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秀疑案》作者：茹家菠菜 文案 这是一部悬疑小说。无CP，全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内容标签： 悬疑推理 市井生活 都市异闻 异想天开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阳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部悬疑小说 立意：正能量案件推理小说 第1章 灵异秀 “嚓” 杨玉林划破手里的火柴点燃一根蜡烛，漆黑的房间瞬间亮起微光，她对着身后的两男两女故作神秘道“你们准备好了么？” 后面四人面面相觑，表情各有不同，徐媛和蒋靖两名女生有些担忧和害怕，而陈峰和方文瑞两位男生却有些兴奋，外加想在女生面前表现一番，主动说到“我们早就准备好了，来吧。” 杨玉林对几人颔首示意不要出声，她铺开一张写满文字的大纸放在地上，又在纸的四个角落各点燃一根蜡烛，让四个人分坐大纸的四个方向，而她开始在四人身后绕逆时针走动，并且嘴里念念有词低声诵念一段不知道从哪得来的咒语“天灵灵、地灵灵，四方鬼神听我令，冤有头、债有主，若有冤屈诉吾听。来！” 最后一个“来”字吐出，特别有气势，让整个房间更加神秘、诡异。 四人听着也是一阵惊悚，尤其两位女生，眼睛都不敢打开。伴随着杨玉林的走动，四个角落的蜡烛也随风而动，照影着几个人身影投射在墙上忽大忽小，忽左忽右，忽明忽暗。 杨玉林取出一直铅笔让四人一起握住，笔尖朝下对着写满文字的纸上，手中掐诀，口中大喝“归来否？” 四人屏息不敢出声，过了半刻，没有任何动静，四周安静的出水。 杨玉林心想“怎么没动静？法术不灵了？不会啊，和计划不对啊，这要是没反应，那我不尴尬死了。” 她杨玉林是谁？那可是学校里有名的神婆，经常给学弟学妹们算命、拉姻缘、推前程，有不少粉丝。还创办了J市科技大学灵异社，并且通过某手直播平台，经常到各种灵异之地探险而被众多人关注，光是某手的粉丝量就有80多万。在学校那可是风云人物，许多学弟学妹都争着想参加他的灵异直播增加自己的人气。 今天也是这样，她收到网友留言，说本市开发区旁边的南雅小区15栋13层里闹鬼，她便带着这几人一起前来探险。 原本她也想和以前一样，随便拍一些模糊不清的东西糊弄观众，这种手段一开始还挺有效的，让她名声大造，直播间的礼物和打赏也越来越多。 可慢慢的观众就摸清了她节目的套路：先是故弄玄虚一顿海吹，说这个地方怎么怎么灵异，怎么怎么闹鬼，甚至以前还发生过凶杀案，然后就拍一些在天上飘着的红色，白色的塑料袋，但都是一闪而过的那种画面，要不就是手里的直播工具摇晃不停，反正就是不让大家看清楚，最后在大家的惊恐之中突然结束直播，让大家摸不着头脑。 再然后就是一连几天都不上播，也不出现，让网友去无限的猜测，等到几天后突然又蹦出来，夸大其词的把当天的遭遇胡吹一番，说自己差点死了过去，和她一起直播的工作人员都摔伤了什么的，来博取网友的同情，引更多的人给她刷礼物。 招数不灵后，她又玩出新套路。 此时她表情凝重，“不好，看来这里的东西怨气很重，不肯配合，你们千万不要乱动，我继续施法，镇住它。”说完从随身携带的挎包中拿出一把符箓往天空一撒，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柄桃木剑学者影视剧中的道士那样踏起罡步来，别说，还挺像。 念着自己都不知道哪儿来的咒语，杨玉林对四周大喝一声“大胆妖孽，还不速降，想要魂飞魄散么？” 她有些急了，本来安排好了一些道具的，之前的铅笔是磁笔，那写满文字的纸里藏有一些磁铁，会让笔动起来，不过她忽略了笔这时候正被四人牢牢握住，根本动不了。房内角落里她还提前放了一个隐蔽的播放器，可以放出一些恐怖声音，现在也不管用了。 没关系，她还有第三套方案，刚才撒出去的符里提前沾了一些药水，现在她只要再往那些符箓上喷水就能把黄符变成红色，那他们四个还不吓傻咯？ 杨玉林正暗自得意，拿出一瓶准备已久的矿泉水，打开瓶盖喝下一口，准备喷出，可这时候她突然脸色不对劲，只觉得喉咙里一股腥味一涌而出，“噗”的一声，喷到那些黄符上，而她自己仰面栽倒，黄色的符箓瞬间变红，极为恐怖血腥。 坐在四方的两女，瞬间发出尖叫，放开手里的笔拉着手就往外跑去，头也不回。 留下的陈峰和方文瑞二人也被这诡异一幕吓到，但男生的胆量还是大不少。二人先是松开握在手中的笔，那惯有磁铁的铅笔一落地，立刻在写满文字的纸上滚动起来，并且停留在“鬼”字上。 两位男生不淡定了，互相对望一眼，又看向倒在地上的杨玉林。 陈峰示意二人一起去查看杨的情况，方文瑞吞了口唾沫，和陈峰一起走到杨玉林身旁，用手扒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杨玉林，没有反应。 陈峰心想不秒，再用手指放在杨玉林鼻子前探析，随即面色大变“没，没了” 方文瑞似乎听出陈峰的意思“什么没了？” 陈峰把手收回，脸都绿了说到“没呼吸了。” “妈啊...” 二人彻底发狂，夺命似的向外跑去，他们只是大学生而已，哪这么近距离见过死人。 ... 刑侦队接到报案已经第二天早上，薛阳赶到时，程冰的技术队和潘云法医组都已经赶到。由于是在居民小区里现场围观大爷大妈很多，都在讨论出什么事了。有一人说像是遭贼了，但马上就遭到反驳，进小偷会来这么多警察？这明显是有人死了。 然后又开始讨论死的是谁，什么死法之类的，众说纷纭，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讨论出死了7个人，有十多种死法，甚至连凶手就给讨论出来了。不得不说，民众的智慧果然“强大”。 薛阳穿过围观人群，拉开警戒线，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走入现场，引得众人对他的身份又开始新一轮探讨。 13层楼里大量的警察在四周忙碌，这栋小区是老式的两梯六户，每户结构都一模一样，类似于公寓楼，出事的房间是1303。薛阳看了看四周觉得很奇怪，楼道里落满灰尘，像是很久没人打扫过，心想难道这层楼没人住？不会呀，楼下人那么多，这个小区入住率应该挺高的吧。 进入1303房间，实习小陈先过来汇报现场勘察结果“薛队，死者女性，名叫杨玉林，21岁，本市科技大学大三学生，身份已经核实，报案的是死者同学，一共四个人两男两女，都是死者的学弟和学妹，不过他们说...” 薛阳抬头疑惑看着小陈，这小家伙平时说话不是这样吞吞吐吐“怎么了？他们说什么？” 小陈小声说到“他们说杨玉林是被鬼杀死的。” 薛阳不屑的看着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信鬼？” 小陈看着四周有些顾忌什么似的“薛队你不知道？” 薛阳不解“知道什么？” “这里闹鬼啊，你没听说过？” “闹鬼？你从哪儿听的？” 小陈拿出手机搜索一处网页，展示给薛阳看，上面写着J市十大闹鬼之地，薛阳看到里面第三个传闻闹鬼的地方就是他现在所在的15栋13楼。 薛阳厉正严辞说到“小陈，不是我说你，一个当警察的胡乱信这些东西，你脑子怎么想的？别再看了，干点正事吧。” 被批评的小陈低着头，吐了个舌头，他也知道做为警察是不应该信这些怪力鬼神的，可年轻人嘛，哪有不八卦的！ 薛阳驺着眉头叹息走进凶案房间。地面凌乱不堪。这是个毛坯房，看来一直没人居住，客厅中央摆放一张一平方米左右的大纸，纸上用黑笔写满文字，一直2B铅笔停在纸上。纸的四角有四根烧尽的红色蜡烛，东南方向死者仰面倒在地上，眼睛睁开，嘴角和衣服上都有红色液体印记，像是血渍。死者四周还有大量黄符，不过很多黄符都已被染成红色，像是从死者嘴里喷溅出来，死者身旁有一瓶还剩一半的矿泉水瓶，右手还攥着一柄桃木剑，不过看样子并不像桃木的，而是用竹子做的。 薛阳心里起疑，这？还真是道士在做法？ 薛阳询问潘法医死者的死因。潘云摇头说到“还真不好下结论，目前来看身上没有明显伤口，初步怀疑有可能被毒致死的，还要进一步解剖才能下结论，薛阳，我感觉这件案子很奇怪。可能不好破。” 薛阳不解“怎么？你有什么发现？” 潘云摇头“发现谈不上，不过现场透露着诡异，而且你应该也听说过这里闹鬼的事吧，就是这层楼。” 薛阳有些不耐烦“你也说闹鬼？” 潘云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个无神论者，只不过这个案子有些奇特，我觉得我们的思路应该再开放些。” 薛阳也知道潘云是好意，和潘云合作多年，他们互相了解，这个女人有时候真能给他一些关键提示，所以她的意见薛阳一向很重视。 第2章 闹鬼的13楼 这套房子是两室一厅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很规矩的布局。薛阳在其他房间视察一番，都是毛坯，但房子里杂物很多，都是卫生纸屑，矿泉水瓶，和食品包装袋什么的，像是随手扔下的垃圾，各个房间都有，而且看起来扔在这里的时间都不一样，有的已经腐烂，有的还挺新的。 薛阳觉得奇怪，一个毛坯房，又没什么可玩的，哪来怎么多垃圾？看样子来这里的人数还不少，更意外的是他还发现了一个使用过的避孕套。小区也算正规，门口有保安执勤，这些东西应该不是流浪汉落下的，难道都是来这里遇鬼的？薛阳不确定，但确实感叹有些人吃的太多了撑的。 薛阳戴着手套在卫生间垃圾堆里翻找着，果然被他发现一个老式的录音机，他按下播放，里面传出一段嘈杂的声音，像是脚步声，但没人说话，过了几分钟突然录音机发出“啊”的一声女人尖叫，把薛阳吓得一激灵。 “卧槽，什么鬼？这是录下鬼的声音？还是人的声音？” 被意外尖叫吓到的不止薛阳，还有房间的其他民警，只不过现在是大白天，大家又都是警察，所以没人被惊吓，而是刚才那一嗓子太突然了，把大家紧张的情绪给逗乐了，纷纷在找声音的源头。 薛阳面露尴尬之色从卫生间走出，举着手里的录音机解释到“是这个。”并让技术队的人拿去看能不能提取上面的指纹。 一场虚惊！ 垃圾堆中再无新的发现，薛阳看向四周墙面，不少空白地方都被人涂鸦，有恐怖图案，也有吓人的文字，透露着诡异气氛。薛阳向来不信鬼邪，这些东西只是别人用来吓唬人罢了，但他不确定布置这些的人和凶案到底有没有关系？ 两个小时后，所有民警结束现场工作，潘云将杨玉林的尸体装进裹尸袋，准备带回去解剖，程冰等技术人员也把现场脚印都拓了下来，拿回去倒模，不过现场都是水泥毛坯房，也没什么家具，没有发现任何指纹线索。 薛阳没有和大队人马一同离开，而是先去了小区物业公司，他来的时候有注意到每层楼的电梯口都有监控，所以打算先从这里入手。 物业经理热情的给薛阳递水递烟，满头冷汗的准备接受薛阳的询问，小区里出了人命，他是要担责任的，很有可能经理的位子不保，所以很希望警方能把案件定性为自杀或者意外，这对他来说要好辩解一些。 物业经理姓黎，个子不高，挺胖，光头，坐在薛阳对面像个弥勒佛似的，正满脸挤出尴尬的笑意对着薛阳。 薛阳看出物业经理有些紧张，知道肯定要面对全体业主的责问，安慰道“黎经理，别紧张，我来就是问几个问题，如果你们提供的线索有价值，能很好的协助警方破案，到时候我们也会对你们进行书面奖励，对你们物业公司也能起到很好的宣传。” 一听这话，黎经理眼睛一亮“对啊，帮警察破案那可是最好的正面宣传了，警方再给我们颁发个锦旗什么的，那谁还敢说闲话？哪个业主有能炒掉我们？”不过这些话也只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表露出来，不过那眼神由刚才的紧张变的坚韧起来。 话语也自信几分“薛警官放心，我们物业全体人员一定积极配合。” 薛阳点头，“那好，能让我看看15栋13层的监控么？” 这话一出，刚才还雄心壮志的黎经理立马又蔫了，为难到“薛警官，那个，这个...” 薛阳皱眉“有话可以直说，不用吞吞吐吐的。” 黎经理尴尬说到“不是我们不配合啊，而是那层楼的监控早就坏了。” 薛阳正色问到“坏了？什么时候坏了？怎么这么巧？” “坏了很久了，好像快一年了吧。”黎经理有些不确定的看像后面跟着的保安员，那保安也点头确认。 薛阳质问“监控都坏了一年，你们怎么不维修？” 黎经理非常委屈的说“修了，哪能不修，可每次一修好，就又坏了，每次都是这样，来来回回的，后来公司一合计，反正目前那层楼里也没业主居住，就算来小偷也没什么可偷的，索性就算了，没管。” “那15栋的电梯监控呢？”薛阳继续问道。 黎经理赶忙回到“哦电梯监控没问题，一直好着呢，我现在就去给您拷贝。”说着立马就要离开，薛阳却叫住他“欸，让别人去就行了，我话还没问完呢。”黎经理又尴尬的坐下。 “我看你们小区住户挺多的，怎么那层楼却一个人都没有？那层楼没人买么？” “哦，不是的那层楼不是没人买，01，02还有06，07都被卖出去了，就是03和05还空着。” “怎么还有07？不是只有6间房么？”薛阳对房间号产生了疑问。 黎经理解释“哦是这样的薛警官，咱们中国人不是都对4这个数字敏感么，所以很多开发商都把4号房改了，直接改成5号，所以多了个1307房。” 薛阳了然，确实有很多地方有这样的现象，不过他从来没买过房子，把这种现象忽略了而已。 “他们买了房子，为什么不住？” 黎经理面露难色“拿我就不知道了，我们物业的也管不到业主有没有居住，也许他们买来投资吧。据我所知那层楼其他业主好像就没来过。” 薛阳又问“那这么说，出事的1303一直都在开发商手里没卖出去？” 黎经理点头“是的，确实是这样，只不过，最近一年过来看房的人多了起来，有时候几乎天天都有人来看房，但就是没人买...” 薛阳看出黎经理似乎欲言又止“说下去，也许对我们来说是重要线索。” 看薛阳好奇，黎经理凑近了些，声音变的猥琐“我听他们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啊，那些来看房子的，不是想买房子，都是对这层楼闹鬼的事好奇，过来看鬼宅的。” 薛阳一脸嫌弃的远离黎经理凑近的脸，心想怎么又是闹鬼？今天都记不得第几次了，怎么这些人都这么无聊？？？ 虽然心里鄙视，但薛阳并没有忽略这个线索，他并不是怕鬼，而是怕有人故意装鬼“你说的闹鬼，到底怎么回事？有人见到过？” 黎经理摇头表情严肃到“没有没有，我可没见过，都是听别人说的” 薛阳追问到“听谁说的？” 黎经理张口预言却没在出声。 薛阳心里已有结论，看来都是道听途说啊。不多时物业一名工作人员拿来拷贝好的电梯监控视频递给薛阳。 “黎经理，把13层其他几户业主的资料也给我吧，我有用。” “哦好，好，好。”黎经理有让刚才那名工作人员去准备了，不一会儿，就将资料找出打印给了薛阳。 薛阳心里盘算，案件目前没有方向，先把这些拿回去分析看看情况，便起身离开。 临走之前黎经理还想问薛阳案件的情况，好对业主有些回话，薛阳婉拒了他，现在案件定性还不明确，的确不好过多的透露信息给外界，而且让黎经理对他来物业公司的事保密。还好，这个胖乎乎的经理明白这个道理也就没有多问。 回到刑侦队，薛阳将拷贝回来的视频资料交给技术队，程冰看到薛阳到来，正好汇报了一下现场提取发现的情况“薛队，现场一共五组脚印，分别是死者和四名报警的人员，没有发现其他痕迹，不过我们发现了其他情况。” 只见程冰拿来一张现场带来的黄符纸，在手中晃了一下，接着用茶杯里的水浇了上去，黄纸立刻魔术般的变成红色的符箓纸。 薛阳惊奇到“这是？” 程冰开始解释“我们发现这些符纸上动过手脚，被人涂抹了一些酚酞。” 薛阳对这些化学的东西不太懂，满脸都是问号。 程冰继续解释“酚酞是一种弱有机酸，属于晶体粉末状，几乎不溶于水，在酸性和中性溶液中为无色，在碱性溶液中为紫红色，看起来像是血液，而我刚才用的茶水就是碱性水，所以纸会变成红色。” 薛阳终于理解了，“那这么说来，现场的符纸上面都是这种东西的化学反应？对了，现场死者身边不是正好有一瓶矿泉水么，我记得矿泉水也是碱性的。这么说来，死者像是表演戏法一般喷出一口水让别人以为喷出的是血。” 薛阳以为自己的推论会被肯定，没想到程冰却摇头“不，现场符纸中是有一些酚酞的反应结果，但也含有死者的血液。” “什么？也有死者血液？”薛阳凝眉，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死者喷出来的水不够逼真？又把血喷出来制造视觉效果？那也太敬业了吧。 不过这也是薛阳心里的吐槽，不会这么简单。 这才刚刚开始，薛阳也没想到破案会这么简单，而他下一步，就是提审四名报案人员，是他们目睹了死者死亡的全部过程。 第3章 盘问报案人 “姓名？” “蒋靖” “年龄？” “20” “职业？” “没有职业，现在还是学生，在科技大学读大二。” 审讯市内，一男一女两位民警正对报案人之一的蒋靖进行问话，薛阳走了进来替换掉那名男警员。 蒋靖的神情非常惊恐，眼圈挂满泪痕，双手有些颤抖的握着警员给她倒的水杯，非常紧张的回答警员的盘问，昨晚的遭遇把她吓的不轻，至今心有余悸。 “蒋靖同学是吧？不要害怕，请你把昨天晚上的经过给我们讲一遍可以么？”薛阳话语很轻和，他不想这名女同学再受刺激。 蒋靖端起水杯，一连喝了三口杯子里的水，神情惊恐又委屈“昨天晚上我们约好去13楼探险的，一到那里我就感觉不对了，楼道里黑的要命，我们尝试着看看能不能打开某一间房的房门，结果开到1303就打开了，然后我们就进去准备招魂。” 薛阳打断道“招魂？” 蒋靖解释“嗯是的，玉林姐说里面有很重的怨气，她想试试招魂，看能不能帮那股怨气解决一些问题，好让它投胎，不再出来害人。” 薛阳没吭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然后玉林姐就开始作法，先是点了根蜡烛，铺上事先准备好的写满文字的大纸，又让我们四个坐在纸的四边，并且在我们旁边又点了四根蜡烛，还让我们握住她带来的铅笔，说是用笔仙来召唤，可笔仙好像不怎么管用，她又开始一边撒黄符，一边喊着咒语，让鬼现形，最后喝了口水就喷出一大摊子血，就死了。我们当时都害怕极了，我就和徐媛先跑了。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蒋靖简短讲述完经过便又开始啜泣起来，很显然这段经历对她来说太恐怖了，一个活生生的学姐就倒在她面前再也没有起来。 “去那里探险是谁提议的？” “是玉林姐，她平时也会做一些灵异直播，经常去些闹鬼的地方探险直播给网上的人看。”蒋靖解释道。 薛阳对这类网络直播也有耳闻，但从来没关注过，他很清楚这类的直播都是满足一些无聊又胆小人士的猎奇心里，不能说全部吧，但绝大部分都是假的或者人为制造的。 “那么说昨天晚上你们也在直播？” “没有，我好奇问过玉林姐，她说这次不做直播了，纯粹就是招魂。”蒋靖的话让薛阳意外，不直播单纯的招魂？他不相信这样解释，但很有可能蒋靖也不知道真相。 “她怎么会想到去那个13楼做招魂的。” 蒋靖一脸茫然“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是有网友给她留言，让她去那里探险的，玉林姐做直播做的很好，粉丝也很多，一开始都是她自己找一些地方做节目，可后来很多网友好像不太满意，就有一些网友在直播中留言，推荐一些闹鬼地方让她去探险。我估计这次就是这样吧，但具体的情况我确实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和玉林姐一起探险，这次来也是为了给自己蹭点人气，好让自己开播。” 薛阳明白，这是看杨玉林做直播赚钱了，粉丝又多，想让她给带着自己走上直播这条致富之路了。 “其他三个人你们都是什么关系？” 蒋靖抹了把眼泪开口道“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不怎么熟，但在学校里都算是玉林姐的粉丝吧，她的直播活动我们都有看的。” 看来杨玉林在学校里也算个人物了，都有自己的粉丝“杨玉林在你们学校很出名么？” 蒋靖迅速点头“嗯，是的，她挺有名气的，听说她自幼就拜了一个老道士为师，学了不少阴阳八卦的本事，在学校总是有人找她算命，挺准的，还成立了学校灵异社，也是在社团的提议下她才开始做灵异主播的。” 薛阳心里无语了，这特么的，还越说越邪乎了，薛阳虽不信鬼神之说，但对此还是抱有敬畏之心，以前在县里基层工作时候也见过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事，但他知道真有那种本事的人，大多数都是隐士，过着很低调的生活，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开直播圈粉丝。 “你对杨玉林这个人怎么看？”薛阳这话问的蒋靖一楞。 “啊？玉林姐，挺好的呀，对我们也挺好的，以前她做直播都是一个人的，这次主动带我们一起，我们都挺感谢她的，而且灵异社的一些活动经费也都是她靠直播赚钱在运行的，她挺慷慨的。” “那她有没有和什么人有过节？或者仇怨之类的？” 蒋靖眉头皱起似乎在回忆“仇怨...应该没有吧，她在学校口碑很好的，过节什么的...也不算吧。” 薛阳好奇“什么意思？” 蒋靖似乎很为难，“我不好说，玉林姐平时为人挺好的，不过她以前好像有个男朋友，后来分手了，两人好像闹的有些不愉快，不过那也正常吧，情侣闹分手都会有点不愉快发生，这也没什么。警察同志，你听听就行了，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薛阳感觉蒋靖似乎很怕杨玉林的前男友“她这个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不过也是我们学校的，而且是学校篮球队的，好像还是主力，以前玉林姐总是去给他捧场。” 薛阳把这些信息记录在笔录中，多年的习惯就是如此，警察有时候比记者还八卦，而往往这些不起眼的八卦消息会成为破案的关键信息。 结束了对蒋靖的谈话，薛阳准备去看看其他人的询问情况。 另一个女报案人徐媛也结束问话，坐在大办公区，看到蒋靖从审讯室走出，立刻跑了过去，两人一阵关切，互相问候了几句又抱头痛哭起来，小女生总是容易伤感。 没再管这些薛阳又一头扎进询问陈峰的审讯室，此时陈峰的谈话也接近尾声，薛阳拿起民警记录的口供，发现和之前蒋靖所说大致一样，之不过陈峰和另一个叫方文瑞的男生最后离开死者，并且确定了死者没有呼吸才报警。 看来男生的胆子的确大了不少。 薛阳又追问陈峰几个问题，内容都和问蒋靖的一样，而陈峰恰好也是学校篮球队的一员，并提供了杨玉林男朋友的名字-韦文昊。这倒是省却了不少调查时间，不过陈峰对于韦、杨二人是情侣的关系却给出不同看法，他曾经听韦文昊提过自己没有女朋友，和杨玉林只是普通同学关系，比较熟而已。 两个人，给与韦文昊两种不同身份定义，这有点意思，薛阳在韦文昊的名字上画了个圈，这个人他要着重调查一番。 结束四位报案人的谈话，薛阳便让他们回去，并嘱咐他们不要离开本市，随时听警方的安排，言外之意就是没有排除他们是嫌疑人的可能。 此时警队大门进来一对中年男女，两人一进门就对门口的值班民警说他们是杨玉林的父母，是警察让他们过来协助调查的。 一般情况下警方不会在电话里通知家属死亡信息，而是让他们直接来警队当面告知，杨玉林的父母进来就一脸急切，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出什么事了，非常担心。 薛阳走过去，没有直接说明，也没有带他们去法医室认领尸体，而是先给告知他们实情，打算让他们有个心里准备。当杨玉林的母亲得知自己女儿的消息，立刻脸色煞白的昏了过去，警队里好几个女民警赶忙过来搀扶到一边坐下。 她的父亲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薛阳，满脸都是不相信这个噩耗的表情。 薛阳很无奈，这是他的工作之一，很残忍，也很无情。 杨父瘫坐在椅子上，嘴巴长的老大，却没有任何说一个字。 薛阳十分理解二人此刻的心情，也留心观察二人的反应，的确不想是装出来的。 “二位，先平复下心情，杨玉林案件现在疑点重重，让二位过来，一是认领您女儿的尸体，二呢，是因为杨玉林死因不明，我们警方需要在家属同意情况下，签字进行解剖。希望二位理解。” 杨母一听到自己女儿要被解剖，立马哭的更凶，好在二人看起来都挺有素质，没有过激的行为。 杨父闭上眼睛心痛不已，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能不能先让我们看看女儿。” 薛阳点头带着杨玉林的父母前往法医室看看自己女儿的最后一面。 见到自己女儿的遗体杨父终于也忍不住了，和他爱人一起嚎啕大哭起来，薛阳见多了这种生死离别场面，虽已麻木，但也恻隐。 潘云拿着同意解剖的意向书准备让二人签字，却被薛阳拦下，“等下吧，让他们缓缓。”这个时候让他们签字同意解剖自己的养育二十多年的女儿，任谁也受不了。 几分钟后杨父抹干眼泪，往向薛阳，悲愤的说到“我女儿怎么死的？” 薛阳开口“您的女儿死因有些蹊跷，现场暂时没有人为作案的发现，但我们并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所以我们想对您女儿的遗体进行解剖，好还你们一个真相，也好为杨玉林讨一个公道。” 杨父凝重的点头“好，我签，不过你们一定说话算话，要给我女儿一个公道。” 第4章 灵异直播 解剖工作终于可以开展，杨玉林的父母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神，薛阳拍了拍杨父的肩膀“老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们谈谈，了解下杨玉林的基本情况，对破案也有帮助。” “行，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只要对抓住凶手有利，让我干什么都行。”杨父眼神坚毅的答道。 薛阳没有直接提问，而是把二人带回自己办公室，给他们倒了杯水“能和我说说你们女儿的具体情况么？” 杨母一直啜泣，声音还有些哽咽，根本说不出话来，杨父叹息一声“哎，我女儿，从小就讨人喜欢，好奇心特别重，而且胆子很大，不像其他女孩那样柔弱，从小到大学习成绩还算不错，也没怎么让我们操心的，她和同学的关系也都很好，喜欢交朋友，也喜欢帮助别人，小学期间就得过两次三好学生。我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想害她？” 薛阳理解杨玉林父母的心情，但这些信息并不是他想要的“额，那个，您女儿她，有没有什么特殊喜好？比如喜欢鬼呀怪呀之类的？” 杨父有些意外的看了薛阳一眼，“哦，哎，这孩子的确是有些喜欢怪力乱神的东西，没事也都买一些鬼怪方面的书籍看看，我们也没太在意，她读书紧张，喜欢用这些读物来缓解压力不也正常么？” “那她有没有找过什么老者学过这方面的东西呢？比如说拜师之类的？”薛阳不知道该怎么委婉的把找老道学习的情况向他们询问。 还好他们听出薛阳话语里的含义，当即就表示否定“这点绝对没有，玉林挺乖巧的，而且有什么事也会和我们主动交谈，我们家也不信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更别说还找这个拜师学艺了。绝对不可能。” 薛阳对杨玉林父母的话还是比较可信的，但对于这个结果他还是持怀疑态度，也许杨玉林的父母对自己的女儿也不是很了解，毕竟她读大学就在学校里住，和父母有些事情交待的也不是很透彻。 “那你们知道她在大学里的一些情况么？比如说搞学校社团活动，或者交男朋友之类的？” 杨父思索片刻“我们算是开明的父母了，交男朋友，我们并没有反对过，但好像从来没听他提过，不过她喜欢交朋友，同学中和她关系好的也不少男女都有，不过倒是听她说过在学校搞了个社团，做研究用的，支持的人很多，学校领导也都很重视，但具体做什么，她却总说保密。” 果然，杨玉林只是父母口中的乖乖女。 “那她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呢？”没有得到关键信息，薛阳有些不甘心。 “这个真没有，我女儿喜欢看书，但不怎么喜欢写东西，也从来没听她说过写日记。” 薛阳心里有些失望，从杨玉林父母这里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啊。 “那你们有没有听说她搞直播的事？” “直播？”二人面面相觑都摇头表示没听过。 好吧，看来真的一点线索都没。 正准备结束问话，杨母突然来了一句“我女儿有张银行卡放在我这里，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的，每个月都有很多钱打进来，之前我问她，她说是兼职赚的，警察同志，不知道这卡对你们有没有用？” 薛阳心想，这肯定是杨玉林做直播的收入，拿来查查看也好“好吧，那麻烦您拿过来，也许对我们有用，哦不过放心，里面的钱我们不会动的，但要确保是正常收入。” 杨玉林父母很开明，立马表示理解。 送走了杨的父母二人，薛阳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一边等待潘云的解剖结果，一边独自分析案情。 薛阳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种种迹象表明都和灵异节目有关，但是很奇怪，为什么这次杨玉林没有带直播设备，而是带着四个新人去？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现场的录音机里的怪叫声到底是录制好用来播放的？还是现场录制的？ 杨玉林随身携带的物品不少，但都和道士作法有关，她真的学过这东西？薛阳不懂那些符的含义，回头有必要找个专业人士问问。 薛阳的眼睛落在现场带回来的那张写满文字的大纸上面，这张纸一米见方，纸张外层用透明胶带封住，显得很厚实，但是防水。一面写满了各种汉字，但没有重复的，字体规规矩矩，像是手工书写。拿在手里掂量一下，很重。 又拿出现场带回的2B铅笔看了看，这只笔和普通的2B铅笔不一样，是新型的自动铅笔，里面装有笔芯的那种，可以循环使用，拿在手里的感觉也比普通自动铅笔重不少。 薛阳拿着笔在其他纸上书写几下，没什么特别的，把笔芯拿出来，里面也很正常，看起来没什么好研究的。随手就将笔放在那张大纸上面。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只笔居然在纸上滚动起来，滚落到一个“鬼”字上面。 这是什么情况？刚才自己只是随手一放的，没有刻意啊，薛阳看看四周，办公室除了空调，没有其他风吹进来啊。 拿起那支笔，又随手一放，笔又像刚才一般滚到“鬼”字旁边，晃了晃，定住了。 这有意思了，难道真的有鬼？ 一连试了几次都是这样，薛阳换了一只自己的平时用的笔，这次正常，没有在往那个“鬼”字上滚动。 他拿来一把手工刀，划开纸上包裹的透明胶，再把那个“鬼”字划开一个小口子，里面果然有夹层，夹层之中倒出一些黑色粉末，用刚才的2B自动铅笔往上面一靠，那些粉末立刻吸附上来。 是磁铁粉。 有意思，看来杨玉林生前在装神弄鬼。 那这么说来，那个录音机很有可能也是她准备的。 不过似乎有些说不通，当时这些笔是握在四个人手里的，不能自由滚动，这有什么意义？ 如果这些都是杨玉林准备的道具，那这个黄符，也是她用来糊弄那四个人的咯？ 薛阳想到些什么，打开电脑在网页中搜索和杨玉林有关的灵异主播视频，果然，在一个贴吧里发现了几条视频信息，都是别人翻录的。 从视频左上角看到，这是在某手直播平台做的灵异直播，薛阳选了一个视频观看，里面杨玉林，在一处郊外废楼里，进行夜播。 和杨玉林随行的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看不到相貌，但能听到对话，应该是直播团队的工作人员，一人拿直播的手机，一人打灯光。 废弃楼房很大，像是个被遗弃的老式学校，里面还有摆放整齐的课桌椅，夜间很黑，整个楼里都没有灯光，一个工作人员随身带着灯光设备，一开始就是杨玉林在介绍这里的情况，说是这里被废弃几十年了，有人听到过晚上有读书的声音传出，还有人看到楼道中有穿白衣服的人穿梭，气氛渲染的很不错，很像国外的鬼影实录那样的电影。而且画面有时候还会出现一阵模糊。 介绍完毕几人就开始向楼层进发，一楼很快就走完，没发现异常，但几人的情绪都很紧张，带给观众的感觉也很诡异。 走到三楼的时候突然一个红色的影子闪进了其中一间教室，杨玉林几人好像没有发现，可下面的弹幕却爆发了，都在提醒他们后面教室里有东西闪过，杨玉林看直播情况不对，仔细看了眼手机中的弹幕，然后惊讶的把弹幕内容告诉两位工作人员，两人中的女孩立马就哭腔喊道要走。 杨玉林让他们二人别怕，说自己有办法能镇鬼邪，但没有用“鬼”这个字眼，而是用“好朋友”三个字代替。薛阳知道，那是怕被河蟹。（你们懂的。） 她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八卦镜，又拿出一柄用铜钱串成的小剑，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作法。 就这样捣鼓了不到一分钟，左手持八卦镜右手持铜钱剑，走进了飘着红影的教室。 不过两位工作人员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在走廊的尽头原地不动，但能听到从教室里传出的声音，先是一声巨响，像是桌子或者椅子之类的被扔到地上的声音，间隔几秒就出一次声，一连发出三次。每一次，两名工作人员都配合着惊悚的哭喊声。 第三次声音之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弹幕里各种评论都有，但大部分都是被这场景给吓到了，很多人担心杨玉林的安慰，要求两名工作人员去查看情况。但这二人以各种害怕为理由怎么都不去。 这时候直播观众有人开始刷礼物了，一边刷，一边要求这二人快点去救人，好像杨玉林很危险，随时会死一样。这二人从最开始的拒绝到有人刷礼物开始犹豫，后来礼物越刷越多，弹幕里的人还说如果他们过去，就刷个火箭什么的。 二人这时对着直播镜头央求大家别再刷了，别让他们为难，他们是真的害怕。 有意思的，他们越这样说，礼物刷的就越多，整个直播间热闹非凡，各种礼物，礼花满天飞，不过二人却没有像其他主播那样各种跪舔，也没有说“谢谢大哥送来的礼物，谢谢老铁666。”之类的话，而是不停央求别再送了。 最后二人好像被这些礼物刷的不好意思了，商量了一下，决定不管了，死也要对得起杨玉林和观众的支持，慢慢的往杨玉林的房间走去，而下方的弹幕几乎刷满屏。 就在二人快要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突然教室内一道强光闪出，薛阳只觉得画面一亮，然后就没了下文。 不对不是没了下文，而是没有看到任何人，只听到一些喘息声和脚步声，然后就是长时间的画面定在那里。一直到10多分钟后，直播突然停止。 第5章 毒杀 整场直播两个小时，薛阳目不转睛的看完。 人才啊！ 这真是直播界的人才，先不说里面事件的真假，就那两个工作人员，那戏演的，真叫绝了。 别人直播都是各种跪舔刷礼物的大佬，杨玉林的直播，从头到位都没提过刷礼物一个字，全是观众主动刷的，就这套路，真能忽悠不少人啊。 特别是快结束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现，也没有一句话，就那么一道强光，一些脚步声，让你们猜去吧，那弹幕都炸了锅了，各种讨论，各种猜测什么都有，有说被鬼抓走了，有说被鬼附身了，还有说被僵尸咬了，更过分的有几个人说发现外星人了，他们都被外星人抓走了。 薛阳一阵恶寒，网友的脑洞真不是一般的大。 别说这种视频看着还挺有意思的，很能满足一些人的好奇心。 薛阳有继续打开杨玉林的其他直播视频。这次是个废弃的村落，和杨玉林搭档的是另外两个工作人员，两个男生，一样的漆黑一片，一样的自带灯光设备，一样的先介绍环境渲染气氛，不过这次不同，不再是有影子闪过，而是几人走到一户布满蜘蛛网的人家里看到了很多供奉祖先的灵位牌，其中一个牌位上写杨玉林的名字。 两位工作人员看到那个供奉牌，立马吓的和杨玉林拉开一段距离，而杨玉林好奇的看着他们二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离自己那么远。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颤颤巍巍的说“那个牌位上怎么会有你的名字？” 杨玉林被问的一头雾水“什么牌位有我的名字，你们看错了吧？”接着二人又把画面看向刚才那个牌位上，可此时那个牌位上却换成一个不认识的名字，弹幕又炸锅了，很多人都表示刚才确定看到杨玉林的名字，也有一部分人说是他们看花眼了，讨论个不停，薛阳把视频又往回退了几分钟，那上面的确是杨玉林的名字。 这家伙花样不少啊！ 三人又继续在村落里穿梭，时不时的突然咋呼一下，一个工作人员反复提到好像有人跟着他们，画面往回一闪，又什么都没有。 空气中说不出的诡异，几人在一处祠堂停下，刚准备推门进入，就听见“吱呀”一声大门自动打开，其中一人说道“好大一股霉味啊。”看来是这大门许多年没开了。 几人吓的不敢进入，下方弹幕轰炸不停，都让他们进去看看情况，杨玉林表现非常勇敢，迈步就想往里走，两位工作人员却不敢上前，杨玉林只好又一个人进入。 刚一进去，大门“嘭”的一声关闭，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拍门，可里面鸦雀无声，没有一点回应。 下方弹幕又开始炸锅，让他们赶紧把门撬开，还有让他们赶紧报警，可二人又表现出害怕的哭腔，结果又是观众刷了一波礼物之后二人才费劲的把门给撞开，进门之后，灯光突然开始闪烁，好像线路出了问题，逐渐没有一丝光亮。二人高喊杨玉林名字，但没有她的回应，只听到远处传来“啊”的一声尖叫，薛阳听这声音十分熟悉，应该就是录音机里的叫声。 再之后就是一个工作人员喊了一句“快跑。”就再没下文。又过几分钟直播结束。 薛阳又继续点开几个直播视频，拍摄地点都不同，每次都最少两名随行人员，后面都是一样的套路，先介绍地方，告知大家这里有多凶险，然后出现一些诡异的事情，杨玉林一个去查探，留下工作人员等观众刷礼物，再去找她。 这样的节目刚看有点新鲜，看多了，套路莫熟了，观众就有视觉疲劳。果然，最近的几期直播人数虽然不少，但刷礼物的情况少了很多，都知道，即便不给礼物，他们也会按剧情走下去，没新鲜感了。 不知不觉又熬了一夜，薛阳赶紧休息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薛阳闻见一股香味，好像是包子的味道。睁眼一瞧，潘云正拿着早餐在他面前晃悠。 “又一晚没睡？”潘云将包子递给薛阳，又打开一袋豆浆递了过去。 长年加班熬夜习惯了，薛阳有时候连牙都懒得刷，“看了一晚上的直播，别说，还挺有趣。” 潘云打趣道“呦，看不出啊，咱们薛队长还喜欢看直播了？欸，老实交待，刷了不少礼物吧？” 薛阳心里白眼直翻，嘴上说到“哪儿跟哪儿啊，是杨玉林的，她一直在做灵异直播，我想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潘云来了兴趣“怎么样？有看出什么没有？” 薛阳摇头“线索有一些，但不一定管用，但这女孩做直播的确有一套，一场直播做下来，礼物没少得。” “真的呀？那个平台？给我看看。”说着便把薛阳电脑屏幕转过来看。 薛阳突然意识到“欸，你尸体解剖完了？” 潘云把验尸报告拍在薛阳面前，又继续看起电脑里的直播。 薛阳一边吃这早餐，一边看手里的报告，忽然眉头紧缩“还真是被毒死的？” 潘云点头“嗯，体内发现有□□成分，不过量不多，不是直接毒死，应该是下毒过了一会才毒发。” “□□！有发现毒下在什么地方么？”薛阳问道。 潘云回答“在右手手心，之前死者一直握着那柄桃木剑，可我们在桃木剑上并没有发现下毒的痕迹，死者应该是两个小时之内被人扎了一针，而针上含有轻量的□□。” 薛阳凝眉“被扎了一针！还扎在手心？这是怎么扎的？难道有人握住死者的手当面扎的？不太现实啊。” 潘云也赞同“确实不太现实，这种计量的□□，发作时间在两个小时以内，而死者他们进入13楼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所以凶手有可能是在他们到达13楼之前下毒的，也有可能在13楼之后下毒，两种情况都不排除。” 薛阳暗想，这难度就大了，按照几名报案人口供，他们是在南雅小区15栋楼下集合的，一碰面就直接上去了，从碰面到发生命案最多不过1个小时10分钟，那之前还有50分钟杨玉林有可能是一个人，也有可能和凶手有过接触，这大大增加了破案难度，也多了许多嫌疑对象。 “不过，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不大。”潘云突然冒出一句。 薛阳疑问“为什么？” “就像你说的，谁会伸出自己手给别人扎一针呢？不太现实，如果是陌生人扎的，那肯定会有挣扎，打斗，那凶手这一针肯定会扎过量，那会导致杨玉林当场死亡。而如果是熟人的话，也不太可能，杨玉林被熟人扎一针再跑那么远赶到南雅小区与报案的四人汇合又过了1个多小时。这么长的时间和步行活动会增加死者血液流动，加速死者死亡时间。”潘云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而薛阳听到潘云的话也眼前一亮“这么说凶手是报案的四个人之一？” 潘云点头“很有这个可能，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我只是个法医，推理断案不是我的强项，我只给出我的合理建议。” 薛阳点头默认，没再说话，而是又翻开四名报案人的口供笔录，想从中找出什么遗漏点。 这四人的笔录基本一致，不太像串供，都说是杨玉林约他们到南雅小区，所有道具也都是杨玉林自己携带身上，并没有经过别人之手，到13楼之后也是杨玉林由1301开始逐个开门，直到打开1303房间大门，开门后也是她亲自点燃蜡烛，亲自铺上那张笔仙用的大纸，那只笔也是她交给四人握住，包括后面的桃木剑和黄符以及那瓶矿泉水，这些东西都是她自己的，没有别人帮忙也没有别人帮她携带，而且这些东西现在也都当作证物放在刑侦队了。 等等，真的都带来了么？未必啊！薛阳突然意识到还有一个东西没有带来。 看了潘云一眼，拉着她喊道“走跟我去现场，我们肯定忽略了一个重要东西。” 就这样潘云一脸无辜的被薛阳拉上车，赶到事发小区。 小区15栋已经恢复平静，楼下的警戒线也已经撤了，但整个13层却还在警方的警戒中，主要是这一层都没有人居住，也方便不少，不然现场很容易被破坏。 薛阳带着潘云再次回到案发现场，一出电梯门，就看到警戒线，还好现在是大白天，视线充足，如果是晚上薛阳还不太敢来，不是怕灵异事件，而是担心自己的推断如果是真的，那么晚上会更加危险。 潘云先出电梯，迈步就往案发的1303走去，薛阳立马叫住“等等，不是那里。” 潘云一楞“什么？不是这里？你什么意思？” 而薛阳则一脸神秘的走到1301房间门口，蹲下身，眼睛在1301房门上面寻找着什么。潘云好奇，刚想询问，则被薛阳噤声，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潘云不解，搞不清楚薛阳到底再找什么，只能安静呆着。 看了一会儿，薛阳起身，朝着1302房间走去，蹲下身，又继续在房门上仔细搜寻，似乎要把大门看穿。 当他看到门把手内侧时候，眼神一亮，大笑到“果然，我找到了。” 第6章 灵异社 潘云顺着薛阳眼神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薛阳让她仔细观察门把手内侧。潘云又仔细观察一会，她发现把手内侧有一个尖刺突出来，非常隐蔽。 薛阳掏出随身携带的钥匙将尖刺扣了下来，用纸巾包裹好，又用证物袋套了三层，才放在随身包中，“拿回去化验，杨玉林应该就是被这个尖刺给扎伤的。” 潘云瞪着大眼看向薛阳“可以啊，你怎么想到的？” 薛阳故作神秘的一笑“还不是你提醒的，现场杨玉林接触过的东西都给我们带走了，唯独这个门带不走。” 潘云好奇的大量1302的大门，“这么说凶手的目标应该不是杨玉林，而是这个1302房的业主咯？” 薛阳没有回答，他自己也不好确定“咱们把其他几个门也一起检查一下吧。” 潘云点头，又继续查看其他房门，特别是门把手，包括发生命案的1303房，但很遗憾，只有1302房有异常。 薛阳站在走廊中央，面对着1302房门拿出之前从物业经理提供的13楼四户业主的信息，对潘云说到“这四户都是前几年购买的，购买者并不是同一个人，到现在都没有入住，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回头让小陈给他们几家去个电话，最好能让他们来一趟。” “□□，这种东西应该很难搞到吧？”薛阳想从毒药采购房门入手。 潘云像是看好奇宝宝一样看着薛阳“□□的确非常难搞到，但是□□就不同了，很多地方可以搞到。” 薛阳不明所以“哦？怎么说？这东西还会满大街啊？” 潘云摇头“那倒不会，□□是一种重要的基本化工原料，用于化学合成、电镀、冶金和有机合成医药、农药及金属处理方面作络合剂、掩蔽剂。在一些机械、工业厂矿和一些化学工厂以及只要行业都可以得到。” “那也有些难度吧，想搞到也不容易啊。” “是不容易，但也不难，□□还有一个功效，那就是可以做为提炼剂，像一些废旧电脑、二手手机回收也会用到□□，用以提取里面的黄金物质。所以像搞到并不难。” 薛阳又学到一课，这毒药虽不是烂大街，但想搞到还是不困难。暂时不考虑渠道问题了。 潘云看着思考的薛阳“那咱们现在呢？” “先回去，你把这东西化验一下，我带几个人去一下科技大学，我想看看杨玉林他们的灵异社。” ------------------------------------- 下午，薛阳带着两位民警一起赶到J市科技大学灵异社，接待他们的是灵异社的指导老师-包老师一位非常斯文的男老师。杨玉林死亡的事儿已经在学校传开，很多老师和同学都知晓。 薛阳开门见山“我们想问一下杨玉林的个人情况。” 包老师对于杨玉林之死非常惋惜，不过情绪还算稳定“杨玉林同学，哎，怎么说呢？非常热心肠，也很有凝聚力，这个灵异社是她一手创办的，我只不过是学校委派过来挂个名，社里所有活动都是她自己安排，我知道的也不多。她是个对生活充满渴望的女孩子，你们看看这里就知道了。”说着薛阳环顾四周，灵异社在大学一个不起眼的活动中心，但里面装饰一点都不恐怖，反而有些阳光，如果不是刻有“灵异社”三个字的海报，薛阳还以为这是个普通办公室。 包老师看着这些感叹到“也许你们不觉得有什么，可这里刚开始只是一个没人要的仓库房，学校最早并不同意开办灵异社，后来杨玉林同学名气越来越大，联合了许多她的粉丝一起向学校申请，还说用唯物主义的视角揭开唯心主义的面纱，这样的口号才让学校领导同意，但没有任何经费。这里装修虽然简单，那也是杨玉林同学一点一滴搞起来的，她真的很不错。” 薛阳恍然，这么说来杨玉林确实有些了不起，一个人挑起了整个社团的大梁，还做的有声有色。 “包老师，灵异社总共有多少成员？能不能给我们一份名单？” 包老师楞了几秒，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叠资料递给薛阳“薛警官，这就是灵异社成员资料。” 薛阳翻开花名册，足足有十多页，有些意外居然有这么多成员“这？有这么多人么？” 包老师点头解释道“一开始没这么多的，后来杨玉林同学做直播后名气越来越大，慕名而来加入的就多了，这里一共有400多个成员，但大多数都不怎么来的，所以，我也觉得这份名单用处不大。你们是想找什么人么？” 的确花名册里只有成员名字和电话号码，其他什么都没有，看来杨玉林注重的也只是人气。 薛阳拿出手机，翻开在杨玉林直播时带的几个工作人员“包老师，您看看这几个和杨玉林一起直播的人，您认识么？” 包老师看了半天，视频里正对工作人员的镜头很少，他也没认出几个人的身份，有些为难的说“不好意思啊，这几个人我不太清楚，毕竟我对社里的成员都不是很熟悉，这样吧，我把几个经常参加活动的积极分子给你们叫来，也许他们知道。” 说罢拿出手机拨打了两个电话，让电话那头的人赶紧过来，有重要的事。 片刻之后进来两位同学一男一女，薛阳让他们辨认视频里的要找人。二人果然知道工作人员的身份，并让当事人也赶了过来。 几分钟后6个同学被叫了过来，薛阳一一对比，果然就是视频里出现的几位工作人员之一。 薛阳和他的警员开始又对这六人一一单独谈话。刚开始几人还很配合，但一说到直播的内容，几人的回答都出奇的一致，都说不知道，对于直播里的意外情况都闭口不谈，似乎在隐瞒，可惜这些年轻人的社会阅历太少，心里那点小九九早被薛阳发现。 这几人十有八九是拿了杨玉林的封口费，不敢乱说，这并不难猜。 薛阳把六个人叫到一起“你们谁知道杨玉林去南雅小区去做什么？” 包老师在一旁接话“怎么？薛警官，她不是又去做直播么？” 薛阳摇头“现场没有发现直播设备，所以我们对杨玉林的目的还不清楚。” 一个男生颤颤巍巍的举手发言“老师，我知道。” 薛阳眼睛一亮，这个发言的男孩叫陈奇，也是参与过直播的人之一，并且参与了第一次的直播。 陈奇开口“学姐说这次不搞直播了，想搞真人秀。”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很意外，薛阳示意陈奇继续“最后一次直播就是我陪学姐一起去的，那次效果非常不好，粉丝量都掉了好多，事后学姐和我说，下一次不能再搞这样的直播了，得换一个方式，她想找个地方做一场真人秀，叫一些不之情得人参加节目，拍下他们被吓的样子，这样肯定会又增加粉丝的。” 原来如此，这么说，南雅小区13楼，就是杨玉林的目标了，不对啊，现场并没有找到其他拍摄设备，别人怎么看真人秀？ 薛阳又问陈奇“那你知道是谁让她去南雅小区闹鬼楼层的么？” 陈奇思索“学姐说过，是个网友提供的地点，就在我们最后一次直播中，弹幕刷的，而且刷了好多次，我也看到过。” 这个线索非常重要，薛阳立刻示意一个民警回去马上翻看最后一次直播情况，找出那个提供南雅小区信息的人，直接告诉薛阳，这个人很关键。 薛阳继续询问“那这次杨玉林同学为什么没有带随行工作人员？” 陈奇摇头“不会啊，学姐直播之前都会带人先去踩点的啊，好提前准备道具...”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陈奇赶紧把嘴捂上。 薛阳笑笑“同学，别紧张，我们不是来追究你们做假直播吓唬人的事，而是来调查杨玉林遇害案件，如果你知道实情，而知情不报，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哦。” 果然，小孩子不经吓，陈奇立刻回应道“以前我们和学姐做直播之前都会提前布置，可这次也许节目不一样，反正，学姐没有告诉我她和谁一起去的。” 这一次果然有很多重要情报，而且增加了两名重要嫌疑人，一个是提供南雅小区的那名网友，另一个就是和杨玉林一起布置道具的工作人员，这两人的疑点非常大。特别是后者，知道杨玉林的全盘计划，更好下手。 不过问遍整个灵异社，都没人知道是谁和杨玉林一起去布置道具，不过薛阳不担心，他手里有物业提供的电梯监控视频，那里应该有拍到杨玉林和什么人一起。 不过薛阳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想到还有一个人需要谈话，虽然可能作用不大，但既然来了，聊聊也好。 那个人就是杨玉林的绯闻男友-韦文昊。 第7章 韦文昊失踪 “什么？韦文昊不见了？” 包老师通过学校篮球队找到韦文昊联系电话，打过去对方显示关机，又找到韦文昊所在的宿舍，同宿舍的人都说昨天晚上韦文昊就没有回来，今天上课也没见到他出现。 薛阳立刻有一种不详预感，潘云问道“这是畏罪潜逃？” 薛阳没有回答，而是查看了韦文昊宿舍留下的东西，个人电脑、书包、衣服、行李箱东西都在，不太像是潜逃。 他问向几个韦文昊的几个室友，“你们什么时候见到他最后一面的？” 几人面面相觑，一个高个子男生开口“好像昨天晚饭后他就没回宿舍吧？” 其他几人也应和道“对对对，我们也是晚饭后就没看过他了。” “那他晚饭和谁一起的？” 几人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在学校里和谁走的比较近？” “杨玉林啊，那个灵异社的，他们关系挺好的，总是走在一起。”高个子男生似乎不知道杨玉林已经出事了。 薛阳无语“除了这个杨玉林呢？” “那就不太知道了，韦文昊是我们篮球队的，我们平时关系都不错，吃住都在一起，训练上课也都是一起的，我们是特招生，上课和其他普通生不一样。和韦文昊呆在一起最多的也就是杨玉林和他们那个灵异社了，要不是他是篮球队的，估计也进了灵异社了。”高个子男生似乎对韦文昊很了解。很多大学都有体育特招生，这些学生有别于其他学生，有些特殊，学习成绩一般，但能给学校在比赛中争得荣誉，学校对他们也是特殊照顾，宿舍和课程都不一样。 J市的科技大学是一所综合性大学，校园面积很大，学校学生和教职工加在一起有好几万人。这么一个人多地广的对方离开一个学生还真不太引人注意，学校虽然有监控，但也起不了太多作用。 这下有点棘手了，从昨天晚饭后到现在还不到24小时，韦文昊即便不是凶手，那他很可能认识凶手，如果他已经成功潜逃了，找到他的可能性也小了很多。 话虽然如此，但有些工作还是要做的，薛阳马上打电话给局里，并把韦文昊的照片发过去，让局里发一份协查通报，在本市范围内，协查韦文昊的下落。 回到刑侦队，薛阳找来程冰和潘云等几人，开个碰头会，他先把在学校的情况给几人介绍了一下，目前情况基本可以确定凶手是熟人作案，而且范围就在科技大学，但不能肯定是否灵异社成员。 潘云也汇报了自己的进展“从现场带回的那枚钉子，上面检查出了微量的氰，化，钠，和死者杨玉林手上的细微伤口吻合。” 程冰这边已经把薛阳带回来的电梯监控视频看了一个遍，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薛阳点了根烟，给出了不同意见“从灵异社成员提供的线索，案发之前杨玉林提前去过现场，而且她是准备搞真人秀，真人秀肯定要用到拍摄设备，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这些设备，很可能是凶手故意毁掉，怕被我们发现，当然，现在并不排除就是韦文昊所为，但我并不肯定就是他，因为他的失踪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这是不打自招啊。” 潘云笑道“也许他的智商没那么高呢？” 薛阳并没有反驳“嗯，所以我才说并不排除他的嫌疑。” 接着又继续安排程冰下一步工作“技术队现在继续查看那段电梯视频，不过把重点查看的时间提前，杨玉林既然是案发前就去准备道具了，那随行的嫌疑人也可能一起前往，不一定查当天的，往前几天。另外一定要找出杨玉林最后一次直播中给他们提议去南雅小区做节目的人。” 程冰眨巴眼想了一会“嗯这个应该不难，实在不行去一下某手网络公司，调取注册人信息，应该可以查得到，只不过要花些时间。” 薛阳知道这项工作有些复杂“嗯，要快，我们还不知道韦文昊现在的状况，如果他不是凶手，那他现在肯定遇到危险了，时间不等人，技术队马上行动。” “是。”程冰带领的技术人员异口同声道。 现代案件，技术侦察占比很大，还好警队配备的技术人员都是高学历人才，而且从警多年，经验老道，让薛阳对案件的判断节省不少时间。 所有人走后，只剩下薛阳和潘云二人，潘云看下薛阳带回来的资料，疑惑道“你觉得这个韦文昊是不是嫌疑人？” 薛阳摇摇头“不确定，但感觉不像，他的失踪太意外，也太突兀，而且完全没有必要，他失踪之前嫌疑并不大，失踪后反而加大了我们的嫌疑，这不合理。” 潘云若有所思“那你觉得凶手会是什么人呢？” 薛阳被这句话问懵了，潘云问的很外行，完全不像个成熟的法医工作者“不好说，利益、感情，都有可能。杨玉林做直播赚了不少钱，会有人眼红，有可能是想让她带入行。感情嘛...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杨玉林相貌很好，按道理应该有不少追求者，但从她老师和同学的话中感觉，她似乎更喜欢和别人交朋友，而不是谈恋爱，有点像大姐大，仗义，豪爽。” 潘云走到薛阳旁边坐下，拿起韦文昊的照片放在手里端详“呦，这小伙子长的真不错啊，皮肤古铜，很阳光，个子又高，脸又干净，身材也好，还会打篮球，身体肯定也不错。” 薛阳一脸嫌弃，心想这做法医的夸人都和别人不一样。 潘云继续打趣道“哎，他们到底是不是情侣啊？” 薛阳摇头“好像还真不是，他们同学和老师都不觉得他们在谈恋爱，但这两人又走的很近，关系特别好，我是不太懂这种关系哈，男女之间有这种纯有意么？” 潘云一个白眼翻过去“废话，那咱们什么关系？” 薛阳一脸严肃“咱们那可还不是.....战友关系么！” 潘云心里鄙视，这家伙又不正经了。 “不应该啊，这两人也算是郎才女貌了，大学里，人那么多，这俩就没其他绯闻么？不正常啊！”潘云似乎对这二人的八卦很感兴趣，这样有颜值的年轻男女，居然没对象，太没天理了。 薛阳吐了口烟，拿过潘云手里的照片也端详起来“嗯，也是哈，这杨玉林虽然漂亮但一天到晚神神怪怪的，可能别的男孩子也驾驭不了，你想啊，成天和一个喜欢和鬼交流的女朋友，受得了吗？哪天你对不起她了，她让几个小鬼儿跟着你，多瘆人。” 潘云抿抿嘴，似乎也觉得有道理。 “也不一定，也许就有喜欢她这样的呢？”薛阳刚说完又自我反驳。 ...... 协查通报已经下发，全市所有地方都收到通知，只要韦文昊使用身份证等级入住酒店、网吧或者购买火车票机票就立刻能发现他的行踪。 薛阳将案件进展对孙副局长做了简单汇报又回到自己地盘等待调查的消息。 3个小时后，程冰揉着红肿的眼睛走进来“哎，薛队，我们真的尽力了，电梯里的视频看了5遍了，案发前一天杨玉林确实到过现场，但她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发现其他人和他一起啊，我们都看的非常仔细，别说那天了，就连整个视频里都没人从电梯里进入到13楼。” 薛阳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但他知道这些技术人员确实仔细查看了视频，没有出现在电梯里？这就奇怪了！ “好，我知道了，你把视频拿过来吧，我自己看看，辛苦了。”薛阳并没有责怪他们，而是对手有些狡猾。 不一会儿，程冰将存有视频监控的优盘拿来，薛阳插上电脑，程冰在一旁指着其中一个视频说到“这就是案发前一天，杨玉林到现场的出现过的视频。” 薛阳点开视频，电梯打开，里面果然出现的只有杨玉林一个人，她按下电梯13层按键，径直坐到了13楼，期间没有打电话也没有任何异常现象，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出了电梯，电梯门在等了几秒之后自动关上。 确实很正常，没有其他人跟随，薛阳又把视频继续往后拖，15栋楼的居民不少，杨玉林是在案发前一天白天去的，从杨玉林出电梯到回到电梯离开，中间电梯之运行过三次，但都是几个上了年纪的人乘坐电梯，不是带着孩子，就是提着菜篮子，而且都没有在13楼停下。一看就是这层楼的普通居民。白天年轻人都上班去了，家里只剩下老人或者孩子的那种。 薛阳不甘心，有把当天的视频整个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停在13楼过。 没有？不会啊，她的习惯不都是带着人一起去的么？ 还是不甘心，薛阳又看了一遍不过这一次他的确看出不同。 杨玉林进电梯很正常，出电梯的时候有一个细节让薛阳感觉不对劲，她出电梯之后并没有立即走向走廊，而是站在原地四周往了一眼，嘴巴却动了几下，她在说话。可惜电梯只有几秒钟就关上门，没有看到后面的情况。 站在原地，张嘴说话，说什么？ 杨玉林是在和她的同伴在交流，而那个同伴应该早就到了，并且有意的避开了监控，从消防楼梯进入的。 第8章 老友 薛阳把看到情况分析给程冰，程冰反复看了几次那段视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程冰又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和杨玉林来的人就是韦文昊？” 薛阳不语，这个结论还不好定义，但可以确定的是，和杨玉林一起的人害怕被人看见，肯定是已经出现在视线中的人。嫌疑人范围又可以缩小一部分。 这时实习生小陈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薛队，刚才杨玉林父母又来了，还让我把这张银行卡交给您。” 薛阳接过银行卡，楞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杨玉林放在她母亲那里的，里面应该都是做直播的收入。 “哦，对，都差点忘记这事了，小陈这张卡你先拿着，带着杨玉林的身份证去银行查一下，最好把流水打出来，每一笔都要！” “是”小陈拿着银行卡出门直奔银行。 看着小陈远去，程冰感叹道“这小陈来咱们这里也快一年了吧？” 薛阳被程冰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拉回神，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对哦，是快一年了，也该转正了。” 他身子往后仰，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程冰“你们觉得小陈怎么样？” “不错啊，工作积极努力，经常向老同志提问学习，队里有案子他都是跟着第一梯队赶到现场，记录案情也很细致。”程冰不假思索的回答，看得出她对这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实习生很满意。 薛阳笑了一下，带着一丝调侃“没有其他原因？” 程冰不解“其他原因？什么原因？薛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阳继续笑道“怎么你不知道？” 程冰一头雾水，不明白薛阳话里的意思“知道什么呀？” 薛阳摇摇头“看来你还真不知道，哎，好吧，我问你，小陈姓什么？” 程冰心想今天薛队是怎么了？吃错药了？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当然姓陈啊，小陈小陈的叫了快一年了。” 薛阳又问“那咱们局长姓什么？” “局长？陈局长？也姓陈啊，你这不是...”程冰忽然意识道什么，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没出来。 “小陈，陈局？他们？”程冰小嘴大张，非常惊讶。 薛阳点点头“陈局是小陈的大伯，当初小陈来咱们这里实习的时候，陈局找过我，让我对小陈关照一下。” 程冰有些了解，心想原来还是个半个官二代啊。 薛阳怕程冰误会继续说到“不是你想的那样，陈局所说的关照不是特殊待遇，而是我们给小陈多些锻炼的机会，让我没事就把他带在身边，不管什么活，能丢给他的都让他去做，磨练下他，而且让我尽量保密他们的关系。” “怪不得呢，队里来的实习生不少，只有小陈是跟着你的，加班熬夜什么的，别的实习生都没有，只有他特殊。”程冰终于了解为什么薛阳走到哪都带着小陈一起。 “一开始我也觉得小陈会有些像其他官宦子弟那样不懂事，但这么久接触下来，我觉得他非常不错，工作从来没有怨言，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做事也积极主动，唯一不足就是经验太少，头脑不够灵活，这也是为什么我把他定义为下手，而不是助手的原因。不过这并不碍事，我觉得他值得培养培养。” “等这个案子结束了，咱们队里开个会，讨论一下给小陈转正的事，他是个好苗子，能留在公安队伍，必然是一股新鲜血液，至于以后能不能继续在咱们队里那就是上级领导的事了，但我们必须给他一个公正客观的评价。” 关于小陈的事先放一边，薛阳让程冰继续跟进杨玉林的直播视频，尽早找出那个留言的网友。 警队其他人都有各自的安排，薛阳不想干等着，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很久没有拨打过的电话，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喂，谁啊？” 薛阳严肃答道“我！” 电话那头传出不耐烦的声音“不说话，我挂了啊，我哪儿知道你是谁？” 薛阳没好气道“是我薛阳。” 电话那头先是一楞，随后传来骂街的声音“卧槽，你小子？这都多少年不给我来信了，还以为你死了呢。” 薛阳无语，这个不正经的家伙总是口无遮拦，这张臭嘴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你在哪儿？找你有事。” “闲的，你今天不办案啊？” “管那么多干嘛？告诉地方，我去找你。” 电话那头叹息一番，把电话挂断，不到一秒，薛阳手机收到一个位置链接，是本市一个的风景区。 一个小时后薛阳通过导航找到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半山腰，位于本市著名的天明山中，之前有提到天明山是5A级景区，也是众多宗教圣地，薛阳来过这里的法慧寺见过永天大和尚。今天却是来天明山一处道观里见一个老朋友，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怪人。 相比起法慧寺的雄伟和庄严，这里的道观显得有些落魄，若不是导航，薛阳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从远处看去还以为就是些老房子。道观面积非常小，一共只有三间堂屋，一个没有围栏的小院子，小院里铺满鹅卵石，院子东南角有一个木制凉亭，特别简陋，下雨都不能遮雨的那种，亭子中间几张竹凳，中间一个石台，上有一套泡茶用的茶具和茶杯若干。院子和凉亭都很干净，收拾的很整洁，院中没有杂草。 薛阳顺着鹅卵石往堂屋里走去，第一间堂屋供奉着一些神像，薛阳知道正当中是道教的三清祖师，旁边一些小一点的是六丁六甲，和四御五老。 第二间堂屋供奉的是八仙中的吕洞宾，象征着这里的道长乃是全真派道人。 第三间屋子则是供人居住的，不过很奇怪，自己要找的人怎么不在，而且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正想掏出手机再打一遍电话，就听的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这儿呢，这儿呢，瞎看什么？在你后面半天了。” 薛阳顺声回头，凉亭里已坐着一人，摇着折扇，泡着茶，却没正眼瞧自己。 薛阳轻笑，这家伙总是喜欢故弄玄虚，刚才说不定在哪儿躲着自己，等自己走过去，突然窜出来吓别人一跳，让别人以为遇到高人了。 薛阳走到凉亭中央，坐在那人对面“你怎么还是这样，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那人自顾泡茶，没有理会薛阳，过年不见，薛阳将老友打量一番，却还是和以前一样，长发束起，穿着宽大道居服，脚上一双布鞋，像个闲云野鹤。 这位老朋友叫于正阳，和薛阳是小学同学，关系较好，后来两人一起考取警校，于正阳当时的成绩比薛阳优秀，也很有前途，后来二人分配到不同的警局都做了刑警，于正阳人如其名，刚正不阿破获不少案子，也结下不少仇家，特别是十多年前□□除恶，端掉不少黑恶势力，得罪了那些势力背后的保护伞。 后来不少小流氓到公安机关自首，说于正阳是他们幕后老大，很多人都知道是诬陷，但督察不得不重视群众的举报，在于正阳的车里搜出了一些违禁品。他被停职，但打击黑恶犯罪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想自证清白。结果闹出人命，一个昔日的警界明星锒铛入狱。成为别人口中的反面教材。 在狱中于正阳的日子简直就是地狱，昔日被他抓进监狱的人有不少，那些人一直欺负他，可奇怪的是他一直默默忍受，没有抵抗，直到出狱后才发现家里唯一的老母亲已经去世，这让他性情大变。出于后的于正阳一改往日，变成了一个隐居的修士，还信了道，不再过问往事。对于曾经也闭口不谈，以前的同事朋友也都不再联系，除了薛阳这个发小。 可以说只有在薛阳面前他才又回到以前青春的岁月。 茶煮好，于正阳给薛阳倒了一杯，又给自己也倒一杯，二人一饮而尽，于正阳又续茶，薛阳问道“你这是出家了？” 于正阳自嘲一笑“哪儿啊？就我这样鬼都不收的人，哪儿敢叨扰道门清净地。这里的老道长云游去了，他又没有徒弟，这里也没什么香火，我看这里清净，便帮他代为看管。” 薛阳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品出茶香“嗯，好茶啊，这是什么茶？” 于正阳一指山上，说到“山腰那边有一块空地，我自己种的，还不错吧？” 薛阳把杯里剩下的茶水喝完，回味无穷“嗯，确实不错，你还有这手艺呢？还有没？回头给我拿点。” 于正阳笑笑，没有回话，而是从茶托下取出一个小纸包，扔给薛阳。 薛阳贼笑的接过，从兜里掏出香烟，递给于正阳“还抽不？” 于接过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像个老烟枪似的吐着眼圈“什么事儿？说。” 薛阳从随身包里拿出一张黄符，正是杨玉林案发现场用的那种“这个？你给解释一下！” 于正阳看了一眼，没有拿在手里，好奇的看着薛阳“怎么？嫌我穷？要给我招财进宝？” 薛阳疑惑“怎么？招财进宝？这不是驱鬼的符么？” 第9章 嫌疑人韦文昊 于正阳轻摇脑袋，“你僵尸片看多了，还驱鬼，这一看就是一些道观里求的保平安进财的祈福符箓，普通的很。你要么？我随便给你画他十个八个。” 薛阳仔细看看手中的符，好奇问“你还会画这个？可以啊，挺专业呀。” 于正阳喝口茶水笑道“嗐，照葫芦画瓢谁不会，有没有用就两说咯。” 薛阳来了兴致“这玩意会有用？” 于正阳继续倒茶“符箓这东西呀，得有道之人才.....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觉得有就有吧。”他得话说到一半就懒得再说了，十分嫌弃。 看薛阳低头思索，于正阳主动问起“怎么？这案子和这符有关？” 薛阳把符放在茶托上，端起茶杯继续品尝道“也不是，几个小孩装神弄鬼，结果搞出人命，现在正查呢。” “哦？说说看，我帮你分析分析？” 薛阳也不客套，就把案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于正阳，同时也包括他的一些疑点。 “听你这么说，这个杨玉林的绯闻男友韦文昊很可疑啊。” 薛阳摇摇头，“的确很可疑不过我总觉得不符合逻辑。” “韦文昊一直没有参加过杨玉林的直播活动，现在杨玉林突然改变直播节目的性质，你觉得她会让一个什么都没做过的新手来帮她么？”于正阳的想法很新颖，薛阳确实没有考虑这方面。 “这无所谓，那些节目策划都是杨玉林的点子。”薛阳不在乎这个观点。 “哦？谁告诉你的？”于正阳反问道。 “是...”薛阳卡住了，对啊，确实没人告诉过他那些直播活动都是杨玉林策划的，薛阳只不过先入为主的认为杨玉林在直播，那节目内容和所有的安排都是杨玉林的主意。可事实上没有人这么说过，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是杨玉林的点子。 如果不是她的点子，而是别人的，会是谁？包老师？还是灵异社其他成员？又或者是韦文昊？这和案件有关系么？ 应该有的，杨玉林直播赚了不少钱，这个出主意的人也会有利益牵扯。这就有动机了。 但是，会是谁呢？ 还在暗自推理的薛阳手机突然响起，是程冰的电话，应该是调查有眉目了，接通电话程冰急乎乎的在电话那头喊道“薛队，我们查到在杨玉林直播里那个提供南雅小区信息的人了。” “查到那个人身份了么？”薛阳对这结果很期待，一个重要嫌疑人将会露出水面。 “是韦文昊！！！” “嗯？是他？！”薛阳的表情有些落寞，怎么会是他？看来自己猜错了？ 于正阳看薛阳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脸色一下红一下白的，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又受什么刺激？” “是韦文昊让杨玉林去南雅小区的，刚查出来。”薛阳语气很平淡，起身准备离开。 “你觉得，你的判断有误？”于正阳将薛阳的茶杯清洗一遍，放在一旁，这是准备送客了。 薛阳没有回答，拿起于正阳送的茶叶“这个，谢谢了，下次再找你喝茶。” 于没有起身，也没有客气“下次自己带茶叶。我这茶都被你喝完了。” “我靠，我就来一次，就喝光你的茶？你也太小气了吧。” “那也比你好，大老远的请教别人还空着手，会不会做人？”二人嘴上不饶人，心里却很开心，好朋友之间就如这般，互相抬杠。 程冰知道薛阳马上要回来，就一直在办公室等他，看到程冰，薛阳立马询问调查经过。 整个技术队都在仔细盯着杨玉林最后一次视频直播的录像。 这次和之前不同，杨玉林刚准备去新地方探险，马上就被很多网友喷了，让她玩点新花样，别在忽悠人了，而且下方的弹幕一波接一波的刷，却没人给刷礼物。不得已，杨玉林只好终止直播，并和观众互动，这时候就有人提议各种方式，和各种有灵异事件的地方。 其中就有一个网友让他们去南雅小区15栋13楼。 程冰一边汇报，一边把视频直播放给薛阳看，这个网友的名字是一串乱七八糟的数字和字符的组合，一看就是平台普通观众，以游客的身份随机取的名字，非常不起眼。而且这个人的发言很快就被海量弹幕淹没，出现的时间最多一秒，真是一闪而逝，与其他正在互动的网友截然不同。 程冰继续汇报，之后他们锁定这个人的IP，去某手网络公司调取此人信息，他的注册身份证号就是韦文昊。 程冰汇报完毕安静的坐在一旁，观察薛阳的表情。 薛大队长点燃一根烟，眼睛盯着定格的电脑屏幕。 种种迹象都表面韦文昊的嫌疑很大，是他引诱杨玉林前往南雅小区，而没有拍到的新工作人员也可能是他，因为要作案，所以故意不让自己出现在电梯监控中，事后觉得警察可能追查倒自己，又潜逃在外。 薛阳总觉得少点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民警汇报到，门口有人找他，是韦文昊得父母。 来的正好，韦文昊不是本地人，家里在北方，学校领导得知韦文昊失踪，特意联系他的父母，并告知警察也在找他们儿子，二人连夜开车赶到J市。 韦父个子很高起码有两米，但走路有些不协调，应该是腿受过伤，母亲很一般，就是个普通的中年妇女。见到薛阳，二人神情非常紧张，也很局促。 薛阳注意到韦父手指焦黄，显然也是个烟民，让其他人给二人倒杯水，并递给韦父一根香烟。 “警察同志，我儿子到底出什么事了？”韦父没有接过香烟，而是神情焦急的询问薛阳。 薛阳还是把烟放在韦父面前，“韦文昊一个同学遇害了，我们正在调查这个案件，他和这个同学关系不一般，所以我们想向他询问些事情，可不巧，他现在失联了，我们也很着急。” 韦父感觉到不安，地下头没有说话，韦母则开口道“警察同志，我们一直把文昊教育的很好，我相信他不会做出犯法的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薛阳并没有说韦文昊是嫌疑人，但明白人还是能听出含义，他连忙解释“不，不，不，我们目前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些疑点需要他配合。” “他最后一次和你们联系是什么时候？” 韦母眼圈有些泛红“文昊一般每个星期六晚上会给我们打电话报个平安的，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了。” “那他最后一次和你们说了些什么？有什么特别的事么？” 韦母回想了一会儿，“特别的？哦，他说最近会赚到一笔钱，到时候给我们打过去，让我带着他爸爸去看病。” 薛阳又看向韦父，说实话他对有这样身高的人的确好奇“您生的什么病？” 韦父有些含蓄，看了眼薛阳笑的有些不知所措，拿起薛阳放在他跟前的香烟点了起来“哎，老毛病了，以前我也是打篮球的，进过国家队，但可惜不是主力，连个国家二队都没混上就受伤退役了，打球的时候也没怎么念过书，没学历，个子太高也不好找工作，就四处打工，结果腿上越来越严重，文昊很懂事，他也喜欢打球，也事个好苗子，但他不像我，有脑子，非要读大学，而不是职业队，在学校还是特招生，可以减免学费。也让我们省心不少。而且他读书还有工资拿，有时候还给我们寄点钱。我这个当爹的确实惭愧啊。” 薛阳沉默，有些同情。“他有和你们说过是赚什么钱么？” 韦母摇头“不太清楚，不过他好像提过，是帮别人做什么回收。我们也不太懂就没细问。” 回收？薛阳对这个词有些敏感，潘云说过有些废旧电脑元器件回收可以提炼黄金，而提炼黄金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使用□□，那这么说韦文昊可以接触到这个剧毒物质。 韦母继续说到“文昊这孩子，平时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他的事我们知道的也不多，这孩子很要强，知道家里困难，从不给我们添麻烦，也不敢交女朋友，都把我们急坏了。” 薛阳也感觉到了，韦文昊长相帅气，又是学校篮球主力，这样的男孩子不吸引女孩子的主意才怪，可偏偏韦文昊除了和杨玉林有过交集，和其他人都很绝缘，不知道是他不善交际还是性格孤僻，也有可能是不想过多的无效社交，说白了，有些怕乱花钱。 从他父母的口中可以听出来，这孩子挺要强，不想被别人施舍，也不想欠别人人情，所以就拒绝了很多异性的接触。 “那你们知道有个叫杨玉林的女孩么？” 韦母听到薛阳询问她女孩的名字，来了精神“杨玉林？没听过，是不是文昊的女朋友？” 薛阳不知道怎么告诉二人实情“不太清楚，只是问一下，据说他们关系不错。” 他不想在谈论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你们知道他平时和谁的关系比较好么？” 韦母立刻反应过来“哦这个他倒是提过，说他们学校一个什么社团的朋友关系不错，那个社团好像是抓鬼有关的，他们总在一起玩，那孩子好像是本地的，文昊总去他家里玩。这孩子小时候就喜欢看鬼片，总是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挺吓人的。” 第10章 薛阳的杀人计划 薛阳眼睛一亮，有蹊跷，总是去灵异社朋友家里玩！ 韦文昊经常去杨玉林家里？不对，杨玉林父母没提过她有带男同学回家，而且杨玉林父母也很开明，并不反对她交男朋友，如果她有带韦文昊回去，那她的父母肯定会提，可他们并没有说过这事。 不是她，那意味着灵异社还有一个人和韦文昊的关系很好，而且还是男生。 可韦文昊室友并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难道后来两人关系闹僵了？因为什么而闹僵的？韦文昊和杨玉林走的很近和这个有关系么？三角恋？可没听说杨玉林和其他男生关系逾越。单恋？韦文昊和神秘男生关系很好，那个男生带韦文昊进入灵异社，并把自己的梦中情人杨玉林介绍给他，可这两人看对眼了，神秘男生心里不平衡杀了杨玉林，又让韦文昊失踪甚至已经杀了韦文昊。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薛阳脑补了一场感情大戏，想法有些离奇，可薛阳感觉有这个可能。 ... 韦文昊的父母没有离开本市，而是在刑警队附近找了个便宜的小旅馆住了下来，想第一时间得知儿子的讯息。薛阳知道他们经济困难，让旅馆老板给他们打了折，私底下却把这钱给补上，也没多少，几百块而已，但这些钱对韦文昊的父母来说已经不少了，别看他们是开车来的，那辆车是他们家的经济支柱，韦文昊父亲用来跑网约车的。 回到自己办公室，小陈已经在里面等他，之前派他去银行调查杨玉林放在她母亲那里的银行卡，看来有眉目了。 “薛队，银行那边已经把这张卡的流水和余额打出来了，您过目。” 这次小陈表现不错，速度快，效率高，薛阳满意的点着头。当他翻开银行流水单，却傻眼了“怎么回事？这里面钱都没了？”准确的来说不是全没了，而是还剩下15.7元。 薛阳仔细的把整个流水单看了一遍，这张卡的银行流水实在有些惊人，每个月的进出都很大，最多一个月有几十万，最少的都有三万多，前后一共十个月，最开始月份就是最少的，后面越来越多，但最后一次又回到三万多。 流水显示每个月进账后又迅速的支出不少钱，但都是被现金取走，取款方式打印着网银支出，这表示被人从网上银行用网银的方式支付出去。 账户显示很有问题，每个月并不是把所有钱都转走，而是留下不少，到最后一个月账面上还有一百多万，却在近几天全部转走，转账日期都是在杨玉林死后。而转入的账户不是别人，正是韦文昊的账户。 这？！！！ 薛阳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个证据已经落实韦文昊就是凶手。 小陈看到薛阳眉头紧缩，上前询问“薛队，银行流水记录最后几笔钱都是汇入到韦文昊的名下，是不是可以确定韦文昊的作案动机了？” “...”薛阳刚想张嘴，又沉默下去。他知道给韦文昊发通缉令是跑不了了，薛阳并不是想包庇韦文昊，而是很多地方还有疑点，随着案件的深入，韦文昊的嫌疑也越来越大，似乎很顺理成章，现在只剩下抓捕了。 可就是这种感觉让他心里不安，特别是韦文昊的失踪，实在不打自招的行为。他从警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笨的凶手。而从他了解的韦文昊并没这么弱的智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下不了决心？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银行流水并不只有韦文昊的名字，之前每个月都有支出给了不同的人，薛阳猜测这些人都是工作人员，每个人每个月都分到几千到上万不等，而且这些工作人员数量并不多，总共才七个人，上次去灵异社见到六个，还有一个没来，他也知道，这几个人都是轮流和杨玉林做直播的，一个星期最少一场直播，每个人都能上场。不过有一个人的账户很有意思，他每个月的进项比其他人都要多，也不是特别多，但每个月他都是最多的那一个，这个男生薛阳在灵异社也见过。 当时他并不出众，但为什么他每个月都比别人多呢？难道杨玉林直播的策划都是他安排的？不好断定，只是猜测，但薛阳还是在他的名字下面画了个圈。并嘱咐小陈去学校调查这个人的情况，特别是他和韦文昊还有杨玉林的私人关系。并要求小陈一定要秘密的进行，不能让这个人有所察觉，切记切记。 薛阳又开始一个人沉思，这个时候香烟是他最好的伴侣，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薛阳在这烟雾中进入自己的世界，此时他不是薛阳而是那个神秘男生，一个一开始就和杨玉林很熟悉的男生，这个男生和杨玉林一起创办的灵异社，一起把一个无人问津的破地方变成校园热点。 一开始两人和灵异社最初的几位成员都没什么资金，举步维艰，随后他想到一个计划，一个可以改变灵异社一穷二白的计划，那就是利用灵异社的招牌去做灵异类的直播，这样可以快速聚拢人气，还可以得到网友的打赏。 他为了这个计划指定了多个方案，不得不说他很用心，不光是为了灵异社，也为了杨玉林，他喜欢杨玉林，为了她才搞的灵异社。他不想看到杨玉林失望，为了她，自己可以倾尽所有。 计划很顺利，直播方案也很成功，第一次直播杨玉林就斩获了大量的粉丝，让她的人气一夜爆棚。 他们欢呼雀跃，拥抱在一起庆祝，但他始终不敢表白自己心声，因为他还没有那个勇气，他想再等等，等自己足够优秀，等自己做好准备。他不想这突如其来表白以失败告终，那样可能连朋友都没的做。 就这样他为了杨玉林默默的付出着，而杨玉林似乎毫无知觉，这让他心里更加没有底气。 直到有一天，他和杨玉林经过篮球场时，韦文昊和他打招呼，这是他在大学校园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两人都不善交际，他们有许多共同语言。 当杨玉林看到韦文昊那一刻，她的眼睛亮了，她发现了这个世界最阳光的一幅画面，一个皮肤古铜的男生在篮球场挥洒自己的汗水，带球、过人、投篮，她从没想过一个打篮球的男生会那么让她眼睛拔不出来，她痴了，也醉了。她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这个男生，她幻想着这个古铜肤色男生的臂膀能不能把她高高举起，她张量着自己的头能不能够得着男生的下巴，那样，他接吻就不会太费劲。她害羞了，她从没有这种感觉。 韦文昊并不知道杨玉林的想法，他只觉得这个女生没有像其他女生那样，背后议论他。她对着他笑，笑的很灿烂，很温暖。 当神秘男生介绍二人认识，韦文昊才知道杨玉林就是他好朋友心里喜欢的那个女神。 而韦文昊也把杨玉林当作好朋友一般对待，但也只能是好朋友，他在友情和爱情面前瞬间做出了选择。 从此后，杨玉林多了一个爱好，那就是去看韦文昊打球，风雨无阻，而男生则一直陪在她身边，男生不傻，他知道她的眼里不会再有他了，哪怕他做的再好，哪怕他的直播计划在成功，哪怕他能让她更出名，那个走进杨玉林心里的人也不会是他。 他苦恼，找到韦文昊，告诉他自己很失败，并且要和韦文昊决裂，他认为韦文昊不配做他的朋友，他恨这个朋友。 韦文昊反驳，他并没有背叛他们的友谊，他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个男生他不会再和杨玉林有任何瓜葛。 当杨玉林再次出现在球场时，韦文昊郑重的告诉她，不要再找他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但并没有说明原因，因为他不想伤害他唯一好友的自尊。 杨玉林哭了，她不理解，为什么韦文昊要这样对她，于是他们有了争执，但也只是争执，可在外人眼里，却变成了情侣之间的争吵，这一幕正好被杨玉林的小粉丝蒋靖看在眼里。 于是就有了杨玉林和男朋友闹变扭的传闻。 而谣言传播是会改变事情原本的性质 当谣言被他听见，他的性格彻底大变，他原以为韦文昊和杨玉林只是普通关系，可现在外人都知道他们是情侣关系，可这二人还瞒着自己，特别是这个韦文昊，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背叛他们的友情，这让他彻底怒了，他的自尊被这对狗男女践踏，他仿佛听到他们在看他笑话、仿佛看到他们丑恶的嘴脸。 他要报复，他要这二人不得好死。 他的脑子本就聪明，做计划更是无人可比，他了解杨玉林做直播的所有手段，那都是他的安排，杨玉林也告诉过他，这样的恐怖直播越来越不好做，必须换思路，要求他想一个新的计划，让人眼前一亮，又符合现当下综艺节目套路的计划，那就是真人秀。 杨玉林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杨玉林想靠这个节目重新开始，而他想用这个节目结束一切。 第11章 再访灵异社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韦文昊的下落，薛阳将心中所想和孙局汇报之后还是将韦文昊的通缉令发了下去。 这样做有他自己的目的，韦文昊的父母那边他也进行了沟通，并保证一定查出事情真相。 通缉令的下发在J市科技大学引起不小的反响，不过这份通缉令有些“特殊”。 学校里已经把通缉令的事传开了，所有人都在议论韦文昊到底犯了什么事上了通缉令，这是薛阳故意的，他并没有在通缉令上注明准确的案件信息，而是把之前对韦文昊的协查通报改了几个字就发出去，这样即达到他的目的，也符合法律规范。 这天一早，薛阳带着几名警员又来到科技大学灵异社，接待他们的还是那位包老师。 刚一入座，包老师就感慨“哎，薛警官，韦文昊同学通缉令的事我们都收到消息了，真没想到，杨玉林同学居然是被...哎。” 薛阳没有直接回答，不过心里挺满意，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韦文昊身上了，这已经达到他的预期。 “包老师，这次来是还有些问题想问问您和灵异社几位骨干成员，特别是灵异社刚成立时的最早一批成员，您看方不方便帮我们把他们都叫来。” “哦好，没问题，我这就联系他们。”说罢，包老师掏出手机当着薛阳的的面拨打一个电话，并叫出了几个名字，让电话里的人将这些人都叫到社里来。 打完电话，包老师示意人马上就会过来，让薛阳耐心等待“哎，薛警官，韦文昊失踪好几天了，你说还能抓到么？”包老师显得有些焦急。 “您放心，我们警察的工作就是抓住罪犯，只要他犯了法，哪怕天涯海角我们也一定能找到。”薛阳回答的很程式化，接着他又问起“包老师，刚才您说的几个人，就是最开始灵异社成立时候的成员么？” 包老师扭了下坐在椅子上的屁股，惋惜的说到“是啊，最开始他们以杨玉林同学为中心，跟着她一起成立了这个社团，也为这里出了不少力，都是很不错的孩子啊，不过自从杨玉林同学死后，这些孩子几乎都不怎么来了。没办法，他们中没有一个有杨玉林同学那样的凝聚力，这社团估计也会成为历史了。” 包老师的情绪让薛阳有些动容，但他更想知道一些有用的线索“包老师，关于杨玉林同学他们搞的网络直播，您了解多少？” “哦，知道一些，也看过几次，我没明白薛警官指的是哪方面？”包老师没理解薛警官话里的含义。 “他们做直播的策划，都是谁的主意？是杨玉林的？还是其他人的？” 包老师双手抱胸，眼睛往上瞧，似乎是在回忆“您这么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不是杨玉林一个人的主意，最开始和我说这个事的时候，不是杨玉林同学一个人，是三个人一起的，好像他们都参与了第一次的直播。但他们并没有直接说明策划方案是谁的主意。怎么？薛警官，这个很重要么？要不我打电话再帮你问问？” 薛阳抬手示意不用“这个先不急，反正他们等下都会过来，您知道他们直播的那些收入都是怎么分配的么？” 包老师迅速摇头“这个都是学生们课外赚的钱，算是兼职收入，学校向来不会过问这些的，杨玉林同学一起也提过，说是直播赚了些钱，要分我点，我当时以为是开玩笑没在意，谁知道她真的拿出一笔给我，我是他们的指导老师，怎么能收学生的钱，当时就拒绝了，还告诉他们这些钱完全由他们自己支配，我和学校都不会过问。至于他们如何分配的，那我就真不知道了。也没有问过。都是学生的合理合法收入，没必要什么都管。” 薛阳欣然点头，这个包老师人品还不错，杨玉林银行卡上的流水也确实也没有过他的名字。 简单寒暄之后灵异社那些成员就陆陆续续过来了，果然，还是之前那几个人，全是和杨玉林一起做直播的工作人员。薛阳也理解，杨玉林赚了钱也想带着这些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们喝点汤。 这一次并没有分开询问，而是全都在一起，开口说话之前，薛阳给小陈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准备好的东西带过来。 现场除了薛阳和他带来的几名警察，剩下的就是包老师和这六名之间见过的社团成员。十多人在一间房间里显得有些拥挤，好在灵异社凳子多，众人纷纷落坐。薛阳则安排两名警员站在门口。 “同学们，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们警方已经对韦文昊发出通缉令，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今天来也是询问下你们，看能不能再给我们警方提供些线索。” 之前还有些紧张的同学立刻神情舒展，纷纷表示愿意配合。 薛阳观察几人神情还算淡定说到“你们里，谁对韦文昊比较熟悉？我希望能给我们些建议。” 六名同学交头接耳，却没人主动开口。薛阳并不意外接着又说到“我了解到杨玉林经常去看韦文昊打篮球，你们谁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一个女生回答“哦，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们和杨玉林路过篮球场，当时韦文昊好像和陈奇打招呼来着，对，就是陈奇，是他介绍他们两个人认识的。”女生说完，大家便看向这个叫陈奇的男生。 陈奇神情有些紧张，看看众人，心里有些范嘀咕“呃，是，是我介绍他们认识的。” 薛阳点头“这么说你和韦文昊很熟咯？” 陈奇连忙否定“不熟，只是认识而已，算不上熟悉。” 薛阳也不着急，而是继续问“不会吧，不熟悉，他怎么经常去你家里。” 陈奇被问的发懵，但还是故作镇定“刚上大学时候有在一起玩，后来就没怎么联系了，我们又不是一个系的，都有各自的事，这也没什么吧？” 薛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错，是没什么。”接着目光又转向其他人，没再理会陈奇。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和杨玉林搞直播，这个点子是谁出的？” 陈奇有些急了，抢先回答“都是杨玉林的主意啊，是她找我们做的。”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不过还是那个女生，却表示不同意见“不对啊，刚开始，不是陈奇你提议的么？我记得那次是你主动说起搞灵异直播，肯定能吸引粉丝，杨玉林是听了你的提议后，也觉得可行，就和老师说要搞直播了，那次我们一起和包老师提议的呀。你忘啦？” 陈奇眼神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消失“哦，是，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不过薛警官，你们不去抓紧时间找韦文昊，跑这里问我们这些干什么？” 薛阳欣慰的点头，这个女生很给力，自己很满意。 “那这么说，所有的策划方案，都是你的主意咯？” 陈奇马上反驳“不是，第一次是我的提议，后来都是杨玉林自己的计划，我只是配合她做直播而已。” 陈奇的表现更加确信了薛阳的猜测“你们每次直播结束后，杨玉林都给了你们一些费用，算是活动经费吧。那怎么每次你得的都比别人多呢？” 陈奇一愣，依然故作镇定“这我哪知道，都是杨玉林给的钱，她怎么给的，我怎么收。这个东西又没账本，全看杨玉林心情。” “好，你说的不错，确实没账本，但是有这个。”薛阳拿出银行流水单展示给大家，“这是杨玉林的银行卡，里面记录了她做直播以来所有的收入和支出，这上面每一笔都记录的清清楚楚，你陈奇每个月的收入都比别人要高不少。” “这能证明什么？都是杨玉林转账的，我又不知道。”陈奇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薛阳的话题有些针对他自己。 “这的确不是什么关键证据，但能说明一点，你陈奇在灵异社或者说在杨玉林心里的分量很重，杨玉林并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她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而她这样对待你，正是因为所有的策划以及道具效果，都是你的主意，她觉得这是你应得的。” 陈奇没再反驳，他不知道哪句话又会说错，干脆不说了。 薛阳感觉到陈奇的慌乱，继续“你不解释，我就当你默认了。你们最后一次直播效果不理想，而杨玉林让你准备个新的节目，打算做个真人秀，这点是你之前自己说的，你没忘记吧？” 陈奇继续沉默，额头开始冒冷汗。 “新节目，这么重要的事，你们觉得杨玉林是会找从来没合作过的韦文昊，还是找经常给她意见帮她策划的陈奇呢？”薛阳的提问是面向大家的，虽然大家都没回话，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陈奇刚想反驳，薛阳却把他的话压了下去“你以为小区监控就真的没拍下你么？” 陈奇眼睛瞪的巨大，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只在意到楼道和电梯的监控，却忽略了小区里还有其他监控。他以为只要没在电梯和楼道中拍到就好。 “是，我承认，是我和杨玉林一起提前去的13楼，可这不能说明什么，杨玉林死的时候我又不在那里。” 第12章 心里崩溃 薛阳并不慌忙，掏出一根烟刚准备点燃，想到这里都是学生又放下“你们知道杨玉林是怎么死的么？” 众人摇头，他们当然不知道杨玉林的死亡经过，为这事学校里至今都议论不断。 “算了，也不和你废话了，既然你已经承认你和杨玉林去过13楼，这就够了。”薛阳的话让陈奇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该就这么被薛阳带着走，完全被动了啊。 薛阳继续向大家解释道“既然你说，你和杨玉林提前去布置环境，但我们并没有找到你们做真人秀的摄像头，我向问一句，那你们是怎么做真人秀的？没有拍摄设备，做给谁看？” 陈奇冷汗直冒，事情有些失控，他慌了。 “你先是和杨玉林一起布置好1303的房间，但等她走后，你又回到现场拿走了摄像机，因为机器里拍下了你的画面，你不想引起怀疑，然后你又将毒针粘贴在1302房门把手内侧。你的计划是，案发当天让杨玉林带着四人进入13楼，杨玉林每个房间门都试着能不能打开，这样会造成让人觉得你们没有来过这里的假象。而杨玉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毒针扎伤，最后毒发身亡。所以你在不在现场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只有你知道这个计划。” 陈奇身体有些颤抖，眼神慌乱，其他同学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并且和他离开了一些距离。 薛阳凑到陈奇跟前玩味的看着他“我说的对么？” 陈奇没敢看薛阳的眼睛，低着头说到“是，是我做的，可是，是韦文昊让我做的。那个毒针也是他给我的，他让我杀死杨玉林，然后把杨玉林卡里的钱和我平分，都是他，他才是罪魁祸首，警察同志，我自首，我检举韦文昊，都是他的主意啊。” 陈奇的话让现场一阵惊呼，事情似乎出现了反转，韦文昊才是幕后黑手。 陈奇继续为自己开脱“韦文昊家里条件不好，自从知道了杨玉林做直播很赚钱，就一直想让她带着一起做，也想赚点钱，可杨玉林没同意，所以他就...” “他就威胁你，让你杀了杨玉林一起分钱？”薛阳接过陈奇剩下的话，补充说到。 “是的，就是他威胁我。”陈奇似乎抓住救命稻草，继续辩解“他说如果我不帮他的话，他也用毒针毒死我。” “哦？他从哪搞到的毒针？”薛阳饶有兴趣的看着陈奇，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料可爆。 “我不知道，他又不会告诉我。”陈奇一口否认。 “那我告诉你吧，是在一个做黄金提炼的小作坊里，”说着让实习小陈拿来一份口供，递给陈奇“那个作坊的老板已经交待了，你曾经在他那里花5000元学习过废旧元器件提炼黄金的技术，之后你又给他介绍了一个同学在那里工作，这个同学正是韦文昊。那个作坊里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可以拿到氰.化.钠这种剧毒物质，你知道韦文昊家里条件不好，所以给他介绍了这份收入不错的兼职，让他有接触氰.化.钠的机会，增加他的嫌疑。其实毒针你早就自己准备好了，不是么？” 陈奇双手紧握，嘴唇有些干涩。 “你的计划确实很完美，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韦文昊身上，一步一步的让他成为最佳嫌疑人，就连银行卡的转账记录你都做的很完美，让我们以为他是携款潜逃。可是你忽略了，韦文昊根本就不知道这张银行卡的存在，更不知道卡的密码，只有你们灵异社在座的几人才有可能知道，特别是你，你这个幕后最佳策划人，杨玉林非常信任你，所以她会把卡的密码都告诉，有时候甚至让你帮他转账给其他人。” “不，杨玉林也信任韦文昊，他们在谈恋爱，对方的秘密他们都知道。”陈奇反驳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薛阳邪魅一笑“你这么说就前后矛盾了呀，韦文昊既然知道杨玉林的银行卡和密码，还能自己操作，那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把杨玉林杀了呢？” “因为他想把所有钱都据为己有。”陈奇急了，他在努力说服薛阳。 “不要用你的眼光去看待别人，你在乎那些钱，可韦文昊根本不在乎，他没你说的这么不堪。” “人是会变的，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为钱动心，为了钱他还四处打工做兼职呢，这难道不是在乎钱？”陈奇有些歇斯底里。 “他去做兼职因为他只想赚干净的钱，安心的钱，而不是害人的钱。虽说你们是朋友，可你根本不了解他，如果你真的了解他，你也不会做这些错事了。”薛阳的语气在克制，他不想激怒陈奇，想让坦白韦文昊的下落。 陈奇眼神惊恐大喊“不，我了解他，我太了解他，他说一套做一套，不是他，杨玉林也许会接受我，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只因为看了韦文昊一眼，就一眼就拔不出来了。好，这我认了，我找到韦文昊，并没有想让他退出，还想着让他给杨玉林幸福，他却根本不在乎杨玉林，说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我也信了。可最后呢？整个学校都知道他们谈恋爱了，就我还不知道，骗鬼呢！” 陈奇的话把几个同学听的一头雾水，那个女孩颤颤巍巍的说“杨玉林和韦文昊谈恋爱？什么时候的事？我们也不知道啊？” 陈奇一愣，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是都知道了么？难道我搞错了？不，这不可能。 薛阳无奈摇摇头“陈奇，你也看到了，其他人也和你一样并不知道，这些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其实你只要敞开心扉和别人聊聊，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了！” 陈奇开始自言自语眼神飘忽“不，不会的，我没搞错，他们还取笑我，特别是韦文昊，他知道我那么爱杨玉林，却说他根本不在乎她，结果还和她搞到一起，我没错，错的是他们，他们活该，他们活该，他们都得去死。哈哈哈哈。” 薛阳知道陈奇得的心里防线崩溃了。 “韦文昊在哪儿？” 陈奇瘫坐椅子上，刚才的嘶喊让房间内其他同学都跑了出去，这也是薛阳让他们离开的，他害怕这个时候的陈奇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在哪儿？呵呵，你们来晚了，他早就死了。” 薛阳心里咯噔一下，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在什么地方？告诉我，快告诉我！！！” 陈奇怪笑“哈哈哈，我永远不会告诉你的，我要让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你不是挺会猜的么？什么都猜到了，你再猜啊！哈哈哈” 薛阳从陈奇口袋里抢过手机，交给实习小陈“赶紧拿回去让程冰查一下这个手机在韦文昊失踪那头的行动记录，特别是下午5点30以后的记录。” “你？！！！”陈奇被薛阳这翻操作给弄傻了，这警察不按他套路出牌啊。 “我没时间和你猜，你现在告诉，还可以有自首的表现，如果等我们查到那你等着挨枪子吧。” 其实现在很多智能手机都有这个功能，只要定位手机号就可以查到手机的行动记录。 薛阳起身，不再和陈奇废话，吩咐一身“带走。”几名警察一拥而上，将陈奇的手铐住带离灵异社。 包老师和几位同学面面相觑，刚才这一幕仿佛做梦一般，谁也不会想到杀害杨玉林的真凶竟然一直就在他们身边，不免身体发寒。 程冰那边很快传来消息，薛阳直接带着陈奇和几位民警和警犬一起赶到指定位置，在一处郊区偏远的河边发现了被掩埋的韦文昊尸体。 薛阳心里愤怒，多好的两个年轻生命就因为被人妒嫉猜忌，就遭毒手，他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宣判陈奇的死刑。 ... 由于已经抓到凶手，韦文昊的尸体被直接收敛，潘云很快做完尸检，同样也是死于氰.化.钠中毒，不过是被针扎在脖颈处。 可怜的韦文昊，可能到死都没明白，自己的好朋友为什么要谋害他。 韦文昊的父母并没有像杨玉林父母那样哭的撕心裂肺，他们很安静，但能看出眼里的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出来。 两条鲜活的生命三个无辜的家庭，都破碎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没有人愿意去尝。太绝望了。 这次的案件办的很凶险，陈奇不亏是个策划高手，策划起凶杀案也是一流，薛阳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指证他，但薛阳没办法，他要抢时间，要救下韦文昊。 所以他用了自己的优势，心理。 陈奇对待感情很自卑，但对于自己的策划活动却很自信，薛阳正是利用了这两点，让他自己承认罪行。 他所有作案的动机都是错误的，他用自己的视觉去理解别人的心理，幻想自己是上帝可以操控别人的生死。而不是像个凡人一般去和人沟通，交流。 那么薛阳就让这个“上帝”知道自己完全错误了，根本就是他在臆想。 薛阳的心里也不好受，对生命的惋惜，对教育的失败，如果陈奇在学校能有人管辖他，也许惨剧也不会发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