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到豪车后续体验》 谢邀,最后和豪车司机在一起了。 寒咕咕 发表于1个月前 修改于5天前 原创小说 - BL - 短篇 - 完结 主攻视角 - 现代 - 小甜饼 - 强强 1v1 4w字睡前读物,与长佩同步更新。 ※ -滴到一辆豪车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曾经上班差点迟到的时候叫了辆柯尼塞格顺风车,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和车主确立了关系。 他是我老板。 最后我送了他一辆布加迪威航敞篷当作聘礼。 ※ 这是一篇由铜臭味引发的事故,讲述了两个成年人的恋爱博弈游戏,谁先心动谁就输。 表面稳如老狗实则母胎单身男神攻 满嘴骚话实战龟怂精神洁癖痴汉受 江尔思x白念墨 ※ 1.主攻,主攻,主攻。 2.受追攻,互宠。 3.第三人称,非知乎论坛体。 4.受是个自恋的二傻子。 第1章 滴到豪车 江尔思怎么都想不到,来公司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样尴尬的事。 此刻停靠在他面前的柯尼塞格,是他用某滴叫到的顺风车。 江尔思默默打量流畅的车身线条以及锃亮的车漆,那一步始终迈不过去。 柯尼塞格的市场价是4700万RMB,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坐在驾驶座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白念墨。 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呢?因为江尔思是白念墨亲自面试,他印象十分深刻。 另外,白念墨还是个行为艺术家。 他把自己的写真装裱起来挂满了公司的各个角落,想不记住都难。 江尔思当时就有些诧异,但也只是吃惊,他不喜欢多管闲事,也没立场去管闲事。 不过话说回来,白念墨确实有自恋资本。 此时他戴着腕表的手随意搭在车窗上,另一只手若有若无地把玩车钥匙,指节纤长,指骨分明。 风情万种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向江尔思,嘴角的梨涡像是盛满了佳酿似的使人微醺。 “愣着干嘛?上车啊。” 江尔思皱眉,语气恭敬地说:“不麻烦老板了,我还是另外叫车吧。” 白念墨眼帘一掀,按下喇叭,然而就算是4700万的声音也没能打动江尔思。 “再不上车可要迟到了。” 白念墨耐着性子提醒道。 江尔思看了眼时间,踌躇良久,万般纠结地上了车。 上车系好安全带,他就进入了待机状态,敌不动我不动。 其实当某滴司机拉客只是白念墨的业余爱好,他这一天天的太无聊了,总想着跟人唠嗑。 昨天在自家车库看到各式各样的牌子货,他灵机一动,起了拉客的心思。 所以江尔思是他的第一位客人,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趁等红绿灯的间隙,白念墨假装不经意瞅了他一眼,“你不是应届生吧?”他扭头看向白念墨,嘴唇翕动,“对,我毕业三年了。” 江尔思的相貌生得极好,每一处都能够让人产生记忆点。 他的瞳孔是罕见的棕黑色,嘴唇很薄,唇纹极浅。 他的五官不像白念墨那样高调,像一汪积淀多年的古潭,散发出温文尔雅的气质,沉稳又内敛。 本来白念墨很少记住面试者的模样,甚至很少亲自当面试官。 但一切就是这么刚刚好。 “怎么会想到换工作呢?”江尔思沉默半晌,语气疏离地说:“因为私事。” “你平时话也这么少吗?”话题被单方面掐断,白念墨又忍不住开始唠其他的。 江尔思老实地回答:“没有,只是和老板不熟。” “你看起来一点不怕我的样子。” 江尔思再度沉默了几秒,幽幽地说:“老板能不能认真开车,我不想因公殉职。” 白念墨:“?”在他的磨蹭下,江尔思最终踩点完成打卡。 然后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波澜不惊地盯着电脑黑屏上投射出的倒影。 他无奈地扶额,“老板还有什么吩咐吗?”白念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叹道:“原来你是研发部门的啊。” “是的。” 江尔思眼皮也不抬,弯腰按下电源准备工作。 白念墨语重心长地轻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干。” 江尔思冷静地回答,“明白了老板。” 半个小时过去了,白念墨还在江尔思身后,甚至搬了把椅子过来喝茶。 江尔思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上司为什么会对他另眼相待,又过了半个小时,他实在按耐不住问道:“老板,您在做什么?”白念墨挑眉,“我在视察工作呀。” 江尔思深吸一口气,“我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如果有的话,请您指教,我一定改正。” 白念墨拿起茶盖悠哉游哉地划开杯中的茶叶,抿了一口,而后俯身抬起江尔思的下巴,轻佻地眯起眼睛,“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对你特别关注吧?你也不瞧瞧自己这张脸,可真是个祸害。” 场面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第2章 联姻? 上次的调戏对江尔思而言如同被蚊子叮了一口,无关痛痒。 但如果要他再被叮一口,肯定也是不情愿的。 所以他在公司通常都尽量避开白念墨的视线,这段时间下来,倒也没被找过麻烦。 不过白念墨也并非闲人,除了第一天见过面,直到试用期结束都没见着第二面。 江尔思对此松了口气。 刚换的工作,他并不打算因为一点小事而放弃。 平日对家里也都是报喜不报忧,他不愿意让养父为他操心。 江尔思十岁以前生活在孤儿院,他对亲生父母没有半点记忆。 十岁仿佛是江尔思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 那天宋千屹把他带回家精心打扮了一番,江漾做主给他起了这个名字,并告诉他以后他们就是自己的父父。 当时他就在想,原来男人与男人也可以组成家庭。 所以江尔思长这么大,就算目前来看不喜欢同性,但也绝对不会排斥。 只是自家老板刷新了他对同性恋的认知。 江尔思以为那次大概只是老板的一时兴起,然后他收到了传唤。 白念墨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坐在办公桌前,并不急着打破沉默,打量了江尔思几分钟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往后仰,“你的工作能力还不赖嘛,企划案我看了,很有前瞻性。” 江尔思反应平平,稍微颔首道:“老板谬赞了。” 白念墨若有所思地摸下巴,“我想我应该向你解释一下当时的误会。” 他示意江尔思坐在沙发上,看样子这场谈话的时间不会太短。 “虽然你确实长得合我眼缘,但这不是我关注你的原因。” 白念墨顿了几秒观察江尔思的表情,随后他失望地扯了扯嘴角。 “你面试那天穿的是Zegna白金系列定制西装,Silvano Lattanz鳄鱼皮鞋,还喷了Versace香水,刚好是我喜欢的味道。” 江尔思听得很认真, 他在倾听的时候会习惯性盯着对方的眼睛。 那双接近纯黑的眼眸既澄澈又幽深,让人很难不产生好感。 “那是我爸给我搭配的,他认为这样穿能使人眼前一亮。” 亮不亮白念墨倒不清楚,他就知道当时除了他以外的三位面试官的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那不重要。” 白念墨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当时就想,这是哪家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你上班那天见到柯尼塞格的反应加深了我这种想法。” 江尔思闻言不由得勾起唇角,笑意直达眼底,眼睛弯起来宛若下弦月。 “谁知道你工作能力这么出众,让我惊艳了一把。” 白念墨眉梢微挑,对江尔思抛了个媚眼。 “所以老板今天找我来是想留下我对吗?”江尔思对示好视而不见,云淡风轻地把话题重新抛给白念墨。 白念墨微顿,随后郑重其事地点头,“你的考核通过了,我希望你放下对我的偏见留在公司。” “老板言重了,能成为贵司的一份子是我的幸运。” 白念墨觉得眼前这人实在是太讨喜,这种感觉不仅仅来自于他良好的修养和姣好的颜值,更来自他的处事方式。 和他相处很舒服,犹如躺在柔软的天鹅绒毛毯上那样惬意。 想到这里,白念墨鬼使神差地走到江尔思面前,帮他理好反翘的一缕头发。 白念墨的视线从头顶往下,对上江尔思温润的眸子,微微出神。 说起来,前段时间白老爷子还在逼逼叨叨让他去相亲。 这会儿不就刚好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江尔思和他简直门当户对。 于是白念墨陡然语出惊人道:“你缺不缺联姻对象,你看我怎么样?”江尔思:“?” 第3章 扯呼 B.M公司主打IT领域,是近三十年来整个行业的领头羊。 它的成功不仅得益于掌权者毒辣的眼光,更重要的是搭上了官场的天梯。 白念墨的父母是商政联姻。 也正由于打听过B.M的背景,江尔思才选择待在这里。 日后无论发生任何天灾人祸,对其影响恐怕也是微乎其微。 江尔思总是习惯性将万事都考虑到最坏的结果,这与他的成长经历有关。 即使有了疼爱他的家人,但数年来在孤独中养成的惯性思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所以当江尔思听到白念墨说联姻时,脑海里几乎是下意识就思考出了无数planABCD。 大脑飞速运转几秒,他冷静下来。 根据上司的性格判断,这人应该只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 “老板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我先去工作了。” 白念墨的眉头拧成了麻花,最终什么也没说,目光示意他离开。 江尔思回到办公桌前呼出一口浊气,摒弃掉杂七杂八的念头,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写材料需要收集资料,江尔思按照习惯一般都是先打开扯呼网了解个大概,再去查阅书籍。 他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然后他的视线就被搜索栏推荐的话题吸引住了。 [论滴到一辆豪车是种怎样的体验?] 好奇心驱使他点开话题,一目十行地将题主描述看完。 [最近在重温玛丽苏文,突发奇想如果一个正常人某天突然见到豪车会有什么反应?是会想楚雨荨和杉菜那样不屑一顾,还是和车主套近乎?加个前提吧,从某滴叫到的顺风车,这样是不是更有冲击力了?] 江尔思眼皮一跳,双击打开最高赞回答,答主是这么说的。 [谢邀,人在美国,刚下飞机。 今天刚回国就碰上我家司机的老婆临盆,无奈之下只好纡尊降贵用APP叫了辆专车来接我。 等开过来才发现是一辆黑色宾利,不过款式比较旧,也算凑合吧。] [司机的服务很周到,车技也很好,坐着坐着我就靠椅背睡过去了。 他四平八稳地把我送到别墅区熄了火,轻轻摇醒我,面带微笑对我说——] [醒醒,起来搬砖了。] [我恍然惊醒,环顾左右,留下了委屈的泪水。自家墙皮破旧到自动脱落,露出红砖。墙面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角落布满了蜘蛛网。] [不说了,梦醒时分,我搬砖去了。] 江尔思看到最后没忍住笑出了声,虽然这个网站不缺装逼者,但抖机灵的段子手也挺有意思。 他顺势滑动鼠标往下翻,发现大家几乎都是编故事,甚至还有女性答主写了本书出来。 语言风趣,情节诙谐。 果然生活就是生活,这种情节也不是一般人能碰得上的。 江尔思收藏了这个话题,等下班回家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他刚想关闭网页做正经事,余光扫到一个最新回答,是匿名用户。 [首先我要声明一点,以下我的言论保证真实,绝对不是编故事。信得过你就看,信不过也别喷我,反正我又得不到好处。] [前段时间,我真的用某滴叫到了一辆豪车。我不太懂车,但看起来就格外奢华。我坐在后排,趁车主不注意偷偷拍了一张驾驶座照片发给朋友。] [他说这是柯尼塞格CCXR型号,价值4700万人民币。] [我当时就懵逼了。不仅如此,车主还是个特别有趣的人,颜值也很高。怎么形容呢……像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富家子弟,一点儿也不纨绔。] [体验就是……感觉自己像小说里的主角一样,无论是做朋友还是恋人,我都很想勾搭他啊!] [怕被认出来,匿了。] 虽然生活不是小说,但江尔思显然忘了艺术来源于生活这个道理。 第4章 查户口 江尔思凭借出色的工作能力,很快就在公司里混得如鱼得水。 但他心中始终绷着一根弦,这根不和谐的弦就是白念墨。 平时在公司不会有什么,只要一下班……江尔思面不改色地看着一辆崭新的黑色宾利徐徐向自己驶来。 车窗缓缓摇下,车里的人朝他扬起灿烂的笑容,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好巧呀,又见面了。” 白念墨趴在车窗上对他眨眼。 江尔思认为自己恐怕是被上司当成小鱼小虾在进行鱼塘管理。 “好巧。” 江尔思露出疏离而礼貌的微笑。 如果专门堵在他回家途中也能算巧的话。 白念墨故作无辜地问,“你也下班回家吗?刚好顺路,我送你吧。” 江尔思没有拆穿他蹩脚的谎言,径直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白念墨发动引擎,不经意提到,“你应该不是Z市本地人吧?” 正在看手机的江尔思忽然抬头,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Z市的商圈我都认识,没有姓江的家族。” 江尔思了然,他把手机熄了屏,眯起眼睛说:“老板这是要查户口?” 白念墨理不直气也壮,“是啊。” 江尔思轻笑,没有与他争辩,“我家在Q市。” 白念墨的语气漫上几分震惊,“那可有点远啊,为什么要只身一人来这边工作?不是可以……” “老板。” 江尔思温柔地打断,但目光却异常凛冽,“这是我的私事。” 白念墨专心开车,自然也没注意到江尔思的变化,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Q市那边我记得最有影响力的应该就是江漾了吧?” 江尔思的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使其忽明忽暗,他答非所问,“老板这么关心我,是为什么呢?” “就是对你喜欢得紧,想把你的名字填在我家户口本上。” 江尔思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停顿几秒才不紧不慢地回应,“承蒙厚爱。” 白念墨已经到嘴边的土味情话突然被哽住,好在车子已经停在江尔思家楼下了。 这是一栋老式公寓,墙皮斑驳陈旧,贴满了各种修下水道换锁的小广告。 虽然不算贫穷,但观感也算不上多好。 唯一的亮点大概是楼下的葡萄架了。 现在还没到夏天,绿油油的阔叶下隐藏着一串串浑圆饱满未成熟的小葡萄。 仿佛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绿宝石,可爱而富有生机。 “谢谢老板。” 江尔思微微鞠了一躬,转身欲走,却被车内的白念墨叫住。 “不请我上去喝杯茶?”白念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头脑一热要参观这么个鬼地方。 或许是对未知领域的好奇。 又或者是对眼前这个人的好奇。 江尔思的家没有白念墨想象的那样糟糕,相反,刚进门就使他眼前一亮。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房子整体偏冷色调,通光效果极好,一看就是重新翻修过的。 家具陈列井井有条,墙上还挂了几个小物件。 白念墨坐在沙发上轻啜茶水,视线却始终追随江尔思忙碌的身影。 他对这个人太好奇了,明明拥有普通人一生都无法触及的资产,却偏偏要过普通人的生活。 是性格所致还是另有隐情?他觉得江尔思就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带着神秘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撩拨他。 那双不具有攻击力的猫爪在白念墨心口抓挠,实在无法忽视。 尤其是……看到扯呼上的那个回答之后,白念墨对他的兴趣更大了。 明明就很想与我交好,还学人家欲擒故纵。 有点意思啊。 第5章 引狼入室 阳光逐渐西沉,夜色像是沉淀了似的笼罩在苍穹之下,窗外稀稀拉拉亮起的街灯犹如洒落的钻石那样闪烁。 白念墨依然风雨不动赖在江尔思家里,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江尔思坐不住了,委婉地下达逐客令,“老板,天色已经不早了。” 白念墨手中的茶杯添过好几波热水,茶味淡得和白开水无异。 他搁下半杯茶水,暗黄的茶叶随他的动作在杯中打了个旋儿。 他装傻充愣地晃晃脑袋,笑出浅浅的梨涡,“又没人等我回家,回去也没意思。” 江尔思盯了他许久,只好妥协下来,默不作声地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白念墨舒适地窝在沙发里,为江尔思的让步感到窃喜。 看吧,他都愿意为我做爱心晚餐,肯定是爱惨了我,就是脸皮太薄不好意思说出口。 白念墨这样想着,没头没脑地笑出了声。 晚饭是普通的家常菜,一荤一素一汤。 对于白念墨这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来说,偶尔换换口味也别有一番风味。 何况江尔思的手艺还挺不赖。 他越看越觉得这人厉害。 白念墨扒拉了几口饭菜,索性把筷子一扔,边咀嚼边托腮认认真真地注视江尔思。 正夹了一口饭往嘴里送的江尔思:“……”“饭菜不合口味吗?”“没有,比我家阿姨做得好点。” 白念墨说着便夹了一块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塞嘴里,口齿不清地回答。 相比白念墨的兴奋,江尔思则表现得兴味索然。 草草吃过饭之后,白念墨依旧没有离意。 江尔思终于坐不住了。 “老板。”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白念墨俯身凑到江尔思耳边,眨了眨眼睛,“可是你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引狼入室吗?”江尔思紧绷的下颌线动了一下,几乎能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他毫不犹豫地迅速站起来抓住白念墨的手,一个过肩摔把他狠狠摔在地上。 白念墨给摔懵了,看着天花板的双目失去了焦距。 江尔思站在他旁边拍了拍手心,面色不虞,“抱歉老板,我下意识就想把靠近我的人清理掉。” 歉是道过了,但他却没有拉白念墨起来的意思。 白念墨幽怨地爬起来,慢腾腾挪到沙发上把抱枕压在怀里,心里五味杂陈。 有以下犯上的愤怒,有不识好歹的委屈,但更多的是探知到了一点点对方隐藏性格的兴奋。 仿佛要求证什么似的,白念墨想求证的不过是人无完人。 看起来这么温润沉稳的人也会有暴力行为。 他似乎全然把自己这个未知因素撇开了。 “摔了我还想赶我走?”白念墨总算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底气不足地摆谱。 江尔思眯起眼睛,低沉的声音宛如无波古井,漫出几分冰封,“或者老板可以选择让救护车来接你。” 白念墨打了个寒噤,表情更委屈了,“我就是想和你好,又没有恶意。 干嘛对我这么冷淡,还凶巴巴的,摔得我疼死了……闻言江尔思淡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愧疚,被白念墨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威胁,“既然老板在揣测我的身世,想必应该知道我是有资格拒绝的吧?”白念墨僵了几秒,随后嘴角又扬起标准浪荡子款笑意,“那又怎样,我也有自信让你接受。” 江尔思闻言忽的笑了,如同冲破黑夜的第一缕光明,晃得白念墨睁不开眼。 “是么?那我拭目以待。” 第6章 背锅挨训 江尔思之所以还和白念墨保持塑料上下级关系,没有撕破脸皮的原因在于白念墨尚且知道分寸。 除去下班空闲时间,他至少没有大张旗鼓地在公司里让江尔思下不了台面。 今天江尔思把一叠资料整理好给白念墨送去,却在半掩的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 白念墨正在训人。 “你还是文案部长,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还有错别字,你当我是校对还特地帮你把错别字标记出来是吧?”雪白的纸张被白念墨用力甩在文案部长脸上,哗啦啦散落一地。 “给我回去重新写,下班之前交给我。” 文案部长连连鞠躬道歉,灰头土脸地拉开门出来时刚好与江尔思打了个照面。 他的眼神带着些许同病相怜的味道。 江尔思在过来的路上还在想,一般都是由部长亲自交接工作,今天怎么吩咐他来办事。 现在江尔思明白了,他就是个吸引火力的NPC。 他杵在原地进也不是走也不是,直到里面传来白念墨平静的嗓音,“进来。” 刚刚发过火的白念墨脸色依旧很臭,面上的红潮还未消退。 “老板,这个季度的报表您过目一下。” 白念墨看得极慢,紧锁的眉峰在见到江尔思后有瞬间舒展,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翻动以及挂钟嘀嗒的声音。 “就这?”白念墨扬起尾音,不轻不重地吐出两个字。 江尔思站得笔直,一言不发地静待下文。 “表是谁做的?资料是谁整理的?”白念墨重重地将文件摔在桌面,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 江尔思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抬眸直视白念墨,“我做的。” 白念墨怒极反笑,他松了松领带,语气阴沉,“重做,明天早上交给我。” 这就意味着江尔思不得不留在公司加班。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微微颔首,恭敬道:“明白了。” 有人要江尔思背锅,在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前提下,他只能把锅牢牢地背在身上。 无论代价有多大。 他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研发部长就笑眯眯地走过来,“小江啊,我做的报表老板没有说什么吧?”江尔思得体地微笑,“没有,就是让我重做一份。” 部长假惺惺地说:“哎,那就麻烦你了,毕竟能者多劳嘛!”为了修改报表,江尔思在公司待到了八点半,整层楼只剩下他办公桌还亮着灯。 而此时待在家里岁月静好的白念墨却坐立难安,他已经在房间里打转半小时了。 白念墨的余光不经意瞥见阳台随风摇曳的玫瑰上,他眼前一亮,立马跑过去推开玻璃门,摘下一朵玫瑰就开始扯花瓣。 “去、不去、去……不去。” 眼见最后一片要被摘下,白念墨眼疾手快地从花蕊中又抠出一小片发育不良的花瓣。 “去!”他迅速捯饬着装,从车库挑了一辆相对低调的轿车,油门踩到底,气势昂扬地前往B.W。 江尔思敲完最后一个字节保存好文档之后,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闭目养神片刻,他缓缓睁眼等黑暗消散。 紧接着,江尔思就看到了气喘吁吁故作优雅的白念墨站在他面前。 手里还拎了一袋东西,看起来像是夜宵。 白念墨顺匀呼吸,冷不丁问道:“你搞好了?”“嗯,明早打印出来就可以了。” 江尔思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作势欲走,却被白念墨抓住手腕。 “我今天训你……”江尔思不动声色地挣脱禁锢,表示十分理解,“我明白,总要有人当枪使,圈子里的规则就是这样。” 白念墨哑然。 江尔思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倏地漾起极浅的笑意。 犹如散发缕缕热气的香茗,味道浅淡却经久弥香。 “就像你有自信让我接受一样,我也有自信以后代替他。” 白念墨这时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只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有点吵。 第7章 剖白 从公司出来,江尔思难得没有推脱掉白念墨想送他回家的好意。 于是白念墨得寸进尺地耍无赖,“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把夜宵吃了再回家吧。” 江尔思正打开后车门入座,动作微顿,随即似笑非笑地看向后视镜里的白念墨,“好。” 白念墨将车子停在了沿江的马路边,他们俩翻过栏杆,坐在绿化带上眺望江面。 夜风袭来,留下阵阵涟漪,搅碎一池月色。 “你不怨我吗?”白念墨侧头看向江尔思,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那人浓密的眼睫和紧致的下颌线。 江尔思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柔和的月光下,像是他本人在发光一样。 他很是不解,“你是老板,我怎么可能怨你。” “因为我两面三刀啊。” 白念墨拾起一颗小石子丢进水里,惊扰了沉静的月光,江尔思被他的说法逗乐了,“那么老板现在是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这些话的呢?”“追求者”三个字到嘴边又被咽下,白念墨小声嘟囔,“朋……朋友吧。” 江尔思尾音拉长,将信将疑地问,“是吗?”白念墨自认为不是声控,但江尔思这句话却被他听出了几分缠绵悱恻的味道。 如同羽毛落在他心上,痒痒的又很舒服。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掰回一成。 所以他咧嘴露出引以为傲的可爱梨涡,“我当然是想和你结婚啦,但正常流程不都是从朋友开始刷好感度吗?”江尔思没有反驳,而是直接枕着双臂躺在草坪上,“那老板的朋友恐怕不少吧。” 确实不少,掰着指头也数不清的那种程度。 但那些人不过为了逐利,各取所需的关系,玩过一阵就索然无味。 白念墨看不上那种廉价物,也不屑与他们上床,顶多让人用嘴帮他发泄。 这是人类的劣根性,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 所以在江尔思这里碰壁,吊足了白念墨的好奇心不说,更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他们就像在进行一场追逐游戏,游戏规则就是,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但我真心想交的朋友只有你。” 这句话有几分真心,他也不知道。 江尔思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低头看了眼已经凉透的夜宵,轻笑道:“看来老板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念墨没有被看穿心事的窘迫,他大大方方地站起来拍拍裤子上沾染的杂草,向江尔思伸手,“夜宵没了可以再买,能刷好感的机会可不多。” 江尔思没有搭他的手,撑着草地站起,走到车边安静地等待。 回去的路上,车子平稳又缓慢地行驶,车内正在播放悠扬舒缓的纯音乐。 舒适得令人昏昏欲睡。 “想睡的话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那就麻烦老板了。” 江尔思说完便阖上了眼睛。 闭眼是一回事,睡着又是另一回事。 江尔思是个不可多得的理智主义者,时刻保持头脑冷静。 他此时假装犯困,也只是单纯为了避免两人在封闭空间独处的尴尬。 他能猜到白念墨对他示好的原因,也清楚这份好感或多或少掺杂了些其他东西在里面。 他可以遵从本心强硬地拒绝,但这必须建立在对自己有利的前提下。 倘若其结果不利于自身发展,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地跟白念墨耗下去。 江尔思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他不会主动示好,当你向他示好时,他还会揣测这份好感值不值得他回应。 在和白念墨的对峙中,他们如同雄狮与猛虎。 互相试探周旋,等待对方率先暴露出弱点,然后——一击毙命。 第8章 音乐会 纵使江尔思单身二十多年,也察觉到了他与白念墨之间一种微妙的气氛。 这天下班,他回家的步伐再度被身后的喇叭声叫停。 白念墨趴在车窗上,摘下墨镜对他扬起标准露齿笑,“明天就是周末了。” 江尔思微微挑眉,“所以呢?”白念墨佯装无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朝他挥了挥,“我这里有两张音乐会门票,今晚本来打算和朋友去听,他放我鸽子陪女友去了。” 江尔思既没答应也不拒绝,只是随意问道:“老板左右逢源,不是应该和圈子里的朋友一道去吗?”白念墨微怔,随即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你在吃醋?”江尔思不置可否,“我只是不愿意泯然众人而已。” 白念墨的心情因为他这句话而变得格外愉悦,“不拒绝我就默认你答应了。” 他轻敲方向盘,侧目道:“快上车。” 江尔思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平静地坐了进去。 这是江尔思第一次坐在白念墨旁边。 白念墨不禁有些飘飘然,果然谁都抵抗不了他的攻势。 音乐会是八点开始,白念墨的跑车在餐厅门口停了下来。 白念墨下车把车钥匙丢给适应生拿去停车,随后绕到江尔思那边帮他开车门,俨然一副绅士作派。 原本他们应该进行一场非常愉快浪漫的晚餐,白念墨也是这样计划的。 但是他的表情在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提示之后而变得阴冷。 江尔思慢条斯理地插起小块牛排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浓郁的肉汁掺杂滑腻的牛油在口腔迸发,入口即化。 他不是没注意到白念墨的变化,确切地说,江尔思从来就没把他当过善茬。 只要不妨碍自身利益,这些变化不在江尔思的掌管范围内。 不过表面塑料情谊还是需要维持一下的。 “怎么了?”江尔思的薄唇沾上些许油渍,在灯光照射下闪烁着果冻般的高光。 白念墨免不了情难自持,感觉喉咙有点干燥,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他将手机背面朝上放置在桌角,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江尔思心知肚明地没有继续追问,转而埋头安静地进食。 晚饭过后,夜色已然低垂。 两人径直驱车前往大剧院,到达门口刚好正逢检票。 江尔思在艺术方面造诣不深,但他尊重且崇敬艺术,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听音乐会。 心里除了惶惶,更多的是兴奋。 但他脸上依旧面不改色,丝毫看不出情绪波动。 白念墨凑过来覆在他耳边低声解释,“今天在这里演奏的是E国殿堂级交响乐团,恰好全球巡演轮到咱们Z市。” 江尔思心不在焉地点头,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舞台上调试乐器的人们身上。 这是一场宏伟的听觉盛宴,管弦乐声交汇,中间还夹杂若有若无的打击乐。 这些高低错落的乐章宛如皎月下的海水,时而汹涌地拍打岸边的礁石,时而温柔地流淌在沙滩边,拥月色入怀。 直到演奏结束,江尔思还未从震撼中缓过神,那种无法言喻的惊艳仍然在天灵盖萦绕。 白念墨见他的反应就知道压对了筹码,不由得心中窃喜。 “听得这么入神,是想和我在这里过夜吗?”白念墨的尾音辗转在唇齿间,有种说不出的缱绻。 江尔思顿时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眼皮也不抬地离开座位往场外走去,“谢谢老板的款待,我先回家了。” 白念墨心想这人可真是无情,吃干抹净就想走人。 “哎,你慢点儿!现在又没车了,你回去也只能叫某滴,还不如直接坐我的车呢。” 江尔思脚步放缓,转身意味深长地扫视白念墨,“看来老板早就计划好了?”白念墨没脸没皮地勾起唇角,“那倒未必,难道你以为音乐会只需要演奏十几分钟而已吗?”江尔思闻言低笑了一声,“是我孤陋寡闻。”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场外。 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白念墨,你果然在这里!” 第9章 白学现场 声音的主人是个容貌昳丽的少年,黑色鸭舌帽压得很低,但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住他秀气的五官。 他穿着干净清爽的棒球服,身形瘦弱修长,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来。 少年名叫方焱,是通过选秀节目成团出道的人气偶像,换个说法就是流量小生。 “你不是说要开会吗?”方焱每个字几乎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要不是有人看到了这辆车,我还真信了你的鬼话。” 他发完脾气才察觉到白念墨身侧的江尔思,惊讶得破了音,“他又是谁?所以你骗我在开会,实际上是在和他约会?!”江尔思明显感觉到白念墨的不耐烦,他默默后退了一小步,欲意把自己从修罗场中摘出去。 “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东西?”毫无感情地话语轻巧地从白念墨嘴里吐出,仿佛眼前这人只是可有可无的过客。 方焱满腔怒火被白念墨冷淡的态度浇了个透彻,怔怔地望着他,水灵灵的杏目中透露出一丝委屈。 在旁边降低存在感默默看戏的江尔思暗忖,美人垂泪理应我见犹怜才是。 白念墨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可真伤人心。 白念墨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阴晴不定,“我追了你多久你就吊了我多久,你现在是以什么立场跑来质问我?是男朋友,还是被追求者?你不觉得可笑吗?”他每说一句话,方焱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你要钱我给了,要资源我也给了。 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嗯?我可不是慈善家。” “我……”“你是个聪明人,明白轻易得到的东西就会显得廉价这个道理,可惜你太高估我的耐心了。” 白念墨一步一顿走到方焱面前,冷漠地睥睨他,“欲擒故纵是个好办法,但过犹不及。” 江尔思怎么听都有些不对味,他总觉得白念墨这是在含沙射影。 方焱离开的背影十分狼狈,白念墨无动于衷的神色更让江尔思在意。 “你会封杀他吗?”白念墨耸耸肩,“那要看他识不识抬举了。” 江尔思点点头,没有多问。 所以说和江尔思这种性格的人相处起来就非常舒服,而白念墨喜欢的也正是这一点。 送江尔思回家的途中,白念墨还是没忍住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你难道不好奇吗?”江尔思偏头不解地问,“好奇什么?”“好奇我和他之间的事啊。” 白念墨心里没由头升起一股无名火。 明明我这么关心你,你凭什么不关心我?“看你似乎不大愿意多说。” 白念墨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发泄似的捶了一下喇叭,“你问我就说。” 江尔思忍俊不禁,“你是在跟我赌气吗?”白念墨哑然,左思右想发现好像真有那么点味道,他更不高兴了。 “那老板可以和我说说关于他的事吗?”白念墨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嘴角漾起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弧度,“他是我朋友公司旗下的艺人,成绩低不成高不就。 我看他干净,就给了点恩惠。” 话音刚落,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我什么都没从他那里捞到。” 言下之意就是两人清清白白,没有不正当关系。 “这样……那老板想从我这里捞到什么?”江尔思分明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灯,话意指向却十分明了。 “你说呢?”白念墨把皮球抛回给他。 “和前一个攻略对象相同吗?”江尔思四两拨千斤又拨了过去。 白念墨陡然停车,目光灼灼地凝视江尔思,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的情愫难辨真假。 “我想从你这儿捞到一颗真心。” 江尔思沉默几秒,搓搓手上的鸡皮疙瘩,淡定地说:“别学那些土味情话,我受不了。” “那我想以真心换真心。” 第10章 撩错人 上次听完音乐会后,江尔思对他的态度又软化了几分,白念墨觉着离革命胜利不远了。 所以他打算给江尔思一个惊喜。 [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不太好吧……我们才认识几个月。] [我想见见你。] 白念墨单膝屈起倚靠在沙发上跟人聊天,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他看到对方发来的回应若有所思地摩挲下巴,心想还在那儿装模作样,就不怕步了方焱的后尘? [那咱们约个时间面基吧。] 对方约他在午饭过后的空闲时间见面,地点是一家网红咖啡厅。 这个时间不长不短,刚好足够两人互相了解又不留有尴尬的余地。 白念墨本以为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但这仅仅是他以为。 他精心准备的惊喜变成了对自己的惊吓。 白念墨来到约定地点拨通那人给他留下的手机号,四处张望,“我到了,你穿什么衣服?”“我穿了件白色连帽卫衣,黑色牛仔裤,头发是浅棕色。” 白念墨听到发色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江尔思没有染发啊。 他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终落在一个小胖子身上。 白念墨:“……”不是江尔思?不是江尔思??原来他不是江尔思吗???“你在哪呀,穿什么衣服?”白念墨几乎要呕血,情急之下他盯着旁边独自喝咖啡的路人开始胡言乱语,“我坐在窗边,桌上摆着一杯咖啡。 黑发黑衣,手上带了块银色腕表。” 忽略路人陡然僵硬的身躯,白念墨目不斜视地推开玻璃门匆忙坐回车上。 他手里那把精心包装好的满天星花束由于没找到垃圾桶才得以幸存。 白念墨此时的感觉有如哑巴吃黄连,谁让那小胖子在扯呼上胡编乱造的,他还以为恰好刷到了江尔思。 如今回想起他们情愫渐生的聊天记录,白念墨就尴尬到脚趾抓地。 自己为什么会闲出屁去拉某滴呢?这小胖子肯定好巧不巧坐过他的车,白念墨开始自我反省。 他抓了抓头发,心烦意乱地拿起手机登录微信,手指停在江尔思的名字上久久无法移动。 深思熟虑良久,他点开聊天框开始输入。 [你现在忙吗?] [刚写完材料,老板有事吗?] 白念墨心里的小九九纠结成了毛线球,他不愿意让江尔思看笑话,但他又十分迫切地想寻求慰藉。 [我在街角咖啡厅。] [哦,是与人约会不愉快吗?] 白念墨发出一声卧槽,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江尔思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穿他的心事。 不过白念墨不反感就是了。 [是啊,所以我现在想约你。] 这句话刚发过去,江尔思就发起了语音通话。 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白念墨一个激灵,手机没拿稳摔在柔软的脚垫上。 白念墨酝酿了许久才捡起手机接通,尽量掩饰自己的紧张,试探性发出一个音节,“喂。” 那边还没说话就先听到一声极轻的低笑,“我如果就这么答应,岂不是很掉价?”白念墨血压迅速飙升,他强撑面子,嘴硬道:“那倒未必,你可是我目前最想得到的人,怎么会掉价。” “是这样吗?”江尔思的嗓音忽然放缓放沉,意味深长地说:“我看老板好像特别期待和我见面,拒绝又有点于心不忍。” 白念墨的耳朵被手机屏幕贴得逐渐发烫,他尬笑几声,“开什么玩笑,你爱来不来,我怎么可能期待……” “[正在输入]这几个字在聊天窗口足足待了三分钟有余。” 白念墨的大脑宕机了几秒,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这么强烈的尴尬,恨不得直接开车加油到180迈直接上天堂。 他输了,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在意江尔思。 “你给我发个定位,我现在过去。” 听到这句话后,白念墨的瞳孔顿时闪烁着雀跃的光泽,照亮了后座黯然失色的紫色满天星。 输了就输了吧,好像也没多大关系。 第11章 约会 江尔思来得很快,额头上还蒙了层运动之后的薄汗。 白念墨看在眼里,既心疼又满足。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后座孤零零的紫色满天星,并不急着上车,而是站在外面似笑非笑地双手环胸,“花没送出去?”白念墨本来笑得跟柴犬似的,闻言表情凝固在脸上。 他心虚地移开目光,干巴巴地说:“说来话长,你先上车。” 江尔思顺从地拎开车门坐上来,笑容中有几分无奈,“我还以为你……算了,马上到上班时间了,回去吧。” “以为我什么?”白念墨敏锐地抓住重点,不依不挠地问。 “我以为你失恋,可能需要安慰。” 江尔思轻言细语地说:“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是!怎么不是!”白念墨脱口而出,不假思索地给自己扣了个帽子。 虽然原因不尽相同,但结果正中下怀。 傻子才不承认。 “网恋对象看不上我,然后她看到我的敞篷车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 终究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我很受伤。” 白念墨声色并茂地编故事,边说还边抬手抹去并不存在的眼泪。 编完没多久他就后悔了,这个剧情烂到令人发指,简直漏洞百出。 都什么年代了,还学未成年网恋。 傻子才会信。 结果江尔思这小傻子居然还真信了。 只见他眉峰紧锁,目光深沉,似乎在思考什么。 而后他定定地望向白念墨,言辞恳切地鼓励道:“没事,都会过去的。” 白念墨:“……”他的神色变得复杂,“你有谈过恋爱吗?”江尔思犹豫了几秒,抿唇摇头,“没有。” 难怪连这么蹩脚的谎言都看不出来。 “不是啊,你都没谈过恋爱,为什么在我面前看起来游刃有余的样子?”江尔思无语地看着他,良久才不疾不徐地答道:“我是没谈过,又不是没见过。”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家里的妹妹没少拉着他看韩剧日剧,江尔思也因为养父的性取向补充了不少关于同性的知识。 可能因为耳濡目染,对同性的示好会更加敏感,相对的在异性方面就迟钝许多。 谁能想到这么个八面玲珑外貌出众能力优秀家境殷实的钻石王老五,居然是个母胎单身的可怜人呢?白念墨的大脑飞速运转得出这一结论之后,他越发对江尔思爱不忍释。 江尔思就如同一块未经雕琢的羊脂玉,在他身上留下的只有岁月的打磨,未经人手。 如果可以,白念墨想做他的第一任雕刻师。 江尔思低头看了眼腕表,再次催促,“老板……”白念墨伸手制止江尔思出声,深情款款地对他抛了个媚眼,“我准许你下午旷工,所以我们去约会吧。” 江尔思:“……”可他一点也不想旷工啊。 白念墨看出了他的为难,光速变脸。 可怜兮兮地垂头,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我太难过了,想要你陪我散散心。” 或许的白念墨的眼神太殷勤,江尔思狠不下心拒绝。 “好。” 白念墨欣喜若狂,但他把这份愉悦埋在心底,面上倒是不露声色。 “最近上映了一部悬疑片,我们去私人影院吧!”白念墨的算盘打得好,私人影院不比公共影院,主打的就是私密性。 在密闭空间里,孤男寡男共处一室,难保不会发生点什么。 电影结束后,他们还能愉快地共进晚餐。 江尔思拧起眉头,他下意识想拒绝。 但对上白念墨热切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行。” 不出十分钟,车子停靠在私人影院门口。 江尔思下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二话不说撇下白念墨独自追了上去。 白念墨把车停好走上前来发现江尔思正和一名女生拉扯不清,女生身旁的男生垂落的双手慢慢握拳,似乎随时打算动手。 “你怎么在这里?他是谁?”“我才不要你管!”“不要我管?我不管你谁还能管你?宋以沫,我可是为了你才来Z市的。” 白念墨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第12章 四人行 最终四个人的电影都没有看成,中途出了点小意外。 宋以沫身旁的男生差点要为她对江尔思大打出手时,被她拦了下来。 “你喝酒了?”江尔思嗅到宋以沫身上被香水掩盖的酒味,不禁皱起了眉。 宋以沫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是啊。” 江尔思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我们谈谈,可以吗?”宋以沫的表情似笑似哭,麋鹿般的眼眸里漾着不清不楚的情愫。 涂得嫣红的嘴唇被咬得发白,但她似乎毫无所觉。 “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安安,不要闹脾气了。” 宋以沫乍一听到已经从记忆中逐渐淡去的小名从江尔思嘴里吐出,眼眶霎时被泪水蓄满,晶莹的液体挂在她颤抖的睫毛上摇摇欲坠。 白念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宁愿今天没有和江尔思见面,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他的交际圈里只有自己。 与白念墨有相同心情的另一位人肉背景板终于忍不住插话了,“宋以沫,你怎么……”宋以沫飞快抹去脸上残留的泪痕,抽了抽鼻子,从容不迫地对他说:“你先回学校吧,我有话要和尔思哥说。” 尔思哥尔思哥,叫的可真亲啊。 白念墨酸不拉几地用鞋尖在地上画圈圈,整个人像是被泡在醋坛里似的。 江尔思转头张嘴欲言,不料被白念墨草草打断,“我不会走的。” 宋以沫这才注意到与江尔思同行却始终默不作声的这号人物。 她自上往下把白念墨打量了个遍,目光里透着无法忽视的探究与敌意。 “那好吧,如果老板执意要留下,那我也没办法。 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希望老板看看就得了,别拿出来说。” 此话一出,白念墨只感觉五雷轰顶,什么叫家丑?难道他们已经见过家长了?可是江尔思不是说没谈过恋爱吗?难道是直接订婚?白念墨脑海中充满了无数问号,震惊到说不出话。 待他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进入了私人影院的包间里。 刚一进门,江尔思就单刀直入地发问,“你才入学半年,今天这个是第几任男朋友了?”宋以沫眼皮也不抬将长卷发缠绕在指尖把玩,漠然道:“也就一双手能数得过来吧。” “你忘了当初差点被人……”“闭嘴!”宋以沫猛然提高声音,双目赤红地吼道:“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拒绝了我,我也不会……”说话间,宋以沫蹲下身把头埋在膝盖上,像是痉挛一般止不住颤抖。 江尔思连忙走过去握住她冰冷的双手,“安安,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吧。” 白念墨: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压抑的寂静在密闭空间蔓延,在场的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宋以沫短暂地发泄情绪之后就慢慢地蜷缩身子睡着了。 这时,白念墨终于找到机会开口,“现在怎么办?”江尔思的嘴唇抿成直线,他动作轻柔地抬起宋以沫的胳膊放到脖子上,将她扛了起来,“麻烦老板帮我送她回学校。” 白念墨苦笑,“原来这是让我留下的真正原因啊。” “不是。” 江尔思的眼眸如同瀚海般深邃,语气诚恳地说:“是因为你想。” 白念墨呼吸微滞,老实人的天然撩属性一旦激发出来,可就太致命了。 “那我想听你和她的故事,你也会说吗?”“只要你想。” 就当作等价交换,换取之前打听你私事的代价。 第13章 博弈 车子停靠在学校外的马路边,微凉的夜风拂面而来,扫去了江尔思身上的阴霾。 他靠在昏暗的围墙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燃烧的香烟。 微弱的火光在他指尖忽明忽暗,掉落满地烟灰。 江尔思猛地吸了一口,随即吐出圈圈白雾。 烟雾缭绕间,他的五官朦朦胧胧,看不太真切。 江尔思抬头望天,白念墨就看他。 紧绷的下颌线连接精致的喉结,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 白念墨伫立在江尔思身侧,食指鬼使神差地摸上他的喉结。 江尔思先是一怔,随后低笑着按灭香烟,“啊,抱歉,差点忘了正事。” 白念墨想说就这样静静地待着也不错,人和景都挺赏心悦目的。 不过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儿,“那就开始吧。” 周围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得千奇百怪,但好歹有一处是重合在一起的,看起来就像是在拥抱。 “宋以沫是我妹妹。” 白念墨的眉头皱了起来,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她对江尔思的感情恐怕不止哥哥这么简单。 “我们曾在一家孤儿院待过,被同一户人家收养。” 江尔思的语气平静异常,如同在陈述今天天气怎么样。 白念墨却登时傻了眼,一副想安慰又怕踩雷的纠结模样。 江尔思从容不迫地抬眸看向他,“你猜得不错,我的养父就是江漾,宋以沫则是跟随宋千屹姓。” 江漾身为国内一线主持,他的大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性格讨喜情商极高,从来没被扒出黑料。 最重要的是江漾对家庭与爱人好得让人发酸,他也是娱乐圈内首个在镜头面前出柜的公众人物,其影响力对LGBT群体不可谓不大,但凡与江漾共事过的人,没有一个不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这样一想,能把江尔思培养得这么优秀倒不足为奇了。 “宋以沫很久之前就喜欢我了,但我于情于理都不能回应。” 白念墨屏住呼吸,语气谨慎而小心,把明知故问生生说出了试探的意味,“理我知道,因为你们是名义上的兄妹,那情呢?”“情是我不喜欢她。” 白念墨得到他亲口承认的满意答复,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江尔思面无表情地走到白念墨跟前,手肘撑在他头顶的墙面上,右手拉住他的领带往胸前一扯。 白念墨没有任何支撑点,径直栽进江尔思怀里。 “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但也不是傻子。” 温热的属于江尔思的气息扑在白念墨脸上,带着夜风的清爽以及颓靡的烟草味,令人沉沦。 “你玩性大,想挑战新鲜事物我可以理解,只要你不触及我的底线,甚至还能陪你玩玩。” 白念墨脱口而出,“那你的底线是什么?”江尔思目光幽深,在街灯下隐藏着晦暗不明的光泽,“不要骗我。” 白念墨心想这算哪门子底线,一点魄力都没有。 江尔思捏住白念墨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他饱满的下唇,反反复复地撩拨心弦。 白念墨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江尔思视而不见继续往下,学着白念墨刚才的动作抚摸他凸起的喉结。 白念墨尴尬地起了反应。 “所以我想请老板告诉我,你的追求是趋于对身体的渴望还是……灵魂的共鸣。” 那当然是见色起意,谁第一眼就能洞穿灵魂。 又不是人人均为柏拉图,成年人的世界简单粗暴点,直接承认好色不就得了。 当然,白念墨的求生欲将他的心里话自动转化成,“我就是单纯喜欢你这么个人,与皮相无关。” 第14章 喜欢与否 距离上次四人行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白念墨让人调查两人的身世,总算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宋以沫告白被拒之后,志愿填了离Q市十万八千里远的Z市。 新生收到录取通知书都会加学校新生群,她也不例外。 由于专业狼多肉少,很快就有学长盯上了她。 宋以沫只觉得和他聊天很舒服,可以当做得不到江尔思的慰藉。 所以开学没几天,两人就火速确认了关系。 但宋以沫始终未曾和学长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 他们交往半年,连牵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深入发展了。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能忍受这种待遇,争吵开始漫无止境地出现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最后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分手。 本来应该就此了结,然而学长看到宋以沫若无其事的态度格外碍眼,认为她根本不喜欢自己,于是对她进行大量恐吓骚扰。 具体是什么情况只有当事人知道,但不可否认,这件事给宋以沫的精神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 江尔思知道这件事后,果断放弃在Q市的工作,来到Z市重新开始。 白念墨看到这里,手指不由得收紧,将平滑的纸张握得皱巴巴的。 他调整好呼吸,继续往下看。 宋以沫之所以性格这么古怪,是因为她在孤儿院的时候曾被保育员猥亵过。 “后来怎么样了?”“后来江漾也查到了这件事,平安孤儿院由此大换血。” 手下补充道:“当时只有江尔思站在宋以沫这边,为了给她报仇,他咬掉保育员半个耳垂。 事后被关幽闭室,三天三夜滴水未进。” 白念墨脸色阴沉地把资料放下,指腹轻轻敲击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宋以沫固然可怜,但他也决不能容忍自己的猎物被其他人觊觎。 尤其是这个人比他离猎物更近。 与此同时,跟白念墨不过几楼之隔的江尔思无暇顾及自己被多少人惦记,因为他刚接手研发部长丢下的烂摊子。 几天前,部长搞砸了一个价值几亿的小项目,临时找不到人顶锅终于翻车了。 也不知道是白念墨刻意为之还是怎么样,部长被开除后,江尔思顺理成章地接替了他的位置。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系列冗杂的事务。 焦头难额间,放置在桌角的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江尔思随意瞥了一眼,而后拿起手机逐字阅读消息。 [白念墨约我见面,你猜他会和我谈些什么?]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为我的遭遇感到痛心。] [看样子他已经把我们的经历翻了个遍,尔思哥,我有点害怕。] 江尔思握紧手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如果我和他只能留一个,你会选谁呢?] [别做傻事。] 那边没有再回复。 江尔思不假思索地冲了出去,乘坐电梯到达白念墨办公室,却在紧闭的门前被告知老板不在。 他沉着脸叫了辆出租车前往Z大,坐进车内双手交叉撑起下巴,冷静地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做。 自从几年前知道宋以沫对他有别样的情感,他就从江家搬出去独自居住了。 好在宋以沫对江漾夫夫心存感恩,没有把事情闹大。 江尔思不在乎过去,但这个过去对宋以沫而言却是致命打击,因而他必须避免她重新想起那段不堪的回忆。 他刚抵达学校门口,就看到宋以沫负手而立,漫不经心地踢弄地上的小石子。 她像是有心电感应般蓦地抬头,精准地捕捉到江尔思的目光,朝他露出明媚的笑容。 “尔思哥,我和男朋友分手啦。” “白念墨呢?”江尔思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个张扬的身影,不禁发问。 宋以沫的表情骤然凝固,紧接着她踮起脚尖缓缓勾住江尔思的后颈,覆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他不就在你身后吗?”白念墨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上一秒还势在必得的神色陡然蒙上一层阴鸷,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我想做个测试,他对哥哥的占有欲究竟是来自于喜欢,还是单纯处于对猎物的掌控?” 第15章 翻车 虽然只是把江尔思当作可有可无的攻略对象,但见到他和别人亲密接触时,白念墨只觉得一股热血自丹田升起,直冲天灵盖。 爆棚的占有欲几乎要把他的肺都给气炸。 他走过去抓住江尔思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身边一带,皮笑肉不笑地说:“宋同学叫我过来就是让我看到这样一副……高能画面?”江尔思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狐疑地问,“是安安叫你过来的?”白念墨听到这个昵称,眼皮不自觉跳了跳。 他双手暗自握拳,笑容愈发灿烂,“可不是嘛,我还以为小姑娘又遇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外套都来不及穿就过来了。” 宋以沫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对,是我约白先生见面的,因为他看起来好像有话对我说。” 白念墨闻言变了脸色。 宋以沫晃了晃手机,解开屏幕锁,显出短信界面。 [如果宋同学不介意的话,我会给你联系国内外顶尖的精神方面的专家给你治疗。前提是,你不要妨碍我。] 宋以沫神色讥讽,不紧不慢地挪到江尔思身后,似乎在寻求庇护,“原来商人中还有白先生这样善良的人呀。” 江尔思猝不及防地开口打破了他们之间隐形的敌意,“你先回去上课,别让江爸他们担心。” 顿了几分钟不见宋以沫有所动作,江尔思再次出声,语气温柔却绝情,“作为兄长,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你。 同时作为兄长,我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你。” 宋以沫需要的是爱她刻骨,把他从泥泞中捞出的人,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很显然,江尔思不是。 三个人在路边僵持了许久,来往的学生经过时都在窃窃私语。 晚课铃声适时响起,拉回他们游神的思绪。 宋以沫轻飘飘扫了白念墨一眼,而后小跑着回学校。 “走吧。” 江尔思迈步向跑车的停靠位置走去,“辛苦老板载我一程。”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内的氛围有些压抑。 白念墨好几次想开口,可是看到江尔思冷峻的侧颜,他就如鲠在喉。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白念墨越想越气,最后只能将气撒在油门上。 白念墨把江尔思送到公司门口,车头转了个弯便绝尘而去。 江尔思并不关心他去哪里,他只关心自己要加班加点处理堆积了一个下午的工作。 他在楼下买了杯热咖啡回到工位上,发现同事基本都走了。 剩下一个正收拾桌面准备下班,见他来了友好地打招呼,“怎么这时候才过来?”江尔思把咖啡放在桌角,拉开椅子坐下,无奈地笑道:“下午出去办事,资料还没整理好。” “啧啧,像你这样有能力又有天赋的人迄今为止我只见过第二个,第一个就是咱们老板。” “老板很厉害吗?”江尔思诧异地问,白念墨在他面前的表现得完全是活脱脱的纨绔富二代,他不太清楚这人的能力。 “当然,老板在国外留学期间就已经逐步接手B.M的大小事务了。” 然后江尔思又听同事吹了半小时关于白念墨的彩虹屁。 白念墨从公司离开就一直泡在夜店里,他沉溺于纸醉金迷的奢靡中,短暂忘却了从江尔思身上受到的委屈。 他呈大字型窝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左右都是温香软玉,勾勾手指就会主动贴上来为他服务。 不知浪了多久,白念墨的眼皮开始打架,眯着眼睛随便指了个没喝酒的美人开车送他回家。 “白总,到了。” 美人细心地帮白念墨解开安全带,扶他下车。 白念墨的脚步虚浮,他瞅着周围的景色好像不太对劲,没忍住打了个酒嗝,“这……这是我家?”美人娇笑道:“白总真爱开玩笑,您让我开到公司来的。” 哦,白念墨记起来了,他是想看看江尔思还在不在公司。 思考的间隙,他忽然对上一双清朗深沉的眸子,在他心头晃来晃去独一无二的眸子。 白念墨顿时被吓得酒醒了。 第16章 递辞呈 江尔思看到白念墨被人搀扶下车,第一时间想到了宋以沫所谓的测试。 狩猎者自然不会对猎物产生感情,只不过江尔思仍抱有一丝妄念罢了。 白念墨的视线与他交汇的瞬间,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 江尔思不想深究他的风流史,更不想知道白念墨为什么这个点会出现在公司楼下。 他现在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可偏偏那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江尔思这才施舍般给了白念墨一个眼神,目光淡漠疏离。 能在上位圈混的,哪个不是人精?架着白念墨的美人察觉到了他们之间诡异微妙的气氛,谄笑道:“这位是白总的朋友吧?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十月中旬的夜晚已有了些许凉意,白念墨的外套落在夜店。 车里开了暖气倒不觉得冷,下车恰逢起了风,他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老板快回去吧,当心着凉。” 江尔思的发丝被微风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白念墨索性破罐破摔,故作醉酒神志不清,“我喝醉了,开不了车。” “刚刚那位朋友呢?”“他不是朋友。” 白念墨先生嘟囔,“他只是……”“只是众多情人之一?”江尔思的语调分明不见丝毫起伏,白念墨却听得毛骨悚然。 “我哪有什么情人,全都遣了,现在我就想和你上床。” 白念墨头脑一热,开始口不择言。 江尔思低头看向地面,额发遮挡了他眼底的情绪。 他步步紧逼,直让白念墨退得后背贴上车身,已无路可退。 白念墨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阴影里,强烈的征服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理智告诉他江尔思是在以下犯上,但他的大脑不可控地疯狂分泌多巴胺,让他感到无比兴奋。 “老板的意思是做过之后就不会纠缠我了?”白念墨下意识想反驳,万一做过之后食髓知味更上瘾了呢?但输什么也不能输气质,他死鸭子嘴硬道:“对,你让我上一次,说不定我就对你不感兴趣了。” 江尔思忽然感到兴味阑珊,他拉开与白念墨的距离,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只和喜欢的人做。” 他转身欲走,又被白念墨叫住,“哎别急呀,你要是不愿意在下,我让你在上好了。” 白念墨借着酒意肆无忌惮地耍流氓,其他方面占不了便宜,总得让他在口头上把场子找回来。 话音未落,他没来得及看清江尔思是如何动作的,就被他狠狠掀翻在地。 脸颊差点擦破皮,双手反剪在头顶,十分狼狈。 “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会再陪你玩这种毫无意义的游戏。” 江尔思如同拎小鸡似的拎着白念墨来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强行把他塞进去。 “自己报地址。” 说完便重重关上了门,白念墨趴在车窗上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呆呆地凝望他。 他的脸颊被酒气熏得通红,眼眸里宛如有水光流动,梨涡也失了颜色。 两人就这样背道而驰。 司机小心翼翼地问白念墨去哪,他随意报了个地址,紧接着便闭上双眼仰头沉思。 刚才看到江尔思冰封的脸庞时,他的胸腔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有些喘不过气。 或许,白念墨内心深处不止把他当猎物这么简单。 江尔思回到家里亦是辗转难眠,他不是不想要一段美好的感情,但前提是双方都交付真心且对等。 宋以沫的喜欢太沉重,他负担不起。 白念墨的追求亦真亦假,他不想赌。 但不可否认,江尔思对白念墨并非毫无好感。 只是他终究骗了他,触及了他的底线。 第二天清晨,一封辞呈平整地摆放在白念墨办公桌上。 信上的手写苍劲有力,足以看出写字人的潇洒出尘。 白念墨一字一句将不足三十字的辞职信看完,眼里迅速漫上几分惊慌。 他火急火燎地前往江尔思家堵人,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第17章 再相见 包厢的音乐有些喧闹,彩灯挂在天花板上旋转,投射出星星点点斑驳的光晕。 这是一场毫无来由的聚会,白念墨想聚就聚了。 叫上三三两两狐朋狗友,点几名招牌陪酒举行一场声色犬马的狂欢。 但大伙儿都不敢有出格的动作。 谁都知道白念墨的精神洁癖,他爱玩不假,却从来都不会脏了自己的身子。 因此即使他们与怀里的人再贴得严丝合缝,都没人提枪上阵触了白念墨的霉头。 更何况,他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美丽。 白念墨眯起眼睛将玻璃杯高高举起,琥珀色的酒液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折射出炫彩的光。 他微微晃动杯身,杯中的液体也随之晃动,正如他此刻的摇摆不定的心情。 他漠然扫视四周,觉得热闹似乎与自己无关,反而还打扰了别人的兴致。 但他不想一个人待着,他迫切需要转移注意力才能避免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起江尔思。 可能是时候重新找个人了。 白念墨扶着沙发背站起,将领带扯松,语气冷静得听不出丝毫醉意,“你们玩吧,我累了。” 有人毛遂自荐,“白总我送您回去。” 白念墨没有拒绝,慢腾腾地朝外边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始终不着力。 江尔思辞职过去好几个月,白念墨不担心他找不到下家,有能力的人无论在哪个领域都是香馍馍。 时隔多日,白念墨恍然惊觉自己最怕的竟是再也见不到他。 坐上副驾驶座不久,烈酒的后劲上来了。 白念墨的脑袋像在搅浆糊似的阵痛,他便靠着颈枕小憩了一会儿。 车子徐徐缓缓地前行,不出半小时就抵达了白念墨的复式公寓楼下。 代驾打开车门轻轻摇晃他的肩膀小声唤他,“白总,到我扶您上去?”白念墨没有应声也没有拒绝,任代驾抄起他的胳膊,把他架出来。 从电梯出来就能看到白念墨家门口,此时门前正站了个人。 穿了身灰色风衣,双手插进口袋倚靠在墙边默默抽烟。 这身衣服衬得他肩宽腰窄,双腿修长笔直,活脱脱一个标准的衣架子。 白念墨揉了揉眼睛,视线聚焦后,他忽然感到耳膜嗡嗡作响。 距离他十步之遥的正是令他近段时间魂牵梦萦的熟悉身影。 江尔思不知道在楼梯间等了多久,指间的烟已经燃了三分之二。 他不经意抬头看向电梯位置,恰好撞见白念墨的视线,平静无波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丝耐人寻味。 白念墨虎躯一震,猛地把代驾推出几米远。 可怜代驾趔趄向前栽去,摔了个狗啃泥。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家门前打招呼,“好久不见。” 江尔思过了几秒才开口,“我是来送东西的。” “什么东西?”江尔思从口袋里拿出小巧精致的首饰盒摊开在掌心,里面是一枚戒指。 “今天打扫房间发现掉在沙发角落,这件物品应该对你很重要吧。” 白念墨试图从江尔思脸上看出些许异样,哪怕一分也好。 然而江尔思的神色始终淡淡的,仿佛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 他下意识为自己辩解,“这是家里给我准备的订婚戒指,让我贴身带着,如果有了心仪人选就直接给他。” 江尔思莞尔一笑,“我倒是忘了,白总好像对婚姻的需求比较迫切。” 白念墨不愿意再纠结这个不愉快的话题,他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江尔思骗回家。 “我不是需求婚姻,我是需求你。” 江尔思的身子肉眼可见僵了片刻。 白念墨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越发猖狂,“既然你捡到了戒指,就证明你和我有缘。 不如干脆就和我结婚吧,我们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强强联手,不是很好吗?”江尔思“啪”的一声把盒子盖上,棕黑色的瞳孔仿佛氤氲着化不开的浓墨。 “我以为就我的条件来看,还不至于沦落到委屈自己与人商业联姻的程度。” 白念墨当时就觉得一股热血涌上了头,他这是又被嫌弃了??? 第18章 另一面 过了个年回来,江尔思不但没有发福,反倒更加精神了。 那双黑黝黝的眼眸犹如融化的冰川水,倒映出白念墨微醺的脸庞。 江尔思的手肘举在空中已经泛起了酸胀的感觉,白念墨仍旧迟迟没有接下首饰盒。 他逐渐失去耐心,面色不虞道:“白总还有什么话……”话音未落,走廊两端的窗外依稀响起落雨声。 初春的雨淅淅沥沥,虽然阵势不大,但寒意丝毫未减,打在身上准是刺骨的冰冷。 江尔思扭头看向窗外浓郁的夜色,心底犯了愁。 他体格不算差,就是畏寒。 如今恰逢冰雪融化之际,稍不留神就会感冒发烧。 江尔思实在不愿意跟自己过不去。 白念墨压下狂跳不止的心脏,清了清嗓子,目光飘忽道:“要不……进来坐坐?”江尔思薄唇紧抿,犹豫半晌只好点头,“那就叨扰白总了。” 白念墨神色肃穆地掏出钥匙,盯着锁孔怼了半天都没怼进去。 他本想就此作罢用密码开门,余光刚好瞥见江尔思有所动作,心中窃喜,继续假意与锁孔做斗争。 江尔思从白念墨手里拿过钥匙,微凉的指尖碰触到他灼热的手心,他竟有种被烫到的触电感。 白念墨想个期待糖果的孩子,乖巧地给江尔思腾出位置,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掩饰不住。 江尔思打开门后,按下玄关处的灯,随后转身对白念墨说:“白总清醒了点没?”白念墨低垂着头一言不发,身子有些摇晃,默默靠在墙边一动不动。 江尔思轻叹,只好走过去扶他进屋。 在江尔思看不到的视觉死角,白念墨得意洋洋地给自己点了个赞。 把白念墨安顿好后,江尔思郑重地将首饰盒放在茶几上,随后走到落地窗前平静地观望雨幕中的城市。 繁华喧嚣的夜景在春雨滋润下覆盖了一层白蒙蒙的雾气,中和了这座城市那种凛冽而具有攻击性的美,转化为软绵绵的温柔。 白念墨似醒非醒靠在沙发垫上,默不作声地偷瞄江尔思挺拔修长的背影。 不一会儿眼皮开始慢慢打架,最后实在撑不住睡意倒在抱枕上睡着了。 江尔思将注意力从窗外收回,转身就看见白念墨四脚朝天躺在沙发上睡觉,衬衫的一角被掀开,露出精瘦白皙的腰肢。 他来都来了,总不至于让房间主人在沙发上睡一夜,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江尔思这样想着,为了图方便直接把他打横抱起,稳当地走到卧室。 公主抱一个男人相对而言会比较吃力,但好在卧室离客厅不算远,加上江尔思勤于锻炼,也不是抱不动。 江尔思无微不至地脱掉白念墨的外套,然后忽的听到他砸吧嘴喃喃自语说起了梦话。 “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呜呜……和我交往有那么委屈吗,我才委屈呢,我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江尔思你混蛋……”“我就是馋你的身子,只有你和我一样干净。 呜呜呜……我才不要和那群人上床,他们脏。” 江尔思动作微顿,神色有几分复杂。 原来万花丛中过的B.M老总和他一样是个处男。 这是江尔思没有想到的,他始终以为白念墨是床上老手。 江尔思毫无温度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打破了他对白念墨的偏见之后,他意外觉得眼前这人有点可爱。 他心如止水地帮白念墨掖好被子,随后从客厅拖来椅子放在床边。 他倒想看看这人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没说出来。 这一看,就待了一整晚。 第19章 变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白念墨脸上,强烈的光照使他从梦中清醒,他却懒得睁眼。 突然,白念墨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几个入睡前的画面,猛地惊醒过来。 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他居然睡着了,白念墨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然而所有的痛心疾首在他视线触及到床沿趴着毛茸茸的脑袋上时,霎时烟消云散。 温柔的阳光在江尔思发旋处打下一圈金色的光晕,软趴趴的发丝都被染成了琥珀色。 光芒打磨掉了他的棱角,看起来比平时柔和得多。 白念墨几乎要压制不住狂跳的心脏,以至于他看到江尔思轻颤的眼睫怀疑是自己的心跳声吵醒了他。 江尔思悠悠转醒,抬眸便与发愣的白念墨四目相对,当然没有碰撞出火花。 他站起来活动活动发酸的脖颈,神态自若地问,“有洗漱用品吗?”白念墨恍然回过神,他讷讷地指向卧室里的洗手间,“洗漱台下的抽屉里有新的。” 江尔思去洗手间反手关上了门,趁着这个间隙,白念墨就一直坐在床头望着墙壁发呆。 他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江尔思昨晚怎么没走呢?殊不知,站在洗漱台镜子前的江尔思同样在思考这个问题。 江尔思拧开水龙头捧了一捧水拍在脸上,寒冷瞬间席卷他的每一处毛孔,使他清醒了许多。 他双手撑在白瓷台壁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墨黑的额发被水分成几缕,时不时落下几颗水珠滴入池子中。 江尔思从洗手间出来时,白念墨已经换上了新的衣服。 两人擦肩而过,彼此都产生了几分不清不楚的尴尬。 “你昨晚醉得厉害,还在说梦话,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家会出事。” 白念墨进洗手间没有关门,江尔思的话能清晰传入耳中。 他听得心里美滋滋,耳朵自动过滤了后面一连串汉字,只留下“我担心你”。 “等等,我昨晚说什么梦话了?”白念墨后知后觉抓住了重点,不禁感到背脊发凉,冷汗涔涔。 “也没什么。” 江尔思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接通键。 “喂。” 白念墨扒着门把手,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电话那头的声音。 “嗯,昨晚没回家,在朋友家过夜。” 是个女声,难道是宋以沫?白念墨正挤着牙膏,用力过度挤出长长一条。 他气急败坏地把多余的牙膏甩进马桶里,牙齿咬得咯吱响。 “不是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是自己吗?白念墨的脑洞已经突破天际。 “你在我家楼下?我马上过去。” 白念墨蓦地把玻璃杯撞在洗漱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江尔思听到动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迟疑地说:“你没事吧?”白念墨皮笑肉不笑,“我能有什么事。” 江尔思吁了口气,“那我先走了。” 白念墨洗漱完毕匆忙走到阳台死死盯着江尔思离去的背影,他面沉如水地挑了一串车钥匙走向地下车库。 江尔思回到自己家差不多是半个小时后了,宋以沫穿得十分清凉,缩着脖子站在葡萄架下冻得直跺脚。 “什么事这么突然?”宋以沫半张脸都被高领毛衣遮住,只露出发红的鼻头,看起来无辜又可爱。 “我找到真爱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他是我身边的人,目睹了我每一场啼笑皆非的感情史,明知我肮脏的过去和对你的执念,仍然选择不离不弃。” 宋以沫舒尔笑出了声,语气中透露出不易察觉的甜蜜,“我发现得太晚啦。” “还是要交给我把把关。” 江尔思眉头深蹙,生怕自家妹妹被歹人拐走。 “所以这不是第一时间来告知你了?你昨晚当真不是在白念墨家过夜吗?”江尔思缄默不言。 宋以沫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踮起脚尖凑近江尔思,从某个角度看起来他们就像在接吻。 “哥,那边有辆豪车看起来好眼熟诶。” 坐在车里的白念墨看到这一幕心态瞬间爆炸。 第20章 修罗场 江尔思登时反应过来,他的神态略显不满,“既然你有对象了,就不应该对我做些逾越的举动。” 宋以沫耸了耸肩,后退一小步,不以为然地说:“我就是讨厌白念墨,那种纨绔富二代配不上你。” 江尔思哭笑不得,正想帮白念墨说话,眼前忽而闪过一道黑影。 白念墨见到宋以沫就觉得热血上涌,但他良好的涵养告诉他不能和女孩子过不去,所以他此时的心情格外烦闷。 江尔思轻唤了一声,“白总?”白念墨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面色稍霁蹭蹭鼻尖,胡乱编了个借口,“你回B.M吧,我可以给你现在开两倍工资。” 宋以沫双手环胸靠在藤蔓缠绕的栏杆上,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暗中观察。 江尔思睨过来的目光淡得出奇,徐徐缓缓地说道:“频繁跳槽对我的履历没有帮助。” “之后一直待在B.M不就好了。” 白念墨脱口而出,语气中透着些许焦急。 “理由呢?”江尔思目光如炬地直视白念墨,乌黑透亮的眼眸看得他有点自惭形秽。 “我……”“尔思哥,我饿了。 赶着过来见你,早餐还没吃呢。” 宋以沫嬉皮笑脸地挽起江尔思的手臂,故意把话说得暧昧不清,还暗自对白念墨做了个鬼脸。 白念墨气得脸都绿了。 江尔思感受不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不动声色地把手臂从宋以沫怀里抽出来,“我送你坐车回学校。” 宋以沫扯动嘴角,“才不要回学校,小郑还在K记等我。” 江尔思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是出来约会,路过他家才顺道过来知会一声。 “他怎么不和你一块过来?”宋以沫促狭地笑,“秘密。” 一起来了怎么让白念墨吃瘪呢。 她的小心思被江尔思猜了个大概,无奈之中混杂着几丝纵容。 白念墨对于自己被无视的现状感到分外不爽,心底积压的怒气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脸色铁青松了送领带,想学宋以沫那样对江尔思做点出格的举措。 正当他打算欺身上前展现一把狂拽酷炫的霸总威严时,发现江尔思居然纹丝不动。 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了,白念墨气急败坏地怂下阵来。 他垂头丧气的模样,让江尔思想起了小时候在孤儿院附近喂养的流浪狗。 江尔思的心湖因为记忆阀门的打开而漾起几圈涟漪,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我会考虑你的提议。” 白念墨这人没别的缺点,就喜欢蹬鼻子上脸,听到江尔思这句话后,他瞳孔霎时亮起堪比星辰的光泽。 他这个样子更像那只小狗了,江尔思冷峻的棱角也因此漫上微不可见的温情。 “那我和你一起送安安吧。” 白念墨非常自觉地摆出长辈的姿态,刻意拉近与江尔思的距离。 听到这个昵称从白念墨牙缝里挤出来,宋以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轻嗤道:“不劳烦你们,我自己走。” 等宋以沫这个又大又亮的电灯泡走远,白念墨踌躇片刻,眼巴巴地伸手朝江尔思探去,然而伸到一半又停在空中遗憾地垂落。 他不敢,他担心眼前这人会厌恶自己。 不知何时,藏在心底的小人慢腾腾地从某个角落一路攀到了他的心尖上。 白念墨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稍不留神就把人给弄丢了。 都说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卑劣如他,也只敢用轻浮来掩饰情怯。 “你昨晚为什么没走?”当最后一个字节从口中飘出,白念墨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这个问题江尔思在他家时自行解释过,但那不是白念墨想听到的答案。 江尔思嘴唇紧抿,沉吟良晌,和缓地说:“因为看到了你的另一面,很有趣。” 刹那间,白念墨的脑子响起热水壶里的水烧开之后发出的尖利刺耳的提示声,绯红迅速窜上他的耳尖,整个人仿佛一颗熟得发紫的樱桃。 江尔思夸他了,四舍五入就是他们马上就可以处对象了。 在作话求评论会有更多可可爱爱的评论嘛(づ ●─● )づ 第21章 差点儿 江尔思最终还是选择回到B.M,至于原因……或许是因为高昂的薪水吧。 他回到工作岗位,发现办公桌纤尘不染,摆设纹丝未动,仿佛一直没有离开。 键盘下面压着一张边角翘起的便利贴,上面写了日期,中间还排列着几个工整的“正”字。 日期是他辞职那天,“正”字的笔画是辞职天数。 笔迹很熟悉,除了白念墨没人这么无聊。 江尔思的心情如同一颗石子掉进平滑如镜的湖面,激起荡漾的波纹。 他的眉眼不经意染上笑意,就连同事也察觉到了江尔思的异样。 “你看起来很高兴啊,那边待遇不好吗?”江尔思压下嘴角的弧度,平和地说:“是啊,也就去了两个多月,上层不放心让我处理机密文件,待遇也差。” 同事语重心长地拍上他的肩,“不是我吹,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B.M,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吧。” 江尔思不置可否,毕竟不是所有上位者都像白念墨这样爱惜羽毛。 按照江尔思的认知来看,他们目前处于你追我赶的暧昧阶段。 但是白念墨的态度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江尔思始终无法分辨出白念墨到底只是想玩玩还是真心喜欢。 白念墨在他这里的初次印象加上二次印象都不是很好,以至于江尔思逐渐形成了固有思维,总觉得这人满口胡言。 可最近几次接触又让他的念头有所波动。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是他回来的第一天,下班之后白念墨很可能会展开攻势。 不得不说江尔思在无形之间已经对白念墨熟悉到一定境界了。 这天白念墨竟然光明正大地把跑车停在公司楼下的喷泉附近,见到江尔思从感应门走出来就对他按起了喇叭。 与江尔思一同下班的同事面面相觑,随后加快步伐小跑着离开事发地点。 江尔思有些头疼,他一向低调内敛。 可最近总被白念墨拉着成为人群聚焦点,真是对这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找个地方坐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江尔思步履生风走到跑车前,单刀直入地拉开车门。 白念墨对江尔思抛了个媚眼,嘴角的梨涡也显得神采奕奕,“别对我使用美人计,我会将计就计的。” 江尔思:“……”顶着这张俊美的脸说土味情话虽然没有那么土,但江尔思依然控制不住心里升起的悚然。 “去你家吗,或者我家?”江尔思深吸一口气,“那就在这儿说清楚吧。” “嗯?”“我最后向你确认一遍,你想跟我玩还是想跟我处。” 白念墨显然没见到江尔思会如此直截了当地问出这个问题,一时间慌了神,“这个……两者有区别吗?”江尔思眸光晦暗,棕黑色的瞳孔发出危险的信号,“你认为没有区别?”“不不不是。” 白念墨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他目光飘忽不定,“就是单纯不太明白。” 江尔思也有些紧张,他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衫领口第一粒纽扣,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白念墨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我发现我并不反感你。” 江尔思故作镇定地陈述如同白纸般的感情,“所以我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你的想法。” 白念墨呼吸都滞住了,“你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玩,我不奉陪了。 但你如果……”白念墨的心脏如擂鼓般疯狂跳动,几乎能猜到江尔思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此时此刻他只想旋转跳跃不停歇,开一场彻夜狂欢的派对拉个横幅来宣传: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正心急如焚地静待下文,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响起。 他不耐烦地接通,里面传来略带焦急的女声。 “白念墨先生您好,方焱先生由于急性胃粘膜出血被送到我院,他手机联系人置顶是您,可以麻烦您过来一趟吗?” 胃穿孔好像有点严重……改成不用手术的黏膜出血了Orz 第22章 一击即中 张扬的跑车停在医院门口时发出的引擎声使来往的人们纷纷驻足,白念墨抬头看了眼方焱所在楼层,阴沉着脸下车。 相比他的不悦,坐在副驾驶座的江尔思显得淡定许多,“我和你一起去。” 白念墨像只被揪住后颈的猫,顿时灭了气焰,“我怕他会惹你不高兴。” 江尔思不以为然地打开车门,“我还不至于把小朋友的话放在心上。”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方焱脸色苍白,原本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消瘦了一圈,下巴也尖了不少。 方焱最近过得很不好,没有白念墨的庇护,他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举步维艰。 他面临的不仅仅是资源骤减的问题,还有不少人盯上他的身体。 他不愿意接受潜规则,这次进医院就是由于给人赔罪过度酗酒才导致的胃黏膜出血。 方焱本以为欲擒故纵的戏码不过是两人感情的催化剂,谁知道这只是他单方面以为。 他想趁此机会卖个惨,与白念墨重归于好。 这样想着,方焱强忍痛楚将身子支起来,以最好的姿态迎接白念墨的到来。 然而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仅有一面之缘的江尔思,方焱的表情管理瞬间崩塌。 江尔思这样缜密的人,自然没漏掉方焱面上一闪而过的失望。 他要求共同看望病患的原因很简单,一是想试着和白念墨交往看看,终归他们都是男人,不存在谁吃亏的情况。 再就是想确认白念墨醉酒那天究竟是不经意流露的真情实感,还是故意让他看到的另一面。 只要弄清楚白念墨与方焱之间的氛围,他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紧跟其后的白念墨走进房间,目光追随的的不是病弱的方焱,而是站在门口的江尔思。 “方先生感觉怎么样了?”江尔思抽出床位底下的木凳坐了下来,语气平易近人,像是在与好友寒暄。 “你知道我的名字?”“嗯,念墨和我说过。” 白念墨突然被cue,大脑宕机了几秒才猛然反应过来江尔思叫的不是全名。 绯红的羞赧立即漫上脸颊,连脖子都染上了诱人的粉。 方焱默默观察白念墨的反应,心凉了大半截。 他印象中的白念墨多情且潇洒,几时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咬咬牙,狠下心道:“那你应该知道他曾经追过我吧?”江尔思无懈可击的神色产生了一丝裂缝,他从容不迫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 房间里另外两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江尔思从果篮里挑出一颗硕大通红的苹果,慢条斯理地削了起来。 动作优雅舒缓,仿佛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所以呢?”江尔思眼皮也不抬,专心致志地削苹果,似乎对方焱说的内容不感兴趣。 靠在门边的白念墨满脸幽怨地盯着江尔思手里弯弯曲曲未折断的苹果皮,酸得掉渣。 他都还没享受过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方焱何德何能让江尔思替他削苹果。 “所以你是多余的。” 方焱梗着脖子,隐在被褥下的双手死死抓紧床单,以掩饰自己的紧张。 白念墨听到这里不乐意了,他想给方焱一点小教训,然而话到嘴边陡然失声。 因为他看到江尔思忽的站起来捏住方焱的两腮,微眯的双眼闪烁着危险的光泽。 他把刀尖上插着的小块苹果缓缓送进方焱嘴里,语气低沉得宛如情人间的耳语。 “不知道方先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后来居上?”白念墨的心里好像闯进了一只活泼的兔子,心脏砰砰直跳,就差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眼前的江尔思与平日判若两人,如果说平时的他是块温润的玉石,那么现在则是锋利的冰刃。 从江尔思身上爆发出来强烈的荷尔蒙气息让白念墨欲罢不能,他恨不得把人带回家藏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即使清楚江尔思现在不过是在威胁方焱,他都醋得要死。 “你什么意思?”方焱嘴里咀嚼着苹果,含糊不清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看上他了,够直白了吗?”这句话来回在白念墨脑海中盘旋,天地都为之失去颜色,他眼中只能留下那个冷傲而令人沉沦的身影。 第23章 除异己 病房内陷入久久的死寂,在江尔思强大的气压下,方焱竟连反驳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咽下江尔思喂的苹果块,颓然昂起头,双目失神盯着天花板发呆。 “听说你最近资源不是很好。” 江尔思把剩下的苹果放在床头,搓了搓指腹,粘稠的触感使他不是很舒服。 方焱浑身一僵,并不想回答他。 江尔思不气也不恼,他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细致地洗好双手才徐徐缓缓回到床前。 他抬起眼皮淡淡瞥向方焱,“我手里有资源,你需不需要?”方焱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提高声音,“你怎么可能……”江尔思眉宇之间露出一丝不耐,乌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只问你要不要。” 方焱的病号服已被冷汗浸湿,一阵风从大开的窗户口吹进来,钻进被汗液打开的毛孔里,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要。” 方焱的声音极低,似乎怕江尔思没听到,他深吸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我需要资源。” 比起虚无缥缈的爱情,方焱认为稳定的事业才能给他安全感。 江尔思的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成交。” 方焱咬了咬嘴唇,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江尔思俯下身贴在方焱耳边低声说:“我想让你看清楚我和你的差距。” 白念墨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返回发现江尔思与方焱举止亲密,耳语呢喃。 一股子火气窜上脑门,他面沉如水地走过去把江尔思拉到身边,居高临下地冷睨方焱,“你再像今天这样没事找事,我会让你后悔出现在我身边。” 放完狠话后,白念墨顺其自然地拉起江尔思的手走出病房,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方焱。 江尔思若有所思地低头打量两人交握的手,“你对我刚才说的话没有什么表示吗?”“哪句?”白念墨一头雾水地停下来,随后恍然大悟,一时嘴快说出了心里话,“你看上我了那句?意料之中了,没有人能抵挡我的攻势。” “是吗?”江尔思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没有多余的话,越过白念墨只身往前走。 白念墨心里咯噔一下,别只是激将法吧?嘴硬如他,此刻也有些微微慌神。 白念墨小跑着追上江尔思,佯装随意一问,“但我现在只喜欢你。” 江尔思忽然驻足,精明能干的他难得透露出几分困惑,“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会认为交往人数多是一件很自豪的事?”白念墨哑然失笑,他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这样并不能彰显你的魅力,只会让你更掉价。” 白念墨不服气地反驳,“我的魅力是圈子里公认的。” 江尔思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眼里的光泽逐渐变得凛冽,“酒肉圈子的公认值几个钱?”即使白念墨对江尔思再纵容,也从未有人这样打他的脸。 常年的养尊处优使他的脾性算不上多恶劣,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念墨压下眼底的阴霾,“你到底想说什么?”江尔思静默半晌,抬手轻轻地放在白念墨头顶安抚他的情绪,“你分明可以变得更优秀。” 白念墨愣了几秒,脸上浮现几分不自在的红晕,他别开视线嘀咕道:“我本来就很优秀……”他很有能力,各方面都很优秀,这也是江尔思能对他有好感的重要一点,但这些还远远不够。 “权贵圈需要交际我能理解,但不止是靠享用同一个情人来交流的。” “我没……”江尔思理智地分析利弊,“我记得你母亲是从政的,你不怕影响到她?”“知道了……”白念墨对谁都可以硬气,偏偏对江尔思刚不起来,他不想看到他失望的表情,“你说这么多就是让我洁身自好吗?”江尔思揉了揉他的头发,眉眼柔和,“我是想给你打个预防针,所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白念墨顿时血气上涌,早说是告白他想都不用想就答应了啊!“那你可不许反悔。” 第24章 见家长 近日,一档众人期望很高的网综第二季即将上线,这档综艺第一季播出就收获了大批死忠粉。 原因之一是各方面的制作精良,二是有江漾镇场子。 这季还加入了不少大神,并且江漾本人也参与了投资,吸睛度更上一层楼。 江尔思给方焱的资源是参与前三期录制名额,观众对前期参与人员不会过于苛刻,加上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 可以这么说,只要方焱自己争气搭上这条路,他只会越来越好。 江尔思刚好完成手头的工作,手机就响了起来,“喂?”“那个小朋友表现不错,随机应变能力挺强的,也能接住我抛给他的梗。” 江漾先是夸了一通,随后八卦地压低声音,“模样俊,待人还挺有礼貌,我看行。” 江尔思哭笑不得,“爸,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嗯?”“他不是我喜欢的人,只是为了还人情。” 江漾失望地嗤了声,恨铁不成钢地指控,“你也老大不小了,人家安安端午节回家都带了男朋友。” 江尔思惊讶地问,“这么快?”江漾那边和导演打了声招呼,走到安静的地方后,嘈杂声小了许多,“嗯,那孩子看起来老实,主要对安安很好,那小眼神哟……啧啧就没从安安身上离开过。” 江尔思垂下眼眸,拿起文件放桌上敲了敲,把切面弄整齐放进文件袋。 “你呢,这么多年就没遇到过合适的?”他动作微顿,轻笑道:“有是有,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你得主动出击呀。” 说话间,江尔思已经走到了白念墨的办公室门前。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草草结束通话,“先不说了,我找他去了。” 他腾出手敲门,得到允许才拧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白念墨正在俯首写字,微长的额发遮住了视线,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粉色唇瓣。 黑色钢笔在白念墨手里舞动,宛如优雅的芭蕾少女。 笔尖在纸张上发出沙沙的响声,窗外的树叶簌簌而落,让江尔思仿佛回到了高中宁静美好的时期。 “老板,您要的流程图和时序图我画好了。” 白念墨头也不抬地说:“放那儿吧,你可以走了。” 江尔思眉梢一挑,并不急着走,反而坐在沙发上静静欣赏他工作的模样。 十分钟后,白念墨总觉得有道诡异的视线始终黏在他身上。 他不经意抬头,吓得椅子挪动了好几寸。 白念墨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脯,嗔怪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脚步声?”江尔思扬起下巴示意他看向桌角的企划案,“不记得了?”白念墨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江尔思注意到他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青黑,“最近很忙吗?”白念墨端起咖啡饮了一口,“也还好,就是你上次研发的APP,有家外资企业有意向跟我们合作,这几天飞国外开会有些累。” “这样。” 白念墨是个比较敏锐的人,尤其是对于自己感兴趣的对象。 他发现江尔思有些欲言又止,于是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神色关切而专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说来也无奈,他们交往一个月有余,不是江尔思加班到死,就是白念墨成天飞来飞去见不着人。 因此他们的关系还保持在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程度不上不下,白念墨倒有心对江尔思做点什么,但他又没那个胆子。 不是担心把人吓跑,而是白念墨只要一面对江尔思,就把自己姓甚名谁全抛在脑后了。 江尔思凝视他良久,而后倾身向前在白念墨嘴角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突然发现我们还没有接过吻。” 随即,江尔思将白念墨无处安放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缓缓张开交叉,十指相扣。 “也还没有牵过手。” 一抹绯云掠过白念墨的眉眼,在他白净的脸上留下艳丽的红。 白念墨只恨自己不争气,被撩到腿软也就罢了,他还开心得冒泡。 趁他没反应过来,江尔思又丢了个深水炸弹出来,“下个月休假,你愿意跟我回家一趟吗?” 第25章 突逢变故 天往往不尽人意,江尔思打点好一切就等着带白念墨回家的前一天,发生了点小变故。 他本想出门买点特产带回家,刚走下楼梯就看见四个身强体壮的保镖分为两列堵在通道口。 江尔思几乎第一时间就确定了来者何人。 茂盛的葡萄架下停了一辆香槟色玛莎拉蒂,司机下车给车内的人打开车门。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黑色高跟鞋,其次是白皙的脚踝。 紧接着才看清来者的全貌,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及肩长发随意扎了个低马尾。 尽管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强大的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墨兰,Z市市长,即将接任省长之位。 在王李两派相争中毅然决然站队李派,因此得了不少好处。 墨兰朱唇轻启,淡漠的神色中夹杂着少许轻视,“你就是江尔思?”江尔思微微颔首,“墨女士您好。” 墨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既然你认识我,应该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吧。” 她来找江尔思的原因,无非是为了白念墨。 江尔思笑而不答。 墨兰环顾四周,面色不虞地说:“换个地方说话。” 江尔思点点头,一声不吭地跟墨兰坐进车后座。 他本以为会找个僻静的室内坐坐,不曾想到对方打算在行驶的车内谈话。 “我的时间不多,就直说了,你不适合念墨。” 墨兰目不斜视,言简意赅地阐述,“我知道你父亲是江漾,还有宋氏企业做靠山,但充其量你也只是个养子。” 江尔思仍然保持得体的微笑,但笑意未达眼底,黑黝黝的眼眸中有暗芒闪过,“您说得对。”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 念墨从小就三分钟热度,他交往过那么多情人,你也不能保证你就是最后一个,不是吗?”“如果我与他众多前任一样,您为什么会大费周章过来找我谈判呢?”江尔思一针见血地指出漏洞所在。 后视镜里,他冷冽的目光与墨兰交汇,她平白生出了几分恼羞成怒的情绪。 “你什么意思?”墨兰语气冰冷,鳄鱼皮包都被她的指甲抠出了印子。 江尔思摊了摊手,作无奈状,“实话实说罢了,既然我们都无法确认对方是相伴终生的人,您到底在担心什么?”墨兰气极,又无从反驳,只好狠狠剜他一眼,“伶牙俐齿。” “司机先生,麻烦就在这里停一下。” 江尔思看到窗外一闪而过的商场标志,转头礼貌地对墨兰说:“谢谢您捎我一程。” 江尔思的修养与能力是江漾夫夫培养出来的,所以用一句老生常谈的话总结江尔思的身世就是,不好好当程序员就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 但他心气高,不愿意躲在父辈的庇荫下接受馈赠,这才是他出来单打独斗的真正目的。 他有能力把自己的生活质量提高到普通人望尘莫及的水平。 他的底牌可不止一张,毕业到现在五年有余,江尔思研发出来的几个APP已经逐步上市。 其中有扑街,也有一飞冲天打开国门走向世界的。 江尔思把这些年的积蓄全砸了进去,如今也到了收割的时候了。 积蓄不是很多,也就能买下半个B.M而已。 江尔思挑了几件具有代表性的特产,结账时接到了白念墨的电话。 “你在干嘛?”“给我爸买礼物。” 江尔思把特产打包好还掂了两下,然后拎着回家。 “你爸喜欢什么?我也准备准备,总不能两手空空……”江尔思莞尔,他调侃道:“你好像很紧张。” “谁……谁紧张了?”白念墨结结巴巴地转移话题,“你买好了吗?我去接你。” “好,我等你。” 江尔思顿了几秒,决定把刚才的事告诉他,“你母亲刚才找过我。” 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江尔思不由得握紧了手机,“你没事吧?”白念墨呼吸急促,声音喑哑,“你要和我分手吗?”“想什么呢。” 江尔思提起来的心缓缓落下,他柔声安慰,“你好好开车,一切交给我。” 第26章 变天 聒噪的蝉鸣奏响了盛夏的乐章,顶着炎炎烈日,江尔思与白念墨踏上回Q市的归程。 机舱内冷气开得很足,白念墨在路上出了一身汗,这会被温差激得起了鸡皮疙瘩。 直到飞机起飞,他仍然十分拘束。 双手不安地绞动,视线不知道飘向何处。 江尔思握住他冰冷的手心,隐隐感到些许濡湿,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别担心,我爸很好说话。” 白念墨享受着江尔思的亲昵,同时又死鸭子嘴硬,硬邦邦地说:“我担心什么?”江尔思忽然话锋一转,无意间提到,“说起来……你好像从来没有主动对我做点什么,只会逞口舌之快?”白念墨浑身一僵,“有吗?”江尔思促狭地眯起眼睛,“我突然好奇你怎么和前任相处的了。” 白念墨别扭地偏头,继续嘴硬,“我和前任也就停留在搂搂抱抱的程度而已。” “好啦,现在没那么紧张了吧?”江尔思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江尔思不在乎的他过去,只要他把将来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现在看来,不过见个家长就紧张成这样,小总裁也没他想得那么浪。 蓦然,机身猛地颠簸了一下。 白念墨没坐稳一头栽进江尔思怀中,正脸好巧不巧撞到他裤裆处。 一时他不知道是该尴尬还是该害怕。 广播里传来空姐柔美的嗓音,“女士们先生们,由于本次航班受强对气流的影响,产生了较为明显的颠簸。 请您回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洗手间将暂停使用,谢谢您的配合。” “还不起来?”隔着衣料传来江尔思的声音闷闷的,有几分失真。 白念墨游离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现实,他调整好座椅望向窗外尽量不让江尔思看穿自己的窘态。 窗外厚重的云层经过晚霞的洗礼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宛若少女绯红的脸颊,绝美动人。 白念墨看着看着就真睡着了,脑袋摇摇晃晃最终落在江尔思肩头。 他低头细细端详白念墨宁静的睡颜,伸手按了按他的头,牢牢枕在颈窝处。 随即也阖上双眼,靠着柔软的椅背小憩。 迈进江家大宅之前,白念墨压根没注意现在正值七月下旬,大学生放假宅家的最佳时期。 也就是说,他又要见到那个居心叵测的小丫头了。 “江爸,宋爸,我们回来了。” 江漾热情洋溢地拉白念墨进屋,刚坐在沙发上就直奔主题,“小白今年多大啦?你们交往多长时间啦?进展到哪一步啦?”连环炮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砸得白念墨晕头转向,他向江尔思投去求助的目光。 江尔思正打算开口帮他解围,白念墨眼角的余光扫到从卧室出来打哈欠的宋以沫,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立马提高声音回答问题,语气中透着微不可觉的骄傲,“我和尔思同岁,今年27。 我们交往将近一年,接过吻了。” 江漾:“?”就这?宋以沫:“?”就这?江尔思:“……”场面陷入焦灼之际,宋千屹从厨房端出最后一盘菜打破了僵局。 “开饭了。” 待众人上桌后,宋千屹腼腆地笑道:“都是些家常菜,小白不要嫌弃。” 白念墨连连摆手,“不会,伯父很厉害。” 江漾是个八卦的主,这么多年也没好转,所以他扒了几口饭又开始了。 “小白,你跟叔叔说实话,你在此之前有没有跟人做过。” “咳咳咳……”白念墨刚喝了口汤还没咽下,被这么一吓直接给呛到了,“没、没有。” 江尔思默默给白念墨顺气,把水杯推到他面前。 “真是难得啊……我见过上一个这么纯情的富二代是你宋叔叔。” 江漾咬着筷子自顾自说道。 宋千屹给江漾挑了块肉,看似嫌弃实则宠溺,“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这时,被当作背景音乐的电视开始插播新闻,祥和欢愉的气氛戛然而止。 “XX届主席选举于今日落下帷幕,王和平同志将继续担任主席一职为人民服务。” 成王败寇,败者连姓名都无法拥有。 墨女士站错队,怕是要变天了。 第27章 谋略 一夕之间,B.M的股价因墨兰倒台持续暴跌。 白念墨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整个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生怕裁员大刀落到自己头上。 江尔思也联系不上白念墨,他差点找人调查白家住址找上门去时,在一个闷热的午后,白念墨出现了。 他的模样有点憔悴,精神萎靡,最喜爱的豪车也没开出来,就那样靠在电线杆下静静等待江尔思下班。 白念墨脚边已落了一地烟灰,指尖的香烟几乎燃到最末端,差点就要灼烧他的皮肤。 江尔思一言不发走过去抢过白念墨手中的烟头碾灭,单手托起他的脑袋按在怀中,“有我在。” 铿锵有力的声音透过胸腔传来,蒙上的嗡嗡声震得白念墨耳朵发痒。 他低垂着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那般,双手紧紧揪住江尔思的衬衫,止不住轻颤。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如此依赖一个人,但这感觉并不算坏。 “我妈被带走调查已经五天了,她不可能自身涉案,但如果有心人要给她扣帽子……” 白念墨仰头看向江尔思,眼尾通红,双眸不知不觉漫上水雾,“B.M是我爸毕生心血,我妈是他毕生所爱……” 江尔思将他搂紧了些,下巴抵在白念墨头顶,语重心长地说:“别怕,会没事的。” 话音刚落,瓢泼大雨如约而至,冲走了盛夏午后的闷热。 雨滴宣泄般打在皮肤上,冰凉又舒适,心中的郁结也连带着被洗涤干净。 淅沥的雨幕遮盖了都市的喧嚣,所有声音都被滂沱的雨声压过,给人一种处于无声世界的错觉。 江尔思抹去脸上阻碍视线的水珠,轻抚白念墨后背,温和地说:“听话,我们先回家。” 回到充满江尔思生活气息的小房间,白念墨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懈下来。 江尔思从浴室出来扔给他一条白色浴巾,“别发呆了,去洗澡。” 等浴室响起水声,江尔思走到阳台拨通了一个号码。 “江少爷怎么有空找我了啊。” “我想把所有资金都投进B.M。” “……你疯了?还是那个什么白念墨给你下了降头?”江尔思语气波澜不惊,指腹轻轻敲击护栏,“你只是我的基金经理。” “好吧,那我就给你分析分析。 现在大家都对B.M避之不及,谁也不想牵扯到政治方面,你明白吗?” “B.M根基错综复杂,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倒闭。 我在这个时候注入资金,之后能拿到的股份只会翻倍。” 电话那头传来吸气声,“我的老天爷,你这是想把B.M拆吃入腹?” 江尔思勾起唇角,云淡风轻道:“我不想让别人给我的头衔里永远都带着两位父亲。” “啪嗒”一声浴室门被打开,白念墨裹着浴巾,带了一满水汽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今天先这样,之后见面详谈。” 江尔思挂断电话坐到白念墨身侧,捻起他湿漉漉的头发,“我来帮你吹头发。” 温柔的指尖穿透白念墨柔软的发丝,夹杂干燥的风,吹得他面上逐渐发烫。 意乱情迷间,白念墨翻身环住江尔思的脖子,将嘴唇送了上去。 吹风机掉落在沙发上,时间在这一刻突然静止。 江尔思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 他只是静静等白念墨吻完,目光如水,“你也累了,睡个午觉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尽管如此,白念墨还是没有撒手。 江尔思头发上散发的栀子花味洗发水清香在他鼻尖萦绕,给足了他梦寐不忘的安全感。 白念墨小声嘀咕道:“前段时间还说我不主动……” 江尔思低笑,“我可不想趁人之危。” 将白念墨哄睡后,江尔思换了一身较为正式的行头,他要去见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 “办法也不是没有,有个高官女儿特别喜欢我的节目,我把她联系方式给你,其余就靠你自己了。” 第28章 亟待解决 大雨过后,艳阳再次穿透云层,投射下刺眼的光斑。 地面的积水不一会儿就被烤干,热浪在空气中翻涌。 街角的咖啡厅清新简约的装潢吸引人们驻足,大厅里播放一首首舒缓的音乐,卡座对面坐着的正是江尔思要见的人。 “你就是江老师的儿子吗?”眼前的少女莫约二十岁出头,眸若秋水,笑靥如花。 江尔思点头,清浅一笑,“你好徐小姐,冒昧打扰,还请你不要介意才好。” “没有没有!”徐小姐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突然被偶像联系可我激动得够呛。” “不知道徐小姐有没有听说过墨市长的事。” 徐小姐收敛了笑意,正经地说:“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听说令尊与墨市长有过交情,想了解她接下来会怎么样。” 徐小姐轻轻搅动咖啡,沾着咖啡的小铁勺敲了敲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这种话题不是我能讨论的。” 江尔思垂眸切下小块甜点送进嘴里,入口即化的甜腻口感,草莓的清香包裹着每一处味蕾。 “实不相瞒,其实我与墨市长多少有点沾亲带故。” 徐小姐端起咖啡优雅地品了一口,“洗耳恭听。” “我与墨市长的儿子是恋人。” “咳咳咳……”徐小姐呛得泪流不止,江尔思连忙起身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拭咖啡渍。 “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想把这次事件视为她对我的考验。” 江尔思说得声情并茂,催人泪下。 徐小姐复杂的目光从江尔思脸上扫过,“我以为……” 江尔思莞尔道:“以为我是单身?” “是啊,还想着能不能和偶像成为一家人。” “我们倒可以交个朋友,不过先言归正传。” 江尔思手肘交叠,语气有板有眼,“徐小姐可以帮我带个话吗?”“你说。” “B.M的潜力不止眼前的成绩,我相信徐政委会对它感兴趣的。” 企业要想做大离不开政府扶持,而政府同样需要企业的税收来运转。 所以即便墨兰倒台,也总会有其他高官惦记与B.M合作。 经过江尔思的调查,与墨兰有过点头之交的徐政委是最合适的人选,刚好他女儿又是江漾的粉丝。 无巧不成书。 从咖啡厅离开,江尔思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白念墨喜欢的食材打算给他做顿丰盛的晚餐。 一打开门就见到白念墨盘腿坐在沙发上正对大门,他审视的目光在江尔思身上来回扫动,“你出去干嘛了。” 江尔思提起手中的塑料袋,“你说呢?” 白念墨对这个回答持保留态度,他穿上拖鞋小跑着走到江尔思面前,凑近他脖颈轻嗅,而后露出晴天霹雳的表情。 “你身上有香水味,你和哪个女人见面了?是不是宋以沫?”白念墨不由得啃起指甲,焦躁不安在客厅踱来踱去。 江尔思把食材放进厨房,白念墨紧随其后,他转身探了探他的额头,“怎么越睡越糊涂了呢?” 白念墨的眼眶还是红的,眼里因疲惫而布满血丝,像只受惊的兔子。 他嘴唇都被咬得发白,就是不松口。 “松口。” 江尔思皱眉捏住他的下巴,“再咬就出血了。” 白念墨充耳不闻,反而咬得越发用力。 事情没有得到结果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他不愿意给白念墨画饼,如果没有成功,那么收获的希望将会转化为成倍的失望。 “我去见了徐政委的女儿。” 怕白念墨胡思乱想,江尔思几乎没有停顿补充道:“为你母亲的事。” 白念墨愣住了。 “所以,我可以请几天假吗?”“请假做什么……”白念墨对自己方才的疑神疑鬼感到心虚,他哑声嘟囔。 “帮你把身体调养好,省得精神不振总想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第29章 结婚吧 走入白家大宅的后院,映入眼帘的便是鹅卵石小路两旁种植的墨兰。 一缕缕厚叶丝毫没有被萧瑟的秋意所影响,青翠得仿佛要滴下来。 管家将江尔思引到欧式铁门前就离去了,江尔思穿过鹅卵石道,望见小路尽头背对而坐的几个身影。 江尔思眼中闪过些许诧异,没想到自己的排面这么大。 他理了理衣襟,他从容不迫地走上前去,“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白家主睨过来的视线没有太大波动,甚至让江尔思品出了一丝毛骨悚然的好感,“没事,只是下午茶而已,小江不要太拘束了。” 这句“小江”叫得江尔思有瞬间的怔忪,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怎么着,我这还没松口呢就叫上了?”墨兰瞪了白家主一眼,切了小块糕点塞嘴里。 “妈,你说过不为难他的。” 墨兰气得蛋糕卡在喉咙管子里半天没咽下去,白家主连忙给她递上热鲜奶。 “你能不能给我争点气?啊?还没过门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白念墨不服气,“合着您以为谁为了您这事忙前忙后瘦了好几斤……” 他说完便紧紧握住江尔思的手,摩挲他修长的骨节,“心疼死我了。” 墨兰深吸一口气,“你妈也瘦了一圈,怎么没见你心疼我?你个白眼狼。” “有爸心疼你啊,没见他心疼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吗?” 江尔思忽然明白了白念墨名字的含义,白念墨,白高崖念墨兰。 “好了,别惹你妈生气。 才回来没多久,让着她点。” 说着话锋一转,对江尔思微笑,“小江别紧张,你阿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再次被cue的江尔思回过神来,默默点头。 然后把手从白念墨手心抽回,末了还轻拍他手背以示安慰。 “这次你能回来,小江功不可没,所以就别插手后辈的事了,好不好呀?”白家主轻声细语地对墨兰说道,威严的五官此刻也弥漫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温情。 江尔思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温馨画面。 他恍然大悟,这或许就是白念墨不同于其他纨绔的根本原因。 “哼。” 墨兰赌气似的别开脸,双手环胸靠着椅背,像个发脾气的小朋友,“本来我这事大可化小,小可化无,你们尽瞎操心。 再说了,要不是江漾出面,这小朋友能和徐政委搭上话?”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知道B.M最近资金周转不过来,是小江雪中送炭才能维持正常运转的吗?” “什么?” 发出疑问的不仅是墨兰,还有白念墨,他追问道:“入股了多少?”江尔思轻咳一声,“不多,30%而已。” B.M股市市值在900亿美元左右,也就是说江尔思随随便便就拿出了270亿出来。 “你哪来这么多钱?”“这几年研发的项目获利还算可观,攒了点积蓄。” 墨兰越听脸色越黑,又拉不下面子低头,于是撇下三人扭头就走。 白家主无奈地跟上去连哄带宠把人带了回去。 江尔思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无奈地轻笑道:“伯母这暴脾气是被白家主惯坏的吧?”“是啊,我妈就是死要面子,你别往心里去。” “所以今天找我来究竟是?”江尔思实在无法将此次见面当作谢宴,正不正式倒是其次,主要是氛围完全与感谢沾不上边。 白念墨陡然忸怩了起来,“我爸想见见你。” “就这?”江尔思明知故问。 “其实我和家里摊牌了刚才算是见过家长了我想和你过一辈子除了你我看不上其他人而且咱们门当户对郎才郎貌金童玉女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和你也是天生一对!”白念墨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气的,他不敢直视江尔思,害怕从他嘴里得到不好的答案,所以只好假装四处看风景。 仿佛过了漫长的半个世纪,白念墨心都凉了,这才听到江尔思郑重的声音,“好,我们结婚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落石般砸在白念墨的心脏上,震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第30章 吃醋 两人的婚礼在金秋十月举办,如今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知道白念墨喜欢车,于是江尔思托人各种跑关系买到一辆布加迪威航敞篷当作聘礼送给他,白念墨激动得围着自家花园跑了好几圈。 结婚后没过多久就住进了白家精心准备的新房里,新婚夫夫的小日子倒也过得挺舒心,但总有膈应的时候。 比如宋以沫前来拜访。 白念墨早上起来蓬头垢面地打开门就瞧见江尔思与宋以沫交谈甚欢的场景,他啪的一声关上门返回卧室。 宋以沫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毛绒玩偶,似笑非笑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哥,他好像不待见我啊。” 江尔思轻描淡写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你要把小郑亲自带到他面前,就没这么尴尬了。” 宋以沫捂住额头,玩味地眨眼,“我才不要,这多没意思。 你都跟他说了那么多次他还不信,喜欢吃醋就让他吃个够。”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白念墨一脚踹开卧室门,搔首弄姿地走到他们面前,扯了扯嘴角权当笑了。 本来宋以沫和江尔思的位置中间起码隔了三人距离,白念墨非要贴着他坐。 江尔思看不出什么,宋以沫就不同了。 只稍微用力嗅了嗅,她就从白念墨的吹弹可破的水光肌上闻到了sk-ll、海蓝之谜、CPB不下四种护肤品的香气。 衣冠楚楚不说,似乎还涂了绿茶婊色号的口红。 宋以沫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默默把屁股往另一边挪远。 “安安想去旅行,爸让她来找我。” 白念墨亲昵地挽住江尔思的胳膊,皮笑肉不笑道:“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天天粘着哥哥,不太好吧?” 宋以沫一开始是打算气气白念墨顺便拌个嘴,现在见他摆出正室徒手撕小三的架子,她有点开不了口了。 “你最近是不是宫斗剧看多了?” “你怎么知道?” 宋以沫翻了个白眼,转而对江尔思说:“爸的意思是他不放心我一个女孩子和同学出去玩,正好你们俩还没度蜜月,顺道捎上我就行了。” 江尔思沉吟片刻,“你想去哪?”宋以沫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去J国!”江尔思忽然按住白念墨无处安放的手,神色专注,“你想不想去?”白念墨陷入了沉思。 怎么不想?做梦都在想,可他又不愿意带上这么亮的电灯泡。 见他久久不语,江尔思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就换个地方。” 江尔思的魅力就在这里,温柔且不滥情。 他只会用直男思维来处理事情,没有太多弯弯道道,但又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点点柔情。 就像一杯散发缕缕热气的清茶,幽香而清冽,这份清茶般的温柔就足以将人溺毙。 “去,当然要去。” 既然是去J国,当然少不了泡温泉。 那边可都是裸浴,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玩点新鲜花样。 说起来也很惭愧,直到现在他们仍然保持着互/撸娃的关系。 一是没确定好体位,二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白念墨决定在此次旅途中殊死一搏,拿下江尔思珍贵的初夜权。 他们周身冒出来的粉红泡泡快要把宋以沫闪瞎,她琢磨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太不值得,因此站起来向江尔思表明辞意。 白念墨抢过江尔思的话头,捋了捋头发,阴阳怪气地假笑,“安安留下来吃饭啊,前阵子我说想吃芝士奶油意面,你哥不会做还特意去学了,现在水平能跟西餐厅厨师媲美了。” 宋以沫哪能听不出他话里有话,不留情面地回击,“不吃啦,尔思哥做的饭我都吃了十多年,早就腻了。”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江尔思感受不到火药味,泰然自若地起身送客,“那出发时间敲定之后再发给你。” 第31章 温泉旅行 冬天是最适合泡温泉的季节,不过这趟温泉之旅只有江尔思和白念墨。 因为宋以沫嫌泡温泉太无聊,两对小年轻和江尔思打了个照面就商量着去迪士尼或者秋叶原逛逛。 白念墨得知宋以沫真的有个正儿八经的恩爱男友,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不少,拉着她妹妹长妹妹短,俨然一副正宫娘娘做派。 “妹妹吃好玩好呀,钱不够就找我要。” 白念墨朝他们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宋以沫听到后捂着耳朵溜得更快了。 江尔思看得乐呵,“你这态度变化是不是太明显了点?”白念墨气定神闲地说:“有吗?我这是怕自家人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 江尔思认真地注视白念墨搞怪,眼里的宠溺呼之欲出,“好了,该进去洗澡了。” 这边全是公共浴室,每人一个小板凳,坐在角落拿花洒冲洗。 白念墨从来没有进过公共浴室,尤其还是和江尔思一起,他羞得耳根都红透了。 不过羞赧归羞赧,该看的不该看的他也一个都没落下。 那结实的腹肌,那流畅的腰线,那隐秘的股沟,堪称一绝。 江尔思无意间瞧见白念墨默默吞了口唾沫,他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在看哪里?” 突然被正主抓包让白念墨愣了三秒,而后小声嘀咕,“你怎么见到我光着身子都不硬的啊……” 江尔思突然语塞,他耐着性子解释,“我又不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你是说我是这种人吗?”白念墨的声音越来越小,表情也逐渐委屈。 江尔思沉默地低头,白念墨那玩意果真就举白旗立正了。 “别闹,我们是来度假的。” 白念墨不再言语,蔫啦吧唧地把水温调到最低,拿起花洒从头顶冲洗。 江尔思当场拉下脸来,语气不悦,“这样会着凉。” “那你倒是帮帮我啊。” 白念墨豁出去了,抹掉脸上多余的水渍,没忍住打了个冷噤。 两人磨蹭了半天,直到最后公共浴室只剩下他们俩,江尔思这才不慌不忙地探向白念墨下半身。 不同于温水的粗糙触感激得他一阵酥麻,套弄十多分钟就发泄了出来。 对上江尔思那双促狭的眸子,白念墨隐约感觉有被冒犯到。 洗完澡后,他们穿过七拐八拐的木制回廊,掀开厚重的门帘,来到静谧的小庭院内。 恰逢下着飘雪,岩石上铺满了薄薄的冰晶,远处的青翠欲滴的青松覆盖了一层唯美的积雪。 水面腾腾升起的白雾与漫天飞舞的雪花交织成一副绝美的画面,恍若置身世外桃源。 江尔思前脚刚下水,白念墨后脚就紧紧贴了上来,胸前凸起的小粒轻蹭他笔挺的后背。 他浑身一僵,似乎察觉到了白念墨的用意。 ※白念墨趴在江尔思肩头,吐出温热的气息,细细啃咬他的耳垂,“我想和你做爱。” 虽然白念墨已经摆出了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可暧昧的红晕仍然不可控地漫上他的皮肤。 耳根,肩头,锁骨,无一幸免。 蹭着蹭着,白念墨毫无悬念地勃起了。 他发出细碎的呻吟,声音柔柔绵绵的,“嗯……我难受……”他怕疼,更怕江尔思疼。 他们都没有任何性经验,白念墨舍不得让他疼。 恼于江尔思的无动于衷,白念墨在他肩膀处咬了一口。 江尔思这才回神,他猛地转身把白念墨抵在岩石上,呼吸已变得粗重灼热。 当滚烫的巨物贴在白念墨腰腹上时,他唇角漾起一丝艳丽的笑意,浅浅的梨涡也染了情欲的色彩。 “可我们什么都没准备。” 即便下面有了反应,江尔思依旧面不改色。 “谁说我没准备?”白念墨变戏法似的从叠得整整齐齐的毛巾里拿出一小罐润滑液。 “原来你想来泡温泉打的是这个算盘。” 江尔思的声音被欲望熏得嘶哑迷人,如墨似的瞳孔闪过一道暗芒。 他们贴得极近,为了防止白念墨搞小动作,江尔思牢牢桎梏着他的双手。 他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连结婚那晚都没上过床,丢不丢人。” 说完,白念墨便对准在他眼前晃得他心神荡漾的嘴唇吻下去。 湿润的唇瓣如同果冻般柔软,淡淡的清酒味充斥在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灵活的舌尖相互追逐缠绕,吞咽下对方的津液。 深吻过后,白念墨的眼神逐渐朦胧。 热潮席卷了他每寸肌肤,迫不及待想将这个使他失去理智的人吞之入腹。 温泉池水波粼粼,白雾腾升,两具交缠的胴体若隐若现,倒有了几分欲仙欲死的滋味。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江尔思的脸颊上,发梢滚落颗颗水珠,顺着锁骨滴入水面。 白念墨眯着眼睛舔舐江尔思迷人的喉结,一遍又一遍,如同在品尝珍馐美味。 似乎是不过瘾,他转而变成轻轻地啃咬吸吮。 江尔思不会没关系,他会用自己匮乏的学习经验来引导他。 引他进入,贯穿,共同沉沦。 江尔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按住白念墨的肩膀,抚摸他潮红的脸庞。 再缓缓往下,指腹停留在他饱满诱人的嘴唇边来回描绘。 他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滴出水来,炽热的指腹仔细摩挲白念墨的唇瓣。 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被江尔思做得既色气又禁欲。 这两种完全相悖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融合,这让白念墨兴奋到颤栗。 “呃……”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夹杂着色情的呻吟。 江尔思在水中不知不觉握住了他的命门。 白念墨抱住他的脑袋按在胸前,下巴抵在他的发旋处,“舔我。” 江尔思闻言,张嘴含住白念墨的乳头。 舌尖挑逗,牙齿撕咬,不一会儿就红肿挺硬。 酥酥麻麻的快感刺激得白念墨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下身胀得发疼。 江尔思潮湿的发丝缠绕在他白皙的指间,亦如白念墨修长的大腿缠绕在他精瘦的腰间。 成年男人的体重在轻盈的水里显得不堪一击,江尔思托起他浑圆白嫩的臀瓣,手指在尾椎骨那儿打转。 白念墨眼尾透着一抹红,双眸溢出点点水光。 他单手勾住江尔思的脖子,再捧起他修长的手,将食指与中指含进嘴里进行吞咽动作。 水下也不闲着,白念墨的双腿紧紧夹住江尔思滚烫的硬物,顺着水流动的速度用力摩擦,感受那物事在狭窄的大腿缝隙之间变得硕大。 “宝贝,我下面的小嘴饿了,想吃你。” 没有男人能够忍受得住床上的污言秽语,包括江尔思。 江尔思顿了片刻,急切又粗暴的吻如同狂风骤雨铺天盖地般袭来。 他越过白念墨拿起他身后的润滑液,拧开瓶盖,挖了一点出来,直捣后庭。 白念墨的注意力全在前面,丝毫没察觉自己的小穴已经岌岌可危。 冰冷的润滑液经过灼热的水温,进入体内已经没有太大温差。 直到江尔思插入一根手指,白念墨才恍然惊觉后方终于失守。 后穴被异物填充,激得白念墨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他微微弓着身子,漂亮的脊椎骨清晰可见。 江尔思抽插了一阵,甬道变得畅通无阻,他又伸进两根,三根手指。 白念墨嘴唇咬得发白,整个人全然被情欲所操控,理智荡然无存,“快进来……啊……”江尔思把白念墨放下来翻了个身,提起硕大的阴茎,正准备把龟头捅进那个小小的通道,却被白念墨按住。 他软弱无力地趴在池边撅起屁股,“我不想后入,看不到你的脸我不安心。” 江尔思面露难色,“可这里都是岩石,你的后背会蹭破皮。” “没关系。” 白念墨转过身鼓励似的亲了亲江尔思的腹肌,没有等他动手,自己便抓住他的命根往穴口送。 江尔思拿起边上的毛巾铺展开来,用手试了试触感,确定白念墨不会因此受伤才把人放上去。 “唔啊……”眼看巨物一点一点被小嘴吞咽,身体以及心理被填满的瞬间,剧痛使白念墨情不自禁发出浪叫。 江尔思见他难受,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保持进入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白念墨倒是等不及了,情热难耐地扭动腰肢,犹如水蛇一样蛊惑着他。 “狠狠操我,操死我。” 江尔思慢慢推进,连根没入之后再退几寸。 如此往复多次,白念墨的身体越来越软,呻吟也越来越大。 “啊、呃啊……对、就是哪里,啊啊……” “是这里吗?”江尔思浅浅地磨蹭白念墨体内凸起的一点,语气低沉沙哑。 “唔……对,啊——慢点,你慢一点!呜……”找到了白念墨的敏感点,江尔思的攻势逐步加快,两人交合处因快速摩擦而分泌出白色汁液,混合淫靡的水声在耳边回荡。 水面被他们的激烈运动搅和得波涛汹涌,宛如沸腾的开水。 而此时沉溺于欢爱中的他们,也即将沸腾。 江尔思律动越快,白念墨的小嘴就咬得越紧,分泌出来的肠液也越多。 肠液变多,甬道就更适合抽插。 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良性循环。 “我爱你……啊……我真的好爱你。” 白念墨哭喊着紧紧箍住江尔思,几乎要将他刻入骨髓。 “我知道,我也爱你。” 江尔思温柔地吻去他眼角的泪水,再次狠狠贯穿他。 白念墨不知道前列腺高潮了多少次,最后甚至精疲力尽挂在江尔思身上。 然而江尔思依然硬挺如故。 “你还射得出来吗?”江尔思的语气中难得掺了些许调侃之意。 白念墨有气无力地说:“你再不结束我要精尽人亡了。” “马上。” 话音刚落,江尔思再次加快速度,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快,就像千军万马攻略城池那样狠戾。 “啊啊啊……太快了!我受不了了……啊——!”白念墨红肿的后穴猛然一阵收缩,将江尔思射出来的精液全部吞下,前端再一次泄出不那么粘稠的液体。 江尔思拔出阴茎,白念墨那张诱人的穴口肿了一圈,小小的黑洞通过收缩张合将江尔思的精华挤出体外。 “你总算彻彻底底成为我的人了。” 白念墨满脸魇足,他埋进江尔思怀里,双手拥着他的腰,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泡完温泉,他们享用了旅馆精心准备的当地特色菜品。 店老板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她坐在木桌对面惋惜地叹气,“你们来得不是时候,如果是八月份过来,这边还会举办烟火大会,那盛况可不常见。” 江尔思莞尔一笑,“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每个季节都有它的独到之处。” 白念墨单手托腮叼着筷子,歪头端详江尔思流利地与老太太交谈,愈发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当这个想法慢慢变得根深蒂固时,他对江尔思的执念也越来越痴迷。 当自家老公的毒唯有什么问题吗?一点问题都没有。 晚上回到古色古香的房间,两人躺进一张被子里聊天睡觉。 昏暗的壁灯下,白念墨侧身用手肘枕着头,熠熠生辉的眼眸中满满都是江尔思。 “话说回来,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扯呼上面的一个关于豪车的话题吗?”提到这个白念墨就瘆得慌,“哪能忘呢。” 江尔思轻笑,捏了捏白念墨的脸蛋,“下午闲着没事我又翻出来了,那些故事挺有意思的。” 白念墨忽然来了兴致,“那我也来写一个!”他要来江尔思的手机,用他的账号点开话题发了个回答。 [谢邀。 曾经上班差点迟到的时候叫了辆柯尼塞格顺风车,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和车主确立了关系。 他是我老板。 最后我送了他一辆布加迪威航敞篷当作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