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Impossible love)》作者:蛋蛋1113【完结】 文案: 一场意外,改变了他们,火焚花,花毁火, 她命运骤变,他陷入了十年的牢狱。 若干年后,邢岁见再次闯入她的世界。 "乔唯朵,不是要我赔你一个人生?行,我对你负责到底!" 他无故的招惹是脱轨的开始,还是报复的开端?她也同样恨着呢—— 行,将计就计! 都说爱情的世界里,要一强一弱,才能维持平衡,两个内心同样骄傲的人,如何能相爱? "陆思源,你为什么不能拉我一把?你为什么……不爱我?" 不是不爱,是不能爱。但是,爱情真的可以是条条框框吗? ImpossibleLove就象最灼人的火花,焚得每一个人都生疼。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 正文 楔 子1【过去式】 1998年。 乔唯朵对自己的人生基本很满意,她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她的穿着考究,刘 海整整齐齐,制服必须永远是雪白熨挺的,衣裙的扣子必须扣得齐全,连皮鞋永 远是亮黑的。 她做任何事情都很守纪律,因为,她非常讨厌脱轨的感觉。 比如说,她进的是名牌贵族中学,但是,里面每个班级总有那么几个学生, 让她感觉这间学校非常脱轨。 "听说,今年男生票选出来的校花又是乔唯朵。"她站在教室,就听到几个 女生在不服气地讨论自己。 "男生们不是都说很讨厌她,怎么又选她?"很呕的声音。 "真是讨厌乔唯朵,即骄傲又自负,她的名字真是取太对了,乔、唯、朵— —"其中一个女生怪声怪气拉长着尾声冷讽着,"瞧这世界就唯一我这一朵花! " 她平时的样子看起来很唯我独尊吗?乔唯朵考虑了下,该不该在这时候迈进 教室。 "反正,不就是人长得漂亮点,家里又有几个钱吗?眼高于顶的大作女!" 一名叫常欢的女同学也跟着耸耸肩膀,"真可惜了,宋斐然居然也抵不过美色的 诱惑栽在她手上。" 看来,她的人缘真的很不好,她们居然会觉得她配不上宋斐然! 宋斐然是本院高中部的学长,风采潇洒、温柔、迷人又很有教养,重要的是 ,和她来自同一个圈子里。宋斐然在入学典礼上第一次见到她就惊为天人,铙足 了劲追了她一年多,她才终于答应交往看看。 虽然年龄还小,但是,她是金枝玉叶,反正毕生的任务就是嫁给同个圈子里 的人,所以只要出现了适合的对象,她并不介意发展看看。 交往的半年来,宋斐然的风度翩翩一直令她印象不错。 她谈她的恋爱,没招谁惹谁,更没影响学业,即使惹人嫉恨,她也问心无愧 。 况且,刚才那几个背地里嚼舌根的女同学,就是她最不喜欢小农派。 这间名校让乔唯朵很满意,因为里面基本都是与她相同非富则贵的同学,但 是,唯一脱轨的地方,这间一向严进的贵族学校每个班级都会居然出现个别几个 小农户的子女。 这间贵族学校,在几十年前兴办学校初期时征用了一大片的农地,当时,那 些农民们都漫天要价不肯退让,最后双方达成协议,那些被征地的农民可以免费 将自己的子女送入这间贵族学校就读初中部。 乔唯朵觉得这是间学校最不和谐的地方。 "叩叩"敲了下门,随后,乔唯朵面无惧色地迈进教室,她无法控制别人的 嘴,所以,她也不需要顾忌什么。 那个几个说长道短的女生顿时消了音,其实,说穿了也有嫉妒的成分吧,因 为就算再不服气,大家都不得不打心眼里承认乔唯朵确实美丽到璀璨夺目。 乔唯朵和她们这群初三的同学格格不入,她俨然象个公主,一头长发没有很 随便地梳起马尾辫,也没有学叛逆少女将自己染得五颜六彩,乌黑的长发永远光 滑柔软落在肩头,五官精致的小脸,显出一种绝美又傲慢的气质。 很多同龄的女生们其实都在暗地里刻意模仿着乔唯朵,学她打扮,学她走路 ,学她气质—— 乔唯朵面不改色的正想进教室。 "麻烦,让让——"突得,她被后面粗鲁一推,差点跌倒。 乔唯朵稳住自己,颦眉转身,果然,见到了另一个小农户。 而且,是品性极坏那一种。 刑岁见——班级里的老龄生,老师们眼里很头疼的差劣生。 撞到了人,刑岁见回过头来本想道歉,但是一见是她,眉头顿时打了结。 "我不道歉,是你自己在那挡路!"他先发制人,一副睥睨天下、对什么事 都满不在乎的任性姿态。 乔唯朵眼眸顿显一丝阴霾,但是,她不屑也不想和这种"脱轨"有太多的联 系。 开课预备铃声响起,刑岁见越过她,快步跃进最后面的位置。 "老大,你的早餐、你的可乐。"前座一个胖胖的男生转过身来,殷勤的又 是递面包又是递饮料。 他也不客气,撕开面包包装袋就大大方方地开始就餐。 高跟鞋"滴答滴答"高昂的声音响起,那并不来自老师,而是乔唯朵。 在很多女生还梦想着能拥有自己人生的第一双高跟鞋,偏偏已经有人能将它 驾御得轻车熟路,仿佛天生就该是如此高调。 乔唯朵也从容地在最后排座位入坐,取出课本。 她讨厌坐最后一排。 "兹",身旁有可乐拉罐被拉开的声音。 她讨厌上课时间发出这种异响。 而她最讨厌的是,这一学期,她居然和差生刑岁见成为同桌。 这是一个极脱轨的安排,只因为老师突发其想,希望通过优生的力量,能感 化差生,来提高升学率。 其实,她很想嘲笑老师真的过于天真。 差生永远就是差生,小农永远就是小农。 而很不幸,老师并不这样想,而她的身材高挑,刑岁见更比同龄人要高很多 ,两个人非常有"幸"的都被安排在了最后排,"顺便"成为同桌。 快上课了。 "唯朵,能不能借你作业抄一下?" "唯朵,下午一起去吃冰淇淋吧?!" 明明是那么傲慢的姿态,但是,她身上似乎散发出一股独特的吸引力,让男 同学总是前仆后继着想接近她、想征服她。 她看向眼前那故作亲热的两个男同学,"我姓乔。" 两个男同学面面相觑,不懂她的意思。 全班同学谁不知道她姓乔?! "我们不熟,请叫我乔同学或者乔唯朵。"她冷淡地看着男同学,"还有, 作业我从来不借人抄,如果自己不努力,不承认错误与失败,还想剽窃别人的成 果,不觉得很可耻?" 接着,她看向另一个男同学,"这位同学,不好意思,我从来不和连名字也 喊不出来的男生一起吃冰。" 两个男同学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地摸摸鼻子走开。 身旁传来耻笑声。 乔唯朵知道这是谁,她低头端端正正的准备课业,今天的乔唯朵特别的心浮 气躁,翻书的速度更有点快。 一股呛鼻的烟味,从近处飘来,让乔唯朵颦了眉,一阵厌恶。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坏的学生? 五官并不特别英俊,但浓眉厉眼组合起来,极其性格,极其阳刚,只见他故 意又吞了几个烟圈,惹得她将钢笔紧拽,直觉想发作。 "你再去告状啊。"他比她早了一步,嘻嘻笑。 前几日,因为他抽烟,乔唯朵毫不客气就去训导主任那告了他一状。 她真的很够胆子,谁不知道他刑岁见在道上混的,跷课、打架、斗狠出了名 ,很多年龄比他大的小混混都尊称他一声老大。 "喂,作业借抄一下。"话音刚落,他已经问都不问扯过她的作业本。 他聋了吗?刚才她给别人的回复他没听见? 乔唯朵的唇冷冷一扬,转过脸,她的目光直视着刑岁见,"同学,如果不会 写作业的话,我建议你,不要参加中考,直接再留级,可能比较适合你的程度! " 听到她的冷讽,前座的小胖回过后来,凶光毕露,"三八,你说什么?你居 然敢嘲笑我们刑老大!" 这个班级里谁不知道,刑岁见因为成绩太差考不上高中,今年已经是第三次 复读初三。这"疤"谁也不敢提,没想到居然被乔唯朵大刺刺挑出来。 刑岁见不怒,他只是似笑非笑注视着她,然后,好一会儿,薄唇轻掀一字一 顿: "妞,这么嚣,小心出门被人一个看不顺眼就奸了。" 粗鄙! 乔唯朵不屑和他这种层次的人耍嘴皮,傲慢地高仰下巴,抢回自己的作业本 。 小胖冲过去就想教训她,却被刑岁见用臂挡下,"算了,何必和这种女人一 般见识。" 她是尊贵的优异生,而他是声名狼藉的小流氓,一个玉器一个瓦砖,两个人 如同花与火,生物与元素,一辈子不可能交集。 …… 下完课,乔唯朵提着书包出来,门口,果然她的男朋友早就守侯在那里。 宋斐然,标准的白马王子了,英俊多金、风采迷人、笑容温柔,温城原野房 开公司老总的独生子,见到所有同学,永远礼貌微笑招呼,令人如沐春风。 正因为如此,在宋斐然对乔唯朵一见钟情,让所有人又羡又嫉在心口,特别 是,宋斐然这样的白马王子,在苦追了乔唯朵的一年里,乔唯朵的拿乔,更是让 所有女同学恨了很久。 见到她,宋斐然迎上前,他吻了吻她的额发,那属于她独有的淡淡的柔软馨 香,撩动着他的心神。 乔唯朵将书包交给他,微微退了一步,男女之间壁垒分明的界线,她很克守 。 但是,平时一向很尊重她的宋斐然,今天特别的奇怪,他居然在人来人往的 校门口,紧拥着她不放。 乔唯朵被抱得有点生疼,她颦起娟细的眉。 宋斐然今年高三了,很快就会上大学,还要继续升入高中部,待在学校里听 着风言风语的人,可不是他。 "斐然,我有事告诉你。" "唯朵,我也是!" 乔唯朵又颦了眉,因为,她发现,紧紧拥抱着她的那具身躯,竟在剧烈颤动 着。 "你先说。"她微笑。 他在发颤? 她并不是一个懂得真正笑的女孩,她的笑容总是有所保留,夹杂了一点骄傲 、一点自负,还有一点疏离。 "唯朵,我完了——"宋斐然喘着气,眼眶发红,"我爸赶我出家门。" 乔唯朵愣住了。怎么可能?宋斐然一向是原野房开公司老总的心头宝。 "我、我被我爸赶出来了,因为、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宋斐然 一边说着,眼泪已经脆弱地掉了下来,和她道出难堪的事实,"我是我妈和外面 的男人偷、偷生的……" "我爸让我们母子滚出去,他、他说,他所有的家产都没有我的份。" 听完男朋友的话,乔唯朵脑袋一片空白,花容渐渐失色。 学校大门口,出来一道高大的身影,他一出现,校园门口几个忠心耿耿的小 混混马上迎上前,跟随着他。 但,刑岁见却顿住脚步,他凉凉的目光定在他们的位置。 "唯朵,你、你能不能先帮我安排一个住处,再资助我读大学?然后我们毕 业后马上结婚,我会帮你管理好你爸的公司,我一定要让我爸知道,没有他,我 也行!"对未来,宋斐然没有悲观,反而满怀信心,示威般他反瞪着不远处的某 一个点。 乔唯朵愣了好一会儿,她直挺挺地站在那,眉头深锁,好象在考虑着很重大 的问题。 片刻后,她的反应却是往后退了一大步,用一种疏离的目光瞅着他。 "不。" 宋斐然愣了。 她这是拒绝? 他开始心急,"唯朵,你家很有钱,资助我读大学,对你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情啊!" "我为什么要做风险投资那么大、收益却那么小的事情?"她冷淡地反问。 宋斐然脸色苍白,"我、我们是恋人啊!" "对我来说,没钱没权没势的男人就象烂掉的水果,不仅不可口,吃了还会 拉肚子。"乔唯朵冷冷道,"所以,我为什么要去吃一个烂苹果?" "乔唯朵,你、你什么意思?"宋斐然一改平日的温柔,苍白着脸凛了声。 "我的意思是,宋斐然,我们分手,你不再适合我。"她很干脆道,"我乔 唯朵不糟蹋时间和岁月,我只找有钱、配得起我的男人作为伴侣!" 周围的同学越聚越多,还是爱做梦年龄的她们,都咋舌着乔唯朵的无情。 宋斐然的脸色一片死灰。 "这女人真让人反胃。"小胖不屑道。 "不会,我觉得很可爱啊。"刑岁见似笑非笑道。 小胖脸色微变:"老大、你、你不会对乔唯朵有意思吧?你、你可别忘了, 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温玉对你一往情深。" 旁边几个小混混失笑,只见其中一个绰号柴人的小伙子笑笑道,"小胖,老 大什么时候说温玉是他女朋友了?是你自己希望老大做你姐夫吧?!" "我姐有什么不好,温柔贤惠,很适合老大!"小胖不服。 "是没什么不好,但是,老大还很年轻,当然会想去征服象乔唯朵这种又冷 又傲的花朵。"柴人说。 那头同学们一片哗然中,乔唯朵冷漠地转身,宋斐然依然还很可怜地僵在原 地。 "走吧。"刑岁见不置可否,他吹了吹口哨,耸耸肩膀,将书包甩在肩后, 阔步离开。 曾经,年少的她,傲慢如花。 曾经,年少的他,吊儿郎当,暴戾蛮横,如火。 正文 楔 子2【现在式】 2008年 "4、3、5、6、7、2,你自由了,以后记得重新做人!"随着一声肃严的叮 嘱,一双布鞋,迈进了黄色的泥土里,上头连结一段军绿色的卡其裤,包裹着一 双强壮有力的长腿。 "砰"他身后的铁门传来沉重的关闭声。 虎背熊腰的男人仵在监狱的大门外,他胸膛厚实,手上的肌ròu又粗又大,一 张脸满是胡络,不是很符合英俊的标准,但是,绝对十足的粗迈、刚硬,以及成 熟、沧桑。 他,紧抿的嘴角,没有露出任何欣悦的笑容,深浓的双眉、深沉的眼神仿佛 早忘记了,该如何扯动唇角才能勾画出笑容的幅度。 一股刺眼的阳光迸射入眼,他本能用大掌一挡。 好一会儿,他微眯着眸,才能慢慢适应这光线,还有—— 外面的世界。 他站在荒僻的山头,眺望着远方一幢又一幢繁华的高楼大厦,记忆里的那个 世界,离得他很近,又很远。 "老大!"身后,传来一声激动的叫唤声。 他缓慢地转身,眯起狭长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可怕,很严厉又威迫。 叫唤他的人,也本能的迟缓几秒,变得有点不确定:"老大?"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个子有点矮,体型圆滚滚,长得一派成功人士的胖男人。 彼此都很熟悉的五官。 只是,十年未能相见了。 "老大!"确定自己没认错人,哽咽一声,一颗球撞入了他精实的身躯,那 肥臂紧紧拥着他结实的腰肌,激动的一阵发颤。 小胖—— 他在里面的每一年每一日,都疯狂的想念着外面世界以及他那些好哥们。 只是,岁月,让那种思念变得深沉。 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片刻,他不太适应这个热烈的拥抱。 "老大,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小胖呜呜地问。 终于,他性格的薄唇,慢慢轻扬,"小胖陈启元。"他准确喊出他的名字。 "呜呜呜呜呜。"小胖又一阵哽咽。 "老大,我呢?"身后有个瘦高的男人问。 他定睛几秒,缓缓开口,"柴人胡旭。" 柴人笑了,捶捶他硬实的胸膛,"在里面肌ròu练得很不错嘛!" 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下来。 "老大,我呢,还记得吗?"穿着蓝色工人制服的男人踊跃问。 "我、我!老大,说说我的名字!"另个穿着球衣的矮个男子举手。 他笑了,这十年来,第一次真正展颜。 "杜白、矮人,魔神、睡仙、锤子——"他一一喊出他们的名字。 他的记忆里,一直不曾忘记他们! 一、二、三、四、五……八…… 一共八个人,只是他们以前出生入死的十兄弟,还差了一个…… "老大,小阳说不来了,她老婆管得严……"柴人知道他在找什么,神色有 点微许的尴尬。 "*,那个小阳太不够哥们了,说什么他媳妇不让与坐过牢的人有交往,他不 得已个屁!"小胖怒然骂咧。 矮人想掩住小胖的臭嘴已经来不及。 邢岁见的神情淡了淡,"没关系。"出来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能有八个 ,他真的很意外了。 "第十!"身后,脆脆、柔柔的一道声音喊。 他回过首来,见到一道温婉、美丽的身影。 "别告诉我,你不认识我了。"女人露出柔和的微笑。 他想了几秒,"陈温玉。" 在他再一次准备喊出她的名字时,女人美丽的眸浮起了水雾。 "欢迎重返人间。" "嗯。"他淡淡的点头。 "老姐,看你激动的样子,要不要我退出来,老大借你抱一抱,一解你十年 相思之苦?"小胖起哄,"老大,我老姐可是苦守寒窑等了你十年,多少人追她 ,她都不理哦!" 几个男人都笑了,除了刑岁见。 "阿见累了,你们别闹他!"温玉被取笑到驼红了双颊,善解人意道。 "看吧,看吧,有人心疼了!"小胖又起哄。 只是,刑岁见依然没有任何回复。 他不再象那个17岁的少年,每次被取笑,还会似笑非笑凉凉回嘴。 气氛,有点冷掉。 因为,十年,是怎么也跨不过的一个鸿沟。 所有的人,都长大了。 那些年少无忧无虑的笑容,只能留在记忆里。 越野车驰下山路,奔向那繁华市区的方向。 "你们现在都在做什么?"刑岁见找个最安全的问题。 "我啊,现在在做进口汽车代理,我姐也做代理,但是她代理的是法国一个 女装品牌,杜白开了个汽车修理店,矮子别看他人矮,在做健身房教练呢,魔人 继承他父母的小吃店,柴人在房地产公司做经理……至于那个不要脸的小阳,和 他老婆在做首饰生意,睡神最没出息,这段日子刚好被老板炒了鱿鱼正处于失业 状态……"曾经年少的时候,大家都想跟着老大混出一片天地来,可惜……后来 各自只能屈服于现实。 刑岁见专注地听着。 他的兄弟们,都生活的很不错。 最没出息的人,其实是他吧。 他的人生,空白了十年,什么都得从头开始。 "阿见,你呢?有什么计划?"坐在他身旁,一直沉默的温玉徐徐开口。 "再说吧。"他有点寡言。 其实,不是不愿多谈,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世界,在他眼里,已经变得太过陌生,要重新熟悉它,需要一段日子。 "老大,你有什么想做的生意,有需要钱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小胖虽然不是 什么富豪,但是,好歹也是土财主一枚!"小胖拍拍胸膛。 温玉柔和地笑,温柔地按住他的手,"是啊,阿见,别害怕,我们都在你身 边——" 这来自异性的肢体接触,让刑岁见一阵不自在。 他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温玉象看透他的想法一样,"阿见,我不害怕!" 他凝视温玉。 她真的不害怕,他可是—— "这十年来,我们都相信你是被冤枉的!"温玉认真道。 听到姐姐的话,小胖按捺不住爆了粗口,"都是那个*(妈)的乔唯朵!" 乔唯朵,这三个字,让刑岁见沉眸骤然冷了好几分。 "没有,那天他没有喝酒,我在他身上没有闻到酒味。" "我和他只是同桌,不存在任何情侣关系,平日他很讨厌我,曾多次威胁过 会(强)奸我。" "我有拼命挣扎,我有说不,但是,他、禽、兽、不、如!" 原告席上,乔唯朵目光冷冽如蛇,神情冷漠、麻木,一条又一条控诉着他的 罪状。 "未满十四周岁?我靠,那时候我们全班同学都已经十五岁以上,怎么就她 还差几天才满十四周岁?我怀疑乔家根本动了手脚,故意让你定罪,判这么重! " "法官大人,被害人未满十四周岁,在案发后,她身上有多处伤口,她曾一 再奋力挣扎,但是,被告人靠着蛮力一逞(兽)欲,给被害人身心都带来终身无 法弥灭的伤害。被害人更在当时与方少爷情投意合,原本可以订婚,为了这场灾 难,大好姻缘被破坏,被害人被嫌弃、被退婚!双重的精神压力,让被害人甚至 为此痛苦到自杀……而被害人父亲因终日担心女儿精神状态,错签合约造成决策 性失误,带来乔氏不可挽回的经济危机!这种种的一切,都因为起源被告对被害 人看不顺眼,被害人曾多次在老师面前检举被告品性不端而已!被告的行为情节 恶劣,人神共愤,恳求法官大人按照刑法重判被告十年以上监禁!"小胖怪声怪 气地重复当日那个律师的结案呈词。 "*,什么都怪到你头上来,我们早就怀疑这根本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案!" 小胖忿忿不满。 温玉再次按向他的掌。 她相信他!当年17岁的他,虽然顽劣,但是不会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 "老大,你现在出来了,绝对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乔唯朵!"小胖越想越气 ,用力拍汽车方向盘,"我都计划好了,我们一定要把乔唯朵揪出来,整死整残 她,以泄以头之恨!" "不,阿见要开始新生活,不能再和乔唯朵有任何联系,不能再惹麻烦!" 温玉心惊ròu跳,拒绝弟弟的怂恿。 "有什么关系,反正乔家现在也潦倒了,乔唯朵只是凡人一枚,要整死她很 容易!" "我说不许!"温玉厉声。 他们两姐弟在吵架,而他的反应,只是淡淡看着窗外。 看着风景一幕又一幕地掠过眼幕。 正文 楔 子3【将来式】 2011年。 中秋,月,正圆。 "温玉,老鸭好香,你的手艺真好!"五十几岁的刑茵,体态依然保持得不 错,她嗅了嗅满锅的四溢香气,满足的赞叹,"我们温城人啊,中秋节一定要煲 个老鸭,可惜厨房的事,我实在不在行!" "刑妈妈,不是我的厨艺好,是你买的砂窝好!"温玉不自夸。 "才不是呢,只有你最了解我和阿见的胃口!看,这鸭子带着浓浓的酒香, 真让人食指大动。"这温玉真是难得,不仅家境好,而且尊老敬贤,性格没得说 。 温玉笑笑,"我还放了点冬虫夏糙,阿见的胃不好,让他补一补。" 正在两个人和乐融融的聊着,大门传来锁孔转动的声音。 "阿见回来了!"温玉急忙取下围裙,举止优美的整理了下有点凌乱的仪容 。 刑岁见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大门口。 温玉笑着正想迎上前的时候。 "还不出来!"刑岁见沉声对着身后道。 温玉愣了一下。 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刑岁见转身,伸手把她扯了过来。 只见有一张精致容颜的漂亮女人,象一朵孤傲的百合,静静的绽放在温玉面 前。 那朵百合的脸色很冷,冷得像千年寒冰,无法融化,遗世独立,彷佛这个世 界都与她无关般。 这种冷,有着如此强烈的存在感,那一抹惊艳更让人移不开眼,温玉整个人 都僵住了。 对于此时见到温玉,刑岁见也有那么片刻的意外,他替她们介绍:"她是温 玉,她是唯朵。" 温玉僵僵地与她点头,代表招呼,乔唯朵也同样。 其实,她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阿见,回来了?回来了就和温玉快点坐下,我们一家人开饭吧!"刑茵从 厨房里拿着碗筷出来,见到客厅里那多出来的人儿,也僵化了。 "砰。"刑茵手中的瓷碗,僵然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我不是叫你不许把她带过来吗?"刑茵语气瞬然变得尖锐。 "以后大家会是一家人,中秋节这种家宴,她必须参加。"刑岁见坚持。 "一家人?她一进屋,我就摔破碗,与这么不吉利的女人做家人,还家有宁 日吗?"刑茵厉声质问。 故意摔破碗也怪她?乔唯朵的唇冷冷一弯。 "我再说一次,我不同意你娶她!" "下个月,我和乔唯朵会结婚。"刑岁见仿佛没听见一样,重复着前几天他 说过的话。 "你是不是疯掉了,她曾害你坐了十年的牢,她是我们家的仇人!"刑茵气 坏了。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相较母亲的激动,刑岁见一脸的淡定。 "那温玉呢?你让温玉怎么办?"扯过自己心里唯一承认的儿媳妇人选,刑 茵咄咄问。 刑岁见沉默了下。 因为,此时的温玉正拼命咬着下唇,不让眸底的眼泪滑落。 "你坐牢的这十年,都是温玉在照顾我,没有她,我们家能有今天吗?"刑 茵觉得很心痛,"温玉等了你十年,陪了你三年,你现在就为了一个狐狸精,抛 弃糟糠?她现在都三十岁了,你不要她,你让她嫁给谁?!" 刑岁见的眸底发沉。 "伯母,别说了!"温玉转过身,转过身,单掌捂住眼,不让眼泪滑落。 "为什么不说?我就是要骂醒他!"刑茵气极。 从头到尾,乔唯朵都象冰柱子一样杵在那,冷眼旁观,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 关。 可是,明明这一场战争是因她而起,刑茵火冒三丈冲到刑岁见面前,指着乔 唯朵,不堪入目的rǔ骂着,"你这女人有什么好?千夫所骑!不过就是一张脸长 得够骚,故意摆摆姿态,勾三搭四,到处发电,骨子里泛着一股狐骚味!" 刑岁见也不保护她,母亲的话让他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将目光转向乔唯朵 ,仿佛在等着看她的反应。 真是骂的太难听了。 "伯母,请问我勾哪个三,搭哪个四了?"乔唯朵冷冷反驳。 刑岁见今天带她来,不就是想让她难堪?真抱歉,她忍耐力有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和很多男人都有一腿!就象你家隔壁的那个——" 刑茵口不择言,使劲的抹黑她。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乔唯朵听不下去了! "伯母,我是拿薪水付租的,从来没有ròu偿赖租!"抹她不要紧,她绝对不 让人抹黑思源! 一句话,刑茵脸色大变。 刑岁见眉头也打了结。 年轻的时候,他的母亲曾经作风很不好,与多名房东打得火热,这在邻里之 间并不是秘密。 他没想到,她的攻击力这么强。 "你这不要脸的小三!"刑茵咬牙切齿。 "这小三专业户,恐怕不是我吧。"乔唯朵冷冷一笑。 谁不知道,他的母亲破坏过很多家庭,做过很多男人的情妇。 "你、你、你——"刑茵脸色已经全青。 "乔唯朵,够了!"虽然,他也是想看好戏,但是,没想到局面会这么失控 。 "为什么要够?别人要打我的左脸,难道我伟大到要把自己的右脸也奉上? "乔唯朵冷嘲。 既然对方都没有长辈的风范了,她何必再顾什么尊卑? 她真的很不可爱。 "刑妈妈!"温玉也赶紧抚着刑茵的背,怕她被气到顺不过气来。 "你想嫁给我们阿见,下辈子吧!" 乔唯朵抹开一丝极冷的笑花,"对不起,您的儿子,我不稀罕!" "乔唯朵!"刑岁见音量扬高,"她是我妈,你让让她不行吗?你让她赢一 下,不行吗?!" 为什么,这一切完全不是他的想象?他们下个月就结婚了!他以为自己胜券 在握,但是,却—— 他真的很挫败。 "不行!"她的答案,永远清晰的两个字。 她的尊严不会被任何人践踏! 不行,这两个字,让他唇角发寒。 "上个星期,我见到你在餐厅里和陆尚礼一起可不是这种态度!"当时的她 沉默、恭敬、隐忍,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而陆尚礼是陆思源的父亲。 终于把她拆穿了,刑岁见的胃,不自觉的纠结起来。 乔唯朵一僵,那不好的回忆全部都涌上来。 "刑岁见,你以为你真的赢了?"乔唯朵转身,迎上他的视线,"难相处的 母亲,再加一个对你痴心不悔的前女友,你以为,你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让我 爱上你,甘愿当个第三者?你以为,我乔唯朵真的会为你委曲求全,连人格也不 要了?" 一个又一个"以为"让他目光泛冷。 冲着她傲慢的态度,他绝对不澄清他和温玉的关系! "我乔唯朵如果要找有钱的男人,不会是你!我乔唯朵如果要的是爱情,更 不是你!"她对着他一字一顿,"你在我心里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段永远埋在 心口的仇恨!" 她痛快了,今天,她终于痛快了! 她唇轻扬,轻浅吐出,"对不起,这游戏,我不玩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每个步伐都踏得又实又稳,那么骄傲到仿佛任何人都动 摇不了她似的。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让他暴戾,她是唯一一个,刑岁见把拳心差点捏碎。 …… 乔唯朵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独自一人又在江边坐了多久。 今晚的月色,其实,真的很美,寂寂冷冷的。 空中的圆月,仿佛水中的月,一旦打破,便不复存在,要其拼合,何其简单 ? 她仰脸,静静看着那月色。 心底的那股浮躁,一直无法平息。 如果不宣泄出来,快让人发疯。 她想到一个人,唯一一个能让她平静下来的人。 铃声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来。 "喂。"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沙哑,仿佛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一般。 "思源,你睡了?"她愣了下。 她在这里坐了太久,都忘记了时间,可能现在已经午夜12点。 "没,还没睡。"从旁边摸到眼镜,他从被窝里爬出来,披了件睡衣坐到椅 子上,抹抹脸听电话,顺手将电脑开机。 反正都被吵醒了,他准备晚上彻夜复习。 听到没有打扰到他,她松了口气。 "再过五天就司法考试了,准备得怎么样?这一次,有信心吗?"这几日, 他一直在昏天暗地的学习,他们两个人好象很久没见面了。 等待开机的过程中,他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厚厚的那叠法律书籍上,坦白," 没,没信心——"最近,他什么都读不进去,每行字象会飘、象会爬,他怎么也 抓不住。 "好好读书,争取这次考上,别再让你爸爸失望了。"她冷疏的脸庞变得柔 和。 "嗯。" "中秋节呢?和家人过得愉快吗?"看着那抹圆,她静静地问。 真羡慕他,有家人可以一起过个和睦的中秋。 "还行,一家人年年如此,被两个姐夫灌了一点酒。"事实上,不止一点点 而已。 顿了一下,"你呢,和他的家人还相处的愉快吗?" 乔唯朵一僵。 沉默。 他马上懂了,叹口气,"朵,别永远象一只刺猬,这样……很不可爱……" 她与那个人之间的火花,他看着也生累。 其实,她冷冷的外表,只是为了掩饰无措,为什么,他们要彼此伤害? "我……只是恨,只是不甘……"在他面前,她不必骄傲的费心去掩饰。 "恨、不甘,能让你快乐与幸福吗?"他问她。 她无语。 不能。但是,她还有快乐与幸福的可能吗? 沉默良久。 "思源,你为什么不能拉我一把?你为什么……不爱我?"她也会渴望平静 与幸福。 电话那头,僵住了。 然后。 她先挂断了。 因为,她知道答案。 僵握着手机,很久很久,陆思源将自己的脸缓缓地靠在那一行一行密密的书 页上,缓慢缓慢地痛苦闭上眼睛。 不是不爱,是不能爱。 电脑终于启动成功,成功登陆到桌面。 桌面上,大张、小张的照片,恬淡宁静,心安平静,每一张,都是她。 他抹了抹脸,翻开书,想专心复习,一张纸却飘了出来。 他缓慢地低身,捡起。 没有谈过恋爱,必须是(处)女。 这是姐姐们的要求,他拿笔划掉。 她不符合。 懂得体贴人,和家里的女人们能和睦相处。 这是母亲的要求,他划掉。 她不符合。 父母双方必须有一方是公务员,女方必须从事法律工作岗位。 这是爸爸的要求,他划掉。 她不符合。 还有,他的要求—— 性格不要太骄傲,心里没有别人。 她不符合。 他再次划掉。 他靠向椅背,目光茫然放空。 她不符合,她通通都不符合。 但是,他问自己,爱情真的是条条框框吗?明明,也许,他是悬崖边上唯一 能拉住她的那根藤。 僵坐了很久很久,他重新拿起手机: "朵,你在哪里?我有话对你说。" 正文 第一章 黑,很黑。 初三了,学业越来越繁忙,再加上最近父母的脸色阴晴不定,唯朵回家的时 候越来越晚。 她喜欢待在图书馆,安安静静地温习。 她要考上重点高中,以她的成绩,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她依然不敢怠慢。 晚上九点半,图书馆的灯一盏一盏暗灭。 尚留在校园的同学,已经很少很少,抱着课本,她走过初三年段那长长的走 廊。 拐过暗角的时候,她加快脚步,那里,有一间放置废弃体育(器)材的小小 仓库,平时,据说一些品性不好的坏学生最喜欢把这里当根据地,躲在里面偷懒 、睡觉、抽烟、打牌。 刑岁见就是其中一个。 今天,她又在班主任面前告了刑岁见一状,因为,她发现刑岁见居然带几个 同班同学去地下赌桩赌钱。 明明,她应该独善其身就好,但是,那几个同学都是父母商场上朋友的子女 ,她实在看不下去—— "刑岁见,你再品性恶劣的话,我们学校会开除你!"这件事可大可小,让 校方引起了很大重视,也对他严厉警告。 刑岁见从政教处走出来的时候,冷冷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她,"砰"得一声 ,他将书包砸到座位上,课也不上,怒气冲天的离开了教室。 而她的反应,继续自己手头的功课。 刑岁见的成绩很差,他自己本人又不爱读书,按理说他原本早就该主动退学 ,但是,把他"困"在校园的人,据说是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平时从来不管他,但是,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至少读完高中。 听说,他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动不动就和她吵架,但是,他受不了女人鼓噪 ,只要有女人在他耳朵旁念个不停,他就会把自己躲起来,避无可避的情况下, 就只好照办。 那一晚,也是圆月。 学校里那么静,唯朵长腿匆忙着,快步到几乎象是小跑,因为,远处校警室 的灯也暗了。 奇怪,今天的校警伯伯,休息的特别早。 门口,没有任何的轿车在那等候,最近她家的司机也离职了。 就在唯朵转向楼梯口的时候,突得,一条手帕蒙住她的唇,一个麻袋当头罩 下,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的腿一软,整个世界,黑漆漆一片。 …… 27岁的乔唯朵,膛大目,从c黄上猛得直挺挺坐起,她的背椎都是冷汗。 "唯朵,刚才是你在尖叫吗?" 随着哈欠连连声,一个顶着鸡窝头、揉着睡眼的女人,探进脑袋来。 那是她的室友常欢,也是她的初中同学。 唯朵眼神定了定,然后看了一眼闹钟,幸好,已经近早上六点。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亮。 那件事情以后,很长很长的一段岁月,她怕黑,很怕黑。 "对不起,吵醒你了。"她出声道歉。 "没事,在做恶梦吗?"常欢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唯朵没有回答,下c黄踏地: "我去做三明治。"她打开c黄头柜的抽屉,取出一条白色黑圆点的丝巾,动 作熟稔地搭在脖颈处。 现在是春天,刚好适合系丝巾的季节。 她的抽屉里,有很多围脖,一年四季变化不同的款式,薄的、厚的、批肩式 的、三角款的、丝绸样的,她总是能将最简单的饰品搭配出别样的风情。 常欢原本睡眼醺然的双眼顿时一亮,"呀,原来今天有福利!"唯朵非常能 干,她做的三明治简直是大厨级别。 唯朵拍拍她的背,"回去继续睡觉吧,做好了三明治我叫你。" "万岁!"常欢夸张的举高臂高呼几声后,愉悦的回隔壁房,不客气地继续 她的回笼睡。 厨房里,唯朵在将生菜洗净,然后,开始西红柿切片—— 每一次恶梦醒来,她总是要找一点事情做,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回复平静。 …… 早上七点五十分,唯朵和常欢准时出门。 隔壁的防盗门也传来关闭的声音,一个面容斯文的男人锁上屋门后,向她们 两人走来。 "早。"他与她们打着招呼。 那温润柔和的男中音,温玉流泉一般,让人听着很舒服。 "思源,你今天不用去买早餐,朵朵替我们做了早餐。"常欢一见到他,心 情超愉悦道,"味道真的超好超好,朵朵留了最大份的给你哦!" 电梯来了,他看了一眼被塞在掌内尚暖的三明治,在常欢率先迈入电梯后, "朵。" 他喊了她一声。 唯朵抬眸。 "又失眠了?"思源皱皱眉头问,用只有她能听见,压得很低的音量,有点 担忧,"要不要去医生那帮你开点安眠药?" 唯朵摇头,轻声回应,"你不是说老吃安眠药不好吗?" "但是,失眠太厉害的话,还是要吃的,不然身体会垮掉。" "偶尔是还会做恶梦,但是最近没有失眠。" "电梯到了!你们两个人又在说什么不能让我听的悄悄话?是不是说我坏话 ?"常欢的电梯内不满。 "没,借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你的坏话。"思源反应很快,马上笑笑, 结束两人的交谈。 电梯里。 常欢见他手里提着重重的一大袋书,"你最近又在考什么?"真佩服他,三 天两头考试。 "统计证。"他回答。 "你考统计证干嘛?你不是社会保障局工作吗?又不做统计工作,干嘛去考 统计证?!"常欢奇怪了。 "对将来可能会有好处,考了先放着。" "别人是公务员,你也是公务员,怎么就你特别辛苦?"常欢暗喻他自找苦 吃。 "年轻辛苦点,老了才能清闲点。"他脾气极好。 "你考再多的证书过来,还是不能让你老爸陆法官大人展颜一笑,干嘛白费 力气?!"常欢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你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如专一准备 今年的司法考试,一举胜利通过呢!"做邻居多年,常欢当然知道,思源年年参 加司法考试,但是屡考屡败。 这么多年,各种证书拿了一柜子,但是,最重要的那一张,却一直空缺。 思源的笑容依然温和,只是有点黯淡。 "电梯到了。"这回,换唯朵提醒。 三个人步出电梯门。 只是,今天,他们三个人的方向有点不一致。 思源愣了下,"不去上班?" "是啊,去上班!"常欢理所当然点头。 "那你们——"怎么不坐他的车? 问这话的时候,思源的眼神一直看着唯朵。 "陆专员,你记性很不好哦,我买车了!"常欢拿出她新买的飞度车钥匙, 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常欢又向新时代女性靠前了一步。" "请问,买车和新时代女性有什么关系?"思源有点茫然,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有车,那不是也算新时代男性? 他呆的样子,成功取悦了常欢。 "有车、有房、将来把男人当狗养,是我常欢的人生目标!现在,我骄傲的 宣布,我已经成功第一步!"常欢得意洋洋。 常欢总是高唱打倒天下*男,独身万岁。 "新时代女性不是入的厅堂、下的厨房、杀的木马、翻的围墙、斗的小三、 打的流氓?"思源一副很呆的恍然大悟,"我还正困惑着你哪条符合,原来,是 我被百度给欺骗了。" 一旁的唯朵唇角浅浅轻扬。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很少笑,真的很少。 把常欢气得哇哇叫的思源,一抬眸,正好撞见她的笑容。 他们两个人隔着常欢,凝视着彼此,唇角都微扬。 可惜—— "唯朵今天开始坐我的车,让你变孤家寡人!"常欢故作气鼓鼓把唯朵拉入 她的阵容。 思源微怔,他看了看唯朵。 "以后我坐常欢的车上班。"她也顺便告诉他。 "以前不是说好,我送你们上班?你做早餐给我当早饭?"思源皱皱眉头。 唯朵摇摇头,"不用了,挺麻烦的。"说是做早餐当车费,但是,思源总是 说自己更喜欢吃外面的东西,让她不用早起太费心。 久了,她也一直不好意思。 "我们在小区里找了几个人一起拼车,可以替常欢负担点油费。"她耐心解 释。 负担油费?但是,她的经济也不好。 这句话,思源没有说出口。 "喂,你们俩别搞得好象我在拆散你们一样!"常欢嚷嚷。 "胡说什么呢?!"思源和唯朵异口同声喝斥。 常欢不说了,只是,一脸的玩味。 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都暧昧。 她租下这房子住进来的时候,房东陆思源唯一只有一个条件—— 与乔唯朵和平相处。 后来,渐渐的她也和乔唯朵成为朋友,这么多年,常欢越来越深刻的感觉到 —— "唯朵,你现在越来越象个'人'了。" "干嘛骂我?"和常欢一起走向小区停车场的她,被说的一头雾水。 "不是骂,只是突然觉得,是陆思源把你变成了'人'。" 正文 第二章 论坛上约好,在等小区里另外几名拼车的人时—— "常欢,你今天有空吗?"乔唯朵突得道。 不会吧,又来了! "什么事?" "能帮我去报一下名吗?我今天全天白班。" 果然、果然—— 因为,这绝对不是第一次! "唯朵,你傻了,你兼那么多工作,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快没有了,还去考 统计证?!"常欢觉得不可思议。 她想了一下,"思源刚才说,年轻辛苦点,老了才能清闲点。" 常欢翻白眼,怪声怪气道,"思源还曾说过,人活着要不断自我增值中,才 能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里!" 她只是嘲讽而已,唯朵居然敢真的给她点头!唯朵平日不善多言,但是,她 提到思源的次数总是很多。 "唯朵,你到底在盲目跟随思源的脚步?还是想证实什么!"常欢指出自己 的观察。 她,是想证实什么吧? "唯朵,思源今晚又有相亲。"说这话的时候,常欢一直注意着她的反应。 "我知道,昨天你问他的时候,我也在场。"但是,唯朵的表情依然很平静 。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常欢呕死了。 她真的不是第一次替这两个人制造机会,但是—— "我为什么要阻止?"唯朵奇怪地问。 为什么要,当然是—— "唯朵,思源喜欢你!"常欢干脆点破。 很明显的事实,再瞎的人也看得出来。 "他从来没说过。"唯朵摇头。 只要没出口的话,一切皆有不定。 其实,有时候她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每次当她想看清楚,想看明白的时候 ,思源总是先主动躲开了。 "我们不适合。"她总结出来一句话。 "为什么?"常欢不服。 在她眼里,没有人能比思源更适合唯朵,他们两个人之间明明很有'爱'啊 ! "他要找公务员做妻子,而且,必须是法院、检察院,或者司法局工作。" 乔唯朵语气平平。 呃。 常欢怔了怔,因为,唯朵说得确实是实话,思源相亲的对象全部都是公务员 。 "还有,因为他开的是奔腾不是奔驰。"乔唯朵神情淡淡。 多么势力的一句话。 如果不认识,不了解她的人,又该鄙视了。 "我要嫁个有钱人。"乔唯朵语气淡却充满坚持。 她的这个目标,从来没有变过。 "我觉得你们俩真的……太可惜了……"这两个人为什么对爱情永远有这么 多的条条框框?常欢觉得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这么适合的两个人错过的话, 真的是天没眼。 "没什么可惜的。我如果和没有很多钱的男人在一起,那么,我肯定就是存 了心思想害死他。"乔唯朵打断她的话,因为,她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常欢无语。 因为…… 这话并不是没有任何道理。 "唯朵,其实,你家里的那些债……"有时候常欢真想劝她不要顾虑太多。 也许唯朵身上没有背这么多包袱的话,只要她主动那么一点点,她和思源的 关系早就不同了。 只是,一个可以说是有苦衷,另一个呢?到底是她看走了眼,还是—— "唯朵,你喜欢统计工作?这根本和你现在的工作风牛马不相及!"常欢还 想努力。 唯朵淡笑下,没有回答。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把你c黄底下那箱子的证书搬给思源看,特别是里面最 重要的一张——"唯朵绝对不差! "你应该知道,那些只是纸,没有任何意义。"唯朵却很现实。 有人敲车窗,唯朵不再说话。 其实,很多的时候,她不喜欢和不熟的人说话,不喜欢和不熟的人打招呼, 更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微笑。 "您们好。"她还是客气和同车的另三个女孩招呼。 现在的她,虽然不能说很有礼貌,但是,基本上不会太失礼。 看着这同初中的时变了很多的唯朵,感叹,"思源真的是那个磨平了你棱角 的人,只是——不知道将来是否会有个人,让我们唯朵把所有那些被磨平了的棱 角重新尖锐的一角一角地刺出来呢?"常欢玩笑。 …… 车,停在了财富中心附近。 五个人都下车了,拼车的三个女孩都是附近写字楼工作,一个是文员,一个 是会计,另一个则是从事绘图设计工作。 而常欢和唯朵是同一间公司。 只是,常欢是公司的销售小主管,在财富中心大厦的第二十几层工作,而她 ——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个品牌真的一向没有打折。"她挺直腰杆,微笑 着重复这句话。 从进店到现在,这个男客人就一直跟她还价,无论她解释了多少次,对方一 直不听。 "你这人怎么这讨厌啊!哪有做生意不让客人还还价的啊?!你到底想不想 做成这笔买卖?!"客人朝她很凶地吼。 而她的回应,依然是微笑。 "这个客人真的很讨厌,挑挑捡捡让我们伺候一个早上了,还那么可笑的还 价,真当我们这里是铁道大厦的批发市场吗?!"其他营业员都已面露不耐与鄙 夷。 "喂,这件衣服拿给我套一下!"客人指了指她。 因为,她是所有营业员中最漂亮,也是耐心最好、工作最勤奋的那一个。 一早上,那个客人偶尔对她流露的目光,让她极不舒服。 她踮高脚,把客人指定那套西服取下。 但是—— "替我穿上。"客人摊开怀,一副大爷的派。 唯朵的呼吸浅了几秒,那件事情以后,她一直很惧怕和男人靠近。 但是,偏偏她的工作又不允许她顾忌太多。 按照客人的要求,她动作熟稔到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就帮客人利落套上了西 服。 在客人企图对她悄悄动手动脚之际,她已经及时拉开距离。 没想到—— "这件衣服怎么这样?黑不拉叽的,穿得跟服丧一样,我出去还能见人吗? "客人故意不慡到借题发挥。 刚才明明是他自己要求能穿出稳重效果暗色系的服装啊!其他营业员们都在 暗笑,根本不看好这个客人会买单。 忙到下午近两点,那个客人几乎全柜的衣服都试遍了,但是还是没有任何愿 意实际购买的征兆。 连唯朵都不得不怀疑,对方根本是来捣乱的。 让同事暂时接替一下,她躲在休息室里,一手抚着微微酸痛的小腿裸,一手 持筷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早已经冷掉的快餐。 很累,真的很累,13年前的自己,应该根本想象不出来,将来自己得过这种 日子吧。 很多时候,真的累到有想哭的(冲)动,但是,她不许自己掉一滴的眼泪。 她加快用餐的速度。 嘟嘟。 有短信进来的声音。 她从口袋里取出自己那只花了不到三百块钱买来的诺基亚手机。 "今天有没有告诉自己,顾客就是上帝?"很简单的一句话。 不用看名字,她也知道发信人是谁。 "有。"她的回答,更简单。 "因为他们是上帝,所以,要偶尔原谅他们的腾云驾雾而来!"很快回复嘟 嘟进去。 因为他的鼓励,唯朵顿感心头温暖,也突涌一股力量,她咽下了最后一口冷 饭。 打起精神,她推开休息室的门,再次迎向客人。 半个小时后,她的微笑依然不卑不亢,"先生,如果您真有喜欢的衣服,肯 定也不在乎那个折扣,能来我们这消费的人,必定经济也都是不俗。"这家店卖 得服饰对很多人来说就是奢侈品。 "那是当然!"男客人当然不愿意丢人。 "您看一下有什么适合的款式,我们店里对VIP客户会有小礼物赠送。"在坚 持公司规定的同时,她游刃有余着。在这工作了多年,她的业绩永居榜首! 很难相信,她是多年前那个面对客人总是僵硬到如尊石雕,可以连着数月业 绩都是零的小女孩。 正文 第三章 黑,很黑。 一股让人绝望的漆黑。 她蒙着双眼,整个人被一双铁掌凌空举起,耳边只有少年粗壮的(喘)息声 ,以及喷在她鼻唇间都是酒气,她拼命地挣扎,但是,手脚却麻麻的,全身如此 瘫软无力,她想奋力呼救,嗓子更象吞了数斤的沙石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被举得高高的,臀下是破旧的军衣棉絮,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整个小小 的仓库,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以及—— 很强烈的男人气息。 那种带着淡淡烟糙的气息,有点熟,顺着那股霉味,入了她的鼻。 少年急喘着粗气,每一寸的肌肤都在发烫,水泥地上,金属落地的清脆声音 ,那是,他匆然扯落的牛仔裤皮带。 她的腰被紧紧箍住,她只能象困兽一样慌然低嗥,但是,发出的声音却那么 象软绵绵的(呻)吟,她企图举高被裹困的双手,拼死捶打压制在她身上的少年 ,但是,锤在他那比同龄人更宽阔与坚硬的胸膛上,仅仅如同只是蚊蝇叮咬而已 。 她那么拼命,但是一切的反抗,显得那么无力。 "呜……不要、不要……呜……求你不要……"第一次,她没办法再维持骄 傲而高贵的仪态,她无力而绝望地哀求。 她怕,是真的怕,怕到甘愿放弃尊严。 可是,身上的少年一言不发,身体过度的亢奋, 回应的她只是他解开牛仔裤裤头的拉裢声,以及强硬掰开她的双腿。 "畜——"她绝望、恐惧的漫骂不过只开了一个字头,那比利刃还刚硬的男 性象征,已经冲入她的体内。 她膛大目。 原本那麻掉的双腿开始剧烈的发颤。 鲜红的血花,染红了他刚硬的尖端,沿着她的大腿惝下。 一滴又一滴。 滴滴答答,代表着对任何女孩来说最纯真最宝贵的东西一点一点在流逝。 这撕裂的剧痛,让她绝望,愤怒、痛苦地撕吼溢出她的唇畔,但是,少年的 反应,却是象饥渴许久的兽,更加的灼热,更加的来势汹汹。 他一鼓作气,连连推进—— 而痛楚中,恍恍惚惚的唯朵有一种错觉,自己整个人都麻木了,象是死掉了 般。 她才十四岁,含着金钥匙出生,总是高高在上,又怎知外界风雨、世事如霜 。 她没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要遭遇这样非人的侮rǔ?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她 的躯壳在颤抖,整个人被颠晃得神志不清,她的眼泪无声地流淌着。 与笑相同,她很少哭泣。 哭泣是软弱的表现,从小到大,她都鄙视身边把眼泪当成武器的女孩子们。 只是,为什么,现在,眼泪象掉了线的珍珠一样?但是,她的眼泪成不了武 器,那又粗又硬的东西继续在她的双腿间悍然出入,那份过度的痛楚,让她全身 倦缩,不能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她能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下)体被撑得几乎快变了 形。 终于,几下凶猛的冲刺,让少年步入了(快)感的顶峰,那在她体内的起伏 开始变缓,直到停止。 一股"火"涌入她的体内。 少年重重松了一口气,松开她,翻开身的时候,他灼热的体温终于降了几分 。 散发着霉味的仓库里,彼此的脸,依然如此模糊。 他(喘)息着、(喘)息着,好久好久才能微微平复。 "老大,你快开门,我们来救你了!"仓库的木门被拍地砰砰响。 寂静的夜,那叫喊声突兀到如此的心惊ròu跳。 他一惊,伸手猛得扯掉蒙着她半张脸的眼罩,借着那透入小窗的月色,他们 看清楚了彼此的脸。 他整个人僵化。 …… 那激烈到万马奔腾的音符,那仿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般的刚烈,从她指间 弹泻而出。 她的指间一顿,音符象夜风凉凉,凄凄冷冷的街上,孤独而无声的哭泣。 在那翘首等待的中年人脸色一变,急忙奔向舞台中央。 "乔唯朵,你发什么神经,我们俱乐部需要的是抒情悠扬的音乐来提高格调 ,不是要这种战斗机一样的声音!"中年人冲着她低吼。 他在等一个重要的客人,可不能因为她的失礼,害对方对他的俱乐部没有信 心! 乔唯朵一惊。 她从自己的世界惊醒,象是猛然才发现今朝是何夕,她的指间急速一弯,那 音符变得异常柔软,像是情人的窃窃私语,贴切着周遭静雅的环境。 她其实,不适合弹这种软趴趴的曲子,她的家庭音乐老师曾经批评,说她无 论如何弹奏,都从音乐里听不出来任何柔软的感觉。 对于钢琴,她不是有天份的学生,琴技马马虎虎。 当初苦练多年,只是因为父母要培养她高贵的气质,现在,她感激父母,是 他们的坚持,让她多了一份谋生的兼职。 "乔唯朵,你不是很需要钱?上完班,我们一起去吃宵夜吧,我介绍几个有 钱的大老板给你。"老板压低声音,对她道,"上次来过的那个陈局长,一直问 我要你的电话号码呢!" 老板当初之所以聘请她,看中的当然不是她的琴能,而是她的长相。 乔唯朵不苟言笑时,有一种冷艳之美,高佻纤细的她就像天生的高档品。虽 然,贫穷让她象一株开错了地点的百合花,衣服也不再光鲜,但是,骨子里的气 质却是无法遮盖的。 很多男人会为她的这股气质而投射、停留目光。 最近俱乐部的生意很冷清,客人极少,老板的心眼又变多了。 "老板,请问那几个所谓有钱的大老板还有陈局长,是不是和你一样,有妻 有女?"每次演奏钢琴的时候,乔唯朵总是挺直腰锥,即使她已经不是骄傲的公 主。 "乔唯朵,你今年都27岁了,趁还没变成烂残渣,快点找个好码头,别再眼 光这么高,要求这么多!"清楚她经济状况的老板,凉凉道。 她的眼光很高? "我对男人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有钱,第二,未婚。"前者是需要,后者 是坚持。 "我不嫁穷男人,同样不做第三者。"至于其他什么瘦的、胖的、矮的、丑 的,她要求都不太高。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迂腐?"老板气极。 在老板吹胡子瞪眼中,她的回应,只是平静、淡然继续弹奏。 她有很多份兼职,在这间俱乐部弹钢琴,是比较固定与长久的一份,所以, 老板偶尔有点喜欢拉皮条的小缺点,她强迫自己视而不见。 "随便你,是你自己错失往上爬的机会!以后,穷死饿死也不关我的事,反 正我们俱乐部也快经营不下了!"对于她的不识时务,老板怒然拂袖。 那悠悠扬扬的音乐,在淡淡的月色下漫开,只是轻扬之中加了一丝叹息。 唉,俱乐部的情况确实很不妙,未来可能会少了一份固定的工作,那让她整 个人又开始没有安全感了…… 她背对着的方向,有一个高大身影步上台阶,一步一步从一楼拾阶而上,靠 向她的位置。 "刑老大,您可来了!"老板热情地迎向前,夸张的喧切,"您来了,我们 俱乐部就有救了!" 而那高大的身影,顿住脚步,他的反应有点冷、有点淡,"别说的我象救世 主一样,我只是一个'大耳窿'。"这些人,刚求他的时候,都一副热切的样子 ,躲起债来,人见人憎,避他如瘟疫。 "刑老大,您说笑了,谁不知道温城这个圈子里您可以算资金最充裕,势力 最大、人面最广,黑白两道都有路子!里面请,我们详谈一下关于私人借贷…… "一些话不好在公众场合商量,老板为他在前面开道。 那冷硬的嗓音,如此陌生。 配着她此时弹奏的悠扬曲目如此的不协,唯朵认真专注着指尖下弹奏的曲子 ,抬眸间无意中目睹着老板连连回首,用很热心的笑容引领着男人走向最里面的 隐蔽包房。 而那男人,始终背对着她。 他的背影好高,目测足足有一百九十公分。 这是她唯一的印象。 正文 第四章 晚上十点。 俱乐部接下是"娱乐"时光,实在不太"适合"她,唯朵合上钢琴盖。即使 几乎没有什么观众,她还是优雅鞠躬谢幕。 她的人生哲学,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目光。 只是,在更衣室里,她看着镜子里身穿着"工作服"显得精致而美丽的自己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思源说,人活在世界上,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如果你坚持点头 的话,那就是虚伪。 虚伪?现在的自己,其实真的挺虚伪的,起码,想说的想做的事情,不再能 随心而欲。 她现在身上穿的"工作服",是去年生日的时候,思源送给她的,吊牌上的 价格是小数点前面是四位数。 这在过去,可能很不起眼,但是,对现在的乔唯朵来说,很奢侈。 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她下意识里第一个反应就是—— "拿去退掉!"思源只是一个公务员,这条连衣裙几乎要花掉他一个月的薪 水。 "把你衬得象公主一样,穿着这么好看,干嘛要退掉?!"思源一口回绝。 这几年,她很辛苦,衣橱里的衣裳即使熨烫得再整洁,但是,一些颜色还是 掉了,款式也很旧了。 她在服饰店上班还好,有统一的工作服,只是,俱乐部的老板曾不止一次抱 怨过,她的衣着和这个高级俱乐部太不搭。 有一次,思源来接她下班,恰好遇见了俱乐部的老板,聊了几句。 "你理这么多做什么?我是去演奏又不是去走秀!"她有点恼然。 之后,更甚,因为,几天后的生日,她收到这份礼物。 这份礼物太过刺眼,让她有点受伤。 当时,思源也不和她争辩,他只是默不作声,拿起剪刀,在她来不及制止下 已经把吊牌给剪掉了。 没有了吊牌,她想退也没办法了,为此,她还足足暗地里气了思源一周。 现在的她,很讨厌别人为她安排生活,思源一直知道的,不是吗?因为彼此 尊重,所以他们的友情才能一直长久不变。 后来,气过了以后,这件事情她就没有再提,只是,接下,几个月后是思源 的生日,她回送了一只天梭表给他,他一见到礼物就焦急了,而她的反应是很平 静的手一扬,直接将空的手表盒很干脆地丢进垃圾筒内。 单手伸后,唯朵拉下衣裙的拉链,她的体态高佻匀称,没有一点点的赘ròu, 有点瘦削。接着,她解开脖子上为配这条连衣裙,而特意搭配的丝巾。 她的眼光很好,这条丝巾不过十来块钱,但是,让她搭着连衣裙却很象高档 货。 把丝巾搁在一旁,她将脱下的连衣裙整齐叠好,然后,开始准备要穿上替换 的T恤。 "叟"帘布被拉开。 "唯朵,我们现在和几个大老板出去玩,有没有兴趣一起来?"很没有礼貌 闯进来,开口邀请她的是俱乐部的老板娘。 唯朵急忙用衣服挡住胸以及脖子的位置,眉深深颦起。 "都是女人,有什么关系!"老板娘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能请您先出去吗?"唯朵礼貌道。 思源说过,凡事多用"请"字,尊重了他人,别人也会尊重你。 老板娘扯出笑容,"那好吧。"退了出去。 唯朵重新拉好卷帘,松了口气。 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重新系上丝巾,整装了自己以后,她拉开卷帘。 "陈局长请打保龄球,大家都去,就等你点头了!"老板娘匆匆道。 她慎重想了一下,还是用老借口,"不好意思,我有点事不能去了——" 对,她是很想找个有钱人的男人,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老板娘顿感失望,正想开口继续劝道—— "人家是仙女,不食人间烟火,矜持着呢,怎么可能去打保龄球呢?"一个 刚在俱乐部做公主、打扮大胆的九零后女孩,正一边补妆,一边凉凉嘲讽cha嘴。 周遭传来一阵讪笑声,有个叫月月的女孩大胆故作玩笑道,"对啊,老板娘 ,没人见过仙女打保龄球吧?!您就别逼唯朵了。"这个月月平日最喜欢表面装 亲热,背地里放冷箭。 见有人响应她了,九零后女孩得毖了,"而且,除了不打保龄球,仙女更不 随便陪人睡觉!" 因为她在这里的"与众不同",总是容易惹来排挤。 而唯朵的反应,只是很平静的拢聚下自己散落的长发,扎成马尾辫,看也不 看她们,"我不是仙女,更没有不食人间烟火,但是你们确实说对了,我是不随 便陪人睡觉。" "那还不是因为你有点老了,卖不起好价格。"九零后女孩哼哼道,挑恤。 这个九零后的女孩,现在就读重点大学,前不久,陈局长单独请她打保龄球 ,接着第二天上班,她拿了个爱马仕的包包来炫耀。 所以,对于唯朵的假清高,女孩特别看不惯。 唯朵沉思了下。 她今年27岁,身边的好多人都在提醒她:唯朵27岁是女人最后的灿烂了,快 点抓住青春的尾巴,趁早选一个男人下来,不然的话,女人一旦过了28岁,不是 你挑男人,而是男人在挑你了! 迈入27岁的那一日起,她对自己说,今年,她一定要快点找个条件适合的男 人。 她的唇角露出淡淡的,并不真诚的笑意,"是啊,我是老了,可能真的卖不 到好价格。但是,相信我,女人的价格,只能越卖越*,所以,别人如何想,我管 不着,但是,没有见到真正能得我心的好价格之前,我是不卖!"她指的好价格 ,必须前提是一纸婚姻。 虽然一天的工作下来,疲惫已经爬(上)她的肩膀,但是,她眉眼之间的傲 气没有折损丝毫,很有战斗力。 反之,九零后女孩一张脸顿时红一阵青一阵。 而旁边看热闹的月月等人,也都噤声不语。 只要接触过唯朵的人都知道,想要欺负她的人,都会自己惹来一身腥。 唯朵实在没功夫恋战,她低头将手机开机,准备找个好理由退场。 她的手机一开,"嘟、嘟、嘟"好几条短信进来。 意外的好多条发信人是李(老)师,内容全部都是重复: 【乔小姐,小弄病了。】 看到这条短信,她心一惊。 "扯到哪了!说什么卖不卖的呀!一起去打保龄而已,纯粹正常交际,大家 干嘛想得这么复杂!"老板娘搭上唯朵的肩膀,很圆滑道,"当给我个面子,行 吗?" 【李(老)师说打你的手机,你一直关机,我告诉她,你在上班。】而有四 条是思源来信。 【你别慌,我已经在去李(老)师的路上。】 思源今晚不是相亲? 【我已经在李(老)师家,小弄有点发烧,不严重,只是病了后有点小别扭 。】 【开机后,记得电我。】 "老板娘,我真的有事。"顾不上虚应,她提起包就匆匆奔出去。 "刑老大,那就这样说定了!"包厢那头,老板和体型高大威武的男子握手 。 男子淡淡与之握握手,然后转身—— 突然,"砰"得一声,有谁脚步匆匆地重重撞进他的怀里。 老旧的诺基亚手机摔在了地上。 正文 第五章 思源今天确实相亲,女方是地方法院的检察员,相貌不错,只是下巴有点尖 ,看起来就是挺强悍的女人。 他其实不太喜欢强悍的女强人型,两个姐姐都是这种要强的性格,从小到大 什么都得让着她们,他实在不想再重复噩梦了。 但是,他已经N次相亲失败,如果再不好好对待,他的耳根子别想清净了。 他的长相和谈吐都很不错,给女方的印象挺满意,只是,这种满意并没有维 持很久—— "唯风,什么事?"才刚开始用餐,他接到电话。 "什么,老板很变态?节假日也要求你加班?"对方噼里啪拉抱怨了一大通 ,让他揉了揉额,"这个时间还让你上班,确实是有点不符合劳动法,但是,你 必须先弄清楚,是长期如此,还是公司特殊业务需要?!" "唯风,你自己说希望找业务员的工作,时间能自由一点,薪水又高,很多 事物有得必有失。"他劝道。 可是,对方的回答,让他实在无语。 "这件事情我可以替你处理,但是,我个人觉得并没有闹大的必要……"虽 然他给的意见,和他现在的工作性质有冲突,但是,他还是一向推崇以和为贵。 企业和劳动者都不容易。 他一点也不想乔唯风为了那么一点小事闹上劳动仲裁法庭。 "思源哥,你最近有什么好工作介绍吗?"乔唯风终于说出这个电话的目的 。 他才不是真的想告老板,他只是想抛砖引玉而已。 思源好象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探问,"唯风,你这回想找什么工作?"唯风 是乔唯朵的亲弟弟,能照应的地方,他绝对不含糊。 "思源哥,我想过了,我还是和你一样做公务员吧,这样工作轻松,薪水又 高!"乔唯风理所当然道,"你帮我弄个轻松的岗位吧!" 思源笑了,"唯风,你要先通过公务员考试,如果你笔试通过了,面试我可 以帮你想想办法。" 听到他的回答,电话那头的乔唯风急了,"思源哥,那些课本对我来说就象 天书一样,我怎么背得进去它们?" "但是,唯风,不付出的话,很难有收获。"他脾气很好,不疾不缓、循循 善诱,"所以,你真的可以考虑好好复习,争取考上今年的公务员考试!" "思源哥,你别和我开玩笑了,我哪是读书的料!"但是,唯风不吃这一套 ,"你今年不是刚升了职当副科长?你怎么可能连在局里替我安排个工作也搞不 定呢?" 听到唯风的话,思源的笑容淡了几分,"唯风,你可能不了解我们劳动局内 部编制,科级干部真的没什么了不起,更何况我还是副科级。"他根本没有这么 大的权利。 唯风顿时垮了脸,"好了,算了算了,我不为难你了。"从来能帮的事,思 源哥二话不说就会答应,如果他不能点头,那就代表真的能力有限。 思源松了一口气。 "我今天和老板说不干了,我先在家休息一段日子,反正我姐每个月会固定 给我们家用,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还饿不死我。"唯风安慰自己。 对面的女检察员看了看手表,他这通电话通话了将近十分钟,还没有结束的 苗头,实在让人感觉不悦。 思源何尝没注意到对方的不耐,但是,现在的他,就是没有办法干脆挂断电 话,他凝想了好一会儿,尽量措词婉转,"唯风,你已经22岁,不过比唯朵小五 岁而已,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还靠姐姐救济,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呢? " 幸好,唯风虽然很多时候眼高手低、挺没出息,但是,胜在人挺单纯,也听 他的话。 "可是,我爸妈说,我们家现在这样都是姐姐害的,所以姐姐养我们也很正 常啊。"虽然那时候才八、九岁,但是,他隐约有点模糊印象,小时候自己的家 境真的很不错。 "你爸妈生意失败,关唯朵什么事?"思源觉得好笑。 但是,他不是第一次听这话,所以,他真的笑不出来。 "思源哥,有些事你不知道,我姐14岁那年——"唯风才刚冲口而出,急忙 打住,嗫嚅,"我姐说过,如果我敢对谁提那件事情,她准杀了我!特别是对思 源哥,千万不能说。" 听到这句话,思源并没有什么反应。 "我姐别看她平时冷冰冰的,但是谁要惹毛了她,凶起来可厉害了!" 思源淡淡笑了笑?唯朵的凶悍,他见识过一次,印象深刻。 "可是,思源哥你对我这么好,如果你很想知道我姐的秘密,我瞒着你心里 过意不去。"唯风很挣扎。 "既然是秘密,那就不要说了,我的性格并不八卦。"思源笑容又淡了几分 。 "可是,思源哥,你不是很喜欢我姐?那又怎么会不想了解她?"唯风觉得 奇怪。 思源整个人都僵住了。 真的,有这么明显? "我和你姐,只是很好的朋友。"他本能解释。 女检察员又看了他一眼,目光已经逐渐变犀。 桌上的饭菜,已经慢慢变冷。 "对不起!"他匆匆挂断电话。 女检察员勉强笑了笑。 "想吃什么?我夹给你。"思源斯文的脸上挂满笑容。 "不用了,我自己来。"女检察员对他的态度却冷了几分。 正在他微微有点尴尬时,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本想按掉拒绝,但是,一看来 电号码是李(老)师,赶紧接着。 "陆先生,您找得到乔小姐吗?小弄在发烧,吵着要见姐姐,不肯吃药!" 发烧? "烧到多少度?严重吗?"思源语气变得焦急。 虽然李(老)师的答案是并不太严重,但是,小孩子的情绪病一发作起来实 在很难处理。 "李(老)师,唯朵应该还在上班,所以她的手机会是关机状态。但是,您 别担心,我这就过去。"收了线,他的神情变得很抱歉,"张小姐,不好意思— —" "你何必出来相亲?"女检察员打断他的话。 "啊?"他的神情呆滞了下,虽然清楚对方可能会生气,但是不明白她话里 什么意思。 "先是弟弟,再是妹妹,你这很好的朋友的家人,你好象全包了?"女检察 员咄咄道。 他真的不喜欢太自我的女人。 "张小姐,对于今晚,我真的很抱歉,我改天请你吃饭。"但是,他永远保 持风度。 "算了吧,无论你是烂好人,还是根本没有这个诚意来相亲,我想我们都不 必浪费时间!"女检察员拂袖而去。 思源抹了抹脸。 糟糕,他今晚的表现这么差劲,明天一定会被家里的女人们烦死。 …… "我谁也不见,除非是姐姐!"房内,c黄中央鼓起一个"小山丘","小山 丘"内传来闷闷的抗议声。 思源拍拍李(老)师的肩膀,示意交给他,他跺到c黄旁,故意叹了口气," 真的连我也不见?" "小山丘"一愣,明显晃动了下,可是,还是没有"显山露水"。 "亏我还一口饭也没吃,就匆匆来见你呢!"思源故作提腿准备迈离,"既 然你不想见我,那算我多事,我走了,去吃晚饭了!" "陆叔叔,不许走!"被窝猛得掀开,一个小女孩死死扒住他的手臂。 见计成功,思源露出了笑容,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乔唯弄,你都12岁了 ,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呢?" 正文 第六章 "不是任性,我的性格就是如此骄傲!"小弄抱着他的手臂,扬高下巴。 思源瞧着她咬文嚼字地学某人傲娇的姿态,忍不住发笑。 "好好好,小女孩有任性的权利。"他投降。 他一向最受不了骄傲的"女人"。 "但是,想让我不走啊,你就得乖乖吃药。"这么多年了,他早习惯在任性 的女人们之间游刃有余。 他一手举杯,一手将药放在小弄的唇边,示意她乖乖吞下去。 "陆叔叔,你很狡猾!"而被拐的小弄不满道。 "又喊错了,是哥哥,不是叔叔!"他拍拍小弄的脑袋,再次提醒。 不是他爱装嫩,而是他自认真的还不老。 "不,你就是叔叔!"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小弄却特别坚持。 难道他长相真的有这么苍老?让一个12岁的小女孩非常非常坚持28岁的他必 须是叔叔?! "我是叔叔的话,那你姐姐不是也得跟着你喊我叔叔?"如果唯朵也喊他叔 叔,他会吐血。 说来说去,其实他介意的是自己和唯朵成了两个辈分,他一下子就变长辈了 。 幸好,唯朵的个性一向不爱闹,平时听见小弄喊他叔叔也没什么反应。 "姐姐是姐姐,叔叔是叔叔,你不懂拉!"小弄不仅不吃药,而且开始很烦 躁地用力蹬被子,"反正你就得当叔叔!有一天,你可是会感激我的!" 他怎么听着这么话中有话? 但是,生病的人最大,"好好好,我是叔叔,行了吧?"他将杯子搁在一旁 ,怕再惹小弄生气,先轻柔地替小弄盖好被子,然后帮将枕头立起,让她舒舒服 服靠着,心情能稍微好一点。 小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连串的动作。 "陆叔叔,你以后肯定会是个好爸爸。"小弄突得问,"陆叔叔,你以后是 不是会要小孩?" 思源笑了。 "会要小孩啊,小孩子虽然难搞,但是有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人生才能圆满 。"只是,因为她,他相亲失败,孩子*就不知道到哪找了。 小弄今年已经上初一,所以,他会用平等的思维与她交流。 只是,小弄听到他的话,却莫名露出小小沮丧的眼神,只是,这种沮丧只维 持了那么几秒,被她很好的掩饰,她扬起笑容:"太好了,我也喜欢小孩,陆叔 叔和姐姐以后可以多生几个呢!" 呃。 思源僵了僵。 "公务员不能超生。"他哈哈一笑而过。 他和唯朵怎么可能会生小孩,彼此就象两条平行线,不能也不可能会交集的 啊!可是为什么不澄清呢?他问自己。 答案其实一直在心里,只是,他不愿意面对而已。 因为,如果一旦面对,就会是永无止境麻烦的开端。 "陆叔叔,你和姐姐认识有多久了?"小弄摆出一副要和他深聊的样子。 "真正认识应该是快十年了吧。"不用细想,他就能回答。 "怎么认识的呢?"小弄今天却兴致很高,追问个不停。 "做什么,让我讲c黄头故事吗?"他想一笑敷衍而过。 "你不说,我就不吃药。"小弄和他谈条件。 小弄现在还有点低烧,如果不吃药怕半夜会再烧起来。 他叹口气,"其实,我和你姐姐认识的过程很简单。" 小弄原本因为生病而有点萎靡的精神,顿时振奋起来。 "那一年,高考的成绩刚公布,我考得很不错,家人已经做主帮我选好志愿 ,毫无疑问是法律专业,而我想读企管或者计算机。" 陆叔叔以前的志向是企管或者计算机?小弄兴致**的继续听着。 "那天,家人摆了酒宴,庆祝我考出好成绩。"当年,他还是高考状元,让 家人觉得很有面子与荣耀。 "而我呢,就想买一套衣服,那种花花的外套,下面牛仔裤都是破洞的那种 ,我计划着,如果我穿成这样去参加庆祝宴,我总是站在绝对主导地位的老爸、 强势的老妈和姐姐们肯定会被我气死。"他笑着道,"然后,我要当着很多很多 的宾客,很酷的宣布,我不上重点大学就读法律专业,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任 何人休想cha手半分。" "陆叔叔,你也有青春叛逆期?"小弄象听到天方夜潭一样。 她眼里的陆叔叔说话条理清晰,对人总是保持礼貌的微笑,工作勤奋努力, 不浪费光阴,尊敬孝顺长辈,对朋友亲人都耐心呵护,公认的好脾气,各方面的 表现更永远的让人无可挑剔。 陆叔叔有太多数不完的优点,却有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对家人太惟命是从。 这样的陆叔叔也曾有叛逆期?不可思议啊! "我也是从十几岁的年龄慢慢长大的呀。"他温和笑道。 "快说,后来你买到自己想买的衣服了吗?"小弄迫不及待问。 思源摇头,"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后来遇见了你姐姐。" 姐姐? "十年前,你姐姐工作的那间店还开在人民路,我下了公车想去文化街看看 嘻皮衫,那条路必须经过她的店门口,我一不小心多看了一眼,就从落地的玻璃 里看见了你姐姐。" 然后,他的脚步再也移不开。 鬼使神差间,他推开了那道玻璃门。 "你姐姐已经超过三个月没有卖出一件衣服,老板恼到搁了狠话,如果她那 个月底还卖不出一件衣服,就得卷铺盖走人。" "那时候已经是七月的下旬,离老板给的限期日很近很近了,你姐姐虽然内 心焦急,但是,做起生意来,依然是凛然的姿态,生疏而僵硬。" "酷夏,她居然推荐我穿西服,她说我穿西服的样子很帅。"说这话的时候 ,她连微笑都不会,语气生硬到明显很假。 "所以,你就真的买下了西服,不买嬉皮装了?"小弄瞪大眼睛。 呃。 思源无奈地点头。 当时那套西服还好贵,近一万,让还是学生的他吓得差点脚软。 但是,为什么还是硬着头皮拿出了储蓄卡?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缘分吧。 "穿着名贵西服去酒宴,那你的革命肯定也没成功了。"小弄即觉得浪漫, 又觉得替陆叔叔气馁。 思源旦笑不语,"嗯,不革命了,人生还是需要很多妥协。" "你要听的故事讲完了,可以吃药了吗?"他适时又递出了水杯。 这回,换小弄叹气了,"陆叔叔,你这是让我妥协?狠!" …… 撞到了一面ròu墙,唯朵被咯到生疼。 更糟糕的是,她的手机也摔坏了。 盯着地上四分五裂的旧手机,她一阵心疼。 她这个月交了搭车费,如果再买一只新手机的话,经济会相当吃紧。 "不是我的错。"她的头顶,有道冷冰冰的声音。 唯朵抬眸,先入眼帘的是那高伟的身形。 眼前的男子,她看不太清楚他的容貌,因为满脸的胡子让他的五官显得很模 糊,但是,无论如何还是能看出那张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笑容,严肃、刚毅到像 一道不倒的铁墙。 她也不道歉,因为,她也没错! 唯朵不说话,她从地上抓起碎掉的手机,匆匆起身,与高大的男子擦身而过 。 她急着赶去*家。 没空和陌生人计较。 而那"陌生人"高大的身影,却僵仵在她的身后。 一头直密细长的黑发,永远的端庄整齐,即使刚才狼狈的被撞倒,起身的动 作也是如此淡雅,瓜子形的下颚,带点冷傲的双眸,以及样样都精精巧巧的五官 。 乔唯朵。 若干年后,他几乎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了! 他如墨般浓炯炯有神的双眼,在静夜里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那个少不更事的少年,在现在的他身上已经完全不留一丝痕迹。 他脚步一转,不疾不缓地跟着那个行色匆匆的纤瘦身影。 正文 第七章 外面下着一场倾盆大雨,她赶到的时候,大雨依然没有止歇的倾向。 "李(老)师,小弄怎样了?"她顾不得一身湿,焦然地问。 "烧退了,现在陆先生在陪着她呢。"李(老师)笑道。 她敲了下门。 "门没锁。" 她推开门,里面安安静静的。 思源正坐在c黄头看书,而小弄窝在他的身旁,已经入睡。 这一幕,很温馨,看着唯朵心房起暖。 全世界,也只有思源能让她永远心口有发暖的感觉。 "她明天还得上学,我把她先哄睡了。"思源放下书,对她温温解释。 "我量了好几次体温,都是37。5左右,今天夜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思源让她安心。 "谢谢。"她说不出来的感动。 每一次她家里出事,都是他在打点,这欠下的人情,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都是朋友,客气什么。"思源不居功。 只是—— "她有一个月没见你了,很想见你,要不要推醒她?"轻指一*旁的孩子,他 问。 唯朵摇头,"我今晚留在这里,明天早上起来她就能见到我了。"她蹲身c黄 侧,长指抚过那张英气**的小小脸蛋。 此时,她脸上的那神态是思源很少见过的,很纯然、很柔和。 "这样也好,明天一睁开眼睛就能见到你,我想小弄会开心坏了。"思源起 身,将c黄侧的位置还给她。 唯朵坐到他刚才的位置,紧紧握住小弄的手。 思源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给她,"先去洗手间洗把脸换套衣服,擦擦身子 吧,以免感冒了。" "我没事。"她一口回绝。 就这样坐着,位置上还有他的余温,暖到她不舍起身。 有他的地方,她总是会感觉不自觉的柔软,再也无法竖起刺猬般的防卫。 "你要是感冒的话,会传染给小弄。" 思源一句话,就让她即使一脸不甘,还是乖乖起身。 大的、小的都这样,思源摇摇头,坐入凳子,继续看他的书。 一会儿,她从浴室里出来。 此时卸了妆素颜的她,如此秀致清雅,一头长发随意的扎成一束,垂在胸前 ,既有女人妩媚,又有女孩的清纯。 抬起眸的思源,目光一刻也无法离开她。 "干嘛这样盯着我?"唯朵尴尬地问。 在他那样的目光下,她胸中的心跳,开始有点紊乱,好象一汪沉谧的湖水被 搅乱。 现在的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是以朋友的身份,还是以男人的立场? 常欢说得很对,她和思源之间,确实只剩下一层薄纸,谁也没有捅破而已。 听到她的话,他回神,笑了笑,"我在看,你和小弄到底象不象?" 他的话,让唯朵顿时变得紧张,"那你觉得,我和小弄象不象呢?"原来他 是这样才会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唯朵的心跳恢复正常,只是,因为他的话,神 经有点绷然。 思源又仔细地看看她,看看熟睡的小弄,如此来回几次。 "老实说——"他摇摇头,"你们长得并不象。" 他的答案,让唯朵有点僵僵。 他想了想,"晚上小弄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什么问题?" "比如,同学们都说她长得不太象姐姐,问我怎么想。"这么大的孩子,已 经很会试探人,都差点让他招架不住。 "伯父伯母长得都不错,你继承了你妈*五官,唯风也长得细皮嫩ròu,你们全 家都是个子高高,气质却很细雅。但是,小弄则浓眉大眼,长得有点英气,不象 你们姐弟俩一样那么精致,她难怪会多想。"思源叹气。 唯朵和唯风都极好容貌,相比之下,小弄长得有点小平凡,相差甚远。 "姐妹俩不象的话,没什么好奇怪吧?!"唯朵整个人更绷然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主要还是你父母的问题,连过年也不让她回家,这是父 母会做的行为吗?他们对小弄厌恶那么明显,很难不让小弄起疑心。"她家里的 事,连他见了都觉得很复杂很烦心。 唯朵轻抚小弄的短发。 就是因为父母对小弄太排斥,所以,她只能把没人带养的小弄寄养在(老) 师家。 "我们谈谈。" 思源凝着她,唯朵的体态纤盈修长,一点都不像生过小孩的女人。 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们俩有个默契,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有话要说。 出了房门口,他再小心探一下里屋。 确定小弄和李(老)师都睡了。 "小弄好象在怀疑——"他压低声音。 "怀疑什么?"听说他话中有话,她不解的错鄂。 思源又想了想,选择不那么直接,"朵,今晚我和小弄说了很多话,发现原 来她很早熟,现在的小孩子接受能力也许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来得高,所以,很多 事她都抱有怀疑态度,与其这样才她胡思乱想的猜测下去,为什么不干脆告诉她 ,她的身世呢?" 唯朵有点听懂了,她膛大目。 "事实上,今天晚*还问我,和你认识了这么多年,有没有见过她的亲生爸爸 ?她是不是长得象她的爸爸。"思源苦笑。 这孩子套话的功力越来越强。 唯朵冷抽一大口气。 他们彼此都清楚,小弄口中的亲生爸爸,当然不会是指户口本上的那个爸爸 。 "这一次,我只能含糊而过,只是,她要是再大一点,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 么办了。" "不管你竭力想隐藏的是什么,但是,我想提醒你,小弄一天天在长大,她 不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感觉的小娃娃了,她有自己的思维,她有自己的想法 ,甚至,也许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敏感。再过几年,她就是青春期了,不告诉她 真相,真的好吗?会不会让她误会,其实连你也在厌恶她?"唯朵只要一段日子 不出现,小弄就会故意搞出来的什么,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唯朵来找她来见她, 这难道不是隐藏着这个信息? 唯朵呼吸一窒。 "我建议你考虑一下,干脆把小弄的身世告诉她,不要让她再胡乱猜测下去 。"这样,也许对孩子将来的发展可能更有利。 "你觉得胡乱猜测比残酷的真相,哪一个杀伤力更强?"唯朵声音微扬,因 为,她有点激动。 这世界知道小弄身世的人并不多,思源就是其中一个,她以为他应该懂,但 是,没想到他居然并不支持她。 "我为什么明知道我爸妈讨厌多出一个人,还要把她落户在我们家,做我名 义上的妹妹?"她真的伤心,她以为他懂的。 激动让此时的她如刺猬般防卫,思源一阵沉默。 "你让我告诉小弄她的身世,我怎么说?"他来告诉她啊,她怎么启口? "难道我告诉她,她不是爱情的产物,她的出生就是一个的污点?"他让她 怎么说,让她怎么说? "小弄对我很重要,请不要伤害她,也不要伤害我!"说这话的时候,唯朵 眸底已经微微起雾。 她对任何事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小弄不行。 小弄是她亲手抚养长大,是她肩膀上的责任,如果对小弄造成了伤害,她无 法原谅自己。 气氛一阵凝滞。 思源凝着脸色有点骤然苍白的她,凝滞了一阵后,他张臂,不语,把她拉入 怀里。 给她一个很紧的拥抱。 唯朵僵僵的,好象在抗拒着他此刻给予的温暖。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思源拥着僵然的她,出声主动道歉,"我只是以 太理性的立场出发,没更好考虑到你和小弄的感受,对不起。" 一句话,让唯朵整个人都软了、化了。 "思源,关于……那些很不堪,别让小弄知道,好吗?"她恳求。 "嗯。"他点头。 残酷的真相更能促人成长,这是他的想法。 但是,既然她不愿意,他尊重她的选择。 "这么多年,谢谢你了!"她伸手回拥他。 谢谢他,每一次都在她生命里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出现。 他微微拉开她,微微一笑,"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 他抬眸看她时,有一种很深刻的情感,藏在眸底深处。 …… 楼下。 传来越野车引擎发动的轰轰声。 车子,消失在大雨中,与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火花(Imssible love)第七章(卷一『火花 & 脱轨』) 正文 第八章 刑岁见回到家,已经近夜十一点。 踏着坚毅的步伐,他高大的体型象个巨人,他有一双的矫健长腿,结实而有 力,并且极具攻击力,只要被他踢中的人,绝对会趴在地不起,甚至会吐出两口 鲜血。 还有,他的徒手搏击能力甚强,枪械技巧更佳,少年的时候,他之所以能让 一干同龄或者甚至年龄比他年长几岁的小混混们称上一句老大,毕竟有他的能力 。 只是,现在的他,芒光已经不再毕露。 他打开屋门,他的家,是个冰冷的黑白系列。 黑色的大理石,白色的墙壁,黑色的餐桌,白色的座椅,黑色的厨俱,白色 的沙发。 他喜欢黑色,简单、稳妥、深沉,但是,在家装的时候,他又选择了白色, 白色看似简单、枯燥,但是实则耀眼、冷酷、夺目。 黑色是墨,白色是纸,钢琴上的黑白琴键,只要相互搭配,就能弹奏出动人 的变奏曲。 他的眼幕里出现了另一种颜色,那是温暖的粉红,随之扑鼻而来的是一阵醇 厚的酒香。 "回来了?谈生意累吗?我给你炖了宵夜,洗洗手就可以吃了。"随着一道 温柔的嗓音,一个温柔的笑脸展露,纤柔的女子迎向了他。 她先接过他的包,然后穿着自己的粉红色拖鞋,替他拿来黑色的拖鞋。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熟稔,仿佛曾经重复过了千百回。 而他,也熟稔地将包交给她,巨脚伸进拖鞋。 他一眼望过去,白色沙发里,多了一抹刺眼的粉红。 温玉随着他的目光,赧红了双颊,"房子里太冷了,我觉得暖和一点会好一 些。" 刑岁见回首,淡凝着她。 真的只是房子太冷的关系吗?还是,她技巧性的一点一点侵入他的生活? "我不喜欢粉红色。"就象他从来不为任何女人改变原则。 温玉一怔,僵了僵。 "你不喜欢,我等会回家的时候,马上带走。"但是,她温柔的笑容不改。 "嗯。"他没法说太多。 温玉天生的好人缘,她脾气好、温柔漂亮、善解人意又好相处,对于这样的 女人,他对她说话音量大了点,自己都有一种过分的感觉。 "是不是肚子饿了?我炖了你最爱吃的猪心,趁热吃点。"温玉从厨房里端 着炖锅出来。 他是"食ròu动物",无ròu不欢。 厨艺上,温玉总能拿捏住他的胃。 那浓郁的酒香,飘入鼻息,平时,他早就入座"动手",只是,今天,莫名 的他一阵烦躁。 他,喜欢酒,却也憎恨酒。 出狱到现在,他一直戒酒,也只有温玉的酒炖品,才能让他解解干渴。 今天,他却实在没有胃口。 "今天的生意没谈成功?"温玉看出倪端,柔声询问。 他冷默了。 一想到今晚意外相逢的那个人,他的心情就一阵低寒。 温城不大,不是没想过他与乔唯朵也许会有再见面的一天,但是,相见以后 那心情的起伏不在他的预期之中。 即使不动任何声色,回来的一路上,他的心房却掀着一股惊涛骇浪。 "没关系的,我们生意很多,不在乎这一笔。"温玉体贴安慰。 他的担保公司,这三年来确实发展迅猛,这与他黑白两道的人脉,与温城浓 烈的商业气氛都有关联。 但是,他事业的发展,与温玉、小胖、柴人他们几人的功劳密不可分。 如果没有他们,公司不会那么顺利成立,如果没有他们,他也不可能没有任 何后顾之虑的血战"沙场",可能就没有今天的刑老大, "谈成了,一千万,月利息一毛。"温玉也是公司股东,有权利知道今晚的 战果。 "太好了!那我马上跟进后续工作!"温玉展颜愉悦。 这三年里,温玉不仅在生活上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而且,事业上更是他的 "贤内助"。 所以,很多人人前人后都喊温玉为嫂子,而她也从来不曾澄清。 火花(Imssible love)第八章(卷一『火花 & 脱轨』) 正文 第九章 第二日,依然是阴雨绵绵。 思源一边开车,一边用耳机与她通话:"早上小弄见到你开心吗?" "还行吧。"她说话的口吻,永远不疾不缓地,"不肯去上学,止到我同意 留下等她放学。"今天难得休假,她在忙着布置小弄的房间,打点生活用品。 哦,只是好行而已?思源不觉笑了。小弄在他面前总是吱吱喳喳的象只小麻 雀,但是,换到她面前,反而有点迟疑、慎重、内向。 他想,也许他懂小弄的心情。 所有的小心翼翼、胆怯迟疑,都是因为没有把握与不安吧。 12岁的小孩,其实真的懂很多了。 "等下完班,我也过去吧。"也许有他在,小弄会由内而外的自在一点。 她想了一下,"好。" 手机那头,他在微笑,她也是。 他的体贴,她懂。 她的信任,他也懂。 "嗯,晚上吃火锅,可以吗?"过会,她先打破沉默。 "好啊,吃火锅热闹一点。"他同意。 即使,现在已经是渐渐快要入夏,真的不是适合火锅的季节。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她的厨艺不太行,太糟糕的东西,她不想在他面 前献丑。 因为在意,所以总是希望在思源面前的自己,能更完美一点。 即使,其实,她很不完美,特别是那件事情以后,她的人生早就染了洗都洗 不干净的污点。 "好,我带水果。" 他的好心情,却并没有维持多久,耳机还未摘下来,已经有另一通新的电话 进来。 "听说你相亲又失败了!"对方劈头就一番质问,"你到底在搞什么?我今 天一大早就被人骂了一通,说你相亲不仅电话没停过,中途居然提早落跑了!你 是不是故意的?你这样做,让我这介绍人和你姐夫多尴尬多没面子,你知道吗? " 思源的语气还是很温和,只是,笑容明显变浅了,"大姐,对不起,我当时 真的有挺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还不是乔唯朵的事!"大姐重重一哼。 他沉默了。 "我说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和她非亲非故的,你怎么就对她这么上心?!" 大姐很不满,咄咄,"你对她到底是不是有什么?" "你要听真话?"她真的想听吗? "你——"大姐是聪明人懂得行一步看三步,更懂得利弊权衡,"你朋友的 事情,我没什么好追问的。" 他淡淡牵唇,"大姐,我会再发短信向张小姐致歉,不让你和姐夫为难。" "道歉有什么用,张检察官现在对你印象很糟糕,不会和你有第二次约会了 !"大姐虽然还在气头上,但是语气却稍微缓和了很多。 不会和你有第二次约会了……他……由衷欣喜。 他故作叹气,"我和张小姐不是彼此的缘分,勉强不来。" 见他这样说,"算了,那个张检察官朝我发了一顿脾气,就因为昨晚的事更 把你贬了一通,这种小心眼的人,让我对她也没什么好感了。" 他笑,听到大姐这么说,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这就是家人吧,即使再生气,内心深处还是会维护他。 "对了,我帮你定好了位置,今晚有人要介绍给你,这个女孩你一定喜欢! "只是,大姐接下的话,让他头皮发麻。 "今晚恐怕不行,我和人约好了。"他温和回绝。 "马上推了!"大姐不客气道,因为不用猜就知道让弟弟这么在意这个约会 的人是谁。 "相亲约明晚吧。"他口吻温和,态度却坚决。 "我和对方约都约好了,怎能改成明晚?"大姐不肯让步,"而且,这次的 相亲对方还是——" "大姐先这么说,我在开车,前面有交警。"他挂断了手机。 到了单位,他埋首在一大堆的文件中,见了几个当事人,又和几个企业负责 人在电话里谈了很久,有几桩是可以协商解决的,有几桩必须由他写报告召开劳 动争议仲裁委员会来申请仲裁,还有几个闹上人民法院需要开庭的诉讼材料,他 得跟进。 他很忙,真的很忙,所以,抽屉里的手机响了好几回,他都无暇回应。 他一直忙到正准备下班时,被领导张口叫唤住。 "小陆,今晚有人请我们科室全体成员吃饭,一起去吧。"领导拍拍他的肩 膀。 这—— "处长,不好意思,我今晚有点事。"他微笑回绝。 "哦,瞧我这记性,我怎么忘记了,陆院长特别叮嘱过,今晚绝对不能让你 加班!"领导拍拍自己的额头。 他愣了愣。 父亲? "陆院长让你回个电话给他,我让他有事直接打你办公室座机,但是他说不 能公器私用。"提起陆院长,领导肃然起敬。 站在单位的走廊上,他在电话那头听见那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时,手,微微 有点发颤。 "爸,什么事?"他的神情,也有点慌乱。 父亲很少找他,真的很少。 特别是,那件事情以后,他们父子俩对话的机会更少了。 "很久没见了。"陆尚礼先和儿子淡声招呼,"听你姐姐说,你最近很忙? " 他总是说自己忙,忙到过年也不见回家。 思源用力抑下自己的颤抖,"忙……有点忙……"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面 对家人。 他很久没见父母了,两个姐姐常来"烦"他,倒是偶尔有机会会见一见。 "晚上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吧。"陆尚礼开口,声音一如平常的冷威,"晚 上和你相亲的温心是我战友的独生女儿。" 他谔了,深呼吸了一口气。 所以,这个相亲对象是父亲钦点的? "那个战友,和你亲生爸爸以前也是老友,晚上大家见一面,叙叙旧吧。" 陆尚礼不容反驳。 他像是被电到似的,因为亲生爸爸四个字。 他极力想掩盖的事实,为什么,爸爸能提得如此轻描淡写?就因为,秘密已 经被拆穿,没有了再隐瞒的必要? 放下电话,他的喉头哽着,凝定原地,难以举步。 "我建议你考虑一下,干脆把小弄的身世告诉她,不要让她再胡乱猜测下去 。" "你觉得胡乱猜测比残酷的真相,哪一个杀伤力更强?" 也许,唯朵是对的,小弄才12岁而已,真不适合知道残酷的真相…… …… 那一年,他18岁。 他没告诉小弄的事,其实,他后来还是买了嘻皮装。 记忆里,他的父亲特别严肃,不太愿意和他讲话,而他的母亲总是带着淡淡 的距离,平时同样讲话都是淡淡的。年幼不懂事的他想跟父母玩耍,顽皮地爬上 父母的大腿,却总是被他们用手掌拨开他的攀爬,拒绝他的亲近。 而姐姐们,爸爸会关心她们的学业,严厉叮嘱,妈妈总是会亲自帮她们穿戴 整齐。 他想,也许是因为他家里唯一的男孩,所以,父母对他总是要求特别严格。 但是,他也有着年少的任性,那一年,他特别想激怒他们。 "思源说自己不想读法律专业。"大姐说。 家里好象趁他不在,在召开家庭会议,他穿着五颜六彩的嘻皮装,想着该找 个什么样惊天动地出场白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还说,即使我们帮他提交志愿表,他也不会去读呢。"现在开口发言的 是二姐,"我们全家都是这一行,爸爸是大法官,妈妈是知名律师,作为家中的 男孩,他怎么能不走这条路?" 条条马路通罗马,在他有兴趣的行业,他才能创出一片天地啊。 他将手搁在门把上,正想推下,慎重宣言。 "因为,他不是我们陆家人,自然流得血和我们不一样。"母亲的秀眉淡淡 的一个波澜画过,"我看,还是尊重他的选择吧,顺其自然。" 空气里一片僵静。 思源的呼吸也变浅了,他整个人都定在原地。 "呵呵。"大姐和二姐干笑。 "秀兰,你讲这些做什么?我养了他十几年,思源必须听我的话,他必须继 承我的衣钵!"说完,父亲冷了脸起身。 只是,当父亲拉开房门的时候,房门房外的人,都僵了。 …… 正文 第十章 下午四点半,超市 一个长相英气、皮肤有点黝黑的小女孩,正背着书包,不吵不闹地紧跟在一 位皮肤白皙、身材窈窕轻盈,五官立体清晰、长得相当美丽的女人身后。 "晚上做火锅,你要吃什么?"她轻声问着身后的小女孩。 "有羊ròu和豆腐泡就可以了。"小女孩规规矩矩的回答。 她点点头,在向冰柜里拿速冻羊ròu时,正好一位大妈在开柜拿冰淇淋,"咦 ,唯弄的姐姐,这么暖的天,吃火锅呀?"大妈热切地招呼。 这位大妈她认识,是李(老)师的邻居。 她微微点头当作响应,这是她表达善意的方式。 但是,大妈却尴尬地走开了,只因为她没有还以同样的灿烂笑容。 这一幕小弄都看在眼里,她身边很多人都背地里称呼姐姐为"冰山美人", 真的挺有道理。 唯朵后知后觉到没什么反应,她走到另一个冰柜,继续购物。 这时,她更没有发现背后有一道冷凝着目光紧盯着她们"姐妹"二人,若有 所思着。 一直守在她旁侧的小弄,刚好回过头来。 于是,他看她,她看他。 "小弄,你背着书包累不累,累的话,放在推车里。"唯朵一边挑食物,一 边询问。 现在的学生功课压力都很大,她象小弄这个年龄的时候正娇生惯养,根本没 独自提过这么重的包。 小弄赶紧回过神来,知道她在关心她,顿时有点羞涩,"姐……姐,不用呢 ,我力气很大……"她天生蛮力,班级里同龄的男生几乎都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姐姐"讨厌惯用武力之人,所以,她平时很克制。 小弄回答完,朝后看了看。 咦? "你在找什么?"唯朵见她跑到置物架旁,好象在找什么的样子。 "刚才这里站着一个身高象巨人一样的叔叔,形迹有点可疑呢!"唯朵顺着 她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 "小弄,千万别搭理陌生人,现在坏人很多,你是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她开始紧张,蹲下,神色很认真地叮嘱。 "知道。"即使觉得"姐姐"反应过头了,小弄还是乖巧地点头。 听到小弄的保证,唯朵暂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还是不放心的左右顾盼了片刻,发现实在找不到小弄口中形迹有点 可疑的巨人叔叔。 应该只是路人吧。 回到家,她先把火锅的材料切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有规则的摆放成一盘又一 盘。 她再做了一个骨头汤底,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六点。 "你在哪?什么时候能来?"还堵在路上吗? 但是,很奇怪,思源周遭的环境飘散着热闹的欢声笑语声,并不象在开车。 还是,他其实只是在车里听广播而已? "我发你的短信,没收到?"思源的声音低低沉沉的。 "没有,我忘了告诉你,我手机昨天晚上摔坏了。"她摇头,心里突然涌起 一股不安。 有什么不能直接说?他知道李(老)师家的电话,为什么不干脆打电话? 思源礼貌打了声招呼,从包厢里走出来,站在门口,他顿了顿,思忖了会儿 ,"我……今晚相亲,来不来了……"他能感觉到,背后好几道投射的目光。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 "这么突然?"她声音也变得低哑。 "嗯。"他没什么好解释的。 "还……满意吗?"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还满意?" "我说,今晚相亲的对象。"她的唇淡淡一牵。 思源僵直了身躯,久久、久久他才模糊地"唔"了一声。 "那就好……我原谅你的失约。"她垂下眉睫。 又是久久、久久的,彼此一阵沉默。 "我这边忙完了,再去你那里吧。"思源尽量挤出笑容,"九点我应该能赶 过去。" 但是。 她摇头,"不用了,我八点半有瑜伽课程。" 他差点都忘记了,每周的星期二和星期五她都会去瑜伽馆教瑜伽课程赚点外 块。 "教热瑜伽很辛苦,晚上多吃点。"其他的,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她平淡道,"那就这样,我挂了。" "好——" 挂断了电话,唯朵的表情有那么几分钟,依然是空白的。 她,其实有点喜欢他。 真的有一点。 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永远不会是他的选择。 所以,她从来不暧昧或者有试探的字眼。 因为,感情面前,她没办法放下骄傲。 但是,此时,心,却还是有点难过,有点受伤。 她仵在原地,神情一阵空茫。 如果、如果,她的人生能允许有爱情的存在,那个人,会是思源吗?可是, 他都要交女朋友了呀—— 而她,永远只是朋友。 "姐姐,陆叔叔不来?"小弄坐在餐桌上,忐忑地问。 "嗯。"她好努力想扬下唇角,却数度失败。 在小孩子面前,她不允许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异常。 但是,偏偏她的演技并不好。 "那……还吃火锅吗?"小弄迟疑地问。 回过身来,她的表情已经恢复淡淡的,"吃,人总要吃饭的。" 生活就是重复前一日轨迹的过程,平平淡淡,没有惊喜,也没有波澜。 这样,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先这样过着吧!这样也好,没有指望、没有期盼,毕竟,谁也不去指望拯救 谁的人生,这样,其实也挺好。 …… 其实,真的挺满意的。 晚上的餐厅定在山上,落地窗外,满山春风万里动。 在场的人,有他的父母、两个姐姐,以及温叔叔一家人。 温叔叔是个豪慡、幽默之人,说话大大咧咧的,而温阿姨擅长冷笑话,两个 人是最佳拍档,从刚入坐开始餐宴都轻松、自在、热闹,笑声不断。 就连他一向清冷的母亲,也数次露出笑容。 而今晚他的相亲对象,温芯—— 是个活泼、开朗,笑容挺可爱的姑娘。 他……未来的另一伴应该就是她了,因为真的找不到一处不满意的地方。 火花(Imssible love)第十章(卷一『火花 & 脱轨』) 正文 第十一章 这几天,刑岁见都跟着乔唯朵。 他之所以"形迹可疑",不为别的,他只是特别想知道,这朵骄傲的百合花 现在到底生活的如何? 然后,他看见—— 她在"卖衣服",很艰辛的卖衣服。 骄傲的百合花不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吗?店堂内的乔唯朵是即陌生又熟悉的, 店里的客人来来往往,她的唇边总是擢着微笑,尽量想表现礼貌的一面,但是, 看在他眼里说不出来的怪异。 难道,生活改变了他,也同样改变了她?店内,有个客人语气很冲,与其中 一个营业员起了冲突,气氛有点糟糕,只见她走过去,用几分钟的时间,她了解 了一下情况。 透过落地玻璃窗,她微微侧着头,嘴角的弧度都透着严谨,看上去象认真在 思考。 接着—— 刑岁见湛眸微眯,因为,他居然瞧见乔唯朵"跪"了下来。 她单膝跪在地上,低头亲自替客人套鞋,试完了以后,她仰头礼貌恭敬询问 。 刑岁见皱了眉头。 他认识的乔唯朵象一只骄傲的孔雀,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哪象现在这 样,好象被生活磨平了所有棱角一样。 知道她过得不好,他也安心了,可是他的心却莫名染着一层灰,从重遇到现 在,一直无法成功拼弃。 "老大,你到底在看什么?"副驾驶座的小胖,不解地问。 从停下车到现在,车子已经一直停在原地半个小时都不动了。 最近老大真的有点怪。 刑岁见用眼神示意他别吵。 "您走好,欢迎下次光临。"乔唯朵将客人送出门。 "你这个店长态度就对了,哪象你们店那个营业员,一点敬业精神也没有! 我承认,我是有脚臭,但是你们想卖掉鞋就得替客人好好服务穿鞋嘛!"那个客 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我这店长对店员疏忽,让您不满意的地方,实在抱歉。"她一脸矜淡。 "乔唯朵!"见老大目光又飘向某一处,小胖认清楚店门口那名穿着黑色制 服,万年不变的淡漠脸孔,顿时惊叫出声。 "别叫!"刑岁见想要喝制已经太晚。 幸好,他们正坐在车上,密封的空间让声音并没有传递太远。 "老大,你见过乔唯朵?"小胖傻眼了。 "嗯,有段日子了。"对小胖他不必隐瞒什么。 "她认出你了?她什么表情?你有对她做什么吗?"小胖焦然追问。 这种火星撞地球的场面,他小胖怎么就错过了? "没。"他言简意骇。 她没认出他,他也没对她做什么。 "老大,那你准备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小胖全身血液沸腾,跃跃不懈问。 他小胖小鼻子小眼睛特记仇,三年的时间里他不止一次提过,既然老大出来 了,一定要整死当年冤枉他的乔唯朵。 "先观察。"他神色平淡。 他没想过再和乔唯朵有任何牵扯,但是,既然重逢了,回避一向不是他的作 风。 "老大,她看过来了!"小胖一惊一乍。 只见,乔唯朵目光在四处搜找。 刚才……好象有人喊她的名字?她的听力神经很敏锐,只是不敢肯定是不是 错觉。 "老、老大,她、她是不是在看我们?"小胖背椎一直在冒冷汗。 他也跟着心遽时提到嗓口。 因为,她正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他没什么好怕她的!他目光遽冷,整个人神经骤间绷得很紧很紧。 而小胖已经*作战状态,在脑袋里幻想了一百遍该如何盛气凌人的场面。 但是,她却从他的车旁走过,目不斜视。 她的脚步停在他们的车尾后方。 "常欢,你怎么来了?"她奇怪问。 这个时间,常欢不在家,怎么会来店里找她? "我刚才见到思源回家,旁边还跟着一个长得挺不错的女孩,他向我介绍, 是他的女朋友!"常欢急到不行,"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好象交往有段日子了!" "你就为了说这个,所以跑过来?"她浅笑。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思源要被人抢走了!"常欢不能理解,她怎么能说得 那么轻松。 明明常欢非常确定,自己的感觉不可能出错,这两个人分明就是彼此喜欢着 啊。 "他发过信息给我,明晚打算请我们吃饭,正式介绍他的女朋友给我们认识 。"唯朵浅浅的笑容不变。 她告诉自己,这个结局很好,她不能焦急、不能难过、不能……遗憾。 很多很多的不能,因为,他们只是好朋友。 "你早就知道了?"常欢的神情凝重。 "嗯。"她轻应。 常欢再次确定,"你们真的没一点可能?" 唯朵摇头。 她和思源,彼此都是很冷静、很现实的人。 "我也真的该认真去找男朋友了,不然再老下来,别说找个有钱人,可能连 贴钱都没人要了。"她扯着笑容,难得幽默。 但是,常欢笑不出来。 "有好对象的话,记得介绍给我。"她轻轻笑了,笑声难得地柔婉,"我要 求很高,也很低,你懂的。" "嗯,会的。"常欢叹气,"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谢谢。"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不用谢。" "你快点回去吧,我今晚十点才能下班呢!"她催促。 常欢点头,就在她重新打开车门,"唯朵,知道我为什么说不用谢吗?" 正打算迈离,赶紧回到工作岗位的她,听见室友的话,疑惑回首。 "不用说谢,是因为我知道你心里并不好受。"说完,常欢头也不回地坐上 自己的车。 唯朵僵在原地。 她的样子看起来情绪低落?她明明已经掩饰得很好。 她目光空茫,盯着那飞度车的渐行渐远到慢慢消失的黑点,一直发呆。 "轰"车子发动的声音,她身后的越野车也发动了引擎,徐徐驰离。 "老大,她刚才没认出我们?"小胖不敢相信他们的好运。 "嗯。"驾驶座内的他,一手掌控着方向盘,淡应着。 连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而且,这种好运不止一次。 他常开车跟踪她,但是她警觉性不高,他更跟踪过她去超市,结果险些被她 的妹妹发现,他跟踪过她上同一辆公车,结果,他就坐在她后几排的位置,她根 本没有注意到他。 他知道她在服饰店上班,一周五个白班,一个中班,休息一天。 他知道她每周有三个晚上在俱乐部弹琴,两个晚上在瑜伽馆教瑜伽,然后, 她每周对房子做一次大扫除,安排在她休息的那个早上,至于,休息的那一天, 她会到处接临时工作,如果运气不好接不到活,她就去陪妹妹。 这是他跟踪了她一个月观察所得。 她的生活平淡到真的让人连兴致高昂一下的(冲)动也没有。 因为—— 他面无表情地看看车内反光镜里满脸落拓胡络的自己。 留这满脸胡子,是为了让女人们对自己敬而远之,毕竟,谁会对连面貌也模 糊的男人产生兴趣?可是,他现在发现自己居然有点隐约的失落感。 没有被她认出来,真他(妈)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 路旁的唯朵惊然发现自己居然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她赶紧回过神来,一丝不 苟的整理了下自己的服仪,让自己看起来容颜精神焕发,深呼吸一口气,她旋身 回店。 她再次没有注意到渐行渐远中,有两道目光一直对她紧追不放。 火花(Imssible love)第十一章(卷一『火花 & 脱轨』) 正文 第十二章 春天将去,夏日将至的傍晚,空气中飘散着湿潞潞的味道 别致的餐厅里,唯朵的对面,永远气质温儒的思源,以及他笑容甜美的女友 。 "意杰金棕榈的自助餐基本都是西餐,有点小贵,又没什么好吃的,还不如 我们去海鲜楼吃热菜呢!"他的女友吐吐舌头,在他耳边轻语。 他旦笑不语。 其实,他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去年冬天某一天早上他送唯朵和常欢去上 班,唯朵多看了一眼意杰金棕榈外面那圣诞装饰的霓虹灯。 现在,圣诞早就过去了,他开车经过的时候,发现那辆鹿车还在。 "朵,你吃的太少了,这里的鸭熏ròu还不错。"他起身走了一圈,端了几片 鸭熏ròu搁在整晚都很安静的唯朵面前。 "思源,你是不是应该先照顾你的女朋友?"常欢故意挑刺。 他僵了僵,确实,整晚明明女朋友坐在他身边,但是,他却心不在焉到全部 的注意力都在唯朵身上。 唯朵吃了多少,喝了多少,他几乎都了然于心,反之女友今晚喜欢什么菜色 ,他回答不出来。 "不用了,我想吃什么自己会找!"温芯大大咧咧道。 平时她粗线条习惯了,不会想太多。 "谢谢你们。"唯朵疏淡接过餐盘,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温芯蹦蹦跳跳去拿东西吃,餐桌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你这次交往的类型有点不同哦。"常欢故意道。 以往思源交往的类型不是知书达理型,就是精明智慧类。这一次,这个娇俏 可爱、动如脱兔的温芯,真让她们有点小意外。 思源淡淡一笑,"我爸说我性格太内向了,找个活波一点的作为伴侣,可能 会更适合。"老实说,第一眼见到温芯的时候,他也有点意外。 但是,听到爸爸这样解释时,他沉默了。 内心想努力在修复父子关系的人,也许并不是只有他一人而已。 包括姐姐们老是来"烦"他,不也是一种关怀的表现? 常欢又想说什么时,"思源,你快点来!"不远处,温芯拼命在朝他招手, "这里有哈根达斯呢,但是冰淇淋冻太硬了,你快来帮我挖一下呀!" 常欢眸底闪过讥诮,"陆专员,你的女朋友好象想吃冰淇淋,快点专心去服 务吧!" 思源神色闪过尴尬,但他还是起身。 他才一走过去,手臂被亲昵挽住,温芯将不锈钢冰淇淋勺放在他掌心,眨着 无辜的大眼睛,"我想吃绿茶口味。" 他们很配。 这时,唯朵才抬眸,清冷的目光锁着不远处的那对壁人。 温和的他,正卖力地勺了两个冰淇淋球交到女友手上,温芯不急着接过来, 露出甜蜜的、无瑕的笑容,突然来一句,"你请我吃哦?" 思源愣了下。 这一餐是他买单,目的是为了想把她介绍给唯朵她们认识,这样,算他请她 吃冰淇淋吗?怎么觉得怪怪的,不知道女友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交往的这一个月里,温芯古灵精怪常常让他哭笑不得。 见他回答一句话也这么谨慎,温芯不依了,支臂亲密搁靠在他肩膀,指着他 的脑袋,"不许思考太久,马上回答,请还是不请?!" 这下,思源没招了,他苦笑,"请,当然请你。"他不可能只请唯朵和常欢 两人,不请她的呀。 "耶,你请我哈根达斯!"温芯接过他手里的冰淇淋,用小勺勺了一点,含 在嘴里,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对小虎牙甚为可爱。 交往这一个月里,他老被女友跳跃性的思维弄得一塌糊涂,好一会儿,他才 回过意来。 有句广告语是: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 大厅广众下,思源耳根有点发烫。 而"惹祸"的人,因为整到他,传出银铃般开怀的笑声。 唯朵定定看着这一幕。 现在的思源,明明和她距离还是很近,但是,恍然之间她却觉得好遥远。 "这种女生很招人爱,几乎都是男人们的死穴。"常欢凉凉道。 看来,真的没戏了。 唯朵收回目光,继续专注着跟前的晚餐。 "我猜,等会思源会拿冰淇淋给你吃,当然,会是等一会儿!"常欢摸着自 己下巴,一副很笃定的样子。 唯朵沉默。 事实上,整晚她都很沉默。 "你现在还不行动,什么时候行动?难道真的等他结婚生子了以后,你再来 个恍然醒悟去当第三者吗?"常欢恨不得摇醒她。 唯朵一口又一口沉默地吃着芝士焗蜗牛,仿佛没有听见常欢在说什么般。 "你手机响了很久了,不接?"常欢冷不防问。 唯朵这才一惊,她新买的手机确实在包里响了无数次了。 "我还不习惯这铃声。"她手忙脚乱地去翻手机,坐立不安、多此一举解释 着。 常欢不置可否。 她接起手机,"唯朵,去打保龄球吧,这回别再说不行了,就缺你了!"又 是老板娘不懈努力的声音。 "好。" 不仅是对方愣了下,连她也意外,自己居然一口答应。 唯朵搁下手机,思源正端着两杯冰淇淋向她们走近。 "你的。" "你的。" 唯朵和常欢面前,一人多了一杯冰淇淋。 "不好意思,我晚上还有约会,得提早走了!"唯朵扬脸,露出浅笑。 在场的三个人,都有点意外。 "怎么能现在就走,吃自助餐当然要扶墙进,扶墙出才划算呢!"温芯皱皱 小脸。 "我是指你们继续,我先走。"唯朵笑了笑解释。 思源幽深的瞳眸,锁定着她。 常欢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什么也不点破。 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朋友又催了,我先走了!"唯朵扬扬手机。 不等他们多说什么,唯朵拿起包,就向外面步去,一副有急事的样子。 走出了大门,远离了那一闪一闪的鹿车,她紧绷了整晚的肩颈此刻才有点松 缓。 正文 第十三章 只要答应了别人的事,唯朵都会去做到。 可是,一到了约定的保龄球场,她就隐约有后悔之感。 她想象的保龄球馆,光线充裕、灯火通明,但是,水晶灯纤细晕暗,繁复、 华美的花纹装饰铺天盖地,极尽奢华。对,她没看错!确实是同样是有球道、球 架、炮台,但是,原来这是不单单只是保龄球会所而已,而是有酒吧元素的球馆 。 原来,这所谓的球馆,根本是个变相的隐秘私人会所。 "唯朵,到这里的男人,不是当官的,就是富二代,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老板娘笑得意未不明,那副表情*拉皮条的,盼着她早点开窍。 "对啊,如果和谁对上了眼,楼上的猫脚浴缸可是非常能让人兴奋到尖叫呢 !还有,浴缸旁的高档精油都是法国纯进口,你可以尽管带回家。"月月笑里藏 针。 "这里的酒窖里的红酒,随随便便一瓶都要好几万,还有世界上最昂贵的香 槟——LouisRoedererCristalBrut。" 九零后女孩凉凉道,"这里大部分的男人连喝水也有讲究,什么叫奢侈挑剔 的贵族生活,等会你就知道了。" 唯朵颦眉。 所以,她现在等于间接变成了*女? 唯朵脸色微僵,转身就想走。 但是—— "有什么不可以,这是一个机会。"心底,有道声音在说。 "小弄今年九月就得上初中了,如果你能在这之前找到个有钱男人,那小弄 就可以进你的母校了。"那道声音进一步劝道。 她的脚步变得迟缓。 确实,机会不是空等,而是等着人们去创造。 连思源都有女朋友了,她更应该努力。 "你老说要嫁有钱男人,但是,有钱男人是坐在四个轮子里的轿车里,而不 是到处*在大街上,所以,你真的打算再用十年的时间,来等着天上砸下个有钱人 ?"老板娘急忙去拉回她。 她笑容僵僵地。 也许,她必须放弃一些孤傲,才能有所收获。 正在她被老板娘重新按回座位时—— "乔唯朵!"有个潇洒、成熟、迷人的男人,挽着一位红衣女郎,在与她擦 肩而过时,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回过头来,清眸微缩,好半天,她才故意问,"你是谁?"对于一些"故 友",她习惯性用这种方式"打发"。 "原来,连我是谁你也忘记了。"模样迷人的男人,神色微微忧郁的惆怅。 唯朵维持着镇定,不想让自己的不自然被人看穿。 "你忘记了没关系,我再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宋斐然,我们曾经……是彼 此的初恋……"男人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温柔与耐心十足的介绍着自己。 在他自我介绍时,唯朵呼吸一直屏着。 其实,她的记性真的没这么差。 一听"初恋"两字,他身旁的红衣女郎顿时紧张地亲密环抱住他的臂,绷然 地紧盯着唯朵,声音娇滴滴,"不是说要赌球吗?再不进场的话,球赛要开始了 咯!" 但是,宋斐然充耳未闻,他的双眼始终没离开唯朵那张无可挑剔的精致脸蛋 。 即使多年不见,唯朵无疑还是漂亮到那么耀眼。 "你现在在哪工作?我们交换一下名片,都是老朋友知道下彼此现在的联系 号码吧?!"宋斐然表现得很热络。 "我没有名片。"唯朵佯装自然道。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现在的宋斐然,和她应该不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同 类人。 他一身的名牌,全部都是定制的服饰,昭显着成功。 只是,她很奇怪,当然她那么毫不留情面的单方面分手,今日,他怎么还会 用这么愉悦与热切地目光盯凝着她。 唯朵顿感微微烦躁。 因为,这个重逢不在她的计划中,对方以德报怨的态度更偏离她的想象。 宋斐然递了一张名片给她,唯朵淡淡扫了一眼:原野房开公司总经理。 唯朵感到意外,但是,她不太关心,唯一表达的只有两字,"恭喜。"这种 头衔,明显就是峰回路转,他父亲重新接受了他做*人了。 "我现在还是单身。"宋斐然主动说。 红衣女郎深感不妙,再度缠依过来,但是,被宋斐然用臂隔开。 正在宋斐然再次开口想索要她的电话号码时,"不好意思,我朋友还在那边 等我。"唯朵从容不迫地告辞。 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给的回应。 她不轻易吃回头糙。 即使,那棵糙具备了她所有的要求。 …… "老大,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在我们面前故意装不认识,还是真的很多年不见 了?"偷偷转身,全程目睹这一幕,小胖都竖着耳朵,在刚才"巧遇"中的两个 人,他用力揣测,小胖内心相信是前者,只是,事实好象真的是后者。 他的神情有点捉摸不定。 "别急,待会就有好戏看。"背对着他们的他,不疾不缓。 正文 第十四章 她能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她,唯朵觉得如芒在背。 "唯朵,你穿的衣服还真是朴素,人还是要靠衣装的呢!小成本如果不投入 ,怎么可能有大收获?如果缺钱的话,不用客气,可以告诉我们嘛!"月月笑望 着只是简单挽了发、一身朴素的白衬衣的她,挽着唯朵的臂,月月故作亲昵," 亲授"经验之道。 她淡淡浅笑。 她确实很缺钱,但缺的可不是衣服的钱,她身上的债务一开口说出来,能吓 死这些不知愁滋味的"少女"们。 "我说真的。"月月朝她靠过来,和她说着悄悄话,"我们现在一有资金上 的问题的话,都找一家财务公司,那个老板我们都称他为刑老大,虽然性格冷酷 了点,但是很可靠、很讲信用!他的未婚妻陈小姐更是人超好,我们一圈人现在 一有闲钱的钱都放在那里,每月在吃可观利息呢!如果谁有缺钱的话,也可以找 刑老大度一下难关,他给的价格很公道!所以,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们介绍。" 姓刑?只是一个相同的字眼儿而已,唯朵末梢神经瞬间紧绷,胃部更不自觉 的纠结起来。 不、不会是他吧—— 不!不会的,肯定只是巧合而已!邢姓是中国姓氏排行第一百三十一位的姓 氏,她不应该这么紧张! "这不是放高利贷?"她淡声问。 单是父母每月该还银行的利息,已经背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疯掉了才去借高 利贷。 "别说得那么难听吗,是投资顾问公司!"月月修正她。 "我没需要。"她一口回绝。 热脸贴了冷屁股,月月悻悻走开。 那道带有热力的视线还在对她紧盯不放。还是宋斐然?唯朵回过首来,果然 看见对方露出迷人笑容,她收回视线时,突得有些烦躁。 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象是只被猫盯上的耗子?而且—— 那么有侵略性的目光,真的来自宋斐然?她居然直觉感觉不是。 "陈局长来了!"老板娘赶紧迎身。 她不自觉颦了眉,开始在想着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今晚,她不该来的。 只是,在自助餐厅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喘不过气来。她更怕,自己忍不住 会问思源……为什么不能爱她? "咦,今天唯朵也在呀!"见到她,陈局长很惊喜。 她牵唇露出礼貌的微笑。 "陈局长,唯朵可是我很辛苦才请过来的!"老板娘居功。 "真好、真好!来了就好,人多才热闹!"陈局长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那 眼神意味不明。 只是,大庭广众下,陈局长谨言慎行,到底还是很重视身份的。 但是—— "这小姐素质不错,很漂亮嘛!"陈局长身边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朋友,伸 手就想动手动脚去捏她的脸。 "请你放尊重点!"唯朵脚步一退,整个人一凛。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那个四五十岁模样的男人,目光一沉,非常不悦。 "老徐,你还是改不了风流本色,可别吓着人家姑娘。"陈局长重重干咳一 声。 "是啊,徐老,我们是可以乱开玩笑的,这位乔小姐可是眼高于顶呀!"早 就看不习惯徐老的毛手毛脚以狐假虎威了,也同样吃过亏的九十零后女孩,借机 一箭双雕的报复着。 她这意思,是他被看不起了?被称老徐的男人脸色更难看了。 这一幕,都落在球馆角落的位置。只见,刑岁见与小胖低语交代了几句—— …… 全程,唯朵都有点坐立不安。陈局长人看起来还不错,除了偶尔和几位年轻 眉眉们聊几句外,其余的时间,好象都真的只是在专心打球而已。 而那个老徐,真的人品很不堪—— 这个老徐是个生意人,是陈局长的牌友。老徐的身边围绕着三个年轻姑娘, 都是陆续被电话邀来,她们"没有"名字,被老徐称呼为09版、10版、11版,据 说,这版本代表她们与他认识相好的年月。 中间,老徐更是电话不断,好几任都是打情骂俏的,而且老徐一点也不顾忌 场合,什么*妈等等粗鄙字眼,更是听得唯朵一阵恶寒。 而且,更奇怪是,中间老徐接了一个电话,在听到对方报出名号以后,他紧 紧张张地起身,一改方才的张嚣。在厕所里,接完了一个电话回来以后,老徐的 双眼开始没离开过她的脸。 他一直看着她,那目光仿佛在在盘算着、在秘密筹谋着什么,令她非常不舒 服。 接着,他突然提出要求,邀请她打保龄球。 "对不起,我不会。"唯朵疏淡而客气的拒绝。 她打算再坐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想必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睡了吧?她一点也不想见到思源和他女友恩爱的 一幕,更实在不想再听常欢唠叨着关于遗憾不遗憾的话题。 正在她沉思间。 "轰。"不远处有球滚动的声音。 唯朵抬眸,瞧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站在球道旁,他投球的姿势极标准, 在半空中利落地划出一道无与伦比的抛物线。 那是一个有着瘦劲有力的*,拥有着一副威猛躯干的男人。他穿着一条淡蓝色 的牛仔裤,在他举球投滚的蹲然间,一双长腿那么强壮而有力,让人一眼就能确 定运动能力极佳。 轰轰轰,保龄球果然以悍然之姿攻向球瓶。 瞬间,10个球瓶全部都毫无招架之力的倾倒。 唯朵突得觉得一阵压迫,心跳莫名狂乱。 好熟悉的感觉,13年前,学校的运动场上也曾有过那么闪闪发亮的一幕。 她背着书包,在走过长长的走廊时,楼下一阵的轰跃,一个少年如一道犹如 蛟龙的身影,抢过对手手中的蓝球,同样一个很干脆、又无与伦比的漂亮抛物线 从他手中抛出。 "刑老大万岁!"隐约恍惚的意识里,她曾停住脚步,听到*场上有一群男生 们的跃呼声。 因为记忆某个片段的冒头,唯朵的呼吸变窒。 她浑然未觉,自己在拚命地眨着眼睑,想认清楚那道高大的背影。 不会的、不会的!这只是幻觉!但是,她何曾过有这样的幻觉?这13年里, 她从来没有这种仿佛有股冰寒的冷意,快要沁入她血管与脊髓的感觉。 这莫名的怀疑,让她越发坐立难安。 "亲爱的,你要找人打球我陪你呀!"09版小姐赶紧缠上来。 唯朵的气质偏冷又端庄,一看就和她们这类人不同,09版小姐比较善良,想 替她解围。 但是—— "乔小姐,你真的打算不给面子?"老徐冷笑了笑,看也不看就拂下09版小 姐的手,执意邀请她。 气氛又变僵。 老板娘推了她,让她别太"过火",迁就一下,但是,唯朵却不为所动着。 她这辈子最不会的就是迁就,因为,她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 "哎呀,你们又怎么了?"陈局长打完一局保龄球,回来又瞧见这不愉快的 一幕。 今天这老徐怎么特别小家子气? "我只是邀请乔小姐打球,但是她好象很看不起我呀!"老徐冷哼了哼。 "哪呀,误会、误会!怎么可能!"老板娘陪笑。 这老徐可是陈局长的老朋友,实在得罪不起。 "唯朵,来打球,我们大家一起打好了!"陈局长和善地朝她招人。 老徐和他到底是关系很不错的牌友,实在不想闹得太难看。 她想看清楚他,想看清楚,不远处的男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毁掉她一生的坏流 氓。 唯朵屏着呼吸,随着陈局长的招呼声,假装沉着镇定地起身。 她一步又一步走向球道。 男人畅快淋漓打了一个球,扯来一条毛巾随意擦拭了一下脖子上的热汗。 他始终没有回头,唯朵慢慢地靠近,很努力才能看到他隐约的侧脸。男人有 着满面的胡络,这让他的五官显得那么模糊,但是,那股模糊中,有股让人心颤 的熟悉感。只是,在莫名熟悉感的同时,唯朵又觉得很陌生,因为,男人的气质 显得那么强硬、冷硬、严肃,就像一把(军)刀那么锐利。 唯朵摇摇头,告诉自己应该只是幻觉。 那个"流氓",很坏,但是,不太冷。他有着一副流里流气、似笑非笑的表 情,并不象眼前的男子给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才回过神来,一只手已经摸*的纤腰。 她大惊,正挣脱,但是,已经太迟,老徐另一只已经捏住了她的手背,很暧 昧地*着,"别害羞嘛,我来教你打球!"一边说着,还一边塞了个有点沉重的保 龄球在她手上,手覆在她手上,好象好心帮忙托球的样子。 陈局长他们怎么突然不见了?唯朵目光扫了一圈,发现陈局长不知何时已经 和月月她们去较远的球道打球,唯朵一阵恶寒,她正想反抗。 旁边球道上的男人,一球毕,他转过身来到球架上取新的保龄球。 就在他转身的那瞬间,他与她的目光相撞。 他冷漠的眸子闪烁着冰寒的光芒,上下打量着她,唯朵怔怔的瞅着他,刹那 间,血管里的血都冰冻了。 一股熟悉到可怕的感觉,布满她的全身。 "是、是、是你——"唯朵脸色苍白,唇更是毫无血色到发颤。 恶梦仿佛在眼前活脱脱再现。 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难以亲近的嘴角,耐人寻味般的微微一扬,一言不 发即镇定又冷漠地转身。 "乔小姐,我教你运球呀!"老徐一手对她的纤腰上下其手,另一只手倒是 象模象样,象是在教导一样轻轻教她运球。 球道继续传来轰轰声,那是邻道的男人,在继续利落打球。 唯朵整个胸口起伏不定。 是他吗?是他吗?这个猜测就象一条毒蛇*在她的脖上,让她已经彻底喘不过 气来。 好象真的是他!刑岁见! 她剧烈的颤抖着,小手死命的握成拳头,她的指已经牢牢嵌入球孔,一股深 深的仇恨,让她在那瞬间头脑一片空白,不顾一切地用球向后用力一推,举球就 想砸过去。 "嗷!"她的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咚"保龄球落地,滚了几步。 "我、我刚才打你哪了?"唯朵鄂了。 因为,老徐抱着跨中央,很痛苦地嗥叫。 "*,你说打哪了!"有没有眼睛?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刚才是想拿球砸隔壁球道的男人…… "臭娘们,你就是有意的!"老徐捂着垮怒吼。 听见争执与怒吼声,周围一些客人,以及陈局长和老板娘都纷纷围过来。 这出大事,让球馆里的气氛一阵喧哄。 而与这一切不相符的是,邻道的男人蹲身、投球、成功倒瓶!他不受任何干 扰的继续在打着球。 正文 第十五章 是他吗?是刑岁见吗? 现场一片喧哗,老徐的痛嗥、咒骂声,让气氛一阵胡乱。 唯朵想快点看清楚那个男人,如果真的是她,她—— 不会放过他!深深的仇恨,多年在她心里早就扎根,午夜梦回被恶梦惊醒时 ,她也曾问过自己,如果再遇见那个流氓,她会怎么做? 答案只有一个,她要剥他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吃他的ròu!只有这样, 才能以泄她心头的深仇大恨! 但是,真的是他吗?为什么那么近的距离,她却不确定了。13年的时光,真 的可以将一个人改变的这么彻底?如果是他,他怎么能在毁掉一个人以后,再重 逢时还能装得那么镇定?仿佛早就已经把她乔唯朵忘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他, 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熟悉感? 她一定要睁大眼睛看清楚!!! 邻道的男人打完最后一局球,他用毛巾擦了一下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 始慢悠悠地在换下运动鞋。 他准备走了?不许走!她必须拦下他,问清楚他的姓名,问清楚他是不是她 认识的那个人! 她拼命想挤过去,但是,周围人挤着人,想要挤到邻道,何其容易,特别是 —— "死女人,你居然敢拿保龄球丢我!"老徐一手捂着垮,一手死命揪着她, 不让她离开他的实现视线。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他站在她身后动手动脚? "我看你就是借机报复,哎嗷嗷——"老徐那边怒然控诉,没说几句,就故 作痛苦的(呻)吟几句。 "徐老,您没事吧,打到哪了?"这突发事件让老板娘也吓傻了。 "你没眼睛吗?你没看见打哪了?"老徐一张老脸都扭曲了。 "老徐,你那里没事吧?"陈局长也直流冷汗。 "哎嗷嗷,抓住她,别让她给跑了!"老徐颤着指指向她。 她挤不出来。 那个高大的男人换好了鞋,朝着大门的位置迈去。 "别走!"她急吼。 他怎么能走、怎么能走? "你想逃?不许逃!"老徐还在纠缠着她。 她用力推开他们,冲出了球馆,外面正在下着滂沱大雨,而她站在黑夜里, 望着空无一人的街,哪还有男人的踪迹,她愤怒的情绪突得找不到任何发泄口, 心头睹着发慌。 风一吹,她的背椎凉凉的。 有一种感觉,猫和耗子的游戏将要开始。 …… 在陈局长的指挥下,一行人将老徐送到医院。 "什么,徐老(阴)精折断了?*受损,连排尿也困难——"老板娘吓得不轻 。 "是的,我们刚替病人动完手术,但是病人(阴)精因为被重物袭击,海绵 体完全断裂,创面有出血状况,断离的部分更已经呈暗紫色。"这间私人性质的 男科专科医院的医生告诉她们。 陈局长听完医生的诊断,眉头也深锁了,他转向僵化在原地的唯朵,"乔小 姐,很抱歉,你真的不能走了——" 任谁都明白,陈局长的意思。 这事的发展走向,得全凭老徐的意思,弄不好的话,他们可能得报公安了。 唯朵脸色刷白,她真的没想到,事态会严重成这样。 她方才真的有拿球砸中徐老的……那里?她茫然到没有一丝印象,因为,从 那个神似刑岁见的男人出现开始,她一直心神大乱。 …… 踉踉跄跄回到了家,已经半夜,关上屋门的那一刻,她几乎虚脱。 她坐在地上,发愣,纤细的身子微微发颤着,她被雨淋湿打乱的长发更是狼 狈地贴在脸颊上,整个人空茫一片。 "乔小姐,你这是故意伤害罪……如果老徐告你的话,你会坐牢。"陈局长 告诉她最坏的结局。 一整晚,所有人都看见因为她的冷傲,和徐老相当不对盘。 "乔唯朵,我全都看见了,你确实想拿球砸人,而且你伤人后准备潜逃!" 最糟糕的是,九零后女孩一口咬定,而且说自己会替徐老作证。 她、她可能得坐牢。 环紧自己,她用右手紧紧抓扯住自己的左手,不让自己继续发颤。 "砰"屋子突然亮了。 "你淋雨了?"常欢见着她难得的狼狈样子,皱了眉头,担心地瞅着她。 她缓缓与常欢四目相接。 她该怎么办? "不是晚上去钓凯子了吗?怎么把自己搞得象落难公主一样?"常欢和她开 玩笑。 她沉默。 "唯朵,你相信我,你再去一百次这种场合,你也钓不到有钱人。"常欢叹 气,直言,"因为,你实在太'作'太不自在,又放不掉太多原则!"有钱人如 果不找门当户对的女子,肯定就是出来玩,而唯朵对未来伴侣的品性要求太高。 "常欢,我、有事和你商量——"扬了扬唇,她选择开口。 也许三个臭皮匠,真的能顶个诸葛亮。 但是,她刚扬了唇,她及时闭住。 因为,她的房间里步出一道身影。 "回来了?"思源温和问。 看清楚那带着暖意的熟悉身影,以及柔沉的音律更让她一整晚的恐惧、无助 莫名缓解,她的鼻子一阵发酸。 这么多年,无论她遇见再大的磨难,见到思源,心房总是能安定下来。 "我……是的,回来了。"刚才他一直在房间里等她,所以常欢的话他也听 见了? "行了,你也等到人了,快走吧!"常欢不客气地动手赶他出去。 思源看一下手表,已经半夜两点,"洗洗早点睡觉,我先回去了。"她的样 子看起来太累,他想问的话,全数都咽下,除了叮嘱,他什么也没有多说。 屋门不客气地被关上。 思源在门口顿了好一会儿,方才,唯朵好象有点不对劲。 "我也有事和你说。"关上门后,常欢神色凝重。 "……"她习惯性回答,"你,先说。" "思源可能会订婚了。" 这句话,让唯朵脑袋一片空白。 "他、他说的?"心揪然一片。 这么快?好朋友快订婚了,她应该恭喜,为什么心情会这么低落? "没,他没说,但是我听他女朋友的口吻,两家人已经在商量婚事,日子就 算不是"五一",也会是今年国庆节。" "挺……好的……"除了这几个字,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唯朵,你心里难受就讲出来,我相信只要你肯努力,一定没有这场婚礼! "常欢焦然。 "为什么,是我努力?"她低凝着地面,喃然问道。 为什么,要她去问思源为什么不能爱她?很多时候,她也会问自己,难道她 真的这么不值得他爱,不值得他追求?每问一次自己,所有想问为什么的(冲) 动,都会化为乌有。 静下心来的时候,她会想更多更多,最后,她会告诉自己,不爱也好,她不 需要爱情。 更何况现在的她,更是自身难保。 "同样的话,你应该也对他说过吧?"唯朵问话的语气很淡,却很肯定。 常欢僵住。 因为,这个问题实在太凌厉,而且,精准无比。 "我们只是朋友,别想太多了。"她淡声继续道。 只是,为什么背锥总是一阵麻麻地发凉?她忽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回房去休息了。" 重新站起来,她的脚步沉重到几乎迈不开来。 "唯朵!"常欢想喊住她 "睡吧,真的很晚了。"她的神色依然淡淡的,但是,无比坚韧。 没有什么能打败她的…… 关上房门,她在c黄上又呆坐了很久很久。 "唯朵,老徐说你如果不想吃牢饭,三天内你就得给他三百万赔偿费,他才 愿意不报警!" 三百万,真是狮子大开口,她到哪里去找三百万?…… 正文 第十六章 一大早,唯朵接到老板的电话 "唯朵,我……真的挺抱歉的,我想,你、你应该也听说了,我们俱乐部因 为经营不善,最近资金周转上有点问题……" 老板的吞吞吐吐让她颦了眉头,她可不认为老板有和她谈经营和资金周转的 必要。 "有话请讲。"别这么不干脆。 "呃,是这样的,你这个月的薪水我会打到你卡里,今天开始你就不必来俱 乐部弹琴了。"老板一口气讲完。 所以,她被辞退了?她怔了怔,好一会儿后她才淡淡丢下一句话,"知道了 。" 这回,反而是老板傻了。 "就这样?"他不用被骂狼心狗肺。 老板很想欢跳,可以和老婆邀功,他终于解决了一件棘手事! "不这样,能怎样?"唯朵平静问,"或者,你要再多说几句,你不得已的 苦衷?" 被淡讽到老板一阵尴尬,"呵呵,唯朵你在我的俱乐部弹了六年的钢琴,我 多多少少都是对你很有感情的,但是,你这回闯得祸实在是,我不敢帮你,也没 能力帮你呀……" "行了,我知道老板您的感情很廉价。"她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道,"您 刚才提醒了我,我在您那工作了六年,所以,这个月的工资再包括六个月薪酬的 辞退金请一并打进我卡里。" 说完,不等对方任何回答,她挂断电话。 她麻麻木木地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大难临头各自飞,原本就是自然现象。 当年,她家里破产的时候,就连亲戚们也是这样,唯恐惹麻烦惟恐被开口要求救 济,对她们一家人避之而不及。 晚上下班后,唯朵特意去了趟医院。 这间宽敞而舒适的VIP套房里,徐老正被09版、10版、11版三位小姐嘘寒问暖 ,一个捏他的脚,一个削水果,一个在讲笑话给他,三个人将他伺候的舒舒服服 。 "徐老,身体还疼吗?"她镇定自若。 "噗。"一片葡萄皮即恶劣又精准无比地吐在了她脚边。 "乔小姐,你敢来,是钱准备好了?"徐老挥开09版小姐手里的笑话大全, 咄咄地问。 这一声乔小姐真的喊得咬牙切齿。 唯朵脸色不变,"你应该知道,这不可能。"如果她有这么多钱的话,也不 会到处打工。 "不可能?不可能?你和我说不可能?——"徐老扶额,象听到了天大的笑 话,"乔小姐,所以你现在这么冷静地站在我面前,是打算来求我,还是是来告 诉我,你选择坐牢?" 她的唇,淡淡轻扯,"我不可能选择去坐牢。"也不可能求他。 她如果去坐牢了,父母怎么办?还有,小弄还得靠她养。 所以,她想了一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噢,不给赔偿和解金,又不打算坐牢,乔小姐你还真以为凭着自己长得漂 亮就是王法,能横着走了?"徐老嘲笑道。 10版和11版小姐闻言捂嘴偷笑,只有09版小姐一脸同情地瞅着她。 "如果我能横着走,就不会站在这里。"她没有被激怒,脸上表情依然平静 无波。 经过了一晚的沉淀,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应付。 "只是,徐老,容我提醒你,说出三百万赔偿金这个天文数字,你的行为等 同讹诈。"唯朵正色道。 "讹诈?"徐老骤间提高声音,"你给我站去马路上随便拦个男人问问,你 用三百万买他的命(根)子,看他卖不卖!" "我想,三百万也许真的没人肯卖你口中的命(根)子,但是,三百万不作 为买卖交易金而是赔偿款的话,这个价格太不符合实际。"说到很让人尴尬的那 几个字时,她依然脸不红,气不喘,语气平静。 "*(你)*,价格太不符合实际?有你这么张嚣的女人吗?砸伤了别人,居 然还敢理直气壮来指责被害人讹诈!"徐老越骂声音越大。 "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是很有诚意来解决问题!"她惹下的祸,她会扛,但 是,任何人想欺负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来解决什么问题?我看你干脆说我装受伤好了!"徐老跋扈道。 "徐老,您是吗?"她反问。 有那么一瞬间,徐老被反问得一阵哑然。 看来,这女人比他想象得要厉害! "我当然不是,你要不要自己来亲自验证一下?"徐老掀开被子,大刺刺八 字型躺平,一副她能奈何他。 唯朵暗暗捏了一下拳头。 "徐老,您昨天刚做了手术,千万别激动,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11版小 姐娇滴滴地缠过来劝道。 "哎嗷,你一提起来,我下面真是疼,快要疼死了!"徐老抱住11版小姐, 大呼小叫着嗷嗷喊疼。 她冷眼看着。 "不想赔钱的话,你就给我等着警察上门抓你吧,我肯定告死你!"徐老松 开11版小姐,变脸术比川剧还厉害,指着她的鼻子威胁。 现场有那么多人证,他手上又有医生证明,他怕谁! 唯朵的目光依然清冽,"三十万。" 呃? 徐老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愣了下。 "我能接受的赔偿金最多只有三十万。"她不卑不亢。 无论他的下面是真的坏了,还是恰巧只是一时"失灵"了,既然她不想坐牢 ,那么三十万是她能接受的底线。 "你居然和我砍价,砍我命(根)子的价?而且是一折起售?你觉得我的' 宝贝根'只值三十万?"徐老膛大目,受了莫大刺激。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换句话说,也可以这样理解。 "(妈)的,我一年能赚多少个三百万,你他(妈)的知不知道?"徐老大 吼。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相较徐老,她这当事人依然很平静,"三天内 ,我会带三十万过来,希望我们能好好和解。" 说完该说的话,她转身就走。 就在病房门被关上的那瞬间,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唯朵不受任何影响,继续着她的路。 无论徐老平日能赚多少钱,无论他是如何的富豪,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三十 万她多一毛也不会给! "乔小姐。"后面有人喊她。 唯朵顿了顿步伐。 09版小姐追了上来,"我偷偷赶出来,是要提醒你,要小心徐老啊,他好象 不是闹着玩的。" 为何这样说?唯朵望着她。 "之前在病房的时候……"09版小姐环顾了一下四周,靠近她悄然道,"我 故意试探了一下他,开玩笑着想摸他……那里……,徐老警觉性很高,连在我们 面前都装疼,丝毫不让碰呢!" 唯朵颦颦眉。 她也已经猜到徐老早有准备。 "乔小姐,我很确定徐老应该不是为了想讹诈你三百万这么简单。毕竟他本 人是多家公司的老总,资产应该挺丰厚!所以,你是做了什么事,让徐老对你这 么恨之入骨想故意玩死你?"09版小姐好奇地问。 老实说,这个问题她也很好奇。 走出医院,天空,依然黑压压地,好象要暴风雨即将来袭。 她在医院门口呆仵了好一会儿。 其实,就算她把银行里所有的积蓄都取出来,总额连三万都不到,更别提三 十万了。 她……该向谁借这笔钱? 拿出手机,她点开通讯录。 爸爸、妈妈、弟弟?这三个人可以直接忽略。 服饰店的老板?人家怎么可能一次性预支四五年的薪水给她! 常欢?常欢是出了名的月光族。 思源…… 习惯性去依赖一个人,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一件事情。 心房紧缩,手指顿了顿,她甩甩头,强迫自己跳过这个名字。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月月"这个人名上。 …… 他很没有女人缘,因为,女人们如何抬高下巴也看不到他的脸,又怎么会对 他感兴趣? "邢、邢老大?"工读生妹妹见到他,吓得结巴。 "帮我泡杯咖啡。"他并没有注意到人家是"?",并不是"。",沉声交 代完以后,他长腿阔步,径自推开办公室的房门。 他根本没有注意,工读生妹妹已经惊吓过度,一脸痴傻。 "原来,老大长这样……"超正。 他的办公室内,有人已经比他早了一步。 陈温玉帮他打扫完以后,在帮他整理文件,"阿见,今天上午帮你约了XX房 地产的张总谈合作的事情,还有XX电子设备厂的江董谈贷款,下午是——" 话才说到一半,在不经意的抬眸间,陈温玉睁大双眼,呆若木鸡。 "阿见,你——"眼前的阿见,剃掉了一脸吓人的大胡子,露出了一张绝对 的十足阳刚、十足男人味的脸。 温玉连呼吸都几乎停顿。 "我说过了,我不碰房地产业,为什么张总会来?"他自若地坐到位置上。 "可是,现在、房、房地产业那么红、红火……"平时谈起公事来口若悬河 的温玉,今日居然结巴了。 他、他到底出什么事了?三年里,第一次见他剃胡子!温玉一颗心跳得厉害 。 "再红火我也不碰房地产。"他眉心打了结,"你帮我推掉张总。" 说完,他又想了想,"还有,把今天上午所有行程都推掉,我有个客人十点 要上门。" "是大买卖?"温玉努力镇定了下,直觉问。 "嗯,是重要客人。"他轻描淡写。 三十万的生意,算大买卖吗?不,只是,那个将来找上门的女人,确实是个 重要客人。 他如蓦地抿紧酷唇。 正文 第十七章 "我要介绍给你的就是这家公司,银行能做的,这家投资公司都可以,银行 不能做的,这里也可以着情办着!"在月月电话介绍下,唯朵站在了这间投资公 司的大门口。 老实说,这间投资公司外表看起来并不怎样,虽然地处最繁华的商业地段, 但是公司租在三层楼的民房内,墙壁斑驳、陈旧,而且门口她没有看到任何有关 公司行号的招牌。 果然是很隐晦的挂羊头卖狗ròu。 她再三确认了下手里名片上的地址,再对照墙上的门牌号码,最后,她镇定 了下,推开玻璃大门。 "您好,我找陈小姐,请问她在吗?"她询问接待处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 这间公司的营业区并不大,五六十个平方而已,而且办公室也空荡荡的,除 了模样很象学生的工读生妹妹,好象并没有其他职员。 "温玉姐?老板让她去银行对帐了,一时半会还不能回来。"工读生女孩回 答。 月月不是说自己联系好了,让她十点过来就可以? "没关系,我等她。"她现在是求人,所以,不能急不能躁。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了。 "等等,我查查,对对对,您今天是该到收息的日期,放心,我会提醒温玉 姐,下午您一定收到打款!" "严总,您放心,温玉姐去银行给您转帐了!" "XX银行?温玉姐应该现在就在你们银行,我打个电话给她!" 工读生妹妹好象很忙,这里的业务电话不断,很多时候,工读生妹妹都应接 不暇、分身无术。 "温玉姐真是女强人,怎么就那么能干?她一出去,我就完了!"工读生妹 妹自言自语,手忙脚乱到欲哭无泪。 坐着等待的时间实在太空闲,唯朵出声问: "是要复印吗?"工读生妹妹在堆叠成山的纸箱中刚找出文件,她已经猜出 她的下一步工作。 桌上的电话又卯起来在响。 在工读生妹妹感激的目光下,唯朵接过她手里的文件,起身到复印机旁帮忙 。 工读生妹妹在把电话转到老板的分机以后,终于有了一小会说话的功夫," 对了,还没问你,找我们温玉姐什么事呢?是不是存钱?我们这里利息真的很优 哦!" 那个温玉姐就是月月口中的未来老板娘吧? 唯朵摇头,"我借钱。" 借钱?老板好象特别叮嘱过什么—— 工读生妹妹迷糊地捧起脑袋,脑袋混乱到一时想不起来。 "你借多少。"工读生妹妹出于职业本能问。 "三十万。" 三十万真的是很小的数目,工读生妹妹继续问,"你有担保物吗?我指房子 或者车。" 唯朵脸色为难了一下,摇头。 如果有抵押的东西,她根本不会找到这里来。 "那可靠的担保人呢?比如公职人员,只要找出一位替你作个信誉担保就可 以了。"工读生妹妹教她。 她迟疑了下,最后,还是摇头。 借高利贷一个人死就够了,她不能连累朋友。 "啊,你什么都没有?"熟悉流程的工读生妹妹为难了。 是的啊,她一洗如贫,什么都没有。 "我会努力还钱。"她唯一能担保的就是自己的硬气。 她不随便耍赖。 只是,她必须先清楚一件事情。 "请问,我如果借三十万的话,应还的月利息是多少?"月月说什么一毛, 她听不太懂。 "三十万的话,正常的利息应该是每月三万,除非你是老板的朋友或者同学 。"工读生妹妹迅速回答。 唯朵冷抽一大口气。 每月三万,就算她不吃不喝24个小时工作,估计都很难赚到这个数字。 僵在原地良久,她僵然起身,"打扰了。" "啊,不借了?"工读生妹妹愣了下。 现在他们还没嫌弃她没抵押品,她已经嫌弃他们要价太高? 是啊,不借了,她没有这样的头,不敢戴这么大的帽子。 只是,除了这里,她还能去哪里?唯朵觉得前路茫茫。 都说一分钱能逼死一个英雄汉,以前的她,不信,后来在经历太多疾苦以后 ,她不得不信。 总会有其他办法的,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真的还有其他办法? 就在她将要步出门口时,工读生妹妹办公桌前的电话铃响起来,工读生妹妹 接完电话后匆匆赶出来,"乔小姐,瞧我这记性,原来就是你和老板约了十点呀 !" 她确实让月月和负责人约十点,但是,月月约的是老板? "快点上去吧,我们老板等你很久了!"工读生妹妹不由分说地推她上楼。 真是奇了,老板平时没什么耐性等人,今天居然等了一个小时也不吭声,而 且,等人快走的时候,电话居然那么恰巧就来了。 正在这时,办公室电话又响起来,工读生妹妹赶紧奔过去,一边忙碌接电话 一边用手势示意她直接上去。 既然都这样了,唯朵只能上楼。 楼梯是木质地,她高跟鞋踩下的每一步,地板都咯吱咯吱地响,莫名的,她 心情有点紧张。 据说这里的老板姓刑,黑白两道都有点关系。 抵达二楼,她礼貌敲了一下门。 "进来。"里面一道低低沉沉地声音回应她。 镇定了下,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她,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冰的可乐。 "兹"可乐的气泡声四起。 唯朵的右眼皮突得开始猛跳。 "借多少?"男人没有马上回头,他慢慢喝着可乐,淡淡问。 男人的声音,很有威严,让人不禁起肃。 "三十万。"唯朵回答。 为什么,单单只是一个背影而已,她觉得有种强大的压迫感? "你确定够?"他问。 "我确定。"她顿了下,老实承认,"但是,我不确定我每月还不还得出利 息。" "我在外面收到长期线是二分息,短线是三、或四分息,算你五分息好了。 "男人很干脆道。 "五分息是多少?"她不确定地问。 "每月一万五。"他沉声回答。 每月一万五?她在服饰店的工作每月工资是七八千,还有瑜伽馆的收入,以 及她准备再找一两份工作。只要她先不还银行的帐务,每月一万五也许她真的是 有能力。 但是,她并没有马上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为什么给我的价格这么优惠?"如果不是刚在楼下打听过价格,她可能还 稀里糊涂的。 无功不受禄,人在社会行走,要时刻提防有陷阱。 "因为——"他缓慢地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我们是同学。" 火花(Imssible love)第十七章(卷一『火花 & 脱轨』) 正文 第十八章 唯朵瞬间膛大目,清眸阵阵冷缩。 这张脸,这张脸…… 13年前。 "喂,我们既然是同桌,你能不能对我友好那么一点点?"望着桌上那条用 白色粉笔划出来界地分明的三八线,再望望其他同学桌上那友好的"融洽",他 叹息道。 拜托,他们已经不是小学生了,干嘛还要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她懒得和他说话。 那条三八线划出来的位置,一边是整整洁洁,一边是邋遢不已,有眼睛的人 都看得出来,她这同桌当得有多窝屈。 被漠视得够彻底的他,手越过那条三八线,调皮地扯了扯她整洁的头发。 她怒然回头。 咳?现在肯听他说话了? "同学,难道你不知道,男人对很难搞的女人天生有一种征服欲,如果你不 想我对你有兴趣的话,那么多服从,少做点出格的事情。"他薄唇露出可恶的微 笑提醒她。 没有任何意外,她的眸底又在燃着厌恶的火苗。 只是,他却不为所动。 "难道,其实你也喜欢我,所以一切的厌恶都只是故意的勾引?"他耸耸肩 膀凉凉道。 闻言,她顿时气急,象受了莫大的侮rǔ般,想也不想,她扬起一个巴掌就挥 了过去。 但是,她纤细的手腕却被牢牢抓住。 空气里,遽时火花四溅。 "记住,永远别企图赏男人耳光!"抓着她的手,他一字一顿警告,"否则 ,后果不堪设想!" …… "啪"空气里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他抚也不去抚一下有点生辣的脸颊,面无表情地冷凝着她,目光逐渐严凛。 唯朵急喘着气,是他,真的是他! 一个巴掌不足以泄恨,她的目光烧燃着火,那团火焰足够可以将他燃成灰烬 。 但是,被"燃"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她控制不住又扬起一个巴掌时,她的手被牢牢抓住。 "刑、岁、见!"当咬牙切齿喊出他的名字时,她连骨髓都为之冷颤。 虽然多了很多岁月的痕迹,现在的这张脸盛满成熟与沧桑、从容,但是,那 方而有力的下巴,深浓、英挺的双眉,都是如此熟悉,熟悉到仿佛就象勾魂的恶 梦。 "够了,我肯让你打一个巴掌,是因为我确实欠了你。"他推开她的手,淡 声道。 当年,借着那透入小窗的月色,他看清楚的不仅是她的脸,还有,自己*部那 片被染上的斑斑血迹。 在监狱的岁月里,他不曾一次想起过那些鲜红的血色。他也是第一次,毛躁 到如同囫囵吞枣,一切只是凭着男性的感官,根本无从判断什么。 但是,当时她确实有(呻)吟,发出的是很痛苦很痛苦地那种声音。所以, 那些并不是柴人他们口中女人故意掀起男人*的伎俩? 也因为那些血渍,当年在法庭上无论她指责、污蔑他什么,他均供认不讳。 在监狱的岁月里,他真的不曾一次想过,这可能是陷害他的其中一个环节, 一个妙招而已。但是,他就是不可能不在意。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些血,到底是 真的还是假的?而她,是获得了何种利益与承诺,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唯朵整个人都在发颤。 她失去的那些,一个巴掌怎么够,怎么够?!而他居然还有脸说"同学"两 字! 他冷静自若回到书桌前,抽出一纸文件,在空白的地方刷刷刷落下几笔。 "钱的事不必担心,我会帮你解决。"他会好好"解决",挖个坑让她自愿 跳下来,游戏才能正式开始! 他将签好名字的文件推到办公桌的另一侧,冷冷淡淡道,"只是我很好奇, 当年你帮了宋斐然那么大的忙,甚至不惜牺牲成这样,他怎么到如今连很简单的 三十万也没有好好善待你?" 严凛的目光凝定她,等着一个答案。 唯朵的脸色一片白一片红,她听不懂刑岁见在说什么!她只知道现在落魄的 她,在他眼里是如此狼狈如此可笑。 "刑岁见,你怎么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不是说监狱就是人间地狱 吗?而且特别是以他这种罪进去的人,在里面的日子更是水深火热。 为什么他还活得好好的?甚至居然活得那么高高在上? 在他被关进的头一年,她有意无意中向那些志愿者们打听过,听说在监狱里 最容易被人欺负的就是强(奸)罪犯。 在她躺在冰冷冷的手术室里,忍受着这世界上最痛苦的屈rǔ与折磨时,她就 是在脑海里想象他被人欺凌的场面,她才能活下去! 没有小弄,没有思源之前,她就是靠着仇恨与幻想生活。 但是,他现在居然活得那么好,没有缺胳膊少腿,那么健康、那么富有地站 在她面前!这所有的一切,怎么能让她不恨,不失衡?他与她之间所有的种种, 不是一个巴掌能解决的事情! 正文 第十九章 "死很容易,但是,人死了就没有赢得希望了,不是吗?"他冷冷淡淡反问 。 赢得希望? "你想赢什么?"唯朵清丽的睑庞堆着阴霾。 他想嬴得是她的尊严吗?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签字吧,尊严当不了饭吃。"他平静地指指合同的 签名处。 只有签了字,她才能解决燃眉之急。 原本他以为她来借的会是三百万,但是,没想到只有三十万,这个数字远远 超乎他的想象。 早上,他有接到老徐的电话,电话里老徐愤愤难平,他则哭笑不得。 看来,以为全世界都会围绕着她在转的乔唯朵一点也没有变,谈判的手法完 全是独断独行。 唯朵的呼吸阵阵冷抽,她在极力克制自己,可是发现还是很失败。 "你想施舍,还得问我要不要!"她的反应是扯过合同直接砸在他的脸上。 白纸黑色从他英挺的脸上飘回办公桌时,他只来得及看着她怒气冲冲地纤影 。 办公室的门被摔得砰砰响。 "脾气还是这么烈啊——"他等了一个早上,从她迈入这间公司的大门开始 ,他更在二楼的落地窗旁足足站了一个小时。 只是,显然,她一刻也不愿意和他多待。 但是,没关系,来日方长。 …… 一整天,唯朵去了很多地方,回来的时候,炙然的怒气早就平息,垂下的肩 膀代表着疲惫。 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但是,为什么会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工读生妹妹并没有说谎,而刑岁见也没有框她,专业暗语月利息"一毛"代 表的真的是百分之十,这一行确实吃人不吐骨头。 但是,问题是现在没人敢"吃"她!她没房没车也没社会人士担保。 明明还有两天,但是,她却看不到希望。 难道,真的要她去接受那个"老同学"面子?不!即使现在杀了她,她也不 要! 可是,如果她去坐牢,小弄怎么办? "唯朵!"正在她疲惫地迈入小区,准备上楼时,后面有人喊她。 她本能回头,撞入眼帘的那张温和如熙的俊颜,让她愣了愣。 随后,她颦颦眉。 宋斐然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你真的住在这?我还以为XX俱乐部的老板娘会骗我!"宋斐然下车,关上 奔驰S600的车门时,一脸的激动。 唯朵还注意到,他的手里捧着一大束极漂亮的花。 那些花,一乍看很象玫瑰,其实是—— "蔷薇……"她怔神说出答案。 "紫色的蔷薇,你的最爱。"他将花交到她的手上。 唯朵怔神望着那一大束的紫海,朦朦胧胧间,一股清新的花香钻入她的鼻子 。 "哪买的?"因为意外,她怔然。 以前,因为她喜欢,所以她家的后花园就种满了紫色的蔷薇花。 那时候觉得自己喜欢的任何东西都能唾手可得,后来失去以后才发现,每当 想安抚自己的心情,想再一睹自己喜爱的东西,这么渺小的愿望也很难。 紫色的蔷薇花真的很难找,而且,还是这么一大束。 "不是买的,我种的。"宋斐然温柔笑了笑回答。 他种的?这个答案很意外。 "一个大男人没事种这些做什么。"她的反应很冷淡。 即使,重新见到蔷薇,心房有那么微起的波澜,但是,生活让人无法浪漫。 "和你分手以后,只能睹花思人。"宋斐然柔声道。 任何女人听着这情谊绵绵的情话,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感觉,比如害羞,比如 无措,但是,唯朵却一点点的反应都没有。 "我现在没有欣赏蔷薇的心情和能力。"她冷淡地将花塞入他的怀里。 现在的她,如同站在危楼之上,下一秒钟可能就要失足摔个粉身碎骨,哪有 花前月下的心情。 而且,十三年后的宋斐然对她来说与陌生人并没有区别。 她正想入内,却被宋斐然睹住。 "唯朵,你……是不是很缺钱?也许我……"宋斐然犹豫着,吞吞吐吐好象 不知道该怎么企口的样子。 她颦眉,干脆直截了当,"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喜欢别人干脆点,不浪费 时间。 现在的她,时间就是金钱。 "我是想说……其实三百万,对我来说……不是大数目……"宋斐然继续吞 吞吐吐。 所以,他那天都看见了?而且,这么准确的数字,很让人生疑。 "谁和你说的?"她面无表情地问。 "唯朵,你别生气,我……向老板娘打听的……"宋斐然赶紧招认。 "我借不起,也还不起。"她大致了解了,直接打断他的话。 "很晚了,我进屋休息了。"说完,她转身。 "我想替你还,我不要你还!"见她要走了,宋斐然急得在她身后大声声明 。 听到他的话,她脚步顿了顿。 什么意思?这,算是绝处逢生吗? 半分钟后,她转身,面无表情道,"说出你的条件。" 她的直接让宋斐然又一愣。 那些早在胸膛酝酿了很久的情话,此时怎么也无法滂湃。 "呃,什么条件?"宋斐然呆然问。 "你想帮我的条件。"她更干脆。 这世界上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她很好奇这顿免费奉送的大餐与之交 换的等价物是什么。 他当然是无条件帮她!这是宋斐然早就想好的答案,但是,却在此刻她警惕 十足的眼神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当然是爱……"宋斐然唇角放柔,温温道。 但是。 "请说真话。"她却不耐打断。 宋斐然又愣了愣。 "你是在我面前眩富,因为现在的我们地平线并不平等,而我当年提出分手 让你一直怀恨在心?"她设定立场猜测,"三百万对现在的你来说是很简单,所 以你愿意用三百万来换一个羞rǔ我的机会。" 她的话,让宋斐然心惊胆颤,"你,你怎么会这样想?!" "这是正常推理。"她很冷静。 但是,她的话音刚落,就被猛得扯入怀里。 "不!你误会我了!对,我是有条件,我是有目的!"宋斐然坦诚,"唯朵 ,我唯一的条件,唯一的目的就是—— "我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他发自内心地大喊。 这个答案,让唯朵怔了怔。 "我们最后分手的那一晚,我说过什么还记得吗?"他的声音低似春风吹拂 着她的耳窝。 唯朵的反应则是一片空茫。 老实说,关于过去,对于宋斐然的记忆,她反而显得很模糊。 "我说,唯朵,只要我们忍耐、我们等待,终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在一起。" 额头温温的有些麻痒,宋斐然的脸颊偎*的头顶,轻缓摩挲,深情无比,"因为, 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孩!" 只要我们忍耐、我们等待,终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在一起。 这句话,在记忆里很模糊,好象真的他曾说过。 她眉头打了结。 因为,在记忆过来敲门的那一刻,有道讥诮地声音在她耳窝里凉凉响起," 既然这么恩爱,演什么分手?真的很无聊。" 谁,是谁?她的胸窝一阵起伏。 因为,她想起来了…… 就在宋斐然转过她的脸,温然的唇准备重重地压下辗转时—— 她迅速推开宋斐然。 因为—— "噗,思源,我们好象打搅了人家呢!"一个开朗的声音横cha在中间。 唯朵不用转过身,已经能察觉一道幽深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挺直身,没有任何辩解,没有任何招呼,径自按电梯上楼。 …… 回到家,常欢还没有回来,她洗完了澡,独自站在阳台上,目光放空,吹着 凉风。 这个城市很繁华很富有,但是,她却很渺小,只能在夹fèng里艰辛过活。 她很努力去回想过去,但是,每一次回想,一些她努力去掩埋的难堪会一并 被掀揭。 她很怕。 突然,鼻息传来一股浓郁的香味。 "要不要来一杯?"阳台的另一端,温温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续。 她回过头来,隔壁的阳台,有张温淡的笑脸。 "我不喝咖啡,不想失眠。"即使那股味闻起来真的很有诱惑性,她还是拒 绝做有害身心之事。 "这杯才是你的。"他在只有一臂之遥的阳台,递过来一杯热饮。 唯朵一看,是热可可。 闻起来,也好香。 她低头小酌了一口,暖热的感觉倾泻心头。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同样是拥抱,她的心房却没有暖暖甜甜的感觉。 "刚才,是初恋男友?"思源温淡地问。 唯朵一震,良久,"嗯。" "想聊聊吗?"本不想打扰她的,但是,她穿着单薄睡衣在凉风中站了太久 。 她颦眉。 "聊什么?" 思源想了一下,"嗯,聊……为什么分手,或者,分手的最后一晚……"刚 才她的反应,好象是被记忆里的某个片段困住了一样。 正文 第二十章 她的神情,空白了一秒,然后恢复矜淡,"没什么好谈的。 "她的性格,不喜欢倾诉,因为,她明白说出来又有什么 好处?过去的已经过去,问题依然还在。 "那时候,你们家的公司已经出问题了,对吗?所以才和他分手?"思源喝 了一口咖啡,叹道。 唯朵有点意外,"谁告诉你的?唯风?"一定是唯风吧?可是那时候唯风年 龄还小,她不以为象他那样的单条线脑袋能这么早熟。 "其实……是伯父喝多了……"思源面色微露尴尬坦承。 闻言,唯朵也很尴尬。 每次逢年过节她父母总是会主动找思源过来一起聚餐,乔爸爸一喝多,就会 开始话没完,从怀念以前的富贵日子到不断抱怨现在的穷困。 "他……都说了什么?"唯朵悄悄成拳的手心都是冷汗。 她可以在思源面前心是坦诚与透明的,但是做不到无所顾忌,因为有一个秘 密不可以是透明的。 那些难堪、耻rǔ的过去,她不想让思源知道!关于这些她也警告过父母与弟 弟,如果他们敢让思源知道的话,她不会再这么"乖"下去。 "伯父说……"思源瞅了一眼她紧绷的小脸,"那时候他的公司资金周转出 现了大问题,当时你的男朋友挺喜欢你的,他就盘算着让宋家帮个忙,哪知道… …" 原来是这件事情,唯朵松了一口气。 确实,她和宋斐然分手前,父亲的公司经济上已经出现了大问题。 前一晚,父亲和她谈了很久很久,导致她一整天都很焦躁,也很惶然。 那天,她想了很久,决定告诉宋斐然这件事情,帮与不帮,她等他一句话。 老实说,那时候的宋斐然对她千依百顺,其实,她有这样的信心,他会伸出缓手 。 但是,没想到,宋斐然却给了她一个更大的炸弹,原来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 难保。 她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冷静下来,想清楚一个决定,如果两个人继续再在一起 ,就是抱着一起死。 当时,宋斐然说得那席话,让她觉得真的很傻很天真,所以,她冷漠地回答 他,没钱没权没势的男人就象烂掉的水果,不仅不可口,吃了还会拉肚子。 她的话说得很冷酷,对于宋斐然到底有多少打击她不管了,毕竟心存不切实 际的天真、幻想才是真正能毁灭一个人。 后来,一听说局势有变以后,父亲马上帮她安排与商场一好友的儿子认识, 方家少爷方家明是个书呆子,性格憨厚,他的父母准备送他出国留学,但又怕他 出国以后会学坏,所以希望在出国前帮他早点订婚,找个严厉一点的女孩两个人 一起出国,顺便能督促他。 老实说,她一直想去外国走走,所以,这顿饭她并没有任何被逼迫之感。 一顿饭下来,她和方家明虽然不太有话题,但是,对方纯朴的性子让她觉得 这样就够了。 毕竟,她从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她也会害怕贫穷,也会害怕自己 的人生有脱轨的可能。 方家明是个乖宝宝,生活极有规律,据他的父母介绍,每天晚上九点必定会 上c黄睡觉,而那天果然九点还差一刻,方家明已经哈欠连连。 她吩咐司机开车送方家明回家的路上,包里的手机短信一个接着一个,每点 开一封又一封那求恳再见一面的内容,她就不禁蹙眉。 她决定了一件事情就很少动摇,只是—— 车子停了下来。 "乔唯朵,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我们一起看场电影吧。"方家明红着脸提出 邀约。 她很美,美得有股独特之味,这让比她大三岁的方家明难免也砰然心动。 正在她想点头的时候。 "唯朵,你来了?!"宋斐然看见她家的车,惊喜地上前,拉开车门就握住 她的手,眼角泛着泪光,"我就知道你会来——" 但是,话才说了一半,在见到方家明以后,他僵住了。 方家明和他不仅是邻居,也是小学同学。 唯朵轻轻咬唇,手从宋斐然的手心抽离。 "你们认识?"方家明推推眼镜,疑惑地问。 "朋友。" 在听到她这么冷淡的两字介绍以后,宋斐然的容光不仅迅速黯淡,而且,眸 底好象多了一样东西。 有点忿忿。 "我们看明天五点那一场电影可以吗?"九点快到了,方家明急着回家,于 是追问。 想了一下,唯朵点头,"好。" 她的声音并不高,也没有刻意想宣扬什么,但是听在宋斐然心里却如饮冰珠 般冷冽。 "那你们继续聊,我回家了。"方家明就象生怕12点一到魔法就会消失的灰 姑娘,迟钝到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径自急急奔向他的城堡。 "我想了又想,你一定是骗我的,你一定有难言之隐!"突得,他紧紧拥住 她,"我相信你爱我,就象我爱你一样!"他说得很大声,仿佛说给自己听一样 。 不甘、心痛。 爱?唯朵迷茫了。 老实说,这个字眼,对她来说太遥远,太不切实际。 在她的人生的字典里,只有接受或者不接受。没有爱,她也不懂爱。 "放开我。" "不放,我不放!"宋斐然摇头,将她拥得更紧了。 唯朵推了推他,但是,他的力气大得吓人。 "两位,当街楼楼抱抱会不会有伤风化?"正在这时,有道耳熟的嗓音在他 们后面凉凉响起。 看清楚酷酷地反背着书包站在大门阴影处的刑岁见,唯朵眉心一敛。 他怎么会在这?来收保护费?对了,陈胖子好象住这一区,他路过? 宋斐然的反应很奇怪,他只是拼命抱着她,好象在拿所有的尊严想换取救命 的稻糙。 气氛,有点微妙。 宋斐然把她抱得喘不过气来,两个人密贴到就象是对分不开的连体婴。 "既然这么恩爱,分手演给谁看?真的很无聊。"冷淡再看一眼他们的恩爱 ,刑岁见好象心情很差的样子,板着脸转身就走。 月光照亮着他高修的背影,乍看下,竟有那么几分阴郁。 此时的宋斐然已经抬眸,"他是不是喜欢你?不然我们亲热,他为什么看不 顺眼?"他突然嗓音尖锐的质问。 唯朵皱眉。 她最受不了神经兮兮的人。 "我和刑岁见是同桌,仅此而已。"她不愿多说。 趁他不留神间,她终于成功推开了他。 "同桌会是这种态度吗?"宋斐然却咄咄逼问。 "够了,我的事已经和你没有关系。"她极冷淡也极冷静。 只有让对方认清楚现状,才是最直接解决问题的方法。 宋斐然僵化了。 "我和方家明可能会订婚。"想了一下,唯朵坦诚。 今晚方家父母对她极满意。 而她也打算与方家明继续约会。 他输给了一个一向自己看不起的书呆子,实际背叛比冷酷的话语更伤人,那 么一瞬间,宋斐然气得发抖。 他的拳心泛白而发颤。 "所以,我们确实分手了。"她提醒他。 宋斐然瞪她、长长地、恨恨地…… …… "他会不会是想报复你,所以才追求你?"思源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报复?有这么无聊吗? 唯朵颦眉,她正想反驳。 "我希望你早点找到适合的人,但是,还是要处处多小心,多观察。" 明明是那么温和的一句提醒,她应该为这份友谊觉得温暖,但是,为什么全 身泛冷? "你希望我早点找到适合的男人?"她凝着杯中的可可,轻声反问。 "嗯,有钱的、品性端正的男人。"思源用咖啡敬她,祝福她。 "为什么?"她问得更轻了。 连他也赞同她找个有钱人? "朵,我希望你能早点卸掉肩膀上的负担,不要象现在一样活得那么累。" 思源依然是温淡的笑容。 而他,没有这样的能力。 没有人发现,紧握热烫咖啡杯的他,掌心早就一片红烫。 火花(Imssible love)第二十章(卷一『火花 & 脱轨』)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所有的一切,她都懂,也无比清醒、无比冷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思 源的话,她的心情有那么几秒很低落。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脸色很不对。"思源敏锐地问。 但是,她的反应却是牵唇淡淡一笑,"小事。" "是不是钱的问题?"他直觉反应,因为认识她到现在,她只为经济烦恼过 。 对男女之情,唯朵总是保持极淡的态度,淡到几乎寡情,所以,他不以为她 会受这方面所困扰。 唯朵沉默了。 是啊,一直是钱的问题。 "可以和我说一下吗?就算不一定帮上忙,但是,我可以帮你出主意。"思 源温和诱导。 他的神情有着教人心悸的温柔,但是,她心头却只觉一股揪扯得发酸的感觉 。 所以,她不要! 她直觉摇头。 "我自己能解决。"既然只是朋友,他没有义务帮她。 她的固执,让思源无言。 …… 整整两日,她都辗转难眠。 一闭上眼睛,就有种被人掐着脖子的窒息感。 "为什么给我的价格这么优惠?" "因为,我们是同学。" 每忆一次,心里就象有只怪兽,一寸一寸的啃蚀着她,让她的全身都在发颤 。 那只怪兽有个名词,叫做仇恨,那只怪兽是一种情绪,叫做不平衡。 她就算是死,也不要刑岁见给的施舍!可是,她该怎么办? 今天,是最后的期限。 她好象被困在一个死局了。 想要突破死局,只有两个选择答案,第一是刑岁见,第二是宋斐然。 这让她焦虑万分。 下午,她在服饰店上班的时候,遇见一个意外客人。 VIP区,只剩下她和他的时候。 "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没想到你还能来上班,真的很不容易。"陈局长笑 容和蔼。 "如果我天天自怨自艾,也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不上班的话,只能让困扰 的问题越滚越大。"她平静回答。 "我就是欣赏你这种态度,乔小姐,你和我认识的女人不一定。"陈局长凝 着她,"老徐的事不必太过担心,如果我愿意帮你,还是有办法的。" 这句话,话中有话。 唯朵习惯性的颦了眉头。 果然,还有后话—— "乔小姐,我也不年轻了,而且又有家庭要顾,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们 一个星期或者半个月见一次面就可以了。"陈局长和蔼可亲地用掌盖住她的手背 。 唯朵听懂了,她整个人都起毛。 原来,她还有第三个选择。 "今天碧桂园开盘,如果你点头的话,我可以在那里给你买套房子。"陈局 长亲切道。 早上上班的时候,她有瞧见街的那一头,巨型的广告牌下,人气鼎沸,人流 络绎不绝,场面非常火爆。 那是"原野"房产的碧桂园住宅销售现场。现场,在举行隆重的剪彩仪式。 3D的宽幕影院吸引了路人们目光的焦点,更让所有人体验到身临其境,这个 生态意式楼盘所带来的超震撼视觉盛宴。 "原野"房产秉承一贯的严谨、细致工作作风,无论是楼盘的选址、设计规 划,还是建筑用材、景观布局或是施工管理,都是高标准、高质量。而开盘当日 ,"买豪宅送宝马车"奢华尊荣的噱头,更是令无数购房者追捧不已。 "陈局长,对不起,我比较忙,恐怕没有空。"她抽回自己的掌。 陈局长象是被人迎头泼了盆冷水般,脸色冻了冻。 "乔小姐,那你自己要多小心了。"陈局长勉强着保持风度。 送走了陈局长,她神色一阵恍惚。 不是傲慢,而是,有些原则她就是没有办法放下。 即使日子再穷困,她也不碰结了婚的男人,因为每一个发达的男人背后,都 有一个付出血泪却青春不再的女人。 下了班,她没有坐车,而是独自走在大街上。 已经快临近初夏,街上时髦的路人们,都已等不及的纷纷换上轻薄装束,个 个抢眼的姿态,衬得周遭的风景活力无限。而,为什么,她却觉得那么冷?这世 界,几许的喧闹,几许的匆忙,围着丝巾,穿着工作服的她,好象总是融入不了 美丽的好风光。 走了几步,她停驻住脚步。 傍晚时分,那里还人头攒动、人声沸腾。 大型的透明玻璃窗,工作人员们在讲解项目详情,这中间,竟有道熟悉的身 影穿梭其中。 唯朵抽了一张广告纸,情不自禁地走近。 思源的臂弯里挂着笑容甜美的女朋友,而他的旁边站着一位老人,老人正低 头认真看着广告宣传纸,她看不清楚容颜,但是直觉对方气质冷肃,让人尊敬。 "我们两家已经订了日子,国庆节的时候就给你们把婚事给办掉。"老人的 口吻不容质疑,"现在当务之急,你们什么都先不必做,挑套好房子作为未来的 家。" "爸,我有房子。"思源静静道,"有两套。" "你那两套都是你……留给你的……"老人说话的时候始终表情平板,"每 套都才四五十个平方,怎么做婚房?" 这些他都知道,而且他的两套房子因为都是旧公寓,市场价值也不高。 "我对生活要求不高。"思源静静申明,"而且,姐姐们结婚的时候,爸爸 也让她们自食其力。"所以,今日父亲叫他下班后和温芯一起来这里,他很意外 。 他臂弯里的女友,对老人调皮吐吐舌头,仿佛早就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唯朵站在展厅,目光放得很远很远,周遭的浮躁仿佛只在她眼底跳跃,却跳 不进她沉静的瞳眸。 "你是男孩,是我儿子,和嫁出去的女儿怎么同!"老人威然道。 思源不说话,因为一种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在他心底翻腾。 他一直以为,他已经不是父亲的儿子。 "房子我一定会给你买,这是为人父母的义务!"老人拂袖,继续转身看楼 盘。 唯朵闪到了柱旁,闭眼,眼睛突然刺刺的,让她只能不断深呼吸。 每一次的呼吸,她都觉得心肺微疼。 "对,只要成为我们原野的会员,我们现场更会赠送置业抵用金,以后可累 计敲章认证,还可尊享我们原野的各种优惠政策。"对于购房者的提问,另一道 风度翩翩的身影,作为负责人耐心解释着。 宋斐然一回头,见到她,顿时惊喜。 "唯——"他正想唤她。 但唯朵的动作更快,拉起他就向外走去。 这一切,都那么低调,让柱后的那三个人,根本一无所感。 "你怎么会来找我?"两个人站在侧门处,宋斐然很亢奋。 他的手,乘机缠握着她的手不放。 而唯朵也没有挣脱。 她象下了某一种决心。 "如果做你女朋友,你是不是能先借我30万?"她问。 "30万?当然可以,送你都没有问题!" "就算很节省,但是我起码得三到五年才能还你,我希望你能按银行贷款利 息计算。"她象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很冷静和他谈条件。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好,成交,我做你女朋友。" 这个选择题,她选好了。 思源说,希望她能早点找到适合的男人,而在她眼里,最适合的男人就是能 在不违背道德的情况下,替她解决眼前麻烦的那个人。 至于刑岁见?她最不稀罕的就是他的同学之谊! 火花(Imssible love)第二十一章(卷一『火花 & 脱轨』)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刑岁见等了整整两天。 "小秋,如果有人找我,把我手机号码告诉她,让她直接拨我手机。"出门 前,他交代。 回来以后。 "小秋,有我的电话吗?"经过楼下的时候,他停住脚步多问了一句。 "没有耶。"工读生女孩好奇地问,"老板,你在等电话?" 这个问题,问住了他。 "没!"他淡声回答,旋身上楼。 他没在等谁的电话,他只是好奇,乔唯朵的骨气能挺到几时。三十万虽然不 是一个大数目,但是,想要平白无故到别处去借到也不是一件易事。 同天,傍晚。 "老大,听说今天碧桂园开盘,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陈小胖将自己胖 墩墩的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不去。"他头也不回,一口回绝。 "老大,人家很想去看看宋王八那得意的*样嘛?!"陈小胖ròu麻地依着他撒 娇。 刑岁见终于抬眸,冷冷瞧着自己的铁兄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要去,我不拦你。"半天,他才蹦出一句话来。 就他去?那有啥效果。 "老大,当替柴人捧捧场嘛。"陈小胖开始转策略,"怎么说柴人也是我们 的铁哥们兼公司合股人,这个面子一定要给啊!" 柴人是他们几个兄弟中最有头脑,也最忍rǔ负重的那一位,大学一毕业柴人 就做了房地产中介,而他工作的地点刚好是原野房地产公司。 "柴人现在是王牌经理人,不用我们捧场,他的客人也数之不尽。"刑岁见 不为所动。 "老大,你怎么可以这样!"陈小胖尖声惊叫,夸张指责道,"你跟睡神买 了那么多份保险,对柴人居然没有一点表示,这兄弟白当了!" 闻言,刑岁见没多想,拿起电话筒,拨了一组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很干 脆地劈头就问: "业绩做得起来吗?需要我帮你买房子吗?"他故意问给小胖听。 因为,柴人一定说不用。 但是今天的柴人却很奇怪,先是一阵沉默后,他接着笑嘻嘻,"老大,没有 人会嫌弃自己业绩太高。" 所以,他的意思是要? "好,给我留个好单位,半个小时后我会到。"刑岁见挂断电话。 就这样,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确定了买房? "老大,你太牛了!"小陈翘起大拇指。 简直干脆利落到令人乍舌。 他把桌上的资料整理了一下,起身大步向门口迈去。 "老大,你买房这么重要的事,要不要问问我姐姐,让她参谋一下?"小胖 在后面一边跟着一边嚷嚷。 而他的回答是,没有回头。 …… 在开车去售楼中心的路途上,刑岁见接到一个电话,电话内容让他眉头打了 结。 "你确定那三十万是乔唯朵亲自转帐?" 得到确定的答案,他眉头拧成一团。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 "我只是接到她的电话,我在电脑里看到汇款人的名字是——"老徐告诉他 。 蓝牙免提手机将那三个字播得清清楚楚,车厢内有那么几秒寂静。 "靠,我就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小胖先骂出声来。 他的眸转沉。 "当年哪这么巧?他们刚分手,宋王八就在酒吧失恋喝酒,还激你和你斗酒 。" 当年,他在酒吧巧遇失恋的宋斐然。 那两个人最近的"别扭"让他看着心烦,如果不是正好撞见两个人"痴缠" 的一幕,他差点被骗了。 "别烦我,你有兴趣的东西,我未必有兴趣。"当宋斐然拿着酒杯走近的时 候,他很干脆地一口回绝。 但是,后来为什么他会喝那几杯酒?记忆里有断层,他不愿意回想。 小胖愤愤不平,"老大你的酒量我们还不知道吗?可是千杯不醉啊!一个来 灌酒下药,另一个在法庭上说得那些供词,根本就是想咬死你!" 那天,他才几杯洋酒下肚,就发觉不对劲。 "也许只是凑巧。"他的指在方向盘上沉稳地一下又一下敲着。 这几日他也调查过,这十几年来,乔唯朵确实和宋斐然没有联系过,如果两 个人是窜通的,又太显得沉得住气。 但是,当年他们两个人确实有蹊跷。 "凑巧个屁,老大你坐牢了谁最有利?还不是宋王八!"有些秘密,只有陈 小胖和柴人两个人知道。 他的车停车售楼中心门口。 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但是售楼中心依然人头攒动。 他的目光定在某一个点上。 大堂的角落位置,落地窗前站在一个女人,她挺直着背椎,目光不知道看向 哪里。 刑岁见皱了眉头,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看得位置好象是他前面一辆正 在驰离停车线的蓝色奔腾轿车。 刑岁见正想看清楚车内的人,他的车窗被敲了敲。 是超级金牌经纪人柴人。 "越来越好玩了。"虽然今天忙到快上吊的金牌经纪人柴人,但是刑岁见的 越野车刚停下,柴人还是马上眼尖地瞧见。 柴人扯了扯唇角,努努方向。 大堂的角落落地窗前已经多了一道身影,以一种痴缠的姿态拥住她。 刑岁见看着柴人,在那之前,他的视线其实凝止过一秒钟在那个角落的位置 ,或许更少的时间。 "今天,她来借30万,答应复合。"柴人笑嬉嬉用最简单的言语汇报整个过 程。 他淡淡看着柴人。 这关他什么事? "宋斐然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为了能卖掉房子做出成绩给他爸爸看,什么手 段耍不出来?!"柴人深入狼窝已经好多年,自然清楚宋斐然,只是那个乔唯朵 真是惨哦! "你想说什么?" "老大,宋斐然最喜欢用什么手段,我以前好象告诉过你吧?!"柴人笑容 满面的明知故问。 刑岁见神色一绷。 那些手段,确实很见不得人。 "如果我是乔唯朵的话,我会很恨你。"柴人继续笑得很灿烂,"因为,是 你导演了这场戏,把她推入了火坑。" 这又关他什么事? "话说,虽然今天大部分的客人都是托,但是碧桂园的楼盘确实还是很不错 的。"柴人话题一转,将楼盘广告宣传纸搁在他手里,"老大,我给你留了个好 楼盘,一层两户,你可以一起买下!" "我干嘛买两套?"他面无表情地问。 "我保证隔音效果超好,你在里面杀人分尸都没人听见半点声音。" 杀人分尸?他象这么凶残的人吗? 柴人又幽默加了一句,"还有……很适合金屋藏'悍'以及驯服'猛兽', 我保证只要关着门窗,你和某只母虎在里面干架也不怕邻居投诉。" 干架? "老大,该出手时就要出手,无论是那只羊狼还是母虎,我相信你都有这个 能力好好教训他们。"柴人精眸发着冷光。 "果然是金牌经纪人,完全三寸不烂之舌。"而且,犀利到一眼就看穿他下 一步的计划。 "为什么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只有陈小胖还一头雾水,似懂非懂。 "猪头不需要懂我们大人的世界。"柴人敲小胖笨脑袋。 "吼,你这瘦柴火,居然敢嘲笑我胖!"小胖嚷嚷。 两个人一个车里一个车外,一来一往唇枪舌战着。 而他,深沉的目光又飘向了某一点。 其实,他记忆里的断层是什么,他心知肚明。 …… 宋斐然非常痴缠,动不动就拥着她。 夜深了,他还不愿意送她回家。 "很晚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她僵着身子提醒他。 "上什么班,我养你就好了。"宋斐然抱着她不肯放。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很自然的馨香,很亲密地贴着她的肌肤时就能闻见。那 淡香在鼻间,不时会撩动着男人的本能。 唯朵颦眉。 才刚交往的第一晚,这样的话宋斐然已经不止说了一次。 "不用了,上班挺好。"她客气回复。 "哪有挺好?你的手都粗糙了很多!"宋斐然拉过她的手,心疼道。 他还是如记忆里的一般体贴,但是,唯朵就是没办法"入戏"。 她淡淡抽回自己的手。 "以后只要是钱的问题,我都能帮你解决,你不会再受苦了!"宋斐然信誓 旦旦。 为什么听到这话,她一丝一毫的感动也没有? 就在宋斐然低下头,想吻住她的唇时,她把头一偏,他的唇偏落在她的发上 。 "给我点时间。"她僵然退后一步,疏淡道。 她的性格慢热,没办法当十三年的隔阂一下子就不存在,事实上宋斐然的热 情令她很不自在。 而且,她很害怕来自男人的碰触。 "我太开心了,好象是太急了点。"宋斐然很不好意思地笑。 那笑容,纯净到就象个高中生。 她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既然答应了交往,她就命令自己得投入,更何况她 的年龄也不小了。 只是,为什么对现在的宋斐然,她会心存一种警惕? 火花(Imssible love)第二十二章(卷一『火花 & 脱轨』)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不知不觉中,她和宋斐然已经交往一个月。 宋斐然是个很好的情人,温柔、体贴、潇洒、多金,如果硬要说出他不好的 地方—— 就是有时太"猴急"了点。 "我们晚上吃完饭,去山上看夜景吧!"每天她下班后,就会听到这样的邀 请。 "不要了,山上有很多蚊子,而且,我还得上课。"多了一笔债务负担,她 打工的时间更不够用了,哪还有欣赏月色的心情。 得到了否定答案的宋斐然并没有气馁,她在瑜伽馆下课后,发现门口停着一 辆车。 "忙完了?"他下了车,紧追不放地问。 "嗯。"都晚上十点了,她不可能撒谎自己还有另一个打工。 事实上最近因为被宋斐然缠得紧,她根本没有多接工作的功夫。 恋爱应该是一件甜蜜的事情,为什么她半分的投入感也没有?而且还觉得很 负担。 虽然,她已经在很努力很努力,她也想努力谈好一场恋爱。 找一个能依靠的男人,投入自己的感情,这一向是她给自己定的人生轨道。 "那……去我家坐一下?"他吞吞吐吐地说出目的。 唯朵的眼角一跳。 是不是她多想了? "不,太快了。"她不喜欢拐弯抹角。 她知道现在城市里的男女很崇尚速食爱情,特别是他们这样的年龄,谁还有 精力去谈纯纯的爱情?只是,她真的没办法这么轻易交出自己。 连想想也没办法。 宋斐然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拒绝了。 轰得一下,他的脸全红了。 原本男女水到渠成挺浪漫的事情,在她的直白下怎么显得那么尴尬?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因为尴尬就不想。 "只是看夜景而已嘛。"宋斐然嗫嚅。 最后,宋斐然不停劝服、不停劝服之下,还是硬磨着开车将她上了山。 在山上—— 四下无人。 月色正好。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声东击西,醉翁之意根本不在酒。 宋斐然靠着过来,贴得她很近很近,近到她的脖颈有热烫的气息,一直在灼 灼地吹拂而过。 唯朵整个人警惕心四起。 "唯朵——"宋斐然深情地一声呼喊,紧接着,有股温热黏软的东西贴在她 的脖背上,湿湿热热地舔弄着。 这是*。 唯朵全身寒毛直立。 她告诉自己,这种亲昵其实对男女朋友来说挺正常。 只是,只是,在他正想伸出舌头时—— 唯朵一凛,急急避开。 "唯朵,你真美,我真的很爱你——"月色下,宋斐然的眸底已经一片意乱 情迷。 这种时刻,如果她"脑袋"正常的话,应该回报以温柔或羞涩的微笑。 但是—— "下山吧,你说上来兜兜就走。"唯朵慌忙用他承诺过的话,来提醒他。 原本挺浪漫的气氛,一下子就僵凝了。 是她太保守吗?每一次只要宋斐然一接近她,她就觉得整个人发寒。 而且,自从交往后,晚*也没办法正常入眠。 宋斐然唇角深情的神色僵了僵。 他的外形俊,家世更优,这几年事业上更是春风得意,只要他勾勾手指,没 有不主动躺平了的女人,而交往了一个月,他竟然连唯朵的唇都没碰到。 "我……控制不住自己。"宋斐然重新扯回她,充耳未闻般,像个饥渴的小 男孩,又贴过来缠吮着她纤脖上的丝巾不放。 他的一双手更是开始不规矩,在她的T恤里灵活地钻进去,企图想往那高峰的 位置向上爬。 他的热情那么明显,呼吸困难,全身似火在烧。 其实,对于情侣来说这很正常。 特别是他们这种熟龄男女。 但是,在他的手贴着她肌肤时,这小小的碰触,让她整个人发颤,当然,她 这种颤抖与任何的激情无关。 她开始挣扎。 这种挣扎,有点不正常,仿佛难以忍受这种亲密碰触。 但是,宋斐然不管了,这一个月他已经受够了"水深火热"。 她的丝巾很碍眼,宋斐然不耐地扯掉,他正想进一步用自己火热的舌头,汲 取她的甜蜜时。 "啊——"寂静的山头传来克制不住撕然地尖叫声。 宋斐然吓僵了。 "啊——"她继续尖叫连连,失控到到处在找她的丝巾,仿佛那是她唯一的 蔽体物。 而事实上,她的衣物完整,他根本还没来得及下手。 "你、你、你别叫——"照她这样的凄厉地尖叫声,可能很快会有人过来。 她的反应很奇怪,象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明明丝巾就在她的眼前,但是她好 象目不能视般,不停尖叫,不停继续惊慌地不断四处摸索找自己的丝巾。 月色下的她,一张脸苍白到可怕,仿佛陷入了某个异世界里拔不出来。 宋斐然赶紧捂住她的嘴。 但是,她动作更快,一口咬向他的掌,顿时,宋斐然掌心一片血淋淋,这回 尖叫的人换成了宋斐然。 再接着,宋斐然全身一阵强悍地电流直过,他抽了几下,被撂倒软歪歪地倒 地不起,只差吐几口白沫捧捧场。 而唯朵终于平静下来,她正手持"凶器",望着地上不支软倒的宋斐然发呆 。 …… 真的再大的(欲)火(焚)身,被这一闹,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回家的路程里,已经将近天明,两个人都特别沉默。 唯朵的脖子上已经系好了丝巾。 而宋斐然的右手掌被包裹到密密麻麻,就象重残伤患。 刚才医生替他fèng针的时候,他应该痛得呼天叫地,差点没哭爹叫娘才对,而 事实上,他麻到连唇角都变歪了,想痛呼的能力也没有。 乔唯朵够狠,她咬人的力度哪是在对待男朋友,根本是在对付杀父仇人! 宋斐然温色的眸底藏着一片阴霾。 "对不起。"到家门了,她主动出声道歉。 "没、没关系。"宋斐然装作好风度地笑笑。 她沉默。 是她不对。 这个"凶器"藏在她包里已经长达十三年,每天她都把电充得饱饱得,一次 也不敢懈怠。 今晚,派上了用场。 其实,她不想的,但是,在遇见危险时,开包攻击人,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动 作。 她替自己解除了危机,只是,心头有满满的愧疚。 "睡吧,没过几个小时你又得上班了。"宋斐然柔声体贴道。 他越是这样,唯朵越是愧疚。 "谢谢,对不起。"再次慎重道歉后,她关上屋门。 闭上眼,她缓慢滑坐在地板上,直到屋外的脚步声已经渐远到消失,她还在 久久的久久的僵然。 也许,她该去复诊了。 陷入茫然情绪的她,根本没有发现—— 在她进屋的那一刻,隔壁的灯也才熄灭。 在她进屋的那一刻,楼下整晚对她紧跟不放的一辆越野车也同时驰离。 而至于她的男朋友宋斐然—— "你在哪?出来陪陪我!"他的男朋友刚走出小区,就愤愤地打电话呼"朋 "唤"友"很需要人安慰。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下班的时候,思源在局门口遇见唯风。 唯风正坐在驾驶座上,低头玩着手机游戏。 思源走近定睛一看,竟然是最新款的iphone4。 "款式不错,刚发了工资就买新手机了?" "不是,有个凯子送的。"见到他,唯风尴尬地把手机藏了藏。 他的动作让思源沉默了下,因为,他懂了。 "这么快,都发展到见你父母了?"他唇角的笑容淡了。 "就是上周日是我姐固定的每月回家日,那个凯子硬要缠着我姐,然后就… …"唯风老实交代,"他出手很阔,对我爸送名表,给我妈买了件名牌的貂皮大 衣,给我就——"唯风扬扬新手机。 "听起来好象很有诚意。" "不管有没有诚意,反正我爸妈是乐歪了。"唯风撇撇唇。 "你样子看起来也挺开心。" "思源哥……"唯风觉得很糗,好象自己被揭穿后,有种是叛徒的感觉。 虽说他也希望自己富贵不能淫,贫*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但是到底意志还是 太薄弱。 "我没别的意思。"思源让他别想太多。 唯风这才心里微微舒坦些。 "对了,新工作怎样?"思源换了个话题。 "挺好的,天天有车开,超慡!"唯风吹吹口哨。 思源忍不住发笑。 "别太好高骛远,要认真工作。"思源忍不住唠叨他。 很多时候,他是真的把这孩子当亲弟弟在看了。 "嗯嗯!"唯风敷衍下点头。 一会儿—— 唯风想了想,吞吞吐吐道,"对了,思源哥,那个凯子说,如果我想做生意 的话,他愿意金援我。"对方的提议真的很有诱惑力,害得他这几天上班都没什 么心思。 思源皱了皱眉。 "他还对我爸妈说,如果我姐嫁给他,他愿意出一大笔的聘礼,还在市中心 买套毫宅给我们呢!"这才是让人万分振奋的事。 "你姐知道吗?"他直觉问。 唯风摇头,"他趁我姐不在场的时候说的。"他爸妈听了后,都恨不得把姐 姐直接打包给双手奉送了呢。 思源想了下,"唯风,你爱你姐吗?" 唯风一阵鸡皮疙瘩,"思源哥,大男人的要不要这么ròu麻?" 思源笑了笑,"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只有家人保持了多一分的正确态度,你 姐姐在男方处得到的尊重才会多一分。"反之,则减。 唯风有点听懂了。 "那……我把手机退给他?"他收了宋斐然给的手机,姐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 唉,道理谁都懂,但是实践起来光想想就觉得很ròu疼呀。 "不用,以后你们可能会是一家人,现在把礼物退了,反而显得生疏了。" 思源想想道,"我帮你挑份礼物送给他,当作礼尚往来。" 唯风眼前一亮,急忙赞同地点头,可是—— "我这个月的工资……"刚发工资那几天,他早就呼朋唤友出来Happy光了。 "我先帮你送吧。"早就知道他是穷鬼,只要能自食其力,其他不指望他什 么。 "思源哥,你真好!"唯风很感动。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人居然成不了他未来姐夫。 "你如果敢找我借钱,就知道我好不好了。"思源笑笑。 唯风不是没找他借过钱,只是他的答案永远是NO。 这孩子不能惯。 "思源哥,我姐还不知道我找到工作了,我能不能告诉她——"思源哥口头 说不管他,可是最后还是替他安排了工作,而且是替领导开车耶,等他和领导混 熟了,多得是升官发财的机会! "你现在的工作只是临时工性质,没什么值得炫耀。"思源泼他冷水。 唯风垮了脸。 "等你在同一份工作里做满半年,再告诉你姐,让她骄傲一下。"他担心唯 风会做不长,给了唯朵希望又让她失望。 "可是……"那不是没机会把思源哥的好广而告之了? "唯风,别做'狼来了'的孩子,让你姐姐一再失望。"更何况,如果唯朵 知道他介绍工作给唯风,一定会过度紧张。 "哦,我知道了。"唯风做了个保证嘴巴锁紧的动作。 只是,雷锋做好事还记在日记里呢,思源哥却总是在背后默默付出…… …… 上周,宋斐然确实见过了她的家人。 而今天,宋斐然也带她见家人。 虽然,她内心并不太情愿,但是,情况还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熟龄的男女在正式交往一个月后,拜见双方的家长就变得顺利成章。 只是,宋父宋启元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反应很奇怪。 难道宋斐然只告诉过父亲他要带女友回家吃饭,却并没有告诉父亲她的名字 ? 因为,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唯朵几乎以为宋父宋启元会仓惶而逃。 她看起来很吓人? 席间用餐的时候,宋启元更是坐立难安。 宋启元尴尬万分的态度让唯朵微微有点领悟,而这份领悟,让她脸色有点泛 白。 当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在少数。 "爸,又不是第一次见唯朵,大家干嘛这么生疏?"宋斐然笑得温和。 他和唯朵以前交往过,读书的时候他也带唯朵回家做过功课,所以大家虽说 不上很熟,但是也绝对不会太陌生呀。 闻言,宋启元的反应更是如坐针毡。 而唯朵也同样。 餐后,宋启元找了个理由,目光也不敢与她直视,和她客套打了声招呼后, 就匆匆离开。 整个别墅,只剩下宋斐然和她两人。 "在想什么?" 客厅里,宋斐然动作轻柔地搂着她的腰,而被拥在怀里的她,身躯极紧绷。 唯朵恍惚了一下。 她确实心里有事,只是,她并不能太确定而已。 关于与宋斐然的交往,她总是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宋斐然很确定,她现在的包丢在沙发上,于是,他把她的上衣缓慢地从裙子 里拉出来,手开始往衣服底下探…… 唯朵僵了。 那只手爬过她的侧腰,往后方摸去,快要摸到她内衣的扣子。 "你干什么?!"唯朵用力推开他。 被她电了一次,还嫌不够?男人真的是越战越勇吗?现在,宋斐然动手动脚 的次数越来越多,即使每次她都毫不留情地制止,但是他却依然我行我素,让她 也逐渐越来越不知所措。 被推开了好几尺的宋斐然,扶额,他很努力才能控制住浮躁之感。 "我们是男女朋友,亲你、抱你、很想得到你,难道这有错吗?"终于宋斐 然忍不住发问。 "没错,可是——" "我都带你见我爸了,难道我的意图还不够明确?"宋斐然又问。 听到意图两字,唯朵整个人绷然。 "什么意图?" 他叹气,"你真的不懂?" 唯朵摇头。 "我准备和你订婚。"宋斐然丢出一枚炸弹。 唯朵整个人都震住了。 这太意外太突然。 "我们谈恋爱并没有多久!"她提出疑问。 "怎么会并没有多久?加上以前,我们谈了整整一年多的恋爱呀!" 这—— 这样的计算方式,真让人觉得怪异。 宋斐然继续柔声道,"我觉得我们之间时间已经够长,已经足够我们了解彼 此,这次的重逢更令我确定自己不能没有你!" "我迫不及待想娶你过门,实在不能再等了!更何况这种事,我们迟早会做 的啊……"之前不给可能是因为感情没有保障,现在他都把一切做足了,她根本 没有可以拒绝他的理由了! 他说得都有道理。 可是,她实在…… 唯朵陷入沉思 "唯朵,你不会是一直在怀疑我吧?"他问,语气遽得变得冷然。 这层纸突得捅破了,唯朵有点措手无及。 "你是不是在想,当年你那么对待我,我现在真的能做到心无芥蒂?对不对 ?"宋斐然突得咄咄逼问。 唯朵不知道自己该给什么反应。 此时,点头的话,只会让气氛更僵尴,可是如果摇头的话,她又不善于说谎 。 她的沉默,让宋斐然气恼地背过身。 彼此僵凝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 宋斐然深呼吸了一口气,突得转过身,将自己的手机交到她手里。 "你自己看看,看了后,你自然都会明白了。" 唯朵疑惑。 "短消息存储箱。" 唯朵按了一下,但是,他的手机有设定解锁密码。 "密码是你的生日。"他提醒她。 这句话,让唯朵僵了僵。 "不仅只是手机而已,我的私用笔记本电脑、公司电脑,密码全部都是你的 生日。"宋斐然缓慢道,"这十三年里,从来没有变过,没有改过。" 唯朵前所未有的震撼。 输入自己的生日,他的手机果然解锁。 点开他的短消息存储箱。 "这周日有空,可以看电影。" "谢谢你送的花。" "我四点下课,门口等。" "不,我讨厌我的同桌。" "不想上体育课。" "今天不想出门。" "这次英语成绩还可以。" "明天早上司机请假,你可以来接我上课。" …… 这些—— 她足足花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看完了他的手机里一共有三四百条永久性存 储信息。而那些信息的回信人都是她以前的手机号码。 这些短信,基本绝多数她都已经全无印象,甚至很多都想不起来当时他问什 么她才如此回应。 "这几年,我的手机换过很多部了,但是换手机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将这些 信息从电脑里拷入新手机。"宋斐然凝着她,用很深很深地声音道,"因为,我 很怕一不小心就再也找不到你存在过的痕迹。" 她…… "所以,不是心无芥蒂,是爱你爱到无法自拔。" 即使冷清如她,这一刻,唯朵也不可能不感动。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那一天,宋斐然终于吻到了她。 从他的家里回来的路上,她异常的沉默。 进屋前,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对面的屋子。 对面的屋子,依然有着暖暖的灯光。 她很想靠近,最终,却只步未移。 她和思源之间,仿佛永远有一条止步线。 这样也好,她是该全心去经营眼下的恋情,不再奢贪那永远不会属于她的温 暖。 回到家,常欢正在客厅里拿自己的额头去撞茶几,一下又一下,一副一点也 不疼的样子。 常欢披头散发,眸下的眼圈很重,乍一看真像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吓 人一跳。 "怎么了?"最近常欢早出晚归忙到都见不到踪影,今天好不容易见到她了 ,又是这副象被日本军揉虐过的鬼样子。 "这是我写的今年销售计划案。"常欢把文件丢给她,支额一副痛苦到不想 再看的样子。 常欢翻了翻这份不可外泄的内部文件。 无非就是一些活动宣传方式、折扣力度等等,和往年没什么变化。 "没什么问题。"销售计划案反正每年都是这样。 "你也说没问题对不对?但是老板说,我们觉得没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常欢抱头(呻)吟,"他说不行!重写、重写、重写,我都N次重写了,但是老 板强调一定要写出用心又新颖的计划案!"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唯朵,帮我上网找找哪里有好的点子,可以抄抄,应付一下拉!"常欢求 救。 她已经头昏脑涨到忘记唯朵学生时代最恨别人抄作业。 "你不能抄,如果老板发现你写的营销案在网络上下载就可以取获,他对你 会有什么想法?"唯朵很冷静。 "呜呜呜"常欢哭嚎几声,顿时被打击到倒地不起。 唯朵沉默良久后,她坐在常欢面前,"其实,你有没有发现,每逢节日银泰 、时代广场等等几乎人山人海,但是我们财富中心大厦反而门可罗雀?" "那是当然了!人家是满减送,力度超强,我们做得可是奢侈品牌,过节部 分过季商品才会打个折。"常欢有气无力的回答。 大家走得路线不同,自然营销手法也不同。 "其实,我们店的消费群有一部分顾客是比较固定的。"有新货到都会来逛 一逛。 "我听说是。"唯朵在"前线"工作,自然比她要多了解一些情况。 "如果,我们可以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给这批老顾客准备一些小礼品,比如 情人节我们可以寄束花,圣诞节我们可以送一些我们牌子的袜子还有自制的小圣 诞树,这样的小温馨,是不是不仅可以建立我们与老顾客之间的感情,更可以吸 引新的顾客成为我们的会员呢?" 常欢眼前一亮,"你这个想法很不错。" "还有,我们可以在节日那一日对消费者安排抽奖活动,奖品可以是礼品, 也可是我们的代金券,有些牌子也做过类似的活动,你可以收集一下资料,在礼 品或者营销宣传上做一些创新……" 常欢茅塞顿开。 "唯朵,你快帮我写营销案!"她抓着唯朵的手不肯放。 唯朵的反应只是微笑,"你只有努力才能成功。"点子她已经给了,但是, 营销案还得靠她自己。 正在常欢想笑骂她没义气时,唯朵已经绾起了发,"但是,我可以帮你整理 、收集资料。" "你帮我收集资料?!"有人帮她收集资料,那就太棒了! "通宵也没办法?"常欢激动地问。 这个营销案一天不交,对她的"声望"很有影响。 "没问题。"她已经打开电脑。 但是。 "唯朵,你看起来挺累的。"常欢望着眸底也有淡淡阴影的她,不放心道。 "别罗嗦了。"她的反应只是淡淡一笑。 常欢凝着她。 谁说唯朵是很冷的一个人?很多事情上,她只是牛脾气,接触了以后会渐渐 发现,唯朵对朋友不错。 …… 清晨,两个人终于赶出了营销案,常欢松了一口气。 唯朵在起身的时候,有点小小的目眩,但是,她还是晃晃头打起精神撑住。 "你别告诉我,你这个样子准备去站一天的班。"常欢不敢苟同。 "请假的话,就会扣掉一天的工资以及全勤奖,我伤不起。"唯朵平静道。 "不是找到一个超有钱的男朋友了,还在乎这么几百的工资?这么辛苦干嘛 ?!"常欢骂她笨,"宋学长看起来很疼你的样子!" 她和宋斐然交往至今,这是常欢第一次开口讨论她的恋情。 唯朵态度沉默,只是笑了笑。 这么多年以来,她的心里一直没有安全感,这种感觉没有人能理解,所以, 她无法轻易去依赖、信任一个男人,更没有办法把自己的人生交给谁。 梳洗了一下,她准备去上班,哪知道,接到李(老)师的电话。 "乔小姐,不好了!我早上一起c黄,发现小弄不见了!"李(老)师焦急万 分。 唯朵一惊。 "怎么会这样?" "昨天你爸妈来过了,不知道和小弄说了些什么,他们走了以后,小弄就开 始哭,我怎么追问她也不肯说,结果早上我去敲她房门……"就发现小弄不见了 。 唯朵方寸大乱。 她急忙去拨父母家的电话,电话一有人接起,她就质问,"爸、妈,你们到 底和小弄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说你快要嫁人了,不能再带着一个拖油瓶。"接电话的是 妈妈。 唯朵全身一寒。 "你——" "唯朵,你不能再养着小弄!小弄的身世不好解释,会牵扯出很多过往!日 后和宋家会说不清楚,给自己徒添麻烦!"妈妈冷漠道。 所以,爸爸妈妈为了日后的清静决定赶小弄走? 唯朵整个人都开始发颤。 "妈,小弄是我们的家人!"为什么这么多年了,爸爸妈妈始终没法接受小 弄的存在? "一个强(奸)犯的女儿,也配当我们的家人?"妈妈冷嗤。 够了! "唯朵,你将我们全家都介绍了给斐然,但是唯独没有介绍小弄的存在,心 里不是和我们想得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妈妈以为揭穿了她,得意着。 不是!不是这样!只是小弄的身世太敏感,而她不想和宋斐然提起那段她极 力掩埋的过去! 同样的话,妈妈可能也对小弄说过,她肯定也误会了! 唯朵心头一阵揪然,不再多说什么,她切断了电话,直奔出去。 她一定要把小弄找回来!这么小的孩子要是流落了街头,可怎么办?!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刑岁见每天早上去公司路上,必定要经过一家超市门口,而那段路,通常有 点堵。 车速很慢,几乎跟走路没有区别,跟着长长的车流,就在他快要失去耐性的 时候,忽然一道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小身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那道小小身影正背着书包,蹲在超市门口等开门。 刑岁见看了一下手表,今天是周四,而现在已经快到上午九点半。 这个时间点,小朋友们不都应该在上课?心里有了疑惑,他方向盘一转,越 野车钻入一个停车位。 他先去附近的麦当劳里买了个两个汉堡当早餐,再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那 小小身影。 他没多想,跟着人潮迈入已开的超市大门。 在置物架上他随手拿来饮料、茶包等物品,视线一直追随那道红色小身影。 那个小女孩,是乔唯朵的妹妹。 他不会认错。 因为,在跟踪乔唯朵的这一两个月,他从暗处见过这孩子好几面。 "我要尝这个蛋糕。"小女孩指指蛋糕,和促销小姐要求。 促销小姐夹了一块小蛋糕给她,小女孩喝着从另处促销员要的小杯奶茶,小 小蛋糕入腹,可是,还是不够。 "我还要。"她仰着头向促销小姐再次要求。 "小朋友,不行哦,你已经吃了三块,接下的姐姐要留给其他顾客了哦。" 促销小姐微笑着摇头拒绝。 闻言,她也不赖缠,退开一步后方向一变,向那头正在做饺子的促销员走去 。 刑岁见眉头打了结。 "你在干嘛?肚子有这么饿吗?"在她经过他身旁时,他掀了掀唇。 红色小身影顿住步伐,四下张望一下,这才仰头,"你在和我说话?" 废话!四周就她看起来很饿,好不好?! "离家出走?"他淡声猜测。 红色小身影微膛目,一副他好神的惊讶神色。 "我有两个汉堡,可以请你吃。"说完,他率先迈开步伐。 刑岁见走了几步,才发现那红色小身影并没有跟上,而是一脸警惕地站在原 地盯凝着他。 "不是肚子饿?"他性子硬,实在不会哄小孩子那套。 "是肚子饿,但是,我们不认识。" "我叫刑岁见。"这样算认识了吧?要不要押身份证给她? "你饿的话,必须跟我走。"他习惯了汉堡+可乐,但是碳酸饮料好象对小朋 友不好,所以她得跟着他,他才能去买牛奶给她喝。 "要做好事的话,你把手里的汉堡放下来就可以了。"红色小身影老气横秋 的回答。 刑岁见眼角一抽。 是什么样的父母,会教育出这样不信任人、警惕性十足的小孩?这个年龄的 孩子,不是都应该天真浪漫到随便一颗糖果就能骗走吗? 他决定不理她,爱跟不跟,他才不拿热脸贴冷屁股。 冷冷看了她一眼以后,这回他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 那红色小身影顿时急了。 …… 麦当劳里,乔唯弄在大快朵颐。 刑岁见靠着椅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冰可乐。 "我还想吃麦香鱼!"她的胃就象个无底洞一样,一桌的大大小小空纸盒了 ,居然还叫不够。 刑岁见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红色钞票,"自己去点。"他已经来来回回排了三 次的队伍,实在没有耐性再排一次了。 红色小身影拿纸张擦干手指,毫不客气地接过他手里的钞票,跳下位置。 她跑了几步,又回来,"我多叫一些东西打包的话,你不反对吧?" 刑岁见淡淡道,"想买什么就买,钱不够的话叫我。"这孩子,真是又精又 贪心。 但是很奇怪,他明明忙到够呛,早该去公司了,但却此刻都快中饭时间了, 他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一会儿,红色小身影双手捧着一个大托盘回来,托盘上的东西多到几乎堆不 下。 "还给你,剩下一块五毛。"她规规矩矩的将硬币推还给他。 太狠了!如果不是麦当劳里没有一块五毛的食品,肯定连这两个一大一小硬 币也被吞掉不剩。 红色小身影又坐回他对面,开始继续啃食,只是这回啃得速度,明显慢了。 "离家出走多久了?"他率先打破沉默。 看她的样子,好象并不是饿一顿那么简单。 "刚好一天一夜。"把嘴里的鸡块咽下,她也不隐瞒。 怪不得她会这么饿? "晚上睡哪里?"他多问了一句。 "现在天气又不冷,车站有很多空座位,随便怎么躺都行。"她快速回答。 所以,她是路宿街头? "身上没钱也敢耍性格,佩服。"他冷声"夸"道,"真是不知道'危险' 两字怎么写!" 骨气能当饭吃?和她姐姐完全一样这么任性。 "谁说我没钱?"乔唯弄被激得搁下鸡块,扯过书包,拉开拉练,从里层掏 出一本存折卡。 "陆叔叔和姐姐每年都有给我压岁钱,我都攒着呢,以备不时之需!" 他冷眉一挑,一不小心瞧见里面存折本上居然还真的有四位数。 "了不起。"他皮笑ròu不笑,"有钱还把自己饿成这样,是提款机不会用? " 还是,根本是—— 已经炫耀完毕,她把存折卡重新收起来,"我现在挺好,还用不到钱。"吃 的有免费食品,睡有免费旅店,这"不时之需"还没到时候。 被他猜中了,原本根本是抠门而已! "外面很危险,早点回家吧。"他淡淡劝道。 现在的孩子,真是让人愁。 "怎么危险了?难道你是坏人?!"听他这么说,乔唯弄又警惕四起。 他唇角一扯,"我虽然不是好人,还是还不至于贩卖儿童。" "我这么大了,才没人贩卖我!"小弄才不要听他的危言耸听。 她长得又不象姐姐那么漂亮?贩卖她有什么好处?养着还浪费粮食呢! "你确定自己真的没价值?"他淡淡问。 小弄哼了哼,扬下眉头点头。 "把你的双臂扭断,腿骨打断了,再用硫酸毒哑嗓子,牵出去乞讨的话,还 是能赚到点钱的。"他喝了一口冰可乐,悠然道。 小弄遽时寒毛直立。 "我、我不随便跟人走的!"她辩驳,声音变弱。 不随便跟人走? "那你以为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还不是一顿麦当劳就把她骗走了。 哪知道,乔唯弄下一句,让他持杯的掌顿住。 "我认识你,你鬼鬼祟祟跟踪过我和姐姐。"小弄直接道破,"有次在超市 我还瞪过你,那时候你还是大胡子。"哼,别以为脱了"马甲"她就认不出来了 。 这回换他僵了僵。 小小年纪怎么眼睛这么利? "你想追求我姐姐,所以你现在准备巴结我。"她人小鬼大,自以为是的下 了很骄傲的评论。 他扯了扯唇角,终于快失笑。 很久没有想大笑的*了。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姐姐交了个有钱男朋友,谁也别想挡她的道。"她大 声说。 虽然眼前的叔叔剃了胡子好象长得挺顺眼的,但是,配姐姐不行。 刑岁见嘴角噙着的笑意顿住,凝着小弄。 "除非你比他更有钱,才有机会!"小弄又大声道。 这是家庭教育?他不得不说,真的很失败。 "既然你姐姐快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在抗议、不满什么?"他冷冷地问。 记忆里,小时候他也经常离家出走,才会认识很多朋友。 每一次的离家出走都代表与母亲背后的争吵。 所以,现在她是和谁吵架了? 闻言,乔唯弄抿紧了唇,"关你什么事?!" 她为什么要告诉他?不过是一顿麦当劳而已,她有必要拿自己的心事去回报 吗?! "我不喜欢没有礼貌的小鬼。" 所以。 "我很忙,先走了。"既然她不愿意谈,他也不想浪费时间。 公司真的很多事情等他回去。 走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回头,皱眉。 那红色身影提着一袋麦当劳跟在他的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不是给她吃饱了? "我叫乔唯弄,谢谢你的招待!"小弄终于有点长进了,忐忑开口礼貌道谢 。 哦,他知道了。 "不客气。"他用遥控钥匙开了前方的车门锁,又走了几步。 但是,发现身后竟然继续有亦步亦趋的脚步声。 他拉开前排车门。 后排车门居然也被拉开,红色身影蹬上车,安安稳稳、规规矩矩在他车里坐 好。 "我决定先相信你是好人。"小弄用脆脆地声音道。 所以? "你说得对,外面很危险,所以,我决定先暂时让你收留。"她才不要被人 扭断双臂,打断腿骨,硫酸毒哑嗓子! 火花(Imssible love)第二十六章(卷一『火花 & 脱轨』)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英眉对英眉。 他挑一下眉,小弄也象模象样挑眉,他蹙蹙眉头,这个动作同样被学走。 他真的快疯了,被这个小鬼跟上,今天已经是第五天。 "你不去学校上课?"今天是周一,路上很多小孩纷纷背着书包上学,只有 这小鬼缠在他车上不肯下来。 "我讨厌上学,讨厌数学,讨厌背书,讨厌总是多到做不完的功课!"小弄 皱皱眉头,"我更讨厌总是拉我辫子的鼻涕虫!" 这是她一直不敢在姐姐面前说的心里话。 姐姐对她的功课成绩要求很高,她也想让姐姐高兴一下,可是偏偏她再努力 也是天分平平,每次拿到成绩单姐姐虽然从来不会说什么,但是眉头都会深颦, 害得她越来越讨厌去学校。 同感。 曾经,他也讨厌上学,讨厌数学,讨厌背书,讨厌总是多到做不完的功课。 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是不会强逼娃娃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人生就是一个在重复讨厌的过程。"没有人喜欢一 成不变的生活,可是人人都在这么过活。 只是。 "鼻涕虫是谁?" "我后座的一个男孩,他老是流鼻涕,恶心死了!"小弄作出一个反胃的动 作。 他肃严的表情崩开,失笑。 "也许,等你长大了,你记忆里唯一印象深刻的人,反而就是你口中的鼻涕 虫。"其实那时候,他也挺讨厌她姐姐。 当然,他不会告诉她,曾经在他心里,她姐姐和鼻涕虫是划等号的。 "我才不要记住他!"小弄仿佛被侮rǔ了般,气鼓鼓道。 汽车倒视镜里的他,神色竟然难得的轻松。 发现了这异样,他急忙敛了笑。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很嫌弃生活里莫名奇妙多了个包袱? 停好车,那道红色身影已经自己开车门下车。 老实说,这孩子的独立能力很强,除了跟进跟出以防自己被人骗去扭双臂、 断腿骨,哑嗓子外,她几乎不用太麻烦他什么,所以估计这也是他能忍受到至今 的原因吧。 "老大,又带着小弄呀!"一大一小一进门,工读生妹妹笑得很奇怪。 从第一日他带小朋友进门,工读生妹妹从震撼不已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以前觉得老大的身形粗犷,眉眼冷肃,就算长得不象公司下面象收保护费的 那批人,但是基本上小孩子们见到他也是能跑多远就有多远吧,现在再看看,一 大一小同进同出,竟然奇异的很和谐。 "老大,别告诉我,其实小弄是你女儿吧?!"工读生妹妹开玩笑。 女儿?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刑岁见唇角一抽。 他看起来真的有这么老吗?因为过往的经历,他给人的感觉比较沧桑、成熟 ,但是其实他今年不过30而已。而这小鬼有多大了?应该有十几岁了吧。 "我才不是大块头!"小弄也很不慡。 她已经长得不漂亮了,现在是变相被人嘲笑有点壮? "吃你的饭团吧!"刑岁见随手丢了个饭团过去。 小弄及时接住。 有小孩的日子真麻烦,以前他想什么时候吃早饭都可以,但是现在却必须三 餐定时。 "小弄又来了呀?!"从银行回来的温玉一进门又见到小弄,愣一秒后,马 上恢复笑容。 小弄很有礼貌地点头招呼,然后,一边上楼一边埋首一声不吭的继续啃饭团 。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温玉阿姨,她总是很有压力。 在温玉把汇款单交给他过目的时候,用很小的声音问,"小弄到底是谁家的 孩子?"他基本所有的好友她都认识,温玉确定自己记忆里没有这位女娃娃的" 兄长",所以,难免会让她紧张。 毕竟,能交托小孩的肯定不会是泛泛之交。 他顿了下,"同学的妹妹。" "很好的同学?"他所有的一切,温玉都想知道。 因为,她想做他的贤内助,关注他的生活,照顾他的所有,这是她爱他的方 式。 "一般。"他敷衍道。 一般的关系会帮人带好几天的小孩?温玉想追问,但是,他又一副不想深谈 的样子,让她只能强迫自己将心房涌现出的怪异之感压下。 不会是女同学吧?暗恋了他半辈子,这几年好不容易距离这么近了,温玉不 会轻言放弃。 温玉将目光偷偷落向正在楼梯往上行的小弄。 她曾想过向这孩子打探一下军情,可惜,这孩子比想象得聪明,嘴巴非常紧 ,任何话题只要一涉及她的身份、住处,小女孩就闭口不谈。 让人根本无从小手。 公司的门被粗鲁地推开,进来几个穿着汗衫、夹脚拖鞋、很壮很彪悍的汉子 。 "刑老大!"汉子们粗着嗓子吼,挥臂的肌ròu贲起,就象是来闹场的。 小弄顿住脚步,有点害怕地咽咽喉咙。 刑岁见不看他们,反而淡淡看着小弄。 小弄马上懂了,叔叔有公事,她乖巧奔下楼,自己去工读生姐姐那玩。 刑岁见和一行人上了楼。 "老大,我们昨天收了三笔帐,但姓张那老东西居然想给老子跑路,老子要 讨的债,没有给人赖掉的道理!昨天我当场就揍断他几条肋骨!"其中一个气质 很野的手下嚷嚷。 "小心点别出人命,打个半死就好。" 小弄跑下楼梯前,隐隐约约听见刑叔叔冷冷淡淡的话音。 刚开始她很害怕,有偷偷问过工读生姐姐,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几个人都是 刑叔叔的手下。 刑岁见翻着手下收回来的帐,他是开担保公司的,自然手下养了一批很会咬 人的老虎。 "老大,刚才是你女儿啊?!"等待的过程很无聊,手下问了一下。 他的动作顿住,眼角又抽了抽。 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五天里,他不止一次被人问过这个问题。 甚至,几乎十个客人上门九个这样问! "和你长得有点象哦!"手下胡乱扯了一句。 哪象了?他根本不觉得! 他的鼻子挺拔,而小弄根本是塌鼻,他唇角薄淡,而小弄(嘴)唇厚到可以 去卖猪油饼,他们是不是瞎眼了? "你觉得,我看起来象十几岁做爸爸的人吗?"他冷笑着问。 "老大,我相信你有这能力的!"手下没大没小的回以大笑。 这不关能不能力,问题是,他根本没机会! 这句话,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可是,脑海里这话一现的时候,他额头的青筋猛然跳了一下。 他真的不曾给过谁这样的机会? 突地,他扯开座椅,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间,他大步向下。 用最快的速度,他走向楼下正在趴沙发上,无聊看着沿街风景的小弄。 "你今年几岁?"他的目光锐利盯着小家伙。 这气势凌人的问话,不仅是小弄吓得一怔,连温玉和工读生妹妹都停住了手 头的工作,感觉到气氛的紧绷,紧张瞅着他们。 "十、十二岁……" 这个很可疑的年龄,让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畔,怦怦,一声声,狂跳着 。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他继续凌人地问。 不会的、不会的…… 小弄被他忽然很恐怖的态度弄得有点惶恐胆颤。 "我爸爸叫、叫乔……"她想说出户口本上的那个名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牙关打了结,就是说不出来。 他瞪她,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在说,她敢给他谎话试试,他会揍人! 小弄被吓到鼻子、眼眶都发酸。 "讨厌,我没有爸爸!没有爸爸!你满意了吗?"小弄被欺负到大吼哭了起 来。 一句话,让他石化了。 因为,一个极度可怕的怀疑,涌上他的心头。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小弄失踪了整整六日。 温城很小,但是要找一个人存心躲起来的人并不是一件易事。 唯朵已经整整六天没有办法正常上班,她每天都穿梭在大街小巷寻找着小弄 的身影,但是,能找的地方她都找过来,却怎么也无法得到小弄的任何消息。 请了年休假的思源,一路陪着她。 "别担心,我们现在再去车站找找,你先睡一着,到了我叫你。"思源一边 开车一边交代。 他也很焦然,但是他同样担心唯朵的身体,小弄失踪的这几日,唯朵吃不好 睡不着,眸下的阴影越来越重,消瘦的样子象是风一吹就会刮跑了。 "我睡不着。"她摇头。 他开车,她沿街多看看,也许能有收获也不一定。 再找不到小弄,她真的快要急疯了,她从最开始的担心小弄会冷着冻着饿着 ,到现在的开始担心小弄的安危。 这几日每天早上一起来,她都要先翻看社会版,生怕从里面见到小弄的消息 。 一路上,她的手机短信一个接着一个。 "男朋友?"思源猜测。 "嗯。"她无奈点头。 "这几天都没办法陪他,他是不是不舒服了?"思源想了想,问。 何止不舒服,是很不慡。 "想好和他怎么解释了吗?" "再说吧,我现在没心情。"她扶额,"我会找时间和他沟通,如果沟通不 起来也没办法,毕竟找到小弄比较重要。"她现在整颗心都因为小弄而七上八下 ,哪还顾得了这么多! 思源看了她几眼,发现她神色冷静,一点也不象陷入热恋的女子。 莫名的,他松了一口气。 一个继续开车,一个继续瞧望沿街的情景,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 "李(老)师,是不是有小弄的消息?"她一看来电号码,拿起手机就急切 地追问。 "不是,乔小姐,我只是告诉你,今天有很奇怪的人来打听小弄的事。" 打听小弄的事? "发生什么事?" "对方问我,平时小弄和父母的关系怎样?然后我就告诉他,乔伯父和乔伯 母很少很少来探望小弄,一点也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小弄好象根本不是那个 家的一份子!" 唯朵明白,在李(老)师眼里的小弄活在不被父母关注、不被父母在乎的角 落。 "乔小姐,我说这些你会不会不高兴?"李(老)师有点不安。 "不会,是我太失败了。" 她也希望父母能多释出一点善意,但是,她好象总是没办法成功…… "然后对方接着问我,乔小姐她呢,她对小弄怎样?" 对方问到她?唯朵警惕起来。 "我就说平时小弄无论吃得穿得都是你的提供,你很疼小弄。"李(老)师 只说事实。 只是。 "后来我一想,为什么会有人打听这些?乔小姐你已经报警,在警局该说的 都备案了,怎么还会有'警察'来问我话?" 她也很奇怪,难道警察不相信她说的话? "对方长什么样子,有没有警员编号留下来?"她得去警局问问到底有什么 事。 但是。 "没有!那个男人长相很威肃,他也没有穿制服也没有出示证件,所以我才 越想越不对劲!" 唯朵颦了眉,她也觉得不对劲! 搁下电话,她陷入沉思。是谁在调查小弄的生活呢?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会儿,她的手机又响起来。 "唯风,什么事?!"如果是又来借点零花钱什么的话,她现在真的没时间 也没心情应付他。 "姐,我今天被一群黑社会的人突然逮进小巷里,我吓死了!"但是,电话 里的唯风声音很不对,好象惊吓过度的样子。 一说完,唯风就失控到在呜呜哭泣。他没姐姐那么坚强,他胆子小啊! 一群黑社会的人? "他们想干什么?"唯风什么时候连黑社会的人也招惹了? "他们样子很凶的不断盘问我,问得都是关于姐姐的事。"唯风抽泣道。 她的事?唯朵惊鄂。 "他们问什么?" "他们又是给好处又是威胁,软硬皆施地拷问我,问姐姐你有没有怀过孕生 过小孩……" 弟弟的话,让唯朵呼吸一窒。 她的手开始发颤,谁、谁会对这些有兴趣? "你、你怎么说?"她的嗓音象吞了沙一样。 "我、我说不知道……" 唯风的回答,让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那时候唯风才多大?十岁不到,稚气到成天还只知道吹泡泡,对于她的事, 唯风其实知道的并不太详细。 只是。 "后、后来,我、我说他们这一说,我模糊的印象里,好象真的见过姐姐曾 经有段日子肚子有点大……"实在扛不住拷问,唯风说出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 ,出卖姐姐以换平安让他很心虚。 轰,唯朵倒抽一口气,人生中最不愿回想的惨淡回忆,象猛兽出闸,纷纷扑 来*着她。 一个刚满十四岁的少女,接连发生那么多的噩运,怎么会注意到自己身体的 变化? 现在,谁会对这些感兴趣?她那早已经结痂的伤口,被人硬生生揭开,开始 流血。 "唯风说了什么,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思源察觉到不对劲。 但是,她动都不动,仿佛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一样。 "他们让你暂时别担心小弄的安危,小弄在他们老大手里,等确认了一些事 情,他自然会把小弄送回来。" 小弄怎么会黑道老大扯上关系?绑架勒索还是其他? 唯朵的心一片冷一片焦,在水深火热中煎熬。 "他们有说,他们的老大是谁吗?"她故作冷静地问。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他们说,他们的老大姓邢,和你是同学!" 轰,她仅存的冷静炸得灰飞烟灭。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你最喜欢吃什么?" "冰淇淋,但是,姐姐说太寒的东西对女孩子不好,不能吃太多。 "还有呢?" "薯条吧,但是,姐姐说垃圾食品不能吃太多。" "有喜欢的东西吗?" "我喜欢吃东西,特别是你请过的麦当劳。"一直被寄养在老师家的她,平 时并没有太多机会能吃到这些所谓的垃圾食品。 好吧,他管她什么姐姐不姐姐! 糙莓口味的冰淇淋、大包的薯条在小弄面前全摆齐了。 "你有什么生日愿望?或者该说最希望得到什么生日礼物?" 生日?她的生日早过了呀! "有,我想要一只很大很大的熊宝宝!"小时候见到其他小朋友都有熊宝宝 玩,真的很羡慕,但是知道姐姐经济条件不行,而且在她身上花了太多钱了,她 怎么还敢提要求?所以,每次姐姐问她要什么生日礼物,她总是挑最便宜的。 半个小时后,有个立起来比她还高的巨型熊宝宝送到她面前。 小弄兴奋到尖叫。 "邢叔叔,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只是,她也同样狐疑。 之前还对她一副很拽的样子,为什么现在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很多的深邃与复 杂?就算她年龄还小,但还是会觉得很可疑。 之前,这小孩喊他"叔叔",他还觉得很不慡,没老也差不多快被喊老了。 但是,止到他开始怀疑—— 他突然释怀了,幸好小弄没喊他哥哥。 这些都是某人作得孽! "只是想让你多喜欢我一点。"他根本不顾从头到尾温玉都一脸僵冻的站在 他身后。 "那好吧,我原谅你之前惹哭我!"小弄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 但是,有一点必须声明。 "我最喜欢的人是姐姐,接着是陆叔叔,最多第三的位置,你和李(老)师 轮着坐吧!"小弄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很大方得道。 她的意思是,无论他做多少,只能是第三的位置?还是轮着坐?! 有那么一瞬间,一股淡淡的心酸,涌上邢岁见的心房。 他发现自己开始想见见小弄口中的陆叔叔,虽然对方抢了第二的位置让他有 点不慡,但是,对于真心照顾过小弄的人,他都想说声谢谢。 当然,除了有一个人。 "邢岁见!"身后,传来一声微微尖锐的叫喊声。 他没有回头。 因为,这并不让他意外。 "姐、姐姐——"那道倏地闯入的即熟悉又纤丽的白色身影,让小弄吓了一 跳。 此时,唯朵精致绝伦的脸孔上盛满薄怒。 她只是猜测,所以叫思源载她来邢岁见的公司看看,但是没想到小弄真的在 这里! 意气难平。 唯朵气得身子一直在发颤,她扯转一瞬间就将柔色敛得干干净净的他,不由 分说,她的掌失去控制。 "啪"很清脆很响彻的巴掌声。 小弄的冰淇淋吓得掉在了地上。 因为邢叔叔脸上的五指红印。 "为什么对我家人下手!"唯朵厉声质问。 有仇有怨冲着她来就好了,为什么欺拐无辜的小孩? 唯朵如燃着烈焰的瞳眸若能焚人,邢岁见早已被灼得体无完肤。 很好。 够辣! 在所有人触手不及时,他一把将她抱起来。 或者正确的该说,是"举"。 老鹰抓母鸡的方式。 唯朵猛得一震,小弄微微张大嘴巴,甚至都忘记该冲过去保护姐姐。 现在的邢叔叔好可怕,贲起臂肌的强健手臂,仿佛轻轻一挥就能把人给打死 了。 小弄有点惧怕地咽咽喉咙。 偏偏唯朵不甘示弱,就象最勇猛的母鸡, "我不想再见到你,不许再扰乱我的生活!"她憎恨着他,若干年后,与邢 岁见的重逢让她如芒在背,已经拼命让自己忘记他的存在,忘记他和她在一个城 市里呼吸着同一片蓝天,她那么那么努力去刻意遗忘他的存在,为什么他还要一 再出现、一再招惹?甚至还想对小弄下手! 她心底又开始燃烧着对他的恨意,此刻再也克制不住激动。 特别是,他居然敢找人威胁她弟弟,企图调查她那些难堪的过去。谁给了他 这些权利? "恐怕很难。"清晰的五指痕迹让他面无表情的脸色看起来更冷霜。 难?他什么意思?他还想继续招惹她? 她冷笑。 "既然你生下我的孩子,我会弥补你,会对你负责到底。"邢岁见语音清冷 。 听到这话,蓦地,温玉脸色一变。 而唯朵脸色苍白了下,她咬牙,"你什么意思?"她流过的血,尝过的痛, 他能弥补?鬼才稀罕他的负责! "我不会放弃小弄。"邢岁见把话挑明了。 父亲之位,他已经缺席了12年,现在,既然知道了有小弄的存在,他不能再 坐视不管。 他要她清清楚楚看明白他的态度! 他不会放弃小弄?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的娇容罩上寒霜,即使被举在半空中,她丝毫无惧 色,一双冷眸燃着漫天烈焰。 "小弄今年12岁,是、我、的、女、儿!"他一字一顿的单刀直入。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僵化了。 小弄呆呆地站起来,巨型的熊宝宝已经被她推在一旁。 温玉阖了阖目,她最不愿意听见的一句话,还是被他亲口承认。 停好车刚步入内的思源,也怔住了。 而唯朵—— 她的反应是隔空死命瞪着他,半晌,她睨他,冷冷微笑,"你真是脑子有病 !"脑残的话,该进医院查脑子,而不是在这说疯话! "你不必否认。"他冷冷回道。 知道自己有个12岁的女儿,他才如同平地一声雷。 "小弄真的是你妹妹?你妈在生完你弟弟时,已经做了结扎手术,哪来的小 弄?" 唯朵脸色苍白了下,她没想到他居然连她父母都查! "我查过学校这边,当年你缺席中考,学校校长到你家探访,发现神色恍惚 的你体型长胖很多。" 她的唇苍颤了几下。 "于是,校长在怀疑下多问了一下话……" 这孩子不会是怀孕吧?! 当年校长对父母说的一句话劈入她的脑海。 那不堪与痛苦的回忆,让她几乎窒息。 "于是,你父母把你赶紧带到医院,发现你……"当年医院有她验孕的记录 。 发现她腹中有胎儿,已经是第19周。 "你不许说,不许说!"她激扬地大喊。 "你弟弟说你曾经离家出走,凭空消失了五年,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四岁 大的孩子。" 短短的半天时间,他调查得相当详细。 "所以,你怎么和我解释这一切?"他冷然咄问"如果你还不承认,需要我 和小弄做个DNA亲子鉴定吗?" 小弄张大嘴巴?所以,她真的是姐姐的女儿?小弄一阵激颤,为真相,也为 自己终于找到了亲生父母。 她不想听他的疯言疯语!唯朵含恨的眸喷着火,纤掌又想扬过去。 但是,他根本没有给她机会。 一团混乱中。 他将她推到墙壁上,用自己强壮的身躯半压住她激烈张扬的纤躯。 他强而有力的单手,轻而易举压制住她拼命攻击的双掌。 思源蹙了眉头,正想调解。 正在这时。 邢岁见不由分说印*的唇。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包括唯朵。 她狂乱地想挣扎,面容已经整个发青,但是,他却狠狠地、不顾一切地吻她 。 他*强硬地穿过她柔嫩的唇瓣,吮*的细巧贝齿。 顿时,她整个口腔里都充满他强烈的男人气息。 她拼命挣扎,但是,他依然不松开,用力一卷,吸住她的舌头。 他的吻法很狠很狠,气势磅礴,她的舌间发麻被*到肿涨一片。 思源急了,上前就想制止,但是,他的手却被一只小手扯住。 他低头,发现是小弄一脸天真地瞧着他,那神情仿佛在问,那两个大人在干 什么? 思源苍了苍掌,只能先把小孩子的双眼先捂上。 把她尝得够彻底,邢岁见这才松开她。 终于得了自由的她,无力地滑落在地。 "这是对你赏得巴掌的回礼!"他擦了擦*,冷冷道。 他说过,要她记住,永远别企图赏男人耳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地上的她,从唇到脚,都一直在发颤。 邢岁见,太可怕了。 良久,她终於爆发了,迸出激烈言语,"(禽)兽、(畜)生,不要碰我! "她要马上刷牙! (禽)兽、(畜)生这几个字眼,让他眸光一冷,双唇也严凛抿起来。 "到我身边吧,你和小弄两个人。"他用的不是"请",而是命令。 既然有了女儿,他决定了要她! "妈妈。"小弄很自动很自然地改了称呼,走过来,想靠在她怀里。 这荒唐的骤变,让她膛大目。 "妈妈,你不会还不想认我吧?"小弄徉装痛苦与惆怅地问。 她瞪大眼睛。 思源则头疼地扶了额。 这一切,怎么演变成这样? 言语梗在她的喉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她倏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门 口。 火花的第一个回合,她惨败。 火花(Imssible love)第二十九章(卷一『火花 & 脱轨』) 正文 第三十章 因为败,也因为被强吻,唯朵的血管里仿佛有一股汹涌狂潮,让她根本无法 静坐! 回到家,她来来回回地走,气息喘喘,额角都是沁出的冷汗。 她一向是冷静的人,此刻怎么会心灵躁浮到让她想放声尖叫,很想很想发泄 ,甚至更有想毁灭周遭所有东西的(冲)动? 邢岁见!她有一百个一千个恨他的理由,这个吻更让这股恨飙到了最高点! 好半晌,她才惊觉,"小弄?!"糟糕,她居然把小弄丢在邢岁见那混蛋那 了! 她匆匆转身,发现思源牵着小弄就站在不远处。 "小弄!"她心稍安,幸好她没有弄丢她。 "我把小弄带回来了。"思源轻声说,"我告诉他,小弄得上学得补课。" 当时邢岁见并不乐意,他说会亲自送小弄上学,会给她请最好的老师。 但是,放心不下唯朵的小弄坚持要跟思源回家,邢岁见只能无奈先点头答应 。 她奔过去,把小弄用力搂在怀里,她的身子依然颤个不停。她闭了下眼,将 脸埋在小弄的肩头。 她已经很久,不去想起那些事了,此刻恐惧与无助,却让心脏疼痛收缩。 她从不认输,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会害怕。从与邢岁见重逢的那一刻开 始,恐惧象一个无底的黑洞,让她清楚恐惧其实一直深埋在她的心里。 她只是刻意、故意去疏忽。 思源一句也没有多问,他只是站在她们身后,凝着颤个不停的她,无声守侯 。 "妈妈,别怕,我回来了,没事了……"小弄偏头偷瞧着她,轻拍她的肩头 出声安慰着,唇角却有抹笑容在悄悄放大。 她有妈妈了!而且,还附送了个威武的爸爸耶! 虽然妈妈看起来好象并不太喜欢爸爸的样子!那好吧,她选择永远站在妈妈 这边,不会让爸爸欺负妈妈。 虽然,今天这方式—— 小弄觉得不是欺负拉!因为,她觉得爸爸超帅、超威武、超强大! 妈妈两个字,让她原本颤抖个不停的纤躯,僵顿住。 她微微拉开小弄。 "小弄,叫我姐姐。"她的神色变得严敛,口吻更是认真。 小弄唇角的小小笑花僵冻。 "不要!"小弄一口回绝,神色里都是倔然。 是因为小弄和她密不可分的关系吗?她轻抚着那张与她神态有点肖似的小小 脸蛋,无奈解释:"小弄,你真的误会了——" "我没误会,不过就是你们大人做了不敢认啊!"小弄从她怀里跳开,激昂 大喊,"14岁生我怎么了?我很高兴,觉得妈妈很勇敢啊,为什么你要觉得我是 耻rǔ,不敢认我呢?!" 不是因为耻rǔ,是因为—— 唯朵僵化。 不是因为小弄听起来有点叛逆的话,而是因为此时的小弄泪流满面。 她的心一阵揪然,这孩子从小就很懂事,上学以后,更是不会无故吵闹,无 论她说什么话,她都乖巧听话。 只有这一次,小弄拒绝听她的话,拒绝再喊她姐姐。 唯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不伤害到小弄,让这次 的风波静静平息。 她第一次没有了主意。 她抬眸本能看向身后思源站的位置,他正朝她微微一笑,仿佛在鼓励她。 她吸了吸气,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弄,你先别哭,你静下心来听我姐姐说,好吗?"她用最轻柔的声音, 想安抚小弄,她伸手想帮小弄拭去眼泪。 但是。 "你不是我姐姐,你是我妈妈!"小弄不领情,反而激动地大喊大叫。 她眼眉之间都是担忧。 "别以为小孩子很好骗,四岁之前,我的记忆里只有你和陆叔叔,是你们教 我走路,是你们教我说话,是你们手牵着手领我去幼稚园!"小弄泪流满面," 姐姐,你还记得吗?我四岁时,还不会说话,你们当时都很担心,还带我去看医 生的事?!" 她记得,她当然记得! 那时候快四岁的小弄,还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睛,对整个世界都很好奇,但是 ,从来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后来,她越想越害怕,吓得和思源一起带她去医院,到了医院排诊的时候, 小弄盯着其他小朋友,说了一个字:"糖。" 当时,她和思源都鄂了。 "妈妈,我、要、糖。"四岁的小弄伸手抢旁边小朋友的糖。 他们这才知道,她不是哑巴。 "不是不会说话,是因为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我的父母,但是你们教我念的却 是姐姐、哥哥,而不是爸爸妈妈!"小弄大喊。 唯朵怔怔的。 她从来没想到,姐姐两个字,对渴望有个家的小弄来说是一个伤害。 后来,小弄一直喊她妈妈,她怎么也纠正不过来,所以,她干脆带她回家… … 于是,小弄了有了户籍,也有了名义上的爸爸妈妈。 "他们怎么可能是我爸爸妈妈呢,他们看我的眼神那么冰冷,那么厌恶,仿 佛我只是一个垃圾,你怎么可以让我喊他们爸爸妈妈呢?"小弄含泪质问,"即 使我再小心翼翼,也没有办法让他们喜欢我啊!我不会想他们,他们不愿意见到 我,那么冰冷的感情,怎么可能是父子或者母女?!" 唯朵鼻子一酸,眸底也起了雾气。 她以为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但是没想到小弄会这么敏感易伤。 "你要上班,你要赚钱,你要送我去李(老)师家,我不怪你,因为,你会 关心我过得好不好,会一直问我有没有受委屈,甚至有时候会因为'爸爸''妈 妈'不爱我而难过,偷偷地掉眼泪。"小弄大哭,"我真的不怪你,不怪你一直 叫我喊你姐姐……" 唯朵控制不住,鼻尖红红,不断抹去眼角的眼泪。 "对不起,可是我……" "我只想有个妈妈!"小弄打断她。 大人的所有狡辩,她不爱听,她不要听! 唯朵将脸埋在膝处,整个人茫然无助。 "好不好,你承认我,你承认你是我的妈妈,不是姐姐!"小弄语带惶然, 不安地不断想确认,"我想有家,心里的家!家里住着我最爱的人啊!"她可以 继续乖乖住李(老)师家,但是,她必须得到承认! 唯朵不语,只是默默流眼泪。 "妈妈、妈妈——"小弄拉着她的衣袖,一声又一声地喊。 久久、久久,她才僵僵地模糊地"唔"了一声。 小弄破涕为笑,她用力搂住她的脖子,"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一声又一声妈妈,仿佛永远叫唤不够。 她收紧双臂,密密回搂住小弄。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她安慰自己,制止自己去想后续的麻烦。 思源默默看着这一幕,担忧浮上他的清眸。 …… 火花(Imssible love)第三十章(卷一『火花 & 脱轨』)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一章 那一晚,她和小弄睡在一起,看着女儿那幸福而满足的睡颜,她久久无法合 眼。 她的决定,是对的吧?她确定,只要小弄幸福,任何的牺牲都是值得,因为 ,她是她肩膀上最甜蜜的责任。 但是,她该怎么和宋斐然解释她多了一个女儿? 早上,把小弄送去学校以后,她去房地产公司找宋斐然。 "现在,我们温城房地产市场的供求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房子不再像前 几年那样一开盘就售罄,我们以前盖好的房子从来不愁卖,但是碧桂园的楼盘却 遭遇到了不小的销售困难。"这个夏天才刚开始,销售的业绩未能达到预期,反 出出现前所未有的冷潮,这让宋斐然显得有点焦急。 "我们现在要在营销手段上多下功夫!"温城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原野房产, 做在华丽的办公室内,宋斐然众星拱月下整个人显得光鲜无比,他的目光转向销 售部经理,"林育柴,我们公司现在摆在案头的头等大事就是如何练好'内功' ,这需要你的出谋划策呀!" 宋斐然的眼神很亲切,只是柴人的表情很冷淡,"知道了,总经理,没什么 事的话,我出去工作了。" 这么多主管的面前,宋斐然被冷得一口气不上不下。但是,这次碧桂园的销售 ,几乎一半以上的业绩全部是林育柴独自一人完成,他这总经理怎么可能不把公 司的这王牌经理人当佛爷一样看待。 柴人很拽地步出办公室时,正好和她打了个正面。 柴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她,那锐利地眼神打量到唯朵全身发毛。 "你怎么来了?!"见到唯朵,宋斐然马上迎上前,笑得如沐春风。 "找你有点事。"唯朵回过神来,露出浅笑。 "是不是找到妹妹了?"他一脸关切地问。 "是。"唯朵点头。 "那就好,前段日子你急成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偏偏公司事忙又走不开 ,不能陪着你东奔西跑!"宋斐然叹气,懊恼道。 "没关系,有心就可以了。"他事业做得大,工作忙碌她能理解。 宋斐然搂住她,埋在她的发上,深呼吸一口她发间那淡淡的柔软馨香。 唯朵淡淡推开他,一阵不自在。 她不敢和他太靠近,怕被他闻到自己身上有其他男人的气息。 事实上,她神经很过敏,即使刷牙已经N次,但是,邢岁见在她唇上留下的强 烈气息总是象拂不去一般。 而且,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不仅是办公区的职员们投射过来暧昧的眼神, 就连对面董事长室的宋启元透过透明玻璃窗见到这么"甜蜜"一幕,不免也面露 尴尬地起身,准备与她招呼。 正在这时,秘书入内,宋启元耽搁了会。 "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饭。"趁此,唯朵神色认真地道出此行的 目的。 本来这种事情一个电话就能邀约,只是,她希望能显得更有诚意一点。 "你请我吃饭?这么好?是不是也很想我了?"与她正色的态度不同,宋斐 然很有打情骂俏的兴致。 唯朵吸了吸气,"我想介绍我一位很重要的家人给你认识。"不知道晚*的介 绍,会不会吓着宋斐然?她其实没有丝毫的底气。 "是你妹妹?行呀,我也正想见见她呢!"宋斐然点头答应。 现在,已经不是妹妹…… 唯朵觉得有点狼狈,但是,答应了小弄的事情,她永远不会反悔。 只能和宋斐然好好解释吧,希望他能接受,未来他们可能会多一个女儿。 "好几天没见你了,真的好想你,进我办公室吧,我们慢慢聊……"宋斐然 想拉她进来。 但是,她却摇头。 "我还得上班。"她已经请了好几天的假,今天开始得正式上班。 宋斐然神色微微一沉,但是才几秒而已,他又恢复如昔,"那好,我们晚上 再见吧,我刚好现在也挺忙的。" "嗯。" "晚上你所有的时间都得给我哦!"人前人后他都表现得很痴缠。 唯朵尽量让自己努力露出笑容,"嗯。" 就在宋斐然想表演十八相送时。 "你是不是乔小姐?"一旁突得cha入一道声音。 唯朵抬眸,瞧见一个模样又黑又瘦到很似柴火的男人。 "我叫林育柴,关系好的朋友们都叫我柴人。"柴人朝她伸出手。 唯朵露出浅淡微笑,同样礼貌伸手。 但是,她与他的手相触时。 "嫂子,很高兴认识你。"柴人皮笑ròu不笑着。 嫂子? 唯朵和宋斐然同时浮现疑惑神色,正在宋斐然笑笑准备理所当然认下"大哥 "之名时。 "忘了说明,我柴人这辈子只佩服一个人,只认过一个大哥,那就是——" 他的笑容慢慢绽开,"邢、岁、见。" 这个名字,让唯朵重重一震,她随即甩开手。 所以,嫂子的意思是……?! 宋斐然面容一沉,俊眸不断收缩。 他一直知道柴人是奸细,但是没想到他会毫无顾忌。 "我大哥已经对我们这些兄弟宣布,你以后会是我们的嫂子。"所以遇见嫂 子,要客客气气。 "林育柴,我想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宋斐然沉不住气了,唯朵可是他 的女朋友! 哪知道,柴人却打断他。 "总经理,我忘了告诉你,清早我们老大转了三十六万到你的私人户头。" 宋斐然鄂了,邢岁见为什么给他转钱? "本金三十万,一个半月利息六万怎么都够了,这是我们老大替他老婆还得 债!"说完,柴人笑然道,"乔小姐,你现在和我们总经理已经没有半点关系, 只要安安心心在家带孩子就可以了。" 这根本就是土匪行为! 唯朵脸色微变,而宋斐然一张俊脸则全青了。 总经理的女朋友是柴人的大嫂?别人的老婆?因为这爆炸性新闻,员工们都 竖起耳朵,想听到更多。 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其他留给大家自由想象,柴人微笑退场。 "你解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宋斐然脸色一阵红又一阵白,气急败坏 地压低声音低咆。 这么多双眼睛,柴人的举动,简直让他颜面扫地!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希望你别听信别人的谗言。"唯朵很努力才能 维持镇定。 一定是离间计!荒唐到根本不必在意。 "你这几天去哪了?是不是见过邢岁见?你们有什么纠葛?不然别人怎么会 叫你嫂子,还叫你在家专心带孩子就可以了?!"宋斐然咄咄问,越想越不对劲 ,很多想不明白。 "我能解释的只有这么多,信不信靠你自己判断。"唯朵不想再谈,因为有 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刚巧走出办公室的宋启元听到了他们不欢而散的争执。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二章 早上的时候,根本是不欢而散 晚上六点半,唯朵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领着小弄到了约定的餐厅。 但是,她们等了半个小时,宋斐然并没有出现。 "你来的吗?"拿起手机,她拨号问。 她可以等,但是,小弄正在长身体,不能饿太久。 手机那头的宋斐然沉默了下,仿佛没有预料到她居然会赴约。 "你们先吃点东西,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宋斐然回答她。 唯朵等了足足四十几分钟,才见到匆匆入内的宋斐然。 "宝贝,对不起,早上是我脾气太坏了。"一坐定,宋斐然就握着她的手道 歉,"我想清楚了,我们确实不能中对方的离间计!" 他能明白就好,唯弄觉得欣慰。 "我们早点结婚吧!我现在去定酒店,我们争取快点把婚事给办了,省得别 人来破坏!"宋斐然一脸深情。 她正想回以淡淡微笑点头同意,就在这时,唯朵闻见一阵淡淡的沐浴rǔ香气 …… 那股香气里,还夹杂着一股香水的味道。 少女时代没有出事前,闲来无事时,她喜欢研究香水味。香水就象女人的粉 底,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那一款,而现在她鼻息之间的香味好象是Dior的绿毒香 水,香味特别*而浓郁,给人神秘、性感诱人的感觉。 有那么几十秒,唯朵的脑袋空空的。 "朵朵,还不帮我介绍这位小朋友?"宋斐然柔声提醒。 从他一坐下来现在,对面的小朋友一直猛盯着他瞧,那眼神灼灼到令他很不 自在。 唯朵回过神来。 "宋斐然,我男朋友。"唯朵先将他介绍给小弄,紧接着,"小弄,我…… 女儿……" 女儿?女儿! 宋斐然倏地将目光转向她,一脸的震惊。 "您好,我是乔唯弄,今年12岁。"小弄用清脆的声音自我介绍。 正在宋斐然忍不住想开口的时候,唯朵及时按住他的手背。 "小弄,妈妈想吃点水果,替我去自助台拿点水果加沙拉,可以吗?"她温 和询问。 小弄明知妈妈是故意支开她,但只能乖巧点头。 等小弄一跑远。 "小弄是我领养的孩子,如果我们会结婚,我希望将她的户籍能迁入我们新 组的家庭。"她字字句句都很冷静,强迫自己将鼻息间那股怪异的香味从大脑里 抹去。 "她不是你妹妹吗?怎么会成领养的孩子了?你领养还是你们家领养?"宋 斐然觉得不可思议。 那时乔家都岌岌可危、四面楚哥了,他可不认为乔伯父乔伯母有这份善心, 而唯朵那时候才14岁吧?她去领养个孩子?怎么都说不通啊! "我今天告诉你的事情,希望能成为我们之间永远的秘密,请你发誓一辈子 不要在小弄面前提起。"这一点,她一定要声明。 "行,我发誓!你快说!"宋斐然信誓旦旦,一脸催促。 "是我领养。"唯朵平静的娓娓述来,"14岁那年,我曾经离家出走……中 间,出了点事,我在一家私人诊所……就是在那间诊所,我遇见了一个女孩子, 我们年龄相仿,那一夜我们同病相怜,聊了很多……她生下小弄以后……就不见 了……"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是那么小的孩子,能把她丢在哪里?……"很多往 事,她不想细说,只想糙糙略过,"那时候小弄饿得哇哇叫,没有人愿意伸出援 手,毕竟长贫难顾,大家都怕惹麻烦上身……诊所的护士让我做做好事……刚好 ,我又可以……"当时的一些情景,她就是没办法说出来。 "总之,我和小弄那种明明没有血脉相连,但是亲昵无比的感觉形容不出来 。" "过完月子,我想把小弄送走,但是每联系一份人家,当别人来看孩子的时 候,象看着商品一样打量的眼神看着小弄时,我又舍不得……"所以咬咬牙,钱 花光了就出去工作,再苦再累她也要带着这个很有缘分的孩子。 "是不是很傻?那时候才14岁,对世界还存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换成现 在的27岁,可能还真没这样的勇气。"说完,她转过脸。 就算没有一个温暖的拥抱,她希望能有一个理解的眼神。 但是。 从头到尾,宋斐然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狐疑。 "你在说谎吧!"宋斐然不客气的揭穿她。 她一鄂。 她说得这么温情脉脉,他可连半点感动也没有!宋斐然将目光移向自助台, 那方小弄在秀秀气气地夹着食品,小小年龄,举手投足间竟透着一股雅致。 "她的神韵和你有点象!"宋斐然指出证据。 "小弄从小是我带养长大,她的神韵和我有点相似,没什么好奇怪呀。"唯 朵深呼吸,她强迫自己拿出耐心,即使面对他的不信任。 但是,宋斐然充耳未闻,"朵朵,你老实告诉我,小弄的爸爸是谁?" "我不知道小弄的爸爸是谁……"唯朵目光飘向自助台,确定小弄不会听见 。 听到这个答案,宋斐然却憋红了脸。 "你骗人,小弄是邢岁见的女儿!"他一口咬定。 唯朵怔住了。 "现在再仔细看看,小弄个头挺大,和邢岁见都长着一样的浓眉呢,血缘还 真是可怕,它会写明一个让你无法争辩的事实!"宋斐然异样激动。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唯朵也开始恼怒。 这世界上同样浓眉大眼的人何其多!这只是巧合! "你根本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你被邢岁见强暴以后,就对他产生好感,甚 至还替他生下孩子!"宋斐然戾然的冲口而出。 唯朵膛大目,她不可置信自己听见的话。 在他心目中,她就是这么*的女人? "乔唯朵,我宁可相信世界有鬼,也不会相信你的嘴!"他愤愤嚷嚷。 唯朵凝着他,心房一寸寸凉掉。 "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她靠向椅背,不再解释。 对不相信自己的人一再解释,只是践踏自己的自尊而已。 她的态度,让宋斐然眸底一片阴鸷。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三章(感谢月票加更) 又是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小弄问,"妈妈,宋叔叔是不是讨厌我?"她端着水果沙拉回 来时,刚好见到宋叔叔怒然拂袖起身。 临走之前,宋叔叔盯视她的那一眼,吓得小弄全身抖了下。那一瞬间,小弄 觉得宋叔叔的眼神好可怕,根本不象表面那么温柔。 "妈妈,如果宋叔叔和我之间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小弄忐忑问。 其实,她第一眼就不喜欢宋叔叔,只是,那个是妈妈喜欢的人,她不敢耍坏 ,但是,被宋叔叔极扈然地瞪了一眼后,她萌发想阻止的强烈念头!!! "小弄为什么这样问?"唯朵觉得有点头疼。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有一种疲惫不堪的感觉。 "因为小弄觉得宋叔叔没有男人气概,根本和爸爸没法比呀!"小弄想也不 想道。 唯朵的脚步一顿,她猛地转过身来,气不打上来,"小弄,我说过多少次了 ,邢岁见不是你的爸爸!"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她在撒谎?! 小弄吐吐舌头,笑嘻嘻,"小弄明白了,小弄没有爸爸。" 她那哪是明白的样子?唯朵根本拿小弄一点办法也没有。 "小弄,你听我说,在我心目中,没有人比你更重要。"如果她的声明能给 小弄一个安全感,她并不介意把心里话说出来。 她拼命赚钱,接受宋斐然,都是为了有一天能提供自己和女儿一个安稳无虞 的生活,如果小弄和宋斐然只能选一个,这个答案是不容置疑的。 "嗯!"明白妈*认真,小弄用力点头,眉羽之间都是遮盖不住的得意与愉悦 。 …… 下完课,小弄和同学们一一招呼完,蹦蹦跳跳走出校门。 学校门口早就有辆越野车在等着她。 "我骗*说今天是我生日,我要找妈妈一起过生日,所以我有一整天的时间可 以和你在一起!"小弄很熟稔地爬上邢岁见的车。 "为什么我们见面要这么偷偷摸摸?你还得撒谎骗人。"邢岁见的浓眉狞成 一团。 "爸爸,你要忍rǔ负重,我们以后才有继续见面的机会!"她可不敢拂逆妈 妈。 他没有说什么,将车开了一段路,然后在五星级酒店门口停下。 小弄咋舌。 "不是你生日?你生日我当然得请你吃饭。"他故意这样说。 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撒谎,真该打屁股。 "花爸爸的钱,我可不客气哦。"小弄吐吐舌头,扮鬼脸。 左一声爸爸,右一声,喊得是那么自然而甜腻,邢岁见的心里也划过一股淡 淡的暖潮。 刚开始知道自己有个女儿的时候,很震撼,很不可思议,但是,现在,他的 接受能力异常的强。 他牵着小弄,在餐桌上坐定。 "要点什么尽管点。"他将菜单拿给女儿。 但是小弄赶紧摇手,"爸爸,我不会点,你来吧!" 小弄表面上很能吃,但是,和她相处的那六天里,其实实际上每一餐,小弄 吃得米饭比较多,而夹食的菜很少很少,有时候,几乎一块豆腐rǔ、一点ròu松就 能让她吞下一大碗饭。 想起这些,他的心房阵阵不舒服。 乔唯朵的环境并不好,小弄跟着她没办法有太好的生活水平,而让乔唯朵到 他的身边来,又何其是易事。 "你妈最近和宋斐然还有约会吗?"他淡声试探。 "这个星期宋叔叔好象都没有来找妈妈耶。"小弄悄悄道。 她是小*。 他满意的点头。 "爸爸,你能不能追妈妈呀?"小弄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邢岁见眼角一抽。 他才不做这么丢脸的事情,而且—— "你觉得,追求对你妈妈有用吗?"他淡声反问。 没用。 小弄垮了脸,摇摇头。 可是,她真的好希望爸爸和妈妈能在一起呀。 "放心吧,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会让她待在我身边。" 听到爸爸的这句保证,小弄顿时绽开笑脸。 "爸爸,其实今天真的是我生日耶!"小弄撒娇装可爱。 "少装。"都请她吃大餐了,她还在那撒什么谎呀? "爸爸,你怎么都不信我话?今天真的是人家农历生日,过了今天,我就13 岁了呢!"小弄扁着嘴,小脸委屈兮兮的样子,"只是*、妈妈和陆叔叔习惯了替 我过阳历生日而已。" 他怔了怔。 小弄真的今天过生日?可是,算算日子,不对呀…… 无论小弄是不是骗他的,他掏出手机,开始拨电话,对方一接通,"喂,今 天我女儿过生日。" 对方莫名奇妙。 "你们这些做叔叔的,不应该表示一下吗?!"听到对方的回复,他点头, "嗯,我现在和我女儿在用中餐,你们布置一下,越热闹越好。" 搁下手机,他揉揉小弄嫩颊,"今天你起码会收到100份以上的礼物。" 小弄捂住嘴,差点尖叫,"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我邢岁见的女儿过生日,他们每个人当然都得表示一下祝福。"而且,一 个个都得给他唱生日快乐歌! "晚上的时候我帮你准备个生日宴,你可以请同学们来参加,替你庆生。" 他的办事能力一向很强。 小弄简直不敢置信。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象变成公主的灰姑娘! "可是,我最想要的是爸爸送的礼物。"小弄笑声不断。 这是她六岁以后每年的生日愿望。 邢岁见看了下女儿。 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让他心口又被一搅。 原本他准备吃完中餐,带她去商场挑选。 他起身,"你在这等我,我去买。"反正现在还没上菜,对面又是商场,挺 方便。 "爸爸,记得要买很多很多,把以前欠我的都补起来哦!"小弄很贪心的要 求。 "知道了!"他起身就走。 …… 笑盈盈的目送爸爸的背影,小弄觉得幸福到简直不真实。 "我是不是在做梦?"不仅多了个爸爸,还是个威武到让人很崇拜的爸爸呢 ! "糟糕,爸爸要是变第二了,陆叔叔可怎么办?"小弄自言自语,为自己的 "花心"为难嘀咕。 可是,她真的越来越喜欢爸爸了! "真的好希望爸爸和妈妈在一起呀!"在等待爸爸买完礼物回来时,一个人 有点小无聊,小弄趴在位置旁的栏杆上叹气。 一楼的餐厅都是透明的玻璃,她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瞧见大厅的总台位置。 突然,小弄眼尖的瞧见一对俊男*在总台登记房间入住。 两个人在工作人员登记的空隙,很无所顾忌的在亲密接吻。 "啊,那不是——"宋叔叔? 小弄急忙起身,靠近些许,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看过!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宋叔叔外面还有女朋友?她已经13岁了,当然隐约清楚一男一女来酒店开房间 是干什么。 宋斐然和女友进了电梯。 小弄赶紧跑回原位,把爸爸搁留在位置上的包和手机都捧在胸口,快步跑向 另一台电梯。 她要找到宋叔叔出轨的证据!只要妈妈和宋叔叔分手,爸爸可能就有希望了 !!! …… 酒店的豪华套房里。 女人跪在宋斐然面前的地毯上,已经一丝不挂,一对豪rǔ"搁"在他的膝盖 处,仰着美艳的脸蛋,眨着楚楚可怜又无辜的美眸望着他,语气尽是撒娇。 "讨厌,那天才做到一半匆匆就把人家丢在房间里,现在有欲望又想到人家 了,哼,老是对人家呼之欲来,挥之则去!" 女人那妩媚而迷人的娇样,让宋斐然心猿意动。 "生气你就别来呀!"他满不在乎道。 "讨厌,你明知道人家对你痴心一片,哪象你那女朋友,冷得象块冰一样! "女人故意道。 宋斐然眸一沉,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他没有主动联系唯朵,而她竟然一个道 歉的电话也没有! 宋斐然愤愤用力揉捏着女人的rǔ,力度有点暴扈。 女人忍着痛,"哎呀、哎呀、哎呀!"如小猫般(呻)吟着。 宋斐然拉掉裤子拉链,将女人的脸用力按在自己的*。 女人张大艳唇,正准备熟稔地吞吮下那已*反应的(硬)挺—— "叮咚。"正在这时,门铃声居然响起。 *,谁呀? 宋斐然咒了一声,拉上裤子拉链去开门。 他不慡地拉开门,迎上一张小小笑脸。 "宋叔叔,真的是你呀!"小弄用最快的动作灵活钻进房间,"我还以为我 刚才认错人了呢?!" 认清楚来者,宋斐然脸色大变。 "嘻嘻,阿姨好漂亮,是不是女明星呀?我给阿姨拍张照吧!"咔嚓,小弄 拿出爸爸的手机拍下一张依然跪在地上的裸女,镜头一转,她又咔嚓一声拍了一 张宋斐然衣冠不整的照片。 "宋叔叔,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想我妈会很喜欢这张照片。"胜利! 在他们还谔到反应不过来时,小弄弯起得意的弧度,挥挥手马上就跑。 但是。 "砰"得一声,宋斐然重重关上房门。 "小野种,你想整我?!" 在宋斐然怒不可遏的可怕眼神下,小弄唇角调皮的笑容僵冻了。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四章(感谢月票加更) 宋斐然没有打电话给她,唯朵也确实一次也没有主动联系宋斐然。 无关面子不面子,而是她突然之间不确定了,一 个会说宁可相信世界有鬼,也不会相信她的嘴的男人,她真的可以放心托付终身 吗? 对,宋斐然是拥有所有女人对白马王子的一切幻想。未婚、英俊、多金、风 度翩翩,但是,信任与尊重呢?从重新开始交往的第一天起,唯朵就能感觉到这 段恋情两个人的天平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而宋斐然即使伪装的很成功,但是 ,他时常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而她没有办法配合的时候,他就会恼怒,即使他仰制得很快,但是那几秒之 间的情绪起伏,已经落在她眼里。 他真的还是以前的宋斐然吗?而她,真的喜欢他吗?前者她不确定,但是, 后者的答案—— 其实,她对宋斐然一直没有感觉。 即使冷战,她也没有等待的惶然、孤寂的思念,即使唇与唇相碰,也没有激 情的痕迹,如果骗自己这是爱情,实在太难太难。 只是,这样拖着不上不下的感觉,实在难受。 下午,她在上班的时候,接到一个不认识的来电号码电话。 "急事,你马上来XX酒店。"说完,对方利落挂断。 唯朵愣了下。 XX酒店就在财富中心的斜对面,她横过马路就可以。 但是,他是谁呀?唯朵回拨。 "我邢岁见。"对方的电话一直占线,好不容易接通了,他留下四个字。 这四个字轰得一声,让唯朵脑袋乱轰轰的,被"咬"过的唇又开始辣烫烫的 。 他好象很忙的样子,手机就象是热线电话,很难拨进去,一拨通,唯朵就冷 嗤,"我凭什么听你的?"他现在以什么身份命令她,债主? "小弄失踪了。" 邢岁见一句话,吓得她魂飞魄散。 唯朵匆匆赶到的时候,现场有很多人,一些她认识的一些她不认识的,包括 小胖和柴人。 "我买完生日礼物回来小弄就不见了,我第一时间去酒店机房查看监控,发 现有拍到小弄上9楼,但是没有见到她出去的监控。"这话说给属下们听,也是对 她的交代。 唯朵面色惨白。 "邢岁见,你为什么和小弄在一起?你到底想干什么?"此时,一阵慌乱无 措紧紧纠结,折磨着她全身上下,让她的质问尖锐无比。 "我很抱歉。"而他能回答的只有四个字。 抱歉?如果道歉有用的话,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命案?唯朵感觉脊背发冷 。 唯朵握紧拳头,很想给他一个巴掌。 她千叮万嘱,小弄不许见邢岁见,她不知道向小弄重申了多少次,邢岁见根 本不是她的爸爸,但是小弄却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固执的认为她在撒谎。 而邢岁见呢?他接近小弄又有什么目的?此时的她,就象一只刺猬,因为想 保护自己以及自己在意的人而很想攻击人。 但是,这想扬起的巴掌,只到半空的位置也不到,因为,她已经记住了,不 能随便乱扇男人耳光,不然那个后果她承受得起吗? "嫂子,你先别激动,也别和大哥吵架,找到小弄才是最重要的。"柴人仿 佛看穿她的企图,马上制止。 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 嫂子。 这两字,让小胖露出难以忍受的神色,温玉则是面容微许苍白。 "小弄现在不是还在酒店内,就是被人从安全楼梯直接下地下车库带走了。 "柴人冷静分析。 "我已经让兄弟们闯门。"邢岁见眸底冰寒。 他不顾酒店的阻拦,9层楼的每一间房间,都被他派的人闯进一一搜找,但是 ,一无所获。 所以,小弄可能是被人带走了。 "老大,我已经报警,道上的兄弟也都打过招呼了!"另个兄弟奔来汇报最 新情况。 现场,一片混乱。 …… 唯朵站在警局门口,雨幕细细密密,当头罩落她全身,冰寒的冷意沁入她的 细嫩肌肤,沁入她的脊髓,沁入她空忙惶乱的心。 "乔小姐,你先走吧,这案子没有头绪,一时半会也不好调查。"警察安慰 她,"也许孩子只是贪玩,自己跑回家了呢?"就象上次一样离家出走,不过只 是虚惊一场。 不是的,小弄没有回*那,也没有去她的住处! "朵,现在情况怎样了?"思源每隔半个小时,就会给她一个电话。 他在北京出差,一时半会根本没法赶回来了。 唯朵阖了阖目。 "没事的,你安心在北京开会。" "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我知道。" "朵,无论好坏都得告诉我!"思源不放心又加了一句。 "嗯。"她点头。 只是,远水永远救不了近火,这个道理她太懂。 邢岁见站在不远处,凝着她。 这个陆思源和她的关系好象非比寻常,她很依赖对方,对方也很照顾她,就 连小弄,也嘴上总是挂着陆叔叔长陆叔叔短。 他们,真的只是好朋友?邢岁见眉头锁了锁。 他发动了所有道上的力量,但是,至今也没有小弄任何消息。 小弄的失踪,象警察说的可能只是另一次的离家出走?邢岁见直觉不是。 他这一行,并不太光彩,自然难免会有一些仇家或者得罪一些人,他有最糟 糕的预感,怕是仇家盯上了他,也许向小弄下手了。 "警察同志,有没有可能是绑架案?时间就是生命,请你们快点找到我的家 人!"滂沱的黑夜,警察都准备锁门下班了,但是,她还是站在大雨里固执地不 肯走。 "小姐,你让我们怎么调查?9层每一间房你们都找过,登记的住客也并没有 可疑。"警察无奈。 另几台电梯的监控器里拍摄的影象他们也查过了,不是看不清楚,就是基本 没有什么可疑。 "没有前科就是没有可疑吗?除了旅客,中午时间会来开房的人,肯定很多 并不会只有一个人呀!"当邢岁见带人闯入房时,可是逮住了好几对*的男女! 但是酒店里办理入住登记的都只有一个身份证件。 "小姐,你急也没用,放心吧,这事我们会用心调查。"警察保证。 这事可大可小,他们也不敢马虎。 所以,就这样?唯朵觉得冰寒,她拼命眨着眼帘,却只能看到一片迷蒙的雨 幕,以及警局熄灯后的漆黑。 他们要下班了?可是小弄怎么办?可能,她在黑漆漆的地方叫着救命啊! 邢岁见走上前,握住她的臂:"你先回去,我会找到小弄!"她的样子看起 来很糟糕,好象快病倒。 "你?"警察都能敷衍她,他会这么好心? "小弄是我女儿,我不会让她出事!"邢岁见冷然道。 听到他的话,她象被很脏的东西触到般,整个人弹跳起来,用力挥开,"走 开!" 小弄是我女儿、小弄是我女儿、小弄是我女儿……这句话就象最可怕也最可 笑的魔咒*在她心间,让她忍不住发颤。 她想尖叫。 不顾一切的反驳他,诅咒他,痛骂他。 但是,这一刻,她却冷静了下来。 从遇见他到现在,她就恶运连连,现在连小弄也不见了!她不能让小弄出任 何事! 她的动作太大,一个不稳,窈窕的身子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一片泥泞。 右脚踝,好痛。 她咬紧牙关,双掌撑地,挣扎着起身,踩在地面上,脚踝一阵刺痛。 "你最好记住你的话!把小弄安安全全还给我!"她字字顿顿。 如果小弄出一点点事,她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别惹她!真的别惹她! 大雨里,她的脚很痛,大雨里,她不停的因为空茫而颤抖,但是,她凛然的 神色依然象神圣不可侵犯。 邢岁见两道英挺的剑眉,紧紧锁起。 因为他看得出来,她发颤的身子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确实,是够她受的,之前小弄的离家出走,再加上现在的失踪。 她的世界天旋地转。 正在邢岁见想伸手接住快要失神晕厥的她时—— "朵朵!"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雨幕里,重新半跌在地上的唯朵,见到了一张焦然万分的俊脸。 "我打电话到你家才知道原来小弄出事了,对不起,我来晚了!"一个炙热 的拥抱,紧紧拥着全湿的她。 唯朵差点喘不过气来,好半晌,她才朦朦胧胧的认清楚,那个人是宋斐然。 "都是我不好,不该和你吵架,让你这么无依无靠!"宋斐然自责万分。 接下的话,唯朵听不太清楚了,因为,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火花(Imssible love)第四章(感谢月票加更)(卷二『火花 & 游戏』)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五章 "妈妈,救我,救我——" 一片雾黑中,她听到小弄无助而恐慌的哭泣声—— 别哭,别哭,我在这,我在这! 她大声的回呼,但是,黑暗里,她怎么也找不到小弄的身影。 但是,小弄明明就在附近呀…… …… 唯朵在昏迷的时候,感觉到有人用毛巾轻柔替她擦拭着脸,她惊恐地睁开眼 ,见到一张温柔到含情脉脉的脸。 她的神思有片刻间的恍惚。 "你在梦里,一直喊着小弄的名字……"宋斐然担忧地说。 唯朵抹抹脸,坐起身,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渐亮。 她怎么在这里? "刑岁见呢?"她急匆匆地问。 刑岁见说过,会确保小弄的平安! 宋斐然温柔而善解的神色一僵,眸色逐渐阴霾。 "一醒过来就找他?"宋斐然怪声怪气地问。 唯朵不愿意浪费时间,她一刻也不敢耽搁,踉踉跄跄就想起身。 宋斐然拉住她,"医生说你疲惫过度,淋了雨又惹上风寒,所以你得好好养 病。"他的语气又变得轻柔。 如果她能好好待着,他保证,他们之间的一切都不会变。 他会很努力去忘记,她一醒过来就找刑岁见这件事情。 唯朵摸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有点低烧。 "来,躺在我腿上,我替你揉揉额头,让你舒服一点。"他的表情温柔到能 滴出水来。 他是天之骄子,他有自信的本钱,家人宠、众人捧、爱慕他与主动缠腻的女 人更是数不胜数,惟独对她,他才会愿意放*段去伺候。 让他这么委曲求全,因为,他想要一个战争品,他需要拿到她的心! "不。"她却不识趣地挥开他的手。 因为,现在的她,哪还有心思养病啊! "我得去找小弄!"她不顾自己全身的疲软,挣扎着又想起身。 只是,她的手再次被扯住。 "你一定要走?"他的眸,微缩,唇还在微笑。 "对,我一定要走!"唯朵想也不想就回答。 "小弄对你就这么重要?"宋斐然阴沉沉地问。 "是!"她的回答很坚定。 "可是,等我们以后也生下小孩后,你就不这么想了。"宋斐然恢复柔和笑 容,"我们的孩子一定很优秀,继承了你的美貌与气质,继承了我的风度与商业 才能……" 唯朵颦眉。 她至今从未在这方面有过遐想。 "这些我们以后再讨论,可以吗?我现在得找小弄!"她忍不住打断他。 宋斐然的神色又变得渐渐阴霾。 "朵朵,你爱我吗?"他坚持将风花雪月进行到底。 他将唇凑到她的脖颈,就想亲昵地吻下去—— "宋斐然,可以别这样吗?"她忍不住开始火大,一把推开他。 她不需要他的温柔,不需要他的照顾,她只需要他的理解! 她的小弄生死未明,现在他一会在说他们将来的孩子,一会儿又问爱不爱他 ,她哪有这样的心情?! "你就这么在意那个小野种?"被推开的宋斐然,寒问。 "小野种"三个字,让唯朵眼色遽冷,她抽回自己的手,用很冷地口吻回答 ,"小弄是我的家人。"不是他口中轻藐的小野种。 "刚才,邢岁见也很焦急,你知道他急得样子,看在我眼里,我觉得真的特 别慡。" "他为什么急?"唯朵马上察觉到不对劲。 "好象有人打电话给他,说小弄被他绑架了,要赎金呢!"宋斐然微微一笑 ,"所以,他才顾不得上你,让你被我'抢'走了!" "他有没有说要不要报警?交不交钱?"唯朵急了。 "放心吧,我告诉你,那个电话是假的,即使报警,即使去交钱,也是被人 耍弄一场呢!"宋斐然笑了。 假的?唯朵怔了怔,几秒的时间后,她反应过来,察觉异样,敏锐,"为什 么你知道是假的?" 宋斐然笑笑,"不是只有邢岁见有势力,我也很了不起,有我消息来源的渠 道啊!" 他又凑到她的脖间,放肆地想啃她。 唯朵用力推开他,美眸警惕地盯着他,"你只是普通商人,你怎么可能会知 道这么多?"而且,那么凑巧在那个时间点匪徒会打这通假电话,让他顺利带走 她。 "邢岁见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骗你,那通电话里一定有某些让他不得不离开 的理由!" "朵朵,你还是这么冷静、这么聪明。"佩服佩服。 "电话里,好象有小弄惊恐的惨叫声吧。"他道出玄机,"对方说邢岁见如 果不马上出现,剁了小弄手指呢!" "宋斐然,你到底对小弄做了什么?!"唯朵厉声质问。 被她一声大喝,宋斐然微微僵了僵。 "真的是你!"唯朵心寒道。 就因为怀疑小弄是她生的"野种",他就让小弄失踪?时光是多么可怕的东 西,能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或者该说,这本来就是他的真面目? "把小弄交出来,我不碍你眼,我们分手,我从你眼底下彻底消失!"她倏 地眯起眼,瞳眸冷冽而危险。 她不再奢望荣华富贵,他也无需嫉恨交织,从此以后他走他的阳光大道,她 走她的独木桥,各自为营,互不干涉。 "乔唯朵,你以为这个游戏你不想玩了,就不玩了吗?"宋斐然笑她太过天 真。 她冷冷地看着他。 她冷漠的眼神,是把刀,砍进他的心间。 只有不曾动过情的人,才能用这种不夹杂任何复杂与痛苦,那么冷澈地眼神 与他对峙。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有没有爱过我?我要听实话。"他一字一顿问。 "没有!"唯朵很冷漠地回答。 "如果我肯对你好,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在你面前呢?如果我能给你比 名门千金还娇贵的生活呢?"他唇角的笑容有点扭曲,"你会不会有可能爱上我 ?" "不会,我是爱钱,我是贪图安逸的生活,只是,钱能控制的是我的人,不 是我的心!"她残酷而又实际的回答。 宋斐然惨白,几秒后,他大笑,"所以,我还是败了?败到没有一点点的胜 算?!" 败? 唯朵抓住一个重要的字眼,心猛得一抽。 "所以,你重新追求我,只是为了报复我?"她心寒到彻底。 思源提醒过她要小心,她还以为只是思源多虑了。 没想到,男人的心眼也会这么小。 "你在那么多人面前羞rǔ我?你说落魄的我就是烂掉的水果,你以为若干年 后,我真的还会爱你爱到发疯,真心实意重新追求你?"宋斐然把话挑白了。 "所以,那些短信都是假的?"她眸不断冷缩。 就是那些保持尚好的短信,才让她一度相信了他。 "乔唯朵,我留了这么多年,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如果能与你重逢……我要用 它们要到你的心,只要有了你的心,我就可以肆意的践踏你、折磨你……"他啧 啧叹气,"可是,我千算万料没想到,你是个多么冷血到根本没有心的女人!" 他真的失算了。 一切的温柔,一切的真诚,一切的接近,都是为了报复?真的好可怕。 唯朵打心底发颤。 宋斐然上前,捏起她精致的下巴,给她最后通牒,"朵朵,你考虑清楚了, 我可是白马王子,只要你假装爱我,我们就能'幸福'在一起。" 她冷笑,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 "让你失望了,我没这么好的演技。"她别开脸,语气更冷了。 明明不爱眼前这个人,但是,为什么失望的感觉,那么教人难受?为自己曾 经有过的感动,为自己曾经那还不能爱的愧疚。 宋斐然真的把她变成了傻瓜!到底是他的演技太好,还是她太蠢? "朵朵,其实我一直很想要你,只要你在c黄上把我伺候高兴了,我们可以当 一切都没发生过……"宋斐然又不甘心,开始表现得痴缠。 唯朵一阵恶寒。 她来不及反应间,整个人已经被宋斐然扑在了身后的大c黄上。 他热切地想吻她,他用最快的速度想褪着她的上衣与长裤,他的双手想落在 她浑圆的(rǔ)峰,他全身颤抖着想用狂野激情征服她,来个彻底的最后一夜。 说是迟,那是快,唯朵暗使全身力气用膝盖无情攻击他最薄弱及最不易防守 的部位。 宋斐然遽时发出撕心的痛嗥声。 "忘了告诉你,我学过女子防卫术。"她推开他,用最快的速度起身,冷冷 道。 她再也不是13年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女生。 她对自己发过誓,谁敢再对她用强,她就叫他断子绝孙! 宋斐然捂着*,在c黄上打滚,一张俊脸痛得一阵红一阵白。 "乔、唯、唯朵,你、你、你不陪我睡,也、是陪其、其他男人睡!"宋斐 然脸色扭成一团狰狞地怒吼。 唯朵轻蔑冷笑,傲然转身。 宋斐然急了,"乔、唯朵、你不要你女儿活命了吗?"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六章 好黑,好饿、好冷、好闷…… 黑,是因为小弄的眼睛完全被蒙了 饿,是因为小弄很久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连水也没有。 冷,是因为小弄太饿,饿到连肠也象打了结,一阵又一阵肠胃抽痛到麻痹, 让她整个人冷抖,连抬抬手指的能力也没有了。 闷,是因为小弄被丢在一个很狭窄的空间里,连大口呼吸都好困难。 "你这个可恶的男人,都不听人家说话吗?" "那是因为你的小(rǔ)尖太令人着迷了……" "讨厌……啊、啊……我要、给我、给我……哦、哦、好舒服……" 整张c黄,一阵*后,咯噔、咯噔地晃动着,女人声声*的*,抖动的娇躯似秋天 被狂风吹打的黄叶,男人发出如野兽般的低吼,一次又一次的猛力冲刺。 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郁的*。 救命。 在一次又一次的被"挤压",小弄只能勉强抬抬无力的五指,想用力去拍, 但是,发出的力量却似渺小到如同只是轻轻抚过而已。 起初没有力气是因为被下了迷药,到现在,小弄不确实是不是药力的关系, 因为,小弄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办法呼吸…… 胸口好痛好痛。 小弄急喘着气,抚着c黄板的指,慢慢的慢慢的无力垂下…… …… 还是没有任何小弄的消息。 被"虚逗"了一场,派出的兄弟终于抓住了打电话的人。 但是,没有任何收获,因为,那个人也只是收了陌生人的钱,负责"朗读" 一遍纸上的内容而已。 是谁敢戏弄他?而这件事情上,最受益的人,又是谁?邢岁见敏锐地开始注 意一个人。 他在反反复复重看小弄失踪的前后半个小时酒店的各个电梯监控。 中午12点20分。 有一对男女步入电梯,电梯门一关,他们就热情难耐的在电梯里接吻,男人 的手甚至已经放肆地钻入女人的底裤,热切(爱)抚。 这一段视频他之前就看过,并没有太过在意,现在,再仔细看—— 男人背对着监控,还是模糊到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但是,任何一条线索,他都不能放过。 …… 晚,十点。 "宝贝,别怕,一切有我呢!……" 对方不知道在电话里抽抽泣泣说了什么,他叹气,"哪什么恶梦啊,宝贝, 是你自己在吓自己,那个小女生调皮,我们只是教训一下她!" "放心吧,我昨天就找人把她给放了。" "真的,我没骗你!……我这么爱你,你怎么能怀疑我的话呢?记住,谁问 你都说自己不知道,不然我们会很麻烦……"宋斐然口蜜腹剑、深情款款,"宝 贝,经过了这件事情,我终于知道你有多么的维护我,我很感动!我已经和女朋 友分手,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他的话,顿时让对方激动不已。 "宝贝,我也爱你,晚安!"他轻柔和情人话别。 被软禁的乔唯朵冷眼看着这一幕,亲耳听着让人阵阵发毛的情话。 唯朵有点懊恼,她不该留了余地,以至让这男人才一两天的时间就恢复了元 气。 宋斐然收了线,转过身来,没有任何掩饰了的眸底,写满阴鸷:"乔唯朵, 你考虑好了没?我可不敢保证,你再犹豫下去,小弄还会健健康康。" "你到底把小弄藏到哪里?"乔唯朵冷然质问。 "藏在一个专门用来教训小朋友,只要我不说,你们谁也找不到、想不到的 地方。"宋斐然嘿嘿一笑。 乔唯朵冷冷看着他。 "那个地方有点黑、有点吓人,最重要的是,你的小弄失踪多久了?都超过 72个小时了,对正处于成长期的小朋友来说,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吃东西,又没有 水可以喝,真的有点影响发育呀!"宋斐然啧啧道。 闻言,乔唯朵面色渐渐苍白。 谁都知道,没有食品不可怕,但是,如果人体体内没有水,人类就无法生存 !更何况,小弄只是一个孩子。 "宋斐然,我没想到你卖房子厉害,拉皮条也同样厉害!"乔唯朵嘲讽。 她真是瞎了眼。 被关的这三天里,她算彻底看清楚了宋斐然。 宋斐然也不怒,徉装无奈,"前几年我们房子不愁卖,但是这两三年形势很 不妙,我爸爸又很注重我的业绩,我也是被生活所迫呀。" "让你的众多女朋友们陪大老板们上c黄,多给你卖点房子,你还真是无奈啊 !"唯朵反嘲。 "她们都是自愿的,谁叫她们个个想争做宋太太呢?!"宋斐然无辜摊手。 无耻! "无论你信不信,我真心想娶的人,只有你乔唯朵一人。"宋斐然叹气。 她信他的话,她就是疯子!唯朵在心里暗咒。 "但是,怎么办,你被邢岁见给上过了,就象被人刷过的牙刷,我还真看着 有点恶心呢。"宋斐然为难道。 唯朵被讽得脸色一阵苍白。 "宋斐然,你要报复的人是我,你放过小弄!"她心房揪然,隐隐恐惧,生 怕小弄出事。 "你说的没错,我是要报复的人是你呀!"宋斐然笑笑,推了一杯酒在她面 前,"所以,喝了吧,喝了你的小弄就平安了!" 唯朵瞪着那杯酒,生感不妙。 "这是什么?" "陈老板就快来了,他很慡快的答应一口气买下我的十个单位呢!"宋斐然 笑笑,很体贴道,"但是,你看起来很放不开的样子,这是放了些增加情趣的药 水的酒,能让你们玩得比较high一点,这样陈老板才满意嘛……" 唯朵瞪着他,瞳眸几乎冒出火来。 但是,宋斐然不生气,只觉得很痛快。 快意恩仇的痛快。 这在这时,"叮咚"门铃声响起,宋斐然透过可视屏幕,见到了大腹便便的 陈老板。 "快喝吧,再不喝,你的小弄真的就要渴死了!"他急急催促。 唯朵的眸一阵阵紧缩。 她喝了这酒,喝了这酒……今晚,她就毁了…… "难道,你爱小弄,紧张小弄都是假的?"宋斐然惊讶道。 唯朵握了握拳头,不再多说什么,她拿起杯子,一口饮尽杯中酒。 "啪"喝完,她将酒杯重重扔在地上。 一地的碎片,她屈rǔ地闭上双眼。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七章 房间里。 她肌肤的温度在一寸又一寸的升高,她急喘着气,呼吸越来越失律。 "你也是小宋的女朋友?长得比之前的正点多了!"陈老板用很满意的眼神 打量她,乐呵呵的开始脱衣服。 很快,陈老板就将自己脱个精光,只剩下一件三角内裤,露出圆圆的大肚皮 。 而c黄上的她,已经浑身火热,她用一件薄被捂着自己,觉得好热,如同火烧 一样,不断冒汗,她白皙的脸颊开始泛红,唯朵极力想抓住理智,但是双腿之间 似乎有股热流不断涌出。 "美人,我们一起high呀!"常玩这种游戏的陈老板自然看出了她的异常, 整个人兴奋万分,"我来了——" 她独特的美,让早就心猿意马的陈老板扑了过来。 唯朵咬着唇,急急推拒。 "装什么呀,小宋没和你谈好吗?!"陈老板以此为乐,大笑。 以往小宋的女朋友们可是配合到不得哦。 唯朵死命握住拳头。 她身体的*更厉害了,同时,屈rǔ感也更重了。 这么多年,她洁身自好,但是,却要毁于一旦。 但是,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又不是*…… 小弄、小弄、小弄……只要忍一忍,她的小弄就不会出事…… 唯朵被重重压住了,她喘着气,命令自己忍住、忍住、忍住! "来,美人,我们先脱衣服哦……"陈老板贪婪地抱住她柔软滑嫩的娇躯, 伸手先扯掉她的丝巾。 陈老板正想低下头,吮吻她的脖子时—— "喝!"陈老板吓了一大跳。 因为,她纤细的脖子上,居然横卧着一条又长又可怕的疤痕。 "你脖子动过结节手术?怎么割得这么难看。"陈老板笑容僵了僵。 真是可惜,美得象玉雕一样的可人儿,居然有这么大的瑕疵。 唯朵赶紧扯过薄被,想要遮盖住自己的缺憾,但是体内的那团火,让她全身 泛出艳丽的玫瑰色。 "要做就快点,别那么多废话!"她冷喝。 满腔*烧得她十分难受,但是与此相反,尚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让她依然冷若 冰霜。 此时的她,即害怕药物完全的*,让她彻底迷失本性,又矛盾惧怕药物的不彻 底,让她面对这种难以忍受的屈rǔ。 "急什么,我们当然是要做拉!"陈老板又压了过来,开始解她衣服的扣子 。 唯朵闭上眼,握紧拳心,强撑不让自己哆嗦。 药力又一阵阵涌上来,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花瓣间已不断传出骚麻感觉, 明明有那么强烈的作呕感,但是,她的身子竟然开始热烈。 …… 正在这时。 "砰"得一声,有人踢门。 "难道是小宋反悔了?"陈老板狐疑。 "砰" "砰" "砰" 防盗门传来巨响,那一声又一声的踹门声,听得人胆颤心惊。 事实上。 几秒后。 "轰轰轰"居然传来切割机的声音。 意识到有人在强行拆门,陈老板吓得赶紧将衣服往身上套—— "这小宋搞什么?!"这层公寓是专门用来交易,不仅隐蔽,而且隔音强, 即使被人拆了墙楼下也无法听见。 就在陈老板才刚走出卧室,防盗门已经一声巨响轰然倒地。 一个高大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将机器随手一丢,长腿迈入。 陈老板目瞪口呆。 "你、你、你是谁?"陈老板被他脸上的冷酷神情给吓到了。 而他根本甩都不甩陈老板,径自入内。 他冷凝了一眼c黄上已经被强烈的*,侵蚀了理智,热到已经浑然忘我,几乎快 把自己脱到一丝不挂的乔唯朵,他整个眉头拧成了一团。 她被人下药了?该死! 他大步走向她,用薄被包裹住她。 但是,她却前所未有的热情,扯开薄被,伸出纤臂,主动*住他,她整个人已 经被药物控制到完全迷失本性,身子美妙的不断扭动着,邀请着他上c黄,狂野的 占有她。 他清楚这药,有多可怕。 拿起旁边杯中的冷水,他毫不客气地泼向她的脸,"醒醒,我是邢岁见!" 一脸瞬间的冰冻,让唯朵药力稍缓,她醒了醒,怔了一秒后,认清来者,她 赶紧扯住被子包裹住自己。 她愣愣的。 怎么会是他?他,来干嘛? "我找到小弄了,你现在快穿好衣服,我带你去医院。"他言简意骇。 唯朵迟钝的用三秒的时间消化他的话, 他找到小弄,他是来救她的?所以,她不用屈rǔ,不用牺牲了?她惊醒急忙 穿衣。 因为热,因为羞耻,她的手哆嗦个不停,根本扣不好扣子。 邢岁见利落上前,用最快的速度帮她拉好黑裙,一一扣好她白色的衬衣纽扣 。 她僵冻着。 因为,一个记忆的片段,突得劈入她的脑海。 那漆黑的屋子里,他伸手猛得扯掉蒙着她半张脸的眼罩。 借着那透入小窗的月色,他们看清楚了彼此的脸。 "老大,你快开门,我们来救你了!"仓库的木门被拍地砰砰响。 僵然回过神来的他,却是先用最快的速度替她穿好内裤,抚下裙子,扣好衣 扣,然后,才起身开门。 …… "走!"此刻的他,拉起她就走。 "不许走!"陈老板急忙挡在他们面前。 美妙的好戏即将开演,他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作梦! 唯朵告诉自己,她这辈子最恨最讨厌的人是邢岁见!但是,这一刻,她还是 选择了抱住邢岁见的胳膊。 因为,他说要带她去找小弄! "滚开!"邢岁见皱眉。 "是我让你滚吧!"陈老板张嚣,"你是谁?居然敢和我争女人!"他现在 可是箭在弦上,如果他就这样放他们走,他就不是男人! "她不是宋斐然交往的那些脏女人。"邢岁见毫不犹豫,极干脆强势道," 她是我女人!" 这个答案,不仅是让陈老板愣了,连唯朵也是。 他怎么能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唯朵心房一阵冷怒。 但是,最后一丝的冷静,还是让她没有松开他的臂。 "你、你女人怎么了?"陈老板不甘道,蛮横,"今晚,我没'慡'到之前 ,就是不让她跟你走!"他也是有点势力的人,可不会随随便便被人给亏了。 闻言,邢岁见冷冷一笑,他拂了拂自己腰间,"不让她跟我走?行,你问问 我腰上的枪会不会不慡!" 他冷硬的威胁,让陈老板膛大目,张口结舌。 枪?唯朵也被吓住。 不再多说什么,他继续拉住她就走,只是,他才走几步,马上发现不对劲, 因为唯朵的眼神又开始迷离。 他改道进厨房打开冰箱。 "砰"得一声,他把冰格里所有的冰块都倒进袋子里。 冷水的作用已经失效,唯朵又开始一阵晕眩,她的手心都是汗,盯着他很男 性的脸,身体不断冒火。 "张嘴!"他命令。 她张开艳唇。 "含着!" 腔内的一阵冰,让她冷颤了下。 …… 如果以为这样就能解决体内的饥渴,他和她都想的太简单。 车内,唯朵体内那股异常的*,并没有减退的迹象,她的身体反而越来越痛苦 。 "医院很快就到了,如果真的受不住,你可以自己摸自己那里,我会当没看 见。"他把外套脱下,丢在她身上,冷淡教她缓解的方法。 但是,唯朵却是倔强的别过脸,一块又一块吞着冰,死也不在他面前做出如 此羞耻的行为。 "别再吃了!"他皱眉头。 因为,不断吞食着冰块,让她的双唇被冻的已经发紫。 她不听,依然在一块接一块吞冰,冰块麻得她的舌头已经完全麻痹,为了那 舒畅的冰感她依然不放过自己。 他方向盘一拐,把车停在暗巷。 "你干嘛——"她敏锐质问。 毫无预警的,他倾身向前,用自己的唇封住她的唇。 好舒服!整个世界彷佛一阵天旋地转,一种前所未有的狂野、激情在她的体 内瞬间就*。 当两人的唇相碰时,在那一瞬间的接触,一股强大的电流让她的心竟一阵悸 动。 她挣扎着固执的抿紧唇,心颤得不让他轻易的攻破那道防线,邢岁见根本不 顾她的反抗,用力按住她的后脑,将她贴近自己,他用嘴将她口中的冰吸住,吐 出、在她来不及抗议间,又强悍地吻住她。 如此来回,她腔内尚存的五六块冰,一一被他吸吐掉。 没有了"解药",又在这致命的"诱惑"下,她只觉得身体一阵阵的苏麻,* 不断泛起,她强忍着不做出任何反应。 但是,她很失败,她竟本能迎向他,小口中逸出一声声的婉转娇啼。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邢岁见将车椅放平,压住她。 她恨死了这个人!恨到恨不得杀死他!但是,为什么在他充满侵略性的吻中 ,她感受到一种怪异却又带着兴奋的情绪? 她竟然渴望他的亲吻,他的(爱)抚…… 因为,他是男人!是她现在唯一真正的解药! "你滚开!"她用最后一丝理智虚弱地反抗。 而他根本不管,强行打开她的双腿,他的指探掬她的温软润潮。 她的下面根本湿烫到不行了。 她想阻止他,却不争气的发出了诱人(呻)吟,当场泄露了自己难忍的欲望 。 他的指,轻轻碰着她的*,在她湿潞潞的花瓣上抚弄着,并且用拇指不断摩擦 着她早已发胀变红的小核。 好舒服!唯朵就好象被电了一下,急喘颤悸,身体感受到强烈的刺激及*。 邢岁见呼吸一阵不稳,象被她传染了般,有一股热,也涌向他身体的某一个 点上,让那个部位跟着发胀。 他想用指缓缓的探入她紧窒的穴中,唯朵又热又慌,激颤间,她已经一巴掌 甩向他脸颊了。 "啪"他所有的动作都僵停住了。 他冷凝着她,左颊迅速泛红五指掌印,就在她心生恐惧时,这一次,他并没 有"报复"回来。 他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确认,"要我进去吗?" "不!"唯朵夹紧腿,死也不让他侵入,尖锐大喊。 他面无表情点头,就在她警惕间,她的*一阵极舒畅的冰凉。 唯朵膛大目。 "我会用最快的速度送你去医院打针,但是在这之前,你按着它,它融了你 就再拿一块!记住,不是放在嘴里,是放在那里!"她的药力已经大爆发,靠吞 冰块不仅伤了肠胃,根本抵不住药力了。 他捏着冰,按在她的热烫*,轻柔冰敷。 "快到医院时我会喊你,你再整理衣服。"扯过衣服盖住她的*,拉过她僵然 的手接续他刚才的动作,他重新发动汽车,加大油门,朝目的地驰去。 "为什么?"冰块缓解了疼痛,她僵怔不解。 他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在她面前装好人? 不用多问,他自然清楚她语下之意,"我不急,因为,你迟早会在我身下躺 平了,但是,前提是你心甘情愿!"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八章 在医院打了一针镇定剂,唯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 "渴——"她口干舌燥,体内还有着余热。 "醒了?喝点水吧。"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唯朵将脸转过来,对上一张年轻、陌生的脸孔,对方穿着粉色的护士服。 护士将她扶起来,倒了一杯水给她。 "你今天可能会比较难受,那是因为药力的残毒还在体内,但是不要太担心 ,多休息一会儿,你的身体明后天就会恢复健康。" 唯朵一边听着,一边有点心不在焉。 因为,房内空无一人。 昨天晚上的她,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但是,*冰冰麻麻的感觉却如此清晰 。 她昨天……又被强吻了。 只是很奇怪,现在的她,竟然无比的平静。 她发了一会呆。 他压着她,强势用唇将她口中的冰一一吸住的一幕,在她脑海里一次又一次 回放。 十三年前的那场伤害,毁掉了她的一生。 十三年后,他明明有这样的机会,毕竟在注射镇定剂之前的她,有那么一段 时间,身躯蠢动,焦躁炽热,四处在寻求慰藉。 到医院后,他伸手抱住她的时候,她甚至急燥到对他又吮又咬,但是,他只 是伸腿压制,不让她妄动。 因为。 "要我进去吗?" "不!" 在她尚存一丝清醒的时候,他曾确认过。 "我不急,因为,你迟早会在我身下躺平了,但是,前提是你心甘情愿!" 他被挑起本能的*反应清晰可见,但是,悍然的宣誓,历历在目。 唯朵的神色一阵不自然。 怔怔的,十三年里,她第一次逼自己去回想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那一年,他喝过酒,浓郁的酒气漫溢她的唇齿,还有……那晚他的肌 肤也象她昨晚一样高烫到异样。 当年,她太恨,恨不得置他于死地,所以,他的辩护律师在辩护他被人下药 一说时,她直觉反驳,更在法庭上撒谎…… 所以,他真的不恨她?当时,她冰冷的唇可是吐出了很多不利于他的话,让 法官对他印象恶劣成功重判! 重逢后,她时刻警惕着,邢岁见会如何报复她。只是,昨天晚上,她却迷茫 了。 会不会,是她想太多?其实他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坏? "他呢?"终于,她忍不住问。 不想问的,偏偏还是问了。 她可不想见到他,但是,她得找他问清楚小弄的下落。 "送你来的邢先生?他应该在重症监护病房门口。" 重症监护?唯朵一惊。 "他为什么在那?"她的心里有股强烈的不妙预感。 "昨天凌晨,医生对邢先生送来的小孩下了病危抢救通知……" 骗、骗人的吧? 唯朵脚步不稳,一阵晕眩。 …… 唯朵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到顶楼的重症监护病房,她隔着玻璃,见到了小弄。 小弄脸色青紫,带着氧气罩,一动不动的静静躺在病c黄上。 很象很象…… 不,小弄只是睡着了而已! "这位小病人因为被关在狭窄的空间里太久,不能摄入足够的氧气,身体的 机能、代谢都发生了变化,对她身体各个器官已经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害……" 医生叹气,"昨天下半夜的时候,病人指甲青紫,血压下降,甚至瞳孔散大,心 跳一度停止跳动……" 背对着她的邢岁见,一脸的僵凝。 他以为只是普通的晕厥,却没有想到,小弄的情况会这么严重。 身后,传来一声冷抽声,他回过身,见到唯朵穿着单薄的病服,僵僵站在冷 气口浑然未觉。 "小弄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没太过关注她,继续问医生。 "老实说,我们不能保证她会不会醒过来。"医生抱歉道。 邢岁见和唯朵两人都重重一震。 "我们怀疑病人可能脑细胞受损,所以,会陷入长时间的晕迷状态。"医生 告诉他们,"而且,病人心肌收缩力已经降低,心率缓慢,心脏的血液输出量也 减少,如果严重的话,心肌细胞会坏死,可能会患上心力衰竭症。" 听到医生的话,唯朵脚步踉跄了下。 瞬间,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小弄自小身体就很不错,从来没让她多费过心思 ,但是,现在—— 邢岁见一张脸越来越肃沉。 "就算病人醒了,除了身体功能上的损坏,也可能从此智力迟钝,总之一句 话,这是一场长期的战役,需要长期跟踪检查,不仅耗时,而且,需要一定的经 济能力。"没有经济能力的话,在任何病变的面前,只有放弃抢救一条路。 唯朵缓缓地缓缓地呆坐入医院的长椅上,初夏的午后,她却四肢冰寒。 邢岁见转过身来,他肾上的腺素急速分泌,一张脸阴沉到可怕。 "医生——"唯朵轻喊着医生,想了解更多。 而他,却是旋身离开。 …… 房地产公司内,宋斐然有点焦虑。 这次,他好象闯祸来了…… 他不安地跺来跺去。 "你不能闯进去!"忽然,门口传来秘书慌乱的叫唤声。 宋斐然还来不及反应,办公室的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高大伟岸的身 躯如龙卷风般闯入,他悍然的脚步重重踩在地面。 宋斐然一震,秘书已经惧怕到不敢再挡,自动让出一条路,让他一步一步迈 向中心点。 "请问你是哪位?"宋斐然咽咽喉咙,想强装镇定。 但是。 一只大脚丫,一脚重重踢中他的腹,宋斐然一阵巨痛,当场跪地倦缩成一团 。 "这么多年,我睁只眼、闭只眼不对付你,是因为那一年一同喝醉酒,你一 把鼻涕一把眼泪对我哭诉,你爸爸不要你,你女朋友不爱你,你快沦落街头了, 是一个多么多么悲惨的可怜虫!"邢岁见肃沉的眉眼很骇人。 宋斐然吓得噤若寒蝉。 "看来,我是真的太看不起你这条'虫'了,没想到已经丰衣足食的你,除 了爱耍点小手段外,依然还有条毒尾巴!"邢岁见冷笑。 宋斐然一阵哆嗦。 "我、我、我没得罪你啊!"宋斐然决定睁眼说瞎话。 "你没得罪我?"邢岁见大声反问,掐住他的脖,一脸狠恶,"有什么阴招 冲老子来!为什么不光彩的对付一个小孩子!" 他凶狠到几乎象是想杀人,宋斐然吓得腿软,哪还有平时的意气风发,他努 力堆出镇定的笑容,"那件事情我也听说了,不是抓到凶犯了?我那天中午在开 会,有一群的主管可以作证呢!" 邢岁见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招!他不和他废话,揪住宋斐然的衣领直接象拖 着麻袋一样,拖着宋斐然就向外走。 他力大无穷,宋斐然才几秒的时间被拖离了十几米。 "你、你想干什么?"他狼狈地想起身。 "绑架、分尸!"邢岁见看都不看,又狠狠踢了他一脚。 顿时,宋斐然痛得再次颓然摔倒在地 "救命啊!"强烈的恐惧席卷着宋斐然,让他哇哇大叫。 邢岁见嫌他太吵,重重一击直接给了宋斐然一拳,宋斐然顿时口鼻流血不止 ,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办公区的人群中响起好几声惊呼,但是没有一个人有勇气上前阻止这么恐怖 的一幕。 …… 唯朵捏着住院费用单,呆坐在长椅上。 小弄依然昏迷不醒。 才三日而已,住院费用单上,却已经是五位数。 重症监护费、小弄注射的每一针醒脑针,价格都贵到令人乍舌。 这真的是一场长期的战役,还没开始,她仿佛已经见到了输。 刚才,护士出来时,将一张催款单交给她。 如果余额再不足,医生就会停止开药,而小弄将被停止治疗。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要不、要不…… 这三天里,最茫然的时候,一个计划,在她脑里盘旋。 只是,这样好象不好,而且,她不想和邢岁见有太多的牵扯。 她是理智派的人,她讨厌混乱的感觉,所以,她不喜欢生活一团糟的感觉。 但是,她现在的生活就是一团糟啊! 捏着催款单,她茫然地下楼,在医院住院部的收费处走来走去,依然不知道 该怎么办。 "徐老,真巧,你今天出院?!" "是啊,请了个长假,也休息够了,准备今天出院。" 她背对处的不远方,熟人与熟人见面,在客气寒暄。 "徐老你真的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对了,下面还能用吗?"她的后面传来取 笑声。 "说什么呢!"中年男人马上不悦,"我可是老当益壮,如果不是为了你们 老大,我才不会牺牲'名誉'!" "放心吧,我们老大答应你的事也一定会办到,你欠的几笔款,我们不会催 得那么急。"胖胖的男子拍拍*保证。 "你们老大是不是和那个乔唯朵有深仇大恨,才这么整她?如果需要的话, 我可以告她,让她把接下的270万吐出来……嘿嘿,到时候她不是坐牢就是死抱着 你们老大大腿求他!" "唉,算了,别提了,情况有点复杂。"胖胖的男子摆摆手走出住院部大门 ,不愿再谈。 中年男人同他一起,猥琐地笑,"能有多复杂?告诉你们老大,那妞我也恨 着呢,等他报完仇,玩腻了,也丢给我玩一段日子,我一定好好整治她!" 那两道声音渐行渐远,而唯朵的神情,麻麻木木的。 她认得那两个人,一个是诬陷她的徐老,一个是她的老同学陈小胖。 原来,他们认识?一前一后窜起来,一个真相浮现在她脑海。她差点失笑, 她怎么会以为他可能是好人?她差点又被骗了!她不过甩了宋斐然,就被这么可 怕的报复,他呢?原来,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他的陷害!这场游戏里,他到底扮 演什么角色?会不会小弄的重伤,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报复?呵呵,怎么没有人问她恨不恨? 站在原地,她目光冷冽,抓着纸单的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所以,他是想重击她这只落水狗?来吧!来吧! 她不会轻易让他得逞!他要玩游戏?行!她就陪他一块儿玩这场游戏,看最 后究竟谁胜谁负! 等着瞧吧!她要他睁大眼,好好地看着,她乔唯朵不是好惹的! 心海狂潮,让怒火重重燃烧。 "你在这里做什么?"有人点点她的肩膀。 她缓慢地、缓慢地转过身。 "我在排队缴费。"她在他身上闻到一股血腥味。 她手里的催款单被抽走。 "我来吧,钱的事不用烦恼。"他拿出信用卡,准备去窗口划帐。 唯朵却按住他的手。 "我没有钱还给你。"她的声音异常的冷静。 "以后再说。"他无所谓道。 "小弄……是我和你的亲生女儿,我希望你能负担她现在和将来庞大的医疗 费,直到她康复。"她平静道,"这是你欠我的。"这个谎言,她早就计划好。 他看了她一眼。 沉默几秒。 "嗯。"没有任何反对。 "我……准备辞职专心照顾小弄……"她悄然匀定呼吸。 这在之前,她想都不敢想这个可能。 他凝着她,等她自己说下去。 "所以,你要不要也养我?我……想到你身边来……"她露出浅浅的笑容, 眸底却没有任何暖意。 因为,火花游戏即将开始。 邢岁见又是沉默几秒。 "明天你搬进我的新家。"轮到他缴费了,他大步迈向窗口,没去注意身后 那射出两束烈焰的明眸。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九章 刑岁见绝对是个黑白控。 黑色的大理石,白色的墙壁,黑色的餐桌,白色的座椅,黑色的厨俱,白色 的沙发。 他是把家居杂志里的黑白风格完全复制了吗?唯朵不得不承认,其实他的品 味没有她想象的差。 清早,她从双人大c黄上坐起身来。 c黄是纯黑的,大气而阳刚,白色的c黄头柜,让整个卧室显得很明快,只是, 少了一种温馨,多了空荡荡的感觉。 她的鼻息之间,都是很强烈很有存在感的男性阳刚之气,唯朵揉揉额头。 住进来到现在,她依然不习惯,常常睁眼到天明。 掀开白色的被子,她赤着足踏地,到浴室洗完脸,她打理好仪容,在习惯性 想要在脖间系上丝巾的时候,她的动作顿了一下。 望着镜子里脖处有个明显恐怖疤痕的自己,她的唇角冷冷弯起,她只将丝巾 捏在手里,步出了浴室。 她现在可是在"家",有权"任性",不是吗? 她步到黑色的厨房里,烧开一锅开水,给自己下了些面条。 等待的过程中,唯朵静静打量着自己的"新家"。 她,与邢岁见同居了。 五天前,她提着两套换洗衣服住进来,一打开屋门,她就谔了。 房子很大很大,四五百平方的样子,分上下两层,在寸土如金的温城,实在 奢华。只是,恰恰相反的是,房子的装潢根本简约到不行。 一楼是客厅,黑色的大理石地板,除了一张白色的沙发别无其他,空荡荡到 让人以为误闯了酒店的大堂。 当时,她步上二楼,然后,僵住了。 二楼二百多平方的地方,只有一个小客厅,一个厨房和书房,诺大的地方居 然只有一个卧室! 邢岁见真的是一个超级怪人,一楼是摆设,二楼是糟蹋,让他住这么大屋子 ,简直是暴殄天物! 而且,第一天问题就出来了,只有一个卧室,她该睡哪里?…… 这一切的一切,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根本没有办法在同居的日子虚与 委蛇! 就在她微微失神间,楼下大门传来开锁声。 紧接着。 "咚咚咚"他沉稳而坚硬的脚步声踏在木质的楼梯上。 他回来了!唯朵顿时一阵紧绷,整个人陷入一种备战状态。 步完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他冷硬的眸横扫了一眼四周,然后,他的目光落 在厨房处的某一点。 "嗯。"他递出自己的包。 唯朵僵了下,如果要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实在是太假。 她磨蹭着,走路的动作简直可以嫣美龟速。 但是,他的耐性极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唯朵缓步走到他面前,接过他的包。 在她接包的时候,这么近的距离,他马上察觉到了今日她的异样。 他的目光在她的脖处停留了几秒。 唯朵毫无俱色的回视。 "拖鞋。"他却相当平静的继续要求。 唯朵颦了下眉头,他不正常的吗?常欢第一次见到她脖子上的疤痕时,被吓 得久久回不了神,他的反应也太平静了吧? 还有,这种天气赤足不是更干脆?有人在一楼脱了鞋,再到二楼要拖鞋的吗 ?这不是第一次,唯朵逼自己习惯他的怪癖,只能假装柔顺地替他取来拖鞋。 他套上拖鞋以后,目光落在她刚起锅的面条上。 幸好,她早有准备。 "锅里多煮了你的。"她端着自己的碗,还没在餐桌上坐定,一个黑影已经 压过来。 果然—— 她的碗被抢走,他呼噜呼噜很自在与豪慡地吃了起来。 唯朵简直无语。 同居才几日,她已经深刻觉得,邢岁见不仅大男人主义,而且一些行径和土 匪根本没区别! 唯朵又给自己捞了一碗面,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老实说,她的厨艺很不好,有时候自己吃着都有点嫌弃。 邢岁见吃完了自己那份,看了她一眼,然后一声不吭,把她眼前的那碗也一 并消灭掉。 很好,他根本就没有味觉可言,以后如果她想下药毒死他,是不是就方便很 多了?! 唯朵阴冷冷地想着。 他吃完,一放下筷子,唯朵一惊,脸色微变,收拾了碗筷就用最快的速度赶 紧起身。 但是,她还是迟了一步。 她的手腕被扯住,邢岁见将她拉至怀中。 她刚想反抗,她的双唇就被吞没了。 同居的这几日来,邢岁见和平日一样,对她也是冷冷淡淡的,如果硬要说区 别,那就是他会吻她,而且,不容拒绝。 从她住进的第二日清晨开始,他回家,第一件事情吃完早餐,第二件事情就 是他要来点餐后"小点心"。 他的吻,很狂很热,简直就象是火星爆炸,火热的*简直是强行侵入她的腔, 尝尽她的每一寸,汲取她的甜美。 唇舌间的纠缠,一个冷一个热。 唯朵被这个吻闷得差点喘不过气,她推拒他,但是,却换来他更深的一记吻 ,甚至,他干脆拂掉餐桌上的碗筷,把她抱在餐桌上,继续狂热的亲吻。 "啪"清脆的碎片声。 唉,第七个和第八个碗了。 邢岁见的破坏能力绝对很强。 唯朵坐在桌上,冷冷淡淡的忍耐着、接受着他的强势。 今天的他,有点失控,前几日"尝"够了她,他就会松开,但是,现在的他 ,灼烫的吻竟开始下移,含住她的耳垂、吮住她的脖子,还有,她的雪肩…… 唯朵心惊,用劲全力推开他。 "我该去医院了。"她神色平淡,一点也没有激情过的痕迹。 小弄还在重症监护病房,必须有家人留守在病房门口,以防病情有变。而他 们是父母,所以两个人分别分工,她守白天,而他是晚上。 也幸好是这样,虽然只有一个卧室,但是他们至今没有同c黄共枕的机会。 "嗯。"他没有任何挽回,也没有任何坚持,"我回去补眠。" 说完,他们两个人很干脆的一个向卧室,一个向大门。 回到房,邢岁见将自己重重摔在c黄塌内。 被子上,有一股清香,那是她独特的体香。他拉过被子,埋入枕头—— 还有,她的唇柔软而丰润,尝起来很不错。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十章 每天,唯朵最期盼的就是下午三点,因为,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她会被允许能走 到小弄身边,握住小弄的手。 而除了那半个小时,每天她更多的时间只能被隔离在门口,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 的小弄。 玻璃门被打开,三点差一分,护士开始出来登记要入内探视重症病人的家属。 平时,基本的每天这个时候,邢岁见也会来,但是,今天他却没有出现。 唯朵开始办登记手续。 "唯朵!"后面有人喊她。 她回过头来,见到常欢,以及—— 常欢身后那风尘仆仆、还拉着行李箱的思源。 唯朵愣住了,搁下笔,情不自禁,她走向他们走去。 "你们怎么来了?!"唯朵和常欢说话,目光却是胶凝着思源。 见到思源的那瞬间,她觉得自己焦然的心,平静了很多。 "小弄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啊?!"常欢急道。 唯朵只是告诉她说找到小弄了,但是小弄得住院一阵子,前几日见她拿了换洗衣 服出门,常欢还一直以为是小孩子贪玩跌倒磕伤了之类的。 如果不是突然得知唯朵辞职了,常欢还真不知道小弄会病这么重,心慌之下,常 欢一个电话把在北京出差的思源也急招了回来。 思源也是一脸不赞同的回凝着她。 而她只是浅淡的神色。 不是故意隐瞒,而是说了也没用,只是多个人担心罢了。 "小弄的医药费可怎么办?"常欢替她愁。 唯朵正想让他们不用担心,那头护士已经快登记完毕。 "我先去见小弄,回头和你们讲。"唯朵匆匆入内。 "等等,我也去。"思源将行李箱交给常欢。 他们两个人消了毒,穿上防护衣,一左一右陪在小弄身旁。 今天的小弄,还是昏迷不醒着,但是脸色比前几日稍好些许,不再发青发紫。 唯朵摸摸病c黄上那张毫无生气的小脸,眸底起了雾气,心,抽着疼。 "有没有抓到凶手?"思源问。 小弄是他看着长大,现在搞成这样,心里真的说不出的难受。 因为这个问题,唯朵目光渐渐冷怒。 "有,凶手已经自首,公安检察机关已经立案。"唯朵捏着小弄苍白无力的小手 ,愤慨道,"宋斐然的女朋友把一切都扛了下来,他真不是男人!"真不知道宋 斐然给那个女人吃了什么**汤! "都是我连累了小弄,如果我不答应做她的妈妈,她就不会遭遇这些。"宋斐然 要报复的人是她,结果躺在这里的人竟然是小弄,心实在太痛了,唯朵有点哽咽 。 在他面前,她不必假装坚强。 思源站起来,轻拍着她的背脊,让她冷静下来。 "只能希望小弄早点醒过来,把宋斐然送进监狱!"而小弄没有醒过来之前,再 多的疑点都是假设,没有真凭实据,即使告上法院也是枉然。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意外。 思源蹙眉安慰,他也见过宋斐然好几次,对方表面看起来象是翩翩君子,没想到 会这么阴狠。 "医药费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想办法。" 一触及这个话题,唯朵僵然,"你能想什么办法?……"小弄的医疗费可能要几 十万啊。 思源毫不犹豫,"我可以把现在住的房子卖掉。"房子太陈旧面积又小,他在飞 机上早就盘算过,申请贷款的希望不大,不如低价出售。 见她一脸的鄂然,他温温一笑,"别担心我没地方住,我可以搬回我爸妈家!" "可是,那是你亲生爸爸留给你的房子,意义非凡!"唯朵皱眉。 她怕的就是这样。 思源总是对她太好太好,好到早就超出朋友能给的义气。 "房子没了,等以后有钱了可以再买回来,把小弄治好了才是关键。"思源想说 服她,接受他的帮助。 唯朵瞅着他。 见状,他叹气,"朵,小弄也是我的家人。" 唯朵抿唇。 "没有你们,也没有我。"当年,不仅仅是他"救"了她们,也是她们"救"了 他。 思源的这句话,让她重重一震。 十年前。 是他让她的业绩打破了零分。 十年前。 是他收留因为欠租而被房东赶出街头的她。 那时候,背着不懂事的小弄,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的她,狼狈到甚至一度心生绝望 。 甚至,她在电话亭睡了一夜。 那是她最沉晦的岁月,然后,她遇见他。 从陈旧的公寓里走出来,一脸沉晦心事重重的思源。 当时,他的手里捏着一把钥匙。 她抹了抹脸,背着小弄继续找房子。 这一区的房租很便宜,适合她,只是前提是有人会愿意答应她可以先租后付房租 的特殊要求。 她一说出这话,所有的房东都拿她当怪物看。 跟在她的身后很久了的思源,突然开口:"我的房子租给你吧。" 年轻的她,僵然回首。 然后,她认出了他。 "一起作个伴吧。"他说话的口吻,好象他们认识已久。 而对她来说,只有一面之缘的思源,其实还是陌生人。 只是,她在他的眼底,见到了同样的孤独、无助、迷茫。 穷途末路的人,通常胆子都很大,她没有多想就点头。 于是,从此与他结缘。 认识他,真好、真好。 唯朵扬扬唇,正想回答。 "小弄的医疗费不用你费心,我会负担。"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道冷硬的嗓音。 唯朵的心狂跳了下。 糟糕! "他愿意借我。"唯朵尴尬道。 这一刻,她有点担心被思源知道一些她正在做的坏事。 她瞬间的心虚落在邢岁见眼里。 思源见到了邢岁见,愣了愣。 他知道邢岁见是做哪行的,但是,此刻邢岁见伸出援手实在太可疑,难道他还在 误会,以为小弄是—— "医生说明天开始,小弄可以转到楼下的加护病房了。"邢岁见面无表情告诉她 。 刚才一步入重症病区,他远远的就见到他们两个人互凝的一幕,这让他有点莫名 的烦躁。 乔唯朵现在是他的女人,他不喜欢她和其他男人太接近。 闻言,唯朵一阵狂喜。 转入楼下的病房,代表着小弄的生命体态已经趋向稳定。 "明晚开始,我不睡医院了。"邢岁见冷淡道。 唯朵在心底冷笑。 她可从来没指望过他这爸爸的角色能长长久久这么克勤的扮演下去,毕竟演戏很 累的。 但是,等等,他不睡医院,那睡那里? "以后你的工作,白天陪小弄,晚上陪我!"他将新的分工表公布。 唯朵整个人僵化。 而一头雾水的思源,听到这句宣言后,也怔了。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十一章 在听到这句宣言的那瞬间,思源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她,还有他。 时光彷佛停止流动了。 他的理解能力没有障碍,那一句"以后你的工作,白天陪小弄,晚上陪我! "思源没有办法当自己没有听到,更没有办法假装不懂。 "唯朵,你——"思源终于明白,为什么唯朵一点也不焦急小弄的住院费。 唯朵觉得愤怒、仓徨还有不定。 刚才,思源又一次来到她身边,有那么一瞬间,有一股迷乱的情潮泉涌出她 的心头,只是,她根本还来不及品尝那份暗然的心悸,已经被邢岁见这天外来客 一搅和,什么激奋都没有了。 思源那震惊的眼神,让她脸色蓦地一白,整个人难堪极了。 邢岁见根本是故意的! "你现在所有的工作都辞职了?"思源深瞅着她,声音很低沉地问。 "除了……瑜伽馆那边还只是请假,其他都辞职了。"唯朵据实以告,极力 掩饰着自己心里的慌乱。 她是小弄最重要的人,这场病是个长期的战役,必须她陪着小弄并肩作战才 能让小弄有胜的信心。 思源勉强笑了笑。 她和思源认识那么多年,往往彼此一个眼神就能清楚对方的想法,唯朵此刻 又怎么会不知道思源怎么想,恐怕,在思源眼里,她成了为医药费而出卖自己的 女人吧。 而她,没什么好解释的,因为,这也是事实的一部分。 "她的事,我会做主,你不必费心。"邢岁见冷冷淡淡cha入他们其中。 思源将目光调向他。 两个男人彼此深凝了对方几秒。 没有敌意,但是,也没有好感。 最后,思源先转开了目光。 因为,他只是朋友,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干涉她的选择。 "有什么事,记得一定要和我说。"他想留下来,象以往一样陪着她,但是 ,这里好象不再有他的位置。 "好,我们不送了。"邢岁见随手翻看着c黄头的记录单,连眼敛也没有多抬 一下。 "思源,我有事和你说。"唯朵急急喊住他。 思源回头。 "我……应该会有段日子不能回家了……"唯朵言语里藏着隐晦,"这几天 我会把东西搬走……房子如果有适合短期居住的人,你先租出去吧。" 唯朵将住处的钥匙由锁圈中分开,交还给他。 她在传达自己会搬走的信息同时也传达着不久的将来自己一定会搬回去。 正在翻看小弄今日饮食和大小便记录的邢岁见,动作一顿。 思源接过钥匙,却没收下,他将钥匙重新套回她的钥匙圈里。 "暂时有常欢一个租客就够了,钥匙你留着吧……"思源的声音很轻很轻, 话语里有着教人心悸的温柔,"有难受的事情,你想回家的时候,随时可以回来 。"他这话,也故意说给邢岁见听,朵朵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而已,她有他这好朋 友! 唯朵将钥匙圈握在手心,心一悸,沉默。 邢岁见冷眼看着这一幕。 "我明天再来看小弄。"思源走出了重症病房。 门口,常欢正在和小胖寒暄,聊了几句了,常欢下巴差点惊掉,见思源走出 来,常欢赶紧迎上: "思源,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听小胖说,唯朵和邢岁见同居了?"有点知 道那段过去的人,都会觉得此刻*是天在下红雨。 思源不语,径自步向电梯口,心情很低落地静默在等着电梯。 "糟糕,朵朵可能是为了小弄的医疗费,但是邢岁见的目的是什么?不会是 在报复朵朵吧?!"常欢觉得很不妙。 这两个天敌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啊! "我不知道。"思源摇头。 他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但是,却无比清楚,此刻的自己胸口堵得发慌。 他只是朋友,永远做不了她心中的英雄 …… 第二日,小弄果然转到了高压氧科的加护病房。 唯朵忙忙碌碌着,除了和科室的大夫对小弄的病情进行详细沟通,医生向她 提供和说明促醒治疗外,小弄又是一系列检查,她跑上跑下,忙到晕头转向。 而在这特殊的一层楼里,她见到太多与小弄相似的病症,一些病人是一氧化 碳中毒,一些是脑血栓,他们其中甚至有些人已经昏迷好几年,也没有清醒的, 很多家属都觉得连自己也是生不如死。 今天的小弄脸色红润了很多,唯朵告诉自己,不要怕,即使这是一场艰巨的 战役,她也不能喊一声累。 晚上八点,她的手机准时响起。 唯朵一惊。 今晨,某人意外的"好心",居然没有吃饭后甜点,只是,在去补眠前,他 向她搁过话,自己会准时八点来接她回家。 唯朵镇定的继续坐在小弄的病c黄前,假装没有听见手机声。 楼下突然车喇叭声长鸣不断,好象有事发生。 新雇来的特护吴小姐探窗一看,惊吓住: "乔小姐,你快下楼吧,邢先生的车把医院出口的路都堵住了,后面的人都 快气得冒烟了!" 正在这时,护士长也进来,"V18病人家属,你男朋友在搞什么?你快下楼, 别影响我们医院正常运作!" 唯朵完全谔了。 "小弄有我照顾,乔小姐你放心。"吴小姐赶紧保证。 她……当然不是不放心吴小姐。 吴小姐是邢岁见为小弄特意物色的特护,她有照顾昏迷病人丰富的经验,更 是照顾小弄极细心,唯朵连一点点能挑剔的地方也没有。 唯朵冷着脸,被迫下了楼。 一走到医院停车场出口,她就见到极壮观的一幕。 "*,搞什么?" "王八蛋,想死也别在这挡道,快把车开走!" 很多很多人围着邢岁见的越野车,有车主有保安有行人,他们有的锤窗,有 的踢轮胎,漫骂、指责声四起,人人都很愤慨的样子。 "让让。"唯朵面无表情的大声道。 也许,是她的神色太凛然,那些人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唯朵向越野车走去。 透过车窗,她瞧见车内的正戴着耳机闭目养神听着音乐的邢岁见,仿佛车窗 外的一切喧哗都与他无关。 她用力敲了几下车窗,"邢岁见!"她的声音有点微微发怒。 听到她的声音,刑岁见淡淡睁眸,他指一伸,按下解锁键。 唯朵马上上车,用最快的速度锁好车门。 他想死,她还不想陪着死呢! 果然,周遭又开始咆哮,几个男人猛拉车门,仿佛想找他干架,而他的反应 ,只是轰轰轰大脚踩油门。 他看都不看,车子直接"杀"出了重围。 好几个挡在车头,企图拦车评理的车主几乎险险要被撞飞时,唯朵冷抽一口 气。 这疯子! 重遇邢岁见的时候,她觉得邢岁见性格冷肃、沉稳了很多,象变了一个人一 样,但是,才短短一段日子深入接触下来,她马上明白自己是被骗了。 邢岁见根本没变! "今天真奇了,你怎么不朝那些人威胁,说自己腰上有枪?"唯朵忍不住嘲 讽他。 他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有几人会相信光天化日下,有人将枪放在身上?! " 所以,他真的是有枪?唯朵眸沉沉的。 总有一天,她会让他知道,他抓了一只蝎子放在自己身边! "你以后不要接送我去医院,我不想陪你一起死!" 他的嚣,真是一点也没变啊,可惜她一点也不想被连累。 "我给你买车。"一个漂亮的急转弯,邢岁见冷声回答。 唯朵一愣,他们真的是在讲同一件事吗? "我不会开车。"唯朵唇冷冷一勾。 他真把她当成情妇?不仅金屋藏娇,现在还给她配车?! "你初二的时候就会开车。" 唯朵正想否认。 "我见过你在校园开车。"他冷声驳掉她接下的话。 初二那年,她突发其想,突然想学开车,这把司机叔叔吓坏了。 "下来,我要开!握方向盘,踩油门向前开,很简单!"她固执要学。 被她的任性弄得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司机,只好坐到副驾驶座上,战战兢兢地 牢握着手刹。 她一上车,轻踩油门,当时肾上腺素分泌就开始加快,全身上下有一种彷佛 兴奋的错觉,结果不知道怎么搞得车子居然猛得朝花坛撞过去,最后,急刹车下 ,她捧着方向盘吓得花容失色,连叫都叫不出声音来。 "你也不是好人,做人没比我厚道多少。"他薄唇轻轻一扬,看起来仿佛在 笑。 他的笑容,让人根本分不清楚是不是在嘲笑。 "我会开车!"唯朵含恨道。 后来,那个暑假她都在背着父母偷偷学开车,直到有一日她终于骄傲的征服 了那匹"野马"。 "我知道。"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他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两年前,你被室友拉着一起考到了驾照!"他淡淡道。 昨天晚上他派小胖去打着旧同学的名义,请常欢吃了一顿饭,几杯啤酒下肚 ,顺便了解了近几年她的情况。 他又知道?看来,这段日子,他真的调查过她。 住区到了,他将车驰向地下停车场,只是,这一次他没有驰到原来的车位, 而是停在不远处新的车位上。 唯朵注意到原来的车位上停着一辆银色宝马330。 他将新车的车钥匙丢给她,"你的礼物。"他有能力,自然不会亏待他的女 人。 说完,他大步跨离。 "我不要你的礼物!"唯朵反应过来,拦住他。 凭什么她要他的礼物?凭什么他给,她就得要?! 他瞅着她。 "我没有什么可以回给你,所以,我不要!"唯朵一字一顿强调。 而他的反应,则是淡淡掀唇:"谁说你没什么可以回给我?晚上你会很辛苦 ,因为我会索要你的回报。" 唯朵花了几秒的时间听懂了他的话,顿时整个人彷佛被雷劈到一般,僵了。 …… 这一刻,唯朵很有想逃的*。 但是,她的"抵押物"被押在医院,她有逃的可能吗?而且,她是谁?她怕 他不成?! 回到家,他先洗得澡。 出来的时候,他*围着一条浴巾,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对她命令道,"该 你了。" "你先去睡吧,我在看连续剧,看完了自然会去睡觉。"唯朵头也不回的回 答。 放心吧,她会把每个台的电视剧都看光,直到屏幕上打上"再见"为止。 正在她微微得意的计划着。 "啪"电视屏幕居然黑屏了。 她一鄂,回过头来,瞧见他刚好放下遥控器。 "别让我失去耐性。"说完,他淡声警告,拉掉浴巾。 他拉掉浴巾! 唯朵整个人都震住了,因为、因为,没有浴巾遮挡下的他—— 露出结实的双腿,以及、以及—— 雄伟。 "我没有文艺细胞,没兴趣谈什么纯纯之恋,所以,如果还要在一起的话, 你得先满足我的*需求。"他掀开被子,先上c黄。 视觉的"冲击",再加上言语的直白,唯朵整个人哆嗦一下,很努力才能镇 定住自己。 她眸一眯:"我、先去洗澡。"她锁在浴室里不出来,总可以了吧?! "把我毛巾和内裤也洗了。"他翻开c黄边的报纸,淡淡道。 她是女人,替他煮饭洗衣这是她该做的。 洗他的内裤?!唯朵顿时恨得牙痒痒。 "是。"主人! "洗澡、洗衣服,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过时我直接踹门。"在她快要进浴 室的时候,他追加了一句。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十二章 洗澡、洗衣服,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过时我直接踹门 看来,今晚邢岁见是对她势在必得了。 哼哼哼,他当自己是什么?王吗? 唯朵冷怒地站在篷莲头下,任微冷的水洒在自己身上,一脸的凛然。 所以,现在,她该怎么办?她不会真的要被邢岁见那个吧—— 才一想到有这可能性,唯朵全身就一阵恶寒。 "28分。"门口传来冷冷的提醒声。 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唯朵冷抽一声,整个人抑制不住的哆嗦了下。 邢岁见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她关掉笼头,穿好衣服,在29分40秒的时候,她凛然地拉开浴门。 c黄上的他,唇微微一勾,仿佛在表扬,很好,挺识相。 唯朵镇定自若、目不斜视,她掀开被子,上c黄。 他左,她右,同一条薄被,一人一个枕头。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吭声了,而她,更不可能有说话的**。 初夏,房间里开着冷气。 但是,他却觉得有一团火,由自己的体内慢慢腾升。 顿了下,猛得一个翻身,他压在了她身上。 渐渐失控的热眸,对着一双始终冷静的清眸。 他的自己身子往她倾靠过来,她始终一动不动,冷凝着他。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三十秒…… 这种冷凝,不象的前戏,反而更象是敌人与敌人的对峙。 先动的人,就先输。 两分钟后,他慢慢立起身,与她拉开了些许的距离。 就在唯朵暗暗松了一口气时—— 他突然紧紧地抓住她两侧的双手,将之拉高,单手制与枕间,令她动弹不得 。 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姿,俯身,瞬间就擢住她的唇,强行挑开她细齿,霸气的 侵略着她腔内的每一寸角落。 这个吻,很凶猛,凶猛到恨不得吃了她。 她终于明白,今早的他为什么不碰她,原来他是想打算"扶墙进、扶墙出" 留起来一起饱餐一顿啊。 除了吻迅如雷般,他大掌的速度也很快,他将掌快速探入她的衣间,一掌就 握住她的丰盈,大力揉捏。 就在他的掌碰到她的贲起时,唯朵的面色,从红润到倏地苍白,甚至,她全 身的寒毛直立,很努力才能克制住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在邢岁见面前,她绝对不能输,不能*自己的弱点! 她穿着挺厚的胸衣,他这样揉捏起来如同隔靴搔痒,果然,他很不满意,开 始有点急燥地拉扯她的上衣。 他的拉扯极粗鲁,她上衣的扣子随着他的大力撕扯纷纷落地,只是,她的胸 衣还在顽强与他作战。 他用力扯,那东西几乎被扯得变了形,但是,还是很有*又罩回原位,一副就 是要与他作对的样子。 "怎么解?"他眉头狞成一团,血脉贲张,充满焦躁。 其实,他当然也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直达目的地,但是,他不想。 他要好好享用她! 唯朵很冷静,她拿薄被盖住自己,以免春光外泄。 "不好意思,我那个来了。"她淡定道。 他眉头开始打了结,仿佛不懂她的意思。 "女人每月一次的月经。"她毫无羞色,直截了当。 他看着她。 "刚才洗澡,我发现我那个刚巧来了。"她淡定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人怀疑 她的"诚信度"。 "你是生意人,不会想惹晦气,而我很爱护自己的身体,不想惹上妇科病。 "她淡淡道,"所以,我们今晚就先这样睡觉吧,那种事,等那个走了再说哦。 "说完,她平静地卷起薄被,将自己右侧,背对着他。 现在,她要走一步算一步,能躲一时算一时。 她徉装得极好,很难让人发现此时的她,其实全身都是绷然与防备。 他僵在那,持续皱眉。 高涨的**,不上不下,实在难受。 "关灯吧,照顾了小弄一天,我很累了。"她徉装全然不懂自己的后背,几 乎快要被他的目光烧出两个洞来,淡然催促。 晕暗的灯光下,说着平静的话语,背对着他的唯朵,唇角带着一丝冷笑。 邢岁见和宋斐然一样,要的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所以,在计划没有成功之前,他们必定都会虚伪、忍耐,因为,只有她交付 了她的心,他们的报复才算真正的开始! 而她,那就将计就计! 果然,在她露出如此疲惫之姿以后,身后的一切蠢蠢响动都静默了。 唯朵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要验身。"他冷然道。 验身? 唯朵缓慢地转过身,坐起来身来,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用一种不可置 信的眼神瞪着他。 他至于这么急吗?八辈子没碰过女人吗?象宋斐然一样装装君子会死吗?! 精彩的咒骂,最终只是止封于她凛然的双唇。 "你以为我在忽悠你?"她一脸正直地质问。 "不无这个可能。"他淡声回答。 唯朵倒吸一口气。 她以为,她的"凶悍"会让他流露那么一点点的愧疚或不安,至少会有风度 一点点暂时放过她。 但是,狗屁,他只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她的唇,微微一扬,"好,我让你验。"幸好,她早有准备。 她拉起他的大掌。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却已做得冷汗淋漓。 她裤上有厚实的棉质物,邢岁见蹙眉,又伸手按了按,确定那种存在感实在 令人不容忽视。 "可以信了吧,我没忽悠你!"她缓慢移开他的掌,极镇定道,"所以,我 现在可以睡觉了——" 她最后一个"吗"字还未出口,那坚硬结实的身子已经重新压*柔软的身子。 她膛大目。 就在他再一次压倒她的时候,她清晰感觉到,他即危险又凶狠。 所以,即使验身了,他还是要碰她?唯朵身子不住战栗,唇瓣发颤,脑袋一 片混乱。 他的手,伸向她的裤沿,蛮劲一上用力扯下她的内裤。 在棉质物离身的那一刻,理智离她而去,她开始挣扎,用力挣扎。 所以,她又要被再被强一次?不要! 她内心疯狂呐喊,挣扎的动作越发的剧烈,但是,男女体力上的差异,让她 的挣扎在强壮的他面前显得那么弱小…… 她的内裤被强行扯离,毫不留情地丢在了地上。 "啊!"唯朵再也控制不住,目不能视般疯狂地尖叫。 那恐怖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陷入走不出的魔瘴。 特别是,这一次是同一个人,让恐惧更加增加。 周遭沉默了。 只有她连连的尖叫声,在诺大的卧室里四处回旋。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她还在尖叫。 甚至尖叫的同时,她还不断在拉扯一旁的抽屉。 她在找什么?抽屉的下面她平时是她的放包处。 她想到包里拿什么? "停。"他用掌封住她的唇。 再尖叫下去的话,她的嗓子第二日估计会嘶哑了。 但是,他的掌心马上传来一阵刺痛,血,自他的掌心一滴一滴滴向洁白的被 单。 她咬得极狠极狠,如一头生命受到威胁的小兽。 他一动不动深瞅着此刻如此失态的她,任她继续将齿狠深嵌入他已有点血ròu 模糊的掌ròu。 不是他不怒,而是,凶狠咬人的那一个,此时颤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满脸的 泪痕。 她很不对劲。 "乔唯朵,松齿,你再咬下去的话,我的手掌会废掉。"他面无表情道。 他不懂温柔,这一刻,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特别是,她好象根本没听见他的话语一般,双眼通红,还在死命咬着他的掌 不放,仿佛生怕自己一松开就会被他侵犯。 其实,如果他要用强的话,她根本挡不住他。 他叹了口气,不得不制住她的下鄂,定住她的脸。 她脸上的恐惧,更浓烈了。 他不管太多了,另一掌很有技巧性,轻重得宜的捏住她的嘴。 他的力度控制得极好,让她被迫松开了自己,但是也不至于让她受伤。 "好了,停。"无论是尖叫还是咬人,都该停止了。 唯朵双眸通红,死命地瞪着他。 此刻的她,双眸间有着藏都藏不住的仇恨及厌恶。 邢岁见的心一沉。 突然,心情有点恶劣。 "我不喜欢你和我耍心眼。"耍心眼的事情,不适合他记忆里那个骄傲的女 孩。 唯朵全身绷然警惕着。 他用臂制平她,她很泼得用掌扬他,一副准备与他拼命的样子。 他再次制止。 这次,他的手仞压在她的胸口,让她根本无法动躺。 "好了,我今晚放过你,现在可以给我冷静下来了吗?!"看出了她的不对 劲,他冷喝。 她企图再攻击的爪子,因为他这句话,僵在空中。 他耐心的等。 一两分钟后,疯狂的眸,渐渐恢复清明。 邢岁见终于可以确定,她在怕什么。 "看看地板上。"他用掌掰过她的脸,硬声命令。 随着他的命令,她的目光逐渐定向地板。 那里,丢着她的内裤,以及,内裤上那"谎言"—— 干干净净,根本没有一丝血迹的卫生巾。 唯朵的脸色苍白了下。 为自己的谎言被揭穿,也为自己刚才的反应过度。 原来,他脱她的内裤,只是为了进一步"验身"。 "睡觉吧。"他果断熄灯。 黑暗中的唯朵,弯身拿起c黄底下的内裤,狼狈地将"谎言"快速穿上身。她 这才觉得自己稍稍心安,她独自坐了一会儿,缓慢地缓慢地将自己滑下被窝。 小弄还在医院。 她要报仇。 所以,她必须冷静下来与"虎"共枕。 她才刚一滑下,一臂伸来,一股热源就贴了过来。 唯朵心一惊,正想反抗。 "我说到做到。"他一句话制止她继续挣扎。 唯朵咬咬唇,她让自己忍受。 邢岁见虽然可恶,但是,他的性格确实说到做到。 只是— "你——"不是说到做到吗? 她脸色苍白到又想逃开他的箝制。 "放过你,但是,我必须'碰'你,让自己可以睡觉!" 唯朵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胁,她颤着身,手悄悄在摸索柜子,企图找到那能保 护她的武器。 "你的包在楼下客厅。"他即使阖着眸,陷入*中,也能看穿她的小小心思。 她紧绷。 "放心,我不会进去。"他喃喃地说着,沙哑的声音泄漏出他体内的渴切。 这种感觉,简直是折磨,但是,他又不得不屈服这样的折磨。 因为他的*,唯朵又一颤。 颤然间,她恍然明白,什么叫不会"放过",但是得"碰"。 这是他的让步,也是他不可能再退的底线。 她咬紧唇,敏感察觉着那身后急促的呼吸,还有,他那不安分的掌,到处游 移她的身体。 她的身绷然,他的呼吸越喘越急。 这一次,他很守信用,她没有痛,现在已经是他的"仁慈",她不可能再得 寸进尺了。 他信守承诺没有进去,但是,满室浓烈的*之味依然犹如最浓的烈酒。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十三章 明明什么也没做,但是,她的身上全都沾有属于他的气味 唯朵的呼吸早就已经渐渐平息,只是,她的鼻翼间依然充斥着一种太有存在感的 强烈男性气息。 他睡得真沉。 凌晨三点,唯朵缓慢地、缓慢地坐起来身来。 她的腰间,依然牢踞了一只巨掌。 从躺下到现在,他一直牢环着她,充满了霸气和占有欲。 他们是仇人,就算他暂时微微满足了征服的**,在屋内黑夜完全笼罩的那一 刻,他们都应该露出内心的冰冷才对啊?!显然,邢岁见比她想象的要会演! 一阵厌恶心起,唯朵企图拂开他的手,但是,她才刚动了动,一只健壮的毛 腿就压在了她的大腿间,让她丝毫无法动弹。 她伸手去推拒他,但是邢岁见沉得根本象一座山,她的力量显得那么薄弱。 于是,微微恼怒下,她干脆拍打他,只是,他只当蚊蝇叮咬般,挥开她的手,反 而将她拥得更紧了。 而她就象被压在五指山上的孙悟空,根本就耍不出把戏来将自己变走!明明 他们是仇人啊,为什么此刻竟亲昵到有种一起过夜的情侣的错觉?! 唯朵恨得牙痒痒,挣扎、被制、挣扎、又被制,邢岁见是没有童年吗?根本 把她当成洋娃娃般在搂抱! 如此一番折腾,又是睁眼到天亮。 陪着仇人睡觉的滋味如何?真是内心焦熬、翻滚到…… 邢岁见怎么就心理调试能力这么好?瞧着他沉睡的睡颜,唯朵觉得又嫉又恨 。 黑暗里,她焦躁到又翻了一个身,臀下内裤上的粘稠物,湿贴着她的身体, 让她整个人不舒服透了。 而且—— 她微微靠坐在c黄上,空气里那挥之不去的浓烈*味,让她一阵作呕,很多很多 零星的片段,在她意识昏昧的脑海,一一闪现。 "医生,我想打掉孩子。"从知道怀孕到现在,父母只会彼此指责、漫骂, 而她能重复的只有这一句话。 "对对对,我女儿还有大好前程,这孽种千万千万不能留!"父母急忙对医 生点头。 但是。 "不好意思,我们是正规医院,乔小姐已经将5、6个月的身孕,引产手术风 险会很大。除非有街道和计生办证明,和孩子爸爸的签字我们才能给你们动手术 。" 街道证明?孩子爸爸的签字?很爱面子的父母,简直是脸色大变。 "朵朵,要不咱把孩子生下来,偷偷丢掉好了。"开完了家庭会议,父母决 定。 与其闹得满城风云,不如把孩子偷偷处理掉,生下以后是死是活,都不关乔 家的事。 她就是在那夜,离家。 "医生,我想打掉孩子。"整整一个月里,温城大大小小的医院几乎都被她 跑遍。 她一次又一次重申,一次又一次被拒绝。 处处的碰壁,但是,她无比坚硬。 她不要把孩子生下来!她怎么能把仇人的孩子生下来?她怎么能……生下来 再丢掉?不! 最后,她选择了一间私人诊所,那里,不需要出示任何证明,就能轻轻易易 解决她的麻烦,而且,费用廉价,八百块包解决"烦恼"。 她填写了假名字,假年龄,这里没有人会质疑,医生模样的女人糙糙量过了 她的血压情况和体温,就决定了引产手术时间。 在护士手里,她接过了米非酮片,就在她就着温水想吞下时,她已隆起的腹 ,有了响动。 她的肚子被狠狠踢了一下。 离家出走的这一个月里,它已经越来越会动,有时候转转这里,有时候踢踢 这里,仿佛期盼着早点来到这个世界。 对,她就早点让它来到这个世界!她的心,冰冷一片。 她毫不犹豫就吞下了一个叫米非酮片的药丸。 接着,医生在她的腹部注入了一针,不是很疼,真的不疼。 她躺在简陋的产房里,脸上没有一丝丝的表情。 她等,等它的出来。 它的存在,是她人生一个无法容忍的污点。 但是,为什么,等待的过程如此焦熬?它依然在活跃的窜动,只是,她敏锐 的能察觉它的焦躁不安。 她冷冷的笑,它焦躁也没有办法,始终是逃不开这种命运。 夜里,产房里送进了一个临盆的病人。 透过简陋的一张半遮掩脏兮兮的帘子,那个女孩长相秀气,送进来的时候, 大腿上都是鲜血。 她凝着她。 她想知道,只不是只有自己是怪物,不然的话,心为什么会这么麻硬。 "你几岁?好象看起来比我更年轻的样子。"产房的病c黄上,女孩察觉到她 的目光,疼得倦缩,还是转过脸与她说话。 她不语。 女孩吸了吸气,好象不疼了的样子。 "你是高中生吧?"女孩笃定,"我也是……" 几分钟后,女孩又痛成一团,全身都是点点冷汗。 "这么小的年龄,你怎么有勇气生孩子?"唯朵突得问。 很简单的一句话,逼出女孩的眼泪。 "我不是想生,是发现太迟了啊!"女孩咽咽哭泣,"我同寝室的同学听家 里人说,如果引产的话,可能会影响将来的生育,所以我不敢,我……" 可能会影响将来的生育?这句话,很多医生都说过,但是,这有什么关系? 将来事,将来毕。 唯朵不为所动。 "呜呜呜,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女孩痛哭,好象压抑已久的样子。 "我恨死了孩子的爸爸,我,我是被、被人……"女孩泣然的内容,让她重 重一撼。 原来,她也是遇见了不好的事情。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不如留着力气好好解决事情。"她打断她。 …… 那一夜,女孩疼得叫救命,她一直凄厉的哭泣,鼻涕、眼泪、鲜血、尿水、 真的好不狼狈。 唯朵一直侧着头,凝着她。 都说,生孩子很痛,所以,女人只能为值得的人忍受这些痛苦。 而产房里的她和她,都因为不值得人,忍受这种屈rǔ。 后来,医生说她(子)宫敏感度不够,吩咐护士又拿了一大堆的药丸给她。 她几乎想都不想就吞下了。 接着。 终于。 疼痛来袭。 肚子好疼好疼。 翻天覆地般的疼痛,开纠缠着她,她用齿将字的唇咬出血来,也不愿哼痛一 声。 "给病人再脉注射催生针剂两针,让她加速生产!" …… "医生,2号产c黄的病人生了,生了个女儿。" "医生,1号产c黄的病人也生了,也是女儿!" 产房里,传来娃娃的哭泣声。 但是,只有一道声音。 …… 她躺在冰冷的产c黄上,剧烈疼痛的突然抽离,让她整个人如瘫了般。 身体,说不出来的难受,心情,说不出来的滋味。 护士在替隔壁的女娃娃穿衣服。 而。 她的腿间,有某一"物品",在动。 "她"甚至还没有能力去发出一点点声音去抗议,就得面对世界的冷酷。 唯朵的唇豪无血色,她哆嗦着,一眼都不敢低头去细瞧尚紧贴着她腿间,在 抽颤的"她"。 "她"在不停的动,象在肚子里一般踹着她,一脚又一脚,只是那么那么微 弱,渐渐无力—— 那几分钟,比几个世纪还长。 后悔吗?从来就坚定的答案,在那刻,突然不确定了。 她想,她一定会有报应的。 护士终于处理完那边,走到她的产c黄前,惊呼: "医生、不好、不好了!一号产c黄的病人出血量有点不正常!" …… 一阵头晕。 天蒙蒙亮,唯朵的脸颊一片濡湿,她摸摸自己的脸。 模模糊糊间,她竟掉下了眼泪。 身边裸着臂,露出健壮身躯的他,慢慢睁开眼睛。 "早。"他和她打招呼。 清晨,他先入目的是她那雪白的脖劲上留下的丑陋疤痕。 小胖错了。 乔唯朵确实曾经自杀过,在当年的事情发生的第二日。 用刀抹颈自杀。 连对自己也是多狠的女人,让他……根本拿她没办法。 "早。"她面无表情悄悄抹掉泪,冷淡回应。 初夏灼热的太阳已经自东方缓缓升起,照亮整个屋子。 但是,照不亮她的心。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十六章唯朵喝着剩下的鸡粥,慢条斯理一口又一口,暖 了胃,也暖了心。 "喝慢点,别这么急。"思源柔声道。 她的唇边不自觉扬上了笑意,小弄的病情明朗化,身边又有能让自己安心的 人,她多么希望时光能留在这一刻。 "谢谢你,思源。"她脱口而出,浅浅微笑。 有他的存在,很好,真的很好。 和他在一起,她永远不会感觉压力。 "客气什么——"他也露出笑容。 空气里,流转着一股温馨。 正在这时。 他的手机响起来,他一看来电号码,起身到外接电话。 "我在医院……朋友有点事,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们去了……" 唯朵隐隐约约地听见他的电话内容,她的唇角也渐渐恢复平常一条平线的角 度,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她总是会忘记,他现在已经有了属于他的感情生活,对他来说,那个可以温 馨相陪、直到老去的人,不会是她。 她和他只是朋友。 她在心里默默把这句话念完。 以前的她不会强求缘分,现在更加不会,即使,心底总有着遗憾。 思源接完电话回来,对着她僵默微笑。 但是,那种感觉已经不同了。 唯朵很努力轻扬笑容,"和女朋友约好了?其实你不需要在这陪我,我会照 顾好小弄。"作为朋友,他做的已经够多。 他凝着她,有那么一瞬间,更沉默了。 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号码,不太想接,但是,手机铃声锲而不舍着。 "快接电话吧,不然的话,女朋友会生气。"她出言催促。 "不是她,是我姐姐。"温芯很善解人意,他道了歉以后,她就不再多说什 么,反而还请他代替问候唯朵,这让他很过意不去。 安静的病房里,他手机的音乐实在太吵喧,他不得不接起。 他一接电话,唯朵就从对方喳喳个不停的大嗓门隐约听到一些内容。 他姐姐好象在很生气很不满的在质问他,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失约?他 把女朋友放在什么位置?唯朵颦眉,她不知道他今天原来还有重要的事情得办。 唯朵沉默,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不舒服,仿佛她无意中在破坏了什么。 "你们定了就可以,这些东西我又不懂,你们说好就行了。"思源很无奈。 手机那头,对方又碟碟不休着,他足足花了好几分钟安抚到对方。 唯朵的身躯逐渐变僵。 因为,她好象隐约听到选喜糖,汤圆券等等。 等他收了线。 唯朵勉强笑问,"家里什么人要办什么喜事吗?"他的两个姐姐都已经嫁人 ,她实在想不出来,买喜糖和汤圆券能派什么用场。 她问自己,她为什么要打听这么清楚?为什么……她一定要听他亲口说?… … 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是不愿意去承认去相信? "当我是朋友的话,不可以瞒我!"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 思源沉默了下,最后,*吐露:"我……国庆节订婚……"订完婚以后,就是 筹备婚礼了。 唯朵用力眨了下美眸,眨去自己眸底的刺痛感。 "恭喜。"她笑容不改。 作为朋友,能给的只有祝福。 "那你还待在着干什么?连选喜糖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出现,脾气再好的新娘 也会心理不舒坦!"她起身,果断赶人。 被推到门口的思源欲言又止。 "思源,我很好我很坚强!"唯朵抢先一步回答,"我很感激你。" 这是她的心里话。 是吗?她真的能坚强?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他会时刻在她的眸底见到那抹徨 然。 小弄一天不醒过来,她就会很怕。 他——想留在她身边。 "再见。"唯朵很干脆地关上门。 门里、门外,都是一片寂静。 关上门的那瞬间,她蹲*,脸上的表情复杂深幽,她垂眸,抱膝将脸埋入。 心,好难受好难受。 但是,她必须坚强!她不会让任何人见到她的脆弱。 …… 门外的思源,站了很久很久。 其实,他不确定。 不想去喜事中心,不是因为真的很忙,而是突然之间,他不确定了。 这真的是他要的结果吗? 在见到邢岁见抱起她将唇印下的那一刻,心里的嫉妒、难过是那么的清晰。 同时,他也是羡慕的。 为什么别人能敢爱敢恨,他却不行?他也很想要无所顾忌的,诚恳的面对自 己的心。 订了婚,代表一切都结束了。有了婚姻以后,他不可能与唯朵还保持现有的 友谊,因为要对另一个人负责,为了不引起误会,不引起家庭纠纷,所以他们两 个人只能渐渐疏淡。 有了这个念头,他清清楚楚体认到,自己有多排拒和某个女人走在一起,从 此以后让唯朵由他生命中淡出。 他不想去选喜糖。 因为,他心里并没有任何甜蜜的感觉。 念头越执越深,他迈开的腿,变得无比沉重。 …… "公司有点事,我迟点去接你。"晚上八点,她接到邢岁见的电话。 但是,她却没有留在原地等他。 唯朵一个人走在街头。 "医生,小弄是不是快醒了?" "乔小姐,病人在昏迷期间,眼球也会正常转动,甚至眨眼自如,还有听觉 ,但是,他们对外界的刺激没有任何感觉,如果病人的脑部神经功能有受损的话 ,可能你说的眼球转动、吞食,都只是植物人的一种情况表现。" 医生的回答,极残忍,让她瞬间一切希望都破灭,全身泛着冷。 原来,还是没有希望。甚至医生的言语里的暗示,她的小弄可能会成为植物 人! 她没掉一滴泪,但是,纤细瘦弱的肩膀却像是快被沉重的压力而压倒。 接二连三的冲击,让她心沉得发慌,不堪疲惫。 独自在街上,走了好久,她的脚步停留在一家路边摊。 今晚,好想喝一杯。 她不会喝酒,以前的她,更不曾喝过酒。 一醉真的能解千愁吗?突然,她好想试试。 "咦,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老板见到她热情招呼。 她浅浅一笑,没多说什么,点了菜,找了张空桌坐下。 老板也习以为常,仿佛早就习惯了她的冷淡。 "老板,请来几瓶啤酒。" 一会儿,老板蹲着热菜和啤酒过来,又多问了一句:"你男朋友和你妹妹呢 ,还没来?"啤酒都点好了,怎么不见她男朋友? 曾经,她和思源常带着小弄这家小店吃饭 她微笑:"他不是我男朋友。" 思源要订婚了,以后会聚少离多,因为,不能再让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老板有点尴尬,讪讪离开。 小弄可能会成植物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蹦蹦跳跳和她一起再坐在这里。 冰凉凉的啤酒下肚,她告诉自己,今天的放纵,是为了明天要一如既往地绽 开优雅又从容的容颜。 …… 公司里,邢岁见在和几个股东开会。 会议上,其他几个合伙人在热烈的讨论着,只有他一人,明显的心不在焉。 他联系不到乔唯朵,拨了好几通的电话,她的手机总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觉得我们该投资房地产,原野房地产这次销售的碧桂园楼盘真的很不错 ,价格优、地段好、楼盘建筑好,只是刚巧遇见了销售淡季,我们如果整栋大厦 买进,下半年一定会赚得满堂红!"柴人兴致**。 "可是,现在房地产业很有风险……北京和上海都已经下跌20,……"小胖很 有顾虑。 "那是北京和上海,每个城市人的想法都不同!你看现在其他城市跌声一大 片,但是我们温城的房价有异动吗?还是在那个水平线上*!" 小胖嗫嚅,"那是因为最近整个房市几乎没有交易量!" "大家都在观望而已,02年开始温城每年的六月到八月,房市都会出现一股 冷潮,甚至会下跌一点点,然后9月就会长涨一片,一涨就会起码百分之20以上! "柴人对下半年的楼市很有信心,"你们想下,我们温城人的传统理念,有了房 子才是有了家,而且还有多少华侨回国一定会替自己的晚年置一个安身之处,房 市怎么会垮?!" "可是——"小胖还是觉得不妥。 "胖子,你胆子怎么这么小,这样怎么发财?!"柴人喝斥。 "老大,把碧桂园楼盘全盘下来,我们让宋启元瞧瞧你的厉害!"等了这么 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他们的刑老大是谁,是他宋启元想要就要,不想认就不想认的吗? "我赞成。"对房市有信心的温玉也投了同意票。 而他持续状态外,一直冷凝着掌中的手机。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马上接起,"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的语气很凌厉。 但是,听到对方回答后。 "我马上来,麻烦你先帮我照顾她!" 丢下了一堆人,他起身就向外迈去。 大家面面相觑,温玉的眸闪过些许的受伤。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十七章 邢岁见开快车,飙到目的地。 "呃。"出现的人和预期的不一样,老板愣了愣,"她……喝醉了。"怪不 得刚才乔小姐的手机响个不停,他帮忙接电话时,发现电话里声音听起来和之前 那位常客有点不一样,只是对方自称是她的男朋友,老板以为是自己常见的那位 。 邢岁见肃严点头,他环视了下四周,马上锁定目标大步迈去。 他迅速冷扫了一眼餐桌上,空了3个啤酒瓶。 他喜欢喝酒,那件事情没发生前,他喜欢和兄弟们在一起时大口大口豪饮。 只是,他没想到,她也会喝酒?老实说,他想象不出来乔唯朵喝酒的样子,特别 还是啤酒。 "回家了。"他在她对面坐下,指节敲敲了桌子。 而她,依然一动不动的,继续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样子。 睡着了?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就敢喝那么多,她也太敢了! 他眉头打了结,俯身在她面前,冷凝她。 意外的,她并没有睡着,脸靠在桌上,眼睛失神看着玻璃杯。 "乔唯朵,是不是医生说什么了?"是不是小弄出什么事了? 他心一惊,暗觉不妙。 可是不对啊,如果病情有变的话,吴小姐会打电话给他。 "小弄?"此时的她,因为酒精的作用面红耳赤,很惶茫的样子,"小弄在 医院,她很好……" 很好?很好为什么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既然小弄很好,那你到底怎么了?"看着现在的她,他的一颗心莫名—— 他不该的,但是为什么会有揪然的感觉? "我想要有人救救我——" 她清丽典雅的脸庞看起来失魂落魄。 "乔唯朵,你还好吧?"她的样子,看来很象是失恋。 失恋?! 邢岁见专注地盯凝着她。 那个害得她此刻脸色惨白的人是谁?宋斐然? "小弄没平安之前,我不会把他放出来!"不仅人不会放出来,而且他还找 人天天把宋斐然"招待"到不*形。 别告诉他,她会心疼?哼哼哼,一有了这猜测,他马上决定明天开始让宋斐 然的日子过得更"艰辛"! "他是谁?"她一脸迷茫地问。 很好,这三个字,成功让他晦暗的心情恢复了一点。 只是。 "你又是谁?"她继续迷茫问。 她的眼前模模糊糊的,整个世界都在转动,她甚至看不清楚眼前那张脸。 看来,她象是醉了。 "你希望我是谁?"他冷冷问。 她用两手遮着自己的脸,眼泪纷飞,答非所问,"喜欢一个人,不能说的感 觉,真的好辛苦……" 他的浓眉拧成一团。 "我好想问他,为什么不能爱我?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她压抑得好 辛苦。 思源要订婚了,他就要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丈夫!所有的温暖,从今以后都只 能属于另一个女人了…… 她好想问,好想问…… 但是,除了祝福,她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他那渐行渐远, 直到总有一天彼此会彻底走出对方的生命。那个未来,好可怕。再也不会有人, 对她嘘寒问暖,在她深陷梦魇中时,给予拥抱…… 她好想问,但是,她不能问,她的负担那么重,又没有纯洁的身体,良好的 名声,她怎么问?她怎么能问? "我不想骄傲,但是,我必须骄傲!"她掩着脸,泣不成声。 人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还没开始,已经代表结束。 "小弄,你快醒过来,抱抱妈妈,妈妈难受的快死掉了——"她的双手依旧 掩住脸庞,泪水不断的落下。 没有了思源,没有了小弄,只剩下她一个,可怎么办?整个世界简直一片荒 凉冷寂。 邢岁见面无表情的聆听着。 "你醉了。"而且,醉得不清。 她茫然的双眼慢慢的集中焦距,瞬间,她眸惊鄂的眯起,象做了什么恶梦一 样,"邢岁见?" 恩哼?认出他了。 "你这混蛋,是你毁了我的一生!"啪,清脆的巴掌声,他的颊起红。 如果不是他,她今日不会这么惨! *,他说过,不、许、打、他、耳、光! 周围人的目光火辣辣,烤得他全身冒烟。 他的掌很气势地拍在桌上,就在他想"教训"她时,她一倒,脸再次跌在餐 桌上,毫无知觉了。 他有些气恼,揪起她的衣领,在众目睽睽下扛起她就走。 回到家,他直接把她丢在c黄上。 "思源——"c黄塌间的她,颠三倒四的梦呓着,"我不想跟邢岁见在一起— —" 她的这句话,让他眸色发沉。 他居高临下看着意识模糊的她,"太迟了。"游戏已经开始,不想在一起也 得在一起! "我不想被他亲……"那种感觉,真的好郁抑。 为什么,思源不能走向她,告诉她,朵,我想和你在一起。 只要他开口了,她真的会考虑只抓住今日的幸福,不再报复。 她满脸的泪水。 可惜,一切都是奢望,她的运气不好,幸福总是离她很远很远。 邢岁见的胸膛翻江倒海着。 不想被他亲?这真心话,真好听呢! "除了亲呢?"他面无表情地问。 连亲都不想被他亲,那还有更过分的事情呢?! "不要,我宁可和狗做,也不要和他做!"她用力摇头,胡言乱语。 宁可和狗做,也不要和他做! 如果这一刻,他还能继续保持镇定,不被气到的话,那他就涵养实在太好。 可惜,他是流氓,不是圣人! "乔唯朵,那你就当自己被狗咬吧!"胸口堵着一团气,他将自己高壮的身 体压向她。 他原本就是没耐心的心,早*和那书生"眉来眼去",已经让他很没有耐心, 更何况再加上晚上这"打击"。 他报复似的用大手毫不迟疑的将她上衣的钮扣解开,她雪白的肌肤及白色的* 包裹住的浑圆,都*在空气里,他的手覆*的浑圆,*过去,从她的脖子开始吻起。 "呵呵,好痒。"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她,笑出声音来。 他的大掌摸索到她的胸扣,利落解开,恣意的揉捏着她的贲起。 这么激情四射的一刻,没想到,她笑了。 "小弄,饿了吗?"她轻问。 他愣了下,动作顿住。 她将自己的rǔ捏住,竟主动送到他唇边,"饿,就吃吧!"壮士割脉一样的 口吻。 他又愣了愣,但是,他并没有任何犹豫,张开口就含住了她浑圆处那*的红梅 ,狠狠的*。 这可是她邀请他来品尝的哦! 而她,竟很奇怪地哼起了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音乐很柔和,柔和到他僵了僵,再也啃不下去了,她还真的把他当成了小弄 啊? 邢岁见眼角抽了抽,他抬起头来,正想"恐吓"几句,让她清醒点,但是, 在见到她此时的表情时,他却呆了。 此时的她,双颊驮红,有一种他从没见过的柔美与艳丽。 不需要任何挑逗,他全身的血液已经全都凝聚到某一点。 再也克制不住,他伸手滑到她的*,撩起了她的短裙,来到了她的腿间。 摇篮曲开始哼得有点断断续续。 她一惊,朦朦胧胧中见到一个巨婴俯在她身上。 那是男人!她喘着气,急急想推开他,但是,酒精的作用下,她全身都瘫软 无力。 好难受,好难受。 唯朵(呻)吟了一声,整个身子拱起,全身都逐渐泛出艳丽的玫瑰色。 喝醉酒的她,比平时配合多了。 她特有的幽香传入他的鼻间,不断撩拨着他的*。 他体内的*,更加难以忍受了。 他马上低下头,火热的*狂烈的翻搅、*、舔弄。 半梦半醒之间的她,觉得自己被一股热潮吞没,就象离岸的鱼几乎要喘不过 气来。那种感觉,象是坠入五更云雾之中,但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苏麻*。 她有微微意识,她在被人侵犯。是谁?应该是陌生人吧。 好,那就这样吧,让她对思源彻底断了念头,以及—— 邢岁见不是把她当成所有物?她要给邢岁见狠狠的一个羞rǔ! 酒精的作用下,她的每个念头都很糊涂。 他捧住她的脸,对着她涣散的眸。 她又把他当成谁了?他顿感不慡。 "记住,你的男人叫邢岁见,在c黄上,只可以叫这个名字!" 话音刚落, 强势的宣言后,他分开她的腿,悍然冲入了她的体内。 一定是梦一定是梦!她拼命安慰自己。 可是,好痛,痛的同时,在他猛烈的冲刺下,身上有某种不知名的电流在不 断流窜,一阵强烈的*又矛盾地袭向她。 "别,好痛。"她终于喊出声来,嘤嘤哭呢。 他这才缓了动作。 一下又一下,义勇军激进曲突然变成了摇篮曲,象身体慢慢地触电,一下又 一下。 她难受的不断摇头。 太慢?他跟着身体的意念,马上又加快速度。 这个梦,好刺激,她整个人象被拍在了海浪尖上般,被卷起抛下,又卷起, 一次又一次……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十八章 腿间有些酸痛。 唯朵扶着额,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昨天晚上,她睡得很好,好似经历了一场令人疲惫的运动以后,酣然入眠。 这两个月里,她每日每夜的失眠,已经很久没有试过睡得那么香沉了。 只是——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还有,她竟一丝不挂! 唯朵的脑袋当机了,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她才缓慢回过头来,看向横在枕畔旁 的那只强壮臂膀,接着,是他强壮的肩膀,再接着—— 他趴在被子上,结实的臀*在空气里。 她的记忆,很混乱,但还是一点一滴回归。 昨天的她,感觉很绝望很失意,于是,她喝了几瓶啤酒,接着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般的醉了。意识混乱间,她好象被店内的某一个"陌生人"带走。 最后—— 自己说了什么,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但是有人亲密地*她,一次又一次捣入她的 体内很深、很深的地方,彷佛要深扎在她的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灵魂、 每一条神经般的记忆,浑浊又清晰。 唯朵靠向c黄背,心凉凉的。 完了。 她居然和邢岁见上c黄了…… "邢岁见!"她气急败坏地推他。 他还是人吗?居然趁她喝醉了…… 双腿间尚存的涩酸感,真实而深刻的反应着即定的事实。 "别吵——"他用手推开她,困意很浓到还想继续睡觉。 但是,她哪肯放过他。 啪,一记很响亮的耳光,他硬朗的脸上,迅速的留下五指掌印。 睡梦中的他,被这耳光打醒了,他睁开眸,凝视着她的目光冷冰冰的。 "下手可真重,我看起来很好打的样子?"他眸眯起,危险的火焰,在窜窜燃烧 。 她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你这*,你对我又用强!"又恼又羞,她整个怒火都升了上来。 她才是有资格生气的人吧?! 就再她再次失控到扬手时,他拽住了她的臂。 "用强?看来,我昨天晚上真的是太善待你了!"他的目光冷冰冰的,让人看了 发寒。 "你要干什么?"唯朵马上警惕起来。 因为,她裹在身上的被子被用力扯开,丢在地上。 他铁青的脸色让她明白他在发怒的边缘。 完了,她应该先穿好衣服再打他! 她知道男人在生气的时候不该再去刺激他,但是,受了很大打击的她,又怎肯服 输,咬牙切齿,"放开我,你再对我用强,我就大叫,告你*,让你再关进去蹲十 年!" 她分明是找死! 如果不是从来不打女人,这刻的他,也真想回抽她一个巴掌。 "你叫啊,这房子隔音设备很不错,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他冷冷道。 他就当她(叫)c黄好了。 反正,他还没听过她的(叫)c黄声,正遗憾着。 "你!"唯朵被他无所谓的反应气到头顶差点冒烟。 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还有告我?想再告就告吧!"话一说完,他突然抱住她,用力的把她按在c黄上 。 他想干什么? "只是,你要告的话,也得让我'落实'罪行!"话音刚落,他强行吻住她的嘴 ,让她连*的机会也没有。 她大清早就吐出来的话语,令他很愤怒。昨天晚上,久旷的身体,他根本还没有 得到满足,第一次的*已经来得又猛又凶。 接着,她累极马上沉入梦乡,而他却才刚释放过的**又滚烫起来,折磨万分。只 因为她眸下深深的阴影,他很努力才不去唤起她来满足自己。 但是,他的这份难得的"体贴",竟换来她一个巴掌! 呜呜呜。 她伸手死命地推他、踢他。 但是,他根本象座山那么沉。 他压住她扭动翻滚的身子,让她无法动弹,几乎没有任何前戏,分开她的腿,挺 起腰,他就狠狠地刺入她的身体。 体内那撑实感是如此清晰鲜明,唯朵膛大目。 他动了起来,那猛烈的进出,娇躯顿时遍体发麻,有如电击一般。 "放开我!"她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栗。 但是,他象根本没听见一下,继续无情的*着她的身体。 "混蛋——"她恨吼一声,用力咬住他厚实的肩膀,企图想制止他的胡来。 肩膀一阵刺痛。 这只母狮子!她咬得还真狠,邢岁见觉得自己肩膀上的肌ròu象被撕扯了一块般。 冲击了几下,他停住动作,因为,感到明显的不对劲。 她咬就咬,他怕她不成,大不了彼此攻击而已,但是,她颤什么颤?他明显能感 觉,她发颤得不止是身体,连牙关也是。 一把捉住她的肩,想把她拉开,想看看她,但是,他居然失败了。 "松开!"他命令她。 她不知道哪来的蛮力,牙齿深陷他结硬的臂肩,咬得更狠了。 一丝鲜红的血痕,从他肩膀上滑下,盛开在洁白的被单上。 她上辈子是属狗的吗?先是手掌,接着是他的肩膀。 他的肩膀刺痛更烈,他拥着的身子,更明显发颤了。 她在怕,不呼救,不尖叫,只是因为倔强。 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整个动作都缓慢了下来。 她的身体很紧、很干,静下心来,他观察到更多事情。 他缓慢的动作如海浪一下又一下拍击着峭直的岩石,他想征服、想融化这一座千 年不化的冰山。 除了13年的那一次,她从来没有和谁这么亲昵过。 但是,没想到,还是他、还是他—— 她抓着他的肩膀,狠咬着他,但是,他根本象铁皮人一样不吭一声痛。他只是紧 紧揽住她的纤腰,将在怀中剧烈起伏的(赤)裸(胴)体,紧贴住自己健壮的身 躯。 明明就象狮与狮之间的搏斗,但是,空气里竟流转着一股*。 她跟着动物的本能,身体竟有一股电流慢慢腾升,她又恼又羞,极力想掩饰。 她没有察觉,自己竟然慢慢松了开他的肩膀,身子不再如落叶般发颤,反而开始 改而假装冷静的推拒他。 在她体内的邢岁见,也马上就感觉到这股变化。 这让他一阵欣喜。 "放开我!" "不放!" "滚开!" "不!" "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昨晚我们就很契合!" 是吗?昨晚的他们真的契合吗?她的记忆太过模糊而混乱,但是,如果诚恳面对 的话,可以真实的肯定一点,昨晚情思昏昧之间的她,并没有被用强。 整个过程,她并没有太大不适。 被吞得骨ròu不剩的她,细喘吁吁,却仍然倔强,身体开始觉得难耐灼热,同时又 彻骨冰寒。 怎么会这样?她不解。 她明明很惧怕男人的碰触,但是,昨晚的那一次,她的身体好象已经忆住了他的 气味,让这一切,变得没有想象中的难受,这让她不安以及心烦气躁。 甚至最羞rǔ的是,她的身体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没有挺她,反而对他起了反应! 再挣扎,也是于事无补,他根本硬性到就象没有痛觉神经一样,她任何的反抗在 他身上都起不了作用,他要她,不容置疑。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放空自己 ,不让身体的反应羞rǔ到自己。 唯朵放弃了挣扎,她就象个充气娃娃,软瘫在c黄上,任他占有自己。 整个过程,一个是冰,一个是火。 她表现的都极冷,任他的**在她的身上尽情驰骋,只有抓着两侧被单泛白的十指 ,清晰的出卖这一刻的冷静,何其辛苦。 他做了很久很久,体力极好,因为,他既想彻底满足自己的*,更想燃起她的热情 。 她的身体都已经几近泛酸,时钟将近九点的时刻,他*的肌ròu才不由自主的一阵剧 烈痉挛。 又疲又累的她,一惊。 "别!" 可是,已经太迟了,她急急想推开他,不让那些"火热"*她的体内。 但是,他一把捏住她的脑袋,反而更加深入,让她吸收他的一切。 "邢岁见,你疯了,会怀孕的!"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拼命挣扎,惶恐大喊。 该死,她现在才忆起来,昨天晚*好象也中招了。 他不动不动,她用腿踢他,他就强势的制住她的双腿。 "你这自私鬼!"无法动躺的她,双手泼辣挥舞,想抓住他的脖子,狠狠掐死他 。 不做任何*措施,他想害死她吗?他是不是故意整她? 他不为所动,继续制着她的腿,抬了好几分钟,确定应该给够"它们"奔走的时 间了,他才松开她。 "给我生个孩子。"相较她的激动,他只是语气平淡的交代。 她不相信自己居然听见了什么! "你疯了?"玩什么?游戏玩这么大? "我三十岁了,也该有个……"他顿住,"除了小弄,也该有个儿子了。" 她冷笑,"原来你还重男轻女啊!"说着冷讽的话语,但是,她的牙关却直发颤 。 "随便你怎么想!"他起身,穿裤子。 她要怎么不慡是她的事,他决定要孩子是他的事,这种大事,她只需要顺从就可 以,容不得她说一个不字。 他眉头抽了抽,被她咬伤的肩膀,让他抬臂间有点刺痛。 和这泼辣的女人在一起,他到底还要受多少"伤"?但是,他竟觉得挺有意思。 他淡定的神情,让她恨得几乎牙痒痒。 "你最好给我乖乖多躺几分钟再去洗澡。"身体的餍足,舒畅到让人说不出来的 满足,他阔步向浴室走去。 "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在他身后冷道。 他转过身,厉眸射过去,"别给我吐出什么你不会给我生孩子此类的话,你是我 的女人,就必须给我生孩子!" 他的目光凌厉到真可怕,警告的话语更是严厉,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吓不到她 。 "你既然调查过我,为什么没有调查过我的身体报道呢?"她轻轻一笑,觉得有 趣极了。 他皱皱眉头,不懂她的意思。 她乐了。 原来,他也有疏忽的时候呀! "我的身体报告单可精彩了,里面什么病都有,我还有精神病、梦游症,说不定 我哪天半夜起来,就把你的脑袋当西瓜劈了!"她笑道,夸张道。 想吓他? "我会把厨房里所有刀都收起来。"他面无表情回答。 她想砍他,还得看他给不给机会! "是吗?!"她笑笑,象突然想起来某一点,"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的身体 报告单里写着,不、能、生、育。"她冰冷的唇,轻笑着吐出。 他重重一撼。 怎么可能,她是女人,怎么可能不会生?! "我出过事,每个医生都说,我能再生育的几率,微、乎、其、微。" 她笑了,有一种反败为胜的快乐。 即使,内心腾起一股不可抑止的苦涩。 如果不是他害的,她早就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而不是留在着临,彼此仇恨彼此 折磨。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十九章 因为她丢出的炸弹,邢岁见的脸色实在精彩。 "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微乎其微,就是还有希望。"几分钟后,他恢复冷静的 语气。 他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即使前路可能艰辛。 唯朵的反应却只是笑,星眸里都是怒火。 他凭什么以为她会给他生孩子?! …… 那一年,整个世界对她来说,都是灰蒙蒙的。 她产后大出血,她面无血色一个人孤零零躺在病c黄上。 她才十四岁,但是,医生却告诉她,她可能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因为,在生产 的过程中,她(子)宫受到了严重的感染。 她清晰记得,那一天,小诊所的对面一家平价商场放着俗气的音乐,门口立着一 棵过期的圣诞树,灰暗的饰品围满圣诞树的周身。 而她的人生,就象这不适宜的季节,放着不适宜的圣诞歌,却永远奢求不到一份 不适宜的圣诞礼物。 而一切都是谁赋予她的灾难?现在是初夏,哪来的圣诞节?圣诞老人,又怎么可 能奇迹般的出现在她人生里。 她冷静而残酷的继续着自己的孤独,不带一丝丝的幻想。 她告诉自己,再严寒的冬天也不能让她屈服,不过只是"可能不能再生"而已, 她不能被吓倒。 但是,为什么会觉地世界那么冷冰冰? "哇哇哇哇。"同病房的小娃娃哭得声嘶力竭,替这冰冷的世界添加一笔灰色的 色彩。 医生不知道在隔壁骂什么,内容是自己倒了八辈子霉,不仅钱没收到,还多了个 包袱。 护士进来替她检查体温,也忍不住和她抱怨,"2号病c黄的病人真是缺德,居然丢 下刚出生的宝宝,昨天半夜连医药费也没付就偷偷溜走了!" 原来,那个女生真的跑了。 她并不意外。 昨晚半夜的时候,被腹痛折磨难眠的她,亲眼凝视那个女生借上厕所之名,蹑手 蹑脚地走出病房。 当时,她就有这样的预感。 也许,比起那个消逝的小生命,那个女生还是比她仁慈许多。 她别过脸,瞧着那躺在中间的婴儿c黄上,轻得像是没有重量,不断啼哭的小宝宝 。 其实,她是幸运的,至少没有摊*这心狠至此的妈妈。 她的预感很准,她的报应终于来了。 小娃娃好象很饿、很焦躁的样子。 唯朵颦颦眉,因为自身身体的疼痛,也因为那明显呼吸开始虚弱得让人几乎感觉 不到的小生命。 莫名的,那小小而无力的"她"一下又一下在她腿间蹬蹭着的那一幕,清晰的浮 现她的脑海,让她整个人发涑,很努力才能克制心房、眼眶的刺痛感。 护士解开她的衣服扭扣,看了一下,然后,眉头全皱了。 "你都没一点点感觉到(rǔ)房有肿痛感?"护士不解地问。 "有。"她平静回答。 不是一点点,是很痛很痛,而且有灼热感。 她,只是不习惯喊痛而已。 "哇哇哇哇。"病c黄中间的小c黄上的娃娃还在哭得凄惨。 真羡慕,她会哭。 那个"她"连发出声音也不曾…… "她好象很饿。"她忍不住提醒护士。 "我们在找能收容她的人家。"护士叹口气。 那么小的孩子饿得很快,奶粉费是她们几个护士起了恻隐之心自己掏腰包买的, 但是,诊所事忙,而且长贫难顾啊。 "你发烧了,应该是rǔ腺炎。"看了体温计,护士确定猜测。 "你是晚期流产,和正常生宝宝一样,你的(rǔ)房已经会分泌*,你要揉掉它才 对!"做过妈妈,有经验的护士告诉她。 她苍白着脸,护着自己的胸,尴尬到不让旁人碰到一点点。 她这副防备的样子,实在令人没招。 护士象想到什么一样,眼前一亮,"要不,你做做好事,替那个弃婴喂几口奶? " 护士的提议,让她谔了。 "如果不想病情加重的话,你必须疏通rǔ腺,而那个小娃娃也实在太需要几口母 rǔ了!" 可是—— 这个提议,让唯朵实在难以想象。 护士劝道,"你喂一下她,当替自己积积阴德……" 阴德…… 旁边的小娃娃好象听懂了一样,哭得更加声嘶力竭了。 她侧过脸,瞧着那张极惹人怜的红通通小脸。 她心底最柔软的一角被触动,闭了闭眼,她又想起自己大腿间曾有过的那股痉挛 。 "好吧——"她点头。 护士将小娃娃抱到她怀里,小娃娃本能地转动小脑袋,近似猫咪的呜咽后,张大 小口,一口含住了她的rǔ。 她用力*,用力的吸,很努力想活下去的样子。 那瞬间,胸口一阵刺痛,那是因为陌生的*让(rǔ)房带来的疼痛,也是一股难以 言喻的怜惜涌上胸臆的疼痛。 忍着眼眶的刺痛感,她笑了。 她放弃了另一个与自己息息依存的小生命,却在伟大到拯救另一个小生命。 人生,真是可笑与虚伪。 …… 后来,从诊所到出租房,她暂时带着小弄。 因为,小弄一直还没有找到能收容她的人家,但小弄肚子会饿,而她,又刚巧可 以供给她"食品"。 这一暂时,就是三个月。 感情,真的是世界上很微妙的一种东西,特别是,你体内的某一部曾经哺rǔ了她 ,这种微妙带着一种相依为命、亲密不可分。 所以,当曾经的护士小姐打来电话,通知终于找到可以收养小弄的人家,甚至那 户人家很大方的表示愿意付给她几千块的补偿费时,那一瞬间,她犹豫了、不舍 了。 …… 医院里,唯朵静静凝视着小弄的脸。 "小弄,快点醒来,别再吓我了——"现在,同样是夏日,但是,她却期待圣诞 老人能给她一个愿望与一个奇迹。 身后,安静的病房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她的朋友并不多,是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探望小弄? 唯朵一转身,对上一张端庄的面孔,只是,对方探究的目光,让她一阵不舒服。 "乔小姐,我们可以谈谈吗?"对方客气道。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二十章 回公司以后,邢岁见脸色依然有点难看。 乔唯朵真的不会生育?她曾经到底遇见了什么?这个疑惑,压得他心房一阵窒。 拿起话筒,他想拨给自己相熟的一个朋友。那个朋友挺厉害,开了间调查公司, 专门调查**,只要发生过的事情,即使年代久远也能被他翻出来。 但是,号码拨到一半,他指的动作却顿住了。 他突然不确定了,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查 话筒缓缓地挂下,他脸色肃严。 正在这时,铃声刚巧响起。 "我邢岁见。"他接起电话。 很奇怪,话筒那头,竟一直无声。 他伸手就准备挂断电话。 "我……你爸爸……"宋启元尴尬道。 听到那个跨别已久,原本就并不太熟悉的声音,邢岁见薄唇冷抿成线。 "我是石头fèng里蹦出来的野孩子,没有爸爸。"十三年前他是这个答案,十三年 后,他的答案更不会变。 "我们都验过DNA的……"怎么可能不是父子?面对他的冷梆梆,宋启元很窘迫。 十三年前,他以为他在装,毕竟谁不爱钱?想当年他要赶宋斐然出门,可把他吓 坏了,又哀又求,这几年更乖得简直象狗。更何况,邢岁见的母亲是什么货色, 实在很难不让他把邢岁见给看轻了。 三年前,得到邢岁见出狱的消息,他还一直在等,等这个落魄的儿子来求他,毕 竟是他的亲生骨ròu,只要乖巧听话的话,他还是愿意赏他一口饭吃的,但是,没 想到,结果实在令他很失望。 邢岁见比他想象的硬骨太多。 "我们?"邢岁见冷冷一笑,"是你,不是我们。"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有验DNA一 事,17岁前的他,字典里从来没有爸爸这个身份,哪知道某一日就莫名奇妙突然 就被通知多了个富豪爸爸。 "咳,当年你妈比较……招蜂引蝶,所以,她说自己怀了你……"宋启元吞吞吐 吐解释着。 当年的他,家有娇妻,根本把*当成了鸡,玩玩就走,哪知道没几个月,对方居然 挺着大肚子找上门。 他是聪明人,是说什么也不会让这种女人缠上身,自然他打发的手段残酷而无情 。 "我妈有很多男朋友,她作风不检点,目光短浅,只要能给她足够的好处,就能 爬*的c黄。"他干脆把话挑白了,"我是男人,我也会觉得有被栽脏的嫌疑。" 不用顾忌他,自己母亲是什么人,他心知肚明。 但是,至少*还有点骨气,并没有死赖着他这大富豪。 邢岁见的毫不客气以及冷漠,让宋启元面露尴尬。 "你母亲实在,如果你以后能……"宋启元很顾忌自己的社会地位。 十三年前,原本他狠了心想认下这儿子,但是,邢岁见闯出的祸,让他打了退堂 鼓。 邢岁见打断他,"我不觉得有什么好羞rǔ的,起码十岁前,不是她跟人睡觉,还 真养不大我。"所以,比起他这血缘上的父亲,*还是"伟大"很多。 宋启元深叹口气。 "今天你们公司的几个合股人来办公室,签下了碧桂园剩余所有的好户型楼盘。 "其中一个合股人,竟还是他们公司的金牌经理人。 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他坐过牢的儿子居然这么有出息。 邢岁见用力皱眉头。 昨天的会议他点头了吗?替他争回一口气真的有这么重要?那几个人,怎么说了 也不听?就连温玉也陪着疯! "碧桂园剩下还有近六百套房子,就算我都已经按成本价转卖给你们,一个月内 要拿出二三十个亿,你有办法调动资金吗?" 公司的公章,他的私章全部都在温玉的手里,邢岁见没想到柴人和温玉会着火入 魔成这样。 "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在外人面前,他极护短。 柴人和温玉都是他自家的兄弟姐妹,大家意见不合可以关上门吵上几句,但绝不 让外人看笑话。 "呵呵,我是你爸爸呀……" 他的态度冷到让空气也僵凝了。 "那么我们谈点父子间该谈的话题吧,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乔唯朵?"宋启元没 话找话。 "关你什么事?"邢岁见冷声。 "喜欢归喜欢,你把斐然弄去哪里了?"这个问题,宋启元不得不提,"我一直 对员工们宣布,斐然被我调到外地拓展事业了,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教 训他也够了,该把他放回来,为了个女人,至于牺牲自己的前途吗?——" "少在我面前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婆是怎么人间蒸发的!"邢岁见打断他 的话。 宋启元脸色一变。 他的妻子,表面上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哪知道背地里的行为和邢茵根本没区别 ,只是一个为钱,一个为刺激。 当年得知真相的他,*然大怒…… 但是,这些邢岁见怎么会知道? "你确定宋斐然真的不是你儿子?"两父子简直一个模样,表面是个儒商,其实 心狠手辣。 宋启元被嘲得面红耳赤。 不再废话,邢岁见挂断电话。 他的指在办公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他在思索,他是不是给予了温玉太大的 权利?! …… 私下签下碧桂园的合约以后,温玉告诉自己,无论在生活和工作上,她都一定要 好好表现自己,让阿见越来越离不开她。 她守了、等了那么多年,玫瑰没有绽放,反而被人捷足先登,这种心情,说不出 来的憋屈。 刚巧,早上的时候,表妹来找她帮忙。 陈温玉的母亲姓温,温芯是她的表妹,她这表姐很丢人,都30岁了还没落实婚姻 大事,反而让表妹抢先了一步。 "怎么,找我陪你试订婚的礼服?"温玉笑问。 温芯摇头,有点愁眉不展,"姐,我都怀疑自己该不该嫁?" 温玉马上察觉表妹有心事。 温芯对温玉她倾诉,"我男朋友的有个很好的朋友……好到很暧昧……只要对方 出一点事,他可以紧张到完全忘记我的存在。"就算她比较后知后觉,也会慢慢 觉得不对劲。 温玉听着表妹的烦恼,种种的巧合,让她越听越心惊。 "你说的不会是乔唯朵吧?" "表姐,你认识她?!"温芯吃惊。 真是她?真是个心机又不要脸的女人! "我陪你去找她!"温玉放下手头忙碌的工作。 刚巧,她也想找乔唯朵好好谈谈! VVVVVVVVV 汇报亲爱的宝贝们一个好消息,忙完明天蛋就正式放假了,所以,勤劳的蛋可以 推出加更活动了,哈哈! 过年"大酬宾"这次力度很大哦!哈哈,截止18号24点止月票如果到240,19号二 更,月票如果到270,20号继续二更,月票如果到300,那么21号也是二更哇,哈 哈,本年最后一次活动,大家快砸票吧,哈哈。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二十一章 早上的时候,温芯去找思源。 最近,两家老人都在准备他们的婚事,忙得晕头转向,只是很奇怪的是,温 芯却觉得这场婚事,好像有种一头热的感觉。 选喜糖,他没有出现。 选钻戒,是他的姐姐带她去选,因为姐姐说她自己眼光比较好。 接着喜贴的样式、款宴的酒会,订婚的小礼服,婚礼细节的讨论,他通通没 有参加,。 交往的这两个月里,明明她很确定思源是个温柔而懂礼的男人,值得她托付 终身,现在,为什么临门一脚的时候,他却在发慌?温芯迷茫了。 这婚,真的该订下去吗? 温芯觉得有个症结点需要自己去寻找,但是,一时半会,她又理不清头绪。 莫名的,那天吃自助餐,乔唯朵唐突先离开的一幕跃*的脑海,还有,那一日 在家门口撞见乔唯朵和一位俊美的男人拥抱在一起时,思源沉晦而幽深的眼神。 她的性格单纯而开朗,身边也有一些男性朋友,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她并 没有想太多。 只是,小弄住院以后,思源的种种表现让她觉得他简直关心过头。 下班后的空余时间,他没有任何约会的心思,而是上网不耐其烦的一次又一 次搜找案例与治疗方案,他到学校采音,把小弄班级的朗朗上课声录下来,他找 小弄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替她加油,甚至他在报纸上看到郑州有个植物人,中医针 灸促醒成功,于是,利用周末休息,他飞了一趟郑州。 这些乔唯朵都不知道,他都是默默进行,而这一切的一切,落在眼里的温芯 ,却渐渐失衡。 他们真的是朋友吗?他们之间真的是纯友谊吗?温芯开始怀疑。 温芯浪漫的学电视剧的女主角,敲开他的屋门,当那张温儒的身影打开门时 ,她故作调皮,"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那么,你最想见的人是谁,你想说的最 后一句话是什么?" 但是,他并没有象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顺势道,"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 我最想见的人是你,想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爱你。" 他的反应,在谔然以后,只是沉默。 一种满怀心事的沉默。 而且,他望着她的那种眼神,充满了复杂,甚至有点愧疚。 "温芯,我想取消订婚。"最后,他用很抱歉的语气说。 因为,如果有世界末日,他想见的人不是她。 因为,如果有世界末日,他想,他会忠于自己的感情,勇敢向心里的那个人 道出那三个字。 温芯的心一寸一寸凉下去。 "为什么?"她所有甜美的笑容都凝结了。 "因为……我突然之间不确定了,这是不是我要的人生,而我,能不能给你 真正的幸福……"他的神情有点恍惚,目光看向很远很远的位置。 那一刻,温芯突然不确定了,她就站在他的眼前,但是,他真的看得到她的 存在吗? …… "进去吧,告诉她,男女之间永远没有纯友谊,请她把握好对身边友人的态 度!" 表姐催促着,温芯却站在病房门口徘徊不定,"表姐,我还是不进去了。" 吵架的事,她实在不在行,而且,她只是凭着感觉,并也没有证据是乔唯朵破坏 了她的婚期。 "喜糖都买了,喜贴都印了,不订婚象话吗?你就这样认输了?" 被表姐这一问,温芯沮丧垂下头。 "我先进去吧!"就算温芯认输,她可不! 温玉站在了唯朵面前,因为,她必须警告乔唯朵,不仅要和她的准表妹夫保 持距离,更要离阿见远一点! "乔小姐,我们可以谈谈吗?"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很客气。 "我不能离开病房太久。"她来找她有什么事?难道,是—— 月月曾经介绍过陈温玉是信贷公司的老板娘…… 想了下,唯朵声明,"有什么事,在这说吧。" "行,那就在这里谈吧。"陈温玉没有反对。 "小弄的病情怎样?还好吧?"温玉先客套。 "挺稳定的。"唯朵的心底有着警惕,不愿意多谈。 温玉走到病c黄前,瞧着安安静静"睡着"的孩子。 "小弄和阿见一样都是浓眉大眼。"温玉微笑道,那笑容,温雅、秀美。 温玉的条件很不错,容貌秀丽端庄,家庭环境优越,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 更能帮助男人的事业。 唯朵挺直腰椎。 莫名有点紧张,她握住拳头的指陷入掌心里。 随着小弄身世的公布,这段日子,邢岁见的很多兄弟都陆续来探望小弄,这 谎言象雪球越滚越大,她其实一直挺心虚。 "兄弟们回来的时候,都说小弄长得象阿见。"温玉语气平平道。 "是吗?!"唯朵态度从容,不露出半点破绽。 小弄没有恢复健康之前,她必须是邢岁见的女儿! "但是,为什么我再仔细瞧瞧,觉得他们两个人长得并不是太象。" 唯朵心知肚明,之所以大家觉得他们父女相象,只因为小弄容颜英气、长得 有点壮。 "人就是这样,因为某个'真相',就会产生一种心理暗示,我们通常很容 易被自身或者他人暗示法给欺骗了。乔小姐,你说我说得对吗?" "能直接一点吗?"唯朵干脆道。 她刺探得太明显了。 "即使这样,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温玉将视线从孩子身上转移到她身上, "我不太相信,一个14岁的女孩会生下一个错误的产物。"而且乔唯朵的身材匀 称,腰部无一点赘ròu,并不象生过孩子。 唯朵心房一突。 "而且,你不是很恨阿见吗?恨的话,怎么会生下小弄?"温玉象侦察员一 样,将疑点一一指出。 唯朵定了定神,平稳略微开始有点紊乱的气息,"我没必要跟你讨论这些私 事。" 谎言说一次就够了,她说不了第二次,但是,同样,为了小弄,这个谎言不 能轻易被揭穿。 "怎么会没必要,阿见被你骗的……"温玉微微有点激动的声调顿住,多年 的商场经验让她马上找回冷静,她转而用平静的口气,"乔小姐,能请问你,你 和阿见在一起,是为了什么目的?"确切的该说,是图什么。 唯朵抿唇神情很冷漠。 她的答案永远一样,她没必要和陌生人讨论这些私事。 "是因为那一千万吗?"温玉咄咄问。 唯朵颦了眉,她没想到,温玉居然会知道那一千万的事情。 这让人感觉真不舒服。 "阿见的所有钱都是我在管理,所以,我清楚他私下转走了这笔钱。" 什么情况下,一个男人会让一个女人完全掌控他的经济? 所以,她这是在宣示主权?不舒服的感觉,在唯朵的心间,飙升。 邢岁见和陈温玉到底什么关系?对方的言语举止都透着一股对邢岁见的亲昵 ,为什么自己现在有种正在被人家大房找上门的感觉? 唯朵握了握拳,此刻的难堪,让她有股羞rǔ感。 温玉见她面色阴晴不定,相信自己打蛇打到了七寸,继续逼问,"乔小姐, 你觉得你拿这笔钱,适合吗?能心安理得吗?" 她希望她会自知理亏、羞愧难当! 但是,很奇怪,唯朵的反应却极淡,"自己小鸡不关好,打什么老鹰?" 温玉被反驳的愣了愣。 如果她以为她乔唯朵是好欺负的,那就大错特错。 "你——"温玉顿时说不出话来,因为,乔唯朵比她想象的要厉害。 温玉笑了,仿佛为她的厚颜,"乔小姐,你的道德观令人乍舌。" 唯朵神色镇定,"你严重了,你们还没结婚,我想我不必承担什么道德的压 力。" 她不想吵架,但是没道理别人欺到头上,她不反抗。 "如果你有能力的话,那就关好你的男人,教育他有定力一些,而不是在这 惧怕别人会勾引他。" 温玉恍然大悟,"原来,都是我们错,不是你错啊。" 我们? 温玉到门头,一把扯进那忐忑靠在门边偷听的丽影。 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唯朵重重一撼。 "乔小姐,有没有人说你'为难'人的手段很高跷?我表妹想恳求你,不要 再和她的未婚夫暧昧不清,一再撩拨男人的心!"温玉声音不高,却打得人很痛 。 温芯面露尴尬。 唯朵凝着有过几面之缘的温芯,整个人僵化。 正在这时,她背对着的病c黄上,那小小影,动了动手指。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二十二章 "乔小姐,你没话说了吧?"温玉一字一顿。 原来,她们两个人同时来找她"算帐"。 唯朵不去理睬温玉,但面对温芯时,她半垂着眼,"是因为买喜糖那天的事 ,让你不高兴了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解释。"以她的性格,如果是其他人, 她根本懒得多费唇舌,但是,事关思源的幸福,作为朋友,她有义务解释。 "如果只是这种小事,我当然不会不开心,只是……"温芯觉得挺难为情, 但是,藏在心里很久的一些话,还是不得不问,"你确定你们真的只是朋友?… …" "我和思源是好朋友,请不要误会,如果惹你生气了,对不起!"她很少对 人低头,真的很少。 "可是,你们给我的感觉真的不象!每次有我在场的聚餐,你就很少会出现 ,害得我好几次怀疑,是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你,惹 你讨厌了。" 她没有讨厌她。 她只是—— 有点嫉妒。她害怕嫉妒,她讨厌嫉妒的感觉,所以,她干脆眼不见为净。 但是,这个答案,唯朵没有办法很诚恳的告诉她。 "没有,只是我工作比较忙,能去聚餐空余的时间实在太少。"唯朵找了个 借口。 "你知不知道,每次一接到你不来的信息以后,他就明显心不在焉?如果你 一出现,他的脸上就马上绽放神采!"这些,一次是巧合,两次她可以不在意, 但是,第三次她不可能不留神。 "你不来,没气氛,你来,我忐忑,他很在乎你,有你在场的地方,整个世 界好象都在围绕着你转一样!你喜欢吃抹茶口味的冰淇淋,你不喜欢太甜的东西 ,你的胃不好,吃不了辣,你的一切一切他都记得,但是,他却连我喜欢吃上海 菜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他们当朋友太久的关系,还是刻意把对方的喜好放在心 里? "你有心事,再困他也可以整夜不睡觉,陪你聊天。他问候小弄病情的电话 ,几乎每天都不断,永远嘘寒问暖,关心每一个小细节,电话比你的闹钟还要准 时,比家人做得还要更多!我甚至偷偷翻过他的手机,知道你们每天都会起码互 传十条以上手机短信!"这一点一滴的细节,在温芯眼里越来越扩大,形成一个 很严重的问题。 "不光是你,还有你弟弟,他总是烦思源,总是问题好多,但是,只要他能 满足你弟弟的,他都会竭力完成!你知不知道,前几天你弟弟酒后驾驶被警察抓 到,他费了多少力气,才让你弟弟不被拘留?你又知不知道,上一周你弟弟偷偷 将公车私用和女朋友约会被人举报,领导大发雷霆,是他带着你弟弟又是赔礼又 是道歉又是写检讨书?!" 唯朵愣住了。 这些,她通通都不知道。 如果问他,他肯定会说,只是小事而已。 唯朵的心,酸酸灼灼的。 "如果你们仅仅只是朋友,为什么他连你家人也要照顾?而相较我这女朋友 ,他到现在都只不过和我父母见了两次面而已,是不是太厚此薄彼?" 被一字一句控诉着,唯朵的心越来越无措,因为,她没有办法替自己和思源 辩驳一句。 如果立场对换,她确实是个很可恶的"好朋友"。 "他对身边的朋友特别好……"唯朵只能避重就轻,请她安心。 "你确定只是这样吗?但是,我却觉得你们好暧昧,特别是最近,我越来越 觉得,也许你们不在一起,只是怕得到一个情人,却又失去了一个知心好友?因 为情人可以随时分手,好朋友却能一辈子都在一起!"这种猜测,很伤人。 唯朵不否认,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游戏呢?真的把身边的人都当成傻瓜吗?一方永远不说 ,另一方就永远装作不懂!你们是不是很享受这种打了友谊的旗帜,玩着暧昧游 戏的乐趣?而我,很倒霉的和他相亲,很倒霉的觉得他很不错,很倒霉的喜欢上 他,很倒霉的渐渐发现他心里其实早就住了一个人!"温芯的眸里有着受伤,这 种发现,让人精神上极受折磨。 唯朵呼吸变浅。 "对不起,我知道我说的话,可能会让你不舒服,觉得委屈,你可能觉得我 敏感,觉得我过度联想,但是,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眼里都容不下一点点的沙 ?所以,我又怎么容得下他的红颜知己呢?" 这句问话撼进她的心。 果然,男女之间很难有永远的友谊,因为,另一伴会介意。 很努力,唯朵才能轻掀唇,"你希望我怎么做?" 终于谈到这个问题了,温芯嗫嚅了下,还是鼓起勇气,"能不能请你尽量减 少与他的接触?……尽量少见面?" 唯朵沉默了好几分钟,抬眸,她对上温芯忐忑不安的目光,终于,淡淡微笑 ,"你是希望我和思源以后都不要见面了吧?!" 她的直白,让温芯尴尬了下,"我……是有这想法……" "放心吧,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的神情极淡。 没有任何人能看出,在答应这个要求的时候,她的胸口划过一阵疼痛。 原本就该结束,不该属于自己的温暖,她不该贪恋,贪恋到影响他的幸福。 事情发展的顺利,她的痛快,让温芯愣了愣。 好一会儿,温芯还不太相信自己居然成功了。所以,订婚宴不会延期,思源 不会被迷惑,对吗? "你呢,你来这里,又有什么要求?"唯朵转向另一侧,主动问。 今天,真是声讨大会。 "请你离开邢岁见!"既然她主动提了,温玉不再客气。 听到这句话,唯朵笑了。 "而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呢?"她问她。 没有人看出她此时的紧张。 如果说她和思源是暧昧,那么,昨天晚上以后,她和邢岁见已是实质。 "三年前,我们刚创业的时候,公司的资金很有限,我和阿见一起东奔西跑 ,忙起来的时候,我们可以一天也只有一块面包裹腹,每天睡觉时间不超过五个 小时。我们要开拓这个高危行业,我们一起要面对的困难很多,建立黑白两道的 交情,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困难很多,好几次我们都被现实折磨的快狠狠死去一回 ,结果,我们依然是再爬起来一起面对!任何时候,再艰辛我都咬着牙陪他熬, 不到山穷水尽不罢休,面对恶势力,即使我怕得双腿发颤,也得强装镇定!" 这些记忆,现在都是她珍贵的财富。 "他说往前冲,我说好,他说有一天他要向所有人证明,即使空缺了十年, 他也能成功,我说我期待着……我们共同走过的路,不是你可以想象!" "无论贫穷与富贵,我要的只是他的感情、他的承诺而已,这比什么都珍贵 。" 唯朵面无表情听着。 所以,她真的是又一不小心破坏了别人的姻缘?呵呵,她为什么就这么可笑 ? "乔唯朵,也许你想说,这可能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今天就算不是你,也是 其他女人!但是——"温玉灼灼地盯着她,"在我眼里,任何人都可以横刀夺爱 ,就是你不行!因为,是你曾经亲手毁掉了他十年的时光!"除了毁灭,她又做 过什么?陪他吃苦的人是她温玉,凭什么最后一同享受富贵的人,是他的仇人乔 唯朵?! "你又有什么颜面那么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慷慨?享受他的富贵?!" 得不到怜爱的痛楚,让温玉一股脑儿的爆发,厉声咄咄地质问。 那一千万的存在,让唯朵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强烈的羞耻感,更让她哑口无 言。 但是,怎么办,她必须"享受"他的财富。 "妈——妈——" 身后,有人在好微弱地呼喊。 唯朵石化,她缓缓、缓缓回头,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又出错了。 病c黄上的那一幕,落入她眼里,极不真实。 小弄吃力地向她们缓伸着手:"你、你们——不许——欺负——我、妈妈— —" "小、小弄,你、你醒了?"唯朵震惊。 小弄很吃力很吃力地缓缓点头。 她一直"醒"着,能听得到周围所有的声音,只是,妈妈每天都陪她,让她 幸福到都不想醒过来,直到她们的出现。 "我被她们吵得,头好痛——"小弄动作迟缓地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地喊着 痛。 头好痛?听到小弄的话,唯朵从惊喜到吓得脸色发白。 "小弄忍忍,妈妈去找医生!"她急急冲出病房。 温玉和温芯面面相觑,突然各自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二十三章 接到消息,邢岁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思源刚好也是。 两个男人,同时迈进同一台电梯。 "你的速度很快。"邢岁见薄唇冷冷微抿。 看来,吴特护也受了某人的嘱托。 这"好朋友",还真是"好"呢! "你也一样。"思源神情淡定。 他有听吴特护说,邢岁见每日*幕后,都会在小弄的病房坐一坐。 "那当然,我是小弄的爸爸!"冷然丢下一句,邢岁见率先阔步迈出电梯。 他理所当然的口吻,让思源的表情僵了僵。 所以,唯朵还是在…… 这样不好,真的不好,但是,一向很听他劝的唯朵,在这件事上却坚持自己的做 法。 思源不敢想象,谎言如果被揭穿的那一刻,邢岁见会有多盛怒。 两个人一前一后赶到病房,只是,两个肩并着肩坐在病房门口的女人,让他们同 时错鄂了下。 "你怎么在这?"邢岁见皱眉。 他一整天都找不到温玉,没想到她居然会在医院。 温玉面色苍白了几秒,"以后再和你解释……你先去看小弄吧!"那孩子的情况 好象挺严重。 "来探望小弄?"思源也温和地询问温芯。 但是,温芯的反应却是往表姐肩膀缩了缩,眸不敢抬更不敢乱飘,只是好小声应 道,"嗯、嗯——" 温芯是个单纯而简单的人,交往的两个月中,每每她一做了"亏心事"就会露出 这种表情。上一次是她偷偷检查他的手机,刚巧被思源撞见,她尴尬到笑容都是 在虚飘。 只是,现在呢?温芯为什么这么心虚? "痛!"里面一声大叫,让外面的四人同时一惊。 邢岁见马上推开房门,没时间深究女友表情的思源也紧随入内。 "小朋友,哪里疼?"医生在询问小弄。 "痛。"小弄哭得很大声。 "小朋友,是在这个位置吗?"医生按按她左脑勺。 "不是!那里好痛。"她用力晃头,好象某个位置疼得厉害。 "小朋友,那里是那个位置吗?"医生又按按她右脑勺。 "不是!呜呜呜,痛。" 小弄这里也不是,那也不是,只是在那嘤嘤哭泣,哭得医生一筹莫展,哭得唯朵 焦急万分、心神大乱,"医生,她怎么痛成那样,到底是什么原因?" 医生面有觑色:"照道理说,病人刚苏醒可能身体上会有些不适,但是不应该会 痛才对……" "什么是不应该,可是她明明就很痛,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撒谎?!"唯朵 急道。 从苏醒到现在,小弄一直捧着脑袋喊痛,痛苦的样子让她的一颗心也揪然不已。 邢岁见走到她身边,按按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一点。 但是,唯朵的目光却看向了房内门口处的另一个人。 思源朝她微微一笑,让她镇定。 但是,意外的,这一次她却没有报以同样的微笑,而是淡淡的转开视线。 那疏离的表情,让思源一怔。 "脑神经是很深奥的一门学问,也许是病人有脑损伤的现象,所以才会导致脑部 有疼痛的现象,我马上替病人安排做一系列脑内层的检查……"对于病人这种情 况,医生只能先安排做检查,其他的具体病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痛!"小弄还在喊疼,声声凄厉的呼声,喊得邢岁见也蹙了眉。 "你哪里疼?"他凑到小弄面前,肃严地问。 刚苏醒的小弄,脸色浮肿,头发散乱,又一直喊疼,看起来真的很可怜的样子。 小弄抽了抽鼻子,很委屈的样子。 思源走向小弄,坐在c黄沿旁,温宠询问,"小弄,告诉叔叔哪里痛好不好?" 但是,小弄的反应却是迅速扭过头。 思源愣了愣,他和小弄从小就亲昵,就算平时小弄耍小性子,也不是这样冷漠的 脸孔。 望着那一大一小故作淡漠、疏离的表情,思源在莫名奇妙的同时,心房更一窒。 仿佛没有瞧见陆叔叔的存在,小弄直接扑向了邢岁见,颠三倒四地说,"爸爸, 呜呜呜,那两个阿姨在这里吵个不停,一直凶妈妈,让妈妈不要再见陆叔叔更要 离开爸爸!呜呜呜,小弄头痛——" "小弄!"唯朵想要制止已经太晚。 邢岁见和思源同时一鄂。 邢岁见的眸一沉。 "小弄刚醒过来,认知上还有点混乱。"对他们两人,唯朵淡声解释。 她不是想帮谁说好话,她只是不希望今天的事情让思源小两口吵架。 正如刚才的场面,不是她逆来顺受,而是"陆思源"三字,是她最深的顾忌。 她在乎的人很少,思源就是其中之一。 医生开了检查单,邢岁见把小弄整个人打横抱起,置入一旁的轮椅。 思源拿起c黄上的薄被,正想帮忙,但是,唯朵却制止。 "我来就可以了。"她淡扯走他手里的薄被,体贴地覆盖在小弄身上。 思源又愣了愣,他们一向配合得很好,很少出现这种"抢活"事件。 唯朵吸了口气,对着邢岁见扯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我们带女儿去检查吧。 "说完,她勾住了他的臂。 她的行径,极刻意。 邢岁见淡淡扫了一眼那故作亲近纤掌,他若有所思着。 这么近距离看,她的眼神灰灰冷冷的,根本就没有感情。 所以,她在演给谁看? 他的眸底也冷了冷,但是,他还是很配合,不多说一句话,他推着小弄,阔步迈 离。 病房里,留下思源一个人僵立在原地,凝着他们的背影,发怔。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好象被她隔离在了世界之外。 在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唯朵脸上所有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二十四章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 思源不止一次盯凝着手机,这几日,唯朵很忙,忙着替小弄做康复,忙着替小弄 做各项的精细检查,她忙到—— 连回他短信的时间有没有。 从以往他们一天至少会发十条短信互通小弄的病情,到现在的,他的手机短信声 一次也没有响起过。 而他,忍不住主动拨电话过去时,她总说很忙,改天再聊。 她忙什么呢?还在忙着"欺骗"吗?小弄已经醒过来,他觉得该是她对邢岁见坦 诚错误的时刻,无论有什么后果,他都愿意陪伴她。 只是,显然,她不这样想,也再也不需要她的陪伴。 他去医院探望小弄,才知道这一周她都睡在医院,和邢岁见也顶多只是在病房里 见见面而已。 看来,她逃避的人,不止是他而已。 思源不想做那个被她逃避的人,所以,好几次,他刻意堵住她,而她刚巧与他" 遇见"的时候,也会对他微笑。 "真巧。"那微笑,客套到完美无暇。 "小弄什么时候出院?" "快了。"她的答案很简短。 从吴特护那里他才知道,原来小弄一直还在头痛,只是,根本检查不出任何毛病 ,连专家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医生的建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许某一天小弄突然就会痊愈,但是,更大的 可能,也许这是一场长期而没有头绪的战役。 说不定,小弄可能某天就会因为头痛而再次晕倒,再也不会醒来。 他承认,他有这些"危言耸听"的话吓到,而她呢?肯定也吓得不轻吧! 但是,这些事,她却都没有告诉他。 她给他的答案,永远是,"小弄挺好的。"就象面对普通朋友一样,生疏而客套 的答案。 他在意她的态度、在意她的隐瞒、在意她的客套、在意她的情绪、更在意她似有 若无地保持距离,所有的在意,形成一块巨石,压得他心头沉甸甸的。 几日不见的温芯,终于在某一日鼓起勇气打电话,约他用晚餐。 只是,一餐下来,从餐厅到送她回家的一路上,他都不言不语,满怀心事。 她的家到了,思源停下车。 温芯却没有急着下车,她小心翼翼地楸着他,"你,是不是在生气?"从医院那 天开始,他就怪怪的。 "我没有生气。"他淡淡道。 他的脸上是没有生气的表情,但是同时也没有任何其他情绪的表情。 "可是,你的表情好严肃——"温芯觉得真的很害怕。 原来,他生气时,是这副模样,她宁可他骂她,也好过现在这么忐忑。 他想努力扯动唇角,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但是试了几次,他都宣告失败。 他实在笑不出来,因为,没有任何能露出微笑的心情。 "那天,我不是故意的,你说想取消订婚,我只是太慌张了。"温芯不是沉得住 气的女孩,她终于自动招认自己做过的"坏事"。 思源沉默。 她真的说了让唯朵不要再与他见面的话?所以,一向对妈妈很有保护欲的小弄, 这次也不挺他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他越来越肃严的表情,让温芯几乎快哭 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乱吃醋,再也不会糊涂到对你 的好朋友乱呛声了!" 其实,一*完,她就后悔了。 三角爱情的世界里,从来都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赢,反而更多的是,先动的人 先输。 她真的很喜欢他。两个人第一次相亲,他温暖儒、沉稳的谈吐气质让她一颗芳心 疾速沦陷。爸爸妈妈问她的意思,她还难得慎重又调皮地说谢谢,谢谢长辈们让 她有机会认识了他。 "不是你的错。"他却摇头,"其实,一直是我的错,是我的态度出了问题。" 他一直能察觉到自己不对,但是,要控制自己的心,又何其容易。 温芯咬咬唇,"没关系,只要修正了就可以了,毕竟,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 路要走——" 又沉默了,他开口,"温芯,其实前几天我找过温叔叔,我听说和我认识前,你 刚和男朋友分手。" 温芯重重一震。 "温叔叔说,你和初恋男友从高中开始,谈了将近十年的恋爱,因为你们同龄, 你开始没有安全感,希望早点定下来,但是,男方还想在事业上冲刺,有了成就 以后再决定成家立业,他的意思很清晰,至少是三十岁以后再考虑结婚问题。爱 的反面就是恨,所以,你们有了很大的冲突,一次最后决裂性的谈判失败以后, 你单方面决定分手,并扬言一定要比他早结婚,接着就再也没有接过他的电话。 "订婚的事,其实是温家主动先找上他爸爸谈,而他从刚开始的迷惑,到现在终 于知道,温芯为什么这么急着定下来,连温叔叔也那么急迫。 每一个外表开朗的人,不一定都没有一段伤感的爱情故事。 "温芯,婚姻不是赌气。" 温芯膛大目,没想到他会调查得那么清楚,她的眸底开始起雾,"对,你说得都 对,我是刚和男朋友分手,说得好听,是我抛弃他,其实,我才是那个被爱得不 够而被放弃的人!" 思源想安慰她。 但是,她并不赏脸,接着反驳,"就算是这样,你又怎么能肯定我就是赌气?我 想得很清楚,从来结婚的都不是自己最爱的那一个,而是能过日子的那一个啊! 我有很努力的爱上你,和你在一起以后,我更一次也没接过他的电话,更从来没 想过回头和玩暧昧!" "曾经……我也这样想……" 为什么,他要用曾经两个字眼?温芯觉得不妙。 "我知道你很努力,因为,我也想努力……"他的眸飘得很远很远,"但是,我 渐渐发现,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 "怎么可能不可以?!" 他将目光转向她,"老实说,我怎么努力也想象不出来,我该怎么和你接吻,该 怎么和你上c黄……" 温芯愣了愣,因为,她的感情也是在恢复期,所以,其实整个交往的过程,他们 并没有太多的亲密,甚至订下婚期后,其他情侣早就同居或者在彼此家里过夜时 ,他们却还在克守礼节。 温芯有点急了,她壮大胆子,她从副驾驶座爬了过来。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时,思源愣了愣,而她,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拉下他的脖子, 献*的红唇。 她的唇,与他的唇,粘合。 他呆住,正想别开脸,但是,温芯却端正他的脸。 "无论你信不信,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她仰着脸,将密密实实地吻,又 印上了他的唇角,甚至还用舌间想挑开他的齿间。 思源抿着唇,一动不动,僵着。 试了好几次,她终于挫败,拉两个人拉开距离,她含着泪,取笑,"初吻?" 他没有吭声。 但是,她已经知道答案,"姐姐们说你很纯情,还要我多主动一些,你果然很纯 情——" 她的眼泪一滴又一滴滴下来,抱怨,"真赖,你的吻技真烂。" 爬回副驾驶座,她掩着眸,哭得不能自禁。 因为,心里有个答案,越来越清晰。 "说吧,你有什么要坦白告诉我的?" 车厢里,都是她嘤嘤的哭泣声。 "我,其实,心里一直有人……"他不敢转过脸,直直看着前方,道出事实的真 相。 "我想和你结婚,我不想让爸妈失望,他们将我拉扯长大,没有义务为了我而难 过、气愤,我没有这样的权利惹他们生气……"因为,他不是亲生骨ròu,所以, 他简接丧失了很多很多的权利。 "但是,越到'努力'有成果的时候,我越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的神情很疲惫很疲惫。 "你终于忍不住了,决定和她表白,不再站在好朋友的位置?"温芯一边哭泣一 边冷讽,"我们喜贴都印好了,连喜糖、喜宴都定了?你说怎么办?你怎么能这 个时候说自己要去忠于自己的心?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 为什么,她的情路总是这么受伤?而且,更过分的是,她居然没有办法恨他!象 恨前男友那样,咬牙切齿的恨。 他摇头,很疲惫的摇头。 "我会负责所有经济的损失,也会亲自登门向问温叔叔,向你的亲戚们逐个道歉 ……也请你,能原谅我……" 温芯侧身趴在车窗上,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但是,却难过哭泣的声音却一声 又一声从喉间伤心溢出。 "我不会原谅你的!呜呜,我不会原谅你的!" 夜幕很沉、很沉。 ……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二十五章 除了思源,唯朵同样刻意在躲着邢岁见,但是,她好象成效并不大。 晚上八点,和过去几日一样,邢岁见下完班,来到医院。 "爸爸。"小弄见到他,露出欢愉的微笑,仰头缠赖上他的腰。 他轻抚下小弄的头,"今天头痛有好一点吗?" 小弄亮晶晶的双眼虚闪了下,"还有痛——" 他蹙蹙眉,这孩子老这种痛法,挺让人担心的。 坐在病c黄上,与女儿面对着面,他拿出一本特意准备好的课本。 "我问你,12+12等于多少?"他考她一个数学题。 "24!"小弄想了下回答。 他从课本里翻出一题。 "12棵柳树排成一排,在每两棵柳树中间种3棵桃树,共种多少棵桃树?"他又考 。 果然,小弄的神情出现一片空白。 "一条毛毛虫由幼虫长到成虫,每天长一倍,16天能长到16厘米,它几天可以长 到4厘米?"他又问。 小弄迟疑了下,还是摇头。 他的心一沉。 这是三年级的奥数题,而小弄过完暑假就该升初一了。 医生说过,小弄头痛如果是脑损伤,会伴有智力退化的后遗症。 从医生办公室回来的唯朵,正好见到这一幕。 "放心吧,别怕,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想办法治好你。"他掀唇承诺。 这句承诺,他向小弄保证,同样也对门外的那个女人宣言。 从她出现在病房那刻,他已经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和读书的时候一样,从来无须刻意,他就能察觉她的存在。 小弄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用力点头,大声道,"那当然,有爸爸在,我才不怕 呢!" 小弄的大嗓门,让他和她都谔了下。 虽然,从小到大,他习惯了周遭的人仰仗与信任他,但是,此刻小弄语气里毫不 犹豫的崇拜与信任,让他觉得很窝心。 淡淡一笑,他揉揉她的发。 而小弄顺势扒住他的臂,"爸爸!"再次亲昵地依赖回他的怀里。 他僵僵的,好象一下子有点不适应小女生的撒娇,但是,他并没有推开小弄。 这一幕,让唯朵深感不妙,从醒过来到现在,小弄将对"爸爸"所有的想象都投 射在邢岁见身上,让谎言似雪球越滚越大。 本来,她以为只要小弄醒过来,她可以什么都不怕了,但是没想到又来个该死的 后遗症。 "医生怎么说?" "还是老样子,没有头绪。"她把深深的挫败藏在心间,口气很淡的回答。 "你呢,晚上还留在这里?"他神情平淡地问。 "嗯,我要照顾小弄。"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 小弄这种情况,她不放心,她要照顾小弄,这个理由就是她最好的挡箭牌。 "妈妈,其实吴阿姨照顾我就可以了,你也累了,跟着爸爸回家吧!"小弄很贴 心道。 那副贴心的样子,仿佛在说,你只要好好和爸爸恩爱就行,不用对我太*心。 唯朵僵了僵。 这几日,小弄真的超会扯她后腿, "不行,我怕有突发事件,不放心你。"她一脸正色。 除了这一点,其实更大的理由,她不想和邢岁见同c黄共枕,不想,被他碰…… 邢岁见的眸,越来越沉。 就在唯朵以为自己又是胜利时—— "医生今天查房的时候是不是说,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出院了?"回过身,他问 小弄。 他有线人,她们母女俩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中。 闻言,小弄神情有点紧张,虽然不甘愿,她还是回答,"嗯——" "那就出院吧!"他平淡下定论。 小弄的病一时半会很难痊愈,留在医院其实也用处不大。 "我反对,出院太危险了!" "我会联系好医生,每天上门替小弄问诊。"这和住在医院没有区别。 "小弄的病情实在不适合再住在*家!"她语气激扬,"我是她的监护人,而你没 有这样的权利赶她——" "谁说她要住*家了?"他用奇怪的眼神瞅着她。 正准备慷慨陈词,捍卫主权的唯朵愣住了。 "不是*家,你准备让小弄住哪?"难道把小弄丢街头吗? "我们家。"他一副她这不废话的样子。 唯朵冷抽一声,僵住了,暗感不妙,"你家哪有小弄住的房间?!" "我把楼下的书房腾空了,可以做小弄和吴特护的房间。"他淡淡回答。 还不等她想出反对的理由来,后面已经一声欢呼,"太棒了,我要出院,我要出 院!" "不行!"唯朵反对。 "妈妈,我好想出院,我好想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小弄拉着她的衣袖,可怜 兮兮道。 小弄很小的时候,就不太会缠着她撒娇,但是,现在反而"返璞归真"了,象个 很没安全感的小孩子一样。 "不行!"唯朵硬了心肠。 但,"哇"的一声,小弄居然哭开了。 唯朵眼角一抽。 邢岁见只需一个提议,根本不需要出动一兵一将,单一个小弄就是她的死穴。 "你太阴险了!"她冷然控诉。 "没什么阴险不阴险的,只是晚上睡觉,突然发现有点孤枕难眠而已,所以得想 个方法,让你回来。"他淡淡回道。 对于他的"表白",唯朵的反应顿时象吞了一个恐龙蛋。 连一旁的吴特护笑了,"其实小弄出院也好,家庭环境有利于她的病情,而且, 回家以后,乔小姐也不需要再陪小弄睡觉,邢先生也不会再觉得寂寞了。" 她管他寂寞不寂寞!唯朵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 停止哭泣的小弄,顿时用自己明亮的双眸,揪着她,就像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邢岁见,你是故意的!"她恨得磨牙。 他根本是报复,报复她这几日对他的冷落与疏离。 "我是故意的,因为,我要赔你一个人生,当然要对你负责到底。"他理所当然 道。 唯朵顿时气结。 他的脸皮真厚,心机深沉若此。 他和陈温玉那么深的"情谊",却来告诉她,要对她负责?真是好笑。 唯朵看着他,冷冷的。 因为,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 一大一小,说出院就出院,完全一样,就是个行动派。 从打开新家大门的那一刻开始,小弄的兴奋简直无法掩饰。 "这里好大好大好大好大哦!"她很夸张的一连用了好几个好大。 从小到大,她的记忆里都是狭窄的空间,妈*房子,*的家,哪象爸爸这里这么大 !小弄对爸爸的崇拜之情,又高了很多。 "以后一楼都是你的了。"他的反应不大,因为,他觉得这没什么好骄傲,他的 成就并不是一人的成果,而是身后一群兄弟们的血汗。 "但是,上二楼记得敲门。"他蹲下,面对面认真叮嘱。 他是无所谓,只是有人觉得言教不如身教,要是让小弄见到什么不该见到东西, 她发飙起来就不好玩了。 "嗯嗯嗯!"小弄拼命点头,笑得很开怀,因为这一切已经幸福到仿佛不是真的 似的。 都交代完了,他起身,对着身后冷若冰霜的那一尊"佛",命令,"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去烧饭!" 现在都晚上九点多了,烧什么饭?她正想反驳。 哪知道,他比她抢先一句:"小弄饿了。" 小弄怎么可能会饿了?她和小弄明明在医院吃过晚饭。 "是你比较饿吧!"唯朵冷冷拆穿他。 越和邢岁见在一起,越发现他很有阴险的一面。 他也不正面回答,将目光转向小弄,"你饿不饿?"他有没有说错?! 柴人和温玉给他制造了个大麻烦,但是能有这么办法,兄弟惹出来的祸,他这做 大哥的再硬着头皮,也只能扛了。这几日他忙得晕头转向,向外大量调集资金, 忙到一天能有一餐饭的时间就不错了。 小弄接到信号,马上用力点头,"饿!我很饿!" 唯朵彻底无语。 半个小时后,她怒气冲天的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道菜,重重搁在他们父女俩面前 。 "我真的不会厨房的活!"她再一次申明。 "只是把青菜下锅,再把虾从水里捞一捞,哪有女人不会这么简单的活。"他淡 淡道。 正如女主内,男主外,天经地义。 "那要不要你去做做这很简单的活?"她冷笑着反驳。 "等你哪天下不了c黄了,我会考虑一下。"他意有所指。 他咒她残废?唯朵根本没有听懂,恨得只想拿锅碗砸他。 "妈妈煮得东西好好吃哦!"小弄及时cha嘴,她拿起一只虾,故作吃得津津有味 样子。 唯朵这口气,顿时不上不下了。 一父一女都不理她,在吃着煮虾,他掐住虾头,一起呵成,利落的连着虾身一起 剥个精光。 小弄羡慕极了,"爸爸,教我教我!" "不教!自己一边看一边学。"他将剥好的虾象丢垃圾一样丢进她的碗里,面无 表情地对小弄道。 他的无情,没有让小弄生气,小弄反而兴致更高了,"哼,有什么了不起,我很 会偷师的!" 他挑眉。 小弄也挑眉。 "爸爸,你剥虾的功夫这么了得,想必剥妈妈衣服的功力也一样了得吧?"小弄 又变回了12岁的智商,不示弱的回了一句话。 他一口米饭差点呛住。 而被调侃的女主角脸色难看极了。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二十六章 "想偷学我剥虾的功夫是可以的,至于大人之间的事情,小孩子不用这么深入。 "丢下一句话,他一脸镇定的起身,揽住她的腰。 一到了二楼,她就冷冰冰地推开他。 "去洗澡吧,你洗了再轮到我。"他也不怒,淡淡叮嘱。 她听笑了,"为什么我什么都要听你的?难道我是你家里养得一只狗吗?"就算 她是狗,也绝对不是忠犬!就算拿了他很多钱,就算在他面前,她已经没有任何 尊严可言,但是,她对主人吠几句的权利总有吧?! "不听我的?难道我们一起洗?"他淡凝着她,"如果你要,我无所谓。" 唯朵僵住,眼角抽了抽。 无计可施下,她只能愤愤去抽屉里拿了换洗衣服,匆匆奔入浴室。 鬼才要和他一起洗! 浴室里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湿热氤氲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她赤足踏着冰冷的 地砖,将在医院里穿过的衣服,里里外外都一一脱落在地上。 她缓缓滑*体,把自己白皙的身躯没入蓄满温水的浴缸,脸慢慢埋进水里,温水彻 底漫溢了她整个纤躯,让她可以的想像自己沉入很深很深的海底。 就这样,不用爬起来,该多好?不会为友谊而揪然,不会为亲情而担忧,更不会 让紧接着将来发生的亲昵,折磨身心。 很累,真的很累。 惊讶的发现,除了酒醉和邢岁见做过爱的那一晚,之前之后的她好象很长很长的 时间都没有好好合眸睡上一宿。 她好想休息,永永远远的休息。 "你再不起来,会溺水。" 隐约听到一道刚硬的嗓音,她心一惊,身子从水中腾然而起。 果然,穿着一件黑色浴袍的邢岁见正居高临下,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这几日,他很喜欢用一种充满探索的目光凝着她,凝到她一阵不自在为止。 "要不要喝一杯。"他扬扬自己手中的空酒杯。 唯朵这才发现,一瓶开过的红酒已经放在浴缸旁。 唯朵狼狈地抹去自己满脸的水痕,意识到自己全身**,她立即抽起浴巾,裹在身 上,低斥道:"你怎么进来的?"她明明有锁门! "昨天晚上,门锁坏了。"他淡定道。 无缘无故,门锁怎么会坏? "是不是你故意扭坏的?"唯朵气急败坏。 他耸耸肩膀,不为自己辩解。 "无论如何,我救了你。"他缓慢地替她倒了一杯红酒,也替自己倒了一杯。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感恩不尽!"唯朵咬牙冷笑。 "不用谢,以身相许就可以了。"他将红酒递给她。 她的反应象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心情真好,在浴室里,两个人如此衣裳不整的一边喝酒一边谈以身相许! "我很久没喝酒了。"他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 "关我什么事!"她冷道。 骗人的吧?读书的时候,她常有在他身上闻到宿醉后的酒气,而且他的样子根本 象那种很爱醉酒的野蛮人,好不好!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他端起酒杯,饮了一大口,然后,他眼神一暗,倾身吻 住她。 戒酒是因为她,重新开酒荤也是因为她。 唯朵根本来不及反应,一股又酸、又甜、又涩的温醇之味从他的舌头度绕*的舌间 。 唯朵急忙推开他,马上朝浴缸外吐掉,一些液体却早已经咽下喉间。 "喝点酒,你会舒服点。"阴谋得逞的他,没有露出丝毫的得意,只是一如继往 的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唯朵已经觉得自己都有点晕乎乎了,她只能故作镇定, "如果你要洗澡的话,等我几分钟,我会把浴室腾出来给你。" 而他的反应却是,却是很干脆地将她裹身的浴巾被抽掉,他解下自己的衣物,一 并跨入浴缸里。 那么光亮的环境,他精实的二头肌,威猛而矫健的身躯,绝对会让女人双脚发软 。 唯朵双腿也有点发软,当然,这不是因为激情。 "要做就快点,我不喜欢躺在冰水里很久。"她的表情极冷淡。 靠向浴沿,她坦露自己的身子,表情放空着,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布娃娃。 他欲靠近的身体,顿住,她这么冰冷的身体,他怎么压榨出她的激情。 恐怕,比登天还难。 他调整了下她的位置,她任他摆弄。 他*了下她的身子,她任他挑逗。 就算他会得逞,唯朵也要他全程索然无味! 哪知道,突然身体一阵湿暖,唯朵整个人愕然,她低头一看。 他竟在做很奇怪的动作,他在帮她穿衣,然后,解扭扣,再剥掉,如此反复。 他在做什么蠢事?突然想起来他之前和小弄的话题,唯朵有点懂了,有股抓狂的 感觉,"邢、岁、见!" "不是当自己是充气娃娃吗?你继续,我做我的。"他语气很淡,双手忙个不停 ,替她穿衣又剥掉。 小孩子能唬一时不能唬住一世,所以为了小弄的崇拜,他要多加练习剥衣技巧, 下次有机会在小弄面前露一手。 但是,功夫没学成之前,此刻的他,就象一只爬了半天的毛线团还解不开线头的 大公猫,认真在研究与学习的表情,让人又气又恨又想笑。 可是,问题是,他还真把她当成练习对象啊! "你给我滚开,要剥找其他女人剥!"那个温玉,她相信会很乐意! 他根本不理她,双手继续在忙。 唯朵心疼的发现自己的衣服都快被他撕烂了。 "住手,我不要当你的玩具!"她气愤地大喊,并想用双腿踢他。 哪知道,她的腿被按住,她的衣服又被剥掉。 她以为,这下又该是穿衣了,哪知道下一秒钟,随着水波,他强势地冲入她体内 ,一寸一寸侵占。 强烈的撑实感,让唯朵膛大目,她想挣扎,但是,两个人密切结合的动作,却嵌 得更密实了。 邢岁见陡然抱紧她,将她的腿勾上自己结实的腰,用力攻占她的柔软。 一下又一下,他力猛而深悍地想带她跃上两个人感官共同的顶峰。 她慌忙想继续充当娃娃,不给任何反应,但是,已经来不及,被愤激的情绪想马 上平静下来,实在太难。 她中计了。 而水波中,随着他的冲刺,体与体之间的摩擦、进出,在她的挣扎间,一股快意 却也凶猛地涌*身体。 她抿着唇,水波中两个人上下晃动的身体,如此(情)色。 她死攀着缸沿,因为辛苦克制体内本能的苏麻之感,十指几乎泛白。 "喊出来。"他命令她。 他很想很想听听她的(叫)c黄声。 被他又一个猛烈的挺入,她全身颤栗,但是,她依然掘强地抿着唇,不让任何的 (呻)吟声溢出唇。 她的倔,让他又发动一阵连连的惩罚。 "啊!" 正在这时,一声尖叫声,石破天惊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 浴室里,焚烧的热意,僵凝住。 他看看她,她看看他。 "是小弄!"唯朵慌了,她推挤他,"快放开我!" 但是,他的身体根本沉得象山一样,被压制的她,根本没有半点办法挣脱。 而尚在她体内已经快抵达*,如钢铁般的热烫,张嚣着。 "你先擦干身子穿衣,我去。"他沉着的开口。 就在她有那么一秒的恍神间,他已经抽离她的身,不顾从水中刚爬起的湿潞,他 捞起浴缸里全湿的内裤,再套上搁在一旁的黑色浴袍,大步快然迈出浴室。 就这样?唯朵怔怔的。 都说男人快到*时被打断,简直会要他们的命。 但是,她根本还没采取任何激烈的手段,他已经主动撤离。 唯朵拉回心神,不让自己受他任何影响,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匆匆向楼下奔去 。 "啊!" 楼下卧室里的小弄,好象陷入某一个噩梦中。 "我、我只是见她睡着了,关了灯而已——"吴特护被吓得束手无策。 在医院的那几晚,小弄的表现还好,谁也没想到回家睡到一半,会突然尖叫不止 ,而且,明显意识晕浑。 "糟糕,小弄怕黑!"因为经历过,所以唯朵马上看出不对劲。 在医院,睡觉的时候走廊的灯一直是开着的,不象现在会陷入一片黑暗中,可能 会让小弄以为自己还在漆黑的空间里,等着救赎。 "刚才幸好邢先生及时背起她。"吴特护唏嘘。 唯朵定定地看着前方,穿着黑色睡袍的邢岁见正四平八稳用自己宽阔的后背,背 着小弄,在客厅里缓步来回前行着。 地上都是点点的湿水。 那是他来不及擦干的结实双腿上滴下的水珠。 "别怕,爸爸救你出来。" 他在模拟当日救出小弄的过程。 小弄已经不在嘶叫,她只是惊恐的瞪着双眼,但是,看得出来她的情绪安抚了很 多。 唯朵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一股莫名而怪异的触动涌*的心头。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二十七章 他就象一座庞大的山,而小弄,就象依附在巨山上扎根的小树苗。 "让我抱吧。"唯朵走过去,伸出自己的手,想把小弄从他的后背上拉下来 。 但是,没想到小弄居然发出呜呜呜的抗议声,双腿抗议地蹭着,甚至惧怕到 把邢岁见的脖子搂得更紧了。 现在,只有"这座山"才能给小弄安全感。 恍惚意识到的她,只能再用力拉,但是,小弄手臂一甩,让她踉跄一下,差 点跌倒。 邢岁见及时扶住她。 "我照顾她,你去睡吧。"他淡声吩咐。 可是—— "你看起来很疲惫,去睡一觉吧,你最近都没休息好。"再不休息的话,她 会被误当成国宝关进动物园了。 "而且,你有点醉了。"他冷淡指出。 唯朵愣了下,这才发现,体内酒精的作用,确实让她全身有点软绵绵。 她还想说什么。 他已经利落背过身,继续背着小弄,在诺大的客厅里缓步跺来跺去。 "你——"她犹豫着开口。 他抬眸。 "没事。"唯朵转身上楼。 是酒精的作用吗?她一惯沉着、坚韧的步伐,今天竟然有点凌乱,因为,刚 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会关心依然穿着湿内裤的他会不会着凉!这种"关心" ,让她简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 唯朵以为自己肯定会一夜难眠,但是,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一看闹钟,她吓了 一大跳。 昨夜她竟然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心一惊,匆匆洗脸刷牙后,她急忙奔下楼。 他怎么不叫醒她?往常这个时候,邢岁见早就用完早餐出门了。 "爸爸,你最喜欢水果?" "香蕉。" "那你最喜欢什么书?" "武侠。" "你喜欢什么动物?" "狗。" "和我一样耶!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 "呃,我讨厌黑色。" 楼下,居然在玩一问一答。 一个是想多了解自己的爸爸,一个乐意被女儿了解,简直是有问必答。 这一幕,居然很温馨很和谐。 只是,很奇怪的是,小弄依然趴在他背上,双手缠抱,只是表情不再象昨晚 那样惶然不安,反而露出几分饶有兴致。 而更奇怪的是,他居然还穿着黑色睡袍。 别告诉她,他背了小弄一夜? "不过,为了爸爸,我决定以后都喜欢黑色。所以,爸爸你最喜欢什么人呢 ?"小弄刚好仰头,她眼角偷瞄到僵仵在楼梯口的妈妈,故意问。 他挑眉。 现在,他是在被套话? "郭德纲。"他回答。 小弄愣了愣。 "为什么?"她还以为爸爸会回答是妈妈呢! "因为他会讲相声。"他讲冷笑话。 小弄一点也笑不出来。 吼,白白浪费一个深情表白的好机会呢!这个爸爸,真是让人*心。 小弄暗自叹气。 "那爸爸,你最讨厌的水果是什么?"她继续问。 她一定要让妈妈和自己知道爸爸最讨厌什么,这样知己知彼才能讨爸爸欢心 哦! "榴莲。" 小弄捏捏鼻子,她也超讨厌榴莲那味。 "有讨厌的颜色吗?" "粉红。"他基本属于一见到粉红色就会眉头打结。 小弄乍舌,"为什么讨厌粉红色?"那可是她最爱的颜色! "很娘。"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娘到让他见了恶心。 喜欢的东西不仅不被认同,还被不屑了,小弄有点沮丧,暗暗记住了,未来 自己要改变粉红控的喜好了。 楼梯口的她,暗不动声色,也同样记住了。 她的唇角冷勾。 她决定了,他讨厌的东西,以后她都要喜欢! "有讨厌的动物吗?" 他一点也不怕丢脸的承认,"猫,我怕猫。" 小弄笑了,她还以为爸爸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比她胆子还小,居然会怕区 区一只小猫。 "不怕,以后有猫猫的地方,我保护爸爸!"小弄拍*。 他的唇角,有浅浅的笑容。 站在楼梯口,刺探"军情"的唯弄怔了。 重逢到现在,邢岁见总是面无表情到象一张僵尸脸,但是,刚才那个浅浅的 笑容,奇迹般的柔化了他冷硬的线条。 "那……爸爸有讨厌的人吗?"问题问了出口,小弄不安的搂紧他的脖子, 生怕答案会是残忍的"你"字。 她喜欢爸爸,一天比一天多,所以,她可承受不起爸爸一丝一毫的讨厌。 邢岁见蹙眉再蹙眉,他沉默了。 原来爸爸和她一样,没有特别讨厌的人!小弄正想哈哈一笑。 "乔唯朵。"他给出答案。 小弄差点惊掉下巴,她很不安地偷瞄楼梯口的妈妈。 果然,妈*脸色超难看。 糟糕,她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了! "呵呵,爸爸为什么说自己讨厌妈妈呢?"小弄想力挽狂澜。 爸爸呀,你一定要说些类似恨的反面就是爱等等此类惊天地泣鬼神的情话呀 ! 但是。 "你不觉得她有时候很讨厌吗?简直包办了傲慢与偏见。"脱口而出以后, 他就怔了怔,自己在做什么,居然和一个小女生告状。 爸爸,别再继续说了,你完了!小弄将脸埋入他宽阔的肩头,已经不忍目睹 接下将发生的事情。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刑岁见及时闭口。 唯朵镇定、从容地步到他们父女俩面前。 "吃过早餐了吗?"她难得一脸温和地主动询问。 刑岁见觉得受宠若惊。 "小弄吃了点饼干,爸爸还没吃,在等妈妈做饭呢!"小弄抢先回答。 "我有点累,不想煮饭。"她摇头。 他看了看她,没有勉强,"我等会自己出去吃。" 但是,她顿了顿后,竟然问,"今天,你有空吗?" 今天?最近他忙得快上吊了,怎么可能有空。 "有空,最近事不多,有事吗?"他冷淡问。 "有空的话,我们三个人一起出门吃早饭吧!我想顺便替小弄和这个家布置 点东西。"她露出浅浅笑容。 讨厌榴莲?讨厌粉红色?讨厌猫?她绝对会让他死得很惨! 凝着她唇角的笑花,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行。"他点头。 糟糕,他竟然觉得……很兴奋。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二十八章 粉红色。 粉红色。 又是粉红色! 望着粉红色单人c黄,粉红色梳妆台,粉红色落地镜,粉红色衣橱,粉红色书 架,还有,形形色色粉红色的装饰品,甚至还有粉红色的气球,就连顶上的吊灯 居然也是粉红色的!邢岁见眼角一阵抽。 "不觉得这色彩很——"刑岁见指着那只同样粉红的玩偶猫,在这粉色的" 暖洋"里,徒然一阵鸡皮疙瘩。 而唯朵的回答则是:"粉红怎么了?小弄很喜欢。" 一旁被栽脏的小弄,面有觑色,她小声辩驳,"呃,妈妈……其实我也没这 么喜欢粉红色拉……"连她都开始怀疑,觉得妈妈是粉红控。 "不喜欢?"她淡问女儿。 小弄尴尬了一下。 妈*眼光极好,这个以Hello Kitty为主题的房间,虽然有点夸张,但是,说 真心话,挺好看的,毕竟,每个小女孩心中都有一个公主梦。 邢岁见也瞧出了小弄的欲言又止。 "算了,先这样吧。" 革命胜利,她又去选着粉红色的卡通窗帘布。 邢岁见一阵头痛,在付款的时候,他看了一下单据,蹙起浓眉:"数量好象 不对。"小弄的房间用得到这么多布? "不可能不对,我都算过平方了。"她神情矜淡回答。 她准备连客厅也是粉红色?邢岁见的眼角再次抽了抽,但是,既然他说过一 楼是小弄的空间,那么,就得尊重他们母女的选择。 他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刷了卡。 他让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千万别被这粉红色打倒! 从家具城里出来,唯朵唇微扬。 "我想买一只宠物。"转过身,她与他淡声商量,"那件事情以后,小弄很 没有安全感,让她养只宠物,会分散她的注意力,对她有好处。" 这一点,邢岁见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他看向小弄,"你想要吗?" 唯朵意外挑眉。 她发现,相较对于她的蛮横,他对小弄简直绅士到天了。 邢岁见才刚问出口,他就知道答案了,因为小弄的双眸亮晶晶的。 "真的可以吗?"虽然兴奋之情已经快溢出言表,小弄还是犹豫地问。 她一直很想有只小动物陪伴,可以排遗寂寞,但是养小动物会把地方弄脏, 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 "可以。"邢岁见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虽然是答应了,但是,为什么他觉得怪怪的?乔唯朵很爱干净,他还以为她 不喜欢动物呢。 "耶!"小弄欢呼。 于是,他开车载他们去全市最大的宠物中心,他打算给小弄买一只狗,因为 ,在他心目中,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一到了宠物店,他就牵着小弄的手,直奔售狗区。 "给你买只吉娃娃?贵妃犬?还是松狮犬?"他低头询问小弄的意见。 他推荐的都是在他眼里象是会动的"Hello Kitty"。 但是。 "爸爸,你喜欢什么狗?"小弄急于讨他欢心,以他的意见为意见。 他淡淡一笑,他喜欢的都是很凶悍很忠心的犬,比如藏獒、狼犬,实在不适 合小朋友*。 "你挑你喜欢的。"他叮嘱。 小弄偏头想了下,正想不客气地点头。 "猫。"一旁,冷不防冒出一个字。 他们两个人的视线转向唯朵,"比起小狗,小弄更喜欢猫。"唯朵面无表情 道。 猫?邢岁见眉头打了结。 "不是的,小猫和小狗我都喜欢,相较起来,我更想养小狗呢!"小弄见情 况不对,赶紧声明。 她终于可以确定了,妈妈今天根本是来整爸爸的。 "是吗?"她语气很淡,"那先来看看这只猫,再来决定你要不要养吧。" 说完,她退开一步,邢岁见和小弄这才发现,乔唯朵的后面跟着一个男店员 。 而男店员的怀里抱着一只头很大、眼很大,骨骼健壮、身型巨大到象豹的猫 。 小弄好奇地睁大眼睛。 而这只起码有十几斤重的巨猫,让邢岁见后退了一大步。 他死死盯着那双绿油油到让人起毛的猫眼,头皮一阵发麻。 "小弄这只猫是不是很漂亮?"她看也不看他,对小弄露出浅笑。 小弄目不转睛地盯着巨猫,她的反应是上前一步,发出惊叹,"好特别的猫 !"这只猫,有着狂野的外表,独特的斑纹,玫瑰花纹显现出一种迷人的立体视 觉效果,更闪烁着丝质般的披毛。 这只庞然大物,小弄和她居然会觉得漂亮?!刑岁见觉得不可思议。 他有注意到这只猫的爪子很厉害,于是,一脸的警惕。 "这位小姐眼光真的超好,这是孟加拉猫,是猫中最名贵的种品之一,它的 个性非常温驯、且对人类具有高度的服从性——"店员一边说,一边将大猫抱到 小弄跟前,示意她摸一下。 小弄也胆子很大地伸手,这一摸,她马上又惊叹,大猫的披毛稠密而华丽、 罕见地柔软到与丝绸一般的触感。 "这不是猫,是野生动物!"不同于小弄,邢岁见满眼警觉性地打断店员的 推销。 骗鬼去吧,期待一只凶猛的豹会有服从性! "喵。"孟加拉猫从店员怀里径自跳下,立在他的面前傲然竖起长尾,很有 灵性地盯凝他。 那样子,仿佛在不服气的辩解:我是家猫! 邢岁见看清楚了,该死的真的是猫,那双绿眼睛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别想他会出钱买它,绝不! "小弄,买那只白色的吉娃娃。"任店员巧舌如簧,他丢下一句霸道的决定 ,头也不回就走出宠物店。 他的气势很足,不容置疑,天生就有一股从容不迫的定力,只是,今日不要 走得那么匆忙,脚步有点凌乱的话。 …… 他明明只要那只小巧的吉娃娃,为什么送到他家的,还有那只"豹"? 下完班回来的邢岁见脸色有点铁青。 "这怎么回事?"他质问唯朵。 唯朵的反应很平淡,"你送只小狗给小弄,我送只大猫给她,这没什么好值 得愤慨的吧?" 他顿时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小弄,左手搂着一只吉娃娃,右手捞着大猫,一脸忐忑地望着他。 "把它送回去!"邢岁见冷硬道。 "爸爸——"小弄小声哀叹。 这只大猫很可爱,才半天的时间,她已经和它建立了感情,现在送走它,实 在太残忍了。 邢岁见的情绪早就荡到谷底。 "已经付钱了,让店家再把钱吐出来,是不可能的。"她语气平淡。 那就丢出门,任它自生自灭! 小弄可怜兮兮的眼神,切切哀求,又无法让他把如此冷血的一句话道出口。 "喵。"大猫仿佛知道自己的生杀大权在谁的手里,它跳下去,奔到他的脚 下,就想攀上他的大腿,展示自己强壮的肌ròu以博得好感。 而他的反应—— 邢岁见在一秒内,跳离三米之外。 "原来,你怕猫。"唯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只是讨厌猫,不是怕。"他面无表情的慎重声明。 小弄微张唇,因为,这个答案好象和她之前听到很有出入。 爸爸居然对妈妈撒谎。 "那好,既然只是讨厌,那就学着喜欢它吧。"唯朵微笑。 她—— 欺人太甚! "明天早上起来,我不想见到它!"他头也不回地迅速上楼梯。 …… 洗完澡的邢岁见,即使熄灯已久,还是在c黄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不过只是十几个小时没有回家而已,卧室里居然变了个样。 他喜爱的黑白派中,完全被粉色侵占。 他的白色c黄单被换成了很俗气的卡通粉桃色,c黄下多了一张长形地毯,也是 粉桃色,更别提,他卧室的窗帘布也被换了颜色。 他怀疑自己在被乔唯朵故意恶整,虽然,她矜淡的样子看起来挺无辜,很容 易让人以为只是自己想太多而已。 看来,真的是他太善待她了,让她有点开始不知天高地厚。 邢岁见决定等她回房,一定要让她好好知道什么叫做"服从"! 房间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邢岁见屏住呼吸,他决定了,一定要狠狠教训这 女人! 一旁的被子被掀开,柔软的c黄塌轻微下陷。 邢岁见翻了个身,压住那柔软的身体。 "乔唯朵,你是存心不想让我回家吗?"他冷声质问。 说到底,搞这么多事情出来,就是不想履行男女之间的义务吧?!邢岁见伸 手就解她的睡衣,他决定了,他再也不对"敌人"仁慈了,他今晚就让她下不了 c黄! 黑暗里,乔唯朵特别柔顺,她不反抗,只是对他微笑。 她一向矜淡的眼睛,居然亮亮的。 还有,另一双眼睛,也亮亮的 另一双眼睛?刑岁见僵住,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的睡衣有点毛茸茸。 黑暗中,被"调戏"的主人,用一双绿眼睛阴森森盯凝着他。 "……" "刑岁见,大半夜的,你站在书桌上干什么?" "……" "你站半个小时了,还裸着屁股,不冷吗?" "……" 她今天真的特别噪舌。 "哈哈哈。"她还在继续做作,但是,黑暗中,还是传来她忍俊不住得逞的 笑声。 住进来到现在,她第一次真正的笑。 一片"粉洋"中,火花第一次传出暖色。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二十九章 "哈欠" "哈欠" "哈欠" 如此反复几夜的折腾,浴室里,有人在很惨烈地打喷嚏。 卧室里,乔唯朵愉快地想扯动唇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但是,她却浑身没有 力气,懒洋洋的靠在c黄上,她摸摸自己的额头,发现那里一片灼热,原来她竟然 也感冒了。 强撑着生活,她已经超过十年没有生病,这次的感冒,好象有来势汹涌之姿。 应该是报应吧,谁叫她有害人之心呢?! 大猫立在c黄塌上,摇晃着尾巴,盯凝着有点病态的主人。 夜里,它的双眸绿得发亮,仿佛快滴出绿光来。 被盯凝到软绵绵的乔唯朵咽咽喉咙,她心知肚明自己为什么会受凉。 因为、其实—— 她也有点怕猫! 大猫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她时,她也很害怕,更何况,每天晚上,她还要与它同c黄 共枕呢! 是,这几日晚*是防住了"狼",保住了贞*,但是,她的后果也很惨烈!天知道 每天要搂抱着一只猫,从楼上走到楼下,来来回回出现在他面前,再要装出很仁 爱的样子,在他面前与大猫大秀亲热,甚至亲热到连睡觉也得继续,她这"天后 "演得有多辛苦! 真是害人同害己。 乔唯朵叹息。 这游戏,她也玩得很累。 邢岁见从浴室里出来。 浴室里的沐浴露不知道几时也被她换了玫瑰香型,现在,洗完澡的他全身散发着 很娘炮的甜香味。 他不喜欢被一个女人这样侵略自己的生活!他现在越来越不想回家,家,现在对 他来说,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位置,都简直是令人能毛骨起悚之地。 他站在浴室门口,冷凝着c黄上的女人。 女人在做着很奇怪的动作,她在拿着搁在c黄头的遥控器,控制灯光的按钮,一会 亮、一会暗,而她心爱的大猫,又窝在她的旁边,大刺刺的占倨着他的c黄位。 *,这几天他被那只大猫整得脾气暴躁,很想骂人。 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既然家也不成家,他为什么每一日*,还是会准时回来 ?他清楚,如果对象是换成温玉,他恐怕早就不顾兄弟之情,与她翻脸了。但是 ,为什么他对乔唯朵就特别纵容?难道—— 不!肯定是因为他清楚乔唯朵的阴谋,所以,他绝对不让她得逞,不让她胜利! 乔唯朵又将夜灯调暗一点,再暗一点。 她很困,真的很困。 头痛欲裂,身体沉甸甸的,她很需要休息。 可是,当灯光一点点黯淡时,那双因为黑暗而越发绿得亮膛的猫眼,会让她心脏 狂跳、气息凌乱。 妈呀,她也怕死了!其实,比起和猫一起睡觉,是不是邢岁见躺在她身边,比较 不可怕?不,她绝对不能动摇! "今天晚上,你还是和它一起睡?"她的身后,传来冷冰冰地问话声。 乔唯朵扯动唇角,回过头来时,她的笑容很自然,"小弄和吉娃娃一起睡,当然 大猫跟着我一起睡!"说完,她还故作很有爱心的*了几下大猫光滑如绸般的披毛 。 大猫很傲慢地睨了一眼他一眼,那眼神,充满示威与不屑。 那今晚,他该怎么办?象昨晚一样睡浴缸? 这只猫霸了他的女人,占了他的c黄,已经做第三者好几晚了!甚至第一晚,还害 得他惊魂未定地光着屁股站在书桌上一整夜。 接着,好几夜,他是睡地板上,房门边的位置,以便紧急情况可以逃生!但是, 他已经这么委曲求全,但是这只可恶的大猫,居然在夜里四处乱窜,从这里跃到 哪里,害得他警惕到根本无法合目! 昨天晚上他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去躺浴缸,结果早上起来,发现大夏天的,自己 居然被冻到有感冒的倾向。 只是,他问自己,既然这么难以忍受,为什么还不把这只猫给"轰"出去?是因 为她第一日,她恶作剧得逞时,唇角露出的愉快的笑容吧。 既然整他,能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乐趣,那么他就拭目以待,看她几时能失去兴致 ! 他告诉自己,他只是和她比耐性而已。 此时*着大猫披毛的她,双颊驼红,无比的艳魅。 她又在玩什么?这女人知道他的"弱点"后,就发动全面进攻,一副非整到他跳 楼的样子。 邢岁见环臂于胸,冷眼以对。 他不可否认,晕暗的灯光下,她穿着棉质而保守的睡衣坐在c黄中央,大猫舒服到 慵懒得眯着眸,享受着她一下又一下的(爱)抚,这一幕,极诱惑人。 完全能令男人血脉贲张到极点。 "你今晚要不要上来?"唯朵轻声问。 甚至,她还故意露出一点自己的小腿。 瞬间,他的胯间涨得他全身难受,鼓得更厉害了!只是,他却一步也没有上前。 该死的,他怕猫!如果现在c黄上的是一只豹,他为了成功搁倒美人,一泄*,他绝 对敢上前与其撕杀。 但是,问题就是那是只猫啊!他切它不成,就算成功抢人,只要它"喵"那么几 下,他很怕自己会丢脸到"英雄气短"。 这只猫,严重考验着他的男人气概。 "你到现在还没习惯'大猫'?"她故作不可思议地问。 这种巨猫,怎么习惯?他适应得了,那才叫不可思议! "放心吧,大猫很乖很温顺,它不会对别人轻易出爪的。"她浅笑安慰。 不会轻易出爪?那不是代表,它还是很有攻击力?! 大猫眯了一下绿眼,仿佛知道他正在腹诽,眼神很可怕。 说这句话的她,根本是故意的! "你不上来睡觉的话,我要先睡了。"和前几晚一样,她露出得逞的笑容。 她这一笑,芳颊如玫瑰初开,粉艳娇甜。 别再诱惑他了!这种看得到,却碰不着的感觉,对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简直是酷 刑! 邢岁见饥渴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几乎无法呼吸。 但是。 很奇怪,他突然有种奇特的错觉,她双颊艳丽到有点不正常。 前几天晚上,她得意归得意,可没这样"勾引"过他。 事实上,基本她只求保身。 "乔唯朵,你是不是生病了?"他喑哑呢喃。 "没,我好得很。"她双眼雾蒙蒙的,笑着回答。 他蹙紧眉头。 "没事的话,晚安了。"她搂紧大猫,滑下被窝,拿背对着他。 一个人,怎么能矛盾成这样,明明对着他笑,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反而是她孤 傲的背影最真实的反应她内心的不屈与冷漠。 刑岁见旋身回浴室。 为了防止那只大猫乱闯,他锁了门,躺在浴缸里阖着目睡觉。 只是,今晚的他,辗转难眠。 身下躺及之地一片冰硬,但是,体内却一直有一团火在汹汹燃烧。 他的脑海里,一次又一次浮现她今晚奇异艳丽的脸孔。 他扶额,让自己不要再想。 毕竟,现在的她,可是有"门神"护体。 凌晨两三点。 "不要、不要……呜……不要……"他坐起身来,因为,恍惚之间,他好象听到 门外的卧室里,有人微弱的呼救着。 他急忙起身,甚至来不及拢好浴袍。 打开浴门,卧室里,依然安静到可怕。 一个黑影,两道绿光,在黑暗中,在窜上窜下。 那是猫。 他猛然倒退一步,全身颈后的寒毛全竖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她还在轻喘、梦咛着。 原来不是有匪徒,只是做梦而已,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在松气的同时,一股疑惑也涌上他的心头。 她梦见了什么?梦里这么害怕、慌张、心神不宁。 一念及,他的眸一沉,他想,他心里大概应该有数的。 那只大猫,见到光源,兴奋地向他奔去。 为保安康,他应该锁门,马上继续回去睡觉! 但是,他却谨慎地绕到了她的c黄边,推推她。 "乔唯朵,醒醒!" 他很快就收回了掌,望着触及到的掌温,一片怔然。 果然,他的直觉没错,她不对劲。 他伸手按向c黄头的遥控器,灯光亮起了一点。 灯光下,她的双颊如玫瑰花般,更艳丽了。 她在发烧! 他起身,想去楼下。 小弄刚住进来的时候,他在楼下备了个药箱,里面有各种急用药物,其中也包括 退烧药。 他注意了一下,那只大猫正懒洋洋地趴在房内的沙发上,一边凝着他,一边懒散 地用尾巴拍打着地毯。 他观察着局势,又极谨慎地沿着墙壁绕向楼梯口。 就在他以为万无一失时,那只大猫,拍了拍尾巴,立了起来。 他快速奔下楼梯,大猫爪子向前一伸,一个跃起,随着大开的房门,紧跟着他的 步伐。 "你滚开!"他呵斥。 "喵。"大猫依然守在药箱前,对着他得意地拍着尾巴。 这几日,跟着某人一起欺负他,已经成为大猫的乐趣。 他深呼吸,又深呼吸。 他提腿。 "喵——"一声惨叫,大猫被他结实无比的大脚踢中,顿时被踢飞到墙旁。 楼下的房间有了点动静,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抢过药箱,脚步凌乱地大步奔上楼 。 "乔唯朵,起来吃药!"他推了推她,但是,她好象不醒人事。 于是,他只能将将药丸磨成粉状,混了温水,强行掰开她的唇。 "不要,不要——"她还在陪梦魔作伴,不可自拔。 他只喂了一点,药水在她的挣扎间,自唇角全数溢落。 "爸爸……刚才是不是你打猫猫了?"身后,传来好疑惑地质问声。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小弄睁着醺然的睡眼,以为自己在做梦。 爸爸真的怕猫! 这几日,爸爸早上叫妈妈煮早饭,妈妈只需抱着大猫在他眼前一晃,爸爸自动会 消音,马上消失。 叫妈妈洗衣服,同方法照办。 一局又一局,只要有大猫的地方,爸爸绝对输得惨烈。 在她心目中,爸爸英雄的形象因为大猫而一点点倒塌,幸好,爸爸平时只是对大 猫敬而远之而已,所以,她很意外也很难过,爸爸居然会半夜起来虐猫。 "抱好你的猫,赶紧下楼,你妈生病了。"他没时间解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他仰头将药水喝尽,然后俯身,胶住她的唇。 他俯身相就,一口一口将药水喂进了她的唇。 抱着受了伤的大猫的小弄,看傻了眼。 "不要、不要……"她挣扎。 梦里,随着少年一寸又一寸蛮横的侵入,那鲜红的血花,染红了少年刚硬的尖端 ,沿着她的大腿惝下。 她整个人痛得象死掉一样。_ 唯朵哭了,无声地落泪,在寂寞的夜幕里,哭泣、绝望、窒息。 "乔唯朵,醒过来!"他再次拍拍她的脸。 她茫然回头望,身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雾里,是有人来救她吗? 她睁开眼睛,眼神呆呆怔怔的,恍惚地瞅着他。 见她"醒"过来了,邢岁见松了一口气。 "爸爸,妈妈和小弄一样生病了?"小弄意识到不对劲,也奔上前去。 她记得自己刚住进来时,她也做恶梦,是爸爸背着她一整夜,安抚她惶然的心情 。 这几夜,她也会害怕,怕到不敢闭上眼睛,但是,只要一想到爸爸宽阔的肩膀, 她的心灵就能安定很多。 "爸爸,你快把妈妈也背起来!"小弄急声道。 乔唯朵觉得自己头好痛,仿佛撕裂一般,剧烈抽疼,意识更是恍惚。 她到底在哪里?凝着她的那个人,是她的仇人邢岁见? 他在她面前做什么?难道还在继续伤害她? 14岁、27岁,女孩、女人、她在两种角色,两个空间里混浊着、空茫着,茫然的 同时,感同身受,她觉得自己的*有一种好象被人刚侵犯过的撕裂。 梦里的她,那份过度的痛楚,让她全身倦缩,不能呼吸,脑海里,她交错的片段 ,自己在上下摇晃着,那侵犯的少年,悍然地在她的体内进出冲刺着。 她迷茫的神情,让他心房一紧。 "喵"与仇人近距离接触,大猫咧开了嘴,凶狠地喵了一声。 原本靠得她很近的邢岁见在一秒钟内弹到一米以外! "噗嗤",神思晕浊的乔唯朵笑了。 他怕猫。 梦里,少年在**即将抵达*得前一刻,一声猫叫,把他吓得从她身体里跳开了。 她又笑。 这个梦,象极了一场闹剧,突然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她找到他的致命弱点了,她不怕他了,她再也不怕他了! 她豁然开朗的笑容,让几米之外的他,心弦倏地牵紧。 "快把猫抱走!"邢岁见催促小弄。 这—— 小弄担忧地看了一眼妈妈,还是听话地抱着大猫,下了楼。 危机解除。 邢岁见松了一口气。 他掀开被子,上了c黄,默默拥住她。 心房,很复杂。 情绪,更复杂。 "乔唯朵,我讨厌猫!"他愤慨。 刚才为了她,与猫搏斗,真的很可怕。 他可以面不改色的对小弄坦言自己怕猫,但是,他对着她永远无法承认。因为, 他同样骄傲! "我更讨厌你!"讨厌她用粉红色攻击他的视觉,讨厌她拿猫恐吓他,他讨厌她 会做恶梦,他讨厌她这样凄凉的笑。 他将她拥得更紧,觉得很挫败。为什么,要得到她的心,就那么难?! 比起猫,他更讨厌乔唯朵这只蝎子,但是,他讨厌她什么呢?讨厌她的骄傲、讨 厌她的傲慢,讨厌她的不屑,年少的时候,其实,他真正讨厌的,不过是她讨厌 他而已。 乔唯朵在他心里,比任何女人都要特别。 年少的蠢蠢欲动,现在的妥协退让,他都觉得比见到猫更讨厌,更可怕。 他明明要对她敬而远之的,为什么会忍不住用种种手段来拉近彼此的距离? "乔唯朵,我一定报复你!"拥着她,他目光凝着后方,冷声宣誓。 而她的反应,却是钻了钻,偎在他宽实的怀里,沉沉入睡。 一夜无梦。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三十章 枕上有着男人独特的阳刚之气,嫩颊偎蹭着,她的身子蜷卧在柔软c黄铺中,被属 于那股强刚的气息包围着,竟给她一股充实的安全感。 头,还有一点隐隐作痛,鼻息间都是酒精味,唯朵睁开眼睛。 一醒过来,就发现两个人是相依相偎的姿势。 一入眼帘的,首先是那张性格的英挺脸孔,身边的男人,他还穿着黑色浴袍,前 襟半敞,露出结实匀称的胸肌。 她凝着枕边人,心跳竟有点乱了。 别人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她是传统的女人,一直深信,人的前世要修多少缘分,才能与另一个人在下一世 同c黄共枕,共享亲昵。 但是,如今,她却疑惑了。 不可否认,她和邢岁见是有缘分的,刑岁见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至今唯一的一 个,只是,这"缘"啊,倒比较象是孽缘。 这样的缘分,她根本不想要! 她微微坐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那只"守护"着她的大猫,不知道去哪了。 从她有了动静开始,邢岁见也马上醒了过来。 他粗壮的臂,环住她的细腰,另一只臂,他手背靠额,有点疲惫的样子。 乔唯朵知道他为什么会疲惫,昨天晚上,意识迷糊间,有人不断用酒精擦拭替她 退烧,以及,夜里时,她同样睡得很不安稳,有些辗转,而他会轻轻将她移到自 己的臂弯,一次又一次…… 她冷凝了他好一会儿。 邢岁见也任她盯凝,他微微有些倦意地又躺了几分钟,他掀开被子,准备下c黄。 "你要什么回报?"她突兀问。 他的动作顿住。 她不喜欢欠人,昨晚她发烧,是他照顾她,让她欠下这个人情。 其实,那一日他背了小弄一夜,让她也有这种感觉。 无论他是不是在演戏,这个人情让她欠着,就是通体不舒服,好象再任"欠债" 发展下去,即将发生什么她掌控不住的事一样。 "什么意思?"他听不太懂。 "你对我这么好?不就是想得到某些东西吗?"她冷讽。 突然这么尖锐,是因为,早上醒过来,她就开始有点心慌。 他不就是想得到她的心,然后进而羞rǔ与抛弃她吗?她告诉自己,她发慌,是因 为,突然之间不确定了,如果他付诸行动时,知道一切的种种都只是虚情假意以 后,小弄会不会很受伤? 他倏地沉静下来,目光回复清冷。 "你是我的人,照顾生病的你,是我应该做得事情。"他的回复极冷淡。 "我不是你的人!"她冷声反驳。 虽然,他的强势侵进她的生活,打破了她的所有平静,但是,即使,她的身子已 经是他的了,却不代表她心灵的归属权也是他的! 邢岁见真的很讨厌她。 从她住进来到现在,他虽然表面霸道,但是,其实本质上他对她的态度一直是退 让。她却一点也不知道感恩,老是让他清楚看穿她有多勉强,更是从来不藏起自 己的利爪。 对那个叫陆思源的男人,她可不是这样啊。 豹般的躯体,陡然欺近,"你真的不是我的人?"他的眸,冷凝着逼问她。 她敢再说一次? 可惜,她不受威迫。 "不是。"她很倔。 她的心灵没有任何主人! 话音才刚落,她只来得及轻呼一声,接下来,唇舌已在另一双唇里覆没。 天旋地转,她的心神有点浑。 已经超过一周的时间没能碰到她,他只是想惩罚她堵住她的唇而已,但是,没想 到空气里如燃了火,他开始失控。 他的掌情难自禁在她的身体里游移,她绷了身,却没有反抗。 这是他要的回报?如果能两清,她愿意忍受。 这样一想,乔唯朵阖了目,任他摆布自己的身子。 但是,没想到,他却拉起来她。 她睁眼,现在的姿势,让她有点迷茫。 "不是想回报我?我想要的,可不是这么简单!"他的唇,微微一抿。 她还是一片迷茫。 直到,他将两个人换了个位置,大手一把握住她纤细的腰,然后,将她移在自己 腰上。 弄明白了他企图的她,冷抽一大口气,膛大目。 这——就是他要的回报! "邢岁见,我杀了你!"她扬掌,就想拍死他。 他到底想怎么羞rǔ她?她恨死的连脑门都冒烟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却笑了,笑得胸膛一阵震动,笑得坐在他身上的她,差点被 摇了下来。 他笑了一阵以后,慢慢敛了笑容: "是你问我要什么回报的,怎么,我提出来了,你倒想反悔了?"他冷肃地问。 "谁反悔了?!"他的激将法起了作用,她的倔强冒了头。 可是,问题是,从来都是他在主动,他在强迫她,现在,他要她回报"主动", 整个过程,对她很难。 她别过脸,好一阵沉默后,才道,"我没做过,你教我。" 他又笑了笑,然后,笑容又敛住,又变得严肃。 他将她的纤手抵住他的结实的胸膛。 她的身子僵到不行。 "你慢慢坐下去。"她咬咬唇,忍住羞耻感,跟着他的指示,缓缓地坐下。 那充实感,让他发出一声暗哑的(呻)吟。 那么近的距离,这个居高临下的位置,让乔唯朵可以将他的表情全部尽收眼底。 身下的他连耳根也冒红了。 他很难受,很难受,眼底充满隐忍,额角的汗,很多。 唯朵炯炯凝视着他,将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都看得很仔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特,不再是邢岁见征服乔唯朵,而是乔唯朵大赢邢岁见。 "怎么还不动?!"邢岁见咬着牙催道。 她动了动,却换来他更粗重的*。 他马上发现自己错了!他想拿回主权,因为,这种感觉太难控制了! 但是,她却用力推制他,丝毫不让他动弹。 "要命!"他粗声诅咒。 乔唯朵却笑了,莫名的这种感觉,比拿猫来欺负他,更让人有种成就感。 这种*,甚至让她有了变态的想法。 她象骑马一样,轻轻一夹腿。 他连连诅咒。 她每一个跃进,都换来他被折磨到无法抑制的(呻)吟。 于是,她的情绪也渐渐开始兴奋。 于是,她身上所有的仇恨都*,她开始越发的狂夜。 "*!" 她真的很*,居然象猫一样用爪子抓他胸膛! "哎——" 她居然还咬他。 向来总是闷声不吭的他,今晨,突然变得很"脆弱"。 而她,相反得,变得悍娇。 两个人之间的搏斗,越来越激烈。 实质上,是一个挨打,一个承受。 整个过程,她是主人,她以折磨他为乐。 她驾御着他,她抽打他,她掐夹他。 而他,被折磨得连喘气都开始惨重。 两个人的角色对换,突然好象不再失去制衡。 …… 终于,她激烈地咬住他的肩膀…… 他同时紧紧抱住她。 身体一阵颤动后—— 她靠在他的肩上*。 很不可思议,刚才,两个人居然同时抵达了**的顶峰! 身体与身体之间的亲昵,心灵与心灵之间的仇恨,如此矛盾,又如此深刻。 好一会儿,她轻轻移动目光,查看他的躯体。 上面精彩极了,到处淤青一片,她不觉得有任何愧色,反而,很有*,而她的仇恨 ,也能微微平息。 她推开他,让他的身体抽离她的体内。 拿纸巾清理自己时,那粘稠之物让她有点怔然。 长此下去,她真的怕有个万一。 虽然,医生说她已很难很难受孕,但是,她还是会怕。 而吃*药,只会令她原本就因为那次"事故"而惨薄的"(子)宫"雪上加霜。 所以,她该怎么办? 她颦眉,她突然意识到,原本对**很有恐惧的她,竟已慢慢有点适应与他同居的 生活。 她穿回衣服,语气平淡,一点也不似刚才在c黄上实施暴行的女王,"我决定继续 瑜伽会所的教课,然后出去再找一份工作。"这种"适应"让她开始恐惧。 她不会让自己的世界被这个男人填满了。 邢岁见怪异地瞥她一眼,"小弄怎么办?" "小弄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目前很稳定。"有吴特护在,她很安心,而且,她甚 至开始怀疑小弄有装病的可能。 找到工作后,她要开源节流,一步一步安排她母女俩的退路。 "不需要出去找工作,你以后的世界以我为中心,就可以了。"他掀被,结实的 腿踏地。 回到了现实,他依然是她的主人。 他的意思是她只要依附他而活就可以了?那么依附以后呢,她的下场会很凄惨。 她冷笑着,仿佛看穿他的目的。 "你别做梦了,依附你,只会让我痛苦!"她一语双关。 她的表情很冷,绝然的孤傲,她的直白,更一箭射中他的心。 她就那么想逃离他的掌控?一股不悦却上心头。 "那就这样吧。"他淡声答应。 乔唯朵愣了下,她很意外,他那么轻易就答应了。 从开始同居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他的性格与行为模式如迷般,让人无法看透。 她正想疏淡说谢谢。 "到我公司来上班!温玉手头事多,一根蜡烛两头烧。以后她主外,你主内,两 个人分工合作,可以减轻负担,你跟着她好好学习。"丢下一句话,他阔步去浴 室。 他疯了,把她们两个女人摆在一起?还陈温玉主外,她主内?他是想享齐人之福 ,还是希望她们自相残杀? 乔唯朵震住,眸微眯,根本摸不清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一章 因为有了重入职场的决定,乔唯朵特意陪了小弄一整天。 "妈妈要去上班了。"她将小弄当成一个大人,告知自己的决定。 小弄起初是愣了下,接着马上说,"妈妈为什么要去上班?爸爸不是很有钱 吗?"以前妈妈上班很辛苦,既然爸爸能给她们钱花,为什么要去受这种罪呢? 闻言,唯朵脸色一沉,为什么连小弄也觉得依附邢岁见而活,是一件那么理 所当然的事情?才短短一段时日,小弄已经对他依赖成这样,唯朵觉得很不妙。 "他有钱是他的事,我和你没有多少钱,也是事实。"她希望小弄能分清楚 ,他是他,她们是她们。 大家只是因为某种孽缘才会聚在一起,该分的时刻,彼此之间都会露出决然 的嘴脸,没有人会有任何留恋。 "可是,我的头痛还会发作……"小弄忐忑着撒娇。 她不是笨蛋,能听出妈妈语意下之的意思。 但是,她好不容易能有一个爸爸,而且还是那么MAN,她才不要和爸爸分开! 乔唯朵盯凝着女儿,"小弄,我不喜欢会撒谎的小孩。" 小弄的脸色苍白了下,随即,她抿唇沉默了。 好半晌。 "爸、爸爸同意了吗?"小弄不甘心嗫嚅又问。 她本想,他同意不同意,根本无济于事,但是,望着女儿有点受伤却极力掩 饰的眼神。 "他同意了。"心软下,她终于改口。 果然,小弄松了一口气,笑容也不再沉寂。 当天,她陪了小弄一整天,又是购物中心,又是游乐场,回来的时候,已经* 。 当晚,她没有把大猫抱上c黄,当然,她并不是"放过"某人,而是因为,这 几日猫吓人,能吓死人的游戏折腾,自己也太累了,她得保持充沛的体力,所以 ,她暂时"放过"自己。 只是,自然,某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隔天早晨,她从一整晚的折腾中醒过来。 枕侧,依然睡着同一张英挺的容颜,那一刻,习惯性地颦着眉头,她恍惚察 觉到自己为什么会心慌。 因为,两个人的灵魂在靠近。 她和邢岁见。 这念头才一转,一惊,她几乎是惊慌着跳下c黄。 她冷凝着他。 心房,突得五味陈杂。 过去的种种,其实有很多疑问。 法庭里,她确实撒谎了。 那晚,她确实曾闻到很浓的酒味。 "老大,你快开门,我们来救你了!"他的兄弟们在门口急促的拍门声。 还有,曾经被下过药的她,那种身心完全被药物*控的燥狂感。 过去的一切疑点,曾经被她的仇恨一一无情掩埋,但是,这几日,却时常会 冒出脑海,来不断骚扰她。 这让她害怕。 难道,她竟也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 不同与她的疲惫,早上一醒过来,邢岁见的精神就很饱满。 只是,那个女人去哪了?不是说好今天去他公司上班的吗? 空空如已的旁侧,让邢岁见的眉头打了结。 这种感觉,不慡透了,他想掌控她,却每每发现都是失败。 …… 在去公司的路上,他接到温玉的电话。 "我的车坏了,来接我好吗?"温玉的声音,一如继往的温柔。 "可以。"二话不说,他的车子掉头。 温玉对他来说,不仅是好兄弟,还是好战友。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因为谁也 看不到前景,所以,他不允许也是其他股东的兄弟们牺牲前途贸然辞职来帮他。 只有温玉,她听也不听,固执的结束了自己的品牌店,来到了他身边。 那时候,两个人,一支电话,一张办公桌,每天东奔西跑。这一行,不同于 其他行业,赚钱很快,风险也很高,而他要开发的"客户群",更是极度危险。 无数次生死面前,除了不服输的意念撑持着他以外,还有温玉的陪伴,世界 才不至于如此残酷。 后来,凭着一股勇猛,他终于成功了。 成功之后的他,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去寻找能让他不孤单的另一伴。所 以,他看到温玉,即使他的神经再错,也不可能忽略对方对他的情谊。 在他一无所有的那些年,是温玉陪在他的身边,也跟着他吃了不少苦。 其实,他想过的,干脆和温玉结婚。 特别是,温玉不年轻了。 但是,他总是没有办法想象,把好兄弟和战友如何变成枕边人。 这一拖,就拖成了现在他的枕边,也已有人。 而且,恰巧就是那个他很想征服的人。 车内的沉默持续过久,温玉终于转回视线。 "小弄的情况怎样了?"温玉打破沉默。 "挺稳定。"他转过脸,淡然回答。 他不笨,小弄的话语里,他已经隐约知道温玉去医院的目的。 但是,他的性格没办法恩将仇报,对跟着他出生入的温玉正言厉色。 于此同时,他竟然有点遗憾。 遗憾自己当时没有在场,目睹乔唯朵会有什么反应。 好吧,其实,他替乔唯朵安排这份工作,有他的目的。除了真的希望她能融 入自己的世界以外,他也矛盾到很不安好心。 他想,看有人吃醋。 只是,可惜不知道能不能如愿。 特别是,早上那个女人居然"失踪"了,让他很失落。 "阿见,我觉得小弄的身世,你还得仔细调查——"温玉苦苦相劝。 因为,她是女人,她的直觉让她就是无法相信小弄会是他的女儿。 那么多的疑点,她希望他不要太盲目被人欺骗。 "我心里有数。"他打断她的话。 也许是因为性格比较大男人主义的关系吧,他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女人指指 点点。 乔唯朵是个特例,却没有另一个特例了。 温玉牵强地笑了笑,多年的默契,让她聪明的不再开口。 "碧桂园楼盘的过户手续,我都已经办妥,只要我们能成功度过这个夏天, 我相信秋天的时候就会有大丰收。"温玉转移话题。 她和柴人的擅自主张以后,也一直在担心,他会很生气,但是,邢岁见却只 是筹集资金解决问题,其他的废话,几乎一句也没有多说。 果然是他们的老大,对他不服气都不行。 只是,同时,这也让她更忐忑了。 "最近温城几乎全民都在借贷,我们的资金又是投资在房地产,把钱放在我 们这里的客户会比较安心。"温玉干笑着继续道。 不是邀功,她只是想证明自己没有做错。 之前,他们的钱除了借贷往来之外,还投资在非法采挖玉石的生意上。 而玉石的生意,完全靠运气,大起大落起伏不定,不是亏得血本无归就是赚 得数钱数到手软,这种高风险的买卖,一直让温玉觉得很不安,现在他们有了一 定的经济实力,她当然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我想过了,如果下半年我们能赚个满堂红,我们就自己买地自己盖房子做 房地产开发生意!"温玉想做最好的贤内助,帮助自己爱的男人飞黄腾达。 而他只是径自沉默。 "你挑一户吧。"他突得道。 温玉怔了怔,一时之间,竟然不懂他言语之意。 "这么多年,你也辛苦了,我帐户上还有一些私人的资金,在碧桂园里,你 挑一户自己喜欢的房子吧。"他淡声道。 他不会说太多客套的ròu麻话,但是,对于一心为他的温玉,他是感激的。 只是,除了这方面的补偿,他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她。 温玉一阵发慌。 他什么意思,他不再需要她了? "阿见,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你很不满意?!"她急道,"关于房地产 的事,不是我一个人决定——" "没有,你没做错什么。"他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心安,"你永远是我的好 兄弟!" 他将车停在公司门口,开车门,步伐沉着。 只是,才走了几步,他就顿住脚步,定定地看着落地玻璃窗内。 温玉挣扎着追出去。 "阿见,可是——"她不想只做他的好兄弟啊! 不能拖下去了,她必须表白,才会不让那个女人抢先一步得到他! 他的表情很奇怪,公司内的某一点好象深深在吸引他,温玉顺着他的目光望 过去,整个人瞬间就僵化了。 工读生的旁边,并肩坐着一个极美的女人。 她正在接电话,仔细而沉稳的记录着电话内容,整理着资料。 邢岁见的唇慢慢弯起,形成一个愉悦的幅度。 原来,她没逃! 乔唯朵果然没让他失望。 "你怎么在这里?你在干什么?!"温玉抢先一步入内,大声喝斥。 属于她温玉的领域,绝对不允许被那个女人抢占!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二章 第二日一早,乔唯朵依约去了他的公司。 "您好,我是新来的同事。"她这样介绍自己时,工读生妹妹嘴巴张得能塞 进一个蛋。 最近公司确实在招助理,但是来了几个人,老板都不是满意。只是—— 如果她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位新来的同事,就是那天被老板强啃,让老板 娘面如土色的女客人吧? 但是,乔唯朵自若又淡定的态度,让工读生妹妹的好奇心飙到极点,偏偏又 实在没有可以宣泄的出口。 紧接着,一天手忙脚乱的职场生活开始了,适时的压住了工读生妹妹暂时的 八卦之心。 新职员乔唯朵并没有在一旁闲着袖手旁观,她沉稳而仔细地协助着工读生的 工作。 她的工作能力很不错,才一会功夫,就将工读生桌上丢得乱七八糟的文件一 一简单分类。接着,她也会帮忙接一些业务电话,回答与记录一些简单的问题。 "唯朵,旁边那个电话你接一下。" "好。" 她在认真听电话,沉稳地一一回答客人的提问时,忙碌间,一股气流拂近她 的鼻端。 "你怎么在这里?你在干什么?!"一个女声毫不客气的喝斥。 看清楚是"老板娘",工读生吓了一跳。 因为,此时的温玉脸色很愠怒。 而乔唯朵的反应很平静,她淡淡一笑,不卑不亢。 "我是来上班的。"她神色很淡的回答。 "谁准你来这里上班了?"温玉咄咄质问,觉得对方不要脸到不可思议。 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的赖定阿见?现在连主动送上门这一招也使上了吗 ? 玻璃窗又开了开,风儿吹了进来。 英挺高大的男人在外面打量够了,推门而入。 "我。"邢岁见迈了进来。 正欲发难的温玉僵住了。 "你?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不先知会我一声?"温玉一脸的受伤。 邢岁见的眉微挑,多请一个员工,难道是很大的事情? "我以为,我们早就达成共识,公司人手一直不够,你和小妹都很辛苦,早 就该增个人手了。" 以前是为了节源开流,现在根本没有这个必要,而且,如果要开展房地产业 的话,整个公司都必须拓展。 温玉的脸色很难看。 当然不是多请个人手的问题,严重的问题在于,新增的员工是乔唯朵! "阿见,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温玉拉拉他的衣袖,露出一股伤悲。 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阿见最近很不正常,甚至夸张一点说,有点鬼迷心窍 。 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是想对付乔唯朵,可以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有必要 把人招进公司,玩得这么大吗? 温玉并不知道,除了"招"进公司以外,邢岁见早已经把乔唯朵"招"上c黄 。 "我们需要人,唯朵需要工作,就这么简单。"邢岁见尽量让自己口吻别太 强硬。 但是,作为合股人,温玉逾越及管得方面确实太多。 "为什么是她?"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再改变,温玉喃语,觉得前所未有的危 机。 特别是,从进门到现在,邢岁见一直目不转睛地盯凝着乔唯弄。 那目光—— 是男人望着女人,一种被吸引的目光。 是她一直求之而不得的目光。 气氛很诡异,在旁的工读生妹妹尴尬到头皮发麻,她偷偷瞧了一眼,老板娘 的脸色实在难看,与之相反的是老板好象心情很好的样子,而乔唯朵—— 她的三个人中神情最平淡的一个,仿佛她根本不是被讨论的对象! 一只古铜色的大掌按在乔唯朵桌前,修长的指节弯了起来,在她的桌子上结 实地扣了一扣。 "乔唯朵,你的办公室不在这里。"他清冷的嗓音飘入所有人的耳里,"你 和温玉一起上楼来一下。" 他不会让她坐大堂,因为,刚才透过玻璃窗,她精致的容颜,只要任何路人 经过都能轻易窥见,简直太过招摇。 三个女人都怔了怔,因为,他口吻里透露的信息,乔唯朵并不是来打杂的, 反而象是要和老板娘同起同坐。 工读生妹妹又偷瞄了一眼老板娘,果然这下,温玉的脸色更沉了。 两个女人一起上楼,他的对面有一张空椅子,温玉自动自发先坐了进去,背 锥僵直着。 乔唯朵没有坐下,她只是不太情愿地站在一旁。 邢岁见一坐下来,"温玉,从今天开始,你把我的私人印章移交给乔唯朵。 " 他一句话,让陈温玉大失所色,脸色苍白的盯凝着他。 唯朵也有点意外。 "你是不是疯了?"私人印章是多么重要的一样东西,阿见居然让她交给乔 唯朵?! "按照公司刚成立时的约定,签订任何一个重大合约时,必须有你、我、柴 人、胖子四个人的印章,但是,温玉,有时候不代表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他公事公办道。 他只是不想计较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因为,计较这些于事无补,但是,不代 表他将来也可以让他们胡来。 陈温玉脸色越发苍白。 "你怎么可能做这个决定?为、为什么是她?"他知道他这么做会让人有什 么联想吗? "乔唯朵是我女朋友。"他平静而坦城地告诉她。 这个理由够吗? 他不想误了温玉的终身,乘此机会,他表明自己立场。 唯朵眉头微颦。 不仅是陈温玉被震得七零八落,她也好不到哪去。 邢岁见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我们必须好好谈谈!"温玉再也沉不住气,她腾得一声站起来。 "你们好好谈,我先出去。"唯朵神色淡定主动道。 就这样?乔唯朵冷淡的反应,让邢岁见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乔唯朵一走出他们的视线。 "她需要钱,我们可以给她钱,不需要让她来公司上班,更不需要让她做你 的女朋友吧!"温玉全身警钟大作,焦急地问,"阿见,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的 心里又在策划什么?" 先是小弄,再是近水楼台,接着直接给她一个炸弹,温玉怎么可能不紧张不 崩溃?! 唉,他们为什么这么急迫就讨论这个问题?而且,声音还那么高昂?门只是 虚掩着,本就打算偷听的乔唯朵暗暗叹气。 她也很想知道,邢岁见有什么目的。 乔唯朵靠在墙壁上,面无表情地继续"知己知彼"。 邢岁见揉揉眉心,神情疲惫地靠向椅背,"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 什么'。" 其实,他的心也很迷茫。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你只是想让乔唯朵从天堂跌到地狱!"温玉急 急道。 一定是这样的,所以,阿见才会让她移交印章,这根本只是一个博得人心的 计策与手段! 乔唯朵唇角淡淡一勾。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这样认为。 "阿见,我知道你以前受了很大的冤枉,十年的牢狱真的很可怕,但是,就 这么算了,好吗?"温玉恳求。 算了?就这样算了?邢岁见愣了一下。 因为,他心里答案是,决定不能就这样"算了"。 就在他微微怔神间,脸颊上有了软润感。 他一鄂,直觉偏开头想躲开。 "阿见,我爱你,很爱很爱,所以,我们不要报仇了,放过乔唯朵,只过我 们两个人平静的生活,可以吗?"温玉伸手轻抚倦容,心疼地苦苦哀求。 "阿见,我们结婚吧!" 邢岁见重重一震。 他想不到,温玉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会向他求婚。 "只要你放下仇恨,我们就会很幸福,我会在事业上帮助你,在生活里,更 会做一个好妻子,以后,不会再发生碧桂园那件事情,我保证,你说一,我就不 敢说二,好吗?" 他知道温玉对他的情深意重,不论他这辈子得意或落魄,温玉都是那个跟随 着他,值得的女人。 但是,为什么,面对她的求婚,他就是没有办法张开怀抱。 他沉默,因为,他在思笃该用何种方法拒绝,不会伤了彼此之间的情谊。 他的沉默,让温玉掀起丝丝希望,她不等他说些什么,低下头,密密贴上他 的唇。 邢岁见瞬间就僵直了身躯,他想推开温玉,但是哪知温玉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用力缠抱着他。 里面的谈话,让乔唯朵的唇角泛起的冷笑僵住,里面长时间的寂静,更让乔 唯朵觉得不对劲。 她转过身,门隙间,她看清里头的景象。 僵愕,失神。 良久、良久。 直到房门再次打开,温玉见到站在门外的她,并不意外。 温玉冷淡瞧了她一眼,那眼神那么锐意,如同在示威。 而这么近的距离,乔唯朵有注意到她有点脱卸的唇妆。 两个人她擦肩而过时,乔唯朵心房一阵窒然。 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屏住呼吸!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三章 一个月后。 "唯朵,咖啡要吗?" "不,谢谢。"被问的人,头也没抬,一边吃着便当,一边目不转睛专注地 完成手上的工作。 碰了个软钉子的工读生,对*那*不变的淡漠脸孔,悻悻地走开。 乔唯朵工作很认真,但是,她的人缘并不好。 天性的淡泊,让她很少和同事说话,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聊什么。 而这在职场上,恰好是大忌。 工读生妹妹就因此心里一阵不舒坦。 拿着皮包下班的温玉,刚好经过工读生的办公桌前。 "小妹,一起搭阿见的车下班吧。"温玉温和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飘入 对面办公桌某人的耳畔。 "温玉姐,会不会太麻烦?"工读生很惊喜。 "你不是去温大读夜校吗?那里刚好和碧桂园顺路呢!"温玉体贴道。 上周,温玉也搬入了碧桂园,据说,房子是邢岁见给她买的,装潢的所有花 费,全部都是邢岁见掏的腰包。 "老板娘,你人真是太好了,从来没一点架子!"工读生很感动。 和某人高傲、疏离、难相处的样子,真是有截然区别啊! "因为我们都是同事,哪有拽的必要!"温玉看了看某个方向,意有所指, "毕竟面子是别人给的,脸可是自己丢的!" 被暗讽的乔唯朵持勺的动作,顿了顿。 工读生马上接到信号,干笑,随口附合,"那是、那是。"这两个月,公司 的气氛很诡异,乔唯朵和陈温玉两人除了公事上的接触,其他时间,几乎从来不 说话,即使彼此面对面,连招呼也免了。 简直水火不容的样子,而且,很多的时候,都是陈温玉语中带刺。 停顿几乎只有几秒,乔唯朵继续慢条斯理用餐,勺一口便当,翻一页文档, 一如继往的冷漠以待。 陈温玉很确定,她和工读生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已经传进乔唯朵的耳里,特 别是"老板娘"三字,但是,办公桌前的那个人,却依然表情不为所动。 她全心专注工作的样子,仿佛方才的一切根本没有听进耳,这让陈温玉没有 一点占了上风的胜利感。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高大的男人一迈下最后一个台阶时,先是习惯性冷眸扫了某个位置一眼。 那个位置上,工作中的她,依然不理会任何的事,连抬眸也不要曾。 陈温玉迎了上去,挽住他的臂,语气亲热,"阿见,晚上要吃什么菜?" "老板娘还会做菜呀?"工读生惊叹,一脸的佩服到极点。 "我呀,十几岁的时候就给他做饭,才把他养这么壮!"陈温玉装出一副妈 妈样,抿唇玩笑道。 噗。 工读生被陈温玉的风趣逗笑了。 "真羡慕你们感情这么好!"工读生故意起哄。 工读生决定站在温玉姐这一边。 陈温玉挽着他,落落大方的笑着。 乔唯朵放下勺子,便当盒只吃了三分之一,她已没什么胃口。 她拿出印泥,粘上红色印油,工工整整盖好"邢岁见"三字。 起身,她走到他们面前:"老板,这是您的文件,我已经审阅,应该没什么 问题。" 邢岁见接过文件,他看也不看,交给一旁的陈温玉。 他的目光,从头到尾,一直盯凝着乔唯朵。 "我今天打电话给鞋厂的陈老板,他这一期的贷款利息已经过了7天还没有转 帐。"她面无表情地汇报工作。 闻言,邢岁见和陈温玉的表情都有片刻间的古怪。 "乔唯朵,公司的往来款你不必cha手,管好你手头的工作就行。"他冷声道 。 从一开始,乔唯朵的工作内容就很简单。 一开始是因为温玉不想放权,再接着,是他改变主意,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是。"听到他的话,乔唯朵没有太大反应,她回桌,重新入座,翻开另一 份文件。 陈温玉松了口气,她笑盈盈地接过文件,放入自己的公文包,并亲昵拉拉他 ,"阿见,我们回家吧。" 邢岁见眉头拧成一团。 正在他想转身时,乔唯朵面前的电话响起,她沉稳接起,"您好,这里是XX 投资公司。"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 她顿了一下,语气变得疏淡、客套,"不好意思,我吃过晚饭了。"说完, 她挂断电话,继续埋首工作。 "该不会又是街口那个陈氏牛ròu面店的小老板?"很爱八卦的工读生脱口而 出。 陈氏牛ròu面店?街口那家装潢很不错的面馆?面馆的小老板打电话来推销自 己的拉面?邢岁见眉头蹙得更深了。 "上上周唯朵姐去面店吃面,面店小老板对她惊为天人,吃完了以后,小老 板就一直尾随唯朵姐到公司,这段日子,只要我们这里有叫外卖,都是小老板亲 自送过来呢!"而且,牛ròu的份量超多。 邢岁见面色顿时有点难看。 乔唯朵可真有招蜂引蝶的本事!听到别人窥视自己的女人,这种感觉糟糕透 了! "乔唯朵,该下班了。"他一动不动,提醒她。 他本打算把她藏到楼上,哪知道,第二日上班,乔唯朵问都不问就搬到了楼 下办公区。 她这是什么态度?把他和陈温玉留在楼上,摆明是创造机会给他们? 她可真是大方啊,大方到成全他和陈温玉,大方他都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 程度! 乔唯朵抬起眸,"报告老板,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忙完以后,我会负责锁 门下班。" 他们明明隔着的距离那么近,但是,他看到的都是很不真实的矜冷表情。 从第一天上班开始,她总是露出这样的表情,仿佛她只是机器人,没有任何 情绪。 "阿见,我们快走了拉,省得等会开饭晚了,小胖又唧唧歪歪了。"陈温玉 再次拉住他。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 而她,连半点留他的意思也没有。 胸口涌起一股气恼。 "嗯,走吧。"他转身阔步迈离。 她吭一声再见,依然低首在看文件。 良久、良久,整个办公室寂静到可怕,她才重新抬眸。 果然,他们都走光了 只剩下她。 …… 教完瑜伽课,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 她先到小弄的房间,第一件事情,她先检查女儿的功课。 越看,她的眉头越打结。 前一晚她出的数学题目,小弄错得极多。 她瞬间的沉默,让小弄很忐忑。 "爸、爸爸早上说,他以前功课也很差——"所以,不能怪她哦,是父系基 因不好。 小弄狡辩。 真的很该骂!唯朵叹口气,回过身来,表情没有太苛责,掀开被子,将女儿 拥入怀里。 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了,小弄的成绩会一落千丈。 "没关系,最重要还是努力,成绩会慢慢跟上去的。"她轻声安慰。 因为,她也看出来了小弄很不安。 再过一个月,学校马上就要开学了,其实,她很担心现在的小弄,会跟不上 功课。 所以,她希望小弄别再继续和她玩这种继续"很笨"的游戏了。 "爸爸说,课本上的知识根本就没用,考到六十分就可以了——"小弄小声 嘟喃。 邢、岁、见! 乔唯朵咬牙切齿。 "别听他的,只有坏学生,才找这种理由。"她不悦地打断小弄的话。 "妈妈,你怎么知道爸爸是坏学生?"有人讲爸爸坏话,小弄不服气,即使 那个人是她亲爱的妈妈。 "我们是同学,他成绩有多烂,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淡声道。 不是她拆他的台,而是她讲的是事实。 "爸爸读书的时候很坏?"小弄眼睛一亮。 "嗯,烂透了!"不知道为什么,讲坏话,让她心情能稍微好转。 "妈妈,你快讲爸爸的事给我听!"小弄缠她。 "没什么好讲,坏学生无非就是翘课、抽烟、打架……" 母女俩,躺在c黄上,聊着天。 半个小时后。 "妈妈,爸爸好象最近回来得越来越晚了……"害得她好担心如果自己继续 做恶梦的话,爸爸不在身边,没有人背背她。 一直强撑着睡意的小弄,眼皮已经渐渐搭下。 "睡吧,妈妈明晚没有教课,早点回来陪你。"她摸摸女儿的脸庞,转移话 题,露出浅浅笑意。 连她也很意外,自己将"妈妈"的角色适应的很好。 …… 小弄已经睡着,乔唯朵唇边的笑容渐渐略失。 略略交代了吴特护,她起身上楼。 一个人躺在诺大的c黄上,心,空空的。 除了小弄,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世界,没有一点颜色。 很荒寂。 翻着电话本,想打电话给常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怕知道"别人"的情况,也怕别人问起她的情况,最终,手机还是搁在了 一旁。 夜色越来越深。 凌晨一点。 他还是没有回来。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四章 又在c黄上躺了一会儿,依然毫无睡意,整个人感觉空荡荡的,不知道为什么,总 是会睁着眼,一直盯凝着楼梯口处发呆。 乔唯朵回过神来,一个念头,让她发慌。 她好象开始适应c黄的另一侧躺了另一个人,这种适应,让她竟然开始渐渐习 惯"人齐"的感觉。 她急忙甩甩头,这种"适应",让她极度心慌,她爬起来,将邢岁见买给她 的笔记本电脑捧到被窝里。 做点别的事情,可以让她不再象怨妇一样等待一个夜归的男人。 她开启QQ,但是不知道找谁聊。这个时间,常欢早不知道和周公已经下到第 几盘棋了。 她将为数不多的好友名单里一拉,思源的显示居然是在线状态。 他的个性签名是:闭关,考试。 她对着屏幕笑了笑。 是啊,考完了统计证,他好象快要司法考试了吧? 这次,一定一定要成功啊! 打开对话框,想了下,她打下一行字,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很轻松: 老朋友,考试加订婚,是不是快忙翻了?认识这么多年,记得给我人情糖啊 !人情都替你包好了。 欠他这么多年,她的红包一定要很大很大才对。 但是,看着那行字,发送的按键她却迟迟无法按下。 慎重考虑了下,她删掉,重写: 老朋友,你好吗?考试准备得怎样? 打好字,唯朵靠向椅背,思索了半晌,扶额,还是觉得不妥当。 为什么,现在连友谊也让她变得这么思前虑后? 又删掉,她选择直接干脆退出QQ。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不会逾越朋友的身份。 思源就象阳光,曾经照亮她冰冷的世界,但是,太阳总有落山的时刻,有些 缘份终是要错开的,不能强求。至于,谁辜负了谁,谁忘不了谁都不重要,重要 的是放下。 把那份无声的悸动,升华成真正的友谊,是她应该努力的课题。 她的感情有洁癖,实在没有办法纵容自己继续去爱慕一个快要成为其他女人 的丈夫的男人。 她想,她的努力应该是成功的,至少,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没有联系思源 了。 每天至少几条的短信,变成零。 每天至少一通的电话,也变成零。 更别提见面了。 曾经在生命里那么靠近的两个人,一夕之间,好象突然疏淡了。她无力挽回 ,也不知道该怎么挽回。 而思源,这一个月中,也并没有尝试联系她。她不觉得意外,都说友情是最 坚固的,但是,这种坚固的友情往往不包括异性男女。 思绪有点混浊,心里,空着发慌的感觉更烈了。 她顺手浏览网页,逛到论坛。 她并不是为了八卦,也不想看什么某某某老公出轨,如何挽回男人什么等等 ,她比较关心的是论坛里一些人散布的"谣言"。 下午的时候,并不是她多管闲事,而是她最近在论坛上见过一些帖,说最近 温城一些老板开始有跑路的迹象。 论坛上说,上个月,一鞋业老板老板出走,据了解其参股的一家担保公司, 涉及资金约一亿。 前几日,又一知名鞋材有限公司宣布停工,传言是老板因欠巨债潜逃。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陈老板办得就是鞋厂。 果然,这一浏览,她又找到好几条类似的信息。 她揉揉太阳穴,戴着隐形眼镜的她,因为最近用电脑太多,现在觉得双眸干 干的,有些刺痛。 她起身,去浴室卸下隐形眼镜,带上一直备在抽屉里的黑框眼镜。 她戴眼镜的样子,有点木,有点呆,在她自己的心目中,这样的自己是极** ,除了家人,至今也只有思源见过几次。 至于邢岁见?他被她排斥在"家人"的范畴以内。 戴上眼镜的她,回到c黄塌间,继续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虽然不知道这些消息的来源真假,但是,确实让人关注也难。 她在邢岁见的公司工作,一直想找到能让他"走着瞧"的东西,但是,把柄 始终没有找到。 因为,他不信任她吧。 因为,他和陈温玉防得紧张吧。 就算把印章交给了她,但是,其实意义不大。 公司的机密,他从来只和温玉商量,他信任的名单里,从来不曾有过她。 不该有什么感觉的,因为,她原本就是不值得信任的人。 但是,望着电脑屏幕,她为什么一直发呆?为什么,心房总是不太舒坦?这 些,她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但是,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楼下,传来清脆的锁孔转动声,她迅速看了一眼闹钟,时间已经走到将近凌 晨两点。 最近,他真的很晚归,特别从温玉搬到同一个小区以后,每日,他几乎都是 三更半夜才回家。 吃晚饭?呵呵,请告诉她,谁能*吃饭到凌晨两三点?这个"吃"法,真的很 值得人怀疑。 她迅速关灯,接着笔记本电脑直接切机,塞到c黄底下。 楼梯上,传来一声又一声有力而沉稳的脚步声。 莫名的,她心跳有点慌张,直到卧室里传来脚步声时,背对着的乔唯朵整个 人依然都紧绷着。 他没有开灯,黑暗中,先是环顾四周一圈,安心的确定没有那双绿油油的眼 睛,才在她的c黄边站定。 "睡了吗?"他低沉的声音问。 唯朵没有回应。 整室很寒很寒。 他用手机照亮了一点光线,拿起遥控器,发现她居然将冷气调到16度,怪不 得刚踏进屋的那瞬间,就有种踏进冰窑的感觉。他将温暖调高了五六度,然后, 替她拉高被子,靠着手机晕暗的光线,他在衣橱里拿出换洗衣物,起身去浴室。 她深深呼吸了好几大口气,沁凉的气息能让她的头脑产生镇静之作用。 空气里除了飘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并无其他。 心,安定了些许。 唯朵告诉自己,这无关*,只是,她有洁癖,根本忍受不了一个男人从另一个 女人的c黄上刚爬下,就想睡在她的枕边。 很快,浴室里的灯熄灭了。 脚步声传来,沉重的体重,让c黄的另一半微微下凹。 他伸手,将她环进自己臂弯,唯朵平稳地吐气呼气,故作熟睡的样子。 但是,只需要几秒的时间,他的唇角露出很淡的笑容,他拉开灯,晕暗的灯 光下,她戴着一副秀气的眼镜,眸紧闭,微颤。 "真感动,原来有人等我门。"他语气故作冷讽。 被揭穿了。 她摘下眼镜,推开他,冷声反驳。 "我没等谁,只是睡不着而已。"她的语气含着戒备与防御。 这样的她,他倒觉得真实多了。 "下次请你如果晚归的话,可以直接住旅馆,或者,直接住那个'家'。" 她讽刺。 他没说什么,把她摘下的眼镜又替她带上,"替你挡挡锋芒。" 乔唯朵烦躁地又拿下眼镜。 他这是在转移话题?她烦躁,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居然想听他解释。 "吃醋?"他的目光锐利。 如果她承认吃醋的话,他可以考虑向她汇报自己今晚的行踪。 "你会不会想太多?"她冷然反驳。 他看着她。 她冷凝。 两个同样内心骄傲的人,谁也不愿意迈出第一步。 先动的人,就先输。 "算了,睡觉吧。"他先躺下。 最近,他有点疲惫。 他承认,自己瞒了她一些事。 摸着c黄沿,她缓慢躺下。 就这样?她有点患得患失。 如果可以真实一点话,她其实清楚,他回到家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不再发慌 。 躺着,她还是一直没有睡意。 他为什么在温玉家待到这么晚?她的"鼻子"到底有没有出错?一整晚,如 果不是滚c黄单,他们又在做什么?培养感情? "我不做第三者。"背对着他,她冷冷声明。 如果真让她发现什么,她不会客气! 只是,他这样将上半夜分到另一个女人,将下半夜分给她,活似她真的是第 三者一样! "你要不要亲自验收下,自己是不是第三者?"他淡声问。 男人不是电动器材,刚和女人刚做完,是要有一定恢复期的,她是不是第三 者,他不反对让她亲自验收。 乔唯朵抿唇不语,她才不要中计。 "还是,你都来了半个月的大姨,还赖在你家没有走?"依他看,"老赖" 的人是她吧?!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五章 她绝对不是"老赖"!唯朵有种被深深侮rǔ的感觉。 "不服气?不服气就证明给我看!"他用激将法。 她一掌拍在他胸口,冷笑,"你以为我是笨蛋?"他也太小瞧她了! 他不生气,却笑了。 "女人还是笨一点好。"他将她拉入怀里。 谁敢说这一刻,他们不象情侣? 唯朵怔怔的,恍然以为自己在恋爱中。 有时候,错觉很欺负人。 …… "一、二、三、四——"凌晨两点多,唯朵在跳绳子。 邢岁见懒懒地靠在c黄畔。 她跳绳的姿势很优雅,不象是运动,落在他眼里,简直就象是在跳舞。 只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谁会在三更半夜起来跳绳? "乔唯朵,刚做完'运动',你又做运动,你累不累?"他*在外的结实胸肌 上,都是条条抓痕,那是某人施暴的证据。 自从玩了第一次以后,每次(做)爱,她都会选择这种"征服"的方式,甚 至有时间还对他又啃又咬又打,完全拿他当杀父仇人看待。 她充耳未闻般,一脸冷漠地继续跳绳。 c黄上的她,和下c黄的她,截然如同是两个人。 "乔唯朵,你万一有了,再跳的话,会流产的。"他说。 神经病! 她不理他。 "可能你前段日子出血,不是大姨妈,是怀孕出血。"他猜测,"古代好象 叫漏胎?!"本来他没这种想法,今晚听说有个兄弟的老婆怀孕老是出血,他暗 燃了希望。 "如果这种血崩叫做漏胎的话,很好,我已经流产到可以进太平间了。"她 冷笑讽刺,为他的没有一点*意识。 他蹙眉。 心房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 "睡仙结婚才第二个月,就把他老婆睡怀孕了。"锤子更厉害,直接带球结 婚。 身边的兄弟们都很给力,几乎都是一击击中,但是,他已经踢了无数场球, 却一次快要赢球的症状也没有。 "乔唯朵,我们在一起你都'血崩'过两次了,什么时候'她'能不来?" 每次她来大姨妈,他内心都有股无可名状的烦躁。 她真是疯了才会和男人讨论到大姨*问题!以前如果有人告诉她,将来有一日 她会和邢岁见一个c黄上一个c黄下的讨论这种隐私,她肯定会很不捧场的冷笑三声 。 乔唯朵将地板跳得砰砰响,她跳跃的动作更猛烈了。 她的内裤上,终于又有一点湿润感,她知道,自己又成功驱逐了"它们"。 再接再励,额头都是热汗,她的唇角出现了浅浅笑容。 在一起那么久,他从来就没用过*套,而她的身体又不适合*药,但是,兵来 将挡,水来土掩。男下女上的体位,是最不容易受孕的。 还有—— 她的这种"倒"法。 "小心隔壁邻居投诉你!"他提醒。 又想跳的她,动作僵住。 "我去洗澡。"她转身就往浴室走去。 站在浴间里,一边淋着浴,唯朵使命地推挤自己平坦的*。 这是另一种确保万一,将几率降低的办法。 她知道自己很神经质,她不容易受孕,实在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但是, 她就是会怕。 "真的这么不想生我的孩子?"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浴室门口。 他已经注意她怪异的行为很久了,只是,现在才想通而已。 他的声线有点冷。 "只要你愿意,很多女人愿意替你生。"乔唯朵深吸口气,她扯过浴巾,将 自己裹好。 很可惜,其中,不包括她。 她有听见陈温玉向他求婚,更有亲眼瞧见他们接吻,只要火花一燃,生孩子 还不简单?! 深更半夜了,只适合睡觉,实在不适合争锋相对,但是,一股狂怒还是不可 抑制得攫住邢岁见。 "乔唯朵,你太过聪明了,还是真的很笨?!"替他生个孩子有什么不好? 她真是笨到让他恨不得掐死她。 "陈温玉可不笨!"一脱口而出,乔唯朵就后悔了,这句话只该放在心里反 驳,不该图个口头痛快,以免让他真的以为自己在吃醋。 "笨的话,温玉就不会把公司办得那么好了。"他从来对温玉的能力很肯定 。 "她还很会烧菜吧。"乔唯朵面无表情与他擦肩而过。 "嗯,烧得是比你好。"他很公正也很刻意的承认。 乔唯朵眸一眯,两簇火焰在燃烧。 她的厨艺是不行,所以,每天她吃便当吃得很认命,要他管吗?! "那,要不要明天早上尝尝我的手艺?"她冷笑着问。 只要他敢点头,她绝对敢偷偷用猫屎给他下饭! 她变化多端的眸子炫人眼目,教他几乎无法逼视,他的唇,微扬。 "不了,温玉的车坏了,我答应明天早上去接她,顺便去吃早饭。" 乔唯朵一阵沉默。 "那么,恭喜你,找到这么好的妻子人选。"她的下句话,让他唇角的浅笑 冻结。 …… 做完爱以后,应该是最亲昵的拥抱,但是,两个人却又吵架了。 早上,她起得比他稍微晚一点。 只是,在餐桌上见到他和小弄的时候,她还是愣了愣。 "爸爸,我喜欢吃蛋黄。"小弄将自己手里的咸蛋挖了个残缺不全的大坑, 就开始眼巴巴盯着他。 "拿去。"他交出自己手里的咸蛋交出来,把小弄只剩下蛋白的残蛋换来。 "谢谢爸爸!"小弄不客气地接过。 小巧的吉娃娃围绕在他们脚下,这里嗅嗅,那里闻闻。 很平凡的一幕。 唯朵怔然,因为,她竟然觉得这一幕有点温馨。 她回过神来,有点僵然在他对面坐下。 奇怪了,他不是要去接陈温玉?不是有人替他准备了很补很美味的爱心早餐 ?难道是那"补汤"临时不能上桌,所以他在家里凑合着? 乔唯朵故意这样想。 "喵"被锁在门外的大猫将楼梯口新装的防猫小铁门抓得"嘶嘶"响,愤然 的叫声,仿佛一副控诉被他们全家刻薄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乔唯朵想把大猫放出来,最好把他吓得再也不会这么悠然自 得。 但是,很奇怪,她却只是想想而已。 一家三口,气氛有点沉默,又起奇异的和谐。 "你呢?蛋黄还是蛋白?"他的掌心摊开早就替她留好的咸蛋。 他很疼小弄,但是,这疼法是有前提的,比如,小弄只可以抢他的东西,不 可以抢她的。 "蛋黄吧。"她回答。 他有心释出和解之意,她也不想大清早就吵架。 他帮她敲碎蛋壳,并挖出蛋黄,蛋白同样留给自己,乔唯朵不自然地接过。 胡乱扒了几口饭,她放下筷子。 "我去公司了。" 起身,她就想走。 老实说,她怕这种温馨。 "今天不用去公司了。"他却淡淡开口。 她不解。 "你有比上班更重要的事情。"他擦擦手,也站起身来。 唯朵听不懂。 "我替你约了个不孕不育科的专家。"他淡淡解惑。 已经是小大人了的小弄,嘴里含着的一口稀饭差点喷出去。 "妈妈,你这么急?"小弄惊讶问。 不是男女在一起超过两年没有宝宝才会看不孕不育科吗? 唯朵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简直变态! "我要去上班!" "我是老板,今天准你假!" 鸡同鸭讲! 唯朵都想骂人了。 他却二话不说,牵着她的手,不容她反抗就向外走,当然,他走得是另一道 大门,可以直通电梯口,没有大猫虎视眈眈。 只是。 "叮咚"电梯门开,温玉手拎着一个保温杯,迈出电梯。 三个人,刚好撞了个正面。 "你们——"温玉整个人都僵了,脸色瞬间有点苍白。 一大早,一男一女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代表什么,很明显。 "所以,你才临时告诉我,你有事不来我家吃早饭了?"即使见过大风大浪 ,温玉的唇此刻不淡定的轻颤。 乔唯朵面无表情,准备看他怎么收拾残局。 "嗯,是有事,我得带唯朵去看妇科。"哪知道,他也不避忌,神色镇定极 了。 "妇科?"温玉脸色更苍白了。 如果不是有了极其亲密的关系,会连这么隐私的话语也讲得出口。 "嗯,看看能不能排期,替唯朵做个试管婴儿什么。"他的口吻平淡到就象 准备种颗豆子。 两个女人都脸色大变。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六章 "请问,我这是被利用了?"她严重怀疑。 "我没说谎。"开着车,他神情平淡。 大少爷,你是没说谎,但是,很伤人家的一腔痴情。 "我和温玉认识很久了,久到很多时候,我已经把温玉当成家人。"所以, 他思索了很久,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比较不伤人。 乔唯朵唇角紧抿,脸朝车窗。 "你这是开心的表情,还是愤怒的表情?"他淡淡看了她一眼。 他一句话,却问僵了她。 她—— 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我的情绪,对你重要吗?"她回眸,冷问。 他认真想了一下,回答: "不重要。" "你——"她气结。 "反正你天天一张僵尸脸,和你在一起,不被冻坏已经是奇迹。"他扬起讽 刺的笑容。 他才是僵尸脸!乔唯朵磨牙。 他总是有本事惹怒她!但是,她又没法反驳,因为,30岁成熟的邢岁见在她 面前,总是会偶尔让16岁幼稚的邢岁见冒泡。 他对她,其实不冷。 虽然做不到ròu麻的嘘寒问暖,却不可否认,其实他对她很不错。 至少,她一直屏息等待的报复行为,直到现在一样也没有实施。 到底是她误会他了,还是他狩猎的耐性实在太好? 他的车,停在医院门口。 "约好9点半,现在刚好只差五分钟了,我先去找车位,你先去十楼,*中心 501诊室,不孕不育专科王主任。"他将医生的名片递给她。 她没接,一副看疯子的眼神。 "你来真的?"不是故意让陈温玉死心的? "我说过,我没说谎。" "你真是疯子!"她觉得该去看大夫的人是他,科室是脑神经科! 他瞪她。 那目光,很土匪。 "我不要!"说了八百次了,她不要替他生孩子! "接着!"他语气变厉,眼带警告,"有病就要去治!"不会怀,那就干脆 走捷径,直接做试管婴儿! 真是要疯了,和他简直没法沟通!他着火入魔了吗?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儿子 儿子,根本没想过她要或是不要。 乔唯朵唇冷抿,她抽过名片,不再废话,很干脆的下车。 他去停车,她向门诊大楼步去。 …… 但是,以为她乔唯朵会那么听话,那么他就错了! "陈医生,我想开点有助于睡眠的药。"既然来医院了,她也刚好顺便看医 生。 "你现在什么情况?" "总是睡不着,身体很疲乏,常常觉得焦虑、心慌……"再这样下去,她怕 自己撑不住。 医生看了一下她过往的病历,"这几年,你虽然一直还有点神情衰弱症,但 是,之前已经不会再象以前那样入睡困难,怎么又旧病复发了?" "因为——"她顿了下,思索着该怎么表达,"因为最近的生活有点变化, 让我心情过度紧绷吧。" 从小,她就不喜欢脱轨的感觉,但是,现在她的生活俨然已经脱轨。 "每天都是这种情况?基本一天能睡几个小时?"医生问。 这个问题,难住了她。 "很多时候,一天只能睡一两个小时,除了——"她难以企口。 "除了什么?"医生赶紧问。 任何一个细节,对病人的病情都很有帮助。 "剧烈运动后,我能多睡几个小时。"她的神情还是很平淡,如果不仔细看 得话,根本不会发现她的耳根已经有点微粉。 比如,今天凌晨三点左右到清晨,她就睡了一顿饱觉,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小 时,但是,对于习惯了失眠的她,已经很不容易。 "那多做运动吧,比任何药物都安全。" 医生的建议,让她唇角僵了僵。 排好队,看完医生,从诊室里出来已经将近11点半。她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停了又响,频率简直有点气急败坏,可是,她半点想接的欲望也没有。 排队,她在西药房领了药,正在她准备出门找的士时。 "乔唯朵!"后面,有人怒然冷吼。 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是谁,她急忙向快跑。 "靠!"他咒。 后面的他,三步并作两步,急起直追。 她踩着高跟鞋,跑得飞快,好似后面有鬼追一样。 前面停了辆出租车,她快速奔上前去,哪知道—— 砰! 她才刚拉开的车门,在千钧一发之际被重重关上。 "我追到你了!"他大步逼近她。 "你才没追到!"因为刚快跑完的关系,她的心跳很快。 他的脸庞泛黑,"你刚才去哪了?"害得他很傻的以为她在里面检查,一个 人在十楼*中心诊室门口等了很久,才后知后觉,进进出出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她! "看病啊!"她理所当然。 只是,此病非彼病。 "乔、唯、朵!"他快气炸了。 可是,现在连医生都下班了,即使他整个人爆炸了也无济于事。 "邢岁见,你有没有知识?做试管婴儿的必须条件是已婚夫妻!"她觉得很 受不了。 没文化真可怕。 "那就结婚啊!"他大吼。 乔唯朵愣了,她怔怔眨了眨眼。 脱口出吼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吼了什么。 他扶额,掩饰尴尬,"我是指,如果做试管一定要是夫妻,那也没办法,我 们只好先结婚——" 她不语。 他神色微露困窘,故作冷硬地说,"而且,你都已经替我生了个女儿了,对 你负责,我们结婚也没什么好奇怪吧?!" 好可怕,她被求婚了吗?他真的玩昏头了吗?还是,逢场作戏而已,要不要 加注筹码玩这么大? 唯朵心里五味杂陈,分不出什么滋味居多。 她疯了才会陪他玩! "给我时间考虑。"她冷酷回答,心口居然狂跳。 她需要时间考虑,要不要冒险玩下去! 他又想说什么。 "别逼我,一逼答案就是NO!"她抢先一步。 就算他再霸道,总不能拿枪逼她去民政局吧?! 邢岁见沉默了。 一会儿。 "去公司上班吧。"他扯过她手里的药袋,转身迈离。 这回,她只能被迫跟着他步伐。 "这什么药?" 他扬扬袋子。 除了不会生,她还有其他病? "安眠药,医生交代每天临睡前一颗。"她回答。 凝着袋中的小瓶子,有那么几秒,他神色若有所思。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七章 回到公司,已经近中午,他在前,她在后,公司前厅里早就守着的人,脸色 极难看。 "去哪了?"陈温玉苍着唇,问。 "医院。"他很干脆。 所以,他不是开玩笑的? 陈温玉很牵强很牵强,才能扯出一抹微笑,让自己显得镇定,"邢妈妈刚才 来电话,说要和你吃个中饭。" 阿见虽然性格不羁,但是,他还算是个孝子。 邢岁见蹙眉。 他和母亲很少见面,特别是最近母亲好象又和某个银行的经理在搞暧昧,两 个完全没有道德的人正爱得水深火热,怎么会突然想起他这儿子? 邢岁见若有所思的凝着温玉,因为,他不笨,已经马上明白了。 陈温玉和*的关系极好。 母亲拿温玉当女儿看,甚至比他这当儿子的还亲,母亲更不止一次提过,希 望他早点娶温玉过门。 果然,陈温玉很心虚地撇开脸,尴尬嗫嚅:"我,我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情 ,要让邢妈妈知道……" "我三十岁了,谈个女朋友,准备生个孩子,这也是大事?需要我母亲出面 ?"他淡声反问。 他的神情很平静,但是,很了解他性格的陈温玉,马上就从他降了几个音阶 的声音中知道他发火了。 "我、我不能眼铮铮看着你犯错啊!"陈温玉替自己辩驳。 "即使犯错,那也是我的事!"他眼带不悦。 他们之间暗波汹涌着。 可是,竟然完全不影响他身后的人。 乔唯朵与挡在门口的他们擦身而过,仿佛陌路一般。 她又是这种态度!邢岁见一窒,既气结,又有点无奈。 乔唯朵到了自己位置上,她先开电脑,正在这时候,她的手机短信响起: 【有空吗?】 她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看清楚发信人时,整个呼吸都屏住了。 【有空】她很浅的呼吸,回复简单的两字。 【刚办完公,我路过你公司,现在在你附近的陈氏牛ròu面店,一起吃个中饭 吗?】 她搁下手机,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堵在门边的那两个人,还在不快的争论。 "和我妈吃饭,我会带唯朵一起去。" "阿见!"温玉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惊呼,"邢妈妈只叫你一个人 ,她、她有重要的事要你说!"他怎么能带乔唯朵去?那不成什么了?!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他语气依然平淡。 温玉哑口无言,她根本没想到,邢岁见会给她这么致命的一"击"。 但是,认识他的人都清楚,只要他说要的事情,没有人能反对。 "借过!"乔唯朵从他们身边挤过,一副很匆忙的样子。 邢岁见急忙抓住她的手,"去哪?我们现在要出发去餐厅了!"别告诉他, 她刚才根本没有注意他和陈温玉的对话?! 而她的反应却是挣脱他的大掌,"我有事。" 匆匆丢下三个字,她用最快的速度,一路小跑向街口的牛ròu面店急奔而去。 快到门口时,她才小口小口的呼吸,让自己显得很镇定。 她推开玻璃门。 整个木质装潢的面店里,显得有点古色古香,正是午餐时间,牛ròu面店的生 意不错。 她刚进来,店里,站在收银处的一个青年男子眼尖瞧见了她,兴奋道,"乔 小姐,来吃面吗?你要点什么,我请你啊!" 而乔唯朵充耳未闻,因为,几乎只需要一眼,她就能见到坐在最里处,一边 翻着杂志,一边耐心等候的温润男子。 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位置。 心有灵犀一样,男子抬起眸。 两个人,眸对上眸。 他对她露出微笑。 她低头,也笑了。 "怎么会到这边办公?"她在他面前坐下,有点拘谨地问。 "你们公司附近有个劳动仲裁的案子,需要取证调查。"他微笑着说。 "那些老板没请吃饭?"她故作轻松。 "同事们去了,我没去。" "为什么?"平时他不会不合群。 "这里的牛ròu面很出名,很早就想来吃吃看了。"他笑笑。 "点了吗?" "没,等你一起呢。" "这里牛腩超好吃,我帮你点!"说完,她匆忙回头,仿佛怕叫慢一步,他 就会饿着或者起身离开。 她正想叫服务员,没想到,青年男子拿着菜单,已经站在她身后。 "呵呵,乔小姐,你要吃什么?"青年男子拿出笔,故作在记录的样子。 "麻烦您,两碗牛腩面。" "呵呵,这位你男朋友吗?"青年男子试探着,很不是滋味地问。 "两碗牛腩面。"乔唯朵重复这句话,除此之外,她不回答任何问题。 青年男子悻悻地走开。 见着这一幕,他笑了。 "你笑什么?"唯朵被笑得莫名其妙。 "我笑啊,美女就是美女,桃花还是开得很旺,我又做了一回挡箭牌!" "思源,你别取笑我!"她发窘。 她最不懂处理这些狂蜂浪蝶了。 思源又笑了。 她被笑得,也又笑了。 一抿笑容间,所有的拘谨好象都消失了。 老朋友就是老朋友,她以为,再见面的时间两个人会尴尬,但是,原来要再 "熟"起来,会这么快。 他们谁也没有发现,玻璃窗外,有一道冷窒的目光,那里,站着一个高大的 身影。 邢岁见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他很少很少见到这样的她,几乎没有。 会笑。 会害羞。 会撒娇。 每一个表情,没有隔了冷漠的面具,都是发自肺腑,那么陌生,那么不真实 。 那是乔唯朵吗?在那个男人面前的人,真的是很少有情绪的乔唯朵吗?邢岁 见眼色逐渐深沉。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八章 两个人,一人一碗面,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面里的牛ròu超少。 "现在生意人也越来越黑了。"思源笑笑,将自己碗里并不多的大部分牛腩 都拨给了她。 唯朵也笑笑,将一半的面分出来给他。 她食量很小,而他一碗面只能吃7分饱,不把面分出来的话,总是会浪费粮食 。 这么多年了,两个人都习惯成自然。 他们根本没发现,这分食的一幕落在收银机旁的青年和玻璃窗外的邢岁见眼 里,有多亲昵。 邢岁见的目光越来越沉。 里面的两个人,一无所感,他们默默吃着面,一会儿,是思源先打破沉默: "昨天晚上找我什么事?" "呃?"唯朵愣了。 "挺迟了,正确的时间应该是今天的凌晨吧。"他提醒她,"你在QQ里想和 我说话,我等了会,可是又没有,接着我敲你,但是你已经下线了。" 唯朵怔了,昨天晚上,她确实想和他说话,后来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下线 了。早上到现在她根本还没机会开电脑,自然不知道他后来有找过她。 可是,这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她很惊讶。 "QQ里你想给某人敲字时,对话框里会出现对方输入状态。"他解释给她听 。 这也是,可是—— "你干嘛开着和我的对话框?"她疑惑。 顿时,思源沉默了,一两分钟后。 "没,刚好也想找你说话而已。"事实上,"分开"到现在,即使在温习功 课,他总是会习惯性的开着对话框,时常扫几眼,希望能等到她"敲门"的那一 天。 唯朵好象有点懂了,又好象不太懂,"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为什么明明想 念她,就是不主动拨电话? "最早之前打过电话给你,你说自己很忙。"思源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埋 首继续吃面。 他的脸皮很薄,一次拒绝,两次又是拒绝,他也会不知所措。 唯朵没办法替自己辩解,因为,她确实如此。 "后来呢?"她轻声问。 其实,她也只是"气"了几天而已,她也很想他。 "后来……"他顿了下,"我也很忙……" 忙。 是啊,大家都很忙。 她马上想到他忙的原因。 "对,我们大家都很忙,接着也会越来越忙,因为以后我们都有自己的人生 道路要走下去!也许,不占用彼此太多的时间,减少见面,是比较好、也比较直 接的方式。"她轻轻淡淡的语调,听起来甚至是轻快的。 思源注视着她。 她又想疏淡他,那么刻意,那么努力到让人心疼。 原来,他曾经准备结婚的打算,真的为难到了她。 一阵静默后,他问,"减少见面,甚至不做朋友,你觉得,是我们彼此未来 最好的方式?" 其实,他的内心一直渴望比之前更进一步。 "也许吧。"唯朵低下头。 刚才的气氛还挺不错,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凝重。 思源叹口气。 不会不舍吗?也许,她不会,可是,他会。 "你误会了,我忙是因为——"话到一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说了,怕让她承担心灵压力。 他知道,她最忌讳的是什么。 "我忙,是因为在解决一些事情,因为我的重大失误给对方造成了很大的伤 害,所以,即使工程浩大,我也得一一取得原谅以及弥补,在这之前,我没办法 靠近你,不是在同样回避你。"他解释,小心翼翼问,"你明白了吗?" "你,指得是工作吗?"他工作出现重大失误? 思源顿了下,最终只是淡淡一笑。 他不能表示太多,他怕会让她惹上麻烦。 "我只是请你不要改变对我的态度,起码暂时不要。"如果连朋友也不是了 ,他会很心慌。 唯朵愣了下。 她听说一点不对劲。 任何事情,思源从来没有强求与为难过她,思源对她极好了,却偏偏不能爱 她,因为她不符合那些条条框框,但是,他现在却请她暂时不要走开。 不懂,突然怎么也不懂他的心态了。为什么男人都让人这么捉摸不透呢? "我当然不会走开,重新见到你以后,我相信了,男女之间也有永远的朋友 !"她故作语气轻快。 思源僵了下。 聪明若她,却还是没懂。 叹气。 "小弄身体好吗?"他只能转移话题。 "好,挺好。" "新工作怎样?"他接着问。 "挺好的。" "那……不会还和他在一起吧?"思源语气有点僵僵地问。 他的心跳很快。 很怕她点头。 唯朵沉默了,这沉默等于默认。 思源笑容牵强了下:"那你们还好吗?" 他担心她半夜找他,是受了什么委屈,所以,等不到她的QQ回复,他就"忍 不住"来附近办公。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弄的事,你别担心,我会慢慢帮你解决。"他以为,她和那个人一起, 是因为小弄的病。 "不是。我……好象陷入了一个局……"她吞吐着。 局? 思源屏息。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深切的惶恐……我感觉自己好象开始什么都掌 控不了……" "我明明不爱他,我明明讨厌他,但是,我却能接受两个人之间的亲昵。" 难道她的内心其实是(荡)妇? "他对我好的时候,我甚至会替他过去所犯的错误开脱,他对我冷淡的时候 ,我就心生怨气,我要比他更冷淡。" 为什么会这样? "他早归,和他待在同一个地方,我不自在,他迟归,我又不舒坦。"她很 慌地抓住他的手,倾诉,"你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精神出问 题了? 越听,思源的心越凉。 良久良久,他拍拍她的手,微笑安慰:"朵,你不是生病了。" 不是生病,那是什么?她的眼神更急迫了,求一个心安的答案。 "你是恋爱了。" 说完,突然,他觉得自己的心一片荒芜。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九章 她疑惑仰眸,用很轻地声音问:"我恋爱了?" 恋爱,是一件值得开心与幸福的事情,为什么,她的语气听起来那么寒? "是的,你恋爱了。"思源很轻很轻地回答。 "哈哈,怎么可能。"乔唯朵喷笑。 思源凝着她,她没有发现吗?她的笑容,真的很牵强很心慌。 "听过一首老歌吗?黄舒峻的恋爱症候群。" "我从来不听歌,我对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行音乐没有一点兴趣!"她急急道 。 但是,他却轻轻哼了起来: 关于恋爱症候群的发生原因 至今仍然是最大的一个谜 不管性别年龄职业体重学历长相和血型 没有一个人可以免疫 …… 明明是很轻快的曲子,但是,他却变调哼得极慢,反而更有了歌中那种让人 又哭又笑的恋爱中即愉悦又心酸的心情: 爱情终究是握不住的云 只是我想要告诉你 在我落寞的岁月里 "够了!"他到底想提醒她什么? 思源象没听到她的话一样,靠向椅背,径自淡淡哼唱: 你的温柔解脱我的孤寂 带给我深深的狂喜 如此颤动我的心灵—— "够了!"她喊得更大声了。 终于,她的愤怒打断了他,让他无法继续往下哼。 思源淡淡地说:"这首歌唱得就是一个冷傲却腼腆,聪明却忧伤的傻瓜。" 她说的种种症状,都符合了恋爱症候群,而她,就是那个在迷途中挣扎的傻瓜。 至于他,却终归还是没有缘分唱完这首歌最后的那部分。 "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感觉是什么,你又怎么可能比我看得更透 彻呢?!"唯朵的反应却很激烈,很抗议。 "恋爱的感觉是一种直觉、一种判断,旁人可以轻易看出那种粉红的颜色。 "其实,为什么他会懂?因为,他也在这恋爱症候群里拔不出来。 "那为什么,我看不出来你有那种颜色?"唯朵马上反驳。 他快订婚了,不是更应该粉红到冒泡吗? 他却沉默了,良久良久,才道出一句答案,"因为,我没谈过恋爱。"感情 世界,一直一片空白,曾经即渴望又恐惧某个人的进驻。 唯朵将脸埋入掌心,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思源找的只是适合。 "救救我——"她不要和邢岁见谈恋爱,这种脱轨的感觉,太可怕。 "什么?"她的声音太轻,几乎只是在喉间滚转而已,思源听不清楚。 "没,什么也没——"唯朵捂着脸,沉重摇头。 "朵,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可能曾经有一些过节,但是,如果两个人 都是认真的,那么,有时候你别太倔强,别太什么都顾及尊严,别去忽略心底最 真实的声音,别……"他的脑袋其实也很浑乱,脑海一片痛麻,"如果真的喜欢 他,那就不要……蹉跎了,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你别说了!"她捂住耳,拒绝去听。 她不可能喜欢上邢岁见! "如果,我的一切猜测都是错的……或者,他不适合你……那就到我怀里来 ……"他深深凝着她,合握住她的手,淡淡微笑,神色有点忧郁,"记住,我… …是你永远的朋友……" …… 从面店到公司的一路步行着,乔唯朵心情并不好。 她想了很多很多。 读书的时候,她真的很讨厌邢岁见。 但是,为什么呢?其实,比邢岁见更坏的男生还有好多,她有看到第一排第 三座的单小飞在上课的时故意偷摸同桌许艳的胸,许艳每次都很想哭,懦弱的憋 红了脸敢怒不敢言。 她有去报告班主任,结果,班主任问话时,许艳却矢口否认,甚至指责她故 意挑拨同学关系。 对于这样的人,再次又见到单小飞把手伸进许艳的裙子里时,她照样听课当 自己没看见。 第三排第六座的徐克,每次下午3点都会提早消失,有次,司机开车经过的时 候,她看到徐克在小巷里威胁隔壁小学放了学的低年级学生交出零用钱。 还有,班级里的胡明向周敏表白,被拒后,他就满天下造谣说周敏被无数人 睡过—— 比起他们,邢岁见只是成绩差,但是品行并没有这么低级,听说,他还揍过 单小飞和徐克、胡明三人,而被教导处处罚的时候,他一句的原因也不说,唯一 的理由就是,他们长得丑,他看不慡。 他打群架,是因为隔壁学校的男生过来呛声,说他们学校的同学不是败家子 就是书呆子。双方人马斗狠了几次以后,隔壁学校的男生见到他,都得畏畏缩缩 尊称一声老大。 那一年,学生群中少不更事、寻找刺激的富二代们中间,其实还偷偷流行着 私下倒卖一个很危险的违纪品,有个败家子甚至悄悄对邢岁见说,可以把这条发 财的路子送给他。 但是,邢岁见一口拒绝。 她以为那时候的自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但是,原来隔壁 座位的一举一动,她都有悄悄注意。 他每做一件事情,无论好坏,她都在心底暗暗唾弃、鄙视、抗议。 但是,读书的时候,邢岁见没偷摸过她的胸,更没打劫过她,那件事情之前 ,他甚至和她并没有大过结。而她,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他?并且,她并不是 采取对讨厌的人那种一贯忽视的办法? 她很仔细的想,那时候的她,觉得邢岁见很危险,他活在不同的世界里,让 活在象牙塔里的她觉得很刺激,有时候,他各种"脱轨""堕落"的行为,她甚 至会肾上腺素上升,偶尔也会期待想尝试、追逐这种危险。 正如学开车一样,她想寻找刺激。 一成不变的生活中,她怕改变,也期待改变。 她乔唯朵,其实是个不折不扣、口是心非的大作女而已! 所以,难道她真的对"刺激"没有动心? 某根紧绷的弦瞬间断裂。 …… 她步入公司,马上感觉到气氛有点诡异。 邢岁见不在,工读生缩在一旁,有个长相美治的妇人一脸不悦地坐在公司前 厅,而温玉在泡茶。 "请问,您是——"她以为是客人,迎上前。 招待客人,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你就是乔唯朵?"对方打断她的话,不客气地问。 "是。" 她才刚点头。 "啪" 一个火辣辣的巴掌迎面甩来。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十章 当生活的空档,都被一个男人所占领,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正在认真思考 这个问题。 啪,这一巴掌,绷断了她的心弦。 "你这*,毁了我儿子十年的青春,现在居然有脸皮来纠缠他?!"邢茵骂道 ,"我打死你!"说完,她又泼辣地扬手。 第一次被打是她没准备,第二次还被打的话,那她就是犯*了。 乔唯朵抓住邢茵的手,目光冰彻,冷冷瞅着她。 她的不乖乖"配合"如同火上浇油,让邢茵一把火烧得更怒了。 邢茵想再打,但是偏偏她不知道哪里的力气,抓着邢茵的手腕,目光寒得可 怕。 乔唯朵马上已经清楚对方的身份,但是,让她任人打骂?做梦! 正在茶水间的温玉听到外面的声响,赶紧奔出来。 "邢妈妈,出什么事了?——"当她看到两个人的对峙,以及唯朵白皙脸蛋 上清晰的五指痕印,顿时惊僵了。 "邢妈妈,别这样,先等阿见回来,大家坐下来好好谈!"温玉上前制止, 对乔唯朵说,"你住手可以吗?邢妈妈年纪大了,你这样用力抓着她,她可能会 受伤!"邢妈*手腕处也确实被乔唯朵抓出了一圈红痕。 "她必须保证,不会再打人,我才能放。"乔唯朵谈条件。 "瞧,她还敢威胁我!"邢茵听了哈哈大笑。 "不是威胁,我是怕你再敢动动手指,我就会还手回你十个巴掌!"乔唯朵 冰冷道。 对于敢欺凌她的人,她努力克制不还手,已经很给面子。 邢茵冷抽一声,无法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但是,乔唯朵的表情如此肃严,让人根本不会怀疑她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温玉怕闹大,赶紧将她们两人分开,打着圆场:"邢妈妈,你吃过中饭没有 ?" "吃中饭?我都被自己儿子放鸽子了,哪还有什么中饭可吃!"邢茵冷瞪着 乔唯朵,一阵冷哼。 "阿见可能是临时有点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失约,我再联系一下啊!这样 吧,邢妈妈,我先陪你去吃点中饭——"这里是公司,是办公的地点,而眼前的 气氛太不对劲,温玉怕邢岁见回来后知道这些会大发脾气,于是温玉聪明地先带 邢妈妈离开。 事实上,连她也没想到邢妈妈会跑过来,当时,乔唯朵前脚跟着出门,邢岁 见后脚就跟着出去了。但是,邢妈妈说自己在餐厅里一等再等,一直没有等到儿 子,甚至拨他手机也不接。 大概邢妈妈以为是乔唯朵故意挑唆儿子别来见她吧。 邢茵也是第一次见乔唯朵,但是过去的种种,让她对乔唯朵早就成就颇深。 "温玉,你这孩子就是这么老实,眼下这种情况了,竟还顾虑这么多!现在 外面的女人,心里的算盘打得可精了,你再这样好说话下去,阿见迟早会被狐狸 精给拐走!"邢茵为温玉叫屈,愤愤不平,当面就羞rǔ乔唯朵。 温玉看了乔唯朵一眼,温和安慰刑茵,"邢妈妈,算了,阿见知道谁对他好 。再刺激的东西,也只是一场游戏,他迟早会'玩'腻了,您别气坏自己身子。 " 这温和的声音,却象一把刀cha在乔唯朵心里。 "迟早会被玩腻"的她,冷眼旁观这未来婆媳融洽的一幕。 邢茵冷笑,当面交代,"温玉,你可得争气点,多管着点他的口袋!只要把 男人的口袋管住了,他没法让外面的女人瞎花,那些女人没什么钱可'造'了, 自然就会离开!" 这指点,象一巴掌重重甩在乔唯朵脸上。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邢妈妈您别气坏自己。"温玉低眉顺眼,不反驳 ,只顾着将邢妈妈往外带,什么都依着她,"我下午陪你去逛街吧,我转让的那 家代理打电话给我,说Gucci到新货了,我陪您去看看。" "是吗?还能拿到以前的折扣吗?"邢茵注意力终于被转移。 温玉笑了,"邢妈妈,王伯伯可疼你了,您还需要折扣呀!" 被这一吹捧,邢茵心情好了点,"疼归疼,这有折扣当然心里比较舒坦!" "放心吧,邢妈妈想要什么样的折扣,我温玉一定能拿到!" 两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一场硝烟味很浓的战役顿时化为乌有。 乔唯朵僵僵坐回了座位,心情特别差。 "你,还好吧?"对面的工读生小心翼翼地问。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邢妈妈和温玉姐站在一条战线,把乔唯朵当成不正 经的女人,排斥的厉害。 "好,我很好。"不过只是小事一桩而已,不可能会打败她。 工读生沉默了下,"其实,我也站在温玉姐这里。" 她唇角扯了扯。 她有眼睛。 "你和老大不适合,温玉姐才是最适合老大的那个人。"两个都那么冷的人 ,彼此怎么取暖? 她站了起来,工读生吓了一跳。 "我、我没别的意思……"不会是恼羞成怒想打她吧? "我想出去逛街。"但是,她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工读生完全错鄂了。 "可、可是……"看那架势,温玉姐势必得陪邢妈妈一整个下午,公司只剩 下她们两个人了。 乔唯朵什么也不说,转身推门离开公司。 "可是,我……下午三点多还有课呢……"工读生怔怔的,话语只在唇边喃 喃。 因为,她好象看到乔唯朵的眼角有点水光?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 既然说她是拜金的女人,那就她就败给她们看! 乔唯朵冲到商场,昂贵的保养品,她东指西点,也顾不上自己能不能用完, 让营业全包起来!接着,是奢侈的时装,她套也不套,照样将营业员全数打包。 再接着,是小弄的衣服,一条小孩子的外套*千一件,她照样让包起来。 商场特意为她开了个VIP通道,特意为她清了一个收银台出来。 才两个小时,她的面前已经摆了整整一大片红红绿绿、青青紫紫的各种精致 纸袋。 "小姐,在结算的过程中,您的三张信用卡都刷爆了,请问,该怎么办?" 商场经理在恭敬恭敬地问。 商场开了十来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手笔的客人。 "打这个电话,叫他过来!"她将他的电话号码丢给商场经理。 哈哈,她倒要看看,她花光了他的口袋,他怎么向陈温玉交代! 半个小时后,一个沉稳的脚步,出现在她面前。 他身上的烟味很浓,眼神更沉得可怕。 她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眸底,"请买单!" 他看了一眼比被单还长的购物清单,蹙了眉,"你知不知道最近整个温城的 经济都不景气?"血拼了一百多万,她是疯了吗? 给温玉买了房子,他私人户头的现金已经所剩不多。 她笑容更深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买,我乐意买。" 她的娇纵,让他拧了眉,如果动用了公司的钱,他没办法向温玉他们交代。 见着他的"为难",她的心里冷笑得更厉害了。 她一步一步走向他,在他面前停住脚步,"邢岁见,你必须买单,因为—— " 她用很轻的声音道,"这是你付我的嫖资!"思源错了,他们根本不是恋人 ,不过一个是卖,一个是嫖,这就是他们唯一的关系! 邢岁见猛地一震,他的眸色越来越沉。 …… 最后,他还是付了"嫖资"。 载着一车的衣物,还有她,他面色阴霾地回公司。 下午三点多而已,公司已经空无一人,连玻璃门也已经锁上。 "上楼。"他丢下一句冷硬的命令。 她冷笑着跟上楼。 她知道他火大,想起他得绞尽脑汁和陈温玉解释的样子,她就觉得想发笑很 慡。 到了他的办公室,他砰得一声关上门。 "乔唯朵,见了旧情人,心里就这么憋屈?"他回过身,轻描淡写地问。 她颦眉。 "脱光了。"他突道。 她一鄂。 "不说自己是出来卖的吗?我现在有想嫖'鸡'的兴致!"他的样子很阴扈 ,拉下裤子拉链。 嫖'鸡'?乔唯朵把唇咬得泛白,她转身就走,但是,豹窜的矫躯陡然欺近 ,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天地一阵晕旋,她的背已贴躺住光滑微凉的平面。 那是他的办公桌。 她的身上压下来的体重,双腿被迫缠在他腰间。 桌面的文件,被扫入地毯。 "你是不是疯——" 话才到一半,她的唇舌已经已落入另一双唇的覆没。 "你这是(强)奸!"她忙不迭地拧握着粉拳,强抵在两副躯体中间,试图 隔开一丝丝距离,即使只有几寸也好,可以让她尖锐地指控。 她不是'鸡'!她不要,不要在这里这么没尊严的被他强占! 他满身的烟味,盘旋在她鼻端,"我会好好教训你,永远别让男人这么不慡 !"音落,他一个悍然挺入,将自己重重钉入她灵魂最深处。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十一章 没有任何前戏,他强行*时,那瞬间,她觉得很痛。 一种不被尊重,一种被羞rǔ的感觉,让她心和身体都抽着疼。 她别过脸,情绪抽离,只剩下冰冷冷的躯体。 但是,为什么,她会发笑?发出充满苦涩、嘲讽的笑声。 "你笑什么?不准笑!"他停住动作,冷着脸命令着。 她的笑声,真的太刺耳。 "放开我!"她突然失去控制,疯狂地推挤着他,拳头结结实实一一落在他 的胸膛上,"我不是'鸡',你想找'鸡',外面多的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是我?!"她失控大叫。 "对,我乔唯朵是'鸡',陈温玉就是百合花,我乔唯朵只是被你用来玩玩 ,陈温玉才是你贤惠的好老婆!" 心好痛,每一寸犹如被压路滚轮辗过去一般。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了下来。 她不想哭的,因为她的骄傲不允许。 但是,为什么委屈、羞耻的泪水还是从她的眼角缓缓落下? 因为,她受伤了。 此时,她被侵rǔ的不光是身体,还有尊严。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 突然,觉得自己好脏,脏到连为自己辩驳的能力也没有。 她一下又一下吸气,命令自己,无论多恶劣的情况,她都得把泪水锁在胸口 ,任它发酸发臭!不可以在他面前哭,绝对不可以! 她合着眸,眼角硬强忍的水光在闪烁,但是,从头到尾,她不曾自唇间逸出 任何一句软弱求饶的言语。 一个字也没有! 她很没有良心!他不止一次说过,只要她能怀上孩子,他就马上娶她,难道 ,他表达的还不够?其他的,他不可能说得太明白。 他有他的骄傲。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让他上一秒好想掐她的脖子,下一秒却*到想抱住 她,好好的—— "哭什么哭,女人就是麻烦!"他自她身体里抽离,故作冷漠地将她推开。 他坐在椅上,一下又一下深呼吸着,试图让自己身体平静下来。 "我不说对不起,不是我的错!"他不道歉! 是她和别人搞暧昧!他是男人,他怎么受得了?! 他承认,是嫉妒让他发了疯。 他嫉妒,有人和她可以共食一碗面。 他嫉妒,她会对着那个人笑。 他嫉妒,她对着那个人露出信任的眼神。 他嫉妒……那个人会让她对他和她的关系心生怨气,活象他多挡了他们的道 一样。 他更嫉妒的是,在那个人面前的乔唯朵是活着的,不是现在这样,冰冰冷冷 到没有温度。 …… 身体一瞬间的空虚,让依然躺在冰冷的办公桌上的她,身体冷抽着,倦极的 颤着睫。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却象耗尽全身的每一丝力气。 "我不想玩了……"突然发现自己玩不起。 她很怕再玩下去,无法抽身的人,是自己。 有什么东西,已经在他和她之间悄悄改变,悄悄发酵。 那让她恐惧极了。 不想玩了?那个男人一出现,她就不想玩了? 邢岁见唇角冷扬。 在面店门口消失后,他仅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把陆思源的现状摸得清清楚 楚。 据说,他退婚了,因为,心有所爱。 呵呵,好一个心有所爱。 "我不会放你走的,除非,我邢岁见不想玩了,先不要你!"肚腹内沉淀的 怒火,心头上纵横的骚乱,脑海里翻腾的狂潮,让他薄唇吐出来的话语如此冰冷 。 明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如同强冷空气遇见大雪天,只会冻上加冻,但是,他 就是不愿意放她走! "我不爱你,我讨厌你,我痛恨和你在一起!"她很轻地说,自言自语,仿 佛是在说服自己。 她不爱他,她讨厌他,她痛恨和他在一起。 早就清晰的事实,从来也不奢望的事实,却还是狠狠刺痛了他。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会爱上你!"他狠狠刺回去。 她轻轻笑,轻轻笑。 她知道。 不过就是玩弄,不过就是报复,再多的温馨都是虚情假意。 "乔唯朵,别给我再负什么气,能给你们母女的,我一分也不会吝啬!你现 在给我好好待着,眼里只可以看着我!"她别指望他会成全他们! 她强撑着身子,衣裳不整,很狼狈地坐起身,"邢岁见,你算什么?我凭什 么要听你的?"如果她爱了,等到他不玩了那一天,她会有多悲惨?! 这就是他要的?那么,她不会让他如愿! "要玩,也是我玩你!"说完,她扑向他的身,恶狠狠地扑住他。 她开始咬他,齿印狂印而下,力度狠得活象咬断他的脖子,她心中所有的压 抑,像泄洪的水闸一般,一古脑儿涌向令她怨憎的根源,让她就象受伤的小兽。 她要摆脱他,但是,她近乎绝望的发现,不知道曾几何时开始,自己好象再 也摆脱不了这个男人。他并没有避开她的攻击,他更没有反抗,他只是主动*,让 全部的自己与她完全同化。…… 两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暗下。 两个人急喘的声息也渐渐平息。 她还坐在他身上,他还在拥着她,彼此的身体都*着,他中有她,她亦然。 他的手机响个不停。 "还是不接?"她整个人瘫软着,但是,唇角依然浮着讥讽的笑容。 他的手机已经响了至少半个小时,不用猜也知道谁会这么有耐心。 "嗯。"他环紧她,淡应。 现在的他,谁也懒得理睬。 但是,没想到。 "邢妈妈,我去看看阿见在不在办公室,楼上好象有手机声呢!"楼梯口传 来隐约熟悉的温婉女声,以及奔促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身躯一僵。 "阿见,你在不在?"门口传来温和的问话。 "该死!"他低声诅咒,面容竟似泛起窘困的红潮。 他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别出声!"他赶紧捂住她的唇。 只要他们两个人都不吭声,温玉应该马上会走。 被捂着的她瞪他,被阻的呼吸变得困难,感觉胸腔里的空气瞬间被抽空。 原来,他也怕陈温玉知道呀! "阿见在不在?"另一道高跟鞋也随至而来。 "邢妈妈,阿见大概是出门的时候,手机落办公室了。"温玉回答。 "那怎么办?" "我们别等他了,先去吃晚饭吧!" 听到门口的对话,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 就在他以为她们已要走的时候,"砰"得一声,门锁居然被转开了。 乔唯朵骤间脑海一片空白。 该死!该死!该死!他竟忘了温玉有他办公室的钥匙! 他用最快的速度扯过桌上的T恤,把乔唯朵的裸背包住,再用力拥住她,让她 紧靠向自己胸膛,不让她春光外泄。 温玉拿着钥匙,办公室里面的一幕,让她怔住了。 还有,一地的文件、一地的衣物,空气里欢爱过的气味,让一切很狼籍很狼 籍。 "出去!"邢岁见气急坏地大吼。 他这辈子,第一次如此狼狈,真是自作自受。 而温玉的双腿却如同被水泥冻在当场一样,一记闷雷劈打进她的百会穴,轰 击得她头晕目眩。 "我、我,只是想帮你拿手机……"眼泪挂了下来。 乔唯朵绷着身,恨不得此时的自己能马上消失在地球上。 门,突得"咣"一声被一下就推开了,站在门口的邢茵也闯了进来。 眼前的一幕,让邢茵身躯也晃了晃。 "不要脸的女人!"邢茵怒不可遏冲了进来。 她真没想到,她刚打完乔唯朵,乔唯朵居然还敢勾引她儿子!而且,还在办 公室里! 邢茵动手就想从他怀里把她揪出来。 "出去!"他加重语气,有点生气了。 母亲有没有脑?他和她都还没有穿衣服! 乔唯朵用尽全力环着他腰,脸色阵阵发白。 她不想依靠他的,但是,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办法。 那场面活像被人捉奸在c黄一样。 这么近的距离,邢茵更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她气得发抖,语无伦次,"你 们怎么能在办公室里……这*女人……你还让她压在你身上……你做生意的怎么能 让女人压,压了会倒霉一辈子……我没猜错,她果然是c黄上功夫好,才把你迷得 一塌糊涂啊!" 温玉捂唇,哭得不能自抑。 乔唯朵浑身不能自控的簌簌发抖。 一片混乱中,邢岁见是唯一一个算先找回镇定的人,他目光很沉很沉,扫了 她们一眼,冷硬的话语掷地有声,"通通都给我滚出去,我上我未来老婆,有那 么天理不容吗?!"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十二章 手发颤着,因为颤得厉害,她竟然没有力气拉上连衣裙的拉链。。 "我来。"已经穿戴快整齐的他,走过去帮忙。 但是,她却一把挥开他的手。 现在的她,觉得好羞耻。 她活了27年,让她觉得羞耻得只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十三年前的*案,让她没 法再待在传得沸沸扬扬的校园里。现在,第二件,在办公室里行苟合之事,当场 被抓,让她再也无颜面留下来。 而此时此刻,两件事情联合在一起,让她越发耻中加耻。 半个小时前,自己在*中,激颤、*,那一幕幕回放在脑海里,让她越来越自 我厌恶。 "别动!"他却不管她的反抗,按住她的脖颈,成功拉*的衣链,"昂起胸膛 走出去,没什么好害怕,做我熟悉的乔唯朵!"他淡淡安慰。 "谁说我怕了?"她回身,红着眼问。 她不是怕,而他,永远不会懂!此刻的她,根本昂不起胸膛! "一起去吃饭吧,我会正式将你介绍给她们。"他语气平静,"你不需要做 太多,站在我旁边就可以。"不是仇人,不是员工,而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光明 正大站在旁边。 她的心一突。 刚才,她这辈子,第一次不得不示弱,而他确实保护了她,让场面没有继续 难堪下去。 现在的她,心颤荡得厉害。 "不,我不是你女朋友!"她激烈地大喊。 她不要,这种心房的颤荡,让她觉得太可怕了,本能只想快点逃开。 她没办法,她做不到他那么镇定! 因为她的拒绝,他的目光瞬间发沉,他灼灼望着她,"乔唯朵,你知道我将 你正式介绍给她们,代表什么吗?"她最好脑袋清醒点再喊不要! "无论代表什么,我、都、不、要!"起码,目前是! 说完,她一指一指掰开他的手,转身就匆然而逃。 邢岁见面色铁青。 但是,她并没有如愿,她匆匆下楼,就被人堵住了。 是方才被他轰出了办公室的邢茵,而陈温玉则一直背对着他们,站在落地窗 前,仰脸默默落泪。 "出个价,马上滚出我儿子的生活!"邢茵替温玉出头,不客气道。 乔唯朵不想理她,她强装一脸疏淡的只想避开,但是,还是再次被堵。 "我不会让我儿子和你这种不正经的女人交往!"邢茵咄咄道。 她吸了吸气,她让自己忍住。 乔唯朵,你不可以生气。 她又想走,又被堵。 "骚包、*!"邢茵rǔ骂,"那么缺男人,怎么不出去卖!" 忍无可忍。 "请问,我怎么骚了?"她突得收住脚步。 她的脾气一向不好。 "骑在男人身上,那副*样,还敢不承认自己很骚!"邢茵鄙夷道。 乔唯朵想笑,"伯母,请问您就没骑过男人吗?" 邢茵被顶的面色很难看。 "你——" "您敢发誓,您没有过?!"男女之间很正常的*,为什么要被侮rǔ成这样? "你这晦气的女人!"邢茵怒火中烧,"我刚才应该把你拖出来游街示众, 让所有男人瞧瞧你恬不知耻,人皆可夫的*样子!" 她骂起人来,声音相当尖锐,甚至玻璃门外好几个路人也侧过目来。 乔唯朵脸色一阵白。 她就怎么晦气*、人皆可夫了?她至今,只有一个男人…… "道歉,你必须向我道歉!"她的音调极冷。 她不接受污蔑! "我向你道歉?"邢茵象听到天大的笑话。 她固执地抿着唇,盯凝着她。 她今天所受的侮rǔ,比这一生加起来的还要多!这一切,都是站在眼前的他 的母亲赋予。她为什么要忍受,要遭遇这些? 邢茵鄙视地扫了她一眼,那目光极刻薄,"就你这没教养的*胚,也配让我道 歉?" "我不*!"她僵直身子。 别人可以骂她傲慢,骂她不合群,但是,不可以侮rǔ她*。 "就你刚才不穿衣服趴在我儿子身上那样——"邢茵啧啧道,更恶毒话语将 要接踵而来。 "没人让你看!"她打断她。 邢茵瞪她。 "只有真正没教养的人,才会在那种情况下还不马上离开!"她面色凛然。 她没错! 她和他又不*,她凭什么觉得羞耻与理不直气不壮。 邢茵脸色难看到头顶快冒起烟起来。 "*,我打死你!"她扑了过去。 左一声*、右一声*,乔唯朵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她,"伯母,人自rǔ,必被人 rǔ之!"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反手一回,穿着高跟鞋的邢茵竟踉跄,摔在了地上。 被推倒在地上的邢茵,几乎快气出心脏病来。 这一幕,都落在邢岁见眼里。 他不知道该有什么感觉,比起柔弱,他更习惯见到这样骄傲自负的乔唯朵, 可是—— "你还好吧?"他上前,扶住母亲。 但是,乔唯朵不该推他的母亲,毕竟,母亲也五十好几了,这几年身体也大 不如前。 因为不在意他,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过讨好他的母亲吧。 "我不好,你以后敢护着她,就没有我这个妈!"邢茵对儿子大喊。 而他的反应,只是沉默。 "乔唯朵,你现在真的不要过来?"用后背对着她,他冷声问。 只要她现在改变主意,愿意走到他身边来,他还是会按原定计划,好好的向 母亲正式介绍她。 无论母亲的态度如何,她就是他认定的女人。 只要,她肯走过来—— "我不要!"她摇头。 她没疯,也不会自己犯*走过去继续遭受rǔ打。 三个字,让他心房彻底一寒。 "那你走吧。"他面无表情转过身,唇无情一掀。 莫名的,乔唯朵望向他冷淡的眸光,心一阵揪然。 转身,她推开玻璃门。 他走到温玉面前,将温玉转过来,"我很抱歉,让你看到这些。" 乔唯朵顿住脚步。 疼,突然,心好疼。 瞬间,邢茵得意地笑,"放心吧,男人总会有管不住*犯一些错误的时候,只 要知'错'能改,我会好好劝劝温玉的——"她还故意加重'错'字,扫了一眼 僵在门处的乔唯朵。 原来,她果然只是一个错误。 乔唯朵顿了顿,咬咬唇,她的眸光一片通红,但是,她还是狠了狠心,推开 了玻璃门。 她不可以沉沦,她不可以连心也"卖"了。 不要,千万、千万,不要爱上他…… 千万,不要,粉身碎骨。 脸颊一凉,她摸摸,发现竟有水珠,她大吃一惊,但是,她还是僵立着身, 只要不回头,就没有任何的破绽…… 他立在玻璃窗前,亲眼看着乔唯朵镇定地走向路边,镇定地拦下车,镇定地 离开。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回头,一次也不曾。 温玉站在他面前,很牵强,才能对他微微扯笑,"我,可以原谅你——"只 要他能真的认识到错误…… "作为合作伙伴,让你瞧见我公私不分的一幕,对自己的失误造成不好的影 响,我很抱歉,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他面无表情的继续道。 温玉好不容易才牵起的唇角僵住。 原来,他是指这个。 这么多年了,她清楚他的处事模式,他是个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男人。 他摊掌,"抱歉的同时,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是让我不得不决定收回钥匙。 " 他的房间以前都是温玉在打扫、整理,所以温玉那自然有他办公室的钥匙。 温玉将钥匙紧紧握在手心,几乎勒出一条锁齿。 所以,他的抱歉只是因为他们是合伙人的关系,并不是男人给女人的歉意? "为什么让温玉交出钥匙?"这情况的一路直下,也让邢茵感觉不对劲,傻 眼了。 "我不要!"温玉哽咽。 交出钥匙,等于交出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 "温玉,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这么做。"他很残忍地执意摊掌。 "又是那个*女人,让你这么欺负我们家温玉!我不会放过她的!" 邢茵咬牙切齿的那副样子,好象下一刻就会杀人。 就算不是杀了乔唯朵,也要把她打个半死以泄心头之恨。 他知道,母亲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恐怕乔唯朵将来的日子会很难过。 今天的战争,会一再上演。 "你别碰她,她怀孕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邢茵顿时僵在当场。 温玉整个人一震,难以置信。 "我是你儿子,她肚子里的是你孙子。你打得下手,就继续找她麻烦吧!" 他淡淡道,"我无所谓,只是前提,别、伤、到、我、儿、子!" 他的语气很淡,却震慑住了在场的两个女人。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十三章 冷战期开始! 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公司,自那一日以后,乔唯朵和邢岁见两人仿佛王不愿 见王,彼此不再多说过一句话,完全拿对方当隐形人看待。 事实上,乔唯朵请假的状态多过正式去公司,而且,她很刻意的在避开陈温 玉。偶尔避无可避时,即使两个女人遇了照面,也仿佛心照不宣般,都很刻意当 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这件风波的平静落幕,让她觉得安静到很诡异。 而更奇怪的是,陈温玉只要有机会就会盯着她发呆,不,正确的说法是,盯 着她平坦的腹发呆。 这种诡异的情况,让她匪夷所思。 她打算尽快找到新工作,早点摆脱这种困境。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 "妈妈,我想吃冰淇淋。"小弄眼巴巴望着冰箱。 "只可以吃一点。"她叮嘱。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招聘一版,大猫磨噌着她的腿,她揉揉大猫的虎额,仔 细地翻报,同时,她再一次抬眸看了看时钟以及大门。 邢岁见每天还是很晚很晚才回家。 而且每一次回家时,他神色都有点疲惫,好象被什么事情困绕、纠结住了一 般。 她想,他应该是很忙很烦吧。 "我很抱歉,让你看到这些。"她记得,那天她临去前,亲耳听到他对陈温 玉道歉。 这几天,他应该都在忙着哄慰陈温玉,以防后院失火吧。 家里只有筒状的冰淇淋了,小弄端着整桶冰淇淋,挖了几口,然后递到她唇 边。 "妈妈,我们一起吃。" 她摇头。 最近她的胃有点不舒坦,以前也一样,她只要压力太大,就会犯胃病,冰的 东西一下肚,整个胃就会缩成一团。 房子里传来开锁声,她整个人身子一紧。 沉稳的脚步迈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酒气。 她微微颦眉。 "爸爸,你回来了呀!"小弄高兴地跳下沙发,迎向门口那道高大的身影。 她没有回头,手里依然专心的翻着报纸,只是她再也无法专心报纸上一行一 行的小字。 他没有与她招呼,她亦然。 "爸爸,你又喝酒了!"小弄捏鼻子。 他抚抚小弄的头发,"应酬,喝了一点。" 最近他的应酬好象突然多了很多。 他脱鞋,为了保持平衡,他把自己坐在楼梯口。 看来,他喝得应该不止一点点而已。 客厅电视上的晚间新闻里,正在播放最新新闻,一家鞋材有限公司宣布停工 ,工人在鞋厂门口集体讨要工资,劳动局正出面解决中。 "爸爸,吃一口冰淇淋吧。"小弄亲热地倚过去。 大猫也想跟过去,心神不宁的唯朵脚一勾,把大猫给制住了。 "好。"他回过神来。 "爸爸喜欢什么口味?"小弄捧着双色冰淇淋问。 小弄还在那个喜欢与讨厌的调查中乐此不疲。 "都行。"其实,他不太喜欢吃冰淇淋。 "小弄喜欢香糙口味。"小弄皱皱眉头。 可是,香糙冰淇淋所剩不多了。 他看了一眼分配极不平均,剩下还有超多的巧克力,"我吃巧克力。" 闻言,小弄眉开眼笑,赶紧勺了一大口冰淇淋给他。 "爸爸,我最近有很乖,你在的时候,都有把大猫锁起来哦!"小弄居功。 他点头,吞下冰淇淋。 小弄又勺了一大口。 他满嘴都是,但还是又吞下。 "好了,小弄,你该去睡觉了。"她淡淡出言。 这温情的一幕生生被破坏,小弄不愉地撇唇,但还是乖乖起身。 "等等,把这个给你妈妈,让她替你选出一所学校。"他从公文袋里取出一 叠资料。 九月了,小弄该入学的问题,迫在眉睫,今晚,他终于成功落实。 领命的小弄,急忙奔向妈妈。 乔唯朵有点吃惊。 对于小弄入学的问题,一天拖过一天,她就是拉不*段请他帮忙,现在离中学 报到日越来越近,她几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准备直接按着户口本就近入学。 他拿回家的是三份资料,她和他的母校、封闭式外国语学校、第六重点中学 。 "你去问问他,这些学校真的任我挑?"她扫了一眼楼梯口的位置。 小弄急忙跑向他。 "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她怀疑我连这点能力也没有?"他冷淡回答。 改方向跑跑跑。 "不是怀疑,而是怕空欢喜一场,我不能拿小弄的前途开玩笑。" 跑跑跑。 "说到底,不就是不信任?!" 又跑跑跑。 "随便他怎么说,封闭式外国语学校吧。"她合上资料。 对她的选择,他有点意外。 "小弄,你问她,为什么选这一间?一选下来,最多一周才能见你一次,她 受得了吗?" "你告诉他,受不了也得受,望女成凤,这就是我的心情。" "你问她,为什么不是我和她的母校?" "你让他自己想想原因。" 收到传达后,他沉默了下。 她是怕见到熟人? "我个人觉得第六重点中学更适合。" "你告诉他,第六重点中学里的都是精英,我怕你成绩跟不上,压力太大反 而起反效果。" 他蹙眉,"小弄,那件事情你想起来了没?"快开庭了,如果小弄还是无法 面对恐惧与阴影,没有办法在法庭上指证宋斐然。 果然,小弄面露惧色。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小弄,我对你有信心,你问她,为什么看扁你!"对于宋斐然她几乎只字 不提,不给女儿压力,她是准备姑息养奸? 小弄跑得吃不消了。 "老爸,老妈,你们可不可以坐下来慢慢沟通要不要看扁我的问题,好吗? "来来回回传话,让她的体力不行了,他们还是看扁她吧。 沉默、沉默、他和她都是沉默。 谁也不愿意放下骄傲迈出第一步。 "算了,外国语学校就外国语学校。"这三间学校他本就已经精挑细选过, 每一家都各有千秋。 说完,他起身,头也不回的上楼。 而她,又在楼下僵坐了一会儿。 她又心神不宁地看了会电视。 客厅的灯都熄灭了,吴特护也带着小弄入睡了,她才慢吞吞起身,一步一步 走向楼梯。 到了二楼,里面一片漆黑。 黑暗里,她换下衣服,正在伸臂准备套上睡衣时。 臂被人制住,她僵住一动不动。 一股淡淡的酒气从后袭来。 她阖目,清楚是谁。 因为,虽然是冷战期,但是,每日这一环节,几乎夜夜上演。 果然,她打横被抱住,狠狠被摔进了c黄塌上。 随之一个结壮的身躯覆上,她被压进了c黄垫里。 骤间,她的吐纳之间都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肤上都是他灼人的体热,唯朵 的呼吸开始不顺畅,她移开了眼光。没有任何前戏,没让她有*的机会,横冲直入 ,如火焰般的纠缠,象征服与被征服之间的战役,开战了。 很疯狂。 仿佛经历着*般的疯狂席卷着她。 只是,没有任何交流的欢爱,很空泛很空泛。 …… 天旋地转的火热后,一室又陷入了宁静。 她全身被折腾得没有一丝力气,定定地躺在原位。 卧室内,窗边的位置,有一点火焰,划亮黑夜,暗红色火光牵引出淡幽的烟 味。 她颦眉,最近她常闻到烟味。 她懒得说什么,手摸索着抽屉,摸索着。 窗边的他,一直在抽着烟,冷默地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摸到了药瓶,但是,手一滑,药瓶落地,滚到了几米处,她收回臂,懒得下 地,疲惫的放弃。 太累了,今晚应该会睡得着吧,还是别吃药了。 他迈向她,蹲身长臂一伸,将捡起药瓶递给她。 唯朵一声不吭,打开瓶盖,倒出胶囊,混水吞下。 …… 他捏灭了烟,上了c黄。 她背对着他。 两个人继续沉默无语。 …… 早上起来的时候,乔唯朵觉得倦怠感还是很浓,(rǔ)房莫名的肿胀,头晕 ,还有点恶心。 "妈妈,爸爸让我来问你,你今天去不去公司?"小小传话兵又跑上楼。 她疲惫地摇摇头,全身说不出来的难受。 小小传话兵领命跑下去,又跑上来。 "妈妈,爸爸问你是不是很想睡觉,是不是很恶心,如果有哪里不对劲的话 ,他带你去医院看看。"小小传话兵照本宣科。 她又摇头,"告诉他,不需要!" 小弄正想又跑下去传话,但是,跑到一半,她转过身来,很敏锐地问,"妈 妈,你是不是怀孕了?"所以爸爸才会问是不是很想睡觉,很恶心? 小弄这一点,乔唯朵整个人都僵化了。 她的大姨妈好象真的迟了三四天还没来报道。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十四章 胸口闷闷的。 各种不适,让乔唯朵也觉得有点害怕。 早上,是邢岁见开车载她去医院。 开化验单,缴费,都是他一手在*办。 医生说尿检容易出错,所以安排了血检,化验室,看着抽走的一小管的鲜红 色血液,她的心情特别紧张。 接着,是他送她回家。 一路上,两个人依然没有任何对话,连一句再见也不曾。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三点,唯朵去医院拿化验单。 可是,系统里提示她的就诊卡刷不出单子,并显提示单据已经被取走状态。 乔唯朵想起来,邢岁见拿走了她的化验取单条。 犹豫、挣扎了下,她还是决定去公司找他。 陈温玉果然在公司,她瞧了瞧她,目光发冷,一句招呼也没有转身就回办公 室。 工读生和她抱怨了几句,说她老是请假,害她工作堆积成山。 这些,乔唯朵都无心应付,再次踏入他的办公室,她整个人不自在极了。 特别是,他的那张黑色大座椅,特别扎眼。 "我的化验结果怎样?"她终于主动打破沉默,开门见山问他。 "这么急?!"他正在看文件,抬眸对她凝了一眼。 她怎么可能不急! 乔唯朵深呼吸,"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怀孕。" 他不正面回答,反应却是看了一下日历,"下周一中秋节,我周二有空。" 她又没有问他的行程!乔唯朵一头雾水。 "我们可以考虑那天先去注册。"他淡淡道,"毕竟肚子不等人。" 乔唯朵整个呼吸都僵窒住了,被震得七凌八落。 所以、所以,她真的怀孕了? "至于正式摆酒席结婚,这是个大麻烦——"他皱皱眉头,"我得先打个电 话给柴人。" 法律是法律,温城人的老习俗,只有摆酒席,外界才能承认男女双方已经正 式结婚。 "你先坐一下吧。"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并没有太大情绪。 乔唯朵呆呆坐下。 她确实需要先坐坐,整个人才不至于瘫软。 她怎么会怀孕?医生明明说她极难受孕啊! "柴人,我想下个月结婚。"对方一接起电话,他劈头就告知。 电话那头顿时消了音,可见震撼力度有多强。 "嗯,没办法,形势所迫……"接受恭喜的时候,他面无表情。 讲了几句,他转过脸,"你家亲戚那边有几桌?" 乔唯朵的脑袋早被那个炸弹给震得脑海一片空白,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半 晌,她摇头。 "那我给你留十桌吧。"他擅作主张。 "至于我,我的亲戚不多,但是兄弟们比较多,三四十桌起码要的。"这是 他对柴人的交代。 "老大,什么事都好办,但是,你让我到哪里变四五十桌的酒席场地出来? "柴人叹气。 不是他这做兄弟的不给力,而是这件事情实在太难,基本只要是黄道吉日, 温城稍微上规模一点的酒店早就被半年前甚至一年前就订空了。 "如果你说年底什么我还能尽量想想办法。"柴人建议他稳着点。 就算现在非常"形势所迫",年底也不过才四五个月的样子,挺着大肚子结 婚的人比比皆是,大不了就是新娘穿婚纱的效果差一点,其他的根本不用这么急 。 "不行,年底太迟了。"就是知道柴人为难,所以才将酒宴定为下个月,如 果改成年底,这么长的时间,谁知道会不会有变动? 柴人觉得头痛,"做兄弟的今天什么事也不干了,去论坛里逛逛有没有转让 下一个月酒宴的。"碰碰运气,那种订了日子订了酒店,但是最后谈吹了的有没 有。 "那种不要。"他直接打断。 这种太晦气了。 "老大,你这不是为难我?"柴人叫救命。 即使他人脉广,也不能跑去和别的新人说,我们家老大要结婚,你们的场地 我们征用了吧?! "不用很好的日子,普通的就行,但是,酒店一定要有档次,而且记住一定 要下个月就搞定。"他慎重交代。 而且,他要大搞特搞。 老大都说成这样了,做手下的只能叹气。 "好,我再想想办法,如果不特别要求黄道吉日的话,应该还是可以解决的 。" 只是。 柴人犹豫了下,还是问:"老大,眼下的这种局势,你真的决定好了?连我 都有点开始害怕——"结婚可是处处要花到钱,而且—— 他蹙眉,"别想这么多,情况应该不会这么糟糕。"最近看着局势,他也挺 心烦。 柴人叹气,"老大,无论如何,是我对不起你……" 他没有再讲太多,挂断电话,因为此刻不宜议事。 "我不可能怀孕,我要看化验单。"乔唯朵好半晌才找回镇定。 他想了一下。 "化验单我寄给我妈了。" 乔唯朵冷抽一大口气。 他、他、他—— "有没有怀孕,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你别告诉我,你身体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淡声道。 乔唯朵发怔。 是啊,她最近身体很不舒服。 "我不要结婚!"她颦眉。 奉子结婚的感觉糟透了。 "你和我都没得选择。"他低颌,继续办公。 他什么叫没得选择?乔唯朵心里一阵不舒坦。 "我可以——"她倔强。 "别说出让你自己后悔的话!"他厉声打断。 如果她敢说一句流产什么,他会叫她好看! "好了,我会对你负责到底,这件事情不用再讨论了。"他很蛮横。 乔唯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的冲击实在太大。 对面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传来一阵慌然的脚步声。 接着,有人推门而入。 "阿见,柴人说你要结婚?"温玉神色慌张。 刚才他们几个好朋友都接到了柴人大肆宣扬的电话。 "是。"他放下笔,面色不改。 "为、为什么?"温玉脸无血色,唇竟在发颤。 他看了乔唯朵一眼,自温玉闯入办公室开始,她的神色一直紧绷。 "形势所迫。"他依然给出同样的四字答案。 温玉脸色更苍白了。 所以,他是铁了心准备负责? "我先回家。"乔唯朵沉着一张脸,起身。 接下的一切难题,让他自己和陈温玉慢慢解释。 解释,他的夜夜求欢。 解释,她为什么会怀孕。 她以为自己心情是一片阴霾,但是意外发现,看着陈温玉难受,她心里竟有 变态的*。 为什么不喜欢陈温玉?其实,陈温玉真的没什么,只是为什么,她一见到她 ,心里就不舒坦。 而且。见到陈温玉那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她竟然—— 有点幸灾乐祸。 乔唯朵捂脸。 她一定是生病了,才会这么奇怪。 她现在不该想这么多,而是该找个地方,好好消化怀孕的事情。 以及,想想自己的未来。 到底,这是一个改变的开始,还是一个毁灭的开端? …… 这几日,劳动保障局忙翻了天。 "这个月第三起了。"会议室里,局长表情很严肃。 温城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 "才短短两三年的时间,温城已经从一个制造之都,变成了高利贷之城!" 局长深感头疼,"据说统计数据,温城民间有*%的家庭或者个人,有59.67%的企 业参与民间了借贷,已经很少有人再愿意让资金放在银行帐户上贬值!" "中小企业贷款难,为了发展需要,不得不转而求助民间借贷,据上季调查 显示,民间借贷的利率水平已超过历史最高值!而且,这两年高利贷行业的收益 太高,吸引了一批实业家放弃实业,转而投入借贷行业,但是高利贷规模越大, 崩盘越是快,一些实业经营的企业就开始倒闭,资金链一旦断裂,情况就会越演 越烈下去!" 现在的局势,很不明朗。 "我准备就温城此次成立一个经融危机调查组,专门跟踪与调查此次危机, 临时紧急调配的组员如下:信访组刘XX,后勤组张XX,劳动仲裁组陆思源……" 因为岗位的临时调换,陆思源一个下午都在整理文件。 下午四点多,他终于把一大堆文件整理完毕,未处理的搬到隔壁的临时办公 室。 "思源,你手机响了好几次。"同事唤他。 他擦擦汗,四肢又酸又痛,他从抽屉里取出手机,果然有好几通未接电话, 来电人的名字,让他露出微笑。 他正准备回拨。 "叮咚。"刚好有短信进来。 他点开。 【本想找你聊聊,你应该是在忙吧……我可能要结婚了,因为,我好象怀孕 了……】 看着手机屏幕,思源四肢僵麻了。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十五章 怀孕了,她不知道该有什么心情。 乔唯朵盯着碗,没什么胃口,更有点泛恶,饭菜迟迟没有入口,她双手无意 识地抚着腹。 "妈妈,真的有弟弟了?"小弄犹豫了再犹豫,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她回过神来。 "好象是……"邢岁见说得那么笃定的样子,让人根本没得怀疑。 "妈妈,那……你准备怎么办?"留下*吗? 对上小弄一张忐忑的脸,她颦眉,"小弄,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她也很茫 然。 茫然到很想找人聊聊。 "妈妈,我想要*。"小弄赶紧跳下椅子,奔去徨然拉着她的手。 "放心,我没说不要它。"她拍拍小弄的手。 13年前如果是天作孽,那么现在就是自作孽。 既然已经发生了,既然它已经存在了,她不可能再做14年那年的选择,这一 次,她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只是,她在考虑的是—— 她真的要奉子结婚了?心房说不出来的滋味,没有想象中的抗拒,但是,又 有几分不甘。 门口转来转锁声,她一惊。 今天,他回来得有点早。 邢岁见的大脚迈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大袋的药物。 "每天吃这几种药,早晚一次,安眠药就不要吃了。"他将药袋丢给她。 乔唯朵拿起药瓶一瞧,除了一些维生素片外,还有一些竟是含有激素用于保 胎的西药。 "我现在挺好,为什么要吃这些?"乔唯朵颦起细眉,非常不解。 "以防万一。"他脱下外套。 她还说什么。 "现在空气这么差,食品也不安全,每个医院的保胎c黄位住都住不下,你难 道也想住进去?"他把外套丢在沙发上,坐入餐桌,说完,冷凝着她。 乔唯朵哑口无言。 以前确实连医生也说过,以后如果她有幸怀上的话,可能一些药物辅助以利 胎儿稳固。 爸爸妈妈今天竟然开始说话了!小弄心情激动到无法形容,再听到弟弟可能 有危险,小弄待不住,急忙跑到厨房。 "对对对,爸爸说得没错,妈妈,你快吃!"小弄端着温水,在旁边帮腔。 他看着她,等她吞药。 "你们要不要这样?"细眉一直颦着,话语间都是不苟同,但乔唯朵还是吞 下了药。 她问自己,为什么这么顺从?因为,感觉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关爱吧。 一种他与她彼此之间曾没有的东西。 他对她腹中的还并不是无所谓。 虽然不昭显,但是,还是能体会。 只是。 "还有,这只猫要送人,留着它不利你健康。"他盯凝着她脚边的大猫,提 出要求。 "你别因为自己怕猫,就趁火打劫。"她讥笑。 她现在已经不怕大猫,甚至都有点建立感情了,怎么能说送就送? "我不怕猫。"他郑重声明。 是谁在她面前多嘴损他了?他盯了一眼小弄,小弄赶紧摇头,表示绝对不是 自己。 其实爸爸,是你那天运气不好—— 乔唯朵也瞪了小弄一眼,威胁她不许说出去。 "喵!"正在这时,一听要被送走,大猫赶紧奔到他的脚边,准备讨好他。 这豹不豹,猫不猫的家伙让他吓得跳开好几米。 乔唯朵唇抽了抽,很克制才能不让自己笑出来。 "爸爸,我来保护你!"小弄及时上前把大猫抱走。 面对她的"嘲笑",他脸色很难看很难看。 大男人怎么能怕猫!起码,不能让她知道他怕得厉害…… 笑了以后,乔唯朵发现自己胃口好多了,开始有饿的感觉,她终于吃完了一 碗饭。 大猫被小弄抱回房,晚餐后,他和她难得肩并着肩,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 从来没有过的宁静,让她心房一悸。 "你……说我要不要去买条防辐射的肚兜?"她突然出声。 电视、手机、电脑,现代化的生活,处处充满危险。 邢岁见转过眸,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凝着她。 这种目光,把她打量到很不自在,"反正都要生,总不能生个怪胎出来吧? !"她硬邦邦的解释。 讲完,连自己都觉得别扭。 "想买就买。"他的唇角勾起了笑容,"这有什么好问的?"他嗓音有种从 来没有过的柔。 这个柔,让她的鸡皮疙瘩在皮肤表面争相冒出。 "我上楼休息了!"她腾得一下站起。 在他近似温柔的目光下,她竟有种"败"的感觉。 她迅速上了楼,门关起,她背靠着墙,心头一团纷乱。 好半晌,她才吐口长气,把脸埋在掌心里。 突然,她好烦。 心慌意乱的烦。 原来,邢岁见不"凶"的时候,脸上整个刚硬的线条柔下来,会那么迷人。 刚才,她竟有种脸红心跳,胸口怦怦跳的感觉?怀孕以后,她是不是变得奇 怪了? 怀孕就是一种命运替她做的安排吧,安排她和他一辈子栓在一起,即使彼此 仇恨、彼此不慡,还有,很多很多的复杂…… 他和她如果放下成见,会不会有幸福的可能呢? 她心情突然变得更加烦躁。 所以,这也是怀孕的症状?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推门的声响。 "生气了?"他问。 他将要娶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别扭的女人?问题是,他明明没有说错话,但是 ,她气呼呼走掉的一幕就是会让他坐立不安。 生平,他竟第一次有了哄慰女人的*。 在他推开门这一刻,乔唯朵心底那股烦躁竟奇异般的瞬间消除了。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但她很高兴他会关心她…… 明明查出有宝宝前一晚,他们两个人还在冷战…… 这让她感到温馨。 她的鸡皮疙瘩又在皮肤上冒出来,为自己这种不可思议的触动。 "你以后公司就别去了,有时间的话,想想怎么布置我们的家。"他环视四 周开口。 连他也觉得,今晚气氛很好。 他让她别再去公司了? "你今天和陈温玉谈了什么?"她敏锐地问。 为什么突然让她别去公司了? "没什么,聊聊婚礼日期、筹办什么。"他不愿意细谈。 她听得出来,陈温玉肯定说了什么。 他怕她们两个人下次遇见会有言语的冲突? "她一定很伤心吧?"仰起头,骄傲的她不愿承认自己感觉亏欠。 这种感觉很矛盾,很坏心肠的幸灾乐祸,同时又觉得自己偷了别人的什么东 西一样。 "等我们结了婚,过段日子她就会正常起来了。"他避重就轻。 乔唯朵沉默了。 他们结婚以后,陈温玉真的过段日子就能"正常"?不会再喜欢他吗?她有 点怀疑。 只是,今晚的气氛太好,她不想破坏。 所以,她不吭声反驳。 她让自己的刺,暂时收一收。 "中秋节,去我妈家吧。"他淡淡提议。 乔唯朵身子一绷。 老实说,她非常不愿意见到他的母亲。 "我不保证我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别过脸,丑话先说在前头。 他的眸微沉。 "看情况尽量吧。"其实,他在意的是她是否有过努力,是否有那颗准备融 洽他生活的心。 今晚的月色,特别美,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类似爱情的感觉。 他心一悸,上前拉过她。 "你要干嘛?"她绷然。 "我想……爱。"他一语双关。 突然,他很想和她融洽在一起。 无论是ròu体还是灵魂。 这和以往的欲望,又有了一点不同。 "邢岁见,你很色!"她咬牙切齿。 她现在知道了,他为什么要给她吃安胎药,还害她表错情乱感动了一把。 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他胸膛震颤,出声大笑。 一种发自内心的欢愉。 在他的笑声中,乔唯朵微怔。 原来,怀孕也不错呀…… 许久,他停住笑声,凝视她。 她也是。 终于,他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等等,我手机有信息。"她隐约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微微推开他。 点开一看,只有两个字。 【恭喜】 对于这简短,她微怔。 邢岁见也看到了,心头一阵不慡,他抽掉她的手机,丢在一旁。 继续,夜色的绮丽。 …… 第二日,起c黄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 一旁的枕畔已经微凉。 但是,心房,还是有股浓浓的前所未有的甜。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 粉得扎眼。 其实,她也不喜欢粉红色。 她将有一个家,将会在这里永远停留。 所以,这里的一切,都要是她还有……他……真心喜欢的。 她掀开被子,决定,从今天开始,她要迈向新的生活。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十六章 二楼的居室很多粉色都要搁置, 台布、c黄罩、枕套,乔唯朵都选择了浅浅的淡蓝色,素雅之中又带着明亮的 风格。 还有帷幔和窗帘的花色,她对比了又对比。 "窗帘布我想选绿色的,我心目中的家,应该有种田园诗趣。"有个女孩脆 脆的声音在她身后方响起。 家,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理想中的家。 乔唯朵微微一笑,只是,她突然感觉不对劲,那道清脆的声音,好象在哪听 过。 乔唯朵转过眸。 只见她的不远处有一男一女正在有商有量亲密的选购着窗帘布,布置着关于 家的颜色。 看清来者,乔唯朵整个人怔了怔。 应该只是兄妹吧…… 她的目光,定向那男女一直交缠紧握的十指。 "这种绿色太轻薄了,很容易让对面的住户瞧见我们的卧室,到时候我们的 一举一动就……"男人笑了。 男人笑得有点暧昧、捉狭。 这种笑容,是情人与情人之间的一种情趣,能让周遭的人也油然生甜,可是 却让乔唯朵一阵不舒服。 因为,那男人的面孔,她太眼生。 "这种绿色?可是这个颜色看起来很厚重很难看耶!"女孩反对,"我不管 实用不实用,我要美观!" "那去别家看看吧。"男人宠溺地搂住女孩的腰。 女孩经过她身后,与她擦肩而过时,女孩终于注意到了她凝视的目光,女孩 瞬间身子僵了僵。 "这么巧。"女孩微微一笑算是招呼,只是笑容里没有温度。 乔唯朵牵强一笑。 是啊,真巧。 女孩看了一眼她正在选购的窗帘布,随口问,"你也不会也结婚吧?"温城 人只要结婚,就会换购窗帘布,这也是嫁妆的一笔支出。 僵了僵,乔唯朵点头。 女孩笑容僵了僵,"原来你们这么快就修成正果了,恭喜了。"她笑笑,挽 回男人的臂,准备离开。 "温芯能谈谈吗?"乔唯朵喊住她。 …… 咖啡室里,男人候在门口。 温芯叫了杯咖啡,而乔唯朵只要了杯温水。 "思源知道吗?"迟疑了下,乔唯朵问。 今天的这一幕,她没办法当自己没见到。 温芯低头笑了笑,"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吧。"他知道与不知道,根本就 没有任何意义。 乔唯朵细眉深颦,为温芯那种无所谓的态度。 "他是谁?"她指指候在窗外的男子。 "我初恋情人。"温芯耸耸肩膀,故作无所谓地讲,"他最近对我主动求和 ,还愿意马上结婚,我就想着毕竟以前相爱一场,给个机会咯!" 怪不得,她通知说自己要结婚后,收到"恭喜"两字简单的短信,思源再也 没有任何音讯,这让她觉得思源情绪有点不对。 原来,他也出"大事"了,所以难怪他会这么冷淡与"无心"。 "你打算怎么选?"乔唯朵严肃地问。 选?温芯一头雾水。 "你和思源有婚姻在先,而且,他是很好很好很好的男人,请你好好珍惜他 ,别伤害他!"乔唯朵义正言辞。 有婚姻在先?不是两个月前就解除了吗? 温芯越听越糊涂。 "请你——别做孽!……"乔唯朵为好朋友而说了重话。 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候,他们都要订婚了,温芯怎么还能那么理所当然的说 给其他男人一个机会?! 温芯终于听懂了,她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乔唯朵,作孽的到底是你们还是我?"温芯不慡透了。 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乔唯朵颦眉,她想不通,一个人明明做了亏心事,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气氛有点不愉快。 好半晌,温芯冷静下来,慢慢有点理清思绪。 "你别告诉我……思源什么也没告诉你?"温芯好奇地盯着她。 有意思了! 思源该告诉她什么?向他控诉温芯脚踩两只船?思源的性格内敛,如果他会 宣扬这些,那么,他也不会是她认识的思源。 乔唯朵眉头深锁,心里的担忧很浓重。 "你刚才说自己也要结婚了?"温芯又切到了问题中心点。 乔唯朵僵了下,还是点头。 她要结婚了,和她们现在讨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所以,他什么也没说,而你,又快要结婚了?"温芯拍桌,差点 笑抽了,"真是报应啊!" 乔唯朵不懂她笑什么。 大笑过后,温芯露出甜甜的笑容,"我告诉你哦,我也快结婚了!"她压低 声音,很快乐地说,"可惜,新郎不是陆思源!" 乔唯朵大大一振,她声调发冷,"所以,你把思源甩了?" 温芯灵动的眼睛一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到底是谁作得孽,这个问 题,你还是去问陆思源吧!我想,他会'好好'和你解释的!"有好戏看了! …… *之下,乔唯朵真的去找了思源。 站在劳动保障局门口,她却犹豫了。 思源不愿意告诉她,是不是有他自己的苦衷?她直接把今天遇见温芯的事告 诉他,会不会很伤他的男人自尊? 思前虑后,*消失了,更多的顾虑。 在这里等他下班,然后装作只是路过而已,邀请他一起晚餐,然后再探探口 风?她决定先这样。 看看手表,现在才下午四点半,离他下班的时间还有得等。 劳动保障局的大门打开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驰了出来,驰过她面前。 突然,轿车停了下来。 后车门打开,一个威严的身影步了出来。 "乔小姐。"对方唤她。 乔唯朵转过身来,她怔怔地望着已有白发,气质严厉的老者那一身法院的制 服,花了几十秒,她还在发呆。 "认不出我了?"老者锐利地目光凝向她,"十几年前,是我审理你的案件 。" 这一提醒,乔唯朵马上认出人来。 记忆被狠狠劈开。 乔唯朵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法官、法官大人……"突然,好狼狈。 "我还有个身份是陆思源的爸爸。"对方介绍自己。 乔唯朵轰得一声,脑海一片空白。 "思源解除婚约后,我一直很想和你碰碰,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谈谈吧!"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十七章 陆法官居然是思源的父亲,真的,太荒谬,太残忍…… 自从陆法官自我介绍以后,血色一点一滴逐渐由乔唯朵的脸上褪却,四肢骸 骨更是都冰寒到泛麻。 去餐厅的一路上,乔唯朵头晕目眩。 "你别这么紧张,我不会吃人。"在附近找了个高级酒店的餐厅,陆法官请 她入座。 乔唯朵连挤出一丝一毫的笑容都很难,她只能难堪地僵默着。 "思源解除婚约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陆法官直截了当。 不,她并不知道。 乔唯朵没有吭声,因为,现在的她,在一种无形的压力下,无比的紧绷。 "其实,我反对思源和你在一起。"陆法官沉声道,"我想原因你应该心里 清楚。" 乔唯朵搁在桌下的右手紧握住自己的左手,才让自己不颤得那么厉害。 她不清楚,也不愿意清楚,她只知道,温城好小,小到好可怕…… 陆法官见她一直僵默,"我不是不讲理的父亲,我是真的觉得你们在一起的 话,因为'知根知底'会不适合。" 她没有要和思源在一起,所以,可不可以请法官大人放过她? 乔唯朵很努力才能轻掀一直紧抿的唇角,"陆法官,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 、我和他只是好朋友……" "在思源单方面解除婚约后,我们两父子第一次坐下来触膝长谈了很久,思 源对我坦白,他喜欢你很多年了,从一开始的同情,到慢慢的触电。" 无法抑制的自卑心,让乔唯朵微微一颤,她不敢吭声。 这一刻的难堪,和那日被邢妈妈和陈温玉当场抓奸的感觉一模一样,都恨不 得此刻就是世界末日,不需要面对如此的狼狈。 "老实说,初次听闻的时候,我很难接受也难相信,法官的儿子因为同情, 对被害人产生特殊的感情。"陆法官严厉地眉头拧成一团。 他至今无法体会年轻人说得那种无法不爱的心情。 "我、我和思源第一次见面……是在服饰店……"所以,不存在什么奇怪的 法官儿子和被害人这样的关系。 即使双手一直在发颤,她还是深吸一口气,想维持最后一丝的尊严。 但是,陆法官却用一种奇怪地眼神打量她。 "因为我要求自己的儿子从小就得耳濡目染法律精神,所以很小的时候,每 一年的寒暑假,思源都是在法院里度过,我的每一次审庭他都会坐在最后一排聆 听做笔记。" 乔唯朵脑海一片空白。 "我记得你那堂开庭时间是在寒假,最后审庭的一些资料还是思源帮我整理 的。"陆法官向来记性好到出名。 乔唯朵僵住,几乎无法反应间,整个世界好象崩裂般,在她面前旋转。 原来,思源其实认识她在更早之前! "你去做心理辅导的时候,我记得他也有去。"可惜,当时他以为儿子是对 同龄人特别关注下的一份同情心。 "你失踪那会,你母亲报了案,警察来电话到法院调资料传递文书的时候, 思源还跟着我的属下去过警局。"所以,思源知道了刚满14岁的她,曾意外怀孕 。 这些小细节,陆法官也是最近才慢慢回想。 乔唯朵脸色越来越苍白。 人的一生,是不是都不能有污点?一旦烙上,被人赤裸裸地揭开的时刻,是 如此难堪、如此屈rǔ。 "这些你都不知道?"看到她的反应,陆法官也很意外。 她僵僵摇头,觉得心头彷佛有只无形的手,重重绞了一下。 她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一开始她就会离陆思源远远的。 "请别怪我,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讲,我很同情你,但是,从人性的角度出发 ,如果你成为我儿媳妇,我很难不介怀。"陆法官厉凝着她,"所以,我很抱歉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无法接受儿子喜欢你的事情,也一直要求儿子不许爱你。 " "没事,不用道歉……"她用力咬着唇,才能不让难堪的水雾聚焦。 她不怪陆法官,如果是她,也无法接受亲人喜欢一个有污点的人。 "我、我保证,我、我不会再——"靠近陆思源。 "不,我今天来找你谈话,并不是这个目的。"陆法官却先打断她。 "我的儿子,一向责任心最重,他为了你生平第一次做了最不负责任的事, 乔小姐,你真的是面子、里子都讨回来了!" 乔唯朵紧绷,她不敢深究陆法官言下之意。 "我儿子的单方面毁婚,让我很失面子,对老战友根本无法交代,一段友谊 也可能就此扼断,当时我有多生气,你根本无法体会,我甚至第一次失控到拿棍 子狠狠揍了他一顿,几乎打断了他一条肋骨。"想想儿子也真惨,快三十岁的人 了,竟象孩童一样挨父亲的揍打。 "我的爱人性子比较生冷,不太会说话,和我一样也不太会表达,所以思源 一向和她不太亲近,但是那天她很生气,说感情是年轻人的事情,即使再不乐意 也轮不到我这老头子来蛮横干涉!" "后来,我终于静下来心来,和儿子长谈后才知道,这段感情让他也挣扎了 太多年,到头来,即使换得重重叠叠的无奈和悲伤,却还是逃不开,所以,他没 办法和温家丫头结婚。" 陆法官咳了一下,生硬地继续道,"看着儿子这么痛苦……我和爱人也不好 受,于是,我的爱人提了一个折中的建议,如果思源能为你考上今年的司法考试 ,我们就不会再反对他喜欢你……" "我和我爱人商量过,也一致觉得,我的两个女儿性格比较刁钻,要求太过 完美,所以,我们以后如果有机会成为一家人的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家和万 事兴,乔小姐你就不要表露出我们以前就见过面的事情了。"陆法官终于说出今 天找她谈话的目的。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十八章 刑岁见和柴人在餐厅里。 "老大,这家的环境还满意吗?"柴人问他。 "气派是可以的,试下菜再说。"他先持保守态度。 "老大,你很挑剔!"即要赶时间,有要够气派,菜色也得过关,要不要这 么严格把关啊? "人生只有一次嘛。"他面无表情。 这么重要的事,还是严谨一点比较好。 柴人偏头看他,盯得他一阵不自在,"老大,兄弟一场,能不能替我解个惑 ?" "说。"他翻菜单。 "你是不是'哈'乔唯朵很久了?"柴人快速问。 "胡说。"他连眉头也不挑一下。 "口是心非。"柴人下评语。 他皱皱眉头,正想好好的解释自己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 "老大!"柴人突然沉声喊他。 他抬眸,发现柴人眼神有点古怪,随着他的目光,他微侧过身。 然后,他见到了乔唯朵。 低着头,就象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在一位老者面前的乔唯朵。 沉默、恭敬,就象做了亏心事的乔唯朵。 因为背对着,老者的面容他看不清楚。 "陆尚礼。"柴人的位置刚好能看清楚老者的容貌,他准确低声道出对方的 姓名。 陆。 这个姓氏,让他蹙了蹙。 然后,他想起来这名字有点熟悉。 他对陆思源的调查报告里父亲一栏好象见过这个名字。 他的血流加速。 "老大,他们要走了,你不过去?"柴人问。 他摇头,目光攫取着不远处的她,脸上每一寸表情,"先看看再说。" 心里,突然有点气堵。 和陆思源所有有关联的人和事,都会让他不太舒服。 同时,他又很想知道,是不是她害别人的儿子订不成婚,所以来找她算帐来 了? 他的目光调向窗外,乔唯朵站在酒店门口,目送老者上车,直到老者的轿车 驰远,她还站在那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嫂子还挺有礼貌的。"气氛很僵沉,柴人干笑没话找话。 刑岁见的面色更沉了。 因为,她动手推*的一幕,和此刻她必恭必敬的样子不断重叠,形成鲜明的对 比。 他痛恨这种对比。 顿时,他心情糟透了。 …… 乔唯朵僵仵了许久,因为,她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 她一个人坐在公交站牌处,明明她的车停在附近,但是,她早就忘记了它的 存在。 公交车一辆接着一辆,来来往往。 都说,爱情就象公交车,想坐的时候,怎么也等不到,等你因为赶时间而上 了另一辆车的时候,却发现它就紧跟其后终于姗姗而来。 方才陆法官找她谈话的目的,让她很惊鄂。 真是一个好人,居然愿意包容这样满是缺点的她。 眸底,起了水雾,笑笑,觉得老天真喜欢作弄人。 其实,那时候,思源如果说了"我爱你"三个字,他能拉住她。 但是,现在,她却已经在万丈深渊。 她这一生,运气好象都不太好,渴望的时候,奇迹迟迟不出现,等到不再需 要的时候,又发现其实它一直还在那里。 她和思源,从此以后只能是朋友。 即使那个位置多温暖,也与她无缘擦肩而过。 天色越来越暗沉,她的手机响了无数次,最后,她终于还是接了起来。 "怎样?他说了没有?"很意外的,居然是温芯。 沉默了下。 "我没和他见面。"她据实以告。 "你们两个人……真是温吞得可怕!"害她还很想看好戏。 也许吧,因为珍惜友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所以挣扎着,所以胆怯着。 "我快结婚了。"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温芯说这些。 但是。 "我知道,你是第三者。"温芯淡淡道。 她僵住了。 胃,揪起。 "我去问过我表姐了,她很难过。"温芯继续道,"我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 。" 乔唯朵窒了下,但是,很快,她音调平板地回答,"她说得,只能代表她个 人的感觉。"她不是第三者,不是! "以前可能因为我,你没机会也却了步,但是,现在,你已经有机会寻找自 己的爱情,为什么还要固执的不幸下去?"温芯不解。 "你怎么知道,我的将来就是不幸?"她反驳。 "你真的会爱邢岁见吗?在你们那么仇恨对方的前提下?"温芯反问:"他 又爱你吗?一段感情只有报复与不甘,一直这样纠缠下去,这有意思吗?" 抿了唇,乔唯朵发现自己竟然一句也无法反驳。 "哈哈,我到底在干什么?我怎么会劝你?我巴不得你和那个伤害过我的人 ,两个人继续错过!"温芯哈哈大笑。 "你爱过思源。"头痛欲裂,唯朵短暂地闭上眼。 如果没有爱过的话,不会觉得受伤。 温芯自讽地笑了笑,"也许吧,但有些感觉迟早会淡掉的。"这就是生活。 为了幸福,我们必须爱上命运为你选择的人。 所以,曾经她很努力去爱思源,现在,她同样会很努力去爱未婚夫。 "你呢?你要的爱情也是思源吧?!"温芯用得是肯定的语气。 这个问题,其实,她早就问过自己。 曾经,她真的以为,她的爱情只有三个字——陆思源。 但是,这刻,却迷茫了。 "别再赌气,别再错下去了,拨乱反正吧,回到自己的爱情,把刑岁见还给 我表姐。" 心一揪,乔唯朵轻笑,"这就是你的目的?"她还以为,自己能多一个朋友 ,但是原来,对方是来当说客的。 "嗯。"温芯毫不避忌地承认。 "其实我是来传话的,我表姐让你去777酒吧。" "她为什么让我去?"乔唯朵绷然。 "我表姐要让你认清楚,根本就没有婚礼,你永远只有败!"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十九章 酒吧这种地方,她从来不去,所以,温芯的话她不必理会! 因为,每个人,都是不甘心。 她、邢岁见、陈温玉,甚至温芯。 乔唯朵回到家里的时候,整个屋子,很黑,很空。 "啪"她点亮灯光。 邢岁见不在。 明明这几日,他都下班得挺早。 心,开始翻腾。 她定了定,去女儿的房间,小弄已经早早睡去。 明天是女儿第一天入校报到日,她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次小弄的书包,确定 该带的都带齐了。 接下,小弄会有几天的军训日,吴特护也将完成任务离职,这里又只剩下她 一个人了。 望着小弄熟睡的脸,她坐在c黄边,一阵发窒,不知道想些什么。 一个人,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其实,她害怕寂寞。 坐立不安。 缓缓地,她终于起身。 与其这样不断猜测,不如直接去酒吧看看! …… "温玉,你喝太多了。"邢岁见蹙眉。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温玉这么能喝。 从他被约来到现在,她就是一直一边喝酒,一边默默流泪。 他眼里的温玉,虽然是个女人,其实柔韧的性格甚至比一些男人还要坚强。 "别喝了,女人家喝这么多象什么话。"他夺过她的酒杯。 "阿见,你很保护我,虽然,我其实比你还大五个月。"温玉醉眼朦胧," 和客户出去,他们灌我酒,你总是会帮我顶着……" 这早出生五个月,一直是她的内伤,让她不敢象那些小妹妹们一样总是大胆 的把"我爱你""我一定要追到你"此类的话挂在嘴边。 可是,是不是就是因为她顾虑重重,所以她只能向那个"小妹妹"屈服?不 !她不甘心! 她一直坚信,自己才是那个最后能站在邢岁见身边的女人! "这和年龄有什么关系,就算你比我大好几岁,也是个女人,喝多了容易吃 亏。"他淡然回答着,持杯仰头饮尽她杯中剩余之酒。 明明知道他只是天性不拘一格,但是,陈温玉还是为他们两人的间接接触而 颤粟。 "阿见,你还记得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吗?"陈温玉问他。 他认真想了一下,"16年?" "不,是17年多八天。"陈温玉报出准确的数字。 "是吗?那真的好久了。"邢岁见淡淡扯动唇角。 他今天的情绪很糟糕,实在不想玩这些数字游戏。 他也跟着替自己倒了一点酒。 "我记得那时候,小胖刚上初一,你在校园里已经无人不识,小胖很崇拜你 ,总是东一句"老大"西一句"老大"念叨个不停。" 他也记得,那时候他和小胖还是不同年段。 "小胖从小就不太聪明,性格很憨,我爸妈也从来不期待小胖能有大出息, 只要不干出什么石破天惊的坏事就行!那时候,我多了几分心眼,还偷偷去打听 了一下你,听说你是坏学生,我吓了一跳,真怕自己的傻弟弟跟着会学坏。" "对于你们这种优生来说,我本来就是一无是处的坏学生。"他无所谓的承 认。 温玉以前还是六中的才女,和某人一样……根本是两国的。 "怎么会,你很讲义气,任何时候都不会抛弃兄弟,你比我身边那些虚荣的 男同学们好太多太多。" 他沉默,因为,他怕谈下去会触及不该谈论的话题。 "老大,你知道我第一次象这样喝醉酒是什么时候吗?"酒吧晕暗的灯光下 ,温玉醉熏熏靠在他肩膀上,侧过眸,含泪问。 他皱皱眉头。 他们一群兄弟们喜欢喝醉酒东倒西歪的,但这还是温玉第一次大胆的借酒装 疯。 "有一年暑假,我们一群去洞头,在沙滩上一边喝啤酒,一边谈天玩耍?" 他的圈子里,温玉是唯一一个能加入的女生。 温玉和他同龄,同龄的女孩心智上比男孩成熟很多,他多多少少能猜测到点 她的小心思。 但是,有个姐姐能这样维护自己的弟弟,也无伤大雅,而且又不是第一次被 人质疑过他是坏学生,无所谓的心态下,他睁只眼闭只眼,她想跟,他也不反对 。 接着,后来熟起来,很多活动大家开始习惯有温玉的存在。 他们一群男子汉心都比较粗,那些细致的活谁也不会,而温玉总是无怨无悔 地做着后勤工作,替他们省了很多烦心琐碎事。 现在也一样,这么多年,温玉帮了他很多。 "不是,是知道你出事。"温玉闭上眼睛,泪水滑落。 邢岁见僵默了。 过往的一切,他不想提。 "听到你和乔唯朵发生关系,看着你被判刑,我的心好痛。"他的脖子被搂 住,有灼痛的水光滑落他的脖间。 温玉在痛哭。 这样痛,不光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无辜入狱,还有—— 不用多说,邢岁见已懂。 "你知道吗?我后来足足有一年的时间不和小胖说话。"她喃语,"小胖为 什么要把你送到学校废弃的那个小黑屋呢——" "我们几个人喝醉了,或者出丑了,都习惯性喜欢到小黑屋里躲一下。"不 关小胖的事,当时是他让小胖把他送去小黑屋,后来才会出事。 "可是,如果小胖那天通知我,或者小胖是把你送到我的房里……"一切的 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你喝醉了,别傻了。"他淡声打断。 但是。 "阿见,是我傻吗?真的是我傻吗?"温玉追问,"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他反驳不出来了,不可否定,他不讨厌陈温玉,如果那天是这种情况,确实 一切都会不一样。 有了那空白的十年,他会继续升学或者辍学在社会上继续*,而温玉继续考大 学。但是,他们身份会不同。 温玉会是他的女朋友。 接着,毫无疑问,两个人一起创业、结婚、生孩子。 他人生的道路会平坦很多,虽然,有点……无趣。 ……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二十章 "温玉,我拿你当兄弟,当家人看,这么多年,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和小胖、 柴人没有任何区别。"他的语气平淡,但藏在话里的意思,还是清晰易懂的。 温玉僵硬着。 所以,真的是她在犯傻? 她抹了抹泪,重新夺过酒杯,又替自己倒上了满满一杯烈酒。 "别喝了!"他皱眉,再次按住杯口。 这种喝法,太伤身,连大男人都很难扛得住,更何况她是一个弱女子。 他不善于安慰失恋的人,特别是让她失恋的人是自己。 让她不喝可以,但是—— "抱我,好吗?" 她的要求,让他狞了眉。 良久后—— "如果是家人式的拥抱,可以。"他对敌人可以很无情,但是做不到对家人 寡义。 眼下的局面,让他头疼。 "我那次吻你,你没有推开我。"温玉轻轻道。 "我有。"那次,他只是太过震惊,退开的时候,她几乎已经吻完了而已。 这种事情很难处理,一旦处理不好,反而会越闹越大,所以,他选择淡化, 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只是,今天,温玉却自己主动提了。 "你没有!"温玉执着。 她故意刻意去遗忘,当时自己想加深那个吻的时候,是他率先一步退开。 "那不算吻。"他不和她争辩,没有意义。 吻,根本不是这样的,是舌与舌的纠缠,就象他诱哄乔唯朵回应时的热烈, 心脏仿佛在胸膛里热舞。 他与温玉的那一次,最多只是唇与唇贴在一起。 闻言,陈温玉惨淡一笑,"是吗?我三十岁了,那却还是我的初吻……" 邢岁见一窒,蹙眉,心里顿时也不好受。 是他一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蹉跎了温玉的青春。 现在让他怎么能一脚把她踢开? "也许,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窑守着一段不曾真正属于过自己的感情, 渐渐老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几乎都说过了。 "你不是给我买了房子?能在你买的房子里,就算一辈子都等不到你了,也 是一种安慰。"陈温玉含着泪笑。 他皱眉。 买房给她,是当作补偿,并不是给她一个新的枷锁。 他没想到,温玉会那么执着,对他用情那么深。 这让他很有负担。 "但是,我能不能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陈温玉凝着他,问。 "说吧。"如果他能办到的事,别说一个小要求,就算一千个大要求也没有 问题。 感情债,他不善处理。 两年前,有个女客人对他死打赖缠,他越是冷疏,对方反而觉得他有性格, 所以,他干脆蓄起大胡子,以邋遢的形象吓跑对方。 但是,这么多年,陈温玉的目光里始终只有他,无论他最糟糕、最潦倒的时 刻,她也始终站在他身边。 …… "今天真是破天荒,朵朵你居然约我来酒吧!"酒吧门口,常欢啧啧称奇。 "很久没见了,大家聚一聚。"她淡淡一笑,停好车。 "要不要把思源也叫上?"常欢随口问。 思源快订婚了,唯朵快生宝宝了,现在大家都各自有了幸福,以后能延续的 只有朋友的身份。 乔唯朵僵了僵,"还是下次吧。"看来,连常欢也不知道他解除婚约了。 思源真的太能藏。 "也行,这几天思源好象有点感冒和发烧,传染给你就不好了。"常欢没想 太多。 孕妇是国宝! 乔唯朵淡淡一笑。 "多少天了?"常欢轻轻抚了抚她的腹,问。 乔唯朵面露尴尬,"刚查出来,应该不到四十天。"她不想等到12周产检, 准备再过十来天,她去医院做个B超检查一下宝宝的心脏搏跳。 以前医生说过,因为第一次引产处理得不好,即使能再孕,也有胎停的可能 。 这些不能对人说的压力,她都独自消化着。 "但是,你有孕在身,去酒吧真的好吗?"常欢担忧。 还没有进去,里面喧哗的声音已经令她厌恶,还有进进出出妖装艳抹的女孩 ,色*的汉子们,都让她一阵反胃。 乔唯朵认真想了一下。 "常欢,要不,你陪我在车里等吧?"她握握常欢的手。 现在是九月,天气依然还很炎热,但是,她的手,异常的冰凉。 常欢愣了一下,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待会真有什么,我希望身边能有个朋友。"她轻轻道。 她真正的朋友不多,廖廖只有两人,但是,她都把他们当成精神的支柱。 "你到底怎么了?现在的你……一点都不像你……" 这样疲惫、不安,带着微许脆弱的乔唯朵,常欢是陌生的。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和人打仗……"唯朵别开眼,没有笑容,"我不爱他 ,丢了就丢了,真相即使再残忍,我都有心里准备,我乔唯朵什么也没有,所以 什么也不怕……"她来,只是眼见为实而已。 常欢已经听出不祥的预感。 "任何情况,我都陪你。"作为朋友,能做的只有这些。 "谢谢。"她淡淡笑了,是感激的笑容。 …… 常欢不知道唯朵在等什么。 直到半个小时后,一男一女,从酒吧里出来,乔唯朵整个人都开始绷然。 "我们去对面的旅店吧!"女人驼红的脸颊,明显有点喝多了,但是,男人 无论是目光还是神色,却显得都很清醒。 气质酷冷的男人在原地僵滞了下。 "你答应过我的。"女人缠住他的臂,凝望的星眸,有水光,"一夜,只是 一夜……" 车内,听不到车外的声音。 但是,可以明显看出,女人在缠着男人开房。 乔唯朵凝着前方,屏着呼吸,弄得常欢也一阵紧张。 他们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好象在起什么争执,最后,男人拉起女人的手。 干脆到象下了很大的决心。 跨过马路,他们两个人一同走入了对面的旅馆。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二十一章 邢岁见和陈温玉真的是一对恋人。 看着那一幕,唯朵的双手情不自禁地颤抖着,脑子呈现一片空白。 猜测和亲眼目睹根本是两回事,她以为,即使真的发生,她也是无所谓的, 因为,她不爱他。 但是,为什么她现在慌乱无措,像个弱者般心脏的位置,开始疼痛,然后一 直蔓延到全身…… "朵朵。"常欢担忧地喊她的名字。 因为此刻,唯朵看起来糟透了,一张小脸蛋惨白到毫无血色,双唇更像秋日 萧瑟的天空,一片灰涩。 常欢刚开始的不明所以,到现在的渐渐有点懂了。 刚刚进去的男人,应该是唯朵的男朋友。 "朵朵。"常欢忧心的又唤了她几声。 但是,她好象一点也没有听见一样,她只是一直僵凝望着前方,怔怔盯凝望 着旅店的玻璃门,即使其实早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也许只是朋友喝醉了,找到地方给她休息。"常欢安慰她。 即使这个说法,连常欢也觉得很牵强很烂。 果然。 "如果只是朋友,如果只是喝醉了,不是该送她回家?如果只是朋友,会去 这种汽车旅馆?"她秀丽的小脸上,没有怒气,只是比冰山还冷漠而已。 陈温玉是故意的,故意勾引邢岁见,故意让她看到他们一同走入旅馆。 这是一个计,这是一个圈套! 陈温玉在宣战。 以一种妒火,带着一股行动力,彻底捍卫反击的宣战。 她清楚。 她都知道,她都知道!但是,为什么还是有一种什么东西被辗碎了的感觉? ! 瞧着她冰冻的神情,常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脚踩两只船的男人,真该一脚踹了,可是,唯朵已经怀孕了…… 这很吃亏,真的很吃亏。 "朵朵,要不我们干脆进去,把他们逮个正着?"常欢的性格没办法忍受这 些,所以,她有了*的念头。 但是,唯朵却是摇头。 "我们进去,接待员会告诉我们他们的房号?没有房号,我们一间一间的敲 ?"她很理智,"再说,真让我们逮着了,又能如何?"陈温玉肯定特别期待她 这么做吧,因为,如果她这样做,无论结果对与错,都不过是自取其rǔ罢了。 "再等等吧,如果真的只是朋友,半个小时内,他会出来。"她的声音异常 平静。 …… 一进屋,邢岁见整个人更僵了。 温玉转过身来,默默凝着他,良久,她伸臂,双手搂住他。 刑岁见僵化。 借着酒意,温玉壮了胆子,她的唇,胶上他的薄唇。 刑岁见皱眉,别开脸,但是,她却坚决地缠搂住他,唇贴上唇,撩吮着,缠 绵着。 他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他的唇的温度,让温玉怔了怔。 好凉。 他,现在……很冷吗? "我快结婚了。"他再次拉下她。 淡淡提醒她。 "只是'快'而已。"代表,她还有最后力挽狂谰的机会啊! "温玉,我没办法丢下你,是因为把你当家人看,现在是,以后也是,不想 伤了和气。"他表情有点严肃。 温玉脸色泛白了下,为他的直白。 她心知肚明,他为什么会跟她来这里。 他放不下她,是真心发自肺腑的拿她当家人看待。 "好吧,你走吧,我会另外找其他人。"她背过身,流下眼泪。 她要的,不是这种身份,这种荣耀。 刑岁见阖了阖目,他没想到,温玉会那么固执。 "你何必糟蹋自己?"用这种赌气话来威胁他,有意思吗? "也许我这辈子都是一个人了,我现在只是想找个人尝试一下男女之欢,我 有错吗?"如果是其他女人,即使要死要活阿见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是,温玉 相信自己是不同的。 果然,他眉头拧得更深了。 明明是演戏,但是,字字句句间,温玉还是真实得觉得疼痛,"反正你都不 要我了,你又何必管我死活?!" 阿见最讲义气,她算准了,他不会袖手旁观。 "现在我只要一夜的你,如果,这辈子等不到了,起码给我一夜的你,这样 很过分吗?……"她眸光泛泪,微笑道,"你不同意,我就……找其他人……让 你一辈子都不安……" 他沉默了。 如果温玉今天作践了自己,他确实会一辈子都不心安。 对于男人来说,一夜,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 还了情,还了债,从此以后,也许能心安理得。 看出了他的软化。 "我先去把空调调小一点。"即使觉得全身都好热,温玉还是体贴地先退开 ,给他喘气的空间。 男人不能逼太紧。 温玉进退有度。 但是,他却起身了,向外走。 温玉慌了,急忙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难道她太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 的地位? 如果现在出去,乔唯朵还在外面的话,计划不是失败了? "你先洗澡,我去买*套。"他拂下她的手。 拉开门,他出门。 他的意思是……?这意外惊喜,让温玉抚着热烫的脸蛋,唇角慢慢地慢慢地 上扬。 果然,他是讲义气的阿见! …… 二十分钟了。 "还有十分钟。"乔唯朵依然沉着。 但是,常欢还是看出了她在强颜欢笑、故作镇定。 "朵朵,我们还是走吧。"这么久男人还没出来,估计里面两个人已经在翻 云覆雨了。 "不,我再等十分钟。"乔唯朵坚决摇头。 邢岁见还有十分钟的机会! 常欢扬扬唇,却不知道该劝什么。 正在这时,乔唯朵整个人一绷,疑惑了下,顺着她视线的方向,常欢看到一 道高大的身影步出旅店。 "朵朵,他出来了!"常欢惊呼。 而且没有任何衣裳不整! 乔唯朵原本泛白的唇畔,微微弯起,漾出一朵浅笑。 心房,象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象……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回来一样。 "我们走吧,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们两个人聚一下。"她微微一笑对常欢 道。 也许,她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时,她可以打个电话给刑岁见,约他过来,把他 介绍给她的好朋友。 "好!"感觉到了她此刻心情很不错,常欢也安心了。 邢岁见迈进了附近的便利店。 她发动了车,车子缓慢掉头,前面有辆车,挡住了她的路,她只好耐性等待 。 两分钟后,她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再度出现那高大的身影,然后—— 唇角的淡笑僵冻。 因为—— 邢岁见迈出了便利店,又步进了那间旅店。 "吱。" 她急刹车。 后面喇叭声四起,但是,她恍然未觉。 好半晌、好半晌,她熄火,推开车门,直挺挺地向附近的便利店走去。 她这意外的举动,把常欢吓坏了,急忙跟着她下车。 她迈进便利店,走到营业员面前。 "请问,刚才很高的那个客人买了什么?"她面无表情地问。 明明语气客气,但是她犀利的气势,让营业员很有压迫感。 "烟。"营业员咽咽喉咙。 "只是烟?"她再次逼问。 "还有……*套。" 营业员嗫嚅的声音仿佛只是飘过,有半晌的时间,她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然后,她很冷静很冷静: "谢谢。"僵然,转身,离开。 "朵朵!"常欢不安地追在身后。 她这是去哪里? "别担心,我很好!"没有任何目的地,乔唯朵大步向前走,大声地对常欢 喊道。 "可是……" "陈温玉打不倒我!" "因为,我不稀罕!" 她傲然地一声比一声喊得更响,双眸更是清冷如冰。 可是,车在那边呀…… 常欢没有再吭声,因为她仿佛见到一根又一根的硬刺从唯朵体内不可抑制的 一一*! …… 一根、两根…… 第三根烟头落了地,邢岁见还是靠在房门口。 一夜,不过只是一夜,对男人来说,其实真的很简单。 推开房门,然后…… 邢岁见烦躁地又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 在他抽到第六根烟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 "在哪?快回来了?"手机那头,是温柔似水的声音。 "……"他沉默。 "我……洗好澡了……"声音更柔了,还带着一点羞涩。 "温玉。"他喊她的名字。 "嗯?" "对不起,我管不了你了。"他冷淡回答。 "阿见你——"温玉惊喘。 他什么意思? "抱歉,对着兄弟,我不举。"说完,他面无表情切断电话。 他直接拆下了手机电池板。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旅馆。 不去听—— 里面静了一会儿。 然后,传来难以置信,崩溃放声大哭的声音。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二十二章 "你去哪了?" 她一进门,冰冷的询问声响起。 乔唯朵眸一眯,看清楚独自坐在黑漆漆的客厅中的邢岁见。 她打开了玄关处的灯,脱掉高跟鞋。 "从凌晨1点到现在,我打了多少通电话给你,你为什么都没接?"玩到半夜 三点多才回来,对于她的没有一点交代,他很不悦。 她仿佛把他当成空气一样,直接越过他,径自上楼。 "和朋友聚会?"她这是什么态度? 而她的反应,则是继续无视,连一句回答也懒得给予。 "是哪个朋友让你这么乐不思蜀?"浴室门口,他堵住她,面无表情地盯视 着她,继续逼问。 是不是陆思源? 他浓眉紧拧,即使外表再平静,一股酸呛,还是直往喉头上冒。 他一回家,整屋的黑暗,他上楼发现二楼未开灯的房间里面悄悄寂寂,空无 一人,那种感觉形容不出来,仿佛前所未有的恐惧绞紧心房,他马上下楼,发现 小弄还再,他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开始拨她的手机,他相信以他拨打的频率,聋子都能听见了,但是 她却没有任何回复。等待的整个过程漫长极了,让他渐渐怒火中烧,开始无比在 意,她是和谁在一起! 她不回答他的问题,这么近的距离,他浑身散发的清慡之气,侵入她的鼻端 ,她似笑非笑地冷冷反问,"洗过澡了?"她也有点意外,还以为他今夜不会回 来了。 原来,他和陈温玉的方式是狂热缠绵完,不相拥入眠,不过夜,做完就拍拍 屁股各自走人啊。 她恍然大悟。 难怪,之前他每次回来都是半夜了,也难怪他能成功骗得了她。 原来,不是她笨,是他和陈温玉演得太成功。 "废话!"那么热的天气,一回家不洗澡,他干嘛? 她冷冷看了他一眼,半晌,才缓缓问,"既然你已经洗过了,又何必在这挡 道?" 她的语调太冷。 厌恶的表情太明显。 冷气呼呼地吹,模拟着一种冬日的冷风。 他向来不善于纠缠,于是,黑着脸退开。 难道真是谁先动了感情,就是谁先输?即使嘴巴上怎么也不肯放下骄傲,但 是,他无法欺骗自己。 柴人说对了,他是"哈"了她很久,从少年时代,一直延续到现在。 拒绝温玉这唯一的要求,狠下心不管她的"生死",只是因为他的私心,如 果真的和温玉有了什么,他怕婚礼会出问题。 十几分钟后,她从浴室里出来。 "过来。"他沉声向她招手。 她动也不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气氛莫名有点僵。 "试试戒指的尺寸。"她不动,他只能主动迈去,拉来她的手。 但是,她表现的却极其抗拒,仿佛他的掌是有瘟疫一样。 她这种很明显的反感抗拒,让他心房一阵不舒坦。 她今天是见了谁了?又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对他又恢复初相逢时的冷疏? "怎么,我们都快结婚了,还准备为谁守身如玉?"他淡淡讽刺,讽刺她的 虚伪。 两个人睡都睡过了,现在还露出一副被他摸一下手也不愿意的神情,有意思 吗? 她冷眉以对,四目相对时,连空气也几乎结了冰。 但是,她始终抵不过他的力气,他微一使力,就蛮横地在她左手无名指上套 上婚戒。 "和我想的一样,果然,很配!"他牵起她的手,瞧得仔细,戒指的尺寸刚 刚好,"咬"得她无名指挺紧得,让他终于微露满意之色。 她的指生得极美,而他买的卡地亚钻石戒指,无论是亮度、净度以及工艺上 都是极上层,当然价格上也是昂贵到柴人直呼他是疯子。 无妨,结婚人生只有一次,不隆重点怎么行?! "我还给你买了同款的钻石手镯,来,戴戴看。"他拉着她,回身想给她试 戴其他饰品。 但是,她动也不动。 他回过身来,撞*唇角的冷笑。 她抽回自己的手,淡淡地很克制地问,"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真好笑 ,原来邢岁见也是那种一心虚就拿礼物打发女人的俗人。 "这些不都是应该的吗?"这些首饰是他给她的聘礼,有什么不对? "对不起,无功不受禄,我消受不起这么大的礼。"她摘下钻戒,搁在一旁 。 但是,明明被套上不过只是一分钟而已,她的指间居然已经留下淡淡的戒痕 。 原来,无论任何东西,只要拥有过,即使短暂,都会留下痕迹。 她不想要的痕迹。 但是,她坚信,不需要多久,这些痕迹,就会完全消失,再也看不见了。 邢岁见拧了眉头,为她的傲娇,也为她的难伺候。 他笑了,淡淡地笑,口吻转冷,"说吧,今天发生什么事了,见过什么人了 。"她态度突然的转变,必定有因。 餐厅里的那一幕,瞬间就印入他的心房。 陆尚礼最后与她告别的情景,他原本以为可能是文化人比较有涵养,现在想 想,对方并不象是来找事的,可能是他完全想错了方向。 有人是来替儿子说情的,然后,某人就晚上见了旧情人,两个人哭叹生不逢 时,于是一直依依不舍到了凌晨三点也不愿分开。 这样想想,他自己还真卑鄙,活活拆散了人家一对有情人。 她眉一挑,"你想知道?"要不要他们两个人今晚就撕破脸?她不介意,一 点也不介意,反正明天开始小弄要去住校了! 反正,这个游戏到了该落幕的时刻。 她不想玩了。 谁也打不倒她!休想打倒她! 邢岁见听懂了她语气里的满不在乎,他巨大的拳头握捏得死紧,他竭力克制 ,才能咽下咒骂。 她的态度真的好嚣! 之前的那几日,他明明有感觉到她的软化,再加上怀孕,他几乎以为自己已 经胜券在握。 但是,他现在又没有了任何把握。 "我对琼瑶痴男怨女的戏码没有半点兴趣,也没这闲功夫去听你的风流情史 。"他慵懒得打了个哈欠,语气平淡,"很晚了,我去睡觉了。" 他僵硬的转过身去。 等了一会儿,他竟没有在后面听到脚步声。 他惊谔地回过身来,发现她竟向楼下的方向走去。 "去哪?" 从头到尾,她压根儿就不理他,冷冰冰越过楼梯。 "乔唯朵,现在吴特护和小弄都睡着了,我不想和你吵架!"他咬牙切齿。 他已经忍得那么辛苦,她会不会太拽? 从回家到现在,她也没空吵架。 她也不想吵架,因为,只要她有点点激烈的反应,就证明她在乎。 在乎,她就输了。 而她,输不起!输不起她的骄傲,输不起她的自尊,更输不起……她的心… … 因为,现在的她,如同在悬崖边上遥遥欲坠,一旦坠落,就是万劫不复。 她踏下了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 "你给我回来!"他低吼,一直压抑的怒火终于无法克制地节节腾升。 她现在敢踏出这个门,找她的旧情人,他不会放过她! 她根本不回话。 因为,每说一句话都需要力气,每一个火花都要先点耀自己,但是,现在的 她,疲乏无力。 她朝着女儿房间的方向走去。 没事的,她在乎的人从来不多,现在,他们都健康的还在她身边,她什么也 不需要惧怕!而邢岁见?在她的心里,他根本无关痛痒。 "砰"小弄的房门轻轻打开,轻轻又关上。 邢岁见紧紧冷凝着她的方向。 所以,她没有要走出大门,她只是去了女儿的房间?等了又等,半个小时后 ,她没有从小弄的房间里走出来。 所以,今晚他可以安枕了?但是,却注定得一个人独守空c黄?心,在微微松 了口气的同时,有微许的失落。 他已经习惯枕畔有她。 顿了顿,邢岁见还是下楼,轻轻推开女儿的房门。 小弄的房间里点着一盏晕暗的灯光,果然,她就睡在女儿的身边。 心中怒气被硬生生折断,却也无处消弥,他淡眸瞧着那一幕。 她将自己倦缩成一团,双腿弯曲着,双手环着自己,紧偎着睡得很熟的小弄 。 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睡姿,他们两个人刚住在一起的时,他半夜起来,总是 发现她将自己环成一团。 所以,他会拥抱她,把体温分给她。 即使,她从来不稀罕。 c黄上的一大一小,但是,在他眼里,她却更象个孩子。 一个任性的,又严重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她紧阖着目,好象睡得很沉的样子。 他迈进屋子,找到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高。 这女人,超惧寒,大夏天的只要空调温度有点低,她就双手双脚冰冷冷,冬 天还没有到来,他已经在苦恼,该怎么给她过冬。 他悄悄关上了门,并没有发现,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也缓缓睁开了眼 。 清冷的眸,泛着空洞。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二十三章 第二日,邢岁见起c黄,她已经送小弄去入校报到,安排住宿与等待军训。 而他被柴人拖到很晚才回家,回到家,发现她已经在楼下小弄的房间睡下。 两个人没有交集的机会。 第三日,第四日—— 枕畔缺了温存的对方,早上起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很烦躁。 他下楼,餐桌*在一边看报纸一边慢条斯理的用餐,只是,依然只有一人份。 "乔唯朵,你在搞什么?!"他再也按捺不住,坐在她面前质问。 她现在是在对他冷暴力吗? "有什么事吗?"她客气地问,理智、疏离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越让他恼怒,他冷冷得一字一顿地问,"分c黄睡,不和我说话 ,早餐又没有我的份,乔唯朵请问你这是在故意排斥我?"别不否认,他还没瞎 !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从她那天晚归回来开始,一切都不对劲了。 最可悲的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但是邢岁见发现自己在她面前却好象处于 完全挨打的状态。 她头也没抬,将报纸翻到下一页,继续看,平淡道,"我现在怀孕了,需要 好好休息,不适合在半夜听到鼾声如雷,那会让我觉得烦躁。" 呃。他睡觉有打呼?他怎么不知道? 这个理由够好!一句话,就是嫌弃他!很好,他也很嫌弃搂着她睡觉就跟搂 着冰尸一样! "那早餐呢?你怎么解释?"他冷笑。 这几天永远的一人份,要不要这么孤僻? 这回,乔唯朵倒没辩解,她不疾不徐道,"我没义务照顾你。" 她一句话,让他被气到快要脑溢血。 鬼扯,都快是他老婆了,怎么可能没义务照顾他?!看来,她一点这样的意 识也没有! 邢岁见心窝发寒,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 "阿见,我做了早餐,一起来吃,好吗?!"手机里,是温玉轻轻柔柔的声 音。 这几日,温玉面对他时态度很自然,仿佛那天的醉酒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 她愿意忘记,他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邢岁见再瞪了一眼冷桌板,乔唯朵依然是埋头看报、吃面包,动作不曾有过 任何停顿。 "好吧,一起用餐。"他盯凝着她,缓慢答应手机那头的人。 乔唯朵没有任何反应。 他收线后,还是一动不动,仿佛在给她机会留他。 但是,她没有,动作没有一丝变化。 "影视版有这么好看?"好看到另一个女人向她未来的老公示好,她也无心 关注?! "好看啊,电视剧《步步惊心》也没这么精彩,一场离婚就象场暗战,从暗 处斗到明处,每一步都象是精心安排和策划好的。"沸沸扬扬的谢霆锋张柏芝离 婚事件,终于以一纸声明,画下句号。 他冷扫了一眼,"知道假的还这么认真关注!" 她淡淡说,"一边看一边想起以前一些报导,一些话言犹在耳,当时曾经有 个算命的说张柏芝的命格克谢霆锋,谢霆锋回答愿意用命去搏爱情,接着是跪下 来求婚!现在想想多感动,感动的我都想笑了。" 他皱眉。 为什么,他觉得她其实是在讽刺他? "乔唯朵,你还不值得我用命去搏。"他申明。 她微微一笑,"抱歉,你的命,我还不稀罕。" 他顿时气结。 *,又输了! 他腾得一声起身,踢开凳子就向外走去。 她不受任何影响,继续用餐。 虽然怒气冲天,但是其实他走得并不快,拖着脚步像在给她最后机会留他。 但是,她没有。 他愤愤地加快步伐,要吃早饭哪里没有?温玉还在楼下等他,他实在不必为 了这个傲慢的女人折了自己的骄傲! …… 5分钟后。 大门早就摔关后良久,她这才从报纸上抬起眸。 其实,从他坐在餐桌上开始,报纸上头的文字,就一行也进不了她的眼帘。 她不想被影响,但是,无力克制。 于是,她只能继续虚伪,哈哈,该死的虚伪!她多希望自己是表里如一,真 的那么冷酷无情。 起身,双腿象无法控制一样,走到阳台处,目光移向窗口。 隔着很远的距离,楼下有个道米色的身影。 她知道那是谁,最近那米色身影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大厦里,高大的身影步出来,米色身影笑盈而迎,挽住他的手。 很般配的一幕。 很温馨的早晨。 可是,既然这么"恩爱",到底要耍她到几时?乔唯朵有点晕眩,眸一阵刺 痛。 这是因为居高临下俯视的关系,才会让她差点晕眩!她拒绝承认其他可能性 。 …… 中秋节。 她在家里打包。 小弄这学期结束回家的时候,她想,她和和小弄应该已有新的住宿。 她将车钥匙搁在茶几上,一点一滴开始收拾着自己住过的痕迹,空荡荡的衣 拒、置物架,还有空荡荡的心…… 这场游戏中,她没有得到任何预期会有的收获,没有成就感,没有痛*,只有 在等待他回击的漫漫过程中,已经渐渐乏沉的一颗心。 不,也许还有…… 她抚抚自己平坦的腹。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她的收获,无奈的一个收获。 正在恍然间,她的手机唱了起来。 "药吃了没有?"接到电话,就听到他冷冰冰劈头问话。 自从那天早上气冲冲走掉后,这两天,他们的关系更冷了,她已经不愿意再 和他说话,而他除了会定时提醒她吃药外,其他话题也懒得和她扯。 持机,她没有回复一个字眼。 等待她搭腔的过程,让他又气又馁。 她最近的态度,是在抗议与不满,他的不能大方成全吗? 他真想摔断电话,但是还是克制住,冷冷交代,"晚上到我妈家吃饭,明天 早上我们去领证!"他管她是不是被强迫,原本就已定好的计划,他不会改变。 她已经怀孕,这就是他的皇牌! 她又是不搭腔。 "乔唯朵,你是死人吗?!"他怒吼。 和她讲话,简直和死人讲话没有区别! 耳畔一阵响轰,良久,她等他不再鬼吼了,才掀唇淡淡道,"我不去。" "五点半我去接你!"他象完全没有听到她的拒绝一样。 "我不去!"她加重语气。 她不想玩了,不行吗? "乔唯朵,你最好给我姿态摆正点!"他厉声。 她明白他带她参加家宴的意义吗?中秋节,只有家人才有资格参加! "我、不、去!"她也渐渐开始冷怒。 为什么,他可以将游戏玩得那么大那么真?玩到要把身边所有人都牵涉进来 ,还是,他想带她去,不过就是想看着*凌rǔ她吧?这样,让他很有*吗? 惹怒了她,他反而笑了,笑得很冷,"乔唯朵,陈温玉也会去。" 他一句话,冷僵了她。 他什么意思? "她和我母亲关系一向很好,我母亲一直希望我娶她。"他阐述事实,也是 下猛药。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威胁,她阖目,深呼吸深呼吸。 果然,他的目的只是羞rǔ。 她平稳气息,"好,我去。" 听到她答案,他的唇终于轻扬。 "但是,邢岁见,你别后悔!"电话那头,她微微一笑。 笑容没有温度,只有轻寒,还有—— 愤怒。 …… "还不出来!" 取下围裙,迎向他的陈温玉,因为他扯出身后的人而笑容冻结。 唯朵象一朵孤傲的百合,静静的傲然绽放在不属于她的空间里。 她的脸色很冷,象千年寒冰,无法融化,遗世独立。 "她是温玉,她是唯朵。"邢岁见替她们介绍。 陈温玉怔怔得将目光移向他。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刻意的介绍,好半晌,一向知他懂他的陈温玉才明 白,他这么做的意义。 邢岁见正在把女朋友正式介绍给"家人"。 他是在刻意告诉她,乔唯朵是女朋友,而她陈温玉,就是永远被划分在家人 界线? 他不多说一句话,但着,这"划分",让被邢妈妈邀请来过节的陈温玉一张 笑脸泛白。 刑茵从厨房里拿着碗筷出来,见到客厅里那多出来的人也僵化了。 "砰。"邢茵手中的瓷碗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我不是叫你不许把她带过来吗?"他的母亲语气尖锐。 原来,他早就通报过母亲会带她来,还被拒绝过。 乔唯朵冷冷地看戏。 "她一进屋,我就摔破碗,与这么不吉利的女人做家人,还家有宁日吗?" 哈哈,她刚才好象是看见某人故意手滑,摔破碗,这也想怪她? "下个月,我和乔唯朵会结婚。"刑岁见语气平淡,仿佛只是讨论天气一样 。 "你是不是疯掉了,她曾害你坐了十年的牢,她是我们家的仇人!"母亲气 坏了。 呵呵,她也想问问,他是不是疯了,要玩这么大? "你坐牢的这十年,都是温玉在照顾我,没有她,我们家能有今天吗?"邢 茵打抱不平,"温玉等了你十年,陪了你三年,你现在就为了一个狐狸精,抛弃 糟糠?她现在都三十岁了,你不要她,你让她嫁给谁?!" 乔唯朵冷眼旁观着。 "这婚我是必须结的,别把事情扯复杂了。"邢岁见眸底发沉,对母亲淡淡 警告。 "不就是因为那女人已经怀孕了?!"邢茵极力争取:"阿见,你不一定要 结婚!我已经劝过温玉了,既然你要这个孩子,让那女人把孩子生下来,可以给 温玉抚养!"温玉已经为了爱情最大的宽容与退让,现在就等儿子表态! 他一谔,看了一眼温玉,果然,温玉别过脸。 乔唯朵眸微缩,所以,他今天带她来,就是让她听这些话的? "再说,阿见你真的确定这女人怀孕了吗?她去检查的时候,你有没有跟进 去,会不会她只是骗你的?" 邢茵连她的人格都怀疑。 够了! 乔唯朵决定不再沉默!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二十四章 看来,她的到来,真是引起了骚乱啊。 "你这女人有什么好?千夫所骑!不过就是一张脸长得够骚,故意摆摆姿态 ,勾三搭四,到处发电,骨子里泛着一股狐骚味!" "伯母,请问我勾哪个三,搭哪个四了?"她微笑着反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和很多男人都有一腿!就象你家隔壁的那个——" 邢茵开口就骂。 乔唯朵没想到,居然连他的母亲也去调查她,或者是,还有另一种可能,陈 温玉调查了她,再很无意地透露给他的母亲?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她们的目的都是相同的——想法斗垮她。 "伯母,我是拿薪水付租的,从来没有ròu偿赖租!" 她凉凉的一句话,不仅让*脸色大变,连他也皱了眉头。 他的母亲作风一向不太好,只是,作为后辈的她,这么当面点破,真的太不 礼貌。 "我是ròu偿赖租,如果不这样的话,我能把我儿子养那么大养那么壮?!" 邢茵大力抓着儿子的手,受到很大的刺激。 她没反驳,只是淡淡的笑,那神色仿佛在说,真的这样吗? "你这不要脸的小三!你竟然敢、你竟然敢——"这么下她威风。 "小三专业户,恐怕不是我吧。" *说一句,她回一句。 回得一旁的他眉头也越蹙越紧。 邢茵一向牙尖嘴利,却第一次在人面前词穷,而且,这个狠角色竟然还是她 儿子的女朋友。 "如果不是你,我儿子会做十年的牢?!" "那是他应受的!"她唇冷淡一撇。 "不,这不是他应受的,当年他是被下药,是宋斐然下得药,而你,就是那 个可耻的帮凶!"邢茵指尖指着她。 温玉防备地眼神,更象是一把利刃。 唯朵微微怔了下。 "宋斐然对他下药?怎么可能,他没有这个动机!"唯朵一头雾水。 邢茵听笑了,为她的装无辜。 "怎么可能没有动机,他们同一个老爸的!" 意外的答案,让唯朵谔了谔。 "够了!"他横入两个女人中间,制止这场无聊的战争。 唯朵回过神来。 无论谁是谁的老爸,这一切都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切,完全不是他的想象。 "你想嫁给我们阿见,下辈子吧!" "对不起,您的儿子,我不稀罕!" 谁也不依不饶,唇腔舌战还在继续中。 就因为她说别人要打她的左脸,她不能伟大到要把自己的右脸也奉上? 刑岁见有点生气了,之所以默许温玉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想激起她的醋 意,让她……至少在意她那么一点点…… 但是,她说什么了?她不稀罕他! 此刻的乔唯朵,犀利到全身长满刺,明明知道可能只是气话,但是,还是让 他不慡透了。 "你让她赢一下,不行吗?!"他冷冷问。 他从来就没想过偏帮母亲,只是,她对她旧情人的父亲就唯唯诺诺,为什么 在*面前就尽情的舞爪? 乔唯朵,你公平一点! 突然,觉得挫败,连胃也不自觉的纠结起来。 他从来不问,在她心中,他算什么,他们同居的这几个月又算什么,他不问 ,是因为自信,还是因为—— "你在我心里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段永远埋在心口的仇恨!",她唇轻扬 ,痛快的朝他轻浅吐出,"对不起,这游戏,我不玩了!" 把一场家宴闹得鸡犬不凝,她转身离开,每个步伐都踏得又实又稳,因为她 骄傲,所以任何人任何声音都动摇不了她。 "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气极到都失笑声。 现在是什么局面,难道说是她儿子巴着人家不成。 "邢妈妈,算了,她就是这么阴阳怪气。"温玉出声安慰,替这场闹剧划下 一个句号。 …… 乔唯朵没有想到邢岁见会追出来。 他的大掌拽住她。 "什么叫不玩了?"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回身,冷讽,"得了吧,邢岁见,你少给我装傻!"脸 都撕破了,再来装傻不是太可笑? 他的脸孔,没有任何表情。 "我只想知道,什么叫玩。"难道他这几个月给她的感觉只是玩而已? "邢岁见,诚实一点,可以别这么虚伪吗?" 乔唯朵防备地很厉害。 "你故意挖一个局,让我欠下高昂的债务,不就是为了让我走向你?"她觉 得好笑,做强盗的人还来问自己砍伤了她哪里。 他不否认。 "对,13年前,我是在法庭上撒谎了,因为——"她冷凝着他,"因为,我 恨不得你死!" 她强烈的恨意,让他为之一震。 他以为,相处的这段日子后,仇恨对他们来说早已经是过去。 看来,这也许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如果我告诉你,假如我从来没有真正打算报复你,甚至我不止一次愧疚自 己毁了你的人生,你心里还会这么愤愤不平吗?" 怎么可能!她想笑。 "刑岁见,你别说自己没怀疑过我和宋斐然一起陷害你?"她不傻,很多事 情想一想就能从头连贯到尾。 "既然一直知道我是为了'玩'你,才接近你,你又为什么自己跳进这个坑 ?"他面无表情地问。 她笑了,"如果不将就计,又怎么能骗得了你?"明明是事实,但是讲出来 以后,连她也觉得同居的日子共享过的一些亲昵变得很不堪。 好,他都清楚了。 他的手机响起来,但是,他一点接电话的欲望也没有,他只是盯凝着她: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说自己乔唯朵如果要找有钱的男人,不会是我! 你乔唯朵如果要的是爱情,更不会是我!"他没有一点怒气,态度冷镇得让人心 惊,"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请你诚实回答。" 乔唯朵气息变浅,她意识到,这个问题她一定不想听。 "你如果要的是爱情,那个人是陆思源吗?"他冷静地问。 唯朵微怔了下,她还以为……他会问真的没有一点喜欢过他? "没错。"她傲然回答。 既然他要答案,她就诚实的回答。 "你现在是又要去找自己的'爱情'了?"中秋节,是不是赶着和另一个人 赏月? "没错!"既然都要分手了,能争回一口气的地方,她不想放过。 他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你走吧。"他退开一步。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冷静,脸上的表情更冷漠得让人心惊。 她头也不回就走,一步又一步走出这让她窒息的空间。 他一言不发,看着她走出他的视线,然后,他突然提腿—— "砰"他停在路边的越野车的玻璃应声而裂,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 耳。 他的手机继续锲而不舍的响着,一次又一次,铃声断了又晌,透露着拨电话 的心有多心急。 他依然没有接电话,因为,他需要喘气,拼命喘气,才能抑制一股椎心的撕 痛。 明明不是痴男,平生也最看不起那种爱来爱去的男人,但是,为什么此时自 己会痛成这样? …… 这几天,思源因为感冒都在发烧,好了又烧,烧完了以后,还是很难受。 凌晨12点,他没想到,会接到唯朵的电话。 在电话里,他能感觉到,她的心情很低落。 僵坐了很久很久,他重新拿起手机:"朵,你在哪里?我有话对你说。" 根据电话里的位置,在江边的堤岸旁,他找到了她。 明亮的星空下,江风阵阵吹来,她仰望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思源步过去,一人一个罐装饮料,他坐在她身边。 彼此的心,在这瞬间,都平静了。 "为什么这一次是奶茶?"唯朵捧着罐饮,颦眉问。 今晚,她好想喝点酒。 以前,她一遇见不痛快的事情,思源总会带她来这里坐坐,两个人一人一罐 啤酒,说说心事,聊聊生活。 喝着喝着,她的心烦总能慢慢沉淀。 "因为,你是孕妇。"他打开了易拉罐递到她的面前。 她接过,发现奶茶是暖的。 "大夏天的,让人家把奶茶热起来,别人会不会说你是疯子?"她眸底一热 ,这时候情绪才敢失控。 "你的身体喝不得冰,受不得凉,更何况现在情况不同了。"以前她心情不 好的时候,他睁只眼闭只眼,陪她又是吹风又是喝酒,第二天如果事逢她刚好情 况特殊,有点着凉的她就会痛得几乎没法上班。 但是,为什么下一次还是会纵容她,他想是因为不想见到她躲起来时那满眼 的寂寥吧。 "吵架了?"思源先打破沉默。 唯朵抿唇,不语。 这一次,恐怕不是吵架那么简单。 "分手了。"吵成这样,不分手的话应该是不可能了。 思源微鄂,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这么严重?"他并没有象上一次这样,微松一口气,而是很担忧。 因为,她看起来不对劲。 虽然,还是那么骄傲的样子,但是,他直觉,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 "没什么严重不严重,原本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她看着星空,淡淡回答 。 火花落幕了,无所谓的,但是,为什么现在有种被大火焚过后的灰烬感? 心,很空,有点痛。 思源恍恍惚惚地想起,她刚才失控地问他,你为什么不能拉她一把?为什么 ……不能爱她? "对了,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唯朵回头身来,问。 是关于他退婚的事情吗?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听。 本能想逃避,但是,知道不可能永远逃避,她必须面对。 他刚才*到有话想对她说,可是,他早就错过了开口的时机,一路的冷静后他 不确定现在要说对不对。 "以后打算怎么办?"他转了话题。 她也不勉强他。 "我能养活小弄,自然也能养活我腹中的孩子。"这世界上,只要有意志, 没有什么事是迈不过去的。 说话的同时,她皱皱眉头,按住腹,觉得肚子有一点不太舒服。 思源心一突,怔怔望着她,"朵,要不——" 他的话未完,她急急抓住他的手。 "思源,我、我——"她整个人开始紧张到发颤。 "怎么了?"思源情绪也被感染。 "快送我去医院,我的身体在出血!"她慌了。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二十五章 唯朵能感觉到身下有血迹不断的涌出,沾湿她的内裤。 她是孕妇,怎么能出那么多血?如果血一直在流,宝宝恐怕要保不住了。 这个念头刚劈进脑海,强烈的不安,就让她唇色死白,*的隐痛再加上心灵的 恐慌,让她的腰杆酸痛到几乎快挺不直了。 "思源,帮帮我,帮帮我!"她心慌得向身边的求助。 她慌然无助的样子,让思源也情绪绷到极点。 顾不上合不合礼仪,思源蹲身就横抱起她,向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奔去。 "宝宝会不会出事?"用力揪着思源,五指几乎泛白,想寻求一个心安的答 案。 她一直发颤,想起,那夜无意撞破刑岁见和陈温玉开房开始,她就不曾再服 用过那些保胎药物。 因为,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让邢岁见再碰到她丝毫,她没陈温玉那么伟大, 她有洁癖,没办法与人共享一夫。 但是,她没想到,不吃那些药后果会那么严重。 她想留下这个孩子,不同于第一次,她对它并不是没所谓,所以,不要离开 她,好吗? 急急把她抱上车,唯朵的面容已经白得全无血色。 "朵,没事的,别怕!"他用力握住她的手,鼓励她。 好凉,她的手凉得可怕。 "我一定是做孽太深,老天爷才会这么报复我!"靠在车椅上,她六神无主 ,胡思乱想。 她这一生想要的东西真的不多,但是为什么每一次都抓不住? "朵,别多想!"思源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将她握得更紧了。 没有遇见过这种场面,他的手也一直在发颤。 很担心她出事,还有,她的害怕,几乎无法掩饰,传达给他,轻易读出,随 之紧绷。 朵朵要这个孩子!她怕失去这个孩子,那么明显的事实。 她这一次怀孕,和之前那一次的心情完全不同。 思源将油门催得更紧了,性格一向温吞,守规守矩的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医生,有个孕妇出事了!"一到医院,思源就焦急的到处抓医生。 医护人员紧急把她送入检查室,两个人相握的手被扯开,思源被关在门外。 "怀孕几周?" 一脱下她的裤子,看到满裤的血迹,医护人员的神色凝重。 "还不满七周。"她整个唇齿一直在发颤。 "孕期初期出这么多血,宝宝恐怖是保不住了。"医护人员凭经验说。 她一阵晕眩。 眼眶一阵刺痛,身、心,都在激颤,"医生,帮帮我,求求你——"她开始 后悔,今晚太过激动,让情绪那么起伏,伤害到宝宝。 她错了,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她应该时刻保持平静。 她不应该一见到陈温玉,就那么动怒。 扯着医生的白衣袍,她哀求着,流下了脆弱的眼泪。 "别激动,我们先检查。"医生替她抽血,再做紧急B超检查,冰凉探头在她 下腹找了一圈后,医生惊鄂,"糟糕,已经找不到胎囊——" 已经找不到胎囊?所以,宝宝已经没有了? 唯朵心一凉,眼前一黑。 ……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明。 她睁开眼睛,眼角豆大的眼泪已经先滑了下来。 思源靠在她的c黄边,她才动了一下,他就醒了。 思源凝着她,一动也不敢动。 "宝宝是不是没保住?"她麻麻木木地问,心,荒芜一片。 在失去意识前,她清晰听到找不到胎囊。 是她的错,她害死了自己的亲生骨ròu。 恸哀之情,难以抑制,让她不停的责怪自己。 心里,好难受好难受。 思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的反应很怪异,眼神揪着她,欲言又止。 "别瞒我了,后来医生还说了什么?"有没有更坏的消息。 比如,她以后肯定不能再孕了? 无所谓了,这个宝宝连保胎的机会也没有,她难受到真的无所谓了。 "说吧,我没这么脆弱。"徉装着坚强,但是她的眸底却已再次起了红。 但是。 "朵……你之前去医院检查过吗?"思源吞吞吐吐地问。 "有。"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没有去医院检查,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有孕在身? "除了去医院,有在家里验过吗?"他又问。 唯朵摇头。 因为已经血检过,都已确定怀孕,她自然没有在家里再验的必要。 "医生说你根本没有怀孕,只是那是来了——"思源尴尬道。 到底哪里出错了? 方才好尴尬,他被医生奚落个半死,居然把女人的经期来潮当成流产,还在 那大呼小叫,只差喊救命了。 唯朵谔了。 "怎么可能!"她声音克制不住的扬高,"我昨晚那么疼……"他也见到了 啊,那个医生是不是庸医啊! "医生说你没有怀孕,你会痛只是*痛。"她这种痛法,他以前倒是见过好几 次,只是,昨晚他根本没有将两者联系。 谁也没想到,唯朵居然会诈胡。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没有怀孕?"唯朵无法置信。 事实上,思源到现在也觉得到现在还没办法相信。 他将报告单递给她,让她自己看,"你晕倒没多久后,血检化验结果单已经 出来,HCG值是小于5。"这份报告单,就是铁一样的事实。 "我的宝宝掉了。"唯朵很难过道。 大出血让她的身体里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没有存在的痕迹,也不奇怪。 但是,思源却摇头,"不是的,起初我也是这样想,但是,医生说如果曾经 受过孕,无论是人流还是自然流产,体内的激素水平不可能马上恢复,HCG值是逐 渐下降,起码需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恢复到小于5这个正常值!" "如果你真的孕期已经第七周,HCG值起码是好几万才对,那么高的激素,怎 么可能一下子消失?"这些他还特意手机上网查过,果然医生所言非虚。 "不可能!"唯朵瞪眼无法相信。 如果没有怀孕,她之前的那些症状怎么解释? "411病c黄,你们快点出院,别占着c黄位!"来查房的医生见到他们居然还在 ,马上狞了眉头。 "医生,我想听解释。"她将目光调向医生。 心里的疑团没有解开前,她不会出院! 她很确定,她曾经怀过孕,但是,检查结果怎么会这样? "我的经期一向很准,但是,这次我已经延期两周以上。"说她没有怀孕, 那这些疑点怎么解释? 她没办法顾虑思源就在旁,向医生道出女人的最隐私。 "很多人两三个月都不来月经,延期有什么好奇怪的?"医生的态度很没有 耐性。 思源又面露尴尬,他当然知道原因,因为,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两个人已 经被所有医护人员标上"疯子、白痴"的标签,可能还会成为这间医院本年度的 最大笑话。 "不,我的经期周期是28天,从来一天都不多,一天都不少。"她固执摇头 。 她要真相! "你没有服用补品或者药物导致经期推延?"为了早点赶她出去,让有需要 的病人住进来,医生只好答疑。 药物?她的脑海上浮现一个药名。 "自从确定怀孕后,我确实一直都要服用药物保胎——"她详细得把自己服 用过的药物药名一一报给医生。 医生听完以后皱了眉。 "你服用得都是激素药物,我们医生在经过一系列的诊断后,会为特殊有需 要的病人开这些药用来保胎。"用药需谨慎,他们医生不会在病人没有任何先兆 流产的前提下就开这些药出来以作预防的说法。 "因为是激素药,有些运动员也会服用这种药物用来延迟经期,在服药期间 经期会被压制,没有办法正常来潮,停药五到七天后,才能恢复月经周期。" 她整个人谔住了。 思源也是,因为,有个答案已经模糊浮现。 "医生,照你这么说,如果我一直吃这药,永远不可能来月事?"她整个人 发寒。 怎么会这样? "不是,人为的用药物干扰人体激素也不会太*,最多两三个月吧。" 最多两三个月?两三个月,够发生很多事情啊…… 她想到邢岁见很平静地说会对她"负责",他们两个人必须结婚。 "我半个月前,还在你们医院检查,确定怀孕了……" "不可能!我们医院不会出这种错误!或者,你报告单拿来给我看一下。" 医生肯定道。 她僵住了。 报告单?对,从头到尾,她根本没见过报告单。 邢岁见说报告单寄给*了,她根本没有任何怀疑。 现在想想,所有的一切,都是邢岁见的片面之词。 她被骗了?! 所以,她腹里根本就没有宝宝,而她居然还哭着喊着求医生保住她的孩子。 瞧着她的反应,医生也猜想料到了一些。 "现在都清楚了,快点出院!"医生一边迈离,一边摇头,"真是,又没深 仇大恨,骗人吃激素药,拿这种事情耍人真是过分了!" 卷三『火花 & 争锋』 第二十六章 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思源尴尬得办完出院手续,可是,一回头,发现唯朵 居然不见了! …… 汹汹的怒火在乔唯朵胸房燃烧,让她觉得自己一刻也无法冷静。 按着电梯上楼,开锁进门,然后,再直冲二楼。 意外得,房间里空廖廖的,被子依然摺叠整齐。 邢岁见从来没有叠被子的习惯。 原来,有人也一夜未归啊!盯凝着自己前一日那叠得工整的被角,她硬生生 拉开注意力,她冲到c黄头柜里,把里面剩余的药拿出来。 里面还有好几盒的保胎药,够她两三个月的份量。 乔唯朵气得发颤。 她将药盒拆开,拿出说明书: 该药有助孕素,能在月经后期使(子)宫粘膜内腺体生长,内膜增厚,为受 精卵植入作好准备。 她迅速翻到副作用一栏:服用该药可能会出现(rǔ)房肿胀、恶心、头晕、 头痛、倦怠感等症状。 这一行字,充分解释了她为什么会有假孕反应! 但是,她还有一些事情想不通。 她将抽屉里所有药都倒了出来,里面除了这些药、维生素,还有—— 她的安眠药。 她就想再搜下去,解开自己心底的疑惑,正在这时,她突然脑海一闪,有一 幕快速闪过。 某一次,她和他做完爱,她累得手一滑,药瓶滚到了几米处,而他马上帮她 捡了回来。 和思源不同的是,刑岁见会老提醒她吃安眠药! 邢岁见一向就不是太体贴的男人,但是每每在她服药的问题上,他都关心过 度了。 安眠药这种药物谁不知道,吃多了并不好。 唯朵把安眠药盖扭开,倒出几颗药。 这种安眠药她以前吃过,就这么看,表面上和她以前服用过药物真的没区别 ,就连印在胶囊套上的小行英文也差别。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她的月经为什么来不了?她怀疑自己被人换了药 ,可是表面上又看不出个所以然。 她危险得眯起眸,一颗胶囊在她指尖来回慢慢旋转。 真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到,象是她想多了般。 她死凝着胶囊片刻,好一会儿后,她有了动作,她将胶囊套拉开,把里面的 药粉倾涌而出,再接着,她又把一旁激素药的胶囊壳也扯开,同样倒出药粉。 里面,都是淡黄色的粉末。 她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拨号:"思源,是我!" 听到她的声音,思源松了一口气,"你去哪了?" "先别问这么多,你帮我去最近的药店买我常吃的那种安眠药,然后把药粉 倒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 思源微怔了下,但没问太多。 五分钟后,思源回了电。 白色。 真相呼之欲出。 乔唯朵凝着黄色的粉末,她把激素药粉缓慢地灌入安眠药空掉的胶囊壳,填 满以后套上,然后再抽来一张纸把胶囊的外壳擦干净,将药放回瓶子。 模拟完整个过程,她差点失笑。 人类容易被表面现象迷惑,偷龙转凤真的好容易。 很好,原来她稀里糊涂下吃了一个多月这种月经后期能催孕,怀上的话能保 胎,怀不上的话,会造成假孕现象的"百能药"! 她被骗被耍得真得好惨! 邢岁见,你好样的! 怒气冲天下,她用力摔上房门,在小区门口拦下出租车。 坐上车,她深呼吸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出租车内,司机正一边开车,一边在启动免提通话八卦着: "有听到传闻吗?有间设备科技公司老板,在中秋节的时候送所有员工集体 去雁荡度假,今天早上员工回公司,发现董事长和总经理等所有负责人全部不知 所踪,总价值上千万的精密加工设备也不翼而飞!" "没什么好奇怪,昨天中秋节新耐宝鞋业的老板、唐风、星际、欧霸标件的 老板都跑了!" "听说,卖燕窝的兄弟实业公司要倒闭了!" "这些都已经是报导出来的,你说还有多少新闻是被压下来了?" "看来,要有很多人跳楼了!" "眼下这种局势,马上就是国庆节长假了,不知道又有多少老板借机跑路, 又有多少家庭要家破人亡了!" "温城的信贷业要是一垮,连锁反应下所有债主就会去挤兑,搞不好老高自 己首先家破人亡!"司机冷哼,"我也有20万被我老婆放在一个亲戚家吃了利息 ,现在送完这个客人,我也去瞧瞧能不能把钱要回来,对方要是不给的话,大家 走着瞧!" "哎,别*,也许情况并没有这么糟糕呢……" 唯朵下了车时,已经没有来之前那么*。 她站在公司门口,透过玻璃窗看见今天公司特别热闹,人山人海的,大家不 知道在吵些什么,喧哗一片。公司内找不到工读生的身影,只有温玉一个人在楼 下忙个不停,和那些人群很吃力很费心的解释着。 那些人中间,有一张脸孔唯朵是认识的,那就是月月。一向浓妆艳抹、打扮 精致的月月,今天居然一身睡衣,还难得素面朝天露出一张腊黄的脸在那如泼妇 般叫嚷着。 唯朵定定观察到,门口停了好几辆车,虽然平时很少来公司,但是,唯朵还 是认出那是柴人、小胖的车。 唯朵站在原地,拨他的号码。 起初,一直是占线,后来拨通了是无人接听。 她很有耐心性的一拨再拨,果然,三分钟后手机被接起来,"有事?"传来 邢岁见低沉沉的声音。 那一刻,她莫名心安。 "我要见你,有话问你。" "我现在走不开。"手机那头,他的声音冷淡。 "过几条街的星巴克,我在那里等你!"她淡淡地说了这句话,然后盖上手 机。 在拦车去星巴克的路上,她关掉了手机。 …… 半个小时后。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星巴克,他一眼就看见她,大步朝她走来。 "什么事?"他在她面前坐下。 "你公司里很多人,说话不方便。"她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 邢岁见蹙蹙眉头。 "出了点事,一些人来要钱而已。"他轻描淡写。 "严重吗?"她语气依然淡淡。 "散户而已,你说会严重吗?"他靠向椅背,瞥她一眼,淡淡回答。 那口吻仿佛在说,你在问什么冷笑话? 他今天对她的态度特别冷淡,仿佛理亏的那个人是她。 乔唯朵在心底冷笑了下,面露微笑:"我来找你,是来问你,不记得约定了 ?" 被她笑得那么莫名奇妙,邢岁见蹙眉,"什么约定?" 今天的她,怪怪的。 "你说今天要去领结婚证,但是我早上等到现在,你一个电话也没有!"她 微笑着抱怨。 邢岁见重重一震。 "还是……有什么变化?"她无辜地问。 邢岁见凝着她。 她笑得娇美,但是,没人发现桌下的双腿在抖瑟。 "我们再不去领证,我的肚子可不等人了啊!"乔唯朵故作有点恼怒的撒娇 。 好一会儿。 他才低头笑了笑,低沉而嘶哑,"乔唯朵,演什么戏呢?"ròu麻到他都全身 起寒了。 她的娇笑慢慢收敛,逐渐变得面无表情,面露防备。 但是,他的神色比她更冷漠,"我以为,我们昨晚不是都谈好了?" "所以,真的没婚礼?"她挑眉问。 他依然靠着椅背,神色冷酷,"对,没婚礼!和你想的一样,我只是耍着你 玩,到了这个地步,你觉得会有婚礼吗?我安排这一切,等的就是今天——" 他的薄唇无情地吐出一句话:"乔唯朵,你可以滚了!"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一章 她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很难发现她的喉间有类似抽 气的细微声响。 邢岁见一眼也不多瞧她,起身,迳自绕过她。 但是,他的臂却被抓住。 她揪着他的臂,没有起身,依然还坐在原位,神色凛然。 "你再说一次,你还要不要和我结婚?" 一字一问,从她唇间迸出。 他用最冷冽的声音反问,"乔唯朵,你还听不明白吗?" "对!"抓着他的臂的手,没有松开。 她要听得更明白! 她一直以为,任何时候松开邢岁见都很容易,但是,为什么真实发生的时候 ,她会感到手足无措?明明来的时候,底气十足,但是这一刻却心慌意乱? 因为,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要分手了。 曾经一起生活过的痕迹,一起共享过的亲昵,都在一一抹去。 "我不会和你结婚!"既然她要听,他就说明白。 她依然一动不动,"你买戒指了。"如果不是真的想结婚,为什么要买戒指 ? 在出租车上,她想了很多,邢岁见之所以换掉药,造成她假孕的现象,只有 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邢岁见想让她自以为尘埃落地的最后关头,给她致命一 击;第二个可能,邢岁见是真的想娶她,才会耍诈…… 他冷冽反问,"如果我没买戒指,会骗到你信以为真?" "所以,只是一个道具?"一个骗她入局的道具? "没错!"他回答得丝毫不犹豫。 "所以,你准备拿我腹中的孩子怎么处理?"她在冷静的一步一步去探进真 相。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问。 半晌后,依然没有等到他的答案。 她继续逼问:"邢岁见,你让我'怀孕',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分钟后,他终于淡淡的开口,"乔唯朵,如果我没让你'怀孕'的话,你 现在会坐在这里,等我去领证,又不停追问为什么?" 昨晚是谁头也不回就走掉?如果没有以为怀孕,她早就奔向自己的爱情了! 就是因为她"怀孕"了,她才会给他机会。 他淡淡的讽刺,让她面色苍白了下。 "所以,你不会和我结婚?"她又问。 "对,我不会和你结婚!乔唯朵,这样不停追着一个男人问要不要娶你,你 有完没完?"她的骄傲到哪去了? 他不耐的恶劣语气,让她面色更差了。 她不再吭声。 但是,松开了他的臂。 她看着窗外,目光没有焦距,仿佛在等待他的离开。 这样安静的她,让他脚步很沉,怎么也无法迈开。 "乔唯朵,你没怀孕。"他终于告诉了她。 说完,他静侯她激烈的反应。 她的脾气并不好,可能,他马上又要被赏耳光了。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震惊,没有不可思议,更没有歇斯底里。 她很平静,平静到让他觉得诡异。 "所以,换了药,让我以为自己怀孕了,只是一个报复的计策?"她看着窗 外,语气很淡。 他整个人一震,没想到,她居然已经识破。 "邢岁见,你知不知道,因为来MC而入院,在医院的时候,我有多难堪,多 哭笑不得?!"她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但是,现在连自己都觉得平静到可怕。 "彼此彼此,你不是也骗我小弄是我的女儿?!"他淡淡反驳,"我也只是 让你尝尝这个滋味而已!" 果然,这回换她一震。 "你——"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知道有段日子了,小弄受伤,我把她送到医院里,看见她的化验单上血 型是B型,你是A型血,我是O型血,如果小弄是我的亲生女儿,不可能是B型血。 "他们的亲生女儿,早就死了! 曾经为此,他还小小受了一把刺激。 就象她说得一样,难堪、哭笑不得,还有比她多了,难过、失落。 乔唯朵觉得他可怕,居然能掩饰得那么好。 所有的真相,都在慢慢指向第一个可能。 她僵然问:"做这么多事,你的目的是什么?是太喜欢我,还是太恨我?" 两种极端的答案,让她真的迷惑了,她真的不懂了。 他下颚抽(搐)了下。 他没想到,她会问得那么直接。 有她那么白目的人吗?现在这种不利的局面,居然还问出口! "乔唯朵,你自大又自欺到让人觉得可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一个害过 我的女人?!"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他绝然的话,像一把刀斧狠狠划过她胸口。 对啊,她凭什么。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如果她还要自找伤害的话,他不会留情。 停顿了片刻,她摇头,"没有了,该问的我都问清楚了。" 他又转身。 "我问了你三次,要不要结婚,你三次的答案都是不要,我已经明白,这是 你心里的答案,不容错辩。"她骄傲地挺直背脊,将眼睛瞠得大大,喃语着,说 给自己听,也说给他听。 他顿住脚步。 "我会离开你,从此以后,谁是谁非,谁生谁死都不关对方的事情!我们不 再见面、不再纠缠,再见面也只是陌路人!"瞪凝着窗外,她的眼睛还是瞠得大 大,甚至连眨也不眨。 她说话的语气很用力,像是赌气似得。 他的心,开始狂跳不止,频率有点失速。 "这样最好!今晚我回家之前,希望你已经从我家里搬出去,找你的爱情, 滚回你的狗窝里去!别让我瞧见你贪图留恋富贵生活,口是心非赖着不走!"他 最后说了最狠的重话。 她呼吸屏住。 他真的是半点自尊心也不留给她。 "放心——"良久,一直僵直的她迸出两字。 终于结束了。 他狠下心,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而她,依然坐在原位,依然瞪膛着没有焦距的眸,一动不动。 看着玻璃窗外的他,上车,催油门,驰离……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再也看不见彼此的方向。 …… 唯朵回到家,已经傍晚,很意外,居然会见到小弄。 "妈妈,爸爸打电话到学校,叫我必须今天和你一起搬出去,到底发生什么 事情了?是不是你们又吵架了?!"小弄一见到她,就很心慌地问。 电话里,爸爸的口吻冷得象陌生人一样。 好狠的邢岁见!撕破脸以后,丢她们出去的速度,简直迫不及待,仿佛她们 是垃圾。 她缓慢眨了一下眼。 "对,比吵架还严重!我们必须搬走,小弄,你再去房间里看看自己有没有 什么遗落的,我也上楼看看。"她语气很平静。 "妈妈,我不要走,我要爸爸……"突然受到冷漠对待,从学校一直忍到现 在的小弄,听到妈妈确定的答案以后,哭出声来。 "他不是你爸爸。"无力安慰女儿,她麻麻木木的上楼。 到了二楼,她环视了周围一圈。 其实,大部分的行李她早就收拾完毕,现在要收拾的东西,真的不多了。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象把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遗落在了这里? 是生活用品吗?她到浴室,把自己来不及收拾的毛巾、牙刷、都一一丢进垃 圾筒了。 将浴室里曾经亲昵过的痕迹都收拾干净,回过身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她依然将眼睛膛得大大的,即使眼球刺得厉害。 "喂,常欢吗?"她拨了号码出来。 "对,唯朵什么事?"接到她的电话,常欢整个人精神紧绷。 "我想问问,我以前住的那间房间租出去了吗?"如果已经租出去了,她和 小弄晚上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没有,思源一直没有放租。"常欢回答。 "太好了!"她松了一口气。 电话里,常欢犹豫了一下问,"唯朵,你还好吗?"自从那一晚以后,她一 直担心着。 顿了几秒。 "好,我很好。"她阖了阖目。 终于有人问她到底好不好,这感觉真好。 挂掉电话,再睁开眼时,四周竟然雾腾腾的,镜子里的自己,好模糊。 "怎么会这样?"她慌忙擦着镜子。 但是,无论擦镜子还是雾蒙蒙的。 很快,她知道了原因。 "不要哭,不许哭!"她对着镜子大喊,命令自己。 她瞪大眼睛,再瞪大眼睛,只要象在星巴克里一样,只要把眼睛瞪得大大, 就没有人能看出她内心的脆弱与受伤。 "不许哭,求求你,不要哭!"她慌声命令。 可是,这个方法好象已经失效,眼泪就象决堤般,汹涌而出。 …… 一个小时后,提着箱子,她下了楼。 小弄还在哭哭啼啼的。 她又去小弄的房间,环视了一圈,确定没有遗落,她拿出柜子里的小箱子。 "好了,我们走吧!"她语气平淡。 "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里等爸爸,问他为什么突然不要我们了!"小弄任性 地大喊。 "走!"她扯住小弄的手。 小弄不依,用力甩开,坐在楼梯口,一副要和她作对的样子。 她不语,瞅着她,语气平平,"不要惹我生气。"小弄一向早熟,从来都很 听她的话,现在,到底是谁宠坏了她? 小弄正想反驳,但是,抬眸间,整个人都谔了。 因为,妈*眼睛很肿,很明显刚哭过的样子。 "如果没有任何把握,不要留在这里被人羞rǔ!"她面无表情地警告小弄。 小弄微张小嘴,目不转睛凝着她。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走?!"她沉脸逼问。 仿佛只要小弄摇头,她真的会狠心把她丢下来。 "我、我跟妈妈走——"小弄终于乖乖的慢慢起了身。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二章 乔唯朵牵着小弄的手,身旁是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电梯一格又一格往下跳 。 就这样结束了。 所有的孽缘。 这几个月的同居生活将如海上泡沫,转瞬幻灭,她的生活将不会再失去制衡 ,会恢复到过去的平静。 她现在脑袋还有点混乱,不知道为什么心房一直窒得喘不过气来。 "轰"电梯突然摇晃了下。 "妈妈!"小弄惊叫。 她也错鄂。 接着,整个梯厢都黑了。 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们被锁在电梯里了? "救命!"小弄慌叫。 "别怕,只是电梯故障。"她安慰女儿。 其实,她也怕黑,在很黑的环境中,她也会很害怕。 "呜,救命!救命!救命!"她的安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小弄焦躁的四处 奔走,向左向右用力敲门,啼哭不停。 "小弄!"黑漆漆的环境里,她找不到小弄,心慌失措。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小弄捶敲着梯壁,声音无比惊恐,嘤嘤哭泣着 。 小弄哭得就象快断了气一样,整个人呼吸很急促。 唯朵越发心慌。 "小弄,你在哪里?"她摸黑到处找寻着小弄,终于摸到了她。 这一摸,她吓一跳,小弄的全身都是冷汗、手足在发抖。 "小弄,你怎么了?别怕!" 可是,无论她怎么唤,小弄都没有任何反应,就象一只离岸的鱼一样,大口 大口的喘着气,呼吸极困难的样子。 幽闭恐惧症。 糟了!心理医生曾经说过,因为不好的经历造成的心理影响,小弄可能会有 这方面的倾向。 唯朵用力拍梯厢,"有人吗?有孩子快出事了,快放我们出去!" …… 碧桂园另一栋大厦那,陈温玉家,他们在开会。 "最近的风头很不对,'严冬'要来了,接下来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期的混 乱!我们几个人尽量少出门,找个隐蔽的地点先避避风头!"他沉声交代,"大 家各自注意人身安全。" 所有股东们都一一点头。 "杜白、矮人,魔神、睡仙、锤子——"他一一喊出他们的名字,"你们在 公司的股份并不是很多,工商注册里也没有你们的名字,所以这几日我会酌情给 你们安排退股。" "老大!"被点名的几个人一一惊呼。 "你们几个的股份一直在我的名下,所以你们的事让我来安排!"他不多说 什么,把当时大家签下的入股协议书当面撕毁。 他的举动引起轰动效应。 "老大,别!我们愿意和你同甘苦!"睡仙先大叫出声。 这几年他懒懒散散,靠得都是公司里分红维持家计,共享了富贵,现在大难 临头,怎么能各自飞?! "老大,我们也一样!"他们都挺身而出。 但是,他却沉了脸,"眼下的局势,这个节骨眼了,讲什么义气?你们和我 讲了义气,你们的妻儿怎么办?你们当自己还是十几岁的没脑少年吗?想抛头颅 ,洒热血,到别处去洒去!记住,你们活在世上,已经不是只有义气两个字这么 简单!"多想想肩膀上的重任! 他的训斥,让他们个个面面相觑,有口难言。 杜白妈*肾不好,矮人好不容易刚娶上老婆,魔神的小吃店最近生意惨淡,这 些,老大都一一记在心里。 "大家就这么办吧,老大的意思是能少连累一个是一个,没必要大家抱着一 起死。"一旁的柴人终于开腔。 "我和阿见会把户头所有的剩钱提出来分给大家,如果有资金不够的地方, 请大家先谅解。"温玉负责财务工作。 事已至此,可见老大早已经决定好,谁留谁去。 "老大,钱的事别急,我们不等钱用!如果有用钱的地方,随时候找我,我 老婆是教师,可以申请公积金贷款!" "我有小吃店,还有两栋房子,都可以拿去银行贷款!"魔神拍胸膛表态。 他知道,他这些兄弟们手边并没有多少余钱,形势大好的时候,他们的钱也 都投在公司里,现在也同样被套着。 "钱的事我来想,你们别*心!"整个借贷市场上慌乱一片,他卡住的资金根 本不是公积金贷款和几栋房子就可以解决的。 "我亲戚们借公司的钱,我会扛起来,不让他们烦到老大!"杜白说。 够了,这样真的够了。 "谢谢你们!"兄弟们这份力挺的心意,已让他很感动。 "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个不要和公司扯上任何关系! "他狠狠心。 能活几个算几个。 "对啊,那些人真的好可怕。"小胖心有余悸的说。 今天一大早,柴人、小胖就职的公司被一大群要债的人堵住,更别提,下午 的时候因为要不到满意的结果,整个公司都被砸烂了,场面非常失控。 "物业打电话给我,阿见的旧居围着很多债主。"想必不出多久,碧桂园这 个藏身点,也会被那些人找到。 这个时间点,乔唯朵应该早就搬了吧?他的眸色发沉。 "所有的人都要马上拿钱,就算我们开印钞公司,也应付不来!"温玉无奈 道。 老板们跑路风越演越烈,整个市场都陷入恐慌,让高利贷业也随之崩盘。 "更要命的是,昨晚聂洛他们一个电话,也要求抽资。"柴人苦笑。 要求还钱的散户已经象雪球一样越滚越多,现在连大户们也准备抽资,情况 难以想象。 "我们都知道聂洛是什么狠角色,这钱不还,恐怕会很麻烦。"温玉担心。 当初他们拿下这条大鱼有多艰辛,今日被吞噬的危险就有多大。 "一个小时前,我刚收到一个消息。"柴人神色凝重,"沈子杰跳楼自杀了 。" 沈子杰是他们的同行,另一家担保公司的副总经理。 邢岁见蹙眉,"出什么事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沈子杰刚升格做父亲还 未近月。 "他们公司的合股人承诺,只要他把这事一并扛下,会善待他的妻儿。"沈 子杰也是走投无路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我想过了,效仿沈子杰是个好办法,这事我来扛吧!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 。"柴人耸耸肩膀,轻松笑道,"我也赶回时髦风好了!"最近跳搂极时髦。 小胖嘴巴微张。 大伙也都僵化了。 "扛?你怎么扛?!"邢岁见眉头拧成一团。 "老大,你忘了吗?我是公司的法人。"公司成立的时候,因为邢岁见犯罪 执行期满未过三年,在法定的期限内不能担任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所以公司的法 人一直是柴人。 "够了!"他不想听下去。 "老大,如果不是我判断,现在的情况不会这么差。"老大也不会向聂洛调 那么多资金。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要再提!" 公司是大家的,现在去追讨是谁的过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老大,这是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法了。"柴人淡淡说。 "柴人!"邢岁见声音警告的扬高,他目光威严地环视着所有人,"就算我 十根手指一根一根(断)掉,也不会牺牲你们任何一个人!"兄弟不是用来背叛 和牺牲的! 柴人垂了睫。 他清楚柴人的性格,只是他不吭声,就是根本还没有被说服。 他墨黑的眼底蒙上一层愠色。 "柴人,孤家寡人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他也是! 柴人错鄂,所有人都是。 因为,中秋节前一日,他们都已经接到了喜帖。 "老大,下个月的婚礼——"小胖小心翼翼地问。 "吹了。"他淡声回答。 所有的人目光都投射向他。 "我去抽根烟!"淡淡交代完,他转身离开。 "阿见!"温玉如梦惊醒,正想追出去。 但是,柴人拦住了她。 "温玉,让老大静一下。" 陈温玉不顾又想追,柴人再挡,小胖也惊醒过来,急忙拉住姐姐。 …… 抽个烟而已,为什么要出去抽? 地上残留三个烟蒂,他想再抽的时候,烟盒里已经空空如已。 温玉的屋子里专门为他准备了几条他惯抽的烟,但是,他就是暂时不愿意回 屋,步出电梯,准备去便利店买盒烟。 最近,他烟瘾很重,一盒烟不消半日就能解决。 几个大妈们也正往里走。 "你们听说了吗?八栋的电梯故障,困住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 "听说了,物业已经打119,消防车却堵在儿童医院那边进不来。"现在正是 晚高峰时间,儿童医院和碧桂园只隔了几条街,但是车子就是进不来,急死人了 ! "那个孩子哭得真凄惨,让人毛骨悚然。" "那个女人好象吓坏了!" "物业管(理)员能听到她们的求救声,但是根本找不到她们被困在第几层 !" "也许卡在层与层中间了!" 他的脚步顿住。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三章 本是打算去买烟的,邢岁见连自己也不懂,他为什么会换了方向。 这个时间点,乔唯朵早就搬走了才对!但是,一分不放心,还是让他决定去 自己所居住的大厦瞧瞧。 他一进去,楼下就围着很多人。 他按向梯门,静下心来去听。 "救命,呜呜呜"模糊的哭声很凄厉,比午夜惊魂还可怕。 这声音有点熟,熟到他胆寒。 "都半个小时里,这孩子还一直在哭,真怪难受的。"消防车开不进去,谁 也没有办法,大家只能叹息。 "有人吗?放我们出去!"她全身都是汗,热的、冷的,全部都交织在一起 。 她担心小弄,很担心很担心。 "有谁知道她们停在第几楼?"他马上厉声问。 那声音听起来象是小弄和乔唯朵的! 所有人都摇头。 他急忙按另一边的电梯,但是,电梯慢吞吞的,显示正被某一户占用。 "麻烦你们,跟个人来帮忙!"丢下一句话,他旋身向安全梯奔去。 四层,他停一下,靠近梯门,听一下,声源还是很远。 八层,十二层,十五层,那不断拍打梯门的声源以及孩童的哭泣声忽远忽近 的—— "乔唯朵!"他大喊她的名字。 拍打梯门的声响静止了。 果然,是她们母女!他一层又一层的听,但是,象楼下围观的人描述的一样 ,根本就听不清楚她们被围困在第几层,只能隐约猜测在10到14层之间。 "有没有电梯的钥匙?"他站在14层的电梯口问两位保安。 保安摇头,"管理钥匙的人已经下班。" *!他连咒骂的时间也没有了,迅速先奔到自己家中,拿出所有工具! "先生,你不可以这样,我们再等等消防员。"保安想制止,"里面只有两 个人,现在她们还只被关半个小时而已,应该还不会供氧不足!" "你能保证消防员赶到时候,她们还有足够的氧气?"他厉声问。 保安们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算他们能保证,他也冒不起这个险! 他不管不顾,已经用撬杠强行在梯门之间撬出一条门fèng来。 这门fèng一开,如同打开"生命通道",一股新鲜空气涌入肺腑,被闷得脸色 苍白的乔唯朵缓缓地起身。 "小弄,别怕,他来了。"心房五味陈杂。 …… 她们母女应该可以正常呼吸了。 这一撬开,小弄的哭声就近了。 "乔唯朵!"他又喊她的名字。 终于。 "我在。"很虚弱的一句回话。 他微微安了心。 他应该对她有信心,乔唯朵并不是一遇见点事情就惊恐的女人。 他静下心来,听声音,应该还在楼下几层。 凭着直觉他奔到12层的位置。 "麻烦你,帮我一起推开电梯门!"他用力拉梯门。 "还没有确定她们的位置,把梯门打开会很危险,会掉进电梯井里!"保安 吓得脸色发白。 "那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帮忙!"他粗着嗓门,语气不善。 他狞起眉来相当凶神恶煞,在强大的气势下,保安害怕地只好上前帮忙。 在工具的帮助下,两个人用力拉,不到两分钟,梯门已经被强行掰开一半。 亮光照了进来。 "呜呜呜"哭得断了气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方响起。 他抬眸和一双故作冷静地双眸相撞。 她正紧紧环着全身都在颤瑟的小弄。 "你还好吧?"他皱眉问。 "我还好。"乔唯朵蹲着,才能看见他。 "还有力气吗?"他又问。 "有。"她想摇头,最终却是点头。 她坚强惯了,不习惯示弱。 "先把小弄抱过来,交给我。"他惦脚靠近她们母女的位置,伸臂,"别怕 ,小心点!" "先生,你才要小心,你下面就是梯井。"他的举动,让保安吓得直哆嗦。 前不久报纸上才刊登一则新闻,有个电工就是掉下梯井,活活摔死。 他充耳未闻,朝她张开臂。 唯朵咽咽喉咙,跪地使劲将小弄抱起来,他有力的臂成功接住。 她松一口气,他也是! 把小弄抱住,他眉头深锁,小弄缩成一团,即使安全了还在不断发颤,看起 来好象有点不对劲。 应该是吓坏了,连意识也好象有点模糊。 "先帮我抱一下我女儿。"他将小弄交给保安。 接着。 "乔唯朵,你小心一点,跳下来!"他朝她喊。 盯凝着那高度,乔唯朵觉得自己一阵脚软。 "放心,我一定会接住你!"他凝着她。 那眼神,无比认真,让人信任。 她咽咽喉咙。 她畏高。 "乔唯朵,跳下来!"他沉声命令她。 她咬咬唇,终于纵身往下一跳,纤细的身躯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无与伦比的抛 物线。 只是,这抛物线并没有垂地,他张臂利落地接住了她。 他没骗她。 乔唯朵放松紧绷的身躯,轻枕向他宽阔坚实的肩膀。 安全了。 这一瞬间,她很想很想哭。 没有人能懂,虽然只是短短的半个小时,但是被关在里面的她,觉得几乎比 一世纪还漫长。 怕黑。 担心小弄。 要做榜样,不能哭。 "谢谢你。"她勉力想扬起自若的微笑,唇瓣却不争气地轻颤。 她苍白着脸却故作坚强的样子,让他心房揪起。 "要不要给你咬一下?"他将自己的大掌递到她的面前,面无表情地问。 她也不客气,竟真的咬了下去。 她怕,她好怕。 眼眶一红,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滚,但是,她并没有哭出声来。 她的手腕处,他的大拇指在轻轻*,*着她激烈的脉动,给她无声的安慰。 "我还要咬!"她红着鼻子说。 她现在双腿还在发软,必须多咬咬,才能确定自己还活着。 他什么也不说,把她整个人竖立抱起,一副任她随便的样子。 她马上用力搂住他,咬向他的脖子。 象咬杀父仇人般,泄恨似的。 他象铁人一样,一声不吭,默默承受她的蛮横。 这恩将仇报的一幕,让一旁的保安看傻了眼。 …… 嘴巴使着狠,但那一刻,乔唯朵觉得整个世界开始冒出缤纷的颜色,显得那 么绚丽,她的心,无比柔软,并不单纯是因为她和小弄获救了…… 还有,最真实的情悸。 她骗不了自己。 心口最柔软的地方被撬开,这样被他抱在怀里,仿佛被全心全意娇宠、护卫 ,彼此之间交融的气息与体温,让氛围那么宁馨。 她骗谁呢?分离的时候,她已经知道,原来自己竟不想结束…… 她的心跳狂乱,松开他,冷凝着他脖间烙下了两排很深的牙印。 "邢岁见。"*下,她喊了他的名字。 他凝她。 "我们——"她唇扬了扬,有一句话,梗在喉间,*下想说,可是—— 说出来,好难。 我们什么?他低头瞧她。 乔唯朵胸口发紧着,苍白颊容的起了赧红。 这句话,要说出来,真的很不容易。 "啊!"保安惊叫,打破了这微妙的瞬间。 他迅速转过身,然后,脸色一变。 因为,保安怀里的小弄,竟口吐白沫。 乔唯朵也吓得脸色大变。 他马上松开了她,改背住小弄,用最快的速度,他开始奔下楼。 乔唯朵紧随而下。 这时,楼下"唔唔唔"消防车的汽笛声才响起。 …… 他们把小弄送进了医院。 医生说,旧病未愈,现在再度缺氧又加上心理恐惧,让小弄再次陷入了昏迷 。 送医、登记入院、凝着小弄脉搏间的小细针管,乔唯朵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掌 不放,期间她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但是,她一无所感。 "都怪我不好,小弄一直说还有头痛,但是我老是觉得她在撒谎。"眼前的 视线是模糊的,她揪着他的掌,无力撑持地靠着椅背。 "刚才医生都说了没什么大事,小弄过几个小时就会醒来。"他沉声安慰。 可是,她还是会很心慌。 她正想说什么,病房的门突得被推开。 "朵,出什么事了?"思源焦急地推门而入。 乔唯朵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思源会赶来。 "我、我刚才被关在电梯里,然后,小弄后来晕了……"愣了下后,她阐述 。 "谢谢你通知我。"思源尴尬道谢。 刚才他得知唯朵要搬过来后,激动下,一直拨她的手机,结果,接电话的人 竟是刑岁见。 邢岁见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在思源靠近前,他的掌已经淡淡从她的手心抽离。 他起身,淡淡地说:"既然你的朋友来了,我先走了。" 他不等小弄了? 他的"无情",让她僵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他一边接听,一边朝外走,语气温和,"温玉,什 么事?" "没,只是出去买烟,我马上回来。"他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看着他离去,乔唯朵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我们都放下成见,重新开始吧!" 那瞬间,想说的这句话,都成了可笑。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四章 邢岁见回到家。 "不,我不去你那了,我想睡一觉。"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合过眼,他无比疲 惫。 "我知道,我不会随便乱跑。"他清楚如果一不小心遇见债主们,被堵住的 话会制造"交通"混乱。 电话里,温玉还想说什么。 "你未老先衰了。"他叹气。 这么罗嗦,他耳朵真的受不了。 温玉沉默了,好半晌才幽幽道,"我也是紧张你……"买包烟买了两三个小 时,真的会吓死人。 他也沉默片刻,"抱歉,让你们几个必须陪我承受这些。"他们三个现在和 他同坐一条船上,要保住他们不受牵连,何其艰难。 不等温玉再说什么,他扔开手机,长嘘了一大口气,后仰,将脑袋靠在沙发 背上,一动不动。 幸许是太累了吧,意识模糊间,身边的一切,都离得好遥远。 寂寞、孤独、纠缠。 "刑岁见……"有人轻轻推摇着他。 他睁开眼睛。 竟然,是她—— "我们……"乔唯朵的唇轻扬着,千年难得一见的柔和。 她的眸里还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一种他一直期待了很久的光亮。 于是,他很努力地去听,很努力地想集中精神,却怎么也听不清楚后面的话 。 她想和他说什么?他的心思不够细腻,解析不了她眸中过多复杂的情绪。 "刑岁见在这里!"突然,从他屋子里四面八方涌出了一大批人。 "快走!"他扯起乔唯朵的手就向外奔走。 身后。 "爸爸、爸爸!"有谁在喊着爸爸,嘶心裂肺的。 他迅速转过身来,小弄已经抱在那一批人的怀里,伸着手,正惊慌失措地喊 着爸爸向他求救。 "刑岁见你还跑?还钱啊!还钱啊!"他们将小弄举起来。 他的脚步僵住。 身旁。 "你输了!对不起,这游戏我不玩了!"乔唯朵轻轻挣脱他的手,面容冰冷 。 …… 腾开眼,手机的铃声,让他由睡梦中惊醒。 摸了摸额,他发觉自己流了一身的冷汗。 人,最害怕的就是拥有过再失去。 幸好,他从来不曾真正拥有过。 他一直清楚,过去的那一段,不过只是海市蜃楼。 看了看桌边的闹钟,已经是夜晚11点半,莫名的浮躁扰得他心乱。 周围空寂寂的,没有电视声,没有人甜甜蜜地喊他爸爸,更没有谁总是带刺 的话语。 "喵"寂静的夜,传来一声猫响。 他全身起毛。 果然,一道黑影从他身边矫健地跃过,稳稳地停立在茶几上。 猫眼对上人眼。 "嗷!"吉娃娃在他裤管边磨蹭。 它们两只怎么没有被拎走?原来,还有她生活过的痕迹。 他扶额,沉默地看着它们。 吉娃娃咬他的裤角,大猫用它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瞪着他。 "你们饿了?"他无奈道。 乔唯朵搞什么,怎么会把它们给留下来,甚至连晚餐也不喂? 吉娃娃讨好地摇摇尾巴,大猫也在晃动它的尾巴,只是幅度慢悠悠的,一副 你看着办的拽样。 他起身,倒了些狗粮,搁在它们面前。 美食在前,吉娃娃赶紧扑过去,大猫瞪着他。 "我找不到你的粮食,爱吃不吃!"猫粮就放在冰箱上面,他睁眼说瞎话。 "喵"大猫愤怒的和他咧牙。 那愤怒的样子,居然有点象乔唯朵。 他失笑。 然后—— 他看了一眼快乐地摇着尾巴就食着的吉娃娃,寒颤了下。 他才不是这只吉娃娃! "喵"大猫张爪,准备和他拼命。 他跳开一大步。 "够了,别威胁我!"他不够威胁! "喵"大猫威风凛凛的用爪子把地板抓得沙沙响,一副随时要扑过去的样子 。 他后颈寒毛一根一根起竖。 一人一猫对峙着。 终于。 "好,我去给你弄吃的,你别急!"他指着大猫大吼。 算他输了!千万别扑过来! 他的手机又响起来。 "吴X源跑了。"一接起电话,就传来柴人无比沉重的声音。 他石化。 "他在我们那贷了八千万!"柴人低吼,情绪接近崩溃边缘。 他屏息,浅慢呼吸,才能让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太波动。 "我们都有心理准备的,不是吗?"无论用了什么催款手段,资金调不回来 时,本就已经有最坏的打算。 只是,话虽如此,真实发生的时候,还是觉得心底一憾,心情糟透了。 "老大,我觉得形势越来越可怕了。"一个中秋节而已,一夕之间,温城好 象变天了。 接下来马上就是国庆长假,如果还是这种形势,该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目前,没有人能看清楚未来两个字。 "我还有一个坏消息。" "说吧。"现在心已经是铜墙铁壁,没有什么是扛不起的。 "中秋节那天你爸'出国旅游'了!" 他一谔。 现在听见"出国"两字,就是不太对劲的表现。 "怎么会这样?"宋启元不是刚收了他一大笔钱? "过度扩张、投资其他领域失利。"柴人绷然道,"他在瑞安和乐清做的' 萧海楼''霄音阁'将全部会成为烂尾楼,交房遥遥无期,很多付了首款的客户 现在都围攻公司!" 他哑然。 近几年很多房地产公司开发上全部是动用民间借贷,宋启元也不可避免,他 一直是有所听说的。 "又有同行要倒霉了,但是,不关我们的事。"他冷淡道。 一向知道他和宋启元关系的人并不多,在法律上,他与宋启元没有任何牵扯 。 但是另一个人,可能要倒大霉了。 "怎么会没关系?国家已经出面,我们手上的碧桂园楼盘也会被暂时冻结, 等待调查。" 他的心,往下沉。 所以,他们最后一条路也断了? "没关系,反正眼下这种局势,碧桂园的楼盘也卖不出去。"他反而淡淡安 慰柴人。 挂了电话,他独自一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很久。 大猫跳到他的身边,不断用爪子爪着他的裤管,他也一无所感。 ……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五章 凌晨1点,他的越野车在枝叶横生的废林子里前行。 最后,他的车停在一间废弃的铁皮仓库外。 "对,明天开始你们不用再送饭,也不会再'招呼'他了。"讲着电话的同 时,他开锁扯掉铁链,推开嘎吱作响的铁门。 铁门一打开,屋里极阴暗,里面一阵恶臭就扑鼻而来。 他没有进去,站在月光下,对准糙席的位置,将一把小钥匙丢了过去。 钥匙清脆的声音落地,躺在糙席上一个鼓鼓的物体动了动。 那个物体的脑袋无力垂下,仿佛根本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也更没有兴趣去找 寻清脆之声。 邢岁见冷凝着那已然迟钝的物体,清楚,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教训。 "宋斐然,你自由了!"冷冷丢下一句话,他转身就走。 听到他的声音,那个物体迟疑了几秒后,这才激颤。 迟钝着,他这才开始到处搜找方才清脆落地之处,他的双手在发颤摸索着, 他的双膝在无力俯爬着,每一次的动作,都传来"哗哗"声,那是金属与地面的 摩擦声。 好不容易,他终于摸到了一把冒似钥匙的小东西,他急急用双手替自己双脚 一开。 金属声应声而解。 接着,是双手。 两副手铐被丢在一旁,宋斐然爬了出来。 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印照着他原本英俊的脸早就模糊一片,先不说到处横生 到爬满的全脸胡络,让他如只从森林里闯出来的潦倒野人,经过了几月的摧残, 宋斐然的身子已经瘦到不*形,双眼更是肿胀充血到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刑、岁、见,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狼狈地趴在铁门处,宋斐然用尽 全力沙哑嘶吼着。 被关起来的这几个月,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几乎都以为自己要老 死在这里。 正准备迈上车的邢岁见脚步一顿,他甩上了车门,大步朝铁门处迈去。 宋斐然吓得急忙把自己缩到铁门旁,瑟瑟发抖。 在这里,他一天只能吃一餐,却三餐被照着打,产生阴影的让他由一个贵公 子变成了惊弓之鸟。 他怕死邢岁见了,因为这几月的折磨,都是他这疯子赋予的。 "你怎么不放过我?"刑岁见好奇。 "我、我是原野的继承人,我、我有钱有势……"缩着肩膀,宋斐然嗫嚅。 邢岁见好气又好笑得看着这一幕。 从他绑架宋斐然到现在,宋启元只是象征性得出过一次面,被他强硬拒绝以 后,就再也没有cha手。如果宋启元有心管他的话,会对外公布宋斐然被派到国外 公差了? "是啊,你是继承人!"邢岁见若有所思地笑。 就是因为是继承人,所以后面一屁股的麻烦事等着他呢! "宋斐然,把你关起来是我一个人做得。"他给过他很多机会,既然他不珍 惜,那么他也不会手软。 所以,以后有什么怨由着冲着他来吧。 "我、我一定会让你坐牢的。"宋斐然一边抖一边道。 "坐牢?"他摸摸自己有点冒出青须的下巴,"这个主意不错!" 刚好他欠了很多钱,也许因为非法禁锢罪被告去坐牢,是个不错的点子。 宋斐然不敢冒然吭声。 "宋斐然,你应该清楚我是什么人了!出去以后好好过日子,别惹我!"他 蹲下,与他平视,淡淡道,"还有,以后要是一不小心遇见她们母女,记得有多 远就躲多远,不然,我不会客气。"不过,他想宋斐然也根本没有这样的时间找 乔唯朵她们麻烦了。 宋斐然抱着头,一直在发颤。 他不过说说而且,他哪敢啊。 他已经得到教训,被关的这几月,他知道被锁着的滋味了。他以后再也不敢 陷害别人坐牢,更不敢一怒下把谁关在c黄底下。 "本来,我打算直接把你卖到外国去好了,做鸭还是做劳力,我都管不着, 但是,现在想想,与其这么辛苦把你弄出国去,还不如让你回去,重新做少爷! "宋斐然是真惹毛了他,收拾和放过,他都绝不会手软。 宋斐然一听,惊喜过度。 …… 9月21日,一家占地200亩,年总产值达10个亿的不锈钢制造有限公司老板加 入了"跑路"行列,每天都有手持借条陆续来该公司要债的债主,展示的借条中 甚至有好几张都是以千万计算,公司搬抢一空,日前警方正在审理中,涉案金额 上亿。 9月22日,一家大药房老总跑路,涉案资金超亿。 同日,一印刷厂老板跑路,传闻欠款三个亿。 温城的"跑路潮"开始加速,9月22日仅一天时间,就有9家企业的老板先后 "失踪",创下历史记录。 9月23日,凌晨4点20分,一名穿粉红衬衣牛仔裤的50岁女子从温城人才大厦D 单元26跳下,脑浆粉碎,血溅一地。 短短一周的时间,温城市区就连发三起被疑涉高利贷而跳楼自杀的事件。 公车内。 一个中年妇女忧心重重,"年初的时候,我还把我家的房子贷款了,放在担 保公司吃利息……"眼下如果贷款到期,如果还不出来巨资,房子可能要被银行 没收。 "你真的晕头了,怎么能把这种钱投进去!"陪同的妇女不苟同。 "很多人都是这样做的,从银行贷出来最多只需一分的利息,一百万放在老 高那里,一个月就有起码多出一万块的利息啊!我哪知道会变成这样!"心急如 焚也没用,只能欲哭无泪,"如今这个形势,这么可怕,可怎么办啊!" "有什么可怕的?老高不死,股票不涨呗!"后排有个青年在戏谑着。 两个妇女怒视。 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的人,都是那些平时靠死工资吃饭,闲得不是口袋而是 时间的人。 "医学院到了。"公车报站,前排的座位上,乔唯朵起身,她从公车里迈下 来。 每天从家里到医院的沿路上,她在公车里总会听到了很多很多的消息,每一 起消息都那么骇人惊闻。 所有的事件归根结底只有八个字:欠款巨资,追债所逼。 不知道邢岁见有没有被这个"大浪"打到?乔唯朵觉得自己可笑,别人都可 以对她弃如敝履般无情,但是,她却近日被这些消息扰到夜夜难以安眠。 在迈进医院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她身边驰过。 惊鸿一瞥,相似的容颜,相似的体型,让乔唯朵猛然回头,追出好几步。 可是,看清楚车牌照号码以后,她怔怔收住了脚步。 不是他。 她的心底到底在隐隐期待什么? 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身,向住院大楼步去。 病房里,小弄一见到她,就赶紧双手往后缩,但是,她还是早已经眼尖看到 了,颦眉,"谁大清早的给你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思源?可是不象啊! 最近,小弄的病c黄上总会出现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时候是薯条,有时候是批 萨。 小弄嗫嚅,支支吾吾,"我,是、是隔壁病房……" "隔壁病房哪位?我去找他!你身体不好,不能吃冰凉的东西!"她马上起 身。 小弄口吐白沫又昏迷不醒的那一幕真的把她吓坏了。 "老妈!"小弄吓得赶紧抱住她的腰,"你别紧张过度拉,连医生都说我没 事了!"千万别去质问隔壁,不然事情就穿邦、闹大了。 "医生说没事,但是我们自己要多注意啊!"她不赞同。 "妈妈,你别,给我点自由,别弄得我很想死好不好!"小弄哀求。 她住院十天,老妈天天在过度反应中,连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妈妈也要求 多住几日。 唯朵顿时无语了。 她沉默了,打开保暖杯,给女儿倒出白粥。 "好香啊,妈妈真厉害!"小弄没话找话。 "不是我厉害,你思源叔叔煮的。"她淡淡道。 "妈妈,思源叔叔是不是考完试了?"小弄问。 "18号考完的。" "那什么时候出成绩呢?"小弄追问。 她淡淡看了小弄一眼,很奇怪,连她也不点破的事情,小弄怎么会知道。 "原则上是一个月,不过应该很快会有内部消息吧。" 老实说,她有点害怕。 只是,不知道自己怕什么。 "思源叔叔真的不订婚了?"小弄又小心翼翼地问。 她勺粥拌凉的动作一顿,"嗯!婚宴都取消了,怎么可能有假的。" "妈妈,我觉得思源叔叔一定能考上的!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是不是很开 心?!"小弄笑笑地问。 妈妈已经孤独太久,只要妈妈开心,她就永远祝福妈妈。 她小弄想通了。 爸爸和妈妈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皱眉,"谁告诉你我很开心的?"开心不开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又 那么笃定? 小弄吐吐舌头,面不改色,"常欢阿姨!" 她没再作声,搅着勺子,思绪早就飘得很远。 …… 邢岁见开着换了车牌号码的越野车,抵达他们几个人约定的秘密会面处郊区 度假村。 下了车,他先从车里提出两个铁笼。 小的那个笼子,他自己提着,大的那个,"麻烦你,帮下忙!"他对替他打 开车门的服务员要求。 他和服务员各提着铁笼,一前一后,找到指定的房号。 他按了一下门铃,马上就有人来开门。 见到平安的他,温玉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叫大家注意安全,你自己却整天到处乱跑!"温玉抱怨。 他看了她一眼,见到他身后的服务员,温玉急忙闭嘴。 他没说什么,迈进屋里。 服务员将大笼子搁在房间一角,马上退出房间。 他先打开小铁笼,让吉吉娃先爬出来,至于那只大猫,他继续让它待在笼子 里干瞪眼。 柴人笑了笑,心照不宣,接过他行李袋里的猫粮,慢悠悠地替被他老是虐待 的大猫喂食。 "我们收到秘密消息,金X担保公司的负责人报了旅游社,会在三天后全家出 国旅游。"温玉告诉他。 金X担保公司?他们是温城最大的担保公司。 这到底是不是旅游还是真逃亡,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阿见,我们有事和你商量!"他们三个人神色都很沉。 不用他们说,他已经隐隐猜到他们的想法。 他沉吟了下,"我也想过了,温玉、小胖,你们两个人父母不是已经移民加 拿大?你们父母不是一直催着你们出去?"七八年前,温玉和小胖的父母早就移 民加拿大,是这两个人,一个为了他执意要守在中国,一个则说自己不想娶洋妞 。 "对!"温玉干脆点头,话题接近中心点,她的双颊有点奇异的浮红。 "你们全家都已经获得移民身份,国庆节的时候,你们去加拿大探亲,就不 要再回来了!"他替他们做好安排。 留在温城里胆颤心惊,不如早点出逃。 他的话,竟让他们并不意外。 他们三个人都一阵沉默,温玉的双颊更红了。 "阿见,这也是我们想和你说的。"这回是柴人代为开口,"我们已经买好 机票,国庆节前,你和温玉在国内把结婚证领了,然后我们几人一起去加拿大' 探亲'吧!"这是唯一名正言顺出逃的机会了! 他整个人重重一震。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六章 乔唯朵站在邢岁见的家门口,她穿着高跟鞋,因为站太久了,一次又一次蹲 身揉揉脚裸。 他住的顶楼,家的门口走廊上全被喷了红油漆,写着触目心惊的"还钱!! !"两字以及一连窜的感叹号。 她还以为,这些洒狗血的情景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见,原来生活里也真实 存在。 凌晨一点了,他应该不会回家了?之前,她试过打了几次电话给他,但是, 都是关机状态。 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今晚不回来了吗?有人睡在他身旁吗? 也许,她可以在另一个住处找到他,但是乔唯朵就是不愿意去试一下。 她固执地站在他家门外,掌心里捏着手机,虽然明知已经等了五个多小时, 能等到的希望已经很渺然。 可是,为什么不要放弃呢? 她的脚裸实在太酸疼,终于撑不住,只好靠坐在他家的门边。 凌晨两点,邢岁见一手提着一个笼子回家的时候,刚好瞥见蹲坐在他家门外 ,抱着黄色文件袋的娇荏身影。 他的眉头深深蹙起。 搁下手中两个的铁笼,他掏出钥匙开门。 锁孔转动的声音惊醒了她,乔唯朵迅速抬眸。 他开了门,她脚麻到差点站不起来。 他在门口等了下,没有回头,淡淡问,"找我什么事?" "你去哪了?"她却不答反问。 "我的去处对你重要吗?"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又去汽车旅馆了?"她淡讽。 他的眉头起了深褶,这几日他是东躲*,住在汽车旅馆也没什么好奇怪,但是 ,为什么觉得她问话的语气怪怪的?而且,还有点酸—— "别浪费时间了,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来要回那两只?"他很干脆地问,指 指两个铁笼。 如果是的话,她可以把它们马上都带走。 她一句不吭,淡瞥他一眼,表情看不出喜怒,"不,我是来还东西的。" 还东西?她来还什么? 不多说什么,她打开肩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折子。 他的手中多了本存折,正好就是他当初交给她的那一本。 他眉头锁了下,打开一看,里面分文未取。 "我想过了,既然要分手,再拿着这个我心理不舒坦!这里是你给我的一千 万,还给你!"她讲得面无表情。 他的反应却是将存折重新丢还给她。 "拿着吧,当你陪过我的报酬。"说完,他转身回屋。 "你什么意思?所以这是嫖资,你真的把我当妓女吗?"她也跟了进去。 "乔唯朵,我很累,不想和你吵架。"他转过身,淡淡看着她,"门在那边 ,你回去吧。" 她整个人一僵。 她,也不是来吵架的啊…… 她别过脸,僵然道,"我不要你的钱!"这种情况了,还充什么阔?一千万 也许对他来说不多,但是也许刚好可以解他燃眉之急呢? "那就撕存折或者把钱提出来一张一张撕了,随便你怎样,别来烦我!"他 很冷漠道。 她抽气。 他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她,然后,扯过她手里的存折,直接三下两下撕掉, 干脆利落的下逐客令。 望着那小折子变成了碎纸,她的腹部像被人当场揍了一拳,难堪、惊痛地说 不出话来。 她捏了捏掌心的黄色文件袋。 一分钟后,她还是将文件袋用力砸向他的脸。 "这是我替你整理的文件,里面好说话和尚有财力的客户和能拖的资金我都 用蓝色笔一一注明,一些信誉不太好,最近有财务危机的客户我也用红色笔标出 来了,你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就丢进垃圾筒里!" 她是疯了,才会跑上门来自取其rǔ! 说完,看也不看他,她傲然僵挺着身,走向电梯门。 他没有拦她,用一种幽深的目光凝视着她走向电梯内,消失在他面前。 好半晌,他才有了动作,微微弓身捡起地上的黄色文件档。 他抽出来一看,里面厚厚的一叠文件,细看之下,他更加意外,这些文件里 几乎对每一家企业的财务状况及行业信息各方面都进行了评估与分析,对风险的 概率更是谨慎再谨慎。 要收集这么多资料并不容易,没有几天几夜根本没法成事,而且,就算是温 玉都未必能做到这么精细。 高材生就是高材生。 但是,其实,她做这些真的没什么意义,他的文化程度虽然不高,但是,所 有客户的大致情况与数据都已经在他的脑里。 他想把这叠"废纸"丢进一旁的垃圾筒,可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还是 做不出来。 "咚。"电梯门又开。 娇荏的身影又迈了出来,她刚好看见他站在垃圾筒旁,手里拿着她熬了几个 通宵做好的功课。 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忘了把小弄的宠物带走!"她硬邦邦地说。 "随便。"他摊了摊手。 她一步一步上前,手搭在小铁笼上。 吉娃娃见到主人,尾巴即兴奋又讨好的摇晃起来。 一旁的大猫也甩甩尾巴,露出终于要脱离魔掌会心的"微笑"。 她提起铁笼,再次转身。 走了几步,她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可以问你几个困绕我很久的问题吗?" 他单手cha在口袋里,"说。" 她深呼吸了下:"我们同居的时候,你们去开房开过几次?" 他一谔。 "别否认,我见到你去买*套了。"她冷淡点破。 他眸色一沉,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温玉那么异常,而为什么那一夜后,乔 唯朵再也不让他碰。 "一次。"他淡淡如实回答。 她冷抽了一下。 心头,微微抽痛。 "一次是指只开房了一次,还是只做了一次?她身材好吗?她是不是特别温 柔?你有没有拿我和她在c黄上的表现来对比打分?我分数高点还是她让你更满意 一点?"她句句刺人。 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失控,问出这么不得体的问题。 他眉头一皱,"乔唯朵,你要不要这么无聊?"无从比较的事情,他拿什么 来对比? 她拳头用力一捏。 "好,我最后一个问题。" 他默等。 她阖目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张开眸,一字一顿地问,"你真的没有喜欢 过我?一点点也没有?"真的没有吗?为什么,她总是不甘心,总是想再次求证 ? 他深沉地凝视着她的背影,不发一语,气氛一度僵凝到让她几乎吸不过气来 。 好一会儿,最终。 "乔唯朵,你怎么总喜欢问无聊的问题?"他冷冷反问。 顿时,气氛更僵、更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邢岁见,算你狠!"她咬牙切齿。 说完,她再次奔入电梯。 她不是铜墙铁壁! 她伤不起! 望着她再度消失的身影,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没说错,她真的是问了很无聊的问题。 他喜欢她,如果只是一点点的话,他不会费尽心思得到她,更不会费尽心思 推开她。 因为很喜欢,所以接近她,占有她。 因为很喜欢,所以推开她,疏离她。 想得到她,是为了满足男人对爱情的骄傲,推开她,是因为,无法在喜欢的 人面前折了男人的自尊。 僵立了很久很久,他才移开有点麻的双腿,正想回屋时,在窥见某一角时, 整个人一僵。 大猫瞪着绿油油的大眼,在笼子里对他咧齿。 乔唯朵竟忘了把它给带走! …… 天蒙蒙亮,他把大猫依然锁在笼子里,倒了些猫粮给它。 他讨厌伺候一只猫的感觉! 他更讨厌出门的时候,还得背着一只猫! 新的一天东躲*的生活又要开始了!他知道,这种局势,他隔三差五还会回家 ,真的有点不智,但是,他总想回来看看。 看看他和她生活过的地方。 因为他知道,她的气息在这屋子里一点一滴消失,很快会不复存在。 "老大,考虑了一晚上,决定好了吗?"一大早,柴人就来电话。 没时间了,他们必须要个答案。 他在往碗里倒猫食的动作顿了顿,沉默。 "放心吧,只是假结婚,阁下贞*无虞,我和小胖保证温玉不会扑了你!"柴 人故作轻松笑嘻嘻。 他再度沉默。 "嘿嘿,老大,要不这样吧!你们结婚前,我让温玉先签下离婚协议书,这 样以后温玉想耍赖也没法了!"丑脸就让他来做好了! 终于,他开口,"柴人,你觉得过河拆桥对温玉公平吗?" 电话那头,柴人笑容挂不住了。 "老大,你别想这么多,咱把眼一闭,先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 "我要是娶了谁,我会好好对她,不再有二心。"大猫在津津有味的吃着粮 食,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拨弄着猫粮。 听到他的话,柴人敛了神,"阿见,你也清楚现在这是唯一的出路,你点头 ,大家都能活,你摇头,我们只能抱着一起死。" 他知道柴人指什么,刚硬的线条绷着。 "虽然温玉那娘们有时候真有点讨厌,但对你有情有义,你现在不走,她也 不会走,你们都不走,小胖会走吗?!老大,算我求你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好半晌。 他才绷然问,"那你呢?"为什么,他听来听去,总觉得这"我们"是三个 人,不是四个人? 听到他态度里的软化,柴人一阵狂喜。 "放心吧,老大,你们去探亲,我当然跟着去观礼!到时候我让小胖介绍了 好几个华侨给我,你要相信我柴人有当小白脸的天赋呀!"柴人拍*轻松打趣。 他笑了笑,暂时安心。 只是搁下电话,才几秒而已,他唇角的笑容已经消弥。 柴人说得没错,他们几个人不能抱着一起死,所以,温玉将成为他的妻子, 从此成为他枕边的另一伴。 他背上背包,提上铁笼,开始新的一天躲藏生涯。 再躲几天,他就会在加拿大呼吸自由的空气了。 只是,拉开门的那一刻,他石化。 他的家门口蹲坐着一道娇影。 依然是乔唯朵。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七章 他有点意外。 她坐在地上,抱膝阖着眸浅眠。 她的身边已经没有吉娃娃,证明她已经回过家,可是,按她僵麻的蹲姿,又 不太象刚到的样子。 所以,她到底在他门口等了多久?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搬离之前,并没有 把钥匙还给他。 很快他就镇定下来,敛起负复杂的表情,走上前,弓身点点她的肩膀。 她马上醒过来,只是,她依然一动不动,抬眸凝着他。 那表情,没有了一贯的骄傲,反而多了迷茫与惶然。 "来要回那只猫?"他口吻平淡地问。 刻意不认真去瞧她,因为不想一颗心再泛起涟漪。 她顿了下,好一会才回答,"我租的地方空间不大,养了那只小狗以后,没 办法再养那只猫。" 他皱眉。 所以,她的意思是猫要放在他这? "可是,我也不方便。"他淡声拒绝。 他连自己都顾不了,更何况,他已经准备出国避难。 他的拒绝,让她僵默了半晌。 "你房子这么大,怎么可能不方便?"她轻轻说。 "我讨厌猫。"他面无表情回答。 她沉默了,沉默的样子,让他无法确定她有没有听进去。 "不想我把它扔掉的话,你自己进来把它提回去吧。"他转身回屋。 其实,大猫就放在玄关处,已经穿好鞋的他,只需要把它丢出去给她就可以 了。 只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很需要坐坐。 他重新脱了鞋。 乔唯朵一声不吭,缓慢起身,跟着他进屋,把门一并带走。 "我口渴,要喝水,你要的话,我顺便给你一杯。"他冷淡地问。 "嗯。"她轻应。 他去厨房,把电热水壶的开关打开。 一个站在厨房,一个坐在客厅,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默默无语。 十分钟后,水开了。 他替她冲了一杯牛奶,自己则是速溶的咖啡。 "喝完这杯,带着那只猫,快点走吧。"他将牛奶搁在她的面前。 他无法预测今天会不会有债主跑上来。 她垂着眸,"把窗帘布拉上。" 喝牛奶也要拉窗帘布?她的要求让他有点奇怪,但是,他还是走到窗处,用 力一扯,把窗帘布都拉严。 "说吧,还有什么要谈的?"他坐在她身边,本能想到这方面,冷淡地问。 但是,她却很僵默。 他等得有点失去耐性,伸手正想去拿已经不太烫了的咖啡。 他的手,被拽住,她缓慢站了起来,然后,他的掌被重新定位,搁在了她腰 上。 他有点意外,更意外的是,她搂住了他的脖子,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一股淡浅的馨香钻入他的鼻端。 "乔唯朵,你想做什么?不会是想送上门勾引我吧?"他面无表情,淡淡讽 刺。 与他冷淡的反应完全相反的是,他的某处已鼓起。 她一僵,但是,很奇异的,她竟没有竖起刺来回攻,"嗯。"她轻应。 他一鄂。 她抬手抚上他的胸膛……虽然他们两个人做过爱的次数早已经数不出来,但 是,这是她所能做的勾引的极限了。 邢岁见僵化。 第一直觉,他该马上推开她。 她笨拙地解着他衬衫的钮扣,明明应该是很简单的,但是,她的手颤得根本 解不了,甚至几颗扣子被她扯下,掉在地上。 这个环节终于完成了,即使有点糟糕,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是不是找错勾引的对象了?这么"饥渴"的白骨精的样,应该用在她家的 书生身上才对!邢岁见一直震然地望着她。 "我们可以分手,但不是现在。"她神色僵然道,"现在时机不对。" 他冷凝她。 他还真不知道,原来分手还得挑时机。 "现在局势这么乱,我们现在分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她扬脸与他 对视,"你不该现在和我分手,你现在和分手,连我都忍不住会猜测,你只是为 了不连累我,所以推开我!"有一种人,大难临头的时候,会死抱住旁人拖着一 起死,但是,有另一种人,则是毫不犹豫就推开身边的人。 她的父母是前者,所以她有还不完的债务,但是他呢?时机这么敏感,让她 怎么心安理得离开? "你想太多。"他冷冰冰回答。 "不是我想太多,我只是不想被人误会、不想被人说闲话!我不敢说自己一 定会陪你同进退,但是,至少我没这么好吓!"她振振有词。 "好了,我明天去贴个公告,向所有人声明,是我移情别恋甩了你,可以吧 ?"说完,他就想推开她起身。 不是他矫情地考虑这样的姿势合不合宜,而是他突然怕自己控制不住场面。 她深吸一口气,拉下他,仰头柔柔地印上他的唇。 完了。 他的心头冒上两字。 闷吟一声,他想推开的,但是,却将她的腰勾缠住。 她整个身体都贴向他。 *与*碰触在一起,他狂热而贪婪地吻她,她迷乱地*。 一股从来没有过的震麻,自他们彼此的*蔓延开来,麻了心,苏了魂…… 他脱上衣,她扯他的皮带。 没有任何前戏,他急燥又很深地顶入她,她微痛地哼吟后咬住他的肩膀。 客厅里,交织着浓浓的*气味,持续蔓延。 幸好,他们早就拉上了窗帘。 …… 靠在他腿上,她累极睡了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中午。 "几点了?"窗帘遮光的效果很不错,屋内暗沉沉的。 "1点了。" "啊!"她惊呼。 那她不是睡了三四个小时了?小弄在医院里没等着她,会不会害怕? 他淡淡看了她眼下尚很浓重的阴影,自腿上挪开她的头,起身开始穿衣。 这过度的静默,让她有点不安,拢了拢盖在自己身上的不知几时多出来的薄 被。 他一边穿裤,没有回头,将地*的衣服丢给她,接着,是她的内衣,还有内裤 。 "收拾下,你该走了!"他的语气冷淡。 他拉上裤子就不认帐的无情,让她有些许的难堪下咬了唇。 僵着,一动不动。 他沉默了下,正准备转身,家里的电话响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他们两个人同时僵住。 "温玉,什么事?"他接起电话。 她面无表情地捡起衣服。 "这个时间,你怎么还在家?"手机不通,只好打他家里电话试试。 "嗯,有点事耽误了。"他看了乔唯朵一眼,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正 在静静地穿回衣物。 "我,我都听柴人说了……"话筒里是温玉有点难得的害羞。 他沉默。 "我,我……我们今天下午去,行吗?"温玉吞吐了下,还是主动问出口。 乔唯朵已经穿好衣服,她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旁,听他们讲电话。 他僵了下,半晌后,"下午恐怕不行。" "有事?那没关系的,我们明天去也行,大使馆我有移民官认识很方便,我 们只要早一两天去上海签完证,30号就可以如期在上海出发去加拿大了。" 等于说,这三四天内,他们必须先领完证? "我知道了,我明后天再联系你。"说完,他挂断电话。 "她约你去哪?"乔唯朵颦眉问。 她好象隐约听见了什么"上海""移民官"。 他僵了僵,语气冷淡。"乔唯朵,你管不着。" 她僵住,垂眸,"她约你去哪?" "说了,这不关你的事!我有重要事,必须出门了!"他下逐客令。 "她约你去哪?"她没有抬眸,语气却固执。 他扶了扶额,为她的完全听不懂人话。 她径自淡淡道,"我一直没问你,你为什么会和她开房,是她对你说了什么 ?她让你还感情债?还是说你蹉跎了她的青春,让你给个纪念?"他说只有一次 ,凌晨的时候,她在回家的路上想了很多很多。 "邢岁见,你真的很混蛋!"她的语气还算平静,"我是脾气不好,她是温 柔善良对你又讲义气,我们两个人在你眼里,是没法比!但是,你要报恩,你要 还债,为什么不等我们分手以后,再还你的债,报你的恩?!"这一点,她无法 释怀。 她也是有感觉的,他出事,让陈温玉留在自己身边,却狠狠推开她,这算什 么? "我不承认我们已经分手!现在,我以女朋友的身份问你,她又要约你去哪 ?!"明明不是她要的,明明是她无法忍受与唾弃的,但是为什么还是不顾一切 的勾引他,只因为很不甘的感觉? 她字字句句的质问,藏在言语下的冷愤,让他凝了眸。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八章 劳动保障局,会议室内。 "已经有确切的消息,温州X泰集团老板胡X林已经逃亡美国。" 听到领导公布的这一新消息,所有成员们都面面相觑,正襟危坐,包括陆思 源,也得觉得寒毛阵阵。 "X泰集团成立于1993年,员工3000多人,该集团在温城颇有知名度,是温城 眼镜行业的龙头老大,集团共有3处厂房,在金华市、平阳县、开化县等地均有分 公司。其中瓯海区的新厂房占地120亩,平阳厂房占地100亩。该集团去年光眼镜 的产值就有2。72亿元,今年1月份到8月份产值1。25亿元,胡X林除了眼镜业,涉 足的行业还有太阳能光伏、房地产等。据说传闻胡X林民间高利贷12亿,此项光月 息就高达2000多万以上,银行贷款8亿,这样温城少有的规模集团,竟已经严重资 不抵债!" "网络上最近在疯传一个帖子,名为《近期温城老板跑路清单》,其中有多 少真假,我想在座的各位心里多有数!"领导神色严峻,"昨天下午X泰集团董事 长跑路的消息一传开,债权人和供货商都纷纷涌进工业区该集团内开始哄抢东西 ,对此我们和其他政府部门已经联合成立一支队伍,派驻到X泰集团安抚人心,登 记债权。" "从今早工作人员传回的消息,该集团已登记的借贷达1。3亿,很可笑的是 ,没有一家担保公司来登记入册!" 听到领导的话,在场的组员们没有一人意外,因为大家都清楚一旦被人知道 担保公司与X泰集团有借贷关系,马上就会引起担保公司的债主前来挤兑,最终造 成的后果更严重! 这哑巴亏,有苦说不得,有牵连的担保公司是肯定得承受。 "此次X泰集团的轰然倒下,会让借贷资金链的断裂继续恶化,我们有理由相 信这是温城转型阵痛的一个开始,短期内温城的局势会越来越严峻!但是,这种 情况已经引起中央重视,希望国家尽快出台新的政策稳定局面!" 散会后,思源做完会议记录,心情沉重地整理收拾着一大叠文件。 领导经过他身边,多问了一句,"小陆,司法成绩出来了没有?" "还没。"他回头,礼貌回答,"我爸说,应该月底能打听到内部消息。" 他的心情也很紧张。 他答应过父母,没出成绩前,一切保持现状,只是,这一次他没有信心,如 果考试再次失败,自己还能象以前一样,继续站在朋友的位置。 "你这次铙了全力,我们大家都替你看着辛苦,一定行的,就等好消息了! "领导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 白天上班,晚上熬夜复习,他的付出身边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淡淡笑了笑,以作回应。 这一次司法考试,他的决心很大,只是,考完以后,心却空空的。 他想,是因为她吧。 从考完试到现在,唯朵一句也没问过他考得怎样,好象刻意在避开什么。 "不过我希望就算有好消息,你也能站好最后一班岗!"现在正是缺人手的 时刻,领导不放心的叮嘱。 "我明白的。"思源点头。 "近期你们各位组员们的工作会很辛苦,除了要密切关注各企业经济情况, 我希望你们还要多注意担保公司法人的动向,因为担保大部分的资金都是从民间 借款而来,一般是普通家庭把钱交给中间人,中间人再把钱交给公司,是层层上 交的金字塔形式。一旦担保公司老板跑路,成百上千个普通家庭就会血本无归! " "嗯!" 整个局里气氛紧绷,一整天的工作大家都很忙碌。 "思源,这是出入境处提供的国际机票预定名单!"中饭时间,同事将一张 密密麻麻的传真纸给他。 "好。"接过单子,他顾不得午餐,开始详细翻找有没有重点稽查对象。 "你说这种事情我们也很难控制,人家说自己有钱要去旅游,难道我们阻止 吗?"乘着午休时间,同事叹气。 "是啊。"全部注意力都在工作上,他心不在焉的回应。 "象胡X林,他的儿子在美国读书,人家以探亲为由,就算事先有可疑,我们 又能做什么?" "如果有可疑对象,我们会马上和出境处联系,封锁他们出境。"思源一边 对名单一边回答。 以排除法,仔细翻到第三页的时候,他愣了下。 中间赫然出现一个他熟悉的名字:邢岁见。 思源马上敲键盘,邢岁见所在担保公司的信息马上跳出来。 "又是探亲!"同事也注意到了。 思源怔了,因为,邢岁见并不存在探情的理由。 他的心腾了下。 "三个人都是XX担保公司的股东,他娶她,另有个股东和她又是姐弟。"这 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同事叹笑摇头,"又来一赃,这理由好!人家要去加拿大双亲 那里举行婚礼,难道我们阻止?!去了以后,人家发现加拿大空气很适合居住, 难道我们把他们扛回来?!" 思源发呆。 资料说明上,是这样写的。 "幸好法人留守没有申请出国,只要能留下一个,就代表这公司还有人在扛 ,我们不必太紧张,只要稍微留心一下就可。"同事帮他把文件合上,"再忙我 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 下班后,思源开车去医院的路上。 他一直拨着一个号码,但是,总是无人接听。 有点奇怪。 推开了病房的门,小弄见到他,马上放下漫画书,:"陆叔叔!" 他回以笑容,在见到坐在一旁的唯朵,心续稍霁。 他和小弄聊了几句,身旁的人,一直安安静静的。 "唯朵,你说呢?"他问她。 乔唯朵这才回过神来,"说什么?" "我问小弄,明天就要出院了,她是在家先休息几天,等过完国庆再去学校 ,还是怎样安排?小弄说都听你的意见。"思源用温温的语气,很有耐性地重复 刚才的话。 但是,她的神情还是很呆滞,"随便吧……"她现在脑海一片空白,思索不 了任何问题。 这个答案,让思源愣了一下,唯朵一向关乎小弄的事情都很有主见,很少会 说随便两字。 从医院里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语。 最后,思源终于打破沉默,"朵,昨晚去哪了?" 昨天晚上,她消失了一晚,他无法安眠,止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隔壁房间 有了灯光,他的心才微安,可是,他在洗澡的时候,又听见隔壁的关门声。 她回来不过几分钟,居然又出门了。 乔唯朵沉默了。 "要不要喝杯酒,聊一聊?"思源微笑着问。 微笑,是为了掩饰心慌,这样的乔唯朵,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好象,为情所困的样子。 她的反应,却是沉默了很久,最终,淡淡摇头,"对不起,我不想谈。"心 情很糟糕,不知道该怎么聊,也不知道该聊什么。 她的拒绝,让思源愣住。 以前,无论遇见多大的事情,她都会想和他聊一聊,但是,她现在仿佛疲惫 不堪到连"聊"的情绪也没有。 "是……因为他?"思源小心翼翼地问。 心,五味陈杂。 她低头不语。 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 "朵,别太担心,要对政府有信心,国家会出面救世,一切会好起来的!" 他出声安慰。 她的反应,却是用一种淡讽的目光瞅着他。 "相信我。"思源坚定道。 但是,她却笑了笑。 "救?政府怎么救?" "应该会有新的政策,温城的经济可能会有一段低迷期,但是,我个人感觉 不会崩盘那么严重。"他也不知道的事情,无法透露太多,但是,对于整个市场 他的看法并不悲观。 "现在已经在崩盘了啊!"她的情绪激动起来。 思源微怔,为她的失控。 她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微僵,扶额,"对不起,我忘了你是党员。" 思源牵强扯动唇角,"这和是不是党员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区别?你的身后是五星红旗,你对党有信心,但是我们没有!"她 疲惫道。 思源的笑容僵在当场。 你、我们。 他沉默了。 认识十几年,她第一次不相信他的直觉,第一次……把他隔开她的世界。 很受伤,但是,无可奈何。 因为,他知道为什么。 "就算能出台新的政策,政府也不会保住高利贷这批人吧?"她淡淡道。 因为认得清现状,看不到出路,所以无比焦躁。 感觉到了他的僵默,她也垂下眸: "对不起,我心情很糟糕,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没事,坐我的车回家吧。"他的口吻依然温温,无论有多糟糕,他都想陪 着她。 但是,她却是摇头。 失魂落魄,然后,她继续向前走。 仿佛没有任何目的地,只是想走走而已。 思源在远地站着,凝望着她的背影。 突然有一种感觉,他和她离得越来越远。 …… "你一定要一个答案?" "对!" "好!那我告诉你!"他眼神极冷酷,薄唇掀开,一字一句,"温玉约我民 政局。" 当时,她被这个消息轰得脑袋一片空白。 "后天,我会和她去领结婚证,30号以后,我和温玉已经避开所有风波,会 在加拿大定居。" …… 天色渐渐暗去。 她踩上路旁枯干的落叶,发出窸窸窣窣的脆裂声,中午的一幕在脑海不断回 放。 她忽得有种奇特的错觉,仿佛自己正站在孤寂荒凉的世界尽头,看不见天日 。 突然,好象对明天与未来失去期待。 发现自己站在位置,居然是碧桂园,他家的大厦楼下,明眸隐微地灼痛,她 倏忽笑了。 "邢岁见,你个王八蛋,你个缩头乌龟!"她喃喃地骂。 仿佛骂一骂,心理就会舒服点。 但是,脸孔却一凉,水珠一滴一滴滑下眼角。 …… 思源站在离她十几米的位置,陪着她,默默凝望。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九章 窗帘布依然完全紧闭着,屋内也没有开灯,邢岁见站在黑暗里,冷凝着楼下 。 隔着二十几楼,楼下的一切其实相当于只是一个个小黑点。 但是,他的视力极好,好到从窗帘的fèng隙往下看,不用刻意寻找,便能看到 她。 还有,守在她身后的那个人。 路灯下,那张清丽雅致又高傲的脸庞,看起来那么苍白又忧伤。他几乎是痴 痴盯着她,把她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里、藏进心底。 他故意不开灯,假装家里没人,不是为了躲避债主,而是因为她。 背过身,勉强自己不去看,他的脸色也并不好,全身上下,有一种试着从心 上剥离血ròu的痛,纠结着他。 不该再招惹的,但是一碰见她,就象干柴遇见了烈火,极力想去控制,但是 身体已经比心更诚实早了一步。 但是,她呢?他参不透,她内心的感觉。为什么突然又不要分手了? 这样已经够让他混乱了。 他倚在墙边,仰头盯视着天花板,久久的。 …… 第二日早上,聂洛约他见面。 夜总会内,夜晚糜烂,白日也添着一层暗沉沉的迷幻。 "老大,为什么来见聂洛?"柴人实在想不通。 他没吭声。 跟着服务生的引领,他们两人走往一处偏僻的包厢。 几名穿黑衬衣的结实男子守在门外,神态警醒,这几人邢岁见都认识,在道 上是出了名的好身手。 其中一个手下,替他们打开了门。 包厢里,一个四十几岁模样,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男人正搂着一个气质冷 艳的女人。 "丽丽、你理一下我吗?"男人柔声道。 女人别开脸,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我朋友来了,难道你还不给我面子?"男人指指门外站着的他们。 女人依然一动不动,肩膀却在轻颤。 男人扑上去,就是一阵狂吻,然后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女人只是象征性挣扎 了两下,颤栗着任他为所欲为。 "靠,*,不是这样!"没想到,男人却大吼,很厌恶地推开女人。 女人瞪大惊慌的双眼,哪还有刚才冷艳的气质。 "你该打我,懂吗?"男人吼。 女人缩缩肩膀。 "*,我叫你打我!" 男人盛怒,女人开始哭。 里面的场面就有点绷。 柴人膛目结舌,但是,邢岁见却并不意外的样子。 他和聂洛的手上轻点了下头,算是招呼,然后,避走在走廊那头,静候里面 先收拾衣裳不整的残局。 "聂洛的第一任妻子又冷又娇又悍,他追了很久才把这冰山美人追到手。一 个黑社会老大,要立威难免言语粗鄙、手段狠烈,但是他老婆可不管这么多,只 要她看不顺眼的事情,就算在公众场合也会对他大打出手!"他淡淡告诉柴人自 己知道的一些事情,"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可惜三年前他老婆得病去世,后来他 的性格越来越跋扈!" "他不会有被虐倾向吧?"柴人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有女人扇他巴掌,并对他又啃又咬又掐,他会很开心很兴奋。"邢岁 见皱了眉头。 柴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种活,你要派乔唯朵上马才对!"柴人玩笑,"也许对聂洛胃口的话, 我们公司有救了!" 但是,没想到,邢岁见一点也不欣赏他的笑话,反而神色越发阴霾了。 "老大你——"柴人渐渐有点懂了,"乔唯朵不会和聂洛的老婆长得有点象 吧——" "不是模样,是气质。"他终于吐实。 这也是他必须赶走乔唯朵的原因。 "我对不起你们几个。"明知道有一种可能得救的方法,但是就算对不起兄 弟们,这件事情,他不会允许把乔唯朵扯进来。 "老大,说什么呢!要死就死个痛快,这种不是人干的事情,我柴人也干不 出来!" 他轻锤下柴人的肩膀,终于笑了笑。 里面终于清场了,那个女人早已经消失不见。 见他只带了柴人单枪匹马赴约时,聂洛眉头挑了下。 "邢岁见,最近这种风声,敢不带保镳就来与我见面的老高,你还真是第一 人!"聂洛后面站在一批的打手,他凉凉道。 聂洛脸色不太好,明显方才的女人无法把他伺候到心情舒畅。 邢岁见淡淡一笑,"我目前还找不到能以一敌十的人才,反正最近都在在刀 口上舔血了,所以就不白费心思了。" "邢岁见,你还和小时候一样这么耿直!我喜欢!"聂洛大笑,为他的识时 务。 但是。 聂洛才笑了几声以后,停止,盯凝着他,"邢岁见,老实点说,你有没有将 钱借给胡X林?" "没有。"他回答。 "借了几个亿?"聂洛逼问。 "没有。"他答案相同。 "你的钱投哪了?" "大部分的资金在玉石和房地产上,剩下的资金是企业或个人借贷上。"邢 岁见有问必答。 "没有胡X林?" "刚好没有。" "你们这些老高,就算借钱给胡X林了,也没有一个人敢认!"聂洛冷哼。 "我手上也跑了好几笔帐,反正都这样了,有的话,我没道理不认。"他语 气平淡。 聂洛这才脸色稍霁。 认识这么多年,邢岁见的硬性他还是了解一点的。 "前段日子听说你快要结婚了,新娘是谁?怎么不带过来给我看看?"聂洛 先扯客套。 "早吹了。"他淡声道。 相较邢岁见的镇定,柴人情绪很绷。 阿见明天和温玉去领证,后天他们四个人一起去上海,然后,他的签证批不 下来,无法按时离开,先留下来挡一挡,这是他和温玉约好的。 情况不能有一点变化! "是吗?不过也对,现在的女人都现实的很,很不可怕。"哪象他的老婆, 无论他什么情况,她都不离不弃。 "我看你还是干脆娶了你那个合伙人好了。"聂洛闲扯,"你要是跑了,我 还可以多个人扯来抵债!" 邢岁见并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那老女人粘糊糊的,不合我胃口。" "聂洛,你扯远了。"他淡淡打断。 聂洛耸耸肩膀,"无妨,我就不信你们四个人有能力能一起跑了!" 邢岁见皱了眉头。 "邢岁见,今天我找你来的目的,我想你应该清楚。"聂洛抽着烟,用那种 让人背脊发凉的眼神看着他,"最近没有采挖到好玉?" "都是些碎玉,价值不高。"不同于其他老高的爱吹,他习惯了讲实际。 聂洛吐了一口烟,"房地产就更不用说了。"最近房产市场交易量几乎是零 。 "那我的钱呢?不是没戏了?"聂洛唇角扯了扯,笑容让人能发颤。 但是,他很镇定,"聂洛,我想你也应该很清楚,最近我为什么会被逼成这 样,所有人都疯狂挤兑,资金完全链断开了,我希望你不要凑一脚上来!" "听着这话,真让人不慡啊!"聂洛笑笑。 柴人整个人顿时又紧绷,呼吸几乎停窒。 因为,四周黑洞洞的枪全部都举了起来。 "聂洛,你逼死了沈子杰,至今为止对你有什么好处?"邢岁见却还是很镇 定,仿佛那些家伙只是摆设。 "好处?哈哈,没有,只有慡!"聂洛面露戾色。 "大家都是想赚钱而已,何必闹成这样?!"邢岁见将正顶着他额头的手枪 淡淡拂下,"你是大户,不同那些散户,我们能活着,你才有钱收。" 柴人神智一凛。 这是一个险招,一个错待,可能会激怒对方。 聂洛盯视着他,好半晌才边笑边鼓掌,"邢岁见,你这是威胁老子?" "不是威胁,是协商。"他淡声道。 "协商?你拿什么协商?"聂洛象听了天大的笑话,"拿你那些碎玉?拿你 那些卖不出去的房子?邢岁见,你告诉我,你还有多少实力能让别人相信你!" 邢岁见拧眉。 确实,他现在没有任何能协商的资本,也已经没有多少实力。 "这样吧,看在我们认识十几年的份上,你替我去带一批货——"聂洛唇角 冷笑。 "聂洛,你这是想推我去死。" 他当然知道所谓的货是什么。 聂洛笑笑,也不怒,"那要不,先把这一期的利息给付了?今晚我要见到钱 ,一毛也不能少!"顺便瞧瞧邢岁见还有多少实力。 "聂洛,这不合规矩吧,当时说好利息一季一付,7月底的时候我们已经付过 利息,这次的利息应该是下个月底才对——"柴人忍不住开口。 但是,邢岁见却拦住柴人,"好!"他痛快答应。 …… 他们从包厢里出来。 "阿见,你疯了吗?为什么答应他,我们到哪去找那么多钱?!"柴人很急 。 "你我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迈着大步,沉声道。 "可是,你很快就可以山高皇帝远了,为什么不采用拖延战术?实在没有必 要来冒这份危险啊!"柴人想不通。 "我……想最后试一下!"他回答。 为心底的那个人,最后一次试一下。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十章 收到了帐,他的肩背上火辣辣的疼痛。 这是刚才他在往死里揍人时,对方在 危急存亡时,萌生一股求生本能,一股恶胆驱使,拿着木棒挥向了他。 当然,最后那个人被他直接打趴在地。 忙碌奔波了一整天,很久没上"前线"工作的他,依然威风凛凛。 "阿见,人是铁饭是钢,你早饭、中饭都还没吃,我们还是先去填饱肚子吧 !"下午四点,柴人劝他。 而他只有一个字,"忙!" "阿见,你已经超厉害了,一天的时间,你亲自出马收了好几笔烂帐回来了 ,现在别把自己绷得太紧!" 但是,他看了一下手表,却还是摇头,"不,没时间了!"现在,离该付给 聂洛的季利息,还有一大段的距离。 说完,他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手下,敲响一户的大门。 柴人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大门"吱"得一声打开,露出一张笑脸。 那张脸,很年轻,不过才三十岁而已。 而邢岁见这个架势,让这年轻人怔了下。 "开门。"虽然是同龄,但是邢岁见总能个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到底是生意人见过世面,年轻人马上恢复镇定,开了门。 "邢老大,你今天怎么亲自来了?"年轻人陪着笑脸。 "胡先生,你欠我的两千万半个月前已经到期,什么时候能还给我?"他开 门见山。 姓胡的年轻人,果然面容一凝。 "邢老大,我最近资金有点周转不灵。"年轻人笑笑,面色不改,"还是一 定会还的,只是希望您能多通融几天啊!" "胡先生,我们大家都是资金周转不灵,你还了我,我才能还给别人。"他 还算客气,先礼后兵。 他的不领情,让年轻人僵了僵。 这时,他身后的电话响起来。 "对不起,我可以先接个电话吗?估计是我老婆打来的。"年轻人客气问。 邢岁见面无表情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年轻人赶紧接起电话,"喂,老婆?……什么事?……问我晚上要吃什么呀 ?今天家里来客人了,你要多煮几个好菜招呼他们哦!" 邢岁见冷扫了一下四周,果然属下们都纷纷心虚低下了头。 伸手不打笑脸人,原来这是他的手下目前尚追不到这笔债的原因。 "老婆还有什么事吗?……你亲戚让我还钱,他们在搞什么,有没有良心啊 !" 年轻人打电话的空档,邢岁见也顺便环视一下四周的环境,他的目光落在地 上正在爬行着十一个月左右的宝宝身上。 耐性等他挂了电话。 "现在离银行关门只有四十分钟了,胡先生,我希望你马上还钱!"垂着眸 ,继续看着宝宝努力地爬行,他神色严厉。 年轻人回过神来,"邢老大,我是真的手头有点紧。" 神色哀求。 最近温城陷入恐慌,人人都想把钱拿回自己的口袋得以安心。 "这不,你也听到电话了,我老婆的娘家人也希望把借给我的钱还给他们, 但是一时半会让我哪找钱去?——" "上个月25号,你在XX买了一只价值三万多的野生龟放生,本月2号,你在私 人会所开宴,邀请了几位特殊客人,每席将近十万,本月6号——"邢岁见打断他 的话,如数家珍一一道出自己的调查。 他都查过了,对方所在的公司经营正常,并没有资不抵债的情况。 没钱?撒起钱来绝不手软的人,和他哭没钱?骗鬼去吧! 年轻人脸色苍白了下,"邢老大,我有钱的话,怎么会不还给你呢?放生是 为了求平安,开宴席是因为请人帮忙,是必须的交际费!不瞒你说,最近我们公 司有点麻烦,资金很紧张,我也有点走投无路了——" 他不想再听这些废话了。 "我只想知道,你现在还不还钱?"他一字一顿地问。 他不想听谁哭穷,要听的只有OK或者NO! "邢老大,我真的没办法现在就还钱!不过我保证,只要国家政策一宽松, 我能贷到银行贷款,我一定先把你的钱给还上!"年轻人信誓旦旦,却神色游移 。 柴人扶额。 国家政策宽松?这一笔债并不好收。 邢岁见缓慢起身,他一步一步迈向在地板上爬行,乘着大人们不注意快要爬 向阳台的小娃娃。 等年轻人回过神时,顿时脸色大变,已经邢岁见把他的儿子单手举了起来。 "我说我现在松手,他会怎么办?"邢岁见狠厉地问。 这里是二十几楼,他的身后,就是窗户大开的阳台。 他的举动,让所有人都一愣,连那些平时习惯了喊打喊杀的手下们也吓傻了 眼。 只有柴人并不紧张。 因为他知道,邢岁见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温城有让阿见想留下来的人吧,才会让他放弃原则,做出平时从来不屑的行 为。 一个人的本质在那,所以无论任何情况下,也不会做出丧心病狂之事。 但是,年轻人并不了解邢岁见,果然,刷得一下他脸色面如死灰。 "刑老大,什么都好商量,你先放开我儿子。"年轻人急了。 小娃娃以为有人在和他玩,发出咯咯的笑声。 "还钱!"邢岁见只有这两字。 不是还钱,就是把他儿子摔下去? "我真的没钱,我最近在银行批贷款,贷款还没有批下,我有什么办法!" 年轻人发出暴躁的吼声,很奇怪的是,他一边暴躁,一边拿掌猛拍自己的大腿。 "还钱!"对方想装病吓他?邢岁见眸色冷淡,不为所动。 他微微将手臂的幅度倾了些,象是要把小娃娃丢下去一样。 小娃娃发出欢笑了。 "邢老大,别*,我们慢慢商量,你也知道我不是没有实力的,只是一时经济 困难。"年轻人慌得精神有点混乱。 "还钱!" "邢老大,我求你了,我真的现在手头没这么多现金!" "还钱!" 小娃娃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大人们之间紧绷的气氛,他欢快地腾着双腿,小身 子还顽皮地直往窗外钻。 年轻人全身都是冷汗。 "邢岁见,你够了吧,你还是不是人?"年轻人痛斥,"你是不是人?你是 不是人?" "还钱!"他不为所动。 完全已经急到眼睛都发红了的年轻人并没有注意到,邢岁见将小娃娃位置移 了点,以免娃娃真的跌下去。 "邢岁见,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逼我?你是逼死我才甘心吗?"年轻人 指着他的手指一直在怒颤,"你、你别碰我儿子!" 想抢,但是,不敢贸然出手,怕对儿子会造成危险。 "还钱,或者你儿子死。"邢岁见面无表情。 他一进屋就发现整屋子都是玩具,年轻人对儿子疼到不行。 "畜生!不用我儿子死,我死,我死!"年轻人神智开始疯狂迷乱,"我做 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最近谁都逼着他还钱,是人都会疯掉。 年轻人被最后一根稻糙压垮。 邢岁见蹙了眉,感觉到不对劲,可是,已经太迟了。 一道人影从阳台上晃过。 "拔、拔"娃娃清清晰晰地喊了下。 周遭,静悄悄的,诡异的静。 邢岁见整个人都石化了。 柴人无法置信,膛大目,僵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阳台,仿佛也没弄明白到 底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的手下们,都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柴人僵僵地从阳台上往下探。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 因为,俯*,柴人见到楼下一地脑浆,鲜红到无比刺眼。 还有,逐渐围观的人群。 "阿、阿见,他、他跳楼了……"柴人僵道,"好象、好象死了——"谁也 没想到,一个年轻的生命会这么脆弱,心理承受能力会这么弱。 邢岁见臂机械式的一点一点垂下,尚不懂事的娃娃重新落了地,活跃地到处 爬,找寻着自己的爸爸。 "阿见,别惹麻烦,我们快走!"柴人回过神来,迅速拉住了他。 但是,他却一动不动。 "这不光我们的事,是他自己跳的!"柴人拼命安慰。 但是,邢岁见的目光只是一直死死盯着阳台处。 有人跳楼了。 一条人命,是他活活逼死的。 是他逼死的。 心中唯一刚起的一点希望,好象被命运无情掐灭了般。 …… 柴人狠了心,和几个手下一个眼神,联手迅速将他扯离现场。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十一章 "姑娘,你也是债主?" 她僵靠在墙上,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好久好久。 这里,果然不安全。 她和他曾经的"家"外,不时有人来来往往,他们都问着相同的问题。 "嗯,我也是债主。"她麻麻的点头承认。 从他前一日告诉她,会和温玉结婚,避开所有风波在加拿大定居开始,她一 直心神不定。 "他欠了你多少?"这是大家关心的问题。 "很多,也很少。"她恍神回答。 "反正一定要他还钱,不还的话,就叫他去跳楼!"好几个带头的人嚷嚷着 。 唯朵一阵烦躁。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只有两条路,不是跳楼就是逃跑?为什么不能大家一 起度过这个危机? "高盈利就代表高风险,当初把钱投下来的时候,你们就应该已经算过风险 率,现在又何必个个来装得很无辜的样子?!"忍不住,她语气很冲。 所有人冷抽一声,不敢置信居然这时候还有人替老高说话。 "我认出你来了,你也在担保公司上过班!"有人眼尖。 顿时,群起汹涌。 "我们只是来要工资的。"思源及时出面,为免她被人群殴,赶紧把她拉离 。 但是,她不愿走,于是干脆站在大厦楼下继续等。 今天,他家的窗帘布还是完全紧闭,屋里也没有任何灯光,不象有人在家的 样子。 她眉头深颦,瞪着顶层的那一户发呆。 他去哪了?难道,真的和温玉在一起? 小区的绿树上一闪一闪着绚丽的银白色霓灯,象流苏般,好美。 可是,她无心欣赏。 她站到好晚好晚,那些债主们纷纷离开,一户又一户的灯都灭了。 她依然没有等到他。 "朵,回家吧。"她的身边,有她一直向往的"温暖"默默陪伴。 她摇头,固执的摇头。 "我们还没分手,我还没点头,他不可以这样对我!"她固执、坚持。 谁给予了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权利?为什么她没有一点发言权,没有一 点决定权? 她不想承认,她拒绝承认,她被他抛弃了,因为这无情的社会,因为这残酷 的金融风波。 "有什么难关大家可以一起过,不是只有陈温玉可以!" "有这么喜欢他?"思源低声问。 其实,又何必问,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有,我不喜欢他!我只是讨厌这种感觉,我讨厌透了!"她拒绝承认。 她讨厌他不能象个男人一样顶天立地,靠一个女人避难潜逃! "我们回家吧,小弄今天出院,你不在家她会害怕。"思源只能搬出小弄来 劝她。 …… 好不容易把唯朵劝回家,只是,半夜的时候,隔壁再度传来关门声。 没有任何睡意的思源起身,果然,已经不见她的踪影。 几乎没有任何难度,他在邢岁见的楼下,又找到了她。 再次,他沉默地伴着她。 …… 第二日,又一个晚上。 凌晨12点。 等不到邢岁见的债主们再度纷纷离开,而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她几乎 没有离开那栋大厦门口。 "朵,我们回家吧。"照旧,思源劝她。 这样的等法不是长久之计,邢岁见应该是有心躲债,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她仿佛没有听到般,目光一直死死盯着楼上,期待着,楼上的灯光再次点亮 。 "朵,你需要休息!"思源扯住她,准备强行拉离。 正在这时,思源所有动作停顿了,随着思源的目光,唯朵也凝去。 只见,一辆越野车停在了他们不远处。 他回来了!唯朵一阵激颤,急忙准备上前。 纠缠、争吵,她想不到该怎么和他沟通,但是,她有最笨的方法。 勾引他、缠住他。 让他不再和温玉有任何牵扯。 但是,车门打开了,却是先*一双米色的高跟鞋,然后,才是那高大的身影。 唯朵愣住了,脑海逐渐空白,只能怔怔看着陈温玉很亲热地挽着他的臂,两 个人双双*大厦。 他没有看见她。 她呆呆地凝望自己曾经居住过几月,一度以为那会是家的地方。 一会儿,果然,窗户的灯亮了。 "我等,等那个女人先走。"她勉强维持镇定,"这样我才有机会和他好好 谈谈!" 在心里,她也这样告诉自己,眼下,她需要的是冷静。 冷静下来想想,如何说服邢岁见对温城的局势还有信心,如何说服邢岁见不 要那么孬的避逃出国。如果她现在冲上楼,陈温玉在旁煽风点头,对她没有好处 。 所以,她必须冷静! "思源,你先走好吗?"她低声请求。 思源沉默了,心如刀割,还是点头,"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别——"她想说什么,但是,思源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已转身走远。 她只能回过身来,但是,这一回身,她鄂然。 那窗的灯,居然灭了。 十秒后,她的脸庞开始失去血色。 他们怎么会关灯? "不会的,不会的!"这时,冷静早如浮云,她奔入大楼。 唯朵从来不知道,看着电梯一格一格往上跳,等待的时间是如此漫长与煎熬 。 "腾"电梯几乎来不及打开,她已经奔了出来。 "邢岁见,你给我出来!"她按着门铃,愤怒地用力拍打着门。 但是,里面安安静静的,无人应门,仿佛方才两人双双入内的一幕只是她的 幻觉。 她想起来自己有钥匙,没有任何犹豫,乔唯朵直接开钥匙进屋。 一楼是黑漆漆的,安安静静。 二楼也是。 但是,仔细听,能听到女人微弱的*声。 乔唯朵的脸色苍白,双手情不自禁地颤抖着,脑子一片空白,跟着本能,她 向着声源,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门,没有上锁,她轻而易举推开。 她摸到墙侧,"啪"得一声,黑暗消弥,整屋都亮起。 然后,一室的景致。 男人、女人、赤裸、凌乱。 邢岁见正压在陈温玉的身上…… 她双颊骤间惨白,突然领悟到,自己刚才听到是什么声音。 邢岁见迅速用被子裹紧陈温玉,然后抽来一条浴巾,包裹住自己的*。 他冷冷地回身凝着她过度惨澹的脸色,仿佛在谴责她的没有礼貌。 "这是我的c黄。"唯朵盯凝着陈温玉。 "你还没和她说清楚?"陈温玉裹着被子,没有看着她,淡雅坐起身来,问 邢岁见。 唯朵注意到,陈温玉指见多了一枚钻戒,灯光下晕染成耀眼的色泽,让温玉 修长的指显得那么美丽。 那枚钻戒很眼熟。 "那是我的戒指。" 房间的空调很大,唯朵的双臂都起着疙瘩,仿佛不胜寒冷的模样。 "你一天也没带过,不是吗?"陈温玉淡淡一笑,一语双关,"它从来不属 于你。" 她的心一咯。 不!不是这样的! 他赤裸的胸膛,陈温玉露在c黄外修长的双腿,刺痛她的双眼。 邢岁见站了起来,他的眼敛下一片深重的阴影,他一步一步走向她。 啪,她一个巴掌扇向了他。 很重、很重,用了十足的恨意。 "那就是我的c黄,我的戒指!"她坚定重复,却控制不住双肩却一直在发颤 。 脸庞浮起红印,他没有说任何话,扯起她的臂,毫不留情地想把她拽离。 唯朵固执拖住脚步,用力想挣扎他的锢制,但是,他的力气太大,而且根本 不敢她会不会受伤,无情的直接拖着他,把她从楼梯上拽下来。 她想要骄傲。 但是,她却开始哭。 那种无法克制发出声音的恸哭。 她受伤了,伤得很重。 打开大门,他直接把她推了出去。 砰一声,大门关上,无情而残酷。 全程,他甚至不和她说一句话。 "邢岁见,不必那么辛苦安排这一幕,我不会上当的,我不会上当!"她拍 着门,声音破碎。 不会上当吗?真的不上当吗? 见到他们赤裸纠缠在她睡过的c黄上,她觉得山崩地裂般。 隔着一道铁门,他面无表情。 他第一次见到她哭成这样。 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很小声,泪水却噼哩啪啦掉下来,好痛,真的好痛。 她无法再否认再欺骗自己,这么强烈的感觉不是爱情。 终于,他再次拉开门。 "别再来找我了,明天我要去加拿大了。"他凝着她,一字一顿冷酷道," 我和温玉结婚了,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夜,请你马上走,别在这破坏气氛!" 听到他的话,她笑了,又哭又笑,"我不相信!" 他不吭声,重新回屋,一分钟后,他手里拿着一个红本。 "要自己打开看看吗?"他冷淡问。 那个红本上,清晰烫着三个字:结婚证。 乔唯朵茫然的双眼慢慢的集中焦距,她苍黯一笑,清晰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 音。 挺起背椎,她擦干眼泪,仰起脸,用冷傲重新武装自己,一字一句,缓慢道 ,"不用了,我尊重你的选择,即使,我、看、不、起、你!" 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她的话不痛不痒,对他根本没有影响。 她死心了。 放弃了。 "我不会说再见,我也不会祝你新婚快乐,但是,祝你一路顺风!"乔唯朵 转身,一步一步迈向电梯。 这一次,她的脚步没有乱掉,没有期待谁追上,也没有再为谁丢脸的失控。 他靠在门边,望着她消失,望着电梯从高变成1。 "再见。" 乔唯朵,再见。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十二章 "我不在乎!" 她挺着背椎,无意识的向前走、向前走。 这一回,她没有骂人,没有愤怒,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连一点点的情绪都没 法表现出来,心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扳走了般,空空的,虚虚的。 她走了很久很久,穿着高跟鞋的双脚麻了,走到没有了知觉,最后,毫无预 警地身子一倾。 有一双温暖的臂膀,急急接住了她,模糊的意识里,她看到一张极担忧的脸 。 后来的一切,她不太清楚了。 只知道,他抱她去看医生。 然后,她置身在一片柔软的温暖中。 但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 她做了一晚的恶梦,很混乱,梦里,男人、女人、赤裸、凌乱,而她站在危 楼之上,脚下分明是坚固的泥土,却在下一秒钟,已经失足。 她很坚强,失足的时候,她没有哭,只是不断发颤,一整夜,都有双手都紧 紧握着她的手,心疼着她的克制、她的压抑。 "没事了,朵朵,坚强点!"他想把力量传送给她。 隔日的早上,她是在一阵粥味中醒来。 头,很沉、很痛。 环视了一下四周,全是深蓝色的系列,并不是自己的房间,她没有惊慌,反 而心微定。 "二姐,谢谢你的恭喜。……什么时候带她回家?……再说吧……"她听到 门口,他在低声讲电话的声音。 有什么好事? 他简单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没几秒,又响起来。 "什么事?嗯,对,我通过司法考试了……大前天下班前知道的……"他好 象被朋友抱怨了几句,说他那么能藏。 挂断电话,思源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见她醒了,怔了下。 "抱歉,我吵醒你了?" "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那么久也不告诉我?"她扯动唇角,真心替他开心 。 思源沉默了下。 原来,她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一得到消息后,他一直打她的手机,可惜她没接,到了医院见到了她,但是 ,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后来,他想说聊聊,被她拒绝了。 "陆思源,恭喜你,通过考试了。" "嗯。"他却开心不起来。 因为,看着昨晚那个痛到连哭都已经哭不出来的她,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已 经没有意义。 "我睡在这里,你昨晚睡哪里?" "沙发。"他撒谎,其实,他一夜未眠。 "不好意思,没带你回家。"思源道歉。 唯朵摇头,"不,是我应该谢谢你。"她也怕自己昨晚的样子会吓坏小弄。 思源上前,摸摸她的额头,"还有点发烧,医生说你是太劳累了。"老是这 样连夜站在邢岁见的家门外,是铁人也会垮掉,更何况……还打击过度…… 她沉默了。 关于那个话题,她不想回想。 "给你喝杯……啤酒,愿意聊一下吗?"因为被拒绝过,他显得很小心翼翼 。 她表现得太平静,就因为太平静,连情绪都压抑着不曾宣泄出来,他才忧虑 。 他没办法不问,她从小区里走出来的样子,很空洞,整个人神志游离,把他 也吓了一跳。 她笑笑。 大清早的,喝什么啤酒?! 他眼底的心疼、温柔,以及包容,引出她强自压抑的酸楚。 "他和温玉结婚了,要去加拿大。"她言简意骇,刻意避过很不堪的那一幕 。 思源沉默了,因为,他并不意外,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原来,没有了傲气,我还是什么也没有。"她的唇角滑过笑意。 她的笑容,让思源的心房痛不堪言。 "对不起。"他道歉。 她愣了愣。 "为什么说对不起?"对不起她的人,又不是他。 "对不起,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拉住你。"才会让她现在这么痛苦。 他永远记得中秋节那一晚,她问他,为什么不能拉她一把?为什么……不能 爱她? 唯朵淡淡一笑,"没关系,是我的运气不好而已。" 长年的依赖,*成为浅浅的情愫,但是现实让人裹步。 然后,遇见浓烈的火焰,却只是毒药。 这样的不露情绪,以浅笑甚至安慰掩去悲哀的她,让他心头激起滔天巨浪, 他心疼地滑过她在淡笑的眉眼:"别笑,难受的时候,应该哭。" 她摇头,"我哭起来很蠢……眼泪不能改变什么,只能让人变得不堪……" 她哭得那么崩溃,却还是被邢岁见无情地推出了门外。 如果重来一回,她一定要很坚强,不会那么蠢得拍着门,不顾尊严地说自己 不相信,不会上当。 再也无法克制心疼,思源拥住她,"朵,到我身边来,好吗?!"*下,这句 表白脱口而出。 她怔了。 "也许没有惊天动地,但是,不会有悲伤,不会有眼泪。"未来的日子,他 会好好珍惜她。 原来,说出来并不难。 沉默了几分钟,她干涩地说,"我很累……" 所以,她是拒绝? "答应我,好好再想想,好吗?"但是,这一回,他不想放弃,因为,他不 想再见到那么悲伤的她。 又是沉默。 "嗯。"她疲惫地阖眼。 她心里现在很麻,什么也不能想。 思源不再说什么,他不放心地抚抚她的额。 还是有点烫度。 "我向单位请了假,今天我在家陪你。"他不放心。 她没有吭声。 现在的自己,脆弱无比,如果有人能陪在她身边,也许会好点。 她靠在c黄上,不言不语,他在旁上网,把清净留给她,并没有不打扰她。 他查收着邮箱。 虽然请了假,但是现在还是非常时期,公事不能耽搁。 仔细的,他阅读着刚收进来预订机票出境名单,读了几行,在见到一个名字 后,思源僵住了,他急忙敲了几行字,果然,跃出来的信息一致。 "朵,我得去一下单位。"思源匆匆收拾公文包。 他突然的举动,让唯朵觉得奇怪,"出什么事了?"不是说陪她吗? 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在旁未关的笔记本,然后,唯朵也僵滞了。 他停留的页面上,今日出境名单里飞往加拿大有四个人,这四个人,都是她 熟悉的。 "出境申请名单里有林育柴的名字,我有理由怀疑他们四个人是恶意潜逃! 我必须到单位一趟,申请文件对他们几人禁止出境!"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十三章 "不是说陪我?"男人都爱吹牛与骗人,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给人希望。 思源往外走的脚步顿住,他叹口气,走回来,揉揉她的发。 "我让小弄先来陪你好吗?最多两个小时,我一定回家。"他柔声保证。 她别过脸,"我不想让小弄看到我这么糟糕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她很怕此刻小弄会提到"爸爸"这个人。 思源神色挣扎了下,"那我让常欢迟一点去公司,先陪着你,可以吗?" 但是,她却凝着他,无比认真,"不,我要你陪!" 思源谔了。 唯朵总是很理性,她从来没这么"缠"过他。 这么多年,即使两个人"相依为命",但是,唯朵一次也没有这么"任性" 地说一定要他陪的话。 难道真的是因为失恋,让她有这么重的孤寂感?他隐隐觉得不安,但是,又 观察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气氛有点僵凝。 唯朵垂下眸,"思源,其实有段日子,我悄悄喜欢过你。" 她的话,让思源重重一震。 "我有很多不足,我身上的包袱很重,即使喜欢,我也不敢追求。"她仰起 脸,望着他,"即使,曾经,我其实在心里偷偷的很希望你能拉我一把,只要你 坚定的一句话,我不会意气用事。" 曾经,她无比奢盼他的表白,却一直迟迟等不到。 现在,一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他却说了。 "对不起。"思源有点梗咽。 他们本来可以很甜蜜很幸福,是他的思前顾后,是他曾经的自私与懦弱,错 过了她。 她摇头,"我没有怨过你,是我们缘分不够,但是,现在在我最难过的时候 ,可以陪着我吗?" 思源握着她的手,她已经说成这样,他怎么可能松开她,不陪着她。 "跟我去单位,好吗?"他提议。 唯朵愣了下。 "我只需要出一个文件,让领导盖章签字,很快!" 她的唇角露出苦笑。 她忘记了,思源的责任心极重。 "好。"她点头,如果她再拦着他,就是无理由的任性。 唯朵还有点低烧,坐上车的时候,她的脚步甚至还有点浮。 他开车,她看着车窗外,凝着一路的风景。 她一路无语,沉默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思源一边开着车,一边一次又 一次不安地转脸观察她。 她空洞的神情,让他觉得好心疼。 离他的单位,大概还有2公里的位置,她终于用很轻的嗓音打破寂静。 "思源,让他们走吧。"她用很轻的声音,深沉而无力。 思源谔了。 "既然他觉得闯出去,才能活下来,又何必阻拦他?"她的唇角滑过讥诮, 那是重伤后的表情。 思源沉默了片刻。 "不可能。"这件事情,不是感情纠纷这么简单。 "当为了我,不行吗?"她很静地问。 "朵,他不值得你为他做这些。"思源皱眉。 一个伤她那么重的男人,不值得她付出。 这种感觉很糟糕,好象她爱惨了那个男人。 但是,她听完,却笑了,"我看起来,象那么圣母的人吗?不是为了他,是 为了我自己!" 她的口吻里,充满恨意,"让他和陈温玉一起出国吧,我不想再见到他!" 她不说再见,是因为,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个男人。 思源凝顿了几秒,她的表情不象是撒谎, "朵,对不起,我职责所在。"思源无奈道歉。 她一僵,再度沉默。 再过一个路口,就是劳动保障局。 "思源,我口渴,想喝牛奶。"凝着前方,她低语要求。 思源连忙把车停在不远处的奶吧门口。 他差点忘记了,她还有点低烧,肯定会有各种不舒服,因为赶着出门,他忘 记该泡壶茶给她带在身边。 "我去买牛奶给你,要甜奶还是蛋奶?"他问。 "要热的蛋奶。"她淡淡微笑回答。 她的微笑清澄无比,美得教人挪不开眼。 "好,我很快回来。"思源硬生生逼自己收回目光,转身*奶吧。 透着玻璃窗,盯凝着里面正在付款的思源,她缓慢地推开车门。 这个季节,要热牛奶的人很少,正在等待营业员微波暖奶的思源并没有发现 ,她正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十几米处,就是红路灯街口的人行道口。 她站在路口,眼神空洞仰头地望着天空。 今天,风和日丽,阳光灿灿。 人行道的红灯亮起,她缓慢迈开步伐。 车行道的绿灯亮起,司机们踩足了油门。 思源从奶吧里捧着热呼呼的牛奶出来,站在空空如已的车旁愣了下,迅速环 顾四周找寻她的身影。 她突然一个脚步速度加快。 "砰"得一声她被快速驰出的一辆轿车撞起,然后撞离数米。 "朵!"亲眼目睹这足以让人心神俱裂的一幕,思源丢掉手中的牛奶,狂奔 而去。 好痛。 她细细地喘气,想站起来,却再次跌倒,每一口呼气,身体都象快裂开了般 。 肇事的司机被吓得坐在轿车里无法动弹,颤着手开始拨120,接着,是保险公 司。 思源跪在她面前,手颤得无法自禁。 他好怕她会死掉,幸好,她看起来只是受了伤。 "你、你为什么做傻事?"他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平静的唯 朵居然会去轻生。 唯朵根本没办法坐起,她左手捂着右臂,缓慢地摇了一下头,每一个动作, 让她痛得都几乎骨头象裂掉了般。 "我没、轻生,我、只是、头晕、眼花、不小心——"她很吃力地说,"抱 、歉,虽然你职责所在,但你、你好象、必须、先送、我去医院,我好疼——" ,她不为难他,没办法为难他,所以,她只能为难自己。 突然领悟到了什么,思源心痛得快要裂掉,双目通红,扬高声音,"乔唯朵 ,你可不可以性子不要这么烈?"想自尽就割脖,想阻止他去单位就去撞车,有 没有她这么"可怕"的女人?偏偏,她"可怕"到让他好心疼。 她笑了,惨惨淡淡,"是不是、很讨、人厌?" 泪水无由地自思源眼角滑落,"是,很讨人厌!我先送你去医院!" 他急急伸手去扶她,但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她痛得抽气、冷汗直冒。 思源吓得全身都僵了,扶她不是,不扶她,又舍不得她躺在公路上。 重新半躺回地上的她,逸出笑。 她真失败,把永远温柔的思源都逼得暴躁了。 "我脾气不好,没办法象陈温玉那样……所以,这样、讨人厌的我、是男人 都受不了……"她淡淡笑着,"可是,那就是我……最真实的我……我也想改, 改得好一点,可爱一点……值得被爱,可是,要改变真的好难好难……"都说江 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要改掉这身臭脾气,真的好难。 "不需要改!我受得了,我在乎你!"思源红着眼心疼打断她,"我最初认 识你,你就是这个样子,你不需要为任何人改变!" 他的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上。 原来,有人会说她不需要改,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人受得了这么多缺点的她 。 她用浅笑掩去悲哀,"思源,你现在还肯拉我一把吗?" 她已经在崖底,他能拉她上来吗?悲伤、空洞的感觉能让人发疯,她想被拯 救。 "放心,这回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拉着你!" 她笑了。 笑容却很空洞。 这时,有一架飞机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她怔怔地凝望那很快就消失的黑点。 最终。 "如果有人愿意、请假照顾我、两周,我想、我会很感动、会接受、他做我 的男朋友——" …… 2011年9月30日,乔唯朵肩裂入院接受紧急手术。 2011年10月10日,乔唯朵术后出院,思源以男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 同日,温城的金融危机出现戏剧化的一面。 在政府出面协商下,出走美国的温州眼镜行业龙头企业X泰集团董事长胡X林 ,重回温城。 紧接着,政府出台多项措施解决中小企业债务危机问题,包括要求银行业机 构不抽资、不压贷,并成立"企业重组救市基金",计划以资金注入、股权投资 、收购重组等方式,帮助目前身陷困境的优质企业渡过难关,协助政府化解债务 风险。 从中秋节到国庆中旬,短短一个月,整个温城象洗了一个桑拿浴。 虽然,10月的温城还是阴霾重重,但是,在政府的支持下,局势趋向稳定, 危机得以暂缓。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十四章 2012年1月22日,除夕。 银泰百货。 "思源,你说我该买什么比较好?"乔唯朵与思源在逛商场。 陆法官邀请了她共聚除夕,这样家宴代表的意义,让乔唯朵难免会有点紧绷 。 "你别紧张,我们替我父母备好礼品就可以,不必连我姐姐们那份也准备。 "思源安抚她。 她颦眉,"还是礼多心里有底气点。" 凝视她认真的神色,思源感到欣慰,"朵,谢谢你。" 她看他,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道谢。 "谢谢你答应参加宴席,谢谢你替我父母和姐姐们*办得这些,谢谢你……为 我努力,为我用了心……"交往至今,思源能感觉到她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没 有敷衍过,是用了心在他们的恋情上。 他,很幸运。 "说什么谢谢呢!"被他这么正式的道谢,乔唯朵觉得很难为情很尴尬。 如果要说谢谢,这句话,应该是由她来说。 她和思源的交往,相比普通的情侣,少了一种火花,但是,多了一份珍惜。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思源放慢了脚步等待她,而她也同样更多时候以他的感受为 前提。 而她现在做得,原本就是身为女友该做得。 她和思源都已经过了可以玩玩的年龄,交往的过程中,自然必须格外注意一 些细节性问题。 "我想去那边看看电动遥控车。"她指了指前方。 思源的大姐有个三岁大的儿子,她事先考虑过,送玩具会比较适合,而他的 二姐很爱漂亮,应该送保养品不会错。 "好。"思源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他没有给她太多压力,但是,情侣之间该有的交往模式,他们还是有遵循。 "你说这款好看点,还是那款好看点?"站在货架前,她举着手臂,将两款 小汽车指给他看。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但是肩处肌ròu的拉扯,却让唯朵觉得右臂有些许酸痛。 "又疼了?"思源赶紧拂下她的手。 "今天好象下雨,也许我是得了风湿病。"她笑笑,不甚在意。 "乱讲,你的右肩膀身体里有几枚长达5公分的钢钉,怎么可能不痛!"思源 皱皱眉头,伸手轻柔地揉着她犯疼的部位。 她又笑笑,好象有点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朵,你到底什么时候要去拔钢钉?"思源忍不住问。 钢钉巩固碎骨三个月后就可以拔了,但是,唯朵就是磨蹭着不肯去医院。 "听说……很疼……"上次去检查的时候瞧见一个病人疼得打滚,害她很有 阴影。 "你也知道自己不是铁做得吗?"对于撞车事件,思源至今耿耿于怀。 "……"她静默。 思源顿了下,指指靠自己比较近的那一辆小汽车,"这款漆面亮度比较好, 小汽车的做工等方面都看起精致点。" 他在转移话题。 "但是,你说你的侄子性格挺野的,我感觉那款越野车他会比较喜欢。"对 于他的包容,她很感激。 两个人有商有量后,最后,还是确定了红色的越野车。 思源掏出钱包准备去付帐。 "别,说好我送的。"她制止。 "我父母的那份我不拦你,但是,我姐姐们的那份你来送,我买单。"他付 钱,人情她来做。 "不行!" "朵,相信我,我的积蓄绝对比你多,比你有钱。"思源很坚持。 她的钱赚得很辛苦,不仅得还银行贷款,还得时常"孝敬"父母,如果礼品 都让她准备的话,思源担心经济来源*会很辛苦。 其实,她才是有钱的那一个,如果她愿意去银行补折的话。 唯朵沉默了下,最终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口。 因为,那一段都已经成为过去,邢岁见不稀罕也拒绝收回这笔钱,既然如此 ,只能让它永封银行户头。 手中单据被抢走,唯朵拗不过思源。 今日,因为商场童装活动力度挺大,收银台前排起了长队。 唯朵等了好一会儿,思源还是没有回来,一旁的童装专柜折扣很吸引人,有 件挂着的连衣裙给小弄穿起来应该会挺好看,无聊的她也迈了进来。 里面都是女人,人山人海的,唯朵还没将衣服拿起来细观,已经被一妇女夺 走抢去买单,最不擅长抢东西的她苦笑了下,退了出去。 怪不得整层的童装部,几乎都是女人,象思源这种在这种"气氛"下还愿意 陪女人来逛商场的男人极少。 唯朵准备去人比较少的书包处看看,她刚走了几步,整个人都石化了。 与她现在的位置,离了有段距离的玩具区,正有一对男女在选购着玩具,男 人极高大,满面的胡络,五官显得有点模糊。 他的手里抱着一个约摸一岁多大小的男娃娃,身边站着的女人长相柔美,娇 小玲珑的,男娃娃抱着一个大型飞机模型不放,女人好象强烈反对的样子,男人 低下头和她说着什么,女人还是不断无奈摇头。 很温馨的一家三口,只是,唯朵全身发颤,象着了魔般,一步又一步靠近, 很努力想看清楚那个男人隐约的侧脸。 那个人、那个人—— 不会的,一定是她看错了。 她认识的那个人耐性不好,她从来没见过他对谁露出那么近似轻柔的神色, 包括陈温玉、包括她。 那个人早就出国了,只是人有相似而已! 可是,为什么有股让人可怕的熟悉感,布满她的全身?她一步一步在靠近, 刚好,男人抬眸,与不远处的她目光相撞。 那双独特到如军刀般锐利的双眸,如此熟悉。 刹那间,她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男人也僵了下。 整个世界仿佛停顿住了一样,她只能听见自己细微的喘气声。 "朵,我买好单了,要需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吗?"她的肩膀被拍了下。 "思源、我——"转过身,她气息开始喘,额角沁出细汗。 "发生什么事?哪里不舒服?"见她好象突然喘不过气,思源心急。 "我、我见到——"她重新转过身来,想指给他看。 但是,玩具区那边只剩下一个在替女儿挑选洋娃娃的妇女,哪还有刚才"一 家三口"的踪影。 "你见到什么?"思源追问。 "我……" 难道是幻觉? 好一会儿,她终于能自若呼吸了,垂下眸,神色矜淡,"应该是看错了…… " ……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十五章 除夕家宴。 没有别家一家人围在一起时的欢声笑语,陆法官太严肃,陆伯母象思源说得 一样比较端冷矜持,气氛很难欢愉,而且他两个姐姐不断用挑剔的眼神盯着她看 ,盯得她心里发窒。 "思源,别老顾着家博,多给唯朵夹点菜。"陆法官一开腔,就是命令的口 吻。 家博是陆法官的外孙,小家伙一见到舅舅,就缠上了。 听到爸爸都这样讲了,大姐只好把儿子抱离。 "是的,唯朵吃得比较少,可能我手艺不太好,东西有点难吃。"陆伯母尽 量露出慈婉的笑容,虽然,因为常年很少笑,显得有点不自然。 "不会,妈妈烧得菜很好吃。"终于摆脱小家伙的思源一边替唯朵布菜,一 边道。 唯朵朝陆伯母微笑,同样,因为紧张,笑容有点僵硬。 她和陆伯母是同种人,性子偏冷,对人对事都无法放得太开,无法太过热情 。 桌下,思源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 "对了,你们都老大不小了,又认识那么多年,有商量过什么时候结婚?" 二姐冒似很无意地问。 所有人目光都盯凝向她们,唯朵一阵绷然。 结婚?她和思源交往才三个多月,老实说,她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大姐,我们还不急。"思源笑笑。 他想配合唯朵的脚步,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 "下半年吧!思源马上就要换工作岗位,下半年事业应该能稳定一点了,到 时候结婚也有面子一些。"陆法官道。 下半年?被长辈们"逼婚"的唯朵绷绷的,不知道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你又喜欢自作主张了,要早还是要晚,让他们年轻人做主好了,我们这些 老人家配合就可以了。"陆伯母皱皱眉头。 "爸,你其实是想早点抱内孙吧!"大姐夫笑着开口。 "他们年龄都差不多了,我想抱孙子不行吗?"陆法官沉声反问。 被姐夫一取笑,父亲还如此严肃的承认,思源顿时耳根有点冒红,唯朵也显 得有点窘迫。 抱孙子…… 这进度会不会太快?这场恋爱,她和思源至今还谈得很纯洁…… 他们尴尬的神色露在陆伯母眼里,"对了,唯朵现在在哪上班?"母亲转移 话题,替他们解围。 "服饰公司。"唯朵回答。 "负责哪一个部门?"陆伯母习惯性地问。 "我是营业员。"唯朵如实回答。 出院以后,在思源的强烈要求下,她又修养了半个月,刚好以前的老板打电 话给她,她就继续卖她的衣服和鞋了。 "营业员?!"大姐怪声怪气重复,好象这是有多丢脸的职业。 马上,大姐夫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对唯朵露出抱歉的笑容。 "咳!"陆法官也用警告的眼神重重瞪了大女儿一眼,让她不许放肆。 "准确的来说,唯朵现在在当店长。"思源好脾气地解释。 "可是,还是很低级的工作嘛……"这回,大姐只敢悄悄嘟喃。 唯朵即使听不太清楚,也大致猜得到,她依然一副矜淡的神色,不急不躁的 样子。 "阿妍,我让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却连小学生的礼仪都没学会,是我这做 母亲的失职了。"陆伯母淡淡开口。 母亲这话,比鞭子抽在身上还痛,大姐顿时脸色发惨,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陆法官凝神,好象认真在思索什么严肃地问题。 "唯朵,你是什么学历?"陆法官开腔问。 "本科,不过我没上过正式大学,都是自学考。"她不卑不亢的回答。 "自学考,很需要毅力。"陆伯母露出了激赏的眼神 陆法官同意点头,突然提了一句,"我明年会退休。" 听到父亲提了这话题,大姐马上说,"爸,我婆家那边有个亲戚想——" 陆法官象知道女儿想提什么一样,打断她的话,继续道,"法院对我这老干 部会特殊照顾,可以介绍一个家属名额入职,唯朵,我准备介绍你进去做文书工 作。" 闻言,唯朵一震,很意外。 思源也有点意外。 而大姐顿时脸色很难看。 吃完饭,沉默了整晚的二姐经过她身边。 "你知道吗?其实我们两姐妹都不满意你!"二姐压低声音。 唯朵沉默,因为,她早就感觉出来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弟弟就是爱惨了你。"二姐很无奈。 "思源这辈子做过最不负责任的事情就是与温家那丫头解除婚约,那时候我 做这姐姐的也真想揍他一拳,可是,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真的很不忍心。"二 姐多问了一句,"你那时候是不是和别人在一起了?" 唯朵无言以对。 二姐已经从她的反应里洞悉,"那时候,他整天说不上三句话,发烧、感冒 、每天除了工作,剩下的就是死气沉沉的……别说爸妈了,我这做姐姐的也会心 疼……" 回家的一路上,二姐的话,一直在她脑海回放。 "想什么?这么严肃。"正确该说,她一直在发呆。 "没。"她回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我明天一早去你父母家拜年。"思源笑笑,好脾气地重复。 "好。"对于她没有"捞"到有钱人,和思源在一起,父母虽然有点失望, 但是,也没有明显反对。 "现在我们回家去接到小弄,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江滨路放跨年烟火,不 知道今晚还能不能抢到我们的老位置。"也许,他没有办法象其他男人那样浪漫 ,但是,他会尽量学习。 唯朵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决定,"思源,你和小弄先去,我迟点再过去,可 以吗?" 思源愣了下。 "你有事?" "嗯,有个地方想去。"她点头。 不去求证的话,她怕自己今晚会睡不着。 "是哪里?我可以陪你去吗?" 总觉得她怪怪的。 唯朵沉默了。 做了情侣以后,其实她也同时失去了一个好朋友,因为顾虑到他的心情,很 多事很多话,反而不敢再告诉他了。 但是,她不想骗他,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见她如此,思源也静默了下,"那我和小弄在江滨路等你吧。" "嗯。"她松了一口气。 "朵……十二点前能来吗?"每一年的跨年他们都在一起,他不希望今年例 外。 "好。" …… 她站在曾经熟悉的那栋大厦楼下,窗帘布依然是完全紧闭着,里面没有一点 灯光透泄出来。 唯朵站在以前站过的位置。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二个小时。 所以,真的只是她的错觉! 邢岁见在国外,并没有真实出现在商场。 太好了!她真开心,她不用去洗眼睛了,她没有重新见到他! 她从包里的底层掏出一把来不及归还的钥匙,抽紧的指节握了握,然后拉开 臂,毫不留恋地朝花坛内用力丢掷而去。 "这辈子,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 11点半,唯朵出现在江滨路的老地方。 江滨路上,跨年放烟火的人熙熙攘攘,还有各色的孔明灯,绚丽的夜空,极 美。 她一下出租车就瞧见了,他们的老地方那条较为安静的一条小道上,思源正 撑着雨伞搂着小弄在放烟花。 轰轰轰。 烟花,自他们的手中迸射,绚丽,然后消弥。 回头,见到她,他们都露出微笑。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拥有很多。 现在,她拥有了平静,她的身边,有了她一直向往的"温暖"陪伴,生活开 始完美与幸福到不行。 …… 12点。 轰轰轰。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刑岁见独自站在阳台上,他身后的屋内漆黑一片。 三个月多二十二天了,他已经适应了黑暗。 只有黑暗,才能给他带来平安与安静的生活。 今年的烟花并不热闹,整个温城的经济,其实在一个小小的细节里,就能一 斑窥豹。 站在阳台,不过只是为了吹吹风,他没什么兴趣转身回屋。 黑暗里,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分外鲜明。 "笨猫,新年快乐。"他蹲在笼处。 绿油油的眼睛盯凝他。 他懂了,起身,他熟稔地在黑暗里来来往往。 速食面,和一条蒸鱼。 面是他的。 鱼是那只猫的。 "别瞪我,谁让你这只笨猫没人要"他将鱼推到大猫面前。 他吃面,猫猫吃鱼。 电话录音留言里,有一通又一通兄弟们的电话。 基本上,都是祝他新年快乐的。 还有—— "那只猫养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你虐待到皮包骨头?"柴人的。 "邢岁见,你被人砍得断胳膊缺腿了没?"温玉的。 "呜,老大,我想死你了!"小胖的。 外面的烟花,继续划亮天空。 绚丽,却格外的寂寞。 今年烟花的风景,很暗淡。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十六章 2012年2月14日。 大清早,常欢正在客厅接电话,用力吼:"什么,情人节同学会?这么缺德 ?!" 唯朵在替小弄梳辫子。 小弄现在可爱美了,那种傻头傻脑的村姑辫已经不爱,她要求唯朵一定要将 马尾辫梳得高高的,显得俏丽点。 "替我们这些没节目的剩男剩女们着想?要不要取笑得这么过分啊!"常欢 呜呼。 梳好了辫子的小弄开始穿皮鞋。 常欢开始很积极的给几个老同学打电话,"小洁,鼻涕虫说晚上同学会!… …对啊,说什么让孤独的心们聚在一起,这么ròu麻,我呸!……去,我干嘛不去 ,不去不是显得怕他们不成了?!……什么,你很忙?你、要、订、婚、了!" 唯朵提着小弄的书包,经过大受打击的常欢旁侧。 "喂,小敏吗?晚上同学会!"常欢继续打电话。 "老妈,我要去学校了!"小弄穿着一件漂亮红色的大衣,与她挥挥手。 "好,几点回来?" "不回来,我直接住院。" "不是16号才正式开学吗?"她疑惑了。 "今天是返校日,来来返返麻烦,所以我直接住校好了。"小弄笑笑着说。 "哇靠,苏苏你也有男朋友了,呜,你们要不要这么欺负人?!"常欢还在 鬼吼。 "这样啊?也行!等下我,我陪你去学校。"早上起来忙前忙后的,她还没 来得及换衣服。 "别别别,老妈,我都是初中生了,我和同学约好一起搭公车上学,现在没 时间了,我先走了,拜拜!"小弄急忙挥别。 自己搭公车上学?唯朵颦颦眉,有点不放心。 可是,小弄哪还顾得上这些,一溜烟就不见了。 唯朵怔愣,半年的时间还没到,突然觉得上了中学以后的女儿变得象个小大 人了。 她的记忆里,小弄还是中秋节第二日那个在电梯里哭到崩溃的小小女孩。 "别惆怅了,这个年龄的孩子要*青春叛逆期,不会再事事让你这老妈跟着了 。"搁下电话的常欢,一副失落的样子。 青春叛逆期?怎么可能! "别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没发现小弄身体逐渐在开始发育?" 有,这个寒假小弄来月经了,体型也有点藏不住了,她还特意去买了内衣给 她穿上。 "我象小弄这么大的时候,都会玩暗恋,写在日记里了!搞不好,小弄也一 样。" "怎么可能。"她听笑了。 小弄还是个孩子。 "怎么不可能,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几岁交男朋友?"常欢一阵抢白。 她的笑容僵住。 不会吧…… "也许,现在和小弄一起搭公车的是某个男同学呢?!"常欢坏心眼的闹她 。 "不可能!"唯朵马上否决。 "你没发现这学期开始小弄特别爱漂亮吗?" 她发现了。 而且每一次见面,都会发现小弄比上一次见面更有了主见,甚至会自己搭配 衣服穿了。 "我记得刚开始住校的时候,小弄会时常想回家,现在可好,如果不是你硬 拉她回家过年的话,估计她想直接在学校里过春节了!" 常欢说得是,她也有注意到小弄的转变。 "我看,八成是交男朋友了!"常欢笃定。 呜,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忙着谈恋爱了。 唯朵再也坐不住了,她跑到阳台上,探视不远处的公交站,想看看是不是真 的有男同学和小弄一起。 可是,人呢?公交站头哪有小弄的踪影!跑这么快?还是有人来接她? "唯朵,你晚上陪我去同学会好不好?"常欢缠*。 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实在不想太寂寞。 同学会…… 唯朵一僵。 这么多年来,初中同学举办了几次同学会,但是她一次也没去。 "对不起,我差点忘记了。"常欢马上察觉她的不对劲。 真是猪脑袋,居然忘记了唯朵和邢岁见当年的事情闹得很大,是每次同学会 历久不衰的话题。 唯朵僵然地笑笑。 "其实,我已经不象以前那么介意了。" 以前总觉得那是个大耻rǔ,捂着藏着如果巧遇旧同学,她绝对会假装不认识 掉头就走。 可是,经历了一些事情以后,反而觉得自己没有以前那么介意了。 常欢膛大目,惊呼,"朵朵,所以你真的从那件事情的阴影走出来了?" "不知道,可能吧。"有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她不确定,只是可以确定如果 现在让她遇见老同学的话,她可以坦然迎上。 "对,就要这样,只是一场意外,犯错的又不是你,为什么不敢站在同学们 面前!"常欢想想就很振奋,"我晚上带你去,吓死那几个最喜欢在背后嚼舌根 的人!"看来,今年的同学会,很多人会少了"乐趣"。 "可是,不行,我和思源约了看电影。"唯朵泼她冷水,"你说是我和他今 年第一个情人节重要,还是同学会重要?" 常欢顿时垮了脸。 "朵,你想去吗?"门口传来温和地问话声。 她们回头,是思源。 刚才她们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唯朵颦颦眉,"可是,我们得看电影。"想见见老同学,但是,不能冷落他 。 思源叹口气,"我来就是告诉你,我买到的是晚上九点半的电影票。"明明 已经一大早就去排队了,还是拼不过年轻人啊。 "欧耶,刚好可以参加完同学会再去看电影!"常欢跃跃。 "想去就去吧,只要赶得上电影就可以了。"如果她能从那件事情的阴影中 走出来,坦然面对同学,他觉得这比在情人节看一场电影更有意义。 …… XX饭店。 其实,今晚有空出席的同学并不多,大概二十几人左右,大家见到她的时候 ,都很震惊很意外。 大家都长大了,与老同学相逢机会难得,再也没有什么合不合群之说。 很快,同学们聊成一团,但是,个性使然,她基本都在当听众。 "咦,胡艳,你也有空?不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吗?" "别提了,带孩子带到快崩溃了,听说有同学会,赶紧溜出来透透气。" "亲爱的,同学会呢,和男同学在一起很忙,没事别打扰我哦!" "哇,季曼曼,你这发型要好几千吧?可是……现在还'物'有所值吗?老 姑娘了,存点钱比较实在吧。" 胡艳胖了好多,在打电话的黄晴还是那么喜欢在男生面前欲擒故纵,还有眼 高于顶却变成剩女被同学们调侃的季曼曼。 她想,她真的是老了,坐在常欢的身边,看着老同学们,觉得好逗好温馨。 "鼻涕虫,人齐了吗?饿死拉,还不开餐!"生完小孩还象肚子里还藏了一 个的胡艳吼。 "还差一个还差一个!" "差谁?"常欢吼。 "陈胖子拉,他说在路上了。"鼻涕虫马上安抚。 陈胖子?他……不是也去加拿大了? 正在唯朵暗自疑惑间。 "抱歉,来晚了。"一道刚硬的声音介入热闹的气氛中。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十七章 陈胖子什么时候变那么高大那么威严了?眼前进来的男人,蓄着粗犷阳刚的 胡须,与其它男同学比起来,他的肩膀明显宽很多,个头更起码比他们高出大半 个头,与只有一六八的鼻涕虫比起来简直像一座铁塔。 "你是哪位?"鼻涕虫代表同学们问出了疑问。 "班长,忘记我了?"他笑笑,薄唇阳刚而性格。 "你、你、你——"足足"你"了好几次,鼻涕虫才拍大腿大叫出来,"邢 岁见!" 刑岁见点头礼貌地笑了笑。只是,在班长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以后,为什么 全场瞬间静默? 转过身,淡瞥见坐在女同学们中央那抹苍白僵硬的容颜后,他的淡笑也僵顿 住。 刑岁见没有想到,乔唯朵也会出席同学会。 班长不亏是班长,一个眼神使下来,接受到暗号的同学们动作更快,马上有 人主动腾出一个空位,赶紧将自己换到乔唯朵那桌,而同学们果断的将邢岁见拉 到另一桌。 好好的同学会,千万别出现流血事件!瞧着乔唯朵瞬间冷冻的眼神,冤家路 窄,说得就是眼前的局面吧!所有人都暗自捏了把汗。大伙都怕会血溅当场,幸 好,等了一会儿,乔唯朵依然只是僵坐着,好象还没从冲击里缓过来。 "刑岁见,胖子说自己要来,他人呢?"鼻涕虫转移话题。 邢岁见回过神来,"他在加拿大。" "加拿大?怎么可能,我还和他通了好几次电话呢!"还什么在路上了,马 上到什么的。 "国际漫游。"邢岁见扯唇,有点心不在焉。 "哇靠,原来是这样,真是受骗匪浅!" 邢岁见心不在焉到没有马上接话,让气氛,又有点冷掉。 他牵强开口,"小胖有话和你们说。"邢岁见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出一段事 先在电脑上拷过来的视频。 如果不是被小胖千拜托万恳求,他根本不会来参加什么同学会。 视频里,先露出小胖那双深情款款的单皮眼,眼神很夸张的露摆出痛楚的样 子:"曾经有一份与老同学聚会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现在,等到 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今天,上天终于能够给我 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只能在视频里对你们这些老同学说:我爱你们,别忘了 我陈小胖!所有未婚的女同学,有特殊爱好的男同学QQ、MSN号码都给我通通交出 来,我允许你们骚扰我一万年!" "也太宝了吧!"顿时,所有人都喷笑,除了乔唯朵。 "大概在加拿大太无聊,自从前几天班长打电话给他以后,他就天天念叨着 想见你们这些老同学,逼着我一定要把他的话带到。"以前开同学会,陈小胖是 第一个说才懒得去的人,现在,嚷着后悔的人也是他。 邢岁见淡然道,"他还派了个任务给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上个镜说句话, 让他瞧瞧大家现在的模样。"原本觉得无所谓的他,现在对接下这个任务感到很 后悔。 "当然没问题!"班长先拍胸膛,"邢岁见,你还和记忆里一样,永远那么 疼兄弟们啊!"羡慕死人了。 "兄弟是要当一辈子的。"他淡淡扯唇。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马上有人大笑着接口。 他笑不出来,因为他的后脑勺快被两道清眸烧出一个洞来。 "咳,胖子,还记得我吗?我就是那个天天'呼呼呼'嘘鼻涕的班长大人! " "嗨,死胖子,还记得我吗?初二那年,你硬抢走,后来上课时间被老师没 收的那本武侠书,你什么时候赔给我?" "胖子,加拿大和温城几个小时时差?不是日夜跌倒的话,我可以勉强假装 有特殊癖好去骚扰你!" 气氛终于又热闹了起来。 他坐在位置上将手机的镜头逐个移向一张张亲切热情却不再稚气的脸孔,然 后,他的手机镜头移到了某一个点,乔唯朵冷冰冰地凝着他。 僵住,他硬生生将镜头移向了下一位。 拍了一圈,终于收工,他收回微型录影机。 就在这时,他的指间一道银光闪过,眼尖的一个同学已经首先问出声来," 邢岁见,你结婚了?!" 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波纹状线条简洁、随意、又不失硬朗的戒指,让人 想忽略都很难。 他静默了下,"嗯。" "今天情人节,不用陪太太吗?"马上有女同学好奇追问。 很少有男人戒不离手,想必夫妻感情一定很好! 邢岁见又僵了僵,无意识的右手转了转左手指间的戒指,好半晌他才从齿间 迸出几字,沉声道,"她在国外。" 从头到尾都很沉默的乔唯朵,没有任何自觉地握了握拳头。 "哇,原来你们谈远距离恋爱?那不是很苦逼?"一个男同学开口。 "我也常居加拿大,春节回来探亲而已。"邢岁见淡声给出一个答案。 胸叶传来一阵闷痛,乔唯朵这才发现从邢岁见进门到现在,她被冲击到一直 窒着一口气。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舍弃情人节大好与思源浪漫的机会,来参加什么同学 会! 虽然坐如针毡,但是,从头到尾她都让自己表现得很镇定。 "乔唯朵,你呢,结婚没有?"同桌有位同学少根经,很不识相地问。 所有同学都露出好奇的眼神,但没人敢追问。 一直屏着呼吸的她,吐出一口气,微笑着给出答案,"快了。"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可以传到邻桌,只是,全程度都背对着她的邢岁见 ,没有任何反应。 "唯朵的男朋友是检察官,可疼她可爱她了!"常欢马上故意道。 "哇,检察官?这么厉害呀!"女同学纷纷羡慕,"怪不得感觉唯朵变了好 多,原来是被人驯服了呀!"虽然还是安安静静的样子,但是,明显乔唯朵身上 的已经看不到"刺"样。 其实,思源下个月一号才正式入职检察官,但是,很奇怪的是,乔唯朵并没 有解释的*。 明明,其实,她的虚荣心并没有这么重。 可是,其实她也并没有继续"虚荣"的机会。 邻座那个人,不知道有没有接收到她很幸福的消息,他在接电话。 "方柔,什么事?"接起电话的他,声音压低了几分。 那种铁汉"柔情",是乔唯朵陌生的。 "……厨房的水管漏水了?你别急,先别急着用毛巾把地上擦干净,别管楼 下会不会投诉!你注意点,仔仔现在会到处走了,小心别让他滑倒了!我现在马 上过去!"讲完电话,刑岁见匆匆起身。 "大家抱歉,我有急事得先走了!" 这饭还没吃,居然有人就要"开溜",同学们顿时不满起来。 "能有多急啊?!"同学们都抗议起来。 不过就是某个女人打电话来"无助"求救了几句,有人马上就要赶过去英雄 救美? "对啊,节目都还没开始,人本来就少,你跑了不是少个份凑钱了吗!"同 学们不满。 同学会向来都是AA制。 "请假可以,替全体同学先买单后再走!"鼻涕虫使出*招留人。 邢岁见却很痛快,"没问题的。"他很有风度地招来服务员,让两桌都结帐 。 他都表示成这样了,同学们欢喜到没话好说了。 "下次有机会再聚吧!"道别后,邢岁见跟着服务员去总台刷卡买单。 "老婆在加拿大,大家猜打电话来说厨房的水管漏水了的女人又是谁?"人 一走,同学们热烈的开始八卦。 "听说邢岁见的老妈可没给他生什么需要人照顾的妹妹。" "那还用说,那个女人姓方!我看八成是情人!"一男同学暧昧地怪声怪气 说,"今天是情人节懂吗?老婆不在身边的男人身心都很寂寞的,没有温柔乡的 话,情人节一个人可怎么活!" 从头到尾,没有被他正眼注视过的乔唯朵,缓缓搁下筷子。 正在八卦的同学们都吓一跳。 乔唯朵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她很努力沉稳了一下气息,"我去把我自己那份 钱还给他!" 他们的她管不着,但是,这顿饭她已经吃不下。 说完,她起身走出包厢。 同学们都面面相觑,决定继续将乔唯朵划为不合群。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十八章 几乎没怎么看帐单,刑岁见就刷了卡,对这方面,他向来不是个计较的男人 ,和女人出门,也从来没有AA的习惯。 拿回信用卡,他转身。 "你站住!"后面一声娇喝。 他整个人僵住。 是乔唯朵。 乔唯朵快步走到他面前,看也不看他,扯过他手里的帐单。 "一共是8846元,对吗?22个人,我应该付你402块!"看完帐单,她低头迅 速从皮包里拿钱。 就在她低头间,邢岁见子夜般的幽邃深瞳,终于有机会凝视着她的额,她的 眼。 "给,四百块!"视线接触得太突然,在她迅速抬眸间,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便这么定在她身上。 马上,他淡转过目,恢复冷淡。 "不用了。" "等等,还有两块钱!" 两个人一起开口。 "乔唯朵,不用了。"他重申,拒绝接过她手里的钱。 但是,脸上被什么东西重重一砸。 他低眸,瞧见几张粉红色的钞票自他脸上砸了下来。 僵住。 "还、有、两、块、钱!"她目光泛冷的继续掏包。 "我说不用了。"他咬牙切齿。 那什么两块钱,还有地上的钱,他通通不要。 乔唯朵却听笑了,"邢岁见,你充什么阔?谁不知道你逃到加拿大,就是因 为欠别人很多钱。" 毫不掩饰的讽刺,象最锋利的针,一针就见血。 他的男人自尊,几乎无地自容。 对他有这么恨吗?他冷眼瞥见几个同学悄悄探出脑袋,瞧着火花四溅的一幕 。 他默默看了她一眼,不辩解什么,转身,大步,迈开。 "你站住!" 她在他身后怒喝。 她还翻不到两块零钱。 但是,他象完全没听见她的话一样。 "站住!" 继续当没听见。 "邢岁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见你情人吗?"她在身后大喊。 他的脚步顿住。 "做你老婆真悲哀,目光没有办法只看着一个人,永远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 。"她讽刺。 她把他们抓奸在c黄,被他赶出门的那一幕,在脑海里不断回放。 以为已经不痛了,但是还是好难。 原来陈温玉也没赢,斗走了一个乔唯朵,又来一个方柔!她可怜她!可是, 为什么却一点幸灾乐祸的快意也没有? 邢岁见僵僵的没有讲话。 在她心里,他到底有多烂?明明是自己刻意有了这种结局,但是,为什么还 是心却发沉? 从包里终于摸到了零钱,乔唯朵大喜。 "还给你!"一个硬币重重砸向他的背。 "这个也还给你!"又一个硬币发泄地砸过去。 终于,都还清了!她站在他背后,冷冷地笑: "给我滚回你的加拿大,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她含恨道,"和你呼吸同一 片天空,我都觉得脏!" 很恨,无比的恨,重逢才知道,她根本还没"刑岁见事件"里爬出来,充其 量不过从一个坑里爬到另一个恨的坑里。 他僵僵地,弯身,捡起其中一个硬币。 硬币在掌心烙出了红痕,最终,他还是没有回头,因为不能回头,背对着她 的他,阖了阖目,重新睁开时,痛楚敛住,已经一片淡漠。 很好,他成功了。 "放心,我们不是能再聚的关系,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他的薄唇淡扯 。 今天,是意外。 她的目的达到了,乔唯朵却一阵僵凝。 再次相遇,她依然是输的那一个。对待"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活得比他 好,再遇时把他当成空气漠视,但是,她在做什么?故意以自己的"成功""幸 福"来激他,发现效果不好,她就挠劲发泄恨意,她到底在做什么?这样,她又 能得到什么?扬眉吐气吗?可是,她又成功了吗? 她好失败。 站在身后,她看着刑岁见头也不回的走掉。 "唯朵,大家都在等你。"常欢终于按捺不住了,上前想带她回包厢。 但是,在接触到那眼角的水光以后,常欢整个人鄂住了。 "对不起,我好累,我想静一静。"她扯唇,笑了笑。 说完,她向着反方向,缓步离开。 …… "岁见,水管的问题很严重吗?"方柔小心翼翼地问。 刑岁见蹲在厨房,一动不动已经发呆很久了。 刑岁见这才回过神来,"不严重。" 从工具箱里拿出扳手,他开始专注劳动。 可是,他手里的动作才做了几下,他又顿住,僵然地回想方才的一幕。 不是很幸福了吗?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能过自己想要的人生,既然这么 幸福,再遇的时候,不是某种程度应该感激他的成全? "方才我打电话给你,好象气氛挺吵杂的,你在忙?" "同学会。"他言简意骇。 "啊!"方柔惊呼,"那我不是打扰你了?" "没事,反正我也待不下。"他淡淡说。 在那听什么检察官,什么可疼、可爱的话题实在很刺激人,他只是表面镇定 而已。 他的心不是铜墙铁壁。 "你……心情不好?"方柔再次小心地问。 他再度回神。 沉默。 继续拧水管,他指间的戒指泛着银光。 方柔有微许发怔地望着他的戒指,从认识到现在,这枚戒指他一次也没有摘 下。 这枚戒指,昭显着他已婚的身份。 邢岁见在她世界里出现的时候,是她最脆弱的时候,那时候,丈夫一死,亲 戚们纷纷要求她还债,人情冷暖,让人彻底寒骨。 当时,甚至茫然到连丈夫的身后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是这个男人,在所有人惟恐避之而不及的时候,他以丈夫朋友的身份出现, 帮了她很多很多。 他一手*办丧礼,后续的麻烦是他在一一解决。 而且,他还常来看仔仔,对他们孤儿寡母有求必应,任何女人在这种情况下 ,心灵都会产生微许的变化吧。 这男人给了他们母子很多,却从来不包括暧昧,从一开始,他就刻意地提过 ,自己已经有太太。 但是,很奇怪,他的太太却一次也不曾出现过,她隐隐觉得奇怪,却也有所 感,也许,这枚戒指就是代表一种很刻意的避嫌吧。 邢岁见没有回答她的话。 水管终于搞定,他帮忙擦干净水渍。 "拔拔,抱——"刚学会开口说话的仔仔扭着身子要扑向他。 他接过仔仔,拉唇笑得温和,但是,却更正:"叔叔,不是拔拔,是叔叔。 " 方柔凝着他。 仔仔每叫错一回,他都会更正一回。 小家伙才不管那么多,硬扭着身体,伊呀呀的,要他带他出门。 于是。 "我们带仔仔出去逛逛吧?"方柔提议。 仔仔在家待不住,老喜欢出去玩,担心她一个女人抱不动孩子,会有危险, 有时候他会随行。 只是,这回,邢岁见却摇头。 "不了,今天日子特殊。" 方柔愣了下。 很刻意很清晰的避嫌。 "嗯。"方柔尴尬地笑了笑。 他时钟,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和仔仔要多注意安全,有任何事情别怕难为 情一定要打给我,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赶过来!"替她们孤儿寡母检查了一遍门 窗,他道别前又特别叮嘱。 他的叮嘱,体贴细心又周全,像在护卫琉璃娃娃一样保护着她和仔仔。 "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她终于忍不住问。 因为,方柔身为女人的直觉却敏锐觉得,这种保护其实是不包括任何感情的 。 邢岁见僵了僵,他垂眸。 "责任。"终于,他吐出两字。 …… 从方柔家出来,他坐在车上,继续呆怔了很久很久。 乔唯朵。 他人生唯一的一次失信。 他说过,会对她负责,但是,他却慡约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她和陆思源在一起了,在他们分手后没多久。他还知道, 她出过车祸,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曾经去过医院。 见到甜蜜而温馨的一幕。 他不知道该有什么感觉。 扶扶额,他推档,踩油门上路。 越野车一路狂奔着,大开的车窗,冷风直灌,吹刺着他的脸。 如果不发泄点什么,他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 因为,听着她的幸福,他很想把她禁锢在一个没有陆思源能触及的地方。 幸好,方柔的电话及时让他找到借口离开,控制住自己的嫉火,不伸手去拥 抱她。 他真的很害怕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的自己。 他是不会爱人,但是,起码,爱是光明的,不是黑暗的。 如果连给予光明的能力都谈不上,又有什么资格谈爱这个字? ……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十九章 电影院内,思源一次又一次看手表。 电影快要开场了,可是,却迟迟没有出现唯朵的身影。 "常欢,唯朵出来了没?"十分钟前,他已经打过电话给常欢。 "她……早就出门了啊……"常欢支支吾吾的。 早就出门了? "你联系不*?" "是的,她的手机关机了。" 常欢反常的沉默了。 电影开场了,那边在进行最后的检票了。 但是,思源却没有一点办法,只能耐心的等。 "思源,我想了下,有件事情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朵朵她……晚上见到邢 岁见了……"犹豫了很久,常欢终于还是挣扎着说出来。 思源愣住了。 邢岁见?他不是在加拿大?巨大的不安,席卷着他。 "朵朵心情有点不好,我估计她可能不会来了……如果你等不到她,就先回 家吧。"常欢怕思源这个傻子会一直在电影院门口呆等。 思源僵垂了眸。 真的不来了吗?…… 这是他和她第一个不是以朋友身份而过的情人节,意义重大。 所以,他真的错了吗? 他垂着若有所失的眸底,僵忤在原地,出现一双眼熟的白色高跟鞋。 思源欣喜,抬起眸,果然见到她。 "我有迟到吗?"她扯唇,轻问。 "没有。"思源唇角都是笑意。 电影厅里面应该还在放映广告。 他牵起她的手,十指交缠,"手机怎么关机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 情?"害得他好紧张。 唯朵有点迷茫的思考后,"应该是没电了。"她没去注意。 他瞅着她,希望她能主动坦然心事。 他们的关系没有改变之前,总是能对对方毫不保留,但是,现在关系确定了 ,却感觉某方面的距离反而远了。 撞车以后,思源几乎一次也没有听到她提过邢岁见三字,而她没提,他也自 然无法点破。 他们彼此之间都太顾虑对方的心情,太过尊重彼此的隐私,但是,却忽略了 情人之间,心与心其实应该是毫无保留的。 在思源的目光下,唯朵恍惚了下,终于还是选择回答,"没什么特殊的事情 。" 对,与邢岁见的重逢不该存在任何特殊性! 事实上,她刚才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脑 袋空空的、心也空空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但是,她记得,思源说,"想去就去吧,只要赶得上电影就可以了。" 即使,惶然、失措、混乱。 她答应过自己,会好好珍惜会真心对待眼前的男人。 思源的神色一黯,扯唇笑了笑,最终还是选择刻意忽略,牵着她的手检票入 场。 入座后唯朵发现是爱情片《高海拔之恋2》,有点意外。 她和他说过,她看什么电影都无所谓,他喜欢就好。 她以为,男人们都会比较喜欢旁边的电影厅正在放映的《碟中碟》。 还有,他们的位置居然是情侣座,情人节要买到这样的位置真的不容易,所 以,他真的是和那些年轻人拼了?! 心头滑过温暖,淡淡的温暖她整晚因为意外见到某人在持续发寒的心窝。 只是,一整场电影下来,她的思绪还是有点混乱。 "这个电影还行吗?"大掌贴住细嫩掌心,亲密交握,两个人肩抵着肩,不 知不觉已经回到家门口。 离情人节结束,还有最后的十分钟,思源不舍得松开她的手。 "还行!"唯朵扯唇淡笑。 其实,电影里放些什么内容,一些知道一些不记了。 "里面戏中戏的桥段挺浪漫的。"思源浅浅微笑。 电影就是电影,刻意营造的浪漫片段最骗女孩们的眼泪。 "是吗?"她微微疑惑,因为,他说得片段,她看得并不仔细。 "我不觉得浪漫,反而觉得很悲伤,因为我感觉不到秀爱上了迈克,但是, 她和小田的感情很至死不渝。"有些情节,她也有入脑。 比如,坏掉的钢琴、破旧的货车、冰天雪地里的温暖。 她的回答,让思源微怔。 "你不觉得迈克背着全身发冷的秀,走出树海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其实已经 碰撞出火花?" 她听了,反应却是一阵迷茫,然后,垂眸,摇头。 "我感觉不到,如果有,也只是两颗受伤的心彼此扶持、抓着那股温暖,彼 此才能活下去。"她说出自己的看法。 思源怔愣。 都说每一个人在不同的心情下,对一样的事物会有不同的看法,这个看法, 其实符合人类当时的内心写照。 最终,思源还是笑笑,"没关系,彼此扶持、彼此温暖,也是爱情中的一种 。" 闻言,她思考了几秒后,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 对,思源说得没错!幸福其实很简单,不必太多言语,不必刻意营造的气氛 ,两个人宁馨的依偎,牵手共行,已经是这个情人节最缤纷的浪漫。 所以,爱情一定会眷顾在他们身边! 她仅需微扬唇角,真心松懈的笑容,在他眸里轻易就掀起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没有火花?在他眼里,她所有的一切,都能激起他心底的火花啊。 "我能吻你吗?"一瞬间的*下,他问。 唯朵愣住。 他们交往已经将近五个月,但是,他们交往的进度和纯洁度可以堪比小学生 。 "我……"轻浅的挣扎,消失在他口中,唇畔上温暖的触觉,是她最后的思 考。 思源的吻,并不狂炽,温温的、浅浅的,并不象某人,总喜欢把她吻得根本 喘不过气来。 而她,握拳的手抵在思源肩处,整个人根铜塑一样,好僵好硬。 最终,思源选择没有进一步绵密纠缠加深这个吻,他退开一步,深凝着她的 不自在。 "对、对不起——"唯朵先开口道歉。 她心里有数,他有和她打过招呼,但是,她的表现还是太过差劲。 她根本无法投入这个吻。 "没事,我也觉得和好朋友接吻会不自在啊!"思源笑笑,再次决定忽略心 头的失落。 她再次松口气,为他的宽容。 分针走向了12点,这个情人节,有人在黑暗中孤寂,有人在假装很幸福,也 有人满心的茫然。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二十章 十天后。 唯朵请到了假。 "你真的要去突击检查?" "嗯。" "如果真的抓到小弄早恋,你怎么办?棒打鸳鸯?"常欢兴奋地问。 唯朵想了下,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呃,你没有全盘的计划?"常欢很失望,"那你还是去干嘛?!" "小弄这样不想回家了,不好。"她颦眉。 上一个周末,小弄也没有回家,做母亲的总是觉得不太安心。 "如果真的谈恋爱了,我想看看对方是什么人,他们都还未成年,我希望他 们能等到彼此成熟一点再来谈恋爱,比如,起码是18岁以后。" 常欢没这么乐观,"我看,可能你越反对,他们会越起劲了!搞不好,直接 惹出麻烦给你看!"青春期,懂不懂? 惹出麻烦几字,让唯朵脸色苍了下,随后,她很冷静地分析,"我也知道如 果我突然说这种话,小弄肯定会反弹,所以,我打算今晚住在她的宿舍,我们俩 母女能谈谈心,我想好好的告诉她,人的一生还很长,最珍惜的初恋、初夜,将 来一定要留给深爱的那个人。" 怕小弄太早谈恋爱、怕小弄识人不清、怕小弄感情路不顺,她有很多数不清 楚的担心。她希望小弄的人生能顺畅一点,不要象她一样…… 她整理好了一套说词,但是,到小弄的宿舍以后,却被告知小弄被人接走了 。 "一个三十来岁,很有型的男人吧,每周那个男人来探望小弄,我们问小弄 他是谁,小弄也不肯说,但是我们看得出来,那个男人一来,小弄就好兴奋!" 三十来岁的男人?所以,小弄的交往对象是社会人士?唯朵顿时无法继续再 淡定。 …… 学校附近的冷饮店,三楼。 "小丽一点也不好,在男同学面前温柔可人,在女同学面前就鼻孔朝天,我 真不明白,江俊怎么会喜欢这种假的要死的女生,他真是头猪!"小弄嘴巴嘟得 可以吊三斤猪ròu,和对面的男人抱怨着。 男人摸摸自己刺刺的下巴,沉吟后,弯指,重重敲了下她的脑袋,"知道他 是猪,你还暗恋他?"暗恋上只猪的人,才是名副其实的猪! 小弄抚抚生痛的脑门,委屈地大叫,"爸,我也不想,感情的事情就是没有 办法控制!" 听到14岁的小屁孩和他谈感情两字,邢岁见真是哭笑不得,但是,偏偏他还 当了好几个月的听众了,因为,有人在某一日学校食堂偶遇某学长后,顿时情窦 初开。 一个电话她要买裙子,明天又一个电话她想要漂亮的围巾,再接着,上个星 期还陪她去穿耳洞,短短几个月,小弄好象突然从一个小孩子迈向了女孩的行列 。 唉,吾家有女初长成。 "老实说……你看中的那家伙,有点鸟……"他们坐的三楼位置刚好能看到 学校*场,他对打着伞坐在女友身边在献殷勤的奶油小生很有意见。 他的女儿,眼光真的有点差。 小弄也看到了这万箭穿心的一幕,"老爸,你不觉得他很帅、气质很王子很 忧郁吗?" "男人又不靠脸吃饭!"邢岁见白她一眼,"气质很王子很忧郁?明明就是 长了一张穷酸的苦瓜脸!" 果然,和青春期少女沟通起来很吃力。 心上人被诋毁,小弄咬牙切齿瞪他。 但是,他当自己没看到,"以我的眼光,我建议你去泡那个,那个看起来比 较有型。" 小弄顺着爸爸的指,见到*场上一个是隔壁班,起码有一米八五高的男生,那 个男生,剑眉生威、双眸有凛凛的气魄。 她叫不出名字,好象是篮球校队的队长。 "拜托,我和老妈一样,不喜欢这一款的,好不好!"小弄忍不住抱头(呻 )吟。 他原本在笑的唇角,冻住。 眼神,逐渐变得默然。 "你妈和那个书生还好吗?"喝一口冰可乐,他淡淡问。 "好,妈和思源叔叔感情特别好!老*性格比较刚烈,但是思源叔叔就是有办 法把她变成绕指柔。"小弄实话实说,"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是吗?有机会真想见识一下。"他笑容更淡了。 "老爸……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和老妈当时为什么会分手?"小弄小心翼翼 地问。 这在小弄心里是悬案啊。 他想了一下,"如果我告诉你,我让别的女人戴她的戒指,还被她抓奸在c黄 ,你信不信?" 小弄摇头。 她才不信。 "那如果我再告诉你,当时你妈哭得很崩溃,我却还当着那个女人的面把她 赶出门,你信不信?"他又问。 他承认,他曾经做了很残忍很难让人原谅的事情。 小弄喷笑,"老爸,你最好再加一段,老妈还不肯走,哭着拍门的桥段。" 她有啊。 所以,他直接把结婚证丢给她。 邢岁见搅着杯中的冰块,因为往事,心情很恶劣。 "老爸,原来你不是大老粗,也有文艺细胞,能把这么悲情的角色按在老妈 身上。"小弄实在忍不住了,几乎笑趴了。 他面无表情冷凝着女儿。 "不过,如果你把这'剧'中的男主角换成思源叔叔,会比较容易有说服性 。"小弄笑出眼泪来。 "为什么?"心情更恶劣。 "因为,没有爱,哪来的崩溃啊?!"小弄聪明地反问。 瞬间,他整个人僵化。 爱?怎么可能!她亲口说过,她不能在那时候离开,只是不想被人误会,不 想被人说闲话。 "如果老爸你真的这样对待老妈,我猜,她一定是甩你两个耳光,比你更酷 的先转身。"小弄笃定。 他怔怔。 可是,那天,乔唯朵忘记了甩他巴掌。 "好了,别编那么混蛋的剧情了,快点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不要老妈了? "小弄再次追问。 静默了好一会儿。 "两个人老是吵架,刺来刺去的,腻了而已。"他淡淡地说。 有些事情,小孩子终归不宜知道太多。 …… 小弄抱着大猫,刑岁见提着猫笼,两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老爸,你将大猫养得很好,它好象又重了几斤,看起来更威武了。"沉沉 的,她都有点抱不动了。 看来,老爸都有按时给大猫吃饭,才能把它养得更彪悍了。 大猫摇摇尾巴,欣喜有人夸它。 他淡淡笑,没有搭腔。 事实上,他现在有点乱,因为,之前和小弄的对话。 他不断地在想,会不会,其实乔唯朵也在那个当下喜欢过他?明知道不可能 ,但是,还是心乱如麻。 "老爸,你说宋斐然为什么要在法庭主动认罪?"小弄摇着他的手臂,让他 回神。 之前搞那么多小手段,后来上庭的时候宋斐然会主动认罪,让小弄和老妈都 很意外。 "形势所逼,发现外面的天空没这么好混,以为在里面能躲一躲反而比较安 全吧。"刑岁见想了下,回答。 宋斐然以谋杀未遂罪被判了四年。 两父女,边走边聊迈近宿舍楼。 "好了,快进去吧,下周我再来看你,保证不惹你生气,当你的知心听众。 "他正想推女儿进去,但是,脚步僵顿住。 因为,宿舍楼下,站着一抹纤影。 那纤影,正很冷地盯视着他和小弄。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二十一章 啪! 一记巴掌,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挥出。 小弄彻底傻了眼,而他清空的脑子什 么都不能思考,表情全无。 "为什么还接近小弄?难道你还觉得报复不够吗?"乔唯朵冷冷地望住他, 满脸的冷怒,一字一句质问着。 伤人先伤己,用劲了全力的那一巴掌,让她肩狎处传来阵阵痛楚,但是,这 些都比不上心房的烈痛,每见他一回,就感觉自己身体被人生生割上了一刀般, 剧痛到无法形容。 她打得极用力,让他嘴角都泛出血丝了,脸上的火辣辣,加*言语里的意喻, 让他蹙眉,静默定凝着她。 "你说话啊,别装得很有风度无所谓的样子,把你所有的怨由都说出来!" 她的态度很激烈,"我是在法庭上撒谎了,有什么怨恨你冲着我来,为什么不放 过小弄?!" 站在宿舍口下,她担心个半死,担心小弄被人拐骗,结果,这个"拐骗"小 弄的人居然是他! "乔唯朵,我只是来看看小弄,没想做什么。"他用拇指抹去血印,平静地 说。 "你凭什么来看他,非亲非故,你凭什么!"她语气却还是很激动。 这个巴掌打得有多用力有多蛮横,就投射她内心有多焦虑有多仇恨。 "乔唯朵,别说出让自己后悔的话。"他不得不提醒她。 乔唯朵顿时一窒。 对的,小弄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她也不打算告诉这个敏感的孩子。 "你给我滚!别再出现在小弄面前,一次也不许!"她用力推他,怨气无处 发泄,语气越发恶劣。 小弄终于回过神来。 "老妈,你不可以这么霸道!"小弄一惊,急忙挡在爸爸面前。 乔唯朵几乎气疯了。 "我不许你们再见面!"这算什么?他心知肚明自己和小弄根本没有血缘关 系,为什么还来找小弄?! 乔唯朵一副不许他们父女有任何联系的决绝样子,让小弄又急又恼。 "爸爸只是不要你,又没有不要我,为什么不许我们见面?我不服!"小弄 冲口大喊。 爸爸只是不要你,又没有不要我。 小弄的这句话,如一记闷雷狠狠劈进她的心坎,让她脑袋一阵晕,几乎站不 住。 她脸色骤间发白,象被人掐住脖子,所有的话,所有的愤怒,好像都生生僵 凝住,再也发泄不出来了。 她苍白的样子,让小弄慌张,"妈、妈,我、我意思是,你和爸爸是感情破 裂,不能让我也和爸爸决裂啊!"小弄以为,在思源叔叔身边拥有了爱情的妈妈 ,肯定不会再计较以前是谁对谁错,连她都接受了的事实,没道理老妈还耿耿于 怀,可是,她好像错了。 她却象完全没听到小弄的解释般,僵仵在那,不吵不闹不再生气,突然间沉 寂的可怕。 然后,在努力挂牢的坚强面具会在他们前瓦解前,她转身迅速奔离现场。 一向冷静的妈妈,此时的烦躁、失控与突然的安静,都让小弄僵住。 "爸爸,老妈哭了?"小弄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小弄开始怀疑,是不是一直以来,她被妈妈"欺骗"了 ? 从头到尾,整个人都僵着的邢岁见终于回过神来。 他将猫笼丢给小弄:"我去追她!"几乎毫不犹豫,他迈开长腿奔去。 …… 公交车站。 她坐在长凳上,把脸埋进腿间,很拼命很拼命才能制止快要决堤的泪水。 不能哭,绝对不能! 她坐了好久好久了,不远处的他,瞅着一动不动的她,也很久很久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终于还是按了按车喇叭。 喇叭声,在她面前响了好几次,终于冷静完的她,抬起眸来。她的眼底还是 通红,却已是一片惯然的倔然。 "乔唯朵,上车吧,我送你回市内。"邢岁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 淡,象只是邀请一个普通朋友。 小弄所在的学校位于郊区,现在又是傍晚了,去市内的公车相当难等。 但是,她根本懒得买账,轻轻地笑,象是冷讽,他来装什么风度。 但是,笑着笑着,眼眶莫名又刺痛。 睁大眼睛,别开眼,她制止眸底的湿意聚集。 刑岁见真本事,能让她几度飙泪,花在他身上浪费的眼泪,几乎是她前半生 的总合。 她不上车,邢岁见只能继续按喇叭。 仿佛和她在比耐力。 公交车来了。 一阵烦躁,她看也不看,直接就上了车。 邢岁见愣住。 801路?她回市区,应该是坐108才对! 想也不想,邢岁见马上踩大油门跟在公车后面。 …… 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坐错了车的她,清冷如冰的眸子 ,注视着窗外,却没有任何焦距。 她承认,每一次眼泪的背后,都是措手不及间,被触及到她最想隐藏、最脆 弱的地方。小弄的无心之语,象一把锐刀,把她刺得淌血不止。 对,她是曾经被抛弃,被留下,被背叛。 靠在公车的座位上,现在,她身处哪个位置,她已经无力去关心。 一个背着孩子的妇女坐在她身边,她闭着眼睛。公车又到了一站,妇女自若 下车时,除了原本背着孩子,手里还多了个漆皮的黑色提包。 她依然没有察觉。 两个小时过去了,她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 直到司机熄火,身边的世界,更静了。 "终点站到了,所有人都下车吧。"司机催促。 四周黑漆漆,陌生的环境,让她猛然惊醒。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二十二章 这里是哪? 溪水声在耳边流畅,四周的环境雾蒙蒙的,她觉得不对劲极了 一直恍惚的心神这才拉回来。 "师傅,我坐错车了,怎么才能回去?"她马上拦住司机。 "没办法了,这是最后一班车了,只能等明早了。"司机一边关车门,一边 回答。 明早?她鄂然。 正在这时,一束车光射在她身上。 她回身,见到停在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车门打门,一双强壮有力的长腿迈了出来,不用多猜,她已经知道是谁。 "乔唯朵,我送你回去吧。"邢岁见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 她冷凝着他。 "我劝你们还是别下山了,在这住一夜吧!现在起雾了,视线不清,你们对 环境又不熟,可能一个不小心车子就掉下山了!"临离开前,司机劝道。 "没关系,我对自己车技又信心。"邢岁见淡淡说。 只是,她根本不卖面子, 既然如此了,她随遇而安,跟着司机的脚步朝村内走去。 邢岁见一个人被孤零零地晾在村口。这是她的选择,他实在没有必要还在那 坚持,他甩上副驾驶座的车门,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真的不管她。 村子很小,几乎一眼可以望到底,现在不过才八点而已,四周却寂寥到可怕 。 "这家是民宿也是澡堂,可以说是我们这里唯一的旅馆了,你们可以住在这 里。"司机给她指了位置以后,"不过,你最好还是单独包一个房间,因为—— "接下的话,司机最终还是不想惹麻烦没有说得太明白就直接回家。 跟在身后的邢岁见蹙了眉,他见到一名略有醉意的中年男子从那间民宿里出 来,由她身边经过,巍巍晃晃的身子刻意往她身上磨蹭。 幸好乔唯朵避得快。 "请问,有单间吗?"乔唯朵问柜台内的大妈。 "没有,只有最后一间三人房了。"大妈一边啃瓜子,一边继续说,"我们 这里按c黄铺按时间收钱,2个小时20块钱,如果住整晚40块钱一张c黄,无论你包不 包间都是这个价格。" 这么便宜的价格,卫生怎么可能有保障?邢岁见又见到一个年纪不小,脸上 却涂抹的很浓艳的女人从里面花枝招展地走出来,他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里,好像有点不干净! 乔唯朵倒没想太多,毕竟,这种小山村怎么可能有正式的旅馆?她硬着头皮 ,"行,三张c黄铺我都要的。"安全第一,她绝对不和陌生人同处一室。 至于邢岁见……他有车,要回去还是露宿街头,那不关她的事。 "行,先付钱,后入住。"大妈丢掉手里的瓜子壳,拍拍手总算起身。 这是应该的,她点头,垂眸去握自己手里的包。 才一秒而已,她整个人僵化住,她的手掌里空空如已,哪有什么手包。 可是,她很确定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是带着包的,手机钱包证件还有她换 洗贴身衣物全在里面。 大脑空白了好几秒,她非常确定下车的时候,座位上并没有遗落下什么。 见她迟迟不掏钱出来,大妈有点不耐烦了,"姑娘,我说你到底要不要住宿 啊?" "要,可是,我钱包不见了……你能不能——"先赊下账,明天她把钱送过 来。 她应该是遭遇小偷了,她第一个反应她该马上想办法联系思源。可是,她说 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而且大雾的天气,她也不放心让思源上山。 大妈听明白她的意思,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目光瞪视着她。 刚好,有个全身散发着酸臭的男村民进来,大妈目光从她身上转移,眼睛一 亮,"小林,来洗澡?" 男村民点下头。 "照旧给你留个铺吧?!"大妈态度热络。 男村民有点犹豫,"还是洗个澡就算——"但是,他的目光接触到僵呆在一 旁乔唯朵,顿时眼睛都发直了。 "王大妈,这是你们店里——"男村民咽咽口水。 "三张c黄铺我都要了!"后面一道沉声响起。 随后,两张红色单佰头丢进柜台上,"不用找了。" "钥匙。"面无表情伸掌。 邢岁见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魄,让大妈也顾不上什么熟客不熟客,连忙乖乖 交出房间钥匙,"在三楼楼梯左转最里面那个房间。" 邢岁见不多说什么,一把扯住乔唯朵的手。 大妈赶紧把两张红色单佰头收起来。 他才刚走了几步,回身,"一次性的毛巾、内裤有吗?" "有有有!"大妈把放在柜里的篮子拿出来,花花绿绿的东西都摆在他面前 ,并挑了其中一个最大号的纸内裤,"我这里东西很齐全,这是男款的!" 但是,邢岁见却是伸手拿了一条最小号的女款。 他正想付钱。 "算我送给你们,还有这个!"大妈生怕他把余钱要回来,很不怕吃亏的又 抓了一把"花花绿绿"给他。 "王大妈,那我怎么办?" "呵呵,没房间了,你方才不是说自己只洗澡不住宿吗?" 身后的对话声渐行渐远,乔唯朵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身处三楼。 邢岁见正在开门。 乔唯朵冷视着他牢握着她细腕的掌,"我没说要住进来。"她方才在很努力 地思考有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 她的语气并没有把他冻坏。 "不住下来,难道继续站在楼下被人当成妓女看?"邢岁见反问。 乔唯朵一鄂,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刚才男村民的眼神那么怪。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挺'脏'的。"是替底层阶梯工农提供廉价 性(交)易的场所吧。 乔唯朵脸色苍了下,她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乔唯朵,你现在还可以选,是跟我下山,还是我先借你钱?"邢岁见最后 问她。 僵了僵,最终她选择扯过他手里的钥匙,冷着一张脸,迈进房间。 她不下山,她绝不和他共处在一个空间!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二十三章 既然如此,邢岁见不再坚持,他随手关上门。 "你想干什么?"乔唯朵警觉。 "既然你不下山,我只能选择陪你过一宿。"这里不安全,他没办法就这样 走掉。 刑岁见的语气很淡,但是听在她耳里如同——五、雷、轰、顶! "请你出去!"她语气轻寒。 但是,他态度很自若,正色,"乔唯朵,我只打算借你40块钱。" 她僵了僵?所以,他的意思是她无权霸住整个房间? 乔唯朵顿时一双清眸慢慢眯紧,她没想到,原来借也是个文字陷井,摆明了 她只能借到40块前的情况下,自己根本没有辩驳的能力。 她转身就举步走向门口,可是他高大的身型挡在门前,她索性冷绕一个弧形 ,仿佛他身上有什么致命病菌,可是依然一样,她照样被堵住。 "乔唯朵,你觉得就这样走出去,能安全走回市区?"即使她再讨厌他,再 不想和他独处,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她冷凝他。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不必怕成这样。"他淡声保证。 谁怕他了?!她只是—— "如果你真的怕得话,我不拦你。"这回,他终于退开一步。 闻言,她抿着唇,冷冷得笑,一副谁怕谁的样。 不再多说什么,邢岁见知道自己的激将法起效了,他开始空下来打量房内四 周的环境。 旅馆的环境很糟糕,整个房间有淡淡的霉味,光线阴暗,电视机、家具、窗 帘布等都油腻腻,白墙壁更是—— 邢岁见盯着墙壁上很俗气的画报,里面沙滩上的女明星,一对巨rǔ几乎快跃 出比基尼,还有,更让人觉得恶心的是…… 晕暗的灯光下,他终于清楚,那画报上泛黄的点点班迹是什么。 他伸手,把画报整张都撕了下来。 回过身来,乔唯朵也僵仵在身后,她不笨,马上清楚那些是什么。 他再看看最里面那张c黄铺的c黄单,c黄单上同样有几团泛黄的斑点,乔唯朵颦 眉,一阵泛恶。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丢向c黄,"晚上睡我的衣服上。" 然后,他走向最朝外靠门的那张c黄铺,开始脱鞋,"我们同住一宿,如果你 觉得别扭的话,可以把中间的窗帘拉上。" 他观察过,每张c黄铺四周都很"贴心"的安装了蓝色的窗帘布,大概是方便 分租的人"办事"吧。 乔唯朵盯着墙壁旁同样有着黄斑点的帘布,怎么也没有勇气伸手。 一想到什么情况下会有那些东西,真的,觉得好恶心。 刑岁见找了双拖鞋换上,在塑料袋里拿一次性毛巾的时候,指间僵了僵。 那花花绿绿中,居然还有2个*套。 他把*套丢进垃圾筒里,将剩下的毛巾和纸内裤都丢向两人中间的c黄铺,"我 先去洗澡。"然后,他拿着钥匙起身。 她依然坐在c黄上,一脸凛然。 "我出去的时候会把门反锁,不是要锁你,而是安全考虑。"说完,他关门 消失。 乔唯朵僵着的身,这才整个人松垮下来。 整个人有一种无力感。骗谁呢,其实,她是真的害怕。 邢岁见总是这样,他要做什么,就根本不许旁人说一个"不"字,可是"闯 入"了以后,他留下的又是什么?既然已经分手,他一副真的不放心她一个人待 在这里的样子,目的又是什么? …… 邢岁见在卫生间里又检查了一通。 卫生间是整层公用的,虽然不太干净,但是还可以忍受,只是—— 他看了看破了一半的玻璃,不仅有冷风刮进来,而且,还容易曝光。 他下楼,到大妈那拿了几张报纸和胶带纸,把整个玻璃窗都贴住,确保不漏 光,然后,他还不放心的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圈,确定卫生间里并没有什么供人" 娱乐"的摄象头什么。 等会乔唯朵洗澡,应该会安全了。 都检查清楚了,他才开始放水洗澡。 冷水淋了下来,他抹抹脸上满脸的水痕,按向廉价的沐浴露喷头时,凝了下 。 他盯着自己指间的银戒,很久很久。 然后,最终,他还是拔下了戒指,搁在了洗手台。 …… 劳动保障局。 晚上八点,办公大楼里,某一间办公室内依然透着光线,一道温和的身影穿 过走廊,站在办公室门前。 "小陆,你还没下班?"还在办公室里忙事情的领导,抬起眸,这个时间段 还见到来敲门的下属,有点诧异。 思源走入办公室,"朱局,这是我整理的最后一批交接文件。"这些文件都 是机密级别,必须交到领导手里。 领导拍拍脑袋,"瞧我什么记性,差点忘记你今天最后一天上班了。" 思源牵强一笑,"朱局,您现在忙吗?" "忙啊!"领导指指一桌的文件,"经过了去年一役,表面上好像是稳定了 ,其实温城的经济目前还是很低迷,一些企业尚面临倒闭的危机,有些老板还是 心存跑路的打算,所以,我们要和那些人作战,绝对要确保跑一个抓一个!" 领导接过文件,只是,奇怪的是,思源一直站在他面前没有离开,神色犹豫 。 "下周开始就要转业了,是不是想请我这领导吃最后一顿饭。"领导笑笑, 主动理解。 但是,思源却摇头,神色凝重,"朱局,我有个工作上的重大错误,想和您 坦白。" 气氛不对,领导也敛了笑脸,"什么事?" "去年9月30日,有一间担保公司四个负责人全部出国潜逃,我没有打电话回 局,及时汇报情况。"这件事情不说出来,他夜夜难安。 领导皱皱眉头,"是你女朋友出车祸那一回吗?"这种情况也算人之常情, 领导并不打算太过苛责。 "是,但是,潜逃的那四个人,我女朋友认识。" 领导鄂了,"小陆,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不会是他理解的那意思吧? ! "我知道。"思源点头,"我女朋友出院以后,我一直故意没有跟踪这个案 子——"他得到了爱情,同时,也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小陆,如果情况属实,你要面临什么惩罚,你清楚吗?"领导神色严厉。 故意玩忽职守,罪名可不轻。 小陆入职多年,对工作一向克勤,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我知道,除名国家公职人员,我更不可能到检察院入职。"最坏的结果, 他早已经清楚。 思源把文件编号递给领导,"我听说,这间担保公司的一个负责人目前回温 探亲,如果朱局有需要的话,可以申请禁止出境令。" 从常欢口中得知邢岁见出现在同学会后,思源没有一夜安宁,他的情感希望 对方不要再出现在朵朵面前,但是,他的职业道德让他无法再错一次。 领导表情凝重地根据文件编号,*内部资料库,检查了一遍以后,领导唇角缓 慢松弛,"小陆,你运气很好。" 思源不解。 "去年9月30日,这间担保公司出境人数只有三个。"松了口气,和善的笑容 重新回到领导脸上。 只有三个人?怎么可能?! "9月30日的时候,我明明接到出境处的通知,法人代表林育柴也订了去加拿 大的机票!"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领导叹口气,"看来,你真的一次也没有跟踪这个案件,如果有的话,你会 知道9月28日那一天,这间担保公司最大的股东邢岁见退了飞机票。" 思源愣住。 "林育柴和另一个股东陈温玉在9月28日下午领取了结婚证,9月29日,林育 柴在上海拿到了探亲签证,9月30日,他们一行三人一起离境。"领导根据资料告 诉他。 9月28日下午陈温玉和林育柴领了结婚证?怎么可能,明明那晚,他亲眼目睹 邢岁见和陈温玉在一起,后来,朵朵失魂落魄的出来。 "邢岁见虽然当时还不是法人代表,但是他拥有这间公司60,的股份,只要他 能留下来,对其他三人并没有出禁止离境令的必要。"所以,无论过程如何,结 局都是一样。 "朱局,你的意思是,邢岁见一直没有出境?更没有和陈温玉结婚?"思源 难以置信。 "嗯哼,对!而且,去年10月的时候,他已经在工商管理处正式办理了法人 变更手续,其他几个股东回不回国,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了。"出狱已满3年,邢 岁见已有资格成为该公司的法定代表人。 思源所认识的一切,一夕之间好像全部被*,只剩下一团谜雾。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二十四章 乔唯朵每天都有洗头的习惯,但是,她发现今天洗头的时候,她的胳膊肩处 很疼,勉强忍着洗完头,却再也举不起手来擦干头发。 伤人者,先伤己。 同一个房间,乔唯朵背对着邢岁见,他的外套被冷落在两人中间的c黄上。 她的长发,久久还会滴水。 房间里,电视机是坏的,也没有任何报纸,邢岁见无法有任何东西转移注意 力,忍不住看她,见又一滴水珠渗入枕巾。 邢岁见决定看不下去了,脱掉自己的T恤衫,他起身向她走去。 身后的脚步声,让微阖眸,努力入睡的她,见到打着赤膊的他,一惊。 还未回头,已经有块"布"扔在她头上,揉了两下。 "头发湿的别睡觉,我去楼下借吹风机。" 她还没来得及反对,他已经长腿迈离。 一会儿,他拿着吹风机回来,蹲身替她cha好电源,递给她。 "不需要!"她板起脸,拒绝他的好心。 其实是,她现在连抬一下臂都困难。 也许,她真的该考虑去医院把体内的钢钉取出来。 "拿着,不拿就我来替你吹干!"他强硬威胁。 她冷冷瞪着他。 他们各自都清楚,两个人的性格都固执无比。 这一回,是她先败下阵来,她接过吹风机,因为,他站在她身后,让她浑身 不自在,巴不得他快点滚回自己的c黄位。 "轰轰轰"吹风机发出声响。 她颦眉微咬着唇,忍着,因为,每一次的举拉都扯着痛。 偏偏这台吹风机的风力小得要死,举了半天,痛得要死,头发还是湿潞潞的 。 即使她表现得再倔强,她生硬怪异的动作还是引起来了他的注意,他原本准 备迈离的脚步顿住了。 "你的手臂怎么了?"他看出不对劲来。 她的手臂好像无法往上弯的样子。 乔唯朵搁下吹风机,不打算再勉强自己,更不打算理睬他。 等不到回答,邢岁见决定自己找答案。 他按着她,强行扯掉她身穿的高领毛衣。 "邢岁见,你干什么?"她怒喝。 但是,他的动作更干脆,她的毛衣被强行褪去,露出性感的(酮)体。 乔唯朵简直快抓狂,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她像野猫般想反击,这时,他的掌 心却抚*的肩头。 "奇怪,没有受伤。"他蹙眉自语,"没受伤怎么会痛成这样?!" 乔唯朵僵住。 原来,邢岁见并不是想对她做什么。 他粗犷的掌,不放心的又用拇指*了下她的肩钾处,那里完好无损的样子。 事实上,从小弄的学校到现在,他一直跟着她,她也应该没有受伤的可能。 奇怪,真的很奇怪。 逐渐的,他联想到,她好像出过车祸,住过骨科。 所以,这可能是旧患而已。 乔唯朵整个人颤了下,她急忙抓来毛衣挡住自己的前襟,即使,这样的"挡 "其实毫无意义,曾有的亲密时光里,她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处,邢岁见早就不知 道看过多少回。 而且,她能清晰感觉到,他掌上的粗茧整触摸着她的肩肌,那让她全身变得 无比敏感。 "冷?"指间的轻颤,让他垂眸问。 垂眸间,他的目光定在她无比光洁的裸背上,还有,那红色内衣的扣子。 这件红色内衣的扣子,他曾熟练的解过无数回,亲手脱下来,*时甚至会随手 乱扔。 原本,这并不是他的初衷,但是,他却开始鼻息不稳。 两个人曾经共有过的极致缠绵,此刻在他的脑海里翻腾。 "乔唯朵……"心跳,突然乱了,他模糊低唤。 乔唯朵死捂着衣物,抿唇。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他慢慢靠近她些许,伸手想拥抱她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几乎快无法克制。 "啊、啊、啊——"房间里传来清晰地媚吟声。 他和她同时一僵。 接着,还有男人嗯哼嗯哼的闷吟声,一波又一波清晰的拍击声。 该死!隔音真差。 他和她同时在心里暗咒。 "我替你吹头发。"邢岁见勉强拉回心神。 "不必!"她拒绝。 但是,她的拒绝根本不起作用,他按住她的肩膀,制止她乱动,"轰轰轰" 吹风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她出车祸的时候,他没有资格陪在她身边,至少,现在,在她臂疼难忍的时 候,他不希望她逞强。 他的掌揉着她的发顶,明明已经将风力开到最大,但是,"轰轰轰"根本盖 不过隔壁的(呻)吟声。 他撩起她的长发,暖风吹起她的发,吹入他的掌心。 他的身体更烫了。 曾经,他也这样替她吹过头发,但是,头发还没吹干,一场勾心荡魄的欢情 已经拉开序幕。 陷入回忆,再加上隔壁的激战,让他的身体,心脉狂乱。 身体里仿佛烧着一把火,奔腾着、焚烧着,这把火有个专用名称,叫*。 乔唯朵也好不到哪去,感官由不得自己作主,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其实都 还记得他*时的狂烈。 她根本不想的,但是,身体某个部位的发烫,清晰无比。 真是好笑,男友吻她的时候,她僵硬无比,另一个男人,只是这轻微的接触 ,已经让她身体无比火热。 "头发干了。"她冷冷扯回他指间的发,用冷淡来掩饰心慌。 她的发根本还没有干,但是至少已经不滴水。 他和她,都不说话了。 因为,他们都清楚,欲望让他们之间的防线已经很微弱。 隔壁的激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女人的*,男人的(呻)吟,仿佛他们在做着 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想勾引着他们一起堕落。 "我想——"他终于开口。 乔唯朵屏着呼吸,"你什么也别想,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有男朋友, 他有老婆,什么都不许想! 他沉默下,"我只是想说,我想去游泳!" 她愣了愣。 "你在房间里待一下,我不会走远,有什么事大声叫。"邢岁见毫不犹豫地 起身。 他当然知道不可能,只是,他再不做点什么,会被那团火烧得失去理智。 现在如果不马上离开的话,邢岁见非常确定14年前的事情会重演一回。 因为,方才有那么一瞬间的念头,他真的很想兽性大发,不顾一切推倒她, 管她愿意不愿意,直接将自己埋入她的水嫩娇体。 这种强烈的欲望很可怕,他毁过她一次,不能再毁她第二回。 这个时间,这个天气去游泳?他还真当这里是市区的旅馆,可以提供室内游 泳池?乔唯朵面无表情,看着他快步关上房门,重新将她反锁在里面。 一会儿,乔唯朵听到窗外传来水花声,她起身,将脚步缓慢移到窗边,撩开 窗帘布,她见到一道犹如蛟龙的身影在黑夜冰冷的溪水里,他游得很快,来来回 回,从不停歇,明显在发泄过剩的精力。 这一切的一切,出卖着一个事实,她不用做任何事情,邢岁见已经因为她快 要*。 她该发怒的,但是,她的唇角却莫名快意微扬。 而且,她居然有点幸灾乐祸。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轻扬的笑容僵了僵。 房间里,手机声响起来,不用问,根本不可能是她的。 乔唯朵轻扫了一眼,果然,是他搁在c黄头柜上的手机。 他的新号码,她根本没有,而眼下这种局势,他又会把自己的号码给谁?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方柔"两字。 哦,原来是他的新娇。 乔唯朵看看手表,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能在这个时间点还打来的,肯定是匪 浅的关系。 拎起手机,她按开通话键。 "岁见,仔仔有点发烧了,你能来一下吗?"手机里传来女人柔弱的求救声 。 乔唯朵顿了下,"恐怕不能。" 突然出现的矜淡女声,让手机那头僵凝了。 "他现在正光着屁股被我锁在房里,要马上赶到你那里,有点难。"乔唯朵 轻笑着说。 "光、光着屁股——"手机那头声线结巴了。 "是啊,这男人居然偷吃也不滚远点,这不,被我堵住了,我把他和那女人 一起锁在里面了!"乔唯朵又笑,"我还想着要不要打110报警,让人民警察来处 理!" "你、你、你是他老婆?" "嗯哼。" 她不承认,只是冷哼的样子更能杀人于无形。 "所以,如果你孩子生病了,你还是先送去医院吧,我也不肯定自己什么时 候能气消,这里能忙到几时呢!"她语气太冷,让人无法怀疑真实度。 "对了,你哪位?他另一位红粉知己?呵呵,我告诉你,邢岁见最喜欢和红 粉知己搞在一起了,里面的那一个也是他的红粉知己!" 那头,主动挂断了电话。 慡,无比慡。 报复的*,让乔唯朵发现自己心情终于好转。 隔壁,还在卖力的哼哼哼。 她走过去,很烦躁很怒地拍墙,语气很差,"喂,隔壁的,你们能不能轻点 ?!"真的很热,她也热到快受不了!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二十五章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 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 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 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狠心把我来伤害,爱这么意外 用心浇灌的真爱,枯萎才明白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卖 …… 邢岁见游完泳回来,见到乔唯朵正半靠在c黄上,闭目养神着,她的旁边搁着 他的手机,里面在唱着"山歌"。 兴致这么好?邢岁见马上就发现,乔唯朵"兴致"这么好的原因了,因为, 隔壁的(叫)c黄声比他离开之前更热烈了,简直有欲掀掉房顶之姿。 "还在做?"邢岁见蹙眉。 都一个多小时了,隔壁到底有完没完?! "整休了十几分钟,已经是第二轮了。"乔唯朵依然阖着目,语气平静回答 。 靠!邢岁见在心里暗咒一声。 他坐入自己的c黄位上,有点烦躁地擦拭着自己的湿发。 隔壁继续在大声"呐喊"。 乔唯朵继续在闭目听歌。 邢岁见莫名的觉得这一幕又点滑稽,因为,乔唯朵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像已 经*闭关打坐状态的师太。 如果,不要再放那首不协调的"山歌"的话。 "啊、哦、啊、哦——"隔壁又用力地叫。 邢岁见唇角的笑容冻了冻。 *,又有点热起来了。 "你做了什么了,让他们这么猛?"不对劲,这声音之响比之前更无所顾忌 了,分明像是刻意在示威。 "我只是警告他们,再给我叫下去,我就报警。"她语气淡淡。 所以,一不小心就变成这样了。 "乔唯朵,你不知道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激吗?!"邢岁见扶额。 她腾得睁开眼睛,扬高下巴,纤手啪得一下关掉音乐声,"激了又怎样?" 她的星眸凝视他,打量他,眼瞳辉芒诡异。 一团*,从此时全身只着一间湿内裤的邢岁见身上腾腾升起,他的垮间又很明 显的张嚣鼓起。 他清楚,故意把自己游得精疲力尽,效果根本不佳。 他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渴望占有乔唯朵,渴望到生疼。 他很努力才能转开视线,逼自己冷静下来,转移话题,"刚才有没有人给我 打电话?" "有啊,有个叫方柔的女人。"她唇角抹开冷笑。 方柔? "她说什么了?"他蹙眉。 仔仔这个年龄最容易生病,不是咳嗽就是发烧,这个时间点打过来,可能是 仔仔有什么事。 "她说她的小孩发烧了,让你去陪陪。"乔唯朵皮笑ròu不笑的回答。 "你怎么说?"他总觉得她怪怪的。 "我说你很忙,正*着在游泳,可能没空理她。"她耸耸肩膀。 "乔唯朵,你——"邢岁见僵鄂。 要命!这种隐秘的花,对方柔说,真的很尴尬。 "我有撒谎吗?"她冷冷反问,还很故意的冷扫了一眼他垮下确凿的证据。 没撒谎!*的,她该死的一句也没撒谎,他确实快被*烧死了。 "很晚了,你赶紧睡觉吧,我回个电话给我朋友。"他越过她,去拿自己的 手机。 她不折腾他,他才有办法冷静下来。 他坐在中间的c黄铺,拨了号,手机响了几声后,被接起。 "方柔?刚才找我什么事?" 被"冷落"的乔唯朵,冷凝着他,冷笑。 果然,在讲电话的他,又露出了那种很虚伪的和善神色。 那个女人好像真的享有着特殊待遇。 "仔仔又发烧了?情况怎么样?" 他有些焦急的样子,让她鼻息间又发出冷哼。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开始脱下之前已经重新穿上身的毛衣。 正在讲电话的邢岁见整个人都僵了。 他握着手机,缓缓定凝着她的裸背。 乔唯朵将纤手伸在后背,缓慢地解开自己的内衣扣子,解下自己的红色内衣 ,搁在一旁。 邢岁见僵僵,定定地看着那背对着他,毫不避讳换衣的女人,再定定的看了 看那红色内衣,根本已经听不清楚手机那头方柔在幽寂地说着什么。 在对方喊了他好几声后,他才回过神来,"方柔……对不起……我现在没办 法赶去你那里。"先不说这里开到市区起码要两个小时,重要的是,他现在没办 法放下乔唯朵一人留在这里。 而且,也许,这辈子,这是他们两人唯一共处的机会了。 听到他拒绝那个女人,乔唯朵唇角的幅度微扬,这回,她直接很干脆将他的T 恤套上身。 只是,他放下电话以后,竟然开始拨通了另一组号码。 "睡仙,能帮个忙吗?仔仔现在在医院挂急诊,可能得打吊水,你能帮我去 医院陪方柔吗?我怕她一个女人应付不来。她现在在儿童医院第——" 乔唯朵面色又沉了下来,他还没讲完电话,手机已经被抽走。 "乔唯朵,别闹,把手机还给我。"他还没有告诉睡仙,方柔正确的位置。 她眯眸,扬起下巴,"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他的T恤不厚,即使不透光,但是还是能隐约察觉布料下*的花蕾。 该死,她没穿内衣。 旁边的火红扎眼到他根本不敢去看。 "什么问题?"他根本已经没有办法去想什么手机不手机。 "激、了、又、怎、样?"她故意一字一顿重复问。 他深邃的黑眸危险地眯起,灼亮的眸光射向她,胸膛的起伏有逐渐剧烈的趋 势。 她这是在故意惹火?故意整他?她不甘示弱地回瞪他,呼吸又轻又浅。 顿时,火花四起。 "啊、哦、啊、哦——"隔壁还在呐喊"助威"着。 邢岁见蓦地一喘,已经根本无法用理智来控制自己,他挺拔的身躯上前一步 ,双手捧起她倔然的丽颜,不由分说印*的唇。 她现在知道激了会怎样了吧? 他吻得很狠很狠、几乎想把她ròu入体内,狠狠吞噬了一样。 她还是和记忆里一样,尝起来如此异常甜美芬芳。 他狠狠地把她压在c黄塌间,用力地*,他的舌强硬地穿过她柔美的唇瓣,吮住 她细巧贝齿,双手更是发狠地揉着她胸前的两团浑圆。 乔唯朵不回应不反抗,不吭声的任他*。 很快,她的T恤被扯掉,脖子上、(rǔ)房旁都留下来青青紫紫激烈的吻痕。 彷佛只过了几分钟,又似乎有一世纪那么漫长,邢岁见终于放开了她。 隔壁已经没有激战声,估计男女都折腾累了,但是,却换成这里一室的绮丽 。 他俯在她身前,彼此都只有一件内裤蔽体。 邢岁见深幽的黑眸一直锁定着她,激情的火苗未熄,仍旧在他眼底缓缓燃着 。好半晌,他终于用沙哑的嗓音问: "乔唯朵,你知道刚才会发生什么吗?"如果不是他很用力的在最后关头克 制住,现在,他已经在她的身体里。 乔唯朵眼帘缓慢地扇动着,仿佛还陷於方才的激情中,无法回神。 "我知道。"最终,她淡淡地回答。 方才,她是真的想勾引他,因为,他露出紧张其他女人的样子,让她妒火中 烧,失去理智。 这暧昧的一切,都在隐约昭显着一个事实。 两个人都沉默了,然后—— "你想复合?" "你爱过我?" 两个人同时出声问。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二十六章 他屏息。 因为她的问题,也更因为,他想要的答案。 乔唯朵震愕地仰首瞪他。 她有没有爱过他,他真的一点都不清楚?虽然,她一直很口是心非,说话喜 欢颠倒黑白,但是,很多事情其实瞒不住的。 没有爱的话,会因为陈温玉和他争吵?没有爱的话,为什么假孕事件她更在 意更紧张的是他的动机?没有爱的话,会担心他的财政有危机?没有爱的话,会 在他提出分手后,还主动上门勾引他,企图挽回他?没有爱的话,会因为他的背 叛而哭得那么崩溃?如果没有爱,会在现在这种情况,还心神浑乱到只想和他上 c黄,他以为她真的有这么*? 他在性事上一向粗蛮,但是,却从来不曾真正弄伤她。 他教会她如果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但是,他自己却其实只是只认真研究连 个内衣都还解不开的大公猫! 他会整夜地背着发噩梦的小弄,在房间里不厌其烦地走来走去。 他怕猫,他会被猫吓得跳到书桌上,但是,他会因为她在发烧,"勇敢"地 与猫作战。 他要个孩子,所以,和她在一起他从来不*,甚至会可恶地扯她去看不孕不育 ,但是冷静下来想,他真的找不到能替他生孩子的女人?明明陈温玉就很乐意。 被办公室抓奸的时候,他说:"昂起胸膛走出去,没什么好害怕,做我熟悉 的乔唯朵!"因为,他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老婆。 有了"宝宝"以后,觉得房子开始象一个家,他是男主人,她是女主人。 可是,他半点自尊心也不留给她,说一切只是报复,但是,却在电梯里,不 顾危险救下她和小弄。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不一点一点侵入她的心?他说要赔她一个人生,要对她 负责到底。 她信了,结果,她得到什么? 他就象一座大山,而她和小弄,开始象依附在巨山上的小树苗,要扎根了, 但是,他却突然不要她了。他就象一把火,把周围的一切都烧燃了,却拍拍屁股 就走人了。 爱,这个字眼,她从来不承认,但是,一直清晰存在。 而现在,他这么问,让她确定不挂在嘴里的爱,果然都是用来心酸的。 她用很冷漠、很冷漠的语调回答,"没有。" 没有爱过他,因为她的心动,她的爱,都是*。 邢岁见沉了沉脸,随后,唇淡淡微讽,"这样也好,我安心了。"知道当时 ,他伤的只是她的自尊,不是她的心,这样,他也松一口气了。 她的态度不变,仍旧冷似寒冰,但纤细的肩膀,却轻得不能再轻的微微一颤 。 混蛋! 好想哭。 但是,她没有让眸底任何一滴水雾来聚集。 "天亮了,我就送你下山。"他拿被子盖好她。 交压住她的结实长腿,必须拿出很大的自制力,他才能挣脱起身。 "不是想上我?邢岁见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从来就不是那块料。"见他要回 铺了,她马上冷讽。 他腾得转过身,"我想上,你就给我上?"她可以别这样不断激他吗? "好啊,你扑上来啊。"她一脸无所谓,但是,眸却更冷了,"但是,前提 是,你想复合!" 他愣了。 "如果你和陈温玉离了,我可以考虑下,要不要给你扑一下。"她冷冷地又 不安好心地说。 "乔唯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在你和谈条件,你不是快被*焚死了吗?"她笑笑,"我知道,我个性 不讨喜,要你爱上我很难,但是,你一直迷恋我的身体,不是吗?" 他定定看着她。 "你对我*成这样,不就是陈温玉满足不了你?行啊,我满足你,但是,你把 陈温玉和方柔都甩了,反正,你又不是第一天做烂人。" 她的话,真的很刻薄。 她的笑容,真的很可恶。 但是,他却看到了她淌血的心。 "乔唯朵,你真的没有爱过我?"问第二次,是因为他第一次开始怀疑答案 。 "没有!"她大声否认。 他却上前,拥抱住她。 "我说我没有!" 胸口一股情绪搅得烦躁,很想做点什么来宣泄这无以名状的闷与恼吗,她用 力咬住他的肩膀。 死死的、狠狠得。 他一声也不吭,任她发泄。 "你会让陈温玉和方柔这么咬你吗?"咬完了,她愤恨地问。 "没有,她们没咬过我。"他用低低沉沉的嗓音哄慰。 "那她们可真是温柔可人呢!"她又再次皮笑ròu不笑。 不再说什么,他再次捧起她的脸,吻*的唇瓣。 乔唯朵整个人都颤了下。 不若方才的激烈玉猛骛,现在,柔唇上这衔吮的吻,带着无比的珍惜。 吻完了,他没有再次深入,只有,紧紧拥抱她。 "乔唯朵,如果一个男人只是单纯迷恋一个女人的身体,他不会把自己的骄 傲看得那么重要。甚至重要到,宁可死也不要让她亲眼瞧见自己的落魄样子。你 懂吗?" 她定定的,他那喉结的震动、吹拂耳际的温热气息,扰得她一阵混乱。 他意思是,他只是骄傲到不肯让她陪他吃苦?是吗—— "乔唯朵,即使嫉妒很折磨人,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你和他在一起时,样子 很美。"身上所有的荆刺都隐去,十足象一个幸福小女人。 "其实,你我都清楚,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不过就象火星撞地球,将来真的 在一起的话,我怕你会后悔。"如果把她留在落魄的自己身边,将来她一旦后悔 ,恐怕任何的一切都会无地自容吧。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后悔?"她冷凝着问。 "我不敢冒险。"他沉声承认。 在最后关头,他敢担下一切重任,却发现自己担不起她的人生。 "他是公务员,有好的家世,好的职业,能给你的,和我这种没有学历,只 会放高利贷的人没法比。"出事后,那24个小时里,他想了很多很多,然后,确 定自己的抉择不会错误。 "你什么时候和陈温玉离婚?"对他说的,她故意充耳未闻,反而却又问。 她这是执意拆散他和陈温玉?他苦笑。 "我没带戒指了。"在她面前,连他自己都觉得那银戒太扎眼。 "嗯,我看到了,它搁在洗手台上,我洗澡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它丢进马桶 里了。"她毫不愧疚,面无表情道。 他终于笑了,低低沉沉的笑。 "乔唯朵,你吃醋?"原来,乔唯朵真的爱过他。 "做梦!"她瞪他,"我只是看陈温玉不慡!"所以,她要勾引她男人,把 她的戒指冲到下水沟里去! "乔唯朵,我想吻你。"这一次,他没有再被骗。 她情难自禁,伸手去拥抱他。 唇与唇又胶在一起。 温存交缠。 "啊、啊、啊——"房间里,传来猛烈的(呻)吟声。 他松开她。 "隔壁又开始了。"他苦笑。 今晚,真的不用睡觉了。 "第三轮了,看来那男人体力不错。"她哼了哼,一脸认真地讲。 邢岁见鄂了下,随即失笑。 "烦死了,把你手机拿来,我继续听歌!"她伸手。 他确定了,她终于"正常"了。 "好。"他把自己手机交给她。 但是,她却是先用他的手机上按了按,意外的,在他的手机里见到自己的号 码。 "不是分手了吗?干嘛还留着我的号码?"她淡问。 换了新号码,干嘛还把她的手机号码输进去?! 他没回答,她也没执意要个答案。 她用他的手机发了条短信,收件人是自己,然后才慢悠悠开始翻手机音乐。 "好了,我有你新号码了,你休想这么容易消失了!"一边翻,她一边冷冷 笑。 他凝着她。 原来,乔唯朵的智商也不高,号码他想换一百个都没有问题。 但是,就是这样的乔唯朵,更加让他招架不住。 一股*下。 "乔唯朵,我想——"他拿开她掌内的手机。 "你什么也别想,我有男朋友,你有老婆,什么都不许想!"她凶巴巴吼过 去。 一秒、两秒。 "我只是想说,今晚,我们能不能睡在一起?"他的目光始终离不开她。 不舍,真的不舍。 闻言,她垂下眸,良久后,用很轻的声音问,"睡,怎么睡?" 他沉默了。 她和他都懂,他的字面上,和身体上,根本是两个睡法。 "你能保证不碰我?因为,我有……"男朋友几字,她心情沉重到没说出口 。 现在的她,该怎么办?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想和我睡一起,就得和陈温玉离婚……" 她这是乘机勒索?他只是想睡在一起,很单纯的睡在一起,她却提出无比苛 刻的条件。 "好,我都答应。"他掀开被子,钻入她的被窝。 马上。 "冻死了,你好冰!"她抗议。 方才在冰冷冷的小溪里游了一个小时的男人觉得很无辜。 一会儿。 "啊、哦、啊、哦——"隔壁还在"奏乐"。 "你那东西别再顶着我!"她怒。 更可恨的是,还跟着隔壁的节奏感一翘一翘的。 "要不你手机还我?"*的反应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她有手机娱乐,他又没东西可以娱乐! 她白他一眼,把两只耳机继续塞在耳朵里,很没良心的冷冷背过身,任他继 续翘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 隔壁终于静悄悄了。 他把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早已经熟睡的她往怀里又搂了搂,眼皮也越来越沉 。 "乔唯朵,其实,我真的爱你。"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临睡前,在她耳边 表白。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久到房内的酣声已四起。 "Metoo。"有一道更轻的声音,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应。 终卷『火花 & 重燃』 第一章 日晒三竿 其实,他们早就都醒来了,只是她依然背对着他,一动不动,而他,依然紧 搂着她,颊贴着颊。 隔壁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他伸在她衣摆的手,缓慢地抚过她的腰,用心感受着掌下那熟悉的馨香,及 每一寸光滑肌肤的触感,无限眷恋。 "他们终于没体力了?"她睁着眼,轻问。 "嗯,已经一夜七次,对男人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他低哑着嗓子回答。 天知道,隔壁的每一次奋战,对他意志的考核该有多大。 "是吗?那你以后要不要挑战一下极限?"她用很淡的语气问。 轰得一声。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身体又燃起来。 "乔唯朵,我和你有深仇大恨吗?你要不要这么整我?"他很无奈地叹气。 她却唇微微一弯,心情甚好。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 "……" "也是,要破隔壁那位仁兄的记录对男人来说很难,对不起,伤你自尊了, 我以后不提了。"她语气淡淡,但是说出来的话简直能气死人不偿命。 为了捍卫男子汉尊严,他决定反击。猛得翻身将她压制于身下,他狠狠吻住 她唇边悄然的笑花。"……"她弃械投降。激情瞬间就席卷了两个人的感官,乔 唯朵浑身娇软,沉沦在他狂热的炙吻中。直到他退开,她依然在浅浅*。 "你那东西又顶着我了。"镇定下来,她语气淡淡提醒。 顶在大腿内侧间的威胁,太烫太热太硬了,想让人忽略都很难。 "你要的不就是这种结果?"邢岁见抚着她细致的脸,没好气的回答。 她又笑。 邢岁见第一次见到乔唯朵这么喜欢笑。 "看着我被你折磨,为你疯狂,就这么开心?"他哑着嗓子问。 "嗯。"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承认。 她的直白,让他一震,再也无法理智思考,他很干脆的抱高她的纤腰,让她 的水嫩柔软紧贴着自己的火热刚毅,饥渴而热烈地*、交缠着她,象要吞噬她全身 上下每一寸甜蜜。 她呼吸急促,心跳乱了拍,主动迎上他的唇。 两个人都吻得饥渴,如沙漠中的旅人,见到绿洲,只想牢牢占固。 直到两个人都快缺氧了,他才微微松开她,用哑到不行的声音再次询问:" 真的不让我进去?" 那块空泛很久的角落,很想填满,完整无憾。 好不容易,她才能重重迷眩的火花中拉回一点点心智,她眼神复杂,"性对 你很重要?" 他点头又摇头。 重要,但是没有她的感受更重要。 他的点头让她黯然,"现在还不行——" 他明白,她为什么说不行,因为,另一个男人。 同样,他清楚,如果他强行要进去,乔唯朵的身和心根本都挡不住。 但是,他却只是摸摸她的发,"没关系,这样也很好。"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 她轻轻推开他,起身下c黄换衣。 她现在,身上还穿着他的T恤,其实,他觉得她穿着他衣服的样子更性感,更 加撩人遐思。 她背对着他,红色的内衣再次穿上身,还有,她的毛衣,再接着,是外套。 他坐在c黄上,等她换完衣服以后,伸手,将她扯回怀里。 "在这住几天吧。" "我们回市区吧。" 两个人同时开口。 他牵强笑笑,"不在这住几天?其实这里空气挺不错的。" 乔唯朵摇头,"不了,联系不上我……思源会担心。" 他沉默了,最后,抚抚她有点起红点的丽颜。 "不怕被他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她脸上一点一点的红点点,很明显就是 被男人胡须扎的样子,还有,他已经很克制了,但是,还是难免在她脖子上留下 了一些激情的痕迹。 乔唯朵久久沉默着,不发一语。 他只好换个话题,"坐公车下山?还是——" "我坐你的车下山。"这回,她抬眸,毫不犹豫的回答。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迈出旅馆。 "两位欢迎下次再来哦!"大妈还在后面喊了一句。 他和她都没有多理会,坐上了车。 越野车,沿着山路慢慢往下盘。他的车速很慢,她也没有催,淡看着一路的 风景。 他空出一直只手来,抚抚她的手,她伸指,与他十指交缠。 "想好……怎么向他解释了吗?"一夜未归,男朋友肯定会问吧。 "他知道我去小弄那会住一夜。"乔唯朵淡淡回答。 思源不是个多心的男人,报备过的事情,他不会问太多,更不会有什么怀疑 ,整因如此,她觉得很难受。 邢岁见斜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但是,我打算实话实说。"她平静地丢下炸弹。 邢岁见踩下刹车。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和陈温玉还有那个方柔说清楚?"她状似好像很随口 问一问的样子。 他鄂住,浑身一震。 动作很缓慢很缓慢地转过脸,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 着她,"你打算和我在一起?" "废话,我不打算和你在一起,昨天晚上干嘛任你——"任你摸几个字眼, 还是没脸说出口。 说完,也好一会儿,她也明白过来,危险地眯起眸,"邢岁见,你不会根本 没想过和我复合吧?" 这样仔细一想,昨天晚上问过要不要复合的人是她,一心以为已经复合的人 也是她,他从头到尾根本没说过这样的字样。 "那昨晚是什么?*?!"她语气变得咄咄。 "你让我想想。"他绷然。 要重新在一起,他的顾虑太多,不敢贸然答应。 她细喘着气,她告诉自己,把男人逼得太紧只会起反效果。 但是,她现在根本没办法冷静。 考虑了良久。 "其实,你不必与思源分手的,他有你要的生活。而我什么都没有,火花只 能绚烂一时,却无法照耀一生。我能给你的太少,如果你在他身上找不到想要激 情,那么我可以——"他顿了顿,有点说不下去,因为知道她的道德观有多强。 果然,听懂了他的意思,她冷笑,快笑出眼泪来,"所以,你的意思是,如 果我想要激情,我们可以做地下情人,但是我可以照样和别人在一起,我们不必 搞什么复合?" 僵顿了下,他轻轻地,"嗯。""邢岁见,你好样的!"她气得飙出眼泪。 终卷『火花 & 重燃』 第二章 一路上,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离市区的位置,越来越近,两个人能有共聚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邢岁见莫名焦躁,看着她眼角来不及拭去的泪花,僵然地数度想再去握她的 手安抚她,但是,乔唯朵都愤恨地一次又一次重重甩开、拒绝。 两个人僵持着,好一会儿,乔唯朵突然笑出声来,象想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 样。 "笑什么?"她的反常让他蹙了眉。 乔唯朵很容易让他不安,特别是,一笑一颦都能牵引、控制着他的情绪。 "我只是笑,原来这就是爱情。"她的唇角满是讥诮。 她的话,让他僵住。 不是很懂。 "邢岁见,你真的爱我?为什么我完全感觉不到?"她干脆直白。 "哦,对了,我突然想到,你从来没对我说过爱这个字眼,原来只是我昨天 晚上睡迷糊了,梦到某人对我表白而已。"她讽刺的意味更浓重了。 所以,她都听到了? 久久僵了下,他沉默后,终于承认,"乔唯朵,你没听错,我……是爱你… …"爱这个字眼太ròu麻,要他当面承认真的很需要勇气。 "爱?爱我的ròu体?还是爱征服的感觉?"她淡讽着问。 "乔唯朵,我没这么饥渴,好吗?"邢岁见皱眉,他那么认真的答案,不喜 欢她这种老是讽刺的口气。 在他不悦的口吻中,乔唯朵终于敛住了激愤的神色。 她淡淡地笑,用很淡很淡的口吻,却又笃定的语气说,"邢岁见,其实,你 并不爱我。" 他绷了下。 "如果你爱我的话,你不会在有困难的时候推开我抛弃我,如果你爱我的话 ,你不会选择和陈温玉结婚来重伤我,如果你爱我的话,不会事到如今还是希望 我们只做情人而已!"她哑声低语,极力维持淡然的语气,"你说,火花只能绚 烂一时,却无法照耀一生,所以,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并不是爱情,仅仅只是 火花而已吧。" 他重重一震,他不可置信,原来向来自信的乔唯朵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他有点挫折有点狼狈,"不是不爱你,你根本不清楚和我在一起自己要面对 什么样的生活……" "我清楚,不就是东躲*,日子可能过得要像过街老鼠一样吗?!"她打断他 的话。 他僵住。 "我有这样的勇气,可是你有吗?"她忽地语气变得尖锐凌厉。 僵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回答:"乔唯朵,我没有。"没有这样的勇气,让她 陪着他受罪,更没有这样的勇气会面对她将来的后悔。 瞬间,她象所有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靠回椅被,又是笑,"因为自尊?因 为骄傲?"真的宁可死也不要让她亲眼瞧着他的落魄样子? 他抿唇,不发一语。 好一会儿。 她家的位置越来越近,远远的看到一个有着温雅气质的男人站在小区门口, 象是在焦然地打电话。 邢岁见认出了那是谁,喉间一阵干涩,全身绷然。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他的提议,她没有接纳,那么,现在是代表一种结束 ?清楚知道了她对自己并不是一向误以为的无动于衷后,要潇洒的说再见,真的 好难。 乔维朵一脸嘲笑的看着他复杂的神色。 "这回,不问我笑什么?"她讨厌他不吭声的样子,因为,这让她根本看不 到他的心。 "什么?"好一会儿他反应过来,喉间涩然着,顺从地问,"你笑什么?" "我笑,如果是爱情,怎么可能一点自尊也放不下?怎么可能还有所谓的骄 傲?!"她冷面森然地给出答案。 她的话象记重槌,字字句句的敲进他的心坎,让邢岁见全身一震。 "你让我想想,再想想。"她住的小区位置到了,他喃喃,全身上下每一个 细胞,都挣扎得更厉害了。 那道温雅的身影缓慢地放下手机,显示已经瞧见他们。 她冷冷拒绝,"你不用再想了,已经没有必要!因为——"她一字一顿," 爱情不是你想来,就能来!" 邢岁见踩下刹车,整个人僵化。 说完,她推开车门。 "乔唯朵!"他扯住她的手,努力掩藏微慌的神色,镇定地问,"你还没回 答我,要不要留在我的身边!" 做他的情人?开始一段只有火花,却没有承诺的爱情? 她笑了笑,一指一指掰开他的手,"邢岁见,从头到尾,你都认错了一点。 " 他绷然凝视她,直觉接下的答案,肯定不是自己想听的。 "谁、说、我、在、思、源、身、上、找、不、到、激、情?"她冷冷地一 字一顿反驳。 他脸色一白。 因为,她字眼下的意喻能让人无限联想。 扬起头,抬起骄傲的下巴,她飘然下车。 然后,她一步又一步走向在小区门口等待她的男人。 "小弄说你昨晚没住在她那里,你跑哪去了?"见到她思源就问。 但是,她什么也不说,勾下思源的脖子,迎面吻上他的唇。 思源怔住,呆若木鸡,呆到没有推开她,任着唯朵将这个吻加深。 唯朵将思源吻得很热烈,热烈到好像巴不得这里有一张c黄,当场就烧焚对方 。 邢岁见全身无法动弹的看着不远处激烈拥吻的男女。 没有人在眼下还能怀疑他们缺少激情吧。 一阵灼热刺痛眼眸,教他的呼吸蓦地变得艰维,她可以和别人在一起,不要 复合,这明明是他的选择啊!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快被一把熊熊烈火烧掉? "轰"他重新发动了车。 ……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他走了。"思源默默拉开了她。 "走了?——"她怔怔。 慌然回头,果然已经不见身后的越野车。 她露出了一种脆弱的表情,然后,她缓缓地缓慢地蹲下,好像承受不起这种 冲击。 "原来,还是失败了。"她的神情从来没有过的空,仿佛一种哀默大于心死 。 思源凝着她,前一刻他们还在唇舌交缠,但是,这一刻却觉得心灵的位置好 远。 "对不起!"她埋住脸,肩膀耸动。 她对不起,真的好对不起。 "别哭了。"思源按按她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现在的他,立场很尴尬,也很心痛。 "别怕,慢慢会好起来的。"思源像说给她听,更像说给自己听。 回应他的,依然只有极力压制哭泣耸动的肩膀。 "瞧,之前我不是拉你上来了?"他淡淡地笑。 他相信,她心底的疼痛,总有过去的一天。 但是, 她却摇头,"思源,我们分手吧,因为,我一直还在崖底啊。"她根本没有 被拉上来,她不配做他的女朋友。 突然间,极度自我厌恶。 思源闭了下眼,心房前所未有的疼痛。 然后他缓缓也蹲下,深深将她拥入胸怀,哑然道:"朵,我们结婚吧。" 终卷『火花 & 重燃』 第三章 邢岁见回到家,直挺挺地头枕在沙发的靠背上,发了好一会的呆 嫉妒吗?问他自己。 答案是,他嫉妒到快要发疯。 但是,为什么还是转头就离开了?他的性格一向干脆,任何一个决定都不曾 犹豫过,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不确定了。 就这样,天亮坐到*,心里某一块早就落了空的区域,今天特别空泛而发窒。 拿起遥控,他打开电视,里面却只传来沙沙声,但是,他并没有关闭,因为 太过寂静的空间,总要有点声音陪伴。 为了制造这个屋子没有人的假相,他甚至连有线电视费也没缴纳。 兴许是真的太静了,静到让人发慌,他懒洋洋地伸手,按开电话留言机。 "你有17通留言。"电话机提示。"第一通——" "邢老大,我妈肾肌酐又高了,医生说要血透,我求求你,做做好事,把我 的钱还给我吧……" 他把手背搁在额头,一动不动。 "姓邢的,你到底什么时候还钱?你们这种吞了我们血汗钱的老高实在太可 恶了,我咒你出门被车撞死了,我们那些钱就当给你买棺材好了!" "别以为我找不到你就会放弃,邢岁见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还不把钱还 给我,我们法院见!" "邢岁见……" 还是老样子,听来听去都是追债的电话,这些人的毅力比他好,有些用软招 有些很会骂人有些则只会空泛的威胁。 其实,这些对他没有影响,反正他一直在被人追债中,没有一天停歇过。 只是—— 他阖了阖眸。 她受得了吗?是男人就不该留她,可是—— 她和陆思源在街头激吻的一幕,在他脑海不段回放,刺激着他的脑神经。 他烦躁到伸手就想按掉未听完的留言,这时,柴人的声音从电话留言机里意 外传来。 "阿见,打你手机不通。" 他懒得查看手机状态。 "又是月底了,这个月的利息有着落了吗?"柴人问。 他一动不动,睁着目。 对啊,又是月底了。 "老大,别什么事都自己扛!我和温玉、小胖在加拿大开始做外贸生意,如 果需要资金,我们也可以想办法,毕竟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不能什么都让你来 擦屁股!" 他唇角牵强扯了扯。 他知道他们几个讲义气,但是,公司刚成立很需要资金周转吧,他怎么可能 和他们拿钱?! "或者……实在扛不住,别这样讲信用了,毕竟那是个无底洞……反正现在 温城很多同行都这样的。"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柴人还是劝。 他怔怔。 他知道,走到最后可能只剩下这条路,干脆没脸没皮的过活,顶多遇见被那 些债主们打一顿,这样日子还可能活得容易一点。但是,性格使然,他根本做不 到。 可是,做不到又能怎样?不过只是短短几月,他已经扛到连晚上都会发恶梦 。 挣扎着,他想起身,给母亲打电话。 刚巧,接着,这通留言是母亲的。 "阿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碧桂园贷款的已经批下来了,你赶紧联系你王 伯伯,他可费了很多心思,但是……"母亲犹豫了下,还是讪讪道,"记得别和 其他人说我们还有联系,你也知道那些讨债得有多恐怖,再这样被骚扰下去,我 怕自己会神经衰弱……" 他唇角淡淡一扯。 他理解,这几个月他的母亲也被他连累到快崩溃,母亲只是要求别在人前承 认他们母子还有联系,已经相当情深意重了。 走了挺多关系,而最后帮忙的人是能折他自尊的王叔叔,可是,有什么办法 ?没钱能逼死人!碧桂园终于能贷下款,让他着实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代表他 还能"活"一段日子。 可是,接下的呢?总是拆东墙补西墙,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能撑多久? "乔唯朵,我连自己的未来也看不到,如何承诺给你?"他对这满室的黑暗 轻问。 …… 一身藏兰色的制服来不及脱下,思源匆匆步入餐厅。 "对不起,我迟到了。"一坐定,他就出声道歉,"刚才被一个案件拖住了 ,刚入职要学习和调整的地方太多,才会来这么晚!" "没关系。"最近确实很难见到他,每天早出晚归,两个人几乎碰不到面也 说不上话。 等了很久的唯朵定视着他,"思源,我今天找你——" "先吃饭好吗?好饿,我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思源适时打断她的话。 "好。"唯朵不再说什么。 因为早已经过了晚餐时间,点了的几样菜,很快就上餐了,思源吃了几口后 ,姆指顶了顶胃,眉头深锁。 他细微的动作她已经发现,"胃又不舒服了?" "嗯。"他蹙蹙眉。 唯朵搁下筷子,"我出去买胃药。" "不用了,我有带在身边。"他按下她的手。 唯朵帮他向服务员要来开水,见着他从公文包里掏出胃药,吞下。 "工作再忙,你三餐也要定时。"她颦眉提醒。 今天是没空吃中饭,昨天她中午两点多打给他,他才刚开始吃中饭,再这样 下去铁人也熬不住。 思源淡淡一笑。 其实,会胃疼不仅仅是忙碌的关系,最重要的原因,他的压力太大。 工作上的,还有,来自感情的。 "婚礼的事,准备怎样了?"思源转移话题,"我发给你那几家酒楼,你有 中意哪一家吗?" "思源,我约你出来就是谈这个问题。"唯朵直勾勾地盯视他。 那天以后,在家怎么也遇不见他,只好电话里约他,被他推了好几次,今天 总算能见到他。 "你选不定?我觉得华侨饭店不错,我姐夫认识那里的厨师长,菜色和档期 安排起来都会比较方便。"思源一边吃饭一边说,"如果你没问题的话,那就这 样定了吧!" "思源,你到底要我说多少回?我们不可能结婚。"她微带痛楚地说。 思源僵了僵。 终卷『火花 & 重燃』 第四章 "华侨饭店不喜欢?那没关系,改地方好了,我再问问我姐夫,有什么好介 绍。 "思源态度依然很温和。 "思源。"她很无奈,"你真的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根本不是哪家酒店的问题。 但是,他仿佛没听见一样,径自继续温温道,"我让我妈挑了日子,我们6月 2日订婚,9月结婚,但是生孩子的事,别太有压力,我们顺其自然就可以了。" 乔唯朵面色一整,"你明知道——" "吃饭吧,我真的真的肚子很饿。"他面色不改,淡淡一笑,适时打断她想 接下的拒绝。 再说下去,这顿饭吃得会消化不良了。 沉默了一阵子,乔唯朵却还是再度开口,"你别费心准备婚礼了,我不想伤 害你。" 思源静默,一语不发的继续持筷,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餐吃得食无滋味。 "我知道你怎么想,只要我们结了婚,我就会'安分守己',我们的日子会 平坦很多。"思源很了解她,清楚她的性格,如果真的一旦结婚,那么无论如何 割舍不掉,她和邢岁见都不可能了。 "但是,你想过吗?这之前,我已经背叛了你。"她静静道。 筷子顿住,发僵。 "为什么你一次都不问,那一夜我是不是和邢岁见在一起?我们有没有做过 什么?" "够了,朵,我相信你!"他忍受不住打断。 她以为他最近*埋首在新工作了,难道不是为了逃避种种内心的猜测?最终的 结果,他愿意相信她,他愿意把自己当成鸵鸟,把头埋进沙堆就没事了。 但是。 "那一夜,我和他睡在一张c黄上。"她却还是面无表情很干脆地继续讲下去 。 痛。 思源仿佛当场挨了一记巴掌,惊痛而狼狈。熟悉的刺痛感在胃底灼热又冰冷 地翻搅着,他难受地又用指顶了顶胃的位置,所有的猜疑,所有强抑的悲伤,在 这一刻就像带血的伤被人狠狠撕开,热辣辣的痛,刺入骨髓。 乔唯朵知道自己成功伤到了他,一滴眼泪自她眼角滑落。 思源抬眸,刚巧瞧见她来不及拭去的眼泪,戚然自嘲,"既然伤我,又何必 心疼?" 她一语不发,急忙拭去。 她不可以心软,如果不快刀斩乱麻,伤害只会持续。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为了我掉眼泪。"思源淡淡地笑。 她很少哭,每一次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这是唯一一次为他掉眼泪,但是, 却是为了分手。 她深呼吸一口气,"因为你从来不会伤害我。"所以,她也不舍得伤害他。 曾经,要是哪个女人敢伤害他,她肯定会豁了命去讨回一个公道,但是,到 头来那个伤害他最深的人,却是自己。 在村庄里,*在身体里澎湃,真的很想和邢岁见合二为一,但是,最后理智回 笼,她想到了思源,她给的伤害与羞rǔ已经够多,不能再添一笔。 即使,她现在故意误导。 但是,他却摇头,"不,我伤害过你。"只是她从来对他不记仇而已。 而因为这"伤害",才错失了彼此的情缘。 "但是,你没让我流过眼泪。"她笑笑。 "不让你掉眼泪,不好吗?"他反问。 好,当然好。 "但是,女人总是深刻记得能让她掉眼泪的男人。"她笑了,笑着眼泪又掉 下来。 "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一直没主动追你吗?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她说。 而事实证明,她确实配不上他。 给不了纯粹的感情,能有的只有是"利用"与伤害。 "也许,是爱情的*不够。"他淡淡接续。 不得不承认这让人心痛的事实。 她爱上一个人就会很勇敢,而她,对他只有喜欢,喜欢哪种脉脉相伴的感觉 而已,其实,他一直看得清楚明白,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但是,我都已经什么也不计较了,你为什么还要执意明说?"到底是他傻 还是她傻? "你明知道,我能给你最好的生活。" 爱情尘埃落地后,还是得回归现实生活,他希望她能想清楚。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跟着他,只能动荡不安,甚至可能没有未来?" "我知道——" "不,你什么也不知道!"穿着检察官制服的思源,第一次露出微带凌厉的 眼神,他打断她,压低声音,"你对他的资金来源有过调查吗?为什么他没有出 国,但是能熬得下去?我现在在查贩毒案,我甚至怀疑,他在替人洗黑钱——" 乔唯朵面露疑惑,"谁没有出国?"为什么,她和思源的沟通好像断了链子 一样? "还有,什么贩毒案?" 思源及时打住,没有回答。 这些都是机密,不能透露太多。 几秒后,有点领悟他话语下的意喻,她脸色大变,甚至打翻了面前的水杯。 她一脸苍白地望着他。 "朵,他现在太复杂,不适合你。"思源回凝她。 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思源淡淡说,"所以,我不会同意分手。" 终于,她*地找到自己的声音,"思源,那是两码事。" 他又沉默了。 所以,她非分手不可? "如果你要分手,你要先明白,男女朋友分手后,通常不能再做朋友。"他 静静说。 乔唯朵重重一震。 "如果你选择分手,分手后我不会再自我折磨,和你有任何联系,这样也无 所谓吗?"他在赌,最后一次赌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果然。 "你——" 真的只有这种结局?会失去生命里最好的朋友,心好慌,好迷茫。 僵凝了好一会儿。 "好了,不要再提分手的话了,除了爱情,我们之间还有旁人无法取代的深 厚友谊。"思源低头。 对不起,真的没办法那么潇洒放你离开。 气氛又一阵静。 "呀,这是谁呀?原来是我们陆大检察官。"身边突得cha入一道声音。 他们两个人同时回过头来。 唯朵见到一位长相粗壮的男人大摇大摆搂着一个气质冷艳的女子,站在他们 面前。 见到来者,思源一贯温温的声音转淡,"聂洛,幸会。" 终卷『火花 & 重燃』 第五章 "陆大检察官,这是我开的餐厅,要点什么尽管点,我来签单。 "聂洛摊手 豪迈地说。 思源的反应却很冷淡,"对不起,我身穿制服,就必须保持清廉本色。" 聂洛跑惯了江湖,反应很快,搭在思源肩头,"那改天脱了这身衣服,陆大 检察官赏脸和我聚一聚吧?" "对不起,我想不方便。"思源一口回绝,"我们检察官不会和嫌疑犯在私 下有任何接触。" 言语里的冷淡让聂洛眸底冷光一闪而过,"陆大检察官,您可能是新官上任 三把火,年轻人火头还盛,不懂检察官那点薪水,想在我们温城活得有质量一点 ,很艰辛啊!" "我想每个检察官如果嫌弃这份工作薪水低的话,会干脆脱下这身制服,而 不是违背良知。"思源淡声地从容回答。 乔唯朵冷眼瞧着这一幕,大致已清楚站在对面的男人绝非善类,虽然眼下的 气氛没有怒剑拔张,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并不愉快,这让她的情绪微微紧绷 。 思源现在工作性质不同了,难免有时候会有点麻烦。 聂洛笑了,笑意不达眼底,"陆大检察官,您的意思,是执意要咬着我不放 了?"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思源态度依然温淡。 聂洛大笑几声,手拍在桌上,压低声音,"陆大检察官,就算不做亏心事, 鬼人人都还是会怕的吧!" 思源神色坦然。 聂洛声音更低了,"如果这只鬼,刚巧能让你在这世界上消失得很神秘呢? 你也不怕?" 对方言语下的威胁,让乔唯朵颦了眉头。 "我相信王法。"思源并不畏惧。 从事这一行开始,父亲就教诲过他,未来他可能会遇见种种状况,比如恶势 力。他能做得就是坦然面对,绝不低头。 "王法?"聂洛笑声更响了,"陆大检察官不知道王法是有钱人的游戏?" 道不同,不相为谋。 思源放下餐布,问对面的她,"朵,吃饱了吗?" 乔唯朵点头。 聂洛终于注意到了她,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惊艳。 思源买完单,乔唯朵站起身来。 "陆大检察官不怕鬼,难道就不怕鬼把你的女朋友也抓走?"聂洛摸摸下巴 ,笑着说,"您女朋友可不是普通的漂亮,我想,很多男人会很感兴趣!" 思源一绷。 谁都知道,聂洛是做娱乐业,温城最大的娱乐城就是属于他的。 乔唯朵也听出对方言语下的放肆,神色不悦。 思源挡在乔唯朵面前,适时挡住对方觊觎美色的目光。 聂洛大笑,"陆大检察官您长得细皮嫩ròu,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保护 那么漂亮的姑娘吗?" 面对对方的讥笑,思源眸色发沉。 虽然他是读书人,但是不代表不会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陆大检察官您不是在怀疑我那里有'好货'吗?要不你就来深入调查吧! "聂洛皮笑ròu不笑。 思源绷然,他确实是有深入调查的打算。 "不过我可提醒你,你的上一任检察官之所以离职,就是太深入调查尝了我 那里的'好货',结果,将身边所有东西都讨出来了,还流着鼻涕眼泪来求我玩 他老婆呢!哈哈,陆大检察官你可能以后也会跪在我的脚下,抱着我的大腿求我 玩你女朋友呢!" 言语下毫无顾忌的羞rǔ,令人愤然。 甚至说完,聂洛转移目标,放肆地拿手伸去想摸乔唯朵的脸蛋。 思源正怒然想制止。 "啪"。 魔手还来不及触及到乔唯朵的细致脸孔,一个巴掌已经先挥了过去。 顿时,餐厅里气氛僵固住了,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而方才还在流露贪婪女色的聂洛,此时抚这自己刺痛的半边脸颊,直直瞪着 乔唯朵。 打人的乔唯朵,没有被对方那双如同食ròu猛兽般的双眼吓倒,她反而毫无畏 惧到用一种冷到冻人的目光回视对方。 "走,不必和这种人渣多废话。"乔唯朵拉起思源的手。 方才用力甩出这一巴掌,她的手臂还在生疼着呢,但是,她丝毫也不歉意, 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这样侮rǔ思源。 思源回过神来,方才她的勇猛真的吓坏他了。 匆匆地,他想马上离开餐厅。 "你想打完人就走?"但是,聂洛却拦住了他们。 他的目光依然一眨不眨地盯视着乔唯朵,里面有两把奇异的火焰在窜烧。 "怎么,还想讨打?"乔唯朵冷冷地反问。 聂洛冷抽了一大口气。 这目光、这语气、这鄙夷的神色,都象极了深埋在记忆力的爱妻。 "如果我不顺你呢?"聂洛小心翼翼地问。 "啪"一个巴掌又极有气魄地甩来。 "滚开!"乔唯朵从齿间迸出两字。 她这辈子最恨流氓了。 聂洛心跳顿时失衡。 "我老婆最喜欢说这两个字!"他冲口而出。 众人都狐疑地凝了他一眼,不明白怎么聂洛象脑神经搭错了线般突然冒出这 句话。 而且,聂洛突然转过身来,很兴奋地对身边的女伴要求,"你,快来打我一 巴掌!" 女伴犹豫了下,扬起手象征性地轻拍了一下他的脸。 "*,我不是让你这样打,象她一样,狠狠教训我!"聂洛指着乔唯朵兴奋又 激动。 女伴手微抖了下,闭了闭眼,一个巴掌又打过去,力度大了些,可是聂洛还 是觉得如蚊蝇叮咬般,哪有方才的震撼。 乔唯朵和思源同时皱眉。 思源的心头有一股莫名不祥的预感。 "神经兮兮的!"乔唯朵拉着思源就步离餐厅。 两道如食兽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 乔唯朵和思源在老地方散着步,手与手已经松开,各自都满怀心事。 方才的话题因为聂洛而中断,现在,想重提,对彼此都有点困难。 "我已经通报过我父母和两个姐姐,我们要结婚的事情。"思源终于还是说 。 站在人行道外的乔唯朵脚步一顿,她凝视着他,"思源,我真的——" 这样固执的思源是陌生的,又让人无奈的。 一辆无牌的面包车突得急刹车停在路旁,轰得一声车门打开。 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快速到象几乎只有半秒而已,思源只是屏息的功 夫,乔唯朵就从他面前消失了。 面包车快速骤离现场。 终卷『火花 & 重燃』 第六章 她被敲昏了 第六章 她被敲昏了。 突然被一伙人抢上车,乔唯朵甚至还不及呼救,就已经被什么东西在后颈重 重一敲,接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让人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醒过来时,她在一个金碧辉煌到就象女王宫殿般的房间。房间无论是摆设、 还是家具,无一不精致,纯欧化的装潢,别墅型挑高的房顶,水晶吊灯、羊毛地 毯、她置身在柔软大c黄,枕着无比柔软的枕头,盖着细腻入肌的蚕丝被,恍如来 到了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活。 她眨了眨眼,很久很久没重温过这样"富贵逼人"的日子了。 可是,她不是遭匪徒袭击了吗?这无一不昭显着她身处于贵宾地位的房间, 处处显得那么诡异,让人狐疑。 掀开被子,她正想下c黄,突得脸色骤变,因为,她现在居然身着一件丝绸睡 裙,款式虽然不是很暴露,甚至优雅得体,但是,这种状况还是吓到了她。 "夫人,您醒了?"听到门内的响动,一个挺年轻的姑娘马上敲开房门。 夫人? "我还没结婚。"乔唯朵冷淡回答。 哪知道,姑娘回答,"是老板吩咐我们以后都喊你夫人。" 老板? "你们老板是哪位?"她镇定地问。 姑娘也不隐瞒,"我们老板姓聂。" 聂?她的脑海里浮现稍早遇见过的那双食ròu性动物般眼神灼灼,被自己赏了 一巴掌的中年男子。 很好,所以,她这是被绑架了吗?! "我的衣服谁换的?"她佩服自己还能如此冷静。 "夫人,我叫小玲,是我替夫人您换的。"姑娘主动介绍自己。 这个答案,让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请把我的衣服还给我。"虽然这一身睡衣的面料真的丝滑无比,但是,令 她全身起毛。 小玲笑而不答,反而将她带到房内另一个房间。 那偌大的房间,原来是一个更衣室,小玲将衣橱推开,里面整排整排都是奢 华的时装。 乔唯朵颦眉。 "虽然这些衣服是前几年的款式,但是依我们以前夫人的眼光,绝对还跟得 上流行脚步。"小玲笑说。 以前夫人?乔唯朵抓住了这几个字眼,所以,以前这里曾经住着一个女人。 而那些衣服熨烫得很整齐,可以看出曾经住在这里的女主人是个对生活要求很高 ,做事井井有条的女人。 "老板说请你找件衣服试穿一下。"小玲说。 "我要自己的衣服。"她冷淡而小心地回答。 这些衣服确实很美,美到令人心动,但是,她穿不习惯别人的衣服,更何况 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夫人,如果你不想穿睡衣,只有这些选择。"小玲训练有素的微笑回答。 所以,她这是被威胁了?乔唯朵不再做无谓的坚持,她随手抓住最靠外的一 件黑色套裙,"就这套吧。" 换好了衣服,她马上被小玲通报他们的聂老板邀请她共度早餐。 乔唯朵不做任何挣扎,她一口答应,跟在小玲身后,她冷静无比的观察地形 。和她房内的窗户一样,所有的落地窗都是封死的,走廊口守着两个保镖样的黑 衣男子,她步入楼梯口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角落的位置,那里还有一间外用洗 手间。 "说吧,把我'请'来有什么目的?"在长长得餐桌上入座,她镇定地发问 。 而她对面的中年男子却只是盯着她一身黑色套裙发呆,"你居然选了这一套 ,我老婆以前最喜欢穿这套衣服了。"聂洛喃喃抚心一副快受不了刺激的样子。 太多的巧合,让他觉得自己原来还是被老天爷眷顾着,将那么完美的代替品 送到他面前。 "那她现在人呢?"乔唯朵冷静地问。 她有种直觉会喜欢这种穿衣风格的女子,在为人处事上肯定不会只是花瓶而 已,也许向那位夫人下手,她就有希望离开了。 "死了。" 聂洛黯然神伤的答案,让她暗自吃了一惊。 所以,她现在穿得是死人的衣服?乔唯朵全身起毛。 "是意外。那天我们吵架,她听别人胡说八道,说我玩女人,结果一气之下 开快车,在找我的路上……"聂洛粗犷的脸庞上双眸有泪光闪动,提起往事就激 动万分,一副很难放下的样子。 "我已经把造谣的家伙五马分尸丢进大海里喂鱼!"聂洛语气骤间凶狠。 "你确定是造谣?"但是,乔唯朵却反问。 她有种直觉,能逼得一个冷静的女子发飙的事情,怎可能是空穴来风。 一句话,聂洛顿时梗住,脸色瞬间变得精彩极了,脸红脖子粗想争辩着又一 副心虚不已的样子。 "不过是亲亲摸摸罢了……男人应酬什么的总偶尔会有的……"他含糊的说 道。 他毕竟血气方刚,事业的关系常出入那种场合,总是会有"擦枪走火"的时 候,但是,他也已经尽量克制,努力"劝阻"小姐们,他家有悍妻,不要太热情 。 乔唯朵冷笑,"所以,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她没必要在这争口头之风,但是,她最讨厌男人狡辩,好色就是好色,不必 替自己找什么借口。 而告密的人想必是他老婆的眼线,也许甚至是聂洛关系不错的属下,只是一 句话而已,对方真是死得冤枉,也由此可以看出,聂洛目无王法、糙菅人命,对 待身边的人天性凉薄、凶残。 乔唯朵心房一扯,在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可能都会与眼前的黑社会 人士有所牵连,这让她有点暗自焦急。 像!真是像极了!每次他狡辩的时候,他老婆总喜欢用这种淡讽的口吻反问 。 聂洛一阵激动,再次感谢老天爷的善待,让他找到了这块瑰宝。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安心做我的情妇!"聂洛面露和善。 情妇?乔唯朵冷抽一大口气,无法置信地瞪望着他。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我答应过我老婆,如果她早过世的话不续弦!所以,除了娶你,金山银山 只要你想的,我都能满足你。"聂洛笑容可掬地说。 "我男朋友肯定已经报警。"她提醒他,禁锢她不是好办法。 而且,想让她做情妇,这个男人必需会有可能提早枉生的自觉性。 "放心,没有人找得到这里。"聂洛自信地说。 终卷『火花 & 重燃』 第七章 唯一的原因 第七章 她突然不见了,乔唯朵肯定外面应该已经急翻了天吧。 但是,她却被人以培 养感情为由,强锁在了这间郊外的别墅里。 别墅里每天都有人把守,伺候她的小玲更是平日对她寸步不离,让她没有任 何机会能与外界联系。 聂洛并不是天天来,一周平均两三次,每次一来,除了进她的房间外,乔唯 朵也渐渐发现,聂洛还有个目的,是来"办公"的。这间别墅,地处偏僻,所以 ,除了藏娇外,更适合处理一些机密事务。乔唯朵闲来无事的时候,会站在落地 窗前,看着别墅的后侧有间小花屋,那里种着各种花朵,而每次聂洛前脚一来, 一会儿就会出现各种不同面孔的人。那些人也会被保镖们带入花屋,他们通常都 会逗留半个小时左右。 乔唯朵清楚,里面一定在谈什么不能见人的买卖吧。只是,她现在自身难保 ,更没有惩恶除奸的大义,她唯一关心的是,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跑出 去? 这里,很危险,因为,每次聂洛只要一进她的房间,都会就用一种象婪兽般 的眼神盯着她,似乎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事实上,住进来的第二晚,聂洛就曾试图对她做些什么。只是,他的嘴才刚 想亲她的脖子,乔唯朵就会很不客气的反击,她用高跟鞋踩他的脚,伸出手戳他 的双目,更用手掌重扇他巴掌。 她很泼辣,这种泼辣绝对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他敢进一步行动,而她绝对会 更狠,甚至会用对男人来说最致命的绝招来对付聂洛!14年前的事情,让她学了 一点女子防身术。 虽然,也许惹怒男人的下场更可怕,但是,她会用尽一切办法捍卫自己的身 体,即使,也许成效不大。但是,很奇怪,聂洛就是吃她这一套,每次她越"泼 ",聂洛好像就越开心。她打他的左脸,聂洛甚至会凑过自己右脸让她打,仿佛 这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般。她不乐意,他就开始动手动脚,"动"到她乐意发飙 为止。 这人根本是个受虐狂!与这种变态相处,让她时刻如坐针毡。 "乔小姐,你和夫人很像。"在她一再坚持下,终于答应私下相处可以改口 的小玲告诉她真相。 像? "不是容貌,是气质还有神韵。"原来,这就是真相! 怪不得,聂洛最喜欢看她穿着橱柜里的衣服,甚至威胁她不穿得话,就扒光 她的衣服。 在这里的日子,每天每夜都很难熬,她的尊严受到时刻的挑战,但是,她清 楚自己绝对不能输!在外卫生间里,她观察着地形,这里果然有着一个小窗户, 她踩在马桶盖上,试图扳开那扇窗。 可是,小窗户大概太久没有被打开过,即使她使了全力还是文风不动。 冷汗一点一滴从她的额头滴下来。 "乔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她进去太久了,小玲在门口催问。 她镇定得从马桶上盖迈下来,拿纸张擦干净,然后将纸丢入发出冲水声,拉 开浴门。 晚上的时候,聂洛来了。 "听说你今天肚子不舒服?"聂洛关爱的在她c黄头问。 她冷淡扫了他一眼。 "嗯。" "那你晚上不是没有体力了?"聂洛很失望,就象自己一个新奇的玩具今晚 暂时故障不能"玩"了一样。 乔唯朵恨得差点咬断牙根,但是,她的表面依然维持着不吵不闹的样子,因 为,她一定要很冷静的把自己从这里救出去。 她这玩具,再待在这里只有两种下场,第一,被聂洛玩"残"了,第二,被 聂洛玩"麻"了。无论哪种下场,她都会很悲惨,所以,她很害怕,但是,她不 许自己怕! "那为什么总是跑外面的洗手间?房里的不是更方便?"聂洛故意问。 她的举动让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她有想逃跑的嫌疑。 "房里没有开窗,我喘不过气来。"乔唯朵淡淡回答。 "空气循环器一直开着,你这是心理作用。" 她仿佛没听见般,"我可以下楼走走吗?" 聂洛警惕。 "你可以派人跟着我。"乔唯朵主动提出。 …… "爸爸,我找不到妈妈……"小弄惶恐地对他说,"妈妈已经快一个月没来 看我,也没打电话过来说要接我回家。" 事实上,刚开始时不敢,前几天她已经实在憋不住打电话回家,想主动讨好 ,但是,她找不到妈妈,每次接电话的不是陆叔叔就是常欢阿姨,而他们都说同 样的话,让她暂时先不要回家,而且,态度好像很敷衍的样子。 这让小弄怀疑自己被遗弃了。 "爸爸,妈妈是不是生气不要我了?"小弄用快哭的音调轻声地问。 "别急,不会的。"他伸出手,摸摸小弄的脸蛋,安抚她的不安。 他和小弄认识其实不久,但是,也许是他曾经有一度误解眼前的小女孩是他 的亲生女儿,让他对小弄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这种感觉是和对待仔仔完全不同的。 因为,分手的这半年来,他把小弄当作是他和乔唯朵共有的女儿,让心灵及 生活有所寄托。 "那妈妈呢?她有找你吗?她原谅你了吗?你们两个人真的不能再做朋友了 ?"小弄不安追问。 邢岁见凝着自己的手机,沉默不语。 事实上,他也找不到乔唯朵。 不欢而散后,乔唯朵一直没有试图联系他,所以,他的"建议"被否决了? 所以,他们两个人就这样结束了? 他该松一口气的。只是,确定了乔唯朵的心意后,他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放下 。 "我拨她的手机,也是关机状态。"来探望小弄好几次了,甚至比以前的频 率频繁很多,但是,这一个月里,他和她一次的巧遇也不曾。 失望的从学校回市区的路上,邢岁见一直心神不宁。 "邢岁见,月底了,怎么还不来找我?"途中,他接到聂洛的电话。 "我会把这一季的利息直接转过去给你。"他回答。 "你有钱了?"聂洛明显鄂了下。 "这一季可以。"他淡声回答。 闻言,聂洛却很不悦,"邢岁见,你明知道我需要的不止这些。" "我不想再做了。"邢岁见很干脆地回答。 做哪些事情很危险,哪天会吃牢饭也不知晓,以前他是无所谓,因为反正已 经没有退路,但是,现在他想试着重新开始。 唯一的原因,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终卷『火花 & 重燃』 第八章 每一次的结果 第八章 邢岁见站在那有点老旧的小区楼下,他再次一次又一次拨打着乔唯朵的手机 ,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相同,永远是关机状态。 这正常吗?就算躲避他,也不需要手机老是24小时关机吧?除非——她换手 机号码了!分手的时候不换,现在换掉,意味着什么?她和陆思源拥吻的那一幕 又在脑海里不断再现,发酸的味道不断冒着泡,邢岁见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冲入 了那栋住宅。 可是,他拍了很久的门,终于来应门的人却是常欢。 "你找朵朵什么事?她不在!"脸色浮肿疲惫不堪的常欢活像几天几夜没睡 觉般,见到他更是露出一脸的不耐烦。 邢岁见沉默不语,但是,却毫不客气地推开她,固执地占据了客厅沙发的位 置。 他要等她回来。 常欢急了,不客气地指责。"是你先不要朵朵的,她现在和思源就要结婚了 ,你别再骚扰他们!" 闻言,他僵化了,有那么几秒,整个大脑一片空白。所以,这是她最终的选 择?他曾说过,如果她愿意,可以在婚前陪她一段,而她现在直接选择结婚,是 来斩断与他的这段感情? 虽然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他的脸色还是瞬间变得铁青。这让常换也 吓了一大跳,再也不敢胡乱说些什么。 幸好,邢岁见只是抿着唇,径自沉默。 常欢也无话好说,只能先行回房。 到了晚上11点多,乔唯朵还是没有回来,隔壁也静悄悄的,客厅里独自坐着 的邢岁见如刀凿剑刻似的眉头深蹙成摺。 近12点的时候,隔壁才传来开门声。原本在房间里的常欢直接忽视他,匆匆 奔了出去,连忙去开门。 "有她消息了吗?" "还没,警察说查不到……" 即使刻意压低了声音,声音还是断断续续从门口传来。 "警察都吃屎的吗?那么大一个人在大马路上当众被挟持了,怎么可能查不 到?"常欢激动地扬高声音。 "我和警察说了,怀疑是绑架案。但是目前没有任何一个劫匪联系我们,也 没有任何人提出任何要求,整个线索仿佛断了一样……" "你有没有告诉警察你心里的怀疑对象?" "有,我说了,警察说没有任何证据。"思源靠在墙旁,唯朵消失的近月以 来,他无心工作,焦急、疲惫不堪,还有四处奔走的无果已让他心力疲惫。 "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门口的讨论声,让屋内的邢岁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他推开屋门:"你们在讨论什么?" 突然出现的邢岁见让思源怔了怔,他立直身子,语气淡淡,"常欢,我出门 了。"摆明了一副不愿意沟通的样子。 他回来不过只是拿点东西而已。 常欢也准备回屋。 "我在问你们,乔唯朵呢?!"邢岁见焦然暴吼一声。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他的模样本就高大严厉,此时双眼暴张、眉目浓拧的样子更是能轻易吓唬到 人。 常欢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思源凝着邢岁见,此时,他的情感极度抵触眼前的男人,但是,理智告诉他 ,也许眼前的人才是真正能帮得上忙的人,这让思源不得不开口,"朵朵被人抓 走了。" 听到预料中的答案,还是让邢岁见心房一腾,他瞪他,"告诉我,你们在怀 疑谁?" "聂洛。"思源给出两字。 …… 月很暗,漆黑的夜空中,几乎没有繁星的点缀。 乔唯朵倚靠在庭院,意兴阑珊地看着花花糙糙,她的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小 玲,不远处还站着一名保镖样的男子。 虽然她还是被囚禁到很彻底,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太多。 这几日聂洛已经准许她在别墅里四处走动,这样,很好,也算是迈出了第一 步。 这时,大门门铃响起来,早一步回家的聂洛也出现在她们身后。 清楚又有重要的访客到来,小玲马上机灵对她说,"乔小姐,我们回房吧。 " 乔唯朵点头,没有多坚持,冷淡起身。 只是,轰轰,铁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迈了进来。 正欲转身间,月光下,乔唯朵看清楚那张刚硬的脸,整个人都僵化了。 "邢岁见,不是说要金盆洗手了?怎么又突然要见我?"聂洛在身后皮笑ròu 不笑地发问。 熟知聂洛脾气的人都知道,他现在不慡到了极点。 那刚硬的身影一声不吭,只是直起身来向着她的方向迎面而来。 乔唯朵的心跳加速,喉咙发紧,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他,是来救她的? 在她面前,邢岁见收住脚步。 她的呼吸瞬间就紊乱了,鼻息间都是他好闻的阳刚之气,她拼命吸气,吸到 胸腔一阵疼痛。 她正想开口叫他马上走。 "你要的资料我已经带过来,我们到哪谈?"但是,他的目光却是越过她, 凝向她身后的男人。 她鄂住。 闻言,聂洛脸色微敛,"算你聪明!我们还是到那边谈吧!"他指指花屋的 位置。 两个人仿佛象从来不认识一样,邢岁见甚至连一眼也没有注视她,冷漠地与 她擦肩而过。 她目光灼灼地转过身,盯着他的后背。 她的反常落入正欲转身的聂洛眼里,他眉头皱起。 邢岁见则象完全感觉不到身后的那两道目光一样,他直挺挺先行向花屋方向 步去。 "我年轻的时候也长得象他那么魁梧,那么英俊。"聂洛语带阴鸷道。 乔唯朵缓慢而机械地凝视着邢岁见远离的方向,好一会儿,她才听懂聂洛言 下之意,她逼自己拉回注意力,"是吗?"心跳得好快,要维持镇定,真的好艰 难。 "虽然我挺欣赏他,但是,可不代表也愿意让我看中的女人这样'欣赏'他 。"聂洛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也向花屋方向而去。 聂洛的几个贴身保镖马上随行,与这一月来每次交易的情景一模一样,没有 任何异处。 "乔小姐?"小玲疑惑地唤了下已经僵愣很久的她。 她缓慢地眨眼,好似无法回过神,好一会儿,她才开口,"我想去赏花!" 小玲还没反应过来,更来不及制止,她已经拔腿就向花屋的方向奔去。 终卷『火花 & 重燃』 第九章 对面的男子 第九章 "这次想转走多少?"站着让他们搜完身,邢岁见神色冷淡地坐定,问着对 面的男子。 聂洛笑笑,"你还没回答我,之前说不做了,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这样的反复,很难让人不起疑。 邢岁见沉吟了下,"形势逼人。" 闻言,聂洛大笑,"好个形势逼人!"这个答案,马上博得了聂洛的信任, 因为半年前,邢岁见也是因为这四字而走上了这条路。 "这次,我要转——"聂洛朝邢岁见伸了一个手指。 "一亿?" 聂洛摇头,再弯了下拇指和食指,加一个圆。 这个金额,让邢岁见蹙了眉心,这么一大笔的数字并不好消化,但是,他沉 吟片刻后,他还是点头,"行。" "这次准备怎么搭路子?"聂洛漫不经心地问。 "我会将你的钱分账成几十笔交易,从你和我各自成立的不同公司,进行多 层次的转账交易,我会联系好境外,稍后我会做一个详表给你,你只要把资金汇 到帐户上,然后,我就可以开始cao作,安排一些实物出货,最短的周期内让对方 的贸易公司把货款回过来。"整个洗黑钱的复杂流程,因为不是第一次cao作,邢 岁见已经太熟。 "所以,我又有十亿万的资金会变成合法化?"聂洛咧开唇。 "正确得来说,是9个亿,我和对方公司会抽走十分之一,至于纳税和中间产 生的开销部分,也是你自己承担。"邢岁见面无表情地提醒。 "放心,这是你拿命换得钱,不会比我们卖粉风险小,自然不会赖你那一份 !"对于报酬,聂洛一向比较豪慡。 只是,聂洛不死心又多问了一句,"邢岁见,你看我来钱的速度,就知道我 的'产业'可是很赚钱的,你真的确定不要参一脚进来?" 邢岁见摇头,很直接,"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了,白粉的买卖我不碰。"贩卖 粉面他过不了自己这关,帮聂洛洗黑钱也是没有退路之下的无奈选择。 聂洛脸露失望,一副不想放弃人才,不想善罢干休的样子。 正在这时,"啪"外面居然传来花盆落地的声音。 屋内的几个人都脸色大变,保镖身手敏捷地跃出外,聂洛也站了起来。 只见乔唯朵站在花屋内,她的身旁都是碎片,虽然强装着镇定,但是她冷淡 的态度,已经渗入其他的情绪,那丝极为细微,却又难以掩藏的惊慌。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顿感危机四起的保镖就想上前搜身,以防有什么录音机 等类的东西。 那些彪悍大汉们的粗掌毫不客气的一个擒拿手,扣住乔唯朵的脉门,右腕更 用力一扭,邢岁见暗自捏紧拳心,需要拿出很大的自制力,才能制止自己不要冲 动。 乔唯朵痛得轻吭一声,小玲更已经吓得差点瘫在一旁。 "住手!"聂洛一声大喝:"我聂洛看中的女人,也是你们能胡乱碰得吗? " 属下们面面相觑,不敢再造次的松开了她,但是,一些跟随很久了的属下还 是不放心地说,"老大,她好像听到些什么!" 邢岁见眼带焦虑地凝着她。 不知道她刚才有什么受伤? 乔唯朵轻捂了下生疼的肩膀,也回凝着他。 他想在她眸底看出来点什么,可是除了微微的不舒适感,其他情绪都被她藏 起。 聂洛有点心疼美人,更不以为然,"她想向谁通风报信,也得能走出这里! " 属下还想说点什么。 "放心,我不会说!"乔唯朵收回自己的目光,冷然打断,傲视四周的男人 。 聂洛笑笑,"我知道你是聪明又有胆识的女人。" "是啊,你们在做见不得光的勾当,如果我不'聪明'的话,还能见到明天 的太阳吗?"她轻柔的反问,唇角甚至反常地噙着一丝冷笑。 邢岁见再次注视着她,那冷笑的模样,让人头皮发麻。 "我现在很累,要去睡觉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商量!"说完,她一眼也不 愿意多瞧他们,抽身离开。 初见他的兴奋、激动,再接着因为他的冷漠而起的疑惑、不解,在偷听到答 案后的震惊、惊慌,每一种情绪的变化,都让她不再象乔唯朵。 聂洛正想追出去。 "聂洛,我们喝几杯吧。"邢岁见却开口邀请。 …… 夜深了,躺在c黄上,乔唯朵却毫无睡意。 一再受伤的臂又传来刺疼,疼得本就睡眠质量不好的她,更是无法入睡,而 且,她清楚自己真正疼得地方是哪里。 心房,隐约作疼着,那里有着因为失望而起的疼痛。 "咚咚咚"突然,周围传来细碎的声响。 她警觉,马上查看四周,"簌簌簌簌"很快她发现那股象老鼠在窜动般的微 响来自她的头顶上方。 乔唯朵全身瞬间紧绷。 房内的出风口被拆移,一抺高大昂藏的人影身手敏捷地跃下闪入她的眼底。 那道身影不发出一点声响,才刚轻轻站定。 "啪"一个巴掌却已经挥了过去。 "是我!"重重挨了一巴掌,他懊恼地压低声音,用最快的速度先捂住她的 小嘴。 如果她在此刻喊叫的话,他所做得一切都白费了。 但是,她象没听见一样,又一拳揍上了他的腹。 疼!这一拳她用了全力,让他眼抽牙咬,表情扭曲。 "我是邢岁见!"他低吼。 但是,又一拳象打杀父仇人一样揍了过来。 "你疯了吗?"他恼怒地抓住她不断袭击的拳。 这一抓,他僵了,因为,黑暗里,他见到晶莹的泪光。 "疯得人恐怕是你吧!"她低声嘲笑,"真的有那么缺钱吗?缺钱的话,你 怎么不找你有钱的老婆帮忙?你不知道替人洗黑钱要判刑的吗?"她学过法律, 情节严重的话,会被判5年以上。 "你担心我?"他的声音变哑。 "我担心你?哈哈,我会担心你?"她象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甜笑的模样, 比她脸罩寒霜时更让人头皮发麻,"同学,你难道不知道,从14岁那年开始,我 就恨不得你一辈子都蹲在监狱里?" 她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突得一拥,整个人置身于一个暖烫的胸膛里。 "乔唯朵,你真的喜欢上我了!"这一次,他的口吻无比笃定。 以后无论她再怎么骄傲的反驳,他都不会再傻傻地相信了。 "哈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聂洛不是好惹得,你最好给我快点滚出去!" 窝在他的胸膛里,闻着那股让她心颤的熟悉温热体温,她的嘴巴依然不依不饶地 说着并不中听的话,"我才不会象你一样窝囊到会向命运妥协,我不需要任何人 的帮助,靠我自己,我也一定能从这里走出去——" 接下的话,她没办法再低嚷下去了,因为,邢岁见已经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 的唇。 他的唇腔里有着浓烈的酒香。 明明现在还只是四月而已,但是乔唯朵觉得自己象被卷进了狂热的夏日风暴 。 她闭上眼,想吸气、再吸气,拒绝这个男人的靠近,但是,那股火却固执地 迎面烧过来,她的喘息吞入他的唇舌,搅得四周的火焰更加节节腾升。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 "放心吧,这次只是为了救你出去,我才假意要和聂洛合作,那些事为了你 ,我不会再碰了。"他承诺。 为了她,他不会再碰了?乔唯朵的心跳更快了,她却只能强自镇定,假装听 不懂得用眼神请他解释。 于是。 "乔唯朵,我都想清楚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他 抚着她的眉,她的发,必须拿出很大自制力才能勉强克制自己不继续去碰她。 乔唯朵怔怔地,变得出奇的安静,盯着他一动不动。 "为什么?"好半晌,她才从唇间迸出这句疑问。 为什么他突然改变主意了? "因为我知道你开始喜欢我了,所以,即使以后你可能会后悔,但是,现在 如果不在一起的话,马上先后悔的人一定是我。"他很认真地说。 所以,请原谅他的自私,他真的没有办法再一次松开她的手。 "这一次,你要不要点头?"他无比慎重地问她。 她没有立刻点头。 但是,却很小心眼地问,"你什么时候和陈温玉离婚?" 他失笑,所有的紧张在这一刻崩盘,再也克制不住,下一秒,他伸手低头, 将她揽进怀中,再一次的亲吻她。 这一次这个吻,跋雇又炽热,简直象燎原的火,要把她从头到脚都燃烧起来 。 不知何时,他已将她压到了墙上,烫热的唇霸道地吻够了她的唇,开始失控 地往下舔咬吮吻着她的脖子。 因为感动,这一刻,好想得到更多。 "别穿着死人的衣服,我不喜欢!"下一瞬,他已经扯下了她的丝绸睡衣。 她的身体顿时袒露在空气中。 接着,利落被扯掉的是她的胸罩。 他不喜欢乔唯朵成为别人,非常的不喜欢。 低下头,他又印上自己。 印上自己的火焰。 火,烧得他们理智全失,彼此的脉搏都在急促着,刹那间如野火燎原,一发 不可收拾。 彼此的汗水都微渗着,那汗水,热得几乎发烫。 乔唯朵紧攀着他,逸出战栗的呻吟。 他毫不犹豫,解开自己的皮带,几乎不给她任何反对的机会,已经将自己蛮 横地撞进了她的体内。 还没有充分的准备,让她微疼,但是,更多的是久违的充实感,几乎让两个 人同时快要发疯。 "亲爱的,睡了吗?"正在这时,传来敲门声。 终卷『火花 & 重燃』 第十章 亲爱的 第十章 邢岁见凶猛地在她体内攻占,乔唯朵咬进他强壮的肩膀,不让自己的呻吟逸 出,高潮来得又快又猛,就在前方向他们招手,强烈的快感席卷几乎快淹没他们 两人 "亲爱的,睡了吗?"正在这时,传来敲门声。 他和她同时僵住。 在高潮的前一刻被人敲门,就好比(欲)火焚身时被人裤裆里倒冰块一样! "亲爱的?"聂洛又敲门。 "快点躲起来!"乔唯朵先回过神来,推开她体内正在冲撞的坚硬,顾不得 自己衣裳不整,她急忙帮他拉裤子,但是,拉链在他的坚挺住卡住。 邢岁见深呼吸一口气,酒精的作用让他很想不顾一切,但他只能逼自己冷静 ,"我们一起爬上去!"说完,他举高她,想把她藏到出风口的通道上。 "没时间了!"她却把他推入另一个房间,"我想办法打发他,你先躲在这 里!"如果聂洛发现她不见了,会更麻烦。 邢岁见蹙眉,虽说大男人能屈能伸,但是这种感觉还是糟透了。 "等等。"他喊住她,他帮她把内衣穿好,被自己掀歪的裙子扶平,"有任 何情况别逞强,记得呼救,我会马上出来!" 但是,她却摇头,"不,任何情况你都不要冲动闯出来,我能保护自己。" 他闯出来的后果会很严重,而只要冷静,他们两个人都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她 被人…… 闻言,他忽地用力将自己的下身抵靠她,让她感觉他灼热的欲望,"乔唯朵 ,记住,从今以后,你已经彻底是我的了!"无论心灵还是ròu体,她都是他的了 ,不容许任何人窥视! 她看向他。 都说爱情的世界里,要一强一弱才能维持平衡,果然,他们根本又无法"平 衡",因为危险面前,他们都不会听从对方的话,反而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 对方。 "行了,知道了,有危险我一定会大喊。"她敷衍地将他推开更衣室,一并 带上房门。 希望他会乖乖待在这里。 心乱如麻,邢岁见掌控不了她的同时,她也掌控不了他。 幸好,更衣室和卧室还隔着两道门,有着不错的隔音效果。 她镇定地打开房门,"什么事?" "这么久才开门?不会是房间里藏了男人吧?"聂洛开着玩笑。 "有事快说,我已经睡下了。"她佯装一脸的不耐。 "其实也没特别的事,只是喝了点酒,突然很想见你罢了。"聂洛不请自入 。 她一脸的冷淡。 "太晚了,我很困。"她努力打发他。 但是,聂洛象根本没听见一样,他反而突然嗅了嗅,"奇怪,房间里好像有 股味道呀!" 她整个人一绷,一股冷寒顺着她的脊髓,窜上后脑。 "好像是酒味!"未等她开腔,聂洛已经自我解答。 她镇定了一下心神,"你身上很臭。"她的后颈都是冷汗,刚才邢岁见吻她 的时候,她已经尝到他肯定喝了不少的酒,才会冲动成这样。 其实,更冲动的人是她。 聂洛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一脸的恍然大悟,"原來是我身上发出来得呀!" 她镇定的冷笑,一副那还用说的样子。 "嘿嘿,是刚才那个合作伙伴不断灌我酒,结果我们两个人都喝高了,不过 ,我比他酒量好多了,他已经瘫成一团泥倒在我的酒窖了!" 乔唯朵冷凝着他。 他口中瘫成一团泥的男人,刚才正借着酒疯在她体内逞凶。 聂洛误会了她的目光,"sorry,我忘了你最讨厌我喝酒了。"聂洛搂过她的 細腰,开始自省,"我血压高,你总是说,喝酒就等于自殺,而且,你还说男人 一喝酒就容易管不住下半身……" "亲爱的,我对不起你,我又偷偷喝酒了!"聂洛靠在她的肩头,耍酒疯。 如果是以往,她早就不客气地甩开他了,但是,此刻的她,并不希望房间里 发出异响。 "是你老婆讨厌男人喝酒,并不是我。"她面无表情,"而且,我也沒有说 过这些话!" 聂洛沒有被她的冷漠冻着,反而一脸笑嘻嘻,"亲爱的,别生闷气了,你原 谅我吧。" 和这个人完全无法沟通! "聂洛,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她的容颜静凝着对方。 聂洛抚着她精致的面容,"你呀?我常常觉得,你是我老婆投胎转世呢!" 刚烈、冷漠又骄傲的性格,和他老婆特别像。 "投胎转世?那为什么是喊我亲爱的,不是喊我老婆?"她淡淡问。 聂洛立起身来,瞪着她,仿佛因为她窥视那个位置让他极度不悦。 "其实你一直知道,代替品就是代替品。"她淡淡地指出事实,"你老婆死 的时候,我已经二十来岁,怎么可能是你老婆投胎转世?你只是不愿意接受你老 婆已经去世,不会再活过来的事实。" 被刺到痛角,聂洛眸色变得阴鸷。 很快,他敛起厉颜,恢复笑容,仿佛方才的不愉快并没有发生。 "亲爱的,我想你今晚伺候我。" 乔唯朵瞬间僵化。 她一直担心这种情景会出现,只是没想到今晚被酒精刺激的并不是只有邢岁 见一个人而已。 她退后了一大步。 她告诉自己,无论遇见任何情况,都不能出声喊救。 "亲爱的,我们玩点好玩的吧,我带了你以前最喜欢的皮鞭、蜡烛和手铐了 !"聂洛笑嘻嘻的,执意在今晚得到她。 她又本能退后了一大步,已经抵到了身后的大c黄。 她陌生与警备的眼神,让聂洛脸庞一抽,"你放心,你放心,皮鞭是抽我、 蜡烛是滴我,不会伤害到你一点点的!"他哈着腰保证。 只是,她还是一脸警戎,并没有一丝聂洛记忆里那种从善如流的娇态。 聂洛把她逼得退无可退,他俯近她,贴上她的脸,乔唯朵别过脸,想制止他 的唇舌长驱直入,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正在这时,聂洛的后脑勺处一凉。 一口黑洞洞的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乔唯朵膛大目,邢岁见不知何时竟已经站在他们身后,持着枪。 "终于把你逼出来了。"聂洛却并不意外,呵呵地冷笑。 骤地意识到他们两个人中了圈套,乔唯朵全身都冒着冷汗。 "我说过,有危险叫你喊救命,你怎么不喊?!"但是,邢岁见仿佛未听到聂 洛的话一样,他冲她低咆。 他就知道这女人不可信。 "我自己能解决,为什么要喊?"她也一脸冷怒。 都怪他,那么冲动,结果陷入险境! "解决?你怎么解决?让他'上'完,吃饱了喝足了,提了裤子走人,我就 安全了?"邢岁见面无表情地问,"你有问过我吗?这样的'平安',是我要的 吗?" 身体依然因欲望未获纾发而紧绷悸动着,心灵因为她的善作主张而极度不悦 中。 闻言,她被气笑了,"你以前也从来没问过你以为的'平安',是不是我要 的!"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她所做的一切隐忍,只是担心他随时会死! "你这是秋后算账?"他冷问。 "我才没这么无聊!你哪来的枪?你不知道私藏枪械犯法的吗?"她咄咄问 。 "我不准备齐全,怎么带你出去?" "我不用你管!"她不卖账。 如果她的平安是要用他的安危换来,她不稀罕! 前一刻还在温存互表心意,这一刻邢岁见被气得差点七窍生烟。这是乔唯朵 喜欢一个人的方式,邢岁见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两个人言语上谁也不相让,当场就"吵"了起来,完全被漠视的聂洛脸露古 怪。 聂洛转过身,一点也不介意让枪口对着自己额头。 他甚至一步一步迈进邢岁见,"我劝你马上放下枪,我在外面安排了很多枪 手,只要你一踏出去,马上就会变马蜂窝!"聂洛拿回主权道出威胁。 邢岁见冷漠地继续与他对峙。 乔唯朵大口的冷抽着,马上与邢岁见站在了同一战线。 聂洛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和妻子。 "我聂洛活那么大,从来还没人胆子那么大,居然敢撬我的墙角。"当额前 的威胁完全是放屁,聂洛恨恨地冷哼,"你们两人在花园眉来眼去,真的当我瞎 了?!邢岁见,亏我这么欣赏你,你还真不懂江湖道义!" "没人撬你的墙角,她是我老婆。"邢岁见冷淡说。 聂洛闻言大笑,"邢老弟,你老哥我还没这么眼拙,陈温玉长什么样子我还 记得!更何况,陈温玉都和柴人结婚了,你哪来的老婆?!" "陈温玉和柴人结婚了?"乔唯朵象听到外星语一样,顿时惊呼。 邢岁见没时间和她解释,他言简意赅,"去年10月我本来要结婚,请帖都发 了,就是准备要娶她。" 聂洛大大的意外。 乔唯朵也很意外,所以,不是演戏,他原本是真的打算娶她的?扯着他衣袖 的双手,因为激动而微颤。 "聂洛,不懂江湖道义的人是你!" 聂洛牵强扯唇,很蛮横,"那又怎样,既然她是你老婆,那就拿来抵账好了 !" 气氛顿时绷然,一触即发。 终卷『火花 & 重燃』 第十一章 人贱则无敌 第十一章 "果然,人贱则无敌 "绷然的空气中,突得传来轻漫的嘲笑声。 两个人男人同时一僵。 该死,这是聂夫人的口头禅! 邢岁见别过脸盯凝着她,一脸紧绷,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来。 而她站在邢岁见旁边则毫无惧色地迎视着聂洛。 后者的浓眉也紧拧着,同样的话,由他夫人口中吐出,娇态下有种形容不出 来的亲昵,但是,由乔唯朵口中吐出,就只是单纯的刻薄嘲讽。 "聂洛,你知道你死去的老婆为什么让你答应她,如果她早走一步不许续弦 吗?"乔唯朵冷声问。 聂洛浓眉打结。 乔唯朵冷笑,"聂洛,少装得一网情深,搞得她死了你有多痛苦一样!" 聂洛大眼暴瞪,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质疑他对他夫人的感情。 邢岁见想制止乔唯朵,但是,她根本不为所动,继续说下去,"当年你们穷 得时候,她不怕吃苦,衣不保暖、食不果腹,也跟着你走南闯北,但是,你富了 以后怎么回报她?" 乔唯朵冷笑着问,"聂洛,你还记得以前和你情如兄弟的陈姓属下吗?" 聂洛脸色大变。 "谁和你说的?"他大声喝问。 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背后非论他? 但是,乔唯朵完全没被吓到,"当年那位部下和你出生入死,但是,你背地 里却玩人家老婆,江湖道义?哼,你少笑死人了!" 聂洛被奚落到脸色铁青,"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当年被你老婆和你的部下抓奸在c黄!"她冷然道 ,"因为这件事情,你的部下和你决裂,你老婆还与你闹过离婚!" 聂洛抽气声变大,并伴随着磨牙声。 聂洛被惹怒的样子,让邢岁见蹙眉。 "你千哄万求,才让她答应再给你一次机会,并且发毒誓就算她比你早一步 去世,也一生不许续弦!" "但是,我替你老婆可惜,原来你是在和她玩文字游戏呀!她死了,正好趁 你意了,玩女人、抢别人的老婆,日子过得多逍遥啊!"她反讥,"我甚至怀疑 ,也许你老婆就是你谋杀的!" "闭嘴,乔唯朵!"这回,换邢岁见大喝。 但是,已经太迟。 "你这个贱人!" 热辣辣的剧痛袭来,乔唯朵被打得头晕目眩,尚未喘过气,就见聂洛怒得一 脚发狠地踹向她。 这一脚,聂洛踹得毫不留情,乔唯朵痛得趴地弓了身,聂洛怒火中烧到甚至 想再上前痛打她,"你以为我不会打女人吗?给你点颜色就开起染房——" 但是,聂洛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再对她施暴,邢岁见暴吼一声,张狂、愤怒、 跋雇地一拳回击过去,把聂洛打得失去重心,也踉跄摔跌。 见到乔唯朵被打,邢岁见觉得自己快疯了。 久经战场的聂洛马上站起,两个男人厮打成一团。 "邢岁见,把枪扔给我……"乔唯朵忍着痛,气喘吁吁的提醒。 如果枪走火的话,任何一种结局都是很可怕的。 邢岁见马上把枪丢给她,让她保护自己。 邢岁见和聂洛身手都极佳,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解,你击中他,他把你击倒。 但是,虽说如此,很快的,还是分出了胜负。 邢岁见毕竟年轻很多,在体力上明显占了上风,渐渐地聂洛开始只有招架的 能力了。 惊心动魄的斗殴声,在空气中持续回荡着,门口的保镖们闻声都闯了进来。 "不要动!"乔唯朵忍着脸颊、肩膀和腹部的剧痛,捡起地上的枪枝,颤着 手对着那群人,制止他们上前。 如果单打独斗邢岁见可能还有胜算,但是,那一批手下都是经过专门的武术 训练,如果他们加入格斗,邢岁见肯定会吃亏! 冲首的保镖,经验最丰富,他并不将她放在眼里,跃步就想冲入战局。 "砰"千钧一发之际,乔唯朵开了枪。 保镖连忙避跃,子弹射入了地板,轰出一个黑洞,铿锵作响。 枪枝强劲的后力,让乔唯朵手臂痛麻,枪掉入了地板,但是,她马上咬牙用 最快的速度捡起枪,颤着手重新举向那群保镖们。 她这一发子弹,成功威慑住了那群手下。 但是,同样也把邢岁见震鄂了。该死,他是想救乔唯朵出来,并不想把她拖 入地狱! "不要乱开枪!"邢岁见暴喝,恼怒瞪着她。 他生死与否不要紧,但是,子弹不长眼,如果她真的射中了人怎么办?乔唯 朵在他心里是永远最孤傲最洁白的百合花,他不要她手里染上鲜血! 只是一个恍神,聂洛抓住了机会,发狠地一脚踢中了邢岁见。 她一惊,邢岁见猝不及防间疼得弓了身的样子,仿佛是踢在她身上,撕裂她 的心。 而冲首的保镖马上同时乘她呆怔间,身手敏捷地加入战局。 顿时,场面失控,乔唯朵惊慌失措,举着枪的手,发颤地在门口那群属下和 三人扭打成一团的战局里游移不定。 果然,那名保镖是出了名的好身手,而且在二对一下、对方又手持有利武器 ,邢岁见渐渐落了下风,原本很强的攻击力,变成了如今的节节防守。 聂洛一个攻击,他一个防守,身后一道铁棒乘机袭中他的后背,邢岁见忍着 痛,再次防守。 三分钟、五分钟、二十分钟,在时钟走过三十分钟时,邢岁见已经到处都是 伤痕,体力严重不支。 乔唯朵咬着唇,举着枪,强忍着眼泪,心房疼痛地瞅着他淤青的眼角、破裂 的嘴唇、以及后背的条条血痕。 "别打了!"她终于心疼难耐地大吼,"聂洛,我做你情妇,别打了!" 她这一吼,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撕博的动作。 "乔唯朵,收回你的话!"邢岁见怒斥。 保镖见机,一棒很狠地打下来,分神的邢岁见被打得痛跪在地,他想跳起来 再奋战,只是,又是一记狠棍挥了下来。 邢岁见扑地,吐了一口鲜血。 他强撑着,想爬起来,但是,却跌下去。 "不许再打了!"乔唯朵脸色苍白地将枪对准保镖,声音高扬到近似尖锐, "你敢再打他一下试试,我绝对会开枪!"她的双眸发红,布满了血丝,让人清 楚这一回她绝对不是开玩笑。 保镖抿了抿唇,终于收了棒。 邢岁见还在挣扎着想站起来,依然一次又一次失败。 看着他的艰辛,豆大的眼泪自乔唯朵的脸颊一颗又一颗无声滑落。 胜负已分。 聂洛粗喘着,挥了挥手。 把乔唯朵关在这里已经近月,她冷冷静静的样子,就象是台机器人,聂洛第 一次看到乔唯朵失了冷静,她那么痛苦的神情,仿佛那些棒子都是招呼在她身上 ! "把他放了,我留下来,你想怎样就怎样!"乔唯朵依然麻举着枪,与之谈 判着。 "妈的,乔唯朵你给我放屁!"痛喘着气的邢岁见,虽然虚弱但却火冒三丈 。 坐在凳子上休息了一会儿的聂洛,看看地上自身难保却依然不放弃的男人, 再瞧瞧明明连开枪都不会却一直逞强举着枪,企图与他拼命的女人,聂洛觉得没 意思了。 "姓乔的,你已经不够资格和我谈判!"聂洛失去了之前的快感,觉得索然 厌腻。 乔唯朵的嘴巴真的不好,之前那些话,让他对她的兴趣急速降温。 闻言,乔唯朵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却是在最不利的时候。 "我求你,放了他,留他一条命。"一向骄傲的乔唯朵,在她最看不起的流 氓面前放下了自尊。 "留他一条命?那得看你怎么做了!"聂洛残忍的冷笑。 "我会留下来伺候你。" 邢岁见整个心房如被人五马分尸,他心疼怒斥,"乔唯朵不要糟蹋自己!" 她要做他眼里永远骄傲、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拿鼻孔看人,永远难伺候的公主! 她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 "放了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哦,做什么都行?"聂洛挑眉。 "是,只要放了他。"她面无表情地微卑道。 邢岁见觉得自己整个心都被人拧碎了,他用力地撑起身,想反抗。 但是,聂洛从手下手里拿过铁棍,毫不客气地又招呼了下来。 背部再次受袭,邢岁见咬着牙再次跌倒。 她的心,抽疼不已。 "只要放了他,让我做什么都行!"她重复,昂然加重语气。 "乔唯朵维持你的尊严,你给我重新骄傲起来!"他用力大喝,喝到胸腔一 股闷痛,喷出一口鲜血。 她象听到一个大笑话一样,轻轻地楚楚浅浅笑开了,"真正的爱情,还有骄 傲的立足之地吗?——"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无法保全自己的骄傲。 邢岁见重重一震。 聂洛面无表情地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拿开她的枪,挑起她的下巴,"只要我 答应你,从此以后,愿意做我聂洛的玩具?" "是,我愿意。"她麻木地回答。 邢岁见的唇角又有血痕滑落,那是他自己咬破了唇角。 现在,他的身体有多痛,心就有多疼。 乔唯朵是他的公主,不可以成为其他男人手里的玩具! "好,那就看我怎么玩残你这玩具!"他粗蛮地用力探入她的唇舌中。 邢岁见一阵嘶吼。 而,乔唯朵终是闭上眼睛,不再反抗,任聂洛将她抱到身后的c黄上,粗鲁地 褪去她的衣服。 《火花》终卷的第12手打章 聂洛狂暴地压住乔唯朵,粗鲁地撕扯她的衣服,嘴在她的娇唇之间施暴着。 可是,不对劲。 聂洛暴躁地往她裸肩更是狠狠咬下齿印。 而她一动不动,仿佛没有痛觉般,没有一点神采,也不发颤、更没有惊恐的泪水 ,她只是将整个灵魂都抽离了般。 和一个没有生命、不会一丝挣扎的玩具(做)爱,真让人觉得烦躁,怎么"尝" 都觉得肃然无味,聂洛准备扯她胸罩的魔掌,突然之间失了继续下手的欲望, "聂洛,少装得一往情深,搞得她死了你有多痛苦一样!"聂洛悚然一抖。 乔唯朵之前轻蔑的话语,老是不断在他脑海里回放。 妈的,他爱他老婆,老婆死了,他是真的很痛苦呀!可是,他居然无法反驳不出 乔唯朵的嘲笑。 胸腔更闷了,像被人灌了阳(萎)药一样,觉得所有的女人都没劲透了,很厌腻 ,特别是眼前这一个! 聂洛低咒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股力量从后方冲了出来,一记狠棍重力十足的招呼进聂洛的后背。 后背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聂洛吃痛到难以置信地瞪瞠双目,他回过头来,只见 邢岁见用最后一份力气,狠狠地将弓身忍痛的他摔到一旁。 邢岁见忍着剧痛,将自己染血的衬衣脱下裹住乔唯朵近半裸的身体,他一个纽扣 一个纽扣帮她扣好衣服,这才整个人跪瘫在乔唯朵的身边。 这场面,让所有人都怔愣住。 因为,以邢岁见方才的伤势,根本不可能再爬起来攻击人才对,但是,他却就是 做到了!可见,这需要多大的意志与愤怒。 而且,邢岁见现在手里依然握着从地上捡起的铁棍,喘着粗气,不让任何人靠近 乔唯朵一步。 乔唯朵这才从"变身"玩具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邢岁见,你真的不要命了?!"她的语气很差,双目通红。 "乔唯朵,不想我早点死的话,你什么也不要做,听我一次话,站在我身后就可 以了!"他粗喘着气,交代。 乔唯朵红着眼,捏了捏拳心,终于,还是拥住他,让他的肩膀为她挡住风雨。 一群爪牙们包围了他们,但是,他们视死如归,毫无惧色。 聂洛亲眼目睹着玩具"变活"的一幕,揉着后背的剧痛,他举举手,制止手下们 上前动手。 "邢岁见,你清楚我这个人说到做到,别太骄傲,只要你忍了这一回,你可以平 安的从这里走出去,我们的生意也可以照旧!"聂洛对他们冷哼。 闻言,邢岁见却虚弱的闷声笑开了,朗朗的笑声,笑到大家一头雾水,笑到聂洛 敛起了胜利的姿态。 几秒后,他收起笑容,神色严厉,"聂洛,你从一个街头混混到今天的位置,难 道从来没有经历坎坷与风暴?" 他的明知故问,让聂洛觉得无聊,但是,邢岁见下一句话,却让他勃然大怒。 "遇见困难,难道你就让你老婆出卖ròu体来帮你渡过难关?" "cao!不许提我老婆,你们俩再敢提我老婆,我跺了你们!"聂洛很暴躁,彻底 被激怒,抢过手下的枪,就想一枪毙了邢岁见。 他不许旁人说一句他老婆的坏话,但是,这两个家伙一个质疑他对他老婆虚情假 意,另一个居然敢质疑他曾出卖老婆! 邢岁见没有被那黑洞洞的枪口吓住,他继续讲声音昂扬,"我问你,你会让别人 碰你老婆吗?!" "谁敢碰我老婆,我杀了谁!"聂洛冲口暴吼。 两个大男人,都用杀人般的眼神,怒瞪着对方。 邢岁见冷然迎向他,"同理!想碰我老婆,先从我尸体里踏过去!" 他斩钉截铁的话,让乔唯朵心间一荡,伸臂更加牢牢拥住他。 拥住她的"大山"。 聂洛震鄂了。 好一会儿,聂洛没有了暴怒的神色。 "你真的不怕死?" "比起自己的老婆被人蹂躏,死有什么可怕?!"邢岁见反问。 聂洛与他对视几秒,明明邢岁见已经快不行了,但是,现在的他就是有一股强大 的气场,不容人小窥。 这股气场就是传说中的气概。 "死不可怕?行,那我就让你生不如死!"聂洛笑了笑,最后对属下低语几句, 属下点点头出去,一会儿,属下拿着一个针管进来。 察觉到了邢岁见瞬间把她挡得更牢了,乔唯朵觉得不妙,"那是什么?" 邢岁见抿嘴没有回答。 聂洛拿过针管,阴狠地说,"邢岁见,你一向很有原则,从来不碰这东西,对吧 ?" 乔唯朵美目一瞠,意识到针管里是什么后,整个人更加紧绷了。 "这是新型粉剂,我们都叫它'闪电',因为它威力非凡,只要一管下去,2—3 小时后,整个人就会出现前无所有兴奋、潮热、快感,这种粉剂很容易成瘾,只 要上瘾以后就会疯狂依赖它、离不开它——" "不要!"没听完,乔唯朵已经大叫。 但是,邢岁见却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可以肯定这玩意是用来对付他,并不是折磨乔唯朵,他从来不碰这些, 也不许身边的兄弟们碰这东西,因为他清楚只要身陷毒潭,从此以后就会身不由 己,难以自拔。 "乔唯朵,快走!"邢岁见推推她。 但是,她却凝着他一动不动,"又要赶我走吗?" 邢岁见皱眉。 这种情况,怎么能叫赶?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难道英雄气概,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她静静地问,"为 什么,你从来没有想过,我要还是不要?" 他被问鄂了。 "如果我刚才被聂洛(强)暴了,你还会要我吗?"她继续问。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他想也不想就回答。 "但是,如果你真的成瘾君子了,你会再次抛弃我。"她惨淡地笑,"你的爱情 ,总是有很多男人的借口,连骄傲也放不下。"为什么,她总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 邢岁见唇角抽了抽,无法反驳。 她将目光转向聂洛,"还有没有针?请再拿一针过来。" 她的要求,让邢岁见脸色倏地大变。 聂洛懂了她的意思,一脸深思,最后问,"你确定?" "不!"邢岁见脸色倏地大变。 "你要玩什么?"他心知肚明地问。 聂洛是个很情绪化的变态,得罪他的人没有好下场。 "我很有信心,只要一天扎你三针,不出三天,我就能把你变成彻底的瘾君子! "聂洛得意咧唇。 邢岁见却没有他预料中的脸色大变,反而相当镇定,"我留下来,让你'玩', 你把乔唯朵给放了。" "不要!"意识到他在打什么主意,乔唯朵脸色更白了一分, 但是,两个男人都没有把她的抗议放在眼里。 "可以!"聂洛痛快答应。 "拿来吧!"邢岁见摊掌,不再多说什么。 聂洛的脸色缓上了几分,他把针管丢在邢岁见面前。 乔唯朵想伸手去抢,但是,邢岁见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他一手挡住她,另一只 手已经毫不犹豫讲针头扎人自己结实的臂。 乔唯朵脸色瞬间惨白。 她目睹着透明的液体注射入他的体内,而邢岁见连眉头也没有多皱一下。 邢岁见拔出针头,丢在地上,让对方看清楚里面已经空无一物,"可以放她走了 吗?" 聂洛神色顿了顿,"行,你留、她走!"反正,他已经对乔唯朵兴趣不大,留着 只会碍眼与心烦。 她却平静而坚毅地说,"我确定,请把我变成和他一样的人!他扎一针,我也要 一针,他一天扎三针,我也同样,请一针也不要吝啬!" 只要变成了一样的人,影响不到他的骄傲,她就可以留在他身边。她已经被他成 功"赶"过一次,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会再"上当"。 属下们都在静候聂洛的下一步,但是,聂洛却反常的没有任何举动。 正在这时,别墅外居然传来了警车由远而近的声音。 "聂老板,有很多警察!"属下们脸色一变。 邢岁见一鄂,乔唯朵顿时欣喜若狂,他们终于有救了!但是,邢岁见并没有这么 乐观。 聂洛脸色一沉,语气冷厉地问,"邢岁见,你报得警?" 邢岁见顿住,摇了一下头,"不是我。我知道你这里有秘密通道,警察堵不住你 们,而没有确定乔唯朵是否平安,我不会冒这个风险。"他对这里太了解,报警 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他和乔唯朵可能会命丧此地。 聂洛眯起眸,对他冷凝了几秒,在他眸底没有发现说谎的踪影,脸色这才回缓。 "我们撤!"聂洛挥手。 属下们马上准备应声退离,问—— "聂老板,这两个人怎么处理?一枪毙了吗?" 火花终卷的第十三手打章 在思源和邢岁见说了那些话后,邢岁见脸色大变冲了出去,兴许是心神大乱的原 因吧,邢岁见失了以往的警惕,并没有发现思源一路跟踪着他。 只见邢岁见一边开快车,一边与人通着电话,接着,开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邢岁见的车停在了一间别墅外。 思源不敢轻举妄动,他在门口守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别墅里传来枪声,才让他当 机立断马上报警。他顺利冲了进去,就见到邢岁见只着一件背心躺在乔唯朵的身 边,而乔唯朵身着男士衬衣,全身都是血迹。 思源脸色一白,"朵!你受伤了?"他焦急地冲到她面前。 "快叫救护车,他伤得不轻!" 思源马上打120。 "疼不疼?"乔唯朵好紧张地问着卧在她腿上的男人。 "别太紧张,都是皮外伤……我没事。"邢岁见牵强扯了扯唇角,伸手想摸摸她 的脸安抚她,可是,每一下的牵扯都惹来剧烈的疼痛。 "是不是皮外伤,要到医院检查以后才知道!"乔唯朵握住他的手,即恼怒又心 疼。 "别动来动去。"邢岁见扶扶额。 是药物的关系吧,他现在头疼欲裂。 乔唯朵马上抿了唇,继续搂紧他,一动也不敢动。 警察们还在四处搜找罪犯,思源呆呆地看着他们。 周遭很纷乱,但是,他们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语的美好,因为彼此的眼底只有对方 ,容不下任何人。 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将他搬上车,乔唯朵寸步不离,紧紧跟随。到了医院,移 动病c黄轰轰轰地移走着,她一直扶着邢岁见的病c黄,心神那么的凝注。 思源跟在他们的身后,怔怔地望着他们。 邢岁见被推进了急诊室,她被隔离,站在门口,却不愿离开。 "小姐,你身上都是血,也赶紧检查一下吧!"每一个护士经过一身狼狈的她身 旁,都劝说。 而她的回应,永远是摇头。 "小姐,能告诉我们,别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警察更是录不到一丝一毫的口供,她只是专注地盯著急诊室的室门。 直到急诊室的门再次打开,她用最快的速度奔了过去,再次扯握雪白的被子下的 那双大掌。 "我要去做X光检查,乔唯朵,你也去检查一下,让人替你擦点药!"邢岁见强撑 着精神交代。 她的半边脸颊肿了,而且被聂洛踢了一脚后,大腿和小腹处肯定瘀青了,不知道 有没有被打伤。 她摇头,"我没受伤。" "你不听话,我也不做检查。"邢岁见说。 "我听话!"她马上回答。 邢岁见点点头,这才同意她与医护人员继续将他推到检查室去。 思源觉得自己喉咙干干的,见她都忙完了,这才拉过她,他仔细替她检查伤口, 然后,上药。 碘酒在脸颊及唇处刺痛感,她才微微回过神来,"思源?你怎么在这?" 她的讶然,让思源心房滑过一丝微苦。 "我来很久了。"只是,从头到尾,她的眼睛都看不到他而已。 她垂眸,抱歉到说不出话来。 思源带着她,去做了一些检查,整个检查的过程,她明显心不在焉。 "医生说你只是有点瘀青,没什么事。"邢岁见把她保护得很好。 果然,一听完,她马上扭头就去检查室门口守着。 一会儿,邢岁见再次被推出来。 "他怎样了?"她一脸紧张地问。 "经过X光检查,发现他身上多处骨裂。"医生告诉她。 "要……做手术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目前不需要,但是,他伤势严重,为免留下后患,得住院好好治疗!"医生交 代,"办了住院手续后,你去我办公室一下,我会开单安排他做一系列的详细身 体检查——" 思源去办入院手续,乔唯朵在医生办公室回来,一入病房,竟然见到邢岁见强撑 着身子在穿衣。 他的动作很缓慢,因为一个牵动都惹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弓身去穿鞋,更是疼得 冷汗一滴又一滴地掉。 "你要做什么?"她心惊。 因为,他好像准备—— "我不能留在这里,起码这几天不行。" "你又要消失?又要离开我?"她站在病房门口,杨高声音,心凉地问。 他喘了一下气,马上明白,她好像误会了。 "唯朵,我现在整个人都很难受——" 本想发脾气的她,听到他的话,还是上前,"哪难受了?"她的语气绷绷的,但 是还是难掩关切。 "整个人很难受,心律失常,像血管都扩张了一样,有无数蚂蚁在上面爬!那些 医生要是再检查下去,我恐怕装不下去了,他们肯定会发现我注射了白粉,要是 让警察知道了会很麻烦。"他没服过白粉,但是清楚自己现在这种状态在短时间 内只会越来越糟糕。 闻言,乔唯朵愣了下,邢岁见表现得太镇定,差点连她也骗了。 "我没删掉你的号码。"他牵唇对她交代。"别生气,等我熬过这几天,我会联 系你。" "你一向没信用!"她绷然抿唇。 紧接着,她被轻轻扯过,置身在一个暖实的胸膛里。 "不会消失,任何事情也不会再松开你的手。"他保证。 她这才露出笑容,她果断蹲下身,帮他穿好鞋,只是—— "我跟你走!" 邢岁见想了一下,"好!"没有再拒绝,因为,一向傲慢的乔唯朵,眼里那难以 掩饰的惶然与不安吧。 乔唯朵上前扶住他,邢岁见将自己部分的重量分给她,两个人相互扶持。 办完入院手续回来的思源,刚好见到这一幕,他怔在门口。 邢岁见和乔唯朵被堵住了。 "思源,我们刚才在警局听说找到乔唯朵了!"他的身后有喧哗声。 乔唯朵听出了是他两个姐姐的声音。 果然,他的两个姐姐不客气地闯了进来。 见到她搀扶着一男人,两个姐姐都脸色一变。 "思源,你对她了解多少?乔唯朵失踪的这段日子,我们才知道她的过去很复杂 ,原来我们全家都被她骗了!你马上和她分手!" "思源,就是这个男人,她被这男人强(奸)过,流过小孩,还和他同居,我说 什么也不能让你和这种人结婚!"连他二姐也开始语气激烈的反对。 "工作不好,学历不过关,我们可以忍受,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忍受你娶一个道 德不好的女人——" "好。"思源吐出一字。 两个姐姐鄂住,他的轻易被说服,让后面的长篇大论没有用武之地。 "我和乔唯朵分手,不会再想着娶她了。别吵了,让他们走吧。"思源语气很淡 的说完,退到走廊,靠着墙壁,轻吐气息。 乔唯朵怔愣地扶着邢岁见,她从他身边经过,最终,她轻轻地道歉: "对不起——"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他们从来没有开始过,彼此一直坚守在朋友的位置,也许就 不会伤他那么深。 "我只是听姐姐们的话。"思源阖了目,不去亲眼目睹她的离开。 终卷『火花 & 重燃』 结局(上) 邢岁见和乔唯朵复合的第一晚。 他和她,重新回到了家,回到那个已经象"小黑屋"的家。 "等我伤好点,我去找供电局恢复电力,或者也许我们换个房子会比较妥当。" 他被她在c黄上扶躺下,虚喘着气说。 他不会再象过去一样,总是担心她会不会后悔,因为经历了这一切以后,他清楚 乔唯朵比他想象的要坚强,而她对他的感情也很坚定。 未来,谁知道呢?!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也许爱情也该这样吧。 你又要消失?又要离开我?乔唯朵当时的表情,让他至今依然心口微震。 "暂时不用。"她一口回绝。 她不笨,如果恢复电力,债主们很快会闻风而来,而他现在的状态,不宜受到骚 扰。 "不觉得委屈?"黑暗里,她的芬芳越发清晰,他靠在了她的大腿上,心律失常 。 如何一辈子能这样,真的很幸福,而现在,只是"一辈子"的开端,他已经觉得 象从黑白世界转回了彩色人生。 睁着一双已有点迷朦的双目,他再次觉得她美得惊人,身体微微起热。 "不会,暗暗的也挺有情调。"她冷哼。 "乔唯朵,把脸趴下来一点。"他命令。 他想吻她,然后—— 明明痛得要死,但是,他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兴奋。 乔唯朵和陆思源分手了,乔唯朵重新回到了这个家,最重要的是,乔唯朵爱他! 这一切,无一不让他兴奋。 乔唯朵警惕,因为,他之前还软趴趴,现在突然莫名超兴奋的狼样,分明就是白 粉发作。 "你脑袋里现在在想什么?"她微眯美眸问。 "我恐怕是毒瘾发作了,在想你脱光的样子。"他很诚实的回答。 他现在眼前都是白云在升腾,而她全身(赤)裸地躺在白云中,等着他来腾云驾 雾。 乔唯朵眼角一抽。 "我很想把之前我们在别墅里被打断的事情做完。"他进一步诚恳地说出自己的 想法。 他很想"驾"她。 谁让她说什么暗暗得也挺有情调的话,害得他脑袋里开始很有五彩缤纷的画面。 乔唯朵手抖了抖,真想一巴掌挥过去。 她冷笑着,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顿时,他痛得闷吟一声,冷汗直冒。 "痛吗?"她问。 "痛!"废话!他咬咬牙,瞬间白云冒着烟不见了,平地里只剩下拿着皮鞭、穿 着魔女服露出凶残笑容的乔唯朵。 "痛成这样,还不快去休息养伤!"她声音一丝也不高昂,只用很轻很寒的语调 。 他是骨头裂了,不是脑门裂了! 邢岁见可不怕她。 他顿了下,迅速想了个办法,"你坐到我身上,我不动你来动就可以了。" 乔唯朵真的超想打死他。 这回,她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即使她的力度已经控制,他还是冷抽一大口气。 他现在整个人觉得飘然然的,甚至产生梦幻的感觉,觉得ròu体的疼痛也缓解了很 多,直到她又捶了他。 "你确定,只要由我来动,你自己不动就不会痛?"她冷笑着明知故问。 邢岁见咬咬牙。 "对,不痛!"都已经开了那个口,定要在她面前维持铁汉形象,不然以后怎么 让她靠? 只是,如果她能骑轻点,他会感激不尽。 她笑得更冷了,"所以,我能期待你今晚就破七次记录?" 啪。 顿时,所有美妙的气氛都被破坏。 邢岁见僵僵的。 除非他是战神再世,才能在这种情况破下七次记录。 "我们将来的日子还很长,为了不让你做寡妇,我想……我还是先休息几天比较 适合……"如同裤裆里又被倒了冰水一样,他只能很镇定的决定放过如此美妙的 夜晚,如此美妙的她。 算他识时务! "我去睡沙发。"她起身。 邢岁见忍痛扯住她,"陪我!" 哪有人刚复合就表现得这么冷淡?就算不能(做)爱,那睡在一起总可以了吧? "要不要我提醒你,这张c黄上你曾经和其他女人很热烈的翻云覆雨ròu搏过?!" 她皮笑ròu不笑,"而且,她还戴了我的戒指!"她是女人,她很小气,她耿耿于 怀。 最让她耿耿于怀的是,她被骗得厉害。 邢岁见僵了僵,硬着头皮承认,"那……是误会。" 误会?但是,这误会可让她流了很多眼泪。 "所以,你那时候某处是裹了保鲜膜上阵?"她凉凉嘲讽。 邢岁见扶额,药物的毒性下,本就脑袋浑浑的,现在觉得更头疼了,"我有穿内 裤。"所以那日起身的时候,他才裹了毛巾,只是并未让她察觉而已。 "你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向我好好解释一下,那个结婚证是哪来的?" 她的笑 意不达眼底,"还有,我很奇怪,你用什么方法说服陈温玉帮你。" 她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需要他一一解惑。比如,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陈温 玉那么豁出去的帮他?依她看,对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很乐意的帮忙拆散他们 吧!还有,那个方柔是怎么回事? 在她越来越冷厉的眼神下,让邢岁见叹了一口气,"结婚证是温玉和柴人的,我 这一生没求过人,但是,我求了她,求她救我最好的兄弟一把。"当时的柴人是 做好了独自留下牺牲的打算,幸好他后来洞察、制止。 "所以,温玉恨死我了,至于,方柔……,她的老公姓胡……" 破镜重圆的第一晚,他忙着解释。 …… 复合的第二晚。 养伤的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搬运工人搬进搬出。 他的大c黄因为"脏",被某个有洁癖的女人无情丢弃了。 而乔唯朵在做什么?她正忙着用酒精给戒指消毒。 …… 复合的第七晚。 他昏睡、呼吸抑制、低血压的种种"中毒"状况已经逐渐消失,同样,也不会再 梦幻到她赤(裸)裸躺在白云里。他本就意志坚定,再加上没有得到服药后的特 殊快感,还被人嗡嗡很痛苦地逼供个不停,自然没有半点渴求的yuwang。 他几乎很顺利的熬过了一周,身上的毒性已经挥发得差不多了。 身上的伤,他也觉得好了很多,于是,他开始再次蠢蠢yuwang。 很想龙精虎猛的再现真男风采—— 结局章:火融花开的日子(中) 乔唯朵陪邢岁见去医院复诊,听完邢岁见的口述病情,医生惊讶,"连夹板都没 夹,康复的那么神速?年轻人,别太逞强,要小心骨头移动啊!" 他不屑一顾,"我壮得跟头牛一样。" 医生有点小小怀疑,用小铁锤轻轻敲了敲他的后背,邢岁见僵直身。 "痛吗?"乔唯朵紧张地问。 "不痛!"他摇头。 一向清冷的乔唯朵松了口气,唇角露出淡淡的笑花。 但是,医生还在那东碰西触,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直到邢岁见瞪他,"喂,你 摸够没?"被个老头子摸来摸去的,超恶心。 两个人从诊室里出来。 "都是你的错,医生连个检查单都没开给我们!"乔唯朵抱怨。 "那是因为他觉得我太健康,没有检查的必要。"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刚才的样子,太像《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里的强盗,让 医生都不愿意替你看诊了?!"乔唯朵狐疑。 方才,他瞪着医生的样子又冷又厉,仿佛对方只要吐出一句不顺心的话,他的拳 头随时会挥过去,这样情况下,实在不指望医生可以好好看诊。 他没听重点,却只注意—— "有这么丑吗?"他摸摸自己满脸的胡须,暗叫糟糕。 强盗?他可不想做强盗,他希望……她心甘情愿呀…… 乔唯朵不回答,只是凝着他,那个眼神仿佛在说,那还用说。 邢岁见顿时自尊心掉了满地。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其实男人也很希望心爱的人夸夸自己长得帅,而不是冷讽你 长得像土匪。 回到了家,邢岁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乔唯朵则去厨房赶工。 天黑之前,她必须赶出几个菜来,不然她可没信心在黑漆漆的厨房里,本就厨艺 一般般的自己还能分得清盐和糖。 以前,也是这样烧饭,但是,满心的不甘,盐少或者糖多,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 意义,但是,现在不同了,她想把最好最能干的乔唯朵呈现在他面前。 当夜色降临,屋内变得逐渐昏暗时,精致的三个菜一个汤被她端入餐桌。 想了想,她上了楼,试着让自己的声音放轻和,准备唤他吃饭。她学不来其他女 人的娇柔,温柔两字,学起来好难好别扭。 所以,如果她也学其他女人的撒娇状喊他的名字,会不会吓死他? 卧室里的邢岁见,正背对着她在讲电话。 "方柔,行的,明天我去你那里,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 低柔邀请嗓调,让她脸色发沉。 "邢岁见,吃饭了!"她板下脸孔喊人。 那天,那个故事听完,她的心情就无比沉重,她知道邢岁见的一生可能都要背负 十字架了,因为,他是责任心很强的男人。 如果,他对方柔母子不理不顾,她会唾弃,但是,同样矛盾,没有一个女人会希 望另一个女人老是来"烦"着自己的男人。 "嗯,好。"邢岁见挂断电话,起身。 他直着身子走向她,神清气慡地走向那一束明明不柔和,但就是让他觉得温暖的 光束。 借着月色,乔唯朵一怔,他把自己的胡子都剃掉了,露出一张干净的下巴,整个 充满了男人味,显得阳刚而英气。 乔唯朵没有开心,反而阴沉下一张脸,她的语气很不好,"干嘛把自己打扮起来 ?" 邢岁见被凶到鄂了下。 两个人吃着饭,都有点心不在焉。 "你明天去她那?"乔唯朵终于沉不住气了。 "嗯。"邢岁见点头,"方柔想安个新的水表,让我过去帮忙。" 她不吭声。 "要一起去吗?"邢岁见问。 顿时,她鄂然,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可以啊,反正你都和人家说你是我老婆了,既然我'老婆'从国外回来了,当 然要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不然的话,他不会约方柔吃饭。 他指得三个人,是他、她和方柔?不是加仔仔的"一家三口"?乔唯朵脸色变缓 。 "你看起来挺吃醋的。"他佯装淡淡的口吻指出事实。 "谁叫你桃花多?"她皮笑ròu不笑。 明明长得不是特别英俊,但是那股男人味总是会牢牢吸引女人的视线。 "放心,我对别的女人没兴趣,我只想和你做。" 他的直接,让她轰然红了脸。 "吃完了吗?"他推开碗筷,直勾勾盯着她。 生平第一次,乔唯朵尝到了羞色。 因为,他的目光很饥渴很(ròu)欲。 "你确定你真的好了?"她努力正色。 不多说,他把自己从网络上下载的《性(爱)姿势36式》的图片丢在她面前。 "随你挑,再高的难度我都能配合!" 前几日,某晚,她捧着电脑看电影,其中一个男女主角(做)爱片段让她冷冷嘲 讽肯定是借位。 于是,他决定替男女主角翻盘。 "你还是好好养伤吧,我说过,等你能破记录的时候,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脚趾头,语气淡淡的,脚拇指却害羞到卷缩成一团了。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乔唯朵的身子微颤,可是来不及拒绝,他的两只手已经爬上 她光滑的肌肤,她觉得全身起热。 "乔唯朵,我们很多还没试过……"他一手爱抚着她精致的脸孔,低沉喃语," 我还偷偷藏了很多招,没教你……" "什、什么招——"一向镇定的她,居然有点结巴了。 她有预感,今晚,火山要爆发了。 …… 第一次的gaochao汹涌而来。 在他怀里平息了呼吸几分钟后,她起身,想去穿衣服,哪知道,却被他再次抱住 。 那又顶住她腿处的坚硬,让她娇容晕红带媚。 他将她抱坐在c黄沿处,跪在她面前,铁臂依然环着她,只是,这一次他放慢了步 调,做足前戏,让她除了苏软、喘息,再也记不得其他。 从天黑到天亮,整夜纠缠,他们试用了很多以前没尝试过的动作。 "邢岁见,够了、够了——"到最后,她求饶。 她没体力了,但是,他好像越战越勇的样子。 他却摸摸她的脸,"不够!"现在,第七回合才刚开始呢! 他要她一辈子记得,她的男人很厉害!不许老是惦记着其他男人的威猛史! 只是—— 他突然,整个身子都僵直住了。 他咬咬牙,再抽,但是,却传来阵阵痛感。 他痛得单肢撑地。 他的腰—— 疼得快裂掉了一样。 乔唯朵马上察觉不对劲,急忙酸着腿爬到他身边,"怎么了?" 他抿着唇,痛得脸色发白,冷汗一直流,死活不肯开口。 半个小时后,120的车子开进小区。 因为骨头突然移位,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邢岁见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他的一世英名! 结局章:火融花开的日子(下) 乔唯朵和邢岁见热恋的第八个月。 温城的信贷业,从最低的恐慌,到现在的渐渐疲乏,因为—— "乔唯朵,咱姐妹相识一场,这都快过年了,能不能请姐夫通融一下,先把我的 钱还给我呢?"电话里,月月和她说着好话。 乔唯朵话机夹在肩膀,手指在电脑键盘上忙个不停,"月月,你的利息好像是每 月25号对吧?" "对、对!" "每月有准时收到我们给你的利息款吗?" "有呀,每个月25日一天不拖!"月月马上回答,并讨好说,"自从唯朵你管理 了公司账务后,里里外外安排得妥妥当当,让我们放心极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向我们追债?"乔唯朵打断她的话,反问。 月月被梗住了。 "好朵朵,我是真的等钱用嘛——"月月哀求。 "你说过是姐妹,那就别为难我!"她干净利落。 电话那头,月月早就已经暗恼,"唯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住哪里,我、我——" "你逼我也没用,再不断来电话逼我们,或者企图骚扰我们的话,我不会再给你 利息款!"乔唯朵又打断她的话。 乔唯朵的狠劲,让月月冷抽一大口气。 真是应了一句话,现在欠人钱的才是大爷! 乔唯朵想了想,"或者,还有个办法!" 月月语气变软变焦,"什么办法?"只要能拿回钱,即使让她卖身都干! "我们手头有一些碧桂园的房子,你也知道那个楼盘很不错,如果实在等钱用, 或许你可以联系几个散户一起吃下套碧桂园的房子,要卖还是要租,都是你们自 己的事了。" 乔唯朵的话,仿佛让月月看到了一线生机,"乔唯朵,你等我的好消息!" 她挂下电话,正好见到邢岁见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面无表情的回视。 最终,他先败下阵来,叹口气: "乔唯朵,你现在成老赖了。" 别人叫他老高,那么,她就是老赖了,而且,她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一些催得狠 的客户,她真的直接连利息也不付给对方了,消息一传开,一些不等钱用的客户 ,开始认了命,只要每月的利息正常,不会再来电话。 "乔唯朵,其实梅月月那笔对我来说不是大数目,我可以先还给她。"他坐在她 面前,和她商量。 让她跟着他吃苦,他已经够心疼了,实在不愿意让她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 "不能还!还了一个梅月月,后面就会有很多个梅月月!"她瞥他一眼,马上反 对。 她都这样说了,邢岁见只能无奈,因为,现在他的经济大权都是乔唯朵一手在把 控,他想还,也没得还。 见他不再说话,乔唯朵反而有些不安。 她有时候是有点"霸道",但是,她也是为他好。 "累不累?"她伸手,捏捏他的肩膀。 体贴的动作中,带着明显的求和。 虽然,两个人并没有吵架。 年底到了,他的压力很大,这不,他又风尘仆仆从县城刚回来。 "这次的玉石生意还可以,挖到了几块好玉。"他告诉她好消息。 这个年,应该能熬过去了。 爱一个人,与其为了她的幸福而放弃她,不如留住她,为她的幸福而努力。 这就是他新的生活。 "阿见,你看了今天的报纸了吗?"她突然转了话题。 "还没看,怎么了?"把她抱到腿上,满足地嗅着她的芬芳,他低声问。 "政府出了新政策,取消择校费,催暖学区房。"乔唯朵眸底有着跃然,"而我 们碧桂园被划在蒲X小学分院学区房范畴!" 他呆愕,好一会儿,才松开她,匆匆扯过一旁的报纸。 居然是真的! "我们不要高兴太早,现在房市的交易量还是很低迷。"明明很激动,他却向她 泼冷水。 "但是,起码有了希望。"蒲X小学虽然不算名校,但是风评一向不错。 "嗯,我和聂洛联系一下,如果把我手上三分之二的碧桂园楼盘转给他抵账,看 看他有没有兴趣!"怕最终的结果依然是失望,他不敢把高兴表现得太明显。 听到这个名字,乔唯朵就颦了眉头,还有后怕。但是,她也清楚,以他们目前的 情况,想不和聂洛有任何牵扯,是并不现实的。 邢岁见急着和聂洛撇清关系,并不全是因为每季的利息压得他疲于奔命,更大的 原因是因为她。 "别价格被他压得太低!"她和他悄悄说,"和他说,只要价格合理,我愿意告 诉他,他老婆的日记藏在哪!" 邢岁见鄂然。 乔唯朵耸耸肩膀,不然的话,她怎么知道聂洛那么多事? 聂夫人还有日记?如果聂洛知道的话,肯定会兴奋到抓狂。 可是,这样太冒险!邢岁见蹙眉正想反对—— "别顾虑太多,我们永远同进出!"她毅然说道。 "嗯。"他知道她怕什么,所以,每一次她都是重复又重复这句话。 不想表露出每听一次,他还是被感动一次的丢脸心情,"先让我亲一下,三天没 碰你了——"刺刺麻麻的胡碴子扎进她的纤脖,扎得她一阵苏麻。 "现在还是白天。"她力持冷静。 "管他呢!" "你还没洗澡。"她努力冷静。 "嫌我?" "……" 她弱了声音,终究不敌强权,身心纠缠,一场热呼呼的缠绵展开—— 事后。 淋完浴、神清气慡的男人从浴室里出来,他在茶几上拿起烟盒。 "你又忘记了?"身后,传来凉凉的声音。 他马上想到,他正在戒烟阶段。 "没忘,你不在身边,我一根也没抽。" 转过身,她依然还躺在c黄上,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 "你干嘛?"他皱皱眉。 乔唯朵红了红脸颊,有点发糗,"你别管!"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她,还是觉得很奇怪。 "不难受?"这样头低臀高躺着会比较舒服?(做)爱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给力 。 他是完全看不懂了。 十分钟的时间终于到了,乔唯朵裹过被子,翻下身,脸颊依然烫烫。 该死的,很丢脸,但是,为了提高受孕率,她不得不照办。 幸好,邢岁见不够心细,对这方面也不是很了解。 如果说幸福中最大的心酸,就是邢岁见至今也没向她求婚。 所以,她迫切的想怀上他的孩子。 可是,除了他伤筋动骨被迫禁欲、她严格照办的那100天外,他们在一起也将近半 年,她却迟迟不见好消息。 每个月"大姨妈"一来报到,她都是欲哭无泪。 她在心里暗自祈祷,这个月一定要和"大姨妈"走散了! …… 一大早,乔唯朵就把自己锁在浴室里。 离"大姨妈"会到访的日子还有两天,可是,乔唯朵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 坐在马桶上,她手持早早孕棒,看着尿检结果,整个人都呆鄂了。 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邢岁见来敲门。 "乔唯朵,你是不是吃坏什么,肚子不舒服?"进卫生间已经半个小时了,这个 时间长到令人起疑。 乔唯朵这才回过神来,她望了望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她冷静的拉开了抽屉, 从里面取出一支记号笔—— …… 乔唯朵从浴室里出来,她先去给自己倒杯水,然后吞了几颗药。 然后,她的心才定了定。 "在吃什么药?真的拉肚子了?"邢岁见准备去厨房,"我去给你倒杯盐开水。 " "邢岁见,我没拉肚子。"她喊住他。 然后。 用很平静的语气说,"我在吃维生素胶囊,我怀孕了。" 顿时,邢岁见象慢镜头回放一样,慢慢地慢慢地回头,不敢置信地问,"你、有 了?" "你那什么表情,怀孕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我是不会下蛋的鸡吗?"她恼羞成 怒把验孕棒丢到他面前。 邢岁见低头一瞧。 果然是红红的两条线。 而且,其中一条红线,简直红到刺眼。 他还是仵着动也不动,没有出现小说里那种男主把女主抱起来很俗很夸张的欢跃 一圈的情景。 这让乔唯朵顿时没有了底气。 …… 整晚,两个人都异常沉默。 他的手里,在无意识的把玩着维生素胶囊。 乔唯朵整颗心都扭成一团。 "医生开的?"他问。 "嗯!"她轻应了一声。 "还是别吃了,现在的药都不安全。" "……" "所以,我们要不要——"她憋足了气,却还是没有办法厚颜把结婚两字顺利吐 出来。 邢岁见回过神来。 "你要去哪里度蜜月?"他打断她的话。 乔唯朵鄂住,随后,惊喜,吊着一颗心也逐渐放下来。 "我们可能得旅游结婚,没办法大摆酒席。"这也是他迟迟不提结婚的原因,总 觉得不摆酒席对她太委屈了。 "不过我有信心,再给我些时间,我们的孩子肯定可以摆周岁酒!"最多两年后 ,他一定会给她安定的生活! "好!"她终于露出笑容。 "去我们定情的那个村子度蜜月!"她马上定了地方。 邢岁见的眼角一抽。 "乔唯朵,我真的没穷成这样!"交往后一直很少发脾气的他,大吼。 但是,她的回应却是挑了眉头。 "邢岁见,你好像还没——破、记、录哦!"她揉揉他的头,清冷的乔唯朵提起 他的糗事,笑乐了眼。 邢岁见脸色一变。 他的一世英明!非常丢脸的回忆马上涌上心头,害得他到现在还有阴影,不敢太 过度。 他咬咬牙,男人自尊心卡位,成功上当,"好,去就去,谁怕谁!" 就这样定了!说完,他丢掉她的药。 他没有提醒她,乔唯朵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啊!可是,他就是喜欢! (正文终)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