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人生路》作者:沃那比 文案: 武蔓出狱了。五年前,她因帮发小脱离家暴男,一失手,误将对方推下楼。家暴男当场死亡,发小得到重生,而她则身陷囹圄。五年后,武蔓自由,却早已物是人非。面对男友与发小双双的背叛,武蔓心如刀割,痛不欲生,她选择逃离那座城。本想清心寡欲,安于现状,但天偏不遂人愿。在命运的轮轴伺机而动她来不及闪躲时,阳光大男孩秦司朗阴差阳错闯入她的生活,更教会她,别轻易放弃爱情,要勇敢追求梦想。在真爱面前与秦司朗的苦口婆心之下,武蔓只身前往异国他乡,重拾服装设计专业。三年后,她华丽回归,他依旧等在原地,从未离开。幸福才刚刚开始,厄运便突然降临。武蔓本无心插手豪门恩怨、勾心斗角,但为了捍卫爱人,她义无反顾冲入漩涡。阴谋诡计过后,等待她的终将是涅槃重生。 《漫步人生路》又名《他爱的她》 友情提示:女主武蔓绝对不是那种都被人明里暗里‘捅了N多刀’了,还高声呐喊着,“I'm OK,岁月静好”的傻甜白。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因缘邂逅 悬疑推理 姐弟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武蔓,秦司朗 ┃ 配角:李梦佳,秦明泽,秦翰羽,赵思,苏珊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豪门深似海 百合变剑兰 立意: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第 1 章 在一间将近100平米的简易厂房内,燥热已经整整持续了两个半月。 这里没有安装一部空调,偶尔在下过雨后,凉爽的清风会透过厂房工作间大敞开的窗户,猛不丁一股股袭来。 可就算如此恶劣的工作环境,还是吸引了一批又一批前来务工的人员。 没办法,底层老百姓们大多都是为了生存,否则他们拿什么供养子女上学?维持一家老小生计? 吃、穿、用、住、行,哪样都不是凭空而来的。 伴随机器轰隆隆的加工作业声,以及‘全面武装’但依旧交头接耳唠着家常的工作人员,原味薯条加工厂忙碌而又单一的一天又即将接近尾声。 “哎!你们说,今儿个这灯还会不会坏啊?” “当然会坏了,我来这儿工作都一年了,顶棚的灯每个月三号准会坏,比咱女人来那玩意儿还要准。” 胖胖的女工刚说完这句话,她身旁一片的女工,就连一向不善言语的武蔓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不笑还好,一笑可把跟她在一起工作三个月的女工们给惊讶坏了。 “那姑娘原来不是哑巴。” “可咋一直不说话?” “这谁能知道,兴许人家和咱们这些个老娘们儿没有共同语言呗!” 就在她们叽叽喳喳议论纷纷时,武蔓晃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随即在心里默数五声,当她倒数数到一,厂房顶棚耷拉下来的吊灯忽然闪了几下,过后就正如其中一名女工说的那样,准时准点的坏了。 再然后,已过晚上八点的厂房,除了紧挨窗户的位置,月光可以撒进一些亮光,基本上是处于昏沉沉。 武蔓知道,今天的工作就到此结束,大家该下班了,她率先起身,一边摘手套,一边越过前几排的女工们,快速走出厂房。 七月中旬西郊的夜晚,除了花草丛中蛐蛐的叫唤声格外引人耳目,也就属碧蓝的星空干净的清澈透亮,无不在彰显着一股久违的诗情画意,让人舍不得只匆匆晃一眼就此别过。 换好便装的武蔓,情不自禁的扬起头,她想从星空中回忆起一些关于儿时幸福的画面,可是那些最美好的童年趣事,仿佛也一并跟着自己,在身陷囹圄那五年间,消磨殆尽了,留下的只是无尽的泪水与悔恨。 爱情、友情、亲情,这三种人世间看似最珍贵的情义,顷刻间化为了等量的背叛、出卖、抛弃。 什么都没有了,武蔓从此孑然一身。 在南方那座曾经属于她最爱的城市,求职屡屡碰壁,租房接连遭拒,好像自打她出狱以来,事事都不顺心顺利。 换个地方重新过活或者继续卑微的苟延残喘,武蔓当下选择了前者,她从不认命,但(□□裸)的现实,逼得她不得不认。 离开了自己的出生地,踏上了从售票员口中所说、离发车时间最近的一列火车,就这样,武蔓误打误撞来到了北方X市。 她坐了一天一夜的硬座,疲惫不堪地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才下火车,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北方天空的气息,就被早已等候在接站口的工厂招工人员,拿着扩音喇叭叫喊招工的声音所吸引,便不假思索来到了厂子,一干就是三个月,这期间,她茫然过,无助过,但从未后悔过。 虽有大学本科文凭,多才多艺相貌又姣好,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烟花绽放一样,在迈出‘错误’的那一步,通通一闪而逝戛然而止。 生活就是这样,没有剧本编排,只一遍了过,幸福就幸福,失败的别名大概就叫不幸吧! —— 从工厂到居住的地方,武蔓大概走了十五分钟,她过够了之前那种群居生活,只想要一个单独的空间,可以随心所欲不受约束。更重要的是,不用时时刻刻都伪装,能够卸下心里的防备,活的洒脱舒心一些。 大概是因受在监狱那段清净岁月的影响,她很习惯现在平凡安逸的生活,并不会觉得孤单无聊。 这其实就是武蔓无形中给自己的交际圈,建立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她走不出,旁人亦进不来。 这样也未尝不可,只是为了节省钱,她再一次向生活做出了妥协。 “是你从网上发布的合租信息吧!” 武蔓才一到家门口,正准备掏钥匙,就听到了来自背后一道陌生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冲着声音源看去,只见一个长相帅气,身材健硕的年轻男人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目测对方至少有一米八,这让身高才有一米六三的她着实产生一股压迫感,在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后,武蔓虽强装镇定,但也不准备打开房门,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抱歉!我不找异性合租。”她声音冷冷的说道。 秦司朗就知道会是这样,但他并不打算轻易放弃,“那个美女,其实不是我租,是我给我妹租。” “给你妹租房子?”武蔓是一个单身女性,自然就会异常谨慎。 “对,就是给我妹妹租,她和我是龙凤胎。”秦司朗急忙解释道。 “那她为什么自己不来?” “这?”秦司朗一说谎话,就会不由自主挠眉毛,但武蔓并不知情。 他酝酿了一番,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是我妹她最近破了相,自卑不敢出来见人,又和家人闹了矛盾,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住旅店,就想帮她租个房子。” “破了相?”武蔓本无意打探他人私事,但一考虑到,自己所提的租房条约比较苛刻,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女租客,但也不希望对方有什么纠缠不清的麻烦,从而会影响到自己。 一听她这么问,秦司朗立刻戏精附身,就差飙出眼泪和鼻涕,声音那叫一个凄惨,“美女,我妹她脸上有块儿胎记,所以一直饱受歧视,被人打更是家常便饭。” “那你这个当哥哥的为什么不保护她?”武蔓反问道。 “我工作忙,况且我妹又有意瞒着我,但这次伤的是她的脸,也就被我看到了。”秦司朗谎话是一出接着一出,但也是实属无奈。 谁让他才一回国,就触碰到了他爹秦翰羽的底线,为此他可没少受罪,不仅银行卡被冻结,就连人也被赶出了秦宅。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秦司朗的胡言乱语瞎编造,让武蔓信以为真。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下定决心说道:“我同意和你妹妹合租,但我讨厌和异性接触,所以” 武蔓话还未说完,就被一旁的秦司朗抢先插嘴说道:“你放心,有事我会和我妹通电话,决不会来这儿打扰你们。” “谢谢你的谅解。” “不过,”秦司朗‘装模作样’,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 “美女,我妹她最近哭哑了嗓子,不方便说话。” “没关系,反正只要确定是她本人入住,你们交了房租,我也不会问东问西多管闲事。”武蔓说的已经这么明确,秦司朗自然乐的屁颠儿屁颠儿。 不过他可丝毫没让她看出任何端倪来,他爽快的冲着武蔓说道:“我先去宾馆接我妹妹,今后她就拜托给你了。” “等一下。”见他要走,武蔓及时喊道。随即她问了一声:“你们大概需要多久能来?” “两个小时。”秦司朗的全部家当目前还在市区某间网吧的网管那,就算他打车往返,最快也要这个时间。 他话音刚落,武蔓眉尖一蹙,颇为疑惑,脱口而出,“既然你们住在市里,为什么不就近租房,反而要来郊区,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完了,完了,是要露馅儿了吗? 秦司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根本就不知道该用什么谎言来圆上一个谎言,就在他绞尽脑汁琢磨该怎么回答时。 武蔓不经意低头一撇,恰巧看到了他脚下那双,由于不熟悉这边地形,被井盖儿上的铁丝划破的运动鞋。 虽然没有露脚趾头,但鞋头那么一长道划痕,这让不明所以的武蔓,误以为他家境贫寒且勤俭节约,从而产生了恻隐之心,这也打消了她的顾虑。 “我知道是因为这边空气质量好,花草树木又多,你想让你妹妹的心情更好一点。”武蔓贴心的说道。 “没错,的确是因为西郊环境好。”秦司朗借武蔓的所言,成功为自己化解了一个不必要的麻烦。 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嘀咕,本小爷可真是塞翁失马,因祸得福啊!看来这趟西郊之行,是来对了。 —— 一直等到对方下了楼梯,武蔓才打开防盗门。 她租的这套楼房,面积虽然不足80平米,但好在南北通透,阳光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挥洒进来。 室内家具干净整洁,厨房电器应有尽有,房租也在自己可承担范围内,总之武蔓对这个房子只一眼便情有独钟。 虽然在此之前,她也有打算租价格低到不能再低的平房,但在听过几次女工私下谈论谁谁家的门窗又被撬,窗户又被砸后,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也就咬咬牙租下安全系数偏高的楼房。 简单的煮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武蔓没去餐桌就餐,而是就这么直挺挺地端着碗,边望向厨房小窗户对面单元楼那户人家,边大口的吸溜着。 这就像是她每天必不能错过的一场温馨家庭画面,有和蔼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半大的孩童,一家三口在客厅嘻嘻玩闹。 看着一幕幕只属于别人的幸福,无不让武蔓触景伤情,她渴望家庭的温暖,父母的谅解,可同时她又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那些已经远离自己的亲情之爱,有朝一日可以重新回到自个儿的身边。 洗完碗筷,武蔓擦了擦手,径直走到了次卧室,她准备在女租客没到之前,把房间收拾一下,通通风墩墩地,再换一块儿干净的床单。 做完这一切,见还有半个多小时,她打开手机音乐播放器,放了几首怀旧的歌曲,靠在沙发背上,微微眯着双眸。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门铃如约响起,在去开门之前,她还不忘伸手抹平沙发上的几处小褶皱。 门一打开,虽然武蔓被对方的身高以及魁梧的身材镇住,但她还是客气的说道:“你就是郝美丽吧!请进。” ‘郝美丽’冲武蔓先是点了一下头,然后直接将身后的背包反过来,从中掏出一笔钱,放到了茶几上,并用眼神示意她点钱。 见状,武蔓也没矫情,麻溜的数起钱,25张百元大钞半年的房租,以及一千块钱的押金,分文不缺。 “正好,不过我想,我还需重申一遍租房合约。”武蔓没给对方多余的时间,她语速超快自顾自的说道:“一,不准带异性回家;二,每晚一过十点,室内禁止大声喧哗;三如果违反以上条约,立马走人,押金不退。” 只要能住进来,别说这三个条件,就是一百一千个条件,‘郝美丽’也绝对不会说半个NO字,他如同小鸡啄米直冲武蔓点头。 “卧室就在你右手边,那你早点休息。”武蔓撂下这句话,打着哈欠回到了房间。 她可真够单纯的,秦司朗心想。 他拉起腿边的皮箱,走到次卧室门口,大手一推快速进房。 在将房门反锁后,他再也坚持不住,一把薅下头上的大波浪假发,此时哪还有什么郝美丽。 要不是钱包被偷,他也不会这般精打细算找便宜房子住。 他本打算趁他母亲骆玉美去世十五周年之际,重新回到家中小住一段时间。 虽说睹物思人的条件已经不具备,但那间如同禁地的卧室,还可以让自己感受到有母亲曾经生活的气息。 只可惜这一美好的愿望,再一次落了空。而这一切都是拜赵思所赐,也就是他父亲秦翰羽的第二任小娇妻。 秦司朗至今都搞不懂,为什么他爹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娶家中的小保姆? 还将这个女人的外甥视如己出? 甚至还让那个‘小瘪三’替他打理公司上上下下的事务? 而对待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有十三年没有相见的儿子,却不肯相信半分。 不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比起他曾经对自己和对自己母亲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值一提。 夜已深,在困意之下,他轻轻地合上了双眸,安心的进入到梦境中。 第 2 章 连续一周,武蔓都没有在客厅发现有人走动的痕迹。 要不是她偶尔在半夜听到,卫生间有响动的声音。 肯定还以为家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趁着今天难得的休息日。 武蔓一上午,除了去了趟超市采购,其他的时间都用在大扫除上。 就连厨房犄角旮旯都清理了一番。 眼瞅着快到中午了。 她这才将盆里的脏水倒去,准备着手做午餐。 焖了够自己吃两顿的米饭,武蔓还简单的炒了一小盆西红柿鸡蛋,外加一份肉炒蒜苔。 她才刚把米饭盛出来,早在卧室闻到香味,饥肠辘辘的秦司朗就像饿狼一样,戴着口罩伪装好走了出来。 他看似漫不经心把自个儿假发的前帘儿撩开,实则是为了故意露出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好装作可怜兮兮。 他更是紧盯着武蔓刚刚做好的饭菜,连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见状,武蔓扭过头掩面一笑,随即返回厨房,从壁橱里取出一个碗,并且往碗里盛了满满的米饭,放到了秦司朗面前的餐桌上,“你和我一起吃饭吧!”说着,她又去了厨房拿了一双筷子。 只不过,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秦司朗已经速度的端起碗,以及被他拔了一多半儿的炒菜,一溜烟的跑回了房间。 空气中只留下了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的武蔓,她只好自我安慰,是女租客怕把感冒传染给自己。 —— 这会儿,次卧室的秦司朗正狼吞虎咽的吃着、刚刚靠厚脸皮‘打劫’而来的饭菜。 他已经整整有一个星期没吃过家常饭。 并且一个星期都没有外出。 而他之所以还没被饿死,是因为他的皮箱里,还存有许多块压缩饼干以及几瓶矿泉水。 至于秦司朗为什么一个星期不出来亦或者说是不出现在武蔓的面前。 一方面,是因为他男扮女装做贼心虚,怕被武蔓这个女房东看出什么端倪来;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在经常做兼职的网上,接了一个比较赶时间的日剧的翻译工作。 对方要求他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将有四十集量日剧的台词,用中文翻译出来,且准确率还要达到98%以上。 这活儿要是让以前的秦司朗遇到。 他肯定会说臣妾做不到。 但如今,受大环境因素影响,做不到也得做得到。 太香了,这饭简直了。 秦司朗吸溜了下鼻子,回味无穷。 他忽然灵机一动,暗暗琢磨:我这么废寝忘食卖力的工作,不就是想多挣几个钱儿,吃喝不用愁嘛! 这个女房东做的饭菜,倒是蛮赞的。 那不如我给她些辛苦费,让她每天把我的那份也顺带做一下。 反正喂一头猪也是喂,喂两头也是喂。 不对,我怎么能把自己比喻成猪呢? 秦司朗想到这,不禁抿嘴笑了笑。 他从来都是一个拿定主意就立即执行的人,这次也不例外。 只见他从床上拿起一张纸和笔,刷刷的写下几行字,还不忘冲着小镜子捯饬几下头顶的假发。 这才不紧不慢,一手拿着空碗以及自个儿的勺子,一手攥着纸条从次卧室走了出来。 正在洗锅的武蔓,并没有发现身后的秦司朗。 而秦司朗则刻意保持安静。 因为他突然发现,原来这个叫武蔓的女房东,身材是这般凹凸有致,尤其是对方洁白的天鹅颈如同冬雪,着实让他不忍打破这份美好的画面。 武蔓在擦干净最后一个盘子后,微微转了转脖子。 她眼神不经意一瞥,差点儿没被站在自个儿身后的秦司朗,吓得尖叫出来,她拍着(胸脯)很是不悦道:“你怎么没个动静?” 秦司朗冲着武蔓无辜的耸耸肩。 他先把手里的碗递给她,之后还没等武蔓弄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就又把另一只手中的纸条,放到了洗碗池旁。 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虽然武蔓心里有点儿发怵。 不过还是下意识的拿起纸条。 在看过纸条中的内容后。 她是又无奈又想笑。 原来女租客是想让自己,在日后帮其做一日三餐,并且一个月还给一千块钱作为报酬。 武蔓当然乐意之至。 毕竟郊区超市的蔬菜水果以及肉类都非常的便宜,就算每天做两个人的饭菜,一个月下来,伙食费肯定也不会超过七百块钱。 怎么样自己都合算。 “成交。”这对于武蔓而言,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所以她当即点头。 秦司朗没想到她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自己,心情也是相当的不赖。 虽然他很想再欣赏一下面前女房东曼妙的身姿,但奈何拘于身份的约束。 只好再一次转身有些不舍的回房间。 —— 如果日子真像秦司朗想的这般美好就好了,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在武蔓收钱办事儿,给秦司朗做了一个月的饭后。 某天入夜,迷迷糊糊起夜的武蔓在卫生间内。 遇到了同样迷迷瞪瞪上小号的秦司朗。 武蔓的随口一句:“郝美丽,你怎么站着尿尿?” 瞬间打破了,原本二人近些日子和平相处的局面。 紧接着,便听到武蔓的一声:“啊!~~”划破天际。 以及秦司朗还来不及‘放鸟回巢穴’,就一把将她嘴堵住的无奈窘迫之举。 真是越怕啥就来啥。 秦司朗原本每晚起夜上卫生间都会插门,但就今晚疏忽大意了,结果还被武蔓遇个正着。 “我松开你,你可千万不要大叫。”秦司朗一边小心翼翼的和被自己大手捂嘴的武蔓商量,一边另一只手麻溜的整理好裤子。 虽然武蔓此刻恐惧到了极点 但她还是试图让自己不安的心情恢复平静。 她冲着卫生间镜子里可以看到的秦司朗,狂点着头。 待秦司朗松开束缚她的唇部以及腰间的大手后。 武蔓得空,赶忙抄起墙角边带棍的拖地布,抵挡在胸前,完全不顾额头上阵阵冒出的虚汗,仍旧强装镇定。 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女租客,气愤地说道:“‘郝美丽’,你竟然是个男的!” 由于真实身份被发现。 秦司朗的后背也是一阵阵直冒虚汗 不过这和他前几日,觉得夜间没有空调闷热相比较而言。 今晚的汗水显得格外的寒冷。 只逼得他打了一个冷颤。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双眸中无不露出真诚,“武蔓,我之所以会男扮女装,也是情非得已。” “好一句情非得已,我看你就是你个大变态,要不然就是个异装癖。”让武蔓在听到他的只言片语后就相信他,那是不可能的。 “你先别急,听我解释。”秦司朗边说边后退,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为了让她别这么紧张,“武蔓,我其实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我在网吧上网的时候,无意间在电脑屏幕上弹出来的框框里,看到了你的出租房屋信息。 一年才只要五千块,正好我那时兜里的钱也不多了,就想着把房子租下,但我又一看你比较介意异性,就不打算租了,但这也许是天意。” 大概是对方故意留给自己的距离感起到了作用,这个时候,武蔓并没有像最初那么害怕了,不过她仍然没有松开手中的棍子,怒目看向秦司朗,“什么天意?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没办法,秦司朗只好接着解释:“就是我在上网的那一排隔壁桌有一对情侣,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吵了起来,结果就直接开打了。那哥们就把他女朋友的假发一把给拽了下来。 武蔓,你说好巧不巧?那一头乌黑大波浪的假发,就正好掉到了我的腿上。 所以我就想出个男扮女装的馊点子。之后,就来你这儿租房了。” 武蔓才不管他那么多,她严厉的呵斥道:“‘郝美丽’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家,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武蔓话音刚落,秦司朗瞬间有种想要哭的感觉。 他紧皱的眉头随时都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但为了能够守住自己目前居住的这间温暖的小卧室,以及可口的饭菜。 他只好再次使出杀手锏,故作一脸可怜巴巴的看向武蔓。 更是把自个儿作为男人的气概丢到一旁。 用他的话来说,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少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过很显然,这一次,武蔓并不吃他这一套,她态度依旧强硬,“‘郝美丽’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报警让警察送你走,要么你自己麻溜滚蛋。” “武蔓,我和你可是签过住房合同的,你不能说赶我走就赶我走,再说了,我也没有违背你立的条约中的任何一条。”事到如今,秦司朗只能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原则,开始胡搅蛮缠。 一听他提起住房合同,武蔓不禁笑出了声,不过这是一种冷笑,“你还敢跟我提租房合同?”武蔓用手指着秦司朗,气得浑身颤抖,她冲他大吼道:“‘郝美丽’就连你之前给我看的身份证都是假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就更别提你在住房合同上签的名字了,所以这份住房合同压根儿就无效。” “我真不是坏人。”自知理亏,秦司朗又恢复了蔫儿了吧唧的样子,他赶忙和武蔓自曝真实的姓名,“其实我叫秦司朗,之前给你看的那张身份证,是我捡的,但那也是真的,我” 武蔓实在不想再继续听秦司朗的喋喋不休以及自我狡辩,及时打断了他,“听着,我不管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也不管你的身份证到底是捡的还是偷的?我只想你马上离开我的家。” “可现在都凌晨三点了,”秦司朗咬着唇,微微摇晃着身子,他本想示弱,好让武蔓同情自己。 但武蔓见他这副故作娘里娘气的模样,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是只往地上掉。毕竟面前这货,长相也着实太man了,实在让自己同情不了。 “你一个大男生,难不成还怕黑啊?甭想拖延时间,在我这门儿都没有。”这是武蔓给秦司朗下的最后通牒。 不过秦司朗如果会乖乖离开,那就不叫秦司朗了。 只见他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泪眼朦胧,声音里更是多了一抹凄惨,“武蔓,我就这么让人讨厌吗?亲妈过世的早,亲爹娶了小保姆,嫌我碍眼就把我给踹出来了,如果连你也抛弃我的话,那我可真就无家可归了。” 说完,他还不忘悄悄的瞄了一眼武蔓。 他本想从武蔓的面容之中,巡察到一丝一毫的动容。 只可惜,此刻武蔓依旧是面不改色,不为所动,她居高临下俯视着秦司朗,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咱俩只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谈不上抛弃。 你说你叫秦司朗是吧!那好,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管你是真可怜还是装作可怜,那都跟我毫无关系。 今个儿,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可能留下你。” “你为什么就不能留下我呢?”秦司朗将厚脸皮进行到底,反问武蔓。 武蔓随即暴躁的脱口而出,“那还用说嘛!当然是因为你的性别,秦司朗,我不喜欢跟异性合租,会觉得很不方便。” “能有什么不方便的。”秦司朗当下反驳她,“武蔓,别的咱不说,就说这一个月,我基本上除了饭点才出来晃一下取个饭,其余的时间都在卧室。 我根本就影响不到你什么。 现在这个年头,你到哪还能找到像我这么觉悟高的租客?” “你可真行,”武蔓差点儿没被他颠倒黑白‘头头是道’的话,给气得哑口无言,她是连连摇着头,“老实说秦司朗,你的五官长得是够无可挑剔,但你的脸皮也够厚的,简直比城墙拐弯处还要厚。 明明是你一开始欺骗我,装感冒、戴假发套、还用假(身份证),现在反过头来,还弄得你都有理了。” “我知道我没理,可武蔓,我是真想在你这儿住,不仅仅是因为房租便宜你又会做饭,更重要的是,”秦司朗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了下来。 “继续啊!你怎么不说了?”武蔓说完,还不忘哼了他一声。 我要是真说了,你肯定更不能留我了,秦司朗心想。 “既然没话说了,那你就赶快回房间收拾你的行李去。”武蔓实在不想再跟他废话。 “别啊!我还没说完呢!”秦司朗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次破天荒的羞红了脸,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那一小撮头发,更不敢直视武蔓的眼睛,“其实,我,那个,就,” “别吞吞吐吐的。” “我觉得你像我妈。” “……” “什么叫像你妈?”武蔓是一脸蒙圈儿。 “就是我能在你这儿,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就像我小时候有妈妈陪伴的感觉一样。”秦司朗所言,并未欺骗武蔓,而是他的真实感受。 不过,他还故意省略了几句更为重要的话。 “秦司朗,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武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的内心早已泛起了波动。 毕竟她自己也很渴望家庭的温暖,况且她也经历过。 这种感觉只有在失去过才会让人愈发的强烈。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秦司朗说完苦笑了一下。 虽然他很希望武蔓能把自己留下。 但同样他也明白,武蔓毕竟是个女生,肯定会有诸多的顾忌。 所以他不打算再继续为难她了,“武蔓,房租和押金我就不要了,再怎么说,也是我欺骗的你在先。 对了,你抽空把窗户外面的围挡换一下,最好换上钢制的,那铁的都生锈了。 你一个女生住会不安全,虽然是三楼,但,哎!反正你换了就对了。” “我会换的,谢谢!” 第 3 章 无论多么铁石心肠的人,在听到来自还是相对陌生人真挚的关心后,内心多少都会泛起些涟漪。 武蔓也不例外 况且她还是属于表面事不关己。 但内心却很柔软善良的那类人。 于是,她在和秦司朗擦身之际,没忍住脱口而出:“你天亮以后再走吧!” 秦司朗本身就不愿离开,在听到她这么说后,决定再赖几个小时。 其实他从第一眼见到武蔓,他这二十六年来从未经历过的春心,就开始荡漾了。 “那我就慢点收拾行李,武蔓,你赶快去休息吧!”秦司朗说这话的时候,并未抬头而是耷拉着脑袋。 一想到即将被腰斩的爱情,他就很是心烦意乱。 回到房间后的武蔓,不仅是困意全无,就连她的脑海中都不断浮现出,秦司朗这个‘大骗子’头戴大波浪假发,脸上还捂着大口罩的模样。 现在想想着实太滑稽了。 是啊!他的确不是坏人,否则自己早就遭了殃。 可他也不算是个好人,胆敢用谎言企图瞒天过海。 混乱的思绪就像理不清的丝线。 使武蔓直感觉头脑发胀。 她不想把这种没精打采带到工作中,只好强迫自己把眼睛闭上。 哪怕就是小憩一会儿也好。 与此同时,在次卧室的秦司朗并未收拾衣物,而是背靠单人床,蹲坐在地上。 他心塞啊! 虽然他也知道,谎言终究是谎言,躲得过初一但躲不了十五。 可他就是太贪恋这种让人不舍的温情。 尤其是来自武蔓身上,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吸引人的气质。 更是让他眷恋不已。 “万能的神啊!求求您帮帮我,天亮之前,武蔓可以回心转意让我留下。”秦司朗明知像如今这种板上钉钉的事儿,基本上不可能会发生任何的改变。 但他多少还是不肯死心。 因为他已经喜欢上了武蔓。 准确的来说是对武蔓一见钟情。 踌躇了许久,秦司朗才缓缓起身。 他随手从床上捞起几件T恤,并没有叠整齐,而是胡乱的上下手团了团。 就将其丢进了皮箱里。 他恼火自己疏忽大意,没有把卫生间门反锁。 还顺带踢了一脚皮箱壳发泄。 —— 天刚蒙蒙亮时,武蔓打着哈欠,从房间走了出来。 但她没心急去撵秦司朗。 而是径直去了厨房,熬了一些小米粥,热了三个昨天中午剩下的肉包子。 秦司朗一听厨房有动静,撒欢儿的跑了出来,他更是小心翼翼看向武蔓,询问道:“我能吃完早饭再走吗?” “吃吧!” 从武蔓口中蹦出来的这两个最简单不过的字。 让秦司朗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 不过他心里暗藏的那点儿小九九,在随后又听武蔓说,反正也是你在这里吃的最后一顿饭后。 再一次被彻底的掐死在摇篮中。 “我知道的。”秦司朗看着武蔓讪讪的回了一句。 这顿早餐,秦司朗吃的那叫一个细嚼慢咽,更是比他平常吃饭的时间延长了至少有半个小时。 武蔓吃饱后,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收拾碗筷。 就在她拿起抹布准备擦拭餐桌的时候,从不在早晨这个点儿响起的门铃,异常突兀的叮叮响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准备去开门,但被一旁的秦司朗抢先一步,并且还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 只是当秦司朗将门打开后。 不只是武蔓刹那间傻了眼。 就连秦司朗自己也是呆若木鸡,不知作何反应。 反倒是门外的快递小哥一脸淡然。 武蔓看着已经被快递小哥蹑手蹑脚,放到自己怀里的襁褓中的小宝宝,不知所措,但还是下意识把胳膊收紧。 “这什么情况?”边上的秦司朗自然知道这个小宝宝不可能是武蔓的,所以他很是疑惑不解的看向快递小哥,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快递小哥说完,随即低下头,瞅着手里的快递单子,问道:“这里是振兴大街××号楼二单元301吧?” “是。”秦司朗干脆的回答道。 在听到他这么说后,快递小哥是一脸如释重负,“那就没错了。” “什么叫没错?这可是个小宝宝,”秦司朗简直是目瞪口呆,“我也没听说过,你们快递还能有这项业务。” “我说这位先生,你先别着急,这个小孩儿,是我在今早送快递的时候,有一位大妈,让我帮忙送到这个地址的。 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如果你们还有任何的疑问,可以去找警察。 对了,孩子包裹布里面有封信,那大妈说,只要武蔓看过信后,她就会明白。 我还忙,就先走了。” 待快递小哥离开后,武蔓依旧处于一脸蒙圈儿的状态。 还是秦司朗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反应过来。 武蔓先是将怀中抱着的小宝宝,轻轻地放到了沙发上,随后,慢慢的将手伸进了包裹着他的毛毯里。 就在最外层,她找到了刚刚快递小哥所说的那封信。 信封里除了有一张写满字迹泪痕斑驳的信纸,还有一张小宝宝的出生证。 在看过信后,武蔓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大颗的眼泪更是如珍珠一样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这是一种撕心裂肺无以言表的痛。 更是一种悔不当初懊恼不已的自责。 秦司朗并不知道信中的内容,但他见武蔓这般痛苦,心里就好像有蚂蚁在爬似的,浑身不得劲儿。 他瞬间男友力爆棚,一把将泣不成声的武蔓,紧紧地拥在怀中,轻声安慰着,“别哭,你还有我……”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在秦司朗面前失了分寸,武蔓强忍住心中的悲伤,挣脱开他的怀抱。 恰巧这时沙发上的小宝宝,不知怎的也开始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武蔓只好转过身,弯下腰,赶忙把他抱了起来,温言细语的哄着,可哄了好半天,小家伙还是在放声大哭,并且哭声愈发的响亮,甚至有些沙哑。 “他这是怎么了?”武蔓着急的看向身旁的秦司朗问道。 秦司朗本想说,我也不知道,但就目前这种情况,貌似说这种话很是不负责任。 虽然所谓的责任还和他有些距离,但秦司朗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快速搜索着脑海中有关婴儿的、他所知的有限知识,突的,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武蔓,是不是小宝宝饿了?” “对啊!” “那你赶快喂他啊!” “我又没有(奶),”武蔓有些害羞,声若蚊蝇。 秦司朗还是头一回见她这般娇羞,不禁笑出了声,“这个好说,武蔓,我先去买奶粉。” 见秦司朗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武蔓叹了口气,她紧紧的盯着小宝宝的脸蛋儿,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喃喃自语着,“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 腿长的好处就是跑的快。 这一点,在秦司朗的身上,就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 他就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 顾不上自己还大喘着气儿,就慌里慌张的和武蔓断断续续的说道:“按,按照,说,说明,冲,冲奶,温水,别太烫。” “那换你来抱他,可以吗?”武蔓说着,还没等秦司朗点头答应,就急忙的把小宝宝,放到了他的怀里。 她则小跑着步,走到厨房,按照奶粉罐上的说明,去冲奶粉。 好在秦司朗买的奶粉还赠送奶瓶,要不然他还得再去一趟超市。 “他吃的好香啊!”武蔓看着怀中的小小人不由得说道。 小宝宝在喝到奶粉后,乖乖的,也不哭闹了。 不过小嘴巴还是用力咬着奶瓶嘴儿,生怕别人和他抢去似的。 这让许多年都没有这样、零距离接触过婴儿的武蔓,倍感幸福甚至有了成就感。 “是吃的很香,也不看是谁给他买个奶粉。”秦司朗挤眉弄眼逗着武蔓怀里的小宝宝,还不忘再把自己的功劳拿出来显摆一番。 武蔓看他这样,很是无语的笑了笑,“秦司朗,奶粉多少钱?一会儿我给你。” “武蔓,这个时候你跟我谈什么钱啊?”很明显,秦司朗不愿意听到这种话,他一厢情愿的已经把他这个局外人,归纳到了她的阵营里。 听到他这么说,武蔓也就先不提这茬,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奶瓶,生怕小宝宝被呛到。见奶瓶空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微转过头,看向坐在沙发一侧的秦司朗,继续刚刚的话题,“我不喜欢占人便宜,尤其在金钱方面。” “可我就喜欢被人占便宜,尤其对方还是你。”秦司朗说完,故意冲着她眨了一下眼,随即转移话题,“对了武蔓,你不是八点上班嘛!现在都七点二十了。” “如果我去上班儿,那小宝宝怎么办啊?”武蔓犯了难。 秦司朗不假思索的说:“当然是交给我了。” “不用了,我还是先请假吧!”武蔓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他。 虽然她果断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但秦司朗早就想好了对策,就听他非常认真的说:“武蔓,难不成你日后还想每天都想请假啊?虽然目前我还清楚这个小宝宝和你的关系,但你放心,我会把他照顾好的。” 武蔓早就因为小宝宝的出现,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不想再和秦司朗磨叽,便痛快和他说:“我想今天先请假,至于以后,走一步说一步吧!” —— 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除了吃就是睡。 武蔓把怀里的小宝宝放到了自己住的那间卧室的床上,并且将床周围都拿多余的被子堵了起来。 这才放心的回到客厅。 秦司朗趁武蔓和小宝宝回卧室的空挡也没闲着,而是把客厅的地板墩了一下。 见她出来了,这才把墩布搁到一边,直接开门见山的乞求道:“武蔓,别赶我走了,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留下来帮我照顾小宝宝吗?”武蔓下意识的问道。 秦司朗点头,“对啊!” “可咱俩非亲非故,你有什么理由会帮我?况且,你不打算出去找工作吗?” 原来她是在担心自己工作的问题,那就好办了。 秦司朗想罢!屁颠儿地走到武蔓的面前,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我当然有工作了,要不然我喝西北风长大啊! 其实我是一名兼职日语翻译,我通常都在网上接活儿,工资更是直接打到我的账户上。 所以只要室内有台电脑,我就可以工作。” “兼职日语翻译?”武蔓对秦司朗的话充满质疑。 “嗯嗯!通常我在网上把接到的日剧,用中文翻译过来,所以我这个活儿,时间比较自由,没有限制,而且我可以等小宝宝睡着后再工作。”秦司朗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武蔓随即想要测试他,“秦司朗,既然你说你是日语翻译,那你就说句日语。” “呀嘛嘚。” “……” “这句我能听得懂,说点儿其他的,武蔓顿了顿,“要不然还是说一大段吧!” 秦司朗转了转眼珠,酝酿了许久,久到武蔓已经在手机上,偷偷下载了一个翻译软件,他才缓缓而道:“(私の帰る家は あなたの声のする街角 冬の雨に打たれて あなたの足音を探すのよ …… 心が街角で泣いている ひとりはキライだとすねる……私を置いてゆかないで ひとりが好きなわけじゃないのよ……また,ひとりはキライだとすねる私の帰る家は”) 武蔓早已沉浸在他低沉悦耳的声音之中。 通过翻译软件,她得知他刚刚念的这段话,是日本歌手(中岛美雪)创作的一首歌的歌词。 但他还说了一句,只是自己手误把软件给关了,恰巧没听到。 不过武蔓有预感,最后一句绝对不是歌词,因为她有在翻译软件上看到最后显示的两个中文是另外二字。 便装作随意一问:“秦司朗,最后一句是?” “你笑起来真漂亮。”又重复说了这句,秦司朗看着武蔓笑意更深。 武蔓知道秦司朗早已看出自己在手机上的小动作,是一脸愧疚,“抱歉,我” “千万不要和我说抱歉,武蔓,你试探我是对的,这说明你警惕性强。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最初我欺骗你,真的不是存心的,尤其和你相处了这么久,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秦司朗说到这儿顿了顿,“你做的饭菜,所以武蔓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你安心上你的班,我在家照顾小宝宝,如果你真的不放心,那咱们就在家里安装监控器,只要把你的手机连上,你就能随时看到我俩。” 见秦司朗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武蔓犹豫了。 如果没有这个突发情况,她是绝对不会让他再进这个家门的。 可目前,她又没有办法辞掉工作专心照顾小宝宝。 毕竟自己积蓄有限,无论是租房住,还是日后自己和小宝宝的开销,这都需要一笔很大费用。 “你可以留下,但监控器,我,”她还未说完,秦司朗就心急的插嘴,“我出资,既然监控器是我提议的,那理应由我安装,武蔓,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不出三天,我就能搞定。” “我这是在利用你,更是在压榨剥削你。”武蔓觉得自己很不地道,也就坦然的把心里话吐露了出来。 其实她也是在给秦司朗反悔的机会。 但秦司朗却求之不得:“武蔓,你并没有在利用我,相反,你这是在信任我。”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武蔓也不知是怎么了。 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很想把藏在自己内心深处,那些最不想回忆起、触及到的隐私以及过往,与面前这个和她还谈不上有多熟悉的秦司朗诉说。 但她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退缩,那自己就永远没有勇气去敞开心扉。 亦或者说是自我救赎。 所以说冲动之下的也并非全是魔鬼,有时也会是另一个新的开始。 —— 秦司朗当然乐意当这个倾听者,只见他猛点着头。 “今早快递小哥给我送的这个小宝宝,是我前男友和发小的孩子。”武蔓陷入了回忆之中—— “蔓蔓,你快来救我!” “怎么了梦佳?你在哪儿?” “我在家,他又打我了。” “好,我这就来。” 挂断电话,武蔓匆匆的从大学毕业聚餐的包间跑了出来。 她心急如焚,顾不上和其他同学解释,连忙拦下一辆出租车,更恨不得自己马上能长出一双翅膀飞到发小李梦佳的身边。 她比李梦佳年长三岁,平日里更是对这个妹妹呵护有加。 但随着二人长大后所面对的境遇不同,可以经常见面的次数也就少之又少。 李梦佳在读完高二就辍学,而她则凭借优异的成绩,步入了心仪的大学殿堂。 大二那年,武蔓得知李梦佳准备结婚,对方是个健身教练,长相、家庭条件都很不错。 所以她很为李梦佳高兴,甚至在李梦佳结婚那天,还翘了一整天的课,充当伴娘的角色。 只可惜好景不长,在李梦佳结婚三个月后,她老公孙岩就暴露了本来的面目。 不仅吃喝嫖赌,还家暴。 而李梦佳被打后,心里的苦也不知道该和谁诉说,所以她就经常给武蔓打电话。 虽然,武蔓曾无数次的劝过她和孙岩分开,但李梦佳就是迟迟下不了决心,也许是她心里多少还爱着孙岩,所以离婚一事一直被搁浅着。 武蔓下了出租车,乘坐电梯来到李梦佳家的门口时,她就听到了屋内摔盆打碗,甚至还有求饶的声音。 当然了,是李梦佳在在和孙岩求饶。 在此之前,李梦佳特意给武蔓留过她家的一把防盗门钥匙,所以武蔓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把门打开。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让武蔓怒火中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梦佳所承受的一切,她也不会那么冲动。 只见五大三粗的孙岩正揪着李梦佳的头发,并且试图将她拖拽到阳台上。 武蔓肉眼所见的李梦佳身上,基本上没有一块儿好肉,全部都是黑青红肿,而最严重的是李梦佳的两只眼睛都成了熊猫眼,额头上还冒着血。 见状,武蔓再也忍不了了,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到孙岩的面前。 试图从他的手中救下李梦佳。 但孙岩就是不松手。 看架势是想要把李梦佳弄死。 武蔓为了保护受伤严重的李梦佳。 在与孙岩一来二回的纠扯争夺中,看准时机使出浑身力量推了他一把,但就是因为这一下的冲动之举,直接导致有些疏忽大意的孙岩的身体失了重心,向后仰去,栽到了阳台里侧,更是从大开着的窗户上失足掉了下去。 就这样,孙岩头着地,当场死亡,而武蔓则因为过失杀人被判了五年。 武蔓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儿科医生,他们对武蔓失望透顶,更是在一气之下,与她断绝了关系。(回忆结束) —— “我还记得那天,也就是判决书下来的那天,他对我说,会等我,还说五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但当我真的熬过那五年后,在监狱门打开的那一瞬,我看到的是他俩手挽着手,举止很亲密,而且孟佳她的肚子也微微隆起。”武蔓说到这儿,早已泣不成声。 “他俩可真不是东西,再怎么说朋友夫不可搞,而且你还是为了你那发小才受的牢狱之灾。”秦司朗紧握拳头,替她愤愤不平。 “可小宝宝并不是他俩爱的结晶,而是他俩在醉酒后的一夜‘产物’。” “什么意思啊?”秦司朗有些震惊。 “该怎么说呢?”武蔓尽力的捋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我也是直到今天看了那封信,才知道的真相,其实我男朋友并没有背叛我,是他和我发小在喝多酒后才,” “别拿酒后说事儿,那都是借口。”秦司朗及时打断她。 “不是借口,”武蔓吸吸鼻子,“梦佳在信里告诉我,我男朋友得了白血病,而且是因为我。 在我失去自由的那五年,我男朋友他一直都在拼命的工作,想在我出狱之前,就把我俩的婚房买好。 所以他省吃俭用,更是不舍得租房,就一直住在他们公司新建的厂房, 结果那里甲醛超标,他就得病了。 他是为了不想连累我,所以才故意在我出狱的那天,和我发小演了一出情深意切的戏。 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主动离开他。” “武蔓,那你发小她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孩子?”秦司朗很是纳闷。 “梦佳在信里和我解释,是因为她被前夫家暴,流过三次产,所以医生告诉她,如果不留下这个孩子,那她以后就很难再怀孕了。她不想失去做母亲的资格。这也算是无奈之举。” “可她为什么又要把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送给你呢?”秦司朗依旧充满了疑惑。 “因为她已经去世了,”武蔓说着,抬起手背,擦拭泪水,可她却怎么擦也擦不完,“秦司朗,梦佳的妈妈去世的早,她爸在她八岁的时候,又娶了一个老婆,不过她那后妈对她并不怎么好。 而梦佳的爷爷奶奶年岁已大。 我记得,电视上曾经说过,女人生孩子相当于闯鬼门关。 也许是梦佳她怕自己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便提前写好了这封信。 她还说,如果有一天,她的小宝宝出现在我的身边,就证明她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秦司朗这才恍然大悟。 “所以,你还会留下来吗?”武蔓本以为她坐过牢的特殊身份会‘吓’走他,但没想到,秦司朗竟然斩钉截铁的回答自己,“我当然要留下来。” 第 4 章 原本还信心满满的秦司朗。 在面对给小宝宝换尿布这件事上。 着实让他头疼了好一段时间。 不是分不清尿布的正反面,就是小宝宝胡乱蹬着小腿不配合他。 好在他经过反复操练。 虽说达不到轻车熟路那般境界,但也能勉强过关。 直到某一天,他偶然间才发现,原来婴儿纸尿布上有标注前后面。 自打那以后,秦司朗再给小宝宝换起尿布来,速度都让一向干练的武蔓佩服不已。 转眼间,秋逝冬来。临近年关,第一场雪已无声降临。 秦司朗每天乐呵呵的照顾小宝宝,俨然一副超级奶爸的模样。 而武蔓在薯条加工厂已经晋升为副经理。 其实就是管理人员。 但这比起她之前给薯条袋子封口要轻松的多。 这天,秦司朗刚做完家务。 他躺在床上,侧着身子,戏逗着一旁的小宝宝。 结果还没等他清闲五分钟。 褥子上的‘小人精’就又变了脸,毫无预兆,哇的一嗓门嚎啕大哭了起来。 见状,秦司朗赶忙将他抱起。 并且还用自个儿的两条胳膊充当着摇床。 嘴里还时不时地轻轻哼唱几首自己早已背的滚瓜烂熟的儿歌。 好一会儿,他怀中的小宝宝才停止了哭声,不过秦司朗却在空气中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臭味。 不用多想,这小崽子肯定又是拉便便了。 “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拉,你可真够折腾人的。”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麻溜的为小宝宝换上了一片新尿布。 “是不是该给你起个名字了?”秦司朗一琢磨,也就随之念叨了出来,“这都快五个月了,我不是管你叫小崽子,就是管你叫小家伙,小可爱,你还没有个大名呢!” “起名字吗?”才下班回到家的武蔓,恰巧听到了他刚刚对着小宝宝所说的话,倚靠在门框边很是自然的接了话。 “你回来了,”秦司朗一见武蔓,眼神瞬间变得炯炯有神,他支起一条胳膊抵在自己耳边,并未起身,而是直接冲着她勾了勾手指,“对啊!就是起名字。” 武蔓接收到‘命令’,随即向秦司朗走了过去,顺带问了句:“小家伙今天乖不乖?” “当然乖了,”秦司朗立马和她点头,“不过武蔓,你到底想好了要给他起什么名字了吗?” 武蔓撇撇嘴,“说实话,秦司朗,我也不知道该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 “那不如叫秦勿忘。”秦司朗灵机一动,脱口而出。 “什么?”武蔓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秦司朗‘有贼心没贼胆’,故意小声嘟囔。 “我说,要不然小家伙的名字就叫武勿忘吧!”秦司朗又重复了一遍,不过他很机智的把之前说出的秦字改成了武字。 “武勿忘?”一听这名字,武蔓连忙摇头,“不行,这也太绕口了,而且还忒俗。” “那你就换一个姓呗!读起来可就顺口了。”秦司朗试探性的说:“武蔓,其实我的姓氏就比较适合这个名字。” 武蔓当然听出了秦司朗的言外之意,不过她并未理会,而是再次否定,“那也不好听,算了,不如明天我去庙里找大师给小宝宝‘求’一个名字。” “你不是无神论者吗?”秦司朗急忙反问武蔓。 武蔓先是冲秦司朗挑了一下眉,随后调皮的说道:“我是无神论者,不过,这和去庙里找大师给小宝宝‘求’名字并不冲突。” “怎么就不冲突了?”不怪秦司朗话语间有点步步紧逼,而是他心里的那点小算盘,眼瞅着就要打了,自然就着急上火。 “怎么都不冲突,谁让咱俩都起不出好名字呢!” 听武蔓这么说,秦司朗很是无可奈何,便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他这一声叹气,反倒是把武蔓弄有点不知所云,“秦司朗,你这是怎么了?” “我是恨铁不成钢啊!”秦司朗回答的模棱两可,“武蔓,你反应可真够迟钝的。” “怎么会呢?我们经理今天还夸我机灵呢!”武蔓笑笑说道。 “……“这可真是白天不懂夜的黑啊!”秦司朗不由得感叹道…… 武蔓:“……”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春节如期而至。 虽然有武蔓用手心堵住耳朵。 秦司朗故意扮丑吸引注意力。 可武乾坤还是被屋外的鞭炮声,吓的哭了一鼻子。 才好不容易把他哄睡着。 武蔓来不及歇息,就立刻返回厨房继续包饺子。 此时得空的秦司朗则‘傻里傻气’的站在她身后,暗暗欣赏自己心爱女人的那贤惠柔情一面。 “你能不能不要跟根柱子似的杵在我身后?”武蔓实在是被他炽热的目光扰的心烦意乱。 “我这不是看看需要帮什么忙吗?”秦司朗自我找借口。 “你能帮什么忙?帮张嘴吃的忙吗?”武蔓打趣道。 “对啊!”秦司朗借机使坏,故意攀附在她的耳边,“武蔓,那你得喂我。” 武蔓正热火朝天的擀着饺子皮,本不想搭理他,不过见他也没个眼力见,心里也萌发出了个恶趣味。 只见她背着秦司朗,悄悄地往自己左手小拇指头上,撵上了一小撮白面。 更是趁秦司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手指头上的白面,刷了一下就蹭到了他的脸上,愉悦道:“是谁家的脏小孩啊?也不知道洗洗脸。” 秦司朗并不因为武蔓对自己小儿科的捣蛋,就觉得失了面子。 相反,只要能听到武蔓发自内心真正爽朗的笑声,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含情脉脉的望着武蔓,宠溺道:“你可真是幼稚儿童欢乐多。” “过了年,我都奔三了,还什么儿童?”武蔓显得略微有些惆怅。 “奔三怎么了?我还二十七岁了呢!只比你小三岁。”秦司朗不以为然。 “你不懂,女人一奔三,如果还没有结婚的话,就,”武蔓欲言又止。 秦司朗忙追问道:“就什么?” “没什么。”武蔓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虽然她内心深处,也很渴望一份爱情。 但如今,不仅是自己身份的问题,更因为身边还多了个孩子。 所以谈恋爱,甚至是结婚,对于她而言,也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当下,武蔓决定,就让一切顺其自然。 见她缄口不语,秦司朗也就很识趣儿的借口,去看看武乾坤有没有醒过来。 回到了卧室。 —— 将饺子倒入热水锅中,武蔓准备再炒几个菜。 严格意义上来说,今晚,可是她在出狱后,离开父母身边,度过的第一个春节。 所以武蔓不想就这么潦草。 既然是喜庆的日子,那就开开心心,多做几个菜犒劳犒劳自己和在这段时间,一直都帮忙照顾武乾坤的秦司朗。 在给武乾坤盖好被这小家伙自个儿蹬开的被子后,秦司朗又折了出来。 他眼尖的发现,武蔓的手上竟沾有‘血滴’。 想都没想,一个箭步飞奔过去。 更是直接把武蔓‘受伤’的那根手指,举到自己唇前,连吸带舔。 此刻,武蔓已经完全被石化住。 她瞪着圆鼓鼓的眼睛,一动不动,小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边抽回自己的手,边和秦司朗解释:“我没把手指头割破。” 秦司朗当然也尝出来此‘血’的味道有些不寻常。 他一脸蒙圈儿的看向武蔓,疑惑的问道:“那你手指头上沾的是什么了?” “酱油。”武蔓回答的很干脆。 “……我说呢!味道咋还有点儿齁,呵呵!”秦司朗很是尴尬。 “你再去看一眼小乾坤,我这还有一个菜没炒呢!”武蔓头也没抬的说道。 发生了刚刚这一小插曲,她此时根本就不敢直视秦司朗的双眸。 毕竟长这么大以来,她还是头一遭和异性这么亲密,虽然她有过前男友,但那也仅限拉拉小手。 也许是受到了家庭因素的影响。 武蔓一直都很保守。 秦司朗看出武蔓害羞了。 但他并不打算就此点到为。 反而要一鼓作气乘胜追击。 再怎么说,他也是男生。 该出手时就出手。 尤其在追女朋友方面,决不能当怂包。 见秦司朗还杵在自己面前,武蔓急了,“你没听见我说话啊!” “听见了。” “那你还不赶紧去?” “武蔓,小乾坤睡得可香了,你是不知道,那小子‘贼’着呢!我每次见他翻身一翻到床沿边儿的时候,一准又会自动翻回去。况且,不是还有床围栏挡着嘛!”秦司朗死乞白咧,就是不想挪开一步。 “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武蔓抬头瞪了他一眼。 秦司朗小声反驳道:“我哪天话少过?” “……” 才刚迈出第一步,秦司朗岂能就此罢手! 他顺势加劲儿,对武蔓大献殷勤,“我帮你炒菜吧!” “那就麻烦你了,我去看看小乾坤。”武蔓说完就要走。 但她话音刚落,就被身后的秦司朗拦住了去路。 秦司朗更是直接大胆的握住了她的右手。 虽然武蔓不明白他到底要干嘛?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只可惜被秦司朗握的紧紧的。 她挣脱了半天,也没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她只好耐着性子,一脸不解的看向他。 结果就听到秦司朗这货嬉皮笑脸的说道:“武蔓,我是说帮你炒菜,又没说我自己炒。” “所以呢?”武蔓还是不太明白秦司朗的意思。 “武蔓,我要和你一起炒菜。” “???怎么炒?” “就是,那个,”秦司朗说着,缓了一口气,眼睛一闭,很有一副我豁出去的架势,“就是武蔓,我不想松开你的手,咱俩配合,一起炒菜。” 在听到秦司朗这么说后。 武蔓瞬间感觉脑顶上有数万匹草泥马飞驰而过。 她是既无奈又无语,只好干笑了几声。 “行还是不行?给个痛快话。”秦司朗抿了下嘴,暗中又靠近武蔓,直至两人的身子只隔一张白纸的距离。 武蔓只感觉自己浑身都不得劲儿,更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所以她当下回绝,“不行,哪有人这么炒菜的,秦司朗,你别闹了。” 即使被拒绝的这么干脆,秦司朗也不气馁,他想着来日方长,便先暂时给自个儿找个台阶下,“武蔓,我是想让你手把手的教我炒菜,主要是我技术不好,怕把菜炒糊了。” “那改天好不好?”武蔓浅浅一笑说道。 “改天是哪天啊?”秦司朗生怕她敷衍自己,“其实我觉得今天就挺合适的。” 武蔓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拐了个弯儿,“过几天吧!” 秦司朗本想继续耍赖和武蔓僵持下去。 但饺子在热水锅里已经沸腾的不成样,如果再不捞出来,那他和武蔓的午餐,就只能吃面片儿了。 所以他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武蔓的手,“我,” “什么我?还不赶紧捞饺子去。”武蔓打断了他。 “哦!”秦司讪讪的回答道。 —— 摆好碗筷,武蔓特意又去了趟卧室。 见武乾坤还在呼呼大睡,她放轻脚步,缓慢的爬到了床上,低下头,亲了他的额头一口。 随后,她返回厨房,准备吃饭。 武蔓才刚坐下来。 秦司朗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个饺子。 不过很明显,这个饺子就不是她自己包的,因为其形状太过于‘个性’。 并且这也是武蔓见过最丑的饺子没有之一。 “怎么不吃?怕我下毒啊!”秦司朗半开玩笑。 武蔓嘟嘴,有些纳闷儿,“秦司朗,你什么时候包的?我怎么没看到?” “当然是趁你给小乾坤喂奶粉的时候。”秦司朗不紧不慢的回答她。 “哦!”武蔓夹起饺子,并未直接入口,而是有些迟疑,“我说秦司朗,你该不会是往这里面,放了什么辣椒姜片儿之类的调料吧?” “绝对没放这些。”秦司朗连连摇着头,准备不再卖关子,直截了当道:“武蔓,其实我为你夹的这个饺子,不是一个普通的饺子,而是一个幸运之饺,谁吃到它,谁就可以幸福一辈子。” “你可真能扯,不过借你吉言。”武蔓笑笑,这下不再犹豫,一口把饺子含在嘴中。 只不过她的牙齿才刚刚咬了一下下,就瞬间体会到了一股酸爽无比滋味。 紧接着,一枚硬币,就从她的嘴里落到了餐桌上。 原本武蔓还以为饺子里包的顶多是大蒜八角,但在看到是硬币后,不免有些后怕,她提高了嗓门,“秦司朗,你就不怕我整吞啊?” “武蔓,你每次吃饭都是细嚼慢咽的,怎么会整吞呢?”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吃面条的模样。 “不过秦司朗,你为什么会往饺子里包硬币呢?”武蔓用手戳着硬币问道。 “在我们北方,每逢过年时候,家里的长辈总会往饺子里面包硬币,谁要是吃到,就说明这个人来年会有好运气。”秦司朗笑着和她解释道。 “哦哦!”武蔓这才明白了,“那你在把硬币包进饺子之前,有清洗过吗?”其实她就是没话找话说,随便一问。 但秦司朗却故意捉弄她,“武蔓,你怎么不早提醒我?我不仅没洗,而且还,”他有意欲言又止。 “还什么?”武蔓放下筷子看向秦司朗,有些急了,“你倒是说啊!” “那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 “秦司朗,你少跟我讨价还价,”武蔓双手叉腰白了他一眼,“赶快坦白从宽。” “也没什么的武蔓,我就只不过是亲了它一口。” “……” 第 5 章 年后,武蔓的假期也结束了。 她再次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 才刚给新员工办完入职手续,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就接到了秦司朗的电话—— “怎么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武蔓,小乾坤突然发高烧了。” “那赶快送医院。” “我俩已经在妇幼(妇幼保健医院的简称)了,护士刚刚给他打了一针退烧的,我本来怕你担心,不想告诉你的,但小乾坤一直哭着喊着叫妈妈,我也快没辙了。” “我知道了,司朗,你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来。” 匆匆挂断电话,武蔓和经理请完假,直奔妇幼。 才刚下出租车,武蔓便小跑步。 她在走到医院门口时,没注意不小心踩了冲自己迎面而来的男人一脚。 虽然她有及时道歉,但对方就是不依不饶,并且嘴里还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武蔓本想忍一下就算了,但没成想这时,这人竟然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并扬声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由于从未见过面前这个尖嘴猴腮的小个男人,武蔓下意识认为他是流氓,但她还是温言道:“不好意思,你大概是认错人了。” 说着武蔓就要走。 但被小个男阻止,他不仅没有松开武蔓的胳膊,还突然提高了嗓门,更是小眼一亮,“啊!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的照片。” 听到对方这么说,武蔓奇怪了,反问道:“我什么照片?” “就是从那小娘们儿的钱包里看到过,我说呢!你怎么这么眼熟,那张合照里的另一个人,绝对就是你。”小个男不急不慢一口咬定的说道。 同时他的手还冲着武蔓的脸比划着。 “你在胡说些什么?”武蔓听他这么说,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她担心武乾坤,也就没工夫搭理小个男。 可见对方并没有松开自己的意愿。 她也就收起了一贯温和的脾气,与他怒目相对,“请你马上松开我的胳膊,否则别怪我喊人了。” “想让我松手也行,那你得告诉我,那小娘们儿现在在哪儿?“小个男顿了顿,接着咬牙切齿的说:“她还欠了我一笔钱没还呢!” “什么小娘们儿?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武蔓说着,转头看向一边保安处,可那三五个保安,估计是见两人没动手,或是认识闹矛盾,也就没准备路见不平。 见状,武蔓只好想着先自己解决,暂时不去麻烦别人。 她紧盯着小个男,不悦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道上的人都管我叫强哥,”小个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一番洋洋得意的样子,“至于我说的那个小娘们儿,她叫李梦佳。” 原本武蔓还以为小个男是想占自己的便宜。 但一听他竟说出李梦佳这三个字。 她这才恍然大悟,语气也就缓了下来,“强哥是吧!你先松开我,我的确认识李梦佳,不过她已经去世了。” “去世?”很显然,小个男并不相信武蔓的话,“你框谁呢?那小娘们儿怎么可能死了呢?她可比谁都惜命。” “我没骗你,李梦佳她是因为难产去世的。”武蔓虽然着急,但还是耐心的解释。 小个男自然还是不肯相信。 毕竟李梦佳之前答应给他的十万块钱,还没有兑现。 他比谁都恼火,他凶狠的看向武蔓,继续问道:“那你得告诉我,李梦佳那小娘们儿,是在哪家医院没的?” “新区市医院,如果你怀疑我骗你,就自己去那儿打听,”武蔓使出浑身力气,终于挣脱开对方的双手,很是烦躁,“我还有事儿,没工夫跟你耗着。” 眼见武蔓要走,小个男再一次抓住她的胳膊,“不行,你还不能离开,万一你和那小娘们是一伙的呢!你俩提前就串通好了,想要坑我那十万块。” “你还有玩没完?”武蔓此刻已经完全失了耐心,她冲着小个男大吼道:“再挡道,我就报警了。”说着,便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小个男本身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一听她威胁自己要报警。 也就不再纠缠、快速的逃离了医院。 发生这件小插曲,武蔓并没有当回事。 她一心只想着小乾坤是不是还在哭闹,高烧有没有退下去。 所以转过头,也就把这茬给忘了。 —— 二楼儿童病房内。 被秦司朗抱在腿上的武乾坤虽然没有放声大哭,但还是在呜咽着。 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任谁看到都会于心不忍。 更何况还是武蔓这个已经把他当成自个儿亲生孩子的‘半路妈妈’。 “你终于来了,我快被咱儿子折磨疯了。”秦司朗一见武蔓,就跟见了救星,起初还有些愁眉不展,随即喜笑颜开。 “什么叫咱儿子?”武蔓瞪了他一眼,伸手抱过正冲自己挥动着小手手的武乾坤,小声抱怨道:“司朗,你领小乾坤逛超市的时候,是不是又没给他多加件外套?” “我给他加外套了。”秦司朗一脸委屈,就差给她跪地发誓了,“武蔓,我估计是昨天下午,我带小乾坤去游泳馆的时候,他有点儿着凉了。” “什么游泳馆?”武蔓蹙眉反问他,“司朗,我怎么不知道?” “就咱们小区一楼新开的儿童游泳馆,我见好多小朋友都去,就想着也带小乾坤去游个泳啥的。”秦司朗说着说着就没音了。 因为他也觉得这次是自己疏忽大意,才导致武乾坤着凉发烧,屁股上更是挨了一针。 见他低下头也不言语,样子有点蔫,武蔓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有失分寸,她随即腾出只手,拍了一下他的发梢,“司朗,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带小乾坤去游泳,这是好事儿,不过下次去的时候,要多注意些。” “嗯嗯!我知道了。”秦司朗狂点头,“那武蔓,咱们回家吧!” “好!” 片刻后,就只见秦司朗拎着武蔓的帆布挎包,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紧跟在她的身后。 本来秦司朗打算自己抱着武乾坤,毕竟这小家伙已经有六个月大,奶胖奶胖的。 但他一见到武蔓,是说什么也不找自己抱。 秦司朗不禁瞎琢磨,估计是小家伙还对我抱着他,来医院打针这事耿耿于怀,所以才异常抗拒我。 —— 武蔓下午也没有去上班。 她直接跟经理请了一天的假。 主要是她担心武乾坤,别再反复发烧。 毕竟婴儿发高烧,也是一件不容小觑的事儿。 “晚上想吃点什么?”秦司朗走到玄关,拿起风衣,一边往身上穿,一边看向武蔓,询问道:“正好家里快没大米了,还是之前那十斤袋的行吗?” 正在餐桌电脑前敲击键盘整理人事档案的武蔓头也没回,直接来了一句,“司朗,你改买二十斤装的吧!” 秦司朗提溜着鞋,一怔,“为啥?” “因为你能吃呗!”武蔓直截了当地说道。 “……” 就在秦司朗刚打开门,一脚迈出门槛儿,另一只脚还在屋里时。 武蔓突然放下手边的活儿,边转动脖子边仰头,及时喊住了他,“司朗,要不然咱俩晚上煮面条吃吧!” “好武蔓,都听你的。”秦司朗宠溺的说道。 “对了司朗,你别忘了一会儿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到药店给小乾坤买一包宝宝退烧贴,我怕他后半夜再发高烧。” “知道了。” —— 走进超市,秦司朗直奔米面区。 他单手扛起一袋重二十斤的金龙鱼大米,连眼都不带眨的,就轻松将其放到了购物车里。 还顺带瞄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一看是三点十五,不经抿嘴一笑。 他很喜欢在这个时间段出来购物,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这个时候的超市客流量较少,更便于自己不用在人堆里挤来挤去,就能随心的挑选。 推着购物车,秦司朗走到了生鲜区的水果前,在看到货架子上摆放的火龙果比较新鲜。 我得多给武蔓买几个,她就爱吃这玩意儿。 他正自言自语,不经意间,眼神儿随意一瞥,恰巧看到了一个小偷正在行窃的过程。 见状,他想都没想,一个箭步飞驰过去。 小偷眼看着就要得手,没成想,被半路‘杀’出来、见义勇的秦司朗一个高抬腿后,便硬生生的断了财路。 顾不上腰疼,小偷转身就要跑,秦司朗自然不会放过他。 在他的紧追不舍后,只把小偷逼急了眼,直接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冲着秦司朗就威胁道:“想活命,就给老子让开。” “把刀放下,”秦司朗并不畏惧,身体也丝毫没有闪躲,他大声的呵斥面前的小偷,“我告诉你,刚刚你的行为只不过是偷窃,但现在你拿刀冲着我,性质可就变了,可就不是拘留几天的问题了。” “你哄谁呢?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小偷不以为然,继续恐吓秦司朗,“我告诉你,识相的给老子滚开,否则老子手上的刀可是不长眼的。”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是你手上的刀厉害,还是我的速度快。”秦司朗说罢!率先一拳冲着小偷打了过去。 五分钟后,小偷被制服,但秦司朗的脸颊,在刚刚的打斗中不慎挂了彩。 虽然此刻的他样子有些狼狈,但赢得了超市内围观群众的一片喝彩。 随着警察的出现,围观群众也就自发的散去。 不过秦司朗暂时还不能结账回家,而是一并跟着警车,小偷,以及被偷钱包的受害人,去了警察局,做笔录,当人证。 —— 警察局☞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警察同志,我可以回家了吧?”秦司朗由于出来时间过久,又因为手机没电关机,就没有给武蔓打电话。 他心里很是着急,就想着早点回家。 只是还未等接办这个案子的民警告知他可以离开。 满头大汗的武蔓就慌里慌张的赶了过来,她更是一脸焦急的看着秦司朗询问道:“你伤的严重吗?为什么不去医院?”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你怎么会知道?”很显然,秦司朗对于武蔓的突然出现,很是费解。 “当然是因为万能的朋友圈了,我的秦大英雄。”武蔓见他伤的并不严重,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她打趣道。 秦司朗一听她喊自己大英雄,刷了一下脸就红了,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说道:“武蔓,那你出来了,小乾坤呢?” “我麻烦张姨帮我照顾,你就不用操心了,对了司朗,那小偷呢?” “那——” 武蔓顺着秦司朗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一眼,她突然提高了分贝,“原来是你啊!”说着,便不管不顾的直接走到小偷的面前,随即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到了他的小腿肚上,“上午,在你拽我的时候,我就应该这么对你了。” “是你!你这个骗子!你还好意思说我?”虽然被武蔓狠狠地踢了一脚,但小个男也就是小偷并不在意。 反而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 终于被我又遇见的惊喜。 “我是骗子?”武蔓瞪着小个男气急败坏,“你有病吧!” “没错,你就是骗子,上午竟然敢骗我说李梦佳那小娘们儿死了,可结果,她压根就没死。”要不是现在小个男正戴着手铐,行动不方便,他一准儿会和武蔓动手。 “你说梦佳没死?”武蔓很是诧异。 “对,她根本就没死,我就纳了闷了,你究竟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不过那小娘们儿人不见了,她最好祈祷别被我逮着,否则,我一定会扒她一层皮。” 对于小个男刚刚咬牙切齿的话,武蔓压根儿就不相信,“你有什么证据说梦佳没死?” “我真是服了你了,”小个男气得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淹死,他才刚站起来,就被一旁眼疾手快的秦司朗按了下去,只好又坐在椅子上,仰起头,冲着武蔓没好脸儿的说道:“是我姑告诉我的,我姑是市医院的保洁。” “保洁?” “就是打扫卫生的。” 武蔓继续追问:“那她怎么会知道?” “我姑是手术室的保洁,而且她专门打扫妇产科的那几间手术室,如果真像你说的,那小娘们儿在市医院难产死了,那我姑肯定会知道,毕竟死人这也算是大事儿。” “你确定吗?”武蔓也察觉到对方不可能拿这事儿来骗自己,但她就是难以置信。 见武蔓这么啰嗦,小个男早就没了耐心,他恼羞成怒的说道:“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不信就自己到市医院打听去,不过,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碰到那小娘们儿,帮我替她传个话,就说我强哥说了,那十万块钱必须连本带息的还给我,要不然下次我就带硫酸。” 这时,一直在边儿上插不上嘴的秦司朗,见缝,疑惑的问了句:“什么硫酸十万块钱?”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小个男并不打算回答他,所以故意把头扭到一边。 见他这副德行,秦司朗也就懒得再搭理他了。 而此时的武蔓迫切的想要知道。 关于发小李梦佳到底有没有去世的真相。 所以她在和秦司朗打了声招呼后,便焦急万分的离开警察局,赶往了市医院。 秦司朗则一个人先回家,虽然有张姨也就是邻居照看武乾坤,但他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太久。 第 6 章 见一进家门就有些失魂落魄的武蔓。 秦司朗没多想就猜到。 那个叫李梦佳的女人肯定没有死。 还未等他主动去寻问。 连鞋都忘了换的武蔓径直瘫坐在沙发上,率先失声喊道:“司朗,梦佳为什么要骗我?大夫说她是剖腹产,在医院住了五天,就抱着孩子走了。” 秦司朗不想她这么焦虑,急忙宽解道:“武蔓,兴许你发小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她明明就活着,却在信中说自己已经死了,”此时武蔓紧咬着唇,双眼有些迷茫,她仰头看向他,“司朗,在回来的路上,任凭我如何绞尽脑汁的想,也想不出梦佳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可是小乾坤的亲生母亲。 九月怀胎啊! 她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抛弃自己的孩子呢?” “你先别激动,”秦司朗说着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武蔓,我记得你之前跟我提起过,你发小她的家庭情况。 生母去世,只有继母,这一有继母就等于有了‘后爸’。 况且你前男友也去世了。 我想,她很有可能是因为在生下孩子后,没了经济来源,觉得压力大,就后悔了。” “那我就适合养孩子?司朗,如果没有你,我也是一个人,”武蔓颓废的弯下腰,将头贴在膝盖上。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李梦佳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 秦司朗见她这么抑郁闹心,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走上前,坐到武蔓身边,强行的抬起她的下巴,颇为关心的问道:“告诉我,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武蔓冲他直摇头。 “兴许你发小的继母,会知道她在哪?”秦司朗猜测的说道。 武蔓再次冲着他摇头,她有气无力的说道:“司朗,我记得,梦佳曾经和我说过。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恨的人,除了她的前夫,就是她的继母。 所以她肯定不会去主动联系她继母的。 我觉得,甚至连她怀孕生孩子这件事儿,她继母也是毫不知情的。 更何况,梦佳为了让我帮她照顾孩子,都不惜用谎言来欺骗我,说她已不在人世。 不用想,她一定是故意躲了起来。” “要不然咱报警吧!武蔓,让警察帮忙找,我就不相信你发小她还能真就人间蒸发。”秦司朗干脆的说道。 “这倒是一个好法子,不过,”武蔓却有所顾忌,“司朗,一旦报了警,万一警察把小乾坤带走怎么办? 毕竟我和他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对啊!我怎么能把这茬子给忘了呢!”秦司朗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突然像是下定决心,“武蔓,不如我们继续养小乾坤,至于找你发小,那就随缘吧! 毕竟她有意躲着你。 这茫茫人海的,咱又不能找警察帮忙。 除非有一天,她良心发现,自动现身。 否则咱们就是大海捞针,根本就找不到她。” “司朗,你说梦佳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比如她遇到□□,身处险境,逼不得已,才故意欺瞒我,把孩子交给我抚养?”武蔓也是回到家后,才临时联想到的这些,她也就不假思索一股脑的吐露出来。 “……” “你脑洞也太大了吧!”秦司朗是连连摆手,否定她的这一猜想。 武蔓抬眸望着秦司朗,过了片刻,她才缓缓的说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 一连一个月,武蔓都没有休息好。 只要一合上双眼,她满脑子浮现的都是发小被家暴那时,受伤惨不忍睹的画面。 她更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梦佳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哪怕就是她故意遗弃了孩子,不想承担一个当母亲的责任,也总比发生什么不测要强的多。 对于武蔓现在这种明显不在状态的状态,以及日益消瘦的身体。 秦司朗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他也有在暗中托人查找李梦佳。 可对方就是一点音信都没有。 所以他只好在一日三餐上,尽量做的丰富一点,从而给武蔓补充营养。 “你醒了,赶快去洗漱。”秦司朗切着肉肠,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后,连头也没敢回。 主要是他怕再切到手。 毕竟前几日惨痛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不是说好今天的早餐由我做吗?”见他又起个大早,在厨房辛勤的劳动,武蔓很是过意不去,急忙走上前,“司朗,我已经洗漱完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秦司朗当然不会答应,他微微转过头,笑呵呵看向她,“那你就乖乖的坐在餐桌旁,不准说不。” 说话间的功夫,他已经把肉肠摆放在碟子里,端在手上。 小心绕开武蔓,走到餐桌旁停了下来。 武蔓见他一动不动像是若有所思的杵在餐桌前,很是反常,便下意识的问道:“司朗,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后,秦司朗这才回了神儿,低语道:“武蔓,我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儿你说啊?”武蔓咬了口面包,并没有咽下去,而是仰起头直视他的双眸。 秦司朗微微蹙着眉头,“武蔓,我爸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然后呢?” “秦明泽要结婚了,他下命令,让我必须回去参加婚礼。”一说出秦明泽这三个字,秦司朗气的腮帮子都鼓了。 “那你就回去呗!”起初武蔓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一听是这,便很自然地说道。 “可武蔓,我不想回去。”秦司朗说着叹了口气,拉出餐椅,坐到了她的对面。 “为什么?”武蔓很是疑惑,“司朗,父子俩哪有什么隔夜仇?” 对啊!父子俩哪有什么隔夜仇? 可他秦司朗偏偏就对他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有着不可化解的怨恨。 虽然对于武蔓的过去,秦司朗多少是了解一点的。 但对于秦司朗的从前,武蔓并不知晓。 不过武蔓也并不在意这些,因为她明白,秦司朗的心结还没有打开。 只见秦司朗大口饮尽杯中的牛奶后,才不紧不慢和她解释道:“武蔓,秦明泽就是那个女人的外甥,也就是我名义上后妈的外甥。 可我爸偏偏对他视如己出,甚至比对我这个亲生儿子还要好。 其实我倒也不是嫉妒,但他这个人坏的很,就是一个笑面虎,而且心机超重。 我就不知被他明里暗里整过多少次,但我爸他就是不信我。” “所以你就不愿意回去?” “是,我一看到他那张虚伪的脸,就恨不得把隔夜饭吐出来,可我爸话里话音的意思是,如果我敢不参加秦明泽的婚礼,他肯定会亲自派保镖把我押回家。”秦司朗说到这儿,气的后槽牙都在哆嗦。 随后,他试探性的说了一句,“武蔓,要不然咱们一起回去吧!” “咱们?”武蔓冲他挑眉。 秦司朗弱弱的点了一下头,“没错,武蔓,就是我想把你和小乾坤带回家,我,” “你别在说了,”武蔓及时打断他,“司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很抱歉!我们不合适。” 见她这么果断就拒绝了自己,秦司朗很是受伤,他反问道:“武蔓,我们怎么就不合适了?” “司朗,我比你大。”武蔓脱口而出。 “可女大三抱金砖。” 他话音刚落,武蔓随即问道:“司朗,你觉得你的父亲,会让你娶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吗?” 武蔓直勾勾的看向秦司朗。 这话她虽是在问对方,但更像是在问自己。 谁不喜欢阳光健康的大男孩? 但她却不敢喜欢,更不能去喜欢。 所以武蔓别无选择,只能靠违心的话,去推开他,“司朗,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把你当弟弟看待。 我是很喜欢你,但仅限于姐弟之间的喜欢。” 一听她这么说,秦司朗当下反驳她,“你胡说,武蔓,我能感应到你心里是有我的。” “司朗,我没有胡说。”武蔓坚定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秦司朗说着起身绕过餐桌,走到武蔓的身边。 并且强行把坐在椅子上的武蔓,连同椅子一起转到了自己面前。 更是左右手同时开工,搭在椅子靠背的两侧,用胳膊环住武蔓。 他弯下腰,目光灼灼道:“我知道你在说谎,为的就是拒绝我。 可你心里是有我的,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 所以武蔓,别再自欺欺人了。” “我真的不喜欢你。”武蔓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神有丝毫的闪躲,她面不改色装作淡定的模样,狠下心来拒绝道:“司朗,如果不是小乾坤,咱俩之间肯定再无任何的交集。 收起你的一厢情愿,我和你之间,永远都不可能。”说罢!她挣开他的胳膊,就如逃离似的回到了房间。 秦司朗目不转睛的盯着空空的餐椅,上面还余有武蔓的温度。 虽然被武蔓拒绝了,但他知道,武蔓是因为曾经的身份而感到自卑,从而不敢承认喜欢自己。 可爱情就是爱情,来了谁也挡不住。 什么身份、地位、过去,他通通都不在意,更何况他爹都能娶一个小保姆,那他娶自己心爱的女人,又有何不可? 秦司朗拿定主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甭想拆散他和武蔓。 屋内,武蔓抱起正咬着自个儿的手指头、呀呀叫唤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武乾坤,陷入了深思中。 她想了想,突然下定决心,准备明天就去辞职。 不能再这么‘拴着’秦司朗了,否则一定会耽误他。 这是武蔓最不想看到的。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自己不能爱他,那就让他彻底的离开。 想罢!武蔓把怀里的武乾坤放到了床上,她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小耳朵,柔声道:“小乾坤,以后妈妈的身边就只有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快点健康平安的长大。” —— “武蔓,今天你休息,”秦司朗边敲门边提议,“不如咱俩带着小乾坤去逛街吧!” 武蔓本不想去,但一想到,能和他相处的日子也不多了,也就点头答应了。 主要是她想给秦司朗买件衣服,就当是送别礼物。 毕竟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他在的话,自己早就坐吃山空,小乾坤也不可能会这么茁壮。 五月份的天空,蓝天白云就如同一副水彩画,太阳懒散地照射着大地,温度更是恰到好处,偶尔有一丝小风吹过,显得格外柔情。 秦司朗用婴儿背带兜着武乾坤。 悠闲的杵在门框边,看着正在店内挑选衣服的武蔓。 他心情是格外的好。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幸福。 武蔓比对了手中的三件衣服,最终选择了一件休闲格子衬衫。 她转过身冲着秦司朗招手,示意他过来,“司朗,先把小乾坤给我,你去试衣间试一下,看看合不合适?” “是给我买的?”秦司朗瞪大眼睛望着她,很是受宠若惊,“那武蔓,我就先去试试。” 他说完,便把绑在腰间的婴儿背带解开。 一旁的武蔓顺势把武乾坤抱了出来。 接过衬衫,秦司朗高兴的合不拢嘴。 他小跑着步去了更衣间。 这一幕,让不知内情的一众店员都羡慕不已,其中一个女店员更是上前和武蔓攀谈起,“美女,你老公长得可真帅。” 武蔓先是失落的扫了一眼试衣间的小木门,随后才冲着女店员解释,“他不是我的老公,只是我弟弟。” “那你们姐弟俩的感情可真够好。” “是很好。”武蔓面带笑意的说完,便不再吱声。 恰好此时,秦司朗也换完衣服推开了试衣间的门。 他迫不及待的走到武蔓面前,乐呵呵的说道:“特别合身,武蔓,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那我去结账。” —— 傍晚时分,武蔓再三考虑,还是决定把自己准备明天去辞职这件事,提前告知秦司朗。 但当她说完之后,秦司朗是一万个不同意,“这到底是为什么?武蔓,我不是说过嘛!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司朗,你先冷静点,听我说完,你有你的人生,而我也有我的路要走,我不想再麻烦你了,这次你回家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武蔓态度决然。 “什么叫就不要再回来了?”秦司朗难以置信,她竟然会这么对自己,他一脸真挚看向她,”武蔓,我就是喜欢你,想留在你的身边,我知道你是因为曾经的身份,就觉得低人一等,不配再拥有爱情,但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武蔓突然提高分贝,“司朗,咱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到现在有时都会想,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这大半年的时间,我会觉得像是一场梦。 不过现在梦醒了,我们也都该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武蔓,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答应和我在一起。”秦司朗并不想听她说这些,他恳求道。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因为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司朗,拜托你走吧!别再让我为难了。” “我是会走,不过武蔓,后天我参加完婚礼,就会回来。”秦司朗撂下这句话,一把推开防盗门走了出去。 他现在急需要让自己冷静一下,要不然,他会克制不住想要冲过去紧紧的抱住她,再来个法式深吻。 虽然他老早就想这么做了。 从不吸烟的秦司朗,这会儿就蹲在楼下商店门口。 吸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口烟。 结果还差点被呛个半死。 不过随之而来一个完美的计策浮现在心头。 他不由得仰天长啸,“我就是个天才。” 他这毫无预兆的一嗓门儿。 只把商店门口几个玩耍的小孩儿吓得一激灵。 秦司朗见状,掩面一乐。 他起身拍了拍裤腿,头也不回潇洒的离开了。 第 7 章 “武蔓,十万火急,你得救救我呀!” “什么?”武蔓才刚把武乾坤身上换下来的小睡衣洗干净,还没等晾晒。 就接到了秦司朗的电话。 一听他在电话中这么火急火燎。 她简直就是一头雾水,自然就提高了嗓音,“司朗,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武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电话那头传来的依旧是秦司朗着急忙慌的声音。 没办法,武蔓只好捎带威胁秦司朗,“你不说,我可就挂了。” 生怕她真的会挂断电话,秦司朗立马语速很快地说道:“武蔓,我被我爸给骗了,他逼我联姻,并且还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 “联姻?” “就是他准备把我给卖了,让我娶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所以武蔓,你快点来救救我。”秦司朗说着都带有哭腔。 武蔓自然听到了,但她认为自己根本就没这个立场,也就无奈的拒绝,“司朗,这个恐怕我帮不了你。” “别啊!武蔓,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只要你抱着小乾坤来,和我上演一出一家三口团聚的温情戏码,他肯定就会打消这个念头。” 一听秦司朗提起小乾坤,武蔓下意识的问道:“司朗,你该不会是在诓我吧?” “我怎么会骗你呢?”秦司朗当即反驳连带解释,“武蔓,要不是事情紧急,我连个思想准备都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急匆匆给你打电话呢?” “要不然你跑吧!”武蔓并不想再和秦司朗有过多的接触,也就想替他出个主意,“反正你又不是没有离家出走过。”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那头秦司朗颇为无助的声音,“我倒是想跑,可我被他关起来了。 门口就是二十四小时轮班的壮汉保镖。 武蔓你是不知道,就连我上卫生间,他都让他们盯着我。 我已经插翅难飞了,现在真的就只有你能帮我了。” “司朗,你容我想一想。”武蔓紧握手机,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她深知这一次,如果再不能和秦司朗彻底分道扬镳。 那他俩人终将会继续牵绊下去。 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可眼下秦司朗又遇了这档子事儿,她又真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毕竟他无私的帮了自己那么多。 所以一时之间。 武蔓陷入了两难境地。 然而电话那边的秦司朗也是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甚至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在等武蔓的回话。 更是在(赌),自己在她心中所含的分量。 过了小一会,武蔓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司朗,如果我不去,你会不会恨我?” “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恨你呢?但武蔓,我会不幸福,”秦司朗说到这儿,顿了顿,随后接着说:“三天后,他就让我和那女的订婚。 地址在新区金碧辉煌五楼501雅间,时间是中午12点。 武蔓,不管怎样,我都会等你的。” “司朗,你平时那么机灵,就不能找机会逃掉吗?”武蔓酝酿了许久,愣是就憋出这一句话。 “我不是没找机会,”秦司朗继续演着戏,声情并茂说的那叫一个悲惨,“武蔓,我下半生的幸福,可就全靠给你了。 他这次可动真格了,别说是我,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家门。 更何况,我这身上还有伤。” 一听秦司朗受了伤,手握电话的武蔓,瞬间挺直了身子,神情更是紧张的不得了,她焦急担忧的问道:“司朗,你怎么还会受伤呢?是谁打的你?” “还能有谁?当然是他手底下那些保镖打的,武蔓,之前我逃过两次,但都还没跑出院门,就被他们逮住,我人单力薄,反抗过后,自然就受了伤,我这腿上腰上全是黑青。”被打这一点,秦司朗并没有扒瞎。 他的确挨了一顿揍。 不过,这锅可不能让无辜的保镖背,而是另有其人。 事已至此,武蔓虽然很心急,但更理智。 思考再三,她还是觉得自己去不合适,“司朗,其实我觉得我去也没用。” “怎么会没用呢?武蔓,到时候我爸一见到你和小乾坤,肯定会认为他是我儿子,而你是我的女人,联姻也就自然而然泡了汤。”电话那头的秦司朗依旧不死心,还在极力想要说服武蔓。 “我想说的也是这一点,司朗,正是因为小乾坤不是你的儿子,万一你父亲怀疑,给你俩做个DNA,到时候,你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武蔓考虑的不为道理。 但秦司朗早就想好了说辞,“小乾坤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你仔细看他的五官,简直就像和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真的武蔓,我每回抱他出去晒太阳的时候,那些大爷大妈们都会说,这儿子长得和他爹一样帅气。” “……” 听到这话,武蔓是哭笑不得。 不过她举着手机还是走到了床沿边,微微低下头,仔细端详正在蹬着小脚丫玩儿的武乾坤。 结果,还真像秦司朗所言,这小家伙的确和他长得很像,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我不能再和你说了,武蔓,我这部藏在‘老地方’的手机就要没电了,你可一定要来啊!我后半生的幸福,可就攥在你掌心里了。”秦司朗想着言多必失,怕露馅儿,也就及时收了闸。 挂断电话后,武蔓直接横躺在了床上。 她的内心更是极为的矛盾。 虽然对秦司朗刚刚在电话中所讲的那些话,她有些半信半疑。 但不怕万一,只怕一万。 更何况,自己还是更愿意相信他的。 —— 与此同时,另一边,酒店套房内才撒完谎的秦司朗,则是一脸忧愁外带少有的不安。 “朗子,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不地道啊?” 面对铁哥们儿的质疑,秦司朗也是有苦说不出。 毕竟他在和武蔓相处的这段时间,深刻了解她是软硬不吃的那一类型。 而摆在他俩面前的那道鸿沟。 还是武蔓本人设下的。 所以就目前为止,只有善意的谎言才能方可一试。 至于其他更好的办法,自己真是想不出。 “不地道就不地道吧!反正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秦司朗说着,往后推了一下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他扫了一眼视频中,铁哥们儿满面红光的模样,就不免打趣道,“穆冉,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媳妇在怀人生美满。” 他才刚说完,就听视频那头传来了几声爽朗的笑声,“司朗,我就知道你是羡慕嫉妒我,不过你真要这么做吗?你舍得啊!” 秦司朗知道穆冉所言何意,只见他目光坚定,极为认真地说道:“舍不得,但值得。“ “司朗,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不过但愿你的付出,可以得到应有的回报。” “我不需要什么回报,我的付出更是心甘情愿的,对了穆冉,我前段时间托你帮的忙,你搞定了没?” “当然OK了,你就放心。” “那就好,日后,她就拜托给你俩了。” “必须的。” 合上电脑,秦司朗长出了一口气。 在参加完秦明泽的婚礼后。 他并没有回家住,而是就近找了一个酒店。 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他讨厌看到秦明泽那一脸虚伪阴郁的面孔。 尤其在婚礼上,这货明明就不喜欢新娘子,还硬要装作深情无比样子。 让他这个知情者以及旁观者,看的简直都快要吐了。 而赵思那个狐狸精,都快四十岁了,装嫩也就罢了,说话还嗲里嗲气的。 更是让他觉得反感。 摸了一把自个儿的后腰,秦司朗疼的不由吸了口气。 看来这次真是把他爹秦翰羽给逼急了,要不然他也不会下这么狠的手。 但管他呢! 反正对待爱情,他才不愿意像秦明泽那样,只在乎女方家的财富、地位、权势,以及陪嫁,完全不顾自己心里喜不喜欢。 与他秦司朗今后要携手共度一生的女人,那必须得是他深爱眷恋,并且还是至死不渝的。 这一夜,秦司朗忍着剧痛翻来覆去,稀里糊涂的就睡着了。 —— 三天后,当武蔓抱着武乾坤小跑步,在离12点只不到五分钟、满头大汗的到达秦司朗之前告诉她的那间雅间。 推开门见房间内,就只有秦司朗一个人,并没有什么联姻的人家。 她瞬间暴躁如雷,眼泪更是不争气的夺眶而出,“你怎么能又骗我?秦司朗,我难道就这么好欺负吗?” 武蔓气的更是直呼秦司朗的大名。 “都是我的错。”秦司朗说着,赶忙上前,准备替武蔓擦拭泪水。 但被武蔓毫不留情的躲开了。 不过秦司朗并不气馁,而是非要给她擦眼泪不可。 “我又不是没长手,不用你假惺惺。”武蔓腾出一只环抱武乾坤的手,用手背蹭了蹭眼角。 她讨厌这么脆弱的自己。 见状,秦司朗伸手就要抱过武乾坤。 但再次被武蔓直接拒绝。 她更是恢复了最初冷若冰霜的模样,看向秦司朗,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你没被逼着联姻,那我就先走了,以后请你不要再打扰我。” 眼瞅她转身要离开,秦司朗一个箭步,直接用身体挡在了门前。 同样他也红肿着一双眼睛,愧疚的说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武蔓,这次,我真的没有再骗你,如果连你也不要我,那我真就无家可归了。” “那是你的事儿,跟我没关系,”说着,武蔓踢了秦司朗一脚,“让开,好狗还不挡道。” “如果你不解气,可以随便打我,但我只求你,千万别离开我,”秦司朗吸了吸鼻子,目光那般真挚,“武蔓,在来这儿之前,我跟我爸摊牌了。 我把关于你的过去以及现在,通通都告诉他了。 他的确不接受你,但那跟我无关,我只要你。” “你说什么?”武蔓难以置信看向他,“秦司朗,你都和你父亲说什么了?你怎么可以?” “我说我只要你,不要他的家产,如果他敢不放我走,那我就绝食,他知道的,我向来说的出做得到。” “所以呢?秦司朗,你是不是疯了?”武蔓简直都快要抓狂了。 “我没疯,武蔓,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清醒。 我就是爱你,爱到无可自拔。 所以,即使他用和我断绝关系来威胁我,让我放开你的手,我也绝不会妥协。”秦司朗说到这儿,突然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那是一种幸福感,武蔓可以看得出来。 但她却不能让这件事情继续蔓延,所以只能违背心意甚至略带祈乞求,“司朗,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只要你和你父亲认个错,他肯定会原谅你的,千万别为了我,担上不孝子的骂名。” “我没有错,武蔓,爱上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秦司朗边说边缓缓单腿跪地。 他从西服兜里掏出一枚钻戒,随后仰起头,含情脉脉的看向武蔓,深情款款的说道:“现在的我,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就连我手上的这枚钻戒,都是我母亲生前留给我,让我转交给她未来儿媳妇的,所以武蔓,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的爱对于我来说,太珍贵了,是我不配,”武蔓抱着武乾坤连连退后,“对不起司朗,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我不知道对于我而言什么是更好的,但武蔓我知道,如果我的明天没有你,那我也就没有未来,我是真的不能没有你,我” “别说了。”武蔓及时打断了他。 因为这一刻,她决定为爱情自私一回。 当在看到秦司朗那双饱含泪水、伤心欲绝的大眼睛。 她又岂能真就放弃这么一个奋不顾身,深爱自己的人。 她心软,更动情了,“司朗,我答应嫁给你,但我有个要求。” 这个时候,就算是武蔓对自己提出一百、一千个要求,秦司朗也绝对不会说一个NO字。 他激动地说道:“武蔓你说,不管你提什么?我通通都会无条件答应的。” “我希望小乾坤的身世,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知道,当然了,除了他的亲生父母,就这个司朗,你能答应我吗?” “这还算是要求吗?武蔓,从小乾坤出现在咱们俩生命的那一刻起,他不就已经是我秦司朗的儿子嘛!” “谢谢你司朗,遇见你真好。” “是我要谢谢你,武蔓,”秦司朗说着站了起来。 他一把搂住武蔓腰,另一只手则轻抚武蔓怀中武乾坤的发梢,“还好你答应我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朗,你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武蔓喜极而泣。 “我不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而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傻瓜,因为我有你。” 这是武蔓长这么大以来,听到的最动听的情话。 就出自于秦司朗的口中。 第 8 章 今天对于武蔓而言,惊喜是一波接着一波。 她还未从秦司朗向她求婚的喜悦中‘苏醒’出来,就又被由服务员推进来的生日蛋糕,再一次,感动的泪流满面。 其实,如果不是在看到蛋糕奶油层上写有‘武蔓’这两个字,她也不会想起,原来今天是自己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 多么值得纪念的一天。 可武蔓却忘得精光,这可见,她依旧活在某个时刻的某个悲伤中。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武蔓见服务员走后,嘟囔着鼻子,看向秦司朗,有些不解的问道。 原本正在埋头亲手插着五彩蜡烛的秦司朗,倏地停了下来。 他微微抬起头,笑呵呵的望着武蔓说道:“我当然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要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在今天和你求婚,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通过你的身份证。” 在听到他这么说后,武蔓的双眸一亮,笑意更是堆满了眼角,“司朗,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大男孩儿,没想到,”她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你还挺心思细腻的。” “那得看是对谁?”秦司朗挑眉笑了笑,“武蔓,能听到你这么夸赞我,值了。” 说罢!他冲着她招了下手,“我的大寿星,你还不赶紧来吹蜡烛。” 武蔓把已经睡着的武乾坤,小心翼翼的搁在一旁的小沙发上,随即她转身走向蛋糕前。 秦司朗则把早就准备好的一顶花环,戴在了她的头顶。 “为什么给我戴这个?”武蔓手指着头上的花环,有些纳闷,“司朗,过生日不是应该戴寿星帽吗?” “那是别人,”秦司朗说着,上前一步,紧紧的贴在她的面前,含情脉脉道:“武蔓,冥冥之中,上苍让我遇见了你,更让我爱上了你。 我希望,日后你的每一天,都生活在花环之下,我不想再看到你落寞的眼神、无助的背影。 这是我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它一定要格外的与众不同,这样,就算以后咱俩老了,也不会忘记。” 秦司朗的一番肺腑之言,早已让武蔓感动得无以言表。 “快把眼睛闭上,许个愿望。”秦司朗说着,伸手轻轻拂过武蔓的额头,脸上的笑意更是未曾断过。 “好,”武蔓阖上双眸,两手轻握叠在一起,放在胸前,几秒钟过后,她缓缓睁开眼睛,“司朗,我许好了。” “千万别说出来,要不然就会不灵,”秦司朗边说边转过头,他看了一眼还在安静睡觉的武乾坤,这才放心又接着说道:“武蔓,我还有一份生日礼物要送给你,希望你一定要接受。” “什么生日礼物?” “是有关你梦想的生日礼物。”秦司朗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和她卖关子,所以他直截了当的说道:“武蔓,我知道你在大学期间学的是服装设计,并且如果没有出现那件小插曲,毕业后,你就会按照原定计划,飞到纽yue时装学院进修,所以,我希望你能重拾自己的专业。” “司朗,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武蔓很是诧异。 “别急,你先听我说完,”秦司朗拍了下她的肩膀,随后从餐桌旁的椅子上,拿起一个档案袋,速度的将其打开,并将里面的东西,递给了她,“武蔓,这是纽yue时装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请你原谅我,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你报了名。” “……?这怎么可能呢?”武蔓很是难以置信,“司朗,就算是你替我报了名,那我也不可能被录取的。” “武蔓,其实报名只是第一步,还记得在几个月前,你在夜晚睡意全无时,临时(性)起绘画设计的那些服装初稿吗?” “司朗,你是说,”武蔓还没说完。 秦司朗便抢先一步说道:“没错武蔓,我把你画的那些有关服装设计的初稿,通通的传给了纽yue时装学院的招生老师苏珊。 她也是我母亲生前最要好的朋友,不过你可以被录取,绝对不是因为她是我阿姨的原因,而是因为你在服装设计这块儿,真的很有天赋。 所以苏珊阿姨,才会说服学院院长,从而破格录取了你。” “但司朗,我不想去。”武蔓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 不是她不懂得珍惜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而是她一想到,如果自己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去追求梦想,那小乾坤该怎么办? 难道就要把所有的重担,以及经济压力,全部都转赠给秦司朗来承担吗? 她做不到这么自私,更不能那么自利。 更何况她从不想依附于任何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爱人。 所以武蔓只好谢绝秦司朗的这份生日礼物,但她却很感动,甚至比秦司朗向自己求婚、给自己过生日还要感动不已。 秦司朗就知道,一旦他和武蔓提及此事。武蔓绝对会一口否决。 但他早有准备,“武蔓,我知道的顾虑,也明白你的感受,但现在我要郑重的告诉你,你男人秦司朗我,虽然不是世界首富,可供你出国进修这点儿费用,还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你最放心不下的小乾坤,我在此发誓,一定会把他照顾的白白胖胖。 如果你担心在你出国后,他和你会有所生疏,那就大可不必,我们可以通过视频。 其实我知道在你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一个进修服装设计的梦想。 所以,别再犹豫不决了,我和咱儿子会乖乖的在家里等你,等着你‘凯旋而归’。 武蔓,机会不等人,你千万不要辜负我对你的希望。” “司朗,我真的很感谢你对我做的一切,但我真的不能离开,”武蔓说着握住秦司朗的手,“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也不差钱,但我不想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傻丫头,出国进修可是好事儿,怎么还成了颠沛流离呢?况且只要三年,等你学成而归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再也不用分开。”秦司朗说罢,一把反握住武蔓的手。 他更是用自己坚实的双手,包裹住武蔓已有些关节肿大的手指,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武蔓,你的这双手、你的才华以及你的梦想,不应该被淹没在小小的薯条加工厂。 你适合更广阔的天地,更豪华的舞台,你要相信自己,你” “司朗,拜托你别再说下去了。”武蔓打断秦司朗的话。 “不,武蔓,我要说,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那也应该为小乾坤想想。 如果作为妈妈的你,都不勇敢坚强的去追求心中所想,那你在日后还怎么教育他呢? 电视上不是说过嘛!父母其实才是子女最好的老师,所以,别再有那么多顾虑了,去吧!” “我~”武蔓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状,秦司朗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机票我已经给你提前订好了,武蔓,一个月后,学院就开学了。 至于你住的地方,我也已经托在那边的朋友给你租好了,所以,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只管放心大胆的去。” “可我怕我会吃不惯那边的饭菜,更没时间做饭,”此时此刻,武蔓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她的嘴角甚至都在轻微的颤抖。 她知道秦司朗喜欢自己,但没想到,对方竟会为自己付出这么多,而且还是那种不要任何回报的付出。 她何德何能可以拥有这份这般珍贵的爱情? 所以,她迟疑了。 而这便是秦司朗最想要看到的一幕。 随即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武蔓,你不需要再动手做饭,因为从今以后,你的这双手,只能为设计服装而挥动。 另外,我那边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他和他老婆开了一间中餐馆,所以,你不会吃的不习惯,更不会饿肚子。” 秦司朗说着顿了顿,他故意调皮的捏了一下武蔓因为哭过而红肿的鼻头,随后一鼓作气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全部吐露出来,并且毫无保留,“你知道吗武蔓?如果穆冉和他媳妇儿不在那边,那我又怎么会舍得让你一个人远渡他国? 我会担心你因为省钱而不舍的吃饭,更担心你会在夜里因为思念我和小乾坤而辗转难眠。 但现在,我的后顾之忧至少已经减少了一半。” “司朗,给我点时间,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好吗?”武蔓的一颗心早已被秦司朗真挚的所言,搅得躁动不安。 “好,但你一定会去的,”秦司朗一脸笃定的说道。 接着他又说:“不过武蔓,现在有个事儿,你可千万不能迟疑。” “什么事儿?” “咱们结婚吧武蔓!为了防止你去了国外,被金发碧眼的帅哥迷住,从而一脚把我给蹬了,我只好‘卑劣’的先用一纸婚约,把你给套牢。” 武蔓知道秦司朗说的是玩笑话,所以她故意附和道:“就算结了婚,万一还有比你还要高富帅、肯为我牺牲这么多的肌肉外国男,对我穷追不舍,我也一定会把持不住的。” 这时,秦司朗颇为自信地说道:“你不会的。” 武蔓反问他,“为什么我就不会?”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还要更爱你的男人了。”秦司朗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 “……” 虽然武蔓知道秦司朗一贯能言善辩,但在亲耳听到他口中这么坚定的话后。 她瞬间觉得,原来爱情是这样的,它可以让一个无忧无虑、一个人随心而活,一个人感觉到重生、一个人又会死而复生。 而她就是那个人。 “现在,咱们就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好不好?”秦司朗并不想给武蔓压力,但谁不想把自己最爱的女人‘标记’成功。 更何况,对于他而言,只有和武蔓领了结婚证,他这颗一直悬着的心才能平缓下来。 “现在吗?”武蔓轻微皱了皱眉头,“可司朗,我没带户口本,如果回家拿的话,一个来回也得下午,估计民政局就下班儿了,要不然明天?” “你是在说这个吗?”秦司朗说着,一脸得意洋洋的从西装里侧的暗兜里,掏出来两个红本本,“武蔓,来之前,我就把你的户口本悄悄带出来了,所以,咱们直接去民政局吧!” “你是什么时候带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武蔓从秦司朗的手中拿过自己的户口本,有些纳闷。 在听到武蔓这么问后,秦司朗有点不好意思。 只见他讪讪的挠了挠后脑勺那一小撮头发,含糊的说道:“武蔓,就是在你有一天上班走后,我无意间翻了你那屋的写字台。” “所以你私自翻我的物品了?” “嗯!不过你别的东西,我也没怎么动。”秦司朗生怕武蔓生气,所以他略微委婉的解释道。 “我也没有怪你。”武蔓知道秦司朗就是好奇心重了一点,并不是不尊重自己。所以她也就不打算和他斤斤计较这些。 很明显,她的大度,让秦司朗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也就没过脑的秃噜出来,“武蔓,你以后那个不要使用网面儿的。” “那个是哪个?”武蔓显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蒙圈,“司朗,你在说什么啊?” 秦司朗在她话音刚落后,瞬间意识到自己貌似犯了大不敬,但话已说出口,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将未完、但又不想抛过脑后的话继续进行。 只见他吭哧地说道:“武蔓,就是你们女生每个月来那几天用的那个。” 在听到他这么说,武蔓的瓜子脸霎那间,就如同被煮熟的虾一样,红的不成样。 她害羞的根本就不敢直视秦司朗的眼睛,低声细语道:“司朗,网面儿的又怎么了?你怎么还对这个这么了解?” 怕武蔓想歪了,秦司朗连忙和她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怎么可能会了解那个呢?就前段时间,我接了一个日剧翻译。 武蔓,我忘了具体是第几集,男一号对女一号的台词中,有提到网面儿的容易过敏。 恰好我又看到你在抽屉里放的是网面儿的,就突然间想起这茬,你可千万别多想,我没那方面的嗜好。” 看着秦司朗因为解释而面红耳赤的小模样,武蔓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司朗,这个要因人而异,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什么谢啊!你都快成我老婆了。” “……” 就在他俩说话间的功夫。 小沙发上原本睡觉的武乾坤,皱着个小脸,慢吞吞的伸了个懒腰。 恰好这一幕被秦司朗看个正着。 凭以往的经验,他知道这小家伙就快要醒了。 所以他看向武蔓不假思索的说道:“再等十分钟,等咱儿子醒来,落完汗,咱俩就去领证好不好?” “好~” 第 9 章 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可偏偏武蔓、秦司朗以及武乾坤这个小娃娃的出现,却直接导致了在婚姻登记处门外,排队的一对小情侣劳燕分飞。 但这事儿就算说破了天,也不赖他们一家三口,而是—— “这都快八个月了,你就不能别瞎折腾,生完孩子再领结婚证又怎么了?我又不会跑。” “你是不会跑,但你那个妈肯定会一等我生完孩子,就撺掇你和你前妻复婚, 再说了,你(上)我的时候就那么懂得争分夺秒的,怎么领个结婚证就这么婆婆妈妈?” “能不能就事论事,别啥都扯我妈身上,我妈不是你妈啊!” “咱俩连结婚证都没领,你妈当然还不是我妈,我告诉你,刘世镁,我就要今天领证,我可不想生完孩子再和你领,我丢不起那人。” “什么叫丢不起那人?不过就是晚一段时间领证,怎么就不好了?” “就是不好,我这已经是‘先上车后买票’了,你还准备在‘高速上’把我丢下来。你还算是个男人吗?更何况,你见过哪个人是抱着孩子来领证的?” 只见挺着大肚子染着黄色头发的女生话音刚落,武蔓他们就赶巧的出现在婚姻登记处的这间办公室门外。 尤其是秦司朗脸上洋溢的笑容,更是深深的刺痛了这名即将成为母亲的孕妇的心。 而反观,她的男朋友却是一脸的不情不愿。 这么大的差距让孕妇的那颗本就躁动不安的心,更像是被火上浇油一样。 就算她再怎么为了面子隐忍,潜在的暴脾气,还是如同山雨欲来风满楼那般有所浮现。 此时她的男朋友,则脸色一变,欢喜的顺势用手指着武蔓他们,激动的看向他女朋友说道:“怎么就没人抱着孩子领证,那不就是嘛!” 武蔓他们三是在这对情侣争执后,才来的,所以并不清楚具体情况,还以为是面前这对情侣在逗小乾坤,也就回以微笑。 可她才刚礼貌的笑完。 就听到孕妇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武蔓下意识去捂武乾坤的耳朵,生怕他会被吓到,不过很显然,她的担心有些多虑了。 已经十个月大的武乾坤压根儿就不惧怕大吵大闹的声音,反而是表现的很激动。 小家伙紧紧的攥起拳头冲着空中瞎挥舞着,就像是在观看一出戏,吆喝似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见状,武蔓和秦司朗面面相觑,很是尴尬,只好尽量都往人堆里扎。 就在这时,孕妇像是豁出去了一样,指着她男朋友就大骂,什么不入耳的话,她都不假思索的骂了出来。 她男朋友也许是被骂急眼了,也动起真格来,并没有在乎她是孕妇的身份,“同样都是女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人家就能抱着孩子来领证,你怎么就不能? 明知道我工作忙抽不出身,还非得逼迫我今天就跟你领证,你怎么就一点都不通情达理呢?” 直到这时,武蔓和秦司朗才算是知道个一二,但怎么说呢?有的闲事儿可以管也该管,但有些事那就是别人之间,外人是插不了手的,就算插手也没用。 武蔓虽然侧着身,并没有直视这对吵架的情侣,但却时刻竖起耳朵去听,并不是她由于排队闲得无聊,而是她有点担心孕妇的身体,所以就想着,万一对方有点不适,她可以及时通知救护车。 不过,她的这一想法,也很快随着孕妇打电话叫嚷着不结婚要分手等一系列言论,以及孕妇男友扬长而去而告终。 —— “刚才门外那对情侣是怎么了?”一结婚登记处人员见武蔓他们进来,随口一问。 秦司朗抱着武乾坤走在前头,慢悠悠回了一句,“大概是因为性格不合有所争执。” “哎!我还以为是从离婚处打到这边儿的呢!”另一结婚登记处员工撇撇嘴插了一句。 武蔓一听,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不过她随即又干咳两声。 一旁的秦司朗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会这反应,也就冲着她宠溺的笑了笑。 “我搁这儿工作了五年多,还是头一次见抱着孩子来领结婚证的。”最开始问话的那名工作人员看着肉嘟嘟武乾坤说道。 武蔓才刚要开口,就被一侧的秦司朗抢先一步说道:“这都怪我,在国外工作比较忙,我老婆怕我分心,就没告诉我宝宝已经出生。”很明显,他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你们为什么不提前领结婚证呢?” 秦司朗:“……” “领结婚证就意味着两人成为正式夫妻,那这一天这一刻就格外的重要,所以,我想让我们的孩子当这神圣时刻的见证人。”这次换武蔓替秦司朗解了围,她更明白他刚刚所言的用意。 武蔓说完,两人十分默契的相视一对。 秦司朗更是当众冲她竖起大拇指。 “年轻就是好啊!思想都与众不同。”另一工作人员有感而发。 —— 交完三张他和武蔓两人的两寸红底照片后,秦司朗原本还淡定的小心脏突的砰砰狂跳起来,这远比他在和武蔓求婚时还要让他感觉紧张。 像是看出秦司朗的‘不自在’,武蔓温暖的、脸上带有笑意的看向他,调侃道:“就是和我结个婚,至于‘吓’成这样吗?” 当然有听出武蔓的意思,不过秦司朗并不反驳,而是顺着她说:“人家这是第一次结婚,而且对象还是你,我能不怕怕吗?” “说的好像我结过婚似的,”说着,武蔓故意扫了一眼秦司朗,似笑非笑,随后假装威胁,“知道怕就对了,今后,我让你往东,你绝不能往西,如有不从,小心家法伺候。” “得嘞!”秦司朗乖乖点头答应着。 武蔓一见他这么娇惯自己,突然发现,能有一个人这么死心塌地对她,就算付出一切也值了。 “你在想什么?”秦司朗看武蔓若有所思,不禁的问道。其实主要是他怕武蔓再反悔了。 这一次,武蔓并不想隐藏自己的内心,她笑盈盈的看向秦司朗,“我在想,你就是在我孤独夜晚的那颗最亮的星,更无私的为我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原来你也这么会煽情啊!”武蔓突来的话,弄的秦司朗瞬间别扭,帅气的脸庞更是刷一下就粉红了。 “你以为就你会说啊?”武蔓反问他。 “其实我也不怎么会说。” “?” “真的,武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秦司朗莫名的有些害羞。 而武蔓则一副相信你能有鬼了的表情。 她把怀里的武乾坤换了个姿势,随后挑眉看向他,“我说司朗,你怎么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就你在上午和我告白说的那些情话,还叫不会说啊!那你还想怎么说?” “我,” “我什么我?赶快坦白从宽。”武蔓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逗逗他。毕竟以这副尊容面对自己的秦司朗,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那我说了,你可不能质疑我对你的真心。” 武蔓随即点头。 但秦司朗并未直接说出来,而是一边挠着头发一边酝酿。 见武蔓有点不耐烦了,他这才急忙的说道:“我不是日语翻译嘛!又经常翻译一些日本偶像剧,什么狗血的剧情我都看过。 至于那里面的台词,我更是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就潜移默化的记在了心里,要不然就我这么一个从来都没有交过女朋友的菜鸟,怎么能说出那么感天动地的话呢?” “然后呢?”武蔓听着听着,秦司朗就讲完了,她还正意犹未尽呢! “什么然后啊?”秦司朗微微蹙眉,有些疑惑望着她,“难道我解释的还不够清楚吗?” “当然不够清楚了。”武蔓示意他继续。 没办法,谁让自己唯武蔓是从呢!秦司朗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武蔓,其实我在今天上午和你告白之前,也就是昨天,我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刷了好几遍以前电脑内存的几部偶像剧,这才有了你看到的那个情话王子的我,要不然我一紧张,肯定会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表达我的真心。” “那你之前,提及的让我和你一起炒菜,也是从偶像剧里学到的吗?”不怪武蔓翻老账,她就是猛不丁想起来,也就好奇的问了。 “那个可不是。”秦司朗连忙否决,“武蔓,那个时候的我,就是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你,接近你,最好能感受到你的温度,所以我才想出这么一招,但你压根儿就不理睬我。” “司朗,我真是被你的天真打败了。”武蔓憋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 她一直以为的秦司朗,原来竟这么单纯,甚至在情感方面可以用一张白纸来形容。 而在他脑海中的那些对待爱情甚至可以用甜言蜜语来形容的思想,没想到却是‘盗窃’而来的,但武蔓却喜欢的不得了。 —— 在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武蔓仿佛置身在梦中。 在未遇到秦司朗之前,她根本都不敢幻想爱情,而在遇到秦司朗后,幻想爱情就在眼前。 她甚至腾出抱着武乾坤的一只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很疼,疼的她都把眼泪飚了出来,但她知道,这只是一种生理泪水,并不是悲伤的表现。 秦司朗手拿着小红本,一直都在低着头仔细的端详,所以他没看到武蔓的泪水是被她自己强硬弄出来的,而是他还以为武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所以这很另他很担忧。 他连忙把结婚证放到兜里,停下脚步,满怀关切的看向她,“怎么了武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怕秦司朗不信,武蔓还专门眯起眼冲他笑了笑,“司朗,刚刚有风吹过我的眼睛,所以就流泪了。” 秦司朗当然不相信她的话,也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武蔓,你是不是觉得受委屈了?” “什么受委屈?”武蔓哑着嗓子问道。 “就是让你这么草率的嫁给我,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准备,”秦司朗急的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武蔓,我是不是没有给你缓冲时间?上午才和你求完婚,下午就带你来领证。” 武蔓及时打住了他 ,“司朗,我怎么会委屈呢?我一点都不委屈,我高兴还来不及。 真的,你都不知道,今天对于我而言,就像是一个时间可以倒置的日子,而我终于回到了从前。 那个可以无时无刻感到幸福的我又回来了。” “那就好。”秦司朗听武蔓这么说,这才放下心,他轻缓了一口气,从武蔓怀里抱过十分不情愿,有了娘就忘了爹的武乾坤,小声嘟囔着:“你妈她这眼泪流的可太猝不及防了,差点儿把你爸我吓得背过气儿去。” “司朗,你又冲着小乾坤说我什么坏话呢?”武蔓说着抬起胳膊,一把掐住秦司朗的右耳,扬起嘴角,“说,你都和他说什么了?” “我夸你来着,”秦司朗故意嗷嗷叫了几声,“武蔓,我和小乾坤说,他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连白雪公主都比不上。” 耳边就是秦司朗这么悦耳的声音,脚下则是去往回家方向的马路,身旁就是道路一侧还未含苞待放但却急不可耐的花朵,头顶就是阳光不锈洒下来的温暖。 这一刻,武蔓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它们在自由地呼吸着,体会着以前从未经历过的感受。 而她则像是漂浮着的云朵,软绵绵的,那般轻柔,舒心,恋而不舍。 秦司朗瞧武蔓仰起头望着天空望向远处,他也仿佛受到了感染,冲着远方那一片无边无际的天空张望。 他想:此时此刻,他应该和武蔓是一体的,因为武蔓的心,以及她的人,甚至她的灵魂全部都是归自己的。 别人抢夺不走,武蔓更不会转身离去,从今以后她就是他秦司朗一个人的。 这种‘独占’感觉真好。 伴随着偶尔一过的小风,飞舞在半空中的风筝洋洋散散,不知不觉就飘落到了武蔓的脚边。 她随手捡起,但并未看到风筝的主人。 也许是线中途断了,也许是主人有事离开,再或许这就是一只无主的风筝。 武蔓轻轻地将它拿在手中,转过身看向秦司朗,极为认真地说道:“司朗,我不是这只风筝,但却会是今后那只向外漂泊三年的风筝。 而线轴始终都在你那里,线更不会断掉。” 秦司朗就知道,武蔓一定会同意的。 他微笑的冲她点头,此刻,千言万语都是多余的。 第 10 章 武蔓走了,她怀揣着梦想远航到另一个国度,在那里,她可以不被束缚,不再畏缩,勇敢地去实现心中的蓝图。 秦司朗望着那架离自己愈来愈遥远,远到直到看不见了的飞机,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武乾坤浅浅一笑。 他的爱人正像他心中所想的那样,不甘平凡、不愿随波逐流。而他恰恰爱的就是她那看似温婉如水,但却不经意间透露出倔强骨子的眼神。 所以他值得为她等待。 她更值得让他等待。 在返程的路上,秦司朗并没有拦出租车,而是就抱着武乾坤沿马路牙子,一边感受行色匆匆的路人,一边向前走着。 他会时不时的停下脚步,将武乾坤举高高。而武乾坤则被他逗弄的咯咯直笑。 六一儿童节已经过去有三四天了,但街边领着孩子们的大人还是络绎不绝,不是在购物,就是停在街边的小吃店享受着美味。 看到属于别人的这些温馨画面,秦司朗不由的低下头,用手戳了一下武乾坤的小脸蛋儿,心想,你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好陪爸爸撸串。 其实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毕竟他和武蔓才新婚燕尔,可再不舍,也要舍,有舍才有得。自己用独守空房三年,来换取武蔓未来日子的华丽转变,怎么算也值得。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转眼间,迎来了秦司朗和武蔓在分别后的第一个小年。 同样还是穿着开裆裤,但武乾坤此时已经会走,会喊爸爸妈妈,更会调皮捣蛋。 这让稍稍有点洁癖的秦司朗,很是无可奈何,但凡他要是瞪大个眼睛或是高声喊一嗓子,武乾坤势必就会立刻躺在地上,蹬着小腿儿以示反抗。 甚至还会在他和武蔓微信聊天的时候,故意冲着视频中的武蔓,拍自己的小(屁屁),然后再用小手手指着秦司朗,撅着小嘴,直接性的告状,意思是爸爸打他。 每当这时,秦司朗就会抱起他,亲个满脸口水,直接冲着视频那头的武蔓用行动解释。 武蔓当然知道他不会动手打武乾坤,但还是佯装自己生气,为了就是让武乾坤的小小阴谋得逞。 门铃响时,秦司朗正叼着根牙刷,还没等他把嘴里的漱口水吐掉,在客厅玩耍、听见动静的武乾坤就迈着小短步,激动不已地冲向门边,不过由于他个子低,虽然已经努力地踮起脚尖,可还是够不着门把,只能干着急的爸爸,爸爸叫着。 对此,秦司朗早已见怪不怪,只见他不紧不慢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一把捞起小脸皱的就跟包子一样的武乾坤,顺势就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武乾坤乐呵呵的当啷着两条小腿,虽然他小,但他不恐高,就喜欢这么居高临下的感觉。 将门打开,秦司朗一看,原来这么大早按门铃的不是别人,正是邻居张姨。 要说这邻居张姨,不仅长得慈眉善目,心地更是善良,平日里秦司朗没少麻烦人家。 所以,一见是张姨,秦司朗随即侧身,请她进来。 而骑在他脖子上的武乾坤,更是激动地冲着张姨喊着,“奶,奶。” 秦司朗双手紧紧地拽住他的小脚丫,生怕他摔下来。 邻居张姨本身个子还不到一米五,再一看武乾坤搁秦司朗的肩上。丝丝白发的脑袋只扬的老高,她略带担心的急忙说道:“小秦啊!快把小乾坤放下来,太高了别再出溜下来。” “没事儿的张姨,我抓着他呢!”秦司朗说完,还不忘又握紧了下抓着武乾坤脚踝的手。 “那就好,可得抓牢了。”邻居张姨这才放下心。 这时,秦司朗见她面色不太好,也就快速的在武乾坤还没反应过来时,将其慢慢地放了下来。随后,他转身走到厨房,刚拿起水杯,还未接水就被走到他身后的邻居张姨拦了下来,“姨不渴,小秦,姨来是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忙?”秦司朗连忙放下水杯看向她。 “姨今天得出门一趟,估计没半把个月回不来。” “您要出门?今个儿可是小年儿。” “姨知道是小年,但老家那边出点事儿,不得不赶紧赶回去。” 要是搁别人,秦司朗绝对不会刨根问底,去打探人家隐私,但对方是帮过他无数次的邻居张姨,所以,他也就想着万一她缺钱或是什么的,直截了当的问道:“张姨,您老家那边究竟出什么事儿了?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您可一定得说。” 听到他这话,邻居张姨很是欣慰,不过她连连摇着头,“小秦,本来姨不打算和你讲实情的,毕竟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但你问了,姨也就实话实说了。” 秦司朗:“没事儿,您说。” 她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地说道:“凌晨三点,我还在睡梦中就接到了老家那边大姐的电话,她说她二姑娘没了,让我回去帮帮忙,料理一下后事。” “没了?”秦司朗紧皱眉头,“咋还能没了?”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前段时间,他还听张姨说起过她外甥女。 “小秦,这要说起来还挺难为情的,那孩子是因为(打麻将)猝死的。” “???” “她连轴通宵打了两晚上的(麻将),突发心梗,没抢救过来。” “原来是这样,可张姨,国家最近一段时间不是禁(赌)吗?前段时间我还看新闻了呢!” “是禁(赌),但我那二外甥女,是在隔壁村个人家玩的,这又临近年关,村里返乡的人多了,也就闲的聚在一起偷摸玩儿,可谁曾想,竟出了这档子事儿。” 听到这儿,秦司朗才算是彻底明白,“张姨,您可一定要节哀顺变,保重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小秦,还是你们这些不爱耍的孩子好,就是可惜我二外甥女还那么年轻,小孩儿才五岁多,就没了娘,哎!作孽啊!”邻居张姨说着说着就泛红了眼圈。 秦司朗眼瞅着她要哭,立即转移话题,“对了张姨,您来找我是?” “姨想把家钥匙留给你,你抽空时帮姨浇浇花。” “当然没问题了,不过张姨,要不然我把花先搬到我家?”他顿了顿,“主要是随便出入您家不是太好吧?” 邻居张姨是个聪明人,很快反应秦司朗所言之意,但她更是一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爽朗人,“小秦,姨相信你,所以才会把钥匙交给你,你别有其他顾忌。” “那好,您放心。” —— 送走邻居张姨,武乾坤还和秦司朗耍起了小脾气,他不想让张奶奶走,而是想着让张奶奶陪他玩。 不过胳膊始终拗不过大腿,还没等他耍赖去抱住邻居张姨的大腿,就被秦司朗眼疾手快的一把给提溜回来。 小家伙自然不乐意,径直躺在地板上,嚎啕大哭大叫,但没过一会儿,见秦司朗压根儿就不鸟他,也就只好作罢,自己起身,羞红个脸蛋儿坐到玩具堆里玩了起来。 而他这出洋相的精彩画面,早就被暗中拿着手机的秦司朗悄悄摄下来,为的就是给远在他国的武蔓传过去,好让她随时随地,可以见证武乾坤的成长。 如往常一样,秦司朗先把手机中的视频发给武蔓,在看到武蔓给他回的笑脸后,这才把手机放好。 要不然被武乾坤看到,可又要抱着不放,小家伙自然不会玩儿手机,但他就是爱看他爸爸手机中,拍摄自己的那些照片以及摄像。 用秦司朗的话来说,就是武乾坤特别自恋。 洗完手,秦司朗冲着镜子仔细端详了自己一会儿,但脑海中时不时的就会蹦出武蔓的身影,这让他感到既无奈又有点儿小伤悲。 他更是在心里牢牢的默记武蔓离开的天数,甚至几分几秒,有时他在晚上辗转反侧的时候也会算出来。无疑这就是他对武蔓的思念。 正在胡思乱想的他突然感觉右腿小腿一痒,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武乾坤的杰作。 “怎么不玩车车了?”他半蹲下来,笑眯眯的看着武乾坤,问道:“是不是肚肚又饿了?” 武乾坤冲他摇头,还不忘拍了一下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就听他奶声奶气的连续叫着爸爸。 秦司朗更是笑呵呵的看向他,一口哎哎的回应着。 午饭后的这一小段插曲,就像是两人的亲子时间,融洽而又温馨。 —— “太阳落山,月亮婆婆缓慢地爬了出来,她在笑着和所有的小宝宝打招呼,那小”秦司朗还没讲完故事,枕着他胳膊的武乾坤就立即坐起身,冲着窗外,阴天根本就看不到月亮的那片天空,挥舞着小手,嘴里还嚷嚷着,“好、好,婆。” 见状,只把秦司朗笑得合不拢嘴,他也没交过武乾坤这一招,更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学到的,也许是电视上也说不定。 只因为爱上武蔓,他容纳了武蔓的一切。 秦司朗到现在有时都会想,要是没有武乾坤这条纽带,那他和武蔓早就会擦身而过,所以武乾坤就是他俩爱的结晶,至于有无血缘,那早已变得不重要。 “想不想妈妈?”他抱起武乾坤,充当着人肉摇椅,见小家伙狂点头,他笑了笑,接着说道:“爸爸也想妈妈,但爸爸知道,妈妈她最近很忙,苏珊阿姨,也就是你的苏奶奶,给你妈妈下达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秦司朗知道他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但他就是想和他磨叨关于武蔓的一切,“小乾坤,也不知道你妈妈究竟可以独立完成一套衣服的裁剪缝制吗?那可是一项大工程,不过,你妈妈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女强人。” 武乾坤也不吱声,就是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 不过就在小家伙准备要含手指头的时候,秦司朗直接抓住了他的小手,制止他这一行为。 武乾坤自然不乐意撇嘴,但在看到秦司朗冲他玩蒙脸游戏时,又画风一变小脸儿笑嘻嘻。 秦司朗简直都快要被他这小模样给融化了,他爱不释手的揉着他的脸蛋儿,控制力度的做出各种古怪形象,武乾坤虽然觉得有点不得劲,但依旧配合他。 不一会儿,武乾坤的小脸蛋儿就被秦司朗揉出浅浅的红色,不过就跟他早晨给他洗脸一样,过后就会恢复过来。 父子俩又玩了十多分钟,秦司朗终于成功的把武乾坤哄睡着,他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武乾坤还算是在他们这个年龄段里,睡得较早的孩子,秦司朗在领他去游乐场玩的时候,甚至听过有的小朋友晚上十一点还不困,撒欢的在家到处乱跑。 所以秦司朗很是庆幸,武乾坤这么小就这么体贴懂事,这让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工作。 最近他接了一个日剧动漫翻译,当然还是翻译成中文,不过对于他来说,这次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毕竟有很多老词儿,他还不是很熟悉,需要查找相关的资料。甚至有几回,他还给留学在(日本)那边的朋友打过电话,就为确定以及提高精准度。 他更是在心里有过无数次的腹诽,不就是个动漫剧,为毛还要有历史感,但当他翻译到第八集时,才有所顿悟。原来这不仅仅只是一个动漫,更是一个具有浓重历史色彩的缩影及展现。 但老实说,他自己并不喜欢看动漫,就连电视剧平日里他也不怎么看,除非工作的时候他才能认认真真的看完整集直到结局。 在给武乾坤掖好棉被后,秦司朗蹑手蹑脚,甚至连鞋都没穿,光着脚,捡起鞋就走了出来,他还没敢关灯,而是就站在门口,静静地又等了十多分钟,在确定武乾坤已经熟睡,他这才放心关门,暂时到次卧室。 等待电脑开机的同时,他把防蓝光眼镜擦干净戴好,十几秒过后,他迅速的打开面前屏幕里的其中一个文档,随后进入到充实的工作中。 直到感觉眼睛有些发酸,秦司朗这才停下一直敲键盘的手,他左右转动着脖子,缓了缓,在接连不断的哈欠声中,按下保存键,准备去休息。 这段日子以来,他每晚睡觉前,必会做的一件事,就是亲手撕下当天的那一页日历,好像只有这么做,离他和武蔓重逢的日子才会更近,而他内心的煎熬程度才会减轻。 思念就像一根羽毛,无不在拨动着他的心弦。 第 11 章 三年后, “你倒是快点儿啊爸爸,妈妈就快回来了,咱们得去接她。” “爸爸我知道,”秦司朗放下刮胡刀,冲着卫生间门外,正冲他嚷嚷的武乾坤愉悦的说道。 “那你倒是赶紧出来啊!”武乾坤还在原地,砰砰地敲着卫生间的门,嘟囔着小嘴儿问道:“爸爸,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呢?” 这回,秦司朗倒是没顾上回答他,而是弯下身,径直打开水龙头,双手捧过一股凉水,随即就把脸贴了下去,直到充分感觉到面部的凉爽后,他才缓缓地抬起头,一边擦脸,一边将门打开,走了出来。 武乾坤一见他终于出来了,紧皱眉头的小脸瞬间展露笑颜,不过话里依旧很是急不可耐,“爸爸,咱们赶紧出发吧!” 秦司朗并没有应他,而是居高临下的瞅着他,伸手指向餐桌上的那一小碗燕麦粥,以及几块夹层饼干,带有命令的口气道:“去把早餐吃了。” “我不饿。”武乾坤摇晃着小脑袋,边说边往后退,小脸一皱,忽闪着大眼睛,“真的爸爸,我就想快点见到妈妈。” 秦司朗自然不同意他拒绝吃早餐这件事,虽然他比他还要心急如焚。 但他也不能硬强迫他吃,毕竟武乾坤是小孩子,得哄着。 只见他走到武乾坤面前,慢慢半蹲下来,面露笑容的说道:“小乾坤,爸爸知道你并不是不饿,而是因为妈妈就快要回来,你太高兴太激动了,所以才不想吃饭。” 武乾坤抿嘴不吱声,秦司朗继续说道:“如果一会儿让妈妈知道爸爸没有给小乾坤吃早饭,那妈妈肯定会心疼的。” “那妈妈会哭吗?”武乾坤这时突然反问他。 秦司朗点了点头,“当然会哭。”没办法,为了让武乾坤吃饭,他也只好使出这么一招。 “好吧!爸爸,那我吃。”武乾坤为了不让他妈妈哭,只好无奈的妥协了。 虽然武乾坤才四岁多。作为母亲的武蔓更是整整离开了他三年,但幼小的武乾坤并没有将武蔓的身影抹去。 这其□□不可没的人自然就是秦司朗,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武乾坤加深对武蔓的认知。 无论是武蔓平日里发过来的照片还是视频,再不济就是他特意录下的她的声音。 总之,秦司朗总会不厌其烦的和武乾坤描述武蔓的一切。 这过程就像是洗脑,武乾坤在秦司朗耳濡目染的影响下,自然就格外加深了对武蔓的印象。 终于见了碗底,武乾坤打了个饱嗝,眼巴巴的看向秦司朗,糯糯的询问:“咱们可以走了吗爸爸?” “现在可以走了。” 听到他爸爸这么说,武乾坤兴高采烈的跳下凳子,挥舞着小手手。 见他这么开心,秦司朗不由的嘀咕道:“还是世上只有妈妈好,爸爸永远比不了。” 确认锁好门,秦司朗这才一把抱起武乾坤,一手拿着车钥匙准备下楼。 一年前,他买了一辆二手车,主要是为了去市里更方便一些。 原本他也打算和武蔓提议,把现在所住的郊区房子退掉,到市中心附近租一套,或是买一套房子,但又一琢磨,毕竟搁这儿住的时间久了,和这里的邻居甚至是收废品大爷也都熟了,更何况,这虽是郊区,生活设施都很完善。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没有学校,不过幼儿园倒是不少。考虑到这些,以及就目前为止,武乾坤还没到步入上学的年龄,他也就将此事暂且搁下。 一下单元楼门,武乾坤就迫不及待的从秦司朗怀里挣脱下来,想要自己走。 见状,秦司朗也就随了他的意,其实主要还是小区内车流量较少,尤其是他们这几栋单元楼前,半个月也都见不着一辆行驶的车,他也就放心让武乾坤独自开道。 —— 秦司朗才刚打开副驾驶车门,就听见手机滴滴响了两声。 他并没着急掏手机看,而是先把武乾坤放进车里,直到给武乾坤系好安全带,他这才随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倚在车窗外看起短信。 这条突来的短信,并不是垃圾短信,而是他父亲秦翰羽发的。 秦司朗正纳闷发件人怎么会是他爹?毕竟秦翰羽自打上次打了他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他,不过倒是有一次在秦翰羽醉酒后,拿起别人的手机打给他,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 但他也没当回事儿,不就是挨顿骂,又少不了一块肉,再说了,对方可是他亲爹,就算再不亲再有仇恨,他也不能反骂回去。 原本秦司朗以为他爹这次给他发的短信,有可能是误发,或是骂他的短信,可谁成想?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着实‘吓’一跳。 短信内容竟是——司朗,是爸爸错怪了你。 “这是什么情况?”秦司朗盯着短信,半天都挪不开眼,他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完全是因为以他对他爹秦翰羽的了解,对方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客气的和他说话,就更别提道歉了。 那个人,在他还未赌气出国之前,他那时应该是十三岁,在亲眼目睹自己母亲从楼上跳下来死亡,还来不及让时间冲淡这一切时,就不知何时被家中小保姆赵思勾搭上,转而他母亲去世还未过百天,就大摆宴席迎娶赵思,那一幕,秦司朗至今都无法释怀。 从那以后,接近半年的时间,秦司朗都在想方设法的给他爹二人搞破坏、下绊子、甚至是恶作剧,在人前更是让秦翰羽失了无数次的面子,人后则把他故意捅出的娄子花钱花力摆平。 所以从那时起,秦司朗和他爹就结下了梁子,互相看不顺眼也就罢了,偶尔还会用冷暴力对待对方。 这如今他爹突然整了这么一出,实在是让秦司朗有些费解。 他举起手机,愣是不知道该不该也回个短信,可就算是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写,毕竟打心眼儿里,他还在记恨着秦翰羽,更不想再与那个家有半分的联系。 什么公司家产、什么股票存款,他通通都不想要。 他只想要的就是老婆武蔓和儿子武乾坤,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正当秦司朗纠结,该不该把这条短信当做没看见或是删除掉,车内的武乾坤早就失了耐心,他撅起嘴更是哭丧个小脸,用手指狠狠地戳着车窗,一下、两下,大概有四五下,秦司朗才听到声响。 “算了,等接回武蔓,再说吧!”想罢!他重新把手机装回了裤兜里,才刚打开车门迈进一条腿,就见武乾坤转身冲向自己,更是伸出一双小手。 还没等他闹明白,就听武乾坤气鼓鼓的说道:“爸爸,把手机给我,我来帮你保管。” 原来是见自己看手机耽误了时间,小家伙不乐意了,秦司朗无奈的笑了笑,故意逗他,“小乾坤,你还太小,保管不了手机,万一把爸爸的手机弄丢,爸爸接不到妈妈怎么办?” “我不会弄丢的。”武乾坤瞪大眼睛,同时拍了拍自己背着的米奇小书包,“爸爸,我可以放这里,如果妈妈有打电话,那我肯定会听到的。” 武乾坤都这么说了,如果秦司朗还不同意,那就有点儿欺负小朋友了,他也就点头答应,顺势把兜里的手机,丢到了早就被武乾坤拉开拉锁的米奇书包里。 —— 车内,秦司朗双手握紧方向盘,听着武乾坤喋喋不休叽叽喳喳悦耳的声音。 “爸爸,妈妈是不是真跟照片里那么漂亮?” “为什么会这么问?” “就是豆豆的妈妈和手机照片里,一点也不像。” 他俩说话间的功夫,正好前方是红灯。 秦司朗脚踩刹车,车刚一停下,他就很是纳闷儿的问武乾坤,“豆豆的妈妈?什么照片?你什么时候看的?” “就那天,爸爸,你不记得了吗?” “哪天啊?”武乾坤小嘴说的这么含糊不清,秦司朗自然没听明白。 见他爸爸还是想不起来,武乾坤只得再说一次,“就你把我放到张奶奶家的那天。” “是爸爸去买大米的那天吗?” “对,就是那天。”武乾坤见他爸爸终于记起来,瞬间嘻嘻笑了出来,“爸爸,你是不知道,豆豆妈妈可胖了,一点都不像张奶奶给我看的照片里的那个人。” “有什么区别吗?还不是你张奶奶的媳妇儿,豆豆的妈妈嘛!”秦司朗话音刚落,红灯变绿灯,他继续握紧方向盘。 但这个时候的武乾坤很明显,很是质疑他刚刚说的话,只见他反驳道:“区别可大了爸爸,豆豆他妈妈在手机照片里可瘦了,而且还漂亮。” “那你的意思是,她在现实中就不漂亮了?” “也不是了。”秦司朗问的问题,直接把武乾坤给问住了。 他小脑袋瓜转了半天,才若有所思的说道:“也好看,不过没有我妈妈好看。” 一听他这么回答,秦司朗没绷住,呵呵的笑出了声。 他当然明白武乾坤为什么会这么说。 自打(美图秀秀)的诞生,人类好像就跟又发现了新大陆,尤其是女生,那激动的简直就比见了名牌包包还要亲,P图手段更是堪比整容,九十公斤能修成九十斤,扣扣眼更能变成金鱼眼。 一想到这儿,秦司朗也就弄明白了,原来小乾坤是在担心他自己看到的妈妈的照片,会不会也和真人差距很大。 为了让他的心定下来,秦司朗一字一句极为认真地说道:“小乾坤,你妈妈和豆豆妈妈不一样,你妈妈她一直都很苗条,照片和本人更是一模一样,她很漂亮,所以你才会长得这么可爱。” “可爸爸,你之前不是说过,我长得更像你嘛!” “……” 面对武乾坤稚嫩的话语,秦司朗有些稍稍尴尬,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道:“你是长得更像爸爸一点,但小乾坤,爸爸从来都没跟你撒过谎,你妈妈她真的很漂亮,如果你还不信,那一会儿等咱们见到她,你就知道了。” —— 如果说秦司朗他们住的地方是郊区,那机场就是郊区的郊区。 汽车已经行驶了将近半个小时,但离到达机场至少还需一个小时。 有些无聊的武乾坤把小脸转向窗外,他隔着车玻璃,心里默数可以看得到但一闪而过的电线杆。他虽很努力的数,可毕竟他太小了,只数到十就眼花缭乱,也就把头转过来,继续瞎捣鼓着手里的魔方。 正在这时,秦司朗不经意撇了一眼后视镜,他突然发现,那辆在他刚一驶出小区门口,就跟在他车后的白色马自达,还在不紧不慢的跟着自己的车。 一开始,秦司朗还以为他车后那司机有可能是新手,不敢把车开的太快,可转念间,他越想越不对劲儿,明明道路很宽阔,并且这个点儿,路上除了几辆大巴车偶尔经过,私家车更是少之又少。 对方绝对可以与他并线行驶,或是超过他的车,但就是紧跟在他车后。 会不会遇到坏人了? 为了证实自己这一猜想。 秦司朗故意加大油门,四档改五档,果不其然,后车也同样提速。 但他又觉得这光天化日的,坏人不可能这么胆大妄为,所以他想再印证一次,会不会是自己胡思乱想多虑了,便缓慢的把车减速。 可事实证明,后车就是冲他而来的,他才刚把车挂成二档,对方就及时踩了刹车。 这个时候,秦司朗不敢多想,毕竟车上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还有武乾坤在。 在没确定对方车上到底有几个人?以及对方的目底是什么?他不能轻易停车,或是将对方的车别停。 他只能再次加大油门,想着尽快将车开到飞机场,那里不仅人多,更有安保人员,他和武乾坤才会更安全一些。 可这次,就当他才提速开了不到五分钟,后车就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也卯足了劲紧追不舍。 没办法,秦司朗只好一边安抚武乾坤,让他不要害怕,一边让他把手机从书包里掏出来。 他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武乾坤虽然懵懵懂懂,不知道汽车为什么一下子‘变’的这么快?但他只感觉头晕还想吐,小手手更是止不住的颤抖,更何况他还是反手,根本就没法把手机从他后背、背着的米奇小书包里掏出来给他爸爸,他难受的只想哭。 秦司朗见他小脸惨白,很是担心,但又不能把车停下,去安慰抱他,急得是满头大汗。 车越开越快,眼看就要到达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直通飞机场的分叉路口,秦司朗还没等松口气,就在这时,迎面突然驶来一辆小货车,对方的速度更是犹如一阵风,他根本就避闪不及。 紧接着,空气中便传来了两车相撞砰砰震耳欲聋的声音,但他在突发危险最后一刻,也没忘紧紧的护住他身旁副驾驶位置上那幼小的身躯。 再然后,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 12 章 一下飞机,武蔓便迫不及待的推着行李,快速走向闸机口。 她将视线来回的扫射在接机的人群中,想要一眼就锁定到秦司朗他俩。 只可惜,任她怎么张望,始终都没有看到那对让她朝思暮想的父子俩。 也许是司朗和小乾坤正偷偷的躲在某处,想给自己来个猝不及防的surprise,想到这儿,她不禁嘴角微微扬起。 出国前,她还是齐肩短发,而今回到祖国怀抱的她,早已是一席及腰的长发,虽比不过丝绸那般的顺滑,但被她打理得很好。再配上她特意着装的浅黄色连衣长裙,更显得她越发娇嫩可爱。 岁月仿佛从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就算说她是二十多岁,也不会有人质疑。 越过乌泱泱的人群,武蔓一边四处寻觅,一边从斜挎包里掏出手机,在走到机场大厅某根柱子的前方时,她暂时停下脚步,将皮箱放到腿边的一侧,随后不急不躁准备给秦司朗打个电话。 但就当她举起手机,按下拨通键时,突然听到身旁刚刚进入机场的一对情侣,正议论着什么出车祸,太惨不忍睹的敏感话题。 当她听到男孩儿说,那辆军绿色的越野百分之百得报废,以及女孩儿关心在车祸中被救下来的一大一小是否会有生命危险, 武蔓下意识的冲着两人搭了一句话,“在哪出的车祸?” “就在离机场100米处。”男孩儿回答她。 女孩儿更是补充道:“可严重了,美女,车都被撞的变形了。” 武蔓看向女孩儿,再次说道:“刚刚有听你们说是军绿色的越野车,车上还是两个人。” “对啊!”由于女孩儿亲眼目睹事故现场,所以她和武蔓说的特别详细,“美女你是不知道,大人伤的特严重,血肉模糊,小孩儿好像被吓得够呛,晕过去了,刚刚两人都被救护车拉走送去医院了。” 听到女孩儿这么说,武蔓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她根本就不敢联想,出车祸的两人和一直不出现不接机的司朗、小乾坤会不会有所关系,但有可能,她最最不愿发生的事,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她始料未及,更无法面对。 可眼下容不得她有半分的迟疑。 她只能紧紧地揪住,对事故有所了解的男女孩儿,拼命焦急的问道:“大人和小孩儿都穿的是什么衣服?拜托你们告诉我。” 女孩儿很显然被她这一突如的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身子一个劲儿的往后缩,而一旁的男孩儿,表现的还是很镇定的。 他并没有当下粗鲁的扒开,抓着他袖口不放的武蔓的手,而是轻声安慰连带询问武蔓,“大姐姐,你先不要激动,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需要我们帮忙吗?” “我怀疑你们刚刚说的那场车祸,受伤的是我的家人。”武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急切的看向他俩,“我丈夫的车就是军绿色的越野,而且车上还有我们的儿子。” 男孩儿:“万一巧合了呢?” 孩儿知道她男朋友平时很爱助人为乐,也就不催促他赶快离开,而是一块帮他劝慰武蔓。 她附和着男孩儿的话,说道:“美女姐姐,要不然你给你老公打个电话,兴许他有事来晚了。” “电话打过了,可他没有接,他从不这样,不接我的电话。”武蔓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女孩儿的话。 她只感觉自己前方一片茫然。 眼角的泪水更是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她从没有这么脆弱过,即使她身陷囹圄、被父母放弃、遭遇前男友与发小的背叛(在不知真实情况下),都没有像现在此时此刻这般放声大哭过。 她痛恨命运为何这么不公平。 难道自己就不配拥有幸福吗? 武蔓的内心在叫嚣着,在怒吼着,更在悲泣着。 但过后,她坚强的接过女孩儿递给她的纸巾,擦干泪水,咬紧牙关,道了声谢。 在得知受伤者被送往新区市医院,武蔓丢下皮箱,脱下高跟鞋,赤脚跑了出去。 —— “李护士,通知到病人家属了吗?” “抱歉!张医生,病人衣物口袋中并没有手机,暂时还联系不到他的家人。” “那就发(朋友圈),李护士,你给病人照张特写,让他的亲朋好友在看到后,速速赶来医院,我现在急需要家属签字,要不然手术做不了。” “知道了,那张医生,这孩子怎么办?”李护士的潜台词就是,如果可能先给孩子做手术,千万别耽搁了。 张医生当然明白她的意思,随即说道:“脑ct显示,这孩子的大脑并没有受到重创,他之所以现在还没醒来,是因为惊吓过度晕了过去,至于他脸上身上的血,是大人的,不是他的。” 李护士:“原来是这样,那就好。” 张医生:“你刚交接班,不知道很正常,这样吧!你只管负责小孩儿,至于大人,我让其他的护士负责。” 李护士:“好,那您忙吧!” 几乎同时,武蔓赶来了医院。 由于秦司朗是新区市医院两个月以来,第一例因车祸事故接收的受伤人员,所以武蔓在问过一楼大厅导诊台的护士后,就知道了他和武乾坤所在的具体位置。 当她乘坐电梯到达A区八楼手术室走廊处,医院早就安排了相关人员在此等候,为的就是第一时间与受伤人员家属会面。 一看武蔓满面愁容、以及火急火燎的步伐,对方就认准她是正在手术室接受手术的病患家属。 “那两名出车祸一大一小受伤的父子,现在在哪儿?”因着急上火,武蔓的嗓子干疼,她惶恐焦躁的冲着面前的医务人员,沙哑问道。双手更是紧紧的抓住对方的衣袖。 那名医护人员见她这么不安,只好一边安慰她,一边快速的回答:“大人在手术室,张医生不愿耽搁时间,正在亲自给他做手术,女士,你先平复一下心情。” “小孩儿呢?”武蔓现在哪可能镇定下来,她焦灼的再次问道。 医护人员:“小孩儿并无大碍,只是由于惊吓过度,暂时昏睡了过去,大概再有一两个小时就会苏醒。” “你是说小乾坤没事?”武蔓难以置信,“怎么会呢?不是说车都被撞的报废了吗?” “女士,我也是听救护车上的同事说,小孩儿之所以在这么严重的一场车祸中得以幸存,甚至可以说是毫发无伤,完全是因为在发生车祸那一瞬间,他被主驾驶位置上的大人紧紧的抱住,这才能安然无恙,否则可就悬了。”医护人员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当时救下他俩时,还是跟车护士强制掰开大人的手,对了,您是?” “我是孩子的母亲,”武蔓说着吞了一口唾液润了润嗓子,要不然她很难把话说清楚,“秦司朗的妻子,车祸受伤人员的妻子。”她又重复说了这句。 “既然你是病人的妻子,那你赶快下楼交费。” “医生,我把卡交给您,您能帮我去交一下费吗?”这个时候,武蔓根本就不想离开手术室门外一步。她生平只好第一次厚着脸皮,让面前的这名医护人员帮忙。 一听她这么说,对方很是为难。 毕竟银行卡和别的东西不一样,搞不好再被诬陷什么的,但他见武蔓毕竟是个柔弱女子,且家庭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也就想着能帮就帮一把,便点头同意,“那好吧!女士,你把卡给我,密码也告诉我一下,不过你放心,花多少钱,办理出院手续时,都会在收据明细上看到。” 武蔓把银行卡痛快的给了他,更冲着他深鞠了一躬。 待这名医护人员走后,武蔓全身就像被抽了力气一样,顺着手术室门外冰冷的墙面,滑落的跌坐在了地上,泪水更是无声的再一次光顾了她的倦脸。 整整坐了十多个小时飞机的她,还没有缓过气,就更别提倒时差。 她太累了,但这种累是心累胜过体累。 她明媚的大眼睛此刻变得暗淡无光,更像是没有焦距,那般的迷茫。 但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倒下,还有小乾坤在等着她,要抱抱亲亲哄哄。 —— 儿童病房内, 武蔓坐在病床一侧的凳子上,只见她小心翼翼握住还在沉睡中的武乾坤的右手。 她见儿子虽然双眸紧闭,但小脸却时不时的抽搐,好像还沉浸在那场车祸中,被吓得不成样子,她很是心疼,更恨不得替小小的他承受。 她轻轻的亲吻着儿子肉嘟嘟的手背,想要给他传递一点力量,她更是压低已经嘶哑不能再嘶哑的声音,攀附在武乾坤的耳边,温柔的说道:“是妈妈,宝贝,妈妈回来了,妈妈就在宝贝的身边,陪着宝贝,再也不会离开了,宝贝不要怕怕好不好?” 也许是她的声音起到了作用,武乾坤上一秒还紧皱的小眉头,突然就舒展开,小家伙更是反手抓握住她的食指,甚至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 见状,武蔓很是欣慰,她用另一只手慢慢的抚摸着武乾坤的额头,竭尽全力的给他安全感。 这时从卫生间回来的李护士,在看到这一幕后,作为母亲的她,感动的都差点飙出眼泪。 她走上前,轻拍了一下武蔓的肩膀,小声的说道:“你别太担心,像你家儿子这样发生车祸送过来的孩子,我在医院遇到过三五回,只要把心理辅导及时跟上,孩子还小,记忆力也不全,用不了多久,就会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武蔓冲她点点头,随后感激道:“李护士,我没赶来那段时间,多亏了您帮我照顾我儿子,真的是太感谢您了。” “千万不要这么客气,都是应该的。”李护士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一下,像是若有所思,但随即又接着说道:“武蔓是吧!其实你最应该感激的人不是我,而是张医生。” “张医生?”武蔓有些疑惑。 “没错,就是张医生,是他顶住重重压力,在你没赶到之前,还没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就把你丈夫推进了手术室。” “您是说?”见她还不明白,李护士也就不再拐弯抹角,“脑部手术不比别的手术,稍有差池,病人就会。” 她并没有把死字说出来,而是给了武蔓一个眼神,让其自行意会,“原本张医生可以按照常规治疗手段,给你丈夫诊治,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却是选择承担风险,凭自己多年行医的经验,率先选择了给你丈夫做脑部手术,只有这样,你丈夫的生还几率,才会更大一些,但同样,张医生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原来是这么回事。”武蔓这才清楚了,她冲李护士点头道:“谢谢您和我说这些,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 “你也不用谢我,其实主要是我怕,”李护士说着哎呀一声,她这人平时性子就比较直,也就不想把话藏着噎着,“武蔓,你也别嫌我多嘴,实话和你说了吧!张医生可是我们医院公认的大好人,他不仅医术高超,更是仁者医心,但就因为他太心地善良,可没少受冤枉,甚至还被打过。” “?!” “对,武蔓,就是你认为的那样,之前张医生有个病人,也是急需要动手术,但他家属就是迟迟不肯现身,没办法,张医生也不能见死不救。 他更不听我们劝阻,就一意孤行的为那病人做了手术,可结果,在手术过程中,病人由于大出血没了,他的家人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根本就不听我们的解释,不仅让我们院里赔偿,还在医院大门口摆放了一副棺材。” 直到李护士把话说到这儿,武蔓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她的‘良苦用意’,原来她是在担心,万一司朗在手术过程中有个差池,她怕自己这个病人家属会医闹,更会做出一些蛮不讲理,甚至是农夫与蛇恩将仇报的举动。 “您别再说了,”她即使打断了她,“李护士,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会忘恩负义,至于您的担忧,我相信,绝不可能会发生在我丈夫的身上。 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但我还是要谢谢您和我讲了这么多,才会让我更加相信张医生的医术,坚信司朗他一定会化险为夷。” “武蔓,你这么说,我刚刚真是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我也要谢谢你的理解。 对了,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你最好也躺下,让小家伙枕着你的胳膊,这样他会更安心一点,尤其在他一睁开双眼,就看到在妈妈的怀抱中,可以减轻他内心的恐惧感。” “好,我这就按照您说的方法做。” 第 13 章 “我这是在哪儿?” “深渊、幽谷?” “为什么眼前全是黑雾?阳光呢?” “怎么没有路?” “ 武蔓,你别怕。” “ 你是谁?” “我是司朗。” “司朗!你醒过来了?” “没有,武蔓,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你要坚强振作,我会一直守护着你,就要起风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什么起风?司朗,你先不要走,我怕。” 顷刻间,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股龙卷风伴随倾盆大雨,直冲冲地越过了武蔓,更是席卷了她的全身。 武蔓只感觉从头到脚冰冷刺骨。 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在牵引她一样,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边的雨水,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她恍然大悟,这哪里是雨水,分明就是泪水。 随即,她刷的睁开双眼,从梦境之中回到了现实。 而自己的脸上,全是已经醒来许久的武乾坤小小人的眼泪。 直到她看到儿子武乾坤那双充满恐惧的大眼睛,以及瑟瑟发抖的小身躯,武蔓才算是彻底清醒。 她慌忙起身,一把搂过武乾坤,用手心给他抹去眼角的泪水,同时温柔的说道:“小乾坤,我是妈妈,还记得吗?” 武乾坤一边流着泪,一边冲她用力的点头,双手更是紧紧的环抱住她的脖颈。 这一刻,武蔓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本想在儿子面前当一个女超人妈妈,可她还是没忍住。尤其当她看到武乾坤和她点头,知道她是他妈妈时。 分别三年的母子之情、想念思念,又怎能不用泪水来阐述。 她的心太痛了。 她更没料到,会以这种方式,和儿子武乾坤相见。 武蔓稍稍背过头,擦干眼泪后,她将武乾坤,就像她在他几个月大时那样的抱姿,搂抱在自己的(胸)前,左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右手托着他的(小屁股),微微低下头,双眸更是直视他稚嫩的脸庞。 她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轻声的说道:“小乾坤,前几天,妈妈还听你在爸爸手机里,喊着妈妈,现在再喊一声,好不好?” 武蔓一脸期盼的等着武乾坤叫她一声妈妈,可等来的却是武乾坤啊啊的叫喊声。 顿时,她慌了,瞪大眼睛望着小小的他,“别着急,小乾坤,慢慢的说,”她甚至张着妈妈的口型,想要教他,“来,宝贝,看妈妈的口型,再叫一次。” 她耐心的再次等着,可还是无比心酸失望。 儿子突然间不会说话了,任她怎么教,他都是在啊啊的回应着,小手手更是在她眼前瞎比划,仿佛在表达什么意思,但武蔓真的猜不出来。 不过她下意识的觉得武乾坤会出现这样的反应,还是跟那场车祸有直接的关系。 武蔓想要把怀里的武乾坤暂时放到床上,她好去叫护士或是找医生来。可武乾坤说什么也不放开她,更是生怕她离开一样,紧紧的搂住她的腰。 没办法,她只好抱起他,一同离开病房。 她打算去找医生为武乾坤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 “您说什么?失语症?”武蔓在听到儿科医生徐清风,和她说的话后,瞬间面色惨白,要不是此刻她正坐在椅子上,早就会瘫倒在地。 “没错,就是失语症。” 武蔓低下头看了一眼,在自己大腿上坐着的武乾坤。 武乾坤此时也仰头,露出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她。 武蔓只感觉心如刀绞,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抬起头看向诊桌内侧的儿科医生,焦急的问道:“徐医生,这个病到底该怎么治疗?有没有什么药物?哪怕多贵都可以。” “武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千万不要着急,你不要把失语症当成多大的疑难杂症。 首先,这个病症因人而异,就拿你儿子武乾坤来讲,他是因为在车祸事故中受到了极大惊吓,又在于年龄尚小,不懂得自我调节心态,所以才会出现暂时性的不会说话。但我刚刚给他测了听力,很正常,也就是说,他完全有恢复的可能,只是时间问题。 其次,像你儿子这种情况,我以前也接诊过,不过那个患儿是因为被他父母的争吵声吓到,也是一时间说不出话,但经过他的家人耐心呵护陪伴关爱后,三个月就恢复了。” “徐医生,也就是说,我儿子得的这个失语症,是完全会好的,对吗?”武蔓迫切的问道。 “我只能说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会痊愈,但不排除那百分之一。当然了,事在人为,只要你们做父母的肯花时间花精力,细心照顾他,也许一个月,再也许三五个月,他就会好起来也说不定。” “真的不需要什么药物辅助吗徐医生?” “如果是成年人患有失语症,我会考虑像你说的药物辅助,但武蔓,你儿子年龄实在是太小了,才四岁多,所以我不建议用药物治疗。 一来是怕伤到他的大脑,影响他的正常发育,二来是对于你儿子这种情况,亲人的爱护疏导比药物更管用。” “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武蔓在此之前,从未经历过类似事件,虽然即使儿科医生已经告诉了她,可她还是觉得两眼一摸黑,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你只需全身心的陪着你儿子。 可以适当的带他外出散心,比如游乐场之类的地方就可以常去。 和他说话一定要温柔,不能在他面前随意发脾气,更让他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你是爱他的。 要尽量顺着他,每晚睡前一定要给他讲故事。 大概就是这样,至于纤维细小的地方,那就要看你平日的发觉了。 对了,你可以适量给他补点儿锌,补点儿钙。” 在得知小乾坤得失语症,到听到儿科医生极为详细的解释以及告知的治疗方法。 这过程短短不过半个小时,但武蔓的心犹如过了遍云霄飞车。 从起初的惊慌失措六神无主过渡到,现在身体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庆幸,还好儿子武乾坤在不幸中得到了万幸的庇护,还好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这让武蔓又重新看到了希望,否则她真的无法接受,一边丈夫还在加护病房、生命体征没有稳定下来,另一边儿子却还要遭受这么大的车祸后遗症折磨。 好在,此时此刻,她还能听到好的消息,肩膀上的压力重担也随之卸下了一点。 —— 回到儿童病房后,武乾坤还是如同一只小袋鼠,将全身缩在武蔓的怀里。 他像是想喊武蔓~妈妈,可就是做不到。 幼小的他只能无助抽泣,泪水更是浸湿了武蔓衬衫的领口。 见李护士拿着一袋玩具走了进来,武蔓随即想要转移武乾坤的注意力。 在给他擦完鼻涕眼泪后,武蔓一边摸着他的小脑袋,一边用手指着他视线前方李护士手中的汽车模型玩具,佯装惊讶地说道:“小乾坤,你看李阿姨那儿有好多的玩具,还有小车车,我们问她要一个好不好?” 一听小车,武乾坤突然抬起了头,因为哭泣而红肿的眼睛更是一亮。 武蔓看得出来,小乾坤很想要玩,但他还有些缩胆。 这与他在没出车祸事故之前活泼好动、机灵古怪的性格截然相反。 虽然武蔓很是焦灼,可她还是耐着性子,想要一点一点的说服他,让他不要害怕,勇敢的伸手去接过玩具,“小乾坤,有妈妈在,妈妈陪你一起把手手伸出来,咱们去和李阿姨拿玩具好不好?” 这时,李护士像是看出了武蔓的意思,也很配合她,并不走上前,而是就站在病床床尾的位置,但她拿玩具的那只手,已经朝着武乾坤伸了过去。 “妈妈抱你过去,但你要自己拿好不好?”武蔓面露微笑看着武乾坤,她又重复了一遍,“好吗宝贝?妈妈抱你过去,你就只需把小手手伸出来,李阿姨就会把玩具给你,可以吗?” 武蔓话音刚落,武乾坤忽闪着大眼睛,先是仰头看了看她,然后飞速的扫了一眼李护士后,立刻又将眼神锁定在她的身上。 很明显,武乾坤是在犹豫不决。 而武蔓对他这一表现,也在意料之中。 她之前在和儿科医生徐清风也就是小乾坤的主治大夫交谈中。 对方特意提醒过她,儿童在受到极大的外部刺激后,心灵会变得异常脆弱,性格也会和之前截然不同。他们会非常惧怕、甚至抗拒陌生人或陌生事物。对待父母亲人的依赖性更是比以往还要严峻。 这就像是一场持久战,武蔓必须要付出她全部的爱,以及全部的时间,但至于能不能让武乾坤尽快恢复说话功能,还是一个未知数。 武蔓明白这事儿急不来,得循序渐进,她更不想去强迫武乾坤,便及时的抱起他,径直走到李护士面前,冲她无奈的笑了笑,“请把您手中的玩具,给我家小乾坤玩玩吧!” “当然没问题了,小乾坤这么乖,拿去吧!”李护士故意附和武蔓。 她更是试探性的假装不经意摸了一下武乾坤,目的就是为了看看武乾坤会不会闪躲。 还好,在自己摸向武乾坤额头时,他并没有十分抗拒,反而还冲她抿嘴一笑。 这也就说明,武乾坤比刚送到医院那会儿,有所好转,所以李敏很是欣慰,更替武蔓感到开心。 她也是女人,所以她知道武蔓有多不容易,丈夫还在ICU,年幼的儿子又变成这样,别说是女人了,就是男人也未必能承受的了。 —— 李护士本就是感性的人,在对待武蔓一家的事情上,也就格外照顾上心。 来查房时,她见武乾坤乖乖的坐在武蔓的腿上,玩把自己送给他的礼物,很是高兴,心想,明天还要把她家儿子的玩具带过来一些。 这三天,武蔓对于李护士对自己以及对武乾坤无私的帮助很是感激,更让她感动的无以言表。 想想在这偌大的、对于她而言还算是一座比较陌生的城市,如果没有秦司朗和武乾坤的存在,那她真就是孤身一人举目无亲。 但经历这件坎坷之后,武蔓突然发现,原来自己遇到的好人还是要比坏人多的多。 所以自己不该抱怨,应该时刻坚信,司朗一定会醒过来,小乾坤则一定会重新开口说话,冲她叫妈妈。 见武蔓正歪头将身子倚靠在病床旁柜子一侧的木板上,素面朝天,一脸倦容,很是让李敏动容。 她在给武乾坤隔壁床位上的小女孩儿量完体温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绕着病床,向武蔓走了过来,她满脸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身体吃不消了?” “我还好,没事儿的。”其实武蔓现在一点儿也不好。 她不仅头晕,还没胃口,所以这几天,除了吃武乾坤喝剩下的米粥,她基本上就没再吃过东西。 但她不想让李护士担心,也就只好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不过一看武蔓现在很明显就是一副虚弱的样子,李护士自然不相信。 她劝道:“武蔓,其实小乾坤目前的情况很好,根本就不需要住院了,要不你把他带回家吧! 毕竟这里是医院,细菌也多,空气也不好。你也看到了,隔壁床的隔壁就是呼吸道感染患儿,这样孩子很容易交叉感染。” 李敏的话不无道理。 今天早上,武蔓就听到武乾坤咳嗽了两声。 可如果带武乾坤回家住,也不现实,毕竟他们租住的房子在郊区。 而医院这边,司朗又离不开她。 现在更为关键的是,武乾坤根本就从她身上扒不下来,哪怕就是上卫生间,他也要紧跟着去,要不然就会拼命的嚎哭。 不过武乾坤会在卫生间内,自动的合上双眼,这倒是让武蔓对秦司朗教育他的方式很是赞赏。 武蔓缓了缓才说道:“李护士,我也有想过你刚刚说这个问题,可就算我带小乾坤回家住,他还是得跟我来医院看他爸爸。 我们家也不在市里,路上来回奔波的,我怕他会吃不消。” “那就租房子呗!” 李敏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武蔓瞬间反应过来,“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你是累的,武蔓,我能看得出来。” “还好有你提醒,要不然我还傻傻的让小乾坤在医院住,万一被传染上感冒,他又得再受罪,对了李护士,您知道这儿附近哪有房子出租吗?” 李敏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她和武蔓打保票,“这个你就别担心了,下午我休息,等中午下班后,我帮你去租房,保证离咱新区市医院的位置最近,拎包就能入住,价格更公道,并且还能做饭,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贼拉的安全。”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矫情了,只是我还得再对您说声谢谢。”武蔓太乏了。 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接受李敏的好意。 第 14 章 下午将近四点的时候,武蔓就接到了李敏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中劈了啪啦说了一通后,怕她还记不清那套房子的地址,便直接撂下电话,急匆匆的又赶来了医院。 这时,武蔓正背起武乾坤准备去和她会面,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了她,很是诧异,毕竟这离她俩挂断电话,前后功夫还不到十分钟。 “是不是超快?”李敏看出武蔓的疑惑,这让她颇有一种小得意的样子,“武蔓,我帮你租的那套房子,就在市医院的后街,也就是一条马路的距离。” “这么近?”武蔓很是欣喜。 “那是必须的,那武蔓,咱现在就赶过去吧!” “好。” 体重目前将近有四十斤的武乾坤,把身子刚压到武蔓的肩膀后背时。 武蔓瞬间就感觉很吃力,原本挺拔的背部,更是一下子往前倾去,但她脸上依旧露出笑容。 她不是在故作逞强,而是作为一个母亲,即使再苦再累,她都心甘情愿。 一旁的李敏看她这么费劲,很想上前帮她背或是抱武乾坤,可她也知道,武乾坤肯定不会找自己,也就帮武蔓拿包。 虽然一个包包的分量,并不能为武蔓减轻多少重量,但好歹也能让她腾出手,专心朝后反把着武乾坤的两条腿。 三人乘坐电梯离开了医院。 一出医院大门,李敏就同武蔓唠起了家常,她们边说,边沿着医院外墙的栅栏、折返到医院大楼的后面。 过后,只需穿过一条马路,就会到达丽景小区,也就是她为武蔓租的那套房子的小区。 确实很近,这回武蔓是亲身走了一次,所以比李敏在这之前跟她形容的,还要能让她感到方便。 小区大门外就是一条商业街,超市百货、早点铺子、五金店、甚至连幼儿园都应有尽有。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儿挺好的。”李敏停下脚步,颇为兴奋地说道。 “这个小区很好,不过李护士,”武蔓还未说完,就被她身前方的李敏及时打断,“这都出了医院了,还叫什么李护士,武蔓,我年纪比你大,你就喊我一声李姐,要不然显得咱俩怪生疏的。” “那好,”武蔓笑呵呵的望着她,随后乖巧的喊道:“李姐。” “哎!”李敏也笑着答应了一声,“对了武蔓,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李姐,我想问你,房租是多少?” “武蔓,你说说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忘了告诉你呢?”李敏说着,很是懊恼的拍了一下自个儿的脑袋,“房东原先和我谈的房租是一个月一千三,但我觉得这价格有点儿太高,就跟他磨了半天,最后降了一百。” “那就是一个月一千二。” “对,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这个价格,但房东说了,这是最低价。” 见武蔓皱着眉头有些迟疑,李敏继续说道:“如果你手头紧,我可以先给你把房租垫上,你什么时候宽裕了就什么时候还。 其实这个价格,在这一片儿已经算是比较合适的了,我的同事,也在这附近住,我也和她打听过房租,她那房子是一年一万五,而且位置还不如你这么近。” 武蔓并不是拿不出这笔房租,她身上还是有些积蓄的。 只是她一想到,司朗ICU那边以及后续康复治疗,得需要一大笔费用,而为了照顾小乾坤,自己暂时也不能出去工作,所以想着钱一定要花在刀刃上,能省则省,之后的生活更要精打细算。 但她转眼又考虑到,如果不及早租下房子,万一儿子在医院病房被传染感冒,那更得不偿失。 孰轻孰重当然一目了然,武蔓也就咬咬牙,决定租了,“李姐,房租我有,那咱们现在就和房东去签协议,我怕晚了,他会租给别人。” —— 这是一套一梯三户的电梯楼,武蔓租的房子是东户,层高是九楼。 室内面积大概60平米,更是典型的一室一厅户型。 仅仅是因为厨房带有推拉门,武蔓就喜欢上了这套房。 这与平常她个人习惯有直接的关系,武蔓不喜欢炒个菜油烟味就乱窜,但有了这扇门,隔离油烟效果也就显而易见。 “丫头,房子你也看了,租不租给大爷一个准话。” “我租,不过您这房租怎么收?” “可以按月交,但必须一次□□三个月的,当然了,你要是一次性想交半年或一年那更好。” “大爷,那需要交押金吗?”武蔓说着,把背上的武乾坤,转到了(胸)前,改为抱着,要不然长时间不换姿势,就一直背着小家伙,她腰受不了。 “我这儿不需要交押金,不过你们今后尽量给我躲对点儿就是,尤其是墙面,千万别让孩子给我往上写字或是画画。” “您放心,大爷,我们一定会爱护这个家的,要是我儿子真的给您在墙上不小心画了什么东西,那我也一定会给您刮白的。” 听到武蔓这么说,房东李大海很是满意,“丫头,你要是考虑好了,那咱就签合同,不过我得提前知会你一声,要是又后悔不想租了,那我得跟你要违约金。” “您多虑了,大爷,我挺喜欢这儿的。” 待武蔓和房东签了合同后,房东也就笑眯眯的走了。 “武蔓,我帮你收拾收拾。”李敏并不打算走。 但武蔓哪还好意思再劳烦她,“不用了,李姐,您赶快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李敏知道武蔓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去收拾家,所以即使武蔓这么说,她也不会走。 只见她将武蔓及武乾坤轻推到沙发边,强制让武蔓坐下休息,并且还故带‘威胁’道:“你要是敢起身,今后咱俩就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武蔓知道李敏是怕自己不同意,所以才这么说,她才刚要张嘴,第一个字还没吐露出来。 就被眼前头的李敏迅速打断了,“你就别再可是了,武蔓,这几天你都不照镜子吗?瞅瞅你的小脸,都快赶上瓷砖白了,你是真想把自己累垮吗?再说了,你儿子也不肯下身,难不成你还想背着他干活?” “李姐,我知道你是一门心思为我着想,可你也上了一上午的班,下午又忙着帮我租房,也不比我轻松。” “你能和我比吗?”李敏说着稍稍提高了嗓音,“我这五大三粗的,你看看你那小腰,估计连我的大腿胖都没有,你就安心躺下,困了就睡一觉,我保证把这家里,里里外外给你收拾敞亮了。” 武蔓自然还是不肯妥协,毕竟这可是家务活,李敏又不是保姆,她哪能这么心安理得用人家呢! 只好再次委婉拒绝,“真的不用了,李姐,我自己能行的。” 见武蔓还这么固执,李敏那北人爽快的脾气,也就随之爆发,“行了,武蔓,你就别再耽误时间了,让你休息你就休息,咋这么墨迹呢?我这人一向说一不二。”怕她起身,她又接着来了一句,“老实待着。” 实在拗不过李敏,武蔓也就只能点头答应了。 但突然间,除了在她心头涌过一股暖流之外,更多的则是百感交集。 不知不觉中,武蔓和武乾坤双双进入了梦乡,这一次,武蔓俏丽的脸庞不再是愁眉不展。 她终于可以睡一个踏实的觉了,在处于属于自己的绝对安全的空间,在值得可以信赖的人的身边。 —— 夜已深,武蔓睡眼惺忪的舒展着胳膊,在不经意戳到武乾坤的小脸蛋后,她猛不丁睁开双眼,彻底清醒了过来。 环顾四周,此时哪还有李敏的身影。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生怕惊醒儿子。 “我怎么能睡得这么死呢?”她有些自责的喃喃自语。 她很想立刻给李敏打个电话道声谢,可当她无意间透过客厅阳台上那一左一右窗帘间缝隙的时候,才发现此刻外边早已是月明星星,也就只好把刚刚那一想法抹去。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李敏在打扫完房间后,发现自己和武乾坤睡着了,也不忍心把他俩叫醒,就一个人提前安静的离开了。 至于自己和武乾坤身上盖着的毛毯,以及卧室、客厅合上的窗帘,也是李敏细心做的。 在此之前,武蔓从未接触过北方人,但也有在手机或是电视中有所了解,大多数的北方人性格都比较直爽,干仗更是豪不逊色。 如今在李敏这个热心肠大姐姐的身上,武蔓更是直观了解到了属于北方女人鲜为人知的细腻与可爱。 并不是因为李敏有恩于自己,武蔓才会这么认为。 同样她也明白,不是所有的北方人或者其他城市的地方人,都会好善乐施。 但只要有这么一个人,在她最需要帮助时,给予她无私的帮助,那她就会不由得感恩关于这个人的一切。 就像那句话——因为爱上一个人,所以爱上一座城。 武蔓也不例外,只不过,她是因为感恩一个人,所以感恩一座城,而那座城,就是李敏的家乡。 但她和李敏却都不属于这座城,都是在外打拼的异乡人。 武蔓看了一眼手腕上佩戴的表,已经凌晨三点了。 本不想理会哇哇乱叫的肚子,可这会儿自己也毫无睡意,如果不吃点儿东西垫吧一下,那明天又有什么力气背着小乾坤去医院看望司朗。 所以武蔓寻思着,到厨房,把今天下午搁到冰箱保鲜层里的包子热一热。 她随即踮起脚尖,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厨房,在轻轻的扯开推拉门后,却赫然发现电磁炉上竟稳放着一个小铝锅。 武蔓先是诧异,但随即就晓得了。她走到橱柜前,将铝锅盖打开,随之一股燕麦粥的香味扑面而来。 武蔓是笑着笑着就哭了,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低下头看着刚刚从橱柜上拿起的纸条。 纸条是李敏留下的,上面写道:武蔓,我长这么大以来,除了自个儿的父母,还是第一次这么心疼一个人,虽然咱俩相识不久,甚至仅仅知道互相的名字以及工作,但我就是很想要帮你。 我也知道,你很坚强,不仅是一个坚强的妻子,更是一个坚强的母亲,所以我更加敬佩你。 可你知不知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连你都累垮了,那需要你照顾的亲人又该怎么办?我也是当母亲的,我的儿子也只比你的儿子大两岁, 哎!不能再说这些了,要不然我真的会哭出来,武蔓,我把卧室的床单儿给你洗了,就搁在大盆里,你看到后,就把它取出来晾一下。 至于洗衣机,你暂时先别用,我担心上一个租客什么都搁里洗。 你抽空买一瓶消毒液,杀杀菌,再洗衣服。对了,锅里的燕麦粥,是我叫的外卖,你热一热就能和小乾坤喝。 我看你俩睡着了,就先走了。 武蔓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爱哭包,可当她在看完这张纸条后,泪如涌泉,是怎么也收不住闸。 她也就这么放任泪水肆意蔓延,浸湿衣袖,因为她要赶快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燕麦粥,她不会让自己的身体垮掉,也不想让武乾坤在突然醒来后,看不到自己。 她更要把李敏对她的最真心的帮助化为动力,从而使自己充满能量。 一小碗燕麦粥足以让武蔓的胃暖和起来,她没有刷锅,将手里的碗放到水池里,又如方才来厨房那般小心翼翼的回到客厅。 见沙发上的武乾坤没有醒来,武蔓蹑手蹑脚的又重新钻回到了毯子里。 她慢慢的伸手搂过他,更是轻盈的在他小脸蛋上留下一吻。 这个本跟她毫无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却在命运的安排下,成为了她的儿子,武蔓到现在,有时都会感到不可思议。 她内心更是产生了极大的矛盾,她甚至会问自己,如果有一天,梦佳出现了,扬言要带走小乾坤,那自己是该放手,还是不该放手? 很明显,武蔓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 让她把她自己已经视为亲生孩子的儿子拱手于人,她万般不舍,更绝不会答应。 可一个母亲来和自己要回属于这个母亲的亲生儿子,她又哪能残忍拒绝? 但武蔓会拼尽自己的全力,哪怕就是生命,也会去守护、爱护、保护武乾坤。 这一点,任何人都毋庸置疑。 第 15 章 尽管武蔓万般小心,可武乾坤还是感冒了。 看着他因发烧而红彤彤的脸蛋儿,武蔓很是自责。 再三思考之下,她决定把远在(加拿大),也就是秦司朗的表舅骆冰叫回来。 虽然她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能够抽的出时间回国?但自己总要试一试,毕竟秦司朗和他表舅最亲,更是在他母亲过世之后,去到那边和他表舅共同生活了十多年。 在秦司朗刚一出车祸时,武蔓并不是没想过通知骆冰,但武蔓依稀记得以前司朗和自己说过,他表舅是一位自由画家,更是常年不着家,不是去其他国家采风,就是闭门进行创作,这期间,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表舅骆冰也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就更别提会主动回国。 但眼下,武蔓别无选择,其实她也有给秦司朗的父亲秦翰羽打电话甚至是发短信,不过并没有联系上,对方手机近期一直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武蔓也就为此不抱有任何的念头。 在给武乾坤喂下退烧药后,武蔓一边摸着他的小脚丫,一边掏出手机给秦司朗的表舅打电话。 她的手机通讯录里,直接标注的是骆冰表舅。 也就两三声铃声,武蔓就听到了骆冰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气无力。 因为在此之前,秦司朗特意让她和他表舅通过电话,所以他两人之间并不算是太陌生。 “是武蔓啊!” “嗯!表舅,我是武蔓。” “怎么了武蔓?为什么你的声音比我还要低沉,我是一忙起来又忘了吃饭,你呢?该不会是司朗欺负你了?” “不是,他没有欺负我,表舅,是司朗他在十天前出车祸了,目前还在ICU。” “什么?这都十天了,你怎么才说?” “我,” “别说了,武蔓,表舅不是在怪你没有及时通知我,而是你不应该独自承受这么大的压力,表舅这就回国,你等着我。” “那您路上注意安全。” “好。” 挂断电话,武蔓见床上的小乾坤正露出迷茫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她下意识的和他解释道:“妈妈刚刚是给爸爸的表舅打电话,也就是你的舅姥爷。” 武乾坤一听是舅姥爷,这个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个熟到不能再熟的人了,瞬间来了精神,啊啊的冲着武蔓叫唤着。 武蔓见他这么激动,抿嘴笑了笑:“没错小乾坤,就是之前你在你爸爸手机视频中看到的那个舅姥爷。” 她才话音刚落,武乾坤更是兴奋的坐了起来,还将小脑袋瓜靠在她的(胸)前,开心的不得了。 见状,武蔓也是很欣喜,这说明,武乾坤因车祸受(惊)的程度已经有明显的缓减。 说不定,在见到骆冰表舅本人后,小家伙一下子就会恢复过来,武蔓不禁这么憧憬,她太渴望武乾坤冲破内心的障碍,重新活泼好动,更会用稚嫩的声音叫自己一声妈妈。 她祈求这个奇迹快点儿发生。 ——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 武蔓提早洗漱完,进卧室,摸了摸还在酣睡中的武乾坤的额头,在确定他已经不发烧,她这才松口气,准备去厨房做早餐。 这几天,她会变着花样给武乾坤做饭,知道他挑食不爱吃蔬菜,尤其是在看到胡萝卜后,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那闪躲的小眼神,充满抗拒的小手手,无不让武蔓无可奈何,但好在,她有她的妙计。 她会把胡萝卜榨成汁,代替水和面用,这样武乾坤既能吃到香喷喷的面条,又能补充到胡萝卜中所含有的营养成分。 烙好鸡蛋饼,武蔓又熬了点稀粥,最近她的胃口比起刚回国那三四天要好很多。 只是她不太确定,骆冰表舅是今天下午到,还是明日一早?武蔓本想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可这样貌似显得好像是自己在催促对方,也不是很礼貌,也就只好静静的等候。 见武乾坤已经睡够了九个小时,武蔓也就想着回卧室去喊醒他。 被吵醒后,武乾坤很是不情不愿的睁开了双眼,他嘟着嘴巴,也不哭也不闹,就是不是很配合武蔓给他穿衣服。 武蔓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儿都很贪睡,也有点后悔,不应该把他叫醒,而是应该等他自然睡醒,可叫都叫了,小家伙也醒了,总不能再让他睡一个回笼觉,也就由着他耍耍小脾气。 “小乾坤,这次是妈妈的不对,不应该把你吵醒,妈妈保证下不为例,好不好?”武蔓轻声的哄着他,更是表现出一脸求原谅的表情。 别看武乾坤年龄小,但他人小鬼大着呢! 虽然暂时得了失语症,可他骨子里,还是学到了也没有忘记来自秦司朗身上的‘优秀品德’。 只见他缓慢的伸出自个儿的小胳膊,随后就跟敲西瓜一样,在武蔓的头顶拍了几下,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我原谅你了。 武蔓被他这突如的‘招式’,逗的差点没笑昏过去,这还是在她回国后,第一次这么我所顾虑的开怀大笑。 而武乾坤也被她的笑声感染了,光着膀子,满床打滚。 早饭过后,武蔓正擦着餐桌,不经意间,她微微抬起头,恰巧看到正坐在沙发上捣鼓她手机的武乾坤,突然将手里握着的手机搁到了一边。 起初,她还以为是他玩儿腻了,不想玩了,但还没等她把抹布放回厨房,就见他麻溜的从沙发上滑了下来,紧接着,独自去到卧室。 这一幕,对于武蔓而言,可谓是欣喜若狂。 这几天就像自己小尾巴的武乾坤,竟然可以毫不犹豫的一个人走进卧室,这对比他一早那原谅她的动作,更是让武蔓卸下不少心里的重担。 不一会儿的功夫,武乾坤就抱着自己的书包,走到了她的面前。 武蔓当然认得他怀里的米奇小书包。 在买这个小书包之前,秦司朗特意有询问过她紫色的好,还是蓝色的好?当时,她在电话中回答,蓝色的好,所以秦司朗也就给武乾坤买的是蓝色的米奇小书包。 虽然那场车祸很严重,但由于武乾坤当时,并不是抱着自个儿的小书包,而是背在后背,他又在危险关头受到了秦司朗的保护,所以他的小书包并没有被殃及破损掉,不过却沾上了秦司朗受伤部位留下来的一小滩血。 本来武蔓早就打算帮他把小书包洗干净,毕竟右侧兜上一片血迹,可奈何武乾坤就是不同意把他的小书包浸泡到水里,她又不能强来,只好无条件的顺从他。 但这猛不丁,武乾坤把自个儿的书包取了出来。 武蔓一时之间也猜不出他是几个意思,只好弯下腰,询问道:“怎么了小乾坤?你是想让妈妈帮你把小书包的拉锁打开,是吗?” 武乾坤冲她摇头,随后张嘴啊啊的像是在说什么,也许是看出了他妈妈不明白自个儿的意思,他也就直接拉开拉锁,小手手更是在半敞开的书包里掏了几下。 武蔓正纳闷儿时,就见他如同变戏法一样,从原本空无一物的小书包里,取出了一部手机。 这怎么可能呢? 武蔓很是不可思议。 她之前为了给武乾坤把米奇书包上的那片血迹擦干净,可是没少费工夫,就连洗涤灵都用上了,但愣是没管用。 所以武蔓可以很确定,书包中儿子的物品,早就被自己清空转放到了床头柜里。 那这手机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武蔓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究竟是从哪儿找到的手机。 她先是接过武乾坤手中的老式(诺基亚),随后看向他,问道:“小乾坤,你能告诉妈妈你是从哪儿发现的这部手机吗?” 武乾坤这回并不啊啊的叫唤了,而是一把握住武乾坤右手的拇指,然后把她的手拽进了书包的最底边,更是用力的蹭了蹭武蔓可以用手触到的、那个很是明显有些褶皱的部位。 原来书包里还有个暗层。 武蔓这才秒懂。 难怪自己之前没有发现司朗的这部手机,原来是被小乾坤藏了起来。 可司朗平时并不怎么使用他这部经常性放在‘老地方’的手机。 莫非是他之前一直在用的那部手机坏了,或是丢了,难不成是没电了?所以才会临时改换这部?武蔓脑海中霎时闪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想法,否则她无法解释,为什么小乾坤拿出来的偏偏是这部手机? 秦司朗之前半开玩笑和武蔓讲起过,他之所以会另外又准备一部手机,放到自己特制运动鞋的鞋垫下面,完全是因为他被国外的贼偷怕了。 为了以防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联系不到他表舅,从而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不过在回国后,这部手机的作用也就只能起到一个,就像类似当初秦司朗被他爹在没收明面上手机、强制联姻失去自由后,偷偷给武蔓报信的功能。 那如今,小乾坤把这部手机掏出来,还拿给自己看,是想表达什么呢? 武蔓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武乾坤看他妈妈紧盯着手机,也不理睬自己,委屈的一下子哇哇大哭了出来。 其实是他已经有三天,没有透过那层大玻璃(ICU内隔离窗)看到爸爸了,他实在是太想念爸爸,所以才会把秦司朗的手机掏出来给武蔓看,意思是让他妈妈领他去医院看爸爸。 一听武乾坤哭的这么伤心,武蔓赶忙一把将他抱起,一脸慌张的问道:“儿子,你是不是哪儿难受啊?” 武乾坤冲她直摇头。 “那是想爸爸了吗?”武蔓胡乱猜测,脱口而出。 “啊啊。”武乾坤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连忙点头,回应她。 原来小乾坤是想司朗了,他又不会写字,还又说不出来,所以才会把司朗的手机,故意拿给我看。武蔓这才反应了过来。 这时,只见武乾坤急的小脸赤红,他更是可怜兮兮的望向武蔓。 但武蔓却不能答应他,只得耐心的解释:“小乾坤,妈妈知道你非常想念爸爸,妈妈也很想,可你这两天感冒生病了,所以妈妈才没有带你去看爸爸,等明天你的小感冒彻底好了,妈妈再带你去看爸爸好不好?” “啊啊……”武乾坤摇晃着脑袋不乐意,一直在张小嘴巴冲着她叫喊,不过他并不是发出尖锐的声音,而是就像平常的诉求声。 “妈妈知道你着急。”武蔓尽量的安抚他,“小乾坤,爸爸那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有李敏阿姨,就是送你玩具的那个护士阿姨,妈妈有托她帮忙照顾爸爸,所以咱不哭了,好不好?” 在武蔓温柔的抚慰下,武乾坤渐渐地停止了哭泣,不过他耍着小性子,故意把脸上的眼泪以及两道鼻涕,抹蹭到了武蔓上身穿着的半袖的七分袖口上。 这要是搁武乾坤出车祸以前,武蔓绝对会提高音量喝止他,不允许他做出这么没有规矩的行为。 但此一时彼一时,她心疼武乾坤还来不及,哪还能批评他?可常规的教育,武蔓并没有丢下,她可以迁就他的一些小调皮,但绝对不能允许他变成小霸王。 这样只会不利于武乾坤日后的健康成长。 而武蔓更不会去溺爱他,她会跟他讲道理,让他分辨是非,做一个诚实善良的好孩子。 武蔓从茶几上的面巾纸包中,随手抽出一张,也不言语,而是直接递给了怀中的武乾坤,她主要是想观察一下,小家伙在接到纸后的表现,看会不会按她心里所想的那样去做。 武乾坤低下头,攥了攥手里纸巾,把玩了一两下,随即他仰起头,再看了一眼武蔓后。 他小脸儿像是有些愧疚的出现了一抹绯红,紧接着,就看到他抬起小胳膊,两手并用,铺展开手心里的纸巾,目标直至武蔓衣袖上,刚刚被自己弄脏了的那几道污渍。 这一过程,武蔓一直没有吭声,她看在眼里,更是乐在心头,一个四岁多点的孩子能做到这个份儿上,武蔓很是欣慰。 她见武乾坤微皱眉头,像是在想怎么还擦不干净呢!便捧起了他的小脸,笑意更浓了,“儿子,妈妈不怪你,但你要负责和妈妈一起把衣服洗干净,好吗?” 武乾坤朝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武蔓也回了他一个同样的手势。 第 16 章 在家门口见到秦司朗的表舅骆冰,武蔓很是震惊。 但让她如此惊讶的不是自己还没告诉他具体地址、对方就找了过来。 而是眼前的骆宾表舅简直跟照片视频中的人判若两人。 甚至可以用换了个头来形容也恰当不过。 他原本不修边幅,常年四季邋里邋遢,一件破烂不堪的风衣从春天可以度过冬天。 脚下的鞋永远都是黑色马丁靴,至于头发就跟羊毛卷没什么区别,但论起发量可要比一只羊产生的羊毛要少的多。 黑框硕大的六边形眼镜,乌漆嘛黑的估计自从戴上就从未擦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墨镜。 虽说他不长络腮胡,但整张脸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不是身背画箱画架,就是在寻找画笔画盘。 但就是这么一个身高约一米八五,之前武蔓在秦司朗手机视频中看到的略微有些驼背的四十岁、不受任何羁绊洒脱随性的男人。 竟然会以一头莫西干发型、脸庞清秀衣着整洁的模样,赫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我靠!”武蔓此刻,嘴张的都可以塞进一颗鸡蛋,她难以置信,脑袋中更是有无数个问号惊叹号划过。 这样的一个骆冰表舅,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武蔓毫不夸张的这么认为。 “是不是吓到了?”骆冰看得出武蔓对自己的疑惑不解,但他并没有过多解释,当然了他会解释,不过很显然不是现在。 武蔓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才回过了神儿,可她就是抑制不住微微有些抽搐的嘴角,瞪大了眼睛,仍然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很是多此一举的来了句,“您是骆冰表舅?” “如假包换。”骆冰面带笑意,随即回答她。 见武蔓还是不准备请自己进家,骆冰故意轻咳两声,示意她。 武蔓这才退后两步,向左侧身,腾出空间,请站在门口老半天的骆冰进来。 就连声音都变了,以前就跟蚊子叫,现在怎么这么铿锵有力? 武蔓并不是在纳闷,而是觉得这一切也忒难以想象。 可瞎琢磨归瞎琢磨,她还是小跑着步走进厨房,给骆冰倒了杯水。 “谢谢,”骆冰接过水杯,没客气,一口饮尽。他手握玻璃杯,抬起头,先是扫了一下四周,随后看向武蔓,问道:“小乾坤呢?” “正在睡午觉。”武蔓说完,坐到沙发另一边,显得有点拘谨。 就好像这不是她的家,而是她去到了别人的家。 双手更是无处安放,不知道该摆哪儿。 这时,骆冰叹了一口气,率先打破这份尴尬,“武蔓,司朗他现在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两根肋骨骨折、左臂骨裂,危险期是过了,不过”武蔓神色骤然暗淡,“表舅,大夫说,司朗脑部受到了重创,目前还有一小块血块没有消散,所以他还没有清醒过来,但不是重度昏迷,而是有浅微意识的昏迷。” “那大夫有说司朗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吗?”骆冰搓着双手,脸上更是写满了担忧。 武蔓冲他摇了下头,“大夫也不确定,说何时醒来这个要因人而异,也许三五个月,再也许会更久,甚至,”她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哭腔,“也不排除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 “可大夫不是说司朗还有浅微意识吗?”骆冰神色凝重。 武蔓苦笑了一下,“表舅,就连大夫也不敢打保票,大夫说他之前也遇到过类似司朗的这种出车祸病人,情况看似很乐观,实则却成了植物人。” “司朗他不会变成植物人的。”骆冰直视武蔓的双眸,一脸笃定,“武蔓,你要有信心,现在医学发达,只要我们不放弃,尤其是你作为司朗最爱的人,陪伴在他的身边,就可以将他唤醒。” “我当然不会放弃,”武蔓坚定无比,但她却很自责,“表舅,如果那天不是我回国的日子,如果那天司朗和小乾坤没有去飞机场接我,那他俩是不是就不会遭此横祸?” 这么久以来,武蔓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倾诉而出。 她内心的煎熬,尤其是当夜晚降临,无不时刻的在吞噬着她仅有的勇敢和坚强。 但在这一刻,话说出口后,她仿佛卸下了体内的一点悲泣。 可武蔓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即使有一万个解释是证明自己没错的,但她偏偏的就深陷固执之中不可自拔。 骆冰在年少时,也经历过武蔓现在所经历的悲痛,所以他很懂武蔓自我折磨的感受,他不会去荒唐的责怪她,但作为一个长辈,他却很是心疼她。 “武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骆冰苦口婆心的开导她,“如果司朗知道,你因为他的车祸这般自责,那他还怎么战胜意志清醒?他是那么的爱你,这一点,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所以,请千万不要再说这么傻的话了,司朗他一定会醒过来,你们一家三口也一定会重新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就在他两人说话间的功夫,睡醒的武乾坤光着脚丫,从卧室走了出来。 他在看到如同‘改头换面’的骆冰后,吓得浑身哆嗦,更是一个猛子扎进了武蔓的怀里,悄悄露出双迷惑的大眼睛,谨慎的打量着这个被自己视为“危险人物”的“陌生人”。 还好此时,武蔓及时的和他介绍,“不认识了吗?小乾坤,这是骆冰舅姥爷,就是以前,你一直在你爸爸手机视频中,看到的那个特别会画画的舅姥爷。” 见小家伙还是在自己的怀中,小心畏缩没有反应,武蔓略带解释的说道:“妈妈没有骗你,小乾坤,他真是骆冰舅姥爷,只不过舅姥爷把头发剪短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武蔓说完,很是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骆冰,毕竟她这么讲作为长辈的他。 但如果她不这么说,又很难让相信。武蔓实数是无奈之举。 一旁的骆冰当然不会介意她刚刚的说辞。 在他刚上飞机,正要将手机关机前,恰巧收到了武蔓给他发的短信。 原本骆冰以为,武蔓在之前的电话中并没有和自己提及小乾坤,是因为幼小的他伤的更重,或是在车祸中没能幸免于难。 他也就没敢主动询问武蔓,怕她承受不住,而自己又不能顷刻间赶回国。但却没想到,武蔓竟然在短信中,和自己解释不能接机的原因,原来是因为武乾坤在车祸中受到了惊吓,导致患上失语症,更害怕坐车,就连公交车也是十分抗拒。 所以他对刚刚所看到的武乾坤的一系列胆小、性格大变的表现,并没有吃惊充满疑惑,而是疼惜难过更伤心。 那个就在两个月前,还和自己视频聊天、活泼好动充满好奇心的武乾坤,一夕之间竟木讷了许多。 这让骆冰实在是心疼不已。 他很想走上前,抱一抱可爱的武乾坤,摸摸他的小脸蛋儿,但他又怕吓到他,只好笑眯眯的望着他,试探性的伸出自己的手,想让他握住,只不过,武乾坤并没有伸出小手手回应他。 见状,骆冰也就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同时开导武蔓,“咱们千万不能心急,要给小乾坤缓冲的时间,孩子太小了,大一点懂事了,就会好起来的。” “嗯!”武蔓将下巴抵在武乾坤的小脑袋瓜上,冲着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对了武蔓,司朗的父亲有来过吗?”骆冰松了松领带,看似很不经意的问道。 “没有,表舅,但我有给司朗的爸爸打过电话,也发过短信,可电话就一直没打通。”武蔓说完还不忘叹了一口气。 “没打通?”骆冰很是诧异。 武蔓冲他点头,“就是打不通,表舅我在想,会不会是司朗的爸爸换手机号了?” 她才刚一说,就立马被骆冰否决,“不可能,武蔓,像秦翰羽这种生意人,不会轻易换手机号,哪怕就是手机丢了,他也得派人去移动大厅把号补上。” “那为什么就打不通呢?”武蔓搂着小乾坤的腰,自言自语。 这时,骆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下意识问起她,“武蔓,你是不是用的司朗的电话联系的秦翰羽?” “不是,表舅,我是用我自己的手机。”武蔓吸了吸鼻子,“司朗之前一直用的那部手机,估计在他和小乾坤来接我的那天没电了,他就没带在身上, 所以他用的是另外一部,还被小乾坤藏在了自己书包里,我也是昨天才看到的,不过也没电了。” “那没道理啊!”骆冰紧皱眉头。 武蔓听出了他的意思。 想当初,司朗为了自己,违背了他父亲让他与门当户对的女生联姻的决定,更是和他父亲直接摊牌,把自己的情况如实讲了出来。 可想而知,在知道这一切后,他父亲秦翰羽是有多么的震惊以及愤怒。 尤其是司朗甚至以同意断绝父子关系为代价,来换取和自己在一起,武蔓换位思考,要是她是司朗的父亲,她也不会轻易原谅司朗,那在看到是司朗打来的电话,不接也很正常。 但问题是,偏偏那几通电话以及短信,还不是用的司朗的电话,而是用自己的。 难不成司朗的父亲知道手机号是我的?所以故意才不理睬?武蔓又陷入了焦虑之中。 而反观骆冰这边,他像是若有所思,“武蔓,你想不想把司朗出车祸这件事,告诉他父亲那边?” 武蔓当然想了,那毕竟是司朗的父亲,就算有天大的仇恨,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她岂能不告诉,也就连忙点头。 “那既然这样,不如我带着你和小乾坤,去一趟秦家,当面通知秦瀚羽,不管他是什么态度,你都不要在意,毕竟你已经成为了司朗的合法妻子,他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武蔓看了一眼怀中的武乾坤,“不行啊!表舅,我和小乾坤目前去不了,他不敢坐车,要是背着他去也不现实。” 骆冰沉吟片刻缓缓的说道:“那我就自己去,武蔓,你在家好好照顾小乾坤,至于司朗你就放心交给我。” “表舅,我”武蔓迟疑了一下,“我担心,司朗的父亲在知道后,会不会强行把司朗带走转院?甚至会阻止我和司朗见面。” 武蔓的不安,骆冰完全看在眼里,所以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绝对不会,武蔓,别的不说,就目前司朗脑袋里的血块,他也承受不了路途的颠簸,所以,但凡有脑子的人,也不会强行让他转院。 更何况,我也不会允许,至于你担心秦翰羽会不让你见司朗,这一点,大可不必,有表舅在,他还不敢反天。” 有了骆冰这话,武蔓才算是彻底放心。 虽然她不清楚骆冰表舅为何会直呼司朗父亲的大名,更为何在言语中对司朗父亲有很深的敌意。 但武蔓明白,该是自己知道的,终有一天她会知道,现在自己不应该去抛根问底,探知这些陈年往事。 也许有一天,她会亲耳从司朗的口中得知。 武蔓有信心,自己一定可以等到这一天。 “表舅,忘了问,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本来是想给你发一个具体地址,但小乾坤一闹,我一打过手就给忘了。” 一听武蔓提起这事儿,骆冰不由得笑出了声,随后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武蔓,我一下飞机,正要给你打电话,结果就遇到了儿时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他执意要开车送我,盛情难却,我也就蹭了他的车。 在路上我俩聊天儿的时候,他跟我说,他家就在新区市医院这一片儿,我也就想着到地儿了再和你联系。” “表舅,那您是怎么找过来的?”武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就插了句嘴。 但骆冰依旧慢条斯理,“武蔓,你给我发的那条短信上不是说,你和小乾坤在新区市医院附近租了一套房嘛! 我在和我那老朋友提起司朗时,他无意中说他父亲最近把家里的一处小平米一居室租给了一对母子俩。 还说他父亲,一看到那小孩儿忽闪着大眼睛,就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逼他赶紧相亲结婚生子。” “所以您就联想到了我和小乾坤?”武蔓说着,也不禁笑了笑。 “是啊!”骆冰弹着手指想要吸引武乾坤的注意力,笑呵呵说:“武蔓,我本想碰碰运气,但门一打开,结果还真是你。” “表舅,您这次回来能待多久?”武蔓知道他忙,也就直截了当的问道。 骆冰先是一怔,随后回答的很干脆,“我至少要待两个月。” “那您那边的画展?”武蔓一直都知道他经常性的举办画展,并且还跟当地的画廊有签约。 “我的小助理会替我打理。”骆冰说完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嘴角更是微微向上扬起。 武蔓看他这样,心想,怨不得表舅整个人会在短时间内有这么大的改变,原来是遇到了喜欢的人。 第 17 章 秦翰羽失踪了。 这一消息,武蔓是从骆冰口中得知的。 她难以置信,还想再确认一下,但话到嘴边,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骆冰双眉紧锁,面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武蔓下意识的问道:“表舅,报警了吗?” “已经报过了。”骆冰朝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但这都两个星期了,警方那边还没有任何回音。” “是不是被绑架了?”这时,武蔓脱口而出。 骆冰正襟危坐,抬头看向她,颇为严肃的说道:“有这个可能。” 武蔓瞬间慌了,如果一旦自己的猜想是真的,那司朗的爸爸岂不是会凶多吉少。 绑匪大多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为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在拿到赎金后,撕票的肯定性极大。 “该怎么办?”武蔓六神无主。 骆冰知道她焦灼,但这事儿也许只能听天由命,他是恨秦翰羽,更巴不得他早日一命呜呼!但他不希望,秦翰羽会以这种毫无尊严的方式离开。 “武蔓,你先不要着急,”骆冰突然回想起徐刑警的话,于是和她说:“秦翰羽最近几年公司事业蒸蒸日上,树大招风,免不了会被人眼红,更何况他平日里自以为是,口无遮拦,兴许得罪了什么人,连他自己也不不知道,也许对方是为了‘教育教育’他。” “可这一连失踪十多天,”武蔓顿了顿,“表舅,您说司朗的爸爸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了?” “武蔓,我听负责此案的徐刑警说,秦翰羽的失踪,也许跟他在一个月前接手的锦绣华庭项目有关。” “锦绣华庭项目?” “嗯!”骆冰知道武蔓不清楚,便详细和她的解释道:“锦绣华庭是一个楼盘的名称,整体就为位于老区人工湖南侧,也叫水上花园。 之前负责这一项目的开发商由于资金链断掉,就跑路了,这个项目也就被搁浅了大半年。 之后被秦翰羽全盘接手,但他并没有付清之前那个开发商所欠工人的工资,而是以各种无端的理由拒付这一笔费用。 除此之外,他还坑了之前承包这个项目的建筑公司的一大笔钢材费用。” 武蔓听到这,更是难以理解,她奇怪道,“表舅,司朗的爸爸资产那么雄厚,为什么还要欠钱不还呢?” “你听说过老赖吗武蔓?”骆冰不答反问。 “最近电视上,经常播放一些法院依法对老赖进行强制执法的纪录片。”武蔓认真的说道。 骆冰被她这么一板一眼的模样,逗得原本还有些严肃的神情猛然浮现出一丝笑意,“武蔓,秦翰羽虽然是有钱人,但他更是老赖中的战斗赖,这一点,我很早以前就领略过。” 一时之间,武蔓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毕竟那可是司朗的爸爸,自己是当小辈的,也不能妄加评论对方。 就在这时,骆冰突然神色一变,再次紧绷了起来,“武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一定要仔细听清楚。” 武蔓看他这么严肃,环抱着武乾坤的胳膊都不由得收紧了下。 “徐警官还向我透露,”骆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排除熟人作案。” 只见他话音刚落,武蔓瞬间反应了过来,“您是说家人?” “没错,但这也只是所有可能中的一种可能。” 武蔓不是没听说过,关于豪门世家兄弟争权夺利,亲人反目成仇的这些真实故事,但如果真发生在司朗爸爸的身上,她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 “不会吧?”武蔓紧皱眉头,“表舅,司郎之前和我提起过,他爸爸对秦明泽视若己出,而秦明泽的小姨,她可是司朗爸爸现在的妻子,她不可能谋杀亲夫吧!” “这很难说。”骆冰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眼神,“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武蔓,我觉得秦翰羽失踪这件事,很是蹊跷。” “?” “我有特别问过徐刑警、秦翰羽失踪后,赵思他们报案的日子。” “那您有什么发现?”武蔓聚精会神的听着。 “秦翰羽失踪那天,正是司朗和小乾坤去机场接你的那天。” 骆冰才刚说完,武蔓瞬间犹如一根弹簧,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她放下怀里的武乾坤,声音很是凝重,“表舅,不会这么恰巧吧?在同一天,司朗爸爸失踪,司朗出了车祸,可是” 她还未说完,就被一早猜出她想法的骆冰及时打断,“武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辆迎面撞向司朗越野车的小货车司机的确是醉驾,而且刹车还失灵了,但当时司朗是超速开的车。” 司朗会超速行驶? 武蔓当然难以相信。 别说车上还坐有小乾坤,就是没有,司朗也不会不遵守交通法则。 就算他再怎么心急想见到自己,也不会这么鲁莽的。 “表舅,司朗他为什么会超速?越野车不是已经报废了吗?您又是从哪知道的这些?”武蔓一连发问。 骆冰逐一回答她,“武蔓,事发那天,由于去往机场那条路上的所有监控器都在检修,所以并没有监控到司朗具体发生车祸,以及他在道路行驶上的情况。 而至于你问我他为什么会超速?这不是很显然易见,这恰恰反应出这起车祸不单单只是小货车司机醉驾的缘故,肯定还有其他的因素存在,但目前并没有其他的证据。 司朗的越野车的确已经在车祸事故中报废了,但我是从处理这次事故的交警车检那边,得到的司朗在出车祸之前,他的车是属于超速行驶。” 原来骆冰表舅在去完秦家之后,又去了那么多地方。 武蔓这才知晓。 “那交警那边打算怎么处理这起车祸?”由于她一直忙于照顾武乾坤,和去医院看望ICU中的秦司朗,也就无暇抽出时间去交警大队询问此事的处理结果。 而交警那边,在秦司朗出车祸后,也曾派人来过取证调查,但武蔓也不在车祸现场,她也不是很清楚这些。这个交通事故也就一直没有结案。 “小货车司机承担95%的责任,司朗承担余下的责任,”骆冰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随后接着说道:“小货车司机当场死亡,并且他没有给他的货车上保险,也就是说,司朗可能拿不到一分钱的赔偿金。” 这个武蔓知道,不仅如此,之前有个处理这起事故的交警,还告诉她,小货车司机家境一般,甚至就连这个车都是贷款买的,所以她压根儿也不指望,对方家庭可以赔偿司朗什么钱。 就如同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武蔓现在所面临的处境就是如此。 “表舅,人都死了,就算了吧!”并不是她故作大度,而是这件事根本就没地儿说理。 听到她这么说,骆冰随即干脆的说道:“司朗的医疗费用,以及你和小乾坤日后的生活费,我会一并承担,武蔓,你千万不要为钱发愁,要不然司朗醒来后,他肯定会责怪我这个当表舅的。” “那怎么能行?”武蔓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表舅,您的心意我领了,更替司朗和小乾坤领了,但您的钱我绝对不会要。” 骆冰见自己搬出司朗都不管用,很是无奈,“武蔓,早就听司朗说起过,你性格十分要强,更不会轻易接受他人的好意。 但我不是别人,我是司朗的表舅,是你们的亲人,更何况我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别和我争了。” “不是的,您误会我了,”生怕骆冰会错了意,武蔓急忙解释:“表舅,虽然我出国三年,但我们一家三口,一直都有上城镇居民医疗保险,就像这次司朗受伤住医院,产生的住院费用,至少可以报销60%,所以剩下的钱,我还能承担的起。” 城镇居民医疗保险? 骆冰只听说过社会医疗保险,还从未听说过这个,他随口问及:“武蔓,你们又没有跨单位,怎么还能给报销呢?” 武蔓浅浅一笑和他解释道:“表舅,您久居(加拿大),不清楚很正常,城镇居民医疗保险不需要跨单位,全部费用由个人出,一个人一年只需300多块钱,很合算的。” “……” “为什么这么便宜啊?”骆冰的双眸中依然显示的是不可思议。 “国家政策好呗!”武蔓脱口而出。 骆冰不由得感叹道:“还是祖国好啊!” 武蔓对他发自肺腑的话,也是很有感触,毕竟她自己也孤身在国外求学三年,那种无时无刻不在怀念家乡、思念亲人的感觉,她比谁都深有体会。 原以为,在自己这么说后,骆冰表舅会不再提拿钱给司朗,以及自己和小乾坤生活费一事,但武蔓还是想错了。 因为骆冰表舅直接给了自己一张银行卡。 武蔓看着不知道刚刚怎么就一瞬间被放到自己手里的银行卡,简直都快蒙圈了。 她抬起头,眼睛睁得圆溜溜,当然还是不肯要,“表舅,真的不用,我” “你什么你?”骆冰佯装生气,“武蔓,如果你敢把卡还给我,就说明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把我当表舅。” “怎么会呢?”武蔓很是无可奈何,“表舅,我知道您不差钱,但我这儿还有,要不然等我缺钱了,再问您要?” “不用等你缺钱,”骆冰大手一挥,“卡就搁你这儿武蔓,你什么时候想用就什么时候用。” “那好吧!谢谢表舅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自己要是再推辞,也就显得太不懂人情世故了,没办法,武蔓只好答应了。 “这才对嘛!”见她终于接受,骆冰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 中午吃过饭后,武蔓抱着不怎么犯困的武乾坤和骆冰又去了趟医院。 本来她是要哄小乾坤睡觉的,但小家伙在听到骆冰和自己说要去医院,一下子就清醒了,任她好说歹说,他也不肯躺床上。 没办法,武蔓也就只好同意带他一起去。 在回来的路上,骆冰一直都在极尽所能的逗弄着武乾坤,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从而让他不再害怕自己,更会伸出小手朝自己要抱抱。 可武乾坤就是对他不理不睬,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赏给他,这着实让骆冰感到心塞啊! 小乾坤可是司朗的宝贝疙瘩。 而司朗又曾经是自己的宝贝疙瘩。 回想刚刚在ICU隔着透明窗所看到的、病床上的司朗毫无反应浑身更是被插满各类管子、那日渐消瘦惨白的脸庞。 骆冰就恨不得给自己来个胸口碎大石,好把堵在心中的那块郁闷的石头敲个稀碎。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既然司朗出的这场车祸没有表面那么简单,那我一定就要把那个幕后黑手揪出来。 就算到头来证实是我想多了,我也就能彻底安心了。 还有秦翰羽的失踪,这都快半个月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算是被绑了,那绑匪也该打电话要赎金了,难不成还想和警察打太极? 这其中必定有古怪。 想罢!骆冰握紧拳头,停下脚步,转过身。 武蔓见他突然不走了,也停了下来,她颠了颠后背上的武乾坤,随即问道:“怎么了,表舅?” 骆冰并不打算对她有所隐瞒,便直言不讳,“武蔓,今晚我就会把酒店退了,我要去秦翰羽那。” “您是想借机调查司朗爸爸失踪一事,对不对?”武蔓下意识的说道。 “没错,”骆冰对她赞赏的点了一下头,“武蔓,你果真很聪明,一猜一个准。” “万一会有危险呢?”武蔓并不赞同他去。 骆冰明白她的顾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武蔓,如果赵思和她外甥秦明泽真的与秦翰羽失踪一事有关,那他们就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我就不信在我住到秦家后,他们还能保持那么镇定。” “可您一个人到了那儿,如果他们真的有涉嫌伤害司朗爸爸,那也一定不会对您卸下防备,我担心他们会对您不利。” 武蔓的话不无道理。 “我会小心谨慎的,”骆冰知道她担心自己的安危,及时补充道:“武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赵思他们和秦翰羽的失踪毫无关系,也就是咱们想多了,你放心,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那您一定要多加小心。”武蔓知道他心意已决,再劝也劝不住。 “我会的。” 第 18 章 夏季的天空阴晴多变,前一秒还是暖阳高照风和日丽,下一秒便乌云袭来,下起了阵阵小雨。 武蔓抱起武乾坤,眼神飘向了窗外的远方。 这还是立夏后的第一场雨,她不由得念叨出。 原本有打算带着小乾坤去游乐场,好好让他玩一上午,但这场猝不及防的雨水,打乱了武蔓昨天晚上就提前想好的小小计划。 不过她也不烦躁,随即准备和武乾坤窝在家里,陪他看看动画片,或是给他讲讲童话故事。 待雨停后,则去医院看望秦司朗。 武蔓最近一周,很怕自己会闲下来,她除了把白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还利用晚上,在武乾坤睡着后,拿起纸笔设计绘画服装。 一天二十四小时,她大概只睡六个小时。 貌似只有这样,武蔓才会觉得时间过的真快,离她的司朗清醒过来的日子才会更近。 见小家伙出小手敲打着玻璃,好像很喜欢听这种清脆的声音。 武蔓也学着他的样子,反手用食指的关节轻轻地叩击着玻璃,一下又一下。 直到武乾坤仰起头,望着她,武蔓才停了下来。 她正要问他,是不是想要从窗台上下来,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了,那一声让她久违、期盼已久的妈妈二字。 小乾坤竟然能叫妈妈了。 武蔓激动的想要大喊,想要跳起来,更想要抱起他转几个圈圈,可她又怕吓到他。 只把双手交叠捂在嘴上,半天都不敢拿下来。 她眼角喜悦的泪水就在这一瞬间,情不自禁的滑落了下来,就像是在呼应着窗外的雨水,上演一出人世间最悦耳乐器的二重奏。 “儿子,再喊一声妈妈。”一小会儿后,武蔓缓过来,她冲着武乾坤的兴奋说道。 “妈妈,妈妈……”武乾坤望着她,一连喊了好几声妈妈。 武蔓极力的抑制泪水,她将头抵在武乾坤一侧稚嫩的肩膀上,哎!哎!的回应他。 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 虽然这期间短短不过一个月,可对于武蔓来说,就像是度日如年,每一分钟都显得那么尤为沉重。 接着,武蔓突然想要测试武乾坤,看他语言功能是不是完全恢复了。 “儿子,你再喊一声爸爸。”她略带紧张的说道。 但武乾坤并没有马上叫出爸爸这两个字,而是张开嘴,却发不出这两个音。 原来是这样,小乾坤只恢复了一点,仅是会喊自己妈妈了。 武蔓虽然有些失望,可她依旧笑呵呵摸着武乾坤的小脸,“不着急儿子,咱们一点一点的进步,妈妈对你有信心。” 在她温柔的安抚过后,武乾坤渐渐地合上了嘴巴,不再露出那么可怜兮兮的眼神。 “妈妈把你抱到床上好不好?”武蔓说着,一把抱起冲她张开双臂的武乾坤。 虽然有些吃力,但好在已经习惯了。 挪了三五步,武蔓和武乾坤就一块儿仰躺在了床上。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便顺势接起。 在短暂的言语过后,她挂断电话,扭过头和一旁的武乾坤异常开心的说道:“儿子,妈妈的行李箱就快要到家了,竟然没有丢。” 武蔓的行李箱之所以失而复得,是因为,在她刚回国徘徊在机场大厅,她身旁也就是被她问起车祸、告知她与车祸有关的那对小情侣。 见她在听到车祸后,神色慌张都没顾得上拿行李箱,就匆匆跑了出去后,便把她的行李箱交给了一个机场工作人员,随后就赶飞机走了。 本来她的行李箱,可以更早的回到她的身边,但拿到行李箱的那个工作人员并没有及时处理这件事,而是一转头给遗忘了,之后,也就是一个月后,他才从暂存箱中,再一次看到了乘客遗落的皮箱。 也就有了武蔓刚刚接起电话的那一幕。 对方在电话中,和她表达了很深的歉意,并且询问,是她自己过来拿,还是他把行李箱同城快递给她。 武蔓当然选择了后者,让对方把自己的行李箱同城寄过来。 不过这一小笔快递费,她需要在收到行李箱后当面支付,也就是‘货’到付款。 —— 和武乾坤在玩了半个小时的猜手指游戏后,武蔓收到了自己一大一小的行李箱。 她率先打开小的行李箱。 里面全都是她给武乾坤亲手缝制的衣物,有秋衣秋裤、睡衣睡裤,外套等等,粗略算下来,至少有十五六件。 这些不单单是衣服,更是对她儿子的思念。 武乾坤虽然是男孩儿,但他也喜欢漂亮的衣裳。 尤其是武蔓在选择布料制作上,更是花了很大的心思。无论是颜色的搭配,还是衣服上的图案,都很有个性,所以武乾坤对他的这些小小衣服,很是爱不释手。 在给武乾坤换上其中的一身儿半袖短裤,小家伙也就臭美的自个儿照镜子玩去了。 武蔓则平放下大皮箱,拉开拉锁,将里面自己的几件衣服、化妆洗漱包,以及她给秦司朗亲手织的一件毛衣,外带给他和小乾坤买的礼物,和自己设计的服装稿件等,一样一样的取了出来。 在国外那三年,武蔓很少逛街,虽然她英语不赖,也能看得懂地图不怕迷路,但她就是腾不出时间。 每天她都按自定计划努力的学习有关服装设计的所有课程,遇到不懂的词汇,就会泡到图书馆,有时甚至一待就是一天。 这期间,她还会从杂志、手机或是电脑中,搜出近几年各大服装品牌的模特秀场,她会随时用笔记本记录下来,那些顶级服装设计师们所设计服装的优点。 还会实时的关注潮流风向。 不止这些,武蔓也会在她自己极少数的闲暇休息时间里,去帮苏珊老师的帮。 正因为如此,在外拥有自己独立工作室的苏珊,可以说是对她倾囊而出。 更是教给了她在课本上所学不到的知识。 还有好几次,让武蔓‘这只小菜鸟’,参与到自己所接案子的服装设计中来,给了武蔓很多可以施展才华的机会。 当然了,同时还有几笔可观的报酬。 虽然武蔓百般推辞,但苏珊一定要她收下,否则就不认她这个关门弟子,她也就无可奈何地接受了。 这也就是她手头还有些积蓄的原因。 此刻,武蔓看着手里这件紫色的毛衣,感受颇深。 她原本打算给秦司朗一个惊喜,让他穿上自己亲手为他织的爱心毛衣,可他还没看到这一惊喜,反而先是给了自己一波惊吓。 武蔓将毛衣紧紧地攥在怀里,就像是在吸取秦司朗体内的温度。 在这个原本燥热的季节,她的内心却是无比寒冷。 但‘暴风雪’终将会过去,等待自己的一定是春暖花开,武蔓给自己打气。 她才刚把衣服叠整齐,还没有搁到衣柜里,就听到了门铃响。 而武乾坤在听到门铃响声后,瞬间犹如惊弓之鸟,丢下手里的小镜子,急忙忙的扑向他妈妈。 武蔓先是抱起他,随后才去开门。 一看是李敏,武蔓赶忙把她请进来,“李姐,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这下雨天儿的,我想你和小乾坤也不可能出去,”李敏边说边换上拖鞋,走了进来,“你姐夫买了些草莓,可甜了,我就想着给小乾坤送点。” 武蔓接过她手中装有草莓的袋子,很是不好意思,“又让您破费了。” “什么叫破费?”李敏当下故意翻了她一白眼,然后笑了笑,“我这可是给小乾坤送的,又不是给你。” 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武蔓随即附和道:“就是,要不是没有我家小乾坤,李姐您还不来呢!” 李敏被她这话,逗得又哈哈大笑,她把挎包放到鞋柜上,顺手摸了摸武乾坤的小脑袋瓜子,不由的来了句,“好像胖点儿了。” “是有胖,小乾坤最近胖了两斤。”武蔓说着倒了杯水,给李敏放到了餐桌上。 “孩子贪长,胖点儿好。”李敏见客厅中央摆放着两个空皮箱,疑惑的用手指着,“武蔓,你的行李箱不是丢了吗?” “是我搞错了,”武蔓冲她吐了下舌,“我的行李箱没丢,一直都在飞机场,是那个工作人员给忘了,今天想起来就给我送回来了。” “那就好。”李敏也是很为她开心,“对了武蔓,你之前不是问我有没有(诺基亚充电器),我昨天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下,还真被我找到了。” 武蔓一听她这么说,很是开心,“我都差点儿给忘了,李姐,还是您记性好。” “我这也是职业病,”李敏喝了口水,提醒她,“这充电器也有了,你咋还不去给手机充电啊!” “我这就去。”武蔓知道武乾坤不怕她,也就把他抱到了沙发上,自己则转身进卧室去给秦司朗的那部手机充电。 李敏紧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功夫,武蔓就从卧室走了出来,坐到她身边,“李姐,你那充电器还挺新的,我见充电头那层保护膜都还没揭。” 在听到她这么说,李敏愣了一下神,有些吞吞吐吐,“武蔓,我,我,你,是你姐夫的,对了,这个充电器是他的,估计你姐夫自打买上就忘了用,所以才会这么新。” “哦!我就说嘛!”这时,武蔓突然感觉肚子有点疼,“李姐,你先帮我照看一下小乾坤,我想先上趟卫生间。” “没事儿,你快去吧!”李敏冲她点一下头,“那我先给小乾坤去洗几个草莓,你上你的卫生间,放心我能搞得定。” 过了十分钟,武蔓才洗完手,捂着肚子走到客厅。 见她脸色难看,李敏有些担心,“你这是怎么了武蔓?” “李姐,我‘坏事儿’了。”武蔓蜷缩着身体,窝在沙发上。 李敏见状,把小盘子里的几颗草莓全都放到了武乾坤的小手手里,朝她走了过来,焦急的问道:“疼的厉害吗?用不用去医院?” 武蔓和她摇摇头,声音很低,“李姐,这点疼我还能忍的了,不用去医院,就是,我想让您帮个忙。” “什么忙?” “帮我出去买一下那个。” “我当是什么忙呢!”李敏说着,就要往门口走。 但被武蔓及时喊住,“李姐,我还没给你钱呢!你等一下。” “给什么钱。”李敏当然不会要,她径直把门打开,拿起包包就走了出去,还不忘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只留下冒着一脸虚汗了武蔓,和吃的津津有味的武乾坤。 —— 李敏在帮武蔓买好卫生用品后,并未着急赶回去,而是站在超市门口,徘徊了小阵儿,随后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还没到一根烟的工夫,她就挂断了电话,转而回到了武蔓的家。 待武蔓再次从卫生间出来,她才想起孩子还在幼儿园,今天该是自己去接了,速度的和武蔓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的走了。 武蔓关上门,很是愧疚不已,她想,都是因为忙着自己的事儿,李姐才差点儿忘了接孩子,还好她想起来了,万一忘了,自己可真就无地可容。 “妈妈,妈妈……”武乾坤吃完草莓,还是意犹未尽,便端起小空碗,冲着已经走思的武蔓叫喊着妈妈。 武蔓胡乱着的思绪,被他奶里奶气的声音,拉回到了正轨上,赶忙走上前,微微弯下身,用商量的语气缓缓地说道:“小乾坤,妈妈看你都吃了八颗草莓了,剩下的咱们明天吃好不好?” 武乾坤自然不肯答应,撅着小嘴,更是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相当渴望的盯着自己面前餐桌上,所剩的那一小包装袋里的草莓。 “你个小馋猫,”武蔓简直都快要被他的天真无邪打败了,只好妥协,“小乾坤,那妈妈再允许你吃两颗。” 一听还能再吃草莓,武乾坤眼睛突的一亮,咧着小嘴冲着武蔓直晃着自个儿的小胳膊。 武蔓麻溜的又从袋子里,挑了两个匀溜的草莓,清洗干净,递给了他。 第 19 章 还以为是换煤气罐儿的来了,武蔓急匆匆的把反锁的防盗门打开,却没想到,竟然是昨天下午才和自己报完平安的骆冰表舅。 但很明显,此时此刻,骆冰浑身都迸射着低气压,这着实让武蔓很是匪夷所思。 尤其在看到他那一脸气急败坏,隐隐发怒的模样,武蔓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表舅,您这是怎么了?” “他竟然是他的儿子。”骆冰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她,说完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武蔓哪里晓得他口中的他和他又是谁,只好仰着头,一脸疑惑的看向骆冰,“您到底在说什么啊表舅?” 骆冰看了她一眼,连鞋都没换,径直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表情很是严肃,“武蔓,原来秦明泽的真实身份不仅仅是赵思的外甥,他更是秦翰羽的亲生儿子。” “……” 武蔓在听到这话后,险些把今早喝的奶茶吐出来。 这一信息量也太劲爆了。 她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消化不了。 不过骆冰根本就不给她丝毫缓冲的时间,接着气愤的说道:“想当初,全家都反对玉美姐(秦司朗的母亲骆玉美)和秦翰羽的婚事,可玉美姐就是不顾反对,死心塌地想要和秦翰羽在一起,任谁劝说,都无济于事。 可结果,秦翰羽那混蛋竟然在和她在一起之前,就有了秦明泽这孩子, 武蔓,你说这可不可笑?” “表舅,会不会是您弄错了?”武蔓小心翼翼的问道。 骆冰直和她摇头,“我怎么会弄错呢!武蔓,是秦明泽亲口告诉我的。” “秦明泽!”武蔓瞬间提高了嗓音,“他在这个时候和您说这些,他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骆冰知道她的意思,“他当然是为了给自己洗清关于在秦翰羽失踪一事上他的嫌疑。” “表舅,我估计也不单单是这些。”武蔓随即发表自己的见解,“秦明泽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和您说他也是秦家的孩子,我想,一来是像您所说的,可以解除您或是别人甚至公安机关对他的怀疑,二来肯定就是为了借势夺权。” “武蔓,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那小子贼精着呢!他见司朗出车祸躺在医院,公司那边又不能没有主心骨,所以他才会选择这个最佳时机主动跳出来,可以说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执掌秦家所有的事业。” “那万一这一切都是秦明泽他在诓您呢?”武蔓对这件事还是深表怀疑。 见她依旧充满疑惑,骆冰直接从包里掏出一份DNA鉴定书,“武蔓,来你这之前,我已经托人确认过,鉴定书是真的,并且还是合法机构鉴定的。” 武蔓接过骆冰递过来的鉴定书,随手翻了几页,在亲眼瞧见最后一页盖有红章的地方写有确认亲子这四个字后, 心中所有的猜忌,倾刻间都化为了灰烬。 可她心中仍然很是不解,“表舅,既然秦明泽也是司朗爸爸的孩子,那为什么在司朗妈妈去世后,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公布出来呢?反而在司朗面前,还是以义父义子相称?” 骆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她:“大概是秦翰羽在那时,还有些忌惮司朗的姥姥姥爷,但如今,二老已经相继离开人世,他俩便再也没有任何的顾虑。” “那不止是他的嫌疑被洗脱,连带咱们对他小姨赵思的怀疑,也一并给清空了。”武蔓下意识的说道。 怪不得,司朗曾经和自己抱怨过,他父亲对秦明泽不仅视若己出,还比对他更要尽责。 弄了半天,秦明泽是司朗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如果司朗醒来后,得知这一消息,他会不会更恨他父亲? 武蔓心乱如麻。 她更是替司朗的妈妈感到不值。 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女人,可以不在乎她深爱的这个男人没有钱、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甘心为他付出一切,哪怕是与爱她的家人决裂,可到头来,却毫不知情成为了第三者。 秦明泽可是比司朗整整大了两岁。 那在这两年间,甚至更久,司朗妈妈就一直被蒙在鼓里,直至被故意隐瞒、欺骗去往了另一个世界。 多么可悲!又多么可憎! 武蔓是越想越憋火。 察觉到她心里不是滋味,一旁的骆冰及时转移话题,“武蔓,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在听到后,一定会觉得特别舒心。” “什么事?” “秦明泽往家带回了一个女人,”骆冰说到这儿,不禁撇了撇嘴,“现在秦家可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还好秦翰羽不在,要不然他不是被吵闹声搅得夜不能寐,就是躲出去不敢回家。” “三个女人?”这倒是勾起了武蔓的好奇心。 “没错!就是三个女人,”骆冰冲她挑了挑眉,“武蔓,这其中最为恼羞成怒的就是秦明泽明媒正娶的妻子蒋依然。 这个蒋依然可不是普通人家出生,而是与秦翰羽公司经常有业务往来的鼎盛集团董事长的外孙女。 她可是一个从小到大被团宠溺爱的公主,哪能受得了丈夫公然往家带女人的挑衅,不是往娘家打电话喊着撤资、撕毁合同,就是在家摔盆打碗,哭天骂地。 而赵思,她作为秦明泽小姨的身份更是让她极为尴尬,既不能得罪蒋依然这位千金大小姐,又不能阻止自己的外甥搞外遇,是两头受气,天天嚷嚷着胸闷。” “那秦明泽带回家的那个女人呢?”武蔓插了一句嘴。 “她?”骆冰双眸一沉,“表面上看,这个女人唯唯诺诺,在蒋依然面前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更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但她明知秦明泽有家庭,还不愿主动离开,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是真就为了爱放下自尊,还是另有其他想法。 总之,这个叫韩彩英的女人,很难叫人第一眼看出她的真实面目。” “表舅,依您看,秦明泽会如愿和蒋依然离婚迎娶韩彩英吗?”武蔓顺带八卦了一回。 骆冰很是肯定和她点了一下头,“秦明泽绝对会如愿,武蔓,如果换做你,你是会继续爱一个整日在你耳边只会谩骂、耍性子傲娇的大小姐,还是会更爱另一个在你身旁善解人意、嘘寒问暖的乖巧知心人儿?” “当然是后者,对不对!”骆冰没等武蔓回答,便抢先替她说了,“所以,这事儿,就算秦翰羽回来了,秦明泽也绝不会再继续和蒋依然过下去。 不过蒋依然才不会委曲求全,她一定会搞的秦家鸡犬不宁。” 武蔓一早就有听秦司朗和她提及过,秦明泽本身就是为了对方娘家显赫的家世,才会在一众联姻家庭中选择了蒋依然。 至于感情,基本上也不存在,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但蒋家可是要面子的,岂能就这么‘成全’自个儿家女婿的第二春? 到时势必会以生意为筹码,资金为诱饵,断交为旁敲,试图挽救蒋依然与秦明泽这段互牵互绊将就的婚姻。 不过可想而知,结局虽不会两败俱伤,但也不会有最终的赢家。 生意场上不会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但一定会有永远的利益。 武蔓虽然不是生意人,但她也深知这一点。 “表舅,既然您已经可以排除秦明泽和他小姨赵思,在司朗爸爸失踪一事上的嫌疑,那是不是就可以从秦家搬出来了?” “暂时还没这个打算,”骆冰心中还有一事,“武蔓,我之前和你说过,司朗的车祸很是蹊跷,所以我想再等等看看。” “您还是在怀疑秦明泽?” 武蔓直截了当地问道。 “也不是说怀疑,”骆冰深吸一口气,“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司朗他为什么会把车开的那么快?我了解他,和我在(加拿大)时,每逢他开车,他总是会小心翼翼,就因为这事儿,我还没少打趣他。” “所以?” “我怀疑,司朗和小乾坤在去机场接你的那天,他一定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了,所以才被迫加速开车,对了武蔓,司朗的手机呢?” “我已经看过司朗的这部手机了,通讯录上就是几个联系人,另外相册里还有一张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其他的就没有了。” “司朗的那部手机呢?武蔓,就是他经常用的那部。”骆冰特别问道。 “应该还在郊区的家里,”武蔓说着顿了顿,“表舅,其实之前我有想过,把郊区那套房退了,但却很舍不得,毕竟那里有司朗和小乾坤在我出国后,满满三年的生活回忆。 可就目前来看,司朗一时半会儿还清醒不过来,所以我很是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房子退了?” “千万不要退,”骆冰这时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只听他说道:“武蔓,不如我把你在郊区租住的那套房买下。” “那怎么能行呢?”武蔓当下拒绝他。 “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骆冰说着抬手扶了一下金边眼镜框,解释道:“武蔓,老实讲,我之所以会想要把你在郊区租住那套房买下,不仅仅是因为你和司朗你们一家住在那里的缘故。 还因为我有听说,郊区那片地可能要被相关部门使用,至于用途,这个暂时我还不清楚。” “表舅,您该不会是想买房‘换取’拆迁款吧!” “这有何不可?”骆冰微微耸耸肩,“但这不叫换取,而是叫应得。如果房子的户主改成我,那到时候房子一旦被拆迁,那笔拆迁款自然而然也就是我的了。” 骆冰收到一手消息,X市西郊那边房子肯定会拆,但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要拆迁款,而是准备把这笔钱送给武乾坤,以表自己这个当舅爷爷的一点心意。 但他如果不这么说,以他对武蔓的了解,她一定不肯收下。 所以骆冰只好故意和武蔓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您是听谁说的啊?”武蔓并不纠结房子易主这事,而是很关心拆迁的问题。 “就那天我刚回国,开车送我的那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司朗也认识他,叫葛通州,人送外号百事通,忘了告诉你了武蔓,他是做二手房生意的。” “哦!”武蔓这才一脸恍然大悟,“表舅,不过您真要买啊!会不会有点儿不地道?” “你是指我明知房子要拆迁,还,”骆冰还没说完,就被武蔓把话接了过去,“要买我租住的那套房,表舅,我那房东可好了,我们租了那么久,他俩一次涨价都没提过。” 骆冰知道她有些于心不忍,“武蔓,如果你租住的那套房被我买下,那房东绝不会吃亏。 但如果他的房子被我那老朋友葛通州买上,我敢打包票,你的房东一定会被忽悠。” 他话音刚落,只见武蔓要比之前还认真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 过了好一会儿,武蔓才开口说道:“表舅,您怎么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本我以为,您是遇到喜欢的人,所以才会把外貌衣着通通大调整了一番。但您不是一心只扑在作画上吗?怎么还会对房子这么感兴趣?” “武蔓,你是不是突然觉得表舅很俗啊?”骆冰并没有先回答她,而是反问道。 “那倒不会。”武蔓连忙冲他摇头,“但您的性格就好像是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老实说,我还挺不适应。” “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吧!”骆冰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 就在这时,武蔓听到武乾坤哭喊着叫妈妈,她急忙起身小跑步走到卧室,去哄他。 骆冰前两天,就在电话里,听武蔓和他说,小乾坤可以喊出妈妈这两个字了,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更替武蔓和司朗感到开心。 原本木讷不修边幅的自己,的确,就像武蔓刚刚所讲的那样性格来了个骤然大变。 骆冰把这一切,他自己所改变的这一切,全部以爱之名,推给了一个失去记忆,却在机缘巧合下,成为他小助理的那个人。 只一眼,他就爱上了那个虽遗忘了所有,但双眸中无不透露出忧伤的人儿。 那一瞬间,骆冰才发觉,原来自己还可以再次拥抱爱情。 这种滋味真的很美好! 第 20 章 从医院看完秦司朗,回到家门口,武蔓刚把怀里的武乾坤放下来,正准备从斜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咯噔咯噔高跟鞋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在看到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后,也就随即又转回了身子。 只是还没等她将钥匙插进门锁,她身后的人便上前一步,轻咳了两声。 很明显不过,对方是奔着自己来的。 武蔓先一把抱起身旁的武乾坤,又再一次转身,她微微蹙眉,看向此时同样也在打量自己的这个时髦女人。 她身高比自己大概要高出个5cm,留着空气刘海,一头大波浪更是及腰间。 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神中无不透露出抚媚,穿的更是当下最流行的白色短款纱裙,那隐隐约约的(乳)沟,想必大多数男人在见到后,都会不舍得挪开眼睛。 只可惜,武蔓是女人,对她身前的这个陌生美女并不感冒。 “你就是武蔓。”对方率先开口说道。 武蔓在她的眼神中,晃见了一种很明显的鄙视,不过她并不在意,冲着她微微点了下头。 “我是秦司朗的继母,我叫赵思。”赵思直接开门见山和她说道。 原来是她,不过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 尽管武蔓心里很是不解,但她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赵思很是嚣张,这更是她一贯傲慢的作风。 但武蔓可不会惯着她,语气瞬间变得生硬,“不好意思,赵思女士,在我看来,你并不属于我的长辈范围之内,你要是有事儿就直接说,没事儿的话,我还要进家给我儿子洗澡。” 赵思被她说的话,噎得浑身直哆嗦,但她硬是把怒气强忍了回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武蔓,我来都来了,肯定自然有我的用意。” “那你就别卖关子了,大家都是敞亮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武蔓依旧没给她好脸色,谁让她身上处处散发着一股唯我独尊的装腔作势模样。 赵思这次是真的咳嗽了两声,原因当然是被武蔓话里话音气的。 她随手扒了一下头发,目光一沉,“我是有事儿找你,不过武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礼?”她说着,用手指了一下还未被武蔓打开的防盗门。 见状,武蔓痛快的打开家门,拉着武乾坤的手径直走了进去,也没管身后的赵思。 “臭丫头!真是没有教养。”赵思心里想着,也跟在武蔓的身后走了进来,她反手就把防盗门关上了。 武蔓在给武乾坤洗了一个苹果后,这才看了赵思一眼,客气了下,“你随便坐。” 她话音刚落,赵思像是很不情愿扭捏的坐在了沙发上,随后她直接打开LV包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卡,并没有交到武蔓的手里,而是单手放到了茶几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武蔓连看都没看茶几上的银行卡,双眸紧紧的盯着她,不悦道。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啊!武蔓,我作为司朗的继母,得知他出车祸生命垂危,表一点心意而已。”赵思说完,还不忘挑衅的冲着武蔓抿嘴笑了笑。 武蔓本不想搭理她,但她竟然这般口无遮拦,胆敢诅咒思朗生命垂危, 那她自然也不会对她口下留情,“我说赵思女士,你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吗?都说继母歹毒,容不下原配的亲生孩子,看来真是一点都没错。” “我歹毒?”赵思一听她说这话,瞬间就炸了毛,“武蔓,我是好心来给你们一家三口雪中送炭的,你可不要这么不识好歹。” “赵思女士,你是雪中送炭还是狐狸给鸡拜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武蔓字字带刺,丝毫不给她留任何情面,“现在请你拿起你的银行卡,离开我的家,我这不欢迎你。” “你有什么资格不欢迎我?”赵思暴跳如雷,气的更是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武蔓,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公公的妻子,也就是你名义上的婆婆。” “司朗的父亲的确是我的公公,但你,”武蔓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在我心里,我只承认司朗已故的母亲,至于其他的人,那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武蔓,你父母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赵思缓了半天,才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更在心里把武蔓暗骂了上千遍。 “没错,我父母就是这么教育我的,”武蔓很是不以为然的看向她,“从小到大他们就教育我,对待善良的人要微笑和气,反之,对待伪善的人自然就不能笑脸迎她。” “那听你这么说,我就是伪善的人喽!”赵思的语气也变得生硬了起来。 武蔓耸耸肩冲她点了一下头,随即直言不讳道:“赵思女士,司朗出车祸这件事想必你早就知道了,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赵思及时打断,“我是一早就知道了,但思朗的父亲他也出了事,武蔓,骆冰肯定也告诉你了,我是实在抽不开身。” 抽不开身?武蔓才不会相信。 距离秦司朗出车祸已经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了,如果她但凡心里有一个当继母的样子,也不会迟迟不现身。 分明是她有意拖来拖去,甚至是不想来。 武蔓对于这些本不想去斤斤计较,但今儿个赵思明显是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或是有意来往自己伤口上撒盐。 那武蔓自然就不会忍她,“你不用跟我解释,赵思女士,你的心意我领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儿,请你回吧!” “你一口一个赵思女士,可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赵思说着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武蔓,我想我没有得罪过你,可为什么你就对我这么不敬?” 在听到她的话后,武蔓一字一句条理清晰的说道:“你是没有得罪过我,不过这和我管你叫赵思女士并不冲突。 你今年也就四十出头,而我只比你小七八岁,如果喊你阿姨,你肯定也不会高兴,但如果喊你姐姐,先不管我爸妈就只有我一个独生女,那辈分也乱了,所以,我这样喊你并没有什么不对。” “你可真够伶牙俐齿的,武蔓,看来是我低估你了,你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温顺柔弱。”赵思不由得说道。 武蔓不甘示弱回她,“我只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 “这张卡,我既然给了,就不打算收回,省得旁人说我这个当继母的不懂得心疼继子。”事已至此,赵思也就不拐弯抹角,把心里话透彻的和武蔓说的出来。 武蔓也早就猜了出来,这女人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以免遭人话柄,才会亲自送银行卡给自己。 不过她并不想领下这份虚情,“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但银行卡就算了。” “都说了银行卡是给司朗的,你怎么就这么犟呢?”赵思已经到了发火的边缘,她的声音更是尖锐的不得了。 只把武乾坤吓得哭出了声音,嘴边的苹果更是轱辘掉了地上。 这下,武蔓再也忍不了她,“门就在那边,你自己走,别让我撵你。” “武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赵思说完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赵思之所以敢这么蛮横,是因为现在秦家除了她外甥,就是她说了算,所以她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更是不把武蔓放在眼里。 只是她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武蔓可是坐过五年监狱的,自然什么样的硬茬都见过,甚至打架也不在话下。 不过武蔓并不打算通过武力解决她,她不配。 武蔓也不想脏了自个儿的手,她目光沉沉的看向她,“我这个人对酒精过,所以甭管是敬酒还是罚酒,我通通都不喝。 倒是你赵思女士,我奉劝你拿起你的银行卡,赶快离开我的家,司朗的医药费,还用不着你来出。” “不用我来出?就你吗?”赵思很是不屑的瞪了她一眼,“不是我说你,如果你真的有钱,你就不会带着你儿子住这种破地方了。 大夏天连个空调都没有,可别跟我说你24小时都开窗透风。” “我开不开窗跟你有关系吗?”武蔓反问她。 “是跟我没关系,不过武蔓”赵思边说边环顾客厅四周,仿佛就跟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匆匆瞥过,“你可以忍受条件这么差的居住环境,但你的儿子,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秦家的孙子。 我可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要不然等司朗爸爸回来,我可交代不了。” “你说司朗的爸爸会回来?”这时武蔓态度缓和了下来。 她总觉得赵思貌似话里有话,尤其她那一脸笃定的模样,使武蔓很是感到奇怪,但具体怪在哪儿?她又说不上来。 “当然会回来,”赵思说这话时明显神情有些紧绷,不过她即刻恢复镇定,“武蔓,我和司朗他父亲风雨同舟也十多年了,每回他一遇到危险准会化险为夷,这次也一定会这样的,我相信他。” “那就好,我也相信司朗的爸爸一定会逢凶化吉平安归来的。”武蔓双眸紧盯着她,坚定地说道。 赵思冲她淡淡一笑,声音也软了下来,“这是肯定的,我家老秦一定会回来,所以武蔓,你就别让我为难了,银行卡就收下吧! 我知道司朗之前肯定和你讲了关于我的许多事情,让你从中误解了我,你肯定也以为我是一个坏女人,但我是司朗母亲过世后才嫁给他父亲的,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并不是小三,更没有破坏他父母之间的感情。 我只不过是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和他父亲举行了婚礼,这也就让他恨起了我。” “不恰当的时间?”武蔓微微撇嘴,“你是指司朗母亲离世还不过百天吗?” 武蔓并不想把话挑得这么明白,但赵思她既然都敢做出这种事,如今还舔着脸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武蔓就实在容不下她的表里不一。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你也不会相信我,可你我同为女人,我们没必要互相伤害自相残杀。” 好一个自相残杀,这可真是贼喊捉贼。 明明就是你在司朗母亲还未过世之前就勾搭上了他的父亲,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迫不及待的结婚? 丧事婚事连个过渡的时间都没有,到头来,竟然和我说你是清白的不是小三,我能相信你才怪。 赵思的那些破事儿,摆明了就是和尚脑袋顶上的虱子,她还企图想要糊弄武蔓。 可惜武蔓才不会着了她的道,相信她所言。 武蔓并没有把刚刚自己心里所想的话和赵思表明,她想装傻,那她也就奉陪她,“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谈不上什么互相伤不伤害,但赵思,我想我直呼你的姓名,你应该不介意吧?” “没关系,你随意。”见气氛有些缓和,赵思又缓缓地坐到了沙发上。 武乾坤嚎了两嗓子也就不哭了,他拽了一下武蔓的手,随后自己抱起脚边的玩具小车回到了房间。 武蔓见状,不禁笑了笑,就由着他去了。 赵思看她那浑身散发着母爱的样子,就不免想起了自己曾经流掉的孩子,“武蔓,说一千道一万,就算我曾经真的对不起司朗,那他也让我痛失过一个孩子,所以我并不亏欠他了。” 她的话,越来越让武蔓参谋不透。 她明明就是一个傲慢矫情的女人,可眼神中竟然也能流露出丝丝伤感的气息。 不知道她是在演戏,还是她已入戏太深,无法自拔。 总之这一刻,武蔓对她又重新刷新了认知,“赵思,你觉得我会相信是司朗让你失去孩子的吗?他有多善良,你不会知道,可我知道,他也许会冲动会鲁莽,但绝不会欺负女人。” “他是不会动手欺负我,但他曾经对我的谩骂,至今都会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武蔓,他可是字字诛心。”赵思替自己辩解着,她更像是想把心中的委屈倾诉出来。 “难道司朗他不应该骂你吗?”武蔓并没有理会她的泪眼朦胧,而是看似无情地反问道。 “他是应该骂我,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武蔓你也是做母亲的,你应该能理解我当时所受的伤害。”赵思说着从茶几的抽纸盒里抽出了几张面巾纸,抹了抹眼角上的泪水。 “四年前,在司朗刚回国的那天,你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武蔓当然不会怀疑秦司朗,但她就是想要亲耳听到赵思的说辞。 她想要从中找出她话里的破绽,好为她的爱人证明清白。 自己决不允许,她这么诋毁司朗。 第 21 章 透过半敞开的窗户,武蔓居高临下俯视着赵思离去的背影。 她人是走了,但她的话还停留在自己的耳边久久挥之不散—— “武蔓,四年前,司朗推着行李刚一到家,我比谁都开心,我以为十多年过去了,他是原谅我和他父亲了,可谁知,他竟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赏给我。” “我连忙走上前和他示好,说司朗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再过七个月你就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但他却对我怒目相视,甚至用一些诅咒的话语来伤害我。” “恰巧他说的这些话,被才进家门的老秦听到,我生怕他会误会司朗,更怕他会责骂司朗,所以我就横插在他父子俩中间,想要缓和一下当时剑拔弩张的气氛,武蔓,我可以受委屈,但我决不能再让他们父子俩产生矛盾,我只想让他俩冰释前嫌。” “可是司朗就是不肯说一句软话,他更是用手指着老秦,骂他是负心汉,他说他能拥有今天的地位、身份、财富,都是由于他的母亲,如果没有他母亲,老秦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我眼瞅着老秦听到这些话后压不住脾气,想要和司朗动手,所以我就挡在他的前头,哪曾想司朗他竟然不顾我是孕妇的身份,毫不留情的一把将我推开,我一时失了平衡就跌倒了,孩子也就没了。” “武蔓,我在年轻的时候可没少受过罪。你应该听司朗的表舅说了,明泽也是老秦的孩子,当初我姐姐怀了明泽,脾气变得时好时坏,就爱疑神疑鬼,我想也是由于这些原因,老秦就和我姐姐分开了。” “在我姐生下明泽五年后,她就因病去世,当时我才十五岁,自己还没有成年,就担起了照顾明泽的重担,至于我的父母,他俩嗜(赌)成性,根本就不管我和明泽的死活。” “我独自抚养了明泽整整八年,期间我是又当爹又当妈。白天背着还在襁褓中的明泽打工,晚上等他睡了我还得到串儿店兼职,所以我的身体很是不好,直到我三十八岁那年,才怀上了我和老秦的第一个孩子。” “可偏偏命运对我就如此残忍,让我的孩子就这么离开了我,老秦自然比我还要伤心,我没有拦住他,他就把司朗赶出了家门,真的武蔓,你要相信我,就算我再怎么坏,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去陷害司朗,只是他对我的误解太深了。” 正当武蔓还在想赵思说的这些话时,她放在阳台上的手机突然嗡嗡响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骆冰表舅,赶忙接下。 “赵思是不是找过你了武蔓?”电话那头的骆冰直接问道。 “对啊!表舅,她刚走没到十分钟。”武蔓说着换了个姿势背靠窗台。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肯定是来给你送钱的。” “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啊!她的确给我送了一张银行卡,不过我没有收下。” “除此之外呢?” “她还跟我说了她过去的许多事情,甚至包括她流产的事,表舅,本来一开始我还挺同情她的,但她看似柔弱的话语,实则全把过错推给了司朗。”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骆冰爽朗的笑声,“武蔓,我原以为你没有和赵思那个女人相处过,就很容易被她的三言两语洗了脑,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赵思可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女人,一般人不了解她,但我可是见识过,所以在今后,不管她以何种理由,想要和你或是小乾坤亲近,你都要提高警惕一些,最好和她保持一定距离。” “嗯!我知道的表舅,对了,您在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暂时还没有,不过武蔓,我通过朋友,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什么?您说。” “是关于秦明泽的,他每隔半年就会去(澳门)豪赌一次,输赢倒是其次,关键的是他走的公账。” “走的公账?表舅您的意思是,他挪用公司的钱?” “你只说对了一点皮毛,我怀疑他是在有蓄谋的转移资产,想要架空他现在所负责的公司。” “可表舅,这事儿连您都能查出来,那我想司朗的爸爸肯定也知晓。” “秦翰羽一定是知道的,所以我才会非常费解,他为什么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可以说他也在默许秦明泽的这种做法。” 骆冰在电话里提起秦翰羽,这让武蔓突然想起赵思之前的话,“表舅,差点儿忘了告诉您,赵思有跟我说,司朗的爸爸一定会回来,她那语气就像是她可以决定似的,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武蔓对此也是很疑惑。 赵思没来之前,她还没有想那么多。 但自从赵思匆匆现身又匆匆离开后,她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但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有点七上八下,不再那么如平时淡然了。 骆冰当然读懂了她的意思,“武蔓,我所查到的和我最近一段时间住在秦家的直观感受,在秦翰羽失踪一事上,我们可以排除是他亲人作案的可能,所以你不用再揪着赵思了。 换句话说,只有秦翰羽好,赵思她才能好,就算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有秦明泽这个当外甥的,赵思自然不会伤害他的父亲。” “也许是我想多了。表舅,还有一件事,我旁敲侧问了赵思,我就想知道她为什么在和司朗爸爸结婚之前,要以保姆的身份留在秦家,可她就是丝毫不肯透露半个字,在这个问题上,她一直在跟我打马虎眼。” “武蔓,你是指?” “就算她想让秦明泽和他父亲相认,也没必要委屈自己当保姆,司朗的爸爸明明可以在外给她和秦明泽租一套房子,但她却选择了一个让我最不能理解的方式留在了秦家。” “这个不难理解,赵思无非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只有住在秦家,她才能有机会勾引上秦翰羽。” “可她就算住到外面,也有机会啊!”武蔓在电话里反驳骆冰。 “但武蔓你别忘了,就算秦翰羽给她和秦明泽在外租了房子,肯定也没有他的豪宅好。 像赵思这种从小过惯苦日子的人,自然欲望就不止一件小房子能满足了的,况且秦明泽可是秦翰羽的儿子,她想让她的外甥住进秦家大宅也是人之常情。” “好吧!看来真是我想多了。” “你是太累了,武蔓,不要胡思乱想了,你需要多休息,我”骆冰举着电话,欲言又止。 “表舅,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武蔓听了出来。 骆冰很是纠结,“我可能要提前两周离开了,武蔓,很抱歉,我之前还答应你要留两个月,结果却” “没关系的,”武蔓在电话中及时打断了他,“表舅,我一直都知道您很忙,所以千万不要和我说抱歉。 您已经为了司朗在国内停留了这么久,我感激您还来不及。” “武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这么心急准备今晚就赶回去,并不是因为我的画室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小助理,他身体情况最近很糟糕,我,” “您不用和我解释,”武蔓再次打断了骆冰“我能理解您,您的小助理,她肯定是您很重要的人,您就放心赶快回那边去照顾她,至于司朗,他现在情况已经好很多,有我在呢!” “武蔓,等我处理完那边的事,就会立刻返回来。”骆冰是两头为难,但事有轻重缓急,他又不会□□术,只能先选择较重的那头。 挂断电话后,武蔓轻轻叹了口气。 她一想到骆冰表舅喜欢的人,因为她和司朗的缘故,在那边孤苦无依,同样也在饱受身体的疼痛,她就非常的歉疚。 她深爱着秦司朗,所以她懂得他的难处。 更何况他为了司朗的事,已经耽搁了很多,甚至把自己心爱的人独自留在那边。 武蔓很是自责,她应该早一点让骆冰表舅离开的。 —— 武蔓就这么一动不动,静静的想了很多。 直到武乾坤走到她的身边,喊了一声妈妈,她才回过神来。 她笑着一把抱起武乾坤,径直走到了卫生间,准备给他放水洗个澡。 接了满满一大盆的水,武蔓用手试过温度后,才把武乾坤搁到了盆里,还没忘给他往盆里放进他最心爱的小黄鸭。 武乾坤一手拿着小黄鸭,一手拨弄着身旁的水,玩的不亦乐乎,武蔓听到他稚嫩的笑声,嘴角也是不禁微微向上扬起。 怕他着凉,她抓紧时间拿起婴儿浴巾,给他擦着小身体。武乾坤也是相当的配合她,让抬起胳膊就抬起胳膊,让抬起小腿就抬起小腿。 武蔓轻声的指挥着他,“小乾坤,妈妈给你搓完小脚丫,咱们就起来好不好?” 武乾坤虽然还没有痊愈,说不出好字,但他就和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嘴里还时不时的冒出一连串的妈妈。 只把武蔓听的心里暖洋洋的。 这让她不由得回想起,她和秦司朗第一次给他洗澡时的情景。 那时他才不到两个月,而她还不懂得怎样给婴儿洗澡,面对软绵绵小小的他,武蔓甚至急得哭出了眼泪。 还是秦司朗大手连拖带举,将不大点儿的他缓慢地放到了婴儿洗澡盆里,随后腾出一只手扶住他还挺不直的小脑袋瓜。 武蔓这才敢用自己的双手捧起水,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给武乾坤清洗着幼小的身体。 可就算她再怎么小心翼翼,小家伙雪白的身上还是落下了许多她手指头划过的红印子。 也是直到这时,武蔓才忽然发现原来婴儿的身体是如此的脆弱,之后她变得比之前更加呵护武乾坤。 而她之所以会改变初衷,从而那么快就接受秦司朗,也是因为她在看到他给武乾坤洗澡那次,才由心底不由得佩服起同一屋檐下的这个大男孩儿。 要知道像秦司朗身材这么健硕的男人竟完全不顾任何形象,甚至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就那么屈膝跪在洗手间的地上,动作虽僵硬但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柔的给武乾坤清洗身体,武蔓又怎么能不动容的了? 在那一刻,她一直逞强毫无可攻破点的内心,便留有了一点空隙。 秦司朗才能顺势走到她的世界。 爱情的火花也就在朝夕相处不知不觉中蔓延了出来。 他是她的天,而她则是他的全世界。 一滴泪,在武蔓回忆过往时,不轻易流进了武乾坤的洗澡盆中。 她是微笑着就哭了出来,因为有秦司朗的从前太过于美好。 “小乾坤,不着急,等妈妈把你的头发擦干净再给你穿衣服。”武蔓用浴巾把武乾坤裹得严严实实,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拿起干毛巾给他擦头发。 武乾坤则乖乖的坐在她的大腿上,手里仍然攥着小黄鸭。小脸红扑扑的,就像一个小苹果,武蔓恨不得咬上一口,她怎么看都像是看不够。 十分钟后,武蔓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先是把已经湿了的毛巾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才开始给他擦身体。 在浴巾的包裹下,武乾坤的身体早就干的差不多,武蔓也就快速的把已经准备好的干净衣服给他穿好。 “妈妈去洗衣服了,小乾坤,你自己先躺在床上,如果无聊就翻翻故事书,看看里面的小动物图片。”武蔓和他交代完。 这才拿起他换下来的脏衣服准备到卫生间先泡到洗衣盆里。 虽然已经给房东家洗衣机的滚筒内消了毒,但她还是觉得对于婴幼儿的衣服,还是自己手洗比较好。 就像李敏之前和她说的,保不齐之前的租户搁洗衣机里什么都洗,她可以将就,但决不能让武乾坤也和她一样将就。 武蔓特意淘了三遍,直到闻不出武乾坤衣服上的洗衣液味道,她这才揉了揉已经发麻的小腿肚子,(屁股)挪开小板凳,站起身子,拿过已经被她拧掉一部分水分的衣服,将其挂到了客厅阳台的晾衣杆上。 第 22 章 在骆冰走后的一个星期,武蔓得知了一个好消息,但也伴随着一个她姑且认为是坏消息的消息。 前者是秦翰羽活着回来了,后者是他把秦司朗从医院接回了家中,并且让自己和武乾坤也一并回家住。 武蔓当然是不愿意,她并不喜欢目前依旧是三个女人勾心斗角鸡飞狗跳的秦家,更不喜欢让武乾坤在那种环境成长。 可面对秦翰羽,这个她爱人的亲生父亲,她又不能直接拒绝,就连委婉的回绝也拿不定主意。 本来她还打算以医院的先进设备,以及护士的专业程度来打消他的这一固执决定,但秦翰羽的一番话反而让她犹豫了起来。 “武蔓,我已经派人在司朗母亲曾经住过的那间房间,准备好了一切有关保证司朗生命的医用仪器设备,所以家里不比医院可提供的条件差。” 话已至此,武蔓也就只好答应了。 她为的不只是秦家先进的医用仪器设备,而是秦翰羽口中司朗母亲曾经住过的房间。 就只这一句话,她心中所有的推辞顷刻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秦翰羽懂得打蛇要打七寸,他拿捏住武蔓内心的真正所想。 所以,他仅凭几句话就让她毫无怨言地点头答应了。 再接着,他便派车派人有条不紊只用了短短三个小时,就将昏迷不醒的秦司朗、武蔓和睡着了的武乾坤安顿在了秦宅。 打量眼下以及四周这陌生的环境,武蔓犹如在梦境中,可在一看到这间原本不熟悉的房间,墙上挂着秦家唯一一张还保留的骆玉美、也就是秦司朗亲生母亲的照片后,武蔓又突然觉得心就像安定了下来似的。 她不再恐惧了,更不会感到害怕。 因为有司朗母亲的在天之灵。 武蔓想,她一定会庇护他们一家三口的。 透过照片,武蔓这才发现,秦司朗和他母亲长得尤为相似,无论是一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还是高挺俊俏的鼻子,甚至就连耳垂都像是复制的。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照片中人儿都显的那么美丽端庄大方。 武蔓情不自禁的冲着照片中的骆玉美微微一笑,她更是不由得念叨出,“妈妈,请允许我在这替司朗叫您一声妈妈,您知道吗?司朗一直都很想念您,就连他生病发高烧时,嘴里都会无意识的喊出妈妈。 您一定要保佑司朗,让他尽快苏醒过来,他还那么年轻,不能一直就这么躺下去。” 说罢!她虔诚的合上双手放到胸前,对着骆玉美的照片深深地鞠了三鞠躬。 这才转过身走到床边坐了下去,深情的凝视着靠高压氧才能呼吸换气,双眼紧闭的秦司朗。 她擦干眼泪,笑呵呵的看向特制床上的他,温言说道:“司朗,我从来都没有发现你竟然这么能睡,你这个臭小子,就真的这么困吗? 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小乾坤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你不是之前在(微信)中告诉我,想给小乾坤添一个小妹妹吗?我愿意生,真的司朗,只要你能醒过来,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你。” 武蔓此时的泪水都快要决堤了,她极力的在控制着自己,但根本就控制不住。 她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她也很想继续佯装坚强。 可她的心里太苦太累了。 爱人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回音给自己。 房间内除了另一张床上武乾坤偶尔传出微弱的小呼噜声,就只剩下高压氧气机发出噗嗤的声音。 此刻夜已深,武蔓只留下一盏还在发出光芒的、秦司朗床边柜子上的台灯,其余室内的灯,都被她刚刚使用遥控器关上了。 骆玉美从前住的这间卧室,并不是一间普通的卧室,而是类似于套房,无论是独立卫生间还是单个厨房都很齐全。面积更是足足有120平米。也是整个秦宅装修最有人情味儿的房间。 这毕竟是她曾经和秦司朗父亲的爱巢,自然就比别墅内其他房间布置的更加用心一些。 只可惜她已早早的香消玉损,而她的丈夫身旁又添了新人。 黑夜已经笼罩着大地,就连北斗七星也不知道被哪片阴云遮住,但武蔓就是毫无睡意,也许是因为换了新的环境,再也许是她被秦翰羽安然无恙的出现,欣喜的使脑细胞异常活跃,总之她就是睡意全无。 其实她还是很不习惯住在这么奢华的别墅之中。 放眼整个X市,也就属秦家占地面积最广,不止拥有气派的前院,还有一片种有竹林的后院,这其中不乏有生长五年的果树,以及独立的菜园。 别墅层高更是有阔气的四层高,顶层是露天的空中花园,上面不仅盖了几间温室棚,种些他国的花花草草 ,还养有两只一白一褐的小羊驼, 可以说,秦宅就是本市整个富人区最耀眼瞩目的现代建筑产物。 武蔓就住在三楼,并且整个三楼楼层就只有她、秦司朗,武乾坤三人,虽然空余房间还有很多,但好像这里就和禁地一样,在他们没住进之前,赵思根本就不会踏入半步,至于秦翰羽本人,也不怎么来。 白天她有问过秦翰羽,关于被绑架一事具体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他简单的告诉她,是自己命大,从‘狼’窟侥幸逃了出来,对方只打了他一顿,当然了也让他三天吃一顿,喝一小碗水,只保证他的生命可以存活,并没有保证他存活的质量。 听他这么说,武蔓也就不再过问。 只要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家中除了赵思和秦翰羽,武蔓还没有见到那个让司朗一提起来就气的牙根痒痒的秦明泽。 还有傲娇大小姐蒋依然。 堂而皇之登门入室的小三韩彩英,武蔓也没有见到过真容。 不过她也并不着急能够立马就看到他们,毕竟这三个人在她的心中已经被规划到另外的一个圈圈中。 武蔓给这个圈圈更是起了一个常规的名称——三角圈。 反正就算明天见不到,后天自己也一定会见得到,她也就不急于这一时。 躺在床上,武蔓是辗转反侧,她深知一进豪门,有些事情就由不得自己了。 也就是秦翰羽刚刚回家,正忙于处理公司上下大大小小的事物,抽不开空,如果等他松闲下来,没准儿会暗地调查自己的身家背景,甚至就连祖宗十三代都会深根刨起。 虽然司朗在此之前,就已经向他坦白,自己曾经坐过牢这件事,可万一对方不顾任何情面翻脸不认人,将自己赶出家门。 尤其是在司朗还没有醒来之前。 一想到这儿,武蔓就不能不为以后考虑,怎么着也得坚持住、哪怕就是死皮赖脸放下尊严也不能离开。 那目前就只有一条路可行得通,必要时,只能再次寻求才回(加拿大)那边没几天的骆冰表舅帮忙。 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 第二日,武蔓虽顶着黑眼圈起了个大早,不过她并没有下楼去给秦翰羽一家子做早餐。 一是因为秦家不缺佣人保姆,二是因为秦翰羽有特意交代过她,只需把秦司朗和武乾坤照顾好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武蔓更巴不得这样,所以她比任何时候都痛快的点头答应。 在给秦司朗擦完身子后,武蔓又给他通过鼻饲,喂了一点牛奶。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有护士以及男护工照料秦司朗,武蔓才得以安心全身心的照顾武乾坤,但现在,只有武蔓自己,她就像个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能够休息的时间也就更少了。 不过这正是她所想,便直接拒绝了秦翰羽准备往家安排女护工的提议。 她倒不是怕有外人不方便,而是自己已经不用像以前那样,从租住的地方往返医院来回跑,那武乾坤自然就不会因为到了医院就被传染感冒,所以她也就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更何况她现在也没工作,武乾坤又很听话。 在给秦司朗按摩完全身后,武蔓拂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她转过身并没有看见武乾坤,便迅速的从床上爬了下来。 在看到卧室门是敞开的,也就随之走了过去,结果就见武乾坤在竖着个耳朵,搁楼梯口听从二楼断断续续传来的争吵声。 武蔓本来打算带着武乾坤回去,可小家伙就是不愿离开,并且还冲着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这不禁把武蔓逗得掩面一笑,她无奈的摇着头,刚准备强行抱起武乾坤,就听到赵思唉声叹气的责怪声。 “还有完没完?你们爸爸才刚回家没几天?额头上还有伤,你们就不能让这个家消停下来吗?” “妈,对不起,您先回去休息吧!” 这声音?是秦明泽的,武蔓敢确定。 他竟然管赵思叫妈! 不过也很正常,他从小被赵思拉扯大,而赵思又嫁给了他父亲,那喊一声妈也是理所应当的。 武蔓也就不疑惑了。但这个墙角,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也就准备继续听下去。 “明泽,你觉得我还能休息的了吗?你们一回家就天天吵,我这脑袋瓜没有一天是安静的,你们是想气死我啊!” “妈,我也不想和他吵,可谁让他把小三都带回了家,您也不替我做主。” 很明显,这次开口说话的是蒋依然。 “不是我不帮你,”赵思有气无力的为自己辩解,“依然,我也劝过明泽,什么话也说尽了,可他不听,我也没办法啊!” “您是没有办法,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妈,反正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您自己看着办吧!” 武蔓听了出来,蒋依然口中的她无非就是韩彩英。 不过这个韩彩英,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在保持沉默。 “什么叫做我自己看着办?依然,这是你和明泽之间的问题,我一个当妈的又怎么好插手呢?再说了,就算我插手,也管不来。” “妈,您先回房间,不用再搭理这个疯女人。”秦明泽当下说道。 “你说我是疯女人?”他的这话,无疑把蒋依然的怒火瞬间点着,“秦明泽,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有没有种你不是最清楚。”秦明泽丝毫不肯做任何妥协,更是挑眉看向蒋依然。 “好你个秦明泽,你以为我就这么好欺负吗?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人,既然我嫁进你们秦家,就绝不会轻易和你离婚,你想一脚把我给踹了,好娶她,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没错蒋依然,我就是要和你离婚,我早就受够了你,我娶的是老婆,不是母老虎,你一天到晚不是疯疯癫癫就是骂骂咧咧,就你这样的,我秦明泽可无福消受。” “无福消受?那你之前怎么不说?我看你分明是有了她,喜新厌旧,你想当陈世美就直说,还敢埋怨起我?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秦明泽说一句,蒋依然就回一句,两人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一触即发。 “就算我是陈世美,那你蒋依然也绝不是秦香莲,你要但凡有人家一半的温柔,我也不至于非要跟你闹到这般田地,还有,这回我是铁了心要和你离婚,不要再强拖下去了,这样对谁都不好。” “想离婚?门都没有,我告诉你秦明泽,我就是要拖着你,就算你想起诉和我打官司离婚,那我也奉陪到底,总之,我是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在一起的。 只要我一天不和你离,她就一天是小三,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吗?那我倒要看看,你保护得了她吗?”蒋依然说完,狠狠地刮了一眼他身旁的韩彩英。 秦明泽下意识将韩彩英一把护在身后,“蒋依然,别怪我没有最后一次提醒你,如果你胆敢再打彩英,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那你翻一个我看看。”蒋依然说着,快速上前一步,眼看着她的巴掌就要落到韩彩英的脸上,被秦明泽眼疾手快的挡了下来。 只见他用力的捏住她的手腕,沉声说道:“我从来都不打女人,所以蒋依然,别逼我动手。” “你竟然为了她想要打我。”蒋依然的双眸中隐约浮现出一些伤感,不过很快就被她处理的消失不见,“秦明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来日我定会加倍奉还。” 她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秦家。 第 23 章 “看够了吗?”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由卧室门口传了过来。 武蔓抬头一看,差点没被吓得一趔趄向后跌倒,还好她速度的抓住身旁的楼梯扶手。 秦翰羽?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武蔓很是费解,“叔叔,我”她边说边起身。 “你叫我什么?”只不过她还未说完,就被秦翰羽正言厉色的打断,“武蔓,虽然一开始由于你的特殊身份,我不同意你和司朗在一起,但你俩已经结婚,连孩子都生了,怎么还能管叫我叔叔呢?” “抱歉!”武蔓硬着头皮轻声喊了声,“爸。” 但在听到他这么说后,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算彻底平缓下来。 同时秦翰羽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也恢复了和善,随即解释道:“武蔓,我是从花房下来的,不想一大早就听他们吵吵闹闹,顺便看看司朗。” “哦!”武蔓连忙点头,眼见偷听被抓包,她尴尬的不得了,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忽闪的就是不敢直视秦翰羽。 她更是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点儿就这么悲催。 看来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你不用这么紧张。”像是看出她很不自在,秦翰羽勉强自己露出个微笑,不过他不笑还好,一笑,只把武蔓别扭的浑身打冷颤。 他嗓音带有一丝沙哑的继续说道:“这里也是你的家,我希望你能安心。” “我知道的,爸,那我和小乾坤就先回回房间了。”武蔓说完就要走。 但她还没挪几步,就被秦翰羽及时叫住,他补充道:“家丑不可外扬。” 他一说,武蔓瞬间就明白了,连忙和他点头,“您放心,爸,我都懂。” “那就好。”秦翰羽说完,走到武乾坤身边,特意摸了摸他的头,这才直接下了楼。 武蔓望着他的背影,心想,这身形可一点儿都不像已年过半百的中年人所有的。 那般挺拔笔直。 秦翰羽今年54岁,没长白头发,皮肤保养的很好,身材也没发福走样,况且平日里经常健身,喜爱游泳打羽毛球,所以他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百闻不如一见,武蔓虽然之前就听骆冰表舅和她有形容过,可也是直到她亲眼看到后,才对秦翰羽的印象更加重一些。 “妈妈。”这时武乾坤尿急,他边伸出小手拍着武蔓边喊她。 武蔓闻声,也就不在乎思乱想,抱起他,麻溜回了房间。 —— 二楼书房内,秦翰羽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的转椅上,怒气冲冲的看向秦明泽,命令道:“去把依然接回来,明泽,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爸,我是不会把她接回来的。”秦明泽虽然不想忤逆他,但也不想委屈自己。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秦翰羽说着无力地叹了口气,“明泽,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年抛弃了你妈妈,从而让她抑郁成疾,生病过世,所以这些年,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尽量的满足你,更没对你说过半个不字。 可你已经长大了,做事不能这么不分轻重,就算你不念及你和依然曾经的快乐,也没必要把事做的这么绝,更何况,蒋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爸,您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蒋家的这块儿‘蛋糕’,所以您才不同意让我和蒋依然离婚,可我是个男人,不是一个可任人随意摆布的玩偶,我有我自己的选择,请您尊重我。”秦明泽一字一句,目光坚定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拿你当玩偶看待了?”秦翰羽说着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他的面前,“当初我有问过你,是否同意和蒋家联姻,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你说你愿意,还说蒋依然很可爱,这可是你亲口跟我说的,怎么事到如今?反而还说是我逼迫的你?” “当初我有的选择吗?”秦明泽目光一沉有些失落,“爸,那您又记得您当初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您说我快到而立之年,也该成家了,当时我身边又没有女朋友,我也不能凭空变出个女的来,是您让我结婚的。 那至于要与我联姻的女生,就算不是蒋依然,也有可能是李依然、王依然,我娶她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原来弄了半天全是我的错,”秦翰羽连连摇着头,他额头的伤口又开始作祟,使得他只好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扶着办公桌棱,“明泽,感情是可以后天培养的,你和依然在婚后那段时间,不是过得很甜蜜吗?” “爸,那是因为我没有认清她的本来面目。”秦明泽直截了当道。 秦翰羽可不认可他的话,他立马反驳道:“明泽,依然她从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在蒋家更是没有受过半点委屈,难免会骄纵一些,但她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女孩。 再说了,是你一直以工作忙应酬多拒绝和她出国度假,所以她才会经常和你发脾气。” “可我之前一段时间确实比较忙,甚至连吃口饭的功夫都没有,她不仅没有体谅我,还跑来公司大闹,更让我当着全体员工颜面尽失,”秦明泽极力的自我辩解,“爸,其实我也有尝试补偿她,哄她和她说好话,可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就连上次我想带她去(韩国)玩,她也发脾气拒绝了。 尤其每回她一和我吵架,动不动就会搬起她娘家,这几年我已经受够了,我只想离她远远的。” “你想离她远远的,所以就把那个叫韩彩英的女人明目张胆的领进家吗?”秦翰羽说着气愤的拍了一下桌子,“你要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要狠心抛弃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吗?” “彩英她不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是我喜欢的人,爸,她的事我会慢慢和你解释的。” “你不用和我解释。”秦翰羽大发雷霆,打断了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叫韩彩英的女人是你从韩国带回来的。 如果她真是个好女孩,怎么会这么轻易随随便便就和你回来,况且她明知你是有家庭的人,还敢住进来。 就这样一个不检点的女人,你竟然还敢跟我说你喜欢他。” “爸,她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她之所以会和我从(韩国)回来,是因为” “我不管什么原因,”秦翰羽再次厉声打断他,“总之我是不会同意你娶她的,明泽,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和依然离了婚,我也不会让你娶一个小三进门。” “她不是小三,”秦明泽也激动的提高了嗓音,面红耳赤,“爸,在没有遇到彩英之前,我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可自从遇到她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是那么的幸福,所以我拜托您,可不可以就让我再任性一回?” “你都多大了?”秦翰羽当下斥责他,“有些事情可以任性,但有些事情绝不能任性,否则你会为了你的任性而买单的。” “爸,您说我,那您呢?您之前能为了骆家就将我母亲抛弃,那我为什么就不能为了爱情自私一回?” 秦明泽话音刚落,他的肩膀上就被秦翰羽随手丢过来的一份文件砸伤,可他丝毫不在意,更是忍受疼痛笔直的站着一动不动。 他知道他这是触及到了他父亲不愿提及的往事,但他偏要这么说。 谁都有追求自己心中所想的权利。 他没错,所以他不后悔说出这些话。 在听到他的这些话后,秦翰羽仿佛刹那间苍老了十岁,即使他现在满脸倦容也盖不过他眉宇间的忧愁。 缓了缓,他才如虚脱般再次直起了身子,不过他却没有看秦明泽,而是转过头看向了窗外,话语间更是透露出一股沧桑感,“明泽,关于你亲生母亲,我的确有愧于她,可我和她也算是和平分手,”他说着顿了顿,“我有让她重新去找幸福,但她太固执了。” “什么叫做重新去找幸福?”秦明泽不禁苦笑了一下,“爸,您应该知道,能够让我妈妈感到幸福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您一个人。 她是什么性格您不会不清楚?她就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女人,可您偏偏还就那么无情无义的抛弃了她。 您根本就不是和她和平分手,而是单方面的宣布和她分手。” “明泽,我们上一辈的爱恨情仇,不是爸爸三言两语就能和你解释清的,总之,婚你不能离,马上让那个女人离开秦家,别逼我动手。” “爸,既然您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把我的心里话给您撂下,如果您不想认我这个儿子,或者想让我变成和司朗那样,那您就大可以动手。”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秦翰羽眉尖一蹙,深眸底充满了强忍着的怒气,“明泽,你真的就要为了一个女人来伤害自己的父亲吗?” “我从未想过要伤害您,可爸,如果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我又怎能在‘腥风血雨’的商场上立得了足?”秦明泽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况且您不是一直在教导我,但凡是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不择手段的争取过来。” “我那说的是生意场上,你能不要偷换概念吗?”秦翰羽无奈道。 他可以对很多人不近人情,甚至可以对很多阻挡他前进的人‘痛下杀手’。 在他的字典里更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可唯独,在面对自己两个儿子的时候。 他做出了太多的迁就、妥协、退步。 尤其对于大儿子秦明泽,他内心大多数都在隐隐作痛,他深知自己亏欠他许多,所以这么多年,他都在尽所能的弥补。 “爸,不管我是在偷换概念也好,还是坚持己见也罢!总之,我一定要和彩英结婚,我希望您能成全我。 您不是一直想得到我的原谅吗?只要您从中不给我使绊子,让我顺利和彩英在一起,那我就能原谅您当初为了荣华富贵抛弃我和我母亲。”秦明泽故意将荣华富贵这四个字咬的格外清晰。 这次他有把握,他父亲一定会答应。 他就如同一只在争夺领地中打斗获胜的雄狮,双眸透露出自信的光芒。 话已至此,秦翰羽根本就哑口无言,他还能说什么? 为了不失去儿子。 除了无可奈何地点头答应,他别无他法。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可儿子长大了,成熟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他还可以指挥操控了的男孩儿了。 “我不管了,你想离就离吧!”秦翰羽说着话锋一转,“但明泽,我有个条件,你必须让依然她心甘情愿的和你离婚,这期间你必须要把她接回家住。” “我都要跟她离婚了,还接她回家住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当然是让她自愿和你离婚,否则蒋家那边我交代不了。” 秦翰羽的要求,让秦明泽一时犯了难,“爸,我觉得离婚这种事应该快刀斩乱麻,如果我把蒋依然接回家,那她肯定还以为我心里有她。” “明泽,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既然我同意你和依然离婚,就没打算刁难你。 我之所以让你把她接回家,是想让你开导她,劝解她,主动放弃你。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懂我懂,依然她肯定也懂。” “原来如此,爸,谢谢您的成全,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多注意身体,公司那边,您就放心交给我。”秦明泽说完,转身离开。 但在秦翰羽看不见的地方,他微微扬起嘴角,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一抹不甘。 在把书房门关上后,他停下了脚步,隔着面前合上的门,暗暗发誓:秦翰羽,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欠我的,通通都加倍奉还给你,你等着吧!那天不远了。 与此同时,书房内的秦翰羽则露出了一个狐狸微笑。 在没有查清韩彩英这个从(韩国)而来女人的家庭背景,他又怎么会轻易就答应秦明泽呢! 他是急中生智,使用缓兵之计。 这混小子可以为了女人一时冲昏头脑,做出错误选择,但还有他这个当父亲的在替他把关。 为了他儿子,他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第 24 章 还在睡梦中的武蔓,突然被门外一阵震耳欲聋的广场舞曲惊醒,她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火急火燎的将反锁着的门打开。 结果就看到了,蒋依然那二货一手捧着袖珍音响,一手正准备敲她的房门。 她当然没给她好脸色,扫了她一眼,冷冰冰的问道:“你有事儿吗?” 蒋依然也是被突然开门出来的武蔓吓了一跳,不过她反应慢了半拍,过了小一会儿,才笑嘻嘻的开口说道:“弟妹,你别生气,我是来给你送锦囊妙计的。” “……锦囊妙计?”武蔓是一头雾水。 “对,就是锦囊妙计。”蒋依然连忙冲她点头,随即说道:“我从网上搜到,针对植物人会苏醒的一百个办法,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讲真的,武蔓在听到她这么说后,很想一巴掌把她扇晕了,或是将房门迅速的关上,但作为一个有素质的人,她只能忍下来,但态度依旧冷若冰霜,“大嫂,就不劳烦你了。” 说着她就要关门,但被早已看出她不耐烦的蒋依然,眼疾手快的把自个儿的一只脚伸了进来。 武蔓见状,也不能关门,她是又好气又好笑,颇为无奈的问道:“大嫂,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话还没说完呢!”蒋依然原本就跟打了鸡血的战斗力瞬间败了下来,她嘟着嘴,想要靠卖萌来获取武蔓的好感。 只可惜,她如此莽撞地干了这一出。 注定武蔓对她的印象分会大打折扣。 “那大嫂,你就继续说。”武蔓话虽如此,但此刻,她脸上恨不得写上,你给我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蒋依然就算再一根筋,她也看出来她的不爽,但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自然不能临阵脱逃,半途而废。 所以她使出浑身力量,愣是挤了进来,解释道:“弟妹,我不是那种没事儿找事儿的人,我更不是来找你茬的,我只是也很关心司朗弟弟,希望他能早日清醒过来。” “但你有没有考虑到,这么高亢的舞曲,会影响到我儿子的休息。”武蔓本不想跟她扯扯,但有些话不得不说,她一向不喜欢扭扭捏捏,更喜欢直截了当一些。 “啊?”很明显,蒋依然现在才醒悟过来,她收起一贯傲慢的姿态,立刻和她道歉,“对不起,弟妹,我只想到了司朗弟弟,没考虑到小乾坤,你能原谅我的鲁莽吗?” 看着她无辜的大眼睛,武蔓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原谅她了,“没事,不过大嫂,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儿,我还想再休息一会儿。” “可是我,”蒋依然欲言又止。 她这样,弄的武蔓超级发懵,“大嫂,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见她这么说了,蒋依然也就一咬牙一跺脚,不在顾左右而言他,直言不讳道:“弟妹,我的确有件事儿想拜托你帮忙。” “什么忙?” “我想让你帮我,一起把那不要脸的小三赶出去,还秦家一个安宁,”蒋依然说着,伸出双手握住了武蔓的胳膊,一脸乞求,“弟妹,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唐突,而你肯定也不想趟这滩浑水,可我现在在这边人单力薄,我更明白就凭我自己,肯定不会成功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我?”武蔓很是震惊,她如今在这个家还是处于尴尬的地位,自然没有话语权,谁又会听她的话呢? 见她迟疑,蒋依然继续趁热打铁,“弟妹,只要咱俩拧成一股绳,就一定可以把那小三赶出秦家。 当然了,我也不会白让你帮忙,不管是钱还是别的其他的东西,只要你开口提,我就一定会想办法满足你。” “这不是钱的问题。”武蔓想也没想直接拒绝她,“大嫂,说句你不愿意听的,感情是勉强不来的,既然大哥又有了喜欢的女人,你何不去寻求自己的真爱?这样两败俱伤真的值得吗?” “这怎么能是两败俱伤呢?”蒋依然反驳她,“我这是在捍卫自己的婚姻。” “但你没有听说过吗?没有拆不散的婚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大嫂,我是旁观者清,你是当局者迷,也许我现在说的这些话,在你看来,是为了不帮你才故意这么说的,但实则不是。 我只知道,如果一个男人真心实意的爱我,那他就不会在外找小三,更不会将小三带进家门,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像大哥那种丈夫,如果我换做是你,绝不会再跟他藕断丝连,我会彻底的潇洒离开。”武蔓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我明白,”蒋依然说着,没控制住,刹那间泪眼婆娑。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是很任性,这一点我承认,我也经常蛮不讲理,爱发大小姐脾气,这一点我也承认。 可弟妹,你不知道,我从第一眼见到秦明泽,就深深地爱上了他,所以我才会这么死乞白咧的不肯离开。 我希望他能看到我的好,更希望他能多注意我一点,但结果事与愿违,好像这一切都被我搞砸了。” 在她说完这番话后,武蔓立即转过身,从鞋柜上面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面巾纸,递给她,柔声安慰道:“也许你俩是有缘无分,大嫂,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让大哥对你回心转意的可能性是多少,要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帮忙。 但我的情况你肯定也知晓很多,我只想一心照顾司朗和小乾坤,况且我也腾不出多余的时间。” “这么说你是不肯帮我了。”蒋依然就像是失了魂,浑身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还好武蔓及时的拉住了她,她轻声叹道:“大嫂,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对于这种感情的事儿,作为局外人的我没法帮,但我接下来说的话,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弟妹,有什么话?你说吧!”蒋依然擦着眼泪缓缓地说道。 “大嫂,我希望你能弄清楚,大哥之所以会对你变心的真正原因,他是因为与你的性格不合,还是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或者是他只是一时对那个叫韩彩英的女人有了兴趣。 针对这些你必须要了解透彻,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每天只知道吵吵嚷嚷,你这样做只会把大哥从你的身边推得更远。” “那我到底应该要怎么做?你帮我出出主意。”蒋依然慌了。 她之前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乱飞乱撞。 更口无遮拦,说了很多伤害秦明泽的话。 直到今天,她才被武蔓刚刚的所言,就像是惊醒梦中人一样,被惊醒了。 武蔓本着女人互助的原则,在不添乱的基础上,她只对蒋依然说了四个字,“投其所好。” “……?弟妹,你能说的再详细一点吗?” “大嫂,我只不过是给你提个意见,但最终你能否和大哥破镜重圆,这我可左右不了。”不怪武蔓这么说,她只是在给自己留有一个余地,毕竟有时候,帮人也能帮出错来,她可不想有朝一日被蒋依然仇视。 “没关系,我懂的,弟妹你就放心的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埋怨你。” 蒋依然的话,就如给武蔓吃了一剂定心丸。 她也就大胆和她的说道:“这段时间,我听到最多的,就是你一直在谩骂,大嫂,你应该多从韩彩英这个女人身上的优点找突破口。 你和她一对比,不难看出,她很文静,懂得察言观色,更懂得见势不好随即示弱,但你没有,你一直在逞强。 尤其是在大哥面前,从不懂得收起你的脾气,你明明就那么爱他,但大哥却丝毫感觉不出你的爱意。 他甚至会觉得你是他的克星、仇人,所以他一见到你,就恨不得马上躲开你。” “我知道了。”蒋依然破涕为笑。 一瞬间,她突然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强势了。 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的女人? 哪个男人不喜欢贤惠的女人? 哪个男人不喜欢体贴的女人? 这些,她通通都没有做到。 那自己还怎么能争得过韩彩英这个八面玲珑、收放自如的女人呢? 她败了,但她还想再把握一次机会。 只为不给以后留遗憾。 —— “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么着急打电话叫我回来,难不成就是想给我沏杯茶?”秦明泽在接到蒋依然的电话,还以为是她同意离婚了,所以他才放下手边的工作,着急忙慌的赶回了家。 但他才一进卧室,就见她正在茶几上摆弄着冒着热气的龙井茶,更是乐呵呵地冲着自己招手,示意自己过来喝茶。一时间整得他是一脸蒙圈,他不悦的沉声问道。 蒋依然看出他现在很恼火,不过她也不在意,脸上依旧笑脸迎他,耍赖道:“你是我丈夫,而我是你的妻子,给你打电话让你回家不是很正常吗?” “这么说,你还是不肯和我离婚。”秦明泽说着,径直走到她身旁,将手上的公文包更是丢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丝毫不顾她会不会被误伤,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 随即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干脆的说道:“蒋依然,我不爱你,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当初和你结婚,是因为我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和其他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所以,请你尽快从我的世界消失,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可我真的很爱你,”蒋依然不再那么嚣张跋扈,她微微仰起头含情脉脉的看向他,“明泽,我对我之前没过头脑、不经意间说出伤害你的那些话,向你道歉。 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小肚鸡肠,得理不饶人,更不应该跑去公司和你大吵大闹。 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不是喜欢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人嘛!我会变成你喜欢的这种女人,所以,别和我离婚,我不能没有你。” 如果没有遇到韩彩英,秦明泽也许会对她的这番掏心肺腑真挚的话语所动容,甚至会改变要和她离婚的决定,但他已经有了她,那个躺在他身上,永远都是那么楚楚动人,柔情似水的小女人。 所以他的态度依旧坚定,没有动摇半分,“蒋依然,两个人之间的爱情是建立在平等的原则上,也就是这两个人要互相喜欢。 我不用你爱我爱的这么卑微,甚至还要改变自己原有的性格,我不爱你就是不爱,从前不爱,现在不爱,以后也不会爱你,你趁早就死了这份心吧!”他顿了顿,“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你成全我的爱,别再用一纸婚姻禁锢我了,我不想再让彩英承担小三的骂名,连一秒钟都不愿意。” “她到底有什么好?”蒋依然说着潸然泪下,她又重复问了一遍他,“韩彩英她到底有什么好?” “在我眼里,她什么都好,好到无可挑剔,好到足以让我心头一颤,让我日思夜想,让我无时无刻想要把她拥在怀中,为她挡风遮雨,为她撑起一片天,为她排忧解难,只要是她想要的,就算让我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心甘情愿。”秦明泽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 他的这些爱的誓言,更像是一把把尖刀,无形中插入了蒋依然的心脏,使她疼的无法呼吸,痛不欲生,此刻,她就如同一条脱离大海的小鱼儿,即将要濒临死亡。 她很想大声地咆哮怒吼,可她又怕吓到他。 她酝酿了片刻,直到眼泪又被她深深的憋了回去。 她露出一抹苦笑,冲他有点鼻音糯糯的说道:“明泽,不如我们各自后退一步,互相给对方三个月的时间。 我不回娘家,你也别去见她,你可以在外给她租一间房子,如果时间一到,我还不能重新让你爱上我,你也对她无法释怀,那我就心甘情愿的放手,成全你俩。” “三个月的时间有点太久。”秦明泽沉吟片刻道:“你明知道这样做也无济于事,为什么还不肯放过自己?” “那就一个月。”她并没有先回答他,而是把时间缩短了。 “随便你吧!”秦明泽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当他走到门口时,蒋依然叫停了他,“明泽,就这一个月,我希望你能下班回家,不管怎么样,咱俩也算是好聚好散。 从嫁给你到现在,我还没有为你做过一顿饭,我希望这一个月,你能每晚吃到我给你做的饭。” “好,我可以答应你。”秦明泽停下脚步,并未转过身,“那我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诺。” “一言为定。”蒋依然攥紧拳头,故作轻松的说道。 第 25 章 秦明泽手拿望远镜,目不转睛的盯着离秦宅只相隔一条马路对面的那栋豪宅,嘴角还情不自禁的微微向上翘起。 他的这种场景,在蒋依然的面前已经持续十天之久。 她知道,他就把那个女人安顿在那栋豪宅之中。 月租十万,多么奢侈! 他觉得很正常,但她却心如刀绞,不是为了这笔钱,而是为了一个不在乎她的男人去在乎别的女人,感到自己真的是太微乎其微了。 渺小的就如同一颗尘埃,沙漠中的一粒沙子,漫天飞舞的一片小雪花。 她输得一败涂地,他轻而易举的就赢了,赢在了他的心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是想躲得远远的,但也绝不会是今天,她可以认怂,不过一定得到一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 那天,她想,她就会挥一挥衣袖潇洒的离开,绝不会带走一片‘云彩’,她会强迫自己从根上,断了那份本就不属于她的痴念。 良人的心已不在,勉强留住的也无非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样的一个他,她放手了。 不为别的,只为她还爱着他。 清风拂过街道两旁挺拔的柳树,柳枝在阳光的沐浴下尽情的舞动。 如此舒心明媚的日子,并没有让所有的人都欢喜。 突来的一声急促警笛鸣声,打破了这原本寂静的天空。 除了几只鸟儿慌乱的往更高处飞去,秦明泽也心急如焚的丢下望远镜,一把抓起西装上衣,准备夺门而出。 “让开。”他气急败坏的看向挡在门前的蒋依然,眉尖一蹙,声音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惊慌,“她一定是遇到危险了,否则她不会报警,依然,别阻止我。” “还有二十天,”蒋依然并没有向他妥协,“明泽,你不能言而无信,况且她有警察,况且就算你过去了,你” 他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及时打断了她,恶寒的说道:“蒋依然,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只不过是一个被惯坏的千金大小姐骄纵一些罢了,直到今天此时此刻我才发现,你原来这么铁石心肠,这么歹毒。” “我铁石心肠?我歹毒?”蒋依然不禁笑出了声,她深吸了一口气,同时侧开身子,为他腾出地方,“秦明泽,请你听清楚了,现在我单方面宣布取消那一个月的约定。 也就是说即刻起,你自由了,你去找她吧!我成全你俩,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就差你的名字了,还有我净身出户,因为我蒋依然从来就不缺钱。” 她话音刚落,他焦急的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她失声笑了。 —— “你要走?”武蔓看着蒋依然手边的皮箱,脱口而出。 蒋依然冲她面露笑意,微微点点头,“武蔓,我是要走了,不过在我走之前,再过来看看司朗弟弟,以及你和小乾坤。” 武蔓听闻,赶忙把她请进来,顺带把她的皮箱也拉进了房间,这时她有些疑惑道:“嫂子,你不是之前和我说,会再待一个月吗?” “不待了,”蒋依然略带悲伤的和她摇头,“武蔓,就算我再待半年,哪怕就是一辈子,他也不会重新爱上我的。 我已经想通了,与其我们三个人都痛苦,还不如我放手成全他俩,就像你说的,我也应该去寻求自己的幸福, 如果只为了一棵树就放弃整片森林,那我岂不是太天真太傻了。” “你能想通那就再好不过了。”武蔓说着倒了杯水,递给她,“嫂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别叫我嫂子了,”蒋依然有些感慨,“武蔓,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想必他也恨不得立马就签下,所以,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咱俩同岁,你管我叫依然就好。” “好,依然。”武蔓轻笑道。 蒋依然也微微一笑。 不过她的这种笑,武蔓看得出来,这是一种无能为力还偏偏要逞强的微笑。 武蔓的心也随之替她一揪,她宽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依然,别忘了你可是传说中的白富美,肯定追求你喜欢你的人也不在话下,你一定会重获幸福的。” 在听到她这么说后,蒋依然的内心突然涌上一股悲哀,不过她脸上仍然还是那副故作轻松的样子,“武蔓,谢谢你,其实我这个人,平时从不会轻易谢别人,但你不一样,虽然咱俩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我却能看得出,你人很善良,并且还没有坏心眼,所以,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千万记得要来找我,当然了,最好你别遇到什么困难。” 武蔓被她的话很是感动,就连眼圈都渲染开一层红,“依然,其实之前我一直不是很喜欢你,我想也许就是因为你的脾气太冲,所以我特别想和你划清界限。 但直至今日,我才发现,原来人真的是拥有多面性的,就像你,明明看上去那么强势张扬甚至性格还很泼辣,但实则那并不是一个全部的你,而真正的你,是一个内心敏感极为脆弱的小女孩,你需要被呵护被保护。” “连你都懂我,可惜他却看不懂。”蒋依然正说着,不经意一回头,恰巧被她看到,躺在床上的秦司朗,他的右手食指猛然间动了一下。 见状,她激动的跳了起来,更是冲着武蔓大声吼道:“司朗弟弟有反应了,武蔓,他刚刚动了,他的手指,我看见了。” “你说什么?”武蔓虽欣喜若狂,但却难以置信,她双手搭在她两侧的肩膀上,难掩兴奋连连问道:“依然,你没骗我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绝对没有看错,”蒋依然异常肯定的回答她,“武蔓,我从小到大视力就特别的好,真的,司朗弟弟的手指刚刚有动过,虽然只那么一下,但我敢发誓,我没有在骗你。” 一瞬间,她话音刚落,武蔓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是喜极而泣。 “依然,我这就给司朗的主治医生打电话。”武蔓边说边走向床头柜去取手机。 一旁的武乾坤虽然不知道他妈妈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但他下意识的放下手边的玩具,走到了武蔓的身边,更是用双手紧紧地缠住她的大腿。 看出他的惶恐不安,武蔓拿上手机后,将他抱在怀中,兴奋地说道:“小乾坤,你不要害怕,妈妈之所以会哭,是因为爸爸就快要醒过来了。” “妈妈,啊啊。”武乾坤听到他妈妈说爸爸就快要醒过来,年幼的他满眼也含着泪水,咧着小嘴巴微笑得合不拢嘴。 “武蔓,我该走了,你赶快给司朗弟弟的主治医生打电话吧!兴许明天司朗弟弟就会清醒过来。”蒋依然说罢!直接提起皮箱,笑着转身离开了。 —— 当秦明泽大汗淋漓的跑到了他为韩彩英租住的别墅门口时,就听到大敞开着的别墅门内,传来韩彩英梨花带雨的哭声。 只把他心里搅得七上八下,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完全不顾此时围在韩彩英身边的警察,一把将她搂过(胸)前,焦灼的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彩英,别哭,你快告诉我。” 还未等韩彩英回答他,站在他面前的一个警察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这位先生您放心,经过我们初步勘察,您家中是进入陌生人了,但您太太并未受到伤害。” “陌生人?”秦明泽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和他说话的这名警察,“警察同志,麻烦你再说清楚一点。” “是这样的,您太太打电话报警,说家里的厨房瓷砖上被贴了三张开锁公司的电话纸条。” “难道不是小偷吗?”秦明泽反问道。 “不是小偷,”这时,另一个警察开口说道:“秦先生,您太太说,您家中并没有丢失什么财物。” “那你的意思是开锁公司专门派人入室贴小广告?”很明显,这是秦明泽的一句怒气话。 “小广告是的确贴了,但肯定不是开锁公司派人贴的,这一行为已经属于私闯民宅,是犯法的,肯定是他们的员工背着公司偷偷干的,为的就是证明自己的业务能力。”这名警察和秦明泽解释道。 秦明泽只关心韩彩英,不想再让她这么继续哭下去,哭的他心都疼了,所以他直接冲着他们说道:“那就拜托各位警察同志了,请一定要帮忙把入室贴小广告的人抓起来,他们的这种行为十分恶劣,已经严重影响到我太太的正常生活。” “那是一定的。” 待警察们走后,秦明泽便再也没有顾忌,他把韩彩英抱在怀中,自己则坐在沙发上。 他满脸歉疚的说道:“对不起彩英,都是我的错,让你担惊受怕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韩彩英本身就长得标致,尤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直勾勾的望着他,“明泽,我只是有点害怕,这几天我很少出门,就昨天下午去了趟超市。 今早原本打算开火做饭,可谁知一进了厨房,就看到那几张小广告,我当时都被吓坏了,本来我想打电话先通知你的,但你”她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了下来,随即话锋一转,“你怎么能来呢?明泽你赶快回去。” 由于秦明泽已经把他和蒋依然之前做的约定,告诉她了,所以她才会如此慌张。 “别动,让我抱抱你。”秦明泽就如同只偷到大鱼的小猫,一脸的心满意足,他双手紧紧地搂住她,使他俩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彩英,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那个泼妇已经同意和我离婚了,所以你不用再害怕了,她也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怎么会呢?明泽。”韩彩英当然不敢相信,毕竟她之前没少被蒋依然明里暗里的耳光扇过,她更是见识到了她的厉害。 “也许是她想开了,”秦明泽伸手摸着她耳边的碎发,“彩英,我们结婚吧!你想要中式的婚礼还是西式的婚礼?” “这么说我终于不是小三了,”韩彩英说着,眼角的泪水突然滑了下来,“可你父亲他肯定不会同意咱俩婚事了,毕竟我在他心里,就只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 “千万不要这么说自己,”秦明泽怜惜的替她擦了擦泪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欺骗你在先,在(韩国)那晚如果没有你,我恐怕早就回不来了,我对你是一见钟情,生怕你会不同意和我回国,所以我才说我是单身。” “那回国之后呢!我明明可以不和你回家住,都怪你那样‘威胁’我。”韩彩英娇羞的说道。 见她耳根子都红了,秦明泽不禁打趣道:“宝贝,我哪样‘威胁’你了?” 他这么耍赖,着实让韩彩英害羞的难以启齿。 她故意将脸别过去,不再看他,娇嗔道:“明泽你好讨厌,你明知故问。” “我哪儿明知故问了?”秦明泽就喜欢韩彩英羞涩中带有一股魅态的小模样,直把他勾的魂不守舍,尤其她一羞怯,浑身更是软成泥,让他欲罢不能。 “是你说的,”韩彩英欲言又止,但随即她娇羞吞吞吐吐道:“明泽,是你,你说,如果,我,如果我不和你回家,你就不让我,” “宝贝,别说了,”秦明泽早就被她衣领中露出的春光勾起了欲·火,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吐沫,双眸中更是充满了情·动的迹象。 他二话不说,腾出一只环绕在她腰间的手,捧起她的下巴,深情的吻了上去,两人整整翻云覆雨了一晚上。 第 26 章 武蔓自从搬到秦家,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照料即将快要苏醒过来的秦司朗,第二件事,她会轻轻擦拭墙上骆玉美的照片,甚至只要多出一点闲暇时间,她就会跑到骆玉美照片面前进行祷告。 尤其当医生告诉她,秦司朗不出半个月就会清醒,她更是把这一切都归功于,是骆玉美的在天之灵保佑,她的司朗才会重获新生。 这天武蔓照旧在给秦司朗按摩完身体后,她拿起手边另外准备的干净白毛巾,走到了骆玉美的照片前,正当她抬起胳膊但手还没有触碰到画框时,忽然发现,貌似画框有些歪了。 想也没想,她踮起脚尖,双手才刚刚握住画框的两侧,就这一瞬间,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之际,画框的后方,也就是墙上,猛不丁直挺挺的掉下来个用红色丝绸包裹着的东东。 武蔓眼瞅着它掉在了地上,更砸到了自己的脚上。她下意识松开紧握画框的双手,弯下身子,将脚边不知名的东西捡了起来。 在把丝绸取下后,赫然发现这里面竟然是一本如小学课本书般大小的日记本。 会是谁的呢? 她脑海一转,随即想到,这本日记一定是司朗妈妈的,否则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还被特意放在画框后面如此保密的地方。 武蔓按捺不住好奇心,她仰起头看了一眼照片中的骆玉美,嘴里喃喃自语着:“妈妈,我想我看看您的日记,您应该不会和我生气的,那我就看了。” 她更是像在自问自答,过后,翻开日记本的第一页,但就只这第一页,让她一刹那犹如置身于迷雾中。 只见日记本的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对不起这三个字,甚至依稀可见还有泪迹斑斑的存留。 武蔓连忙翻开第二页,第三页……第十页……直至最后一页,每一页上面全部都是用黑色碳素笔写的对不起这三个字。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要写这么多对不起? 妈妈,您生前到底对不起谁? 一连串的疑惑不解,使武蔓的内心惊起了波澜。 她瞪着圆鼓鼓的大眼,手捧着日记本,满脸匪夷所思的望向照片中的骆玉美。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关于这本日记本的全部来历。 更想知道,骆玉美是在什么情况下,写下的这本如同自我进行救赎的日记。 由于满脑子盛满了疑惑,所以武蔓每走一步,都会感觉全身变得愈发沉重。 她有听秦司朗或是骆冰和她提起过,骆玉美是毫无征兆,突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并且病情每天都在加重,但至于是什么原因让她患上的抑郁症,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讲过,哪怕这个人是她的至亲,她也缄口不语。 甚至让骆冰他们都一致认为,是因为秦翰羽这个当丈夫的,忙于工作疏忽她的缘由,所以才会使她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直至日积月累心结难除,患上了抑郁症。 但在看过这本日记后,武蔓完全推翻了他们的猜测,她认为在骆玉美生病一事上,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否则她不会就那么轻易的抛下自己的儿子,对人世间丝毫没有任何的眷恋,从三楼阳台纵身一跃。 自从武蔓自己身边有了武乾坤,她虽未生他,可她已成为母亲的责任,每天都在无形的驱赶鞭策着她,所以她更加坚定,针对骆玉美的死亡,绝不仅仅是因为她抑郁症发作自杀而那么简单。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正当武蔓抬起一只手敲打着自个儿的后脑勺。此时她身后的武乾坤揪了揪她的衣角。 她也就下意识的回过头,在看到本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秦司朗现竟和自己眨眼微笑,她激动的还没来得及大声呼喊,就被他的一个嘘的手势打住了。 突然武蔓像是反应到了什么,只见她径直往卧室门口方向走去,还悄悄地往外探出了个脑袋,四下张望后,在确定门口走廊没有人,这才向后退了退,紧接着便把门反锁上。 做完这一切,她泪眼朦胧扑到了秦司朗的怀里。 她身体的重量,只把他压的没忍住嗷的一嗓子就喊了出来。 武蔓见状,迅速的又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笑骂道:“秦司朗你个王八蛋,你可算是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难熬?你个大混蛋。” 秦司朗昏迷了将近四个月,虽然现在已经清醒了,但他身体各项机能还在逐一恢复当中,他仅仅只是抬下胳膊,就感到吃力无劲儿,但还是咬着牙,拼尽自身唯一的一点力量,缓慢的搂抱住她,呢喃软语道:“对不起武蔓,让你受累了。” “我不累。”武蔓边擦眼泪边和他摇头,破涕而笑,“司朗,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不过你刚刚,” 她还未说完,他就打断了她。 他虚弱的说道:“武蔓,你先听我说,其实我在三天前就醒过来了,但不是彻底的清醒,那几天大概有几分钟是醒着的,也就是说意识是清晰的,我恍惚间,看到一个人影,他想拔我的氧气罩,但又好像是很犹豫。” “有人想害你?”武蔓瞬间神情严肃,深眸中更是盛满了不安。 她更是急促的问道:“那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 “我没有看清楚,”秦司朗有气无力的回答她,“我看见的就只是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但我敢肯定,我看到过至少有两次。” “司朗,你的主治医生不久前才告诉我们,你会很快清醒过来,那这么看来,那个想要伤害你的人,他肯定也是知道这一消息,所以才会进卧室想拔掉氧气罩,不想让你醒过来,但他为什么又迟疑没动手呢?”武蔓甚是费解。 “原来我不是在做梦,”秦司朗说着,将视线离开她微微蹙眉的脸庞,随即他慢悠悠的转动脖子,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在医院,而是回到了家里,并且还在他母亲之前的房间,他不答反问她,“武蔓,我怎么会在这儿?” “是你父亲把咱们接回来了。” “秦翰羽?” “不然呢?”武蔓立刻冲他解释,并且把这段时间在秦家所发生的一切,用最简短的话语,粗略的和他说了个大概……“司朗,情况就是这样的。” “为难你了。”秦司朗握着她的手,心疼的说道。 “我没什么的,司朗,只要你能醒过来,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武蔓微笑着说道。 一听她这么说,让秦司朗更是感到深深的自责。 他红着眼眶,轻声叹息道:“武蔓,我欠你的,会用今后的每一天来偿还,我发誓,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相信你,不过司朗,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们还不能报警,否则一定会打草惊蛇。” “那你的意思是?” “我打算以不变来应万变。” “你是指欲擒故纵?” “没错武蔓,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我想再假装一段时间的植物人,这样就可以留给那个人充足动手的机会,我想他也一定会再来的。” 可武蔓并不同意他的这一想法,“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风险?司朗,我不想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 “风险肯定是有的,不过武蔓,你认真想想,是我继续假装植物人让他主动现身,还是让他知道我已经清醒,咱们处于被动要更好一些?” 秦司朗没给她回答的机会,他快速替她说了,“当然是前者这个办法,对于咱们而言要安全保险一些。” 听闻他这么说。 武蔓酝酿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司朗,眼下也只有你刚刚提议的这个方法,对咱们更有利。 但你准备假装多久?总要有个期限,万一对方就一直不出现,你总不能一直装下去。” “三周,如果这期间他还不出现,那我就正面迎他,不管他是谁?就算挖地三尺,我也一定要把这个祸害揪出来。” “司朗,那你心中有没有怀疑的人选?”武蔓随即问道。 “有,”秦司朗迅速的回答她,“我怀疑他是” 他还未说出口,就被武蔓抢先说道:“秦明泽。你怀疑他对不对?” “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不会是他的。”武蔓很是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不会是他?”秦司朗追问她。 武蔓本不想说出真相,但她又不能欺骗他,况且这事儿根本就瞒不住,他迟早会知道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更是捧住他的脸颊,“司朗,原因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在你听到后,一定要保持冷静,你才苏醒过来,我不希望你的情绪受到太大的波动。” “只要你别跟我说他是我哥就好。” 秦司朗看似一句不经心的话,使得武蔓的内心变得有些忐忑不安,她抿着嘴,艰难的冲他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呢?武蔓,秦明泽他竟然是我哥?”很显然,秦司朗犹如当头一棒,他更是难以置信。 “是骆冰表舅亲口告诉我的,并且他还把亲子鉴定书放到了我的面前,这不会有假的,秦明泽他真的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武蔓边说边观察他的面部表情,在确定他能挺住这一荒唐的真相,她才又继续说道:“司朗,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还很难消化这件事,但事实就是如此,所以就算秦明泽和你再水火不容,也不会真的对你痛下杀手,毕竟你和他是有血缘关系的。” “这么说,他欺骗了我母亲。”秦司朗并没有纠结自己和秦明泽之间的关系。他就像是在自言自语,略微有些伤感的说道。 武蔓当然听出了他的意思,更明白他口中的他是谁。 她急忙轻声的在他耳边说道:“司朗,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想你坚强振作起来。” “我没事儿,”秦司朗说着将头枕在她的(胸)前,就像是在寻求安慰,“武蔓,你知道吗?得知这个真相后,我其实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恰恰把我从小到遇到的一些疑惑,全都迎刃而解了。 我就说嘛!为什么他会对他那么好,有时明明是他骂我揍我在先,可他还是会让我主动道歉。 我时常都在想,为什么他会对他那般呵护,比对我这个亲生儿子还要好,原来弄了半天,他也是他的父亲,他也是他的儿子。”他顿了顿,“我只是替我母亲感到不值罢了,她那么爱他,脑里眼里心里全是他。 可他竟然和别的女人早就有了孩子,原来他彻头彻尾就是一个谎话连篇的男人。” 武蔓知道秦司朗对他父亲一直都有很深的怨恨。 但如今真相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面前,让他痛恨到,连一声爸爸都不肯说出口,他只用他来代替他父亲的尊称。 足以见得,他对秦翰羽的怨尤更加重了。 “司朗,如果你不喜欢这里,那我们就离开好不好?我只想让你开心,不想让你的心里又多层枷锁。”武蔓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柔声道。 “我是不喜欢秦家,但武蔓,我喜欢这间房间,它的边边角角到处都充斥着我母亲的味道,我能感觉得到,更能闻得到,所以,在没抓到那个想要伤害我的坏人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那你呢?”他反问她。 “只要有你和小乾坤在我的身边,对于我而言,哪儿都是家,”武蔓说着笑了笑,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身旁乖巧坐着的武乾坤,“司朗,你不用担心我,我也很喜欢妈妈曾经住的这间房间,一点也不会觉得压抑。 你走我也走,你留我也留。 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个想要伤害你的坏人一定会被我们抓到,等他被绳之以法后,无论到时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 她以为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家三口就会远离是非、远离危险、重新自由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只可惜,这个她以为用不了的多久,却是很久。 久到一场阴谋连接着一场阴谋。 罪恶环环相扣,人心叵测难料。 更让她和爱她的他,都始料未及。 但好在,她与他始终风雨同舟,患难与共。 第 27 章 原来她就是韩彩英。 在见到本人后,武蔓不禁心头一颤。 她长得的确很标致,五官更是漂亮到无可挑剔。 明眸皓齿,身材窈窕,留着法式刘海超短发,将近一米七的身高,更是显得气质出众。 只穿了一身纯白色的运动服,就那么安静地站在客厅一角,就如一幅画,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驻足欣赏。 别说是秦明泽会为了她而抛弃妻子,就连武蔓自己在看到她后,作为女人的她,也很是羡慕。 该不该上前打招呼呢? 从这个角度,我是看到她了,但她肯定没看到我。 要不然还是下次吧!反正来日方长。 正当武蔓犹豫不决时,秦翰羽从书房突然走了出来,武蔓见状也就转身顺着楼梯走回卧室。 “你没去拿吗?”秦司朗看她这么快就回来,双手更是空无一物,他慢吞吞坐了起来,问道:“是不是二楼冰箱里也没有牛奶了?” 武蔓和他摇了摇头,随即解释道:“我才刚下了一层楼梯,就看到了秦明泽和韩彩英在客厅,所以我” 她还未说完,就被秦司朗打断插了一嘴,“韩彩英?武蔓你是说秦明泽带回家的那个女人吗?” “就是她。”武蔓点头微微一笑说道。 “她又不是猛兽,你至于要躲她吗?”秦司朗故意打趣她。 “司朗,我当然不是怕她,只不过我是看到你父亲他从书房走了出来,看那架势,他们肯定要有一些话要说,所以我就想着先回来,等一下再去拿牛奶。”武蔓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觉得他们会谈些什么?”秦司朗冲着她八卦了一回。 武蔓眉尖一蹙,撇了撇嘴,走到床边,坐到他的身旁,双眸更是直视着他,她估摸着说道:“我猜秦明泽肯定是想和你父亲谈关于他和韩彩英在一起的问题。” “那你觉得他会答应吗?”秦司朗反问她。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武蔓摇头脱口而出。 “他一定会答应秦明泽的。”秦司朗说完,还不忘冲着武蔓挑了一下眉。 “司朗,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从小到大,无论秦明泽和他提什么条件?他都会痛快的点头答应,”秦司朗说着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我,”他欲言又止,“算了,不提他们了,对了武蔓,那个儿科徐大夫有说小乾坤什么时候会痊愈吗?” 秦司朗苏醒过来后,得知武乾坤因为受车祸后遗症影响,从而患上了失语症,他很是自责内疚。 更恨不得替小小的他承受着一切。 “司朗,徐大夫也不敢和我保证,小乾坤会何时恢复语言功能。 不过他和我说过,只要有家人的细心照料,每天陪在他身边,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他就一定会重新开口说话的。 况且他现在已经会喊我妈妈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小乾坤就会好起来,尤其你现在已经苏醒过来,每天有你陪着他,他肯定就会把那场车祸遗忘掉。” 在听到武蔓这么说后,秦司朗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对了司朗,我想和你说件事,但在我说完之后,我希望你能理性一点。”武蔓目光灼灼地看向他,显得很是局促。 看出她很不安,秦司朗努力抬起胳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吧!武蔓,我听你的话,绝对不会让自己激动。” “那好,”武蔓冲他点了下头,并且反握住了他的手,“司朗,我无意间发现了一本妈妈生前所写的日记。” 秦司朗一听她提起他妈妈,顿时坐直了身子。 他眼睛更是一亮,急忙的问道:“什么日记?在哪?赶快给我看看。” “你等我一下,”武蔓说着赶忙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中取出被她放好的那本日记,连柜门都忘了关,小跑着步走到了他的身前,递给他,“就是这本日记。” 秦司朗双手颤抖的接过她手中的日记,迫不及待的打开它,在看到他无比熟悉的字迹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出来。 自从他母亲骆玉美去世,他一气之下去了国外表舅家,一住就是十多年,期间就除了四年前那一次短暂地回到了家中,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像此刻这么零距离接触,有关他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他低下头,轻柔抚摸怀中的日记本,就像是在抚摸他母亲的额头。 一瞬间,往事依稀划过脑海。 他的母亲是那么的慈祥善良,无论是对待家里的佣人,还是司机甚至是园丁,她都一视同仁,尤其到了逢年过节,更是细心周到的会为他们准备很多礼物,红包自然不会少下,哪怕就是新来没几天还没过了试用期的佣人,她也会为她们准备,从不曾遗落任何一个人。 她会在他小时候生病发烧哭泣吵闹时,将他温暖的抱在怀中,耐心的轻言细语哄着,更会在他不小心磕倒碰到的时候,在一旁给他鼓励,让他自己爬起来。 她还会亲手为他烹饪出许多可口香甜的饭菜,在他挑食不想吃饭的时候,温柔的冲他念那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在一旁劝他,农民伯伯在田间劳作很辛苦,如果司朗不吃,那他们会很伤心的。 每逢听到这儿,他就会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仰起头瞅着她,不出五分钟,就会端起手边已盛满饭菜的小碗,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他本以为父亲工作繁忙不着家,但他还有母亲的日夜陪伴,所以他还是很幸福的。 只可惜这种幸福,在他十三岁那年戛然而止。 那天,离他十四岁生日只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他再也等不到她绞尽脑汁准备的礼物。 他再也吃不到她亲手煮的荷包蛋面条。 他再也看不到她那充满慈爱微笑的脸庞。 他更是再也听不到她温柔悦耳的声音。 那年夏天,她在抱了一下他,他还没有感觉到她体内的温度,她就走到了阳台边,爬了上去,再然后,她连哭带笑嘴里说了一句对不起后,就如同一道闪电跳了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丝毫没有任何防备,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身下的血更是将她着陆的那片地,渲染成了一摊湿漉漉的小水洼。 连同他那颗幼小的心灵,也一并埋葬了进去,与小水洼融为一体。 从此他的心里就和被砸开一个小洞一样,怎样填也填不满。 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填的进去。 只有仇恨,无尽的怨恨,肆意蔓延出来,占据他整个胸腔,侵蚀了他的脑海,毁了他童年所有的期待与美好。 而作为他父亲的那个男人,作为他在那时最需要的亲人,他却搂着家中的小保姆,撞入了他的悲伤双眸中。 在他母亲去世还不到两个月,那个男人就狠心的下令,将他母亲生前所有的衣服,甚至包括洗漱化妆用品,通通都焚烧掉。 决绝无情的完全不留给他一点念想。 当时十三岁的他,已经可以分辨是非对错,懂得人情冷暖,更体会到了失去母亲的那种悲痛欲绝,想哭都哭不出来的滋味。 他有试图反抗过,拼命和那些他手下的保镖,抢母亲的东西。 他甚至跪下求他,别丢掉他母亲的遗物,秦家这么大,光是地下室就好几间,为何就不能留下? 可等来的,不是他作为父亲的理解与关怀,而是他的耳光、责罚。 他一辈子都无法释怀,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那些冰冷刺骨的话语。 他说司朗,你妈妈已经走了,她根本就不爱你,要不然怎么会舍得丢下你。 他又说司朗,家里不能留下你妈妈的这些东西,很晦气不吉利,爸爸派人把它们烧掉,烧给你妈妈,她在那边也会用的到。 他还说司朗,爸爸就快要结婚了,你很快就会有新妈妈,她会比你妈妈更爱你。新妈妈她有个外甥,只比你大两岁,你们哥俩好好相处,以后也有个伴儿。 转瞬之间,他失去了所有。 整整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混淆的思绪,伤感的离别,心痛的思念,折磨的他更是暴瘦了二十斤。 然而那个他叫做父亲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过问他一句。 冷眼旁观,甚至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直到多年后,他才突然间,在他表舅骆冰的口中亲耳得知,她母亲并不是一个人走的,当时她腹中已经又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也就是一尸两命,那个他还没有等到的、还未成形不知道是弟弟妹妹的性命,再加上他母亲的性命,两条人命,都抵不过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小保姆,在秦翰羽心里所占的地位。 回忆到这里,根本就结束不了,但秦司朗不想再想下去了,他一页一页的翻着他母亲的日记,眼泪也一颗一颗毫无顾忌的飘落下来。 也只有在武蔓面前,他才会完全放开自己,那颗脆弱不堪的心脏才会像是有了依靠。 “我一直以为,妈妈她在跳下去之前,是在对我说对不起,可武蔓,好像不是这样的。”秦司朗说着抬起头,他泪流满面的看向武蔓,用手指着日记本中的字,就像是愣住了一样。 “司朗,你也有这种感觉,对不对?”武蔓睁大眼睛,为他擦着眼泪,拍了拍他的发梢,反问他。 “这么说,你早就猜到了?”秦司朗一手抓日记本一手握她的手,很是急躁,“快把你想到的告诉我。” “我怀疑妈妈她不是单纯性的跳楼自杀,司朗,这其中必定还有一些鲜为人知的因素。 就拿这本日记来说,为什么会写这么多的对不起?妈妈到底对不起谁?她又在不安什么?或者说,她这是在向谁忏悔?”武蔓一字一句条理清晰的说道。 “妈妈她的为人,别人不清楚,但我这个当儿子的最了解,她一向待人和善,从未与人结过仇,武蔓,如果你一定要问我,她是在和谁说对不起?那我也回答不出啊!” “你再好好想想,对了司朗,妈妈她是什么时候得的抑郁症?我要准确的时间。” “准确的时间吗?”秦司朗仔细的想了想,过后,他猛地拍了下床单,“我想起来了武蔓,就是在我十一岁那年,有一天,妈妈她从外边回来,就变得很不一样,好像很慌张焦虑。 我记得我还问了她,但她没有和我说,只是说她累了,想回房间休息,在那之后,她会动不动就哭泣,会莫名的大喊大叫,有时甚至在夜里突然惊醒。” “那这么说,离妈妈她患上抑郁症直至她跳楼自杀整整有两年的时间?” “对,就是两年,”秦司朗有些疑惑,“武蔓,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个时间?” “我不是在纠结时间,我只是在想,一个好好的人,不缺吃不缺喝,有地位有身份,有她爱的丈夫和爱她的儿子,怎么会突然间患上抑郁症呢?司朗,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反常吗?”武蔓说着说着声音越发凝重。 “那你的意思是?”秦司朗还是没有弄明白她的想法。 武蔓随即继续说道:“司朗,我怀疑妈妈她在得抑郁症之前,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或者说,她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一时难以接受、消化不了。 她很恐惧又很无助,但她遇到的这个问题,她又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 随着时间越长,压在她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就越重,直到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她再也忍受不了,所以才会选择用死亡来解脱自己。” “你说的很有道理,妈妈她最初的确很反常,但那时她还没有那么严重,虽然会偶尔胡言乱语,不过大多数时间还是很正常的。”秦司朗像是在回忆,缓缓地说道。 “如果咱们能查清楚妈妈她在得抑郁症之前,究竟遇到了什么事?那这本日记上的疑惑也就自然解开了。”武蔓酝酿着说道。 “只可惜咱们查不到,其实之前骆冰表舅就有查过,但根本就查不出什么,况且这件事将近有二十年了。 那时X市的大街小巷根本就还没有安装任何的监控设备,别说查一个人了,就是查一辆车也很困难。”秦司朗说着突然咳嗽了起来。 武蔓见状,赶忙为他拍背顺气,“这事儿咱们急不来,司朗,你先好好休息,一定会有办法的。” “好,听你的。”秦司朗乖乖的躺了下去,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第 28 章 书房内,秦明泽绷着个脸,站在办公桌前,他心中更是聚集了一团火,但在秦翰羽面前,又不敢发作,只好低下头不吱声,就如同听候发落一般。 秦翰羽见他这样,他心里也很发毛,不过他从来不会隐忍,尤其当着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所以他扬声气愤的问道:“明泽,你到底和依然都说什么了?她为什么又会改变主意同意和你离婚?” “还能说什么?”秦明泽故作吊儿郎当的样子,“爸,我无非就是和她说,我从来都没爱过她,强扭的瓜不甜,让她有点儿眼力劲儿,别继续待在秦家给我添堵。” “你,你个混小子,”秦翰羽说着,一把拿起桌上的笔筒,丢了过去,不过被秦明泽躲开了。 他赫然而怒,瞪着他,“还敢给我躲?秦明泽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捅了多大的娄子?” “知道,但我会想办法摆平的。” “就你?”很显然,秦翰羽压根儿就不信他,“你以为蒋家是你说能摆平就能摆平的?” “就算我摆不平,不是还有您吗?”秦明泽见势不妙,立即留须奉承他,“爸,虽然他蒋家在X市地位不可动摇,又有高官相护,但咱们秦家也不比他们家差到哪儿去。 尤其近几年,咱秦家的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所以咱们完全没必要怕他们蒋家。” “秦明泽,你是说话呢还是唱歌呢?你都三十好几了,难道还不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吗? 咱们秦家和他们蒋家,现在可是同坐一艘船上的人,如果他们不开心跺跺脚,你以为咱们还能坐得稳吗?” “那您让我怎么办?”秦明泽说着连忙绕到秦翰羽身后,替他捶背,“爸,我是真的不喜欢蒋依然,就连和她同·房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草草了事。 如果时间久了,我还怕我不举了呢!再说了,如今事已至此,她都主动和我离婚了,您能不能就别翻老账了?” “我看你就是被韩彩英那个女人迷了心智,明泽,不是我说你,你这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得不偿失啊!”秦翰羽舒服的享受着秦明泽给他按摩双肩,他的脾气也就缓和了下来。 秦明泽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双眸划过一丝狡黠转瞬即逝。 他继续趁热打铁说道:“爸,彩英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儿,您就答应我,让和她结婚吧!”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秦翰羽说着叹了一口气,“明泽,你老实告诉爸爸,她真的是你从(韩国)带回来的?为什么在那边会查无此人呢?” “这么说您是调查她了。”秦明泽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微微有些不悦的问道:“爸,您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 “你说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明泽,你别忘了咱们秦家在X市可是有头有脸的,她想当我秦翰羽的儿媳妇,那我还不得查一查她的底细。 我倒不是担心她家穷苦摆不上台面,我是怕她这个人不干不净,别再有什么前科之类的问题。” “您想什么呢?”秦明泽说着无奈的叹了口气,“爸,彩英她怎么能是坏女孩儿呢?别人不了解她,但我可是一清二楚,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干净。” “那为什么我派去那边调查她的人,回来会对我说查无此人?”秦翰羽反问他。 “是因为她被她家里人保护的很好,”秦明泽回答得极为认真,“爸,其实彩英她是(韩国)为民集团会长的小女儿。” “你是说韩为民的小女儿?”秦翰羽即刻反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先停下来,“明泽,你确定吗?” 都是商人,所以秦翰羽对韩为民也有所了解。 “我当然确定,”秦明泽很是肯定,冲他点点头,“爸,我知道您的疑虑,但请您相信我,您儿子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了,自然不会看走眼。 况且您看彩英无论是相貌、衣着打扮还是谈吐,都不是一个普通人家能够培养出来的。” “你继续说。”秦翰羽随手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水,深眸之中更是盛满了笑意。 不难看得出,他对韩彩英的家庭背景身世甚是满意。 秦明泽清了清嗓子,继续刚刚的话题,“爸,您应该知道韩为民和他的妻子都是华侨,他俩更是在(韩国)付出了很多,可以说是白手起家,才拥有了现在扬名世界的为民集团。 他们夫妻俩平日里更是低调的很,从不喜欢张扬,尤其对待他们的三个子女,更是从小就过度保护、严加看管,所以外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见过他们子女的模样。 而彩英又是他俩人的老来得女,自然比对她的哥哥和姐姐还要严格十分。” “说重点。”秦翰羽迫切的打断了他,“你先说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长。”涉及到自己隐私的问题,秦明泽也得斟酌一番。 “那你就长话短说。”秦翰羽急不可耐脱口而出。 秦明泽酝酿了一下,这才缓缓地说道:“您还记得之前我去韩国旅游那次吗?原本我打算和蒋依然去,但她那个时候正在和我闹脾气,说什么也不肯和我去,所以我就一气之下,自己去了。 头一天我去酒吧喝闷酒的时候,不小心被几个小混混盯上了,他们在我酒里下了药,更是指使一个酒吧女勾引我,想给我来个仙人跳,好从中敲诈我一笔。 虽然我把酒喝了,但我人及时溜了出去,他们当然不肯放过我,就对我穷追不舍,还好我跑得快,不过由于我不熟悉(汉城)的地形,一时之间就迷了路。” “然后呢?你倒是快说啊!”秦明泽听着也急了。 你老打岔,还怪我说的慢。 秦明泽暗暗想道。 随即他加快了语速,“爸,您是不知道?当时我在逃跑的过程中,把钱包也给弄丢了,就剩下兜里的手机还倒霉的没电了。 但就在我感觉走投无路的时候,彩英就如同女神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更是说着标准的普通话问我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忙?这之后,我想我就不用多说了,她帮我解了身上的‘毒’ 。 我在得知,她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事业,从而离家出走的。所以我就把她带回了国。” “她喜欢的事业是什么?”秦翰羽追问道。 这回秦明泽倒是不紧不慢的回答他,“彩英喜欢设计童装,也就是童装设计师,但她父母觉得这个职业有点,”他并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点到为止。 不过秦翰羽早就明白了他欲言又止的意思。 毕竟像为民集团这种享誉世界的知名大公司,如果被报道出家里的小女儿是童装设计师,韩为民和他妻子脸上一定挂不住,所以他俩肯定不会同意,定会百般阻挠。 “原来如此,”秦翰羽说着,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对了明泽,那你就这么把她带回国,万一让她的父母知道,会不会怪罪于你呀?” “只要我和彩英尽快结了婚,他们做父母的就算会怪罪我,但也绝对不会为难我,再怎么说生米也煮成熟饭,到时他们和咱们就是一家人,”秦明泽说罢!随即话锋一转,“不过爸,彩英之前和我提起过,她母亲那个人脾气很是倔强,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向来都说一不二。 在她选择离家出走这条路后,她母亲绝对不会轻易原谅她,肯定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派人找她。” “那你的意思是,除非她母亲想开了原谅她,否则咱们还不能主动去认这门亲?”秦翰羽在问他这话时,明显眉头一皱神情不悦。 “也不能这么说,”秦明泽含糊其辞,“只要我和彩英结了婚,领了结婚证,那我俩就是合法夫妻,至于她母亲什么时候能够原谅她?这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明泽啊明泽,爸爸原以为你只不过是被漂亮女人蒙蔽了双眼,从而舍弃了蒋家的那颗明珠,原来你小子竟然不声不响又带回来一颗宝石。”秦翰羽不由得夸赞道。 “这都是缘分促使的,爸,冥冥之中让我在(韩国)遇到了离家出走的彩英,所以我俩的婚事?” “当然没问题了,并且司朗,爸爸向你保证,一定会为你俩办一场风风光光的盛大婚礼。”秦翰羽斩钉截铁的说道。 “谢谢爸爸,”秦明泽见自己的目的终于达成,面露笑意,“那我这就去把给彩英租的那套房子退掉,让她马上搬回咱们家。” “这个还不行。”秦翰羽及时阻止他,“虽说你现在已经有了为民集团会长的千金,但蒋家那边的面子咱们还是要顾及的。 你才刚和蒋依然离婚,转过身就把彩英带进家门,并且她还是以秦家新儿媳的身份,这要是被传出去,蒋家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那几个老东西不当面说你,也肯定会在背后说我这个当父亲的不懂得人情世故、薄情寡义。” “那我要怎么做?爸,还是得您帮我拿个主意。”秦明泽当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但他之所以会这么说。 无非是为了让秦翰羽以为,他永远都是那个靠他才能够站的住的儿子。 这时,秦翰羽不假思索的说道:“不如这样吧!给彩英租的那套房子先不要退,你搬过去陪她一起住。 等两三个月过后,你俩再搬回来,也就堵住了蒋家那几个老东西的嘴,爸也不会夹在你们中间左右为难。” “可爸,两三个月会不会有点久啊?”秦明泽有些担忧的问道。 秦翰羽仰头扫了他一眼,为他出谋划策道:“你可以先跟彩英把结婚证领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还是爸您深谋远虑。”秦明泽顺势拍了秦翰羽的马屁。 他在心里更是暗暗嘀咕道:“秦翰羽,我就再让你高兴一段时间,到时候有你哭的日子。” —— “老婆,你从哪弄得羊驼啊?”秦司朗看着武蔓左右手同时开工,一边儿环抱着一只小羊驼。 他惊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武蔓并没有先回答他,而是有些害羞的说道:“司朗,咱们不是之前就说好了嘛!只准叫对方的名字,你怎么还管我叫老婆啊!” “你本来就是我的老婆,我这么叫你又有什么错?况且叫你蔓蔓你也不同意。”秦司朗故意戏逗她,为的就是看她羞红脸异常可爱的模样。 “那也不行。”不是武蔓矫情,而是她只要一听到他喊自己老婆,脸就会瞬间变得红彤彤,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总之就觉得特别别扭。 也许是秦司朗会故意把老婆二字的尾音拉得很长,让她在听到后,心头会忍不住的颤抖。 “好吧,好吧,老”眼瞅武蔓瞪了自己一眼,秦司朗及时把另一个字收了回去。 他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再次问道:“武蔓,你是从哪儿抱来这两只小羊驼?” “上面,”武蔓边说边放下怀里的羊驼,“司朗,这两只小羊驼是你父亲买的,一直被养在顶层的小花园儿里。 前几天你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和小乾坤还去和它们玩了一小会儿。 我想着这两只小东西太可爱了,就抱下来让你看看,省的你躺在床上太无聊了。” 原来武蔓是为了给自己解乏,所以才费劲满头大汗的把这两只小羊驼抱了下来。 “那你抱下来一只就好,”秦司朗感动的眼眶一红,他坐起身子抬起手背,为她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更是心疼她情不自禁的吻了她的眉间,“武蔓,你现在太瘦了,我舍不得你为我再这么辛苦。” “我一点都不累,也不辛苦,司朗,我已经把门反锁上了,你快下床,摸摸这两只小羊驼。”武蔓说着半蹲下来,双手更是如同贴在了两只小羊驼身上不舍得离开,兴奋的就像个小孩儿。 秦司朗见她这么开心,他比她还要高兴,随即缓缓的蹲到了她的身边, 虽然他的手正在抚摸小羊驼们胖嘟嘟的肚子,可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武蔓。 这就是他心爱的女人。 无论遭受过多大的委屈心酸,经历过多少的艰难曲折。 始终都保留一颗童真未泯的心。 她就像向日葵一样,永远都朝阳绽放。 温暖着他,更感染着他。 第 29 章 “司朗,咱确定不装了吗?”武蔓在给武乾坤喂完小碗里最后一勺米粥,转过头看向餐桌对面的秦司朗问道。 秦司朗双手紧握桌上牛奶杯,这件事他已经深思熟虑过,所以此刻他很坚定的回答她,“武蔓,咱不装了,这都二十天过去了,那个想要害我的人始终都没有出现,如果我还这么继续躺着,没病也得憋出病来。” 武蔓也很认可他的想法,连忙冲他点头。 她暗暗斟酌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司朗,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问题?” “我想再跟你确定一次,你看到的那个想害你的人,他是真的存在还是你出现的幻觉?”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秦司朗没有率先回答她,而是先反问她。 武蔓知道自己不应该有所质疑,更应该无条件的相信他。 可这几天,她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怎么琢磨都有点说不过去。 她也就直言不讳,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倾诉而出,“司朗,主要是我用了排除法,得出来的结论就是,你说的那个想拔掉你氧气罩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 秦司朗本身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敢确定,他在之前处于半清醒之中,看到的那个人影,绝对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他脑海中杜撰凭空想象出来的。 但她这么说,他也能理解,“武蔓,说说你是怎样使用排除法的?” “司朗,首先秦家就这么几个人,你父亲秦翰羽肯定第一个要排除,秦明泽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也要排除他,至于赵思,你和我说过,你看到的人影是个男的,很明显,那她也不符合。 除了他们之外,也就剩下家中的保姆、司机、园丁和保镖等、你想,他们和你既无怨又无仇,怎么会要害你? 所以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可疑的人。”武蔓一字一句缓缓而道。 这时,秦司朗像是回忆到了什么。 他双眸一沉,嗓音带有一丝沙哑,“武蔓,我差点儿遗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没有和你说。” “什么事?”武蔓看他突然这么严肃,她神情也紧绷了起来。 秦司朗就怕看到她这么不安的表情。 他先起身绕过餐桌,走到她身边,更是将右手抵在她的后脖颈处,然后他才开口说道:“武蔓,在我和小乾坤去机场接你的那天,有辆白色马自达一直都跟在我车后头。 起初,我还以为这车的司机是个新手,有可能刚上路还不敢随心驾驭, 但最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因为我把车开快他也加速,我慢下来,他也把速度降了下来,就像是冲着我而来的。” “所以你才会快到机场那条岔路时,加大了油门超速行驶?”武蔓焦灼的打断了他的话,反问他。 “你怎么会知道的?”同样秦司朗也心急反问了她。 “是骆冰表舅告诉我的,”武蔓将手中的面巾纸放到了武乾坤的小手里,让他自己擦嘴。 她从餐椅起身,站到他面前,“司朗,这么说,你之所以会和你前方的那辆小货车相撞,并不仅仅是因为小货车司机醉驾,而是因为你身后的那辆车。” “对,那辆白色马自达一直对我紧追不舍,当时我想着快到机场就可以寻求帮助,所以就加快速度,但没想到对方也加快了速度,更是逼得我停不下来。 当我看到冲我迎面而来的那辆小货车后,根本就来不及闪躲,就和它撞在了一起,之后我便不省人事了。”秦司朗边说边回想。 他话音刚落,武蔓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司朗,你说怎么就这么不凑巧呢?偏偏在你出事那天,去往机场的那条路上,所有的监控器都在维修,这不就是死无对证嘛!” “武蔓,这些也是骆冰表舅告诉你的?” “嗯!”武蔓冲他点了点头,“骆冰表舅是从交警大队那边得知,司朗,在你出车祸之前,你的越野车是属于超速行驶,所以他怀疑你当时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紧急问题,要不然你也不会不顾小乾坤还在车上,况且他有和我说,你在国外开车一直都比较小心。” “看来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那辆白色马自达,”秦司朗说着伸手替她抚平紧皱的眉头,“武蔓,虽然去往机场的那条路上所有的监控器都在维修。 但那辆车不是半路才跟在我车后的,而是我接你的那天,我和小乾坤开车一出咱们小区,它就跟在我后头了。” “那这么说,咱们查到它的可能性就很大了,”武蔓说着不禁笑了笑,“司朗,虽说咱们在西郊租的那套房的小区,没有安装监控器,但在西郊通往市区的主干道路两旁,肯定安装了不少监控探头。 只要咱们挨个找,就一定可以把当时跟在你车后的那辆白色马自达找到,只要找到它,那岂不是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在那天开它的司机。”她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了下来。 她联想到了之前秦翰羽失踪一事,随即将这二者勾挂在了一起。 “武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秦司朗看她忽然保持沉默,生怕她身体不适,慌张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武蔓冲他摇了摇头,随后脱口而出,“司朗,我怀疑你出车祸这件事,和前一段时间你父亲的绑架案,是一伙人所为。” 待武蔓把骆冰之前告诉她的,有关锦绣华庭项目一事通通转述给秦司朗后。 他也觉得她的这一怀疑不无道理,“确实极有可能是一伙人所为,毕竟就连我和他的出事时间都在同一天,对了武蔓,绑架他的那伙人都已经被警察抓到了吧!” “抓了,现在应该都关起来了,该判的判该罚的罚,”武蔓说着双眸一亮,“司朗,不如下午我去趟警察局。” “你去那干嘛?” “我想去问问负责你父亲绑架案的徐刑警,之前骆冰表舅也和我提过他。 如果证实这两件事确实是同一伙人所为,那就说明绑架案的嫌疑人还没有悉数到案,想要伤害你的那个人,他极有可能就是漏网之鱼,并且还以另一种身份,混进了秦宅。” “还是过几天,等我身体恢复过来我去吧!”秦司朗并不想让武蔓去警察局。 他生怕漏网之鱼真的存在,万一对方察觉到风吹草动,从而会伤害她,那比让他自己去死,还要让他痛苦百倍。 可武蔓并不想再等,她生怕他会再出什么意外,“司朗,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注意自己安全的。” “那也不行,”秦司朗依旧不同意,“我不想让你身处危险之中,武蔓,哪怕就是万分之一,也绝对不可以。” “要不然咱这样……”武蔓在他耳边温声说道。 “好,这样最保险不过了。”秦司朗说完还不忘和她偷了个香。 武蔓白嫩俊美的小脸,刷一下就变红了。 见状,一旁的武乾坤直捂眼睛,他更是冲着他俩咯咯的笑着。 —— 徐刑警,单名一个良,今年三十八岁,至今单身,从事刑警职业已经有十年,期间更是斩获个人二等功两次,集体一等功一次。 身高一米七九,身材均称不胖不瘦,国字脸粗眉毛一脸正气,平日里不苟言笑,做事认真负责。 以上信息全是武蔓通过骆冰在电话中,告诉她的,准确度当然百分之百。 下午三点,阳光灼热。武蔓就坐在咖啡厅的最里间,一边时不时的看向腕上手表,一边小口抿着咖啡。 就在这时,徐良就和掐了点儿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率先开口说道:“你就是武蔓吧!” “对,我就是。”武蔓边说边冲他伸出右手,“您好,徐刑警。” 徐良也客气的和她握了一下手,随即他直奔主题,“武蔓,我听骆冰和我说,你有些事想问我。” “没错,徐刑警,是关于我公公秦翰羽他被绑架一案的事情,不知道您方便说吗?” “那得看你具体问的是什么?”徐良顿了顿,“不过武蔓,你作为受害人的儿媳妇儿,也就是他的家属,只要不涉及到机密问题,我想我可以直言不讳。” 武蔓一听他这么说,心里便觉得有谱了。 她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说道:“是这样的徐刑警,我想知道参与绑架我公公一案的犯罪嫌疑人具体有几个? 他们除了绑架我公公秦翰羽之外,还有没有承认做过其他违法犯罪的事?” “你是指的哪方面?”徐良并未直接回答武蔓,而是凭借他自己多年的刑侦经验,反客为主反问她。 武蔓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说道:“例如他们除了绑架我公公以外,还开车蓄意伤害了我丈夫。” “你的意思是,你丈夫秦司朗的车祸不单单是小货车司机醉驾,还有其他的因素?”徐良挑眉直视武蔓的双眸,不假思索的问道。 不是应该我问他吗? 怎么反而还让他先问起了我? 哎!算了,不管了,他想问就问吧! 武蔓暗暗腹诽完,这才回答他,“徐刑警,实不相瞒,我丈夫司朗最近已经苏醒过来了。 他告诉我,他出车祸那天,在去往机场那条路上,一直有辆白色马自达尾随他的车后方。 并且他之所以会超速行驶,完全是因为那辆车正追赶他。” “所以你就怀疑,绑架你公公秦翰羽和间接性导致你丈夫秦司朗出车祸的这两起事端是同一伙人所为?”徐良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话音刚落,武蔓猛地愣住了,她心里更是不由得冲他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刑警,这都能猜的出来。 “那您认为呢?”这次换武蔓来问他。 徐良并未先说出自己的见解,而是回答她头一个问题,“武蔓,参与绑架你公公秦翰羽的犯罪嫌疑人共有三名,并且悉数到案。 我在审讯他们的过程中,他们只交代了绑架一案,至于像你提的你丈夫出车祸一事,他们并没有说。” “徐刑警,他们三个人为什么要绑架我公公?”对于这个问题,武蔓老早就想知道答案。 “是关于一个房地产项目的原因,由于你公公秦翰羽拖欠他们的工资,所以他们怀恨在心,想要伺机报复,就策划了这起绑架案。”这些,都是徐良可以说的,他也就和武蔓直接的说道。 “原来真的是因为锦绣华庭项目。”武蔓喃喃自语。 “你知道这个项目?看来是骆冰告诉你的,武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 徐良话还未说完,就被武蔓及时打断,“徐刑警,我是有听骆冰表舅说过,但他只说我公公被绑架一案很有可能跟这个项目有关。” “你不用着急和我解释,我当初的确和骆冰说的是极有可能,所以他也不算是和你提前透露消息,况且这个案子已经成功告破。” 徐良的话,打消了武蔓的顾虑。 要不然她还真担心,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从而会给骆冰表舅添麻烦。 “对了徐刑警,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那个问题呢?”武蔓很是焦急。 徐良和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武蔓,凡事都要讲证据,口说无凭站不住脚,不过你的怀疑,也有一定道理,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但还需要我去着手调查,这样吧!你给我三天的时间,到时我会给你个答复。” 武蔓眼瞅他说完就要起身离开,赶忙拽住他的袖口,“徐刑警您先别走,其实我,” 见她欲言又止,徐良看出了她的不安,便下意识的问道:“你们是不是还遇到了什么问题?” 武蔓本不想说的,毕竟这事儿听起来比较玄乎,但她担心秦司朗的安危,也就不再顾忌那么多了,“徐刑警,我可以和您说,但请您务必要保密。” “这个是当然的。” “是这样的——” 当武蔓说完后,徐良依旧面不改色,不过他的内心早已翻起了汹涌。 竟然有人敢在秦家光天化日乾坤朗朗下,想要拔掉秦司朗的氧气呼吸罩。 这个人到底会是谁? 他又和秦司朗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难道对方是因为秦翰羽的缘故?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才会牵连到秦司朗?想要置他于死地。 可明明参与绑架秦翰羽一案的人员都已经悉数归案,并没有留下漏网之鱼。 徐良单手叩敲桌棱若有所思。 许久过后,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武蔓,声音有些凝重的说道:“武蔓,针对你刚刚跟我说的这件事,我会暗中调查的,至于采取什么方式?这个暂且不便告知于你,不过你放心,有我徐良在,甭管那个人是谁,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那就麻烦您了,”武蔓说着顿了顿,她好奇的问道:“徐刑警,您和骆冰表舅是?” “和他的关系啊?”徐良故意含糊其辞,“大概是老朋友吧!不过我挺欣赏他的。” “……” 第 30 章 武蔓正在厨房张罗着做晚饭,就听到门外有人在敲门,想也不用想就猜到,这个人肯定是秦翰羽。 她径直从厨房出来,把房间门打开后,向一边侧身子让他进来。 秦翰羽在和她轻微点了一下头后,二话不说直接冲着她和秦司朗的卧室方向走去。 武蔓见状,很识趣儿的领着她身后的武乾坤又回到了厨房。 但她并没有把厨房门关上,而秦翰羽也只是随手掩了一下卧室门。 很快卧室内便传出他的声音,“司朗,你苏醒过来了。” “托你的洪福,我当然会醒过来。”秦司朗根本就没拿正眼瞧他,语气中更是含有一丝丝的不爽。 秦翰羽当然听出他对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不满,不过他也没在意,“司朗,你一定要和爸爸这么说话吗?”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像当年那样跪下来和你说话,求你吗?”秦司朗说完,照旧躺在床上。 “我知道你始终对我在你母亲去世后,就娶了赵思这件事上,一直都不能释怀,但司朗,爸爸是个男人也有七情六欲,况且你母亲她是自杀,” 秦翰羽还未说完,秦司朗愤怒的打断了他,“我母亲的确是自杀,但那也是被你逼死的,秦翰羽你扪心自问,在我母亲她患上抑郁症那两年多的时间里,你有真正关心过她吗? 那个时候你在干嘛?背着她找小三,就连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但你呢?竟然和家里的小保姆厮混在一起,完全不顾我母亲的感受。” “司朗,爸爸承认,在这一点上,我的确对不起你母亲,可我也只不过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你就一定要紧揪着不放,把我当一个仇人对待吗?我可是你的父亲。” “父亲?你配吗?秦翰羽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那个借口有多么无耻,多么可笑? 你以为你用一句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就可以抵消你对我母亲的伤害吗?你错了,那只不过是更能彰显你的薄情寡义狼心狗肺,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母亲无条件赠与的,就因为她爱你,但她爱错了你。” 面对秦司朗字字铿锵有力的质问与责怪,秦翰羽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 他毫无招架之力向后踉跄了几步,缓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司朗,我和你母亲之间,有些事你根本就不清楚,所以我不怪你会这么片面的责骂我。 但归根究底,我始终是你的父亲,而你母亲她已经去世那么久了,你就不能把过去那些不好的回忆忘掉吗?爸爸会尽量补偿你的。” “那你让我怎么遗忘?”秦司朗说着抬头看向秦翰羽不屑的笑出声,“就算退一万步讲,我母亲她是患上抑郁症自杀,这个责任我可以不扣在你的头上。 但你为什么要把她的遗物通通都烧毁?把它们留下就那么碍你的眼吗? 你已经和赵思那个女人勾搭上了,就不能等我母亲过世百天之后再大办酒席结婚吗?难道你就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吗?” 秦翰羽自知对不起他,他更是白口莫辩,“司朗,我” “你别说了,秦翰羽,我根本就不想听,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我母亲,要不然也不会把她骗得那么惨。” “不,司朗,我也是爱你母亲的。” 秦翰羽话音刚落,秦司朗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冠冕堂皇的玩笑话。 他连连摇头,嗤笑道:“你竟然敢跟我说你爱我母亲,那秦明泽呢?他可是整整比我大了两岁,他也是你的亲生儿子。 从赵思带着他来秦宅应聘当保姆的那一天,恐怕你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你就用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言来欺骗我母亲,掩盖你曾经的过去。 秦翰羽你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大骗子,我不会原谅你,想必我母亲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的。” “司朗,”秦翰羽说着随即提高嗓音,“在你哥哥明泽这件事上,爸爸没有对不起你母亲,当初我是在和明泽她妈妈分手之后,才和你母亲走到一起的,所以爸爸并没有脚踩两只船。 对于明泽的出现,爸爸也很震惊,但他毕竟也是我的亲生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难道你要让我不认他吗?” “你是认了他,但也同时收了他的小姨,你可真有本事,这样都能做到肥水不流外人田。”秦司朗说罢,背对着他躺下。 不想再理会,他心里恨之入骨的这个虚伪的男人。 什么亲生父亲? 什么血缘关系? 他通通都不稀罕。 被自己的儿子这么说,秦翰羽心里虽然很不是滋味,甚至说他很恼火,但他并没有对秦司朗发泄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闷沉的说道:“司朗,你才苏醒,要多注意身体,我知道你恨我这个当父亲的,更不想认我,但你始终都是我的儿子,所以不管你怎么骂我,哪怕就是直呼我的姓名,不愿意喊我一声爸,我也可以无条件的原谅你。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找你董叔,我知道你也根本就不想看到我。” 待秦翰羽走后,秦司朗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直到武蔓走到他的床边,轻声喊他吃饭了。 他才把头伸了出来,露出了一抹故作坚强的笑脸,但他湿红的眼眶,以及眼角那两道泪痕,早已出卖了他那颗对待他父亲看似冰冷的心。 “你都听到了吧!”秦司朗说着,一把搂住武蔓的腰,将头枕靠在她的胸前。 他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从口腔中发出极尽悲鸣的声音,“武蔓,为什么他可以在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之后,还能那么恬不知耻不以为然呢? 我母亲那么爱他,他竟然还不知足,有时我真想剖开他的身体,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红色的? 为什么他可以那么冷血无情? 武蔓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不这么难过?才能不替我母亲感到伤心?” “司朗,你别这样。”武蔓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悲伤的秦司朗。 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很开朗,更具备一个好男人所有的优点,他正直、善良、专一、喜爱助人为乐。 甚至就连女人才有拥有的细腻,在他身上也有所体现,尤其是对待自己,她更是无不感觉幸福满足。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秦司朗吸吸鼻子,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她,“还好我有你和小乾坤,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这颗千疮百孔的心该如何安放?” “司朗,你知道为什么咱俩能够走到一起吗?”武蔓并没有等他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因为咱俩是一类的人,都是同样受过伤害的人。 但我却一点都不恨我的爸妈,虽然他们在我出事就毅然选择放弃了我,不管是为了他们的颜面,还是因为对我太寒心,总之,我都不会埋怨什么,因为他俩是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 我知道你恨你父亲,既为你自己恨,也为你妈妈恨,可你妈妈是爱你的,如果她知道她最爱的儿子一直活在仇恨中,而这个仇人还是你的父亲,那她一定会很伤心。 所以司朗,你能为了你妈妈,放下心里的那些不满吗?别让她在另一个世界还要担心你,你能做得到吗?” “我做不到,但武蔓,我会听你的话,尝试去做。” “好,咱不急,司朗,我知道让你完全放下对你父亲的仇恨,这很难。 但我不会逼你,所以你也不要逼自己,你有我,有小乾坤,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今后我们一家三口一定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在武蔓的温情开导下,秦司朗的心情逐渐变得好起来。 —— 吃过晚饭后,秦司朗非要和武蔓抢着洗碗。 这要是搁以前健壮的秦司朗,武蔓肯定是争不过他。 但现在,秦司朗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在被武蔓拿擀面杖怼了几下后,就乖乖的坐到了一边,和武乾坤玩起了猜手指的游戏。 正当他俩玩的很欢的时候,武蔓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秦司朗从桌上拿起她的手,一看来电显示是徐良徐刑警,他赶忙将手机递给了武蔓。 武蔓拿过手机,快速的接起,并且按了免提—— “我是徐良。” “我知道,徐刑警,您查的怎么样了?” “武蔓,通过再次提审,可以排除绑架你公公秦翰羽的那三民犯罪嫌疑人,与你丈夫秦司朗出车祸一事有关,也就是说,现在在秦家想要伤害你丈夫的那个人,他并不是绑匪中的漏网之鱼,而是另有他人。” “那这么说,在我丈夫和我儿子去机场接我那天,跟在我丈夫车后的那辆白色马自达,并不是绑架我公公的那三名嫌疑人干的了?” “这个是肯定的,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绑架你公公的这三名嫌疑人,与你丈夫在机场岔路口所出的那场车祸,并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有人证,可以自证没有作案时间。” “那会是谁呢?” “武蔓,你先不要着急,听我说,通过你的转述,我已经可以初步确定,那辆间接导致你丈夫出车祸的白色马自达与在秦家想要拔掉你丈夫氧气罩的人,可以归为一案处理,但目前我还不确定是几人所为,不过你放心,我会派人乔装打扮卧底秦家暗中调查的。” “徐刑警,我和我丈夫都非常感谢您的帮助,那您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以免打草惊蛇,但武蔓,你和司朗也不能完全放下戒备,尤其门窗要关好,还有,这件事儿最好就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以防节外生枝。” “我明白的,徐刑警,那就拜托您了。” “说拜托就严重了,我身为人民警察,抓坏人就是我的职责,不过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您说。” “如果下次骆冰回国,我希望你能第一时间通知我。” “就这个?” “没错,就是这个,那武蔓,我这边还有事儿要处理,就不和你说了,到时咱们电联。” 武蔓挂断电话后,她和秦司朗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 她满脑子都是徐良和骆冰这二者之间看似完全不搭边,但又有不知是何关系的疑惑。 秦司朗看她蹙着眉尖的小模样,不禁乐出了声,他更是打趣她,“武蔓,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哦!” “我没胡思乱想啊!”武蔓含羞的瞪了他一眼,“我只不过是在想,骆冰表舅和徐刑警他俩到底有什么瓜葛?之前骆冰表舅在我面前,只是轻描淡写的提起徐刑警,我还以为他俩是通过你父亲的绑架案才认识的,没想到弄了半天,原来他俩是老相识。” “我也纳闷,武蔓,之前我也没听表舅提起过,他在国内还有认识的刑警朋友,不过这下好了,咱们有了徐良大哥的帮助,就不会是孤身战斗了。” 听他这么说,武蔓也是松了口气,“对啊!司朗,原本我还挺担惊受怕的,但咱有了徐刑警的暗中保护,我也就不会那么恐慌了。”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武蔓正准备去顶层花房呼吸新鲜空气,顺便摸摸那两只小羊驼,就听到了门外像是在放什么重物砰的一声,她生怕会惊醒还在睡梦中的秦司朗和武乾坤,急忙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 一看,原来是自己从网上买的缝纫机以及其他物品回来了。 这时,管家兼司机的董宁海大喘气,摆放着这些他费了不少力气才搬上来的物件。 武蔓很是不好意思,连忙和他道谢,“董叔,真的是太麻烦您了。” “没事儿,”董宁海说着忙冲武蔓摇手,“今儿个快递员一大早,就把快递送来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一看是武蔓小姐您的,我就顺便给您送上来了。” “董叔,您可千万不要管我叫武蔓小姐,叫我武蔓就好。” “这,”很明显,董宁海有些迟疑。 武蔓看了出来,她随即继续说道:“董叔,司朗曾经和我说过,您在他的心里,可不单单只是一个管家,您更像是他的亲人,所以在我心里,您同样也不是外人。” “哎!司朗这孩子一向重情重义,只可惜太太过世的早,”董宁海说到这儿,连忙捂嘴,像是做错事了一样,“对不起武蔓小姐,我不应该在你面前提起这些的,我只不过是” “没关系的。”武蔓及时打断了他,“我知道,您是除了我婆婆以外,为数不多真正关心司朗的长辈,所以在我这儿,您不用这么拘谨。” “武蔓小姐,既然您和司朗少爷这么看得起我,那” “怎么还管我叫武蔓小姐呢?”武蔓再次迅速打断他,“您如果再这么叫我,那就说明您根本就没把我和司朗当成一家人。 ” “不是的,武蔓小姐,那好,从今以后,我管您叫武蔓还不成吗? 听董宁海这么说,武蔓这才满意,“董叔,东西我自己搬就好,您也挺累的,就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不过武蔓,你要多注意,千万别磕碰到腿。”董宁海之所以会这么提醒武蔓,是因为他在把这些快递搬上楼的时候,被包装袋里的物品磕了好几次。 武蔓笑呵呵的看向董宁海,又一次和他说了声谢谢。 原来秦家,不全都是没人情味儿的人。 武蔓拿起脚边小一点的快递包,定了定,望着董宁海逐渐消失的背影,不禁想到。 第 31 章 武蔓趁着秦司朗还没有睡醒,她一个人轻手轻脚把门外大大小小的快递该拿的拿,该拖拽的拖拽,总之,全被她搁到了客厅茶几旁。 她一边手撕包裹袋,一边核对里面的物品,主要检查有没有损坏的。 还好,无论是她从网上买的电动缝纫机,还是三匹纯棉布料,以及针、线等其他小物品,都没有出现短缺或是存在质量问题。 她这才完全放心。 “武蔓,你在干什么呢?”秦司朗耳尖的听到客厅窸窣声,他身穿睡衣打着哈欠,站在卧室门口,好奇的问道。 “我在拆包裹。”武蔓说着站了起来,不过由于她半蹲的时间过久,还没站直就瞬间感觉头晕目眩。 还好这时,秦司朗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及时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扶住了她。 武蔓生怕他会紧张自己过度,她连忙冲他解释,“我就是刚刚起来那下太猛了,现在已经好多了,一点儿也不晕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身体不舒服呢!”秦司朗说罢,紧紧的环抱住武蔓,很是后怕。 “我没事儿的,”武蔓笑呵呵地仰起头看向他,“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的身体一向都很好。” “我知道你的身体一向都很好,”秦司朗说着腾出一条手臂,曲起右手食指勾了勾她的鼻头,“武蔓,之前你为了照顾我和小乾坤,没少受累,而且你都瘦了好几斤。” “我是瘦了,但最近这几天又吃回来了,”武蔓怕他不相信,还特意把自己的胳膊举到他的面前,“你看,我本身骨头架子就小,就算长几斤肉也根本显不出来,不过我确实是胖点儿,不信你摸摸看。” 秦司朗听到她这么说,顺势搂住她的小蛮腰,还不往捏了几下,他戏谑的说道:“你好像是有点肉了,不过怎么还这么瘦啊?” “我让你摸胳膊,你摸哪儿呢?” “这就害羞了?” “司朗,你先松开我,”武蔓的脸早就如同煮熟的小龙虾。 秦司朗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和她亲近,才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松手,只见他耍赖道:“武蔓,你就让我再抱一会儿吧!要不然等小乾坤醒来,你的怀抱可就是他的地盘了。” “可你勒的我太紧了。”武蔓害羞的声若蚊蝇。 “我还没用劲呢!你把你(胸)前的两只手放下来,不就不紧了嘛。”秦司朗继续厚着脸皮说道。 “司朗,我好像听到小乾坤在喊我,你先松开我。”武蔓企图搬出武乾坤,从而使自己‘得解放’。 只可惜,她的这一招,早就被秦司朗一眼洞穿,“咱儿子虽然年龄小,但很有眼力劲儿,更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所以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打扰他爹我的。” “司朗,你怎么越说越没正形?”武蔓根本就不敢用力,否则早就挣脱开秦司朗禁锢她的怀抱。 秦司朗当然也知道她还在顾及他的身体,要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得寸进尺’,“武蔓,离我苏醒过来都一个多月了,我身体早就恢复了,你能不能别再把我当病患对待了?” “不能,”武蔓想也没想直接回绝他,“我问过你的主治医生,虽然你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但还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恢复期,所以你这段时间还需要勤加锻炼。” “武蔓,我当然要勤加锻炼,但我更想和你一起锻炼。”秦司朗一语双关。 “谁要和你一起锻炼?自从你清醒后,我每天都有跑步。”武蔓反应慢了半拍,她根本就没有参透秦司朗话里的意思。 这可把他急坏了,“武蔓,难道你不准备给小乾坤生个弟弟或是妹妹吗?” “……你,”武蔓瞬间提高嗓音,连名带姓的叫他,“秦司朗,这是以后的事情,咱们以后再提。” “我不,我觉得我现在没问题,况且我的体质一向不错,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 见他这么固执,没办法,武蔓只好拿他的主治医生当挡箭牌,“司朗,医生特意交代过我,让你尽量吃‘素’,你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对吧?” “当然明白,不过武蔓,我这个人更适合‘荤素’搭配,这样身体才能恢复的更快。” 对于秦司朗的弦外之音,武蔓听的是透彻明了,她无奈的笑骂道:“司朗,你真可恶!我不想跟你玩文字游戏,你再坚持一段时间好不好?” “那我得要点利息,”秦司朗说着,趁武蔓发懵时,快速的在她唇上留下一道痕迹。 武蔓还没来得及推他,武乾坤就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了卧室房门,秦司朗见空,愉悦的吹起口哨,别提有多开心了。 —— 立秋的第二天,就是秦明泽和韩彩英举行婚礼的日子。 秦宅可谓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由于韩彩英根本就没有通知她的娘家人,来酒店参加她婚礼的人员全部都是秦明泽这边的亲朋好友以及生意伙伴。 十辆宝马迎亲车浩浩荡荡的绕着X市主街一整圈后,才把韩彩英从租住的别墅,载到了新区金碧辉煌大酒店。 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也无非就是和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韩彩英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甜蜜的笑容,此刻她就坐在酒店的总统套房内,双手捧着一束百合花,由两名高级化妆师为她梳妆打扮。 但这一切,都在武蔓推开房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在看到进入房间的人是武蔓,韩彩英精致的脸庞倏地惊慌失措,不过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突变复杂的内心,不安惶恐也随即消散不见。 仅仅用了三秒,她感觉经历了天堂地狱又天堂,她善变的秀脸更是比翻书还要快。 快到武蔓根本就没有察觉。 武蔓弯腰捡起韩彩英刚刚手滑掉在地上的捧花,微笑中又带有一丝歉意将新娘捧花重新放到了她的手中,“我有敲门,不过你们应该没有听到。” “没关系。”韩彩英看向武蔓,她不自觉地双手紧紧地攥住捧花的底端,像是在强隐什么莫名的情绪,但随即她冲着武蔓脸上绽放了一抹如同胜利者的笑容,“你是?” “我是武蔓,是秦司朗的妻子。”武蔓做着自我介绍。 伴随她这两句最简单不过的话。 砰的一声,韩彩英的脑海如同烟花绽放般,炸开了,不是五颜六色缤纷多彩,而是一股股寒意直冒心尖,逼着她花容失色。 弟媳竟然会是武蔓。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以?不,一定不会这么巧的。 为什么偏偏会是她?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这么阴魂不散。 我所经历的所有的噩梦全都是拜她所赐。 老天,你要这么对我? 她会是秦明泽弟弟的老婆! 武蔓,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吗? 这一次,我一定不放过你,更不会让你在我的眼皮底下和秦司朗幸福。 我决不会让你如意,只有看到你的眼泪,才能洗刷我曾经那三年受过的耻辱。 武蔓,你就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拭目以待的。 韩彩英收起了内心的种种想法,她面不改色,在武蔓面前,佯装很激动,“武蔓,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和司朗弟弟,不会来参加我和明泽的婚礼呢?” “怎么会呢?”其实武蔓一点儿也不想来。 不仅她,秦司朗也是,但这种场合,作为新郎的亲属,今后又会在一个屋檐下小住一段时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俩又不能不来。她也就只好违背心意,说些违心话。 “那就好,武蔓,你们能来参加我和明泽的婚礼,我真的很开心,对了,怎么不见孩子?” “你是说小乾坤啊!和他爸爸在宴会厅玩呢!” “他今年几岁了?”韩彩英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虚五岁。” “那他长得一定很可爱吧!”韩彩英在说这话时,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 “是很可爱,而且还很乖巧。”武蔓丝毫不掩饰对儿子武乾坤的喜爱,就如同天底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她不避讳的当着其他人的面儿夸赞他。 韩彩英看着武蔓一副沉浸在成为人母的喜悦的画面中,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脏上。 她恨她,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把自己曾经失去的通通都夺回来。 然而她已被仇恨蒙蔽的双眼,根本就遗忘了,武蔓从未伤害过她的这一事实。 如果非要牵强。 那要怪就怪她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 怀了一个她最不应该怀上的孩子。 害了一个她最初深爱的人。 所以她才会被那些比她还要坏的人所伤害。 但她却没有意识到这些,亦或者说,她在为她曾经所受到的那些折磨,寻求一个无辜的买单者。 好转移她自己内在的痛苦。 这大概就是所有做错事恶人的自我辩解——都是你们害得我,我这么做都是被你们逼得,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这个你们,通常来说就叫做好人。 “武蔓,我想让小乾坤当我的花童,可以吗?”韩彩英将手里的捧花放到梳妆台上,她缓缓地站起来,一脸恳求的说道。 “这个恐怕不行,”武蔓当下回绝她,不过她随即和韩彩英解释道:“嫂子,之前小乾坤和他爸爸出了一场车祸,我想大哥应该和你说过,所以小乾坤现在比较胆怯,我怕他上了台会害怕会哭。” “我是知道司朗弟弟出了车祸,但并不清楚小乾坤也受伤,他还那么小,一定被吓到了吧!” “是被吓到了,而且还患上了暂时性的失语症,所以,我” 武蔓还未说完,就被韩彩英迫切打断,她焦急的连连问道:“那小乾坤不会说话了吗?医生有说他什么时候可以恢复?会不会以后都不会说话了?”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韩彩英尴尬的笑了笑,由于身高的优势,她微微低下头,更是将一只芊芊玉手搭在了武蔓一侧的肩膀上,“我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比较喜欢孩子,所以一听你说小乾坤得了失语症,就比较心急,虽然他不是我的孩子,但我也是他婶婶。” “谢谢你对我儿子的关心,医生虽然没有明说他什么时间会好,但我和他爸爸都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好起来的。” “那就好。”韩彩英说着把手从武蔓的肩上放了下来。 原本武蔓对她的印象是非常糟糕的。 毕竟是她破坏了秦明泽和蒋依然的婚姻。 但发生了这一小插曲,见她这么紧张和关心武乾坤身体的问题。 武蔓也随之对她改变了一点看法。 —— 婚礼现场,台下前来祝贺这一对新人的亲朋好友是座无虚席。 就连X市相关领导也亲临现场,为秦明泽和韩彩英送上祝福。 一旁的秦翰羽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至于赵思就更是笑的像朵花。 而台下座位上的秦司朗,他并没有像别人一样把目光放在台上那对新人身上,他的双眸始终都没有离开武蔓。 当秦明泽和韩彩英互换戒指时,这一刻,秦司朗的内心是无比的酸楚。 他一想到,自己在和武蔓求婚的那天,只是在一间小小的雅间,虽然自己也精心准备了很多,可是算起来,总归那么潦草。 他更没有给武蔓一场梦幻般的婚礼。 同样都是男人,同样都面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秦明泽就做到了了无遗憾,而他却很后悔。 虽然不举办婚礼这事儿是武蔓主张的,但秦司朗始终都觉得对不起她。 所以此时此刻,他下定决心,只要把秦家那个想要谋害他的坏人捉到,自己就和武蔓、武乾坤,去过属于他们真正幸福的生活,更会搬离秦宅。 到那时,他一定会给武蔓举办一场比秦明泽婚礼还要隆重的婚礼。 他会让他的武蔓穿上最漂亮的婚纱,在所有人面前闪闪发光。 这不仅是他对她一辈子的承诺,更是他们爱情最美好的回忆。 第 32 章 “这是什么花?”武蔓用手指着阳台花瓶中,那几株她不知名的花朵,看向秦司朗,求知欲很深。 “剑兰,武蔓,它们是不是很具有观赏性?”秦司朗笑着回答她,并且反问道。 “剑兰?”武蔓从来都没听说过这种名称的花名。 她只知道百合、在童年时期还养过几盆芦荟、仙人掌这种比较易活的花。 看出她的不了解,秦司朗随即详细的介绍道:“武蔓,剑兰学名为唐菖蒲,并非兰花,它属于鸯尾科球根植物,与玫瑰,康乃馨和扶郎花被誉为“世界四大切花”,而它则是当之无愧的切花之魁。 更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种花。” “司朗,我想不仅妈妈她喜欢剑兰,就连我在看到它们第一眼后,也被深深的吸引住了,不过什么叫切花?”武蔓一边用手轻轻抚过五颜六色的花朵,一边继续追问道。 “切花就是指从植株上把花的花朵剪下,专供瓶里插养,尤其像剑兰这种花,整体看上去会很是平凡,但当把它们的花朵带有小根修剪下来放到一起,颜色却变得非常的艳丽,就仿佛重生一样。”秦司朗兴致勃勃的娓娓道来。 “原来是这个意思,看来我可真是孤陋寡闻了。”武蔓说着抬起头,目光柔情的直视他,“司朗,再和我讲一讲,有关剑兰这种花,你所了解的知识。” 秦司朗也只知一二,并不完全掌握剑兰这种花的全部信息。 但他为了不在武蔓面前失了面子,保留自己的小小自尊,他趁她驻足低头赏悦这点空档,偷偷打开了手机(百度),在搜索一番后,只听他侃侃而道:“剑兰的植株高及人膝,绿叶互生,由下而上绽放,当盛开时有如一个个精美的喇叭,花色有胭红、橙黄、纯白、天蓝、粉彩等……” 正当他念得起劲的时候,武蔓猛不丁抬起头,见他这么认真的盯着手机屏幕讲给自己听,她也就没打断他,缓缓低下头,继续安静的聆听。 十分钟后,秦司朗这才转了转脖子,有些‘做贼心虚’的瞧了一眼武蔓,不过看她依旧低头望着阳台上的那一束束剑兰。 他才轻松如初,“对了武蔓,你确定要参加鼎盛集团旗下queen(皇后)举办的服装设计师大赛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你不赞成我参赛吗?”武蔓眉尖一蹙,双眸中带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当然不会,”秦司朗连忙和她摇头,随即解释,“我只是担心鼎盛集团会因为你是秦家的儿媳妇,从而故意刁难你,毕竟秦明泽抛弃了蒋依然。” 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武蔓微微笑道:“司朗,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你说的这个因素,但queen是X市最潮流有名的服装品牌,况且它只不过是鼎盛集团的一个分公司,我想,一个幕后小小的我,就算成为了queen的服装设计师,也不会引起蒋家的注意。” “依你这么说是最好不过的,我只是不希望你的付出付之东流。”她夜夜坐在写字台前,不辞辛苦熬着夜设计服装图稿,这些秦司朗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还留有一手呢!”武蔓说着调皮的冲着他眨了一下眼睛,“司朗,其实这段时间,我不仅设计成人服装,我还设计了一套儿童服装。 你的担心我不是没有想过,所以我准备把成人的服装原稿投到queen,至于儿童的服装原稿就投到,最近几年在童装方面做的比较好的思羽设计室。” 一听她这么说,着实把秦司朗给噎住了,他酝酿了半天,想说的话始终说出口,因为他不想扼杀她的梦想。 哪怕她选择的这个思羽,是他最讨厌的秦明泽负责的公司,他也不会去阻止她。 但武蔓并不清楚这块,她一直以为秦家的万峰集团只涉及到房地产、安安保险、物业公司、运输公司、以及商场这些领域。 —— 晚上将近九点,武蔓在给武乾坤和秦司朗各自一个睡安吻后,她抱起自己设计绘画服装用到的工具袋,去了顶楼。 最近她很喜欢种有花花草草的一号温室棚,在这里,会有源源不断的灵感沁入她的脑海之中。 在接连画了三张自己比较满意的服装稿件,武蔓还没来得及修一修手中的绘画铅笔,就听到温室棚的小门,刺啦被人由外拽开的声音。 由于考虑到,天色已渐晚,万一对方是异性,那自己杵在这里会很尴尬,所以武蔓眼疾手快,趁人还没有进来,她把小桌上的工具袋以及画稿抱在了怀里,然后猫下腰,准备暂时躲一下,等对方离开之后,她再出来。 这边她刚藏好,一道异常熟悉的声音便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如果只是女人的声音也就罢了,可就在武蔓准备起身的时候,又一道似曾熟悉男人雄厚有力的声音,越过前方一排香蕉树,传到了她的耳边。 “这是什么情况?” “偷情?亦或者是奸·情?” 女人娇·喘的声音,武蔓当然听了出来,是属于赵思的。 但男人很明显不是秦翰羽,而是另有他人。 武蔓完全被这一幕幕看不见的刺激画面,震惊的半天都缓不过来神。 她更是不敢想象,一向在自己面前,装的比谁都像个人,对秦翰羽更是一往情深、至死不渝的赵思竟会背叛他,和别的男人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来到温室棚翻云覆雨—— “别急嘛!” “别说话。” 在听到这两声还算比较正常的谈话后,武蔓就只剩下抬手捂住自个儿的耳朵,就算再好奇,她也压根儿不想听到这种情爱的墙角。 虽然她也是过来人,可这么直接、动静又这么大的一男一女喘息□□声,也实在是难为情了。 她只好一边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响动,以免被正在苟·合的二人发现,一边紧合双眸将耳朵用力捂住。 这一动作大概持续了有四十多分钟,直到因为半蹲的双腿而发麻,武蔓才蹑手蹑脚把放到耳边的手伸了下来。 与此同时,挨着温室门口位置的赵思,和那个她并没有听清楚是谁的陌生男人,正在窸窣的各自穿起衣服。 待陌生男人先离开,赵思缓了缓才起身,不过她并未急着走,而是从容淡定的打了一个电话。 趁这点间隙,武蔓偷偷探出个脑袋,看她在打电话,这才敢换个姿势。 “怎么还不走啊?” “我的天啊!我还要等多久?” “这个讨厌的赵思,她还要继续待到什么时候?” 正当武蔓在心里暗暗腹诽时。 没成想,又有个男人推开温室棚的小门,偷偷溜了进来。 但这次,武蔓鼓足勇气,缓慢的半起身,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睛,看到了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我去!这不是秦翰羽身边的八大保镖之一嘛!” “莫非他也和赵思有一腿?” “可他才二十出头,这么年轻,哎!小鲜肉啊小鲜肉,原来你也被她拿下了。” 武蔓正在浮想翩翩,就听到赵思嗲里嗲气的声音—— “萧凡,你说让人家给你两天的时间,那你到底考虑好了吗?” “赵姐,我担心老板他,” “别在我面前提起秦翰羽,”赵思颇为不悦的打断他,“萧凡,你应该知道,你老板他那个人经常流连花丛中,根本就不会顾及我的感受。 那我也不会为他守身如玉的,赵姐是真的稀罕你,更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她故意将正确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这?”萧凡陷入了左右为难中。 如果答应赵思的请求,和她在一起,那万一东窗事发,让老板秦翰羽知道,那自己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如果不答应,用不了三天,她也一定会以其他缘由,把自己解雇掉。 貌似横竖都是‘死’。 “你到底想好了吗?”赵思尤为不耐烦。 “我想好了。”萧凡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勉强答应了她。 一听他这么说,赵思本就被□□渲染的双眸,更是明亮的勾人心魄。 萧凡虽然长相一表人才,尤其八块腹肌更是无懈可击,但由于工作的特殊性,至今没有交过女朋友。 在赵思柔情似水的‘攻击’下,他表面上虽然还有一些牵强,但内心实则早就乐开花。 毕竟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年纪比自己大很多,但对方婀娜多姿的身段,以及那明晃晃裸露在外的(胸部),都实在太吸引人了。 此时此刻,赵思虽然很想立刻就和萧凡共赴巫山,但她不久前才经历了场情·事,身上的味道还没有散去。 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帅气、身材又这么棒的年轻男孩儿,她自然不想让对方嫌弃自己,怎么着也得洗个热水澡,找个好地儿,毕竟来日方长,这一晚还是能等待的。 他俩是一前一后,各有各的盘算走了出去。 可留在温室棚内的武蔓,却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很想现在就回房间,把正在熟睡中的秦司朗叫醒,然后告诉他,她今晚遇到的事儿。 但转念一想,这么做绝对不行,她了解司朗,一旦让他得知赵思背着秦翰羽搞外遇,并且一搞还是两个人,不用多想,他肯定会把这一荒唐的事,直接捅到秦翰羽那边。 到时候先不说秦翰羽会不会相信,就赵思这个女人,绝对会率先倒打一耙,在没有十足的证据面前,又有秦明泽为她撑腰,自己和司朗一定会处于被动的状态。 思来想去,武蔓决定暂时先不将这件事告诉秦司朗,她要一个人收集证据,等到时机成熟后,再将此事公诸于众。 第 33 章 挂断蒋依然的电话,武蔓内心充满了矛盾。 她将手机放回包里。 双手环抱住面前一棵挂满沙果的果树,久久不愿松开手。 该怎么形容呢? 她除了震惊之外还感觉不可思议。 蒋依然竟然怀孕了。 孩子当然是秦明泽的。 准确来说,应该是秦明泽在一次醉酒后,与蒋依然缠绵播下的种子。 只是这事儿,连秦明泽这个当事人也不清楚。 而蒋依然自然也不会告知他。 毕竟他俩已经离了婚,而他身边又有了韩彩英。 至于蒋依然为什么会把自己怀孕这么重要且该隐秘的事告诉给武蔓。 是因为蒋依然很矛盾,她不知道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 所以她约了武蔓,下午阳光咖啡馆见,想要听取武蔓的建议。 一颗红彤彤的小沙果,随风摇摆后,正中武蔓的头顶。 同时把武蔓早已飘到远方的思绪牵引回来。 她不由得替蒋依然叹了一口气。 更替蒋依然肚子里那个还没成型的宝宝担忧。 这时,秦司朗抱着武乾坤,走到武蔓身边,腾出一只手替她揉了揉刚刚被沙果砸到的头顶那处发端,好奇的问道:“武蔓,你在想什么?” “司朗,我没想什么。”虽然夫妻之间不应该有秘密,但武蔓并不想让秦司朗知道蒋依然怀孕这件事,毕竟蒋依然有特意请求她,千万不要把她怀孕这事儿告知第三人。 武蔓自然会答应蒋依然,替她保守秘密。 “这几天你是怎么了?武蔓,我总感觉你像是有心事。”不怪秦司朗会这么问她。 而是武蔓最近一段时间,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赵思出轨那件事,所以她有时会突然走思,或是走的好好的就会停顿下来。 这让秦司朗察觉到,她很不对劲。 武蔓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为了不让秦司朗担心自己,她只好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故意说道:“司朗,我真的没什么,可能是我最近设计绘画服装款式图画的比较晚,没有休息好。” 听她这么说,秦司朗才算放心。 他见秋高气爽,这季节正适合外出游玩,便下意识的和武蔓说道:“不如咱俩今天下午,带着小乾坤出去玩吧!” “出去玩?”武蔓已经和蒋依然有约,她又没有分·身术,自然下午就不能和秦司朗、武乾坤一同游玩。 不过她并不打算把与蒋依然见面这事也对秦司朗隐瞒,所以她直截了当地说道:“司朗,恐怕不行,因为我已经答应了蒋依然,下午要和她一起逛街。” “和她?”秦司朗有点怪了,他反问道:“武蔓,你怎么会和蒋依然有联系呢?” 知道秦司朗的疑惑,武蔓随即和他解释道:“司朗,虽然蒋依然已经和秦明泽离婚了,但这并不妨碍我和她处朋友。 况且我觉得蒋依然这个人并不像她表面看上去,那么的骄纵,其实她心地挺善良的,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我不是在阻碍你交朋友,武蔓,我只是觉得,你和蒋依然应该是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的那类关系,但没想到,你俩竟然熟到要一起逛街。”秦司朗说着不禁冲武蔓笑了笑。 武蔓也回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柔声道:“司朗,你之所以能这么快苏醒过来,这其中还有蒋依然的功劳。” “有她什么功劳?”秦司朗瞪大了眼睛,很是不解。 当武蔓将蒋依然之前拿着袖珍音响,企图靠震耳欲聋的音乐,把他唤醒这件事,告诉他后。 秦司朗咧嘴笑的差点儿没翻白眼。 就连他怀里的武乾坤也被他这久违爽朗的笑声感染到,眼睛弯成月牙状,咯咯的乐着。 “有那么好笑吗?”武蔓说着,从他身上抱过武乾坤,“司朗,要不然下午你跟小乾坤出去玩吧!” “那怎么能行呢?”秦司朗冲她摆手,“武蔓,咱们一家三口改天再出去玩,下午你就好好去逛街,遇到喜欢的你就买,千万别给我省钱。” “可我什么也不缺。” “那就给小乾坤买。” “但小乾坤也不缺衣服呀!” “对哦,差点儿给忘了,你给小乾坤做了那么多衣服。”秦司朗说着顿了顿,“那武蔓,你就给咱儿子买玩具,要不然你就买包包,总之,你要是敢空手回来,晚上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武蔓当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笑骂一声,“司朗,你可真够讨厌的。” “讨厌就讨厌,我这也是为了给咱儿子添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秦司朗说着还不忘冲武蔓挑了一下眉,随后他接着说道:“国家都放开二胎政策了,武蔓,咱俩也得跟上时代的步伐,千万别落后啊!” “你,”武蔓虽瞪了秦司朗一眼,但她双眸之中无不盛满笑意,“我先回房间了,司朗,你和小乾坤再玩一会儿。” “遵命,我的老婆大人。”秦司朗再次打趣武蔓。 —— 提前十分钟,武蔓就来到阳光咖啡馆。 因为今天是周六,这里喝咖啡的人格外的多,但大多数都是逛街逛累了,想搁这儿休息。 还好武蔓眼疾脚快,找到了一个上一批顾客刚走的空桌。 她点了一杯原味咖啡,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神却随意四下打量着在咖啡馆的其他顾客。 武蔓观察他们的衣着打扮,好为自己的设计添加一些灵感。 她所想要设计的服装,并不单单是模特穿上好看,而是要让更多的普通平凡的男女,穿上之后彰显个人的风格。 无论这个人是白领、蓝领、还是个体工作者,只要穿上自己设计的衣服,走在路上会得到一些回头率,武蔓就会心满意足。 这也是她一直在追寻的方向。 “抱歉武蔓,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听到蒋依然的声音,武蔓这才将眼神儿收了回来,她抬起头看向她,微微笑道:“没关系依然,我也刚来一小会儿。” “那就好,我还怕你等着急了。”蒋依然边说边回头,冲收银台上的服务员招手。 她本想也和武蔓一样点杯咖啡,但考虑到自己现在是双身子,也就和服务员要了一杯牛奶。 待服务员走后,她才略带忧愁的和武蔓说道:“这个孩子我到底是留还是不留?武蔓,你帮我出出主意吧!” “那你先告诉我,你想留不留他?”武蔓并没有直接回答蒋依然,而是先反问她。 “武蔓,老实说,从心底我想把他留下,可我担心秦明泽会以为我是卑鄙小人,企图用孩子来牵绊住他。 虽然我俩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但一旦我将孩子生下来,那一切就变了,他毕竟是孩子的生物学父亲,想让他不知道也不可能。” “依然,那除此之外,你还担心什么?” “我现在还没敢跟我家里的长辈说,”蒋依然说到这儿顿了顿,她是一脸倦容更愁眉不展,“武蔓,先抛开我父母不说,如果我怀孕这事儿,让我爷爷知道,他一定不会同意让我生下这个孩子的。 从小到大爷爷他最疼我,他一定不会让我成为一个单身母亲,遭人非议。” “可孩子是你身上的一块肉,也是你们蒋家的血脉,依然,我希望你不要听从别人的意见,只相信自己的内心,从而做出一个最正确的选择。”武蔓苦口婆心的说道。 她话音刚落,蒋依然倏地抱头痛哭了起来。 见状,武蔓赶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的身边,轻声安慰道:“依然,我知道你很难过也很无助,但你现在是孕妇,千万不要哭,要不然会伤到肚里的宝宝,对你自己的身体也会不利。” 武蔓说着,随手拉过身旁的一个空椅,坐到了蒋依然的身边,她继续开导她,“孩子是你的,依然,只要你想留下他,那无论是谁?都没有权利去阻止。 其实当你一进咖啡馆,和服务员点的是牛奶时,我就已经知道了你心里真正的想法,你想留下肚子里的孩子对吗?”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的确想留下他,”蒋依然接过武蔓递给她的面巾纸,擦了擦眼泪,然后她继续说道:“武蔓,我之所以想见你,是因为,你是除了我以外,唯一的一个会劝我,亦或者说是想让我留下肚子里孩子的人,不仅因为你也是个母亲,更重要的是,你最懂我。” “依然,你现在几个月了?” “三个半月,武蔓,我从未想过用孩子去套住秦明泽的心,但他就这么来了,来的我措手不及。” “只要你想留下他,那他来的就刚刚好,依然,没有什么早晚之说,我只是希望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决定,都不要为日后留下任何一丝遗憾。” “武蔓,其实今天约你出来和我见面,不仅仅是因为我能从你口中,听到更加坚定我想法的话,还为了在我出国之前,再见你一面。” “你要出国?” “对,如果我现在继续待在国内,那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能留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可我想要他,想当妈妈,所以我决定假借出国留学之名,到国外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偷偷生下他,武蔓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蒋依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 武蔓还能说什么。 她自然是无条件的答应。 不过她却有很多顾虑,“依然,如果你一个人到国外,那谁来照顾你?生孩子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 “武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孩子还小,我肚子还看不出来,一旦再过三四个月,就算我想瞒家人也瞒不住。 不过你放心,我会到国外选择一个好的月子中心住下来,只要我把钱给到位,那他们就一定会把我照顾好的。” “那依然,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今晚,一个星期前我就订了机票,武蔓,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后悔的。”蒋依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依然,我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等你一下了飞机,就立马联系我,让我知道你很安全。” “嗯!”蒋依然握紧武蔓的手,使劲的点了一下头。 不知怎的,武蔓看见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好受。 她强忍着眼眶中的湿意,摸了摸蒋依然耳边的碎发,给她鼓励的说道:“依然,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妈妈的,更会找到一个真正爱惜你,疼惜你属于你的男人。” “那是当然的,”蒋依然吸了吸鼻子,她哑着嗓子说道:“武蔓,能认识你真好,我也不恨韩彩英了,因为就算没有她,秦明泽也不会真正喜欢我,他除了更爱他自己,也许爱的就是金钱吧!” 蒋依然一语道破秦明泽做人的本质。 但这个时候,别说武蔓了,就连秦司朗、秦翰羽这对父子俩,都没有看出秦明泽的本来面目。 秦司朗是讨厌秦明泽,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 而秦翰羽则是偏袒秦明泽,他这个一直愧疚的儿子。 只可惜他们父子俩,在接下来的日子,被秦明泽加害的可不止是一回两回。 —— 和蒋依然告别后。 武蔓正准备乘坐公交车坐上几站地。 这样她回秦宅可以少走一段路。 但就在她刚走到公交站牌下。 她的斜挎包突然被人拉开了一道口子。 武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钱包就已经被小偷得手了。 虽然她穿的不是高跟鞋,但小偷早就如同一阵风穿梭在马路两旁逛街的人群中,直至穿进胡同消失不见。 早知道就答应让依然送我回家了。 武蔓心里那叫一个悔。 钱包也被偷了,兜里也没钱,好在手机还在包里。 没办法,武蔓只得选择乘坐出租车。 她才刚掏出手机,准备给秦司朗打电话,让他提前准备好零钱,在门口等着,好帮自己付出租车费。 结果就听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武蔓,你怎么在这儿?” 武蔓抬头一看是徐良,她就如同看到大救星一样,焦急的说道:“徐刑警,我钱包刚刚被偷了。” “是不是那小偷把你的包划破了。” “……你怎么会知道?” “想知道就跟我来,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谈。” “哦!”武蔓呆呆的冲着徐良点了一下头。 第 34 章 武蔓一直跟在徐良身后,左拐右拐,绕来绕去。 就在她已经憋不住想要问他,到底要去哪儿的时候。 徐良站在一处被四周高楼大厦环绕着的小平房院门外,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冲着武蔓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武蔓看到后,连忙点头,已示自己明白。 由于院门已经被由内反锁上,所以外墙里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此时站在门外的徐良和武蔓。 没到一根烟的功夫,从院里面就传出两道声音—— “强哥,咱们这几天运气真好,我这一下午,都‘搞’了七个钱包了,就属最后一个寒碜了点儿,其他的都一千开外呢!” “那是必须的小毛驴,你也不看看你跟的是谁?” “我懂,都是托强哥您的福,要不然我能手气这么好嘛!对了强哥,您七我三,这点永远都不变。” “你知道就好,不过小毛驴,从现在开始咱们得收手了。” “为什么?” “你别急,听强哥我跟你说,最近一段时间,咱们在各大公交站牌下屡屡得手,肯定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如果这个时候再趁风作案,被抓的可能性就会很大。” “所以强哥您的意思是,等这段风头过去,咱们再开始行动。” “没错小毛驴,反正咱们兜里的钱已经够挥霍一段时间了,等警察放松警惕,咱们再大捞他一笔。” “不愧是强哥,您可真够深谋远虑的。” “马屁就别拍了,走小毛驴儿,强哥带你去找小妞,保管你会爽飘飘。” 一听院内的两人要出去。 徐良眼疾手快,一把将身旁的武蔓,拽到了院外的围墙一侧,隐蔽了起来。 待那两人走后,他俩才不紧不慢的出来。 此时武蔓完全被徐良过硬的刑侦手段镇住了。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他直接带到了小偷的藏身地点。 那这下,别说是自个儿的钱包了,就是其他被偷钱包的人,也可以失而复得。 “徐刑警,接下来您是不是要通知您的小伙伴儿啊?” 徐良一听武蔓把自己的同事比喻成小伙伴儿,不禁笑出了声,随后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晚上小贼们全部聚集在一起,才是真正收网的时刻。” “原来如此。” “武蔓,你的钱包可能一时半会儿还得‘暂存’小偷那,不过你放心,等把他们抓到后,我一定第一个归还给你。” “我不着急的,徐刑警,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就通知我,到时我自己去刑警队拿就好。”武蔓说到这儿顿了顿,“那个,您能借我一块钱吗?” “借一块钱?”徐良有点儿懵圈儿。 “嗯!”武蔓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那个徐刑警,我想一会儿坐公交车回家。” “……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和司朗说。” “好。” —— 武蔓坐在副驾驶,双手紧紧地攥住已被小偷划破的帆布包一角。 内心有点莫名的紧张。 也许是因为徐良太过于一脸正气,亦或者说他的身份比较特殊。 此刻武蔓显得格外拘谨。 因为她曾经坐过牢的缘故。 虽然她主观意识从未想过要伤害任何一个人。 但事实就是因自己手误,导致发小李梦佳的前夫,就那么没了。 武蔓不可能将这些不堪的回忆,彻底在脑海中遗忘掉。 虽然她有努力尝试去做,可始终却是徒劳无功,因为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机器,动动手指操作键盘,就可以删除记忆。 徐良见武蔓这样,误以为她这是在想,藏匿在秦宅企图伤害秦司朗一事,他便下意识的说道:“武蔓,从今天开始,你和司朗都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武蔓听到他的话,微微转过头,眉尖一蹙,问道:“徐刑警,您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武蔓,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关于秦宅所有的人员,我派去的卧底已经摸清了,可以把他们全部排除掉。” “全部排除掉?”武蔓瞪大眼睛,对徐良的话充满了疑惑。 “对,就是全部排除了,”徐良再次说道,他知道武蔓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便和她详细解释道:“目前在秦宅工作的人员除了女保姆之外,男性共有十二名,分别是你公公秦翰羽身边的八大保镖萧凡……管家兼司机董宁海、看门大爷张树国、园丁李正正、水电工孙岩。 已经排查过,他们并没有作案动机,并且个个身世清白,没有任何案底。” “那会是谁呢?”原本武蔓还以为徐良派到秦家的卧底,已经查到想要伤害秦司朗的坏人,可听他这么说,反而使自己更加迷茫。 “会不会是司朗刚一清醒过来时的臆想?”徐良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在国外也有很多例,类似植物人苏醒过来所说的‘胡言乱语’。 徐良话音刚落,武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毕竟在这之前,她也有怀疑过秦司朗看到的坏人,也许并非是真实存在的。 可她又被秦司朗字里行间的坚决给说服了,也就相信了他。 徐良一看问武蔓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不想使车内这么尴尬,他随即转移话题道:“过段时间也许我会出趟国。” “出国?徐刑警您是去出差还是旅游?”武蔓下意识的问道。 “都不是,”徐良转过脸冲着武蔓摇了一下头,直截了当,“我是想去找骆冰。” “找司朗的表舅?可您之前不是还跟我说,如果骆冰表舅有回国,让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嘛!”武蔓很是诧异。 “我找他有点私事。”徐良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武蔓,他模棱两可的说道。 “哦哦!”武蔓知道所有的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她有眼力劲儿便不再多问徐良。 —— 大约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徐良开车才到秦宅。 不过他并没有把车停在秦家大门口,而是在拐角处将车停了下来。 他没解安全带,让武蔓给秦司朗打电话,叫他下来。 武蔓明白徐良的用意,在给秦司朗打完电话后,她也没有下车。 大约一首歌的时间,秦司朗才抱着正在哭鼻子的武乾坤赶来。 由于车窗没有关,武蔓在听到武乾坤的哭泣声后,和徐良打了声招呼,转过身着急下车。 “司朗,小乾坤这是怎么了?”武蔓边问秦司朗,边从他怀里抱过武乾坤,心疼的小脸煞白。 秦司朗生怕武蔓责怪自己,急忙和她解释,“我也不太清楚,武蔓,我就是上了趟卫生间,他之前还和韩彩英玩的好好的,谁知等我出来,他就哭了,兴许是在耍脾气。” “小乾坤和韩彩英玩?” “武蔓,是韩彩英给小乾坤买了很多玩具车,我见咱儿子也不害怕她,所以就想着让他俩玩会儿。” “没事儿的司朗,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么多,对了,你先到车上,徐刑警还在等你。”武蔓说罢!抱着武乾坤走到了一边去哄他。 秦司朗见状,走到徐良的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原本有武蔓在场,徐良还不知道该如何和秦司朗开口,这下武蔓去哄孩子。 车内就他俩,他也就直言不讳道:“司朗,你和武蔓的危险警报已经解除,但”他话锋一转,“有一件额外发现的事情,我想我有必要告知你。” “什么事?徐大哥” “是关于你继母的事。” “赵思?她怎么了?” “在你家卧底的小黄,一个星期前跟我说,他发现赵思和你父亲身边的保镖萧凡有染。” “……” “徐大哥,你的意思是赵思出轨了。” “没错,小黄他一共发现了三次,不过他没有拍照保留证据,”徐良说着顿了顿,他酝酿了下这才接着说道:“司朗,出轨这事儿,目前还没有具体法律来惩治,只停留在道德角度上进行批判,所以,这不属于我们管的范围之内。” “我明白,徐大哥,不管怎样都谢谢你,不过对赵思会出轨这件事,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她那么年轻,况且她也有过勾引我爹的前科。”秦司朗看似轻描淡写的说道,实则他内心早就如同翻江覆海。 就如同打蛇打七寸,那他就已经把赵思的要害拿捏在手。 有了这个把柄,赵思的后半生一定得不了好。 凭秦司朗对他爹秦翰羽一贯品性的了解。 如果让秦翰羽得知自己如花的娇妻竟然背着他,在家偷吃小鲜肉保镖,那他一定会雷霆大怒。 伤肝伤肺不说,有极大的可能会与赵思离婚。 不过有秦明泽这层关系在,搞不好事情不会如自己所愿。 秦司朗暗暗想到这儿,觉得想要扳倒赵思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他琢磨了一番,看向主驾驶位置上的徐良,问道:“徐大哥,这事儿你和我家武蔓说了吗?” “还没说,怎么了司朗,难道你不想让武蔓知道吗?”徐良一猜一个准。 只见秦司朗冲他点了下头,“徐大哥,实话和你说,我不想让赵思这点儿破事儿影响到我家武蔓,她最近因为参赛,设计服装稿就已经够头疼的了,我不愿再让她分心了。” “司朗,这个看你,既然你不想让武蔓知道,那我就不和她说,不过我得给你提个醒。” “你说徐大哥。” “以你目前的实力,就算你有赵思出轨的证据,也从秦家赶不走她,至于你父亲秦翰羽,他也绝不会和赵思离婚的。”徐良早就看穿了秦司朗的心思。 虽然徐良说的都对,可秦司朗就是很不服气,他无奈的问道:“徐大哥,我还没有出手,你为什么就要这么否定我?” “司朗,你要是能有你表舅骆冰一半儿的深思缜密,我也不会这么‘刺激’你了。” 知道徐良是在打趣自己,秦司朗干笑了两声,“徐大哥,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脑回路就直,所以你就别和我拐弯抹角了,我可猜不出来你在想什么?” 徐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下秦司朗的肩膀,这才缓缓地说道:“司朗,你父亲秦翰羽他本质就是一个商人,这你比谁都清楚,但凡是对他有利的,他绝对不会将其推后。 就拿赵思出轨这件事儿来说,就算他知道实情,也一定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赵思身后可是他疼爱有加、更视为今后公司接班人的秦明泽。 他是定不会让秦明泽不痛快的。” “那我该怎么办?徐大哥,难道就让我什么都不做,把赵思出轨这件事当做没发生吗?一想到我已故的母亲,我就咽不下这口气。”秦司朗说着,双手攥紧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车门。 “司朗,我知道你恨赵思,也恨你父亲秦翰羽,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他们掌管的秦家,其实本质上都是骆家的资产,而这些本该都是属于你的。”徐良身为一名刑警,自然不会无故挑起事端。 但他和骆家还有一层很深的渊源,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况且他也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并没有在其中添加丝毫个人情绪。 徐良的话已经这么明了清晰。 秦司朗就算再迟钝,也听出了他的意思,只是此刻他很矛盾,毕竟现在的万峰集团已经不比当年,还在他外公手里那般产业单一。 如今的万峰集团在秦翰羽的掌陀之下,生意不仅风生水起,更做了许多项跨行投资,例如房地产、保险事业、餐饮服务行业等。 就算秦司朗想要插手进入公司内部,没个十年,也不可能做到与秦明泽肩并肩的职位。 并不是他对自己不自信,而是他作为一名日语翻译,对待秦家目前的产业,就相当于是隔行如隔山。 他跨不进来,更不知道该如何‘迈步’。 就在徐良准备开口继续刚刚话题的时候,秦司朗突然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样。 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徐良说道:“徐大哥,你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我怎么能把我外公和我外婆辛苦打下的江山,就这么轻易拱手让给秦明泽呢!他对于骆家而言根本就是个外人。” “那这么说你已经决定好了。”徐良知道,自己就不会白来这一趟。 秦司朗冲他点头,“我想好了,徐大哥,接下来我要进入万峰集团工作,不管我爹他准备把我安排到旗下的哪个公司,我也一定会不余遗力的打入万峰内部,我绝不会让万峰集团落入秦明泽那个卑鄙小人手里。” “好,司朗,这才像是骆家人该说的话。”徐良很是欣慰的说道。 第 35 章 伴随着一场秋雨,一夕之间,原本还挂有几片黄叶的树木,显得尤为干秃秃,就如同衣衫褪去,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武乾坤在一早接连打了四五个喷嚏之后,时隔一个月又再次感冒了。 看着此刻蔫了吧唧无精打采的小小的他,武蔓心急如焚,更恨不得替他生病。 一旁的秦司朗见状,一咬牙一跺脚拿定主意说道:“武蔓,咱别等了,药也喂了,可小乾坤还是咳嗽,不如直接带他去医院,推个针吧!” 秦司朗话音刚落,还没等武蔓开口,就听到武蔓怀里的武乾坤放声大哭,声音那叫一个凄惨。 这下,只把武蔓和秦司朗弄得不知所措。 “怎么了儿子?”武蔓抱紧怀里的武乾坤,说着也快哭了。 秦司朗现在就怕看见武蔓‘掉金豆子’,他上前一把将她怀里的武乾坤,抱在自己的身上,软言软语的哄着,“小乾坤,爸爸知道你害怕去医院,也害怕坐车车,但如果不去那里,光靠妈妈喂你药药,你好的慢。” “啊!不去,爸爸我不去。”把武乾坤害怕的,甚至都飚出了话。 原本还担心武乾坤身体的武蔓,在听到他竟然会开口说话,并且还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瞬间从担忧转化到喜极而泣。 只见她泪眼朦胧的走到武乾坤面前,兴奋的说道:“小乾坤,你终于好了,妈妈这不是在做梦吧!” “武蔓,我也听到了,你不是在做梦,咱儿子的失语症已经好了。”秦司朗激动的替武乾坤回答道。 但武蔓还是想亲耳再次从武乾坤口中听到,那一句句让她久违不已最动听的话语。 她弯下身抹着眼泪,举起双手捧起武乾坤肉嘟嘟的小下巴,柔声的说道:“儿子,再喊一声爸爸好不好?让妈妈听听。” “那能不去医院吗?”武乾坤吸溜着鼻涕,和武蔓讨价还价,糯糯的说道。 “当然不行了,”武蔓被武乾坤的话,逗得破涕而笑,她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鼻尖,随后耐心的说道:“小乾坤,妈妈也不想让你去医院,但生病了就得去找医生。” 回音武蔓的当然是武乾坤的继续大哭大闹。 不过就算小小人的脾气再怎么大,也抵抗不了秦司朗的结实有力双臂。 他二话不说将正在哭闹的武乾坤扛在肩上,用眼神示意武蔓把门打开。 待武蔓打开门后,她猛不定被此刻站在门外的韩彩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而韩彩英也没有想到武蔓会这个时候开门,自然也是吓了一跳。 “你,”她和武蔓异口同声道。 武蔓冲她摆摆手,“你先说吧!” 韩彩英缓了缓神,表情异常尴尬的说道:“武蔓,我是来给小乾坤送衣服的。” “送衣服?” “嗯嗯!武蔓,衣服是我自己设计缝制的,想送给小乾坤,希望你不要嫌弃。” “你自己设计的!”武蔓虽然觉得很吃惊,但她还是伸手接过了,韩彩英早就冲她递过来的纸袋子。 韩彩英见她收下衣服,笑道:“武蔓,忘了告诉你,我是思羽的首席设计师。” 韩彩英竟然会是思羽的首席设计师,这让武蔓对她着实心生一股敬意。 她笑着和韩彩英点点头,“我知道思羽这个儿童服装品牌,很出名,但没想到大嫂你竟然会是那里的首席设计师。” 你没想到的多了,武蔓,今后我会让你慢慢认识我的,韩彩英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暗暗想到。 随即她面不改色的看向武蔓,温柔的说道:“我虽然是思羽的首席设计师,但才刚入职不到两个月,不过虽然我缺乏工作经验,但好在思羽一向是拿作品说话的。” 韩彩英的这番话,恰巧被已经走到武蔓身后的秦司朗听到。 他冲着韩彩英看不到的地方,使劲翻了一个大白眼,更是不声不响的腹诽着——韩彩英,你也就能骗得了我家武蔓,竟敢大言不惭的说拿作品说话,你能当思羽的首先设计师,还不是因为有秦明泽这层关系在。 见秦司朗把武乾坤扛在肩上,韩彩英本想说些什么,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的双眸一直都在紧盯武乾坤哭红的小脸,双手更是背过身后紧紧的搅在一起。 不过也就是三五秒的功夫,她的神情就恢复如初。 她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武乾坤的小脸上挪开,这才看向武蔓缓缓的说道:“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武蔓,送给小乾坤的衣服,我都已经洗干净了,你直接给他换上就行。” “好,谢谢你了,大嫂。”武蔓和韩彩英道了声谢。 见她也要转身离开,武蔓便先把门关上了。 —— 午餐过后,任由武乾坤怎么耍泼打滚,秦司朗都没有向他妥协。 秦司朗负责开车,和武蔓一起把武乾坤带到了市妇幼。 才刚下车,武乾坤就准备把上午未完待续的嚎啕大哭这一招继续耍出来。 不过他才裂开小嘴巴,就被一位陌生过路人不经意的眼神,吓得退缩了,只见他将小脑袋瓜倚靠在武蔓的怀里,更恨不得把自己的小脸藏起来。 秦司朗见他这么‘怂’,不由得笑出了声。 “司朗,你怎么了?”由于武蔓一直都在低头安慰武乾坤,所以她并不清楚秦司朗为何会笑。 秦司朗先是从她怀中‘强行’抱过武乾坤,随后才和她解释道:“武蔓,咱儿子可真是个小活宝,你都不知道他刚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怀里正在踢腿挣扎的武乾坤插了一嘴,“爸爸坏。” 一听武乾坤说自己是坏爸爸,秦司朗不仅没生气,反而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他看向正一头雾水的武蔓,乐呵呵的说道:“小乾坤还懂得害羞了,武蔓,那我就先不说他的‘光荣事迹’了,等下午回家再告诉你。” “还光荣事迹,司朗,我看你和小乾坤是一对半斤八两,不分彼此不差秋毫。”见此情景,武蔓也不免打趣道。 在给武乾坤挂完号,秦司朗他们仨乘坐电梯,直奔儿科门诊。 面对儿科医生手中的听诊器,武乾坤也不害怕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好奇的左瞧瞧又看看。 “怎么样了洪医生?”见洪志斌医生已经给武乾坤听完了肺部,武蔓焦灼的问道。 “孩子肺部没有杂音,其实说的专业点,只有心脏才能听出有没有杂音,至于肺部应该用啰音,不过我们现在说的都比较笼统。” “那洪医生我儿子的肺部就没问题,对不对?”一旁站着的秦司朗快速的问道。 洪志斌冲秦司朗点了下头,“孩子肺部没事儿,至于你们刚刚说他这两天老咳嗽,应该是吃什么凉的东西引起的。” 这时,从武乾坤的嘴里忽然蹦出雪糕这两个字。 武蔓下意识的仰起头看向秦司朗,有些不悦问道:“司朗,你给小乾坤吃雪糕了?” “没有,”秦司朗‘求生欲’那是相当的强,他的头更是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武蔓,我怎么可能给咱儿子吃雪糕呢!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咳嗽。” “那会是谁呢?”武蔓很是费解。 秦司朗琢磨了一下,突然说道:“武蔓,我知道给小乾坤吃雪糕的人是谁了,最近几天,就属韩彩英来的最勤,一定是她背着我,偷偷给咱儿子吃雪糕。” 听到韩彩英这三个字,武蔓也就明白了。她知道韩彩英喜欢小朋友,所以对方会给武乾坤买好吃的也就不足为奇。 “我知道了司朗,这事儿等我回去会和韩彩英说的,让她下次不要再给小乾坤买雪糕就好。” “嗯!这事儿还就得你去说,要是我去找她,她指不定会跑到秦明泽耳边说我欺负她。” 秦司朗和武蔓说罢!转过头继续询问洪志斌,“洪医生,我儿子应该吃些什么药啊?” “你们在家里给他都吃些什么药?” “小儿酚氨××,还有一种××止咳药。”武蔓抢先一步替秦司朗回答了洪志斌的问题。 武蔓话音刚落,徐志斌点了点头,“这两种药就行,不过想让你家儿子快点好,我建议你们给他做做雾化,可以在医院做,也可以买上雾化机回家做。” “雾化机?”武蔓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东。 但秦司朗早就知道,他拍了一下武蔓的肩膀,看向徐志斌说道:“徐医生,雾化机家里有,要不是您提醒,我就给忘了。” “有就更方便了,那我给孩子开一盒××药,你们今晚就开始给他做雾化,大概三四天就会好转,一周就会痊愈。” —— 武蔓让秦司朗先抱着武乾坤回车上。 她肚子有点不舒服,想上趟卫生间。 就在她刚插上小隔间的门插时,两道突来的声音,直进她的耳朵里。 “小刘,问你个事儿呗!” “什么事,张姐,你说?” “就咱们科新来的那个李敏是什么来头啊?” “她?什么来头也没有,不过她在没来咱们市妇幼之前,可是新区市医院的护士。” “那她为什么要跳槽来咱们市妇幼?” “小刘,我倒是知道这事儿,不过你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 “哎呀!张姐,我你还不知道吗?肯定不会出去瞎说的。” “那就行,我也是听在新区市医院里的一个高中同学说的,李敏这人虽然平常大大咧咧,但对待工作可一点都不马虎,不过就是她没嫁好。” “没嫁好?” “她丈夫背着她网贷(赌博),本来只欠了七八万,但利滚利,最后就越滚越多,听说现在都欠了一百多万了。” “可张姐,李敏丈夫欠债,她为什么要跳槽啊?” “还不是讨债公司派人到她院里闹去了,不止谩骂她,而且还拉横幅,写着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总之因为这事儿,可把李敏给折腾气坏了。” “原来这是这么回事儿,那我明白了,李敏她肯定是因为面子挂不住,所以才主动离开新区市医院,来咱们这边儿的。” “小刘,这事儿就咱俩知道,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要不然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李敏肯定在咱们院里也待不下去了,她还有孩子要养,也挺可怜的。” “是挺可怜的,对了张姐,李敏不是咱们本地人吧?” “不是,她是嫁到咱们这儿的,只可惜遇人不淑,白瞎了她那么好的人了。” “就这种男人还不跟他离婚?”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小刘,姐就先走了,还得给15号病床换药,去晚了他又该骂骂咧咧了。” “嗯嗯!我也该回去拿化验单了。” “李姐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武蔓啊武蔓,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李姐可是帮过你那么多,现在轮到她有难,你却什么都不知道。”武蔓很生自己的气,她小声嘀咕道。 既然已经知道了李敏的事,那她就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帮助对方。 第 36 章 一天内,武蔓几乎是同一时间收到了两份,以email形式发送到电脑上的答复。 一份是来自鼎盛集团旗下queen的服装设计师大赛的倒数排名信息。 另一份是思羽设计室的诚聘电子合同书。 武蔓本就做着两手准备,所以并没有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这一说法。 但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毕竟她为了queen的服装设计师大赛付出了很多心血。 可一山还比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些大道理,她又比谁都清楚。 只是一时的失利,未来还很长,远。武蔓只是惆怅了一小会儿,过后,她就又恢复了之前信心满满的样子。 最起码她在秦司朗和武乾坤面前,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伤感,以及小小失败后的灰心丧气、萎靡不振。 “这一届服装大赛的评审都什么眼光啊?”秦司朗说着,抱起桌上的电脑走到武蔓的面前。 他用手指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几款由模特身着的参赛服装,一脸不屑道:“武蔓,你快看,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啊!这五颜六色的简直太丑了。” “司朗,你别这么说,我没有获奖那就说明是我自己设计的服装,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我要吸取这次经验,力争下次设计出更好的服装。” 武蔓本以为秦司朗是在安慰自己,但没成想,当她亲眼看到电脑屏幕上那些所显示的参赛服装后,也不免大吃一惊。 除了模特儿本身好看之外,她们身上展示的那些获奖衣服实在是太不可恭维了。 这已经是武蔓可以想到的,用来形容这些衣服,最委婉的词了。 只见模特们身上穿的服装,无论是连体长裙还是外套褂子无不颜色夸张,用色大胆,可拼接在一起后,已经完全丧失了一件衣服最真实的作用,就像乌七八糟的染料一样,除了可以裹体之外,毫无艺术感。 武蔓敢和所有的同行打赌,就像这种衣服,拍拍杂志上上封面还行,消费者是根本就不会买的,当然了,除了一些异类或是想要吸引别人眼球的人会买来装一装,在其他的普通消费者面前是完全没有任何市场可言。 秦司朗见武蔓已经完全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揉了揉她的耳垂,说道:“武蔓,我形容的一点都没错吧!这些得奖衣服真的巨丑无比,还前三名,依我看给他们个倒数第三都牵强的不行。” “是很特别但也不能说是丑,不过司朗,每个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也许评委比较欣赏这些衣服。”武蔓中肯的说道。 “评委?”很显然,这回秦司朗并不认同武蔓的所言,他随即说出自己的观点,“武蔓,这个世界并不像咱们想象的那么‘光明磊落’,参赛选手贿赂评委更像是家常便饭,只要有些钱给到位了,暗箱操作还不是易如反掌。” “司朗,你是说我以及其他选手,成了大赛中的‘牺牲品’?” “那不是显而易见嘛!武蔓,其实你设计的那些衣服,在我这个门外人看来,是真的特别牛掰,咱们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进不了前几名,那也绝不可能会是倒数,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 秦司朗话音刚落,武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司朗,有可能是鼎盛集团在得知我参赛,所以就故意把我给涮了,是我天真的以为蒋依然人品好,就把其他蒋家人想的也很好。” “其实蒋家会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武蔓你想,秦明泽抛弃了蒋依然这颗蒋家的明珠,还没到三个月就又娶了韩彩英,这对于他们蒋家而言分明就是奇耻大辱。 但奈何生意场上,双方利益牵绊,关系错综复杂,就算蒋家与秦家心里再怎么不对盘,可表面上也得对付过去。” “蒋家不想与秦家直面交恶,所以司朗,我作为一个小小的服装设计师,秦家的二儿媳,就被他们拿来开刀了。”武蔓不免打趣自己,笑着和秦司朗说道。 秦司朗一听她心态这么好,自己也跟着笑出了声,“武蔓,还好你被思羽工作室录取了,要不然即使你到了queen那边,以蒋家的一贯作风,也不会让你顺心工作的。” 武蔓边关电脑边说:“是啊司朗,虽然最初我的第一志愿是queen,但第二志愿思羽工作室也不赖,反正都是设计服装,那成人和儿童也没多大的区别,毕竟我缺乏工作经验,多锻炼几年也是好的。”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了,”秦司朗说着顿了顿,随即问道:“武蔓,那你打算什么时间和思羽工作室那边签订合同?” “今天是周三,我准备下个星期一,对了司朗,我往思羽工作室投稿的时候用的是笔名,所以他们那边还并不清楚我的真实信息。” “笔名?武蔓,你取的是什么名字啊?”秦司朗颇为好奇的问道。 武蔓故意在他耳边轻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不紧不慢的回答他,“司朗,我的笔名是剑兰。” “花名” “对啊!怎么你会觉得很俗啊?” “怎么会呢!”秦司朗赶忙冲着武蔓摇头,“武蔓,其实剑兰花的寓意有很多。” “都有什么寓意?” “红色剑兰的寓意是爱的激情;粉红剑兰的寓意是同情心、母爱;白色剑兰的寓意是纯洁与天真;黄色剑兰的寓意是同情和愉快;紫色剑兰的寓意是优雅与神秘。” “司朗,这些也都是你从(百度)上看到的?” “武蔓,你怎么回知道的?” “就是那天,你在给我介绍剑兰的时候,我有看到你在搜索(百度)。”武蔓实话实说道。 “……” 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秦司朗帅气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他缓冲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武蔓,这事儿咱就翻片儿吧!” 武蔓一听秦司朗说这话,实在是没忍住,但她还是尽量做到掩面一笑。 她这一举动,可把秦司朗给气炸毛了,他故作气势汹汹的样子,瞪大眼睛瞅着她,无可奈何道:“武蔓,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在你面前,也没有任何可保留的。”他又补充道:“尤其是晚上。” “……” 这下轮到武蔓难为情了。 —— 秦翰羽坐在顶层小花园的凉亭里,掏出手机,琢磨了片刻,才打给秦司朗。 他将电话挂断,重新又塞到了裤兜里。 大概过了五分钟,秦司朗独自走了上来,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他的身后,声音毫无起伏的问道:“打电话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秦翰羽并没有先回答他,而是反问道:“司朗,我想听你喊我一声爸爸就这么难吗?” 秦司朗淡淡的回答道:“不难,但我就是不想。” 事到如今,秦翰羽也不想再隐瞒秦司朗什么,他直截了当道:“司朗,我知道,在你眼里在你心里,我这个当父亲的很失败,但我也有我的苦衷。” “你能有什么苦衷?”秦司朗嗤笑道。 秦翰羽叹了一口气,酝酿了许久,就连声音都变得很是凝重,他缓缓地说道:“你母亲她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司朗,爸爸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你胡说。”秦司朗当下反驳他。 “爸爸没有骗你。”秦翰羽就知道秦司朗根本就不会相信自己,但他还是向他解释道:“司朗,爸爸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替代品,是你母亲一生中最爱的那个男人的替代品。” “什么最爱的男人?秦翰羽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我母亲她一生中最爱的男人就是你,我绝不允许你这么诋毁她,你的良心难道都被狗吃了吗?”秦司朗本想念在父子之情上,不对秦翰羽这般恶语相对,但他如今说出的话,实在让自己难以接受。 面对秦司朗的唇枪舌剑,秦翰羽依旧在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他不是不敢发脾气,而是不愿意再与自己的儿子处于势不两立的地步。 所以他心甘情愿的选择了后退一步。 “司朗,爸爸接下来要说的话,敢在你母亲的墓碑前发誓,如果我是故意诋毁你母亲,那就让她将我带走。”秦翰羽字字铿锵有力的说道。 “那我倒是要听听,你究竟能说出些什么?”秦司朗攥紧拳头,看向秦翰羽,气愤地说道。 这时秦翰羽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久远的事情,声音很是沧桑,“司朗,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你母亲她究竟看上爸爸哪一点吗?以她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会看上年轻时一穷二白的我,这一切,无非是因为我的长相。” 秦司朗还以为秦翰羽要说自己长得帅,他不免提前从他翻了个白眼。 不过却听到他说:“就是因为我长得像你母亲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所以你母亲才会不顾骆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和我在一起。” “我母亲心里喜欢的那个人难道不是你吗?”秦司朗没忍住插了一嘴。 只见秦翰羽冲他摇了摇头,“司朗,原本这些陈年烂芝麻往事,我不想在你耳边提及的,因为我想让你母亲在你脑海中,永远都是没有任何瑕疵完美无缺的。 可爸爸觉得,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并且娶妻生子,有些事儿也该让你知道了,要不然你对爸爸的怨念只会与日俱增。” “那我洗耳恭听。”秦司朗说罢!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不在看秦翰羽一眼。 而秦翰羽则像是陷入了回忆中,红着眼眶,低沉的说道:“爸爸一直以为,此生可以遇到你母亲骆玉美,是我这一辈子最庆幸最美好的事。 她不仅长相漂亮,性格还善良温柔,更不会仗着家里有钱,就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承认,从我第一眼见到她那刻起,就无法自拔的爱上她。 所以当她站在我面前,对我说,秦翰羽你娶我吧!我丝毫没有迟疑,欣然的答应了她。 我以为玉美是爱我的,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我,可我万万没想到,新婚之夜她竟然喝的一塌糊涂,口中还时不时的蹦出骆凡尘的名字。” “骆凡尘?”在听到这个名字,秦司朗简直难以置信。 “没错,就是你骆冰表舅的父亲骆凡尘,就是这个男人,让我永远都生活在痛苦之中。”说这话时,秦翰羽可谓是咬牙切齿。 骆凡尘是骆玉美三叔家的孩子,但并不是她三叔的亲生儿子,而是她三叔从孤儿院抱回来的。并且这件事骆家上上下下都知晓。所以从事实上来讲,骆玉美玉骆凡尘并无任何血缘关系。 “怎么可能?”秦司朗不敢相信,在此事上,他更无任何的招架之力。 “司朗,当时你还没有出生,所以你不清楚这些也很正常。”秦翰羽说着走到秦司朗面前,拍了他一下略微有些消沉的肩膀,随后他继续说道:“其实就算你母亲不爱我,但爸爸也想用真心去捂热她,可她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 司朗,爸爸和你母亲结婚一年后,她就怀上了你,我本以为她会为了孩子,从而忘记骆凡尘一心一意和我过日子,但她竟然在生下你之后,就毅然选择和我分房。 我是一个铁铮铮的男人啊!不是她骆玉美的附属品,她想生孩子就利用我,完事就将我抛弃。” “所以你恨我母亲,就公然往家里带女人。” “对,我就是恨她,”秦翰羽说到这儿话锋一转,“但我更想让她为我吃醋,哪怕一次,我也会觉得满足,可她不仅没有吃醋,还亲自为我挑选女人,司朗,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秦司朗的脑子早就混淆得很,他艰难的和秦翰羽摇着头。 这一刻,秦司朗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他母亲去世后,他父亲会将他母亲所有的遗物通通都烧毁,更在他母亲过世还不到百天,就大摆宴席娶了家中小保姆。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父亲对他母亲不爱自己的报复。 一个女人得多么无视一个男人,才会做出给这个男人亲自挑选女人的事情。 很显然,骆玉美的‘善良大度’,成为压倒秦翰羽对她爱情、转变成对她仇恨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这场本就不公平的爱情中, 骆玉美从未爱秦翰羽,她爱的只是秦翰羽那张和骆凡尘酷似的俊脸。 而秦翰羽却爱上了她的整个人。 大概是骆玉美想对秦翰羽做出补偿,做出不爱他的补偿,可她却忽视了,遗忘了,一个男人的自尊早已被她‘无情的’、狠狠地踩在了脚底。 第 37 章 秦翰羽所说的一切是真相吗? 秦司朗不得而知。 但他只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就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狠狠地扎了无数遍,痛的让他连呼吸都没有了力气。 他挣扎着从石凳上起身,靠双手抵在冰凉的石桌棱上才能勉强挺直身躯。 秦翰羽见他这样,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可他所说的完全都是事实,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他走到秦司朗面前,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双眸中更是无不透露出一丝丝忧伤,他说:“司朗,在爱情中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爱与不爱,就算你母亲不爱我,但我始终都是爱她的。 如果有可能,我更愿意代替她去死,只可惜我俩始终有缘无分,爸爸希望你别再因为你母亲的死,从而憎恨我了,爸爸也是人心也会痛。” “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秦司朗始终都没有看秦翰羽一眼,之前是因为他恨他,现在则是因为他可怜他。 他觉得他不可能编造谎言来试图欺骗自己,他是他的儿子,一个当父亲的是绝对不会故意去抹黑自己的妻子,以此来换取儿子的原谅。 压根儿就没必要,这一点,秦司朗比谁都明白。 “那好,爸爸先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秦翰羽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小花园。 他走后,秦司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他眼角的眼泪更是无声无息的滑落他的脸颊,直击他脚下的那一方乳白色的鹅卵石。 他心中所有的疑惑与不解、委屈和怨恨,在这一瞬间都尽情的释放而出。 唯一不变的是,他依旧爱他的母亲骆玉美。 有所变化的是,他对秦翰羽埋藏在心中的恨,已经逐渐瓦解,但至于什么时间会全然消逝,也许还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武蔓在看到秦司朗红肿明显有哭过的双眼,她并没有问什么,也没有等他主动回答自己。 虽然她很着急也很好奇,但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无非是因为他的母亲,亦或者他的父亲,他的情绪才会这么受波动。 秦司朗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他就想紧紧的抱住武蔓,抱住他最爱的女人。 武蔓就这么静静的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哪怕她的脚已经麻了,她还是没有挪动半分。 她能从秦司朗忧伤的面部中读懂一些信息,她知道她的爱人一定是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压力或是精神层面上的打击,所以他才会这么痛苦,痛苦到都不敢在自己面前哭。 大概过了许久,直到他俩听到正在看动画片的武乾坤,发出咯咯的笑声后,秦司朗这才松开武蔓的腰。 他一脸愧疚的对她说:“抱歉!又让你担心我了。”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武蔓说着对秦司朗微微一笑,“司朗,在我这里,你永远不必觉得对不起我,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咱俩遇到开心的事情会一起分享,反之遇到忧伤的事情也要共同分担。” “武蔓,我好像没有那么恨他了。”秦司朗囔着鼻子说道。 武蔓始终没有把为什么这三个字说出口,她想,他会对自己解释的,只是她要给他时间。 秦司朗缓了缓又说:“武蔓,咱们下午去郊游吧!领着咱儿子,还有,我想带你俩去一个地方。” “好,都听你的。”武蔓温声细语的说道。 —— 这是一处墓园,就坐落于X市天景山一角,抛开冷冷清清、肃穆之外,其实周边的风景还算不错。只是现在接近冬季,树木早已枯萎,就显得格外荒凉。 但每个墓碑前基本上都摆放着几束包装精致的鲜花,有百合也有玫瑰。 这是活着的人用来吊念已逝亲人、朋友,恋人,爱人的众多方式之一。 秦明泽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没有捧着任何花束,他孤身一人站在一座紧靠东边的墓碑前。 其实他想说的话很多,可他更想用实际行动来解决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仇恨。 他继续耐心的等待时机,毕竟也等了将近二十年,他有时间更有精力,他想要的远远不止于手边拥有的。 他点了一根(烟),自己并没有抽,而是弯腰半跪,将其竖着放到了面前并没有刻任何名字的墓碑上。 待点燃的(烟)只留下(烟)头后,他冲着墓碑挥了挥手,随后转过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秦明泽走后,秦司朗一家三口也来到了墓园,他们并没有看到他,而他却在车里不经意间看到了秦司朗他们, 他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如果眼神具有杀伤力,那秦司朗也许早就死了千百回。 他更是冲着秦司朗方向,愉悦的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嘴里发出砰的一声,就像是在给自己的手势配音,随后,他面无表情的开车走了。 “妈妈,站在你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子叫武蔓,她身旁的小男孩儿是我俩的宝贝儿子武乾坤,我们一家三口来看您了。”秦司朗说完,冲着武蔓点了一下头,示意让她说些什么。 武蔓回了秦司朗一个微笑,随即看向墓碑上骆玉美的照片,开口说道:“妈妈,我是武蔓,想必您也不会对我陌生,因为我每天都会擦拭您房间墙上挂着的照片。”她说着搂了一下身旁武乾坤的脖子,对他说:“小乾坤,叫奶奶。” 武乾坤乖乖的冲着墓碑的照片喊了声奶奶,武蔓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继续说道:“妈妈,我知道司朗可以这么快就苏醒过来,是因为冥冥之中有您的庇佑,我们一家三口在今后的生活中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天天都可以开心幸福的在一起,所以您在那边千万不要为我们担心。” 武蔓话音刚落,武乾坤突然问她,“妈妈,奶奶去哪里了?她为什么是一个石头?” “奶奶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武蔓边和他解释边蹲下来,她轻声的说道:“小乾坤,奶奶不是石头,只是我们都见不到她,但想她的时候,就可以通过你面前的这块墓碑看到她。” “那妈妈,奶奶能看到我们吗?”武乾坤又问。 “当然能了,”这次不是武蔓回答的他,而是秦司朗抢先一步,他接着说道:“小乾坤,你的奶奶已经去了一个叫做天堂的世界,所以她能够看到我们,也会思念我们。” “哦!”武乾坤似懂非懂和秦司朗点了一下头。 秦司朗见状,也就不再和他作进一步的解释,毕竟这是一种生离死别的境况,武乾坤还小,即使说了,稚嫩的他也不会明白的。 武蔓早就将手里捧着的一束剑兰,搁到了骆玉美墓碑前的石台上。 她知道她婆婆在生前最喜欢的花就是剑兰,所以当她一得知秦司朗要带她和武乾坤来墓园来看望他母亲,她便早早地去花店,挑选了颜色各异,但每种颜色都是两朵的剑兰,又在花店导购的指导下,亲手将其用包花纸包好。 这是她作为儿媳妇儿的一片最美好的心意。 武蔓能感觉得到,骆玉美很喜欢这些剑兰。 秦司朗抱起武乾坤,他和武蔓对着骆玉美的墓碑又说了很多话。 包括武蔓就要去思羽工作室当服装设计师,以及他准备近期回万峰集团工作一事,都通通就像唠家常一样告诉给了骆玉美。 —— 本该提早到游乐场让武乾坤多玩一会儿,但由于在墓园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武蔓和秦司朗在武乾坤玩了一个小时后,就带他去游乐场附近的饭店吃饭了。 晚餐结束后,在回秦宅的路上,武乾坤早就因为玩蹦蹦床体力消耗过大,在儿童安全座椅上早早的进入梦想。 武蔓看他睡着,便抬起胳膊,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小脑袋,声音自然也放低了很多。 她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秦司朗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道:“司朗,你确定要接手锦绣华庭这个项目吗?” 秦司朗知道武蔓的顾虑,更明白她在为自己担心,他随即和她说道:“武蔓,这个锦绣华庭项目,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秦明泽让我接手的。” “他!为什么?” “当然是狐狸进村没安好心。” 秦司朗会这么形容秦明泽,武蔓一点也不觉得过分或是好奇。 她转眸间一细想,就不难猜出,秦明泽葫芦里卖的药是什么,但她只猜出了其一,“司朗,秦明泽他是想拿你当活靶子。” “没错武蔓,但他还更阴险。” “怎么说?” “就目前形势来看,明眼人都知道锦绣华庭这个项目,欠下了一大堆工人、机器设备、建房所需钢筋水泥等工资,甚至连那十栋地基开槽钱至今都没有付清。 武蔓,也是由于这些缘故,所以他(秦翰羽)才会被绑架,在这特殊敏感时期,秦明泽在一旁教唆他,不给我及时拨款用来付清这些欠款,而是直接让我上任,秦明泽表面上是想让我多加历练,但实际上是想让我被众人所指,搞不好,他还想让我被绑票。 其实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一个施工方会在冬天盖楼房,就算他们想多挣钱,北方的天气也不允许。” “原来秦明泽是想让你继续‘闲’着,司朗,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摆布吗?” “我当然不会任由他摆布,虽然施工方暂休,但售楼部可没休息。” “你想去卖房?” “不愧是我老婆,一点就通。”秦明泽打趣道。 武蔓呵呵笑了两声,小脸随即红扑扑,“司朗,你继续说啊!” “那你别脸红,我就说。”秦司朗故意再次逗她。 “……” 眼看武蔓不想搭理自己,秦司朗只好赶忙和她说道:“咱们回归正题,武蔓,接下来我准备去售楼部当销售经理。” “然后呢?” “就是卖房呗!等过完年,春暖花开后,才算是我真正掌管锦绣华庭这个项目的时候。” 武蔓忽然双眸一沉,她在心里酝酿了一番,紧接着便听她说道:“司朗,你不觉得秦明泽是在给你挖坑吗?” “挖坑?”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司朗你想,X市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万峰集团旗下涉及到那么多公司,但他偏偏让你接管锦绣华庭这个项目,那等你在这块儿耗上一两年,或是更久,那你对于他而言,就完全不具备竞争能力,因为你始终都进不到万峰集团的内部。” “原来他是打的这个算盘,武蔓,还好你提醒了我,不过我怎么会让他如意呢!” “所以你打算?”武蔓下意识的问道。 “我要绝地逢生。” 待秦司朗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告诉武蔓后,武蔓不由得冲他竖起大拇指,她更是毫不隐藏的夸赞他,“司朗,你这招可真够出其不备。” “我这也是被逼出来的,武蔓你是不知道,对待秦明泽这种人,就不能按照常理出牌,一定要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否则一旦让他有所反应,那我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下个星期一。” “我上班那天?” “对,到时候不只是我,连你也会给秦明泽一个大大的‘surprise’。” “司朗,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秦司朗卖了一个关子。 他没有将思羽工作室的负责人是秦明泽这件事,提前告知给武蔓。 不过他倒不是担心武蔓在知道自己即将要工作的地方,是‘自个儿家’的公司就会选择退缩,而是他想要向所有的人证明,武蔓——他的妻子是这么的优秀,并不是武蔓配不上他,而是他能够拥有武蔓,是何等幸运的事。 第 38 章 秦司朗虽然没怎么去过万峰集团总部,但作为秦翰羽的儿子,这一特殊身份,就像是一张无形的通行证,使他顺利的进入到万峰总部大楼。 为了获取自己想要的‘情报’,他直接找到了秦翰羽的女秘书Linda,从对方口中套出负责整个万峰集团网络系统的办公室。 而他要做的就是,直接在万峰集团官网下发布一篇《今日之内付清关于锦绣华庭项目所欠一切款项》的文章。 将自己的手机连接到其中一台电脑上,只用了不到十秒,复制粘贴过后,将近三百字的文章就轻而易举登上了万峰集团官网。 这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秦司朗悠闲的喝了一杯咖啡,随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万峰总部。 与此同时,武蔓推开了思羽工作室的大门。 秦明泽一看到是她,自己的弟妹武蔓,不由得一怔,他身旁的韩彩英,更是在见到武蔓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孔时,双眸瞪得圆鼓鼓,仿佛就跟撞了‘鬼’一样。 然而武蔓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她知道韩彩英是思羽工作室的首席设计师,但没料到,这转来转去竟然走到了秦明泽的地盘。 顿时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但转身离开从不是自个儿的作风,她只好昂起头用自信打败心中泛起的波澜,率先冲着秦明泽,微笑道:“这可真的是太巧了,原来大哥你是思羽工作室的boss。” “是很巧,”秦明泽抬头看向武蔓,面不改色,“原来弟妹就是剑兰。” 这时一直不言语的韩彩英突然起身,先是冲武蔓假笑了笑,随后和秦明泽说道:“我有点不舒服,去趟卫生间,你们继续聊。” 她一说自己不舒服,秦明泽立马表情严肃,很是担忧的问道:“你哪儿不舒服?用不用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韩彩英连忙拒绝,“明泽,你先和弟妹谈,我一会儿就回来。” “那好……” 卫生间内,韩彩英站在洗手池前,紧咬着双唇,脸色更是异常的惨白。她将水龙头打开,用力的搓着自己的双手,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使她异常愤怒。 她盯着面前的镜子,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是这样?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韩彩英之所以会这么想不明白,是因为她将武蔓找快递小哥发到queen的参赛服装原稿掉了包。 这也是武蔓比赛失利最根本的原因。 她在无意间偷听到武蔓准备参加queen举办的服装设计师大赛,所以便一只紧盯着武蔓,就怕她设计的服装原稿可以顺利进入那边。 趁上门取件的快递小哥不注意,就偷偷把武蔓的快递换成了自己随意画的几件服装稿件。 本想让武蔓输得彻底,付出的心血白流,但没成想,她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使得武蔓阴差阳错以剑兰的笔名,进入到了思羽工作室,成为一名童装设计师。 然而韩彩英不知道的是,武蔓早就提前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投稿参加queen的服装设计师大赛,一边把童装设计稿件发到思羽工作室。 只不过武蔓发快递的时候是分成上下午发的,所以她只截了上午武蔓往queen那边发的快递,下午的快递她自然就不清楚。 这就印证了老祖宗留下来的那句至理名言——害人终害己。 如果武蔓没有签约思羽工作室,那韩彩英到最后的结局,会不会又有所不一样呢? 只可惜世事无常,冥冥之中,因果循环,皆有定数。 秦明泽是个商人,更准确的来说是个奸商。但凡对自己有利的,他绝对不会让其从手中溜走。 就拿武蔓而言,虽然是他最恨的秦司朗的妻子,可她在设计童装这块非常有天分,从她设计的童装稿件中就不难看出。 所以秦明则为了思羽工作室以后的发展,暂时将心中的仇恨挪了挪,不假思索更加果断的就与武蔓签订了三年合同。 韩彩英作为他现在的枕边人,自然深知目前这一切已成定局,但她仍然不甘心。 她现在还没有把武蔓放在眼里,但她的眼里也容不得一粒沙子,她会想办法将武蔓从思羽工作室赶出去,只有这样做,才能抚平她内心的不安,以及她想要成为高高在上的胜利者。 —— 武蔓在与秦明泽签完合同后,就在她心里嘀咕着,司朗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时,只听秦明泽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秦明泽示意她,他还有事,便接起手机,转身离开。 武蔓见状,也拿起座位上的包包,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思羽工作室的大门,她乘坐三路公交车,准备去和秦司朗见面。 就在这时,她放到包里的手机嗡嗡响起。 在投过一元硬币后,武蔓径直坐到公交车最后一排挨窗位置,接起电话—— “怎么了司朗?” “武蔓,你先打开手机上的X市最新直播。” “直播?” “对,有好戏看,我不想你错过。” “呵呵!那你那边能搞得定吗?” “当然能搞得定,不过肯定少不了一顿骂,武蔓我先不跟你说了,秦明泽给我打电话了。” “好,对了司朗,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跟他硬碰硬。” “我明白的。” 挂断电话后,武蔓按照秦司朗刚刚在电话中说的,打开了手机中的X市最新直播。 结果就在屏幕中看到了一抹她经常可以在X市地方台、出现次数最多的一个靓丽年轻的女记者面孔。 这个女记者一向负责帮人节目,并且是全程直播,之前她就有替被万峰集团欠薪的人员,讨要过工资,但由于某些特殊原因,这事儿就一直被搁浅,她也是很无奈。 不过这次,让她逮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不肯轻易放弃。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秦司朗在幕后操纵。 武蔓插上耳机,将手机搁在大腿上,乐呵呵的看起了直播,女记者的声音随即出现在她耳边。 不过武蔓看的是提前十分钟的内容—— “观众朋友们,大家上午好,我是X市最新直播帮帮忙的记者飞儿,今天来托我帮忙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市万峰集团董事长秦翰羽先生的小儿子秦司朗先生。” “大家一定都很好奇,秦司朗先生能遇到什么问题?那我这就带大家去揭晓答案。” 女记者话音刚落,镜头便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秦司朗面前。 只听秦司朗一本正经对着镜头,缓缓地说道:“广大的X市朋友们,大家好!接下来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咱直奔主题。 今天我之所以找到帮帮看这个直播节目,是因为受我父亲秦翰羽之托。 我父亲他对本市锦绣华庭这个造福于老百姓的项目,可以说是倾尽了心血。 至于他为什么至今都没有支付清,这个项目上一个老板所欠的一些工人工资等。 并不是因为我们万峰集团想当老赖言而无信,而是因为这个项目存在很多处偷工减料的情况。 不过这些都已经被我们在后期解决掉了。 说一千道一万,那些被欠薪的农民工兄弟,他们都是无辜的,所以我们万峰集团更不会不管他们。 我以我父亲秦翰羽先生的声誉保证,再过半个小时,我大哥秦明泽就会拿着现金,为这些被欠薪的农民工兄弟发放所欠工资。 地点就在锦绣华庭售楼部,希望看到直播的朋友们,互相转发(微信)或(微博),帮忙转告一声大家身旁被欠薪农民工兄弟们,秦司朗在此谢谢大家了。” “小样儿,还挺能说。”武蔓看到这儿,不禁笑出了声。 随后她观看直播内容…… —— 秦明泽接到秦翰羽的电话。 他爹竟让他赶快到银行取钱,大概要取二百多万,还没等他多问,秦翰羽撂下一句把钱送到锦绣华庭售楼部,就气急败坏的挂断电话。 直到他开车把钱送到售楼部,看见秦司朗冲他挥手,以及女记者准备采访他,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他才算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如果没有外人在场,而他又必须要保持一定的风度,他一定会二话不说直接给秦司朗一记拳头,可如今,此时此刻‘箭已在弦上’,他只好强忍心中的怒火,还必须佯装微笑去面对女记者。 见秦明泽这样,一旁的秦司朗差点儿没忍住,不过还好他也是有点定力的,又愣是把笑声憋了回去。 而秦明泽本打算送完钱就返回公司,但一想到像这种出风头的事,可不能让秦司朗这混小子一个人独占。 他便暂时留下,亲自当着女记者身后镜头的面儿,为前来售楼部被欠薪金的工人发放欠款。 售楼部只有一台点钞机,还被秦司朗抢先一步拿在手边。 没办法,秦明泽只能用手数钱,直到他双手快要抽筋的时候,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售楼部才算是清净下来。 帮帮忙的女记者见事情已经处理的这么圆满,也就和秦司朗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准备到下一个求助人地点帮忙去了。 待售楼部只剩下内部员工,秦明泽打发他们到楼上办公室,武乾坤被其中一名女性业务顾问,也一并抱到了楼上玩。 售楼部一楼大厅就只剩秦明泽和秦司朗。 这时,秦明泽再也装不下去,他紧握双拳提高嗓门冲着秦司朗嚷嚷道:“这就是你干的好事,秦司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整的这么一出,是在打脸万峰集团。” “我打脸万峰集团?”秦司朗当下反驳他,“我这是在为万峰集团树立正面的形象,秦明泽,咱们只用了不到二百万,就在X市收视率第一的节目中打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广告,怎么算都很划算吧!” “你。”很明显,秦明泽被秦司朗的话,噎到哑口无言。 “你什么你?我说大哥,我知道这事儿没和你们提前商量一下,是我做的不对,但我的出发点是好的,都是为了咱们万峰集团,所以你就别再和我斤斤计较了。” “你分明就是自作主张,秦司朗,你就用你的能言善辩,去和爸解释吧!”秦明泽说罢!揉着手腕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售楼部。 他前脚刚一开车离开。 不大一会儿武蔓就下了公交车,她才刚推开售楼部的大门,就被秦司朗搂抱在了怀中,他更是兴奋地在她耳边说道:“武蔓,你都不知道刚刚秦明泽被我给气成什么样,我感觉他都快喷火了。” “这么说咱们算是旗开得胜了。” “那是必须的武蔓。” “但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接下来我们还必须打起精神。”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对了武蔓,你签约顺不顺利?秦明泽没有为难你吧?” “他倒是没有为难我,不过那个韩彩英一见到我,好像特别吃惊,她比我预想的还要惊讶。” “她一直以为你是家庭主妇,照顾孩子的妈妈,结果你就是剑兰,她能不惊讶才怪。”秦司朗说着松开搂在武蔓腰间的双手。 他拿过她的背包,放到了会客桌上,“武蔓,小乾坤就在楼上办公室,接下来你准备带我俩去哪玩?”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玩啊!” “不然呢?” “司朗,莫非你不准备回去和你父亲谈一谈这件事吗?” “这有什么好谈的,我都能预料的到,他顶多怪我先斩后奏,再骂上我几句。” 秦司朗正和武蔓念叨着秦翰羽,对方的电话就打的过来。 秦司朗接起电话,直接按的是免提,所以武蔓可以清晰听到电话那头来自秦翰羽火冒三丈的怒声。 “司朗,你怎么不提前和爸爸说一声?” “你还把我这个爸爸放在眼里不?” “二百万,你以为是两百块呢!就敢这么瞒过我和你哥擅自做主?” 秦翰羽又磨叨了几声,便话锋一转,“好在你这次的鲁莽弄巧成拙,为咱们万峰集团打了个很好的广告,尤其是锦绣华庭项目也算是因祸得福,司朗,这件事儿爸爸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但没有下次。” 挂断他爹的电话,秦司朗随即冲着武蔓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他俩相视一笑。 第 39 章 年后,穆冉夫妇双双回国。 秦司朗一家三口去接机,武蔓坐在车里,可谓是百感交集。 离她自己回国,前后不到八个月的时间,她的人生仿佛被重新书写了一样。 从感觉天塌下来到‘女娲’又补了天,这一过程期间的心酸,也只有她能深刻体会。 还好这一场暴风雨已经过去了。 秦司朗自从出车祸后,开车比以往还要小心,但他并没有像某些出车祸后的人,会留有一些后遗症惧怕开车,反而已经将此事自我消化掉。 顺利的接到了穆冉和他妻子孙果果,秦司朗便想着为他俩接风,直接将车开到了金碧辉煌。 才一下车,穆冉就不好意思道:“朗子,咱找个普通的地儿就行,没必要来这里。” “什么叫没必要?”秦司朗随即笑着打趣他,“我说穆冉,你这吃了几年的洋大米,怎么还跟我生疏起来了。” “我哪儿是生疏,是怕你破费。”穆冉说着伸出右手握起拳头,轻捶秦司朗前胸。 武蔓见状,抢先秦司朗一步,看向一旁的穆冉说道:“这怎么能是破费呢!穆大哥,我在国外求学那三年,多亏了您和我果果嫂子的照顾,怎么反倒你们回国了,还为我们省钱了。” “就是,”这时,孙果果附和武蔓道:“老公,咱好不容易回国了,还不得把以前武蔓吃咱用咱的,通通都向朗子讨回来。” 知道她喜爱开玩笑,武蔓连忙配合点着头,“还是果果嫂子你说的最对,没错,是应该和我家司朗讨回来,你俩可千万别客气。” 说说笑笑,一行五人由大厅迎宾员领到了二楼其中一间雅间。 武蔓安顿好武乾坤,将服务员递给她的菜单又交给了孙果果。 孙果果明白武蔓的意思,她和穆冉可是在米国开了八年的中餐厅,自然点餐就不在话下,并且她也知道哪些菜对武乾坤这个小朋友吃比较好。 只见她痛快的点了四个菜,外加一份汤。 待服务员走后,他们的叙旧又拉开了一个新的帷幕。 “司朗,我和果果这次回来,就不打算再走了。”穆冉开口说道。 “你们不打算走了,为什么?”秦司朗边给大家倒茶边问穆冉。 “一言难尽啊!”穆冉说着叹了口气。 只把秦司朗和武蔓弄得是一头雾水。 还好此时孙果果冲他俩解释道:“我和穆冉在那边被同行坑了,有几家当地的餐厅联合举报我们,说我们使用过期食品,还进行二次加工,结果餐厅就被吊销了营业证,还罚了一笔款。”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事儿。”以秦司朗对穆冉的了解,自然知道他们夫妻俩一定不会做出这种违法不负责任的事。 他细细一想,便猜测着说道:“你们是不是生意做的太好,被人眼红嫉妒了。” “朗子,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我们的餐厅的确是因为生意做得好,回头客多,所以被当地的几家餐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明里争不过我们,就背后使阴招。”穆冉说这话的时候,很明显心情尤为沉重。 “那为什么没有聘请律师,替你们洗刷冤屈?”武蔓很是心急,连忙问道。 孙果果及时解释道:“武蔓,我们也想请律师,不过费用太高了,况且,因为我们的肤色,在那边也没少受歧视,所以我和穆冉一琢磨,干脆回国得了,在国内开一家餐厅,反正我们对那边也没有一点留恋。” “你们早就该这么想了。”秦司朗插嘴说道。 武蔓瞪了他一眼,意思让他别嘴欠,随后她缓缓地说道:“回来也好,毕竟那里再好,对于我们而言,也始终不是故土,对了果果嫂子,你和我穆冉大哥打算从哪儿开餐厅啊?还是说等过一段时间,你们休息够了再张罗这事。” “我们不用休息,武蔓,我和你穆冉大哥打算两三天就开始找店面,只要遇到合适的就把它租下。” “那我和司朗也帮忙找,不过你们对店面有什么要求吗?”武蔓说话间的功夫,服务员已经把菜悉数端了上来。 他们便边吃边谈。 “主要是店面要临街,客流量还要多的地方,租金也要合适。”孙果果给她身旁的武乾坤夹了一块儿南瓜饼,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是肯定的。”武蔓看向她,笑了笑。 秦司朗突然想到,有一个地方特别适合开餐馆,便直接说道:“穆冉,你和嫂子这两天就好好休息,至于找店面的事就交给我了,保证让你俩满意。” “朗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和你嫂子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穆冉了解秦司朗,更相信他的眼光。 吃过饭后,秦司朗本打算让他二人到家里住,但被穆冉夫妻俩拒绝。 他俩直接入住金碧辉煌,一来是为了品一品这里的菜,提前做一下菜价调研,二来是为了不给秦司朗和武蔓添麻烦。 见他俩这么坚决,秦司朗也就不再争执,不过他早就贴心为穆冉和孙果果打点好了一切。 —— “下雪了。”武蔓透过窗户惊喜的望向屋外,她随即一把抱起武乾坤,让小家伙也一并欣赏外面的雪景。 正当她看得入迷的时候,忽然发现院中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赵思、董叔,他俩这是要去哪儿?”武蔓有些诧异。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武蔓松开了武乾坤,让他去卧室找他爸爸,而她则穿上羽绒服准备一探究竟。 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赵思与董宁海这两人的脚印,早已被大雪覆盖住。这也是他俩选择在此时雪天出来碰面私会的原因之一。 赵思虽早已厌倦了董宁海,但奈何对方有她的把柄在手,她也不敢直接拒绝他,虽然在此已经推脱了三四次,但该来的始终都会来,躲也躲不掉。 二人先是一前一后进入别墅后院的菜园小屋中,随后在董宁海触碰到墙上的一个类似假烛台机关后,屋内内侧墙体赫然出现一扇,可以容纳一人进入的小门,小门一被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窄小细长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老谋深算的董宁海,特意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将菜园小屋的内墙改造成了双面夹层墙,以及从其地底挖了个将近有40平米的地下室,并且还将里面简单装修了一番。 一般人从外观根本就看不出来,更不会去往这方面想。 等武蔓小心翼翼的跟来时,他俩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我分明就看到他俩进去了。” “这是什么情况?” 武蔓搓着因着急出来没带手套冻红的手,一脸的匪夷所思。 然而她现在还没发现的是,就在她的脚底下,赵思正与董宁海在地下室,上演一场活色生香的‘人体肉搏战’—— “赵思,我问你,最近一段时间你为什么老是拒绝我?” “人家哪里拒绝你了,董哥,是老秦他这几天晚上一直回家住,我是实在抽不开身。” “那白天呢?” “白天?”董宁海身下的赵思顿了顿,“我不是怕被他们发现嘛!” “咱俩这么保密,谁能够发现?我看是你身边又有新人了吧!”董宁海一边发力,一边试探性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赵思心里都快厌恶死他,但嘴上依旧说着甜言蜜语,“人家至始至终爱的都是你,董哥,你可不能不信人家。” “那就好,反正你记住,咱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要你别背叛我,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你有个屁!穷鬼。”赵思暗暗嘀咕到。 这过程他俩就没再废话,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董宁海才停下来,赵思也被折腾的够呛。 她喘着气,看向正在穿衣服的董宁海娇声说道:“药效外加催眠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了,咱们该想想办法了。” “当然是继续催眠,难不成你还想等他想起来,把咱俩弄死?” “可现在家里不仅有明泽和他老婆,还有秦司朗和武蔓在,董哥,咱不太好下手啊!” “蠢,你以为还在家里动手,你找个机会把他骗过这里不就得了。” “……这大冬天的,菜园里也没有菜,我又能找到什么借口?” “赵思啊赵思,你平时哄男人的手段不是很强嘛!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怂?动动脑子啊!” “董哥,我是真想不出办法。要不然我才不答应跟你出来呢!”这句话,赵思没有让董宁海听到。 她话音刚落,董宁海随即想到了一个妙点子,只听他攀附在她耳边说道:“这还不简单,你听好了……”他说完还不忘咬了赵思的耳垂一下。 他这一举动,可把赵思恶心腻歪坏了,但赵思并没有让董宁海看出来,她连连拍手称赞道:“可真有你的董哥,你可真够聪明的。” 武蔓在菜园里转了几圈,也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没办法,她只好无功而返。 不过这件事已经在她内心深处埋下了一颗无比蹊跷诡异的种子。 如果跟赵思结伴而行的不是董宁海,她也许还不会这般好奇,但恰恰因为对方是一向忠厚老实的董宁海,这反倒引起了她的怀疑。 毕竟对方与赵思,他们俩的身份地位,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 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已经显示五点半,在冬季这个点儿,天已经暗沉下来,武蔓也就没在此停留太久,小跑步返了回去。 她才一进家,就看到了在客厅打电话的韩彩英。 但对方说的不是中文,而是韩文。 武蔓自然就听不懂,但她却明显察觉到韩彩英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面部表情很是焦灼,并且语气卑微。 不过这跟自己也没关系,武蔓也就和她客气点了一下头,上楼梯回房。 —— 这天,武蔓下班,她才刚下了出租车,走到别墅门外,还没等推开一侧的人行小门,身后就被人拽了一把。 她下意识的转过身,竟然看到了一个自己多年都没有见过的熟人–李梦佳的继母赵静。 “阿姨!”这着实让她惊讶不已。 “武蔓,原来你还认识阿姨,那就好。”已过五旬的赵静,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很是疲惫不堪,但她在见到武蔓本人后,精神头一下子窜起。 虽然此刻武蔓脑海中有很多不解,但赵静这个女人,她可是有所了解,视财如命不说,心眼儿也不好。 她更是知道自己以前坐过监狱这件事,虽然秦翰羽已经将此事儿翻片儿,但万一让赵思得知,保不齐对方会大做文章。 所以武蔓一把拽住赵静的胳膊,把她拉到了别墅外墙旁。 “您不是在南方吗?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有个男人给我打电话,说你知道我们家孟佳在哪,所以我就来找你了。”赵静实话实说道。 “男人?”一听她这么说,武蔓发懵了,颇为疑惑的问道:“什么样的男人?” “我也没见过他长什么样,他就是通过电话告诉我的,武蔓,我现在就想见梦佳一面,她父亲生病了,很严重。” “可我也不知道孟佳她在哪儿。” “这怎么可能呢?武蔓,那个男的在电话里,非常肯定的告诉我,你和梦佳一直都有联系。” “阿姨,我只能说您被骗了,不妨和您说,我也想见梦佳,但这几年,她就跟消失了一样。” 赵静一听武蔓这么说,也就不想继续伪装,话锋一转,“既然你不跟我说实话,那看来我只能找你丈夫的父亲,我听说他可是大老板。” “这就是您不远万里来找我的目的吧!”武蔓嗤笑说道,但并不惧怕赵静。 见这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赵静索性恢复了本来面目,她阴阳怪气的说道:“没错武蔓,你好歹也是我们梦佳的发小,如今她父亲生了病,她又没个人影儿,那姨只能来找你了,谁让你命好嫁的好。” “所以呢?” “只要你替孟佳把她父亲的医药费,以及日后的康复费,营养费交了,对了另外再给我们一笔养老费用,那我也一定会守口如瓶。”赵静并没有把武蔓曾经坐过牢这件事讲出来,她知道武蔓聪明一点就通。 “那你想要多少?” “怎么着也得五十万。”赵静狮子大开口。 不能硬碰硬,否则遭殃的是自己。 一个从未出过远门上了年纪人,但却能准确无误找到这里。 看来藏在梦佳继母背后的那个人,一定不简单。 武蔓深知这些,于是她打算使用缓兵之计,先稳住对方,然后来个顺藤摸瓜,“阿姨,您给我三天时间,我会想办法给您筹这笔钱。” “不行,我等不了三天,我只给你一天时间,后天上午十点,我还在这儿等你,武蔓,反正你这么有钱,就当行善了。” “那好!” 第 40 章 武蔓将李梦佳继母赵静向自己勒索钱财一事,告诉给了秦司朗,他在听到后,和武蔓商量了小一阵儿,最终确定了一个可以‘对付’那老太太的绝招。 其实也不算是对付,退一万步讲,对方好歹也是武乾坤亲姥爷的后老伴儿,看在这层面子上,武蔓也不会真的与其斤斤计较,但对方冲自己要钱,就光这件事,已经上升到触犯法律的层面。 即使武蔓不会真的追究赵静的责任,但也决不能让她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和赵静约好的时间已到,武蔓这天特意和公司请了一上午的假,假条是韩彩英批的,她没问武蔓为什么要请假,只是很痛快的点头答应。 武蔓在赵静找来她那天,就存上了对方的手机号,所以她离开公司,并没有直接回秦宅,而是直接给赵静打了个电话,约她到市里的阳光咖啡馆见面。 赵静虽然在电话中有点不乐意,但毕竟她是冲着武蔓手中的钱,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上午十一点半,赵静匆匆的赶来阳光咖啡馆,她一见到武蔓,屁股还没坐稳,就直截了当地问道:“那笔钱呢?” “什么钱?”武蔓抿了一口咖啡,不紧不慢地反问她。 一听武蔓说这话,赵静顿时就急眼了,她扯着嗓子说道:“就你之前答应的、给梦佳她父亲看病的那笔钱。” “您都说了,是梦佳的父亲,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武蔓语速依旧缓慢。 她之所以要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她在包里放了一个录音笔,当然了,这个办法也是秦司朗替她想出的。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通过录音笔录上赵静勒索自己这件事儿,只有取得最有利的证据,才能让对方打哪来的回哪去。 赵静被武蔓的‘言而无信’,气得浑身直哆嗦,她喝了一口武蔓提前为她叫好的橙汁,又缓了小半天,这才怒目说道:“我告诉你武蔓,如果今儿个你敢不给我钱,那就别怪我把你坐过监狱这件事儿,告诉你公公,他可是X市的大老板,如果得知自己的儿媳妇曾经杀过人,那他一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赵静话音刚落,武蔓继续套她的话,“所以呢?” “当然是只要你给我钱,”赵静说着还没忘冲武蔓翻了一个大白眼,“只要你给我50万,我保证替你守口如瓶。” 见想要的证据已经录好,武蔓也就不打算继续再和赵静演戏,她满不在乎的对赵静说道:“我坐过监狱这件事,在我还没跟我丈夫结婚之前,我丈夫就已经告诉了我公公,赵静阿姨,你您想通过这件事儿从而勒索我,恐怕不能让您如愿了。” “你说什么?”很明显,赵静对武蔓的话充满了质疑,“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跟我说过,你一定会给我钱的。”情急之下,赵静没过脑吐露出这句话。 自然被武蔓听个正着,她本就想顺藤摸瓜,找到指使赵静这老太太对自己勒索一事的真正幕后黑手,便急忙问道:“赵静阿姨,只要您告诉我,是谁让您这么做的,那梦佳父亲的医药费,我会替您付的,毕竟梦佳也是我的发小。” 事到如今,赵静也不打算再瞒武蔓,也就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真的武蔓,我只知道他是个男的,在电话中他告诉了我,你在这边的家庭住址,他让我找你,说只要拿你曾经坐过牢的这件事威胁你,你就一定会给我钱的。” “那你有没有他的电话号码?”武蔓虽然不相信面前的赵静,但从对方的眼神中,又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电话号码,”赵静看向武蔓摇着头,“我没有,对方是用公共电话打给我的,那武蔓,你看你李叔的医药费……” 赵静还未说完,就被武蔓打断,“我会负责,但这笔钱我不会打到你的卡里,我会直接打给梦佳父亲看病的那家医院。” 赵静当然不会同意武蔓这么做,因为李梦佳的父亲,也就是李铁柱根本就没得什么大病,只不过是普通的小感冒。 本以为靠欺骗,就能勒索到武蔓的钱,可听武蔓说要把钱打到医院,她彻底慌了,但她现在还没到死心的地步,“武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你把钱直接给阿姨也行,阿姨又不会拿钱跑了。” “钱我只会打到医院。”在这件事上,武蔓不可能对赵静做出任何妥协,毕竟她知道赵静的人品,“阿姨,您直接告诉我梦佳的父亲在哪家医院就好,我会联系那边的医生,再怎么说,我也是从那边长大的。” “这么说你还是不相信阿姨。”赵静眼看这事儿就要败露,她就像是被人拉去跑了马拉松,浑身没有力气地瘫坐在椅子上,就连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 武蔓本来还在梦佳父亲生病一事上相信赵静,但今日一见,这个赵静又老提把钱交给她,武蔓这就不能不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想罢!她双手轻叩咖啡桌,佯装什么都知道,诈唬着说道:“赵静阿姨,该不会是梦佳的父亲压根儿就没生病,只不过是您想拿这事儿当个幌子,来故意欺骗我的吧!其实您不说实话也行,我可以打给那边的朋友,让他们帮我亲自到你家看看。” 赵静知道瞒不住了,她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见对方不说话,武蔓就猜到了,是自己说对了,她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赵静阿姨,您勒索我这件事儿,我可以不与您计较,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你就不能看在往日和梦佳那孩子是发小的份上,帮帮我们家吗?”赵静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她知道武蔓现在是有钱人了,所以还想着和武蔓要上一笔钱。 “……我和孟佳的确是发小,但如果她的父亲真的遇到什么事情,我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管,但赵静阿姨,据我所知,梦佳的父亲有养老保险,并且他早就到了退休的年龄,那您让我帮帮您家,到底是帮什么呢?”武蔓虽然很想立马走人,她实在不想再和这个厚颜无耻的赵静有其他接触,但还是忍了下来。 赵静吭哧了半天,才缓缓地开口,不过她的眼睛根本就不敢直视武蔓的双眸:“是梦佳她小弟,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如果对方只要三金外加八万八的彩礼,我和梦佳她父亲还是能拿的出的,但她要我们家全款买房……” “……行了赵静阿姨,您别再说了,”听到这儿,武蔓干脆的又打断了赵静,“就算我和梦佳是发小,那我也没有义务、去为她同父异母的小弟买婚房。” “这笔钱,算我和梦佳他父亲跟你借的还不行吗?”赵静就像是吃定了武蔓,要不然她也不会说出这么死皮赖脸的话。 “……抱歉!我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不是大风刮下来的,赵静阿姨,奉劝您一句,做人还是善良踏实一点,不是自己的,那就别想通过歪门邪道得来。”这次,武蔓没再给赵静留有余地。 她深知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自己一时心软,把钱借给对方,那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还。 武蔓倒不是心疼钱,只是不想‘助纣为虐’。 —— 从阳光咖啡馆出来,差不多中午十二点半,武蔓直接坐公交车到锦绣华庭售楼部。 她打算和秦司朗一起吃个午餐,当然了还有武乾坤。 现在他俩都上班,秦司朗在售楼部还算清闲,所以武乾坤就由他带。 武蔓下了公交车,径直走进锦绣华庭售楼部,由于秦司朗在此之前,已经把她介绍给售楼部其他销售人员,所以售楼部的人,除了新来的两名实习生,全部都认识武蔓。 一楼大厅怎么没有值班的人呢!武蔓虽然有点好奇,但她还是上了二楼。 售楼部二楼有一间单门是秦司朗的办公室,紧挨着会议室,武蔓才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到武乾坤和秦司朗在里面玩躲猫猫游戏传出来的声音—— “小乾坤,快点藏好,把脚也伸进窗帘儿里,要不然爸爸可就发现了。” “爸爸,你不准偷看啊!” “爸爸没有偷看,是你没有把脚放好。” “行了爸爸,这下我都藏好了,你快点来找我吧!” 武蔓趴在会议室门外,轻轻把门推开一个门缝,往里望去,只见秦司朗绕着窗帘外,故意走来走去,就是不去掀开面前的落地窗帘。 武乾坤则藏在窗帘里,还时不时的往外抻抻胳膊,这一大一小父子俩的游戏场景,深深触动了武蔓的内心。 也许是因为她刚和李梦佳的继母见面,下意识的便想起了如今没有任何音讯的李梦佳,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说没有一点恐慌那是假的,毕竟对方才是武乾坤的亲生母亲,万一…… 武蔓及时收住了自己脑海中那些个种种不好的胡思乱想,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会议室大门。 秦司朗一见她来了,大手一伸,就把藏在窗帘里的武乾坤抱了出来。 武乾坤被秦司朗抱在怀里,乐的直笑,又看见武蔓,笑的更是停不下来。 武蔓见状,上前两步,将秦司朗怀里的武乾坤抱了过来,微笑的问道:“小乾坤,你今天有没有听爸爸的话?” 武乾坤用手紧搂着武蔓的脖子,嘟囔着小嘴,急忙说道:“有听有听,妈妈,我没有调皮。” “妈妈就知道,小乾坤是最棒的。”武蔓说完,把武乾坤放了下来。 “怎么样了?”这时,秦司朗走到武蔓身旁,急切的问道。 待武蔓将之前与赵静在阳光咖啡馆见面后,所发生的一切原封不动的告诉给秦司朗。 秦司朗听罢!简直都快要无语了,他拍了拍武蔓的肩膀,是连连摇着头,不可思议的说道:“武蔓,这世上怎么还有这种人啊!自己儿子的婚房还想让你帮她买单。” “谁说不是嘛!我也不知道梦佳她继母,怎么还能开口对我提这么无理的要求,不过我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彻底让她死了心,”武蔓说到这儿顿了顿,她看了一眼正趴在窗帘儿旁自个儿玩的武乾坤,这才又接着说道:“对了司朗,中午值班的那个小姑娘呢?怎么没见她在一楼大厅。” “被我开除了。” “开除?”武蔓有些诧异,毕竟前几天,她来售楼部找秦司朗的时候,那人还在正常工作。 秦司朗知道武蔓肯定会对自己开除员工这件事感到纳闷,他本来是不想说的,毕竟他怕会影响到他和武蔓之间的感情,但如果不照实说,反而会显得自己掩耳盗铃了。 所以秦司朗没在犹豫,直接对武蔓说出了真相:“我是上午十点半,把那小姑娘开除的,至于原因,不是因为她业绩不行,而是她穿的太暴露,还闯到我办公室想要勾·引我。” 本来这应该是一件严肃的事,但武蔓一看秦司朗一副我被调·戏的模样,嘴里还说出勾·引二字,她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这么好笑吗?”秦司朗虽然是在反问武蔓,可一看到武蔓脸上绽放的笑容,以及她这么完全无条件的信任自己,他说着说着也笑了出来。 武乾坤被他爸爸妈妈的笑声,一时之间搞得是一头雾水,也不玩窗帘儿下摆上的小铃铛了,站起身朝武蔓和秦司朗走了过来。 秦司朗顺势一把抱起他,看向武蔓,笑着问道:“咱中午吃什么饭?” “我也不知道,你问咱儿子吧!”武蔓直接把问题抛给了武乾坤。 在秦司朗和武蔓双双注目下,武乾坤思考了片刻,随即脱口而出:“爸爸,妈妈,小乾坤想吃肉肉了。” “好,那咱就去吃肉肉。”秦司朗对武乾坤的说完,扭过头看向武蔓,一语双关道:“老婆,我也想吃‘肉肉’了。” “……楼下有外卖名片,我先下去点餐了。”武蔓当然有听出秦司朗的弦外之音,要不然她也不会转移话题。 第 41 章 武蔓辛辛苦苦设计的童装原稿通通都不见了,这些可都是她要给客户看的。 思羽工作室每个设计师都有单独的办公室,武蔓清楚的记得,昨晚临下班前,她把放有童装原稿的蓝色文件夹,就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可今早,一来办公室,却发现桌上原本放有蓝色文件夹的地方空空如也。武蔓想不明白,究竟是谁会拿走自己的设计原稿。 一个小时后客户就会来,现在重新绘画显然来不及,武蔓一时之间陷入了焦急的状态。 与此同时,韩彩英在办公室,一手拿着武蔓所设计绘画的童装原稿,一手拿着打火机,在一阵小小的烟雾过后,武蔓辛苦了一个月之久的心血,彻底化为乌有。 韩彩英本以为这次她可以让武蔓卷铺盖走人。 毕竟与客户爽约这在思羽工作室是完全不可以的。 但没成想,武蔓虽然没拿出设计的童装原稿,却直接把成品带到了客户的面前。 而武蔓是怎么做到的,这还要退回一个小时之前—— 武蔓坐在办公椅上,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她拿起手机直接打给秦司朗。 【怎么啦武蔓?】 【司朗,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解释,你赶快抱着小乾坤回家,帮我把我之前给他做的那几件天蓝色的睡衣睡裤带过来,我有急用。】 【好,你别着急,我俩这就回家。】 武蔓说完,挂断电话,虽然她也知道这么做很冒险,可目前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在客户那里有所交代,否则,即使客户知道她的设计原稿被偷,也会对她的信任度大打折扣。 虽然自己在稿纸上设计的那一系列童装睡衣睡裤,跟给小乾坤之前做的那几身无论是从颜色上,还是睡衣的图案方面都完全不同,但好在设计的理念都是走舒适可爱这一款。 武蔓这么想后,也就决定搏一回,这并不是她对此事怀有侥幸心理,而是但凡有一线生机,总要尝试去做,否则一旦轻易退缩,不仅会失去客户,还会影响自己在这行业的口碑。 这次来的客户,是专门从南方赶来的,对方是一对夫妻,拥有自己的童装制衣厂,并且才和思羽工作室签订合约,所以秦明泽特意推掉了几个应酬,亲自接待了他俩。 会议室内,武蔓忐忑不安的看着这对客户,直到听到对方说很满意她设计的这几套儿童睡衣睡裤,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听到对方说你们这边的设计师不仅细心还很贴心,竟把成品都做了出来,这让我们很是放心后,武蔓更是抑制不住激动的小心脏,微微扬起了嘴角。 待客户离开,秦明泽随即沉下脸,直接把武蔓叫进了办公室,韩彩英也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秦司朗先是看了一眼韩彩英,示意让她把办公室门关上,韩彩英前脚刚一把门关上,秦司朗便直截了当的冲着武蔓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设计原稿呢?之前我还有看到,和这次你给客户拿的成品完全不一样。” “抱歉,秦经理,”武蔓在公司从来不管秦明泽叫大哥,“我的设计原稿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难不成还自己长腿跑了?”秦明泽一向公事公办,所以他说这话并不是在故意刁难武蔓。 这一点,武蔓也清楚,只是还没等她做出详细解释,站在一旁的韩彩英就替她‘出头’,抢先一步说道:“明泽,有可能是弟妹不小心把设计原稿弄丢了,你火气别这么大。” “不是,我没有弄丢,”武蔓当下反驳她,“我怀疑我的设计原稿被人偷了,”武蔓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韩彩英。 虽然她现在并没有怀疑她,但一听对方竟然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说是自己弄丢了设计原稿,武蔓就很是气愤。 毕竟一个好的设计师,并不单单设计出让人喜欢的服装就可以了,还要保护好自己设计的原稿,这是一个作为设计师最基本的原则,所以武蔓绝不允许韩彩英这么‘污蔑’自己。 韩彩英一听武蔓说,怀疑自己的设计原稿被人偷了,她下意识的眉尖一蹙,不过转瞬间就又恢复了过来。 对于武蔓的说辞,秦明泽自然是不会相信,毕竟这种被偷稿件的事,还从来没在思羽工作室发生过,但他觉得武蔓也不会拿这种事儿来骗自己,看来只有查看监控器。 他想罢!随即说了出来:“武蔓,你说你怀疑自己的设计原稿被人偷了,那咱们就查看监控器,不过,我希望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那就太好了。”做贼心虚的当然不是武蔓,所以她很痛快的应了秦明泽一声。 不过韩彩英也不在意,因为她早就有所准备,在她潜入武蔓的办公室,偷武蔓的设计原稿时,就提前关掉了整个思羽工作室的总电闸。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监控器根本就没在正常工作中,而是处于黑屏状态。秦明泽和武蔓自然什么都没查到。 秦明泽念在武蔓拿出的成品,客户很喜欢的份儿上,也没在揪着这事儿不放,反而还夸了武蔓,说她懂得随机应变。 韩彩英心里那叫一个火,她又一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对于把武蔓赶出思羽工作室这件事儿,她还是一厢情愿的自以为势在必得,所以接下来,她还会找准时机,在背后对武蔓搞其他小动作。 反正她就是见不得武蔓比她优秀比她好,女人的嫉妒心一旦开始隐隐作祟,那就绝不会有轻易收手的那一天。 —— 武蔓这边的小坎儿刚过去没一周,秦司朗的售楼部那边又出了事儿。 有人举报锦绣华庭售楼部存在女置业顾问、靠陪酒以及与男性购房者上·床卖房。 这事儿一经X市当地电视台报道后,可谓是一时惊起千层浪,更是本市老百姓茶余饭后唠嗑的主要内容。 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仅靠爆料人就将这件事捅到了电视台,但对锦绣华庭整个项目部就如同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时间,前来售楼部要求退房的人,尤其是女性诸多,她们大多怀疑自家的丈夫或是男朋友,和售楼部内某些女置业顾问、之间存在不正当的关系。 原本卖期房,光靠图纸和置业顾问的介绍,获取购房者的信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下,锦绣华庭售楼部又承受了这么大的非议,除了来退房的,基本上两周都不见来一个人进来看房。 秦司朗当然不相信这无稽之谈,可这事儿已经经过电视台播出了,怎么着也得拿出确切的证据来反击,否则光靠红嘴白牙就想堵住悠悠众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眼下只有找到那个所谓的爆料人,可这事儿还没处理完毕翻片儿,秦宅却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秦翰羽再一次失踪不见人影。 正当所有人因为找他找的焦头烂额时,三天后,他却和没事儿人一样,又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警都报了,见人回来,管家董宁海便到警局销案。 只是当秦司朗问起秦翰羽这事儿来,秦翰羽却只说是自己在外喝多了,在酒店待了三天。 算是虚惊一场,大家又相安无事各干各的,不过秦翰羽得知电视台的事儿,气的骂了秦司朗老半天。 一个星期后,造谣生事的人没有逃过法律的制裁,被警方成功抓获,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武蔓和秦司朗才知道,到电视台爆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秦司朗之前辞退的置业顾问钱佳佳。 好在秦司朗及时选择通过报警,来解决这场对锦绣华庭售楼部莫须有的栽赃。 但钱佳佳在售楼部工作期间,却是实打实的通过出卖自己的肉·体,换取了多个购房合同,也挣到了不少的提成。 而且她还咬出了其她两名,与她一样通过这种方式,卖出楼房的售楼部的置业顾问。 当然了,大多数的女性售房置业顾问,都不会使用像钱佳佳她们个别几个人的这种‘极端’方式,去工作去卖房,但就是因为钱佳佳她们这几颗老鼠屎,破坏了锦绣华庭售楼部的声誉。 秦司朗作为锦绣华庭售楼部的经理,虽然平时在开会的时候,他都会对手下的员工强调,一定要遵纪守法,要规规矩矩的卖房,可在下班后,员工离开售楼部,那就不是该他管的范围内了。 至于钱佳佳为什么要到电视台举报售楼部,武蔓和秦司朗都深知,因为对方被秦司朗开除后,怀恨在心想要伺机报复。 但武蔓却不明白一点,钱佳佳在被警察抓到后,很显然直接来了一出鱼死网破的戏码,是害到了秦司朗,但她也自作自受,这完全在某个层面上说不通。 入夜,武蔓辗转反侧,和她一样,秦司朗也没有睡着。他俩开始了聊天模式—— “司朗,我总觉得钱佳佳这个事儿,好像不像表面上看那么简单,她一个小姑娘家,虽然恨你,但不至于为了报复你,就把自己也折了进去。” “对啊!武蔓,你和我想得一样,钱佳佳她虽然不是法学专业,但基本的法律应该还是懂的,她先是和电视台实名爆料,之后在这件事闹大了,警察找到她,她又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当做直接证据,仅仅是为了搞臭售楼部,这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那你说她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指使啊!” “这种事,谁又能指使了她?算了,不想了,反正现在售楼部没有她们那几个乌烟瘴气的存在,反而更好管理了,不过什么时间能被大家重新接受,这还是个相当严峻的问题。” “这有什么难的,你直接把每平米下降一百块,只要消息一出,还不愁售楼部没人嘛!” 武蔓也就是话赶话随口一说,但秦司朗却认为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很快锦绣华庭售楼部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机勃勃’,前来看房的人一听说降价了,有的甚至直接当场定下两套。 ——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 秦司朗最近忙着跑工地,建筑工人们已经陆陆续续赶来,在包工头的带领下,热火朝天的盖着楼房。 整整十栋楼房,可不是三五个月说盖就能盖好的,虽然这十栋楼房在年前基本的框架结构就已完成,但后续的工作量不比前期要轻松。 秦司朗才和包工头他们接触,还没熟到要在一张桌上拼酒量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件不容小觑的插曲。 当包工头之一的张有才拿着一堆破碎成渣的安全帽,找来秦司朗时,他明显是属于发懵状态。 因为这批安全帽,是他亲自买的,质量当然不可能存在任何问题,但却偏偏发生了以次充好的情况。 “秦经理,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前天给我们兄弟发下来的这批安全帽,没有一个是合格的,”张有才说着,给秦司朗演示了一遍,他将头上戴着的还没有破损的安全帽,摘了下来,然后将其摔在了地上,只见安全帽瞬间被碎了个稀巴烂,“这样的安全帽别说在发生危险时能保命,就是平常摔倒了都护不住头,秦经理,我们虽说不像你这么金贵,一生下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我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你……” “对不起张大哥,”第五戟急忙和张有才鞠躬道歉,打断了他的话,他诚恳的说道:“张大哥,这批安全帽的确是我买的,但我敢拿自己的性命发誓,我绝不会买质量不过关的安全帽给兄弟们使用,至于为什么我买的这批安全帽通通都变成了质量不过关的,我一定会彻查此事,把这背后使坏的人揪出来,听候您发落。” “那好吧!秦经理,我就姑且再相信您一次。”张有才之所以敢在秦司朗这个经理面前这么硬,完全是因为他平日里,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否则他手底下也不会有百十来号工人,愿意跟着他干。” 第 42 章 秦司朗连续查了两天,才查出他亲自买的这批安全帽,在运输途中被司机掉包,而司机给他的理由,则是因为想要赚取这其中的差价。 一个质量好的安全帽要比质量差的安全帽大概贵上30多块,秦司朗这次总共进了500顶,也就是说运输司机贪污了将近15000块,秦司朗查出此事,气得好几天都没有胃口吃饭。 早餐时间,眼看秦司朗又吃了几口面包就要起身走,武蔓急忙走到餐桌旁,把他只喝了一口的小米粥碗端了起来,并且将他一把按回餐椅上,故作命令道:“不喝完不准走。” “我不饿,”秦司朗委屈的说道:“真的武蔓,我明天多吃点还不行嘛!” “当然不行了,”武蔓担心秦司朗的身体,丝毫不肯妥协,“现在就喝,喝不了一碗就喝半碗。” 在武蔓的监督之下,秦司朗勉强的喝了小半碗米粥。 由于最近一段时间,秦司朗经常跑工地,所以武蔓就负责照顾武乾坤,她会把小家伙带到思羽工作室。 本来秦明泽对此多少有点意见,毕竟工作的地方如果有小孩儿的存在,肯定会影响工作效率,但在韩彩英的说服下,他也就默许了武蔓带孩子上班这件事。 而武蔓和秦司朗早就商量好了,再过一个月就把武乾坤送到幼儿园,他俩也会搬出秦宅,住进市中心秦司朗早就买好的房子里。 这天,武蔓正在专心致志设计绘画童装,武乾坤坐在她身旁的另外一个椅子上,拿着小铅笔,在田字格上瞎画,她办公室的门突然被韩彩英打开。 韩彩英更是火急火燎对她说道:“武蔓,咱们现在赶紧回家一趟,家里出事儿了。” “出事?”武蔓随即放下手中的彩铅,她抱起身边武乾坤,虽然很是疑惑,但还是紧跟韩彩英身后,并且坐到了她的车里,赶回了秦宅。 一进家,武蔓就听到了赵思嚎啕大哭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抱紧怀里的武乾坤。 韩彩英则小跑着步走到赵思面前关心的问道:“妈,您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您急忙把我们都叫回来。” “老秦他又出轨了,你们父亲他是真的不想跟我过了。”赵思说完,抬头看了一眼韩彩英身后的武蔓,这话她就像是在对武蔓说。 “这么说您看到那个女的了。”韩彩英抓住重点,问赵思。 “那小狐狸精把她和老秦的床·照,今早都通过快递的方式,给我邮到家里了,”赵思说到这儿,早已泣不成声,她擦了擦眼泪,叹了一口气,“彩英,武蔓,你俩可得帮我想想办法,我本以为你们父亲到了这个年纪,应该不会出去瞎混了,可谁曾想,他竟然又给我整了这么一出。” “那爸他现在在哪儿?”武蔓本不想吱声,但如果啥也不说,貌似自己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她现在还没有搬出秦宅。 赵思一听武蔓这么问,她刚平复的心情再一次宣泄了出来,哭着说道:“他还能在哪?肯定是在他给那小狐狸精买的房子里。” 赵思话音刚落,武蔓怀里的武乾坤突然开口问道:“妈妈,什么是小狐狸精?是毛绒玩具吗?” “……不是,小狐狸精就是坏人。”武蔓说罢!冲着赵思伸手指了指楼梯,示意自己先把小乾坤送回房间。 赵思也知道在孩子面前,不应该提这茬,也就和武蔓点了点头,让她赶快把孩子送回房间。 待武蔓和武乾坤上楼后,赵思握住韩彩英的手,红着眼眶说道:“彩英,妈知道,在这个家,只有你和明泽跟妈是一条心,所以妈最相信你,你帮妈出出主意,怎么样才能把那个小狐狸精赶走?” 赵思之所以不敢再像前几年,那么明目张胆的出手整治秦翰羽身边的红颜知己,完全是因为她自知秦翰羽已经对她不感兴趣,而她也不想跟秦瀚羽硬碰硬。 本来他俩之间是各玩各的,当然了,她的事绝对不能让秦翰羽得知,但秦翰羽的事都是在明面上,她就算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能如愿。 更何况这次,赵思凭借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敏锐的察觉到,秦翰羽身边的这个新的小狐狸精,很有可能会替代自己,成为秦宅的新女主人。 赵思是断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所以她必须要在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之前,提前就有所准备,亦或者说是防备。 韩彩英稍稍琢磨了片刻,她突然攀附在赵思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 赵思听后,连连点头。 —— 秦司朗下班回家,一看武蔓和武乾坤都在家,他边脱外套边看向武蔓问道:“不是说中午你和小乾坤在外面吃饭吗?” 武蔓闻声,从厨房走了出来,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秦司朗。 秦司朗听后一点都不感觉奇怪,而是感慨道:“武蔓,赵思这个女人,和他,他俩简直就是一丘之貉,半斤配八两。” 武蔓一听秦司朗这么说,她突然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司朗,这么说,你也知道不仅是你父亲出轨,赵思同样也出轨这件事了。” “……我,”秦司朗说着欲言又止,看来该是和武蔓全盘托出的时候了,他想罢!干脆的说道:“我是听徐良徐大哥说的,他派到秦宅的警察,虽然没有查到是谁加害我,但却阴差阳错发现了赵思和他身边的保镖萧凡、之间存在不正当的关系,只是武蔓,我那个时候没告诉你……” 秦司朗刚说到这儿,就被武蔓打断,她很是歉疚的说道:“其实司朗,我要比你知道这件事的时间还要早,但因为我没有有利的证据,怕告诉你后,你会直接把这事儿捅到你父亲那边,万一赵思对咱们倒打一耙可就不好了。” “你考虑的不无道理,不过武蔓,这事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咱俩还不能告诉他,我虽然很想把赵思赶出秦家,但如果再来个李思王思,那还不如暂时不要有变动。” 秦司朗话音刚落,武蔓很是认同的点着头,“没错,如果咱俩把这件事儿告诉你父亲,以他的脾气,肯定会二话不说直接和赵思离婚,那秦宅又不知道会进来什么女人。” “对了武蔓,表舅有打来电话,”秦司朗突然想起这件事儿,便顺嘴说了出来:“后天表舅就会回国,另外他还说,给咱俩准备了一个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啊?” “这个,表舅在电话中没有明说,他只是说,见了面咱俩就会知道。” 武蔓已经在心里暗暗有所约摸,估计骆冰表舅说的惊喜,一定和他的助理有关。 —— 骆冰上一次还是一个人回国,这一次,他把喜欢的人带在了身边,一并回到了祖国。 他此次回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把喜欢的人,带给秦司朗和武蔓,外带武乾坤瞧一瞧,只是他没料到,他口中所说的惊喜,在武蔓见到人后,完全变成了惊吓,这更给武蔓日后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骆冰为了向秦司朗和武蔓二人暂时保密,并没有让他俩来接机,而是直接打车,到了穆冉和孙果果夫妻俩开的饭店。 由于有秦司朗这条中间的纽带,骆冰也早就认识了穆冉,所以他们就把见面的地点,选在了穆冉开个饭店。 现在穆冉孙果果这对夫妻俩开的粗粮人家饭店,秦司朗也有参股,但他出的不是钱,而是他已经把这间上下两层、大约三百平米的门面房买下了。 当然了,他不可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所以往深了说,这间饭店能顺利开张,也离不开骆冰这个大财主在背后的支持。 最先见到骆冰以及骆冰喜欢的人,是穆冉和孙果果,只是他俩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该怎么说呢!骆冰从国外带回来的爱人,不是位女生,而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男生。 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穆冉和孙果果毕竟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期间也见过不少的国外同性恋人,所以他们四个人的气氛还不算特别尴尬。 但到了秦司朗这边,他是震惊的半天都说不出话,如果说他有些震惊,还在情理之中,毕竟对方可是他最爱的亲人表舅,可武蔓在一见到骆冰身旁的爱人,她险些难以置信的昏过去。 并不是因为站在骆冰身旁的也是一位与骆冰性别相同的男性,而是这个人的五官,分明就和武蔓的前男友董阳一模一样。 这让武蔓如何接受的了,此时,她脑海中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面前,一个活生生站着的董阳。 他就驻足在饭店一楼大厅透明窗户的一侧边上,有些许的阳光透过玻璃洒了进来,照耀在了这个与董阳长相完全一样的男人身上。 武蔓踉跄了几步,走到了他的身旁,她觉得这一刻自己仿佛就在做梦。 梦佳在信里不是说,董阳已经生病离世了嘛!那这个人又是谁? 武蔓强忍住心中极度的悲伤,她双手紧紧的拽住,这个和董阳就如同孪生兄弟的男人的衣袖,充满迷惑的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和董阳之间有什么关系?” 听到武蔓这么说,在场的人全部都停止了攀谈,尤其是秦司朗,他从未见过武蔓如此慌乱又焦灼的一面,就好像武蔓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再是他之前认识的武蔓。 这个时候,骆冰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眉头紧皱还捂着胸口,他知道向南这是又犯病了。 他来不及做出解释,焦急走上前,一把抱住向南,并没有推开武蔓紧拽向南衣袖的那只手,而是就这么抱着他,轻声的说道:“没事,向南,你什么都别想,放松下来,马上就好。” 在骆冰极尽温柔声音的安抚下,只见他口中这个叫向南的男生,不佳的状态明显好转下来,只是他额头上仍然冒出阵阵虚汗。 “表舅,您管他叫什么?”武蔓睁大了双眼,松开了对方的衣袖。 骆冰并没有及时回答武蔓,只是冲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大概十多分钟后,他见向南浑身已经不发抖,这才看向武蔓,一脸抱歉的说道:“我得先送向南回家。” 骆冰在此之前,已经从X市买好了房子,且还是拎包入住型。 “好,”武蔓虽然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疑惑,但见这个叫向南的男生明显身体不适,她也就微微侧开身,不先急着问骆冰。 待骆冰和向南走后,武蔓再也忍不住,趴在餐桌上,像是把心中脑海里的疑惑不解,都转化成了眼泪,哭成了个泪人。 孙果果见状,赶忙把秦司朗身旁,也要哭的武乾坤抱到了楼上。 由于这个点儿还没到饭点,来粗粮人家饭店就餐的人还不算太多。 秦司朗在一听武蔓刚刚说出董阳这两个字,他就猜了出来,武蔓之所以情绪会产生这么大的波动,与他表舅从国外带回的爱人有直接的关系。 他坐到武蔓身旁,强行把她的脸抬了起来,急切的问道:“武蔓,你到底是怎么了?刚刚为什么冲着向南问董阳,还有,他俩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司朗,表舅口中的向南,他和董阳长得一模一样。” 伴随着武蔓说的这句话,秦司朗的脑海中,噌的一下就和烟花爆炸没什么区别,他觉得自己也快要四分五裂摇摇欲坠了。 难怪武蔓会这么伤心,已故的前男友突然间,又出现在她的面前,任谁也不可能淡定的了,秦司朗想罢!先是给武蔓擦了擦眼泪,然后继续说道:“看来这件事,只有表舅他能给咱们一个答案,武蔓,你别再哭了,我一会儿带你去问表舅。” “好。”武蔓吸了吸鼻子说道。 这顿为骆冰他俩的接风宴就此中断,秦司朗和武蔓领着武乾坤,和穆冉孙果果夫妻俩打了招呼,便离开了粗粮人家饭店。 路上,秦司朗边开车,边给骆冰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言语过后,就挂断了电话。 骆冰看着吃过药已经熟睡的向南,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助理,究竟姓什么,向南这个名字,还是他为他起的。 正好他心中也有很多不解。 等武蔓他们一家三口来了,也许自己就会搞懂这其中的缘由,骆冰暗暗的想到。 第 43 章 几乎是秦司朗在门外按门铃,和骆冰掐着点儿,给他们一家三口开门同时进行。 骆冰打开门后,直接将秦司朗怀中的武乾坤抱了过来,而武乾坤也没有抗拒他,乖乖的任由他抱在怀里。 这让骆冰很是开心。 武蔓和秦司朗本来想换拖鞋,但听到骆冰说~不用那么麻烦,直接进来就好~他俩也就跟在他身后,乖乖的走了进来。 骆冰在X市买的这套房,是一套复式房,干净整洁并且经济适用,虽然他不缺钱,但他对房子并没有太大的要求,只要好住就行。 另外,他买这房子的时候,只是匆匆撇了一眼,敲定后就出国了,所以秦司朗和武蔓还是第一次来,而骆冰本人也是头一次入住。 “向南现在身体情况很不好,”骆冰说着,放下怀里的武乾坤,让他自个儿随意玩,他给秦司朗和武蔓各倒了一杯咖啡后,这才接着说道:“他是我的小助理,也是我喜欢的人。” “表舅,您和他是从哪儿认识的?”这时,武蔓率先开口问骆冰,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件事。 “这事儿说来话长,”骆冰看向武蔓缓缓地说道:“五年前,跟我关系好的一位画友,他在回国采风时,在西郊偏南一处山路悬崖下,发现了当时浑身受伤的向南。 对了武蔓、司朗,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小助理他真正的名字,这个向南的名字,还是我后来为他起的。 当时我的那位画友本来在拨打急救电话后,就准备离开现场,但向南却突然虚弱的对他喊了一声爸爸别走。 就是因为这简短的一句话,让我那位刚刚痛失儿子不久的画友起了恻隐之心,便留下来一直陪着他。 向南在医院足足待了三个月,人是活过来了,但却毁了容同时失去了记忆和一只胳膊,我的那位画友几经周折,把他带到了(法国),并且联系上了我,这么一来二去,我也就和他熟悉了。” “表舅,我还是不太明白,拜托您说的再详细一点。”武蔓急切的想要从骆冰的口中,了解到关于这个和董阳长得一摸一样的男生的一切。 “从交警那边得到的消息,向南是因为连车带人一起掉下了山路悬崖下,初步判断是因为他超速行驶,至于他失去的那条胳膊,是”骆冰说到这儿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面露悲伤接着说道:“是因为他当时别无选择,如果要保住胳膊,那他就从车里爬不出来,所以从医生口中我们得知,向南他应该是在汽车还没爆炸之前,把他别在车里的已经残缺受伤严重的右胳膊,生生地扯断后,从车里爬了出来,这才捡回一条命。” “怎么会这样呢!”武蔓听到骆冰这么说,眼泪瞬间夺框而出。 一旁的秦司朗连忙为她擦眼泪,心疼的宽慰道:“武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但董阳他还活着,并没有像你那个发小在信中所说的,因为生病而离开人世,人只要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对司朗,董阳他没有死,还活着,我应该为他感到开心才对,”武蔓说着勉强自己笑了笑,她看着骆冰再次问道:“表舅,您的那位画友,为什么要把他接到(法国)去?” “当时向南脸上布满了伤疤,我的那位画友听说(法国)有一种药膏,针对去除伤疤很有疗效,但这种药必须要本人在场的情况下,医生才会给开单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武蔓这才算是大概清楚了一点,可随即,她脑海中又产生了一个疑惑:“表舅,您的那位画友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联系他的家人?董阳虽然从小没有父亲,但他有母亲,不可能联系不上。” “武蔓,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表舅,你和向南之间的关系。” “他是我前男友,表舅,他叫董阳。” “……他竟然是你的前男友!这,”谷冰说着说着就没音了。 秦司朗见状,夹在武蔓和骆冰中间,顿时感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表舅喜欢的人,偏偏却又是自己老婆的前男友,他是真觉得这个世界说大真大,但说小也真够小的,要不然冥冥之中,怎么会发生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骆冰缓了缓,他更是将一杯咖啡,在没放糖的情况下,一口饮尽,这才重新对武蔓说道:“我不管他以前是谁的男朋友,但现在他只能是我骆冰一个人的,武蔓,我知道这么说,你会觉得我很自私,毕竟向,”骆冰说着及时改了口,“毕竟董阳一直都在处于失忆状态,可我就是喜欢他,不在乎他的性别,更不在意他‘受伤’的身体。” 听到骆冰这么说,武蔓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她还能说什么,且不说她有没有立场,去管谁喜欢董阳,就现在董阳根本就离不开骆冰,这谁都能看的出来。 良久过后,就在武蔓刚要开口的时候,董阳从楼梯上下来,他还是很虚弱,但要比武蔓之前在穆冉的饭店看到他那会儿强多了。 董阳径直走到骆冰的身旁,也是直到这时,武蔓和秦司朗才看清楚,他没穿外套之下的那处空荡的‘地方’,整条胳膊消失不见。 董阳完全不记得武蔓,但他一见到武蔓,便会下意识地紧皱眉头。 骆冰见状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也许是在给他传递力量,或是让他安心别胡思乱想,总之,董阳没再出现之前那种心慌的表现。 武蔓原本心里还汇聚了很多话,她想对董阳说,可面前这个男人,早就忘记了自己,她又该从何说起呢! 空气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就在这时,同样也沉默不语了小一阵儿的秦司朗,突然开口说道:“我知道大家现在心里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董阳这个知情人的失忆,让咱们三个都不了解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说到这儿看了一眼武蔓,“都指向你的发小李梦佳,所以武蔓,只要找到她,我们就能知道她为什么要撒谎,说不定她在董阳出车祸这件事上,能告诉我们想要的真相。” 秦司朗话音刚落,武蔓直接看向骆冰,哑着嗓子说道:“表舅,您能不能想想办法,找到我的发小李梦佳,现在就只有她能为咱们答疑解惑。” 武蔓还将最早之前,李梦佳写给她的那封信,除了把武乾坤的真正身份有所隐瞒,其余的原封不动告诉给了骆冰。 而董阳在听到李梦佳这三个字后,明显就像是陷入了噩梦一般的回忆中,他大喘着气,如同一条脱水濒临死亡的鱼,这次骆冰安抚了他好久,他才好一点。 武蔓知道从董阳这儿,根本就问不出什么,她也不想给生病的董阳任何压力,就这么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骆冰冲武蔓点头答应,并且说找李梦佳这事儿就包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他上次已经回绝了徐良的请求,但找人这事儿,还非徐良不可,看来他只好‘委屈’自己一回了。骆冰想到这儿,无奈的叹着气。 董阳还以为他又在担心自己,强撑着不适的身体,朝他浅浅一笑。 这幅画面,武蔓当然看在眼里,看着昔日的恋人,如今也许是因为失忆的缘故,竟然会把性取向扭转了。 她当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又在想,如果有一天,董阳的记忆恢复了过来,他是会继续接受在此之前,和骆冰表舅在一起这件事,还是会果断与其分开重新生活。 还有小乾坤的事,他可是董阳的亲生儿子。 武蔓迟疑了,该向对方坦白这件事吗?她不想失去小乾坤,可又不能撒谎去欺骗董阳。 最起码自己也得让董阳知道真相,但武蔓又细细一琢磨,这事儿怎么着也得等董阳的记忆恢复过来,在详细告知对方,否则现在说了也等于没说。 —— 离开骆冰的家,武蔓在车里始终一言不发,就连武乾坤也看出他妈妈心情不怎么美丽,他撅着小嘴嘴,自个儿捣鼓着手里的玩具,不想打扰他妈妈。 秦司朗开着车,坦白讲,他对武蔓的前男友,突然间冒出来而且对方还成了他表舅的爱人这件事,也没有完全消化掉。 但事实就如此,即使再不敢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在等红灯的时候,秦司朗腾出一只把在方向盘的手,握住了武蔓的手,沉声说道:“武蔓,我知道你现在脑海中,肯定快赶上十万个为什么了,但伤心难过是没有用的,只会搞垮自己的身体,等表舅帮咱们查到你发小李梦佳,只要一找到她,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这我知道,可是司朗,如果梦佳她仅仅是为了让我帮她照顾她的孩子,她根本就没必要欺骗我,把出车祸的董阳说成得病去世,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武蔓深深的感到无力,这一刻,她甚至有些讨厌她发小李梦佳了,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女孩儿,为什么要用谎言来欺骗自己。 “现在咱们只能等了,武蔓,你别再胡思乱想。” 回答秦司朗的则是武蔓的一声叹息。 —— 几天后,骆冰那边还没有打来电话,武蔓也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待。 临近下班儿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孙果果的电话—— 【武蔓,你猜猜看,今天谁来咱们饭店吃饭了?】 【果果嫂子,是谁啊?我猜不出来,你直接告诉我吧!】 【是你嫂子韩彩英。】 【她?】 【对,武蔓,我可不是八卦,只是和你嫂子一起来咱们饭店的还有一个男人,对方叽里呱啦说的是韩文,我一句也没听懂。】 【也许是她在(韩国)那边的亲人或是朋友吧!】 【我当然知道你嫂子是(韩国)华侨,但】电话那头的孙果果欲言又止。 【怎么了果果嫂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想对我说?】 【那武蔓,我就直说了,你嫂子和跟他一起来的那个男人,拉拉扯扯好像关系不一般。】 孙果果虽点到为止,但武蔓自然听了出来她的话外之意。 【果果嫂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她俩又唠家常唠了几分钟,武蔓挂断电话后,虽然很好奇和韩彩英在一起讲韩文的男人是谁,但这比起她想迫切找到她发小李梦佳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 快到下班的时间,武蔓把办公桌收拾了一番,随后,她抱起武乾坤准备回家。 她和秦司朗同武乾坤商量了好几天,小家伙才答应明天到幼儿园。 才一走出思羽工作室的大门,武蔓就看到了早已等候在此,提前下班的秦司朗。 她拉着武乾坤的小手,不慌不忙的坐到了车里。 就听秦司朗率先开口说道:“武蔓,刚刚表舅有给我打电话,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五年前,也就是在你出狱后的第七天,你发小李梦佳和董阳就领了结婚证,但三周后,他俩就来到了X市,具体原因表舅没有查出来,但之后几个月,董阳就出了车祸。 你发小李梦佳把孩子生下后,她就拿着保险公司的理赔金去到了(韩国),之后就没有任何音讯。” 武蔓在骆冰那里了解到,董阳的母亲在七年前就去世了,所以她对李梦佳,这个董阳的合法妻子,拿她丈夫也就是董阳的理赔金一事,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秦司朗还没有把最关键的说出来,主要是他担心武蔓会接受不了,他小心翼翼试探性的说道:“武蔓,接下来我要说的,只是我和表舅的猜测,还没有任何证据,所以你千万不要激动。” “好,你说。” “你发小李梦佳,她之前当过安安保险分公司的员工……” “安安保险?”武蔓打断了秦司朗的话,“这个公司不是你父亲开的公司吗?” “是他开的公司,而且分公司就设在你之前生活的城市,李梦佳在那里工作了三年,直到她来X市这边,才办理的辞职手续。” “这么说,是她在工作期间,给董阳办理了一份人身意外保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受益人肯定是她自己。” 武蔓一猜一个准。 “没错,整整一百万的赔付金,她拿到这笔钱后,把孩子交给你,就去了(韩国)。” “所以司朗,你和表舅怀疑她,有可能是造成董阳出车祸坠下悬崖的始作俑者?” “目前为止,我和表舅是这么认为的,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虽然咱们不能把你发小李梦佳想的这么坏,但人心叵测世事难料。 武蔓,你忘了咱们前段时间看的新闻,丈夫带着怀孕的妻子故意去到别的国家,将他妻子推下悬崖,想要从中获取他妻子的保险理赔金,结果他妻子大难不死,反而把他给告了。” 秦司朗说的这个,武蔓当然没忘记,毕竟这件事一经新闻播出后,在社会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可李梦佳真的会这么做吗?她真的会为了这一百万的保险理赔金,就伤害董阳吗?武蔓不敢想了…… 第 44 章 最近一段时间,思羽工作室因为接到了一个大订单,所以武蔓和韩彩英以及工作室的其他童装设计师都比较忙。 忙碌了整整一天,武蔓才回到秦宅,还没等上楼梯,就听到有些日子没见面的秦翰羽发火的声音。 本来她想扭头就走,可偏偏被秦翰羽看个正着,他直接叫住武蔓,并且把家里其他人员通通都喊了回来。 一楼客厅,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秦家人就已悉数到场。 秦明泽一看赵思红肿着脸,很显然是被人打了,他想也没想就猜到,敢打他妈的人,除了他父亲秦翰羽也没有别人了。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悦,质问秦瀚羽:“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她的脸……” 还没等秦明泽把话说完,就被坐在沙发上的秦翰羽生硬地打断:“明泽,你不用问了,是被我打的,但她该打,你让她说说,她都在背地里干什么缺德事儿了。” 秦明泽一听秦翰羽这么勃然大怒,他下意识的想到,该不会是他父亲发现他妈和管家的事儿。 他随即看向正搁沙发一角坐着哭哭啼啼的赵思,声音有些紧张的问道:“妈,您到底做什么事儿了,让我爸这么生气?” 秦明泽话音刚落,秦翰羽抢先一步,起身用手指向赵思骂骂咧咧道:“哭,你就知道哭,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竟然敢指使小混混刮伤小美的脸,你有什么气冲我撒,伤害她一个小姑娘干什么。” 原来是因为别的女人,看了他还不知道,我妈和管家的事儿,秦明泽暗暗嘀咕,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武蔓和秦司朗一听,赵思竟然找人去伤害秦翰羽的红颜知己,并且还被发现了,他俩差点儿都无语了,这得是多没头脑的人,才能想出这么损的招。 这件事,除了赵思自己知道,其实在背地里为她出此馊主意的人,正是她儿媳妇儿韩彩英,但她也不能为了推卸责任,就出卖对方。 见赵思没当着秦翰羽的面把自己供出来,秦明泽身旁的韩彩英同样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此刻,她心里特别的窝火,暗自诽腹,赵思啊赵思,你可真够蠢的,连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利索,以后你的破事儿我再也不管了。 赵思自知事情败露,秦翰羽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用手背抹去眼泪,一副老娘豁出去的架势,丝毫没有给秦翰羽这个一家之主任何面子,直言不讳道:“我就是要刮破那小狐狸精的脸蛋儿,看她还怎么勾引你,我告诉你秦翰羽,以前你找的那些阿猫阿狗,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我绝不允许她公然挑衅我,这个家我才是女主人。” “所以这就是你蛇蝎心肠的理由?”秦翰羽嗤笑道:“你的确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但我随时都可以换掉你,赵思,你给我听好了,我要跟你离婚,我连一分钟都不想再看到你了,你给我马上滚出秦家。” 一听秦翰羽竟然说出这种话,还没等赵思开口,秦明泽就替她出了头,“爸,这件事儿的确是我妈做的不对,但我不同意您跟我妈离婚,您别忘了,我妈对我付出了多少,如果没有她,我早就随我亲妈一并走了。” “她是她,你是你,明泽,爸会支付给你妈一大笔赡养费,让她后半生无忧无虑,所以这个婚,爸是离定了,你们谁也别劝我。”秦翰羽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秦宅。 待他走后,赵思再也坐不住,她把这一切都赖在了替她出主意的韩彩英身上,但当着武蔓和秦司朗的面,她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将实情说出来。 韩彩英生怕赵思会把这件事儿告诉秦明泽,她连忙走上前,一把扶起已瘫坐在沙发上的赵思,并且把她送回了房间。 见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以及大发雷霆的人,也就是秦翰羽,这俩人双双都该干嘛干嘛去了,武蔓和秦司朗也回房去陪武乾坤了。 客厅就只剩下秦明泽一个人,他紧紧地攥起拳头,本来他还打算迟一点在对秦翰羽下手,让他再过上几天好日子,但既然对方这么翻脸无情不认旧账,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心慈手软了。秦明泽想罢!脸上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邪魅微笑。 —— X市变天了,不是天气有所变化,而是X市的市长被手底下人实名举报贪污、收受贿赂等一系列罪名,纪监委直接出手,公事公办铁面无私。 当纪检委查到市长家地下室那成箱成箱来路不明的现金时,市长再也绷不住了,他如实交代自己这些年是如何贪污、一步一步走向背离自己初衷的知法犯法之路。 而秦翰羽也因为此事,被市长‘牵连’了进来。他因为向市长行贿,同样也被纪检委的人带走了。 秦翰羽名下所有的公司,通通都被法院查封,他这起行贿案件在没有处理完毕之前,法院是不会为他这些公司解封的。 由于思羽工作室的法定代表人是秦明泽,与秦翰羽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思羽工作室没有受到波及,正常营业正常工作。 这一切就如同‘洪水猛兽’来势汹汹,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犯了错误的人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秦翰羽也是最有应得。 但武蔓和秦司朗不知道的是,造成如今这种局面,藏在背后的‘始作俑者’,除了正义之外,秦明泽也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在秦翰羽被抓走的一周后,率先坐不住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赵思和董宁海,他俩在菜园地下室商量了好一阵儿,也没想到任何办法。 赵思现在只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秦明泽身上。 所以她趁韩彩英出门之际,火急火燎找秦明泽‘求救’。 “明泽,你快想想办法,把你父亲从监狱捞出来。” 秦明泽一听他妈这么说,他随即将赵思带到了自己的卧室,在关上房门后,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他妈,“妈,您先听我说,秦翰羽他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这怎么可能呢?”赵思说着伸手触摸了一下秦明泽的额头,随后接着说道:“明泽,你也没发烧啊!怎么还能说出这么糊涂的话?” 秦明泽就知道,一旦他将此事告知他妈,他妈绝对不会相信,但他已经把真相埋藏在心里将近20多年,他太需要一个倾听者。 此时此刻,便是揭晓一切的最佳时间,他看向赵思直截了当的说道:“妈,我的亲生父亲您也认识,他是赵龙。” “……什么?怎么会是他!”赵思完全被这个真相,震惊的半天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个赵龙,她当然认识,因为之前这个男人追求过自己,而且还是自己姐姐的初恋男友。 “妈,虽然您并没有生我,但我一直都把您当做亲生母亲来看待,尤其您还是我的小姨,所以我知道,纵使别人都会出卖我,但您也不会……” “妈当然不会出卖你,”秦明泽话还未讲完,就被早已是一脸懵圈的赵思打断,她焦急的问道:“明泽,你快把这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妈。” 赵思话音刚落,秦明泽点头随即说道:“妈,您在我13岁的时候,就把我带到了秦家,在此之前,我也一直以为秦翰羽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可有一天,大概是我入住秦家的一个月后,有一位老人,他等在我放学的路上拦住了我,我刚开始以为他是向我问路,但他竟然对我说,他是我的亲爷爷。 他叫我不要认贼作父,他告诉我,我亲生父亲赵龙是被秦翰羽派人活活打断了一条腿,因为接受不了这一残忍的现实,得了失心疯。” “那他人现在在哪?”赵思插嘴问秦明泽。 “他早就过世了,妈,是被骆玉美那个贱人害死的。” “骆玉美?秦司朗的母亲!”赵思惊讶地说道。 “没错妈,就是她,是骆玉美开车将我的亲生父亲撞死了,所以我恨她,更恨秦翰羽。” “那明泽,这么说,骆玉美突然间患上抑郁症,是和你亲生父亲赵龙的死有关?” “当然有关系,而且还是直接关系,妈,骆玉美开车撞死了我的亲生父亲,即使她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又岂能丢掉自己的良知。” “可她为什么要开车撞死赵龙?他俩之间无冤无仇,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难不成是无意间?” “我不管骆玉美她是不小心,还是误把油门当成了刹车,妈,我只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因她而死,如果这个世界上,只讲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事,那还要警察干什么?”秦明泽没再给赵思接受这件事儿的缓冲时间,他接着说道:“她是因为遭受到良心的谴责,从而患上了抑郁症,但这还不是我想要的。 在她跳楼自杀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我每晚都会往她房间里,塞我亲生父亲出车祸后浑身带有血的照片,包括遗照。 不仅如此,我还在她房间床底下放了一部手机,每晚我都会准时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给她拨打一个电话。 电话铃声也是我为骆玉美亲自设置的一段索命语音。 果然不出我所料,没多久,她就忍受不了,抑郁症加重,选择了自杀。” “……明泽,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妈?”赵思根本就想象不到,当时年仅13岁的秦明泽,是怎样在得知这一切真相后,依旧面不改色的冲着秦翰羽笑嘻嘻地喊着爹。 她突然发现,明泽这个她姐姐九月怀胎生下来,和自己有着血缘相伴的孩子,原来一直都在忍辱负重。 这一刻,赵思根本就没去想,在这事件背后,秦明泽的灰暗一面,她只是在心疼自己的外甥,完全忽略了作为一个人,本该留有的天真与烂漫。 “妈,咱们不用去管秦翰羽的死活,就让他在监狱里好好享受失去自由的滋味,至于您担心公司没了他,就不能正常运行,也完全没必要,因为我早就把他的公司搬空了,即使他能从监狱出来,他的公司也得宣布破产,钱我已经转移到了海外,任谁查也查不到,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赵思一听秦明泽这么说,她原本还愁眉不展的面容顷刻间笑容绽放,但随即她直冲秦明泽摇头,吞吞吐吐道:“不行啊!明泽,你必须先想办法把他弄出来,要不然,我……” “妈,您到底在说什么?”秦明泽绞尽脑汁,耗费了十多年,才将秦翰羽送进监狱,自然不会答应赵思的请求。 赵思以为她和管家赵宁海的那点儿破事,他儿子应该不知道。 但如果不对明泽说出事情原委,秦翰羽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赵思迟疑了片刻,便将此事告诉了秦明泽—— “我知道,妈,您和董宁海的事儿,我一直都知道,不过您还是跟他早点断了好,他配不上您。” “原来你都知道了,不过明泽,妈早就想跟他一刀两断了,可他就是不肯放过妈,对了,妈之所以想让你想办法,先把秦翰羽那个老不死的放出来,是因为,当初我和董宁海的事儿,被他无意间撞破了。 情急之下,妈就拿起花盆把他给砸昏过去了,怕他醒来后,找妈的麻烦,所以,妈和董宁海就把他关到了地下室。 并且请来催眠大师,在药物的作用下,将他那段记忆‘删除掉’了,可前天那个催眠大师给妈打来电话,说他上次用错了药的剂量,秦翰羽很有可能会在这几天想起那件事。” “妈,您不用害怕,大不了东窗事发,我给您请最好的律师,您只要把这件事儿都推到那个董宁海的头上,我们给他一笔钱,相信他会替您认下所有的罪。” “那就好,那就好。”赵思拍着胸脯,这才放松下来。 第 45 章 秦翰羽一审被判有期徒刑三年,他没有为自己上诉,而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事实。 随着他的锒铛入狱,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万峰集团旗下所有的产业,就如同诺米骨牌效应,一一宣布破产。 这些,秦翰羽留在秦家的眼线,已经通过探监的方式告知了他。 监狱接见室内,一名年轻的男子头戴鸭舌帽,透过面前的特制玻璃窗,拿起窗户下方的电话与秦翰羽做着沟通—— “老板,接下来该怎么做?请您指示。” “我等不了三年,一个月后,按照原定B计划实行。” “是。” 待年轻男子走后,秦翰羽在狱警的带领下,又回到了监舍。 —— 武蔓他们一家三口,早就搬出了秦宅。 对于秦翰羽遭遇如此大的变故一事,秦司朗仿佛在一夜之间,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心中对他只留有憎恨的陌生儿子,而是在无数个夜深人静时,会担心他、挂念他、能否受得了狱中的生活,甚至还为他大哭了一场。 虽然秦司朗也知道秦翰羽会落到如今的下场,完全是他触犯法律咎由自取,可毕竟血浓于水,在此次事件上,秦司朗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一个儿子的立场上,为一个身陷囹圄的父亲牵肠挂肚。 不过他在探监的时候,并没有将自己这么脆弱真实的一面,展现在秦翰羽面前,但他也没有像之前在与秦翰羽说话过程中那么咄咄逼人。 他只是很平静的对秦翰羽说好好改造,末了,他轻声喊了一声,秦翰羽久违的很是渴望想要听到的那个字——爸。 也许就是因为这一声爸,直接喊到了秦翰羽的心坎儿里,他隔着特制玻璃窗顿时失声痛哭,这是秦司朗从未见过的秦翰羽的一面。 原来这个男人也会流泪。 原来这个男人也是有心的。 原来这个男人还配当一个父亲。 不知道为什么,秦司朗刹那间泪流满面,他不想当着秦翰羽的面,和对方一起上演哭泣二重奏,所以他转过身去,没再说任何一句告别的话,看似潇洒的离开,实则是‘狼狈’的逃避,逃避一个曾经自己恨之入骨的至亲。 由于监狱有规定,每次探监的人数不得超过两人,所以武蔓和武乾坤在监狱门外等待着。 小小的武乾坤脑海中还没有形成对监狱的概念,他只知道面前这座有铁门的大房子,有警察叔叔在站岗,外人不得轻易进入。 见秦司朗面容不展的走出来,武蔓连忙上前,她和武乾坤更是一左一右牵起秦司朗的手。 武蔓知道在这个时候,秦司朗最需要的不是她作为一个妻子的安慰,而是她作为一个妻子的理解,所以自己不会去问他什么,只需要紧紧的牵起他的手,这样就够了,足够了。 汽车平缓的行驶在柏油马路上,春天将过夏天已然,道路两旁长满了五颜六色不知名的小花,它们在争相怒放的盛开着,风景是如此的惬意,只是车内的两大一小都无暇欣赏。 秦司朗的脑海中浮现的是他父亲秦翰羽失声痛哭的画面。 武蔓的心里在担心着她丈夫秦司朗。 至于武乾坤的脑海心里则是想着在幼儿园上课的开心小时光。 秦司朗在沉默了良久后,终于缓缓开口,他红着眼眶看了一眼后视镜中可以看得到的武蔓,沉声说道:“他有白头发了,精神也不像以前那么气宇轩昂了,武蔓,我总以为他不会老,但我却忽略了,他早已年过五旬,我是不是太不孝顺了?” “那你叫他了吗?”武蔓并未先回答秦司朗,而是反问了他。 “大概叫了一句声吧!就像是在做梦,特别不真实,”秦司朗说到这儿不免苦笑了一下,“武蔓,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我有多少年没叫过他爸爸了,其实我从未想过,此生我还会叫他一声爸爸,只是我想,也许我的主动低头,会让他在狱中过的顺心一点,尤其当我看到他眼角那两处明显的褶皱,我就顺其自然的叫了,没在考虑任何因素,也忘了以前我对他的恨。” “原谅他吧!司朗,没有爱哪来的恨,就让一切都过去吧!你父亲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万峰集团没了,旗下所有子公司也都纷纷倒闭破产。” “我不知道,武蔓,我是不恨他了,可我好像又没法面对他,当公司遭遇了这么大的重创,我却没能力挽狂澜,眼睁睁的看着我外公打下的江山,以及他付出了大半辈子心血的万峰集团,一夜之间就这么没了,就连总公司的牌匾都被人摘了下去,该搬的都搬空了用去抵债,只剩下一座秦宅,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可留恋的。” “这不是你的错,”武蔓就知道秦司朗肯定要自责一番,但这件事来势汹汹,势不可挡,根本让他们毫无招架之力,“司朗,咱们都不是商人,根本就不了解商场的规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我知道,万峰集团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被‘推倒’,完全是有外力的因素。” 武蔓一说到这儿,秦司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将车靠边停了下来,扭过头看向她,很是认同她刚刚说的话:“没错武蔓,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我总觉得秦明泽他对于公司破产这件事,貌似丝毫不在乎,这可不像是他一贯的作风,虽然他守住了思羽工作室,但他失去的可是他以前最在乎的万峰集团。” “也许是秦明泽也知道在这件事上,任何人都不会让万峰集团起死回生,所以他已经失望心寒到不敢去多想,不敢去在乎。”武蔓猜测着说道。 “也是,他一直念念不忘想要当上万峰集团的继承人,结果万峰集团直接宣告破产,他的梦想也算是随之石沉大海,对了武蔓,现在锦绣华庭项目的那十栋楼房也用来抵债了,看来我只能干回老本行了。”秦司朗说着说着,声音就软了下来,毕竟他对锦绣华庭这个项目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这就像是在他不懈的努力之下,把一个病歪歪的小孩养到了健康的程度,但突然有一天,被别人告知,‘这个娃儿’不在属于他自己了,一股股遗憾油然而生,但秦司朗又无可奈何。 “干回老本行又怎么了,”武蔓话虽如此,但她随即说道:“司朗,如果你喜欢销售这个行业,或是想要尝试其他的行业,大可以直接改行,不一定非得当一个日语翻译,怎么说呢!日语翻译这个行业,就像是你最后的退路,在这之前,你完全有能力去闯出属于你自己的新天地。” “可我怕工作上的不稳定,会让你产生压力,武蔓,我不想你为了我再操心。” 秦司朗话音刚落,武蔓故作生气,她连看也不看秦司朗一眼,将头扭过车窗。 秦司朗见状,忽然意识到,刚刚自己那么说,肯定是伤了武蔓的心,他慌忙解释道:“武蔓,我只是想给你创造一个安定的环境,并不是把你择到一边。” “司朗,我是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但我更需要一个怀揣梦想的丈夫,如果你只为了给我创造一个安定的环境,从而就牺牲自己的追求,那只能证明你爱的我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自利的人,但我不是这样的人,我想让你去闯。”武蔓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 秦司朗听后,感触颇深,“好,武蔓,我不会再选择当一个平庸的人,我会尽快找到工作,重新出发,即使没有了万峰集团那棵大树的庇护,我也一定会通过努力找寻到未来的方向。” 武蔓看着秦司朗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她心里所想的,他都已经懂了,她就知足了。 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不会因为在一起时间太久了,彼此都熟悉的不能再熟,就会产生一种类似七年之痒的隔阂,只会在有形中或是无形状使双方之间会更加的默契,也许是一个眼神,或许是一句话,对方就能知道另一半的意思。 —— 有秦明泽在,他自然会为了他妈赵思,‘保住’秦宅,所以他、韩彩英、赵思、以及秦宅原来的佣人,都还在这里住着。 而赵思和董宁海二人一直所担心的秦翰羽会恢复那段记忆的事,秦翰羽自始至终都没在秦明泽来探自己监的时候说出半分。 这让秦明泽误以为,秦翰羽根本就什么都没想起来,赵思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往所谓踏实的状态。 只是当她和董宁海提出从今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时,董宁海差点儿没把她掐死。 赵思现在根本谁都不怕,她一看董宁海这么不识好歹,直接花钱雇了几个小混混,将董宁海暴揍了一顿,并且还将他赶出了秦宅。 在一条僻静的胡同里,赵思居高临下的看着刚刚被小混混打完的董宁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爽。 毕竟她委身与他身下已经很久了,虽然刚一开始是她先勾引的他,可当她想结束游戏的时候,董宁海却不肯同意,并且还用两人的私密照片、以及两人共同对秦翰羽所做的错事用来威胁赵思。 赵思自然就不敢再提了。 但如今什么都变了,变得对自己有利,所以赵思根本就不畏惧董宁海了。 她一手夹着小混混为她点燃的香(烟),烈焰红唇微微吐气,只见一圈儿一圈儿的白色烟雾随即飘散四周。 她很享受此时此刻当女王的感觉,身边有人捧着,曾经最讨厌但却又推不开的人,这时,就在自己的脚下。 “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念旧情吗?”浑身伤痕累累的董宁海,就像是不敢相信自己会被赵思这个女人这般无情的对待,他因为疼痛而大口喘着气,可还是想亲耳听到赵思的一个回答。 “念旧情,和你吗?”赵思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但这种笑声,很明显更偏向于一种嗤笑。 她弯下腰翘起臀,看向董宁海就像是在看一条下水沟里的蛆,异常的不待见,声音冷若冰霜:“董宁海,难道你从来都不照镜子吗?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吗? 我跟你就是玩玩而已,论相貌你根本就比不过秦翰羽,不过你比他专情一点罢了! 但你无非也是恋上了我的美貌,你心里那点肮脏的想法,别以为我不清楚。 你还想让我跟你结婚,你做梦去吧!我告诉你董宁海,以后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你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想让我彻底的离开也行,给我一千万。”董宁海已经被赵思的无情无义深深的打败,但他在秦翰羽身边这么多年也学到了不少,哪怕就像现在,他都被打成这副模样了,也没忘了冲赵思要点好处费,与其说是好处费,还不如说是分手费,不过他并不是一个肯罢手的人,而是一个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 “一千万,你可真够狮子大开口。”赵思从来就不是一个软柿子,尤其在利益方面,“看在你以前对我多加‘照顾’的份上,”她故意将照顾二字咬的格外清晰,“董宁海,我会给你五十万,你拿着这笔钱,可以在X市买一套房,安心养你的老,另外,我奉献一句,别想跟我讨价还价,否则别怪我铁公鸡一毛不拔。” 虽然心有不甘,但董宁海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和赵思硬碰硬,那绝对没有好下场,他趴在地上,声音更像是从地缝中传出来,那么的低沉:“好,五十万就五十万,你什么时候给我?” “明天晚上七点,你到秦宅后门,钱自然就会拿到手,不过董宁海,咱俩可是有言在先,你拿到钱后,如果还敢对我纠缠不休,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送你到另外一个世界。” 赵思自以为可以威胁到董宁海,殊不知,她的话只是加重了董宁海对她的恨意,但董宁海并没有表现出来,他连忙点头答应,就像是一只狗毫无尊严的在冲主人摇尾巴,祈求获得一点食物或者是水。 第 46 章 一大早,秦司朗就接到了他昨天上午投简历的那家名叫乾坤公司的回电。 人事部在电话中通知他,已被该公司成功录取,任职部门为销售一部。 乾坤公司位于X市东郊偏南500米一处科技园内,是一家主打汽车研发的新成立不久的公司,但旗下涉及到汽车销售这一行业,所以最近招聘了许多销售人才。 秦司朗身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开车把武乾坤送到幼儿园后,直奔乾坤公司人事部去报到。 当时招聘的公司有很多,但秦司朗在网上一看到这个乾坤公司,也许是由于这个公司的名称和自己儿子的名字后两个字相同,他想也没想,首先选择往进投简历的就是这家公司。 结果还直接被录用了,秦司朗只要一想到这儿,就不免把自己可以得到的这份幸运归功到了他儿子武乾坤的身上。 —— 武蔓最近因为思羽工作室新接到的大订单,可谓是劳心劳肺,本来她只是设计师,只需要在办公室设计童装图稿就好,但由于秦明泽这个思羽工作室的老板,收购了一间童装加工厂,所以不止武蔓自己,包括韩彩英在内的其他童装设计师也得亲自跑工厂。 里里外外都得操劳,毕竟谁都想让思羽工作室发展的更好。 武蔓才刚从加工厂返回办公室,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接到了骆冰的电话—— 【武蔓,董阳他最近已经恢复记忆了,所以他想见见你。】 骆冰在电话中直截了当地说道,这让武蔓瞬间热泪盈眶,她还以为没个三五年,董阳是不会恢复记忆的,更不会想起自己,但一听骆冰这么说,她心中的欢喜要比忧愁多出一分。 挂断电话,武蔓拎起包,打了一个出租车就赶到骆冰的家。 这次为她开门了,不再是骆冰而是董阳,当防盗门打开后,董阳更是直接单手搂住了武蔓。 他虽然没有流泪,但眼眶早已被泪水浸湿,只是迟迟不肯夺眶而出,他在拼命的克制。 武蔓感受到了,她伸手回抱住董阳,大概就像是在抱一个许久未见面的老同学,或是一个朋友,心中当然没有了爱意,有的只是真挚的关心,最最纯真的友谊。 也许是武蔓在和董阳交往那段时间,他俩只处于最单纯的瞬间,从来没有越过那层真正在一起的鸿沟,所以武蔓在面对董阳的时候很是坦然,丝毫不会觉得很别扭。 而董阳亦是如此,但不明真相的骆冰很明显,在一看到他俩拥抱的这幅画面,就差直接从口中喷出陈年老醋了。 不过他毕竟也是武蔓的表舅,自然不会表现的那么斤斤计较,在他站在二人面前轻咳一声后,董阳随即松开了搂住武蔓腰间的手。 武蔓当然也听到骆冰的这一声稍稍提醒的咳嗽声音,她掩面一笑,跟在董阳身后进到客厅,坐在了董阳的身旁。 骆冰将门一关,随后转身径直走到董阳面前,先是摸了摸他脑袋顶上的发梢,然后在给武蔓倒了一杯咖啡后,便离开客厅给他俩留下独处的时间。 率先开口的是董阳:“武蔓,真没想到,我会以现在这副模样见你。” 武蔓知道董阳口中所指的这幅模样是什么,他残缺的身体,失去的右胳膊。但她又怎么会在意,她只会替他感到伤心难过,“千万不要这么说,董阳,我一直以为……”武蔓说到这儿欲言又止。 “以为我死了对不对?”董阳说着叹了一口气,“武蔓,我所遭遇的一切,刚一开始是由于我的误听所导致,”董阳始终没有把那句导致咱俩擦肩而过说出口,他顿了顿,接着说:“但之后,包括我出车祸这件事,是李梦佳找人干的。” 真的是梦佳,在听到这个答案,武蔓的心脏仿佛瞬间被寒冬腊月刺骨的冷风穿透,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想放声大哭,可眼泪就像卡在了泪腺,怎样都不肯落下。 她缓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看向董阳,失神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武蔓,在你即将出狱的前一周,我在医院做过一次体检,结果误把护士口中说的败血症听成了白血病,所以我连化验单都没拿,就失魂落魄的从医院跑了出来。” “然后呢?”武蔓本不想插嘴,可她却听到董阳这么说,这大概就是她和董阳之间有缘无分的最好证据吧!因为两字之差,才导致接下来不可挽回不可改变的事情。 “我想着你快要出狱了,而我却生病并且得的还是白血病,我当时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武蔓,我是那么的期待你出来和你重新在一起,可我却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枷锁,所以我找到李梦佳,拜托她和我一起在你面前演一出戏,她同意了,但她有个条件。 ” “什么条件?” “她当时已经怀孕五个月,和我说,孩子的父亲是她在安安保险公司上班的同事,但对方不想要这个孩子,并且还让她打掉这个孩子,因为医生和她过说,这个孩子有可能是她一生中最后的一个孩子,所以李梦佳不想放弃,她觉得对于她的孩子而言,户籍那一栏,写上父亲过世总比要没有父亲强。” “你便同意和她结婚。” “对,武蔓,我当时只想着我生病这件事一定要瞒住你,所以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李梦佳她的要求。” “那这么说,你之所以会在我出狱一段时间后来X市,是因为你已经知道自己得的根本就不是白血病而是败血症。”武蔓说到这儿,声音早已哽咽的不成样。 “没错,”董阳冲着武蔓点了点头,此时他的心都像是在滴血一般的疼痛,可事过境迁,一切都回不到从前,“武蔓,那天我本想去医院问问大夫我还能活多长时间?结果就听到了这个消息,我才知道是自己搞错了,如果当时我再等一等,把化验单拿上,也许咱俩之间就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吧!”董阳说到这儿,他再也绷不住了。 武蔓听到董阳的哭声,是那么的伤心绝望,是啊!如果没有发生这么乌龙的事情,自己又怎么会来X市,又怎么会遇到司朗,她暗暗的想到,只是过去的种种已随风消逝,不会再重新来过,但往事却可以重提,在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就像现在董阳恢复了记忆,这便就是最恰当的时机。 楼上的骆冰根本就没有回房间,他一直蹲坐在楼梯口,虽然他知道董阳现在需要的不是他,但他只想在董阳哭泣的时候,一个箭步飞奔下去,为他擦去眼泪。而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就在武蔓伸手递给董阳餐巾纸时,骆冰跑了下来替董阳接过了武蔓手中的纸巾,随即,他轻轻的擦拭着董阳早已是泪眼朦胧的双眼。 武蔓猜不出更看不懂董阳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态,不去阻止骆冰对他的这一充满爱意的举动。 就连董阳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该推开骆冰极尽温柔的双手,还是当着武蔓的面把内心的话讲出来,他还是爱着武蔓的,可骆冰在他的心里也许也占了一席之位。 董阳很是矛盾,索性就什么都不做,其实他内心深处也很清楚,武蔓身边早已有了另外一个,比自己还要爱她的男人,对方可以为武蔓付出所有,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立场,去搅和武蔓正在过着的幸福生活。 十分钟后,董阳渐渐恢复了过来,骆冰也不打算再回楼上,他就坐在董阳身边,并且将一只胳膊搭在董阳的肩上。 他是在怕会失去董阳,武蔓看出来了,但她知道,骆冰表舅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出现,就会让董阳远离他,而是他担心因为董阳恢复了记忆,就会因此不再需要他。 武蔓为此也感到很揪心,她想让骆冰表舅得到幸福,但对方却偏偏是董阳,在这层复杂的关系下,她只能保持沉默不语。 这时,董阳知道武蔓心中还有很多未解的疑惑,所以他继续和武蔓说道:“我把听错病这件事告诉给了李梦佳,她很为我开心,不过现在我才反应过来,她那是假开心。 武蔓,我托朋友查到了你来了X市,我也就想着来这边找你,但当时我已经跟李梦佳领了结婚证。 本来我打算和她一解除婚姻关系就立马来找你,但这时她又跟我提出要同我一起来X市找你,想和你当面解释清楚,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李梦佳她早就在没辞职之前,就利用工作之便替我买好了一份人身意外保险,而受益人自然就是她。 我和她一起来到X市,找你找了将近三个月,可还是没有找到你,三个月后,有一天,李梦佳突然告诉我,她有了你的消息,说你在西郊一家薯条工厂工作。 她更是‘贴心’的替我叫了一辆车,但没成想,那个司机把车开到西郊一处山路悬崖边,他就跳下了车,而我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连车带人就滚落到了山崖下,不过好在我命大遇到了贵人没死了。 武蔓,那个司机在跳下车之前,对我说了一句,要怨就怨你老婆。” 一条人命,在李梦佳的眼里就值一百万。 而这条人命还不是别人,正是为了帮她和她结婚的董阳。 武蔓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消化这件事儿,她根本就释怀不了,不过她却知道了,原来小乾坤根本就不是李梦佳和董阳的孩子,而至于小乾坤的亲生父亲是谁,武蔓根本就不想去了解。 第 47 章 “明泽,有什么事儿不能在电话里说,非得让我来你办公室。”韩彩英说着一屁股坐在了秦明泽的大腿上。 秦明泽顺手搂住韩彩英的腰,更是直视她的双眸,他不紧不慢的问道:“彩英,最近一段时间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你设计的童装比之前要差很多?” “你什么意思?”韩彩英一听秦明泽这么说自己,当下就不乐意了,她双眸一沉就要从秦明泽的身上起来。 “你别误会,”看出她生气,秦明泽急忙解释:“彩英,我只是在担心你,觉得你最近一段时间状态不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韩彩英当然有心事,不过她才不会对秦明泽实话实说。 她酝酿了片刻,紧紧的咬着唇,看向秦明泽略带伤感的说道:“明泽,连你是不是也觉得武蔓设计的童装比我设计的要好,”她问完后没有给秦明泽回答的机会,接着自顾自的说:“我知道,武蔓最近一段时间设计的童装在市场上反响很好,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行,我只是正在经历大多数设计师都会遇到的瓶颈期,明泽,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设计出比武蔓设计的还要好的童装。” “彩英,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在我心里武蔓她连给你提鞋都不配,我只是担心你,怕你遇到什么事,至于工作,累了你就休息,反正你是思羽工作室的老板娘,即使你不当童装设计师,你的地位别人依旧撼动不了。” 秦明泽的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让韩彩英原本浮躁的内心平缓的下来,最近她的确遇到了一件让她头疼的事。 但她绝不允许这件事会影响到她和秦明泽之间的感情,尤其是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她一定会捍卫自己的幸福,容不得他人从中搞破坏。韩彩英暗暗发誓。 “明泽,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家休息。”韩彩英撒了一个谎。 但秦明泽自然不晓得,他冲着韩彩英点了点头,关心的询问道:“用不用我开车把你送回家?” “不用了,”韩彩英笑着回答:“明泽,你放心,我只是有点犯困,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犯困?”秦明泽说着一脸欣喜若狂的样子,“是不是你有了彩英?” “不知道。”韩彩英当然知道自己怀没怀孕这件事,准确的来说,她早就知道自己不能怀孕这件事儿,但她是绝对不会让秦明泽知道真相,否则她想要的一切都会化为泡沫。 所以此刻她只能别无选择的选择继续靠说谎来维持她想要的爱情,“明泽,我想回家休息了。” “那你别忘了回家拿测孕棒测一测,”秦明泽说着松开了环绕在韩彩英腰间的双手,他还不忘摸了一下她的腹部,“彩英,你车开的慢一点,如果身体有任何的不适,就及时给我打电话。” “好,我知道了。”韩彩英娇羞的回答道。 待韩彩英离开后,秦明泽把女秘书叫进了办公室,两人背着韩彩英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超过半年,但秦明泽要的只是女秘书的身体,而女秘书却想要他整个人。 —— 韩彩英开车并没有直接回秦宅,她身体也并没有任何不舒服,她是为了去尽快解决一件让她‘头疼’的事。 私人养生馆内,韩彩英一个电话就叫来了,只要付钱就肯帮她做事的小混混,这个小混混不是别人,正是与武蔓有过几次面缘的小个男张强—— “大表姐,这次找我来又有什么好活儿?”张强虽然好色,但在自己的大财主韩彩英面前,他也只得规规矩矩。 韩彩英考虑了良久,才下定决心要把影响自己未来的那颗‘毒瘤’彻底连根拔掉,于是她冲着张强小声嘀咕了一番。 张强听后,虽然觉得一百万在自己眼中算是一个天文数字,可毕竟这活儿不好干,说不准就会栽进去,他明显有些迟疑。 “干还是不干?给句痛快话。”韩彩英最见不得男人磨磨唧唧不痛快。 “大表姐,您别着急呀!容我考虑考虑,”张强咧嘴露出大板牙紧皱着眉头说道。他当然会为了钱干一些违背良心的事儿,更何况像他们这一行的人哪里又有良心可言,只是他不能不考虑这件事儿过后所带给自己的后果。 “考虑好了吗?如果你不干,相信别人也会干。”韩彩英并不打算继续和他耽误时间。 她只要一想到那个该死的男人还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威胁自己,她就恨不得亲手将那个男人活剐了,只是她现在的身份这么做太冒险,所以她才会想到张强这个小混混。 “成交,但你要先付我20%的定金。”张强思考再三,还是决定看在钱的份上,暂且将后果搁浅一边。 “好,我会先付你定金,但张强你记住,完事后一定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是他现在所住的地方,”韩彩英说着将手里的一张宾馆名片递给了张强,并且再三强调道:“你一定要一次性成功,否则让他侥幸逃脱,那不只是我,就连你,他也一定不会放过的。” “这个你放心,”张强拍着胸脯冲韩彩英打着保票,“大表姐,只要你钱给到位,别说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掉,就是让我把他的肾挖给你,我也一定会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说嘴谁都会说,不过张强,我也是相信你,所以才会找来你,你可一定不要让我失望。”韩彩英说罢!抬手又按了按脸上的面膜。 这次张强没在说什么,他只是看向韩彩英,对她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随即便推开单间养生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见这小子走了,韩彩英叫了一个养生馆的女服务员替她按摩全身。 —— 秦司朗自从就职以来,从来都没像今天这么扬眉吐气过,他一上午,整整卖出去三辆汽车,他算了算提成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两万块钱。 其他同事有羡慕的当然也有不乏嫉妒的,女同事还好点都嚷嚷着让他请客吃大餐,而男同事嘛!一个个就跟被他抢了老婆似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不过好在秦司朗懂得有舍有得,他准备今晚请销售一部的十多位销售同事,一个都不会把他们落下,通通把人带到串店一条街,连KTV带撸串,大家尽情的把酒言欢,男人嘛!只要能喝酒的都是哥们。 当然了,秦司朗在请同事吃饭喝酒之前,特意给武蔓发了条短信,告诉她今晚自己会请同事所以会晚回家一些,武蔓看完短信后立即给他回了一个OK的动画表情。 正当秦司朗看武蔓给他发的短信时,销售一部女销售员李金凤走到了他的身旁,微微弯下腰直接将她傲人的身材展现在秦司朗的眼前,只是秦司朗不动声色的起身,向后退了一步,这个距离与对方既不尴尬又不失礼貌。 虽然秦思朗对这个李金凤讨厌至极,但念在对方是自己的同事,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悦,沉声问道:“李姐,您有什么事儿吗?” 没错,秦司朗就是故意冲对方叫姐,其实这个李金凤要比他小三岁,只是对方打扮过于成熟,尤其是穿着那叫一个火辣。 而秦司朗之所以讨厌她,是因为李金凤自打被调到销售一部,她原先是销售三部的人,就一直明里暗里的想要勾引自己。 秦司朗是个男人自然能看得出来,这个李金凤在自己面前,不是故意露大腿就是故意弯腰,他对这种女人没有任何好感而言,只想疏远,但由于工作的原因,又不得不在一个屋檐下共处。 李金凤一听秦司朗喊自己姐,她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开心的答应了一声。 她这一声菜了吧唧,差点儿没把秦司朗的鸡皮疙瘩逼出来,没办法,秦司朗只好再次问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那个,”李金凤边嗲里嗲气的说边撩起自己耳边的碎发,“司朗,我听说你一会儿要请咱们销售一部的同事吃饭,偏巧我的车这几天送去维修了,所以一会儿下班后我可不可以坐你车里。” 这要是换做其他女同事,也许秦司朗都不用多想,但如果是李金凤这个女人,秦司朗可就不会直接答应,毕竟对方人送外号极品狐狸精,这个外号可不是夸她长得漂亮,而是说她的粘人程度,就如同一个狗皮膏药,贴到哪个男人身上,那这个男人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扯不下她。 这时,秦司朗灵机一动的说道:“抱歉李姐,我一会儿下班儿得先去接我媳妇儿和我儿子,把他俩送回家我才能跟大部队汇合,要不然你一会儿搭其他同事的车吧!反正会餐地点你们都知道。” “你让你老婆和儿子打个车回家不就好了,还非得再跑一趟。”李金凤看着秦司朗不死心的说道。 “打什么车?有我这个现成的车夫,再说了李姐,我舍不得我媳妇儿多走那两步路去打车。”秦司朗可不是故意在李金凤面前秀恩爱,而是说的都是他的心里话。 李金凤虽然讨厌秦司朗在自己耳边提起他的老婆和孩子,但毕竟现在她还没把人勾到手,她也没有法子,总不能直接生扑到秦司朗的怀中,最起码现在地点不合适,所以她暗暗想到,今晚自己一定要把秦司朗灌醉,然后才能做她想做的事。 从秦司朗一进公司的时候,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对方,只可惜无论她使出何种招数,美人计也好,欲擒故纵也罢,这个帅气的男人就是不上套儿,这让一向在男人堆里吃的很开的李金凤很是挫败,所以她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准备今晚一定要将秦司朗拿下。 搭车没戏,李金凤故作叹息一声,随后扭捏着屁股转身离开,秦司朗一瞧她的背影差点没被恶心的吐出来,他是实在想不通怎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不要脸的女人,明知他是有家庭的人,还妄想勾搭一番,这不是明摆着破坏人家家庭嘛! 就在秦司朗暗暗腹诽,将李金凤骂出三条街的时候,他同时张丰龙走了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心提醒道:“哎!哥们,你可千万不要上那女人的钩,她可不是一个善茬,你知道她之前为什么从销售三部调到咱们销售一部吗?” 秦司朗摇着头说道:“不知道啊!” “哥们儿就知道你不知道,不过现在我告诉你,”张丰龙故意压低声音,在秦司朗耳边说道:“那个李金凤是因为跟销售三部的部长有一腿,被其老婆知道了,所以才赶到咱们销售一部的。” “那为什么不把她开除呢?”秦司朗下意识的问道。 “你傻呀!”张丰龙说到这儿有点恨铁不成钢,他伸手怼了怼秦司朗的额头,“这个李金凤虽然人是放荡了点儿,但业绩可是第一,甭管她是靠什么卖出的车,只要给公司带来利益,那公司还开除她干什么。”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秦司朗这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所以你要离她远远的,不像我们这种单身汉适当的跟她靠近一点不碍事儿。”张丰龙说到靠近这两个字儿时,故意冲着秦司朗炸了眨眼,意思很明显,他跟张金凤这个女人早就有了一腿。只不过只在身体上有接触,没有任何感情而言。 “你竟然跟她……”秦司朗就像是不可思议,还伸手偷偷指了一下张金凤的背影。 “小点儿声,”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张丰龙打断,“别让那娘们儿听到,要不然她一准儿会跑到领导面前给我穿小鞋。” “可你不是跟她……”秦司朗的话再次被张丰龙打断,“我说司朗,大家都是成年人,即使在一起睡了一晚,第二天照样拍拍屁股各走各的,没有利益冲突还好,这要一碰到钱上面,还念什么旧情,再说了,我还被那娘们儿抢了好几个单子。” 张丰龙话音刚落,秦司朗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行了,哥们儿,我得去接我老婆了,别忘了七点准时到地儿。” “那是必须的,今晚可得让你大出血了。” “啤酒管够,就怕你喝不成将军肚。”在销售一部待的时间久了,秦司朗也学会和同事们开玩笑了。 第 48 章 入夜,骆冰和董阳才刚睡下,骆冰放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便突兀的响了起来,他伸出一条胳膊往床头柜上探了探,随后接起电话慵懒的说道:“司朗……” 只是他刚开口叫出司朗这两个字,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秦司朗虚弱的声音【表舅,十万火急,快来救救我!】 “救你?”骆冰一听秦司朗这么说,随即坐了起来,手拿电话一脸严肃紧张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被人下·药了表舅,地点在……】 待秦司朗挂断电话,骆冰急忙穿起衣服,董阳见状也开始穿衣服,并且看向骆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好。”骆冰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头答应,虽然董阳是他喜欢的人,但董阳更是一个铁铮铮的男人,这一点骆冰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不会拒绝董阳的这个要求。 随后骆冰驱车和董阳一起直达秦司朗在电话中所提到的宾馆地址。 停好车后,骆冰和董阳同时用赛跑的速度,直奔宾馆三楼302房间。 躲在卫生间反锁着门的秦司朗,在一听到房门被人砰砰的敲响时,他不由得念叨出一句:“佛祖保佑。” 此时他正衣衫不整的藏在卫生间,不过他的衣服可不是张金凤这个女人扒的,而是他自己浑身实在滚烫的不得了,为了使身体降温他自己脱的。 宾馆房间的门被打开后,准确的来说是被工作人员由备用钥匙打开的,骆冰没让工作人员进到房间里,他和董阳一进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张金凤这个女人穿着情趣服装,翘着二郎腿手上还拿着一个高脚杯,正悠闲地躺在床上品酒。 她喝的正晕晕乎乎,根本就没听到刚刚房门被敲以及被打开的声音,猛不丁看到骆冰他俩就犹如瞬间出现,被吓得嗷一嗓子就喊了出来。 骆冰在一看到这个陌生的女人穿着如此暴露,他下意识地捂住身旁董阳的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躺在床上的张金凤边说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这个时候她倒表现的像是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 只不过骆冰根本就没搭理她,见她钻进了被子里,他这才松开捂在董阳双眸上的手,径直走到卫生间门口,轻轻敲了两下,冲着卫生间内的秦司朗说道:“表舅来了司朗,你把门打开吧!” 秦司朗闻声,拖着湿漉漉颤颤巍巍的身体,将卫生间的门打开,只是他才刚露出一个身子,就被不知何时走到骆冰身后的董阳,眼疾手快的一拳挥了上去。 董阳的拳头直中秦司朗的胸膛,他本来想打他眼睛的,更想把他打成熊猫眼,但在出拳的那一瞬间,他及时往下挪了几公分。 秦司朗当然知道董阳为什么要打自己,其实他也觉得自己该打,只是这一次,他真的是没有防备住。 虽然他也有提高警惕,但愣是没料到张金凤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会给自己下药,而且还趁自己上卫生间的功夫,把销售一部的其他同事纷纷支走。 不仅如此,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抢走了自己的车钥匙以及手机,更谎称有一个女同事被其中两名男同事搀扶到了这间宾馆里。 今晚这个聚会可是秦司朗自己组织的,所以最开始面对张金凤的话,他虽怀有不相信的成分,但万一这件事儿是真的,那个女同事等第二天醒来后一定会恨死自己,没办法,秦司朗这才跟在张金凤身后来到了宾馆。 只是他才刚进302房间,房门就被张金凤反锁上,这个女人更是在自己面前从包里掏出衣服,准备要换装,而且身体还就挡在门前。 秦司朗本想一脚踹飞她,从而尽快离开宾馆,但没想到他体内被张金凤之前下到酒里的药在这个时候发作了起来。 他这才躲进了卫生间,使用藏在皮鞋里的另外一部手机打给了骆冰。 一想起这些,秦司朗就满肚子窝火,他真是比窦娥姐姐还要冤。 董阳在打完他这一拳后,并没有再打他,只是冷眼看向他,怒火中烧的说道:“如果你真的爱武蔓,就不要给任何女人接近你的机会,否则受伤的就是武蔓。” “我知道董阳,但这事儿我会对你们解释清楚的。”秦司朗咬着牙艰难的说道。 骆冰一看他这样,也没在说什么,直接开车把他送回了家。 至于躺在床上的张金凤,他们三个人压根儿就没多瞅她一眼。 —— 第二天,秦司朗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而武蔓也是破天荒的在听到闹铃响后又多睡了半个小时,好在他俩一个今天休息,另一个则工作自由晚一点到公司也没事儿。 对于昨晚一夜发生的事儿,武蔓和秦司朗两人就像是商量好了,谁都不主动去提。 不过这事儿可以翻篇儿不提,但造成这件事儿的罪魁祸首之人,秦司朗不能不提,他将昨晚与同事聚餐发生的事,尤其是那个张金凤对他所做的,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武蔓。 武蔓在听到后没忍住,直接给了他一记爆头,不过她的力道很轻,她看着秦司朗颇为无奈的说道:“看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还能栽到那种女人手里?” 秦司朗委屈的小声反驳道:“武蔓,我防她就跟防贼似的,可我就是不知道她是啥时候往我酒里下的药,还好我有保命手机给表舅打了个电话。”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武蔓当然不是在斤斤计较无理取闹,她只是话赶话的下意识问道。 只听秦司朗依旧委屈的说道:“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当然是你,只是武蔓,我透过卫生间的窗户看到外面一片漆黑,就想到如果给你打电话,你肯定会第一时间赶来,但你一准儿会抱着咱儿子一起来,你总不能把他独自搁到家里。” “然后呢?继续说。”武蔓有意逗一逗秦司朗,谁让这家伙还能遇到这种奇葩的事儿。 秦司朗吸吸鼻子继续说道:“我怕这大晚上再把咱儿子凉着,而且我担心张金凤那个女人会在你的面前胡说八道,最主要的是,”他说到这儿顿了顿,伸手摸了摸武蔓额头上搭下来的碎发,然后说道:“我不想你大晚上抱着孩子打车,我知道你怕黑。” “那万一表舅接不到你的电话呢?” “那我就打给警察叔叔。”秦司朗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他的这个回答堪称无懈可击,只把武蔓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武蔓终于笑了,秦司朗暗暗想到,看来不用跪榴莲、不用跪搓衣板、不用跪遥控器了,当然了,这些他从来都没跪过,只是为了不让他心爱的老婆生气,他都准备要负荆请罪了。 “武蔓,你还生我的气吗?”秦司朗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 “我生你什么气呀?”武蔓说着瞪了一眼秦司朗,但她这可不是生气的表现,而是被他这句话条件反射的一个举动,“司朗,你是‘受害者’,况且这事儿根本就不赖你,换位思考,如果是我在听到那个张什么来着?” “那个女人叫张金凤。”秦司朗在一旁赶忙提醒道。 武蔓冲着秦司朗点点头,“如果在我听到那个叫张金凤的女人,说有女同事被其他两个男同事带走,那我肯定也要跟着她去,要不然真出点儿什么事儿,咱后悔都来不及,总归像类似这种事儿,一定要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看一眼才会真正安心。” 武蔓话音刚落,秦司朗便一把搂住了她,他更是激动地说道:“武蔓,我的老婆,此生有你足矣!” “行了行了,别再腻歪了,”武蔓虽然这么说,但她并没有推开身前的秦司朗,“那你准备接下来该怎么办?毕竟你和那个张金凤在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反正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如果那个女人胆敢在背后乱嚼舌根,或是破坏我的名誉,那我也不管她是不是女人了。” “这么说你还想打她一顿啊?”武蔓当然知道秦司朗不可能打女人,她这是胡乱的好奇猜测道。 “打她一顿都算便宜她的了。”秦司朗故作威胁道,不过他随即话锋一转,“武蔓,必要时,我会选择拿起法律的武器来捍卫自己的权利,虽然这么说有点儿怂,可她是女人我打也不能打,骂也骂不过。” “对付这种女人不需要浪费国家资源,交给我就好了。”武蔓信心满满的说道。 “不行,”秦司朗想也没想的摇头否决,“武蔓,你打不过她的,那个女人她比你壮实,关键是我听其他同事说,张金凤是属于被逼急眼了连自己都打的那种女人。” “谁说我要找她打架?这年头使用武力解决一切纷争早就过时了,我只需要通过头脑就能分分钟秒杀她。”武蔓可不是在自吹自擂,而是她已经想好了一个妙招,去对付那个叫张金凤的女人,保证让对方吓到屁滚尿流,并且再也不敢骚扰自家男人。 ——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武蔓想着是时候该去‘解决’那个叫张金凤的女人了,主要是今天她拿到车本了。 离她家秦司朗被下·药,险些被摧残已经过去了三天,武蔓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实施自己的计划。 武蔓当然知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所以她并不打算去为难张金凤,而是要让对方知道,秦司朗是有主的人,并且这个主还不是好惹的。 在秦司朗上班儿走后,武蔓把武乾坤送到幼儿园,她并没有直接去公司上班,而是准备去乾坤公司,当然了,在去之前,她特意打扮了自己一番。 当武蔓身着一身红色连衣短裙,脚踏八公分的黑色高跟鞋,戴着嫩粉色遮阳帽以及黑色墨镜出现在乾坤公司的汽车销售一部时,别说其他人了,就是连秦司朗都差点没认出自个儿家的老婆。 秦司朗一见武蔓来了,正要上前亲自接待她,只是他才刚向前迈出一步,就见武蔓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越过他,目标当然是正前方,一辆崭新的汽车旁边正搁那儿捎首弄姿的张金凤。 武蔓走到张金凤面前,没有说任何寒暄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美女,能陪我试个车吗?” 张金凤还以为身前的女人,又不知道是哪个她招惹过的男人的老婆,正准备来场厮杀,却听到了对方这么客气的问自己,这让她一时间微微一怔,不过好在她及时反应了过来。 她先是上下打量了武蔓,一看对方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气质都优胜自己一层,本来她是应该嫉妒,但听到对方口中管自己叫美女,张金凤瞬间眉开眼笑。 就在站在她俩身后五米远暂时还搞不清状况的秦司朗一脸懵圈儿的时候,武蔓已经率先打开车门坐到主驾驶的位置上,而张金凤自然就坐到了副驾驶上。 武蔓如同一个老手熟练的倒着车,秦司朗就觉得面前划过一阵风,紧接着武蔓开车就将张金凤拉出了展厅。 她并没有离开科技园,而是就在科技园内一处空旷特别适合练车的场地开始正式试车。 在围着场地四周开了两圈后,刚一开始速度还比较平缓,张金凤在心里还美滋滋的误以为对方在试完车后肯定会找自己来买车,只是她的这种想法,很快就在武蔓全速开车中消失的荡然无存。 “那个,美女,咱能慢点开车吗?”张金凤双手紧紧地攥着胸前的安全带,虽然她自己也喜欢开快车,但这么快的速度又还在绕圈圈,她实在撑不住马上就要吐了。 “当然不能了。”武蔓转头看向她直接拒绝。 “你别看我看前面。”这时,张金凤吓得胆子都快要破了,她哆哆嗦嗦的冲着武蔓说道。 武蔓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怎么?这就怕了,那你勾引我丈夫秦司朗的时候,怎么胆儿就那么肥?” 武蔓话音刚落,张金凤才恍然大悟,“你竟然是秦司朗的老婆,”但她仍然不怕死的嗤笑了一声,“那又如何?这种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 对于张金凤在言语上的故意挑衅,武蔓丝毫不在意,因为不出五分钟,对方就一定会哭着求自己。 而这五分钟内,武蔓只是很随意的腾出一只手打开手机放了一曲DJ,她边听着动感的音乐边快速的开着车。 她心里有谱绝对不会让自己和这个叫张金凤的女人出任何意外,毕竟是试车嘛!不快点儿开又怎能更好地体验这辆车的舒适度。 但这个时候,张金凤哪里猜的出武蔓的心理,还以为秦司朗的老婆这是在跟自己叛命。 虽说在大多数的时候,不要脸的人在碰到不要命的人,往往都是不要脸的人更胜一筹,但那得具体看是什么事儿,就像现在即使张金凤这个女人平日里脸皮比城墙拐弯处还厚,可她更是一个惜命的人。 只不过武蔓没等她对自己求饶,在一个完美的拐弯儿后,便直接将车停了下来。 张金凤脸色苍白的将车门打开,腿软的根本就走不了几步路,她踉跄着慢吞吞地挪了几步,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武蔓见自己想要的效果已达到,她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不紧不慢的走到张金凤的身后,还贴心地为她拍了怕后背。 “来,喝口水涮涮嘴,”她轻快的说着,仿佛刚刚那个开车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我知道你叫张金凤,本来我跟你也没有多大的仇怨,但我这个人生平最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尤其是男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所以不用我多说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以后要怎么做了。” 武蔓点到为止,张金凤是真的怕了,她不是怕在武蔓开车快,而是武蔓在开完车后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这么的淡定,甚至还大度的给自己喝水。 张金凤算是输得心服口服,她接过武蔓递过来的水,在涮完嘴之后,浑身虚脱的看向武蔓说道:“我不会再动你的男人了。” 刚刚武蔓开车载着张金凤试车这一小片段,整个乾坤公司的员工都透过办公室的窗户一目了然,甚至还有人拿手机拍了下来。 秦司朗见车终于停了,他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武蔓想到的办法,可真够牛掰的。 这时,张丰龙走到秦司朗身后不免的问道:“司朗,你知道那彪悍的美女是谁吗?” “是我媳妇儿。”秦司朗淡淡的回答道。 张丰龙:“……” 第 49 章 昏暗的仓库,四周全是油乎乎的黑墙,只有一盏小台灯发出仅有的微光。 朴向烈已经被关了三天,期间他滴水未进,就在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即将到头的时候,张强盘算着时间打开了仓库的门。 不过很快,仓库的门再次被关上,快到朴向烈还没有感觉到来自外面一丝的凉风。 张强将自己裹得很严实,别说外人就是他亲妈都不会认出来他,甚至连声音都使用了变音器。 而他之所以要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在犹豫三天后,他终于决定要实施拿人钱财□□,也就是杀了被他绑票的这个男人。 他径直走到被绳子捆绑住全身趴在地上的朴向烈面前,半蹲下身体,伸出戴有黑色手套的一只手,使劲拍了拍朴向烈的脸颊,不屑的说道:“算你小子倒霉遇到了我,到了地下可千万别在阎王跟前说我的坏话,要怪就怪你得罪的那个女人。” 朴向烈一早就猜了出来,自己被绑架这件事一定是那个女人干的,只是他没料到那个女人的心竟然会这么狠,甚至做出雇凶杀人这种恶毒之事。 为了保住性命,他虚弱的冲着绑匪说道:“那个女人她给了你多少钱?我愿意出双倍来买回我这条命。” “原来你会说中国话。”张强原本以为被自己绑来的这个人是个(韩国人),但在听到对方说出这么溜的中国话,这倒让他大吃一惊。 “我是韩国华侨,不是韩国人,”朴向烈说着只感觉嗓子干的快要冒火,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只可惜由于三天一滴水都没有喝,他只能往肚子里咽了一口空气,“只要你别杀我,我会给你很多钱。” “这可不行,干我们这行的得按规矩办事。”张强话虽这么说,不过他的内心早就泛起了涟漪,凭他多年闯荡社会的经验来说,对方绝对是个有钱的主,只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大财主非得要置这个男人于死地不可。 一听绑匪这么说,朴向烈在求生欲望强烈的情况下,他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张强在听到后缓了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她就是她,我就说嘛!怎么老在她的身上看到那个小娘们儿的影子,哼!敢欺骗我强哥,那就让你尝尝强哥我的厉害。张强暗暗想到。 过后,他替朴向烈松绑,并且还丢给他一袋儿面包,一袋牛奶。 朴向烈虽然双手早因被绳子捆的时间过久而麻木,但比起此刻他叫嚣的胃而言根本就微不足道,顾不得浑身的疼痛,他捡起脚边的面包牛奶狼吞虎咽了起来。 张强见状,在一旁善意的提醒着:“慢点吃,小心噎着。” “这么说你愿意和我合作了。”朴向烈当然没有吃饱,但最起码他的胃好受点,他仰起头看向目前为止这个他还不知道名字的绑匪说道。 “当然愿意跟你合作,要不然我给你松绑又给你吃喝干什么,”张强说着伸手扶起地上的朴向烈,“不过,”他话锋一转,“她答应只要我把你杀了就给我一百万,你刚刚说愿意出双倍的价格买你的一条命,那你就得给我两百万,之后咱俩才能正式的谈合作。” “钱我当然会给你,并且只要咱俩合作成功,你能得到的钱也远不止于此,这下我总该可以看到你的真容了吧!”朴向烈在没见到绑匪的真正面貌之前,是不会相信对方的话,更不会给他钱。 这一点,张强自然也懂,所以他为了打消对方心中的疑虑,很是爽快的摘掉了面罩,“怎么样?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朴向烈看着他点了点头,“先回我的酒店,具体计划等我吃饱喝足了再告诉你。” “好。” “不过在此之前,咱俩得共同演一出戏。”朴向烈说罢!在张强耳边嘀咕了一阵。过后他俩相视一笑。 —— “奇怪了,我的设计稿纸、U盘怎么都不见了?”武蔓一到办公室,发现自己近期辛辛苦苦忙碌了将近半个月才设计好的童装稿件以及她平日里在工作中会用到的U盘通通都不见了。 她明明在昨晚下班之前把这两样就放到了抽屉里,并且为了保险起见还给抽屉专门上了一把锁,钥匙一直就放在她自己的贴身包包里。 武蔓一看抽屉上的锁头并没有被人撬开的痕迹,可里面的东西却凭空消失不见了。她当然不会相信什么神鬼之说。 也就有一种可能自己的东西又被偷了,武蔓当下想到。 她来不及多想,直接闯进了秦明泽的办公室,甚至忘了敲门就走了进来,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偷听到,秦明泽和他的女秘书在办公室套房的休息间私会的声音。 这让武蔓如何淡定的了,她一直以为秦明泽最爱的人是韩彩英,毕竟他曾经为了韩彩英不管不顾的与蒋依然离了婚,可事实证明渣男就是渣男,即使家里的老婆如天仙依旧在外面彩旗不断。 武蔓蹑手蹑脚的退出秦明泽的办公室,她也特别纳闷自己怎么总是听一些这种墙角。之前是赵思,现如今又是她的外甥秦明泽,真是够无语。武蔓在心里小声嘀咕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武蔓再次来到了秦明泽的办公室,只是这次女秘书是回到了工作岗位,但韩彩英却来了。 正当武蔓想把自己设计的原稿又被偷这件事儿告诉秦明泽,却发现韩彩英手中拿的竟是自己丢失的设计原稿。 这也太明目张胆猖狂了,武蔓当下就来了火,她二话不说直接从韩彩英手中夺回自己的设计原稿,却发现原稿末端上的署名早就被韩彩英这个女人改成了她自己的名字。 不光如此,对方还把自己的设计原稿稍稍修改了几处。 不明所以的秦明泽眼看着办公桌前的两个女人剑拔弩张,他赶紧起身走到了韩彩英身旁,有些不解的问道:“彩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次还没等韩彩英回答,武蔓便抢先她一步看向秦明泽说道:“秦经理,你问她还不如问我。” “怎么了武蔓?” “你妻子韩彩英手中拿的设计原稿是我的。”武蔓说着将手里的设计原稿递给了秦明泽,“秦经理,你好好看看。” “武蔓,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一旁的韩彩英急忙反驳道:“这些可都是我辛辛苦苦设计的,怎么还能成了你的?” 这件事于公于私秦明泽都是偏向自个儿的老婆,所以他想也没想直接选择相信韩彩英的话,他冲着武蔓不悦的说道:“原稿上有彩英的署名,武蔓,我不准你这么污蔑我的妻子。” “……我有没有污蔑她,她心里最清楚,秦经理,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次我丢失的那份给客户的设计原稿,应该也是她做的,”武蔓说到这儿看了一眼身旁的韩彩英,自然没给她好脸,只不过韩彩英依旧面不改色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武蔓瞪了她一眼接着说道:“且不说我为此辛辛苦苦加了多少天的班,就这件偷窃的事儿性质上非常的恶劣。” “那武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份设计原稿是出自你手?”秦明泽提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偏向任何一方。 “证据我现在还没有,不过秦经理,既然韩彩英她说这些设计原稿是出自她手,那想必她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再重新画一份,这样吧!我也不为难她也不为难你,在你的监督之下,给我俩一人三张空白稿纸,”武蔓说着伸手指向桌上属于自己的设计原稿,“你从这里面随意选三张……” 武蔓话还未说完,韩彩英突然手捂着肚子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这时,秦明泽哪还顾得上武蔓在说什么,他绕过办公桌一把将韩彩英抱在怀中,紧张的问道:“彩英你哪儿不舒服?” “明泽,我怀孕了,已经有一个月了。”韩彩英当然是在撒谎,她听出了武蔓的意思,这些设计原稿本来就是她从武蔓那偷过来的,她本身就是做贼心虚,除了更改了几处设计原稿上的小细节,以及把署名换成了自己的,她根本就没仔细看这些设计原稿,自然就画不出与其一模一样的。 没办法她只好出此下策,用假怀孕来转移秦明泽的注意力。 她的这一招当然奏效,秦明泽一听她怀孕了,激动的热泪盈眶,毕竟他也老大不小了,他的那些大学校友们孩子都快要打酱油了,就他自己还一直没有孩子,这下他也就快要当父亲了。 “彩英,我现在就带你上医院。”秦明泽生怕她肚子里自己的孩子会有个闪失。 “我不想去医院,”韩彩英的演技可谓是如火纯情,秦明泽能看出来才怪,她扭头看着沙发,示意让秦明泽把自己放到沙发上,“明泽,我只是刚刚在听到武蔓冤枉我偷她的设计原稿,一时有些激动,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动不了胎气的。” 现在秦明泽的脑海里只有他的孩子,而韩彩英也是拿捏住他这一点,所以才会故意在他耳边提起是武蔓影响了自己。 不出意料,秦明泽在将韩彩英抱到沙发后,双眸中带有丝丝怒意的看向武蔓,声音冷冷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被开除了,武蔓,请你马上回办公室收拾你的东西离开思羽工作室,还有在你离开之前,公司会结清你这个月的工资,另外再多补偿你三个月的工资,也算我这个当大哥的仁至义尽了。” “我当然会离开思羽工作,不过秦经理,设计原稿是我的就是我的,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反正我是问心无愧。”武蔓说罢!当着韩彩英和秦明泽的面儿,直接将秦明泽办公桌上的那十多页设计原稿,通通撕成了碎条。 这些都是她的辛苦劳动成果,即使她人不在这边儿了,武蔓也绝不允许让韩彩英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占了便宜去。 她的这一举动,着实让秦明泽和韩彩英没有预料到,也难怪,武蔓平日里非常的温柔,别说能做出手撕设计原稿这件事,就是大声说话他俩都没见过几次。 武蔓潇洒的撕完设计原稿后,小手一挥,顷刻间秦明泽的办公室就‘下起了纸雨’,“那大哥大嫂我就先走了。”撂下一句话,武蔓乐呵呵地离开了办公室。 她才不会因为这两个人渣而生气,反正工作没有了还能再找,武蔓这么安慰着自己。 —— 离秦司朗下班还有将近两个小时,武蔓打算直接到他公司找他,并不是去发牢骚,而是她现在就想看到秦司朗。 武蔓才刚走进乾坤公司的销售一部,还没看到秦司朗人,就被张金凤拉到了一边。 “你拽我干什么?”武蔓直接被这女人拉进了会客室。由于她暂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所以在对张金凤说这句话时,她脸是往下拉的,态度也不客气。 这时,张金凤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不过这一次她可没有什么坏心眼儿,“武蔓,你家秦司朗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得罪什么人?没有呀!你什么意思啊?”很显然张金凤的话直接把武蔓给问住了。她连连问道。 “那就奇怪了,是谁会整他呢?”张金凤小声嘟囔着。 这下,武蔓更不知所云了,她看向张金凤态度平缓了下来问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家秦司朗最近一个月卖出的汽车,接二连三通通都被客户退了回来,”怕武蔓还不清楚,张金凤又继续详细的为她解释道:“我们公司承诺客户三天之内无条件可以退或者换车,小秦卖出的车,都是在三天之内的最后一个小时,被那些客户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退了回来。” “所以你怀疑有人在暗中整我老公。”张金凤花音刚落,武蔓瞬间反应了过来。 “没错,这件事很反常,如果说有两三辆汽车被客户退回来还算正常现象,但只要是小秦过手的汽车,全部都被退了回来,”张金凤说到这儿,生怕武蔓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认为自己是贼喊捉贼,所以她及时补充道:“武蔓,我可得提前跟你声明,这事儿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见张金凤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真挚的善意,武蔓冲她笑道:“我相信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她说到这儿顿了顿,接随后着说道:“至于是什么人胆敢在背后整我家司朗?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的。” 第 50 章 武蔓拜托张金凤背着秦司朗弄来了那些退车的客户的资料。 她之所以不想让秦司朗知道,并不是有意要隐瞒他,而只是想在搞清楚这件事儿之后再对秦司朗说。 反正她现在也没工作,空闲时间有的是。 武蔓大概把手中的购车客户资料划分成三类,在这堆将近有40份儿的资料中,其中不乏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在找到工作后贷款买车。 以乾坤公司主打的这几款性价比都非常高的汽车而言,只要买到就是赚到。 所以武蔓能够十分确定一定是有什么人躲在背后指使了这些购车的客户,让他们纷纷都来退车。 按照这些购车客户资料上所显示的家庭住址,武蔓找到了其中一家,当然了,有些客户在资料上填写的是假的个人信息,不过这只占总共资料一小部分。 “就是这里了。”武蔓边小声嘀咕着边敲门。 门开后,从里面走出了一位大约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武蔓看向对方很是客气的问了一声好,“您好奶奶!” “姑娘你找谁呀?”老太太也回问她。 武蔓如实地将她来此的目的对面前的老太太说了出来。 她话音刚落,只见老太太是连连摇着头,“姑娘,俺孙子买车这件事儿,俺压根儿就不知道,要不然你先进家等等,俺孙子一会儿就下班回家了,你当面问他吧!” “那就打扰您了。”武蔓说罢!跟着老太太身后走了进来。 见老太太要给她倒水,武蔓连忙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老太太身旁让她不用麻烦了。 随后,武蔓搀扶着老太太一同坐到了沙发上。 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什么都不说,武蔓想了想便和老太太唠起了家常,“奶奶您的腿是怎么了?” 老太太一听武蔓问她腿的事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哎!前些日子下楼出去锻炼身体的时候,不小心跌倒了,这不就把小腿给摔骨折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奶奶,您可得在家养好了。”虽然面对的是头一次见面的老人家,但武蔓在话语间无不透露出关心之意,这让对方很是感动。 接下来,武蔓又和老奶奶说了一些话,过后老人家突然起身对武蔓说她要去给她孙子做饭。 武蔓一听她这么说,随即也跟着站了起来,并且往上撸了撸衬衣袖子说道:“奶奶,您就坐这儿休息,今天的午饭我帮您做了。” “那怎么能行呢?”老人家自然不同意。但也拗不过武蔓的执着,没办法,她最后只好妥协。 武蔓刚替老奶奶把饭做好,老奶奶的孙子就下班儿开车回到了家。 起初对方一见到武蔓还并不知道武蔓的来意的时候,还很是客气。 但当他听到武蔓说是为了退车一事儿所以才过来的,他当下就要请武蔓出去,并且态度也是急转直下。 武蔓一见他这样,不仅不心急反而很是淡然,因为这更落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还没等老太太的孙子把武蔓推出家门,老太太就率先发怒了,她一把抡起拐杖,也顾不上自身还不利索的一条腿,径直冲着她孙子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暴揍。边打还边冲她孙子喊道:“你个小兔崽子,你奶奶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没大没小,还不赶紧把这姑娘,”老太太说到这儿用手指了下武蔓,“想要知道的通通都告诉人家,你要是敢撒谎骗人,奶奶就回乡下去住。” 很明显,老太太的威胁起到了作用,她孙子虽然无奈但也对武蔓讲出了真相—— 武蔓这才知道,是有一位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找到了他,让他把从秦司朗手中买到的汽车退了,不仅给他一千块钱的好处费,还给了他另一家汽车销售公司的优惠券,并且只要拿优惠券去买车,就能直接便宜三万块。这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任谁都会点头答应。 “大概的情况我知道了,谢谢你。”武蔓说完就要走,被张小同也就是老奶奶的孙子着急忙慌的拦住了,“美女姐姐,那个人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能对任何人将此事说出来,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这件事儿是我告诉你的。” “你告诉我这件事的实情,我感激你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出卖你呢?” 张小同一听武蔓这么说,他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美女姐姐。” —— 武蔓从张家出来后,直奔张小同刚刚告诉她,他和那个年轻男人见面的地点,好巧不巧偏偏是穆冉的粗粮人家饭店。 武蔓当然知道穆冉的饭店也有她家司朗的投资,不过武蔓很少掺和饭店的事儿,毕竟她对这个不在行,更何况她和秦司朗都很相信穆冉。 孙果果一见是武蔓来了,高兴的直接向她扑了过来,这可把武蔓吓坏了,“果果姐,你慢着点儿,你现在可是怀孕的人。” “我知道的武蔓,我哪有那么矫情啊!”孙果果笑嘻嘻的冲着武蔓说道。说完她还不忘拉起武蔓的手,放到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接着说,不过这回她是冲着自己肚子里的娃说:“宝贝,快让你干妈摸摸,妈妈告诉你,你干妈家的儿子可帅了,你可要快点儿出来,到时候……” 孙果果话还未说完,就被从后厨走出来的穆冉及时打断,“我老婆又犯二了。”他是看向武蔓说的这句话。 武蔓在听到后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每回她一见到穆冉夫妻俩,总是会被这二人逗得哈哈大笑。 “对了武蔓,你咋没把小乾坤带过来?还有司朗人呢!”这时,穆冉开口问道。 “穆冉大哥,果果嫂子,我今天来店里不是来吃饭的。”武蔓冲着二人解释道,并且她将秦司朗最近遇到的糟糕事儿也一并告诉了他俩。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缺德。”穆冉听后攥紧拳头很是气愤地说道。孙果果也在一旁附和他说道:“就是,那个人也太坏了,咱们一定得把他揪出来。” “肯定能找到他,不过穆冉大哥,我得拜托您跟我一起查查店里的监控器。” 孙果果本来也想一起去查监控器,但她怀有身孕,武蔓担心电脑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辐射,所以让她乖乖的在这边休息,她则和穆冉查看了监控。 因为武蔓从张小同那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日期,所以她和穆冉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查到了在此之前领着张小同来饭店的那个年轻男人。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着实让武蔓‘吓’一跳,这个年轻男人分明就是秦明泽。 穆冉一看背后搞鬼的人是他,瞬间就炸了毛,二话不说就准备到他的公司替秦司朗打抱不平。 不过被武蔓和孙果果当下就拦住了。 “穆冉大哥,虽然我比你更想打秦明泽一顿,但以我对那人渣的了解,你如果打了他,他一定会选择报警,到时候不仅事情没有解决,反而还把你折了进去。” 武蔓的话不无道理,一旁的孙果果看向穆冉也点着头,“冉子,这事儿咱得听武蔓的,可不能意气用事,要不然就是好心办坏事。” “那咱们该怎么办?那些客户都把车已经退了,秦明泽也都给了他们好处费,难道咱们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认倒霉吗?”穆冉眉尖一蹙义愤填膺的说道。 “当然不能那么便宜他,他竟然敢在司朗背后捅刀,总之我一定也会想出个法子好好整整他,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武蔓虽然是个有原则的人,但在原则之上也不能叫别人欺负了。 更何况这事儿如果是外人做的,哪怕就是秦司朗的同事因为嫉妒一时干出的错事,武蔓也能勉强将就将就不与对方太斤斤计较,可偏偏是秦明泽这个秦司朗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俩好歹也有一半的血缘关系,一想到这儿,武蔓肚子里就窜出了一团火。 “要不然咱找骆冰,武蔓,你和司朗的表舅帮忙?”穆冉突然想起骆冰也就顺嘴说了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事儿我得先回去告诉司朗一声,不能让他还被蒙在鼓里。”武蔓说完,就没在饭店多停留,直接打车先去幼儿园把武乾坤接上,随后一大一小回到了家。 秦司朗因为客户退车一事被销售一部的部长批评了小一顿,主要是怪他没有和客户之间获取一定的信任度。 其实秦司朗的部长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蹊跷,可干他们销售这一行,往往开始过程都不重要,结果才是重中之重,总之说一千道一万,最终的结果就是客户退车,直接让销售一部损失了不少。 这笔账部长就只好也只能归在了秦司朗的头上,所以他下了命令让秦司朗回家好好反省一天,并且还要写一份检讨隔天呈交上来。 为了保住自个儿的工作,秦司朗自然不敢反驳他的部长,这要搁在以前,有人敢这么指着他骂,他早就甩手不干了,但现在尤其是当秦司朗在销售一部干了这么久,他曾经有棱角的性格早已被磨平不少。 —— 武蔓牵着武乾坤回到了家,一打开门就闻到了从厨房传出来的菜香味道,她没多想就猜到一定是她家秦司朗被上司批评完后让其回家反省。 武蔓给武乾坤换上拖鞋,就让小家伙到客厅看动画片,她猫着腰悄悄走到了正在炒菜的秦司朗的后背,本想冲他大声喊一声好吓吓他,不过又一想到这样做也太幼稚了,她也就及时收回了这一想法。 只见武蔓从秦司朗的后背直接环抱住了他的腰,柔声说道:“司朗,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 秦司朗就这么炒着菜笑着回答了武蔓:“先听好消息吧!” 武蔓一听秦司朗先选择听好消息,她没再兜圈子,干脆的说道:“司朗,我替你找到了指使你的那些客户找你退车的幕后黑手,是秦明泽那王八蛋。” “竟然会是他!”秦司朗说着关火将手中的铲子放到了锅中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向武蔓随即说道:“不过这事儿你咋知道的?武蔓,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说呢!” “司朗,是昨天上午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同事张金凤告诉我的。” “那我咋没看见你?”秦司朗反问武蔓。 武蔓想了想对秦司朗说道:“大概那个时候你正在外面陪客户试车。” “张金凤竟然会告诉你这件事儿,武蔓,看来你上次的举动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秦司朗不免感慨地说道。 他话音刚落,武蔓也不禁的打趣道:“司朗,你难道不知道吗?女人可是一日三变。” “……对了武蔓你刚刚说还有一个坏消息,是什么?” “司朗,我被开除了。”待武蔓将自己被开除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给秦司朗后,秦司朗差点儿没被秦明泽和韩彩英那对不要脸的夫妇给气炸了。 但他知道这个时候武蔓虽然表面上不在乎,可心里一定是很失落的,毕竟她在思羽工作室呆了那么久,并且还付出了许多。 秦司朗想罢!一把抱住了武蔓,在她耳边温柔的安慰着:“没关系的武蔓,人不会只在一个地方停留,尤其对于工作而言,适当的换一个新的环境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情。” 怕他担心自己会胡思乱想,武蔓仰起头连忙冲秦司朗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好着呢!不就是一个工作嘛!市里又不是只有一家思羽工作室,司朗,等处理完你的事情,我就到其他工作室应聘去。” “武蔓,我知道你在家待不住更想去工作,从而实现自己的价值以及发挥自己的设计天分,所以我无条件的支持你所做的一切决定,但我还想说一句,如果你累了乏了倦了就停下脚步,什么都不需要做,一切都交给我就好。”秦司朗说到这儿顿了顿,然后他接着说道:“我从公司给你买了一辆车,武蔓,等你找到合适的新的工作就开车上下班,别再坐公交车。” “……怎么想起给我买车了?” “早就想给你买车了,只是武蔓,之前你一直没有驾照,现在好了,你已经考取驾照并且还开的那么溜,我自然就放心让你独自开车上路。” 对于这个意外的惊喜,刹那间将武蔓脑海中所有的阴霾通通都扫除掉, 让她感到幸福的不是一辆车,而是为她买这辆车的秦司朗始终对她从一而终。 第 51 章 秦司朗被秦明泽在背后搞鬼这件事儿,还没等他和武蔓找秦明泽去算账。 秦明泽思羽工作室的一笔大订单就被人从中截胡。 当武蔓和秦司朗得知这个消息后,两人别提有多‘幸灾乐祸’了,毕竟这也算是坏人也被坏人给收拾了。但具体是什么人亦或者说是哪家公司在针对秦明泽,这武蔓他俩就不得而知。 总之现在秦明泽也算是尝到了被他人戏弄的滋味。 他可以不顾手足亲情,但秦司朗念在狱中秦翰羽也就是他父亲的面子上,和武蔓商量了下,决定这事儿就得过且过,不去找秦明泽‘报仇’了。武蔓当然同意。 —— 顶着夏季炎炎的大太阳,今天又恰逢周六,武蔓开车载着武乾坤享受这难得的亲子时光。 车内副驾驶位置上的武乾坤自从一上了车小嘴就叭叭的停不下来,不是在和武蔓夸他的同桌小美长得可爱,就是说幼儿园的老师有多么多么的好。 武蔓也不插嘴就这么安静的聆听着,对于她而言,没有什么比武乾坤能够健康的成长还要重要了。 将车开到儿童游乐场的地下停车场,武蔓先下车随后替武乾坤解开儿童座椅上的安全带,顺势便将小家伙抱了下来。 之前她一直承诺要带武乾坤来儿童游乐场游玩,结果总是因为临时要加班或是有其他的事情给耽误了。 武乾坤虽然小嘴儿甜的说理解他妈妈,但武蔓知道小家伙的心里肯定很难过。 所以武蔓会利用今天一上午的时间,让武乾坤在儿童游乐场玩个痛快。 由于今天是周六的缘故,上午九点左右游乐场的儿童非常的多,不过可以玩的项目也不少。 武蔓将视线来回扫射面前以及四周五花八门的儿童玩耍设施,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让武乾坤玩什么好,还是武乾坤用小手手指向旋转木马。 见状,武蔓直接两手拎起他,就把武乾坤带到了旋转木马旁,之后等工作人员按停木马后,武乾坤被工作人员抱了上去,小家伙两手紧紧地扒着兔子座椅上的两只大耳朵生怕自个儿掉下来。 武蔓站在一旁赶紧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拍摄武乾坤,正巧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武蔓随即接起电话。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武蔓,我是依然。】 【依然!你怎么换号了?】 【之前那个号码不想用了,对了武蔓,我已经回国了。】 【那太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看看你,还有你家小宝宝。】 【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欢迎你随时来,还有武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武蔓说着换了一只手举着贴在耳边的手机。 【武蔓,我听说你离开思羽工作室了,所以我想请你到我的小天使工作室当首席设计师,你放心,待遇福利肯定要比思羽工作室好很多,并且我向你保证,绝不干涉你的工作,而且还会给你绝对自由的设计空间。】 【……】 蒋依然开出的条件实在太具有诱惑力,武蔓几乎都没带考虑,直接在电话中答应了下来。 明天对于她而言,又会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日子,原本武蔓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伤感,毕竟在思羽工作室干得好好的突然被辞职,而且错还不在自己身上。 不过她转念一想,到蒋依然新成立的小天使工作室上班,也许才会发挥出自己最大的设计天赋价值,从而更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虽然在这之前武蔓也有想过,要不然也成立一家属于自己的童装设计工作室,可是她并不擅长公司运营这一块儿,更何况她只想一门心思单纯的设计童装,所以武蔓也就及时打消了这一想法。 —— 第二天,武蔓特意化了一个淡妆,把要送给蒋依然小宝宝的礼物都收拾好放到双肩包里,这才不紧不慢下了楼开车直达蒋依然昨天在电话中告诉她的小天使工作室地址。 虽然蒋依然的工作室并没有设立在X市最繁华的商业一条街内,只是在普通的一处三层楼的商品房,可内部的装修以及摆设无不透露着一股温馨的画面。 柜台上面到处都摆放着装有康乃馨的别致小花瓶,一楼大厅边边角角都放着可爱的小玩偶熊,可见蒋依然对她的工作室一定是投入了不少的心血。 她真的变了,也许是因为做了妈妈,再也许是因为女人本弱但为母则刚,武蔓暗暗想到,不禁替蒋依然竖起了大拇指。 “你来了武蔓,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下来接你。”蒋依然说着笑嘻嘻的从三楼走了下来,一走到武蔓的面前,她直接抱住了武蔓。 毕竟她俩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虽然平日里都会用手机视频或是互相之间打电话,可这毕竟代替不了两人之间实打实的见面所带来的直观感受要强烈的多。 武蔓本来还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生怕自己会掉下去‘矫情’的眼泪,可她在被蒋依然这么一抱,尤其还听到了耳边蒋依然吸溜鼻子的声音,她就再也忍不住湿红着眼眶,泪水更是无声的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她和蒋依然两人真正见面成为好朋友的时间远远不及两人通过视频或是电话沟通的时间久,可是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俩都很默契的想成为对方最好的姐妹,可以一起谈天说地,也可以一起互发牢骚。 由于蒋依然的小天使工作室才成立不久,所以此时工作室并没有其他的人在场。 蒋依然当然也哭了,在她内心深处除了她的亲人以外,让她觉得就属武蔓对她最好了。 尤其当她去国外养胎以及生宝宝的那两年间,武蔓会时不时的打来电话关心她,还会给她往国外邮寄很多小宝宝的衣服,甚至还有玩具,多到蒋依然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了。 人心是可以换人心的,这一点,武蔓就做到了。 —— 两人各自收拾好心情后,武蔓坐到了一楼大厅会客沙发上,蒋依然给她倒了一杯果汁,之后她也坐到了武蔓对面的沙发上。 就像是所有许久未见的好朋友,她俩之间有唠不完的家常说不完的话。 直到武蔓喝了两杯果汁,蒋依然才想起该和她谈一些关于工作上的事,“武蔓,我知道你肯定特别好奇我为什么会成立小天使工作室。” “对啊!”武蔓说着放下手中的杯子,“依然,昨天在电话里也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会想起做童装?” “其实武蔓,从小到大我一直被家人团团呵护住,以至于我根本就忘记自己的梦想是什么,甚至说我没有什么梦想,有的也许只是每天逛逛街吃喝玩乐当一个富小姐,可是自从我生完宝宝后,我才发现我不能再活的那么浑浑噩噩当一个混吃的米虫了,”蒋依然说到这儿,冲着武蔓调皮的眨了眨眼,随后她眼神坚定地说道:“我要给我的宝宝树立一个勇敢坚强有梦想不怕辛苦的妈妈形象,所以我要干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武蔓你是不知道,原本我根本就没想到做童装这一行业,可是你之前送给我的那些宝宝衣服实在是太让我爱不释手了,我这才动了这方面的心思。” 武蔓一听蒋依然这么说,话赶话的说道:“依然,看来我送给你家宝宝的衣服,还让你从中受到了其他的启发,所以我也算是小天使工作室的功臣喽!” “你怎么能算是功臣呢!武蔓,你就是功臣,而且还是小天使工作室最大的功臣。”蒋依然真挚地笑着说道,她说到这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即话锋一转,“对了武蔓,司朗弟弟的父亲什么时候出来?”其实蒋依然很想说秦明泽的父亲什么时候出来,但却始终没把秦明泽这三个字说出口。 “还有将近一年半的时间。” 蒋依然看向武蔓点了点头,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我仅仅是出了一趟国,万峰集团就会遭遇如此大的重击,甚至走到了破产这一地步,不过武蔓,针对这件事我特意有问过我父亲和我外公,他俩都向我保证绝对没有掺和万峰集团破产这件事,并且从中也没有搞任何的破坏。” “这我当然知道,依然,实不相瞒,这件事司朗的表舅已经告诉过我们了,只能说万峰集团会破产倒闭也许是由于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怪不了旁人也和旁人没有任何关系。”武蔓说罢!双眸随之一沉,她知道这件事儿对秦司朗的打击很重。 蒋依然看出她因为自己提的这件事儿从而陷入了沉思中,她立即转移话题:“武蔓,其实原本当我一萌生想成立小天使工作室的时候,就想把你从思羽工作室挖过来,只是我想那时你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就一直没敢和你提这茬,但现在你已经从那边离职了也就没有任何顾虑,我这才敢给你打电话提这件事儿。” 蒋依然说完径直起身走到前台柜子旁从中取出了一份合同,双手递给了武蔓并且说道:“武蔓你先看看合同,如果有哪一条你觉得不合适就和我说,我在让人改过来,总之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好。”武蔓翻看起合同,合同内容无论是工资还是奖金方面,亦或者说是休假福利通通都要比她之前在思羽工作室强出百倍,如果这事儿落到他人的头上一定会乐不思蜀。 可武蔓却认为这份合同有点好到过了头,“依然,其实把我的工资适当下调一点也没什么关系的。” “那怎么能行呢!武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因为小天使工作室才刚成立,肯定不会像思羽那样的大工作室立马就会接到许多的大订单,但即使我赔了也不能让你吃一点亏,更何况有你在,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咱们小天使工作室就一定会稳稳的在X市扎根儿下来,并且生意也会蒸蒸日上。” 蒋依然不仅是在给武蔓加油打劲儿,她更是在给自己加油大劲儿,凡事都不能操之过急需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一点,她父亲早就教导过她,只是之前她一直没当回事儿,就拿她和秦明泽的爱情也是如此。 不过这次在面对自己工作室的时候,蒋依然不会再那么任性了,她早就真正的成熟懂事了起来,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该怎么做能做好。 —— 三个月后,小天使工作室因为武蔓的出彩设计可以说是‘一战成名’,不仅在X市童装市场占有一席之位,而且还陆陆续续接到了十多笔大订单。 并且在武蔓的提醒下,蒋依然也开办了童装加工厂,实现了从设计到出厂一条龙的童装经营模式,利润自然是可观的。 而反观思羽工作室那边,丢失了武蔓这个有才华有天赋的设计师后,生意可谓是每况愈下,不仅之前找他们合作的厂家纷纷打了退堂鼓,就连最开始的那对南方夫妻也不打算与思羽工作室继续合作下去,而是直接找到了小天使工作室,更是奔着武蔓的童装设计而来。 其实这要怪也只能怪到韩彩英的头上,她自己设计不出好的童装,就把气撒到思羽工作室其他童装设计师身上,这直接导致被她欺负的这些设计师集体不干,并且个别有才能的还跳槽到了小天使工作室。 对于这件事,韩彩英自己不吸取教训,反而倒打一耙将责任全都推到了武蔓的身上,认为是武蔓把他们工作室的设计师挖了过去,没少在秦明泽耳边嚼舌根。 秦明泽更加后悔不应该那么鲁莽草率的就把武蔓给辞退,这才沦落到现如今的这般地步,不过他准备再将武蔓返聘回来,至于用什么办法,他还需要暗暗琢磨一番。 当韩彩英知道后自然是不乐意的,但她也改变不了秦明泽的想法,毕竟在生意场上唯有利益才是永恒。 第 52 章 “你来干什么?”蒋依然看着没打招呼突然闯进她办公室的秦明泽很是不屑的问道。 对于这个男人,她心中早已没了爱,剩下的也许只是要比陌生人多熟悉一点罢了。 而秦明泽时隔两年后,再次见到蒋依然,他脑海中一时之间竟然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这还是他之前所熟悉的女人吗? 如今的蒋依然早已蜕变成一位成熟浑身散发魅力的女性,那一席如海藻般柔顺的波浪长发,就那么随性洒脱的披在肩上落到了腰间。皮肤仿佛吹弹可破,明眸皓齿,长而弯的睫毛就像小扇子直接冲击了秦明泽的视觉感官,以及搅乱了他本该坚定不移的内心。 这一刻,他特别想上前将这个女人,他的前妻拥在怀中,可他还有一丝理智牵绊住了他这一不切合实际的妄想。 缓了缓,秦明泽绕过办公桌径直走到蒋依然的面前,强忍内心的波涛海浪故作淡定的说道:“好歹咱俩也是夫妻一场,至于要这么冷言相对吗?” “请把曾经这二字加上,”蒋依然依旧冷若冰霜的说道:“秦明泽,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就实话实说吧!今日来到底有何贵干?” “我想向你这边讨回一个人……” 秦明泽话还未说完,就被蒋依然厉声打断,并且她边说边向后退了一步,与秦明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可能,且不说我答不答应你的过分要求,就是武蔓她也不会再重新回到思羽工作室的,秦明泽,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明白人,却没想到你竟会如此的天真,难道你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吗?”蒋依然没忍住问出了这句。 “……”这可让秦明泽面子上挂不住了,只是他照旧面不改色,甚至还满不在乎的冲着蒋依然笑了笑,“依然,武蔓她说到底,都是我秦明泽的弟媳,我和司朗即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有这层亲戚关系,她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所以武蔓一定会重新回到思羽工作室的。” 面对如此自以为是的秦明泽,蒋依然只感觉自己之前一定是瞎了眼,否则怎么会爱上这种无耻的男人。 她看向秦明泽无语的耸耸肩,随即沉声说道:“这事儿我替武蔓做不了主,秦明泽,如果你觉得你能说服得了她,那请自便,不过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不要太自私自利。” 蒋依然说罢!伸手指了指门,示意秦明泽麻溜滚蛋。 秦明泽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只是他现在还不想走。 也许他是被蒋依然如同重获新生般美丽的面貌所吸引住,或者是其他的因素,总之,秦明泽不仅没有马上离开,反而还自顾自的长腿一迈坐到了沙发上。 并且还翘起二郎腿完全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蒋依然看。 他的这一无理的举动,可把蒋依然气到差点儿炸了毛,她耐着性子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直接从办公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故意威胁秦明泽:“你走还是不走?不走,我可要报警告你骚扰了。” “那你报吧!”这时,秦明泽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我就不走,你能奈我如何的架势,“依然,难道你忍心看我被警察带走吗?” “……秦明泽,你脑子里现在装的莫非全是浆糊吗?我和你早就离婚了,别说你被警察带走,就是你死翘翘了,我也不会为你这种人渣留一滴泪的,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处心积虑想让我成全你和韩彩英在一起的。”蒋依然实在是被秦明泽气个够呛,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差咬牙切齿了。 “依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知道你对那件事一直都在耿耿于怀,但我可以补偿你的。”秦明泽将渣男的本质发挥到淋漓尽致,“真的依然,其实我也后悔了,我不应该和你离婚。” “所以呢?我说秦明泽,你可千万不要对我说,要把韩彩英像当初你踹我一样把她踹了,在转过头和我破镜重圆的这类话,我听到就会恶心,滚!”蒋依然说着再次伸手指向门外,“别再让我看见你,秦明泽,你真的是越来越混球了。” 秦明泽原以为能从蒋依然的口中听到多么谩骂的词语,结果没成想却听到了混球二字,这可让他不禁笑出了声,他不由得感慨道:“依然,你真的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你,只要我一把你惹生气,你就会对我出口成脏,更加不会顾及我的颜面……” 就在秦明泽准备继续喋喋不休的时候,蒋依然再次提高嗓音打断了他,“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秦明泽,人都是需要向前看的,更何况这还是你教给我的,所以,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办公室,我想你也不希望真的被警察带走吧!还是以骚扰前妻的名义。” “那好依然,我就先去找武蔓了,不过我还是会来找你的。” 秦明泽话音刚落,在门外恰巧听了有三分钟的武蔓直接一把推开门,她无意偷听墙角,只是担心秦明泽会对蒋依然怎么样,所以她才想着必要时,会冲进办公室和蒋依然一起收拾秦明泽。 不过武蔓的担忧很显然在这一次是多虑了,秦明泽并没有对蒋依然伸出咸猪手,虽然他很想这么做,但他还想在蒋依然面前保留一定的风度,其实他是有些忌惮蒋家的权利,现如今,还不敢与其硬碰硬,这才克制住了自己的某些欲·望。 “大哥,如果你是来找我,想把我劝回思羽工作室,”武蔓推开门看向秦明泽直截了当地说道:“那就大可不必了,我是不会再回到那边上班的。” 武蔓的话已经够清楚的,只可惜秦明泽并不想就这么打道回府,他企图搬出自己和秦司朗的这层兄弟关系,让武蔓收回刚刚的决定回心转意。 不过武蔓才不会上他的套,“大哥,我也是看在司朗的面子上,还尊重你喊你一声大哥,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讲,前段时间,暗地里搞鬼整司朗的人就是你,如果你真的把司朗当成弟弟,就不会做出那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所以,今日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让我重新回到思羽工作室上班,这都是不可能的事儿。” “你到底在说什么?武蔓,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什么暗地里搞鬼整司朗?”事到如今,秦明泽只能死鸭子嘴硬打死不承认。 武蔓一听他企图靠装糊涂蒙混过关,这武蔓可不会如了秦明泽的意,她颇为无奈的笑着说道:“大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既然你都可以不顾手足亲情,那我这个当弟妹的自然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工作,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身边不是有嫂子吗?她的设计能力可是在于我之上。” “武蔓,你嫂子现在正在安胎不适合工作需要静养。”秦明泽破天荒的说了句软话,但这话他更像是在冲武蔓身旁的蒋依然说。 “原来你有孩子了,那恭喜你喽!”蒋依然根本就不在乎秦司朗当父亲这件事,她只是不想再看见这个人渣,哪怕一眼,她也觉得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那大哥,你就再找其他的童装设计师,X市这么大,难不成还会缺这方面的人才?我和蒋总还有事情要说,就不留您在这儿唠家常了。”武蔓故意把蒋依然喊成蒋总。 平日里她和蒋依然之前都是互相喊对方的名字,而她之所以要在秦明泽的面前故意这么说,是想让他看看,他曾经抛弃的女人,现在的能力有多么的强,强到他根本就无法抗衡。 蒋依然自然听出了武蔓这是在为自己解围,她随即看着秦明泽,附和武蔓刚刚说的话,“请你马上离开,我和武蔓还有工作要谈。” 秦明泽见状虽然还有些不死心,但他之前在背地里暗整秦司朗这件事已经被武蔓他们夫妻俩得知,他也只能自认倒霉,灰溜溜的离开了蒋依然的办公室。 待秦明泽走后,蒋依然和武蔓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道:“他可真够不要脸的。” 伴随着两人说的这句话,蒋依然的办公室瞬间变成了她和武蔓欢笑的天堂。 笑声结束,武蔓和蒋依然两人都像是释放了压力,浑身都感觉充满了能量。尤其是蒋依然心情更是格外的舒畅。 不过当武蔓把秦明泽是如何在背地里给秦司朗下绊子这件事告诉蒋依然,当然了,这事儿是蒋依然非得让武蔓告诉她的。 蒋依然听后,是连连摇头,可以说,她对秦明泽是失望至极。 她从未想过秦明泽竟然会这么对自己的亲弟弟,她虽然也知道秦明泽是个花心大萝卜,但却没料到他的内心会如此的阴暗。 “依然,很难想象吧!秦明泽竟然是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枉我之前在思羽工作室的时候还很敬重他。”武蔓叹着气说道。 “是啊!如果不是听你亲口对我说,我还真的不会相信秦明泽他能做出那种缺德事儿,不过武蔓,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会善罢甘休的,看来咱们得加强防范了。”蒋依然防患于未然。 “嗯!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武蔓说到这儿给蒋依然一个安心的眼神,“依然,只要我们在工作中不要出现任何差错,就不会给秦明泽有机可乘。” —— 秦明泽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秦宅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了一个噩耗~韩彩英流产了。 而这件事儿却是韩彩英一手策划的,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无论是秦明泽还是赵思都不知道。 “怎么好好的孩子就没了?”不明真相的秦明泽急忙跑到卧室询问韩彩英。 “要问就问妈去,”韩彩英哭啼啼的说道,更是将责任全都推到了赵思的头上,“明泽,是妈,她把那个叫萧凡的男人带到了家里,被我不小心撞见了,我这才会一不留神跌倒了,孩子就没了。”韩彩英说到这儿,顿时就哇哇大哭了起来,虽然她不是表演学院科班出身,但演起戏来丝毫没有任何破绽可言,堪称无懈可及。 “妈怎么又会把他带到家里?她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这样做了嘛!”秦明泽暗暗嘀咕着,想罢!他并没有对韩彩英失去孩子这件事儿就对她同情,反而还责怪起了她,“彩英,不是我说你,你都怀孕了,不好好在卧室静养,整天就知道在家里上蹿下跳,这下好了吧!孩子没了。” “……明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这件事儿明明就怪妈,如果不是她把男人公然领回家,我也不至于被吓一跳。” “好了好了,我刚才也是气话,”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秦明泽即刻话锋一转,他伸手搂过韩彩英的肩膀,又恢复了之前三好丈夫的形象,不过他可都是装的,“彩英,孩子没了,日后还会有,只要你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很快就会再有孩子的。” “那明泽,如果我一时半会儿怀不上呢?”韩彩英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 “这怎么可能呢?”秦明泽当下反驳她,“不要说这种丧气话,彩英,咱俩都这么年轻,身体又都这么棒,怎么会怀不上孩子呢!我知道你还在惦记上班的事儿,不过现在什么都比不上让我当爸爸这件事儿重要,所以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赶快把身体养好,其他的咱们过后再说。” “那好吧!”韩彩英早就发现秦明泽对自己不再像之前那么贴心,甚至还有几次,让她瞧见了秦明泽脖子上的浅浅吻痕,以及闻到了衬衣上来自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但这些都被她忍了下来,起初她还以为,因为她怀孕了,所以秦明泽才会找别人,但经过这件事儿,让韩彩英对秦明泽完全失去了掌控,她原以为凭自己的手段可以把秦明泽栓的死死的, 看来有可能终将会化成一场泡沫。韩彩英暗暗的想到。其实她也知道,因为她多次拒绝秦明泽提议要回她娘家看望她父母这件事儿,从而让秦明泽产生了不满或者是猜疑。 再三思考下,韩彩英决定得做点儿什么,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最起码得让秦明泽收收心。 第 53 章 秦明泽虽然一向对赵思敬爱有加,但因为赵思把男人带回家从而导致韩彩英流产,在这件事上,他犹豫了几天,还是决定要与赵思谈谈。 只是他才刚走进赵思的卧室,就被赵思口中的一个小道消息震惊的半天都说不上话了。 蒋依然竟然有孩子了,而且还一岁多了,按照他妈刚刚的话,孩子极有可能是自己的,也就是说蒋依然在和自己离婚之前,就怀了他俩的孩子,但把这个事儿给隐瞒了。 秦明泽觉得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但他还想再跟赵思确定一下,“妈,您到底是听谁说的?” “明泽,是妈的一个好姐们儿,昨天下午她去蒋家和依然她妈妈打麻将的时候,保姆抱出来一个孩子,她一问,这才知道孩子是依然的,妈算了算孩子的年龄,一准儿就是你的。”赵思说着脸上就像是被抹了一层蜜别提有多开心,“对了明泽,妈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妈问过彩英的医生,他告诉妈,彩英有可能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这怎么可能呢?”秦明泽当然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虽然他除了韩彩英之外还有许多红颜知己,但毕竟韩彩英现在才是他的合法妻子,从心底他更想要个他俩的孩子。 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就如同被五雷轰顶,“妈,我先去找彩英问问。”说罢!秦明泽径直回到了他和韩彩英的卧室。 这时,韩彩英正在描眉画唇,她一看到秦明泽不禁问道:“和妈都谈好了吗?她有没有答应你不再把那个男人带回家。” “彩英,我问你个事儿,你必须要如实回答我。”秦明泽并没有先回答韩彩英,而是沉着个脸对她说道。 “怎么了明泽?为什么要这么严肃?”韩彩英有些诧异,她急忙放下手中的口红,走到秦明泽面前,双手才刚放到秦明泽的肩上,就被秦明泽不动声色的躲闪开。 见状,韩彩英感到很是委屈,“明泽,我不知道我又哪里惹到了你,不过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一定不会对你说谎的。”她说着顿了顿,吸吸鼻子接着说道:“这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会撒谎。” “那好彩英,我问你,你以后是不是很难再怀上孩子了?”秦明泽直截了当地问道,丝毫没有给韩彩英任何可缓冲的时间,并且也没有在乎她的感受,而是像一个冰冷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就连说出的话也是冷冰冰的毫无人情味可言。 这一刻,韩彩英对他可以说是心如死灰,但她不确定秦明泽到底知道了自己哪些事,她惶惶不安,试探性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泽,难不成是妈又对你说了些什么?” “你别管是谁对我说的,彩英,我就问你,是还是不是?”秦明泽态度如此毅然决然,他现在只想弄清楚这件事,毕竟这直接影响他对未来的选择以及他心里对蒋依然还保留的那点小龌龊。 此刻,站在韩彩英面前的这个叫秦明泽的男人,他并不是一个丈夫而是一个商人,一个只为自己利益而生存的商人,什么往日天真浪漫的爱情、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誓言,通通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是最大的利益化。 对于秦明泽而言,蒋依然生下的是个小公主,他之所以还不想和韩彩英撕破脸,完全是因为他想让她给自己生个儿子。最重要的是,他还想要从韩彩英的娘家分得一杯羹。 韩彩英紧咬着唇,她边酝酿边说道:“明泽,我不管这个消息,你是从哪儿听到的?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是假的无稽之谈,更是针对我的人身攻击。”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秦明泽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看向楚楚动人的韩彩英提议道:“不如我带你去医院好好瞧瞧,如果医生亲口对我说你身体没什么大碍,那不管你什么时候能生下孩子,我都不会再给你施加任何压力。” “……秦明泽,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你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偶,”韩彩英当然不会去医院,否则她就露馅儿了,如今她只能故作硬气,嗓音更是提高了N个分贝,“如果你怀疑我的身体有问题,那大不了咱俩就一拍两散,从今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 “彩英,我不是这个意思。”韩彩英话还未说完,就被秦明泽及时打断。他才不会和她离婚。 如果非得要秦明泽从众多女人选择一个未来为他生小孩,那这个人选毫无悬念非韩彩英不可,毕竟他对她还有一点旧情,更何况韩彩英的身份也摆在那儿。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韩彩英也拿捏住秦明泽在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和自己离婚,所以她不再像之前为了显示温柔就对秦明泽言听计从,而是该厉害就厉害决不能允许自己再软弱下去。 “我,”这还是秦明泽头一次看到如此一脸严肃的韩彩英,让他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找不到更好的说辞,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彩英,别人不了解我,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只是太想当爸爸了都快要魔怔了,真的,我就是太着急了,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一听秦明泽这么说,韩彩英心想:我当然了解你了,秦明泽,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花心大萝卜,我才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既然你跟我演戏,那我就配合你。 想罢!韩彩英冲着秦明泽娇声娇气的说道:“我当然了解你了明泽,只是我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如果你还不相信,那咱们就去医院,但没准问题还是出自你的身上呢!” 韩彩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也许是话赶话,不过这让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既可以堵住秦明泽和赵思的嘴,又能提高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可谓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 —— 当秦明泽拿到医院的化验单,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结果,向后踉跄了几步,还是韩彩英在一旁及时扶住了他,他这才没有跌倒。 这怎么可能呢!原来有问题的人是我,秦明泽喃喃自语。此时此刻,他就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大脑一片空白。 而韩彩英则表现出一副很受伤的模样,但她还故作不在乎,柔声安慰着秦明泽:“没关系的明泽,一定是这家医院的设备不好,咱们再换一家医院。” 事到如今,秦明泽哪还有脸面再去另外一家医院将自己的隐私暴露于外。 如果这件事被X市的媒体所知,一定会替他大肆宣传,到时候铺天盖地的新闻,人人都会得知他秦明泽是个让女人怀不了孕的男人。 秦明泽当然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所以他直接拉起韩彩英的手,就像逃离一般离开了医院。 这正如韩彩英所料,以她对秦明泽的了解,他一定会想办法隐瞒这件事,还哪会再去其他的医院做相关的检查,只会躲还躲不及,韩彩英的目的达到了,她内心深处顿时心花怒放。 她只不过是趁秦明泽去卫生间的这点儿空档,偷换了他的化验结果单,用自己从网上买来的假化验单,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让秦明泽误以为真正有问题的是他自己。 秦明泽回到家后,连赵思的关心都听不进去,他将自己锁在卧室任凭韩彩英怎么敲门都不肯出来。韩彩英本着做戏要做全套的原则,直到把自个儿的双手敲红,她才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门外的赵思见状,直接质问起她身旁的韩彩英。 韩彩英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包里的秦明泽之前撕成两半的化验单递给了赵思。 至于化验单又怎么落到了她的手里,是因为秦明泽撕完就把化验单给扔了,结果被韩彩英随手捡了起来并且搁到了自己的包包里。 “我的老天爷啊!”赵思一看这个化验单,她瞬间面色惨白,断断续续的说道:“这,这怎么可能呢!明泽他竟然……” 她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韩彩英急忙捂住了嘴,不仅如此,她还冲着赵思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妈,明泽现在心情很低落,咱们千万不要再让他听到这些话。” 只见韩彩英话音刚落,赵思连忙点着头。 现在的她,哪还像之前在韩彩英面前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她知道这个消息后,生怕韩彩英会因为此事离开自己的儿子,是一脸歉疚的看向韩彩英说道:“以前都是妈的错,彩英,妈在这儿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妈。”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韩彩英说着握住了赵思的手,态度很是诚恳,“妈,我怎么会怪您呢!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和明泽好,希望我俩能有孩子。”韩彩英故意提起孩子这茬。 赵思一听心情更加沉重,她的泪水也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和韩彩英招呼了一声便回房间了。 韩彩英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绽放出一抹胜利的笑容,她男人的事儿是解决了,接下来,就要解决勾引她男人的那个女人,也就是秦明泽的女秘书露西。 这事儿,韩彩英早就发现了,只不过在秦明泽看到化验结果单之前她一直都在阴忍着,她要选择一个最佳的时机主动出击,这样秦明泽在知道后才不会怪她,这笔账,韩彩英比谁都算准确无误。 —— 入夜,韩彩英踏着高跟鞋跟在张强的身后,绕了七八个小胡同才到达一处待拆的平房。 今晚她就会收拾露西,让这个女人尝尝自己的厉害。 “人就在里面,不过大表姐,一会儿等你收拾完她,能不能让我白捡个便宜?”张强说着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韩彩英当然听出了他的意思,“等我收拾完她,她就随你怎么处置,但有一点,张强,你给我听好,决不能闹出人命。” “这个是自然的,那大表姐,你就赶快进去吧!” 张强话音刚落,韩彩英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看向他,“张强,我问你个事儿,朴向烈他,是你亲手解决的吧!” “当然了,大表姐,你这么说是不相信我喽!” “怎么会呢!你多虑了,我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韩彩英说罢!虽然她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没再多问张强,推开院门径直走了进去。 “你竟然敢派人绑架我?”韩彩英刚把在此之前张强塞到露西嘴里的布条子拽出来,就听到她这么说。 韩彩英先是二话不说直接打了露西两巴掌,过后,她才居高临下的看着露西不屑的说道:“谁让你先勾引我男人的,这只是给你的一点教训。” “所以呢?你难不成还敢杀了我?”露西虽然被捆绑住,但他貌似一点都不害怕。 “杀了你?这倒不至于,不过我一会儿就会让你尝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韩彩英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包没有任何说明的粉末状药,更是强行的喂给了露西。 喂完药后,她伸手拍了拍露西的脸,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是一包能够让你荡漾春·心的药,你不是就喜欢勾引别人的男人嘛!那一会儿我就让你爽到头。” 露西一听韩彩英这么说,她瞬间慌了,“你不能这么对我,韩彩英,我已经怀了秦明泽的孩子,如果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露西以为能用自己肚中的孩子从而威胁到韩彩英,让她将自己放了,谁曾想她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韩彩英不仅不会放了她,还会变本加厉的折磨她,只见她从包里掏出一部摄像机,并且将其打开放到了窗台上,而摄像机前方正对露西。 随后,韩彩英走了出去,在张强耳边交代了一番。 张强火急火燎的跑进了屋子里,还没到三分钟的功夫,露西的惨叫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第 54 章 “武蔓,这次你设计的四季童装一经推出后,在各大卖点的反响都很好,甚至比之前那几次还要供不应求。”蒋依然说罢!拍了拍武蔓的肩膀,然后接着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为了设计这款新品童装连着加了一周的班,所以我特批你,现在就回家好好睡一觉。” “有你这么任性的老板嘛!”武蔓说着笑了笑,“不过依然,我一点都不累,你不用专门给我放假。” “那怎么能行呢!你看看你这黑眼圈,都快赶上国宝了。”蒋依然说完不再给武蔓犹豫的时间,她直接把武蔓轻推出了办公室,并且命令她赶快回家休息。 武蔓见状,只好乖乖从命。 听到敲门声,蒋依然还以为是武蔓又回来了,她连忙起身准备亲自开车把武蔓送回家。 不过当她打开门后,一看来的人并不是武蔓,是自打上次不欢而散,有一个月都没见面的秦明泽。 蒋依然随即板着脸,看向秦明泽不悦的问道:“你又来干什么?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来是为了孩子的事儿。”这次,秦明泽并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道。 “什么孩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蒋依然的双眸中明显划过一丝不安,但又被她速度的掩饰过去。她很诧异,秦明泽是怎么知道孩子的事儿,不过她转念一想,估计这个消息是从她妈妈那边泄露出去的,搞不好就是她妈妈的那些牌友。 秦司朗就知道蒋依然肯定是不会承认孩子的事儿,不过他有他的办法,“彩英,你放心,我不是为了要跟你争夺孩子的抚养权才找到你的,我只是单纯的想见见孩子,毕竟我是孩子的父亲。” 虽然秦明泽不是为了争夺孩子的抚养权才来了,但蒋依然压根儿就不相信他,“我的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秦明泽,我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次来对我说过,韩彩英正在家里安胎……” “孩子没了,”秦明泽打断了蒋依然的话,他说着还不忘叹一口气,“依然,我今天来真的只是想看看宝宝,她都一岁多了,我这个当爸爸的还没见过她,你放心,我绝不是为了和你争夺抚养权。”秦明泽怕她不相信,又特意重复了一遍。 “这么说,你和韩彩英的孩子没了,所以才想起我的孩子。”蒋依然看都没看秦明泽一眼,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冷若冰霜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秦明泽急忙摇头解释着,“依然,我是最近才得知你生下宝宝这件事儿,跟彩英流产没有任何关系,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始终都是宝宝的父亲,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如果我就是不让你见宝宝呢?你打算怎么做?”蒋依然态度仍然坚定。 她只要一想到秦明泽这货,当初是怎么为了让自己答应和他离婚,就那么的不择手段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对她做出的那些伤害事,她就无法释怀。 “可宝宝也需要父亲,依然,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的。”秦明泽只要一想到那张如同给自己判了刑的化验单,他就愁眉不展痛不欲生。 只可惜他的这些想法,蒋依然并不知道,也不想了解,“既然你都知道,那就不要再多说了,秦明泽,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打扰我和宝宝的生活。” “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情吗?”秦明泽颇为无奈的反问蒋依然,他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恳求。 “比起你曾经对我做的那些,我现在的决定根本就算不上绝情,秦明泽,其实你心里很明白,即使你到法院起诉我,跟我争夺宝宝的抚养权,你也没有任何胜算可言,所以我奉劝你一句,别白白浪费力气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答应让我见宝宝?依然,只要你说,我秦明泽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秦明泽斩钉截铁的说道,就差给蒋依然跪下发誓了。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蒋依然根本就不想再跟秦明泽这个男人之间有任何的瓜葛,她早就不爱他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从被他离婚那天起,她的心中就再无他的一席之位。 秦明泽自然不肯死心,“依然,难道真的要我给你下跪你才肯答应我吗?” “就算你真的给我下跪了,我也不会答应让你见宝宝的,”蒋依然说着放下手中的文件,她双眸直视办公桌前座椅上的秦明泽,丝毫不肯做出任何的妥协,“秦明泽,我之所以不想让你见宝宝,并不是因为我恨你之前抛弃了我,就故意刁难你,你身边已经有了韩彩英,虽然这次她不幸流产了,但我想你很快又会当父亲的,你根本就不缺孩子。” “……不是这样的,依然,我,”秦明泽说着说着欲言又止,为了他男人的尊严,他当然不会把自己化验单的那件事告诉蒋依然,可如果不说,凭他对蒋依然的了解,她一旦做出的决定很难再有改变。 一时之间,秦明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只是有一点不变,就像蒋依然刚刚说的,他肯定不会公然去和蒋家争夺这个孩子。 一方面是因为目前为止他还不想与蒋家为敌,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担心一旦将此事闹大,自己的这点儿小秘密恐怕会外泄出去,孰轻孰重,其实都不用细想就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再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了。”这个时候,蒋依然已经失去了耐心,“秦明泽,一会儿我还有个会议要开,你走吧!别让我请保安上来。” 自从上次秦明泽来过后,蒋依然就聘请了两位身材高大的退伍军人当保安,不仅为他俩上五险一金,工资待遇还比其他的地方都高出不少。 秦明泽一听蒋依然这么说,他知道今天是没戏了,不过他不会就此罢休的,他要见自己的孩子,这谁也不能阻止,反正他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就靠软磨硬泡。 —— 武蔓回到家,发现今天本该趁休息日看看电视或是听听音乐的秦司朗竟然再一次的勤奋好学读起了与法律相关的书籍。前段时间他才刚考过了英语六级,这又突然间看起了法律的书,武蔓那是相当的疑惑不解。 一看武蔓提前回来了,秦司朗眼疾手快的将手中的书反扣在写字台上,随后,他起身走到武蔓的面前,眉开眼笑的说道:“蒋依然那女强人终于肯让你休息了,武蔓,这几天你忙的我都见不到你的人影。”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武蔓也附和着:“对啊!司朗,要不是依然点头让我回家,我都准备买张折叠床在公司住下了。” “那你就舍得我和小乾坤啊!” “我当然舍不得,”武蔓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下来,她冲着秦司朗的脑门儿就是一记‘绝情掌’,在听到他嗷的叫了一声后,这才接着说道:“舍不得我的小乾坤,至于你嘛!我都看你沉浸在书本的海洋中了,也不需要我了。” “可千万别不需要我,”秦司朗说着一把将武蔓抱在了怀中,他知道武蔓对自己看这类的书肯定会充满不解,所以他及时和她解释道:“武蔓,你都不知道,原来我们销售一部的那些同事,可都是真人不露相。” “什么意思啊?” “你先别打岔,武蔓,听我把话说完,我也是上了将近快两年的班儿,才发现我的那些同事他们个个都是人才,而销售一部其实是个卧虎藏龙的宝地。就拿那个张丰龙来说,他可是一个法学硕士。” “法学硕士!”武蔓一听简直震惊的不得了。 “没错,不光是他学位高,就我们销售一部的部长,他在没干汽车销售这一行之前,在一流的公司当了十年的财务总监。” 武蔓对秦司朗所在的销售一部充满了好奇心,“那其他人呢?” “别的我就不说了武蔓,要不然我真该找个地方撞豆腐了,就拿李金凤那个女人,我真是没想到,她在五年前英语就过了八级,那英语说的溜的简直比我说日语还要速度,不光如此,虽然她在公司不是公关部的,但她轻轻松松的就为公司解决了不少麻烦。就她一个人,不是我夸大其词,就能横扫公司整个公关部。” 秦司朗话音刚落,武蔓便不由得感慨道:“她竟然这么厉害。”她微微琢磨了片刻,随即话锋一转,“不对啊司朗,他们个个都那么牛掰为什么会来卖车啊?难不成只是为了体验生活?在之前的地方待腻了?”武蔓胡乱的猜测着。 “这个,我倒没细问,毕竟算是他们的隐私,不过武蔓,有一点我敢肯定,他们卖车绝不是因为来体验生活,我总觉得他们身上隐藏着什么小秘密。” “……还什么小秘密!我看你就是之前翻译工作干多了,脑袋瓜里有了不切实际的想法,虽然汽车销售这行对于你的那些同事,他们之前的工作而言,也许比较简单化,但每年挣得也不少,关键还自由。” “没错。”秦司朗冲着武蔓点点头,很是认可她的话。 —— 到底会是谁? 朴向烈已经被张强杀了,并且照片我都已经看过。 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 究竟会是谁给我寄来的这封勒索信? 夜已深沉,韩彩英背着秦明泽,偷偷来到了卫生间,她看着手中今早快递小哥给她送过来的快递,一脸的迷惑不解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现如今她自己的把柄,最不能公诸于众的真实身份,被一个她看不见也猜不出躲在暗处的人掌握住。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她背后,随时随地都会用绳子将她勒死一样,让韩彩英时时刻刻都惶恐不安又喘不过来气儿。 她烦躁、暴躁、却又无处宣泄这些。 对方在这封勒索信中,直接冲她要五百万,韩彩英现在愁的倒不是这笔钱。 钱,她有的是,即使她没有,秦明泽那也一定会有,只是韩彩英知道,这个人如果一天不除,那今后自己就甭想过安稳的日子。 可任凭她绞尽脑汁也猜不到那个人是谁,她当然也有怀疑过张强,但之前张强拿给她、拍摄朴向烈死的那些照片并不像是P的。 韩彩英之前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也没像现在这么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她暗暗想到,无论花费多少钱或是使用何种手段,一定要将躲在背后的那的人揪出来,她要亲手解决了对方。 正当她想这些的时候,恰巧秦明泽起夜,他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韩彩英连忙将手中的信撕碎冲进了马桶里,这才打开卫生间反锁着的门。 “彩英,你是不是哪又不舒服了?”自从秦明泽得知‘真正有问题’的是他自己,他对韩彩英的态度又恢复了最早之前的那种无微不至的状态,并且随着他女秘书露西的主动离职,他在这之后也没再胡搞乱搞。 “我没有不舒服,”韩彩英很享受现在秦明泽的关心,这让她又找到了从前恋爱的滋味,“明泽,我只是在临睡觉之前喝了点水。” “那就好,那你赶快回去睡觉吧!别着凉了。”秦明泽现如今对韩彩英所说出的话全部都是发自肺腑。 他觉得在生孩子这件事上,是他自己亏欠了韩彩英,所以他想要从别的方面上尽量的去弥补她。 “我想等你。”韩彩英自从收到了那封勒索信,哪还能睡得着,今夜失眠不说,她头还疼的厉害,为了不让秦明泽起疑,她胡诌了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却让不明真相的秦明泽感动不已。 “好,”他边说边把自己的睡衣褂子脱了下来,披在了韩彩英的身上,“彩英,我很快就出来。” “没关系的明泽,你快进去吧!”韩彩英笑着说道。 待秦明泽把卫生间的门关上后,韩彩英再也淡定不了。她暗暗发誓,任何人都不能破坏她和秦明泽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感情。 第 55 章 “武蔓,你怎么了?怎么老揉眼睛?”蒋依然一进小天使工作室大厅,就看到武蔓怼在前台,拿着个镜子一边照一边揉眼,如果只是见了这一回,她还没有那么好奇,关键是她一连一周看到的武蔓都是如此。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武蔓说着放下了手中的镜子,她转过身看向蒋依然眉头紧锁,用手指反着自己的眼睛,“依然,最近一段时间,我是左眼皮跳完右眼皮跳,弄得我别提有多尴尬了,好在这几天不用跑工厂了,要不然被咱厂的工人瞧见了,我肯定又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了。” 武蔓故意将重点保护这四个字咬的格外清晰,其实她更是说给蒋依然听的。 谁叫这大美女每次一到了厂子,就把她夸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厂子的工人们就差把她当成菩萨供起来了。 毕竟是武蔓设计的童装出彩,工人们才会挣得合不拢嘴。 只要武蔓一走进童装加工厂,没有半个小时人根本就出不来,其中不乏有关心她的,还有没事儿找话说的,总之都想跟她套近乎。 蒋依然是聪明人,自然听出了武蔓的弦外之音,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边的碎发,低下头就像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开启一番碎碎念的模式:“武蔓,人家只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你本来在设计童装这方面的天赋就无人能及,在我看来你根本就是天生的童装设计师,我当着工人的面儿夸夸你又怎么了,你可是咱们小天使工作室的的活招牌……” “我真是服了你了,”就在蒋依然准备开启第二轮夸赞武蔓的时候,被武蔓及时打住,“依然,你今天的口红没画好,都画到嘴角外了,你赶快回办公室好好补补妆。” “你就直说不想再听我继续唠叨你不就行了嘛!”蒋依然打趣道。她说完刚要上楼梯,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武蔓问道:“果果嫂子的预产期按理说早就到日子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由于武蔓的缘故,蒋依然也认识了孙果果,并且还和她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现在她们三个人休息的时候就会聚在一起,不是谈论孩子的事儿,就是聊一些八卦或是关于美容方面的问题。 “是啊!这预产期都过了三天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武蔓也很纳闷。她突然想起蒋依然为了生宝宝所受的苦,便下意识的说道:“依然,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是受了两茬罪,本来想着顺产结果没顺成,就变成了剖腹产,也不知道果果嫂子……” 武蔓话还未说完,就接到了穆冉的电话—— 【什么?……生了!太好了……是个小王子,恭喜你了穆冉大哥,那我果果嫂子怎么样?她很好啊!那行,我这就和依然到医院。】 挂断电话后,武蔓和蒋依然驱车直奔妇幼医院。 看到病床上的孙果果要比平常‘文静’不少,武蔓很是心疼她。 之前在电话中,武蔓得知孙果果生了将近五个小时都没有成功,最后没办法只好选择剖腹产。 武蔓蹑手蹑脚地走到孙果果的病床旁,蒋依然也紧随其后。 她俩人都知道现在孙果果最需要的就是空气相对安静一点,绝不能听到嘈杂的声音。 所以她俩只好压低声音。武蔓率先说道:“果果嫂子,我和依然来看你了,你怎么样?” 孙果果本来小肚子上的那处刀口还很疼,但一看到武蔓她俩的出现,竟然觉得伤口不像之前那么疼了,她虽然还很虚弱,可还是冲着武蔓和蒋依然浅浅一笑,随后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没事儿,都是被那小家伙折腾的,害得老娘又挨了一刀,不过我儿子怎么长得那么丑啊!” “新生婴儿刚出生都是这样的,浑身皱巴巴的而且皮肤还很红”这时,蒋依然作为过来人,连忙俯下身对孙果果安慰着捎带解释:“果果嫂子,你和穆冉大哥郎才女貌,生下的宝宝怎么还会丑呢!只不过是小宝贝还没有张开,你等小家伙满了月,绝对和现在判若两人。” “那就好。”孙果果在听到蒋依然的这番话后,紧绷的神情才算是平缓下来。 见她打了个哈欠,武蔓和蒋依然又分别对她说了一两句话便暂时先离开病房。 穆冉一看她俩出来了,难掩荣升父亲的激动心情,他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正好这个时候,护士以及月嫂推着刚刚洗完澡的小宝宝走了过来,武蔓和蒋依然这才看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小家伙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张望着围绕在婴儿推车四周的大人们,他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就像是在跟他们打招呼。 武蔓见状,实在是没忍住,她先是用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家伙才一出生就是一头浓而密的黑发。 就这发量,一看就随他爹穆冉,虽然小家伙脸还有点红通通的,但武蔓可以看得出来,他的五官非常的好看,眼睛随孙果果,眉毛长得要像穆冉一些,鼻梁很高嘴巴红嘟嘟的。 总之,武蔓的越看越喜欢。 穆冉就更不用说了,一见了他儿子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至于蒋依然,她早就站在一定的距离处,并且把手机的闪光灯也给关了,就为给小家伙拍一张照片,她要拿回家给自己的女儿看。 秦司朗刚一开完会,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他比武蔓和蒋依然要晚到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更是在一见到穆冉的时候,就直接锤了他一下,颇有些半埋怨的问道:“你怎么不早通知我们?” 原本秦司朗和武蔓、蒋依然都已经提前商量过了,一旦孙果果有生产的迹象,他们三个就会放下手边的工作,来医院陪她和穆冉。 “朗子,我这不是知道你们最近一段时间都太忙嘛!就想着等果果生完孩子,再让你们来医院看她,关键是果果她说了,她怕让你们看到她‘呲牙咧嘴’的模样。” 一听穆冉这么说,秦司朗是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穆冉并不是怕麻烦他们大家,而正是因为他们关系铁,所以才不在意这些。 —— 武蔓从来没想到,今生还能再接到她父亲的电话,虽然她父亲在电话中只是叫了她的名字,但这足以让武蔓激动的潸然泪下。 她当然想家,也想自己的父母,可她始终觉得自己没脸回家,更不想给父母添堵。 在电话中,武蔓的母亲除了哭泣便是让她赶快回家,武蔓这才意识到也许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她来不及多想和蒋依然请好假后,与秦司朗武乾坤一同回到了久违的家。 再次踏进家门,武蔓仿佛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特别的不真实,曾经她在梦里做过无数次回到家的梦,可真的回到了家却发现自己又貌似置身于梦中,有一瞬间,她甚至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现实。 直到她母亲与她拥抱在一起,武蔓在感觉到她母亲颤抖的双手就那么的贴在自己的腰间,她才瞬间清醒过来,原来是真的回到了家。 只是在家中却没有看见她父亲,这让武蔓顿时慌了,她急忙问道:“妈,我爸他人呢?” 武蔓的母亲名叫王晓霞,在退休之前一直都是一位儿科医生。她抹了抹眼泪,声音断断续续的回答武蔓,“小蔓,你爸他生病了,人现在就在医院,不过你放心他没什么大碍,就是我们太想你了。” “生的是什么病?”武蔓总觉得她母亲在这件事上没对她说实话,如果只是单纯性的小病,她母亲又怎么会如此伤心,想到这儿,武蔓再次问道:“妈,您是不是在隐瞒我些什么?我爸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就是岁数大了,血压太高就昏过去了,真的小曼,你千万不要多想,”王晓霞说到这儿,她转头看着武蔓身旁的秦司朗,以及秦司朗怀中抱着的武乾坤,激动的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妈,这是秦司朗,他是我的丈夫,这是您外孙武乾坤,随我姓,”这时,武蔓对她母亲介绍着自己的老公和儿子,她知道,她母亲一定会特别的开心,毕竟她有了好的归宿,生活的还这么的幸福。 一听武蔓这么说,王晓霞的眼泪就像止不住似的再次流了下来。 尤其当她看到仪表不凡的秦司朗,还有这么可爱的外孙子武乾坤,她突然觉得上天对她家小蔓还是公平的。 她心里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世上哪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她亦是如此,她丈夫更是如此。 只是当时他们夫妻俩不得不把武蔓这个他俩唯一的孩子‘推’到一边。 “妈,爸他在哪家医院?我想现在就去看看他。”武蔓连一秒钟也不想等待,她迫切的想要看到她的父亲,那个从小到大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父亲。 正因为如此,所以当初她父亲在她出事后,第一时间就和她断绝关系,武蔓并没有因此而憎恨她的父亲,反而只是觉得非常愧对她的家人。 “小蔓,你等明天早上在去吧!”王晓霞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必须要赶在武蔓去医院之前,就提前把病床那里安顿好,她不希望女儿看出任何的端倪。 她怕引起女儿的怀疑,只能冲武蔓他们一家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小蔓,你爸他这个点儿一准儿在睡觉呢!更何况,你们才刚到家,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肯定都乏了,这样,妈现在就去做饭,吃完了你们就好好休息。” “那好吧!”武蔓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总觉得她母亲一定在瞒着自己什么。 她母亲这个人从来不会说谎,刚刚她在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鼻子,这让武蔓不得不怀疑。 —— 王晓霞做好饭后,已经接近傍晚十分,这期间,武蔓每回一进厨房,就被她‘赶’了出来,武蔓不想她母亲这么辛苦,可又实在拗不过她,没办法,只好当一个甩手掌柜,等着吃现成的。 饭桌上,已经快要八岁的武乾坤不仅像一个小大人一样的懂礼貌,还替他妈妈武蔓给他姥姥夹菜。 这让一直都羡慕别人享受天伦之乐的王晓霞感触颇深。 曾几何时,她无数次的幻想着她女儿武蔓重新回到这个家里,结婚生子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小家庭。 她在夜深人静因为思念女儿睡不着的时候没少掉过眼泪,她更是有过不下百次的后悔过,这么做是不是错了,她女儿应该有知情权。 可如今,此时此刻,看着武蔓真的获得了这么幸福的一切,她这个当妈妈的才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和她丈夫受点儿苦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俩的女儿能够过得开心就好。 王晓霞想罢!伸手摸了摸武乾坤的小脸,和蔼的问道:“小乾坤,姥姥做的饭好不好吃?” “好吃!”武乾坤笑着回答她,“姥姥,您做的饭比妈妈做的都好吃,就是您怎么吃的这么少啊?” “姥姥岁数大了,就喜欢喝点汤啊粥啊的,你不用管姥姥,你想吃什么就告诉姥姥,姥姥明天给你做。”王晓霞见过不少七八岁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个个就跟反了天一样调皮的不得了,可是她的外孙却这么乖,这让她的内心深处得到了不少的慰藉。 “姥姥,您不用这么辛苦,我不挑食的,您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对了姥姥,姥爷他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面对武乾坤稚嫩的话语,王晓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深知这一次的这一道坎不是那么的好迈,有极大的可能就会是最坏的结果。 她缓了缓,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小乾坤,你姥爷只要一看到你,身体就会马上好起来。” “真的吗?” “是真是,”这时武蔓插嘴说道:“小乾坤,明天你一定要把你平时看家的本领都耍出来,让你姥爷开心,只要你姥爷开心了,他的身体就会好起来。” “妈妈,看来您这次给我请假请对了,弄了半天,原来我就是姥爷的良药啊!” 武乾坤话音刚落,武蔓他们三个大人都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在这种欢乐的氛围包裹下,王晓霞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告别忧愁发自肺腑的笑容。 第 56 章 收拾完碗筷,王晓霞借故出去遛弯儿锻炼身体,拿起家门钥匙走了出去,实则是直接去到了医院。 病房内—— 武蔓的父亲武志忠这几年被病痛折磨的虽然还没到骨瘦如柴的地步,但他深陷的眼窝以及两鬓斑白,就足以证明他这些年所遭受的命运是有多么的坎坷。 “你来了,咱家小蔓是胖了还是瘦了?”武志忠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女儿武蔓,一看他妻子王晓霞来了,急忙从病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问道。 “胖了点儿,”王晓霞说着赶紧上前一步,将病床上的枕头竖着摆放在武志忠的背后,让他倚靠好,这才接着说道:“志忠,咱们家小蔓,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带着她丈夫和咱小外孙一起回来了。” “什么?小外孙!”武志忠一听他妻子这么说,他顿时激动的连上下嘴唇都在哆嗦,“小蔓竟然结婚生子了,这太好了,也算是去除了咱俩的一块儿心病。” “对啊!看来咱俩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不过志忠,这件事儿咱真的还要继续瞒着小蔓吗?我担心她以后知道了,会埋怨我这个当妈妈的。” 王晓霞边说眼泪边夺眶而出,她的心里实在是太苦了。 虽然她平时很少在她丈夫武志忠面前掉眼泪,总是一副乐观积极的样子。 可也许是由于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女儿,这让她一直紧绷的心弦如同刹那间断开,在这一瞬间,她只想尽情的宣泄出这些年的伤感以及孤寂。 武志忠见状,颤颤巍巍伸出右手用手背,急忙给他妻子擦眼泪。 他当然明白他妻子这些年是怎么辛苦熬过来的。 他也很想放声大哭一场,但他却不能这么做。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身体原因,另一方面是因为明天他就能看到他女儿他们一家三口。 所以他不想哭也不能够哭,只想用最佳的状态去迎接那一激动的时刻,更是让他等待了许久的时刻。 为此他们夫妻俩提前做了很多准备。 例如武蔓他们一家三口没来之前,武志忠还是住的六人病房。 为了不让武蔓从同病房病友的口中听出些什么端倪来,他特意临时改换成单人病房。 虽然单人病房一晚上的价格要比普通病房贵上三倍,但只要一想到还能继续瞒着女儿武蔓,武志忠和王晓霞就丝毫没有犹豫。 他俩也知道,一旦女儿明天来到医院,势必会去询问医生她父亲的身体情况。 所以王晓霞已经提前和她丈夫的主治医生打了招呼,让对方千万不要告诉她女儿关于她丈夫所得病的真相。 既然要瞒就瞒到底,尽量做到滴水不漏的程度,否则之前所付出的一切都等于无用功。这是王晓霞他们夫妻俩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王晓霞坐在病床边,不免的叹了一口气,就像是突然回忆起了往事,她略带惆怅的说道:“志忠,自从你得了尿毒症,咱俩就‘狠心’的与小蔓断绝了父女母女关系,我知道咱姑娘从小心底就善良,要不然也不会为她发小去出头,从而让自己陷入了监狱中,这事儿说到底其实都不怪咱姑娘。” “是啊晓霞,”这时,躺在病床上的武志忠也附和着他妻子王晓霞说道:“咱姑娘是失手,她不是故意的,从小到大小蔓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她又怎么会去杀人呢!”武志忠说到这儿长出了一口气,“这也许就是造化弄人,我原以为咱姑娘大学毕业了,就能到国外去深造,之后回国能够闯下自己的一番事业,好好实现她的理想,可谁曾想计划没有变化快,却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 “谁说不是嘛!我也没有料到在小蔓的身上还会发生这种事儿,偏偏当时你又被医生告知得了尿毒症,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王晓霞说罢!是连连摇着头,她痛恨命运为何会对自己如此不公平,女儿的入狱和丈夫的患病,让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遭受了两次打击。 “晓霞,我知道你心里多多少少肯定是埋怨我的,可咱们必须这么做,你想,咱姑娘如果一旦知道我得了这个病,以她的性格,她肯定会以死相逼非得给我换一个肾脏,小蔓本来就够苦的了,如果身体还不健康,那她还怎么嫁人?” 武志忠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夜不能寐,他只想让他唯一的女儿武蔓身体健健康康,找个不在乎她过去只愿与她携手未来的男人。 现如今,他的这个梦想是实现了,日后他到了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我怎么会埋怨你呢!志忠,我感激你还来不及,虽然每个父亲都是爱自己的子女,但又有多少父亲能做到你为咱家小蔓付出的这种地步,你明明知道你和咱姑娘的配型合适……” “别再说这个了,”武志忠及时打断他妻子王晓霞的话,“晓霞,哪怕日后小蔓知道我得病的真相,就这一点,你也千万不能告诉她,如果她要问起,你就说我们父女俩的配型不合适,虽然不换肾脏,但好在我还能做透析,又顽强的活了八年多。” 武志忠说到这儿,随即话锋一转,“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我的病情又恶化了,所以晓霞,等我走后,你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咱家小蔓,咱俩从未因为她进过监狱就觉得她丢人现眼,你一定要和小蔓解释清楚,别再让咱姑娘因为这件事而耿耿于怀伤心。” “你一定不会有事儿的,志忠。”事到如今,王晓霞还能说些什么,她当然知道她丈夫的身体每况愈下。 尤其是这段时间,武志忠做了几次透析效果都不很理想,如果不是有他女儿武蔓这根精神支柱吊着,他也许早就撒手人寰了。作为一名父亲,他就想在临终之前,再亲眼看一看他的女儿,再摸一摸他女儿的脸颊。 武志忠等了这一天已经足足等了八年多,他所承受的所有的一切哪怕是被病痛的折磨也好,还是因为思念女儿痛不欲生的伤感也罢! 都在他得知他的女儿武蔓拥有了一个幸福的小家庭时,顷刻间化为乌有,也许在他内心深处唯一遗留下来的,便只剩下高兴甚至说是难以言表的喜悦之情。 在无数个他扳着手指头数着黑夜过后,他终于等来了也盼来了,他心心念的这一桩,他原以为没有机会在得知的愿望,他此生足矣! —— 只是武志忠和他老伴现在还都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他俩人这一辈子最爱的女儿武蔓就在病房门外。 武蔓可以说是一字不差的听到了她父母的谈话。 她从未想过,在她父母那般‘决绝’与自己断绝关系的背后竟隐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一个对于她而言,让她既感觉是天堂又是地狱的秘密。 她的眼泪无声的滑落眼角直至她的心田,灌溉了她那颗如果不是因为秦司朗的出现,早就变成千疮百孔的心脏。 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原来他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哪怕不惜用谎言来掩盖真相。 武蔓在此之前,脑海中原本还酝酿了许多与她父亲久别重逢的话语,她想她应该会直接扑到她父亲的怀中,稍稍埋怨一句~爸爸,当时您为什么要不认我?或是先说一句~爸爸,小蔓错了。 可如今,她却感觉被现实狠狠地扇了两耳光。 她痛,痛的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 她更是自责,仅仅因为自己觉得会让父母失了面子,这么多年就从未回过家一次,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给父母。 电话没有打过,父母接不接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呢! 武蔓突然发觉,原来自己这么不孝顺,原来自己这么懦弱胆小,原来自己这么自私自利。 她错过了这么多年可以陪伴在自己父亲身旁尽孝的机会,她只知道逃避,逃避一个自认为是冷酷的现实,殊不知,父母为了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又牺牲了那么多。 此刻,她该推开面前的这扇病房门吗?答案当然是必须推开。 武蔓泪眼朦胧的出现在她父母的面前,更是直挺挺的跪在了她父亲的病床前,沙哑着嗓子说道:“爸爸,小蔓回来了。” 她只刚刚说了一个开场白,接下来的话早已吞没在她的泪水中。 武蔓在她母亲王晓霞借口出去遛弯儿的时候,就悄悄地跟在她母亲的身后,她猜到了,她母亲一定是去医院照看她的父亲,所以武蔓当了一回‘跟踪狂。 由于她父亲住的医院离她家并不太远,武蔓也就跟在王晓霞身后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可就是因为这一小段的距离,让武蔓与她的父母之间那曾经看似遥不可及的距离直接浓缩成近在咫尺。 “小蔓,你都听到了对不对?”王晓霞在看到她女儿武蔓后明显一怔,她希望她女儿什么都没听到,只可惜在看到武蔓冲她点头,她向后踉跄了几步更是直接瘫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这时,早已将生死看淡的武志忠,努力撑着身体看向他女儿武蔓笑着说道:“小蔓,你先给爸爸起来,这事儿要怪就怪爸爸,是爸爸非逼着你妈妈让她不要告诉你的。” “我怎么会怪妈妈呢!”武蔓说着吸了吸鼻子,“爸爸,原来您一直瞒着我您生病的事,竟是怕我给您换肾,我是您的女儿啊!” 武蔓说到这儿早已是泣不成声。 见状,王晓霞伸过手扶起了她,武志忠本想不哭的,只可惜在见到他女儿武蔓后没用一秒就破了功,他老泪纵横,握住了武蔓的手,武蔓则顺势坐到病床旁。 只听武志忠声音颤抖着说道:“小蔓,你从小就是爸爸和妈妈手掌心的宝贝儿,更是我俩的骄傲,你学习成绩优秀,为人处事又和善,在你身上爸爸几乎看不到任何的缺点。 正因为如此,当你入狱后,爸爸和妈妈都觉得仿佛天塌下来一样,但我俩都明白,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改变不了什么的,我们只有勇敢地接受这一现实从而走好以后的路,不再给未来留下任何遗憾。 当爸爸得知自己生病的这件事,是在你案子开庭当天的下午,爸爸当时就想到如果让你知道了,你绝对会话不说和爸爸做配型,然后你就会给爸爸换一个你肾脏。 可爸爸是绝不会接受的,你的命已经这么苦了,本来可以有大好的前程,结果却失去了自由,所以爸爸和妈妈回家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假意与你断绝关系,从而让你远离我们。” “爸爸,一个人的身体里有两颗肾脏,即使我给您换一个我的,我也不会有事儿的,真的爸爸,现在我就去找医生,我身体很健康的,明天或者最晚用不了三天,就让医生给咱们安排手术,我一定不会让您有事儿。” 武蔓说完,胡乱抹着眼泪就要起身去找医生,被武志忠一把按住了另一只手,“小蔓,爸爸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但爸爸知道你过得幸福就很知足,这件事情是爸爸的决定,跟任何人都无关,你千万不要感到难过或是自责,更不要怨恨自己,否则爸爸做的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武志忠话音刚落,武蔓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她就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呆呆地杵在她父亲的病床前。 这一现实,对于她而言着实太残忍了,才刚见面马上又要考虑到分别,而且还是永久性的分别,天隔一方的分别,武蔓心如刀绞,她脸色惨白甚至宁愿这一切都是在梦中,那该有多好。 见女儿这么伤心难过,当母亲的又何尝不是,王晓霞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揪着疼,她和她丈夫最不希望的这一天,还是不可预料的提前发生了。 她紧紧地攥着她女儿的手,就跟叫魂一样,把武蔓不知飘向何方的思绪牵引了回来,她急切的说道:“小蔓,你现在也当妈妈了,也有了自个儿的孩子,你应该能体谅我和你爸爸所做的决定,这段时间,妈妈希望你振作起来,你们一家三口留下来好好陪陪你爸爸,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医生不是药物,而是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感。” “妈妈,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武蔓强忍着内心悲伤的四分五裂,她故作坚强的说着:“从小到大,我就一直生活在你们的羽翼之下,风吹不着,雨淋不到,这次换我来守候你们二老。” 第 57 章 人世间会让人感到悲痛的事有很多,武蔓现在面临的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她除了痛恨自己那么多年没有回家之外,还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但她更明白一个道理,就是要趁她父亲还活着的时光,陪伴在他老人家身旁,在最后的日子里,尽量带给他多一些的欢声笑语,从而弥补自己作为女儿没能够更多时间陪在她父亲身边的这个遗憾。 武志忠在武蔓他们一家三口,以及他老伴儿的陪伴下,度过了最后的时光,他是微笑着离开人世间的。 那天,武蔓刚给他洗完脚,武乾坤拿着擦脚布还没等给他姥爷擦干脚,就发现他姥爷武志忠嘴角上扬的缓缓合上了双眼。 就如同沉睡一般,他还以为他姥爷是睡着了,但武蔓却哭了,她知道她父亲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他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那里一定不会再有疾病,不会再有疼痛。 按照武志忠生前的遗愿,武蔓将他的尸体进行火化后,把其骨灰撒进了大海。 对于武蔓而言,她已悲伤的不能再悲伤,她多么希望时间再多一些,这样就可以多陪伴在她父亲身边,可是时光总是这么匆匆而过,任谁都无法抓住它的尾巴,让它停留片刻。 原本武蔓打算先让秦司朗和武乾坤回X市,自己则留下陪她母亲,毕竟她父亲才刚走,她担心她母亲一个人会适应不了。 可要强的王晓霞并不想再耽误她女儿的工作,她更是在一旁极力的开导着武蔓,她知道她女儿心里的心结还没有打开:“小蔓,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尘埃落地的那一天,你父亲他是走了,但他并没有带着遗憾而走,妈知道,你很自责,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你爸他自己的选择,如今,看着你这么幸福,更加印证了爸妈当初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武蔓听到她母亲的这番话,随即擦干眼泪,扑到了王晓霞的怀里,就像是尽情的在发泄委屈。 待武蔓的心情平复了一点之后,王晓霞继续开导她,她们母女俩说了很多话,直到后半夜,两人才进入梦乡。 这期间,秦司朗和武乾坤就一直趴在门缝外,他们父子俩是在光明正大的偷听,见武蔓终于不再那么失落,秦司朗这才松了一口气,而武乾坤的小脸上明显不再那么紧绷,随后,他们父子俩相视一眼,也回房间休息去了。 翌日,天一亮,王晓霞就早早起床为武蔓他们一家三口准备早餐,昨夜里,武蔓已经答应她,今天下午就会回X市。 做好早餐,王晓霞并没有回房间去叫醒武蔓,而是想让她多睡一会儿,这个时候,秦司朗打着哈欠推开次卧室门走了出来,见他丈母娘正坐在餐桌旁发呆,秦司朗急忙走上前喊了一声妈。 闻声,王晓霞扭过头,冲秦司朗笑着说道:“你醒了司朗,这几天多亏了你忙里忙外的,要不然妈跟小蔓一定会撑不住。” “妈,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是这个家的女婿,就是您和爸的儿子,无论我怎么做都是应该的,倒是您,这段时间,一直都这么操劳。”秦司朗本来还想说,早餐我来做就好,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到了肚子里。因为他知道,行动往往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王晓霞打从第一眼见到秦司朗,就觉得他不仅长得很帅气,配得上她女儿武蔓,还是个懂礼貌有素质的好孩子,更重要的是对方知道她女儿过去的一切,但却并没有因为这些心中就存在芥蒂,而是一如既往的深爱着她女儿,这让王晓霞很是慰藉。 尤其当她听到秦司朗这孩子可以说出这么让自己感动的话,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司朗,妈要谢谢你,谢谢你这么一心一意的爱我家小蔓,妈不求别的,只希望你们一家三口永远幸福。” “妈,您放心,我的世界是因为有武蔓才会变得五彩缤纷,所以,除非有一天,她不要我了,否则我一定不会离开她。”这是秦司朗许下的诺言,在他丈母娘面前。 而他之所以会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让武蔓的母亲彻底放下心,另一方面,他确实离不开武蔓,他爱她,爱得无可自拔,更爱到了骨髓深处。 —— 在武蔓回到X市整整一个月之后,她的工作仿佛才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中,她将心中对她父亲的思念化作成了动力,在灵感的支配下,一张张可爱爆表的童装设计稿件,出现在蒋依然的办公桌上。 蒋依然在看到这些设计原稿后,简直兴奋的无以言表,她太喜欢武蔓设计的这些童装了,虽然现在只是呈现在图纸上,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些童装设计稿件送到工厂,让工人师傅们加班把布料制成童装成品。 这一次,蒋依然决定为武蔓开一个童装新品发布会,时间就定在三天后,地点她会让武蔓自己选择。 武蔓在听到她的这一决定后,当然是举双手赞成,她和蒋依然商量了大概有半天的时间,才把新品发布会的地点,最终确定在这段时间网红们经常会去打卡的一个地方,那就是X市东郊的一片柳树林中。 在大自然最美丽的景象烘托之下,武蔓的童装新品发布会如期举行。 只是她和蒋依然都没有料到,就在发布会即将要开始的半个小时前,发生了一件尤为严重的事情,为她们这次童装新品发布会走秀的小模特,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全部都违约了,一个都没有出现。 就在武蔓一筹莫展,毕竟发布会来了那么多记者,这要是如果没有小模特的参与,那自己设计的那些童装又该怎样展示,蒋依然觉得这次会砸锅的时候。 苏珊就如同从天而降,她坐着她老朋友的私人飞机,载着她另一位老朋友开的幼儿园的大班孩子们,出现在武蔓的童装新品发布会上。 先别说,武蔓这回设计的童装有多么的出彩,就光私人飞机降落的这一幕,就让发布会在场的记者个个激动不已,争先恐后的拍摄着。 在紧要关头,苏珊来不及和武蔓解释太多,她们大家忙碌着给小朋友们穿戴衣服,一场夏末秋初的大型童装新品发布会,由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们井然有序的出场,拉开了帷幕。 直到两个小时后,童装新品发布会才接近尾声,武蔓和蒋依然安顿好了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们,又送走前来报道新品发布会的记者朋友们,这才得了空闲。 武蔓可以说是冲着苏珊飞奔过去的,这个对于她而言有着多重身份——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人、既是学业导师又像知心阿姨等等的身份的人,在分别了这么多年后,又以今天如同‘大救星’的这么一个身份降临,让武蔓如何不激动呢! 这一刻,她开心的就像一个拥有了棒棒糖的孩子,笑容是那般真挚灿烂,幸福是发自肺腑的。 武蔓拥抱住苏珊,久久都不愿松开自己的双手,她笑着笑着,眼角的一股暖流便情不自禁的踊跃而出,这泪水夹杂了太多她想要用语言表达但却又无以言表的复杂情感,但这些却可以归咎为一句话,那便是——我好想您苏珊阿姨。 苏珊当然也很想念武蔓,当然了,除了想武蔓,她还很想念秦司朗以及武乾坤这个小不点儿。 一旁的蒋依然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激动的武蔓,虽然此时此刻她现在还不知道被武蔓抱住的这个面带雍容、衣着华贵,一看就气质不凡的阿姨,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但如果没有对方及时的出现,恐怕这场童装新品发布会一定会以砸锅失败,所以蒋依然的心里对目前为止她还不熟悉的这位阿姨,也就是苏珊,充满着感激以及敬意之心。 就在蒋依然面带笑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武蔓泛着泪光的眼神不经意一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她及时调整好自己,缓慢又不舍的松开了苏珊,一把拉过了即将要走开的蒋依然,连忙对苏珊介绍起蒋依然。 也是直到这时,蒋依然才知道,她面前的这位慈祥阿姨,就是服装界大名鼎鼎的苏珊老师,这下子,换成蒋依然激动不已了,只见她兴奋地双手握住苏珊的手,眼角眯起就差跪拜了。 原本以苏珊在服装界的威望,以她个人所获得的崇高成就,蒋依然还担心,对方别不搭理自己,但她没成想,苏珊竟是个超级和蔼可亲的阿姨,性格更是好的出奇。 她不仅没有挣脱开自己紧握着她的双手,还微笑着说:“原来你就是小天使工作室的老板,长得就跟个天使似的,不错不错,我家武蔓,今后可就拜托给你了,丫头。” 一听苏珊这么夸赞自己,蒋依然很是难为情,她靓丽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两抹‘桃花’,毕竟被人当着面儿,毫不掩饰的夸漂亮,尤其对方还是在服装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蒋依然是真的很开心。 她连忙点头:“苏珊阿姨,”她也自来熟,跟着武蔓管苏珊叫阿姨,这可不是蒋依然脸皮厚,而是她能看得出来,叫阿姨比叫老师或是前辈,更能让苏珊感觉到自个儿对其爱戴的诚意,“我和武蔓情同姐妹,更何况她现在可是我工作室的顶梁柱,哪里是把她拜托给我,分明就是,我得拜托她啊!”蒋依然如实的半开玩笑说。 “这年头,能有个知心姐妹,是真的很不容易。”也许是蒋依然刚刚说的那几句话,触动了苏珊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某根弦,这让她不由得说道。 只见她话音刚落,武蔓先是吸了吸鼻子,然后将目光一前一后分别落在苏珊和蒋依然的脸上,她虽什么都没有说,但她的眼神是那般的真挚,真挚到足以让蒋依然热泪盈眶。 苏珊是真心希望武蔓,无论是在爱情上,还是在事业上,都要过的好,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心,平日里,她并不是一个爱操心的人。 可缘分既然让她和武蔓在异国他乡相遇,更让她成为了她服装学业的导师,她的心就始终牵挂着武蔓,这个对于她而言,着实让她心疼不已,又十分好强、异常努力的好学生。 “苏珊阿姨,您是怎么知道我新品发布会……?” 武蔓还未把话说完,就被苏珊及时打断,她当然知道武蔓要问什么,也就速度的为她解疑答惑:“是一个叫韩彩英的女生,在背后给你下绊子。” 韩彩英!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武蔓是既震惊又懵圈,自己早就离开了思羽工作室,并且搬离了秦宅,可以说与他们那边儿早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了。 她为什么要害我呢?韩彩英在童装设计领域上,也是有一定地位的,难不成只是因为女人的嫉妒心?武蔓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在此之前,对方就偷过她的设计稿,只不过被自己识破了。 就在武蔓陷入沉思的时候,一旁的蒋依然有些不解的问苏珊,当然了,她已经松开了苏珊的手:“苏珊阿姨,您是怎么知道是韩彩英那个女人要害武蔓的?” “其实我昨天就回国了,我先去了我一个老朋友开的私人养生馆那,准备给皮肤好好做次护理……” 苏珊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却是一个非常fashion精致的人,她坐了一整晚的飞机,毕竟岁数也摆在那儿了,她除了感觉身上很疲乏,也想要自己漂漂亮亮的出现在武蔓他们一家三口面前,所以飞机一落地,她就立马打给开私人养生馆的老朋友打电话,想先上对方那儿,把自己捯饬一番。 她的老朋友当然乐意之至,还亲自开车去机场接的她,一路上,她们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姐妹,有着说不完的话,别看不经常见面,但感情却深的很,其实像她们老一辈的这种友情,与现代当下小年轻之间的闺蜜情,完全是截然不同的。 说来也巧,就在苏珊刚刚踏进她老朋友开的名叫百年容颜的私人养生馆,她身后就传来一道,女生清脆的声音。 她也就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只见那女生长得很漂亮,五官很端正,衣品也不赖,这人甭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皆有爱美之心,苏珊就是因为多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那个漂亮女生,这才无意间听到对方搁电话里讲,什么要让武蔓的新品发布会泡汤之类的话。 又是武蔓,又是新品发布会的,苏珊顿时就反应了过来,但为了偷听到对方究竟会使出什么手段?她佯装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武蔓,一直不紧不慢的走在韩彩英的前面。 而韩彩英这时正顾着打电话,自然没有在意到苏珊,更不会想到,对方是在偷听自己讲电话,她也是磨磨蹭蹭的挪着小步。 就这样,苏珊靠机智得知了韩彩英的计划,也知道了武蔓的童装新品发布会,就定在明天举行,她一想,既然是明天,那时间绝对充足,也就美滋滋的一边做着全身护理,一边想着替武蔓新品发布会添光异彩的办法。 要说有私人飞机出现在会场,那绝对是相当的拉风,想罢!苏珊便急忙给她另外的老友打电话,敲定好了私人飞机后,她就算是无后顾之忧了。 待韩彩英做完护理,离开百年容颜后,苏珊向她老朋友打听到了,对方的真实姓名,这才知道了原来她叫韩彩英,她不禁暗暗想道,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那姑娘,脸长得那么漂亮,可惜心肠却这么坏,见不得别人好。 还想暗害她家武蔓,不过好在被自己听到了,要不然,别说小天使工作室的新品发布会会泡汤,恐怕连武蔓的个人招牌也会砸了。 在苏珊说完后,蒋依然与武蔓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原来如此!” 蒋依然本来就对韩彩英这个破坏自己家庭的第三者恨之入骨,当然了,这是之前,现在的她,还要‘感谢’她,要不是她的出现,自己还不能识破渣男本来面目,从而远离渣男重获新生,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能轻易放过韩彩英。 至于武蔓,她谈不上有多恨韩彩英,但绝对也不会就拿今天险些被对方暗害这事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是善良,但她的善良也是有底线,对方都已经要蹬鼻子上脸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还要保持所谓的大度,那就不是善良而是傻了。 想到这儿,武蔓当下决定,在陪苏珊阿姨、依然她俩吃过午饭后,她就要去思羽工作室,找韩彩英当面去质问她,别以为自己一再的忍让,就好欺负,管她承认与否,反正自己的态度摆在那儿,如果再敢有下一次,她一定会采取法律的手段捍卫自己的合法权利。 有一有二绝无三,韩彩英已经害过自己两次,这是武蔓已知的,她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只会助长坏人的嚣张火焰,武蔓从来就不是一个任人随意可捏的软茬,这一次,很明显韩彩英已经触碰了她的底线。 第 58 章 为了庆祝武蔓的个人童装新品发布会圆满结束,以及为苏珊接风,蒋依然提议,到粗粮人家饭店好好搓一顿。 对于这个饭店,之前武蔓跟苏珊电话视频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她,所以苏珊知道,粗粮人家是秦司朗的好哥们儿穆冉回国后开的饭店,并且秦司朗也有入股。 一行人包括小天使工作室的其他设计师、工作人员,开着车浩浩荡荡的出发。 吃过午饭后,武蔓原本打算将苏珊送回自己家里,可苏珊盘算着这个点儿,武乾坤应该在午休,就说什么也不肯去打扰孩子,而是非要等下午武乾坤放学了,她再去看他。 实在是拗不过苏珊,武蔓只好想着把人先送到小天使工作室,当然了,这也是苏珊自己要求的。 蒋依然一听苏珊对小天使工作室这么感兴趣,当下是心花怒放,她知道武蔓应该是想要去找韩彩英,给那坏女人点儿警告,所以她自告奋勇,开车载着苏珊先行回到工作室。 再次来到思羽工作室,武蔓可谓是感慨颇深,想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在见到秦明泽后,是真的吓了一跳,不过她是凭自己的实力,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当上的童装设计师,所以,无论老板是谁?她都无所畏惧。 毕竟设计服装这一行业,需要的不是老板有多牛掰,而是设计师的灵感、才华,这两点才是最为重要的,当然了,还有必不可少的个人品德。 奇怪了,怎么这里这么冷冷清清?武蔓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没有人烟味的思羽工作室,她是有听说,因为韩彩英火爆脾气的缘故,之后应聘到思羽工作室的那些童装设计师,不是辞职不干,就是跳槽到其他工作室,但武蔓是真的没想到,工作室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她辞职的那段时间,是有几个比较优秀的设计师,也跟着她到了小天使工作室,可那是人家的自己选择,武蔓并没有当蒋依然的说客,所以她问心无愧。 如今思羽工作室简直与之前订单接到手发软,蒸蒸日上的生意截然不同,武蔓虽然感觉不可思议,但这毕竟与她无关,她也顶多就是稍稍惆怅一番,惆怅过后,便没在犹豫,径直敲开了韩彩英的设计室的门。 武蔓并没有扑空,韩彩英由于一些事情导致心烦意乱,并没有回家,而是就在设计室小憩,连带考虑接下来的计划。 在看到武蔓,她先是不由得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了,不过她可是那种干了坏事打死都不承认的那类人,要不然她也不可能混到现在这种地步。 “你来干什么?”她说着,连眼皮都没撩一下,用余光瞄武蔓,一脸的不屑。 韩彩英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武蔓看在眼里,是恶心到心上,既然她打算揣着明白装糊涂,那自己也没必要跟这种人绕圈子,想罢!武蔓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如果再有下一次,韩彩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下一次?武蔓,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韩彩英怎么可能轻易就承认,是她在背后对武蔓放暗箭,自然装满脸无辜。 不过她的这副嘴脸,别人不清楚,但武蔓可是见识过。 韩彩英不承认,这一点,武蔓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并且还想好了一套说辞,既能起到震慑作用,又能在无形中打韩彩英一巴掌的说辞:“成天装来装去,你不累吗?韩彩英,你不累,我都看累了,咱俩都是‘千年的狐狸’,你也别跟我玩聊斋那一套,今天我之所以来找你,就是提前知会你一声,做人要给自己留点余地。” “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我不让那些孩子走你新品发布会的秀?”韩彩英不甘示弱回怼过去,但很显然,她这是不打自招了,因为武蔓压根儿就没提到新品发布会险些失败这件事,而且这事儿,外人是根本不知道的。 一听她这么说,武蔓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韩彩英当然不傻,她也意识到自己嘴上没把门,把实话吐露了出来,可即使这样,她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的愧疚或是紧张之情。 武蔓见状,也不想再跟她耽误时间,撂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开。 待她走后,韩彩英再也绷不住了,她愤怒的一把就将面前办公桌上的文件夹通通扫到地上,就像这样做还不解气,她又用鞋跟使劲儿的踹了桌腿几下。 “她是怎么会知道的?”她握紧双拳,本身就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上更是面如死灰。 任凭韩彩英怎么绞尽脑汁的想?就是想不出武蔓竟然会知道的这么迅速?就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得到一手消息,看来计划失败了,她不禁略带颓废的暗暗想到。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际,她搁到运动裤胯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韩彩英随即掏出手机,但她只瞧见了显示屏上的电话号码,就哆嗦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 她本想将手机扔掉,可她深知,即便扔了手机,哪怕就是重新换个号码,也无济于事,藏在暗处的那个人,还是会打过来。 只见韩彩英紧咬双唇,双眸中闪过一丝阴毒,足足憋了一口气,才按下接通键,“你到底还想怎样?”还没等对方讲什么,她就怒气冲冲的率先开口问道。 “你以为五百万就能打发的了我吗?” 由于对方使用了变声器,所以韩彩英根本就听不出他是谁,她是干着急又无可奈何,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听对方还要怎样敲诈? “只要你再给我一千万,我保证,你之前的那些事……” “你还要一千万!”韩彩英及时打断了勒索自己的那个人的话:“你以为我是提款机吗?如果你再敢打来电话,别怪我报警,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那好,你去报警啊!韩彩英,你以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吗?威胁我是没用的,谁叫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对了,三天后老地方,如果我见不到钱,你就等着蹲监狱吧!” 那人说完这句话后,没再给韩彩英‘威胁’他的机会,就速度的挂断电话。 到底会是谁?勒索我的这个人渣究竟是谁?朴向烈明明就已经被张强杀了,知道我过去的人,就只有他,难不成他没有死? 可张强不可能骗我,我已经给他那么多钱了,韩彩英很纠结,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被藏在暗处的那个人,勒索过两次,第一次是一百万,第二次是五百万。 这一次,他竟恬不知耻的要一千万,真当我是一只病猫吗?韩彩英觉得不能再任凭对方这么有恃无恐了,否则自己一定会被他榨干的。 拿定主意,她决定就趁这次,自己一定要抓到对方,她倒要看看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 武蔓出了一口恶气,心情瞬间豁然开朗,从韩彩英设计室走出,她没有先回家,而是直奔小天使工作室。 才刚推开工作室一侧的玻璃门,她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了苏珊爽朗的笑声。 蒋依然先看到了武蔓,急忙起身,小跑步走到她面前,“怎么样了?”她笑着问她。 等武蔓将刚刚她与韩彩英所说过的话,通通告诉给蒋依然和苏珊后,两人无不被韩彩英的厚脸皮深深折服。 尤其是苏珊,在此之前,她从未跟韩彩英打过任何的交道,她只是知道对方长得很漂亮,但心地不善良,暗地里老给武蔓下绊子,可她却没想到,这漂亮姑娘竟是个脸皮比城墙拐弯处还要厚的主,这不免让她唏嘘不已。 “这像她的一向作风,”这时,蒋依然先是冲武蔓点头,然后看向苏珊说道:“韩彩英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要不然秦明泽也不会被她攥的紧紧的。” “他俩也算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了,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武蔓也不想把话说的这么绝,毕竟秦明泽也是秦司朗‘同父异母的哥哥’,可这两人一个是害自己,另一个是害她家司朗,总之没一个好东西,根本就不念及亲情。 “就是,”蒋依然很认同武蔓的说法,她即刻附和道:“尤其是秦明泽,他和韩彩英的孩子没了,就马上来找我,说什么想看孩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蒋依然话音刚落,武蔓身旁的苏珊不由得感慨道:“这人啊!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的时候又惋惜。”她边说还边摇头。 “苏珊阿姨,咱别再提他俩了,省的让咱们扫兴,您这次回国,是打算多住一段时间还是过几天就走?”现在,武蔓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她从心底想要多留她一段时间,可她也知道,苏珊是个大忙人。 “后天我就得走,武蔓,我主要就是想小乾坤了,想看看他。”苏珊也很为难啊!可谁让她工作太繁忙,肩上的担子还没有卸下呢!更何况,她喜欢她的工作,也离不开她的工作,永远的首席设计师,这是她一生追逐的梦想,为此,她毫无怨言。 武蔓一听苏珊这么说,心里就跟堵了一块儿大石头,沉甸甸的,可她还是勉强自己对苏珊绽放一抹笑容,其实她不想让她就待这么几天天,然后就如同一阵风,一走就又是好多年,她不舍啊! 虽然平日里,可以通过手机视频的方式,看到苏珊,但那毕竟跟见到真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性质,武蔓只是想要多陪陪苏珊,仅此而已。 不过好在明后就是周六日,小乾坤连着休息两天,一想到这儿,武蔓紧皱的眉头才算是舒展开。 —— 秦明泽最近几周,心情可谓是沉到了谷底,他是折腾了,也闹腾了,可蒋依然就是没把孩子带出来,让他瞧一眼,他也不敢明抢,毕竟蒋依然的背后可是鼎盛集团。 至于暗地里,他又不想指使小混混去蒋依然的小天使工作室闹妖,不是他担心会被蒋依然发现是自己使阴招,而是他不想与她撕破最后那层脸。 在内心深处极度郁闷的支配下,秦明泽只想要尽情的宣泄出来,否则会把他憋死的,下班儿后,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酒吧。 他打算一醉方休,暂时用酒精麻痹自己,只要一想到让韩彩英再也怀不了孕,是他自身的缘故,秦明泽就恨不得一头杵进大酒缸。 可惜借酒消愁愁更愁,他连着喝了五六瓶啤酒,人不仅没醉,反而还更清醒,清醒到,不经意间他眼神一撇,在酒吧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露西!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和我说她全家移民到国外了吗? 对于自己昔日的女秘书兼职情人,秦明泽想不好奇也难,尤其当他看到露西正在酒吧舞台中央,穿着暴露不说,还跳着劲爆的钢管舞,他就更是一头雾水,迫切的想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随之起身,离开吧台,一边用手拨开身前正跳舞happy的人群,一边心虽急但步伐却迈不快,慢慢吞吞的走到了舞台一侧。 恰好这会儿也到了露西中场休息的时候,她又不是电动的,总不可能一直跳一晚。 可就在露西刚走下舞台,还没等回后台休息片刻,她的手就被两个流氓一左一右拽住,他俩非得要露西陪酒,露西当然不肯,她就只是跳舞,又不卖·身。 但露西毕竟是个女孩,即使她反抗再强烈,也架不住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同拽她,眼看她就要被坏人一把抱走,而旁人根本就不想管闲事时,秦明泽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他也是练过跆拳道散打的人,分分钟就将这两个流氓打倒在地,帅气的为露西化解了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露西在看到是秦明泽帮自己解围的,顿时慌张的想要离开这里,可她被眼疾手快的秦明泽一把抓住了手腕。 这下子,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为什么要对我说谎?”生怕露西挣脱开自己的手跑掉,秦明泽不仅握住她的手腕,还用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没办法,露西只好撒谎:“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 “你浓妆艳抹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只可惜,她的谎言,被秦明泽一秒识破。 可露西还是不承认,叫她如何承认?韩彩英的威胁,以及张强手中的XX视频,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她最好保持沉默,否则等待自己的就是无边的黑暗。 第 59 章 在秦明泽固执的再三追问下,露西最终也没有告知他实情,她依旧撒谎:“我只是想换一种活法而已。” 换一种活法?秦明泽听后眉尖一蹙,显然不相信她的话:“露西,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他并不以为自个儿是救世主,只是简单的想着毕竟露西以前跟过自己,如果对方在经济上真的有困难,那帮上一把也是应该的。 但秦明泽压根儿就不知道,露西的人生会遭到如此重创,甚至可以说从天堂直接滑落地狱,完全是拜他所赐,虽然在这件事上他很无辜,根本就不知实情,可如果不是因为跟他沾上关系,露西也不会被韩彩英害成这样。 “你走吧!”露西只想让秦明泽立马消失在自己眼前,她谈不上多恨他,但也绝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关系,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此生,都不想再见到他。 为什么她会如此的抵触我?秦明泽想不通,自己跟露西在一起的时候,没少为她买名牌包包,珠宝首饰,按理说不应该啊!即使两人做不成地下恋人,那也不可能弄成现在这幅田地,颇有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他转念一想,这事儿八成和韩彩英有关系,否则根本就说不通,想罢!秦明泽直截了当地问道:“露西,是不是彩英她……?” 只是他还未把话说完,就被露西惊慌失措厉声的打断:“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想再横□□俩之间,当小三了,我受够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那你为什么要在酒吧跳舞?”秦明泽其实想说的是跳钢管儿舞,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及时改成了跳舞,也许是他还顾及着露西的脸面或是尊严吧! “我在酒吧跳舞又怎么了?”露西并没有直接回答秦明泽,而是反问他。 “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最起码你一个女生不安全。”秦明泽就差说,刚刚还有小流氓骚扰你。 他的玄外之音,露西当然听的出来,只是她别无选择,张强不仅用XX视频威胁她,让她陪他过夜,还以此为筹码,隔三差五和她要钱。 露西本身就不富裕,家里还有一个身患重病的父亲,在这之前,她的积蓄,早就给她父亲看病用了,至于秦明泽给她买的那些名牌包,以及首饰,也早就被她低价卖出,用来堵住张强的嘴。 但张强最近‘胃口’很大,每天通过电话骚扰的方式,跟露西要更多的钱,露西只好来酒吧跳舞,虽然她也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儿,但一晚上就能挣一千多,为了钱,她只好忍了。 不过针对这些,秦明泽根本就不知道。 露西本以为一个张强就够烦人的了,可今晚在遇到秦明泽之后,她才发现,他与张强一样都十分缠人。 “秦明泽,”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装什么温柔之类的娇娇女,便提高嗓音,恢复本来面目:“我安不安全,与你无关,你是我的谁啊?我劝你还是回家找你老婆吧!别再和我纠缠不清了。” “你为什么要自暴自弃?你明明工作就很出色,业务能力也很强。”秦明泽说的都是大实话,抛开露西曾经是他情人这一层,露西在工作中,从未出过差错,他对她的工作能力还是很肯定的。 “松开。”露西不想再搭理他,只想尽快离开暗夜酒吧。 但秦明泽的咸猪手,依旧搁在她腰间,任凭她好说歹说,他就是不松手。 露西见状,逼不得已,只好半威胁秦明泽:“如果你再不松开我,那我可就要报警,告你xing骚扰。” 一听她要报警,还要以那种罪名告自己,秦明泽也只好松开了露西,但他心里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事儿一定跟韩彩英脱不了关系。 望着露西离开的背影,秦明泽当下就决定,他要回家去问韩彩英…… —— 机场大厅,武乾坤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拽着苏珊的衣角,他不想让她走:“苏奶奶,多住几天好不好?小乾坤不想让您走。” “乖孩子,苏奶奶是要去工作了,”苏珊也很舍不得武乾坤,她眼圈泛红,正在极力的克制住自己,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武蔓瞧见这一老一小这样,心里很是不好受,秦司朗自然也很难过,可难过归难过,该来的离别始终逃脱不掉,毕竟飞机不等人。 只见他一把就将武乾坤抱了起来,然后冲苏珊眨了眨眼,示意她赶紧走。 苏珊接收到秦司朗的眼神信息后,依依不舍的上了飞机。 别看武乾坤年龄不大,但他可是一个重感情的孩子,苏珊对他特别好,好到就跟亲奶奶一样,这亲奶奶又回国外了,他的眼泪就如同小金豆,是止不住的往外掉。 “小乾坤,别哭了好吗?”武蔓边说边给他擦眼泪。 “妈妈,苏奶奶还会回来看咱们吗?” 面对武乾坤如此稚嫩的话语,武蔓哽咽着回答他:“当然会回来,小乾坤,等你今年放了寒假,妈妈和爸爸就带你去国外,去看苏奶奶。” “真的吗?~”这可把武乾坤激动坏了,他连着问了武蔓好几遍。 “当然是真的,小乾坤,你妈妈从来不撒谎。”这时,秦司朗抢先一步,替武蔓回答了武乾坤。 武乾坤当然知道他妈妈是一个诚实的人,可他就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毕竟他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国门,他每天都会听到同班同学,某某人说,暑假我妈或是我爸,要带我去巴黎,要带我去东京……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孩子的天性毕竟都是简单的,掺杂不了过多的复杂情感。 他也想去国外,看风景也好,旅游也罢!全当是开阔眼界,最重要的是,国外有他的苏奶奶。 —— 与在电话中威胁自己要一千万的那个神秘人,约定的三天时间已到,韩彩英早在一天前就把钱准备好了。 这一次,她没再联系张强,而是又花钱雇了另外一帮地痞流氓,准备在交钱的地点,也就是神秘人口中所说的老地方,堵截对方。 其实这个老地方,就是X市天景山下的墓园东门口。 伴随着夜幕的深沉,韩彩英独自开车出现在天景山下,要是一百万,她还能拿得动,可对方要的是一千万,这些钱加一起的重量足足有二百多斤,韩彩英又不是大力士,自然拿不动,就算是拖,也未必能拖得动。 这一点,不用她说,威胁她的人也明白,所以那人直接暗藏在天景山下的树林中,只要一发现韩彩英的身影,他就会立马出来,将她打晕过去,然后拿钱走人,企图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计划要落空,因为韩彩英也不是吃素的,她花钱雇的那些地痞流氓,同样也藏在小树林中,并且早已发现了他的踪迹,只不过生怕打草惊蛇,一直按兵不动。 就在他鸟悄走到已从车中下来的韩彩英的背后时,五个地痞流氓突然冲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直到这时,朴向烈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上当了,只可惜说什么也晚了,他人已经被韩彩英的人抓住了。 在摘下他的帽子和口罩后,韩彩英简直犹如五雷轰顶,她这才幡然醒悟,原来张强一直以来都在欺骗自己,他早就和朴向烈串通一气,敲诈自己的钱财。 亏她还那么信任他,哪成想?对方竟临时倒戈,还企图蒙混过关,装的那叫一个真诚。 只要一想到这儿,韩彩英就气的恨不得把张强那孙子立刻五马分尸,让他再吃里扒外。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韩彩英怒火中烧的冲着此刻跪在地上的朴向烈骂骂咧咧道:“我本来也不想杀你的,可你太不识抬举了,朴向烈,你一次又一次的威胁敲诈我,真就以为我是软柿子任你揉捏吗?” “不是这样的,彩英,你听我说,”朴向烈也狗急跳墙了:“都怪张强,是他让我这么做的,我也是没办法,他说,如果我不照他说的做,他就要杀了我。” 为了保住性命,朴向烈只能无耻的将罪责通通都扣在张强的身上。 不过他的话,韩彩英根本就不会相信,因为她知道就凭张强那货,没这么大的野心,而且如果不是朴向烈将自己过去的经历告诉张强,从而换取活命的机会,张强又怎么会知道?所以这一切归根究底,都是朴向烈的错。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满口跑火车,”韩彩英居高临下看向朴向烈,不屑的说道。 “别杀我,求求你了,”朴向烈是真的怕了,对于韩彩英这个女人骨子里的狠劲,他曾经深有体会,为了活命,他不得不服软:“彩英,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咱俩可不止做了一日的夫妻,你就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饶过我这一回吧!我保证,再也不会打扰到你。” “你保证?”听到这话,韩彩英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她的这种笑,并不是爽朗的笑容,而是如同讥讽的笑。 笑声过后,她才又接着说:“朴向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今晚不处理掉你,就等于是放虎归山,所以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过贪婪,怨不得我,反正是人早晚都有一死,你就先下去歇息吧!”她故意将歇息二字,咬的格外清醒。 见朴向烈一下子瘫坐在地,就差吓得尿裤子了,韩彩英不免冲他翻了个白眼,随后她没再和他墨迹,快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朴向烈身后名叫阿文的小混混,让他把人赶快甭管是活埋,还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总之,她要朴向烈立刻消失在这个地球上。 阿文就是道上的人,并且还是这帮地痞流氓的老大,只要钱给到位,让他干什么他都干,他向来是那种拿钱办事儿不多问的痛快人。 在得到韩彩英的‘命令’后,他随即将朴向烈拖进了小树林中,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和他的人才抽着烟,不紧不慢走了出来。 此时天景山下哪还有韩彩英的身影,她早在朴向烈被阿文一行人拖进小树林那时,就开车离开了这,这里风景纵然好,可却是个实打实的墓园,她能多待一秒才怪。 就在阿文一根烟抽完,刚要掏出手机看下银行进账的时候,他的短信铃声如约‘叮叮叮’的响起。 韩彩英已经把五十万打到了他的账户里,分文不差。 这个女人,够厉害了,不过我喜欢,阿文收到钱,又一想到韩彩英精致的五官,火辣的身材,就不免想入非非,不过他有他的原则,但凡事都有例外。 韩彩英只花了一百万,就除去了朴向烈这个暗藏在自己身边,如同随时都会爆炸的□□,她自然高兴万分。 此时她正开着车,绕着X市外环路,心悦的兜着风,不过她一想到,昨天晚上一身酒气的秦明泽,竟试图想要诈和自己,看自己是否有做过伤害露西那小贱·人的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好在被她灵机一动,以自个儿的父母过两天就会从(韩国)飞来X市看望自己这个小女儿为幌子,糊弄了过去,要不然韩彩英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让秦明泽‘信服’自己什么都没做过? 秦明泽的本质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在他眼里,只有金钱才是第一位,这,其实韩彩英早就看透了,但她不想离开他,毕竟像秦明泽这种又有钱,长相又帅气的老公,关键是还对自己蛮好的,打着灯笼都难找,所以不到万般不得已的情况下,她绝不会和他离婚。 正当韩彩英心不在焉胡思乱想,险些要闯红灯的时候,被她随手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铃声。 她这才没有真闯红灯,不过多少也压了一点线,好在她及时脚踩刹车,将车停了下来,虽说被电子眼拍个正着,但估计也扣不了几分。 未知号码?会是谁呢?韩彩英来不及多想,就接起电话,不过她没先吱声。 电话那头的阿文也不想浪费时间,干脆的说道:“美女,我想请你喝一杯。” 原来是他,韩彩英一听到对方那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声音,就猜到了给自己打电话的男人,是那个叫阿文的混混头子,她没有拒绝他,而是念在他长相端正,尤其一身肌肉的份儿上,答应了:“除了白酒,我什么酒都喝。”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阿文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见到韩彩英。 “不用你来接我,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你。”韩彩英向来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且是秦明泽先出轨他女秘书露西的,所以她也暗下决定,要好好‘享受’生活,不能只在一棵树上吊死。 第 60 章 “他怎么又来了?” 一大早,武蔓前脚刚踏进小天使工作室,秦明泽就紧随她身后,走了进来。 原本武蔓不想搭理他,可秦明泽却装作可怜兮兮的走到她面前,甚至还略带恳求的说道:“武蔓,大哥想拜托你一件事。” 想也不用想,武蔓就猜到,他找自己,一定是为了蒋依然的宝贝女儿,这,武蔓当然不可能答应他,她又不缺心眼儿,“抱歉大哥,如果你是为了依然的女儿而来,恐怕我帮不到你什么忙。”她没等秦明泽开口,就麻溜回绝了他。 秦明泽知道武蔓聪慧,但没想到,他还没说出口,她就已经猜到了自己要说的话,他也算是实在没辙了。 蒋依然是油盐不进,就不答应他看眼孩子,为了行使父亲的权利,他只好厚着脸皮来求武蔓,结果还被拒绝了。 秦明泽的脸当下就挂不住了,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不悦,而是依旧笑脸相迎武蔓,毕竟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武蔓,大哥并不是想跟依然抢孩子的抚养权,只是想看一眼宝宝,可她说什么都不同意,你也是为人父母,应该能理解大哥的难处。”秦明泽企图用煽情牌鼓动武蔓帮自己,只可惜他这招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武蔓根本就不为所动:“大哥,依然的性格,想必别人不了解,你也应该是清楚的,她性子很倔,一旦是她做的决定,八头牛都拉不回,你也别为难我了。” “可你不一样,”秦明泽仍旧不死心:“武蔓,”他说着上前一步,武蔓还以为他要干嘛?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结果就看到秦明泽从上衣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枚不大不小,但重量却不轻的金佛,然后就强制性的塞到了她的手里。 那速度快的,武蔓都没反应过来:“大哥,你这什么意思啊?”她想把手中的金佛还给他,可秦明泽却连着向后退了好几步。 直到与武蔓保持了一定距离后,他才停了下来,这才沉声说道:“我知道依然根本就不缺这点儿东西,可武蔓,我是宝宝的亲生父亲,却从她出生起,见都没见过她一次,所以拜托你,帮我把这个小佛,就以你的名义,送给宝宝,想必依然她肯定会收下的。” 如果真是我买的,依然当然会欣然收下,但这金佛是你买的,大哥啊大哥,你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却没有顾及到我,我跟依然可是好朋友,我断不会欺骗她,更何况你之前把她伤的那么深,武蔓才不会答应秦明泽的请求。 她暗自腹诽后,冲他直摇头:“大哥,这个忙我真帮不了,如果我帮了你,那就等于和依然决裂。” 见武蔓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秦明泽也不好再继续强人所难:“那好吧!是大哥考虑的不周到,那就把这小佛送给小乾坤,怎么说我也是他的……” “不用,”武蔓没等秦明泽把话说完,就急忙打断了他:“大哥,这金佛还是还给你,”她边说边将手中的金佛递给了他,随即解释道:“这太贵重了,孩子还小,不能培养他金钱观。” 其实这就是武蔓的一个推辞,秦明泽当然听得出来,既然人家不要,他也就将其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过后他没再多说什么,径直转身离开,武蔓并不可怜他,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放着好好的依然不珍惜,非要出轨找小三,还把小三儿娶进家,如今秦明泽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他活该。 秦明泽离开大概有十分钟之后,蒋依然才驱车来了工作室,她并没有碰到他,要不然她一定会恶心的连早饭都吃不进去。 武蔓知道她胃不怎么好,所以直到蒋依然吃完早餐,她才把今早秦明泽来找自己这事儿,告诉给了她。 “他竟然还有脸来找你?”蒋依然一听武蔓说完,差点没气的把早饭吐出来,不过还好有武蔓及时给她拍了拍后背,她这才忍了下来。 “他想来就来,这我管不着,不过依然,你放心,不管他说什么,我全当左耳进右耳出,不会胳膊肘子往外拐的。”不怪武蔓会这么说,实在是秦明泽这个人,人品太low了。 “嗯!”蒋依然当然相信武蔓。其实她之所以不想让宝宝与秦明泽见面,并不是因为她还恨他,她都不爱他了,这一没有爱,自然就不会生恨,她只是不希望,秦明泽来打扰她们母女二人的平静生活。 —— 这天,武蔓下班儿比平常要早半个小时,她想着小乾坤前两天嘴里叨叨着,说想吃糖醋排骨了,便打算先去超市采购一番,之后回家给他做。 挑好猪排骨后,武蔓才刚把肉搁进小推车里,她的肩膀就被轻轻拍了一下。 武蔓下意识的转过头,在看到身后的人是董阳,她简直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了。 前段时间,她和董阳视频的时候,他人还在(加拿大),这仿佛如同一眨眼的功夫,董阳就赫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实在是太过于惊喜。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武蔓欣喜的问他。 “昨天。”董阳也是笑嘻嘻的回她。 “骆冰表舅呢?”武蔓以董阳为中心,将目光洒向他的四周,可环顾了小半天儿,愣是没看到骆冰的人影。 “他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偷偷跑回来的。”董阳如实的说道。 “你偷偷跑回来的?”武蔓有点搞不清状况:“为什么?是骆冰表舅惹你生气了吗?” “不是,武蔓,我只是不太喜欢国外的生活,但骆冰他又不习惯国内的生活,反正这一次,我没和他打招呼,不过,我最多在这边住半个月,就会回去。”董阳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拧巴。 武蔓能看得出,董阳已经喜欢上了骆冰表舅,只是有可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虽然男男之间的爱情,武蔓根本就不懂,但她至始至终都希望董阳能幸福,他俩之间谈不上谁欠谁,也许用有缘无分这个词来形容最为恰当。 她是这么想的,董阳亦是如此。 就在两人结伴儿走到生鲜区,董阳正低头挑水果的时候,武蔓的双眸不经意看到了一抹熟悉身影。 韩彩英!如果只是单单看到她,武蔓一点儿也不吃惊,哪怕就是看到她与秦明泽一起逛超市,武蔓也觉得很正常,人家是两口子,甭管在哪?手挽手都没问题。 可她吃惊就吃惊在,韩彩英一手挽着的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秦明泽,而是武蔓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他俩是如此的亲密,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武蔓甚至都能看到,那个男人时不时的就会伸手揉捏韩彩英的小蛮腰,她这是也出轨了?武蔓脑海中不禁一片问号。 就在她微微发怔之际,韩彩英的视线也恰巧锁定在了她的身上,正好这时董阳已经挑选好水果,他猛的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射向了他对面的韩彩英。 韩彩英在看到董阳后,简直堪比撞见了鬼,只见她的身子瞬间一软,如果不是阿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恐怕她早就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那个女的是谁啊?”董阳根本就没见过韩彩英,只是从骆冰口中听说过这个人,瞧见对方‘吓’成那样,亦或者说身体突发不适,他也就顺口问了出来。 “她就是韩彩英。”武蔓在回答董阳时,故意将脸别过他这边,不去看韩彩英他俩,主要是现在这个情况太尴尬了,大家还不如装作不认识比较好。 这算什么?嫂子出轨,被弟媳撞见,武蔓真的是不喜欢这种感觉,贼拉别扭。 “原来她就是韩彩英,不过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啊?”董阳虽然在这之前,从未见过韩彩英,但他知道秦明泽长什么模样,此刻,与韩彩英在一起的这个男人,他敢确定以及肯定,不是秦明泽。 其实他平日里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儿,或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只是事儿赶事儿,人赶人遇到一块儿了,也就想问个明白,满足一下自个儿的好奇心。 “董阳,我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武蔓摇头回答他。 就在武蔓和董阳一问一答之际,韩彩英哪还顾得上和拼头逛超市,她在挣脱开阿文强有力的双臂后,人就如同发了疯似的跑出超市,甚至都没管她身后一脸懵·逼的阿文。 武蔓见状,也没有多想,她就以为韩彩英之所以会如此的慌张,是因为她出轨一事,恰巧被自己撞到了,所以她这是做贼心虚,不跑还等着唠嗑啊! 发生这一小插曲,对于武蔓而言,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真的是没想到,韩彩英竟然也会出轨,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她可没有闲工夫,跑到秦明泽那边,向他告状。 而至于董阳,他更不会在乎韩彩英这个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女人。 武蔓知道董阳现在根本就开不了车,做饭也挺费劲,所以她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家里。 老实说,董阳并不想去打扰武蔓他们一家三口,可他架不住她的盛情相邀,关键是,武蔓直接把他的包摘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车里,董阳的钱包还在包里,这一没有钱,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武蔓家蹭吃蹭喝了。 只是他才刚到武蔓的家,屁股都没坐热乎,骆冰就满头大汗的出现在他面前,再然后,董阳就被他一把扛起,要多速度就有多速度的打道回府。 —— 韩彩英做梦也没想到,董阳竟然还活着,明明那场车祸那么严重,连人带车可是一同滚下了悬崖,车都报废了,但董阳就只是失去了一条胳膊。 这让她如何不心慌?如何不担忧?不过韩彩英毕竟是韩彩英,她自我安慰还是有一套的,她不会自乱阵脚,原因当然是因为她现在早已改头换貌,别说武蔓、董阳会认不出她,就连她亲生父亲也不会知道她就是他的女儿。 一想到这儿,韩彩英不禁嘴角上扬,随即露出了一抹高枕无忧的笑容,可老话说的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她欠董阳,以及欠武蔓的,终有一天,她会还给他俩,代价,也许是她最不想失去的自由,再也许是她放不下的有钱人生活,更也许是她自己的性命。 这谁能知道呢?但终有一天,就快要来临了。 张强目前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因为他背叛出卖了韩彩英,所以韩彩英指使阿文,阿文又交代给他手下的那帮兄弟,只要一见到张强,就马上把他抓来,他要给韩彩英出气,这一受到漂亮女人蛊惑的男人,就是会二六不分。 韩彩英已经跟阿文勾勾搭搭有一个月,她出轨很谨慎,秦明泽根本就没发现,尤其是秦明泽在见到她的父母,也就是为民集团会长韩为民后,他更是无条件相信韩彩英。 他以为自己是钓到了一条大鱼,可殊不知,大鱼根本就没有,甭说大鱼了,连只小虾米都不是。 这个‘韩为民’的真实身份,哪是什么为民集团的会长,他是韩彩英花钱从(韩国)请来的N流小明星,不过对方长得还确实挺像真正的韩为民,要不然也不可能骗得过秦明泽。 韩彩英刚和阿文翻云覆雨后,还没等穿上衣服,她就接到了秦明泽的电话,她先是冲阿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才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只听秦明泽火急火燎的对她说:“露西死了。” 一听露西死了,韩彩英也是一头冷汗,毕竟她之前找张强,那样对待过她,还拍了XX视频,以此威胁她。 “她怎么会死?”韩彩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定下来,这才开口问秦明泽,她边问边穿衣服。 “煤气中毒。”秦明泽还以为韩彩英真的是去外地谈生意,可他哪知道?她压根儿就没去出差,而是去和阿文厮混了。 原本韩彩英还有点儿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露西的死,从而受到牵连,但听到她是死于煤气中毒的,她是彻底的放下了心。 不过秦明泽在电话中接下来的一句话,可够让她喝上一壶的:“露西生前有写日记的习惯,彩英,如果你之前真的有威胁过她,我希望你看在她已经死了的份上,到她的坟前上柱香。” 她有写日记的习惯!那这么说,露西一定会把我和张强合谋伤害她流产那件事,记录在日记本中,如果这本日记,被她家人看到,那她家人绝对会报警的,一想到这儿,韩彩英不敢再往下想了。 第 61 章 看着副驾驶位置上的黄色匿名信封,秦明泽在没将其打开之前,还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可当他看到里面的照片后,简直差点儿没气的七窍生烟。 整整十张照片,每张照片上的内容,全部都是韩彩英与一个陌生男人(阿文)的亲密照。 这,秦明泽怎么可能忍得了,别看他自己出轨行,但如果是他妻子和其他男人暧昧,他绝对不可能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这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但就在秦明泽怒气冲冲的赶回家,想要同韩彩英对质或是摊牌的时候,他接到了他手下小五的电话,对方在电话中告诉他,他近期买的易·神通股票、方海股票,通通跌停,损失惨重。 原本就这几个钱,秦明泽也觉得没什么,毕竟股票这玩意儿,有涨就有跌,以他现在雄厚的财力,还是能赔的起。 可他刚挂断这个电话,就马上又接到了另外一个,也是他公司合伙人的电话,这次,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因为他的合伙人告诉他,他搁国外投资蓝天基金的那几个亿,全部都被外国警方以非法集资罪名,没收了,不仅如此,他还要赔上一笔不少的违约金。 也就是说,秦明泽现在是身无分文了,而他的思羽工作室,早已是入不敷出,至于秦宅,也早就被他抵押给银行用来贷款,款项投资到了蓝天基金。 都没用一夕之间,仅仅是十多分钟,他就被宣告破产,秦明泽直接瘫坐在了院子里,只见他哆哆嗦嗦的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是有打火机,可他打了好几次,打火机就是不冒火。 他气急败坏的将手中的烟以及打火机丢到了一边,随后颓废的把下巴抵在弓起的双膝上,那可是好几个亿,说没就没了,秦明泽双眼通红,紧攥拳头,手背上依稀可见青筋暴起。 就在这时,韩彩英午睡过后,一手拎着限量版的名牌儿包,一手捂嘴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她猛不丁看到秦明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等她揉完惺忪的眼睛,定睛一看,坐在院里的那个男人,可不就是秦明泽,她的老公么。 这是个什么情况?韩彩英是一头雾水,不过她还是小跑着步,走到了秦明泽的面前。 秦明泽一看见她,连忙将身侧的那封信件藏到了背后,反正他没让韩彩英看到。 “明泽,你这是怎么啦?”韩彩英发嗲的问他,声音那叫一个菜,也就是秦明泽了,要是一般人听到,胳膊上估计会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刚刚头有点痛。”秦明泽对她撒了一个谎,他总不能告诉韩彩英,自己成了穷光蛋,更何况,他还想着要把赔进去的那些钱,让他老丈人为他买单,也就是韩彩英的父亲,为民集团的会长。 “怎么好好的还会头痛了呢?”这时,韩彩英边说边一把扶起坐在地上的秦明泽,“你也真是的,应该给我打电话啊!地上怪凉的。”她略带心疼的说道。 如果不是为了钱,秦明泽也不会隐忍自己,不去撕破韩彩英出轨的那张让他恶心的‘假脸’,他在心里告诫自个儿,只要从他老丈人那一得到钱,就立马与韩彩英离婚,这个女人竟敢背着他,在外找野男人,秦明泽决不允许,这是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与此同时,头戴鸭舌帽的年轻男子,又出现在关押秦翰羽的那所监狱的探监室内—— “老板,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之中。” “嗯!”秦翰羽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了萧凡,你查清韩彩英的真实身份了吗?” “还没有,不过(韩国)那边的私家侦探,说再给他们一周的时间。” 一听萧凡这么说,秦翰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因为再过一周,就是他出狱的日子,只是他的身体状况,愈发的严重,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但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还能够弥补对他亲生儿子秦司朗的亏欠,秦翰羽即使是死,也了无遗憾了。 从他进监狱那天起,他就暗暗布下了一盘棋,不过棋子就只有一颗,那就是秦明泽。秦翰羽知道,自个儿之所以会进监狱,完全是拜秦明泽所赐。 刚开始,他还不相信秦明泽会那么对他,毕竟他是他的父亲,可当萧凡拿着真正的DNA鉴定结果,念给他听时,秦翰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弄了半天,秦明泽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所以他才会花钱雇人当举报人,把自己这个‘父亲’,亲手送进了监狱,而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就是觊觎他秦家的家产。 说不悔恨那是假的,可秦翰羽可不是那种能够让秦明泽轻易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 这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于是他派出萧凡,让其继续勾搭赵思,暗中监视秦明泽的一举一动,只有这样,他才能给他设下‘陷阱’,让秦明泽输的一败涂地。 其实萧凡之前跟赵思在一起,秦翰羽不止知道,这,还是他授意的,他原本打算有了‘正当’理由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与赵思离婚,而秦明泽也不会再骂他是负心汉,可谓一举两得。 但计划不如变化快,婚是没离成,自己还啷当入狱,秦翰羽也是直到得知秦明泽不是他亲生儿子后,才如梦初醒,看来秦明泽是早有准备,他将自己择的很干净,所以才能安然无恙,不过就算他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也逃离不了自己为他量身制作设下的陷阱中。 秦翰羽等这一天,等了将近三年的时间,萧凡是他最信任的保镖,还是他从前辉煌时资助了十多年的人,所以,他才不担心他会出卖自己。 —— 韩彩英本以为秦明泽在见过她的父母后,他作祟的好奇心,就可以到此打住,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秦明泽竟然让她父亲给他的耀荣公司投资,而且一投还必须投三个亿。 别说没有这些钱,就算是有,她也不可能给秦明泽,没办法,为了不让他起疑,她只好暂时拖住他,能拖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大不了到时,大家一拍两散。 反正韩彩英现在,她的心早就不在秦明泽这,而是被阿文的甜言蜜语糊住了,更何况,她已经在秦明泽身上捞了不少的钱,而思羽工作室的生意又是一落千丈,她不想再工作,只想享受生活。 秦明泽是左等右等,但就是等不到韩彩英之前许诺给他,她从她父亲那边要到的投资款项。 也许是被逼急眼了,他直接对韩彩英半真半假的说道:“公司最近一段时间,遇到了一些麻烦,资金周转不开。” 别看韩彩英在某些事上不敏感,但在钱上,她比任何人都还要敏感,在听到秦明泽这么说,她又连想到,前几日他那么心急如焚的想让自己给他搞到投资款,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的公司要垮了。 思来想去,她做出了一个最为明智的决定,那就是尽快拿钱跑路,总不能因为秦明泽的缘故,自己就要跟着他受罪。 韩彩英已经过惯了富太太的生活,再要她过回以前的苦日子,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同意的,这也应证了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过她并没有明目张胆的离开秦明泽,而是撒谎骗他,说她父亲喜欢收集古董,如果想要从她父亲那边得到投资款,那只有先让她父亲开心,钱才能要多少有多少。 秦明泽根本就没察觉到韩彩英是在骗他,还一厢情愿的做着东山再起的美梦,甚至为了博取他老丈人的欢心,特意和他的那些朋友借了两千万,竞拍了一个古代的花瓶,让韩彩英拿回去,送给她父亲。 结果可想而知,韩彩英不仅拿走了价值千万的花瓶,还把秦明泽在没有破产之前,陆陆续续给她的零花钱以及一些存款,一个钢镚儿都没给他留,全部都拿走了,就连赵思的私房钱,她也没有放过。 最先发现韩彩英跑路的人不是秦明泽而是赵思,那天,她本来约了几个阔太太要到国外去血拼,可她的银行卡却不翼而飞,不仅是银行卡找不到,当她打开她的首饰盒,不免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了起来,只见首饰盒里早已变成空荡荡,装的大概只剩下空气。 她急忙找到秦明泽,说家里遭贼了,可当他俩查看监控时,这才发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是韩彩英偷摸进到她的卧室,之后就把她的钱财洗劫一空。 其实在没有查看监控之前,赵思就怀疑了韩彩英,并且还和秦明泽轻声嘀咕了几句,不过那时,秦明泽还不相信会是韩彩英干的,可如今证据都有了,他不相信也得相信。 一想到大前天,还是自己亲自开车送走了韩彩英这个狠毒的女人,秦明泽就恨不得甩自个儿两耳光,他哪是送老婆回老丈人家?分明是把小偷送走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也不知道他的那帮朋友从哪儿听到的风声,电话是一个接着一个给他打,内容无非是让秦明泽还钱。 秦明泽现在哪还有钱,实在没办法,他只好去找秦司朗,但在找秦司朗之前,他先是去了一趟警察局,为了找到韩彩英,弄清她为什么要拿钱逃跑的真相,他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的了。 —— 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秦司朗虽然对秦明泽这冷不丁来找自己,感到疑惑,但他并没有让他看出来。 “司朗,大哥最近资金有点周转不灵,”秦明泽并没有吞吞吐吐或是犹犹豫豫,他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你能借大哥些钱吗?”他就是想借钱,所以才会找秦司朗。 他要找我借钱?我没听错吧!秦司朗生怕自己听岔了,还伸出小拇指捅了捅耳朵,但他敢对天发誓,他的这个举动,只是下意识的一个举动,并非是为了嘲讽秦明泽。 但秦明泽可不这么想,他以为秦司朗是在故意给自己难堪,不过为了能尽快还上他朋友们的钱,他也只能变得没脾气了。 那帮富二代整天打来催债电话不说,还个个背后都有势力,秦明泽得罪不起,也不想得罪他们。 他只好强忍心中的不悦,再次开口说道:“司朗,只要大哥公司周转开,就立马还你钱。” 这一口一个大哥的,先别说秦明泽这个当事人,说出口时会不会觉得别扭?就秦司朗听着,都感觉浑身不得劲儿。 看来他真的是遇到困难了,要不然也不会来找到我,秦司朗不禁暗自想到。想罢!他随即开口问秦明泽:“你需要多少钱?” “大概三千万。”秦明泽多说了一千万,他想以备不时之需。 一听到这个堪比天文的数字,秦司朗差点没被自己嘴巴里的唾液反呛着,他急忙喝了口水,顺了顺气儿。 原本他想着,要是两百万以内,他跟武蔓商量一下,也是可以借给他的,再怎么说,他俩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就算秦明泽这个人平日里再混蛋,再如何搁背地里给自己下绊子,秦司朗也做不到见‘死’不救,他骨子里的善良血液,不允许他那么狠心。 但这货竟张口跟自己借三千万,秦司朗上哪儿给他弄这么多钱?他又不是开银行或是放高利·贷的,“我就是个普通的打工族,”他实话实说:“不好意思,恐怕我帮不了你。” 被他这么干脆的拒绝,秦明泽虽然很恼火,但一想到,秦司朗也许真没有这么多钱,可他表舅骆冰却是个有钱的主,所以,他把主意又打在了骆冰的身上,“司朗,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大哥也不为难你了,不过,你能不能帮大哥和你表舅借下这笔钱?” “不能。”秦司朗几乎没带犹豫,直接脱口而出。这一点,他与武蔓倒是挺像的,办不到的事,甭管是谁来求,都会一口回绝,他俩不是那类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就三千万,对于你表舅而言,犹如拔根寒毛,”秦明泽当然不肯死心,他现在如同过独木桥,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河底,“司朗,大哥的公司,最近一段时间只是周转不开,过后,我可以多还一些利息的。”他焦灼的恳求道。 “这不是利息多少的问题,”秦司朗没有妥协,依旧冲他摇头:“大哥,”只不过这一次,他罕见的开口管秦明泽喊了声大哥:“我这儿只有两百万,如果你需要的话,相信我家武蔓,一定会借给你的,但除此之外,我真帮不了你。” “你就这么绝情吗?”很显然,秦明泽压根儿就不满足,不仅如此,他还埋怨起秦司朗来,认为他是不顾‘手足之情’,冷眼袖手旁观。 我绝情?!!!秦司朗差点儿没被秦明泽的话,整的无语,他如果真的绝情的话,那就会一毛不拔,而不是把自己的家当悉数奉上。 但秦明泽满脑子想的都是三千万,说白了,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根本就不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见秦司朗不吱声,他怒火中烧的摔门而去。 第 62 章 走投无路的秦明泽将最后的一丝希望,寄托在了今早出狱的秦翰羽身上,只是当他赶往监狱大门外,秦翰羽早就坐上了萧凡的车,先行一步离开了。 在秦翰羽身陷囹圄的这三年间,秦明泽只探过屈指可数的两次监,而反观秦司朗,几乎每个月都要来一次,虽然有时,他只是静静的坐着,什么话也不对秦翰羽说,可正因为这样,秦翰羽才挺过了他人生中,可以算得上是最为灰暗的时光。 秦翰羽让萧凡开车,把他送到了秦宅后院门外,严格意义上来讲,用不了多久,秦宅又会重新回到他的手中,当然了,这一切都离不开萧凡的协助。 只不过目前为止,无论是秦司朗还是秦明泽,他俩谁都不知道秦翰羽的真正经济实力,老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用来形容秦翰羽再贴切不过。 他在十年前,就暗中为自己设立了一个小金库,这个秘密,就只有他知道,秦翰羽没有告诉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不单单是为了以防万一,更是因他心存私心,但就是因为他的私心,这才没有被秦明泽完全榨干。 伸手摸向秦宅后院早已是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秦翰羽可谓是感触颇多,他为了一个‘来路不明’别人家的儿子,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养虎为患,助纣为虐,直到最后,生生把自己逼进了监狱,其实秦翰羽知道自个儿有罪,也明白,就算那个举报人不是秦明泽找的,就哪怕退一万步讲,X市市长没被逮进去,但他的确是犯了行贿罪,即便获得一时的安稳,日后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让他最无法忍受的是,即使秦明泽早就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他毕竟也养育了他二十多年,可换来的却是他的恩将仇报,这让他如何不寒心? 秦翰羽根本不想对秦明泽赶尽‘杀’绝,但秦明泽太不知好歹了,他在暗中一次次针对秦司朗,钱佳佳事件、安全帽事件、退车事件,这些都被萧凡查到,告知给了秦翰羽。 他已经得到了原本不属于他的地位也好,财富也罢,可还是不满足,非要使计妄想伤害无辜的秦司朗,秦翰羽当然是无需多想,帮自己的亲生儿子。 秦明泽之所以那么有恃无恐,完全是因为他手里有钱,那秦翰羽就让他变成穷光蛋,只是他未料到,秦明泽竟狗急跳墙,绑架了武蔓,以此威胁秦司朗,让其在两天之内,筹到五千万,否则就要撕票。 昏暗的地下室,武蔓被绑住手脚,秦明泽生怕被她看到是自己绑的她,还特意在脸前带了一个黑色面罩,他以为这样做,武蔓就认不出是他,但光听到声音后,武蔓就知道了绑架自己的人,是秦明泽那个大混球。 只不过武蔓并没有声张,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安静的坐在一角,一动不动。 待秦明泽出去打电话之际,她环顾打量四周,见自己被绑到了一个貌似是地下室的地方,武蔓本想挣脱开绳索,可奈何秦明泽绑她绑的很严实,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秦司朗在接到绑匪的勒索电话时,根本就不知道对方会是秦明泽,但他身旁的秦翰羽却猜了出来,绑匪有极大的可能性会是秦明泽,毕竟对方在前不久,才向自己借过钱,而他并没有将钱借给他,除此之外,还丢给他一张DNA鉴定证明。 大多数的人,在金钱上才会犯错,秦翰羽自己就是这样,他猜想的一点儿都没错,但就算他猜到绑匪是秦明泽,可如今武蔓在人家手里,他和秦司朗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秦司朗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秦翰羽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人秦司朗也认识,那就是刑警徐良。 在接到秦司朗的电话后,徐良伪装成秦司朗他们小区的保安,进入了他家。 局里经他接手绑架的案件至少不下百起,所以针对这起关于武蔓的被绑架案,徐良最有发言权,也最有经验可以成功将武蔓救下。 客厅内,秦司朗早早就把窗帘拉上,生怕绑匪会在小区附近徘徊,从而监视他,这万一要是让对方看到家里有别人,那武蔓的性命可就悬了。 徐良经过一番思考后,得出来的结论是,绑匪十有八九就是秦明泽,但也不排除是其他人,总之,对方只求财,伤人的可能性很低。 他已经在秦司朗家中布置安装好了电话监听器,一旦绑匪再打来电话,只要通话内容超过一分钟,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查到对方的藏匿地点。 —— 秦明泽很谨慎,也很狡猾,可他偏偏遗忘了,这世界上,还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说法。 他原本是将武蔓绑到了秦宅后院菜园中的隐藏在小屋里的那间地下室里。 他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现在的秦宅早就被法院查封了,但就在他偷偷爬过院墙,外出买了几瓶水的这么点儿时间内,等他再返回地下室,武蔓早已不见了踪迹,地上只有几根散落的麻绳。 这踏码真是见了鬼了!秦明泽简直匪夷所思,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除了他·妈赵思,也就只有那个人知道这处极其隐秘的地下室,曾经的秦宅管家董宁海。 可上哪儿找他呢?他又会把武蔓转移到哪儿?秦明泽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这事儿得让他·妈赵思帮忙。 “什么?你竟然绑架了武蔓!明泽,绑架可是重罪,你赶快把人放了。”电话那头的赵思是苦口婆心的劝着秦明泽,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但目前的情形是,不是秦明泽要不要放人的问题?而是武蔓从他这儿又被别人绑走了,“妈,你有没有董宁海是手机号码?”他很窝火,比任何时候都要窝火。 秦明泽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没给赵思过多的消化时间,而是将他绑架武蔓的原因,以及武蔓有极大的可能性又被董宁海带走,这些事通通都告诉了她。 赵思在听到他这么说,根本就没考虑武蔓的个人安危,现在,她比较关心的是秦翰羽竟然知道了秦明泽不是他亲生儿子这件事,这怎么可能呢?他是怎么知道的? “妈,是萧凡干的,我看见他在秦翰羽的身边。”秦明泽的这句话,可谓是一石惊起千层浪,赵思这才反应过来,可惜也晚了。 她如今被秦明泽安顿在了X市一处整体待拆的老旧城区,住在最顶层六楼不说,屋里连个空调也没有,她烦心的整晚夜不能寐。 为了不再这么受罪,赵思一咬牙一跺脚决定,不管武蔓是不是被董宁海带走的?她一定要帮助秦明泽将武蔓重新绑了,只有这样,他俩才能从秦司朗和秦翰羽那边要到赎金,反正与其这么窝囊的活着,还不如‘拼搏’一次。 拿定主意,她冲电话那头的秦明泽信誓旦旦的说道:“妈一定把武蔓给你找到。” 挂断电话后,秦明泽并不打算就这么坐以待毙,而是也要出去找董宁海。其实他原本是想要绑架武乾坤的,但奈何找不到机会。 武乾坤学校的门卫非常的负责,别说进入校园了,哪怕就是在学校门口一米外站着,也得需要刷脸,否则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 武蔓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倒霉了,被秦明泽绑就绑了吧!可半路又杀出个董宁海,之前,就在秦明泽刚走出地下室,不一会儿的功夫,董宁海就悄悄走了进来。 在一见到他,武蔓原本还以为是要获救了,可哪成想?董宁海也要绑架自个儿,并且还用刀抵着自己的脖子,武蔓见状,乖乖配合对方,跟着董宁海离开了地下室。 也是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秦宅的后院,而且这个菜园中的小屋子,她很早之前,大概是在冬天的时候,就来过一次。 她还记得那次,是因为她无意间看到了管家董宁海和赵思,一前一后走进了菜园子里,只不过当她追过来时,他两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是小屋底下暗藏地下室,怪不得当时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董宁海开着一辆老旧的皮卡车,将浑身被五花大绑着的武蔓带到了,他这几年工作的地方。 他给一个私人大老板照看位于X市南郊区的一处高档别墅,算是保安,工资每个月两千块钱,包住不包吃。 下了车,武蔓走在前头,董宁海依旧用刀抵着她,只不过刀不再抵她脖子,而是抵着她的后腰。 两人走了大概有十分钟的路程,这一过程,董宁海特意绕过别墅前门的监控探头,把武蔓领到了别墅后墙的一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狗洞旁。 他先是用阴狠的眼神示意武蔓赶快钻进去,然后等武蔓刚爬过狗洞,他也快速的弯下腰钻了进去。 只见别墅后院杂草丛生,武蔓一看到这幅景象,心里瞬间一凉,看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住,当然了,除了董宁海这个下夜的人。 事已至此,武蔓暂时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不过她心中尚存许多疑惑,她想,还是有必要借势问清楚。 “董叔,”她并没有直呼董宁海的名字,这是她个人的修养问题,与想要讨好对方完全没有一点关系:“您怎么会知道秦明泽绑架我?”武蔓问的很含蓄。 “因为最近一年多的时间,我一直暗中跟踪他,还有赵思那个贱女人。”董宁海并不打算隐瞒或是欺骗武蔓,他直言不讳的说道。 “您跟踪他俩?为什么啊?” “武蔓,你好好看看我的左腿,”董宁海说着,将左腿伸在武蔓的面前,他随即低下头,用手戳了戳他这条早已是肌肉变形了的小腿肚子,叹着气说:“瘸了。” “莫非是赵思把您的腿弄瘸的?”武蔓用手指向他的右腿,猜测着问道。 董宁海冲她点点头:“是赵思找人把我打瘸的。” “可她为什么要找人打您?”武蔓虽然心里有点约摸,但光猜测是没用的,她只想听他说。 “赵思那贱女人答应给我50万,但当我找她拿钱,她却出尔反尔,找了几个年轻力壮了小流氓,在秦宅后门堵截我,他们将我暴揍了一顿,还用铁棍打折了我的左腿。”董宁海说到这儿,早已是咬牙切齿,不过他随之话锋一转:“武蔓,你放心,我只求财,不会伤你。” 一听他这么说,武蔓一颗犹如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才安稳的回到了原处,“董叔,您和赵思是那种关系,对吗?”这一次,她试探性的问他。 “没错,她和我在一起,少说也有七年,”董宁海就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他把心中的牢骚以及不满,通通吐露了出来:“武蔓,实话和你说吧!之前秦翰羽失踪那两次,是我跟赵思干的,他发现了我俩的事儿……” 通过董宁海的叙述,武蔓这才知道,他俩在家里偷情的时候,恰巧被提早回家的秦翰羽发现了,赵思在惊慌失措中,用花盆把秦翰羽砸晕了,为了不东窗事发,董宁海让赵思花钱请来催眠师,将秦翰羽的那段记忆‘删除’掉。 除此之外,她还知道了会导致秦司朗出车祸,在机场路上,一直紧追他车后的那辆白色马自达,开车的人是赵思花钱雇的。 原来那日,赵思在将秦翰羽用花盆砸晕过去后,还没等她和董宁海想出好的解决办法之前,秦翰羽就清醒了过来,他从裤兜掏出手机,像是打电话或是发短信求救,这一幕被眼尖的董宁海瞧个正着。 在他与秦翰羽争夺手机的过程中,秦翰羽的手机恰好甩落在了赵思的脚边,赵思随即捡起手机,在看到屏幕上所显示短信已成功发出的提示语后,尤其接收人还是秦司朗,她当下就慌乱了。 由于秦翰羽还为自己的手机设置了密码,所以赵思和董宁海根本就看不到,他发给秦司朗的短信的内容。 这让赵思更加误会秦翰羽是向秦司朗求救了,她原本就有派人暗中盯梢秦司朗,目的当然只有一个,她不想让他回家和秦明泽争家产,于是她灵机一动,打给她的眼线。 因为赵思知道,那人就在秦司朗所住的小区附近日夜蹲守,她让对方无论如何偷走秦司朗的手机,最好就地销毁,只要别让秦司朗看到手机短信,那她和董宁海就不会有事儿。 结果她的眼线还没等下车去秦司朗的家里偷手机,就看到秦司朗开车载着武乾坤,驶向了飞机场的那条路上。 在得到赵思的命令之后,那人便开始玩命的紧追秦司朗的车,之后,秦司朗就发生了车祸。 至于秦司朗的那部手机,那人也假借是好心人,帮着救人之际,从已经昏迷过去的秦司朗身上的衣服兜里翻找,只可惜,他什么都没找到。 第 63 章 武蔓能够从董宁海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得知,赵思只是想让那人抢走秦司朗的手机,并不想伤害他,但却阴差阳错导致秦司朗出了车祸。 可是司朗的那部手机信息里面并没有他父亲给他发的短信啊!只见武蔓面露纠结,关键是她想不通。 但董宁海接下来提到了一个人,这才让她恍然大悟,他提到了护士李敏。 原来她也是被赵思收买了,有意接近我,从而删掉了那条短信,武蔓想到这儿,心里就不免泛起一阵酸楚,自己是那么信任李敏,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赵思阵营里的人。 难怪有一次在商场中见到李敏,可她却装作不认识我,还走的那么快,想必她一定是做贼心虚吧! 武蔓其实也不怎么恨李敏,毕竟在她最难的那个时候,甭管对方是出于什么心,总归是帮了自己很多的忙。 略带惆怅的暗暗想罢!武蔓缓缓的抬起头,直视董宁海那双眼窝较深的眼睛,她不想磨叽便直截了当的问他:“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秦明泽现在已经身无分文走投无路,但这还不是我想要的,我要赵思跪下求我。”董宁海只要一提起赵思,他气的后牙槽都在颤抖,要不是她,他的左腿也不会变瘸,这个仇,他是说什么都要报的。 武蔓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要拿她当鱼饵,引诱秦明泽和赵思两人前来,而且自己不仅是鱼饵,还是董宁海用来勒索秦司朗的筹码。 原来他想一箭双雕,这个董宁海,没想到他的城府还蛮深的。 就在武蔓暗自腹诽的时候,董宁海已经接到了赵思给他打来的电话,这几年,他一直都没有换手机号,就是在等这一天。 这时武蔓哪还顾得上胡思乱想,她就差竖起耳朵偷听董宁海与赵思在电话中的一言一语。 董宁海没有和赵思废话,直接告诉她一个地址,之后便痛快撂下电话。 武蔓知道,他刚刚在电话中告诉赵思的那个地方,就是这里,可她有点搞不清状况,董宁海竟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吗?他就不怕秦明泽找人来抓他吗? 也许是看出武蔓心中的疑惑,董宁海一点都不担心,笑着对她说:“我早就提前在别墅后院内设下了陷阱,别说就秦明泽和赵思两人,就是再来五个八个人,也不妨事儿,更何况他俩也不敢把此事儿声张出去,除非他俩迫不及待的想进监狱。”其实他是诓武蔓的,后院内根本就没有陷阱,不过他早已有所准备。 但武蔓并不知晓,相信了董宁海的话,原来如此,院子里竟然有陷阱,还好我没有趁他打电话的时候乱跑,她也不免后怕起来。 一个小时后,秦明泽与赵思也通过爬狗洞的方式,钻进了别墅的后院中,只是还没等他俩站稳脚跟,就被董宁海一手拿着电棍,一手拿着刀,劫持到了后院内偏西的一处放杂物的小房里。 如果只是被关进小房还好说,可秦明泽他俩是被董宁海关在了小房子里的两个狗笼子中。 就算秦明泽再不情愿,也没办法,谁让他疏忽大意,没带个防身的工具,而至于武蔓则被董宁海绑在了离狗笼子大概有两米,竖立插入在小房内地下的一根铁棍子旁,不过武蔓的处境要比赵思、秦明泽好多了,最起码她还有尊严。 赵思虽然以前一个人拉扯秦明泽的时候,受过很多苦,但她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同一只狗被关在臭气熏天的笼子里。 她能受得了才怪,“董哥,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和明泽吧!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赵思痛是哭流涕的哀求道。 只可惜,董宁海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董宁海,自然不会对她的美色,或是可怜兮兮的求饶声,就心慈手软。 “让我放了你和秦明泽,赵思,我看你是在做梦吧!当初我求你别让他们打我的时候,你答应我了吗?”董宁海说到这儿,顿了顿,他居高临下的看向赵思,冲她不屑的冷笑一声,过后才接着说:“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赵思啊赵思,你没想到,你也会有落到我手里的这一天吧!” “我错了,董哥,当初是我被鬼迷了心窍,所以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我向你道歉,”赵思边说,边在笼子里对董宁海磕头谢罪:“求求你放了我和明泽吧!”她说着忽然改了口:“要不然你放过明泽,我留下,冤有头债有主,明泽他又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对于这个赵思,武蔓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但听到她为秦明泽对董宁海求情,她内心深处的某根情弦倏地感到为之一振。 原来她也不是那么自私,最起码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还想着保护她外甥,武蔓用余光瞥向赵思,心中不禁暗暗嘀咕着。 “想让我放过秦明泽,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给我一千万,我马上把放他走。”董宁海根本就不想放秦明泽,要不然他也不会说出这种话。 别说是一千万,赵思现在兜里就连一千块都没有,她知道董宁海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可为了秦明泽的安危,她也顾不上面子,或是尊严问题了。 她继续声泪俱下的恳求着董宁海,甚至头把额头都磕破了:“董哥,只要你放了明泽,哪怕就是让我去死,我也绝无二话。” 一听赵思这么说,还没等董宁海说些什么,另一个笼子里的秦明泽就焦急的抢先一步对赵思说道:“妈,别再求他了,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咱俩的。” 他说罢!随即将头转向董宁海这边,仰起脖子,毫无畏惧的看向他,沙哑着嗓子问道:“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董宁海,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不妨直说。” “我要在赵思面前,把你的左腿打折,我要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语毕,董宁海立即抄起脚边一米长的钢棍,然后径直走向锁住秦明泽的那个狗笼子面前。 但就在他刚举起手中的钢棍,还没等将其戳进狗笼子里,连碰都没碰到秦明泽身上时,秦司朗在徐良一行人的带领下,赫然出现在小房门外。 为了不被抓,董宁海还哪顾得上报仇,他是一个箭步就跑到了武蔓的身后,并且从挎兜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拿武蔓当人质,将刀尖儿抵在了她的后脖颈上。 秦司朗见状,立即提议用自己来换武蔓,他来当董宁海的人质。 但董宁海不同意:“司朗,咱俩的力气悬殊,如果让你当我的人质,恐怕我今儿个就跑不出去了。” “董宁海,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别伤害到武蔓。”这时,秦司朗身旁的徐良沉声说道。 “我要一辆车,另外还要两百万。”董宁海也没跟他客气,就像是提前想好了,果断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徐良听后,赶忙对他点头:“没问题,车,外面就有,你想开走哪辆都可以,但钱,一时半会儿,还拿不到你面前。” “甭想跟我拖延时间。”董宁海一听钱还没戏,顿时就急眼了,只见他握刀的那只手,瞬间就向前怼了一下,险些戳破武蔓的脖子。 “钱当然有,但在银行里,”秦司朗担心武蔓,他提高嗓音,视线更是牢牢的锁定在董宁海拿刀的那只手上:“董叔,”虽然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董宁海,但为了武蔓的安危着想,又不能刺激到董宁海,所以他才逼迫自己管他再叫一声董叔:“别伤害武蔓,我现在就去银行取钱,但你应该也知道,最近的银行离这里,一个来回也需要四十分钟。” “那你就赶快去,司朗,我只给你半个小时,如果超时一秒,那我只好对不起武蔓了。”董宁海为了钱,早就六亲不认了,更何况他现在被警察团团围住,让他束手就擒,那是不可能的,他还痴心妄想拿到钱,远走高飞,潇洒过活。 秦司朗不敢再耽搁时间,他先是冲武蔓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害怕,然后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秦明泽在被其他警察解救出来后,本想一走了之,可董宁海怎么可能放过他? “警察同志,我要举报秦明泽,他才是最开始绑架武蔓的绑匪,这事儿,赵思也知情,你们快把他俩抓起来。” 董宁海话音刚落,秦明泽一个箭步就要往外冲,但被徐良一拳就撂倒,紧接着,徐良给他铐上了手·铐,连同赵思,两人被关进了警车里。 处理完他俩,徐良返回小房,不动声色的盯着董宁海,如果就让对方拿钱轻易跑掉,那他多年的刑警生涯岂不是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自己必须要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抓到董宁海,又可以不伤到武蔓,毕竟针对绑架案件,人质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但奈何徐良他们被董宁海用武蔓来威胁,‘命令’全部蹲坐在地上,并且还要把随身携带的武器统统锁进狗笼子里。 徐良在打量董宁海身后,看是否有可以解救武蔓的有利环境时,董宁海也在面不改色的观察他,他知道,这个他叫不上名字的警察,也就是徐良,才是这些警察里的‘总指挥’。 只要盯紧了他,不让他有机可乘,那自个儿就绝不会被抓住,董宁海想的倒挺好,但徐良可不是吃素的。 董宁海由于举刀时间过长,他的手腕早就酸痛不已,又在他年纪也大了,手脚自然不如前几年那么利索。 徐良想看到的就是这个,他趁他稍稍松懈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猛子就扑了过去,直接抢下了董宁海手中的那把折叠刀,与此同时,他还没忘将武蔓拉扯到自己身后。 但让在场的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董宁海的身上竟还藏有一把匕首,眼看他举起锋利的匕首,眼睛通红是要找徐良判命,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取到钱回来的秦司朗,见此情形,哪还顾得上思考,他直接把环抱在胸口前的钱袋子,丢向了董宁海的方向,并且还不偏不倚砸中了董宁海举起匕首的那条胳膊。 而徐良则借助秦司朗给他提供的时机,一把就将董宁海按倒在地。 —— 武蔓坐在秦司朗的车里,已经有十多分钟了,可她还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之前被绑架的一幕幕,如同放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来回浮现,挥之不散。 秦司朗心疼她,连车也不想开,他停下车,打开车门,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旁,将武蔓这边的车门打开,随后还不等武蔓下车,就一把紧紧搂住了她。 董宁海手中的那把折叠尖刀,就似一根长刺,深深地扎在了秦司朗的心窝处,那会儿要不是有徐良他们拦着,他一定会再多踹董宁海几脚的。 这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想他母亲骆玉美在世的时候,对他是那般的好,从不把他当下人看待,可换来的竟是一匹披着人皮的坏心狼。 武蔓将头倚靠在秦司朗的胸膛前,她又缓了好半天,之前在车上,她什么话也不想说,一天之内,就遭到两波绑架,在她心情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之前,她怕她会发狂。 好在现在,她的心情已经好多了:“司朗,你们是怎么找到董宁海的?”武蔓对此颇为疑惑。 “你还记得葛通州吗?” 对于这个人,武蔓最早之前有听骆冰和她提起过,知道他是做二手房生意的,但仅此而已。 秦司朗可不是在绕弯子,他问完武蔓,没等她回答,就干脆的说道:“徐大哥也认识他。武蔓,在绑匪打来电话后,我们就有想到,是秦明泽绑架的你,他最近一段时间和赵思搬出了秦宅,韩彩英又把他俩的钱洗劫一空,所以他俩手头上肯定没有多少钱。” “那跟葛大哥又有什么关系?”武蔓不禁插嘴问道。 “葛大哥不止做二手房买卖生意,如今还做房屋租赁生意,徐大哥之所以会给他打电话,是想问他,看看赵思与秦明泽,会不会通过他手下的那些房屋租赁公司,去租房住?” “哦!我知道了,你们怀疑秦明泽,就想着万一他会去找赵思,从而就能将他抓住。”武蔓一点就通。 秦司朗笑着冲她点了一下头:“嗯!他俩确实是通过葛大哥的房屋租赁公司,租的房子,得到确切地址,徐大哥就派人,搁那儿盯梢,结果前后还不到两个小时,就发现秦明泽火急火燎的来找赵思,并且开车带她走了。” 葛通州大哥的外号,不愧是百事通,他可真够牛掰的。听完秦司朗的话,武蔓不由得感慨到。 第 64 章 入夜,武蔓头脑昏沉的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秦司朗瞧她这样,他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实在没辙,他打算与武蔓来个彻夜长谈。 “秦明泽竟然不是爸的儿子。”他翻了个身,将一张疲惫不堪的脸冲向武蔓,叹着气说道。 这一次,他不再管秦翰羽称之为他,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他也成熟了不少,虽然在他的心里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原谅秦翰羽,但叫他一声爸,也算是秦司朗向前迈了一大步。 “司朗,我也没有想到,秦明泽竟隐藏伪装的那么深,怪不得他会不念及手足之情,屡次三番搁背地陷害你。不过现在好了,他被关进了监狱,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武蔓说到这儿,随即停顿了下来,她先是换了个姿势,将头枕在秦司朗一侧的胳膊上,然后才接着说:“董宁海告诉我,之前绑架爸的那三个人,根本就不是因为锦绣华庭那个项目,而是赵思花钱雇的他们,为的就是洗清她跟董宁海的嫌疑。” 秦司朗只知道赵思和他爸身边的保镖萧凡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但一听武蔓这么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弄了半天,她与董宁海竟也有私情,这个女人,可真够随便的,他不禁暗暗想到。 武蔓又将董宁海告诉她有关秦翰羽两次被绑架的前因后果,以及过程,通通转述给了秦司朗。 秦司朗听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如果这件事的主角是外人,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说,这都是报应,可主角是他的父亲,他还能说什么呢? 武蔓看得出他很心烦意乱,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立即转移话题道:“司朗,今天多亏了徐大哥,要不是他出手迅速,恐怕还制服不了董宁海。” “是啊!是该好好谢谢徐大哥,对了武蔓,前几天我跟骆冰表舅视频的时候,他告诉了我一件有关徐大哥的事儿,只是我打过手边就忘了对你说。”秦司朗突然想到这茬,也就脱口而出。 “有关徐大哥的事!什么事啊?”武蔓下意识的问他。 “骆冰表舅说,那事儿还是发生在我两三岁的时候,具体时间他也给忘了,但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秦司朗对于那段记忆,根本就没印象,他也只是听骆冰回忆起的:“徐大哥的父亲也是刑警,不过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因公殉职了,他母亲身体一直都不好,是心脏的问题,需要做心脏支架手术,我姥爷通过看报纸,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匿名给徐大哥他家寄了一笔钱……” 徐良的母亲有了这笔钱,顺利的住进医院做了心脏支架手术,大夫告诉徐良,如果他母亲再晚来半个月,恐怕就凶多吉少了,徐良很感激那位匿名在他家最困难时期雪中送炭的好心人。 他通过他父亲生前的刑警好友,查到了帮助他家的人,是万峰集团的董事长骆项宁,也就是秦司朗的姥爷,为此,他特意登门拜访,还对骆项宁磕了一个响头,谢谢他救了自己的母亲。 从那以后,徐良除了照顾他母亲,就是一心扑在学习上,他发誓,一定要考上警校,继承他父亲的遗愿,当一名优秀的刑警,事实证明,他做到了。 原来徐大哥与骆家还有这层渊源,看来无论何时?人总要善良些还是好的,说不定哪天,福报就会散落在他的子孙后代身上,武蔓心想,就像司朗,正因为他姥爷帮助了徐良的母亲,在冥冥之中,徐良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帮助她跟司朗。 两人耳边厮磨了许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皮,武蔓才缓缓的合上了双眸,进入了梦乡之中,秦司朗则起身去给武乾坤做早餐。 —— 秦明泽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蛋了,他犯了法,绑架武蔓这件事,犹如板上钉钉,是翻不了案的。 依照国家刑法,针对绑架案件,情节较轻的还要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虽然他绑架武蔓前前后后,还不到四个小时,可绑架就是绑架,跟时间长短没有任何关系。 一周后,秦翰羽来探监,秦明泽本来不想见他,但他的大脑就像是指挥不了他的双腿,他拖着沉重的步伐,隔着一层玻璃,失魂落魄的出现在秦翰羽的面前。 秦翰羽率先拿起手边的电话,秦明泽也不紧不慢的将电话举在耳边。 有一件事,秦翰羽认为,他有必要让秦明泽知道真相,而不是继续被蒙在鼓里:“明泽,我已经查到你亲生父亲的信息。” “所以呢?”秦明泽现在对任何话题都提不起兴趣,他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 不过秦翰羽接下来要说的话,犹如对秦明泽当头一棒,将他打醒:“你亲生父亲名叫赵龙,我是叫人把他打了一顿,但那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你也可以认为,是你母亲让我这么做的。” “你胡说,我母亲怎么会叫你打我父亲?”秦明泽根本就不相信秦翰羽所言:“我爷爷告诉我,是因为你嫉妒我父亲,想从他身边抢走我母亲,所以才找人把我父亲的腿打断了。” “看来你被你爷爷利用欺骗了。”这时,秦翰羽无奈的说道。 被我爷爷利用欺骗?!这怎么可能?秦明泽猛的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秦翰羽,扯着嗓子吼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但如果你敢骗我,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你父亲赵龙就是一个小混混,没错,他是你母亲的初恋,但这段感情仅维持不到一个月,就被你母亲及时叫停了,但他不死心,整日对你母亲死缠烂打,你母亲实在受不了,就让我找人教训他一顿。”秦翰羽实话实说,没有欺骗秦明泽。 “可如果照你这么说,那我母亲为什么还会怀上我?”秦明泽刚问出口,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沉默了小一会儿,过后,他的眼泪是止不住的顺着眼角缓缓流淌下来。 他明白了,怪不得他提早出生了将近一个月,而他母亲赵念却对外声称,我家明泽是早产儿,其实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根本就不是秦翰羽的孩子,而是赵龙的,只是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她和赵龙纠缠不清的羁绊,因为那时她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那就是秦翰羽,只可惜,他俩也是有缘无分,没能在一起。 “是赵龙强·迫了你母亲,”秦翰羽也不想把真相说出口,可如果他不说,就只能加重秦明泽心里本不该存在的仇恨:“明泽,你也许有听你小姨提起过,你母亲在怀上你的那段时间里,性格大变,动不动就骂人……” “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秦明泽打断了秦翰羽的话,伸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他吸溜着鼻子,苦笑着问道:“那骆玉美呢?是她开车撞死了我父亲,但她却肇事逃逸了。” “她根本就没有逃逸,”来之前,秦翰羽已经托私家侦探,查清了那起车祸的始末:“明泽,是你父亲的那帮狐朋狗友,为了碰瓷司朗的母亲,伸手推的你父亲,当时你父亲由于腿断了,一时接受不了,神智有点不清。 他们谎称是你父亲的兄弟,从司朗母亲那里要了一百万,还向她承诺,他们会照顾你父亲,但在得到钱后,就跑路了,并且还欺骗了你爷爷。 不仅如此,他们连送都没送你父亲去医院,这才导致你父亲失血过多去世了。 其实你骆姨,至始至终都知道,那帮人是碰瓷的,但她可怜你父亲,就没有选择报警处理。” 私家侦探不止告诉了秦翰羽这些,还告诉他,是骆玉美自己将这起车祸‘包裹’了起来,她不想让任何人得知,所以骆冰才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而私家侦探之所以会查到,是因为他的哥哥就是赵龙的那帮狐朋狗友之一。 原来这才是真相,原来骆玉美是无辜的,秦明泽只要一想到,他曾经那般对待骆玉美,往她房间送他父亲带血的照片,等等一系列,他认为可以报复她的方式,直至将骆玉美吓到抑郁,逼到疯魔,最终选择跳楼,他就恨不得扇自个儿几个耳光。 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人生也不能重来。 “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秦明泽低沉着嗓音,有气无力的问秦翰羽。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哪怕是你亲手将我送进的监狱,是萧凡去天景山墓园给他奶奶扫墓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你,在看到你停留的那个墓碑上,刻有生父赵龙后,他先怀疑的你,所以就趁你上班不在家的时候,在梳子上收集到了你的头发,我也是直到他拿着DNA鉴定书,才得知,原来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 秦翰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紧皱着眉头,毕竟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情,哪能说断就断?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借给秦明泽钱,帮他度过难过,可他更明白,秦明泽长这么大以来,就像一颗温室的小草,从未经受过风吹雨打,一味的保护呵护他,反而只会害了他,应该让他学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 只是秦明泽并没有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这才酿成了大祸。 “替我跟司朗说声抱歉,今生我没脸再见他了。”秦明泽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跟在狱警身后,回到了监舍。他并没有把他对骆玉美做过的那些坏事,告诉给秦翰羽,并不是他想推卸责任,而是他没有勇气说出口。 —— 一下班儿,秦司朗一溜烟儿就窜进了车,只是还未等他关上车门,他就在停车场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随即下车,冲那身影走了过去,“爸,你怎么会来这里?”对于秦翰羽会出现在科技园,秦司朗简直是一头雾水。 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他喊自己一声爸,而且还是这么响亮,秦翰羽想,哪怕自个儿就是时日不多,也满足了,想罢!他看向秦司朗,笑着对他说道:“爸是来找你的。” “来找我?那您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嘛!还大老远的来这。” “到你车上谈吧!爸腿有点儿酸。”其实秦翰羽不是腿酸,是他的身体状况愈发严重,他有点儿体力不支,急需找个地方坐下。 两人坐在车里后,秦翰羽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略带心酸的说道:“司朗,爸爸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骆冰表舅一家。” “我可以原谅您,至于我母亲、我表舅,他们原不原谅您?这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秦司朗并不想再活在仇恨之中,那样太累了,说一千道一万,秦翰羽也是他的父亲,更何况,他也悔改了,年纪也大了。 “在你母亲得抑郁症的那段时间,爸爸不仅没有照顾好她,还违背她的意愿,强行和她在一起,而在她又怀孕的时候,爸爸彻夜不着家,忽略了她的感受,所以她才会想不开,都是爸爸的错,日后,等到爸爸也住进墓园,一定会和她忏悔的。”秦翰羽说到这儿,早已是泣不成声。 秦司朗犹豫再三,还是递给他一张面巾纸,示意他擦擦眼泪。 秦翰羽接过他递来的纸巾,甚是欣慰,想之前,只要他一开口提及骆玉美,秦司朗总是对他恶言相向,但这次,他儿子没在怼他,而是关心的给了他一张纸巾。 秦翰羽没用这张具有纪念意义的纸巾擦眼泪,而是将其揣进了裤兜里,然后他才接着悔恨道:“爸爸因为嫉妒骆冰的父亲,所以在骆凡尘公司出现经营不善时,不仅没有雪中送炭,还落井下石,这才导致骆冰的父母在去借高利贷的途中,遇到车祸,不治而亡,他恨我是应该的,我也恨我自己,为何当初竟会那般绝情?” 就在秦司朗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武蔓开着车来到了科技园的停车场。 她是接到了秦翰羽的电话,秦翰羽在电话中,让她来乾坤公司找秦司朗,说有事情要告诉她。 武蔓在看到秦翰羽就坐在秦司朗的车里,她也连忙下车,走到秦司朗的车旁,打开车门,坐到了后排位置上。 见武蔓来了,秦司朗想也不用想,一准儿是他爸喊来的。 秦翰羽看到武蔓也来了,这才冲他俩沉声说道:“司朗、武蔓,爸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俩,其实爸才是乾坤公司真正的总经理,但从现在开始,这个总经理的位置,”他说到这儿,随即将视线停留在秦司朗的身上,他对他说:“就是你的了。” 这一消息,别说秦司朗一时之间消化不了,就是武蔓也处于懵圈儿的地步。 但秦翰羽并没有给他俩过多的缓冲时间,而是紧接着说道:“销售一部的部长老李以及销售人员张丰龙、李金凤,他们几人是我花重金,挖到乾坤公司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协助你把公司打理好,司朗,爸生病了,可能时日不多了,以后的路,你要跟武蔓好好的携手走下去,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是关于韩彩英……” 秦翰羽说着说着,忽然没音了,只见他是口吐鲜血,还没等武蔓他俩反应过来,就昏厥了过去。 第 65 章 胃癌晚期,从医生口中听到这四个字,秦司朗险些站不住,还好有武蔓及时扶住了他。 那个曾经叱咤商界二十多年,他的父亲秦翰羽,竟然变成了一位癌症晚期患者,并且已经苦苦支撑了三年多。 秦司朗瞬间就泪流不止,他才好不容易原谅了他,可他即将却要离开他,去往另外一个世界。 没有药物可医治,只有药物可以减轻痛苦,但也不管任何用了,秦翰羽的生命只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 病危通知书,已经下发到了秦司朗的手中,有一刻,他真的特别想把这张纸撕掉,然后再将其丢进垃圾桶里,就像是从未看到过,这让人无比绝望通向地狱的黑暗门票。 秦翰羽一直陷入昏迷之中,直到两天后,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在秦司朗紧握着他的手的时候,他徐徐的睁开了双眸。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吧!他不仅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还伸手拔掉了插在自己鼻间的氧气管,力气大到就连秦司朗也没有阻止了。 “司朗,爸爸的儿子,爸爸的好儿子。”秦翰羽如同魔怔了一般,口中一直在重复着这几句话,除此之外,他什么话都没有讲,只是一个劲儿的冲着秦司朗他们一家三口笑,尤其是当他扭过头,看到了武乾坤,他笑的是愈发的灿烂。 在武乾坤对他喊了一声爷爷后,秦翰羽缓缓的合上了双眼,他走的很安详,秦司朗知道。 办理完秦翰羽的后事,已经是三天后,这天天空下着瓢泼大雨,秦司朗没有等于雨停下,或是下的小一点,就独自开车去监狱看秦明泽。 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而这些疑问通通是在,当他得知秦明泽不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后,一天一天从他脑中闪现而出的,当这些疑惑汇聚在了一起,碰撞在了一起,秦司朗急需要有关这些疑惑的答案。 而唯一能够为他解疑答惑的人,除了秦明泽,再无第二人。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秦明泽在看到秦司朗来探自己监,他很淡然,但如果细看他睫毛下略显疲惫的双眼,就会发现,他是在愧疚着的。 “在我遇到车祸,变成植物人住在秦宅那段时间,你有没有来过我的房间?”秦司朗就差问,当时想拔掉我氧气罩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我去过你的房间,而且还不止一次,大概有三次吧!”秦明泽说着,看向秦司朗露出了一抹苦笑。 “那你为什么没有那么做?”秦司朗没有明说,因为他知道,秦明泽听得出他话中之意。 “前两次我是因为犹豫不决,但第三次,就在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伸手拔掉你的氧气罩时,小乾坤走到了我身后,他拍了拍我的裤子,还给了我一颗糖。”秦明泽说到这儿,也许是想起了他跟蒋依然的那个,他至今都没有见过面的女儿,他的眼圈儿刹那间泛起了红,但他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来。 “我母亲得抑郁症从而跳楼自杀这件事,与你有没有关系?”秦司朗已经知道了赵龙的事儿,所以他才会这么问他。 “对不起。”秦明泽没有承认,也没有不承认,但他这声对不起,听在秦司朗的耳蜗里,显得尤为的刺耳。 他为了给他亲生父亲报所谓的仇,就伤害了自己的母亲,秦司朗死都不会原谅他,他不会原谅秦明泽,因为他不值得原谅。 “司朗,你父亲一定没告诉你,我之所以会变成穷光蛋,走上犯罪的这条道路,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我身边最信任的小五,是他的人,什么蓝天基金,什么易·神通股票、方海股票,全都是他精心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搞垮我……” “那是因为你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秦司朗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这只是物归原主,秦明泽,你好自为之吧!” —— 一个月后。 这天,武蔓正在厨房做午餐,可她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好在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案板,要不然不磕成脑震荡,都对不起她家的瓷砖地板。 秦司朗下班儿回家,就看到在沙发上躺着,面色有些惨白的武蔓,他急的连外套都没顾得上脱,就小跑着步冲到了沙发旁,“武蔓,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他焦灼的问她。 “嗯!”武蔓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暂时轻描淡写的回答他:“司朗,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一听武蔓说肚子不舒服,秦司朗直接一把将她抱起,就要去医院,但被武蔓阻止了:“司朗,用不着去那儿,你先把我放下。” “可你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秦司朗哪肯放下她,“武蔓,咱就去医院吧!”他说着眼圈都湿润了。 见状,武蔓也就不打算再吓唬他了,于心不忍啊!便直截了当的说:“司朗,我肚子里有一个小宝宝,他有点调皮……”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秦司朗就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激动的问道:“武蔓,你再说一遍,我刚刚好像失聪了。” “我说我怀孕了。” 武蔓话音刚落,只见秦司朗随即双腿一软,一屁墩坐在了沙发上,而武蔓被他抱着,自然就滑坐在了他的腿上。 怀孕了!我又要当爸爸了,秦司朗激动的就差手舞足蹈,他说的是又要,很显然,在他的内心深处,武乾坤就是他跟武蔓的第一个孩子,无可替代。 “几个月了?”稍稍平缓心态的秦司朗,急忙问武蔓。这一天,这个消息,对于他而言,就如同是上苍赐予的恩惠。 “我也不知道,但估计有两个多月吧!”武蔓是通过家里的验孕棒测出自己怀孕的,她还没有来得及去医院进行常规检查。 两个多月,那岂不是在被秦明泽、董宁海他俩绑架之前,这也太悬了,得亏武蔓被徐大哥成功救下,要不然,后果可就不堪设想,秦司朗只是光想想,心就颤的不行。 这时的武蔓就像是与他心有灵犀一点通,她猜到了秦司朗心里的想法,只听她柔声说道:“没关系的司朗,宝宝坚强着呢!再说了,我是被绑架过,但他俩并没有打我,只是稍稍受点惊吓,不过早就翻篇儿了。” “那就好。”秦司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知道,武蔓是为了让自己放心才这么说,其实她并没有将那起绑架事件完全释怀,他有在半夜听到几次,她做梦时发出的,别拿刀抵着我之类的呓语。 “武蔓,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给你做。”秦司朗不想再让武蔓回忆起绑架案,他随即转移话题。 一听秦司朗提起这茬,武蔓这才反应过来,她兴奋的连菜都没有炒,就闷了一锅米饭,好在今天武乾坤被穆冉接走,去试吃新菜,中午没回家,要不然,自己还不得被他羞羞,武蔓想着不禁笑出了声。 —— 与武蔓幸福生活有着强烈对比的,是韩彩英最近一段时间超级悲催的苦闷日子,自打那日,她卷走秦明泽以及赵思的钱后,并没有飞往(韩国),而是在秦明泽送她去往机场,他返回家的时候,她偷偷去找了阿文。 本以为,今后就可以和阿文过着潇洒的生活,可哪成想?阿文啥都好,就一点不好,他嗜酒如命。 韩彩英可不想跟一个酒鬼在一起过日子,短时间还可以凑合,但时间一长,她在闻到阿文嘴里那股酒腥味儿,就恶心想吐。 她也不止一次,劝过阿文,别年纪轻轻的就那么贪杯无度,小心身体,可阿文每次都是口头上说,再也不喝了,但只要韩彩英一出门,或是晚上睡着后,他又偷摸喝起酒。 韩彩英实在受不了,直接和阿丁摊牌,说要分手,其实阿文也早就受够她了,花钱流水,一点都不会过日子,就空长一副漂亮的皮囊。 分手就分手,不过阿文知道韩彩英手里有钱,他就算再仗义,可本质上还是个小混混。 他拿之前偷拍韩彩英的Luo照威胁她,直接就要五百万,韩彩英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钱。 “阿文,你就把照片给我吧!我可以给你十万。”韩彩英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她生怕自己的Luo照满天飞。 只可惜阿文一心钻在钱眼儿里,任凭韩彩英怎么求他,他都不为所动:“彩英,五百万对于你而言,就是九牛一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里还有个古董花瓶,那可是价值好几千万,只要你把它卖了……” “碎了,”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韩彩英只感觉是自己的心碎了:“阿文,古董花瓶被我不小心打碎了,如果你不相信,我把碎片给你找来。” 阿文当然不相信她说的话:“那你去给我找来,彩英,我虽然从来没见过古董花瓶,但你也别想糊弄我,我可是会找古董鉴定专家,鉴定花瓶碎片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我骗你干什么?”韩彩英是越说越伤心,她抬起手被擦了擦眼泪,然后转过身,走到衣柜前,将衣柜一侧的门打开,把自己的红色小皮箱拿了出来。 待她从皮箱中取出一个纸质袋子,将其递给阿文后,阿文随即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餐桌上,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花瓶碎片嘛! 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仍然不相信韩彩英:“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说打碎就打碎,别再是诓我的吧!” 韩彩英也着实冤枉,前几天,趁阿文外出不在家的功夫,她手痒痒,想要再看看古董花瓶,她也不是没有小心,轻拿轻放,可就在她抱着花瓶,还没等将其放在床上时,脑海中就突然闪现,那天她与阿文逛超市,恰巧看到的董阳和武蔓说说笑笑的画面。 要是只单单一个武蔓,她也不至于会做贼心虚吓到没有抱紧手中的花瓶,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猛地一抬头,就好像看到了董阳抱着他那根断掉的胳膊,向她冲过来。 就这样,韩彩英由于心中有鬼,导致胡思乱想,就把手中的花瓶扔向了她所恍惚间‘看到’的董阳身上,结果是将花瓶砸向了空气,在听到一声哗啦的声音后,她才如梦初醒。 “我是因为涂完手油,手太滑了,这才没有抓牢花瓶。”韩彩英当然不可能把她打碎花瓶的真相告诉给阿文,只能随意胡诌一个原因。 而她之所以没有把古董花瓶出售,是因为秦明泽报警把她给告了,她现在出门,都是全面武装,生怕被人瞧见,想等到风声过去之后,再卖掉花瓶,换钱。 “我会去找古董专家鉴定这些碎片,”阿文边说边将餐桌上的花瓶碎片,重新装回袋子里:“但彩英,我又不是叫花子,十万块钱太少了,这么着吧!你给我一百万,我保证把照片删的干干净净。” “可我真的没有这么多钱,如果你不信,我带你去银行,查看我的银行卡余额,”韩彩英没有说谎,她手头只还有不到五十万:“阿文,你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没少给你花钱,就连这房子,还是我给你租的。” “怎么个意思?是嫌我吃软饭了?”阿文一听她跟他提钱,当下就急眼了:“韩彩英,你是给我花了不少的钱,但你心知肚明,如果没有我罩着你,张强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其实阿文误会韩彩英了,她之所以会那么说,是希望他念在她为他付出不少的份上,能别跟自己要这么多钱,但很显然,跟一个小混混试图谈往日恩情,就等于对牛弹琴。 “你知道就好,就一百万,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事已至此,阿文恢复了本来面目,他面露凶横:“韩彩英,钱,你给我打在银行账户上就行,别耍什么心眼儿,否则我就把你交给张强。” 见阿文已经把话说到这么决绝的份儿上,韩彩英就算再不甘心,再为难,也得先点头应下。 就在她收拾好衣物,打开防盗门要离开时,她身后的阿文悠哉的威胁道:“韩彩英,我得提醒你一声,别忘了,你手里还有一条命案。” 韩彩英知道,阿文口中的命案,是她指使他杀了朴向烈,但她却不敢对阿文说,咱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因为她了解阿文这个人,他根本就不惧威胁,毕竟他是杀过人的人,一旦狠毒起来,难保不会把自己也杀了,韩彩英可是一个惜命的主,她是断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但还没等她筹到一百万,心急如焚,如同一只没头苍蝇在公园乱窜的时候,就被早已在暗中跟踪她有一阵儿的张强,使用迷药手帕,迷晕带走了。 当韩彩英醒过来后,看到张强那张犹如被放大N倍的脸,差点没把魂吓丢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绑架我?”她惊慌失措,连连问道。 “为什么要绑架你?你说呢?”张强说着,一巴掌甩在了韩彩英的脸颊上,就像是还不解恨,他又狠狠踹了她一脚,没管韩彩英疼的滋啦乱叫,他便恶狠狠的接着说:“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被阿文身边的那帮弟兄教训?我踏码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我早就受够了。” “那你就不怕被阿文找到?”韩彩英企图靠阿文震慑威胁张强,但换来的是,又被张强打了一耳光。 甩了她一耳光后,只听张强满脸不屑的说道:“还想骗我?你都已经和阿文分手了,我早就在门口听到了你俩的谈话,要不然,我怎么会绑你?” “我真的没有钱了,强哥,求求你放了我吧!”实在没辙,韩彩英只能求饶。 “你都能答应给阿文一百万,还在我面前说没钱?”张强气得一把就拽住韩彩英的马尾辫:“我也要一百万,大表姐,要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想必你下半辈子可要在监狱中度过了。” “那你呢?张强,我是犯了法,但你也是帮凶,如果你把我送进监狱,我也一定会把你咬出来的。”情急之下,韩彩英也顾不上自己安不安全了,她扯着嗓子拼命的吼道。 “就算你把我咬出来,我也不会有事儿的,顶多就被关上几年,大表姐,不妨告诉你,那司机可不是我,而是我雇的人,罪魁祸首是你,反正我又不是没进过监狱,那对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但你不一样,你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你手上可不止一条人命。”张强一脸笃定的说道。 “是不是给你一百万,你就能放过我?”这时,韩彩英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躺在地上,虚弱的问张强。 “没错!多了我也不要,我只要一百万,但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你要先把这笔钱给我,至于阿文那里,我管不着,但你不能把我的事儿告诉他,否则咱俩就鱼死网破。”张强说罢!先是替韩彩英解开绑在她身上的绳子,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破败不堪的一处拆迁房内,只剩下韩彩英,她平躺在地上,曾经明媚的双眸,此时此刻变得浑浊无神,但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人。 第 66 章 秦司朗接起响了两声的手机,电话那头武蔓告诉他,自己可能要晚点儿回来,说是碰到了韩彩英,她有些话要对自己说。 秦司朗也没有多想,嘱咐武蔓慢点儿开车,便挂断了电话。 就在他挂断电话没多久,门铃响了起来,秦司朗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是萧凡,先是一怔,然后就把他请了进来。 “司朗,这些东西,”萧凡说着,将手中的箱子放到了茶几上,“全部都是你父亲的遗物。”说罢!他掩面咳嗽了两声。 “我父亲的遗物?”秦司朗心想,怎么会在你那里?但他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有想到,萧凡是他父亲的保镖,也是他父亲很信任的人。 “没错!是老板的遗物,本来前段时间就要给你的,但我奶奶生病了,所以我就回乡下照顾她,”萧凡说到这儿,突然顿了顿,他也感冒了,别过脸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才又接着说:“司朗,其实老板在进监狱前的半个月,就知道自己身患胃癌,而且还是晚期,但他不让我告诉你,还让我暗中保护你,之前为了给你出气,老板特意让我截胡了思羽工作室的一笔大订单。” “竟然是他让你做的!”秦司朗震惊不已。 “除此之外,李金凤在酒中对你下药后,老板有想过把她开除,但她之后和你道歉了,还托我告诉老板,她说她被你的高尚人品,深深折服,所以老板这才又给了她一次机会,毕竟她的公关能力还是很强的。” 萧凡话音刚落,秦司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背靠沙发,一言不发,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父亲、曾经默默为他所做的那一切。 见状,萧凡也就不打扰他了,随即起身:“司朗,我知道你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那我就先走了,箱子里面有我的名片,如果日后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谢谢。”秦司朗沙哑着嗓子,和他道了一声谢。 待萧凡走后,他即刻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秦翰羽的遗物中,有日记本,有文件夹,也有他曾经用过的钢笔,甚至还有他的一条深蓝色领带。 这条略显老旧的领带,秦司朗还记得,这是他母亲送给他父亲的生日礼物,有年头了,没想到秦翰羽竟然还保留着,并没有将其扔掉。 秦司朗平日里并不是一个爱哭包,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男子汉也有想哭的时候,尤其还是在父母都去世的时候。 他一边吸溜着鼻子,一边取出剩下的遗物,只见箱子最底下,一个黄色的档案袋,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秦司朗立马拿起档案袋,并且拆开,但当他看到里面的内容后,简直震惊到难以言表,也是直到这时他才知道,韩彩英竟然就是武蔓一直想要找到的那个发小李梦佳。 不好,武蔓遇到危险了,秦司朗来不及多想,甚至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趿拉着拖鞋,一边给徐良打电话,一边冲了出去…… —— 再一次被绑架,武蔓真的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都怪自己轻信了韩彩英这种人,还让她上了车,结果咖啡馆没去成,自个儿还被她用刀挟持了。 要是武蔓没有怀孕,她一定会反抗,毕竟韩彩英也是个女的,力气肯定也大不到哪儿去,但如今她是孕妇,虽然肚子还不显怀,可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宝宝,武蔓只能乖乖听从韩彩英的指挥。 她让她把车开到哪儿,她就开到哪儿,武蔓直到把车开到火车站往南的一处拆迁房院子里,韩彩英才让她踩刹车。 “赶快下车!”车一停下,韩彩英便急忙命令武蔓。 “我知道,马上就下。”武蔓知道如今不能跟韩彩英硬碰硬,否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武蔓刚一下车,韩彩英就把她的双手捆绑住,之后推搡着她,进入了屋子里,再然后,把她的两只脚踝也用麻绳绑在了一起。 生怕武蔓逃跑,韩彩英系的是死结。 “你到底要干什么?”武蔓虽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不要害怕,要不然宝宝也会怕的。 “我要你现在给小乾坤打电话,让他一个人到火车站东站门口。”无论是阿文还是张强,韩彩英都不打算逆来顺受。 她手里还有五十万,她要带着武乾坤,坐上今晚八点的火车,离开X市,而后去另外一个国家,随便哪个国家都行,只要不在国内,她就可以重新过活。 “你要我给小乾坤打电话?”武蔓有些匪夷所思,这人是不是脑子缺根弦? “对,就是小乾坤,你现在赶紧给他打,武蔓,我知道你给他手腕上佩戴了手表电话,也知道他现在人就在补习班。”韩彩英早就摸清了武乾坤每天除了学校以外,要去的地方,所以她才会对此这么清楚。 “为什么?”武蔓当然不可能给武乾坤打电话,她深知,韩彩英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如果让她儿子落入她的手里,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你别管,你赶快给他打电话,武蔓,只要我见到小乾坤,我就会放你走,从今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我绝不会打扰你的生活。”韩彩英担心张强会找过来,那她的计划就会泡汤,她攥紧拳头,语速很快。 “什么叫让我别管?韩彩英,小乾坤可是我的儿子……” “他不是,”韩彩英急促打断了武蔓的话:“小乾坤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她气急败坏的说。 不是我的儿子,这事儿就只有我和司朗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武蔓瞬间就慌乱了,原本她还挺淡定。 “你究竟是谁?”武蔓仰起脖子,看向韩彩英,提高嗓音问道。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一次,还没等韩彩英把话说完,匆匆赶来的张强,就抢先一步替她回答了武蔓:“武乾坤是李梦佳的亲生儿子。” “你不是那个小偷。”武蔓在见到张强,下意识地说道。 “看来你还没有把我忘了。”张强边对武蔓说,边走向韩彩英。 韩彩英见事不好,拔腿就要跑,但被张强眼疾手快的抓个正着。 把韩彩英五花大绑后,只见张强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不过他并没有点着(烟),而是只拿到鼻尖闻了闻味儿。 “强哥,她有钱,”这会儿,韩彩英为了自保,只能无耻的把武蔓推给张强:“别说一百万,就是一千万,她家秦司朗也会给你的,求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张强不免嗤笑道:“大表姐,不对,”他说到这儿,忽的摇了摇头,立即改了口:“我说李梦佳,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你……” “等一下,你管韩彩英叫什么?”就在这时,武蔓吃惊的打断了张强的话,她难以置信的问他。 武蔓才刚问出口,就听韩彩英冲向张强嘶声裂肺的吼道:“我不准你说,张强,如果你敢说出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给老子闭嘴!”张强才不鸟她,他语毕,没再搭理韩彩英,径直走到武蔓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向她,不急不躁的说道:“韩彩英就是李梦佳,武蔓,这下你知道了吧!她根本就没有死,她不仅欺骗了你,还欺骗了我。” “这怎么可能呢?孟佳她的身高只有一米六五,韩彩英的个头可是将近一米七。”这让武蔓如何相信? “她都能改头换面,整到她爹妈都不认识她,只要有钱,做个增高手术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武蔓,我有没有骗你?你可以问她。”张强说着,转过身,伸手指向韩彩英,威胁道:“如果你敢再说谎,那就别怪我把你的嘴扯烂。” “我也不想变成这样,都是朴向烈害得我,”事到如今,李梦佳也只得实话实说:“武蔓,你以为我想变成韩彩英吗?我根本就不想成为她,可那时我被打了麻醉,什么都不知道,等我再醒来后,我脸上的疤痕是没了,但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朴向烈是谁?你为什么要打麻醉?还有,你刚刚提到你脸上的疤痕是怎么一回事?”武蔓听的是一脸懵圈儿,她急需要知道真相。 “我……” 见李梦佳欲言又止,一旁的张强一个横扫腿,就踹在了她的小腿肚子,“麻溜点,别支支吾吾的,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他再次恐吓她。 “我说,我全都说,”李梦佳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道:“朴向烈是一个(韩国华侨),他也是一个整形医生。我脸上有一块疤痕,所以我就去(韩国)……” “你脸上怎么会有疤?”武蔓没等李梦佳把话说完,就急迫的打断她,插话问道。 “是我用刀划的,”张强觉得李梦佳肯定不敢把那事儿说出口,便替她说了,不过他是避重就轻的说:“武蔓,之前她欠了我十万块,不想着赶紧给我,竟想要跑路,所以我气不过,就想要拿刀吓吓她,但没成想,她没站稳,扑到了我的刀上,脸就毁容了。” 李梦佳知道张强这么说的用意,但她并不感激他,在张强的眼神威逼下,她声音断断续续,接着说道:“我一下子飞机,钱包护照就被偷了,就连行李箱也不翼而飞了,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朴向烈,他很热情,说自己是整形医生,可以免费帮我做除疤手术,他和我说的是中文,所以我就相信了他……” 李梦佳在朴向烈开的私人整形医院,做完一系列身体常规检查,结果出来后的第三天,朴向烈就亲自为她做了美容除疤手术。 在手术中,她被朴向烈打了全麻,等她醒来,过了一段时间,拆下绷带后,照了镜子,这才发现,朴向烈不止给她做了除疤手术,还未经她同意,私自为她整了容。 李梦佳原本很恼火,但看到镜子里的那张与自己之前可谓是天壤之别的面容后,也就接受了,毕竟没有哪个女生是不爱美的。 但就在她以为自己遇到贵人时,却万万没有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朴向烈竟然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他不仅将李梦佳囚禁在自己家中的地下室,还不顾她的反抗,给她做了断骨增高手术,除此之外,他还强·上了李梦佳。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要把李梦佳生生变成,被他家暴打死的已逝妻子韩彩英。 真正的韩彩英的确是为民集团会长韩为民的小女儿,也是喜爱设计童装的优秀童装设计师,她不顾家人的反对,一心要嫁给朴向烈,但婚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被生□□猜疑的朴向烈,在一次又一次的家暴中,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直至死亡。 由于嫁给朴向烈,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她觉得没有脸面求家里人救自己,就一直默默的隐忍着,结果就酿成最终不可挽回的悲惨结局。 朴向烈将人打死后,也后悔,但更多的是后怕,他怕东窗事发蹲监狱,还有,如果这事儿让韩为民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韩彩英说到这儿,早已是泣不成声:“我被那个人渣整整囚禁了三年,期间,他逼着我学习韩文,还把韩彩英生前的录像放给我看,让我模仿她的举止动作,我一边要忍受着增高手术过后,所带给我的疼痛感,一边还要成为他的发泄工具。”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武蔓听到这儿,也不免有所动容。 “三年的时间,就算是养条狗,也多少会养出点儿感情,他不再对我设防,但还限制我,不允许我独自外出,我早就受够了他的凌·辱,恰好有一天,他喝醉了,我偷了钥匙,还将与韩彩英有关的东西,通通都带了出来,原本我打算去找韩为民,因为我知道,就算朴向烈发现我逃跑,他也不敢报警,因为我有他的把柄。” “那你为什么没有去找韩为民?”张强貌似也听上瘾了,插嘴问李梦佳。 “因为我在逃跑的路上,遇到了当时也被坏人追赶的秦明泽,我将他救下。” “你对他一见钟情,所以就想要跟他一起回国?”不得不佩服张强的第六感,他一猜一个准儿。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李梦佳一口气儿说了这么多,早已是口干舌燥。 “梦佳,董阳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伤害他?”武蔓早就想替董阳讨回一个公道,她咬着下嘴唇,愤愤不平的问道。 一听她提起董阳,不止李梦佳顿时一激灵,就连张强也变得警惕起来,他在武蔓看不到的地方,急忙对李梦佳眨眼睛,示意她千万不要把他抖露出来。 李梦佳又不傻,如今她可是在他手里,自然不会把他供出来:“武蔓,那天看到董阳还活着,其实我挺开心的。”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为了可以得到保险赔偿金……”武蔓说到这儿,实在不想继续说下去,她只要一想到,董阳现在残缺不全的身体,她就恨李梦佳。 “原来你都知道,我是为了赔偿金,但武蔓,当初我之所以,会给董阳上了一份儿人身意外保险,并不是盼着他死,而是为了完成工作业绩,而且他那时还没有跟我假结婚,之后,就在你出狱的前几天,他误把败血症听成了白血病,我以为他都快死了,根本就没想要害他。” “都到现在了,你还恬不知耻地为自己辩解,李梦佳,你口口声声说不想害董阳,那为什么又要雇人,在他坐车去找我的途中,让那个司机跳下车,董阳才会连车带人一起滚下悬崖。”武蔓觉得李梦佳简直没救了,一再推脱自己所犯下的错,连敢于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我也喜欢上了董阳,可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武蔓,如果不是他听错他‘得病’一事,恐怕他压根儿就不会来找我,让我跟他一起在你面前演出戏,之后,还答应我,假装跟我结婚,”见武蔓都知道了保险赔偿金一事,李梦佳想瞒也瞒不住,索性痛快地说出:“在我俩来到X市三个月后,有一天,我无意间在街上看到你,就悄悄跟在你身后,得知了你上班的地方。” “你心生妒忌,不想让我和董阳在一起。”武蔓随即说出,这不是猜测,而是以一个女人的直觉。 “没错,我就是妒忌你,不想让你得到幸福,武蔓,从小到大,你样样都比我强,你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还有疼爱你的爸妈,我什么都没有,就连嫁个老公,还碰到家暴。既然我得不到董阳,那你也别想得到他。”李梦佳说着,冷哼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要把孩子给我?”武蔓是真的想不通,她那么恨自己,却偏偏要把孩子交到自己手里。 “我当时已经怀孕八个月了,我不能顶着大肚子去(韩国)做面部除疤手术,武蔓,我连我自己都照顾不了,又怎么能照顾了我的孩子?而我那个继母,她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比我还要清楚,我想了一圈儿合适的人选,就只想到了你,你善良,一定不会不管我的孩子的。”李梦佳话里话音,都没有一丝感激之情,仿佛武蔓欠她的,武蔓就应该当那个冤大头。 “所以是你让人打电话给你继母,让她来勒索我的?”武蔓虽然用的是疑问语气,但她已经肯定了那事儿就是李梦佳找人做的。 “电话是我打的,”张强没等李梦佳承认,他就率先点头:“武蔓,是李梦佳让我通知她继母,到X市勒索你,只可惜没成功。” 第 67 章 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武蔓算是深有体会了,身旁的李梦佳再也不是她儿时那个天真善良的李梦佳了,她变成了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更变成了一个不懂得感恩、自私自利只顾及自己的人。 “你为了和秦明泽在一起,哪怕见到了小乾坤,也装作不认识他,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李梦佳,你现如今为什么又想要带走他?”武蔓字字铿锵有力,质问道。 “小乾坤本来就是我的儿子,我想什么时候带走他,还需要你的同意吗?况且我已经与秦明泽一刀两断了,我也没有什么要怕的了,”李梦佳满不在乎的神情,以及她一脸的理所应当,深深的刺痛了武蔓的心,她知道她变了,但没想到,她能变成这么让人唾弃憎恶。 “小乾坤是你的儿子,可你只生不养,根本就不配当他的母亲,李梦佳,你想从我的身边抢走小乾坤,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武蔓没给她好脸,此刻,她明媚的双眸中盛满了熊熊怒火,仿佛下一秒就会烧死李梦佳。 武蔓话音刚落,张强这才反应过来,得亏自己不再信任李梦佳,不放心提前找了过来,要不然还不得让她又跑了。 “好你个李梦佳,原来你是想要带你儿子远走高飞,我让你骗我!”张强边怒气腾腾的说着,边对李梦佳拳打脚踢。 这时,武蔓也不想充当烂好人,她觉得李梦佳就欠揍,就需要张强这种人好好教训她,所以就将头别过一边,不再看李梦佳被张强打的那副可怜兮兮的画面。 在武蔓三十多年的认知中,她一直以为,一个人可以通过整容改变原来的容貌,但真的没想过,人还可以通过断骨增高手术,从而增加个人的海拔,也许是她孤陋寡闻,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韩彩英竟然就是李梦佳,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李梦佳才是武乾坤的亲生母亲。 怪不得一向与自己不对盘的‘韩彩英’,会那么关注武乾坤,不仅给他送衣服,送玩具,在秦宅的时候,还时常抽空陪他玩,甚至给他偷偷买雪糕吃,武蔓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可这又能弥补了什么呢?什么都弥补不了。 李梦佳靠着谎言抛弃了武乾坤,武蔓不会原谅她,至于武乾坤那边,她想,等孩子成年以后,会告诉他真相的,但或许永远也不会说出这个秘密。 张□□揍了李梦佳一顿,也许是他不想把人打死,再也许是他打的累了,便停了下来,但没过多久,又准备第二轮开揍。 武蔓见状,并不可怜李梦佳,不过她心里还有很多的疑惑,如果张强把李梦佳打晕过去,那她岂不是就问不成了? 想到这儿,武蔓及时叫停了张强:“你先别打她了,我心里还有很多疑惑。” “好啊!”张强爽快的说:“武蔓,看在你是我‘金主’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留点时间,但半个小时之后,就得谈谈咱俩之间的事儿了。” 武蔓知道他口中咱俩之间的事儿是指的什么,当然就是赎金:“可以,只要你别伤害我,我老公会给你钱的。” “那好,你俩聊。”张强说罢!随即转过身,从挎兜掏出手机,悠闲的玩起贪吃蛇游戏,也就不理会李梦佳和武蔓。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李梦佳狼狈不堪的摊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看着武蔓,声若蚊蝇。 “你跟着董阳来到X市,哪怕你没被毁容,也是因为你提前就预谋想要杀了他,是不是?”武蔓控诉道。否则仅凭刚刚李梦佳说的那些话,根本就解释不通,她既然是对董阳后来才起的杀心,为何却要跟着他一同来X市找自己?武蔓才不相信她,是想要跟董阳一起来解释。 “不是的,”只见李梦佳虚弱的冲她摇了摇头:“武蔓,我之所以也来X市,是想要找一个人,但我没有见到他。我承认,我是对董阳撒谎了,我骗他说,想要跟他一起来找你,和你解释清楚我与他之间假结婚这件事。” 找一个人?武蔓心想,李梦佳她在X市也没有亲戚,思来想去,她还是不相信她说的话,李梦佳就是在为自己狡辩,尤其当她看到董阳还活着。 暗自想过后,武蔓带着怀疑的口吻,再次问道:“你要找谁?” “就是我的一个朋友。”李梦佳在说这话时,很明显,眼神略带闪躲,她不敢直视武蔓的双眸。 但被武蔓瞧个正着,所以她断定,她没有说实话:“李梦佳,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你究竟要找的那个人是谁?” “是我孩子的亲生父亲,他是我之前在安安保险公司上班的同事,家就在X市。”在这件事情上,李梦佳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实话实说。 “你胡说,”只可惜,武蔓一秒就戳破了她的谎言:“李梦佳,安安保险的总公司就在X市这边,你的同事怎么可能舍近求远,跑到咱们那个城市去上班?” “因为我,不行吗?”李梦佳的这个回答堪称无懈可击。 “如果你真的在他心中那么重要,那他为什么又要抛弃你?”武蔓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一针见血的问道。 “是我之前欺骗了他,我骗他,我没结过婚,但后来被他发现我是个二婚,他的父母不同意我俩在一起。”实在没办法,李梦佳只好胡诌了一个理由。 “所以他连你肚子里的孩子也都不管了?”武蔓话赶话,下意识的问她。 “没错!他是个妈宝男,什么事儿都听他妈的,他妈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我只是想要再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他可以念在我肚子里宝宝的份上,和我在一起,但他连面儿都没有露,我给他打电话,他拒接,发短信,他也不回,还把我微信拉黑。”李梦佳不愧是说谎精,她编造的谎言,恐怕连她自己都深信不疑。 但对于有说谎前科的她,武蔓怎么可能轻易就相信? “那他叫什么名字?这个,你总该可以告诉我吧!”武蔓步步紧逼,丝毫不给李梦佳可以圆谎的更多机会。 “他……”李梦佳迟疑了,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他到底是谁?”武蔓说着,顿了顿,过后,她不紧不慢,一脸坚定的接着说:“李梦佳,不管你说出的那个人是谁?我都会去查的,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被你骗了。” 一听她要去调查,李梦佳先是一愣,然后才慌张的说道:“武蔓,我真的没有骗你,他就是我之前的一个同事。” “你有没有骗我?那得等我查完之后才知晓。”武蔓企图通过诈和的方式,从李梦佳嘴里套出真话。 果然她的方法奏效了,只听李梦佳说话都带着颤音,急眼道:“武蔓,别去查,如果你一旦找到小乾坤的亲生父亲,万一他会跟你要孩子怎么办?” “你是在假借那个人的名义来威胁我吗?”武蔓才不惧:“李梦佳,就算打官司,对方也打不赢的,虽然我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但我相信法律是正义,它会为我主持公道的。” 见武蔓好赖话都不听,李梦佳瞬间对她怒目而视,这会儿她也顾不上浑身都在疼的叫嚣,咬牙切齿的说道:“武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非要去调查,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我一定会后悔?”武蔓目光沉沉的看着李梦佳,她试图从她慌乱的眼神中,看出点端倪,只可惜,李梦佳在说过那句话后,就立马将头低了下去。 “我已经把话说的够清楚了。”李梦佳并没有抬头回答武蔓,而是就这么低着的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亦或者不想与武蔓的视线有所碰撞。 “那个人到底是谁?”武蔓紧咬着这一关键点不放。 “是不是你今天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李梦佳眉尖一蹙,不答反问道。 “对。”武蔓没再和她废话连篇,干脆的点点头。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李梦佳真的是不想把埋藏在心里的那个最不能说出的秘密,向武蔓吐露出来,可她深知,就算自己不说,武蔓也一定会查出来的,与其到那时,自己处于被动地位,还不如现在主动说出:“武蔓,你听好了,小乾坤的亲生父亲是……” “时间到了。”就在李梦佳纠结小一阵儿,想要说出真相时,她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张强掐着点儿打断了。 “再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武蔓眼看李梦佳就要说出真相了,她随即看向张强扬声恳求道。 “不行,说好的半个小时,多一秒都不行。”张强还想尽快与秦司朗联系上,好要到赎金,趁早溜之大吉。 不敢把他逼急,武蔓只好就此作罢。 李梦佳像是松了一口气,她不禁露出一抹苦笑,就算她再坏,也不想让她的儿子恨她,至少别恨的那么根深蒂固,可惜,她也明白,武乾坤生父这件事,就如同是纸上包火,即使能瞒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但除非,武蔓死了。 突然间,这个邪恶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砰的一下就闪现了出来,李梦佳在武蔓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向上扬起了嘴角。 她没等张强开口说话,就迫不及待冲他说道:“你把秦司朗的妻子绑架了,他是不会放过你的,张强,不如咱俩合作,我跟秦司朗交涉,让他交钱,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武蔓解决了,拿到钱后,我一分都不要,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怎么样?” “你是想让我把她杀了?”张强一边伸手指向武蔓,一边看向李梦佳反问她。 “嗯!”李梦佳果断点头:“张强,我会以绑匪的身份,和秦司朗索要赎金,你就藏在暗处,只管拿钱走人。” “可如果我把人杀了,性质可就变了。”张强也不傻,他怀疑李梦佳的动机不纯。 “你不说,我又不说,唯一知道真相的武蔓,也说不出口了,到时,我带着我儿子远走高飞,去国外,而你带着赎金,爱上哪儿挥霍就上哪儿挥霍,秦司朗绝对不会发现你,我和你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不会背叛你,张强,我的提议可谓是一箭双雕,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李梦佳自以为,张强一定会听她的,毕竟她的这个提议很有说服力,也很有诱惑力,不过张强仍旧不信任她,他这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万一事情败露,你为了自保,告诉警察是我杀的人,我岂不是彻底栽了跟头。” “就算事情不败露,你又能跑的了吗?”李梦佳的话不无道理,她试图用自己的理由说服他:“张强,秦司朗是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拿到赎金,他也会报警抓你的,到时候你就真成亡命之徒了,绑架罪,可不是像你之前小偷小摸那样,孰轻孰重,你应该可以拎的清。” “不是她说的那样,张强,”这时,武蔓实在是对李梦佳的话忍无可忍了,她摇着头插嘴说道:“你只是求财,我知道,只要我人是安全的,我老公就一定会把钱给你,你拿到钱怎么跑是你的本事,但如果你真把我杀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所以你千万不要相信李梦佳的话,搞不好她会以此威胁你。” “我不会威胁你的,”李梦佳接过武蔓的话茬,急切的说道:“张强,我是之前骗过你,但别忘了,归根究底,咱俩才是一个阵营上的人,你手中有我的把柄,而我也握有你的把柄,只要你把武蔓杀了,”说到这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倏地停了下来,转了转眼珠子,这才又接着说:“这附近有个十米多深的大坑,你只需要把武蔓推进去,造成是她自己失足坠入的假象,退一万步讲,即便警察找到你,你也完全可以推脱的开。” 听到李梦佳的话,武蔓简直都快要无语了,她竟然这么恨自己,恨到想让自己去死,但她绝不会让她的阴谋得逞,所以她只能把生的希望完全寄托于张强的身上,因为她知道张强不怎么信任李梦佳,这也许是一个可以活下去的突破口。 “张强,李梦佳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很清楚,她是在教唆你杀了我,从而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你千万不要相信她。”武蔓苦口婆心的说道。 她话音刚落,张强没再吱声,而是在心里暗暗想道,我只想求财,如果弄出人命,恐怕这次也得折进去…… 李梦佳看得出来,张强被武蔓的话,弄得有些动摇,她不死心,继续添油加醋的对他说:“别再犹豫不决了,今天你如果不杀了武蔓,那就是后患无穷。” “你闭嘴!”张强骂骂咧咧道:“李梦佳,别以为你心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我不知道,你想借我的手,杀了你恨的人,也就是武蔓,我只不过是最近手头有点儿紧,根本就不想弄出人命,你少在这儿假惺惺的了。”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不过张强,你一定会后悔的。”李梦佳语毕,也不再说些什么,她平躺在地上,缓慢的闭上了眼睛,打算小憩一会儿。 听过李梦佳的话,张强不禁暗暗腹诽,这个女人的心肠可真够狠毒的,之后他便转过身,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武蔓,然后若有所思的冲她说道:“武蔓,相比较李梦佳这个女人,我还是想相信你,秦司朗的手机号是多少?你告诉我。” “他最近换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我还没记住,新号码,在我手机电话簿存着呢!”武蔓的深眸之下盛满了真挚,张强能发觉她说谎才怪。 “那你的手机呢?”张强面无表情的问她。 “在李梦佳那。”之前,武蔓一被李梦佳控制住,她就把她兜里的手机抢了过来,并且还将其关机。 搁李梦佳的斜挎包里,拿到武蔓的手机后,张强没再耽误时间,他把手机开机,打开通讯录,找到秦司朗的手机号,之后联网下载了一个变音器。 他没有用自己的手机打给秦司朗,自作聪明的使用了武蔓的手机,殊不知,早在之前武蔓被秦明泽、董宁海绑架过后,秦司朗就为她的手机秘密安装设置了定位系统。 只要手机是开机状态,那甭管武蔓在哪里,秦司朗都会找到她。 在张强打来电话时,秦司朗正坐在徐朗的车中,他俩已经通过交警部门,查到了武蔓开车的足迹,但李梦佳之前指使武蔓绕了好多个地方,所以他俩这才耽误了不少时间。 不仅如此,李梦佳还将武蔓车内的GPS定位提前关闭,这直接导致秦司朗不能提早找到武蔓将车开到的最终地点。 不过好在张强使用武蔓的手机打给了秦司朗,可由于对方使用了变声器,秦司朗听不出他是谁。 “秦司朗,你老婆武蔓在我手里,你听好了,我只要六百万,今晚十一点,你把钱放到天景山东门口那一排最后一个垃圾桶旁,如果你敢报警,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老婆的祭日。” 张强说的很痛快,几乎是连气儿都没带喘,一气呵成,说完,他迅速挂断电话。 第 68 章 “徐大哥,我已经查到了,武蔓被绑到火车站往南那一片。”在张强挂断电话后,秦司朗随即通过自己手机里的定位追踪系统,查到了武蔓的手机所显示的位置。 “火车站往南,”徐良说着,忽然想到他之前抓小偷的时候,去过那里一次,他立即将车掉头,“司朗,你坐稳了,绑匪的老窝十有八·九就在那儿的其中一处待拆迁平房里。” 原本秦司朗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慌如麻,但好在有徐良这个犹如可以为他在黑暗中指路的明灯,他这才可以稍稍安定一点,但没有见到武蔓之前,他还是不能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另一边,张强在打过电话之后,直接就将武蔓的手机重新关机,就像是不放心,他还又把武蔓手机中的内存卡拔了下来。 刚刚他在给秦司朗打电话的时候,李梦佳一直都在竖着耳朵偷听,她见自己的计划没有成功,一颗心都在紧揪着,她不甘心,只要武蔓一天不死,她就会惶恐一天。 思来想去,李梦佳觉得不能就这么认命,可就在她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能够让张强替自己除去武蔓的时候,只见张强脚步如飞走到了她面前,他半蹲下身子,用手指着她的脑袋,贼兮兮的说道:“李梦佳,既然你说咱俩是一个阵营上的人,那不如我先把你放了吧!”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要放了我?该不会是骗我吧?”李梦佳一听张强说要放自己,猛地睁开了眼睛,连连问道。此时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激动。 但武蔓却不这么认为,她的直觉告诉她,张强对李梦佳一定是不安好心,他怎么可能放了她?要放,至少也得等到他成功拿到赎金以后。 只可惜,在一些事情上,往往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武蔓是清楚,可李梦佳却糊涂一时,选择相信张强,其实她只是想活着。 “我当然会放了你,不过李梦佳,你总该给我点好处。”张强满脸的笑容中,无不透露出丝丝猥琐。 他的话外之意,李梦佳当然听了出来,这要放在以前,她绝对会赏张强一耳光,但今非昔比,更何况,她一心想要带走武乾坤:“强哥,只要你肯放了我,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这可是你说的,那好,我车就在外面,你先陪我一会儿,之后我就放你离开。”张强说罢!即刻搀扶起李梦佳,径直向门外走去。 武蔓见状,足足发怔了有五分钟,看着昔日的发小变成如今这么随便的女人,她真的是觉得很惋惜,但这条路,是李梦佳自己选择的,没人逼迫她。 如果非要怪,那只能怪她被利益熏昏了头脑。 大概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张强红光满面的走了回来。 武蔓瞧见只有他一个人,身旁并没有李梦佳,她不禁开口问他:“你放李梦佳走了,是吗?” “是要放她走,但不是现在,武蔓,那个娘们儿可毒着呢!在我没从你老公手中拿到赎金之前,我怎么可能先放她离开?”张强难掩兴奋道。 “那她现在在哪?”武蔓虽然很恨李梦佳,但从她心底来讲,哪怕就是让李梦家受到法律的制裁,也好比出现什么意外要强。 “在我车里,我给她喝了几颗安眠药,武蔓,你就别再操心她了,她都想杀你。”张强不免说道。 然而武蔓不知道的是,张强不仅给李梦佳喂了安眠药,让她暂时陷入沉睡之中,还给李梦佳拍了许多张Luo照,打算用作日后威胁她的筹码。 “你会放了她吗?”武蔓不卑不亢,就像是在和老友聊天,她压低嗓子问张强。 张强并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沉声反问了武蔓一个问题:“难道你就一点儿不害怕吗?” “能看得出,你是个聪明人,”武蔓并没有拍须溜马,她只是如实的说:“张强,其实你很清楚,你想要的就是钱,所以我不怕。” “我只能说你胆量不是一般的大,”张强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超高心理素质:“武蔓,只要我拿到钱,就绝不会伤你一根汗毛,但如果你家秦司朗敢报警,那到时,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不会报警的。”武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想的是,司朗一定会通知徐大哥,张强,这一次,你就等着被绳之于法把牢底坐穿吧! “我谅他也不敢报警。”这时,只听张强一脸笃定的说道。 他说罢!先是检查了一下绑在武蔓身上的麻绳,看看松没松,别说李梦佳绑的还挺严实的,然后他起身,没在屋内停留,重新回到了车上,想着再和睡过去的李梦佳翻云覆雨一回。 他前脚刚进车里,秦司朗跟徐良两人,就猫着腰偷偷进到了屋子里,武蔓在看到他俩后,激动的险些要哭出来,但她强忍着,主要是怕惊扰到院外车子里的张强。 “你俩怎么找过来的?”她压低声音,攀附在秦司朗耳边,轻声问他。 “回家再告诉你。”秦司朗说着,在武蔓额头上落下一吻,武蔓能感觉得到,他嘴唇都在发抖,她很心疼他,武蔓知道,秦司朗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才会紧张到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好。”武蔓眼眶中的泪水在打着转,但硬生生的被她憋了回去,她任由秦司朗将她一把抱起,在他的怀里,她无比的安心。 在徐良的掩护下,武蔓被秦司朗带出了院外,他把她抱进徐良的车里,待武蔓安全后,秦司朗随即折返回去。 他踮着脚尖,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走到张强的车后面,与徐良汇合,原本他俩打算直接将车门打开,好来个瓮中捉鳖,把张强拽出来,但徐良又一想,李梦佳如今就在车里,保不齐张强会狗急跳墙把她当成人质,用来威胁自己。 虽然李梦佳也是绑匪之一,但徐良是警察,他有他的原则,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能鲁莽行事。 但总不能任由张强欺负李梦佳,车就在前头晃啊晃,秦司朗和徐良蹲着,藏在车后。 别说他俩脚麻不麻,就是这种场景,也够让两人别扭的不行。 尤其是秦司朗,他现在就想要协助徐良马上抓住张强,好去陪武蔓。 而武蔓待在徐良的车里,也是焦急的坐立不安,她担心秦司朗、徐良,生怕他俩会出现任何差池,毕竟张强可是个小流氓,万一他身上藏着刀。 想到这儿,武蔓就不由的叹着气,但她更明白,现在不是自己逞能的时候,一定要乖乖坐在车里,否则一旦下去,再被张强劫持了,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 徐良之前就和张强打过‘交道’,只不过那次,张强是作为小偷,但这一次,他身份可是由小偷直接转变成了绑匪。 张强这个人很狡猾,也很谨慎,更自大狂妄,如果想要将他捉到,徐良暗暗想道,不如来一招调虎离山,既能保证李梦佳的生命安全,又不会让张强这小子逃脱掉。 想罢!他立即趴在秦司朗耳边,压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对他说了一番话。 秦司朗听后,只见他先是对徐良竖了一下大拇指,然后弯着腰悄摸的走进了屋子里,再然后,在车子中的张强就听到了屋内传出一声啊~的声音。 这让他误以为武蔓是出什么事儿了,他急忙将裤子提起来,连鞋都顾不上穿,火急火燎的跑进了屋子里。 在看到武蔓‘变成’了秦司朗,张强不免吓得一激灵,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要往出跑。 才刚跨过门槛,他就跑到了徐良的怀里,徐良可没手软,一个过肩摔就把张强撂倒,紧接着空气中就传来他嗷的一嗓子,‘凄惨’叫声。 成功抓住张强,并且将他铐上手·铐,秦司朗这才放心下来,他赶忙跑到徐良的车旁,把车门打开,让武蔓下来。 直到这时,武蔓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司朗,咱们得先去医院。” 一听她提及医院,秦司朗还以为她是身体不适:“武蔓,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不是我,”她冲他直摇头:“司朗,是李梦佳,她被张强喂了安眠药,我怕她有事儿。” “徐大哥已经通知了刑警部门,他们马上就会到。”秦司朗的潜台词是,李梦佳就交给警察叔叔们,咱不操这个心。 可武蔓想着,李梦佳就算再坏,她也是武乾坤的亲生母亲,她可以不仁,但咱不能不义:“司朗,还是咱俩把她送去医院吧!” “不行武蔓,万一送医院的途中,李梦佳醒来后恩将仇报怎么办?”秦司朗考虑的不无道理。 “那好吧!”武蔓见他这么坚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 武蔓将李梦佳被抓一事,第一时间就通知给了董阳。 董阳在骆冰的陪伴下,踏上了回国之旅。 然而让武蔓想不到的是,李梦佳除了雇人杀害董阳未遂、绑架自己,竟然还指使她的姘头阿文,残忍的杀害了朴向烈。 数罪并罚,李梦佳一审被判了无期徒刑,她当庭表示不上诉。 在之后的日子里,武蔓不止一次去探监,可李梦佳总是沉默不语,她知道武蔓想问什么,但她不想说,更没脸说。 秦司朗不想让武蔓再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困惑,所以他背着她,去探李梦佳的监。 “小乾坤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他直接开门见山问李梦佳。 “是武蔓让你来的吗?”李梦佳并没有先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他。 “不是,是我自己想要来问你的,李梦佳,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说出?”秦司朗对此也是匪夷所思。 “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我想要保护小乾坤,秦司朗,你们一家四口好好的生活不就行了嘛!为什么非要来逼问我?”李梦佳说着,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她拍着面前的桌子,不过只拍了两次,就被她身后的狱警及时阻止了。 “不是我非要来逼问你,李梦佳,我跟武蔓只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我俩只是想要防范于未然,不想三年,五年之后,忽然冒出个人,说他是小乾坤的亲生父亲,那到时,我和武蔓是大人,我俩能承受的住,但你有没有想过孩子?他怎么能承受得了?”秦司朗不想让武乾坤受一点伤害,哪怕就是来自他亲生父亲的伤害,他也绝不愿意。 “那个人已经死了,”李梦佳失魂落魄的说:“秦司朗,小乾坤的亲生父亲已经去见阎王了,如今我也失去了自由,你与武蔓担心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他是不是我认识的人?”这时,秦司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他总觉得,武乾坤的亲生父亲,其身份一定很特殊,要不然李梦佳不会这么闭口不谈。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但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李梦佳话音刚落,秦司朗几乎想都没想,就冲她点头:“什么事,你说。” “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别告诉武蔓。”李梦佳叹着气说道。 “为什么武蔓不能知道?”秦司朗话赶话问她。 “因为小乾坤的亲生父亲是你爸秦翰羽。” 随着李梦佳的这句话,砰的一声,秦司朗感觉自己的胸腔瞬间燃起一把大火,烧的他浑身都难受。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对于他自己而言,儿子变成了弟弟,而对于武蔓来说,小乾坤竟成了小叔子。 怪不得李梦佳不愿意说出口,真相竟然是这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你怎么会跟我父亲……?”秦司朗难以将搅在一起这四个字说出口。 “我知道你很疑惑,但秦司朗,我比你还要纳闷,你竟会和武蔓遇到并且相爱,你俩一个是南方人,一个是北方人,原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可偏偏造化弄人,让你俩在一起了,我心里的苦又该和谁说呢?” 李梦佳说到这儿,不禁潸然泪下,她只是想让武蔓帮她照顾孩子,但万万没想到,武蔓爱上的男人,却是她孩子的亲生父亲的儿子,这简直就是上苍跟她开了一个玩笑,亦或者说,是老天在惩罚她,不让她好过。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父亲?”秦司朗是真的想不明白,李梦佳在跟着董阳一起来X市的那个时候,是完全有机会借着自个儿肚子里的孩子,敲诈他父亲一笔钱的,但她并没有那么做。 “我当然有找过,可你后妈赵思,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李梦佳之所以会跟着董阳一起来X市,并不是提前预谋想要雇人杀董阳,好骗取保险赔偿金,而是想要来找秦翰羽。 但当她通过问人,找到秦宅,还没等按门铃,就看到赵思在前院,正派人殴打一个漂亮女人,嘴里还断断续续的说着,让你再勾引我家老秦,让你想要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今天不把你的孩子打掉,我就不姓赵。 原本李梦佳还想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秦翰羽或是威胁赵思,拿到钱将孩子生下来,日后的日子可就无忧无虑,但别说秦翰羽了,恐怕就连赵思,她也威胁不了,没准还被对方暴揍一顿。 她这个时候肚子已经八个多月了,见从秦翰羽这边是没有任何希望,拿不到一毛钱,又没有经济来源,还无意间看到了武蔓,李梦佳的妒忌心魔刹那间就被勾起。 在街边遇到了小混混张强,她将人拦了下来,给了他一万块钱定金,还承诺,只要能够造成董阳意外身亡的假象,让公安部门以及保险公司看不出端倪,就会再给他十万块钱。 为了不让武蔓重获幸福,为了自己今后的生活,李梦佳脑子里想的全是那一百万,就这样,张强拿钱办事儿。 “我知道我对不起董阳,所以我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不怪任何一个人。”李梦佳的确后悔了,但也晚了:“秦司朗,我知道你很好奇,我是怎么勾搭上你父亲秦翰羽的?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他是安安保险公司的老总,而我又是他分公司的员工,秦翰羽来分公司这边视察的时候……” “你别再说了,”秦司朗没给李梦佳说完的机会,他不悦的打断了她:“我父亲在去世前,其实有调查过你,但只查到你的真实姓名,以及你在(韩国)那三年多的生活,他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你生下了他的孩子。” “知道了又能怎样?秦司朗,就算他想认小乾坤 ,你和武蔓会答应吗?与其大家都纠结,还不如,你就当做不知道,反正你父亲已经过世了。”李梦佳说完这句话,刚好规定的探监时间已到,她起身不再停留片刻,跟在狱警身后,回到了监舍。 一回到监舍,她就再也忍不了,趴在床上嚎啕大哭的起来。 秦司朗在回去的路上,耳边一直嗡嗡传来,李梦佳之前说的那句话,小乾坤的亲生父亲就是你爸秦翰羽。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如果武蔓知道真相,那她一定会承受不了,再三斟酌下,秦司朗决定,他要保守这个秘密,不是为了李梦佳,只是为了武蔓,为了小乾坤,他爱他俩。 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不受伤害,撒一个善意的谎言又如何? 六个半月后,武蔓顺产生下一个女儿,秦司朗为宝宝取名为秦臻舞,原本他想用武蔓的武,可武蔓觉得武字偏向于男孩的名字,所以就将武功的武改成了舞蹈的舞,音同字不同,但其‘真正的寓意’,永远都不会有所改变。 人的一生总会经历许多坎坷、磨难和挫折,其实跌倒了不怕,怕的是没有勇气站起来,困难是一时,而不是一世的,要相信自己,绝不气馁,即使走在布满荆棘的大道上,只要内心坚定,勇往直前,那这些荆棘也会转化为同等的动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