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暗涌》by坂田小黄 文案: 程煜行x季深秋 前期:占有欲极强的神经病疯狗渣攻x卑微懦弱温顺瘸子受 后期:粘人老婆奴乖狗攻x觉醒后冷清寡淡(温柔)受 年下/狗血/失忆梗/追妻 第01章 下了两场雨。 初夏的夜晚因为小雨变得清爽起来,但雨过之后,蒸腾的热气和潮湿的雾水又在周遭蔓延开来,像在小腿上裹了一层湿漉漉的纱布。 很不舒服。 季深秋把松垮的睡裤掀起来一块,叠好,挂在膝盖之上,露出他堪弱细瘦的小腿,白嫩光滑的肌肤上有几道红痕,是他刚刚挠的,因为下雨,潮湿的天气总让他皮肤发痒。 他的左腿比右腿还要更细一些,小腿有种病态的苍白,脚背也白的几乎透明,能清晰看见上面的筋脉和血管。 程煜行在床上总是吻他的小腿,说性感,说可爱。 但是他知道,这一点都不性感也不漂亮。 因为幼时被父亲打伤,烫伤,骨头错位却没有及时治疗,让他这条腿彻底废了,正面看起来苍白瘦弱和正常肤色区分开来,而背面则是一整片红色的疤痕,像永不停息的蜿蜒小河,是条红色的河汩汩涌动。 他从床上起来,去客厅关了窗户,敏锐的听见走廊的脚步声,他腿疼,走路不利索也慢,走到门口时程煜行刚好开门进来。 程煜行很高,肩膀宽厚,西装外套上落了水,刘海也湿了些,眼神很暗。 他今年二十六岁,却比三十岁的季深秋整整高了十四公分,一八九的他像一面墙,横在季深秋面前,让他无处可藏。 程煜行站不稳,却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像揽住小孩子那样双手从他细窄的腰上搂了一把,几乎是夹着人走进卧室里。 他喝醉了。 他是做酒庄生意的,不爱喝酒,只有心情极差时才会喝醉。 季深秋被他夹的有些痛,心里慌乱的厉害,他声音很小的说:“有些痛,轻一点…….” 程煜行没有理他,而是把他扔在床上,站在床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一口沉默的钟。 他那张极帅,眉目英俊的脸,在此时看来极为阴沉,十分可怕。 季深秋都三十岁了,是个独立的,完全成熟的漂亮男人,但面对这样的他依旧向后缩了缩身子,斟酌许久才开口问:“你今天怎么了,不开心吗?” 程煜行没解释,只是盯着他那张无辜漂亮的脸,殷红的眼尾,拧紧了眉头。 他已经把这个人藏起来了,已经不让他接触任何人了,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为什么全世界都要抢自己的东西,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惦记,都在渴望,都在垂涎。 他季深秋,就这么值得人喜欢吗? 他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柜子上,单手解开皮带,一步步走向前,走到季深秋身边,捉住了他的手腕。 他用皮带锁住了季深秋细瘦的双手系在床头,伸手摸上了他的侧腰。 季深秋不敢反抗,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可以轻一点,不要把自己弄的那么痛,可程煜行吻他的时候,就在他嘴巴上狠狠咬了一口。 像是惩罚,又像质问。 疼的他红了眼睛。 “何知墨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他今天又向我问起你了。” 何知墨是程煜行的朋友,今晚在一起喝酒时提了几句,他一直记到现在。 “怎么所有人都觊觎你。” 他就是不能忍受有任何人惦记身下这个男人。 他用手指在紧热的穴口扩张,撑开一些,扶着自己的性器一点点挤进去,季深秋不敢躲也不敢说话,由于扩张不够充分,他疼的额头冒起一层薄汗,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程煜行重重顶进去,湿热的触感令他头皮发麻,他捧着季深秋的脸深深亲了几口,目光迷离的望着他问:“我对你不好吗?” “没,没有。” “那你的表情为什么一点都不享受。” 季深秋抿着下唇,低声说:“有点痛嘛。” “痛?”程煜行在喉咙深处发出一个沉闷的音节,意味不明,接着说:“一会儿就让你爽。” 他说的没错,粗热的东西埋在里面没一会儿,就准确的找到了令季深秋最崩溃的那一点,他身子很敏感,总是轻易的就能高潮,但高潮过后程煜行也不会放过他,反而干的更猛,他高大的身影把季深秋完全笼罩起来,几乎没有一点光亮。 他动作又猛又快,爽的季深秋很快叫出了声,他双手吊在头顶被撞的一晃一晃,左腿颤颤巍巍的发抖,这时候程煜行就会捧起他那条瘸腿轻轻亲吻,吻他光滑的肌肤,吻他上面的伤疤,用湿热的舌头在上面留下一片水痕。 他干的爽了,脾气泄了一半,握着季深秋的小腿在里面缓慢顶弄,等他觉得自己脾气缓和下来,才开口说今晚的事。 他的大拇指抚摸着季深秋的脚踝,低声说:“知墨真的很喜欢你。” “唔……嗯……” “怎么,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季深秋后面还在淌水,爽的厉害,心里却想着怎么回答才能不惹怒他。 他抿着下唇说:“我们,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 他还是选错了回答。 程煜行很讨厌这两个字,他讨厌季深秋会和别人做朋友,准确的说是讨厌任何关系。 他今天心情极其糟糕,刚刚发泄一通刚缓和,暴躁的情绪又被挑了起来。 “是什么朋友?可以上床的朋友吗?他也操过你了是不是,你在他的床上也这么骚对不对?”程煜行又暴躁起来,动作加快,紧紧攥着那条瘸腿。 “不,不是的…..” “那是什么?”程煜行把性器完全操进去,毫不留情的猛干起来,他捏着季深秋的腰发疯似的撞,咬着牙说:“你这个小瘸子,除了被我操应该也没什么用处了吧,跟他做什么朋友,谁允许你跟他做朋友。” 季深秋不知是疼是爽,眼睛红的厉害,更加惹起他欺辱的欲望。 他要让季深秋知道,在他的世界里,不可以存在任何人。 他把殷红的穴口撑的很大,狰狞的性器埋在里面不想离开片刻,等到季深秋哭着发抖射了尿,他还没有停下。 季深秋腿根抖的厉害,终于低低求饶:“对,对不起,不是朋友,不要再操了……已经尿出来了。” “啊…..呜呜不,不要再…..”季深秋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屁股紧紧一夹,尿液像水柱一样喷在小腹上,他被程煜行干了太多次,太过敏感,高潮迭起咿咿呜呜的求着不要再操了。 “不把你操爽了,你又去别人床上发骚怎么办?” 季深秋的小腹湿哒哒的,全都是水。 “没,没有,我不会的。” 程煜行把他的腿压下来,冷笑:“最好不会,小瘸子走路不利索,尿的倒是挺多。” 小瘸子。 程煜行生气的时候会这么叫他,怜爱又带着侮辱。 因为他知道季深秋很在意这个称呼,从前他不会提起甚至会忽略到这一点来维护季深秋仅剩的一丝自尊,但是现在,他更愿意把那些不值钱的自尊踩在脚下,让季深秋知道,他有多卑微,多可笑。 窗外的夏日晚风和煦,窗内的床上骤然暴风雨。 程煜行手掌宽厚,很大,扯开皮带后握住季深秋的小手,拨弄着他细长的手指:“今天晚上他问我对你好不好,有没有再欺负你。” “你觉得呢?” 季深秋的眼睫上都是泪,楚楚可怜的摇了摇头:“没有。” “我对你很好吧。” “很,很好。” “乖,你知道就好。” 程煜行满意的点点头,猛干一会儿,射进了他的身体里。 白色的液体顺着小洞流出来,他用手指抹了一下,涂在季深秋的小腿上,惹得他浑身颤抖。 好在今夜程煜行没有一直发了疯似的干他,他受不了的,那种感觉他体验一次就够了,这辈子都不敢再回想,或者说不只是一次,他经常发疯,疯的时候几乎要把自己弄死了,有很多次他都快晕过去,高潮和痛感夹杂在一起,像从云端摔进十八层地狱,语言和身体上的羞辱同时砸下来,他受不住。 做完之后他从床上爬起来去清洗,但刚刚坐起来又被程煜行拖回床上,他声音清淡道:“趴过去,再操一会儿。” 季深秋乖乖的抬起屁股,感受着轻柔的抚摸。 但很快,巴掌就落了下来,啪—— “啊……好痛。”季深秋皮肤很嫩,雪白的屁股上立刻留下深红的掌印,钻心的疼。 程煜行又狠戾的打了两巴掌,不是床上的情趣,而是惩罚,季深秋疼的恹恹的趴在床上,像一只断了翅膀的天鹅,连扑腾的力气都没有了。 “啪——啪啪——” 他用了七分力气来打,把季深秋屁股打的颤抖,红的发紫。 他抽了大概两分钟,那屁股彻底肿起来才收手。 季深秋疼的说不出话来,眼泪打湿了枕头。 许久,他在枕头里闷闷的说了一句:“我没有做错什么。” 他今天,不,是最近这段时间都很乖很听话,没有出门,没有和别人接触,甚至连手机都不怎么用了,就是怕程煜行不高兴。 可他还是生气了。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人的脾气收敛一点。 他做的够多了。 “你真的没有错吗?”程煜行冷冰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 他后悔了。 这句话他没有勇气再说第二次。 他怕程煜行,怕他生气,怕他发脾气,怕他在床上发疯,他从不敢反驳什么,往常也是程煜行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可今天不知怎的,心里难受的厉害,他也是人,也是个男人,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呢。 他们不是相爱的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爱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痛呢? 这些问题他不知道该问身后的人还是问问自己,但是没等他想到答案,程煜行的电话就响了,他没把几把抽出来,直接接了电话。 是唐琳琳打过来的。 唐琳琳刚做完指甲,声音愉悦的问:“你在干嘛呢?” 程煜行看了一眼身下的人,低声道:“狗不乖,在训狗。” “什么?你养狗了?什么时候的事,我不喜欢狗。”娇嗔的女声在电话那端响起。 程煜行冷笑一声:“关你屁事,又不给你养。” 对面不说话了。 季深秋也不说话。 程煜行不满似的顶着他屁股撞了两下,季深秋忍不住发出‘唔唔’的声音,他很讨厌程煜行这样的恶趣味,或者说是惩罚,程煜行知道的,知道他脸皮很薄,天天捧着掌心上那一点自尊活着,可偏偏要把那一点儿也扔在地上碾碎了。 他希望季深秋这朵漂亮的玫瑰没有自尊,没有自我,花瓣都落进自己这身泥土里,碾碎,溶解,和他合为一体,成为他的一部分。 再也分不开。 季深秋没有反抗过。 但是他不想被称为‘小瘸子’被称为‘狗’这样丝毫不带爱意的代名词,他回过头,在程煜行的手腕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 “怎么了?”对面问道。 “啧,这狗太不听话了,咬了我一口。”程煜行捏着他屁股:“先不说了,我要教训小家伙一下。” 他挂断电话后把季深秋从床上捞起来,揽进怀里,一边操一边说:“怎么,现在说你两句还会咬人了?” 刚刚高潮过几次,又射了尿,后面湿的喷水,现在又被他抵住操,季深秋后面麻的快没了知觉,只剩下虚无的快感侵占着他这具摇摇欲坠的身体。 “狗屁股吃的这么紧,还不想承认吗?” 程煜行总是能抓住他最脆弱的那根神经,轻而易举的掰断。 季深秋被他捏着那条瘸腿,深深顶进去,快感充斥着他的大脑,可心脏却无比疼痛。 程煜行仿佛抓着一把碎钉子撒在他的心上,每一根都嵌入血肉,尖锐的刺痛感密密麻麻,比小美人鱼踩在刀尖上的双脚还要痛,每一次呼吸都疼到窒息。 更令他崩溃的是,居然在这样的侮辱和疼痛下,依旧射了出来。 程煜行究竟给了他些什么呢。 爱,恨,疼痛,折磨,一切的温柔和一切的黑暗,带他去天堂也带他堕入地狱。 他的偏执,疯狂,占有,筑建给他爱的围墙又亲手摧毁。 给了他最好的,也给了他最坏的。 都说爱一个人要爱他的全部,可没人告诉季深秋,那个躲藏在美好华丽的外表后面,是他永远琢磨不透也无法看清的黑暗,是要爱这样的全部吗,爱他的伪善的温柔,爱他阴暗的污垢。 程煜行抓着他的头发猛干,用手指捣他的嘴巴逼他叫床。 他摇头崩溃的哭出来:“呜呜呜不要,我不是狗,我才不是狗……”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 “我要爱,不要你这样。” 程煜行被他夹的太紧了,一听到哭声脊背发麻,骨子里的偏执与疯狂又渐渐浮出水面,他捏着季深秋那张漂亮的勾的人六魂七魄都颤抖的脸恶狠狠地说:“还说不是小狗,口水都流了我一手。” “不过比下面的水还是少多了…..” “季深秋,你这张漂亮的脸真是欠干啊,到底怎么样外面那些男人才能不惦记你呢?” “那就是被我操烂,干坏,再藏起来,让所有人永远都找不到你。” “好不好啊?” “你说好不好?” 他到后面又疯了起来,把人抱起来压在窗台上操,把季深秋那条腿挂在腰间,但是没什么力气,一晃一晃的撞着自己的大腿。 像只坏了的漂亮破布娃娃,里面的棉絮都翻出来了。 不知到了几点,程煜行才累了,把人抱进怀里,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他也就是睡着时才变得收敛戾气,毫无防备,在季深秋面前像个没有感全感的孩子。 他双手双脚都缠着季深秋,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像一只柔顺的没有脾气的大狗低声呓语,说着梦话。 季深秋的眼睛哭的有点肿,缩在他怀里不敢乱动,穴里又湿又热,精液和水还有尿液都混杂在里面,他想要强迫自己睡过去,这样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或许这世界又恢复正常了,可是他睡不着。 他感觉到脖子后面湿漉漉的,听见程煜行哼唧着说梦话:“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啊,为什么啊…..” “你只爱我好不好呢,眼睛里只有我好不好?” “求求你了。” 他本以为,和程煜行相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事,可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以为,爱情是初夏柔软的晚风,是香甜的蜜糖,是璀璨的钻石,是热涌的情潮。 事实上,爱情是深夜猛烈的暴雨,是过期的罐头,是锋利的刀刃,是干涸的鲜血。 是偏执,是疯狂,是撕碎,是扼杀,是热烈,是逃亡。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变得如此折磨却又如藕丝难以分割。 仔细算算,还不到一年时间。 【 可能存在的雷点/有剧透预警(其实也不会太过分,接受程度高的可以不用看,不然剧透太多可能会失去“哇”“我靠”这样的乐趣) 1 攻有点渣,有未婚妻,但没喜欢过别人也没出轨,商业婚姻,后来明确拒绝了。 2 有强制爱,强迫,囚禁。 3 有dirty talk,攻打过受一巴掌。 4 后来受失忆了,没想起来(也可能想起来了自行理解) 5 有男二,受跟男二有亲亲,没睡。 6 攻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双洁。 7 追妻比较短,是一个互相接受新的彼此的过程,在番外。 8 人性和感情都是比较复杂的东西,没用1v1来限制这个故事,但是两个人从头到尾都只爱过彼此。 9 暂时想不出什么补充了,阅读过程中如有不适,随时退出。 10 感谢大家喜欢,希望阅读愉快! 第02章 刚入秋,天气有了一丝凉意。 程煜行和何知墨开车正要去参加晚上的酒会,等了个红灯之后何知墨忽然说要在前面的路口停一下,是一家不太起眼的很普通的甜品店。 程煜行停在门口,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说:“来这里干什么?” 何知墨笑:“吃点好东西。” 程煜行不太喜欢甜,他们这么大的男人似乎都不喜欢甜,他略微诧异的挑了下眉,笑他说:“这里有什么,你喜欢吃甜?” 说完他跟着一起进去了。 两个人刚坐下,就有个走路挺慢的小服务生过来了,他抬头,便愣住了。 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 他盯的有些出神,等何知墨点好,等那人慢慢悠悠的走了,他才回过神来。 小服务生的腿脚不太利索,走起来拖拖拉拉的,很慢。 是个瘸子。 程煜行坐在椅子上,是那种很廉价的塑料椅,他不太舒服的说:“你这是…..” 何知墨看着那人背影,笑嘻嘻的问:“怎么样,好看吗,我最近在追他。” “他的腿怎么了?” “我之前打听过他,说是有个酒鬼父亲,特别暴力,小时候把他腿给打断了,骨头没接好也没治疗,一直走路就这样了,不过我觉得吧这没什么,毕竟在床上……” 后面的话他没在听了,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人的背影。 有多久了呢,他今年二十四,仔细想想,距离上一次见面有六七年了吧,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如果没错,那瘸子应该已经二十九了。 他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见面,也没想到,即使二十九岁,岁月也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真的漂亮极了,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且无法移开目光的长相。 当年是,现在也是。 即使被盯着背影看,但季深秋还是感觉到了,大概那目光太过炙热,穿透力太强,即使背对着,低着头,他依旧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他再拿着托盘走过去送东西时,程煜行还在盯着他。 他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但是关于那双眼睛的一切他都记得。 季深秋脸皮很薄,被盯的耳朵已经红了,有些不自然的说:“请慢用。” “等等。”何知墨叫他,“你们,是不是认识啊?” 这两人的反常太过明显,何知墨也不想错过可以亲近他的机会,但没想到季深秋却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吗?”程煜行沉声问,“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在读高中的时候,你不是在学校对面那家奶茶店打工吗,你还…..嗯,这么多年一直在打工吗?” 他这话问的没什么情绪,不轻浮也不戏弄,就像是老朋友的对话那样,似乎没有别的含义,可是却听的季深秋脊背发麻,他不太想回想那几年的事,他更希望程煜行也忘记了。 但是在内心深处又希望他记得自己。 他很矛盾,像几株缠在一起的水草那样在心里纠结。 好在两个人没有继续为难他,随便闲聊几句就走了。 等程煜行走到门口又返回来,他以为是忘了什么东西,没想到是来要他的联系方式,程煜行说的很坦荡:“这么多年又能遇到,也算是缘分,留个联系方式吧。” 季深秋在衣服上抹了抹手心,掏出手机给他加上了。 他感觉程煜行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在那么高高在上,冷淡,遥远,变得更加成熟,温和,可是却依旧是他琢磨不透的人。 他本以为这只是句客套,但没想到,刚到晚上,程煜行就发来了消息。 他刚给父亲做好饭,就收到了。 ‘酒会结束了,要见一面吗。’ ‘叙叙旧。’ 他们约在了不远处的广场上。 程煜行走过来时穿着风衣,高大的身影遮挡住昏暗的光,逆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等到面前了,季深秋才看见,他是带着笑意的。 他似乎不再计较从前的事了。 这样季深秋心里放松一些。 程煜行不再像高中时那样嚣张跋扈,刻薄,暴躁,反而性子变得温和起来,还主动和他聊起了以前的事。 程煜行:“我记得高中时候你就在我学校对面那里,总是能见到你。” “是,是呀,你还记得。” “嗯,那时候我身边的朋友总是聊起你。”他轻笑一声把手伸进兜里,似乎是想要摸一根烟,但是许久什么也没拿出来,只是攥着拳头轻轻搓了搓手指,“喜欢拿我们开玩笑。” “是,是很久了。” 季深秋察觉到他的小动作,问到:“你要抽烟吗?我没关系的。” “算了,你不喜欢。”他说。 季深秋心里一震。 他不记得自己和程煜行说过这样的话,如果追溯缘由,他只能想起当初他跟那几个朋友总会来店里,乌泱泱的一群人在最里面的房间抽烟,他进去时候总是皱着眉头屏息,程煜行便会看他一眼就把烟掐了。 他以为是自己多想,没想到他真的记得。 程煜行和他聊了很多话题,大多围绕着高中时期和自己兼职的那个奶茶店,不过他这人很聪明,避重就轻,没有提及半句不愉悦的故事,似乎他已经忘了。 是真的忘了吗? 季深秋不禁在心里想,难道说他其实根本并不在意,只是自己想的太多,但如果记忆没有错乱的话,他和程煜行的绯闻闹的沸沸扬扬,程煜行很讨厌他来着。 是的,他没记错,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程煜行当众说了很难听的话,难听到现在想起心口还会刺痛的感觉,但是他应该忘了。 自己也应该忘掉。 季深秋带着这样的心情和现在的他聊起来,走了一会儿程煜行问他有没有吃东西,想吃点什么。 他家附近都是老式小区,没什么高级饭店,转了一圈最后去了一家面馆,结果也快要打烊,程煜行点了两份,两人就坐在路边吃了起来。 季深秋什么苦日子都过过,蹲在哪坐在哪吃饭都没关系,但是程煜行这种少爷,一件衣服比他一个月工资还要高,他心里有些别扭。 但程煜行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像个大男孩一样陪他吃面,吃完送他回家,还会贴心的站在外侧帮他挡风。 他目送着季深秋上楼后,才离开。 季深秋站在阳台上,心里还扑通扑通的跳,跳的厉害。 他刚刚上楼之前,程煜行叫住他,问了他一个问题。 尽管他没有回答,但这个问题依旧撞在他心口,扰乱了他的呼吸。 程煜行比他高许多,低着头盯着他眼睛许久,轻声问道:“你还喜欢我吗?” “还像当年那样喜欢我吗?” 第03章 季远山喝酒,十年如一日的喝,是个老酒鬼。 脾气不好,很差,很暴躁,动不动就拿季深秋撒气,但是季深秋没办法,他小时候就没了妈,亲戚也很少走动,他几乎就这么一个亲人。 他回到家里,季远山已经睡了,地上都是散落的酒瓶子要他收拾,他走路慢,弯腰也不方便,但都已经习惯了。 他收拾好房间,洗澡,躺在床上时又想起程煜行来。 他的生活很单一,无趣,他大学读了两年就辍学了,因为没有钱也没有精力再读,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工,就像程煜行问的那样,这么多年都在打工吗?是的。 他望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心底浮现出一丝丝甜意。 他没什么开心的事,但又遇到了程煜行让他一整天的阴霾扫空,心底愉悦。 他和程煜行有过两段故事,当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浪漫的谈情说爱。 第一段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和他这条腿有关。 那天季远山喝的很醉,在外面和人大吵一架,回来怎么看他都不顺眼,骂骂咧咧的,后来就开始打他,手边有什么就抄起什么往他身上砸,最后搬起椅子砸他的小腿。 他那时候几岁来着,十四还是十五,他记不清了,只记得腿上几乎麻木的痛感,他拖着腿往外跑,就撞上了程煜行。 程煜行比他小四岁,被他撞的后退一步,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衣服,在这个破旧的巷子里格格不入。 他们对视几秒后就抓起他的手跑了,他们跑过两个拐角,把季远山可怕的咒骂和脚步声甩在身后,那张干净的小手捂着他的嘴巴,在他耳边低声说:“嘘,别怕。” 当然,到了晚上程煜行就走了,他也回了家,没有避免后面的毒打。 但人就是这样,在你最害怕,最崩溃的时候,无论是谁握住了你的手,都会对他念念不忘,以至于过了六七年,季深秋二十了,还记得这个人。 他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喜欢,感激,又或者从那时起就把他当成了救世主。 他记得程煜行身上好闻的味道,记得他干净的眼睛。 所以,当他在打工的奶茶店第一次看见程煜行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只不过程煜行不记得他。 第二段的故事就没有第一段那么纯粹美好了,甚至还有一点糟糕。 程煜行上高中时是个少爷,他那时候就一米八几,眉目俊朗,气质非凡,还有种天生骨子里带的傲气,一蹙一笑都撩的人内心涌动,他那时候出名的厉害,连隔壁大学的学姐都要来跟他约会,季深秋就是那所大学的。 当然,能跟他相提并论出名的,季深秋也能算上一个。 也是因为漂亮。 当然,除了漂亮,还因为他是个瘸子。 人们总是喜欢把一些与众不同的人当作茶余饭后的话题,那么季深秋便是最好的那个,没有母亲,有一个酒鬼父亲,家里贫穷,没日没夜的兼职打工,比女孩子还要漂亮,肤白貌美,眼睛干净清澈,还有些内向。 他太漂亮了,漂亮的一个对视就让人动了心,尤其是抿起嘴巴抬眼看人的时候,让人一时间就忘了到底想要什么口味的奶茶。 那时候程煜行整天和他的朋友去店里喝奶茶,季深秋不敢直视程煜行,只能偷偷看他。 但还是被发现了。 是程煜行的朋友,私下偷偷问他,是不是喜欢程煜行。 季深秋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 大抵是从那时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开始了一个无法挽回的走向。 他不知道那个朋友是不是真的坏,又或者只是一个玩笑,也可能就是单纯的想看自己笑话和出丑,便告诉他。 ‘其实阿程也很喜欢你呢,他经常跟我们提起你。’ ‘你看校内论坛上还有你们的帖子呢。’ ‘阿程大少爷呀,怎么可能主动告白。’ ‘喜欢一个人就要告诉他啊。’ 那之后他便沉浸在一种无人知晓的浪漫中,他会幻想他们的以后,他们恋爱,他们无话不谈,以至于在学校沸沸扬扬传了‘大少爷和小瘸子’恋爱的绯闻,他都觉得是甜蜜的。 但是他不知道,程煜行有多么讨厌。 他讨厌自己和那种不清不楚的人挂钩,讨厌这种空穴来风的绯闻,更讨厌把自己和‘小瘸子’这种称呼并列放在一起。 或许程煜行不是讨厌他的,但是绯闻传得沸沸扬扬,他心底也开始厌恶起来。 所以。 在季深秋跟他告白时,他彻底发了脾气。 那天天气很热,一向脸皮薄的季深秋背上都上汗,他那张脸红的几乎烧起来,紧紧攥着一封干干净净的情书。 他都二十几了,要跟一个暗恋许久的高中生告白,他足足失眠了三个晚上。 他本就内向,容易羞涩,平日里连程煜行的眼睛都不敢看,现在却要当着众人面前告白,他觉得这大概是他这么多年来做过最有勇气的事了。 当他站在人群中,小腿颤抖的递出情书,开口说了:“我很喜欢你。”的时候,觉得自己灵魂都漂浮起来,在热朗的天空中遨游,他眼尾微红,带着甜滋滋的笑意,低着头,把那封情书递了过去。 然后,便被浇了一盆冷水,还带着尖锐而刺痛的冰雹。 程煜行拿过情书,撕碎,扔在了他的脸上。 “你凭什么喜欢我?” “你觉得你配吗?”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瘸子联系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大困扰,你想做飞上枝头的凤凰吗,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多么可笑。” “给我滚。” 撕碎的情书,飞落的纸屑黏在季深秋的嘴角,他用手拨弄了一下,是湿的,他才知道自己居然哭了。 确实很可笑,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居然妄想跟他谈恋爱。 那时候他感觉不到心疼了,只觉得腿疼,小腿像针刺一样,密密麻麻的疼痛感接踵而来。 也是从那时起,他结束了自己长达半年的暗恋,或许更久,五年,七年,总之他终于看清了自己多么的傻,多么的可笑。 但是并没有结束,他的告白被人录像,夸大其词的放到论坛上,最后程煜行被扣上了同性恋的帽子,一时间沸沸扬扬。 一定对他的生活产生了很恶劣的影响吧,季深秋顾不得自己难过,想去道歉,但是再也没见过了。 其实他想过,真的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 程煜行从头到尾都在讨厌他吗? 那为什么会在自己皱眉时掐灭了烟,为什么在一群人哄闹时对上自己的目光后让他们小声一点,为什么主动添加自己好友(尽管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些都是他的错觉吗? 但不管怎样,这又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他们明明接触的不多,连说的话也没有几句,可是程煜行就这样一次又一次闯进他的生活里,每当他想要彻底忘记时他就重新出现,每当他想要把这个人从生命中移除时,他又热烈的闯进来。 ‘你还喜欢我吗?’‘你还像当初那样喜欢我吗?’ 他说这两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呢,其实,或许,他也没有那么讨厌自己吧。 又或者,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季深秋想不明白,但依旧觉得开心。 哪怕只是这样短暂的相处,还是让他觉得了无生趣的平凡日子鲜活起来。 第04章 程煜行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推开门,程一路还坐在书桌前学习。 他走过去,站在后面,看了看试卷上工整的字迹,问到:“你最近在学校乖了吗?” 程一路比他小六岁,是他亲弟弟,读高三。 和他高中时长的挺像,相貌出众,眉目英俊,但比他多了几分温柔。 程一路有点怕他,说不清为什么怕,但程煜行在他面前总有种长辈的威严,又比他高,说话也是长辈的口吻。 程一路笔尖一顿,乖巧地说道:“当然了。” 程煜行笑了笑说:“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知道吗,说你语文成绩又退步,怎么回事。” “有点难呗……” “诶呀哥,我会乖的,你别跟爸似的…….”装腔作势四个字他咽了回去。 “我真的会乖。” 程煜行在他头顶上揉了一把,闷声说:“装乖。”他又站了一会儿,想起点什么,说到:“我给你找个家教吧,周末来家里辅导你。” “诶呀哥…….” “嗯,你继续写吧。” 程一路没什么反驳的余地,只好不出声默认了,反正他反对他哥也不会听,他觉得比爸爸还没有回旋余地。 程煜行的卧室很大,有两个连通的阳台,他穿着睡袍站在阳台上抽烟,飘下来的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和修长高大的身材,他叼着烟想了一会儿,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走路微微晃动的身影。 他目光落进深夜里,看不清情绪,许久,不知想到什么,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 他抖了抖手指,烟灰,星星,他眼里的光,一同落了下来。 彻底暗了。 救世主是被卑微祈祷者冠名的美誉,如果他不救,那么便是堕入地狱的撒旦,连同那些祈祷者一起。 季深秋做了个美梦,但醒来时已经忘了,恍惚有程煜行的身影,但又隐约觉得不是。 他早上差点起晚了,给季远山做了早饭后匆忙出去卖早餐。 他做了很多份兼职,要供养父亲和生活开销,其中一个是早起帮早餐店出摊,推着一辆小车在社畜人潮最多了小巷子口,卖包子和豆浆。 很少有人驻足,但总会有人为了填饱肚子过来买一份,所以生意还算不错。 更何况他那张脸,总会引得人多注意一秒,这么一注意,生意就来了。 等到八九点钟,基本就没人了,里面还剩下两份,他正要推着车回去,忽然有人在身后问:“还有吗?” “有的有的。”他站的有些累了,腿疼,轻轻动了动低下头去拿,再抬起头就愣住了,随后红了脸。 天已经不那么热了,有微风,但他还是觉得热气上涌。 程煜行拿出手机支付,接过来包子说:“什么表情啊,这么吃惊,怎么一晚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季深秋慌忙摇头,“不,不是。” 他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他昨晚还以为,那只是一个比较真实的梦境。 早餐刚好剩下两份,程煜行付了两份的钱,把最后那一份递给了他说,一起吃吧。 于是,两个人又一起吃了早餐。 他能感觉到,程煜行确实和以前不同了,变得谦逊,温和,或许他高中时也有这样一面只是没有展示给自己,所以心底涌出一种说不清的亲密感。 毕竟,这是他唯一喜欢过的人。 从十四岁,到二十二岁,再到现在的二十九岁,内心都在和这个人纠缠不清。 程煜行笑起来时眼睛会弯起来,有种别样的魅力,他眉峰凛冽,目光却柔和,季深秋忍不住偷偷看他,然后又像个情窦初开的中学生低下头,偷偷脸红。 他未曾想过,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见面,又以这样的方式变得亲密。 或许不是亲密吧!只是他自己在心里这样想。 程煜行吃完后就走了,公司在附近,而他去甜品店去打工。 一连几天程煜行都会来光顾他的生意,来的不早,但最后剩下的几份都会买走,有时候两三份,有时候七八份。 程煜行拎着纸袋,上面还挂着点油,另一手拎着好几杯豆浆进办公室的时候,何知墨正坐在他办公桌上鼓捣上面的一支钢笔,看见他拿着油腻腻的东西进来,不禁微微蹙眉。 何知墨盯着他手里的纸袋看了一会儿,才通过上面的廉价油墨字认出来,是路边摊那种早餐店的袋子。 他略微诧异的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吃这种路边东西了,你不是很讨厌的吗?” 程煜行抽了几张纸巾垫在桌子上,才放下,说到:“是季深秋卖的,路过了就买了几份。” 
 “哇,他还卖这个吗?”何知墨他们这种从小就生活优渥的大少爷是真的不爱吃这种东西,准确的说这种三无小摊上的东西都不太喜欢,但是挂上了季深秋的名字,他就有点心动,就像那个不起眼的甜品店一样,他伸手捏了个包子咬了一口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巧。” 程煜行避重就轻:“碰巧遇到。” 两个人没再围绕这个话题多谈,那些包子也吃了一口就放下了,一直放凉,扔进了垃圾桶里。 然后又聊上了工作的话题。 第二天程煜行再去的时候,发现季深秋居然不在。 他微微蹙眉,心底涌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受。 他顺着那条小巷走进去,里面很窄,人却很多,走到最里面时看见一个不太起眼的小早餐店,季深秋大概就是帮这种地方出摊卖早点。 大多是学生或者是打工的工人,他这样穿着西装皮鞋,一看就气质不凡的男人走进来,一下子就惹了所有人的注意。 房间很小,空气中是挥之不去的油渍味道,一沾上就能染了全身,他轻轻吸了下鼻子,觉得有点痒,随后偏头很小声的打了个喷嚏。 他走到前台,看了看那个微胖的老板,低声问:“您好,请问……季深秋是在这里工作吗?” “谁呀,你找谁?是干啥的?”老板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问他。 “季深秋。” “哦?哦哦,你说小季呀,他今天请假了,说身体不舒服。”老板在他身上打量一圈,耐不住问道:“你找他干啥的?” 程煜行点点头礼貌回应:“一点私事。” 老板想不出这样的大老板这么会跟个卖早点的有上瓜葛,心里道别是惹上了什么麻烦人物,又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是他啥人,啥关系?” 程煜行说:“是朋友。”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好像也没有找麻烦的意思,等人走了老板自言自语嘀咕两句,小季还有这样朋友哪,不错呀。 季深秋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他这几天忙得团团转,因为变天有些着凉,请了一天假,想休息一会儿。 但是他躺了半天就闲不住了,起来收拾房间,季远山还不停的催他去买酒,他只好捏了捏腿,一瘸一拐的下楼去买。 他左小腿是病腿,虽然不会无时无刻的发病,但干活多了,或者经常站着就会疼,酥酥麻麻的刺痛,胀痛,轮着来,他皮肤很白,十分敏感,如果天气太过潮湿又会起红疹,总之,永远都不舒服。 但好在,他习惯了。 就像凤凰习惯高傲,寡妇习惯孤独,妓女习惯揶揄,有人在望着星星许愿,有人在看着夜空发呆,有人自怨自艾,平庸,陨落,消失,并不是因为他们无法反抗,而是因为习惯。 他习惯了疼痛,难耐,所以不是什么大事。 也算幸运。 他买了酒回来,刚坐下,忽然想起程煜行来。 他这几天都来找自己买早餐,那么今天早上会不会也来了呢,没有见到自己会有点担心吗,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他只是想照顾那可怜的生意,最多是怜悯。 啊,但是他早上吃什么了呢,季深秋一边捏着腿一边纠结,但是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他根本不在意这些。 他又开始犯自作多情的毛病了,他赶紧在腿上拧了一把,希望自己可以清醒,不要再像几年前那样,落得那种下场。 但他刚清醒过来,手机就响了,程煜行给他发了微信。 他还没来得及彻底清醒彻底逃离,就被那一点恼人的甜蜜又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你今天早上怎么没来? ——去了甜品店你也不在。 季深秋捧着手机,慌张的想要回复,还没想好,一不留神发了条没声音的语音过去,然后又立刻撤回。 他蹭了蹭微热的手心,打了几个字,‘我生病了。’他觉得不太好,又删掉,最后说。 ——我请假了。 对面立刻回复。 ——这样啊,我好饿,一天没吃饭呢。 本来身体挺不舒服的,但是现在他这么一说又忽然愧疚起来,觉得是因为自己让他饿着了,季深秋被忽如其来问候搞的晕头转向,尽管对方还什么都没做呢。 他晕的把什么错误都怪罪到自己身上,他也不想想,人家大少爷怎么可能因为一顿路边摊的包子就饿了一天,当然他也不知道,有很多带回公司的包子和豆浆是丢进垃圾桶里的。 只是他就爱犯这种毛病。 这是一个卑微暗恋者的通病,如果对方没有回应,便能帮他幻想出一百个借口,如果一旦有了轻飘飘的回应,便会百倍千倍揣摩话里的意思。 哪怕他都二十九了,是个成年男人,在感情上依旧像个孩子。 傻。 过了一会儿,对面又发来一条。 ——我开玩笑的。 ——怎么请假了? 聊天不算热情,但好歹有来有回,季深秋清醒自己没傻到把天聊死,于是这才说。 ——生病了,有些不舒服。 ——需要我去看看你吗? 如果把这句话当作是客套话,会不会太疏离了,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真的是一句客套话。 季深秋纠结的整个人都扭起来,挤在沙发里,他很想让程煜行来找自己,但是又很不好意思,他既怕错过了又怕自己想的太多。 他缩成一团咬着指甲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啊,他居然把程煜行发过来的每句话都认真揣摩,像写阅读理解那样分析,真是太傻了。 但他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地址。 程煜行像是穿透屏幕看出了他的纠结,直接下达了命令。 季深秋还抓着自己小腿,看到这两个字后一冲动,手上没控制好力度,在腿上重重掐了一把。 “嗷——”他细细叫了一声,接着立刻捂住嘴巴,兴奋的在沙发上打了个滚,他明明快三十了,可仍旧跟没长大似的。 他的十四岁,二十二岁,二十九岁,在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都徒然变到十七岁,那个青涩,单纯,捧着一颗炙热的心的情窦初开的少年。 他真的好喜欢他。 第05章 程煜行果然来了。 很快,十几分钟而已,他之前来过这附近,这次按着楼号和门牌很容易就找到了,只是楼下不太好停车。 他上来后坐了一会儿,和季深秋闲聊几句,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无非就是怎么病了,最近是不是太过辛苦,略微客套的关心,但这样客套的话在程煜行嘴巴里说出来,总多了几份真诚。 就像,他们关系真的不错。 季深秋腿脚不便,生病了更是没什么力气,没怎么招待他,反而程煜行主动说要帮他弄点吃的。 “你今天也没怎么吃饭吧,看起来像睡了一天。” 季深秋有点脸红,他除了去买酒,简单收拾房间,确实一直在睡觉。 程煜行站起来把外套脱了,他用手拿了一会儿,似乎想找个衣架挂上,但这房间不大,除了些必备的家具,没有衣架。 程煜行不想外套有褶皱,用手拎了一会儿问道:“有…..” “啊,我帮你挂在衣柜里吧,家里挺乱的。” 季深秋接过他的衣服走进卧室,程煜行去厨房给他做吃的了。 衣服很大,干净,上面一点灰尘褶皱都没有,像挂在昂贵的展台里那种的,季深秋凑上去闻了闻,上面还沾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他不禁舔了下嘴唇。 小心翼翼的挂进衣柜里。 家里没什么太多食材,厨具也单一,程煜行煮了两碗面,两个荷包蛋,放了点菜叶又撒上把葱花,看起来食欲俱佳。 季深秋没想过,他还会和程煜行有这样的亲密。 ——其实,也算不上多亲密,在逼仄的厨房煮了一碗简单的面,可对他来说,这足够了。 多年暗恋的人热切的关心,热腾腾的挂面,还有递过来的筷子。 “吃吧,简单做了点,味道应该不差。”程煜行家里有厨师,不会沾染这些油烟味,但是大学时期在国外做了两年交换生,简单的还是会弄一点儿。 季深秋闷头吃了一大口,接过太急,烫了舌头。 “啊——” “怎么了?”程煜行抬头,看见他嘴巴微微张着,眼尾潮红。 是烫着了,很明显,他略微低笑一声,说了句‘笨’然后伸手去揉他的下唇。 他的手上还带着点儿葱花味,辛辣清香,把季深秋的下唇往下压了压,看见里面烫红了一块。 “是烫着了,家里有药吗,吃完我给你涂上。” “有,有。” 季深秋不记得有没有了,他只觉得嘴巴更烫,疼热,只是一秒钟短暂的接触,可烫的他整个口腔都热起来,他嘴巴麻了起来,瞬间烧红了一整张脸。 明明只是碰了一下,就只是这样,怎么就被无限放大,在脑海中反反复复的播放那种画面和感受,手都收回去了,他还在想。 摸了我的嘴唇。 他恨不得把脸都埋进面汤里,比比看究竟哪个更烫。 吃完饭程煜行要给他涂药,他又想起刚刚那一秒钟的接触,身子一紧,在柜子里翻了好一会儿,发现家里并没有药,程煜行说下楼去买,季深秋把他拦住了。 “不,也不用,改天我下去买吧,也不是很严重。” “张嘴,我再看看。” 这一次程煜行没有再碰他嘴巴,而是说好吧,别再烫到了。 吃完饭程煜行也没说走,两个人本就接触不多,季深秋又不是太会说话的人,红着脸坐了好一会儿,拘谨的要命。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就差小学生似的身子坐直手背后了。 反而程煜行到很放松,吃完饭有点热,解开一颗扣子靠在沙发上。 “那时候,我们学校不是靠着吗,记得你成绩很好来着。” 程煜行忽然开口,提起以前的事来。 季深秋高中成绩确实好,所以考上了当地的一本,只不过读了两年就辍学了,没了下文,现在再说起来也着实有些可惜。 “怎么就一直在打工。”他问道。 季深秋抿着嘴巴,缓慢地说:“那,那时候我爸总是生病,两份兼职都不够,后来再想想,我这样的去大公司也不会愿意要,不如就早点出来打工,还能多攒点钱,就不念了。” 程煜行转过头看他:“你这样,你是什么样?” 他问完目光下意识往下看,落到季深秋那条腿上,季深秋被他目光烫了一下,立刻收回来。 程煜行挺抱歉似的捏了下鼻子说,“对不起,我忘了。” “啊,嗯。” 气氛有一丝罕见的尴尬,安静了一会儿。 季深秋很在意自己这条腿,他脸皮很薄,不希望被提及,但这个话题总是见缝插针似的出现在他生命里。 程煜行没继续下去,而是换了个方向聊:“对了,你高中语文成绩很好来着。” “还行吧。” 确实很好,文科成绩排第一来着。 程煜行点点头:“今天来,还有个事想求你的。” 用‘求’这个字太夸张了,季深秋点点头,表示什么都行。 程煜行说:“我有个弟弟,高三,语文成绩不好,你有没有时间来做个家教。” 季深秋:“亲弟弟?” “嗯,比我小几岁,快高考了。” “我,都快十年了,我都忘了。” 季深秋不是想拒绝,他是有点怕自己误人子弟,更何况是程煜行的弟弟。 程煜行轻笑一声:“没事儿,辅导他就行了,他也挺聪明的,你不用有负担,本来也想找个人陪着他学习的,我太忙,没有时间。” 言外之意就是不需要你做什么,陪读就可以了,不用太有负担。 程煜行继续说:“工资会比你在外面打工高一点,而且只占用周日的半天时间,不会太累。” 他说完掌心漫不经心的搭在季深秋的左膝上,又收了回来。 “坐着就好。” 季深秋心里一动,答应他了。 周日早上的时候程煜行开车来接他,季深秋有点近视,还特意戴了眼镜。 是细框的银边眼镜,上车后程煜行看了他几眼,调侃道:“还真有点老师的感觉了。” 程煜行开口闭口叫他季老师,把季深秋耳朵叫的通红。 程煜行住在市中心价格最贵的小区里,里面的独栋别墅,季深秋跟在他后面走,偷偷紧张着。但程煜行轻轻在他肩膀上捏了一下,低笑:“季老师,你学生是个高中生,还是我弟弟,别这么有负担。” 程煜行带他回家时,程一路正在打游戏,还以为是他朋友,开口就叫他哥哥,程煜行说:“叫什么哥哥,这是给你找的老师,叫季老师。” 程一路本来觉得他漂亮想叫着一起来玩的,没想到是老师,立刻装模作样的乖起来,跟着一起进屋学习了。 程一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却能感受到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一套卷子做完就开始说东说西,问他怎么跟程煜行认识的,季深秋说以前见过几面,程一路又问就没点别的关系吗。 他不是想八卦他哥,只觉得不太像他身边那群朋友闹腾,腼腆又内敛,皮肤白的透亮,眼睛也乌黑清澈,他说不清待在季深秋身边什么感觉,就是很舒服。 只不过季深秋没回答太多,又把他注意力放在了试卷上。 虽然很多年没看书学习了,但有些东西还是能想起来的,季深秋翻着书给他讲解,也不算太吃力。 一节课讲完,程煜行说送他回家。 可能坐的太久,下楼梯时本就不太利索的小腿抽了一下的疼,季深秋一脚不稳向旁边摔过去,这是二楼,要是滚下去摔的一定不轻。 他双手扑腾一下想抓住围栏,结果落空,一双大手稳稳的扶住了他。 季深秋撞进了他的怀里。 这姿势有些别扭,季深秋的右腿顶在地上,左腿虚虚的向下跪,但胸口却贴在了程煜行的怀里,他大脑嗡的一声,觉得自己丢死人了。 程煜行一手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腰。 这个姿势十分暧昧,看起来像极了他主动的投怀送抱。 “我……..” 季深秋左腿好不容易站稳想要把手收回来,但程煜行没有松开。 面前的人轻笑一声,胸膛震鸣,震的季深秋发臊,程煜行贴着他耳朵,缓慢地问:“可以站稳了吗?” “可以了!” 潮湿的热气吹在他耳朵上,像被火苗烫了一下。 程煜行松开他,看他身子一晃,也没有伸手去扶,反而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的说了句:“老师,你对每个人都会这样投怀送抱吗?还是,你在用行动回答我的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 程煜行那双乌黑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漩涡,含着笑意,就这样看着他。 季深秋被盯的红了脸,低下了头。 他确实没懂程煜行说的什么问题。 那个低沉又带着一丝深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你还喜欢我。” 这次不是在问了,而是替他说明了心思。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季深秋觉得嘴唇发干,心脏乱跳,半天没说出话来。 程煜行好像在开玩笑,但又带着认真的意味,他没再说什么,而是让季深秋站在里侧,说扶稳一点。 然后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刚刚那句话,就好像他没有问过一样。 是自己的错觉。 第06章 这几天的接触让季深秋有些发晕,他琢磨不透程煜行的心思,可自己又忍不住一股脑的投进去。 他那些似有若无的话,他的小动作,对自己的关心,都难免不让他多想。 他给程一路上了两节课,这期间两人也偶尔见面,程煜行不会每天早上都来买早餐了,但又经常会和何知墨去他的店里坐坐。 他们算不上太亲密,但似乎已经是朋友了。 这天下午补课后程煜行把他送回家,临别前程煜行说:“季老师,有件事你别忘了。” 季深秋眨了眨眼问,什么? 程煜行说:“问过你两次,你还都没有回答我。” 季深秋这才明白他问的什么。 季深秋一想到这个就有点紧张了,手掌微微攥起来,程煜行看到他的手,莫名的觉得可爱,他的手掌很大,而季深秋的很小,他张开手心,没来由的在季深秋的小拳头上握了一下,闷笑一声说:“还没注意,你的手好小。” 有点可爱。 被他这么一弄,季深秋更紧张了。 但程煜行总能看穿他的心思,说到:“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听到你的答案。” “我……” “如果你没想好,也不用着急回答我。” 其实季深秋想说的,但程煜行打断了他。 他有点不知所措。 但下车前程煜行又缓缓说了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等他走后,季深秋的心又被撩动起来,他的心脏像颗被抛起的皮球,就在程煜行的手中随意控制着,落下又弹起,再落下。 他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都在牵制着自己的心。 但他还是很快乐。 这样纠缠起来,似乎就会有更多故事了。 程煜行给他的酬劳很丰厚,他觉得多,但程煜行诚恳的要他当作理所当然,再加上最近不错的相处,他心情一直不错。 结果回到家,一腿看门就听见季远山猛烈的咳嗽声,他走过去看,发现季远山正在咳血,他在门口一顿,赶紧过去扶人躺回床上。 季远山做过手术,身体不好,结果喝酒依旧不断,红色从他嘴角渗出来,是浓烈滚烫的血,季深秋慌乱的摸出手机打120,结果季远山含着血还在不干净的骂,‘你个该死的瘸子还知道回来,在外面疯死算了。’‘你赚那么多钱都哪去了,不知道拿来给我买酒!’ 他都吐血了,嘴巴里还离不开酒字。 结果到了医院查出胃癌,要做手术,还有后续并发症的治疗以及住院,单子开下来就是十几万,季深秋存的钱不多,全都拿出来还是差了点儿。 手术是先做上了,可是后续每一天都需要钱,他坐在医院走廊,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第一次感到了崩溃和绝望。 一个成年人,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到这时候没对象,没稳定工作,手里还没点钱,没个和睦家庭,一个酒鬼父亲还要做手术花钱。 并且他还是个时常腿疼的瘸子。 鸿毛积成泰山,每一次呼吸都面临决堤。 最近唯一令他快乐起来的那么一点点心情,此时全都变的阴霾起来。 他把手指插进头发里,湿了眼睛。 每到这时,他的腿也似乎被心情牵连,针刺般的疼痛。 等他消沉好一会儿,忽然想起程煜行来。 他知道这个想法是错的,可一旦想到了,似乎走进一个死胡同怎么也绕不出来,他攥着手机,明知道他们不熟,即使是看起来关系不错,也是自己的暗恋和自作多情导致的,他虽然没恋爱过,但他毕竟二十九,他明白的。 这点人情世故他懂。 可他在通讯录里翻了一圈,不知道怎么,最后还是落在了那个电话上,还在他犹豫的时候,手比大脑快一步拨通了,等他想要挂断时,对面已经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喂。” 大概是通过呼吸,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中的脆弱。 “出什么事了吗?” “我….我在医院。” 季深秋是个极其漂亮的瘸腿老男人,是个老实人,可遇到程煜行之后总觉得自己变得脆弱又‘滑头’起来,他似乎潜意识里把他当作里‘靠山’,有他在,一切都可以有转机。 而程煜行热烈直白,总是直视着他的心。 程煜行是和何知墨一起来的,接电话时两人在一起就正好来了。 季深秋说了病情,捂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羞愧的神色和湿润的眼睛,好一会儿,调整了情绪,才抬起头说:“实在抱歉,麻烦你们了。” 程煜行站在他面前,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许久,他蹲下来,把身后的光漏了进来,他伸手捏了捏季深秋的手背,安慰:“没关系的,有我。” 纵然生活把他那颗心蹂躏的伤痕累累,但还是被面前这人轻柔的一句话堵住了全部伤口,人在脆弱的时候很容易得到安全感,牵手,拥抱,接吻,一句话。 那颗心便轻飘飘的随着去了。 程煜行托人帮他找了最好的医生,付了钱和后续的住院费,还在医院陪了他两天,第二天中午何知墨来给他们送午餐,季远山刚睡醒,斜着眼睛看身边这几个人。 何知墨上前问好,安慰他不用担心,一切都处理好了,不要有负担。 哪想季远山似乎并没领情,反而用鼻子出气哼了一声,穿过他看向季深秋,语气吆喝着,“酒呢,我的酒呢。” 何知墨有点尴尬站直了身子,轻咳一声,好在这时查房的医生进来了,语气低沉的说:“刚做完手术不能喝酒,躺好了。” 季远山这才睥着眼睛瞅向一旁,佯装睡去了。 两个人又在这儿陪了一会儿,程煜行接了个电话,公司有事先走了,何知墨留下帮他处理后续付费事项。 结果走到门口时,季远山又阴阳怪气的说了句:“是个瘸子还这么能钓,一次钓到两个哟。” 季深秋第一次跟他发了脾气,转过头厉声:“你闭嘴!” 他早就知道季远山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这两天太累又一直在折腾,他没想到收到的是这样的结果,他跟着何知墨出了门,在走廊轻叹,低眉道歉:“对不起….” “没事,刚做完手术,叔叔心情不好,可以理解。” 何知墨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还是不悦,毕竟他们是什么关系呢,没什么关系,他被季深秋那张脸给吸引了,但还没发展什么,就横入了这么多事。 季深秋能感觉到他的倦意,毕竟这几天太麻烦了,而他又不能给何知墨一个回应。 何知墨缓了缓又安慰他几句,季深秋说:“我给你打个欠条吧,我会还上的。” “嗯?不用,没多少。”确实没多少,他们这些大少爷的零花钱而已,而且,他笑了笑说:“都是阿程付的,我就是打打下手。” “不过他也不会要,你别这么大负担,先把叔叔的身体调养好,钱的事以后再说。” 钱肯定是要还的,季深秋沉默一会儿,说了句谢谢。 何知墨在窗边站了会儿,忽然开口问:“你和阿程以前就认识吗?” “啊,是的。” “关系不错?” “也不是很熟。”季深秋以为他要问怎么就让他来帮忙了,解释道:“我性格不好,没什么朋友,就想起他了……” “嗯……”何知墨不知在想什么,迟钝一会儿说:“你挺好的。” “我中学时跟阿程不熟,见的不多,不过上次一起喝酒时有跟他玩的好的高中同学,好像还提了几句,说你们俩那时候闹的沸沸扬扬……” “你挺喜欢他的?” 何知墨在观察他的反应,可季深秋有点出神的望着外面,给他个侧脸,没什么反应。 空气安静几秒,季深秋忽然开口:“我喜欢他。” “我觉得我挺对不起他的,那时候没替他考虑什么,一股脑的就告白了,后来越传越乱,影响了他的生活。” “没多大点事,现在都过去了呗。” 上学时被沸沸扬扬的传了是同性恋,又说他痴迷小瘸子,毕竟在校园生活中有点风雨就要骇浪滔天,但现在想想也不算什么了,或许程煜行也不在意了,但季深秋还是愧疚。 聊到感情问题上,尤其是聊到程煜行,季深秋的眼睛就会亮一些,脸上的表情也逐渐丰富。 何知墨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透个风:“那个,你这个喜欢是以前,还是现在?” 这就有点八卦了,毕竟他们不太熟,而且自己之前还追过他,但季深秋轻笑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回答道:“现在也是。” “啊哈哈,这样啊,上次阿程在酒桌上提到你了。” “是吗,说了什么?” 何知墨摸了下鼻子,是个心虚的微表情:“就提了一句,说你挺好的。” “还说什么了吗?” “额……”季深秋在他面前一向话少,也没什么问题,没想到又问了一句,他说:“还说,你挺有趣的。” 何知墨舌头在口腔中舔了一圈,最后半开玩笑的说:“你这么认真啊,我当初还追你了呢,不知道你们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你不跟我谈恋爱,也别跟他在一起啊。”他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只能说到这了,何知墨不是什么痴情种,总不能为了一个还没尝到嘴的男人背叛兄弟,只能提醒这么多,点到为止。 程煜行确实在酒桌上提了,确实说他很有趣。 但不是这么说的。 第07章 确实是在酒桌上聊起他了。 是他们偶然相遇那天晚上的酒会。 说是酒会,到后面就是一些富家子弟聚在一起喝酒打嘴炮,十来个人陷在沙发里喝酒,聊着圈子里的事,偶尔又说自己泡上哪个模特,说到程煜行的时候,陈放半开玩笑的说:“这几年都听不到你的感情史了,不会因为高中那事儿痿了吧。” 程煜行瞥了他一眼,“没像你那么闲。” 话题转到别处,何知墨忽然想起白天程煜行和季深秋之间微妙的气氛,问了一句:“你跟季深秋是不是高中时认识?” 陈放就是他高中同学,听到这个名字来了兴致,喝了口酒问他,你问的谁? 几个人玩的不错,平时也什么都说,何知墨就把这件事给他讲了,只不过没说自己在追,不太想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程煜行喝的微醉,笑到:“也没什么,就遇上了。” 陈放口无遮拦:“你又要跟那小瘸子旧情复燃?” ‘小瘸子’‘旧情复燃’这两个关键词引起了大家注意,这里面只有陈放和另一个男人是跟他高中时期认识的,其他人一听都立刻八卦起来,都想知道英俊倜傥,冷峻高傲的大帅哥的过往情史。 程煜行抿了下嘴,也懒得解释,平淡到:“没那么无聊。” 他不想讲,陈放倒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季深秋比他大了几岁,那时候漂亮的出名,他从季深秋的暗恋讲起,添油加醋说他多么喜欢程煜行,又怎样表白,最后被冷漠拒绝……当然故事到这里没完。 “后来呢?”何知墨问了一句。 陈放说:“后来小瘸子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不敢支声了呗,我们再去那奶茶店他都不敢抬头,就是阿程被拉出来挡枪,那点绯闻被传的沸沸扬扬,到处说他是同性恋……高中那会儿,这还真是个大新闻,搞的学校都拿出来说事,后来阿程就转学了,后面就出国了呗。” “那真是闹的挺大啊,主要是小瘸子是个男的嘛,阿程那高中领导又老古板,学校里还有那么几个膈应人的,用油漆在他桌子上写同性恋什么什么的,诶哟这几年了,谁能想到前几年同性恋这几个字还这么刺耳呢。” 陈放干笑几声:“我们都没问过,你到底喜欢过人家没有,不过也是,你这个撕情书扔脸,又让人家滚的……” 喜欢过吗? 程煜行挑了下眉,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有过那样一个片段,他坐在单间和几个朋友抽烟的时候,看见季深秋走进来,微微皱了下眉,随后望着他淡淡笑了笑。 季深秋的眼睛很干净,透彻,笑起来像只无害的小动物,让人有揉一把的欲望,在他内心柔软的地方撞了一下。 再其他的,就想不起来了,可能有过那么一点感觉,但是后来突兀的告白以及沸腾的谣言砸在自己身上,他便对这个人喜欢不起来了。 仿佛给他本该干净的人生,涂上了一笔墨。 他还没开口,陈放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做出个大吃一惊的表情:“我靠,阿程,他不是耍着你玩吧?” “耍我玩?” “对啊,那时候他还你挺惨吧,之后也没找过你了,是不是耍你玩呢,真是,现在怎么又来找你,没玩够啊。” 程煜行笑了一声:“他敢吗?” “诶哦,这么自信啊。”旁边一直听故事的人插了一嘴。 随后那几个人便对这个瘸子探讨起来。 ‘走路什么样的?一瘸一拐吗?’ ‘到底长什么样啊,漂不漂亮?’ ‘哇啊,那在床上什么样,会不会玩起来更有感觉啊。’ ‘我靠,你性癖好奇怪……’ ‘是阿程性癖吧,对着瘸子硬的起来吗?’ 何知墨不太想参与这个话题,一直沉闷着喝酒,程煜行忽然转过头问了他一句:“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何知墨放下酒杯。 “瘸子在床上会好玩吗?” “噗,我可不想参与你们的战争。”他这话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他想跟季深秋旧情复燃或者再有什么发展,自己是不会插一脚的。 他确实挺喜欢季深秋,但没喜欢到要走一趟浑水。 而陈放那边已经沸腾起来,几个人在网站上不知搜了什么关键词,找到了和‘瘸子’相关的片子,几个人津津有味的讨论起来。 陈放拿过来给程煜行看:“我操,不错啊,应该就这感觉吧……” 片子上是一个臂膀宽厚的男人,身下压着个腿上缠满绷带的少年,少年皮肤很白,胸口布满吻痕,泪眼婆娑的低声呻吟着,而他那条缠着绷带的腿垂在一旁,被顶的一晃一晃,少年不敢动,似乎怕伤到那条腿,只低低的叫疼…… 会勾起人凌辱的欲望,有种略微施虐的快感。 “不过,他现在多大了,三十了吧,老男人床上还行不行啊?”陈放问。 “操,那岂不是更爽,而且季深秋那么漂亮,我到现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呢….”另一个高中时期的朋友说。 “靠你也对着瘸子撸啊,这是你性癖吧…..” 几个人毫无遮拦的说说笑笑,话题最后又落在了程煜行身上。 “他当初是不是耍着你玩啊,你要不要把瘸子搞到床上给我们看看到底什么样的?” 程煜行抬眼:“你这不看着片子了吗?” “谁要看这个。” “那怎么样?” “追到了上一下试试呗。” 程煜行没什么情绪浅笑:“你怎么不自己去追。” “他当初喜欢的又不是我……他惹得你这么烦,后来给他背黑锅,你不要教训教训他呀?” “别这么无聊。”程煜行伸了个懒腰。 他确实不太想和这个人沾上关系了,可是被陈放怂恿的,脑海中不知怎么,总播放着刚才那个腿上缠着绷带的少年,却是季深秋的脸。 什么样呢,在床上也会叫疼来求饶吗? “我看他也不怎么喜欢你,就是耍着你玩呢。” 程煜行知道他的激将法,瞥了一眼:“别用这招刺激我,没用。” 被拆穿的人揉了下头发跌入沙发里,笑着说:“阿程,我们几个都对瘸子的床上表现好奇呢。” “不对,是老男人瘸子的床上表现。”另一个人搭腔。 大家跟着起哄,最后陈放开口:“跟你赌吧,你要是能把那瘸子搞上床拍了视频给我们看,就算你赢。” 程煜行不置可否,问道:“多少?” “一辆卡宴。” 这几个人里,程煜行和何知墨关系最好,他慢悠悠地转过头看向何知墨,虽然目光没什么波澜,但何知墨知道他在问自己。 他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程煜行勾起嘴角,半晌回应:“好啊。” “他挺有趣的,会是个有趣的游戏。” 既然他这么喜欢贴上来,那就玩玩吧,给大家看看,到底是谁耍着谁玩,谁又有资格掌握主导权呢。 他不屑于这场赌局,也不屑那辆卡宴,可刚刚那一扫而过的片子,那个躺在床上曲着腿呻吟的少年却撩拨着他的神经。 高中时期由于一场告白引发的海啸使他内心深处埋藏着轻薄的厌恶浮出水面,今天聚会上使坏的玩笑与挑衅又挑起他神经的赌约,还有那条缠满绷带,白皙瘦弱的腿,求饶的少年。 促成了这场意味不明的游戏的开始。 他的目的是睡了人,拍了视频拿辆卡宴,最后再能践踏蝼蚁的可怜自尊。 这本是个轻而易举就能双赢的游戏。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是令他猜不到的结局。 程煜行握着酒杯轻晃,不禁想笑,他也开始觉得这个人有趣起来。 流淌的液体像平静的海浪,却不知潮汐暗涌。 【虽然看的人不多,希望喜欢来看的可以随便留点什么捏! 啊 我看到大家都在讨论卡宴啊 我没有写攻看到卡宴星星眼觉得好的不行才打赌啊 而是他心里本来就有点动摇 所以才答应的 没写任何关于攻对卡宴心动的描写啊。。。这时候他朋友说送他一辆自行车,他也会同意的。 第08章 季远山出院了,在家静养,而程煜行那天从医院离开后好几天都没有再联系他,也没有说钱的事。 季深秋主动给他打了个电话,在甜品店门口等他,他本来说去找人的,但程煜行想了想说,还是我来找你吧。 大抵觉得他腿不方便。 季深秋在门口等他,不一会儿看见他过来了。 程煜行今天没有穿西装,反而穿了件宽松的灰色卫衣,短裤,看起来颇有种大学生的感觉。 确实,他毕业也没几年。 季深秋不知怎的,看到他走过来的画面有点脸红,等到了面前,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是他的欠条。 “钱……我不知道是多少,你填个数吧,不急的话我慢慢还给你,那几天真的麻烦你了,都没来得及好好感谢。” 程煜行那过欠条,看了一眼说:“有点霸道总裁拿着支票包养我的感觉了。” 季深秋一愣,耳朵烧起来,低声道:“别乱说…..” “那我收下了。” “嗯。” 两个人顺着人行道走,程煜行站在了外侧。 但今天他格外冷漠,话很少,气氛也不太好,季深秋犹豫半晌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烦心事,没想到程煜行一开口说的居然是。 “你跟何知墨的关系很好吗?” “啊?” “他很关心你……他追你好久了吧,怎么没答应他。”他从兜里摸了根烟,这次点燃了,“那天晚上他听到是你非要跟着一起来,你是给我打电话要帮忙的事吧,明明你是想要找我的,他那么主动,拦都拦不住。” 季深秋抿了下嘴,赶忙解释:“不是的,也不是追我,就见过几次,我,我不喜欢的…..” “哦?” 他是吃醋了吗?季深秋想问,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没有问出口。 不过他平日话少,之前几次见面也都是程煜行在说,现在他不说话了,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默默的跟在他身边走,等到了一家超市门口,程煜行说让他等一下,他进去,很快,买了瓶饮料出来。 等走近了,季深秋才看清手里拿的不是饮料,而是一瓶……醋。 “醋?买这个干什么。” 程煜行高大的身影站在他面前,把身后的光景全都遮住了,季深秋一抬头,看见他那张脸贴的很近。 墨色的瞳孔缓缓收缩,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有点无奈和任性,程煜行把那瓶醋往他怀里一塞,说:“送给你的。” “啊?你…… ” “还要我说的明白些吗?” “不是,这么一大瓶…..”他买的还是加量版的醋。 “对啊,一大瓶,我吃了这么一大瓶的醋,酸不酸。”他似乎嘟了下嘴,自己回答道:“酸死了。” 季深秋被他这样子逗笑了,他第一次看见程煜行在自己面前像个幼稚的小孩子一样,他不禁笑了一声,结果一只大手就捏了上来。 程煜行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把:“你还知道笑?” “你好幼稚。”季深秋扬起嘴角说。 “是啊,就是这么幼稚。” 季深秋认真解释:“我真的没有喜欢他,也拒绝过了,不要吃醋了。” 他拽了拽程煜行的衣角,哄了他一会儿,小孩就不生气了,把他送到楼下又在他脸上捏了一下,季深秋问他总捏自己干嘛,程煜行说你的脸好小,忍不住想揉。 临走前说明天来接他去上课,然后摆摆手走了。 等走的远了,季深秋看到那个背影蹦了两下,然后消失不见。 等回到家里,他把那瓶醋放在桌子上盯着发呆,忽然觉得自己恋爱了。 他撑着下巴,傻傻的笑了一会儿,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第二天程煜行把他接到家里时,程一路居然不在,打电话问过去居然是去跟朋友打球了,程煜行说了他两句挂断。 程一路把球扔给身边的人嘀咕道,早上还说让我来打球,现在又这么凶,臭脾气。 程煜行确实脾气不好,程一路很怕他,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好多了,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家里没人,季深秋不知道做些什么,程煜行带他看了一圈,最后站在酒柜面前,里面摆放着各种珍藏昂贵的红酒,他给季深秋简单介绍了下,问他要不要尝一点儿。 季深秋想到一会儿还要上课,而且他平日里也从不喝酒,摇了摇头说:“我酒量不好,还要上课呢。” “不过你可以给我讲讲,我学习学习。” “好啊,季老师。” 程煜行家里是做酒庄生意的,小时候就耳濡目染,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自然也能说出个一二来,季深秋听着他滔滔不绝地介绍,听得认真,程煜行从柜子顶上拿下来一瓶给他看。 季深秋双手捧着那瓶沉甸甸的红酒,看得认真,过了一会儿发现身边的人没声了,他一抬头嘴角碰到了程煜行的下巴。 像是触电般刺了一下,季深秋慌乱的向后退,他觉得整个人都被电的发麻不知所措,他退了几步贴在墙上,程煜行也凑了上来。 季深秋透过镜片,看见那张好看的脸越贴越近,呼吸也重了。 他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许久,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酒……” 季深秋猛的睁开眼睛,发现程煜行是要他手里那瓶酒,他脸红的像颗番茄,赶忙递了过去,太丢人了。 程煜行把酒放回原处,又返回来抓住了他细窄的手腕,轻轻一推就倒在了墙上。 他那条腿支撑不住,身子缩下来矮了一大截,被程煜行笼罩在怀里,“躲什么呢,害羞了?” “不,不是。”季深秋觉得身体里热流翻滚,羞涩占了一半,剩下的是紧张和尴尬,他刚刚在想什么啊,怎么就闭上眼睛了,真是傻了。 程煜行凑的更近,用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眼镜,声音轻飘飘的:“季老师刚才在想什么,为什么闭眼睛?” “我…..”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你以为我是要吻你吗?”那声音更低更近,还带着一丝玩味。 “是在期待吗?” 季深秋的手轻轻攥起来,抠弄着身后的墙壁,他感觉程煜行贴的实在是太近了,仿佛一垫脚就能碰到他的嘴巴,红的,软的,湿的,他想又不敢想的。 程煜行的手落在他耳边,在他耳垂上轻轻碰了下,其实他不必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人心动了,更别说这样贴上来,还碰了他的耳朵,贴近了他的心。 季深秋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他太过紧张,左腿一软,又向下缩了一点儿,程煜行伸手搂了一下,柔声问:“腿疼了?” “有点….” “能站得住吗?” “可以。” “那你告诉我,刚才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季深秋转过脸,可那只摸着耳垂的手却捏上了他的下巴,程煜行再开口时声音都有点哑了,滚烫的鼻息吹在他脸颊上,比火还烫。 “你真的没想吗?但是我想了……” “想什么?” “想吻你。” 他说完就贴上了季深秋的嘴唇,有点凉,颤抖,他忍不住在上面舔了一口,季深秋像只吓坏的小兔子一动不动,惹得他心里一颤。 怎么会这么好玩啊,只是亲一口就呆住了。 程煜行用舌头舔他的下唇,一点点撬开他的齿关,就在舌头碰上的一瞬间,他敏锐的听到楼下的大门响了一声。 程一路回来了。 他松开手,站直身子,用指腹在季深秋嘴角抹了一下,低声笑:“季老师,我等你下课。” 第09章 程煜行坐在沙发上,还回味着刚才那个浅尝辄止的吻。 他揉了揉嘴唇,忽然有点想感谢陈放,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对季深秋感兴趣呢,又怎么会得到这么好玩的反应。 那条腿都站不稳了,缩在角落,像只待捕的雏鸟,只能张着嘴巴任由自己宰割。 小瘸子被抱起来操的话,反应会更好玩吗? 他想到这想拿起手机给陈放发个消息讨论其中的乐趣,没想到先收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又是催婚的事。 很烦。 他接起电话,果不其然又说起了结婚,只不过这次没让他去相亲,而直接告诉了他和唐琳琳订婚的事,是他爸关系最好的合作伙伴的女儿,两个人见过几次,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提上了订婚的事。 “为什么跟她?我们又不熟悉。” “年轻人嘛,多出去玩几次就熟悉了,她挺喜欢你的,而且对两家生意上也有帮助。”言外之意就是一场商业婚姻,你没有商量的余地。 当然程煜行现在也懒得和他掰扯这件事,一心想着怎么把猎物吃到嘴,嗯嗯的敷衍了几声,没当回事,就随他们去了。 季深秋也在回味那个吻。 他手里握着笔,耳根还是红的,他之前被程煜行摸过嘴唇,没想到第二次接触就是亲吻,有点烫,又很柔软,吸他的时候有点说不上的刺激和酥麻感,他心里又痒又甜,发了会呆。 程一路打断他:“老师,这里下一句是什么?” “啊?!我,我看看。”他慌张片刻,心里的甜蜜瞬间变成尴尬和羞愧,他还在这儿做老师呢,怎么能想那种事。 好在程一路没有再多问,只是瞥了一眼他烧红的耳垂,低下了头。 一节课上的晕晕乎乎,走神好几次,到下课时季深秋都不好意思了,对程一路说:“抱歉啊,我今天状态不太好,一直走神儿。” 程一路抿嘴一笑,跟他哥那表情有点像。 下课后程煜行就在门口等,两人一路没怎么说话,等上了车,程煜行便欺身压过来,不由分说的吻住了他。 这个吻比刚才更突兀,更热烈,季深秋还没来的反应就被紧紧堵住了嘴唇,程煜行的吻技娴熟,不一会儿他就嗯嗯的喘起来,心脏鼓动的声音几乎要把胸膛撞破。 原来和喜欢的人接吻是这种感受,季深秋在心里想,紧张到手心都出汗了,轻轻攥起了小拳头。 程煜行这一次没想要停,吻到后面把手轻轻搭在了他左腿上,顺着膝盖往上摸,季深秋瘦小的身子被他罩在怀里,无法动弹。 那只手就这样摸到了他两腿之间。 “唔…..等,等等…..” “嗯?”对面的人顺着他细窄的腰摸到后背,往怀里一带,“怎么了?” “我…..嗯…..” 从没有被人这样接触过,抚摸过,季深秋感觉到滚烫的掌心在他脊背上游走,指尖轻柔的顺着他的骨头一节节的向上爬,他被亲的晕晕乎乎,伴着指尖抚摸的热度,漏出一声撩人的喘息。 “嗯......” 程煜行在快感来临之前松开了他,让他忽然有种从云间跌落的倒错感。 程煜行望着他濡湿的眼睛,摊开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两腿之间。 “我有反应了。” 季深秋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西装裤被高高顶起一大块,看起来涨了好一会儿,他红着脸移开目光,听见程煜行带着笑意说:“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自从在车上差点擦枪走火之后,两个人的关系瞬间升温,变得亲密起来。 大概肌肤之亲真的会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程煜行的主动和热情让他时而甜蜜,时而觉得恍惚,像做梦一样。 但是这样的恍惚很快就会被新一轮的甜蜜压下去,又让季深秋觉得自己在恋爱了。 傍晚下了场小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气温骤降,寒冷的潮气又让季深秋的腿隐隐约约疼了起来。 其实和程煜行在一起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有很多时候他都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程煜行很细心,不会让他走太多了路也不会久站,所以很少复发,但是身边没他在的时候,季深秋又会深切的感知着。 他是个瘸子。 这是他的痛点。 他永远也无法和别人一样蹦蹦跳跳,不能跑起来,不能快走,甚至不喜欢穿短裤,因为那条腿看起来……丑陋,扭曲,令人作呕。 他是这样想的。 潮湿阴冷的天气令他不适,他从甜品店出去的时候还在下雨,他撑起伞,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微微皱起了眉。 因为换季,还不适应这样的冷气,他蹲下身隔着裤子搓了搓腿,想给自己一点热气,等他再站起来的时候,不稳,忽然撞上了身边的人。 他连忙开口道歉:“抱歉……” 他向旁边看过去,站在那里的人居然是程煜行。 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他心脏猛的跳了两下。 程煜行举着一把很大的黑伞,遮住了阴霾的天气,他低头看了一眼,轻声问:“腿疼了?” “啊,天气凉了,有点酸。” 程煜行没再多问,而是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没开车,两个人打车到了楼下,因为老式小区里面的路很不好走,有些没维修的路段坑坑洼洼的,司机不愿意进去就停在门口了,下车后程煜行让他收伞,揽着他的肩膀搂在自己的伞下。 他说:“近一点,这样暖和些。” 季深秋肩膀刚好靠在他的胸口,沉稳而剧烈的心跳顺着他的肩膀融入心脏。 砰——砰——连着他自己的,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等到了楼下,季深秋进了楼梯口才发现程煜行的肩膀湿了一大块,而自己身上,一滴水都没有落下来。 他心里一暖。 程煜行站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好冷…..” “你,你肩膀都湿了…..” “是啊,”程煜行还撑着伞站在雨中,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觉得季深秋不会读不懂自己的意思,但许久,季深秋都没有说什么,他只好自己开口:“我可不可以上楼洗个澡。” 季远山还在家里,很不方便,季深秋想开口拒绝,但却在程煜行眼里看出一丝委屈,毕竟人家送他回家,淋了雨,确实应该上楼招待。 他犹豫许久,最后在程煜行可怜巴巴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好在季远山身体不好,这个时间已经躺在床上睡了,一时半会不会起来。 季深秋轻手轻脚的给他拿了毛巾,找了件宽松的T恤,让他去洗澡,程煜行洗完出来,发现季深秋正攥着吹风机在床上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 季深秋发呆的时候,眼睛有点失焦,那张白嫩的脸像教堂里的古典油画,意外惹人怜惜。 他又想起陈放他们几个给他看的那个视频,莫名的和季深秋漂亮的脸结合起来,咽了下口水。 程煜行走过去,坐在他面前,季深秋在他耳边轻声问,“水怎么样,冷吗?” “不冷的。” “那就好,我帮你吹吹头发吧,别感冒了。” 刚刚还在发呆,觉得程煜行这样的少爷在自己这里委曲求全心里过意不去,但帮他吹头发,闻着和自己身上一样的沐浴露香味时,他又觉得幸福起来。 他们离得好近,程煜行黑软的头发在他手指间穿梭,留下一手清香。 和程煜行在一起总让他觉得不真实,他们两个如此遥远,却又因为偶然的相遇熟知起来,他才发现,程煜行也并不是想象中那样有距离感,那样顽劣,反而,他身上丝毫没有有钱人家少爷那种脾气,总是贴心温柔。 季深秋觉得自己实在幸运。 头发快吹干时,头顶上的灯忽然轰的一声,灭了,手里的吹风机也不再运作,季深秋愣了一下,才发现似是停电了。 他向窗外望去,天阴的厉害,黑黢黢一片。 这种老式小区,下雨天,总会发生这样的事,维修工人来的也慢,以往总是点上蜡烛就熬过去了,但是程煜行还在他面前,这样黑暗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空气中全都是两个人灼热的呼吸声。 季深秋用脚去勾拖鞋,斟酌道:“我出去看一眼吧,可能是短路了。” 程煜行慢悠悠的:“这种天气正常,大概许久不维修了。” 他说话的时候胳膊轻轻动了一下,把那只拖鞋推远了,但太黑了,季深秋毫无察觉。 季深秋的左脚不灵敏,在地上摸索好一会儿都没找到拖鞋,他身子往前一倾,忽然被程煜行握住了脚腕。 他本就瘦,那条病腿更细一点,程煜行几乎一只手就能圈住,他握着季深秋的小腿,手指慢慢向上爬,季深秋下意识退到床里,但很快的,他发现这是一个错误的做法,因为程煜行直接握住他的腿压上来,一同陷在柔软的床里。 修长的手指在他的病腿上轻轻的摸,凉气潮湿带来的刺痛感,此时在他手指的抚摸下转换成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像电流从小腿穿过,击中了他的心脏。 天太黑了,黑的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感官闭塞,只剩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心跳。 季深秋烫的想跑,但已经忘记了要怎么跑。 那只手从细窄的脚踝一直摸到膝盖,绕道后面时摸到了他烫伤的疤痕。 程煜行的动作没有停,而是在那上面反复摩挲,然后覆在他身上,低声问:“这儿,怎么弄的?” 他在用指尖描摹着疤痕的轮廓,像画一幅色情的油画。 季深秋抿着唇说:“被烫的……小,小时候被父亲用开水……” 他没再说些去,黑暗之中听见程煜行轻声叹息。 “腿呢?” “被打的,太严重了也没去治疗,就拖成这样。”季深秋说的时候,有点希望他能记起小时候的事,他们是见过一面的,但程煜行似乎忘的干净,没什么反应,只是安抚般摸着。 “会痛吗?”程煜行哑着嗓子问。 “下雨天会疼,偶尔会发作,但大部分时间,都,都没什么。” “我是说……”程煜行湿热的嘴唇贴上了他的耳垂,热气钻进去,惹的季深秋小腿一抖,紧紧贴在他的掌心。 他说:“我是说……做爱的话,会疼吗?” 第10章 手还在他小腿上抚摸着,本是顺着睡裤摸进去的,他忽然松开手,单手抱着季深秋的腰,把裤子扯了下来。 “啊…….”季深秋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二十九了,也是男人,自己也会用手弄,但被程煜行抱进怀里的时候还是羞涩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用枕头捂住自己。 程煜行手指顺着他的腿根摸进去,顺着腿根光滑的皮肤,落在屁股上,圆润而柔软的弧度刚好和掌心贴合,又往里滑了一点,落在穴口揉了一把。 左腿垂在一旁,软软的贴在床上,他这时候感觉不到腿疼了,只觉得热的发涨。 程煜行用手指轻点,玩了一会儿,就在黑暗中听见细微的水声,他用手掰开,低低的笑:“这么有感觉?” 季深秋脸红得滴血,但好在是在黑暗中,他能把自己隐藏起来,他感受着后面酸痛微涨的触感,不受控制的夹了一下。 等进去一根手指时,季深秋的身子紧缩,那后面不是很舒服,他第一次,尽管很湿润,水都喷在了掌心上,可紧张和窘迫还是无法进入第二根手指,程煜行很耐心,舔吻着他的下巴和嘴唇,哄着说:“放松一点,不要一直夹我的手……” 他掰开屁股,压住了季深秋的腿根,手指挤进去感受着湿热的肉壁。 “嗯…..痛…..”季深秋声音一软,虽然说痛,但更多的是爽。 后穴被凉风吹过,有种羞耻的快感。 手指又插了两下,程煜行揉了揉他的小腿:“碰到这里了吗?这里会不会痛?” “没,没事……” “那我一会儿插进去,操你的时候呢……” “也没关系吗?” 性爱的邀请太过直白,在喜欢的人面前,季深秋早就把拒绝抛之脑后。 程煜行扯下裤子,完全勃起的阴茎抵在他的腿根。 粗大硬热的性器插进去一点儿,季深秋一瞬间感觉下面被撑开了,虚无的快感一点点剥夺着他的神经,他有点顾不上自己的腿了,紧紧攥着床单等待着进入,像只待宰的羔羊。 硬物在穴口轻轻的摩擦,身子在床单上轻晃,程煜行很想攥着他那条细瘦的腿压过头顶疯狂的操弄,他想看季深秋虚弱的样子,想看着他在床上抱着腿哭,跟自己求饶,想弄疼他的腿,操烂他的身子,隐秘而薄发的施虐感在心里缓慢发芽,但他知道,还不是时候。 他不想在第一次就吓到他。 他动作轻柔缓慢,每个动作都在细细观察季深秋黑暗中的表情,直到穴口彻底可以吃进去了,他用手指掰开一点,一寸一寸的顶进深处。 好窄,太紧了,湿热的甬道像嘴巴那样吸吮,季深秋被涨的发晕,张着嘴巴大口喘息着:“唔…..啊啊慢,慢一点儿……” 他很不想叫出声,可情难自禁,每操一下他都舒爽的呻吟。 他被顶的身子微微发颤,那条病腿一晃一晃的在床单上蹭,没什么力气,程煜行顺着腿根摸过去,抓着他的脚腕缠在了自己的腰上,开始用力。 巨大的龟头在里面进出,被湿润的汁水包裹着,到后面程煜行就不想忍耐了,猛烈的干起来,他动作又快又狠,几乎把人钉进床里,怀里的人伸手够着他的脖子,被干的脊背发麻,他能感觉到两腿之间的床单都湿了,几乎无意识的说了爽。 “好,好爽……” “爽到了吧,把我吃的这么紧……”程煜行捏着他的腿说:“勾紧一点。” 粗硬的东西在里面捣弄,那条腿摇摇欲坠,勾上他的腰又落下来,他没什么力气,他很想紧紧拥着身上的人,双腿缠在他的腰上,但那条腿勾不住,只能虚虚的蹭着床单。 季深秋有点难堪的说:“腿…..腿没有力气。” 程煜行看了一眼,他的左腿被干的一晃一晃的,贴着床单在蹭,看起来……尤为色情。 那条细瘦漂亮的腿,仿佛是另一个性器官,需要被干,需要高潮,随着他的动作在床单上摩擦,似乎下一秒就会进入高潮,和身下的人一样。 程煜行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柔声的笑:“没关系,这样也很性感。” 身上的人猛烈干着,深深插进去又抽出来,到后面季深秋被抱起来,两人在黑暗中呻吟着做爱,小穴被干的微红,淫靡的水声在周围回荡,季深秋双手紧紧抱着他,难以抑制的娇喘:“啊…..再,再快……” “唔,好爽…..” 程煜行动作狠戾,但声音却温柔,一直问他疼不疼,爽不爽,后来把他抱起来顶,扶着他的腰随着动作摆起来又重重坐下,季深秋彻底沉沦在这场爱欲之中。 尖锐的快感充斥着他的大脑,到后面完完全全被干开了,肉刃鞭挞着他的穴口,令他到了高潮。 他高潮时右脚紧紧绷起来,另一条病腿也微微抽搐颤抖,就像程煜行刚刚幻想的那样,那条腿,似乎也高潮了。 程煜行又猛的干了几十下,把精液都射在他身体里。 他射的时候还故意很大声的在季深秋耳边说:“我要射精了,要射在你身体里。” 羞耻的快感迸发,季深秋抿着嘴巴湿润了眼眶。 房间里一直黑着,做完后两人抱在一起,黏腻的液体沾在腿根上,程煜行抱了他一会儿,在他屁股上揉了一把说:“抱你去洗澡。” “好累……”季深秋难得的撒娇,窝在他胸口不想动。 程煜行单手把他搂起来,去浴室洗澡,之后又和他接了一个缠绵的吻。 第二天一早,是季深秋先醒的,程煜行还在睡。 他早起习惯了,小心翼翼爬起来去给季远山做了早饭端进去,季远山吃完了出门散步,他又简单弄了点儿吃的叫程煜行起来。 是简单的粥,两个人围在小桌子前一起吃,也十分甜蜜。 程煜行洗漱后坐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腰手又往他腿根处钻,他凑到季深秋颈窝亲了两下说:“昨晚你在床上的样子我好喜欢,在床单上蹭的样子好色……” 季深秋羞的恨不得把脸埋进粥里。 吃完饭后程煜行还有工作要忙,把他送到甜品店就走了,而季深秋还在回味他昨晚在床上说过的话。 说他性感。 说他的腿性感。 他从没这样想过,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废物,而那条废腿也影响了他的人生,可他没想过程煜行似乎很喜欢,抚摸着他的腿和伤疤,说性感,说喜欢。 他掉入一个甜蜜的陷阱,毫不知情。 等到了晚上,没想到他们又见面了。 程煜行开车来找他,没说什么,带他去了酒店,季深秋跟在后面走,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以为程煜行带他来开房。 等刷卡开门进了房间,看见满屋子的玫瑰和气球的时候,季深秋才知道,是自己想错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 程煜行是来给他庆生的。 季深秋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对他也不宠爱,生日过了几次,大部分时候都是被遗忘的,当他看见桌子中间摆着一个华丽的八层蛋糕塔的时候,眼眶一瞬间湿润了。 其实连他自己都快忘了,他还是可以过生日的,还是有这样一天的日子是值得庆祝的。 程煜行从后面轻轻抱住他说:“当然了,这一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么这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至少在我的世界里是。”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在印象里,似乎只有手机短信还记得给他发一条通知。 程煜行笑而不语。 除了那个八层蛋糕,旁边还有一个小盒子,季深秋打开来看,是个很精致的透明水族箱,里面是一只很小的水母。 灯塔水母。 水族箱亮着不同的光,小水母在里面漂浮。 程煜行从后面轻轻抱住他:“喜欢吗?” 怀里的人一颤,没有回答。 程煜行见他没有反应,在思索这个礼物会不会太廉价了,可当他掰过季深秋的脸时,却发现,他居然哭了。 他哭的没有声音,眼眶微红,有水从里面漫出来。 像在那幅画上下了一场雨。 他的脸精致漂亮,岁月蹉跎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那双眼睛干净清澈,一如从前少年。 让他猛然想起当初季深秋向他告白的时候。 也是这样一张脸,也是这一双眼睛,他明明感受到了那里浓烈的爱意,却还是肆无忌惮的践踏了他的尊严。 因为他是个瘸子,因为觉得他不配。 被优渥家境宠溺的少爷,性格偏执,脾气不好,并没有怜悯他,可是现在,看到这双眼睛落泪时,心里竟有种别样的感受。 惶恐不安,想要逃。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本应该觉得有趣,这样廉价的感动会让他觉得这个人更廉价,可他抬手,帮季深秋抹掉了眼泪。 “哭什么?” “谢谢你。” 在季深秋大学时期打工的那家奶茶店里,他养过一只小水母,就摆在收银台旁,后来有学生在这儿打架,碰坏了,就再也没养过。 他没想到程煜行会记得。 越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越能让人真切地感受到情意,他以为,他以为程煜行真的没有在意过他,但是现在看来,也有那么几分意并不是他自作多情吧。 程煜行揉他的眼尾,凑上去亲了一口,“别哭了,眼睛都红了,你喜欢吗?” “很喜欢,谢谢你。” 季深秋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对不起,抱歉,谢谢,是他说过最多的话。 程煜行咬着他嘴巴吸了一口,柔声说:“因为你值得被爱。” 你值得被爱。 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动人的情话。 程煜行是个挺有仪式感的人,给他戴上了生日帽还要唱生日歌,季深秋十六七的时候都没感受过这样的待遇,现在都二十八九了,心里甜蜜又酸涩。 两个人吹了蜡烛,吃了点蛋糕,程煜行用手沾了点奶油抹在他脸上,以前生日趴没少参加,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就闹腾起来,避免不了一场蛋糕恶战,弄的一片狼藉,但季深秋似乎很珍惜今晚的庆祝,目光流连这个房间的角落和那个蛋糕塔,程煜行便舍不得再闹了。 他把蛋糕抹在季深秋鼻尖上,又凑上去舔了。 季深秋被他弄的脸红,抿着唇又说了句,真的很谢谢你。 他声音很软,就在旁边,像一根细密的红线顺着耳朵钻入身体里,只是一个抬眼的神情,撩的程煜行胯下一热。 他揉了揉季深秋的脸,忽而低声道:“你今晚谢过我很多次了。” “用行动感谢我吧,嗯?” 他喉咙深处发出的低沉性感的音节,大咧咧的昭示着他的情欲,他也没有掩盖的意思,抓着季深秋的手覆在了自己勃起的性器上。 “怎么谢我?”他那张帅气逼人的脸扬起一丝笑意,宠溺的叫他名字:“秋秋主动来一次,可以吗?” 第11章 刚刚还在温情余韵中,这句话立刻把两人之间气氛点燃。 程煜行隔着裤子顶着性器在他掌心上磨,单手一搂把他抱进怀里。 季深秋太轻了,每次这样抱他的时候都觉得像个窄瘦的少年,又像只小宠物,随便一团就能放进口袋里带走。 他坐在沙发上,季深秋坐在他一双长腿上,下体抵在一起。 季深秋没什么经验,唯一一次的体验还是在昨天,他红着脸跪在程煜行身上,凑上去亲了他一口,便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程煜行捏他屁股,笑道:“结束了?主动完了?” 纯情老男人在床上不会玩什么花样,更别说主动了,臊的脸红,他别扭的别过头,支支吾吾的说:“不知道怎么,怎么弄……” “腿分开点儿….”程煜行褪下他的裤子,揉着他圆润的屁股说:“季老师,是要我教给你吗?” 老师这样的称呼在这个时候叫起来,未免太过羞耻,季深秋的左腿软软的垂在沙发上,下意识蹭了一下。 程煜行没直接动作,反而脱了裤子后就这么抱着他,搂着他不盈一握的腰轻轻抚摸,不太色情,更像是安抚,然后仰着头和他接吻。 之前几次他觉得吻的都不痛快,这一次把动作放慢了许多,他微微开口,用嘴唇吸吮他的舌尖,随后灵活的钻进去纠缠在一起,唇齿交缠中流了口水,发出啧啧声响,程煜行便舔干净,吻的更深。 他把季深秋的嘴巴亲的很红,湿淋淋的,再去看眼睛,也湿了,像笼罩了一层雾,季深秋那张好看的脸有种无法言语飘渺的美感,很不真切。 程煜行用手轻轻掰开他的臀瓣,哄着说:“自己用手,插进去弄。” 季深秋脸皮太薄手指攥起来,不好意思拿到后面去,程煜行多嘴问了句:“你不会吗,没弄过吗?” 季深秋表情一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季深秋没大理解他的意思,哪个男人会自己弄后面呢,而后他才明白过来,他微微皱眉,抿着下唇说:“我没有跟别人做过,昨天……是第一次。”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他这么熟悉,经常跟男人玩吗? 季深秋不知怎的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来,把自己吓了一跳。 是的,他的生活一直很单一贫瘠,他一直在喜欢着这个人,而程煜行不是的,他一直生活在光下,有无数朋友,或者说……无数情人? 季深秋不敢往下想了。 他张了张嘴,许久,才憋出两个字:“……你呢?” “我当然也是,”程煜行说谎时表情滴水不露,目光看起来甚至更深情专一:“看着你就有感觉了,这有什么要学的,不过你不会,我就教给你啊……” 他不再给季深秋问下去的机会,吻住他耳垂,温柔的说:“自己掰开,手指插进去一点儿…..不然我等会儿进不去。” 季深秋掌心刚贴上自己的屁股,就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这是在干嘛啊。 他的眼睛往下瞥,盯着沙发缝看,看看自己能不能找个机会钻进去,程煜行察觉到,笑着亲他:“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害羞什么?” 程煜行顺着他的手腕摸过去,捏着他的手指插进去一点:“就这里,来,沾点口水。” 他扶着季深秋的手指含进自己嘴里,用舌尖绕着舔,眼睛还看着季深秋的眼睛,直白而赤裸的目光让他身上发烫,却无处可逃。 之后那湿淋淋的手指又挤进后面缓缓动了两下,这几个动作都是他握着季深秋的手做的,这感觉比自己弄更令人羞耻,季深秋趴在他肩膀上,咬着下唇说:“我,我自己来。” 他再摸上去的时候,已经有点湿了,一根手指在周围摸了一会儿,掰开小穴轻轻挤进去,但是一插进去后又干涩的厉害,大抵是太紧张了,又没有程煜行弄的舒服,有点疼,玩的不爽,他嗯嗯的哼唧几声,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里面好干……” “是吗?想要我来帮你?” “不,不,不是……” 程煜行看他脸红成这个样子,就忍不住逗他:“要用我的手指吗,你拿着我的手指插进去怎么样,我不介意给你当个扩张时的工具人。” 季深秋屁股抬起来一点儿,但还是紧,听了这话一插到底,疼痛比快感来的更直接,直接逼出了眼泪。 他眼睛湿漉漉的,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趴在程煜行身上给自己扩张,他活了二十九年,觉得眼下这件事绝对可以排进羞耻第一名,而且他紧张的干涸,不知所措。 程煜行吻他下唇,有点等不及了:“季老师,别偷懒,手指在插了吗,自己用手指操开了吗,我想进来了。” “唔,还,还是干。” 程煜行没等他说完,忽然身子前倾,他说道‘我帮你’,然后从桌子的蛋糕上挖下一大块奶油,抹在了他的屁股上,黏腻的触感猛的贴上,接着程煜行握住他的手腕在里面飞快的动起来。 “啊啊…..嗯,进,进来了…..” “嗯?这回有感觉了吗,能插进去了吗?” “可,可以了……”季深秋自己的手指埋在身体里飞快进出,很快就得到了快感,胯间一阵酥麻,他喉咙里发出舒爽的低声呜咽,等程煜行松开手,他已经可以自己弄起来了。 虽然还羞耻着,但比刚才好了许多,他骑在程煜行身上好一会儿,觉得手指有点酸,他抽出手指,一阵空虚,结果下一秒就被更大的东西直直挺了进去。 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那粗硬的性器就在里面捣弄起来,程煜行捏着他的腰,胸膛起起伏伏,喘着粗气说:“你玩自己时候的样子好骚,脸上都写着‘想被操’几个字,知不知道?” “呜呜…..我,我没….” “没有?那干的你爽不爽?”程煜行重重一顶,恨不得把精囊也操进去。 怀里的人太轻了,顶了几下就随着摆动上下颠簸,程煜行胯部抵住他的屁股,疯狂操弄起来,他第一次做的时候还有所收敛,还有点虚情假意的温柔,但这次实在是太爽了,而且房间里开着昏黄的灯,他能更清楚的看见季深秋的表情,羞涩,渴望,濒临高潮。 他每个神情都被清晰的捕捉,印在心里,程煜行把小穴干的扑哧扑哧喷水,他动作一刻不停,把手伸进衣服里去揉季深秋的胸口。 那里很平,没几两肉,但胸口很软,他摸到乳晕,用手指捏起来那两点突起,季深秋爽的一颤,挺腰忽然射了出来。 他射的太快又猛,全都喷在程煜行胸口,还有些溅在了他下巴上,他害臊的捂住脸,闷声道:“对……对不起。” “没事儿,这就高潮了?” “唔嗯.....嗯太,太爽了.....” “还有更爽的要吗?”程煜行问了一句,随后忽然抱着他站了起来,刚才陷在沙发里,动作虽猛,但没完全发挥,现在站起来,往上一顶,几乎将他干透。 季深秋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灭顶的快感,很快就察觉到自己被顶到敏感处,他胡乱动了几下,却被抱的更紧,粗大勃起的阴茎猛烈操弄,他忍不住哭着叫出了声。 “嗯嗯......啊...啊......” 程煜行看他脆弱的样子干的更猛,后来压在沙发上一刻不停的插,不管身下的人怎么哭怎么求饶都不停,嘴里一直问着,宝贝,舒服了吗,操的你爽不爽? 季深秋被插的胡乱射出来,又哭又喘,崩溃的说爽,等到第三次,还是第五次高潮的时候,他记不清了,他只感觉到左腿发麻,痉挛般抽搐,在射出来的时候紧绷着在沙发上蹭了几下。 身后的人轻笑着说:“你这条腿也高潮了吗?” 他说完把几把抽出来,快速撸了几下,射在了他那条瘸腿上。 程煜行忽然发现他这条腿好漂亮,好性感,比他们看的那个片子里的少年还要美,射在上面有种别样的快感,他伸手轻轻抚摸着那条腿,柔声说:“真的很漂亮。” 红褐色的疤痕上是他浓稠的精液,顺着脚踝一点点流了下来。 做完之后程煜行又抱着他亲吻,搅弄的他口水流出来,季深秋缩在他怀里,后穴一张一合,小腿还在打颤,程煜行摸他的腿,把精液涂在上面,说道:“好美,你这条腿高潮时会一直在沙发上蹭,很可爱。” 听他说完季深秋才意识到,似乎是这样的,他这条腿没什么力气,被干的时候只能耸搭着,但高潮时浑身紧绷,腿上也会用些力气,但即使用了力气也会泄气般的落回来,所以高潮时总会无意识的蹭几下。 确实挺色情的。 他第一次觉得,是个瘸子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他贴在程煜行胸口,柔声说:“也亲亲这里吧。” “嗯?” 他把那条瘸腿微微抬起来,红着眼睛说:“也亲亲我这条腿吧。” 程煜行一笑,捧着他的小腿,在上面落下温柔一吻。 第12章 程煜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接触,也不再像曾经那样刻薄会给他难堪,只是偶尔…..季深秋很敏感,偶尔会在他眉宇间察觉到一丝不耐,但不是对自己,也很快就会调整好情绪平复下来。 两个人的相处轻松甜蜜,程煜行很喜欢吻他,有时候在车上,有时候在无人的角落,当然也很喜欢操他,有了第一次,便会有二三四五六次,程煜行有点不知节制,有时候他实在受不住,程煜行便会拉过他那条腿,蹭着射一次。 白色的精液粘在小腿上,覆盖住红色的疤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日常生活中程煜行对他格外照顾,里里外外帮了不少忙,一转眼到了七夕,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节日。 他知道程煜行忙,所以准备自己去给他挑选一份礼物,他想给程煜行买一块手表,但不知道买什么样的,在商场里转了一圈,没想到接到了他的电话。 程煜行订了酒店,在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顶楼,是一个十分别致的室外餐厅,他去的时候,座位上还摆了一大束玫瑰,但是程煜行不在。 他便在这里等,从晚上七点到九点,服务生来了几次,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给程煜行发微信,问他到哪里了,许久只收到一个回复。 忙。 季深秋便不敢再多问。 周围的情侣来了又走,他在这里整整坐了三个半小时,他觉得程煜行不是会放鸽子的人,大概真的有事很忙,他甚至还想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麻烦。 只不过他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不给他再添麻烦就是最大的忙了。 于是他有点失落的准备回家,还捧着那一束娇艳而颓靡的玫瑰。 等他走到一楼大厅时,忽然在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挽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周围还有几个长辈,他们的背影停留片刻,便消失在人群中。 季深秋形单影只,捧着玫瑰愣在那里。 怎么是他,怎么可能。 母亲打来了电话,说今晚要和唐琳琳见一面,讨论一下订婚宴的事。 程煜行刚给季深秋发了微信,想要拒绝,但没等开口对面就挂了电话,丝毫不给他回绝的余地,他也没想到,订的是同一家酒店。 他同长辈一起吃饭,中间去洗手间想给季深秋打个电话,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唐琳琳站在门口。 程煜行收了手机,开口道:“这里是男厕。” 年轻漂亮的女孩看他那张脸就会脸红,抿着嘴笑了一下,柔声说:“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以为你有急事要走。” “是有一点。” “还有几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还不熟悉呢。” 唐琳琳从门口退出来,照了照镜子又补了个口红,程煜行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唐琳琳补了个深色的口红,比刚才成熟了几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 程煜行垂眼看她,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既然是拉拢了长辈的心思和喜爱,总归不会太过简单,他耸了下肩,回答道:“没有。” “真的?” “真的,不喜欢你是真的,没有也是真的。” 唐琳琳被噎了一下,有些不悦,毕竟也是千金大小姐,这么直白的回绝,脸上有点挂不住,说道:“那也是要娶我的人。” “嗯哼,我会配合你的,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 “配合?” “嗯,和工作一样。” 工作?唐琳琳这一次明显生气了,那张漂亮的脸蛋皱起来,虽是生气,但也有撒娇的意思,毕竟对着个大帅哥又是未婚夫,她不想表现的太泼辣。 虽然两人谈话十分不悦,但在长辈面前程煜行还是履行职责,把她照顾的十分周到,唐琳琳不禁在心里想,这真是在做工作啊,工作是配合她做演员吗? 程煜行虽然一直面带笑容,绅士又和善,但心底及其不爽。 今天他自然是想和季深秋一起过的,他想和季深秋吃烛光晚餐,品尝红酒,最后在顺理成章的滚个床单,而不是和所谓的未婚妻在这里浪费时间。 等他把人送走,再上楼时,发现人已经走了,他打电话过去,发现关机了。 这就闹脾气了? 程煜行微微皱眉。 他憋了一肚子气,有点克制不住脾气,他潜意识里,季深秋应该等他的,不管多晚。 他去喝了点酒,等到季深秋家楼下时已经很晚了,快十二点,他在楼下抽了两根烟,掐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上楼。 敲门声响起时季深秋快要睡着,但又一瞬间清醒起来,他以为是做梦,迷迷糊糊摸出手机,这才发现没电了,他充上电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五十。 他披了件衣服,走到门口,一开门就闻到了浓厚的酒气。 程煜行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他背后莫名一冷。 “怎么来了……” 程煜行闻声低头看了眼手表,说道:“还有十分钟,赶上了,跟你过节。” 进了卧室,程煜行坐在床角,向他伸出手说:“过来,给我抱抱。” 季深秋本是有点不开心的,但他从来就是个没脾气的人,现在被这么一哄,心底又浮现出一点委屈来,他贴在程煜行胸口,忽然在烟酒味道下闻到一丝香水味。 是比他平日里用的那种更浓一点的,脑海中猛然又想起刚刚那两个背影。 他低头看,连衣服都是同一件…… 他没有看差,也不是错觉。 如梦初醒,猛的坐直身子。 程煜行揽着他的腰,觉得今天很累,应付唐琳琳和他父母还有几个长辈让他觉得疲惫,他想在季深秋这儿放松一下,肩膀却被撞的一疼。 “怎么了?”他问道。 季深秋没有回答。 “在怪我?我今天很累,一直在忙……”程煜行哄人一套一套的,更何况是对季深秋这种毫无经验的人来讲,他吻了吻季深秋的下颌,低声说:“还在生气吗,我不是故意让你等了那么久的,我去找你时你已经走了。” “我坐了快四个小时呢……”季深秋委屈的说。 “对不起嘛宝,过来给我亲亲。”程煜行正要吻他的嘴,忽然听见他轻声开口:“我看见你了。” “嗯?” 其实季深秋本想跟他回旋一下,看看他会不会骗自己,到底是工作还是其他的事,明明约了自己却是跟别的女人吃饭……可是恋爱中的人智商直线下降,他也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就直接开口说了:“在饭店,我看见和别的女人……她挽着你。” “别的女人?”程煜行抬头看他眼睛,声音低沉:“那你看见身边还有其他长辈了吗,还有很多人,不是只有我们两个。” “我,我知道……” “所以呢,你在怀疑我?”他的态度冷淡下来:“我忙了这么晚来找你,你在怀疑我。” “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还是怀疑我和别的女人有问题。” 今晚本来就是他的错,可被他这么理直气壮的态度一问,怀里的人立刻软了下来,说不出话了,好像真的是他计较了太多,季深秋被他凶的眼睛有点红,伸手抓了抓他衣角,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煜行用手勾下他的睡裤,在他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声音低沉到:“那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13章 程煜行一向温柔,可今晚喝了酒,带着些酒意质问他,问的季深秋说不出话来。 他真的没什么意思,他明明看见了,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却惹得他这么不开心,季深秋眼尾湿湿的,心里委屈又怕,觉得自己管的太多,可能,就真的是工作呢…… 他曾经被程煜行当众羞辱过,潜意识里还是在怕。 怕他不开心,怕他又说出那种令自己难堪的话。 但是他们现在,已经恋爱了不是吗? “说话。”程煜行在他耳边淡淡的说。 他的语气带着醉意,凶倒也不那么凶,有点故意拿捏的意味,就是要让他精神紧绷似的,季深秋搅着手指,像被训斥的孩子。 他自己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虽然没什么脾气,但也不至于傻,可到了程煜行面前就什么都想不清了,被一问,好像错都错在了自己身上。 “说。” 下达了一个字的命令。 季深秋坐在他怀里,咬了咬下唇:“我,我没有怀疑你……只是我看到了就想问问。” “你不是在怀疑我和别的女人有问题吗?” 他声音带着一丝愠怒和冷意,像在讯问,可手却顺着季深秋的腿根往里摸。 “嗯……我没……” “你觉得我不够爱你吗?” 手指摸的更深了,在穴口打转。 “还是,你觉得我在玩?” 手指完全插进去了,在夹紧的穴道中勾了一下。 “啊,唔……我,我…..我没这么想。” 刚刚还有一丝理智的,可被他这么一弄,周围的空气骤然升温,他敏感的身子变得热了起来,刚刚的委屈和怪罪还有一点怨气全都被手指给搅乱了。 程煜行手指轻车熟路的摸进去,用另一只手拨开了他的大腿,玩了几下忽然贴上他耳垂说:“我很喜欢你……” “比你想象的还要喜欢。” 手指猛的深入,季深秋大脑嗡的一声。 程煜行揉着他腿根的肉,用手指扩张的松了一些,抱起他他的腰一点点坐进自己勃起的性器上,季深秋紧紧夹着腿,被顶的低声呜咽。 一场性事就这样无端开始,季深秋脑海中本来还清明的想说些什么,可身上带来的快感瞬间将他吞噬,程煜行是典型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刚刚还在厉声质问他,可现在又变得温柔下来,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干。 他把季深秋放在床上,后入,压着腰深深抵进去,他的身子很热,烫的季深秋双腿发软,那条没力气的腿支撑不住,病怏怏的搭在旁边,被干的一晃一晃。 程煜行刚刚并没给他个合理的解释,反而在这个时候从他后面柔声解释起来。 “是我父母朋友的女儿,生意上的事,就叫我们见了一面。” “没有别的,只是吃了个饭,想跟你说一声的,一直在被灌酒。” “我最想跟你过七夕了,不然我为什么那么早就来订餐厅呢。” “我在最后十分钟跑来找你,是因为想你。” ……他每说一句,就猛烈的干几下,用手捏着白嫩的屁股深深的操干,身下的人埋在枕头里听着他的解释,心里居然浮现一丝歉意。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唔……没,没有了…..” 季深秋撅着屁股,重重的撞击令快感在四肢蔓延开来,快要高潮了。 “呜呜慢,慢点儿….” “怎么,要高潮了吗?”程煜行弯下腰亲吻他的后背。 “嗯….嗯啊.....” 既然快到了,程煜行自然不可能慢下来,他搂着细窄的腰几乎疯狂的,用前所未有的猛烈干了几十下,身下的人腰一软,喷出了水。 程煜行没有停下,反而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速度干,高潮余韵未退去的人酸的厉害,一波又一波难以形容的感觉从胯间蔓延,相比快感,更像是折磨,爽的他双腿打颤,屁股猛烈的摇晃。 “不,不要了……受不了呜呜…..” 季深秋的腿支撑不住,跪爬在床上,左腿又下意识的蹭,程煜行很喜欢他这个小动作,在他腿上揉了一把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季深秋带了点哭腔,心里酸意蔓延:“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爱我。” 程煜行把精液灌满他的屁股,低声说到。 季深秋贴在他的怀里,像只小猫一样说道:“我很爱你。” 程煜行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再说话。 季深秋没来得及清洗就昏睡过去了,等半夜醒来时难受的厉害,他轻手轻脚爬起来去厕所清理,里面的水几乎干了,黏腻的贴在里面,他抿着唇用手一点点抠出来,又用水清洗,他还没完全弄干净,就听见房间里面有动静。 他探出头去看,发现程煜行穿好衣服要走,季深秋还光着腿和屁股,上面都是淅淅沥沥的温水,从他漂亮的双腿上滑落下来,形成一条蜿蜒的痕迹。 他站在浴室门口,看起来有些狼狈,见程煜行到了大门,有些诧异的低声问:“怎么醒了,你要去哪?” 太黑了,看不清情绪。 程煜行只是看了他一眼说:“回去了。” “怎么了,回家了吗?” “嗯。” 程煜行说完就真的走了,轻轻关上了门,留着他一个人在那里出神。 关门声很轻,但季深秋像细线上的蚂蚱一样,被拨弄的摇摇晃晃,差点从高空坠落。 大抵是从这一刻起,他开始明白,在这场与时间纠缠的追逐中,他并不是那个幸运的人,他确实幸运的得到了爱,可这份爱却始终忽远忽近的颠簸着,偶尔呛一口水,再变成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来。 他有点不真实的眩晕感,像在海面上受了风寒。 等再猛烈一的点的海风刮过,他就被拍打在海面上,再也挣扎不起来。 季深秋始终没有明白程煜行那天晚上为什么会走,他以为那场性事是和解,但后来想想,可能只不过是一场发泄。 但陷入爱情中的人啊,怎么会明白这一点道理呢,他所能想清楚的,只剩下爱了。 频繁的联系忽然冷落下来,季深秋开始以为他在忙,后知后觉的察觉到程煜行可能在与他冷战,虽然他已找不出缘由。 季深秋给他发了几条消息都没有动静,等一周过去之后,他真的彻彻底底慌了起来。 他是爱程煜行的,很爱,这么多年的念想终于有了个结果,他怎么会因为几句话和质疑就被割舍掉,而他此时还没有意识到正在掉入一个又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周日上午季深秋还要来做家教,而他们已经快一周没有联系。 是程煜行单方面的。 他不知道该去哪找他,总不能去公司,也不能直接就去他家里敲门,程煜行可以这么做,可是他不行。 季深秋最后只能站在他小区的一颗十分显眼的树下,那是程煜行回家的必经之路,如果他回家,那么一定可以看到他。 程煜行从车库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他了。 那张脸白的透亮,脸上却是纠结和焦急的神情,他站的地方季深秋看不见,隔着十几米,这样无声相望。 比想象中,还是晚了几天。 程煜行摸了摸口袋想吸一支烟,但是他的手刚放进口袋里,季深秋就看见他了。 他们站的不远,但似乎横亘着许多东西。 程煜行本以为他第二天就会迫不及待的来,没想到这么能忍,一周才出现。 季深秋向这边走了几步,不知是紧张还是站了太久,那条瘸腿跛的有些明显,走路的姿势十分别扭,然后又停下了。 好玩吗? 当一个瘸子带着满满的爱意奔向你的时候,心里会在想些什么呢? 同情,怜悯,有趣,还是好笑。 程煜行望着他,知道这个人彻底爱上了自己。 那么,这是这场游戏的开始,还是结局? 季深秋又拖着腿走了两步,程煜行忽然踏着大步向前走,比他的速度快又稳,几乎是冲过来,紧紧把他拥进怀里。 那一瞬间,季深秋的眼眶就湿了。 他刚刚站在那里,觉得好遥远,这条路好远好远,远到自己根本配不上面前这个优秀的男人,可他却这样向自己跑过来了。 季深秋一瞬间,所有的忍耐和情绪土崩瓦解,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恳求道:“别再这样了,不要躲着我。” “我好想你。” 游戏的开始还是结局,在这一刻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这么有趣的片段,他想要无限延长,再延长。 如果可以一直这么有趣就好了。 做命运的审判者,囚徒的管理者,游戏的掌控者,拿捏着他一丝一寸的情绪,跑不掉了。 第14章 季深秋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湿湿的,后知后觉感到丢人,他居然这么大会在外面哭鼻子,可他又真觉得委屈。 不管多大年龄的男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总会变成小孩子,他也不例外,他以前一直觉得哭是件挺没有骨气的事,但他真的难过。 程煜行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他呢,也没有啊。 把胸口的布料打湿一小块,季深秋才抬起头,用手在他衣服上抹了一下:“弄脏了…….” “没事儿。” 程煜行低头吻了他一下:“哭完了?” “我才没有哭…..” “好,好。”程煜行宠溺的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笑着说:“最近忽略你了,是我工作太忙。” 季深秋知道这根本就是借口,怎么会有人忙的一周都不来一条消息呢,不过是他不想罢了,是想要跟自己冷战。 但这种滋味太不好受了,他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于是低声道:“不要有下一次了。” 程煜行在他后脑勺轻抚,没有说话,像在告诉他,看你表现。 被摸了一会儿,季深秋又难受了,他想到自己这么多年,都在卑微的想着爱着,可这些程煜行知道吗,他只知道当初自己告白了,他知道后面吗,知道从前吗? 于是他贴在程煜行胸口,闷闷的把所有掏心窝的话都讲了,讲他们小时候遇见过,讲他告白时的心情,讲他这么多年都在想,本来是想要忘记的,却又一次遇见了。 他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才会变得傻又任性,我只想普普通通的恋爱,不要再吓我了。” 程煜行听他说完,轻声回应,好。 他们在树下腻歪了一会儿,程煜行讲了个工作时他助理遇到的糗事,把季深秋给逗笑了,两人都笑了,这便算和好了。 过了一会儿程煜行接了个电话,过几天要去欧洲的几家酒庄审查,一走又是一个礼拜,刚刚和好还没温存片刻又要走,季深秋的不舍都的写在脸上。 程煜行在他耳朵上捏了捏:“真的是工作.....” “好吧。” 季深秋失落的点了点头。 但很快,程煜行挑了下眉说,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 程煜行没等他回答,又拨通了电话,和助理还有酒庄的管家说了一声,这是就定下了,等他都订完,季深秋有点语无伦次的说,可是,我护照,还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别说出国,就连别的城市季深秋都没去过几次。 程煜行说没关系,都交给我就行了。 这几天季深秋便从这里住下了,程一路总是在学校,没有察觉出什么,只是以为两个人关系要好,等到晚上时,程煜行就和他偷偷在房间里做,季深秋一想到隔壁就是自己的学生,紧紧捂着嘴不想出声,但程煜行偏偏使坏,弄的他不上不下的,眼含水光,似在求饶。 程煜行虽然脾气不好,但并没什么怪癖,也没有喜欢在性事上施虐的癖好。 但是自从和季深秋做过之后,他便迷恋上这种脆弱的无助感,季深秋的眼神,动作,都像是想要逃似的,可却依旧停在他身下,他明明是怕的,但又有说不清的享受,他似乎也很矛盾吧,一边畏惧一边享受,他有时候甚至不清楚,季深秋是真的喜欢被干,还是只是来讨好自己。 他抓开季深秋的手,猛烈抽插,握着他的掌心说:“没关系,叫出声来。” 季深秋抿着下唇细细的叫了几声,程煜行又恶劣的坏笑着说:“季老师,你叫这么大声不怕让我弟弟听见吗,他那么一本正经的老师被我干着。” “叫的这么淫荡。” 他勾起嘴角笑,说不清是逗弄还是情趣,季深秋红着眼睛呜呜的哭了几声,被干的射了出来。 每年这个时候,程煜行都会和家人一起来酒庄选酒,今年父母太忙没时间,他便和几个朋友约好来了。 他和季深秋是晚上飞机到的,季深秋没坐过飞机,一路上都不太舒服,到了地方先回酒店睡了好一会儿,又吃了东西。 程煜行让他好好休息一下,等到了第二天才带他去。 季深秋不太懂,听着酒庄的管家一一介绍,讲解,他虽然不懂,但耐心谦虚,偶尔也会问几个问题,管家很喜欢他,以为是少爷带回来的新朋友。 白天都在酒庄里走,很大,季深秋走的累了也不好意思说,等程煜行看的差不多了才坐下休息一会儿,他的腿酸胀起来,微微泛红。 程煜行让他坐下,忽然蹲下来查看他的腿,在他膝盖下方轻轻捏了一下:“这里很疼吗?” “还,还好。这里人太多了,你别…..” 很快,周围几双眼睛都盯了过来,毕竟都想知道能让这样一个少爷忽然卑躬屈膝的人是什么关系。 但程煜行没在意,而是说,晚上不来了,直接去酒会吧。 晚上的酒会在室外,季深秋跟他走了一会儿觉得十分不自在,这里的人来找程煜行喝酒,身边都挎着女人,伴侣或是情人,他这样一个和任何人都不熟悉的外人,实在有些难堪,更何况,总有人把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尽管被遮盖在西装裤之下,但季深秋还是被那些灼热的目光烧的难堪。 他不想打扰到程煜行,在他耳边说了句累了,想休息下,程煜行便放他走了。 这的风景很好,空气中飘着酒香,他找了个昏暗无人角落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在桌子上找了点点心吃。 不一会儿,身边就坐过来几个人。 何知墨,陈放,其他几个朋友和唐琳琳。 这里季深秋只认识何知墨,听着他介绍几番,露出个十分有距离感的平淡笑容。 他有时确实像个小孩子,会委屈会哭鼻子,会搂着喜欢的人不肯松手,但是在外人面前,便会偷偷竖起自己隐形的尖刺。 他本以为这些人会因为身份和地位并不喜欢自己,但没想到,没人给他难堪,反而十分和善,他以为这些富二代少爷对他都会以玩弄取笑心态来接触,看来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他们围着喝了会儿酒,程煜行才回来,看这这群人都在这,淡淡的笑了下。 但目光落在唐琳琳身上时,却黯淡下来。 唐琳琳那双眼睛一直盯在季深秋身上,贴的很近,她倚在旁边轻声说着什么,程煜行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唐琳琳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知他这些狐朋狗友们都带着什么心思,她没有说自己是未婚妻的身份,因为他知道程煜行现在不想,她不算太过聪明,但也不笨,自然是想要程煜行介绍,但他没有那个意思,自己也没有说。 唐琳琳对季深秋开玩笑的说:“你怎么会和阿程做朋友呀,他身边还没有像你这样老实内敛性子的人呢。” “以前,上学时候认识的。” “是嘛,那你讲讲他高中时期什么样呀。” 陈放在一旁开口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呢,我还跟他一个高中的呢。” 唐琳琳笑:“你那张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又不是认识你一天两天了。” 陈放撇了撇嘴,程煜行也没有说话。 唐琳琳不知怎么就对季深秋十分感兴趣,聊起来说个没完,后面喝了点酒就倚在他身旁,笑盈盈的。 这几个人围在一起气氛十分微妙,他们早就认识,家里都是合作关系,唐琳琳也跟他们出来玩过,只不过不熟,陈放给程煜行使眼色,希望他能逗逗季深秋,却不知道他和唐琳琳之间这层关系。 季深秋当然也不知道。 三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十分微妙。 程煜行脸色不好,唐琳琳以为是因为自己勾搭别的男人吃醋,其他人以为是因为季深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因为什么。 到后面程煜行觉得烦了,把季深秋叫走,去酒店后面泡温泉。 等两个人泡进水里,贴的近了,季深秋才发现程煜行脸色难看的厉害。 程煜行在他腰上摸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下,笑的季深秋背后一凉。 大概是从这个时候起,季深秋才微微察觉,程煜行虽然不再像高中时期见过那样冷傲暴躁,但也绝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温柔,他的脾气阴晴不定,难以分辨。 这附近没什么人,偶尔有三三两两在不远处闲谈,程煜行泡在池子里把他抱进怀里抚摸,掌心撩着温热的水摸上他的后穴,季深秋身子一紧,低声说:“不要在这里……” 程煜行没说要还是不要,玩弄似的用手指在上面插两下又收回,不咸不淡的说:“你刚刚注意到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你身上。” “…..哪有。” “有啊,你这么漂亮,所有人都舍不得移开目光,你怎么会那么讨喜人喜欢啊,嗯?” 他这句话实在是听不出情绪,季深秋无法分辨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生气,周围暖黄色的光落下来,一半明亮,一半暗淡,照在他的脸上,似笑非笑。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看你。”程煜行忽然开口。 他也是从这一天起,开始发现自己在季深秋身上变得偏执起来,他想要看季深秋对自己摇着尾巴乞求,跟自己来讨要骨头吃,而不是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笑的灿烂。 当他看见季深秋对别人笑时,心底有种极端的嫉妒,他的玩具怎么会被大家分享了去。 程煜行看他一脸无辜,不知所措的样子,捏着他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季深秋当他是吃醋,但不知道这时程煜行脑海里浮现出更可怕恶劣的想法。 他们激烈的吻着,程煜行的呼吸热烫急促,发出粗重的喘息。 “你不可以看别人,男人,女人,都不可以…….” “如果被我发现…….”他声音低沉的厉害:“…..你就完了。” 季深秋泡在热水里,却被他语气弄的后背却冒了一层湿涔涔的汗。 如果他知道此刻的程煜行在想些什么,那就不止如此了,他一定想要跑的,一瘸一拐从这个人怀里跑出去,但面前的人没说,他就以为是吃醋而勾起的情潮。 程煜行在想,要抱着湿淋淋的他走出去,在那些朋友面前操哭他,操的他话都说不出来,只剩求饶,这样,便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自己的玩具了。 不会有人再惦记了。 第15章 程煜行紧紧攥着他的腰亲吻,急躁又疯狂,他喉结滚动,像吞食着可口食物与他唇齿厮磨,季深秋被他这样的热烈与情潮带的也敏感起来,他本是担惊受怕,怕周围路过的人察觉了异样,但程煜行太过猛烈,弄的他无心在想。 搂着他的脖子回吻上来。 程煜行将他搂进怀里,湿热的水在两人之间起起伏伏,形成微小的浪花,他们唇齿交缠,磨蹭着,下面很快有了反应。 季深秋从来不是这样的,可做久了,身子便敏感起来,程煜行器大活好总能让他很快高潮,似乎是在脑海中的某个区域形成了定格记忆,再一贴近这个人,便会直接有了反应。 他不清晰究竟是从那一刻开始,自己便迷恋上了这种感受,被拥抱,被亲吻,被填满,大抵是之前这么多年都太过冷清,身边的人也寥寥无几,所以当程煜行这样热烈的出现时,他便义无反顾的冲进去了,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温暖,更何况是他这样卑廉,孤寂的人。 程煜行在他后面摸了一会儿,用手指掰开,他今天似乎急不可耐,粗粝的扩张几下就把性器抵了上去,但水下摩擦太大,扩张又不充分,顶端蹭了几次都没进去,程煜行双手捧着他的臀肉向上一带,似挤进去一股水流似的,猛的插入进去。 在性事方面他从不克制,也不收敛,开始还有参杂着缓和的温柔,但这种时刻脾气上来了便一心想要顶进深处操弄,怀里的人被他搂着颠簸,毫无反抗之力,连呼吸都混乱的融进喘息和墨色的深夜中。 程煜行越干越猛烈,情欲骤升,他用力的吮吸季深秋的下唇,把他带着哭腔的呜咽吞进肚子里,他好喜欢季深秋在自己怀里无力抗拒的样子,任由他随意玩弄,他宽厚的掌心贴在季深秋细瘦的脊背上胡乱揉着,下面猛的干他的屁股。 是热的,湿的,紧的,干过很多次了,可季深秋每次的表现都像个大龄处男,不会玩什么也不会说些骚话,但就这么被自己欺负的掉了眼泪,他也觉得爽,他这时又想起刚刚那个画面,季深秋像只误入禁区的小蝴蝶被那群人簇拥着,那些人都在想什么呢,他知道自己朋友都是什么样的人,都在脑子里想着怎么搞上床来干他吧。 一想到这,动作狠戾几分,程煜行生气的想,长这么一张漂亮的脸干什么呢,引得所有人都注意他,都想干他,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没有能惩罚‘惦记别人玩具’这样的法律,多看一眼都不行。 程煜行挑拨他的舌尖,把他的口水吻干,脑海中忽然冒出些可怕的想法来,锁起来吧,把这个人关进一个自己专门为他打造的笼子里,金的,最昂贵的那种,什么都给他最好的,那么这个小瘸子就不会想跑了吧。 季深秋不知道他脑海中都在乎乱想些什么,被情欲折磨的浮浮沉沉,粗硬的东西挤在里面,涨的难受,痛感永远是和快感混杂在一起的,折磨的他欲生欲死。 程煜行放肆的干他的屁股,看他着痴迷的模样低声说道:“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怀里的人一抖,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毕竟他真的无法融入这样的上流社会,那些关于礼仪与酒窖的事也不知一二,唯一听来的一点相关知识也是在程煜行口中,是自己给他丢人了吗,还是….. 他胡乱的想了一会儿,后穴又被重重干了几下,他听见程煜行说:“妈的,所有人都想干你……” 下一秒,季深秋就被抱了起来,忽然从水中脱离,陌生的潮湿感令他下意识搂紧了程煜行的脖子,程煜行把他压在水台旁,上面的酒水噼里啪啦洒了一地,她不管不顾,扶着性器猛干。 周围很黑,很安静,几乎是没有人了,所以两人的呼吸被勾勒的更加明显,身上的快感和这样暴露的刺激感令他头皮发麻,季深秋软软的站在那里,双腿快要支撑不住,他爽的时候从喉咙深处发出几个黏腻细软的音节,身后的人也敏锐的捕捉到,催促他:“叫出来,叫大点声。” “嗯…..可是会有人……” 在这种半公共场所做爱,实在不是季深秋所想,但他也深切知道,自己无法抵抗程煜行的决定,身体也无法抗拒。 “不会有人。”这时候程煜行便会柔和下来哄骗他,他从后面搂着,双手捏上季深秋的乳尖把玩,他本是对这里不太感兴趣的,可是他想要季深秋叫出声来。 果然,刚揉了两下,季深秋似乎就受不住了,像只猫似的嗯嗯的叫唤,腿也下意识弯曲,酥麻的快感极快的蔓延全身,季深秋没感受过这个,觉得好烫,热的不行,整个人都虚虚的没了力气。 “啊…..嗯好舒服啊……”季深秋动了动屁股,胸口还主动在他掌心上蹭。 “给你玩舒服了?下面操的不舒服吗?” 季深秋内心深处抵触着这样淫荡的话语,他挺不喜欢程煜行总是说‘操你’这样的话,可是现在,这无非就是欲望的助燃剂,把他带向另一个高潮。 真的操爽了,季深秋就会没力气,高潮的快感漫居全身,他左腿忽然一软,跪在了地上。 程煜行从后面贴着他,吻着他耳尖轻笑:“喜欢这个姿势?” “不……嗯啊,没力气…….” 
 “被我操的太爽了?想射了吗?操射好不好?” “唔…..嗯……” 程煜行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臀肉贴着掌心轻晃,他说:“真骚,自己吃进去。” 季深秋被干的晕晕乎乎,早就忘了是不是在外面了,扶着那粗大的东西一点点塞进去,吃进最深处。 四下无人的夜色中,两个人缠绵在一起交媾,啪啪的水声淫靡不堪,在周围回荡着,程煜行要他跪在地上高高的撅着屁股操,有种俯视的快感,可干了一会儿又怕他腿疼,毕竟那条细瘦的小腿就需要他多几分照顾,于是又把人抱进怀里操,两人在这样刺激的环境中一同到了高潮。 射完之后,程煜行平复了许多,抱着季深秋深情的吻了一会儿,语气温柔的说:“我不想你被别人抢走了,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季深秋心尖像挂了蜜糖,点点头说,当然了,不要乱想,我那么喜欢你。 可他要的不止是喜欢,程煜行渐渐明白,他想要独一无二,要唯一,要只有他自己,他想在季深秋的世界里占据全部,一丝一毫也不能被人觊觎。 之后几天没什么事,季深秋没出过国,也没来过这么多地方,程煜行便带他好好玩了一圈,因为时间不多,没去太远的地方,便带他去多洛米蒂山区转上一圈,两人坐上缆车一点点向山顶移动,季深秋略微兴奋的望着外面倒退的山。 “喜欢吗?”程煜行问。 “喜欢。”季深秋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下,程煜行知道他这没什么额外意思,可心脏还是重重跳了一下,他轻咳一声说:“一会儿到了山顶,我们就能看到全景了,山上有很多小教堂,要去看看吗?” “好啊,这风景真好,你朋友们都不出来玩吗?” 他们整天跑,都懒得来这种地方,更何况大少爷哪个会喜欢在这种地方爬山,程煜行搂着他说:“不带他们玩,就我们两个。” 平日总是在城市里,除了工作就是忙碌生活,很少有这样舒适的闲暇时间,坐在狭小,视野却宽旷的缆车上,季深秋望着一览无余的绿色,正要回头,忽然感觉后背一热,程煜行贴了上来。 “嗯?” “你连背影看起来都这么诱人。”程煜行低声贴近他的耳朵:“好想吻你。” “干嘛呀…..” 季深秋浓密的眼帘垂下来,光正好落在上面。 程煜行就这样捧着他吻了下来。 等到了山顶时,空气清凉,程煜行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两个人拍了照片,又向更远的地方走,季深秋眯着眼睛抬头看天,指着一片云忽然笑出声。 “笑什么?” “你看,好像你。” 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程煜行看见一小片云层,他觉得季深秋脑海中的奇思很有趣,明明比自己大,可大部分时间来讲,就像个孩子。 “哪里像我,就是一坨云。” “你看呀,这个是头,后面长长的是腿。” “然后呢…..” “两腿之间…哈哈哈哈….”一向内敛的季深秋开怀笑了几声笑的脸颊发红,惹得程煜行也跟着笑起来。 他们坐着缆车又去了另一座山的最高峰,停留片刻,程煜行带他去了不远处很小的小教堂。 是木质的小房子,里面是耶稣像,季深秋站在正中央,看了许久,转过来对他说:“会有人来这里吗?” “当然会有人来了。” 
 “来这儿做什么?” “嗯?周日会来这里做礼拜,弥撒,是信仰的寄托。”程煜行环顾四周,人迹罕至,他走过来轻轻握住了季深秋的手:“你有什么信仰吗?” “我……”季深秋当然没有,但又觉得在这种神圣的地方说这种话不太好,于是小声说:“或许回去就有了。” “信自己就够了,事在人为,你想做成的事努力向这个方向去做,上天总会给你该有的回报,其他你没得到的,那便不是你的。” “有道理,可我也没什么想得到的。” 程煜行搂过他的肩,“但是我有,我想得到你,得到了,从此你就是我的信仰。” 他说完,在教堂亲吻了季深秋的额头。 他说情话信手拈来,可这句话中真假参半,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有几分是玩乐游戏,又有哪个字夹杂了真情,他自己早就不得而知。 【其实写这篇的时候,也没有想着怎么虐,怎么追妻(当然肯定会有)更主要的是想塑造两个人物,一个是因为身体残缺和年幼伤害导致的卑微,所以在爱情里也会自卑,另一个是仗着自己被爱,就玩弄别人的感情一点点陷进去的渣男,所以看到大家说程煜行狗,说小秋可怜,我还是蛮开心的! 因为我就是想写这样两个人物,并不是所有感情都甜甜蜜蜜一番风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爱情里看清本质,自己是不是被玩弄。 也希望如果大家在现实生活中遇到程煜行这样的人,不管再怎么爱,也不要像秋秋一样卑微! (是个警醒作用!!不要像可爱秋秋一样犯傻!) 最后还是谢谢大家喜欢!! 第16章 这段旅途的时间不长不短,刚好把两人之间的隔阂抹的一干二净,程煜行贴心温柔,似乎又变回了最开始追求他那段时间。 其实恋爱是件挺平常的事,惊喜和浪漫不是每天都有,如果无时无刻都在惊喜,惊喜也算不上惊喜了。 所以两人恋爱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平平淡淡的,但程煜行的细心总会让他觉得甜蜜。 大抵是上一次的冷淡给季深秋心里埋下了阴影,所以他在程煜行更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其实这有一部分情绪怪不上程煜行,两人地位悬殊,差距很大,又加上季深秋性格本就内向卑微,身体上又有缺陷,他总觉得自己不够好。 程煜行什么都有,而他又有什么呢? 他有缠绵的耳语,炙热的亲吻,直白的情欲,悱恻的情潮,都是程煜行给他的,这就够了。 可他不明白是自己太敏感,还是想的太多,总觉得程煜行对他忽冷忽热,偶尔忙起来几天不联系也是常有的,但有时候夜里又会来找他缠绵的做上一次。 这天下午季深秋在家,想跟他见面,电话打过去好一会儿才接通,没说几句程煜行就说要开会,匆匆挂断了。 季深秋又陷入无端的慌乱起来。 他真的好在意这个人,随便一点动作都会牵制着他的情绪。 而另一边,程煜行也十分烦躁,他不是要故意不理季深秋,而是不知唐琳琳跟他家说了什么,结婚催的紧,他推拒不开,陪了唐琳琳几天。 本来开局是常信手拈来的娴熟游戏,但到了现在,把两人放在天平两边,孰轻孰重已经太过明显,而程煜行的焦躁就来源于,他讨厌这样的偏心。 即使他再不喜欢,他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该去和唐琳琳结婚,而不是在这里护着自己的玩具心烦意乱。 好在季深秋还算懂事,没有再给自己添一点麻烦。 刚接完家里的电话,程煜行心里烦,又接到季深秋的,他草草敷衍几句挂了,喝了口酒。 坐在旁边的陈放听着个一二,问到:“怎么,你家里又催婚了?” “嗯哼。”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和季深秋那事完了没,睡到了吗,我下午提车给你啊。” “啊?”程煜行自己都快忘了这事,其实不是忘了,是不想提,没想到陈放还主动问起来,他嗯哼两句说:“睡了啊,不错。” “是不错吧,上次你带他去酒会,我就觉得嗯……”他这个嗯,嗯的抑扬顿挫,惹的程煜行十分不舒适。 陈放搓了搓手,笑嘻嘻地说:“那这样吧,算我输了,我跟我姨夫打好招呼了,你随时去他店里提车就行,他认识你……” 陈放这么上赶着跟他说这些,绝对有什么用意,果不其然,他下一句就是:“季深秋我也想搞来睡睡,上次见了他一面,一直惦记着,你也知道我,想吃的吃不到就一直惦记….嘿嘿,你跟他说一声,还是我自己找他?” 就一瞬间,程煜行身体里的火窜的老高,几乎要从口中喷出来,他转过头,神色如常,却在下面攥紧了拳头,陈放见他没说话,压低声音色眯眯地说:“透露一点呗,床上怎么样啊,叫的好不好听,你说我叫上小周一起上他,他会不会同意,我嘛,再给他也搞辆车…..” 果然,他们这群朋友里,不止陈放一个人想上他。 “行了。”程煜行微微松了拳头,打断他道:“收起你那点心思吧,他不会跟你睡的。” “啊?为什么?”陈放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被来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 他们是十几年的朋友,自然不会动手,程煜行没再看他,起身说‘走了’,等到了门口又说了句,“因为我不同意。” 陈放更莫名其妙了,好好的喝着酒不知道就怎么惹着他心情不好,说走就走,等人走都走远了,他才反应过来,冲着早就没有人影的门口嚷嚷:“程煜行,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这俩人到底什么关系?? 陈放给他那辆车,他并没有去提,仿佛只要他不提车,这个游戏就没有结束似的,他可以有借口让季深秋留在自己身边。 如果真的结束了,那该怎么要求他留下来呢。 程煜行的冷淡没有让季深秋像上次那样慌乱,急迫,他心里确实有失落,但毕竟成年人,总会调整好自己,在其他事情来找些填补。 季深秋给程煜行发了微信,但是对面没有回。 他攥着手机发了会呆,忽然手里震了一下,他低头看,连着好几条消息,他以为程煜行终于想起自己来了。 没想到,点开后看到的是程一路的名字。 ‘老师!你在干嘛!’ ‘老师我快过生日了!’ ‘不过快高三了,估计没时间开趴,只能磨我哥给我放假吃个蛋糕了……但是估计他也不会同意,你知道他这个人哈,超级偏执!’ ‘老师别告诉我哥我说他坏话呜呜呜呜。’ ‘老师可以送我个生日礼物吗,好想要老师送的!’ ‘什么都行!我不挑!’ 少年的语气生动又鲜活,这么一串消息看下来,季深秋心情好了许多,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那种语气,他不禁勾起嘴角笑了笑,回复道,会帮你保密的,放心。 ‘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礼物当然要你来选啦,老师送的我都喜欢!’ ‘不能说啊哈哈哈哈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 ‘行,那我给你选一个。’ 季深秋跟他聊了一会儿,又谈上了学习,不过说起学习这个话题,没说几句程一路的兴致很明显有些退却,季深秋又嘱咐几句考试和背课文的事,程一路就溜了。 季深秋腹诽,果然是小孩子,一提学习跑的比兔子都快。 他琢磨着买什么礼物,想了半天,决定给他买一支昂贵的钢笔。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商场的专卖店里,刚走出来,就看见了程煜行,以及……那个女人。 依旧是背影,但这次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唐琳琳。 他们在一家店里,挑选钻戒。 他这才恍然明白,为什么第一次在欧洲那场酒会上看见唐琳琳会觉得眼熟,零散的片段在这时汇聚起来,记忆拼拼凑凑组合在一起,七夕那天晚上挎着程煜行的女人,在酒会上一直和自己滔滔不绝打听程煜行的唐琳琳,以及面前这个背影。 都是一个人。 她一直都在程煜行身边,而被自己忽略了。 就算他没谈过恋爱,再单纯,也不是傻子,脑海中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涌入进来,把他吓了一跳。 程煜行早就成家或是有恋人了,他不过是一个消遣的玩具,或者说是……情人。 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意识到这一点的季深秋背后一冷,左腿瞬间麻木,差点跪在地上。 他回到家里还浑浑噩噩的,不敢再去拨那个号码。 这就说得通了,他为什么对自己忽冷忽热,为什么时好时坏,为什么忽然温柔又忽然冷淡,那天晚上又为什么在温泉里不爽。 原来如此。 他发呆了好一会儿,季远山催促他做晚饭,他在厨房忙乎了一阵,颓然陷入沙发里。 他忽然想起程煜行第一次来家里,给他做饭,煮面,关心他烫到的伤口,他的细心,每一个细节,都是有目的的。 只不过他掩饰的太好,让自己全都忽略了,错以为这就是喜欢。 是爱。 他说过,自己是值得被爱的。 难道就是这样用来消遣的爱意吗? 他听见季远山在房间里骂骂咧咧,说自己的菜做咸了,难吃死了,难听到不堪入耳的脏话把他拉回现实,他这才察觉,之前那些虚幻的美好,宠爱,都不过是他想要逃离现实的假象,这样指责谩骂,嫌弃抱怨,才是他真正的生活。 他心底泛起酸意,窝在沙发里抱紧了腿。 他就这么在沙发上睡着了,睁开眼睛时外面灰蒙蒙的,太阳只剩下一丝光线从云层深处透出来,秋天不再像夏天那样有舒适的午后与黄昏傍晚,一阵风过,就到了晚上。 彻底暗了。 季深秋是被电话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接了,一听那边的声音立刻清醒。 “喂……” “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也没回消息,在干什么?” 等听到声音,季深秋才反应过来是谁,他在黑暗中把腿抱的更紧了些,低声道:“有点累,刚刚睡着了。” “哦,你在家吗?” “嗯……嗯在。”季深秋好怕他下一秒就说要来,他不知如何拒绝,但好在电话那头呼吸均匀的喘息片刻,没有要过来的意思,而是说:“明天要上课,我来接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嗯?怎么不用?不开心了?” “不是的。” 程煜行总是能看穿他的心,敏锐的捕捉到他每一份情绪,说道:“我最近有点忙,忽略你了,别不开心…..宝贝。” “嗯,我就是困了。” 他冷淡的太过明显,而程煜行也没有多问,又无关紧要的聊了一会儿说:“那好吧,累了就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见。” “好。 他挂了电话后忽然觉得浑身无力,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沙发上。 他明天该怎么面对呢,他该怎么和程煜行继续以后的路,他要开口问吗,那会不会就真的彻底失去了他。 还是要一直这样,默默无闻的做一个假装不知情的第三者。 他不想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窗外一声闷响,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季远山在房间里叨扰不停,他的小腿又开始毫无征兆的酸痛起来。 发热,发胀,季深秋才明白,他从来就没有逃离过这样的生活。 第17章 秋天的早晨总是亮的晚些,天空灰蒙蒙的,布满水汽。 季深秋起来给季远山做了早饭,去他房间时发现他居然在喝酒。 不知道他怎么藏了半瓶白酒,一早上就喝的迷迷糊糊,季深秋皱着眉说:“爸,你怎么又喝酒!” 季远山瞪了他一眼,一大早就火气十足:“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老子了??我喝酒也要跟你申请??” “你不是刚刚做完手术吗!” 啪—— “你他妈做了饭就滚!!轮到你来教育我了??” 清脆的巴掌声似乎还在房间里回荡,季深秋脾气太好太温柔了,早上起来心里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愁闷,大概是语气重了些,结果就是换来了这样的对待。 他感觉右边的脸肿起来了,口腔中有轻微的血腥味,他低下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他下楼后心里平复了些,用舌尖轻轻舔口腔内的软肉,试图得到一丝缓解,他一直低着头,拖着步子走,连程煜行的车停到身后了都没有发现。 尽管他昨晚冷淡了些,但程煜行还是来接他了。 上了车,程煜行帮他系安全带的时候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右脸肿了。 “怎么回事?”程煜行心里一疼,连呼吸都热了起来,他心疼地问:“怎么了,你爸打你了?” “嗯。” “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季深秋也没有想要告诉他的意思,脸上的疼痛是季远山给的,说不定下午就消肿了,但心里的疼是程煜行给的,他要怎么说? 而程一路看到他的第一眼也发现了他的脸,猛的凑上来用手碰了一下问:“老师,你这怎么弄的?” 季深秋没躲,只是淡淡的说,没事,我们上课吧。 程煜行在旁边对他说:“手拿走,别没大没小的。” 等两个人进了房间,程一路又轻轻摸了一下,试探着问:“不会是我哥吧……他这个人…..” 季深秋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想,勾了下嘴角,把生日礼物拿出来递给了他。 “不是他,不要乱想了,我没事。今天是你生日吧,生日快乐。” “这是送你的礼物,一支钢笔……我不太会送别人礼物,不太会挑,你看看喜欢吗?” 程一路眼睛立刻亮起来,少年愉悦的心情难以掩饰,笑着说:“当然喜欢了!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还记得!!!” 哪里是随口一说,分明说了那么多句,季深秋轻笑:“喜欢就好,希望你成绩越来越好。” 程一路刚坐下又出去,过了一会儿拿了纱布包好的冰块给他敷脸,末了低声说了句:“老师,你这么漂亮,别打坏了,到底是谁啊,我去给你报仇!!” “是我爸,他脾气不好,早上出来时吵了一下,没什么的。” 这么一说,就是别人的家事了,程一路也不好再多问,只是在做题的时候偶尔偷偷瞥他几眼,季深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让他不许走神。 这才乖下来。 程煜行一直在书房,等下课后程一路出来,程煜行不咸不淡地说:“走吧,今天下午给你安排了新课,我送你去。” 程一路:“啊......不要吧哥,今天是我生日啊。” “走吧,我送你,晚上回来再说。”他搂过程一路又回头说:“你别走,在这里等我,有事对你说。” 送走了人,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季深秋一直没抬头看他,似乎从早上开始,就没有看过他一眼。 程煜行瞥了一眼桌子上精致包装的袋子,这是季深秋早上拎着的,现在安静的躺在程一路的桌子上,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支钢笔。 他把那支钢笔放在手上转了两下,开口问道:“你最近怎么都不主动找我?” “你不是工作很忙吗,我怕打扰你。”季深秋轻声开口。 “是吗?没有别的事?” 季深秋轻轻摇了摇头。 “我怎么觉得你有心事,也不想跟我说。” 要他怎么说呢,开口质问为什么和别的女人一起去买钻戒吗,问他为什么明明有了女人还要来招惹自己吗? 他想问,可是怕一开口,他们之间那点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就这样不复存在。 那支钢笔在修长的指尖上转了两圈,像天平的两端晃晃悠悠,最后被握近了手掌。 “程一路这么关心你啊,你们关系不错?” “只是……师生关系。” 
 “只是这样?那你什么都跟他说,怎么不告诉我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低气压,你们刚刚在房间里不是还很开心,怎么面对我就这样了?” 程煜行缓缓的吸了口气,又吐出来,忽然蹲在他面前,声音柔和下来:“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么不开心,嗯?” 季深秋抿了下嘴巴,没出声。 “你说话。”程煜行攥着那支钢笔,微微蹙起了眉,“你怎么知道他的生日,还挑了这么贵的礼物。” 这支钢笔确实价格不菲,不是文具店里几十块一支的那种,这让程煜行心里很不爽。 “是,是一路告诉我的,我就给他挑选了一个礼物,没有别的…..” “他告诉你?他主动的?” “嗯。” 程一路…..程煜行心口忽然窜出一股火来,陈放,还有他身边的朋友,还有程一路,为什么每个人都对这个人动心思。 他妈的不就是个长的好点的瘸子吗,这些人究竟是没见过女人还是没见过漂亮的男人,一个个都紧着倒贴他。 而季深秋也根本不知道拒绝吗? 程煜行耐着最后的性子淡淡的说:“所有人都很喜欢你是吧,你感到开心吗?” 所有人?喜欢? 一向好脾气的季深秋觉得内心被戳了一下,那不是他自己吗,身边莺燕围绕,去买钻戒,为什么要来质问自己,他这时候抬眼,第一次正视了程煜行的目光。 “那不是你吗?” “你什么意思?” “我那天看见你,和唐琳琳去买钻戒了。”季深秋艰难的开口:“你,你都…..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程煜行没露出丝毫慌乱,反而哼笑一声:“谁告诉你的?” “我…..”这还用说吗,不是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吗?但他不太会撒谎,还是说了实话:“我猜的。” 订婚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程煜行自然有把握,不会有人告诉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答案,既然是猜的,那么是真是假都是他说了算。 他不喜欢唐琳琳,他可以确信,可是他和程一路呢。 程煜行蹲在他脚边,轻轻分开他的腿,季深秋想躲,但左腿被他死死的按住了:“季深秋,你跟踪我是吗?” “我只是遇到……” “遇到?给程一路买钢笔的时候?” 季深秋点了点头。 “你会喜欢高中生吗?”程煜行忽然问。 这个问题简直无理取闹不可理喻,季深秋眼睛睁大,接着听见他说:“我倒觉得,高中生都很喜欢你这一款。” 漂亮,没心眼,傻的连说谎都不会的男人。 他喜欢,跟他血脉相连的弟弟也喜欢。 “你在说什么…….”季深秋简直想不明白,他居然会对自己倒打一靶,他坐在椅子上,手攥的紧了,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但季深秋不会吵架也不会发脾气,他红着脸猛的站起来要走,想逃离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 他刚抬起腿,那条残疾的腿就被抓住了,右腿猛的跪在地上。 “嘶——疼……” 程煜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深邃的目光不复往日的温柔,里面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半晌,他听见程煜行开口:“我最讨厌的,就是我的东西被别人惦记,朋友不行,弟弟也不行。” “更讨厌的,就是你,还要装作不懂,用单纯无辜来散发魅力勾引别人。” 程煜行用手撕扯着他的裤子,狠狠压着他的腿,狠戾的说:“我要你记住乱怀疑我的结果,还有这样漂亮的会勾引人的脸,不许再对别人笑了………你得记住,你是我的人。” 季深秋第一次见他这样无赖的样子,咬着牙说:“明明是你……是你跟别的女人…..” “你有证据吗?” 季深秋一愣,哑口无言。 程煜行拿着那支钢笔,淡淡的说:“我可有证据的。以后,你就别给程一路做家教了,我真他妈是引狼入室啊,把自己怀里的人差点就送别人嘴巴里了,还是我亲弟弟。” “你,你别乱说,我和一路……什么都没有。” “你是这么想,他呢,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是不是?” “在他房间里做吧,嗯?给他个教训,一会儿你射在他桌子上,射在他床上,让他知道你是被我操射的,看他还敢不敢想了。” 那色情淫靡的画面在季深秋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觉得这太羞辱人了,不仅羞辱了他,还羞辱着程一路,他红着脸抿唇说:“你,你疯了,你不能这么无赖!” “嗯?不同意?” 季深秋被他压在床边,虽无反抗之力,但还是保留着最后一丝自尊,猛地摇头。 他怎么可能同意!在他学生的卧室里!桌子上! “好啊。” 他轻佻的笑了一下:“惹我是不是?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到底什么是无赖…….” 程煜行说完,单手抱着他放在程一路的桌子上,把刚刚滚落在地上的那根钢笔捡了起来。 是他送给程一路的那一支。 第18章 这支钢笔外表丝滑,呈流线型,握起来手感极佳。 但季深秋买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还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写,居然要被用来做这种事。 程煜行站在他面前,拿着钢笔说:“用它操射你怎么样,上面沾满你的水,多好的生日礼物。” “你……你疯了……” 程煜行捏着他腿根正要上手,却被胡乱推拒的季深秋在肩膀上踹了一脚,季深秋以为弄疼他了要道歉,程煜行忽然拉开旁边的抽屉,在里面拿出一卷胶带。 “老实点,乖。” 他大力撕扯胶带,把他的右腿折叠缠在一起,双手也缠起来贴在书架上,至于左腿,他觉得没什么威胁,在他脚背上胡乱贴了几下,粘在桌面上。 季深秋双腿呈M型,以一个十分羞耻的姿态面对着他。 “低头看看,我怎么玩你。” 殷红的小穴因为紧张和刺激轻轻收缩,程煜行只是用手指在上面抚摸几下,就湿漉漉的吐着水,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拨开,伸进一根手指。 “唔.....啊......” 他缓缓动了两下:“舒服吗?” “不,不要这样。”季深秋红着眼睛求饶,他实在是不想在程一路的桌子上做这种事,他们明明只是师生关系,上午还在这张桌子上给他讲着阅读理解,怎么可以,在这做这么羞耻的事…… “为什么不要,觉得羞耻吗?还是,觉得爽,觉得刺激。” 季深秋小腹微颤,他明明不想让自己有反应,可这段日子里被程煜行操的太过敏感,用手指随便玩了一会儿就受不住了,下面泛滥成河。 手指沾着汁水在里面进出,不一会儿就顺畅起来,因为羞怒而红的脸也变得柔情,有甜腻的呻吟从齿缝中流出来。 怎么会这样呢,季深秋在心里想,他们明明是在吵架的,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他还没问清那个女人的事,也没讲明白他和程一路之间的清白。 但似乎都不重要了,快感逐渐蔓延全身,他紧紧咬着下唇,低头看了一眼。 粉红的小穴吮吸着手指,急不可耐的等着更大的东西进入,桌面和屁股下的试卷湿淋淋的,恍惚间还能看见程一路的字迹。 他双腿大敞,声音低低的求饶:“不,不要了…..别在这里……” 手指更快了动了两下:“我说了,要让你射在他的桌子上。” “求你,别这样做……嗯,别…..” “这么快就有感觉了不是吗,难道你不想射在这儿吗?” …..阴茎已经完全勃起,顶端渗出了汁水,他很想酣畅淋漓的做爱,可不要在这。 这时,程煜行抽出手指,拿起那支钢笔在他穴口上点了两下,命令道:“来,吃进去。” “不要用这个…..” “你心疼了?用这支钢笔插到高潮不是更爽吗?等程一路回来,看见他桌子上都是你流的水,钢笔上都是你的味道,握着写字的时候都会想起你,你不开心吗,嗯?” 他把钢笔缓缓插进去,冰凉和坚硬的触感令季深秋瞬间叫出了声,那感觉是不同于手指的,没有温度也不柔软,坚硬的流线状直捣最深处。 “嗯….啊,啊不要顶那里,慢一点…..” 明明是毫无感情的钢笔来抽插,可他很快就高潮了,并且快感比往日来的更加凶猛,他双腿踩在桌子上颤颤巍巍的发抖,桌面上立刻湿了一滩。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变得这样敏感,眼眶湿润的望着程煜行,似乎在渴求着些什么。 程煜行把钢笔抽出来在他穴口拍了两下,另一只手解开裤子,他看到这样色情的画面也快受不住了,憋的厉害,裤子被顶起好大一块。 他伸手粗暴扯掉季深秋手上和脚上的胶带,一边掏出自己粗大的性器一边说道:“自己插给我看,插到射出来。” 季深秋不想这样做,可这房间里已经布满了他身上淫荡的味道,他小腿耸搭在桌子上一晃一晃,穴里又痒又麻,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好想要。 可是不想用那支钢笔…. 他用手指在下面摸了一下,想用手指插进去纾缓情欲,但程煜行发现后立刻拍开他的手说:“用他的钢笔。” 他还故意说了‘他的’,分明就是要让季深秋记住,今天他究竟做了多么淫荡不可饶恕的事。 一个身为老师的男人,居然坐在自己学生的桌子上用他的钢笔把自己插射。 多么可耻的行为。 但是…季深秋红着眼睛乞求:“不,不要….用手吧……” “用程一路的钢笔。” 季深秋后穴猛的收缩,深处越来越痒,他望着程煜行那张帅气的脸,心底溢出一丝酸意,程煜行爱他吗,如果不爱,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如果真的爱他,为什么又要用这种方式羞辱他。 他脚趾蜷缩起来,颤抖的握住了那支钢笔。 当真的插进来的时候,季深秋瞬间到了高潮,他仰着头哭出声,手上的动作却愈来愈快。 “呜呜啊…..好爽……” “还,还要更多……” 像堕落进无底的情欲深渊,他顾不上别的了,也没办法再思考,他好想要,要的更多,他握着钢笔在穴道内疯狂抽插,深深插进去,拔出来,又猛的一顶。 他仰着头,精液和眼泪一起喷了出来。 程煜行把他拉到桌边,猛的顶进去,毫不犹豫的干起来。 两个人在程一路的书桌上翻云覆雨,眼泪,精液,淫水,流了满满的。 最后,季深秋忍不住趴在程煜行的肩膀哭了起来。 高潮后的身子没什么力气,但季深秋总算是恢复了理智,他跪在桌子旁用纸巾擦着上面的液体,低声抽噎,把那支钢笔也反复擦了又擦。 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味道太骚,季深秋更难受了。 程煜行提好裤子站在一旁,他本以为自己这样做了会很爽,心里会很痛快,可是看到季深秋这卑微的样子不知为什么难受的厉害,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他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别弄了,不就是一支破钢笔吗,程一路要什么没有,你以为他会在乎?” 季深秋咬着下唇没有说话,还在擦。 程煜行看他这样顿时火大,用脚尖在他肩膀踹了一下,不轻不重,他没好气的说:“我他妈让你别擦了,一会有人来收拾,他不会知道的!!” “你怎么回事啊?!” 程煜行想拎着他领子把他拽起来,可是一伸手,就看见季深秋的脸上全都湿透了。 比刚才做爱时候的泪更多,不是因为爽,而是伤心。 这样的表情他从没见过。 他顿时觉得心脏漏了一拍。 “你怎么了……” “为什么这样….我们没什么的…..”季深秋目光中的悲伤顺着他的眼泪一起流出来。 他还在纠结这个。 程煜行把他从地上捞起来,想要抱着安慰,他每次吃醋,生气,射了精后总是把那些恼怒也射出去了,所以现在反应过来开始哄人。 没想到却被季深秋推了一把。 季深秋说:“反而是你,有了女人……” 程煜行皱眉,脸色差的厉害,他身上的汗瞬间一凉,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是的,他怕。 他怕程煜行再做出这种事,再发疯,再让他无法反抗。 “我有女人?”程煜行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说不清是生气还是无奈,又或者有一丝宠溺,程煜行笑了一声说:“我说了,她只是家里熟悉的朋友,我给你解释过了,让你相信我,你为什么不信。” 季深秋不是不信,是找不到相信他的证据,连借口也找不到了。 “你们都去买钻戒了……” “钻戒?”程煜行面无表情走出房间,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手里多了个小盒子。 “你说的是这个吗?” “呵呵,季深秋,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你连这一点信任都不肯给我。”程煜行打开那个盒子,把一枚精致闪亮的钻戒拿出来,扔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我要送给你的。” 季深秋盯着那枚戒指,彻底傻在那里。 第19章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想过他们吵架,甚至动手,想过默默无声的分手,想过更难过的事。 他想的往往是最坏的,可是却没有想过,这枚戒指是送给自己的。 程煜行是真的生气了,默不做声的看了他一会儿说,这回你满意了吗,没有浪漫的求婚了,自己戴上吧。 “不想戴就扔了。” 他说完就转身出去了,去客厅里抽烟,然后打了个电话叫人来收拾程一路的房间,想了想又让人去买了支一模一样的钢笔。 季深秋红着眼睛把那枚戒指捡起来,摩挲几下,戴在了手上,尺寸正好。 他不知为何,更委屈了。 为什么不相信他呢,怎么总是这样呢,因为自己的自卑感影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程煜行明明说过的,他说过自己是值得被爱的不是吗? 明明是这么好的礼物,却被他这样毁了。 毁掉的还有程煜行精心的准备和对自己的喜欢。 季深秋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他这是在干什么啊,明明那么喜欢他,明明程煜行对他这么好,为什么会不信任他。 他把掌心擦干净,扶着腿缓慢地站起来,走向客厅。 他看见程煜行正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沉闷的吸烟。 是自己错了。 季深秋这么想。 程煜行放空一阵,闭上了眼睛。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打消一个人对你怀疑的最好办法,就是在他面前露出马脚,漏洞百出,让他对你的怀疑和否认达到最高阈值的时候,再用一个简单的手段推翻他的怀疑。 那么从此以后,他便会完全信任你了。 似乎是在某个警匪片中看到的,程煜行当时没太当回事,没想到居然在季深秋的身上用到了。 他吸了口烟,想起那天买戒指的事。 确实是和唐琳琳一起选婚戒的,但是送走唐琳琳之后他不知为什么又返回来了,他那时候还没想过季深秋会遇上自己,但总觉得有一枚戒指很好看,很适合季深秋那只白白嫩嫩的手,于是他又去买了一枚。 他没想过要什么时候送,只是放在那里了,他自己都差点忘了。 却在这个时候用到了。 季深秋过来的时候他在抽第三根烟,季深秋蹲在他身边,很小声的说:“你还在生气吗?” 季深秋撇了撇嘴,小声说:“对不起嘛……” “我不是要故意误会你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季深秋把手伸到他面前给他看:“你看,好看吗,我戴上了。” 程煜行依旧没说话。 季深秋有点不知所措,他从没哄过人,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他脑子里空空的,想了半天只能想出一句对不起。 还已经被他说完了。 他拉了拉程煜行的胳膊,主动坐进他怀里,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相信你…..是我太傻了,我再也不乱想了好不好,你就别…….” 还没等他说完,程煜行捏住他的下巴,忽然吻了上来。 搂着他亲了好一会儿,程煜行说,没有下次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到了元旦,跨年这天季深秋很想跟他一起,但季远山在家嚷嚷要吃什么喝什么,他也没能抽身出去,于是两个人就在视频里一起跨年了,程煜行等到零点那一刻,在视频那一边对他说,我爱你。 季深秋站在阳台边,手里拿着根烟,轻笑了一下,程煜行问,你呢? 季深秋眼里是窗外倒映的烟花,他们这个破旧的小区虽然住的都是穷人,但这样的特殊时刻也会奢侈一把,璀璨的烟火在天空中炸裂,把他的脸映的发红。 季深秋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程煜行笑,耐心地问,你呢,你爱我吗? “当,当然……” “我想听你说。” 过完这个年,季深秋就三十岁了,可他还是说不出口,拖了一会儿,才很小声的说了句,我很爱你。 程煜行笑了一下,看到他手里的烟,问他怎么抽烟了。 其实季深秋不怎么抽烟,也不喝酒,以前就是,但跟他在一起后总是能闻见他身上似有若无的烟味,后来算是处于好奇,就买了一包抽。 哪个男人没抽过烟呢,他三十岁才第一次尝到这个味,没觉得呛,第一反应居然是,和程煜行嘴巴里的味道很像。 那之后他偶尔想起来会抽一支,但是没有烟瘾。 季深秋把烟灭掉说,没抽,就尝尝味。 元旦过后,季深秋又回到从前的生活,不过有程煜行在他轻松了不少,不用再去卖早点,平日在打工,周末去给程一路补课,等补完课走了,两个人就在房间里缠绵。 但他还记得自己是欠着程煜行一大笔钱的,他赚的钱除了生活必须剩下的就攒起来,偶尔还他一些,程煜行说了不要,他还是给,就这么存着了。 元旦跨年没在一起,这天在车上吻了一会儿后,程煜行放开他,揉着他嘴角说:“大年三十要不要跟我走,我们一家去岛上过年,你一起吧?” “啊?什么岛?”季深秋表示很诧异。 程煜行耐心给他解释了一会儿,是他父母之前出去玩看上的一块地,不贵,买下来了,想做旅游开发,不过还没对外开放,过年的时候他们一家打算一起上去玩玩。 季深秋的自卑是骨子里的,他的家庭甚至都不如普通家庭阔绰,在侃侃而谈的程煜行身边坐着,总有些无形的压迫感,这不是程煜行给他的,而是他自己。 他不想表现的太明显,但还是被看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配不上程煜行,自己的家庭也配不上,他不知道他们这段感情还能走多久。 早晚有一天....... “宝,你别想太多,”程煜行轻轻握住他的手:“人的出生本就不能是自己决定的,是好是坏和你都没有关系,我不在意这些,从我喜欢上你的时候就不在意,我希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这都不重要,我只希望你开心,希望你能轻松一点,如果跟我在一起压力这么大,我心里反而会难受了。” “也没….对不起啊,影响到你的情绪。” “看你,又是道歉。”程煜行凑上去在他嘴巴上咬了一口,“不用对我有任何愧疚和歉意……” “当然,如果是别人惦记你这件事,不行……”他说完在季深秋的屁股上揉了一把。 元旦没在一起,这次除夕夜也不能在一起过了,这么重要的两个节日,而且是第一次,程煜行难免不甘。 他一大早就起来,跟程一路坐在椅子上,程一路裹着长长的羽绒服,抱怨他到底干嘛,大过年还要起这么早。 程煜行说,我今天要出去一趟,你帮我拖着爸妈。 程一路:?????大过年的你去哪啊。 程煜行还在低头看手机说你别管了,他们俩问起来,你就说我晚点回来。 而季深秋和季远山吃了顿饺子,季远山又喝了点白酒就回房间睡觉了。 毕竟是过年,季远山难得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更何况季深秋还给他包了个红包,他吃饱喝足就拿着钱回房间了,估计在想着明天去买点什么酒喝。 季深秋看着他的背影,恍然间有个想法一闪而过。 季远山会不会就这样喝酒喝死了呢,那样他再也……… 他及时打住了这个想法,不管季远山如何对他,这毕竟是他亲爸,他怎么可以这样想,从他的腿被打断到现在的二十来年,他受过的白眼,委屈,嘲笑,讽刺,因为这条瘸腿找不到好的工作,受到的偏见,等等等等,遇到那么多事,他都没有怪过,怎么现在忽然会这么想。 他也喝了一点点酒,他想,不能再喝了,不能这么想。 好在不一会儿程煜行就给他发来一张照片,是他和程一路的,睡眼惺忪的程一路似乎很不情愿,酷酷的盯着镜头。 季深秋回复:哈哈这是早上的照片吗,你们起来这么早啊,现在快吃年夜饭了吧~除夕快乐~ 程煜行说:还早着呢,这才几点。 季深秋:那里好玩吗? 程煜行:还行吧,没有你就不怎么好玩。 季深秋:下次吧,明年我陪你一起。 程煜行:真的吗? 季深秋:真的。 其实等程煜行走后他忽然想开了,就像程煜行说的那样,既然他不在意,自己为何还要这么纠结呢,既然他选择了在一起,选择跨出这一步,那么就不要再给自己设置障碍了,好不容易和喜欢这么多年的人在一起,他该珍惜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程煜行忽然打电话过来。 “喂?怎么啦?”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下楼取一下。” “啊?大过年的,这么晚了还送礼物?”季深秋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了。 天气很冷,一出门才发现飘着点雪花,他本想返回来拿件外套,又觉得不会太久,就穿着件浅灰色的高领毛衣出门了,等下了楼发现没人。 季深秋心想,程煜行这么大了不会还要搞什么恶作剧吧。 他搂着肩膀搓了几下,捧着电话问:“没见着什么人啊,好冷,都下雪了。” 电话那边的人没出声,发出一点气音,似乎是在笑。 “干嘛呀……”季深秋有些抱怨:“好冷。” 而且他的腿也很寒。 他正要走,忽然听见程煜行说:“你回头。” 那声音太近了,又带着些冷气的朦胧,以至于他一时间没分辨出究竟是从身后传来的,还是从手机的听筒里传出来。 他愣了一秒,回头,看见程煜行就站在自己身后一米的距离。 他们也就几天没见,但程煜行的头发似乎长了点,发梢上落了点雪,张开双手走了过来。 季深秋脚下一软,扑进了他的怀里,心底瞬间被一股暖流包围了。 他听见程煜行在他耳边温柔的说:“宝贝,除夕快乐。” 在他们身后的天空,炸开一朵朵璀璨的烟花。 第20章 雪忽然大了起来。 程煜行握着他的手哈气,搓了两下攥进手心,发现他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衣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快出了小区,才上了车。 这个点外面的人不多,但在广场上有聚集着放烟花的年轻人。 几个男孩子和几个女孩子并肩站在一起,其中一个跑到最前面,把嘴里叼着的烟拿出来,对着火心点燃,不一会儿,那些烟花冲上天空,几乎点亮整片黑色。 季深秋眼神明亮:“你怎么来啦,不是说去岛上过年吗,你家人呢?” “他们还在,我偷偷溜出来的。” “没关系吗?”季深秋诧异道。 程煜行凑过来亲他的脸,宠溺的说:“想你了当然就要见你,如果想一个人见不到,那么这种想念有什么意义?” 季深秋抿起嘴笑,主动凑上去吻他,两个人亲着亲着就擦枪走火,接着钻进后排做了一次。 季深秋被他紧紧搂着,在怀中颠簸,他们有几天没做了,汁水喷薄而出,打湿了座椅,季深秋的皮肤很嫩,双手顺着毛衣伸进去在他胸口抚摸,程煜行捏着他乳尖低声说:“给我吃点奶。” “我…嗯,我怎么会有…..” “听说生了孩子就有了。”程煜行脱掉他的毛衣,肆无忌惮的吮吸他胸口的软肉,嘬红一片,季深秋被他说的脸红,一个大男人说生孩子什么的实在是太羞耻了,他趴在程煜行肩头娇嗔道:“什么呀,男人怎么生孩子。” “把你操到怀孕就能生了……给我生一窝。” “唔.....才不要呢。” 程煜行把他压在身下,腿压在肩膀,全都射了进去。 激情过后,他们在后排抱了一会儿,程煜行电话响了。 接通后是他的父亲,问他怎么一天没见,程煜行淡淡的说着谎话,手指又插进季深秋后面玩。 “嗯,公司有点事情,回来一趟。” “嗯…..知道了爸,好的,我马上就回去…….嗯,不会太晚……” 逼仄的车厢内回荡着清晰的水声,季深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可是那两根灵活的手指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顶着那一点飞快抽插。 “唔….啊…….” 还是有声音从指缝漏了出来。 “没什么啊,你听错了,大过年的公司能有什么人,就我自己。” 季深秋快要高潮了。 “呜,别…..” “好了,挂了。” 程煜行把手指猛的抽出来,淅淅沥沥的汁水喷了他一手。 “呀,宝又高潮了。”程煜行坏笑着把手机扔到一旁,把他抱进怀里亲,“爽到了?” “你好坏!” 季深秋眼睛红了一圈,在他肩膀抓了一下。 他刚刚怕死了,他好怕自己忍不住叫出了声,他真的好怕,高潮的快感在他身体蔓延,夹杂着羞耻感一起,他在程煜行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低声说:“别这样了好不好,我真的好怕…..” “怕什么,又听不到。” “你太坏了。” “那你不喜欢吗?”程煜行捏着他的下巴问。 季深秋被哄的有点头晕,哼声道:“讨厌你。” “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会撒娇。” 每当程煜行这么说的时候,季深秋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二十岁那时候的少年了,他对程煜行的感情也是和当年不一样的了。 那时候青涩,紧张,害羞,现在呢,放下一切尊严来爱他。 更浓烈了。 两个人在车里缠绵一会儿,程煜行说不能再陪他了,要回家,于是把他送回家,又开车走了。 等他走后,何知墨忽然来了电话,先是问好,接着约他出来喝酒。 程煜行刚走,季深秋不想动,没想到何知墨可怜巴巴的说自己失恋了,过年那群狐朋狗友都被家里管得严,想来想去就只有他能陪自己一会儿。 季深秋犹豫着这么拒绝,没想到何知墨说:“你来陪我,我给你讲阿程留学时候的故事啊~我们交换嘛。” 这个诱惑还是蛮大的,季深秋架不住他磨人,还是去了。 两个人在一家环境良好的小饭店里喝了点酒,说了半天废话,何知墨讲程煜行大学时候被人追,排着队的漂亮小姑娘跟在他身后转,但程煜行总是爱搭不理,脸臭的要命。 何知墨喝的有点醉,笑嘻嘻地问:“你们俩在一起了吗?嗯?相处的怎么样?” 季深秋这才反应过来,程煜行从来没有正式的介绍过他。 他的那些朋友,家人,身边的女人,还有更多,从不知道他的存在。 哪怕是共同认识的何知墨,也是在问,‘你们在一起了吗?’ 他从来都没说过。 但程煜行刚刚来找他,又在车上甜言蜜语一阵,他便不愿再多想。 何知墨倒是没说什么程煜行的风流韵事,只是说他脾气不好,对于感情的事…..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还有点安慰似的对他说,感情的事嘛,总不能在一棵树上上吊,对吧。 他能感觉到何知墨话里有话,但后面有点困了,反应也慢下来。 再后来就忘了。 三十岁的人生并不辉煌,也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甚至对于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但季深秋却觉得很满足。 因为有喜欢的人在。 季深秋是个脾气温和,又很容易满足的男人。 从他腿瘸掉的那一刻起,他觉得自己人生都灰暗了,他什么都没有,自卑,自惭,碌碌无为,他像蝼蚁那样小心翼翼的生活,只想着多赚点钱,下一顿能吃的好一点,能让季远山不要总是发火,就够了。 但是重新遇到程煜行后,他的人生又重新被点燃,他的情潮,欲望,内心的涌动,他的灵魂都死灰复燃般重生,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知道程煜行或许有很多秘密,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但是他不想探寻了,他只想他们之间好好的。 他看着手上那枚戒指,依旧觉得幸福。 除夕过后有几天假期,他一直在家里,季远山看他不顺眼总是骂骂咧咧,但他习惯了,总是左耳进右耳出。 刚刚他只是不小心碰倒了水壶,季远山便又是一阵谩骂。 季远山看他不顺眼,从小就是,他健康的时候不顺眼,变成了瘸子更不顺眼,哪怕季远山是罪魁祸首也毫无半点愧疚。 他用拖把擦干地板,正要去换水,忽然被绊了一下,一不留神差点栽倒,但这样的动作并不会换来关心,而是季远山的巴掌。 他喝了酒,醉醺醺的,开口就是难以入耳的脏话,接着就是令人头昏目眩的巴掌。 季深秋摔倒在地上,胳膊被烫了热水,他向后躲,却又被季远山踹了一脚。 “爸,你干什么…….” 季远山许久没有发火了,似乎是积怨已久,季深秋望着他,难过的问:“你今天怎么了…..” “你好意思问我??不想活了就早点去死,你他妈在这装什么瘸子,就因为我小时候打过你,你是在提醒我做错事吗??” “我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把你养大!!” 又开始了。 这些话季深秋听了无数遍,都快背下来了,他不知道该说季远山是无理取闹还是疯子更合适,他叹了口气,想要站起来,却又被他从身后踹了一脚。 他确实可以还手,但是他知道不能,只能躲。 但今天的季远山疯的更厉害,拿着瓶子就向他扔过来,季深秋躲不及,被砸在了腿上,摔在地上的玻璃飞溅,留下一道血痕。 季深秋坐在地上,望着他问:“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难道我不是你儿子吗,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珍视,同情吗??” “你是我爸啊,为什么要一直这样对我,我哪里对不起你吗??” “季远山,到底为什么这样??” “你真的从没爱过我吗?我不是你的亲人吗?” 季深秋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季远山还在房间里发疯似的砸东西,他拖着那条流着血的腿目光空洞,几乎不聚焦了。 这么多年,如果说支撑他悲惨活下去的原因是什么,一大部分是因为季远山,因为不管怎么样,这是他的父亲,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血脉相连的男人。 可是刚刚,他疯了。 那个男人用瓶子砸他的腿,歇斯底里的咒骂,喊道:“我不是你的父亲,你也不是我的儿子!!!” 季深秋从没见过他的母亲,从他有意识开始,那个女人就走了,而他刚刚才得知,他的亲生母亲是跟一个瘸子一起离开的,而那个瘸子,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女人未婚先孕,家里不同意他和瘸子结婚,于是嫁给了季远山,把孩子生下来后没多久就和瘸子双宿双飞,留下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父子。 直到现在。 这一刻季深秋终于明白,季远山为什么要打断他的腿,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为什么恨他,为什么折磨他。 因为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因为他不该存在。 因为季远山恨他。 最近没有下雪,但气温骤降,冷的厉害,他穿着件白色毛衣站在楼下,被阳光刺的眼睛发痛。 冬天,是个反差极大的季节,寒风和雪总会带给人萧瑟的凄凉感,可当你站在空旷的平地上时,又会被透下来的阳光灼伤了眼睛。 不知究竟是冷是热。 季深秋低下头,看见他脚边的石板路留下一片深红色的液体,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看清,是从他腿间流出来的血。 第21章 季深秋很冷,冷的觉得身体里的血都被冻透了。 他站在小区门口,冻的嘴唇打颤,许久才开口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他不知走了多久,拖着那条疼的几乎没有知觉的腿走到程煜行家那个高档小区门口,他站在门口时却被门卫告知,他不能进去。 不是这里的住户,也没有通行证。 他咬着下唇,站在门口,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确实是了,他不想再回家,没有别的住处,而程煜行这里,也进不去。 他有点想哭。 他该怎么办呢,他都三十了,却只能拖着一条流血的瘸腿站在天寒地冻的保安室门口,慌张无措,他匆忙间没有带手机,语气低微的说:“我……我是他的朋友,你帮我跟他说一声行吗,我没有带手机。” 那个年轻的小保安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随后进屋打了个电话,询问了几句,出来后抱歉的告诉他:“对不起,你现在不能进去。” “不能?为什么不能?我,我是他的…….” 后半句他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透过旁边的玻璃反光,忽然看见自己此刻有多么狼狈,头发凌乱,额前黏着碎发,眼眶被泪水涨的湿红,纯白色的毛衣不知从哪蹭了红色,而且还穿着睡裤。 他该说什么呢,是程煜行的男朋友?还是什么。 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都不是普通老板姓能高攀得起的,更何况他像乞丐一样如此狼狈,那保安也不会相信的吧。 他站了一会儿,想走,那小保安忽然叫住他。 “你进来等等吧,他有客人,如果你是他朋友,一会儿该会让你进去了。” 大概是看他太过可怜,又是这么冷的天,出于怜悯让他进了保安室。 那保安也就二十出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从柜子里找出一件制服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你先穿这个吧,之后再给我送来。” “谢,谢谢你。”这是季深秋今天得到的第一份温暖。 过了十几分钟才回了电话,让他进去了。 季深秋披着那件保安制服,慢悠悠的走了好一会儿才进去,上了二楼,发现程一路不在,而书房传来很大的吵架声。 他敲了下门,下意识推开,看见程煜行和一个女人站在那里。 女人回过头,微微蹙起了眉。 唐琳琳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开口问:“是因为他?” 程煜行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季深秋一抖,又退了出来。 家里催他结婚催得紧,但程煜行总是一拖再拖丝毫没有要结婚的意思。 确实是订婚了,可他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不再讨论下一步。 两家长辈自然是急着抱孙子,便让唐琳琳带了点东西来家里找他,程煜行开始还愿意和她维持表面和平,但当唐琳琳一遍又一遍追问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是不是不想结婚的时候,程煜行彻底恼了。 他把手里的文件摔在桌子上,说道:“我不是说了我很忙吗,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我,我只是想早点结婚…..” “好,早点,多早,现在吗,下午就去民政局领结婚证怎么样,现在就把所有人都叫来在这结婚,你满意吗?” 唐琳琳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发这么大的火,当初在长辈面前他斯文,绅士,可今天这一面着实吓到了她。 两个人在这僵持好一会儿,没想到季深秋却来了。 程煜行的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只是他不想承认。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他想玩季深秋却一股脑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当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一份超出预期的感情时,唐琳琳却对他不依不饶。 一边是工作是家庭是商业婚姻,他无法割舍,另一边是他投入了感情和精力的小瘸子,他自然也不想放下。 两簇火苗遇到一起,彻底把他点燃了。 唐琳琳要哭不哭的望着他,抿着嘴说:“我给你时间,你必须给我个满意的答案,这婚必须结!” 程煜行点了根烟,缓慢开口:“滚出去。” “你说什么?” “消失。” “那你到底要不要跟我结婚!!!不然我告诉叔叔你们俩的事!!” 小学生告状那一套都拿出来了,程煜行被她气的想笑,他不想再和这个女人纠缠下去,说道:“结婚。” “真的?” “你有完没完?” 唐琳琳也跟他吵累了,她自然不觉得外面那个男人对自己会有什么威胁,她早听说程煜行以前玩的欢,即使季深秋再漂亮再好又能怎么样,嫁进程家的也只会是自己。 她转身离开时没有看季深秋一眼,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下楼了。 他们的对话,季深秋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 程煜行出来时他正想逃,程煜行一把把他扯进怀里问:“你要去哪?” “哭什么?” 程煜行发现他披着件门口保安的制服,嫌弃的用手勾了下去,他这才看清季深秋狼狈不堪的样子,雪白的毛衣上也沾了血。 “你怎么弄的,发生什么了?打架了?” 季深秋紧紧攥着拳头,浑身发抖,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 结婚。 他本以为这里可是成为他最后一个温暖的避风港,却没想到是把他拖向深渊的另一个地方,他实在站不住了,坐在沙发扶手上仰头看面前这个男人。 他忽然觉得好陌生。 “你要结婚吗?” 程煜行也没想到,他来到这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顿时烦躁感又增加几分。 他抓着季深秋的胳膊语气不好的说:“我问你怎么弄的,身上。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 季深秋忽然甩开他。 “你怎么回事。”程煜行皱着眉说。 “你要结婚了不是吗?” 季深秋红着眼睛问:“那我呢,我算什么。” 原来他所有的相信都是假的,原来程煜行一直在骗他,曾经对他的好,对他的温柔,来找他吃早餐,给他煮面,给他钻戒,陪他过除夕,全都是假的。 他看了看手上还戴着的戒指,才明白,这个本是赋予着浪漫的标记,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嘲笑他。 是个玩物,是个消遣。 他把钻戒摘下来扔在程煜行身上,就像程煜行当初扔在他身上那样。 “我们……分手吧。” 他起身要走,忽然被猛的推回沙发里。 “不许走。”程煜行语气里带着火气。 “他是你未婚妻吧,你都要结婚了,我为什么要存在?我们难道不是在谈恋爱吗,难道不是恋人吗?” “你闹够了没有?” “我在闹?程煜行,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程煜行,刚刚唐琳琳惹他的火气未散,现在季深秋又来添上一笔,他紧紧攥着季深秋的领口,忍着怒意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纵使卑微,卑贱到尘埃里,也不会去给一个已婚的男人做第三者,他确实深爱着程煜行,可当他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明白这彻底是一个骗局时,他猛然清醒了。 他不是一股脑要为爱情放弃一切的少年,不是那个爱大于一切的痴情种,不是没有爱就会死的人。 他想留住自己那一点可怜的,残存的自尊。 他刚刚甚至还在想,如果程煜行拒绝了,他不愿意结婚,他是被逼迫无奈的,只要他选择了自己,他都可以原谅。 但是他没有。 季深秋说:“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再和你见面了,不会再进入你的生活,我们,到此为止。” “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 程煜行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几乎要把他拎起来。 季深秋一字一顿的说:“我们,到此为——” “啪——” 程煜行高高抬起手,猛的扇了他一巴掌,以至于他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咬破了舌头。 季深秋被打的摔在地上,头晕目眩,有那么几秒钟,已经听不见了。 他眼睛几乎失焦,双手颤抖着往前面爬。 他不知道去哪,不知道怎么办,可是他不想在这里了。 季远山令他失去了亲情,明白这个世界上他是无依无靠的,而现在程煜行让他彻底失去了一切。 爱情,信念,希望。 所有的一切。 季深秋感觉眼前一片模糊,不知是眼泪还是血,他拖沓着腿向前爬,每一寸都十分艰难,但他还是在爬,像只断了腿的脆弱虫子,只要程煜行抬抬脚,他就会死了。 这个冬天,还会有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吗。 他好不容易爬到楼梯口,忽然身下一空,被人横抱起来。 程煜行把他抱回卧室,扔在床上。 他看着浑身狼藉,颤抖的季深秋,冷漠的说:“你说结束就结束,你说再也不见就再也不见吗?” “你是我的人,要走要留,是我说了算。” “你被我操了这么多次,说走就走吗,你把我当成什么?” 季深秋张了张嘴,说道:“那你帮我当成什么呢,玩具?还是情人?” “玩具……情人?”程煜行低声念叨着这几个字:“你说是就是吧。” “呜呜…..我不要,我不要。” 季深秋几乎崩溃的哭出声,他抬起胳膊捂住眼睛:“我不想这样。” 房间里安静几秒,只残存着痛苦的哭声。 程煜行看不得他哭,他一哭就泄了气,他想,他不能失去这个人的,绝对不能,他把季深秋抱进怀里,忽然软下声来安慰:“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我看看刚才打到你的地方疼不疼…..” “你乖一点儿好不好,不要让我这么累,我真的喜欢你…..”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季深秋不明白:“你还是要结婚的,是吗?” 季深秋的眼泪像秋日的滂沱大雨,仿佛再也停不下来了。 程煜行看着这张漂亮的脸,还有他不会停的眼泪,心里像横了一块石头那样沉闷,他安抚着季深秋的情绪,只要他留下就好。 季深秋在他怀里啜泣好一会儿,忽然像下定决心似的,挣扎着要走,等他一瘸一拐走到门口,把决绝的背影留给程煜行时,他彻底疯了。 为什么要走,怎么可以走。 他站在那里说:“你他吗到底有完没完?” 季深秋又走了两步。 “如果你今天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面前的人没有丝毫犹豫。 程煜行疯了似的冲过去把他摔在地毯上,他见季深秋挣扎的厉害,便攥着他的左腿拖向另一个房间。 是他的书房。 他把季深秋拖进去,用皮带把他那条废腿高高吊起来,绑在了窗户边的铁架上。 窗边有个镶嵌在墙里的铁架,雕花精致,价值不菲,是他用来摆放最昂贵的古董和珍藏的摆件,那上面的东西哗啦啦的掉了一地,他没有在乎。 季深秋一条腿被吊着,只能单膝跪在那里。 程煜行红着眼睛说:“别想走,别想离开我…….” 他忽然发现,一向听话的季深秋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居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本以为他早就在这场游戏中胜出,却不曾知道,决定权从不在他手中。 那一刻他彻底慌了,脚下一软,他才知道,他居然这么害怕失去这个人。 他把季深秋按在窗边,捏着他的脖子,连扩张都没有,就扶着因为羞怒而勃起的性器想要进去,这似乎是他征服这个男人,要他服软的唯一方式。 他颤抖着把季深秋压在窗台上,不顾他的挣扎,深深抵了进去。 身下的人绝望的发出一声孱弱的尖叫。 “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 他没有犹豫,猛的插了进去。 第22章 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 冬日里的太阳总是很晚才升起来,现在大亮,似乎已经到了中午。 季深秋艰难的动了动身子,酸的厉害,随便一动骨头就摇摇欲坠在体内松垮的晃荡着。 他的腿被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上面的皮带也换上一把带锁的链子,他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涂了药,换了两次纱布,已经不再流血,他的嘴角还有点疼,是被程煜行打的,现在贴上一枚虚张声势的创可贴。 他有些头晕,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已经是第五天了。 他至今不敢回忆,那天疯了一样的程煜行,把他压在窗台上猛干,后面是血和汁水混杂的液体,他叫的嗓子都干了,说不出一句话,哭的没了力气,但程煜行还是没有停下动作。 他每干一次,就要问一句,你还要不要走。 “你要不要走?” “你要不要走。” “你要不要走......” 程煜行贴在他后背喘着粗气,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砸的他脸颊发痛,他毫不停息的干着,从白天到晚上,射了他一身。 晚上是程煜行坐在这里陪他吃饭的,一句话都没有说,等捏着他下巴喂他吃完了,又问了一句,你还要不要走? 那时的季深秋被干的已经没了力气,说不出话,他不敢看程煜行的眼睛,不敢动。 程煜行等了他一会儿,忽然站起来说:“那你就在这里想吧,什么时候做好决定,不对……是什么时候同意留在我身边,再放开你。” 从那天之后,程煜行便每天过来给他送水送饭,发了疯似的干他,有时候四五次,有时候数不清,他被干的几乎虚脱,而结束后依旧只有那一句话在等着他。 你要不要走? 这句话似乎成了一句咒语。 令他无助又惶恐。 程煜行干他的时候毫不留情,偶尔会扩张,偶尔不会,几乎要将他身体干穿,那粗大的东西埋在他身体里一下又一下的顶撞,精液全都灌在里面,几乎要挤出了他的灵魂。 一直这样,一直是这样,四天还是五天,季深秋绝望的坐在这里,哭的几乎看不见了,而程煜行依旧只有那一个问题。 他不知道是程煜行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又或者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他被软禁了。 反正没有人找他,季远山也不会在乎,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察觉,季深秋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的膝盖,又在这里躺了好几天。 以至于他一听见开门声就会吓的发抖,而还有一个令他崩溃的条件反射是,那个开门声也会令他后穴湿润。 因为那便意味着,程煜行要来操他了。 程煜行总是能把他干爽干到高潮,哪怕最开始是痛的,崩溃的,可是慢慢的,他变得更加敏感,前面被干的射尿,后面也止不住的流水。 程煜行这时候才会说点别的。 在他耳边叫宝贝,低声温柔的问:“爽吗?这样会爽一些吗?” “我好想操你的腿,你在这里这么虚弱的样子,真是能激起我的欲望。” 也会不留余地的羞辱他。 “你真是骚啊,尿了这么多。” “小瘸子被我操爽了吗,你这条瘸腿也跟着抖,它也高潮了吗?” “操坏你好不好,这样你就再也不会跑了,用精水养着你,把你灌满。” “穴里吃了这么多,比嘴巴还能吃,尿在里面可以吗?” 漂亮的男人缩在角落,惊恐的望着他,不知道即将迎来的是巴掌还是性器,又或者是对他的羞辱。 其实那一巴掌之后程煜行没有再打过他了,可是他好怕,那一下彻底打碎了他的心,把他的精神支柱击垮了。 所以即使当程煜行抬起手抱他的时候,他也会下意识缩起身子。 害怕落下的是巴掌。 程煜行看他这样很难受,可不知道怎么办。 他就是要,什么都要,他想得到的一个都不许走。 季深秋也是。 “啊,张嘴吃一点儿。” 季深秋在这里关了快半个月,瘦了一大圈,程煜行煮了海鲜粥哄着喂给他吃,像哄小孩子那样把勺子伸进他的嘴巴里。 季深秋觉得自己有点精神失常了,他觉得程煜行在拿着一把匕首塞进他嘴巴里,要他吞下去,要把他的嘴巴,舌头,他的胃全部搅乱。 他这么想着,嘴巴里涌出一股血腥味,开始干呕。 “不舒服吗?”程煜行问。 季深秋摇了摇头。 “那就多吃点。” “吃……吃不下。” 程煜行温和的表情猛然冷下来,啪地一声把碗摔在地上。 粥洒了一地,黏糊糊的淌着,里面的蚌肉,大虾,蟹肉全都贴在地板上,像是海滩上曝晒而亡的海底生物。 碗也碎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季深秋那张脸,深深吸了口气,他调整好情绪,正要开口问他有没有什么其他想吃的。 季深秋忽然红了眼眶,颤抖着用手去捧地上的粥,他被热粥烫了一下,但没有躲,用手抓起地上的碎粥和虾肉往嘴里塞,他修长的手指拢着地板上脏掉的粥水,拢成一小坨捧起来往嘴里送,即使烫到了也没关系,破碎的碗划破了他的手,香甜的海鲜粥和刺鼻的血腥味被他一齐塞进嘴里。 他像街边的流浪汉得到了施舍,目光慌乱无措的用手去接捧。 他的掌心有伤口,滚烫的粥糊在上面,胀痛的令他下意识想躲,可还是抹在地板上都抓起来,疯了似的往嘴巴里塞。 他忍着干呕费力的吞咽,一边哭一边从地上捡,低声的说:“不要生气,不要再生气了,我吃了,我吃…” “你,你干什么…...” 程煜行握住他的手腕,季深秋还要去捡,他掌心变红了,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但他的动作还是没有停,去捞地上的粥。 “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了……” 他这些天一直没有什么反常,只是哭,突然这样真的把程煜行吓到了,他用衣服擦掉季深秋手掌的血和黏腻的粥,用力把他抱进怀里。 “别吃了,我让你别吃了!” “呜呜呜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了……” “我没生气!我说了我没有生气!” 程煜行发现他在抖,抖的厉害,他心脏漏了一拍,像被人生挖掉一块那么痛。 “呜呜呜……我好怕,我好怕…….” 程煜行心疼的捧着他的脸,伸出舌尖舔掉他嘴角的粥,还有血迹,伸进去轻柔的搅他的舌头,这似乎是可以让他平复下来的办法。 他亲了好一会儿,季深秋不再发抖,晕晕乎乎的贴在他的怀里。 “不怕了,我不会再打你,我会对你好,不要怕了。” 程煜行拍着他的背,好一会儿才让他平复下来,他找人来打扫又重新煮了粥,等季深秋不再颤抖,才让他吃下去一些。 吃完后便睡了,季深秋靠在他怀里睡的安稳,似乎是这么多天难得的一次。 程煜行没有再操他。 两个人都不好过。 季深秋头发长了一些,更瘦了,像个颓废美人每天被拴在这里,他那条废腿本就有伤,现在被折磨的疼的几乎没了知觉。 程煜行也没有好到哪去,隔几天才去一趟公司,人模人样的开会,处理琐事,好不容易熬过一天,回来后便像疯狗一样在他身上讨伐。 神经兮兮的在季深秋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问,还要不要走? 你还要不要走? 最后这句话变成了乞求,不要走好不好….. 可是,季深秋始终没有回答过他。 没有给他一个答案。 这个无声的拒绝,似乎是季深秋最后一丝尊严,是他崩溃,是他疯掉也要坚守的。 他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他不能彻底沦陷。 季深秋睡了,程煜行把他的脚松开,带他回了房间。 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睡在柔软的床上。 程煜行搂着他,发现实在是太瘦了,硌的他胳膊疼,白天季深秋用手去捧着粥吃下去的样子实在让他太心疼了,那样一个温柔,和善,喜欢着他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不该招惹这份感情的。 可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们并肩站在悬崖边上,都没有回头路了。 季深秋睁开眼睛时,意外发现自己在房间里,是程煜行的卧室里。 这个结果令他喜出望外,很快的,他便在脑海中设计一条逃跑路线,从卧室出去,穿过客厅,走廊,下楼,再走过那个超大的一楼客厅,到门口,就可以出去了。 他真的不想在这里停留一秒。 他不知道程煜行在哪,或者根本就不在家。 他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往外走,他依次穿过客厅,走廊,下楼,大客厅,到了门口,直到站在了门前。 可是当他抬起手的时候,腿却软了,他发现那是双重密码锁,反锁后从里面也需要输入。 他站了一会,感觉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不紧不慢的,有些沉重,又熟悉的那个脚步声。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程煜行打他的,把他压在阳台上干的,发疯似的咬着他嘴唇亲吻…… 他回过头,看见程煜行拿着水杯站在那里。 季深秋腿一软,条件反射般跪在了地上。 程煜行这次没有生气,没有发火,也没有动手,而是不咸不淡地说。 “上楼吧。” 第23章 房间里很暗,程煜行拧亮床头灯,手里还捧着那杯水。 季深秋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惧怕这个人了,不是爱,不是恨,而是怕,他潜意识里似乎告诉他,面前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疯,会像疯狗一样撕咬他的身体,把他干坏,把他吞进肚子里。 程煜行放下杯子,语气轻柔的说:“过来。” 他不想去,可脚下却听了命令,走到他的身边。 他走起来一瘸一拐,这些天因为受伤,跛的更厉害,程煜行没在意,只是把他放在床上,轻柔的亲吻。 他太温柔了,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季深秋有种快要融化的错觉,那湿热的舌头在他口腔里轻轻搅弄,双手伸进他两腿之间抚摸。 即使是扩张的动作也是温柔的,这恍惚让他想起他们第一次做爱那样,那个耐心,绅士,生怕碰坏他的程煜行。 掌心贴着他的臀肉色情的抚摸,手指把后面插的湿透,揉按着他湿软的后穴,那里很容易就湿透了,滴滴答答的冒着水,季深秋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怕惹他不开心。 程煜行凑到他面前,讨好的问道:“舒服吗?用手指玩的舒服吗?想不想要更大的来干你,会让你很爽….” 这些天的粗暴性爱鞭挞着他的肉体和灵魂,忽然亲昵的讨好令他不知所措,季深秋紧紧抓着床单躲避他的眼神,却被程煜行捏住了下巴。 “你很喜欢吧,我操你的时候,把你操的尿出来,每次都爽的不行对不对?” 程煜行的手指在后面不断摸索,嘴唇也凑上去亲吻。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呢……到底为什么呢…..” 程煜行低声笑起来:“我好爱你,我结婚了也会爱你的,这有什么关系呢…..我有很多事要做,要维系家人,公司,还有那么多业务,这些都不会影响我爱你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惹我生气呢….” 季深秋想要逃离他的控制,却被一双大手按在腰间,程煜行的手大力掰开他的后穴,把性器插了进去。 “唔......啊....” 季深秋红着眼睛呻吟,浑身颤抖,却被重重一顶,接着飞快抽插起来,他的穴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性爱,因为做过太多次了,那里已经接受了被摩擦,被添满,他的身体和欲望告诉自己,是想要的。 “啊…..慢,慢一点…..” “好,慢一点。” 程煜行居然难得没有疯狗似的操他,反而十分反常的听话,真的慢了下来,粗大的性器就这样留在里面摩擦,把他弄的不上不下。 “这么慢可以吗?能射出来吗?” 习惯了激烈性爱的季深秋十分难耐,硬热的阴茎总是摩擦着最敏感那一点,却又不猛烈撞击,他喉结滚动,紧紧夹着双腿。 他憎恶程煜行这样的坏心思,却又无可奈何,他内心挣扎许久,虚弱的吐出一个字。 “快…..” “什么,我没听清?”那根肉棒还是顶着他后穴磨蹭。 季深秋的脸颊灼烧起来,眼睛也被泪水打湿了,他在自尊和欲望面前还是输了,他终究还是拧着腰向前凑了一点,求饶到:“给我,快点…..求你……” “给你什么啊?” 那个声音带着笑意在头顶响起。 “你的骚穴就这么离不开我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走呢?” 其他的问题他都不想回答,也不想再听这样的羞辱了,他捂着脸几乎崩溃的呻吟:“操进来,呜呜操射我……求求你快点…….操我嗯……” 后面的话没说完,他忽然后背一空被抱了起来,程煜行把他抱进怀里边走边操,把他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大咧咧的掰开穴口猛干,季深秋伸出胳膊扰住他的脖子,泪水和淫水一起流下来。 他高潮的时候程煜行还没停,把他的甬道几乎干穿,不复最初的温柔,满脑子只剩下射精的欲望。 季深秋高潮迭起,被干的欲生欲死,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仰着头射了出来。 “嗯啊.......我高潮了.......” 他挺着腰乱射,不受控制的夹着后穴,直接把程煜行夹射了,程煜行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责怪:“这么用力,把我都夹射了。” 程煜行射过之后就喜欢玩他的腿,那条瘦弱无力的废腿,他抓着季深秋细瘦的脚踝,抚摸他上面的疤痕,是红色的,上面总是被自己射满精液,浓稠的液体覆盖上去,总有种别样的美感。 程煜行揉着他的腿,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用宠溺的语气哄着他说:“别走了好不好,我真的好爱你,我好怕你离开我……” “我好好对你,好好爱你行不行….”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久,可季深秋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那条小腿还被他握在手里,见季深秋没有回应,他猛的一拽,季深秋猝不及防扑进他怀里,两个人就这样摔在地毯上。 再怎么说他也是一米七几的男人,这样叠在一起摔下去谁都不好受,程煜行翻了个身骑在他身上,盯了许久,忽然笑出了声。 他大概精神坏掉了,季深秋想着,他时而冷漠时而温柔,会哭会笑,他不再装下去了,不再伪装成那个温柔的绅士,而是个暴戾的恶徒。 随时会将他毁灭殆尽。 程煜行把他压在身下,笑出了声,随后从床头柜摸出根烟点上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迷人心窍的脸,在烟雾下若隐若现,晦暗不清。 季深秋张了张嘴,喉咙干涸酸痛,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来:“痛…..” “哪里痛?”程煜行吸了口烟问道。 “腿…..” 程煜行调整了一个姿势,忽然夹着烟的手压在他的胸口,冒着火星的烟味就停在季深秋的眼前,他瞪大眼睛,手指颤颤巍巍的抓住了程煜行的衣摆。 “你怕吗?” “什么…..” “你很怕我吗?”程煜行捏着烟的手忽然落在他锁骨位置上。 烟味呛的季深秋掉了眼泪,止不住的咳嗽。 他忽然从心底蔓延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恐,面前这个人不会放过他的,他强势霸道,他高高在上,他从没有变过。 就像当初在学校门口,在人群之中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那样。 他想要的,他想做的,没有人可以反抗。 包括自己。 程煜行抓着他的衣服,忽然捏着烟烫了下来。 “啊——” 滋啦的灼烧声音立刻从耳边炸开,还有烧糊的味道,比烟味更浓烈的钻入鼻腔,难闻的气味令季深秋干呕,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程煜行,发现他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喊什么,没烫着你。” 烟头被灭在他衣服上,烧了一下就灭了,并没有接触到皮肤,但灼热的温度依旧停留片刻,令季深秋失神。 程煜行丢掉烟头,再一次掐着他的脖子吻了上来。 亲吻汹涌而来,仿佛迎来了世界末日那样吮吸着他的嘴巴,在里面疯狂的搅弄,没一会儿他就感受到程煜行又硬起来了。 而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不如你死掉吧,你就再也不会想离开我了。” “唔…..不,不要……” 潮湿滚烫的亲吻堵住了他的呼吸,宽厚的手掌也捏的越来越近,季深秋视线模糊起来,胸口起伏,费好大力气才能在程煜行的齿缝中剥夺一点空气。 “不……….” 像被水草缠住,一点点坠落进深海。 绝望不是濒临死亡的溺水人不再挣扎,而是他的挣扎与呼救再也无人看见。 眼前的东西快要看不清了,昏暗的床头灯,偌大的壁画,凛冽的冬天,窗外的寒风,画面变得透明,声音变得脆弱,季深秋抬了抬手,又轻轻垂下了。 他听见这个男人带着含糊不清的笑意叫他:“小瘸子…..” 他说:“小瘸子,我好爱你。” 【没想到看的人越来越多了呜呜呜,好开心,谢谢大家。 我写的时候差不多分三个部分,第一个是开始,互相熟悉,喜欢,写完了,现在是第二阶段,差不多就是程程的折磨和秋秋的妥协吧,看的我也好惆怅。 爱一个人好难,爱一个渣男,难上加难。 爱上一个神经病渣男,不想活了。 第24章 溺水的人没有死,在最后一刻被水草放开了。 他猛的钻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上已经湿透了,还粘着湿嗒嗒叫不出名字的水下生物。 季深秋被放开了。 他艰难的从深底爬上来,跪坐在地上,扶着床沿大口喘息,等他终于平复下来,程煜行蹲在他面前,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 “你说,我们以前多好,我们就不能一直那样吗?” 他的手从季深秋满是泪水的脸上划过,轻抚,又握上他的脖子。 他凑到季深秋侧颈,伸出舌尖一点点的舔,湿热的舌头从季深秋细瘦的脖颈,清晰的脉络,血管上划过,上面还覆着一层薄汗。 砸砸嘴,有点咸味。 连这种味道也让他迷恋。 但季深秋只觉得恐惧。 那舌头上布满倒刺,每一口下去都把他刮的鲜血淋漓,刮掉他细嫩的皮肉,先是露出白色的肉,接着从里面渗出鲜红色的血,一汩汩从他脖子蔓延出来,顺着锁骨,胸口,滴落全身。 好痛。 猛兽的牙齿在他脖颈摩擦,一不留神就将尖尖的牙齿插了进去,把里面刮破,搅烂,血肉模糊。 又像是刀片,一点点切割着他的肉。 不是一刀致死的匕首,菜刀,而是最薄最细的刀片,一点点的给他放血,随着滴滴答答的秒针声音,流干了整具躯体。 便成空壳。 “不….不要舔了…..” 季深秋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这么怕。 他不想死,不想被抛进深不见底的海里,不想被丢进野兽遍布的丛林,不想被一点点啃噬,吞入腹中。 他好怕..... 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似乎为他打造了一个无形的牢笼,那里面缠着荆棘,铁钉,他只要一动,每寸皮肤都被刮的鲜血淋漓。 他爱他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他看错了吗,那个为他付出了那么多,那么细心,那么真挚说爱他的人,现在要把他骨头也吃干净了。 程煜行的手又一次覆盖上他的背,舌头还在他脖颈舔吻,可是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甜蜜和浪漫。 只有无限的恐惧与胆怯。 仿佛是野兽在他后面追逐,而他只能拖着残疾的腿在前面踉踉跄跄地跑。 可怎么会跑的掉呢。 “想吃了你.....” 程煜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呃,嗯…..啊,不,不要…..” 嘴巴还是落了下来。 季深秋吓的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他被程煜行吻住了嘴巴,可再没有安抚与镇定的功效,他目光空洞,身子颤抖,忽然感觉腿间湿热。 季深秋还在抖,在他的怀里,但裤子湿透了。 程煜行蹙眉,松开他低头一看,发现从他屁股底下蔓延出一片水渍。 两个人都坐在水里,被泡着,季深秋迟钝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尿了。 “呃啊…..” 他眼睛红了,泪珠啪嗒啪嗒掉下来,他不知怎么会怕成这样,居然会被程煜行的吻吓的尿了出来,他哭的声音不大,断断续续,他不敢动,只能在尿里坐着,屁股和腿根都湿哒哒的。 “啊,尿了。” 程煜行没再说什么,只是把他抱起来,抱进浴室里清洗,尽管他每个动作都很缓慢,很轻,但怀里的人依旧在颤抖。 程煜行帮他脱了裤子,用热水冲洗疲软的阴茎和后穴,用手指轻轻的摸,可是他每摸一下,季深秋就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丝恐惧又抗拒的声音,但似乎又不敢太大声,怕惹怒了他。 程煜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怜悯,同情,难过,却又有种说不清的快感。 是的,这样羸弱胆小的美人,这样的三十岁男人,愈是怕他愈是激发着他的施虐欲,好想欺负他,想要他在自己怀里崩溃大哭,要他尿出来,要他像个孩子一样慌张无措,要他害怕。 要他再也不敢逃。 怕的只能钻进自己怀里发抖,怕的只把他当做最后的依靠。 程煜行几乎全程抱着他,等把他洗干净后又替他吹头发,换了干净的衣服,等身上没有一点尿味了,摸了摸他的头发。 两个人坐在床上,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儿程煜行忽然说:“你走吧。” “啊……什么?” “密码是四个零,楼下大门的,你走吧,想走就走吧。” 季深秋看着他,似乎在确认是不是什么陷阱,当他发现程煜行并没有其他意思时,难以置信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他每走几步就要回头看看,那个人是不是站在他身后跟过来了。 一直到楼下,程煜行都没有再出现。 他输入密码,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呼吸到外面的空气。 尽管是凉的,冷的,带着寒意,但他还是兴奋起来。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后面几乎要跑起来,他终于离开这里了,他终于不用留下了,到后面季深秋甚至跑了起来,只不过跑了两步就摔倒了,因为太久不动而虚软麻木的双腿,因为过度惊吓,他摔倒了又爬起来,又跌跌撞撞地跑,最后出了小区,到大路上,打车回家。 相比之下,季远山似乎没那么可怕了,这里终归还是他的家。 他回到家里天昏地暗的睡了几天,觉得像一场噩梦。 那个他深爱的人,他喜欢了这么久的人,从头到尾却只是把他当作消遣,玩物,有爱吗?或许是爱他的,但太可怕,他不想要了。 他从不知道爱一个人居然要如此恐慌。 到后面他已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怕了,大抵是那些天被折腾的太严重,那样无节制的疯狂讨伐,做爱,只要看到他就是羞辱,操穴,他身体的本能便开始惧怕起来。 在恐惧中颤抖着高潮了。 季深秋像逃离森林的公主,从幽暗的古堡中踉踉跄跄的跑,那个穿着黑袍的巫师在深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远远的望着他。 嘴角还缀着笑。 季深秋回来后整整休息了一个月才缓慢恢复,他有无数个夜晚都小腿抽搐着在梦中醒来,他睁开眼睛时还恍惚以为是在程煜行身边,还以为小腿被拴着,低声呓语,求他轻一点弄自己。 等他彻底醒了,才发现已经回家了。 窗外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只有他一个人。 那段灰暗恐惧的日子终于渐行渐远,他在自我安慰中平复下来,渐渐的不会做噩梦了,也不会再梦见程煜行了。 等他彻底冷静下来,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爱他。 爱的卑微到骨子里,爱到害怕那份纠缠。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质问过一句。 ‘你知道这样是错的吗?’ 他从未开口问过程煜行,知不知道,他明明跟自己在一起,却还要和别的女人结婚,这是不对的吗,这是不尊重他的,不把他的感情直视对待的。 如果是真的喜欢,怎么能容忍身边还有别人呢。 而后又想起来,他还欠这个男人很多的钱。 他们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了。 程煜行没有过问他一句,他也没有勇气再拨通那个号码,点开那个头像。 他想了想,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欠你的钱我会还清的。” 大抵到那个时候,他们便真的彻底划清界限了。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季深秋捧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倒在了床上。 他望着天花板想,自己是不是太贱了。 他明明怕的想要逃,可又无法否认无数个夜里,他都梦见了程煜行,梦见他像野兽一样撕咬着自己,梦见他和自己接吻,梦见他们做爱。 他们在茂盛的丛林里,湿漉漉的草地上,紧紧拥抱在一起,接受着那个男人疯狂地鞭挞。 他甚至想,自己会不会接受那个情人的身份。 让他去结婚吧,去和别人经营名存实亡的婚姻,而自己来做那个坏人,只为了爱,不要命的坏人。 为了爱变得疯狂,为了爱去死。 又梦见他了。 季深秋在夜里醒来,小腿酸胀,他梦见程煜行扑过来死死咬住他的脖子,撕咬着他的皮肤。 而他在这种恐惧又有着真切痛感的梦境中,射了精。 第25章 人总是要生活的。 在遇见程煜行之后,季深秋觉得自己天堂地狱各走一遭,最后又回到人间,回到他最初的生活。 他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后,调整过来,决定换一个工作环境,换一个心情。 他从前自卑感很强,总觉得自己是个残疾,是个废人,但现在心里似乎有什么改变了。 他投了简历,很快收到一家公司的实习助理职位。 接待他的是老板另一位助理,徐燃,比他小了几岁却成熟稳重的男人。 他和徐燃的工作几乎都在一起,徐燃会交给他如何整理文件,如何收拾办公室,他每天都很闲,老板一直不在,徐燃负责处理公司相关事务,他来负责生活,但是老板没来,就没什么生活方面需要做。 大部分时间就东看看西瞅瞅,或者发呆。 徐燃偶尔会跟他聊天,问他些生活状况,还会关心他的腿,他都是避重就轻,徐燃即使察觉到什么也不会多问,依旧热心且温柔的对待他。 他不会的,都是徐燃在教。 在这做了一段时间,他依旧没见过这个总裁办公室来过人,直到这天下午,他正在清理柜子上的文件,忽然听见身后的门开了。 他以为是徐燃进来,正笑着问他需要什么,一转头,却看见了那个令他背后一凉的男人。 他手一抖,文件散落一地。 不过是一个多月没见而已,程煜行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更有距离感,更冷漠,神情严肃的望着他。 季深秋蹲下身捡文件,半天拿不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腿在抖,手也在发抖。 程煜行一步步逼近,他就抖的越厉害,原来他怕这个人,已经变成了条件反射。 程煜行用脚尖碰了下他的手,沉声说:“别捡了,去给我倒杯咖啡。” “怎么了?怎么不去?” 程煜行高大的身影立在他面前,看不出情绪,半晌,忽然蹲下来,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傻了?你以为工作这么好找?你以为除了我会有谁要你…..小瘸子。” 他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在耳边炸开,季深秋几乎是栽倒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拖着腿站起来,他好不容易到了咖啡机前面,却怎么也不会弄了。 程煜行慢悠悠的走过来,靠在旁边看了他一眼,发现刚刚的季深秋还是正常的,可是到了自己面前整个人都变了模样,发抖,窘迫,不安,甚至不敢看他一眼。 难道他的爱就让人这么害怕吗? 季深秋凭什么这么怕他。 “你为什么怕我?” “我没有……” 程煜行忽然冷下来,握住他的手腕说:“你就是在怕我。” “你怕我爱你?还是怕我囚禁你,还是怕我重新把你关进书房,没日没夜的操你啊……”程煜行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压低声音说:“为什么要离开我?做我的情人不好吗?你的身体明明喜欢被我操,离不开我的……” “不,我没有…..” 季深秋紧紧咬着下唇,不想再听他那些伤人自尊的话。 “怎么没有?要不要在这儿试试?”程煜行贴的很近,手掌从他腰间向下滑,就在快要碰到屁股时,忽然有人敲门。 他收回手,发现进来的人是徐燃。 徐燃不知道两个人发生了什么,却一眼看见浑身颤抖冒着虚汗的季深秋,他走过去接过杯子,低声说了句“你出去吧,我来帮你。” 那一刻季深秋感谢的快要哭出来,几乎落荒而逃。 他走后,徐燃还为他说话,对程煜行说:“程总,他是新来的…..可能有些地方我没教好….” “是吗?”程煜行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便没再说什么了。 可是还没到晚上,徐燃就收到了辞退通知。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他在程煜行身边做了几年,忠心耿耿,甚至得到过这个冷漠男人不少夸赞,他明明谨慎小心,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没想到换来这样的结果。 他想了一天,当傍晚在茶水间看见季深秋时,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恍然大悟,原来是犯了致命的错误。 他开始还纳闷,程煜行那么挑剔的人,怎么会放一个腿脚不利索的人在身边,而季深秋为什么又在他面前怕成那个样子。 又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会惧怕一个上司。 季深秋看起来是个老实人,没什么心眼,他进了茶水间喝了点茶才装作无意似的抱怨,自己被辞退这件事。 季深秋眼睛立刻瞪大,问为什么, 徐燃说:“可能是今天工作上犯了点错误,程总看我不顺眼吧。” 季深秋知道他对这份工作付出了多少,程煜行不在时的所有琐事都由他来打理,而且他也知道徐燃结婚生子,有了家庭,在靠他这份工作养家,怎么能说辞退就辞退呢。 季深秋说:“他,他怎么能这样……” “老板嘛,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唉,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以后我的工作说不定全权交给你。” “不…不行…..” 徐燃挑了下眉:“我可以多嘴一句吗,你们是以前认识?” 季深秋不会说谎,但也不想亲手揭开自己的伤疤,缓缓点了点头。 “你很怕他?” 季深秋抿着下唇摇头:“我……我不怕他,为什么要怕他。” 那些,都是程煜行留给他的生理反应,他为什么要怕呢,明明是这个男人虚情假意要跟自己恋爱,明明是他要去结婚还不放手,明明是他任性的要自己做他情人,明明是他把自己囚禁起来…… 他从没有做错什么。 可当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去和程煜行对峙时,腿还是软了。 他那条废腿本就站不住,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但好在扶着身边的柜子,不然一见到这个人就想尿,就腿软要跪的毛病实在太丢人了。 程煜行淡淡开口问:“有什么事?” 季深秋来之前做好一切心理准备,他一个三十岁的男人难道要怕一个小孩子吗,他确实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也不会再失去什么,为什么要怕。 可当见到程煜行那张熟悉的冷漠的脸时,他心脏还是止不住的乱跳。 “我,我有事跟你说。” “说吧。” “谢谢你给我的工作,你的钱我会努力还给你,还了就走….” “你找我就是说这个吗?” 季深秋舔了下干涸的嘴唇,低着头:“不是……徐燃,他为什么被开除?” “关你什么事?”程煜行就知道他找自己是说这个,但当真的在他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时,还是烧起一团怒火。 “他工作不当被开除,跟你有关系?” 季深秋紧张的攥起拳头,声音越来越小:“你,你可不可以别开除他?” “什么?” 季深秋说起自己的事时不敢看他,可一想起徐燃跟自己诉苦一家三口还有父母都需要他赚钱养家的时候忽然心软了,因为他一直这么过来的,他知道赚钱多不容易,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去影响别人。 不然他会一辈子都觉得自己欠了徐燃什么。 徐燃毫无芥蒂的帮他,教他知识,职场上的道理,从他什么都不懂一点点告诉他都应该做什么,还会和他聊家里的事,他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季深秋开口:“他也很不容易,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之间的私事影响到别人,我…..” “你来就是帮别人求情?”程煜行皱起眉头走向他:“你为什么总是向着别人,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又对别人这么好?你知不知道他已经结婚有孩子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种。” “那是哪种?”程煜行咬牙切齿:“我看这全公司上上下下的男人都他妈想干你,徐燃就是第一个。” 程煜行早就懒得在他面前装绅士,他的爱就是要这么直白,占有,疯狂,想要把这个攥进手心。 哪怕碾碎,也不想别人得到一分一毫。 可他看到季深秋红着眼睛向后躲的时候,又心软了,他是个纠结的矛盾体,他常常在心里问,季深秋怎么就不能乖乖的留在自己身边呢。 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或者说,唐琳琳为什么就不能藏好自己,瞒着季深秋一辈子。 因为他知道,他躲不过家里安排的商业婚姻,哪怕一个唐琳琳离开了,也会有千万个女人塞进他生活里,直到他结婚。 他知道是这样的后果,所以在一开始就没有反抗过。 季深秋为什么不懂。 徐燃的辞退通知移迟到下周,程煜行漫不经心的说:“你要真的想为他求情,至少拿出点诚意吧。” 所以,到了晚上,所有人都下班了,程煜行居然看见季深秋坐在徐燃身边一起加班。 他在心里想,这个人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吗? 季深秋是不是以为,在公司里,他真的什么都不会做? 一直加班到十点多,徐燃还在改拟写的合同,而季深秋在一旁帮他找资料。 徐燃有点困,准备眯一会儿再起来做,季深秋也困了,起身去茶水间冲咖啡喝,结果他刚一进去,就被人从后面抱住,捂住了嘴巴。 他心里一惊,正要猛烈挣扎,忽然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说。 “别动,是我。” “再动就操你了。” 第26章 知道是程煜行,季深秋挣扎的更厉害了,他双手用力挣脱,腿也乱蹬,却被程煜行紧紧抱着,丝毫不起作用。 程煜行在他耳边凶巴巴的说:“不许动!” “乖点。” “乖。” 他的语气忽然温柔下来,在昏暗的逼仄空间中这样抱着他,结实的胸膛贴着他颤抖的脊背,湿热的呼吸吹在他耳后,季深秋心里一软,眼泪忽然扑簌簌掉了下来。 这么多天里,他许久没有得到这样的温暖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很贱,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心里清楚,他是爱这个男人的。 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暖,温柔,关怀,希望,即使被他亲手打碎,但他还是爱。 只是理智告诉他,必须离开。 程煜行用滚烫的嘴唇一下下亲吻他的耳朵,哄着说:“别跑,我很想你。” “你不要怕我,求你了。”程煜行说的诚恳,他便像听了咒语一样,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两人白天剑拔弩张,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卑微入土,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到了晚上却来求他,求求他不要怕了。 可这些恐惧不都是他亲手塞给自己的吗? 程煜行抱着他,低头吻了下来,熟悉的味道和柔软的舌头在他口腔中扫过,似乎比从前更温柔,仿佛又回到了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 季深秋想拒绝,想躲,可在程煜行面前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他被吻的无法呼吸,发出细细的喘息,程煜行搂着他的屁股揉了一把,含着笑说:“你可真会勾引人,要是让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他的手利落解开季深秋的裤子,伸进内裤里去摸后穴,调笑着说:“看来,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才行,要在公司所有人面前操你,操到哭,他们才会明白,你只能是我的…..” “唔,别,别这么说…..” 季深秋很讨厌他这样的恶趣味,可脑海中却真的浮现出这样的画面,他赤裸着光滑的下身被程煜行抱在怀里,那根粗硬的性器插进他的后穴,程煜行就这么抱着他在公司里走,每走一步就要插几下,汁水顺着他腿根乱喷,他就这么不知羞耻的被抱在所有人面前,给他们看自己被操的样子。 那些人的眼睛全都盯着他后面,看程煜行的肉棒在里面进出,把穴口撑开,伴随着扑哧的声响,红着脸射精。 季深秋努力甩开脑海中的画面,没想到程煜行居然真的脱掉他的裤子,用手指扩张一会儿后就插了进去。 “唔啊……好大….”季深秋下意识脱口而出,等说完才想起来,他们早就分手了,而且还有了一段无法磨灭的不堪回忆。 “太久没操你了,好紧….”程煜行捧着他的屁股,把他双腿挂在腰间,猛的干了几下,感觉十分顺畅了,忽然开了茶水间的门向外走。 “你,你要干什么,不要出去……”季深秋紧紧抱着他,下面相连处完全贴合,就仿佛他们本该长在一起,他身体迎接着欲望和快感,脑海却在强迫自己清醒。 这个点公司确实没有人了,可徐燃还在外面,如果他看见了……. 程煜行总是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从前,现在,他坏笑着顶了两下,把阴茎插的更深,吻着他耳垂说:“怎么了,我就是要徐燃看见,我要让他看看你是怎么被我操的,怎么高潮,怎么射出来,又怎么射尿,他算什么东西……让他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还想插手我们之间的事。” “唔,不要,求你.....” 季深秋缩在他怀里,眼睛红了一圈,程煜行低头吻他的眼泪,把两条腿缠在自己的腰上。 左腿又软又没力气,程煜行缠上来就滑下去,他耐心的又挂在腰间,但季深秋的左腿实在没有力气,只能垂在下面。 程煜行坏笑着说:“小瘸子这腿怎么挂不住啊,一会尿的会顺着这条腿流下来的…..不如,就尿在徐燃脸上吧,让他看看你有多骚。” “不……呜呜…..” 程煜行抱着他走出茶水间。 灯都灭了,只剩下徐燃办公桌上两盏小灯亮着,他还趴在桌子上睡觉,没醒。 程煜行用粗大的阴茎使劲操他,安静的四周却回荡着色情淫靡的水声,他们越走越近,不管季深秋怎么哭着求饶,程煜行还是抱着他走到了徐燃隔壁的办公桌上。 只有个透明的玻璃板隔着,一边是埋头睡觉的徐燃,另一边则是交缠在一起做爱的两个男人。 季深秋头皮发麻,羞耻的想去死,却无法抵抗身体带来的快感,滚烫的肉棒在他穴里缓慢进出,把后穴填的饱满,季深秋抱着他的脖子低声呻吟,他紧紧闭着嘴巴,可舒爽的感觉蔓延全身,他还是忍不住仰起头,漏出细细的喘息。 他的眼泪挂在嘴角,哆哆嗦嗦的求他慢一点,不要再这里操了,可程煜行怎么会听,大力吮吸着他的嘴巴,凶巴巴的说:“我要你一会儿尿在他的桌子上….” “不要这样…..” 程煜行松开他,让他趴在桌子上干。 性器在穴口磨了几下后,一下子插进最深处狠狠鞭挞,季深秋太久没有做爱了,后面细窄的小洞也许久没有被喂饱,他几乎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干到了高潮,精液一股股的流出来滴在脚下,他紧紧扣着桌面,双腿颤抖,程煜行便抬起他的腿把后面全都暴露出来。 “被我插红了,你里面都是嫩红嫩红的…..”他说着抽出性器,用手指在里面玩了两下,轻轻拨开。 “我没操你的这段时间,自己玩了没有?” “没…..” 程煜行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真的没有?” “嗯……” “真乖,没有我的允许自己也不许玩,只能被我的几把干,知道吗?” 还没等他再开口回答,那粗硬的玩意又一次挺了进来。 程煜行在他身上永远无休止,也不想停,办公桌被两人激烈的撞击着,上面的东西滚落到地面,掉到了徐燃脚边。 程煜行恨不得把精囊都塞进他身体里,被细窄的穴深深吸吮,他爽的大声呻吟,叫着季深秋的名字一刻不停的说着荤话。 “好紧,操的好爽……” “用精液灌满你,操的你给我生孩子。” “他妈的,爽死了……” 他根本就没有脸,季深秋在心里默默的想,他说的声音极大,毫不掩饰自己的快感,甚至根本没有把身边的人放在眼里。 会不会徐燃已经醒了呢,季深秋猛然想到。 即使他醒了也不会抬头的吧,也不会说些什么,可是他会不会在听呢。 这个想法吓到了自己,季深秋感到小腹一热,他明明是怕的,可在同事身边做爱的刺激却又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他真的这么贱吗? 即使,即使被人听着,看着,也会爽到射出来吗,他被程煜行的叫声惹的后背发麻,却下意识仰起屁股希望他干的更快。 程煜行察觉到他这个小动作,哼笑一声,猛的把他抱起来了。 他像只小青蛙被揽进怀里,那根已经射过精的阴茎又一次翘了起来,他的后面被插着,而自己的阴茎却对着徐燃的方向。 小青蛙的腿弯曲着,被干的晃晃悠悠,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程煜行却贴在他耳边说:“他醒了…..” 季深秋脑子嗡的一声。 “不,不会…..”季深秋惊恐的回头看他,却看见程煜行恶作剧的幸灾乐锅。 “没醒,骗你的。” 其实醒不醒不重要,程煜行知道徐燃即使醒了也不会抬头,他不是傻子,难道他真的要抬头看看老板和小情人怎么做爱吗? 不过,程煜行倒是希望他能抬头看一眼,这样就能看见季深秋在自己怀里是多么的漂亮,多么色情,多么可爱,他那么窄的穴口被撑的饱满,里面塞着自己的阴茎,进出时还会带出黏腻的汁水,喷的到处都是。 他会看见季深秋哭红的眼睛,濡湿的嘴角,微微张开的嘴巴和粉嫩的舌头,像只无法反抗的小兔子任由自己宰割。 而不管他怎么想,怎么意淫,也他妈只能看着,一辈子也吃不到。 不过他想了一会儿,又不想被他看了,季深秋这么诱人的一面这么能让他看呢,即使时脑补着季深秋的脸意淫,也想要把他脑子锤爆。 把他大脑中关于季深秋的全部记忆都挖空,要他再也不敢想。 “嗯….啊受不了了.....” 季深秋的一声淫叫,让他缓过神来,他温柔的问:“怎么受不了了,不是爽着呢吗?” 季深秋感觉一股热流向下涌,即使他很久没做过了,但是这种感觉却依旧熟悉,他被程煜行干尿过太多次了,即使他紧紧控制着,可再这么干下去,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尿出来。 他低下头,看见徐燃的发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我想尿…….” “那就尿啊。” 季深秋的手紧紧扶着他的胳膊,委屈的求饶:“不要好不好,不要在他面前,求求你了,求你好不好…..不要……” 实在是太令人崩溃了,程煜行怎么会这么坏呢,他颤抖着身子想,怎么可以高潮的时候尿在别人身上啊。 可尿意越来越浓,之前有过很多次的,程煜行像只发疯的野兽狂插他的穴,他根本控制不住就会喷尿,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可不管季深秋怎么哭着求他,程煜行都不放手。 他抱着瘦瘦小小的季深秋在怀里,面对着徐燃,笑道:“射在他头发上,尿在他身上,等他醒了就知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骚货了。” 骚货。 程煜行第一次在外面用这样羞辱的词语形容他,季深秋明明羞耻的想死,可还是被耳边那个声音骗到了高潮。 他崩溃的捂着嘴哭,阴茎顶端喷出了透明的水柱。 他真的射尿了。 【虽然很变态,但好喜欢秋秋被吓尿被操尿这个点,就是最原始的生理上的恐惧感,最直白的表现出来......在阿程面前所有的爱,所有的怕,所有的感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心口又痛又爽 第27章 那一刻季深秋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死掉。 就这样在令人崩溃的高潮快感中死掉也好,他没有颜面再面对公司的任何人了,他尿的很多,淅淅沥沥的喷出来,全都落在了地上。 在他高潮的最后一刻,程煜行不紧不慢的转了方向,让他尿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气味薄弱的尿液喷洒在桌子上和地上,连上面的文件也湿了,一片狼藉。 徐燃什么也不知道。 程煜行把他轻轻放下来,在他耳后舔了一下说道:“你今天很乖,所以我忽然决定放过你了。” 这一刻季深秋居然有想要跪下来感谢他的冲动。 谢谢他可以放过自己。 那晚过后,再也没有人提过这件事,徐燃没有被开除,也没有再问起他什么。 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一周,程煜行没有再找他麻烦,而徐燃依旧和从前一样,甚至还要请他吃饭感谢,说谢谢他的求情自己的辞退通知又收回了。 季深秋尴尬的点点头,拒绝了他的请求。 他真的怕自己和徐燃亲近些,哪怕只是吃一顿饭,程煜行又要做出令他崩溃的疯狂事情来。 又到一年春暖花开,他想想,再过几个月,就要遇见程煜行这个人一年了。 这个人渣。 他并不觉得这个词完全适合程煜行,可是却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他。 处心积虑接近自己,当他一股脑陷进去转头却要结婚,他好不容易从这个人的陷阱里逃离出来,结果还阴魂不散的追着自己,发疯的寻爱。 如果不是人渣,那大概是个疯子。 他又想起那天晚上程煜行说要当着全公司的人面前操他这件事,他在公司做的每件事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觉得程煜行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 如果惹他不开心了。 周末是个难得休息的好日子,总算不用再看见程煜行那张勾人却又可怕的脸,他睡了个懒觉,快十点时迷迷糊糊的接了个电话。 “喂…..” “是我。” 两个字,就足以让季深秋瞬间清醒,他从被子里猛的钻出来,半晌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对面声音慵懒,缓慢开口问:“在干什么,你在家吗?” “在,在家。” “下午跟朋友出去玩,我来接你。” 季深秋捧着手机,不明白他出去玩为什么要来接自己,程煜行这人阴晴不定,现在在自己面前装都懒得装,他思考半天,明明想拒绝,可他知道他的拒绝不过是一句废话。 为了不让他那么生气,疯到在季远山面前操自己,乖乖答应道,好。 对面的人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笑着说:“乖,真乖,我一会儿就到。” 如果他不答应,程煜行便有一万种办法威胁他,开除徐燃,在家里客厅操他,或者他爸的卧室里?只有他想不到,没有程煜行这个疯子不敢做的。 车程大概五个小时,季深秋坐在后排困的昏昏欲睡,他本是靠着窗户的,因为想离程煜行远一点,但程煜行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躺在自己腿上。 “还有一段路呢,你躺下睡一会儿吧。” “唔,好。” 这个时候季深秋便会有种,他们还是刚刚在一起的错觉。 身旁这个男人的一切都是温和绅士的,能看穿他的心也会为他着想,在床上是温柔,床下也是,不会说那些令他羞耻害怕的话,也不会做那些出格的事。 他躺在程煜行一双长腿上,随着路程颠簸,他竟也真的睡着了。 下车之后,视野一片开阔,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绿油油的草地,又走了一段路,便进入度假村。 司机搬好行李后去停车,程煜行站在他身边伸出了手。 季深秋指尖微微蜷缩起来,心脏居然不受控制的乱跳。 程煜行见他没动,动了下手指说:“牵着我。” 他们牵手一起进去了。 到了二楼,刚进房间就有人敲门,开门后是何知墨和陈放,几个人约好一起来玩,上午就开着车过来了,程煜行跟他们说去接人,没想到接的是季深秋。 几个人相视而笑,商量着吃点东西去林子里的小河钓鱼。 一起吃饭时,才看见陈放身边带了个男人。 准确说是个长相可爱的男孩,也就十八九岁,脸蛋嫩的出水,周围几个人起哄让他介绍,陈放在他脸上揉了一把说名字是柯小安,是个不出名的小演员,带出来一起玩玩。 他这个玩玩说得意味深长,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陈放玩的开,身边男男女女从没断过,家里有钱又浪荡,大家习以为常,只有季深秋还以为这是他喜欢的人,才带出来一起聚会的。 春天傍晚已经不再寒冷,他从没注意过,这个冬天从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 晚风拂在脸上,是舒服的轻柔感,略微潮湿的空气中还夹杂着特属于春天的味道。 季深秋走的慢,八九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掉在了最后,他也不会主动去程煜行身边,就一边欣赏路边花花草草,一边慢悠悠的走。 后来拖的有点远了,他蹭着腿,才发现柯小安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嗨!”男孩拍了他肩膀一下,看起来人畜无害,一脸灿烂笑着说:“小陈哥哥跟我说过你,你叫季深秋是不是?” “啊?是,是的。”季深秋不是自来熟,而且内向腼腆,这么多年除了程煜行还有这几个一面之缘的人以外再没什么朋友。 这样的热情令他措手不及。 “你今年三十啦,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呢!怪不得他们都这么喜欢你,阿程哥哥也是,都不早点带你来跟我们见面。”柯小安在他身边自顾自的说起来:“他是多喜欢你啊,才这么藏着,把你带出来又不会被吃掉嘛。” “啊,可能我工作比较忙。” “是嘛,你在做什么工作?” “嗯……助理。” 柯小安眼睛亮了亮,发出惊叹的表情。 他性格外向活泼,人有趣话也多,长的又惹人喜欢,季深秋在心里想,程煜行为什么不找个这样的呢,总比自己这个瘸子要好。 两个人在队伍最后,其他人都到了小河旁,他们还慢悠悠的走,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时,程煜行忽然大声叫他的名字。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季深秋心里一震。 其实他知道,程煜行在这些朋友面前不会做什么的,可被他折腾折磨了这么久,几乎是条件反射,那条腿抖了一下,他没站稳,柯小安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谢谢你。” “不客气~” 又走了几步,柯小安忽然停了下来,在他耳边声音不大不小的问:“你是下面那个吗?” 两人不算熟悉,这个问题有点超出季深秋的预知,但柯小安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小孩子,他确实怕程煜行,但也不至于惧怕个小孩。 他脸颊绯红的点了点头。 “那你做1吗?玩3p吗?”柯小安的眼睛更亮了。 “我…..我不。” “诶呀,那不玩3p,你下面那个总不会不行吧…..”柯小安凑近他:“晚上我偷偷去找你行不行,我今晚想跟你睡。” “!” 季深秋傻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纯情漂亮的小男孩居然会跟自己说这个,他猛的摇头,却被柯小安在脸上捏了一把,笑嘻嘻地说:“逗你玩啦,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说完蹦蹦跳跳去陈放身边了,留给他一个背影。 季深秋走到程煜行身边时,几个人正在整理渔具。 程煜行没有看柯小安,反而看了看陈放,然后转过来对他说:“会钓鱼吗?” 季深秋摇头。 “想玩吗?” 季深秋看了看熟练操作的几个人,又看见躲在陈放后面还笑着看自己的柯小安,忽然感觉若是让程煜行知道了他们刚刚的对话,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他赶紧摇摇头小声说,不太感兴趣…. “正好,我也不太喜欢,一会儿我们早些回去吧。” 他神情毫无愠色,但季深秋却敏锐的察觉到他不开心了。 他小心翼翼的抓了下程煜行的袖口问道:“生气了?” “哈?我有什么生气的。” 柯小安握着鱼竿和钓线从陈放身后走过来,拍了下胸口说:“小秋哥哥我来教你吧,我钓鱼超厉害的。” 季深秋说谢谢,但说话时眼神还在看着程煜行。 两个人这么对视一会儿,程煜行不咸不淡的开口道:“去玩吧。” 像是家长对小孩子说的那样,去跟你的小伙伴玩一会儿吧。 季深秋在心里分析着他的情绪,但天太暗了,他只能看见眼睛里熠熠发光的柯小安。 这时陈放过来在他手里塞了把钓竿,周围几个人哄闹起来,程煜行转身去拿自己的渔具,季深秋便也跟着去了。 就是个消遣时间的娱乐项目,几个人说说笑笑,在后面又打又闹,一转眼天彻底黑了下来。 这一路程煜行都没说什么,反而柯小安一直缠在他身边聊天,季深秋没有察觉到他生气的气氛,逐渐放松下来。 等几个人走回住的地方,到了门口商量着吃烤肉和烤鱼,季深秋手里拎着水桶,里面是几条刚刚钓上来的小鱼。 他站着许久,腿有些酸,身子斜斜的,柯小安走到他身边看了看他的腿关心的问:“累了,你这里疼吗,要不然我来帮你……” 没等他说完,季深秋忽然重心不稳,左腿一软跪趴在地上。 “啊——” 所有的东西都洒了。 他手里拎的水桶,柯小安还没碰到一点,就全都洒在了他身上,一桶水把他浇了个透,单薄的T恤晚风一吹,凉的发抖,水桶里面的鱼也躺在地上扑腾着垂死挣扎。 季深秋十分狼狈,几乎是完全扑在了地上,连嘴巴也磕破流了血。 几个人立刻想过来伸手扶他,却被程煜行一个冷漠的眼神瞪了回去。 他用脚尖碰了碰季深秋的左腿,问道:“怎么了,这么大人了走路还会摔啊。” 季深秋本就脸皮薄,在这么多人面前摔了个狗吃屎恨不得用土把自己给埋起来。 “起来。”程煜行冷冷地说。 季深秋跪坐在地上想要爬起来,那些盯着他的道道目光,包括程煜行的,都刺的他浑身发冷。 他正要硬着头皮站起来,程煜行忽然抬脚踩住了他的脚踝,然后缓缓蹲在了他的身边。 程煜行忽然温柔的说:“宝宝,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我抱你回去吧。”那声音像根针在他的心脏上来回穿梭。 “好不好?” 程煜行抬头看他,眼眶红了一圈。 “嗯?” “……好。” 程煜行这才抬起脚伸手把他抱起来,从头到尾没有看柯小安一眼。 等两人走了几步,何知墨打破这个略微尴尬的气氛:“诶呀没事,天太黑了看不清路,收拾一下吧,小安去楼上换衣服下来吃饭。” 其他几个人感受到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没有再说什么,说说笑笑的去后院准备烧烤了。 天色太暗。 没有人看见,季深秋摔倒并不是因为道路不平,不是因为他站了太久。 而是。 程煜行在他那条瘸腿上,毫不留情的,狠狠踹了一脚。 第28章 程煜行横抱着他走回房间,一关上门就扔在了床上。 季深秋下意识想躲,侧腰却撞在床角弹在地上,他侧腹传来一阵剧痛,蜷缩在地上好一会儿没动,程煜行忍着火气,用脚尖踢他的屁股,沉声说道:“起来,在我面前装什么死。” “唔…好痛。” “别给我装。” 他又在大腿上碰了两下,发现季深秋还缩着身子,这才蹲下来看,发现季深秋额角冒了冷汗,他嘴上还说着“刚才不是和柯小安聊的很开心吗,怎么在我面前就开始装可怜。” 嘴上这么说,却把他抱起来,关心的撩起衣服,看见侧腹有一小块红肿,是刚才撞的,他用手揉了一下问,疼吗? “有…有点…..” 程煜行站起来说等我一下,等再回来时手里拿了瓶药,给腰上喷了一点,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床上。 “好些吗?”他依旧没好气的问。 季深秋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那个柯小安是什么人,知不知道陈放他们平时都怎么玩,还跟他聊的这么开心,你也想加入?” 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单纯的只有自己,他自惭形秽,也觉得可笑。 “以后离他远点,知道吗?” 季深秋很小的声音说,知道了。 虽然他楚楚可怜,像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但程煜行还是觉得生气,只是一不留神,只是没有一直盯着他,一个回头就跟别人聊的热火朝天。 谁知道他们聊的是什么,那个柯小安有没有邀请他一起。 程煜行问:“你们都聊什么了?” “没什么….他只是说你们关系都很好,就没说什么了….”季深秋目光躲闪,他如果说了实话,程煜行绝不会站在这里和他好好说话了。 “真的?”程煜行捏着他下巴说:“看着我,说实话。” “是…是真的。” “不像他啊,难道没邀请你跟他们一起玩3p,没让你操他?”程煜行冷笑:“他没说?” 季深秋不敢撒谎,但求生欲还是让他闭紧嘴巴,硬着头皮说,是的。 程煜行又在他那张漂亮的脸上盯了一会儿,忽然松了手,冷笑一声:“他最好不敢说这种话。” “他要是说了,看看明天还能从这个地方走出去吗,惦记我的人,真是嫌命太长。” 程煜行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几个人正在整理东西,他忽然向季深秋招了招手。 “过来。” 季深秋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程煜行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腿,他刚刚踹的那个地方,问,那里还疼吗? “不,不疼了。” “最后告诉你一遍,柯小安不是什么好人,别跟他走得太近。” 其实程煜行知道,季深秋没什么朋友,当然,他也不希望季深秋会有朋友,不过等他消气了,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过分,都是三十岁的男人了,就这样在他一群朋友面前摔了一跤,还被自己踩着羞辱,任谁都接受不了。 所以他没再恶狠狠地说‘离他远点’而是改成了‘别走得太近’,在他心里,这就算是放过他了,也暂时放过柯小安。 结果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这边刚刚消气,季深秋居然主动招了。 季深秋比他矮了一头,踟蹰许久,哆哆嗦嗦的开口说:“他,你,我…..” “什么?” “我说实话,你会放过他吗?” “哦?那要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他又说了什么。” 其实季深秋不想说的,可他从未对程煜行说过谎,他害怕过一会儿下去程煜行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他就完了。 他想着,就让他知道吧,反正程煜行也挺好哄的不是吗,让他操爽了,他就不会那么生气。 相比之下,他更害怕程煜行自己知道真相后无法控制的发疯。 上次在公司真是太害怕了,徐燃是个老实人,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但程煜行这几个朋友就不是什么善茬了,如果,程煜行疯起来,在这些人面前操他呢…… 季深秋快哭出声来,低声说:“他说了。” “我就知道。” “你,你别生气,我没答应他,他就说了是开玩笑的,你别怪他,他一定不是有意的。” “季深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 程煜行觉得他傻,不无辜,就是傻,不然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在自己面前替别的男人说话,为徐燃,为柯小安。 他觉得好笑,难道在季深秋眼里,自己真的是个会杀人放火的疯子,会因为吃醋跳下去和柯小安打个你死我活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 “我不是为他说话,真的,只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问了我一句,我回绝了,他就说是玩笑,没有其他了,真的,我刚刚也不是有意要骗你,我从没骗过你。”季深秋认真解释。 “我知道,你不敢。” 季深秋卑微的看着他,有些窘迫的咬着下唇,不知所措。 他伸手抓了抓程煜行的袖口,讨好地说:“你,你别不高兴了,我真的不会那样做,柯小安还是个小孩,柯小安他……”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程煜行忽然打断他。 季深秋楞楞地望着他。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的男人喜欢你,而你又天真无辜的,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提起他们的名字,我嫉妒,吃醋,我恨不得那些男人都去死了。” “季深秋,你的嘴巴里不能叫别的男人的名字,知道吗?” 季深秋对他这个吃醋的点感到意外,他以为程煜行生气的是他跟别人说笑,当然那只是其中之一,而最令他生气的是,这张嘴永远不会叫着自己的名字说好话,却一遍又一遍的为别人开脱。 那些男人呢,背后想着怎么上他,操他,又或者被他操,而这个傻子,总是用自以为是的善良来惹自己生气。 程煜行扶着窗户点了根烟,看了看下面的柯小安,忽然转过头不紧不慢的对他说。 “跪下。” “什,什么?”季深秋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让你跪下,跪在我面前。” 程煜行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愠色,更是像在下达一个命令:“你不是让我别生气吗,跪下给我口交,让我操你的嘴,等什么时候把你这张嘴操干净了,不再提别的男人的名字,我就不生气了。” 程煜行吸了口烟,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决定。 季深秋心里一疼,脚却先是软了。 他是要哄程煜行的,是想要他别生气的,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用了这一种最羞辱的方式。 如果是从前,是他们相爱的时候,程煜行温柔的哄着他,要他跪下来口交他是愿意的,那是性爱中的一种情趣,他愿意为了程煜行做这种事,可是现在,这只是冷冰冰的羞辱。 不是因为喜欢,而是要羞辱他,就像一定要他在徐燃面前尿出来那样。 程煜行就是要他一点尊严都不剩下,在他面前变成最卑微,最原始的样子。 什么都剩不下了。 口中呼出的烟雾萦绕在两人之间,程煜行没有说话,那张刀削斧砍般帅气的侧脸此刻看起来带着些烦闷与焦躁,这样的羞辱确实让他觉得爽快,可又为了季深秋那样难受的表情而失落。 他们本不该这样的。 但这是惩罚。 他就是要操烂季深秋的嘴,就是要射在他干净的嘴巴里,让他把精液全都吞下去,吃的干干净净,要让他记住。 一根烟要抽完了,雾气横亘在两人之间,将他们暂时隔绝。 “来吧。”程煜行慵懒的半倚在窗台,单手解开皮带,在等他下跪。 季深秋那条瘸腿轻轻弯下来,慢慢的,慢慢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他最后想要保留的一点自尊,就这样亲手埋葬。 卑微到尘埃里。 他双腿跪着,向前蹭了一点,主动伸手握住了程煜行早早勃起的性器。 这根东西操过他很多次了,他们相爱的时候,不爱的时候,他想要逃的时候,无一不在他屁股后面那个窄窄的小穴里顶撞着,他从没这么近距离又直观的看过。 当他握在手里时,还是被那尺寸惊到颤抖。 头顶响起一个略微沙哑性感的声音:“怎么,几天不操你,就忘了它什么样了?” 季深秋下意识吞了下口水。 程煜行笑道:“原来是馋了。” 他灭了烟,用手指轻轻拨开季深秋嫩红的嘴巴,就像拨开他饥渴的小穴那样。 他用手指搅弄几下,指腹轻轻压下他的舌头,把龟头抵在了上面。 第29章 坚挺粗硬的东西在柔软的唇肉上反复摩擦,没什么味道,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只是太大了,嘴巴要张的很开,舌头颤颤巍巍的贴合在上面,感受着它带来的欲望。 只插入一半,就觉得喉间一紧,性器没有亲吻那么温柔缱绻,更多的是情欲和占有,大抵是感受到了喉间的紧致和温度,动作开始粗暴起来,顶的更深了。 季深秋跪在他脚边,双手撑地,艰难的仰着头吮吸那硕大的性器,程煜行扶着他的头顶,另一只手揉他嘴唇流出来的口水,被抽插动作时带出来甩在地上,晶莹剔透。 面前的人卑微的跪着给自己口交,眼尾殷红,含着泪,程煜行拨弄他柔软的嘴唇,是和穴道完全不同的感受,更热,更软,舌头贴在上面随着动作缓缓摩擦,还有那个像是被欺负了的表情,无一不让他欲望暴增。 他好爱这个人,季深秋为什么不懂呢。 难道这个世界上的爱情都要被规划限定一个界限呢,季深秋爱自己,自己也爱他,这难道还不够吗,他爱到可以把全部都给他,可以事无巨细的对他好,对他温柔,只要他乖,他听话,自己只有这么一点要求,难道也不行吗? 他不知道季深秋在想些什么,却看见他眼尾掉了一滴眼泪。 蓄着水的眼眶装不下来多,就这样溢出来了。 程煜行看他这样,心底的施虐感也逐渐浮现出来,好想操烂他。 把他再抓回书房里,绑在里面,没日没夜的操他,要他什么也不用想,不用担心,也不用纠结自己是否结婚,只要锁在那里,愿意接受自己的吻和爱就好。 如果可以这样就好了。 他把阴茎重重顶进去,抓着季深秋的头发粗暴的操弄起来,顶的太深,季深秋挣扎着干呕想要吐出来,却又被顶了几下。 “宝宝别躲。” 殷红濡湿的嘴唇被性器猛干,在他柔软的口腔里胡乱顶弄,季深秋感觉灵魂快要被他撞出体外,随着大脑的晃动一点点,一点点逐出身体里,连同他的尊严一起。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会有脸呢,程煜行给了他难么多无法接受的感受,此刻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跪下来给他口,更让他崩溃的是,他的身体也有了这个男人带给他的习惯性的快感。 嘴巴里含着性器,品尝着他的快感与欲望,后穴竟然也不受控制的有了感觉,那后面酥酥麻麻,被刺激的温热湿润,他甚至能明显的感觉到,给程煜行口交的同时,自己下面也勃起了。 此时,季深秋心里五味杂陈,被快感,欲望,悲哀,一起包围了。 他明知道这是程煜行的侮辱和惩罚,却还是不要脸的勃起了。 他想知道,他们两个,究竟谁更不堪。 这明明该是一场缱绻温柔的浪漫爱情,到现在却变成两个人关于性欲的拉扯。 他们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季深秋还想忍,可被程煜行先行一步。 他用脚踩掉季深秋的裤子,脚尖在他挺立的性器上拨弄了一下。 似笑非笑的说:“怎么爽成这样,太久没操你了吗?” “唔…..呃….” 季深秋还含着那东西,嘴巴里被填的满满的,只能发出轻声呜咽,程煜行用脚轻轻的踩,按压他的性器,随着身体的撞击,脚心也在他性器上摩擦。 很快,季深秋就感受到了别样感受带给他的快感。 程煜行的脚很白,血管分明,看起来有点性感的意味,在他性器上反复摩擦,不一会儿就令他快感上头。 “唔.....嗯呃.....” “怎么,这么快就爽到了?后面呢,要不要也帮你弄弄?”程煜行把几把抽出来,在他湿红的嘴角碰了两下:“屁股抬起来,自己玩。” 季深秋不想,可酥麻的痒意迅速蔓延全身,此时此刻,就连听到程煜行的声音都会让他在穴道中冒出淫水来。 他抬起屁股,用两根手指插进去轻轻拨弄,很快就受不住了,他插的更深一点,飞快进出,不一会儿就汁水四溅,连性器顶端也冒了点水,程煜行用脚踩他的性器,就这么把自己玩的射了出来。 程煜行抱着他压在窗台上,贴在他耳边不怀好意的说:“叫小点声,可别被他们给听见了。” 楼下的几个人把架子摆的差不多了,东西都收拾好,开了啤酒边喝边烤肉,闹哄哄的,他们大抵都能猜到这两个人在楼上做什么,所以默契的没人来打扰,而透过烟雾与风景,季深秋似乎看见柯小安向这边望了一眼,但是很快又转过头和其他人融入在同一画面里。 性器是这个时候顶进来的。 挤压着湿滑的甬道,毫不犹豫的一插到底,季深秋被猝不及防顶到敏感点,身子一僵就差点跪下来,他腿软的厉害,必须被程煜行紧紧抱着才站得住。 他的腿因为摔了一脚,刚刚又跪,现在疼的厉害,几乎是动不了,只能任由身后的人随意摆弄。 程煜行捏着他的屁股狠狠的操,撞的啪啪作响,凑上去吻他的耳朵。 “爽吗?宝贝,其实你就喜欢别人看着你被操是不是?” “呜….没,没有…..” “没有?”程煜行不咸不淡的笑了一声:“那怎么夹的这么紧,难道不是因为刺激吗,还是我这几天没操你,憋的厉害了?” 程煜行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粗暴,他捏着季深秋的后颈压在窗台,像鞭挞自己捕获的猎物。 “啊......嗯,慢,慢点.....” 被干的双腿发软,摇摇欲坠,可刚求饶一句,就被干的更狠。 “啊……” 季深秋下意识叫出声,又立刻捂住嘴巴。 “宝宝叫啦这么大声,是爽到了吧,嗯?屁股里冒这么多水,比你嘴巴爽多了,宝宝可真骚…..” 程煜行把双手放在他细窄的腰间,每撞一下,他的左腿就会抖一下,他低头看下去,那条瘸腿颤颤巍巍,像枝即将被风吹倒了小树苗,它像是季深秋的人生缩影,不管怎么摧残都坚挺的活着,仿佛要汲取阳光,要更努力的走下去。 可是他还走的了吗? 程煜行恶劣的想,他只能在自己怀里,哪也去不了。 如果,如果这条腿断了就好了,瘸子不好,瘸腿只会走路晃晃悠悠,他还会跑的,会踉踉跄跄的跑,会爬,摔倒了也会用力的向前躲着爬,可如果瘸子没了腿,爬也会变得困难起来。 像只虫子。 程煜行脑海中浮现一个可怕的画面,季深秋的左腿真的断了,小腿被砍掉了,愈合后只剩下一半,上面的烂肉上长出了薄弱的几乎透明的白色皮肤,包裹着鲜红的血肉,那里除了缝针的地方其他愈合的很好,十分光滑,摸起来软软的,像新生儿的皮肤那样。 季深秋眼里除了恐惧就是胆怯,但是他想跑也跑不了,如果单腿跳的话,会像只只有两条腿的傻逼兔子,蹦了几步就栽进泥坑里。 他只好被自己压在身下,哭着求饶,但自己不会再欺负他,会捧着他断掉的那节腿轻轻亲吻,吻他皮肤,吻他的断肢,吻他被缝合的疤痕。 亲吻他,爱抚他,拥抱他。 会贴在他耳边告诉他:即使你只剩下一条腿了,我也爱你呢,永远爱你。 这样可怖的事情在他脑海中想了一遍,程煜行立刻被自己这样疯狂的想法吓到了,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疯成这样,因为爱一个人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不想变成疯子。 可这样可怕又癫狂的幻想,却让他感到了高潮,在季深秋的穴中射了出来。 季深秋软软的坐在他的脚边,屁股下面全是精水,他的,自己的,混合在一起。 他凑上去吻了吻季深秋,听见他在耳边颤抖的小声说,对不起。 可是他什么时候对不起自己了呢。 男人的脾气总能随着欲望的消减而淡却,他们做过之后,季深秋讨好的抱他,亲他,程煜行再没了脾气。 他们换好衣服,手牵着手下楼,在朋友眼中似乎已经和好了。 确实和好了,季深秋被他操过之后总是变得很乖,他坐在角落里默默吃着自己递过来的烤串,有人跟他说话,他就轻轻一笑,一两个字的回复着,永远不会再多说什么。 何知墨过来关心他,他也只是点点头说,我很好。 他弯起眼睛笑的时候,似乎真的很好,似乎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相爱如初。 程煜行来到他身边时,季深秋正坐在椅子上吃柯小安塞过来的肉串,他本是不想吃的,但柯小安甜甜的笑着说:“运动过后要补充身体哦。” 这句话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吧,他想开口说谢谢,但又怕这两个字太多余,就抿着嘴点头,等柯小安走了,他想扔掉的,扔进没人看见的垃圾桶里。 他怔怔的攥着那串肉,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上面撒着孜然,还有刚刚烤熟的油水,冒着热气,他盯着竹签上面的肉许久,还是咬了一口。 只吃了两口,程煜行就过来了。 季深秋连忙举着竹签轻声解释:“只是吃了两口而已,你不喜欢我就不吃了。” “我,我没说什么的……”季深秋还在解释,就连谢谢也没有说出口。 程煜行看见他这样,大概是说操烂他的嘴的后遗症,他心里觉得爽快却又难过,他不想让季深秋和别人接触,可是又不想看他这样害怕,这样卑微。 程煜行要被自己的纠结逼疯了。 他知道自己是疯了,才会这样,可他为什么疯了,不就是因为面前这个人吗? 许久,程煜行笑了一下,温柔的说:“没关系的,吃吧。” 季深秋望着他,似乎想要读懂他这句话的含义,生怕是说反话,一不留神又惹恼他。 程煜行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温柔的说:“吃吧。” 季深秋这才放心的吃了。 爱情可以让人变得积极阳光快乐,可以拯救出堕入黑暗中的人。 爱情也同样可以让人饱受折磨,变得可怜卑微,变得疯狂,变成那只摇着尾巴却又龇牙咧嘴的疯狗。 【哈哈哈没想到大家都这么生气 其实写这篇的时候 欺负小美人就是我的爽点吧 虽然也觉得很过分很生气 ,但就是越惨越是爽点这种。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感受到,就是越惨越虐越难过就越爽这种感觉orz... 其实是自虐吧喂... 第30章 再来公司时,季深秋发现自己办公桌上放了一摞厚厚的文件,他翻了几下,发现是徐燃该处理的工作,而旁边的办公桌已经空了。 他盯着这两张桌子,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不好的记忆,他努力把那些画面甩出去,轻轻皱了皱眉,怎么还没来上班? 他本以为徐燃请假,没去打扰,两天之后才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他去人事部问了一嘴,才知道徐燃辞职了。 “他被开除了?”季深秋问。 人事部新来的小姑娘,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害羞说道:“季哥,不是的,是他自己递交了辞职申请。” “有原因吗?” 小姑娘放下手里的工作,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翻了翻,回复道:“是说他老婆怀孕了,这工作太忙,他不想干了。” “就这个原因吗?” “是,是的。” 他知道这绝不是徐燃自己的主意,季深秋不明白,自己已经这样了,已经对程煜行百依百顺,这个男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徐燃是不会自己辞职的,他们曾在一起聊过,徐燃大学毕业就来这里工作了,后来工作能力突出,被程煜行看上后才调到自己身边的,他在公司风生水起,程煜行很多工作,会议都是交给他处理,可以说是他左膀右臂,而徐燃也很喜欢这份工作。 这两年市场经济不好,他父母都没有工作,有老婆孩子要养,全家都靠他一个人,在这样的大城市里很不容易,所以他总是加班,总是想把一切做到最好。 季深秋和徐燃关系亲近,正是因为他跟自己说了这些,找到共鸣,他曾经也是这么不容易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更何况他只是养季远山和自己,就已经很累了。 徐燃很累,每一个社畜都很累,他们处于社会的底层,哪怕是看起来在不避风吹日晒的写字楼里,也不过是个打工的而已。 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徐燃会辞职。 他在人事部门口站了许久,转身去楼梯间抽了根烟。 他最初抽烟还是因为程煜行,只是后来慢慢的,也染上点烟瘾,在烦闷无助的时候总要抽上一根,但是在程煜行面前又不敢。 季深秋在旁人,或是独处的时候,还是能保持清醒和理智的,他知道该怎么拒绝这个人,怎么远离他,怎么不被他禁锢,可一当听到程煜行的声音,看到他那张脸和凝视自己的目光时,心里早就写好的条条框框和规则便瞬间崩塌。 他抽了根烟,刚一推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程煜行。 他也是来抽烟的。 两个人在门口面面相觑,程煜行闻到他身后的淡淡烟味,轻声开口。 
 “再陪我抽一根吧。” 两个男人站在楼梯上,面对着面,点了两根烟。 季深秋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程煜行站在下面,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恍然觉得,他们是平等的,是两个独立个体,是两个男人。 季深秋吸了口烟,缓慢开口。 “你把徐燃开除了?” “我没有。” “那他为什么辞职了。” 程煜行抬了抬眼,凝视他,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表情变化,但对上目光的一瞬间,季深秋居然心虚了,他在想,自己怎么会为徐燃来说话。 他不该的。 他该无条件听从于程煜行。 但很快又把这个可怕的想法打消了,怎么可以在他还没开口之前,自己就已经这样想了呢。 程煜行不紧不慢的吐着烟,轻笑了一声:“你不是问过了吗,他自己递交的辞职信,我什么也没做。” “你不信我?” “不…..不是。”季深秋眼皮垂下来,在做最后的无谓挣扎:“我已经很听话了,我什么都做了,你怎么还不肯放过无辜的人,怎么可以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这工作对他很重要。” “有你对我还重要吗?他辞职损失的不止是他,还有我。” “不怪他的…..” “怪我?” 怎么敢呢,季深秋连呼吸都放缓了,他怎么敢那么想,他被折腾折磨的什么都不敢了。 “怪我…..”季深秋喃喃的说。 “但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做错什么,你不如让我滚….” 程煜行把手里烟头一弹,迈上台阶,压迫感瞬间扑面而来,季深秋缩了下身子,咬住了下唇。 “你还为他求情是吗,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什么人吗?” “是他自己辞职的,你要我说几遍,你都要尿他身上了,自己不觉得丢人吗,你以为徐燃还有脸留在这里?嗯?” 季深秋没有退路了,但他还在步步紧逼:“即使他没醒,也闻到你的尿了,你知道你的桌子是谁收拾的吗,猜不到吧,是第二天我让他擦干净的,把你的精液,你的尿,一点点擦干净…..” “别,别说了…..” “你觉得害羞?窘迫?不要这么觉得,他说不定擦的时候还硬了,幻想着也把你压在那张桌子上搞一次……” “不要,求求你别说了….”季深秋捂住耳朵,露出崩溃的神情,怎么会这么坏呢,怎么会这样,他居然去让徐燃擦那张桌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啊,这不是爱,不是的。 “闭嘴!呜呜不要这样了。” 有那么一瞬间,季深秋在想,不如让他死掉算了,程煜行不肯放过他,难道自己还不能放过自己吗? “你别躲啊,宝贝,你别怕我。” “闭嘴!你闭嘴!” 季深秋已经无法分辨这句话是程煜行的哄骗安慰,还是为这个结果洋洋得意的炫耀,嘲笑,他那张明明英俊帅气的脸,此刻在自己眼里却像准备吸噬他鲜血还要嚼碎他骨肉的恶魔,张开血盆大口,龇着獠牙,靠近他的脖子。 恶魔比自己身材高大了几倍,把身后的光全都遮住了,黑暗中有无数只手伸向他,抚摸着他的身体,然后那些手虚虚的落下来,指尖变得锋利,细长,黑色的指甲和枯瘦的手指如利剑般插入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搅弄他的血肉,四肢,以及内脏。 恶魔的眼睛冒着红光,是自己用鲜血灌溉的。 耳朵里发出刺激的嗡鸣,眼前也闪了白光。 他觉得好痛,身体很疼,胃疼,心脏也疼,因为全都被他的手指搅烂了,那些手指在自己身体内蜷缩起来,似乎在抚摸他的五脏六腑,攥在掌心里把玩。 这就是程煜行的目的吧。 这是他要的。 让自己永远垂败在他的脚边,永无反抗之地。 到这个时候,爱已经不是爱了,是疯魔,是占有,是极端的欲望。 有这世间一切黑暗的,不正常的,可以对爱的解释,唯独没有理智。 季深秋似乎出现了幻觉,他看不清程煜行的脸和神色,只觉得怕,他腿一软,忽然失去重心,目光涣散。 “别——” “不要————” 这是他最后听见的声音。 再睁开眼睛时,一切都变得十分模糊,季深秋看不出这是哪,只觉得太暗了,像关进某个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他心里一惊,立刻坐起来,以为又被程煜行关起来了。 他坐起来后大脑发出针刺般的疼痛,连着一起的还有眼睛。 他双手捂住眼睛,发现蒙了一层纱布,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宝宝,别乱动。” “这是哪?”等问出口,季深秋才缓慢的感受到周围的消毒水味,应该是医院。 他也很快得到了回答:在医院里。 在医院……那应该不会这么暗,难道没有开灯吗,他伸手向前摸了摸,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他努力的睁眼睛,眨眼睛,但还是看不清,一切都是朦胧的黑色,像蒙了一层雾,在深秋时节的早晨,满是大雾的天气,那种雾气会大到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他现在就是这种感受,但雾却是黑色的。 不是完全空洞的黑,而是模糊的令他头晕。 忽然间,他有种十分不好的感应。 “…….我眼睛怎么了?”季深秋呆呆的问。 “别怕,宝宝,没什么事。”程煜行紧紧攥着他的手,攥的他双手发痛。 “可是我看不见了……” 许久,程煜行才轻声告诉他:“你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撞到了头部导致短暂性失明,不过很快就会好的,几周时间就会恢复了,你别怕,会好的…..” “…….失明。”他喃喃的说,不知是问,还是自言自语。 “短暂性失明,因为神经压迫导致的,很快就会好,真的,两周,三周,医生说最多三周就会好了,我没有骗你。” 季深秋愣愣的坐在床上,还没等他彻底接受这个事实,忽然有种更差劲的直觉,他左腿很麻,是有种几乎失去知觉的麻痛,好像被吊起来了,似乎又不是。 因为他察觉不到任何关于左腿的知觉,那里空荡荡的。 他不敢往下想了。 季深秋努力回忆着零散的记忆,把他们拼拼凑凑,他想起自己和程煜行在楼梯间抽烟,程煜行说了很难听的话,然后一点点靠近自己,他想不出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慌乱,但……似乎是被推了一把……记不太清了……他腿软站不稳,直直的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左腿没有任何记忆。 他的腿还在吗,还能走路吗,是骨折了还是截肢了。 他迷茫的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许久,他鼓足勇气,却气若游丝开口问:“我的腿怎么样了,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程煜行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般在他手心捏了一下。 好疼。 第31章 “没有截肢,只是骨折,打了石膏。” 没有截肢,只是骨折。 季深秋听到这句话,居然觉得是一个喜讯。 他靠在床上,直直的看着前方,当然他什么也看不见,随着视觉的缺失,脑袋也变得空洞起来,用力思考了很久,才有些崩溃的难过从心底蔓延出来。 人的一生是无法选择的,可他究竟从哪个环节开始,这样直线坠落,落进无边的黑暗中,他竟想不明白。 住院的这段时间里,都是程煜行亲身亲历的照顾,对他的关心无微不至,他话不多,偶尔说几句,或者是说了一句什么东西好吃,程煜行会立刻给他买很多回来。 因为没有了视觉感受,鼻子和耳朵都变得更敏感起来,他会闻到花香,每天不重样的,也能听见程煜行平稳的呼吸,离自己很近很近。 甚至在半夜,也会听见厕所内传来的浓重的喘息声,他再熟悉不过了,有时候是两次,有时候三次,程煜行弄完后回来,会问他一句睡了吗,他不回答,程煜行就亲吻他的嘴巴,然后在他隔壁床睡去。 等他睡着了,季深秋缓缓睁开眼睛,透过纱布能捕捉到薄弱的光,颜色很淡,不知是月光还是房间的灯光,他木木的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睛太累,就睡过去了。 这样的日子冗长而无聊,但时间久了,竟然也习惯了。 程煜行总是在他耳边碎碎念,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他不回答,程煜行也能说一天,他要是偶尔回应几句,程煜行的语调便会扬起来,听着似乎是愉悦的。 “中午吃鱼好吗,专门找了厨师给你做的,听说他做鱼一绝,什么级别来着,哦对,就是古时候给皇上做的那种御用级别厨师。” “清蒸还是红烧,啊,还有种做法什么来着?” “还想吃别的吗?” 季深秋许久才回应:“都可以。” “那好,再多做一些拿手的,看看皇上都吃什么你也吃什么…..” 程煜行二十四小时陪着他,偶尔会出去一会儿办事,可能去公司也可能是别的还有可能是见他的未婚妻?季深秋不知道,也没有问过。 只是房间里没人的时候会变得格外安静,温暖的春日风很轻柔,他能听见窗外吹进来的风声,闻到从没关注过的清香气味,有时候下一场小雨,他也能闻到雨后芳草气息。 他很意外,自己居然变得如此平静。 当他知道自己看不见的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疯,会崩溃,知道腿也不能走路时,他想自己会不会去死呢,在某个夜晚,在程煜行睡着的时候,或者在他不在房间里时,自己就义无反顾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了结了生命。 但是他没有。 此时此刻,他居然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他感受着清晨的阳光,午后的惬意,夜晚的静谧,就坐在那张床上,面无表情。 就这么过了半个多月,他眼睛好的差不多了,视力也渐渐恢复,虽然每天还要换药,蒙着纱布,但透过那层薄薄的白色网格,他能模糊的看见周围物品的轮廓了。 但也没想象中那么兴奋和愉悦,他现在变的,对任何人任何事没什么大兴趣,哪怕让他重见光明,似乎也没那么期待了,就像他看见,看不见,都无所谓。 睡前,程煜行轻轻握着他的手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带你出院了,带你回家好不好?” 季深秋轻轻点头,说好。 如果他说不好呢,也是同样的结果,所以他学会了妥协。 程煜行亲吻他的脸颊,又在他头顶揉了揉说,宝宝真乖。 他也勾了勾嘴角。 原来妥协就好了,只要听话,迁就,让步,妥协,就能拥有当下的安稳,对生活妥协,对程煜行妥协。 反正人活着,就是向生活慢慢低头妥协的过程,从那个满是棱角,一腔热血的少年,最后逐渐磨灭成与世无争的普通人,在爱情里也是如此,他从那个想要真诚,唯一,独一无二的爱的那个男人,变成随波逐流毫无底线的接受。 半夜,大概十二点了,季深秋对时间的概念也模糊起来,但是他能从窗外寂静的夜晚和略微清爽的气味中感觉到,该是进入了午夜。 他睡不着,辗转反侧,忽然来了尿意,他从床边摸了摸,摸到床边的扶手,小心翼翼的把腿挪过来放在地上。 他不想叫程煜行来扶自己,也不想多说一句话。 他扶着拐杖一点点挪向浴室,因为看不清,每走一步就要在脑海中回忆着这房间的结构,大概走了十来步,终于摸到了门,他轻手轻脚的推开,艰难的走进去,刚摸到水池,没想到脚下一滑,又摔了。 “嘶——” 还没痊愈的左腿传来锥心的刺痛,他侧卧在地上,满头是汗,伸手摸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拐杖,他艰难的移动着身子,忽然发现似乎有什么横在眼前,他伸出手,摸到了一双腿。 程煜行直直的站在门口,声音冷清:“你在干什么?” 他许久没用这种语气说话了,季深秋本能一颤,却没有觉得害怕,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害怕什么呢,他忽然觉得,人有时候一无所有居然是一件好事。 他收回手,坐在地上说:“想上厕所。” “那你怎么不叫我?” 程煜行有点生气,他是把自己当作摆设吗,明明都走不了路了,却还是不愿意让自己扶他一把。 可随之而来的又是绝望般的难过。 季深秋彻底把自己推开了。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看着坐在地上的季深秋,眼睛蒙着纱布,腿上还缠着石膏,一副脆弱的仿佛一不留神就要破碎的模样。 心脏像刺了无数根针那样痛,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季深秋没吭声,程煜行一边扶他一边带着愠怒抱怨:“你是哑巴吗,也不知道说一声。” 季深秋一怔,随后缓慢开口:“你不是很喜欢吗,我瞎了,不能走了,哑巴,彻彻底底变成一个废人,任你宰割。”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程煜行听他这么说,心脏又被挖掉一大块,他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和从前没什么变化,依旧穿着熨贴整洁的衬衫,松垮的睡裤,眉宇间英气俊朗,而怀里的人头发长了些,别在耳后,那双漂亮的眼睛被纱布遮起来,他的嘴巴有点干,发白,皮肤也几乎是病态的白,他一条腿上绑着石膏,另一条也虚虚晃晃。 那个曾经坚韧,温柔,眼睛发着光说好喜欢他的男人,此时此刻颓靡不堪,连说话的气息都虚无缥缈,整个人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被风吹散了,再也抓不住。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吗,是的,都是因为自己。 他扭曲而变态的爱,他疯狂的,想要彻底占据这个人的人生。 程煜行握着他细瘦的手腕,已经细到两根手指就能完全捏住,他叹了口气说:“对不起。” 程煜行扶着他的肩膀,单手帮他扯掉裤子,伸手握住了他柔软粉嫩的阴茎,在触碰的一瞬间,季深秋后背一麻。 尽管程煜行每天亲吻他,偶尔会抱着接吻,但他们许久没做过了,他的腿不能动,身体不便,季深秋也没有自己弄过。 他的身体被调教的太过敏感,以前经常没日没夜的做爱,而这段时间一直被放置的情欲在这一瞬间被点燃。 程煜行搂着他,一只手握住他的阴茎,贴近他耳朵低声说:“尿吧。” “你别……我自己来。” “怕你尿到外面,我帮你。” 他不知程煜行是不是故意,还用指腹在精囊上碰了碰:“尿吧。” “嘘——” 程煜行还故意嘘了两声,吹口哨,季深秋脖子滚烫,哆哆嗦嗦的尿了出来。 等他尿完,程煜行还贴心的帮他擦干净,但没有提上裤子。 “你硬了啊…..”那个声音变得缱绻温和,湿热的贴在他耳后:“是不是太久没做了,要不要我帮帮你,嗯?” “不…..不用……” “硬着不难受吗?”程煜行就是不帮他穿好内裤,还故意用手拨弄了一下,惹得他小腹一热。 “我帮你舔舔好不好,宝宝,让你射出来,后面也给你舔。” 季深秋咬着下唇猛地摇头,可双腿却被轻轻分开了。 程煜行拿着花洒帮他冲洗下面,手还没碰上,只是温热的水,就把季深秋冲的来了感觉,后穴被水柱浇灌,滚烫的掌心贴着他屁股轻揉,程煜行蹲在他两腿之间,含糊不清的说:“好久没干你了,你就不想我吗?” 季深秋抿着嘴唇,看不见他的脸也看不清表情,却能无比清晰的听见他粗重,充满欲望的喘息,在自己两腿间缓慢传来。 “宝宝乖,一定让你爽,腿分开一点…..”程煜行用指尖拨弄他的后穴,轻轻抬起他的腿搭在肩膀上:“这样会疼吗,腿会不舒服吗?” “不,不会……” “那我给你舔穴,可别射在我脸上。”他闷声笑了下,在他圆润的屁股上亲了一口。 他用手指轻轻拨开肉嘟嘟的屁股,那条细窄的小缝就暴露在眼前,季深秋的后穴一点毛都没有,干干净净,永远是粉粉嫩嫩的,再用力些,就能看见他许久没见的穴口。 他用手指按了一下,季深秋就无法抑制的呻吟。 “嗯…..别…..” “宝宝,我来了。” 他只是看见这里,嘴巴里就分泌出大量唾液,他张开嘴巴,在上面狠狠吸了一口,身体和心脏似乎瞬间被填满,程煜行深处舌尖用力向里面挤压,还没探进去,季深秋的身子就软的不行了。 “唔......啊好爽.....嗯......” 他太久没做了,自己也没有碰过,有时候在静谧的深夜听见程煜行在厕所里撸,他后面都湿漉漉的,可也不敢用手去自慰,怕被看见了,所以一直忍着,可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湿软的舌头先是温柔的舔弄,后面快感愈来愈浓,程煜行疯狂的吮吸着他后面流出来的汁水,狠狠的舔,舌头灵活的在上面拨弄,口水和淫液混杂在一起顺着他嘴角流下来,他用手背抹了下嘴角,又把手指插进去捣。 “啊…..啊慢,慢点啊……” 小穴变得更紧了,吸着不放,两根手指在里面疯狂进出,汁水四溅,顺着程煜行的手指滴滴答答的喷下来,他从季深秋的腿间仰起头,看见他那张潮红羞涩的脸。 “爽吗?这里舒服吗?” “呃啊啊.....快,快高潮了.....” “才玩多一会儿就要高潮了,我还没舔够呢。”他把手指抽出来,又凑上去舔,湿热的舌头强劲有力,顶着穴口不停的撞,虽然没有手指那么深,可足以让他爽的说不出话。 “啊,不要,不要这么舔…..” “我要射了…..” 季深秋双腿紧紧夹了几下,话音刚落,就‘嗯嗯’的抽搐,他紧紧攥着身后水池边缘,害怕摔在地上,阴茎晃了两下,把精液射了出来。 程煜行刚好抬头看他,被射了一脸精。 第32章 逼仄的厕所内格外安静,两人粗重的呼吸在空气中交合,缠绕,悱恻缠绵。 季深秋颤抖的伸手摸了一把,摸到程煜行的脸,满是黏腻的液体,他心里一惊,阴茎软了下来,开口问:“是射在脸上了吗?” “对不起,我没控制好……” 程煜行并没有生气,反而声音轻柔的问:“宝宝,舒服了吗?” 季深秋对这房间的格局和环境不大熟悉,他没看过,都只是在脑海中描摹想想而已,程煜行把他横抱起来放在床上,他才感觉到,床和厕所之间的距离似乎也没有那么遥远。 程煜行凑上来温柔的吻他的嘴,湿软的舌头拨弄他的唇珠,他洗过脸了,可还残留着一丝精液的味道,并不好闻,季深秋微微蹙眉躲了一下,随后听见程煜行低笑。 “怎么了,嫌弃我。” “不,不是…..” 季深秋轻轻抬手推开他,咕哝道:“累了,想睡觉。” “是吗?这就够了?后面不想要吗?” 程煜行的声音很低,在他四周环绕,因为还看不清,所以无法捕捉程煜行的表情和神态,只能在声音中分辨,可他也听不出到底有没有生气,所以不敢回应。 季深秋的手轻轻抵在他胸口,但下一秒就被捉住手腕,他不知道程煜行拿了什么东西在他手腕上缠了两圈,挂在了一旁的扶手上。 夜深人静,房间内只剩下他们的呼吸。 程煜行的喘息越来越浓,越来越近,从他的脖颈渐渐爬上耳畔,用湿热的嘴唇摩挲,吻着他说:“宝宝真的不想要吗?难道这些天你就没有想过?” 不是没有想过,想了很多次,可季深秋不知怎么,心底却别扭起来,就是不想让他得逞,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这么色,欲望这么重,身体没了他不行。 他别过头,反驳道:“没有。” “不想被我操?” “不想。” 季深秋别扭的望向窗外,却被捏住了下巴:“你嘴巴好硬,什么时候学坏了?” “宝宝,你是真的不想要吗,再给你一次机会。” 程煜行爬上床,勃起的性器已经顶在他两腿之间,季深秋还是红着脸否认:“不想。” 程煜行被他气的笑了一声,在他嘴巴上啵的亲了一口,随后指尖在他病号服下探了进去。 季深秋的皮肤很嫩,十分光滑,只见顺着侧腰缓慢的摸上去,刚落在胸口,他就触电般颤抖,却立刻闭紧嘴巴克制,他也不是要反抗程煜行的意思,但就是不想落为他的掌中之物,他已经没有尊严,没有一丝一毫的选择了,难道肉体上也一定要堕落至底,毫无余地吗? 程煜行在他身上摸了一会儿,身体就逐渐升温,下面也重新有了感觉,季深秋觉得被他摸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变得滚烫,连乳尖也微微翘起来了。 程煜行的手指在乳晕上揉了两下,发现他乳尖硬了,用手指来回拨弄着玩。 “嗯…..别…..” “要不要?” “不,不要。” 程煜行似乎没想到他今天嘴巴也这么硬,嗓音忽然有点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凑近他耳边说:“好啊,那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胀起的乳尖还被来回拨弄,季深秋双手一紧,握在了一起。 “什么游戏?” “你不是嘴硬吗,今天我不碰你下面,什么时候你求我操你,你就输了,如果你能挺到天亮,就算我输,怎么样…..” “………”季深秋潜意识觉得,这并不是个胜算很大的游戏,这里一定处处是程煜行的陷阱和手段,可还没等他拒绝,嘴巴就被堵住了。 程煜行双手撑在两侧,大力吸吮着他的嘴唇,舌头灵活的伸进去搅弄,和他闪躲的舌头缠在一起,他时而温柔时而粗暴,舔舐着每一寸口腔内壁,粗重的喘息在他耳边反复回荡。 因为看不见,这个吻总比平日里多了些什么,他看不见程煜行的脸,脑海中却浮现出他迷人的表情和深邃的目光,那双眼睛很喜欢盯着他看,里面炙热,是火。 那把火把他烧起来,连同体内深埋的欲望,一点点剖析开来。 呼吸是热的,随着心脏跳动的节凑传入他耳朵里,拨弄着他敏感脆弱的神经,舌尖是温柔的,轻轻勾起来拨弄,一点点深入,再退出,又一次进攻。 程煜行的吻技总是能把他撩到腿软,就只是接吻而已,季深秋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湿滑的嘴唇舔着他嘴角的口水,舌尖顺着下颌一点点向下,滑过他滚动的喉结,锁骨。 动作很轻,很轻,像用羽毛在他皮肤上一一扫过,惹的他后背酥麻,激起一层层薄汗。 程煜行修长的手指勾起他的衣服,一颗颗解开扣子。 “唔….” 舌头和肉体的短暂分离,令季深秋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但下一秒,他就叫出了声。 “啊…….别…..” 程煜行含住了他的乳尖。 他因为看不到,突如而来的刺激令他身体紧崩起来,下意识胸口一挺,把乳尖送的更深。 程煜行湿热的口腔包裹着平坦的胸口,舌尖在他粉嫩的乳晕上来来回回扫弄,他舔了好一会儿,能感觉到身下的人快受不住了却还是忍着,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季深秋好可爱,明明做过很多次了,这男人也算是性事经验丰富,可总是一副纯情的样子,不都三十岁了吗,还像是第一次做爱那样紧张。 他一想到季深秋这张干净的白纸,每一笔都是自己亲自写上去的,心里就浮现出满满的自豪感,乳头那么小一块肉,被他在嘴里又吸又舔,最后用牙齿轻轻叼起来咬了一下。 “嗯…..嗯啊……..”身下的人终于克制不住,酥麻的快感令他不得已弓起了腰,暴露出自己的快感。 程煜行另一只手沿着乳晕缓慢的抚摸,时不时揉几下,因为平日里很少抚慰这里,新鲜的刺激与柔情令季深秋快要高潮了。 就仅仅是亲吻和抚摸而已,他的后穴就酥痒难耐,他还不想求饶,紧紧绷着脑海中最后一根弦,但屁股却在床单上缓慢的摩擦起来。 他不会发现的吧,这样蹭也能到达高潮,他偷偷分开双腿夹着后穴又蹭了一下。 程煜行似乎想在他胸口吸出奶水来,力气大了些,含糊不清地问:“有奶吗?” “没…..没有。” “怎么会没有,甜滋滋的,都是奶味……”那大多是程煜行自己分泌的口水,他另一只手从胸口缓缓向下摸,最后停在季深秋的腿根:“别偷偷蹭,可以求我啊。” “求我干你,操你的穴......嗯?” 程煜行还吸他的奶,阴茎抵着他腿根随着吮吸的节奏缓缓摩擦。 乳尖被玩了,身体也几乎被舔遍,到处是他的口水和抚摸的痕迹,季深秋脑袋晕晕乎乎,几乎无意识的抬起了屁股。 潮湿的穴内像在忍受一种酷刑,他这才明白程煜行为什么要把他的手绑起来。 他的腿不能乱动,手也吊起来,忍耐力快到极限,而后面酥痒难耐,那舌头在乳头舔的越快,他后面就越痒,即使是在床单上磨蹭也不起作用。 季深秋感受到眼睛酸胀,泪水就这么顺着纱布流了出来。 受不住了,真的忍不住了,穴口被热潮覆盖,连汁水都把床单浸透,他能感觉到坚硬的性器就在他穴口几厘米处,迟钝的磨蹭,偏偏不进去一点。 这游戏无非就是在折磨他,在程煜行开口的一瞬,他就已经输掉了。 他早就输了。 他把整个人生都搭进这个人手里,何止是这一场床上的游戏。 “进…..进来……”季深秋一开口,声音都在颤抖。 咸涩的眼泪划过嘴角,不知是因为情欲没有得到纾缓,还是因为羞耻,失了尊严。 埋在胸口的人似乎还在渴望他流出一丝奶水来,但那上面沾的只有他的口水。 “什么?”程煜行抬眼问他。 “呜呜…..进来吧。” “求求我。” “求,求你了……” 程煜行坐直身子,双腿跪在他两侧,缓缓的压下他细瘦的脚踝,声音性感又恶劣:“求我什么?” “啊……呜呜,求你操我…..操我吧……” “要操你哪里呢?” “操我的穴…..求求你了,求你操我…..”欲望在身体蔓延,占据了他最后的思绪,季深秋的淫叫带着哭腔,听起来脆弱又性感。 程煜行终于施舍般的,把硕大的性器抵在他穴口,马上就能进去了。 他忽然坏笑一下,柔声说:“叫我声老公听听。” “老公,老公操我,求求老公操我吧.......” “呃啊…….啊…..” 程煜行捏着他腿根的软肉,猛地插进去,一插到底,季深秋瞬间高潮,汁水喷溅出来。 他低下头,看见季深秋因为快感而涨红的脸,还有微微张开的嘴巴,尽管被纱布遮住了大半张脸,依旧可爱,他几乎痴迷的吻着身下的人,想要把爱与生命在此刻交付于他。 进来的一瞬间,季深秋就感受到了久违的快感与高潮,阴茎一下下戳着他的穴道,毫不留情,也不温柔,可带来的快感却如此直白,他没想过,在暗恋的时候没想过,在告白的时候没想过,在他们相爱时,恋爱时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被欲望支配至此,崩溃的叫他老公,求着他干自己的身体。 甬道内猛烈收缩,吸允着粗硬滚烫的性器,在摩擦和抽插冲感受到无边的快感,他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息,那条瘸了,骨折的腿已经毫无感受,而另一条腿勾着程煜行的腰,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摆弄,他被操的意识逐渐飘忽,有种游荡于云端的快感。 “唔啊…..啊再快…….”季深秋胳膊直挺挺的,那条腿也因为高潮绷起来,他想要伸手拥抱怀里的人,手腕却被勒的更紧。 程煜行察觉到他的想法,伸手解开绳子,季深秋便像坠落般掉进他的怀里,抱着他发抖,又一次射了出来。 程煜行操了他几次,射在了腿根。 疯狂的交媾结合后,两个大男人紧紧抱在一起,程煜行浑身是汗,却挤在狭小的病床上不肯离开,要严丝缝合的贴着他赤裸的身体,亲吻他每一寸肌肤。 程煜行吻着他的下巴,声音很轻很轻,不似刚才做爱时那样热烈,也没有最初逗弄他时那样的顽劣。 他只是温柔的问,像在乞求,像在讨好。 他问,我们这样,算是和好了吗? 季深秋的眼睛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光亮,他恍惚间才察觉到,自己的视力恢复了,他借着月光,看见面前的男人。 又或者说,每当这个时候,那个残暴,狠戾,不择手段的男人又变回那个大男孩。 那个还没有脱掉羊皮的狼。 那只狼,疯狗,猎人,乖乖躲在他的羊皮之下,在可怜的等待他的回答。 他伸出手,难以置信的在程煜行脸上摸到了温热的泪。 他没有回答。 【阿程终于落下了一滴鳄鱼泪。 既然大家都这么着急,倒计时一下,38章秋秋就跑了,快了快了。 第33章 程煜行把水果端过来,在碗里挑了个最大的草莓,捏起来放在季深秋嘴边:“啊……” 季深秋张开嘴,咬了一口,很甜。 当他想再咬第二口时,程煜行把剩下的草莓屁屁吃了,又给他挑了个第二大的。 “前面的甜,后面的不吃了。” 季深秋吃了几颗草莓,说困,想睡,程煜行推着轮椅到窗边。 他们出院了,这段时间里程煜行对他寸步不离,接回家后也是,不管白天晚上都会陪在他身边,两个人会坐在一起聊天,季深秋偶尔也会笑,他们都不再提从前的事。 这座城市的春天总是很短,盛大春日悄然无声的划过,初夏的微风拂在脸上,让季深秋想起去年这个时候。 他不是个怀旧的人,但望着窗外一片绿色,叨扰的蝉鸣,思绪总会飘的很远。 那时候还没和程煜行重逢,他每天渡着日复日一的生活,说不清是好是坏,季远山偶尔发脾气,他便忍气吞声,匆匆从家里逃出去,即使是忙碌的工作,也让他有了短暂的片刻呼吸。 去年的夏天很热,热的发闷,汗水总是顺着细瘦的脖颈流下来,蛋糕店的老板和他年纪差不多,那时候总会抽了纸巾帮他擦汗,然后让他坐下休息。 “别太累了,你怎么也不会偷懒。”老板说。 季深秋不好意思的笑,尽管他是瘸子,可总不希望被特殊对待,只坐了一会儿又去工作了。 好像大多数普通人的日子都是这样的,工作,生活,白天黑夜,每一天都没有什么不同,但每一天又都在悄然改变着。 不知道今年夏天,会是什么样呢。 程煜行盯着他好看的侧脸,微微失神。 现在的他似乎更漂亮了,大概是操了太多,被自己的精液滋润,有种说不清的成熟美感,像颗鲜嫩多汁的水蜜桃,像熟透坠地的果子,从内而外都是诱人的气息。 程煜行凑过去亲他侧脸,把季深秋吓了一跳。 “在想什么?”他问。 季深秋乖乖回答:在想夏天。” “夏天有什么好想的?很热。”程煜行不那么喜欢夏天,因为冬天冷,季深秋总会抱着他,而天气热起来,季深秋偶尔却会因为他的靠近而皱眉,然后略带撒娇的说,好热,不要抱。 在床上也是,做完之后季深秋就躲开,嫌他身上汗太多。 “今年夏天你想出去玩吗,等你腿好了带你去旅游怎么样,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去海边?去岛上,去欧洲?” 季深秋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最后还是说:“还是留下来工作,还要赚钱。” “我的钱都是你的,你花都花不完,还想着赚什么钱。” 等他说完,两人几乎是同时想到那张欠条,季深秋抿着下唇,踟蹰开口:“那次住院呢,很多钱….还有这次……” “你跟我算这么清干什么?” 程煜行捏他的脸,不知是抱怨还是撒娇:“我们不都和好了吗,还欠什么钱。” 季深秋没说话,半晌,程煜行起身回房间,再回来时拿着那张欠条。 那张纸条被保管的很好,季深秋忽然想起来,当初他给程煜行这张欠条时还说了句‘数字你填多少都行’,而程煜行坏笑着说‘你这样有几分霸道总裁包养我的意思了。’ 好像是不久前的事,仔细想想还不到一年,但又恍如隔世。 毕竟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傻子,可现在何尝不是呢。 程煜行叼着根笔,把纸条捏在手里,想了一会儿填了一个数字。 季深秋看他为难的样子,轻笑着说:“如果你填了太大数目,我还不起的。” “那就用你一辈子还好了。” 季深秋把纸条拿过来看,发现程煜行如此认真的在上面空白处填写了一个数字。 ‘1’ “这是多少?”季深秋没反应过来是十万,还是一百万。 程煜行向他摊开手心说:“还给我吧,现在。” “多少?” “一块钱。” “怎么……怎么一块钱。” “对啊,你就欠我一块钱,再不还要涨利息的哦。”程煜行说完还像模像样的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他扫码,就这样,季深秋给他扫了一块钱,然后程煜行把欠条撕了。 他轻声嘀咕:“你好幼稚啊….” “是吗?我哪里幼稚了。” 程煜行蹲在他身边,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下午想不想出去转转,带你出去玩,别总闷在家里。” “都好。” 距离受伤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季深秋恢复的差不多,再过一阵就可以去医院拆石膏了,他确实在房间里闷了太久,没再拒绝,两人一起出门。 以前总是忙于工作,一心想着赚钱攒钱,很少逛这种地方,程煜行推着他转了好一会儿,两个人吃了饭,买了些东西,又带他买了一堆衣服。 季深秋以前总是挑着特价衣服买,一件衣服总能穿好几年,而程煜行看到适合他的恨不得把专柜所有的都包下来给他,季深秋有点受不了他这样,总有人盯着小声议论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只好说想回家。 “累了?” “嗯,不想看了。” “再去买点衣服好不好,如果我挑的你不喜欢,你说买什么我就买什么。”程煜行轻声哄他:“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别着急回去嘛。” “好….那去那里看看吧。” 季深秋随手指了家平价店,他平时喜欢消费的,会有打折那种。 程煜行推着轮椅,他挑了几件简单的体恤进了更衣室。 “你在外面等我。”季深秋看他进来锁上门,这逼仄的空间瞬间被两人填满,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瞬间涌了上来,周围的空气温度也瞬间上升。 “我帮你啊…..” “不,不用。” “乖,抬手。” 季深秋见他没有走的意思,只好乖乖抬起手,任由他脱下身上那件T恤,没想到裤子也给脱了。 他伸手要穿那件新的,程煜行忽然从身后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件内衣,准确的说,是件粉色的蕾丝情趣内衣。 单薄而性感的几根带子在上面缠绕,精致的镂空雕刻连体内衣完全展示在他的眼前。 季深秋的脸瞬间红了,半晌没说出话来,他甚至不知道程煜行是什么时候买的。 “好看吗,觉得很适合你,你穿上一定很漂亮。” “这,这什么东西…..” “内衣啊,穿上看看。” “我不…..” 程煜行伸手扯他的内裤,捏着他手腕几下就给穿上了,他绕到后面帮他把带子系好,故意打了个死扣。 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实在不便,季深秋无力反抗,任由他折腾,等穿好后,程煜行在镜子里看着他,看见坐在轮椅上,还打着石膏的季深秋,身体赤裸,白色的皮肤在灯光下亮的发光。 他身子很瘦,单薄透亮的肌肤被嫩粉色的蕾丝内衣包裹着,诱红的乳尖从缝隙中挤出来,平坦的小腹在蕾丝下若隐若现,而疲软的性器也被内裤包裹起来,形成一个小鼓包。 这画面实在太诱惑,且完全被镜子毫不掩饰的展示出来,季深秋因为羞耻而脸红,不一会儿,整个人都透着撩人的嫩粉。 他抿着下唇,支支吾吾的说:“这……我们走吧。” 
 “宝宝太色了…..好漂亮。” 程煜行说的没错,他的身材甚至比橱窗里的模特,比他看过的走秀还要完美,成熟的性感和单纯的羞涩夹杂在一起,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看了会不心动。 程煜行几乎是瞬间就硬了。 “真的好色…..” 他从镜子里欣赏完毕,转过头看季深秋,伸手在他胸口捏了一把。 乳头微微挺立,从蕾丝缝隙钻了出来,他用指腹捏着玩,季深秋就发出甜腻的喘息。 “不,不要。” “你都硬了,怎么不要?” 季深秋低头,才看见自己勃起的性器也在内裤边上挺了出来。 程煜行凑上来吻他,手直接伸到后面往怀里一带,向穴口摸了过去,已经湿了。 “怎么了,看见自己这么漂亮也有感觉了是不是,还说不要呢…..” “唔,外面有人,这里是更衣室。” “可是看到你打石膏坐轮椅的样子,动弹不得,任人摆布,我没办法不下手啊…..” 程煜行用手指在他后面轻轻抚摸,声音都被情欲冲击的变了调,“而且,你现在穿的这么骚,我怎么忍得住。” 他单手解开裤子,用手指插进去扩张,低声说:“自己抱着腿,乖。” “呜呜,不要嘛…..” “快点宝宝,我真的忍不住了…..” 这段时间里,程煜行变得无比温柔,也对他实在太好,让季深秋几乎忘记了他们之间还有多少隔阂,心结,障碍,他几乎是被这个迷人又有手段的男人把控的不知如何反抗,如果程煜行依旧狠戾暴躁,他或许还在心底有一丝抵抗的意识,可没人能抵抗住他这样的温柔。 他像摇着尾巴的小狗,被情欲逼红了眼眶,扶着粗硬的性器缓慢在穴口摩擦,季深秋最后求饶:“不要在这里,求求你,求求你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就要在这里…..就要在这里把你操到高潮,宝贝。” 他说完用力一顶,毫不犹豫的抽插起来。 季深秋被干的很快射了一次,高潮迭起,他紧紧捂着嘴巴,口水都从指缝中流出来,可不管他怎么抵抗,还是败给了情欲,败给了这个男人。 季深秋被操的紧紧抱着腿,低声地哭:“呜呜不要….慢一点…好痛哦……” “…..嗯嗯….又要高潮了啊……再,,再深一点,射在里面吧......” 等结束后,回到车上,季深秋的脸还红着,他屁股里紧紧夹着精液,还穿着那件被撕坏的情趣内衣,他缩在程煜行怀里,委委屈屈的说:“下次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好怕,真的。” “好啊,那以后都不操你了,行吗?” 季深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一顿,低声解释:“不是这个意思,不是的,我是说以后不要在这种地方嘛。” “可你不是很喜欢吗,紧张的后面吸的我那么紧,干完一次都舍不得让我出去。” 程煜行轻笑着吻他:“舒服吗?” “一点都不舒服,腿很疼…..” “那我帮你揉揉好不好?”程煜行像哄小孩子一样,耐心的亲吻,手又顺着后穴摸了进去。 他们一次次的接吻,一次次拥抱,做爱,季深秋努力让自己迷失在这种欲望中,就仿佛,他们可以永远这样自欺欺人的爱下去。 【这么正常的阿程让我觉得好不正常...(?) 本来写的时候没那么期待追妻的,现在被你们说的我也开始兴奋的倒计时了...... 后面再疯一个大的,然后老婆就跑了。 第34章 夏日炎炎,窗外潮湿闷热的空气总是伴随着无休止的蝉鸣,叨扰烦躁,令人不安。 即使被玻璃隔绝了大半,但在房间里依旧能感受到夏天的闷。 黏腻发闷的潮湿空气和蝉叫交替着充斥这个夏天,像一场永无止境的纠缠,令人忘记这个夏天也是会结束的。 终有一天,在你尚未察觉的时候,结束这一切。 窗台上养着几盆短小的多肉,它们的高度甚至没有花盆高,很不起眼,但整整一排摆在窗户上别有一般风味。 程煜行和程一路都不对花花草草感兴趣,这些都是他来负责。 他的石膏拆了,但腿脚依旧不便,他瘸腿的旧伤加新伤,脆弱的要命,没走一会儿就会酸胀难耐,他和程煜行出去过几次,后来都是程煜行背他回来的。 程一路高三结束,在这个冗长无休止的暑假里,有大把时间用来挥霍,他偶尔去打球,大部分时间在家打游戏,他会叫上季深秋一起,但季深秋总是拒绝。 他知道不能和程一路走的太近,即使是别的男人,程煜行都会发疯,更何况是他弟弟。 所以他礼貌的拒绝了程一路的所有要求,但程一路在下一次依旧会盛情邀请。 两人偶尔窝在房间里打游戏,季深秋都是是警惕着楼下的门响,生怕一不留神就被程煜行发现什么,尽管他们什么都没做。 程一路契而不舍,从未放弃过叫他跟自己出门透风,所以在他第一百八十次叫他出去的时候,季深秋还是去了。 是陪他去打球。 这么热的天气,不一会儿就出汗了,他坐在石阶上晃着腿,看程一路和几个朋友在球场上跑,忽然想起了那支钢笔。 那是程煜行早就为他敲响的警钟。 他想到这里,觉得身上更热了,汗顺着后背向下淌,把衬衫黏糊糊的贴在背上,难受的要命,他坐了一会儿催促程一路回家,程一路便乖乖丢下球扶他起来。 “天太热了,早知道就不叫你出来了。”程一路抹了把汗,想要扶他,却被躲了一下。 “用不用我背你回去?” “不用了。” 程一路看了看他的腿问道:“不难受吗,看你不太舒服。” “真的不用。” 程一路在后面看了他一会儿,跟上来说:“为什么我哥能背你,我不能背你?”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季深秋觉得他话太多,没有回应,只是拖着步子缓慢地往回走,好在小区里的球场离家不远,走了几分钟就到楼下。 他看起来太瘦,走的缓慢,左腿时不时要停顿几下才行,程一路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等到了楼下,进了门,程一路忽然伸手把他扛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 “嫌你走的太慢,送你上楼。” 程一路是高中生,力气大的要命,把他像麻袋一样扛在肩膀往上走,季深秋被紧紧搂着腰,他忽然在程一路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和程煜行身上一样。 等到了楼上,季深秋被放在沙发里,程一路去洗澡,他脑海中居然还回荡着那种香味。 他微微皱了皱眉,深深吸气,忽然发现桌上的花瓶多了几支玫瑰,他坐在沙发上发呆,想不起是什么时候买的花了,他拿起花瓶,想要放在鼻子下面闻,结果一抬头看见程一路赤裸着上身出来了。 他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只穿了条宽松的灰色短裤,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刚刚运动过,两腿之间被顶起好大一块。 季深秋别过目光,而程一路却主动坐在了他的身边。 “季老师,你真的喜欢我哥?”他在家里住了这么久,程一路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是从未这么直白的问过,他擦着头发,问的漫不经心。 “当然。” “可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他打过你,把你绑在书房,还是在我的房间……”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见季深秋脸色难看的厉害,程一路耸了耸肩说:“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家有监控,每个地方都有。” “监控?” “啊,是的,我都看过了……但,也不是故意的。” 都看过了,季深秋心里一震,也就是说,即使他怎么求饶,怎么哭,怎么要程煜行放过也没有用的,他们做的那些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而即使他在程一路面前装的再好,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季深秋手一顿,手里的花瓶掉在地上,碎了。 他伸手去捡,掌心划破好大一块。 “老师…..” “别,别碰,我自己来。” 季深秋还要伸手去捡碎掉的玻璃,却被程一路抓住了手腕。 程一路皱眉的时候,季深秋忽然产生一种微妙的错觉,当初他遇见程煜行的时候,他是不是就这个年纪,也会有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 只不过不是对自己。 程一路把他的手指含在嘴里,轻轻吸吮,用纸巾握住。 “你受伤了。” 程一路贴的很近,口腔内有淡淡的血腥气,在他脸上碰了一下。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吻。 程一路说:“你受伤了可以找我,无论是哪里受伤。” 程一路对他不是见色起意,不是突如其来的心动,而是早就在心底埋下了这颗种子,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是程煜行的弟弟,所以就连口味都是和他一样,在他高三时就一次次的幻想着季深秋在自己身下呻吟,他以为那是自己青春期荷尔蒙旺盛的冲动,而后来渐渐才知道,出了喜欢,还有心疼。 “我知道我哥对你不好,我什么都知道,你可以等我。” 程一路见他像小兔子一样躲,那条病腿颤颤巍巍的缩起来,他忽然明白,他哥为什么会疯了一般喜欢这个人,疯到用那支钢笔在自己的桌子上做那种事。 如果他是程煜行,他也会这样做的。 程一路轻轻摸他的脸,越贴越近,如果他早一点遇到季深秋呢,如果比他哥还要早,他一定不会让这个人这么难过,这么害怕,他虽然是程煜行的弟弟,但不会像他那么疯。 他会温柔的。 他觉得他哥不懂得爱,不懂得珍惜,如果喜欢一个人,一定要把最好的全部都给他。 他用指腹轻轻抚摸季深秋颤抖的嘴唇,在上面碰了一下。 “不要这样!” 季深秋猛的推开他,踩着玻璃落荒而逃。 程煜行回来的时候是下午,他发现桌子上的玫瑰不见了,那是他买回来的。 他发现季深秋的手掌破了,微微蹙眉心疼的问:“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是程一路弄的?” “是我,是我不小心.....” “那宝宝下次小心一点好不好?” 他吻了吻季深秋的掌心,贴在脸上。 他说:“我今天有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 程煜行勾了勾嘴角说:“当然是你喜欢的,你都不看新闻的吗?” 他翻了翻手机,找了一条社会新闻给他看,不过是一栋房子着火,里面的人下落不明,季深秋没懂他的意思,正想抬头问他,忽然意识到什么。 那房子,是他的家。 “这,这什么意思。”他看见新闻上烧的一片漆黑的窗框,还有滚滚浓烟,心里涌现出一种张皇的恐惧感。 而身旁的人脸上浮出一丝轻挑的笑意。 “你喜欢吗?” “你,你让我喜欢什么?” “季远山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是恨他吗,他打你,虐待你,难道你不希望他去死吗……你就没有这么想过吗?” 程煜行的声音很好听,从刚刚认识他的时候就这样觉得了,带一点不太浓重的性感强调,没有口音,贴在他耳边的时候很迷人情动,尤其是在床上,总是听着那声音就能让他湿了,可没想到,现在却令他脊背发凉。 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个音节,都让季深秋瑟瑟发抖。 他窝在程煜行怀里,还是难以置信的盯着那条新闻。 ‘二十四日下午,某老式居民楼发生了一场火灾…….’ “宝宝,你不觉得开心吗?” 季深秋一开口,连声音都在打颤:“你杀人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程煜行居然会做出这种事,他不相信,怎么会有人以爱之名去做一个杀人犯。 “我没有,你想什么呢,你看新闻上写了…..经现场勘测,是一场意外,厨房着火了…..” “他,他从不做饭的,怎么可能。” 程煜行吻了吻他的耳尖,低声笑着说:“这份礼物,你不喜欢吗?” “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不会有人伤害你,只有我…..我会对你好的。” 季深秋艰难的吞了下口水,感觉体内有什么一点点流失,像咸湿的海浪扑面而来,把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还靠在程煜行的怀里,像筛子一样发抖。 那个声音如同恶魔,又在他耳边响起。 “宝宝,我爱你。” “这份礼物可是花了我好大的心思,你喜不喜欢嘛,嗯?” 他抱着季深秋,湿热的唇瓣蹭在他的耳尖,带着电流般的笑意钻进季深秋耳朵里。 他怔了怔,觉得自己只剩下一副空壳。 他点点头。 “喜欢。” 第35章 程一路吻过他两次。 一次是打完球回来在沙发上,一次是把他按在墙上。 程一路的气息很热,滚烫,吸吮着他的嘴唇,肆无忌惮的亲吻,他是怕程煜行的,可见到季深秋似乎又不怕了,家里有监控,他知道他哥会看见,知道会发疯,可是在季深秋面前,他觉得自己可能也疯了。 这个人,应该算是他的嫂子吧,那他这样算什么呢。 程一路湿热的舌头伸进季深秋的嘴巴里,粗暴又温柔,和他躲藏的舌尖纠缠在一起,像在他嘴巴里捉迷藏似的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把季深秋吻到腿软。 季深秋的双手被控制着,细瘦的脊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面,他听着房间里空调的风声,听着程一路鼓动的心跳,还有自己的。 疯了,这些人都疯了,程一路怎么可以吻他。 程一路的眼睛湿漉漉的,满是宠溺的柔情,像是在问他,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你把我当什么!” 季深秋从头到脚都在抗拒,可程一路无动于衷。 “我也很喜欢你…..我比他生的晚,所以遇到你晚,爱你也晚,但我为什么不能追求,不能抢……” “我都跟你哥在一起了,你不能这样,我还是你的老师…..” 程一路又凑上去吸吮他的嘴巴,吻的他头脑发晕,舌头在他湿软的口腔内搅动,之间落在他腰上,程一路没有乱摸,聚精会神在这颗吻上,舔舐他的下唇,咬他的舌头。 季深秋弯起腿,在他胯下狠狠一踢。 “嘶——啊——” 程一路来不及躲闪,疼的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 季深秋跪坐在地上,嘴角湿漉漉的,他红着眼睛说:“你疯了吗?” “我哪里疯了,我只是追求喜欢的人。” “你真是…..比你哥还幼稚……”季深秋抹了把嘴角,踉跄的站起来,他从头到脚都在抗拒这个人,可程一路却不当回事,无论他怎么反抗拒绝,都当是害羞。 或许不是害羞,程一路清楚,季深秋根本不喜欢他,可他没办法。 他想,他没有程煜行那么疯,那么偏执,但他们流淌着相同的血液,骨子里有些基因就是一样的,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不择手段的得到。 他喜欢季深秋,为什么不能抢。 很多时候,他把那支钢笔握在手里,都会浮现出那个画面,季深秋被他哥压在自己的书桌上进入,而漂亮的男人落着眼泪,雪白的皮肤被浸的发红,楚楚可怜。 他的脆弱,可怜,易碎的残破与无助,全都令他心动。 可那之后,季深秋就躲着他了,就连吃饭都不会在一起,如果程煜行不在,那么季深秋也会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季深秋害怕,程煜行会做出更疯狂的事,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弟弟。 “偷情很爽吗?” 海水倒灌,彻底将他淹没,他觉得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变的漂浮起来,他的身子也随着海水游荡。 “季深秋,你真是疯了,敢在我面前做这种事。” 挽起长发的猎人在丛林里赤着双脚奔跑,踩在湿漉漉的草地上追寻着一头受了伤的幼鹿,那只鹿有一条腿是瘸的,跑起来磕磕绊绊,摔了一跤,为了逃命又爬起来继续奔跑。 “程一路不要脸,你也不要命是不是,敢在我眼皮底下偷情。” 粗砺的手指在他侧腰摸进去,似是惩罚的伸到他背后,毫不留情的在他穴内进出,他感觉发胀,有种极少感受到的胀痛感,因为扩张不当,他浑身紧绷,断断续续的呻吟求饶。 “慢,慢一点…..不要这样……” 一开口海水就灌进喉咙里,没了声音。 支离破碎的梦境在他的脑海中穿插,身体的潮热却有增无减,季深秋想要大口的喘息,却被身上的压迫感逼的喘不上气来,他想要张开嘴巴,但似乎被什么堵住了。 “不要….救救我,不要这样…..” 他想要呼吸,想要一丝微薄的空气,他双手在旁边乱抓,却被压的越来越重,胸口像被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他胡乱在面前推拒,就在他濒临死亡的最后一刻,猛的睁开了眼睛。 “宝宝…..你醒了。” 季深秋大口大口的捕捉空气,胸口起伏,程煜行压在他身上,褪了他的裤子,滚烫的掌心贴在他屁股上色情的抚摸着。 是梦。 季深秋不知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而程煜行用力的亲吻着他,把他吻到窒息。 “梦到什么了,一直在说梦话。” “唔,说什么了?” 季深秋的梦太杂乱,以至于睁开眼睛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程一路….” “啊?” 季深秋后背一凉。 程煜行勾了勾嘴角,声音温柔,却像一把利刃刺了过来,“宝宝,你在跟他偷情吗?” “我,我没有…..” “程一路吻过你了,是吗,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程煜行用指尖轻轻抚摸着他的下唇,微笑,“偷情,是件刺激又愉悦的事,是吗?” “我真的没有。” 程煜行从他身上起来,拿起一根烟点燃,他既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不咸不淡的说:“程一路喜欢你,他一直很喜欢你。” “他可以喜欢任何人,也可以喜欢你,但是他不能惦记我的东西。” “你误会了,他没有,他只是冲动…..” “是他自己承认的。” 纵使季深秋还想说什么,辩解或是解释,他都没有再说出口,他看见程一路走了过来。 两个人长的很像,无论是面孔还是气质,程一路的少年气息很浓,目光里却有着和程煜行相同的轻薄。 程煜行坐着抽烟,而程一路站在他的面前。 “你长大了是吗,敢惦记你哥的东西了。”程煜行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此刻在他身旁的两个人都是最了解他的,都敏锐的捕捉到了即将点燃的火气。 程一路站在那里,低声叫:“哥…….” “嗯?回答我。” 程一路是怕他的,他说不清自己怕程煜行什么,可从小时候起,程煜行在他眼里就有种长辈的威严,他敢和父亲顶嘴耍赖,却和程煜行不敢。 “我喜欢他。” “嗯,光明正大的惦记。”程煜行吸了口烟,抬眼,看着他淡淡地问:“你是不是也疯了?” 程一路向前走了两步,他明明在怕,却还是开口说:“哥,我就是喜欢他,你不能剥夺一个人的感情,我凭什么不能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怎么不能跟你公平竞争…..” “啊————” 程煜行出拳太快,季深秋还没来得及拉住他,程一路就被打倒在地,程煜行站起来,立在他面前,毫不留情的补了几拳 程一路想反抗,可他打不过程煜行,他也不敢。 他被抓着头发揍,程煜行很疼他的,从小到大一直对他很好,甚至在学校里被欺负了程煜行都会去找人算账,他那么宝贝的弟弟,他最爱的亲人,到头来居然和外面那些男人一样。 这世间所有男人都一样的。 程煜行还叼着烟,下手却毫不留情。 到底要他怎么办呢,要他怎么样才行呢,为什么所有人都惦记季深秋,这个瘸子,这个三十岁的男人,究竟是什么狐狸精转世,令所有人都为他发疯,为他痴迷。 “不要,程煜行你不要打他!” 他的表情变得狠戾,无情,冷漠。 动作也是。 季深秋拉住他的手,湿着眼睛,像被水淋湿了羽毛的孔雀。 “你在干什么,程一路是你弟弟,你打他干什么……..” 程煜行笑了下,缓缓开口:“你是我养的人,我追了你那么久,养了你那么久,什么都给你,到头来一个两个都想捡便宜是不是,你就这么便宜吗?” 程煜行赤红眼睛,随手抓起什么砸在了程一路的肩膀,是那个碎掉又粘起来的花瓶。 那支花瓶,还有里面的花,都是程煜行送给他的。 上次打碎了,他不想扔,又粘了起来。 “你别打了,别打他了,你疯了吗?” 程煜行把他扯进怀里,抓住他头发用力接吻,他咬着季深秋的嘴巴,发了疯的吮吸,咬他的舌尖发痛,等他松开的时候,两个人的口腔里满是血腥气,不知是谁的血。 季深秋坐在那里,头发有些乱,目光呆呆的望着他。 程煜行从地上抓起一块玻璃,是用手握住了,鲜血割破了他的掌心,热烈的红色顺着他手腕流了下来,程煜行嘴巴里的烟烧到尽头,他掸了烟,把那块沾满血的玻璃递给季深秋。 “干什么?” “杀了他。”程煜行淡淡的说,就像说‘一起吃饭吧’那样普通。 “你,你说什么?” 季深秋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惊吓产生了幻觉。 程煜行从衬衫上划破,扯下一块布,把手里那块锋利的玻璃包扎一半,抓着他的手腕让他攥紧。 这个人彻底疯了,他居然可以这么平淡的让他去杀人。 可是递给他玻璃的时候又怕他受伤,还要扯块布包扎最锋利的两角让他握着。 如果说疯子的爱情无法用语言形容,可他却在意这种细节,但是说爱他,却又这样让他去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去吧,杀了他。” “你,你在说什么。”季深秋跪坐在地上,握着那块玻璃发抖。 而程一路躺在他脚边,浑身酸痛,也被他吓傻了,“哥……你在说什么…….” “哥…..” 季深秋看着他的靠近,目光里满是惊恐,无法逃脱,紧紧攥着那块玻璃,程煜行越靠越近…. “你,你,你别这样….求你…..” 季深秋在哭,可是他已经感觉不到了,他四肢麻木,颤抖的握着那块玻璃,鲜血落进掌心。 刺的他神经阵痛。 那张英俊的脸满是柔情,收起了他的戾气,忽然伸手摸了摸他满是泪痕的脸。 “宝宝,你胆子好小啊,怎么怕成这样,我逗你的。” “你在怕什么?” 滚热的血蹭在他的下颌上,贴在他白嫩光滑的脸蛋上,像一抹甜蜜的油彩,勾勒出他漂亮的轮廓,抹在他的唇角,程煜行伸手在他腿根摸了摸,那里湿漉漉的。 声音刺耳又恶劣。 “宝宝,你又吓尿了啊。” 第36章 程一路嘴巴里嚼了块口香糖,是薄荷味的,清凉的气味充斥着他的大脑,一切感官,令他浑身酥麻,他又嚼了一会儿,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 这人是他的老师,是他哥的情人,是他暗恋的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季深秋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自己,他很瘦,穿着单薄的衬衫时总能看见他凸起的蝴蝶骨,他伸手摸过一次,被季深秋皱着眉拍了下手背,叫他认真听讲。 他的腰也很细,细窄不盈一握的腰,总想让人双手捏着,贴着他的背后入,操的他低声哭叫。 他的手腕也很细,想要捏着压过头顶。 他的脚背也很漂亮,白的让人想抚摸,亲吻。 他浑身上下,每一次处都令人想入非非。 而他最喜欢的,最令他痴迷的是,他的老师,是个走路不利索的瘸子。 他的左腿伤的很重,有疤,走路一瘸一拐,季深秋很少穿短裤,他难得见过几次,腿上有一片深红色的疤痕。 很性感。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一定是变态,一定活腻歪了,才敢惦记他哥的男人,可季深秋坐在他身边时,身上好闻的香味钻进他的鼻腔,绵软的声音充斥着他的大脑,就连握着钢笔的手指都让他觉得下体一热,好诱人,手指修长白嫩,可指尖偏偏带着点诱人的桃红,就像他嘴巴,他的膝盖,他的耳垂,他的眼尾,总有着一抹撩人的春意。 他并拢双腿,感受到自己勃起了。 大抵是青春期勃发的,无处宣泄的欲望,情潮,在这个男人身上彻底勾了出来,得到了释放。 哪怕就是在季深秋旁边这样坐着也不行,会让他痴迷到想要射精。 而后程一路渐渐发现,季深秋的身份也不只是情人那么简单,程煜行对他好,可又不那么好,他们之间或许太多羁绊,无法割舍的感情,他琢磨不透。 当然,他也不想琢磨。 程煜行让他住校,偶尔让他去父母那里住,又或者用别的借口赶他,他知道,那就是季深秋要住进来了。 再后来,程煜行知道了他脑子里的肮脏玩意,抱着胳膊倚在门上对他笑,轻蔑的说:“程一路,你胆子好大,你想死吗?” 程煜行从没这样对他说过话,他紧紧咬着下唇不敢反驳,许久,他哥才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居高临下:“你是我弟弟,但我不会因为这个而放过你。” “最好打消你对季深秋的一切念头。” 可是喜欢这种东西,不是说打消就能打消的,反而,在他知道程煜行会在自己桌子上操他,会锁在书房里操他,又那么欺负他之后,更无法把这个人移除自己的生命。 程一路的肩膀生疼,被破碎的玻璃刺入肉里,他红着眼睛把碎片从肉里抽离,用手捂住了那片刺眼的血红。 
 他看见程煜行拖着季深秋的小腿走进房间,像猎人拖着一只瘸腿受伤的鹿。 “哥,你要干什么…..” 程一路跪在门口,看见程煜行把季深秋压在了地毯上,扯下了他的裤子。 这个人疯了吗,是不是彻底疯了。 季深秋凝视他赤红的双眸,瞳孔里似乎窜出一股股灼热的火苗。 他的掌心还是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淌出来,黏腻的沾在他幼白的腿根,程煜行在发抖。 他骑在季深秋身上,轻而易举就压下了他的双腿,程一路还在门口,就在他们身后,可是他不在乎。 他想要,想要这个人。 头顶上的灯融合在灼烈的空气中,将他们包围,勾勒出他英俊好看的侧脸,而另一边却是阴影下的晦暗斑斓。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输了呢,他承认,他输的彻彻底底,他也承认他疯了,他被季深秋彻底搞疯了。 他已经不在乎别的,他现在只想进入这个人,想要狠狠羞辱他,彻底碾碎他仅剩的尊严。 他分开季深秋的腿,掌心颤抖着压在他后穴上。 “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操你。”程煜行回答的干脆。 他没有脱下季深秋的内裤,反而从侧面扯开,把手指抵了上去。 “不要…..你不要这样…..程,你弟弟还在。” “我知道…..”他的手指在那微红的小口上色情的抚摸着,动作极其缓慢,似乎要他清晰的感受自己的每一个动作。 “我就是要他看看,你是怎么成为我的人,让他彻底死心。” “你不能这样…..” 季深秋感觉胸口下有什么东西在碎,一点点,十分缓慢的破裂开来,他心口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崩溃的想要夹紧双腿,可被紧紧压制无法动弹。 手指还是顺着后穴插了进来。 “程煜行————”季深秋几乎是喊出了声,他左腿抖的厉害,像筛子一样抽搐。 他脑海中立刻闪现出一些画面,程煜行在徐燃旁边的办公桌上,程煜行按着后脑勺让自己给他口交,程煜行在更衣室里压着他受伤的腿。 每个镜头都令他崩溃,他每一次,每一次都觉得够了,都觉得程煜行不会再做出更过分的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当着自己亲弟弟的面前来操自己。 腿根还沾着些尿液,内裤也是湿的,尿液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和手指一起紧紧粘在他的穴口。 “不要,求你,我求你了......” 季深秋的手指抓着地毯,指甲几乎要嵌入进去。 “你刚刚又尿了,你被我操尿过很多次,这小东西是漏尿了吗,还是他也在害怕,你怕我吗?” 程煜行的表情阴翳,目光带着说不出的讥讽,“还是说,其实你觉得很刺激。” 他把手指插进去,感受着后穴的收缩,吸吮,漫不经心的动着。 等感觉到里面彻底湿润了,他把湿哒哒的内裤攥起来丢到一边,让季深秋的下体完全暴露出来,而自己也掏出了性器。 那熟悉的,狰狞可怖的性器,此时此刻像一把枪抵在他的穴口。 那上面布满青筋,似乎是因为怒意和兴奋完全挺立起来,挤进了他的穴道。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真的求你了…..”季深秋哭着求饶:“你不要这么对我,求求你……” 他是在真的乞求,卑微的希望还有一丝挽留的余地,可在程煜行听来却像是兴奋剂般充斥着他的大脑,这样的哀求令他愉悦,是一种夹杂着心痛如绞的愉悦。 他已经无法正确分辨自己的情绪了,他不知道,胸口起伏,呼吸不畅究竟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爽。 季深秋又哭了。 他哭的时候眼睛红的厉害,像一汪柔情的湖水,随着夏风泛起涟漪。 他真的好漂亮。 他的一切脆弱,一切讨饶,都给他这张崩溃而美丽的脸上增加几分诱人的魅力。 程煜行压在他身上,进入之前,转过头看着门口目光呆滞的程一路低声说道:“你看好了,这不是你的东西,这辈子都不要再想。” 他说完,重重一顶,彻底操了进去。 阴茎插入濡湿的穴口,很快猛烈操干起来,他抱着季深秋的腿,操进最深处。 “呃……啊…….” 程煜行太了解他的身体,根本不需要什么前戏,可以直接又准确的找到他最敏感那一点,而季深秋也在这样绝望中瞬间获得了快感。 扑面而来的海浪彻底将他打翻,几尺高的巨浪令他毫无还手之地,就这样秉着呼吸沉入海底。 季深秋咬着下唇,支离破碎,他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眼泪随着快感汹涌而来,他被干的后穴汁水四溅,可不管他怎么反抗,即使蒙住双眼,身体也无法抵御这样的快感。 他太敏感了,没多一会儿就感受了一次高潮。 “别….别再弄了,我求你了…..” 季深秋绝望的开口,面色苍白,无法形容的窒息感几乎剥夺了他脆弱的神经,他的穴道被狠狠撞击着,淫靡的声音在三个人之间回荡。 “爽吗?” “呜呜…….” “爽不爽,回答我。” 他干的一次比一次重,柔情的俯视着怀里的人,他手上的血已经干涸了,因为太过用力无法令伤口愈合,又撕扯出了新的。 先前流出来的血已经变成了深红色,恶劣又丑陋的黏在手腕和胳膊上,而新鲜的,滚烫的热血重新覆盖了他的掌心。 他用这只手轻轻的,缓慢的摩挲季深秋苍白的脸,最后在他嘴角抹匀,上扬,用鲜血画出一抹微笑。 季深秋屏住呼吸,他透过眼眶中的泪水看见了程煜行诡异的表情。 他在笑。 指尖捻压在他的脸上,画完了这个完美的笑容。 程煜行咧开嘴,随着粗重的喘息笑出了声。 “宝贝,你真漂亮。” “秋秋,我爱你。” 他胯下一刻不停,在湿热紧致的甬道中进出,把里面的淫水带出来,像潮水拍打在海岸上。 “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季深秋感觉到他射精了,一股股精液灌进他的身体里,将他填满,占有,将他最后的自尊心打碎,他放弃徒劳无用的挣扎,松了手,瘫软的躺在那里。 如果说,做爱可以给人带来快感,让人感受到快乐,那么现在呢。 这样毫无尊严的强暴,带着羞辱性的强奸,也是快乐的吗? 他感到可悲的是,自己依然在这场性事中到了高潮。 季深秋目光茫然的,几乎失焦的凝视面前的人,看见他扭曲的笑容,浑身发麻。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疯狂扭曲的爱,这样令人崩溃的快感,他呆呆的躺在那里,微微勃起的阴茎滴答着射精,而身上的人没有停。 程一路坐在门口,他从地上爬起来,注视着这场性爱。 他伸手掏出自己的阴茎,听着季深秋崩溃的哭声,看着他哥耸动的背影,握着性器闷哼一声,把精液射在了手上。 【其实当初写这里的时候,虽然觉得过分吧,但也能接受(反正是看文写文,我接受程度真的很高) 反正就想搞搞疯批攻,最好是疯到无法挽回,要多过分有多过分的......其实本来还想写更过分,过分到不可饶恕,让人一想到就有点怕的,但后来想想怕大家接受不了......所以很收敛了。我好变态额 第37章 程煜行很少认错。 但他跪在季深秋的脚边,反反复复重复着那几句话,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我真的错了,宝宝,对不起……” 季深秋轻声回应他:“嗯,我原谅你了。” “真的吗?” “真的。” 他们之间似乎裂开一道无法愈合的鸿沟,而程煜行还试图一点点粘合起来,缝缝补补,仿佛他们依旧会和好如初。 他的性情阴晴不定,或许昨天还在强暴他,但到了晚上就会跪下来认错,而第二天可能又因为别的事情吃了醋,又一次发了疯似的在季深秋身上讨伐。 反反复复,永无止境。 说是妥协,倒不如说是习惯了。 就像这么多年来,季深秋习惯了冷眼,习惯了季远山的仇恨,习惯了身体带来的不适,如果一个人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下去,那么他必须要学会适应,学会习惯。 就像今晚,程煜行又吃醋了。 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呆在家里,只坐在窗边发呆,吹了会风,也会被这个早就疯了的人抱到床上狠狠羞辱。 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季深秋感受了太多,他所能承受的,无法承受的,都像车轮一样在他身上来回的碾,让他再也站不起来。 程煜行和何知墨去喝了酒,回来后又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性事。 做完后程煜行搂着他睡去,低声呢喃:“你永远爱我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 就好像,掌握权在自己手中一样。 季深秋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浴室给自己清理,洗干净后去阳台的沙发上抽烟。 他坐了好一会儿,被窗外的潮湿包裹着,因为下了雨,他腿疼的厉害,再看下去,已经红肿起来。 潮湿,抽烟,无节制的性爱都会引起腿上的不适,他用指甲挠了几下,在上面留下几道更深的红印,像一张张可怖的笑脸。 他在窗前呆呆坐了许久,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看见程煜行起来喝水。 “宝宝,怎么不去睡?” 每次做完爱之后,程煜行似乎都会恢复理智与清醒,他走过来,凑上来吻季深秋的额头,又蹲在他身边蹭他的手心。 “我坐一会儿就去睡了。”季深秋乖乖的回答。 “你腿又过敏了,疼吗?”程煜行在他小腿上吻了吻,轻叹一声:“我托朋友在国外带了药膏回来,听说比上次带的药效会好一些,有麻醉成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嗯,谢谢你。” “刚才,对不起…..” 季深秋忽然在心里笑了一下,每每如此,他已经不需要这样的道歉,就原谅了。 他不知道程煜行在为什么道歉,因为和唐琳琳打电话,因为刻意羞辱他,因为说他是狗,因为叫他小瘸子。 季深秋把腿收回来,抱着,下颌抵在上面轻声说了句:“我不喜欢你叫我小瘸子。” “好,好我以后再也不会叫了。”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许久,程煜行缓缓开口。 “我还有件事想说。” “你说吧。” 程煜行把他手里的烟拿过来吸了一口,搂着他低声说:“我要结婚了。” 季深秋知道,这句话他早晚都会说的,这也是不可避免的结果,他早就想到了一百种可能接受这种信息的方式,被他父母通知,被唐琳琳警告,又或者直接收到他们的请柬,但他没想过,只是在一个深夜,在一场勉强却愉悦的性事之后,他们在黑暗中坐着,抽着同一根烟,说出了这句话。 因为这个男人,他的心疼过很多次,针刺似的疼痛,难以呼吸的胀痛,破碎般的撕裂感,他都感受过了。 但是此时此刻这种痛,他却形容不来,是一种缓慢而绵延的,挤压着他神经的绵延痛感。 心脏的血液随着跳动流出来,身体,四肢,这具肉体的每个角落都在渗血,一点点流失,随着空气中低沉的呼吸和深夜的静谧,一点点消失殆尽。 “啊…..我知道了,祝贺你。”季深秋扯了扯嘴角。 “但是我不会抛下你的,你也知道,我爱你,我只爱你,我不会把那场婚姻当回事的。”程煜行握住他的手,自认深情的说:“你别难过,我还是会住在这里,和你一起生活,不会离开。” “哦,好啊。”季深秋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好啊。” 第二天程煜行回家的时候,特意带了一束花,又买了很多好吃的,他推开门叫季深秋的名字,但叫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应。 他以为季深秋在睡觉,但是楼上楼下找了一圈都不见踪影。 他连衣服都没换,还捧着花,直接傻了。 打电话没人接,这时程煜行才意识到,他居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这个人,他许久没工作了,又不跟人接触,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手段找到这个消失的人。 他开始疯狂给季深秋发微信。 “你去哪里了?” “宝宝,你出去玩了吗,该回家了。” “很晚了,你在哪?” “你再不回来我要生气了。” “看到了给我打电话。” “求你了....你在哪啊。” “求求你,回我消息好吗?” “宝宝,你在哪…..” 这是他第一次,彻底慌了。 程煜行颓然的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他毫无头绪,只是呆呆的攥着手机,目光游离。 他翻来覆去的看手机,隔几秒钟就会看一次,但还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他甚至荒唐的想,季深秋是不是被绑架了,出事了,他想要报警,他哆哆嗦嗦拿着手机准备拨号码的时候,忽然听见玄关传来的脚步声。 缓慢,拖沓,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更何况程一路被他责令回家,短时间内都不许再来这里,程一路也绝对不敢回来。 他几乎是冲的跑下楼,看见季深秋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冲过去把他抱了起来。 “你去哪了,你到底去哪了啊!!!” 程煜行抓着他的头发,看他无辜的神情心底窜出一股怒火,他紧紧捏着季深秋的后颈毫不留情的吻了下去,一点也不温柔,汹涌的吻着他绵软的嘴唇,像要把他撕碎,吞进肚子里的野兽。 季深秋被他亲了好一会儿,呼吸不畅,轻轻推开他,低声说:“你吓到我了….”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也不回我消息!!”程煜行头发都有些乱了,被他自己抓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我手机没电了。” 季深秋换好鞋子,坐在沙发上,招了招手说:“过来,给你看。” 程煜行惊魂未定坐在他身边,看他掀起了裤脚。 在他左腿上,覆盖了一大片纹身。 季深秋笑了下说:“我去纹身了,好看吗?” 是从细窄的脚踝开始一点点向上爬,缠绕的荆棘围绕着他的小腿,他的疤痕,直至覆盖在他的膝盖下方。 他那条病腿,还有上面的疤痕,却都被荆棘和玫瑰组成的图案严丝缝合的盖住了。 细白的腿上,裹了一层刺眼的黑。 程煜行看着那片纹身,又抬头看了看季深秋,发现他在笑。 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眼睛弯起来,神情愉悦。 他已经许久没有露出这样的目光,许久没这么笑了。 恍惚间,程煜行感觉季深秋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但又说不出来究竟具体是什么不同。 “好,好看。” 季深秋把裤子放下来,说道:“以后你别叫我小瘸子了好不好,我不喜欢听。” “好,好,我再也不叫了。” 程煜行隔着裤子摸了摸他的腿,怎么也不敢相信,一向老实懦弱,会在他身下痛哭的季深秋去纹了这么大一片纹身,而且是在他本就敏感,发痛的病腿上。 “疼吗?”程煜行问。 “还行,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程煜行伸手轻轻抱住他,贴在他耳边低声说:“今天你吓死我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 “我不知道这么久,后来手机就没电了,没来得及说。” “我真的要疯了,一回来看不到你,我吓傻了。” 季深秋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蹭了蹭,勾起嘴角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 他心想,你不是早就疯了吗。 笑声虽然很轻,但程煜行还是察觉到了微弱的气音吹在自己耳朵上。 他坐直,微微皱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 “别这样了好不好,我真的很怕,求你了。” 或许人真的只有在清晰意识到自己会失去的那一刻才彻底紧张起来,就像此刻的程煜行,他们纠缠了一年多,中间季深秋也走过,但是他知道,这个人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季深秋不敢。 可这一次他却慌了。 程煜行攥着他的手,还没在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来,他局促不安,心脏还揪着,语无伦次的说:“是,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别这么吓我了好吗……如果你有什么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都改,不会那么对你了,如果你不想,我就不结……” “不结婚?”季深秋打断他,问到。 “如果你不想.....” “为什么是我不想?” 季深秋干笑两声,原来这个男人从来就不知道,他们之间感情出了差错的根源在哪里。 或许在他的世界里永远可以为所欲为,可以要自己想要的,丢弃不想要的,鱼和熊掌也可以一起揽入怀中。 他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季深秋只是平淡的说:“没关系啊,我本来就是你的情人而已。” 这件事不早已成定局,还有什么可讨论的。 又表面和谐的度过一段时间,在某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程煜行一直睡的不安稳,翻来覆去被缠入一个又一个梦魇中。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他醒了,发现身边是空的。 他以为季深秋出去抽烟,于是从床上爬起来找人,结果走到客厅发现人没在,而窗台边放着只剩下一半水的的水杯。 他没有说话,只是楼上楼下,每个房间都找了一圈,最后像丢了魂似的跌坐进季深秋最喜欢的那个单人沙发里。 人不见了。 这次他明白。 季深秋真的走了。 第38章 凌晨三点半,程煜行失魂落魄的陷在那张单人沙发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昏暗的房间没有声音,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 急躁,不安,快要爆炸,平地雷般在起伏的胸膛里轰鸣。 他拨通了何知墨的电话,好一会儿才接通,对面声音飘忽的问他怎么了,程煜行说:“季深秋在你那里吗,他联系你了吗?” “啊?什么?”何知墨似乎还没在睡梦中清醒,“他怎么了?” “他联系你了吗?” “没有……” 第二个拨通的是程一路的电话,对面很快就接了。 也是带着朦胧的困意说了句:“哥,怎么了…..” “季老师最近有联系你吗?” 现在程一路一听到他的名字,听到‘季’这个字都条件反射般发抖,他清醒几分,缓慢地问:“没有,哥,他怎么了?” “真的没有?” “真的,哥,我发誓。” 他握着手机,右手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他这才注意到烟蒂已经烧到末尾,他灭了烟,轻轻搓了搓手指,拨通了唐琳琳的电话。 唐琳琳,是他的未婚妻,他记得的,可他现在像只无头苍蝇乱撞,不知道该问谁。 “喂?”悦耳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精神满满,背景是嘈杂的音乐。 “阿程,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了,想我了?” 几秒钟后,对面似乎换了个安静的地方,与身后的背景隔绝开来。 “季深秋…..” “你说谁?” “季深秋…..他,他联系过你吗?” “你什么意思?” “他不见了。” 对面的声音变得懊恼,尖锐起来:“程煜行,你什么意思,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是为了找他?” “你疯了是不是,你情人没了过来问我,你知不知道我们下个月要结婚,你还有没有良心?” “结你妈的婚!” 程煜行挂断电话,浑身颤抖,把手机砸向窗户。 他坐在这里,脑海中浮现出这段时间的各种画面,好的,坏的,全都是季深秋的脸,那个没有被岁月纠缠的男人,脸上永远是乖巧老实的模样,到后来,这些天真被他一点点剥夺,充满欲望,渴求,哭泣,再后来,那个眼神又一点点暗淡下去。 光也灭了。 他爱这个人吗,他爱的,他爱到要死,爱到想要把他吞入腹中和他结为一体,爱到想把他锁在床上,日日夜夜用精液浇灌他,让他彻底染上自己的味道,爱到想把这个世界封闭起来,只有他们存在。 可他的爱全都是伤害。 一点点剥夺他的自尊,占有他的一切,一次次占有,强暴,囚禁,威胁。 这就是他爱的全部。 他这才明白,自己多不是人,多么疯,多么傻。 忽然有种堕入深海的窒息感,他想起自己掐着季深秋脖子骂着他深入的时候,他也会是这种感觉吗,在快感来临之前,先感受到了死亡。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尖快要刺进肉里,可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都像砸在棉花上,毫无回应。 他错了,在天亮来临之前,他才幡然醒悟。 大抵是一瞬间,他想开了,他什么都不要了,名利金钱,家人朋友,成功人生,所谓的婚姻,他什么都不想要了,他宁愿变成一个乞丐,身无分文,一无所有,只要他能换来季深秋。 他可以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吃不饱肚子,再没有安稳荣华的生活,只想乞求季深秋回来,不爱他也好,但是能不能别不要他。 他宁愿做一只摇着尾巴乞求怜悯的狗,只希望季深秋可以回来。 他绝望而崩溃的抱紧长腿,紧紧咬着下唇,眼泪汹涌而下。 夏日的暴雨突如其来,顷刻如注,和他的眼泪一起,在这个平静的夜晚淹没了这座城市。 他想开了,而和他一同想开的还有季深秋。 这么多年里,从遇到他,爱上他,等待以及相爱,季深秋一直卑微的活着,一直活在程煜行附属的人生里,他过了三十,再也不想这样了。 骨子里的低微无法彻底剔除,但是他不要再这样任人宰割,成为程煜行的掌中玩物,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一直留在这里,这是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城市,他的爱,他的恨,他的一切记忆都停留于此,让他这样一个毫无安全感,又像附着在一段感情中的人忽然抽离,是场无法回头的逃亡。 当午夜醒来,他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闭阖双眼,搂着他呼吸均匀,有种剥离人生的错觉,那么该躺在这里的人是谁呢,是他任何一个情人,是他的未婚妻,又或是别的。 不该是自己。 他伸手去摸程煜行的睫毛,随着触觉微微颤动,浓密的小刷子贴合下来,程煜行嘟囔着什么梦话,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月光勾勒着他完美的侧脸,是一张迷人心窍,而又柔和的面孔。 若在旁人看来,这画面必定是相爱的人搂着入睡,甜蜜的夜晚,而的确如此吧,他们还爱着对方。 但也是在这一刻,季深秋下定决心要走了。 不是在程煜行打他的时候,不是锁着他没日没夜侵犯他的时候,也不是在威胁他,抱着他在公司羞辱着做爱的时候,不是踩着他尊严逼迫口交,不是他给自己带来伤害的任何一个时刻。 而是一个如此平静安详的夜晚,他们刚刚接过吻,相拥入眠,在他做了个和往常一样平淡的梦醒来之后,决定了离开。 这个决定不过三秒钟,季深秋就起身走了。 他在阳台坐了一会儿,喝了水,甚至没有抽烟。 他没有任何想带走的东西,只是从程煜行那拿了些现金,就悄然无声的离开了。 人,感情,相爱,欢愉与痛楚的复杂情感纠缠起来,他和这个男人的羁绊悄然无声的刻在他骨头上,融入他的血肉之躯,占据他的生命,他的灵魂,他曾以为后半生就要这样晃晃度日,以欺骗自己的方式将他们融合在同一个生命里,可一把无形的剪刀却直接割断了绳索。 没有犹豫,依恋,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决定放过自己。 他到火车站买了张就近的车票,坐了一天一夜,下车后在陌生,些许破旧的火车站又买了张大巴车的,像一场儿时向往的冒险旅途,漫无目的的逃亡。 或许逃亡并不确切,只是单纯的离开,头也不回的走。 在两天之后,他终于花光了所有的钱,吃了最后一块面包,身无分文后在一个距海很近的渔村停下了脚步。 已接近黄昏,辽阔的海边一望无尽,他顺着海岸线漫无目的的走。 他谁也不认识,也没有钱,走到双腿酸软,左腿麻木几乎失去知觉,在路口坐了下来。 附近的村民和小孩,路过的时候总会抱着好奇心看他,并投来善意的目光,只是老人总是操着他听不太懂的方言,沟通无果,就起身离开了。 他从这里一直坐到晚上,看天边落日黄昏,把整片天,整片海都染成红色的火烧云彻底落下来,换上杯盏星空,他才察觉出自己饿了。 肚子咕噜响了两声,他缓缓站起身,向村子里面走。 因为走了太多路,脚跛的厉害,拖沓在土路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他不知道去哪,今晚该在哪里住下,恍然间有种无助的失落感。 他一下子就想起程煜行来,如果这个时候在家,他会和程煜行坐在一起吃饭,热腾腾香喷喷的,吃过饭后程煜行会哄着他去洗澡,然后靠在一起讲点什么,帮他涂药,按摩,接吻或是做爱。 家里总是很温暖。 他像个离家出走,刚走了没多久就后悔的小孩,有一丝懊恼和想念。 他又走了几步,眼前黑了一瞬,可能是低血糖,他脚下不稳,踉跄几步摔了一跤。 脚下的一块硬石磕在脚踝,直接摔进了水坑里。 他狼狈的坐了几秒钟,鼻子一酸,思考着该怎么办,忽然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不嫩,不是透亮的白,反而是他很少见到的健康的小麦肤色,手腕的血管明显,胳膊上有明显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抬起头,逆着光,恍然看清了那张脸。 海风吹拂过耳畔,那张脸上满是青春的蓬勃朝气,一双眼睛明亮有神,嘴角带着明媚的笑意。 声音干净好听,铿锵有力,那个男人……不,准确来说是少年,迎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和青春的味道连同咸湿的海风一起涌入的他鼻腔,令他颓靡神经一震。 “需要帮忙吗?” “你好,我是宋承烟。” 第39章 他愣了几秒钟后才伸出手,握住那个宽厚有力的手掌。 但抓了一把,胳膊脱力,又一屁股跌坐进水坑里。 这就有点尴尬了,刚刚的水只是溅湿裤脚,这么一折腾身上也沾了水,宋承烟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尖,笑笑,才察觉他的脚好像有点问题。 他蹲下身,背对着季深秋,开口说:“是不是走的路太多,没力气了,我背你吧,站得起来吗?” 他湿答答的趴在宋承烟肩膀,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宋承烟的体温很高,清凉的水痕贴在两人之间,很快就变得黏腻热腾,宋承烟就这样把他背回了家。 一路上,他没说什么,只觉得困,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昏昏欲睡。 宋承烟是住在这个村子里的,从小在这里长大,后来出去上学了,考上了大学,他成绩很好,拿到了奖学金,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把他爸妈送出去旅游,还制定了一套详细的旅游计划,而他留下来看店。 他们家在村子里有家小买部,不大,但是人来人往,总是不闲着。 今天下午村子里的小孩缠着他出去抓鱼,到海边捡贝壳,他就偷偷关了店出去玩,毕竟是才二十岁的大男孩,在城市里待了一学期,回来后放飞自我,疯玩了一下午,晚上回来便看见了季深秋。 其实季深秋刚踏入这片区域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只不过没太在意,没想到快到家门口又碰见了这个男人。 季深秋身上有种乏力的疲惫感,却在这种疲惫感之下有种更深的,说不太清的悲戚情绪,他并不开心,宋承烟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的村民淳朴,热情,善良,这个大男孩拥有着这里人们一切的优良特质,直白,干净,开朗。 是海边阳光的味道。 身上免去世俗,没有一点金钱和城市之间钢筋水泥的生疏距离感。 宋承烟把他带回家,扶他去洗澡,他并不知道季深秋喜欢男人,也没多想,扶着人坐在浴缸边上,直接把上衣脱了。 他身上的肌肉很结实,背部宽阔,他抬手拿下花洒调试温度,当他再看向季深秋时,发现他还穿着衣服坐在那里。 “怎么了,脱衣服吧,我帮你脱吗?” 宋承烟放下花洒,伸手要帮他脱上衣,却被他下意识挡了一下。 “我……我自己来。” “你不是不舒服吗,我帮你冲凉,很快。” 宋承烟并没察觉出他的异常,伸手抓着他衣角就要往上撩,季深秋躲的时候身子一滑,直接跌坐进浴缸里。 “啊——” “啊!你没事吧!!怪我怪我......” 宋承烟伸手把浑身湿透的他从浴缸里抱出来,把自己身上也弄湿了,等把整个人都捞出来时,他才发现季深秋在自己怀里微微发抖。 季深秋的动作很轻,在他胸口推了一下,低声说:“对不起,我喜欢男人,受不了这样的亲密。” “你出去吧,我自己洗,谢谢你。” 他这才发现,季深秋的耳朵红了,红的厉害。 不是因为羞涩,紧张,刺激,而是因为窘迫。 这么多年来,除了程煜行他没跟任何人如此亲密接触过,这样赤裸而直白的动作令他受不住,他没想别的,也没什么反应,不是发情,而是生理上的抗拒。 宋承烟被关在门外时,还在发愣。 他刚刚说什么? 说了什么? 喜欢男人……… 他脑海中存了个复读机般,反反复复播放着这句话。 “我喜欢男人,我喜欢男人,我喜欢男人,我喜欢男人…….” 在他们这个小地方,人本就不多,这种事更不常见,他去读大学的这两年里或多或少也听过一些,他们宿舍隔壁就有个男的喜欢男人,听说还交过男朋友带回宿舍,他开始还挺诧异,但后来也就适应了,他懂得尊重别人,也知道这偌大的世界千奇百样,所以每太往心里去。 可是,他捡回来的这个漂亮男人,亲口跟他说,自己喜欢男人。 他不自恋,不会想到自己身上,只是在门口微微出神,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可能冒犯他了。 季深秋穿了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T恤,短裤,洗完澡出来时整个人都被热气蒸的红红的,湿漉漉的头发别在耳后,眼睛是红的。 “啊,刚刚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宋承烟诚恳的跟他道歉。 他这个人性子直白,为人老实诚恳,想到什么就说了。 “我不知道的,我不是故意冒犯你,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没关系。” 两人面对面坐了一会儿,气氛莫名的安静,宋承烟器身去给他弄了些吃的,炒海鲜和烧鱼。 他在床边支了个小桌子,盛了两碗米饭。 “你真瘦,多吃点吧,我手艺还不错。”宋承烟笑着说,又转身去拿了两瓶橘子味汽水,插上吸管递给他。 “冰镇的,特别好喝。” “谢谢你。” “不客气。” 宋承烟见他不爱说话,平日里废话超多的他也安静下来,闷头吃饭,他吃完后又盛了一碗,而季深秋还在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碗里的几粒米。 等他们吃完,天色彻底暗下来。 季深秋握着汽水瓶,小口的喝,转过头看天。 宋承烟见他发呆,柔声问:“好看吗?” 季深秋:“好看。” 宋承烟:“城市里很难看到这样的风景吧,都是高楼大厦,我在城里上学的时候就特别想家,住在海边,在海边散步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特别舒服。” 季深秋:“是啊,城市里见不到。” 宋承烟:“晚上要去海边散步吗,我陪你。” 季深秋摇摇头,说有些累了。 宋承烟收拾好房间,又抱过来一席被褥,好在是夏天,海边除了潮湿的风并不冷,睡在地上也无妨。 宋承烟打了地铺,坐在床边说:“今天太晚了,估计你也走不了,就在这睡吧,你睡床上,我睡地上,你需要什么跟我说就行。” “还是你睡在床上吧,我睡地上就可以。” “别,你就在那吧,这地上太潮,怕你不习惯。” 宋承烟:“啊,我还没问你,叫什么。” 季深秋把名字告诉他,宋承烟笑着问,你不会也读大学吧,季深秋一愣,第一次展开笑容,轻声说,我都三十了。 宋承烟惊讶道:“你认真的?不是骗我吧,我可没那么好骗。” “真的,比你大十岁吧。” “你的十岁是不是和这个世界的十岁不太一样啊,我跟你讲,我舍友长的比你像三十岁,整天老气横秋的,你也就二十一吧,最多二十二,就比我大两岁,勉强叫你一声哥。” 季深秋被他逗笑了,现在吃饱喝足,心情终于舒畅一些,他轻声说:“今天谢谢你啊,带我回家。” “不客气……你是,跟家里吵架了?” 宋承烟跳下床,把单薄的毛巾被往身上一铺,侧身仰头看他,做好了跟他聊个通宵的架势。 季深秋侧卧在床上,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宋承烟:“你,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宋承烟不想八卦,可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说:“其实喜欢男人很正常哈,我上学时候身边也有,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只是喜欢他而已,性别无所谓的。”他表达完自己的立场,继续问:“你男朋友对你不好吗,感觉你像从很远的地方跑出来的,他不是欺负你了吧…..” “他要是欺负你,敢来这欺负你,我肯定帮你打回去。” 季深秋不知道他怎么脑补的程煜行,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画面,表情义愤填膺,他笑了下说:“没有欺负我,我们分手了。” “啊……是这样啊,对,对不起啊。” 季深秋:“没什么的。” 看来是失恋,这样话题就不好进行下去了,如果是别的原因宋承烟还能聊上些乱七八糟的,但是感情问题,他这个处男加毫无恋爱经验的人,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安慰几句后,见季深秋不再说话,就闭上嘴,也闭上了眼睛。 入夜,窗外能听见海风的声音,静谧幽怨,像茂密丛林山谷那样清明,季深秋侧着身子,透过窗外看向天,是深海倒影的蓝色。 他想,程煜行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睡了吗,还是在想自己。 他回顾从前的人生,他的感情,他的一切,全都和这个男人挂钩,而他现在走了,在平静下来的第一个瞬间,想的还是他。 如果想要把一个深爱的人从自己生命中剔除,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抵比剔骨疗毒的剔骨还要疼痛万分。 季深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蹲在狭隘角落里,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刻刀,在心上一点点刮着心脏上的污肉,每割掉一块,关于程煜行的记忆就会少几分,他的肉随着刀子的动作一点点落下来,糜烂的肉块和鲜红的血,顺着他指缝一点点掉出来,落在他的脚边。 像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撒旦向他伸出双手。 一整颗心脏被挖的所剩无几,他从窒息的疼痛感变成麻木,最后几乎失去知觉。 他躺在血泊里,握着心脏上今生的最后一块,只有指甲那么大的几颗烂肉,却发现,那上面有密密麻麻黑,像布满虫子一般。 他痛的无法呼吸,连视线都模糊起来,他努力把最后一克心脏放在眼前看,那血肉模糊的东西几乎被他塞进眼眶里,腥气浓重,干涩的肉块贴近他的眼球,湿漉漉的血液浸入眼眶,灼烧的蜇痛感迫使他用力眨了眨眼睛。 他终于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崩溃的看清了那烂肉上的虫子一般的黑点。 全都是程煜行的名字。 第40章 “宝宝,你想我了吗?” 温热的双手顺着他腿根摸上来,在他光滑的肌肤上停留片刻,摸到柔软的屁股上。 手指娴熟的扫过他的穴口,用力掰开,他瞬间感受到钻进来的冷气,惹的他颤颤巍巍的抓着身下的床单。 “程…..呃啊……” 没等他叫出那个名字,手指就插了进去,在湿热的穴内搅弄起来,小肉穴似是紧张的缩弄两下。 “这么快就湿了,这几天自己玩了吗,自慰了吗,我说过,我不允许,这里不可以自己碰的。” 说完像惩罚一般,把手指插的更深。 “啊….你,你慢点…..” 季深秋浑身紧绷,突如其来的快感令他不知所措,他把头撇到一边,双手紧紧攥着床单。 手指弯曲起来,在里面漫不经心的抠挖着,不用太快,也不用太大力气,身上这个男人虽被昏暗模糊了长相,但他依旧知道是谁,这世界上只有那么一个人熟知他身上一切敏感的地方。 他的身子被插的软了下来,像一滩春水融进漾着欲望的池里。 季深秋感觉下面很热,汁水汩汩冒出来贴在掌心,身下的床单,后穴的缝隙能感觉到水柱流出来,还有他小腹微微浮现的酥麻感,无一不昭示着他的欲望与快感。 “慢……慢一点,不要这么弄…..” 他这么说着,可脑海中的信号却要他分开双腿,那敏感又饥渴的肉穴许久没被这样轻柔的抚慰了,他承认,他也想要,只是嘴上还略带假惺假意的抗拒。 他感觉快感蔓延到他的左腿,酥麻酸胀。 “你真甜,哪里都是香的,我好想你。” 身上的男人用手指掰开他的屁股,把粉色的肉缝彻底暴露出来。 男人俯身向前,几乎把他完全笼罩在身下,他缩了下身子,感受到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身上的人亲了亲他的下巴,温柔说道:“你别夹了,我进不去。” 嘴巴碾磨着他的下唇,舌尖轻扫而过,像衔着鲜嫩多汁的果子,柔和的吻上来,亲的温柔,温柔到季深秋舒服的从喉咙深处发出暧昧不清的音节。 随着吻的深入,手指抽出来,换了更大的东西抵了进去。 抓着床单的手,轻轻推拒着坚实的胸口,那里热腾腾的,是局促不安的心跳。 “不要,不要做…..” 季深秋的抵抗总是无力,而身上的人确实置若罔闻,把勃起的阴茎塞进了他的穴里。 一进去就被猛地吸住了,贪婪的吸吮柱身,仿佛乞求渴望着他的讨伐,抵抗的双手渐渐软了下来,搂住了他的肩膀。 动作随之猛而快的干起来。 “舒服吗,很舒服吧。”动作很稳,每一下都能撞到他致命的脆弱,“干的你流了好多水,把我鸡巴吸的好紧。” “宝宝,宝宝……” 熟悉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季深秋头皮发麻,快感和高潮一波一波的侵犯他的神经,他被搂紧了,性器塞进他穴里挤进深处,抽插的动作越来越猛,干的他浑身酥软,叫声绵延。 男人的温柔随着性事急躁起来,动作越来越快,每一下都重重摩擦甬道,汁水喷溅的声音在两人之间摩擦,伴随着肉体撞击的声音,季深秋红着脸大口喘息。 
 “不,不行了…..要高潮了…….” “啊,不,不……” “宝宝…..” 舌尖滚烫,灼烧着他细嫩的皮肤,染上一片鲜嫩的红,季深秋濒临高潮,那条病腿又老样子痉挛着抽搐,在穴内迎接快感的那一个,他整个人都被抱起来,和男人紧紧贴靠在一起,他左腿软塌塌的贴着床单蹭,高潮的快感蔓延到左腿上,令他失神。 “啊……..程煜行……” 他在高潮那一刻,叫出了这个名字。 “宝宝,我真的好想你。” 季深秋感觉脸上很湿,他费力的睁开眼,发现程煜行在哭。 “你怎么哭了…..” 他摸了摸程煜行的脸,被水痕刺的心口发痛。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要你,你回来吧。” “我好想你,你回来吧,求你了。” 身上的人像小狗一样用舌尖舔他的脖子,湿漉漉的,口水顺着他喉结淌下来,小狗发出呜呜的叫声,紧紧抱住他不肯松手,泪水和口水混合在一起,将他拽入海底。 “我们就像从前一样好不好,最开始那样。” 这句话似乎是每个想要回头的男人都会说出来的,他们误入歧途,选择了最最错误的那条路,偏要走到头,撞的粉身碎骨才发现是一条行不通的死路,他们便乞求着时光倒流,说回去吧,回到原点,就像最初那样。 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时光机,什么都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季深秋说。 他说这话时没感觉到心脏疼,也没什么感觉,可是能敏锐的察觉到眼睛很肿胀,干涩,就像哭了三天三夜,已经流干了泪。 他们四目相对,相顾无言,似乎不知道这个话题该如何进行下去了。 季深秋还躺着,还能感觉半勃的性器插在自己腿间,而始终看不清身上这个男人的脸。 他们又对望一会儿,轮廓逐渐模糊起来,渐渐的,他再睁开眼,视线从朦胧到清晰,他看清的第一样东西是头顶的吊灯。 房间很亮,没有开灯,天花板上的吊灯是复古水晶灯,茶色的几个灯泡缠绕在一起,不高雅也不艳俗,仔细看过去,还能看清因为长时间不打扫而在细小缝隙中的微薄灰尘。 季深秋转过头,发现床边站了个小男孩正盯着他看,手里拿着根棒棒糖,一边舔,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季深秋愣了一下,感受到目光所及之处的实体之后,才明白刚刚那不过是一场梦。 小男孩剪了个西瓜头,齐齐的刘海绕着脑袋转了一圈,还在额头上有个豁口。 他又舔了几下糖,忽然转过身啪嗒啪嗒跑出去,边跑边喊:“小承哥哥,小承哥哥,睡觉的大哥哥醒了,他睡醒了!” 这小孩底气十足,喊话的气势仿佛是看见沉睡千年的睡美人醒了那般激动。 过了一会儿,宋承烟进来,见他醒了,笑着说:“起床吃饭吧,快中午了,看你一直睡的这么香,没忍心叫你。” 季深秋从床上起来,感觉双腿酸疼发软,前几天一直坐车,走路,跋山涉水,这一晚睡的香甜,可似乎还是不够。 午饭是三菜一汤,季深秋吃完抹了下嘴巴,问:“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啊?不用,你什么也不用做。” 其实季深秋也不知道去哪,能去哪,他到了这个地方,有点想要留下来的冲动。 他这么多年,一直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很少旅游,也没有看过山看过海,他一直在工作,在打工,在赚钱,养家,被剥削,被占有,他几乎没了自己的生活。 但现在,他的一切都属于自己。 面前这个性子直白,真诚的大男孩,让他有想要留在这里感受这里,重新生活的欲望。 至于感情,不再是他生活的全部了。 程煜行也不再是。 季深秋:“我,我是想说,我可以留在这里工作吗…..工资的话,多少都行,我攒些钱就在这边找房子搬出去住,或者支付你房租,我想在这住一段时间。” 他本以为宋承烟会为难,没想到他眼睛一亮,爽快答应了。 “行啊!你留下来陪我,正好有个伴,不然我这个年纪的大多数都去城里打工了,也没人陪着呢,整天都是群小孩子叽叽喳喳,你留下来正好啊,你可以陪我看店,我家有个小卖部,每天在里面收钱就行了!” 宋承烟乐着说:“你就住在这里,你睡床,我打地铺,等改天我去搞个组合担架床回来也行,你别走了!” 季深秋被他的笑和蓬勃强烈的青春气息感染了,勾起嘴角笑起来:“谢谢你。” “嘿呀,不客气,我还谢谢你陪我呢,要不然这个暑假我无聊死。” 吃完饭宋承烟带他去店里。 不大,有三四排货架,一边是食品区,一边是生活用品,都是些低价常用的,村子里所有人都会来这里买东西。 宋承烟让季深秋坐在柜台里,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你想吃什么都行,不用跟我说,需要什么就用。” 他在这里待了几天,心情颇好,渐渐的,程煜行带给他的那些伤痛被平静而新鲜的生活一点点抹去,而宋承烟把他照顾的很好,这个总是带着笑的阳光大男孩,让他第一次感觉,原来生活并不是那样糟糕。 这天晚上,宋承烟从外面回来,神神秘秘的凑到他身边,低声说:“今天早点关门,我要带你去个好地方。” 季深秋抬眼,笑着问:“这么神秘,去哪?”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两个人刚锁好门,那个西瓜头小男孩不知道从哪跑来的,黏在宋承烟身边。 “小承哥!!小承哥哥!!!” “嘿,小壮,你怎么来了,你奶奶呢?” 小西瓜头一双葡萄般大眼睛眨了眨,说:“我奶奶去打麻将了,让我来找你玩!” “诶呀,今天不行,我跟这位大哥哥有事要做,你回家吧。” “不嘛不嘛,小承哥你带上我….”小孩见他拒绝,于是忽然转身抱住季深秋的大腿,撒娇着说:“大哥哥,漂亮大哥哥你带上我吧,我不给你们捣乱,带我一起!” 季深秋看宋承烟,宋承烟也看季深秋,俩人的腿被小孩缠着抱在一起,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感觉再不同意,下一秒就要抱着他们大腿坐地上开哭了。 季深秋说:“那要不….就带上他?” “小屁孩,走吧。” 宋承烟带他们去了村子后面一片矮矮的平房,离海很近,不高,三个人顺着梯子爬上去,走了一圈,到了一个视野十分开阔的平台上。 宋承烟拉着季深秋的手腕,走到平台边缘,他晃了晃季深秋的胳膊,邀功似的说:“听说今晚有狮子座流星雨。” “我来带你看流星。” 第41章 等待流星的时间十分漫长,而周围轻柔的风似乎也放缓了时光流逝的速度。 宋承烟没记清具体时间,看见季深秋抱着胳膊望着墨黑色的天发呆,有些自责的说:“诶呀都怪我,估计还要等好长一会儿。” “你冷不冷,风会不会太大。” 夏天晚上的海风带着凉意,但不冷,季深秋浅浅笑了一下说,没关系,不冷。 宋承烟是外向开朗,又没什么心机的人,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平日里他总和孩子们打成一片,但季深秋看起来思绪总是飘的很远。 他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季深秋的背影,闭上了嘴。 小孩子并不懂得大人的世界,二十岁的世界他不懂,三十岁的也不懂,看到两个人都不说话,小壮抓着宋承烟的腿闹腾起来。 “我们来这要看流星吗,是流星雨吗?” 宋承烟抓着他的手笑:“是啊,但还要等一会儿。” “要等多久啊。” “要等到所有星星都来聚会,向下飞的时候就能看到了。” “那我也可以飞吗,我也能跟它们一样飞起来吗?” 宋承烟在他的小西瓜头上揉了一把说:“不能哦,但我们可以许愿。” 季深秋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海,又抬起头看天,天还相接一片,是幽暗的蓝。 从深海处传来的咸甜混杂的味道,有点像城市中暴雨过后,青草呼吸,植物的喘,海也一样。 在这种难得宁静的片刻,他内心也平缓下来,冲入鼻腔的咸激活他的深情,暂且抛弃了曾经种种带给他的痛苦,有种自由的痛快感。 宋承烟走到他身边,那股充斥着荷尔蒙的青春气息,一同涌进身体。 “看那边,有星星在闪。”宋承烟伸出长长的手臂,指向远方。 季深秋顺着看过去,看见明亮的星星聚成一团。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天上,丝毫没有察觉身旁的人又靠近一些。 宋承烟轻轻吞了下口水,目光在他耳畔游弋,心底溢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与迷惘,他没经历过情感,没有喜欢过的人,这种情绪对他来说虚无却又令人神往。 这个忽然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陌生男人,背负着沉重的情绪,不爱说话,浓密的眼帘总是垂着,既不过分热情,也不疏远,却又无法令他彻底靠近。 在这个被璀璨星空包围的暗夜里,宋承烟第一次感受到了心动。 而那个人只是站在身边而已。 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想要搭在他肩膀上,就像他在学校,可以和要好的哥们那样肆无忌惮的勾肩搭背,可指尖只是碰到季深秋的袖口,又胆怯的收了回来。 他不敢。 他轻轻攥着拳头,贴在了裤线上。 他的心情像广阔无垠,表面平静却深藏暗涌的海,在天际下看不出他的波澜,却早已堕入漩涡。 他又一次伸出手,还停在半空中时,听见季深秋略带惊喜的说了一声:“看,流星。” 他抬起头,看见眼前划过一颗明晃晃的流星。 比烟花还要绚烂的亮度,璀璨的黄,几乎接近炫白的闪,带着长长的拖尾,刺破格外宁静的夜。 紧接着,又接踵而来。 季深秋闭上眼睛,合十双手,在心里默想。 “再也不要见到他。” 可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后,又被他迅速否决,他的愿望不诚恳,心绪一下子乱了起来。 他明明带着最诚挚的心,却还是乱了。 之后的思考再也无法聚焦,他什么愿望也想不出来。 他以为这是他最想要的,但当最直白面对内心时,犹豫却大过了他的决绝。 这个时候的程煜行该是准备结婚了吧,花心思筹备他的婚礼,期待着他幸福的婚后生活,四面八方的海浪声逐渐将他淹没,心脏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不是因为他还惦记这个人,而是他痛恨自己,已经离开了囚禁他的是非之地,离开了那个令他悲痛,难过的男人,可又没办法将他彻底剔除自己的灵魂。 他还徘徊在纠结与痛楚之中,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你许愿了吗?”宋承烟问到。 “嗯。”季深秋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什么愿望?” 少年带着真挚而充满活力的目光望着他,似乎在他脸上得到一丝答案。 季深秋抿嘴笑了一下,说:“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就不灵了。” 宋承烟耸了下肩:“不会的,只要你诚恳,神明感受到,他就会帮你实现。” 只是季深秋连自己都清楚,他不够诚恳。 宋承烟说:“我的可以告诉你,第一个愿望是希望毕业后找到一份好工作,第二个是可以赚很多的钱给我爸妈,第三个是生活一切顺利,第四个是我喜欢的人也能注意到我,第五个是….” 季深秋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你有这么多愿望?” “对啊,好不容易看见一次,我都提前准备好了。” “那第五个是什么?” “第五个,希望你的愿望可以成真。” 流云深处,夹在在玄月与天空之间,面前这个大男孩红着耳根说:“希望你的愿望可以成真。” 最后一颗流星湮灭在云层之中,宋承烟在他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炽热,虔诚,带着期许。 一阵流星雨结束后,周遭彻底安静下来。 宋承烟倚在围墙上,轻声说:“你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我一直想问你,你从前….很不快乐吗?” “你可以讲给我听,或许有些放不下的东西,说出来,就可以被风吹走了。” 季深秋深深吸了口气,他也希望,他的一切,关于程煜行的好,坏,都可以被海风席卷离开。 “不过没关系,在这里可以让你短暂忘掉过去也好,哪怕只是一瞬,也不算白来一趟。” 宋承烟总是有古灵精怪的话题和他探讨,什么宇宙大爆炸,彗星撞地球,未来新科技,从新闻上看到的,隔壁小孩嘴里听来的,总能滔滔不绝和他说上半天,即使季深秋只作为听众,也能活跃气氛。 等小壮有些困了,抓着他的手嘟囔要回家,宋承烟单手撑着平台说:“咱们换个地方走。” 还没等季深秋反应过来,他轻巧一跃,从这直接跳了下去。 不高,一个平房的高度,他稳稳站在地上张开了手。 “小壮,跳下来,我接着你。” 小西瓜头看到这种刺激的事,立刻精神几分,爬上边缘叫道:“小承哥,你能接住我吗?” “当然了,跳吧。” 小孩子的勇气总是没有上限,这个比两个他还要高的地方也没有令他害怕,反而兴致勃勃的像只学习飞跃的鸟,张开双臂向宋承烟扑了过去,宋承烟接住他放在地上,又伸出手面向季深秋。 “来吧,我也能接住你。” 季深秋迟疑:“这里,太高了……” 而且他的腿也不方便。 他这么多年,从来不蹦蹦跳跳,也没有跑闹过,不仅是生理上的病痛,还有他的心结。 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宋承烟大声说:“没关系,相信我!” “我的腿不方便.....” 宋承烟知道他的腿有隐疾,但他们之间从未谈论过这个话题,宋承烟迟疑一瞬,但胳膊还是高高举着。 “相信我,可以接住你,就一次。” 幼鸟第一次学习飞翔时大概就是这样的心里,期待,渴望,却又惧怕。 翅膀扇动起来,感受着风,感受着翱翔和未知的喜悦,不再有回头的路。 季深秋稳稳的撞在宋承烟宽厚的胸膛上,心跳随之搏动,宋承烟宽厚有力的手臂似乎比曾经的拥抱更坚韧有力,禁锢着他的腰,却向后一躺,和他一同摔在地上。 季深秋无法分辨他是不是故意的,向后摔倒前的迟疑片刻太过短暂,少年呼之欲出的心思写在脸上。 季深秋被惯性带的失了重心,嘴巴贴在了宋承烟的嘴角。 他心里猛地一震,想要起身,却被按住了后脑勺。 宋承烟咬住他的嘴唇,不由分说的吻了上来。 夜晚的风静谧安详,海浪声随之涌入耳蜗,炙热局促的呼吸堵住了他的氧气,贪婪而霸道的舌头在他口腔内乱搅。 这不是宋承烟计划之内的,甚至上一秒他还单纯的希望能抱住这个人,可当他贴进自己怀里时又被突如而来的欲望席卷全身。 他无法抗拒最直白的感受,紧紧锢着怀里的人与他接吻。 是热的,甜的,湿的,嘴唇柔软的像夏日水蜜桃鲜嫩,摩挲而缠绵的抵弄着口腔内的软肉,他不会接吻,只是最直白展现自己的情潮,和那海一样,汹涌不止。 季深秋几乎是手脚并用着挣扎,可越是挣扎,吻的越深,他攥着宋承烟的衣襟,抬手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宋承烟被突如其来的痛扯的怔了一秒,被他推开了。 季深秋坐起来,又打了一下。 只不过力道不中,扇的他唇角酥痒。 因为挣扎,季深秋看起来有些狼狈,他额前由于急促窘迫沾了薄汗,脸也涨的通红。 有那么几秒钟,他的大脑处于一片空白,接着他从地上站起来,像逃似的飞快的走。 宋承烟慌忙站起来,才后知后觉的懊恼起来,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就这么强吻了他。 “对不起!” 他追着跑了两步,才想起一直处于状况之外玩沙子的小壮,他又返回来抓起他的手继续追,小壮跟着跑,问他:“漂亮大哥哥怎么了,他生气了!” “是呀,哥哥现在要去哄他。” “他为什么生气,因为你跟他亲嘴嘴了吗?”小孩子童言无忌:“他不喜欢跟你亲嘴嘴吗?” “或许吧。”宋承烟笑了下,摸摸嘴唇,还在回味。 他快步追上去,像犯错的孩子那样贴在季深秋身边认错。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 季深秋没有理他,一句话也没说,拖着腿闷声不响的走回了家。 【宝贝们我来了! 我看到有人觉得程程的转变太快,可能是之前心理描写不足,我的错,感觉就是这么漫长的折磨对于他来说也是折磨的吧,而且他陷得更深,陷入自己所设的牢笼里无法逃脱出来,感情就像泥沼,他自己也挣扎不出来,所以这段时间里他清楚秋秋会离开他,但又觉得他不会,内心纠结着,在秋秋真的走了之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就像人有时候想通了,想开了,就是一瞬间的事。 后面秋秋失忆后的转变也很大,两个人都是,可能有人也会觉得突然,但最开始设定就是这样的,人的命运就是这样突如其来,生命中巨大的转变也是。 最后,还是谢谢大家喜欢,嘿嘿想看评论,爱你们 第42章 房间里气氛不好,季深秋的脸色也是。 他低着头坐在床边看手机,修长的手指点着屏幕上下滑动,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这里信号不好,想要刷新看点什么卡的厉害,他只是不想面对宋承烟。 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令他心里慌乱,下意识抗拒的同时也涌出一种别样的情绪,他有点难过。 他确实是喜欢男人,在他十几岁情窦初开的时候,也会因为欲望在网上找些片子看,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看不下男女交媾在一起的身子,两具白花花赤裸的身子,黏腻而缠绵的喘息让他提不起兴趣,下面也毫无反应,只有看到男人的时候,那粗大的器物,和不绝于耳抽插的水声才会令他情动,性器勃起。 他是喜欢男人的。 可为什么,在面对宋承烟的时候,他只有本能的躲避和反抗。 宋承烟长得很好,五官俊朗,骨子里带着干净和充满活力的少年气,对自己温柔耐心,性格也好,他们相处这段日子里,他能感觉到宋承烟的心思,在宋承烟强吻他的时候,他本以为那样的气氛可以放松下来,可除了紧张窘迫,就是想逃。 他无法接受程煜行以外的人和他有肢体接触,以及更加亲密的行为。 他不是在怪宋承烟,是怪自己。 他嘴角破了,有种迟钝的痛感浮上来。 他用手抹了抹,上面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宋承烟的力道太重,丝毫不控制,把他的嘴角撞了一下又不住的吸吮,他刚刚太过麻木,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太疼了。 而宋承烟在房间里转悠许久,拿了个小药瓶坐在他的面前。 “对不起啊,我刚刚来鲁莽了,像个傻子。”宋承烟满脸愧疚,手里攥着根小棉签,在小药瓶里沾了沾,对他说:“嘴角破了,我帮你涂点药吧。” 季深秋没有拒绝,微微张开嘴巴。 消毒的药水带着略微刺痛的触感在他唇角压过,季深秋身子一抖。 “还疼吗,都怪我,你不生气了吧。” 动作很轻,语调也是轻的,季深秋忽然想起程煜行第一次来自己家里吃面的时候。 他当时因为害羞和紧张烫了舌头,程煜行就这样用指腹压着他的下唇,问他,疼吗? 画面如出一辙。 只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季深秋向后躲了一下。 “没事了。” 宋承烟呆呆的坐在那里,抠抠手指,又双手并拢放在膝盖上抿唇看他。 “对不起嘛…..我当时….” “别说了,没事。” “那你还生气吗?”小土狗犯了错误,垂下尾巴,等待处罚。 但是他等了许久,季深秋只是在他头顶不轻不重的碰了一下,说到:“我不生气了。” 宋承烟瞬间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你刚刚吓到我了,你走那么快,我都追不上你。”宋承烟见他表情平缓,是真的不生气了,开始低声带着点委屈抱怨。 “是我吓到你?你吓到我好不好,那么高的地方,很危险。”季深秋又感觉嘴角发涨,用舌尖碰了碰内壁,才不紧不慢地说:“我一个瘸子,怎么会追不上。” “诶你别这么说。”宋承烟看了一眼他的左腿,短裤单薄的布料下能看见细瘦的边缘轮廓,膝盖带着些殷红,小腿则是覆盖一整片漂亮而刺眼的纹身,透过纹身交错的缝隙,能看见裸露出雪白的皮肤,很嫩,他问到:“你的腿是怎么弄的。” “小时候我爸打的,就瘸了。” “啊,对不起。”又问到了不该说的话题,宋承烟及时闭上了嘴。 “没关系,都是以前的事了,你不用总是道歉。” 季深秋没想到,有一天他面对从前的事会这样淡然,他的过去,他的腿,他是个瘸子这件事。 或许时间真的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在不知不觉中,一切都被泯灭消散。 但是他想知道,程煜行什么时候也可以随着时间一起散了,有关他的一切,都不再成为束缚自己的理由。 宋承烟依旧睡在地上,入夜,他们听着海风聊起从前的事,宋承烟给他讲自己的父母还有小卖部的故事,讲这里的小孩子多么天真可爱,而季深秋也会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渐渐来了困意,他声音变得很浅,像听睡前故事那样,随着宋承烟好听而干净的声音进入睡眠。 “睡着了吗?”宋承烟问。 许久没有回应,宋承烟悄悄坐起来,凑到季深秋的面前。 他说他三十一岁,可宋承烟总是不信,季深秋的脸有种脱离世俗的稚嫩,嘴巴又软又红,他伸出指尖碰了一下,又触电般迅速收了回来。 他惹季深秋生气了,可是他不后悔,如果那时候没有吻到他,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 少年一往无前,对于生活和爱情都是,几乎是瞬间确认自己的心,抱着巨大的信心和勇气期待未来,可季深秋却让他觉得飘忽不定。 他确认这个人心里还有别人,无法取代和割舍的。 他不知道季深秋会留在这里多久,只想竭尽全力对他好。 爱情就是这个样子吗,会给人带来巨大的痛苦,即使离开了那个人,还是被回忆所困扰,而他的爱情,总是处在伸出又收回来的手。 宋承烟睡不着,趴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蹑手蹑脚的起身,去了厕所。 厕所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头顶,有种说不出的燥热。 他贴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把裤子向下褪了些,伸手掏出已经勃起的性器。 季深秋。 他舌尖抵住牙齿,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他想起季深秋刚来的那天,就在这里洗澡,温水打湿了他的衣服,紧贴在单薄而光滑的肌肤上,白色的布料下衬着诱人的粉。 只是那时候他没有在意,可现在那画面却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成为他欲望的源头。 他五根手指握住粗硬的性器,紧蹙着眉,上下撸动起来。 顶端逐渐滴出液体,他用掌心抹了一下,逐渐加快了速度。 我也是同性恋吗,我喜欢男人了吗? 宋承烟仰着头,粗重的呼吸从口腔内漫出来,他想追寻这个问题的答案,可又想不出太多,季深秋的面孔侵占着他的大脑,画面变得色情起来。 “唔….快一点,操我….” 他会这么说吗,舔着濡湿的下唇,粉红色的舌尖上沾着津液。 “好粗,好大…..操的深一点….” 季深秋红着脸,表情淫荡诱人,紧紧攥着床单回头看他。 他们会贴在一起接吻,宋承烟撸着性器,回想着他那个夺来的,偷来的吻,咂咂嘴,还有未散去的甜味。 他会很温柔,会让季深秋爽到,挤在他后穴中感受他的体温,他不会舍得让季深秋哭出来,要让他爽,让他舒舒服服的被自己操,从头到脚只有快乐。 不想给他一点痛,一点难过。 宋承烟压抑不住喘息,嘴角流出轻飘的欲,最后贴着掌心射了出来。 他用水冲洗着掌心的精液,很浓,粘稠的液体被清水一点点冲洗干净,他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脸是烧起来的红。 季深秋轻轻睁开眼睛,那些被欲望剥夺的呼吸,从头到尾,一丝不漏的钻进他耳朵里。 在这的生活普通平凡,有种脱离社会的舒适感。 每天早上两个人吃完早饭就去小卖店里坐着,有时候一起打游戏,但是网总是很差,卡的令人烦躁,后来不打了,就坐在一起聊天,宋承烟的话题从能扯到天南地北,甚至隔壁老奶奶的年轻韵事也能被他说上一天。 有时候下午偷懒就关门去海边玩,一起捡贝壳抓螃蟹,季深秋胆子小,总是躲在后面远远的看,手里抓着几个精致漂亮的贝壳,看着宋承烟捏着大螃蟹对他笑。 到了落日黄昏,宋承烟就跟他一起在海边散步,季深秋走得慢,他也不急,会在季深秋面前倒退着走,眼底满是宠溺的笑意。 季深秋离开他的目光,勾着嘴角说:“你别总这样看我。” “你害羞吗?” “不是,好傻。” 宋承烟被他说的耳根发烫,觉得自己确实像个傻子,但他就是忍不住看,忍不住笑。 沿着海边走了许久,宋承烟忽然停下来说:“想跑吗,踩着海水感受一下。” 季深秋不能跑,他的腿不行,他不是不想,只是断了翅膀的鸟不敢在天空翱翔。 宋承烟知道,他故意问的,随后就说:“我背着你跑,感受一下,很刺激,很爽。” “不要……” 季深秋想起上次的事,心底退缩几分。 “来嘛,试试,我保证不乱闹,不会像上次一样了。” 宋承烟伸出手,在他细瘦的手腕上轻轻抓了一下:“我背你。” 他不给季深秋过多思考的时间,高大的身躯直接弯下来蹲在他面前。 “上来吧,我带你飞。” 胸膛贴在宽厚的背上,季深秋双脚腾空而起,双手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心脏也随之擂鼓般震动起来。 “你慢一点…..” “放心,我飞的很稳。”宋承烟笑嘻嘻的说。 季深秋很轻,轻而易举就能捞起来背着,他双手扣住季深秋的腿根,长腿沿着海边飞奔起来。 宋承烟踩着海浪大步向前,冰凉的海水溅起来碰到季深秋的小腿和脚背,又顺着脚趾缝隙落回海中,有那么一刹那,他在心底想,如果所谓回到最初的原点,是从这样的日子中开始就好了。 和那个人。 第43章 “为什么会分手?” “他要结婚了。” 两个人坐在海边,水打湿了裤子,湿哒哒的贴在腿上。 宋承烟双手撑在后面,和他聊起那个闭口不谈的男人。 这段时间里,他们都没有提过,宋承烟怕他伤心,怕惹他生气,但随着时间推移,两个人的关系逐渐亲密,季深秋再聊起这个话题时,表情松了很多,眉间也不会再形成‘川’字皱起来了。 “结婚……跟别的女人吗?” “嗯,他有个未婚妻。”季深秋淡淡开口:“他瞒着我好长时间,后来知道了,我想走,他就把我关在家里,再后来…..我可能,是我的错。” “怎么会是你的错?” 宋承烟用手扬了下沙子,不满地说:“是他,是个人渣。” “别这么说。” 宋承烟有点急了:“他这么对你,你还向着他。” “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这一生中每个人的选择都是身不由己的,这不代表他就一定想这样,他可能做错过很多事,但谁又能肯定,自己的每个决策都是百分百正确的。” “活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有的人追求自由,有的人追求爱情,有的人追求安稳,可能有的人贪心,什么都想要,但是我不怪他。” “那你放下了吗?”宋承烟问出这个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或许吧。” 季深秋望着远方,看着平静的海面,火红的太阳从天边落下来,把天线染成一片令人神往的紫红色,壮阔的海颜色变浅,衬托出模糊的海岸线。 他在这一年里,或者推迟更久,爱上程煜行这十几年里,他不得不承认,是这个人给了自己生活的期翼,美好的幻想,给了他很多很多的爱。 尽管很短暂,但是那都是他不曾拥有的。 他已经很苦了,是程煜行给了他光,给了他爱。 他很珍惜。 而后在一切结束后,巨大的痛苦又剥夺了这一切,他想,或许本就是不属于他的,所以老天要收回去。 时间平复了他的伤,却像大浪淘沙般留下了他拥有过的爱。 宋承烟在身旁的沙子挖出一个细小的坑,把手埋在里面。 “不过没关系,你可以接受这里的新生活,这里的风景,人,都会帮你疗伤的。” “有我….还有小壮,还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们。”宋承烟说。 “谢谢你。” 季深秋来这边半个多月,除了第一晚,便再也没梦过程煜行。 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昨晚他又做梦了,不过不是这个人。 他梦见自己闯入一片迷雾缭绕的森里,里面绿油油的,周围的草没过他的小腿,又痒又麻,他顺着小路走到森林尽头,看到一片海。 那海就是他和宋承烟看的那一片。 他站在海边,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他不知在梦里站了多久,而现实又过了多长时间,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刚刚亮。 宋承烟上午要去城里进货,他一个人留下看店。 他趴在柜台上发呆,上午的人不多,有几个小孩子进来买糖,买零食,又进来几个年轻人买酒,再没人了。 给他留了很多时间用来发呆。 季深秋用手指尖在柜台上点点点,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块泡泡糖来吃。 和他小时候吃过的那种很像,圆形的,西瓜味的泡泡糖,两毛钱一块,现在涨到了五毛。 他在嘴里嚼了好一会儿,想起小壮那个西瓜头来,弯起嘴角傻笑一下。 他刚刚吹了一个很大的泡泡,忽然门口的风铃响了一下。 “给我拿包烟。” 两根手指并拢,弯曲起来,在玻璃柜台面上敲了一下。 敲的季深秋大脑一震,身体也随之不自然的颤栗,是最直白,发自本能的生理反应。 他没有抬头,但是熟悉的味道和声音瞬间占据了他的神经,刺激着他的大脑,以及埋藏在深处的全部记忆。 他的胸口几乎是下意识紧促起来,呼吸变得很急,季深秋手指蜷缩起来,指甲顶在手心,他缓缓,缓缓地抬起头。 看清了在梦中模糊的那张脸。 第44章 这半个多月以来,程煜行过的并不好。 婚礼没有如期筹备,两家也闹的不欢而散。 唐琳琳在饭桌上对他破口大骂,哭花了妆,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敢告诉叔叔阿姨,你究竟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你养了个男人,还是个瘸子!!” “你搞女人也就算了,为什么是个男人,那瘸子哪里好,哪里比我要好?” 程煜行在家里没日没夜的喝酒,连胡子都没刮,没了往日的整洁,看起来颓靡不堪。 他红着眼,瞪着唐琳琳,极力遏制着想要抬起的手,好男人是不会对女人动手的,可他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如果他好,季深秋又怎么会走。 他目光锋利,像泡在冷水里的冰。 他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像在夏日末尾喝上一瓶冰水解暑,咕咚咕咚咽进肚子里,和他的眼泪一起。 在季深秋失踪的第三天,他几乎把这座城市翻了个遍,开着车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走,把车开到没油,就停在路边,用双腿走,他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丝毫找不到一点这个人的身影。 就连跟他像的人都没有。 连认错人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他像失魂的野鬼从白天走到黑夜,最后是助理在一家破旧小饭店的角落里找到他。 他缩在那里,喝着最廉价的酒,脚边堆满了瓶子。 程煜行看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季深秋,找到他了吗,他回家了吗,他在家等我吗?” 助理把他扛回车上,他像被抛弃的孩子,红着眼睛嘟囔:“他说过他爱我的,他会爱我一辈子的,怎么会走了呢。” “他是不是迷路了,他走丢了吗?” “求你了,让他回家好不好?” 等到了家门口,程煜行不想进去,他怕看不见季深秋,这栋空荡的房子都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他还会坐在书房里发呆,就望着那个他曾经绑过季深秋的架子,他想起自己疯了似的把季深秋囚禁起来,没日没夜的操他,把他细瘦的腿用链子死死绑着,他恨不得季深秋不能走路了,哪怕腿断掉也好,他会养着的,他会养季深秋一辈子,只要他不再走,不再拖着那条腿走出这栋房子。 他又想起季深秋胆怯的望着自己,撕心裂肺的求饶,痛哭,甚至目光空洞的望着自己,主动撅起屁股给他干,他想着那个令他心疼的画面,抬手猛的扇自己巴掌,机械性的,突如其来一下接着一下抽在自己的脸上。 啪——啪 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在房间里回荡。 他嘴角红肿起来,流了血,可不想停下来。 嘴角的疼痛比心脏来的更猛烈,更直接,却无法取替那种无形的疼痛。 他为什么会做这么疯狂的事,怎么会这么不是人。 如果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了,他不会结婚,他什么也不要,公司,钱,权利,朋友,亲人,他一切都可以不要了。 他只想要季深秋。 季深秋口腔溢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腥气,他想要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可泛红的眼尾和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 他把烟递给程煜行,在他们指尖快要触碰的瞬间又缩了回来。 程煜行在他面前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缓慢地说:“秋秋,跟我回家吧。” 他的语气几近求饶,卑微的乞求着,像身无分文的乞讨者希望他能再施舍给自己一次机会。 “好吗?” 他总是高高在上,在他的生命中,只要是想要的,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他从没对任何人,任何事,像此刻这样低贱过。 他双腿发软,忍着想要跪下来的冲动,低声说,求你了,求你跟我走吧。 季深秋站在透明的柜台里,只有半米宽的距离,却像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横沟。 那里是万丈深渊,是程煜行带给他的伤害,给他的痛,用泪水的浇灌。 他眼睫垂下来,轻轻扇动,随后又抬起来,竭尽全力发出几个平稳的音节。 “不可能。” 不是不好,不行,不会,也不是愤怒的‘别妄想了’‘你别做梦了’‘我不会走’。 而是简单明了,几乎不带情绪,毫无波澜的三个字,就像当初他说的‘我爱你’一样诚恳决绝,他说不可能。 无论是好是坏,是多久的纠缠,曾经多么深的爱,都不会再回去了。 “不可能。” 像是对他生命的最后通牒。 这三个字把半个月以来积攒的所有期待,勇气,全都轻而易举的击碎,程煜行觉得自己那一身躯壳都碎了,碎成渣从他身体的各个角落往下脱落,里面的五脏六腑烂成了水。 体内的器官变得灼热起来,像被丢进一个巨大的火炉里灼烤,由精神带来的肉体上的巨大疼痛令程煜行快要站不住。 他弯着腰,虚弱的撑着双手,清晰地感受到内脏一点点在腐烂,连同着他的心脏一起变成软趴趴的烂肉从身体内部化成一滩水,从他身体中流淌坠落,和他的血液一起。 而更让他难受的是,季深秋向后退了一步。 他什么都没了。 宋承烟回来的时候,还没见人,愉悦高亢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我回来了!今天外面好热,看看我是不是又晒黑了!” 他推开门,看见一个宽厚却颓靡的背影撑着柜台,而季深秋缩在角落,气氛不同寻常,他快速走道季深秋身旁,以一个保护他的姿态,把程煜行在他身上的目光隔绝开来。 他警惕的看着程煜行,开口问道:“你需要什么,跟我说。” 他的背贴着季深秋的胸口,不是实实在在的靠在一起,而是虚晃的贴着,他依旧能感受到季深秋的怯缩。 而面前的男人抬起头的瞬间,里面是悲戚夹杂着怒意,他便瞬间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是季深秋口中的那个男人。 “他是谁?” “他是谁!”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出这句话,季深秋被刺的又是一抖,连同腿也发软不稳。 两个男人似乎都在等他的回答。 而季深秋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不认识他。” 是在回答宋承烟。 程煜行感觉本就颓塌的身体被雷劈了一般,几乎是跳起来冲过去抓住季深秋的手腕,想把他扯进怀里。 “你说什么,季深秋你在说什么!”他几乎是疯了一样癫狂,表情都扭曲狰狞:“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怎么可以说不认识我!!” 季深秋被他抓他没了力气,左腿因为受重不均,差点跪在地上,他喉咙像横亘着一根又硬又长的鱼刺,几乎割破了里面的软肉,穿透喉咙。 那种莫名的血腥气又涌上来,灌满口腔。 季深秋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想要把手抽回来。 “别,别这样,你弄疼我了…….” “季深秋!!” 程煜行本就不堪一击,可从他进这个房间开始,当他走进这个小卖部的第一脚开始,无形的匕首便在他心脏上毫不留情的穿刺。 “不可能。” “我不认识他。” “你弄疼我了。” 程煜行好想把他抱进怀里,好想感受他真实的体温,想这里只有他们,好好跟他说说自己这半个多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告诉他,自己知道错了,自己再也不会那么做了,会改的,不会乱吃醋了,不会发疯也不会动手,会好好对他。 可他并没有把季深秋扯进怀里,就被人在脸上狠狠砸了一拳。 他被打了个趔趄,后退几步,肩膀撞在了身后的架子上。 上面是巧克力和糖果,货架被他撞的摇摇欲坠,那些糖果掉下来砸在他的身上,又落在脚边。 五彩缤纷的包装糖纸,在头顶白织灯的照射下反射出不同色彩的光,有一颗糖球因为剧烈撞击在包装糖纸里滚落出来,从程煜行的脚边滚到门口。 像在让他滚。 连那么甜的一颗糖,都想让他滚。 宋承烟把季深秋护在身后,怒目而视,紧紧咬着牙说:“你别碰他,他说了不认识你!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程煜行把目光挪到这个大学生的脸上,抹了抹嘴角,冷笑一声:“随你啊。” “我只是想找回属于我的人。” “这里是我家,你还想干什么?”宋承烟完完全全挡住了季深秋,说到:“你再过来,我真的不客气了。” “秋秋,我想跟你谈谈。” 他好想把这个人抱在怀里,想吻他,拥抱他,他真的要疯了,季深秋怎么可以躲在别人身后敌对自己,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他怕只要自己再下手重一点,声音大一点,季深秋又是头也不回的走,他怕自己稍稍用力,季深秋就走的更远,消失。 他松开手,低着头,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我错了,我错了,这半个多月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我不能没有你,我以前太傻了,我,我…..”他声音哽咽起来:“我不会结婚,我和家里坦白了,我只要你,秋秋,我只要你。” 可是季深秋依旧没有回应,只是胆怯的躲避。 程煜行看他那个眼神,那种怯懦想要逃避的眼神真的要崩溃了,季深秋转过头,贴在宋承烟身后,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就好像,即使自己死在这里也不管他的事。 程煜行还想伸手,但是他什么也抓不住,一点力气都没了。 他虚脱般,在季深秋面前,缓缓跪了下来。 双腿跪在他面前。 他双手撑着膝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看我一眼吧好不好,求你看我一眼......” 宋承烟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刚刚堆上来的愤怒被面前这个跪下来的男人都打乱了,宋承烟出生在一个普通而和善的家庭里,他很少和人发生争吵,也不会打架,他的世界一直是干净单纯的。 他不懂这期间的复杂,他不明白,程煜行为什么当初那么做,而现在又卑微的在季深秋面前跪下来求饶。 人真的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宋承烟搂着季深秋,感受到他还在抖,说道:“你先走吧,他很怕。” “我…..我,小秋,宝宝,我知道错了……”他跪在那里,双手捂住了眼睛。 其实程煜行还有很多话要说,即使不是单独谈谈也没关系了,有别人在这里也没事,没了脸丢了面子也没关系,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开口嘴唇都在发抖,眼泪漫着眼眶往下淌。 他跪在季深秋面前,哭的声音不大,但肩膀在抖,是肉眼可见的悲伤。 他早就知道,即使找到季深秋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当初一股脑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他觉得没有什么是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而且是个性格这样软弱的男人,他不是觉得季深秋没有自己活不了,而是觉得,他能锁住这个人。 他高高在上,俯瞰一切,所有人都逃不过他。 他是这段感情的主导者,哪怕季深秋害怕,会哭,他也有千万种办法把这个人囚在自己身边。 但是他错了。 一段感情的主导者永远不是强大的那方,而是爱的更多的那个人。 季深秋很爱他,远远比他想的还要爱。 所以妥协,退让,用可笑的借口说服自己,可当有一天,他不再想爱,想要收回这一切,轻而易举。 他不必说什么,不必求饶,甚至不用告诉他自己不想爱了,只要转身,离开,就足以让他失去一切。 他失去了。 彻底失去了。 第45章 浴室里满是热水蒸腾,浓雾一般笼罩着眼前的一切。 季深秋把手插进头发里,仰头,温热的水从脸上浮过,顺着他漂亮的脸一点点往下淌。 他弯下腰,把泡沫打在小腿上,认真清洗几乎全部覆盖着肌肤的纹身,是一片绝地逢生的玫瑰图腾,泡沫盖在上面,清水又反复冲洗。 等把厚厚的泡沫冲掉后,在他腿的侧面露出几个隐藏在玫瑰花刺上的字母。 是程煜行名字的缩写。 季深秋用手指轻轻抚摸那几个字母,深深叹了口气。 他当初去纹身的时候,在这段感情中已经很疲惫了,他选好图案,躺在椅子上,感受着真切的阵阵刺痛,等纹身快结束时,他才起身对纹身师说,再帮我补三个字母吧。 就这样把他的名字留在了自己的腿上。 只不过程煜行没有仔细看过,他不知道。 就像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季深秋多么爱他又多么恨他。 到了晚上,宋承烟回来时发现他望着窗外发呆,看着季深秋落寞的背影好一会儿,他努力调整好情绪,走过去笑着说:“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点好吃的,天天吃我做饭都腻歪了吧,给你改善改善伙食。” 季深秋抬头看他,半晌,点了点头。 “那我出去了,在家等我,很快回来!” “好的。” 宋承烟上扬的语调把他拉回现实,那些过去的事他不该再去想了,他不该再和程煜行有任何瓜葛。 平日在家里宋承烟什么都不让他做,即使在店里也只是坐在收银台等着收钱,他起身把小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去厨房把碗刷了,他想多做点事情填充自己的大脑和心脏,不要让程煜行一直占据。 等做完这一切,他刚坐下,门铃就响了。 他没想到宋承烟这么快回来,以为是忘带了钥匙,他过去开门,打开门的一瞬间,才发现站在门外的不是宋承烟。 也不是经常来找他的小西瓜头。 而是程煜行。 他下意识想要关门,却被程煜行眼疾手快挡了一下,他迅速侧身挤进来,几乎是一瞬间,就把这个房间填满。 高耸的身影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拢进其中,形成无声的禁锢。 季深秋随着他的进入向后退,很快细窄的脊背贴在了墙上。 程煜行没再对他动手动脚,而是很平静地说:“我们谈谈吧。” “要谈什么?” 程煜行的眼睛没有离开他片刻,目光里满是悲戚的绝望。 “可以原谅我吗,让我好好弥补。” “我们早就结束了。” 季深秋面无表情,把脸别到一边。 如果是从前,程煜行一定会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认真听自己说话,但是现在他没有力气这么做,也没有勇气。 他觉得季深秋和从前完全不同了,他骨子里的软弱和温柔全都变成了冰冷的尖刺对向自己,是一种无形,难以言说的抗拒。 “对不起……”程煜行抬手,在头发上抓了抓,像个手足无措的大男孩,他开口道:“我知道,你恨我,你不想再看见我了,但我真的离不开你…..你怎么样都行,打我骂我….” “你觉得我会这么做吗?我只是不想看见你,也不想提起关于你的任何事。” “对不起……” 如果不是今天,季深秋还不知道,他的口中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我爱你,宝宝,是我太过偏执,不去想你的感受,我太幼稚,太傻,我,我他妈是傻逼,我知道我没脸站在这,但是我真的爱你,我每天都在找你,每天都睡不好,一闭上眼睛都是你的样子,我根本就不想结婚,只是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印在我生命里。” “我曾以为,我的人生都是规划好的,该怎么读书,该学习什么样的知识,该和什么样的人交往,结婚生子,继承家业,我以为这就是我的人生了。” “但是遇到你…..失去你…我才清醒的从这些人生中跳出来,我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什么是我值得一生努力拥有的。” “你还记得我们在山顶教堂时和你说的话吗,我说,你已经变成了我生命中的信仰……” 季深秋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你很会说话啊,说很多好听的话,会说动人的情话,可是你知道吗,在我决定离开的时候,我就想开了,如果一段爱情终将和痛苦纠缠,那么就不是我想要的。” “我的一辈子不长,也没有普通人那么轻松,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再纠缠我了。” “放过我。” 从前的季深秋,就连疼的时候都不会反抗他,可现在却一句又一句的说,走吧,离开我,放过我。 程煜行又有种从胸腔,胃部,反出来的酸涩,他紧闭着嘴巴,却有干涩的腥气充满口腔。 “宝宝……” 他轻轻抬起手,落在季深秋的耳边,缓缓向下移,在他耳朵上碰了一下。 季深秋的耳朵瞬间红了,他波澜不惊的表情瞬间露出一抹慌乱,他躲了一下,而另一边也被胳膊挡住了。 “你,你想干什么!” 程煜行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倾身,贴的更近些。 他的手指有些凉,似有若无的碰着季深秋的耳垂,轻轻落在了他的肩膀。 他的气息也近了,带着些颓靡,陌生,却又熟悉的味道,粗热的气息萦绕在季深秋的面前。 季深秋想躲,却发现,他在程煜行面前永远无处可躲。 程煜行没什么大动作,只是虚虚的扶着他的肩膀,脸凑的越来越近,他就逃不掉。 近到季深秋屏住呼吸,嘴唇颤抖。 程煜行在他嘴角轻轻碰了一下。 轻的几乎没有触感,却又真切的吻上了他。 几乎是一瞬间,季深秋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他脑海中浮现程煜行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强迫他的,在公司的办公桌上,在程一路的房间里,他脑海中嗡的一声,紧紧攥起了拳头。 双腿也在发抖。 可他嘴唇确实热的,口腔也分泌出大量液体。 “你,你想在这里干什么?”声音随着嘴唇也抖了起来。 程煜行似乎是猜到他想起什么了,立刻站直身子退回去,怕他误会,慌乱的说:“我没想做什么,对不起,是不是吓着你了,我真的什么也没想做。” 他捧住季深秋的脸,用指腹轻轻擦掉了他的眼泪。 “我,我真的什么也没想做,秋秋你别哭。” “我只是…..我只是想确认,你是否还爱我。”程煜行的腔调中带了一丝充满悲伤的哽咽,“其实你还爱我是吗,你还在乎我。” 季深秋又一次别过脸,不想再看他的眼睛。 他能控制住自己发抖,却控制不住从眼尾溢出来的眼泪。 他吞了下口水,艰难地说:“滚。” “滚出去。” 程煜行被他吼的退后一步,胸腔闷的想要干呕,季深秋没有看他的反应,只是低声说:“滚!!!” 程煜行踉跄一步,眼眶也湿了,“小秋,你别这样好不好,求求你了…别赶我走…..” “我不会再做你的情人了,给我滚。” “好,那,那我做你的情人好不好,做你的什么都行,做你的情人,做你的狗,只要你肯留下我,什么都行,求求你…..” “滚啊!” 连声音都嘶哑起来。 季深秋似乎把这个字当成最后一丝救命稻草,他不想再沉浮于水中,也不想臣服于这个人。 程煜行缓缓推出去,轻声关门。 在清晰听到门锁扣动的那一瞬间,季深秋几乎虚脱般坐在了地上。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始终没办法,彻底把这个人赶出他的生命。 在程煜行吻他的那一刻,在气息接近他的那一秒,他几乎瞬间投降,除了潜意识里浮现出的程煜行给他的痛,他居然还能想到,他们曾经是多么相爱。 他爱这个男人。 程煜行的好,温柔,甚至疯狂的爱,都像碎片般刺入他的身体,刻在他的生命。 他坐在地上,深深呼吸着稀薄的氧气,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这不是骗局,他不是玩物,他们真切的爱着,一往无前的走向未来。 如果他真的放下,他们真的重新开始,那么一切会不一样吗。 人总该会有一次机会,尤其是在爱情里。 想到这里,季深秋双手无助的捂住了脸,刚刚程煜行吻他的时候,他居然希望自己有重新面对的勇气。 他真是疯了,只是再见一面而已,他居然已经为原谅这个人找好了借口。 第46章 第二天一早,窗外的光刚刚爬起来,季深秋就醒了,宋承烟重新支了张床,就贴在他的床旁边,中间隔着半米的空隙。 宋承烟一半身子都垂在地上,一只手虚虚的扒着他的床边。 这个大学生的睡姿真不怎么样,季深秋看他熟睡的样子心情愉悦起来。 他轻手轻脚的下床,却还是不小心弄醒了宋承烟,宋承烟下意识握住他的脚踝,睡眼惺忪的问:“去哪?” 季深秋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梦话,笑了下说:“该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不知道宋承烟是不是清醒,就那么紧紧攥着他脚腕不动,季深秋无奈的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却被宋承烟一把扯进怀里。 季深秋姿势本就不稳,直直栽在他的床上。 潮热的气息瞬间涌了上来。 其实宋承烟醒了,但还是虚虚闭着双眼,抱着他。 如果季深秋知道他真的清醒,一定会疯狂挣扎,自从昨天那个男人出现,宋承烟就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手,就真的没机会了。 他内心干净,单纯,没有程煜行那些花花肠子,不知道步步为营,也不知道怎么计划一段感情,挖设陷阱,他只是最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喜欢。 喜欢一个人,想要对他好,跟他在一起,帮他弥补伤痕,哪怕是他心里还有别人也没关系。 宋承烟眯着眼睛撒娇,把他圈进怀里柔声说:“好困,再睡一会儿。” “你别……别搂着我。” 宋承烟还在装睡,季深秋轻轻吸了口气叫他名字。 “宋承烟。” 宋承烟睁开了眼睛,但是没有松手。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张单人床上,季深秋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缩起了身子。 “你还在乎他,是吗?”宋承烟问道。 见季深秋没有回答,他的手松了些力气,搭在他的腰间:“但是我不想让你跟他在一起了,尽管你眼睛里都是他,可是我能感觉到你很难过,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还发生过什么,但是一个人如果让爱自己的人难过,让他伤心,这样的人就不值得再爱了。” “不管你有没有原谅他。” 季深秋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旁观者清,宋承烟说的没错,他早就不该再爱程煜行了,但是感情的事又怎么一句两句说得清。 如果人类复杂的感情可以像一加一那么简单,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了。 “我喜欢你,你看看我好不好?” 宋承烟的语气温柔,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认真,看着他说:“有句很俗的话不是说‘如果无法忘掉一个人,不是时间不够长,就是新欢不够好’,时间不长,但是你可以看看我这个新欢…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忘掉他的机会吧。” “跟我试试?” 季深秋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体温,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宋承烟对他足够好,一直照顾他,帮助他,保护他。 如果说爱,他更愿意相信,真正的喜欢该是宋承烟这样的,不必那么多套路,也没有设计,一切都是最直白的表达。 “但是…..” “我知道你忘不掉他,但是我会帮你,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一定会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可能我没他那么有钱,也没他地位高,但是我会把真心给你,会让你开心,会让你笑。” “跟我试试吧,好吗?” 宋承烟向前凑了凑,在他唇角碰了一下。 很热,很烫,惹得季深秋浑身一抖。 “我可以吻你吗?” 宋承烟小心翼翼地试探,强忍着冲动和欲望,吻住了他的嘴。 他的吻很轻,柔软,带着春水般的绵柔,舌尖一点点探入他的口腔,吮吸着他的唇瓣,少年的喜欢干净且毫无杂质,只是接吻,就令他浑身燥热,更何况还是个会晨勃的早上。 宋承烟本来没想那么多,只想给他一个干净的吻,但季深秋怯懦的回应,微微发抖的身子,还是撩拨起他的欲望。 宋承烟的掌心贴着他的背,顺着衣服下摆一点点摸进去,他第一次碰到季深秋,连呼吸都紊乱起来,也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季深秋的背很瘦,很光滑,和他掌心紧紧贴在一起,似是想躲,但却贴的更近。 吻了一会儿,季深秋忽然向后退了一下,红着脸说:“你顶到我了。” 胯下完全勃起的硬物,宋承烟低头看了一眼,正好抵在季深秋的腿根。 少年勃发的欲望,怎么会那么快退却,宋承烟吞了下口水,用额头抵着他,落在背上的手缓缓向下。 灼热的掌心似乎在他背上烧下一片痕迹,季深秋双腿发麻,压抑着自己的喘息。 在宋承烟触碰到他屁股的瞬间,他却想起了程煜行的脸。 程煜行只是第一次和他做爱时这样温柔,再后来,便不再掩饰自己饥渴的欲望,他在床上的温柔都伴随着性爱的粗暴,在那么长的时间里,把自己几乎是冷淡的身子调教的充满欲望,敏感却又脆弱。 程煜行总是能激起他的情欲,让他沉沦在不需理由的快乐之中。 程煜行总能找到他身上每个敏感的角落,然后告诉他,这里只能属于我。 宋承烟的指尖落在他的后穴,往里面探入一点,灼热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你……” 少年喉结滚动,颤颤巍巍的向里面摸,在穴口打转,就在快要进去的时候,季深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不行…….” “怎么了?” “对不起,我,我做不到……” 他做不到,脑海里想着程煜行,却和另一个男人做爱,他做不到,还没忘掉那个人,就接受新的人闯入他的生命。 他不想骗宋承烟,也不想欺骗自己。 “对不起。” 季深秋的身子还热着,却清醒的压下了自己的欲望。 宋承烟没再动作,收回了手,点点头,却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好,没关系,我等你。” 两个人到小卖部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住在海边的小孩一个劲往里面涌,叽叽喳喳要买零食要买糖,季深秋在这里呆的久了,和小孩子们打成一片,那些小孩都叫他漂亮哥哥。 季深秋认真的说:“不是哥哥了,按照辈分算,你们应该叫叔叔。” 可那群小孩不听,偏要叫他漂亮哥哥,管也管不住。 等小孩子们闹腾完了,总算安静一会儿,走进来个男人在柜台上敲了一下说:“拿一包烟。” 季深秋在低头看手机,听见的一瞬间脊背酥麻,下意识就开口:“你怎么又来!” 人的愠怒和提高声调,大部分是来自于心虚和不安,这几个字在这一刻在季深秋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但当他抬起头,却发现并不是程煜行,他认错人了。 而对面的男人似乎也被他吓了一下,张张嘴,还没说什么,季深秋连忙道歉说:“抱歉,实在抱歉,我认错人了。” 等人走了,他泄了气,坐回自己位置上。 怎么回事,怎么总是能想起他。 他明明走了,却还无时无刻出现在自己身边,怎么会这么贱,忘了他这么难吗。 他带着这种情绪,提心吊胆过了一天,但好在程煜行没有再来找他,也没有一点消息。 到了晚上,宋承烟回来,一进门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季深秋红着脸推他,笑着说:“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家不是有两套房子吗,在海边的,之前一直想卖掉,在城市里买个小房子住,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地方,最多也就是来旅游的,外人没有打算在这儿定居的,一直卖不出去,但今天有人联系我,说要买了。” “忽然要买?” 宋承烟知道他担心什么,笑着说:“放心,我打听过了,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说以后想在这边养老才买的,放心放心。” 晚上去签合同,宋承烟兴致勃勃的给父母打电话,然后在合同上签了字,等季深秋来的时候,已经交易结束,宋承烟看着手机里显示的余额,兴致勃勃的给季深秋看,乐的露出一排小白牙。 “如果另一套房子也卖掉就好了,以后你想去哪,我就在哪买房子,在哪工作。” 但季深秋没笑出来,他盯着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买家,浑身上下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程煜行的司机。 第47章 “李,李叔。” 程煜行家的司机,他们见过几次,季深秋直直的站在那里,却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程煜行没有走,也没想过放弃他。 没等宋承烟开口问怎么回事,程煜行便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平日里总是穿西装打领带的他,居然一反常态穿了条沙滩裤和人字拖,削弱了那种大少爷的气质融进这个地方,反而有种别样的帅气。 他笑着坐在椅子上,挑了下眉。 “又见面了。” “怎么会是你!”宋承烟瞪大眼睛。 “不然你以为谁会买这里?” 宋承烟抢过合同,撕碎扔在他身上,还想说些什么,程煜行却毫不在意地说:“怎么,卖给我了还想反悔吗,收钱时候那么痛快,撕了怎么样,不是还有电子版吗?” 如果知道是他,十倍的价钱宋承烟也不会卖掉。 “你是无赖吗,为什么要买这里?!” “因为我想追回属于我的人。” 程煜行懒得再跟他废话,摆摆手让司机把他给拖出去,砰的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季深秋发现,不管是在哪,只要有程煜行在,他就觉得这房间变得拥挤起来,不管是曾经,现在,在宋承烟逼仄的小房子里,还是在这个偌大的海边别墅里。 都让他觉得紧张,呼吸困难,心脏也不受控制的撞的他胸口酸痛。 季深秋想走,却被他紧紧扣住了手腕。 “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小卖店的老板,还是老板娘?” “你别无理取闹。” 季深秋的语调冷清,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老板娘,”程煜行稍稍用了点力气就把他扯进怀里,柔声细语:“那我来做你的小情人行不行,你不要不理我。”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季深秋使出浑身的力气,把自己甩了一个踉跄,他不懂,程煜行是在跟他开玩笑吗,他到现在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 难道他笃定自己离不开他,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程煜行见他生气了,声音软下来,态度也认真了。 “宝贝,那你说,你说你不喜欢我了,只要你说一句,我就再也不出现了,我走,再也不回来,再也不打扰你。” 季深秋张了张嘴,却发现当着程煜行的面说出这几个字如此困难。 “你说啊。” 程煜行在逼他。 季深秋紧紧攥出拳头,一开口,发现气息都是弱的,他说:“我…我,我不……” 没等说完,程煜行抬手搂住他后脑勺,用力拉近,吻上了他的嘴。 用力过猛,甚至磕碰到了他的牙齿,这个吻急躁而疯狂,不知道是谁的嘴巴流血,浓烈的血腥味瞬间侵占了口腔。 舌头在里面毫无章法的乱搅,把后面几个字全都堵了回去。 程煜行握着他的肩膀,带着委屈的哭腔说:“我不许你说,不许你说出这种话。” 季深秋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季深秋要一辈子,不,下辈子,哪怕是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的轮回,都只可以爱他一个人。 季深秋的嘴角还有血,湿漉漉的,他用手背抹了一下,看了看面前的人,转身坚定的走出这个令他窒息的房间。 季深秋一进门,就被人扑了个满怀。 宋承烟和刚才的程煜行的表情居然有点如出一辙,把他吓了一跳,季深秋苦笑着说:“你怎么了?”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怎么可能,那我要去哪里?” 宋承烟垂下头,丧气的说:“都是我的错……真没想到会是他在那……唉,其实,其实你还爱他,是吗?” 季深秋愣了,他以为自己表现出来的是对这个人的恐惧与厌恶,疏离,没想到,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看穿他的心。 宋承烟叹了口气:“算了,先不说他了,不想那些心烦的。” 程煜行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季深秋的生活,他本以为关于程煜行的一切都可以被新生活取代,他可以接受新的一切,没想到,这个人只是嚣张的闯进来说了几句话,他又不争气的回到从前。 他这几天睡得不好,出门时还迷迷糊糊的。 宋承烟让他散心,别太在意,自己去开店。 他走在石沙路上,绕过一片小花园,看见七八个小孩子围在一起。 全都是村子里的小孩,还有那个小西瓜头。 小壮看见他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牵着他的手说:“漂亮哥哥,你快来!” 他过去后,几个小孩子都热情对他打招呼。 小壮抹了下嘴角的糖汁说:“那有个大哥哥可好了,跟他玩游戏,还给了我们好多小零食。” 程煜行被小孩子们围着,一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季深秋下意识想走,小壮却不肯松手。 “哥哥你快来!帮我们把零食赢过来!” 此时的季深秋胸口堆了很多怒气,一向温柔,从不发脾气的他,对程煜行也开始有了怒意。 他知道程煜行是故意的。 他不明白,程煜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玩够,才能真的放过他。 季深秋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程煜行坐在那里却扬起头笑笑说:“你也要玩吗?” “玩什么。” “石头剪子布,赢了零食就归你。” 幼稚死了。 季深秋被小孩子们围着,躲不掉,只好硬着头皮站在他面前。 这种无聊的游戏,如果不是因为有可爱的小孩子们,季深秋一定会甩手就走,但是小壮的小肉手还牵着他,那么多双大眼睛期待的盯着他看,他不忍心。 所以他这么大人了,居然就站在这儿和程煜行玩起了石头剪子布。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运气太差,一直在输。 “好了,我输了,我要走了。” “等下。” 程煜行叫住他,把身旁一大袋零食塞进他怀里:“这些都给你。” 还是在宋承烟那买来的。 不需要他问为什么,周围的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开口,哥哥你怎么耍赖,明明输了呀,为什么全都给他了。 程煜行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笑着说:“因为哥哥喜欢他啊,所以都给他,你喜欢的东西,好吃的都要给喜欢的人,你们知道了吗?” 小孩们捂着嘴巴偷偷的笑,似乎气氛愉悦,所有人都很开心。 除了季深秋。 他把那些零食给小孩们,打发走了,轻声说:“你可以不要这么幼稚吗?” “等等啊,我还有东西给你。” 程煜行又笑嘻嘻的拿出一瓶醋给他。 记忆虽然是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但总会被物体具象化。 物品,气味,声音,全都是记忆的载体,这瓶醋一下就把季深秋拉回到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刚刚遇见,程煜行还很会伪装。 那时候的他就是委屈的给他一瓶醋,告诉他自己吃醋了,不要对别人好。 而现在呢,他是想说明什么,他又吃醋了吗,可是他有什么资格。 季深秋不觉得他可爱,也不觉得浪漫,只觉得他很可恶。 他明明已经走了,已经躲了这么远,为什么程煜行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找他,缠着他,不肯放过他,当初明明是他亏待自己,把他们的感情当游戏,难道一瓶醋就可以挽回吗? 他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孩,把自己当傻子玩吗? 季深秋从没有过这么大的愠气,他紧紧攥着瓶子,胸口起伏,眼尾也红了。 “你这样有意思吗?” “程煜行,你觉得好玩吗?” 季深秋气的浑身都在抖,咬着下唇说:“你到底能不能滚啊!” 那个‘滚’字把程煜行震的心口发疼。 他吼着把醋摔在了程煜行的脚边,而程煜行愣在那里,显然被他吓懵了。 在程煜行的认知里,季深秋是个没脾气的人,无论曾经他做了多么过分可恶的事,无论他多么无耻怎么发疯,季深秋都只是怯懦的求他,他以为季深秋一辈子都不会有脾气的。 而现在,他也并不是因为季深秋脾气好来欺负他,而是真心实意想跟他重新开始。 当一个人真的掏出真心被摔碎时,他不是生气,只是觉得委屈。 程煜行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委屈,这么难过,心口这样酸痛。 他看着季深秋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脚边摔碎的瓶子,醋味蔓延开来把它包围,有点酸,和他心里的味道一样。 原来不被人善待真心是这样的感受。 不是口腔里能真实品尝到的酸,而是生理上蔓延开来的味道,仿佛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柠檬水里泡过,噗呲一声,酸涩的液体随着情绪喷涌而出,占据了他的全身。 程煜行蹲下来收拾那些碎玻璃,不小心划破了手指,汩汩鲜血流出来,他愣了两秒,被疼痛拉回现实,他把手指含在嘴巴里,生锈味的血气和醋味一起涌进口腔,他蹲在那里许久,眼眶湿红,眼泪无声的砸了下来。 心脏好疼。 第48章 今年夏天来的稍稍晚了些,却似乎更加漫长。 远离了城市喧嚣,不必在条条框框里生活着,一切都变得自由起来,燥热的空气中连呼吸间都透着海边的咸湿,只是站在海边,就能感觉到体内涌升一种别样的轻快。 季深秋站在礁石上,灼热的空气舔吻他身上的汗水,海风轻柔的抚摸他的侧脸,那双眼睛含着浅淡的光,望着远方。 身后是程煜行。 一大早,程煜行就给他发消息,内容很简单,说自己决定走了,约他最后见一次。 季深秋干净利落的回复道:不必了。 程煜行带着恳求的语气说:最后一次,我发誓,求你了。 两个人沿着那条小路走,一直走到海边都没有说话,程煜行第一次这样缄默,倒是真有了些要永不见面的气氛。 人类的感情永远是很复杂的,并不是说爱就是单纯的爱,说恨就是单纯的恨,总是有很多复杂的成分参杂其中,如果一段感情真的像纯净水那样干净透明,毫无波澜,那大概是几世才能修来的福分。 他们走到一块高耸的礁石上,听着脚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季深秋先开了口。 “其实我可以承认,我并非是不喜欢你了,只是我不想再纠缠于过去,也不想纠缠于你,如果你真的还对我有一点点感情,那么我们真的不要再见面了。” 程煜行走到他身边,轻轻叹了口气,他不再那么幼稚,偏执,而是格外认真的说:“我知道,所以我决定走了。” “挺好的,这也算是这个故事好的结局。” 程煜行苦笑:“可是我知道,我还是爱你,我一直都会爱你,如果有一天你想回头,你原谅我了,你真的肯回来,我一定在等你。” 季深秋难得在他面前笑了一下,说道:“好。” 似乎是对这份感情有了释然,也可能因为程煜行真的愿意放过自己,季深秋动了动被海风吹的有些麻木的腿,轻声说:“那就再见吧。” 程煜行没说要走,也没说什么时候走,不知他此刻是否沉湎于他们的过去,还是什么样的心境,他居然站在礁石边缘,向前迈了一步。 季深秋显然被他这个小动作惊吓到,他抓住程煜行的袖口,精神紧绷起来:“不要这样胡闹。”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在想,我究竟错在哪了,是从哪一步开始错的,回头发现,从第一步就错了。” 程煜行从始至终以为自己是那个狩猎人,他的猎物逃脱不过,可他现在明白,猎物不是季深秋,是他自己。 他自己的陷阱,自己咎由自取。 他说:“我承认,很多人都爱你,他们很喜欢你,可是所有人都过得很好,程一路,徐燃,何知墨,哪怕你身边现在那个,这里面只有我,只有我最爱你,却过得不好。” 他的气息在周围回旋,不稳,透着焦虑。 “如果能重来一次就好了。” “别闹了,程煜行,如果你死在我面前,你知道我不会好过。” 程煜行的上半身已经横在礁石之外,这里太高,水流湍急,下面布满小礁石,如果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可,可是,我真的好难过,小秋,我真的知道错了。” 程煜行的情绪来得突然,清凉的海风掠过,他红了眼睛。 季深秋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寻死,还是用生命来威胁吓唬自己,他有些腿软,左腿颤颤巍巍没了力气。 他紧紧攥着程煜行,软下声音:“你不要这样,不要。” 程煜行扯了下嘴角,他向后靠,似乎是想证实季深秋会不会救自己,他脚下很稳,身子向后仰,季深秋却向前一步把他往回推。 “你真是疯了。” 季深秋瞪着他说,可刚说完就觉得左腿发软,他这里久病,没力气,却没想到这个时候像是没了知觉那样向下跪。 他踩在礁石边缘,脚下一滑,身子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季深秋————” “不要————” 程煜行整个人扑下来,半截身子都落在外面,却连他的指尖都没有碰到。 撕心裂肺的叫声很快被海风吹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阳光照在头顶,海鸥在空中盘旋,一切都平静如初。 程煜行坐在医院里,把头发都要抓秃了,他眼睛通红,发肿,一言不发。 何知墨坐在他身边轻声安慰:“不会有事,他人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 都说‘好人有好报’‘好人一生平安’,可季深秋为什么这样命运多舛,程煜行抬手,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我。” 宋承烟也赶来医院,他找到程煜行,抓起领子上来就是一拳。 每次见面上来都是用拳头招呼,这次季深秋不在,程煜行没忍,回击过去,两个人再想打的时候,何知墨拉住了程煜行,也挡住了怒目圆瞪的宋承烟。 “阿程,这里是医院。” “你!你就是想害死他是不是!!他不跟你走你就把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推下去!!” 宋承烟被何知墨拦着,却依旧大喊。 很快有医生来制止,程煜行红着眼睛看他,一字一顿的说:“我,没,有。” “你是想说他自己跳海吗,他在我身边一直很快乐,他每天都开心,自从你出现后,他就不笑了,你知不知道,他很讨厌你!!” 程煜行无力的辩解:“那是个意外。” 季深秋在手术,程煜行一想到医生对他说:“为什么来的这么晚,很危险。”就气不打一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宋承烟,他留在那个破地方,怎么会这么久才到医院。 他先带着季深秋去了最近的医院,结果简单处理后不能做手术,要转院,这么一折腾又耽误了不少时间,每一秒的时间都是生命的流逝,分针时针交替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生命也随着季深秋缓慢流逝。 他绝对不会让季深秋再回到那个破村子里。 宋承烟说:“你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意外,如果没有你,他不会这样。” “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你。” 何知墨知道此刻的程煜行多么难受,从进医院起,他就忙里忙外,季深秋被推进手术室,他就一直坐在这里,五个小时了,动也没动一下,一直红着眼睛。 何知墨低声道:“别说了,等等吧。” 三个男人并排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们都在季深秋的生命中留下过痕迹,朋友也好,爱人也好,此刻他们想的一样,希望老天再眷顾季深秋一次。 手术六个小时,他们就在这儿一直坐着。 等门被推开了,几个人跑过去,看见医生摘下口罩,轻轻松了口气。 “谁是病人家属?” 宋承烟想说是我,但犹豫一秒,程煜行立刻开口:“是我。” 医生也很疲惫,没什么表情说道,跟我来。 程煜行从未像此刻这样紧张过,虽然季深秋抢救过来,生命已无大碍,但并不代表说就恢复如初,他像等上帝审判那样乖乖坐着。 医生缓慢开口:“手术很成功,你可以松一口气了。” “但是。” 这两个字的转折,让刚刚石头落地的程煜行又精神紧绷起来。 “但是因为头部受了重创,可能会失去一部分记忆,恢复情况可能也不会太好,这个要做好心理准备,而且会有些手术后并发症,需要多多照顾病人,时刻关心他的心理状况。” “好的,医生我知道了。” 季深秋的身子虚弱,程煜行在他身边守了两天两夜,每当看着呼吸薄弱的季深秋,又想起这是自己的过错,他就忍不住抬手扇自己一巴掌。 因为他没想到,季深秋会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 他觉得自己真的太傻了,从开始到现在,从头到尾,他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这一点从没有变过。 他轻轻握住季深秋细瘦的手,很冰很凉,他一根根抚摸手指,轻声叹息。 他心里很难受,也恨自己,但也是这两天,让他心境有了巨大的转变,他像是在炼狱里走了一遭,被巨大的恶魔鞭挞着心灵,一遍遍告诫他,咎由自取。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该下地狱。 两天之后,季深秋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程煜行后,眼神依旧是冷的,虽然虚弱,但并不是像想象中的劫后余生的病人那样艰难的开口要水喝,也没委屈的看着他说,还好我没死。 更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季深秋缓慢开口,声音沙哑,问出一个他有意识后第一个令他疑惑的问题。 “你是谁?” 第49章 病房里很安静,季深秋的面前站着一排熟悉的面孔。 他身体恢复了一些,靠在床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淡漠,似乎找不到从前一点的状态和神色,这样的表情让程煜行也很陌生,他问了些关于自己的事,季深秋表示想不起来了,还露出一丝不耐烦。 程煜行把他们共同认识的人都找了过来,何知墨,徐燃,甚至是陈放和宋承烟。 几个男人围在床边,程煜行指着他们一一问道。 “这些都是我们曾经的朋友,你看看你还记得吗,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吗?” 季深秋抬了抬眼,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何知墨,我记得。” “他呢。” “徐燃,有印象,好像在一起工作过。” “那他呢?” “陈放。” 程煜行很不情愿的指了指宋承烟,他心里想,他们认识的时间那么短,才几个月而已,他虽然很希望季深秋能找回自己的记忆,却暗自祈祷不要记得这个人。 “他呢?” “宋承烟。” “那我呢!!”程煜行指了指自己。 季深秋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打量一番,微微蹙起了眉,摇了摇头。 “操啊,为什么啊!!” 程煜行崩溃的捂住脸,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除了崩溃,难过,甚至想从身后的窗户跳下去,他实在不明白,季深秋究竟是哪个地方受了重创,为什么记得所有人,偏偏对自己毫无印象。 等几个人被他赶走后,他甚至拿出唐琳琳的照片给他看,没想到季深秋还是能叫出名字来。 除了他。 除了程煜行。 他能记得所有人。 唯独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口。 季深秋刚恢复些记忆,准确的说并没有太多东西填充他的大脑,他望着程煜行,想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执着于此。 也不懂他在难过什么。 季深秋没有安慰他,只是看着这个略显憔悴的男人,发现五官是好看的,眼睛也很漂亮,却透着浓浓的绝望和愁闷忧郁,他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难道是他们关系不平常,还是说,他喜欢自己很多年。 但他实在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关于感情方面的记忆,恐怕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季深秋淡淡的问:“你很难过吗?” “嗯。” 季深秋居然笑了下:“难过什么,我受了伤,失去记忆,对你的影响很大吗?” “我们是什么关系?” 程煜行红着眼睛,可怜,委屈,望着他问:“你真的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你不是骗我?”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 “不,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给我讲讲,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很好奇。” 季深秋的语调平静,没有一丝焦急,恐惧,胆怯,和以前变化很大,甚至可以说,完全换了个人一样,他的眼神中不再有曾经的懦弱和温柔,也没了软弱和妥协,是一种陌生的,凌厉的光。 程煜行开口道:“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我们准备结婚了。” “哈?你说什么?”季深秋惊讶的瞪大眼睛,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讽说道:“你开玩笑的吧。” “我没开玩笑。”程煜行认真回答。 “你叫什么?” “程煜行。” 季深秋点了点头,似乎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但是过了一会儿,像是电脑重启的过程重启了一下他的大脑,发现还是无关这个人的任何记忆。 其实季深秋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但是似乎又无法完全不信,这几天一直是这个男人忙前忙后的照顾自己,如果不是什么特殊原因,不会有人这样的。 真的是要结婚了? 季深秋不知为何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他总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这个人。 程煜行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宝贝,为什么感觉,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季深秋的目光很淡,在他脸上的五官一一扫过,甚至和程煜行对视时都没有躲开他的目光,笑着开口:“不一样吗?那你说说吧,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煜行摸他的手指,抿了下嘴唇,徐徐道来:“你很温柔,性格有点内向,很乖,胆子很小,喜欢粘着我,也……也很爱我。” “我们很幸福,你很爱我。” 程煜行的话半真半假,但是说出来季深秋却不太相信。 当一个人失去了关于另一个人全部的记忆后会怎么样呢,想象中是崩溃绝望的,会捶着自己的脑袋发疯的问,我为什么不记得你了啊,为什么啊,我好想想起来,上天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我们明明是相爱的,怎么会忘掉呢,泪水奔流而下,情绪崩塌。 其实不是的,人怎么会对陌生人有这样的感情呢。 他的每句话都该被分辨,被怀疑,季深秋已经开启了全新的人生,他不会被任何人套牢。 面前这个男人,哦,或许是他的男人,难过,痛苦,可是他无法共情这个人的心情,漫长的人生与白昼,无法逃脱的漩涡,虚无缥缈的爱情。 这些都和他毫无干系。 季深秋淡淡的问:“那你呢,你也爱我吗?” “是的,我爱你。” 对着一个长相不错,情绪却不好的男人,季深秋并非毫无兴趣,只是对着陌生人说爱,他做不到。 他想象不出在曾经过去的三十年中,这个男人在自己生命中起着怎样的作用,又和他有着怎样的感情纠葛,他对这个人是空白的。 季深秋对他爱也好,恨也好,哪怕是站在礁石上时说的那句再见,程煜行都可以接受。 但他无法接受,他把自己当做陌生人。 无法接受,他的感情不会再对自己有任何纠葛,季深秋变了,真的变了,变得遥不可及,变成了他永永远远无法得到的人。 程煜行去问医生,究竟是什么情况,他知道有人失忆后会和以前性情变化很大,但他怎么也不相信可以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性格。 “脑部损伤确实会引起人的性格和情绪变化,但也并不是毫无根据,或许是新的人生给了他们重新开始的勇气和抉择,所有的改变都来自于他们的潜意识,和潜在人格。” “可能对于他来说,这是新生,是他想要,但是从不敢奢望的生活,只是这件事让他们激发了内在的心性,所以会有性格突变的状况。” 医生是这样回答他的。 那个懦弱温顺的季深秋,变成了冷淡又高傲的男人。 程煜行回到病房时,发现他站在窗边抽烟,只留给他一个侧脸。 盛夏,蝉叫的凶狠,破碎的阳光在他侧脸上割裂下明亮的光影,像隐匿在绿雾弥漫森林里的鹿,遥遥的站在那里。 季深秋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口中的烟雾融入破碎的阳光中。 程煜行的心脏像被挖了一个巨大的坑,那个曾经唾手可得,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的人,完全不见了。 季深秋的左腿会痛,后背挺拔,腿却虚弱的靠着墙,见他回来,问道:“我的腿怎么回事?” “是小时候受伤的,一直这样。” “哦,不能跑跳剧烈运动吗?” “嗯。” 季深秋见他垂头丧气,弹了下烟灰,偏头看他。 末了,又问了句:“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你?” 程煜行再抬起头时眼眶红了,嘴唇都在发抖,他点头,说是的,是真的,你什么都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这件事要信我。 “你以前特别粘我。” “可我总觉得你在骗我。” 他要惹怒程煜行了,悲伤和愠怒夹杂的情绪在程煜行脸上展露出来,他紧紧皱着眉,盯着季深秋的眼睛,可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却不为所动。 如果当一个人真的不爱你了,你的一切情绪都化成了一滩水,一阵风。 程煜行瞬间泄了气。 一点脾气都没了。 “我没有骗你。” 季深秋没有理会他的情绪变化,温和的笑了下说,“我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别的,因为你很有钱吗?” “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 程煜行崩溃的喊了出来。 程煜行开始滔滔不绝讲他们的过去,当然避重就轻只讲了最初甜蜜恋爱的那关时光,他去接送季深秋,季深秋又多么喜欢他,舍不得他。 甚至讲他们做爱。 季深秋又点了根烟,耐心听他说完,晃了下手指,“我知道了,你活很好是吗,那我或许不是喜欢你,是喜欢你…..那里?”他似乎带着讥讽轻笑一声:“原来是因为你活好才跟你在一起。” “看你这个人好像也没什么优点,想来想去只有这个了。” 那个连听他骚话都会脸红的季深秋,现在居然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这种话,程煜行差点惊掉下巴,而季深秋面不改色,他的耳根却一点点烧了起来。 “你……”程煜行一开口居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原来是炮友。” 是个想转正的炮友,季深秋在心里这样给他下结论。 啊,是炮友,季深秋若有所思,心里想,原来如此。 【哈哈哈今天也谢谢大家喜欢 写的时候一本正经,不知道看的时候为什么感觉有点好笑,真的好狗血啊,不过感觉后面这几章好有趣捏,跟前面比会很轻松好玩啦。 第50章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程煜行,他走到床边,眼眶湿润的盯着他,压低声音说:“是啊,我活很好,你要试试吗?” 如果是从前,季深秋一定会红着眼睛看着他,委委屈屈,软下来说,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这样。 或者像只败给狩猎者的小兔子那样缩起身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怯懦。 可季深秋只是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开口道,好啊。 人的记忆会错乱,会被遗忘,但是肉体却永远记得,感受永远记得。 季深秋脱掉病号服的裤子,主动坐在程煜行身上,低头看他愤怒的表情。 他含着根烟,拢了下稍稍有些长的头发说道:“你以前跟我上床时也这么生气吗?” “我在床上表现怎么样?” 程煜行是做梦也没想到,季深秋有一天会主动骑在他身上问这种问题,他扶着季深秋的腰如实说道:“很羞涩,很乖,任人摆弄。” “高潮的时候会哭,求着我快一点。” “这样啊,真不像我。”季深秋说。 他能感受到自己肉体的渴望,甚至觉得,他们的身体一定十分契合,虽然记忆空白,但季深秋却觉得自己并不是个软了吧唧的男人,他身材虽然偏瘦,但长相姣好,气质超群,他不觉得自己会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下委曲求全。 哪怕是他的老公。 他把手指伸进程煜行的嘴巴里,弄湿了,又去后面摸,穴口很紧,似乎是太久没做了,手指尖很费力才能插进去一点。 季深秋双腿分开些,呼吸逐渐紊乱起来。 姿势别扭,他双手按在程煜行胸口,低声,带着些命令的语气说:“你来帮我弄。” 原来季深秋在床上还可以这样。 听到命令口吻的一瞬间,程煜行居然说不出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手指的按压给他带来了突如其来的快感,季深秋苍白的脸色逐渐泛红,目光也迷离起来,他微微抬起屁股,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接受着两根手指给他带来的快感。 程煜行被撩的头皮发麻,扯下裤子抵住了他湿润的穴口。 “唔……嗯……”季深秋发出细嫩的呻吟,屁股又抬高了些。 “老婆…..”程煜行眼睛还是红的,刚刚心里还难受的厉害,现在却被撩的欲望占据上风,他掰开季深秋的穴口,低声说:“老婆你好骚,你不是失忆了吗,还是这么会勾人。” 水流的越来越多,季深秋骑在他身上小声哼唧,笑了下说:“做爱这种直白又能给人带来快乐的事,失忆的人也不会忘记。” “身体的记忆是真实的。” “那我就操到让你想起来一切。”程煜行捏着他细窄的腰,顺着穴口挤进去,操弄起来。 他们太久没做了,可却是身体的感受总是更加深刻,无数个冗长而甜蜜的夜晚,他们就这样抱在一起缠绵交媾,欲望沉沦,或者说,是程煜行毫无节制的在他身上讨伐。 可是现在,季深秋似乎占据了主导。 他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呼吸,挺了挺身子,吸了口烟。 “额啊…..好爽啊……快点,再快点……” 淡薄的烟雾横亘弥漫在两人之间,笼罩了季深秋的脸,灼热的阴茎抵着他,一下下猛干,季深秋痴迷的表情透过雾气映入程煜行的眼睛。 更诱人,令人痴迷。 毫不掩饰自己,沉沦在欲望中的季深秋令他更加疯狂。 阴茎进的很深,汁水淋漓,不断从穴口涌出来,打湿一片,季深秋仰着头吸烟,就这么被他操的射了出来。 快感堆积,高潮迭起,季深秋被他翻了个身压在床上,压着腿根又一次进入。 程煜行的手护在他的头顶,动作不停,粗硬的性器把穴口完全操开了,望着他脸上潮红的欲望,俯下身想要跟他接吻。 季深秋却偏了偏头,把早就烧尽的烟头丢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 炮友不需要接吻,喜欢的人才需要。 季深秋在心里想。 他的心脏确实猛烈跳动着,随着急促的呼吸越来越快,可他依旧觉得,这是性爱给他带来的兴奋与快感,不是因为喜欢。 程煜行被他这个躲避的动作逼的心脏生疼,放在从前,他一定会霸道的捏着他下巴吻下去,吻的他无法呼吸,吻的他哭出来,再也不敢说什么他们之间相爱是欺骗的话,亲的他只能脆弱的承认他们相爱。 可是现在他不敢了。 季深秋的决绝让他知道,这不再是从前那个人了。 那个无法抵抗自己,只能对自己唯命是从,软弱求饶的季深秋。 不再是他了。 程煜行忍着胸口的胀痛,动的更快。 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能不能想起来又怎么样,他会让季深秋知道,自己有多爱他,而他,也不会离开自己。 季深秋灭了烟,完全投入这场性爱之中,他断断续续的呻吟,双腿勾着程煜行的腰,却意识到自己的左腿是瘸的,没有力气。 他忽然有些沮丧。 毕竟没有人愿意接受自己的残疾,失忆前的季深秋习惯了上天带给他的一切,坏的,糟糕的,他都能忍着,因为他习惯了,觉得这便是自己的人生,可是现在却不愿意了。 大抵医生说的是对的,他潜意识里一直想反抗,冲破束缚,但是他被打压的太久了,活的太苦,已经忘了怎么反抗,可现在他重新变成了一张白纸,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程煜行的胯还在摆动,操的啪啪作响,季深秋却在又一次高潮后推了他一把。 “好了。” “嗯……不,不要了…..” 程煜行没停,埋在他颈窝边操边哼唧着叫他老婆。 湿热的气息包围着季深秋,他反抗的力气小了些,伸手抱住了程煜行,又干了百十来下,一股精液射进了他的体内。 “谁让你射进来的。” 季深秋的声音冷下来,把程煜行问的一愣。 “不,不是一直都......” 程煜行有点懵。 季深秋露出厌恶的神情,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缓缓的吐出一个字。 “脏。” 程煜行彻底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沉迷和他做爱的季深秋,那个总是说要他射在里面的人,此时此刻却在做爱后这么无情的赏了他一个字。 ‘脏’ 他居然嫌弃自己的精液脏,程煜行的委屈大过愤怒,迷茫的倒在一旁看着他。 “你,你怎么能说我……老婆你失忆了也不能这样……” 季深秋皱着眉,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腿根,嫌弃的看着程煜行的精液和自己流出的淫水,他抹了抹穴口,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 “老婆……” “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看看能不能再想起些什么。” 季深秋很快把自己处理干净,动作利落的让程煜行还懵着,就好像他真的是季深秋的炮友,工具人,而季深秋是个除了性爱并不需要他的冷漠男人。 等回到家后,看了一圈季深秋也没想起什么,甚至走到书房门口时,程煜行还紧张的心脏揪了一下,万一季深秋什么都不记得,只想起了自己囚禁他的那段时间就惨了。 好在季深秋看了一圈,也没有任何印象。 他坐在餐桌前想了想说:“那你去弄点吃的吧,我饿了。” “好,我去让厨师给你做饭。” “厨师?”季深秋又沉下了脸:“你不会做饭吗?” “那我到底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 “你真的是我老公吗,你怎么会这么没用。”季深秋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会这么差,于是更加肯定,这个男人除了在床上基本毫无用处。 没用,废物。 程煜行只过了一天,就感受到了二十几年都没听过的词用在他身上,而且是那个从不敢对他大声说话的季深秋。 程煜行站在那里,一时间居然有点无法接受这个世界变化如此之快,他以为他可以把自己香香甜甜,乖巧的老婆接回来,没想到是个高傲冷漠的美人。 季深秋看着他,问他在想什么。 程煜行抿着下唇,要哭不哭的说:“你真的是我老婆吗?” 季深秋嘲讽道:“你真的是我男人吗?” 【怎么说呢,我写的时候,这篇文完全处处是我的爽点,被欺负的时候,逃走的时候,心痛的时候,失忆之后,所以我写的时候还挺开心的。 其实文笔也就那样吧,我自己清楚,因为第一次写长篇嘛,写出来也是为了练习。 失忆之后秋秋变化很大,而且应该也不会再回去了,因为我也不想让秋原谅他,他自己也不想原谅。 爱一个人要先爱自己,离开程后秋秋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如果不失忆,他可能永远都会爱这个人,痛也爱着,但是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回到他身边了。 但是我要看he,所以忘掉所有的痛和爱就是最好的办法,我个人觉得,也是对程最好的惩罚,因为这个人不再会对他有任何感觉了,等于从零开始,十几年的感情全都没了(其实也没有哈 后面还是会有感情的) 这个比离开他还要痛,反正就又痛又爽,所以我还挺喜欢这个狗血情节的。 哈哈希望大家也能喜欢 第51章 夜深人静,窗外没有一点风声,也无蝉鸣,只有夏天特有的味道从窗缝中飘进来。 季深秋侧身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人生总是会发生各种各样意外和转折,突如其来改变了生命轨迹,虽然他想不起从前的人生了,但他能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 对所有人毫无印象,并不是一件好事,尽管他白天面对程煜行时可以说冷漠的话,无情的踹他下床,但这时,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一个人的孤寂。 程煜行告诉他,他没有家人,朋友也少,只有他一个。 在医院里他认出的那些人,一直是浅薄的记得名字,关于相处的记忆也少之又少,他甚至猜不出自己从前的人生是什么摸样,是好是坏。 凄凉的孤寂感在黑暗中蔓延开来,季深秋知道,想重来一遍的人生也没有那么简单。 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并不那么想找回从前的记忆,那或许不是值得他记住的,不然他为什么一点留恋和冲动的欲望也没有。 他不快乐也不幸福吗,他的人生很失败吗? 他拥有过什么,失去过什么,他全都毫无印象。 这感觉就像临睡前的几秒钟那样,是空白的,几乎无意识的,可把这段时间无限放大后,却会发现,自己似是身处雾中,前后全都是弥漫的大雾,看不清未来,也看不清过去,伸手去触摸也毫无痕迹,只有虚无缥缈的雾。 又像站在一片毫无边际的辽阔海洋,夜晚是深蓝色的海浪,随着仓促的风声吹打着沙滩,埋葬他的双脚,从头到尾都是冷的。 身前身后都是海,海水没过脚踝,小腿,腰肢,胸口,最后淹没头顶。 像一场无边的梦魇,暗涌。 他躺在床上,听见敲门,发现程煜行进来了。 关于程煜行,他丝毫没有任何记忆,尽管身体不排斥,会在他的床上感受到快乐,可季深秋依旧无法把自己曾经的感情和这个人联系起来。 “你还没睡?” 程煜行低声问。 “嗯。” 到了深夜,带着些许戾气的季深秋柔软下来,看起来毫无防备。 程煜行摸上床,钻进他的被子里,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你怎么过来了。” “你是我老婆,我想跟你睡。” 季深秋没说话,可在月光下的侧影,程煜行都觉得撩人,他手不老实的从侧腰摸到大腿,指缝挤进他两腿之间。 “太晚了,该睡了。”季深秋压住他的手腕。 “我很想你。”程煜行说,“宝贝,我错了。”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季深秋无动于衷,莫名其妙,他透过夜色望着程煜行的脸,心里忽然软了下来。 人是多面性的,从前的他软糯卑微,可骨子里依旧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强硬起来,白天的他寡淡冷漠,可到了深夜,内心依旧会情潮涌动。 人是复杂的,人的性格是,人性也是。 没有人能永远一个状态活着。 就像现在,他以为自己抗拒这个男人,不在意他,可当他看见程煜行掉眼泪时,心脏深处还是被撞了一下。 “大半夜来找我哭吗?” “不是,我想道歉。” “怎么了?” “我骗了你。” 程煜行心里难受的厉害,他知道,自己那个季深秋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当初从他离开家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季深秋开始了新的人生,但他希望自己不被丢下。 程煜行握着他的手说:“我以前对你不好……我,我很爱你,但是有很多人爱你,所以我偏执,暴躁,误会你,强迫你,让你伤心。” “我把你软禁在家里,不让你出去,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我太过偏激,总是让你伤心……” “我知道我很差劲,我不够好,但我爱你是真的。” 程煜行说这些,不是希望他能够想起来,也不是希望他原谅自己,只是他愿意跟季深秋一起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只要他愿意,他什么都愿意做,愿意付出。 从零开始可以,从负数开始也可以。 季深秋摸了摸他的脸,不带任何情绪,轻声道 :“我都不记得了。” 如果是白天的答案,和现在的,他更愿意相信现在的才是真话,并不是因为他更希望自己有不好的过去,而是此刻的程煜行更能让他感觉到真诚。 好的坏的,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不是个留恋过去的人,他明白。 他用指腹帮程煜行抹掉眼泪,凑上去,在他嘴角碰了一下。 “老婆……我,呜呜……” 季深秋见他哭,却笑了:“你以前不会跟我哭吧,你不像会哭的人。” “我,呜呜呜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好难过好难过,我明明可以好好的,可以珍惜一切,可以好好和你在一起,但是我没有。” “我真的难过,但是没办法重来了,其实我不怕你恨我,不原谅我,但是你记忆清空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怕你不记得我……” 程煜行抬手捂住了脸,这些天的忍耐在这一刻终于绷不住,泣不成声。 他哭的很狼狈,也很可怜,他们有那么多曾经,不管好与不好,那都是他们之间真切发生的故事,但是现在,空了。 程煜行甚至宁愿失忆的那个是自己,因为他确信,即使他忘掉一切也不会忘记季深秋,还会爱他,他宁愿变成傻子也会深爱这个人,不离不弃。 可现实证明,季深秋却那么希望忘记他。 他知道季深秋爱他,也知道季深秋恨他。 但他不愿相信,在这么多复杂的感情中,季深秋最希望的是忘记他。 程煜行用胳膊抹了眼泪,凑上去吻他,但意外的,季深秋并没有躲。 吻是咸湿的,甜腻的口水和眼泪参杂在一起,程煜行吻的很轻,舌头一点点探入他的口腔,与他唇齿相磨,熟悉的触感令他更加难过,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涌。 他摸着季深秋的背,顺着他细窄的脊背摸下去,季深秋的裤子很松,他的手探进去,却没有停下亲吻。 两具熟悉的身体贴在一起很快擦出火花,灼热的吐息在两人之间萦绕,季深秋被他吻的发出低声呜咽,口水粘连在唇齿之间,季深秋后退一点,喘着粗气说:“很累了,不想做。” “那我帮你好不好。” 程煜行吻他的下巴,湿热的舌头从他喉结往下滑,舔舐他的锁骨,胸口,在上面留下一片水痕。 温柔的亲吻比粗暴的动作更能带来缠绵的刺激,季深秋随着他的动作分开双腿,感受到舌头在小腹上打转。 他的舌尖柔软灵活,待到阴茎周围,激的季深秋勃起,湿热的舌面便顺着他勃起的性器缓慢舔舐起来。 从根部一点点往上,围绕着柱身舔吻,柔软缓慢的动作惹的季深秋仰起头,双腿张的更大。 程煜行抚摸他的腿根,口腔分泌出大量唾液,他从没吃过季深秋的阴茎,即使以前疯狂做爱的时候,也都是要自己先爽,在他身上恶狠狠的讨伐,他喜欢看季深秋软弱无助的样子,被自己欺负到无路可退。 但是他忽略了太多,爱一个人,不是索取,不是占有,是付出。 相爱不是一方压制另一方,而是找到适合他们相处的方式,相爱是相互的,不是单独一方的索取和讨伐。 “嗯……慢,慢一点,好爽……” 季深秋甜腻的声音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程煜行心脏砰砰直跳,他从前爱季深秋,现在更爱,只不过他愿意改变方式,不再用卑劣和强制的手段把他留下来。 他用舌尖舔季深秋性器的顶端,有淡淡的腥味,顶端冒出透明的汁水,他用舌头一卷,吞入口中。 湿热的口腔瞬间包裹住勃起的性器,含着吞吐起来。 口腔很热,很软,细嫩的肉壁紧紧吸着季深秋的性器,他双手攥紧床单,左腿也舒服的跟着颤抖起来,快感随着口腔内壁的摩擦一涌而上,季深秋含糊不清叫他名字,程煜行便动的更快。 “唔啊……嗯,要射了,要射出来了……” 他抓着程煜行的头发用力往里顶,他顶到喉咙深处,感受到细窄而大力的吮吸,仰起头猛的射了出来。 浓稠的精液顺着程煜行的喉咙淌进去,一股股射在他嘴巴里。 那味道并不好,腥膻刺鼻,程煜行喉结滚动,咳嗽两声,吞了下去。 射精后的季深秋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程煜行埋在他两腿之间,舌尖又顺着湿润的穴口舔了一下。 他像只小狗狗那样仰起头,讨好的望着季深秋。 做了两次后程煜行在他身边睡下,可半夜起来后又发现人不见了,他立刻翻身下床找人,发现季深秋正坐在客厅阳台上的那个单人沙发里抽烟。 那是季深秋曾经最喜欢的沙发。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做了个漫长的梦,他折磨季深秋,折磨自己,贪得无厌,最后逼的他离开,那不过是场无端梦魇。 他走过去,蹲在季深秋脚边,吻了吻他那条病腿。 那上面是纹身,他借着昏暗的月光,在荆棘中看见了自己名字的字母。 那一瞬间,他觉得曾经的一切都恍如隔世,他那样亏待的一个人,原来比自己想象的,爱得更深。 程煜行抚摸他的小腿,低声呢喃:“你看,是我的名字…..” 季深秋没有低头看他,只是轻声开口,我知道。 “我想,我大概是爱过你的。” 季深秋夹着烟,望着眼前一片黑暗,声音柔软的说:“我想,如果我还记得,我一定会原谅你,如果一个人爱你爱到放弃了自己,我想,在你认错的那天,他就会原谅了。” “但是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醒过来还会不会原谅你,去爱你。” 手指的烟快烧到尽头,灼热的温度蔓延开来,季深秋灭了烟,靠在沙发里,忽然勾了下嘴角。 “但是那一天很远吧,谁又会知道呢。” 他重新开始了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选择权,他有无数的路可以走,但是他依旧带上了这个人。 当他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便知道,不管他记不记得,或许这一辈子都要和他纠缠在一起,就像玫瑰上缠绕的荆棘藤蔓。 生命的过去永远是过去,而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季深秋转过头,看见跪坐在脚边的男人红了眼睛,像只可怜巴巴的狗狗盯着他。 他抬手,揉了揉程煜行的头顶。 窗外的星光闪烁,墨黑夜色中留下一点光亮。 未来的路很长,如果再重新选择一次,还是想试着跟你一起。 过去的我,现在的我,未来的我。 他轻轻开口,说道。 “一起走吧。” 第52章 其实季深秋没太纠结于自己的过去,他甚至很明确现在的自己想做什么,想要什么。 他跟着程煜行去了公司,跟他一起开会,工作,才知道自己人生中的工作规划寥寥无几,他懂的不多,但是聪明,学得很快,他专门找了相关专业的老师去学习知识,每天都在看书,学习,他想自己这么多年知识这么匮乏吗,所有知识对于他来说都是新的。 他不想成为依靠别人的人,也不想再浪费自己的人生。 他忙的像旋转的陀螺,每天和程煜行周转于公司和家里,他同意做程煜行的助理学习着管理公司,但是比他还认真,如果不知道他俩之间故事的人,外人看来甚至觉得季深秋是想抢走他的公司。 不过他想不想抢走,程煜行都不在意,要是真能抢走才好,那么自己以后就能赖在他身边让他养一辈子,季深秋这么努力,他自己倒是愿意当个废物。 季深秋单独负责了两个新项目,自己带着助手更改合同,程煜行倒在家偷懒。 季深秋懒得管他,一心投入到事业中,他失忆前总是在家闷着,郁郁寡欢,程煜行还怕别人给他抢跑了,现在看季深秋一心全在工作上,倒也不担心了。 就是季深秋虽然原谅了他,可对他依旧不冷不热,让程煜行很伤心。 晚上季深秋回来的时候,还坐在电脑前检查项目进程,程煜行端着牛奶进来,从后面抱住他软乎乎的撒娇:“老婆老婆老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这时候季深秋总会毫不留情的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下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程煜行没办法,就只好在他后面守着,一会儿打游戏,一会儿就盯着他的背影看。 程煜行不是个会撒娇的人,可季深秋实在太过冷淡,当初他那套强制手段放在现在的季深秋身上丝毫不起作用,他怕事极必反,决定换一种套路。 没想到撒娇这套很管用,因为季深秋总会露出不耐烦和嫌弃,倒也比面无表情好一些。 程煜行在他颈窝蹭了两下,季深秋意外的没有赶走他,而是关了页面,转过头对他说。 “明天跟我来公司吧,别在家里偷懒了,我有个项目可能需要你帮忙。” 季深秋还能找他帮忙? 以前的季深秋都很少开口,更别说现在这样的强势人格了,程煜行疯狂摇着尾巴说:“行啊老婆,你终于需要我了!” 看他贱兮兮的表情,季深秋泼了盆冷水。 “也可以是别人。” “别,还是我吧。”程煜行委屈的瘪瘪嘴:“你以前都不这样冷漠的。” “那你以后可能要习惯现在的我。” 这态度程煜行实在太陌生了,但就是这样的态度偏偏能把他拿捏的死死的,程煜行乖乖点头:“我跟你去,帮你什么都行,就是你明天让我把公司转到你名下,我都愿意。” 季深秋心里想的是:谁稀罕你的破公司。 但看程煜行一脸谄媚样,没说出口。 “老婆累不累,我帮你放松放松好不好?”程煜行见他对自己放松警惕,又凑上他颈窝亲了一口。 季深秋最近工作忙起来,他并不知晓自己过去这么多年从未有过这样的工作经历,确实身心俱疲,也没时间做爱。 现在程煜行贴上来,热气吹在他脖颈,刺激的瞬间起了一层红,他没反抗,被程煜行从椅子抱到床上。 床垫很软,他陷在里面,感受男人压了上来。程煜行亲吻他的胸口,指尖在他侧腰上掠过,像惊起平静水面上波浪的湖雁,季深秋随着他的动作蜷起了身子。 “老婆,你紧张什么?” 自从失忆后,程煜行难得看到他略带羞涩的模样,忍不住兽性大发,动作粗粝的掰开双腿,用手指给他扩张。 纤细的手指挤进肉缝,又抽出来,在穴口不紧不慢地抚摸着。 季深秋的身体被撩的很快有了反应,后穴忍不住收缩,他偏着头低声喘息,耳根染红一片。 手指灵活,追着他甬道深处那一点抠弄,快感来的猛而迅速,指尖顶了十几下,他身子就缩起来,手指扣住了床单。 “你……慢,慢一点……” 季深秋享受这样的快感,但竟然也感受到一丝羞耻,程煜行脸上带着勃发的欲望,坏笑着看他,手指飞速在体内抽插。 “舒服了吗,一会儿用更大的操你。” “嗯……舒,舒服啊……” 季深秋被插的腰轻轻抬起,内心翻涌起来,在他们还不那么熟悉的时候,在他刚从医院回来时,两个人也做过,偶尔来了感觉就会一起滚到床上,但那个时候,他只是把程煜行当作炮友,他觉得感情和肉体可以分割开来,他可以在床上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邀请程煜行进入,毕竟只把他当作工具人,爽到了最重要。 但是现在,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有什么情愫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改变着。 也是这种感情的变化,激起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羞耻感。 和没有感情的人做爱,更重要的是爽和快感。 而和喜欢的人做爱,羞涩和汹涌的情潮更胜一筹。 他语气乱起来,哼哼唧唧的叫,脸色绯红,粗大的性器抵在穴口摩擦,快感像海浪拍打着他的肉体。 很硬,很烫,淫水和性器顶端的汁水杂糅在一起,色情无比。 “嗯…..啊,别,好痒……” 程煜行顶进去一点,又快速抽出来,触电般的酥麻令季深秋有片刻失神。 “老婆,哪里痒?嗯?要不要我插进去给你止痒,操坏你的穴……” 他说完又把粗大的性器插入一半,再退出来。 总是给一点甜头又不让他过瘾,缓慢而浅显的抽插让季深秋浑身发烫,深处愈加渴求给个痛快。 他恍惚想起,在印象中他们第一次做爱还是在医院里,那张并不宽裕的病床上,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的身体和快感上,还能淡定的让程煜行插的快点,深点。 可是他现在居然说不出这些话,只觉得羞耻。 他抬起胳膊挡住视线,闷声道:“进,进来……” “老婆……”程煜行被他这个动作可爱到了,发现这个时候他身上完全没了白天那样淡然处之的神态,他不紧不慢的磨穴,声音沙哑:“你这样子真的好可爱。” “你…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快点……嗯啊!” “我最听老婆话了,让我快我就快。” 程煜行说的是真的,硬挺的阴茎完全没入,连缓冲过程都没有,就飞速操弄起来,九浅一深的干着嫩穴,操干的汁水乱喷。 “老婆老婆,老婆你好紧,里面好多水……” “啊啊……呜,好棒…好厉害…..操到那里了…..” 好棒,好厉害。 程煜行第一次在他身上得到这样的夸奖,心里一动,得意的笑了下,更加埋头苦干。 下体猛烈撞击,把季深秋白花花的腿根撞的殷红,他左腿下意识的在床上蹭了两下,濒临高潮时,腿根痉挛,小腿哆嗦着胡乱摆弄。 这让程煜行一下想起他们最初做爱的时候。 老婆的这条腿没有力气,那时候的他只觉得性感,诱人,现在看来,从心底却蔓延出一种别样的心疼感。 他伸手去摸,季深秋却在快感中挣扎了一下低声喘:“别碰,好痛。” 腿上的刺痛和穴内的快感参杂,把季深秋直逼高潮。 他胡乱的射精,仰着头,抓着床单的手心浸了汗水。 “啊……好爽…..嗯嗯…..” 精液一股股的流出来,季深秋红着脸,伸手抱住了他。 第53章 【啊,反正后面就是一些相处日常啦,秋秋会意识到自己爱这个人,程程也真正明白了该怎么讨好自己喜欢的人,搞点日常吃点肉就完结了。】 爱情大概是个此消彼长的过程。 如果两个人的脾气性格都很好,善于沟通,那么很幸运,相处下来会轻松些,但如果一方性格偏执,另一方又软糯好欺负,那么天平便会向一边毫无止境的倾斜。 当初的季深秋一味退让,更加助长了程煜行糟糕的性格。 但是现在,季深秋总是表现的毫不在意,天平已经被他彻底掰断了。 季深秋冷,那么程煜行就热。 季深秋强,那么程煜行就弱。 不仅气势弱了,还变得粘人。 一大早起来,程煜行就跟在他后面,有什么话要说似的寸步不离,把季深秋跟的烦了,便沉着脸问他:“有什么屁,说。” 程煜行早上还特意弄了个发型,修了眉,看起来英俊潇洒,好像要准备去结婚似的。 果然,程煜行开口说:“老婆,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去哪结婚?” “如果你想,我们立刻去国外领证啊,二十多个国家随便你选。” 他眼睛亮亮的,好像季深秋一开口答应,他下午就能订机票,明天就能领证了。 季深秋正坐在桌前喝咖啡,指尖在瓷杯的把手上轻轻划过,抬眼看他,不紧不慢地说:“那结婚之后呢,你会想要小孩吗?” 他没想到,季深秋居然愿意跟他讨论这个话题,立刻拉出椅子坐在他身边,屁颠的说:“当然啊!” “我不喜欢小孩子。” “啊……你不想跟我过日子吗,老婆,我们领养个小孩,你喜欢男孩女孩都可以,两个也行,然后我是他的爸爸,你是妈妈。” 季深秋瞥了他一眼,程煜行就乖乖改口,小小声的说:“我是妈妈也行。” “你以为养小孩那么容易吗,妈妈很好当?” “我会陪他们玩啊!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爱他们!当然,我最爱的还是你。” 他伸手想喝一口季深秋面前的咖啡,却被拍了下手,只好又收了回来。 季深秋虽然不喜欢小孩子,但是并不抗拒他们的可爱,只是他想的比较多,照顾小孩,培养一个人成长,并非想的那么简单。 季深秋用勺子搅着咖啡,语气不咸不淡:“那建议你先找个小朋友体验一下,看看多么不容易。” 带小孩有什么难的?陪他们玩不就行了,教他们怎么做人,跟他们讲道理,实在不听话就打屁股,那么小的孩子还能比自己厉害?当初在海边他搞点零食那些小孩子们还不是围着他团团转。 程煜行觉得自己没在怕的,拍了拍胸脯道:“我绝对没问题。” 没想到第二天上午,季深秋就领着个小孩子回来了。 是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一双大眼睛可可爱爱,看起来十分乖巧,走路还不稳,小手紧紧攥着季深秋。 “他叫小落,今天你照顾他。” 程煜行:“老婆!这是我们的孩子吗!!你什么时候生的!!” 季深秋:“……” 程煜行:“不对啊,三岁,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呢…….” 感觉头顶有点绿。 程煜行立刻委屈起来:“老婆,难道,难道…..” “你戏怎么这么多啊,想什么呢,是公司法务部门小金家的孩子,他前两天说出差,跟别人说孩子没人带,我说帮他带一天。” “老婆神通广大!好厉害!” 程煜行本以为今天就能体验三口之间,没想到季深秋有事要忙,把小落交给他就走了,剩下两个人在家里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小男孩嘛,玩具,游戏,一定最喜欢了,程煜行为了跟他套近乎,立刻翻出游戏机跟他玩。 小落坐在他身边,摆弄了一会儿,程煜行兴致勃勃地问:“喜欢吗?” 没想到小落居然摇了摇头。 “啊?那你喜欢什么?” “听故事。” “故事?”程煜行没想到这小孩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只好硬着头皮问:“听什么故事?” “你…你给我讲故事。”小落眨着眼睛看他,拍了拍手。 “啊……好。” 程煜行上哪去找故事啊,他打开手机搜了搜三岁小孩喜欢听的故事,他看了一圈,觉得太幼稚了,于是放下手机说:“我给你讲大灰狼和小红帽的故事!” 小孩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程煜行张开五指说:“嗷呜,就是会吃小动物的那种 大灰狼,有一天它……” 还没等他说一句,小孩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呜呜…..妈妈,我要找妈妈呜呜呜……” “诶,诶诶你怎么哭了啊,我还没讲呢。” “我要妈妈——” “别哭别哭,你妈妈晚上就来接你回家了啊,乖。” 小孩子才不懂什么,想见妈妈见不到就会大哭,而且一哭又很难哄,不管程煜行怎么逗他都哭的不行,眼泪鼻涕口水糊了一脸,黏糊糊的,他拿了纸巾给擦,结果刚擦完又开始哭。 “啊——呜呜啊——” 不仅哭,还会叫。 程煜行简直头都大了。 “啊——我要妈妈!!或者漂亮叔叔!!!” “?” “为什么我不行?” “嗷呜呜呜呜——” “……….我错了。” 又是唱又是跳,又装疯卖傻,折腾半个小时,终于不哭了。 然后坐在他肚皮上骑马。 程煜行累的瘫在床上心想,当初可是哄季深秋都没这么费劲。 他刚躺下两分钟,打算给老婆打个电话抱怨一下,结果还没碰到手机,小孩就猛的在他肚子上蹦了一下。 “我操……”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轻点啊,小屁孩……” 小落完全不听他的话,趴在他身上,忽然在他胸口捏了一把。 “诶,这里不能乱碰。” 程煜行双手把他抱起来,教育到:“要乖哦,不然揍你。” “吃奶,要吃奶……” “吃什么奶?我怎么可能有奶。” 程煜行的耐心已经耗尽,他精疲力尽,只想着晚上快点到来,季深秋能回来拯救自己,不然他真的吃不消。 “你自己玩一会儿,我…..” 他话还没说完,小孩又张开嘴巴,明显是要哭的架势….. “好!打住!” “吃吃吃,是不是要冲奶粉啊,我去找人给你买。” “不,吃neinei,这个奶……” 程煜行看自己的胸口,胸肌确实让他那里稍稍凸起一点,但那都是结结实实的肌肉啊。 “这个,真不行。” “啊呜呜呜呜——要妈妈要漂亮叔叔!!!” “漂亮叔叔?怎么,漂亮叔叔给你吃奶了?”程煜行眼睛眯起来,捏着小落肉乎乎的胳膊有点凶的说。 “就要漂亮叔叔,就要!!!” 话音刚落,眼泪和大鼻涕泡又开始往外喷,还往他身上抹,程煜行感觉自己到了崩溃的边缘,不是吧,所有小孩子都这么难搞吗,还是季深秋故意找了个淘气的来搞他。 “老天,放过我……” 一个上午而已,程煜行暂时彻底放弃了养小孩的想法。 “啊——啊——就要,要,呜呜呜呜——妈妈——” “啊————” “呜呜呜呜——嗷呜——” “啊啊——啊———妈妈—————————” 程煜行赶紧躲到外面给季深秋打电话,没想到却被挂断了。 他真的想哭了。 不然就抱着那小孩一起哭吧。 他赶紧找助理买了奶粉回来,还特意买了个奶瓶,自己捂着耳朵站在门口感受暴风雨的洗礼。 冲好奶粉,他才敢进房间,赶紧把奶瓶递给小孩,心想,都多大了还吃奶,这个年纪早该断奶了吧。 没想到小落看到奶瓶也不要,就要吃他的。 “不是吧,是不是我老婆教给你的,故意让你整我?” 小落似乎听到了什么新奇的单词,脸上糊着鼻涕又开始哭:“老婆———” “老婆———” “那是我老婆,不是你叫的哈。” “呜呜欧啊——” 程煜行头都大了,他崩溃的想,这辈子,绝对,不会,要小孩了。 季深秋生的,也不行! (但还是可以考虑一下) 他瘫在沙发里,绝望的抱着奶瓶,放在胸口。 “祖宗,这样吃?” 小落靠在他怀里,终于收敛一些。 “行了吧?”他握着奶瓶抵在胸口:“放过我吧,别哭了成吗?” 小孩子对态度很敏感,语气一不好,又张开嘴要哭,程煜行只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小乖乖,过来吃奶奶。” 小落依偎在他怀里,终于,一口咬住了奶嘴。 所以季深秋下午回来时,一推开门,就看见充满母性光辉的程煜行疲倦的陷在沙发里,怀里抱着孩子睡着了,而且胸口还沾着口水。 听见动静,程煜行睁开眼睛看见老婆回来,还以为是做梦。 他乳头被吸的发红,又疼又酸,委屈的看着季深秋,差点哭出来。 “老婆————”“呜呜呜呜我也要吃奶——” 【是这样的,本来是写到51完结的,后面有十章番外,全都是日常,但是又觉得刚刚到那里不过瘾,刚开始就和好的感觉,所以就把日常都算在了正文里的第二部 分,有一个过渡,在最后的时候才真正和好。 而且我在设定里就写了,会有失忆梗(wb正文里也有提示)前后反差比较大,整个人换了个样子(算是潜意识,我看好多说第二人格的,也应该算吧,但我写的时候没想到这么多,就没往这方面写,也可以这么理解)设定里我就写了,程后期老婆奴粘人,小秋整个变了个人变得冷清,而且我是所有设定早早就写好的,那可能有的人不喜欢这种感觉,那我也不会改,早就写完了,之前我也说过,我个人觉得人遇到突发事件后性格变化大很正常,程程这种受到重大打击后害怕他真的再走了,就想粘着他老婆,所以就变成粘人狗狗了。 啊,反正后面就是一些相处日常啦,秋秋会意识到自己爱这个人,程程也真正明白了该怎么讨好自己喜欢的人,搞点日常吃点肉就完结了。 今天也感谢大家喜欢】 第54章 季深秋去剪了短发,一个看起来不会太短,但是很干净的发型,甚至刘海烫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纯情味道。 他五官清秀,肤白貌美,黑发柔软,以前留长了就别在耳后,看起来斯文又漂亮,而现在连耳后的碎发都剪短,显得年纪更小了。 他虽然走路依旧有点跛,但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意,身姿挺拔,气质也和从前完全不同了。 只不过偶尔站的太久会疼,有些时候会不方便。 现在的季深秋看起来和从前大相径庭,却更有魅力。 就连何知墨再看见他也有点认不出了。 几个人在一起吃饭时,陈放也不敢再说什么轻薄的话,也绝对不敢想他曾经,第一次和程煜行打赌时脑海中的那种画面。 脆弱易碎的美人躺在床上软唧唧的哭,现在的季深秋或许让其他男人更有征服欲望。 但不管怎样,白天的季深秋再强势,无敌,到了深夜也会变得柔软脆弱。 这大概是每个敏感的人的通病。 夜里,他小腿疼的睡不着,那条布满纹身,看起来细瘦的小腿,蜷缩起来,胀痛随之蔓延,他微微蹙眉,想不出这么多年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为什么一直疼,他却能忍。 他吃了止痛药,心里蔓延出无助的酸涩。 任何生理残疾,不管多久,一定还是会让人难过,就算他想装作不在意,可在发病时却依旧疼的难以呼吸。 程煜行从后面轻轻抱住他问怎么了,他低声说,腿很疼。 程煜行帮他涂了些药,按摩小腿,顺着膝盖轻轻的揉。 季深秋从抽屉里摸了根烟,点燃,模糊的轮廓在夜里看起来十分脆弱。 “我以前也经常会腿疼吗?”季深秋问。 “嗯,老毛病了,有时候还会过敏。” “治不好吗?” 没等程煜行回答,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算了。 尽管他能猜到结果,但还是去医院检查了。 他一个人。 但结果没什么变化,由于少年时骨骼发育不完全,所以两腿的长度不对称,左腿稍短一些,只能开药缓解疼痛。 季深秋出了医院,给程煜行打了电话,其实刚刚他的心情并不是那么好,但是听到程煜行粘人撒娇的那种语气时,意外的好了许多。 他说,去市中心那个公园吧,一会儿见。 司机把他送到公园,刚到门口就看见了冲他招手的程煜行。 他脸上洋溢着干净的笑,有点憨。 在公园中心有一大片绿化草地,里面是来野餐的少年少女们,还有一家三口,还有漂亮的女孩子来拍照。 季深秋站在树下,看着几个小孩子在面前奔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他让程煜行带孩子的事。 他知道小金家的孩子爱哭,很能折腾人,所以故意要程煜行一个人带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坏心思,一想到程煜行哭哭唧唧看着自己说要吃奶的样子就觉得有趣。 公园里的榕树枝繁叶茂,笼罩下一片阴影,把两个人笼罩其中。 “小孩子好可爱。”季深秋笑着说:“你觉得呢?” “可爱?啊天,我又想起那天那个小淘气了。” 程煜行苦笑道:“当妈妈真的很辛苦。” “你知道就行,养孩子没想的那么简单吧,只是不知道我小时候是不是这样,有没有给我妈妈添很多麻烦。” “如果是因为我太淘气让她伤心才离开我,我一定会很难过。” 季深秋的脑海中没有任何关于父母的记忆,查证后才知道,原来母亲在很小时候就离开家了,而父亲也在意外中去世。 他去问过医生,为什么连对亲人的记忆都没有,医生告诉他,有时候大脑受到重创和刺激会让人彻底忘掉不那么愉悦的回忆。 所以,他想,难道他家庭没有给他带来过一点快乐回忆吗? 如果是那样,遗忘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程煜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低声说:“以后,我用爱来补偿你。” 季深秋盯着面前的小孩子们,忽然转过头笑了一下,好啊。 有很多人带着狗狗来公园感受夏天,小狗比小孩子们跑的还要快,一只金毛在阳光下跑了好久,忽然摇着尾巴走过来,程煜行怕陌生狗狗会吓到季深秋,站在他身边挡了他一下。 “没关系的。” 大金毛很乖,它的主人在不远处跟他们招了招手,季深秋伸手摸了摸狗狗的头顶。 狗狗似乎很喜欢季深秋,吐着舌头跟他闹,一会围着他转,一会儿又蹭他小腿,还叼着自己心爱的玩具要跟他玩。 季深秋扔远了,它就飞快跑出去叼回来,玩了一会儿狗狗又拱他的腿,季深秋没多想,就跟它跑了起来。 他没有任何关于奔跑的记忆,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当他感受到风的时候,当他感受到夏天的气息在耳边呼啸而过。 他就知道,自己没有错。 “宝贝,慢点儿。” 他不担心自己的腿,反而程煜行担心起来,他跑的不快,步伐有点踉跄,看起来似乎不那么漂亮,但是打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新奇的快乐。 像小孩子刚学会走路那样,像小孩子第一次开口说话一样,重新认知,感受着这个世界。 为什么不能跑呢,为什么不去感受,只因为他是个瘸子吗? 不是的,只要他想做的,一定会做到。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些灰暗的生活终将过去。 阳光会洒下来,会照亮他的生命。 但跑了一会儿就累了,毕竟他很少这么剧烈运动,和狗狗闹的时候季深秋踉跄几步,重心不稳摔了一下,坐在了地上。 “没事吧,疼不疼?”程煜行差点跪下来,一下子弯到他脚边查看他的腿。 他掀起裤子,发现小腿有点胀红,心疼的揉了揉说:“还好吗,有没有伤到?” “没关系。” 他想把季深秋拉起来,没想到季深秋握住他的手用力,扯的他顺势躺下来,两人并肩躺在草地上。 季深秋的脸上被阳光笼罩,周围有矮小的鲜黄欲滴的花,他们像躺在绿色绒软的地毯上,展开双臂。 他的脸上露出浅淡而怅然的笑,被阳光灼的眯起了眼镜。 “真舒服。” 季深秋说道:“其实,即使是瘸子也没关系的,对吧。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 这是他第一次在程煜行面前坦然接受自己的缺陷,以拥抱的姿态。 程煜行抚摸他的脸,凑上去亲了一下。 “是的,你可以有新的人生,能看你这样笑起来真好。” 从前他只是剥夺,占有,却忽略了季深秋内心深处的想法,他在意的,不在意的,令他伤痛悲戚的东西。 人生这趟曲折的旅行,终于驶上开阔平缓的道路。 季深秋望着他,说:“你说过,以前的我总是附和于你,懦弱,胆怯,卑微,我不想再像从前那样,如果有一天我能记起来那一切,我想也会被我抛弃,我想拥有新的人生。” “我也可以考虑,带你一个。” 季深秋凑上前,在他嘴角碰了一下。 他们并肩躺在一起,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接了一个悠长而缠绵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