们母子，放过我们的话，我愿意一辈子在佛前为夫人好好祈祷。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我的孩子能够高高兴兴的活着。” 柳依突然跪倒在地上：“夫人我求求你了，你体谅体谅一个做娘的心情吧。我的孩子才不过一个月大小，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看着他就这样眼睁睁的死。” “柳依，你看，这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心思，所以你应该可以理解当日我为何恨不得杀了你！我的一个女儿，也差不多是死在你的手里的。” “我的贞儿自幼被我捧在手心里长大，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没有吃过什么别的苦。可你可知道，她最后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人屈辱而死！” “那些在侯府的下人，那个侯府的老太婆，还有那个苏语丽，每一个都是罪人！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就会这么的伤心！” “可我那个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呢？我想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就是因为你才走到了今天这个下场！柳依，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柳依摇摇头：“我看夫人已经是魔怔了。柳依何德何能能够伤害到侯府的夫人？更何况柳依为何要伤害大小姐？就是要对付，也应该对付夫人才是！” “是啊，你就是要对付也应该要对付我，为什么要对付我的孩子？你告诉我柳依，你倒是告诉我呀！”苏杨氏突然开口质问她，言语之间完全是斩定截铁。 秦国公府，后院 “小姐，天色已经很晚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们过些时候还要跟着安王爷去皇陵那边，皇陵那边的气候有点冷，我们得多准备些衣物。”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至于皇陵，你就多给我准备一些衣服吧，反正到时候到了那里，这日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小姐你不要这样。奴婢知道你这几天很不高兴，不过不管怎么样想来安王爷对你也是真心诚意的。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奴婢也会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伺候您。” 沈慧慧拉住了她的手：“你是个好丫头，这么多年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可惜呀，我自己也不知道到最后愿不愿意去皇陵，你也不用这么早为我准备起来。” “可是小姐刚刚不是说……小姐啊，毕竟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准备起来吧。到时候王爷看到了也会心里舒服点的。” “这么多年我做了这么多事，可是现在看来都成了无用功了了。沈家到了我们这一辈，家里所有的东西基本上都成了空，我从小就被教育为家里牺牲。” “后来我遇上了安王爷，我心里想着，要是我可以嫁给他，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他这么好看，又对我这么痴心，还教我骑马，最重要的是他是王爷。” “可是我现在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之前在暗地里背叛了皇上的圣旨，我得到了什么呢？现在一眨眼之间，安王爷没了，就连王爷这个称号也不过是因为太子的仁慈。” “前些日子，那苏语溪还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可是现在呢？现在人家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而我呢？我现在就是一团地上的泥板，根本就不值得人费心思。” “小姐，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不管怎么样，小姐还是沈国公府高高在上的小姐，就是将来嫁给安王爷也不会变的。想来国公爷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你怎么知道我爹心中一定是这么想的？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爹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于他来说，一个没有用的女儿，恐怕是没有什么价值的！” 苏家，正院 “夫人，夫人，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的孩子，你放过他吧！”柳依拼命开口，跪在地上求苏杨氏。那一边，英妈妈颤抖着举着自己手中的孩子。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背后 苏杨氏连眼睛都不眨，她慢慢喝着杯中的茶水，甚至连看都不看柳依：“你大可以不说，不过你知道代价是什么。你进这苏家也有两年了吧，怎么还是这么天真。” “不过也难怪，恐怕你是始终都不知道我的手段。你刚进门的那会儿，我是懒得收拾；后来要不是你用尽了手段，我与老爷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到这一步。” “不过你放心，现在我也不是来纠结这些的。只要你乖乖的讲出，当年到底是谁在背后教你一步步走进苏家，我就可以大方一点饶过这个小子。” “只要你可以老老实实说出这其中绕绕弯弯，我不光会放过你的儿子，还会说服老爷，让他为他大请名医。你应该知道，这孩子若是没有名医，恐怕是活不了很长时间。” “你一个小小的妾室当然是没有什么门路的，但是老爷不一样。老爷是天子的重臣，和这皇宫中的太医也有关系，谁要请这其中一位为孩子看病只是小事情。” “当然啦，如果你一直受老爷的宠幸，我自然也不会说这话。可现在呢，你觉得老爷还会听你的吗？恐怕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老爷现在根本就不想见到你！” 柳依慌忙看了看英妈妈手中的孩子，心里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苏杨氏，但是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选择了。柳依直接抢过了英妈妈手中的孩子，突然开口。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苏大人，一开始也不知道怎么接近他，谁知道那个黑衣人，他似乎很知道苏大人的行径，这样我每隔一段时间都可以见到他。” “这么说确实是有人在背后一直教导你，我问你那个人让你进苏家到底有什么意图？你现在手里抱着的这个孩子，我随时都可以让人摔死他！” “所以你最好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在说什么。若是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有半分隐瞒，我是绝不会对这个小孩子有任何怜惜，我可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柳依轻轻拍了拍孩子，抬头看看苏杨氏：“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比夫人更为狠辣的人物，我又怎么敢再做这样的事情？夫人放心，凡是我所知道的，我一定会全部告诉你。” “你要是早有这样的态度，我怕你的孩子就不用遭这样的罪了。我现在想想你应该是觉得有人会来救你吧，所以你才这样肆无忌惮的在苏家为非作歹！”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难道就不怕要是被人知道你自己会遭受什么样的罪吗？你口口声声说你愿意做老爷的妾室，现在想来也不过就是权宜之计。” “你的主要目的从来都不是做老爷的妾室，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到底想要从苏家得到些什么呢？说起来你要是老实点，也许我还会多给你一些机会的。” 柳依这时候才开始变脸：“我要是再老实点，恐怕你苏杨氏根本就容不下我了吧！你在这京都从来都是以贤良的名声出名的，可背地里谁不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么多年，苏家后院悄无声息死去的人恐怕都已经不计其数了，更不用说，苏语然，苏语丽两位小姐的亲生姨娘。你以为你不说，这整个京都的人就不知道？” “别人表面不说，不过是给苏大人一点面子而已，难道心里当真是一点数都没有吗？这一点你心里也是清楚的，一开始你恐怕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你最想不到的是，我真的可以进了这苏家，并且一直以来对你恩爱有加的丈夫对你的不闻不问吧！不过也难怪这么多年了，对着你这张脸，是个男人都会厌烦！” “苏杨氏，难道你真的觉得你貌美如花，貌如天仙吗？有时候我还真觉得你天真的紧，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枕边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他早就厌烦你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情深意重的男人，只不过是和这天底下的男人一样，有了权力以后，就恨不得左拥右抱，勾三搭四！” “你这么多年来为了维护自己表面上的脸面，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的心血，可最后呢？你得到的是什么呢？恐怕你自己午夜梦回，躺在自己的床上都觉得可笑吧！” 苏杨氏涨红了脸，突然看了看柳依现在的表情：“我只是叫你说是谁指使你来到这苏家，不是让你来教育我，你也没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以为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不过就是一个妓女而已，像你这样的女人，比那些勾栏中的女人又好得到哪里去呢？” “我为什么要把你这样的女人放在心上？你不过是他半夜里觉得无聊的玩具而已！只有我才是他的妻子，才会永远在苏家的另一半床铺上。” 柳依轻轻抱着自己的儿子摇一摇，脸上满是温柔：“既然夫人这么有信心，又何必处处针对那些服侍过苏大人的女人呢？其实说起来，不管是苏语然，还是那苏语丽的姨娘，恐怕都躲不过夫人的魔掌。” “有时候夫人还真的不能怪她们两个，毕竟若是换了别人，恐怕也不能轻易忘记这样的杀母之仇。更何况他们两个在苏家这些年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别的人恐怕不怎么清楚，可我们心里却比什么人都明白。我舍不得我的儿子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太知道你这个女人是什么样子，孩子绝不能在你手上。” 太子府，琴阁 “咳咳咳，书文，咳咳咳，快帮我去求见太子殿下！一定要尽快，尽快去求见太子殿下！”秦琴苍白着脸色，眉眼之间没有了一开始的坦然自若。 书文为她擦掉嘴边的药汁，脸上也是焦急：“侧妃娘娘，你先安好心地好好睡一会儿，奴婢这就去书房求见太子殿下。你放心，等太子殿下来了，一定会救你的！” “希望是这样吧，太子殿下，为了梅颜死去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出书房了。我心里甚至都没有什么底气，他会为了我走出那个书房，你说，这是不是很可悲？” 书文轻声劝慰：“娘娘，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太子殿下又怎么会不关心你呢？除了梅侧妃以外，太子殿下最关心的人就是娘娘你了，每一次太子殿下都不会忘记的。” “娘娘，你只要先好好的休息一下，等太子殿下过来了，想来太子殿下一定会陪着娘娘的。娘娘也很久没有和太子殿下好好聚聚了吧。” 秦琴苦笑了笑：“聚聚？哪里还能算得上聚聚，甚至连见他一面都是难上加难？我自从进了这东宫，难里算的上是一个有夫君的人？” “都快一年了，我连他的身都没有近过几回。外人总是说太子殿下温文尔雅，对人又是个不会高声说话的性子。可是你看在这东宫，他对我何曾温柔过？” “对着苏语溪，他是温柔亲昵；对着梅颜，他是宠溺温存，可是对我呢？有时候想想，还不如他对着那柏绵。若不是为着兄长的事，我还真不想为难苏语然。” “娘娘这又是何必呢，何必突然想起这些让自己不高兴的事？其实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都是小事情，只要娘娘的身体能够好起来就比什么都重要。” “更何况奴婢说句不好听的，那苏语然恐怕早就已经成灰了。娘娘也算是已经报了仇了，哪里还用得着把这样的人放在心上呢？” “一般的人经历了那样不堪的事情，就是连想活恐怕都没有心思活了。只要娘娘可以出了这口气，以后在和太子殿下好好培养感情，难道还要担心什么？” “娘娘应当放宽心才是，等日后和太子殿下的感情稳固了，再为殿下生一个小皇子。娘娘，没有了梅侧妃没有人那苏语然，这东宫自然也没有人让娘娘不高兴了。” 秦琴听到这些话才觉得舒心起来：“你说的不错，这东宫没有了那些让我不高兴的人，着实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只要解决了那些人，剩余的不过都是雕虫小技。” “再说了，现在的太子妃恐怕也不想和我做对。只要我们可以一起联手，不过就是对付一个没有什么底气的闺秀而已。书文，你今日就去看看殿下吧！” “只要娘娘可以把心思放下来，奴婢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娘娘放心吧，今晚太子殿下一定会来看望娘娘的。娘娘，你应该要好生准备一番才是啊！” 太子府，书房 “世诚，既然你把这些人的口供都拿到手了。那就整理一番，然后上报给父皇，父皇这几天的身子已经有点起色了。”齐旭把奏章递给一边的武世诚。 “殿下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天色也不早了，殿下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你都好几日没有睡了！”武世诚看看他的脸色劝道。 齐旭摇摇头：“父皇这几日身体总是忽好忽坏的，我不敢睡。最关键的是曲神医也不知道最近去了哪里，连人都见不到。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起了。” “殿下也不用太过忧心，想来皇上也只是因为一下子解决了很多事情才会这样。再说，你也知道曲神医，像他这样的人一直是行踪不定的。” “你放心吧，皇宫中有那么多太医，他们一定会医好皇上的。只要皇上可以好起来，殿下的担子也就会轻一点了，自然也有机会多去别院看看苏姨娘。” “你也知道了，谁那么多嘴？小喜子说的？” “这是殿下也不要怪小喜子他多嘴，他也只是担心你而已。你白天已经这么辛苦了，要是晚上再赶去海家别院，那真的是……更何况苏姨娘根本就不知道。” “我做这些本来也不是为了让她知道。我只是有些担心她，她怀着孕又是一个人住在别院里面，身边也没有什么信任的人陪着她。海家的人就算再贴心，总归也不是熟悉的人。” “既然太子殿下这么担心她，为什么不把她接回东宫来？你不是也说了吗，她现在怀孕了，正是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的时候。东宫不管怎么样，至少还有贴身丫头。” “有信任的丫头在身边，至少她也能心情舒畅点。我现在家里也有个怀孕的，说实在话要是哪里让她不高兴了，她至少一整天都不知道怎么才会高兴。” “我也是第一次做父亲，这个时候才发现女人啊，在这个时候就是怎么讲道理都讲不通的。你得顺着她，还得哄着她，不过没办法，到底是自己孩子的母亲！” “想不到你当了父亲之后，这心胸倒是越来越广了！怎么，你一点也不想着，这个时候多去找几房如花美眷？以前这个时候，想来你是半份担心也不会有。” 谁知道武世诚却摇摇头：“这个时候怎么跟以前比？以前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会担心，可这一次不一样，她上一次流过产，我这一次要是再不当心她就更加伤心了。” “大夫也说了，她这一胎怀孕很不容易，如果真的流产了，恐怕以后就很难怀孕了。所以我就宁愿再熬几个月，也想让她好好把这孩子生下来。” “殿下，对我们来说只不过是几个月而已，我们可以几个月之后再纳几个妾室。可是对她们来说，若是没有了这个孩子，恐怕连未来的依靠都没有了。” “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体贴的时候？不过你说的这些也是实话，对她们来说，孩子在有些时候比我们还要重要。” “用她们的话说，男人呢对她们来说只能用来倚仗，唯有孩子才是她们的依靠。”武世诚说起这个还一肚子委屈，“你说吧，我平日里对她也算是千依百顺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相思 “平生不知相思，才懂相思，就会相思！”苏语然抱着青柠一字一字读给她听。旁边的石榴为她们倒了茶水，看到这茶水微微一笑，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她想起自己在没有遇到主子前过的日子，再看看自己和妹妹现在过的日子。她一点儿也不后悔当年离开了自己的父母，虽然她现在年纪还小，并不懂很多道理，但是她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快乐。 “主子，你读了一早上的书也累了，不如喝点茶休息一下吧，还可以再吃点糕点。”苏语然看着石榴笑了笑：“石榴，你要不然也跟着我念书吧。” “虽然我也不认识很多的字，但是我们可以学一些简单一点的字。等你们回了东宫，也可以好好和太子殿下说说。太子殿下很会读书，也一定会很高兴你们读书。” 石榴摇摇头：“主子和妹妹读书吧，奴婢还是去做点事情去。奴婢刚刚跟厨房的于妈妈学了一些做糕点的手艺，要是主子不嫌弃奴婢的手艺，等过两天给主子尝尝。” 苏语然没有勉强她，只是突然摸摸她的头：“好孩子，你真的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去吧，好好学习做糕点也是件好事情，将来回东宫至少也是一门手艺。” 苏语然抱着自己怀里的青柠摇一摇：“青柠，你有一个好姐姐，你要一辈子记住她知道吗？只是你还小，恐怕你并不知道这样的牺牲意味着什么？” 太子府，书房 “没有人说你对她不好，只是你对她再好，在她看来，你也会对别的女人这么好。那你现在对她好又怎么样呢？还不如生个孩子更加稳定一些。” 武世诚只是觉得无奈：“这么多年，这京都谁不知道武侯爷家的世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这些年来除了苏语贞，我也只有两个妾室而已。” “况且这么久了，也只有她一个妾室。有时候我就不明白了，这女人到底在担心什么？我要是想纳妾早就纳了，她担心又有什么用？” 齐旭拿起奏章：“看来你这几天都是为了这个事在忧愁？怎么，苏语丽她不信任你，觉得你是想要纳妾？难道她还想着你永远不会纳妾了？” “她暂时是当然不敢这么想，不过估计心中是这么想的。”武世诚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挺自豪的，“在这一点上，所有的女人都是一个样的。” “既然是这样，那你会不会为了她不去纳妾？你如果做不到，又何必现在这样火急火燎？你分明是心中郁结难解，心里想，但是又不敢做！” “殿下怎么突然之间这么说，什么叫我心里想又不敢做？我又不是怕她，我只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已。要是这孩子真出了什么事，我家里的老母亲……” “老母亲？你老母亲可从来都不喜欢苏语贞的，你当日不也是为了朝廷大事娶了她？可现在事情不一样，你可是自己就已经不愿意了？” “世诚，你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可以解决。但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话，若是你心中真的对她有情有义的，那你就不要做让自己会后悔的事。” “不管是为了孩子又或者是为了什么，毕竟很多事情不是你后悔了就可以回头的。苏语贞那个事情其实已经是对不起你了，现在朝局稳当也就不需要你为了我再去牺牲什么。” “我这几个月看你似乎对你那个妾室还是蛮有几分喜爱的，不看别的，就看你可以为了她忍受哪怕是几个月的时间。世诚，其实你有时候要知道，人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这样的心情的。” 武世诚抬眼笑了笑：“我知道殿下的意思，其实殿下根本不用这么说，你从来不曾亏欠过我什么。当年的事情是我自己愿意的，况且一开始我娶她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会变成这样。” “谁知道人心易变，世事难料，当年在京都名动的女人会变成那个样子。虽然我说这些显得我自己没有良心，但有时候我真的想，那个流掉的孩子，算是还了我欠她的一段情。” “再说她现在人也死了，很多的事情也随风而去了。不管是柔儿还是那个孩子，就当做是我把一切都还给她了，可是苏语丽不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我会一直宠爱她多久，但是我想在我现在还宠爱她的时候，竟然对她好一些。也免得将来她落得和苏语贞一样的下场。” 齐旭放下奏章：“我还真的不知道有一天你会有这样的想法！看来那个苏语丽还是有点本事的，难道你仅仅只是因为孩子吗？但是你心里也要知道一件事。” “毕竟是妾室，她生下的孩子是庶子，庶女。庶子倒也罢了，来日总有建功立业的一天，可是要是庶女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是庶女该怎么办？” 武世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侯爷，即便是庶女也是我的长女，我是万万不可能让她去做妾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有时候我倒真的希望她生个儿子。” 武伯侯府，丽苑 “侯爷今天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又和太子殿下在商量事情？这一天两天的都这么忙，怎么也不不在家里陪陪我？朝中的事情，殿下不是都已经摆平了吗？” 绿袖劝道：“姨娘还是先吃点眼窝吧，这燕窝最是滋补的。等姨娘喝完，想来侯爷就回来了，侯爷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姨娘了。”苏语丽听到这话，笑了笑。 海家，别院 “十一，老十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感觉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他了？是不是京都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还是他又去哪里办别的事情了？”苏语然一边为青柠吃饭，一边和十一说话。 十一也在一个桌上吃饭，因为苏语然不介意这些，所以他现在也渐渐习惯了：“应该是太子殿下有别的事情让他去做。不过这人好像怕人抢了他的功劳竟然连我也没说。” “恐怕不是怕人抢了他的功劳，而是有人跟他说不许讲出来吧！也不知道我们的太子殿下又有什么要事让他去办。说来也奇怪，都这么久了……” 十一却笑了起来：“姨娘可是在想太子殿下了？这么久没见了，姨娘心里应该很想殿下吧。不过姨娘放心，等殿下京都的事情处理完就会来接姨娘了。” “听十一的意思是指，那京都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吗？你们倒是比我好，什么时候都能够知道京都的情况！不像我，整个人住在这别院里什么都不知道！” 十一放下筷子，看了看她渐渐凸出来的肚子：“姨娘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顾好肚子里的那一个小皇子。至于其他的，等太子殿下有消息了，属下再和你说。” 太子府，书房 “太子殿下，门外书文求见！”小喜子进来禀告，嘴里还不忘记抱怨几句，“殿下你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本来还以为可以用个膳，谁知道……” 齐旭放下手中的筷子：“这么快就熬不住了？我还以为秦国公的女儿有多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如此！你去外面告诉她，就说本宫现在没空，让她在外面等一等！” “奴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殿下先用膳吧。” 门外 “喜公公，太子殿下，现在真的在忙事情？”书文小心翼翼地问着小喜子。 “你的意思是咱家在骗你？我说书文啊，大家做的都是伺候人的活计。你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假传太子殿下的旨意啊。这话要是传出去，我可就没命了！” “不，不，奴婢怎么敢有这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是不是现在心情不好，暂时不想接见外人？公公也是知道的，我家主子病情是真的严重。” “主子，她现在只是想见太子殿下一面。若是太子殿下暂时没有空的话，奴婢可以先回去照料主子。”书文心中担忧的是，秦琴恐怕现在还没有半点准备。 “书文，你是没有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吗？太子殿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要你等在门外，难道你听不懂太子殿下的意思？又或者你不想懂？” 书文脸色一白，知道这一次是惹上小喜子了：“喜公公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敢有这样的想法？太子殿下的旨意奴婢当然是听从的，只是奴婢……” “只是奴婢也担心在琴阁的侧妃娘娘。公公也是知道，我自幼是陪着娘娘一起长大的，现在娘娘身边没个伺候的人，实在是让奴婢有些不放心。” “看来这东宫的奴婢也都应该好好教育教育了。没了你书文姑娘，秦侧妃身边竟然都没有人伺候了？像这些没用的人，都应该趁早打发到慎刑司！” “既然书文姑娘这么放心不下侧妃，那你便回去吧！只是太子殿下那边奴才有些不好交代罢了，不过想来太子殿下心中也是挂念侧妃娘娘的。” 书文马上给小喜子磕头：“多谢喜公公体谅，多谢喜公公体谅！刘备现在就回琴阁去看看，娘娘现在到底怎么样？若是娘娘没事，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苏家，正院 “你是说这几年来，其实你也并不知道那个人具体是谁？你只是在一直暗中听他的吩咐做事而已？那既然是这样，你又为什么要攀咬苏语然？” “我虽然一直在暗中听从他的吩咐，但我其实并不相信他！特别是我进入苏家以后，其实他很少指点我做什么。那个时候开始，当然是苏语然更加让我选择相信。” “她的亲生姨娘是被你所杀，她心中又怎么可能没有半分怨恨？我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愿意相信她一些，不过她确实是带给我一些好处。” “现在想起来，那些日子反而是我在苏家最舒坦的时候。让我觉得可惜的是，她很快就出阁了，嫁的人还是太子殿下。她这么有本事的人，吃亏的反而是你女儿。” “既然我都已经知道这结果，我又怎么会怕呢？我不光不怕，我还巴不得她马上到太子府亲手废了苏语溪。这样一来，你在苏家就更加没有依靠了。” “你的算盘打的这么精明，难道你真的对他说有人这么有信心？既然你现在已经脑子清楚了，那也就是说你知道苏语然的把柄在哪里？” 柳依摇摇头：“夫人，我有时候真觉得你的脑子真不是聪明。我若是真的可以抓到她的把柄，又怎么会拖到今时今日？我要是可以说出她，不就免了你的另一个盘问吗？” “对于我来说，如果可以通过苏语然来堵住你的嘴，又怎么会浪费时间让你想明白这些道理？你可不要忘记了，这很多的事情你一开始是想不到的。” 太子府，书院 “她没等，这么快就回去了？这还真是出乎本宫的意料，本宫还以为她是一定要为她主子见到本宫。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也算不得有心机了！” 小喜子何尝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说的是反话：“殿下放心，秦侧妃不会有事情的。奴才放的药物并不多，想来娘娘只是没有受过这样的苦楚。” 他不说起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齐旭就觉得一肚子火：“她不过是受了这么点毒，就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那然儿呢？然儿受了这么多委屈……” “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又能怎么说？她甚至不曾在我面前哭诉这么多委屈，可是现在呢？秦侧妃不过是受了这么点委屈，就在本宫身边一直……” “殿下！”齐旭听到小喜子现在的声音，这才闭上了嘴巴。他心里明白，这些日子来，他的心情越来越不好，也有其中的原因。 “你去准备一下吧！过两天本宫去看看，不为别的，至少也因为子枫，毕竟子枫是为了本宫还在林城血战。别的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很在乎这个妹妹！”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前例 “父皇，父皇你不要吓我！父皇父皇，你醒一醒！”阿寿一边尖利得大叫，一边留下了眼泪。外面的刘福听到声音，这才急匆匆进来。 “陛下，陛下！”刘福一看皇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连忙吩咐下面的人去请太医，还有太子殿下。他一边从床上抱下了阿寿，一边轻声安抚他。 “寿王殿下，寿王殿下，你别害怕，别害怕！没事的，皇上一定没事，他一定没事的！”刘福也不知道是在劝他，还是劝自己，但是他其实心里也没有底。 他知道皇上最近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但是还真的没有想到皇上的病来得这么凶猛。他一直知道皇上拖不了很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么多年了，从一开始他不情不愿的伺候在这个男人身边到现在他反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他一开始那么恨他，恨不得他马上就死了。 可谁知道到了这一天，他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就跟当年主子在别院死的时候一样，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这么多年，只有他心里清楚他为了主子做了什么。 阿寿抱着刘福，流着眼泪：“刘公公，父皇他应该不会有事吧！他是不是只是太累了？太医呢？为什么他一现在还不来？简直是太没用了！” 刘福摸摸这孩子的头：“寿王殿下放心，皇上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问题的！等到太医来了，给皇上开一付药就好了，寿王殿下也要勇敢一点。” 太子府，正院 “你说太子殿下匆匆进宫了？难道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情了吗？温嬷嬷，你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因为皇后娘娘的事情吗？” 温嬷嬷摇摇头：“不太可能！娘娘，皇后娘娘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想来就是有事情也早就解决了。只是不知道皇上怎么处理这事情，毕竟是发妻！” “发妻？发妻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一个淑妃，皇上竟然就废了皇后娘娘！淑妃死了，皇后竟然过不了几天也去了，嬷嬷，这事情不是明显的嘛！” “我以前以为秦琴害死梅颜是多此一举，现在想想还是早点解决这个人比较好。要不然她可能就是下一个淑妃，甚至比淑妃还要厉害。” “淑妃死了，皇后也死了，现在后宫就只有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贤妃。太子殿下一定是没有什么悬念的登基，在这个时候本妃不能出任何差错。” “只要我可以被封为皇后，日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从头来过。若是可以为太子殿下再生下几个小皇子的话，那所有的一切都不用担心。” “秦琴现在还有把柄在我身上，她现在不会和我闹翻。嬷嬷，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见见母亲，越快越好。丝柔，你也是准备一下，等太子殿下回来了，就请到正院来。” “是，奴婢马上去安排！对了娘娘，要不要去琴阁通知秦侧妃，毕竟秦侧妃现在……” 苏语溪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开口：“去吧，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别的，现在不是和秦琴闹矛盾的时候。只要我可以顺利的得坐上皇后的宝座……” “这些人不过就是……”温嬷嬷和丝柔哪里不明白现在太子妃的心情体会。不过确实也是这样，只要娘娘可以坐上皇后的位置，其余的都是小事情。 身为皇后，不光是意外着自己身份的提高，最重要的是身后的家族也可以升天了。不说别的，就拿现在的安家来说吧，皇后娘娘在的时候，什么事情也没有。 但是皇后娘娘一死，安家恐怕就风光不了多久了。不过也难怪，太子殿下小时候也不见安家多在乎他，现在他快要登基，难道还会给安家好脸色。 虽然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会登基，但是一旦太子登基，那安家这么多年的好日子恐怕就…… 皇宫，御书房 “废物！你们都是废物！你们一辈子都被皇家供养，可是现在你们连皇上的病都看不好。”齐旭还从来都没有发过这样的大火，实在让人吃惊。 罗太医跪在地上，却是半点都不为自己辩解：“太子殿下赎罪，臣实在是无能为力了。皇上他恐怕是撑不过今晚了，还请殿下早点做好准备才是！” “你放肆！你简直是放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让你污蔑皇上！罗志仲，本宫觉得你是不想活了！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重罚百杖！” “算了，不用了！”床上传来虚弱的声音，原来齐子暮已经醒过来了，他开口，“太子，让他们都出去吧。朕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让阿寿留下吧！” 刘福双眼一闭，才示意所有人都出去，留下这全天下最尊贵的三父子。齐子暮看着他们走了，齐旭连忙给他在后背垫高了一些，开口劝道。 “父皇，你不要想这么多。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曲神医，我一定想办法解你身上的毒。父皇，你会好起来的，不会有事情的。只要你好起来，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商量。” 齐子暮闭着眼睛笑了笑，最后竟然是解脱的语气：“不用了，这么多年了，我活着已经很累了，哪里还想再活着？我熬过了这么多年，其实早就很累了。” “你母亲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活着了。这江山美人不过就是我父亲给我不能脱掉的东西了，哪里有什么高兴。但是有时候我又不敢去死，因为我没脸见她。” “旭儿，阿寿他是你唯一的亲弟弟，这么多年不管我对他怎么冷淡都是不能改变的。到了今日，也无力再改变什么，毕竟和这个孩子也没有一点关系。” “我打算到了地下亲自和你母亲去请罪，我们有长长久久的时间。可你和阿寿不一样，你从小疼他，我希望你以后也要疼他。”齐旭红了眼睛，点点头。 “父皇放心，不管怎么样，我知道很多事情和阿寿是无关的。我自幼带大阿寿，一定不会不管阿寿他的。再说了，阿寿和我感情深厚。” 齐子暮看了一眼那个他一出生就不想看他一眼的儿子，嘴角终于勾了起来：“这样就好，这样我走的也安心些。至少不用想着骗她什么事情，她会不高兴的！” 齐旭从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这么忐忑不安的人。一直在他的心里，不管几岁，他的父亲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从来不知道他会这样的卑微。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觉得心酸，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没有谁会永远在某个地方等你。世事往往就是你想要某些东西的时候反而要不到了。 当年的感情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些岁月中到底是谁负了谁，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但是他知道，不管走到哪一步，这段感情的结尾是三人受伤。 不管是慕容阳，还是父亲，又或者是一步步走到这一步的母亲，他们没有一个人希望结局是这样，可偏偏结尾是不得不……齐旭开口劝父亲。 “父皇，你不要胡思乱想。想来母亲在地下也不会怪你的，母亲不是这样不通情理的人。你先好好养身体，等身体好了，我们再考虑别的事情。” 齐子暮摇摇头：“不，不用调理了。很多年前我就知道我的结局是什么，这是我早就知道了的下场，我一点也不惊讶，更加不会觉得可惜。” “你不知道你母亲，可有时候你真的很像她。在你小时候，我有一段时间甚至不想看到你，因为你才是你母亲最放不下的人，而不是我这个丈夫！” “现在想想她的决定是对的，我对不起她，也从来不敢梦见她。可你不是，你从小就不亲近皇后，也很少想起这个名义上的母亲。虽然她也不喜欢你。” “我那时候想，你们总是亲人，你母亲已经死了。更何况她当年是用尽心思想要得到你，可现在想来不过就是自己天真而已。好在这么多年，你还是活着。” “咳咳咳！”齐子暮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还好你还是活着的，以后找个好女人，这样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会轻松点，这样你就可以轻松点了！” “父皇，父皇，你别说了，别说了。你先休息下，先休息下！阿寿快去叫罗太医，快！”小阿寿流着眼泪，从床上跳下来，急急忙忙跑出去。 太子府，正院 “嬷嬷说的可是真的？皇上的身体真的已经不行了？”苏语溪被巨大的消息砸得头昏脑涨，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喜悦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真的，太子妃娘娘！这是真的，现在外面都已经传遍了。说是太子殿下差点让人杀了那罗太医，在御书房发了很大的火，这消息应该是千真万确的。” “皇上要去世了？那太子殿下不是要登基了？那我就要做皇后了？我，我要做皇后了！”苏语溪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全部的喜悦，“我居然真的要做皇后了。” “嬷嬷，嬷嬷，快，快帮我去准备一下。我们要开始准备起来了，我们过不了几天就要进皇宫了，不会在这里多待。还有，秦琴那里也去说一身……” “姐姐不用麻烦了，妹妹早就知道这消息了！”秦琴笑吟吟地走进正院，一点也没有前几天躺在床上的虚弱了，“姐姐，看来我们姐妹的福气还在后头！” “可不是嘛！我还以为我们姐妹是一直在这地方受伤呢，谁知道不过几天，这一切就都过去了。姐姐将来可要多多照顾妹妹才是，我们都是皇上的人！” “当然，皇后娘娘和我是不一样的，您的地位要更加高一点！不过剩余的那些人，不过就是一些小人物而已，娘娘想来也不会把她们放在心上。” 秦琴却突然跪倒在地上：“可是娘娘，我今日必须要多嘴一句。娘娘难道真的希望那个女人进门吗？娘娘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吗？梅颜的影子必须消失！” “皇上那样健壮的一个人，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难道不是因为淑妃娘娘吗？现在外面都传遍了，淑妃娘娘死了以后，皇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存意志！” “娘娘，我们不能走到这一步！绝不能走到这一步，要不然我们就全完了。梅颜已经死了，难道娘娘还让自己过得不舒服吗？梅颜已经死了，就应该要死！” 苏语溪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本妃不想吗？可是本妃能怎么办？难道本妃可以改变太子殿下心中的心意？我要是可以做到，何必要等到现在？” “我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忘记上次我们自作主张得到的下场是什么？梅颜现在己经死了，要是可以，本妃当然希望这个女人永远不出现。” “可是现在太子殿下喜欢她，我们可以怎么办？还有那个徐家小姐徐梦，你以为本妃真的会喜欢她？本妃是没有办法，这么多人只有她像梅颜！” “我倒是巴不得她不会进宫，但是你觉得又可能吗？现在梅颜已经死了，你难道还能把她复活吗？你以为你有这个本事？但是现在有一件事情很好。” “起码梅颜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最多十年，最多二十年，太子总有一天会忘记她！我还就不相信了，难道他还能记得她一辈子吗？” “秦琴，我们现在根本什么都不能做！现在正是太子殿下最想梅颜的时候，要是这个动手，就是在太子殿下的心上种刺，我们何必！” “娘娘的意思是？就这样让那个女人进宫？你就不怕那个女人是第二个淑妃吗？你难道今天没有看到皇后娘娘的下场吗？难道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娘娘可不要忘记写眼前血淋淋的例子。太子殿下从小和太子殿下关系这么好，恐怕……恐怕以后都是一样的性子，难道娘娘不害怕吗？”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薨逝 “害怕？我就是害怕又能怎么样呢？”苏语溪扶起了秦琴，“妹妹，姐姐今天就和你讲句实话吧。我们姐妹之间实在是不应该再针锋相对了！” “不说别的，就是妹妹自己，难道一点也不害怕以后的事情吗？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要是再这么一直斗下去，就是到了那何年何月也没完啊！” “我们年纪不小了，最让人担心的是，我们还没有孩子。对于一个宫中的女人来说，没有孩子，远远比什么都要更加失败，何况还是现在这个时候。” “不管怎么样，不管是你还是我只要我们可以为太子殿下生下一儿半女，想来我们的结尾都会不一样的。秦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怎么还会不明白姐姐的意思呢？只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毕竟现在殿下的心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梅颜了。姐姐，我们用要拿出个办法过来啊！” 皇宫，御书房 “父皇，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你先吃一点东西吧！”齐旭拿起一碗清粥，“我让刘公公在这里照顾你，我去给你煮了点清粥！你尝尝吧！” 齐子暮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你亲自给我去煮的？我怎么不知道你突然之间学会了这些？是不是这些日子去西边吃苦了？以前你从来都不会的。” “父皇也说这是以前了，儿臣也不可能一直都是这样的。我去林城的时候，学会了很多的东西，父皇不是也知道吗？等过两天，儿臣再做给你吃！” 齐子暮摇摇头，自己亲手拿过了那碗：“我自己来，我还没有到这么没用的时候。很多时候我总是在想，你和你母亲都是一样的人。只要我没有看到一段时间，就会不一样了。” “你母亲一开始喜欢的是那个慕容阳，不过也难怪，那个时候她是他的妃子。后来我和她之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们之间的纠缠就像那……” 齐子暮突然转眼看着御桌上的朱砂颜料：“就像那个颜料，再也分不清楚谁和谁之间应该有什么样的地位。不过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一些题外话。” “想来现在慕容阳是恨不得自己也死了，可惜这一次赢得人是我。这么多年了，他一来霸占着你母亲的尸身，二来他始终不肯对我诚服和承认。” “不过这些也都算了，我也不想再去介意。你要是现在还比较空，有时候可以去看看他，其实你小时候他对你倒是挺好的，可惜这日子也没有多久。” 齐旭知道父皇这是怎么了，只是他更加知道这样代表着什么。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有时候可以说很多的别人的好，又突然说别人的不好。 罗太医也说了，这是父皇身体里那个身体中那个蛊毒的作用。想来皇后死前的一段时间也是这样过来的，他也说这个孤独早已经渗入身体，恐怕就是有解药也没有用。 “父皇，你先吃点东西吧。有什么话过会儿也可以说的，你不用这么劳心。等过些日子，你的身体好些了，我们再去看看阿寿，还有别的人。” 海家，别院 “你说京都传来消息，皇上身体病危了？怎么这么突然，突然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子殿下怎么样了，现在身体还好吗？不行，我要回京都！” 十一连忙拦住她：“姨娘，别这么冲动，现在太子殿下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如果我们现在贸然进宫的话，恐怕……姨娘，你先等一等，你先等一等！” 苏语然突然开口：“等等等，我一直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时间，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要等到什么样的时候，才算是可以结束这样的日子？” “我想要回去了，十一我也应该要回去了。我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里，我也不可能因为我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连东宫半步的门槛都不进不了。” “十一，这么多天了，我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也没有收到他来自京都的只言片语。你和老十总是跟我说，他和你们交代了什么什么。” “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从来都没有过！我已经在这里足足等了两个多月了，这么多日子以来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十一，我是真的担心他！” “我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吃的饱不饱，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十一，那是他的父亲，是他在这个世上除了阿寿唯一的亲人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自己一个人背负着那种痛苦，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十一，你们不用再劝我了，马上出去安排马车，我们现在就出发。” 十一看看苏语然的情况，最后点点头：“那就请苏姨娘等一等，我这边就去做准备。不管怎么样，我们总要跟海家公子说一声，总不能贸贸然就离开别院。” 苏语然点点头：“这当然是应该的，多亏这些日子以来海大公子的照料，我们确实应该去拜访一二。你们去准备一下吧，我们现在就过去。” 皇宫，御书房 “罗太医，罗太医，还不快马上进来！快，快进来看看父皇，还不快进来！”罗太医听到里面的声音，立马就进去了，其实他心里明白皇帝活不了多久了。 齐子暮整个人已经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了，旁边的太子殿下齐旭正焦急的看着床上的皇上。看到罗太医进来，马上就抬头：“怎么还愣在那里，还不过来看病？” “请太子殿下恕罪，依微臣来看恐怕是不用把脉了！请太子殿下恕罪，恐怕皇上已经蛊毒攻心了！请太子殿下恕罪！”罗太医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齐旭低着头看着他的父亲，红了眼眶：“不管怎么样，你先过来看看。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想来你也不用活着了，就去地下继续伺候我父皇。” 罗太医却似乎根本不在乎太子殿下口中的威胁：“不管太子殿下对微臣说些什么，微臣都已经无能为力了。太子殿下，皇上确实已经没有……” “你给我住嘴！马上给我住嘴！我现在不想听这些，我只想问你你有什么可以救我的父亲。只要你可以医治我的父亲，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老臣一家三代都始终伺候皇上的，从不敢有半分违逆之心。太子殿下，如若不是老臣实在是无力回天，老臣绝不敢轻易开口，更不会不动手。” “还请太子殿下节哀，还请太子殿下节哀！早日让皇上入土为安！” 刘福在罗太医身后跪下来，身边全是哀伤：“太子殿下还是听罗太医的话吧，他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想来是不会轻易说些不靠谱的话。” “太子殿下还是早些，让皇上安葬为妙，也省得皇上放心不下死不瞑目。太子殿下应当比任何人都明白，皇上等这个日子已经等了很多年了。” “若是太子殿下可以让皇上顺利安葬，想来他在地下也会觉得欣慰的。只是可能老奴这个没用的还要多在太子身边待几年，帮太子殿下熟悉下。” 齐旭却突然抱紧了齐子暮，整个人都不说话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和父皇待一会儿。要是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海家，别院 “姨娘这么快就要回京都了，可是京都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不如让在下先去京都打探一番，然后再安排车马送姨娘回京都去？” 苏语然摇摇头：“海大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确实不用了。太子殿下走之前也给我留下了不少侍卫，想来现在也是用得上的，还有一辆不错的马车。” “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要谢谢海家大公子的。这些日子以来，要是没有你的再三照顾，恐怕我也不可能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要好好照顾自己。” “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就能出生了，恐怕也要牢牢记住你今日的罩抚。只是也不知道这样的恩德以后有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回报给你了。” 海公子拱拱手：“姨娘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些不过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只是在下有句话想要劝一劝姨娘，只是不知道这些话应不应该说。” “海大公子不用避讳什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既然是这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在下，想在这里和姨娘说一个小故事，这故事还只是在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中发生的，还只是一个小故事。” “传闻在郊外农户家中有一对儿女，这家的女儿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长得格外的秀美动人，长大之后，更是被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 “这其中当然也包含在本村中最有名望的一个秀才。本来嘛，秀才和佳人相配到也算得上是一场良好的婚姻。谁知道就在两家要结亲的当天，那姑娘却突然不嫁了！” “不知道姨娘可知道这其中的关窍吗，嗯？原来这姑娘是看上了一户有钱的人家，根本看不上一个贫穷的秀才，那自然也不想嫁给这个秀才为妻。” “可是秀才当然心中不甘，他自认为自己是在村中唯一有文化可以和那佳人相配，可现在却是她频频拒绝他。那秀才自来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当然受不了。” “可是婚姻结的是两姓之好，并不是个人意愿，若是那女子不愿意秀才自然也不能勉强。但是他心中又确实是放不下这件事，那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那秀才待在家中苦思冥想了两天，终于想到一个绝妙的法子。他去了街上，买了一套最好的服装给了一个乞丐，并且嘱咐那个乞丐去引诱那个女子。” “对于那个乞丐来说，一来他可以得到一套最好的衣服，二来也有可能得到一位貌美的佳人，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事，根本就不需要多加考虑就同意。” “那女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心志坚定之人，在那乞丐的三言两语之下竟然就相信了那乞丐是外地来客商的儿子。因为在这村中看到了女人的容颜秀丽，才想着娶她为妻。” “那女人也是单纯的很，心里一点也没有怀疑，反而觉得是自己有举世无双的好运气。她居然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和那乞丐私定了终身。” “可是就在那个时候，那秀才却突然跳出来说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富商之子，只是他安排的一个乞丐。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 “那最后那个女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嫁给了那个乞丐吗？还是不堪其辱，自杀了？” “姨娘觉得那个女人的下场是什么呢？其实那个女人没有死，他不光活下来了，还活得很好！甚至连他的乞丐丈夫，最后都成了一位的首富。” “姨娘恐怕是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吧，其实我的母亲就是其中的主人翁。我父亲时常说，那个时候他从没有想过，我母亲会同意嫁给他。” “当年那位秀才，如今早已埋入黄土去世了。我母亲当年不愿意嫁给他的原因，就是因为觉得那个秀才太过恃才傲物。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海家的夫人果然是和别人并不相同，只是海公子怎么突然想起和我讲这样的往事？按照道理来说，恐怕这些事情很多人不愿意开口。” “为什么不愿意开口？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我的母亲现在很幸福，我的家中又是家财万贯，我父亲对我母亲更加是千依百顺，恐怕别人羡慕的才是多。” “既然羡慕的人这么多，那也就说明我母亲根本就没有选错。既然她没有选错，又何必去避讳之前的种种呢？难道就为了那些过不去的陈年往事为难自己吗？” “我只是想告诉姨娘这样一个故事，若是姨娘可以从这个故事里知道一些对姨娘有帮助的事，也算是在下功德一件。”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往事 “多谢海家公子的好意，我明白了。海家公子离家这么久了，也应该回去看看自己的父母。若是公子不嫌弃我这个妇道人家，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当然，这也只是我自己的一片心意。若是你还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要办，自然也不用急着和我们一起回去。若是海公子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自然也可以来和我们说。” “我们还会在这里再呆上半个月左右，等什么时候海大公子改变主意了再说。”苏语然微笑着点点头，一点也不像那个一开始急着要走的人。 可是海大公子就喜欢跟这样的聪明人说话：“这样也好，既然是苏姨娘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妨就多在我们这别院多待半个月。再过半个月，想来就是春暖花开之际。” “这里虽然是离京都有一定的距离，也不是什么名门都城。但是有些小花小草也别有一番滋味，和很多花色艳丽的也有得一比，不是没有特色。” 苏语然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在一些地方好好的看过风景。这次竟然难得有时间来到这里，我自然也想看看风景。” “既然害怕公子说在过半个月，这里春花烂漫，那我就等着春花开始之日。这么美的风景如果不看几眼，想来也一定是可惜的。人生的遗憾不应该有这么多，不是吗？” “十一，不用收拾了，我要回去好好睡一觉。还有青柠这个孩子，这两天我担心着很多事情，好久都没有去抱抱她了。你待会儿让嬷嬷把她抱过来吧，我今晚和她睡。” “这是当然的，姨娘只要回去就可以看到青柠小姐了！青柠小姐这两天一直在问属下，姨娘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高兴？姨娘若是这次回去，想来她一定高兴。” 海大公子心头一松：“这样就好了，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厨房准备一些好东西。这边铺子里刚刚到了一批新鲜的血燕，姨娘正好可以尝一尝。”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好这些日子我也想多吃点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和海公子说完话以后我突然觉得肚子很饿。十一，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十一走之前对着海大公子微微拱手以示谢意。海大公子身后的长随突然开口：“公子为什么突然开口要留下这位？其实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太子东宫的妾室！” “我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在她身上花费这么多心思。”海大公子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妾室？以我来看，她可能才是整个东宫最要紧的人！” 那长随很是不了解：“公子，这会不会太不可思议了？在这京都上上下下可都是传遍了，那东宫最受宠的可是梅侧妃，不是这位啊！” “梅侧妃？你是说当年在安府对着太子弹凤求凰的那个？哼，不知道太子殿下的人总以为他是个温文如玉的人，可是知道他的人都清楚的知道。” “太子殿下，是绝不可能喜欢那样的女人的！我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京都中人说的，我更相信我眼睛里看到的人。你可看清楚这个姨娘身边跟着的那个人是谁？” “会是谁？也不过就是个一般侍卫而已吧！”长随一点也没有把那个人放在心上，“这个也正常吧，但凡是太子殿下的女人，总要留些人保护的。” “他可不是一个一般的侍卫，恐怕就是我们请的好手都比不上他！你日后还是多长个心眼吧，对那个女人千万不要有任何怠慢。记住，一定不能怠慢她！” “公子放心吧，虽然我还是不太明白，但是公子的吩咐我一定会听的。你放心吧，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奴才现在就吩咐下去！” 别院，后院 “十一，你说海家的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听了海家大公子的意思，似乎他这位母亲倒是蛮有魄力的一个女人。不过让人觉得奇怪的是……” “在外界的传言中，似乎很少有听到这个女人的过往。不知道你们在和海家有联络的时候，有没有暗中调查过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很有兴趣。” “姨娘怎么突然之间对她很有兴趣了？不过我们还真的是没有调查过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这海家的两位男人似乎都把她保护的很好。” “不过让人觉得很奇怪的是，外界对她的传言中似乎也根本就没有她的一些身世。这位海家的夫人似乎是也没有过去的人，现在想来倒也是一件奇事。” “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十一，你这个说法倒真的是有趣的很。不过海家公子似乎倒是并不避讳告诉我她母亲的身世，你觉得我和他之间很熟吗？” “姨娘你的意思是……” “既然海家公子这么有兴趣和我说她母亲的事，那自然也不会介意我们去调查她。十一，你就多费点心思，过两天我想要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姨娘放心吧，属下过会儿就去办，一定不会让你久等的。姨娘现在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想来她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皇宫，御书房 “太子殿下，你还是早些让皇上安息吧。皇上已经在这块御匾的背后写着一到你继位的圣旨，太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突然一个小太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启禀太子殿下，慕容先生在门外求见！” 齐旭摸摸阿寿的头，哄着他先下去用膳：“阿寿乖，你先下去用膳吧！等过一会儿，皇兄就会过去陪你，你乖乖的要听话一点。”阿寿点点头。 “那皇兄也不要太过伤心了，等过一会儿阿寿就会过来陪你的。你不要再伤心了，父皇也一定是希望你可以恢复过来的。”他看着齐旭点点头才离开。 “刘福，你去把门外的慕容先生请进来，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他。他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想来也是有些事情要告诉我。既然是这样也就不用彼此藏着掖着。” 慕容阳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齐旭跪坐在齐子木的床前。他看了一会儿这一对父子才开口：“我一直以为他还会再撑两天，实在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走了！” “以他的性格，能够被那个女人牵制了这么久，也确实是难得！你没有见过几十年前的他，想来也不会知道你父亲原来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在很久以前，他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在这个京都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被他放在眼里，就连对我这个皇帝也一样，有时候我还蛮羡慕他。” “他是齐国公的长子，又得了当时安国公的女儿。他这一辈子，荣华富贵娇妻美眷什么的都有了，难道这些还不会让人羡慕吗？” “而我那个时候呢？我虽然占有着整个王朝，可我连我心爱的人都得不到！我还不得不隐藏着她，去找安国公的大女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后来我有了珍妃，我不懂好好珍惜。而他后来却成了珍妃心爱的人，你说，你父亲这样的运道，怎么能不让人羡慕呢？更何况最后他还登上了皇位！” “难道慕容先生来到这里只是想和本宫说这些话？我还以为慕容先生有另外的打算才要亲自和我说。如果先生只是想说这句话，那你就走吧。” “你父亲想要我告诉你的，无非是你母亲的事。又或者他自己也很想知道当年你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和我流落到那山村之中？” “今日先生来到这里，是想要当着父皇带面和我说这些吗？先生可不像是这么会讲信用的人，你这么多年霸占着我母亲尸身不放，难道就只是为了今天？” “又或者父皇和先生你不知道暗地里达成了什么交易？既然先生来到这里，不妨有话就直说吧！” 慕容阳看了看身后的刘福，这个时候才开口：“其实那件事情的起因在刘福身上。刘福应该记得在很多年前你还是一个小太监的时候，曾经被宫中的人为难了很久。” “后来有一次，刘福在宫中被人欺负的时候，他被你母亲也就是珍妃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所救。而这个小丫头也就是你在幼年时见到的珍太妃。” “那个小丫头一直对珍妃很忠心耿耿，当年无论珍妃落到什么样的地步都不会离开她。珍妃这么多年可以在宫中熬下去，也是因为她。” “珍妃在收用了刘福后，可是过不了多久，她就被我打入了冷宫。在冷宫中大概过了半年左右的时间后，他就怀有身孕，而这个孩子就是你父亲的。” “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就突然没有了。我只知道这中间你父亲带出过你母亲一次，只是为了解决肚子里的孩子。” “也是在那一次以后，突然有一个叫屈子的大夫出现在了京都。其实我并不知道他和你母亲之间原来另有渊源，谁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进宫了。” “他进宫以后，很快凭着一身医术在太医院站稳的脚步。我一开始并不在乎这个太医，直到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他似乎很关注冷宫的珍妃。” “那个时候你母亲在我眼中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如果我可以通过你的母亲得到很多东西，那我自然可以不在乎谁和她在一起。” “更何况你的父亲可能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自己也很在乎你母亲。我只不过是通过一个人传了一些消息给他，很快，他就想办法要把曲子带走。” “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消息，而且又这么有用，又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把曲子带走。我假装并不知道曲子和你母亲的关系，并且拒绝了你父亲。” “也许你的父亲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从那一次以后他进宫的次数更加频繁。安慧茹根本就是个按耐不住的女人，自然也不可能有很大的耐心等。” “你父亲的频频进宫当然让那个女人心中有巨大的不安。很快，她就通过我们当时的一条暗线，悄悄通知我一件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个消息，我和你母亲才会偶然到了那个村庄。” “而她身边的丫鬟和刘福就留在了皇宫中。你母亲的第二个孩子就是在那个村庄中死去的，但是这一个我真的不知道是你父亲的。” 太子府，正院 “既然太子妃娘娘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那我也只能遵从了。既然太子妃娘娘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那我们还是尽快去准备进宫的事宜吧！” 苏语溪点点头：“你既然这么想那就最好了，其他的都是小事情，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乃是准备进宫的事。这样我们可以顺利让太子殿下登基……” 秦琴微微一笑：“只要太子殿下可以顺利登基，想来太子妃娘娘一定会荣登皇后的宝座。妾身要在这里提前恭喜我们的皇后娘娘，祝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温嬷嬷和丝柔也跪了下来：“恭喜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语溪大声地笑了起来：“好好好，真是好！只要本妃可以顺利登基，想来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温嬷嬷，丝柔，你们想办法去马上请我母亲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量。” “现在这个时候去叫苏夫人？可是这个时候皇上正在病床上，如果现在去会不会……太子妃娘娘，要不然我们还是等一等吧，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 “不，现在这个时候去叫我母亲是最好不过的。皇上现在正躺在病床上，想来太子殿下是不会有什么心思管理东宫的。秦侧妃，想来你也很想见一见自己的母亲吧！” “既然是这样，不如也去请你的母亲一起来。现在我们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是彼此之间可以商量个对策，也不至于日后在宫中寸步难行。”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庶女 “苏夫人，你过来了！”秦夫人主动拉过她的手语气中满是谦卑，“我们两家可真是有天大的福气呢！以前若是妹妹有什么不得当的地方，还请夫人不要介意！” 苏杨氏摇摇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要溪儿能好好的就比其他一切都重要。我明白夫人的意思，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再说吧，这里到底不方便。” “正是正是，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秦夫人亲亲热热地拉着苏杨氏进门。 太子府，正院 “母亲！母亲，我听说你前些日子进宫了，现在的身体可还好些了吗？”苏语溪亲热的拉过苏杨氏，心里也确实担忧上一次母亲进宫的事情。 苏杨氏摇摇头：“你放心吧，我没有遇到什么大事。只是多年前和皇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我去看看她而已。”苏语溪还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皇后之间还有关系。 “姐姐到底和我们不一样，这么多年了，还是和娘娘的关系如此亲密。不过说起来，谁也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走到这一步，有时候这男人偏起心来呀，真的是……” 秦琴扶着自己亲娘坐下，这才开口：“母亲，我只是想问一下那淑妃娘娘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要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当年是有名的恩爱夫妻呀！” “恩爱夫妻？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恩爱夫妻？皇上在登基之时，恐怕和皇后娘娘之间的感情就没有多少了，毕竟彼年发生的那些事情…” “看来秦夫人是知道不少事情，今日大家既然都有缘聚在这里，也不妨说道说道。秦夫人不用误会什么，本妃自然也没有别的心思想要做什么。” “只是本妃很好奇，毕竟当年在闺中之时有传言，皇后和皇上是当年难得的一对眷侣。据说当年皇上为了皇后娘娘，甚至有传言要罢免六宫。” “可现在听秦夫人的意思，是指这一对天下最至尊的夫妻实际上也不过如此。我毕竟年少识浅，还不曾明白这其中的关系，还请夫人不要介意。” 秦夫人摇摇头：“太子妃不需要如此说，你们还年轻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也是情有可原。今日我们四个人相聚在这里，我也不防依老卖老多说几句话。” “当年皇上和皇后新婚之时，确实是恩爱羡煞旁人。当然那个时候皇上也不是皇上，而是当年的齐国公世子。那段时间，也许才是皇后最高兴的时候。”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过了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很快随着一个女人的介入，两个人之间变得嫌隙顿生。而更加觉得可笑的是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娘娘的庶妹。” 苏语溪心里“咯噔”一声：“皇后娘娘的庶妹？那个不就是在前朝声名狼藉的珍妃？她怎么会突然介入这两个人之间呢，她那个时候应该还是皇帝的妃子吧？” “这就要关系到前朝的另一件趣事了。咱们的这位皇后娘娘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她当年深受前朝皇帝的喜爱。根据当年的传闻，前朝皇帝一开始想要人进宫，就是她！”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阴差阳错进宫的却是她的庶妹。恐怕就是现在说出来你们也不信，那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倾国倾城的容貌。” “让人觉得好笑的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最后却成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 “难道当时就没有任何人提出过什么疑问？再说，既然那个庶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为什么皇后娘娘和皇上之间会弄成这样呢？” “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荣朝的庶女地位这么低下？这一方面的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珍妃，但是另一方面就是我们那位皇后娘娘的心思了。” 秦琴和苏语溪对视一眼，才开口道：“母亲，皇后娘娘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还有你刚才说珍妃介入到两人之间，可她是怎么介入的呢？” 苏杨氏这个时候才开口：“前朝皇帝喜爱的是皇后娘娘，这件事情想来当时京都的很多人都知道。但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珍妃会突然介入到两者之间。” “当年，前朝的皇帝趁着齐国公的世子进宫时突然设下一个计谋。也就是因为这个计谋，两者之间才会出现这么多的纠葛不清。有传言说这个计谋当时皇后娘娘也知道。” “皇后娘娘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其实已经无从考究了。我们只知道珍太妃其实为皇上生过一个孩子，但是那个孩子一出生就死了。” “如果要说皇后和皇上的感情什么时候变的，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情份了。只是我们奇怪的是，皇上为什么不废了皇后。” “却反而和皇后生了两个儿子太子和寿王。皇后不喜欢太子，是朝中上下都知道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们以为皇后还在生皇上的气，所以才连带不喜欢太子。” “那现在呢？母亲现在可知道为何皇后一直不喜欢太子殿下？” 苏杨氏转身看着她们，突然开口：“可是我现在却想到，如果当年珍太妃的那个孩子，根本就没有死呢？如果太子殿下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呢？” 秦夫人和那两个人都大惊地站起来：“你说的这些话，可不能胡乱开口的。太子殿下他可是一国的储君，如果他真的不是皇后娘娘的孩子，皇上又怎么会立他为太子？” 苏杨氏却根本没有惊慌：“皇上要立任何人为太子，都不可能立皇后的儿子为太子。你当年在闺中和皇后也有相交的时候，你可还记得皇后的性子？” 秦夫人点点头：“皇后是个十足十霸道的性子，恐怕没有一点的包容心。如果光是从这一点，你觉得太子殿下有可能是当年珍太妃的孩子。” “其实倒也说得通！”秦夫人看了看苏语溪她们，才开口解释，“皇后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这一点很多之前的人都知道。” 苏杨氏拉着苏语溪坐下：“正是因为我怀疑太子殿下，有可能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所以前两天我进宫，就特意没有在皇后面前提起太子殿下。”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皇后也没有开口提起太子殿下，反而提起了寿王。” “你就是从皇后娘娘的这些态度里面，才推断出太子有可能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可是现在就算太子殿下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又怎么样呢？” “一来皇后娘娘已经被废，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二来，皇上现在已经病成一团，太子殿下的登基指日可待。我们现在更重要的不应该是……” “重要的是什么？重要的是教她们怎么去夺得圣上的恩宠吗？若是我们连太子殿下心中的忌讳都不知道，想再多的法子也不过是徒劳。” “如果太子殿下的身世真的是我们想的那样，那也就是说皇后娘娘的生死对他来说毫不在乎。更甚者皇后娘娘算得上是他的杀母仇人。” “那你们对寿王殿下的态度就要再斟酌一番了！就是再怎么大度的人，恐怕对于杀母之人的儿子也不会有多少心胸。等到太子殿下登基那日，恐怕这寿王……” “母亲说得对，我本来还打算着要把寿王殿下接到自己膝下养着。但是如果太子殿下的身世真的是母亲想的那样，那这寿王殿下，我是万万不敢再接手了。” 秦琴只觉得这些消息让人难以接受：“太子殿下不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可他却以嫡子的身份来继承整个江山。苏夫人，这件事情是不能胡乱猜测的。” “若是这件事情被有心人听了去再加以传播，恐怕太子殿下和我们将来都要被囚禁在这废弃的东宫之中了。”她吩咐书文去外面守着，没有命令不能进来。 海家，别院 “娘娘，我回来了。青柠现在回来了，你是不是躲在这里和青柠躲猫猫呀？”一个小脑袋偷偷地探进来看看，上面还有着一顶小帽子。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今天跟着你姐姐去摘花朵了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回来了？是不是又不想出去？你啊，就是一个小懒猫！” 青柠嘟嘟嘴：“青柠一个人不想去了，娘娘不陪青柠，青柠觉得不好玩。姐姐现在正在厨房忙着，也没有时间陪青柠玩，娘娘，你们怎么都忙啊！” 苏语然摸摸自己的肚子，招手让青柠进来：“快进来吧，娘娘给你讲故事。你今天想要听什么呢？要不要听听那个孙猴子的故事呀？” 青柠大喜地跑进来：“真的吗真的吗？娘娘真的给我讲故事吗？好呀好呀，青柠喜欢听的。只要是娘娘讲的故事，青柠都喜欢听的。” 太子府，正院 “按照母亲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还有那个我们安排的那个人，我们是不是应该……” 苏杨氏摇摇头：“你们现在暂时什么也不用做。我这里说句不好听的话，太子殿下现在还没有到登机的时候，你现在的担心不过是多此一举。” “更何况，就算是为了天子的颜面，太子也暂时不会对寿王做些什么，就像之前太子殿下只是让安王去守着皇陵而已。我倒觉得你们现在应该做的是让太子殿下对你们改观。” 秦夫人也同意这一点：“有些事情只要太子殿下不计较，自然也没有人敢计较。现在太子殿下若是真的登基，恐怕你们要担心的还有很多的问题。” 秦琴这时候才开口：“我们担心的不是别的问题，我们担心的是太子殿下放心不下梅颜。而梅颜的死却和我们两个有关，我们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秦夫人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她们突然之间这么急躁：“你们两个怎么突然之间这么沉不住气，太子宠爱梅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你们冒冒然除掉了梅颜，难道接下来就没有别的女人出现了？你们现在这么做，太子殿下的心中恐怕永远都会对梅颜念念不忘。” 苏杨氏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行事会这么急躁：“怎么突然之间一定要除掉梅颜？你们现在行事这么露骨，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不知道。” “太子殿下一旦对你有所怀疑，日后又怎么可能信赖你们。得不到一个夫君的信赖，你们怎么去夺得他的恩宠。你们居然还想出找人代替这样的法子？” 苏语溪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太过露骨了：“母亲，我们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了，太子殿下一直都不肯原谅我们。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想到要代替她，毕竟……” “代替？你拿什么去代替？留下梅颜，才是你们两个最好的处理方式。可你们现在却亲手把这个把柄交到别人的手中，你们，你们简直是愚蠢至极！” 秦夫人毕竟也是掌管一府的主母，心头也满是不赞同：“你们两个做事情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就算是真的想要那个梅颜的命，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 “现在梅颜死了，太子殿下又对你们心存怀疑。现在偏偏又是太子殿下登基的时候，你们这么做简直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竟然还想着代替……” “姐姐，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帮帮这两个孩子。我们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熬死在那宫中，不如我们现在就想个法子……” 皇宫，御书房 齐旭终于同意安葬齐子暮，时间选择在两天后。他看着众人忙碌的样子，又看看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父亲只觉得冷。这么多年了，父皇到底得到了什么！ 他冷冷一笑，只觉得心里满是荒凉。这么多年，他兢兢业业守着这个江山，甚至为了它，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没了。可现在呢？所有人都在等新皇帝。 这江山到底可以带给人什么东西呢？恐怕还不如一个平淡的家庭让人舒服。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回程 海家，别院 “姨娘，属下不知道这里哪些是真实的，哪些又是虚假的。看来那海家早就有打算了，应该什么都己经准备好了。属下可以打听到的消息，和当日海家公子说的没有什么差别。” “更加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那海家夫人似乎是个没有娘家的人。无论属下用什么样的办法，都不能找到她的娘家人，就好像她的娘家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苏语然正在哄着青柠入睡，听到这些也只是笑了笑：“既然海家做了这么充足的准备，想来你在贸然之下是查不到任何东西的。看来，我们是低估了海家公子。” “不过这样也说明了一件事情，他们很有诚意和太子合作。不管是为了什么，至少他们现在愿意自己交出自己的把柄。既然是这样，我们也不用浪费精力了。” “十一，你这两天去准备一下，我们差不多可以出发回京都了。我听闻，皇上的丧礼已经办得差不多了。这么多日子，想来太子殿下心里也一定很不舒服。” “十一，我真想回去看看他。我想着他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瘦了，有没有记得吃饭。十一，这京都的天实在是太冷了点。” 哪里是京都的天气冷，不过是因为太子殿下不在罢了：“姨娘，我们过两天就可以出发了。等姨娘回到了京都，刚好可以好好问问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想来也担心姨娘的，前两天还传信过来让姨娘不用太担心。不过太子殿下的事情也确实是多，处理好皇上的丧事还要忙着平衡朝局。” “不过姨娘放心，殿下已经把老十叫过去安排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姨娘就可以回京都了。这里再好毕竟不是宫里，恐怕不能好好照顾你的身体。” “等我们回了皇宫，让宫中的太医好好调养姨娘的身体。这个孩子殿下这么重视，姨娘将来不用担心太多的。东宫的太子妃和秦侧妃如今不值得姨娘恐惧。” 苏语然挑挑眉毛：“看来这些日子我没有在京都，东宫发生了不少事情。想来梅侧妃已经没有了，秦侧妃和太子妃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 十一却只是笑笑，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对于他们来说，那三个女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差别。若不是太子殿下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恐怕…… “十一，如果梅侧妃真的出事情了，那为什么梅家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是梅家再大度，也不可能死了女儿也没有声音，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十一开口的声音中却充满了笑意：“梅家自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肚量，但是他们不追究的原因是太子殿下答应，以后秦侧妃记在梅侧妃的名下。” “秦侧妃怎么可能同意这样的事情？这孩子一旦记在别人的名下，在在礼法上是不可能再认自己的亲生母亲了。秦侧妃怎么可能可以忍受这样的事情？” “她自然是受不了的，但是谁可以改变太子做下的决定？就是她心里再不愿意，都只能认了这件事。这是未来皇帝的命令，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不愿意就不做？” “当日她竟然可以这么干净利落的处理掉梅侧妃，今日就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姨娘不必为她们的处境感到不安，这些都是应有的惩罚。” 苏语然却摇摇头：“十一，你误会了，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她们这样的惩罚不好。我当日在京都受到的折辱让我根本就不可能去同情她们两个。” “只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苏语然和秦琴两个人不像是这么听话的人，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苏家那位夫人难道也没有任何的异议吗？” “姨娘为什么这么问？难道那位苏夫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能耐吗？太子殿下的命令，恐怕没有这么轻易可以解决的，姨娘似乎很忌惮那位苏夫人？” “不是我忌惮那位夫人，只是我心里很清楚那个苏杨氏。苏杨氏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和太子深夜来到苏家祠堂的时候？” 十一点点头：“属下当然记得，那时候太子殿下是为了查寻那件事情的真相才……但是后来我们也只是查到了一部分，至于别的东西当时我们也查不到更多了。” “当年我还在闺中的时候，我并没有听到过苏夫人的很多事情。但我记得我亲姨娘是怎么去世的，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姨娘的病大夫根本就查不出来。” “后来我在侯府也见到了一模一样的人，就是那个早些年死去的白姨娘。我才知道，也许我姨娘和那个白姨娘是死在同一种手段上，只不过用的人换了而已。” “姨娘的意思是……苏夫人会用这么大逆不道的手段？可是太子妃娘娘很少有机会可以亲近太子，应该没有这个可能可以伤害到太子殿下。” “十一，不是所有的药都要下在食物中才是有效的。”苏语然看了他一眼，“你现在就尽快传送一封给太子，让他千万要小心身边接触的一些香料食物。” “还有除了小喜子之外，任何人送过来的东西都不能要。如果小喜子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些很奇怪的香味，最好暂时也不要靠近他。” “是，姨娘放心。属下这就安排人写信，然后传信给殿下。想来太子殿下身边的太医也会多多注意殿下的身体的，不会轻易让人靠近太子殿下的。” 太子府，琴阁 “侧妃娘娘，你先吃点东西吧。不管怎么样，我们只有身体好起来了才可以想出好办法。娘娘，我们现在不能放弃，要是我们放弃了，恐怕就没有人……” “你不用说了，你以为我不愿意吗？你以为我不想好好吃饭，不想好好想办法？只是我没有办法，我的心中根本就放不下那些话，甚至连他说话的语气都忘不了。” “书文，你说我那天是不是在做梦，太子殿下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还是那天，还是那天太子殿下真是太生气了，所以才，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书文红了眼睛，开口劝她：“娘娘，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现在应该要振作精神，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只要一日娘娘还没有孩子……” 书文亲自用勺子喂秦侧妃：“只要娘娘还没有孩子，这所有的一切都还来得及的。娘娘，我们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来筹划这件事情，现在还不到我们着急的时候！” 秦琴却突然发火挥开了书文的勺子：“不急？我怎么可能不急？我现在都到了什么地步了，我怎么可能不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已经一无所有了！” “我的孩子，却要记在梅颜的名下，那我呢，我算什么？难道我在太子殿下的心中就什么也不是吗？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同样是侧妃，梅颜一进入这东宫就受尽殿下的恩宠，可我呢？我却要依靠着梅颜才可能被太子殿下恩宠，现在我却还要帮她生孩子，对吗？” “书文，这不公平，这一切都不公平！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我也不能让自己出生的孩子就挂在别人的名下。他是我的，他只是我的希望！” 书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秦侧妃，她自幼在侧妃身边长大，侧妃一直以来都是沉稳内敛的人。可现在，侧妃整个人的状态都显得有些不对。 但是现在想想又不能怪小姐，毕竟上次太子殿下说得这些话实在是让人觉得伤心。娘娘怎么说好歹也是东宫的侧妃，可现在太子殿下做这样的决定，摆明着是把娘娘放在…… 殿下这是把娘娘放在，放在一个东宫妾室的位子上，可见太子殿下这一次是真的生娘娘的气了。若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日就应该劝着娘娘放过那梅颜。 若是侧妃娘娘当日没有杀死那梅颜，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可现在错误已经造成，甚至连太子殿下那边都已经无法再挽回。 “娘娘，若是早知道会这样，当日我们就不应该动手杀死梅颜。就是让那个梅颜活着，也不就是让她生不如死，可我们现在却已经……” “娘娘，我们去找太子妃商量一下吧。现在这个时候，太子妃娘娘一定不会不管我们的，我们要不然现在就去……” 秦琴却摇摇头：“不用去了，苏语溪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是我不说你也知道。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出去说，她也不会提供什么好的办法。” “她现在难道就不害怕太子殿下的雷霆怒火？她现在恐怕巴不得太子殿下这样惩罚我，也许她就可以躲过一劫。你说，她这样还会帮我吗？” “娘娘，你不要……” 秦琴摇摇头，苍白着脸：“书文你先不要为我担心，起码现在我肚子里连个孩子都没有。我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即便到那一天也会有别的办法。” 书文明白，现在小姐算是缓过神来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娘娘你可以这么想，奴婢就放心了。只要娘娘可以振作起来，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娘娘，奴婢说句不好听的，难道太子真的会不惩罚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可不像是对太子妃娘娘有这么仁慈的时候，毕竟太子妃娘娘之前就……” “书文，你还不懂！太子妃娘娘虽然不是太子殿下一开始真心想娶的人，但是只要她一日还是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便会给她这样的荣耀。” “这是皇氏的荣耀，也是皇室的体面。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太子殿下喜爱的人是梅颜，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梅颜取代太子妃。就是太子殿下想，皇上也不答应。” “原来娘娘一开始就决定要取那梅颜的性命，竟然还有这一层的原因。娘娘是不是想到，若是有朝一日皇上驾崩太子登基，恐怕那梅颜是……” 秦琴点点头：“太子殿下是皇上从小培养带大的。那一日，我在主院和太子妃娘娘说的话，其实并非是假话。只是可惜，我们的太子妃娘娘恐怕没有想到这一层。” “不过她没有想到，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想来苏语溪现在自己已经是自顾不暇，根本就无力再考虑这些。书文，你说她到底是有什么要遮掩？” “上一次，她派人来跟踪我们，难道真的仅仅只是想查明，当日苏语然当日遇害的真相？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越想越不对，我总觉得她应该还有别的事情！” “只是我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事情，而且这事情竟然会和沈慧慧联合在一起？书文，你去查查，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再发生，而我们刚好不知道！” “娘娘，这个时候我们要去查别的事情？就是我们现在查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太子殿下已经从林城平安回来了，梅颜又已经去世了…” “叫你去办，你现在就去办，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多问题？你伺候我身边这么久了，难道现在连怎么伺候都不知道了吗？别的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你只要去做就行！” 书文知道侧妃生气也不得不开口：“娘娘，我们现在不应该轻举妄动！况且我们就是想动也动不了，太子殿下他已经，他已经封宫了！” 秦琴不可置信地看着书文：“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突然之间被封宫了？太子殿下，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他有没有说这么做是为了……” 书文摇摇头：“太子殿下的吩咐来的很突然。更何况太子殿下这两个月来一直都阴晴不定，我们，我们这些奴婢根本就不敢问太子殿下身边的喜公公。”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太子殿下会突然封宫呢？”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解铃 “书文，你去小喜子下面的一个小太监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还有，你多准备一些东西，到时候也可以问问书房伺候的那些人。” 书文点点头：“奴婢明白侧妃娘娘的意思了。奴婢这就下去准备办理这件事情，娘娘先休息一下吧，现在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 皇宫，朝阳殿 “太子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你已经在这跪了一天一夜了！到底还是身子重要，不管怎么样，御书房还有很多的奏章没有批阅。” 小喜子无奈了看了一眼跪在灵堂前的太子：“殿下，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虽然是为陛下守灵，殿下不应该……但是就算陛下在天有灵，想来也会原谅殿下的。” “殿下，你的身子要是再这么熬下去，就真的熬坏了。奴才求求你了，您就吃点东西吧，奴才是真的担心你的身体，要是苏姨娘在这里一定也会这么劝殿下的。” 齐旭跪了这么久，声音沙哑：“不用了，你们都下去。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想在这里多陪陪父皇。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 “殿下！”老十看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对，连忙拿出怀里的东西开口，“殿下，殿下，苏姨娘加急拖属下送来一样东西，还说明一定要殿下亲自拆开。” 小喜子大喜：“殿下，殿下，是苏姨娘送来的东西。殿下不妨就看一眼，就是不喜欢也看一眼，到底是姨娘的心意不是吗？也许姨娘给皇上也带来了一些心意。” 齐旭听到这里才转头看着后面的老十：“是个什么东西？你打开看看！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先拿回去吧，这是在父皇的灵堂上面，我不想被打扰。” 小喜子看了一眼老十，接过了他手中的一个小木盒。他打开了那木盒，里面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同心结：“回太子殿下，苏姨娘有个小纸条给殿下！” 齐旭接过了那东西，看了一眼手中的同心结，那纸条上写的是：生未同契，死同穴！齐旭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摸摸这个小东西，亲自放好。 小喜子吃惊地看着太子殿下把那个小东西放进皇上的棺椁中。自从皇上去世到现在，他还从来都没有见到有什么人的东西可以让殿下这么做。 小喜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深深叹口气，也不怪太子殿下这么宠爱苏姨娘。就说说现在吧，除了她甚至都没有人可以安慰一下太子。 至于另外两个女人，哎，不给太子殿下闹烦心就好了，难道还能靠她们做别的吗？太子殿下处理完宫中的事情，还要去处理东宫的事情。 这才从晋城回来多长时间，太子殿下都没有什么机会睡过什么好觉。这些人还一直在烦恼殿下，也难怪殿下没有什么好脸色对着她们了。 “殿下，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至少也不要让苏姨娘担忧。姨娘一直想要早点回到殿下身边，已经在海家的别院说了不少日子了。” 齐旭看了一眼皇帝的棺椁，终于抬头看了看小喜子：“既然这样，那我们回去吧。御书房不是还有很多的奏章吗？早点回去批阅奏章！” “老十，你早点回去吧。你和她去说，去说，暂时我不能去接她，让她好好在海家的别院养胎。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会去接她回来的。” 老十惊讶地抬抬眼，最后又恭敬道：“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姨娘的。姨娘一定会平安产下小皇子的，属下这就离开。”旁边的小喜子却皱紧了眉头。 太子殿下明明一直都很想念苏姨娘，怎么突然之间却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是那天那个慕容先生说了什么话？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话让殿下做出这样的决定？ 苏姨娘若是知道这样的决定，恐怕……小喜子想要投给老十一个眼色，但是看到前面太子殿下孤寂的背影，又没有做什么，殿下他也不容易…… 这些日子以来，太子殿下从来没有好好睡一觉，也许太子殿下只是觉得心中烦闷，暂时不想花费心思哄苏姨娘。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皇宫，御书房 “小喜子，你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在想本宫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她一个人在海家别院养胎，我这么久都没有去看她，现在却连回来都不让她回来？” “殿下心中想来也是有很多的考虑，奴才不敢妄加揣测。其实奴才是没有什么影响的，奴才担心的是苏姨娘，恐怕她会胡思乱想。” 齐旭微微一笑：“让她先冷静下来，在别院待一段时间。等本宫处理好了这宫中的事情，再风风光光把她从别院接回来。她千辛万苦为本宫生下皇子，绝不能受委屈。” 海家，别院 十一压低了声音：“你说这些话是太子殿下亲口说的？怎么会这样呢，太子殿下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太子殿下，前几日不是还传信过来，让姨娘可以准备起来了？” “你别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你倒是讲清楚，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知道了太子殿下的意思，我们才好做出准备，不至于手忙脚乱。” 老十这时候才抬头：“十一，你冷静点！太子殿下最近一直因为皇上的事情心情不畅，很有可能殿下只是因为突然烦躁，所以才会这么做！” “殿下当日会因为放不下苏姨娘而来别院看望，就说明太子殿下心中还是有姨娘。十一，你要知道现在朝局不稳，人心动荡，不能马上接姨娘回宫也是有的。” 十一却粗暴地打断他的话：“你相信吗？你相信现在太子殿下做这样的决定，只是因为朝局不稳人心动荡？你是在自欺欺人，还是在欺骗苏姨娘？” “十一，就算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想的那样，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可以怎么做呢？太子殿下已经做了决定了，我们可以做的就是多多安抚苏姨娘。” 苏语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颤颤巍巍地开口：“老十，你实话告诉我，太子殿下在宫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在走之前，他答应过我，他会回来接我的！” “我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可现在呢？我现在得到了什么？我明明是他的妾室，怀着孩子，却被安置在别人家的院子里？他有没有为我考虑过？” “姨娘，你这是说什么话？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太子殿下竟然说出了口，就一定会兑现的。就像老十说的，可能只是因为……” 苏语然闭着眼睛，眼睛里的眼泪汹涌而出：“到了今天这一步，你们还要骗我！你们竟然还要骗我，你们竟然还要骗我！他根本就不会接我回去了，对不对？” “他把我放在这里算什么意思？是想要我的命吗？他若是不要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们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何必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若是你们嫌麻烦，倒不如在这饭菜中随便下一点红花？也省得你们有口不能言，有话不能明说，不是吗？” 十一和老十纷纷下跪，心里担忧的一层层上来。后面的石榴着急地扶住她，嘴里却突然大声尖叫了起来：“主子，你的下面有血，你的下面出血了！” 十一惊慌抬头，只见苏语然脸色苍白，神色一片惨淡：“姨娘，姨娘，你没事吧！石榴，快，快去请大夫来。还不快去，马上就去啊！” 石榴苍白了脸色，这才点点头跑出去叫人。老十上前一步虚扶住苏语然：“姨娘，你先不要心胡思乱想，一定要冷静下来。保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苏语然却突然用尽了力气推开了老十：“他都不要这个孩子了，我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用？即便是这个孩子生下来，难道可以改变什么吗？” “是可以改变，这个孩子在宫中宫外生产？还是可以改变，这个孩子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太子亲生的？这一切都不过就是自欺欺人而已！” “走，你们都走！你们是他的暗卫，不是我的属下。你们待在我这个没有用的主子身边也不过就是这样的下场！既然这样，你们就各自去找出路吧。” “你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既然太子殿下，让我们好好保护你，我们自然会一生一世的好好保护你。其实姨娘不用多加担忧的，太子殿下一定是有别的原因，才不得不这么做！” “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都说他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可他的理由是什么呢，你能告诉我吗？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这根本没有理由！” “他只是腻烦了，也无所谓我的生死而已。我是一个妾室，一个最卑微的妾室，像我这样的妾室在这东宫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个，他根本就不在乎。” “也许在他看来，他留我在这个海家的别院里，富贵安宁一生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我并不觉得他做这样的决定很奇怪，毕竟他是太子殿下。” “我只是很奇怪，他为什么不肯实话跟我讲？为什么不肯坦坦白白跟我讲，他再也不会让我进宫？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自然也不必打算进宫了！” “两位将军放心，那位夫人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时之间情绪过于激动才会这样。不过那位夫人在怀孕期间如此多思多想，实在是不妙啊！” “其实夫人应该在这个时候多多静养的，决不能再多思多想。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出生便是体弱多病了。母体可是会影响胎儿的！” 老十红了眼睛：“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你既然知道这母体会影响胎儿，那你就赶紧开药给那母体补一补！怎么现在还站在这里，还不快去开药方！” 那大夫自然害怕老十这样的凶神恶煞：“这，这位将军，你先冷静一下，你先冷静一下！不是老朽不给那夫人开药，只是夫人这样的情况不好开药啊！” “什么叫做不好开药，为什么不好开药？现在母体有亏损，你只要补足母体的元气不就行了？难道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做？” 老大夫倒也不生气老十这样说话，只是开口：“不是老朽不愿意帮夫人，实在是夫人心中没有那份意念啊！若是夫人对孩子有求生的意念，恐怕……” “两位将军，不是老夫在恐吓你们，实在是孩子已经有五个月大小了。若是这孩子再大一些，恐怕，恐怕都要早产了，这样的孩子一出生必定体弱！” 十一和老十担忧地对视一眼：“那不知道，不知道大夫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只要有办法可以保住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你就是要什么药材我们都有办法给你拿来。” 老大夫紧紧邹着眉头：“再好的药，也治不了心病啊！两位将军难道不明白，这心病了就是要心药医的。恐怕夫人一定是哪里难以纾解才会……” “这一点恐怕很难做到，你先不说这个了。你先想办法，你就算开不了对症下药的药方，你开个温补的试试。只要这药吃下去可以起到效果不就可以。” “将军呀，药吃下去也得对方能吸收才有用啊！要是药吃下去了但是人体不吸收，又有什么用呢？夫人现在最大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那些药。” “两位将军要是有时间，就好好劝劝里面那位夫人吧。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她不是任性的时候，更加不是可以胡闹的人。” “不瞒大夫说，若是可以劝动夫人，我们也不会现在无计可施。只是我们确实是没有办法劝夫人，只盼望着夫人可以自己想通。” “你们两个简直就是木头，这老夫刚不是说了吗，这解玲还需系铃人。你们两个劝不了，不代表别人也劝不了啊！”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系玲 皇宫，御书房外 “十一，你说什么？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突然说苏姨娘不好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哎呀，这个时候就不要磨磨唧唧的，还不说？” 那人却一直不肯说话，只是低着头摇摇头。小喜子到底担心苏语然，想到现在的情况也顾不得什么了。只好带着他进了御书房，心里祈祷苏姨娘不要有事情。 齐旭正看着手中的画像，摸摸上面人的侧脸，良久才摇摇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事情还会走到这一步。” “你在下面好吗？是不是还在想着我？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我过得很好。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我心目中还是觉得你应该长成这个样子的。” “我见到你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做父亲的时候了。我的孩子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其实我希望，她是个女孩。” “她若是能够长得几分像你，一定会成为我最宠爱的女儿。若是儿子，我也希望可以像你，毕竟这样的缘分很难得。你不要担心，你在下面不会孤单的。” 苏语然脱下帽子，看了看他的样子，提起了食盒：“我听小喜子说了，这些日子你很少有吃饱饭的时候。我做了一些你爱吃的，你尝尝吧！”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和十一他们说了，让你好好呆在海家别院？你回去吧，日后没有我的手谕不用再回宫了。你早点回去吧，今天我就当你没有来过皇宫。” 苏语然的眼泪直直滴入那小菜中：“你现在说的可都是真心话？你想要我现在就走，你想要我现在就待在海家别院？你是想让我呆在海家别院一辈子吗？” “你决定了？你要把我扔在那海家别院一辈子都不回来？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自从你回到这京都之后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还是有哪里有什么……” “殿下，太子妃娘娘求见！娘娘说她求见太子殿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还请太子殿下有时间一定要见见她，最好是现在。” 小喜子看到两个人的情形不对心里也很是着急，他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突然之间对苏姨娘会变成这样的态度。何况外面还突然来了一个太子妃，这…… 苏语然却没有半分着急，她带上了帽子，看了一眼太子最后还是藏身在了屏风后面。齐旭看着她的样子，开口道：“那就让太子妃进来吧！”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愿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说，非要半夜三更来到御书房求见本宫？若是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就下去吧，本宫还有很多奏章要批阅！” “殿下，臣妾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这个事情关系到后宫的姐妹，所以臣妾不得不在这个非常时候求见殿下！毕竟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恐怕对皇室颜面……” “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会危害到皇室的颜面？难不成是秦侧妃做了什么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吗？太子妃有话不妨直说，不用在这里绕弯子。” 苏语溪咬咬嘴唇，像是用尽了勇气：“还请殿下多多恕罪，因为臣妾发现，发现秦侧妃已经多次在外面和别人接触了。说来也是臣妾无能，实在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既然你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那也就是说你所说的话都是空穴来风咯？既然你手上并无证据，你作为太子妃就是这么管理自己的后宫？” “求殿下恕罪，并非是臣妾空穴来风。臣妾倒也不是不能找到的幕后之人，只是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臣妾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关系到的是殿下的颜面啊！” “殿下的颜面可不是别人的颜面是我们荣朝的颜面！若是这件事情被旁人知道一二，或者有多事的人多嘴说出去，那殿下日后怎么管理朝局？” “那是因为考虑到这些，所以才下手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样处理这件事。若是这事情不是发生在侧妃身上，那这样就好处理多了。” 齐旭沉吟了一刻钟，这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想要本宫自己去查？不过你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这事情确实也不能让别人去处理。” “你先下去吧，本宫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的。这几天本宫也听说了，你的身体并不好，你就先回去休息一下。想来过几日，正是你繁忙的时候。” “多谢殿下的关心，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其实臣妾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殿下，只是怕殿下听了有些伤心，所以一直都不敢说。可是现在，臣妾想来也确实应该告诉殿下。” “臣妾的庶妹，也就是当日东宫的苏姨娘。她的孩子当日是因为柏绵妹妹，所以才会没有了。臣妾一开始确实是很生气，就想着要处死柏绵。” “可是后来，臣妾之所以没有厨处死柏绵，是因为臣妾发现了一件事情。因为柏绵妹妹当时送过去的佛经，其实一开始是梅侧妃的笔记所抄写的。” 苏语溪跪在地上，语气中满是伤怀：“我知道，殿下听到这些话一定会觉得，臣妾是在诬陷梅侧妃，可是臣妾是真的没有。若是臣妾有半句假话，便让臣妾不得好死！” “况且，梅侧妃手下的一个丫头可以作证，那些佛经确实是梅侧妃亲手交给柏绵妹妹的。这一点是千真万确，万万不会作假的！” “臣妾到了这一步，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和殿下说任何假话。若是殿下不信大可以去盘问，那个小丫头现在还在宫中，臣妾被太子殿下训斥已久……” “臣妾根本就没有威信去收买一个小丫头，不是吗？臣妾今日和太子殿下说的所有话句句属实，绝不敢有任何欺瞒。还请殿下……” “这个后宫中，只有你一个太子妃，还有两个侧妃。可自从你进入这东宫以来，你却从来都没有好好善待过两位侧妃。现在梅侧妃都已经死了！” “难道她都已经死了，你们都不能放过她，你们就非要这么再纠缠她，再诬陷她？甚至连她死后的清誉都要毁坏它吗？你和她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苏语溪似乎是哀莫大于心死，也没有再辨别什么话，只是向地下磕了一个头：“既然殿下如此说，臣妾也无法说什么话。是臣妾胡乱开口惹怒殿下，请殿下责罚！” “好，好！既然你说要责罚，就好好在这宫中反思一段日子，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再出宫门。至于秦侧妃的事，你也不用再管了！” “出去，难道还要让本殿下亲自让人把你请出去吗？本宫暂时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吧，日后本宫的命令你不能再进御书房！出去！” 苏语溪流着眼泪，低着头出去了，甚至连基本的礼仪都顾不了许多了。苏语然看着她出去，过了一会儿才出来，直直看着齐旭：“是因为梅侧妃吗？” “你是不是因为梅侧妃，所以才想要一直把我扔在海家别院？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生下孩子，你要我生下孩子是因为要把这孩子记在梅侧妃的名下吗？” “殿下真是好精明的心思，好周密的手段！原来你心中一直惦念的人是梅侧妃，倒是苦了殿下在那个小村庄里一直对我这么伪装了！” “我往日里有得罪太子殿下的地方，还请太子殿下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和我计较。我会听太子殿下的话，安安份份待在海家别院，把这个孩子生出来。” 她拿出自己食盒中的小菜，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局：“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心愿，若是这孩子太像我了，还请殿下不要拿走她！” “孩子太像我了，就算记在梅姐姐名下，想来她也不会高兴的。还请殿下，看在我救你多次的份上圆了我的这个念想吧。至于我，留在别院也是好的。” “这些菜是我特意给殿下的，听说殿下今日还没有用晚膳，若是不嫌弃的话，就用这些小菜吧。也算是全了，我和殿下之间这段缘分！” 齐旭看了看她，也没有说这事情的打算是不是这样：“本宫竟然说要你待在海家别院，自然是不希望你进这宫中。你如果能一直记着这件事情，就好了。” “你若是记不住，本宫自然也有别的办法让你记住。不管是这后宫的太子妃还是秦侧妃，她们一个是有丰厚的母家，一个是有得力的兄长，可你有什么？” “你的身份，你的地位，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然是本宫可以给你的最多东西了。你若是能安分守己，想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差的。” “可你若是守不了这安分守己，现在太子妃的下场就是未来你的下场。你可未必会有现在太子妃这么好的结局，明白吗？” 苏语然微微一笑，竟然没有再辩解任何话，只是点点头，无比温顺的开口：“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做了这个决定，我当然是听从太子殿下的安排。” “殿下放心，既然今日我已经知道殿下的打算，想来是不会违背殿下的意愿的。殿下想来应该也很明白，我是庶女出身，平日里最会的就是看人脸色。” “我一向懂得怎么好好活下去，想来这一次也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的。只是待会儿可能要劳烦太子殿下亲自派人送我回海家别院，也免得我不知道如何回去。” 齐旭微微点点头：“这样就好，你能够想通，想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差的。等你平平安安把这孩子生下来，你以后的打算，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小喜子叹着气，看着人把人护送上马车。他回头看着这宫廷，只觉得这宫廷就像一只吃人的老虎，让太子殿下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都送走了？一定要确保她安全到达海家别院，要是在路上出了任何事情，那些护卫队的人都不用活着了。还有回去告诉老十和十一，要是他们再看不住人，就不用再活着了！” “殿下这又是何苦呢？姨娘可并不会知道殿下的心思。殿下这样一说，姨娘的心里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殿下何必这样伤害姨娘呢？” “你懂什么？有些事情不是一言两语说的清楚的，总之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还有秦琴那里的事，你再让人去安排一下，这一次要安排得更详细一些。” “殿下，为什么突然之间要这么做呢？请赎奴才愚钝，奴才并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打算。若是太子殿下不喜欢秦侧妃，大可以把侧妃打入冷宫，何必……” “打入冷宫？打入冷宫不就是便宜她了吗？她听从齐安的吩咐，对着苏语然下手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对苏语然有心软的时候。现在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要是姨娘知道殿下的心意，心里一定很高兴。只是可惜姨娘刚才走的时候有些伤心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腹中的胎儿。殿下难道不担心？” “那些太医难道都是废物吗？不就是让他们安个胎吗？难道连安胎都不会了吗？他们要是这个不会那个不会，日后也不用在太医院了。” 马车，路上 苏语然想了想她在临走前看太子的那一眼，只觉得很奇怪。如果太子殿下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表现？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 “这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是皇帝去世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让太子殿下觉得很为难的事？有意思的是，太子殿下会这么处理这件事情。” 苏语然的眼睛里丝毫没有刚才在御书房的伤心，反而炯炯有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现在看来终于是有些效果。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等待 苏语然微微一笑，看来苏语溪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后不后悔自己用尽心机走到这一步，不过也难说，毕竟她心里也未必会这么快就认输了。 皇宫，偏院 “嘭！”苏语溪一把挥开了桌子上的东西：“拿出去，都给本妃拿出去！什么都不用拿过来，什么都不用！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本妃身边就没有一个可以依仗的！” “就是本妃真的抓住了那秦琴的把柄又怎么样呢？还不是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出去，都给本妃出去！本妃是未来的皇后，现在的太子妃，不吃这些东西！” 温嬷嬷对着丝柔使了一个眼色，这才上前端着茶盏劝道：“娘娘，不是今日高高兴兴地出门吗？可是太子殿下不相信吗？您放心，只要殿下去查，就一定可以查到的。” 苏语溪闭闭眼：“母亲说，要我想办法尽快除掉秦琴。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力去除掉她。嬷嬷，你是知道太子对我的态度的。” “我嫁入东宫这么久了，一直都被梅颜那个贱人压着。好不容易等到梅颜死了，连太子殿下都查不出什么，可现在呢？老天爷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喜欢他而已，我只是想要嫁给他，做他的妻子。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为了他的荣华富贵，为了他的权势地位！” “嬷嬷，我那一年在元宵灯会上看到他的时候就爱上他了。可惜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和他之间怎么就会到了这一步呢？嬷嬷你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 温嬷嬷怜惜的拉住了她的手：“娘娘先不用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即便现在太子殿下还是误会娘娘，可是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殿下一定也会觉得愧对娘娘的。” “对娘娘来说，只要现在能够忍辱负重。那将来太子妃娘娘就一定可以东山再起，无人可以撼动你的地位。到时候娘娘若是再为太子殿下生下皇子，这江山还不是娘娘的。” 苏语溪苦笑一声：“难为嬷嬷一直在用这种方法劝慰我，可我知道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难道嬷嬷到现在都不清楚吗？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有心思花在我身上。” “梅颜死了，太子殿下就恨不得把我永远关在这住院。这么多日子以来，她连见都不见我，你说，我还有什么可以盼望的？我就算是盼望了再多，不过是虚的。” “我总觉得这事情不会这么快就解决，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虽然我并不知道她是谁。” “一开始，我以为那个人最大的可能是梅颜。可是现在梅颜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是有人在不断的阻碍我？而且我有一种很大的直觉，这个人一直都在针对我。” “娘娘是不是太多虑了，还是那个人可能就是秦侧妃呢？毕竟秦侧妃是有勇有谋的人物，如果是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况且秦侧妃也熟识娘娘的为人，做下这一系列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说，秦侧妃的心里恐怕一直是想要和娘娘作对的。她若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根本不足为奇。娘娘，说句实在话，老奴觉得您要提防的也只有那秦侧妃。” “现在在这个东宫中，梅侧妃已然是芳魂归去，娘娘要担心的恐怕正是那位秦侧妃。娘娘可不要忘记了，秦侧妃的兄长秦峰现在正在边疆为殿下效力。” “不看僧面看佛面，太子殿下有时候不愿意计较那些事情，恐怕也是看在她兄长的面子。娘娘，也许我们刚才说的时间真的是不对的，毕竟这个时候就是殿下再不满意也……” 苏语溪点点头：“不错不错，嬷嬷这话说的有道理。秦峰现在正在边疆为太子殿下效力，太子确实不可能再去为难秦侧妃。我现在确实不应该太急燥！” “我要再等等，我要再等一段时间。等到秦世子从边疆回来，等到秦琴没有依仗的时候，我有的是机会去收拾她！” 海家，别院 “老十，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这么冲动？你这样就让苏姨娘直接去了那京都，你知不知道太子殿下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姨娘情绪激动说错了话，恐怕她……” 老十却根本不在乎：“十一，你就是做什么事情都太过小心了。苏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平时说话，为人，做事，你看有哪一件事不好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反而我们不给她这个机会，那姨娘的身体才会不好。你都没听那大夫昨天怎么说吗？那大夫说了，这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现在这不是让姨娘去找那个解铃的人了吗？” “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什么叫做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以为太子殿下是一般的人吗，你以为太子殿下做出这样的安排，他就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太子殿下有别的意思，那……” “哎呀十一，你不要太担心了。要我说啊，这事本来就应该这么做，要不然苏姨娘心中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你也知道苏姨娘的性子，她虽然表面上好说话但是……” “但是她本质上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要是我今天不放她走，她心中会一直郁结难安。如果她只有一个人，最多我们两个轮流劝着，好歹还有石榴和青柠陪着，到底也不会怎么样。” “可现在呢？苏姨娘的肚子里还有小皇子，就算我们可以不在乎苏姨娘，难道我们也不用在乎小皇子吗？小皇子可是我们的小主子。十一，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冷静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知不知道，如果苏姨娘和太子殿下之间起了争执。她一个人怀着身孕，你让她怎么回来？如果真遇上上了什么，你让她怎么办？” “不会吧，再怎么样太子殿下一定会派人送她回来的！十一，你可不要吓唬我啊，太子殿下不会这么做的吧。说到底苏姨娘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就是再生气，也不会这么做的吧！” 十一看了他一眼：“你难道忘了上一次太子殿下和苏姨娘吵架的事情了？那一次，太子殿下整整有半个月都没有关心过苏姨娘！如果这一次，两人之间又起了争执……” 老十一听不对，这才开口：“那还等什么，我马上带人去找找。十一，你还愣着干什么，我们一起去找啊！苏姨娘现在肚子里怀着的是小皇子，可不能出差错。” “现在哪里还来得及？老十，我拜托你下次做事情能不能仔细想一想，下一次你若是再这样，恐怕太子殿下都容不了你。别忘了上一次太子殿下责罚你的事情了！” 老十点点头：“十一，其实我有时候搞不懂太子殿下的想法。虽然按照道理来说，太子殿下是很喜欢苏姨娘的，可是他现在的这种做法明显就是移情别恋嘛。” “十一，你没有回那个京都，可是我确实经常回去的。现在京东上下哪一户人家不在传，自从那梅侧妃死后，太子殿下几乎是大发雷霆，就连太子妃都被禁闭在东宫。” “秦世子对太子殿下的也算是有情有义，这些年来为太子殿下立下了很多汗马功劳。可是太子殿下为了梅侧妃的事情，就连秦侧妃也被训斥了。” “本来太子殿下喜欢谁宠爱谁，我这个做下属的是连半点话都没有的。可是如果太子殿下宠爱的是梅颜那样的，那我还真觉得不如宠爱苏姨娘。起码苏姨娘对太子殿下是真心真意的。” “可那个梅颜呢，那个梅颜哪一件事情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当日我们和太子殿下去淮南，结果她呢？她和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太子殿下需要她的时候她就走了。” “第二次更是好，我们去了林城，太子殿下生死未卜。可她呢，她突然就生病了，要不要这么巧，难道当我们都是傻子吗？整个东宫，除了苏姨娘，谁会来？” “十一，我这心里是真的觉得不舒服。你可以说是我自作主张让苏姨娘去京都，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不过我可能会亲自带着她一起去。” “扑哧！”老十听到旁边十一的笑声，突然就觉得好笑：“老十，我还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喜欢苏姨娘。那你平时还表现的对她爱答不理的，之前还担心她会……” 老十却摇摇头：“我一开始呢，是觉得苏姨娘有些配不上太子殿下。毕竟苏姨娘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到底不是身份高贵的人。我看着太子殿下长大，自然希望他可以配一个德貌双全的女人。” “当然，这个女人也是要身份高贵才好。我一开始对苏姨娘稍微有不满意的也就是这个问题，再也没有别的了。何况苏姨娘现在怀了小皇子，在我看来她只是更好。” “更不用说，还是和在东宫那三个女人比。这样一比呢，就是什么地方她都比她们强，我这样一想呢就觉得我更喜欢苏姨娘。”老十难得认真和十一讲。 “看来这一次，我是要让老十你失望了。”苏语然站在背后，话刚刚开口眼泪就已经出来了，“看来，我没有比别人好在什么地方，还是比不过他心目中的那个！” 十一转身就看到苏语然泪眼婆娑的样子。他虚扶着苏语然：“苏姨娘平安回来就好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先带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说。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不利于……” “十一，你到了现在还想要欺骗我吗？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呢？你以为你这样瞒着我，让我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我就没事了吗？” “这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我迟早有一天会知道！难道要等到我知道的时候，你再告诉我这个事情吗？你就不怕我那个时候根本接受不了吗？还是你也根本不在乎？” “是啊，你们又怎么会在乎呢？你们是太子殿下派给我的，现在太子殿下已经舍弃我了，你们自然也不会真心把我当主子！你们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 十一和老十双双跪下：“姨娘息怒，还请姨娘息怒！我们是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的，从太子殿下把我们指派给姨娘开始，我们这一生就永远只有一个主子。” “不管太子殿下心中怎么看，又或者太子殿下有什么样的考虑？在属下看来都和属下没有关系，无论姨娘在哪里，我和老十都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 “好，说的好！你们两个说的这些话是不是都是真的？如果你们两个说的都是真心话，那我想要你们带我离开海家别院，你们愿不愿意？还是这些话你们不过就是说说的？” 十一和老十对视一眼，十一开口劝道：“姨娘，你现在正在气头上。说的这句话恐怕也有点不理智，不如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好好商量一下。” “不错，不错，若是到了明天，姨娘你还是这样的想法。那我和十一明天再和你好好商议一下，你看这样行不行？毕竟姨娘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真的不应该伤神。” “哼！你们两个说的倒是比唱的还好听，看来也不过就是和你们的那个太子殿下的主子是一样的。我累了，我想先回房去好好休息一下，要是没什么大的事情，你们就不用过来！” 老十偷偷靠近十一：“十一，现在应该怎么办？看这个样子，苏姨娘和太子殿下之间一定闹得很不愉快，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先去一下京都？” “京都？我们哪里都不用去！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陪着苏姨娘在这里等着太子殿下，而且一定要等到！一定要等到”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缘由 “怎么样，你这次出去有没有被外人看到？”秦琴惊慌地问着书文，第一次觉得不知道怎么处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件事情还没有完，她以为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却突然出现在京城。更加要命的是，他居然会知道自己才是这背后的人。秦琴想到现在齐安的下场，只能闭闭眼认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要不然她还能怎么办，现在齐安已经废了，他认定的又只有自己一个。她就是想逃也逃不掉，只能先这样让他再嚣张一段时间。只是这宫中人多眼杂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事情。 书文摇摇头：“娘娘，奴婢恐怕这件事情没有这么容易可以解决。那个人看上去不像是一般的人，他的手法似乎很是老道，奴婢担心那个人是惯犯。” “若是他为的只是寻常的事情，那也就算了。等到世子爷回来，我们有的是办法好好解决那个人。可是现在，现在的问题是他办的事情恐怕是世子爷最忌讳的。” 秦琴哪里不明白现在的处境，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可以想：“你以为我不想好好解决这件事情，可我怎么解决？我就是想解决，也得有能力去解决呀！” “自从梅颜死了以后，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想看到我和苏语溪。你难道不知道吗，刚才苏语溪去求见太子，可不过就是在御书房呆了不到半刻钟。难道你还不明白？” “自从梅颜的事情出了以后，太子殿下是根本就不相信我们了。现在梅颜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你难道让我去跟太子殿下说，那苏语然肚子里的孩子，包括后期遇到的事情是我们一手……” 秦琴看了看外面的人，看到没有人路过才放心开口：“包括她后期遇到的事情是我们一手造成的？就是太子殿下再不关心她，也万万不可能毫不生气这件事。” “到时候，我们才是真的完了！你今日出去见他，他说了到底想要什么吗？早点解决完他，然后再想办法杀了那个男人，决不能让他活在这个世上，时时刻刻得威胁我。” 书文却为难地看着她：“娘娘，恐怕最棘手的就在这里了。奴婢今日出去想问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结果奴婢还没有开口，他却突然提出了要求。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你倒是实话实说呀！” “娘娘，他开口的要求竟然是要我们每个月都给他银子。奴婢觉得他不是一般的人，应该是极有经验的亡命之徒，知道我们要背后向他下手，索性就……” “可是这样一来，他是保住了自己的命，我们却只能被他所控制。他甚至还说，如果他收不到银子就去，就去秦国公府找世子要钱。奴婢一听这话不对，就先拿出银子安抚了他。” 秦琴猛地抬头：“你说什么，他居然要我们每月给他银子？简直是大胆，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让他这样威胁我！他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他一定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如果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是绝不可能这么做的。可是太子殿下马上就要登基为帝了，到时候我就会一直住在这宫中。我和苏语溪本来就是暂时的利益联盟，若是被她……” “不，决不能这样！书文，你现在马上回秦国公府一趟，把这个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父亲。现在这个时候只有父亲可以帮我了，这事情绝不能让哥哥他知道。” “娘娘，你真的决定和秦国公说这件事情吗？这件事情世子爷是再三和我们说千万不要做，若是被秦国公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府中就真的不得安宁了。” “你以为我想把事情弄成这样吗？说来说去，这所有的事情还不是哥哥弄出来的！如果哥哥没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我又何必如此铤而走险去对付一个妾室？” “更何况，我也只是被齐安利用了而已。当日所有的计划和安排都是齐安一手策划的，做主把苏语然放出东宫的人也不是我。可现在事情发展到这里，别人倒是没事，反倒是我惹了一身骚。” “我若不是顾念着兄妹之情，又何必把自己逼到这一步。难道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哥哥和父亲都不救我吗？对于父亲来说，这只是安排一个人去死而已。” “既然不是什么难事，难道父亲愿意看着我在宫中求助无门吗？不管最后怎么样，你先回去和父亲仔细说一说现在的情况。若是父亲一口答应了，那一切事情都好办。” “可若是父亲不答应，那我就只能另外想办法。只是还望父亲，就不要怪罪女儿不孝顺了，只怕到了那一步，我也顾不了那许多了。”秦琴利落地扯掉了枝头的花朵。 海家，别院 “姨娘还是吃一点东西吧，你都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你就是不饿，这肚子里的孩子也应该饿了。青柠很想你，想和你一起用膳呢！”十一拿着食盒劝道。 苏语然摇摇头：“我现在不想吃，你把东西拿下去吧。石榴呢，让石榴这几天好好照顾青柠，这几天我有点不舒服就不去陪青柠了。你这几天就多用点心思照顾她们。”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姨娘不用特意吩咐。青柠小姐怎么说也是太子殿下的女儿，也是属下的小主子，属下应当照顾的。只是姨娘也应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总要先顾着自己的身子。再说了，太子殿下那边也不一定是……” “十一，从现在开始，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我和他之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关联，要是你和老十真的是诚心认我为主的话，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不过你们也放心，我不会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只是我这两天真的有些不舒服，暂时吃不下东西，你们不用很担心我。出去吧，我想要一个人睡一会儿。” 老十看着他出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食盒：“怎么样，姨娘吃了什么吗？”他打开食盒一看，叹了一口气，“怎么今日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动？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不行，我得进去好好和姨娘说一说。再这么下去，恐怕殿下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姨娘这边的身体就先垮了。到时候，我们两个就真的万死难辞其咎了。” 十一拦住了他：“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可我就是知道又怎么样呢，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们是能劝慰太子殿下，还是可以劝慰苏姨娘？” “现在姨娘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她也是听不进去的。我们现在只能等姨娘把气消了，再想想别的法子，看看能不能劝住她。这几天，我们还是先不要打扰她了。” 老十却着急地不行：“十一，我们现在可不能傻傻的等着。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小殿下，就是别的不说，我们也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任何意外。十一，我想回京都去看看！” “不管这一次太子殿下心中是怎么打算的，但我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若是太子殿下当真是不再喜爱苏姨娘，我们就索性带着苏姨娘离开海家。海家的分支在京都也是有的。” “若是太子殿下真的已经不在乎苏姨娘了，想来海家也会得到消息。如果我们继续呆在海家，恐怕已经是不方便了。既然这样，倒也不必再继续仰人鼻息。”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事情还没发生，你倒先一步一步打算好了？你放心吧，海家是怎么样玲珑剔透的人，你难道心里还没个底吗？我们出了这海家是容易。” “可是离开海家呢？我们两个是没有什么问题，可苏姨娘呢？在这还加有专人体贴照顾，离开这海家我们根本就不会照顾。那个时候才是真真正正害了苏姨娘。” “老十，你先冷静一下。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有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情，但是我们先要弄清楚的是太子殿下的态度。我总觉得殿下是不会这样的。” “那些日子，京都上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老十，你那些日子不是回京都了吗，难道没有听到过任何的传言？你仔细想一想，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老十听到这里，又仔细想了想才开口道：“我虽然那些日子一直往返在京都和别院这边，但是京都发生的事情，其实也无非就是殿下平息了朝局动荡。” “其中最大的事情，也就是皇上驾崩了。如果要说这京都还都有什么风言风语，那倒是真有一个关于皇上的。传言说，因为淑妃娘娘去世了，皇上才废了皇后娘娘。” “后来皇上也因为思念淑妃娘娘过度，所以才会这么快离世。只是齐安王爷太过不争气，要不然皇上恐怕就会册封齐安王为太子。不过你也知道这些都是传言。” “我们比他们都要明白真正的缘由是什么，我自然也就没有把这种传言放在心上。可是再说了，那些都不过是无知人的一些话而已，太子殿下怎么会相信？” “老十，你说皇上把皇后娘娘打入冷宫然后就去世了？那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现在还在冷宫吗？”十一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开口问道皇后的情况。 老十摇摇头：“其实我并不知道皇后的消息，太子殿下似乎有意隐藏了皇后的消息。不过，我想可能是为那了寿王殿下，他还是很小，恐怕是接受不了。” “老十，你不是想要回去看看京都的情况吗？你回去之后，就先去打听一下皇后娘娘现在的情况。我总觉得太子殿下这次的反应，很大的可能是和皇后有关。” “和皇后娘娘有关？十一，你是不是担心得傻掉了？这件事情，它从头到尾都似乎和皇后拉不上关系吧。再说，皇后娘娘现在还能够掀起什么风浪？” “皇上在的时候，他是舍不得太子殿下受苦，所以才不得不让着皇后。可现在皇上都已经不在了，皇后娘娘还能做些什么？就是她想要做什么，也得为寿王殿下想想吧。”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里，但是我心中觉得很不安宁。我们是看着太子殿下长大的，我从不相信他会是一个这样喜新厌旧的人。” “若是苏姨娘本来就不好，我自然是不会这么说。可现在苏姨娘不是这样的人，不管太子殿下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应该辜负她！老十，我是害怕将来殿下会后悔。” “你可还记得秦国公世子，秦峰！他恐怕是一直都没有对姨娘放弃过那个心思，若是太子殿下现在放弃了苏姨娘，也难保苏姨娘不会走另一条路。” 老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叫做难保苏姨娘不会走另一条路？她是太子殿下的姬妾，这一辈子都是。难道就因为这么一点点委屈，就要……” 老十压低了声音：“就要背叛太子殿下吗？如果苏姨娘她真的背叛了太子殿下，那这件事情才是毫无退路。十一，我今晚就再去一次京都，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从太子殿下身上得到一个答案。” “至于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我们到时候再看。”他看了看里面的情况，“你留在这里也好，你照顾苏姨娘我也放心。只是你也多劝劝她，让她先不要这么多思多想。” “实在不行，我先找小喜子去透个口风。他这些日子一直跟在太子殿下的身边，想来很多事情比我们都要了解的多了。小喜子他不是别人，一直感念苏姨娘当时在淮南对他的照顾。” “想来很多事情他是愿意透露一二的，只要我们知道了太子殿下的打算，这边苏姨娘应该是也会体谅殿下的。她现在这么生气，无非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打算。” “总之，这事情你就交给我！”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深渊 “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老十，你此次进京一定要小心。我总觉得现在太子殿下的态度，和这京都的风云有很大的联系。”十一想到现在的情况，也觉得有点棘手。 苏语然看着十一进来，她放下手中的书：“终于让他走了？看来你也是用尽了心思，难道就不怕我最后让你失望？还是你真的对我这么有信心？十一，我们这一次恐怕……” “姨娘不用如此，对于十一来说，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姨娘是我的主子，我当然应该听从姨娘的命令。只是姨娘，我们现在就出发，你的身子会不会……” 苏语然却笑了笑：“你真的以为我没有吃饭吗？你放心吧，我不会委屈自己的。十一，你记得把石榴和青柠带上，至于十里，我另外有事情让他去办。” 秦国公府，书房 “为什么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却丝毫都没有劝阻？要直到今天，你才告诉本侯发生了什么！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反而不能动手，若是那个人真的死了，恐怕……” 书文下跪请求：“奴婢知错，只是希望公爷救救娘娘才是。现在娘娘真的是腹背受敌，若是公爷不救娘娘，那娘娘就真的……难道公爷就不担心娘娘吗？” “这两年来，娘娘在东宫过的日子是生不如死啊！况且这一次，娘娘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秦府啊！公爷恐怕并不知道，世子对她简直是……” “娘娘也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千方百计的劝过世子。可是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就是不愿意忘记她。娘娘也是一时糊涂，才被当时的齐安王爷所蛊惑了。” “本来娘娘都打算的好好的，可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娘娘现在最担心的事，若是这个人不死，恐怕以后娘娘就要受制于人了。现在宫里，是并不太平的。” “自从上一次梅颜死后，太子殿下就一直对娘娘冷冷的。他甚至怀疑梅颜就是娘娘亲手杀害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居然让娘娘的孩子记在那个梅颜的名下。” “你说什么，这话是太子殿下亲口和琴儿说的？他真的这么说，要把我琴儿的孩子记在梅颜的名下？荒唐，真是荒唐！你老实说，你们在东宫到底做了什么？” 书文急急跪下：“奴婢实在不敢欺瞒公爷。只是奴婢确实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说，毕竟那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但有一点奴婢想说的是，这东宫即便只有三个女人，事情也……” “公爷，外面有夫人派来的小丫头过来传唤书文。夫人说，因为几日不见书文了，想要问一问侧妃娘娘的情景。夫人想问问，不知道公爷说好话没有，若是说好了便让夫人带走。” 秦国公摇摇头：“算了，你先去夫人那里和夫人说些话。至于那些事情，我会去找人处理，但是，你要回去告诉琴儿，以后这种事情千万不要贸然动手。” 秦国公府，主院 “你家娘娘做的事我都知道了，这孩子几次做的事是越来越莽撞了。书文，这些日子，你要多陪在她身边，好好劝劝她。至于外面的那个人，我会说服侯爷。” 书文连忙跪下：“夫人，求夫人帮帮娘娘吧。侧妃娘娘她实在也是没有法子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说些不瞒夫人，娘娘自从进入这东宫，极少受太子殿下的宠。” 秦夫人哪里不明白女儿的委屈，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不是太子，也没有改变太子殿下心意的办法。她唯一可以为女儿做的，不过就是在需要的时候给她帮一把。 “回去告诉你们娘娘，若是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便一定要学会忍耐。太子殿下可以想念梅颜一年，但也不可能想念她十年。只要她可以诚心陪伴在太子身边……” 秦夫人想到当今皇上的样子，最后竟然也只是叹口气：“我也知道这样是为难那孩子了，可是她也老大不小，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整个秦府，她都应该要小心行事。” “你看看人家苏语溪，同样是做东宫的妃子。可她至少从来都没有做这样的事，也从来没有让苏家难堪过。琴儿有时候真的应该学学她，至少她的位子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书文听到这话却感到心寒，看来娘娘说的话没有错。夫人他们还是更加在乎秦府的脸面，想到这里她开口：“夫人放心，奴婢会亲口和娘娘说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的。” “只是奴婢担心，娘娘会一不小心钻了牛角尖。毕竟娘娘也不光光是为了自己，娘娘做这事情是为了秦府考虑才出手的。如果不是为了秦府，娘娘何必出手对付一个妾室？” “只是娘娘她怎么没有想到，最后会被人利用至此。夫人，若不是娘娘实在没有办法，也不可能来向老爷夫人求救的。娘娘她只是担心，担心世子爷知道这件事情。” “夫人可能有所不知，世子爷对那个姨娘真的是情深义重，甚至为了她有两次和太子殿下作对。”书文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 秦夫人眉头一皱：“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峰儿当真为了那个女人做了这些事情？可是，峰儿他从来都是沉稳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有违礼教做法？” “夫人，奴婢是万万不敢撒谎的。娘娘之所以会做出这些事情，是因为世子亲口在娘娘面前承认他喜爱着那个苏语然。娘娘当时听到，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齐安王爷突然递过来一个橄榄枝。他说只要娘娘能够助他一臂之力，他就可以为娘娘解决心头大患。当时的时候，娘娘在东宫本来就有劲敌，外面还要担心世子。” “她来不及多加考虑，就点头同意了那个法子。本来说好是万无一失的，可是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那个人居然回来了。齐安王爷已经被皇上废了，他竟然找上了娘娘。”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那个人居然威胁起了我们娘娘。若是没有时时给他银子，他就自己安排人，把这种风言风语流传遍整个京都。” “娘娘正是知道，走到这一步已经无路可走，所以才派遣奴婢来公府向老爷夫人禀明情况的。也请夫人到时候和公爷多说几句话，免得公爷不知道情况误会娘娘。” “娘娘在东宫最关心的就是夫人和公爷了。其实也不是娘娘不想关心太子殿下，只是太子殿下来了东宫就是去梅颜侧妃那里，娘娘实在是没有……” 海家，别院 “主子，我们现在是要出发去别的地方吗？”石榴拉着青柠问道，脸上带着些疑惑。苏语然微笑地看着两个小丫头，点点头：“不错，我们现在出发去别的地方看看。” 她摸摸石榴的手：“石榴，你一路上要好好照顾青柠。等我们到了那新的地方，你和青柠都会很喜欢的。对了，十一有没有和海家公子说过，毕竟我们也是寄居在别人的地方。” “姨娘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属下都已经办好了，我们现在就上路吧。只是老十回来，不知道他怎么想？毕竟我们是背着他做这些事情。姨娘真的不担心？” “担心什么？是担心他要找太子殿下告状，还是担心他一直找不到我们？十一，你放心吧，如果老十能够看到这沿途的标记，应该可以找到我们的。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了？” 十一也不再纠结这个事情，转而问道：“姨娘是不是已经决定了，我们真的要去林城？姨娘去林城是不是另有别的打算，还是只是为了去找神医？” 苏语然却只是看着远方，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回过神来问十一：“其实我一直很奇怪，当时太子殿下离开林城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带走曲神医？” “我想去问问曲神医，也许我能知道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你也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么点路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们现在上路，争取明后天就到林城。” 十一把两个小孩抱上马车，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再劝住她。事实上，不光是苏姨娘这么想，就连他也觉得太子殿下很奇怪。也许，姨娘的想法没有错，神医知道些什么。 四个人乘着车走了，背后的海家仆人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公子交代。一个仆人上前劝掌柜：“掌柜的，我们还是赶快给公子修书一封吧。这件事怎么说也要和公子交代一声啊。” 那掌柜不过就是双十年华，为人很是机灵。他看了一眼马车离开的方向摇摇头：“我总觉得这位姨娘不是什么一般人，如果我们这么做了，反而有可能会不小心惹怒了她。” “既然她执意要走，我们又不能不顾公子的吩咐，这样吧，我们暗中吩咐几个人跟在那个姨娘身后保护她。如果没有什么性命攸关之事就先不要出现。” “当然公子那边，那也不要什么都不说。我们可以修书给公子一封，讲一下这姨娘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做才不得不离开一下。想来这样一来，就是公子知道了，也不会过多责怪我们。” 下面的奴才这才齐齐点头：“属下明白，这就下去办！” 皇宫，御书房 “事情都办好了吗？”齐旭一边批着奏章，一边问着小喜子。他抬头看到刘福进来，笑了笑：“公公怎么不多休息几天？父皇的事情刚刚办好，现在你还是多休息的好。” 刘福摇摇头：“不用了，老奴一个人躺在床上也只是胡思乱想。趁着现在老奴还能动，还不如多花点时间伺候太子殿下。日后就是老奴去了地下，也能和皇上有个交代。” “公公不要这么说，有你一直在本宫的身边，本宫才能觉得安心点。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休息，以后这皇宫就是你的家了。刘公公，日后不用这么辛苦了，本宫的身边还有小喜子。” “太子殿下，最近有不少老臣向奴才打听太子殿下什么时候登基。老臣有时候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复他们，所以想要倚老卖老问一问太子殿下。”刘福把茶盏放在齐旭的手边。 “才几天，这么快就有人已经坐不住了？看来这朝堂中还真的有不少人另有打算啊！刘公公，如果下一次还是有人来问你这个问题，你就给他一个答案！” “看来太子殿下心中已经另有盘算了，既然如此那老奴就只好遵旨了！老奴听小喜子在吩咐下人，让人给您准备饭食。你这性子，有时候和皇上真的是一模一样。” “太子殿下还是先好好吃顿饭吧，这朝局政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忙完的。还有，怎么老奴就没见到那位苏姨娘？皇上以前还挺想见见她的，只是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 齐旭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身边的人提起这个人。他放下手中的笔，微微一笑：“可能要过些日子你才能见到她。她现在怀着身孕，我怕她如果来到这宫中恐怕有危险。” “只是我就是把她放在海家别院，她也不会让人省心的。想来过不了两天，她可能就带着人走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去看曲神医了。” “看来那位苏姨娘也是个十分聪明的人。这样一来，想来皇上会更加安心一点。只是殿下也应该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很多事情可不是急就可以办好的。” 齐旭看了看那一堆批完的奏章，又看了看刘福的表情：“刘公公，怎么突然之间本宫说这些！你放心吧，本宫会注意自己的身体，到是公公你，我听太医说，你的旧疾又复发了。” “不过就是一些小毛病，老奴的年纪也大了自然会有些酸痛。” 　☆、第二百三十四章 再见 林城，主院 “你说什么，苏姨娘回到了林城？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和太子殿下回了京都吗？是不是她途中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才突然回来了？”秦峰正奇怪地问着阿奇。 阿奇也觉得奇怪，听到世子的问话只是摇摇头：“那些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苏姨娘需要暂时在这里留一段时间。但是奴才打听到一个消息，苏姨娘已经身怀有孕。” “什么？你说，苏姨娘已经身怀有孕了？这，如果苏姨娘已经怀有身孕了，太子殿下又怎么会放心她，放心她一个人来林城？京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奇，有没有收到什么京都发生的特别的事情，或者是关于太子殿下东宫的事情？如果京都那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这边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世子，就是我们现在知道了消息也不能怎么办。再说，我们甚至不知道这一次苏姨娘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是太子殿下有事情要她来办，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谁知道秦峰听了这话，却突然摇了摇头：“苏姨娘已经怀孕了，按照太子殿下的个性是不可能让她自己一个人来到林城。更何况她身边根本就没有跟着多少人。” “太子殿下很紧张她，更不用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此次过来一定是有别的事情要做。阿奇，你想办法去问一问她身边的人，看看我们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阿奇正要答应，突然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将士。那小将士一脸的兴奋，到后面甚至是跑进来的：“秦将军，秦将军有大喜的事情。那，那苏姨娘，那苏姨娘带了一大批粮食来。” 秦峰猛地站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吗？她带了一大批粮食！这样一来，林城和晋城的粮食就不用愁了，难道太子殿下是因为这个才让她回来林城？”他也顾不得这些，直接出去了。 阿奇连忙跟在他身后，心里也是一片激动。这些日子以来，林城和晋城粮食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苏姨娘这一次带着粮食过来，实在是天大的救星。 就算在阿奇心中，明明觉得两个人之间不应该有再多纠缠。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跟当时在淮南一样，他实在对苏姨娘只有深深的感激。 其实说来这也不能怪阿奇，阿奇自幼跟着秦风。对他来说，即便是秦国公府的老爷和夫人，都没有世子重要。只要是对世子好的人，他就不会很讨厌。 苏姨娘就是这样的人，她总是在世子需要的时候会出现，并且挽救世子。他不同于小姐，自然对苏姨娘只有深深的感激。他看着前面世子的脚步越来越快，只是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秦风见到那辆马车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平静了的心突然又动了动。他以为那时候他说完那些话，就真的可以做到忘记这个女人。但是他现在才发现，很多事情不是这样的。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每一次在他需要的时候，是她出现在他身边。还是单纯的只是因为，因为她刚好知道他自己需要什么。他甚至控制不住把手伸到马车的帘边。 这个时候，斜横边里却突然伸出一只手，十一一双纯粹的眼眸看着他：“不敢劳烦秦世子，这种小事还是让属下来办吧。不必劳烦世子爷动手。” 苏语然在马车里听到十一的声音，自己主动掀开了车帘：“世子爷近来可好？多日不见，不知道今日所送来的粮食可是世子爷现在需要的？” 秦峰低下头，看到她脸色红润安好，他就放心了：“多亏了苏姨娘送来的粮食，要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正在愁不知道哪里去拿粮食。” 苏语然笑了笑：“看来这一次我倒是没有辜负太子殿下的心意，还好这些东西是到了。十一，你让人把这些粮食都卸下来，我想要去拜访一下曲神医。” 秦峰吩咐后面的阿奇：“阿奇，你让士兵把这些粮食都卸下来。苏姨娘还是早些进去找曲神医才好，毕竟什么都比不过姨娘腹中的胎儿重要。” “姨娘放心吧，这几天曲神医正好也在林城。姨娘一路舟车劳顿确实也应该让曲神医为您把个脉，也好让心里安定些。你先进去厢房等一等。” “我这边就吩咐阿奇去找曲神医去，你去厢房休息一下。”旁边十一听着皱皱眉，终于忍不住开口：“世子爷应该多担心着自己手下的将领才好。” “粮食刚刚到，世子爷应该多多安抚他们。这么多日子以来，想来林城和晋城两边都是不太平的，世子要多辛苦一些了。太子殿下在朝廷上安抚群臣，世子爷在林城安抚百姓。” “也怪不得太子殿下，即便身在京都也依然很关心世子。还专门叫苏姨娘为世子爷送来这些粮食，世子爷想来不会辜负太子殿下的一片心意。” 秦峰听到十一的话，这才明白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身后的阿奇突然上前一步，冷冷道：“十一，你说话不必如此阴阳怪气。世子只是担心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毕竟这孩子是太子殿下的小皇子，我们世子从小和太子殿下一起长大，实在是不想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出事情，这才出口关心的……” “十一，你这个人也真是的。不过是青柠这几天不想理你罢了，怎么突然之间和世子爷都发起脾气来了。你还不快快和世子爷去赔个不是！” “世子爷，你还是不要把十一的话放在心上才好。我这一路过来身体也觉得有些疲乏了，正好回厢房去休息一下。等曲神医来的时候，就麻烦十一带进来了。” 苏语然好像一点都不知道几人之间发生的事，她吩咐人赶着马车直接进了大门。十一看了一眼秦峰主仆，直接跟着马车走进去，眼神中满是警告。 阿奇满是不平：“世子，你说十一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心意还表现的不够明显吗？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们吗？我们相识这么久了……” 秦峰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阿奇不要说了，很多事情本来是你知我知的。太子爷身边的人，哪一个人不是人精呢？他们之所以前些日子不说，不过是因为知道我而已。” “今日我确实是失态了，我不应该这么逾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去林城的集市找一下曲神医去。记住，今天你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她一路上舟车劳顿了这么久，而且人又怀着身孕。我担心她的身体会出什么状况，你再去后院的库房里面拿出一些补品来。到时候给曲神医看一下，若是可以用就用。” 街边，摊位 “这位大婶，你的病呢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需要静养。你要记住了，这些日子不能干什么重活，累活，还要多吃一点进补的红枣。” 年迈的老妇人点点头，一脸感激的看着曲神医为自己装了药。她摸摸自己钱袋里的钱，最后只能颤颤巍巍的摸出一文钱：“老身，老身只有这么多了。” 曲神医摆摆手：“拿回去吧，拿回去吧。你留着这几文钱买点红枣甜甜嘴吧，平时呢，要对自己好一点，毕竟都这把年纪了。要是你不对自己好，谁对你好！” 老妇人红了眼睛：“老身现在也就是一个人了，儿子和孙子现在都没了。要不是，我想到家里还有个孙女，老身真是恨不得就随着他们去了。” 曲神医看看旁边有些倾塌的房屋，叹了一口气：“年年打仗，其实最苦的就是你们这些老百姓。但是不管怎么样，大娘都应该好好照顾自己。” “想来你的孙女也要靠着你，将来才能够平安长大顺利出嫁。你如今对自己好点，将来有的是后福可以享。但你若是再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下去，恐怕你孙女就等不到…” “神医，神医！”阿奇正好看到神医在摆摊，直接走到了神医的身边，“神医，府中有重要的人来了，可能需要你亲自去一趟。这个人你估计也很想见到她。” 曲神医看了看他，他知道阿奇是个稳重的人不会轻易开口说不靠谱的话。他点点头，吩咐后面的药童先把一些简单的病人处理了，自己过会儿就来。 厢房，正厅 “曲神医，今日恐怕要多多劳烦你了。我这几日舟车劳顿，肚子有些不舒服，我想着是不是自己没注意，所以有些动了胎气，都怪我自己不好。” 曲神医看了看她的脸色，摇摇头：“你也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他呢？他就这么放心让你出来送粮食？我听说，他把京都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既然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进宫呢？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自己一个人怀着身孕都敢来送粮？我看，你根本就不在乎肚子里的孩子。” 苏语然对着十一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出去，然后才起身对着曲神医福福身：“想来没有任何人会比神医更加明白，我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 “神医，名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只是想问明白，皇上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真的如然儿所猜想的那样，皇上是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曲神医偏偏那个时候没有和太子回宫？难道不是因为曲神医就知道了这其中的缘由？曲神医，我是真的很想知道。” 曲神医放下手中的药箱，安坐在椅子上：“我先给你把把脉吧，其他的事情你不用问了。我不过是一个乡野郎中，又哪里会知道别的事情。” 苏语然却站直了身体，眼神明亮，哪里有半分疲惫的情绪：“神医可并不像是一个乡野郎中，在我看来，神医更像是和皇家有着众多渊源的人。” “当年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可我明白一句话。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忘就可以忘记的，不过既然你也不想说，我自然也不会勉强。” 曲神医看了看她，最后才开口回答：“你可知为什么当今皇后这么多年来可以稳固后位？难道你真的以为仅仅是因为太子吗？” “你要知道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想要找一个女人抚养太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这么多年来，太子却从来都没有从皇后名下离开。” “因为皇帝不得不把他养在皇后的名下，除了皇后，他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总有它一定存在的道理，西边的蛊毒更加如此。” “西边的蛊毒？神医的意思是皇上的身上带着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可能在皇后身上也有。也就是因为顾及这个，皇上这么多年来才没有和皇后动手。”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皇上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解呢？他是帝王，如果他广纳贤士的话，想来一定可以解决那个问题的。何必要等这么久！” 曲神医闭上眼：“那是因为他自己不想解了，一个一心想死的人哪里又还会有求生的念头！这么多年来，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和痛苦。” “对他来说，现在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若是他再多活几年，想来全身精气都不会有了。齐旭未必不知道这些，就是你知道也没有用。” 苏语然看了看曲神医：“当年的珍妃，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明白，晚上为什么可以为了她做那么多，甚至连命都不要了。” “他明明掌控着整个江山，有着无数的娇美女人，可这么多年了似乎全部是为了她，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我只是觉得皇上可怜又可悲极了。” “也许在他看来是一种解脱，我们从不懂他，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既然没事就休息吧！”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相生 “世子，早些休息吧！你都忙了一天了，晚上这个时辰也该好好休息一下。”阿奇收拢了桌上的文件想让世子好好睡一觉。 秦峰却突然问道：“苏姨娘真的没有什么事？我听说，她根本就没有回到京都。太子殿下一直把她安排在海家的别院，甚至都不想让她入宫了。” “可是我们对京都的消息了解的不全面，那世诚又不肯说其中的原因。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对整件事情一无所知，就是想帮也帮不了她什么。” “她现在怀着身孕，太子殿下怎么会突然之间这么对她？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教唆，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不是太子殿下的？可是，太子殿下会相信吗？” 阿奇看了看他，突然开口：“我以为世子已经忘了她，我以为世子不会再为她辗转反侧了，看来是属下想错了。世子还是不能忘记她，更加谈不上别的了。” “阿奇，我这么做是为了太子殿下。我和殿下从小一起长大，我明白太子殿下的心思。在他的心中，从来没有什么人值得他真的在乎。” “她是第一个！在太子殿下的心中，不管苏语然救他是为了什么都不要紧，只要她可以一直在他身边就好。你说一个有这样心思的人，怎么会不在乎她？” “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奇怪。如果太子殿下真的这么在乎她又怎么会这么对她，我怀疑京都发生的情况却不是那么简单。阿奇，你去打听下齐安。” “我怀疑他待在那皇陵中并不安分，难道是他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还是这件事情另有别情，不要忘记去查一下那沈国公府。现在齐安最大依靠就是他了。” “世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皇宫，偏院 “娘娘怎么突然决定这么做？上次太子不是很生气吗，娘娘若是现在还这么做，恐怕会让太子殿下更加生气的。娘娘不妨再等等，等苏夫人那边的消息传来……” “等什么，等到那个贱人坐上皇后的位置吗？嬷嬷，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竟然会输在一个庶女的手上。她可真是厉害，比苏语丽都要厉害。” “这么多年了，她足足忍了这么多年，藏了这么多年，恐怕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如果不是我们让人时刻盯着太子，我们还真的不会知道。” “我以为她死了，谁想到她不光没死，还活得如此自在。她怀了身孕，这个孩子还是太子的，现在人又在海家的别院。我们就是想动手都动不了。” “但是她也别想好过，她之前有过那么丢人的事，只要我告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就一定不会放过她腹中的孩子。恐怕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这孩子就不会活着了。” “可这个计划不是万无一失啊！娘娘，你要知道，若是有一天太子殿下知道了真相，恐怕就真的对娘娘失望了。反正苏语然不过就是一个妾室，娘娘何必……” “你懂什么？她一个妾室有这样的能耐难道还不让人警惕吗？她平日里在东宫是什么表现难道嬷嬷忘记了？上一次去淮南，我就应该有所警惕，可惜我一时大意，竟然……” “这一次，我绝不能再这么轻松就放过她。如果她和太子之间没有任何的猫腻，那她为什么不回东宫？她一定是有什么不敢见人的地方。你看自从太子殿下回宫后的态度……” “娘娘，那是因为梅侧妃，不是因为苏姨娘。娘娘，你不要被乱了心神，我们可不能和所有人都闹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梅侧妃，还有现在有一个兄长撑腰的秦侧妃。” “嬷嬷，你傻了吗？现在梅颜已经死了，秦琴又有致命的把柄在我手上。只有那个苏语然，我基本对她没有什么了解。即便有之前的了解，但是现在哪里又可以相信的？” “我只恨自己太傻，竟然会相信这样的把戏。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我和我母亲面前伪装，我们像傻子一样被人耍了这么多年。就是我可以不在意，我母亲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们去海家别院打听清楚，这次我绝不允许有任何差错。如果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就不用留在本妃身边。这几天我们得想个法子，扳住太子殿下的脚步。” “可是太子殿下已经让娘娘不要出去这宫殿，我们又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这么做呢。再说现在在这东宫中，也没有人和娘娘是一条心的。娘娘，我们可要三思啊！”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现在还能怎么办？难道就困在这个宫里，等着那个贱人从海家别院抱着孩子回来吗？难道要我看着那个贱人风风光光地登上后位？” “娘娘，你多虑了，这怎么可能呢？从本朝开国开始，开国皇帝就规定了庶女是绝不可能登上高位的。更加不用说是后位，这是想都不用想的啊！娘娘，你伤心过头了！” 苏语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满是茫然无知：“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你知道么？就连当时知道苏语丽不是那样的人都没有这么恐慌过，可这个苏语然不一样。” “母亲说得对，我真的是做错了。我当时根本不应该让这个贱人进了这东宫之中，真是大错特错，大错特错！还有那梅颜，我当时本就不应该心软，就应该杀了她的。” “我几次三番的心软，都只会让我一步步陷入绝境。母亲当日的良言果然是对的，在这后宫之中，谁若是心软了，谁就绝不可能赢到最后。可惜，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丝柔上前一步：“娘娘又何必这么说呢？虽然我们是不能动手，但是宫外不是还有夫人吗？只要我们将此中缘由仔细告诉夫人，想来夫人一定会有妙计。” “只要夫人能够出手，那苏语然算是个什么人物？娘娘可不要忘记了，当年苏语然在闺中时的样子。不管多少年过去，想来她一定是惧怕夫人的。” “娘娘，既然我们已然是知道错了，那现在改变过来也算是为时未晚。就算那苏语然很会伪装，可也不能改变什么，太子殿下的心中最在乎的只有梅侧妃。” “娘娘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说句老实话，难道那苏语然就不会妒忌吗？奴婢大胆猜想，是不是苏语然背地里和梅侧妃已然有了什么交易。” “要不然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着急自己回不回东宫？娘娘，其实你不用觉得太子殿下是把她养在外面。奴婢反而觉得太子殿下是在给她一个教训！” “毕竟她身上怀着的可是殿下的第一个孩子，要是这个孩子产在宫外，那可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很。就是日后，她想要给孩子一个名分，恐怕也要费尽心思。” “虽然娘娘有点恼怒她对您的欺骗，但是从现在来看，太子殿下似乎比娘娘您更加恼怒。殿下不是寻常人，肯定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欺骗的。” “你的意思是，我甚至都不用对付她，她自己已经失去了太子殿下的恩宠？” 丝柔点点头，她想到昨天那个人教自己的话，接着开口：“不光如此，娘娘您再想一想。其实反过来说，她甚至还要再求着娘娘，不是吗？” “若是她一直被太子关在海家别院中，始终无法回到宫中。长久下去，难道她心中就一点也不担心？恐怕天长日久下去，第一个要担心的就是她。” “就是她有再大的福气，一个始终被关在别院中的妾室，又哪里可以威胁到娘娘？娘娘这一次让夫人去，不妨可以大递橄榄枝，想来她是不会拒绝的。” 苏语溪微微一笑：“不错，你说的有道理。一个始终被关在别院中的妾室，根本不值得我大费心思。但是她的孩子就不一定了，不管怎么样毕竟是太子的孩子！” “本妃至今都没有孩子。可是我不会生不要紧，只要这宫中有人会生就行了。母亲说得对，孩子不一定要自己生的，只要是太子殿下的孩子都要叫我一声母亲。” “既然我是这些孩子的嫡母，我抚养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太子殿下年纪这么大了，又一直没有孩子。若是本妃可以开口把那个孩子要过来，就算看在孩子的面上……” “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殿下也会对我多多忍让的。再过几年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所有的一切不就可以从头来过了？我竟然已经忍了她这么久，也不在乎多做些好事！” “丝柔，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不用去请母亲了。不光如此，我们还要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去一趟海家别院。嬷嬷，我们再去一次御书房！” “娘娘是想……可太子殿下因为梅侧妃的事情对娘娘一直怀有很大的误会，我们这一次会不会也不会让殿下同意？要不然我们就等几天再去？” 苏语溪摇摇头：“太子殿下对于宫内外的事，又有哪一件是不清楚的？你以为我们去打听海家别院的事，太子殿下就一点都不清楚？” “太子殿下恐怕是清楚的很，只是他不说而已。想来丝柔的这些话都是没有错的，如果太子殿下真的在乎那个贱人，根本不可能对她这样漠不关心。” “要知道，梅颜那个蠢货死的时候，太子殿下甚至连我这个太子妃的面子都不给。可她，她不过是太子殿下闲暇时候的一个玩物而已！” 皇宫，御书房 “看来各路人马都已经出手了？也不枉费我们部署了这么久，小喜子，你去看看还有谁还这么沉得住气！本宫还真的想去看看这个人！” “太子殿下又何必在这方面浪费心力呢？那些人现在不过就是在最后的挣扎而已。等我们解决完所有的事情，我们就可以迎接苏姨娘回宫了。” “苏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十一传回来的消息说，姨娘她……”小喜子收到太子殿下的冷眼才不得不闭上嘴。齐旭转头批着奏章，心里只觉得郁闷。 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她一定会去林城。但是当他真的收到消息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就是心里再相信她和子枫可还是觉得…… 齐旭只觉得好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他居然也会有这样小儿女的心思。只可惜在现在这样的情势下，他就是有这样的心思，也不敢有这样的作为。 他甚至连只言片语都不敢带给她，可笑的是，即便他做的这样的事也希望她可以谅解。他突然想起父皇临终前对他说的话，爱，真的是毫无道理的。 林城，后院 秦峰走出厢房的时候，正好看到苏语然坐在凉亭中。他看了她的背影一刻钟，最后才走过去：“怎么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石榴她们没陪着你吗？” 苏语然摇摇头：“两个都是小孩子，不用这么天天陪着我。难得看到世子这么有空闲的时候，若是有时间不如陪我喝杯茶？也算是答谢这些日子你的招待。” “姨娘说笑了，这怎么能算是我的招待！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这也是太子殿下吩咐的，不是我的功劳。姨娘今日好兴致，怎么突然想起喝茶？” “我突然想喝杯茶，我想起很多年前我第一次在苏家想要喝茶。结果我身边的一位教养嬷嬷却突然开口教训我，她说我只是苏家的一个庶女……” 苏语然看看茶杯中的热茶，接着开口：“而一个苏家的庶女，是根本不配喝茶的。那个时候啊，我就在想，这世界上有些人的差别真是太大了。” “姨娘不必想这么多，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与往日大不相同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阻止你想要喝什么茶？什么时候喝茶？也没有人敢！” 苏语然笑了笑：“有时候我经常在想，世上有些事情可能是命中注定。” ☆、第二百三十六章 相克 “今日我想问世子一个问题。若是世子还把我当朋友，不妨直言相告。我想问的是，世子可了解前朝的珍妃？”苏语然说完就直直看着对面的秦峰。 秦峰愣了愣，又看了看苏语然的表情，然后才开口：“姨娘怎么突然会对这个人这么感兴趣？这是前朝的珍妃，现在很少有人还会提起她！” “在下真是奇怪，姨娘一直被养在深闺之中，入宫之后更是一直待在东宫，为什么……” “我只是非常想要知道一些她的情况。只是因为京都发生了一些事情，似乎和这位前朝的珍妃有很大的关系。但是我确实也没有从别人那里知道她的事情……” “所以我想要问问你，当年皇上和珍太妃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要不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传言？甚至包括太子殿下的身世，也是…” 秦峰为她倒了一杯茶，这时候才淡淡开口：“秦国公府历经两朝，有些事情确实比一般人知道的多。姨娘想来也是知道这个才会向在下开口吧！” “看来世子还真的打算向我透露一二，也不枉我今日的好茶了！”秦峰看着她笑语殷殷的样子，只觉得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甘愿的。有时候情爱这种东西……秦峰苦笑。 “前朝珍妃算得上是当朝皇上的小姨子了。当年在宫中发生了很多事情，甚至一度，珍妃都是在冷宫中度过的。珍妃后来被迫躲到了神医谷。” “珍妃也就是在那里，遇到了现在的曲神医。谁也不知道，当朝的皇帝后来和前朝的皇上做了什么样的交易，但是最后，珍妃被接回来了！” “珍妃被接回皇宫之后，不光恢复了妃位，还被移居在钟粹宫，过了一段很是风光的日子。不过很多在宫中的人都知道，那段日子她过得并不高兴。” “为什么？若是在冷宫中，珍妃当然会不高兴，可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妃位，为什么还不高兴？那她腹中的孩子，是，是那个皇上的还是当今的皇帝？” “那时候朝中上下，每一个人也都这么问。但是很多人都说，皇上这么宠爱珍妃，那这个孩子一定就是皇上的。只是，珍妃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在后宫直言……” “她直言她腹中的胎儿，不是当今皇上，也不是当年的齐世子的。珍妃是妖女的流言，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当时的皇帝和齐世子都没有想到她会怎么说！” “本来她也是为了……那珍妃确实是个不一样的人，这样至情至性的性子，如果遇到个好丈夫，倒还算恩爱夫妻，可惜……可惜身在前朝那样的乱世中。” “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珍妃她总是和别人不一样，这一点前朝的皇帝自己也说过几次。不过可惜的是，尽管被送到了神医谷，被人好好照料，孩子还是没有找保住！” “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凶手竟然会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当然，这些也都是后来才被人所知，那个时候前朝已经被覆灭了。当年的齐夫人也已经是皇后了！” “有些时候，有些话自然不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说。更何况还是为了一个前朝的珍妃，这件事情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可有些事就是很奇怪，就是所有人都不说，还是有人会记在心里。” 苏语然喝了一口茶，明白他说的人是当朝皇帝。皇后这么做，等于是自断其路，也怪不得这么多年来，皇上宠爱的人是淑妃。可要是按照这么说来，其实皇帝也不宠爱她。 “皇上登基以后，并不是很宠爱皇后，这当然在其中是有重要的原因。不过在普通的老百姓看来，只不过是男人爱上了新人而已。这么多年来，皇后没有被废有两个原因。” “其中一个是因为皇后抚养着太子，而太子需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母亲和地位。只有这样，才能让朝中的一些老顽固闭上嘴巴。这第二个原因……其实很少有人知道第二个原因。” “这么说秦国公府是知道这个原因的，我这么多年被养在深闺之中，还真的不知道秦国公府是如此得到皇上的信任。看来我这还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秦峰微微一笑：“我平日里还真的不知道姨娘说话如此诙谐，你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小姐，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秦国公府其实并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但秦国公府知道一件事。” “本朝开国之时，皇宫里有一个珍太妃。当年我父亲因为机缘巧合，曾经偶然遇到过这位太妃。虽然是因为礼仪的原因，我父亲不能窥看到这位太妃的全貌。” “但是前朝宫中都知道珍太妃脸上有一个明显的标记，而宫里的那位太妃却什么也没有。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父亲才知道，珍太妃早就已经不在皇宫中了。”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在本朝开国之初，有人在京都郊外的一座别院里面看到了一个时常戴着面纱的女子。曾经有人肯定的说，那个人才是真真正正的珍太妃。” “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在别院中的女子，却是当朝太子殿下亲手安排进那里的。谁也不知道开国皇帝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很快，那个别院就起火了。” “那个别院中的女子呢？她死了吗？” 秦峰摇摇头：“她没有死，就在别院起火的当天，当时还是太子妃娘娘的宫中多出了一个从娘家接过来的婢女。当然这些事具体的情况早已无从追究，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当年的珍太妃辗转又进入了后宫。” “太子殿下出生以后，那位从太子妃娘家带过来的婢女，突然受到当时太子的册封，成为东宫中的一个妾室。但是在太子三个月的时候，这位却是连同她的孩子一起暴毙。” “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孩子暴毙的时候，皇后腹中的胎儿正好足月出生。太子的身世一开始没有被人怀疑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试问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又怎么可能和一个足月出生的婴儿一样呢？”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还是那个婢女所谓的孩子根本就是假的，看来当今皇上当年也是用了很多的办法。只是可惜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不知道皇上的心中是怎么挫败！” “皇上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要瞒过皇后，他也根本不在乎皇后知不知道。只是他想不到的是，皇后心中其实早就另有打算。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皇上不得不留着她！” “姨娘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能够知道的，想来也不会对太子殿下作出的决定有任何疑问。其实姨娘只要相信殿下就好，至于其他的，殿下都会为你解决的。” 苏语然微微一笑：“多谢世子今天的提醒。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今日的恩德，也会永远记得你说的这些话。今日这些话，入我的耳，就绝不会被第三人知道。” 秦峰喝下最后一口水：“姨娘能够早日明白这个道理，对太子殿下才是最好的。我自幼跟着太子殿下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太子殿下的性情。殿下是个性情中人！” “我还以为你形容太子殿下，会用一些更好的词语。你会用一些英明，果断之类的词，结果你竟然开口，用了一个性情中人！这样的说法，倒是让人觉得奇怪。”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子枫在前面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在此处打扰姨娘的安宁了。只是姨娘还有身孕，还是不要在此处多吹冷风才是，也免得曲神医多走一趟。” 她喝着水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你事务繁忙，就早点去办事情吧，我听阿奇说，这几日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你们倒真是好兄弟，这方面都是一样的。” “太子殿下也是这样，小喜子都不知道劝过他多少次了。太子殿下这一次回到京都，有很长一段日子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也不知道下一次见到他，他会不会瘦！” “你很想他吗？你这么想见他，怎么不去太子府看看他？你和太子殿下分开也有一段日子了，太子殿下一直把你安排在海家别院吗？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回去？” “对他来说，这时候最重要的不是他身边的女人和孩子。他身上有太多的责任，有些时候，连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起码我这个时候能为他做的，就是不要让他去选择。” “也许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即便是最好的男人，最英明的太子，想来也有他自己不想去面对的时候。有时候人走到哪一步，我们谁也无法去预料的。” “我多嘴了，说这些有的没的是做什么。秦世子还是去忙吧，石榴和青柠这两个小丫头也要过来了，有她们两个陪着我，你就可以安心了。前面阿奇也正在等着你！” 两个人正说着话，石榴带着青柠慢慢走过来。苏语然看到两人，突然笑了起来：“这两姐妹之间的感情真是越来越好。青柠，到娘这儿来，你都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娘了吧。” “你这孩子，这几天恐怕都已经玩疯了吧。娘这儿有好喝的茶，你过来喝一口，免得你到时候又嚷嚷着口渴。”苏语然对着青柠招招手，神情之间全然都是疼爱。 十一跟在她们后面，抬眼看一看站在一边的秦世子。看来太子殿下的担心并非是空穴来风，不管别的怎么样，起码世子不是完全可以放下某些东西。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是他知道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如实的告诉太子殿下。有些事如果本就在一定的克制范围内，又何必徒增事端？人生在世，哪里有事事顺心的时候。 就连高高在上的皇上都不可能有，更何况只不过是芸芸众生。十一相信秦世子，更加相信苏姨娘，既然这样，又何必让三方都不高兴！十一摇摇头，主动站后面了一点。 秦峰挑挑眉，还真是没有想到十一会变成这样。他还以为他会仔细教训一顿自己，看来这一次倒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秦风看了看苏语然，点头示意就离开了。 “在下就不打扰姨娘了。只是姨娘在这林城中，暂时就先不要出去，这里毕竟还不是非常安全。等到在下把所有一切事情都解决好了，姨娘可以带着两个孩子出去逛逛。” 皇宫，偏殿 “母亲真的这么说？她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居然会这么说？为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秦国公府，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她是我的母亲，难道连她都不理解我！” 书文劝着秦琴：“娘娘也不需要很生气，想来夫人和老爷也只是太过关心世子爷而已。毕竟世子爷现在正在林城大战，是万万不能因为别的事情分心的！” “老爷和夫人到底心里也是心疼小姐的，如果老爷夫人不心疼您的话，绝不会答应您那个要求。而且娘娘您可能不知道，最近太子殿下新出了很多奇怪的命令。” “奇怪的命令，什么奇怪的命令？难道太子殿下又出了什么新的政策？可是这些命令，是和秦国公府有关吗？我们是公府，是先皇御赐的，就是太子殿下有什么样的政策，也不可能……” 书文却好像非常难以启齿：“娘娘，娘娘可能不知道。太子殿下刚刚突然下令，但凡是公府中的人都不能够执掌兵权！娘娘，你说太子殿下是不是已经，已经怀疑……” 书文收到秦琴斜眼看过来的眼神，心中一颤：“奴婢知错，奴婢应该只是多想了！太子殿下，应该是有其他的想法，所以才会出这么一个奇怪的政策。” “书文，这世界上可从来没有缺少过什么飞鸟尽良弓藏的君主！他也不例外”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自作 “关于这一点，我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的。”秦琴冷笑一声，“恐怕就是表面上再好，他的内心里也恨不得剿灭了我们秦家的兵权。我还以为这么多年来父亲早就看清了这一点。” “不过现在看来，父亲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父亲对太子殿下的态度似乎很是奇怪。书文，你想办法再回家去打听一下，有没有办法从父亲身边的人口中，知道一些别的事情。” “娘娘你的意思是……可是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如果我们几次三番去秦国公府，若是被太子殿下和那个太子妃抓到什么把柄……娘娘，你可不要相信那个太子妃的话啊！” 皇宫，御书房 “你说，你想去那海家别院看看苏语然？怎么突然之间想要去那里，本宫不是才说过吗，你暂时不用出皇宫了！你这么快就把本宫的话抛在脑后了吗？” “不，妾身不敢，妾身万万不敢把太子殿下的话忘在脑后。只是妾身实在是担心妹妹，她年纪毕竟还小，恐怕言语之间多有冲撞太子殿下。但是她自幼被苏家教导，是绝不会……” “是不是自幼被苏家教导，本宫根本不在乎。只是本宫有一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比你还要不懂事呢？至少你还知道些听话，可是她呢？哼！真是放肆至极！” 苏语溪连忙跪下：“妾身求太子殿下千万不要生气，小妹只是年纪太小，但并不是完全不能教导。妾身想去海家别院好好教导她，但是她不能被留在海加别院。” “太子殿下，妹妹她到底是东宫的妾室。如果真的让她一直留在海家别院，那成什么体统？况且，妾身还听说妹妹又怀了身孕了，妹妹这个时候正是应该被好好照顾的时候。” “殿下就是有再大的火气，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请宽宥她一二。只要这个孩子一出生，妹妹想来也应该会懂事了，毕竟都是做娘的人了。哪里又会一直不懂事呢！” “你的意思是，等她做了娘就会知道懂事了？她如果真的知道懂事，就不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惹本宫生气。既然你这么想去看她就去吧。” “只是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暂时她都不用进这个皇宫了。至于她以后能不能进这个皇宫，就看她能不能安静地生下孩子了。她如果还是这么不懂克制自己的嘴，那她就一辈子不用回来了！” “殿下，殿下先不要生气。妾身去了海家别院，一定会好好问问妹妹，若是妹妹真的在言语之中冲撞了殿下。那妾身就先代妹妹和太子殿下道个歉。” “妹妹她自幼养在深闺之中，很多事情并不知道道理。其实她心里也清楚有些话是说错了，只是她年纪太小，就是做错了事情也不好意思和殿下先开口道歉！” “小喜子，你安排一队人马专门护送太子妃娘娘去海家别院。你就和那队人马一直等在海家别院门外。到了一定的时候再护送娘娘回来，至于苏姨娘，那就让她先在海家别院吧。” “是，殿下放心，奴才这就安排人去办。为太子妃娘娘挑选的侍卫，一定是皇宫中的精锐，殿下大可以放心娘娘的安危。” 林城，后院 “老十刚刚传来消息，宫中太子妃娘娘已经得到消息了。本来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到海家别院，到时候自然会有人等着去收拾她。姨娘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得偿所愿？十一说得得偿所愿，难道是指我们太子殿下现在在做的吗？十一，我觉得我想要的是这个？也许很多年前，我是真的想要这个。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 “十一，你知道吗？当我的手摸在我的肚子上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已经实现了。我以前最想做的，其实也不过就是这样，有家，有个丈夫，还有孩子。” “现在我已经有丈夫了，我的家在那个高高的皇宫中。至于我的孩子已经在我的身上了，十一，其实这样想想，我已经觉得自己很幸福了。这个世界上的人是不能求太多的！” “人这一辈子，如果求的越多，实际上得到的就越少。我现在可以陪着肚子里的孩子，在这里围炉煮茶，这日子就已经比许多人要幸福了。如果这样的生活都不叫好生活，那还能求什么？” “姨娘的心愿倒是朴实，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皇宫的生活。毕竟皇宫中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难道你不喜欢那里吗？再说太子殿下还在那里等着你！” “等着我？十一，他以后会是皇帝，而一个皇帝是永远不会等人的。也许我离开的头两年他会想想我，可是再过几年，他就会忘了我是谁，有新一个想要喜欢的人。” “那个时候啊，他恐怕就再也不会记得有一个叫苏语然的人。十一，也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值得信赖的，只有自己的孩子了。” 十一为她倒了一杯水：“姨娘不要胡思乱想，属下自幼看着太子殿下长大，他不是这样的人。对于太子殿下来说，这个世界上很少有能够让他信任的人。” “他能够这么宠爱姨娘，一定是因为姨娘的某种好打动了太子。其实，姨娘也知道太子殿下现在的情况，太子殿下要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让姨娘单独一个人来林城。” “十一，你不用在这里帮他说话。我知道他很忙，我也知道他忙的没有时间吃饭，没有时间睡觉。当然也没有时间关心我和孩子，是不是？第一次是这样，两次也是这样！” “那是不是，以后的每一次都是这样的？然后我还要不得不原谅他，原谅他不能好好做一个父亲，原谅他不能好好做一个丈夫，对吗？十一，难道这世界上每个妻子都要这样？” “姨娘是不是还在生太子殿下气？其实殿下不是故意的，殿下也是为了姨娘考虑，所以才……再过些时候，太子殿下就可以风风光光的把姨娘接回皇宫。” “接回皇宫？他对我的这些伤害，仅仅是接回皇宫就可以结束的吗？我两次怀孕，他在哪里？难道他作为丈夫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的吗？是吗？” “姨娘，姨娘还是不要胡思乱想。这么多日子了，如果太子殿下心中没有姨娘的话，又何必……换一个新的地方，也许姨娘的心情会好很多，也有利于养胎不是吗？” “养胎？我是只有好好的养胎了，要不然我还能干什么？难道还能跟着别人去别的地方做别的事情吗？我已经很累了，没有时间和精力。好了十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京都，苏家 “你说什么？你说太子妃带着一大批人马去海家别院？简直是疯了，这简直是疯了，她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去海家别院呢？你可知道，她去海家别院是干什么？” “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太子妃娘娘突然派人传信来，说是她在海家别院发现了苏语然四小姐。太子妃娘娘现在赶过去，就是去看她肚子里的孩子。” “娘娘还说，这个孩子将来就是娘娘膝下的孩子。以后，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和那个四小姐没有任何关系了，夫人，这，这怎么突然之间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 “英子，现在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呢？我都有多少日子没有离开这间屋子了，我想我这辈子是不会出去了！你再去打听一下，为什么溪儿会突然去海家别院。” “夫人，就算打听出来又可以怎么样呢？自从太子妃进了皇宫以后，我们根本就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宫中到底是怎么对待太子妃娘娘的。” “老奴说句不好听的，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现在可以控制的了。太子妃娘娘进了皇宫以后，很多事情我们根本就接触不到。老奴听说，前几天秦国公府中突然……” 英妈妈突然上前一步：“秦国公府突然派出了一些人去找一个地痞流氓。还花了很多的精力，让那个地痞流氓死无葬身之处。秦国公府放出消息，说那个流氓是因为手脚不干净。” “可是夫人你想想，秦国公府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又哪里是随随便便什么地痞流氓可以进去的。秦国公府的这个理由找得可真是敷衍之极！” “更加让老奴觉得奇怪的是，那一位突然也开始不声不响了。明明前一段时间她还是不惧不怕的，老奴怀疑这其中的手笔可能是出自宫里。秦国公府中不就有一位小姐在宫里？” “你说得是秦琴？秦琴她怎么可能会和宫外的地痞流氓有联系？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英子你想办法去联系一下太子妃娘娘，就说我想见她一面。” “这个时候见太子妃娘娘？可是太子妃娘娘已经去了海家别院，就是我们想见她，恐怕娘娘暂时也不能见我们。我们只有等到娘娘从海家别院回来……” “这样也许可以找个机会和娘娘说会话。不过夫人，你也是知道的，就是我们今天可以见到太子妃娘娘，恐怕也未必能够知道这其中的消息。”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秦琴做的，就是太子妃娘娘恐怕也未必可以打听到。秦国公府不是别的地方，更加不是别的人可以得到消息的地方。夫人，我们得另外想个法子。” “法子？既然你都说秦国的消息很难打听，我们又能有什么法子？对了，老爷呢？怎么今天不见他过来骂人，所以他今天是转性了吗？还真的难得见到他这么安静的时候！” “夫人，你和老爷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就是有再大的问题，应该两个人坐在一起好好说一下，两个人之间何必走到这一步呢？夫人，这是白白给旁人钻了空子！” “英子，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第一眼看到珍太妃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刚刚从西边回来，京都里的女人都看不起我。我一个人赌气去郊外跑马，结果却遇到了一个最好的人。” “可惜啊，这一辈子我恐怕都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朋友了。英子，我突然觉得很后悔，那一年，我为什么要掀开那个帘子。又为什么突然之间要抬头往那个山顶看一眼！” “有些时候，这孽缘真的是数也数不清。其实我原本是不想同意皇后的那个意见的，可后来有一次，我去别院的时候，我正好看到皇上坐在她的床边。”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他的眼睛里会发出这样温柔的光芒。他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男人，可他，可是他却可以用这样温柔的眼睛去看着一个人。” “那个珍太妃只不过是一个被人划花了脸的丑八怪，为什么她可以拥有我们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东西。妒忌就像一条毒蛇一样在我心中，不到两个月我就背叛了她”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可现在想起来，只觉得一切都历历在目，从来都不敢有半分忘记！这么多年了原来我还记得，还记得！” “夫人，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现在提起来又是何必呢？其实只要一切都过去了，老爷可以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那些事情也不过就是陈年往事了。” “陈年往事？很多事情哪里是陈年往事就可以忘记的？那些不过是别人安慰的话而已，现在皇后已经死了，连皇上都没有，可柳依却依然还活着，这就证明一件事。” “当日柳依接触的那个黑衣人，并不是来自宫廷。而是来自于朝中某位大臣的府邸，这次就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了。英子，你下去吧！”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自受 “夫人，何必呢？还是让老奴陪在您身边吧，这样老爷来了也会顾及着点。反正老奴年纪大了，现在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多陪陪夫人呢！” “英子，这么多年了，我总算还有你在身边。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少时间了，现在回头想想，也许我在西边的日子才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可惜啊，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去西边了。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挎着篮子去邻家那里买酒给父亲喝，也不可能再去那个地方赛马游玩了。也许当年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来到这里。” “夫人”英妈妈红了眼睛，“夫人又是何苦呢？当年老奴真的应该劝着夫人，而不是随着夫人，让你选择跟着老爷走了。如果当年老奴可以劝着夫人，想来今日也会不一样的！” 苏杨氏摇摇头：“一切都不会了，因为这一切早在二十年前就发生了。”她看了一眼从门外跌跌撞撞进来的苏瑾白，红着眼睛开口，“英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悲伤！” “贱人！”苏瑾白猛地把酒瓶往地上一砸，“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我再问你一遍，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当真不把苏家放在眼里？” “但凡你的心中有一点点苏家，你绝不会这样在御书房中说话！”苏杨氏红着眼睛看着他：“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样做才算是有苏家？是像以前那样，为你纳几个妾室吗？” “你说我心中没有苏家，可二十年前我在屏风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认识了苏瑾白。我嫁给你，用尽了心思，我甚至为了你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可你呢？” “你的妾室纳了一个又一个，你的庶子女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生。我没有办法，我只有打落牙齿活血吞，照顾着你的孩子。可你有感激过吗？还有你的那两个女儿有感激过吗？” “那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奸诈，你的妾室一个比一个年轻。这几年来我都忍了，都忍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怎么样把苏家放在心上？难道要我为了你去死？” “你不用把话说的这么好听，这么多年来，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吗？这么多年，这么多的妾室，你以为我一个都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吗？” “我是为了两个女儿，我是为了你这个苏家夫人！我为了保全你的颜面，这么多年来从未开口和你说过。可是你一次比一次过分，要不然这么多年来你怎么可能坐稳这个位置！” 海家，别院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们姨娘暂时不想见我！” 温嬷嬷直接上前给了她一巴掌：“没用的奴才，不过是要你传个话而已，难道连这个都不会吗？现在太子妃娘娘想要见苏姨娘，是还要苏姨娘同意吗？” “还不快再去禀报苏姨娘一次，就说太子妃娘娘现在正在正厅，她要现在就见到苏姨娘。姨娘只不过是一个妾室，正室在堂，难道她不应该来迎接吗？” 苏语溪微微一笑：“是不是姨娘的身子有些不好了？左右我也来到了这里就进去亲自看看她，大家毕竟姐妹一场，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会不知道妹妹的脾气！” “带路吧，我亲自去看看她。这孩子大概也有四个月大了吧，长得可真是快啊。不知道妹妹的身体现在能不能撑住孕期的反应？她年幼的时候，每到冬季，身子就不舒服。” “每一次不是人参燕窝养着，就是用上好的补药炖着。这一次想来在海家别院是不会缺这些东西的，不过我还是特意让人备了一些，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你们身边伺候的这些人，一定要伺候到位。现在姨娘肚子里的是未来的小皇子，若是你们连这样都伺候不好，那本妃就只能直接打发你们去慎刑司了。” “不管怎么样，姨娘这一胎是绝不能出任何问题。就是姨娘现在在别院也不能改变什么，她一样是皇宫中殿下的妾室，绝不会因为她现在在别院养胎就影响什么。” “还有你们平日里照顾姨娘，一定要多注意她的口味。她现在正在孕期，有些时候口味会变得很奇怪，你们多注意着些也是应该的。丝柔，给她们多打赏几两银子！” 地上的奴婢齐齐跪下：“多谢太子妃娘娘！愿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语溪看了一圈子地上的奴婢，突然开口：“之前，姨娘身边不是有一个贴身伺候的小丫头吗？怎么，她现在还没有过来？丝柔，你想办法把她从京都带过来吧！” “娘娘也太关心姨娘了！总担心姨娘在这里是左也不习惯，右也不习惯，其实姨娘也许……也许，姨娘她根本就不在乎娘娘的这一份心意，娘娘又何必这般辛苦！” “你闭嘴！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这样说话放肆，看来是本妃平日里对你太过纵容的原因。你若是下一次还是这样的态度，你以后就不用跟在本妃的身边了。” “娘娘，娘娘千万不要这样，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错了！奴婢也只是为娘娘抱不平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奴婢也知道姨娘现在是最要紧的时候，奴婢是知道娘娘为姨娘好的。” “只是奴婢害怕，姨娘并不知道，反而会误会娘娘。只是奴婢人微言轻，实在不知道应该和姨娘怎么说。只是希望姨娘这一次不要再闹小别扭了，也多多体贴娘娘一些。” 温嬷嬷也在一边叹气：“可不是嘛，老奴也担心娘娘你一片赤诚反倒是让别人误会了。这苏姨娘的架子还真是挺大的，都这么久了，还没有人出来迎接娘娘！” “算了，这些都不过是小事情。我也不是在乎这些礼仪的人，更何况这还是我的妹妹。我只能忍着她，哄着她，再说她现在也不容易！这么多日子了，想来也是担惊受怕极了。” “你们就先带我进去吧，我亲自进去劝劝她。” 正说着话，那边一个小丫头突然急急开口：“不好了，不好了，太子妃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苏姨娘她，苏姨娘她那边突然肚子痛，奴婢担心……” 苏语溪脸色一变：“怎么会这样，难道你们就没有好好照顾姨娘吗？现在都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快，丝柔，还不快去把我们带过来的那个太医叫过来。” “然儿，然儿！”苏语溪叫着苏语然的名字，撇开身后的这些奴婢急匆匆跑进去了，“你没事吧，姐姐来看你了。你不要出事情，你放心，姐姐在这里，姐姐带了最好的太医来。”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你慢一点，小心不要跑这么快！娘娘，娘娘你放心，姨娘不会有事的。”丝柔和温嬷嬷着急的跟在她身后。 厢房，卧室 “哎呀，老十，你弄好了没有啊？这一次我们可不能出任何差错，要不然太子殿下是绝不会放过我们的。你都不知道最近太子殿下的情绪有多差，他表面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又哪里会不在乎？” “那边小喜子都说了，太子殿下连续生了几天的气，说是老八传回来的消息让他挺生气的。你说老八他现在在谁身边，太子殿下又在生谁的气？我们可不要再火上加油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看我现在不是正在弄吗，但是你也得给我点时间呀。我哪有这么快可以把人皮面具带好的！再说，你难道心里就不担心吗？我们接下来要对付的可是太子妃！” 老九冷笑一声：“什么是太子妃？有了太子，那才是太子妃？这太子妃表面上看上去倒是挺聪明的，内里还真的是蠢货一个。要不是太子殿下，现在还留着她有用……” “老十，你这个时候可不要犯糊涂。苏家的女儿是绝不可能会坐上皇后的位子的，当然，这里面可不包括苏语然。这些话难道还要我告诉你吗，说起来你这也算跟对了主子。” “怎么，老九你羡慕吗？你这么多年来一直伺候着太子殿下，我还以为你不会有什么后悔的事情。怎么现在居然是后悔这个？这还倒真是大吃了我一惊，吓到我了。” “有什么好吓到的？你现在这样可比我们要舒服多了，毕竟我们那里最近是风雨雷电。要不是太子殿下还想着姨娘怀着身孕，早就发脾气了。不过最近的心情也……” “老九，你，你们怎么也不劝劝太子殿下？难道真的要一直跟苏姨娘闹下去吗？我上次进宫听小喜子说，太子殿下已经有连续半个月没有睡觉了。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得了？” “那有什么办法？苏姨娘不在太子殿下身边，谁能劝得了，谁敢劝殿下？就连小喜子都说几句，殿下都恨不得直接把他拖出去打几板子。现在后宫中，太子妃娘娘殿下根本不想见，至于秦琴……” “妹妹，妹妹？”苏语溪到底声音突然传过来，“妹妹你可是在里面吗？你的身体还好吗？姐姐现在就带着太医进来给你看看，你不要急，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老十看了一眼老九：“太子妃娘娘还是先不用进来了，左右我不过就是一个东宫小小的妾室。现在怀着身孕，更是被太子殿下遗弃在这里，就是太子妃娘娘来看我又怎么样呢？” “妹妹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知道妹妹的心里现在一定很不舒服，我也知道太子殿下做出这样的决定，确实是让妹妹伤心。但是怎么样都比不过妹妹的身体重要啊！” “更何况现在妹妹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呢。你就是再任性也应该有个度才是，如果你还是这样，那你将来又怎么能够顺利回到宫中呢？” “你快让丫头把门打开，让太医进去看看才是。什么都比不过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重要，无论怎么样，不如先让他给你开一付安胎的方子。等你的情绪稳定了，我们再谈别的。” “不用太子妃娘娘担心，奴婢在这里也没有遭受什么大事。只是让奴婢觉得奇怪的是，不知道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太子殿下这样惩罚奴婢！是不是太子殿下连这个孩子都不要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哪有什么太子殿下不要孩子的传言？你怀着身孕就先不要胡思乱想，你放心，只要有姐姐在宫中，你迟早有一天也会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回来的。” “再说太子殿下可能只是生气，你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早在东宫之时就和你说过，有些人有些话你就不应该说。你这逞了一时之勇，可是有什么用呢？” “殿下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你在他的面前说他喜欢人的不好，他怎么会不生气呢？也难怪，他连你怀着身孕都不管就把你扔在了这里。不过你放心，姐姐还是在乎你的。” “姐姐也是在太子殿下面前求了好久，太子殿下这才勉强同意带个太医出来看望妹妹。妹妹可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宫外哪里会有高超的太医看呢？” “啊！姨娘你流血了，姨娘，你的下面流血了！” 苏语溪听到这话，一阵惊慌：“里面到底怎么了？还不快开门！快去找几个力气大的侍卫，去！” 老九和老十对看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眼中的含义。这个苏语溪真的是自作聪明，只是这样的人倒是也特别乖觉也难怪，太子殿下想要除掉她了。 “姨娘，姨娘快来人哪，快来人哪！太子妃娘娘，快让太医进来给姨娘看病吧，现在正是怀孕的时候，可耽搁不了的。” “那你们都进去看看吧，只是一定要仔细些。要是你们当中谁碰了苏姨娘的玉体，那你们的人头也就不用留着了。听懂了吗？”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大祸 林城，后院 “姨娘这几天的口味，突然变得特别嗜酸。你们这些平日里在照顾姨娘饮食起居的人，一定要特别注意。但也不要全部随着姨娘的心思，有些该吃的东西还是得吃着补一补。” “还有，上一次秦世子送来了一些上好的血燕，可以把它和姨娘平时吃的一些食物煮一起。这样也免得姨娘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什么都吃不下。就是姨娘没事，这肚子里的小皇子也受不住。” “是，十一侍卫的话，老奴记在心里了。只是，最近姨娘吃不下这些精细的东西，老奴就是给她端上去了，恐怕姨娘也不会吃。十一侍卫有时间，是要多多劝劝姨娘。” “老奴知道，姨娘心里有些郁结。可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不能总是这么郁结着。她现在虽然还看不出什么，可是时间越长，这对肚子里的孩子就更加不好了。” “我知道，可是我这里也实在没有办法。不过你放心，你先给她送过去，我这边再让青柠小姐过去。姨娘就是心头再不舒服，看到青柠小姐也会高兴很多。” 海家，别院 “你们放肆！这可是太子身边的苏姨娘，你们难道都不会尊重点吗？你们，在屏风外面站着就可以了，暂时先不用进来。如果你们再上前一步，就是在活活逼死苏姨娘！” 苏语溪大吃一惊，厉声喝道：“你一个小丫头在这里胡说什么！这些人都是本妃吩咐进来的，你以为他们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难道刚刚本妃在门外的吩咐，你没有听到吗？” 老九易容成一个小丫头，此时她正瑟缩着脑袋，但是勇敢地挡在苏语然她面前：“奴婢当然是听到太子妃娘娘的吩咐，可就是奴婢听到了才觉得很奇怪！” “苏姨娘她再怎么样都是太子殿下的妾室，太子妃娘娘又怎么会吩咐这些个侍卫闯入苏姨娘的居所？况且太子殿下离开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奴婢们伺候好姨娘。” “奴婢，不是不想听太子妃娘娘的吩咐，只是，奴婢还真的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听太子殿下的吩咐？” “你！”苏语溪脸色一白，万万想不到这别院中的一个小丫头，口齿竟然这样伶俐。但是她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这些小事情，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自己的计划。 丝柔上前一步，直接推开了那小奴婢：“你闭嘴，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居然敢这样跟太子妃说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太子妃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姨娘好！” “虽然本妃现在做的一切是让大家有些误会，但是没有人可以误会本妃对妹妹的一片真心。现在妹妹的肚子很不舒服，本妃让这些人在这里不过是求一个安心而已。” “你放心吧，他们是不会走进这个屏风的。现在你总可以放心的让太医来看看妹妹的情况了吧。本妃堂堂的一个太子妃，还不屑于会和一个小小的奴婢撒谎。” 老十易容成苏姨娘的样子，开口就是她的声音：“太子妃姐姐，你，安排这些人进来，难道真的是为了我好吗？你可知道，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被太子殿下知道……” “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这件事，恐怕妹妹这一辈子是绝不可能再回到皇宫了。难道姐姐就不担心妹妹回不到皇宫吗？还是姐姐根本就一点就不想妹妹回到皇宫？” “妹妹，你现在说的这是什么话！姐姐知道你现在心里头不舒服，但是现在可不是随便乱发脾气的时候。你和姐姐说这些话，姐姐倒是不生气，就怕是，耽误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老是这么任性。现在，我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马上让太医进来给你看看。太医，你，还不快马上进去看看苏姨娘的情况，傻在这里干什么？” “是，是，微臣这就去看，这就去看看苏姨娘的情况。只是姨娘现在的情绪比较激动，恐怕需要太子妃娘娘进来与微臣配合一下。姨娘现在的情绪，恐怕一般的奴婢……” “本妃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本妃会亲自跟着你进去的，只是也不知道妹妹为什么突然会这样。这样吧，你就跟在我后面，也省得妹妹发起脾气来不小心伤了你！” 太医感激的看了一眼太子妃，看来坊间的传闻没错，这太子妃娘娘算得上是难得的贤良人。不说别的，就他今天看到的那样，里面的那个苏姨娘真的是让人…… 苏语溪微微一笑，笑容中似乎带着安抚的味道：“妹妹，你先安静一下，让太医看一看你现在的情况。你放心，我现在只是带着太医一个人进来，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激动。” “你不要进来！”苏语然突然间大喊一声，“你们全部不要进来！若是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敢这样随便进，那我今日便死在这里。反正我都已经被太子殿下嫌弃成这样……” “到了这一步，我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从太子殿下把我扔在这里的第一天起，我肚子里的孩子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这么多日子以来，我甚至连一个男人都……” “太子妃娘娘若是今日带这个太医进来，那妹妹就是回到了皇宫，也永远摆脱不了流言蜚语。到时候，根本就不用太子殿下动手杀掉奴婢，奴婢就只能自行了断了！” “姐姐，若是真的想要妹妹的命，大可以现在带着太医进来。只是姐姐要想清楚了，妹妹手中的匕首可是时时刻刻准备着的。”扮演小丫头的老九马上就开口：“千万不要！” “姨娘，你可千万不要做这些傻事。太子妃娘娘，奴婢求求太子妃娘娘就不要再逼我们姨娘了。姨娘这些日子本来就心里很是悲伤，若是娘娘这个时候还要再……” “求求太子妃娘娘了！还请娘娘，千万不要再为难姨娘！太子妃娘娘，你就是今日把奴婢打死，奴婢也要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你不能眼睁睁着看着姨娘被人……” “啪！”温嬷嬷一巴掌上去，“让人把这个小丫头拖下去，马上就施行杖责。” 苏语溪看也不看那个小丫头，反而直接绕过那个小丫头带着太医进去了。她一定要亲眼看看那个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这样她才可以为后来的计划做准备。 老九扮演的小丫头刚刚才被人拖下去，那里面却突然间传来苏语然一阵尖叫：“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医！说，你到底是谁，到底跟着太子妃进来有什么目的！” “你说，你欺瞒太子妃娘娘，甚至跟着太子妃进入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还是，还是说，太子妃姐姐根本就是想要我的命，从来都没有想过让我回到皇宫中。” 还没有等外面的人做出什么别的行动，苏语然却突然哭了出来：“孩子，我的孩子！好狠的心啊，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你今天来这里，是不是存心就想要我的命？” “太子妃娘娘，快救我，快救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想死，快，快救我们，快来救救我们！太子殿下，你为何要这么狠心？为何要这么狠心？” “妹妹，妹妹你怎么样？你不要吓姐姐啊！快，快来人，还不快来人，快，马上找几个上好的大夫来，一定要快！这一次，绝不能出任何差错，要不然本妃绝不会放过他！” 外面的人脸色一变，丝柔和温嬷嬷更是脸色发白。里面的情况就是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娘娘，太子妃娘娘，可是苏姨娘出了什么事情？是否需要奴婢……” “啊！我的孩子！”苏语然一声尖叫，老九趁着没人注意抽抽嘴角，这尖叫声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那苏姨娘就是遇到再厉害的情况也不会这么夸张得大声。 苏语溪看着她身下的那一团血，心里的深渊是越来越大，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事情会弄成这样？她只是想要给这个女人一个下马威，只是这样而已，为什么…… 如果这个孩子现在没有了，如果这个孩子是在自己来看这个女人的时候没有的，那这所有的一切不是都成了自己的原因了吗？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这样被太子殿下误会下去！ 苏语溪的双眼赤红，她突然像疯了一样冲上去捂住了苏语然的嘴巴：“你闭嘴，你给我闭嘴！你不要再说话了，不要再喊了！你该死，你早就应该死了，早就应该死了！” “啊！”丝柔和温嬷嬷刚刚走进来想要看看两人的情况，万万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一幕。丝柔毕竟年纪小，完全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就尖叫出来。 “太子妃娘娘，你居然想要捂死苏姨娘？你口口声声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苏姨娘，可是你现在在干什么？难道杀死苏姨娘也是为了她好吗？”老九还真是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狠辣！ “你走开！反正苏姨娘也没有办法给太子殿下生下孩子，留着这个女人能做什么呢？本妃是堂堂的太子妃，难道还会不为太子殿下考虑吗？你们是不相信我这个太子妃吗？” “奴婢不敢！” “哼，不敢！本妃是堂堂的太子妃，只要太子殿下不在，我就是这个东宫最大的主子。苏语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姬妾，我想要她死难道还要通过你们的意见吗？” “既然现在苏姨娘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她又被太子殿下遗弃在这里。如果你们不做，那自然也不用留在这个世上了。本妃就给你们这一次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就看你们了。” 丝柔脸色发白地看着温嬷嬷，她想不到太子妃娘娘怎么突然之间就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些人中有些是皇宫中的侍卫和太医，怎么可能会听太子妃娘娘的话。 苏语溪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处，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她已经失控了，既然到了这一步，为什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杀了苏语然这个贱人？反正她根本就不想再忍受了！ “太子妃姐姐，你可真是，好狠的心肠。为了你现在的地位，你居然连自己地位亲妹妹都可以杀，你的心肠可真是太狠了些！亏我还以为你是一位公正的太子妃！” 海家，别院 太医感激的看了一眼太子妃，看来坊间的传闻没错，这太子妃娘娘算得上是难得的贤良人。不说别的，就他今天看到的那样，里面的那个苏姨娘真的是让人…… 苏语溪微微一笑，笑容中似乎带着安抚的味道：“妹妹，你先安静一下，让太医看一看你现在的情况。你放心，我现在只是带着太医一个人进来，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激动。” “你不要进来！”苏语然突然间大喊一声，“你们全部不要进来！若是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敢这样随便进，那我今日便死在这里。反正我都已经被太子殿下嫌弃成这样……” “到了这一步，我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从太子殿下把我扔在这里的第一天起，我肚子里的孩子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这么多日子以来，我甚至连一个男人都……” “太子妃娘娘若是今日带这个太医进来，那妹妹就是回到了皇宫，也永远摆脱不了流言蜚语。到时候，根本就不用太子殿下动手杀掉奴婢，奴婢就只能自行了断了！” “姐姐，若是真的想要妹妹的命，大可以现在带着太医进来。只是姐姐要想清楚了，妹妹手中的匕首可是时时刻刻准备着的。”扮演小丫头的老九马上就开口：“千万不要！” “姨娘，你可千万不要做这些傻事。太子妃娘娘，奴婢求求太子妃娘娘就不要再逼我们姨娘了。姨娘这些日子本来就心里很是悲伤，若是娘娘这个时候还要再……” “求求太子妃娘娘了！还请娘娘，千万不要再为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覆灭 “希望娘娘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也免得到时候会让人觉得太子妃娘娘不过如此。”苏语然微微一笑，到了这一步似乎也不害怕这场景了，“人生到了这里，也不是我害怕就可以的。” “看来妹妹也不是一点都不通情理的人，你要是可以早早明白这个道理，想来也不会到今天这一步。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只是你放心吧，至少我们姐妹一场。” “姐姐，会让你尽量没有痛苦的死去的。丝柔，端上来，这一次就好好送她上路吧。还有，你们这些人，也都随着苏姨娘她去吧，只当是，太子殿下给我们这位苏姨娘的陪葬人员了。” “看来，姐姐是觉得我今日一定会死在这里了！妹妹我现在确实是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但是你怎么能确定，确定今日你身边的人，就没有太子殿下的心腹？” “你可不要忘记了，你是怎么想到办法才能够来海家别院看我的？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你，是怎么出来宫中的？太子妃娘娘，你可不要再犯错，你应该知道宫中的秦侧妃可一直等着你呢！” “你闭嘴，你马上给我闭嘴！苏语然你不用在这里吓唬我，太子殿下有没有安排人跟着我，我比你还清楚。倒是你，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若不是我暗中派人跟着……” “我还真是不知道，你原来是这样厉害的一个人。”苏语溪看着苏语然越来越白的脸色，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瞒得过天下人，就能瞒得过我？你平日里，在东宫装成什么样子！” “我这样信任你，安排你跟着太子殿下去淮南。你呢？你这一路上，借着这样的机会独得恩宠，你可在心中有半分的感激？若是你当日有所感激，我今日，就不会这样对你！”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你自作自受，到了地府，可不要，怨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给过你机会。来，我现在啊，亲自喂你喝这盏燕窝。以后，你，也不要再这么亲信别人了！” 苏语溪怨毒地看着苏语然：“本来你若是这一次不怀孕，我到也不会想要你的命。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根本就不值得本妃大废功夫，只是你突然又怀孕了。” “本妃进入这东宫里来，孩子已经没有了，自然也不会让人现在有孩子。要我说妹妹，你要怪都怪你自己的脑子太笨了，你连这些个忌讳都不懂，如此也只能见阎王了。” 海家，别院 “十一，你不要老是吩咐嬷嬷做些没用的事情。我这几天是真的吃不下这些东西，你随随便便让她们做些白粥就可以了。你这样反而是浪费了这些名贵的补品。” “姨娘说得什么话，什么叫浪费了补品？你要是在皇宫里，就是吃再多的补品也是应该的。再说，这些补品也是太子殿下让人快马送过来的，姨娘这样吃掉，也算不浪费太子殿下的心意。” “看来太子殿下心中还是没有忘记这孩子的，之前倒是让我白白担心了一些时候。我还以为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个孩子的，看来倒真是我误会他了。” “不过这些补品你先放一放吧，我暂时真的吃不下。我只是个普通人，当年养在闺中的时候也没吃过这些，现在突然有了身孕，吃这些我自己都不习惯。” “姨娘，你现在和你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你现在是东宫的妾室，太子殿下心中最在乎的人，不要说别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属下还没有见太子这么在乎别人的时候。” “对了，海家别院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不是说他已经想了办法去对付苏语溪，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又因为别的原因不干了！说来也真是奇怪，我居然还会相信他！” “姨娘……” 苏语然背对着他，语气中没有任何改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你根本就不用开口。在我看来，很多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根本就不会这么被动。” “如果我可以不在乎他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过我自己想过的日子。十一，你就吩咐厨房给我熬碗鸡汤吧，我突然想喝这个了。最好用老母鸡，这样比较入味一点。” “都已经这么几个月了，你怎么胃口还是这么小？”苏语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外面进来的人，双眼一下子变得通红，肚子更是痛了起来。门口进来的那个人一身白衣，正是太子齐旭。 “这么久不见了，怎么突然之间变小孩子脾气了？”齐旭上前拉住她的手，“这是怎么了，怎么怀了身孕反而多愁善感了起来！本宫不是来了吗，你是不是很想我？” 苏语然转头不让齐旭碰自己的脸，心里只觉得委屈：“你怎么突然来了，你不是有无数的事情要办吗？你不是要处理很多很多的朝政吗，既然是这样，你怎么又突然来了？” 十一看了看小喜子，两人对视一眼才双双退下。齐旭看着两个人把门合上了，心头才放松下来：“怎么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脾气，是不是心中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我哪里敢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苏语然摸摸自己的肚子，似乎是在安抚自己的孩子。她这样伪装自己，假装坚强的样子实在让人觉得心疼。 齐旭心头一抽，直到原原本本看到她这个人，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对于她的想念有多少。他叹了一口气，揽住了她的肩膀：“本宫心里一直担心，担心你突然之间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但是本宫又觉得，你应该是可以听懂我的意思。我不知道，当你听懂，我这意思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感受。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并不是非常希望你高高兴兴的来到林城。”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你来到林城以后，我总是睡不安宁。好像，总是担心你会现在什么，不在我可以控制之内的事情。”齐旭看着她的肚子，心头怜惜，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苏语然闭闭眼睛，流泪悲伤：“原来你也知道担心，原来你也知道我一个人来到林城这里是很危险的。你二话不说把我留在海家别院的时候，怎么就不担心了？”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却突然担心了起来？其实，太子殿下，根本就不用太过担心，你不是给了我两个暗卫吗？他们可以保护我的，你只需要回宫继续处理你的朝堂大事！” “你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哪里还会记得我一个人怀着孩子在外面。其实我知道我不能怪你，但是我就是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任何事。” “但我现在想求求你，不管以后你遇到了任何事情，都不能随随便便就把我放在一个地方。我真的觉得这种等待的日子，太让人伤心了，你心里明白吗？” “明白，我心里很明白。我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不明白，只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说。”齐旭微微一笑，“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有别的想法。” “我倒是巴不得你有了别的想法，你有了别的想法，我也就不用胡思乱想什么。可现在呢？我是进不得，退不得，还是走不得。我现在这样，远远比我之前要难受的多。” “我以前心中毫无牵挂，也不会有什么别的不得以。可是现在呢，现在我每一天，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追求什么。你，害得我现在变成这样，你知道吗？” “我已经变成了这样，若是你可以对我好一些，我还是会心甘情愿。可是，我现在呢，我现在根本就不敢让自己多想一些有的没的。好了好了，你难得来一次，就不要听我发牢骚。” 苏语然站起来拉拉他的衣襟：“很少看你穿一身白衣的样子，今天乍一看才发现你挺适合的。我听小喜子说，你很久都没有好好吃饭了，我让厨子多给你准备一些东西。” 齐旭摇摇头，苏语然脸色一变：“你这么快就要走吗？可是你才来到这里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你马上就要回去？怎么会这么突然？” 齐旭摸摸她的头发：“我不是说我现在要走，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去忙。这些小事情让十一和小喜子去做就可以了。你不是也没有吃过，我们一起用吧！” 苏语然笑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呀害得我紧张了好久！你不走就好了，你不走我们就可以一起吃个饭，一会还可以一起休息下，你很累了，眼睛都这么肿了。” “你不是见过曲神医了吗？怎么心中还是这么不放心？”齐旭叹口气，“你就放心吧，我暂时没有什么大问题。到是你的身体，最近有没有什么哪个地方特别不舒服？” 苏语然摇摇头：“要是有的话我就会告诉曲神医的。你也知道，他现在就在林城，方便的很。我有两次想让他回京都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曲神医他突然很排斥。” “既然他很排斥就不要说了。你是明白的，他们这些个神医，脾气总是有些个古怪的。好了，我们就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吧，其他的事情，我们就到时候再说吧。” 门外小喜子看着里面的场景，突然转头看着十一：“最近，苏姨娘的身体怎么样？要你这些日子，跟着苏姨娘东奔西跑的，也实在是辛苦你了。只是希望你还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 “还要一段时间？我说小喜子，你不会搞错吧！这段日子我都已经用尽了心思，这要是还得再一段日子，我可怎么挡得住？小喜子，就不能劝劝太子殿下把姨娘带回去？” “我知道，难道我不想劝太子殿下？但是我劝不了啊！现在宫中的朝局非常复杂，殿下就是想要把姨娘带回去，也得有个理由不是。可现在哪里有这个机会？” “殿下不是不想把姨娘带回去，只是殿下现在没有这个机会。殿下现在已经着手在处理海家别院的事情，这段时间只能让苏姨娘再委屈一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十一摇摇头：“你不在这里才不明白苏姨娘现在的情况。姨娘现在的胃口并不大，平日里只是吃一些粗茶淡饭，一应的补品更是半点都不进食。你说要是再这么下去，以后可怎么得了？” 小喜子也觉得棘手：“那这一次，我只能再想想办法劝劝太子殿下。这事你也知道，我就是劝了效果也不大，毕竟太子殿下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改变。” “你说了就是没说，这才多少日子没见你这小子是越来越滑头了。怪不得老十来往宫中，不见得你对他多多提点一二。看来这一次，你又是在敷衍我们！” “十一，你误会我了。老十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提示了，他也就当做没听见。上一次也是这样，要不然也不会在太子殿下出现的时候说这样的话。” 屋内，饭桌 “你多吃点这个吧。”苏语然夹了一点肉菜给齐旭，“平日里在皇宫中，御厨的手艺也并不低吧，怎么感觉你都像是没有吃饱一样。你多吃一点吧，也免得让人觉得你可怜！” “这全天下这么多人，也就你敢当着我的面说我可怜。”齐旭微微一笑，“你不用多管我，你先照顾好你自己这才是真的。十一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好东西了。” “那些都是他乱说的。十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是希望我多吃一点。其实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是吃不下这么多东西的。只不过啊，他只听从你的吩咐，自然也不会……” 齐旭捉住她的手：“怎么突然之间连这样的醋都要吃，不过是一段时间不见你，你的气量倒是越发小了。怎么连这些小事情都要计较？”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甜蜜 “我吃醋，我吃了什么醋？我又哪里敢吃醋？”苏语然拉着他的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把他们放到我身边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但是有些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相信你。” “你这边，好像总是有无数的事情要去忙，也好像总是有无数的事情要去完成。你每天匆匆忙忙的，有时候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你应该要学会让自己休息一下。” “齐旭，你不能总是让自己这么忙碌下去，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是会垮的？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办，这我了解。但是你难道不知道，身体才是一切的根本吗？” “你是不是觉得，无论在皇宫中还是出来了，都没有人会说出你这样是不对的，是吗？小喜子都跟我说，你已经连续半个月都没有好好睡觉了。你是不是还在忙着朝中的大事？” 齐旭点点头：“朝中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等我什么时候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把你接回皇宫中。我们耽误不起很多的时间，毕竟孩子也差不多了。” “孩子只是小事情，现在，重要的是你。我是孩子的母亲，我当然是非常在乎她，但如果我非要在她和你之间选一个，我，其实我有时候根本就不能作出选择。” 齐旭抱住她：“你暂时先不要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可以好好的。你安心养胎，等过一段时间我就来接你进皇宫。你放心，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解决了。” “没有人会拿你的身份说事情，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呆在皇宫中，生下这个孩子。至于太子妃，你不用太过在意她，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耐可以阻止你，你…” 苏语然突然抬头打断他的话：“你打算在这里留几天？我突然想去看一看林城外面的景色，据说那里的花现在开得特别美丽。我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机会好好去外面走走呢！” “他们总是害怕这个，害怕那个，反正就是一句话不肯带我出去。现在好不容易你来了，既然，你不是急着现在就走，那不如就带我出去走走吧。反正你现在又没有什么事情。” 齐旭点点头：“那好，你想去哪里，我们今天就出去走走。你这么久了一直都闷在屋子里，就是身体好的时候都受不住，更何况现在。你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出去走走。” “好，那我们现在马上吃，吃完就出去走走。我好久都没有去看看外面的风景了，要不是你今天突然来到这里，恐怕我自己是不可能出去了，哪有现在这么舒坦。”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有时候还是这么孩子气。现在最重要当然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这么一次次想要出去，也难怪他们一个个都不放心。要不是这次我来了，恐怕……” 苏语然却上前一步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要胡说，什么叫不放心，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又不会胡来走来走去，我只是觉得太闷了，想出去走走而已。” “这里其实真的没有什么，老百姓的状态没有好起来。在城里看着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倒不如去外面看些花花草草来得舒服。不过我也知道，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好起来。” “你让我从海家带过来的粮食都已经到了，想来过不了多久，这林城以后就会好起来了。你不就可以少一件心事记挂着，这样不好吗？也不枉费，我花费这么多日子过来。” “我知道，我早就听说了。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到了林城，我也知道你到了这里以后做了什么。我只是那时候觉得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要带着青柠和石榴上路。” “那两个孩子毕竟还小，把她们安放在海家别院不好吗？为何还要带着她们连夜赶路，来到这里？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你觉得这一路上有些无聊？” “那太子殿下觉得，我把这两个孩子带在身边是什么意思呢？我知道你在海家别院有别的事情要办，我只是不想你伤及无辜而已。石榴还是一个孩子，青柠这么多日子以来，好歹都在叫我娘。” “我知道，你是堂堂的太子。你这一辈子不知道要经历多少事情，可能对你来说这两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我不是说你残忍，只是你坐在这个位子上，有时候没得选择。” “可是我不想你变成这样。我不希望你以后回忆人生的时候，这一辈子好像除了在牺牲就是在牺牲。可是你明明也为这个国家做了很多事情，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感想。” “你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很快也就会走，快点吃饭吧，吃完饭了，就带我出去外面走走。你忙了这些个日子，恐怕是从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趁着今天难得的机会也放松下。” “你就这么害怕，我以后会有很多遗憾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别人那样，去学学别人享受荣华富贵的样子？你这每天担心来担心去的，怪不得现在的身体状况是越来越不好。” “我来之前专门去问了一趟曲神医，他说你忧思过重，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将来对孩子不好。我本来以为他们都是夸张了，现在看来，他们是一点都没有冤枉你。” “你二话不说就把我扔在这里，明明在头一天晚上，你还答应了我可以带我回京都。可是一眨眼呢，一眨眼你就把我扔在了这里，现在你还在怪我忧思过重。” “我以为你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你知道吗？我以为是你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能把我带走！你走的头两天，我连睡觉都不敢闭眼睛，我害怕你在京都出了什么事情。” “我甚至在那个时候想，如果苏语溪可以不背叛你的话，她就应该坐在这个太子妃的位子上不动。你消失了这么久她都没有放弃，作为太子妃可以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可是后来，老十却突然传回来你的消息。原来她早就已经在背地里为自己留好了退路，我害怕，我害怕你中了她的计，我害怕你到时候连命都没有办法回来。” “我想来京都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老十阻止我？你以为我会因为梅颜的事情跟你纠缠不清？我根本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其实说来说去，不过是一句话，有时候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你总说让我相信你，相信你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相信你会风风光光把我迎回皇宫。可是齐旭，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就不需要这些。我已经是第二次怀孕了……” 苏语然说到这里，流下了眼泪：“第一次你去了林城，你没有办法在这里保护着我。我的孩子没有了，你又传来消息不知所踪，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又怀孕了。可是，这一次呢你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我会害怕吗，你难道不觉得我应该感到害怕吗？” “你把我扔在海家别院，这一扔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来，你又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现在你回来了，你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会风风光光的把我迎回皇宫。” “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风风光光的回到皇宫，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只是想要你活着，” 齐旭 “这里其实真的没有什么，老百姓的状态没有好起来。在城里看着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我早就听说了。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到了林城，我也知道你到了这里以后做了什么。我只是那时候觉得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要带着青柠和石榴上路。” “那两个孩子毕竟还小，把她们安放在海家别院不好吗？为何还要带着她们连夜赶路，来到这里？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你觉得这一路上有些无聊？” “那太子殿下觉得，” “我吃醋，我吃了什么醋？我又哪里敢吃醋？”苏语然拉着他的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把他们放到我身边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但是有些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相信你。” “你这边，好像总是有无数的事情要去忙，也好像总是有无数的事情要去完成。你每天匆匆忙忙的，有时候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你应该要学会让自己休息一下。” “齐旭，你不能总是让自己这么忙碌下去，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是会垮的？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办，这我了解。但是你难道不知道，身体才是一切的根本吗？” “你是不是觉得，无论在皇宫中还是出来了，都没有人会说出你这样是不对的，是吗？小喜子都跟我说，你已经连续半个月都没有好好睡觉了。你是不是还在忙着朝中的大事？” 齐旭点点头：“朝中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等我什么时候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把你接回皇宫中。我们耽误不起很多的时间，毕竟孩子也差不多了。” “孩子只是小事情，现在，重要的是你。我是孩子的母亲，我当然是非常在乎她，但如果我非要在她和你之间选一个，我，其实我有时候根本就不能作出选择。” 齐旭抱住她：“你暂时先不要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可以好好的。你安心养胎，等过一段时间我就来接你进皇宫。你放心，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解决了。” “没有人会拿你的身份说事情，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呆在皇宫中，生下这个孩子。至于太子妃，你不用太过在意她，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耐可以阻止你，你…” 苏语然突然抬头打断他的话：“你打算在这里留几天？我突然想去看一看林城外面的景色，据说那里的花现在开得特别美丽。我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机会好好去外面走走呢！” “他们总是害怕这个，害怕那个，反正就是一句话不肯带我出去。现在好不容易你来了，既然，你不是急着现在就走，那不如就带我出去走走吧。反正你现在又没有什么事情。” 齐旭点点头：“那好，你想去哪里，我们今天就出去走走。你这么久了一直都闷在屋子里，就是身体好的时候都受不住，更何况现在。你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出去走走。” “好，那我们现在马上吃，吃完就出去走走。我好久都没有去看看外面的风景了，要不是你今天突然来到这里，恐怕我自己是不可能出去了，哪有现在这么舒坦。”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有时候还是这么孩子气。现在最重要当然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这么一次次想要出去，也难怪他们一个个都不放心。要不是这次我来了，恐怕……” 苏语然却上前一步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要胡说，什么叫不放心，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又不会胡来走来走去，我只是觉得太闷了，想出去走走而已。” “这里其实真的没有什么，老百姓的状态没有好起来。在城里看着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倒不如去外面看些花花草草来得舒服。不过我也知道，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好起来。” “你让我从海家带过来的粮食都已经到了，想来过不了多久，这林城以后就会好起来了。你不就可以少一件心事记挂着，这样不好吗？也不枉费，我花费这么多日子过来。” “我知道，我早就听说了。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到了林城，我也知道你到了这里以后做了什么。我只是那时候觉得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要带着青柠和石榴上路。” “那两个孩子毕竟还小，把她们安放在海家别院不好吗？为何还要带着她们连夜赶路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取而 “你得到了这个消息，你确定是千真万确的吗？这个太子妃是不是疯了，居然要这么费尽心思得去针对一个小小的庶女？你有没有打听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书文上前一步：“侧妃娘娘，最让人奇怪的就是在这里。奴婢一开始也觉得很奇怪，太子妃娘娘为什么要去针对这样一个庶女。可奴婢打听到的消息却是因为，因为她怀孕了！” “什么？你说她怀孕了！”秦琴大吃一惊，继而大笑，“好，我道是为什么她明明怀着身孕却被安置在外宅。恐怕太子殿下已经知道她不贞的事情，这才是太子妃想要去海家别院的真正目的。” “不过啊，她没用也是一件好事。如果不是她这么没用，我还抓不到这苏家两姐妹的把柄呢。现在这样就好，这样苏语溪就再也不用威胁我了。只是那苏语然现在呢？” “娘娘放心，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把她养在别的院子里了。暂时不会被人知道这情况的，只是要是殿下问起来的话，我们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 “毕竟我们现在把她叫回来，就已经没有通过太子殿下。若是，若是，我们再没有继续跟太子殿下说这样的情况，恐怕以后被殿下知道的话，娘娘会被殿下责备的。” “责备，你以为我现在还在害怕他的责备吗？他回到这皇宫整整已经有两个月了，他有关心过我吗？他每天忙着的不是处理朝政就是接见外臣，他有关心过我哪怕一刻吗？” “我就是知道，他永远都不会把我放在心上，我才觉得寒心。我哥哥为了他，已经放弃了自己想要喜欢的人。我呢，我为了他，甘心一辈子被困在这个牢笼子里。” “可是书文，最近这段日子，我总觉得很不甘心。我没有办法，总是劝自己说，他本来就不喜欢我，所以我不应该去计较很多事情。每当这么想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梅颜。” “梅颜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就这么让他喜欢，他甚至为了梅颜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现在又是为了梅颜，把我冷落在这个宫中不理不问。” “娘娘，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娘娘又何必纠结这样的往事呢？只要娘娘可以放下往事，好好的和太子殿下不计前嫌的在一起。将来，若是可以为太子殿下生下个一儿半女，那……” “生下一儿半女？书文，你不用再做梦了。你和很多人都一样，总是相信那些男人随口说的话，要是他真的想赐我一儿半女，我又何必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发现没有书文，自从我进东宫以来，整个东宫就只有我连个身孕的迹象都没有。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和当年苏语溪用的药，可是到了现在，我才渐渐明白起来，也许根本就不是。” “也许从一开始，根本，根本就是太子殿下不想我怀孕。只是可惜我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我只是明白的，实在是太晚了。书文，你放心吧，这一次我不会再认命了。” “可是娘娘，如果真是让娘娘猜中这事情的真相，我们这样做不是更加让太子殿下怀疑吗？恐怕以后太子殿下就更加可以以此为借口冷落娘娘，娘娘这么做不是……” 偏殿，内院 “你再说一遍，苏语然现在被谁带走了？你说清楚，被谁带走了！”苏语溪赤红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人攥紧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娘娘你先冷静一下，也许事情不会像我们想的那样。再说了，秦侧妃带走苏语然也没有什么用啊，她又何必浪费精力要带走她呢？就是想要抓太子妃娘娘的把柄也不会……” “不，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她一定还有别的事情，一定还有什么事是我没有想到的。秦琴的心里到底有什么打算，为什么我就是一点也猜不到，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温嬷嬷上前劝道：“娘娘现在先不用纠结这些，奴婢现在最担心的恐怕是苏语然现在的情况。经过刚刚的事情，她现在已经对娘娘产生了恨意，如果被秦琴知道的话……” 苏语溪脸色一白：“她敢……她，要是敢这么做，就不用怪本妃以后对她不讲情面。丝柔，丝柔你去看看母亲，你去看看母亲，她一定有办法可以救我，她一定有办法可以救我。” “娘娘，若是在这个时候丝柔突然去了苏家，恐怕太子殿下那边我们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挽回了。趁现在太子殿下还不清楚，不如我们就把这一切都推到秦侧妃那边去。” “推，怎么推？就是我想要推，难道别人都不知道吗？太子殿下是知道我要去海家别院看她的，也是知道我们带了什么人去。再说，如果现在苏语然她死了，也只会怀疑我！” “这件事情，我是无论如何都推不开的，也不可能去推开。我现在唯一能想的办法是，让苏语然一辈子都闭口绝不说出这件事。”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娘娘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突然之间秦侧妃好像突然能知道我们的消息，明明这一次，我们，我们根本就没有透露任何消息给她。” “就是我们没有透露消息给她，难道她就不会知道吗？这皇宫中哪里没有一个两个探子，现在秦琴的哥哥在边城为太子殿下大功，这宫中上下每个人不想巴结她？” “可反观我呢？我现在还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苏家原来的权利都没有了。我倒是想硬气一点，可我现在怎么硬气呢？家中没有人撑腰，朝中也没有可以依仗的人。” “娘娘，你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到老爷获得晋封，想来太子妃娘娘一定会可以被册封为皇后娘娘的。到时候恐怕就是，就是秦琴的位份也不可能比你高。” “你胡说什么？”苏语溪突然大声喝道，“皇后？不要说皇后了，就是连贵妃我都不敢去想。现在都是什么时候，又哪里还有我的位子，你以为有些事情是只要我想就可以的吗？” “我就是想，哼，恐怕这一辈子也是盼不到的事。丝柔，温嬷嬷，去安排你们可以安排的事情吧，我想一个人先静一静。都下去吧，一会儿没有我的命令你们就不用进来了。” 林城，郊外 “其实这里的花开得并不漂亮，你没有去过皇宫中的御花园，那里各色鲜花林立才算得上是漂亮。等你到时候回到宫中，你一定可以亲眼看到最好的花。” “你怎么老是说皇宫中的东西好？好想在你的眼中，皇宫中的东西什么都是好的一样。” “我是怕你不愿意回到宫中，你待在宫外越久，好像就越来越喜欢外面的风景了。我怕你在外面的心野了，以后，可能就没有这么大的心思想要回到那皇宫了。” “你很希望我回到皇宫吗？可是如果我说，我不想再回到皇宫呢？我在外面挺好的，自由自在没有束缚，自然是要比在皇宫中舒服很多的。皇宫中哪有这么舒服。” “再说你也知道，我不适合待在让人觉得很束缚的地方，那些地方会让我觉得不舒服。你知道的，我只是觉得很烦躁，可能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吧，让人觉得烦躁。” “你说，这仅仅只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你怀孕开始我就没有在你身边过，有时候我还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了。有时候还不如十一了解……” “你刚刚还说我，现在应该说你自己了。好好的和十一比什么，难道还比你们哪个待在我身边的时间长短吗？你是太子殿下，哪有什么时间来陪伴一个妾室。” “你总觉得我没有时间陪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要抽出很多的时间来陪你？你若是真的这么想，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我就是再忙也愿意抽出几个时间来陪你。” “你回去一趟京都，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现在连这样的甜言蜜语都会讲起来了，你以前恐怕连一句话都不会说什么。看来京都还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皇宫，偏殿 “我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首饰，但是既然有人想要送，我自然也不会拒绝它们。书文，你知道吗？这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一个首饰。这意味着我在皇宫的身份地位……” “至少，现在已经比苏家那两姐妹要高得多了。书文，你最近这两天多多留意来送礼的小妃嫔，若是其中有一两个知情识趣的不妨收为己用。我们不能不为将来考虑。” “就是太子殿下再忌讳我秦家，难道还能不让这满宫的妃嫔有孕吗？就是我到最后不能生孩子了，难道就不能收养别人的孩子吗？我还真就不信了，我在这宫里是一条路都走不出去！” “娘娘不必如此灰心，按照娘娘现在所说，恐怕连皇后娘娘的宝座都会是娘娘的囊中之物。更何况，那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孩子，要说这皇宫中最不缺少的可能就是孩子。” “是啊，要说这皇宫中什么东西最多了，恐怕就是女人了。这么多的女人，难道还就不能生出一个和娘娘心意的皇子吗？在奴婢看来，若是其中有一两个合乎娘娘心意的，那也是她祖上烧了高香了。” 秦琴微微一笑：“对了，那苏语然怎么了，她现在还在吵着要出去吗？我还以为经过了这么多日子，她应该已经学乖了。可是现在看来，倒是我把她想的太好了。” “既然，她在言语之间有这么多不知足，那我们也就不用浪费心思给她再送饭菜了。既然她都不想活了，那就不用再活着，也省得浪费了我们的粮食！” “你给本宫吩咐下去，从明日开始就不用给她送饭了。至于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倒是可以好生对待她，一个小小的丫头本宫倒也不吝啬亲自救她一命。” 暗室，地下 “这么快开始就连饭都不送了？看来这秦琴和苏语溪一样都是没有什么耐心的人。就这样的人，还想跟她斗，也怪不得会输成这样，如果我所料没错，过一会儿她就会来拉拢你了。” 老九翻了一个白眼：“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她会怎么做。你就不用在我面前老是说你自己的聪明，再说了，这些也不是你想出来的。这些还不是太子殿下的功劳，知道吗？” 老十冷笑一声：“老九，你不要以为我现在到苏姨娘身边，我就不敢揍你！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前辈，你要是再放肆，我就……我就亲自告诉太子殿下！” “你告诉太子殿下干什么，这事儿跟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老十，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件事情解决好，要是太子殿下从林城回来以后，发现这事儿还没有解决好。” “那我们两个人恐怕是连基本的好日子都没得过了，毕竟太子殿下恐怕已经等不了多久了。你都不知道，最近这半个月来，这皇宫中不知道被打杀了多少宫女。” “宫女？太子殿下从来都不像是那些随意打杀宫人的人，怎么突然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这些事情吗？老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没有和我说清楚？” “我瞒着你？老十，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瞒着你？现在我们两个人说说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但是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恐怕很多事情都没有这么简单了！” “太子殿下自从皇上去世之后，处理了一大批旧臣贼子，这其中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有些事情，哪里是现在一言两语可以解释的清楚的，就是小喜子在这里也不可能！” “你……”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代之 “嘘！别吵了，有人来了！” 老九的话刚刚说完，老十就听到有人推开了暗室的大门，紧接着一阵微微的暗光亮了起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先传过来，紧接着后面又跟进来一个脚步声。 “娘娘小心才是，这暗室的光太暗了些，奴婢怕娘娘一不小心崴脚，毕竟娘娘不适应这样的地方。说来我们的苏姨娘也真是面子大，要不然也不会让我们的侧妃娘娘亲自来看望你。” 老十和老九对视了一眼，老十调整了一下姿态，然后才开口：“真是劳烦秦侧妃亲自来这小地方看我这个不入流的妾室。我还以为秦侧妃是想要亲手杀了我呢！” 秦琴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眼睛里划过笑意：“我看妹妹真的是多虑了，本宫可没有这么好的兴致和妹妹开这样的玩笑话。妹妹和我这玩笑开得倒是让人觉得心寒看些。” “说起来，姐姐也是想到好久都没有来看看妹妹了，这才今日抽了点时间过来。不过看妹妹这个样子，倒是分毫都不领情。说来也难怪你有这样的心思，毕竟太子妃……” 苏语然突然站起来：“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她自己没用生不了孩子，就让所有女人都没有孩子吗？若不是我相信她也是苏家的女儿，当日是万万不会让她进那个别院的！” “妹妹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太子妃娘娘都不能进那个别院，那这世上还有谁可以呢？莫非真的只有太子殿下，才可以进那个别院吗？若真的是这样，太子殿下当日又为何把你放在……” “啊！苏语然你想干什么！还不快放下手中的匕首！你要是胆敢动侧妃娘娘一根寒毛，今天你也别想着能活着走出这里。” 苏语然却一点也不害怕：“我本来就没想自己可以活的很长。从我被你们抓回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我迟早要被你们害死。我等了这么多天，不过就是等这样一个机会而已。” “我不过是烂命一条，可是你却不一样。秦侧妃远远比我这样的人要尊贵一百倍，若是你真的可以舍得陪我去死，反而是我赚了。不过想来，侧妃娘娘是舍不得死的。” “什么？你想要我给你陪葬！”秦琴脸色一白，“妹妹，好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呀？姐姐我只是出于一片好心把你救回来，怎么如今你却恩将仇报了？你就是想要报仇，也不应该找我呀！” “我，我从太子妃的手上救了你是不是？就光是从这一点上来看，你也应该报答我，不是吗？怎么如今你反而倒是能将仇报了呢？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念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吗？” “救命之恩，难道你那天来救我，真的仅仅是因为想要救我？哼，你以为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连这样敷衍的话都会相信吗？你现在想要我死，那你也不用活着了。” “等，等等，你等一下，你不应该这样想，我们娘娘没有要害你，从来都没有过！你想一想，我们娘娘和太子妃之间的关系，我们娘娘只是想救你和太子妃做一个交易而已。” “真的，苏姨娘，我们是万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敢谋害一个皇子。毕竟若是这件事被太子殿下知道，恐怕我们娘娘的恩宠就……我们又怎么敢冒这样的念头呢？” “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们了？秦侧妃你反而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光不能杀你们，我还得好好感谢你们，对吗？”苏语然神情中满是不信，脸上表现出来的神情简直是一清二楚。 秦琴咽咽口水，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去惹她这样的行为，只好劝道：“我知道妹妹现在可能并不相信我的话，说来也是，我们之间毕竟很少有交集。妹妹现在不相信我，说来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妹妹也要相信，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太子妃犯下这样的错误，都没有想过要抓她的把柄。太子殿下现在已经回宫了，梅侧妃又去世了，整个东宫也就我和太子妃在争。” “我知道，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我可以好好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就算是苏语溪当上的皇后，也会不得不忌惮我几分。我一开始救你的时候，目的的确是并不单纯。” “可是我也不会这么傻的，活生生把把柄又落到苏语溪的手中。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所做的一切不就白做了吗？妹妹就算再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我为自己考虑吗？” “你的确是为自己考虑的，这点我倒是从不怀疑。太子妃这么多日子以来没有来找我的麻烦，也未尝没有侧妃娘娘你的功劳。不过侧妃娘娘这么做，难道就没有一点别的私心？” “妹妹，若是要论有私心，姐姐自然是有一些。但是也只有妹妹活着，姐姐才可以想办法取代太子妃，当然这句话姐姐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现在妹妹还不相信我吗？” “你想要取而代之？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精明，只是这事你怎么也不想想太子殿下会不会同意。如果殿下不同意的话，你做了这么多，岂不是就成了白费心思。” “妹妹说这样的话就是太不了解太子殿下了。不过也难怪妹妹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毕竟你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这京都，不知道苏家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想瞒妹妹……” “其实苏家已经败落了！可是我这边不同，我这边还有哥哥在林城效力，和很多的人都有区别。只要哥哥可以凯旋归来的那一天，我手上还有太子妃的把柄。” “我想要拉苏语溪下马，不过就是一刻钟的事情。要是这个时候，妹妹可以站在我这边，姐姐自然就可以保你日后荣华富贵，决不食言！所以妹妹大可以放心，姐姐绝无害你之意。” 苏语然似乎被她说的话打动了，然后才开口：“你，真的只是想拉苏语溪下马？可是我怎么知道，在那之后你还会留着我的命呢？谁知道你会不会最后也杀了我呢？” “妹妹何必这么不相信我呢？我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和你这样的人说谎。或者可以换一句话说，我现在还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就是你生下孩子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就可以让人改观了吗？妹妹，不是姐姐说你，你有时候也实在了太天真了点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对于本侧妃来说，你这样的一个小妾室根本就不足为惧。” “姐姐不必说话这么难听，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分量是多少。我倒也不在乎和娘娘合作一次，她既然不仁，我自然也可以不义。只是，若是我这次可以和娘娘合作，娘娘会给我什么好处呢？” 书文为对方的无耻感到震惊：“你和我们娘娘合作是双方都好的事情。为什么要我们娘娘给你什么好处？你不是已经得到了好处吗？苏语然，你和苏语溪还真是姐妹！” “书文姑娘还是不要惹我的好，要不然我手上的刀可是不长眼睛的。再说可是你们娘娘求着我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被关在这里。秦琴，你说，我现在说得对不对？” 秦琴对着书文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才开口：“当然妹妹你看，若是我们姐妹合力可以解决了太子妃，将来你的孩子绝不可能被人看不起。太子殿下到底也不是什么绝情的人。” “妹妹你有我的帮助，至少孩子不用再过这样的生活了。妹妹，你是苦过来的人，应该比很多人都明白。若是你的孩子可以过得好，那你这一辈子也总算是有个盼头。” “姐姐今天和妹妹说句真心话，大家都是女人，哪里会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妹妹可以忍受自己的不公平，难道还可以忍受自己孩子有这样的不公平吗？” 苏语然放下手中的匕首：“既然姐姐已经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妹妹当然是俯首听命的。只是妹妹还不知道姐姐心中的计划到底是怎样，姐姐也应该早早告知妹妹。” “这的确是姐姐做的不对，不过姐姐也是因为，不知道妹妹心中到底做什么感想。若是早知道妹妹是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想来姐姐也不会犹豫到这样的地步。” “娘娘！”书文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苏语然，你……” 秦琴凌厉地看了一眼书文，转脸对着苏语然微笑：“妹妹想要知道这些，又有什么难的。只是妹妹确定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吗？毕竟她可不是别人，是你的亲姐姐。” “苏家对我除了这条命，可再也没有其他瓜葛了。我是庶女，想来姐姐也是很明白我的遭遇，对我来说，在苏家的日子只会是我的屈辱。姐姐唯一可以打动我的，不过是我肚子里这个孩子。” 秦琴笑了笑：“所以，我们才要这么做啊！” 林城，郊外 “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郊外的天气很快就冷下来了，你现在怀着身孕，要是得了风寒就不好了。”齐旭整整她的披风，“你要是喜欢，我们明天再来看。” “真的，你明天还是会在这里？”苏语然抬头看着他，“你会在这里呆几天？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走一走，反正你也是难得可以休息的时候。要是回到皇宫，你又不知道是多少时日不眠不休了。” “不会的，我这次回去一定好好休息去，不会让你不满意了。再说，朝中的一些大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现在恐怕最担心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了。” “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们这些当权者的脑子里都在纠结什么。有时候想想你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可是有时候想想，你们似乎总是为了更伟大的一些念想。” “这个时候想来，权利只是你们想要实现某种目的的一种必备品了。齐旭，你喜欢那个位置吗？尽管你登上了这个位置以后，没有了很多东西，包括你的父亲。” 齐旭直直得看着她，理理她鬓边的头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那个位置。因为那个位置是我从小到大就必须要坐上去的，尽管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等我懂事一点的时候，我想的是我不想要这个位置。因为它要经历很多的事情，甚至是刺杀。但是，当我父皇死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然儿，我不知道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皇帝。但是我希望，自己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我想要看到这个王朝繁荣昌盛，我想要这里的所有老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这一辈子应该要做的事情。如此才不能算是辜负我父皇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栽培，也不会对不起那些对我寄予厚望的大臣。这些你都明白吗？” 苏语然低下头，努力遮住了眼角的泪意：“我知道你会是个好皇帝，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想做一个好皇帝。你有这样的信念，将来一定会成功的，只不过现在还需要一些时间。” “齐旭，我也真心希望你是一个好皇帝。这么多年来，老百姓过得太苦了，不是这边有灾，就是那边有难。我从京都出发来到林城的时候，包括上一次我陪你来淮南的时候。” “我从来没有见到老百姓，他们的脸上是富足和安宁的。这个王朝太需要一个好的皇帝了，老百姓是最善忘的人。即便你的父皇，没有给他们足够的好生活……” “但是只要你对他们好，他们便会忘记你是谁的孩子。”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嘴角挂着笑容，“我还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也希望，他的父亲是一个英明开朗的帝王。” “他一定，也会为拥有了这样一个父亲而骄傲。齐旭，你放心，我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也绝不会阻拦你！”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离开 齐旭抱紧了她：“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谅解我。你再等等，再等一段时间以后，我一定可以想办法把你风风光光接回皇宫。我不会有任何人，决不会有任何人为难你。” “然儿，你再等等我，你再等等我好不好？”被他抱在怀里的人苏语然流下了眼泪，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突然为自己感到伤心。原来她这一辈子，注定还是得不到什么。 “怎么哭了？是不是很害怕？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都会做到的。”苏语然擦擦眼泪，摇摇头：“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从来都不担心，你会欺骗我。” “我只是为你感到辛苦，你很少有休息下来的时候，现在更是连我的事情都要操心。其实你不用担心这么多事，你要是事事都担心，那不是又多了一样需要牵挂的事情！” “你最想要的是做一个好皇帝，那就好好去做一个好皇帝吧。我不会让你担心很久的，我会在这里好好等你过来接我。”苏语然解下自己的披风，交给齐旭才开口，“注意安全。” “你要我现在就走，难道你不想我留在这里陪你吗？你不是一直在说，我从来都没有好好陪过你吗？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你怎么想要我走了？” 苏语然指着夕阳：“我见不到你的时候时常在想，你是怎么度过每一天的。虽然你每天有无数的事情要忙碌，但是我总觉得你很孤单。你没有人可以诉说什么心事。” “阿寿还太小，你父皇又突然离你而去，你那段日子一定很悲伤。可惜，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不管到最后是因为什么原因，总之是我不能做到这个。齐旭，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你可以在这里陪我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高兴了。我知道你在皇宫中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后宫的事你还没有平衡好，朝局中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办。” “我可以为你做的，就是不要再让你担心。再说你现在已经开始动用力量去对付苏语溪了，我想在我回皇宫之前听到她失败的消息。这也算是我对你提的第一个要求吧。” “你很少对我提要求，这次对我提的要求竟然只是这样。不过既然是你喜欢的，我自然会为你做到，你就在这里等着好消息吧。小喜子呢？现在就在马车里等着我吧！” 苏语然笑着点点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可以在这里待很久，这一天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孩子还等着你给他起个上好的名字呢！” 齐旭亲亲她的额头，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心里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己至少在未来十年里都不会忘记这个女人了：“最多再等一个月，到时候我一定让小喜子亲自过来接你。” “是不是他亲自过来接我，根本不重要。只要你的皇宫中还有我的位置，我就一定回来，你放心吧，我是说到做到的人。”苏语然看着他上马，小喜子在旁边笑着。 齐旭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远，回头看到小喜子脸上的笑容骂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孤不是说过吗？这件事情不要跟她讲，要不是你讲的，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小喜子飞快的抽着身下的马，连忙辩解道：“太子殿下可真的是冤枉奴才我了，奴才哪里敢呀！再说了，苏姨娘这么聪明，根本不用别人说，只要猜猜就知道了。” “还敢在这里狡辩，你要是没有透露什么消息给她，她怎么知道京东还有事情等着我！她现在怀着身孕，情绪很不稳定，可是现在我连多陪她几天都做不到。” 小喜子难得见到太子有这么柔情的时候劝道：“殿下其实也不必在心里过多自责，苏姨娘是知道你不容易的人。她又不是那几个人，天天享受着太子殿下你带来的好，背地里还……” “不过奴才已经知道海家别院发生的那些事情了，想来等太子殿下回到宫中，应该很快就可以处理完。不到一个月时间，我们就可以风风光光的把苏姨娘接回皇宫。” “再过两个月，苏姨娘肚子里的小皇子也应该出生了。到时候太子殿下可就是双喜临门了，小喜子先在这里恭喜太子殿下了。等到小皇子出生，小喜子可得讨一杯喜酒。” 这些话说得连齐旭都绷不住自己的嘴角：“这些日子你跟着我在皇宫，别的东西没有学会，这油嘴滑舌，倒是比别人要进步的快。不过看在你说的话让孤高兴，孤就不跟你计较。” “既然她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早点回去把皇宫的事处理完。只是要她在这里多等我一个月，到时候苏家的人绝不敢说半句废话。小喜子，这次你回宫早早把她的宫殿收拾好。” “奴才遵旨！殿下，您就放心吧，到时候奴才亲自着人收拾宫殿，保证让苏姨娘母子住的是舒舒服服的。哦，对了，还得加上一个青柠小姐，这些日子可多亏了她陪在姨娘身边。” “你不说青柠我还倒是忘了，这次来我都没有见过她。既然是要把她留在身边，那就找个机会把她姐姐石榴安排走吧。免得以后宫里的人多嘴杂，一不小心把青柠的身世揭开。” “殿下的意思是……” “青柠，如果和然儿一起住在那宫殿中，那将来怎么样也会是一个郡主。可那个石榴不过是然儿身边的一个婢女，若是日后被人知道青柠的身世，恐怕她的终身大事不好好考虑。” “还是殿下思虑周全，殿下说的对。这青柠小姐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可石榴毕竟是小姐的亲姐姐，殿下把她安置在别处也是费了心思。殿下放心，这些小事就交给奴才来做吧。” “还有你过些日子派人多送一些补品过来，上次送来的补品是不是都没有吃完，我看她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还是这里的厨子不合她的心意？所以她根本就吃不下这些东西。” 小喜子说起这件事情就觉得很是为难：“殿下，其实倒也不是那些厨子不做这些补品，只是那些人就是做了补品姨娘也不吃呀！十一为了这件事情，都快操碎了心了。” 齐旭猛地一拉缰绳，马儿猛的往上蹬腿，急急停了下来：“为什么做了补品反而一点都没吃，是不是吃不下，还是这个补品不好？你刚才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这个话？” “哎呦殿下，你慢点，你慢点！”小喜子在背后看着简直是心惊胆战，“我说太子殿下，你先别急呀。其实，也不是苏姨娘觉得这补品不好，只是苏姨娘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 “说是，在怀孕的时候不要吃太多补品，免得将来孩子的头大生不出来。还说什么要多吃粗粮，还要每天多坚持着走走，偏偏十一也就是个大老爷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来的时候，十一正吩咐厨房的人多给姨娘煮一些血燕什么的。结果煮好了端上去，姨娘是一口都没吃，全给了青柠小姐。十一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这样下去实在是不行，这样吧，你找几个人，分配下去伺候然儿。我本来以为等到她回皇宫，可以给她再安排这些人，可是按照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还是早点给她安排的好。” “可不是嘛，咱们这些到底也不懂这女人家的事情。有时候十一就是担心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要不然这情况也不会拖到现在为止。对了殿下，听说苏姨娘最近问起老十了。” “十一的意思是，还是不要让老十进行那件事情。要是后来被苏姨娘知道，恐怕姨娘那里是不太好交代。”小喜子越说话声音越低，看太子殿下的脸色就知道对老十是什么态度了。 不过也难怪太子殿下这样的态度，老十上次做的事情确实是让人生气。不管怎么样，殿下现在在乎苏姨娘，那苏姨娘的地位就是仅次于太子。可老十居然越过姨娘，自己做主决定一切。 齐旭重新策动身下的马：“看吧，他要是还能听话些，我也不在乎多养一个人。但是他要是还这么不听话，我看也不用我多费心思了，自然会有人好好收拾他。” 林城，后院 “姨娘从郊外回来就是这样的状态，难道是舍不得太子殿下？”十一把青柠放在对面的椅子上，“姨娘放心吧，这些都不过是暂时的。等到过完这样的日子，以后就轻松了。” “十一，你是不是觉得，我回到皇宫中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不管是我的身份，我的地位，包括将来我的孩子，这样一想，还好我得到了太子殿下的喜欢。” “姨娘怎么突然之间说起这样的事情，太子殿下会护着你不好吗？你日后回到皇宫，难道这样不好吗？那个皇宫中还有太子妃娘娘在，姨娘似乎是一点也不担心。” “你们太子不是都解决掉了吗，现在怎么突然问起我了？” “因为我觉得姨娘还没有这样的心态想要回宫。自从这次姨娘出宫以来，很少说起宫中的事情，甚至连提都很少提起来。”十一突然温和大胆地直视着苏语然。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十一很早就想要问了。只是姨娘的情绪很不好，属下一直也没有机会问，现在不知道姨娘还是这样的心情吗？有时候想想，似乎属下并不知道苏姨娘的想法。” “所以你现在是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吗，还是你现在想要知道些什么？十一从来都不会问我这些的，你不会是谁的探子吧。”苏语然半开玩笑得说道。 十一递了一块东西给青柠，嘴里开口：“十一并没有想要想要知道苏姨娘新中华的想法。对于苏姨娘来说，太子殿下是姨娘可以选择的人，但是对于十一来说，太子殿下是唯一。” “我知道你对太子殿下的感情，但是十一，我不会自毁长城的。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说，我都希望太子殿下可以更好。只是现在，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我是母亲，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这一点，我想这天下间的母亲都是一样的，不是吗？十一，这一次你真的是多虑了，我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十一若有所思，但是最后也没有说些什么。他想到自己刚才的猜测，觉得也许就是自己多想了，也就慢慢把那个猜测放在一边。并不知道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对后来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 “青柠，你吃饱看就去玩一会吧。石榴呢，知道姐姐去哪里了吗？”青柠听到苏语然喊自己的名字，放下手中的小糕点睁大眼睛看着她。她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开口：“娘娘！” “娘娘，姐！”后面的话似乎是很难开口，她皱着自己向两条毛毛虫一样的小眉毛，“坏！”苏语然被这样的青柠逗得笑了起来：“你这个小人精，还不大呢，就先学着告状了。” “坏！太坏！”青柠看到这两个人笑起来反而更加生气了，她直接把小糕点塞进嘴巴里，然后整张脸气鼓鼓得涨起来不说话了。苏语然是知道小孩是有自己的自尊心的，她立马就抿起了嘴巴。 “好了，好了，我们就不笑小青柠了好不好？青柠，来，到娘娘这里来，我们来讲故事，好不好？今天呢，我们可以讲孙猴子的故事。”青柠一听到这话，马上就抬头高兴地看着苏语然。 十一看着两个人的情况，笑了笑退下了：“那属下就先退下去处理别的事情了，姨娘要是待会儿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人来叫属下。属下还吩咐了厨房去煮了补品，待会一定要记得吃。” 苏语然听到他说这个就对着青柠吐吐舌头，青柠看到这情景就“咯咯咯”笑了起来。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道歉 苏语然看着青柠笑了起来，这才开口回答十一：“好了，你就下去吧。整天唧唧歪歪说个不停，年纪还不是很大，人就变成了老爷爷。待会拿上来了，我吃就是了。” “那姨娘也要讲实话才是，每次都是这样属下可再不相信你了。属下只是想告诉姨娘，这补品都是太子殿下亲自派人送来的，一般人是不可能吃到这么营养的东西。” “十一，你现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烦了。我听你的就是了，也难得见你有这么啰嗦的时候，我就暂时听听你的话也可以。”苏语然抱着青柠，神色之间是一点担忧都没有。 十一摇摇头，也不知道这苏姨娘心里是怎么想的，换了别人只要可以有这样的补品，高兴都来不及。可她反而觉得不喜欢，这还真是，看来真的只有让人过来看着了。 “娘，娘娘，讲，快讲！”青柠一只手拍拍她的胸口，一只手又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苏语然看着十一走远，眼神深邃了些，很快就哄着青柠安静下来听故事。 林城，厨房 “我说十一侍卫啊，不是我老婆子做的不好吃。实在是，实在是，那个姨娘她就是吃不下啊！我老婆子就是手艺再好也没有用啊，这还得有人想要吃啊！” 十一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缓和了声音：“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但是你也知道，这哪里有人怀孕的时候是不吃补品的。姨娘也不是什么人，难道还吃不得这些嘛！” “侍卫的话当然有道理，不过要老婆子说其实姨娘不喜欢也是没有办法的。老婆子附近的人就是怀着孩子还在地里干活，姨娘只是不喜欢补品，也不是什么大事。” “放肆！姨娘是什么人，哪里可以和那些个农妇比。何况我们哪里用得着这么节省，就是姨娘想要龙肝凤胆都可以有！”十一一听这人把苏语然和那些农妇比就生气。 “哎呀，十一侍卫，你可不要生气。我老婆子说话没有遮拦，让你生气了。老婆子现在就去做补品，现在就去，你可不要生老婆子的气。”那嬷嬷一看这情景不对，连忙住口。 十一抬头看了看天色时辰，然后才嘱咐她：“别的也就算了，今天的补品你先做起来。我到时候亲自拿过去，也省得你们为难，你做补品的时候，尽量入味一点，姨娘吃食是要烂一点的。” 林城，后院 “后来那只孙猴子呀，就被佛祖压在了山底下。那山可真是大啊，猴子怎么用力都不能跑出来，这一压就是好多好多年。”苏语然看着青柠大大的眼睛就觉得好笑。 秦峰看到这场景，想到之前太子殿下到来时她的脸色：“身体好点没有。前两天不是说肚子有点不舒服吗？曲神医今天会早点回来，你可以早点准备下。” 苏语然拍拍青柠的后背，安抚下听不到故事有点小脾气的孩子：“不过是一些正常的反应吧。今天想想也没有什么需要看的，要是被曲神医知道估计又要笑话我了。” 秦峰是知道自己不应该走过去的，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这怎么能算是小事情呢！你现在是最要紧的时候，肚子要是有点不舒服，一定要和曲神医讲。” “他反正晚上总是要回来的，再说可以为你看身体，他恐怕心里高兴都来不及。你也知道，他一直很关心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些时候简直就像对待自己的小辈一样。” “我明白曲神医的心意。只是我想着他这几天也忙，就不好意思为了这点小事去打扰他。对了，那些粮食你现在已经发下去了吗？希望这些老百姓可以吃饱饭。” “我还以为你们女人只会关心一些衣裳首饰的小事情，你倒是和她们不一样。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我都已经派人安排下去了，这些百姓这一次终于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前两天，他们还在吃不饱穿不暖的状态，现在所有的事情已经都解决了。有时候想想，我们也应该多等等一些时候，才会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吧！” 秦峰笑了起来：“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来，难道你心里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等一等的吗？我还以为有太子殿下在你身边，所有一切事情他都会为你解决的。” 苏语然摇摇头：“我不是说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解决，我只是觉得，也许，有些事情我们确实不能当时就做决定。毕竟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等一等，是个好决定。” 秦峰突然开口：“你恐怕，并不知道我父母之间的事情吧。我母亲还没有嫁给我父亲之前，其实有一个未婚夫，可是那个未婚夫后来另娶了一个，而我母亲嫁给了我父亲。” “我母亲嫁给我父亲的头一年里，并没有对我父亲多上心，甚至她根本就不记得我父亲这个人。” “看不出来你父母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感情，我还以为他们是门当户对的一对好夫妻，毕竟京都很少有人会说起这段往事。” “那是因为，京都没有人敢说起这段往事。谁敢当着秦国公的面，说他的妻子只是别人不要的，恐怕就是在背地里说也要考虑一二。毕竟秦家的势力摆在那里。” “那他们，应该算得上是难得的夫妻了。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一定是难得的恩爱夫妻，也难怪，秦家很少有什么庶子女。不像苏家，她是用尽了手段。” “你难道以为，秦家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他为什么会同意娶我的母亲？那是因为他自己有所爱之人，这是那人身份低微，不能成为正妻而已。” “那你的母亲岂不是……她是在婚前就知道这种事情吗？” “我也不知道，我并不知道我母亲是否知道这个事情。但就算我母亲知道又怎么样呢？那个时候的她，根本就没有半点选择，一个被未婚夫抛弃的女人…” “那不是你母亲的错，如果有选择我想她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过那个所谓的未婚夫。有些时候，偏偏女人什么都不能做主，可偏偏所有的一切都要怪罪在女人的头上。” “这么多年来，想来你母亲过得也不容易。只是秦国公府确实很少听说过秦国公宠爱一个妾室，在外界的传言中，你父母夫妻之间很是恩爱。现在看来这传言倒也不尽不实。” “那怎么多年了，你母亲不是活得很辛苦吗？只是倒也没有听她在外面的官夫人之间说过，看来你母亲是一个会极为忍耐的角色。” “我极少听到，你会用这种词语去形容一个人。不过你的评价倒也没有错，我的母亲是一个极为会忍耐的人，至少在我父亲的那件事情上，她才是最后大获全胜的人。” “很多时候，所谓的真情至爱还是抵不过权力的欲望。对我的父亲来说，只不过是失去一个小小的女人，就可以得到另一种补偿，这是一件最划算不过的事情。” “所以有些时候，你应该好好珍惜太子殿下。皇家的人极少有重情重义的，你看到的人也只是表像而已，但是我与太子殿下相交十几年，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妹妹阿琴也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去回答她。所以苏姨娘可以放心，子枫是绝不会欺瞒你的。” “世子爷也多虑了，我从未想过你会欺瞒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的，不管在别人的眼中怎么看你，在我眼中，你自始至终都是那个曾经在郊外奋力救我一命的人。” “其实一直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我总觉得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你的。这几个月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像放逐一般被留在这里，这其中也未尝没有我的原因。” “只是我，却连帮你说半句话都不做不到。不管这其中是因为有什么样的原因，但终究是我亏欠你过多。还有上一次要不是，你突然说了那些话，也不会让太子……” 秦峰把手放在嘴边：“嘘！这些都不过是我的举手之劳，再说我也不光光是为了苏姨娘你，我还为了太子殿下。我自幼陪着太子殿下一起读书长大，却从来没有见到他这样过。” “他从小就是太子殿下，有很多东西就是他不说，别人也会给他。他从来没有很自主的想去要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觉得有一样东西，是他自己一定想要得到。” “听你这么一说，他小时候过得似乎并不顺利。明明有这么多人在他身边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是他自己想要的，看上去花团锦簇，实际上却是……想来，那时候你能陪在他身边也不容易。” “怎么会不容易呢？其实要留在太子殿下身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太子殿下并不是一个很残暴的主子，相反从很多层面上来说，他算得上是一个好主子。” “皇帝又非常的恩宠太子殿下，主要是太子殿下想要的，不过分的，皇帝都会赏赐给他。只是很多事情也没有现在嘴上说说那么容易，毕竟皇宫中人多嘴杂。” “你的意思是……” “苏姨娘，这是我让厨房刚刚做好的补品，你趁着这补品现在还热着就先吃了吧。”十一看着两个人在这里聊天，这时候才开口打断他们，毕竟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苏语然无奈得看着他：“十一，难道你现在没有看到我正和秦世子也在聊天吗？等我和秦世子的讲完这些话，再吃你那个补品也不迟啊，干嘛非要这么急着让我吃这个。” “若是姨娘不会欺骗十一，十一倒也不是非要让姨娘吃这个。这是姨娘每一次都说会吃，但是十一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个补品少过。十一现在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 “你啊，可真是不愧冷面侍卫这个名号。那你拿过来吧，都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放弃。看在你这份心上，我就是太不爱吃也只能勉强吃一点了。” “不过下一次你真的不用煮这么多，这么多补品吃了我一下子也是补不进去的啊。再说了，我，我真的觉得我不用这个补品去补，我这身体好，不像别人。” “就是身体再好，也不能一点儿都不吃这些。姨娘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你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出生。就是曲神医也说了，稍微用一点这些补品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就是一件小小的事情，你怎么连曲神医那里都是问过了。我现在吃就是了，只是青柠她想要吃的小糕点没有了，你再去给她拿一点过来，免得她到时候哭闹不休。” “上一次一年想要支走我的借口是青柠小姐喜欢的蜻蜓飞走了，这次倒变成了青林小姐想吃的糕点没有了。苏姨娘，你能不能好好的把这个补品吃完一次？” 听到十一这么一说，连苏语然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这一次，一定乖乖的把这些补品都喝了，但是下一次你就不要做这些了。” “别的人都恨不得能够多吃些，可你倒是好，就是给你煮好了也不吃。还好是十一在这边，要是太子殿下在，估计就要生气了。上次太子殿下来是不知道这事情，要不然……” “要不然能怎么样？”苏语然突然发火，“他又不能总是在这边，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就不会来了。你也不用话很多的心思在我这里了，也省得多多浪费你的时间。” 十一这些日子和她相处，知道自从怀孕以后她的心情就很难平静下来。再说，太子殿下确实现在很少陪着她，也难怪她有时候的心情不怎么好。至于那两个皇宫中的女人…… “十一，我知道我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好，你有时候不要介意！”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张 试探 十一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未来的皇妃还会向他道歉，立马就变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属下是明白你心里的难受的。但是姨娘不用很担心，殿下他……” “太子殿下，他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我知道你现在很忐忑，殿下一直不在你身边，就是想要知道些什么还得用自己的手段去知道。” 秦峰看了一眼十一，才接着开口说道：“我听殿下说了，只要再过一些时间就好。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到京都，也可以在那里养胎……” “有时候我还真是怀疑秦世子，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自家妹妹的情况吗？说来你妹妹和我之间也存在着一些事情，难道你就不怕我风光回宫之后，你妹妹要惨遭毒手？” “还是说秦世子就真的这么相信我的为人，觉得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你妹妹。至少在我自己看来，我可不像是这么一个宽容大度的人，我的心眼可小着呢！” 阿奇听到她这么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你够了，苏语然！如果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时真不应该让世子去救你！我们世子现在是好言相劝，你何必说这样的话。” “难道你心中就没有对我们世子的半分感激吗？这么多日子了，就算是我们世子白好心也好，闲的日子发慌没事可做也好，你难道就不能看在这些情分上对世子好一些吗？” “我知道你未来是什么人，你将来是要进皇宫做皇妃的人。但是你也用不着这么盛气凌人的说别人吧，再说了，我们是不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威胁他的家人？你……” “阿奇，你给我住口！我看你是长久离开了秦国公府，都不知道府中的规矩是怎么样了。在座的这些都是主子，谁允许你有这么大的胆子可以开口说话！” “世子，属下只是为你感到不公平而已！看看这个女人，她说的，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你，你的这一片好心，全部都喂了狗了！” “阿奇，闭嘴！你要是再开口说一句口无遮拦的话，你以后就不用跟在我身边了！”阿奇到底知道世子的脾气，只是恨恨的看着苏语然，却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你为什么不让他说，难道他说的这些都是假的吗？如今看来，你倒是最不像是从皇宫里出来的人，要是换了太子殿下，还不知道在心里怎么猜度我呢！” 秦峰看了看她的脸色：“我知道你最近这几天心里很不舒服，我本来以为太子殿下会在这里多陪你几天，谁知道他突然就回去了。不过想来朝中事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他是必须要走对不对？他做什么都是有道理，有理由，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可我能做什么呢？我能做的不过就是要大度，要贤良，还不能乱发脾气！” 皇宫，偏殿 “你说她把苏语然那个女人关在了一个暗室里面？哼，我还以为那个秦琴有多大的本事，现在看来倒是也不过如此。”苏语溪喝了一口茶，心里无比的舒服了起来。 丝柔却觉得很害怕：“娘娘，娘娘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难道就不担心，若是秦侧妃告诉了太子殿下，那我们可就全都完了。娘娘是不是心中另外有别的打算？” “打算？”苏语溪笑了笑，“本妃还真的没有另外的打算。但是本妃知道一件事情，恐怕这一次秦琴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不光如此，秦琴还要再为本妃背一次锅。” “娘娘的意思，还请娘娘饶恕奴婢的愚钝，奴婢还真的是不明白。” “你现在一直呆在这个皇宫之中，当然不明白很多外面发生的事情。前两天我母亲突然派人传来消息，说秦国公府突然去对付一个一个街头的小混混。” “本来这样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可是谁要秦琴这一次非要和我作对，我自然是也想知道，秦国公府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或者也有什么把柄可以抓到。” “谁知道这一次，倒还真的是歪打正着。你可还记得，上一次，苏语然从东宫出发到林城，路上遇到了什么？想来，这件事情你是不会忘记的，那时候我们还担心殿下那边不好交代。” “可惜呀，秦琴她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一次她是绝对逃不过了。那个小混混居然没有死，还跑回了京都，曾经被人抓住了把柄，被逼无奈，才出动秦国公府的势力。” “秦国公府那个老狐狸，当然是不会轻易的让人威胁她女儿的地位。只是可惜他们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这一次，秦国功夫注定要做我们苏家最大的塌脚石。” “娘娘真是好英明的计谋。只要可以抓住秦琴的这个把柄，日后秦琴就只能是娘娘手中的一把刀。她就是有别的什么念头，也不敢和娘娘争任何的风头。” “老奴也要在这里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以后在这皇宫中恐怕没有人能够和娘娘再争风头了。只是娘娘也应该要清楚，那苏语然那边，我们也应该要想个妥当的法子。” “妥当的法子？以本妃来看，这一次苏语然是一定要好好谢谢本妃的，本妃是保全了她的名誉和地位呀。就是我们太子殿下回来了，我也可以丝毫不惧。” “娘娘您的意思是……” “哼，一个女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事情又是发生在京都郊外。谁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哪一个野种，只要在太子殿下心里种下一根刺，本妃还就是真的就不信了，太子殿下还能让她生下来！” “可若是这个孩子是太子殿下的，那我们不就……” “就是太子殿下的孩子，那又怎么样呢？本妃我才是这东宫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而她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我没有同意她生孩子，她就不能生孩子，这是本分。” “若是，她一个做妾的连自己的本分都不知道，她自然也就不用再留在这皇宫中了。这件事情就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也不会让我没有威严的，起码现在他还希望我是太子妃。” “娘娘，看来本来就打算好了。只是娘娘就不怕太子殿下他心中会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吗？到底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太子殿下盼了很久的。” “只要太子殿下一直活着，将来总是不会少孩子的。更何况宫中的女人多的数不胜数，区区一个孩子，太子殿下根本不值得生气。当日本妃的孩子没有，太子殿下也不过那样。” “更何况，现在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而已，难不成她以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物吗？丝柔，你现在就去安排一下，我们马上就去拜访一下我们的那位秦侧妃娘娘。” “是，奴婢这就去！” 皇宫，暗室 “只要妹妹能够好好和我合作，我保管你将来什么都不用担心。不过就是这样而已，妹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这样对我们姐妹的将来也是有个依靠。” “姐姐，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妹妹自然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只是妹妹需要想清楚的是，姐姐怎么可以肯定，你做的事就没有人知道呢？也许马上就会有人来找你了。” “我还真的不知道妹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做的事没有人知道？那按照妹妹的话来说，别人应该知道什么呢？你可不要忘记了，现在你是在我手里。” “我要让你生，你自然就可以生，可是我要让你死，那你自然也只能去死一死，是不可能有别的选择的。”秦琴把刀放在苏语然的脸上拍了拍，神色之间充满着掌控的味道。 苏语然低垂着头，良久才开口：“姐姐其实大可以直接威胁我，何必现在还要花费这个精力来劝服我。难道你就不怕我假意答应你，然后后面再背叛你一次？” “你敢再背叛我吗？你有这个能力再背叛我吗？不是我这个做姐姐都看不起你，你可真没有多少的魄力和勇气做这件事情。毕竟在我看来，你用尽了很多努力都不能改变你现在的状况。” “其实你从来，都并不是想好好听苏语溪的话，你只是现在没有办法去选择而已。可现在你已经不一样了，你了有一个最好的选择，只要你可以在这一次选择和我合作，那……” “娘娘，娘娘不好了，太子妃娘娘突然过来了！”书文带着人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秦琴邹邹眉：“我突然来了，她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她之后被太子殿下追究责任吗？看来我还真得花时间去见见我们的这位太子妃。先让她在这里好好呆着，想来她也跑不出去。” 正厅 “今日姐姐大驾光临，实在是妹妹的荣幸。来人，还不给太子妃姐姐泡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这茶叶据说是新进宫不久的，就是宫里也没有几个人尝过。” 苏语溪微微一笑：“说的可不是吗？这么好的茶，我可是连听都没有听过，还是妹妹比姐姐那有福气多了。妹妹到底是有个上好的兄长，不像姐姐，孤孤单单一个人。” “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孤单单一个人？咱们姐妹虽然不是亲生，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和亲生姐妹也差不多了。再说，那苏语然怎么说也是……” “不要给我提那个人，她真是让我丢尽了脸面！” “姐姐，怎么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苏姨娘没做错了什么？”秦琴为她倒了一杯茶，神色之间都是不解，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语溪心里冷笑一声，开口的声音却是气愤：“妹妹恐怕都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说出来，我们苏家的脸面真的是好无生存之地啊！” “她竟然，她竟然在腹中怀了不是太子殿下的孽种。这样的事情一旦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恐怕，恐怕是她的命都保不住了。这也难怪太子殿下一气之下，把她放在了海家别院。” “嘭！”秦琴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她脸色发白：“太子妃娘娘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做不是太子殿下的孩子，这种话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说的。” “妹妹以为我在开玩笑吗？难道我这样一个堂堂太子妃，会这样凭空去污蔑一个小小的妾室？”秦琴连忙摇摇头，辩解道：“妹妹没有这个意思，妹妹只是太震惊了！” “我也知道，妹妹现在的心理是什么想法，毕竟，很少有人会去相信这事情，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姐姐这么多日子以来没有开口，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不是故意想要瞒着妹妹什么，只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告知让人知道的。我也只有妹妹一个人，可以相信了。” “我，我当然也是相信姐姐的。只是这件事情，姐姐想要告诉太子殿下吗？还是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让人来亲自告诉娘娘的？” “妹妹，我看你真是多虑了，太子殿下现在都忙的没有时间来到后宫。他怎么可能有这个心思，让人来告诉我这个消息，至于本妃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 “妹妹啊，姐姐的娘家近日在宫外听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听说最近几日京都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说是秦国公府突然去派人杀了一个小混混。” “只是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小混混是从一些极为艰苦的煤矿中找回来的，在京都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人。在他临死之前，却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秦琴脸色惨白：“妹妹还真的不知道太子妃是这么风趣的人，我还以为姐姐对这种事情都不感兴趣。”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消失 “妹妹觉得，姐姐现在说的话只是风趣吗？难道妹妹觉得，姐姐现在所说的话都是骗你的？如果你这样想，那就当姐姐说得都是玩笑吧。” “想来妹妹也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姐姐就不打扰你了。你若是闲着无聊，有时候倒可以去姐姐到宫里坐坐。不管怎么说来，姐姐都会让妹妹没有什么可以空闲的。” “姐姐既然这么热情，妹妹自然也不好拒绝。只是妹妹，最近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所以才，所以才不得不……不过姐姐放心，等处理完这些小事情，妹妹就去看望姐姐。” “难得妹妹这么有心，姐姐到时候一定扫榻相迎。既然妹妹今天还有要事要办，那姐姐就不多打扰你，温嬷嬷，咱们这就走吧！”说完这些话，竟然直接带着温嬷嬷要离开了。 “姐姐请留步，还请姐姐现在留步才是！”秦琴突然大声开口留住了苏语溪，这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看来自己原来的打算是不能用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被她知道！ “妹妹现在，是还有什么话想要跟姐姐说吗？妹妹也确实应该要抓紧机会，毕竟不是什么时候机会都会有的。”苏语溪这会儿脸色满是得色，知道自己是一定会成功了。 “姐姐，不妨多喝一口雨前龙井，毕竟这雨前龙井是个好东西。其实妹妹心中也是一直很尊敬姐姐，其实我们姐妹之间到底是有些误会。也不知道为什么妹妹总是没有办法找到……” “找到什么好的办法和姐姐相处，到底是妹妹年纪太小，有些时候做事情还是没有什么分寸。不过想来姐姐大人有大量是不会和我计较的，到底是让我放心了一些。” “正好有一件事妹妹没有来得及和姐姐说清楚，妹妹前几日突然遇到一个人，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正是姐姐的妹妹。我一看她的脸呀，还真是有几分像那位故去的苏姨娘。” “我也想着到底是姐姐的亲妹妹，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所以呀我这才让人把她关在一间小暗室，这几日正想请姐姐过来认一认。但是，听刚刚姐姐这么一说，妹妹还真是……” “妹妹还真是有些忐忑，难道这人真的是苏姨娘？可是她又怎么会独自一人满身负伤，不知姐姐可知道这其中的关联吗？不过姐姐就放心，妹妹也就是出于好奇。” “我前几日确实是见过苏姨娘，恐怕这件事情妹妹也应该知道的很清楚，毕竟那也是太子殿下同意的。可惜等到姐姐到了那海家别院的时候，苏姨娘却突然失踪了。” “失踪了？”秦琴画好的柳叶眉微微一蹙，满是不解，“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失踪了，看来那海家别院里还真是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也难怪姐姐回来之后，满腹心事。” “可不是！本来本妃就很奇怪，那苏姨娘到底去了何处。可今日听妹妹这么一说，姐姐算是知道了，这苏姨娘，也许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所以才会出来这黑手是谁！” “什么？什么黑手？什么是谁？”秦琴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姐姐又要说这些话来吓唬我了，妹妹胆子很小，可是经不起这样的吓唬。再说这朗朗白日中还有什么是要下黑手的。” “妹妹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只可惜呀，就是有人看不得别人好。其实说来，那苏姨娘也没有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人看不惯她。还要把她活活逼死才算数！” “什么活活逼死，怎么会有人这样恶毒！”秦琴拿着帕子擦擦自己的脸色，她明白已经这一次可能真的只能栽在她们两姐妹的手中了。她万万没有想到，那苏语然竟然一直在做戏。 暗室 “哎呀老十，你难道心里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以我看，苏语溪这一次来，是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难道是我们行事当中出了纰漏被她抓住了把柄？太子殿下就快要回来了，我们得马上解决她们！” “老九，怎么解决？我就是想解决也没有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啊！现在最要紧的是知道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有个应对之策啊！” “那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外面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我们可以解决的话，就尽快把它解决掉，殿下正是在回来的路上。要是我们在这件事情上出了任何纰漏，恐怕……” “你说的也对，但是我现在这边是没有办法了。我现在暂时还不能离开这个暗室，老九，你先去外面看看情况，如果觉得不对再回来和我说。你说苏语溪会抓到什么把柄？” 老九摇摇头：“我哪里懂那两个女人脑子里绕着弯弯在想什么？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着急。而且现在最重要的反而不是处理这些问题。” “朝中的事情，太子殿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把后宫的事情处理完，然后把苏姨娘从林城接回来。但是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恐怕这事情还得等一等。” “那你先去，我在这里拖着她们！” 林城，厢房 “苏姨娘，最近都是不吃那些补品的吗？怎么这件事情，你一直都没有跟我说过？阿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已经可以自己去做主了！”秦峰冷看了阿奇一眼。 阿奇跪在地上：“世子，奴才是万万不敢这么做的。奴才只是想着，这件事情毕竟已经有十一在担心了，而且他又非常忌讳，非常忌讳苏姨娘和世子的关系。” “奴才是这样一想，才没有告诉世子现在的情况。不过其实奴才也去了解过了，只是苏姨娘的胃口不怎么好，所以才，才吃不下这些。要不然的话，恐怕也不会……” “她现在怀着孩子，这么久了都不吃些这个，以后孩子怎么办？你怎么可以为了那些小事情就不说这事情，这要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情，那，殿下那里怎么交代！” “又不是我们可以做决定的，不过就是一个姨娘，难道还能和世子与太子殿下多年的交情相比吗？殿下不是没有派人说过，只是苏姨娘她就是不肯吃。” “你去现在叫下曲神医，这个点他也差不多了。先给苏姨娘看一看，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反应太大，都让人吃不下什么好东西。天天吃那些粗粮，怎么补营养。” “世子，都不用奴才去，估计那十一已经都解决好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点起床安排见那些分队的队长。粮食的那件事情我们怎么也要和殿下做个汇报。” “你说得对。我们是得先和殿下做一个汇报，这样殿下才可以知道海家到底做到了些什么。上次殿下传过来的消息你忘记了吗？海家那个公子有点太聪明了。” “殿下的意思是……那个海家公子不能被重用吗？可是，海家是殿下可以找到的唯一财力丰厚的商家，要是拒绝了海家，那不就……” “殿下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了！要是殿下真的在乎这个，就不会这么做了。现在殿下的心中哪里还会没有什么自己的打算，只是现在殿下还不到登基的时候而已。” “可是海家公子，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他是不是得罪了某些不应该得罪的人？” “那就跟你今天一样，说话口太没有遮拦！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快阻止你，我是怕你和他走上同一条路！现在太子殿下明显不想有人动他的逆鳞。” “不管是哪一个，凡是让苏姨娘不高兴的，殿下就绝不会放过他，你，海家那个公子，甚至包括太子妃！你以为，太子妃还可以活着吗？估计这一次苏姨娘回去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 “苏姨娘的魅力还真是……”阿奇揉揉自己的头，“我还真是没有想到，苏姨娘的魅力这么大，毕竟我还以为只有世子爷是这样。现在这样，那世子爷不是更加……” “都这样了，你还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些话，全部传到了太子殿下的耳朵中，那他心里就不知道怎么想了。” “能怎么想呀？太子殿下又不是什么不懂道理的人。这件事情又不关世子你的事情的，就是太子殿下要生气也不应该找你啊！” “苏姨娘在这里这么多日子了，哪里少得了世子对她的关心。要不是世子爷一直都这么关心，苏姨娘她也不会这么快就振作起来。” “这种话你都会胡说八道！哪里是我的功劳，那些日子都是十一和曲神医的功劳。我才不过就是随口安慰她几句而已，更何况，太子殿下所做的一切，你难道没有看到吗？” “要不是，那个朝局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太子殿下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离开。可就是太子殿下离开了这么久，你看他什么时候不关心她了？估计过几天就会有人派过来了。” 厢房，外室 “有没有人找到，还是没有人看到过姨娘吗？”十一着急地看着下人，心里只觉得很奇怪，“怎么突然之间就找不到姨娘了？是不是，是不是你们哪里没有用心去找？” “十一侍卫，奴才们绝不敢这么做事情！我们能找到的地方都已经去找了，确实是找不到苏姨娘。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但是，但是奴才这里大胆说一句。” “会不会，会不会苏姨娘只是突然有事情出去办事了？可能再等一等，姨娘就回来了，姨娘不是那些没有什么交代的人。” “不，你不懂，苏姨娘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就是她真的要出去，也不可能一声交代也没有，苏姨娘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我是担心，担心苏姨娘她会不会突然出了什么意外。” “今天早上是谁伺候苏姨娘梳洗？为什么都不知道姨娘现在去了哪里？难道你们都不知道要好好伺候姨娘吗？真是让人……来人，都给我拉下去！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十一，你怎么一大早起来就是这么大的火气，现在居然还要拿伺候我的丫鬟出气吗？我就是觉得这屋子里闷，去了那花园逛了逛，你怎么突然就这么生气！” 十一看到她的身影才觉得安心：“姨娘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让人留个消息下来。害得属下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整整找了你一个时辰。你用过膳食没有，现在累不累？” “你不用担心，我刚刚已经吃过的东西，现在暂时不会有饥饿的感觉。我刚刚也没有走远，就是在外面走走看看而已。今天的天气难得好，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时间可以找到机会出去了。十一，听说太子殿下的书信已经传来了，让我们尽快找时间出发回皇宫？” 十一对丫头使了一个眼色：“这些事情都不用急，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等到我们都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可以再考虑回皇宫。” 苏语然点点头：“这样也好，我最近确实也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等我们再休息两天就可以出发，到时候也省得我路上不舒服，让你们多加担心。我听说这一次，曲神医也要去。” 十一看着丫头扶着苏语然坐下：“太子殿下就是这么吩咐下来的。说是姨娘现在的状态，只有曲神医他现在陪在身边，才会让太子安殿下安心些。” 苏语然点点头：“我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让去曲神医跟着。” 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燕窝，然后才慢悠悠开口：“只是他怎么也不想想曲神医他想不想回到京都。他现在这么做，怎么也不害怕曲神医心里难受？你就不要把曲神医带回去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见 “这也不是属下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情，再说了，有神医在至少可以确定你是真的没有事情。要是没有神医在，属下还真是担心你的身体，最多两个月时间，你都要生产了。” 苏语然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悠悠开口：“是啊，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产了。有时候我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在那时候见到他。就怕他到时候忙起来的事情一多……” “属下还以为娘娘在担心什么，娘娘担心的只是小事情。太子殿下不是普通人，怎么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就不来见娘娘了呢？依属下看，娘娘你这个时候就是想太多了。” 苏语然微微一笑：“我也知道，不过就是开一个玩笑而已。既然太子殿下现在这么忙着让我们回去，想来这皇宫中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尽快启程吧！” “那就听姨娘的吩咐吧！”十一马上就开口，“如果我们能早日到达京都，殿下那边也会早点安心。前些日子，老十传来消息，宫里的那两个女人，让姨娘不用再放在心上。” “他没事吧，这么久了，倒是很少能够收到他的消息。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这么快就解决好了这件事情。看来要论权谋手段，鲜少有人可以比得上他！” 秦峰走过来刚刚听到这个，想了想还是开口：“太子殿下只不过是希望姨娘能够早日回宫，要不然他也不会用尽心思对付两个小女子。姨娘还是早日回宫才好！” 苏语然看了看十一，又看了看秦峰世子：“你们两个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从来也没有说我不回京都啊！我只是，在这个时候不想动身，我这两天肚子有些不舒服，总感觉在路上……” “可能是我多想了，但是我总害怕在路上会发生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我们可以再等两天？等我觉得我的身体差不多了，我们再出发不迟，这里毕竟没有多少……” “哎呀，你还等什么呢？”曲神医拿着一个医箱急匆匆走进来，“快走，快走，你早点回京都是个好事情。你的身体就是要早点回去好好养着才是正经，别的都是小事情。” “还以为曲神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原来是嫌弃我烦了。既然，你这么嫌弃我那我早点回去就是了，也省得你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你啊，看来还是跟着我回京都吧。” 曲神医摇摇头：“你不用我跟着也是没有事情的，你的孩子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现在只要好好休养回京，等到了那里自然会有高明的太医看诊你，你根本不用担心。” “这一瓶药你拿着，路上要是觉得难受了就吃一颗。这一瓶可以撑到你回京都没有问题，还有你平时在路上不要多见人，不要着风。这风一着，可能，要有些着凉。” “你身边的人，也要尽量多照顾着你一些，这样，也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老夫要待在这里，这里有很多的病人，她们和你不一样。你没有老夫可以有很多的太医，但是……” “但是他们没有，对吗？”苏语然一点也没有生气，接过了那瓶药才开口，“吓吓你的，要不然还能怎么样？你不回去就是了，京都现在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你会一直待在这里吗？我只是担心你最后还是会走的，这里或是那里，其实都留不住你。”苏语然拿出手中的一个小福包，“这个是我专门给你绣的，里面有些银票，省得你没钱。” “还是你这个小丫头，懂得我这个老头子的心思。我最缺的可不就是这个银子吗？现在有了这些个银子，到时候我就可以好好去外面玩一玩了。我也留在这里太久了！” “当时要不是我，想来你也不会离开那里。这些就当是我可以为你做的唯一的事情吧，只是希望你将来可以去你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过自己真的想要过的生活。” “我马上就要回京都了，也许我接下来，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那个地方。但是你不一样，你可以去很多你想要去的地方。以后啊，你要是走不动了，也可以回到京都来找我。” “好啊，你做得一手好菜，我当然希望可以在皇宫中养老的。回去之后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太子殿下，这样才是不枉费这么多日子他对你的维护之情。” “你们所有人都这么说，我当然也不好意思有别的想法。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过会儿就会启程。”苏语然看了一眼两人，直接进马车了。 十一朝着那两个拱拱手：“世子爷，神医，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出发了。”秦峰看着苏语然进去，听到这话才转头：“十一，苏姨娘她不同于一般的粗人，现在又怀着身孕，你们在路上一定要加倍小心。” “如果真的在中途发生了什么要不得的事情，就马上派人来和我说。苏姨娘肚中的是太子殿下现在唯一的骨肉，我与太子殿下相交多年，实在舍不得…” “实在是舍不得看到这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十一，等，你们安全到达京都的时候，记得一定要给我们来个信，这样，也可以让这里的曲神医比较放心一点。” “好，世子放心，想来等到苏姨娘到了京都之后，世子爷这边和曲神医都会收到消息的。”十一翻身上马，指挥着众人出发，“出发！” 苏语然坐在马车里，手里拿着那一瓶曲神医给的药。她想到那天晚上曲神医对自己说的话：“到时候我会给你一瓶药，这药吃了就可以让你暂时没有任何声息。” “但是你要记住，这个药的效用只有短短四个时辰。如果你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只能趁着这四个时辰马上离开这里。如果中途被任何人发现，我怕我们根本就走不了。” “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帮我，你怎么突然之间下了这样的决心？你帮我能得到些什么好处呢，恐怕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辛苦吧。再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殿下……” “我以为你会希望我回到他身边，好好生下这个孩子。现在看来，倒真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你君子之腹，不管怎么样，多谢你！” 曲神医的脸在烛火下显得更加明暗有加：“我的确是真心把齐旭当做自己的小辈，但不是说我把他当做小辈，就不把你当做人。你已经不喜欢那皇宫，就算你回去又能怎么样？” “既然你真的想要离开，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至于以后的事，就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了，毕竟什么时候你们都不可能依靠别人。苏家丫头，你就真的这么想离开他？” 苏语然摇摇头：“我并不是想要离开他，我只是想要离开那种地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呆在那种地方，一开始是苏家，后来是东宫，现在又要回皇宫。” “可是你看，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你愿不愿意去？”苏语然微微一笑，“我其实一直想告诉他，我不想回到那里，在那样的地方，不是血腥，就是争斗，从来没有一天是安宁的。” “你在这件事上的想法倒是和他的母亲有些相似，她以前也是厌烦了皇宫的生活，总想着出宫。只可惜从来没有人帮她成功出去，我不希望你也是这样的。” “原来是神医，是想到了珍太妃。看来我是沾了她的光，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帮我。但是你就不怕太子殿下……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他伤心，毕竟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没有在他身边。” “其实他父亲一直对他不错，况且他都已经这么大了，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是勉强不得。你不喜欢呆在那里，那他就是逼你回去又能怎么样呢？你还是半点都不会高兴。” “既然是这样，那就多谢神医了。等我们真的可以顺利逃出去了，如果神医不嫌弃我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定居在江南。江南是个好地方，四季也不会像这里这样。” “等你到了江南，你倒是不会抛开我这个老头子？难道你就不怕我背叛你把消息告诉他吗？你好不容易可以离开皇宫，自然也是不希望被他抓回去的吧！” 苏语然笑了笑：“不要总是觉得我一定是想要离开他，我只是不想回到那个皇宫而已，并不是讨厌太子殿下。我想这世界上很少有人会讨厌他，不管是作为丈夫，还是作为太子。” “他从来都没有失职过，光光是因为这一点，就没有人有资格嫌弃他因为那我相信就是换了另一个人，也不可能做得比他好。我不愿意呆在那里，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你有没有想过，在他看来就是背叛。他为你打算好了所有的事情，甚至抛弃了自己的原配妻子。可现在你一句话竟然是想要离开他！” “你就不担心，他后来雷霆大怒。你和这个孩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吗？还是你真的这么相信他，觉得他不会迁怒于别人，甚至是这个孩子！你觉得这后宫是母凭子贵的？” “没有什么贵不贵的，在我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而已。不管他以后怎么想，但现在在我看来，我不愿意回去就是了。在那个地方出生的孩子。” “他们，天生就不知道应该去怎么生活，可明明他们也不过就是一个一般人而已。我想带我的孩子去江南，那里有很美的风景，有很好的人。至于他，他会不会来找我们都是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他来找我们了，那这个孩子当然是他的孩子。但如果最终他都没有来找我们，经年之后，他的身边自然会有娇妻美眷，哪里又还会记得我这个桀骜不驯妾室！” 外面十一却突然传来话语，打断了苏语然的回忆：“苏姨娘，现在已经快要到午时了。我们要不要先停下来休息一下，还有你的身体怎么样？要是真的觉得不舒服，我们可以先停下来，你也吃一粒药。” “十一，你继续往前走吧，我暂时还没有什么事情。我要是察觉到有些不舒服了会和你说的，不过如果你们觉得有些饿了，那就停下来，先吃点东西再上路吧。” “既然姨娘现在没事，那我们在马上吃点干粮就可以了。现在太子殿下恐怕是最希望见到姨娘的人，我们自然不能在路上耽搁太长的时间。要不然还不知道太子殿下……” “你也真是的，我已经在马车上了，也不过就是耽搁半刻的时间。你们要是饿着肚子赶路，那才真的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这件事情我就做主了，你们快吃吧。” “既然姨娘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们就先停下来，安安分分吃顿饭。兄弟们，既然姨娘这么体贴我们，我们就下来生个火，煮点干粮吃点饭吧。” 京都，皇宫 “太子殿下不用担心，想来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小喜子拿着一件披风给齐旭披上，心里很是担忧。从林城到这里也不过就是两天的路，可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听偏偏苏姨娘却是连半分消息都没有传来，也难怪，从今天白天开始，太子殿下就如此坐立难安。想到这里，小喜子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只希望这一次没有出什么大事情。 “那两个女人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吗？别让她回来了，可是事情却还没有全部办好。最近脾气有点大，到时候又要发脾气了，要不是孤看在孩子的份上，真是……” “太子殿下是何等人物，姨娘最近只是有点心里不舒服而已。只是姨娘她毕竟以前没有这样的经历，有时候情绪当然就更加比一般人难以预测些。”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雷霆 “你们现在连姨娘去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甚至连人都找不到。那你们，怎么可以说，不知道姨娘是在什么时候死亡的呢？还是这所有的种种，都只不过是你们的欺骗！” 十一跪在地上，整个人无比的颓唐失落：“太子殿下，是属下失职，是属下的失职。姨娘，姨娘那天说想要在马车里吃一粒药，属下想着，那药是谁给的就没有多加考虑。” “姨娘吃完药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马车。其实本来这也没有什么的，我们走的时候那曲神医就叮嘱过我们，说是姨娘的身子弱，有些时候是不能见风。” “再加上这一路上，姨娘也确实很少出马车。属下这样一下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直到了前方的驿站，这个时候属下才感觉到这件事情有些不同寻常。” “姨娘从当时吃了药开始，一直到两个时辰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马车半步。平日里，姨娘虽然也很少说话，可这一次，把车里面却没有任何人的呼吸。” “太子殿下，属下，属下是亲眼看到姨娘没有呼吸的。请殿下节哀，但是姨娘真的已经香消玉殒了。属下愿意领任何责罚，就是希望太子殿下能够保重自己。” 齐旭挥挥手，神色居然是无比的平静：“你下去吧，你就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还有小喜子，你也先下去吧，孤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属下（奴才）先告退了！” 御书房外，走廊 “十一，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是不是苏姨娘不想跟你们回来？这好好的人怎么突然说没了就没，你们是不是，是不是在和我们说笑，实际上一点事情也没有！” “怎么可能会开这样的玩笑？你以为我是老十吗，办事这么不牢靠？我说得都是真的，苏姨娘，苏姨娘真的是在途中突然咽气了。小喜子，我们也是没有任何办法，所以才……” “我不信，如果她真的已经死了，那你怎么可能不把她的尸体带回来？十一你不要再玩了，你不要以为现在太子殿下没有生气，你都不知道殿下盼着她盼了……” “你怎么会到现在还在以为，我在开玩笑？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也没有毁掉姨娘的身体，是，是姨娘的身体，后来不见了，更加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我，不知道她的身体为什么会不见！” “我在殿下和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是真的把前前后后的地方能找的都找过了，可是姨娘真的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我连她的半分痕迹都没有找到！” “我甚至想到，是不是有可能她返回了林城？我还特意让人去林城看看，是不是苏姨娘又回到了那里？但是下面的人传来消息，姨娘离开林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 “小喜子，虽然我没有办法交出姨娘的尸体在哪里。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姨娘她确实已经是去世了，因为当时我很清楚的肯定，苏姨娘的脉搏已经是没有了。”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曲神医突然之间要，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这件事情是我的责任，不管太子殿下要对我和施以何种处罚，十一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怨言？要你的怨言有什么用？你以为太子殿下现在还有心思来对付你！你都不知道太子殿下想了多久，就在你们还没有进城的时候，他还想着不知道用什么样的阵仗来迎接……” “可是你们呢？你们接回来了什么！现在事情弄成这样，只希望太子殿下在雷霆之怒之下，还能念着你往日的主仆情谊。要不然，十一，恐怕你的下场……” 皇宫，偏殿 苏语溪赤红着眼睛：“死的好呀，这真的是死的太好了！多亏了她是死了，要是没死，我这一辈子恐怕都不能安安稳稳当个皇后了。去，去告诉秦琴，计划照旧。” “娘娘，我们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触碰太子殿下的逆鳞才是。苏姨娘没有被接回来，那所有的一切不是都可以当做不知道吗？只要娘娘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太子殿下还能去自己捅破自己的心意？娘娘，这个时候你可真的不能再糊涂了，天下所有人都看不起庶女的，太子殿下难道会自己去承认吗？” “只要太子殿下不去承认这事情，那娘娘自然也可以当做不知道。”温嬷嬷说道这里只觉得羞愧，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开口，“娘娘和她之间到底是有几分相似的。” 苏语溪突然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嬷嬷开口：“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突然听不明白了。什么叫做和她之间有几分相似，难道我现在要靠着和她之间有几分相似得宠吗？” “我是太子妃，我是太子妃娘娘！我是一个堂堂的太子妃娘娘，我竟然套靠她来得宠吗？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在苏家的时候，她是靠着我才可以活下来的。” “可现在呢？你现在让我去求她吗，求她把丈夫的宠爱给我吗？我告诉你，绝不可能，想都不用想！我这一辈子绝不会像她妥协，绝不会！她可真是有本事啊！” “她既然这么有本事，把太子殿下迷得神魂颠倒，那她怎么就没有本事让自己长命百岁呢？看来这一次，老天爷还是站在我身边的，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用对付她了！” “娘娘！老奴知道老奴这么说，你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是老奴是真心实意为了你好。这么几年了，娘娘什么时候得到过太子殿下恩宠呢？恐怕娘娘自己都清楚的吧。” “我知道这样做让娘娘很是为难，但是娘娘怎么也不想想，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和自己闹脾气的时候。老奴在这宫中当了几十年了，在这宫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孩子。” “只要一个女人有孩子，就是她拥有天大的不是，皇帝也会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给予她一定的宽待。这一点就是在寻常百姓家也不能避免，更何况是在这个地方啊！” “娘娘，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只要最后可以得到一些实际性的东西，为什么要在乎过程呢？老奴知道，娘娘年纪毕竟还小，有些时候还是不能够舍弃一些东西。” “但是到了今天这一步，难道您还不清醒吗？太子殿下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娘娘您半分的位置。要是有您的位子，怎么可能对娘娘没有半分的交代，只有打压？” “可一个苏家小小的庶女能有什么本事可以得到殿下的恩宠？不是老奴看不起她，只是娘娘就一点也不怀疑吗？在老奴看来，太子殿下不过是让人难堪而已。” “娘娘，如果我们现在还对太子殿下抱有希望，那才是真的傻了！娘娘现在就是不为别人想想，也要为您在家中受苦的母亲想想。苏夫人她，恐怕是真的要……” 苏语溪闭闭眼睛，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怎么自己的命运会一步步走到了这一步：“是啊，我也是时候为自己的母亲多想想了。我总不能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吧！” “我要是什么都没有了，恐怕这苏家连我母亲的牌位都不给放了。我知道嬷嬷现在的话都是为我好，我也知道嬷嬷说得话都是对得。我只是为我自己感到悲哀而已！” “原来这么多年来，我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爱情，没有丈夫，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都比不上一个卑贱的庶女。这可真是，太好笑了！” 皇宫，御书房 “小喜子，你亲自派人去找。不管到了那个地方，只要可以找到苏姨娘，所有人都有赏。但是如果找不到，你们所有人也都不用回来了，大可以死在了外面。” “是，属下一定完成殿下的命令，找不到苏姨娘，决不回京都！” 路上，马车 “你醒过来了？”曲神医侧头看了看苏语然，微微一笑，“恐怕那边的情况现在已经是乱了，也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找我们。还好你早就想到易容，要不然我们……” “你不要紧张，就是他今天让人来找我们又能怎么样呢？能够找一天，还能够找一辈子吗？不过就是一个形式，过两天就没有什么事情了，以后啊，以后就是我和孩子的未来了。” “你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太子殿下的想法，有时候想想，女人还真是善变的动物，你看看你。” “我都走了，难道你希望我还在这里跟你说我很想他吗？我既然打算离开这里，就打算放弃一些原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现在不过是不去想一些不应该在乎的东西。” “我现在最应该在乎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是为他放弃他，自然没有资格再去见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到江南，那里是个真正的好地方。” 皇宫，御书房 “殿下，还是早些休息吧！”小喜子身后调教的小太监劝着太子殿下，“天色已经不早了，殿下也累了一天了，相信小喜子公公他们一定可以找到苏姨娘的。” “你甚至都没有见过她，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回来？你说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不喜欢皇宫的繁华吗，还是你也觉得本殿下对她不好，所以她才不愿意回来这里？” 小太监低下头，想起喜公公离开前对自己说的话：“如果姨娘真的不想和十一侍卫回来，那为什么姨娘不在当时和十一侍卫说清楚呢？所以，按照奴才看来姨娘是一定想回来的。” “回来？如果没有人在背后帮她，她是绝不可能突然有这样的念头。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连曲神医都会帮她？是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协议？” “我只是不明白，她肚子里的孩子快要出世了，她难道是拼着这个孩子不要也不想留在我身边了？世诚，我想见见你家的妾室，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知道她的想法。” 小太监一转头，就看到武侯爷正在自己身后。他微微福身，然后才下去留下殿下和侯爷单独说话。武世诚看着他走远，又看了看太子，然后才摇摇头开口。 “宫中有人传消息给我，说你这几天心情的很不好。所以我打算亲自来看看你，看来这一次我也没有办法帮你，我倒真的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我以为你为她做了这么多……” “她心里应该是知道的，可是现在看来，她自己已经早就有打算了。太子殿下，你不需要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做出自己这么大的牺牲，你已经尽了自己应该尽的。” “可是她还是走了，她根本就不想留在这里。我只是想要问一问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在她的心里，我只是一个，一个可以随便利用的人，仅此而已！” “太子殿下是何等人物，怎么如今反倒这样对自己说！那个女人如今这样做说来，说来都是她自己不检点而已，根本就不值得太子殿下为她付出那么多的心思。” “你怎么知道她不值得？世诚，你家里的那个妾室，为人也不至于这么单纯吧。可是这么久了，我也没见你怎么冷落她，这样一想，你岂不是比我还要重视她？” 武世诚微微一笑：“我还真的以为太子殿下伤心欲绝，看来还是有心思开玩笑的。我家里那个再怎么样，不过就是个妾室，再说，她不像你那个，她现在还很安分。” “不是我说你，太子殿下，你也算是游历花丛的人。怎么如今，却会被这样一个小丫头给迷住了心魂，那不过就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依我看，不如呢这样，我带你去个京城的花楼里看看。” “这保不齐，看好了，你就知道这女人不值得你留恋！”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大怒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去花楼子里看一看？世诚，你怎么可以，拿她跟那些女人相比？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可比性，不要说那些人了，就是太子妃都……” “我知道，我知道，连太子妃都没法和她比嘛。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情，她已经走了，并且永远都不会想要回来。你看看她在路上打算的每一步，有哪一步是为自己留过退路。” “如果她真的想要自己回来或者真的是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她根本就不至于让自己假死。你现在这么做，无非是在等她自己出来而已，可是难道你不明白吗？她不会回来了。” “不，你其实一直心里都很明白。所以你派了小喜子去找她，你安排的那些人，都是曾经或多或少得过她恩惠的。那些人至少都不会伤害她，你找她回来不过就是问一个原因而已。” “可是殿下，这一次是她自己不想回来了。但凡她心里有你一份，就绝不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她就这样子一走了之，有没有想过你心里的难受？她不是一直以来都善良吗？” 齐旭揉揉自己的额头：“世诚，我让你过来，不是让你给我添堵的。你现在怎么一直在找她的麻烦？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不喜欢她是因为子枫的原因。” “但是子枫心里已经把这些事情放下了，这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世诚不知道这个道理？还是在世诚的心里面，我这个太子话的分量都没有吗？” “可是现在在我眼中，你并不是太子殿下，你只是我的朋友。我不想我的朋友栽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中，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没有半分的心肠。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善良，那我也不会反对。” “但是现在不一样，你为了她用尽心思，可是她二话不说就可以假死逃走。只要她心中对你有半分心思，都绝不会狠下这样的心肠，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如果不是之前有这样的处心积虑，她怎么可能顶着一个大肚子离开你。就是她真的有这样的心思，也绝没有这样的手段。太子殿下，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你马上就要登基了，你可以找无数的女人，又何必一步步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呢！要我说，太子殿下，你这个时候就应该多选几个美人，什么苏家的那个呀，什么何家的那个呀。” “要我说，那些个女人都不错，你何必就想着她呢！对，她确实是救过你那么几次，但是那不过就是她顺手而为的事情。我说殿下，你就是经历的事情太少了。” “就像我吧，我平时在大街上，哪次不是顺手是为救几个无辜少女。但是我总不能每个无辜少女都全盘接收吧，要不然不要说我这侯府了，就是你这皇宫佳丽三千我都塞不进呀。”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顺手的救命行为。你何必……何必为了这些事情伤害自己的心情，殿下，你还是早点放手吧，有些事情早就应该忘记了，不值得！” 齐旭突然抬头看着他：“世诚，值不值得这件事情只有我有资格说。既然我觉得她有资格，我就一直等下去，至少要等到她回来亲口告诉我，否则我决不会放弃！” “你有空就带着你家妾室来这宫中走走，我想问问她以前在苏家到底经历过什么？其实有时候我想，我根本就不了解她，那天我去见她，她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那天，我要是可以在那里多想想就可以了，她分明句句话中都已经意有所指了，可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听出来。世诚，你今天就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武世诚看着齐旭这样的表现，才会越来越担心。他从小是和太子殿下一起长大，现在太子殿下表面上这么平静，其实暗地里已经是……他心里叹口气，这宫中的日子…… 这宫里的日子，恐怕是太平不了多久了。武世诚又看了看齐旭，想到家里的那个还在担心自己的妹妹：“其实丽儿也很担心她，她以前一开始倒还不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现在可能是有了孩子吧，很多时候都不一样了。在那个苏家，唯一能够让她这么惦念的也只有数苏语然了，现在说起来倒有几分真心真意了。倒是有几分难得了。” “这么说来，你倒是不希望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好？之前我还担心你被那个女人迷惑了心智，可是现在看来，你倒是比很多人都要清醒多了，算得上聪明了。” “我不会因为别的事情和她起争执是真的，但是也不可能就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不相信她。有了孩子以后我更加明白这一个道理，我害怕你对她太好，你明白吗？” “这世上很多人都不可能有这样的理智，就是我也是做不到的。我知道她不一定心里的想法都是对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孩子一出生开始，我就狠不下这个心。” “我以前啊，总想着她生了孩子就没有事情了。到时候我想要多少妾室就可以有多少的妾室，可是现在呢，现在我连半分的心思都不敢有。要是有这个心思……” “恐怕不要说想一想，就是我现在这么说一说被她知道，连想都不敢去想。孩子还小，就是一个庶子，我心里都想着怎么给他更好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他没有了母亲。” “要是她没有生孩子，你们之间会不会变成这样？还是一辈子都和以前一样生活，只要可以自己快活就可以。有时候孤真的觉得，你有时候过得比我都要舒坦。” “那当然，这么多年了，我们三个人之中，就是子枫也过得比你要好多了。他再怎么样不说话，在秦家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去，我就更加不用说了，我娘从小就疼我。” “可你呢？你这前半辈子都是在按照别人的意愿过日子。以前是为了你父皇和这个国家，后半生也注定为了这国家奉献半辈子。既然是这样了，为什么就不肯放过自己？” “殿下，忘记她不过就是一件最简单的事情，你根本就没有必要为了这个女人做任何的牺牲。你给过她机会了，没有知道把握的是她，殿下没有必要觉得对不起。” “世诚，为什么你一直觉得我是因为愧疚想要找到她呢？” “不是因为愧疚，还有那两次的救命之恩，那殿下为什么就一定要找到苏姨娘？难道不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吗？殿下，她哪里还值得你去挂念她呢？” “我们曾经在一个崖底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是我这么多年来最轻松的一段时间。世诚，你说得对，我前半辈子从来也没有为自己活过，甚至我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可我和她生活在一起了才知道，原来人有时候并不一定要知道自己怎么活才可以活的。这么多日子了，我，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些在崖底的日子里。” “那些日子不过就是短短一个月，殿下何必留恋呢？对那样的女人来说，这日子不过就是她的一种手段，她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早就可以回本了。” “殿下，这不过就是一种手段。我经历这么多女人，哪里会不了解女人的心思，殿下应该相信我才是。如果殿下真的不相信，大可以把她找回来仔细问问清楚。” 客栈，上房 “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里的孩子还可以吗？你再等两天，等我们的援兵把东西都带到了，我们就可以出发去江南了。要是没有那个路引，我们要上路还真是有点难。” 苏语然摸摸自己的大肚子，苍白的脸上勉强笑了笑：“曲神医，你先不用太担心。不管怎么样，我总不会现在就生产的，总要再等等。我很清楚，如果现在生产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现在老夫担心的，反而不是你什么时候生产。老夫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你肚中的孩子恐怕不止一个，你要早日做好准备才是。如果你真的是双胎，恐怕……” “你是怕我到时候要撑不住，会死在路上？”苏语然反而笑了起来，“这你就放心吧，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是绝不可能轻易就认输的。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等孩子出生。” “我知道你想等孩子出生，但我也不能让你把孩子生出来，然后就不管你的死活了。我当然很喜欢这个孩子，但老头子也不是不喜欢你，你放心吧，万事有老头子在。”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心里很清楚，如果等孩子出世了，那我一定可以支撑着活下去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母亲会放下自己的孩子不管，我也是不例外。” “只要我可以平安生下这两个孩子，我就能平安让自己活下来。我自幼就没有母亲，我很清楚知道一个孩子没有母亲是什么样的滋味。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将来也是这样。” “我在苏家过了这么多年，知道一个妾室生孩子应该得到什么待遇。我现在可以得到你们的帮助，已经是比那些人好太多了。要是还在不知足，那就是我自己的问题。” “胡说八道，你怎么能和那些人比？她们本来就是自己站立不正，想立都立不起来。可是你不一样，你和他之间，也从来不都是你的问题，只是他不明白你想要什么而已。” “你既然知道自己要好好活着，那就更应该保重自己的身体。只要可以有足够的药，你应该没有多少事情的，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在江南好好地调养一段时间。” “你是不是已经在想江南的落日风光和细雨了？看来，曲神医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去江南住了，到时候还可以顺利等着做爷爷。曲神医，不，应该要提前叫你一声曲爷爷。” “那是堂堂当今太子殿下的孩子，我哪有这样的福气可以做这个孩子的爷爷呢？就是我愿意，以后太子殿下知道了恐怕也不会高兴，你啊，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爱玩！” “我这样为你打算，你居然还嫌弃我爱玩。我啊，是怕你年纪大了，到时候没有人给你养老送终怎么办？看来我这一次，倒是白白为你打算了，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情让你高兴呢！” 曲神医放好自己的药箱：“你会这么说，难道不是因为想让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好好照顾你的孩子？你放心，有老夫在，你的孩子是绝不会有事情的。” “看来我的这些小心机，已经都被你知道了。这样也好，省得我心里总是没有底气，你这样一说我就很清楚我的孩子可以好好的了，现在这样，总比你之前要好多了。” 曲神医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声音：“里面的小姐，你刚刚想要的热水需要小的现在就给你送过来吗？还有刚刚那个老人家给小的药，是不是要小的现在就去煎起来呢？” 苏语然转头看着门外：“现在暂时不用了，你先帮我把热水拿进来吧。我这里还有我父亲在，药可以先等一等。”门被推开来，小二看到这个情景就知道小姐的身体不怎么好。 “小姐的身体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小的帮您去外面叫一下我们当地的大夫，他的医术还是有点高明的。小姐现在的情况还是，要是在我们这个客栈里突然出了什么事儿……” “你放心吧，我的父亲本来就是当地的名医。他现在正在帮我看诊，只要我好好休息一下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不会耽误你们客栈的生意的。” 曲神医眼睛一瞪：“怎么，你还担心我们影响你们客栈的生意？我还觉得你们客栈吵呢！快，快，你这小子，还不快出去，省得在这里碍眼！”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双生 小二脖子一缩：“不好意思，大夫，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有些不清楚这位小姐的情况而已。再说我也是担心这位小姐，并不是有别的意思。” “好了，父亲，你现在就不要再为难他了。免得他回去之后被上面的老板责骂，你也不要太过小心了小二，我不会有别的事情的。父亲，你打开门让他出去吧。” 曲神医摇摇头：“这么大年纪了，胆子怎么这么小。换句话说，你又不是得了什么瘟疫和重要的病，哪里用得着他这么上来，专门就来和我们说这样一番话？！” “你何必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气，不过就是一件小事情而已。你自己还是大夫呢，怎么突然之间就不知道这生气伤身啦！我们，也不过就是在这里待几天。” “就是呆几天，他也不能和你这么说话。你是谁，这里的人根本连基本的眼色都没有，真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来做小二。好了，你也不要多把心思花在这些人身上。” 皇宫，偏殿 “现在皇上还在御书房没有出来？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要不要明天再去见太子殿下？我穿着这样的衣服去见自己到底丈夫，真的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娘娘，只要可以忍得这一时之气，将来什么样的名分地位挣不回来呢！等将来你可以生下一两个小皇子，到时候什么人都不可以撼动，你在这宫里的地位。” “嬷嬷，你说的这些话我心里其实都很清楚。那天你说了那番话以后，我也想的很清楚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同意今天这么做。我只是觉得今天的事，让我很难出手。” “我这上半辈子，从来都没有要到了这一天的地步。可现在，可现在我却要弄到这个地步，她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庶女，可是我现在却要靠着她来得恩宠！” “不管你劝我多少次，不管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到最后我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如果不是想到自己将来的名分还有我未来的孩子，我根本就不想去御书房。” “可是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本可以去改变这一切呢？我不过是在这皇宫中失宠的太子妃娘娘而已，如果我再不加紧自己的手段，恐怕很快这皇宫中就……” “我还以为娘娘已经想明白了，谁知道……原来，娘娘心里还是放不下这很多东西。如果，娘娘真的觉得心里很委屈不如我们先把这个事情放一放，毕竟什么样的情况都……” “我知道你和丝柔都是为我好，你放心吧也许过些日子我就想通了。不管怎么样，我也是好久都没有见到太子殿下了。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去见见他，也是一件好事。” “丝柔去把燕窝粥带上吧，再配上一碗太子殿下最爱吃的糕点。我们带着食盒现在就出发，早点见过太子殿下也可以早点好做好部署。这一次，我们一定要万无一失。” “娘娘，你这一次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如果你连这一次真的决定了，就再也不要轻易改变主意，要是这样再改变主意，恐怕我们真的要错失很多机会。” 皇宫，御书房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正带着人过来这边。那边说是有新的糕点做了让您尝一尝，东西都准备好了，只是等着太子殿下出现。不知道殿下现在有没有时间？” “让她回去吧，孤现在根本就没空搭理她。上次孤不是说过吗，没有孤的旨意就不要让她出来吗？看来这宫中的侍卫，还真的需要换一批了，也省得以后找人办事都办不好。” “殿下，太子妃娘娘说，因为是有重要的事情，所有才想要见见你。太子妃娘娘说她可以告诉你，你一直想要知道的人的下落，太子殿下，您一定是非常想要知道。” 齐旭冷笑一声：“她会知道？她不过是想要让我见见她而已，不用多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们也不用过多去搭理她，现在孤可没有这么多的心思去处理一个小事情。” “都下去，全部都给孤下去，孤现在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我还以为，太子殿下至少会想要见我一面，现在看来确实是我想多了。你的确不想再知道苏语然在哪里，这样也可以尽快找到她，也省得你现在浪费这么多人力。” 客栈，上房 “不枉老夫和然儿在这里，等了世子这么多时间，看来世子还是有些守信用的。”曲神医笑眯眯地看着秦峰进门，旁边的苏语然也微微一笑。秦峰看了一眼这客栈的环境才开口。 “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姨娘待在这里应该不会很难受。现在我们就可以出发去江南了，这里是为姨娘和神医两个人准备的路引，有了这两个东西，你们就可以平安了。” “谢谢你，我还以为，你如果今天还不到的话，我们可能要另外想办法坐船去。现在这样就好了，起码我们暂时不用为坐船的事情忧心，我也可以早点到江南。” “你现在还没到江南，就想着江南的风景，恐怕你到了江南都会失望了。其实那里哪有你想的这么好，近几年来虽然是没有什么打仗，但是十几年来一直灾难不断……” “恐怕这些年来，早就已经没有当时的风光了。你们到了那里，一定要尽快先准备一个房子，至于钱财方面的事情你们现在……我的意思是，如果说你们的钱不够的话……” “你不用多费心思，我现在暂时没有银子方面的担忧。我希望现在能够尽快坐船离开这里，因为我担心，我担心很快就会有人找到这里。我的行踪，不至于这么久了都没有人透露。” “你的行踪会有人知道吗？应该不会有人这么快就知道吧。我们可以现在这里稳定一下你腹中的孩子，然后再坐船出发去江南。你现在不应该这么快就出发！” 苏语然还没有开口，秦峰听到这话忍不住了：“你的身体现在还不舒服？这么久了，你不是说，只要去江南那里散散心，就没有什么大问题吗？怎么现在还是这样的情况？” “你不用听他胡说，我不过是暂时不舒服而已。你这也要怪他，一直都没有什么用，他要是可以早点诊断出来我怀着双胎就好了。这样也不会出现很多的别的事情了。” “你，你怀了双胎？你如果真的是双胎的话，怎么还能，还能在这个时候出来散心？我看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你这样的身体不能在外面待很久，就是要散心也等一等以后。” “你把我看成是什么人了，我现在不过是想去外面散散心。我现在是不是连散散心都不可以，是不是非要待在那个地方才算好？我根本就不想现在回宫，你不明白吗？” “如果你真的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来逼我。我既然答应了你去散散心就一定会回到皇宫去，那想来，我是绝对不会食言的。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去散心。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在宫里好好休养，而不是再别的地方走来走去。一开始，这个事情是的确我考虑的不周到……” “但是我真的没有料到你会是双胎，如果这件事情被太子殿下知道的话，恐怕，恐怕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就会毁于一旦。我不能只是为你一个人考虑的，你明不明白？” “我不能不在乎太子殿下的想法，我知道他对你的心意是什么。我如今这么再帮你，已经是让他失望了，如果再后来的事情，我还一直瞒着他，那我们之间这么多年……” “你可以告诉他实话的，我从没有让你瞒着他。我告诉过你，我只是想要去别的地方散散心，等到完全把孩子生下来，我该回皇宫的时候，我就会回去。” “只是你一直以来都不相信我而已，不是吗？总之，我很谢谢你，今天可以给我这两张路引，但是，别的事情，你就先不用管了。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自然就会回来，你走吧。” 曲神医看了看两个人：“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人这是争什么呢？哎呀总之我答应秦世子，等事情都稳定了，我立马就会带着这丫头回皇宫，不会有别的事情的。” “现在已经出了大事了，你们居然还在说没有别的事情？如果我早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根本就不会同意你带她出去散心，现在事情弄成这样，你们只是让我太措手不及了。” “有什么好措手不及的？我是看着丫头一直待在那里觉得闷得慌，所以才偶然跟她提过江南的一些风景。没想到这丫头记住了，现在有了心病非常想要出去看看。” “你知道的，这孕妇的压力本来就大更何况她是双胎。我们能体谅的就给她体谅一二嘛，等孩子一出生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吗？太子殿下就是到时候再生气，难道还能杀了你？” “你现在这样是最好的，这样不是两边都不用辜负嘛！你何必一直这么古板呢，你有时候的脑子应该转一转的嘛！这年纪不大，脑子比我这个老头子还不能用！” “我说神医，你能不能想事情的时候稍微用点心思？这件事情哪里还是现在这么简单，你知不知道现在在这里有多少人在通缉你们？就是你们有了这两个路引也不能改变什么！”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这两个路引没有用吗？那你还专门拿过来，你是不是已经带人过来抓我了？亏我还一直以来把你当朋友，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父亲，我们现在马上就走，马上离开这里！”苏语然脸色一白，万万想不到有一天秦峰居然会这么做，“我们现在就走，马上离开这里！以后也不要再回到这里！” “苏语然，难道直到今天这一步你还是想着要离开他？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开皇宫？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回宫，你到底在意什么？还是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我现在根本跟你们说不明白，我也懒得开口跟你们说明白。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答应你的还是会做的，只要你可以顺利让我们离开这里，只要你可以……” “我不愿意了！我已经不愿意了，你明白吗苏姨娘！不错，我一开始答应你是有私心的，我觉得你那么讨厌那个皇宫，你待在江南一段时间，可能会很开心。” “我知道，从你来到林城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有开心过。我之所以答应让你出去散散心，是因为我觉得你从来没有开心过。也是因为我很知道，你并不想回去。” “我以为你去外面散散心，应该就会好了。但是我并不知道，并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是这个样子的，我并不是想要逼你回到皇宫，我只是……我真的只是想要你好好的休养。” “你回到皇宫，至少可以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两个孩子。而不是像这样，你身边只有一个曲神医，然后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要去江南。所以，我现在已经是后悔了。” “你回到皇宫，好好去休养，好好的生下这两个孩子，这是你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你可以等这两个孩子出生了，可以和太子殿下说想要来江南散心。” “父亲，时间到了！”苏语然看着秦峰睁着不可置信的眼色倒在地上，“实在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想要欺骗你的。我只是，我只是根本就没有办法不去欺骗你。” “父亲，我们现在抓紧时间，马上就离开这里。现在路引已经在我们手上，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出发。”曲神医叹口气，还是自己好心先把这位世子爷抬到床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狠心？”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行路 “什么才叫做狠心？你现在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和孩子。”曲神医淡定极了，“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这样为自己打算的事情都叫作狠心，那这个世界上狠心的人也太多了。” “你说的对，有些时候我确实不应该说这些。说的越多，反倒越显得我自己很虚伪，既然我从一开始就已经做了这样的打算，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也无所谓收手不收手。” “你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多保重一下自己的身体。我们很快可以坐船到江南的地方定居，最多再过一个月可以当爷爷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这两个孩子的身体。” “看来，这一次我还真是占了大便宜了。不过随随便便两句称呼，竟然把你这个天下第一名医都给收买了，早知道你这么好收买，很久以前我就可以这么做了。” “那我们现在出发吧，能早一点到江南定居，你也早一点可以做爷爷。这样也省得你现在在我耳边不停的唠唠叨叨的，你不烦我都烦死了。至于这里，就让秦世子先躺一会儿吧。” “他醒来了，自然会付钱退房的，我们是穷人，可没有这个银子来付他的房费。”苏语然看了一眼秦峰，“可能他这一次醒过来之后，下一次抓我们的数里面就有他了。” “这个小子年纪倒是不大，行为处事可真的是古板的不行。说起来，还真的不如那个武侯爷，不过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你的本事倒真是厉害。对了，你怎么会联系到武侯爷的妾室？” 两人走在路上，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就可以到渡口：“她到底怎么说也是我的姐姐，想要联系她很难吗？我们都很讨厌苏语溪，现在只不过是有个机会一起扳倒她。” “你看，她这么多年来在侯府内院受尽了宠爱，现在更是有了儿子，你觉得她会希望苏语溪上台吗？既然她心里也不愿意，所以她帮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一件事。” “她在后院受尽宠爱，自然可以影响武侯爷。齐旭总是觉得他身边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特别是陪着他身边一直长大的两个兄弟。可是很多时候，他根本不明白。” “他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变了就是变了。不管是秦峰也好，还是武世诚也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心里的打算，这座皇城从来都没有谁可以逃得过这魔咒。” “你有时候越来越像他母亲，他母亲就是很讨厌皇宫。当年也是用尽了手段想要从那里跑出来，她也成功过一次不过很快就回去了。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办法离开那个皇宫。” “你很为她当年的事情惋惜吗？我还以为你一直是因为想要过一些生活，才不想回皇宫。现在看来似乎你对皇宫的印象也不怎么好，难怪你会愿意带我去江南定居。” “也不全全是为了她，我很明白你现在的感受。很多人都觉得那是个富贵之极的地方，可很少有人知道那个地方根本就是一个囚牢，有些人呆得住一时也呆不了一辈子。” “你看，我们到了渡口了！”苏语然高兴地指着渡口，“不管怎么样，只要这一次我们能成功，也许我们以后就不用过着刀光剑影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想想就让人觉得舒服。” 皇宫，御书房 “这么说，我们武侯爷现在也正在家里闲着？我还以为他用尽这么多的心思是想要帮她一把，可现在看来，他自己心中分明也有打算。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有儿子了。” “侯爷自幼就是和太子殿下一起长大的，可这一次为什么突然被别人的几句话就……还有秦世子，他为什么也突然会有这样的打算？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苏姨娘？” “不管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打算，但是你一定要记住的一句话是，就是他们有再多的打算，也不会拿我的事情做别的。只是我很奇怪这一次，她是怎么打动他们的。” 路上，驿站 “小喜子公公，今天天色已经是很晚了，不如我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发布告示！”一个侍卫进来禀告站在窗前的小喜子，看着他的脸色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喜子点点头：“皇宫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太子殿下的身体现在怎么样，还有我们留下的人有没有好好照顾太子殿下？”那侍卫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低着头。 “我真是糊涂了，这些话我问你有什么用呢？我只是有时候为太子殿下感到可悲，这么多年兄弟了，想不到那两个人也是说背叛就背叛。反而是苏姨娘倒人不觉得生气了！” 武伯侯府，丽园 武世诚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被人抱在怀里，开口满是无奈：“你现在这样动不动发脾气，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不是答应过你了吗，我会尽量拖延时间，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我还想要你怎么样，我怎么能够让你怎么样？我只是担心自己的妹妹而已嘛，难道我这样的想法，就真的是做错了吗？你其实心里很清楚的，就算我妹妹回到皇宫……” “就算她回到皇宫，她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侯爷，我当年可以顺顺利利的嫁给你，我妹妹在其中是出了很大的力气的，可这么多日子来，我从来都没有好好谢过她。” “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绝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作为。更何况我说句不好听的，太子殿下的身边将来会有无数的女人，我想他也犯不着一定要找到我妹妹。” “可是这一次，太子殿下给其他人的感觉，并不是这样的！丽儿，我自幼和太子殿下一起长大，我看的很清楚，这一次太子殿下是真心喜欢苏语然。这件事情是真的！”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真的，那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解决掉苏语溪？是他舍不得解决，还是他根本没有能力去解决那个女人？苏家已经废了，他还在犹豫什么呢？”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根本不是为了你的妹妹，你是不是也是因为太子殿下没有解决掉苏语溪，所以才在这里拼命的帮助她？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被太子殿下知道的话……” “你难道以为，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天真了，如果太子殿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难道不是应该要更加信任的你们去找她？” “你想一想，为什么他最后什么人都不挑，偏偏挑了他身边的小太监？侯爷，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现在太子殿下根本就已经不相信我们了，我们只能为自己打算。” “什么叫做为自己打算？我们怎么就为自己打算，这个天下都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了。我当然知道太子殿下会收到这个消息，可就是他收到这个消息又能怎么样呢？” “我和子枫，是自幼陪伴在他身边的两个人，这么多年来，难道我们当真没有一点私心？哼，子枫的秦国公府每年都有事情发生，而我更是为了家中当年的兵权。” “这些事情就是你不说我不说，太子殿下心里也很清楚。我一点都不担心太子殿下是不是知道我在帮苏语然，因为我一直都相信你说的话，苏语然只是去江南散心。” “可惜你错了，我错了，子枫他们也错了。苏语然是打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们，她根本从来都没有想过还要从江南回来，你明白吗？我们所做的一切，全部都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这怎么可能呢？会不会是秦世子他自己弄错了，又或者是，又或者是他自己有另外的想法呢？你可不要觉得是我冤枉他，说白了，这里面的人，谁不知道他的那点心思！” “子枫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和他接触的不多，只是以为他是一个说话做事没有什么情面的人。但是我知道的很清楚，只要是对太子殿下不利的事情，子枫是怎么都不会做。” “一开始，子枫答应他，一定也是相信了她的话，觉得她只是想要去江南散散心。如果不是子枫清楚的知道她的意思不是这样，我想他是绝对不可能传来这样的消息。” “可是三妹，不是这样一个没有打算的人，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到底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就是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为孩子想吗？会不会是因为两个人在说话的时候起了点争执？” “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会因为几句争执的话就传来这样的消息吗？这个消息要是也有不好，不光是我们，恐怕秦国公府就…子枫是个孝顺的儿子。”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我这边传个信，让三妹尽快回来，这样太子殿下就会消了心中的怒火！侯爷，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为孩子想一想，我们的儿子出生才……” 船上，船舱 “还以为到了船上了，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谁知道你这个孩子居然是晕船的，现在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一直吐。你这也太荒唐了些！” 苏语然放了一颗大酸梅进自己的嘴巴，才感觉胃里舒服些：“其实你也不用很紧张的，我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奇怪，之前明明一点孕吐的症状都没有就快要生了反而……” “说起来，总感觉自己遇到的事情挺奇怪的。”苏语然摸摸自己大得像个球一样的肚子，“不过我总是对自己说，总要我定居了才希望他们出生。要不然在这个船上也太简陋了！” “那你就放心吧，你现在虽然反应很强烈，但是还远远不到生产的时候。只是，现在这样估计你的身体会感到很乏累。我刚刚看了一下方向，大概还有一天左右，我们才会到江南！” “那看来也不用等很久了，只要我再坚持个一天半左右，我们就可以顺利到达江南。那里的风光，我已经惦记了很久了，想到以后可以常住在那里，想想就高兴。” “你高兴了，别人可就未必会很高兴的。你忘了我们走之前那个秦世子说的什么话吗？这是我们现在定居在江南，恐怕也会有一大批人在通缉我们。你真的会觉得开心？” “其实开不开心呢，要看人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来，我好像很少有很开心的时候，以前的时候呢，我在苏家也是一个人过的，后来去了东宫，好像也是这样。” “现在他又说，要把我从东宫关到了皇宫里，你说他有这样的心，我怎么能够不逃呢？我实在是太不喜欢被继续养在一个地方了。”苏语然看着远方淡淡开口。 “你现在也不在乎他高不高兴，这一点你比她母亲要强多了。她母亲那一辈子啊，总是放不下很多东西，所以到最后，其实她不是被病痛折磨而死的，她是自己困住了自己。” “我很高兴，你从来不是他母亲那样的人。至于他，如果他能够找到你，就说明你们两个人之间还是有很大的缘分在的，但是如果他就是找不到，那就说明你们两个人之间缘尽于此！” “有没有缘分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孩子，除了它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再能够打动我了。至于以后的，那就等以后事情出现了再说。” 外面的船夫突然传来声音：“船上的两位客官，再过一会儿呢，咱们得吃点东西，前面有一个有点急的河流，那位夫人恐怕要提前做好一些准备，否则的话……” “这附近会遇上急流吗？我们坐船这一路行去不应该是比较平坦吗？别的倒是没什么，关键是我女儿怀着身孕，现在恐怕没有非常好的体力。船家，要不然我们再晚一天吧！” “不用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定居 苏语然一点没有犹豫：“我们尽快出发，越快越好！但是千万不要在这里逗留太长的时间，这里水流太急，要是不小心出了点什么事，恐怕到时候才是求救无门。” “父亲，现在不是忧愁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马上离开这里。”苏语然双眼深邃，“恐怕后来跟来的人也已经不远了，我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船家，可能要麻烦你多承担一些风险了！” “夫人不必如此，小老儿不过是赚些辛苦钱罢了。我对这一带倒是熟悉，你放心吧，水流虽然有点急，但是只要我们可以平稳渡过，后面的路就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侯府，丽园 “侯爷是现在就派人去追三妹？可是我们这么大的动作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的话，恐怕我们还没有找到三妹，就已经是欺君大罪了。侯爷，我不担心我自己……” “我担心的是我们的孩子！他还这么小，若是欺君大罪一下来，这以后可应该怎么办呀？”苏语丽红了眼睛，她开始明白自己的愚蠢，打从一开始也许她根本就不应该和苏语然作对。 苏语丽早就应该明白的，当年在苏家她都可以扳倒苏杨氏和苏语溪。自己一旦有一点什么小动作，他哪里会让自己好过，可惜呀，她当时没有吸取教训才会弄到如今这个地步。 “你也不要胡思乱想，我和殿下，到底有几年的兄弟之情。我知道你一开始答应她也是因为姐妹之情，只是没有想到她最后改了主意。但是这件事情也不是你的错。” “你不用这么愧疚。我们的儿子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情，也许他将来还能继承这个侯府呢！你的那个妹妹呀，如果将来她能够回到这个宫里，未来的地位恐怕不可限量。” “你这么看好她，难道太子殿下真的如此器重她吗？她一开始传给我的信息只是说能在生产前出去散散心就好了，这样也免得她心口一直难受。谁知道却突然临时改了！” “我不是生气她不回来，我只是生气她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如果她真的有别的打算，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难道我这个做姐姐的你不体谅她吗？不帮她吗？” “她这样做，难道就没有为我这个做姐姐的考虑过吗？她现在是已经一走了之了，可是我为了她，连我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都赔进去了！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她总有点姐妹之情。” “侯爷，如果太子殿下真的要判我们的罪，你就把我交出去吧，是我把侯府害成这样的。要是侯爷你们死了，我这一辈子就没有任何指望和盼头了，我不能看着你们死。” “你相信我，我们侯府暂时不会有事情的。太子殿下他不是一个不讲情分的人，而你妹妹现在肚子里怀的孩子，更加是殿下心头肉。只要她可以顺利回到皇宫，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 “现在子枫已经把他所在的位置提供给了我们，我现在就是需要好好去协助他。只要可以顺利找到苏语然，太子殿下那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也不知道你那个妹妹肯不肯回来。” 岸上，村落 “幸亏小老儿掌舵的经验还是丰富，要不然刚才在那个急流中，我们恐怕还不能这么快出来。”苏语然看着他那副邀功的样子，微微一笑看一眼曲神医。曲神医扔了一块银子过去，两个人就慢慢走了。 “我还以为按照你的个性，应该会多说几句那个老头的不是。结果从现在看来，你的脾气倒是和缓了许多，看来果然是要做爷爷的人了。这性格和脾气倒是有一定的改变。” “你以为，老夫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的吗？想当年，老夫在年少时，也是一个风流翩翩公子，怎么会和一个做苦力的老人计较呢。我只是在担心，也许我们在这里安分不了多久。” 苏语然摸了摸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开口：“你放心吧，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心思要来找我们的。如果那个皇宫中是所有人想让我回去，那就不会到今天我们还见不到通缉的人了。” 皇宫，偏殿 “父亲真的已经派人拦住了那些去抓人的侍卫？”秦琴看着书文点点头，这才大松一口气，“这样就好，这样就让我安心了。不能让他们找到她，决不能让他们找到她！” 书文看着小姐现在的样子只觉得心酸：“娘娘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情，娘娘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睡着觉了。其实就是她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娘娘的兄长是为了太子殿下一直镇守在林城附近。他立下如此大的汗马功劳，难道还不能够让娘娘您安乐一世吗？太子殿下，就是再不宠爱娘娘，也总要看在秦国公府的面子上。” “兄长？你以为，我的兄长还能够为我做什么？只要他还记得，我是他的妹妹，我心里就已经很高兴了。我现在哪里还敢奢望，他还有空来记得我这个妹妹。” “他这么久了，连个只言片语都没有寄信过来，恐怕是早就已经知道那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对我唯一的好，可能就是没有告诉太子殿下，但是再多的恐怕他也不会做了。” “娘娘不用这样，也许世子只是因为别的一些原因才会……再说这次那个苏语然已经决定逃到江南去，这就说明她和世子之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了。这样就可以了。” “至于那件事情，只要世子爷回来了以后，娘娘多去探望一下世子爷，想来他的气也就消了。娘娘，我们现在是需要世子爷撑腰的时候，可不能为了那个女人坏了大事。” “就连太子妃，现在都不得不假借那个女人的名义，才能见到太子殿下。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那件事情的话，恐怕娘娘现在的地位不保，甚至还要被打入冷宫。”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我要学太子妃那样吗？我出生于秦国公府，作为一个堂堂的嫡小姐，我现在却反而要学一个卑贱的庶女！苏语溪她可以这么做是因为她疯了，可我没有疯。” “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会看中那样一个贱人？只不过就是应了老人的一句话，得不到的女人总是最好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自以为聪明的走了。” “这难道，不应该是我们现在最好的机会吗？只要这个女人走了，我们，就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夺回太子殿下的心。为什么就一定要学那个女人的样子呢？不愚蠢吗？” “我看那个苏语溪，已经被那个女人打的是措手不及了。要不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她何必这样战战兢兢地不敢动手！莫非她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皇宫，御书房 “原来太子殿下现在肯见我，是真的想要知道她在哪里！我还以为是我每日给太子殿下送来了吃食，太子殿下才想要见见我。如今看来，确实是我多想。” “你既然知道，孤今天叫你来是因为什么事，就不要再说别的废话了。你不是说你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吗？孤现在就给你个机会让你说，你就不要浪费这样的机会。” “因为，下一次如果有别人知道这样的消息，那你不就卖不出这个人情和消息了？更不用说你想凭借这个消息来救你家中的母亲。现在孤给你这个机会，难道你不高兴？” “也许我说完这个消息，我就根本不用在这个宫里立足。既然现在是这样的情况，我又有什么好高兴的？但是我还是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太子殿下，因为我想救我的母亲。” “可是撇开这一切不管，我母亲苏杨氏好歹也是殿下您的丈母娘，难道您就没有一点儿担心吗？还是……” “我看，你还是回家问清楚你母亲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再跟我来说这些话。如果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最好不要开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想说，你现在就可以走。” 苏语溪想到前两天母亲送来的求救信，终于忍不住开口：“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三妹的具体位置在哪里。但是我得到一个确切消息，她应该是会定居在江南。” “你是什么时候得到这个消息的，又是谁告诉你的？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知道这个消息，或者我可以这么问你，你是不是一直找人在注意她的情况，所以你才会知道。” “难道，殿下希望我一点都不关心你吗？你去了林城这么久，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变了，我不明白她到底是在林城做了什么。可以让你这么对她念念不忘！” “好，就算当年您在林城受到了什么伤害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当年我没有派她出去，她又怎么会有机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明明是我的丈夫，明明我才是太子妃！” “可是梅颜活着的时候，你是梅颜的丈夫。梅颜死了，你却，变成了她的丈夫了吗？我只是想要问问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是我母亲，就算是我母亲，当年做错了事情……” “可难道，她造成的错误需要我来承担吗？我只是喜欢你，这么多年来了，从我第一次在元宵节见到你开始。可从我嫁给你的第一天开始，你从来都没有好好的对过我。”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觉得我对你不好。你觉得我是贪慕虚荣，我做好太子妃的位置之后，又害怕你突然死去才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我嫁给你也已经有大半年左右的时间了，可是这东宫，有多少女人怀过孕？如果太子殿下但凡尊重过我一次，当时我根本不会背叛你，更不用说不顾你的死活。” “不过话说回来，到了今时今日想来你也不会在乎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说出她的下落，因为我母亲的命现在在你的手上。我只是在说她的下落之前，想要和你说会儿话。” 村落，房子 “可不是嘛，那些个地方啊，现在处处都在闹饥荒。你们父女俩能够找到我们这个村落也算是运气好，我们这里呀这几年来的收成不错，你们父女俩既然决定定居在这儿，我们村里的人一定欢迎。” “多谢这位大师，只是我和我父亲初次来到这里，对于，对于这个村落，确实是有些不熟悉。对了，刚才那些人，匆匆忙忙的是去参加什么喜宴吗？看来村里今日有好事发生。” 那大婶笑眯眯地点点头：“这位夫人真是好厉害的眼睛，我们村里今天确实有一件大事发生。是我们村长的女儿今日生产，就在你们父女俩刚刚到的时候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这不，我们全村的人都赶着去庆祝呢。不过您放心，就是看在这一点上，我们村长也会同意你们两个定居的。这样的好彩头，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有的。” “这么说来，我们还倒是沾了这个小孩子的光。不过话说回来，我父亲也是一位大夫，这位大婶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让我父亲给那位小嫂子看诊一下。” “哎哟，真的呀，你父亲竟然还是一位大夫！这还有什么话说，就是要麻烦你父亲给那个孩子看一下。孩子也是好不容易还有身孕，这次生下一个儿子呀真是运气。” “那位小嫂子的身体，竟然是这样不好吗？不过我父亲刚好是妇科上面的圣手，他以前是在京都讨生活的，只是我丈夫死后我们未免触景伤情，才想要来到这里定居。” “竟然是在京都的大夫？那那个小丫头还真是有几分福气呢！既然是这样子的话，那你们父女俩就跟着大婶我走一趟吧。正好也可以在村长家吃一顿午饭不是。” “至于定居的事情那只是小事情，到时候村长把房子给你们不就行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转换 “现在的天气应该还不怎么热吧，姐姐怎么突然把这些小衣服都拿出来了？况且你现在的身子都说了不宜多动，免得你父亲回来，到时候又得担心。”村长的女儿春林劝道。 苏语然和曲神医在这里定居已经半个月左右了。自从那天在喜宴上调养过春林的身体之后，她倒也知恩图报，经常过来帮一些小忙，毕竟曲神医出去了之后，家里就只有苏语然了。 “你不用很担心我，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是知道的。再说了，我父亲是大夫，难道还能调养不好我的身体吗？只是我父亲也说了，我现在怀的是双胎，恐怕到时候生产有些困难。” 春林想到自己生孩子时候的痛苦微微一颤：“姐姐还是要千万小心才是，我生了家里一个小孽畜，就已经吃尽了苦头，你现在却怀的是双胎。不过还好姐姐还有竹大夫在，要不然……” 苏语然拍拍春林的手：“好在你受的痛苦都是值得的，我听说我那个小侄子现在非常健康。父亲和母亲早就盼着你可以为夫家生下一个孩子，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我还听说，前两天你丈夫也从邻村过来看你，看来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也和缓起来了。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好处，你就也不要记着以前的事情再一直抓着不放。” “我知道，姐姐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了我好，我何尝又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我有时候想想就觉得很不甘心，也不全是为了自己不甘心，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死去的女儿。” “姐姐也知道我那个苦命的女儿，那几年来，我还真恨不得自己随她去了。可惜的是，我没有这样的勇气，所以才会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姐姐那天劝我的话，我都记在了心里。” “他这一次来，我也没有和他发脾气反而是好好的给他做了一餐饭。可是我绝不会忘记自己的女孩是惨死在何人手上，等我这边养好了身子回到他家，也绝不会放过那个人。” “就是不知道，姐姐会不会觉得我心肠太过狠毒。”春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看苏语然。苏语然想到她的遭遇，心里也叹口气，听到这话，只是摇摇头。 “如果你这样的心肠都算是狠毒，那别人怎么说呢！他们没有生过孩子的人哪里会知道做母亲的不容易，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们心头的肉，更不要说养了这么久！” “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在夫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点我很确定，你不是那样无理取闹的人。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你绝不会轻易去冤枉一个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 春林红了眼睛，想起自己不过三岁的女儿：“不过就是为了朝廷的补偿款！那群畜生，那群畜生啊！竟然就这样，就这样害死了我的孩子，姐姐，你都不知道我回家看到女儿的尸体是……” “是什么样的心情！从那天开始我就发誓，我决不能就这样忘记自己的女儿是怎么死的，我一定要亲手杀死那个老巫婆！”春林擦擦自己的眼泪，“你看我说些什么……” “现在说这些，也只会影响姐姐的心情而已，姐姐不要把这些话放在心里还是好好照顾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你是双胎，是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的，要不然竹神医可就担心死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只是听听你的心情，又不是跟着你去打打杀杀。再说我整个人一直都闷在屋里，要不是你这半个月来时常过来陪我陪我说说话。” “恐怕我自己一个人，就是闷也要闷死了，我父亲还怎么能怪你呢，我父亲他是谢你都来不及。”苏语然拉过她的手劝道，“别的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但是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你现在又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总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活下去抚养他长大的。况且我是看着这个孩子出生的，将来也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多两个好朋友。” 春林感激得看着苏语然：“我知道姐姐是真心待我好的。姐姐放心吧，有你这样一句话，妹妹心里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你说的对，我已经没有了女儿，不能让儿子也让他们糟蹋。” “说什么糟蹋不糟蹋，还有谁能够让你现在这么想？”曲神医拿着药箱进来没有见人就听到这说话的声音，立马开口就反驳，抬头看到春林笑了笑，“原来是春林在这里！” “怎么，你儿子的身体现在是有些不好吗？不过老夫现在还没有吃过饭，我们得先用点饭，然后老夫再随你去。”春林马上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来找姐姐说说话的。” “现在我也该回去用午膳去了，家里已经都准备好了。我是听娘说，姐姐这几天应该是生产的日子，我想着今日有点空闲就过来看看姐姐。因为我再过几天就要随相公回家了。” “那你放心吧，你的儿子近期是没有什么大事，如果真的后来出现什么事情你也可来叫我。这些日子要多谢你的关心，要不然她一个人在家，也确实觉得很是无聊。” 侯府，丽园 “到了今天还是没有能找到他们，她的痕迹难道现在一点都没有了吗？”苏语丽着急得看着武世诚，“怎么会这样呢？上一次不是还说他们出现在那个客栈里了？” “很快就失去了踪迹，最终我和子枫什么都没有追到。我们只是了解到最后他们到了渡头上了船，但是等我们去追的时候，我们却遇上了急流。我们被迫无奈只能退出来。” “侯爷的意思是说，我的三妹很有可能就通过了那个急流。那现在就没有办法通过那个急流吗？宫中的太子殿下已经……侯爷，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再不做些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现在问题是我们不能做什么。你没有去过那里，也不懂现在的天气，现在那里连绵都是大雨，再加上那里有个急流。如果现在我们贸然雇人进去……” “恐怕进去的人，十之八九也都回不来了。所以现在我们只能等一等，等这场大雨过去了，我们再派人去找。我也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性很大，因为有很大的可能是找不到了。” “她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现在是连这种天气都计算在内。怪不得她一直是想这么快就离开了，原来她早就计算到了当地的天气情况，如果是这样的那我们岂不是……” “你暂时也不用太紧张，再过半个月左右，如果子枫说得没有错的话她应该要生产了。到时候她一定会依靠曲神医的，太子殿下已经让周边的人在密切注意了。” 苏语丽牙齿一咬：“侯爷，我心里有一个想法，不如，不如我们那边的人收买大量的药材！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做有一定的危险，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没得选择。” “我们不是要让小妹出任何危险，但是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三妹生产的时候肯定是需要药材的，可现在这个时候山里哪有什么药材？” “到时候，曲神医他一定会出去买的是不是？只要他开始询问，我们便可以从这个消息里知道他住在哪里，到时候我们直接就可以把药材送上门去。你说这样好不好？” 武世诚马上把手捂在她的嘴巴上，开口的声音里满是紧张：“这样的主意你以后想都不要想，你现在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还好太子殿下没有听到，要是听到了你的命都不会有了。” “自从子枫传来消息，说苏姨娘身上怀着的可能是双胎。太子殿下根本就不计较她做出的种种事情，他现在只是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把那苏姨娘接回来。” “你现在说出这些话，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恐怕这一次，我们侯府是真的没命了。我知道你心里很担心我们，也不是真心想要和你妹妹过不去，但是太子不这么想。” 苏语丽扯掉他的手，突然压低了声音吼起来：“所有的一切是我三妹自己搞出来的，就是她不想要自己的荣华富贵和性命，又何必把我们的命也一起搭上去呢？” “我现在不想帮了，我现在只希望我们一家人好好的。我现在只希望能够马上找到三妹，让她回到皇宫，这样我们一家人就不用整天担惊受怕。我现在真的害怕！” “我是真的害怕，太子殿下突然间有一天下旨意要处死我们！我好不容易才有现在安稳的日子过，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它。不管我们用什么样不合理的办法，只要能够找到三妹……” “只要可以找到她，后期如果太子殿下怪罪的话，侯爷就直接把我交出去就可以了。我宁可自己死，也绝不能看着你们死，三妹要是不体谅那也就算了！” 皇宫，御书房 “这么说你们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那你们回来做什么！如果你们没有消息，那就继续在外面找，直到找到她为止！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 小喜子上前亲自扶住齐旭：“太子殿下您先不要担心，不管怎么样还有曲神医在姨娘身边照顾。我想姨娘的身体暂时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我们确实也应该……” “没问题，怎么会没有问题？现在最多半个月时间，她就会生产了，要是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由谁负责？我不明白曲神医为什么一定要带走她，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走！” “是不是在林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她仍然介怀，当日发生的事情，所以她根本就不想跟我回来，他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在欺骗我而已。”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当时就根本不应该把她放在海家别院。这样也不会让我们之间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件事根本就是我的错！”齐旭扔掉手中的朱红御笔发火。 “殿下，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可以找到姨娘。可是按照奴才之前对姨娘的了解，恐怕姨娘暂时不会跟我们回来，也不会让我们找到。你也是知道姨娘的心思的，可能真的只是想要出去散散心。” “既然姨娘和子枫说那样的话，想来她一定会遵守承诺的。若是太子殿下现在这样出动人力去找，被姨娘知道的话恐怕心里也会不高兴，不如我们先把这些人撤走。” “撤走？我们现在把这些人撤走，谁可以保证她的安全？现在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在找她，才没有人背地里敢做别的什么。但是如果我们现在把人撤掉……” “恐怕不用等到十天，就会有人死在江南了。子枫那里还有什么别的可以用的消息了吗？还是他仍旧不肯说，不肯说她到底去了哪里！”齐旭只要一想起秦峰就闭眼。 “我想这一次，秦世子他是真的不知道。” 村里，草屋 “你干嘛回来就吓唬她，害得她都没呆多久就离开了。春林不过是一些小要求，她以前也过得挺苦的，我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她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难怪举手投足之间……” “你还是多看顾一下自己吧，我看她根本就不像是那种会吃亏的人。最近这几天一直都呆在家里不知道，外面可是因为她家的事情都闹翻了！听说她的相公，今天又被人打了。” “她丈夫是不是又在外面赌钱？但是她今天倒是比前几日要忍得住脾气，本来以为她今天是一定会说的，看来上一次你发火的事情，还是有点镇住了她。” “她是因为觉得告诉你也没有什么用才是真的！原来还以为这个村子是个好地方，可是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得尽快想办法离开。”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生产 “就是我们再想要离开，起码也得等我肚中的孩子出生。而且我们也得规划一下去什么地方，估计那个时候我们带着孩子恐怕走不远。父亲，你今天去外面看诊，收益怎么样？” “难道我出手你还不相信吗？你放心吧，我这个做父亲的，总不会让你们母子受苦受难的。不过我今天在外面，听到了一些朝廷的消息，现在外面有很多人都在传太子殿下。” “他怎么啦，是不是身体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曲神医摆摆手：“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是他一直在想办法找到你。他派出的人越来越多，据说林城的秦世子都受到了问责，只是他一直咬定他不知道你在哪里。” “他本来就不知道我在哪里，我们走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本来还以为他会念在兄弟的份上告诉太子，现在看来是我的错。等我以后如果有机会碰到他，我会向他道歉的。” “你真的已经决定，永远都不回皇宫了？然儿，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这孩子可能会问你，他的父亲是谁。到了那个时候，你应该怎么跟他说，难道你一辈子要瞒着他？” “我不知道我那个时候会怎么做，但是我很清楚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如果我继续待在皇宫里，很多年以后，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会不会活着。我已经为了生活放弃很多东西……” “我不能到现在，就连最基本的原则都没有了。我该报的仇已经报了，应该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了，有的时候做人不应该太贪心的。要不然在这个世界上你什么都不会有。” “苏语溪和苏杨氏迟早会死，苏家总有一天会灭亡，我肚子里也已经有了我至亲的人陪我一生，只要一想到这些，我就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至于别的我就不能想太多了。” “那他呢？在你的想法里面他是你的什么人？是不是一个你用来报复苏家的工具，还是这只是你想要一个孩子随便找的男人？我听一些人说，他已经得了重病。” “我不是想让你回去，我是想让你在走之前好好想清楚。那个男子在你心目当中是不是一点分量都没有，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走完一辈子对吗？” “如果你想清楚了，我们再离开这里也来得及。但是如果你没有想清楚，我怕你总有一天会后悔，到时候你会后悔为什么离他这么远，连回去见他一面都这么难。” 苏语然放下碗筷：“在之前的十六年中，我有很多时候没有办法去选择自己应该做什么，想要做什么。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我清楚的知道我自己是想要什么。” “他在宫中会有无数的女人，今天只是失去我觉得不甘心，可是过个一年两年，他会忘记这种感觉。他的后宫会有更美更好的女人出现，到那个时候，他会为另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感觉。” “可我不一样，如果我一辈子留在皇宫里面，我的下场不过就是他所有女人中的一个，随时会被忘记，会被抛弃。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折磨。” 曲神医看了她良久，最后终于点点头：“你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都不知道应该同情他还是可怜他了。不过你说得也对，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女人。” “帝王最不会少的就是女人，更何况是一个想陪他终老的女人。既然是这样的情况，我又何必浪费可以好好照顾自己孩子的时间呢？我陪他的时间，足够自己养大孩子了。” “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能不能好好的生活，这一点和别人是一点不一样。别的女人天生就害怕这样的责任，总觉得养家糊口是要依靠男人的。” “可是，可我总觉得，你身上好像不会有这么一种感觉。你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养大孩子是一件什么困难的事情，难道还有什么是老夫不知道的吗？” 苏语然出神了一会儿，接着很快就开口：“这当然是因为我身边有您这个好父亲啊！有你在赚钱，难道，我还担心自己的未来不好吗？当然什么都要往好的方向想。” “你别的本事有没有呢，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你的口才是一定很厉害的。不要说我这个老头子了，就是别人也一定会心甘情愿养你的！” 苏语然笑着给曲神医夹了一筷子肉食：“刚刚送过来的鸡肉，现在你可是辛苦极了，要是不多吃点什么，以后啊，怎么养你的女儿和外孙？至于，那些个小事情，你就不用多担心了！” “你以为我一个老头子想担心吗？我还不是为了你和你的孩子！那个春林眼睛里的所求太多了，长久下去恐怕不是什么善类。现在还好，毕竟朝廷中你的画像还没有传过来。” “这个地方这么偏僻，想来应该没有什么人会来吧。再说了，上一批追我们的人估计现在都不能过那个急流。也难怪他着急地上火，可惜，偏偏遇上我这么一个没有良心的！” 皇宫，御书房 “殿下，有人曾经在一个村落附近见过苏姨娘，为什么我们不抓紧时间找到苏姨娘呢！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吗？奴才还以为你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齐旭看了看他，转眼批好了自己的奏章：“你去准备一两个人，让他们跟着我去一趟江南。这一次我要亲自去接她回来，我想要问问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想要知道，她为什么一门心思想要离开我，我更想要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自己的丈夫！等我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就让她自己做决定吧。” 小喜子心头一颤，明白这一次太子殿下是真的生气了。他不知道怎么为苏姨娘求情，但是他明白这一次恐怕不是上次的冷战这么简单了。只是苏姨娘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皇宫，偏殿 “娘娘，苏夫人已经没有事情了，但是，但是下面的人传来消息，夫人她，夫人她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说是那一次在苏家受到了大力的头部撞击，所以才会……” 苏语溪看着窗外，头也不回地开口道：“恐怕是被父亲打的吧，哪里会是受到了什么大力的撞击。你派人去拿些上好的补药送给母亲，不管怎么样，要把母亲的病治好。” “至于父亲那里，就不需要我们动手了。他恐怕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太子殿下根本就已经容不下他了，就算我们不动手，他也活不了多久的，自然也包括那个柳依。” “他已经知道了那个女人的下落，现在正筹划着如何风风光光的把她接回来呢！等那个女人回到了皇宫，恐怕我连在这里站的位置都没有了，哪里还有这个时间去担心自己的母亲。” “我能够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让我母亲以后好自为之吧。这宫里以后的岁月真是让人觉得冷清啊，也不知道我以后怎么能过下去，恐怕是只能每天看看天气了。” “太子妃娘娘，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自己，我相信太子殿下只是一时生气，并不是真心想要和太子妃娘娘说这样的话的。只要能够把苏姨娘找回来，太子殿下就会知道……” “知道什么，他还会知道什么？他现在眼中都是那个贱人，哪里还会在意我这个不受宠的太子妃娘娘。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恨不得天天能够见到她！” “不过这一次，那个贱人倒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亏她还以为自己耍尽了聪明，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自作聪明的贱货！一个庶女就是一个庶女，哪怕得到了天大的运气也改变不了悲剧。” “娘娘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这一次是非常生气。不过也难怪太子殿下这么想，毕竟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是苏姨娘做的太过了。据说，现在外面的人差不多都知道……” “还不是那个自作聪明的秦琴，派人做的？只是她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做了这些事情，太子殿下就不会原谅那个小贱人了。我知道他在背后笑话我什么。” “总有一天啊，秦琴还是会为自己的自作聪明付出代价的。只是不知道到了那一天，她的那个战功赫赫的兄长，还有秦国公府能不能救得了她。要是可以的话，倒也省得我担心了。” 村落，草屋 “快，还不快马上让人把竹神医给请回来！现在这个时候，必须马上要让竹神医回来，否则的话肚子里的孩子就危险了！”村长夫人一边让人去叫产婆，一边让人马上去请竹神医回来。 产婆很快就赶来了，一边进门一边飞快的开口：“给我马上打两盆热水过来动作一定要快，马上用热毛巾让产妇的舌头咬着，免得她咬伤自己舌头。还有神医呢？” “竹神医我已经让人去请了，眉产婆你赶快动手才是啊！这孩子肚子里的估计是双生，你要是动作再不快一点，这可是一尸三命啊！这责任你可是担待不起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你也得让我先把这热水准备好了再动手，还好他父亲是个神医，要不然真的是让人担忧。”眉产婆一边扶住苏语然的肚子摸摸她肚子里孩子的胎位，一边开口。 “那这孩子现在是没有问题吧，里面的胎位是不是……”村长夫人焦急问，“怎么会突然是今天，明明竹神医走的时候还跟我说，这孩子的生产期可能是在明天。” 眉产婆拿毛巾一抹额头的汗水，先吩咐人给苏语然喂点东西吃：“现在是已经开始痛了，但是等生估计还要在等一刻钟左右。说起来，你也不能怪那竹神医。” “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有什么经验！再说这孩子怀的是双胎，生产的日期就更加没个准信。一般怀双胎的产妇，的确要比一般的产妇要早一点，现在只是希望她少受些罪！” “我是怕她身体太弱，生双胎到时候跟不上怎么办。你也知道女人生孩子的情况，这每一个一天半夜是根本出不来的。可是到了后来她的力气不够，没一个神医在旁边……” “我是真怕，这孩子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父女两个来到我们村子里也不容易，又有这样的缘分，我是真心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也不知道这竹神医去了哪里？” “应该是去了某些人家里面，给一些妇道人家看诊。竹神医最近也是因为这个女儿的原因才想着多赚点钱，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找不到人。只是，也确实是要尽快找到他。” 苏语然忍着痛，脸色苍白：“不用担心我们，村长夫人。你放心吧，我父亲走之前给我留了一点药，我暂时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只是可能今天要麻烦眉产婆了。” “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些事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和你的父亲既然已经定居在我们村里，那就是我们这一村子的人。只是我们村子，很久都没有妇人怀过双胎，我们有点担心。” “特别是，你现在的身体还不是非常好。如果，如果这中间出了什么不好的差错，恐怕这事情也……”村长夫人是知道那位神医对这个女儿的宠爱的，哪里敢有怠慢！ “请夫人放心，我的身体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要我好好听产婆的话，我想这个孩子应该不会折磨我很长的时间。只是可能这天要多多麻烦产婆和夫人你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眉产婆常年帮人接生孩子，当然知道，在生产前一定要安抚好产妇的情绪。 村长夫人也点点头。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龙凤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人传来声音：“神医回来了，神医回来了！”人群中纷纷让出一条路来，让竹神医可以进这个屋子。曲神医一看这情况，还好还没有开始。 村长夫人立马拉住神医：“神医不如先在外面站一站，到底这里面也是妇人产孩子的地方，你这样进去，是不是太不方便了些！不如你先在这里等一等，除非里面不对，我们……” “等？这个时候怎么等？要是我女儿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难道你可以负责吗？她现在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两个孩子，这事情是不能出任何差错的。让我进去！” 村长夫人也是知道这个神医的脾气的，并没有把他现在的语气放在心上。她反而主动带着他进去：“我也知道现在劝不了你，但是你也不能很激动，毕竟我们是一件喜事不是吗？” 渡口，船上 “原来几位客官想找的，是一个月前的那对父女啊！不过那对父女现在应该已经在另一边的村落定居了，其实那对父女也是苦命人，那女孩才多大得年纪啊……” 那船夫突然压低了声音：“年纪轻轻就突然没了丈夫，这才和父亲两个人来到这种小村落定居。一个女人啊，遇到这样的事情，也难怪她自己想要离开原来的地方了。” 船夫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整个船舱的气压特别低。他左看右看，不知道是不是天气起了变化，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要不然今日我们还是先缓一缓，要是这样的天气……” “几位可能是不理解这里的水流情况。这几天那里的水流显得特别急，又是在刚刚下过雨的情况下，按照小老儿多年的经验，我们是不建议几位现在就去。” 小喜子看了一眼太子殿下的脸，这才开口：“你可是嫌弃我们给的银子太少了，你放心，只要你可以尽快帮我们找到那对父女，不管多少的银子我们都不在乎。” “但是你如果还在这里啰里啰嗦，那就不要怪我们对你不讲情面了。我们这一次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那对父女，只要你能够帮我们找到他们，你的好处是自己想不到的。” “这……哎呀，不是小老儿我，我不帮助你们呀！实在是，小老儿真的是，没有办法对付那股急流，这要是可以对付我又怎么会不愿意赚这点钱呢？小老儿是真的不想因为这事情……” 小喜子摆摆手：“这件事情你就不用过多担心，我们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是高手。处理很多事情都不在话下，更不要说，仅仅只是过一个小小的急流而已。” 紧接着，他又马上拿出两锭金子诱惑道：“你放心吧，老船夫。我家主子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可以好好地找到那两父女，我们的赏银只会比你想象的更多。” “小老儿这一辈子，还真没见过这样多的银子。”老船夫颤颤巍巍的伸只手摸上了那两锭金子，咽了咽口水，“既然你们真的想要找到他们，那你们就一定要听从小老儿的安排。” 齐旭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口：“这位船家放心，我们一切听从你的调度安排就是。只是我家夫人的情况，恐怕，船家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不尽快找到她的话…” “我有些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请船家多多体谅我一片爱妻的心情，这样一来也可以让我的孩子可以早点见到自己的父亲。” 老船家大吃一惊：“什么，你，你是那位有女孩的丈夫？可他们父女俩明明告诉我，那女孩的丈夫已经死在了战场上。他们是被婆家赶了出来，没地方住着才……” “哦，你这么一说小老儿就明白了。想来，你也是千辛万苦才从战场上回来找妻子的。你呀也是个有福气的，你放心吧，那孩子啊看着就是个健康的，到时候你一定高兴。” “既然是有这么一件事情，那你就是不给我金子我也会去帮你。小老儿上次载那父女俩的时候就觉得奇怪，现在想想那女孩分明是太过伤心。这次你可以死而复生，真是好事！”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越早出发越好。我看当时那女孩的肚子，这差不多也就是在这个半个月就要生了，别的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他父亲还是个好大夫！” 齐旭温顺地点点头：“我的岳父的确是个上好的大夫，老实说有他在我夫人身边照顾着，我倒也不是非常担心。只是我难得可以回来和夫人团聚，自然是心中着急。” “这一次，要多亏老人家你多给我们带一趟路了。要是我妻子正好生产，我也想带她回家好好养身体，毕竟待在这个地方，我有点不放心。老人家，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村落，草屋 “啊！”苏语然满头大汗，撕心裂肺的惨叫。一边的曲神医飞快的用银针扎在她身上的几处大穴，一边安慰着：“再忍一忍，再忍一忍这孩子就出来了，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神医啊，这孩子的头，明显是太大了。若是这样出生，恐怕，恐怕夫人她的身体撑不住啊！”眉产婆擦擦自己脸上的汗水，她实在是想不到明明都已经是第二个孩子了，怎么会…… 曲神医哪里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危急，但是他只能不停的安慰苏语然，要不然恐怕这第二个孩子……他看了一眼刚才出生的那个孩子，同样的错误，他决不能再犯一次！ 苏语然白着脸：“父亲，如果这一次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想拜托你，好好把那个孩子养大。我现在总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力气，我恐怕真的不能把第二个孩子生出来了。” “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但是这一次我是真的求求你，求求你把我的孩子好好养大！我知道，我已经有点对不起他的父亲，我真的不能再对不起他了！” “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思胡思乱想？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足精神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想太多，你也不想没有办法看到孩子长大吧！” “啊！可是我是真的没有力气了，父亲，父亲！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曲神医似乎看到二十年前的女人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对自己苦苦哀求，他红了眼睛。 眉产婆一看不对，立马上前摇了摇曲神医：“我说竹神医呀，我知道你心里现在很担心你女儿。可是你也得看一看现在的情况，我们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而是想办法能不能救活她。” “就算是你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可也得为你肚子里的外孙着想啊。这孩子在母体里憋的时间越长，就算是拿出来这半条小命也没了。你不是神医吗，你想想有什么催产药可以用？” 谁知道这一次竹神医听到这话却大发雷霆：“什么催产不催产的？现在这个时候你只想着催产药！难道你不知道催产药对母体的伤害很大吗，让她现在就催产不就是让她现在就去死！” 眉产婆倒也是理解这个做父亲的想法，反而耐心劝解道：“我做产婆这一行也有个二十年了，当然是知道这催产药是对母体有伤害的。只是神医，你也要知道，现在我们是没有办法了。” “你想一想你女儿现在的情况，如果我们不用催产药，她还会生得下这个孩子吗？现在可不是我们犹豫的时候，要是稍微有差错……这要是稍微有个差错，可就是一尸两命。” “我老婆子是做不了这个主的，可你是她的父亲，这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外甥。到底要不要用这个催产药，还得你亲自做主，只是老婆子也要告诉你，这时间可不能再拖了。” “时间如果再拖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就要被活活憋死。你就算是一点也不关心这肚子里的孩子，也得关心一下刚出生的吧，总不能让这刚出生的小子没了娘吧！” 曲神医看了看刚刚出生在旁边嚎啕大哭的小子，又看了看床上已经接近昏迷的苏语然。最后一咬牙，终于忍不住开口：“那就先试试，我现在马上写方子让人去煎药！” 曲神医坐下来开始些方子，很快就有一个村姑拿着方子下去煎药。一时之间，这个小茅草屋里突然安静的很是厉害。眉产婆看着神医的表情，最后只能劝道：“很快就会好的！” “老婆子我呀，给人接生了一辈子的孩子了，有些时候你看着凶险，其实，到最后都会转危为安的。咱们这地方双胎的人毕竟是少，不过我想一想，这双胎和单胎啊都是一个样子的。” “如果我女儿出了什么事，我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妇人产子，本就是在生死关头活活走一走，可惜的是她没有福气，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能陪在身边。” 老神医这几句话说出来，倒是让村中一大部分的村妇都深有体会。虽然人人都知道，生儿育女是妇人的责任，但是又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可以陪在自己身边？ 可惜他们这里都是平民百姓，可能这位妇人在生产的时候，她丈夫还在田地里干活呢。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明白是一件事情，到最后心里能不能真正体谅又是另一件事情。 村长夫人叹口气：“老神医，我说你也就不要太担心了。这丫头啊，是个最好心不过的人，我们家春林每次回来都不忘记她这个姐姐。我总是相信善恶到头都有报的。” “啊！”苏语然突然醒过来尖叫，众人连忙回过头一看，孩子却突然从她的身体里滑出来了。眉产婆大喜，连忙用棉布包住了那个刚刚划出来的小孩子，看了看性别。 “哎呦，这一次呀，真是被我们村长夫人说对了，这孩子是有大福气的。这可是龙凤双胎，我老婆子接生了大半辈子了，就没见过这么好兆头的孩子。老神医，你就等着享福吧！” “真的？真的是龙凤双胎！”曲神医大笑了起来，只觉得这一辈子什么都值得了，也不愧自己把她带到这里来定居。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自己真的可以做外公了。 “那真是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还不快马上出去买鞭炮，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我非得拿些东西来庆祝一下。至于酒席，我得过几天再请你们吃了，今天可就没这个空了。” 村长夫人能够看到龙凤双胎在自己的村里降生，当然也是高兴的。她听到曲神医这话，立马就大包大揽：“老神医还跟我们客气些什么。这几天你帮我们村里看病，都收的是极少的钱。” “这丫头可以在我们村里降生，这龙凤双胎，对我们村也是大大吉利的事情不是。要是你们不嫌弃，这酒席呀，就在我们家吃了，你一个男人也不会处理这些事情。” “这……”曲神医听到这话，然后才开口，“那我这个外甥和外甥女的降生酒就拜托你们了，对于银两方面的问题你就放心吧，我是一分钱都不会少你们的。” 村长夫人刚要说不用客气，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温润的声音：“这些小银子哪里用得着岳父担心，喜子，你马上去外面的酒家安排一些酒席，现在就可以让人吃上了！” 村子中的人听到这话纷纷转头去看对方，曲神医抱着两个孩子的手却突然一抖。曲神医是万万都没有想到，才不过短短的时间，太子他竟然能够找到这里。 “你是那小丫头的相公？”村长夫人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可是老神医和这小丫头不是和我们说，说你在战场上出了点事情，回不来了。老神医，看来今天真是你的好运气啊。” “不光，你女儿给你生了这么一对龙凤胎，连女婿都死里逃生回来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相见 “我女儿的相公早就死了，他也不是我女儿的相公，我看他是认错人了，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村长夫人一看这情况不对，“也是也是，嗯，小丫头刚刚生了龙凤胎，想来身体也不是很舒服。” “我看要不然先这样，这酒席呢，我们先缓一缓。等小丫头明天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再来商量这件事，今天大家也都累了，都早点回去歇着吧，回去吧回去吧！都散了！” 小喜子亲自送她们出门，很快整个草屋里就只剩下齐旭和曲神医，以及昏睡着的苏语然和两个孩子了。曲神医看了看这情况，终于厚着脸皮开口：“不管怎么样，先叫个奶妈吧！” “你带着她离开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这孩子出生是需要奶妈的？你刚才不是很能耐吗？你有多少银子可以为他们调养身体，有多少银子可以为他们请一个奶妈？” “小喜子，还不快把我们准备好的人都带进来。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够再住人了，马上安排人去最好的地方先住一段时间，至于回宫的事情，就等养好身体再说吧。” 曲神医看着他自说自话的样子就觉得很着急：“你不要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这么快下结论好不好？你有没有问过躺在那张床上为你生儿育女的那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有没有仔细考虑过，她为什么死活就是不愿意跟你回到皇宫去？难道她是真的不想要享受荣华富贵，难道她在这里疼死疼活的时候，就一点也不想着你吗？” “她不是不去想你，她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想你！齐旭，你问问你自己，从她怀孕到现在你见过她几面？你是这两个孩子的父亲，你是她身边的枕边人，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两个孩子？” “你一直都在欺骗她！你欺骗她，你会带她回京都，可是你把她扔在了海家别院。你欺骗她，你再过一段时间会风风光光的把她接回皇宫，可是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就像牢笼。” “她在苏家过够了这样的日子，她以为她嫁给你，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了。如果她对你没有半分真心，她为什么要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去救你，为什么要照顾你？” “我不是鼓励她离开你，只是觉得如果她在你身边不高兴，你就是把她接回去又怎么样呢？她一样每天要活在担惊受怕当中，一样会觉得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齐旭，孩子是你女人也是你的，你想要怎么做，就由你自己决定吧。但是我在这里奉劝你一句话，不要犯你父皇一辈子的错，也不要让自己后半生永远活在后悔中。” 小喜子看着曲神医走远，转头看着齐旭：“太子殿下，你看要不要先给小公主和小皇子清洗一下？还有苏姨娘，苏姨娘她，她是不是也应该安排人先清洗一下免得难受！” 齐旭亲自看了看两个孩子，突然开口：“你去外面打盆水，我亲自给这两个孩子洗一下。至于她，先让她再床上睡一会儿吧，这么半天也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太子殿下，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要住在这里吧！我的好殿下，这外面的房子有的是，何必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这地方简直都不是你可以下脚的地方。” “再说，姨娘这会儿刚刚生产完，这屋子里血腥气太重了。您看要不然这样我给你在外面再安排一个房子，姨娘这边，我吩咐人好好的伺候着，奴才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你如今的差事办得越发好了，现在连孤的话都可以不听了是不是？我既然要你出去，你就出去吧，我说我会在这里擦洗两个孩子，你就听话去外面打盆水。” “难道我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伤吗，我连血腥气都不能够忍受吗？如果你还是这样啰里啰嗦，我看你回到皇宫，就不用在我身边伺候着了直接让刘公公来。” 小喜子一惊，知道今天是惹到太子殿下了：“殿下赎罪，奴才是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我才明白应该怎么做了，这就去外面找个水盆进来，请殿下稍等一下！” 山中，林子 “老神医，你怎么这个时候抛下你女儿和两个孩子出来了？”眉产婆刚刚看到曲神医出来就觉得很是奇怪，“刚才那个还真的是你的女婿呀，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 “也难怪，你那个丫头啊，长的是眉清目秀，一看就让人觉得高兴。你的女婿呢更是长的人中龙凤，你呀，可真是有天大的福气等着呢。以后啊，你就不用出诊了……” “不出诊？不出诊，我这个糟老头子还能干什么？” “哎呦，你看你这话说的，有这么孝顺的女儿和女婿，你还用得着出诊啊！你叫我说就安分的呆在村里，到时候自然会有好日子过，哪里用得着担心别的事情！” “你不懂得这一家人的事儿，我那个女婿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更加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货色。我现在啊，就只是担心我那个傻女儿，到时候又要吃亏了，哪里还去想别人。” 眉产婆听到这话皱皱眉头：“听你这话的意思，你那个女婿还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更要注意一下你的女儿和两个孩子了，毕竟这母女三人……” “哎，现在我还能做什么，人家是夫妻！要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的来到这山上摘些药，你以为我心里就没有一点不如意？不过算啦，这些都是小事情，最重要的是他们夫妻俩。” “再说现在孩子都有两个了，我心里当然也希望他们夫妻能够和好。只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女儿的脾气非常的倔强，恐怕连见都不想见他，更不用说孩子了。” 眉产婆劝道：“你也只能多劝劝你女儿，孩子都有了，难道还能跟自己的丈夫闹矛盾吗？就是有再大的不是，也应该为了孩子多忍忍不是？这世上啊，女人离了男人真的成不了事。” “我女儿要是愿意听我的，哪还弄得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过再怎么样都是他们夫妻两个的事情，我也懒得管，我一个糟老头子，还是多看看别的病人来得舒服！” “你也不要这么说，说来那小丫头应该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吧。一个人大着个肚子，男人又不在身边，确实是让人感到寒心。你到底是她的父亲，你的话一说出去，她总会听的。” 草屋，床上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一下子还不会醒。醒来了就吃点东西吧，嬷嬷说你的身体要在这里养一段时间才会好，我们到时候再回皇宫。只是这里的环境太简陋了，我们到时候要换个地方。”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的，看来确实是我年纪小，还不知道这皇宫里面的厉害。麻烦太子殿下了，估计这是你第一次给孩子洗澡吧。” “我自己的孩子，难道还要经过别人的手吗？我带来的是两个儿子的东西和分量，现在看来我应该准备一些女孩子的东西的。她长得很像你，以后也会是个漂亮的孩子。” “我漂亮吗？我以为你这辈子见了这么多的美女，从来都不会觉得我是个漂亮的人。可是现在这么看来，不管我们之间怎么样，你对我总是有几分情感。” “你觉得我对你一直都没有感情，你觉得这么多日子以来，我对你所做的所有事情，难道都仅仅是为了好玩？这么多日子以来，难道你从来都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不管我的命令跑到这个地方来，就不担心你以后的生活吗？难道，你就这么肯定，你可以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曲神医可以照顾你多少年？” “就是他愿意照顾你，你又怎么可以肯定你一定逃得过我的天罗地网？你死了这条心吧，好好在这里养身体，养好身体我就带你回皇宫。只要你以后可以好好的呆在皇宫里，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两个孩子毕竟还小，没有什么人会比你自己更在乎他们。你要是连自己都撑不下去，以后就不要指望孩子会撑的下去。没有母亲在后宫护着，孩子他们远远比你想象的要艰难。” “我不会和你回皇宫，不管再过多少日子都一样。你永远都不会懂我心里想要什么，也不会明白我心里到底想知道些什么！有时候我真觉得跟你说话，实在是太累了。” “你永远都是你自己，想怎么样就想怎么样，你永远都觉得自己为任何人打算的都是最好的。可是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是不是喜欢！” “我现在想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回皇宫，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地方，因为那个地方就像我年幼时候的苏家一模一样。除了压抑，就是压抑，我整个人在皇宫中能干什么？” “难道每天点着一根蜡烛，盼星星盼月亮等着你来吗？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地位能给别人带来什么！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挺可悲的。” 齐旭抱着孩子，突然抬头看了看小喜子：“先把小公主和小皇子抱下去吧，这么小的孩子吵到了就不好了。再去镇上买一些小女孩的衣服，小公主正好可以用。” “不用了，小喜子。”苏语然抬头看了看，“刚出生的小孩子，不用穿很好的衣服。这里有一些，村里人给我的一些，她们以前小孩穿过的旧衣服，现在正好可以用得上。” 小喜子左右看看，表情犹豫：“苏姨娘，这好像不太好吧。小公主毕竟才刚刚出生，这些东西又不是什么很贵重的物品。我们又不是什么样的人家，哪里能用别人的旧东西！” “那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但我心里记得很清楚，我只是一个苏家的庶女而已。我小的时候最困难的时候，连一个婢女穿的都比我好。” “现在，我的孩子能够平平稳稳的穿上平民的衣服，这已经是我觉得最好的一件事情了。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要是你实在不把我当朋友就算了。” “姨娘，姨娘这时候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小喜子哪里配做你的朋友，您是小喜子的主子才是，既然是主子的吩咐小喜子自然应该听从。小喜子先给苏姨娘和殿下准备膳食去了。” 齐旭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你就先下去准备吃食吧。衣服的事情，过两天也可以采买的，我有些话要跟你主子说。至于别的事情，过几天可以慢慢筹备起来的。” “完全不需要筹备什么东西，两个孩子需要的东西我们早就都准备好了，根本就不需要你多买些什么。你如果真的想要关心这两个孩子，倒不如花时间多陪陪他们。” “你觉得我不关心他们？不过我真的不关心他们，为什么要亲自火急火燎的来到江南？我大可以把寻找你的下落交给下面的人，这样对我来说不是更加简单吗？” “自从我知道你怀的可能是双胎，我就一直很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情。我担心没有御医在身边，你到时候会出什么事情。我是真的害怕，我还怕我到时候见到的是一具尸体。” “有曲神医在我身边照顾我，其实你不用担心很多的问题。他是真心把这两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后辈看待，这一路上不管怎么样，从来都没有亏待我半分。” “只是我的肚子越来越笨重，有时候没有办法为他做很多事情。你刚才真的不可以跟他说这样的话，你要是每一次都这样，才是真正在伤害那些关心你的人。” “你在为他求情？我以为你离开那里只是因为你想出去散散心！”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甘心 “我以为你散完心，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回来皇宫。可是后来看你那样子，你是铁了心不想回皇宫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回到皇宫，是不是你也觉得……” “我没有觉得什么，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到皇宫生活。我以前生活在苏家，后来我跟着他来到东宫，就被你困在了东宫，现在你让我跟着你回到皇宫。你没有想过我会不高兴吗？” “其实，你不用过多责怪秦峰，因为是我骗他的。我骗他说，我想要去江南那边散散心，我还跟他说，只要等孩子一出生我就会回到皇宫。可是后来我们在客栈的时候……” “他知道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双胎，就再也不肯让我去散心。也是我用的手段把他迷倒在客栈，我还可以和神医两个人顺顺利利到渡口，最后来到这个村落定居。”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我也不知道在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两件事，第一，武伯侯府的人一定到最后拦不住你，第二，有人也把我的消息卖给了另一个人。” “你一定急于想要找到我，所以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你甚至都没有多想一些别的。可是难道你到现在都不清楚一些事情吗？只要我在皇宫一日，我永远都没有太平的时候。” “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你明白吗？我在苏家已经过厌了这样的日子，连走一步都要被别人猜测我是不是在谋划什么。你的未来会有无数的妃子，皇妃娘娘，你只不过是现在觉得不公平。” “你不公平，自己对我掏心掏肺这么好，我却像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一样一定要离开你。你不公平，自己千辛万苦为我考虑，我却从不领情，还这么一次又一次的离开你。” “可你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很难受，等到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忘记。你会有一个全新的妃子，你会去记挂另一个人，这些你心里很清楚，我根本就没有说谎。” “我不会否认这两个孩子不是你，但是我会好好养他们。你要是还想着我其中的人一点好，你要是还记得我曾经救过你几次，我想我以后，也是会时常记挂你的。” “你的意思是，你打定了主意不回皇宫？你还要我成全你，让你，带着两个孩子一直在民间？然儿，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一定会同意这一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要是可以这么容易就放你走，那我为什么要派出这么大的人手来找你？我这样不就是多此一举吗？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意思，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那你想要把我接回哪里去？回到皇宫吗？既然你是这样的心思，那我们两个人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你把两个孩子留在这里，你自己走吧。以后都不用过来找我！” “你现在刚刚生产完，我们之间不适合谈这个话题。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时候等你坐好了月子再说。至于别的事情，至少也要等到曲神医回来了以后。” “曲神医？”苏语然只觉得紧张，“你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你以为是他吗？这跟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曲神医只是不想我为难！他唯一肯帮我的，只是因为他想帮助我。” “不管他到底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反正他带走你就是最大的不是。如果不是因为看在他和我父亲两人有些交情，我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更加不会好言好语……” “好言好语什么？你是想让我这个糟老头的命吗？”曲神医带着一篓筐的草药进来，听到这话就发起了脾气，“你这当上皇上还没有多少日子，怎么这威严摆得这么大！” “看来我是说错了，你现在还没有登基呢！可你没有登基，就想着胡乱杀人，若是你登基以后，又能为老百姓做些什么？”曲神医笑了笑，“你们齐家的男人永远都是这样。” 皇宫，偏殿 “妹妹今日这么大驾光临，看来一定是有事有求于姐姐了。妹妹有什么话不防就直说，也省得姐姐将来一不小心看到你身首异处！”苏语溪微笑得看着前面的秦琴，只觉得好笑。 “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姐姐还有这样的闲心逸致，的确是让妹妹很是佩服。只是恐怕，姐姐到了今日，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到了今日……” “姐姐，难道还以为自己扮成别人的样子到御书房一游之事，这后宫全然不知吗？恐怕这后宫中也有不少宫女在背后偷偷笑你，姐姐可真是好气度啊，可真是难为……” 苏语然指着她：“难道你今日来只是想要来羞辱我的？还是说，妹妹心中另外有别的打算，想要和我这个做姐姐来商讨一二吗？不过话说回来，难道妹妹心中就没有半分的难过？” “离我姐妹相交多年，你是什么样个性的人我心里很清楚！你表面上看上去温和大度，爽利直言，但是你心里比谁都看不起那些个庶女。可是现在呢，你却被压在一个庶女下！” “姐姐现在怎么说，是想要和我比比谁更加悲惨吗？姐姐可不要忘记了，你才是真真正正的太子妃，而我不过是一个侧妃，即便太子殿下宠爱一个庶女又怎么样？” “恐怕真正担心的，应该是太子妃您吧！只要太子妃您一日没有孩子，将来您的一切恐怕也不过就是烟雨阁楼，风一吹自然也就什么都没有了。更何况她还是您的妹妹。” “这么说，妹妹今日来，倒不是来问我办法的，反而是来羞辱我的！既然是这样，妹妹还是早点离开我这个偏殿为好，也省得妹妹早日染上这里的晦气。” “姐姐这是做什么，妹妹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老实话而已，姐姐怎么突然就生气起来了。莫非姐姐如今当了太子妃，连妹妹的几句真心话都不愿意听了吗？” “姐姐，你既然是堂堂的太子妃，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够安安稳稳一辈子当上这太子妃。姐姐有句话说的对极了，我这一辈子，是绝不希望被一个庶女一辈子压着！” “她凭什么？不过是凭着我们对她的放纵才一步步有这个地位！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机会，她哪里有这个本事能够让太子殿下记住她！难道娘娘心中就没有半分的不甘心？” “我以为娘娘是一定会有不甘心的，如若不然，您这样骄傲的人绝不会扮成那个贱人的样子。如果我心中所料不差你一定是想要为太子殿下生一个孩子。” “所以不管用尽任何法子，你都不会轻易惹太子殿下生气。但是娘娘，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太子现在，心中根本就没有你我半分的位置，你就没有数吗？” “姐姐其实心中无比清楚，姐姐之所以到现在还不甘心的原因，只是因为你心中还想着，太子殿下有一天可以回心转意。可是太子殿下现在根本就不会回心转意了！” “你以为我不清楚，你以为我一点都不难过这样的事情？那个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她不过是一个只配跪在我的脚底下舔我脚趾头的贱人！可我能够做什么？” “其实到了现在这一步，我连动都不敢再动一步！太子殿下，心中从来都没有我半分的影子，以前是梅颜，后来又是那个贱人！就算是那个贱人没有被他找回来……” “可是后来他也会有新的妃子，他也会被新的女人吸引。秦琴，你和我从来都不是他心中所爱的人，这一点你是不是心里也很清楚！可是难道就因为你知道这一点，你从来就不介意？” “不是的，其实你心中很介意这样的事情。你的兄长，是太子殿下最为倚重的将军，自从你嫁入东宫的那一刻开始就是这样。你心中的不甘，难道会比我少吗？” “你我相交这么多年，你深知我的脾性，我也清楚的知道你的性情。你这样八面玲珑的性子，即便心中有再大的不甘心，也只有先压住火气，再寻后路。” “可是你讨好梅颜，甚至在那一段时间里面以她为首，你得到了些什么呢？她连个侍寝的机会都不愿意留给你，你还是得靠你自己的手段才能得到他的宠幸！” “就是因为你这么不甘心，所以你才会在那个时候亲手杀了梅颜！难道你真的是为了别的原因吗？你不过仅仅就是因为你的不甘心而已，你不甘心自己会在梅颜下面！” “姐姐观察入微，妹妹到今日才算是心服口服。既然姐姐拥有这样的玲珑心思，那为什么姐姐不想着除掉那个下贱的庶女？难不成姐姐当真心中还有着所谓的姐妹之情？” “我和她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所谓的姐妹之情，她不过就是我手下的一条狗，只是趁我不注意，反咬了我一口而已。我只需要在这里好好的坐稳自己的位子……” “等到时机成熟，再活活把那个女人乱棍打死！秦琴，她这样的女人，本来就不应该活着不是吗？这是这个时间，需要我们耐心等待一下而已，可不管是多少年我都愿意等。” “秦琴，我母亲曾经说过一句话，一直到现在我都记得。男人在兴头上爱的东西，你就不要过多的阻止他，免得你越加阻止他就越把这个事情当回事。” “姐姐的意思是……可是难道姐姐就不害怕他成为第二个梅颜？姐姐你可不要忘记了，梅颜当日死的时候，太子殿下是怎么对我们的？当时他为了梅颜…” “当日他为了梅颜做的那些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忘！正是因为，我知道太子殿下当日做的事情，所以我才越来越害怕这件事情。苏语然本身是没有多少优势的。” “但是最近我才知道，原来当日在淮南，苏语然那个贱人救过太子殿下的性命！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我们恐怕永远都不知道，那个贱人在背后做了什么！” “你说那个贱人，她真的在淮南救了太子殿下的性命？”秦琴不可思议得看着太子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她真的在淮南救了太子殿下的命……”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人把这个事传出来？难道是太子殿下亲自吩咐人……太子妃，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苏语然，她比当日的那个梅颜还要……” “我正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我才一直都不敢轻举妄动。难道你到现在都没有感觉吗？太子殿下其实一直都在暗地里维护她，在东宫的那些日子里也只有她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梅颜没有了孩子，本妃也没有了孩子，秦琴你没有恩宠，至于那个柏绵不过就是一个太子殿下带回东宫的障眼之法。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太子殿下……” “姐姐不要自己吓自己，更加不要吓唬我！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在乎她，那当日又为什么要把她留在东宫让我们蹉跎？要知道那个时候她已经怀了身孕！” “你确定她真的已经怀了身孕吗？在这个东宫中最大的是太子殿下，如果太子殿下想要让她怀孕，那她就是没有孩子也会有孩子！你要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也就算了！” “如果太子殿下都可以为她做到这一步，那你我姐妹还可以做些什么去改变这些事情？我看你我姐妹两个，早就可以在宫里修佛了，这样也省得我们多费时间！” “妹妹这话说得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妹妹的心中是不是真的这么甘心！如果妹妹心中真的甘心，那姐姐二话不说将来必定达成妹妹的心愿。但是，如果妹妹不甘心……” “姐姐自然也会有办法让妹妹有不甘心的过法。”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抱走 “不甘心的过法？不是妹妹今日看不起姐姐，只是太子殿下都为她考虑到这一步了，我们就是不甘心又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秦琴这才扯扯嘴角，心头无奈。 “正是因为太子殿下这么做，我们反而更加有机会。”苏语溪这时候嘴角满是冷笑，“人往往有些时候越在乎，就越会出现问题，人的问题越来越大了，才会让我们有机会。” “姐姐的意思是，我们要在中间插上一手吗？可是太子殿下现在已经出发去找她，一旦她回来，很多事情恐怕都不是那么简单了。姐姐可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我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又能改变什么呢？秦琴，你和我分别都做了一些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太子殿下的心中恐怕现在也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 草屋，床上 “姨娘的身体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生了这龙凤双胎又是最伤身子的，今日奴婢给你煮了一碗鸡蛋面，你稍微吃一点垫补一下肚子。过一会儿小喜子回来的时候，会另外带些燕窝回来。” “我昨天不是说了吗，我暂时不想吃那些，那边的厨房中还有一些村民送过来的东西。嬷嬷要是不嫌弃的话，你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煮进去，我吃吃这些粗粮就可以了。” “姨娘，你现在可不是可以吃粗粮的人！你现在刚刚生产完，正是身体需要大量进补的时候，这时候吃一些补品是最好的。姨娘亏待什么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身体呀！” “我没事，对了，太子殿下现在人在哪里？我想跟他说几句话。还有两个孩子呢？我想要抱抱两个孩子。”苏语然放下手中的碗，心里很想见见两个孩子。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好身体，至于其他的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曲神医带着一碗汤药进来，“孩子有他管着，你操心个什么劲儿啊！快，把这碗汤药给喝了。” “又要喝药，我不是昨天已经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了吗？我现在不想喝药！我现在闻到这种药味就觉得难受，更加不要说喝了。父亲，我没事，我已经不想喝药了！” “什么叫没事，你还不喝药？你知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出了多少血，现在不喝药能补的回来吗？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方面如果你不好好进补，以后会很受罪的！” “我身边有个神医父亲，还真的不是一个好事情！”苏语然嘟嘟囔囔得说个不停，“我现在每天都吃药吃药，都要烦死了。”她伸手接过曲神医手中的碗，到底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 临屋，床上 “太子殿下，小喜子去了市场，应该过一会儿就会回来。只是现在两位小主子的衣服我们只能用姨娘之前做的那些穿穿，等到小喜子买回来了，我们再……” 齐旭看了看怀里的女儿，又看了看下属手中的衣服：“他是堂堂的公主，现在居然要穿这个？还不如用我们之前带过来的，起码那个布料也比现在要好多了。” “但是，但是姨娘现在要见孩子，要是她看到孩子还用小棉被裹着，恐怕到时候又要生气了。”下属低着头不敢再看齐旭的脸色，心中只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主子。 “她出来一趟，胆子是不是比以前都大了？现在我想给我自己的孩子穿一个好一点的衣服，难道她都有意见？我偏偏就这么抱过去给她看，我倒要看看她心中是不是……” 这时候门外却突然传进来嬷嬷的声音：“奴婢求见太子殿下，是姨娘在旁边想要抱抱两位小主子。姨娘让奴婢来问一问，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有没有时间抱孩子过去？” 齐旭刚想要说什么，结果想到昨晚她的情绪又闭上了嘴巴：“你先回去吧，告诉姨娘过会儿我就带两个孩子过去。对了，曲神医有没有把药都送过去？” “太子殿下放心，曲神医现在正在姨娘那边，他说的话姨娘应该是会听的…上一次也是因为……”下属收到齐旭的严厉的眼神立马低下头，明白这一次是自己多嘴了。 齐旭总觉得自己心里不得劲，可是她现在这样的状态，确实也不合适跟她吵。他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两个孩子，就是不为了别的，也想想两个孩子，他还真就不信她不会跟他回皇宫。 草屋，床上 “这都过了一晚上了，为什么还不把两个孩子的衣服穿上？你这样用小棉被裹着你就不怕孩子会着凉吗？”苏语然生气得看着齐旭，“你现在是因为想要让我回皇宫，才这样做？” “简直是胡说八道！”齐旭开口就压低了声音，害怕吵醒了自己怀里的两个孩子，“我想象成什么样子的人了，我只是觉得这衣服的质量真的不好，我想要等小喜子把衣服买回来了再说。” “我们又不是没钱，干嘛非要穿这些衣服？我昨天摸过了，这些衣服真的很粗糙，反正我是不同意孩子穿这种衣服的。反正也就是稍微等一等而已，到时候小喜子回来就没有什么问题。” 苏语然摇摇头：“你把两个孩子给我吧，从出生到现在我还没有好好看过他们。他们两个跟你像不像，是不是长得很像你？我怀胎十月，辛苦了一场便宜的却是你。” “你现在是胆子越来越大，什么话都敢说，什么叫辛苦一场便宜的却是我？我是孩子的父亲，你难道不希望这两个孩子像我吗？不过你放心吧，女孩长得非常像你！” “我昨天不是说了吗，她长得非常漂亮！等她以后长大的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求娶。难道你真的想要这两个孩子一直都在江南和你过这样的日子？你一点都不觉得遗憾？” “孩子是会慢慢长大的。等到他们长大的时候，难道你可以确定他们不会怨你？我知道你在担心皇宫那边的事情，可是我都会处理好的！你难道不应该相信我吗？” “我都没有怀疑过你，只要是你想要做成的事情，到最后总会做成的。你是堂堂的太子殿下，你想要得到某种东西想要达到某种效果，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 “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知道，如果他们可以一直生活在江南，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福气。一个人在什么样的地位，做什么样的事情，干什么样的活，都是注定的。” “如果他们之间本身没有这个福气在那样天皇富贵的地方生存，就算是回去了，日后也总有三灾六难。可如果他们有这个福气，就算是他们不在那个地方，也总会平安喜乐。” “我和别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想要得到的效果也不一样。太子殿下不用再劝我了，我是不会回皇宫的，我喜欢在这个地方生存，这里很好，很有人情味，也很自由！” “你的意思就是，你跟我回到皇宫没有自由，没有人情味是吗？苏语然，你听明白没有，我喜欢你，我想要带你回皇宫去，你明白我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吗？” “不管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可以去伤害你！苏语溪，她只是一个太子妃，未来这一辈子都只有这一个名头。你和她不一样，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只要时机一旦成熟，所有横在我们中间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齐旭把孩子轻轻地放在她的身边，“你要是真的这么担心皇宫里的安全问题……” “那我就直接回去，把苏语溪和秦琴这两个人打入冷宫，这样也省得你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这样对你来说应该就可以了吧，也省得你总是想着要跑出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想回到皇宫，只是因为自己怕死？难道你心中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苏语然笑了笑，也没有再说别的，“我也是到了现在才仔细看这两个孩子的面貌。” “有时候还真是让人妒忌，孩子还真是像你，乍一看还以为是你的翻版。至于女孩子，轮廓倒是看上去基本和我一模一样，这两个孩子这么可爱，你难道真的忍心这么一辈子让他们……” “我真的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皇宫看的这么……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想回到皇宫，还是根本就不想在皇宫中看到我？当你来到林城，你是不是只是想来看看秦峰？” 苏语然闭闭眼睛：“你现在是别的没有，无理取闹倒是一大堆。你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为了秦峰，你不要忘了是谁让我回到林城！你现在是想要反过来说我吗？” “那你在海家别院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的想法？你跟我想要回京都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的想法？你是来到了林城之后，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这难道不是因为……” “不是因为什么，你到底在乱七八糟怀疑什么？还是你只是因为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有得到，所以你就这样胡乱的去诬陷别人！这跟世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关系，他会帮你？没有任何关系，他会给你准备两张路引？我和他兄弟这么多年，我还从来都不知道他可以为一个人做这么多事情！” “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如果他真的想要背叛你，他早就跟着我们一起走了。是他一直在客栈里拦着我，是他劝我回皇宫！但凡对你有任何背叛，他都说不出这样的话。” “我知道你一直因为他之前的事情，对他一直心中都有郁结。但是至少在我看来，他从来都没有背叛你做任何事。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劝你的这些话你心里认不认同！”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带着有色的眼光去看待任何人。因为这样下去，不光是对你，对别人都是一种很大的伤害。你未来是皇帝，这样的错误越少，对你来说是越好。” “难得这么久日子了，还能听到你关心我的话。我还以为你就想着要早日离开这个地方，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好好定居。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那我也没有办法阻拦你。” 齐旭看着她高兴的眼神：“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两个孩子必须留在我身边。我会亲自带他们回皇宫，好好把他们照顾长大，你身上也没有什么银子，更不用说把他们两个养大。” 苏语然一下子抓紧了自己身边的两个孩子：“你要把这两个孩子从我身边抱走？那你倒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好了，你把这两个孩子抱走，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想怎么样？我要带你回皇宫，你不愿意回皇宫，你想要留在这江南定居。我要带孩子回皇宫，你也不愿意让孩子跟着我，可是孩子跟着你能够得到什么呢？” “你是不是想让孩子，没有父亲一直到长大？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残忍？曲神医老了，你打算靠着他能够活多久？还是你确定，皇宫一定是你这些年来最不想进去的地方？” “为什么，你总觉得我不想回皇宫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或者是因为那个原因呢？跟世子没有关系，跟曲神医也没有关系，你也不用想着把孩子从我身边抱走。” “如果你这一次把孩子抱走，就相当于直接把我杀死。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两个孩子，你是他们的父亲，又怎么会不喜欢他们。我并不是反对你疼爱他们。” “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把这两个孩子留给我。不管怎么说，我救了你几次性命，陪伴了你这么长一段时间，更给你生下了两个孩子，不是看在这些事情的份上，你就不能成全我吗？” “那你要我怎么成全你？你要我成全你，带着我的两个孩子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还是说，要我当不知道……”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裂痕 皇宫，偏殿 “姐姐这样的计谋当然是好，但是太子殿下也未必会中计？如果真的一切都像姐姐想的那样，太子殿下的心中明显是已经有了打算。更何况姐姐不要忘记了，那个女人现在还怀着孩子。” “等到这个孩子出生，就是她有天大的不是，太子殿下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她。就是我们的计谋成功了，等到以后这个孩子长大，难道心中就不会想念自己的生母？” “到了那个时候，我和姐姐两个人才真的是偷鸡不成蚀了一把米。姐姐你可不要忘记了，太子殿下的父亲，先皇是怎么死的？如果不是因为淑妃去世，恐怕先皇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开。” “皇后娘娘争了一辈子，占据了一辈子的地位，可她最后得到了什么？这一辈子，她其实到了最后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即便说她是这个世上最有权力的女人！”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更何况是一个男人的感情。皇后娘娘输了，并不代表我们两个也会输，只要我们两个可以赢了这场战争，以后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秦琴，难道你心中就一点儿都不想着去改变这一切？你就看着那个庶女一步一步踩在我们的头顶上？如果你不想这样，那就只能选择跟我合作，至少在这一刻，我不会选择和你分化！” “我不是不愿意跟姐姐合作，我只是希望我们的合作能一次比一次有质量。如果我们合作了，可是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那我们就是合作又有什么用呢？” “姐姐可不要忘记了，梅颜才去世没有多久！不管太子殿下真的是为了那个贱人，还是心中另有别的打算，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太子殿下是一定想要打压我们两个的。” “都这么久了，太子殿下从来都没有软化对我们两个人的态度，姐姐和我现在都在这个阶段。姐姐难道没有想过这一次我们失败，可能连皇宫中都没有我们的位置了！” “我不是不想赌，而是我现在已经不敢赌了。不是我有这个心去赌，秦国公府也担不起这么大的一个责任，姐姐不要忘记了，我们秦国公府现在除了兄长再也没有别人了！” “我兄长，在外面生死未卜的为人拼命，我不希望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把他的功劳毁得一干二净。如果我们连哥哥的功劳都会获得一干二净，恐怕以后太子更加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 “我们两个现在没有孩子，也没有恩宠，如果将来太子殿下一心想要我们的命，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招架之力。姐姐应该也很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但凡有选择，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那妹妹的意思是，你这一次就不和我赌了？不过也是，你的兄长，是未来皇帝最器重的大臣，你自然也下不了这个狠心和我一起赌。但是我不一样，我已经到了这一步，自然也不再担心别的。” “我绝不会让自己，无缘无故悄无声息的死在这个皇宫里。不过我们姐妹一场，将来你也不要怪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提醒你。飞鸟尽，良弓藏，想来所有的君王都是这么想的。” 秦琴听到这话就觉得心寒，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句话的份量，因为这句话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未来的下场。秦琴看了看上座的苏语溪，突然开口：“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当年在闺中之时，你我也是交情最好的两个人。现在沈慧慧的下场我们也看到了，我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自然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心里有时候其实挺……” “哎！”苏语溪，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感受，因为我心里也很难受。你我之间，当年在闺中姐妹情深现在居然也会走到这一步，有时候想想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我知道，慧慧她现在一定过得很不舒服。不过可惜，那些日子，我忙着自己的事情，连送都没有去送她。如今留在京中的，也只有我们两个了，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想你出事。” “我当然很清楚的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地位分别是什么，但是我更加清楚的一点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在这皇宫中才是真正独立无援。梅颜已经没有了……” “那个时候我觉得，尽管，我现在难受，但将来我的路会好走一点。可现在当我想明白这其中的种种道理，我才明白原来我更希望你才是我真正的对手！” 草屋，床头 “你又跟他吵架了？我还以为他这次抱了两个孩子进来，你们两个会好好说会话。”曲神医抱着女娃笑了起来，“这个女孩子真是越看越可爱，他说的对，她确实很像你。”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们之间吵了什么，毕竟他刚才出去的时候，那脸色可是超级不好。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我们之间说话的内容？你这个人啊！” “我就是知道了，这些内容又能怎么样呢？我现在啊，已经高高兴兴的做了外公，没其他的，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我什么都去计较，就会变成他父亲那样的人。” “我有时候想劝你回到皇宫，因为我也不想他变成他父亲那样的人。他父亲这一辈子活的太累了，想爱的人却爱不了，不想爱的人却要厮守一辈子，这样的折磨不是人人都可以体会的！” “当然现在你想什么样的，我都会支持你。毕竟我现在是你的父亲，两个孩子的外公，要是你真的回了皇宫，恐怕我连抱抱这两个孩子都不能。我可不要在皇宫那个地方待一辈子！” “你留在江南也好！你留在江南，我就可以带你们母子三个人在江南好好生活。凭着我的医术，找几个江南富豪人家就诊，我们将来是开张吃三年，不用担心钱！” 苏语然听到这话才笑了起来：“你还说自己不想知道，其实你是知道了直接在跟他对打。要是这些话被他听到，恐怕他气都要被你气死，你还想带着我们去江南定居？”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想要跟他回到皇宫去？我说小丫头，你前两天不是还义正言辞的说自己不会回皇宫吗？怎么突然之间又改变主意了？你们女人还真是善变！” “你一开始，不是还不愿意带我来江南吗？怎么现在看到这两个孩子，就立马什么原则都没有了？看来，我还真的比不上这两个小孩子的分量，以后我真的要靠这两个孩子吃饭了。” “其实你回不回皇宫，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和孩子都不应该是成为你迁就和牵绊的理由，关键是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愿不愿意跟他回到皇宫？这才是最主要的！” 苏语然低着头，听到曲神医这话才开口：“我愿不愿意回到皇宫，这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让我怎么样，他想不想让我回皇宫。如果他想让我回到皇宫，那我也只能回去。” “我根本就没有很多选择，也从来都没有选择。我原来以为，我会带着自己的孩子永远离开那个地方，重新生活。可是现在看来，很多事情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就是他想让我回去也是在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就是想要现在走，也走不了。”苏语然越说话，气色就渐渐苍白了起来。 曲神医听着声音不对，转头一看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孩子：“马上把手伸出来让我看一看，你的气色现在看起来越来越不对。自从上次生产以后，你的身子到现在都是这样！” 曲神医把手搭在她的脉相上：“从这个方面来说，你确实应该早点回到皇宫里。早点回去，就可以早点用上好的名贵药材去补，要不然时间拖得越久，对你日后的伤害就越大。” 苏语然半昏着，嘴角开合：“我现在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我只是觉得我的头好昏。父亲，我是不是，真的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可是我想看着我的孩子，看着他们长大……” 齐旭这时候急匆匆走进来，一看到这情况就发了火：“现在这个时候，还不马上给她看一下情况！是不是上次生产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好好的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你来了？”苏语然对着他笑了一下，脸上很是苍白，“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我还以为，你会迟一点找到这里，那个时候，孩子可能都已经满月了。” “等你那个时候找到我，可能我会骄傲的对你说，你看，没有你的照顾我还是可以好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的。可是现在我不能跟你这么说了，因为我根本就做不到。” 苏语然伸出手拉着他的手指头：“虽然我希望，我的想法都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我心里其实很清楚，你永远都不会这么快就放弃一件事情。也许现在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齐旭拉住她：“不要胡思乱想，永远都不要胡思乱想，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是想要在江南定居吗？我答应你，我现在就答应你！只要你可以好起来，我就在江南给你造别院。” “你不是不想回去吗？你不是想要留在这里吗？我同意，我同意了好不好！只要你可以好起来，我就什么都可以答应你，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骗你了，绝对不会了！” “真的？你以后再也不会随随便便把我放在一个地方，再也不会动不动说走就走，让我连你的人都找不到？你知不知道，我真的觉得，我从来都不是很清楚你在哪里？” “时间越长，我越来越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嫁给一个人？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还是生活在苏家的日子，而根本不像是一个即将要做母亲的人，你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苏语然眼泪一流：“我很想你回来的时候问问我，问问我是不是喜欢那样的地方！可是你实在是太忙了，你总是忙着要处理很多的事情，你要忙着自己的国家，你要忙着自己的朝政！” “我一个人总是等在同一个地方，等了好久好久，等到最后你都没有来。后来我有了孩子，我就想要好好等着孩子出生，可是我的孩子也没有了。从那事以后，我就不会等了！” “我听到你在林城出事的时候，我心目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要找到你，一定要找到你。我想着等我找到你的时候，至少我会知道有什么人值得我去等待。” “我和你在崖底生活的那一个月，我是真的希望青柠是我们的女儿。可是我知道你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只是我自己一直在做梦而已。等我梦醒的时候，你就把我扔在了海家。” 齐旭握住她的手：“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想的，我只是想要你等等我。等我解决好了皇宫里面的事情，我就会把你接回皇宫。” “你不会再等我很久了！”齐旭擦擦她的眼泪，“以后我们会带着两个孩子过着很好的生活，你再也不会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你还有孩子，你的孩子谁也抢不走！” “我知道你对我的好，真的，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好。我知道你愿意为我做很多事情，甚至有些时候你可以为我做很小的事情。尽管那些事情不过是一些女人之间的事。” “可是齐旭，有时候我会觉得你不应该干这样的事。”苏语然摸摸他的脸，“你这样的人天生就应该高高在上的，你怎么可以去做那样的事情呢？那样的事情只会拉低了你！” “你应该是这个天底下不会沾染那些事情的人，你是太子啊！”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疼惜 齐旭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瞬间被人紧紧抓在手中。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甚至在前一刻他还在怀疑她，可是现在她却在这样说。他摸摸她的头发，开口道。 “我打算在江南给你造一个别院，你不是喜欢这里吗？你可以带着孩子住在这里，我在这里陪着你们母子好不好？只要你可以好起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曲神医扎了一针下去，苏语然就慢慢闭上了眼睛。齐旭心头一紧：“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她的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了？为什么，一开始孩子出生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问题出现？” 曲神医脸色凝重：“我早就跟这个小丫头说过，以她现在的年龄和身体，怀着双胎本来就很困难。可是这个小丫头根本就不听，非要拼死拼活把这两个孩子生下来。” “我为什么不让你带她回皇宫，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为了你已经差点没命了，她现在只是不想回皇宫而已，你就不能顺顺她！我知道，你心里还在生气她二话不说就离开。” “特别是你不知道这件事情，秦峰却知道这件事情，你当然心里就更加不高兴了。我以前也是过来人，这些东西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明白，只是你心里也应该很清楚。” “她不跟你讲清楚的原因是为什么，她不想回到皇宫的原因又是为什么！只是知道这件事情是一件事情，能不能体谅又是另外一件事情，现在你根本就体谅不了。” “我暂时用银针封住了她的气，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两个月。如果她在这一两个月里面还是没有办法让血气回来，即便这一次能够逃过一劫，恐怕将来也会留下……” “你不是神医吗，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现在要做的事，是想尽办法救救她，而不是在这里教训我！她叫了你几天的父亲了，就是为了这个，你也应该要救她！” “你以为老头子我不想救她吗？你以为，我不想用我自己的能耐和手段让她康复吗？只是我没有办法，她身体的亏损很严重，就是你现在用最好的药也没有用，她根本就补不进去。” “我们现在只能让她养着，尽量不要动她。我们先观察两天，如果到最后实在不行，可能真的要让她在江南调养一段时间。因为如果再这么弄下去，恐怕对她的寿命……” 齐旭看着她的脸色，不过短短两个月没见她的脸色已经这么苍白了：“我知道你们都不想回到皇宫，现在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一直和你们说个不停。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不能有事！” 京都，苏家 “夫人，夫人还是先歇一歇吧！老爷都已经这样了，你何必……”英妈妈看着现在已经是疯狂的夫人只觉得害怕。她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夫人竟然会变成这样。 “英子，你有没有把消息传回皇宫？溪儿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吗？”苏杨氏放下手中的鞭子，看都不看一眼，旁边榻上满身血痕的苏瑾白，“如果到了这个份上溪儿还拿捏不了自己应该怎么办！” “那她这么多年了也真是白活了！还有那个贱人呢，那个贱人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杀了那个小畜生了？我绝不允许那个小畜生还活在这个世上，他根本就没有资格。” “这么多年我做尽了坏事，现在想来苏瑾白也得不到任何好处。”英妈妈看到现在老爷的下场只觉得冷汗直流。总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但是夫人现在的做法却是只有仇了。 不过她想到老爷当日也是这样的做法又觉得无奈。其实有时候想想，这对夫妻真的很像，这么多年了，两个人之间总是这样。到最后，谁也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 “其实夫人何必走到这一步呢？现在太子殿下都快要登基了，如果太子妃娘娘可以顺利成为皇后娘娘的话，想来老爷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以后这苏家，还是一样在夫人的手上。” “你以为我现在还稀罕这个地方？还是说你以为我什么都不在乎，这一辈子就只会在乎这个苏瑾白？我前半辈子为了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只想为自己考虑。” “这么多年了，夫人什么样的苦不是都一一挺过来了吗？何必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和老爷怄气到底呢？老奴是真心不希望夫人你一辈子都这样下去，你明白吗？” 英妈妈真诚得看着苏杨氏：“老奴在夫人身边伺候了一辈子了，就是可以陪着夫人的时间也已经越来越少了。夫人啊，我们还是静下心来，好好过日子！” 苏杨氏主动撩起自己的袖子：“你看看我身上的伤痕，他若是真的可以体贴我，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英子，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当年我做了这么不地道的事情……”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也许是我累了。不过既然我活着，我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他加注在我身上的每一笔伤痕，如今都到了，要还回来的时候。” “夫人，你怎么从来都不跟老奴说你身上有这么多的伤痕！怎么会这样？老奴只是觉得你和老爷之间是有一定的矛盾，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弄成这样！” 英妈妈大吃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夫人身上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伤。苏杨氏却根本不在乎，好像一开始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现在已经根本不重要了：“这些都是小事情。” “现在最大的事情是，怎么解决宫里面的那个贱人！至于溪儿，只要她能够顺顺利利的登上皇后的位置，然后有一天可以报了贞儿的血仇。这样我就是死了……” “夫人！”英妈妈立马急急忙忙打断她的话，“夫人千万不要这么想，你未来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少好！三小姐很快就会做皇后娘娘了，老爷也会安分的待在您的身边，不是吗？” “哼，你以为我现在还有多稀罕他待在我的身边？我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也早就不希望他能够一直待在我身边，和我一个人生活。从他第一天开始动手打我……” “我就知道，我再也不能指望这个男人可以做些什么。其实当年也是我一厢情愿，如果我没有从中想办法破坏他和他的未婚妻，恐怕今时今日，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英子，我知道那个女人现在一定还没有死。她当年那样的恨我，恨不得活活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血，可是现在我倒是想请她回来，让她好好看看现在这个男人。” “他不是当年很喜欢她吗？现在我就成全那个女人，当年那个女人让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那她就应该要接受好被我报复的准备。英子，我听说她后来嫁给了一个没有的男人是不是？” 英妈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夫人，这一切和那个女人早就没有关系了，你这又是何必呢？更何况那个女人现在也已经老了，你这样又能干什么呢？夫人啊，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觉得我不可思议，但是我现在可以发泄的就是这样的地方了。我没有什么路可以走了，英子你知道吗？我终于把自己逼到这样的地步了。” “只要夫人现在开始振作起来，以后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是问题的。”英妈妈就是再怎么失望，也不想看着自己陪着长大的孩子变成这样的疯狂。有时候想一想，早知道这样，当初何必呢！ “再说了，您心里也应该清楚一点，如果不是因为大小姐，您又怎么会变成苏家夫人。”英妈妈走到这一步也索性豁出去了，也不在乎夫人听到这话有没有不舒服。 “我知道，大小姐去世了之后，你心里一直都觉得是因为大小姐死了才让老爷变成这样。但是你心里也应该清楚，所有的一切应该醒了！早就应该醒过来了！” “够了，不管怎么样，您还有三小姐在您身边。她还需要您的照顾，要是没有您，她一个人怎么在那样的皇宫中生活下去？现在除了你，还有谁能够帮她呢？” 苏杨氏闭闭眼睛：“英子，每一次我想死的时候，你总会告诉我还有两个孩子在等我。可是这一次，我真的觉得是太累了，你知道我每天晚上被他打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吗？” “我时常会想起，那个女人在的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我总是以胜利的姿态站在她的面前，我的眼睛里一定是充满着得意。那个时候我一定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失败的。” “前面的二十年里，我也确实觉得我不会失败。你看，我打败了那么多来上门的女人，我害死了那么多怀着孩子的女人。可现在到了这一步，我终于不能够再自欺欺人了！” 苏杨氏看着那个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男人，看了良久才开口：“当年我以什么样的姿态才从别人的手中夺走他，可是现在老天爷也会用同样残酷的方式来告诉我，这件事情是错的！” “你觉得我把那个女人叫回来，是来折磨她的？不是！我不是来折磨那个女人的，我是想要来折磨我自己，真正看清眼前这个男人。英子，我太累了，已经不想下去了！” “至于溪儿那里，只要她可以拿出自己的聪明劲，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去解决的。只是要委屈你了，年纪还这么轻，就要陪着我走一趟地狱。只是我身边到最后也只有你了！” 英妈妈死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直往下：“只要夫人能够好好的，老奴是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的。老奴自幼陪着夫人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风风雨雨……” “我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这些日子夫人的痛苦，奴婢一直都是看在眼睛里的。奴婢也知道，老爷这些日子的做法是真的伤害了夫人，但是只要太子妃娘娘还在一天……” “就没有任何人敢为难夫人，夫人难道自己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夫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也无非就是因爱生恨而已！不管老爷现在做了多少的事情，其实夫人心中一直都……” 她现在也不在乎苏杨氏会不会发火了：“如果夫人真心忘不了老爷，何不趁着现在的机会好好照顾老爷！只要可以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好好照顾老爷，想来老爷心中也会知道的。” “夫人和老爷相处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知道他心目中到底在乎的是什么吗？只要有权力，只要有地位，老爷他是什么都愿意的，不是吗？你这么多年不就想盼着老爷回心转意吗？” “现在明明有这个最好的机会放在夫人您的面前，难道你就不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吗？夫人，没有人现在在会在你的生命中为难你，阻止你，那些人早就已经死了！” “皇后娘娘死了，当年的珍太妃也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已经没有人再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了。只要你可以放下自己心中的结，凭着现在您的身份地位，您什么都可以做！” “您可以光明正大的掌控苏家，您可以光明正大的掌控老爷！只要你可以好好的帮太子妃娘娘在皇宫中站住脚步，这个苏家将来全部都是您的，没有人再会开口说什么！” “英子，你不是一直以来都不想我继续纠缠下去吗？怎么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和前几天说的话，都不一样了？”英妈妈看着她迷茫的样子，只觉得伤心：“因为奴婢不想看到你这样！” “奴婢想你过得好好的，真的！奴婢只想你每天都活的高高兴兴的，就像以前在西边那样。可这么多年来，你进了这苏家，你有过这样的日子吗？从来没有过，没有！”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灭口 “你喜欢老爷，很喜欢，非常喜欢！可这么多年了，你得到了什么呢？除了那两个孩子，你为这个家劳心劳力了一辈子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夫人现在为什么不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英妈妈的话就像毒蛇一样钻进苏杨氏的心脏。是啊，自己一辈子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到最后自己还是不能得到自己可以得到的东西。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为了一个男人。 苏杨氏笑了笑：“你说的对，你说的太对了！只要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人，过上我想要过的生活，那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溪儿那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贱人！” 皇宫，偏殿 丝柔看着为花朵浇水的苏语溪轻轻开口：“奴婢已经吩咐人去提点英妈妈去了，英妈妈自幼服侍在夫人身边，一定也是想要夫人好好振作起来的。只是夫人她……” 苏语溪连头都没有抬：“我那个母亲从来都不是一般人。当年她可以做出那样的事情，现在自然也可以为了那个男人付出所有的一切。现在有这么大的诱饵在前面……” “按照我那个母亲的性格，她可是不会拒绝的。你放心吧，她一定会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办好那件事情，只要可以把那个贱人灭口，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可是就算四小姐死了，所有的一切也不一定代表都已经结束了。毕竟她现在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奴婢是真的担心太子殿下会册封她，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 “娘娘，还是早日为自己做好准备才是。一旦真的发生了那样不可挽回的事情，我们也要趁早找到出路才是，毕竟秦琴她，可不像是那些可以拉我们一把的人。” 温嬷嬷端着东西进来：“娘娘这个时候，一动还不如一静。若是这个时候这么急着为自己找退路，太子殿下就是查不到当时的事情，恐怕也会怀疑太子妃娘娘。” “到了那一步，娘娘不如就咬死自己根本不知道事情。太子殿下，毕竟不是那些不管不顾，不念旧情的人，只要可以表面上过得去，想来所有的一切都一定会有回旋。” “嬷嬷，不是奴婢在娘娘面前说太子的不是。可是嬷嬷也应该为娘娘多想一想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是嬷嬷想得这么好的。娘娘，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太子殿下！” 温嬷嬷还没有开口，地面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响声。她抬头看去，原来是苏语溪手上的水壶掉下来了。苏语溪看了看掉在地上的东西：“原来即使是再好的东西，也都是会碎的！” “娘娘！”温嬷嬷捡起东西，看了看她的脸色，“先吃点东西吧，就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能饿坏了自己。老奴说句再不好听的话，只要苏语然还可以活着，娘娘是不会有事情的！” “娘娘你可不要忘记了，她到底是姓苏的。就算是为了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她也不会拿娘娘怎么样。娘娘只要能够名正言顺登上皇后的位置，到最后不还是名正言顺的嫡母？” “在这样的一个世道里面，她根本就不可能有别的想法。娘娘一开始的想法是不错，但是娘娘有没有想过，即便你可以把孩子抢过来，那个孩子难道会是真心的吗？” “娘娘你可不要忘记了，皇宫里的孩子哪个是不聪明的？其实反过来想，如果娘娘没有让苏语然出事情，即便是这个孩子后来真的有福气，他也得尊你一声啊！” “你以为我没有这么想过？如果那个女人只是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我倒也不在意让那个贱人再好好的活几年！可是现在呢？她生的是龙凤双胎，你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现在这个消息还没有传进京都，还不被那些老顽固知道。可要是这个事情被那些人知道了，你觉得他们还会反对那个女人被册封吗？恐怕他们恨不得那个女人，安分的呆在皇宫！” “倒不如，现在这个时候就让那个女人没命了。我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养这对龙凤双胎，我现在已经是太子妃，只要能够收养这一对孩子，我将来就一定会是皇后。” “这么多日子了，虽然你们总是劝我太子没有登基就不会册封皇后？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我封为皇后。有时候想想挺可笑的，我爱上的男人竟然是这样。” “我最近这几天总是在想，我始终觉得母亲对父亲的感情来的莫名其妙。如果当年她不嫁给我父亲，是不是今日我也不会遭受这样的情况？但是有时候想想我自己，我又觉得我和我母亲何其相似。” “姐姐已经死了。她活着的时候，我总是嫌她烦，我觉得她没有这个手段抓住自己的男人。可是现在，现在我觉得我和她也没有差别多少，只可惜她死了我才明白这个道理！” 苏语溪流下了眼泪：“我嫁给太子殿下的时候总是在想，我会是这个家里最幸福的一个。我可以嫁给我自己心爱的男人，我会好好跟他过一辈子，还会生下几个孩子。” “这个孩子，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成为在这个世界上最至尊的人。而我会在荣华和富贵以及尊荣中死去，我这一生将会充满着满足。可是才不过多少日子…” “我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的男人都控制不住！我们家的这三个女人啊，都好像是被上苍诅咒了一样，连个幸福都得不到。我姐姐死去了，我母亲现在疯了。” “至于我，我现在不过是硬撑着自己的一口气而已。我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贱人踩在我的头上，明明没有我她什么都不是不是吗？不过现在也算了。” “我估计，那个女人现在也活不了多久了。她是从来都斗不过我的，小时候是这样，现在就更加是了。嬷嬷，秦琴这一次真的派出去人了？这一次，我可绝不允许她再给我掉链子！” “娘娘放心吧，秦侧妃这一次是绝不可能再掉链子。正如娘娘当日和她说的那段话一样，秦侧妃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不当一会事情！再说以秦家的势力，恐怕也已经收到这个消息了。” “对于秦侧妃而言，恐怕她比娘娘心里还着急这两个孩子的去向。不管太子殿下心中是什么想法，秦侧妃心里恐怕还是想要个孩子保命。而这两个孩子就是最好的筹码。” “只要她可以拥有其中一个孩子，太子殿下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会伤害秦侧妃。也许她还可以，用尽力气去保护秦国公府，免得秦国公府将来遭受灭顶之灾。” “就是为了以上这一点，秦侧妃也不会不出手。当然娘娘也不用担心秦侧妃会抢走小王子，秦侧妃那里，现在就是给她小王子，恐怕也是不会接手的。” “娘娘可不要忘记了，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到最后也不过就是这样。秦侧妃现在最好的结局，也不过就是收养一个女儿，不过幸好她至少还有秦世子这样一个兄长。” “有这样一个兄长在身边，若是她可以抚养一个女儿，大不了以后也可以在宫中抚养女儿。当然对娘娘来说，这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秦侧妃有这样的想法……” “不管是对娘娘的现在，还是对娘娘的未来都是大有好处的。一个没有宠爱身居高位，又只有女儿的妃子，总比一个在太子殿下心中有着救命之恩的女人要好太多了。” 草屋，床上 “这个孩子，怎么突然之间身体变得这样差了？”村长夫人忧心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苏语然，“是不是，生了两个孩子之后才变成这样？可是我们这村里也没有什么昂贵的药材！” 曲神医平稳得扎下了针，听到村长夫人这话皱皱眉头：“我说你这么担心干什么？今天你女儿春林不是回来了，怎么还不回去烧饭，反而在这里专门过来看我的女儿？” “神医啊！你看看你这老头子，怪不得你女儿时常说我这父亲不会说话。我这心里能不担心这丫头吗？这都好几天了，还有你，你的那个女婿去哪里了？” “给我别提他！每次都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结果一出事情他就跑的比什么人都快。亏我还以为他前几天是真心，听到他那些话我还高兴了很久，结果现在呢？” “现在我连他的人影都没有见到，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要不是他还派了几个人来照顾我那对可怜的外甥和外甥女，我真是让他连这个门都进不了。” “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看到这丫头在床上躺着，他难道就不做什么？我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呢，那人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还说是这个丫头的相公。” “他若是好好做这个相公，我这个做外人的倒也不好说什么。可他现在算是什么意思，不在家里照顾着这孩子，难道还出去拈花惹草了吗？这也真是太不知道疼人了！” “他敢！他要是敢在我丫头现在躺在床上的时候出去找人，看他回来我不打断他的腿！我丫头为了他吃了多大的苦头？千辛万苦，用尽性命，给他生了一对可爱的儿女！” 村长夫人为苏语然擦擦她额头的冷汗：“这女人哪，总是为了男人傻傻地付出所有的一切。可是有一天她会明白，很多事情变化是很快的，这个世上最善变的就是男人了！” “我听说你家那个对你也不差吧，怎么，突然想起你家的女婿了？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家那个女婿也确实不是什么人。怎么，你外孙又生病了？想让我去看看吗？” 村长夫人苦笑了下：“神医，孩子的事就让孩子自己去解决吧。我看着孩子躺在床上，我就是在担心自己的孩子也没法说出这样的话。我自己也当过母亲的……” “春林出生的时候，我也是大出血躺在床上差点死去。那个时候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一辈子高高兴兴的，没有什么忧愁，我告诉自己不能死！” “说来也真是奇怪啊！我也不知道后来凭着什么样的心思，我活下来了，还活到了这一天。现在我看着这个孩子躺在这里，我害怕，这一次，她没有办法逃过去。” “你当时那个时候，都可以为了自己的女儿活下来，难道我家这丫头还不如你呀！你可不要在我女儿床前哭哭啼啼的，我家女儿这都啥事儿没有呢，你这哭的……” 村长夫人擦擦眼泪：“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心希望这孩子能够好起来的。这是村里的一些我拖我送过来的粗粮，这孩子之前就挺喜欢吃这些的。” “拿走，拿走，你们就是老是给她吃这些，她才醒不了！她现在就不应该吃这些，她现在应该吃上好的补品，这样她才能够变得越来越有营养，这些东西你们都拿回去！” 村长夫人根本就不相信曲神医说的话：“你这个时候还跟我们客气些什么，你放心吧我们村里也不缺这点东西。现在这个时候，你们这里人口现在这么多了。” “你们两个身边又没有什么地，而且现在又是这么冷的天，你们就是有地也种不出什么粮食。现在就是一家出一点粮食，你们现在难不成都不吃不喝吗？” “再说，你家那个女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知道你心里很生气，但是他回来了，你总得让他吃点什么吧。要是他连吃都吃不饱，就更加不会帮着你照顾着丫头了！” “你晚上也休息会儿，让他陪陪这丫头，也许这夫妻一场的份上，丫头就能醒过来了呢！只要是丫头能够醒过来，再好好照顾这两个孩子，以后总是有好日子过的。” “像我家春林，现在再怎么样，不还是好好过日子吗？”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动手 “你之前，还刚刚说你家女儿过得不幸福，你现在怎么又这么教我家丫头这么做了！再说了，我家丫头也不是被那个气昏的，她是生了两个孩子，气血有亏才会这样！” “我虽然是知道生双胎的女人确实会有些血崩，但是也不可能，这么久以来都是气血亏。要我说，一个女人生了孩子还能够弄成这样，只有一种可能。” “我想来想去，肯定就是你家女婿惹的祸。以前村东头癞痢头家也有这么一件事情，那个时候癞痢头家的老婆也是这么一个情况，那个时候她还只是生了一个闺女。” “可是癞痢头家那个男人，实实足足不是一个人。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家婆娘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还被他拳打脚踢，毒打！后来他婆娘拼死生下了一个闺女，可是……” “可是他婆娘却再也没有活下来，死在了那个冬季。她拼死生下来的那个小闺女，也因为癞痢头都不管不顾，死在了满月当天。神医，你也不要怪我在背后说这些。” “实在是这几天这小丫头的脸色，真的让我觉得，真的让我觉得和癞痢头他家婆娘当年的脸色一模一样。你真的确定，她只是气血有亏？而不是，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吗？” “这怎么可能？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人会对我丫头拳打脚踢呢？”曲神医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可以好好去照顾你的女儿！”村长夫人也知道自己的话不对。 她摇摇头：“神医说得对，你看我胡说八道的说这些做什么！这些都不是好听的话，丫头是绝不可能变成这样的，不管怎么样都还有你这个父亲在自己身边！” “她走了？”曲神医送了村长夫人回来就看到苏语然斜靠在床上，他看了这个小丫头一眼，抱起来她手边的那个小婴儿：“你现在终于不装啦，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装下去！” 苏语然笑了起来：“你刚才在那里表现的倒是挺好的，怎么现在送走了她你就变成这样了！就你这样的人，还想回皇宫好好生活？估计你回到了皇宫，就已经被他们两个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回到那个皇宫去！我事先说好啊，你要是要回去，你大可以带着两个孩子跟他回去，但是我是绝对不会跟着你们回去的。大不了我想孩子的时候去看看他们。” “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脾气是一天比一天急躁！我现在也没有答应要跟他回皇宫去，我只不过是想要认真想一想而已！只是我没有想到他来了，对方的手也已经伸得这么长了。” “难道你心里就一点也不担心吗？我担心他在朝中，还是有一些人没有办法完全解除掉。苏语溪和秦琴就是有再大的本事，如果背后没有人在起作用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动作！” “可是现在还会有谁呢，齐安不是已经被关到皇陵那边去了？其他的人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会跟未来的皇帝作对。而且如果你所猜测的没有错的话。” “春林一家，现在应该都在对方的手上，要不然她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做这种事情。你真的不打算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吗？起码他知道了这些事情，也不会太过的逼你！” “你觉得作为堂堂的一个太子殿下，难道会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是等着我开口而已。你觉得他真的会让我在江南吗？那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 曲神医拍拍自己怀里的孩子：“你不想跟他回去，真的是因为你害怕自己在皇宫中没有办法生存？依我看你现在的手段和能力，想要解决那两个女人，不过是简单的事。” “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为了两个孩子考虑回皇宫？回皇宫，他可以好好对两个孩子，你也可以享受别的更好的东西。这样对你来说，对孩子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不是要劝你回到皇宫去，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多考虑一下。齐旭他，这几天已经打算在江南给你造行宫了，难道你真的不阻止他？他毕竟是太子殿下，不是别人！” “我还以为你看到这两个孩子，就只想着自己可以做外公了。谁知道到了今天这一步，你还是想着不要让他的名声有损害，看来，你还真是关心他，比关心两个孩子多了。” 曲神医看了看孩子，无奈开口：“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反而生了孩子居然这么小心眼了！我是担心他，可我也关心你们母子三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女人活得好，不容易！” “她以前也和你一样，总是想着自己还可以带着孩子一起活。可是最后她还是为了孩子回到那皇宫，我不希望你最后和她的路子一样，我也不希望你是在皇宫里人的算计中死去。” 苏语然笑了笑：“现在你年纪越来越大了，所以想法也就越来越纠结了。你这么一直下去，我还能说些什么？应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你不是都已经说了？” “你放心吧，他到底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我不会这么做的。只是现在我能够在外面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我确实应该多谢他。如果没有他，恐怕我是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他不是一个完全无情的人，我身边的人也不会只有老十和十一两个人，也许从我们离开林城的第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了。只是他能够一直忍到现在，想来也是知道……” “怎么不说了？”齐旭看着她，“你觉得我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一直忍到现在才来找你？我还以为，我还以为那个时候的你又回来了，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像个刺猬！” “什么刺猬？你就是不看别的，也得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哪有人形容别人是刺猬的！”苏语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亏你还是个读过圣贤书的人，这么多年书你都白读了！” 齐旭笑了起来，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愈发显得他清俊：“真是多谢娘子对我的教导，要不是你现在对我这么说，我都忘了自己读了十多年圣贤书了。不过以后就不会了！” 苏语然才不理他，看了看快要消失的曲神医：“父亲，你打算抱着我的女儿去哪里呀？你们两个也真是的，人人都说喜欢儿子，你们倒是特别一点的，非要喜欢女儿！” “你放心吧，等我以后回了皇宫，这女儿就跟着你好了！”她的话才说了一半不到，马上就有两道声音响起。 “行！” “绝对不行！” 两人互相看一眼，齐旭看了他怀里的女儿一眼：“我是说什么都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儿留给他。不说别的，就说年纪好了，他的年纪已经越来越大了，能够照顾我们女儿几年？” 曲神医听到这话可就不同意了，他一手抱着孩子，一边压低了声音：“什么叫做我年纪大了能够照顾你女儿几年？按照我这个年纪这个身体，恐怕活的都比你久！” “再说了，她现在是我的亲外甥女，我哪里会对她不好！她跟着我有什么不好的，有空的时候还可以多学学医术，多见识一些别地的风土人情，总比一辈子关在那个阁楼里好！” “退一万步讲，你就是带着他们母子三人回去，这女孩也要受尽委屈。你难道忘了这女孩是什么身份吗？她就是一个公主，也是一个庶出的公主，不过就是好了那么一些。”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她现在是我的女儿，自然不会过普普通通的生活。她是这个皇宫中唯一的公主，哪有人敢看轻她！再说了，你确定她可以舍得让你把孩子带走？” 苏语然看了看齐旭，转头看着眼里都是祈盼的曲神医：“我也是担心她在皇宫中会受委屈，所以才想着可以让你带她一段时间。可是我看看你这个样子，可完全不像是会照顾孩子的！” “这样想来，我也确实不用回皇宫去了！我跟你回皇宫，还不如跟着我父亲带着孩子一起在江南生活，这样起码我心里也不用太担心。免得以后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惹你烦！” 齐旭看着曲神医走远，走进屋子里才开口：“你放心，那家人是不会有事情的。不管是皇宫里的谁做的，到最后她们一定会付出代价，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齐旭拉她的手：“你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比前两天要好不少，下面还难不难受了？还在流血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自己也很难开口，说了这两句话以后耳朵就红起来了。 苏语然反手握住了他：“只要你不想让我死，我想，我是一定不会就这样死去的。那天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这一次我没有死，我就想跟你回去陪在你身边。” “我一直以为我是想要离开你的，你是太子殿下，你这未来一辈子会有无数的女人。可是我呢？我只不过是，你所有女人当中最平凡的一个，我担心有一天会被人替代。” “这么多日子，我每每想起这一点，总觉得难受。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想回到皇宫，是因为皇宫太可怕了，我在苏家就过这样的日子，我以为我害怕的是这一点。” “可是当我在这个草屋门前，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但我辛辛苦苦生下这两个孩子，见到你的那一瞬间，我才终于明白。起码在那一刻，我真真正正的懂，我只是想见到你。” “你在我昏迷前说，你想要在江南给我造一个行宫。其实我听了这句话，才觉得我是真的想要活下去，因为我终于知道，我终于知道你原来真的是喜欢我的。” 苏语然摸摸他的脸：“至少我知道你现在是喜欢我的，这一点就足够支撑着我回到皇宫。对于你以后会不会一直喜欢我，会喜欢我多久，会对我们的孩子好多久……” “其实现在想来，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想像世上的那些普通人一样，两个人喜欢的时候就要好好的在一起，尽可能的和所爱的人一起生活。等到将来我老去的时候……” “等到将来我老去的时候，我可以很骄傲的和我们的孩子说。原来当年我为了爱上你们的父亲，可以放弃自己所谓的自由。我也可以很自豪的说，我为了爱情放弃过一些自己的东西。” “我不能一辈子，永远都被这里的人同化掉。我不能一辈子，都想着所谓的贤良淑德，都想着什么东西才是最好的选择。”苏语然拉着他的手，“你说是不是？” 齐旭摸摸她的头发：“我总觉得我欠你太多。我第一次知道你要走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你是走不了的。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你怎么走？” “可是你是真的走了！你想办法支走了老十，甚至瞒过了十一。你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只是为了想离开我身边，那时候我才知道你是真的想要离开，半点都不会回头。” “我发出消息的第一天起，我就盼着你可以自己回来。我以为你只是生气我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你，并且不带你回皇宫。我想着总有一天你回来的时候…” “我会亲自跟你解释清楚。我会跟你解释，为什么这么多日子以来我没有去见你，为什么我要到现在这个时候才接你回皇宫。可是现在想来，你当时根本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所以我要亲自来接你一趟，因为我要亲口告诉你，我会带你回皇宫。我会让你好好的在皇宫生活，你在皇宫中会慢慢适应的。我亲自为你在皇宫中规划了一个地方。” “我觉得你会喜欢那里，真的！那个宫苑门口，我亲自栽种了一棵树，等到夏天，你……”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后路 京都，苏家 “你说什么？”苏杨氏不可置信地看着英妈妈，“你说溪儿，真的已经派人去对付那个贱人了？她怎么这么糊涂呀，现在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这么做？这么做只是让太子更加……” 英妈妈上前亲手抚住她的背：“夫人先不要激动。夫人也要为太子妃娘娘多想一想，我们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如果娘娘再不出任何手段，恐怕以后的日子就更加难受了！” “娘娘，当然是要想尽办法杀了那个贱人。夫人，你可不要忘记了，现在那个贱人已经为太子殿下生下了两个孩子。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威胁，这根本就是一个致命的。” “只要娘娘可以处置了那个贱人，那两个孩子不过就是娘娘身边养大的两条狗而已。只要那两个孩子以后是在娘娘的手上，难道还怕太子殿下日后会对娘家不好吗？” “以后娘娘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这两个孩子不就是最好的争宠的手段吗？这样的话，所有的一切不是都可以解决了吗？夫人，太子妃娘娘这样做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 苏杨氏猛地推开她的手，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溪儿年纪小不懂事，难道连你也不知道那些事情了吗？当年的皇后娘娘难道不是这样做的？可是最后她得到了些什么呢？” “难道她当年没有生下寿王殿下这个儿子吗？可是就是他生下了寿王殿下又怎么样，难道先皇就改变过什么主意吗？先皇不光没有改变过主意，甚至还加重了皇后的悲剧！” “他们这些小辈心里都不知道，可是我们这一辈的人，又有几个是心里不清楚的？皇后在那些年早就没有了皇帝的恩宠，如果不是看在她名下还有一个太子殿下养着，皇上根本就不会给她任何脸面！” “难道她当年没有这样的打算？难道她当年拼死拼活生下寿王殿下不是因为想让这个儿子继承王位？可她最后得到了什么呢？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到最后甚至没了命！” “我不在乎最后那个贱人死没死，我只在乎自己的女儿，不能走上当年皇后的那条路。因为我很清楚，那是一条死路，齐家的男人，好像永远都是这样的人。” “夫人，这应该不同的吧！皇后娘娘之所以会弄成这样，是因为当年她对珍太妃的手段确实是……可现在太子妃娘娘对那个贱人，不过是，不过是正常的一种手段而已。”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而已，那这样就最好不过了。可是现在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个事情绝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而且这事情也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被解决。” “可惜我们现在不在宫里，我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太子殿下决定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身边跟了多少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总觉得太子好像知道一些事情。” “对了，我要你一直想办法盯着武伯侯府，现在有什么发现的吗？那个苏语丽最近，真的没有出来过？只是在侯府中安安分分的带着她的儿子？哼，看来她还是怕我！” “夫人，其实现在你根本就不用把她放在心上。若不是太子妃娘娘，还顾及着她的丈夫，恐怕她现在早就已经是一个没有命的人了。更不用说她还有这个福气带着自己的儿子。” 苏杨氏转转自己手中的茶杯：“这有什么？她以为，溪儿没有下旨宣她进宫就可以逃过一劫吗？她也把我的手段想得太简单了！英子，你就让那个女人出手吧！” 英妈妈却低下了头：“夫人，那个女人恐怕现在已经是被废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女人突然就被苏语丽发现了，还不到半个月时间，就被侯爷亲自处理了。” “我们准备的所有后续手段，一个都没有用上。现在，现在侯府的门就更加难进了，我们之前的打算，恐怕都已经成了水漂。夫人，我们现在要另外想一个别的办法了。” “想别的办法？你以为，侯府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去的地方吗？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沉不住气？苏语丽又是为什么突然会知道这件事？看来果然是不一样了！” “夫人……” 苏杨氏打断她的话：“你不用说什么安慰我的话，不管苏语丽现在有多么的厉害，我都不会往后退一步。我这次醒过来，不是为了这个苏家，也不是为了身后躺着的男人。” “上次的话你说的很对，我这一辈子经历了这么多，现在终于得到我自己可以得到的东西，就绝不应该放手。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要好好保护两个女儿。” “溪儿现在还有路可以走，可是我的贞儿却已经连命都没有了。我不能这样放任苏语丽下去，我是就连死都要拉着那个贱人陪葬的。如果她有一天不死，我就绝不会放过！” 英妈妈心里叹口气，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样。只是起码现在这样的状态比一开始要好太多了，起码不是那样死气沉沉，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好吧。 “夫人，苏语丽的账我们当然是要算清楚的，但是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不也是应该先解决家里这个吗？最近，难道你都忘记了那个柳依吗？她最近似乎很是安静。” “她当然是只能安静了，她要是不安静下来，那她还怎么有本事在这里活下去！现在她只能安静下来，要不然她那个病秧子儿子估计都没有命活下来，是不是？” “她自己想要活，她想要自己的儿子活，那她就不得不这么做。她现在要是还不明白，就不是那个柳依了，她根本就不会这么傻。我根本就不用出手对付她。” “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回来找我，而且她会带来我一直想要的东西的。柳依不过就是一个小角色，从苏瑾白躺在这床上开始，他就没有什么资格来和我争了。” “至于那个病秧子，我可以先让他活一段时间。这样也省得传出去，让我的名声更加不好，不过就是多费了几碗米饭而已。我当了苏家的女主人一辈子…” “这个东西我还是养得起的。”苏杨氏看着英妈妈，“不过就是几碗饭，我不在意这些。至于他，也许以后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救救溪儿，那就让他再多活一段时间吧。” 皇宫，偏殿 “娘娘，那个人失手了！”苏语溪猛地转头看着秦琴，“你说失手了？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是不是有人，故意把这个消息传给你，让你自己乱了阵脚？” 秦琴摇摇头，自己也是脸色苍白的厉害：“不，我派出去的那些人都是当年我府中的精锐。那些人是绝不会轻易失手的，而且我们用的是一个专门的传达渠道。” “那些人传来的消息是，他们的任务失败了。那些人还说，现在太子殿下很是宠爱那两个孩子，甚至还向那个贱人承诺说，可以那个贱人永远留在江南不回来。” “娘娘，我们是绝不能让那个贱人留在江南。要是让那个贱人留在江南，我们就永远拿那个人没有办法了，更加不用说那两个孩子了。之前我们所有的打算都空了！” “空了？如果仅仅只是打算空了，那就没有什么大事。可是现在我担心的可不仅仅是这个事情，我担心，如果我们的事情一旦被太子殿下知道，我们连命都保不住。” “现在，可不仅仅是因为那个贱人的事情。你可不要忘记了，就是太子殿下，再怎么样也不会不在乎两个孩子，要是被太子殿下追究起这事情，我们两人的下场……” “娘娘，你有没有想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就……我们现在真的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就像你说的，如果一旦被太子殿下知道，我们就只能被打入冷宫了。” “现在还不能慌，现在太子殿下还没有从那个地方回来，我们也并不知道他是不是清楚这件事。如果太子殿下暂时还不知道，或者太子殿下暂时还不想跟我们撕破脸的话……” “娘娘的意思是，暂时先要等一等？可是这么等下去，我们等来的可能就是一道圣旨了。难道太子妃娘娘到了现在这一步，还是对这太子殿下抱有希望？” “娘娘你可不要再犯傻了，你应该心里也很清楚，太子殿下就算是喜欢天底下的任何人，也不可能喜欢我们两个。我早就放弃了，我之所以这一次和姐姐这么合作，也不过是为了那个孩子。” “可是现在，现在我却什么都没有得到。现在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再瞒着姐姐你了，我是绝不可能坐以待毙的，不可能自己坐着等死的。姐姐要是想要告发，我也不介意。” “秦琴，我知道你我之间现在是什么位置。你现在不相信我也是情有可原，但是你要记住，我现在是绝不会背叛你的。因为你说的很对，你想活，我也想要活下去。” “我不能一辈子在冷宫里活下去，我还没有找到那个贱人让她死。我还有一个母亲，至于你，恐怕秦国公府早就已经有安排了吧。”苏语溪眼神明亮地看着她。 “娘娘不愧是苏大人的女儿，不管是察言观色还是别的都有一定的能耐。既然已经得到了娘娘的答复，那妹妹也不在这里打扰娘娘了。来人，好好照顾我们的太子妃娘娘吧。” “秦侧妃娘娘这是想怎么样？”丝柔脸色苍白地看着那个女人，“我们娘娘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你还想要怎么样？你现在是想要怎么样，想要把我们娘娘关起来吗？” 秦琴看了一眼这奴婢，良久才开口道：“姐姐是过来人，想来是知道妹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也请姐姐多多体谅妹妹一下，毕竟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姐姐确实不值得人相信。” 苏语溪冷笑一声：“秦琴，你当然可以派人把这里看守起来。但是你必须清楚一点，你最好现在和我说的话都是真心话。因为如果这其中是有一丁点的谎话，恐怕你将来是撇不清了。” “姐姐放心吧，我秦琴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顶聪明的，但是我心里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我们几个人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现在我骗姐姐还有什么意思吗？” 草屋，床上 “今天孩子怎么样？有哭吗？”苏语然问着那个嬷嬷，自己已经有大半天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了。但是齐旭那边也没有什么表示，苏语然就是上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苏姨娘也不用很担心的，两个孩子在那边被照顾得很好。只是殿下是希望你可以好好养身体，才不让两位小殿下接近这里。只要是两位小殿下在这里，姨娘就不会好好休息了。” “姨娘，这是曲神医今天给你煎好的药，你还是早点喝了药早点休息吧。在这个坐月子的期间里，女人可不能过于多思多想。要是姨娘你现在还这么多思多想，恐怕以后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你说的也对，我现在这个时候确实是应该好好休息。京都那边最近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吗？我还以为他离开京都时间这么长，应该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奴婢只是一个宫中的老人家，哪里还会知道什么朝中大事。只是老奴最近一直在伺候姨娘，看太子殿下的脸色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情。再说有两个小殿下在，殿下也不会的。” 齐旭正好进来就听到这话：“我还以为你只会担心两个孩子，正好就想到抱着两个孩子过来看看你。孩子越来越大了，自然是越来越想要睡觉，所以今天就抱过来晚一些。” “我还以为你那里是不是发生了一点什么事，现在看到你们三个过来，我就心里踏实一些。”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大道 齐旭把孩子放在她手边：“现在朝中的人都不敢这么快有动作。他们现在都在观望的状态，看看我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要是我做了一些让他们利益损害的事情，恐怕……”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涉及到利益的场面，恐怕谁也不会轻易原谅的。只是我觉得这些人也真是有趣，你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半个皇帝了，难道还有人这么不长眼？” “我还以为，他们都已经被你给摆平呢！”苏语然拍拍自己的孩子，“你出来的时候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你告诉我一句真心话，你是不是一点也不担心后宫的那两个人？” 齐旭搂着她：“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呢？你是希望我心里很担心她们，很相信她们？还是希望我一点都不相信她们？”苏语然一点也没有紧张，只是抬头看了看他。 “我希望你一点都不相信她们！我不可能在喜欢你的时候，还会喜欢她们两个。只是我现在心里也清楚，我现在跟你回到皇宫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这些我早就准备好了。” “你不用准备任何东西。既然我决定带你回宫，我就希望给你打算好所有的事情，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带着孩子好好养身体。再说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你这样说话，好像说得这两个孩子不是你亲生一样的。你是男人，有时候是真的不懂我们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其实在我们的心中，有的时候孩子真的是很重要的。” “丈夫有一天会去宠爱别的女人，但是孩子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苏语然注意到他的脸色，突然放开了放在孩子身上的手。转而拉住齐旭，真诚的开口。 “我起码现在心中还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希望以后都不这么想了。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他会有自己的爱人，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们两个人却是手牵手，一辈子要老到底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江南？其实我心里知道，你最后一定会找到我。你这么长时间了，从来总是呆在那个皇宫中不知道出来走走。时间长了，你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了！” “但是那个时候我心里又会想着，你一定也是知道我的心思才会出来找我的是不是？”她看着齐旭微微笑了起来，那种喜悦的感觉慢慢从心底的深处渗透上来。 “你知道，我每次想到这里有多开心吗？两个互相喜爱的人，可以彼此知道彼此心中的想法，这样的我们是不是值得在一起的？等我们老的时候了，我一定说给孩子听！” 齐旭笑起来：“等孩子长大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都不知道几年以后了。我始终还记得第一次在侯府见你，那个时候你在梅林中跳了一支舞。我有时候还是会想起这支舞！” “舞？我在侯府跳过舞吗？有时候想起这些事情，我都感觉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现在想想，也不过就过了一年左右而已，从这个角度想想，我嫁给你是好的。” “年纪小的时候，我总是想着可以嫁给一个平凡人。我想着他一定不要大富大贵，因为我害怕当那个人变得大富大贵以后，我就没有办法和他一起变老。” “可是后来呢？我跟着苏语溪走进东宫的时候，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期盼了。你也不要怪我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想，那个时候我可是一点都不了解你。” “我跟着你去淮南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当太子其实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你当了太子，除了别的还要承受太多的东西了，甚至就连你在生病的时候都没有人照顾你。” “你在明面上，好像是整一个世界的中心。这个世界上好像谁都需要你，皇帝需要你，你的太子妃需要你，甚至朝中的一些大臣和民间的老百姓也是需要你的。” “可是这么多需要你的人，你甚至都没有被照顾过。当你在淮南得了病的时候，只有一个平时微不足道的妾室来照顾你。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就在想，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可怜。” “可是你现在不一样了，你现在变得可以掌控这个世界的一切，我却在这个时候反而有点犹豫不决了。有时候想想也许这就是我本来的个性，因为我心里一直觉得配不上你。” “可是那天我躺在这里的时候，当我用尽全力生下这两个孩子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一些事情。如果两个人想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办法在一起，那未来一定是一个遗憾。” “我喜欢你的时候，一定是希望你变得越来越好。虽然你变好了，会有很多很多的女孩子喜欢你，也有可能有一天你会把我忘记。但是我想，一份喜欢应该是让人变得越来越好。” “在我们彼此相爱的时候，可以让对方变得越来越好，你可以让我们的孩子知道我们曾经如此相爱，这事情才是最好的。既然是很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这样钻牛角尖呢？” “现在想想，我总觉得以前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应该开始有新的人生，新的未来，只是有时候觉得很对不起父亲而已。他现在显然是很愿意我留在江南。” “他这一辈子，为了母亲，付出了很多的东西。我觉得就是我不说，你也应该是很清楚的，我总觉得他很孤单，因为他身边的一个亲人都没有。可是现在他很高兴！” “他每天抱着两个孩子，眼睛里面都是笑意，我从来都没有见到他这么鲜活的时候。那时候在林城，就是他去义诊也不会这么高兴，可是现在他不是这样了。” “至于秦峰，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最觉得对不起就是他。我用药把他迷倒在客栈以后，就直接带着父亲两个人离开了。那个时候我心中想的是，我一定要找到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可是现在我回过头来想一想，他才是我伤害最深的人。我一直很感激秦风这件事情，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当年他在郊外救我的时候我就想，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他。” “从来没有人在我面临生死的时候会来救我，以往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去解决。我从来没有被人保护过，你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原来我是需要被人保护的。” “有时候，我觉得他就像我的一个兄长，我那个时候想我要是有这样的哥哥就好了。只可惜后来因为秦琴的关系，我们两个人之间一度都没有办法说话。” “其实，他心里一直觉得对我有所愧疚，特别是上一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可是我心里知道，那件事情和他没有半分关系，那不过是两个后院女人的争宠而已。” “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想来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答应我那个条件的。后来让他知道，我真正的意思是想要离开这里，在江南定居的时候，他就让我不要走。” “你是觉得我回到京都之后，会去对付子枫？你也把我想的太小心眼了，你放心吧，其实在我心中，根本从来都没有怪过子枫，甚至是武伯侯和你姐姐。” “你自小姐妹缘分似乎很是淡薄，从来也没有什么人真正关心过你。就连你那个在武伯侯府的姐姐，可能也是因为你现在在太子府的原因才会对你这么言听计从。” “可是在我看来，也许你这样会更加快乐一点。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对一个侯府中的小妾宽容一些而已，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只要你可以开心一点，你喜欢怎么样都是正常的。” 皇宫，偏殿 “今天那些人还是围在殿外吗？看来我们这位秦侧妃和秦国公府，还真是用了好大的手笔。我还以为他们是会有什么大的动作，现在看来，他们早就已经有想法了。” 温嬷嬷和丝柔对看一眼：“娘娘心中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如果这一次还是和上一次一样，太子殿下可以平平安安的回来的话，那，那我们这一次不是又犯的错误吗？” “那你们想要我怎么做呢？我现在是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个事实。如果他没有接受那个贱人，甚至他可以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好，我在今天都愿意为了他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带给我的是什么？只有屈辱！他亲自去江南，接那个贱人回来，现在满朝的文武还有谁不知道？所有人的心中都知道，我根本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太子妃！” “我的脸面，早就已经被人踩在脚底下连动都不能动了。我是想真心对他好的，可我为什么要真心对他好？他竟然不会做一个丈夫，那他大可以安分的做一个傀儡！” 温嬷嬷脸色大变：“太子妃娘娘现在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娘娘，可不要在这个时候脑子犯了糊涂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大可以慢慢商量啊，何必要走到这一步呢！” “不用再商量了，因为秦琴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只要他们能够顺利成功，将来太子殿下就是我的人了，我大可以带着他过我自己想要过的日子。更加不用在乎任何人！” “我们，会平静的生活在随便一个地方，我们会有一个孩子，我们的下半辈子会很幸福的。到时候我就根本不用去在乎任何女人，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身边就只有我一个人。” “娘娘这是太糊涂了，实在是太糊涂了你！”温嬷嬷已经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苏语溪，“今天你怎么也不想一想，太子殿下是什么样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跟着你隐居在别的地方？” “好，就算是我们退一万步想，太子殿下会跟着你隐居在别的地方，那你能担保，新帝可以放过太子殿下吗？太子殿下在朝中的威望这么高，民间老百姓一直都很喜欢殿下。” “秦国公府一直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夺位难道就这么简单吗？太子妃娘娘心中应该很清楚，即便是秦国公府赢了这场仗，他也不会登上这个皇位！有最大的可能也不过是挟幼子以令诸侯！” “娘娘你可不要忘记了，现在在江南的那一对龙凤双胎，正是太子殿下唯一的子嗣。现在想来，秦侧妃当时动手，绝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女儿，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是早就有了打算。” “他们现在，可以顺利把娘娘囚禁在这里，让娘娘没有办法联系朝中的大臣们，不也正是可以顺利掌握后宫？可是娘娘，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我们也不能这么做！” “反过来讲，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可以顺利联系到朝中的大臣，也许太子殿下平安回来的时候，也许殿下会对你有所感激。就好像上一次在林城的情况，现在对娘娘来说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娘娘，你已经是太子妃了，只要差一步你就是全天下最有权力的女人。只要你可以顺利改变现在的结局，也许接下来的这一辈子，你再也不用担心任何问题。” “即便是苏姨娘，曾经受到多少的宠爱，太子殿下也绝不可能动摇你的地位分毫。老奴自幼在宫中长大，是知道太子殿下这个人的心性的，他绝不可能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 “就算是太子殿下忘恩负义了，朝中的一些大臣难道也会忘恩负义吗？再说那些大臣可不会喜欢苏姨娘，他们自然是希望娘娘你登上皇后的位子。这才符合他们多年来所受行为的影响。” 温嬷嬷看着苏语溪的头慢慢地低下去：“从老奴第一天伺候太子妃开始，老奴始终是希望娘娘可以变好。老奴自然也是知道太子殿下对娘娘的心思，正是因为这样，老奴才想劝一劝娘娘。” 苏语溪突然哭了起来。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绝路 “你以为，是我愿意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吗？我不愿意的，我打从一开始就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可是现在我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你知道吗？” “如果他心中有我一份的地位，即便是只有一分，我也会真心真意的为了他去打算，去拼搏！可是从我嫁给他的第一天开始，我得到的是什么，你难道都不清楚吗？” “难道她今天走到这一步，是我把他逼入绝路的吗？不是我，你知道吗？从来都不是我！是他自己把自己逼上了这一条路逼的，逼得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没有资格再坐上这个位置！” “我当然知道，也有可能他跟着我，过得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日子。我也想到过很有可能新帝根本容不下他，可是我更加知道，如果他继续坐在这个位子上根本不会看我一眼。” “我不能让自己走到这一步！我辛辛苦苦的嫁给他，我希望我可以得到他的爱情，可我最后得到了什么？我得到的是他一次又一次背叛，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已经死了！” “只要他可以给我留一个孩子，我自然会好好养大这个孩子，我将来还会告诉这个孩子，他的父亲曾经是多么的勇敢。至于别的，我不会再做，也没有能力去做。” 温嬷嬷脸色灰白，知道自己的主子从这一刻开始，是绝对不可能再活下来了。她以前总是觉得，虽然这个太子妃为人幼稚，但总算有一两分手段。可是接触时间长了才发现。 不管是年龄还是手段，这位太子妃也实在是太过稚嫩了些。先是想要和自己身为太子的男人谈恋爱，现在更是想要亲手对付自己的丈夫，难道她就不怕未来吗？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静一静。对于那些殿外的人，他们想要呆就继续呆着吧，这样也省得让人担心。”丝柔本来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这一次，她直觉得更相信温嬷嬷。 “嬷嬷！”丝柔上前扶着温嬷嬷，“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多劝劝太子妃娘娘，可是娘娘现在明显已经是……已经是钻了牛角尖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我们要不要找一下夫人？” “夫人？你觉得现在我们找苏夫人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太子妃娘娘是什么劝告都听不进去，一心只认为太子殿下被别人勾走了魂魄！她现在心里，只在乎太子！” “其实这些也不能怪太子妃娘娘的，嬷嬷也不是不知道的，毕竟太子殿下心中的确是……以前有那个梅颜，现在居然看上了一个庶女。你说要是梅颜也就算了，至少也算得上是大家闺秀。” “可是现在呢？现在居然和一个庶女牵扯不清，一个庶女算是什么牌面上的人！更何况，娘娘从来都没有把那个女人放在心上，现在，却反而被人这样打脸！” “你现在越是这么说，反而越是让太子妃娘娘坚定那个意思。难道你心中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太子殿下就算是微服出访去了江南，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人知道？” “我怀疑，这其中一定是有人加快了这件事情的传播速度。如果，如果这件事情再这么下去，就连朝中的大臣也会一起……太子殿下毕竟是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存在……” “如果这个时候太子殿下没有了，甚至成为了亡国奴，你以为我们的太子妃娘娘有什么样的好下场吗？娘娘现在已经是被秦侧妃给蛊惑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可是，老奴伺候了太子妃娘娘这么久，不能不把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郑重地告诉她！只是娘娘现在根本就不听老奴的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复仇的念头。” “我也能明白娘娘的心思，她青春少艾，一直爱慕太子殿下。现在突然之间知道太子殿下心仪之人另有他人，心里面当然是很不高兴的。但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先不说，这一次秦国公府能不能成功，我只是想想这件事情最后的走向结果。我都觉得不寒而栗，你明白吗？如果秦国公府成功了，太子妃娘娘的下场是死！” “可就是秦国公府不成功，难道太子妃娘娘就可以活下来吗？太子殿下绝不是一般人，这么多年来他浸淫在朝局当中，有哪些事情是看不透的？就是因为他看透了很多事情，太子妃娘娘就不能活！” “你试着去想一想，这天底下有哪一个丈夫可以忍受这样的女人？丝柔，你是太子妃娘娘的陪嫁丫头，有些话你应该劝一劝她。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把娘娘救下来。” “不是奴婢不肯去劝，只是劝了娘娘也不听啊！嬷嬷你也不是不知道，娘娘她的心性相当的固执，这些年来，她心心念念的也无非就是太子殿下对她好一些。” “只要娘娘可以听进去你的劝告，哪怕是一两句，这样，你才可以救娘娘。只有你救了娘娘，你，才可以救你自己，你听明白了吗？我的户籍是在宫廷，换了任何一个主子对我都没有关系！” “可是你不一样，只要太子殿下一旦倒台，苏家是绝不可能活着的，更不用说你只是一个苏家的奴婢。如果你可以早点明白这一点，你就不会老是在娘娘面前煽风点火。” “我在这宫里待了一辈子，自然是懒得去计较你这样的小心思。但是你也要心里很清楚，现在哪里是争宠的时候，你要是不明白这一点，迟早有一天也会把自己给害死。” 丝柔被她说得脸色忽青忽白，但是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心思。她没有办法去反驳这个话，因为她说的这些全部都是实话。她的确是因为妒忌苏语然，所以才会一直在娘娘面前煽风点火。 “嬷嬷教训的是，以后丝柔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要不我再等两天，然后劝劝娘娘这事情，我想娘娘现在也只是没有想通而已。等到娘娘想通了这件事情，也许就不会这么做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了，起码我们还能保住娘娘一条命。在现在这个皇宫中，只要你能够有命活着就可以得到另一种可能。只要娘娘活着，那个苏姨娘迟早有一天会失宠。” 京都，苏家 “夫人，老奴已经把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只要柳依她一踏入这个房间，自然会成为弑杀亲夫的贱人，而那个小畜生也会成为野种让人耻笑。苏家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夫人烦恼！” 苏杨氏最近的脸色显得愈发好了起来：“英子，想要让我变得舒心，我们还要再解决两个人。一个现在正在武伯侯府享受贞儿的丈夫，一个正在江南养孩子。” “夫人是想要解决了那两位小姐？可是我们现在，我们现在根本没有人手可以插进去。夫人，依老奴看来，我们是不是先要和太子妃娘娘商量一下？这样也可以……” “可以什么？她嫁给太子妃现在是多少日子了？她有没有做出过什么好的成绩来？她既不能抓住太子的心，不能够让太子对她心软和愧疚。她这一步步走来，没有半分用处！” “我原来的时候一直想着，凭她的手段和头脑以及美貌，就算不能够得到太子殿下的心，也应该是让他愧疚的。毕竟这样一个女人深爱着他，作为一个男人怎么会没有愧疚！” “可是你看看她，这么久都做到了什么？她现在不光是让苏家颜面扫地，更加，是让她自己在太子宫中都没有办法存活。如果不是我在背后一次又一次的提点她。” “她早就在这后宫中，被秦琴和梅颜逼得没有路可以走了。好不容易梅颜死了，我以为所有的一切现在可以从头开始了。可是她却被一个庶女压在自己的头上。” “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后面做的所有事情更是一次比一次没有头脑。我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需要通过她，既然她没有本事为她姐姐报仇。” “那我就只有通过自己的方式，来为我自己的女儿报仇。苏语然，她的本事既然这么多，那我倒真的是想要好好见识一下了。如果到最后反而是她赢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能够装的这么好，想来对我一定是惧怕的。她知道怕就好，她知道怕就说明还知道我可以压着她。” “夫人的意思是，先要拿那四小姐开刀？老奴这里还以为，夫人第一个要对付的人是二小姐。毕竟二小姐就在这京都，对付起来也方便，可现在四小姐却在江南。” “江南？正是因为她在江南，才更加要着手对付。到时候山高皇帝远，就是他们想要怀疑也怀疑不到我们身上，可是在京都就不一样了。苏语然既然这么聪明，想来也一定清楚这一点。” 草屋，床上 “我听说，你最近这几天胃口已经好多了。我刚刚专门让下面的人给你煮了一些你爱吃的东西，现在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苏语然看着齐旭把东西拿进来觉得奇怪。 “怎么是你亲自把这些拿进来了？小喜子去哪里了？你刚刚不是说，要亲自陪着两个孩子吗？怎么才刚刚抱着他们回去不久就回来了？”苏语然接过他手中的碗。 “我想着你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就想要给你送一点过来。那个嬷嬷说，你这两天的胃口好多了，看来那些补品还是有必要的。你有时候就是这个脾气，不肯吃，要不然……”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这两天胃口好多了，可不是那些补品的功劳。再多的补品，也不会有这样的功劳，是你陪在我身边，我才会觉得好的很快。” “其实也许你没有来，我想我也不会好的这么快的。我心里总是记挂着很多的事情，可是你来了以后，我就觉得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解决掉，我不用担心很多事情。” “既然我不用担心很多事，我心里没有负担自然也就会好的快。再说，孩子的事情还有父亲照顾着，说来说去，我反而倒成了最闲的人了。对了，我好像已经有两三天没有见到父亲了。” “他是不是又去树林里采药，不记得回来了？亏我还想着，要是有了两个孩子他至少会记得些事情，谁知道才不过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别的也不担心，就担心他在林子里出事。” “你放心吧，他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会记得给这两个孩子带东西回来，绝不会轻易让这两个孩子没了外公的。只是他这几天有些事情而已，对了，你还记得青柠吗？”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个孩子？这样想起来，我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秦峰他，他是不是有好好的照顾她？只是我当时走的太急了……” “现在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的听她姐姐的话。对了，还有十里，十里是不是还在……”苏语然看了一眼齐旭，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你这个兵分几路用的倒是巧妙，只是可惜用的太多也没有办法阻止我找到你。你现在只要安静下来，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们就回到皇宫去，这中间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不是担心你，也不是担心我自己这边。我只是在想，现在苏家的那位好夫人，不知道又会出什么手段。她已经忍了这么久了，我就不相信她还能够这么忍下去。” “怎么，你很担心她会出什么样的手段吗？在我的印象当中，你似乎从来没有害怕她的时候。那时候你大年夜的手段和胆量我可是记得很清楚，我还以为你不怕她。” “我只是觉得，那个女人用尽手段的样子很丑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执念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想尽办法去打压任何人。对她来说，只要是，不合适的人出现就是不对的，她现在有怎么样的手段都不夸张。我只是在等，等她出手的时候。” “你一直在苏家生活，你小的时候是不是就过着这样的日子？似乎，很少可以在京都听到你的消息，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你是庶女的原因，可是另一方面你也似乎很少出现在人前。” “现在想想，她确实是一直有意在打压你们。只是她恐怕自己都想不到，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会……这一次她果然是没有什么路可以走了。” “你一直很希望，她可以说出当年的真相吗？可我，总是觉得，以她那样的性格不太会说出当年的真相。再说，你父亲当时死的时候，他没有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恐怕就是不要让你再去追查。” “其实，我不希望你再去记得之前的事情。现在，你每天，要处理国家的朝事已经是很累了，又何必还要纠结着曾经的往事念念不忘。或者我想要这么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还在……” “你是不是，还在记挂着当年的那一件往事？其实我有时候很奇怪，当年皇后还活着，你因为阿寿的原因，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询问。我可以体谅你当时的心情。” “阿寿，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在你身边长大。你身世被揭穿的那一刻之前，你始终当他是亲弟弟，所以你后来对待皇后的态度才会是这样。只是没有想到皇后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齐旭一直对她都是和颜悦色，直到提起这件事情才变了脸色：“不错，我一直想要知道当年我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我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样的情境下……” “是在什么样的情境下，才不得不放弃自己的亲生儿子！我也不清楚，她，到底忍受着什么样的苦楚，以一个太妃的身份幽居在这个皇宫中。她当年有多么的不得已，才……” “可是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明白吗？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想着以前的事情，我不希望你的心中永远都记挂着这样一件事。那些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 “你父亲临死之前，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是因为他不想你再去执着于上一辈的恩怨。你心中未必不明白他的打算，可是你为什么还是要坚持这么做。”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父亲？其实你心里也清楚，恐怕，父亲根本就不会告诉你真相。你就是知道的很清楚，所以才想要通过苏家来知道所有的真相。” “那你不想我知道吗？我是她的亲生儿子，难道到了现在这一步，我还可以当做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吗？我已经知道了，我现在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死她！” “她是前朝妃子的时候，她的丈夫把她当做一个随意可以丢弃的东西！当她有自己想要爱的人的时候，那个人却从始至终没有给过她任何依靠，甚至连儿子都留不住。” “她的娘家，从来没有人记得过她。她的两个丈夫，一个做了这么多的错事还可以安享晚年，另一个又堂堂正正登上了皇帝的位置。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记得她？” “只有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我才是和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们所有人都觉得，把这件事情埋葬在二十多年前就没有关系了。可难道没有人关心过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我不要把这件事情，埋葬在二十多年前，我想要为她平反，至少为她的名分争取一下。她是我的母亲，难道我可以让另一个女人享受着太后的名分和香火吗？” “苏杨氏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只要再逼她一步，她就一定会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我可以知道当年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处置任何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么多日子，我其实心里很清楚你为什么要收拾苏语溪。我根本就不在意你是不是想要知道些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不要这么执着。” “所有的事情，在你父亲的那一辈就已经要结束了。不管当年，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又或者在那些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你知道吗？” “你父亲，在临死前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只是因为他不想你再去纠结以前的往事。那些事情，不管是对是错，都是当年的。和你现在没有关系，和当下，没有关系。” “你放不下的是你心中的执念，因为你觉得你一直很愧疚你母亲。你觉得这么多年来，你从未尽过过人子的孝道和义务。我们和你不同，感受到的东西自然也不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我也和你一样没有母亲！我的母亲，以和这个世道的所有女人一样充满着悲情。珍太妃不管怎么样，心里，到底很在乎你父亲，他们两个人之间就是没有相濡以沫，也一定是倾心相爱的。” “可是我母亲不是这样的。当然，我母亲只是一个妾室，这一点和别人也不一样。但是她不喜欢苏瑾白却是真的，从我稍稍懂事开始，我就从来没有见过她期盼的样子。” “早些年的时候，她这样的表情反而是能够活命的资本。苏杨氏也因为这一点非常放心她，所以一度在苏家的后院只有她活的最好。可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 “后面的几年岁月中，她越来越看不惯我母亲在后院舒舒服服的活着。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人在床头活活勒死的，那个时候我被人捂着嘴巴，就在一旁看着。”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一个人失去母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我也非常了解你现在的心里在想什么，因为在你看来你只是想给自己的母亲报仇，要一个公道而已。” “那个时候我也非常想要公道，因为在我看来，是这个表面上一直和蔼可亲的嫡母亲手勒死了我自己的母亲。我还专门找一个机会，碰到了自己的父亲。” “可是你知道最后的最后，我得到的结局是什么吗？从那一年开始，我再也没有见过我自己的父亲一面，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成了一个孤儿。苏家不过就是牢笼。” “你至少还有一个父亲，他是真心真意的愿意护着你，陪着你，伴着你。他教你读书，教你写字，教你文韬武略，教你国家大事。在这一点上，他做的，比很多父亲都称职。” “你过年的时候，有一大堆的人围着你，喊你叫太子殿下，你还可以和自己的父亲一起过一个年。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就连我院子里的丫头都没有赏钱。” “我要你放弃，不是要你忘记自己的母亲。我要你放弃，是因为，我想要你记住你父亲为你做的一切。我不希望在他死后，你违逆他的意思，因为，我觉得你母亲根本就不在乎。” “如果她想要找人给她报仇，或者是想要留下一些什么，她根本就不用等到你长大你知道吗？她可以找到无数的人做这件事情，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从你一出生她就把你带离皇宫，她一定是希望你可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好好长大，而不是背负着一些所谓的仇恨走下去。人人都觉得她过的不好，可我不这么想。” 苏语然拉住他：“一个人过的幸不幸福，心里有没有什么遗憾。其实，并不取决于，她在这一生当中住的是不是大房子，穿的是不是绫罗绸缎。而是在于，她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珍太妃前半生，没有得到除母亲之外的疼爱。我想她一开始嫁给前朝皇帝的时候，是真心想要把那位皇帝当做自己一生的依靠的。可是天不遂人愿，这位皇帝不爱她。” “尽管，这当中出了很多让人意外的事情，可是最后她也得到了自己所爱之人。我不是为那些恶人所做的事情辩解或者平反，但是我心中很清楚，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齐旭，我们尊敬一个人，或者去爱一个人，不是以自己的角度出发的。我们是要真正的懂得她到底需要些什么，因为那样才是爱，而不是你觉得她想要什么。” 苏家，正院 “你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了。我还以为，至少在你女儿还是太子妃的时候，你是不会动手的。可是现在想来，我的确是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个人。” “你现在明白，也未必是对你没有好处的。不过你要清楚柳依，现在的你，对我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既然你什么都没有价值了，你觉得你背后的人还会留着你吗？” 柳依穿着自己平生最好的衣服，抱着孩子就这么站着：“他们会不会留着我还轮不到你开口，但是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留着我的。不过我本来也就没有想过能够活多久。” “苏杨氏，你现在应该已经在安排人手去对付那个，你这些日子一直想要对付的人了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最后你失败了怎么办？难道你那个女儿还能保得住你吗？” “哈哈哈，苏杨氏，你知不知道有些时候，连我这样一个人都会觉得你很可怜你知道吗？这么久了，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皇宫中发生什么吗？你也不知道你的女儿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吗？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以来，苏语然可以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那么多事情？难道你真的以为她是过于聪明，毫无破绽吗？” 苏杨氏的手抖了抖，她强压住心头的颤意：“死到临头，你还要在这里大放厥词，我倒也一点都不在意。可是，你不要忘了你手上还有一个什么，你难道连自己的儿子也不在乎了吗？” “儿子？”柳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言辞之间满是嘲讽，“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是应该佩服你，还是觉得你简直是蠢得无可挑剔。你觉得现在苏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会把自己的儿子……” “安安份份的，等着你来处死他吗？我的孩子早就离开苏家了，这个孩子是你们杨家的孩子！你刚刚可是还亲口吩咐人灌了他一碗药了，只是不知道他能够撑到什么时候了！” 苏杨氏猛地挥掉她手旁边的所有东西：“你不用在这里骗我，你怎么可能拿到我们杨家的孩子？况且我们杨家根本就没有这么小的孩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猛然住口。 “你想起来了？如果你没有想起来，我倒还得花点心思让你知道。不过现在既然你想起来了，那我也就不用花费这样大的心思告诉你了。你既然知道这孩子是谁的，想来就知道……” 苏杨氏一口血直接喷出来，再次开口已经气喘吁吁：“不可能的，你是怎么可能拿到这个孩子，你甚至连苏家都没有出去过。现在苏家戒备这么森严，怎么可能……” “谁说我要亲自出去，或者是我派人出去？背后自然会有人来帮我，毕竟，很多人是想要你死，而不是我死。你大概是忘记了，当年你做的事情，迟早有一天是要遭报应的。” “现在报应不就来了吗？以后你和你身后的娘家，一辈子都要遭受这样的折磨和痛苦。当年你夺走别人的孩子的时候，当年你背叛自己朋友的时候，你有想到过今天吗？” 苏杨氏抖着嘴唇：“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什么你会知道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谁说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末路 “难道你以为，你当年做的所有事情就没有人知道吗？你以为皇上不说了，皇后娘娘不问了，所有的人都不会再找你了吗？苏杨氏，当年你做的所有事情，总有人记得。” “那也不可能会是你！你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出生，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样的事情。又或者说，我想要清楚的知道你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是谁在背后非要挑起这些往事！” “对你来说当然是往事了，因为你恨不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去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可惜啊，你为了一个男人，弄到今天的地步，结果到最后连自己真真正正想要关心的人都没有办法关心。” “你不用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等到了合适的时候，他自然会来见你。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个道理，这一次你派人去江南，一定是有来无回的。而你的女儿，一辈子都不可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苏杨氏今日被连番刺激，现在更是被她说的摧毁了自己后半辈子的信念，整个人彻底崩溃了：“她坐不上皇后的位置，那谁可以坐上呢？难道，是那个秦国公府的秦琴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要以为拿了一个小小的婴儿就可以要挟我，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孩子没了可以再生，我哥哥根本就不会在乎这样一个小婴儿。” “是吗？你真的这么确定，你的兄长不在乎这个小婴儿？就算是你的兄长不在乎，难道，你的侄儿也一点儿都不在乎吗？你不用跟我说啊，你大可以跟他们说！” 苏杨氏颤抖着抬头，正看到自己的兄长和侄子被人押着进来。兄长低着头不敢看苏杨氏，只是恳求的对着柳依开口：“我求求你，放过我这个孙子吧，他还小啊！” “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何必去求她？我才是这个苏家的女主人你知道吗，我才可以有权力去解决任何问题。你为什么反而去求她，你为什么反而去求她？” 侄子杨丙开口了：“姑母，您就不要再开口说话了。这么多年来，家里为了你的事情，连人都很少出去走动，难道这些年来家里做的还不够吗？我现在还要搭上自己的儿子吗？” “姑母，我求求你，你就放过杨家也放过你自己吧！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年，在我们还以为可以安安分分过日子不用再担惊受怕的时候，可是最后我们还是没有逃过去。” “我知道，姑母您是一个有远大志向的人。从小的时候，你想要得到一个男人就可以得到一个男人。现在你想要让你的女儿登上皇后的位子，难道你心里没有想过，要让我的儿子牺牲？” “我没有！”苏杨氏整个脸都涨红，双拳紧握，“我没有想过要你的儿子牺牲，从来都没有！那你的儿子就不是我的亲人吗？在你的心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姑母从来都不是一个会照顾家庭的人。但凡当年你做了那事情有一点点为家中考虑过，我们一家人也不用像过街老鼠那样过日子。你至始至终都只会为自己！” “你给我闭嘴！我不想跟你讲话，兄长，兄长，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心中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把一家人害得这么惨，你今天来也是想着要回你的孙子吗？” 杨容苦笑一声：“你还记得我们从西边回来到现在已经有多少年了吗？这么多年了，我们杨家的人有多少人在这个京都走动？只有你，当年你拿出了那种药……” “那个时候，家里还有父母亲，可以宠爱你，可是这么多年你回去看过他们没有？他们在临死前心心念念想要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送贞儿出嫁！” “好，你女儿出嫁确实是重要，但你何必对自己的父母这么没有人性！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再也不是我的妹妹。这么多年来，杨家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现在开始，杨家有杨家自己的路要走，你也有你自己的路要走。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荣华富贵，和你心爱的如意郎君吗？现在你终于自由，不会有人再阻拦你了！” “你自然，可以尽情去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现在只想夺回我自己的孙儿，你如果还把我当做是你自己的哥哥的话，不妨就原谅我这一次的心愿，也算我没有白有你这个妹妹。” 英妈妈看着夫人的样子不对，连忙开口求饶：“少爷，就算是你再生夫人的气，你也总要记得夫人当年为你失去了什么。就算是，夫人这些年行事上有些行差踏错……” “可她也，也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少爷呀！现在夫人到了这个地步，难道少爷一点都不可怜她吗？就算是夫人，曾经做错过什么事情，可能也是年少呀！” “这么多年了，你以为夫人心中就那么好过吗？难道她心中就一点也不想念老爷和夫人？可是夫人她又有什么选择呢？怪就怪，当年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可到了现在为止，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得到报应了。这些报应在了夫人和两位小姐的身上，这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夫人自己扛过来的。夫人心中哪里会不明白，少夫人对她的……” 杨容苦苦一笑：“我以前就是处处为你考虑，为了你的事情，我甚至不顾你嫂子的感受，可是到头来，你回馈给了我们杨家什么？你带给我们杨家的只有灾难！” “你不要怪你嫂子不喜欢你，你也不要怪你的侄子对你如此不敬！我们没有别的亲人了，这些都是我们唯一仅剩的亲人了。如果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哥哥，就再帮我一次！” 苏杨氏被兄长这样的话逼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甚至想仰天长啸，却不知道该笑什么：“好，既然你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这个做妹妹的又怎么会不成全你？！” “柳依，你现在有一个绝妙的办法可以报复我了。你只要把你手中抱着的这个婴儿活活摔死，不就可以出一出你心中的那口闷气了吗？这样，我与我的娘家也将永世不再来往！” “你！”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啊，我就是变成了这样了！”苏杨氏猛地回头看着那两个父子，“你不就是希望我可以把这些都做了吗？你不就是希望，我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吗？” “我现在成全了你们，你们没有什么好责怪我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反正我注定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就让我一个人孤身一人死在黄泉路上好了，你们都满意了？” 皇宫，偏殿 “秦琴怎么不来见我？秦琴为什么就是不肯来见我？！难道，她不知道我要见她吗？我说了，我现在，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了，我想要出去走一走，难道，连这样都不可以吗？” 两个宫女左右看看，其中一个看上去比较憨厚地开口：“不是奴婢们，不按照娘娘的吩咐办理事情，只是，只是秦侧妃最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理，所以才……” “所以才什么？所以才没有时间来见我，对不对？她算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如果我再没有见到她来这里，我可就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太子妃娘娘，奴婢们，实在是不知道秦侧妃到底有什么事情在忙，要不然奴婢可以再帮娘娘去通报一声！”眼看着那奴婢转身要走，苏语溪身后的丝柔马上开口。 “你站住！你把我们太子妃娘娘当做什么样的人，你以为我们太子妃娘娘是来求秦侧妃的吗？你可不要搞错了，我们才是秦侧妃应该来拜见的人！还不快去，让秦侧妃来拜见。” 温嬷嬷看了一眼两个傻掉的宫女，不禁好心提点：“难道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吗？还不快马上去叫秦侧妃，难道还等着别人把你们分配到慎行司！” 草屋，床上 “你们两个人又吵嘴了？你们才安生了几天，怎么突然之间又吵架了？你的年纪也不小啦，又生了两个孩子，你也打定主意跟他回皇宫，怎么现在反而都不安生了？” “我没有跟他吵嘴！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再去追查很多年前的事情，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只是多增烦恼。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就是这么固执，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对我是这样子，对他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啊，他从来只想到自己的感受，没有问当事人的感受是什么！我不是反对他为他自己的母亲讨一个公道，我是真的很担心他。” “可惜他不听我的，我们之间还为此产生了分歧。我知道他出去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只是我今天对于这件事情也确实是无能为力。父亲，我想让你帮我去劝劝他！” 曲神医收回了手：“夫妻之间日常争吵是常有的事情，你现在才不过吵个架就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去帮你，那以后你们之间我不是要时时刻刻管着了？其实你不用担心的！” “他这个人呢，这方面很是像他的父亲。以前的时候，他母亲也很讨厌他父亲这一点，可是时间长了，她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个性的人。后来她就再也没有生过气。”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怎么吵也吵不散。后来啊我想，也许这就是要过一辈子的两个人，有些时候嘛夫妻两个吵架是情趣，不过有时候也不用吵太久。” “他为了你千里迢迢来到江南，连自己的身体不舒服都没来得及跟你说。晚上还要亲自照顾两个孩子，很少假手于他人。就是你不念及他别的，你也不要过于生他的气。” 苏语然笑了笑：“我还以为我叫你一声父亲，你会向着我，结果现在想来，我真是想太多了。你到底还是更在乎他多一点，要不然你也不会在我面前这么说是不是？” “我原来还以为，人家做女儿做妻子的是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的。谁知道现在才明白，我就是个苦命的，要不然也不会让所有人都劝我退步。生了两个孩子也是白瞎！” 曲神医摇摇头：“你有时候呢，确实是比他能够想通透一些事情，但是有时候你自己本身何尝又没有执念！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他根本就做不到，但是你还是要开口。” “你到底是害怕，他执念太深，危害到了自己？还是同时心里也在害怕，他有一天也会这样对你？答案你在心里早就有了，只是可惜呀，你自己不肯承认，还偏偏要跟他怄气。” “什么东西你都打算的很好，他心里未必都是不清楚的。你救了他的性命，陪了他一路，又在临产之际，突然想要来到江南，难道这种种的心思，他会半分都不知道？” “他心里很清楚，很清楚你这一路走来使用的小心机，小聪明，可他半点都不介意。他自幼生长在皇宫，这皇宫中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比你更单纯的女人他也未必没有经历过。” “你这几句话说的，让我心头倒是扑通扑通的乱跳。我知道我自己本身并不聪明，我也从来都不指望自己使用的手段能够被你们不堪破。只是我心里也很清楚，他能够来找我意味着什么。” “我不是不愿意跟他回去，我说的有些话，也并非全是假话。只是，他有些时候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去相信哪一句。如果我要是连这点小聪明都没有，我在东宫就死了。” “现在，又哪里还会有今天这样的福气生下这两个孩子？不过我来江南的时候，还真的没有想到你最后会同意跟我一起走。我还以为，你心里这么清楚的人是看不起我这样的人的。” 曲神医伸手点她。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废立 皇宫，偏殿 “你要废了我？”苏语溪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秦琴，“你居然说你想要废了我，你以为你是谁？秦琴，我同意帮你的理由是什么，难道你忘记了吗？你真的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吗？” “姐姐说话何必这么难听？”秦琴穿着公主的服饰一步步走上前，“妹妹答应过姐姐的事情，是绝对不会食言的。妹妹现在让人废了你，这也是一件好事！” “只有姐姐你不再是太子妃娘娘，将来才可以和已经废掉太子殿下成为一对佳偶。要不然，姐姐又怎么能和太子殿下双宿双飞呢！这一切难道不是为姐姐好吗？” “姐姐，妹妹上一次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只要姐姐可以配合妹妹做这一次的事情，妹妹以后是绝不会让姐姐失望的。现在妹妹不正是在回报姐姐的恩情吗？” “恩情？”苏语溪冷笑地看着她，“你以为我想要的恩情是什么？你是不是真觉得我的脑子已经糊涂了？不错，我一开始确实是有答应你的，但是现在我反悔了！” “这么多日子了，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是绝对不可能这样背叛太子殿下的，绝不可能！你现在就放我出去，我要亲自去找太子殿下，我要亲自把这些情况都说清楚。” 秦琴像看一个傻子一样地看着苏语溪：“我原来还以为你只是有点蠢，现在我才觉得你真的是太蠢了。你不说我会不会放你走，即便是我放你走，那又怎么样呢？” “你难道觉得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你的那位太子殿下还会相信你？”秦琴懒懒地躺在后背上，“现在啊，他正在江南乐呵呵的当他的好父亲，哪里还会记得我们两个人？” “我们，不过是他在这个后宫中被遗弃的人而已。等到他后来把这对母子带回来，我们这两个人还得向那个贱人磕头行礼呢！也就你心中，还一直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 “秦琴，你们秦国公府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你的兄长吗？你的兄长一直为太子殿下镇守在边城，如果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会怎么想？” “想法？他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我看他高兴都来不及，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样的想法？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从一个将军变成一国的太子，将来还可以得到很多的女人。” “如果他愿意，我也不介意把那个贱人安排给他！一个男人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女人，又怎么还会在乎自己的兄弟呢？”秦琴看着苏语溪不可思议的眼神只觉得好笑。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那个贱人！你可还曾记得就在你还并未嫁入东宫的时候，有一次你母亲使了一个计策要毁掉那个贱人，你还记得吗？” “你是说那一次去秦国公府赴宴？当日在郊外救她的那个人就是你兄长！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一直这么讨厌她，我原以为那是因为她是庶女。” “她是不是庶女，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之所以这么讨厌她，只是因为我兄长居然看上了这个贱人，他甚至可以为了她，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管不顾。” “我当然，不想走到连自己的兄长都不帮自己的地步。所以当日我就选择了帮助齐安，只是可惜那一次去宫中我们功亏一篑，始终是没有办法解决那个贱人。” “就在，我本来以为没有办法解决那个女人的时候，老天爷却突然又给了我一个机会。太子殿下那个时候刚好要去林城，她又偏偏怀了身孕，这，难道不是上天赐给我的吗？” “我不过是用了一些手段而已，就可以让那个女人没有了孩子。你就更加好笑了，居然亲自开口让她离开太子府，那不就是让我可以亲手杀死那个贱人。”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事情。怪不得，怪不得，你那段时间和梅颜在一起，原来你一直害怕被她拆穿所有的东西。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些事情，是不是觉得我已经……” “不错！我并不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和我斗，甚至你根本就不应该和我谈什么条件。我要你活着，你就可以活着了，我要你死，你也就只能去死！” “死？你觉得我会死在这里？”苏语溪调整了脸色，“我还不想死，今天我既然敢提出来，自然是可以走的出去的。只是你心里也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开口。” 秦琴正要开口说什么，苏语溪上前直接勒住了她的脖子：“没有关系，想来你很快就会清楚了。既然你没有想着让我可以好好活着，那你自己自然也就不能好好活着了。” “前朝被废，那这么多后宫的妃子自然也不能幸免。不是只有一个太子妃娘娘的，是不是？总还有一个侧妃或者别的人加在一起，这样才显得太子殿下不这么委屈。” “可是你现在呢？你这么做无非是已经想好了人来代替你死吧！”两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看着秦琴身后的书文，“可怜你的丫鬟对你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你却要杀死她！” 秦琴看着书文不敢抬头的样子，开口道：“你到底和她教唆了什么，才让她这么死心塌地地背叛我！她自幼陪在我身边，我想不出有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她背叛我。” “她本来自然是不会背叛你的，也万万不敢做背叛你的事情。但是如果她知道你要把她推入死路，她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不是吗?谁也不想死，谁都不会想死的！” “可是你呢，你怎么就狠心把自幼陪伴着的丫头送入地狱呢？你马上要做新朝的公主了，然后前朝的秦侧妃就是她吗？她家里还有自己的亲人，外面还有情郎等着。” “试问哪一个芳龄正茂的女人，愿意放弃自己的情爱来成全你呢？！到了最后，你舒舒服服的在这个宫里享受荣华富贵，可是她却连命都没有了，你觉得她愿意吗？” 苏家，正院 “今日如果这孩子死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杨容看着自己的妹妹开口，“我前半辈子已经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难道现在我就不能为自己的孙子多考虑吗？” “你如果还当我是你自己的哥哥，还记得自己的这个侄儿，你就应该要救救他！你嫂子这两年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好了，她一直很疼爱这个孙儿，这，你知道吗？” “父母走了，你嫂子的身体也到了这一步，我身边的亲人，一个又一个的离我而去。我不想让我自己的孙子，也因为你的原因不得不离开，你就当是帮我一次！” 英妈妈看着苏杨氏的表情不对，整个人急得不行：“少爷，奴婢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这样逼迫她，为什么？！你要逼死夫人吗！？” “你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夫人在苏家是过什么样的日子吗？你知不知道，她被苏瑾白那个贱人打成什么样子？她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夫人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 “当年没有人逼她去嫁给那个人，是她自己非要这么选！她出嫁的时候，父母不是没有劝过她，只是她不愿意改变而已。她有今时今日的地步，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少爷！如果当年不是为了救你，夫人又怎么会遇到他？夫人当年只是为了救你，才会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为什么到了现在连你都不体谅夫人了？这是为什么？” “够了！”苏杨氏突然冷声打断了，英妈妈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有良心的人又有多少？他现在拥有娇妻幼子，哪里还顾得上我这个妹妹？可惜的是，我偏偏就不救！” “你说我那个嫂子快要死了，那真是太好不过了！这几年来，我受够了她，她现在终于快要死了，这真是这几年来我收到过最好的消息。柳依！你不是要动手吗？！” 草屋，床上 “奴婢，这就去帮姨娘拿一些好吃的东西。太子殿下，他可能要晚一会儿才会回来，姨娘等了这么久，想来也是饿了吧。不如现在吃一点，这样才可以等到太子回来！” “嬷嬷觉得我是在等他？”苏语然好笑地看着嬷嬷，“他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哪里有这个时间天天陪着我。我只是有点担心他的身体，我听父亲跟我讲过。” “原来，姨娘是在担心太子殿下的身体。”那嬷嬷心中也是好笑，这两个人吵架了也是这样，真是应验了那句床头吵架床尾和，“姨娘，是想要等太子殿下回来吗？” “这样也好，你就暂时不用给我拿吃的过来了。我想太子殿下也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的，你多准备一道太子殿下平时喜欢吃的菜式。这几道菜都用文火在上面温着。” “等殿下什么时候回来了，我们再拿出菜来用膳。对了，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孩子最近已经有点习惯了你们，不如就和你们睡吧。他白天的事情这么多，晚上这样太累了！” “其实奴婢们不是没有劝过，只是太子殿下不放心而已。毕竟两个小殿下很是可爱，太子殿下看着他们心里也觉得高兴。奴婢们到底也不好多劝，时间长了就这样了。” 苏语然摇摇头：“要是最后真的实在是不行，你就把孩子抱过来吧。其实，我这月子做得也已经差不多了，平常父亲也在调养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没有你们想的这么差。” “那可不行！”嬷嬷不等苏语然说完马上就打断她，“姨娘，这个时候可不是可以随便的时候。女人生孩子是最伤身体的，更何况您是双胎，坐月子的时候是最需要保养的。” “你们现在在干什么？这么晚了都还没有睡吗？”齐旭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况，想到她现在正在坐月子，“用过晚膳了没有？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合胃口，有点吃不下？” “你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回来，我让她们正给你温着菜。现在，你回来了就好了，我让嬷嬷去拿过来，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吃。你身体不好，多个人陪你吃饭也是好的。” “你知道我身体不好，这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曲神医？不过想来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我身体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之前也不过就是一些小小的着凉而已。” “你要真的没事才是好，要不然小喜子和我们都担心死了。听说上次小喜子劝了劝你，结果，你反而打了对方一顿，让他足足躺了半个月。怪不得我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那是他不会伺候，要不然也不会弄成这样！你也不用很担心他，他现在，是比任何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在我身边待下去。也许到时候，连你都需要他的提点了。” “你一定是在想，我白天才跟你说了那样的话，怎么晚上就突然这么快认输了。其实在这些事情上，不必和我多绕弯子，你想说什么就说，何必要托别人的口呢！” “你以为，我是故意让人在你面前说这种话的？老实说，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越来越不相信我了！又或者你觉得，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人和现在的我是不一样的。” 苏语然摇摇头，看了看他的脸色突然开口：“你觉得我不松口，让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因为我有一些别的自己的原因吗？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时候，我没有办法和你说话？” “你有时候的想法真的是，很有自己的主意！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么做，那你就去做吧，毕竟对一个人来说，一辈子有这样想做的事不容易。既然你喜欢就去吧！” “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又会和我来说那个！”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弟弟 “我说的再多，难道你就会觉得我说的是对的吗？我既然已经决定和你回到皇宫，好好开始生活，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应该和你在这个时候起争执。” “既然是这样了，那我何必还要说那些让你觉得不高兴的话呢？”苏语然夹了一点菜放入对方的碗中，“不如趁着现在还可以讨好你的时候多讨好你，也省得以后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齐旭看着碗中的菜挑挑眉毛：“这么说来，你现在是在讨好我？还真是看不出来你会讨好我，我还以为你只是心里想着一些别的事情。现在看来我是冤枉你了。” “你没有冤枉我，我也确实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要问问你。我想要问问，我们这次回去，你会带上曲神医吗？我，还以为我们是一定要带他回去的，两个孩子还小……” “如果他不想回去呢？”齐旭他，突然打断她的话开口，“他现在根本就不想回到皇宫中，这一点想来你的心里也是知道的。要不然这么久了，他不会一点表示也没有。” “既然他已经明确表示不想回去，你又何必勉强把他逼回去？不如就让他好好留在江南，等到你什么时候想他了，我们就来江南找他！难道这样不好吗？” “我知道你心里很清楚，你来问我，只不过是你想让他回皇宫。但是你心里也很清楚，我有很大的可能是不会再让他回到皇宫了。只是，我想不到你会这么快忍不住。” 京都，苏家 “夫人，你何必这样苦苦折腾自己还有少爷他们呢？你为什么不老实告诉他们，那个毒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的？你现在这么做，无非是让，是让少爷更加恨你！” 苏杨氏面前放着一个火盆，她一边往这个火坑里面扔纸，一边开口：“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个孩子到最后还是死了。我想我这辈子，都是不能再踏进杨家半步。” “那只是因为，少爷他对你的误会太深了。只要少爷能够知道，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我想他一定是会原谅夫人您的。你们是亲兄妹，哪有亲兄妹有隔夜仇的呢！” “我哪里还有什么亲人？我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孤家寡人，只是在这个地方苟延残喘，等着人来算账而已。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的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夫人难道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那人是太子殿下吗？如果是别人，恐怕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的，难道太子殿下真的已经知道了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吗？” “他就是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你真的以为，皇帝在死之前，会一点都不对太子说吗？我从来都没有抱有过这样的希望，自然也不介意他会不会知道。” “只是我觉得，溪儿将来的日子可能会不好过。如果太子真的是知道了那些事，也怪不得这么多日子以来，他从来没有给过他的妻子一个好脸色，想来原因就在这里。” “那夫人，也应该多为太子妃娘娘考虑一下啊！这日子要是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太子妃娘娘以后还能有什么样的下场？夫人难道一点都不顾念三小姐吗？” “顾念？我倒是想去顾念她？可是我有什么能耐去顾念她呢？我现在离得她越远，对他的未来是越来越好的。可我要是离她近了，迟早有一天也要出事。” “现在这个时候，就让她当做没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吧。她的下半辈子，现在，就要靠她自己了，要是她没有这个本事在皇宫里好好活下去，那谁也救不了！” “可是夫人……太子妃娘娘她毕竟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啊！如果她还是这样懵懵懂懂，那岂不是被太子殿下活活蹉跎死吗？夫人，大小姐已经成这样了，难道你连三小姐都不管了吗？” “管？我就是想管，恐怕都没有什么机会可以下手了！如果我们猜想的没有错，柳依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人。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 “太子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他的父亲，当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来他与他父亲还是有几分相似的。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应该和他有什么争执……” “就怕三小姐，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她心里很在乎太子殿下，好不容易达成心愿嫁给了那个男人，结果现在反而是这样的结局。夫人，就算不看在别的份上……” “也总要，多多疼惜自己的女儿一些才是。三小姐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宠爱，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我不知道夫人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很多事情不能不考虑……” 苏杨氏打断了她：“要是有机会，难道，我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去死吗？就是因为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选择。英子，你去看看厨房的汤药，熬好了没有？” “我虽然，是没有办法为我的女儿做一些别的事情。但是我想要处理苏家的一些人，自然也用不着别人的批准，更何况只是一个棋子。虽然他已经保住了她的孩子……” “他自然，再也不会花费什么心思去保住另一个人了。当然在这个苏家，我想要解决的人也不只有她一个，还有那个一直躺在内室的。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就帮帮他吧！” 英妈妈手一抖，抬头看着苏杨氏颤抖着声音：“老奴实在是不知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您是想要，想要……” “对！”苏杨氏斩钉截铁，“他早就应该死了，他能够活到今天，不过，是我对他的仁慈而已！可现在我想要收回这个仁慈，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回来！” “只要他能够死，我的溪儿就可以守孝三年，有了这样的孝义之举，来日，就是不能当上皇后也绝不会殒命！只要人可以好好活着，就会有一辈子无数的可能。” “可是一个人如果死了，那就什么都不可能有了。溪儿会明白这个道理的，等以后一切都好起来，想来她也会明白我今日的选择！我现在可以为这个女儿做到底就只有这么多了。” “夫人，你解决了柳依和老爷，难道是真的不想要苏家了吗？这么多年，你浪费了这么多的青春和岁月，难道只是为了现在这个结局？这些不过就是一些小事情……” “杨家早就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夫人根本就不用为了那家人再做什么！其实那个孩子死了就死了，娘娘又何必为了他这么浪费心神！难道娘娘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三小姐吗？” “我是很不喜欢我嫂子！当年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他也不至于会遭受那样的打击。可惜我就是再不喜欢她又怎么样呢？她照样不还是做了他的妻子？” “夫人，你现在还记得当年的那些事情？我以为这些年你都已经忘记了，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也顺顺利利的当了这个少夫人。可原来有些事情，你还是没有办法忘记！” “英子，我一个人记得这些事情又有什么用呢？该记得的人早就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了，现在，恐怕心里是恨死我了。不过没关系，我反正现在也不依靠他们一家人。” “从父母死去的那一刻开始，我与杨家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英子，当年，我父母死去的那一天，你可还记得他们说了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们，是想要告诫我吧！” 英妈妈想起当年的那两个老人：“其实夫人还有老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姐你了。当年老爷和夫人也早就知道那个少夫人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到底扭不过少爷。” “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少爷心中未必不知道老爷和夫人的心思，要不然就按照那一位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让少爷都不登门呢？” “夫人，老奴在外面早就打听的清清楚楚了！那个人是一直不喜欢这个儿媳妇的，只是看在侄少爷的份上，不得不这么做而已。现在这个孩子没有了，恐怕她高兴都来不及！” “夫人就是再生气，也不用这么绝望到底，要是少爷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难道还会帮着她吗？老奴并不是觉得夫人要求少爷什么，只是少爷的手上还有一味药……” “你是说……你是说当年那一味，我们家中祖传下来的药？可那一味药，药性极其猛烈，当年母亲曾经和我说过是万万动不得的！况且那一味药也不适合用在……” “娘娘在皇宫的处境，难道夫人现在是一点数都没有吗？秦国公府这么大的动静，夫人一定是知道的，可是怎么这一次，夫人连半分的担忧都没有！难道夫人就一定知道……” “如果，连秦国公这样的人都能扳倒太子殿下，那这么多年他受到皇上的宠爱就是白费了。溪儿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想来这一次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草屋，床上 “以后你最大的问题，恐怕就是看着这两个孩子了。你看看他们，才不过几天大小，动起来真是厉害的不行，晚上少看几眼都觉得他们会掉下去，哪里放心把他们交给别人。” 两人吃好饭，让人把孩子抱进来。苏语然抱着他们两个，一边听着齐旭开口，良久笑了：“估计你从小到大，很少在这方面花费心思，想不到现在变成父亲了，就不一样了。” “我原来还以为，你是从小照顾阿寿长大的。可是我刚才听那嬷嬷说话，才知道你从小也没有多照顾阿寿。听她这么说起来，我才想起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他应该已经长了一岁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是这么胖？如果他看到我们的两个孩子，一定是很高兴的，那个时候我没有孩子，是他亲自来到我院子看我。” “他人不大，但是做起长辈来的样子倒是有模有样的。那个时候，他还劝我要好好养身体，还告诉我说，等你回来了，一定会好好对我。可惜那个时候我没有把他带出来。” “我希望他多出来，跟着你一起走一走。他还这么小，但是整个人都被关在皇宫中，有时候见到的人，遇到的事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件。我第一次在凉亭见到他的时候……” “他连见到一个小东西，都觉得很有趣。可惜现在，我一直都没有这个机会见到他，更加不用说别的。也不知道，我们这次回去，他会不会已经不认识我。” “我上次回去的时候，阿寿已经懂事很多了。那些日子，如果，不是他日以继夜陪在父皇身边，恐怕父皇也撑不了那么久。父亲死前唯一的心愿是要我好好照顾他！” “阿寿是我的弟弟，我心中最希望的是他能够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我这次回京，也是希望他以后可以和我们一起生活下去。他年纪太小了，如果一个人在外面建府，恐怕……” “他自幼在你身边长大，现在年纪并不大，怎么可以一个人出去建府？等到他年纪再大一点儿，和我们两个孩子熟悉一点，他可以再选择要不要出去。” “我还以为父皇死之前，会把阿寿的婚事定下来。现在这样想一想，父皇，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不管是什么时候，在他的心中，你都是他最好，最值得信赖的儿子。” “等到阿寿慢慢长大了，我们好好的为他挑一门亲事。不管是对于父皇，还是对于当年的皇后娘娘，你心中应该也会有个交代了。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寿都是你的弟弟！” “她，她怎么说都是你的姨母！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最后你没有开口问她那样的事情。想来刘公公也还是在皇宫伺候着你！”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纪念 “是啊，父皇死了以后，他整个人就没有什么精神气了。我虽然把他安排在皇宫里，让他伺候我，但是，我心里其实很清楚，他没有多少精力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到这里。” “我原来还以为，刘公公是因为你母妃的关系才照顾你父亲。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了，两个人之间又怎么会没有什么主仆之情？你父亲的去世，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齐旭摸摸儿子的头，开口的语气低沉了很多：“所以我希望他能够好好的在皇宫静养一段时间。现在他年纪也已经大了，小喜子和小刘也进宫了，照顾他的人总是不会少的。” “人老了，可以有自己的孩子陪在身边是一件好事情。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和阿寿都陪在他身边，他走的时候没有什么遗憾。只是不知道，我以后有没有这样的福气！” “胡说什么！”苏语然轻轻拍了他的手一下，“我们两个人会一起慢慢变老，孩子当然是陪在我们身边。我们还要看着他们长大，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我父亲这一生最大的心愿，也就是可以看着我平平安安的长大。有时候想想他这一辈子也过得不是那么快乐，想要厮守一辈子的人不在身边。” “他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觉得见到了我的母亲。我知道那个时候才是他这一生当中最快乐的时候，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成为了他的一个执念。” “其实我有时候在想，也许你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你自己，更多的是为了你的父亲。你想知道让你父亲一辈子念念不忘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当然是想了解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在你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反而是你的父亲。他陪着你长大，叫你做人，读书做事情，可现在这样一个人却要永远的离开你了。” 齐旭点点头：“我想知道她更多的一些事情，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会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你放心，等我弄清楚这件事情，我就再也不会追求这些了，我会好好跟你生活。” “以后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就只有你和孩子。至于其他的一些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情，至于阿寿，只要他能够好好长大，别的都不是什么问题！”齐旭拉过她的手。 “你有没有想过，如何从那个苏夫人的口中知道当年的真相？以我这么多年对苏杨氏的了解，她可不是那样随随便便可以吐出秘密的人物。可是我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筹谋已久了。” “不过是随随便便用了两个人，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道当年的答案了。等我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我就能够在父皇坟前给他一个交代了。这也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可以为他做的事情。” 苏语然看了看天色：“这样也好，了了你的心愿，也是一件好事情！你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必为曾经的事琢磨不透，念念不忘。这对你来说，恐怕是一种救赎。” “我想你父皇在天之灵，也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重新忘记过去开始生活。从这个角度想想，我们确实不应该让曲神医回到皇宫，毕竟对他来说，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也许，他也是想重新开始过一些生活，所以才同意和我一起走。只是不知道之前那个红衣女子是谁，我总觉得她和曲神医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也许她知道一些什么。” “为什么突然之间提起她？我以为你对她除了憎恨，应该没有别的什么感觉了。毕竟当时如果不是她，我们，怎么可能在崖底生活了一个月！那一个月里你都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 “可是如果没有他把我们推下山，我又怎么能够和你在山崖下生活一个月？我们两个人可以这样平静，没有被人打扰的生活一个月，不全都是因为她的功劳吗？” “不说别的就说这一点，我就应该感激她。我们的孩子能够这样平平安安的出生，其实有一大半也是因为她的功劳啊。如果我现在仍是在东宫，或者是在皇宫中……”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这些事情，原来你一直都还记得。你一直都不想跟我回去，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是因为别的原因，或者……” “你以为，我或许是因为想要恃宠而骄才这么做是不是？你开始听到我有这个念头的时候，一定是想着，原来，我也是会变成这样的？你还一定会觉得，我是在拿着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 “我大着一个肚子，还非要从一个边城来到江南定居。有时候从你的角度想一想，我觉得我是一个很无情的人，还好你找到了我。真好，现在我有了孩子，还有了丈夫。” 齐旭摸摸她的头发，看着两个孩子可爱的脸：“我可以找到你，也未尝不是因为你不想走。如果你真的想消失的干干净净，就是我有再大的能力也不能找到你。”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可以一起回皇宫过我们自己的生活。等到以后我们解决了所有的事情，我们就可以无牵无挂的了。到时候，我们会过得很幸福的。” 皇宫，偏殿 “你们就算是把我关在这里，也是没有用的，我父亲很快就会知道这其中的关窍。到时候恐怕不用你进行任何的申辩，我的父亲也是会把你们两个送入军队，成为军妓！” “等你们两个成为军妓的时候，就会后悔今时今日对我所做的一切。到时候你们才会真正后悔，你们今时今日所做的一切。苏语溪，你可不要怪我，现在没有提醒你！” “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安什么好心，可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你居然是有这样的心思。你口口声声还说会同意我的要求，现在看来，你无非一直都在敷衍我而已。” “幸亏我没有相信你，一直在暗中做着另一手准备，要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秦琴，你可真是好狠的心肠啊，就算是不为自己，你也得……” “我也得怎么样，难道我也得为我自己吗？得了吧苏语溪，你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这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进行任何后退的路了，我当然只能想办法灭了你！” “只要你死了，我当然有的是办法去解决任何人！但是你没死，只要，你没死一天，我的心就永远都不可能安心。我又怎么可能会答应你的要求呢？难道我还傻乎乎的去成全你们吗？”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爱慕着那个男人的！我也爱慕着他，整个京都的哪个女人不爱慕着他！可我到了最后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你靠着你父亲做了太子妃……” “梅颜靠着那个所谓的才气和容貌，做了他的爱人。那个贱人苏语溪，只不过是救了他一条命，就可以为他生孩子了！可笑的人从来不只有你，还有我！” “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就是爱他了吗，那我算什么？我为了他，放着自己好好的妻子不做，进入东宫做一个小小的侧妃。可这么多日子以来，他把我当做什么？” “他从来都没有好好的爱过我，和我说过话，甚至都没有好好的看我一眼，你知道吗？你明明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只是你以为我真的会成全你而已。” “我成全你了，那谁又可以来成全我呢？”秦琴笑了起来，这笑容里面参杂着无数的凄凉和苦涩，“我成全你与他做一对快活夫妻，那我怎么不会成全自己与他做一对夫妻呢？” “你至少为他怀过孩子，梅颜也为他怀过孩子，只有我，只有我至始至终，连个身孕都没有。等我兄长回到京都，等我把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处理完了，你就根本不用活着了。” 苏语溪冷眼看着她：“秦琴，我一开始还总以为你是一个难得的聪明人，结果现在这么一看，你也并不比我聪明到哪里去。你做了这么多事情，居然还是这样念念不忘一个男人。” “再过一会儿，等你父亲登上了这个皇位，你就是这个国家的公主。不要说你的未来是什么，就是你不做什么，也有的是男人要来奉承你，要来娶你为妻的。” “可是，你现在竟然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这么不管不顾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害怕未来的日子吗，你一点也不担心以后会怎么样吗？你果然是被你的父亲和兄长宠坏了！” 京都，秦国公府 “老爷现在，真的是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子？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样子？我们这样平平淡淡的一直过下去，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掀起那么多年前的事情？” “我根本，就没有要掀起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我只是觉得，那个黄毛小儿，没有资格坐上皇帝的位子。既然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坐上这个位置了，那这个位置自然是能者居之。” “我比他有能力，我们的儿子也比他有能力。如果我们的女儿喜欢他，自然可以封他做一个安乐王，到时候不就两不相欠了吗？当然，这一辈子他也不用出门了。” “这么多年了，你到最后还是走上了这一条路。”秦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里只觉得寒心，“原来当年那个女人的死并没有让你忘记什么，反而让你的野心是越来越大了。” “我一直觉得你这么多年来安分，是因为你已经忘记了。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原来你心中有你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了。你等了这么多年，一直在等今天。” “您说的不错，自从阿柔死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会得到我自己想要得到的。不管是权势还是地位，又或者是别的一些什么，现在，我离成功只有一步。” “只要这一次我可以成功，那我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你难道不想当皇后娘娘吗？你难道就不想做这个世界上最尊贵最有权势的女人吗？等到我们成功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 “我不要！”秦夫人转过身子，声音中充满着无奈，“我的心中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如果你心中真的那么想要得到权势，那你就去做吧，你根本，不用以我为借口。” “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其实彼此都很清楚是为了什么走到这一步的。你这么多年来从未给我丢过面子，我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干涉过你任何事情，现在自然也一样。” “只是你心里也应该清楚，我是绝不可能赞成你这样做的。我永远都不可能赞同你这么做的，你这么做的原因只知因为，因为你心中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女人。” “经过了这么多年，我已经累了，我根本就懒得和死人去计较事情。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但是我心里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不管怎么样，子枫和琴儿是你的孩子。” “你就算是再想念那个女人，你总要为两个孩子考虑一下吧。难道你是真的打算为了那个女人，连两个孩子都不要了吗？就算你真的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秦国公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只觉得心中一涩，“我没有都是因为她的原因才这么做的，我只是觉得这样做，能够，让我们的儿子更加……我从来，都不是因为别的……” “如果你不是因为别的，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女儿心中一直在乎的人是谁？他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不正是你一心想要拉下马的吗？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为自己的女儿想一想？” 秦国公拉过她的身子：“如果我没有为她想过，我又怎么会拼死保住她？”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回宫 “我就是因为为她考虑太多，所以我才不得不这么做。你应该知道她犯了多大的错误，这些日子来，如果不是我，用尽心思在外面替她处理那些乱摊子，她早就已经死了。” “那你也不能够这么做！你现在这么做，唯一的可能就只是让我们的女儿去死！一旦，太子殿下从江南回来，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揭穿，他才是真真正正的皇帝人选。” “那又怎么样！难道这样就能改变任何事情吗？到那个时候，我们早已是这个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难道我们还用得着怕他吗？以后他只会是我们女儿养着的男人而已！” “难道，你忘了他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吗？你居然会以为他就这样会认命了？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也绝不可能会这么简单！只是现在，你还没有见到他！” “说句最不好听的话，他父亲活着的时候，你连动都不敢动！现在，他父亲不在了，你就想动这个新皇帝吗？有时候，我想到这一点，我是真的为自己感到悲哀！”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相信我？我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也从来，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的俩个孩子，你明不明白？你现在，就在屋子里好好静一静吧！” 伺候了秦夫人一辈子的妈妈看着夫人开口：“夫人何必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气走公爷呢？难道，夫人就一点也不担心公爷心里会被……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事情还能放不下呢？” “你要我怎么能够放得下？当年他为了那个贱人是如何羞辱我的，难道你都已经忘记了吗？”乔妈妈看了一眼夫人才开口：“老奴这一辈子，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老奴是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公爷是如何绝情绝义，打掉夫人腹中的第一个孩子！也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是，如何在那个贱人面前不给夫人面子，以至于让夫人难看万分！” “是啊，他那个时候一脚踢过来，我肚子里那个刚刚三个月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不管后来那个贱人是怎么死的也不能让我忘记这件事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过后来，上苍总算是对我不薄，还是给了我两个孩子！要是没有这两个孩子，恐怕在这个秦国公府，我是连一天都待不下去！可是他倒是以为那个女人死了，我还会喜欢他！” “有时候我想想，男人也真是过于自以为是了。他总是以为他还是这么有魅力的，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为了两个孩子，我连靠近他都觉得恶心至极。” “夫人又何必，把这么多年前的事情念念不忘的说出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能够想办法救出小姐才是，小姐现在人还在皇宫里，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 “我能够想什么办法，我还能够有什么办法可以想？要怪就怪她自己，也被这种虚荣冲昏了头脑！她就是自己不愿意动脑子，真的相信他父亲所说的话！” “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可以，想想办法解决子枫的危险！至于那个孩子就让她先在宫里待一段时间，她暂时还不适合出来。” “夫人，小姐她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的，恐怕是不可能忍受这样的折磨！况且世子那边还真的不用担心，毕竟太子殿下还是很看中世子的。只要世子可以不参与其中……” “男人对于权势，怎么会有不看重的时候？就算太子殿下表面上再是看中我们子枫，恐怕心底里也是会怀疑那么一两分。这一两分明面上是看不出来什么的，可实际上呢？” “子枫是要一辈子跟在他身边的，如果两人之间起了嫌隙。那，那，他们之间以后会怎么样呢？他会一直怀疑子枫连同子枫的孩子，子枫的妻子，恐怕他们永永远远都没有办法摆脱！” “琴儿，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儿子，一步一步走到这一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很清楚！乔妈妈，你现在好好安排一下！” “夫人，老奴实实足足跟了你一辈子了。现在，如果你这么做了，那你以后是一定要后悔的，难道你真的忍心生生的看着小姐，在那个皇宫中受尽委屈吗？” 秦夫人流着眼泪：“这一辈子，就当是我这个做娘的亏欠她的吧！我现在没有办法去照顾她，日后到了黄泉地狱里我亲自向她赔罪！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了！” “夫人！你怎么会，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到了这个地步？明明在幼年时，你是，你是那样风光无限的呀！为什么你到了现在会变成这样？如果早知道是这样…” “如果早就知道是这样，当年根本就不应该嫁给他！你不嫁给他，就从来，都不会遭受这样的难堪和委屈，也不用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去抉择。只是，你，有些时候都是天命难违！” “是啊，人这一辈子，哪里有什么事事如意的时候！我当年在闺中时候风光无限，可是现在不也是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吗？只不过，只不过我的结局还是比她要好！” “您是说，当年的皇后娘娘，曾经那个在京都风光一时的安家大小姐？” “是啊，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呢？她当年用尽了心思，可是到最后她得到了些什么呢？到了最后，其实，她什么也没有得到！有时候想想，其实，我也是真心为她惋惜！” “她费尽心思想要得到一切，可是她爱的男人，到最后还是离开了她。这么多年了，这个男人但凡对她有一点儿的真心，她都不会走到这一步。可惜的是，她还对他有着念想。” “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倒是很佩服那个苏杨氏。苏杨氏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至少，至少，这个女人敢做敢当，敢想敢闯，从这一点来说，比很多女人都要好。” “她的那两个女儿，还真的没有她的几分本事。如果那两个女儿有这样的本事，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竟然，被这样一个小庶女压得连动都不能动了！” “老奴一直以为，那个苏家大小姐是个草包而已。不是老奴在这里说，反而，那个三小姐倒是比之前的大小姐有本事多了，只是可能是因为皇宫中的情况才会……” 秦夫人摇摇头：“有时候连我这个掌握了后宅一辈子的夫人，都看不清这个小姐心里的想法。她可不是一个什么简单的人物，琴儿总觉得自己想法八面玲珑，只是……” “有时候我总有一种直觉，到最后她还是斗不过苏语溪。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来得很是强烈，甚至，现在是越来越强烈了。琴儿，根本就不应该，和那个女人为敌。” “可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我们可以做的只能慢慢来。你先安排一下去通知子枫，至于宫里的事，我会先让他拖一拖。我想最近这两天抽个时间去宫里看一看琴儿！” 途中，马车 “你每天，怎么都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苏语然抱着孩子坐在一边，“你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多多陪陪我们三个，要不然孩子都要不记得你了！”齐旭看了看她，笑了。 “等我把这些事情处理好，我就来陪你们。只是你心里也很清楚，我现在，要紧的事情不是这些，而是要处理那个远在京都的秦国公府。不知道秦国公府还能玩什么？” “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有时候我会怀疑你，知道每一件事情的走向。你突然之间告诉子枫你想要去江南定居，可之前你却连一点信息都没有告诉他！” “你用迷药迷倒他，迷药的药量用了多少想来你也知道。有时候想想，你，可能只是为了让他错过这一场战争，你不想让他引起我的怀疑，对不对？我，有没有猜错？” “你的心里既然已经是这么想了，你怎么却没有吩咐那种抓妖精的道人来抓我？”苏语然一点也不担心得看着他，甚至言辞中还带着玩笑的味道，“你早就应该去请一请的！” “如果你真的知道一些事情，又不愿意告诉我，那就没有必要说了！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些日子以来，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反而三番四次主动救了我！” “有些时候要不要知道一个真相，应不应该知道一个真相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知不知道这个人是真心对我好的！只要是真心对我好的，你有一些难言之隐也是应该的。” “看来子枫说得没有错，你的确算得上是皇室中难得的性情中人。那个时候他对我说，其实我还是有点不信的，我以为他只是在为你说好话而已。现在想来……” “这句话他对秦琴应该也说起过，只是秦琴心里应该是没有放在心上。要不然她也不会同意她父亲这么做，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再也不可能回得了头了！” “我还以为你这么讨厌她，不会为她求情的。可是现在看来，你对她，似乎比对你姐姐要好一些，看来子枫对你的影响还真是不小。你心中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他？” “是！”苏语然首次承认，“我是苏家最卑微的庶女，这么多年来在苏家，我受了很多的委屈。可是到头来，她们还是容不下我，想要我的命，想想也是可怜！” “只有他，好像只有在他的眼前，在他的心里面，我不是一个庶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和她的妹妹秦琴没有差别。有时候我在想，我为什么，就不是他的妹妹呢？” “现在说这些，其实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但是我希望可以为他做些什么为他改变一些情况，至少让你们兄弟之间不要起什么嫌隙。他是你最好的兄弟，也是你最信任的人。” “你怎么不说世诚？我们三个只有一起长大，其实要说交心，我们三个人从来都没有彼此隐瞒过什么。只是子枫的话很少，有时候，有时候会让人感觉更加可靠一些。”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武侯爷平日里似乎就不是什么可以交心的人，反而是子枫有时候，会给人一种很真诚的感觉。不过我也希望他好，毕竟我二姐还在侯府。” “你还在牵挂着你二姐，恐怕你二姐现在都恨不得把你拉出来打一打。你一开始想尽办法通知了他们，可是后来他们很快就知道了。你二姐可不是什么好人，现在……” “她自然是心烦的不能再心烦了，只是现在到底还念着，你对我有一两分的牵挂，不敢明目张胆而已。要是没有这份牵挂，恐怕很多事情就不是这样了！” “你似乎提起这件事情，并不是很生气的样子。我以为你这么讨厌苏语溪也是讨厌苏语丽的，我可不相信你们在闺中时候还是好姐妹。”齐旭抱过她手中的孩子。 “我与她从小不是一起长大，她的姨娘当年是苏家后院最受宠的。她姨娘活着的时候，她也算得上是极受宠爱的一个女儿。只是，到底也没有办法，在苏家夫人手中活很久！” “所以她进入侯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要解决掉苏语贞。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也怪不得她会有今日这样的想法和做法。其实我有时候很明白她，因为她太害怕失去了。” 齐旭拍拍她的手：“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重情？你心里其实很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一切不过是因为我的原因，你，难道不知道？” “我就是知道，那也是因为我觉得你本来就应该护着我。等到我们回到皇宫以后，我就可以带着两个孩子住在最繁华的地方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掀开 武伯侯府，丽园 “外面的情形，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吗？”苏语丽不可置信地看着武世诚开口，“秦国公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谋朝篡位？难道他就不怕天下人的耻笑吗？” 武世诚冷笑开口：“他既然都已经这么做了，又怎么会害怕区区的名声？这些都不过是小事情，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哪里可以找到太子殿下！只要可以找到太子殿下，那所有的一切……” “都怪她！”苏语丽生气极了，“如果不是她无缘无故突然要去江南，如果不是因为她，太子殿下又怎么会突然离开京都？现在她闯出了大祸，还要连累我们吗？” “我们的孩子现在才多大，难道就要成为亡国奴了吗？我自己不要紧，但是，我心中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只要我的孩子能够好好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愿意做！” “你先不要急！”武世诚劝道，“现在事情还没有到最严重的时候，我们还要再等等。更何况，现在太子殿下这边还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我们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等？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呢？现在秦国公已经……侯爷，我们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想办法马上联系上太子殿下，怎么这个时候你反而不动作了？这，这会不会有点……” 武世诚揽住她在怀里：“现在所有人的目光，想来都是在我的身上的，毕竟很多人都知道，我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亲近人。如果我这个时候贸然动手，反而透露很多太子殿下的信息。” “现在这样，我们只能选择先安分下来。别的事情你先不用担心，你只要，好好在家里带好孩子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好好来处理的。我现在只希望太子殿下可以好好的。” “你的太子殿下，现在恐怕正陪在美人身边，哪里还会有什么大事！只是，苦了我们几个人还在这京都，不知道将来是死是活，她是我的妹妹，可你是我的丈夫。” “我现在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就算是我心中再疼惜她，每每想起现在这样的情况，我都没有办法安心下来。等到她下一次回来，我非要开口好好骂她一顿才是。” “我还以为，你们姐妹之间也没有很亲密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你应该，不会如此关心她。可是，现在看来，很多的事情是我太理所当然了，也许有些时候我不应该这么武断。” 苏语丽看了看他的脸色，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又突然想起柔姐姐了？要不然你也不会突然说起这些话。其实我想姐姐在天有灵，应该是不会怪你的！” “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的，可以养大我们的孩子。如果我将来有幸可以再生一个孩子，我想把这个孩子记在姐姐的名下面。” “你愿意？”武世诚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我以为你根本不愿意，毕竟之前你生孩子的时候……”苏语丽打断他，“之前我当然不愿意！我不愿意的原因，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 “如果你之前就和我说过，至少我也不会反对得这么坚决。所以那天，我，才会开口的这么坚决！可是自从你和我说过这件事情以后，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如果我真的还有福气，能够为你生下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让她，记在柔姐姐的名下吧，这样也算是圆了太夫人的一个心愿。太夫人这些日子以来，心里恐怕……” “你担心母亲会不高兴？其实你心里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很多事情就是我不说，你心里也应该很清楚，你姐姐，活着的时候，其实我母亲对她并不好。她，并不是不知道！” “你姐姐死了以后，其实我母亲心中除了怨恨，未尝没有愧疚。她，并不是真心想要逼死你姐姐，只是到底心中放不下柔儿的死。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就这样死了！” “姐姐？”苏语丽变了脸色，“如果侯爷说苏语然是我的妹妹，那我心中倒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只是，侯爷，可不要怪我说话过于直接，那苏语贞还真的不是我的姐姐。” “不过想来，现在侯爷是已经忘记了她的不好。也是，毕竟你们，才是多年的恩爱夫妻，而我和柔姐姐两个人什么都不是！要是侯爷有一天，有了这样，想要把我赶出去的念头……” 苏语丽擦擦自己的眼泪：“那你一定要早点和我说，让我可以早点带着孩子离开你们侯府去生存。也省得留在这里被人蹉跎到死，这样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 “你胡说什么！”武世诚抬头，无奈地看着她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想起她？我从来都没有想起她，只是，我想到我母亲现在的心态，所以才会觉得你会好过些！” “你现在说什么都可以了，你如果心里没有念着她，想着她，你又怎么会，突然说起这样的话？你根本就是从来都忘不掉她，你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心里一定很舍不得吧！” 尽管武世诚是浪荡花丛的浪子，但是，面对这样的苏语丽也是说不出任何话来。想到太子殿下有这么大的一个后宫，也不知道未来，他能怎么安抚那些个女人的。 驿站，客房 “你这个小坏蛋！”苏语然笑了，忙着给儿子换尿布，“你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懂得劳烦别人？你啊，以后长大了，还怎么得了！你看看你妹妹，你呀，怎么不像她那么乖巧！” 齐旭刚好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你怎么会和包子这么说话？他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能懂些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他，等你这边弄好了，我就，带你去见个人。” 苏语然疑惑地开口：“你这个时候要带我去见个人？怎么这么突然，难道，是子枫来了？”她看看齐旭的脸色有点不对劲，这才笑了笑，“怎么连我现在提起他你都不高兴了！” “我只是说想要带你去见个人，难道你就觉得一定是去见子枫吗？这个人想见你很久了，你一定在心中也是很想见到她。你突然说起子枫，难道，你心中也很想见他吗？” 苏语然无奈笑了起来：“他既然是我的兄长，哪有做妹妹的人是不会担心自己的哥哥的？我现在，最要紧的事，除了这两个孩子还有什么？你就不要再拿我寻开心了！” “开心？你说，我什么时候是真正的骗过你？还拿你寻开心？我们现在，是有两个宝贝孩子跟在我们身边，难道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吗？青柠来了，你不想见见她吗？” “青柠来了？”苏语然立马站起来，整个人东张西望，“这孩子现在在哪里？我这么久没有见她了，她现在有没有长高有没有长胖了！哎，我这么久没有见她，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就是现在你想要见她，也见不到她。青柠这个孩子，现在正在安睡，你这个时候去吵醒她难道不是让她发脾气吗？我们先等一等，待会再去。” “也好，我也需要准备一些小礼物给我们青柠。这孩子这些日子，虽然是，由她姐姐照顾着，但是到底这么久没有见到她，我心里……其实我心里很是难受的厉害！” “我认她是我的女儿，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好好照顾她。特别是这一次，我，能够带着两个孩子和曲神医走，可是却忘记了青柠！那个时候，她，陪在我们身边待在崖底，可现在我们却……”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青柠是我们的干女儿，她姐姐石榴虽然年纪小，但是到底是亲生的姐妹。如果我们以后真的想把青柠带回皇宫，她姐姐石榴恐怕不合适……” “你想把那个孩子赶走？怎么突然之间会有这样的想法？石榴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对你来说，应该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才是。你心中的打算，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青柠是我们的干女儿，将来在皇宫当中，至少也是一个郡主的位置。如果石榴一直留在这里，将来宫里的下人又该如何去看待青柠？我们现在把石榴安排在别的地方……” “石榴和青柠从小待在一起，你这样分开她们，青柠她的心里一定会不高兴的。她不高兴了，就是，给她一个郡主或者是公主又有什么用呢？这，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会不明白！” “我想你根本不是不明白，你是不想去明白！青柠和石榴，这两个孩子，我都要带回皇宫去！你要是还不同意我把她们带回皇宫，那你也不用把我带回皇宫了。” “你总是这样！不管是子枫，你的孩子，你的亲人朋友，只要是你在乎的，你想保住的，你就想着拼命得安排到自己身边！你就没有想过吗？青柠和石榴，两个人是亲姐妹……” “如果宫中的奴婢，到时候传出来什么风言风语，你可以保证石榴的心中没有一点别的想法吗？时间一长，恐怕，青柠自己到底心中也难受的厉害！这些你想过没有？” “我们既然打算，把青柠带回皇宫去好好教导。那我们自然要为她好好打算一二，她的身世根本就不应该再被人知道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苏语然摇摇头：“什么身世？什么身份地位，这些东西在我看来根本就不重要！我心中自然也知道，青柠，是个什么身份的人。退一万步讲，就是，我们俩不说，难道就没有人知道吗？” “齐旭，有些时候你永远都是这样！但是你有这样的想法也怪不得你，你毕竟是从小生长在皇宫中的人。但是我心中，从来都不是这么处理的。我更加，不在乎青柠会不会知道！” “如果，一个人不能够接受自己的身世和地位，那这个人就是长大了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一个人就是再不平，也应该要知道自己处在什么位置，有自知之明！” 皇宫，偏殿 “太子妃娘娘今日说的这些话，本夫人都已经记住了。只是太子妃娘娘也应该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我们可以一个人对付很多人的时候！琴儿留在你这里也是一个好处……” “夫人真的是善解人意，也难怪这么多年来受尽国公爷的宠爱！只是夫人回去也应该要多劝劝国公爷，有些梦不是可以随便做的。做多了，也只是，要人讨厌而已！” “太子妃娘娘的话，我是会一直记在心中的。不过娘娘也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女人家可以决定的。话说回来，琴儿的命有时候娘娘还是要慎重些的好！” “夫人以为我会要秦侧妃的命吗？夫人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光不会要她的命，我还会留着她给自己留条命。夫人心中想来也是知道我的打算的，我现在只是希望夫人能够帮我一个忙！” “你想，让我帮你离开这座皇宫？”秦夫人微笑着摇摇头，“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根本做不到！你是堂堂的太子妃娘娘，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你根本，就离不开这里！” “而且我也不建议你离开这里，你离开这里能够去哪里呢？你能够保证你一定可以找得到太子吗？你现在恐怕最重要的事，是要想明白，如何才能够保住你自己的性命！” “你要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恐怕你最后也活不了多久的。不过可惜，你，只明白其中的一件事情，不明白别的事情也是白费心机！你是很聪明，可是，有时候你的聪明……” 秦夫人看着她笑了笑：“你恐怕还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是谁的儿子吧！你的母亲自然不会告诉你！”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真相 “那按照夫人的意思，我母亲应该告诉我什么呢？夫人其实根本不用这样浪费心思，毕竟对于秦侧妃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可以活着。夫人，应该，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秦夫人看着她良久，突然开口：“你有这样的心态和本事，也难怪琴儿会一次又一次的栽在你的手上。不过一个女人的本事再好，没有男人在身边护着…” “夫人这句话，说的当真是合我的心意。没有一个男人在身边护着，本妃，的确是无能无力啊！可是我们的秦夫人和秦侧妃就不一样了，到底是有秦国公爷保护着。” “其实说起来，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小辈，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今日，本夫人不妨告诉你一件秘事就当是本夫人对你的一点忠告，希望你不要嫌我啰嗦！” “既然夫人这么盛意拳拳，本妃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夫人今日有话不妨就直说，这样也省得，日后，夫人心中郁郁寡欢，连累我们秦国公爷不知道怎么哄夫人。” 驿站，客房 “娘！”青柠一看到苏语然，就马上跑过去抱住她。已经是几个月没有见到这个孩子，这孩子明显已经是长大了很多也胖了很多。苏语然一只手揽着这个孩子，笑了。 “好孩子，青柠，你最近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你告诉娘亲，你心里，有没有想娘亲，有什么话，想要对娘亲说得？娘亲现在就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就慢慢说给娘亲听！” “娘亲，你终于回来了！”青柠圆圆的小脸上都是委屈，“青柠还以为你不要青柠了，我每天都想着，为什么，你现在还是没有回来。不过后来……” “后来，姐姐一直在和青柠说娘亲你非常忙。青柠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是，不会不懂事的，如果不懂事的话，娘亲，就更加不会早回来了。” “傻孩子，娘亲我怎么会这样做呢？娘亲，只是有些事情没有做完才花了很多时间。现在事情都处理好了，娘亲，自然就要回来看望自己的宝贝了。” “真的吗？娘亲这次回来了，以后都不会离开青柠了吗？青柠还在担心，担心娘亲之后又会离开青柠呢！娘亲，你又有两个小宝宝了吗？” “两个小宝宝，是不是要叫青柠姐姐呀！哇哦，青柠现在终于可以做姐姐了，青柠可以帮小宝宝做饭吃了。等青柠做好了饭，马上就来叫两位小宝宝吃饭。” “你这么小小年纪，就用尽了那么多的心思。你呀，以后，一定会是个非常好的姐姐，有你，做他们两个的姐姐，娘亲心中很放心。只是不知道，我们几个，不知道……” “青柠，看看这是什么？”齐旭拿着东西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刚刚从外面买回来的糖葫芦和玩偶。青柠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大叫着跑过去：“爹爹，我很喜欢这些！” “这是我最喜欢的冰糖葫芦，还有这个小玩偶！多谢爹爹，多谢爹爹，爹爹对我真是太好了，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爹爹！对了，还有娘亲，还有两个弟弟妹妹。” “难得买回来的东西让你喜欢！你喜欢这些东西就拿着，我们给你的东西里面很少有你喜欢的。现在这样就好，先去找你姐姐去吧，等你回来了，弟弟妹妹也醒了。” 皇宫，偏殿 “夫人所说的这几句话，可要做好十足的准备才是。如果一旦被本妃发现这几句话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才这么开口，恐怕将来，夫人的未来，再也不会光明！” “光明？你以为今日本夫人说的这些话，只是在欺骗你的吗？本夫人，根本就不用着这么做！本夫人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位，根本就不在乎和你说什么谎话了！” “你应该很清楚，本夫人说的这个事到底是有没有依据的。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是当今皇后娘娘亲生，那为什么皇后娘娘自来对太子殿下如此冷漠。你就不想知道吗？” “你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根本就不敢去知道这个真相。如果这个真相一旦被人从这里散发出去，恐怕太子殿下要坐上这个皇位，是万万的遥不可及了。” “所以你自然不想去相信这个事实，也不能相信这个事实。可是太子妃娘娘应该要明白一件事情，这很多的事情可不是你不想明白就能不明白的。宫里的人，眼明心亮的多的是。” “这后宫中有多少女人，一辈子汲汲营营为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在这个皇宫中荣华富贵的活着吗？这可不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不要忘记了她们还有儿子！” “即便没有孩子，她们还不会收养一个孩子吗？太子殿下的地位根本就不稳定了，这些人，或早或晚，都是会亲自跳出来的。太子妃娘娘现在知道，还，不是一件坏事！” “你闭嘴！你不过就是为了救你的女儿，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要不然，你也不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是绝对不会轻易上你的当的，除非，除非，我可以见到我的母亲。” “母亲？”秦夫人微微一笑，“娘娘多日不打听宫外的情况，恐怕是不知道苏家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娘娘恐怕还不知道吧，苏大人他，已经去世了！” “秦夫人可不要，随口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我父亲他虽然是被罢免在家但是那也只是一时的，夫人，您这样说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苏语溪紧紧握住了手。 “本夫人绝不会欺骗你！再说，本夫人欺骗你又有什么好处呢？你对本夫人来说，不过是一个最微不足道的人。就看你刚刚的态度，本夫人就绝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当然，你也可以觉得，本夫人现在是在故意为难你。可是你要记住，就是本夫人故意为难你，也改变不了一些事实。苏家苏大人，连同他身后，唯一的子嗣……” “那个孽种，死了就死了！他那样的人，根本就死不足惜，也不值得，我在他身上浪费任何时间。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还有我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你母亲，你母亲她不光活的好好的，还可以为你铺就一条通天大道。你的父亲和唯一的弟弟被家里的姨娘刺死在府中，你这样的情况下……” “又怎么可能，逃不过太子殿下将来的惩罚呢？正是因为你娘，这么好，这么有能力，所以你才会想到要事事去依赖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太子殿下，能不能赢都是个问题。” “他一定会赢！一定会赢！除了赢他还能有什么出路！他还想带着那个贱人风风光光的回到这个皇宫，他绝对不会这么快轻易就认输了。以后，夫人，才是那个应该后悔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难道夫人就半点都不担心秦侧妃吗？太子殿下可以好好的登上皇位，侧妃将来起码是一个妃位的人物。可是现在呢，她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本夫人的女儿本夫人自己心里知道。她心中有时候的确是有些小聪明，但是有时候也不是你的对手。她自幼就是这样的人你很明白的！” “这么多年来，你能够成为京都当中有名的名媛闺秀，这其中未尝也没有她的功劳。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情，本夫人也从来都没有把它放在心上，这一点和你母亲不同。” “时至今日，到了这一天，夫人居然会在我面前与我说起这些往事。看来夫人心中恐怕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这一点上，夫人倒是和别人不一样，看来，是我这个小辈不懂事了。” 京都，苏家 “夫人，看来这一次所有的事情都乱起来了。现在外面很多人都在传闻，太子殿下恐怕已经是回不来了，有人甚至说，秦国公爷就是下一代的皇帝了！” “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只有那些无能为力的人才会这么认为，他有什么资格可以跟太子殿下比！”苏杨氏拼命运气，显然被气得不行。 “夫人，现在我们是连门都不敢出去了。现在很多的事情已经不受我们的控制了，就连，皇宫中的太子妃娘娘，我们都已经失去了联系。夫人，我们，要不要亲自去一趟皇宫？” 苏杨氏摇摇头：“不，我们现在不合适去皇宫！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去了那皇宫，恐怕，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我们现在已经不合适去见溪儿了，很多事情太迟了！” “可是夫人，如果我们这个时候不进皇宫，那，所有的事情就会变卦了。秦国公府的人想来是绝不会放过我们的，那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夫人，我们要想想办法啊！” “想？怎么想？我就是可以想得出办法，也得让人去做呀！可是，现在我们身边还有什么人可以做我们的下手？苏家早就没有人了，杨家，也早就已经没有人了。” “我只是想找个帮手都找不到，更何况还想要找个人给我们出谋划策。自从苏瑾白死了以后，你看这个苏家，还有什么人会来到这里？其实我都不用自己骗自己！” “我的前半辈子，是因为那个男人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可是我的后半辈子，是要依靠我的女儿去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一切。我不是不想做，只是，没有办法做！” “英子，你给我倒杯茶水吧！我们先静静等一等外面的情况，如果真的到了无能为力的那一步，我们，再看情况，要不要顺势而为。只是，希望太子殿下不要让我们等太久。” 驿站，马车 “娘亲，我们现在是去京都的大房子住吗？可是，青柠还从来没有去过那边，都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不过青柠愿意跟着娘亲去，娘亲，去哪里，青柠就跟着娘亲去哪里！”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去京都吃最好吃的东西。那里，有好吃的驴打滚，馒头糖糕，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我们，到时候一起带上你爹爹，你爹爹就专门给我们付银子。” “好啊好啊，付银子，爹爹给我们付银子。”青柠看一眼齐旭，边看还边拍拍手。苏语然抱着孩子偷偷笑了起来，齐旭看了两母女，心里只觉得无奈之极。 “你们俩母女回到京都，就只是为了吃吗？只是不知道，你们，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会帮你们呢？我的身边可没有这么多的银子，你们到时候要是想要吃的就要自己买。” “啊？”青柠捂住自己的嘴巴，心里很是委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苏语然抱住了青柠，脸色满是无所谓：“你放心吧，你爹爹那么宠爱你，又怎么会，不管你呢？” “她不过，就是和我们轻微的开了一个玩笑。等我们回到了皇宫，一切，都会和以前不一样了。”苏语然看着外面的风景，心里一直吊着的那口气，终于，安稳下来了。 前一世秦国公府也出现了造反的现象，可在造反初期就被太子殿下镇压了下去。在，这件事情当中，唯一受到影响的就是他的儿子秦世子，后期甚至…… 她去江南，又在那里拖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只要秦国公府的事情一解决，秦琴这一辈子，就注定是完蛋，更加不用担心她将来的儿子，也就是未来的平王。 不过说回来，恐怕这位平王也没有机会再出生了。苏语然想到这里，越发紧紧的抱着自己怀中的两个孩子，只觉得怀里孩子的温度在一点一点温暖着自己。 “娘亲，你现在在想什么呢？”青柠一手拿着糕点放进自己的嘴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话。齐旭听着她们母女说话，用笔写下死！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回头 京都，苏家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这也难怪到最后你会走到这一步。不过话说回来了，就是我告诉你这些事情你也未必可以改过来。说来，你这个性子，一辈子都是这样，也难怪，到了现在，没有人可以帮你了。” 苏杨氏冷眼看着她：“你今天过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踏入杨家，你的孙子也是刚刚死在我的手上，我不相信你今天只是过来和我叙叙旧的。” “你这个人呢，有时候真的会让人觉得很是天真。其实不管我今天来是有什么目的，总之，我不是亲自来处理你的，这不就行了！至于，那个死去的孩子，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我本来就不喜欢那个女人，如果不是看在我的儿子舍不得她，我根本就不会让她进杨家的大门。失去一个我根本就不喜欢的孙子，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你心中的这些想法？你说如果你的这些话传到他们的耳中，你还可以安安稳稳坐在杨家夫人的位子上吗？我看你现在说话还是小心些！” “你不用在这里威胁我，这些年来你兄长早就已经没有你这个妹妹了。要不然这么多年来，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来看看你，甚至连个只言片语都没有带给你呢！” “自从孙子没有了以后，你兄长就再也不想听到你的任何消息。今日我可以来到这里来见你，你的兄长都不知道有多感激我。有时候，其实，我真的蛮感激你的。” “我可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回头想想，其实都是你的功劳。你总是觉得自己还是家中娇养的小姐，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不是谁都可以一直包容你的。” “看来你今天过来是另有打算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以前你在外人面前可总不敢开口说这样的话，果然是翻身做主了。只是不知道你的儿子知不知道你心中的打算！” “他知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我今天来，也不只是这么简单想和你说这些话而已。我今天来是有一个好大的消息要告诉你，不过可能对你来说……”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在这里吞吞吐吐，扭扭捏捏，还有，说完就直接给我滚，我暂时不想看到你。”苏杨氏倒是想要看看她可以说出什么来，最多也就是现在外面的风云。 “我近日听到一个传言，当年和你丈夫有婚约的那个女人突然丧夫了，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夫家把她赶出来了。于是就有人传言，那个孩子，是我这个妹夫的！” “正好妹夫家中唯一的庶子，因为一场风寒没了性命。我这个做嫂子的，也是想到你膝下无子，所以才去了一封书信想要把她们两个接回来。这样妹妹也算对得起妹夫的在天之灵了！” “好，好，好！”苏杨氏笑地眼泪都下来了，“不愧是我的嫂子，当年的那些恩恩怨怨，你果然已经想到办法来折腾我了。你以为，到了现在这一步，我还会再怕那个女人出现吗？” “她就是出现了又能怎么样，又可以改变些什么？她已经输了，你明白吗，早在很多年前，她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不是吗？你当然，可以把她们叫回来，但是没有什么用。” “如果苏瑾白还活着，也许那个女人还能有个机会。可现在，苏瑾白他，已经死了，整个苏家就只有我一个，只有，我才可以做主！嫂子，你怎么，就可以肯定一定可以伤到我。” “我当然不会有这个肯定，我也没有想过让那个女人进入苏家的大门。只是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那个孩子到底是无辜的。我也不过是为妹妹的后半辈子考虑而已！” “正如当年我没有了孩子，妹妹是怎么对我这个好嫂子的。现在杨丙也慢慢长大了，有的时候，我就，当做自己的确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妹妹，也应该尝一尝我当年的滋味了。” “你当年会走到那一步，是你自己没有福气，你怨不了任何人！如果，你真的有本事，可以平平安安地生下我哥哥的孩子，我当年又怎么会走到为哥哥做到这一步？” “你说的对！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不恨你了，因为在我看来，你，反而是给了我一条命。是你让我这么多年来依靠着这段仇恨活着，要不然我早就死了！” “当年我的孩子没有的时候，我就已经了无生念了。可是，你自作聪明，让杨容背着我跟外面的女人勾勾搭搭，以至于那个孽种杨丙，可以顺顺利利的生出来！” “你可还记得，你当时抱着那个孽种来见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高兴的不得了，那个时候你是铁了心想要把我逼死的，对不对？你一定没有想到，我最后没有被逼死！” “我抱养了那个孩子，在无数个日夜里，我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我就想，掐死他！可是，当我想到你的时候，我那只手却怎么都下不去。我一直等一直等！” “就在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等不到的时候，这个机会终于来了。现在，我也要你，尝尝这样的滋味，死也死不了，活着也难受。好妹妹，你这下半辈子，就好好等着吧！” “我不是你，我永远也不可能做这样的决定。你是不是以为，你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我就一定只能按照那个方向走？我的好嫂子，我可，永远都不会是这样认命的人！” “哼，你到底会怎么样，我现在没有兴趣知道！我的侄女，即将要嫁给杨丙，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而你会比我过得惨多了。这样就好，这样，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遗憾了！” “出去！你的废话已经说完了，现在给我出去！”英妈妈上前一步送走了杨夫人：“这位夫人还是走吧，我们苏家平日里是不接待没有品阶的夫人的。老奴就不送了！” “英子，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伺候着你家小姐。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得到了些什么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连自己的女儿都已经没有了吧！” “那件事情，也不能全都怪夫人的不是，只是我家女儿自己没有这个福分而已。夫人有这个空闲时间，不如，多去看看自己的侄女，也不知道，那个姑娘，愿不愿意嫁给侄少爷！”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愧是伺候了你家小姐一辈子的人。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就是有些道理，不过，你放心吧，她不是别人，她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秦国公府，正院 “夫人真的觉得，太子妃会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吗？我觉得，太子妃，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改变主意，她的心中可能已经都打算好了。你说的那些话，恐怕……” “我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什么，她越是这样，就越说明，她心里已经不知所措。太子殿下一天没有回来，她一天都不会安定下来。不过你放心，她暂时是，不会伤害琴儿了。” “夫人说的是，太子妃就是有再多的打算，也不能，亲手斩断自己的后路。那苏夫人到现在都没有个回应，有时候想想，这位夫人还真是……夫人，我们的人已经出发在路上。” “越快找到就越好，还要记得及早通知我们子枫，在这件事情上，无论，是怎么样的结局，都和子枫，没有关系。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将来什么前途都没有。” “夫人，就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公爷知道吗？公爷他，现在正是，在筹谋这样的大事，如果被他知道这件事，恐怕，这么多年来的恩爱夫妻就……老奴，只是有些为夫人担忧！” “你根本就不用为我担忧，很多事情我都已经想清楚了。他心中也知道我一定会这么做的，能够为自己的儿子留一条生路，他是不会反对的。至于，其他的事情……” 秦国公府，书房 “这些信件就不用阻拦了，直接发出去就可以了。子枫，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我们秦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能够为这个孩子多做些事情，也可以让我多安心些。” “公爷是担心……其实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只要可以找到太子殿下，我们就可以……”幕僚小心劝道，其实他心里，未尝没有忐忑。毕竟，太子殿下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在担心什么，你们害怕太子殿下回来了，到最后我们秦国公府的性命都会不保。可是，我不怕，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赢，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路上，马车 “你真的打算处死秦国公府一家，那子枫怎么办？你不担心他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你们兄弟之间，起了隔阂吗？要不然，你也不会到现在才决定要处理他们一家人！” “我一直到现在才处理他们，并不是因为，子枫的原因。而是，因为我抓不到我想要抓的人，但是，到了今天，我可以抓到我自己，想要找的人了。那我，当然可以收网了。” “你想要收拾的，不止秦国公府一家人？看来，你的心中应该是早就有打算，你出发来江南找我，恐怕也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可以顺利出手的理由。这一次，不知道你想要处理谁？” “秦国公是先皇在世时的重臣，他在朝中的地位，自然不是，一朝一夕的。很多人都会觉得本宫第一个想要解决的人是他，但是秦国公府，这么多年来，可以屹立不倒，难道只是皇帝仁慈？” “似乎听你这么说，秦国公府，还是一个不能动的人？这么多年了，它，可以屹立在荣朝，看来，它手上，是一定有自己的能耐。”苏语然拍拍女儿，嘴角扬起笑容。 “苏瑾白已经死了，不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高不高兴？苏家在最近这半个月里，不光死了苏瑾白，就连，苏家身后唯一的庶子，也死在了，一场风寒中。苏家的那位夫人已经闭门谢客了。” “怪不得这么久了，她还没有出手做什么，原来，她是在忙着，保护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一次，她的下手，是更加得狠辣与决绝了，就连，自己的丈夫，也可以活活杀死。” “我明白她的意思，苏瑾白死了，苏语溪就可以守孝三年。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你都没有资格，再去为难苏语溪。看来这一次，苏杨氏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了。” “她心中可不这么想。只要可以保住她的女儿，她自然，使得出任何手段的。我暂时也不想处理苏语溪……”齐旭一把拉住她的手，“她是在你面前最好的挡箭牌。” “你想要把她作为我的挡箭牌？原来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了，你会不会想要把我的孩子寄在她的名下？如果是这样的情况，我绝不会同意！”苏语然挣脱他的手。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把我们的孩子记在她的名下？她，那样子的人，怎么可能配养我们的两个孩子！但是她必须是一个名义上的皇后，要不然你就不能一步步高升了。” “我知道，前期这么做，一定会很委屈你。但是前期，我真的是，想不出别的办法，现在，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稳固你的地位。至于，我们的两个孩子，现在回到皇宫之中……” “你索性一次性都告诉我，你到底对我们母子几个有什么样的安排？” “这两个孩子，可能暂时要和你分开一段时间！然儿，你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我不敢强逼你回到皇宫吗？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我是不能够答应你的。这一点，你其实早就知道！”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学习 “也就是说，连你自己都承认，你只是在骗我？”苏语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现在觉得很奇怪，我，似乎一点都不伤心，对不对？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傻呢，还是该说自己聪明过头了！” “其实我在跟你回皇宫的时候，心里也是，想过这些事情的。我是庶女，身份在这个王朝中是这么的低下，就算我生了这两个孩子，我也不可能养着他们。” “就算是苏语溪和秦琴没了，你的后宫，还是有无数的女人。那些女人，她们的身份会比我高，也比我有资格养着我的孩子。可是在我决定跟你回来的时候我就想，就傻这一次！” “相信，你会一如既往的疼爱我，保护我，这，才是我回到皇宫最大的动力。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只希望你答应过我的事，一定要做到。否则的话，我不知道我可以等多久。” “齐旭，我知道你是皇帝，你有很多的不得已。但是你心里要清楚，就是，有再多的不得已，有时候也不能伤害一个人的心。特别是你的兄弟，朋友，我害怕你到时候孤单。” “我总是担心，你到老了就会觉得很孤单。”苏语然真诚地看着他，“人这一生不是只有妻子，儿女，还应该要有兄弟，朋友。更加不能少的是，重臣，可惜我帮不了你什么！” “我没有什么显贵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岳家，可你需要的却是这些。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一开始不愿意和你回来了吗？我想要帮你的时候却帮不了你什么。” “想要为你做些什么的时候，除了端茶倒水什么也做不来。总有一天，你，会觉得，我不理解你，你也会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这样的日子，到来也不过，就是迟早的事情。” “我是真心盼着你好，因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的孩子，也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在自己的事情上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所以我希望你处理事情的时候……” “我希望你处理事情的时候，不要做一些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在很多的时候，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齐旭，你在你母亲的那件事情上，已经是伤神了这么久。” “我不希望，你再失去一些你的至亲或者是你的至友。齐旭，我不想成为，你寂寞时候会想起来的人，我希望有一天你会觉得你把我带回皇宫，是你这一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我现在已经是这么觉得了。然儿，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知道你考虑的事情。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谨慎处理这些事情的，对于很多人来说，好像，做皇帝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事实上，对于一个皇帝而言，有的时候，你没有办法，去正确的，看待任何一个人。不是你不相信别人，是你，不敢去相信别人，哪怕，是多年的兄弟，有时候都做不到！” “有时候，我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皇帝，都是这样想的。但是，有时候想想，也许，你和你的父皇，的确是这样的皇帝。他一辈子，后半生，只能靠着自己的思念活着。” “你之前是靠着兄弟，现在又有我们母子。可是，我是希望你这一辈子，除了前半生，有遗憾之外，后半生，是让人觉得圆满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圆满！” “有你们在我身边，加上子枫和世诚也都已经圆满了。我有了你们就已经足够圆满了，至于那些我需要去处理和平衡的事情，对我来说，不过是，这些年来应该做的事情。” “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应该做和你不应该做的。你是皇帝，你最应该做的，就是让这个天下的老百姓可以富足安康，至于其他的事情，只不过是你想要达到这个目标做的一系列手段而已。” “手段呢就无分为好坏，但是目标一定可以分为，应该和不应该。就像，我也许一开始，是不愿意嫁进东宫，但是，我心中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是太子殿下。” “因为我知道你是太子殿下，所以我知道，比起我自己的命来说，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有些时候，如果，一个人觉得他自己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那未来就无畏无惧了！” “我今天劝你的这些话，也不过就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也许，有些时候，我根本不懂朝中的局势，不过是一些胡乱说说的话。所以我想跟你学一些这方面的东西！” “你真的是第一个会和皇帝说，想要学习朝政的人。你难道就不怕我把你打入冷宫，或者再也不理你吗？就连，我父皇的后宫中，恐怕都不会有这样的人跟我父亲说这样的话。” “如果说话的人本来就是心思不纯，那她自然就不敢开口。你也说了，皇帝是天底下最不敢相信别人的人，说话的人心思不纯，又怎么拿这些话去和皇帝说呢？” “可是我就是想学习。我不想有一天当我的丈夫觉得，烦躁，觉得，无可奈何的时候，我只会是一个负累。我也，不想将来有一天，我没有办法给我的孩子一个正确的生存之道。” “好，只要你一直愿意呆在皇宫中，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给你。”齐旭拉着她的手，“只是，你确定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开皇宫了吗？免得到时候我辛辛苦苦教会了你，你都用不上！” 青柠这时候正好醒过来，就听到爹爹的声音。她扁扁嘴巴，全是被人打扰的不高兴：“爹爹，你今天怎么突然有这么多话喜欢说！都害得青柠不能好好睡觉了！” 苏语然听到这句笑了起来，她温柔地摸摸这个孩子的脸：“好孩子，你睡的舒服吗？你爹爹只是有些话想要和娘亲说一说，吵到我们青柠了吗？我们吃点小糕点好不好？” 皇宫，偏殿 “秦琴，你说你娘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样的话，那你娘，说出那些话的含义，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应该不仅仅是想要救你吧，或者，连你都听出来了，她是有别的意思。” “太子妃，你不是一个蠢货，有些事情不用我说想来你也是知道的。我母亲说的那些话，绝不可能是在骗你，她也用不着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也许我现在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正是因为我当时不知道，所以才一步一步把太子殿下推离我身边。走到现在这一步，我竟然已经都不知道是谁对谁错了。不过，我们两个，是不可能再成功了。” “苏语溪，我们自幼，也算是相伴着长大。可是我们失败的理由和道理，竟然也都是同一个，还真的是姐妹。你现在就是把我困在这里也没有用，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苏语溪居然认同地点点头：“你说的对，我现在，才知道我做错在哪一点。可是，要说挽救不了，我却是，一点都不认同的。时间还长，路还长，所有的一切都有机会的。” “机会？难道到了今天这一步，你还想着有别的机会？就是你想要得到这个机会，那也要看，太子殿下给不给我们这个机会？恐怕到最后，在这个皇宫中最有权利的人……” “你说得对。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只要过了这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既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我们无非就是等一等而已。” “你就这么自信？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事情绝不可能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更加不用说你想把那个聪明的男人玩弄在鼓掌之中。你似乎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秦琴，我会放了你，因为我自始至终都不想为难你。对于我来说，只有，我才是真正可以成为母仪天下的女人，至于其他人，她们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和本事！” “随便吧，我已经不想和你们搅和在一起了。这个后宫，已经让我，看不到任何希望了，我只想着，下半辈子，可以安安分分的。恐怕到最后，我连这条命，都留不住了。” “苏语溪，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就自己去筹谋吧。至于，以后的日子，是坏还是好，也没有人可以知道了。不过，至少有一点，你比我好，你还能，想尽办法去拼一拼。” “可是我呢，有时候想想，我连这样的念想现在都没有了。我是真的已经厌烦了这样的生活了，连我自己的亲人和丫鬟都背叛了我，我又有什么是可以期盼的呢？” “你竟然放弃了？”苏语溪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的兄长为太子殿下立下了汗马功劳，你完全可以凭着你的兄长从头开始。你居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不用觉得，我是在试探你！”秦琴平静地看着她，“我是真的不想再管这些事情了，不管我兄长怎么样，和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苏语溪，有时候，你太不理解我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的，起码现在我是不想了。至于，书文那个丫头，不管你是想杀还是想升都由你决定，我觉得很累，想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你要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把我放回去吧。这样也省得你浪费时间派人看着我，你放心吧，我，没有什么心思和秦国公府通个气。我现在只是想安安稳稳的睡个觉！” 苏语溪对着温嬷嬷使个眼神：“你去吧。秦琴，既然，你只是想回去好好睡一觉，那就回去睡一觉吧。等你，什么时候睡好了，自然也可以什么时候回来这！” 秦琴倒也不在乎：“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派人照顾我。反正，对于我来说，现在，也没有合适的人来照顾我。苏语溪，我会在这里祝你前程似锦，扶摇直上！” “娘娘，为什么……为什么，要放过秦侧妃？”丝柔看着秦琴走远，不敢相信得看着苏语溪，“奴婢总是觉得秦国公夫人说的那番话，不过就是为了保护侧妃娘娘！” “她说的那番话，首要目的当然是想保护自己的女儿。但是，你也要清楚，她并不是完全，为了自己的女儿。这其中，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秦世子？”丝柔疑惑地看着她，“这件事情和秦世子有什么关系吗？那个秦世子现在不是在边城吗？奴婢实在是不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你经历的事情少，自然也就不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秦夫人，对于秦世子的爱护可比对她的女儿要上心地多了。如果，今日换了一种身份，恐怕就不一样了！” “秦夫人说出这样的话，一来，是给我一个指点，二来，是想要，卖我一个人情为自己的女儿留条路。至于最后的一点，她不是为了女儿，而是为了儿子！” “她在皇宫里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说给太子殿下听的。而她的这种善意最后也会回馈到他的儿子身上，这才是她最大的目的，自然也不能怪秦琴现在是这样的一种心态。” “下去吧！如果温嬷嬷回来了，就让她过来看我！我还有一些额外的事情要嘱咐他，你今天，就先下去休息吧！还有记住，秦侧妃永远都是秦侧妃，你，永远都要对她恭敬。” “奴婢知错，下一次，奴婢一定会注意自己的言辞。娘娘，那你先好好休息，奴婢这就下去了！” “主子！”温嬷嬷急匆匆的进来，“主子出事了，秦侧妃那边因为，因为，一些事情，她，她出事了！老奴，老奴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她就突然，突然，没有了气息！” 苏语溪一手拍在桌子上，因为太过震惊连声音都变了：“你再说一遍！怎么突然会这样，怎么……”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皇叔 “老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娘娘，我们，现在是过去看看侧妃娘娘还是……”温嬷嬷看了看现在像个雕塑一样的太子妃只觉得可怕。 “不能去看，我们现在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情。”苏语溪声音中透着寒气，“如果被人知道秦琴死了，秦夫人和秦国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他们一定觉得是因为我的原因，秦琴才会死。” “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纵，可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死秦琴？难道，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人？可是如果太子殿下想要对付秦国公，那应该是让秦琴活着才对！” “嬷嬷，你现在吩咐人马上闭宫。对外宣称，就说，太子妃突然之间，得了风寒，现在闭宫不见客。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本妃思念太子殿下所致。先混过这一段时间再说！” “可是如果，如果这件事情被秦国公府的人知道的话，恐怕到时候就不堪设想了。娘娘，我们至少，应该给秦国公府一个交待，要不然，这件事情是，瞒不了多久就会被秦夫人知道的。” “秦夫人相对于女儿来说，自然是更加在乎儿子。但是，如果让她知道，女儿惨死在宫中，而且凶手未知，恐怕，这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嬷嬷，你能否，在后宫的宫女中找到一个秦琴？” “太子妃娘娘的意思是…可是，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很快被戳穿？虽然，秦国公夫人是在宫外，不常会进宫，但是，不可能永远都不会进来。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现在，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秦琴的死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所有的一切，等太子殿下回到京都再说。我绝不会在这里安安稳稳等死，我一定要等到太子殿下回来。” 京都，大门 “殿下，既然你已经吩咐人去捉拿秦国公了，不如我们就先回皇宫等消息去吧。”苏语然看了看齐旭，“还是，殿下心中，另外又有别的打算？看来，我们的孩子还需要多等一等。” 齐旭拍拍她：“我们先去秦国公府看一看。我也想问问，我父皇，在世时的朝廷重臣，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也许他是对本宫是有什么误解也说不定是不是？” “这些事情，太子殿下的确是需要亲自上秦国公府问清楚的。要是不问清楚情况，我们太子殿下恐怕连睡都睡不着了。”苏语然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齐旭拉着她：“你已经很久没有来到京都的街头了，我们正好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一下这附近的街道。你还有青柠不是想要买这里的东西吃吗？” “现在这个时候，后面跟着三个孩子还有一大堆的侍卫。我们要是这个时候买东西吃，那两个孩子谁来照顾？我啊，可一点都不放心，总害怕我们的两个孩子会被人抱走。” “抱走？这光天化日之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能够抱着我们的孩子？他要是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恐怕不到两个时辰，这天下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你呀，你这样的心思就是一点儿也不懂，我们女人的心思。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比什么都重要。和她自己的丈夫简直是不相上下。” “所以这宫中的人呢，一旦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就一定希望可以紧紧抓住自己的孩子。虽然，我们有最大的权势，可以让抓走孩子的人马上把孩子抱回来。” “但是任何一个做母亲的，总是担心这孩子会出什么问题。所以我一直相信你母亲最后是为了你好，才把你送回皇宫，也是为了你才会同意留在皇宫中。” “你今天会去秦国公府，也许也是想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我希望，不管，你最后听到的是什么样的故事，都不要因此责怪你的父亲和母亲。有时候天底下越是尊贵的人，越难做事情。” “不是应该说，天底下越尊贵越有权势的人，越可以，处理很多事情吗？怎么到了你的口中，事情又变成了另一种样子？你放心吧，我既然答应过你，不再执着于往事……” “很多事情我应该放下的话，就一定会放下。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们母子三个，至于，其他的事情，都不过是小事情。只是有些事情，我的确，是想要问清楚。” 秦国公府，书房 “咳咳，老夫还能够等到太子殿下亲自接见，看来，老夫的福气还是有一些。咳咳，咳咳，只是不知道，我们太子殿下光临府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吩咐吗？” “吩咐倒是说不上，只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一问我们秦国公而已。”齐旭喝了一口热茶，“本宫只是不知道，秦国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可是，本宫，有什么地方对不住秦国公吗？” “太子殿下的本事和能耐，是先皇一手教导出来的。太子殿下自然也没有对不起老夫的地方，相反，太子殿下，对老夫也算得上是恩宠有加。只是太子殿下应该知道……” “很多事先皇没有告诉你，并不代表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当年我是怎么得到这个秦国公的位置，又是怎么一步一步在先皇的威吓下，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地位。” “这么多年了，当年的老人一个又一个的接着死了。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人死了就会灰飞烟灭的，只可惜一直到先皇死去，有些事情就永远都被埋葬在地下了！” “你不甘心？所以你才会趁着我不在京都，想要造反？可是你不要忘记了，当年的事情是你自己亲口同意的，没有人逼你去同意这件事情。现在你却在这个时候后悔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我什么，但是我不在乎！这些年来，我每天，在看到镜子里那张脸的时候总是想，我原来的那张脸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要回来。” “你不应该叫我秦国公的，因为我是你的皇叔。我是先皇的亲弟弟，我，也是皇室一族的血脉，只是当年父皇偏心我才不能登上皇位，还是为了他最心爱的儿子让我换脸。” “我能做什么，我可以做什么！旭儿你知道吗，当我每一天在朝上上朝向座位上的那个人磕头的时候，我的心里永远都是不服气。你以为你的母亲为什么会一步一步被人逼到那个地步？” “那是因为，他们夫妻两个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先王后算不上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但是那个女人却是出了名的狠辣。我不过是在她的耳边随口说了几句话……” “她当年就想出了几个绝妙的法子，让你母亲生不如死。只可惜你父亲当时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从不肯名正言顺的站在你母亲跟前保护她。你不觉得可惜吗？” “秦国公，你知不知道冒认皇族是什么样的一个罪名？你说，你是我的皇叔？真是天大的笑话，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皇叔，即便皇祖父没有传位给你，也可以把你封为王爷。” “除非是，你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才会被皇祖父逐出族谱。秦国公不妨主动告诉本宫，是不是你做下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所以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秦国公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只不过是当年正常的皇位之争。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你父亲用了卑鄙的手段，我又怎么会输在你父亲的手中。” “不管怎么样，当年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既然是秦国公，那就一辈子只能是秦国公，如果你做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那就以国法来裁决。” “秦国公恐怕还不知道，秦琴在皇宫中已经出事了。有些时候，秦国公，话说的越多，其实对整件事情是毫无帮助可言的。秦国公要是不相信，大可以，现在派人进宫查看一番。” “现在你的女儿已经去世了，儿子和太子殿下又是最好的朋友。现在在你的身边，已经是众叛亲离，你再坚持下去也是毫无意义的！不如老实交代，也算是给自己一条活路。” “活路？”秦国公半眯着眼，看了一眼苏语然，“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起兵造反之后还会有活路的。看来这位姨娘确实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要不然也不敢这么大胆。” “只是太子殿下没有开口反驳，看来太子殿下也并不打算现在就要老夫的这条命。老夫，想要先去后院，看看自己的夫人，消息如果这个时候传回后院……” “看不出来，秦国公还是一个爱妻的人。不过，恐怕秦国公夫人，应该比你还要早一点知道秦小姐已经出事了。恐怕现在已经是肝肠寸断了，只是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能不能见到她，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太子殿下，你身为将来的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干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怕天下人的嘲笑吗？” “秦国公，只要你能够说出本宫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本宫自然就会放了你的夫人。况且，你夫人，现在想不想见到你也是一个问题。毕竟如果没有你做的事情……” “如果没有你做出的这些事情，现在她又怎么会失去自己的女儿呢？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她现在估计都不想看到你吧！不过她也不会真的不见你，毕竟还有儿子。” “哼，看来人老了，果然就是棋差一着了。既然你已经很清楚整件事情，那你又为什么要屈尊降贵来到这里？老夫还真是有些不明白了！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的太子殿下不知道的！” “本宫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本宫只是想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本宫心中自然有数，也根本不需要秦国公你多费口舌。正好，国公不也有话要说吗？” 皇宫，偏殿 “有这么巧的事情，太子妃娘娘，前日突然就得了风寒了？好，她可真是，好厉害的手段啊，书文，你这么多年来，真是白白活着了！拖下去，没用的奴才，不用活着了！” 书文绝望地看着头上的主子：“奴婢自知犯下大错。奴婢死了不要紧，但是奴婢希望主子可以给奴婢的家人留一条命。只要可以留一条命，就是，主子对奴婢天大的恩德了。” “你一个小小的奴婢，都有这么多的要求，也难怪，这么多年对你的恩德，你也可以抛诸脑后。琴儿她，自幼，和你一起长大，现在，她没有了，你又怎么可以活下去呢！” “奴婢，当然是要陪着小姐一起下去的。夫人不用担心，以后的日子里，侧妃娘娘，是绝不会孤单的。只是，夫人的心里也很清楚，奴婢为什么会这么做！” “奴婢只是一个寻常人，在奴婢的心中，只要能够活下去，就是奴婢，这一辈子最大的追求。夫人的恩情，奴婢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奴婢，现在，可以为夫人做的事，就是不让夫人担心。” 秦国公府，门口 “你得到你想要的，那个答案了？”苏语然拉住他的手，“我还以为你这么久都没有出来，是因为你又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我开始觉得我劝你的话都是错的。” “为什么，你突然之间这么说？”齐旭笑着看看她，“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有错的时候。看来这一次他的话，还真是让你觉得不高兴了。” “我只是，觉得当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要不然，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结局。父皇走的时候，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而且，太子殿下，打算怎么处理你这位皇叔！”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幽禁 “那就让他，一直幽禁在这个秦国公府中吧！这么些年了，他一直，都这么愤愤不平也难为他了。然儿，有些时候，我会觉得，我不明白很多事情。还不如，你看得更加通透些。” 苏语然挽住他的手：“因为你不像我那样。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但是，你要拥有的，是整个天下。而有的时候，人的欲望越多，可以得到的东西就更加多。” “有些时候，人总是会被一些外表的东西迷惑。可是，有的时候，人又会觉得得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但是，齐旭，没有关系，因为我会一直地陪在你身边。” 齐旭笑着捋捋她鬓边的头发：“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好。我们，会一直好好的，一直好好的生活下去，一直等到，我们，儿孙满堂的时候。” “我们，真的可以活到儿孙满堂的那个时候吗？我们，会恩爱到那个时候，然后，一起慢慢死去吗？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是，白发苍苍了，而你的脸上，一定也都是皱纹。” “这样难道不好吗？我读过一些书，那些书中的皇帝总是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我希望你活的久一点，这样，你就可以陪我久一点了，有一个人在身边陪着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你有太多的事情要担心，有太多的事情，要去权衡。可从来，没有一个人会陪在你身边，陪你度过，很多的时光。人人都说，皇帝很风光，一辈子，有无数的女人有无数的孩子。” “每一个女人，挖空心思在你面前表现。你的每一个孩子，也都会，在你面前表现出，最好的状态。可是，这样的风光背后，有时候仔细想一想，也挺可悲！” “皇帝看似拥有一切，可是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满目都是算计。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想起，这样的场景，总会，知道那个时候的你，会是什么样子的。这，就好像我会遇见你未来的悲哀。” “你说是不是很奇怪，我都要离开这样的是非之地，却突然又回来了？”苏语然看着他，又看看两个孩子还有旁边的青柠，突然开口，“可当我生出两个孩子的时候……” “当我生出他们的时候，我却想着原来，我已经有家人了。我的丈夫，我的孩子都在这里，我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身边没有离开。那我为什么不抓紧机会？” “难道非要等我老了死了，在江南安稳的待了一辈子，再来后悔当年没有好好陪在你身边吗？我们，回去吧，你好好做你的皇帝，我好好在你身边陪伴你一辈子。”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了，至少你也会记得曾经有这样的陪伴。想起来的时候，至少，不是孤单的，这样的日子就足够了。”齐旭抱过孩子，拉过她的右手。 “我们去逛逛吧！京都的街道你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了，我们去买一点你喜欢的东西。你不是和青柠说要去吃白糖糕吗？我们现在就去买，都买完了，我们再回皇宫不迟！” “白糖糕？我说了那样好听的话，你现在只是给我吃一块白糖糕吗？我发现你这个太子殿下也真是太小气了点，别人都是给夫人买贵重的首饰，可你呢？” “你还是第一次跟我说，你想要这些东西！你以前和我说，你的首饰，永远都是太多了，还要我以后不要送了。不过，你现在既然开口了，我当然是愿意的！” “走，我们去买你喜欢的首饰。不过这一次你可要告诉我，你到底是喜欢什么样子的首饰？要是你这一次再也不说喜欢什么，我以后可就是按照你不喜欢的样式送给你了！” “你这样都可以？”苏语然空着，摊摊手，“我可真是败给你了！别人总说，男人劝女人有很多种方式，我看你一定是最不会说话的男人。别的男人用尽甜言蜜语，可你说也不说。” “我有时候觉得，我们两个人的位子根本就是颠倒的。你看看你，你让我，跟你回皇宫。可你呢，你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让我跟你回皇宫，你都不会说好听的话。” “我答应跟你回皇宫，把自己心里的话，说给你听。可你现在呢，你每一次听到这些话，就是笑一笑，拉拉我的手，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就连现在，你都没有哄哄我。” “你不要笑，你现在难道觉得很好笑吗？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我都快愁死这些事情了。每一次，遇到事情，你都要我，去提醒你做什么，再这么下去，我都不知道……” 齐旭实在忍不住了：“我确实在后宫中从来都没有遇到你这样的女人。我父皇的后宫中，有很多会说话的女人，那些女人要东西，要恩宠都是用尽手段。” “从来没有一个人，赤裸裸的会跟我的父皇说，她想要什么。也更加，不会有一个人，要求我父皇，说甜言蜜语，有些时候我是真的觉得，你不是这里的人。” “很多女人在乎的东西你不在乎，很多女人不在乎的东西，你却把它当做一个宝贝。你都这么会说了，难道还要我说很多吗？我只要买给你你想要的一些东西，难道这样还不好？” “那也不是你自己想到的？你说哪有一个女人的首饰，都要问自己的丈夫讨要的，要是以后被人知道了，还不要被人给笑死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跟别人说了！” “你想要说什么？难道你还要拿着这些首饰去炫耀吗？我可从来都不觉得你会是想要做这种事情的人，现在看起来你是想要做这件事情？” “不行吗？我经常看那些富家太太在聊天的时候炫耀，今天炫耀我头上戴着什么发簪，明天炫耀我相公给我买了什么衣裳，我现在想想，以前我救你的时候可真是傻。” “傻什么？” “当然是傻呀。要是我以前救你的时候告诉你，我喜欢首饰和衣裳，那你，是不是就会更加会哄我一点。我以前什么都不说，你想哄我都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哄的。” “原来你也会有这么失落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心里觉得你一直都很聪明。看来现在，都知道哪里不对了，也好，你这样聪明了我也放心些！” “什么叫做，聪明了？”苏语然满目疑惑地看着他，“我还以为在你心中，我一直都是，顶聪明的人。可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可不敢再，自作多情了。原来你心中一直觉得我傻！” 就连身后的小喜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齐旭更加是乐得不行：“没有啊，在有些事情上，你还是很聪明的。不过有些地方你真的不怎么聪明，特别是你还觉得自己很聪明。” 他拉住苏语然要打过来的拳头：“其实你聪不聪明，根本就不重要。如果一个男人希望女人聪明一点，他有无数的办法去提点她。可是如果一个男人无所谓一个女人聪明不聪明……” “那很多的事情，就完成会变成另一种模样了。在我身边的女人，有时候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情，秦琴，就是太聪明才会变成这样。她现在那个结局才是解脱。” “所以你就安排她死了？怪不得她会在皇宫中悄无声息的没了性命，现在看来，你早就已经打算好一切了。只是，为什么，刚才不告诉秦夫人呢？看得出来，她很关心那个女儿。” “如果在儿子和女儿当中选择，她一定会选择保住儿子。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弄成这样，无非是她觉得秦琴不会死而已。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 “我明白你说的话。”苏语然和他拉着手走在街上。两个人说话，几乎是凑近另一个人的耳朵，“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作出代价。秦夫人既然当时选择了儿子，她应该也要做好准备。” “是啊，这世上哪有什么天大的好事是什么都可以得到的。有些时候你选择了一样，就一定要做好失去另一样的准备。秦琴的死只是一个开始，她心里应该很清楚。” “听你这么说来，这秦夫人，倒也算得上是一个难得的聪明人。可是她现在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她这么做，不就，意味着她自己放弃了自己的女儿？她难道就没有想到？” “她自然是想到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进宫，和苏语溪做交易了。只是，她也把苏语溪想的太好了，苏语溪根本就没有打算护着秦琴。秦琴自己心中也早就有打算了。” “每个人都只会为自己考虑，也怪不得秦琴最后会这么绝望。她争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其实到最后，也只不过，是得到这样一个下场。也不知道，她在最后一刻有没有后悔。” “她这样的人，就算是给他一百次机会，都不会后悔。只是子枫回来，应该会为那个妹妹惋惜。子枫从小什么端正守礼之人，恐怕，他想不到，他妹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连我都知道在他妹妹很小的时候，他就跟着老将军去战场锻炼了。不管你父皇对你这位皇叔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对这个后辈，倒真的是爱护有加。” 齐旭听到这话也点点头：“我父皇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为我定下了两个伴读之人。明面上说，这两个人，都是朝中的重臣之子，可是现在看来，我父皇，已经为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这样也好，也省得到最后，我没有办法和子枫交代。小喜子，去看一看，武伯侯府，有什么情况，要是可以，就让人传封信进去。让世诚，今晚来见本宫。” “奴才知道怎么做了！殿下和娘娘放心，奴才这就去办。”小喜子笑着看了一眼苏语然，“不知道娘娘喜欢什么样的首饰，奴才，奴才可以和宫中人说一声……” “你这么个小小年纪，要是再这么一直弄下去，真是，比谁都要精明了。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其他刻薄的人，哪里，会因为这样的事情一直和你主子过不去！” “我以后啊，对着你说话，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要是被你这些身边的人知道了，也不知道，这以后，给我吃什么样的排头呢。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看上去你还是一个有威严的皇帝！” “在我没有登基的时候，人人都恨不得，不在我面前说皇帝。总以为，在我面前说皇帝，好像，就是猜到了，我的某些心思一样。越是有这样的心思，就，越是不肯开口说话。” “可是现在呢？你倒是反而在大街上直直的说出来，你还说，你自己聪明？你觉得你聪明在哪里？你啊，还是，好好想想怎么选，好看，喜欢的首饰吧！” “我知道！你既然是真心想要送我东西的，那我可要选最贵的地方，还要，最新的样式。你身上带的银子，会不会，不够呀？到时候我们没有付钱直接跑吗？” 齐旭直接拉着她走：“走吧走吧，我们现在就去选最贵的首饰，最好吃的糕点。你要是再这么说下去，恐怕，我们今晚就回不了皇宫了。我们带青柠吃去！” 后面的青柠被嬷嬷抱着，听到这话突然就鼓起掌：“好好，带青柠吃好吃去咯！青柠要吃白糖糕，还有冰糖葫芦，甜甜的冰糖葫芦。青柠，刚才就看到啦，那个很大的！” 苏语然摇摇头：“我以为，我自己就是，顶爱吃东西的人了。现在看来，我的大女儿，是青出于蓝了。也不知道，以后小女儿，会不会变成这样？齐旭，你管管她们！” “每个人都说，这家里都是女人主内男人主外。可是，现在倒是好，我们家里是什么都要我管了？” “哎呀，你都是父亲了，怎么能不管自己的孩子呀！” ☆、第二百七十九章 毒茶 皇宫，偏殿 “原来他已经回来了！？”苏语溪红着眼睛抬头看温嬷嬷，“原来太子殿下已经回来了！哼，嬷嬷，这么久过去了，原来我听到这句话之后，已经不会有心痛的感觉了。” “娘娘怎么突然之间想起这些！现在太子殿下回来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只要太子殿下可以回来，娘娘的地位是永远都不会有人能撼动的。” “撼动？难道现在，本妃只是为了一个地位吗？嬷嬷，你仔细想一想，这么久了，他每一次回来有哪一次是第一时间来看我的？以前我是被一些东西蒙了眼遮了心！”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这样也好，这样也省的，我浪费太多的心思，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丝柔，一切，都按照我们之前商定好的来。”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一切。娘娘放心，只要一切可以顺利，那两个孩子，以后就是，娘娘一辈子的依靠了。况且，夫人也说了，那个女人不过就是运气好！” 苏家，正院 “夫人，你这样又何必呢？”英妈妈双眼含泪地托着盘子，“所有的事情我们都有办法解决的，你何必要把自己逼到死路上呢？那个女人不过就是一个小角色而已！” “英子，我从来，都不会惧怕任何女人，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我今天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方式，是因为我要让那些女人知道，得罪我们母女的下场是什么！” “就算夫人有再多的想法，也不应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夫人，这一次，如果我们安排不及时，恐怕，夫人的命，是真的保不住了。夫人，你何必，为了那两个女人浪费自己的生命呢？” 苏杨氏看了一眼那汤药：“如果这一次不做的逼真一点，我又怎么可能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这一次，我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抱着两个孩子进宫，夺走我女儿的位置。” “就算是，三小姐把这两个孩子抱进宫里去了又怎么样呢？只要这两个孩子还没有长大，一切都有可能，更何况现在我们都只是在胡乱猜测而已。也有可能，太子殿下会把这孩子交给小姐！” “毕竟，小姐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娘娘。由她，抚养底下的孩子，是嫡母应该做的事情，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太子殿下就是再过分，难道连基本的人伦都不要了吗？” “如果他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就不怕被天下的老百姓耻笑吗？难道朝中的大臣，还有一些十分古板的老臣，都不会提出反对的意见吗？夫人，我们只是需要在等一等而已！” “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太子殿下把这个女人带回去，等到我的女儿被那个女人逼着去了冷宫吗？我已经没有孩子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去死！” “夫人，难道你要为了三小姐放弃自己的性命吗？” 街上，酒家 “我的这位母亲，看来这一次是想了绝妙的主意。我原来还以为，手段，应该是在，我们回京的路上开展，可是，原来这一次，她这么沉得住气了。既然，她这么盛意拳拳，那我就去看看她。” “话说回来，这么多日子了，父亲去世我也没有去祭拜过。我这个做女儿的也确实应该回苏家好好看一看，翠柳，你兄长那边怎么样了？齐旭，你先在这里等一等。” “我还以为，你会希望我陪着你一起去看看。哎，既然你已经决定一个人去，一定要万事小心。我想你母亲不会是一个简单会放弃的人，注意自己身边的人和入口的东西。” “照顾好三个孩子，至于别的事情，如果我们不知道就先放一放。我从来都没有直面的和她作对过，我是又期待又觉得可怕。不过，现在没有关系了，因为我会越来越勇敢。” 齐旭看着她走远，转头吩咐身后的小喜子：“先让老十和十一，跟在她的后面，如果，在苏家出现了什么事情，马上让人回来和我禀报。世诚呢，他现在，还等在后面的包厢里吗？” “殿下，侯爷现在正等在包厢中。侯爷还说，苏姨娘已经去了苏家，想来，娘娘，是不会出什么大事情的。殿下，皇宫中的那一位，奴才，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齐旭抱着孩子起身：“那就先放一放吧。苏杨氏死了以后，她不过，就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根本就不是你们娘娘的对手。既然，她已经是一个没用的人，那就让它留着给你们娘娘练练手吧。” “还是殿下思虑周全，奴才已经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苏家，正院 “女儿参见母亲，愿母亲福寿安康！多日不见，母亲依然风采依旧，实在，是一件，让人值得庆幸的事情。只是，母亲到底是上了年纪了，有些事情，处理的，确实让人觉得可笑。” 苏语丽看了一眼苏杨氏：“我记得上一次，我来这里的时候，母亲，那个时候可真是风光啊！我那个三妹妹已经坐上了太子妃的位子了，不过可惜她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个太子妃。” “话说回来了，母亲在当日其实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了。要不然，这些年来，母亲所做的每一件事，怎么，就不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呢？母亲，你知道吗？” “从我懂事起的每一天，我都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出事。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亲手死在我的手中，而不是一次一次逃过责罚！不过我原来也以为我是拿你毫无办法的。” “你确实，算得上是一个手段高明的人，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你手底下讨生活。我装疯卖傻了这么多年，处处衬托你的两个女儿，到最后，还是值得的。” “不过，可惜的是，你不是死在我的手中，这还是，让我有些遗憾的事。不过要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过。到了，今天这一步，谁是谁非，已然是说不清楚了。” 苏杨氏看了她一眼：“你去了一趟侯府，倒是长进了不少。如果，你还在这个苏府，恐怕，是连一点废话都不敢多说，这样看来，你的长进倒的确还是蛮大。” “多谢母亲对我的夸赞。今日女儿回来，还为母亲准备了一份大礼，母亲，可以看一看，喜不喜欢。不过，母亲这么多年来见惯了好东西，想来也不一定看得上这些。” “既然，这是你这个做女儿的一片孝心，无论怎么样，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会让你难堪。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对我还是有很多的误会。其实，说到底，也不过因为你的姨娘。” “可是丽儿，当年你姨娘是因为什么死的，你应该心里很清楚！如果，你姨娘可以，安分守己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做出这样多此一举的事情。只是，可惜，她并不懂这个道理！” “她总是自以为是，仗着生了一个女儿，仗着老爷对她的宠爱，为所欲为！这些事情就是，你不知道，问一问，苏家的老人也应该很清楚。我并不是故意要她的命！” “苏杨氏啊苏杨氏，你怎么可以这么厚颜无耻！明明是你自己妒忌我姨娘得宠，想要用尽心思除去她，那个时候，在你看来，她根本是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今天你却说，这只是你迫于无奈，不得不这么做的。你以为，我是一个三岁的娃娃吗？不过，今天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就算今天，我不找你麻烦，也有人会要你的命。”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今天会来到这里。你不用拿你的侯爷来压我，也不用拿那个高高在上太子殿下来压我。我现在还不傻！” “哪有什么人敢说母亲是傻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真的是太不了解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然儿多日没有归家拜候母亲，实在是不孝至极，还好母亲会原谅我！” “哼，我哪里有这个福气做娘娘的母亲！娘娘现在是所有人心目当中最得力最得宠的人物，我那个可怜的愚笨的女儿哪里会是你的对手！不过我倒是有一句话想要奉劝娘娘！” “母亲所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金玉良言，我出嫁这么久了，还可以，听到母亲的教导，实在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母亲要说什么，只管直接开口就是了。” “好，你既然还认我这个做母亲的，那我就不吝啬和你说几句话。你身为人家的妹妹，作为太子殿下的媵妾。可是你看看你所做的事情，桩桩件件哪一件是对的？” “你既然只是太子殿下的媵妾，自然是不可能逾越地位的。可是，你看看，你生下孩子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主动的把孩子，交给太子妃娘娘抚养，这，是一个做妾室的样子吗？”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是哪里做的不好，让母亲这样生气。其实，如果母亲觉得不高兴，应该，早点跟我说嘛，这样也免得女儿总是不知道如何去讨好你。” “你如果现在知道错了，那倒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只要，你回去，好好的跟太子殿下说一说，可以，把两个孩子，交给太子妃娘娘抚养。到底是自己的亲姨母不是！” 苏语然点点头，也不在乎苏杨氏有没有吩咐，直接就坐到了椅子上：“母亲说的也有道理，姐姐到底是两个孩子的亲生姨母。不管怎么样，跟着姐姐，到底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等到孩子将来长大了，恐怕也只是会感激我的。”苏语然直直看着她，“母亲是不是想和我说这样的话？”她甚至俏皮地对着苏杨氏，眨眨眼睛，神情之间，哪有当时的怯懦。 苏语丽扑哧一笑：“妹妹可真是长大了，也活泼多了。我还从来都没有，见到妹妹有这么活泼的时候，不过话说回来了，母亲是不是就像妹妹想得那样？” 苏杨氏喝了一口茶，冷笑一声：“我早就应该知道，你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物。你，就和你那个姨娘一样，表面上看上去老实可靠，实际上，肚子里，一肚子都是坏水。” “不过你就是有再多的能耐和手段，也永远都逃不过我的五指山。要不然这么多年了，你也不会在我面前装成一个软弱无害的人。你以前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也不会是。” “母亲，这么多日子不见了，你真是越来越会说笑话了。我一个做女儿的哪里会和自己的母亲作对？只是有些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选择那样一个人来对付我？” “不过这么久远的事情了，要是我不说，母亲想来也不会记得了。至于，宫中的太子妃娘娘，母亲想来还是不了解很多情况。出于孝义，不如，由我亲自告诉母亲？”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倒是，想要看一看，在你的心目当中，你姐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费尽心思维护了这么久的妹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她的。” “母亲说的是，其实这么多日子以来如果没有姐姐对我的真心爱护，我是绝不可能好好的活到现在的。就像母亲现在茶盏中喝的那杯毒茶一样，你们从来都是聪明人！” “只不过有些时候，一个人聪明不到地方，自然，也没有什么能力可以生存。不过，母亲也要知道为什么人和人之间是会有差距的。当然，母亲现在也可以选择继续喝这杯毒茶。” “如果有人可以解了这毒茶，你自然是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的。不过，如果，有人阻拦的那个大夫，那恐怕，这一次，母亲是回魂乏术了。母亲你还要继续吗？” ☆、第二百八十章 开局 “你果然厉害！”苏杨氏眼睛一缩，“看来你进宫以后果然是长进了不少。苏语丽，你呢？你来这里，也是想要看我死的吗？又或者，你们两个是一起过来的？” “母亲还是像以前一样，头脑明捷过人。”苏语然笑着赞了她一句，“你心里也很清楚，我们两姐妹，是不是一起的！只是说来也奇怪，母亲怎么突然之间会有这样的想法。” “是啊，妹妹说的话也正是我心里想要问的。我这个做姐姐的，要比妹妹，早陪在母亲身边，谁知道现在连我都已经猜不到母亲的一些想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了孩子的原因！” 皇宫，偏殿 “那两个贱人，都进了苏家了？”苏语溪拿着手中剪刀，一刀就剪下了盆栽枝头上的花朵，“我只盼着母亲这一次能够一次性把她们都解决了。只要能够让那两个贱人归天……” “就是付出再多的代价，那也是值得的。给母亲准备好的大夫，现在，已经出发了吗？我们这一次，宁可安排早一点，也不要出现任何的差错。母亲现在绝不能出事！” “太子妃娘娘，奴婢不明白为什么夫人突然要这么做！这件事情，如果，一不小心出了问题的话，夫人她很有可能就会……娘娘和夫人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个贱人，我们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我们苏家，原来，是最好的家庭，可是，现在都被，那两个贱人毁了。我父亲死了我大姐更是被人…” 丝柔劝了一句：“娘娘不需要太过伤心，只要，夫人这一次可以解决她们，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好的。到时候，娘娘，就可以抚养长大小皇子，谁都不可能取代娘娘的位子。” “到时候我自然可以自己生，难道还需要用到那个贱人生的孩子。那不过就是一个贱种而已，我的亲生孩子才是这个朝廷的继承人。其余的所有人，都不过贱种！” 温嬷嬷一看这情况就觉得不对，连忙上前劝道：“娘娘不用如此激动。只要所有的一切可以顺利，娘娘的前程哪里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到时候，再也没有人可以阻碍您！” 酒家，包厢 “殿下，其实都已经这么久了，子枫心中也已经有数了。殿下也不用为她感到烦躁，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的下场。” “我知道，我也知道子枫不会对这个事情感到不满意。但是我心里也清楚得很，子枫和秦家他们两者之间的差别是什么。世诚，你家呢，我听说现在侯府很是平静！” “是啊，是很平静的！殿下应该也知道的，现在我母亲最大的心愿已经了结了，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至于，苏语丽，这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很懂得，察言观色。” “看来你对她还是有点满意的？要不然你也不会，对她这么夸奖。起码，比对以前的妻子要好多了，虽然那个苏语贞是有点蠢。” “到底不管怎么样，她还是给了我一个儿子。殿下，我年纪已经不小了，这个年纪有个儿子也不容易。你现在有两个孩子，哪里会不明白我的心思！我们现在啊，都是一样的。” 齐旭看了看嬷嬷手中的孩子，笑了起来：“是个宝贝，要不然也不会让人这么紧张。她走的时候都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看好孩子，要是回来了看不到一定要发脾气。” “明白！你还好，至少还愿意让你带出来，也可以多多照看一眼，不像我，就是出门也不愿意让我带出来。你心里也知道，家里的两个好不容易有个宝贝蛋子……” “我听说，前段时间的朝廷上很是热闹。有一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为自己，找好退路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心里又在想些什么？我到是，很想去问一问，有几个人愿意坐牢的！” “你何必吓人，自从你要回到京都的消息一传过来。之前的很多人做出的种种行为，早就已经为自己擦干净了，哪里还用得着你来背后算账！只是你心里也很清楚，暂时我们拿他是没有办法。” “我们现在，只能这样走一步算一步慢慢来，要是把他逼急了，恐怕，他做出来的事情，就不那么让人高兴了。殿下，他毕竟还是前朝的皇帝，于情于理都不会让人……” “我明白你说的话，我也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来。我父皇死后，他总觉得，这个天下就应该是他的，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这个天下，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是我们齐家的了。” “其实要说他有能耐，他也算得上是有能耐的人。先是，想尽了办法，策动了秦国公，估计下一步还有别的想法出来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应该要做别的准备了。” 齐旭摇摇头：“他想要夺回天下，只不过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想法。他身边的下属和大臣，其实未必会赞同，毕竟已经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早就已经今非昔比。” “可是微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有这样的念头！毕竟对于很多人来说，前朝的皇帝，并不是，一个名声很好的皇帝。不要说天下的百姓了，就是，这些朝中的大臣……” “他根本就不在乎，天下的老百姓和朝中的大臣是怎么看待他的。他在乎的只是，百年之后，是谁和我母亲合葬！” 苏家，正院 “老奴就求求两位小姐了，即便夫人做了，再大的错事，但是，好歹这些年来是平平安安的把你们两个养大呀！求求两位小姐，就是看在这一件事情上，好歹给夫人留一条性命吧！” “老奴可以向两位小姐保证，只要这一次夫人可以活下去，以后，她决不会，再为难两位小姐！”英妈妈满脸是泪的跪在她们面前，早就没有了当年在闺中时候的趾高气昂。 苏语然看着这个奴婢突然开口：“英妈妈是个难得的好奴婢。所以，当年，即便是你知道，翠柳那个人是无辜的，你，也绝不会浪费心思去救她。其实说起来你倒也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不过这些也都是成年往事了。真正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你明明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是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你心里却真是，连半分不自在都没有。” “也不知道，你是一直陪侍在她身边想要找一个机会亲手杀了她。还是她只是给了你一些你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你找不到可以下手的理由，对吗？” 英妈妈脸色一白：“老奴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老奴心中很清楚什么是主，什么是奴！老奴只知道，既然伺候夫人，就要一辈子伺候到底！” “果然是天大的忠仆，这些年来让你跟在母亲身边，确实是委屈你了。”苏语丽冷笑着开口，“不过把话说回来，我们也实在是用不了你。若是母亲真的出事了，你自然也应该伴着她！” “两位小姐！”英妈妈大惊，“两位小姐好狠辣的心肠，现在竟然连奴婢都不放过吗？” “你原来就死有余辜，我姨娘死之前最后一个人见到的就是你！这些年来你在苏家后院，作威作福，凭借的是什么？你现在才来讨饶，不嫌太过晚了吗？” “英子！”苏杨氏的声音，已经全部暗哑，脸色苍白，嘴唇发黑，“不要去求这两个畜生，不要求她们！我今日，就是死了，也绝不会放过她们。我会变成厉鬼，老是纠缠她们！” “姐姐，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不想看着我母亲死去。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也免得到时候，母亲，真的化作厉鬼与我们生生世世，纠缠不休。只是，不知道……” “娘娘放心就是了，你只管离开这里去见殿下。这里的一切，姐姐自然，都会为娘娘办妥的。只是姐姐在这里真心希望，娘娘可以和殿下恩爱白头，不离，不弃！” 苏语然听到这话笑了笑：“姐姐说的话，妹妹一定会听到心里面的。只是，也希望，姐姐可以早日所愿，不再，为往事执着！” “妹妹的话，姐姐一定遵从！恭送娘娘！”苏杨氏看着这两姐妹在她面前做的这个姿态，只觉得恶心：“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上不了台面，老天爷是不会让你们这种人登上高位的。” “母亲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还有担心一下还在皇宫中的三妹妹，免得到最后你这条命死得不值得！不过话有说回来了，你们母女俩的命，从来都是，死有余辜！” “你闭嘴！你根本不用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以为，你的孩子能够活多久！苏语丽你记住了，只要是我想要扳倒的人到最后一定可以扳倒。与其在我这里耀武扬威，不如回去好好好养孩子！” “我的孩子，就不用母亲你多加操心了。母亲，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孩子吧，毕竟现在三妹妹可是你唯一的骨肉了。要是连她都没有了，你可就绝子绝孙了。” 苏杨氏被她这么一刺激，身体中的毒性似乎流走得更加快了：“你妄想，你根本就是在妄想！你是不是想着，想着那个贱人可以替代我的孩子？你们是做梦！” “我的溪儿自幼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凭你们两个人的本事，是绝对斗不过她的！我就在地狱里面等着你们，你们迟早会下来的，而且，是很快！” “你以为你是谁？”苏语丽讽刺地看着她，“我们现在还尊称你一声母亲，实在是给你面子。大家都撕破了脸皮，你不过就是一个贱人而已，这一点想来你自己也很清楚。” “这么多年了，我今天终于可以亲自送你走，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苏杨氏你放心，等你，离开人世之后，我会把你的骨灰亲自送到皇宫。我要让我那个好三妹，好好看看你！” 英妈妈，她一直撑着的手终于靠不住了：“苏姨娘何必非要这么狠辣，现在竟然连夫人的全尸都不肯留下了吗？你这么狠毒，难道将来就不怕遭到报应？” “英妈妈说得对，这世上的确是有报应的。你看，现在你的主子，身上不都是报应吗？当年她安排我姨娘喝药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吧！只是，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了结自己的性命。” “苏语丽，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一定会死？如果我今日不死，来日死的人一定会是你！”苏杨氏整个人像个厉鬼一样披着头发，眼神中满是恨意，她，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下场。 皇宫，偏殿 “太子殿下，已经回宫了吗？看来母亲是真的失败了，这一次，我只有，亲自去和那个女人，斗一场。丝柔，端上厨房送过来的补品，我们，去亲自，拜会一下太子殿下。” 御书房 “我以为你会带我好好的逛一下，谁知道你突然把我直接就带回了皇宫。我答应过你，会回来皇宫的，你哪里，用得着这么急！我本来，还想好好的，给青柠买一身衣裳。” “宫外的衣裳都不好看，青柠的衣裳我已经，吩咐人去做了。你现在，就好好的陪他们三个睡一觉，等你们娘三个醒过来，我们差不多也应该吃饭了。小喜子已经吩咐下去了。”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们喜欢吃什么就吩咐人下去做了？要是，端上来的菜，我们不喜欢吃，那我们可是要生气的。” “你爱吃什么我会不知道吗？至于青柠这孩子，如果这皇宫中的御厨，连，这个都做不好，那还能做些什么？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你今天，去了一趟苏家，也已经累了！” 苏语然拉住他的手：“你忘记，我说过我想学什么了？那件事情在我以前看来是一件大事情！”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对战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现在正在门外求见。”小喜子进来禀告，心中很是不理解为什么殿下还要让那个女人回来。明明苏姨娘已经回来了，太子殿下为什么还会…… 齐旭低着头看了看手中的奏章，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变化。苏语然笑了笑，示意嬷嬷把三个孩子带下去：“那就请小喜子公公把太子妃娘娘请进来！” “娘娘要见她？”小喜子惊讶地抬头，似乎不肯相信这是她做出的决定。苏语然却一点都不在乎：“请进来吧，我也好久都没有见到我们太子妃娘娘了。有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也是好事情！” “可是娘娘才刚刚回宫，很多事情娘娘并不知道。其实，我们，不用这么快见太子妃娘娘，或许，我们可以，等一等再说的！况且，这一次太子妃娘娘来，恐怕是来者不善！” “我就是因为知道她来者不善，所以才想要亲自见见她。我不能什么事都依靠你们殿下，如果，我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你们殿下就会把很多的精力放在朝堂大事上。” “这对你们来说，难道就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我啊，现在是，为了我将来的恩仇在做奋斗呢！”一旁齐旭听到这话终于开口：“这么看来，这一次的事情还真的挺重要的。” “那我，可真的，是要好好的想一想了。要不然，到时候，记错了你的聪明伶俐就麻烦了。不过，你心里要明白，要是你，斗不过她的话，那你，可得安安分分的待在宫中了！” “你这话都说的好像，如果我可以赢了她，你可以让我出宫一样。我现在，只想快点解决，我的事情，这样一来，起码我可以帮帮你。”苏语然摇摇头，“我希望你可以轻松点！” “妹妹和殿下之间果然是情深意重，让人羡慕！”苏语溪一进来就看到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太子殿下有这样的表情，甚至在她面前，太子殿下很少笑。 “太子殿下，从来都没有在臣妾面前有这样开怀的时候。看来臣妾就是做错了千百件事情，至少还是做对了一件事情。怎么，太子殿下，和妹妹就不打算感谢臣妾吗？” “姐姐，多日不见，你还是风采依然气度不减当年啊！只可惜，妹妹这些日子一直在外漂泊，不能够在姐姐身边好好伺候。不过想来姐姐不是那种小气之人，一定不会在乎！” “我又怎么会跟一个小小的妾室，去计较这样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了，妹妹你一个人在外这么长时间来了，倒是伶牙俐齿，长进了不少。这么说起来，还是让姐姐有些高兴的。” “你我姐妹一场，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是那种小气之人。太子殿下有妹妹这样的解语花在身边伺候着，想来就是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只是，姐姐今日来，是有一件事要和妹妹说一说。” “姐姐有话不妨直说！你我姐妹之间哪里用得着遮掩？只是若是姐姐想要见见这两个孩子，恐怕是没有那些个机会了。这两个孩子刚刚被嬷嬷带进内室睡觉去了！” “怪不得，妹妹才和太子殿下出去几次，殿下，便这样对妹妹合心合意。妹妹的反应，这么灵敏，倒是让姐姐，有些措手不及了。不过话说回来，姐姐今日，还真的是另有其他事情。” “姐姐贵人事忙，自然是有无数的事情，想要和妹妹说的。只是，姐姐也应该多多为太子殿下，考虑一二，殿下，现在正在批阅奏章。如果，姐姐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们不如去偏殿谈一谈。” “难道妹妹是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吗？何必，还要离开，这个御书房？难道，妹妹你说的话，就这么见不得人吗？妹妹你放心吧，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妨就在这里直说！” 苏语然笑了笑：“姐姐，你可真是多虑了，妹妹，从来都没有说，我要说一些见不得人的话。我建议，姐姐去偏殿，只不过，是为了姐姐的颜面。谁知道，到现在姐姐还是再误会我！” “我误会你，我怎么敢误会你呢？你现在是什么人，我现在又是什么地位？我怎么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对你有任何的不好？妹妹，你真是高估了姐姐在宫中的地位了！” “既然姐姐非要在这里讲话，那我们便在这里，说个清楚吧！不过，按照姐姐的个性来说，如果，不是为了，那两个孩子应该就是为了我们的母亲大人。姐姐担心自己的母亲，确实也无可厚非！” “不错，我确实是很担心母亲，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出宫去见母亲了！我今日来，也确实没有什么大事情，只是想要问问妹妹，母亲现在身子可好？若是他还需要什么样补品……” “呀，姐姐居然不知道苏家发生了什么事情？”苏语然惊讶地看着她，“姐姐，你是不是也太不关心母亲了？哎呀，姐姐你恐怕也不知道，我们的父亲是被母亲……”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已经如此不孝了，难道，还要再诬陷旁人吗？母亲的身体不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现在只不过是想问问母亲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姐姐以为妹妹不想告诉你吗？哎，其实妹妹是，不知道如何跟你说，而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说这件事情。因为父亲的死导致了母亲……” “这件事情，和父亲有什么关系？” “姐姐有所不知呀，正是因为母亲亲手害死了父亲，所以母亲才会随着父亲而去！其实，妹妹也劝过很多，说的嘴巴都干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她，就是……” “你胡说！”苏语溪猛地，摔下自己手中的食盒，脸上满是苍白和惶恐，“我母亲好好的在苏家，她只是身体略有不适怎么会，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没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姐姐，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是很难接受这个事情。所以，我刚才，就想让你去偏殿，和我坐下来慢慢说。只是想来，你心中还是放不下别的东西，所以妹妹也想到……” “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妹妹啊！连我都忍不住为你鼓掌！”苏语溪冷笑地看着她，“可若是你当真这么善解人意，你又为什么不拦着她！如果，你拦着她，她根本就不会死！” 秦国公府，正院 “你这是何苦呢！”秦国公抱着，他的妻子，“就是，琴儿，她，真的出事了，至少还有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原来这么多年了，你始终没有原谅过我，你始终，都没有原谅过我！” 秦夫人嘴角满是鲜血：“从琴儿没有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我能够回到家里，只不过，是想多见你一面而已！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从很多年前开始，我其实已经不怨你了！因为我心里很知道，就是怨你，我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你总觉得，我不是真心真意嫁给你，但是，你从来，都没有好好问问我！” “我从嫁给你的第一天开始，从踏进你们秦家的门开始，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背叛你不相信你！只是你有什么话从来都没有和我说，更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你是什么样的身份！” “我当年告诉她，只不过是因为，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从来，都不是，因为喜爱她，所以，才把这些事情告诉她！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相信我！” “就像这一次发生的事情，你从来都不相信我会保护我们的孩子。你觉得我会放弃琴儿，你也觉得我根本不在乎子枫？他们两个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不在乎呢？” “你不要说话，你也不要激动，你等一等，你再等一等，等大夫到了，就可以给你看病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一起去找子枫，我们买一个院子，那里，种满你喜欢的牡丹！” “到时候，我们给子枫找一个好媳妇好不好？到时候，我们两个，可以住在院子里颐养天年，这样的日子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的吗？我们很快就可以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了！” “你真的心甘情愿跟我走了？你愿意放弃所有的一切，甚至连自己的皇位也不要了？你既然是皇帝的皇叔，大可以留在京都，颐养天年富贵安康一辈子！” “这么多年来，我早就已经从皇族中除名了。其实，有时候想想，我自己所谓的执着不是一件好事情！”秦国公感觉到怀里的人越来越冷，他的手更加抱紧了一些。 “我以为这一辈子，你从不会为我做什么事。从，我嫁到秦家的第一天开始，你好像总是有无数的事情瞒着我，现在好了，我终于不用害怕，你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有事情瞒着你。以后所有的一切，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再也不会瞒着你！只要，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秦夫人苍白着脸笑了：“我以前的时候，真的希望，你可以是这样一个人。我也希望我们是一对，彼此，坦诚相待，毫无隐瞒的夫妻。可惜，我要等到这一天，才会听到你说的话。” “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已经太迟了吗？你以为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一辈子相处吗？有些事情，真的已经太晚了，真的，已经太晚了！你知不知道我……” “公爷，公爷，大夫来了，大夫现在过来了！” 秦国公感受到她的手从自己的肩膀划落，心里一阵剧痛：“你醒一醒，你赶快醒一醒啊，大夫已经来了，大夫，他已经到了。这一次，我不会再骗你了，真的不再骗你了。” “公爷，公爷！”身后的长随红了整个眼眶，“公爷，夫人已经离开了。还请公爷节哀顺变，千万不要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啊！夫人，夫人她已经去了，已经去了！” “闭嘴，你闭嘴！”秦国公赤红了眼睛看着长随，“她不会死的，她也绝对不可能死！这么久了，我们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日子了，为什么她还是要死？这是，这是假的，假的！” “公爷！”那长随立马跪在地上，“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马上安排人手离开京都。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我们现在不走，以后就更加不能走了！” “走开！你们都给我走，都给我滚给我离开这里，我不会走，不会，离开这里半步！她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再离开她。我从来都没有好好对过她，现在我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公爷，如果我们现在不走，太子殿下那边的人恐怕马上就要我们的命了。公爷，只有现在离开这里，才能够，从长计议所有的一切。现在，我们马上走，马上离开这里。” 皇宫，御书房 “皇上，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母亲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苏语溪不可置信得看着自己的丈夫。不管她跟自己说多少遍，心里总还是对他有一些念想存在。 他是自己的丈夫啊，难道他不应该多为自己想一想吗？现在他没有了母亲没有了家，连丈夫，都没有了，她还能有什么呢？一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心中有一种剧痛袭来。 “你母亲从来都不无辜！只不过她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向世人说过而已，你父亲确实是她所杀，这么多年了，估计你从来都没有好好的问问你的母亲，她是怎么和你父亲成亲的。” “这和我父亲有什么样的关系？臣妾并不明白太子殿下这句话的意思？”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贬斥 “姐姐，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清楚，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姐姐要是真的想知道一切，不妨有些事情让妹妹来告诉你！我们之间到底是姐妹一场，我总是不会欺骗姐姐的。” “好，既然妹妹开口了，我自然不会说一些让人扫兴的话！只要你可以说出个一二三四来，我这个做姐姐还真是要佩服你了！这么多年了，你总算，是没有白白活着！” “姐姐不用说这样的话。其实在妹妹的心目当中，姐姐一直是很厉害的一个人物。要说决断，恐怕，是没有什么人可以和你比的，这一点根本就不需要别人说什么！” “只是这一点决断，姐姐看来是遗传自你的母亲。姐姐恐怕不知道，当年，母亲为了嫁给父亲，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要不是，因为母亲手段频发，父亲也不可能最后和母亲结为连理。” “什么叫手段频发？当年父亲可以和母亲结为连理，是因为两人之间有爱情你知道吗？像，你这样的人，懂什么叫做感情吗？你一个卑贱之人，估计，是从来都不知道的！” “我的确是一个卑贱之人！但是一个人卑贱不卑贱，和一个人的心正不正是两件事情。也许对于一个所谓的高贵者来说，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从不去考虑别的。” “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这一辈子只想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当年她为了想要和父亲结为连理，是怎么样一步步，逼得父亲原来的未婚妻离开这京都！” “只可惜，她到死，也不明白这个道理！你也是，你从来，也是个不肯服输的性子，想要得到什么，到最后就一定，会得到什么。不过你也知道，为什么，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 “原来妹妹今日是来教训我的，这倒是难得了。我以为，像妹妹这样的人，是永远，都不会说这样的话的。毕竟，在太子殿下的心目中，你可是一个十足十乖巧听话的女人。” “妹妹今日说这样的话，难道就不怕太子殿下不高兴吗？” “看来姐姐是许久未出宫中，都不知道很多事情了。姐姐，可还记得，先皇后娘娘在去世之前，是亲自见过我们的母亲的，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其实，很简单，因为这两人之间有交易！” “你说先皇后和母亲之间有交易，这怎么可能？母亲和先皇后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交集，若是有的话，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难道我母亲不告诉我，还会告诉你吗？” “也不知道，你是从哪个人的嘴巴里面听到这些，完全不靠谱的话！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自始自终，都不知道我母亲和先皇后之间的事情，而且我也不相信！” “姐姐当然是可以不相信的，但是姐姐恐怕也不知道一件事情吧！父亲当年的那个未婚妻，并没有死，而是，嫁给了一个偏远地区的小官。而就在半个月之前，那个丈夫突然死了。” “母亲的娘家中，舅母实在是担心苏家的后代传承。所以就大胆休书一封去了那地方，却在那里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原来当年那个未婚妻离开的时候，早就已经怀有身孕。” “而他现在的这个孩子，正是我们苏家唯一的男子。舅母，她也是，为了苏家考虑，才决定，带这母子两人进京。这其中，当然是为了我们苏家，不过，母亲的心中不这么想。” “这么说，母亲，是因为舅母的原因才这样的？妹妹说出这话，难道，就不怕姐姐，找人来对质吗？你若是，敢随意的栽赃陷害舅母她们，就不怕被人知道天打雷劈吗？” “姐姐现在的心情，其实妹妹心中很是清楚。但是，姐姐也应该知道，妹妹是绝不可能欺骗姐姐的，况且这样的事情恐怕，不是妹妹随意可以造假的。” 京都，苏家 “夫人，你这一辈子，用尽了手段费尽了心思，可是到最后，可是到最后，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英妈妈抱着夫人的尸体，嘴里喃喃不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么快就没了？”杨夫人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看了一眼背后低着头的素衣夫人，“看来，你还是有几分运气的，若是她活着，这儿子想要认祖归宗，恐怕，是困难了！” “我没有来得及送她最后一程，实在是我人生的一大遗憾！”那素衣夫人抬头看了她的尸体一眼，眼神里面透露的竟然是无比的痛恨，“我竟然，我竟然会错过！”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还真的不想见到她！我的一辈子，都是被这个女人，毁的干干净净了！”素衣夫人眼角一扫，划过地上跪着的英妈妈，眼神中划过一丝冷笑。 “英妈妈，多年不见，不知道您还记得我这位故人吗？还是，英妈妈，你的主子已经死了，所以你也没有这个心思对付之前的故人吗？” 英妈妈冷笑一笑：“我怎么会不认识呢？当年，还是我，亲自送你离开这个京城，甚至，也是我亲自派人想要杀死你！你应该不会忘记这件事情，我知道你这次回来是来干什么的。” “我也知道你心里想要些什么，可惜的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达成心中所想的念头。你也没有资格，找我们夫人报仇不是吗？当年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这里，你可还记得？”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我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这里！只是难为你一个下等人，还一直，苦苦记着这些事情，看来你也是一个极为衷心的人！前期我败在那个女人身上……” “现在仔细想一想，倒也是有几分道理存在的。只是，从我决定，带孩子进京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打算好了和这个女人你死我活。这样，想起来，倒也多亏了我们杨夫人。” “是啊，夫人这一辈子都是被自家人拖累而死的。如果不是少夫人这么用尽心思，我这个可怜的夫人又怎么会用尽这样的方法！难道少夫人心中就没有半分的愧疚？” 杨夫人整一整自己的袖口，听到这话脸色变都没有变：“英妈妈这句话倒是说错了，她如今，弄到这样的结局，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人哪，前半辈子，做错了事情，后半辈子总是要还的。” “你说夫人前半辈子做错了事情，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前半辈子又做了什么事情？这么多年了，你难道，又做了什么样的好事情吗？其实，仔细说起来，你与夫人都是一样的人。” “我怎么可能与她一样？当年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我腹中的孩子都可以亲手毁去！我是真心想要把她当妹妹的，可是她是怎么对我的？你说说，她是怎么对我的？” “我新婚之时嫁给她兄长，才不过新婚三天，她就送上，一个绝色美女，给她哥哥享用。我的第一个孩子，更是，唯一的孩子，也正是被她杨眉活活气死的。” “哼，你怎么不说自己当时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嫁入杨家的？你又怎么不跟别人说说，你为什么，会嫁入杨家？难道真的是因为，你当年爱慕着少爷吗？” “你不过是，因为看在当年夫人和那个女人交好，所以，才会假意倾心，我们家的少爷而已。后来，你只不过是发现，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所以才想要…”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又何必拿这些往事说出来品评呢？不管当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其中的过程又是怎么样的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可以好好安葬你的夫人。现在这苏家，除了我们，还有谁能够帮你呢？英妈妈，难道，这一次你也不要我们帮忙吗？你可不要忘记了现在的情况！” 皇宫，御书房 “如果真的是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为什么苏家没有人报丧！可见你现在说的事情，全部都是，无凭无据自我猜测，根本就不是根据事实说话。我绝不相信！” “太子殿下，殿下，你现在倒是开口说一句话呀。妹妹的孩子生了，我，没有办法尽到一个做嫡母的责任。现在我自己的母亲都没有了，难道殿下也不让我回去祭拜吗？” “不管妹妹说的这些话是真是假，也不管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可是现在臣妾的母亲已经去世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难道这样还不够让太子殿下消消气吗？” “求太子殿下，看在我们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好好地让我回到苏家去办理我母亲的身后事。只要太子殿下可以让我回去处理我娘的身后事，臣妾一定会……” “既然，你已经知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又为何想要去处理她的身后大事？你母亲这样的人，实在是死不足惜，之后也用不着你去处理她的身后之事。” “从现在开始，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待在这个皇宫里，半步，都不能离开。至于以后的事情，我们，自然有的是时间和办法，只是，现在，你还是安分一点比较好。” “安分？太子殿下不妨告诉臣妾，我哪里有不安分的时候？你带着她们去西边，带着她们，去淮南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没有安分过？” “现在太子殿下还要我安分？难道太子殿下，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我知道，殿下现在宠爱妹妹，殿下，大可以放心我是不会让妹妹进苏家的。我也知道妹妹现在，刚刚生了两个孩子，不适合，这个时候进苏家！” “也难为姐姐，这个时候还要这样为我考虑。”苏语然笑了起来，“其实姐姐大可不必如此担忧，妹妹现在的身体并不是很差，两个孩子也算是乖巧听话！” “如果姐姐当真是想要，回到苏家祭拜母亲。那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也是应当跟随的，我们毕竟是姐妹！不过，想来已经，有人在料理了。我们的舅母，应该已经在苏家了。” “一步一步，一环再加上一环，妹妹的手段，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苏语溪站了起来，“看来是妾身魔障了，太子殿下这个时候又怎么会帮妾身？是我魔障了！” 苏家，正院 “少夫人，难道你心中一点都不伤心吗？夫人现在，正躺在这个棺木中，难道你心中就没有就没有一丁点的愧疚？” “愧疚？我是恨不得能够亲手宰了这个女人！连同，我当年的丧子之仇，一起报得干干净净，反倒是你，你就，这么放心我们料理她的后事？在我的印象中，你可不是一个这样的人！” “人死灯灭，有时候所有的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再多的担心也就没有用了！老奴，只是希望杨夫人记住一句话，不要老是觉得人人都亏欠你，不要落到夫人这样的下场。” “夫人这一辈子就是太执着，总是什么都想要，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了。老奴和少夫人之间，到底没有什么十分需要清算的时候。不过少夫人，您放心！” “这么多年来，老奴跟在夫人身边也实在是太累了。现在，夫人已经去了，老奴想去寺院静修下半辈子，根本就不想在尘世中了。老奴现在实在是无心了。” “你想要去寺院？莫非是我那个好妹妹临死前这么嘱咐你的？若是当真是她嘱咐你的，那对你还是有几分真心。也不枉费你为了他，没有了丈夫和孩子。” “这句话当然是夫人亲自吩咐！夫人为了老奴，在死前，还一直，念念不忘嘱咐老奴！” 皇宫，御书房 “你身为太子妃，可是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了。既然你现在都没有这个心思好好做太子妃，那你也就不用坐在太子妃的这个位子上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冷宫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要把我打入冷宫而已。你只需要，说一声而已，又何必要这么惺惺作态？”苏语溪一声冷笑，完全不在乎前面坐着的齐旭，“太子殿下不是早就想要把我打入冷宫了吗？” “你现在说这么多，无非是要把我打入冷宫而已。其实，不用太子殿下开口，臣妾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异议，你是臣妾的丈夫，你说什么，臣妾，哪里有不遵命的时候。” “只是臣妾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只要殿下可以答应，妾身绝不会让殿下感到为难！而且，妾身也不是什么高要求，只是希望，太子殿下可以让妾身回一趟苏家。” “妾身，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这样没了。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许，妹妹只是没有看清楚而已，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妾身，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妾身是真的放心不下母亲。” “只要殿下，能够让妾身去看一看家里的母亲。殿下，妾身现在，只有这样的要求了，再也没有别的了……” “若是孤不答应呢？”齐旭笑了笑，一手拉住正在给自己磨墨的苏语然，一边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正妻，“你凭什么觉得孤会答应你？你现在弄成这样，不正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到这里的吗？” “你是太子妃，可是这么多年了，你做过些什么事情呢？你，杀了梅颜，也差点害死自己的亲妹妹，结果到最后你还想要什么？你现在最好的出去就是去冷宫！” “只要你去冷宫，所有的一切都是好商量的。至于你母亲，你现在，留在这里就是对她最好的处置。只要你可以听话一点，我可以保证你母亲的后事一定风风光光。” “这么说，太子殿下是不肯了？”苏语溪冷冷一笑，“太子殿下不把我当做自己的妻子，我又怎么能还把太子殿下当做自己的丈夫？我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沦落成这样的下场！” “妹妹，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着，自己完全得到了这个男人的宠爱，一切的事情，都不用担心。你还真是太年轻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哪里！” “你可知道，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心中最宠爱的人是谁？你可知道，你心中，最重要的，这个男人，他心中，日思夜想的女人到底是谁？你明白吗？你知道吗？” “姐姐，你应该明白，我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不是清楚这其中的一些事情，我是绝不会走到这一步还会回到皇宫的。我心里，更加清楚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不然，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回来这皇宫中，难道，我是回来受苦的吗？姐姐啊姐姐，这么久以来，恐怕，唯一不知道内幕的，只有你和秦琴了。要不然，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得宠！” “你会得宠的原因是什么，我的确是不知道。不过我想，未来我会知道，你为什么失宠！你总是觉得，自己现在，很了解他，很知道他，你知不知道，以前母亲也是这样的感觉！” “可是到最后母亲的下场是什么，你还记得吗？她到最后，也不过就是，被人活活逼死。你的将来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绝不会好到哪里去！你心里难道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 “啪啪！”苏语然抬起两个手掌，拍了拍，“我一直都很奇怪，姐姐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问一问，自己母亲的情况吗？可是现在，听姐姐，说到这里，我才知道……” “我才清楚的知道，姐姐为什么会这么做？原来姐姐不是为了别的，今日，是来诛心的！只要，所有的一切，你可以找到一个突破口，你就有办法可以找到离间我们的理由。” “可惜的是，只要我们，可以找到我们最好的方式，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我不像姐姐，你总是追求着，你自己，认为是好的东西，但是，我和你不一样！” “我自幼是个卑贱之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嫡女。我有时候，很奇怪，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明明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如果你真的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这么无害，那你，迟早有一天也会来那个冷宫。我这个做姐姐的无非是早一步到而已。” “我会在冷宫中静候妹妹的到来，只是希望，妹妹不要让我等很久。免得，到时候妹妹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是得到了一头的白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至少有一点好！” “你的那两个孩子，至少还能让你留一条命。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到最后，会被哪个女人养着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以后还能不能生，都已经，是个问题了！” “多谢姐姐为妹妹考虑这么多，只是可惜，在妹妹的眼中，是从来，都没有什么冷宫的。我的孩子，在这里，我的丈夫在这里，无论离开多远，我们，都是一家人。” “至于姐姐，你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自然是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的。其实这些事情也怪不了姐姐你，说起来你也是无辜的。不过，话说回来了，姐姐一点都不担心吗？” “那你觉得，我应该担心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自然就什么都不用担心，我看妹妹是多虑的。这样的话，妹妹还是说给别人去听吧，我是万万不会放在心上的。” “现在，这个后宫，自然是以你为尊了。但是，很快那后宫中的人，就会陆陆续续进来了，到了那个时候，你，可不就是孤立无援了吗？难道，妹妹心中，没有半分的害怕吗？” “这些事情，就不劳烦姐姐日夜担心了，姐姐现在要担心的应该是自己吧！”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最坏的结局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苏语溪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到了这一步，也不过，就是那样的结局而已。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这样。 “姐姐要担心的可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姐姐身后的苏家。虽然现在苏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都已经没有了，但是有些人还是在苏家的。比如，我们那个，刚刚认回来的亲弟弟。” “我呸，他算是什么亲弟弟！他不过是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野种，他有什么资格做我的亲弟弟？苏家的大门，他，就是进来又怎么样，也不过就是给苏家做一个家奴。” “姐姐还真是好定力！不过姐姐应该还没有，见过他吧，据说，是个十足十的孝子呢！不过也难怪，这么多年了，只有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姐姐想来，应该会喜欢这样的母子到底！” 哪里还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小孩子呢？一边是孤儿寡母一起长大，一边是苏家无边的财务。就算他不动心，难道那个女人不动心吗？可是现在却弄成这样！ “多谢妹妹关心，不过我们到底是苏家人。家里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妹妹就不想出去看看吗？” 冷宫 “只要殿下，能够让妾身去看一看家里的母亲。殿下，妾身现在，只有这样的 “若是孤不答应呢？”齐旭笑了笑，一手拉住正在给自己磨墨的苏语然，一边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正妻，“你凭什么觉得孤会答应你？你现在弄成这样，不正是， “你是太子妃，可是这么多年了，你做过些什么事情呢？你，杀了梅颜，也差点害死自己的亲妹妹，结果到最后你还想要什么？你现在最好的出去就是去冷 “只要你去冷宫，所有的一切都是好商量的。至于你母亲，你现在，留在这里就是对她最好的处置。只要你可以听话一点，我可以保证你母亲的后事一定风 “这么说，太子殿下是不肯了？”苏语溪冷冷一笑，“太子殿下不把我当做自己的妻子，我又怎么能还把太子殿下当做自己的丈夫？我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 “妹妹，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着，自己完全得到了这个男人的宠爱，一切的事情，都不用担心。你还真是太年轻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 “你可知道，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心中最宠爱的人是谁？你可知道，你心中，最重要的，这个男人，他心中，日思夜想的女人到底是谁？你明白吗？你知道吗？” “姐姐，你应该明白，我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不是清楚这其中的一些事情，我是绝不会走到这一步还会回到皇宫的。我心里，更加清楚的是，他为 “要不然，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回来这皇宫中，难道，我是回来受苦的吗？姐姐啊姐姐，这么久以来，恐怕，唯一不知道内幕的，只有你和秦琴了。要不然，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得宠！” “你会得宠的原因是什么，我的确是不知道。不过我想，未来我会知道，你为什么失宠！”“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要把我打入冷宫而已。你只需要，说一声而已，又何必要这么惺惺作态？”苏语溪一声冷笑，完全不在乎前面坐着的齐旭，“太子殿下不是早就想要把我打入冷宫了吗？” “你现在说这么多，无非是要把我打入冷宫而已。其实，不用太子殿下开口，臣妾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异议，你是臣妾的丈夫，你说什么，臣妾，哪里有不遵命的时候。” “只是臣妾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只要殿下可以答应，妾身绝不会让殿下感到为难！而且，妾身也不是什么高要求，只是希望，太子殿下可以让妾身回一趟苏家。” “妾身，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这样没了。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许，妹妹只是没有看清楚而已，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妾身，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妾身是真的放心不下母亲。” “只要殿下，能够让妾身去看一看家里的母亲。殿下，妾身现在，只有这样的要求了，再也没有别的了……” “若是孤不答应呢？”齐旭笑了笑，一手拉住正在给自己磨墨的苏语然，一边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正妻，“你凭什么觉得孤会答应你？你现在弄成这样，不正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到这里的吗？” “你是太子妃，可是这么多年了，你做过些什么事情呢？你，杀了梅颜，也差点害死自己的亲妹妹，结果到最后你还想要什么？你现在最好的出去就是去冷宫！” “只要你去冷宫，所有的一切都是好商量的。至于你母亲，你现在，留在这里就是对她最好的处置。只要你可以听话一点，我可以保证你母亲的后事一定风风光光。” “这么说，太子殿下是不肯了？”苏语溪冷冷一笑，“太子殿下不把我当做自己的妻子，我又怎么能还把太子殿下当做自己的丈夫？我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沦落成这样的下场！” “妹妹，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着，自己完全得到了这个男人的宠爱，一切的事情，都不用担心。你还真是太年轻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哪里！” “你可知道，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心中最宠爱的人是谁？你可知道，你心中，最重要的，这个男人，他心中，日思夜想的女人到底是谁？你明白吗？你知道吗？” “姐姐，你应该明白，我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不是清楚这其中的一些事情，我是绝不会走到这一步还会回到皇宫的。我心里，更加清楚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不然，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回来这皇宫中，难道，我是回来受苦的吗？姐姐啊姐姐，这么久以来，恐怕，唯一不知道内幕的，只有你和秦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药物 “你是不是心中已经有数，她这一次为什么要回苏家？可我不明白，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答应她的要求？”齐旭看着她的样子，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到了现在还在跟我打马虎眼，难道你心中会不知道我在这其中的打算？” “我可不敢胡乱猜测，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这要是，一个猜的不对，那我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我是你的相公，要是还猜不透你的想法，说出去不是被人笑死了！” “看来你上一次受到的教训，还真是吸取了！不过呢，女人的心思，真的是很难猜的，上一次呢，我不想让你猜，可是这次呢，我非常想让你猜！而且，你要是猜不对呢……” 齐旭看着她的样子，捏捏她的下巴开口：“有时候呢，你真是让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神仙也是你，妖魔鬼怪，也是你，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忙，难道，还要陪你玩这种游戏吗？” “你每天都有无数的事情要忙，你每天也有无数的借口要说！”苏语然发了脾气，“你说你带我回宫之后，一定会对我如珠如宝，疼爱有加，可现在，算什么疼爱有加！” “我找你说几句话，都要一直站在你旁边，看看你有没有空！有时候想想，这样的日子还真不如……算了，说了这么久的话，我也觉得，有些累了。我过去看看这两个孩子。” 齐旭看着她走远：“她怎么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脾气了？我也没有说什么惹她生气的话吧！那些太医说，女人生完孩子，脾气总会变大，现在看来，这些话说的都是真的！” 旁边小喜子看不下去了：“殿下，娘娘哪里是觉得你说错了什么话！娘娘只是担心你太忙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娘的脾气！自从两位殿下出生之后，娘娘的脾气是越发难以控制了！” “不过娘娘平常也从不会发脾气，只是有些时候，担心，太子殿下了而已。这一点，想来太子殿下的心中很清楚的。” 齐旭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先把这里的奏章看好，然后再去陪陪她。估计也是这两天的事情太多了，让她觉得心中有些烦闷。毕竟之前她在江南，那是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的。” 偏殿 “娘娘怎么好好的，突然和太子殿下生起气来了？”嬷嬷摸摸两个孩子的后背开口，“娘娘有时候也该为两位小殿下想一想，毕竟太子殿下确实是公务繁忙。” 苏语然看着两个孩子笑一笑：“如果不是为了这两个孩子，我可能都不会来到皇宫。现在只不过是为了这两个孩子忍一忍脾气而已，这一点你不用说，我也可以做到。” “奴婢现在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劝劝你而已，实际上，娘娘是个聪明人，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你心里早就很清楚了。就凭你，刚刚对付，太子妃的那个样子！” 苏语然也笑了起来：“人人都说，嬷嬷是个最老实不过的人！可是现在看来人人都是看错了，嬷嬷你哪里是个老实人，实在是个一等一的聪明人！你啊！” “嬷嬷，你自来在这宫廷中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今日有些事情想向你探问明白，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一位，珍太妃娘娘？据说，那一位珍太妃娘娘，是个十足十的人物！” “娘娘怎么突然之间，对那个人有这么大的兴趣了？还好，娘娘，是太子殿下心爱之人，若是，换了旁人，恐怕你提起这个名字，就该被打入冷宫了！” “那个人，是这么多年来这皇宫中很少有人敢提起来的。不管前朝皇帝是怎么没的，也不管，两者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先皇很是疼爱这位娘娘！” “只是这位娘娘福气薄，要不然，她是可以看着自己的儿子登基的。老奴只记得当日在宫中见过她一面，其实她长得并不美艳，也并不存在什么狐媚惑人的本事！” “现在想想很多事情，其实是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的。那位娘娘，其实，到了最后也不过就是这样的下场，她当年可没有你，这样的魄力和手段。她若是有，也不会到了这一步。” “我明白嬷嬷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我不明白，当年珍太妃，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突然离世，我是真的很想知道这其中的……不知道嬷嬷，能不能可怜可怜我！” “你呀，你这么聪明，哪里需要别人可怜你！今天奴婢也不过是拖个大，仗着多活几年告诉你一些事情罢了。娘娘若是想知道别的事情，也许奴婢是真的说不出来。” “不过这一件事情，奴婢倒还真是知道个，一二三四五！因为，奴婢当年正在御厨房，做工，珍太妃娘娘的药物，大部分都是，由奴婢亲手端进去的。而奴婢，也差点因为这件事情命丧黄泉！” “您的意思是说，当年先皇知道这件事之后，雷霆大怒，所以在牵连诸人？” 那嬷嬷点点头：“我始终都记得那一天先皇的脸色是如何的暴怒！如果不是皇后娘娘抱过来的太子殿下，恐怕先皇是绝不会留下那些人的性命！只是……” “只是什么，当年难道还发生了另外的事情吗？” “当年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其实知道的事情并不是很多，只是，后来，我有宫中的姐妹提起过，那一天先皇突然之间……” “其实珍太妃娘娘的病，一开始并不是很严重。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吃了那些药以后，娘娘的精神状态就一日不如一日了，甚至，有些时候，还会提起前朝的皇帝！” “先皇曾经来看过娘娘一次，娘娘却突然之间，喊错了先皇的名字。那一次，先皇发了大火，他很久都没有给娘娘这样的脸色看过！就连娘娘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 “你是说珍太妃的精神，一日比一日糊涂，甚至连记忆都出现了错乱？” “是啊，所有人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有人猜测，可能是因为太子殿下被抱离娘娘身边的缘故。” “先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说了这个理由！后来，也并没有为难娘娘，反而倒是怜惜娘娘失去太子殿下。只是后来娘娘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当时神医并不是没有进宫。” “只是就是进宫了，神医也确实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珍太妃娘娘的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直到最后香消玉殒。后来的事情想来太子殿下也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这个药物……我的意思是说先皇，难道就没有追查过这个药物吗？” “先皇当然有追查过这个药物，只是查来查去，查到谁的头上，这件事情，已经不值得追究了！”嬷嬷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娘娘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应该执着的。” “有些事情该看开就应该看开，有些事情该放手就应该放手。否则有些人执念过深的下场，到最后就是一无所有。” “嬷嬷说这话的意思，倒是让我想起了先皇后娘娘！不知道，嬷嬷，是不是想告诉我这些，还是说，太子殿下，想要你告诉我这些？” “娘娘是一个聪明人，不管是奴婢想要告诉你这些，还是，太子殿下，想要告诉你这些，最重要的是，娘娘，要心里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 “有些事情应该过去的，就应该让它过去！不管，是你还是太子殿下，有时候都不应该，执着于往事。奴婢，曾经有幸见过神医一面。” “我还奇怪，你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来你是见过父亲了！” 苏语然拍拍两个孩子的背：“不知道父亲对你说了些什么？” “神医呀，也真是为你们两个操碎了心。其实他心中最想的是你们两个可以好好的在一起生活，那些以前的事情该忘记的都让它过去吧！” 苏家，正院 “太子妃娘娘，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英妈妈整个人花白了头发，“请娘娘一定要为夫人做主啊！求娘娘一定要为夫人做主啊！” 苏语溪一手扶住了英妈妈：“妈妈快些起来，这些日子如果没有妈妈在这里撑着，恐怕母亲的后事……妈妈，你先起来，一切的事情我都清楚了！” “娘娘，你不清楚的，你不清楚的，所有的事情，绝不是现在这么简单！” 英妈妈沙哑着声音：“所有的一切都是少夫人，都是，少夫人做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贱人，都是那个贱人！” “娘娘，你一定要为夫人报仇，一定要为夫人报仇！夫人她是活活被她们逼死的，那个少夫人，还有那个，那个，贱人！” “你是说，父亲曾经的未婚妻？她是不是还带回来一个贱种，想要所谓的认祖归宗？她简直是做梦！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苏家是绝不可能落在外人手中！” “哟，我们的这位三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气呀！”一位满身绫罗绸缎的妇人拉着一个孩子的手进门，“只是我们这位小姐满身金稠的进门，恐怕是忘了自己的母亲吧！” “英妈妈，这位人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英妈妈，你常年在苏家，不妨就给我介绍一下。你让我这个太子妃娘娘认识认识这一位陌生的人！” “陌生人？我说太子妃娘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妾身可不是什么陌生人。我是未来苏家的当家人，我身后的这个孩子，是苏家的当家人。这么说，娘娘总是明白了吧！” “本妃还真是不明白，你现在所说的话！在，本妃的心目当中，苏家的当家人只有一个，就是我的父亲。而，苏家的当家夫人，也只有我的母亲一个。” “至于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贱种，一些边疆小地方官员的儿子，就不用过来冒充了。本妃，就是再无能，处置一两个平民，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么说，太子妃娘娘是想要杀人灭口，不认我们母子了？太子妃娘娘，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呢，到先是来苏家摆弄起自己的威风来了！” 英妈妈突然整个人跳起来，上前扯住了，那个贱人的头发：“我要你胡说八道，我要你胡说八道！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 “啊！”妇人大吃一惊，吃痛之下立马挣扎，“你这个疯妇人，快点给我放手快点给我放手！你要是，再不给我放手，我就活活打死你！” “打死她？你敢！”苏语溪一个冷眼过去，“英妈妈一直在我母亲身边照顾，这么多年来从未懈怠。你一个小小的小官之妻，怎么敢这么对待她？” “今日我就在这里，我看谁敢动她？要是谁敢不听我的话，我就让她被人活活打死在这里。” 苏语溪上前拿起三炷清香：“我母亲为苏家奉献了一辈子，你就是想要为苏家的奴婢，也应该为她上一炷清香！” 妇人好不容易扯开英妈妈，听到这话彻底红了眼睛：“我拜她，我为她上一炷清香？我凭什么要拜她，我凭什么，要为她上一柱清香？” “就凭你只是一个奴婢，就凭你的孩子，将来有一天会死在我的手上。”苏语溪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背后那个孩子的身上打转。 妇人的心抖了抖，她一边掩盖了自己身后的孩子，甚至顾不得自己头发上的痛处：“民妇，民妇知道，太子妃娘娘是一个何等厉害的人物！” “但是民妇恳求，恳求太子妃娘娘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孩儿。我的孩儿年纪还很小，实在，实在是抵不过娘娘的千般手段，万般厉害啊！” “你不是说，这个孩子是苏家的孩子吗？既然是苏家的孩子，自然是，由我来处置！难道连这样的事情……”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摔死 “难道连这样的事情，都需要本妃亲自教你吗？从你，进苏家大门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应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这一次，不过是，本妃亲自告诉你而已！” “本妃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就当是本妃对你的一个忠告。你依靠的那个人不过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活着的女人。你信不信，她现在，根本就不会管你的死活！” “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妇人抱紧自己的孩子，“但是我更加知道你们母女，是什么样的人，这一点，早在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了。如果，没有你母亲，当年我不会弄到这么凄惨。” “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很多事情都过去了。我也认命了，就想着，安安稳稳的呆在边城。我不是，没有想过，找你母亲报仇，但是我不敢！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你母亲的对手！” “我生了苏瑾白的儿子，我却只能窝窝囊囊的，躲在那边城。而你母亲，那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不过，是生了，两个女儿，却搞得苏家从来没有安宁过。” “这些事情，就是我不说，难道整个京都就没有人知道吗？这些事情就是我不说，你心里也清楚，这么多年来，你凭什么觉得我对你母亲毫无怨恨？” “我只是没有办法去怨恨而已！我的丈夫是一个小小的小官，那个官职所拿的薪水也就是可以让我买个胭脂水粉而已！可，你母亲这些年来，过得是什么日子呢？” “她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每个月，丈夫给她的薪水是多少？而这些生活，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我，才是跟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人！可是现在呢？” “现在她的两个女儿，一个成为了侯夫人，一个成为了，未来的皇后娘娘。这么多年了，如果，这个女人换做是你，你会这么轻易忘记这些仇恨吗？会吗？” “不过可惜，你母亲，最后也是罪有应得。你的姐姐，惨死在侯府，而你，也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太子妃娘娘。你母亲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你们自己没用而已！” “如果你姐姐，还是风光无限的侯夫人，如果你，深得太子殿下的宠爱，又怎么会让你母亲，走到这一步呢？可惜，所有的一切，偏偏事与愿违。你越是，想要些什么，就越是得不到什么！” “你闭嘴！”苏语溪一指，指着前面这个女人，心里恨不得，拿金钗，划掉她的那张脸，“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你自己的丈夫又对你好到哪里？” “你不过是，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而已！你总觉得是我母亲破坏了你的幸福，可是，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我父亲真的如此爱你，他又怎么会抛弃你！” “你早点承认吧，你承认你就是斗不过我的母亲！你早点知道这个事情对你来说是一种好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是！要不然你这个女人也不会走投无路来找自己的旧情人！” “来人，苏家的下人，都死到哪里去了？难道，都分不清楚谁是主子，谁是外人了吗？既然，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了，那就没有必要活着，特别是那个贱种！” “你不能够杀他，他真的是你的亲弟弟！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父亲的，真的是你父亲的！你只是不知道，当年，我和你母亲到底拼到了哪一步而已！你根本想都不会想到！” “这么多年了，有时候每每想起这段往事，我都会觉得……”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何必在这个时候故弄玄虚，打从你想要走进苏家的第一天开始，恐怕你早就已经打算好了！” “是，确实是这样的！从我来到苏家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我和你，我们之间一定会存在战争，这一天只不过是来得早和来得晚之间的区别。从你今天进门开始，我就知道开始了！” “在这一点上，你比你母亲要心急得很多。苏杨氏，她是一个，很懂得循序渐进的人，要不然当年，我也不会，输在她的手上！不过当年，你可能没有想到，我和她之间是争斗到什么地步的！” “你知道，你姐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吗？我可真是糊涂了，你那个时候，才多大甚至，根本就没有出生，又怎么会，知道那些时候，发生了什么呢？这，对你来说当然是一件往事！” “可是我可以告诉你，你姐姐根本就不是怀胎十月，出生的！因为，你母亲根本就没有本事，让她怀胎十月，这一点，京都中人知道的恐怕是并不多！” “你可以想一想，每一年，你姐姐的生辰是在什么时候的！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其中的缘由是什么？可是今天我可以告诉你，是因为你母亲在婚前就做了了不得的臭事！”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什么是了不得的丑事！你说话呀，你给我说清楚，是什么了不得的丑事！你可，不要以为，我母亲不在了，你就可以胡乱开口说话！” “我乱说话，我可从来都没有胡乱说过话！这孩子，当然也是你父亲的，这一点从来都不会出错。但是，有一点，这个孩子是在他们婚前就有的！你说你母亲是不是不知廉耻？” “你胡说，我姐姐只不过是因为我母亲当日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才会早产！她出生才不过七个月大小，这才是事实的真相，你知道吗？你如果，再胆敢说一句别的乱七八糟的话……” “我就是说这些，那又怎么样呢？这些都是实话。你以为，我这个孩子，是怎么得来的？那也是，因为，我想学她一样做事情。可惜，我到底还是不如她！” “不过我比她运气好，我生的是个儿子。你说，如果苏瑾白知道这件事情，当年会不会后悔娶了那个贱人？”那妇人抱着自己的孩子，眼睛里，说不出，是后悔还是难堪。 “其实我相公待我是真心不错，我嫁给他这么些年来，家里，虽然不富裕，可是从来，都没有吃过什么苦。我们，一家人在边城过的日子很辛福，很安定。” “可是当我，当我知道，我心中一直挂念的那个男人死的时候。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从那天开始从来都没有平复过。直到我看到杨夫人来找我！” “我知道，这个女人未必是抱着一种好心思来接近我，但我确实想要来京城见一见你父亲。我想要亲口告诉他，我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我想要亲口问一问他后不后悔！” “不过可惜，等我来到京都的时候他已经被你母亲，害死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母亲，处处想要和我作对，她，又怎么会卡在这个点上害死你的父亲。这一点你很清楚！” “你母亲一直都是在防着我，你母亲一直都不想让你父亲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我相公死了，我相公死了，你知道不知道！我相公也是被你母亲，害死的，她就是想要让我一无所有！” “我绝不会让她如愿，也根本就不可能让她如愿。只可惜，我到的时候，她也已经死了，让我没有办法亲手杀死她！” “说来说去，你无非是想让我母亲的命而已。只是，你难道不知道吗？她是太子妃娘娘的母亲，难道是你一个贱妇可以随随便便夺其性命的吗？你不过就是一个贱婢！” “我是贱婢？如果我是贱婢，那你是什么，你母亲又是什么？你母亲也不过是夺一个贱婢的丈夫的人而已，她比我好到哪里去呢？” “你是太子妃，你今天想要处死我们母子，只不过是一刻钟的事情。可是，现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 “你不得太子殿下的恩宠，反而是你那个庶妹夺得了那个男人的宠爱。苏家如果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又有谁，来帮你呢？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苏家还有一个孩子。” “我不是为自己的生死找理由，我只是，想让你想一想，你现在这样做，值得不值得。” “我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即便是我死了，我也不会，让这样的贱种，留在苏家碍着我母亲的眼。” 皇宫，御书房 “既然安排的人员都已经到位了，就让柳依离开吧。这一次，我们，可以用别的手段，来对付苏语溪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她会撑到什么时候。” “殿下，怎么突然之间这么急着想要处置太子妃了？上一次太子殿下不是说处置太子妃的事情，要再等一等再说？” “还不是为了她？”齐旭摇摇头，心里只觉得叹气，“她现在刚生了孩子，情绪也不好，从江南回来就更加是这样。” “我知道这些日子，她心里又害怕又惶恐。这样的事情，如果再不处理好，恐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离开，这个皇宫！” “苏语溪的事情，也的确应该解决起来。苏家既然已经人丁没了，就让他，绝到底吧。” 皇宫，偏殿 “你心里应该知道。”苏语然抬头，看着嬷嬷笑道，“我之所以想要问清楚，珍太妃的情况，到底，到最后是为了谁？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奴婢怎么会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其实这就是为什么先皇一直到死前，都没有和太子殿下讲一些事情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说，先皇确实是有事想要瞒着太子殿下。先皇瞒着太子殿下关于珍太妃的事情，我并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为什么先皇，又把别的一些事情瞒着太子殿下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害怕太子殿下知道一些当年的往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吗？” 嬷嬷摇摇头：“先皇的心思，奴婢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奴婢心中很清楚的事情是，先皇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好。” “当年，珍太妃把孩子交给皇后娘娘以后，其实，太子殿下就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了。先皇曾经一度非常害怕，他会忘记自己的母亲。” “所以他心中，根本不希望皇后和太子的关系有多好。他一有机会就把太子殿下叫到身边，教导他如何读书识字。” “小的时候，太子殿下，除了没有从皇后娘娘那边得到母爱，其实他的岁月并不是很难过。直到后来，珍太妃娘娘彻底离世之后……” “很多事情从那个时候开始，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先皇，有时候是不敢，再去见这个人，即便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太子殿下年幼时候，最难过的大概是这样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是奴婢一直在太子殿下身边照顾他，我也知道那个时候，是太子殿下最难过的时候。” “奴婢一直还以为，太子殿下这一辈子，也许，都会为了这个朝廷，奉献自己的一生。其实，这样的结局，正好像先皇的后半辈子。” “还好，还好后来有你出现在太子殿下的身边。我从来，没有见到他，在想起一个人的时候，这么舒服，这么高兴。现在想来，你们的缘分，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你进了东宫以后，我很少看到太子殿下有这么坐立不安的时候。” 苏家，正院 “摔死他！”苏语溪冷眼看着，被人压在一边的夫人，一边吩咐下人动手！ “不要！不要啊！太子妃娘娘，我知道错了，太子妃娘娘，我错了！” “每个人都是这个样子，等你知道错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你也是这样，以后，那个贱人也会是这样，这一切都是报应！” 英妈妈眼睛里都是得意：“你们活活逼死我家夫人的时候，恐怕是万万想不到，自己也会到今天这一步。若是，我们摔死了这个贱种，那你这个，可，不就什么都不是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烦恼 武伯侯府，丽园 “这么说，太子妃现在真的已经在苏家了？她这么难得，从皇宫出来一趟，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要，亲自去看一看。红袖你们去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出去！” “姨娘，依奴婢看，我们还是呆在府内好好看着小公子吧。太子妃娘娘突然去了苏府，恐怕，这又是一场大乱。如果我们现在贸然去，也许只会让侯爷担心我们！” “姨娘，不如我们再稍微等一等。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再和侯爷一起去苏家，这样也省得太子妃娘娘又想出什么歹毒的计策来。姨娘，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还有个小公子！” “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实在是太想要去看一看我们这位太子妃，她现在的脸色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高高在上，从来都没有把我这个做姐姐的放在眼中。”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颠倒了，她失去了，丈夫的宠爱，也没有了，背后可以依靠的娘家。我，是真的迫不及待，想要去看一看，她现在的脸色，这些事情，你不是不知道。” “但是姨娘心中也应该知道，侯爷是不希望你，再去参与，苏家的事情。特别是上次的事情，出了以后，侯爷，就更加不希望你再去参与苏家的事情了。” “侯爷那是过于担心了，上一次苏杨氏的死，苏语然也是在身边的。那是，那个女人咎由自取，跟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现在，连太子妃都被逼的，走出皇宫来，可想而知，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可是你也说过，太子妃娘娘，她不是一个一般人。奴婢觉得，太子妃这一次出来，也许绝不仅仅是想要解决苏家的祸害，很有可能，最大的目的就是姨娘你！” “也许太子妃娘娘这一次来，正是想要为当年的大小姐报仇也说不定。毕竟大小姐，出事的时候，我们是……”红袖收到姨娘凌厉的眼神，马上就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我说过，这件事情要你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永远，都不许再提起，你现在是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吗？这件事情，早就已经，随着苏语贞的死去，成为了，一件永远都不应该被提起的事。” “她死了，而且是自己自杀死的，难道，这件事情还需要本夫人再重申一遍吗？如果你这么不长记性，以后，就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也省得有一天，本夫人不念旧情。” “求姨娘恕罪，求姨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知道错了！这些，都是奴婢嘴巴上，没有把住门，才，胡乱开口说出来的话。等以后，以后奴婢，就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还不快起来，这样跪在地上是成何体统。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但是，如果你在侯爷面前，胡乱说话，那你，就再也不会有希望了。这一点，就是我不说，你也应该要知道。” 皇宫，偏殿 “事情一次次发生的事情越多，有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两个人之间有很大的缘分。就像上一次，太子殿下专门放下，正务去边城看你，谁知道，到了最后，你竟然是……” “我还以为嬷嬷你，是想要说我太过分了。可是现在，可是现在，听嬷嬷你的意思还是有些为这件事情感到惋惜。” “嬷嬷当然不是因为惋惜，嬷嬷只是想到了珍太妃。不管，是珍太妃，还是你也号，嬷嬷都为你们，感到叹息而已。因为你们有时候，真的是太像了，有时候，真觉得……” “珍太妃她，从来都不想呆在这个皇宫中，因为她始终觉得，这个皇宫中，让她有太多得不到的东西了。尽管她这一辈子到最后也没有离开过皇宫，这也算是她人生最大的遗憾。”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珍太妃最后都不肯给太子殿下留下什么？我只是在想，她，如果真的是很在乎太子殿下，为什么……” “因为她不想让太子殿下知道，她是殿下的，亲生母亲。那个时候，天下的老百姓有哪一个，不知道。珍太妃，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珍太妃娘娘，希望太子殿下心目当中的母亲，是像皇后娘娘，那样的人。也许在她娘娘死前，她才会觉得后悔吧！” “尽管当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娘娘的死事和先皇后有关。但是娘娘并不是一个笨人，自然是知道有些事情到底是谁在下手。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很多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了！” “嬷嬷似乎，不是一个简简单单在御厨房为娘娘煎药的人。听嬷嬷这样的口气，似乎，是当年珍太妃身边的，贴身侍女。只是，我听神医说，娘娘当年的贴身侍女已经死了！” “是的，绿衣姐姐已经死了！早就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被安排在太子殿下身边，我恐怕是活不了那么长时间的。其实我原来的名字是罗衣！” “那太子殿下是不是知道，嬷嬷你是当年……” 嬷嬷摇摇头：“太子殿下并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我也不想，让太子殿下，知道这其中的关系。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好，先皇已经不想让奴婢提起这件往事！” “难道嬷嬷就这么肯定，太子殿下就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吗？恐怕就是因为太子殿下知道，才会把你安排在自己身边。” “你有时候，真的很会猜度太子殿下的心思，光是，这一点，就远远比其他女人要精明许多。这是一件，好事情，当年我的主子……” “哎，都是往事了！”嬷嬷一手拍拍手边的两个孩子，一边笑了起来，“主子这一辈子，都想要，看到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安长大，顺利成家！” “如今，既然这个愿望已经达成！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应该，烟消云散了，以前的事情，应该都要忘记了。至于，神医想来应该也不会进宫了！” “主子死了以后，这个皇宫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他离开这里，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我记得曾经主子说过，宫外还有一个很痴情的女人在等着他！” 苏家，正院 “念儿！”妇人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活活摔死在眼前，眼睛里竟然涌出两行血泪，“念儿，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 英妈妈的得意几乎要涌出来：“当日你是，怎么逼死我家夫人的，现在，自然需要得到报应了！老奴，早就说过了，有些报应是来的很快的，现在，你应该，是知道了！” “当年你为了帮你的夫人，不惜做过无数，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样子，难道，你心中一点都不在乎你的那个冤死的女儿吗？” “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因为我早就知道，当年我女儿，为什么会死！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你，我的女儿，根本就不会弄成这样！” “结果到了现在，你还想要把责任推到夫人的身上！你以为，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去查过这个真相吗？我之所以，一直忍着，那是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还是会回来找我！” “原来你知道！原来你，竟然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你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现在看来，你居然，一直都是知道的！” “你以为，若是，英妈妈不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我母亲，会如此信赖，英妈妈？我们不过是等着你，回来，自投罗网而已！” “为了等我回来自投罗网，难道要不惜奉献上自己的生命吗？你母亲现在这么做，难道不是因为她自知自己时间不长了，所以索性才会这样将计就计吗？” “如果你不上钩，那这个将计就计也就实行不了了。说来说去，还是，要你自己配合才是，也包括，杨夫人，那个自作聪明的女人。” “好，好，不愧是当年这么厉害，能够把我打败的苏杨氏！直到今天，也算得上是算无遗策，如果我们两个不是站在对立的立场上，我还真心的想要佩服她。” “佩服？你这一辈子，根本就没有什么资格和我母亲相提并论！你唯一比我母亲幸运的是，你比她提早遇到了我的父亲。要不然你与她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你以为，我母亲死了，我姐姐没有了，这苏家，就轮到你来做主吗？你简直是痴心妄想，连同，那个杨夫人一起，是两个废物。” “苏语溪，你不用这么得意！今天我没有了儿子，明天你同样会遭受我这样的丧子之痛。苏语溪，你贵为堂堂的太子妃，既然敢这么随意践踏人命……” “你就不怕，这件事情被皇宫中的太子殿下知道，让你没有了这太子妃之位吗？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这一辈子是绝对斗不过你那个庶妹的！”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和你说呢！不知道，太子妃娘娘是否还记得，你那个苦命的姐姐呢？你还记得她喜欢什么？又是死在谁的手中吗？” “听你这么一说，倒好像是你知道这其中的真相！既然你有这个心，那就，不妨开口说一说。至于我，就姑且听着，要是真的就最好，要是假的，我也不会，在乎这其中的事情。” “假的？你以为，如果我手上没有证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吗？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你姐姐，是在哪个人手上？只是你不敢，你根本就不敢为她报仇！” “侯府中的那个老夫人，你难道敢杀了她吗？你还不只是，窝在那个皇宫中，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母亲活着的时候不敢，你也不敢，你们母女，都是一样凉薄的人！” “但是我不是你们这样的人，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今日你对我儿子所做的一切。即便是我死了，你也永远，都休想逃过惩罚。这才是报应！” 皇宫，御书房 “殿下，你下一次要出去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打个招呼？你这一次什么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去了江南，要不是，朝中还留着几个暗卫互通消息……” “你不是，一直很关心你的那一个孩子，还有你的妾室吗？怎么现在，倒是关心起孤来了，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都忘记我是你的兄弟了！” “殿下，我一开始确实是听了丽儿的话，觉得，让娘娘出去散散心，也是一件好事情。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娘娘她，突然之间决定要定居在江南了。” “丽儿那段时间都要愁死了，毕竟这么久了，一边是，担心自己的妹妹，一边是，担心我们侯府的命运。你也知道，她不是那种心机很深沉的人。” “还有子枫，这么久了，也没有见他传个消息过来。时间一长，我们，所有的打算都只能往后退！现在，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发生一点，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 “你怎么今天这么多话，我记得你以前从来都不是这么多话的人。你知道我现在最重要的事要先处理后宫的事情。”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了，你好不容易把她接回来，自然是希望她事事顺心在后宫里待的是安安全全的。这一点心思，我们这里的人上上下下哪里有不明白的。”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为了你的那个妾室推掉了多少女人？我听说你上次因为一个女人让你的妾室伤心了？这么久时间来，你还是对她无可奈何！” “你现在是什么都好了，都有心思来笑话我了。我现在，这也是没有办法，我怎么知道，她突然之间有这么大的脾气了！再说那天的事情，我后来，都跟她解释清楚了。” “你说，她以前也没有这么过分的时候！”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死期 “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一天比一天厉害，哎！对了，我刚才听说了，那个苏语然，我们那位娘娘以前据说和子枫有过命的交情！” 齐旭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些什么，还是你心中早就知道了？” “你要是真的知道了，怎么要拖到现在来说？还有秦琴的事情，你之前，在侯府中怎么……是不是也是因为你妾室？” “殿下，我心里很清楚所有的事情是因为什么。但是秦琴，就是，没有丽儿也应该死了。当时的，那件事情，只有她可以做出来。” “她要是不知道那些的事情，她根本就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想来，子枫的事情，被她知道以后，她才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折腾她。” “所以你眼睁睁看着她死？” “也是她自己不想活了吧！要是想要活着，哪里，还会有别的一些什么事情。毕竟她到底是你的妃子，我哪里真的会拿她开刀呢！” 苏家，正院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是不敢再来见我了！” “太子妃娘娘摆下这么大的阵势，难道，不是为了想要见我吗？如今，我终于来了，你应该觉得很高兴才是。难道，你不是想要为我们的大小姐报仇吗？” “这么久了，你终于说出来，我姐姐是你所杀。我以为，这一辈子你永远，都会想尽办法瞒着这件事情！” “我就是说出来又怎么样呢？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你姐姐！其实，你心里很明白的，我做的事情，是不可能，瞒过侯爷和你母亲的！” “其实不用说你母亲，连你心里也很清楚！我还以为你会放过我的，不是吗？毕竟，对于你来说，一个死去的人，根本比不过活着的人！” “你这么多日子来，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找我报仇，无非是想着我将来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恐怕你没有想到，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帮你！” “所以你才会一怒之下，下错了棋路子，想要对付四妹！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不得不帮你吗？你简直是做梦！” “你母亲是死在我们手上的，这一点我从来都不否认。可是现在我也可以肯定一点，你这一辈子，永远，都得不到太子殿下的宠爱！” “好，真的好！原来你们心中早就已经有了打算，这么多日子了，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秘密接触的！” “明明在闺中之时，你们两个人根本就是连面，都没有见多少！难道，你忘记了吗？如果，没有她那个姨娘的出现，你的姨娘又怎么会失宠？” “结果怎么到了现在，你反而和她联合在一起，和我们作对？苏语丽，我母亲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把你养大，难道，最后得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下场吗？” “辛辛苦苦把我养大，你这句话说出来，就不觉得脸红吗？这么多年来，她何曾给过我，一个好脸色？又有哪一天，不对我发过脾气？” “小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敢在爹爹面前，多说一句话！但凡是，我们爹爹和我说一句话，那天晚上，我是，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些年来，你不是不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可是你呢？你恐怕是，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吧！反而，倒是她，可能有时候还会给我送个馒头！” 皇宫，偏殿 “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要回来，见我们母子！”苏语然看着外面进来的齐旭，开口声音中带着担忧。 “我之前总是听小喜子说，说你忙起来，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了。我本来，还想着这些事情，未必是真的，可是，今天看你这个样子……”苏语然摇摇头，“你这个样子，幸亏我是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一直在生我的气，有点不敢进来。”齐旭上前扶住她的手，语气中难得带着点讨扰，“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这么小气的，就想着来看你！” “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过来，是想要教训我的！” “我哪里现在还敢教训你呀，我身边的每个人，现在都帮着你！曲神医，走的时候念念不忘的人，也是你，他担心，你在这个皇宫中不习惯！” “其实他是想到了你的母妃，因为你母妃，也讨厌这个皇宫！他一直以来，其实都很担心你，也很挂念你，他肯，带我去江南，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你！” “难道他带你走，也是因为我吗？” “虽然在你看来，他带着我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他比你更清楚，如果我不情不愿，跟你回皇宫，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他害怕，你将来会和你的父皇一样伤心难受，也害怕，我会像你母妃那样，不情不愿待在皇宫中。让你将来一辈子都活在遗憾当中！” “其实，他不想我离开那个地方，很远。所以，他一直希望，我可以在那里多呆一会儿，再多待一会儿，待到，你可以来找我！” “后来你过来了，其实除了我以外最高兴的人是他。曲神医心中很明白这些事情，他最后不想跟我们回来，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之后，真的打算去找他那个师妹吗？上一次他师妹来找他，可是，被他亲自赶走了！我以为他这一辈子是不会回去找那个人了，结果他还是回去了！” “嬷嬷说，母妃曾经说过，这宫外等着他的人才是他应该珍惜的人！只不过恐怕，父亲心中，不这么想，他心中应该只是把她当妹妹的！” “不管他是不是把她当妹妹，总之他心中，应该是，不会再踏入，皇宫这个大门了！也不知道，我们此生，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再见到他！” “我以为你会想要跟我说，秦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可是现在说来说去，你却给我东扯西拉一大堆。你啊！” 苏家，正院 “你到了现在还不死心，还要跟我在这里，扳扯一些有的没的。你现在，说出这些话来，又有什么用呢？这一点，你根本就不用怀疑！” “就是当年的事情，我知道，我母亲知道，可是，如果我们两个都不想管，那也只能怨我那姐姐没有这个福气。” “我们三小姐还真是，一个最厉害不过的人物。不过，话说回来，我心中也早有准备，你是一个这样的人。毕竟，对于很多人来说，你从来都是虚伪至极！” “我原来还以为，苏语贞是你的亲生姐姐，你多多少少，也会顾念着一些。可是现在看来，你还真的是，深得，你母亲的真传！” “其余的废话一句都不用多说，从现在开始，你的命就在这里结束了。” “你心里也应该很清楚，你今天来到这苏家，就应该是，你在人世上，生活的最后一天。” “太子妃娘娘怎么就这么肯定，今日可以要到我的命呢！难道，你觉得，我会毫无准备的来到这里吗？这么多年下来了，我哪里，会不明白你的为人，又怎么会不多做几手准备呢！” “你心里怎么想我不管，但是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太子妃不害怕，这件事情被太子殿下知道，将来您就更加有机会进入冷宫之中？” “我进不进入冷宫，不关你的事情！” “这件事情，当然是轮不到我这个庶妹来管的。只不过，你今日杀了我，这事情传到外面去了，可就不一样了。” “既然你已经有这样的打算了，我自然也不会多多劝慰太子妃娘娘。只是我要告诉，太子妃娘娘一声，你可不要，后悔你现在做的这个决定！” “我绝不会后悔，来人，把白绫和匕首都拿上来！我将来，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死！” 皇宫，偏殿 “秦琴的事情，其实，你知道和不知道，没有什么很大的差别。你心里，应该很明白，她是躲不过的了，这一天，无非就是早晚而已。” “我不是因为她，我是因为子枫！” “她其实一直都很关心这个妹妹，我怕他，如果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会对殿下你产生不解！” “更加要紧的是，我害怕你们兄弟之间因为这件事情起了隔阂！毕竟那是他的亲妹妹，他心里总是有点难受的！” “这个你放心吧！子枫他心里应该是早就已经有打算了，要不然，之前他，也不会和我说那些话了。其实，不知道他，能不能够接受家庭的巨变！” “子枫不是一般人，他很清楚他应该做什么。更何况，我们是堂亲兄弟，除了他，我恐怕也是没有什么信赖的人了！” “至于世诚，我心中不是不愿意去相信他。只是更多的时候，他愿意，去维护的是他的妾室，还有他的母亲！” “特别是那个孩子出生以后，可能对于世诚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家！” 苏语然摸摸他的手：“你不要怪他也不要怪他的家人。很多事情，也许，我们不在，某一个位子上，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并没有怪他，我只是知道以后应该把他放在哪个位子上！” “但是有些时候你也应该很清楚，处在我们这样的位子上，有时候生死并不是可以随意选择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有时候不愿意回到这里的理由！”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是皇帝了，你可以给大家一种稳定感，这，才是最主要的！” “我愿意跟你回来，是因为我觉得你会真心真意保护我一辈子！外面的这些老百姓便拥戴你，是因为，他们也相信，你会保护他们！”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养好自己的身体。等到时候，你的身体，都恢复好了，我们再去考虑别的事情！” 苏家，正院 “有时候我想一想，妹妹还真的不是一般人。就连，知道自己走到这一步了，都不会觉得是自己选错了男人。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让姐姐佩服吗？” “我根本就懒得让姐姐佩服！这些事情就是我一个人做也可以解决，我根本就用不着等到你来这里！至于英妈妈的问题……” “英妈妈这里的问题，恐怕就轮不到你来操心了。至于，其他的，别的方面的问题，接下来我也会单独解决掉的！” “你这次过来，看来事事都已经打算好了。但是，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这样只会让太子殿下不高兴！你杀了我，只会让太子殿下更加厌恶你！” “杀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杀了你呢？其实，我听了你刚才的话以后，我突然觉得我要改变主意了！” “我决定不杀你了，我想要把你安排卖进妓院！我要你，在那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要你，在那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你要把我卖去妓院，你是疯了吧，我是堂堂的大家闺秀！我身为苏家的女儿，怎么可以卖进那种地方！” “如果你真的要把我卖去那种地方，不如现在就拿一把刀把我杀死吧！” “杀死你，我可不敢杀死你，我更加不敢为难你！我还等着太子殿下亲自押送我进入冷宫，到了现在这一刻，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只要你不把我卖入妓院，只要你不把我卖进那种脏地方，我可以向侯爷求情！你放心吧，太子殿下，一定不会这么快把你打入冷宫的！” “我可不管是快还是慢，我反正是等不了这么久了。只要你去了那个妓院我就可以把之前的往事和你一笔勾销，这一点你应该是要相信我的！” “收拾好了你，我再去收拾宫里的那一个，这个天下还是我的！” “我看谁敢！”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重新 “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武伯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苏语溪，你不用在我面前，摆什么太子妃的架子，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会承认你是太子妃！” “你以为现在整个京都，还有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吗？秦琴死了，梅颜也死了，这个后宫当中，早就是苏语然的天下了！” 皇宫，偏殿 “你有没有想好，你给两个孩子起什么样的名字？我还以为你这几天会考虑这个问题的！你都不知道，我想了好多天的名字。” “可惜呀，我每想好一个，就被人否定一个！人人都说，这取名字的事情，要等你来，要不然……现在想来，那些人到最后帮的还是你！” “你现在要担心的事情，不是两个孩子的名字问题。你现在要担心的问题是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宫殿，我们可以想日子搬过去了。” “这么快，我还以为，至少要再等一等！毕竟现在，苏语溪还在想着，怎么用计谋解决我们！齐旭，我有一种感觉，这一次苏语溪有点……”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心里很不安宁！我总觉得，苏语溪，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不可能毫无改变！只是，我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你根本不用这么琢磨，因为很多事情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现在是一步错步步错，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办法解决你们两姐妹。” “苏语丽恐怕现在，已经在苏语溪的手上了。不过，有世诚在这里，想来她也不会很过分。” “从我跟着你，回到皇宫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避免的！” 齐旭夹了一筷子菜给她：“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都只是小事情！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一件是，册封你，一件是给两个孩子取名字！” 苏家，正院 “她的天下？她只不过是一个下等的贱人，她凭什么有这样的资格做最有权利的女人！” “如果不是我母亲当年一念之仁，留下你们，这两个祸害。今时今日，我和我姐姐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一步！” “你和你姐姐走到这一步，是因果循环！况且，你今日想要杀我，也未免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些！侯爷能够放我出来难道就没有任何准备吗？” “如果毫无准备，我绝不会贸贸然来到这里！苏语溪，我们彼此，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么多年，没有人，会比我更加了解你！” “你这样一个心胸狭窄，为人处事不择手段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这次的机会！” “你的侯爷，派给你的人早就被我安排去了另一个地方。苏语丽，这一次，你是绝不可能逃过了，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你的清白被毁！” “我真的很想知道，当武伯侯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还会不会，要你这样一个残花败柳！如果他还是要你，这个京都就没有侯府生存和立足的地方！” “没有了你们这个侯府，齐旭和苏语然不过是没有了牙齿的老虎。至于那个秦世子，如果被他知道，他疼爱的妹妹，不明不白的死在皇宫里……” “你觉得，他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呢？他在边城可是有大把的兵力。” “你想通过他来推翻这个王朝，你想自己做主吗？”苏语丽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还以为，你只是想要对付我们两姐妹，原来你想要对付的还有你自己的丈夫！苏语溪，我看你这一次，真的是疯了，他是你的丈夫！” “他不是我的丈夫，他从来都不是我的丈夫！”苏语溪冷眼看着她，“我嫁入东宫以来，他从来都没有对我温和细语！” “可是现在，他公然把那个下等的贱人带回来！但凡，他心中，有那么一点点把我放在心上，都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放心，我会留下你的那一个孩子的。你们夫妻俩死了以后，我就把那三个孩子好好养大，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决了。” “你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我原来还以为你只是想要一个傀儡皇帝，可是想不到你比你母亲还要厉害！” “可是你凭什么就可以肯定，秦世子一定会帮你？秦琴犯下的罪过，恐怕，现在已经没有人会不知道。” “就是你想要这么做，人家凭什么一定要帮你！你不是苏语然，秦世子，对她是一往情深，他对你可没有任何感情！” “我自然是不需要他对我有感情，正是因为我知道他对我没有感情，对那个小贱人一往情深，你说，如果我答应把那个小贱人送给他……” “他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觉得很高兴呢？男人都是一样的，对于自己得不到的女人总是心心念念。现在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他当然只会高兴，不会不高兴！” “我的好妹妹，不是只有你们懂，如何利用人的欲望和弱点处事的。你和那个贱人，都会成为我手下的垫脚石。” “苏语溪，你绝不会有这一天，也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什么？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来人，给我把这个贱人带下去！给我把她卖到江南最大的妓院去。” “丽儿，本侯早就跟你说过，让你不要贸然来到这个地方。可你就是不听我的话，现在你可是知道错了？” 苏语丽惊喜地转过头：“侯爷，我终于等到你来了！” “原来是姐夫来到苏家，这可真是稀客，自从姐姐出事之后，你是，再也没有踏入这个府门半步！” “有时候，我还真是为我姐姐感到悲哀。他这一辈子，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可是你，却半点都不放在心上。反而，对这样一个贱人念念不忘！” “她有什么好？她到底有什么好！不过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姐夫来到苏家也是一件好事情，我正好有些事情也想和姐夫说个清楚。” “不知道你想要和我说些什么？我还以为自从你姐姐死后，你是没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记得你姐姐嫁给我的第一年。如果不是她后来做的事情，一错再错，让人无法忍受，我也不可能最后让她落到这样的下场！” “我知道她变成这个样子，里面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我……” “原来你还知道我姐姐变成这样，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你！她这一辈子都是为了你，你还记得吗？她为了你去吃药，想为你生一个孩子，你记得吗？” “可是结果你是怎么对她的，这个孩子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新纳妾室的时候，有没有关心过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在侯府受尽折磨的时候，你有没有顾及过夫妻的情分？” “你心中最要紧的，永远都只知道要保护自己的侯府！她是，你的妻子，你从来都没有为她考虑过！” “现在即便是你想考虑，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已经死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溪儿，这就是你们两姐妹永远都不可能受男人喜爱的原因。你们永远过于自私，想要做什么就一定要做什么！”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人永远都会帮着你们？你知道，你为什么，让太子殿下这么厌恶吗？你以为，你做过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吗？” “我做过什么事，让他这么厌恶？我这么多日子来对他一心一意，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这样对我！” “好，今日我就看在我们曾经也是亲戚的份上，再奉劝你一句。” “你应该记得，你自己曾经流过产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这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苏语溪一直坚强的伪装，全部破碎甚至倒退了几步：“什么叫事实？你觉得什么是事实？” “没有什么事实，事实就是，我被那两个贱人逼得没有了自己的孩子！”苏语溪惊慌的开口，“除了这个事实，还有别的什么事实，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我危言耸？你以为太子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天底下，这个皇宫中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他的耳朵？”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他知道了一些什么！” 武世诚点点头：“他很清楚的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怀孕，他也很清楚的知道你的流产是假的。” “你说他知道那么多事情，怎么还可能相信你？你总是以为，自己聪明，把别人当傻子，可是，你想一想，这皇宫中有哪一个是傻子？” “溪儿，算是我这个做姐夫的，最后再给你一句忠告。有些事情该放手就放手吧，你去了冷宫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要我死，这决不可能！” “如果你还真的把我当姨母看待，就应该亲手把我杀了这个贱人。如果没有她，你和我姐姐就是一对神仙眷侣！” “可自从有了她以后，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姐姐的生死。我知道，我不能，要求你帮我，可是，难道，你为你自己的结发妻子报仇都做不到吗？” “那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丽儿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你姐姐再三的咄咄逼人，害死柔儿之后还想要再加害她，她根本就不会下此毒手！” “你不用再为她诸多说话，这么多日子了，你恐怕心中没什么打算！因为，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贪花好色，喜新厌旧！” “我再跟你说，再多的话，恐怕你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你要死要活，我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多说话！” “丽儿，我们走！至于这里，迟早会有人来收拾，以后的日子，你自己就好自为之吧！” 皇宫，偏殿 “你这么早就结束了自己的事务，不是让世诚去就解决了吗？至于以后的事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还有你说的宫殿的那件事情，那都是小事情！” “小事情？很多人都把它当做一件大事情，你却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情！” “这些都只是虚名而已，我跟你回来只是想要一家人在一起。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又何必要追求那么多呢？” “我只是盼望着，你处理好朝中的大事，我们一家人可以在皇宫中好好一直生活下去！你会有子枫和世诚姐夫陪在身边，而我也会有一个姐姐在身边！” “子枫的情况，他已经写信跟我说的清清楚楚。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可以厚葬秦公府的家。至于秦国公，我希望他可以为子枫多多考虑一二！” “你放心吧，我觉得秦国公这一次一定不会再乱来了。很多事情一次就已经够了，现在秦国公夫人，也已经去世了，他应该没有这个心情了！” “至于朝中别的大臣，现在都已经基本臣服于殿下。想来那个前朝皇帝也不会再做什么了！况且，我一直觉得，他并不是真心想要得到你的江山！” “以前也好，现在也好，我总觉得他的心思完全已经不在朝堂之上。” “殿下，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就让他归隐山林吧！很多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可是既然他有这个心，我们何不放他一马！” “有时候给人一条生路，也就是给自己一条生路！要不然当年你父皇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直隐藏在山底！”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为难他，因为我母妃，生前的最后一个心愿，就是，让他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我心里还一直在想，你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放过他，原来很多事情你是已经知道了！” “其实到了现在这样也好，有些事情该过去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只能好好的向前开始生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成分 “你真的这么想，真的不再追究以前的往事了？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以后，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舒服很多的。嬷嬷，刚才也和我说了，说父亲也希望我们这样。” “我既然答应了你，那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明白你现在心里的想法，也知道你心中很多时候恐怕都在担心我！” “然儿，我不知道，我这一辈子是不是永远都会觉得你才是那个人。但是我现在心里很明白，起码我现在是希望你可以事事放心。” 苏家，正院 苏语溪看着武伯侯带着妾室离开之后，转头看着英妈妈：“妈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会羡慕那两个贱人！只是，让我觉得可惜的是，我一辈子也再也不会有这么松快的时候了！” “太子妃娘娘，这些说的是什么话？虽然那个贱人现在有侯爷护着，我们不能够拿她怎么办？可是，您还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的正妻啊！” “正妻？难道你没有听到刚才侯爷说的那些话吗？恐怕在他心里，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苏语溪摇摇头，对着母亲的灵位拜一拜，“我今天处决了那个贱人，还有她的那个孽种……” “想来这么做，也算对得起母亲在天之灵了！英妈妈，家里的事情解决好了，你就随我，一起回皇宫吧！这个苏家，想来也已经结束了！” “娘娘要关了这苏家吗？怎么娘娘突然之间想到要关了苏家？” “在苏家以后，想来是不会再有人烟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等回到皇宫再慢慢商量。溪儿，没有了母亲，下半辈子就只有妈妈一个人了！” 英妈妈红了眼睛，摸摸她的头发哽咽开口：“妈妈现在就跟你回去，妈妈下半辈子就伺候着你。你是我亲眼看着慢慢长大的孩子，妈妈后半辈子可以伺候你，是妈妈的福气！” “那妈妈就随我进宫吧！我在宫里反正也是没人在乎，就是有人说了，我一个堂堂的太子妃想要一个奴婢也是应该的。我倒要看一看，我们的这位太子殿下还有什么话要说！” “娘娘，太子殿下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登基为帝，册封你为皇后？夫人，临终之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娘娘，你可以得到太子殿下的名分尊重。” “只要太子殿下，能够册封娘娘为皇后。以后的路，我们就会好走很多，你到底是皇后，底下的人，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总之，娘娘以后的路应该会好走不少！” “我们不会有以后了，妈妈！我们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娘娘如何说出这样的话，即便是太子殿下知道了那件事情又怎么样！我们还是可以从头开始的，太子殿下一定会原谅你的。” “原谅我，他怎么还可能会原谅我？” “太子殿下，为什么不原谅你？”英妈妈问她，“只要你一口咬定，当年是被梅侧妃和秦侧妃逼得不得不这么做！太子殿下就是心里再不甘，也不会怎么样？” “娘娘，只要我们不放弃，太子殿下一定会有，回心转意的一天。到时候，所有的事情，我们，都可以解决了，不会再有人一直对我们有诸多说话。” “妈妈，像他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了！我从前只是以为他是为了梅颜才会这样对我，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源头是在这里。” “妈妈，我最后悔的是没有听母亲的话。要不然，我也不会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其实，我本来应该，嫁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生一对，儿女，过一些平凡舒适的日子。” “小姐！”英妈妈捂住嘴，想要说的话却突然说不出口。她擦擦眼泪，心里，很是疼痛：“小姐终于长大了，知道这些年来夫人的不容易。” “可惜，等我懂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甚至连姐姐都……我本来想着今天可以为姐姐报仇，可谁知道……” “我没有办法为姐姐报仇，可能这下半辈子也不会离开那个皇宫。我的母亲父亲，我的家人都死了！我最大的两个对手，竟然是自己的庶妹！” “原来只是，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梦而已。我以为，我嫁给他，我爱他，我维护他，我照顾他，我会是一个好妻子！” “可是原来在他的心里，根本就不在乎我能不能照顾他！他只是一直介意我有没有骗他，可他怎么不想想，我怎么，会骗他！” “要不是，那两个女人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我根本就不会这么做！可惜他永远都不会听我解释，也再也不可能再原谅我了。” “娘娘，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还记得，你嫁给太子殿下的时候，你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光彩照人呐！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你哪里，还有半分做太子妃的气度和手段？那些女人，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这一点，你难道不明白？” “娘娘，只要我们可以重振旗鼓，只要我们可以从头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是问题的，妈妈一定会在你身边，一直帮你出谋划策。” “出谋划策？妈妈，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放手？你难道到了这一步还听不出来吗，武伯侯根本就是在告诫我们！” “难道，娘娘现在就要听那个人说的话吗？他害死了我们的大小姐，从来，都没有半分顾念过，夫妻感情！夫人，更是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他这位女婿！”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有大小姐的那一份，一定有他的那一份。可，这么多年的掏心掏肺换回来的是什么呢？到现在为止，只换回了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娘娘，夫人已经死了，苏家就只有你我二人。老奴，是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家就此垮掉，只要有可能，老奴决不可能……” “我知道妈妈的意思！我也知道妈妈说这些，都是为了我好，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你知道吗？” “太子殿下根本不给我机会，他身边的两个人，个个都对我抱有敌意！” “若是姐姐还在，武伯侯，自然是我身边的人。可是，现在姐姐已经逝世，而苏语丽那个贱人，她，是绝对不可能，帮我的！” “宫里的那个苏语然，现在更是得到了太子殿下的宠爱。还为太子殿下生了一对，如珠似玉的宝贝，到了，现在这一步我哪里还有别的什么想法可以有！” “娘娘，夫人在死前的最后一个打算是为谁，你还知道吗？你还记得，夫人为什么，要不惜伤害自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夫人希望用她的死，来为你争得一个机会。也许，这个机会，可以让你顺利收养，那两个孩子。娘娘，夫人的一切用心良苦都是为了你啊！”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要怎么样？” “难道娘娘就这样放弃了吗？娘娘就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未来？只要，娘娘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难道，还怕太子殿下不把娘娘放在心上吗？” “他已经不会再给我任何机会了，又怎么可能会让我怀孕生子呢？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妈妈，你就是跟我回宫去，我们去的地方，也是冷宫，你知道吗？” “老奴，不会这么认命的！”英妈妈诡异得笑了起来，“夫人在死之前，曾经亲手，交给老奴一味药。只要，有了这一味药，就什么都可以做了！” “药，什么药？难道母亲还会制药不成？” “娘娘，恐怕是从来都不知道，夫人是当年在西边鼎鼎有名的美人！” “母亲的容颜确实是出色，可是这跟这个药有什么关系？” “若是没有这些药，夫人这么多年来也不可能如此容光焕发。老爷也不可能真的宠爱夫人这么多年还一往情深！” “娘娘，这世上的男子有几个是不爱女人的才貌的。只要，娘娘的容颜，可以更胜往昔。太子殿下，难道，还会把娘娘弃若敝屣吗？” “这药到底有怎么样的神通，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功效？莫非这当中真的有长生不老的功效？” 英妈妈神秘得笑笑：“当然没有什么长生不老的功效，只是让人觉得很有几分韵味而已。这药中有一些材料的确是对人有几分效果。” “那难道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吗？母亲吃了这么多年吗？我似乎没有听说过！” “因为这份药，对于很多女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它的配方问题吗？还是母亲她有什么地方有病痛没有告诉我们？” “它的后遗症，并不是因为产生了人体的病痛。它最大的后遗症，在于，女人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儿子了。” “你母亲，当然是得到了你父亲的宠爱。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为自己没有儿子，感到深深的伤心。这一点，你必须要很清楚。” “没有儿子？”苏语溪大吃一惊，“你是说这么多年来，母亲没有为父亲生下儿子，是因为这个药的原因？” 皇宫。偏殿 “既然，世诚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你不防，也把心思宽一宽，也许姐姐也知道不对了。” “然儿，你知不知道，你母亲苏杨氏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家当年在西边，应该是手上有一些密药。” 苏语然摇摇头：“我一直以为母亲手上有那些药，是来源于西边。因为，当年二姐姐的姨娘也是死在这种秘药里，还有后来侯府的柔姨娘……” “所以我才会在当年潜入祠堂，我想要搞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药物！”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拿到这种药物的时候，却，没有办法知道，这其中的成分。” “我以为，太子殿下应该是知道的这药物的。因为，当年太子殿下，想要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你也是想到了，当年的珍太妃。”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珍太妃的情况这么多年来怎么没有人知道提出来呢？” “我只是以为你来到苏家的祠堂，只是因为不知道这种药是出来苏家。可是原来这么多年来，皇宫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齐旭摇摇头：“那个时候，我名义上还是皇后的儿子。我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查这件事情！” “我曾经也像父皇试探过这件事情，可是当时父皇一口否决了。所以我就不能名正言顺的调查这件事情，那个时候我就想到安排十一探听这事情。”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苏家的四小姐是这样一个人！我们确实是把这种药带回来，查到了这药物的源头。可是，我吩咐太医院的人，都没有分辨出这药的分量是什么。” “后来，我找到了曲神医，曾经安排他分析过这种药量。他为了我母亲的事情，一直很着急，这么多年来，也很想弄清楚这个药的成分是什么。”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药的成分我们一直都没有办法弄清楚。” “所以曲神医才会离开皇宫，去了别的地方。如此说来，他这一次，没有跟我们回皇宫，是因为他想要去一趟西边？” 齐旭点点头：“其实曲神医一直都念念不忘这件事情。他这一次，即便，去了西边，我估计效果也是不大。只是，不让他去也没有用，他……” “我明白，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这件事情。现在，可以有这样一个机会，恐怕他心中早就已经急不可待了。” “怪不得，我总觉得这次回来我们似乎少了什么人，原来你派了不少暗卫。” “如果我不安排人去保护他，恐怕他是，安全到不了西边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一生 苏家，正院 “药？你倒是自己闻闻，这是一个什么药？”苏语溪把东西扔在地上，“这是什么药？你分明，就是在耍我！妈妈，你怎么这么做！” “娘娘，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一味药。这些药绝对可以完成你的心愿的！” “怎么完成心愿？这些药，平常皇宫里可有的是！如果，这些药都能够，完成我的心愿，那我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英妈妈神秘笑笑：“药材其实是极其普通的药材，很多人总觉得这种秘药的药材就会显得很特别。其实那只不过是用药的分量有所不同而已！” “妈妈的意思是，这些药材很常见，只是分量很特别。” 英妈妈点点头：“特别是其中一位药材，它的分量，极其稀少。如果不是特别细心，是根本分辨不出，它的味道的，除了那些常年与这种药草打交道的人。” “夫人除了给我这味药，还给过我一位药。只是这一味药，连夫人都说，一定要慎用，毕竟，这一味药涉及到，前朝的一些事情。” “为什么，这一味药要涉及到前朝的事情？前朝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吗？” “娘娘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药物，老奴不妨，告诉你一件事情。前朝的珍妃，也就是后来的珍太妃，当年就是中了这种毒才会神志不清的！” 苏语溪睁大了眼睛：“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母亲当然才几岁，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若是没有人指示，夫人当年那样的年纪，当然不可能，进入皇宫。更加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毒杀一个太妃！” “指示？妈妈，我有些不明白，你说的指示，是谁在指示呢？” “是先皇后娘娘，也就是太子殿下的母妃！” “什么，先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的母亲？为什么，为什么，先皇后娘娘要除掉前朝的太妃？我只知道，前朝的太妃，是先皇后娘娘的庶妹，但是，难道，就因为这一层关系……” “娘娘恐怕不明白，太子殿下到底是谁的孩子！先皇后娘娘，之所以非要，除去那位珍太妃，就是因为，太子殿下，正是那位太妃所生！” “什么？你说太子殿下是何人所生？” “娘娘，你这一次应该明白了，为什么夫人这么多年来从来都可以达成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先皇后娘娘，可是，有求于我们夫人的！” “他竟然，他竟然是前朝的珍太妃所生！”苏语溪的眼睛越来越亮，“原来他根本，就不是嫡子，原来，他竟然是有这样的身世！” “娘娘怎么，突然之间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毕竟，这些事情已经，都过去很多年了。夫人，告诉老奴，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是希望能够帮助娘娘吧！” “母亲做得对，它真的完全可以帮助我。只要有了这个消息，再加上，这一些药物，太子殿下就不会不听我的话了！” “娘娘的意思，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情来改变现在的情况？”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放弃自己到手的权利。女人，在男人的眼中，也不过就是一个附属品，这样的人不过就是一个垫脚石！” 皇宫，偏殿 “你真的觉得她会这么做？那她也未免太自作聪明了吧，她怎么就这么肯定所有的一切都会没有问题？” “但凡这其中的一个，如果出了任何问题，恐怕，她这一辈子，就再也难以翻身了！” “那这样不是更好？我们最近的想法只是把她打入冷宫而已，只是想到她可能会做的事情，我倒也觉得不错！” “苏家最厉害的人物已经死了，剩下的不过是一盘散沙。苏语溪这个人物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我一直以为她才是后来苏家最厉害的人物！” “后来？你怎么会用后来这个词语？” “我的意思是说，苏语溪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在，她们母女的想法当中，苏语溪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现在这么做，何尝，不是为了未来的打算！”苏语然转开了眼睛。 “你说话，是从来都没有避着我的时候。可是，现在不一样，你今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就是在躲避我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我不过是觉得可能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些！” “你我曾经说过，永远都不会互相瞒着对方什么事情。可是，你现在明明，对我有事隐瞒，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苏语然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嬷嬷手上的小皇子：“这两个孩子也累了，你把他们带下去吧。” “殿下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又或者是，你一直在怀疑什么？其实有些事情就是我不说，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是！” “我自来就不喜欢苏语溪，我对她们母女一直存有很大的偏见。现在看到她们母女倒霉，我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可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根本就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幸灾乐祸。我一直想要问清楚一件事情，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一起掉下山崖吗？” “为什么青柠会从你的怀里出来，是你把她藏在马车底吗？如果真的藏在马车里，为什么，这个孩子的哭声，却一点都没有？” “你说来说去，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在苏家这么多年，苏家对你的待遇未必会是非常好的。可是你进入东宫之后，凡是给你调养的御医都说，你的身子十分的康健。” “你生两个孩子的那一日，是真的生生把我吓到了。我本来，以为你，可能熬不过那个日子，毕竟这两个孩子真的太伤身体了。” “我本来以为，你需要经过曲神医很长一段时间的料理才会好。可是后来曲神医跟我说，你的身体底子不错！” “然儿，你不觉得这些事情很奇怪很诡异吗？我只是一直想不明白这一点！”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会问我的。还是说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实话，所以你一直在等着我开口！” “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在逼迫你做一些事情。其实，你身体健康，我心里只有高兴，根本，不会有其他，别的什么想法产生！” “我之所以觉得你那句话奇怪，是因为那个孩子。我总觉得你似乎冥冥中知道一些事情，就好像庄周梦蝶的那种！” “如果我真的是庄周梦蝶，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苏语然看了他一眼，“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人，很是古怪！” “我为什么，要觉得你这样的人很古怪？” 苏家，正院 “妈妈的意思是说，要我先按捺不动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 英妈妈点点头，凑近了她的耳朵慢慢开口：“娘娘可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别人的心中，到底，是如何作想的呢？” “先不说，太子殿下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废除了那个苏语然？就算是太子殿下，真的废除了她，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们要斗的，可不是苏语然那个废物可以比的！咱们要斗的，恐怕，是这个宫里未来永远都不会开败的那种。” “永远都不会开败的？这皇宫里哪会有什么花，是永远都不会开败的？” 苏语溪握紧了药丸：“这是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永不开败的花！只是需要大家各凭本事。先头，我已经，让那个苏语然赢了一局了，现在我不能再输了！” “娘娘，您若是能够这样振奋起精神来，那是一件最好不过的事情。只要，娘娘您可以醒悟过来，我们的路，就，还不算是绝路！”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还不是绝路！” 苏语溪抬眼看了一眼英妈妈：“如果现在，就已经是绝路了，那我的未来，根本就不用继续走下去了。” “我一开始本来是打算着，回到冷宫之后再好好琢磨。可是现在，我想我，根本就不用有，这方面的考虑，因为，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对苏家的态度！” “小姐的意思是？” “我有无数的办法可以去想，可从来没有一个来的这么简单直白！只要我可以把这个药顺利放入太子殿下的水中就可以了啊。” “我甚至根本不用多做些什么，就可以让他们两个生不如死！若是再等到秦世子回来，恐怕这一场大戏就会更加热闹一些！” “人人都恨不得，和自己有说法的人远离。娘娘，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一定会凑过去呢？” “要不然呢？” 一生 英妈妈神秘笑笑：“药材其实是极其普通的药材，很多人总觉得这种秘药的药材就会显得很特别。其实那只不过是用药的分量 英妈妈点点头：“特别是其中一位药材，它的分量，极其稀少。如果不是特别细心，是根本分辨不出，它的味道的，除了那些常年与这种药草打交道的人。” “夫人除了给我这味药，还给过我一位药。只是这一味药，连夫人都说，一定要慎用，毕竟，这一味药涉及到，前朝的一些事情。” “为什么，这一味药要涉及到前朝的事情？前朝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吗？” “娘娘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药物，老奴不妨，告诉你一件事情。前朝的珍妃，也就是后来的珍太妃，当年就是中了这种毒才会神志不清的！” 苏语溪睁大了眼睛：“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母亲当然才几岁，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若是没有人指示，夫人当年那样的年纪，当然不可能，进入皇宫。更加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毒杀一个太妃！” “指示？妈妈，我有些不明白，你说的指示，是谁在指示呢？” “是先皇后娘娘，也就是太子殿下的母妃！” “什么，先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的母亲？为什么，为什么，先皇后娘娘要除掉前朝的太妃？我只知道，前朝的太妃，是先皇后娘娘的庶妹，但是，难道，就因为这一层关系……” “娘娘恐怕不明白，太子殿下到底是谁的孩子！先皇后娘娘，之所以非要，除去那位珍太妃，就是因为，太子殿下，正是那位太妃所生！” “什么？你说太子殿下是何人所生？” “娘娘，你这一次应该明白了，为什么夫人这么多年来从来都可以达成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先皇后娘娘，可是，有求于我们夫人的！” “他竟然，他竟然是前朝的珍太妃所生！”苏语溪的眼睛越来越亮，“原来他根本，就不是嫡子，原来，他竟然是有这样的身世！” “娘娘怎么，突然之间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毕竟，这些事情已经，都过去很多年了。夫人，告诉老奴，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是希望能够帮助娘娘吧！” “母亲做得对，它真的完全可以帮助我。只要有了这个消息，再加上，这一些药物，太子殿下就不会不听我的话了！” 苏家，正院 “药？你倒是自己闻闻，这是一个什么药？”苏语溪把东西扔在地上，“这是什么药？你分明，就是在耍我！妈妈，你怎么这么做！” “娘娘，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一味药。这些药绝对可以完成你的心愿的！” “怎么完成心愿？这些药，平常皇宫里可有的是！如果，这些药都能够，完成我的心愿，那我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英妈妈神秘笑笑：“药材其实是极其普通的药材，很多人总觉得这种秘药的药材就会显得很特别。其实那只不过是用药的分量有所不同而已！” “妈妈的意思是，这些药材很常见，只是分量很特别。” 英妈妈点点头：“特别是其中一位药材，它的分量，极其稀少。如果不是特别细心，是根本分辨不出， ☆、第二百九十一章 前尘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大臣还从来没有见到太子殿下这么心神不宁的时候。 齐旭笑了笑：“下去吧，事情到了这一步孤也知道怎么做了！” 皇宫，偏殿 “你回到皇宫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感觉到不舒服的？不过，到底有太子殿下，在身边照顾，一旦，有不舒服的地方，也是可以说！” “你不用担心我！我心里一直很清楚一些事情，到了我，现在这个时候，有些东西，是不能任性的！有些时候，应该看开的时候就应该看开！” “这样就好，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有的时候，不能太执着于以前的事情，这样只会让你不开心的！” 苏语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听到这话，心里却动了动：“你说的对，也许有些时候，人真的不应该太过于执着以前的事情。” “其实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向更好的，那一路方向走去。这世上的一切，上天总会回馈给我们。” “你还相信这个？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只会相信自己的！那一年，我在郊外看到你的时候，你好像从来也没有求神拜佛过。” “当我知道神佛无用的时候，自然是不需要求神拜佛的。但是，当我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人力，无法改变的时候……” “我也就只能够求神拜佛，来改变一些事情了。这些日子，我心里，一直在想以前的事情。其实，现在想想，有些事情也许当年我可以不这么处理的！” “不管世事如何，现在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这样，不就可以了，不是吗？” 皇宫，御书房 “我只是庄周梦蝶，有的时候会梦到一些事情！你都不知道，我有时候，会梦到以后的事情，甚至，有些时候，我还会知道下一天发生了什么事！” 齐旭想起昨天她说的话，只觉得心中郁郁得厉害。 “就像我以前，我就会知道，我会嫁给太子殿下。但是我不愿意亲近太子殿下，也是因为，在我的梦中，太子殿下对我并不好！” “我时常梦到自己一身是血，躺在东宫的床上。有时候还会梦到自己被打入了冷宫时候的样子，甚至有一次还看到了，还看到了自己鲜血淋漓的样子。” “荒唐！”齐旭一把推开了自己手边的奏章，也不管小喜子惊讶得眼神。 “你们都下去吧！”齐旭一抬手，挥退了他们，“暂时，就不要安排人进来打扰孤，孤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 几个人左右看看，最后统一的目光都放在小喜子身上。小喜子心里也是一头雾水，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想起上一次，太子在东宫，也有过这样的表现。他心里，又摇摇头，难道又是因为那个苏娘娘？ 齐旭一个人待在御书房生闷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一点儿也不高兴！ 也许这是因为，他得到的这个答案并不是他真正希望听到的答案，也许是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睛里的那些伤痛宛若实质。 “你说这句话的原因，只是为你做的所有事情找一个借口对不对？你只是想让我，让我原谅你，私自跑去江南？”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生过你的气！真正让我觉得生气的是你根本就不愿意回来！其实只要你愿意回来，我根本就不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 “我还以为，殿下一直在生她的气，可是原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齐旭看了一眼不通报就进来的人，开始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在后面正在陪她说话，没有这么快回来！” 秦峰笑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她心里都不会恨你的。只不过，她现在，身边有两个孩子，有些时候，要多为，那两个孩子想一想。” “听你这样一说，好像是我不够体贴她！” “殿下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恐怕殿下心里也知道，她其实一直都是有所避讳的。” “以前的时候，我以为，是她姐姐还有我妹妹。可是现在我在想，也许她最忌讳的，应该是太子殿下你！” “我们和她不一样，她从小生活在苏家，从来都没有什么保证！” “她嫁给你的时候，也从来都不知道你会对她有多好。每一次你想对她好的时候，你们之间总有一些人会出现！” “时间长了，她自然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你，或者应该相信你什么！” “其实你们这样也挺好的，只要你能够好好对待这两个孩子。想来她以后会安安稳稳在皇宫里待一辈子，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坐吧，你这次好难得回来，想来应该不是为了主要讲这件事情！” “我还以为你这一次回来，会为你的妹妹打抱不平，毕竟，我并没有，想要让她死。” “这是她自己的问题，与太子殿下无关。我这个妹妹自小就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八面玲珑，她进了东宫之后，我也劝过她，是她自己执意的！” “其实她走到这一步，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原因更多一些。” “她一直担心，你会因为这件事情怪我。” “其实她没有必要这样，我很清楚我妹妹的心性是什么样子的！”秦峰拿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水。 “她其实是担心你会不高兴，毕竟你家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寝殿，床头 “娘娘怎么，和秦世子谈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小公主和小皇子，这么，长时间看不到你都有点心急了！” “只不过是这么长时间不见，和这位好朋友说一些体己话而已。” “娘娘，你是不是觉得，秦侧妃的事情是因为你的原因才……” “其实娘娘没有必要这么想，这些事情，都不是娘娘的原因。娘娘，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其他人，自然，也不用，担心这些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伤害过她，你凭什么这么确定呢？” “娘娘若是一个随意欺凌他人的人，想来太子殿下，是不会这么喜欢你的！” 苏语然抱着两个孩子躺在床上，嘴上的笑容显得很是温婉：“嬷嬷，我有时候觉得，你倒不像是一个前太妃身边的普通丫头！” 她摸摸两个孩子的小手，突然开口带着嘲讽：“有些话到底是你想说，还是背后有人在教你说，就是你不开口，我们也都知道！” “如果不是看在，这些年来，你照顾太子殿下也辛苦，我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把柄，在那个女人的手里，但是我知道，你现在，不适合再留在我身边！” “等过一会儿，我会让人，给你送到冷宫的。你到了那里，自然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了！” 嬷嬷流下冷汗，只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所遁形。她不是，不想一直忠于太子殿下，可是这么多年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心一意照顾太妃娘娘的小丫头了。 “娘娘的心意，老奴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今日，老奴在这里，就多谢娘娘的不杀之恩，只是老奴还是希望娘娘……” “我和太子殿下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只是，你若是到了冷宫，你就好好劝劝我那位姐姐。” “她这一辈子，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好胜了一辈子，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要她在冷宫中可以诵经念佛。那我，就当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可若是她执迷不悟……” “可若是她执迷不悟，那她和母亲自然是同一个下场！” “我是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给她一点活路。但如果，她还是这么执迷不悟，那我自然也不会给她一条生路！” 冷宫，梳妆台 “娘娘，这是，这是什么……” 苏语溪没有理她，只是抬头看了看自己头上的发饰：“你觉得，本宫今日头上这个发饰好不好看？” “娘娘，你风华绝代，其实无论是什么样的发饰都是好看的！” “你也就会哄哄我了，我知道，我的头发已经白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的丈夫一点都不介意而已！” “其实娘娘不用这样伤心的，太子殿下只不过是一时之间……”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不用再自欺欺人，你也不用再昧着良心哄我了！” “那个贱人，已经被太子殿下接回了宫中，在这皇宫里面，早就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其实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不过我还是不想放弃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东西，我还真的想看一看，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会有多好！” “如果，一旦被我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儿，那恐怕，有些事情，就不怎么好过关了。” “劳烦姐姐，这么关心我！实在是让姐姐有所失望了，妹妹与太子殿下的感情非常好！” 苏语溪放下手中的首饰，嘴角勾起冷笑：“在后宫中宠冠六宫的娘娘，竟然亲自来到一座冷宫当中，看来我们还真是姐妹情深！” “不过话说回来了，就是早些年，我们姐妹，在苏家的时候，也没有感情，这么好的时候吧！” “妹妹我，哪有像姐姐这么舒服的时候！今日如果不是因为这一位，想来，我是不会离开那个床边半步的！” “我本来是想着，有些话由她传达给你，是一件好事情。可是现在我想一想，有些事还是由我亲自告诉你比较好。” “那你想要告诉我什么呢？你想要告诉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她早就该死了，你其实比我还要清楚她是怎么死的！” “这些年来，她早就被我们的苏大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可是她最宠爱的那个女儿在哪里呢？” “她最宠爱的那个女儿，却因为种种原因，从来都没有去救过她！” “你总是口口声声埋怨别人，是我们害死了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你！”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胡说八道？难道你的心里当真一点愧疚都没有？难道你一点心里都没有准备，她为什么会死？” “其实你早就知道她会死！其实要论狠心，我这个做妹妹的，从来，都是比不上你的！” “你可以看着父亲死，其实在我心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我不明白，你会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去死！毕竟，我还以为你会用最快的速度把她救……” “是她自己不要活……” “是啊，原来是她自己不想活了！原来姐姐果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皇宫，御书房 “太子殿下，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自幼是你的伴读。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因为私事向你求过什么，但是这一次，我想要求你一些东西……”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放心吧，他到底也是我的皇叔。”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他下半辈子可以平安喜乐。他已经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了代价，至于其他的，我已经，不打算追究了！” “多谢太子殿下的成全！我父亲，他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至于那个皇叔，殿下以后还是不要再开口了！” “从我父亲，被逐出皇族的那一刻开始。他这一辈子就再也不是皇家的人，只可惜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不明白这一点。” “母亲死前，最放不心的就是我父亲了。只可惜，如果不是因为她死了，我父亲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太子殿下，只要我父亲能够平安无事，我这一辈子永远都会跟随在太子殿下的身边。” “说的好像你什么时候，和我不是兄弟一样！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心中有所芥蒂！” 23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了断 “这是当然的！要是我心中有所芥蒂，现在也就不会过来找你了！” “我进宫，其实一直想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二来因为心中也是担心你！我听说，你最近似乎和她不怎么好，可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 “没事，只不过就是这皇宫里断断续续的事情，弄得我头昏脑涨而已！”齐旭无所谓的笑笑，好像终于又回到了当时那个储君的模样！ “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难道我还会不清楚你是什么样子？如果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你又怎么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她？” “你只不过是去了她的宫中一趟就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了一样。”齐旭冷下了声音，“看来是我这个太子对你太仁慈了！” 秦峰却并不害怕太子殿下现在的样子，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神情：“你还记得，我们当年在读书时候遇到的事情吗？” “那一年安王在你的裤子里放了只有毒的蜈蚣，你表面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可后来，安王却……” 御书房门口 “还请娘娘让老奴进去禀告太子殿下一声！” 苏语然也没有为难他，只是端着东西点点头：“那就劳烦小喜子公公！” 小喜子看了一眼苏语然，微微透露出一些情绪来。苏语然当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似乎并不在乎太子对自己的态度！ 小喜子摇摇头，心里知道是劝不了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会走到这一步，但是他心里清楚太子的心里只有她。 他自幼长在乞丐堆里，不知道这些个男女之间的事情。但是看到太子这样，他心里也并不好受，特别是太子殿下这么在乎娘娘，可娘娘却总是…… 偏殿，正院 “都准备好了？这一次，我真的很想试试我那个妹妹的手段！” “这，娘娘，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英妈妈眼睛里闪烁不停，显然不觉得现在的计策有多好。 “怕什么？”苏语溪笑了笑，“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输的？前两天那个太医的话，难道还不能让你明白吗？”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们的这位太子殿下，还是一个痴情到底的男人！我还真是做错了事情，要是我一开始就明白，也许……” 英妈妈想到那太医的话，又想到现在苏家的情况，最后只有摇摇头：“娘娘的苦楚，和当年的夫人都差不多！”她想到自己的夫人，只觉得心头剧痛。 “娘，娘她，到底也有我和姐姐两个。不像我，到最后，我是什么也没有了！” “英妈妈，我心里很清楚，我在这里是活不了多久了！” “娘娘……”英妈妈大吃一惊！ “妈妈，只要那两个贱种长大，我在后宫中就只是一具尸体了！” “不会的，娘娘，你再怎么样也是太子殿下的原配。难道太子殿下还能够名正言顺的宠妾灭妻？就是不想着名声……” “名声？这世道的名声都是人一步步说出来的！” “就像前朝一样，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以后的日子，可能连这样的太平都不会有了，妈妈，说起来还是我们苏家连累了你！” 英妈妈一把搂住了自己看大的姑娘，泪眼朦胧：“你是我从小看大的姑娘，你就是妈妈的命啊！” “妈妈帮你，妈妈一定帮你！那样的贱人，当年如果不是夫人好心留下她，她早就死了！” “妈妈一定会安排好所有的一切，就是死也是妈妈去死！夫人已经没有了，要是老天爷还有点人性的话，也不应该叫苏家都没有人！” 苏语溪听到这话心头冷笑，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自己明明应该是受尽宠爱的嫡女和太子妃，却偏偏在一个庶女的身下。 苏语然，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你容颜尽毁，儿女丧尽，我想看看你还有什么值得招摇的！ 你不过就是一个从小养在苏家的狗，你凭什么可以获得这样的男人和子女！你这个贱人，今日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御书房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连个大口喘气的声音都没有。齐旭拿着笔，心里的火气一层比一层高，这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本来还以为自己可以 23 ☆、第293章 终结（一） 齐旭一把把茶碗砸在小喜子的头上：“叫她滚！没有看到孤有事情要处理吗？” 小喜子连躲也不敢躲，心里知道这一次是踢到殿下的铁板了。他心里叫苦，面上却不敢说什么，只是躬下了身子，似乎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苏语然看了小喜子一眼：“殿下何必找不相干的的人出气，难道这样就可以改变什么吗？” “既然太子妃娘娘有事情要和殿下说，我们这些个下人和奴婢自然是要在一边听训的。小喜子公公，你还是亲自去接我们太子妃娘娘进来吧。” 小喜子看看太子殿下的脸色，知道殿下没有反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自己只是一个小奴才，有些事情还是要主子来做主的。 殿外，廊下 “英妈妈，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心态来看看自己的丈夫。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当年我母亲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原来，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我这一辈子的命运和她没有什么差别。” 英妈妈红着眼睛哄自己的小主子：“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过去的。只要娘娘可以静下来了，难道还怕斗不过一个小小的贱婢吗？” “静下心来？怎么静下心呢？现在连那个秦琴都死了，这皇宫还有谁可以做我这个太子妃手中的刀呢？” “可是娘娘现在这么做，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娘娘，那个小贱人已经把孩子都生出来了，现在整个后宫已经没有人会和她对着干。” “就是太子殿下也不会让两位殿下的母亲出任何的事情，我们这个计划，难道真的可以成功吗？” “若是现在没有秦侧妃家里的事情，也许殿下还会相信那个传闻。可是刚刚，就在刚才殿下已经见过秦将军。娘娘，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什么用了。” 英妈妈扶了自己的小主子：“老奴说这些，不是因为老奴怕死，不是因为老奴想着自己可以活命。老奴只是想要劝主子，有些时候，人是要认命的！” “你娘就是不肯认命，所以到了最后，她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没有留下。她在的时候，最在乎的人是你，最爱的女儿也是你！” “为了你，她放弃了自己的大女儿！为了你，她可以忍受所有的事情，包括让一个贱人进门，让她操持了一辈子的苏家彻底散了！” 苏语溪闭闭眼：“妈妈，我知道母亲的不容易！只是可惜，等我明白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不能挽回了！现在我也遭到了报应了，不是吗？” “夫人是不会怪你的，这么多年了，她宁可自己为难，也绝不会让你为难的。就是到了这一步，若是你想要做什么，她也绝不会阻拦你。” 苏语溪笑了起来，眼中不知道闪过什么，最后抬起了自己的手：“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试一试吧。这万一要是成了，也是我们的福气，不是吗？” 殿内，书桌旁 “那就让她进来吧，等了这么久了。孤想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话想要说，正好你也听一听。” 苏语然听到这话也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心里淡淡一笑。这么久了，苏语溪终于也等不到他心软的时候了。说起来，这个女人有时候的决定还真是让人觉得意外，也不知道自己前世死了以后，这个女人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臣妾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苏语溪不等齐旭说什么，直接站了起来看着齐旭，“臣妾就不等殿下说什么了，也免得臣妾误会了殿下的意思。” 苏语然起身叩拜：“嫔妾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苏语溪看了看她：“难为到了今日，还有你这个妹妹和我说这些，还要给我行礼。我还以为我这个太子妃，早就已经死了。”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说来也是妹妹不好，生了两位小殿下以后，由于妹妹这身子一直都没有及时的恢复过来，所以才让姐姐你等我这么久。” 苏语溪微微一笑，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妹妹这是什么话？你现在是我们这朝中的一个大人物。要是没有你的两个孩子，这朝中的大臣也未必会这么听话！” “说起来，我这个做姐姐的也确实是应该要谢谢你的。不管怎么样，这两个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将来，也总要叫我一声母亲。” “不知道妹妹可还记得，当年你还是一个稚儿的时候，母亲是怎么教导，养育你的吗？” 苏语然微微一笑，亲自倒了一杯茶给齐旭。齐旭假装没有看到苏语溪突然沉下来的脸色，拿起茶盏冷眼看着两人争锋。 苏语溪心中一冷，知道自己今日不会再有第二条路了。她正要开口，对面苏语然冷冽的声音幽幽的在这个空间中响起来：“要说母亲对我的恩德，想来我这一辈子都是不会忘记的。” “姐姐的年纪毕竟还小，可能有些事情你还不是非常清楚。不过要是问问你身边的妈妈，想来很多事情她应该是当时的经手人之一吧。” “当年，我姨娘是因为什么原因才离开人世，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最清楚的也只有妈妈了吧。” “今日姐姐突然问我，还记得母亲当年对我的养育和教导之恩？”苏语然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不解，然而她微微一笑，“可是，这到底是恩还是仇呢？” 英妈妈闭闭眼，最后颤抖着声音：“娘娘现在是什么身份！哪里还会记得当年夫人看你可怜，高烧了两天没有人管，亲自照看了你一夜的事情！” “又哪里会记得，当年夫人是为了你，忍着让小姐伤心，把你送进了太子府中！” 苏语然擦着自己手指的丝巾一顿，抬头看了自己的前面的英妈妈：“妈妈还是这么厉害，这么些年了，你真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这次你进宫，其实我本来想要见见你的。毕竟，很多事情当年如果不是你办的，恐怕母亲还不会这么容易相信。” “不过上一次，我倒是见到你的孙子了。那孩子真是可爱啊，还这么小，哪里懂我们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英妈妈眼睛一突，整个人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娘娘，你，你，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难道妈妈你不明白吗？我还以为，以妈妈的聪明，应该是很明白这件事情的缘由的。”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了，我从来都不知道妈妈做事情的时候，有什么不舍得或者犹豫的时候。” “想来妈妈，是已经打算好了。总有一天，你的家人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的。” 苏语溪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心，心里恨不得把对方撕碎。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够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发生。 “妹妹好歹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做事情还是这么急躁！其实，不管妹妹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这个做姐姐的是绝对不会怪你的。” “只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要劝劝你。英妈妈毕竟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老人了，就是她小时候对你说过些什么话，做过些什么有些冒犯的事情，也都已经过去了。” “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好像我这个做妹妹的在为难你！不过话也说回来了，我们毕竟是不同的母亲生的。有些事情也确实不一定都是一样的意思。” “姐姐今日和我说的这些话，我心里其实是高兴的。你自幼就是父亲和母亲心中的至宝，现在姐姐还可以这般和妹妹商量。我想母亲在天之灵，也是高兴的不行。” 苏语溪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心里的郁气才稍微散了一些。上面的齐旭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只是拿过一本新的奏章看了起来。 小喜子在一旁看了一眼，心知这太子妃娘娘过了今日以后是一定废了。也没有什么别的表示，只是看了一眼一旁的苏语然，心里微微一笑。 苏语然拿出自己的帕子，递过去给苏语溪：“姐姐其实不必如此的。母亲在世的时候，就是给姐姐流眼泪都是不肯的。” “想不到母亲去世才短短一些日子，姐姐竟然要沦落到这个地步。不过，想来姐姐也是心里知道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姐姐给我的，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苏语溪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你还会记得，这倒是让我意外了。我以为你自从生了孩子以后，是绝对不会再想起自己当年跪在我面前的样子了。” “你那个时候是真的可怜啊！像条狗一样的，跪在我面前说自己不要伺候太子殿下，还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千金大小姐！” “哼，真是笑死人了！凭你的身份，就是白白给了太子殿下都要被太子殿下嫌弃，更何况是你来嫌弃太子殿下！” “其实说来也是怪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竟然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个妹妹心里一直都是有一个人的。” “说起来，这太子殿下还是认识这个人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现在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他当年还是我这个妹妹的救命恩人呢！” 苏语然看了一眼苏语溪，眼神里都是笑意：“我原来真是误会姐姐了。我还一直想着，姐姐今日来这里，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妹妹想着姐姐当年做下的事情，有时候真的是有点害怕。不过今日看来，你我到底是姐妹，就是再不熟悉，姐姐也是一心为了妹妹好。” “其实，我一直很担心怎么报答将军曾经对我的救命之恩。我只是一个后宫的妇人，不可能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太子殿下为难。” “可是今日既然姐姐这么说了，那我就大胆说一个想法。其实像大将军这样的人才，皇上不如让将军当我们孩儿的师傅。” “这一来也是为了将来的孩子考虑。免得我们的孩子将来只是知道读书，但是不知道习武。这二来嘛。。。。。。” 齐旭抬起头来，笑着问：“二来是因为什么？” 苏语然笑了笑：“二来，这也是为了太子殿下考虑。毕竟对于将军这样的人才，我们有些时候还是要多多倚重一些的。” “姐姐今日过来，想来也是念着将军当日对我的救命之恩。不知道太子殿下觉得这样的安排可以吗？” 苏语溪冷冷一笑：“我看妹妹真的是糊涂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什么时候说过让将军来做这样的事情了！” “况且我们这后宫重地，哪里是一个外男可以随随便便进来的？这要是传出去，朝中上下的大臣怎么看待我们？” “妹妹，你虽然为殿下生下了两个孩子，可是很多道理你还是真的不明白的！这些闲话要是被外面的人听到，恐怕。。。。。。” “姐姐，你真是多虑了。先不说，这后宫日后是姐姐做主，你自然是知道什么话可以传出去，什么话不能传出去。” “就是真的被外人知道了又怎么样呢？这外男进宫也不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是为了给我们太子殿下分忧。” “若是连这样的事情，外面的那些大臣都不能理解。这以后的一些事情，难道还能指望他们吗？” 齐旭竟然点点头：“虽然不一定要这么做，但是你说的也有道理。将军到底救过你一命，有所提拔也是应该的。” “殿下，你怎么也这么糊涂了！这样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是被有心的小人在外面说几句，这先皇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姐姐何必这么说话！这和先皇有什么关系，难道太子殿下做的这些都是有辱先皇对殿下的教诲吗？” “姐姐有时间想这些，不如多些时间想些别的东西。毕竟对于姐姐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太子殿下生下一个孩子。” “不过话说回来了，姐姐自从上次流产以后，还没有怀孕过呢！不如今日就让太医给姐姐诊治诊治，也可以让姐姐安安心。” ☆、第294章 终结（二）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难道你以为你这么做了，我就会感激你？”苏语溪脸色发白，心中总觉得惴惴不安。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觉得我这样是在害你吗？我真是对天发誓，我是真心真意为你好的。” “你嫁给殿下也有一些日子了，上次的事情我知道对你的打击非常大。但是我们也不能因为上次的事情就一直放弃希望啊！” 齐旭冷冷看了一眼两个人，也不想继续看下去，直接带着小喜子出去：“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孤看着心烦，倒不如去外面走一走！” 小喜子知道主子这样是不高兴了，心里也有点不明白苏娘娘的意思。按照道理，这殿下都这么向着她了，何必非要和一个废人过不去。 齐旭却不这么想，苏语然从来没有这么和苏语溪针锋相对过，这个女人现在做的所有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是有目的的。 越是这么想，他的眉头就皱的更加厉害。想到刚才她们的对话，齐旭吩咐身后的小喜子：“你让几个人多看着点里面的情况。” 小喜子点点头：“奴才知道怎么做！只是，若是太子妃娘娘不小心出事了，那是不是也要。。。。。。” 齐旭停顿了下，想到她对自己说的话，良久开口：“不管怎么样，这宫里现在是不能出事情了。” “你告诉她，就当是为了孩子积德，有些事情只是做梦，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有些应该忘记的，就忘记吧！” 忘记？小喜子不敢再揣测太子的心意，只好顺着他的心意做事情。想到里面的两个女人也是叹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情都是一言两语说不清的。 御书房 “妹妹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天真？难道你真的以为，你做的所有的事情都不会被人知道吗？” “不过你倒是也有几分的本事！要不是你在太子的东宫用尽手段，恐怕你姐姐我还没有这么快可以解决那两个女人！” “我不知道姐姐你在说什么。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用尽手段来做这些事情！” “梅颜在的时候，姐姐是想尽办法打压她！真是恨不得把那个女人从东宫的大门赶出去！” “梅颜去世以后，我还以为姐姐可以安份一些时日。可是，我实在是把你想得太好了，以至于你可以消无声息地杀了秦琴！” 苏语溪猛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你胡说什么！什么叫做我杀了秦琴！我从来没有杀过她，从来都没有！” “你以为秦琴是怎么死的？苏语然，要说是谁杀了秦琴，你才是元凶！你把太子殿下迷得神魂颠倒，不是吗？” “如果不是因为太子殿下考虑你，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当年那个在东宫做下蠢事的女人，太子殿下都不会轻易要她的性命！” “苏语然，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他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他不过是不在乎而已，你明白吗？” 苏语然擦擦自己的手，看了一眼白玉青葱的手指，微微一笑：“我知不知道其实根本不重要。” “姐姐，重要的是，你知道这件事情吗？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喜爱他。为了他，你甚至可以付出一些平常闺秀做不到的事情！” “为了他，你也不介意被外面的嘲笑自己在东宫的地位和恩宠。你为他做了这么多，甚至为了他连孩子都没有了！” 苏语溪一把把手边可以够到的茶盏砸过去：“你闭嘴！你简直是胡说八道！谁都知道的，这些事情谁都知道的！” “那就是梅颜那个贱人害我的！就是她害我的，要不然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这么多日子了，你为什么还是要这么伤害我！” 英妈妈一把抱住自己看大的孩子：“四小姐，你要是心里还记得当年夫人给你的一些恩典，你今日就要和太子妃娘娘赔罪！” “赔罪？”苏语然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个人，忽然笑了起来，眼睛里面都是泪水，“你说的对，我确实是应该赔罪的！”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我这样的人也许早就应该死在很久以前的时候了。可是偏偏老天爷要我活着！” “以前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很委屈的。我在苏家，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话，也从来都不敢多吃一口的东西！” “因为我的东西吃得多了，母亲总是可以找到我做错的地方惩罚我。甚至有几次，我都以为自己绝对不能在活下来了。” “可是你就像是臭虫一样，还是这么活下来了。”苏语溪冷冷看着她，眼睛中恨不得自己可以亲手杀死她，“你怎么就可以活下来呢？” “是啊，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好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死过一次的人还是可以活过来，但是这一次，我想，是轮不到我死了！” 苏语溪根本就听不明白苏语然说的这些话，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到了这一步是在炫耀自己：“你不要做梦了！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取代我吗？” “你以为我今天来这里什么准备都没有吗？我知道，那两个孩子身边你一定是留下了最信任的人在那里。可是有时候，人总是有弱点的！” 苏语溪的嘴角越拉越大，就像自己一直在等着这一刻：“你知道吗？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我终于可以看着你像狗一样在我面前恳求了！” 苏语然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良久抬起头来：“姐姐，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但是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这世界上确实没有什么人是没有弱点的。” “你看我们的英妈妈，不就可以为了自己的一些小心思要了自己主子的性命吗？不过看在她专心对你的份上，似乎姐姐也应该原谅她！” 整个御书房在这一刻完全安静下来了，苏语溪不断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以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声音可以发出来。 英妈妈一直低垂的眼睛，终于在这一刻完全的抬起来了：“你胡说，你现在这么做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已。” “老奴是自幼跟在夫人身边的人，老奴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夫人的事情呢？四小姐，看来你对老奴的误会是真的有点深！” “是吗？”苏语然似乎根本不在乎她在说什么，只是拿出袖子里一串小小的珠子。这个珠子在宫里根本毫不起眼，因为它不过就是外面集市上的一串小东西。 但是英妈妈却突然突出了眼睛，显得很是害怕：“你，你手上的这个珠子，这个珠子是哪里来的？” “哦？妈妈是说这个珠子吗？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这东西确实在平常人家里很难可以见到。” “怎么，妈妈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吗？比如说，当时是谁拿着这串东西来和你说话的；又比如说，当时和妈妈见面的人是谁呢？” “姐姐你还不知道吧！不过也是，任谁也不可能去怀疑自己母亲身边最倚重的妈妈的，这个问题倒也不是姐姐的错误了。” 苏语溪一个字也不想听，她甚至拒绝去想自己的母亲去世前后的种种事情，只是飞快得打断了苏语然：“说什么都没用了！你的两个贱种都要死！” 苏语然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反而点点头：“刚刚姐姐一直在说一句话，你说，我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 “其实姐姐说的这个话，真的是冤枉我了。我哪里是这样不知道感恩的人，更何况我现在应该已经报恩了！” “英妈妈的孙子已经有些大了，就是卖到最龌蹉的地方，想来也会好好活下去的。更何况只是一些京都见不得人的小倌场所而已。。。。。” 英妈妈不等苏语然把全部的话说完，整个人已经扑向苏语然。苏语然灵活地一躲，嘴里还是笑吟吟地：“妈妈，你不要如此着急。” “正如妈妈所说，你到底曾经也对我好过。若是没有你，我的身子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好起来了。要不然，凭这么多年的药物，我怎么可能还会有孕呢？” 苏语溪看了一眼英妈妈，终于明白这人已经是一步废棋。她抬头看着苏语然：“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以前那个废物了。” “不，也许我应该这么说，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废物。只是可怜我母亲，这么多年了被你们两个小贱人一直欺骗。” “就连我，都差点相信你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威胁的小贱人。可是现在呢，现在却是你们这两个小贱人，生生毁了苏家。” “苏家？姐姐，你可是真是好笑。这苏家，可从来都不是我们毁掉的。这苏家是你一手毁掉的！” “你胡说！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苏家怎么会到今天这一步。母亲和我步步为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家！” 苏语然冷笑一声：“为了苏家？你可不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你从来都没有为苏家做过一些什么，不是吗？” “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因为苏家是你的娘家。你恐怕都不想想起自己的娘家吧，你早就厌恶这个家了。” “如果不是因为二姐有用，恐怕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搞不好今日你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不是吗？” “你终于肯承认了？你终于肯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以为你要那个贱人掌握了武伯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好了吗？” “我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觉得没事了，我也不会像你一样，每一次的事情都这样一次次的让它失败的。” “想来你应该很明白，那些年为什么你做什么就是错什么。甚至你在东宫之中，你姐姐却只会拖累你。” “那是因为，她要比你早知道，你和你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你以为，你姐姐当真是被人活活折磨死的吗？二姐根本就不用去折磨她，因为她活着就是对她自己最好的折磨！”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语溪看着她，只觉得自己心里的寒气越来越重，她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阻止对方。 “大姐是自己要死的，这一点，难道你真的想不明白吗？可你就是想明白了又怎么样呢？不还是不给她报仇吗？” “可怜她用了自己的命，也没有办法让你心软。更不用说，她自己的母亲那时候已经好似爱莫能助了。” “苏语溪，你口口声声说，你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家。可是我问你，你到底为苏家做过些什么呢？” “这些年来，恐怕是苏家成全你的时候多一点吧。就连你的姐姐，也是为了你才接受自己的丈夫多了一个女人这样的事实。” “她不过就是自己没用，抓不住自己的丈夫而已。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呢？如果没有我，她那样的脑子，连自己的丈夫恐怕都看不住！” “看不住？苏语溪，你总是自以为是。你以为你真的很了解你的姐夫？你以为，你那种想法就是对的？” “不过你现在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因为你就是知道了这些也不过就是自增烦恼而已。我们还是说些，你感兴趣的话题吧！” “比如说，你今天怎么会死在我手上。又比如说，我怎么就这么清楚，你手上有什么人，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用的。”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这些事情吗？母亲在的时候，恐怕也觉得，这件事情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苏语溪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以为，你现在说这些就可以打乱我的计划！我告诉你，你绝不会相信的，你不是个妖怪！” “妖怪？苏语溪，你觉得我是个妖怪？”苏语然不可思议地看着前面的女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也会有这么深深不安的时候。 她是苏语溪，是前世那个绝不会变脸的太子妃娘娘。这么多年了，她好像一直在执念这个女人的生死。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其实已经在她的掌控中了。 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快要结束了，你一边兴奋地在期待什么，可是另一边，你似乎巴不得放弃一些什么，好让自己的生活不这么空虚。 ☆、第295章 终结（三） 将军府 “你说太子殿下要我现在进宫？” “是的秦将军，太子殿下现在有些急事想要和您商量一下。所以想请将军尽快进宫，最好不要耽误时间。” 皇宫，御花园 “还在继续？”齐旭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这眼看着都要中午了，要是你们苏娘娘还没有解决。这事情就到这里为止吧！” 小喜子看了一眼两个小主子：“殿下，就不怕娘娘觉得您偏心吗？要是这情况再继续这么下去的话，恐怕以后娘娘就更加。。。。。” “难道孤还不够偏心？那样怎么样才算是偏心？”齐旭拿起手边的酒盏，“我只是觉得她没有必要花时间在那个女人身上。” “这么多年了，她在苏家的日子不好过孤也知道。但是孤更加知道，从她进孤的东宫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小喜子不知道两位主子之间的猫腻，只是心里也明白太子是真心为苏娘娘打算的。只是他想到苏娘娘的性子，摇摇头。 齐旭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可能起不到任何作用。苏语然这么多年了一直想要做事情，又岂是这么容易放弃的。 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一辈子被一个完全不起眼的人压在心里，也不希望她一辈子都有一些不值得一提的遗憾。 御书房 苏语溪拿出刺进英妈妈身体里的匕首，心里完全没有任何的起伏：“你早就应该死了，不是吗？”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年来，我看在你一直照顾母亲的份上。本宫根本就不会留着你的，英妈妈。我本来还以为你还有点用处，可是现在呢？” “你这个废物，你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反而不断的给我麻烦。既然你只会给我麻烦，那我还要你做什么呢？” “苏语然，你我之间走到这一步，我确实是要认输的。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你和苏语丽不过就是两条狗。可是现在。。。。。。” “可是现在，我被两条狗咬死了。不过你也不用得意，因为你的结局不会比我更好。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可算不上什么情深的人。” “我的事情，姐姐就不用担心了。你算计了一辈子，到了死了，还是不会忘记这些事情，值得吗？” “值得什么？值得我放下这些吗？苏语然，你觉得你从一个小小的庶女走到这一步，难道不是一步步算计过来吗？” “你现在在我面前说这些？可是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吗？不，我们没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甚至流的血！” 苏语然看了她一眼，心里不再有任何的波动：“是！我和你流着一样的血，我的确也是一步步走上来的。” “可惜，我比你幸运！至少，我还有你一直喜欢的男人的喜爱，而你，你最失败的不就在这里吗？” 苏语溪一声冷笑：“你以为他会喜爱你多久呢？他是天下的主子，这天下有多少的女人呢？有多少女人比你漂亮，你数过吗？” “你怎么平时不多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呢？难道你真的以为一个这样的男人会喜爱你？你哪里来的自信呢？” “我告诉你苏语然，他绝不会喜欢你，永远也不可能喜欢你！现在他这么对你好，无非是想要我死而已！” “只要一旦我死了，他所有的人都不会再考虑。到时候，他也许还会追封一些曾经死去的妃嫔。当然，这里面也一定有你！” “妹妹，其实反过来想想，我们之间为什么要弄成这样呢？只要可以好好的，你我姐妹大可以联手。” “哦？姐姐居然还想着要和我联手？我以为，姐姐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根本没有想过要和妹妹联手和解的！” “妹妹可不就是冤枉我了！你看看，英妈妈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有什么人可以让你觉得不舒服。再说，我到底可以帮你！” 苏语然看了一眼苏语溪手上的匕首：“姐姐还真是下得了手！不管怎么样，英妈妈到底也陪了你这么久了。现在看来，姐姐是半点情分也没有。” “不过，我倒是相信姐姐现在是想要好好和我合作的。只是可惜，我还真的没有什么想要和姐姐你合作的！” “你说的那些，无论是真是假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你，从来也不会去想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你要是早点明白这个道理，想来很多事情也不会弄成这样！不过苏语溪，有件事情恐怕你从来都是不知道的。” “你不用再这里故作高深！”苏语溪阴冷一笑，“难道你心中真的毫无在意？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孩子考虑。” “苏语然，你应该很清楚。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要过得这么卑微？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庶出之身？” “你的孩子，如果没有养在嫡后的身边。你觉得他们的未来会在哪里？妹妹，一个女人你觉得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明白！这些事情，你无须在我面前说个不停。你如今到了这一步还可以活着，不也是因为这嫡出的名头？” 御花园 “我还以为你让我进宫是因为什么原因？”秦峰看了看两个孩子，突然出口，“看来你的小心思还是蛮明显的！” “孤能有什么心思？不过是想着，这样的事情越早解决越好。以后的事情，你最好也避讳一点。” 秦峰点点头，手指碰碰女孩的脸：“这女孩，长得很可爱！比你小时候，可爱！” 齐旭无所谓：“孤从来都不知道，你和她之间的关系竟然这么好。不过也难怪，这样的事情。。。。” “你不用担心！”秦峰头也没有抬，只是眼神柔和地看着女孩，“很快就走了！” 小喜子手一抖，为将军倒酒的酒壶就倾斜了一点。齐旭看了一眼，知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真心道谢：“谢谢，子枫！” “我只是，希望她幸福！其实仔细想想，以前我也不是全心全意为她好。可是她去江南的时候，却是因为。。。。” “殿下，你心里也知道。她毕竟是庶女，和嫡女是不一样的，就是你现在再宠爱她，等到以后，恐怕。。。。” 齐旭把孩子放在一边，抬头看着秦峰：“我的生母也不是嫡女！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因为先后，恐怕。。。。” “臣无意勾起太子殿下的伤心事情！臣，罪该万死！” “子枫，不管别人怎么想。在我心里，我生母当年一定是最好的女人。我不能保证，以后的日子里我是不是还会对她好。” “但是，我有一辈子的命。这一辈子，无论到哪一步，我必定让她以及她的孩子，永远富贵平安，不受纷扰！” 秦峰抬起酒杯：“臣永远相信殿下！多年前，殿下说要保家卫国，善待百姓，殿下从未食言！” “如今，殿下的话自然也不会有错落！” 御书房 “你这么说，是不打算留我了？”苏语溪微微一笑，“苏语然，你有没有想过，苏语丽也未必会一直帮着你的！” “她现在可还有一个儿子。这么久了，她大可以再找一个比你好的同盟，不是照样也可以维持她宠妾的门面！” “苏语溪，你不用在这里多费口舌。如果你已经拉拢了苏语丽，这时候你就不会在这里和我浪费口舌。” “我等你这么久，是一直在等你毒发而已！你的手，现在应该差不多废了吧，接下来就是腿，再然后就是你的身体了。” 苏语溪脸色一白，到底还是想要死个明白：“你到底是怎么下毒的？又是怎么让毒进入我的身体的？我自问从进入这里，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水？”苏语然冷笑一声，“你不会这么天真吧！难道你今天给我准备的东西也是要用水才能中毒的吗？” 她不顾苏语溪陡然变青的脸色：“姐姐，这么多年了，我就是再愚蠢，也不会不记得你们母女的一些手段。” “现在，我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而已。这药的效果你也可以试试的，我让人专门动了一些手脚。” “当年我姨娘中毒的时候，她总是疯疯癫癫不认识人。有时候，还会把苏老爷当做自己曾经的恋人。” “我在很久以前就觉得这样不好。毕竟你也知道，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好的东西，有时候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忍受的。” “所以我想了想，不防让太医对这个东西进行改良。姐姐你手脚都不会动了，想来也是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了。” “其实就是出现了也没有什么的。你什么都不会动，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都可以知道，那些不过就是幻觉而已。” 苏语溪闭闭眼，她知道自己到了现在已经是走无可走，退无可退了：“我和母亲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放过了你！” “苏语然，你本来就是一个应该早早死去的人。要不是当年我母亲看你可怜，我又怎么可能会把你当做自己身边的狗！” “我以为你以后还是有用的，我甚至想着。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给你一条路活着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若是当日我听从母亲的建议，也许你不过就是一个早就已经在黄土中的人了。又哪里有这样的机会。。。。。” “哟，咱们这太子妃娘娘也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苏语丽笑吟吟地走进来，脸色全是似笑非笑的味道。 “这么久了，我这生下孩子也是身体不好。竟然从来都没有过来看看太子妃娘娘，现在看来。这果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苏语丽转身跪拜了苏语然：“民妇拜见苏娘娘，愿苏娘娘万福金安！也祝愿，我们的小皇子小公主平安喜乐！” 苏语然笑了笑：“起来吧。难为你了，这么个日子要你扔下府中的一切走一走这皇宫。不过我也是想着，我们毕竟很久没有见到姐姐了！” “哪呀？我心里难道还不明白娘娘的心思吗？娘娘都是一片诚心，所以才这么为我们姐妹打算。” “说来，我这个做姐姐也有好几年没有见到妹妹了。三妹不是大姐，说起大姐，我这边做二姐的也确实伤心。” “但是啊，一想到大姐竟然这样就放下侯爷不管，我这心里真是不甘心。不过现在好了，好歹有个孩子一直陪着侯爷！” “我本来想着，四妹生个皇子公主，那我们三妹想来也是不会差的。谁知，竟然是姐姐我从来不进宫的原因，妹妹你。。。。。” “你闭嘴！”苏语溪赤红了眼睛，“你逼死了姐姐，也逼死了母亲，过了这么久了，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害怕。” “苏语丽，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以后也会有更加有趣的女人会代替你的位置吗？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我在乎什么？你以为我会在乎什么？别逗了，难道我不知道我的姨娘是怎么活生生被人羞辱死的？还是我忘记，我自己是什么身份进的侯府？” “苏语溪，我今日进宫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想要亲手杀死你！又或者说，我想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当年你母亲加诸在我姨娘身上的一切，我都要要回来。你母亲不过是开始，苏家还有你，你自然是需要偿还的。” “不过你心里想来也是清楚这些事情的。不过成王败寇，要是今日是我在这里，我真是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死了。” “死了？你们当然是恨不得我马上死了！你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我马上死了，可是我为什么要去死！” “我偏偏要活着，我偏偏要活着看你们两个贱人怎么被别人一步步逼死在自己的男人身边。我就是要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苏语然拦住了苏语丽：“你放心吧。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你死，相反，我就是想要你活着。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你死了，我就看不到更加精彩的戏码了。可是你活着就不一样了，你可以活着，那自然是可以有自己的眼睛看这个世界了。” “好了，既然该说的话说好了，该死的人也已经死了。以后的事情，我们就以后再说吧！把太子妃娘娘带下去，好好看顾我们的太子妃娘娘。” 苏语丽转转眼珠，继而笑了笑：“不错不错，不管怎么样都不可怠慢了我们娘娘！” ☆、第296章 终结（完） 御书房 苏语丽看了看苏语然：“怎么还是决定回来了？不是当时还写信和我说，以后可能都不会回来京城吗？” 苏语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着一个漂亮的茶盏欣赏：“以前我总是觉得，这世上的很多人想来都是不容易的。” “我姨娘不容易，小小年纪要为了自己的家中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甚至因为这个男人，悄无声息地就死了。” “二姐的姨娘也不容易，一个主子身边的大丫头，连个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就这么活生生地死在了自己一手伺候的男人手中。” “我不容易，从进入东宫开始，我从来都没有好好地活着。整天不是担心这个，就是忧心那个，甚至连活着，有时候都是觉得是奇迹。” “二姐你也不容易。以前大姐在的时候，你不过就是她手中的木偶。甚至你连舒坦的日子都没有多少。” “若是侯爷待你一片真心，到底也是一件大喜事。可是偏偏，之前还有一个占着青梅竹马的妾室。那时候，你未必比我过得好。” “可是我在想，难道我进不了东宫，你不进侯府，我们的日子就好了吗？如果我们当年没有利用的价值，也许。。。。。” “也许我们就是嫁给一个乡村的农夫！”苏语丽冷冷一笑，“哪里还会有我们今天的日子好过不是？我不是你，四妹！” “我不会想这些，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想要往上走！这么多年了，我一步步熬死了所有人，也处理了所有人，现在谁也不能动摇我的位置。” “我会一直这么好，也会一直这么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我所有的一切才会更加稳固有利。我在这里也奉劝妹妹一句。” “不管当年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进入这东宫。可是现在的结果是，你才是这宫中仅有的两个孩子的母亲，不管是谁都越不过你去！” “若是妹妹心中清楚，也应该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当年妹妹的姨娘离世的时候，姐姐还记得你当时哭得样子。” “可是现在想来，妹妹是忘记了你的姨娘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也有可能妹妹确实是年纪太小了，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苏语然抬起头看着苏语丽：“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当然是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的。因为不管怎么样，我都还有两个孩子在身边。” “你能这么想就好！也不枉费我今日专门让侯爷带我进宫来看看你。”苏语丽微微一笑，“我想着你也不是什么愚蠢的人！” 苏语然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进宫是因为太子殿下亲自和你家侯爷说的话。可是现在看来还真的不是！” “我哪有妹妹你这么好的福气。你怀着身孕跑出去，可是太子殿下照样一点也不在乎的把你从江南接回来。” “可我呢？我不过就是一个侯府的妾室。其实我也知道，他以后一定会续弦，也一定会有嫡子。” “等到那个时候，我和我的孩子又算什么呢？姐姐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为你好。妹妹，你有这个本事，何必要让自己过得不好呢！” 御花园 “我还以为，你不会让你的妾室进宫。你就不怕，她将来的胃口越来越大，以后你也没有办法控制了？” “怕什么？她要的也就这么多了，其实这么多年，我也已经很累了。苏语贞死了，柔儿也死了，甚至娘都已经死了。” “当年是我想要和苏家有关系，可这么多年了，我们解决了苏家，又能怎么样呢？” “世诚，你的心意我知道。但是这些和她没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了，她在苏家没有什么好的日子过过。” “所以呢？所以太子殿下就要为了她连江山都不顾了？殿下，我知道她很可怜，但是你给她的宠爱已经足够了。” “她现在有恩宠，有孩子，将来还会有地位。哼，更何况，我们这里面还有一个十分喜爱她的将军！” “子枫，你喜欢她，你救过她，这些太子都不计较！难道要你为太子想一想就这么难吗？难道你忍心看着殿下被天下人耻笑？” 齐旭一把放下手中的酒盏：“世诚，你不用和子枫说这些。这些事情，是孤自己想要做的，和他无关。” “这个天下，看不起庶出的姑娘，可是朕，却是一个庶出的前朝旧妃的孩子。若是说不配，恐怕不配的人是我吧。” 武世诚一震，太子殿下不惜自曝身世，就是为了留下那个女人。他心里微微一叹，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世诚，很多事情，别人不清楚。可是难道你也不清楚？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前朝的那件旧事，武家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娘后半辈子也不会一直郁郁不乐。你当年是因为什么才接近苏语贞？难道仅仅是因为苏家的权势？” “前朝的旧事，当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难道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就不能再重新开始了？” 御书房 “姐姐，你难道就重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也许侯爷会让你做她的续弦？以前的事情，早就在先帝逝去的那一刻都结束了！” “若是这世道可以换一种活法，对于姐姐来说，不也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吗？更何况，姐姐现在还有个孩子！” “妹妹的意思是？”苏语丽双眼一亮，“我就说，妹妹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蠢人，现在想来，妹妹早就有想法了。” “不过，妹妹可能不知道。我家侯爷，恐怕是不会这么想的。我以前啊，总是觉得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苏语丽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整个人突然很是伤感：“我从进门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自己什么身份的人。” “那个时候，苏语贞在一边虎视眈眈，有些时候，连府中的下人都看不起我这个从苏家进门的货色。” “我原来以为，我这一辈子，只是想要过一些最好不过的日子。没有被人欺负，没有被人嘲笑，甚至。。。。” “甚至，甚至没有人不给我饭吃。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也是苏语贞太蠢，一步步得把自己的丈夫推给了别人。” “我是知道的，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我也知道，有些时候，我应该可以做些什么事情来改变一下。” “你看，我最后成功了！我生下了侯府唯一的儿子，安抚了侯爷的母亲。我明明已经成功了，可是我却突然不高兴了。” “我不想他再续弦，我不想他老是想念着他的妻子，我甚至，甚至偷偷想过自己的未来也许可以变一变。” 苏语丽向外面走去，看着窗外的绿意显得格外寂静：“妹妹是个聪明人，姐姐有些时候的确是自作聪明了。” “但是今日姐姐想要说一句，若是今日妹妹所谋之事可以成功。这一辈子，姐姐一定为妹妹马首是瞻，绝不背弃！” “妹妹应该知道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今日既然说出这样的话，以后就绝不会再背弃你！” “你我姐妹之间，实在是不用如此。帮你也是在帮我，这些事情我还是知道的。这么久了，我还以为姐姐是无欲无求的。”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嘛！姐姐可以帮我做一些我想要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帮姐姐达成你想要的心愿。” “姐姐知道妹妹心中想要什么。你放心吧，那个太子妃不过就是一个不得丈夫欢心的弃妇。” “一个这样的女人，实在是不值得娘娘把她放在心上。若是娘娘心中还有觉得不值得的地方。。。。” “我没有什么觉得不值得的地方，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早就应该过去了。有些人也不应该再留着了。” “当年的事情，无论对错，无论成败，都应该随着时间过去了。只是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应该有新的开始，不是吗？” “娘娘说的极是。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早就应该离开了，至于别的事情，娘娘就不应该放在心上。” “请娘娘给臣妇一些时间，有些事情，臣妇一定会给娘娘一个交代的。” 御花园 “殿下就不害怕世诚心里不同意现在的处置？” “他从来都是这样，表面看着放荡不羁，其实最是拘束。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若是心中没有什么，他为什么迟迟没有续弦？” “可是他心里，未必觉得那个女人是个好人！” “好人？难道苏语然是个好人吗？子枫，我心里很清楚，这些年来，她生活在什么地方，做过一些什么事情。” “我和我父皇不一样，我父皇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和我母妃在一起。难道我也要因为这些理由不要自己孩子的母亲吗？” “子枫，你之前没有了一个妹妹，现在孤再给你一个妹妹。这样一来，你亲近两位小殿下也是理所当然的。” “多谢殿下！殿下清楚自己要什么，就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世诚，他那里想来殿下也是不用担心的。” 齐旭也笑了起来：“他的枕边风恐怕比孤还要麻烦。想来他也坚持不了几天，到时候也就不会来烦孤了。” 武伯侯府，丽院 “今日侯爷怎么就生了这么大的火气？其实，这根本就是一件小事情而已。不是妾身说什么，只是这毕竟是殿下的事情。” “妇人之见！太子殿下现在这么做，到时候让那些言官怎么安静？之前先皇突然去世，已经让朝中的人议论纷纷。” “那侯爷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呢？”苏语丽冷下脸色，只觉得自己一阵阵心寒。 武世诚没有顾得上她的脸色，只顾着自己开口：“要我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殿下尽快选择合适的人选。” “这人选一出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请殿下登基，再立皇后。可是现在呢？现在殿下这么做，还有谁敢提登基的事情？” “这和殿下登基有什么关系？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殿下不过就是等先帝的事情全部处理好而已。” “怎么没有关系？这些事情环环相扣，如果我们不抓住机会，那以后还有什么大好的机会。” “恐怕这机会，是对侯爷好吧！我看，殿下他根本就不稀罕！”苏语丽脸色一沉，直接不给武侯爷一点面子。 “你说什么？”武世诚惊讶地转头看着她，“这个时候，你还在为别的事情说些乱七八糟的？” “我说乱七八糟的？我看我是不小心说中了你的心事吧！”苏语丽双眼一红，眼泪说来就来了，一点也不控制。 “你的心思我明白。姐姐死了以后，你一直想要续弦，但是你没有。后来我想着，你应该是想要个孩子。” “好不容易，我孩子出生了，我以为你的心思已经有点改变了。可是今日你的一番话让我明白，你到底心里在想什么。” “你是想着要找个好的续弦吧。所以你也看不上我的妹妹做殿下的妃子，连带着要我妹妹的命！” “你胡说什么！什么叫做我要你妹妹的命？什么叫做我想着要续弦？你把我当做什么人看待？” “我把你当做什么人？我把你当做我的天，我孩子的父亲！可是你呢？你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陪在你身边，就是功劳也有苦劳。我知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也看不上我这个为你生了孩子的人。” “你要续弦，我怪不得你！你不要我，我也不怪你。我本来就是姐姐心善才可以进入这个府中的人，怎么配。。。。” 武世诚上前扶住她：“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你自己倒是一堆的话。你不要胡思乱想！” “侯爷，我知道，你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我是庶女，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过得更加好。” “可是我有一个要求，我希望我可以亲眼看看未来的夫人。若是夫人不嫌弃，就给我可怜的儿子一个活着的机会吧。” “你。。。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看看未来的夫人？我什么时候说过现在就要续弦？” “而且，就是我续弦也和我们的孩子有什么关系？他是你的儿子，自然是和你在一起生活的。” 武世诚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你不要担心别的东西，你只要记着，自己到底是侯府现在唯一的儿子的母亲。” “母亲？我哪里算什么母亲？我不过就是一般的奴婢而已。小少爷的母亲，将来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侯门千金。” “好了，越说越把不住门了。”武世诚转身坐下，知道现在不合适再说一些别的什么话来增加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苏语丽一把推翻了手边的茶壶，流着眼泪：“侯爷若是厌弃了我，直接把我关进佛堂就是了。” “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是我这个没有福气的人，自己命好不好了！” 御书房 “你真的觉得，苏语丽有这么大的力量？世诚，他可不像是那些轻易被人说动耳根的人！” “殿下觉得，侯爷府中，他最在意的是什么？” “世诚这么大的年纪一直没有子嗣，想来最看重的就是那个新生的儿子。除了这个儿子，想来也不会很在乎别人。” “是啊，可惜这儿子的母亲不是一般人。”苏语然微微一笑，“我那个姐姐啊，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你对她倒是很有信心！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万一出现什么变故，恐怕，你的心愿就达不成了。” 苏语然跪在一边：“若是我的心愿没有达成，臣妾终身不再提起地位之事，亦不会离开皇宫半步！” 齐旭手中的御笔不断，口中淡淡：“你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也省得孤整天想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你兄长很快就会出发边城，想来他平定边疆之后就会回来了。孤这个做法，你心里觉得如何？” “一切由太子殿下做主！” 小喜子看着两位主子你来我往，心里一阵抖过一阵。这两位主子，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可这侯爷府中，恐怕是一场风暴啊！ 等到第二日上朝，朝臣中个个左顾右盼，就是没有人敢看武侯爷的脸。原来就是这武侯爷的脸色真是的一言难尽！ 武世诚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又是中了上头这个兄弟的当了，只是到了这一步，想起昨天家里的那个，只好咬咬牙出列。 “殿下，臣有要事禀告！殿下，先帝的后事也已经处理得当了，殿下也应该抽个日子顺利登基。这样才可以安民心，顺天意！” 对面的言官一看情况出列：“武侯爷所说之言有理。殿下应该早日登基，也可以早日填充后宫，绵延子嗣！” 秦峰上前一步：“孙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殿下登基是为了天下的民心，顺应天意才是为君之道。” “可是你口口声声却是殿下的后宫之事，难道孙大人只是整天关注这样的小事情？” “秦将军，请你慎言！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意思，而且殿下是未来的天子，这天子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大事！” 御花园 “娘娘今日似乎不担心前朝的结果？”苏语丽微微一笑，“我还以为，娘娘想要迫不及待的确定位份。” “这些事情有什么好急的？”苏语然抱着自己的孩子，“姐姐要明白一件事情，一个男人想要给你什么，你才能得到什么。” “娘娘！”一个小丫头急急跑过来，“娘娘，小喜子公公托人送来口信。小喜子公公说，现在朝堂上再无人反对了。” 苏语丽上前跪下，心头实在是佩服：“恭喜娘娘，得偿所愿！” 永和五年，原太子齐旭登基，同时册封原太子妃的庶妹为皇后，普天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