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摆驾驭者（第1部异变篇）》作者：恋毛患者 文案 选择困难症A对于选择同性还是异性谈恋爱这一方面纠结了多年，最后终于在同性恋的路上越走越远。 （A：泛性恋、受） 路痴+吃货（俗称走到哪吃到哪）B的初始目标是把上海市所有的西点师、厨师、街边摆摊的小伙子纳入自己的后宫，等哪天迷路到国外了，就把外国（做饭）好吃的男孩子一并收入吃货组。（B：恋兄癖晚期、吃货组老大、攻） 补刀小能手C是一枚什么都能腐的软妹子，上海市地铁11号线是她男神，你们没看错就是男神，11号线是很长的总攻君。作为A、B的青梅竹马，C对两人的情史了如指掌。 ——如果A、B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的话，我还觉得他们俩挺合适的，觉得他们夫妻相的人肯定不知道他们其实是兄弟。 最后，魔女莉莉丝表示，她在上海各个区开了一家连锁店，白天卖咖啡、晚上卖情报。 ——你相信灵摆占卜吗？它甚至知道三个月后你在哪个公园被哪个男人按在哪棵树上强吻了几分钟，它还知道你当时的心理阴影面积是多少。 注：本故事的背景主要在上海。 读者代表：所以这故事到底是讲什么的？ 莉莉丝：主要讲我怎么用灵摆给找上门来的客人占卜。 A：不，我才是主角，应该写我的优雅日常。 C：表面有多优雅，骨子里就有多污。 A：你瞎说什么大实话，让我在读者面前先装一会儿。 B：这文难道不是美食文吗？ C：如果写你的话绝对会变成星际文。 B：谁会迷路到外太空去啊！ 莉莉丝：经过我的占卜，此文有虐有糖。写实与奇幻结合，过去与现在穿插，包含悬疑元素的多视角群像小污文。文案写太多一不小心就会剧透。 内容标签： 奇幻魔幻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佳翼，林夕雾，罗芽歆，莉莉丝·卡罗琳，陆海空，陆熙琳，林公贵 ┃ 配角：李焱，钱黄金，橘幸人，白艺博，橘浩志，克拉拉，小林想，王子，王女，罗森，轮梅，彼岸樱，宋诗璋，周诚希，唐怿文，羽衣，武昊哲，香夫人，鬼叶，残月，谢陆露，百华，严世蓉，严艺心，贾凌星，贾凌月 ┃ 其它：群像文，灵摆，吃货组，血族，玫瑰氏族，奇幻魔都，套路少一点，伏笔多一点 第1章 序曲#A线# 地球上吃狗粮的人类大致被分为两种：一种是单身狗，另外一种是忠犬攻。 而A线的主人公林佳翼的目前状况则是这样的：作为一枚天天想念着某个男人的属狗的90后（汪星人控），被大学谈了四年的天蝎座女友虐成狗，最后终于于毕业典礼这一天被甩了（退化为单身狗），并且继续保持着天天想念着某个男人的状态。 明明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可是那个男人的身影总是时不时地浮现于林佳翼的脑海内，仿佛在提醒他“别忘了我，否则……你懂的。” 林佳翼摇了摇脑袋，想要将对方从脑海中甩出去，然而对方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并且自带放大功能，简直像在拍牙膏广告，那口洁白的牙齿愈来愈近，色气满满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然后…… 啪！ “哥，你在想啥，脸都想红了。”坐在对面的男子举起菜单敲了一下林佳翼的脑袋，终于将林佳翼脑海中的那个男人给敲没了。 林佳翼这才想起来，今天自己被女朋友甩了，然后弟弟林夕雾、青梅罗芽歆，以及某个烦人的家伙担心自己失恋后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于是当晚硬是被三人带到了法籍店主莉莉丝开的【魔女咖啡馆】。 “那个女人太过分了，毕业典礼结束后，在校园里当众那样骂你，简直不能忍！”恋兄癖晚期的林夕雾将菜单猛地砸回到桌上，其它桌的客人吓了一跳纷纷将视线汇聚到了林夕雾的身上。 “我早就警告过你了，异性恋没有好结果。”坐在林夕雾旁边的女人一边用咖啡勺漫无目的地搅拌着咖啡，一边用一副经验之谈的口吻正色说道。 “所以嘛，快从了我吧。”然后坐在林佳翼旁边的男人又开始了对林佳翼的热烈追求。 “你走开，不是一家人别乱插嘴。”林夕雾瞪了一眼这个不速之客。 “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作为你哥的现任男朋友，把今天的事给我具体说一下吧。” “我哥还没答应你呢，什么现任……” “我也有些好奇了。”女人打断了林夕雾的话。 总之事情是这样的，这一日正午，林佳翼正在镜子前整理着装，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当他照了将近一刻钟，终于准备出门前去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接到了弟弟林夕雾的电话。 “哥，快来接我，我又迷路了。”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开场白了，就像在外面遇到熟人会问一句“吃过饭了吗？”一样正常，因此林佳翼对此并未感到丝毫的惊讶。 “你在哪？我开车来接你。” “我在车上。” 直到这时林佳翼才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平淡的语气有了一丝起伏：“你在车上！？” “对，我把咱家的车开出来了。” “车上不是有自动导航吗？你怎么会迷路？” “什么该死的破导航，我开错路了，它都不让我倒回去，重新计算回家的路线，我又搞错方向后，它继续重新计算路线，带我越绕越远，然后车没油了，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那你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位置吗？” “我在某条马路上，刚才竟然开到了海边。” “你也是蛮厉害的，从嘉定区开到海边。”也许是开到金山区了吧？ “是吧？我也觉得自己蛮厉害的。”电话中的声音颇有些沾沾自喜的口气，“我可是要成为上海迷路王的男人！” “要不这样吧，你打电话让人拖车，把你拖回家，我接下来要去参加毕业典礼了，没时间去接你，或者你待在原地别动，等毕业典礼结束后，我和熙琳去找你，然后在那儿吃顿海鲜再一起回家。” “今天竟然是毕业典礼？不行，我要去亲自见证一下。” 于是待林夕雾赶到林佳翼的学校时，毕业典礼已经结束了，师生们纷纷走出了大礼堂，林夕雾睁大了双眼想要寻找林佳翼的身影，然而根本就不用找，林佳翼便已经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林佳翼谈了四年的女朋友陆熙琳突然“啪”地一声甩了他一巴掌，他们俩是校园内所被人熟知的一对情侣，霸道女友的“家庭暴力”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然而他们出名的原因不仅是“家暴”，还有一点就是颜值高身材好，身为男人的林佳翼拥有着让女同学们自愧不如的好身材，细腰细腿，除去没有胸这一点，他的身材简直让人羡慕不已，女生们甚至纷纷过来询问他减肥秘法，然后被分分钟气死。 接下来说一说陆熙琳吧，两人最初是在公共课上相识的，陆熙琳早就听说其它专业的某个男生身材很好（对男生来说是贬义的，对女生来说则是褒义的），实际见到的时候，陆熙琳一眼就认出了传闻中的林佳翼，课后陆熙琳挡住了林佳翼的去路，都不管对方有没有女朋友，便霸道地说道：“你当我男朋友吧。” “好。”来者不拒，去者不留，男女不限的林佳翼立马就答应了。 这样的爽快态度让陆熙琳微微怔了一下，继而道：“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上你吗？因为我比你苗条，和你在一起，我的身材就更突显了。” 原本想说‘太瘦是种病’的林佳翼改口道：“我叫林佳翼，你呢？” “陆熙琳。” “LU？哪个LU？”林佳翼的语气稍有些激动。 “大陆的陆。” “什么星座？” “你还关注星座吗？原以为男生不关注这种东西的，我天蝎座。” “……是吗。”林佳翼露出了五味杂陈的表情。 回忆就到此为止吧，林佳翼捂着被甩了巴掌的脸颊，有些茫然地看着陆熙琳。 目睹了这一切的林夕雾马上拨开围观的人群，冲到了林佳翼的身边，有些心疼地看了看哥哥脸颊上的红印子，然后面朝陆熙琳大声道：“你做了什么！该死的女人！” “怎么说话的，你这小鬼，你还问我？你怎么不去问问你哥？这贱货骨子里简直污得不要不要的。” “我哥哪里招惹你了！” “他在外面有别的男人了，而且还不止一个，我一开始都不知道，竟然和Gay谈了四年，真是太让人反胃了，说起来你也是Gay吧，你哥是不是还每晚给你侍寝啊？” “你这是歧视同性恋！严重人身攻击！我哥从来不做脚踏两条船这种事！” “总之，我要和这个贱货分手！” 林佳翼像个局外人似的，面无表情地看着弟弟与女友争吵，从决定分手到回家的这段记忆就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然后林佳翼被弟弟带到了咖啡馆，听着弟弟讲述下午的那些事，现在听着还感觉是他人事一般。 “如果当初邻家的陆哥不去留学的话，估计这会儿还跟我哥到处秀恩爱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国。”林夕雾讲述完下午发生的事后，加上了一句不怎么相关的总结，而原本平静地听着林夕雾说话的林佳翼在听到“陆哥”这个词的时候，心脏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捏住了。 “诶？你还不知道吗？陆哥已经死了，为了救一名孕妇而被车撞了，送进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这还是今年1月份发生的事，日本当地的报纸上也有报导。”语毕，罗芽歆突然意识到这不该当着林佳翼的面提起，便猛地将手挡在嘴前，然而这一举动已经无济于事了。 “什么？陆哥死了？你怎么不告诉我？”林夕雾深感惊讶。 “你们都别说了！原本我都已经忘记了！”忘记了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这一事实。 林佳翼的右手抓着胸口，好像要把撕咬着自己心脏的毒虫抓出来一般。 今天和女友分手根本不算什么，而再次得知了那个男人的死却让林佳翼喘不过气来。 那个男人，林佳翼的第一任天蝎座男朋友。 第2章 序曲#B线# 首先介绍一下B线的主人公林夕雾吧，林夕雾的林其实不读作“lin”，而应该读作“hayashi”，因为林夕雾的父亲是个日本人，不过大家在称呼林夕雾的时候一直都发“lin”这个音，好吧，这不是重点。 林夕雾是个德日混血儿，父亲是日式料理店的老板，母亲是某个德国企业汽车公司的高管，幸福的三口之家曾因父亲多了一个“私生子”而闹僵了一段时间，据说林佳翼是被丢弃在他们家门口的，母亲刚开始对林夕雾同父异母的哥哥林佳翼没什么好感，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母亲开始热衷于把林佳翼当女儿养，给他买了一堆公主裙，一直穿到他读小学一年级。 那时，年幼的林夕雾以为多了一个能陪自己玩的姐姐，然而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后来，林夕雾越长越高，初二的时候就比哥哥高了8厘米，随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身高差了。 接下来说一说林夕雾的日常吧。 2017年6月的某一天早上九点，林夕雾慵懒地从床上爬起来，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不是穿衣洗漱，而是先去厨房看看早饭吃什么，这一天林夕雾依旧打着哈欠走出房间来到厨房，打开了冰箱门，然后瞬间就清醒了，竟然什么都没有！！ 林夕雾赶紧冲回了房间，准备随便换一件衣服出门买储备粮，然而到了房间后又发现自己似乎走错了房间，只见哥哥林佳翼正坐在床上摆弄着手机，似乎还没有起床的打算。 “早。” 对方注意到林夕雾后抬起了脑袋，调侃道：“在家里也迷路？” “哥，你穿的皇帝的睡衣真好看。”林夕雾故意转移话题道。 林佳翼睡觉从来不穿睡衣，仅用一条毛毯盖在身上。 “你要不要也穿穿看？舒适透气情侣款。” “如果家里着火了或者地震了怎么办？你打算果奔吗？” “裹着围裙逃啊，而且着火、地震的概率太低了。” “所以你才把女仆围裙COS服挂在床头啊，啊，差点忘记了，我要出门买吃的去了，拜~” 与哥哥道过早安后，林夕雾以3分钟的速度换上衣服洗漱完毕，便拿上了车钥匙出门了。 林夕雾奇迹般地顺利到达了大卖场，吃饱喝足后，又在超市买了一堆零食，不过归途就不那么顺利了，先是在地下停车场找了半天的车，找了一刻钟都没找到，让林夕雾差点报警说有人开走了自己的车，又是一刻钟，林夕雾终于看到了自家的车，然后将零食丢进了后备箱准备回家，然而不知为毛开到了高架上，找不到掉头的地方只好继续往前开去，开着开着竟然来到了海边，然后车就没油了，要不是他还有点智商，估计这会儿已经泡在海里了。 林夕雾只好无奈地掏出手机给哥哥打了电话，这才得知今天是哥哥的毕业典礼，于是为了见证哥哥的毕业，林夕雾用尽了一切办法赶到了哥哥的学校，然而还是没能赶上毕业典礼，不过倒是赶到了家暴现场。 目睹了哥哥被女人打了之后，林夕雾瞬间就恼火了，冲上去跟对方对骂了起来，最后还是校方老师将两人拉开，这场争吵才告一段落，才怪，争吵并未结束，陆熙琳那个该死的女人骂得更难听了，虽然彼此之间的间距被老师拉大了，然而陆熙琳的分贝也变高了，围观人群也变多了。 “死基佬！诅咒你以后给一堆男人生猴子，生了儿子被人艹，生了女儿没人要！” “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我哥才没那个功能！” 这还真是一次记忆深刻的毕业典礼，恐怕以后同学聚会的时候，当时在场的人都会拿这件事调侃林佳翼和陆熙琳吧。 待林夕雾恢复了平静后，发现一旁的哥哥目光呆滞，莫非是刚才的分手一事打击到他了？ 林夕雾在校门口拦了一辆的士，拉着哥哥回家了，之后跟青梅罗芽歆取得了联系，经过两人的商量，决定当晚将林佳翼带到魔女咖啡馆难得的聚一聚。 不过，当晚依旧是状况百出，难道今天是不宜出行的日子？ 出门的时候，先是跟来了一个不请自来的男人，这个烦人的家伙是母亲公司里的一名员工，对林佳翼热烈追求，对自己百般讨好，又对罗芽歆各种献媚，总之是个讨厌的家伙。 然后聊天的时候聊着聊着聊到了哥哥心中的大本命，结果哥哥喘不过气来昏了过去。 之后，林夕雾将哥哥横抱起来准备回家，结果引来了一堆女人的围观。 女人！女人！女人！怎么都是女人！身为Gay的林夕雾对女人没什么好感，尤其是这种爱凑热闹的。 然后好不容易摆脱了女人们的纠缠，正在追求林佳翼的李焱也跟着一起回家了。 “你再不走开，我就告你私闯民宅！” “好吧，我走，不过走之前，让我亲一下我老婆。” “谁是你老婆，滚远点！别碰我哥！” 关上家门后，终于一切太平了，今天果然是不宜出行的日子。林夕雾将哥哥抱回了房间，让他睡到了床上，他的呼吸逐渐恢复了平缓。 林夕雾有些脱力地摆成大字型躺倒在了地毯上，开始整理思路，今天真是发生了好多事，没想到邻家的陆哥竟然死了，林夕雾对陆哥还是很尊敬的，毕竟陆哥是第一个搞定了自家哥哥的男人。 陆哥的母亲是一名护士，而林佳翼小时候又体弱多病，由于两家住得近，所以陆哥也经常跑来照顾林佳翼，看得出来，陆哥很喜欢林佳翼，林佳翼也很依赖陆哥，两人会发展成恋人关系大概是在那件事之后吧。 林夕雾升入初一的时候，经常于周末去老师家吃……不，是补课，因为去老师家补课可以各种吃吃吃，所以林夕雾每周都准时去老师家签到。 11月的某个周日，林夕雾补课回家时在小区里迷路了，路过一大片绿化带的时候，目睹了陆哥将林佳翼按倒在草地上的一幕。那一日，林佳翼跟着陆哥和一群小伙伴们一起去了漫展，林佳翼还穿着《黑执事》里夏尔的那套粉红色女装COS服。 林佳翼被身上的重量压得无法动弹，对眼下这种情况感到不知所措。 而远处的林夕雾也怔在原地，观望着两人。 只见陆哥的手探进了粉红色的裙摆，然后拽出了一块什么布料，随手丢在草地上，紧接着，将林佳翼翻转过去让他趴在草地上，林佳翼开始欲哭无泪了，完全搞不懂陆哥究竟要做什么。 然后，陆哥将裙摆掀起，神色凝重地盯着某个部位看，视线很是刺人。 那白皙的大腿以及没有了布料遮挡的臀部有些晃眼，在远处观望的林夕雾终于有了反应。 “卧槽，你们在做什么？哥，快带我回家吃晚饭，饿死了。” 在听到林夕雾的声音后，陆哥终于停下了动作，将林佳翼从地上拉起，绅士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裙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而林佳翼则羞愧地垂着脑袋，快速地捡起草地上的布料后，紧紧地捏在手心中，不敢回应林夕雾的视线，不过，他也因此松了一口气，如果林夕雾没有出现的话，真的不知道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然而，让林夕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人第二天就宣布出柜了。 于是，林夕雾自己也展开了收后宫的计划。 第3章 序曲#C线# 读者们好，我名叫罗芽歆，是个软妹子。（作者说她介绍了A线和B线的主人公，就懒得介绍我了，让我随便自我介绍一下，不过自己说自己是软妹子什么的有点羞耻啊。） 我与林家兄弟是从读幼儿园的时期开始认识的，搬来这个小区的时候，我就住在他们家楼上，我家在四楼，他们家在三楼，那个时候还有一个姓陆的哥哥陪我们一起玩，陆哥和我们住在一栋楼里，不过他家在底楼，还有个天井，那个天井曾是我们的秘密基地，陆哥比我们大3、4岁，是当时的孩子王，经常率领着一群熊孩子们在小区里疯玩，不过唯独那个天井是属于我们四个人的秘密。 天黑后，我们还会偷偷送“密信”，首先把一个带把柄的饼干铁罐头系上绳子，然后再从我房间的窗户缓缓降下去，稍微晃动几下绳子，罐头便会撞到林家兄弟的防盗窗上，然后小吃货林夕雾就从罐头里拿走几颗糖果，放了点别的东西还给我，那时的我们没有手机，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法取得联络，不过要与陆哥联络稍微有些麻烦，因为可能会敲错玻璃窗。 诶？什么？你想听点别的？陆哥和林佳翼的故事吗？好吧，让我整理一下思路。 我刚认识林佳翼的时候以为他是女孩子，因为他总是穿着可爱的公主裙，不过陆哥似乎一开始就知道林佳翼其实是男孩子。 林佳翼小时候体弱多病，我们都去幼儿园的时候，他就独自在家看看绘本，看看卡通片，不过大多数时间则是在医院度过的，他每月两三次必到医院报道，几乎每一个护士医生都认识他了。 我曾听陆哥提起过，林佳翼在医院脱了裤子打针的时候，不知为何自己移不开视线，当时陆哥正一边等护士母亲下班，一边坐在小板凳上写回家作业，所以把坐在高凳子上的林佳翼看得清清楚楚。我猜测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陆哥就爱上了林佳翼吧，顺带一提，那个时候我还不是腐女。 我和林佳翼都是94年出生的，他是10月份，而我是光棍节出生的，我们升入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四年级的陆哥会带我们一起上学，现在想起来真觉得自己是个电灯泡。 林佳翼读小学的时候虽然还是会经常性跑医院，但是去医院的次数明显减少了，一年级第二学期的时候，林佳翼得了阑尾炎住院了，我和陆哥去住院部探望他的时候，感觉他和林夕雾似乎是隐瞒了什么事，当初看到他们那神色凝重的表情，我还以为林佳翼得了什么绝症，不过现在知道了当时他们所隐瞒的事，关于这件事，我还是先卖个关子下次再告诉你吧。 接下来，我继续把他们的情史给你扒出来，我们二年级的暑假，陆哥带着一大群孩子，包括我们三个，一起在小区的大片绿化带中玩过家家，然后女孩们摘了各种花给林佳翼戴在头上，林佳翼扮演新娘，陆哥则是新郎，然后“举办婚礼”的时候，陆哥当众吻了林佳翼，这是他们彼此的初吻，这一吻之后，陆哥变成了KISS狂魔，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在秘密基地——天井里玩耍的时候，林佳翼专注地盯着井中自己的倒影看，然后陆哥在后面推了他一把，我在一旁都吓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然后陆哥一把揽住了林佳翼的腰，让他面向自己，对着那吓得微启的唇吻了下去，想必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人的心脏受到了双重的刺激，自此之后林佳翼再也不敢靠近那口井了。 我和林佳翼升入初一后，林佳翼几乎是每周换一个女朋友的节奏，当然如果有男生来告白，他也是不会拒绝的，不过就算他换女朋友换得很勤快，也不会做出脚踏几条船的举动，这一点和林夕雾倒是相反，林夕雾喜欢收后宫，其实是收小弟。 然后初二那年，陆哥带着我们一群小伙伴一起去漫展玩，林佳翼还穿着女装的COS服，逛着逛着我们就走散了，哪里都找不到陆哥和林佳翼的身影，后来我们都各自回家了，只不过第二天，陆哥竟然宣布了自己和林佳翼开始了交往。 儿时回忆部分我就先说到这里吧，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下陆哥。 陆哥的全名叫陆海空，这名字有点霸气。不知是因为陆哥的母亲是护士，还是因为林佳翼幼时的体弱多病，陆哥高三毕业后去日本学医了，读完大学后继续读研然后去医院实习，没回来过一次。 我和陆哥偶尔会用邮件的形式聊几句，估计林佳翼也是这样和他保持联系的吧，尽管陆哥去日本的时候两人就分手了，但应该还会保持联络。 我读的是大专，比林佳翼早一年毕业，也比他早一年踏上社会，我当时学的是旅游日语专业，还是陆哥建议我学这个专业的，我也因此在日本偶遇到了陆哥，第一次偶遇是我作为交换生前往日本的时候，第二次是我作为境外导游，带游客们去日本旅游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陆哥究竟是因为什么目的才赴日留学的。 “别忘了帮我转告大家，我在车祸中身亡了，相关报导马上就会上报纸的。”这是陆哥在我耳旁悄声告诉我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回国前，我看到了报纸上的相关报导，报导内容逼真到我都相信了陆哥的死，我现在时常会想难道他真的死了吗？ 我把那天的报纸带回国给林佳翼看了，林佳翼则笑着对我说：“你应该今年四月的第一天再给我看的，我每天给他发邮件，他都会秒回的，今天也是。” 我实在是不想告诉他那其实是设置好的自动回复功能。 “莉莉姐，再来一杯咖啡！” 说了那么久，我都有点渴了。工作休闲之余，我最喜欢在莉莉丝的咖啡馆里和志同道合的你聊这些事了，不过这在其他的客人眼里看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吧，我竟然面对着一块粉色的水晶挂坠自言自语了半天，那是因为他们看不到你——只属于我的灵摆樱姐。 自从和莉莉丝相遇后，我总是被卷入各种不可思议的事件中去，感觉只有我一个人与这个正常的世界脱轨了。 第4章 序曲#莉莉丝的时间# 终于轮到我出场了吗？请大家记住主角都是压轴出场的，所以我才是这篇文的真正主角。 咳咳，总之，欢迎各位捧场我的咖啡馆，上海的各个区都开有一家不同主题的咖啡馆，开在外滩附近的那家咖啡馆叫“血吻咖啡馆”，其中一半的来客都是靠饮血为生的，在各种影视文学作品中，他们被称为吸血鬼或血族，事实上那部分客人就是货真价实的血族，当然还有血族的近亲。 当初我的常客罗芽歆建议我把店开到嘉定区来，位于嘉定区的咖啡馆名为“魔女咖啡馆”，但不知为何这儿成为了腐女们的聚会首选地，我干脆把店名改成“腐女咖啡馆”算了。 今天，我来给各位来客们说一说占卜吧，关于占卜，有很多种方式，比如最为古老的天气占卜，字母占卜、撒盐占卜、邂逅动物占卜、骰子占卜、《圣经》占卜、蜡形占卜、泥土占卜、纸张占卜、水占卜、老鼠占卜、脚掌占卜、木片占卜、水晶球占卜、塔罗牌占卜、数字占卜、茶叶占卜以及灵摆占卜。 我们重点来聊一聊灵摆占卜吧，如果你不知道灵摆是什么鬼，你可以选择先去问问度娘，因为问度娘不要钱，问我可是要收费的，不过度娘上对灵摆的定义和我对灵摆的定义是不一样的。 使用灵摆是件很消耗精力的事，不建议各位每天占卜很多次，尤其是初学者一天内占卜次数过多了，可是比一夜九次还要累（罗芽歆：莉莉姐，我捡到你的节操了），所以想要占卜的话，最省力的方法就是：首先到我的咖啡馆来，然后把钱交出来，之后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任何事。 关于我对灵摆占卜的定义是这样的：每一件灵摆都有它自身的灵魂，作为灵摆的主人/驾驭者，我们应该先与之搞好关系，一般人认为灵摆只能回答是非题，其实它还会填空题、主观客观描述题，有的灵摆数学很好，建议各位考试的时候带上它。想知道怎么让灵摆回答是非题之外的问题吗，前提是你能够看到它的灵，罗芽歆就能看到附于灵摆上的灵。还有一种情况是，灵摆自身的灵力比较大，它可以自行拟人化。去年的六月份，我的一件灵摆就自己拟人化之后离家出走了。 【世界这么大，好想出去看看。】 于是留下了这张便条后，他就义无反顾地走了。 真是的，灵力高就是这么任性，让你随随便便拟人化，看我以后逮到了你不把你关禁闭我就不姓莉，好吧，我本来就不姓莉，卡罗琳才是我的姓氏。 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挺担心他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危险的灵摆，就像《西游记》里大家都想吃唐僧肉一样，世界上有很多知情人士都想要得到那个灵摆。 那个灵摆名为“悔/毁”，别名《后悔日记》，世人都说没有后悔药，但是悔可以修改过去，甚至把你的黑历史抹去，悔是灵摆，自然还知道未来，所以他还可以修正未来的方向，总之若被不怀好意的人得到了悔，说得夸张一点，这个世界都要走向毁灭。 悔知道我在找他，所以他开启了自我屏蔽功能，因此我找了一年多，仍旧没有找到他，虽然很想贴个寻物启事，但是谁知道他现在把自己拟人化成什么样了呢，可能是熊孩子的模样，可能是性感御姐的模样，可能是满脸胡渣的大叔模样，也可能是八旬老人的模样。 或许他看到了你，还变成了你的模样呢。 什么？你想知道灵摆吃不吃饭？不，他只吃驾驭者的精……力，差点说成那什么液的我，让我先面会壁去，各位，下章节见。 （罗芽歆：莉莉姐，你的节操被林夕雾吃了！） 第5章 小狗圆舞曲#A线# 林佳翼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陆海空向自己告白的那一天。那一天，他被对方按在草地上动弹不得，这劲爆的场面还被弟弟林夕雾给撞见了。 当天晚上，林佳翼在漆黑的房间中抱着脑袋蜷缩在课桌底下，拼命思考着陆海空的举动到底包含了什么意思。 突然间，课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手机屏幕在漆黑一片的房间中散发着幽幽的光，林佳翼猛地起身，结果脑袋撞到了课桌上。 他捂着脑袋，疼得泪花都模糊了双眼，从课桌底下爬出来后，虽说看不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谁，但是他马上就知道这究竟是谁的来电了，手机铃声是肖邦的《小狗圆舞曲》，只有陆海空的来电是这首旋律。 正在林佳翼纠结到底是接还是不接的时候，窗户外面突然射进了一束红色的光，林佳翼马上跑到窗口朝外张望，发现陆海空正站在天井里望着自己，并且那束光照了照林佳翼的手机，示意他快接电话。 林佳翼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接听键，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机贴近耳旁，仿佛手机里会冒出什么东西咬掉自己的耳朵似的。 “我爱你。” “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产生了欲望，而且这欲望日益加剧，我已经无法克制了，所以今天下午的事我姑且说一声抱歉。” “什么叫姑且啊？” “你是○○○吧？”（注：此处圈圈先作消音处理，各位读者们可以先自行脑补一下。） “……为什么你会知道！？话说不要转移话题！” “所以说了，下午的事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当我的人吧。” “……” “不要纠结了，你不是男女都可以的吗，说实话，你去年几乎每周换一个女朋友，其中还有男朋友乱入，我就坐不住了，只当你们是过家家才忍耐住了想冲上去暴打初中小朋友的冲动。” “……”林佳翼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下来，我要当面和你说，你不下来的话，我就上去找你。” 怎么感觉现在这情况有点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果不下去的话，估计对方就要沿着防盗窗爬到三楼来了。 “等一下，马上下来。”语毕，林佳翼挂断了电话，穿着睡衣拖鞋便跑出了家门，然而还没等他来到底楼，便在二楼的楼道上看到了陆海空。 陆海空二话不说便冲上来拥住了林佳翼，林佳翼感受到对方的心脏猛烈跳动的时候，自己的心跳也不由得加速了。 “我想要你。” “不要咬我，我怕痛。” “呼呼。”陆海空笑出了声，“说起来你小时候打针的时候，总让我妈手下留情，其实针筒戳进去的疼痛指数都是一样的吧。” “别提了，那个时候我就是个药罐子，是药三分毒，我都觉得现在自己已经百毒不侵了。” “你错了，你知道爱情的毒吗？就算你再怎么百毒不侵，也会饱受爱情的折磨。” “爱情是种折磨吗？” “你还小，以后就会明白的。” “什么嘛，你也就大了我3岁而已。” “至少我是高二，你还是初二，层次不一样。” “高级二货和初级二货的层次区别？那等你高中毕业了，是不是要进化为大师级二货了呢？”林佳翼一个劲地将话题扯向其它方向，因为他还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海空的告白。 “我想把你染上我的颜色。” “……不要这样简简单单地就说出这种话，好羞耻。”林佳翼的视线移向了下方。 “说白了，我想□□你。” “更羞耻了好不好！”林佳翼猛地抬头，结果对方的唇覆了上来。 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唇的两人就这样在昏暗的楼道里拥吻了许久。 “你不喜欢我吗？”漫长的一吻结束后，陆海空在林佳翼的耳畔喃喃道。 “……” “用中文说不出口的话用外语也可以。” “Je t\'aime。” “为什么是法语？” “莉莉丝教我的。” “算了，那就决定你是我的人了。” “不要擅自决定！” “怎么？你想当我的狗吗？” “这也不要！” “总之，明天我要向大家宣布我们俩秘密结婚的事。” “还没结婚呢！而且，我们结不了婚。” “听你这口气，其实你也很想嫁给我是吧？” “……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 “那么明天见，亲爱的。” 林佳翼从美梦中醒来了。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房间地毯上正在呼呼大睡的林夕雾，又看了看自己，昨天睡觉竟然没脱衣服，说起来，昨天好像是毕业典礼，然后自己被女朋友甩了，算了，老样子了，从来都是别人擅自来告白，再擅自甩了自己，早已习惯了。 林佳翼习惯性地拿起了手机，给陆海空编辑邮件，自从陆海空去留学了之后，林佳翼每天都会给对方发邮件，这一天也依旧是很快收到了对方的邮件回复。 ——亲爱的，我在忙，等我空下来了再好好读你的邮件内容。 每天收到的都是这样的回复内容。 第6章 小狗圆舞曲#B线# 林夕雾醒来之时，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林佳翼的身影，应该是去上班了吧。 林佳翼毕业后去了安亭老街的一家宠物诊所工作，当初他在大学的专业便是兽医方向。 在陆哥去日本留学之前，曾送了一只咖啡色的泰迪狗给林佳翼，可惜那只狗去年的时候病死了。 林佳翼当时给小公狗取名为“爱爱”，一般人都不好意思在外面这么唤狗，所以林夕雾通常都叫它“小爱”。 林夕雾将自己的后宫成员集合起来介绍给林佳翼和罗芽歆的那一天，不胜酒力的林佳翼稍微被劝了一点酒，就变得口无遮拦起来，把给人优雅感觉的第一印象全部毁于一旦。 “不都说泰迪是最污的狗，什么都艹吗，但是我养爱爱四年了，他都没艹过我一次。”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全场都震惊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太小了，满足不了你。”罗芽歆弱弱地接话道。 “原来是这样啊，茅塞顿开。说起来，我早就知道我家夕雾是gay了，初中的时候，每周五放学回家之前，都会去学校对面的动漫周边店逛一圈，有一个货架上摆了很多大胸女人的手办，夕雾那个时候就说胸部好恶心，长了干吗。” “哥，你喝多了吧？” “没啊，我只喝了半杯酒，还有啊，夕雾每天晚上睡觉不抠肚脐眼就睡不着。” 看来林佳翼喝醉后，就会不断曝光别人的黑历史，而且还自黑。 “肚脐眼算什么，哥你还不是因为陆哥不在身边，每晚不抠P眼就睡不着，别以为房间不一样我就不知道，我还知道你把小道具藏在内部掏空了的莎士比亚英文全集的书里，然后光明正大地摆在书柜上，上次莉莉姐告诉了我《圣经》占卜方法，她说用莎士比亚的书代替也可以占卜，我就去你房间拿，结果一翻开书，节操掉了一地，去捡的时候，不小心按到了开关，关都关不掉。” 好好的聚餐不知为何演变为了兄弟俩互黑。 先无视上面的闹剧，有一点巧合的是，小爱死去的当天，林夕雾邂逅了自己的真爱，这还是去年九月，林夕雾大三第一学期开学后不久的时候。 林夕雾半夜肚子饿，家里的储备粮也刚好吃完了，他便独自出门先去小区附近的馄饨店吃了一大碗馄饨，然后去罗森便利店买储备粮，刚进罗森，便看见一个栗发男子站在杂志货架前随意翻看。 大晚上的在外面看杂志，这不有病吗？ 然而，当林夕雾看清对方的正脸时，总有种被什么东西直击了心脏的感觉。 “喂，这个时间点了还在外面浪，难道说你在等男人？”林夕雾拿了几串关东煮走到了栗发男子的身边，“你吃吗？” 栗发男子抬起了头，看了看林夕雾，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可以吃吗？” “这怎么不可以吃？你尝尝看。” “不了，我从来不吃这些东西。” “那你平常都吃什么？” “人……” 还不等栗发男子说完，林夕雾便自行脑补道：“你是食尸鬼？” “不，我不是。”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难道你失忆了吗？” “嗯，今年六月份之前的记忆都没了，虽然也记得一点东西，但是那些记忆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那么我就叫你罗森好了，罗森，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恋人？” “恋人？”这个词对于罗森来说似乎很陌生。 “就是从今天开始跟我交往。” “好啊，我无所谓。” 于是，自从两人开始交往后，林夕雾的好运值达到了MAX，并且他还为了罗森一人解散了自己花了多年时间组建的后宫，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晚，林夕雾与罗森告别后回到了家，结果看到林佳翼抱着小爱蹲在地板上哭，嘴里还在轻声念叨着什么，仔细一听，才听出了“为什么都要离开我”这句话。 林夕雾感觉自己的心脏一紧，赶紧将储备粮随手朝地上一扔，便冲上去抱住了林佳翼。 “陆哥会回来的，绝对会回来的，而且我也不会离开你，当然，除了我在外面迷路的时候。” “你……能保证？”林佳翼带着哭腔问道。 “我向你保证，陆哥不回来的话我就跟你姓。” “你本来……就……跟我一个姓。”林佳翼的眼泪再度飚了出来。 “那么，陆哥不回来的话我就改名叫爱爱。” “说定了？” “嗯，说定了。”林夕雾在林佳翼的耳旁低语道，好似在哄生气的恋人。 “明天，要把爱爱送去火葬了。”林佳翼擦了擦眼泪，恢复了平静。 “哥，要不你把小爱做成标本摆在房间好了。” “做成标本太可怜了，还是给他留个全尸吧。” 若小爱不是病死的，林夕雾其实也挺想偷偷地把它红烧了吃掉，当时的这种想法至今都没有向林佳翼坦白过，林夕雾也不想被对方讨厌，明明对方年龄比自己大，但是自己总是想要保护他，宠溺他，这种保护欲似乎是从林佳翼小学时得了阑尾炎住院的那会儿开始的。 那时的两人都被院方的诊断吓了一跳，而两人的父母似乎早已知情，脸上都没有一丝惊讶之色。 就是从那时起，林夕雾萌生了林佳翼必须由自己来保护的想法，当他将这一想法付诸于行动后，林夕雾便总是被周围的人说成是恶心的恋兄癖。 第7章 小狗圆舞曲#C线# 莉莉姐曾送了我一件粉水晶灵摆，灵摆的名字叫作“樱”，相处久了，我竟然能看到樱的灵了，自从能看见樱姐后，我便每天都跟她聊些有的没的。 有一次我跟樱姐聊到了去年2月的事，那时我还没毕业就被家人叫去相亲，刚开始听说对方家境优越，男方年薪五十万朝上，就是年龄相差大了点，对方的择偶要求就是像我这样的，懂日语的二十出头的姑娘。 当时我被逼无奈，就去跟对方见了一面，对方37岁，都快把我丑哭了，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喜欢BL吗？” 我如实回答了。 然后对方笑了，笑的时候五官都歪了，简直不忍直视。 “既然这样，话就好说了。其实我不喜欢女人，家里又是各种催，你跟我结个婚吧，放心，我不会碰你的，就是领张证，我会每月给你2万生活费，你毕业后不工作都可以，然后随便去外面找个男人生个孩子，好给我爸妈一个交代。” “……莫非你有男朋友了？” 我原本是不赞成“长得丑就不要搞基了”这种观点的，我认为人丑也是有恋爱的权利的，然而当我看到他后，就立马觉得这句话说得真它喵的好。 “之前去高中做演讲的时候，我看中了一个高中男生，打算让他当我的秘书，然后再攻下他，等我们俩去日本旅游的时候，你可以跟着一起去当翻译。”对方说着还掏出手机给我看了他所偷拍的该男生的侧颜照片，他指着该男生的耳朵道，“耳朵上的痣很性感吧？” “呵呵，祝你好运，不过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为什么？难道我开的条件你不满意？那我每月给你3万怎么样？” “这不是钱的问题，其实我是单身主义，今天也是勉强过来的，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见钱眼开的妹子？” 于是，我把我的室友介绍给了他，他们俩认识的当天就跑去领证了，我那个室友的父亲姓钱，母亲姓黄，还给她起了一个特别俗气的名字叫钱黄金，难怪她会这么爱钱，这爱财的程度跟莉莉姐有得一拼了。 2月下旬的时候，我和钱黄金以及班上的其他几个同学一起作为交换生前往了日本九州的某所大学，每周休息日可以自己安排，于是男生们会去街上泡日本妹子，女生们会去街上各种逛吃逛吃。 某一个周六，天气晴好，我和钱黄金一起出门了，钱黄金喜欢逛衣服以及各类普通女生喜欢的包包、饰品，而我不是普通女生，日本对于我这个腐女来说真是圣地，各种书店都卖BL相关书籍，所以我们会一起去商场，然后各逛各的，逛累了就在商场底楼找一家卖饮料的地方坐着休息，喝喝饮料聊聊天。 那个周六，我们各自拿着战利品来到了星巴克咖啡，我点了一杯抹茶欧蕾，先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没过多久，钱黄金也拿着自己的咖啡过来了。 “这次来日本，你家老公给了你很多零花钱吧？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回国的时候行李箱都要装不下了。” “没事，寄回去。” “有钱就是任性。” “多亏你给我介绍了一枚有钱老公，你真是我的中国好室友。” 正当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乱入了：“芽歆？” 我赶紧转身，发现对方果然是陆哥，看到他那副变得成熟的外表我都有些心动了，多年不见，他还留起了胡须，不过陆哥应该在东京啊，怎么跑福冈来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陆哥继而道：“现在学校放假，我和我同学过来旅游，冬天就该来泡泡温泉。”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陆哥的身旁还站着一个长相秀丽的男人，仔细看看还有那么点娃娃脸。 “你们聊吧，我再去逛一会儿，你帮我看东西吧。”语毕，钱黄金便拿着咖啡走出了星巴克。 她走后，我继续盯着陆哥身边的男人看。 “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同居人兼床伴。” “床……”我一时语塞，“不是新任男朋友吗？” “不是，我跟他只是身体上的关系。”陆哥说得相当直白。 “……那你到底是怎么看林佳翼的？你出国登机的时候提出分手，未免太过随意了吧，虽然林佳翼来者不拒，去者不留，但是他其实很想留下你的，作为他从小玩到大的青梅，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他第一个想要留下来的人，分手也就算了，你竟然不好好给他回邮件，就给他设置了一个自动回复，你当初就只是想玩弄他吗？” “难得见一次，竟然被你这样数落，他还不是一跟我分手就又先后跟好几个人谈过吗，还每天把交往到哪一步了告诉我，还自带配图，这样的邮件内容，你让我回复什么好？” “那是因为他想让你吃醋！他想让你知道就算你抛弃了他，他还有一堆追求者，他想让你后悔抛弃了他这件事，他……” “芽歆，你以为自己看透了一切吗？那你能看透我的想法吗？”陆哥打断了我的话。 “我最弄不懂陆哥你了，我知道佳翼喜欢装逼，在陌生人面前装高雅，外表有多优雅，骨子里就有多污。我知道夕雾喜欢吃，虽然外表看起来稍微有些不良，但是心地蛮善良的。我知道莉莉姐喜欢钱，但有时也做亏本生意。我知道室友黄金也爱钱，只要对方有钱，都不管对方是不是骗婚的gay，立马就嫁了。我一开始以为你对佳翼是真爱，其实你只是面临高考，想找个可以随意发泄的身体吧？” “我一开始也以为我是压力大想找发泄的地方，然后我对他产生了欲望，骗他说我爱他，然后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他，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趁着留学的机会，我想冷静一下，最初找了一个女人，但是完全没感觉，有了现在的床伴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爱佳翼。” “陆哥，你现在在说谎吧？其实你真的一开始就爱上佳翼了，你骗不了腐女的眼睛，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好吧，我告诉你我留学的理由吧，我妈不同意我和佳翼在一起，她说除非我可以让佳翼生孩子。” “呃，所以你来日本学医了？研究男男生子吗？” “佳翼其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你也还记得他小学时得了阑尾炎住院的事吧？” “记得，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人是什么意思？” “佳翼是双性人（友情提示：双性人设定只是为了埋伏笔，被雷到的读者请放心？阅读），当时医院拍X光，照出了作为男人来说多余的器官，但是佳翼的身体外表女性特征并不明显，可以说外表完全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扒光了细看的时候也很难看出什么端倪，就是那个的时候，特别省钱。” 我不知道陆哥所说的省钱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难怪当时我去住院部探望佳翼的时候，他们兄弟俩表情都好严肃，想必突然被医院告知自己不是男人肯定很受打击，不过为什么陆哥你会知道这件事？” “我向佳翼告白的那天，他也很惊讶地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他是双性人，难道你们都忘记我妈是护士了吗？” “就算佳翼是双性人，但是他自己生不了孩子吧？” “生不了，那个器官完全是多余的，就像个很大的肿瘤，长在了肚子里，而且他已经接受了切除手术，我们分手之后不久，他在邮件里是这样告诉我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所以我要找到《后悔日记》的下落。”陆哥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继而道，“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吧。” 陆哥似乎还隐瞒了很多事，我们告别后，我前去寻找钱黄金，结果钱黄金因为在商店里偷了东西被保安抓到了，又因为她死活不肯承认，被请去了当地的警察局喝茶教育，我也被一同带走审讯了，我先被带走，钱黄金还在商场里纠结付钱的事情，帅哥警察对我很温柔，我们坐在沙发上一边闲聊一边等待钱黄金，我还把我家可爱的竹马们的照片拿给警察看，警察说他对林佳翼一见钟情，当然这只是我的脑补，他当时只是说了林佳翼长相好。后来钱黄金付清了所有的钱，就被遣送回国了，回国后他的土豪老公因为面子问题提出了离婚，自此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她，不过她的事和我无关，那时我只想知道陆哥所隐瞒的事。 而我回国后没多久，日本九州地区就发生了大地震，现在想想真是心有余悸。 第8章 小狗圆舞曲#莉莉丝的时间# 你又来了啊，依旧点往常的套餐？我就知道，都给你准备好了，就等你来了。 今天想听点什么？林佳翼的身世？那么我就稍微给你说一点林佳翼父母的事吧，怎么有种说了就暴露年龄的感觉，别看我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模样，我好歹也是经历了好几个朝代变更的魔女。 那么我就先从林佳翼的父亲开始说起吧，林家兄弟的父亲林公贵是1989年初的时候来到上海定居的，他得到了友人橘氏的资金帮助，在橘氏的公司旁边开了属于自己的首家日式料理店，那家店在黄浦区。 先让我扯远点，橘氏的儿子橘幸人是我徒弟，我教过他催眠术，橘幸人和他的“妻子”白艺博目前正在一起收养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名叫橘浩志，这个孩子将来会是林家的女婿，不过这只是我的预言，不必太在意，现在回归刚才的话题吧，当时林公贵的生意还不错，橘氏公司的员工有很多都是日本人，他们中午或者晚上下班的时候都会光顾林公贵的日料店。（友情提示：橘白的故事主要在拙作《以悍制悍》一文中，时间线一致。） 92年初，林公贵与经常光顾他的店的一名女常客开始了交往，那名女常客是抛弃了林佳翼的生母，她是个从事边缘职业的中国人，两人交往的那段时间，某些客人还调侃她是老板娘，然后，两人交往了将近两年的时候，她不辞而别，从此再也无法与她取得联系了。 94年初夏，林公贵去买车的时候，邂逅了一名德国女子克拉拉，两人随即陷入爱河开始了交往，交往了没多久便结婚了，在两人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的时候，林佳翼于10月10日这一天出生了，当时的林公贵还不知道林佳翼的事，翌年的12月12日，德日混血儿林夕雾也诞生于世。 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于96年的冬天产生了裂痕。当时，两岁的林佳翼仅穿了一块尿布，就被丢弃在他们公寓的门前，没有被冻死也算是运气好，林佳翼当时还拿着一块丝巾放在嘴里咬，那块丝巾上简短地写了林佳翼是林公贵的孩子的事。 那时，克拉拉想将林佳翼送到孤儿院，但是林公贵不同意，两人就争吵了一段时间，后来，林公贵发现林佳翼总是尿血，便将他送去医院检查，后来发现了林佳翼被生母抛弃的原因，因为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男婴，然后克拉拉便热衷于将林佳翼当女儿来养了。 顺带一提，一家四口很快就搬家来到了嘉定区，林公贵在嘉定区开了第二家日料店，克拉拉也升至了汽车公司高管，除了林佳翼小时候经常生病比较烦人之外，四人的生活还算幸福美满，原本这个故事应该到此为止的，但是这篇文不是BG文，所以等到林家兄弟与各自的CP终成眷属之后才算大结局。 听到这里，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后悔日记》的下落？哎，如果我知道的话早就把他找出来关禁闭了。 话说，假如你找到了《后悔日记》，你想用它来做什么？ 啊！不用说出来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欢迎下次光临。 第9章 #间奏曲#第一乐章 1987年，芳龄十八的陆小姐是所属○○帮派的医疗人员，陆小姐是被帮派老大捡回来的孤儿，10岁起便开始学习医术及护理，然后留在帮派里帮忙。 杜先生是帮派里的主要干部，比陆小姐大了整整十岁，那一年杜先生受了枪伤，陆小姐便天天在病房里照看杜先生，两人会在一起聊聊天，聊着聊着两人便陷入了爱河。 1991年，陆小姐脱离了帮派，独自一人生下了杜先生的孩子，那个孩子被命名为陆海空。在陆小姐找到正规医院的工作之前，杜先生每月都会给母子俩寄去一些生活费。 在陆海空上托儿所的时候，陆小姐在一家正规医院当起了护士。 帮派老大觉得陆小姐脱离了帮派甚是可惜，几次邀请陆小姐回归，但是陆小姐心意已决，老大也只好放弃了劝说。 陆海空上了幼儿园后偶尔会去帮派玩耍，老大也挺喜欢他的，那时老大给他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作《后悔日记》，那时的陆海空以为这真的只是个故事，然而这却是一件真实的事。 陆海空在学校里从来不和别人谈论自己父亲的事情，许多人便以为陆海空的父亲英年早逝，也就不会主动问及此事。自从陆海空升入小学后，母亲要求他不要再去那个帮派玩了，他便与父亲断了联系。他与母亲两人生活，好似从来没有父亲这个人。母亲的工作繁忙，都没有时间接送他上放学，他一年级的时候便完全能够独立生活了，每天放学后他会跑到医院来等待母亲下班，医院里有一张小板凳专门给他做作业用，做完作业后，如果母亲的工作还没结束，他会一个人到医院附近的餐馆里吃晚饭，吃完晚饭后再度回到医院里随处观望，那时有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孩子总是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那个孩子似乎是这里的常客。 后来陆海空发现那个孩子和自己住在一个小区，而且还是同一栋楼里，他渐渐对其产生了兴趣，这种兴趣日后逐渐演变为了欲望，刚开始，陆海空便察觉到自己对同性产生欲望是件不同寻常的事情，不过他还是遵循了自己的欲望，将对方攻下了。 两人开始交往后，并没有特地隐藏此事，也没有过分声张，仅仅是告诉了几个亲近的朋友，不过此事终究还是传到了陆海空母亲的耳朵里。 母亲很明确地希望两人分手，除非对方能生下陆海空的孩子。陆海空突然回想起了《后悔日记》的故事，故事的背景发生在东京，陆海空便抱着一线希望前往东京留学了。就算找不到《后悔日记》的下落，也要找到让恋人怀孕的方法。 陆海空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原本以为自己对对方只是拥有一种强烈的欲望，但是遭到了母亲的反对后，他才意识到了自己对对方的爱。 留学了没几天，陆海空便开始思乡了，因为故乡有他所牵挂的人在，虽然那时两人已经分手，但为了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后悔日记》的线索，他选择了忍痛割爱，先分手一段时间，顺便让自己冷静一下，仔细想想自己是否真的要和对方在一起。 陆海空每天都会收到对方的邮件，他每一个字都仔仔细细地读了，但是他没有给对方任何回复，如果回复了，就会产生一种两人正在异地恋的感觉。 有一天，陆海空一如既往地点开了对方发来的邮件，邮件里说对方有女朋友了，陆海空顿时就懵了，当他意识到这件事实后，感觉有些心塞，便一气之下找了个女人想要发泄情绪，然而刚关上房门，拉上窗帘就没了兴致，之后变成了字面意义上的发泄情绪，他向女人讲了一堆，女人也一直在倾听，几乎说了一整夜，陆海空终于恢复了平静。 然而这事还没结束，翌年的秋天，陆海空又收到了一封邮件，邮件内容是对方被高一的学弟告白，于是开始了交往。 之前交女朋友也就算了，竟然还换了男朋友，简直不能忍，对方的男人只能是自己一个，其余图谋不轨的男人全都去死！！ 陆海空起床气特别严重，起来后还看到了这样的邮件内容，他直接把苹果手机甩了出去，所幸手机砸在了客厅的榻榻米上，并无破损。 陆海空早上起来砸东西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所以他的室友小林想这一日也无视了他的这种行为，小林想是陆海空的大学同学，两人从大一开学起便住在一块儿了，开学第一天，小林想打算叫陆海空起床，结果被他打了一拳，好心叫他起床都不给好脸色看，自此之后小林想再也不敢叫陆海空起床了。 这一日早上，小林想一如既往地在厨房准备中午的便当，突然被身后砸东西的声音吓了一跳，吓得他把饭团都捏成大饼了，不过他马上恢复了镇定，想着反正再过一会儿陆海空就会彻底清醒的，所以他在陆海空清醒之前都不敢轻易与之搭话。 然而这一天的气氛稍有不同，陆海空怒气冲冲地走进了厨房，一把推翻了桌上的便当盒，饭团子都掉了一地。 小林想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早……上好。” “好个屁！”陆海空揪住了对方的衣领，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看。 “要不……你再睡一会儿？” “老婆快要被别的男人睡了，你能睡得着？” “原来陆君你已经结婚了啊？” 陆海空没有回答对方的话，直接将对方按在桌子上吻了下去，小林想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被同性强吻。陆海空像着了魔一样，一边吻着小林想，一边解他的皮带，这之后发生的事就不作详细描写了，总之两人因为此事确立了床伴关系，尽管两人的身体变成了这种亲密关系，但是陆海空未曾叫过小林想的名字，他只称呼小林想为“林”，每当他看到小林想，便会想起故乡的林佳翼，每当他找小林想发泄情绪的时候，都会喊林佳翼的名字，小林想也听不懂陆海空究竟在说些什么。小林想觉得自己渐渐爱上对方了，然而陆海空的眼里却从来都不曾有他。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被）日久生情吧？ 而陆海空在对待最珍视的林佳翼时，则是采用另外一种方法来日久生情，他并未真的对林佳翼出手过，他从熟识的朋友那里学来了催眠的技巧，事实证明，这种催眠还真的使林佳翼深陷其中。 第10章 受难曲#A线#△过去△ 这是林佳翼准备中考时候的事儿，当时林佳翼与陆海空交往还不满一周年，两人就因为一个要中考，一个要高考，而渐渐疏远了，如果两人在一间房间中备考，复习着复习着肯定会复习到床上去，因此两人顶多就是在一起上学、放学的路上聊聊理想抱负。 林佳翼的体育不是很好，一想到中考还要考体育，整个人就不好了。 林佳翼升入初三时，学校里新来了一个刚大学毕业出来实习的体育老师，这位新来的男老师总是各种盯着林佳翼，别的同学跑完了一千米，去练习别的项目时，老师便留下林佳翼一人，陪着他一起在操场上跑步。 林佳翼刚开始以为老师是为了自己好，但没过多久，老师就原形毕露了。不计时地跑完了两千米后，林佳翼累趴在了塑胶跑道上，老师也坐到了他的身边，很是突兀地说道：“我觉得你跑步时喘息的声音很诱人。” 老师不光口头上性骚扰，还伸出手摸了一下林佳翼的臀部。 林佳翼顿时像触电了一般，从塑胶跑道上爬起来，以一生中最快的速度冲回了教室，速度快到林佳翼觉得自己中考体育都可以得满分了。 此后，老师变本加厉，暗中各种追求林佳翼，吓得他精神衰弱，好几夜没睡着，倒是在课上呼呼大睡，影响了复习。 林佳翼回想起自己被陆海空按倒在草地上的那天，虽然当时被吓到了，但是对此并不反感，然而被老师碰了一下，就觉得有点反胃。对于老师的行为，林佳翼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和陆海空一起上学的路上，陆海空也注意到了林佳翼多了点黑眼圈，不过他没有多问，以为林佳翼只是夜里复习功课太晚了。 后来有一次，陆海空来接林佳翼一起回家，发现昏暗的校园中，有两个人影在路上拉拉扯扯，借着路旁的灯光，陆海空马上察觉其中一人是林佳翼，另一人则看着不像老师更不像家长。 妈蛋，难道是哪来的流氓痞子来敲诈他们家林佳翼？ 陆海空一边在心里爆着粗口，一边跨着大步朝两人走去。 “放开你的脏手！”陆海空的声音将两人吓了一跳。 林佳翼像见到了救星，马上躲到了陆海空的身后。 老师盯着陆海空看了许久，问道：“你是？” “问别人之前，你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我是林佳翼的体育老师。” “哼。”陆海空用鼻子笑出了声，“哪有老师跟学生拉拉扯扯的？”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林佳翼没忍住当场呕吐了。 “你怎么了？”陆海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林佳翼的身上。 “中午没吃饭，饿得恶心想吐。” “你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还不好好吃饭，想得胃病吗？” 林佳翼用一副无辜的眼神看着陆海空欲言又止，陆海空便不再多说什么，牵着林佳翼的手就往校门口走去，两人无视了身后的体育老师，一同踏上了归途。 然而几天之后，一条谣言传到了陆海空的耳中。 就在陆海空和林佳翼一起去上学的路上，小区里早起去买菜的老太们远远地看到林佳翼后，开始对他指指点点，小声地说着些什么。林佳翼则表现得有点心虚，拉着陆海空迈大了步伐。 两人经过老太们身边的时候，陆海空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孩子搞伐好了”这句话，陆海空狐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林佳翼，不知是否是因为朝霞的关系，林佳翼的脸颊都被染上了一层红晕。 当晚，陆海空给罗芽歆打了电话，开口便询问她是否知道最近小区里那些闲得发慌的家庭主妇以及老太们都在谈论林佳翼什么，难道他们俩搞基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 罗芽歆便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陆海空，那是上周日的事，那天陆海空正好在外面补课。 一个自称是学校体育老师的男人前来家访，林佳翼的父母便开门放他进屋了，老师先说了一下林佳翼的情况，说他再不抓把劲体育成绩就危险了，然后话锋一转，重新自我介绍了一下，说自己是林佳翼的男朋友，林佳翼已经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躲在房间中偷听的罗芽歆、林夕雾以及林佳翼本人都震惊了，林佳翼的父母则脸色一变，母亲沉默了，父亲则很生气，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么说来，我家孩子最近没睡好，胃口也不好都是你的错？” “可以这么说。” “他这样还能参加体育考试？他现在可是很关键的初三，你身为教师对应考生做了什么？” 正在偷听的罗芽歆当时并不明白为什么林佳翼的父亲要说出这种话来，林佳翼不是男的吗，而林夕雾则把手放在了林佳翼的肚子上摸了摸，神情严肃地问道：“哥，你怀了？陆哥的种还是那个老师的种？” “你们林家真是够了。这是什么梗，都被你们玩坏了，来，让我也摸一下。”罗芽歆说着也摸了摸林佳翼的肚子。 “你们都别摸了，我怕痒，噗哈哈哈。” 然后三个熊孩子在卧室里互相挠起了痒痒，客厅里的声音已经被他们的笑声盖住了，这就是罗芽歆知道的全部内容。 电话的另一头，陆海空沉默了，罗芽歆说了一声拜拜便先挂断了电话。 陆海空考虑了很久，比起发短信打电话，他选择了直接敲响林佳翼的家门，林夕雾刚好在吃夜宵便去开了门，看到门外的陆哥时并不是特别意外，因为这个时间点来敲门的人除了罗芽歆只有陆哥了。 林夕雾端着一碗牛肉拉面，边吃边问道：“我哥还在做作业，你进去找他还是我帮你叫他出来？” “我直接进去跟他说。”陆海空脱了鞋子，还没说完便已经走到了林佳翼的房门前，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还不待屋内的回应便擅自打开了房门，走进屋内，反身锁门，然后一把将坐在书桌前的林佳翼拽了起来，霸道地吻了上去，林佳翼挣扎了几下，但被对方捏住了下巴，无法动弹，只得默默地祈祷这一吻快点结束。 终于，对方的唇离开了。 “陆哥，你该不会是半夜发情了吧？不是约好考试结束前尽量不要见面的吗？” “那你说说自己最近见谁去了？是不是上次那个体育老师？” “是对方骚扰我，我已经在躲着他了。” “他对你出手了？” “出手了。”陆海空听到这个回答后先是一惊，然而林佳翼继续说了下去，“他真的只是用手摸我而已。” “那最近谣言说你怀孕了又是怎么回事？我上次也看到你吐了，当时你说是太饿了想吐，我现在怀疑那是不是孕吐。” “那次真的是饿得想吐，你特地过来打断我复习就是为了讨论这种事吗？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就是心里有点莫名发毛。”陆海空说着说着习惯性地脱起了林佳翼的衣服。 结果这一晚是林佳翼最悲剧的一夜，还落得了不得不向学校请一周假的境地，严重影响了复习，这悲剧一直延续到中考成绩出来后，离第一志愿只差了0.5分，只能去第二志愿的高中了。 林佳翼向学校请了一周假的这事儿后来传到了陆海空的母亲那里，暴露了两人的关系，这件事同时也是陆海空决定留学的契机。 第11章 受难曲#A线#△现在△ 林佳翼与李焱是于去年九月认识的，那时李焱在克拉拉所在的公司是一枚德语翻译实习生，然而林佳翼的母亲克拉拉觉得李焱的翻译不够专业，所以找了一个专业的来教他。当时，林佳翼也正在寻找实习单位，便被母亲叫到公司去帮忙了，林佳翼虽然是中日混血儿，但是德语也相当于母语水平，在母亲的介绍下，林佳翼与李焱相遇了。 结果，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自来熟的李焱早上打个招呼都会贴到林佳翼的身上来，一起共进午餐的时候，李焱还会自说自话地在林佳翼的餐盘里交换食物，不提前说一声就夹走一块肉，或者夹过来一只虾，还是剥好的那种。下班后，李焱晚上还会不断地给林佳翼发短信，让林佳翼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人追求中的女人，当罗芽歆说对方就是把你当女人追的时候，林佳翼便更觉得对方很是烦人，都打扰到了自己的正常生活，就像以前追求自己的体育老师一样，当时还被逼得只能在家复习备考，现在又不能为了躲避对方一人而在家中工作。 直到最近，林佳翼与大学交往了四年的女朋友陆熙琳分手之后，李焱的求爱举动就更加明显了，发短信的时候把“佳翼”这个称呼换成了“宝贝”、“老婆”这样恶心人的称呼，不光发短信的时候这样叫，见面了也叫“老婆”，结果总是引来周围人异样的视线，女生之间互相叫“老公”、“老婆”是一种游戏，反而比较常见，但是男人之间这样叫的话，周围的人总会好奇地看一眼两人，然后被林佳翼的外表给吸引了，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并纷纷在内心揣测两人的关系。 林佳翼在宠物诊所工作之后，李焱还会每天来接他下班，导致林佳翼的兽医同事们都以为两人真是那种关系。后来，在李焱死缠烂打的攻势之下，林佳翼终于屈服了。 反正和谁交往都一样，所有的人都是擅自找上自己再擅自抛下自己，再过不了多久，李焱也会离开自己的，那就陪他交往一段时间好了，林佳翼在心中这样劝说自己。 不过实际交往下来，林佳翼渐渐陷入了其中，他找回了曾经和陆海空交往那段时光的感觉，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与甜蜜，这种甜蜜感是异性恋人所给予不了自己的，所以林佳翼最近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就是gay，只是自己不懂拒绝，所以才会答应异性的告白。 交往后，两人会在周末一起出门看电影，一起逛书店，天气好的时候会在公园散个步，有时还会在街上偶遇林夕雾带着他的吃货组后宫成员们各种吃吃吃。 两人像普通的男女朋友那样，会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接吻，当然只是他们自以为没人看见而已，有几个熊孩子在公园的树林间玩耍的时候，好奇地蹲在草丛间观望着两人卿卿我我，看着林佳翼大胆地坐在李焱的腿上，双手环住对方的脖颈，然后李焱搂紧林佳翼的腰，舌尖上打得火热，同时李焱的手伸进了林佳翼的T恤衫，揉捏着什么。偷窥的熊孩子们一开始以为林佳翼是个胸部很小的假小子，然而在看到了T恤内部的景致后都大失所望地离开了，他们都是性取向正常，并处于对异性抱有幻象及强烈兴趣的年纪，看到两个男人会做这种事感到完全无法理解。 林佳翼依旧是天天给陆海空发邮件汇报自己与李焱的交往情况，一会儿忐忑地期待着陆海空会给自己回复邮件要求复合，一会儿又自己打破了这种幻想，他就在这两种想法中摇摆不定，最后因为对方没什么反应而觉得惘然若失。不过，林佳翼又因为李焱突然打来的一个电话而喜笑颜开。 然而好景不长，林佳翼与李焱才交往了差不多一个月，就发生了一起噩耗。 两人约好在七月的一个周六去看电影，也在网上买好了票，但是林佳翼在电影院门口等了许久都不见李焱的身影，对方的电话也打不通，电影开场五分钟后，林佳翼独自检了票去观影了，看电影的途中还时不时地关注着手机，看看对方是否有发来短信，然而电影散场后，都没有收到对方发来的任何信息。两人还约好当天看完电影后，去外滩看夜景，然后在那附近的酒店住下，完成交往的最后一步——滚床单。 莫非对方没有来看电影是去寻找酒店了？ 但是，这一天并没有等到对方的短信或电话，第二天也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这对李焱来说太不正常了，他可是一天不联系林佳翼就会死星人，连约会都不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林佳翼不好的预感成真了，到了周一早上去上班了之后，林佳翼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这个时间给自己打电话也不同寻常，就算有什么事情一般发个微信就好了，林佳翼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接听了母亲的来电。 “最近和你交往的那个小伙子，就是李焱……” “嗯？他怎么了？” “死了，今天一大早来上班的人在车间发现了他的尸体，警察都来了，经过初步判断他是周五晚上死的，双手被车间里的机器弄断了，李焱是翻译人员，应该不会来碰车间里的机器，现场发现的就只有他的一部手机，你是他的最后联系人，估计等一会儿警察会过去找你，我先给你说一声。” “他是被杀的吗？”林佳翼简直不敢相信李焱会成为自己常看的推理小说中的死者这一角色，而且李焱跟人无冤无仇，他根本就不可能自己去碰那些机器，怎么突然就死了呢，只是手断了而已也不可能会死吧，况且周五晚上李焱还来接自己下班，之后又独自回到公司了吗？ 林佳翼还在拼命思考的时候，母亲又补上一句：“比较恶心的一点是机器里还有一些血肉模糊的肉沫，警方还发现李焱的命根子被切下来了。” 闻言，林佳翼一下子把早饭都吐了出来。 第12章 受难曲#B线#△过去△ 林夕雾从小就是个吃货，刚喝饱奶，看到别的母亲在喂奶，就哭着想要凑上去一起喝。 幼年的时候，林佳翼带着林夕雾去家附近的零食铺买储备粮，当林佳翼付完钱走出店门的时候，发现林夕雾从地上捡起了一颗糖果，撕了包装纸塞入口中，林佳翼斥责他乱捡东西吃，林夕雾说那颗糖是从店里丢出来的，林佳翼又说他这是偷吃行为，但是林夕雾却说这个叫作试吃，林佳翼无言以对了。 只要带林夕雾去超市，遇到免费试吃的地方就会赖着不走了。林夕雾对吃特别执着，当别的孩子在看天线宝宝的时候，他在看中华小当家，每晚不看一集还睡不着，当时他看的还是日文版，后来电视里出中文版了，他便每天定时搬着小板凳坐在电视机前观看，可以说这部动漫是陪伴他成长的一部作品。 若让年幼的林夕雾介绍一下嘉定区都有些什么吃的，他首先想到的是南翔小笼，其次是马陆葡萄。再问他所住的安亭有些什么特色小吃，他会秒回你道：“安亭除了汽车就是汽油了，汽油闻着味道还不错，但不能吃，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街边摆摊的小伙子们都卖些什么东西，我还知道他们的名字呢，张三卖的臭豆腐很好吃，李四卖的烤红薯味道也不错，王五的烤玉米味道也很赞（以下省略一万零一字）……” 林夕雾读初二的时候，组建了一支吃货组，吃货组是由他的后宫成员们所组成的，不过与其说是后宫成员，还不如说是小弟们。林夕雾在震川中学称霸了，他本身就长得比同龄人高，外表稍微有点像不良少年，但是却在课间各种吃吃吃，还毫不吝啬地把吃的和大家一起分享，于是吃货组就自然而然地成立了。他以为自己有了一个后宫，但是其他人都将林夕雾视作老大，并以小弟自居。 由于吃货组人数太多了，他便给组员们起了食物的名字作为昵称，因此他并不清楚每一个组员的真实名字。组里有一个南非人，长得很黑，所以叫巧克力，还有一个韩国人叫泡菜，有个喜欢说黄段子的男孩叫香蕉，脸上长满痘痘的一个男孩叫毛豆，有一个男孩脸颊天生就容易泛红，就叫他番茄，诸如此类的还有一堆食物，哦不，是一堆男孩。 有一次林夕雾带着组员们一起去某家餐厅吃饭，吃着吃着，他高声地把服务员叫来了：“这道菜谁烧的？把厨师叫出来！” 由于人数众多，服务员以为遇上了故意找茬吃霸王餐的客人，但她还是去厨房告知了厨师，厨师则以为自己碰上了挑刺的顾客，抱着出来吵架的想法来到了林夕雾那一桌。 “这道菜是你烧的？太好吃了，我刚才还想着如果你年轻的话就把你收入吃货组的，算了，就给你点小费好了。” 于是，年有四十的厨师拿着小费再度回到了厨房。 吃货组成立之后的翌年四月，林夕雾与林佳翼一起前往浦东国际机场给陆海空送行。 赴日的班机起飞之前，林夕雾在机场里从这一家吃到那一家，都不知道这到底是谁要上飞机了，当他吃得饱饱的回到待机处的时候，发现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只见陆哥一脸严肃，林佳翼目瞪口呆，罗芽歆也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林夕雾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保持队形，表情稍微严肃一下，结果还是打破了队形，嬉皮笑脸地过去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正当他如此考虑的时候，只见陆海空义无反顾地拉着行李箱转身走了，林佳翼追上去拉住陆海空的衣角，即便如此，陆海空都没有回头过一次，最后林佳翼被挡在了登机入口处，呆呆地杵在原地注视着陆海空离去的背影。 林夕雾立马跑到罗芽歆身边，一脸茫然地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了？” “陆哥突然说要分手，真是太突然了，我都被吓了一跳，上一秒还在旁若无人地告别吻秀恩爱，下一秒就差不多是你看到的样子。” “陆哥在开哪国的玩笑？我没看懂笑点在哪。” “我也最弄不懂陆哥了。”罗芽歆语毕，苦笑了几声。 这之后，为了劝林佳翼回家，林夕雾几乎是用尽了一切办法，就差没有像古装剧那样点了穴直接扛走。 第13章 受难曲#B线#△现在△ 林夕雾正在享受自己作为学生党的最后一年暑假，等明年大四了就要和林佳翼一样大热天的出门实习了。 这一天，林夕雾独自在家，开着空调，坐在电脑前看美食视频，然而，看到一半，突然被一阵门铃声给打搅了。 “KUSO！”林夕雾大骂了一声，暂停了视频前去开门了，如果说陆海空起床气很严重，那么打断了林夕雾看美食视频后果更严重。 林夕雾打开门后，一把揪住了门外之人的衣领，很没有好气地说道：“你特么是来抄水表的还是上门推销的！” “我是来调查事件的，如果你不想被拘留的话就请松开你的手，我是警察。” “警察，你骗三岁小孩啊，你穿得这么随意竟然自称警察！？”林夕雾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都快把对方的衬衫纽扣给崩掉了。 “跟我去局里走一趟，请你喝茶。” “真的吗？什么茶？”林夕雾的耳朵一捕捉到这句话，态度立马判若两人，他松开了对方的衣领，还替对方整理了一下有些弄乱的衣服。 “大麦茶。” “有点心吃吗？” “蛋卷。” “好，我跟你走。” 于是，林夕雾跟着自称警察的人走了，不知为何警察开的不是警车，而是私家车，当车在派出所门前停下的时候，林夕雾透过玻璃，看到林佳翼正坐在里面的沙发上，林夕雾立马冲进了派出所，不解地问道：“哥，你今天不是去上班了吗？” “李焱死了。” “死得好！”林夕雾对李焱没什么好感，当初得知李焱追到林佳翼后，还是无法将李焱当成自家人，林夕雾突然反应过来方才林佳翼说了什么，“啥？李焱死了？莫非是精尽人亡？然后你被当成嫌疑人逮捕了？” “我已经被洗清嫌疑了，接下来警方考虑到可能是情杀，听说你对我们交往的事感到不满……” “所以我也是嫌疑人？” “是的，你是嫌疑人之一。”刚才带林夕雾到派出所的警察停好车后过来了。 “开什么玩笑，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在我妈的公司待不下去，我还有一万种方式让他离开我哥，但是‘杀了他’并不在这些方法当中。” “既然你有这么多方式，那你怎么不早点让他离开你哥？” “因为我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发自内心地开心啊，我不想再看到哥难过的样子。” “先不说这些了，你还记得上周五晚上你在哪里做什么吗？”警察掏出了一本小本子翻了开来准备记录。 “我除了迷路就是吃吃吃了，我还能做什么，你怎么可以问一个路痴你在哪里，我自己都特么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你再好好想想，你当时在家还是在哪家餐厅？” “……”林夕雾陷入了沉思，努力回忆着大前天的事，“那天晚上，我在老爸的餐厅。” “真的吗？”警察再三确认道。 “那天是巧克力的生日，就开了一个生日宴。” “好吧，这方面我还会找人查证。” “我早跟你说了他那天晚上在娼 妓路。”林佳翼语出惊人道。 “那是昌吉路吧？”警察一边在小本子上写着什么，一边吐槽道。 “说好的茶点呢！怎么还不快点端上来！”林夕雾有些不耐烦了。 “接下来还应该把跟你交往过的所有人都找出来排查一下，这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警察无视了林夕雾，看向林佳翼说道。 “我自己都不记得和哪些人交往过了，等你们调查好了，把名单和联系方式给我，我要开一个前任聚会。” “你还真是‘受’欢迎。”警察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知道哥和哪些人交往过，关于哥的事情我都记好笔记的，想要得到我的笔记，就把好吃的端上来！” 于是，在林夕雾的《哥哥观察日记》的帮助下，大大提高了警方们的办案效率，根据警方的进一步查案，发现与林佳翼交往过的妹子们或者汉子们几乎都死于非命，有人病死，有人出车祸死亡，有人搭乘飞机，机毁人亡，有人留学时被枪走火击中而死，还有一个在日本为了救人而不幸被车撞死。 警方调查到这些时，都迷信地怀疑林佳翼克妻/夫，不过也有没死的，比较有嫌疑的主要有两人，一个是林佳翼大学谈了四年的女友陆熙琳，还有一个是林佳翼高中时的学弟王子，没错，他的名字就叫作王子，然而这两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李焱是被他们俩其中一个所杀害的。 因此调查又回归了原点，警方们再度怀疑林夕雾主动拿出《哥哥观察日记》是为了迷惑他们，拖延调查进度，于是这个暑假，林夕雾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总是要配合警方们的调查，好在他最后因为没有找到证据而被洗清了嫌疑。 之后，警方们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切入点继续查案，然而这个切入点并没有什么卵用，关于这些就一笔带过吧。 第14章 受难曲#C线#△过去△ 去年11月，有一个外表10岁左右，身高140厘米的女孩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当时我正准备下班赶地铁回家。毕业之后我在普陀区的一家旅行社工作，主要工作是带日本人游上海，还有带中国人去日本，不过有时还得去公司处理一些事。 那晚离开公司已经是晚上□□点了，不过那个时间点还有一些同事在加班。 乘电梯下了楼，刚准备投入我家男神地铁11号线的怀抱的时候，那个女孩便出现了，在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长相，有印象的只是她的那双泛着微光的紫色瞳孔。 她的声音很甜美，她问我：“后悔日记在哪？” “什么后悔日记？我不知道。” “看着我的眼睛。” 然后我就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看向了她的那双眼眸，只听夜色中，她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真的不知情。” 接下来，她一口咬上了我的脖颈，我就此昏在了路边。 听说之后我被同事发现并送到了附近的医院，然后公司联系了我的家人，将我转到了嘉定区的医院，我昏迷了有整整半个月，在这半个月中，林夕雾的小弟们还轮流来看护我，他们都对我很尊敬，将我称呼为“大姐头”，我确实年龄比他们大，但这个称呼不是很好听，而且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加入了吃货组，听说一个外国女人也来探望过我，那一定是莉莉丝了。 醒来后，我发现脖颈上并没有伤痕，似乎是因为莉莉丝给我涂了她特制的祛疤药膏。 今年1月，我开始了休息后的第一次带团工作，跟我很要好的导游同事正好要去美国，其实她特别喜欢日本文化，只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外语天赋，她英文很好，日语就是学不好，所以她就负责欧美线路了，我们每次带团出国，都要给彼此带些东西，我会给她带一些艺人的专辑，她会给我捎一点当地特产。 当时出国前她说：“这次我把奥巴马带回来见你，你把ARASHI带回来见我。” “臣妾做不到啊，而且臣妾不要奥巴马，臣妾有你就够了。” “你真是我的小妖精。” 于是公司楼道里上演了一出百合剧，从各个办公室出来上厕所、倒茶水的同事们经过我们俩时纷纷驻足看了我们几眼然后散去。 康复出院后的第一次工作，我带团去了北海道，只有游客们解散后去自由购物的这段时间，我可以稍作休息。 我独自坐在商场底楼的座椅上等待游客们集合，他们的自由时间是一小时。我张望着四周，人来人往，于我来说都是陌生人，突然，眼前一亮，我的视线当中竟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对方也注意到我了，逐渐朝我走来，他的身后又跟着一个我所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陆哥，好巧啊，又碰到你了，这位是你新的床伴吗？”我首先打招呼道。 “不，这次是同事，我来北海道出差。” “同事？这么说来他是医生？” “研究所的同事。” “是吗？”我记得陆哥之前好像在医院实习啊，又去研究所工作了吗？ “既然遇到你了，你能不能帮我向大家转告一件事，就说我在车祸中身亡，关于此事报纸上马上就会报导出来的。” “陆哥，难道你会预知自己的死吗？” “我不会预知，但是有人会。” “对方预言你马上就会死了吗？” “白纸黑字写着呢。” “白纸黑字？” “事实上，我最近找到了一件神器。”陆哥故作玄虚道。 “什么神器？” “主角光环。”陆哥以一副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三次元当中哪有主角光环这种不科学的东西？” “那么你怎么解释三次元当中为什么会有咬你脖子的血族？”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吧？难道是林佳翼每天发邮件的时候告诉你的？” “他发邮件的时候确实提到了你昏迷了半个月的事，但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昏迷，而我却知道，因为我有‘主角光环’。” “你说的‘主角光环’是什么？” “实话告诉你吧，我找到了后悔日记的一部分，不过没有封面封皮，只有里面的书页。” “后悔日记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咬了我的那个女孩似乎也在寻找这个。” “后悔日记等同于主角光环一般的存在，拥有了它就等于整个世界都在你的掌控之下了，它可以篡改历史，还可以编写未来，举个例子来说就是它甚至可以把中国的第一个皇帝改姓叫陆，它还能够实现2033年的时候哆啦A梦的传送门研究成功，并投入市场正式运营。它还能让一个男人变成女人，让一个女人变成男人。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也是完全可以办到的。” “有这么神奇吗？”我觉得陆哥现在仿佛在跟我谈论某部电影或者小说的剧情。 “17年6月，林佳翼与李焱交往，17年7月，李焱死于车间。这个是后悔日记上所记载的未来，事实上，李焱是被另一个喜欢佳翼的男人杀害的，反正早杀晚杀都要死，我就把未来改成了李焱与佳翼发生关系之前死，我无法容忍其他男人碰他。”连我都没有真的碰过他，“不过，现在的后悔日记还是不完整的，我只能看到未来一年的事，过去的事倒是能全部查到，想要修改过去或未来意外地很消耗精力。” “那么篡改历史会不会对现在的世界产生巨大的影响？” “这就要看篡改哪方面的内容了，假如你想颠倒一场战争的胜败方，这之后的历史走向会产生重大偏移，不过我刚才也说了，修改过去或未来需要付出相应的精力，仅仅是修改一个月以内的事都会疲倦地在床上躺一天，修改一百年前的事不是正常人类所能做到的，能做到的只有寿命大于一百年的非人类生物。” “这么说来，如果咬了我的那个女孩及其同类得到了后悔日记，会不会把人类都圈养起来？” “这只能问他们了。”陆哥看了看手表，“快到时间了，接下来我们要和某研究所的人见面，就和你聊到这里吧。记得今年清明节的时候给我扫墓。” “好，我还会把佳翼的照片烧给你的。” 那时我以为陆哥在开玩笑，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快死了，应该可以改变未来吧，然而，回国之前我还是看到了当地的报纸上刊登了陆哥因救一名孕妇而被撞的消息，报纸上说陆哥因为抢救无效而死亡，但我始终觉得这其中是否有内幕。 第15章 受难曲#C线#△现在△ 我本来觉得天蝎座并没有某些星座解读那般残忍，因为我也是天蝎，我的复仇心和占有欲不算特别强，我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但是陆哥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作残忍，什么叫作啪神天蝎。 是年七月，我在日本神奈川带团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从国内打来的长途电话，看到派出所的号码时我的手还一抖，仔细想想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便坦然地接了电话。 “您好，是罗小姐吧？” “……小姐不好听，请称呼我为女士。” 电话的那头停顿了一拍，继而道“……罗女士是林佳翼和林夕雾的发小吧？” “是的，怎么了？” “请问一下你知道林佳翼与李焱之间的关系吗？” “他们最近刚刚开始交往，难道你们在查同性恋吗？什么时候同性恋在大陆变成违法行为了？不好好去查其他犯罪，吃饱了饭没事做来查同性恋，你们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 “罗女士你不要激动，我们只是在查一起凶杀案而已。” “不好意思，早上有个游客说要到旅行社投诉我，说我边吃早餐边跟他们讲解，到现在都有点火大，你刚才说什么凶杀案？该不会是佳翼被李焱杀了吧？” “不，正好相反，李焱被人杀了，林佳翼目前是嫌疑人之一。” “你们还真是脑子有问题是不是？林佳翼怎么可能是凶手。” 得知李焱被杀的消息后，我想起了今年一月，陆哥跟我说过的预言，所以我知道凶手肯定不是林佳翼。 “经过我们的初步猜想，林佳翼是受到了被害人的威胁才同意与其交往的，听说林佳翼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才答应了被害人的告白，然后我们又通过被害人的手机电话记录查到了他在外滩附近的一家酒店预订了房间，似乎是被害人强迫林佳翼与之发生肉体关系，于是，林佳翼便杀了他。” “真是……好脑洞。”我默默地听完警察的话后如此感叹道，可惜你们猜错了。 “所以我们想来问问你知道他们两人的情况吗？” “那么我就用最简单的傻×都能听懂的语言来解释吧，林佳翼不喜欢脚踏两条船，当时他在跟女朋友陆熙琳交往，所以没有答应李焱的告白，后来林佳翼与陆熙琳分手了，林佳翼又是一个来者不拒的人，前提是告白者的长相中等偏上，李焱只能算中等相貌，所以有选择困难症的林佳翼在纠结答应还是拒绝好，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对方，佳翼是外貌协会成员不解释，听懂了伐？” “感谢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这就问完了？” “是的，如果还有问题我们还会来电询问的。” “麻烦你一次性问清好吗？” “我们只是暂时没想到还有什么好问的。”电话的那头有些尴尬地说道。 “好吧，你们忙去吧，先提醒你们一声，找林夕雾查案的时候最好不要挑他在看美食视频的时候。” “多谢你的提醒，我已经知道后果了。” “……为你默哀0.1秒钟。” 挂断电话后，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首先想到一月的时候陆哥的预言，然后到了六月，林佳翼宣布自己和李焱开始交往了，当时林夕雾简直震惊了，我也震惊了，我震惊的是陆哥的预言成真了，关于李焱死亡的预言也成真了，这一次我淡定了许多，淡定到如果我目前在国内，估计警方也要脑洞大开将我列为嫌疑人名单内。 虽然我不太清楚陆哥在后悔日记上看到了什么，但是据我猜测，陆哥将李焱的死亡地点与死亡方式都改写了。 当天的观景行程结束后我首先回到了酒店，有的游客吃完晚饭后继续出去买买买了，搞得我有些提心吊胆，希望不要出什么大事，就像我之前那个室友偷了东西还被抓到，在国外出了任何事可都是领队的责任。 泡完澡后，我捧着iPad坐在床上打开了常用的视频APP，虽然房间里有电视机可以看日剧、综艺或动漫，但我还是习惯边看弹幕边看视频，况且有些APP只有在日本才能用，回到了大陆根本就形同虚设，所以趁现在抓紧用。 戳开了某个APP后，突然弹出来一条链接，日本的各种网站会弹出少儿不宜尺度又大的动态广告还蛮正常的，我一开始没有多在意那条链接，我也不太喜欢这种露骨的三次元耽美，后来看完一集日剧后那条链接再次跳了出来，刚想点叉叉，动态图片的画面从一个男人的身体跳到了他的面部，总感觉这个男人有点眼熟，我盯着他凝视了片刻，画面反复从他的面部跳到小腹逐渐往下再跳到面部，反复了数次，我终于想起了他是谁，他是陆哥的床伴，曾经我只见过他一次，难道他下海拍片去了吗？ 要不要戳开链接看一下呢，但是我对这种三次元的【哔~】有点恶心，还是戳开看一下吧，不，再考虑一下…… 感觉和林佳翼在一起久了，我也被他传染了选择困难症。 这种时候还是应该果断一点，我戳…… 于是链接跳到了一个视频网址，网址上首先注明这是收费视频，不过可以免费观看一分钟。 我戳开视频后，首先听到的是陆哥的声音“脱げ”，翻译成中文就是“脱了。” 然后那个男人就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衬衫纽扣，将身上的衣物全部褪尽，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弹幕上，有弹幕说他的身材可以当美术素描模特（虽然是只受W），于是我又把视频后退了几秒，看清他身上的六块腹肌时简直惊呆了，随即感叹道确实很适合当素描模特。 然后又听到画外音说了句“○○○しゃぶってろ。”太污了，我就不作翻译了。 男人缓缓俯身，嘴唇微翕朝陆哥靠去，虽然画面上看不到陆哥的脸，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那真的是陆哥的玩意儿，因为我那很污的竹马林佳翼曾给我描述过他的某些经历，内容细致得简直成实况转播了。 一分钟很快就结束了，付费部分还有130分钟，我关上了视频，回到了APP的主界面。 难道陆哥这是攻视角自拍钙片赚钱的节奏吗？不过仔细想想应该是平常和谐生活的拼凑版吧，然后顺便赚个钱，我一脑抽又想了想如果一次131分钟是什么概念，突然知道林佳翼中考那年有一周不能下床请假在家的真正原因了，对外称是发烧已超过40度，林夕雾跑去老师办公室里给哥哥请假的时候说“我哥又发骚了，40多度都能煮鸡蛋了，煮了个半熟的，蛋黄特别嫩。”于是以正在办公室里交作业的学生为首，校园里开始流传了一句话“今天你哥发骚了没？” 我这次回国后，听说警方调查林佳翼前任的时候发现几乎全领便当了，该不会是陆哥用后悔日记把他们全写死了吧？真是满满的占有欲。 第16章 受难曲#莉莉丝的时间+后悔日记的情报# △情报△ 介于莉莉丝临时有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去其他片场跑个龙套，“主角”真是个大忙人啊，所以这次就由我来临时撑个场子。 我来给你们透露一些后悔日记的情报吧。我是16年9月的时候找到后悔日记的，不过与其说找到还不如说是主动送上门来。 某一天回家后，我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摆放了一个很厚的信封，上面既没有寄信人姓名和地址，也没有收信人名字，听室友小林想说这是从信箱里拿出来的，但是信封上没有标注收件人是谁，所以他想等我回来的时候一起拆开。 他一边担心着这是不是危险的化学物品，一边站在旁边看我拆开信封。 拆开后，发现里面并不是谁给作者寄刀片结果寄错了地址，也不是什么恐吓信或者拍了果照的威胁信。 信封里面是一本书，上面写满了字，然而小林想却说：“谁这么无聊寄来了一本空白的本子。” 闻言，我便马上拿起那本书查看上面的内容，首页大标题还有我的名字，要不是上面还写了未来的事，我差点以为这是哪个变态跟踪狂寄来的观察日记，不过，我马上意识到了这本书就是我苦苦追寻的后悔日记，真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林想有些好奇地看着我，似乎很想问我在看些什么，为什么他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我便将他推到了厨房，让他做晚饭去了，我则拿着后悔日记躲进了书房，开始细细阅读。 我发现只要把首页大标题的名字改成其他人，后面正文的内容也会随之发生相应变化，我试着将名字改成了小林想，结果发现他爱上我了，我平常没有多注意他的事，他也没有跟我表明过自己的心意，我对他也没有什么感情，就依旧当作不知道好了。 不过，我稍微吃了一惊，后悔日记竟然还能看到他人的内心感受，我便将大标题改成了林佳翼的名字，他最近总是在各种秀恩爱，所以我想知道他现在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当我看到他依旧是天天想着我的时候，我就安心了，同时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他要是不把我装在心里，就说明出国前的□□还不够。在我出国前，我便用催眠术在他那尚未成熟的身体上植入了一种愉悦感，让他过早地体验到了不符合年纪的快乐，所以他怎么可能忘得了我呢，这么想想，我真是太特么机智了。 我从林佳翼出生那会儿的事开始读起，他的生母独自在医院将他生下，其实也不能算是独自，他的生母当时按照家里安排和一个男人结婚了，那个男人有点精神病，双方的父母以为两人之间有孩子了，结果那其实是林公贵的孩子，男人心里明白那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不是很喜欢林佳翼，不过他并没有向任何人说出这个事实。 林佳翼刚出生不久还没满月，男人就企图将他闷死，他用被子将佳翼的脑袋全部蒙住然后塞进衣橱中，后来全家上下都一起出动寻找林佳翼，这么大的孩子能跑到哪里去，要不是母亲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孩子肯定要被闷死。 男人还经常趁家人不注意，就掐林佳翼，指甲陷在软绵绵的肉团里让男人很有快感，结果母亲给林佳翼洗澡的时候总是发现这里青一块那里紫一块，她也不好意思找男人理论，毕竟找精神病人理论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更何况她自身也有点小小的罪恶感，因为她给刚结婚的新郎戴上了绿帽子。 母亲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林佳翼，除非家里还有其他人陪在精神病丈夫的身边，否则她不敢将林佳翼独自留在那个危险的男人身边。林佳翼过两岁生日的当天，祖父母都来到了三人的家，母亲外出去甜品店提取订购的生日蛋糕时，惨剧发生了，两个老人在厨房里下厨，一个在客厅里看电视，还有一个坐在阳台上给孙子织毛衣。 卧室里只剩下男人和林佳翼单独相处了，男人再次对那弱小的身体伸出了魔爪，坐在阳台上的外婆听到孩子的哭声时，一开始以为男人会去哄他，结果哭声越来越大，外婆便走进房间去看，结果发现男人精神病又犯了，听说男人以前犯病的时候半夜在家里点火，将整栋楼烧了起来，整个小区里瞬间就浓烟滚滚，其它楼里的居民关上了窗户依旧觉得呛人。男人现在则是对亲生儿子伸出了魔爪，不过外婆不知道这其实不是亲生的，也不是单纯的儿子。 外婆上前去制止男人，结果反被男人推了一把，摔倒在地，脑袋撞到了床脚昏了过去，另外三个老人终于听到动静后，纷纷过来想要制伏男人，但是男人不听劝，外公一把夺过宝贝外孙，发现小小的身体血流不止，而事实上那并非林佳翼的血。 现场真可谓是一片混乱，母亲回家后都快崩溃了，不过她必须马上振作起来拨打了急救电话，几个老人也分别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伤的最重的无疑是林佳翼了，男人则被隔离在嘉定的某个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 林佳翼经过抢救捡回了一条命，不过母亲为了不让林佳翼继续遭受虐待而将他“抛弃”在了林公贵的家门口。 男人不久就出院了，不过他并没有悔改，还对林佳翼的生母拳脚相向，让人气愤的是这种人竟然能活到109岁，不让他死我就不姓陆了。 我便马上在后悔日记上进行了涂改，让他与林佳翼的生母结婚之前就突发精神病自杀了，后悔日记上关于他的未来也便一同消失了，不过我马上意识到这样我就不会按照原来的轨迹与佳翼邂逅了，于是我又修改了林佳翼的生母抛弃他的原因，原本应该是出于保护他才抛弃他的，现在改成了因为林佳翼体弱多病，她实在没有精力抚养他才抛弃了他，这样一切都会按照原来的事情进展。 突然，一阵剧烈的疲倦感朝我袭来，我很快就顶不住倦意睡了过去，后来我是在医院里醒来的，醒来后看到的第一眼是小林想趴在我病床边的身影。 后来得知我足足昏睡了一个多月，看来修改后悔日记是需要付出相应的精力的。 小林想发现我醒来后，扑在我身上哭了，看得人家护士都以为我们是什么特殊关系了，虽然关系的确很特殊，小林想说一个月前他做好了晚饭来书房喊我吃饭，结果发现叫不醒我，有一点也是因为害怕我起床气，所以没有叫很大声，然而翌日还是叫不醒我，便将我送去了医院。 咳咳，莉莉丝快要回来了，那我就先撤了。 △灵摆△ 各位安好？ 这次我再来给各位说说灵摆的事儿。 罗芽歆有一件粉色水晶灵摆，所以这次要说的是粉晶。 粉晶是生肖龙、蛇、猴、鸡的幸运物，同时适合巨蟹座与摩羯座。 粉晶是爱情的象征，可称作桃花石，用于完善爱情运，促进婚姻美满，广结人缘。除此之外，粉晶也可用于舒缓紧张与烦躁的情绪，保特内心平静。粉晶还有助于心轮附近器官（心、肺等）的健康，促进循环系统以及呼吸器官的健康。 由于此次时间不够，我就简短说明到此，接下来我还要赶去另一个片场签个到。 第17章 安魂曲#A线#△过去△ “学长，你好过分，明知道我对你有意思，却没有回应，继续和我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关系。” 影片赏析社团活动结束后，偌大的多媒体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窗帘还没有拉开，日光灯也被关上了，教室里有些昏暗，林佳翼仅仅是望着眼前的学弟没有作答，他想着对方满脸的痘痘被隐藏在了这片昏暗之中，仔细看看对方的脸部轮廓还是蛮不错的，就是如果在光亮之下看到对方的痘痘的话，自己的轻微密集恐惧症就要犯了，他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话，如果对方不再说些什么，刚才那句也很难接话。 “学长？你有在听吗？” “听着呢。” 眼前的学弟名字叫王子，比林佳翼小了一届，至于为什么他的父母要给他起这样有些羞耻的名字，仅仅是因为他是双子座，他还有一个处女座的姐姐叫王女，他姐姐可是比他漂亮多了，同是一对爸妈生的，颜值怎么差这么多呢，不过对方脸上的痘痘能消掉的话似乎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 “学长，我们是在交往没错吧？” “大概……”林佳翼迟疑了一秒，继而道“是吧？” 王子的确在第一次社团活动的时候就跟林佳翼表白了，但是林佳翼不记得自己有明确地答应他。 一般来说，林佳翼对于别人的告白马上便会接受，但是他无法接受对方那密密麻麻的痘痘，虽说对方正是青春期，但这痘痘也过多了吧。 所以林佳翼当时向对方说：“等你青春期过了再说吧。” 然而，对方却将这句话曲解为了林佳翼已经答应了自己。 “学长，你可不可以不要用疑问句来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就算我们在交往吧。” “那你都不让我亲你。” “我只是心里有点抵触，看到那些痘痘。” “是我在和你谈恋爱，不是痘痘在和你谈恋爱！闭上眼睛乖乖让我吻就好。” “就算你这么说……”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的话我们就分手吧。” “我不觉得我们有交往过……”林佳翼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学长，你又来了，刚才还说我们在交往，现在又说没有交往过，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好朋友。” “求你不要给我发好朋友卡，这就是你的残忍之处，既然你对我没意思，就不要迎合我，不然我会以为你也喜欢我，然后对你抱有期望，结果真的准备吻你的时候，你又不迎合我了。” “对不起。” “为什么你要道歉？” “我喜欢上了高三的一个学姐，就算我们有交往过吧，那我们现在分手吧。” “这个时候倒是干脆。”王子哭笑不得道。 后来，王子很少再来纠缠林佳翼了，林佳翼也与学姐谈了一段时间，学姐高中毕业后，两人也就此分手，之后林佳翼也毕业了，并在大学邂逅了陆熙琳，林佳翼高中毕业后，完全与王子断了联系。 第18章 安魂曲#A线#△现在△ 李焱离奇死亡一案经过了三周还未了结，警方将遗体归还给了其家属操办后事，林佳翼受到李焱的家属邀请前去参加葬礼。 棺材中的遗体表面看上去已被修复完好，至少双臂已经接上了身体，其面部似乎也被上了妆，看上去竟比在世时帅多了。 看着看着，林佳翼有种对方随时都会从棺材里坐起来然后朝自己扑来的感觉，并用一如既往的热情口吻说：“我去冥府转悠了一圈，风景还不错，就是没有陪我一起看风景的人。” 然后自己会接话道：“谁要陪你一起去冥府看风景啊！” 突然，数十双眼睛朝林佳翼注视过来，林佳翼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不小心将话说出了声，林佳翼有些尴尬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原本想微笑的，但是没能很好地笑出来。 葬礼继续进行了下去，林佳翼还目睹了李焱被渐渐火化的一幕，对方的人生真是一个完美的收场，热情似火的李焱逐渐与火焰融合，告别了这个世界，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因为其热度，光线变得扭曲，李焱的嘴角看上去好似在笑，一如生前。 葬礼结束后，林佳翼想趁人多的时候溜走，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焱的父母，但是他还没有走动一步，李焱的父亲便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请节哀顺变。”林佳翼低着脑袋说道，总觉得事情变成这样和自己有关，说不定对方也在责怪自己，所以林佳翼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哎……”只听对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那蠢儿子对恋爱没兴趣，最近听他说自己找到未来媳妇了，一开始我觉得挺惊讶的。” “知道我是男人之后更惊讶了是吗？”林佳翼偷瞄了一眼对方，只见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很普通，没有责怪，也没有怒意。 “不如说我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就算你是男人，能谈成的话，至少以后就有人帮我们照顾那个蠢儿子了。听警方说这次很有可能是情杀，实际见到你之后我也觉得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所以我儿子在死前跟你交往也是他的福气，他把自己一生的福气都用完了，就和我们告别了。” “你们难道不觉得他是因为我才死的吗？” “这是他的命，他的命就只能活到这么久。” 都不知道这究竟是谁安慰谁了，原本应该是林佳翼安慰李焱的父母，结果反被李焱的父亲安慰说不要介意，这不是你的错。 然而林佳翼始终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葬礼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来到宠物店后，林佳翼抑郁的心情瞬间就被猫猫狗狗们治愈了。 即便是周一，也有人络绎不绝地送自家宝贝过来洗澡修毛看病。 在接了几只名字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洋名狗狗之后，还来了几只名字很二次元风的狗狗，当然也有几只名字相当本土风。 突然，有一个男人手心里捧了一团黑色的毛茸茸的东西进来了。 林佳翼瞬间就被那团像毛线球一般的东西给萌化了，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男人手心的那个小生命上。 “是小泰迪吧，多大了？” “两个月。” “今天过来打疫苗的是吗？” “是。” 林佳翼的手伸到小泰迪的腹部摸了一下。 “竟然是母的，很贵吧？” “还好不是很贵，我买给女朋友当礼物的，卖家一开始还不想卖给我母的。” 闻言，林佳翼想起了曾经陆海空也送了自己一只泰迪，可惜已经病死了，也不知道陆海空现在怎么样了，简直杳无音信，不过对方似乎已经有新欢了，自从前几天林佳翼收到了老同学发来的一个视频，亲眼目睹了陆海空对其他男人做了各种自己曾经也被他做过的事情起，林佳翼就再也不给陆海空发邮件了，反正对方正在和新欢亲热，都没时间回复自己的消息。 “学长，你怎么了？”手捧小狗的男人见林佳翼开始走神后出声道。 “学长？”林佳翼这才抬头看向了男人，但是他对眼前的男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啊，学长你不记得我了吗？” “不好意思，我暂时想不起来。” “是我啊，王子。” “你是王子？逗逼国的吧？” “学长真是太过分了，难道你忘了你高中的时候有个追你的学弟名字叫王子了吗？虽然我的确是逗逼双子座。” “啊……啊！”林佳翼终于反应过来了，“你是那个痘痘脸王子！痘痘没了，我都认不出来了，痘痘才是你的本体吧？” “怎么样？有没有被现在的我帅到？” “跟你姐比，颜值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不过现在看着特顺眼，原来你有女朋友了啊。” “骗你的，我对学长你可是一心一意，现在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 “能不能别在我工作的地方说这些，你家泰迪还打不打疫苗了？” “那么我今晚可以请你吃顿晚饭吗？” “吃饭没问题，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摸摸大。” “真是个好……污的名字。”林佳翼边说边拿出了一本本子，“我先登记一下，然后准备打疫苗，你先把她放在台子上。” 王子将小狗放下后，突然从后面一把拥住了林佳翼，用只有林佳翼才能听得到的声响在他耳畔呢喃道：“学长，我一看到你就把持不住了。” “你……别用伞柄戳我。”林佳翼微微垂下了脑袋，耳朵边也染上了红晕，还好王子不是从正面拥住自己，不然自己脸红的样子全被看到了。 “哪来的伞柄！今天天气这么好，我没带什么伞。”王子说着，又将林佳翼抱紧了几分。 “你要不要这样，大白天的充血，现在还是夏天，穿得少很容易被看到的。” “所以我才要抱着你，挡一下啊。”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林佳翼竟无言以对。 王子的下巴搁在林佳翼的肩上，看着林佳翼给小狗擦酒精，做打针的准备。 “我好像是唯一一个因为颜值问题被你甩的人。”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之后，王子很是突兀地说道。 林佳翼闻言差点将针扎到自己的手上。 “……说得好像我们真交往过似的，你快别抱着我了，很闷热诶。” 林佳翼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将针戳进了小狗的皮肤，小狗瞬间就尖叫了一声，看来是太小还没习惯打针，有些老狗打针时一声都不吭。 “佳翼……”难得王子没有叫自己学长，这声音听起来更显色气，听得林佳翼全身战栗了一下。 “干吗？” “干。” “……这都什么年代的老梗了，别玩了，你到底想干吗？” “想干啊，日思夜想，每天都幻想我们之间的不同场景来自我解决……嘶，学长，你用针扎我是几个意思？莫非是恼羞成怒吗？而且这还是刚才用过的针吧，万一我因此得了什么病你负责吗？” “你再顶着我，我就放狗用它来磨牙！”林佳翼终于转过了身来，举着针筒发狂了。 “学长，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晚上再慢慢聊，我现在要带摸摸大回家了。” “……哪里见？”林佳翼考虑了片刻，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反正目前自己也是单身状态。 “嘉亭荟4楼的东南亚餐厅，你下班后走过来也不算远。” “好，你现在快点走吧，别打扰我工作了。” 望着王子渐渐走远，趁着还没有客人上门的这段时间，林佳翼陷入了沉思，刚刚死了恋人就和别人开始了新的恋情，这样做真的好吗？ 第19章 安魂曲#B线#△过去△ 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时候，趁着暑假，林夕雾带着吃货组的部分成员以及林佳翼、罗芽歆一同前往了世博会各种吃吃吃。 平时吃惯了自家老爸做的日式料理的林夕雾，当然将日本馆周边的食物作为最后的目标，然而作为路痴的林夕雾带头，不知为何已经途径了日本馆三次，都没找到土耳其冰淇淋。 一天的时间完全不够林夕雾迷路找吃的，所以这一天已经是他来世博会的第5次了，每次带上的人都不一样，毕竟吃货组人数众多，每人的空闲时间也都各不相同。 这一日依旧是烈日炎炎，林佳翼觉得再陪林夕雾这样迷路下去，自己都快中暑了，所以他和罗芽歆两人分头行动了。 而吃货组们也重新制定了目标——走哪吃哪。 有些游客喜欢在世博会去各个展馆收集印章，吃货组们则是吃遍各地美食，吃之前拍照留念。 林夕雾低头看着地图研究路线，走着走着与迎面而来的一个独行的人撞到了一起，吃货组们立即一拥而上，揪住了那人的衣领，骂道：“你走路长不长眼睛的啊？撞到了我们的老大，别以为我们会轻易放过你！” “ごめんなさい、ごめんなさい、本当にごめんなさい……Sorry！”虽然对方听不懂吃货组们在讲些什么，但是听语调就明白吃货组们在生气，于是赶忙连声道歉，转念一想吃货组可能听不懂日语，就说了句英语，可惜他说的日式英语听上去完全是另一种语言。 “老大，这货好像是日本人啊。”一个组员向林夕雾报告道。 “我知道，放着我来。” 话音刚落，吃货组们便纷纷为林夕雾让出了一条道，先前被围住的男子吞咽了一口唾沫，惊恐地想着是老大要出场了吗，结果在看清林夕雾长相的瞬间，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因为他曾看到过林夕雾的照片。 林夕雾走到该男子跟前，首先一把摘掉了他的遮阳帽，凝视着他看了片刻，总觉得该男子和自家哥哥有些神似，但具体又说不清究竟是哪里比较像。 “あのー（那个……）”男子被林夕雾盯得有些发毛。 “日本人？” “あぁ、はい。（啊，是的。）”男子首先对林夕雾说了日语感到惊讶，随即回答道。 “出身どこ？（哪儿的人？）” “福岡県です。” “いくつ？（多大了？）” “19歳。”男子见林夕雾说话不用敬语，便也用随意的语气回答了。 “大学生？” “はい、大学の一年生、今は夏休みなので、ルームメイトと一緒に上海に遊びに来た。（是，我正在读大一，目前学校放暑假了，所以和室友一起来上海玩。）” “へぇ～”林夕雾感叹了一声，之后又仿佛在调查户口一般问了几个问题，便决定放对方走了，其实他本身也并没有在生气，只是掀开遮阳帽看到该男子的相貌后，对他产生了点兴趣，最后林夕雾又问了该男子的名字，得知对方名叫小林想。 小林想上了个厕所出来，发现室友不见了，就一个人在路上徘徊着，结果一不小心撞上了林夕雾，原以为林夕雾不好惹，但几句话交流下来发现他还是一个挺随和的人，他还答应帮自己找室友。 于是，原本想带小林想去广播室的林夕雾又迷路了，不过他也因此找到了寻找已久的土耳其冰淇淋，最后还是在吃货组其他成员的帮助下，一行人边吃着冰淇淋边前往广播室。 然而，就在一行人到达广播室之前，路边的广播里就播报了一条寻找小林想的消息，不过最终目的地并没有改变，寻找小林想的那个人目前正等在广播室内。 来到广播室后，林夕雾见到了小林想的室友，经过刚才对小林想的一番询问，他心里早就在猜莫非小林想的室友是陆哥，结果真的是陆哥，什么时候回国的都不通知一声。 “陆哥好久不见，今天我哥也来了，要不要趁现在还在广播室，把我哥叫过来？” “我现在不想见他。”见了的话内心就会产生动摇，就再也不想离开他了。 “今年四月才送你登机，结果你放暑假的时候又偷偷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想见我哥呢，我哥特想见你。” “我只是带我室友来上海逛一圈而已。” “……”林夕雾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看到陆海空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时，突然感到莫名的不爽，一拳朝对方的脸上砸去。 陆海空本能地往后退去，虽然躲过了瞄准脸部的攻击，但是没能躲过下一拳对准侧腹部的一击，陆海空的眉头因为疼痛而皱了一下，随即抬起手肘挡住了林夕雾的再次出拳，并反过来抓住了他的双腕。 陆海空俯视着林夕雾的双眸中泛着寒光，嘴角只扬起了一侧，他想表达的意思一切已在不言中。 林夕雾自然没有了想要继续攻击下去的意思，陆海空便松开了手，只留下背影与小林想一起离开了广播室。 林夕雾默默地在心底为林佳翼打抱不平，最后他突然想起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我的土耳其冰淇淋！！！” 刚才出拳发泄情绪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冰淇淋甩了出去，这真是最糟糕的一次世博之行了。 第20章 安魂曲#B线#△现在△ 林夕雾好不容易洗清了自己的嫌疑，摆脱了警方们的纠缠，暑假也不剩几天了。 林夕雾打电话将许久不见的吃货组们叫了出来，其实也就来了一个人——被称为吃货组副组长的南非人巧克力，至于其他组员有的在打工，有的组团去外国旅游了，只有巧克力独自宅在家里看看视频打打游戏，作为技术宅的巧克力还偶尔“蹿门”，跑到人家的电脑里去随意看看，结果不慎点开了某个女同学隐藏文件夹里命名为“让少女脸红心跳的一百多分钟”的钙片，瞎了自己的狗眼，他还发现那个女同学将此视频以附件的方式放在邮件里发送给了老大的哥哥林佳翼，这难道是什么整人新玩法吗？真不知道林佳翼看到这么瞎眼的视频后会作出何种反应。 巧克力在接到林夕雾的电话后就立即起身赶往他家，准备一同前往地铁站，毕竟放任林夕雾乱跑，可是要找他一整天，然后所有的计划就都泡汤了。当巧克力赶到林夕雾的小区门口时，看到林夕雾与罗森正并肩朝门口走来。 之后三人在11号线安亭站上了地铁，准备前往市中心去吃吃吃。上海的地铁没有哪天人是不多的，上海世博会那年，安亭站还是11号线的终点站，结果这货竟然变长了，自从安亭不是终点站后，上了地铁完全坐不到位子，不过对林夕雾来说有没有位子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吃。 地铁上的声音有些嘈杂，三人站在一起懒得说话，就算说了也听不清。地铁上的冷气对着罗森的头发直吹，林夕雾伸手摸了摸他那头柔软的栗色头发，而罗森也习惯了林夕雾的抚摸，依旧是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任由对方随便摸，不久，地铁往地下驶去，地平线渐渐高过了他的视线，随之而来的是窗外的一片黑暗，罗森这才透过车窗注意到了身后其他人的视线，原来他们竟是如此惹人瞩目，也是啊，这年头腐女这么多，他和林夕雾之间的举动又那么暧昧，必定是引发了她们的无数遐想，就算不是腐女，林夕雾的那黑棕渐变色的发色加之他那将近一米八的个子，以及皮肤有些咖啡色的巧克力的回头率也相当之高，这三人站在一起，没人注意到才比较奇怪。 随着停靠的站点越多，上来的乘客也越多，接近市中心的时候地铁内几乎都满员了。三人在换乘2号线的站点下了地铁，这个站点出站的乘客也很多，罗森牵住了林夕雾的手，防止他独自走迷路了，没找到换乘的地方而是直接出站了。 之后，三人在2号线上经过了几站，来到了外滩，其实今天来市中心不为别的，就是莉莉丝开在外滩附近的咖啡馆正在搞暑期活动，再过几天这个活动就要截止了。 不知为何，无论何时走到哪家咖啡馆，都能见到莉莉丝的身影，让人不得不怀疑莉莉丝是不是有很多姐妹们，亦或是说莉莉丝其实是来自未来的机器人，所以她的“占卜”特别准，并且每家咖啡馆都有一个莉莉丝机器人在看店。想要解开这一疑问，只有问莉莉丝本人了。 在逐渐接近咖啡馆的时候，罗森有些退缩了，他本能地在畏惧着莉莉丝，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所丢失的记忆还未找回，恐怕找回了先前的记忆，也就能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害怕莉莉丝了吧。 去年十月份为林佳翼庆生的时候，林夕雾带着罗森一起去了魔女咖啡馆，那时罗森好像是初次邂逅莉莉丝，然而被莉莉丝注视着的时候，他很夸张地逃出了店外，林夕雾赶紧追去，走出店门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罗森的身影，林夕雾找着找着也迷失了方向，结果小型生日派对变成了深夜找人游戏。 这之后，林夕雾也带着罗森去见了几次莉莉丝，罗森每次都会瑟瑟发抖，直到最近他才终于可以直视对方（暂时的），然后又马上躲到林夕雾的身后。 林夕雾曾请莉莉丝帮忙看一下罗森遗忘的记忆，结果就连号称魔女的莉莉丝都无法看透罗森的过去，他的过去被迷雾笼罩了起来，除非他自己找到失去的记忆，不然谁都无法知道他的身世。 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都没有类似罗森亲人的人来寻找过他，要么他没有父母，要么他的父母完全不管他，林夕雾与他交往了这么久，都不清楚罗森平常住在哪里，看他每天也会换衣服，便能断定他也有一个住处，只是那个住处不太方便提及。就算不清楚罗森的底细，对此林夕雾也完全不在意，毕竟是自己遇见的第一个有感觉的人，哪怕他不是人，是哪来的妖魔鬼怪，林夕雾对他产生的感情和对食物的感情一样不会轻易改变，都是只要自己活着便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三人来到咖啡馆门前的时候，透过玻璃发现店内都坐满了，店外面设了几张桌子，每张桌子都插上了遮阳伞，然而就连店外也是一个空位都没有了，可见搞活动就是能吸引那么多人来消费。 “要不……我在外面等你们，你们去买了打包走人。” 罗森是一秒都不想踏进莉莉丝所在的地方。 语毕，刚好有四个客人从店里出来了，林夕雾便拉着罗森径直朝那个空出的位子走去，入座后，林夕雾招呼服务员点了今日套餐。来此店喝下午茶套餐的基本上都是些打扮时尚的年轻人，临近暑期末尾，来互抄暑假作业的学生党们也有一大堆，在年轻人扎堆的客人当中，有一对诡异的组合映入了林夕雾的眼帘，林夕雾盯着他们迟迟没有移开视线。 顺着林夕雾的视线望去，罗森也注意到了隔壁桌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萝莉，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卷发，她正在用吸管吸着玻璃杯内的红色液体，乍看之下像西瓜汁，但是又红得不太正常，小萝莉吸完一口后，咬着吸管，等待坐在她对面的那个中年大叔开口说话，小萝莉与大叔长得并不像，可以断定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那么难道是大叔打算用一杯不知名液体来拐骗小萝莉吗？ “你把我的情人弄到哪里去了？” 卧槽，这个奇丑无比的大叔在对小萝莉说些什么。 林夕雾一脸懵逼了。 接下来，只听小萝莉用她那甜美的声线，语气淡淡地说道：“上供给上海的亲王了，至于他现在有没有被吸干就不知道了。” “上海亲王是什么鬼！”林夕雾忍不住插嘴了。 “吸血鬼。”小萝莉依旧是语气平淡地回答道，不过当她转过头来瞥到罗森的时候就有些不淡定了，她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跑到了罗森的面前，以难以置信的语调问道，“轮梅，你是轮梅？” “诶？原来你的名字叫轮梅？现在是偶遇熟人了吗？”林夕雾的视线在小萝莉与罗森之间游走着。 只见罗森露出了一副‘我跟你不熟，你是谁？’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卷发小萝莉。 对视了许久，小萝莉见罗森不说话，便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快跟我回家。” 这是小萝莉拐卖成年人的节奏？？ “小妹妹你谁啊？这家伙是你的亲戚吗？” “你竟然叫本小姐小妹妹？我00年出生的好不好？至少比你大了500岁左右。” “原来是只脑残的00后。” “什么00后？本小姐是1500年出生的，就是长得嫩了点。” “让我们回归到刚才的问题，你是这家伙的什么人？”林夕雾无视了对方中二满满的发言，心想着对方肯定是日本动漫看多了。 “他是我们族里的‘罪’。” “‘罪’？”林夕雾有些听得云里雾里，“你们族又是什么？你是哪个少数民族的？” “看来你还有点智商，知道我是少数民族的，不过我再纠正一下，是少数贵/鬼族，你知道一个道理吗，少数比多数更有取胜可能性，我们……” 林夕雾及时制止了对方接下来的长篇大论，继续问道：“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们的家事。” “我刚才正要和你讲，别随意打断我的话。你知道现代有很多吸血鬼的影视或者书籍作品吧？” “多少看过一些。” “那你应该知道血族，纯血，血猎之类的词吧？” “知道，基础中的基础。” “那就好说了，表面上被称为‘纯血’的血族其实不是真正的纯血，我们玫瑰氏族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纯血，而且氏族成员特别稀少……” 林夕雾现在心情还不错，边喝着刚才点的消暑饮料，边默默听着眼前的小萝莉那中二感爆棚，且在旁人听来耻度很大的对话。 “而轮梅是在我们族出生的，我还看着他长大……” 眼前这小丫头片子在说些什么啊，从外表上来看，明明是罗森比她大了一轮好吗。林夕雾在内心中如此吐槽道，然而他的想法仿佛被对方看穿了。 “我长得嫩，我自豪！你能理解我活了五百多年，胸一点都不长是什么感受吗？”小萝莉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便清了清嗓子继而道，“轮梅是我们族的罪孽，他不应该出生的。” “照你的脑洞来讲，罗森其实是血族？” “别给他乱起名字，轮梅不是血族，是亡灵。” “小妹妹，你写的小说主题太乱了吧，一会儿血族，一会儿亡灵，接下来难道是重生文的节奏还是不死族什么的？” “都说了别叫我小妹妹，我姓玫瑰，名叫彼岸樱。” “我明白了，这又是小学生玛丽苏文的节奏，看来你病得不轻啊，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医院？” “你们，还没说好吗？我的情人到底怎么样了？”隔壁桌的大叔终于听不下去了，手搭上了小萝莉的肩膀，示意她面向自己继续刚才的谈话。 小萝莉转头瞪了对方一眼，不满道：“你能不能不要随便碰我，再娇小的玫瑰都是有刺的。”语音刚落，只见大叔就此倒地，没有了意识。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霸王色霸气？”林夕雾看待小萝莉的眼神从最初的满脸嘲讽看笑话到双眼熠熠生辉，对她一脸崇拜，“我还以为你刚才瞪晕大叔的时候会喊招式名。” “你在说些什么？能不能不要那么中二。” “我可不想被你说中二，你刚才对大叔做了什么？” “我是玫瑰氏族的，血液中自然有一种独特的玫瑰香味，可以使人类、动物以及低等血族在不知不觉中昏迷。” 也就是说这个中二小萝莉放了一个香屁把大叔熏晕了？不过，大叔的昏迷并没有在店内引起什么骚乱。 “什么放屁，你能再低俗一点吗！这是透过皮肤飘出来的。” “你会读心术？不过你也别怪我，我哥比较污，我只是被他带坏了而已。”林夕雾黑了一把不在场的某人，继续说道，“仔细看看这大叔有点眼熟啊，丑成这样的人还真不多，该不会是我家青梅之前去相亲过的那个大叔吧？好了，你继续说你的吧。” “外界对轮梅有一个流行的称呼——后悔日记，将他创造了出来，我们玫瑰氏族的确很后悔，之后因为一些巧合，我听说轮梅落到了夜之魔女莉莉丝的手中，但是莉莉丝否认了，原来在你手里啊，现在请你把轮梅还给我们。” “把老婆放回娘家的男人还是男人吗？我不会把罗森交给你们的。” 小萝莉冷笑了一声：“区区一个人类，打算跟我们氏族作对吗？” “你刚才也说过了吧，少数比多数更有取胜可能性。”林夕雾毫不畏惧地笑了。 而一直在旁边围观的罗森，无法从林夕雾那微微挑起的嘴角上移开视线，他赌这个自信满满的男人会赢到最后。 第21章 安魂曲#C线#△过去△ 我和林佳翼中考结束的那年暑假，跟随着吃货组们一起来到了上海世博会。 途中，我和林佳翼对林夕雾的再三迷路已经忍无可忍了，便与吃货组分头行动了。 我牵着林佳翼的手防止他中暑倒地，这孩子真是体质比较差。在路人们看来，我们俩是一双恋人，因为林佳翼也紧紧地牵着我的手，其实我和林佳翼只是闺蜜组，男女之间会存在真正的友谊只有一种情况——其中至少有一人是同性恋，不过林佳翼并不肯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只认为自己是双性恋。 我们俩找了一个不用怎么排队的太平洋联合馆进去避暑，在入口处，我们松开了彼此的手。 在室内就不必担心林佳翼会中暑了，我们暂时分开了行动，去看各自感兴趣的区域。 我在馆内绕了一圈，然后被一个似乎是同龄人的外国男孩搭讪了，也许是他看到我没有人陪伴才来搭讪的吧。反正馆内都看过一圈了，闲着没事做便和他聊了几句，聊下来得知对方是个英国人，比我大了一岁，此次因为父母有事来不了，便和年上的男朋友一起来的，他说他男朋友消化系统不太好，刚吃过饭就必须去厕所排泄，所以他在这个展馆内等待对方。不过这种事讲给我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孩子听真的好吗，我有些尴尬地朝对方笑了笑。然后，我们又聊了一些其它的，直到他男朋友出现将他带走，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跟他这种类型的人相处好累啊。 “你叹什么气啊？”林佳翼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过我注意到了他的身后，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盯着他看，虽然我承认林佳翼的回头率的确挺高的，但是那个男人的眼神太不正常，总觉得他有点危险，我便向林佳翼提议道：“我们赶紧换一个展馆避暑吧？” “你想去哪个展馆？” “排队人少的都可以。” 于是，我们依旧是牵着手离开了太平洋联合馆，而那个男人也跟了过来，该不会是他早就跟了我们一路只是我们一直没发现而已吧？ 我加快了步伐想要摆脱他，然而对方是成年人，迈出的步子比我们大得多。林佳翼则在奇怪为什么我突然之间要走得那么快，但是我没时间向他解释，我拉着他几乎是小跑了起来，而身后那个男人也随之跑了起来，现实生活中怎么真的会有这种变态，一般不都是只存在于影视作品中的吗？ 我拉着林佳翼往人群密集区跑去，身后的男人就如同影子一般时刻与我们保持距离，迫不得已，我拉着林佳翼进了女厕所，男人终于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当中，不过他可能正等在门口，想着我们迟早要出去的。 林佳翼颇有些无语地看着我：“你想上厕所就说一声嘛，为什么来厕所还要带上我？” “你没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吗？” “嗯？”林佳翼一脸懵逼地看着我，“谁这么无聊要跟踪我？” “我也想知道啊，那家伙太恐怖了，该不会是人贩子吧？也许他调查过你，你爸是老板，母亲是高管，林夕雾有一群人跟着不好下手，所以就准备绑架你讨赎金。” “也有可能是要绑架你呢，你爸妈不是也很有钱吗？” “就算要绑架我，也只是顺带的，我注意到他看着你的眼神了，太不怀好意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先躲在这里，我去找林夕雾帮忙。” “万一你出去的时候他把你怎么样了呢？” “那我先去门口看看情况。” 语毕，我一步一步慢慢朝门口移动，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个脑袋，结果发现那个男人并不在门口，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地环视了一下周边，终于发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只见不远处另一个男人正在与他对峙，与他对峙的男人背对着我，总感觉这背影有些熟悉，但我一下子想不起来这背影究竟像谁，之后两人越走越远，混到了人群当中，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刚准备将林佳翼叫出来逃离此地与吃货组们会合，结果从男厕方向走出来的一个戴着遮阳帽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他正在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找人，不过现在我们可没时间去管闲事。 想要与吃货组会合最便捷的方法还是前往广播室找人，我一边提防着周围有没有人跟踪，一边牢牢牵住林佳翼的手，防止他被拐走。林夕雾和陆哥都不在，突然有种目前必须由我来保护林佳翼的满满的使命感，不过如果真遇上了什么事，我除了高声呼叫救命，其它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的我们就是两枚弱女子，诶，好像有哪里不太对，林佳翼好歹也是男人吧？但他应该不会打架。 当我们来到广播室的时候，发现吃货组们竟然都在场，不过林夕雾似乎心情不太好，问他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说，吃货组们也不敢随便开口。 我将方才遇到的事告诉了林夕雾，原以为他这个重度恋兄癖会更加生气，然而只见他沉思了片刻，突然喜笑颜开道：“卧槽，天蝎座怎么可以这么傲娇。” “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话说我刚才找到土耳其冰淇淋了，不过不小心被我甩掉了，现在既然你们也来了就一起去重新买吧。”林夕雾的心情突然变好了，刚才还说着什么傲娇天蝎，真是莫名其妙。 这次的世博之行真是遇上了一堆怪事。 第22章 安魂曲#C线#△现在△ 8月13日，我还在日本带团的时候，收到了我爸发来的微信，说我妈给我生了个弟弟。 在二胎政策全面开放之下，我爸妈秉着不生白不生的态度，已四十岁的两人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播了种，生下了一个狮子座宝宝。 我爸还在微信里问我：给弟弟取什么名字好，和小日本一样四个字的如何？ 我只回复了一句话：只要不叫罗卜丝饼，你们高兴就好。 我爸妈都姓罗，他们原本都是单亲家庭，都住在上海市中心，16岁开始谈恋爱，两人年满十八岁之后，我爷爷抛下我爸不管了，给他留了一笔钱以及一套房子，自己则跑去欧洲移民了，与此同时我外婆也抛下了我妈，也是给她留了点钱以及一套房子，然后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爸妈结婚后把两套房子租了出去，并在郊区嘉定区买了一套便宜的小房子，平常就以收房租度日，两人都不用工作，每月都能坐等收钱，这小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不久之后我就出生了，然后时隔23年，我多了个弟弟。 五分钟之后，我又收到了我爸发来的消息：我和你妈讨论了一下，决定叫罗睿宸。 发完这句话，我爸还发来了一张弟弟的照片，简直把我惊艳到了，惊得我一下子词穷了，不知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他才好，总之，不愧是狮子座宝宝，从小就有种男神风范，只是目前还不能确定他的攻受属性。 九月初，我回到家的时候亲眼见到了弟弟，软绵绵的好小只，当然那个部位也特别小，平常耽美漫画看多了，给我的反差好大，毕竟他还是小娃娃嘛。 我还给他换了尿片，结果刚拆下身上的尿片，他就尿了我一手，我真想掐死他，不过这种念头只在脑海内停留了一瞬，另一个念头浮现了出来——我要把我弟培养成强攻。从此，我多了一个兴趣，就是给我弟灌输各种思想，虽然他目前还听不懂，但是洗脑要趁早。 *** 这年的教师节也很快就要来临了，我带着一些从日本买回来的小礼物前往了我的高中。这年的教师节在周末，我便提前到了周五，今天林佳翼应该在上班，林夕雾大概还在学校，所以我没有联系他们独自回到了母校。 我刚到校门便看见门口有两个男人正在跟门卫大叔说话，走近一瞧发现两人都是我的熟人。 “好巧啊，你们也来见老师的吗？” 两人听到我的声音后一齐转过头来，其中长相较为粗犷的一个回道：“是啊，但是门卫大叔不让我们进去。” “诶？为什么？去年还是只要在门口登记一下就可以进去的。” “算了算了，放你们进去吧。”不知为何门卫大叔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们三人在本子上进行了登记，然后一起朝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他们俩都是我的初中同学，而且还是林夕雾的吃货组成员，吃货组当中只有他们俩是不将我称作大姐头的，毕竟我们是同龄人。我们还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又分进了同一个班，只是我没考上本科，他们俩则一起考入了同志……口误，同济大学嘉定校区。 林夕雾给吃货组的每个人都起了外号，长相粗犷的那个叫丝瓜，另一个长得比较娘炮的叫西瓜，他俩是公认的外号很夫妻相的一对，这外号都是根据他们名字取的，虽然他们本身长得没什么夫妻相，但是CP感十足。 据说他们大一军训的时候就公然表明他们是一对，结果本来想追他们的女孩子们也默默地退散了。 初一的时候，男生们特别爱互摸，西瓜这种伪娘就只有被摸的份了，据我猜测，丝瓜和西瓜基情的火花就是摸出来的，后来丝瓜在教室里宣布了所有权，自此之后就没有男生敢碰西瓜了，两人从那时候开始总是形影不离，吃货组举办聚会的时候，必定要把他俩的位置排在一起。 我曾听林佳翼说，两人找他这个人生前辈询问过男同志之间那个什么的时候要做什么准备，我瞬间脑补了如下的画面：切开的半个西瓜颜色鲜红，然后一根丝瓜往中间刺去，瞬间西瓜的红色汁水四溅…… 现在看到他俩的时候，我又不禁开了脑洞。 “罗芽歆你最近工作累吗？”小受西瓜问道。 “还好，你们呢？” “我们在陆家嘴工作，经常加班，今天请了一天假。” “你们还真是总黏在一起，毕业后进了同一家公司吗？” “就是部门不一样，不过市中心的房租好贵，我们俩平摊的。” “可惜我爸妈的两套房子不在那个区域，不然可以算你们便宜一些租给你们。下次你们公司组织员工旅游的话来找我吧。”我顺便给自己的旅行社打了个广告。 “好。话说你知道吗，丝瓜嫌弃我做饭难吃。”西瓜向我抱怨道，“我每天加班了回去还好心帮他做饭，他还嫌弃我。” “你们这是小夫妻秀恩爱吗？他不在床上嫌弃你就不错了。” “妹子说的好，我就知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丝瓜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你们打算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吗？你们爸妈不会逼你们去相亲吗？” 我又想起了自己的两次相亲经验，这辈子都不想相亲了。 “我们爸妈早就对我们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我们对他们尽孝，他们就不说什么了。” “那他们不想要孙子吗？” “幸好他们没有繁殖癌，没有逼我们生生生。” “你们真幸运，还记得陆哥吗？” “记得，不过他是不是今年年初的时候去世了？” “嗯，陆哥的护士母亲就是繁殖癌，当初还说除非林佳翼能生娃，否则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哎……”西瓜叹了口气，“林佳翼好可怜，这是要守寡一生的节奏了吗？” “守什么呀，佳翼污得不要不要的，身边有男人陪他入睡他才开心呢，这还是最近的事，我刚回国就发现他又和王子搞上了，不过王子现在脸上痘痘没了，看起来赏心悦目，难怪外貌协会的佳翼会答应对方。” “不愧是人生前辈。”丝瓜吹了声口哨。 “确切来说你还比佳翼大了一个月吧？” “但是当我连接吻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实战经验值就已经爆表了，这不就是人生前辈吗。” 我们三人边聊边走，突然发现早就走过了好多路，只好原路返回，当我们来到老师的办公室时，被一个老师告知他们去上课了，我们只好在办公室里坐等下课。 “我们刚才聊到哪了？哦，对了，来自上司的骚扰是吗？谁让西瓜你长得这么娘。” “有一次还被我撞见了，我当场就打了部门经理一拳，然后当天被报复加班到深夜，说多了都是泪。”丝瓜说着握紧了双拳。 “还以为你被扣工资了。如果那个经理还这样骚扰西瓜，那你们可以告他啊，或者向人事部门反映。” “我要努力升职然后炒他鱿鱼。” “很有抱负。” “对了，罗芽歆你还没有男朋友吗？或者说女朋友？”西瓜问道。 “我只有男闺蜜和女闺蜜，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你有的话就四个人一起去约会呗，人多好玩啊。” “那你们现在怎么不来参加吃货组的聚会了？” “现在我们在市中心，也不方便来参加聚会啊。” “别理他，他就是想泡你男朋友。”丝瓜淡淡说道。 “你管管你老婆，万一我真找到心上人了，他这是要把我心上人掰弯吗？” “所以我叫你别理他。” 突然，一阵欢快的下课铃声响了起来，然而我们等待了五分钟都不见老师回办公室，该不会是又拖课了吧。正如此想着，年级主任和另外几个老师一同回来了，当他们看到我们三人时，惊讶的表情转瞬即逝，还热情地招呼我们多坐会儿。 “罗芽歆都长成大姑娘了嘛。” “老师，你去年也这么说我。”我将袋子中的礼物分给了在场的老师们，主要就是一些抹茶制品，以及含有温泉成分的沐浴用品。 “不过，宋诗璋和周诚希倒是几年没见了，差点叫不出你们的名字了。” “想不起来的话叫丝瓜和西瓜就好。”丝瓜说着也将带来的小礼物交给了老师们。 “你们今天都休息吗？” “是啊，说起来咪咪老师呢？”我注意到了咪咪老师不在场。咪咪老师其实是个高冷的帅哥，在女学生当中挺有人气的，因为他爱吃鱼，所以女生们给他起了个和外表不怎么相符的昵称。 然而不知为何，当我提到咪咪老师的时候，其余老师纷纷移开了视线，莫非我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办公室内就好像一下子降温了十几度，气氛颇有些尴尬。 似乎过了许久，一个老师回答道：“他被开除了。” 这其中似乎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我也便不再追问下去了，然而不懂得察言观色的西瓜则接话道：“该不会是对男学生伸出了魔爪吧？就像我读初中的那会儿，林佳翼被一个体育老师骚扰。” “如果只是这种情况还算好的，他是因为其它的事被开除的，你们也别多问了，也为我们的学校考虑一下别乱传谣言。” “明白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准备回去了，老师们明年见。”语毕，我与丝瓜一同拉住了准备继续说话的西瓜走出了办公室。 “你们说，咪咪老师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开除啊？一定是特别严重的事吧？” 我们拉着西瓜走到了校门口，在这段不怎么长的路上，他就已经说出了数十种猜想，比如什么和学生搞上了，和学生的家长搞上了，网络上传播不健康的东西被发现了，盗用公款了，收了家长的巨额红包，和谁打架了，把谁绑架了…… 而我难以想象那样一个高冷的老师会做出西瓜所猜想的事。 我还是挑一天去见莉莉丝把这事弄清楚吧，虽然事情的真相都是浮云，只是我也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第23章 安魂曲#莉莉丝的时间# 欢迎光临，最近大家似乎对我同时存在于各家分店这一事怀有疑问，那么我先来给各位解答一下这个“谜团”。 事实上，我一直都待在血吻咖啡馆，也就是黄浦区的外滩总店，而各位在分店看到的我其实都是灵摆们，她们都是长期陪伴在我身边的得力助手们，灵力比较高，能够实体化成我的模样，对我的性格等也都非常了解，简直把我神还原了。 接下来，我就继续向各位介绍一下灵摆，上一次说过了粉晶，那我们今天就来聊一聊蓝晶与海蓝石，自古红蓝多CP嘛。 蓝晶石不同于海蓝石，蓝晶石是十二月的生辰幸运石，可帮助减肥，两者皆有忘却泪水，平衡情绪的作用。海蓝石即勇敢者之石是三月诞生石，能够保佑航海安全，同时它也是幸福和永葆青春的标志，有助于语言表达能力，适合教师等需要用到语言谈话的职业，还有各位陷入瓶颈期的写手们漫画家们请注意，只要把它们放在手心中玩♂弄，或者用它们按♂摩太阳穴，就有助于恢复灵感哦。关于其它功效，各位还是去问问度娘吧。 之后，我就把今天的占卜时间留给罗芽歆，各位想听的话可以一起听。 咳咳，你是想知道为什么咪咪老师会被解雇是吧？ 要解释这件事，必须先说到你们的高中时期。咪咪老师是你们的生物老师吧，自从某节课说到了精原细胞以及染色体之类的内容，林佳翼课后私下找到了咪咪老师，询问自身的特殊情况。 咪咪老师一开始对于自己的学生当中竟然有双性人感到惊讶，不过他耐心地解答了林佳翼的疑问，林佳翼接受了老师的意见，准备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活下去，所以去医院切除了不必要的器官。 之后，咪咪老师仅仅是出于对双性人的兴趣，对术后的林佳翼百般观察，还总是会光明正大地偷拍林佳翼，似乎是打算以此为题写一篇论文。 升入高二后，爱慕林佳翼的学弟王子觉得咪咪老师的举动太不正常，表现得简直就像跟踪狂一样，同时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其他人都对咪咪老师的这种举动熟视无睹。老师的举动日趋出格，似乎是早已忘了自己的初心，忘了自己是为了研究双性人，而非对林佳翼这个人感兴趣，他甚至为了观察林佳翼而在游泳课的换衣间装了摄像头，男生们哪里会想到他们的换衣间会被安装这种东西，一般来说不都是装在女生换衣间的吗，所以几乎没人察觉到有何异样，这事只有王子察觉到了，只不过他并没有向校方领导举报。 后来，因为一些机缘巧合，王子成为了杀手，在他得知林佳翼与李焱开始交往的时候，就计划杀了李焱，并嫁祸给让他作呕的咪咪老师。 经过了严格杀手培训的王子自然是轻而易举地杀了李焱，杀了李焱的那短暂的时间虽然轻松，但准备杀李焱之前的工作量则用了他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还算短的，想要抹杀一个人并隐藏自己的存在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王子调查了咪咪老师的近期动向，发现老师其实自从林佳翼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再跟踪并观察过他，所以为了营造咪咪老师一直对林佳翼念念不忘的假象，王子亲自跟踪并拍摄了林佳翼与李焱约会的照片，李焱的存在无疑会成为咪咪老师动手杀人的原因，王子假装在小区内发传单，并将这些照片直接投递到了老师楼下的信箱，照片没有装入信封，也没有留下自己的指纹，这些照片是日后的重要物证，必须小心处置。 咪咪老师收到照片后怀疑自己被跟踪且被心怀歹念的人要挟了，之后他又收到了一封学校内部群发的通知邮件，原以为是校方领导发的，结果邮件内容却是：想要买车吗？今年7月X日X时X分前往XX汽车有限公司门口，买车送天降美骚年导购员一枚，附带一后备箱的壮阳药。 咪咪老师马上就知道了发这封邮件给自己的人就是将林佳翼的照片塞进自己信箱的人，于是他准时赴约，然而他在门口徘徊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赴约，心想着该不会是那个人故意恶作剧来骚扰自己吧，然后他没有得到任何线索便空手而归。 后来经过某些汽车公司的员工以及路人甲们的证言，案发当日，他们看到了咪咪老师在公司门口等待作案时机。至于王子的作案手法，我就不多说了。 咪咪老师就这样被曾经教过的学生坑了一把，因为王子的陷害，以及警方的无能，咪咪老师背了黑锅，还被校方解聘，进了监狱。 你想知道的真相就是咪咪老师什么都没做，只是被当成了替罪羊而已。 为什么我不去告发王子的罪行？呵呵，在这起事件当中我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那么你呢，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会选择告发吗？还是告诫林佳翼与王子分手？ 你慢慢考虑吧，说起来要续一杯咖啡吗？今日续杯三折哦。 第24章 #间奏曲#第二乐章 初二学农的时候，林佳翼与宋诗璋（丝瓜）以及周诚希（西瓜）被分到了同一间宿舍，由于他们班男生是奇数，其他人都是四人一间宿舍，只有他们三缺一，罗芽歆恨不得自己是男生，好填补这一空缺。 学农比军训轻松多了，第一天的学农任务结束后，三人一起前往大澡堂洗澡，在澡堂内的换衣室，林佳翼和周诚希还被其他班的男生搭讪了。 “林佳翼，周诚希，你们走错浴室了吧，应该出门右转。” “虽然我承认西瓜长得很娘，但为什么你们还要扯上我？”就好像自己双性人的身份被看出来了，让林佳翼很是不自在。 “你不是罗芽歆的好闺蜜吗？去女浴室陪陪她啊。”男生们说完爆笑了起来，不过林佳翼完全没有GET到笑点。 “洗完了就死开点。”宋诗璋不知何时已经脱光了衣服，拿着澡盆推开了眼前这群不知好歹的男生们，径直朝一个没人使用的莲蓬头走去。 周诚希见状也急急忙忙脱下了衣物跟了进去，他脱衣服的时候，男生们还在一旁吹起了口哨。林佳翼则还在纠结现在该脱还是不脱，毕竟他不习惯自己脱衣服时一群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林家大小姐，需要我们帮你沐浴更衣吗？”男生们继续调侃道。 林佳翼瞪了他们一眼，然而这瞪眼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杀伤力。 一个身高鹤立鸡群的男生双手砰地一声敲响了林佳翼身后的铁制衣柜门，林佳翼就这样被对方困住了，虽然他在动漫上看到过“壁咚”，不过实际被壁咚则是第一次。对方俯视着林佳翼，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林佳翼莫名地心跳加速了，按照套路，这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被强吻。 然而，并没有。 男生单手替林佳翼脱了迷彩服，紧接着，他的手摸上了林佳翼腹部上的浅粉色疤痕，一脸坏笑道：“你是不是剖腹产生过娃了啊？” “不懂就不要瞎说，这是阑尾炎开刀留下的疤。”林佳翼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林佳翼仰视了男生几秒，然后默默地蹲下身，从对方的包围中钻了出来。他才不承认刚才的这是壁咚，分明就是小混混耍流氓。 一群起哄的男生们觉得不好玩了，就拿上了各自的物品走出了大澡堂。 待林佳翼洗好澡去更衣室换睡衣的时候，发现宋诗璋和周诚希早已换好了衣服坐在椅子上一边打情骂俏一边等他。 之后，三人拿着换下来的衣物往宿舍走去，远远便看见罗芽歆正等在他们的宿舍门口，走近一瞧，发现罗芽歆手中还拿着两罐旺仔牛奶。 “你站在这里给牛奶打广告吗？人家公司给你多少钱啊？” “听说你们去澡堂了，我就在这边等你们回来，这一罐牛奶给你的。”罗芽歆说着递给了林佳翼一罐。 “怎么突然给我送牛奶？”林佳翼一脸茫然地接过了牛奶。 “哎……”罗芽歆轻叹了口气，继而道：“林夕雾放学后迷路了，他本事太大了，不知道怎么跑来了这个学农基地，正巧看到了我就塞了我两罐，让我一罐给你。” “诶？那他现在在哪？有顺利到家吗？” “我手机借给他让他打电话找人开车来接，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哎……”林佳翼闻言后也长叹了一口气，真为弟弟的骨灰级路盲症感到担心。 罗芽歆的送奶任务结束后，回到了自己的女生宿舍，林佳翼三人则走进宿舍后立马反手锁门，拉上了窗帘，从行李箱当中拿出了手机，然后爬上了床挤到了一起。宋诗璋拿着手机坐在当中，林佳翼和周诚希一左一右坐在他的两边，三人连灯都没开，唯有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着光。 “这是从我表哥的电脑里偷偷拷贝下来的。”宋诗璋说着点开了手机里的隐藏视频。 只见视频当中的一对成年男女一言不合就开始互脱衣服，然后开始嘿嘿嘿。 视频看完后，林佳翼首先发表评论道：“为什么是一男一女？” “啥？那你说应该是什么？一人一狗吗？”宋诗璋被林佳翼的危险发言吓到了。 “那……为什么不用菊花？”林佳翼换了一个更加让人难以作答的问题。 “因为她是女人啊，你的观后感就是这些吗？你的重点太奇葩了吧？难道你不想像视频当中的男人那样征服女人吗？” “我不怎么喜欢主动。” “那你的意思是想让妹子乖乖坐上来自己动吗？” “我想当下面的那个。” “真的吗？”在一旁默默听着两人交谈的周诚希突然起了反应，他一把拉住了林佳翼的手，直视着对方的双眸。 “我刚才说的有这么让你惊讶吗？” “不……就是……其实……我跟你想的好像是一样的，我刚才是站在女人的视角上看的，觉得女人好像更加舒服的样子。” 两只小受的友谊就此升华，旁边的某攻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俩。 “那么，你打算和谁试试看？” 经林佳翼这么一问，周诚希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宋诗璋，就连周诚希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偷瞄对方。 “你看我干吗？” 被宋诗璋一语道破后，周诚希的脸颊发烫了起来，他尴尬得连说话声调都变了：“话说林佳翼你想和谁尝试吗？” “我早就和陆哥试过了。”然而林佳翼并不知道自己记忆中的片段其实只是受到了催眠术的影响。 “什么！？”宋诗璋和周诚希异口同声道，“我们把你当童贞战友，你竟然……” “发现你们真的好般配，竟然说得那么整齐，要不你们就试试呗。”林佳翼笑得一脸纯真，“你们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我有问题，男人之间要怎么做啊，请人生前辈速速解答。”宋诗璋说着还举起了手。 “唔，如果两个都是攻的话可以互摸，这是最方便简单的做法了，如果两个都是受的话除了互摸还可以用上一些小道具，而且两攻相遇必有一受，两受相遇必有一攻，如果是正常的一攻一受的情况，除了上述内容，就是刚才视频里看到的那样了，刚开始还是用手指多习惯习惯，之后就会发现很神奇地真的可以进去了。” 宋诗璋觉得林佳翼说的太恐怖了，不由得菊花一紧，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又不是他当下面那个。 什么下面那个，上面那个！宋诗璋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林佳翼牵着鼻子走了，他一开始根本没有想到要和男人尝试的。不过，当他偶然瞥到周诚希那颇有些娇羞之色的表情时，就觉得自己已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后来，两人遇到什么问题，都会首先来询问林佳翼这个人生前辈。 第25章 小夜曲#A线#△过去△ 09年除夕夜，林公贵的日料店生意火爆，由于人手不够林夕雾也前去帮忙了。克拉拉则被闺蜜邀请去KTV，晚饭也顺便在外面吃了。因为林公贵和克拉拉都不是中国人，所以林家不过春节，对他们来说春节就只是一个小长假，不和家人聚在一起也没关系。而陆海空的护士母亲除夕夜也要去医院值班，所以林佳翼和陆海空就决定一起去罗芽歆家蹭饭了。罗家倒是很欢迎他们，毕竟罗爸罗妈都不和亲戚往来，吃年夜饭也就只有一家三口而已，多了两个人会稍微热闹一些。 罗妈在厨房内一边哼着流行曲，一边做着拿手料理，罗爸则在一旁帮忙洗菜切菜，两人之间的氛围依旧像刚结婚的小夫妻。 “陆哥，佳翼，如果你们以后结婚的话大概也是那样的感觉吧？”罗芽歆坐在餐桌旁，一手撑着下巴，注视着对面的两人说道。 “你不要故意让我分心！”林佳翼手里捏着五子棋，嘴唇因为不满而微微嘟起。 “不是我让你分心，是你这盘棋已经输定了，你都盯着棋盘看了好几分钟了，我这边已经下了两个四子相连了，你随便下一个，让我把第五颗摆上去吧。” “我不要，一定能发现突破点的。”林佳翼固执道。 在一旁观战的陆海空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啊，我会分心的！”林佳翼开始拿着手中那枚棋子在桌上反复敲击，大概是焦虑时不经意的举动吧。 “要不要我来告诉你突破点在哪里？”陆海空凑到了林佳翼的耳旁轻声道。 林佳翼停下了手上的敲击动作，惊讶地转向了陆海空。 “不过，想得到提示，总得付出一些代价吧，怎么样？”陆海空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 “好吧，你给我提示吧。” “有一个地方摆上一颗子，就是六连斜线，因为那只是一个巧合，所以罗芽歆可能也没注意到，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是故意转移了你的注意力，你的注意力放在了怎么逆转罗芽歆的两个四连，而没有看见自己的一个六连。” 就这样，在陆海空的帮助之下，林佳翼逆转了这盘棋。 “陆哥，你不是旁观者吗，怎么可以这样帮他？” “为了我自己的幸福。” 罗芽歆秒懂了。 接着，三人又下了几盘棋，终于等来了罗妈的饭菜。三人将五子棋收好，依次去洗了手，然后坐到了餐桌边。林佳翼首先双手合十，然后才拿起筷子准备开动。 “刚才的那是日本人开饭前的必做仪式吗？”罗妈有些好奇道。 “也不是必做的，只是我养成习惯了。” “一般是不是还要说一句‘我开动了’？” “这也是因人而异。” “原来是这样啊，来，多吃点。”罗妈将一整盘米虾都推到了林佳翼的面前。 林佳翼看了看虾，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比较好，林家几乎没烧过这道菜，就算烧过，也都是吃货林夕雾一个人解决的。 “我来吧。”陆海空说着，夹起了一只虾开始帮林佳翼剥壳。 “男友力好高！”罗芽歆在一旁感叹了一声，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 “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啊。”罗妈微笑着看着两人，似乎并没有对他们的关系感到反感。 “最近刚开始谈。”陆海空从容不迫地回答道。 总之这顿年夜饭，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下吃完了，饭后，林佳翼与陆海空稍微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罗家。两人为了完成下五子棋时的约定而来到了陆海空的卧室，陆妈要到翌日清晨才回家，所以两人不必顾及太多，室外的烟花爆竹声响不断，就算林佳翼放声喊了出来都不用担心被邻居听见，平日里半夜幽会时，林佳翼都不得不克制自己的声音，从来没有哪次像这夜这么疯狂过。之后，林佳翼就直接睡在陆海空家了。 第26章 小夜曲#A线#△现在△ 林佳翼是被一首节奏轻快的音乐声惊醒的，然而这阵旋律并不是他设定的起床铃声，而是店长的来电铃音。 他猛地睁开眼，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然而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向他的大脑倾诉着一阵剧烈的酸痛感，就像触电了一般，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没有站稳就又跌回到床上。 铃声还未结束，林佳翼忍耐着强烈的不适感，在床脚的衣服边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快速拿起按下了接听键，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个女声，对方有些担心地说道：“终于接了，佳翼，你还好吧？” “现在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林佳翼如实回答道。 “你现在在哪？” 林佳翼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儿并不是自己的卧室，于是道：“我也不知道，暂时想不起来。” “你上班一向都挺准时的，今天看你迟到了半个小时都没来，我就有些担心你是不是半路上中暑了。” “什么！已经超过上班时间了？”林佳翼努力回想着前一日的记忆，他似乎忘记了设定闹铃。 “如果你不舒服的话今天就休息一天吧。” “那么，我今天就请一天假吧。” “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嗯，明天见。” 挂断电话后，林佳翼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摆成大字型躺倒在双人床上。他盯着天花板上的创意吊灯出神地看了许久，看着看着觉得吊灯似乎晃动了起来，令他有些头晕目眩。这种感觉好像有点熟悉，似乎最近刚看到过，莫非是昨晚梦到了地震吗？ 吊灯、晃动、昨晚、地震、陌生房间、全身酸痛…… 啊，莫非…… 几个关键字串在一起，让林佳翼回想起了昨晚的事。 昨日巧遇了高中的学弟王子，然后对方像整过了一样颜值变高了，看得林佳翼有些小心动，紧接着对方邀请自己下班后去吃晚饭。两人坐在窗边的位置，一边看着夜景一边享用美食。 服务员端上来一道点心拼盘后，王子掏出了手机。 “你打算拍下来深夜放毒吗？”林佳翼浅笑道。 “不，我主要想拍你，你吃点心的样子一定很可爱，快，吃一个。”王子催促道。 王子这话倒让林佳翼想起了曾经养过的小泰迪，林佳翼特别喜欢看小狗吃东西的样子，也给它拍了一堆视频和照片，该不会在王子的眼中，自己就和泰迪一样吧？ “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林佳翼不小心将内心所想问了出来。 “还能怎么看，用两只眼睛看啊，自从学生时代被你甩了之后，我也一直偷偷注视着你。”王子直视着林佳翼，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你从哪学来了这种撩妹技能？可惜对我不管用。”林佳翼虽然小鹿乱撞，却故作淡定道。 “你敢说真的不管用吗？学长你明明看到我的脸就已经被我俘获了吧？”王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你瞎说什么……”林佳翼遭到【勾人心魄的一抹弧度】的技能攻击，没能成功闪退，受到“迷之打击”导致HP值直接降为-233，“大实话……” “噗嗤。”王子则被林佳翼的表情及其反应给萌到了，“学长，你明明比我年龄大，怎么可以这么可爱，你就不要考虑了，直接成为我的人吧，我怎么可以把你此等萌物放到外面祸害别人。” “你刚才说我污了吧！” “有吗？” “你说了！” “我说你萌物。” “你说我污。” “学长你不要断章取义。” “反正我就是污，即便如此你也要收了我吗？” “当然要，今晚就想要，晚饭后你来我家吧，正好爸妈出去旅游了，我姐周一到周四因为工作关系都住在南翔，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们家最近搬到了这个地铁口旁边的小区，步行几分钟就到了。” “但我明天还要上班，要不周五再约吧。” “佳翼，你应该很久没被男人抱过了吧？” “别突然叫我名字，反正不管你怎么说，今天都不行。” 虽然林佳翼的态度很坚决，但是晚饭后，王子说要送他回家，结果将他一把扛起带回了自己家。 “你这是绑架！” “但是学长你没有很认真地反抗我嘛，看来还是身体比较诚实。” 王子将林佳翼扛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房门后，这才将他放下来，之后两人干了个爽，不，确切来说是王子只顾着自己爽，林佳翼则疼得眉头紧皱，不得不看着天花板上的创意吊灯借此转移注意力来减轻疼痛感，吊灯在晃动，如同地震了一般，然而并不是吊灯在晃动，而是自己正被王子压在身下摇晃。 曾经，陆海空因为吃某个体育老师的醋而几乎抱了他一整夜，那个时候陆海空既粗暴又温柔，至少还让自己尝到了甜头，现在则是完全被粗暴对待了，王子就像拥有双重人格一样，一起吃饭时看起来还挺温柔浪漫的，现在整个就一震源体，妥妥的五（污）级床震。 头顶上那展吊灯还在晃啊晃，林佳翼在内心祈求着眩晕感快点结束吧，然而直到他昏了过去，王子都没有停下一轮又一轮的攻势。 这就是林佳翼目前想起来的全部记忆了。他缓缓起身，穿上了衣服，每一个小小的举动都牵动着伤处，疼得林佳翼直咬牙。是不是该打电话给店长多请几天假呢？话说王子去哪了？上班吗？他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好像没听他提起过。是不是还应该跟他好好谈谈，如果每次都被这样对待，自己会受不了的。应该怎么说才好呢？说起来，自己和对方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佳翼的脑海内被一堆问号给淹没了。 突然，林佳翼的腹部传来了一阵声响，要不是肚子叫了，他还没觉得自己饿了。 林佳翼朝房门走去，转动了一下门把手，然而门并没有被打开，林佳翼刚开始以为是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于是又反方向转了一下把手，依旧没能打开门。 这种情况难道是自己被锁在了房间里？ 骗人的吧？ 连一口饭都不给我。 不，这不是重点！ 自己现在到底被王子怎么了啊？ 第27章 小夜曲#B线# 夜深，鬼不静，人不眠，蝉在鸣，猫在叫，夜之魔女在偷笑。 上海的夜空几乎看不见星，白云也蒙上了一层黑纱在夜空中漫步，黄浦江江流涌动。一名外观看似只有十岁的卷发小萝莉露出了两颗黑色的獠牙，左手臂上的玫瑰刺青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幽幽的光，她那黄金比例的脸蛋在月色之下显得像BJD娃娃一般不真实，这一切都证实了她的确来自彼岸的世界，而并非人类。 “听说，有个愚蠢的人类把尊贵的玫瑰氏族的族员惹怒了。”这句话瞬间就在周边的血族之间传开了，很快就传到了上海亲王的耳朵里。 一些爱凑热闹的血族们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血吻咖啡馆】来找夜之魔女莉莉丝求证事情的真伪。 于是这一晚也是生意兴隆，钱控莉莉丝笑得合不拢嘴。 在血族们得到确切的情报后，纷纷赶往了外滩黄浦江看热闹，毕竟玫瑰氏族的族员通常很难见到，这辈子作为血族而生，没有见过玫瑰氏族就算白活了。 “卧槽，看啊，那个是传说中的玫瑰氏族诶！”某血族就像在街上撞见了自己喜欢的明星一般激动。 “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鬼，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嘛。”另一个血族吐槽道。 “不过，那个愚蠢的人类到底是怎么惹怒了玫瑰氏族？” “据我听到的谣言说是他们在抢一个男人，双方都不肯让步。” “那我听到的怎么是他们为了一个长相可以吓晕鬼的大叔而争风吃醋？”一个声音突然在两只血族的背后响起。 “真的假的啊？”他俩一同转过头，结果看到了来者是谁后一起慌张地叩拜在地。 “在大街上就别行礼了，也许会被人类看到。”男人手里拿着一串红艳艳的棉（血）花糖，放在嘴里含了一口，一股铁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两只血族起身后颇有些尴尬。 “我也是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不要介意。” 这个男人正是上海的亲王唐怿文，是一个十足的糖分控，一天不吃糖比一天不饮血还难受。他简直可以和林夕雾一起合写一本上海美食书籍，白天吃什么，晚上吃什么，人类上哪吃，血族上哪吃，两人肯定会一同强烈推荐莉莉丝的【血吻咖啡馆】。 只见黄浦江中突然冒起了一根巨大的水柱，水柱转了个弯，急速地朝江畔边的林夕雾攻去，以正常情况来说这水量和速度足以打死一个人，在远处观望的巧克力不由得为林夕雾捏了把汗，林夕雾则临危不惧，一个左直拳将迎面而来的水柱打散，然而打散的水柱瞬间像获得了生命一般，化成了无数只水蝙蝠在林夕雾身旁翩翩起舞。 这种身临其境的特效片一样的感觉，让林夕雾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容。 “这个人类胆子挺大的嘛。”唐怿文边吃着血花糖边赞赏了一下林夕雾那不惧一切的笑容。 “但他也只是一个人类而已，怎么可能赢得了玫瑰氏族。”周围的其他血族似乎早已看到了结局。 “玫瑰氏族又不是神。”唐怿文倒是挺看好林夕雾的，“而且，那个人类不是一个人。” 那个人类已收到了作者送来的官方外挂，开启了装逼模式。 只要仔细观察，便可看见林夕雾的全身都包裹着一层透明的水晶，如同动漫中的结界一般，那层水晶是后悔日记的一部分，阻挡着来自外界的一切物理攻势，水蝙蝠们碰触到水晶的时候纷纷化作了水蒸气消散在了这夜色之中。 “罗森，你好厉害，我现在全部都进入了你的体内吗？” “你不要说出这种会让人产生误解的话。”罗森的声音直接传入了林夕雾的大脑内。 “知道了，你就专心负责防御吧，我负责进攻，巧克力负责观战并直播。” “直播？” “这么有趣的事情当然要在B站上直播啊。” “这可不是游戏！” “我知道，反正看的人也只会以为这是土豪烧钱拍的特效片而已。” “你这么轻敌的话，小心变成直播凶杀案。” “没事的，我不是还有你在吗，没想到你是这么厉♂害的灵摆，说起来罗芽歆也有一个粉色水晶灵摆，她的灵摆可以拟人化什么的吗？” “灵力高的话也可以，不过现在可不是悠闲地讨论这些事的时候。” 只见小萝莉手臂上的玫瑰刺青的枝叶破肤而出，蔷薇的荆棘以丝毫不逊于子弹的速度朝林夕雾射去，林夕雾敏捷地向侧边一跳，荆棘打在地上留下了一个足有三米之深的猫眼大小的洞。 “喂，小地鼠，你这是打算挖温泉吗？” “啊？”小萝莉满脸不悦地喊了出来。她全身的血液都透过血管，透过皮肤渗透了出来，当她的血液溶于空气时化作了与夜色相同的颜色，仅用人眼是看不出来的，虽然看不见却能够嗅到一股玫瑰的香气，这种玫瑰香对她来说就是武器。 而林夕雾透过身上的水晶看去，看到了小萝莉的身体一下子笼罩在了一片红色的血雾之中，这阵血雾似乎是从她的身体中产生的。又见血雾朝自己飘来，虽然不清楚这又是什么魔法技能攻击，但还是闪开点尽量不要碰到为好。 当小萝莉发现林夕雾在刻意闪躲着血雾的时候，彻底被激怒了。 “区区人类，区区一个人类竟然能够感知到我的血雾，待我把轮梅从你身上弄下来，保证打不死你。” “那家伙怎么突然生气了？”林夕雾表示很是不解。 “因为玫瑰氏族放出的血雾是用人类的肉眼看不到的。” “也就是说类似于女生姨妈侧漏到裤子上而且被看到了那样恼羞成怒吗？” “你这是什么比喻啊，不过就是这样的感觉。” 血雾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如同说来就来的沙尘暴一样攻势猛烈，最终将闪退不及的林夕雾团团围住。 林夕雾咂了咂舌道：“罗森，你会飞吗？” “就算我能带你装逼，但是不能带你飞。” “为什么？” “因为上方也被包围了。”在林夕雾继续提问之前，罗森又补充了一句，“不要问我会不会挖洞，挖了上海就要地震了。” “那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我不是你的军师，你自己想办法吧。” “虽然现在有点迟，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爱过。” “你现在不爱了吗！不，你先听我说，你是绝对防御吗？” “面对了解我的玫瑰氏族，防御值减半。” “是吗？”目前处于劣势的林夕雾笑了，他带着打赌的心态，自己迎面朝血雾走去，自从遇到罗森后他的运气一向都不错，所以现在这种劣势也一定能够反转。 当水晶撞上看似液态的血雾时发出了无比刺耳的噪音，让人不由得好奇这雾到底是什么构造。林夕雾努力朝外走去，而血雾似乎也在随之移动，让人产生一种在原地踏步的错觉，不过林夕雾的确是在移动，“不要小瞧了路痴的直觉！”虽然这么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但是林夕雾知道自己正受到了对方的指引，正在走往江畔的方向，这是要让他投江自尽的节奏吗？ 刺耳的声响当中掺杂着轻微的流水声，流水声似乎愈来愈近了。突然间，林夕雾的耳畔还传来了一阵很魔性的笑声，那是罗森的声音，从未听到他这样夸张地笑过。 “你怎么了？” “不，哈哈，对方在……哈哈……挠我痒痒，哈哈哈……” 紧接着这阵魔性笑声之后，是玻璃破碎般的清脆声响。 林夕雾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伸出手看了看覆盖在上面的水晶，只见水晶上产生了无数条裂痕，如蛛网，又似闪电，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覆盖在身上的水（装）晶（逼）灵（外）摆（挂）就破裂了，林夕雾的眼睛闭上了一秒，在这短短的一秒内，他做好了被对方打个半死的心理准备，在这一秒内，他还想了些有的没的，直播装逼要变成直播被虐了吗，主角光环定律吗这是，先装个逼再被打个半死最后再秒杀敌人。他才不要当这样按套路走的很逊的主角啊！ 在林夕雾被这阵血雾包成“卤肉卷”之前，他听到了罗森的声音：你放心，巧克力吓得手机都掉了，没有把刚才的场景直播下来。 于是现在，让镜头转到我们的围观群众。 迷之记者：请问，你觉得这之后的状况会如何？ 爱凑热闹的血族A（女）：玫瑰氏族妥妥地把那个作死的人类打个半死，预见结局系类。 刚和男票分手一时想不开，打算来黄浦江自杀的血族B（男）：还有什么事比我失恋更大的吗，他们在这儿打，我都不能自杀了。 迷之记者：血族跳江能自杀成功？ 血族B：也对啊，都说了恋爱会让人变蠢，看来还会让血族变蠢，你慢慢采访吧，我要换个地方自杀了。 女票说要过来看热闹，陪女票过来结果女票不见了的血族C（男）：如果人类赢了的话一定能把我的女票炸出来。 迷之记者：炸出来，你太狠。 夜深寂寞无聊打算出来寻觅一夜对象的血族D（男）：别管战况了，你陪我去开房吧，身份证带了吗？ 迷之记者：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手拿一根木签，上面什么都没有了还在反复舔的血族E（男）：我赌那个人类会赢，相信我，我说的话会立下胜利FLAG。 迷之记者：怎么突然觉得你有点眼熟呢。 血族E：我也觉得你有点眼熟。 迷之记者：那我们数到三，一起自曝身份。 “一、二、三、唐怿文/羽衣。” 两人同时怔了三秒。 “你是那个血族八卦社的记者？” “你是上海亲王？没想到亲王也来凑热闹，写进报导一定更有可读性。” 现在把镜头切回到林夕雾一侧，只见林夕雾手比V状，嘴角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不紧不慢道：“不要小瞧了□□吃货！□□人类可是比东京吃货还要厉害哦。” 语毕，林夕雾打了个嗝，从嘴里喷出了一点红色血雾…… 深夜，鬼怒了，风停了，围观者们一脸懵逼了。 第28章 小夜曲#C线#△过去△ 我的第一次相亲是在我读高一的时候，我和对方在老街附近的KFC初次见面，男方比我大七岁，长得特别逗逼，这不是贬义词，总之一看到他就觉得好想笑。那时林佳翼正和同桌一个姓严的妹子谈恋爱，让我稍微有些羡慕便开始与相亲男交往了起来。 然而对方的性格与长相并不相称，他沉默寡言，乍看之下是善于倾听别人说话的那种类型，而事实上他并没有仔细地听我说话，我发现他的眼神经常在神游，有一次我问他“你在听吗？”他如实地回答道“不好意思，刚才在想工作方面的事。” 于是我开玩笑道：“你确定不是在想男人吗？” 对方的嘴角微微上扬道：“算你猜对了一半。” 我原以为他是一个长相逗逼，性格高冷的男人，不过看来他也是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啊。 “猜对一半，莫非对方是双性人？” “他是干爹最近在追捕的一个逃犯，性别不明，是男性的概率比较大。” 我的相亲对象名叫武昊哲，听他的话会让人误以为他的干爹是一名刑警，然而并不是，他的干爹是○○帮派的老大，陆哥的母亲也曾受到了老大很多照顾，老大姓魏，不过没人喊他魏老大，因为听上去像“喂，老大”反而没有礼貌，有人直接喊他老大，有人叫他干爹，通常喊他干爹的都是他的手下生的娃，武昊哲的父亲便是老大的左右手之一。 “你也在帮你干爹追捕那个逃犯吗？” “是啊，我在收集情报。” “收集情报最高效的方法就是去找魔女莉莉丝。” “你说那个开价很高的情报贩子啊。” “没想到你也知道她啊。” “干爹去找过她，该问的都问了，她也不肯透露太多，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 “为什么你们要去追捕逃犯啊，这不是警察的工作吗？” “国家机密，不可透露。” “怎么突然和国家扯上关系了。” 这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些其它的，主要还是他在听我说，自己偶尔回应一下。 我们每次约会无非就只是一起吃一顿饭，或者喝下午茶，都没有去看过电影或逛街，更不要谈一起去哪里玩了。我此前也没谈过恋爱，顶多就是看看言情或耽美小说，那时觉得现实中的恋爱似乎就是这个样子，并没有觉得不看电影不逛街有什么奇怪的，有些恋人就喜欢宅在家吧。不过即便如此平淡，我还是渐渐陷了进去，也许是他的神秘吸引着我，我希望终有一天能够窥见他内心的秘密，每次跟他见面，向他倾诉，看着他那张逗逼的脸，意外地很有减压效果，升入高中后，学业都比较繁忙，和他见一面，感觉一下子都轻松了不少。 每次见面之后，他也不送我回家，也许是接下来还要忙着工作，而这一次，他突然说要陪我走一段路，刚开始还觉得挺惊喜的，后来则是有惊无喜。他真的如字面意义上所说的那样陪我走了一段路，他言简意赅地向我出柜了：“其实是我亲爹发现我有男朋友了故意逼我来相亲，而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小妹妹，希望你也可以把我当哥哥。” 语毕，他在路边拦下了一辆车，那辆车并非出租车，开车的司机是个男人，事后想想那似乎是他的男朋友，看着汽车渐渐远去，我的鼻子一酸，赶紧将头上的绒线帽往下扯，几乎都遮住了眼睛，下周的光棍节就是我的生日了，果然还是一个没有对象陪的生日。 我的初恋就是我的初次失恋，你能想象一个懵懂的少女被甩之后孤零零地留在街上，差点飙泪是什么感觉吗。 真是，自曝了黑历史，太逊了。下次我还是说点gay蜜们的事给你听吧。 第29章 小夜曲#C线#△现在△ 今年二月，我遇到了一个日语说得比我还溜的游客，当我问他为什么不选择自由行而要来跟团的时候，他说曾看到他的微信朋友圈里有人发了“导游妹子萌萌哒”的照片，就决定来见我一面。 我便直接向他挑明了我是独身主义，他则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你放心，我不是来撩妹的，只是想结交一下会日语的同龄妹子。” “你和我同龄？”看到他那颇有些老成的相貌，我表示难以相信。 “我93年3月3，日本女儿节出生的，可我是男的。”他自带吐槽道。 “好吧，你比我大了一岁多一点。” “同是90后嘛，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于是，当其他的游客们自由活动去购物的时候，他就来找我说话，我得知了他是个江苏人，目前在嘉定区南翔的外贸公司工作，偶尔也会来日本出差，他说我可以称呼他为熊熊，真不知道他长得哪里像熊了，他又说那是他的乳名，乳名全称叫熊孩子。 “我说，你真的不是来撩我的吗？我先表明哦，我是个在蛋糕店看到法式长棍和奶油甜甜圈都可以腐的女生。” “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而且这年头腐女挺正常的，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我的同事妹子还把我和男上司想成一对。” “那你说上海地铁哪条线路是总攻？”我的问题很有跳跃性。 “11号？有两个1嘛。” 我用双手比了个圆形出来，示意他答对了，于是我又开始向他解释为什么11号线是总攻的具体原因，他也认真地听着我的话。 这种感觉又让我回忆起了我的初次相亲对象，不过他们两人是不同的，一个听我说话时总是走神，一个则听得聚精会神。 熊熊每次赴日旅游必跟我带的团，随着往来的次数增多，我发现了他其实是个暖男，不仅暖女生还暖男生，他还骄傲地自称自己是公司里男女通吃的中央空调，日本人上司也很看重他，经常请他吃饭聊天，难怪他的同事妹子会把他和上司想成一对。也许正因为他是中央空调，所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谈过恋爱吧。 我经常开玩笑地问他：“你是不是深柜啊？打算什么时候向我出柜？” “不，我是真的直男，你掰不弯我的。” “不是有一句话叫作每一个男生在遇到自己喜欢的男生之前都以为自己是直男吗？” “那我们打个赌吧，如果你不能成功把我掰弯，就嫁给我。” “不要，我都说了我是独身主义。” “那么你这是没有把我掰弯的自信吗？” “……你真傲娇，想让我帮你介绍男朋友就直说嘛，用得着这样拐弯抹角吗？” 熊熊笑而不语地看着我。 就这样，属于我们两人的秘密赌约开始了，赌期五年。不过，在赌期内，我们依旧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在我得知了咪咪老师被人陷害入狱后，由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便想与他商量一下。 这年国庆节之后的一个工作日，他下班后，我将他约了出来，我们在地铁南翔站附近的星巴克见了面。 我将咪咪老师的事大概向他说了一下，他让我稍等一下，并掏出了手机，一边在通讯录里翻找着什么，一边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其实我认识一个福尔摩斯，上海的夏洛克简称上♂洛克，不要问我洛克是谁，上洛克正好住在南翔。” 他拨通了上洛克的电话号码，电话接通后，很是亲昵地说道：“月月啊，你最近有空伐？我现在手里有一起案子。” 听到月月的时候，我顿时懵逼了，想着莫非上洛克是女生？ 不过当上洛克出现在星巴克的时候，我发现他其实是一枚美腻的男孩子，举手投足之间还散发着浓浓的攻的气场，难得一见的美攻诶。也许是我露出了花痴的表情，熊熊让我把口水收一收，然后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当熊熊说“这是我的同♂学”的时候，我差点幻听成了“这是我的老♂公”。 经过熊熊介绍，我得知了上洛克是个推理控，大学期间写过一部畅销的推理小说，当读者们期待他的第二部作品的时候，他又不写了，读者们便怀疑他是早早地江郎才尽，文思枯竭。事实上，他那时正面临毕业就业的问题，他在一家公司实习过后发现自己不喜欢在别人的手下工作，他便用赚到的稿费自行创业，开了一家案件处理咨询公司，公司员工就他一个人，事实上，就是俗称的私家侦探，他只是租了一小间办公室来接待客人。 创建初不久，他的侦探事务所便好评如潮，因为他的案件侦破速度像开了挂一样。不过最近他也遇上了一个难题，今年八月末的时候，他的亲弟弟星星不见了，虽然他在一边寻找弟弟的下落，也一边在为上门的客人处理他们的委托。 他也以友情价接下了我的委托，答应帮我找到证人、证物，以此证明咪咪老师的清白，并将王子送进监狱重新做人。其实我近期得知王子还绑架过林佳翼，借此让他们分手为好。 我不是故意拆CP，我不是故意拆CP，我不是故意拆CP！ 第30章 小夜曲#莉莉丝的时间# 哎呀，这真是稀客，这么晚了，竟然独自来我的咖啡馆吗？ 不不不，我当然很欢迎你啦。 真是的，不要每次都调侃我是财迷啦。 听说你晋升为中国分公司的总经理了？恭喜恭喜。 于是今天要买点什么？ 哈哈，我就猜到了，早给你准备好了，黄水晶是吧？ 一共是两万五人民币，钱还是转到我那个账上，请收好，欢迎下次再来。 那么，接下来，我就给在场的各位说一说黄水晶吧。 黄水晶是财富之石，也被称为商人之石，可增横财，开发太阳轮，润肠胃、肝脏。 因为天然黄水晶很稀少，所以价格方面就比较贵了，刚才那位客人买的黄水晶按重量称就是那个价，不要误会我开了天价，那个中等灵力的黄水晶灵摆2.5万还算便宜的，虽然比充气娃娃贵，但是很耐♂玩。 诶？为什么我要提到充气娃娃？因为那个灵摆其实是个骚年，时不时跑出来跟我的其他灵摆们乱搞，我看了也是心烦，就打算把他处理掉了。 别随便插话，我差点忘记重点要讲什么了。 黄水晶是属牛、虎、猴、猪之人的幸运物。 黄水晶还能够缓解情绪，消除疲劳，加强灵气，增强自信，使人感到快♂乐。 具体的我就不再说下去了，接下来，我想给各位讲一个比较久远的故事，这是“后悔日记”诞生的故事。 1904年，玫瑰氏族的元老——香夫人，与一名异国的男性纯血邂逅了。 玫瑰氏族虽然族人比较稀少，但不论其性别，他们都具有生育的能力，香夫人的名号听上去似乎是女人，其实这只是一种花的名称，香夫人是蔷薇科、蔷薇属，稍微有些扯远了，我所要说的香夫人其实是个男性血族。 他曾经喜欢上了一个法国的人类作家“安德烈纪德”，这个作者1902年的时候出版了《背德者》这部小说，他看过之后就爱上了这个人类作家。 于是他特地从英国来到了法国，虽然没见到纪德本人，但是他遇见了一位对他来说很具有吸引力的男性血族。我与香夫人的初次邂逅也差不多在那一年，哎呀，一不小心又自曝年龄了。 香夫人与那个纯血的相处时间特别短暂，仅仅交往了十个月，这对血族来说，真的只是弹指之间。 他们几乎每夜都来我的酒吧旁若无人地秀恩爱，那时我在法国开的是酒店，现在则改行开咖啡店了。 你问他们谁攻谁受？当然是我大法籍人士比较攻啊。 交往满十个月后，那个纯血对香夫人没感觉了，就好像他用这十个月渐渐消耗了对香夫人的热情，随即转移目标爱上了其他血族。 失恋后，香夫人用锋利的银器扎向了自己的心脏，然而，银器杀杀低等血族还是可以的，对于高等血族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卵用。虽然香夫人自杀未遂，但是那把沾满了血的银器招来了来自冥府的亡灵，于是“悔”便就此诞生了，就连我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也许具有强大生育能力的玫瑰氏族就是能让这样荒诞的事变成现实吧。 后悔日记是借由香夫人的血才诞生的，理应也属于玫瑰氏族的一员，于是香夫人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轮梅。 香夫人抱着男婴轮梅与我道别，然后回到了英国。 翌年他寄信告诉我，他又成功诞下了一个女儿，似乎是在法国怀上的。 我好奇心满满地飞到了英国，抓着他的手问他玫瑰氏族的男性是怎么生孩子的，他说是在玫瑰花园里种出来的，我当然不相信啦，就让他现场给我种一个看看。 他继续向我解释道：玫瑰氏族的男性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皮肤上长出了一颗种子，那相当于受精卵，将种子小心翼翼地取下来后放进特制容器里“栽培”，每天都得给种子喂自己体内三分之二的血，所以养娃期间，玫瑰氏族会变得特别憔悴，顺带一提，玫瑰氏族的女性就直接在肚子里“栽培”了。孩子成长之后，身上都会留下玫瑰刺青一样的东西，只是部位不一样。 玫瑰氏族虽然是血族，但同时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生物。 据说这之前香夫人还有三个儿子，不过对此我还没有考证过。 轮梅被香夫人养育大之后，因为1959年犯下的一个错误，而被香夫人封印，1993年的时候这封印又被香夫人的儿子解除，因为一些巧合，轮梅到了我的手中。 现在轮梅离家出走了，我还在找他，如果你在哪儿见到了他请与我联系。 什么？你说那天在黄浦江看到轮梅了？哦，是罗森那一部分吧？其实轮梅将自己分解了，具体分成了几部分我也不清楚，必须找全所有的部分才行。 第31章 即兴曲#A线#△现实△ 林佳翼拉开了窗帘，想要打开窗户透透气，结果发现这窗户竟然是假的，不知是采用了什么打印技术可以将窗户做得如此逼真。 他又摸了摸自己饿扁的肚子轻叹了口气。 刚才试着用手机给王子打了电话，结果对方都不接。这种情况应该报警求助还是自救？难道这是要让他玩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节奏吗？ 说到密室逃脱，首先就是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寻找线索，于是林佳翼拉开了床头柜上所有的抽屉进行翻找，突然有种女朋友在男票房间里寻找出轨证据以及小黄书的感觉。 虽然第三格抽屉里面全是内衣裤，林佳翼还是用手试着按压了一下，结果摸到了一粒粒的硬物，他便好奇地将布料拿了出来，结果发现抽屉底部散落着一颗颗的小钢珠，这些小钢珠是派什么用场的？该不会是塞在那里的情趣玩具吧？ 他拿起一颗放在掌心仔细观察，发现了钢珠表面有一小条裂缝，于是他便用指甲将那条裂缝硬掰开来，他这才发现小钢珠其实是两半吸铁石，合起来便是一个完整的珠子，他掰开的这个钢珠里面装了一颗微型子弹，放在手心掂一掂很有分量，莫非是真的子弹？ 林佳翼一边想象着王子所隐瞒的事，一边又掰开了其它的钢珠，里面几乎都是微型子弹，还有针头，以及用塑料袋包裹起来的白色粉末。既然有子弹，就一定还有枪，有针头就一定有针管，虽然不知道白色粉末是什么成分，但是应该也是什么武器才对。王子该不会是恐怖分子吧？ 林佳翼越想越惊恐，如果王子真是这种人，那他也别想活着回去了。他又转念一想，如果王子真的打算绑架自己，应该早就将自己的手机没收了吧，根本不会给他与外界联系的机会才对。而且王子总不可能不回来了吧，等他回来的时候再好好问他，现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林佳翼闲着没事做便又搜查了一下衣柜，衣柜里面有一个上了锁的小抽屉，也许枪械什么的都藏在了那个抽屉里。除了这个小抽屉比较可疑之外，其它都一切正常，不过一个男人的衣柜里竟然还挂了女式连衣裙，这能算正常吗？王子是女装癖吗？还是说这是王子的前女友留下的？ 林佳翼默默地关上了衣柜的门，又来到了一个简易式书架前，只见书架上有好多都是讲军事、武器、战争历史的书，要是换作了林佳翼，这些书他读了几页就会觉得无聊了。突然，他看见了一本熟悉的书名——《夏洛克在上海》，这本书是一个90后写的畅销推理小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作者停笔不再写文了。林佳翼从书架上取下了这本书，坐回到床上重温了起来，看着看着，林佳翼忘记了身上的酸痛感以及饥饿感。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有些昏暗，林佳翼抬起头看向了窗户，竟发现窗户上的天色变暗了，这窗户虽然是假的，但莫非是会随着时间而发生相应变化？林佳翼放下了书，走到窗户前端详起来，莫非这是动态的壁纸吗？他看了看窗框，以为会发现什么机关，或者像刚才那样发现钢珠上可以打开的裂缝，但是窗框完好无损，上面什么都没有。林佳翼失望地叹了口气，再次回到床上，一整天没有进食，他已经饿得浑身无力了。 这时，他听到了屋外响起了开门关门的声音，也许是王子回来了。 他马上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一边想着待会儿该怎么骂骂对方，一边忐忑地等待对方打开房门，随着对方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他的心脏愈跳愈快。 当对方打开房门后，林佳翼准备好的骂人的话都从脑海内飘走了，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想饿死宝宝吗？” 王子怔了片刻，道：“你又没真的怀上我的宝宝。” “我是男人啊怎么怀？”如果能怀的话，他早就给陆海空生一窝娃了。 “学长你被医院骗了。” “你在……说什么？”王子到底知道了自己的什么？他又知道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什么？ “学长，对不起啊，今天把你锁了一天。”王子转移话题道。 “为什么锁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 “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你这是犯罪！” “那学长你怎么不打电话向警方求助？说明你是爱我的吧？” “我只是不想随便怀疑你，不过你抽屉里的东西太可疑了，该不会被我发现后就要杀人灭口了吧？” “学长，我没有恋尸癖，所以还是想和活生生的你做各种各样的事。”王子的目光坦诚，就好像自己没做错事一样。 “那么今天放我回家，明天我真的还要去上班。” “上什么班啊，我养你啊。” “说起来，你是从事什么职业的？”这是林佳翼目前最想知道的。 “自由职业，虽然不稳定但是钱赚得多。” “自由职业也有很多种类啊，你是做哪方面的？” “学长，你就这么想了解我吗？” “如果你还想成为我的恋人，让我了解最基本的情况是我应得的权利吧？” “好吧，今晚在床上慢慢告诉你，现在应该是吃饭最重要吧？我买了一些菜回家，一起去厨房吧？” 林佳翼全身乏力地跟着王子走出了卧室，稍微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这似乎是一套三室一厅的豪华公寓，厨房内的设施也一应俱全。王子的确是刚买菜回来的样子，不过他带回来的菜不是在小菜场买的，而是在附近的大润发超市里买的。 王子从购物袋中取出了一些蔬菜以及肉类熟食，他将蔬菜先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切了起来，他的刀工看起来就像是专业厨师一般，随随便便一切，蔬菜宽度就像精心计算过了全部一模一样，胡萝卜也切成了一颗颗的正方体，其大小看上去就像是从魔方上抠下来的，胡萝卜正方体的体积应该也一样，林佳翼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你很会做饭？需要我帮忙吗？” “我练过刀，学长你就帮我把橱柜里的盘子拿出来吧，你喜欢咖喱饭还是炒饭？”王子问着，一边穿起了围裙，并打开了火，开始热锅。 “嗯……”林佳翼的选择困难症又开始了，他保持着手高举准备从橱柜中拿盘子的姿势考虑了许久，“咖喱炒饭。” “那晚饭就吃咖喱炒饭吧。” 林佳翼将盘子拿出来后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再次问道：“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看你站都站不稳，还是坐在一旁等着吧。” “我站不稳还不是你的错，坐下来也屁股痛。” “那就去客厅沙发上趴着。” 王子手上的动作很流利，按照步骤煮好了咖喱汤汁，还把早上烧熟的米饭和切好的蔬菜一起炒了一下，然后将炒饭放进了碗里按压，并倒扣在了盘子上，最后浇上了咖喱汤汁，还将肉类熟食摆在了米饭上。另一个锅子里熬的玉米浓汤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了。 王子关上了火，将两份咖喱炒饭以及两碗汤放在托盘中，一并端到了客厅里的餐桌上，他解下身上的围裙，随手挂在了椅背上，然后转向了沙发，只见林佳翼正双手托着腮帮看向自己。 “学长，可以过来吃饭了。” 林佳翼觉得王子的家庭煮夫形象刷新了自己对他的看法，他甚至忘记了昨晚王子的暴行，再一次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佳翼，再不过来我就全吃掉了。” “嘴下留情！”林佳翼艰难地从沙发上爬起，移动到了餐桌边。 虽然只有一饭一汤看似简陋，但是炒饭中有很多蔬菜，整体口感也不错，若是林夕雾现在也在场的话，他一个人就可以吃十份。 林佳翼饿了一整天，吃完饭后觉得胃一下子撑了出来，很是不舒服，饭后，他又趴到沙发上去休息了，除了全身酸痛之外，胃部好像也在灼烧般疼痛，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佳翼闭上了眼睛，打算假寐片刻，厨房中传来的洗碗声，正好使他觉得昏昏欲睡，他只睡了五分钟，不过在这五分钟内，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然而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许是一个让人很伤感的梦，因为他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他用手臂擦了擦眼泪，然而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不断溢出。林佳翼突然觉得很委屈，虽然胃部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了，但是全身依旧酸痛，反正眼泪流都流了，他便借势哭了起来，越哭越悲伤，越哭越大声。 王子洗完碗后，表情复杂地看着林佳翼突然神经质地大哭。 “别哭了。”王子递了一盒纸巾给林佳翼。 林佳翼眼前一片模糊，摸索着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纸巾，但是他一想到自己被对方锁了一整天，就觉得很委屈，忍了一天的不满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他哭得更夸张了起来。 “你还是男人吗，哭成这副样子，是男人就别哭了，好好说话。”王子听到这哭声觉得很是烦躁。 见林佳翼还不肯消停，王子便用手堵住了林佳翼的嘴，虽然声音是止住了，但是林佳翼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王子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林佳翼的泪水，然后移开了自己的手，取而代之用吻覆上了对方的唇。林佳翼这才渐渐恢复平静，事后回想起来觉得刚才自己好丢人，没有一个具体原因就哭得稀里哗啦。 “你哭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话说你嘴里一股咖喱味。” “你刚才也吃了吧。”王子说着再一次吻上了林佳翼的唇，舌尖探入了他的口腔。 两人躺倒在了沙发上，王子的手突然伸进了林佳翼的衣服，结果被林佳翼一把推开制止了。 “不可以吗？” “先去刷牙，一股咖喱味。”林佳翼停顿了一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一不小心答应了对方，“不行，今天不可以，你做的时候太野蛮了，我明天不能再请假了。” “不可以吗？”王子装作没听到林佳翼的话重新问了一遍。 林佳翼看了对方一眼，便让步道：“只能一次，你要再像昨晚那样，我是不会答应和你交往的。” “所以这一次是测试吗？测试合格后有奖励吗？” “你还得给我解释你卧室里的那些危险物品。” “我是一名杀手。”王子语气平淡，像在念电影台本一样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目前世界排行NO.666，代号撒旦，我刚才说的你还是不要放在心上比较好。” “你是傻蛋？” “学长你的重点是这个啊？” 在林佳翼彻底消化了这一事实之前，王子便开始了所谓的测试，虽然他的动作的确比之前轻柔了很多，但是林佳翼那遍体鳞伤的身体还是受不了王子的温柔攻势，感觉轻轻撞击了一下，自己的内脏都要移位了，刚才吃的咖喱饭也差点吐了出来。 王子的测试勉强通过，但是他的一时兴起还没玩够，他继续将林佳翼困在自己的家中，直到周五晚上姐姐回家之后，才将林佳翼送回了家。林佳翼则以发烧为由，这周一共四天都没去上班，他也通知了家人，说自己在同学家，让他们不必担心，不过当林夕雾看到林佳翼那稍微有些憔悴的容颜时，便围着林佳翼转，追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佳翼则装得一如往常地笑道：“不小心玩过火了，你也知道我很久没被男人抱过了。” “亏我这么担心你，你竟然连着好几天在外面和男人鬼混，还骗你们店长说你发烧了，我看是发骚了吧，李焱才死了没多久，你就和别人搞上了，你真是太……哥？你哭了？你怎么突然哭了？我刚才没有说得很过分吧？好吧，我错了，就算你再怎么污，你还是我最喜欢的哥哥。”林夕雾一把将林佳翼拥入怀中，林佳翼的脑袋倚靠在林夕雾的肩膀上无声地流泪。 突然，林佳翼一把抓起了林夕雾的T恤，将鼻涕擦在了上面。 “卧槽，哥你真是太污了，连我的T恤都不放过！” 林佳翼抬起脑袋，破涕为笑道：“我刚才是装哭的，你竟然相信了。” “你真的可以辞了宠物店的工作去当影帝了，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在上海市郊区的这么一个小镇子上当兽医。” “我觉得陆哥不会允许我去做这一行的，我自己也喜欢低调。” “陆哥他已经……”死了。 “嗯？他回国了？” “不，没什么，我要去休息了，最近被警方纠缠得好烦，我明明不是凶手，哥你也好好休息吧，晚安。” “安，么么哒。” “不要用说的，直接吻上来！” “还是……算了吧。” “小时候你还给我晚安吻的。”林夕雾一脸怨念地离开了林佳翼的房间，轻轻替他关上了房门，然后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什么装哭啊，你以为你亲弟弟的智商被狗吃了吗？去他妈的王子，你死定了！” 第32章 即兴曲#A线#△梦境△ 这里是哪儿？ 林佳翼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儿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上海。 天空中正飘落着鹅毛大雪，街上的行人们纷纷打着伞，一对穿着初中生校服的小情侣在伞下紧紧贴在一起，朝林佳翼迎面走来，这校服一看就不是□□的，妹子穿着短裙和过膝白袜，不过还是有一截腿暴露在了这寒冷的空气之中。 两人从林佳翼身边走过的时候用日语打情骂俏，林佳翼这才发现这儿似乎是日本。真是的，日本初中生就这样秀恩爱，不过仔细想想自己的初中时代，也是经常与陆海空黏在一块儿。 林佳翼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来到了日本，总感觉上一秒还是夏天，下一秒就变成了冬天。他正身着厚重的羽绒服，戴着绒线帽以及露出半截手指的手套，感觉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大概是穿得太过臃肿了吧，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羽绒服口袋，感觉像在摸别人的口袋一样好奇地想要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然而，两个口袋里空空如也，让林佳翼感到些许失望，不过他突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左手手臂上挂着一个黑色的设计简易的女式皮包，他没有去想为什么是女式的，而是更想知道包里的东西。 他拉开了包上的拉链，看到里面有一串钥匙，一个和风小钱夹，钱夹里都是零散的日币，有几枚五百元和一百元的硬币，比较多的是五十元以及十元的硬币。包包的隔层中还放了一张信用卡，信用卡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他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办的卡。 林佳翼一边好奇地检查着包中的物品一边沿街行走。 突然，一辆私家车撞上了路边的防护栏，其巨响将林佳翼吓了一跳，似乎是因为雪天路滑，视野也不太好，紧跟在私家车后面的一辆旅游大巴虽然刹车了，但是因为惯性和路滑的原因还是撞上了私家车，日系的车都不怎么牢固，私家车一下子就被挤得变形了，里面的司机似乎也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还活着没有，不过就林佳翼目前的处境来说，他根本没空去考虑他人的安危，大巴推着私家车正朝他所在的方向滑来。 林佳翼条件反射地朝后退去，但是脚下一滑跌倒在了雪地上，眼见大巴逐渐逼近，他吓得闭上了眼睛，并蜷缩成了一团。 下一秒，一个很有分量的东西压到了他的身上，不过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痛，而且那似乎并不是汽车废铁的触感，更像是什么生物。 林佳翼猛地睁开了眼，惊讶地发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正近在咫尺，他正压在自己身上。 “陆哥？” 只见陆海空的额头上有鲜红的色彩渐渐顺着脸颊滑下。 “怀有身孕的人就不要一个人出来乱跑。”陆海空有气无力地斥责道，“就算是去医院胎检也要叫上人陪。” 两人的周围渐渐喧闹了起来，大巴的司机下车来询问两人的伤势如何，行人当中有人拨打了警方和医院的电话。 林佳翼远远便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当急救人员打算把陆海空抬上车的时候，林佳翼还紧紧抱住了陆海空不肯放手。 “他是你丈夫吧？你一块儿上车，你也应该做一下检查。” 林佳翼不知所措地跟上了车，陆海空的伤势比较严重，刚上车，医护人员便开始了对他进行急救，他们根本没有空闲去询问林佳翼的伤势。 救护车很快便抵达了医院，林佳翼看着院方人员焦急万分地将陆海空推进了急救室，林佳翼则被带到了其它诊室进行检查，经检查没有外伤之后，一个似乎对林佳翼很熟悉的女医生急匆匆地赶到了诊室，不过林佳翼并不认识对方。 “真是倒霉，你刚离开医院又发生了这种事。” 女医生让林佳翼脱了羽绒服躺到了一张床上，医生又掀开了林佳翼剩下的衣服，将不知名的湿滑的东西涂在了他的肚子上，林佳翼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肚子大了一圈，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脚丫了。 涂完后，医生又拿起了另一样东西在他的肚子上移动，接着医生松了一口气，柔声道：“还好，胎儿没事，对亏了你丈夫，要不是他在场……你担心他吗？我刚才赶过来的时候听说他还在急救室。” “吉野医生……”一位护士突然出现在了诊室门口，当她注意到林佳翼的时候，便欲言又止道。 “怎么了？” “可以请您出来一下吗？” 医生多少也料到了所发生的事，当护士在走廊上向她汇报陆海空的死讯时，她长叹了口气。 “知道了，你先去那边帮忙吧，太太这边就由我来转达吧。” 医生再次回到了诊室，发现林佳翼一脸茫然地看向了她。 刚才趁着医生不在的时候，他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明明还保留着男人的器官，也没有长出胸部，为什么会怀孕呢？ “医生，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男人竟然可以怀孕？以后孩子应该怎么生出来？” “这个问题你刚来医院接受检查的时候就问过了，一般这种情况是采取剖腹产，毕竟你不能和其他产妇那样自然顺产。” “那么现在可以知道孩子的性别吗？” “之前你还说了让我不要告诉你，你说你们中国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那时你说的我没听懂呢。” “剧透死全家？” “对，对，好像是这么发音的，这是什么意思？可以翻译成日文吗？” “……算了还是不翻译为好。”只有中国骂人还要扯上其家人，一会儿扯上妈，一会儿扯上妹，就连家里那块表都扯上了，就算翻译出来了，医生也一定无法理解。 “对了，我现在可以去急救室门口等着吗？” “其实……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先挺住。”医生深吸了一口气，“你的丈夫因抢救无效而死亡，你接下来会看到的将是他的遗体。” “……医生，麻烦你说标准日语好吗，北海道方言我听不懂啊。” “我刚才说的就是标准日语，陆先生因抢救无效死亡，请节哀顺变，如果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现在带你去看他的遗体。” “为什么抢救无效？为什么抢救了还会无效？你们不是进行抢救了吗！”林佳翼感觉自己开始呼吸困难了起来，“我知道了，一定是他让你们这样来骗我，其实他正活蹦乱跳着呢，你快带我去找他。” 于是，医生搀扶着林佳翼来到了太平间，林佳翼推开了医生的手，来到了陆海空的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脸颊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了，他的身体还残留着温度，林佳翼的手颤抖着放到了对方的胸口上，总有一种那颗心脏还在跳动的错觉，不过他的胸口没有一丝起伏，那是因为他没有了呼吸。 胸口没有起伏是因为他已经咽气了。 这句话在林佳翼的脑海内不断回响着，这是一个平静而又清晰的声音，那似乎是他自己的声音。 不，那不是他的声音，因为那个声音的主人还补充了一句：爸爸死了，但我延续了他的生命。 林佳翼一下子瘫软在了陆海空的身体上，耳畔边不知为何传来了类似水龙头放水的声音…… 林佳翼缓缓抬起脑袋，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似乎刚经历了一件无比伤感的事，但是他想不起来那究竟是什么事了。 第33章 即兴曲#B线# 弱者也许是可怕的，因为他们勇猛得试图表现强悍。——泰戈尔 林夕雾打了个嗝，突然觉得有些反胃，刚吞下的血雾一个劲地顺着食道往上涌，当血雾升至喉咙口的时候，让他产生了更为严重的呕吐感，不过林夕雾总有一种吐出来就输了的感觉，于是他便扬起了脖颈，皱着眉头将喉咙口的血雾再度吞下。 然而，血雾突然化作了针状，犹如不小心咽下了数十根鱼刺，仅仅是微微的呼吸，都让林夕雾品尝到了人间地狱般的滋味，他伸手捏住了自己的脖颈，刻意屏住了呼吸借此来缓解疼痛感，然而没过多久就憋不住气了，一呼吸又带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还有一些血雾则使得他喉部瘙痒，他因为生理反应而猛咳了起来，一咳嗽又引起了食道的剧烈疼痛，完全陷入了恶性循环。 “怎么样，人类，还打算跟我们作对吗？”小萝莉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林夕雾的面前，满脸嘲讽道，“你以为把我的一部分吃掉，那部分就属于你了吗？这可不是黑白棋。” 林夕雾的嘴角努力牵起一丝笑容，不过那张因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脸看上去笑得无比狰狞，而他的眼神中依旧充斥着自信的光芒。 小萝莉对于这种狂妄自大的眼神感到很是不悦，她便抬起了左手，左手臂上的荆棘刺青顺着手臂延伸，对准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刺去。 围观者们带着看好戏的心态，期待着下一秒的见血场景，然而就在下一秒，荆棘反而被弹开了，何止是荆棘被弹开，小萝莉整个身体都被震飞了数十米远。 对此感到最为震惊的无疑是小萝莉自己了，身为玫瑰氏族的自己竟然败在了人类手下？真是让她颜面无存。 正当她深感懊恼地爬起来时，突然狂风肆虐，夜幕被染上了一层更为漆黑的色彩，这周围的黑暗如同浓雾一般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被剥夺了视力后，呼啸的风声听上去极为渗人，好似什么巨大的传说生物在咆哮。虽然正值夏夜，然而周遭的气温已逼近了冰点，就好像这阵风呼啸而来将黄泉的寒气带至了阳间。 林夕雾虽然为自己没有变成瞎子而感到庆幸，不过这种越来越混乱的局面要怎么收场啊？ 该不会是出现了BUG，最终BOSS提前出场了吧？ “这又不是游戏哪来的BUG，你准备好见家长了吗？”罗森不知何时已化作了平常的样貌，站在林夕雾的身旁一脸平静地说道。 “见什么家长？”林夕雾一说话，呼吸道便隐隐作痛，额上沁出了冷汗，汗滴还未滑落便因周围的低温而凝结成霜。 罗森没有作答，他的手朝林夕雾的颈部伸去，他的手竟像幽灵幻影一般穿过了林夕雾的皮肤，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但是林夕雾觉得自己的不适感缓解了很多。 突然，一个自带立体环绕效果音且略微低沉沙哑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彼岸樱，谁允许你在这里引起骚乱的？” “香夫人！您怎么来了？我刚准备把轮梅带回来。” 虽然看不见黑暗中小萝莉的表情，但她那略有些颤抖的声音暴露了她的紧张与惊恐，她似乎在惧怕着发出这声音的主人。 “下次不准再擅自做主，我有命令你把轮梅带回来吗？而且你现在做的是毫无意义的事。” “毫无……意义？” “你面前的轮梅只是一具空壳，得先找到真正的轮梅，然后把他送回到莉莉丝手中。” “为什么要送到外人手中！”彼岸樱小声地抗议道。 香夫人则无视了她的抗议，转身来到了林夕雾以及罗森的面前。 林夕雾虽看不见对方的身影，但是感觉到了有一股压力正逐渐迫近眼前。 “你就是林夕雾？” “正是，你就是罗森的妈……还是爹？我该叫你丈母娘吗？” “香夫人就好。” “那就简称夫人了，夫人你为什么说的是德语？德国人？那么罗森是哪国人？”在面对此等大人物的时候，林夕雾依旧很自然地说话，虽然他的关注点比较奇怪。 “……最近交了个德国情人。” “原来如此，男朋友啊……话说回来刚才救下了我的眼睛的莫非是夫人你？” “刚才确实是我所为，小丫头不懂事，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表面上是在伤害你，事实上那只是一种自我伤害的行为。” “自我伤害？” “因为你受到了轮梅的庇护，1959年的时候他就看上你了。” “1959年我还没出生呢。” “他看中的是你的灵，灵转世后又盯上你了，不过现在在你身边的只是一具躯壳，并不是真正的轮梅，那时他的行为惹怒了我，我便将他封印了起来，现在我也看开了，不打算干涉他的恋情了。” “那时他做了什么竟然惹怒了你？” 只听香夫人用鼻子嗤笑了一声，继而道：“做了什么？等找到了真正的轮梅，你自己去问他。你们也趁现在赶紧离开此地，我是来带走惹事鬼的，真是给我们一族丢脸。” 话音刚落，林夕雾就被罗森拽住胳膊逃离了此地。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褪去了，围观者们茫然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江畔边，刚才的人类以及玫瑰氏族不见了去向，就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不过打斗的痕迹并未随之一同消失，地砖表示自己躺着也中枪，不过猫眼般大小的洞眼应该不会惹人注目。 方才围观者们并未听见香夫人的声音，犹如一瞬之间的黑暗消散之后，将这场好戏的演员们都带走了，围观者们陆续散去，只有两个身影留在原地迟迟未离去。 血族八卦社的记者正瑟瑟发抖，上海亲王则饶有趣味地笑道：“刚才那是传说中的香夫人吧？自从步入了21世纪之后就难得一见了。” “正是我们玫瑰氏族的元老，外人根本不了解他的恐怖之处。”羽衣说着仍在抖个不停，虽然他也想消除这阵颤抖，但是他的身体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刚才他放跑了那个人类吧？” “所以说外人只看到了表面，根本不知道他生气时有多恐怖，我已经预见到了彼岸樱的结局，光是想想就止不住颤抖。” “但是传说中香夫人是一个对同性而言极富魅力，使之神魂颠倒的存在，本人性格热烈如同红玫瑰。” “传出这种谣言的人一定是没看到隐藏在艳丽花瓣下的花刺，正因为他的存在，所以我们氏族才被命名为了玫瑰氏族，招蜂惹蝶只为捕食，妖艳残忍说的就是他，我对他的前男友们深感佩服，果然对待这种类型的还是要以悍制悍。除去轮梅，他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比较神秘，我几乎没看到过他，二儿子是个冰山美人，三儿子嘴巴很毒，将香夫人的残忍之处完完整整地继承了下来，人称补刀狂魔，听说血族反将一个血猎杀死之后，那个人类明明已经没有心跳和呼吸了，他还在人类的尸体上补了数百刀然后分尸，将尸体寄到了那个人类的各个亲戚处。至于他的女儿我就不多说了，我可不想死于话多。” “你已经说了很多了，还是当心点为好。” “事实上自从我当了记者，就冒出一堆人想要暗杀我。” “谁让你把真相写进报导，你能活到现在才是个奇迹。” “对，我们玫瑰氏族就是个奇迹，虽说是玫瑰，实则是开在地狱的花，香夫人其实是……” “你这是职业病吗，动不动就透露内部机密。”唐怿文打断了他的话。 “没办法，已成习惯了，守不住秘密说的就是我，其实最近我得知了一条特别劲爆的消息，打算出个特刊，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先透露给你，是关于盗心者鬼叶的所在地线索。”羽衣刻意用一副神秘兮兮的语气说道。 “我对他没什么兴趣，你可以给我透露一些甜点的情报吗？” “甜点情报？这年头还有谁敢跟魔女莉莉丝抢生意，去她的咖啡馆就能品尝到不同风味的美食和甜点了吧？那可是血族界最有人气的进食场所，世界各地都有她开的连锁店，想吸白人的血就去欧美连锁店，在亚洲连锁店当中，日本人的血比较清淡，中国人的血比较重口……” 当唐怿文与羽衣从玫瑰氏族的话题谈到美食的时候，林夕雾几人在街边拦到了出租车准备回家。 巧克力坐在副驾驶位，看着计价器上的数字在不断飙升。林夕雾闷闷不乐地看向窗外，罗森则坐在林夕雾的旁边，戳了戳他那张气鼓鼓的脸。 “别戳，我烦着呢。”林夕雾说着一把挥开了罗森的手。 “如果违抗了母亲大人的命令，后果很严重，我知道你不想当逃兵，但是……” “不用说了，道理我都懂，囡囡心里苦。” “那就别再像个孩子一样闹别扭了。” “谁像孩子了？”林夕雾转头看向了罗森，结果被他脖子上那一圈红色的印迹吓了一跳，“你脖子怎么了！” 闻言，罗森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摸了摸，后知后觉般地笑了笑，语气极为轻巧地说道：“当灵摆想要守护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主动做他的替身，代替他承受伤痛，低等灵摆也会为自己的主人挡灾，这个时候灵摆产生裂缝是不足为奇的事。” “直到今天之前我还把你当人看，你也不要把自己当灵摆，你就是我的挚爱，不是替身！” 巧克力瞄了一眼后视镜，心里默默地嘀咕了一句：“一言不合就秀恩爱，人家司机在看着呢，麻烦你们收敛一点。” 回想起这天下午所发生的事，一个小萝莉突然跑过来搭讪，说罗森是他们的人并且要带他走，对罗森一往情深的林夕雾当然不允许啦，于是两人一言不合便约架。顺带一提，当那个颜值为负的大叔醒来之际，发现小萝莉和林夕雾的账单都记在了他身上，莉莉丝还给他加了一比额外的午睡费，他郁闷地付了钱，想找小萝莉继续谈话也不见了她的身影。 当夜色渐深的时候，林夕雾与小萝莉准时来到了黄浦江畔，围观人群也蜂拥而至，巧克力一个人躲在远处默默观战。在赴约之前，罗森以邂逅了那个小萝莉为契机，想起了自己是灵摆的事，也记起了自己是不完整的一部分，虽然不完整，但是灵力很高的他就算只是一部分，也能够替林夕雾抵御来自外界的物理攻击。 虽然罗森回想起了一部分的记忆，但是他依旧想不起来自己与林夕雾邂逅的那天为什么会独自在街上徘徊，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被分解？真的是自己选择逃离了莉莉丝吗？ “喂，罗森，等我找到了完整的你，你就只属于我了吧，到时候给我说说1959年发生的事吧。”林夕雾的话将罗森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灵摆还是比较忠诚的，我只认你一个。” “但是现在的真实情况是你说你忠于我，至于其他部分不知道忠于谁去了。”语毕，林夕雾缓缓朝罗森靠近，一吻覆到了罗森的脖颈上，随即抬起脑袋霸道地说道，“不准再擅自替我挡灾了！” “但是刚才看到你连呼吸都那么痛苦，不由自主就……” “那是我自己作死，你不必陪着我一块儿作死。” 突然间，车内的音乐声音变大了，好在是肖邦的幻想即兴曲，如果是什么交响乐，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司机似乎是对于后座的两人秀恩爱的行为看不下去了，便将音乐声开大，完全盖住了两人的谈话声。司机看上去像是60后的人，看到两个男人卿卿我我简直不能忍。 透过后视镜望去，眼看后座的两人就要亲上了，巧克力便想要转移司机的注意力，道：“师傅，你平常都是几点回家的？” “凌晨一两点，今天你们是最后的乘客了，正好我也要去嘉定。”司机顿了顿，“我什么年轻人都见过，送一对小情侣去酒店的路上，两人在车后座干了起来，还当我瞎的吗，不过第一次看到两个小伙子之间说着什么肉麻兮兮的话，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原本想要转移司机的注意力，结果没有成功，巧克力尴尬地笑了笑。 司机突然用一副狐疑的眼神瞟了一眼巧克力：“你该不会也和他们一样吧？” “不不不，我是一枚相当正直的青年，正如我的外号巧克力一样正直，看到女人硬如黑巧，看到男人就是融化的巧克力浆。” “……哦，是吗，别被他们带坏了。”然而司机不太理解巧克力刚才所说的话，心想着现在的年轻人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了吗。 接下来，巧克力专心盯着计价器看，如果一不小心瞥到了后视镜，就会看见后座的两人吻个不停…… 第34章 即兴曲#C线#△过去△ 2015年国庆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听对方声音，也感觉有些陌生，然而对方刚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差点以为我的个人信息泄露后，他是来诈骗的。 听他说了一会儿，我才渐渐回想起来他到底是谁。 他是高中时期被林佳翼甩过一次的满脸痘痘的学弟。 在电话里听说他高考考了两次，今年终于如愿以偿地考上林佳翼所在的大学，不过校园这么大，林佳翼并没有察觉到熟人的存在。自从他得知林佳翼与陆熙琳交往后，也没有主动接近过佳翼。 虽然他没有具体跟我表明是什么事，但他约我到血吻咖啡馆见一面，我也准时赴约了。 踏入店门后，我环顾四周，探测雷达正在自动扫描店里颜值最低的那个人，然而并没有探测到王子，不过我发现了一个男人正在盯着我看，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朝我招手，我略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露出了些许无奈的表情。 我的脑海内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使我觉得眼前的人和王子有些神似，我迟疑地朝他走去，走近一瞧，这才看到了他脸上的痘痘。 “你是王子？” “学姐，难道你把我忘了吗？” “主要是你脸上比以前干净清爽了很多，差点认不出人了。” “怎么都把痘痘当我的本体，能不能靠脸型来认我，学姐坐啊，你要喝点什么？”王子热情地招呼我入座。 我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看了一眼菜单道：“焦糖玛奇朵。” “好，今天我请客。”王子说着叫来了服务员帮我点了单。 服务员离开后，我们面面相觑沉默了片刻，气氛颇有些尴尬。 “感觉像在约会一样。”王子突然开口道。 “说起来你是用了什么神奇的洗面奶吗，脸上的痘痘变少了很多。” “青春期过了，痘痘自己消退下去了，能别提我的痘痘了吗，感觉一个个都在黑我。” “我没黑你，我只是在痘（逗）你玩。” 王子沉默了，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莫非我刚才的冷笑话真的很冷？只见他突然像变戏法似的从袖子中取出了一个圆形的紫色小盒子，盒子上还印有黑色的小狗爪印图案，在旁人的角度看来，似乎是男朋友将要向女朋友送戒指求婚的节奏，我也有些怀疑他该不会是被父母逼婚了，想要找个腐女结婚，所以来找我商量了吧。 “这是我用暑期打工赚到的钱买的，能不能帮我转交给学长，他这个月十号生日是吧。”王子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给我的。 “你们不是在一所大学吗，生日礼物怎么不亲自交给他？”虽然这么说着，我还是接过了小盒子。 “他现在不是有女朋友吗，我想等自己颜值再提升一些的时候再去见他，现在这副样子依旧会被嫌弃，高中时期因为痘痘被甩的经历简直就是我的心理阴影。” “话说盒子里面是什么？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可以，反正不是什么很昂贵的东西。” 闻言，我便打开了盖子，只见里面躺着一枚很精巧的耳钉，耳钉上镶嵌着黑中带点亮金色的宝石般的东西。 “这个是金曜石，因为是很小的耳钉，所以不贵。”王子解释道。 “为什么要送佳翼耳钉？他没有耳洞，而且只送一只，你这是想跟他凑一对吗？”我朝王子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王子的耳朵上有戴什么。 “你先别告诉他这是我送的，就转告他说戴不戴都可以，收下就好。” “好，我知道了，你今天找我就只为了这件事吗？还大老远地跑到外滩来，怕被佳翼瞧见不成？” “其实我接下来还要去见未来姐夫，麻烦你大老远地赶过来了。” “难道说是偷偷见姐夫？”我不禁脑洞大开了。 “当然不是，虽然我姐夫是个双性恋，但是他现在对我姐可是一心一意，这不，今天找我一起去买他们交往一周年纪念日礼物。” 我看着他笑而不语。 “学姐你别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我对学长也是一心一意的。” “说起来，佳翼学的是兽医，他女朋友学的是临床医学，你呢？” “法医。” “法医？为什么选择这种专业？” 这下换王子笑而不语了。 这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些各自的近况，我将焦糖玛奇朵喝光后，王子拿着账单去结账了，我们就此在店门口道别，他去见他的姐夫，我则拿着要转交给佳翼的生日礼物往地铁口走去。 几天后，林佳翼的生日当夜一起吃晚餐之时，我将自己准备的礼物以及王子送的礼物一块儿交到了林佳翼的手中。 林佳翼起初很诧异地看着我，因为我往年只送一件礼物给他，这一年却变成了两件。 我只好解释道：“某个一直喜欢着你的男人让我把这个小盒子转交给你，希望你能收下。” “谁啊？”林佳翼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我。 “保密。” “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是谁。” “我和对方约好了，先不告诉你，算是一个惊喜吧。”我想起了王子那逐渐变得清爽的脸，还真是一个惊喜，“你先打开看看，再猜猜看是谁，至于猜对猜错，我不会告诉你。” “猜都不用猜，肯定是陆哥，我上个月发邮件让他给我寄点好吃的来，昨天刚收到国际包裹，生日礼物什么的肯定也顺便寄来了吧，寄到你手中是为了给我哥一点惊喜感，这盒子上的图案看上去就像是陆哥选的，把我哥当萌萌的小狗看待。”一旁的林夕雾一本正经地“推理”道，确实他的推理合乎常理，但是没能猜对。 一听到陆哥两字，林佳翼就激动了，白天还跟女朋友陆熙琳一起去吃午餐庆祝生日，感觉他现在完全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而抛弃女朋友。 林佳翼满怀期望地打开了小盒子，看到了里面的耳钉后，轻声地叹了口气，他那略带失望的眼神似乎在诉说为什么不是戒指？ 他将耳钉拿了出来，放在掌心细细端详，失望的眼神渐渐化为了一副初恋时幸福感爆棚的表情，我都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告诉他这并不是陆哥送的。 “陆哥只送了你一只耳钉，说不定另一只在他手上。”林夕雾凑到了林佳翼身边，“哥，你现在准备打耳洞吗？” “等陆哥回来再说，我先把这个收到保险柜里。” “有必要放保险柜吗？太夸张了，不就是一件定情信物吗。” “但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你还不是竟然把吃的东西放保险柜，谁要跟你抢吃的啊，这么护食。” 兄弟两人都将送礼者当成了陆哥，我也越加找不到机会说明真相，我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感，从而转移话题道：“你再看看我送的礼物，别一聊到陆哥就这副样子，你女朋友看到要伤心的，自己在男朋友眼中竟然比不过一个男人。” 林佳翼这才回过神来，拆开了我送的礼物包装。 “绫辻行人的《杀人鬼》日文版诶，你现在吃晚饭的时候让我拆开包装，勾起了我的回忆，这书有点重口，减肥专用，看过之后就没胃口吃东西了。” “零食？”林夕雾的耳朵只捕捉到了前两个字。 “不是零食，是綾辻（ayatsuji）。” “我只是觉得这书污污的和你很配才送你的。” “这不是污，是血腥。” “但是看着这血腥的描写觉得很污。” “所以说了这不是……” “你们继续讨论吧，我要把桌上的菜全解决了。”林夕雾说着再度拿起了筷子。 “放下筷子，立地成佛！”我和林佳翼一起阻止了林夕雾大开吃戒，不然我们的晚餐真的要被林夕雾一人承包了。 三人的小型生日聚餐结束后，我刚回到家不久便再度接到了王子的电话，他想问些什么，我都心里有数，于是在他发问之前便说道：“你送的礼物他很高兴地收下了，不过他以为是别人送的。” “好，麻烦你了，以后我再亲自告诉他吧，那么我就先挂电话了。” “先别挂，有件事我想问你，你说你是用暑期打工赚的钱给佳翼买的礼物，那是真的吗？你在哪儿买的？” “学姐，难道你怀疑我偷东西吗？” “之前我们不是在血吻咖啡馆见面吗？当晚店主莉莉丝给我发消息说那枚耳钉上沾有点血腥味。” “学姐，我没抢没偷没盗墓，没有□□是因为我不是在正规的地方买的，学姐你知道红蓝吗？” “自古红蓝多CP？” “上海某组织有很多昵称，红蓝帮是众多昵称中的一个，红色代表血，蓝色代表海，也意味着上海，至于红蓝组合起来是什么意思，学姐你随便想吧，那枚耳钉就是在他们经手的店里买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学姐你不是和红蓝帮魏老大的一个干儿子相过亲吗？之前在咖啡店聊天的时候你也说起过，你说你和圈圈帮派的人相处过一段时间。” “他那是红蓝帮？我一直以为○○帮派读作蛋蛋或者圈圈帮派，为什么你会知道帮派的名字？” “他们其实是国家合法的秘密组织，对外称是○○帮派，其实只是为了掩饰身份，他们的工作就是处理普通警察所解决不了的案件，魏老大是灵摆驾驭者，你可以把他们组织当成降妖除魔特殊警卫部门。” “你知道的太多了，莫非你也是圈圈帮派的其中一员？” “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顾客。” “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普通顾客会去他们那儿买东西吗？” “学姐你就放心吧，那枚耳钉不会引来什么奇怪的东西，它是灵摆，能够护身。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把危险的东西送给我最爱的学长呢。” 我觉得你自身就有点危险。当然，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口，后来我知道了王子的确是一个危险人物。 第35章 即兴曲#C线#△现在△ 我请了年假，跟着私家侦探上洛克一起去取证，刚开始我以自己是外行人会添乱而拒绝了他，但是上洛克却说这一次的案件调查中美女助手是必须的，明明他自己也是美攻一枚，嘴巴甜得我立马就答应了。 当时熊熊还在一旁调侃说：“别趁机揩油别人未来的新娘，不然我不跟你称兄道弟了，我要把你阉了跟你当兄妹。” “谁是你未来的新娘！” “别说你把我们之间的赌约给忘了。” “这赌约还不一定是你赢呢。” 上洛克及时制止了我们的拌嘴，跟我约定了一起外出调查的时间。 于是我向公司申请了今年的年假，按照约定好的日期时间来到了南翔地铁站，第一个取证对象是王子的亲姐姐王女，不知上洛克究竟通过了何种途径得知王女的基本个人信息的。 我出了地铁之后发现上洛克正靠着栏杆，站在2号出口处专注地翻看着一本小本子，他似乎什么东西都没带，我也是轻装出行，只背了一个小巧的斜挎包。 虽然正值上班早高峰时间，但是地铁站来来往往的乘客们纷纷驻足看了一眼这个倚靠在栏杆上的美男子，然后颇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前去上班。 我朝上洛克走去，清了清嗓子道：“早上好，你等了多久了？” “七点就到了。”上洛克的视线从笔记本上移开，朝我露出了一个让人心醉的笑容，“早。” “你等了一个小时？！” “早上思路比较清晰，我们走吧。”上洛克说着合上了笔记本，走在了我的前头，我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其后，我跟着他出了地铁站，右拐绕进了一个桥洞，小河上漂浮着几个塑料瓶，除去这些不怎么美感的垃圾，这条桥下的小径显得颇有些动漫风韵，仿佛步入了二次元世界，我想象着小河中住着两个水怪，每当月色照射之时，他们便会化作人形跑出来卿卿我我。 当我从粉红色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上洛克早已与我隔开了很大一段距离，我赶紧避开迎面而来的上班族，加快步伐跟上了他，离开小径后，他带着我穿过一条马路，最后来到了一个托儿所。 根据上洛克的初期调查，王女现在是一名幼师，我们今天来是向她了解自家弟弟的情况的。当我们来到托儿所的门口时，正好有一对祖父母送宝贝孙子来上学。虽然我只见过王女几次，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来，只见王女从那对祖父母手中接过了孩子，让孩子跟祖父母说再见，她瞥到我和上洛克的时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即又笑着对孩子说道：“跟爸爸妈妈也说声再见吧。” “不不，你误会了，这不是我们俩的娃。”我赶紧解释道。 “是吗？不好意思，因为我没见过这孩子的父母，都是爷爷奶奶来接送他的，你们今天来是想了解幼儿园入学情况的吗？是不是打算送自家宝宝过来？” “王老师好，今天我想跟你了解一下你弟弟王子的情况。”上洛克说着掏出了笔记本和一支录音笔，又将口袋中的名片递给了王女。 “我弟怎么了？”王女看了一眼上洛克的名片，甚是不安道。 “你弟现在是嫌疑人，你想到什么都可以说，比如你弟最近有做过什么形迹可疑的事？最近有什么事比较引起你的注意？” “他做了什么吗？”王女反问道。 “他可能杀了人。” “你们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我家弟弟怎么可能杀人。” “你先不要用问题来回答我们的提问，请先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王子的近况。” “他现在读大三，平常都会出去打打工赚点零花钱，他说自己是一个自由职业者的助手，他赚到很多零花钱，不过他没有告诉我具体是什么工作内容。说到最近印象较深的事，大概是今年七月的时候吧，我和往常一样周五下班回家，发现他高中时喜欢的一个男生也在我们家，不过对方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他还送对方回家，后来听说他们开始交往了。”王女朝我看来，“你是我弟的校友吧，那个男生是你的发小？” “对，林佳翼是我的竹马。” “林佳翼他是不是跟很多男人交往过？” “也没有啊，怎么突然问到这个？” “我弟和他才交往了没多久，今年九月份就被查出染上梅毒了。” “你想说这是林佳翼的错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我告诉你，林佳翼虽然内心很污，但是身体干净得很，肯定是你弟弟自己的错，佳翼现在怎么什么事都没有，就你弟弟染上梅毒。” “我看他不见得有多干净嘛。” “你到底什么意思？” “STOP！你们都听我说OK？”一旁的上洛克看不下去了，“王老师，你不觉得你弟弟打工赚到的钱也太多了吧？” “就连你也想说我弟弟用身体换钱所以活该染上了毛病是吗？” “你先别激动，换一个问题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他是gay的？” 虽然不知道上洛克为什么会跳到这个问题上，但他问出的问题应该都具有一定的意义吧，所以我也便乖乖闭上了嘴，不再继续争吵，我平常待人真的挺随和的，随和地简直不像天蝎座，但是一旦有人说我竹马的坏话，我就不淡定了。 眼看王女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她垂头沉思了片刻，再猛地抬起脑袋道：“好像是初中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开家长会，班主任提到了班里有学生早恋的事，然后我妈开完会回来问我弟，问他有没有和哪个小姑娘早恋，我弟说他对女孩子没兴趣，一开始我们都没注意，直到后来他上了高一，看上了一个比自己大一届的学长，好像谈了一个月左右就被甩了，不过他对那人很执念，为了和他上同一所大学，参加了两次高考，最近终于和那人在一起了，结果还染上了病。我弟这么普通的一个人，就是性取向和别人不一样而已，你们怎么能随便污蔑他杀人！” “你弟真的没有和别人交往过吗？” 上洛克说这话的时候又有一个家长来送娃上学了，王女马上面带微笑，从家长手中接过了娃，随即面对我们时，面露愠怒道：“有什么事等我下班后再说吧。” “我觉得这事越早解决越好，你也不想上班一整天都在想着这件事吧？干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上洛克建议道。 王女深吸了一口气，考虑了一下道：“好吧，我去跟园长说一声，给你们半个小时慢慢问，就去外面的长凳上谈吧。” 语毕，王女转身走进了教室，很快又出来了。 我们三人来到了长凳边，三个成年人一块儿坐似乎有些挤，而且我们并非关系亲密到可以挤在一张凳子上的好友，于是我将座位让给了两人，然后站在上洛克的旁边看着他一边发问一边在小本子上做着笔记。 “你弟高中时学习成绩怎么样？” “还不错，不偏科，理科文科分数都很好。” “你弟最擅长的学科是什么？” “化学和生物吧。” “他体育也不错吧？” “是啊。” “他第一次高考考得如何？” “分数考高了，所以第二次故意少答了一些题，他也真是傻，为了一个男人放着更好的大学不去，结果第二次差一点点又不能上他想去的学校。” “也就是说他重读的一年里用不着怎么复习？那么他平常都在做什么？” “在自己房间里看看书，他很乖的，还会做做饭。”王女露出一副有这样的弟弟真骄傲的表情。 “那你知道他平常都看些什么书吗？” “军事方面的吧，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你亲眼看过他做饭吗？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做饭的？” “就是高考之后的暑假里，闲着没事做就做做饭，我看到过几次，简直熟练得不像门外汉。” “比如什么方面熟练？”上洛克进一步追问道。 “刀工，各种雕刻装饰，做出来的菜肴也是色香味俱全。”王女依旧是一副骄傲的样子。 “看来他很有做料理的天赋嘛。”上洛克别有意味地笑了，继而道，“他平常会帮忙做家务吗，比如打扫房间？” “他从小学的时候就开始自己打扫自己的房间了。” “你们姐弟俩关系挺融洽的吧？” “当然啦，基本上属于无话不谈，青春成长期第一次梦遗还跑来告诉我。” 听到这，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亲弟弟，虽然现在还是个小娃娃，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粘我。 “他第二次高考结束之后的暑期在做什么？” “他出去打工了，刚才说过的自由职业者的助手，就像你们这样，一个小跟班。”王女说着看了我一眼，然后语气颇有些嘲讽的意味道，“作为跟班，你还会帮这个男人解决生理需求吗？我弟和你一样，他做的都是正经工作。” 我回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高考结束后他那么闲，除了打工会不会去找朋友玩？” “会啊，他也经常出门的，那时他好像还认识了一个他所报考大学的一个已毕业的学长。” “你知道那个学长的名字吗？我也想去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他好像是个儿科医生，大概是家里有钱，毕业后自己开了家儿科医院当了院长，姓橘，名字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对了，他去年好像还上过新闻，因为医患关系，有个医生被病人家属从楼顶上推了下去，作为院长，他就要出面解决媒体人员了。” “你说的是橘幸人吧，那个混血的医生。”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经过上洛克的提醒，王女回想了起来。 说到橘幸人，我也想起了点什么，听说林家兄弟的爸爸有一个熟人就姓橘，那人还借了林爸一笔钱开日料店，不知道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失礼的问一下，你是不是还有个男朋友？他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为什么要扯上我男朋友？他在一家汽车公司做管理层，怎么了？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王女不解地看向上洛克。 “你会帮你男朋友洗工作服吗？” “他都是自己洗的。” “你弟会不会去他家找他玩？” “偶尔有过，他们关系也挺好的。” “你男朋友有没有对你说过发生在他们公司里的惨案？” “惨案？你指什么？” “好吧，没什么，既然他不想说出来吓你，那我也就不方便告诉你了。能不能转告你男朋友一声，我们也将前去向他了解情况。” “你们该不会是吃饱了饭没事做吧，一会儿问我弟的事，一会儿又说要去联系我男友，我弟真的什么都没做！”王女说着说着又激动了起来。 “你知道《夏洛克在上海》这本推理小说吗？一个90后写的。” “听说过，我弟也买来看了，我去他书柜上拿下来翻过。” “看下来感觉如何？” “剧情很逼真，因为是上海背景，所以感觉特别真实，就像是将身边发生的真人真事记述下来了一样，但同时又不缺乏推理小说该有的紧张感，谜团伏笔也都埋得很好。” “谢谢你的赞赏，那本是我的处女作。” “那是你写的？”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作者本人，王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弟弟被警方抓了，你会怎么样？” “这不可能！我弟遵纪守法，没做什么会被抓起来的事。” “谢谢你的配合。”上洛克说着站了起来，“你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跟你无话不谈，而且他还有点双重人格的倾向，你还是多加注意一些为好。” 语毕，上洛克朝方才来的方向走去，我也赶紧跟了上去，突然有种他是福尔摩斯，自己是华生的感觉，虽然我只是一枚一无是处的摆设华生。 “接下来我们去哪？” “先去汽车公司找王女的男朋友，然后去橘幸人的儿科医院。” “你刚才怎么给自己的推理小说打广告啊？” “那本小说里所发生的杀人事件都是真实的事，我亲眼目睹了行凶现场，小说开始热卖之后，凶手发现了我，恐吓我不准再写小说了，那个恐吓我的人正是王子本人，虽然辜负了读者们对我第二部小说的期待，但还是命要紧。” 没想到王子在杀了李焱之前也杀过人，不过上洛克也真是命大。 “他一开始没杀了你还算好的呢。” “他不敢杀我，一个畅销推理作家突然死亡或者失踪，会引起社会和警方的关注，这就等于书中的凶手站出来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也有可能大家认为你炒作，故意失踪。” “就算是炒作，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消失了很久总归会引起家人的注意，我弟弟最近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快找了他两个月了，也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 “你要找他的话，我帮你去问问莉莉丝，莉莉丝可是个情报通，虽然要花点钱才能问到情报。” “不了，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来找。” “就算在这段时间里，他遇到了什么不测，你也不介意吗？找人还是越早越好，不要一味地秀推理能力，结果最后只找到你弟的尸体。” 上洛克突然停下步伐，朝我看了一眼，露出了一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的表情，经过一番斟酌后说道：“家丑不可外扬。” “是吗，不好意思多嘴了，话说回来，你带着我一起取证，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我感觉自己完全帮不上忙。” “看到美女好说话，降低证人的警惕感，男女搭配，取证不累。” “有人说过你嘴甜吗？” “这么说我的人意外的很少，因为我只说事实，颜值低的人，我从不夸她们。” “你这撩妹技能也是满点。” “其实我的撩汉技能已经爆表了。大学的时候，看上了学校音乐社团里的一个傲娇男，然后我塞给他一张字条，上面就写了一行字‘了、L1、U、乙、儿’，然后他看了半天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拿去问社团里的其他人，有一个学日文的妹子看懂了，就告诉他那是あいしてる写成アいしてル最后写成‘了L1U乙儿’，是我爱你的意思。当时他就脸红了，用电钢琴弹了九个音给我，有几个音当中有空拍，我对他说我没有音乐细胞，他就给我写了一下五线谱，后来我把五线谱改成了简谱，就知道了这是他的手机号码，九个音再加上代表数字零的两个空拍，他这是要用手机跟我联系的节奏，然后我就给他发了短信，他又给我回了一串数字，是某首歌的唱到‘我喜欢你’的简谱，多亏了有度娘还有音乐社团里的一大堆神助攻的帮助，我才查到了那句歌词，不过后来我们谈了没多久，他就被乐队里的一个新来的鼓手给撩走了，他说他觉得那人打架子鼓的样子电晕他了。” 我全神贯注地听着上洛克讲述自己的求爱以及失恋经历，他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我还有些问题要向你取证。” “有什么事直接问好了。” “陆海空的爸爸是谁？” “你是怎么知道陆哥的！很遗憾我也不知道他爸爸的事，你可以去医院问问他的护士妈妈。不过陆哥跟这事有关吗？他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既然要调查王子，当然首先得从王子和林佳翼的身边人着手，而且看似无关的东西其实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已经偷偷地一个人调查到多少内容了？” “不是偷偷的，这只是准备工作，正如王子准备杀李焱时一样要做准备工作。” “感觉你真像是个手拿剧本的男人，什么事都被你知道了。” 聊着聊着，我们已经来到了地铁站，早高峰已经过了，上了地铁后，我们还很巧地坐到了位子。 然而刚坐下没多久，一个面容年轻的女人朝我走了过来，俯身凑到我的耳边道：“你们在调查王子？我来帮你吧。” “你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们在调查什么？” 女人笑了：“要不是我家亲爱的让我来帮你，我才不想搭理你们。” 第36章 即兴曲#莉莉丝的时间# 晚上好，芽歆，你还在纠结今年给林佳翼送什么生日礼物好？ 那么，听听我的建议如何？在场的各位也可以一块儿听听。 我推荐十月诞生石——欧泊石，你们上海人又将欧泊石称之为月华石，如果月华石多接受月光与星光的照射，可让佩戴者的人缘值爆表。你最近不是不怎么看好林佳翼和王子在一起吗，月华石可以将佩戴者引入美好的未来，它能够装载情感和愿望且释放压抑，林佳翼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你也心知肚明吧？月华石的清澈表面暗喻着纯洁的爱情，它也被喻为通往爱情之路的“丘比特石”，所以你就送他一个小丘比特，让他找回真爱。睡觉时，将月华石放置在胸口心轮的位置，可以灵魂出游，游着游着说不定就能见到他所想见的人了，不过醒来之后他可能只把这当做一场黄粱美梦。为了防止各位污蔑我照本宣读，至于欧泊石的其它功效还是自行上网搜索吧。 接下来，我继续给各位讲一段玫瑰氏族的故事吧，我将要说的事发生在2010年，那时玫瑰氏族中有一个族员因犯了族中法度，而被香夫人剥夺了氏名并驱逐流放。他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号叫作“残月”，残月并非指残缺的月而是残忍的月。 那一年，残月邂逅了一名日本男子，那个男人是一名杀人犯，收集人类的心脏是他最大的癖好，有时杀了人还嫌不够，就去各大医院的停尸间偷。 那个男人是后来被称为“盗心者鬼叶”的血族，初拥了他将他变为血族一员的正是残月，残月看中了他的残忍，便前去询问他“人类的生命短暂，你是否愿意变成能活到腻的血族？”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残月咬了他，给他喝了自己的血，将他变为了血族。 鬼叶的原名我就暂不透露了，鬼叶这个名字是残月帮他起的。 因为是残月赋予了他新的生命，所以他是残月的孩子，同时他又是残月的朋友与恋人。 当香夫人发现残月初拥了一个人类，便将他逐出门户了。 普通血族初拥人类也并不能算得上是犯了他们的法，但是玫瑰氏族对这方面要求比较严格，香夫人绝不容忍用初拥的方式来增加氏族成员。 这就有点类似于当今社会，人们看待异性恋与同性恋时的心态，玫瑰氏族只能与高等纯血结合产下后代，这可以类比于异性恋的繁殖癌，而初拥人类，将人类变成血族有违了自然生长规律，可类比于一对同性恋人，找了个代孕产下了后代。 玫瑰氏族中大部分族员还是认同香夫人的观点的，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这世上最为高贵的血族，怎么能够把自己的血喂给人类喝呢。 但是残月对玫瑰这一名号感到无所谓，他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就算被驱逐，他对此也并不感到后悔惋惜。 被驱逐后，残月跟着鬼叶回到了鬼叶的国家，不过他们只在日本短暂生活了一段时间就开始环游世界了，不如说是残灭世界各地的血猎计划拉开了帷幕，鬼叶对普通人类的心脏已经失去了兴趣，于是便开始收集血猎的心脏，他们神出鬼没，每到一处地方，必定会杀了一个血猎。 血族将他们戏称为“扫雷二人组”，盗心者的名号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传开的，还有不少血族小宝宝们对两人心生崇敬，有个大嘴巴记者也在四处收集两人的情报，准备写进报导。 而血猎则将他们称为“猎人公敌”，他们在血猎协会中的身价月月飙升，能够杀了他们的血猎这辈子都不用愁吃喝了。 你问悬赏金额做什么？你又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你也根本找不到他们的所在地，最最主要的一点是他们想去哪个国家就去哪儿，等你办好了签证，他们早就不在原处了。 “那你这个爱财的魔女怎么不去杀了他们？”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好歹也是血族的伙伴，这友谊的小船翻了我还怎么做生意，不管是人类的钱还是血族的钱我都要赚。杀了他们，那我岂不成了血族的公敌了，这损失可大了，血猎的悬赏金总有会用完的一天，而长生不死的血族会给我带来更大的利益。 记住了，做生意不要光顾着眼前的利益，要考虑长远。 好了，魔女的生意经讲座到此结束，各位还要吃点喝点什么吗？ 第37章 #间奏曲#第三乐章 陆熙琳与林佳翼分手的那一天，她将自己关在房间内，连晚饭都没有吃。 毕业典礼结束后，她故意对林佳翼发火，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 原本她是打算毕业后将林佳翼介绍给亲朋好友，然而毕业典礼前夕，陆熙琳的姑母来他们家做客，告知了她一个惊人的秘密。 姑母至今未婚，也没有孩子，所以家中的长辈们都将陆熙琳这唯一的孩子宠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姑母，每次来做客，必定会给她带小礼物，有时是食物，有时是服饰，有时是电子产品，有时是化妆品，而这一次，为了庆祝陆熙琳大学毕业，她带来了一个车钥匙，说是让陆熙琳去医院上班的时候开开，车正停在楼下。 “姑妈，我驾照没考过。” “没事，下次姑妈送你一个司机，你喜欢哪种类型的？” “司机就算了吧，我再去考一次驾照。” “说起来，如果我孩子还活着的话，那应该也是今年大学毕业。” “姑妈，你竟然有过孩子！” “这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姑母神秘兮兮地凑到了陆熙琳的耳旁，“我以前跟一个日本男人谈过一段时间，后来家里人让我去相亲，听说对方是个精神病，我当然不愿意啦，就诅咒对方快点死，结果对方真的发病自杀了，然后家里人比较迷信，找人帮我算了命，说我克夫不能结婚。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毫无疑问，是之前那个日本男友的孩子，我借着长期出差的理由，远离上海将他生了下来，不过他比一般孩子还要体弱多病，我一个人实在是没有精力抚养他，所以将他抛弃在了那个日本男人的家门前，不过那时他好像也已经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小孩。我独自一人回到家后，听说哥哥也有了一个女儿，那就是你。” “姑妈，你以前生的是儿子？”陆熙琳小声地问道。 “是啊，他动不动就生病，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 “你有给他起名字吗？” “那时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佳翼，一叫他佳佳，他就笑，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好想去见他，我现在已经有了能够抚养他的能力，不过他也不需要我了吧，毕竟已经到了要找工作的年纪，不知道他谈女朋友了没有。” “话说那个日本人姓什么？名字是不是特别长？”陆熙琳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她还不敢确定姑母说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现男友。 “对方姓‘林’，日本人也有‘林’这个姓氏，不过日文发音和我们不一样。” “这么说来那孩子的名字叫林佳翼？” “谁知道呢，抛弃他的时候我虽然把佳翼的名字写下来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重新给佳翼起名字。” “林佳翼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和你一样是94年的，不过他稍微比你大一点，他是10月10日出生的。”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陆熙琳一脸懵逼了，自己竟然和有点血缘关系的哥哥谈了四年？ “怎么了？听说我有过儿子，有这么震惊吗？”姑母的手在陆熙琳的眼前晃了晃。 陆熙琳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道：“其实，我有个同学就叫林佳翼。” 原本应该称作男友的。 “是吗？这么巧！你们是同学？”这下换姑母震惊了，“这么说来他还活着？他身体还好吗？谈女朋友了吗？” 陆熙琳努力保持镇静道：“大学校园里的同学都说我和他很有夫妻相，原来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他现在身体挺好的，大学没谈女朋友，不过听说他初高中的时候在男生女生中都很有人气。” 事实上，直到今天，自己都是他的女朋友。 陆熙琳说着说着，差点哭出来了。 “什么意思？他在大学的时候就没人气了吗？” “别人向他告白，他都拒绝了。” “你们关系很好吗？” “还不错，其实我经常欺负他，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你要吗？” “好，你先给我吧，我找个时间去见他。” 翌日，陆熙琳向林佳翼提出了分手，分手方式还相当之粗暴。 分手当晚，她终于趴在床上，将前一天隐忍的泪水哭了出来。 后来哭累了，她拿起手机，一时兴起安装了一个Les交友app，随便发了个“失恋了，求安慰。”原以为，自己所居住的这片区域不会有拉拉，但是竟然真的有人回复了她，而且对方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小区。 于是，陆熙琳和对方聊了起来，得知对方是一名心理医生，聊着聊着竟发现对方是林佳翼的前女友谢陆露。 林佳翼是谢陆露的高中学弟，比她小一届，当时是林佳翼先告白的，谢陆露不知自己是哪根神经突然搭错，竟然答应了对方，他们交往了一段时间，直到她高中毕业后，两人才分手。她当时剪了一头清爽的短发，外貌酷似男人，林佳翼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坠入了爱河。她现在也是短发，但是显得多了些女人味。她虽然身为Les，但是对林佳翼并不感到反感，与其说他们当时在谈恋爱，还不如说是林佳翼将她当成了心灵支柱，有什么烦恼都可以来询问的红颜知己。当林佳翼拿出小时候的女装照片给她看的时候，她更是觉得林佳翼像个小妹妹一般可爱。直到现在，林佳翼遇到了什么烦恼，也会用手机跟她联系，那时她都会调侃道：“我不是你的专属免费心理医生，有什么问题，来我的诊所见我。” “那我可以去你的诊所见你吗？”陆熙琳在APP的对话框里问道。 谢陆露很快就发来了消息：“当然啦，我可爱的公主。” 几天后，她去心理咨询诊所见到了这个网友。对方看上去简直就是御姐攻，陆熙琳觉得自己一定是失恋后，神经搭错，竟然觉得同性也可以接受。两人作为普通朋友开始了交往，渐渐的，陆熙琳终于知道为何林佳翼会将对方当成心灵支柱了，因为这样的知心大姐姐实在是太赞了！ 最初两人聊到林佳翼的话题时，陆熙琳还觉得自己心在滴血，现在她已经在谢陆露的帮助下，走出了悲伤。现在当谢陆露给她看手机上保存的林佳翼幼年时期女装照片的时候，她能够很自然地笑道：“小萝莉长大后，女大十八变，性别都变了。” “如果他是女孩子，那当初就是我追他了，而且根本不给他跟你谈恋爱的机会。” “话说回来，喜欢同性的心理医生被咨询者们知道了真的好吗？” “不要把同性恋当成心理疾病好吗？而且我工作的地方有一个很受女人欢迎的心理医生，人称‘大白’，其实他是个gay，有一个男朋友还是西日混血的儿科医生。” “你之前说林佳翼和男人谈过，那么他是双性恋吗？” “不，林佳翼只是外貌协会，只要你颜值高身材好，他是不管性别的，男人、女人、人妖之类的都可以接受，用专业术语来描述就是泛性恋，俗称博爱党（仅限颜高人群），虽然他自称双性恋。” “有点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就算人妖的颜值再怎么高，要与之交往的话我也会觉得有点抵触心理，不过做个朋友还是可以的。” “林佳翼跟男人交往的时候就是个受，跟我交往那会儿，就因为我头发和男人一样短，经常把我当男人，然后我也把他当女人，主动吻了他，吻他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双性恋了，其实我只喜欢女人啊，大概是受到了他的萝莉照的洗脑吧，不过我们的交往过程一直停留在接吻阶段，主要还是内心方面的交流。你跟他交往的时候，你们谁是主动方啊？” “接吻的情况下有时是他来吻我，有时是我去吻他。” “那么啪啪啪的情况下呢？” “没啪过，曾经一起看夜场电影的时候，我还穿了一件特性感的裙子，他就夸了几句，没有对我出手，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性冷淡了。” “下次穿给我看！其实他一直对他的第一个男人念念不忘，所以女人激发不了他的性趣，比起抱女人，他应该更喜欢被男人抱的感觉。” “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大学四年的课余时间都浪费在他这个变态身上了，等等，你刚才说的他的第一个男人是谁？我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如果他告诉你的话就说明他没把你当女朋友而是倾诉桶。他对一个叫作陆海空的男人一往情深，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竟然毫无征兆地就把他给甩了。” “姓氏是大陆的陆还是马路的路？” “大陆的陆。” “莫非对方是天蝎座？” “好像是天蝎。” “难怪啊，我当初告诉他自己名字的时候，他会问我的姓氏是哪个LU，还问我是哪个星座。我是不是被当成了替身啊？” “也许他刚开始把你当成了陆海空的替身，后来就直视你的存在了。” “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有没有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其实最近他有在微信上向我咨询过，他说高中时期的一个学弟在追他，后来发现这个学弟其实有点暴力倾向，还从事着什么奇怪的职业，问我该不该和他交往。我当时就用语音秒回他，不要每次都来炫耀自己有人追，欺负我这个一直没找到合适女朋友的人，你既然在纠结就说明不想放弃他，那干脆就交往好了。然后过了大概一个月左右，他才给我回复消息，说对方染上梅毒了，经过检查是阳性，自己吓得也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是阴性，这是不是代表对方和别人约过了？要不要分手？真是够了，等了一个月左右收到的回复竟然是这种内容，这次我没回他，就在他生日那天给他发了句生日快乐，他回复说谢谢，男朋友正在帮他庆祝生日。原来他们没分啊。近期几天就没联系了，有时真的觉得他很欠抽，明明是自己已经有想法的问题还来问我，然后来虐一发单身狗。” “觉得他有时欠抽+1，我是真的抽他，大学四年家暴几乎天天有，看热闹的学生还不少。” “你这想抽就抽的直爽性格真不错，我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要不我们一起把友谊的小船弄翻吧？” “不，我还没做好乘上蕾丝巨轮的准备。” “没事，我等你做好准备，然后等林佳翼失恋的时候，一起去秀个恩爱。” “没想到对他来说，红颜知己切开竟然是黑的。” “不聊他了，来聊聊你最近的情况吧。” “最近啊，还是老样子，目前最多就是顺产的时候能帮孕妇接生，剖腹产的时候当助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为主刀医生。” “你干这一行也是蛮有压力的吧。” “所以才来找你这个心理医生聊天减压啊，今天轻松很多了，下次再来找你。” “好，下次再约。” 第38章 前奏曲#开端# 1959年春，香夫人带着尚为年幼的娃来到了上海，上海亲王唐怿文为他们准备了住处，虽说是上海亲王，实则他并非土生土长的上海血族，他的外貌一看就不是亚洲人，他是在欧洲列强侵略中国的时候移居到上海的，并在此称王，还给自己取了个很中国风的名字。 香夫人只是遵从了血族六戒，初来上海时去觐见了上海亲王，实则他与唐怿文的交流并不多，唐怿文也觉得香夫人很是神秘，不过他没有询问香夫人来上海的目的，并将他当成了尊客来款待，不仅给他准备了短期住处，还有特色餐点。 跟随着香夫人一同前来的只有两人，两人同是在1905年出生的，然而外貌年龄却相差甚远，一个看上去年仅2岁，一个却是20岁的模样。其中一个是真正意义上的血族，所以身体发育有些迟缓也是正常的，2岁的女娃名叫百华，是香夫人的第一个女儿，而另一个20岁的姑娘名叫梅，事实上她并不是姑娘，它是无特定性别的灵摆，幻化成人形时可男可女，它刚出生的那一刻是男婴的模样，生长速度比正常人类稍微慢一些，但是对血族来说却相当之快，香夫人感觉才抚养了它没多久，就长成到了20岁的模样，它的预知能力特别强，因此香夫人总是喜欢将它作为感知危险的护身符带在身边。 事实上，香夫人此次来上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仅仅是带着女儿百华来见见世面，他计划最多只在此地待上一年，这一年对血族来说也只是转眼之间的事。 在香夫人的这段滞留期间内，唐怿文的一名属下总是想方设法地来讨取他的芳心，还很热心地说要带他和他的女儿来参观上海。于是当夜色渐深之时，香夫人便抱着百华，跟随着这名导游在外滩周边随意逛逛。 与此同时，梅偷偷地溜出了住处，去见一个白天时候认识的大学生，两人躲在小巷子中搂搂抱抱，着实大胆。梅只知道对方姓杜，对方也只知道梅的名字，不知梅的姓氏，对方觉得梅是个特别热情胆大的女子，似乎是因为梅从小居住在外国，所以才比国内的女子们都要大胆吧。有时梅的举动真的超乎了他的想象，两人确立恋人关系的第一天，梅就主动吻了他，而且还是法式热吻，两人还没交往满一个月，梅就把他吃干抹净了。 后来冬天到了，梅对他说自己要跟随母亲回英国过圣诞节了，对方问她什么时候再来上海，她答不上来。 于是对方便说自己会去英国见她，只是这后来两人再也没有见到彼此。 梅离开上海之前，把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分离了出来，变成了一个独立的灵摆，将之交给了对方。 梅跟随着香夫人回到英国后，那个男大学生便得了相思病，整日郁郁寡欢，吃不下饭也睡不好，整个人就像废了一样，最终英年早逝了。 而梅留给他的灵摆，渐渐地化作了男童的外貌，简直就是那个男学生的幼年翻版，这个年幼的灵摆有着自己独立的思想，他知道自己姓杜，但没有名字。再后来，他被红蓝帮的老大收为了手下，默默为之效力，他过着和普通人类一样的生活，有了喜欢的人，和喜欢的人之间有了孩子。那个孩子是灵摆与人类的结合体，天生具备一定的灵力，而且很是专一，只要选定了一个人就会付出一生来守护该人，那个孩子即陆海空，但他完全没有身为半人类半灵摆的自觉，然而却踏上了和其他灵摆一样的道路，可以说守护一个人就是灵摆既定的命。 再说道那年冬天，梅刚回到英国，就被香夫人质问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而梅死活不肯承认。 香夫人斥责她：“把自己的一部分分离出去，就相当于把我的血交托给了人类。你知道错了吗？” 梅缄口不言，既不承认罪行，也不反辩，香夫人一气之下便将她封印了起来。 第39章 前奏曲#A线# 掐指一算，林佳翼已经与王子交往满三个月了。 自从九月份，王子被查出了梅毒阳性，两人就没上过床。而林佳翼的检查结果很不可思议的竟然是阴性，王子自称自己除了林佳翼，没有碰过任何人，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病究竟是怎么染上的。 虽然王子染上了病，但是两人并未就此分手。林佳翼对王子的吻并没有产生什么抵触心理，所以两人依旧如同之前那样气氛好的时候会接吻，只是减去了疯狂热吻之后的那个步骤而已。 十月底的一个周六清晨，两人驾着私家车上了高速，他们决定去江苏昆山玩个两天一夜。事实上，车开出了安亭镇，很快就到昆山花桥了，不过他们要去的是更远的地方。 而林佳翼搞不懂为什么林夕雾得知自己要和王子单独出游后，会那样极力反对，林佳翼坐在副驾驶座上，回想起了昨晚的事。全家人聚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林佳翼突然说道：“对了，我明天要和男朋友去昆山玩上两天，一大早就出发，你们有人要用车吗，不用的话我们就开走了。” “好，你去吧，路上当心点。”林公贵只是简单叮嘱了一声，他用的是德语，当一家四口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便会用德语交谈，而当德籍妻子克拉拉不在的时候，他们便会用时而掺杂着中文的日语交谈。 “就你们两个人吗？”克拉拉问道。 “嗯，就我们俩。” “就你们俩？不行，把我也带上！否则不准去！”林夕雾都激动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为什么约个会还要带上你这个电灯泡？” “玩一天就够了，竟然还在外面住，谁知道他又要对你做什么？” “你想多了。” “那你坦白，你们订了几间房？”林夕雾说着说着语言自动切换为了日语，他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改用日语。 “一间房，不过是两张单人床。” “一间房绝对不行！万一他把病传染给你了怎么办？” “我们已经很久不做那种事了。” “这又不代表他这次不会对你做。” “ゴム付ければいいじゃん。”（自带翻译：才不给你们翻译呢，看不懂的往下看就秒懂了。） “关键不是戴不戴套的问题，是你们会不会……” 眼见两个儿子在父母面前为了这种事而争吵，一旁的林公贵听得简直要犯尴尬癌了，还好克拉拉不是很懂日文。林公贵清了清嗓子制止了兄弟俩：“你们要讨论去房间讨论，影响到我们看电视了。” 于是，林夕雾一把将林佳翼从沙发上拽起，将他朝自己的房间拖去，一边拖还一边在说：“你们该不会以前从来不戴着做的吧？不是我要管闲事，你不觉得脏吗？” “但他都会帮我清理。” “不是这个问题，我要说的是……”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沙发上的克拉拉一脸茫然地看向林公贵：“儿子们在吵什么？一言不合就用日语吵架，这是要逼我去学日文的节奏吗？” “一些小事而已，夕雾想跟着一起去吃吃吃，佳翼说他是电灯泡不让他去。”而林公贵此刻的内心想法是：怎么办，两个儿子都是gay，林家无后了，要不要再和老婆生一个？万一生出来又是gay或者les怎么办？莫非老婆的名字克拉拉是专克拉拉不克gay？所以两个儿子都成长为了gay？ “原来是这样啊。” 后来，经过妥协，林夕雾答应了林佳翼的出行，事实上是林佳翼用美食收买了林夕雾，他答应给林夕雾带一堆吃的回来。此次的兄弟大战，林夕雾再一次败在了林佳翼的美食诱惑下。 大清早的高速上车子并不多，所以王子开得特别顺畅。 “学长，你在想什么呢？” “嗯？不好意思，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刚才在说我搬家之前的那套老房子隔音效果太差，楼上住着一个老太婆，这么老了突然想学钢琴，一般钢琴不都是从小开始学起的吗，然后她买了钢琴天天一弹就是好几个小时，弹的都是些特别简单的儿歌，像是小星星啊之类的，儿歌都能弹得那样走调，她天天吃饱了饭没事做就练琴，练了两个月，小星星哪里走音依旧是哪里走音，还不断循环弹奏，一点长进都没有，如果弹的是肖邦的前奏曲走音还能接受，但我每天都要被她的走音版小星星洗脑。后来我爸妈也受不了了，就决定搬家了，就是地铁站附近的那套房子。” “听你这么说，没有音乐细胞的老太太有点恐怖。” “对了学长，你还记得以前生日收到了一枚耳钉的事吗？”王子的话锋一转。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收到了耳钉？” “因为那其实是我送的，你什么时候去打耳洞？” “原来……是你送的？”林佳翼的胸口突然一紧，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充斥在心头。 “怎么了？不喜欢的话还给我好了，我再送其它东西给你，都没见你戴过，果然是不喜欢吧？” “没有的事，我很喜欢那枚耳钉。” “那下次约会的时候戴出来吧，其实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我之前把你锁在我家的那周，曾对你说过你被医院骗了吧？” “什么被骗了？” 林佳翼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上我跟你读的是同一所大学，学校里有个朋友的亲戚就是曾为你做子宫切除手术的医生，但是事实上你没有被切除掉任何器官。” “不可能！你也知道我肚子上有刀疤。” “那只是把肚子切开了而已，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雄性激素增加后，子宫出现萎缩现象，但是准备动刀的时候才发现切除后会带来很大的风险，毕竟学长你不是普通女人，双性人的身体也各不相同，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总之医生又缝上了你的肚子，此事似乎只告知了你父母。” “在你面前，我一点秘密都不能有了吗？为什么双性的事都被你知道了？” “没事，我不介意学长你的性别，而且学长也知道我唯一的秘密啊，我是杀手的事只有你知道。” “你专注开你的车，现在别跟我说话！”林佳翼闹起了别扭，转头看向窗外装作在看风景的样子，实则在消化方才王子所说的两件让他深感震惊的事。 当车子停在了锦溪古镇的门口时，林佳翼便将方才的事都抛在了脑后，远远观望着在景区门口买票的游客们。林佳翼刚准备下车，一个老太太突然来敲了敲车窗，于是他便摇下了车窗，只听老太太用一口江苏口音说了一堆话，可是林佳翼没能听明白，在他还一脸茫然的时候，驾驶座上的王子也开始用江苏方言跟老太太对答如流了起来。 经过一番交谈，王子让老太太上了车，然后听着老太太的指令远离景区大门开去。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莫非现在是送老太太回家的节奏？” “她说让我们走后门，免去了门票，象征性地付给她一点钱就行了。” “没想到你是这种会贪小便宜的人，话说为什么你江苏话说得这么溜？你不是上海人吗？” “我会的方言和外语多着呢，杀手必学教程就是语言，倒是学长你，难道一点都听不懂吗？人家说的好歹是中文。” “我脑子里都是德语、日语、英语、中文普通话还有上海话，一听到其它方言，大脑就不知道怎么处理信息了。” 最终，按照老太太的指令，车子停到了一个满是石子的停车场，三人一同下了车，王子塞给了老太太几张小面额的毛爷爷，她收下了钱后带着两人在小巷子里七绕八绕，最后绕到了景区内，然后老太太再度前往了景区大门准备拦人做生意。事实上，每一个古镇上的东西都大同小异，都有臭豆腐、棉花糖之类的小吃，除去古镇地图不一样，只要一踏进古镇，都会产生一种曾经来过的即视感，不由得让人想到‘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这句话。 只见几个背着画板的学生从两人面前走过，他们应该是来写生的。 而林佳翼的首要目的是各种可以打包带走的小吃买买买，毕竟是和自家弟弟约定过的，总不能毁约吧。林佳翼买好的东西全部由“小跟班”王子来提。只见景区里，还有不少人带着自家的狗，于是王子还得随时提防着林佳翼不会被这些狗狗们给撩走，有个汪星人控的泛性恋老婆，情敌也多了不少，不仅各种性别的人类是情敌，狗也成了情敌，最最可恶的是故意带着可爱小狗出门来撩妹撩汉的独行男子。 每当林佳翼不由自主地跟着别人家的狗跑的时候，两只手都用来提东西的王子，只能用嘴，一口咬在林佳翼的脖颈上，留下一个新鲜出炉的吻痕，然后警告他别乱跑，刚开始这招还很管用，但是没用了几次就失效了。王子对此颇感无奈，想着难道属狗的人都对狗那般痴迷吗？ 王子一把将所有的小吃都摁到了林佳翼的怀里，道：“学长，你自己买的自己拎。” “你刚才还主动帮我拎，怎么了？要去厕所吗？” “为了防止你乱跑，所以我要抱着你。” “诶？？！”林佳翼惊叹了一声，路人们纷纷驻足看向了他们，只见一个男人将另一个男人横抱起来，路人们都露出了一副‘这两男的在搞啥么玩意儿’的表情。 由于太过羞耻，林佳翼将脑袋埋在王子的脖颈处，都不敢抬头。王子找到了一家吃午饭的餐馆后，才将林佳翼放了下来，两人点了老板娘推荐的菜色，饱餐了一顿后，依旧从后门离开了景区。这之后，换成了林佳翼开车，他们将首先前往预定好的酒店放下行李，然后再去下一个景点。 当两人拉着行李箱来到酒店大厅前台的时候，前台小姐笑得颇有些尴尬，让林佳翼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林佳翼拿起房门卡，便对照着房间号带头走去，王子则拉着行李箱跟在后边。当林佳翼打开房门的时候，怔了片刻，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前台小姐看到两个男人的时候尴尬癌都犯了，随即猛地一个转身，冲着身后的王子道：“为什么是双人床！你不是说两张单人床吗？” “不要在意这种小细节。”王子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还是说学长你嫌弃我了？怕我把梅毒传给你是吗？我只是很单纯地想抱着你一块儿睡不行吗？” “也不是不可以。”林佳翼的态度软了下来，事实上他本来就没在生气，只是被惊了一下。 两人放好行李后，一起走出酒店来到了车上，下午的计划是爬山，而下午就没上午那么好运了，两人没有走后门，付了全额的门票来到了景区内，虽说是爬山，但这个景区内的山并不高，景区内还有钟乳洞，不知是人造的还是天然的。 在参观钟乳洞的时候，王子还全程牵着林佳翼的手，防止他脚滑摔倒，钟乳洞意外的规模很大，在里面绕了许久才终于绕到出口，然而当两人刚出来没多久，便听见里面有人尖叫，场面似乎一片混乱，林佳翼的耳朵捕捉到了“快打120！有人晕倒了！”的声音，接着又是“这人没呼吸了，要不要做心肺复苏？”的声音。林佳翼停下脚步，朝洞口望去，但是却被王子拉了一把，只好继续朝前走去，林佳翼这才注意到王子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开自己的手。 “好了吧，现在脚下不会滑了，不用再牵着我了。” “等一会儿，等远离了这里再松开。”王子的眼神中似乎有着什么光芒在跳动，嘴角微微勾起，额上沁出了汗水。 “你很热吗？”这样的王子很奇怪，让林佳翼不由得联想到了刚才那片混乱的声音中所提及的晕倒的人是否和王子之间有着什么联系，毕竟王子是杀手，偶尔杀个人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王子全程都牵着自己的手走在前头，应该不大可能对身后的人做什么吧，或许这只是个巧合吧。 王子牵着林佳翼朝更高处走去，其步伐之快让林佳翼气喘吁吁了起来，当王子恢复了正常的时候，林佳翼已经喘得说不出话来了。 “学长，你真是缺乏锻炼。”王子笑道，“今晚，让我久违地锻炼一下你的体力吧。” 林佳翼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应道：“好。” 王子没想到一向有纠结症的林佳翼竟然会那么干脆地答应他，毕竟自从自己被查出了病之后，就没再做过了。 两人稍微在山顶休息了片刻，一起下了山，然后在附近的其它景区稍微逛了一会儿便准备开车回酒店，回酒店的路上，林佳翼还在想刚才钟乳洞里的那个人怎么样了，到底是昏迷了还是…… 由于玩了一天的疲惫，以及车子的颠簸再加上车内所播放的如同催眠曲般的古典乐，林佳翼想着想着便陷入了梦乡，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王子横抱在怀中，朝酒店的房间走去。 “醒了啊？现在去吃晚饭吗？” “你先放我下来！” “到都快到了，学长你就别挣扎了。” “我又不是不会走路！” “反正除了前台小姐，没人看到不是吗？” 然而当王子抱着林佳翼一个转弯，发现他们的房门前站着一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看到他们的时候目瞪口呆了，然后她将视线转到了林佳翼的身上，很是激动地叫道：“佳佳！” 王子与林佳翼面面相觑了片刻，然后将林佳翼放了下来，两人一同朝那个妇女走去，没想到妇女突然冲上来一把拥住了林佳翼，还口口声声地叫着“佳佳，佳佳……” “你是谁？”林佳翼使劲地将这个自来熟的陌生妇女推开。 “佳佳，我是你亲妈，你还记得妈吗？”妇女抓住了林佳翼的双臂，直勾勾地看着他问道。 “这么久远的事了，我哪记得。”林佳翼依旧抱着迟疑的态度看向对方，难道对方真的是自己的亲妈？如果是真的，那也正好解释了为何对方会等在他们的房门前，也许是她去了一趟自己的家中，有人告诉了她自己所预定的酒店房间号。 “这倒也是，妈在你两岁那会儿把你丢给了你爸，你有没有怨妈？” “我现在过得很好，对你也没什么印象，所以谈不上怨不怨。”而且自己还得以邂逅了陆哥，说不定生母抛弃自己就是为了让他遇见陆哥。 “佳佳，跟妈回家好不好？你还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表妹呢，一起回家吃顿饭，认识认识。” “只是回家吃顿饭吗？” “可不可以搬过来和妈一块儿住？妈现在在黄浦区有一套大房子，空得很呢，等将来有老婆了，就一起搬进来吧。” “这个……”林佳翼又开始纠结了，不过他纠结的并非要不要搬去跟生母一起生活，而是纠结怎样拒绝对方。因为他舍不得与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人分开，舍不得自己工作的宠物店，舍不得离开充满童年回忆的小区，除此之外他还想待在原处等待陆哥的回归。所以到底怎样回绝对方才好呢。 “佳佳，妈已经跟你爸商量过了，他说只要你同意的话，就让你搬过来，你看什么时候搬比较好？妈可以找人来帮你搬。” 王子看到林佳翼露出了些许窘迫的表情，便面向这个从天而降的亲生母亲说道：“阿姨好，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抛弃了佳翼感到愧疚还是真的想他了，才想要跟他一块儿生活，但是请问你现在对佳翼的情况了解多少呢？你有站在佳翼的角度思考过吗？他凭什么要抛弃现在的生活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跟你重新开始？” “你是？”妇女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个外人的身上，“说起来，你刚才还抱着我儿子，你是我儿子的什么人？” “我是佳翼的男朋友，阿姨你知道佳翼是阴阳人的事吗？” “什么！佳佳是阴阳人？养他那会儿明明是个小男娃，刚才抱着也没感觉有胸。”妇女突然意识到了王子所说的男朋友这三个字，“你们在谈朋友？” “没错，所以阿姨你就别逼佳翼搬家了，虽然黄浦区距离嘉定区不算近，但你可以定期来看他。” 林佳翼在一旁听着，连连点头，王子简直道出了自己不想搬家的心声。 妇女沉默了片刻，视线再度转向林佳翼道：“那妈现在该称呼你闺女还是儿子？” “我不介意称呼的，你开心就好。” “那等你以后结婚了，和对象一起搬过来住吧，那套房子就送你们了，你可以多生几个娃，反正房子大。”妇女说着说着沉浸到了未来幻想中。 “我生不了娃。”林佳翼郁闷了，为什么长辈都那么喜欢让自己的孩子生娃？接力赛吗这是？ “刚才不还说你是阴阳人吗？怎么生不了？” “阿姨，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并不是所有的阴阳人都能怀孕，有些人可以让女人怀孕，有些人自身可以怀孕，少数人既可以让女人怀孕，也可以自己生育，还有一部分人则完全没有生育能力，而佳翼属于第一种情况。” “那你不能生娃，还找个男人谈恋爱不是有毛病吗？你们赶紧分了，妈给你介绍几个好姑娘。” “我不分！你把我丢弃，又擅自跑进我现在的生活对我指手画脚，我爸都没有反对我和男人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现在可以请你回去吗？我想继续目前的生活。”方才林佳翼还在内心纠结该怎么拒绝对方比较妥当，结果一不小心道出了心声。 妇女盯着林佳翼的脸庞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难道说刚才的那番话真的伤到了她？林佳翼如此想着，殊不知，这只是一个开端，这之后生母会屡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搅乱一切。在旁人看来，生母的举动简直就像是狂热追星，跟踪他的粉丝，又有点像是有钱的单身贵妇在追求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一会儿给他送这样东西，一会儿送那样。 第40章 前奏曲#B线# 自从上一次在外滩遇到了玫瑰氏族后，恢复了部分记忆的罗森便会时不时地变成姑娘的模样，偷偷绕到林夕雾的身后蒙住他的眼睛，让他猜自己是谁。还有一次电影院约会，林夕雾为了防止自己迷路错过电影，所以提早来到了电影院门口等待罗森，结果罗森竟然变成了老太太的模样，依旧是从背后蒙住了他的双眸，一个老太太垫着脚，蒙住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年轻男人的眼睛，来电影院约会的小情侣们看到后都惊呆了好吗。 “罗森，你开心就好。” 老太太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平常的罗森模样，路人们纷纷擦了擦眼睛，想着他们该集体去眼科看看了，刚才究竟是怎么把一个栗发青年看成白发老太太的？视觉错位的关系吗？但怎么错位也不可能错成那样啊？ 林夕雾的生活表面上似乎是恢复了平静，再也没有什么玫瑰氏族的人出现说要带走他的罗森，不过唯一的不同便是罗森的能力实在是太好用了。 林夕雾与罗森聊天的时候曾说到了想把王子做掉的事，毕竟自家哥哥竟然被那个变态锁了一周，还各种“虐待”，就算当事人林佳翼能忍，有恋兄癖的他也不能忍。 结果罗森说：“反正他也活不了一年了，就让他还活着的时候痛苦一下好了。” 刚开始林夕雾还不明白罗森的意思，直到后来九月份的时候，林佳翼忧心忡忡地去医院做什么检查，之后林夕雾抢过了他的检查单子看了一下，发现是什么梅毒阴性，然后就问他怎么吃饱了饭没事做去医院查这个？ 于是，林佳翼道出了王子得病的事，而林夕雾也终于明白了之前罗森所说的意思。 林夕雾的内心在笑，但是他的脸上却写满了担忧，对林佳翼说道：“哥，你们还是分手比较好。” “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分。” 结果后来，两人依旧没有分。 不过罗森的话是不会出错的，反正王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让他们继续玩一会儿情侣游戏好了。 而当哥哥说要和王子两人单独出游的时候，林夕雾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后来在美食的诱惑下，以及出于对王子活不长的考虑，还是答应了林佳翼的出行。 虽说林佳翼说好要玩两天一夜，周日晚上回家，但是周日中午，林佳翼便独自开着车回到了家。 林夕雾在家门口迎接他的时候，接过了他手中的大包小包，还问他：“怎么这么早回来，难道是吵架了？” “今天早上起来发现王子不见了，就给我留了张纸条说他有急事先走了。”林佳翼一边在门口换鞋子一边回道。 “这样啊。”林夕雾突然凑到了林佳翼的身边，各种嗅气味。 “你是狗吗？嗅什么呢？” “我不是狗，我属猪。”林夕雾一本正经地说道，“六次也是够了。” “你说什么呢？”林佳翼有些心虚地声音都走调了，他哪想得到林夕雾竟然一猜一个准，就好像亲眼看到了一样，还是说连次数都能够嗅得出来？ “我这不是在夸你，六次还能走路走得这么稳吗？”林夕雾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大包小包中的食物，整理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次数的？”林佳翼低着声音问道，脸上泛起了自己所没有察觉到的红晕。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而已，人家双胞胎都有什么心电感应，作为你的弟弟，我当然什么都知道。”事实上，昨晚林夕雾想着自家哥哥的事情，想得实在是睡不着，就给罗森打了电话，然后罗森把两人的夜间活动都给他实况转播了一下。 “那我怎么不能感应到你？” “说明你还不够爱我。”林夕雾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起来。 林佳翼觉得目前的话题实在是尴尬，于是先去厨房倒了杯水，然后坐到沙发上换了一个话题问道：“话说，你这学年不是要开始实习了吗？你找好单位了吗？” “找过了，上周去面试了一家外贸食品公司，面试官问我有什么特长，我说‘我除了擅长□□……’还没说完面试官就震惊地看着我，我也被面试官的表情吓到了，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我继续说了下去‘心蛋糕和长方形蛋糕，就只擅长各种吃吃吃了。’然后我现在在等面试结果。” “估计有点悬，你还是再找找看其它的好了。” “我都打算创业开家德国餐馆了。” “其实你可以去德国留个学，省去了学语言的麻烦，直接学做菜。” “我也有这么想过，但是我放不下你啊，我敬陆哥是条汉子，竟然能抛下你断然去日本留学。” “我能理解，因为我也不想离开你和爸妈。” “哥？你怎么了？我还以为你会说不要管你了，想留学就去啊之类的话。” “你还不知道吗，其实昨天我偶遇了亲妈，她有来过我们家吗？” “没啊，我没见到什么陌生人。” “那她大概是去了爸的餐馆。”接着林佳翼将偶遇生母的事简单明了地给林夕雾说了一遍。 “卧槽，什么鬼？一会儿有人来抢我老婆，一会儿有人来抢我哥哥。”林夕雾捏紧了拳头道，“放心吧，哥，如果那个女人叫来了帮手，我就把我的吃货组集合起来，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说到吃货组，好像很久不见丝瓜和西瓜了，他们还好吗？” “芽歆前段时间有遇到过他们，都挺好的。” “听小区里的八卦老太太们说芽歆最近总跟着一个男人到处跑，连班都不去上了，该不会是男朋友吧？” “不知道，既然她没给我们介绍，就说明不是男朋友。” 正当两人在闲聊的时候，楼道里传来噔噔的脚步声，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林佳翼刚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前去开门，结果被林夕雾拦住了：“放着我来！” 林佳翼茫然地看了林夕雾一眼，又坐回到沙发上，拿起了水杯，大灌一口。 林夕雾打开门后第一个动作便是堵住来访者的嘴，并在对方耳旁压低声音道：“我哥提早回来了。” 来访者首先是被林夕雾的举动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林夕雾的手上涂了□□，打算把自己弄晕了搬到床上去呢。 “这不是巧克力吗？”林佳翼见门口迟迟没有动静，便从沙发上起身，前去门口看看情况，“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来？” “正好我哥带回来了一堆吃的，有什么事去我房间谈吧，我会把我知道的撩受技巧都告诉你。”林夕雾说着，一边把巧克力朝自己的房间推去，然后转过身来对林佳翼神秘兮兮地说道，“哥，你不准进来也不能偷听，这是攻♂的小型讨论会。” “谁要听啊，我回房间看视频去了。” 当林夕雾将巧克力推进自己的房间后，还为了保险起见，锁上了房门。 然而巧克力的第一句话却是：“你刚才说你哥带了什么吃的回来？” 果然，吃货组的每一个成员的首要重点就是吃。于是林夕雾首先去厨房拿了点吃的进来，再度锁上了房门，冲着巧克力正色道：“说吧，是哪个混蛋做出这种恶作剧的！” “我刚才用家里的设备侦破了那个发帖人的信息。”身为技术宅的巧克力只要用自己的电脑，就可以查到各种信息，因此他决定毕业后去做白客，“发帖人是一个菜鸟杀手，她的杀手师傅代号叫牛头梗，目前世界排名NO.77，而她的代号叫小泰迪，据我猜测，小泰迪这个代号是她的师傅给她取的，寓意着可爱的泰迪也是有野性的，因为是菜鸟杀手，所以排名很靠后。”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 “你先别急。” “我哥的事我能不急吗！” “我已经把那条帖子删除了，所以暂时应该没什么事了吧。那个女人是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拿到杀手证的，成为杀手之前是个三流女明星，本名叫严世蓉，1990年3月20日出生，家住浦东新区××路○○别墅小区△△号，父母都是有钱人，所以她大学毕业后就作为明星出道了，虽然都不红，但是有爸妈养她，她还被她的师傅牛头梗看上了，于是开始学习了杀手教程，我还看到了他们的聊天记录，她问牛头梗为什么会看上她，对方说欣赏她在这个颜值当道的当今社会，长得美却不红也是要本事的，便觉得她是杀手界的可造之材。” “不红肯定是她人品有问题，她人品没问题的话也就不会做出这种恶劣行径了。”林夕雾咬牙切齿道。 “其实据我所查，她还有个男朋友，奇怪的是那个男朋友的信息查不出来，只知道她的聊天工具里将那个人备注为了solo，此事该不会她男朋友才是幕后主使吧？” “solo？英语单词吗？对方是欧美人？” “这我就查不出来了，感觉就像是设了防火墙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总之只要和此事有关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林夕雾说着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一旁的巧克力看得打了个激灵。 这还是这天早晨的事，林夕雾是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的，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了客厅，想着怎么没人接电话，便环视了一下屋内，发现父亲已经去日料店上班了，母亲也不在，大概是去买菜了吧，而林佳翼也正在外面出游，因此只剩下他来接电话了。 林夕雾一边想着这个时间点是谁给自己家的座机打电话啊，一边拿起了听筒。 接听后，只听听筒的另一端传来了一个低沉而又畏畏缩缩的男声：“请问つばさ（tsubasa）在吗？” “tsubasa？”林夕雾过了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你打错了吧？” “我昨晚凌晨就在网上看到了这个电话号码，想打过来问问是不是真的。” “你说什么是不是真的？” “难道我真的打错了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电话号码报一遍来。” “×……×” “是我家电话没错，你到底要找谁？” “tsubasa。” “所以说tsubasa是谁啊？” “读作tsubasa写作翼。现在想想该不会是有人用你们家的电话恶作剧吧？哎。”男人失望地叹了口气，“以为打通了，白高兴了一场。”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是在×△○△×网站上看到帖子的，你还是去看一下比较好。” “哦。”林夕雾首先挂断了电话，然后跑进房间打开了电脑，输入了刚才男子所言的网站，按下回车键后自动跳转到了帖子的页面。 只见这似乎是一个国内gay专用的交友论坛，该帖子标题是高颜值混血小骚受的日♂常（肠）生活。 镇楼图竟然是林佳翼睡着时的照片，脖颈、锁骨上还有咬痕，用下流的眼神来看的话，这照片简直就像是正在闭眼享受。林佳翼的照片下还写着“一楼我家gay蜜睡照引狼”。 接着二楼简要介绍了一下林佳翼，不过帖子并未提及林佳翼的本名，而是用了tsubasa这个日文名，简介中写道tsubasa是中日混血儿，现居地魔都郊区，目前23岁，身高170CM，身体健康，后面已有9年经验，前面依旧是处，招募短期玩伴中，联系方式：×……×。 二楼还放了一条视频链接，说什么为了验证镇楼图不是P的。 接着三楼开始便是网友的评论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出卖gay蜜？不过我只能说干得漂亮！刚开始以为你的视频里面有病毒一直不敢点，结果好奇心胜过了一切，然后点开后发现太污了，简直像在看日系纯♂爱小电影，你应该再去配个中文字幕的，虽然没有字幕也能看(＾ω＾) 于是林夕雾回过头去点开了那条视频，结果他还没看完就摔鼠标了。 谁是你gay蜜啊？我哥怎么可能认识你这种恶作剧混蛋？这种视频哪搞来的！昨晚还在和罗森讨论林佳翼和王子的事，自行脑补了一下罗森的实况转播，觉得有些反胃，结果今天一早就看到了这种东西，让他这个骨灰级恋兄癖怎么忍？ 然后林夕雾拿起手机拨通了巧克力的电话，对方刚接通，林夕雾便劈头盖脑地开骂道：“卧槽卧槽卧槽，有个混蛋我想弄死他，打开×△○△×这个网站帮我查查发帖人信息，二楼的视频不准看！否则我也要弄死你！查完来我家向我汇报！”说完还不等对方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林夕雾挂断电话后，脑海内依旧不断回响起刚才那段视频中，自家哥哥所发出的“撮って、僕、顔 射された姿を…”那骚气满满的声线。 于是林夕雾开始自我洗脑道：那货不是我哥，不是我哥，不是我哥…… 当林佳翼回家的时候，林夕雾便凑上去各种闻味道，想着应该都洗干净了吧，怎么总感觉还有一股腥味，甚至嗅出了病毒的味道，难道是心理作用吗？ “你还想要知道些什么？”巧克力吞了口唾沫，弱弱地问了一句。 巧克力的声音将林夕雾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一侧的嘴角扬起道：“那个该死的女人目前的所在地，还有她平常什么时候都待在哪里，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方便我去找她。” “我觉得就算把地址告诉你，你一个路痴也找不到她。” “没事，我让我老婆罗森陪我去。” “那我先回去继续调查了。” “好。” “不过话说回来罗森不是什么都知道吗？甚至不用电脑就可以查到那个人的所在地。” “说的也是，我被气晕了，不过你还是调查一下吧。” “那我就先走了。”于是巧克力顺走了一些零食，便离开了。 林夕雾刚在家门口送走对方，转过身关上们，便看见林佳翼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这悄无声息的吓了他一跳。 “哥？怎么了？” “我刚接到几个陌生电话，是不是我的手机号泄露了？” “他们都对你说了什么吗？” “有人说tsubasa你的声音真好听，还有人想约我。” “卧槽，那个该死的女人又发帖了！” “什么女人？” “哥，你手机先关机，我去一趟巧克力家。”林夕雾说着猛地一个转身撞上了大门，“啧，连你也跟我作对！” 林夕雾摸了摸脑门，以及被撞酸的鼻子，然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打开了门，加快步伐朝巧克力奔去。 第41章 前奏曲#C线#△取证第一日△ 我和上洛克一起取证的第一天，在我男神11号线地铁上遇到了一个陌生女人，她主动找上我们说要帮我们一起调查王子的事。 我完全不认识她，但是她却摆出一副认识我的模样，事实上她的确是一眼认出了我来所以前来搭话，她说是她家亲爱的让她来帮助我们，但是我实在是想不出究竟还有谁还知道此事，不可能是丝瓜和西瓜，更不可能是莉莉丝。我的脑海内突然闪过了自称直男的熊熊的身影，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塞。 我竟没有勇气询问她她家亲爱的到底是谁，只问了该怎么称呼她。 “请叫我女王陛下。”她说着硬是挤到了我和上洛克之间坐下。 “为什么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叫你，好羞耻的感觉。” “没事，我不觉得羞耻。” “但我觉得羞耻啊。” “美女，我知道你是谁。”一旁的上洛克突然插嘴道，“你就是那个总是演小配角的女明星吧？” “哦？你知道我？”对方朝上洛克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你长得这么漂亮，没能红起来，应该是没有接受潜规则吧，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上洛克停顿了一秒后，直话直说道，“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太想表现自己所以演得实在是太浮夸，你不适合演偶像剧。” “那你觉得我适合演什么？”上洛克的话句句都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演悬疑剧里的反派，看上去一定是个妖艳的杀人凶手，你知道江户川乱步笔下的黑蜥蜴吗，觉得你和她有那么点相似，那我接下来称呼你为黑蜥蜴好了。”上洛克擅自解决了她的称呼问题，并没有多问什么，便同意她一起去取证了。 一路上，黑蜥蜴总是找我搭话，在旁人看来就像是闺蜜一样，其实我才刚认识她没多久，虽说她大概演过什么偶像剧，我也对她没什么印象，我对国内的娱乐圈都没有什么印象，只认识几个当红明星，我的关注点主要还是在二次元的耽美上。 “你觉得什么星座和天蝎最般配啊？”黑蜥蜴突然问道。 “虽然我对星座了解不多，但自己的星座还是知道的，双鱼座吧，不过这种东西只是个参考而已。”不知为何，我又想起了熊熊，他似乎就是双鱼座，一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脸颊发烫。我跟他一点都不配，星座只是个参考而已，我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道。 “你也这么认为吧，我也觉得天蝎和双鱼应该在一起，天秤应该和双子在一起。” “为什么会扯到天秤和双子啊？” “因为王子和林佳翼不就是双子天秤吗？” 听到了林佳翼的名字后，我再度对这个女人的真实目的产生了怀疑。 “对你来说，帮我们调查王子的事到底有什么好处？” “我家亲爱的会给我奖励。” 我还是没有勇气问她她所说的亲爱的究竟是谁，我害怕会听到熊熊的名字，虽然我和熊熊只是普通朋友，他也是我的企图掰弯对象，但是除了熊熊，我再也想不出究竟还有谁是知情人士。 “我觉得我们俩也能成为好闺蜜，因为你也是天蝎吧，和我的星座最般配。说实话，我从小到大身边都没有几个真心朋友，要么是看中我家有钱来跟我玩，其实私底下都在说我太作，我哪有作，嫌弃我还来找我玩，她们才比较过分吧。” 而我的脑海里满是她的第一句话，我松了一口气，至少我知道了她家亲爱的不是熊熊，除此之外，我暂时没有注意到她话中所包含的其它信息。 “好了，美女们，我们到站了。”上洛克首先站起来，朝地铁门口走去。 黑蜥蜴出站后，环顾四周的眼神中好似闪着光，就好像来到了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差点掏出手机拍起照来。我不知道她那是来到了陌生的地方感到兴奋还是什么，出站后的景色于我而言则是熟悉的日常街景。 我跟着上洛克走远后，她也追了上来，一副小学生要去郊游的兴奋样子问道：“你们接下来去哪？” “王子的姐夫所工作的汽车公司，刚才你们在地铁上聊天的时候，我已经叫好了出租车，车应该正等在公交站点。”上洛克回答道。 “是吗，那你们去吧，我要单独行动了，等一会儿依旧是地铁见。”黑蜥蜴语毕，便转身要走。 “等等，你要去哪？不是说要帮我们吗？”我叫住了她。 “取证不需要三个人吧？我去调查其它的。”黑蜥蜴反问道，她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道理。或许刚才她本来就是要来此地调查什么，只是恰巧在地铁上遇到了我们而已。她与我们背道而驰，径直朝前方走去。我同上洛克来到附近的公交站点，上了出租车，路上并不拥堵，因此我们很快便来到了汽车公司。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一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正站在门口，似乎正在等待我们的到来。 而几句交流下来，我发现其实他是被上洛克叫出来的，方才我和黑蜥蜴在地铁上闲聊的时候，上洛克大概就在为接下来的取证行动做准备吧，他刚才的确在对着手机弄些什么。 “你们要问些什么？”男人似乎并不欢迎我们的来访。 上洛克掏出了自己的小本子道：“那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王子偶尔会去你家找你是吧？你们通常会做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聊聊天，看看电视，打打游戏。” “你说的这些通常都是在哪进行的？客厅？还是你房间？” “看电视还有聊天在客厅，打游戏去我房间。” “有没有他一个人在你房间的情况？” “我去上厕所的时候。” “那他会不会翻你的东西？比如衣柜之类的？” “他不会乱翻别人的东西。” “那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工作服少了或者有什么异样？” “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到底想问什么？” “那么王子有没有来过你的公司找你？或者说你公司里的其他人认识王子吗？” “他没来过我公司，我同事也不认识他，你们问完了没，真是莫名其妙的。” “外来人员能进你们公司吗？需不需要登记？” “如果是德籍人士，基本上都是有人专门带进去的，一般员工家属不会进来，不过听说很久以前冬天的时候，有些女员工会带自己的娃来公司大澡堂洗澡，因为比较暖和，最近家里条件都好了，一般都是在家开了暖气洗的。” “如果员工不穿工作服能进吗？那么多人保安认得出吗？” “主要凭卡进。” “是吗，也许我猜错了，关键不是工作服而在于卡。”上洛克喃喃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也就是说只要卡能进，保安都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持卡者本人？” “可以这么说吧，保安哪有空一个个查。” “卡的记录能查吗？” “什么记录？” “几月几日几点几时几分几秒进了公司大门。” “我觉得好像查不了。” 上洛克抬起脑袋，看了一眼附近的摄像头，突然醒悟了什么：“果然不是卡的问题，关键还是在于工作服。”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强调工作服，工作服到底怎么了？” “今年七月，你们公司的李焱死于车间，周五下班后离开公司，尸体是在之后的工作日的第一天清晨被发现的，而案发当天有一个男子在门口徘徊，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 “警方都说那个男人是凶手，案发现场有那个男人的指纹，所以你调查王子做什么？” “那个男人不是真凶，他只是个诱饵，王子借助他吸引众人的视线，自己则躲过保安和摄像头偷偷翻墙进入了公司内部，因为他穿着工作服所以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他首先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一直等到夜深，李焱自己登场，两人在车间见面，王子一言不合就用了残忍的方式杀了对方，首先活生生地将李焱的那部分用机器碾压，李焱想挣脱，便什么都不去考虑直接用手去触碰机器，结果一不小心双臂被卷断了。至于现场的指纹也是伪造的，还有一点问题在于留在现场的李焱的手机，李焱的最后联系人是林佳翼，其实并不是林佳翼，只是王子联系李焱的记录被消去了，电信公司也查不到那个关键的通话记录，而身为职业杀手的王子完全有能力消除通话记录。”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说的都是哪部小说电影里的情节？” “以上只是我的猜想，如果你能把工作服都交出来做个鲁米诺发光试验，真相就会水落石出，肯定有一件工作服上面是有血迹的，王子用了你的工作服作案，然后把物证归还原主，如果你坚信王子不是凶手，就把工作服交出来。” “那你是不是打算涂上血后诬陷他？” “诬陷？血的主人也能查得出来，那是李焱的血，我不会随便诬陷别人。” “那我把工作服都交给了你，我还穿什么？” “你不是高管之一吗？又不一定要穿工作服，穿工作服主要是为了不弄脏自己的衣服，而你又不用做脏活。” “等我下班后，来我家拿吧。”男人妥协了。 “物证之一get。我要问的都问完了，谢谢配合，工作服就由这位美女晚上七点左右去你家取吧，接下来我们还要去一趟黄浦区，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感觉我的作用就是今晚去取物证，不过万一被王子知道了我要去取物证，他会不会来杀了我？ 我突然感觉身后泛起一阵寒意，就好像自己被什么凶猛野兽给盯上了。 而上洛克似乎也注意到了我此刻的想法，便说道：“就算被王子知道了，他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杀了林佳翼的身边人，无疑是惹火上身的愚蠢行为，王子最有可能的举动就是把物证偷回去，你只要把门窗都锁好就没什么问题了。” 当我们回到地铁站的时候，发现黑蜥蜴正在地铁口的Costa咖啡店内悠闲地喝着咖啡，吃着甜点，看来她似乎已经结束了调查。隔着玻璃朝店内望去，我觉得自己也有些饿了。 上洛克看了我一眼道：“你去店里找她吧，下午我一个人去调查，你们都不必跟来了。我们明天早上再一起去找橘幸人取证，你现在跟着我去再赶回来去取物证也很累。” “那你下午要去哪里调查？” “浦东新区。” “浦东新区和此事有关吗？” “我要调查的是那个女人，她很可疑。”上洛克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店内窗边位置的黑蜥蜴，压低声音道，“我要知道她的目的。” “确实很可疑，那我和她单独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你放心吧。” “那你也当心点。” “知道了，那么拜拜，明天老时间。” 我目送着上洛克进了地铁站后，朝Costa咖啡店走去，随便点了一个蛋糕，来到了窗边的位置。 “他走了？”黑蜥蜴的嘴角微微扬起，“那么接下来就是闺蜜时间了？我们聊点什么好呢？” “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成闺蜜了。”我在黑蜥蜴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她现在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让人觉得恐怖。 “不要这么警惕啦，的确，在你看来我是很可疑，但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黑蜥蜴朝我微笑着，想要打消我的疑虑。 “你刚才去调查什么了？”我一边问着，一边用叉子叉起一口蛋糕朝嘴里送去。 “稍微去王子的家附近晃了一圈，他房间的窗户一看就是假的。然后我去拜见了一下我未来的婆婆。” “你未来婆婆住在这个地区？” “是啊，她可喜欢我了。”黑蜥蜴啜饮了一口咖啡后，继而道，“对了，我们来聊男人吧？听说你是个腐女？” “腐女怎么了？你有意见吗？”我用一副愠怒的口吻道。 “虽然我对耽美兴趣不大，但一样都是男人的话题，你来随便说点什么吧。” “如果是这方面的话题，嗯……有了，最近我看到经常来我们小区附近的快递员小哥们，有两个人躲在快递车上搂搂抱抱。” “两个人颜值如何？”黑蜥蜴的眼神熠熠生辉了起来。 “普普通通。” “什么嘛。”黑蜥蜴一下子就丧失了兴趣，“我来给你讲讲我家那位的事吧，我家亲爱的叫solo，是个混血，我是今年两月份才认识他的，我90年的，他91年，在认识他之前我觉得自己只喜欢年龄比我大的男人，因为我觉得同龄男生太幼稚，更别提比我小的了，结果我竟然对他一见钟情，主要还是颜值高的问题吧，实际接触下来，他比我想象中的要成熟很多，还有点高冷……” 在她继续说下去之前，我插嘴道：“你先等一下，让我整理一下思路。” 黑蜥蜴歪了一下脑袋，然后用手掌撑着下巴笑而不语地看着我，她的这些可爱动作在男人看来或许会心动，但是对我起不了提升好感度的作用，或许那只是她的习惯性动作。 我的脑海内开始整理起黑蜥蜴话中所提供的信息。 91年天蝎座的混血，名字叫solo，很成熟且高冷，这样的人让她来帮助我调查，似乎认识我的样子，他们今年两月相识，但我所认识的91年天蝎男已经在今年一月的时候离世了，而且也并非混血。 我双手拍了拍有点发痛的太阳穴，怎么想这个人都是不存在的，难道是她幻想中的男朋友吗？ “你可以给我看看你男朋友的照片吗？” “他不喜欢拍照，所以没有照片。” “你确定他不是你的幻想吗？” 黑蜥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双鱼座的确喜欢幻想，但是我家亲爱的是真实存在的。” “你能证明吗？” “我的第一次给了他，你现在要去女厕所看证明吗？” “不用了，你刚才说他叫solo，这是本名吗？” “不是本名，是昵称，本名不告诉你。” “那你可以描述一下他的特征吗？” “最吸引我的是他的瞳孔，是灰色的，感觉很有特色。” 我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灰色瞳孔的人，莫非对方是我曾经的校友？ 我正思考着，黑蜥蜴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身高一米八，虽然这一点是个普通的特征，你猜到是谁了吗？” “猜不到，反正你也不会告诉我，与其这样吊我胃口，不如聊点正事。” “王子的事吗？” “对，关于此事，你了解多少？” “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爱情杀了人而已，你们怎么都不看好他？我觉得他和林佳翼应该在一起。”黑蜥蜴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如果帮我们就要找出证据把王子送进监狱，如果你选择帮他就不要和我们接触。” “我听solo的。”一看到黑蜥蜴的那张笑脸，就有点想打她。 黑蜥蜴聊够了之后，首先起身离开了咖啡店，朝地铁口走去，不知道她明天会不会跟着我们一块儿去取证。 当晚，我准时来到了王子姐夫的家门口，他将所有的工作服都塞在一个大袋子中递给了我，我拎着鼓鼓的袋子回到了家中，还好爸妈看到后没多问什么。 我沐浴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手机铃声很巧地响了起来，不用看就知道应该是上洛克打来的，我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床头柜前，拿起正在震动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晚上好。”电话的另一端果然是上洛克的声音。 “晚上好，下午你查到什么了？” “本来是调查黑蜥蜴的事，结果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上洛克故意吊我胃口道，“先给你说说黑蜥蜴的事吧，黑蜥蜴和王子一样是杀手，代号叫作小泰迪，去年年底刚成为杀手。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住在浦东新区的三流女星，所以去浦东新区调查了，结果偶遇了你之前提到过的丝瓜和西瓜，我问了他们一些事，今年6月，他们在嘉定区的时候，当时在麦当劳吃东西，几个初一左右的熊孩子们坐在他们附近的座位上，边吃东西边很大声地聊天，聊天内容有提到‘今天遇到好多变态，那两个男人真恶心，竟然还有个偷拍的’。” “偷拍的？那不就是王子吗？” “没错，我今晚再找一下那几个初中生的信息，这下不仅有了物证，还get了证人。” “对了，你弟弟的线索找得怎么样了？” 只听电话的另一头，上洛克微微叹了口气道：“还没找到，不过你不必替我操心这种事。” “希望你能早点找到他。”我这说的并非客套话，而是发自内心的。 “谢谢了。” 我们互道了晚安，便挂断了电话。 翌日，黑蜥蜴没有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第42章 前奏曲#莉莉丝的时间# 嘻嘻。 你问我为什么今天心情这么好？ 谈恋爱了？别瞎说，我这辈子只和钱谈恋爱。 当然是因为我今天又大赚了一笔，我把我的基佬紫，口误，紫水晶给卖了出去。 那今天我就来给你说说紫水晶的事吧，紫水晶是生肖鼠、牛、蛇、狗的幸运水晶。紫水晶代表高层次爱意，在日本，紫水晶被称作能源石，在西方国家则被誉为“爱的守护石”，紫水晶能够加强灵性，发展心灵上的力量，有助于开发智慧，增强记忆，还能治偏头痛。 既然说到了紫水晶，我就顺便来说一说紫黄晶吧，紫黄晶象征着智慧与财富，它介于紫水晶与黄水晶之间，即可招财又可改善人际关系。 什么？你说我像推销水晶的？我推销的不是水晶，是灵摆！ 那我换一个话题好了，之前我们一直在聊玫瑰氏族，今天就来聊一聊玫瑰氏族以及血族们的死对头——血猎协会。 每个国家都存在着一个国家级的血猎协会，不过这个协会通常是保密的，中国的血猎协会总部设在上海和北京，分部则遍布全国各大城市，两个总部对外有一个称呼——红蓝帮，本来这是对上海总部的称呼，后来泛指两个总部，红色代表北京，蓝色代表上海。他们的基本原则是“鬼不犯我我不犯鬼”，他们对血族还是比较仁慈的，但是如果有血族做出了什么过激的行为，他们就要出动了。 比如之前2010年七八月那会儿，盗心者鬼叶在上海为非作歹，红蓝帮的特殊小组便展开了追捕行动，虽然时隔七年，直到现在都没有将鬼叶缉拿归案，魏老大也曾向我询问过他们的情报，但我只对他们透露了一点，我可不想“死于话多”。 嗯？你说我的话已经够多了？ 那我还是闭嘴吧，不过一想到今天卖了紫水晶赚了不少，就笑得合不拢嘴。 你要不要也买一个适合你的水晶灵摆？ 第43章 田园曲#A线# 林佳翼与王子单独出游回来的那天，接到了几个陌生电话，当时林夕雾让他把手机关机，便急匆匆地出了门。那天林夕雾竟然错过了晚饭时间才回家，着实有些不可思议，他通常都对饭点很敏感，也很准时。林夕雾晚归后让林佳翼打开手机试试，这之后便再也没有接到任何陌生电话了，看来是林夕雾替他将一切都解决了。 然而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被解决了，11月初，林佳翼的生母拎着一个礼品袋，拜访了他们家，当时是林夕雾开的门，他起初还以为是爸妈的熟人，便接过了袋子，当着来访者的面将之拆了开来，一见里面是各种散装零食，他便更是热情地招呼来访者坐下，还给她端茶送水。 当林佳翼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前去厨房倒水时，途径客厅见到生母的那一刻怔在了原地，手中的水杯也差点滑落。 “佳佳。”生母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依旧是像先前那样激动地将他一把拥住。 一旁的林夕雾这才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我是不会搬过去和你一块儿住的。”林佳翼过了许久，终于放言道，他的声音很是坚定，林夕雾听后也连连点头。 “妈这次过来不是求你搬来一起住，你外公病逝了，你能不能过来出席葬礼？就来一天也没关系，我顺便把你介绍给其他亲戚。” 林佳翼从未见过外公，对他而言，生母和外公都如同陌生人一般，不过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生母的请求。约定时间被定在了11月的第一个周六，而且地点竟然在乡下，并非殡仪馆。 由于林佳翼觉得自己一个亲戚都不认识，去了会很尴尬，便叫上了王子陪同。约定当天，两人乘着林佳翼生母的车来到了葬礼地点。平常总是过着城市生活的林佳翼，难得接触这种田园风光，他很惊讶地发现城市里竟然还有隐藏的农田，虽说是乡下，有些房子看上去比较老旧，有些人家则盖了新房，看上去与私家别墅别无二致。 有一片空旷的石子路上停了不少私家车，他们都是来参加葬礼的亲戚，林佳翼他们也在这片“停车场”下了车，方才在车上，他便打开车窗，大口呼吸着田园气息，下了车后，他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朝田里望去，只见地里有不少暖棚，也有他所不知道名字的露天种植的蔬菜。或许春夏时节才是农村最漂亮的时候吧，他想象着四处绿意盎然，蝴蝶纷飞的场景。突然，两只正在田地上嬉戏的中华田园犬攫住了他的视线，他刚要朝田地走去，便被身后的一只手拉住了。 “佳翼，你要去哪？”王子的声音很是无奈。 “我可以去看一会儿狗吗？”林佳翼转过了身来，以一副恳求的口吻问道。 “不行。”王子立马否决道。 “妈，我可以去看一会儿狗吗？”林佳翼朝生母望去，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叫妈。 “好好，你去看吧，我先去跟亲戚们打声招呼，再来叫你。”生母锁好车门后便先行离开了。 王子鄙视地瞟了一眼林佳翼，重重地说道：“心机婊。” “不就叫了一声妈吗，你用得着这样骂我吗？”不过林佳翼知道王子并不是真的要骂他，他对此毫不在意地朝田地的方向走去。 “我说，狗有那么好看吗？那还是品相一般的小土狗。”王子追了上去。 “起码比你好看。”林佳翼随口回了一句便给王子造成了暴击伤害。 王子一把拉过林佳翼让他返转身来面向自己，林佳翼则朝王子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他不知道王子打算做什么。 不远处田地上的两只狗停止了撕咬滚打，一只公狗突然趴到了另一只公狗的背上，开始了迷之晃动。 而此时，林佳翼突然觉得有一个力将自己往斜下方推去，他整个人朝后跌去，蓝天白云快速地从他眼前闪过，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倒在了田地上，不过有一双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因此他只是吓了一跳，并未受伤。王子的脸挡在了他的眼前，挡住了他视线中的那片蓝天白云，刚才王子似乎是同自己一块儿倒地的，林佳翼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对方莫名其妙地推了他一把吗。 “你推我做什么？” 王子笑而不语，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湿热的吻，林佳翼被吻得脑袋一热，完全没有注意到王子的手部动作。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吠，让林佳翼回过了神来，他突然觉得身下一冷，这才发现自己的大腿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林佳翼使劲推着身上的王子，然而王子却纹丝不动，与之相反的是他的手并没有停下动作。 高声呼救的想法在林佳翼的脑海内一闪而过，他并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这幅丑态。 “你别闹，我生母过来了。”林佳翼一边说着一边抓住了王子那不安分的手。 “学长，你骗不到我。”王子一个俯身，将自身重量全部压到了林佳翼的身上。 “我没骗你，是真的有人过来了。”王子的重量压得林佳翼有些透不过气来。 王子这才停下动作，侧耳聆听周边的声音，发现真的有一个高跟鞋的声音正在逐渐逼近，于是他咂了咂舌，首先起身，朝声源处看去。林佳翼也慌慌张张地穿好了裤子站起身来。 高跟鞋的声音停下了，随即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对方的声音中充斥着鄙视的意味：“狗男男。” “熙琳？你怎么在这里？”林佳翼目瞪口呆道。 “姑妈让我来叫你们，她说你们在看狗。”陆熙琳看了一眼林佳翼那颇有些凌乱的外表，嫌弃地说道，“去见亲戚之前先整理一下你那着装。” “你是我亲戚？”林佳翼震惊了，就像当初陆熙琳被告知林佳翼和她有血缘关系时一样震惊。 “是啊，表哥，大学四年的事你别对其他亲戚乱说，我跟姑妈说了我们是普通同学关系。”陆熙琳的‘普通’二字说得特别重。 “你是我表妹？”林佳翼还未从震惊的状态下走出来。 “不要问我第二遍，不然我抽你。” “也就是说我其实跟你一样姓陆？”林佳翼一脸懵逼地指了指自己，又用食指指向了陆熙琳。 “你应该跟你爸姓林，不跟姑妈姓。” “除我们之外亲戚里还有其他同龄人吗？”这是目前林佳翼最为关心的问题。 “没了，尽是些要叫我们叔叔阿姨的小屁孩了。” “太好了。”林佳翼差点以为陆哥也跟自己有血缘关系了。 “别废话了，快点走。”陆熙琳说着踹了一脚林佳翼，然后像赶鸭子似的将他朝陆家大院的方向赶去，高跟鞋的鞋尖部位戳得林佳翼的大腿生疼。 林佳翼疼得蹙了蹙眉头道：“毕业后，就没联系过了呢。” “有联系的必要吗？”陆熙琳突然伸出手来用力拍了拍林佳翼的脑袋以及背部，“满身是泥，你还是那个在陌生人面前注意着装的那个你吗？”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又要家暴了，拍的那么用力。”林佳翼微微侧过脑袋，朝斜后方的陆熙琳看去。 “好久不抽你了，过过手瘾。” “不过既然我们是表兄妹，那就真成家暴了。”林佳翼的重点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你就是欠抽。”陆熙琳说着又用力拍了一下林佳翼的背部，如果现在是夏天的话，那么一掀开他的衬衫，就能看到他背上的红印子，罗芽歆看到后肯定会说“像枫叶刺青一样，真是来自女朋友的满满的爱意”。 王子在一旁默默地关注着这日常家暴，嘴角边不知不觉绽开了一个微笑。 当三人踏进大院的时候，停止了打闹，屋内的一阵阵哭声萦绕在耳畔边，只见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旁立着几个花圈，亲戚们围绕在棺材旁，一个个都神情严肃，正在哭泣的是死者的几个至亲，其中之一是林佳翼的生母，就好像在作秀一样，哭得无比夸张，当她注意到林佳翼的时候，便瞬间停下哭泣，擦了擦眼泪，将林佳翼带到了棺材旁，向着死者，其实是向着在场的众人介绍道：“你外孙也来看你了。” 这是林佳翼今年见到的第二具尸体，第一具是李焱，第二具是很陌生的外公，棺材中的老人的面容很安详，完全想像不出他是被病痛折磨死的。林佳翼默默地盯着死者看，他完全没有悲伤，有的只是好奇，他努力寻找着死者与自己身上的相同点，不过好像并未发现自己的外貌有哪里是遗传了对方的。 看着看着，林佳翼突然将死者看成了陆海空，不过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陆哥了，所以他脑海中的陆哥的脸变得有些模糊。他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向死者，死者仍旧是老样子，并没有变成陆海空的模样。他会将死者看成陆哥，一定是因为死者也姓陆。 生母将林佳翼介绍完之后，再度回到老位子，继续放声大哭起来。 林佳翼感觉到身后有数十双眼睛正好奇地盯着自己，便浑身不自在起来，他同手同脚地退到一旁，站到了陆熙琳和王子的身边。 等待遗体告别仪式结束的这段时间对林佳翼而言无比煎熬，他的视线在大厅中游走，一会儿看看哭得稀里哗啦的死者至亲们，一会儿看看摆在棺材前的遗照，接着朝身边的陆熙琳看去，发现陆熙琳并没有哭，就连眼睛都没有红，然后他又看了看对自己的存在感到好奇的亲戚们，结果一不小心与之四目相对，双方都颇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似乎已经过了很久，林佳翼站得脚都发酸了，但是仪式还未结束，耳旁的各种敲锣打鼓声简直震耳欲聋。当他看到终于有人来抬动棺材的时候，想着终于解放了，便脚下一软，要不是一旁的王子扶住了他，他就直接坐倒在地了。 这之后棺材被送去了殡仪馆进行火化，后事操办告一段落后，亲戚们聚在一起吃了顿饭，吃饭时，亲戚们还将王子错当成了陆熙琳的男朋友，陆熙琳百口难辩，当她解释说王子其实是林佳翼的男朋友时，亲戚们都说她很有幽默细胞，陆熙琳只好呵呵一笑，任由他们随便说去了。陆熙琳笑的时候还朝林佳翼看了一眼，林佳翼战栗了一下，他已经预料到结果了，并为接下来的家暴行为做好了心理准备。 果不其然，当亲戚们都陆续驾车离开之后，林佳翼被陆熙琳追着打：“你参加个葬礼，带男人来做什么？又不是来参加舞会。都怪你，我被误解了。” “只是被误解而已，又不会怎么样。”林佳翼全然不顾形象，抱着脑袋在田野中逃窜。 林佳翼的生母做完家中的清洁后，远远地看向正在“嬉闹”的两人，随即喃喃自语道：“他们关系真好，像对亲兄妹一样。” “阿姨，你是不是不看好我和佳翼？”方才王子也在帮着一块儿整理，希望自己的印象分能够借此稍许提升。 “性别相同怎么在一起。”生母看都不看王子一眼，她的视线一直在盯着田野中的那两只小天使。 “我和他性别不一样。”王子这话说得确实也很有道理。 生母微微一怔道：“但是你们生不了娃。” “他和女人也生不了娃。” “上一次你还说他能让姑娘怀孕。”生母这才转过头来，直视着王子说道。 “其实并不能，佳翼对女人性冷淡，除非用人工授精的方式。” “这还不简单。” “你要无视佳翼的选择吗？” “你个外人就不要管那么多了。”生母的声音听上去满是对王子的嫌弃。 王子抿嘴不语了，他的视线朝田野中望去，只见远处的两人已经停下了嬉闹，坐在地上，望着云卷云舒，两人中间隔了段距离，看似亲密，其实存在着隔阂。由于大院距两人的距离太远，听不到两人之间的谈话，或许他们并不在交谈，而是一同默默地仰望着蓝天。 此时田野中，沉默的气氛被陆熙琳打破了，她用一副命令的口吻道：“太无聊了，给我说说你心中本命的那个人的事。” 林佳翼没料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纠结了片刻道：“没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那人是谁，陆海空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林佳翼惊讶地转头看向陆熙琳。 “我前几天看到他了。”陆熙琳一本正经地胡说道，因为她不想告诉对方真实原因，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认识了他的某个前女友。 “真的吗！在哪看到的？”林佳翼的反应比刚才更大了，他朝陆熙琳逼近了一点距离。 “黄浦区的一所医院，我现在在产科工作，他带着老婆来做产检的时候，我得知了他的名字。”陆熙琳信口雌黄道。 “你确定没认错人？同名同姓的人可多着呢。” “闲扯的时候问了他的星座，他说他是天蝎座的。” “也许只是一个巧合而已，陆哥不住在黄浦区。”林佳翼坚信如果陆哥回国的话，一定会告诉他的，更不会随随便便就和一个女人结婚。 “他是入赘，老婆住黄浦。”陆熙琳看到林佳翼那略有些慌张的表情，觉得甚是有趣，便问道，“你都有你的王子了，难道就不允许他有老婆吗？” “不允许。”一向犹豫不决的林佳翼在这事上面倒是说得坚决。 “他都不要你了，你有资格说不允许吗？”陆熙琳在对林佳翼展开言语攻势的时候，感到内心产生一阵快感，林佳翼越是露出痛苦的表情，她就越是心情舒畅。 陆熙琳的话让林佳翼想起了那年送陆哥去留学的时候，对方突然在机场向自己提出分手的事，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刻依旧是令人痛彻心扉。 “我们换一个话题好吗？”林佳翼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一颗□□，快速跳动着向他诉说痛苦，说不定几分钟之后或者几秒之后就要痛得血管炸裂了。 “可以，你说点你们刚认识那会儿的事吧。”陆熙琳仍旧揪着陆海空的话题不放。 林佳翼的思绪从分手的那一幕飘回到了幼年，自己本该是读幼儿园的年纪，却因为体弱多病一直往返于医院和家中，邻家哥哥陆海空一放学便会来他家探病。他发烧躺在床上的时候，陆哥还会给他讲童话故事。 由于那时候，林佳翼总被母亲克拉拉逼着穿公主裙，所以陆哥就给他讲了很多王子与公主的童话。 “在林的王国，我是个公主，我要去邻国找我的王子。”那时候，林佳翼对性别概念有些模糊，听完故事后，他精神了起来，于是躺在床上展开了幻想。 “你说的邻国王子是指我吗？”陆哥也爬到了床上，侧过身来看着林佳翼。 “不，陆哥是鹿，不是王子。” “鹿？” “我的王国里养了好多鹿，你是最特别最漂亮的那只鹿，能被我骑着去找王子，你就荣幸吧。”年幼的林佳翼竟然说出了‘荣幸’这种词汇，不知是从哪学来的。 “我宁愿当你的骑士，也不想当动物，而且一般不都是骑马吗？故事里的王子公主都是骑马的。” “但是陆哥是鹿不是马啊。” “按生肖来说，我是羊。” “我是狗，我可以把你吃掉。”话题朝奇怪的方向偏移了。 “我比你大，你吃得掉吗？” “分几顿吃，就能吃掉。” “你喜欢什么狗？”陆哥强行将话题掰了回来。 “小狗。” “什么品种的小狗？” 林佳翼犹豫了片刻道：“可爱的都喜欢，但是爸爸妈妈不给我买。” “那我现在开始把零花钱存起来，以后买一只小泰迪送给你。” “真的吗？” “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最喜欢陆哥了。” “我也最喜欢佳翼了。”陆哥说着，一把搂住了林佳翼那小巧的身子，然后一只手很有规律地在林佳翼身上轻轻拍了起来，拍着拍着，就把林佳翼给哄睡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陆熙琳的手放在林佳翼眼前晃了晃，“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小时候我跟陆哥说我要骑着他去找王子，结果现实却是痘痘国的王子主动找上了我。” 林佳翼缓缓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然后朝大院的方向望去，发现王子和生母都在注视着自己。 “要回去了吗？”陆熙琳也站起身来，“结果你还是什么都没说，那就换我来说好了，前几天在医院产科……”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林佳翼说着用他最快的速度冲回了大院。 在大院门口迎接他的王子一把将他这匹“脱缰的野马”给拥入怀中，调侃道：“才一会儿没见而已，就这么想投入我的怀抱了？” 突然，手机铃声看准时机似的响了起来，王子才拥了林佳翼没几秒，就不得已松开了手，然后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面露慌张，随即又瞥了一眼林佳翼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语毕，王子迈着大步朝屋外走去，按下了接听键后，将手机紧贴耳朵，另一只手则捂在嘴前，尽量让周围人听不到通话内容，然而他根本就不必这么做，因为对方只说了一句话便擅自挂断了电话。 “他生气了，所以合作到此结束，从此相见是敌人。”王子将对方的这句话回想了许久，才终于接受了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 第44章 田园曲#B线# 阳光无限好，所以林夕雾正在小区内狂奔挥洒着青春的汗水，挥洒个鬼啊，林夕雾一边在内心自我吐槽了一句，一边绕过几个迎面而来的老太太继续朝前奔去。 “夕雾，你又在小区里找路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身后多管闲事的老太太的声音一瞬间就像调低了音量一般听不见了，林夕雾早已跑出了起码五十米远。 后来，林夕雾顺利追上了刚出小区大门的巧克力，要是他再走远一点，林夕雾就得在大街上迷路了，他一个巴掌拍在了巧克力的背部，巧克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他的平衡感还算不错，及时调整了一个姿势，待他站稳后朝身后望去，看到来者是林夕雾后，眼睛睁大了一秒，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有什么忘了说的吗？直接打我手机不就好了？” “我要跟你一块儿去调查，那个该死的女人又发了帖子，这次是透露了我哥的手机号。”林夕雾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于是林夕雾跟着巧克力来到了他家，途中经过来伊份的时候，两人一同进去买了两大袋零食，然后拎着一堆吃的进了巧克力的房间。 只见巧克力的电脑正是待机状态中，屏保上都是美食的照片，晃动了一下鼠标后，桌面图片以及桌面上的各个图标也都是食物。 “不愧是吃货组副组长。”林夕雾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目光。 “那么组长，首先查什么呢？” “首先把那条新帖子删掉。” “好嘞。”巧克力说着，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起舞，打开了先前的那个网页后，找到了点击率很高的恶作剧帖子。 这次的帖子大概内容是：由于先前的那则帖子引来了不少狼，狼数众多，无法一一满足你们，所以重新制定一下规则，无偿玩伴改为需付费，收费是为了减少狼数。规则如下：前往魔都各处纯洁交友约会：每小时一百软妹币；午饭或下午茶时间聊天：每小时一百软妹币；晚饭以及月色下公园散步约会：每小时五百软妹币（如果你突然狼性大发，额外收费，具体收费细节如下条），夜间哄睡套餐：A套餐（睡前聊♂天）1千，B套餐（充当抱♂枕）1万，C套餐（附带早♂餐）5万，D套餐（自定义模♂式）50万。建议没钱的就不要来玩了，万一你一不小心陷进去概不负责，以下是tsubasa的手机号…… 大致浏览了一下帖子后，巧克力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一阵寒意，他都不敢回头看林夕雾的表情，他哆嗦了一下，然后像之前那样侵入到后台，删除了那条恶作剧帖子。 “接下来要做什么？” “给浏览过那条帖子的所有人发一封邮件过去，邮件内容就说‘我是tsubasa的男人，我家tsubasa明明能靠脸吃饭，还靠身体？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是恶作剧帖子，你敢碰一下tsubasa试试，我就叫我手下来解♂决你，乱发帖子的女人已经受到了我们组的惩罚。” 巧克力听着林夕雾所言，打下了这段话，他现在隔着电脑屏幕再度看了一遍这句话，都能感受到来自林夕雾的浓浓的怒意。巧克力将这段话群发给了浏览过帖子的所有人，页面上显示发送成功后，他想象了一下看过帖子的网友们被这封邮件震住的表情，总感觉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然后把那个女人找出来。”林夕雾再次发出指令道。 “我觉得这种时候问罗森会比较快，如果你不急的话就交给我吧。” “这事先交给你了，不过必须今天吃晚饭之前弄完。”林夕雾说着，拆开了方才买的零食包装开吃了起来，这用力嚼碎食物的声音，听上去就好像死神镰刀上的锁链在地上拖动的刺耳噪音，给巧克力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巧克力为自己的想象战栗起来，觉得自己的手指都不能灵活地动了，他闭上眼睛大口吸气，嗅到了食物的气味时，终于冷静了下来。 “也给我拆一包。”巧克力一边动着鼠标，一边说道，没想到林夕雾直接把一大片海苔塞到了他的嘴中，结果这下他又被林夕雾的投食举动给惊到了，平常林夕雾是绝对不会对别人做出此等举动的。 “喂，你别给我死机啊。”林夕雾拍了一下巧克力的脑袋，巧克力这才回过神来，继续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秒针走动的滴答声和林夕雾嚼零食的声音几乎同步了，经过了三个小时的奋斗，拆开的零食包装丢满了一个垃圾桶，巧克力也终于查到了那个女人的出行记录。 “我就说一下她今年的主要时间表吧，她今年情人节的时候跟着剧组前往了日本，情人节当天录制了一期特别节目，然后开始拍戏，不过她依旧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配角。她在日本一直待到今年国庆才回来，大概是因为海关有杀手相关人员，所以没有在她的护照上盖非法滞留黑章，在滞留期间，她谈了一个男朋友，就是之前提到的那个solo，但是关于solo的信息我就无能为力了，你可以去问罗森。那个女人回国后偶尔会去各个剧组跑个龙套，都是几分钟之内就演完的那种，比如什么超市收银员。” 巧克力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他停下来喘了口气，拿起电脑桌边的早已冷却的咖啡，喝了一大口，继续说了下去：“我发现她和王子有过接触，至于他们之间谈了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他们似乎是今年十月中旬，也就是十五号的时候第一次接触。然后我查了一下最近的新闻，昨天你哥和王子出游的时候，当地的钟乳洞里发生了一起游客莫名其妙死亡事件，其他游客发现该名死者几乎是当场没了呼吸，死者姓叶，五十岁出头，是国内一家小型企业的老板。我实在想象不到有人会雇凶杀他，毕竟他只是一个小企业老板，对大企业无法造成影响，比他更小的企业也没有余钱去雇凶杀他。那个女人昨天也去了你哥和王子所在的景点，应该是和王子联手杀了人。如果确实是他们联手的话，这下就解释了为什么昨晚在酒店房间发生的事，那么快就曝出视频了。” “那个女人在我哥住的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仅仅是为了恶作剧？” “稍等片刻，我去调查一下她和王子的聊天记录，他们开了小号聊的，不清楚他们究竟有没有见过面，就算见过，我也只能弄到网上的部分。” “没事，剩下的我可以去问罗森，随便使用能力的话会很消耗精力，之前让罗森吃我的精力，他都不愿意，非要消耗自己和路人的精力，所以你能查到多少是多少。” 于是又经过了半个小时，巧克力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对话记录的文档，排查到重要信息又花了两个半个小时的时间，因为记录上有很多聊家常的话，两人比拼各自的恋人的记录也占了一大半，没想到他们才认识了没多久，就有那么多页的聊天记录了，简直就像热恋中的男女朋友那样整天都有聊不完的无聊话题，排查聊天记录的时候就像在看一部特别冗长无聊的小说一样，看得巧克力直打哈欠。 经过删选，巧克力将重点都整理了出来，然后念给嘴巴仍在吃个不停的林夕雾听：“solo是你哥的校友，似乎和陆哥同一届，他对你哥很有感觉，所以看到王子把你哥独占了感到很不爽，就让女友回国杀了王子，但是没想到女友竟然违背了他的意志，和王子联起手来，一起悄悄录制了视频，给solo看，想让solo打消对你哥的兴趣。” “卧槽，给solo看也就算了，竟然传到网上去给别人看，这是几个意思？” “关于这一点，聊天记录里并没有提及，也许是那个女人一时兴起，或者是看你哥不爽，故意整他，毕竟你哥是她男朋友的暗恋对象。” “感觉这圈子有点乱，陆哥的同届生竟然看上了我哥？还在陆哥死了之后出来闹事。” “没有什么圈子是不乱的。” “只有甜甜圈是不乱的，就一个圆，中间一个洞，满满的套路啊。”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话说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调查的吗？” “暂时就这些吧，你多注意着点那个女人，不要再让她随便发帖子了。”林夕雾朝窗外望去，发现天色早已暗下来了，“我好像错过了家里吃晚饭的时间。” “那你在我家吃好了，等吃完我再送你回去吧。” “我吃了一个下午的零食，现在完全不饿啊。” “我妈好像说今晚在家吃火锅。” “好，我留下来吃完再走。” 晚饭解决后，已是晚上八点多了，巧克力将路痴林夕雾送回了家门口后回到自己家中，看了一下他所设置的观测网页，恶作剧帖子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虽然恶作剧事件算是没有罗森出场的份就完美解决了，但是让林夕雾没有料到的是他在十一月初，接待了一个陌生大妈，将对方放进家中后，才发现对方竟然是自家哥哥的亲生母亲，他的第一反应是对方准备来开抢他的哥哥了，结果对方只是请林佳翼去参加外公的葬礼。 不过林夕雾也没空去管这些事了，他一面想着哥哥那边不要惹出什么乱子就好，一面在处理自己的事。 11月4日晚，林夕雾一如既往地走在从超市回家的路上，因为昼短夜长，大多数人吃完晚饭后就直接宅在家中闭门不出了，所以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林夕雾也没听到有脚步声正跟随着自己，然而一双利爪突然从他的背后刺入，刚开始他只觉得被什么东西用力撞击了一下，随即才觉得胸前一阵剧痛，于是视线朝下方瞥去，只见自己的胸前伸出了一只巨大的“鸡脚爪”，正抓着一块还在跳动的肉，过了0.5秒，他终于反应过来了那团肉块是自己的心脏。身后的那个利爪突然往后一抽，连接心脏的一些血管也被扯了下来，利爪抽离了他的胸膛后，鲜血喷溅而出，只觉胸前一片湿热，在夜色下看去那是黑色的血。 难道说我要死在这里了吗？至少让我把刚才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东西吃完再死啊…… 林夕雾在失去意识倒地之前，对食物产生了无比强大的怨念。 第45章 田园曲#C线#△取证第二日△ 地铁停在南翔站的时候，门还未开，我便看见了门外上洛克的身影，他在我出发前问了一下我的车厢号，然后我们就在地铁上汇合了。 接下来我们将要前往黄浦区，前去向儿科医生橘幸人取证，橘幸人是王子以及林佳翼的大学校友，上洛克说要去调查王子2015年暑假的情况，根据王女的证言，王子与橘幸人似乎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橘幸人是医生，那会不会现在去打扰他不太好？毕竟还是小孩子看病要紧。” “没事，他是院长，我昨晚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让他抽出一点时间。” “取证一定得面对面吗？通过电话好像也能够问他问题。”我想起了今年李焱死的时候，警方就是通过电话向我询问问题的。 “面对面可以看表情，细微的表情可以看出一个人有没有说谎，我上洛克可是行走的测谎仪。”上洛克一本正经地自夸道，就如同只是平静地说出了事实。 “黑蜥蜴今天没有出现，亏她还说了要帮我们调查，不会又去哪个剧组跑龙套了吧。” “她来不来都无所谓，我也不需要她的帮助。” 这之后，我们之间沉默了，我盯着上洛克看，发现他又在手机上弄些什么，我没有偷看别人手机的兴趣，不过我还是瞄了手机屏幕一眼，只见屏幕上是几个男生的照片和一些基本信息，男生们看上去顶多就初中的年龄。莫非这些男生就是昨晚上洛克所提到的目击了王子偷拍的证人们？ 我的目光再度朝上洛克移去，他仍在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我突然看到他的左耳轮上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刚开始以为是脏东西，又有点像小虫子，定睛一看，那个黑色的小点不会动，在耳轮上微微凸起，应该只是颗痣吧。 注意到他左耳的痣后，我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我在路上反复思索着，地铁门开了关，关了又开，直到我们来到了目的地站点，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曾看到过耳朵上长痣的人的照片。 那是我与汪大叔相亲时候的事，汪大叔就是那个长得丑到不忍直视的有点钱的大叔，曾经娶了我的室友钱黄金，又因为钱黄金在日本偷了东西被遣送回国，让汪大叔感到面子全无便休了她。 相亲的时候，汪大叔说他爱上了一个高中生，那时他还给我看了那个男生的侧颜照片，大叔说他觉得男生耳朵上的痣很性感，就偷拍了下来。虽然现在我的记忆里对去年所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脸有些模糊了，但是我记得那耳轮上的痣与上洛克耳朵上的位置相同。 于是，下了地铁后，我问道：“你那失踪的弟弟的耳朵上是不是有颗和你一样的痣？” 上洛克对我的提问并不感到意外，他冲我笑了一下道：“被你发现了？” “什么叫被我发现了？”感到意外的反而是我。 “我弟弟失踪后，我调查过他的‘男朋友’，他‘男朋友’和一个女生相过亲，我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那个女生是你，先不说这些了，现在先去儿科医院取证。” 走出地铁站后，我跟着上洛克步行了大概一刻钟，来到了一所儿科医院大门前，我们进了医院后，避开前来就医的人群，径直朝院长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上洛克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作为院长办公室来说看上去显得有些迷你，不过这么个小空间还是容得下我和上洛克两位客人的。 院长办公桌前放了两把椅子，我们与之面对面地坐下了，我们的座位前还摆了两罐咖啡，应该是在医院里的自动售卖机上买的，一般待客不是应该自己冲泡茶或咖啡吗？这也太省事了吧？不过我并没有将内心所想说出来。 “我不喜欢这个牌子的咖啡。”上洛克入座后，拿起面前的咖啡左看右看。 “要求真多，一会儿说要面谈，一会儿说想喝罐装咖啡，现在又说不喜欢这个牌子。”院长橘幸人的中文简直就是母语水平。 “不过，看上去没有注射过的痕迹。”上洛克说着，打开了咖啡喝了一口后，顺便也把我那罐打开了。 “为什么我要在咖啡里注射药物？” “好了，让我们开始进入正题吧，希望你能把一切都如实地告诉我们，我也会遵守约定，不会将你是杀手的事情透露出去。” 诶？刚才上洛克说了什么？眼前这个儿科医生也是位杀手？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院长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是前年八月份的时候认识王子的，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有资质，我将自己的刀法传授给了他，他半个月就拿到了杀手资格证，要拿到杀手证，必须会四门语言，他在学习杀手教程之前就已经掌握了四门语言，分别是母语中文、从小学开始学起的英文、高中时期学会的日文和德语，至于他现在学会了些什么新的语言就不得而知了。你想问的是什么？” “2015年，王子暑假的时候具体做了些什么？他常跑去找你吗？” “我不知道他八月之前都做了什么，他是八月才成为杀手的，我们认识之后，他就几乎天天在我下班后过来找我，我把该教的都教给了他，剩下的都是他参考教材自学，自从他大一开学后，我们就不再往来了。” “你有没有记错什么，据我调查他八月份参加大学的军训去了。” “反正他的杀手证是八月份拿到的，我与他之间只接触了半个月。” “你们是七月份认识的吧，他借口说出去打工，实则一直往你那跑。” “我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与这次的冤案有关吗？”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七月份到底在做什么。” “给你个警告吧，你已经被很多杀手盯上了，因为你写了不该写的东西，还出版了。” “那是王子的失误，谁让他被我撞见了？”上洛克对于院长的威胁毫不在意地说道，“所谓的杀手，其实原本是血猎协会的吧？那部分人为了赚到更多的钱，选择了接单杀同类，我将事实写出来有错吗？在毫不知情的读者看来，那只是一部神设定的推理小说而已。” “你想问的只是王子高考后的暑假做了什么吗？” “还有一个问题，杀手没有接到委托，可以随便杀人吗？” “这是不允许的，杀手证会被吊销。” “那么王子现在还是杀手吗？” “他的排名还能在BBS上查得出来，只有查不出来了，就说明他的杀手证被吊销了。” “如果杀手随便杀人，你们是通过什么方式查到的？” “每个地区都有专门的人来统计每天的死者数量，以此来排查杀手有没有滥杀无辜。” “但是此次王子杀了李焱，并将之嫁祸给了一个老师，这不是有漏网之鱼吗？还是说他其实是被谁雇佣才杀了李焱的？事实上，我还调查到了今年七月，杀手成功率的相关表格中出现了李焱的名字，你们主要是通过成功率来决定排名晋升的是吧？成功率表格上只有杀手的代号以及死者的真实姓名，并不会出现委托人姓名。那么雇佣了王子的人是谁呢？”上洛克说着直勾勾地盯着橘幸人的眼睛，“请如实回答。” “委托人是我。” “哦？那你刚才是怎么说的？‘他大一开学后，就不再往来了’。” 上洛克的话中带着满满的嘲讽意味。 “我的确说了作为同行，我们确实不再往来了，但是我有说过作为雇佣者与被雇佣者之间没有过往来吗？”院长的嘴角微微弯起，他意味深长地朝我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又将视线转向了上洛克。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才加上‘作为同行’，你到底能不能好好配合调查？” “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配合你。”院长的嘴角上扬了，但是他的眼神中完全没有笑意。 “很好，让我们继续吧。”上洛克也回敬了对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你们是如何认识的？为什么你要把王子拉入杀手的世界？” “我们是在外文书店认识的，当时我正在观望还没追到手的恋人，王子突然正义感爆棚，用英语警告我，如果我再盯着那人，就要把我当作跟踪狂交给警方，然后我用中文跟他聊了几句，我骗他说那人是我的暗杀对象，我是一名杀手，后半句倒是真的，然后他对杀手的话题产生了兴趣，就向我请教了很多，是他自己要踏入这一世界的。” “那么是你主动雇佣他杀了李焱，还是他提前拜托你雇佣他？” “是我主动找上他的。” “为什么，你和李焱有仇吗？”我在一旁惊讶道。 院长将视线转向了我，笑道：“告诉他林佳翼与李焱在交往的是我。” “为什么你会知道林佳翼和李焱的事？”事情的发展越发超出了我的想象。 “关于这点就恕我无可奉告了。” “想必你听说过红蓝帮的事吧？”我才问了几句，又换成上洛克提问了，“毕竟创造了杀手制度的人最初是从血猎协会中分离出去的。” “中国的红蓝帮怎么了？”院长反问道，从他的口气中，可以看出他是知情的。 “你所认识的一个人是特殊小组的组长吧？我想请你写一封推荐信，我们近期要去向他们的上层人员取证。” “你指的是S吗？他现在不在国内，你想向他取证？” “我主要想见一下魏老大。” “如果想见魏老大的话，我可以去跟老大的一个干儿子说一声，不用绕那么大圈子写什么推荐信。”我插嘴道。 “是你之前相亲过的那个吧？很不巧据我调查他现在也不在国内，所以我才来拜托橘院长写信的。不过芽歆，我觉得你有点厉害，每一个相亲对象都是重要人物。” “这必须的，不不，现在讨论的可不是我的事。” “你们先聊着，我把信写了。”院长早已抽出了一张白纸，开始写了起来。 上洛克拿起咖啡灌了一口润了润喉，继续向院长问道：“你和S的关系很好吗？从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们说的S是谁啊？该不会是Solo吧？”我突然联想到了昨天从黑蜥蜴口中冒出来的名字。 “Sasori。”上洛克说道。 “日语中的蝎子。”院长紧接着补充道，他手上的笔并未停下。 “不过我没见过Sasori本人，也不知道他的本名。”上洛克如实地说道。 “怎么最近总是碰上蝎子，一会儿有个陌生人跟我聊天蝎座，一会儿什么sasori，蝎子到底和这起事件有什么关系？”我的脑海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各种各样的信息像海啸一样朝我席卷而来，将我的脑海内所存有的其它信息冲得一片空白。 “你应该像我一样做笔记，便于整理思路，发现新的东西。”上洛克指了指他那写得密密麻麻的小本子，“这些东西都可以整理成一本小说了。” “你不是不写小说了吗？” “等王子被抓了之后，我会写第二本的。” “话说回来，你去见魏老大做什么？” “王子和红蓝帮有过接触。” “这么说来好像是有过，他曾经向我提到过红蓝帮的事，还在红蓝帮经手的一家店里买过耳钉。” 在我们闲扯的时候，院长将写好的信递给了上洛克过目：“这样就行了吧？你还有什么问题？” 上洛克接过信后快速扫了一眼，满意地笑了：“谢了，代我向你的恋人大白问好。” “诶诶诶？大白？那个传说中最受女性欢迎的心理医生？我某个闺蜜的远方亲戚。” 我在震惊中，随着上洛克离开了院长办公室，我们来到了南京路步行街，在斗牛士牛排餐厅准备AA制吃午饭。前菜上桌后，上洛克先吃了一些东西，然后在牛排上桌之前，拿起刚才的小本子，眉头紧锁着反复翻看了好几遍。 当服务员端着滋滋作响的牛排上桌的时候，上洛克放下了自己的本子。 我这才问他：“你发现了什么吗？刚才那么认真地看记录。” “Sasori是谁啊？” 我们面面相觑了片刻：“你不是知道他吗？怎么问我他是谁！” “魏老大没有亲生孩子，只有路上捡来的以及下属的孩子们会叫他爹，据我所查Sasori是90后，当初年仅19岁的他就担任了特殊小组组长的职位，看来魏老大相当器重他，该不会是魏老大的私生子吧？要么是魏老大最器重的一名手下的孩子。” “很有可能。” 我越发觉得上洛克的查案就像拼图游戏，不一定要从一片地方开始着手向外拼去，他的拼法是零散的，这里拼一些，那里拼一些，拼到某处的时候，两块地方可以连起来，再继续拼，相连的地方越来越多，最后拼成一副完整的拼图，这副拼图名为《事件的全貌》。 我们边吃午饭边聊了接下来的打算，我这次一共请了五天假，所以除去今天，只剩下三天了，我们明天将去找那些初中生目击证人询问情况。 我看着对面的上洛克，突然想起了早上的事，便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道：“虽然记不清你弟弟长什么样了，但是你弟弟好像和你长得不是很像，就是那颗痣的位置一模一样。” “虽然之前我说过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你算特殊的，就给你说说吧，你也知道熊熊将我称呼为‘月月’吧？这是我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我弟弟名字最后的字是‘星’，他是1999年出生的，比我小了6岁。那个大叔曾去星星的高中做过演讲，然后就看上了星星，那时我偶尔出门打打工赚到了点钱，星星看到后大概是羡慕了，就央求父母多给他点零花钱，父母不同意，说来也巧，那个大叔追他的时候就各种给他花钱，然后星星就被他的钱给撩走了，这事只有我知道，我父母还不知情，他们交往了一年多，星星是在今年八月的时候失踪的，那个大叔也在四处找寻星星的下落，我们找到现在都没找到他。”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完全没有，有线索的话我就用不着这么头疼了，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就不见了。” “可不可以再给我看一下星星的照片，如果我在哪看到他了，就联系你。” 上洛克迟疑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了比较近期的一张照片递给我看，照片上的男生露出了一个青涩的笑容，仔细看看还是与上洛克长得挺像的，只不过他长着一副受脸，整个就一软软的小鲜肉，而上洛克则是美攻，难怪我最初觉得他们不太像。 “以后我出门的时候会多加注意的。” “3Q。” 午饭后，时间尚早，今天的取证算是结束了，上洛克将我送回了家，然后自己回到南翔为明天的取证做准备，结果这之后“罗芽歆整天跟着一个男人在外面乱跑，连班都不去上了”竟然在小区里传开了，这话应该是八卦的老太太们散布的吧。 第46章 田园曲#莉莉丝的时间# 之前已经给各位介绍了很多水晶，那么今晚就来聊一聊晶王吧，不是金王八，是晶王，白水晶是水晶中最具代表性、功能最多、数量最大、应用最广、助人最多的宝石，被誉为水晶之王。 白水晶是生肖马、羊的幸运物，同时白羊座、双子座、处女座也适合佩戴，它能够增强记忆和理解力，加强个人灵感，使人思想敏捷，加强与灵性世界上的联系，它一般是学习灵摆占卜的初学者首选水晶。 介于其功能强♂大，具体说来将是长篇大论，所以各位可以参照其它水晶的功效或者网页上的晶王介绍。 如果说白水晶是晶王的话，那么后悔日记就是水晶的上帝了，后悔日记的功能比白水晶更加广泛，其灵力也比白水晶高上很多倍，不过后悔日记是独一无二的，虽然目前它将自己分成了几个部分，但是将各部分合起来的话，它可以呼风唤雨，唤醒已灭亡的古代生物，几乎是无所不能，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做不到的，只不过，它只忠于一个人，就算在座的各位有人得到了它，就好比整日为饥饱问题烦恼的人捡到了一盒宝石，又不能吃，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选择卖掉它去换钱买食物。所以在场的各位除了能够用它换钱之外，就没有别的用处了。 如果它忠于的那个人死了怎么办？这个问题问得好。 只要那个人不是魂飞魄散，就不会‘死’，况且有后悔日记在，那个人会永远活下去，你们就不要动什么歪脑筋了。 接下来我继续给各位说一个关于盗心者鬼叶与红蓝帮的故事吧。 2010年夏，众多国内外的游客前来上海参观世博会，虽然烈日炎炎，但是完全没有打消游客们的兴致，这对盗心者鬼叶来说则是庆典，白天物色目标人物，每当夜色降临，他就开始了行动。 他做出了数起连环杀人案，关于此次的案件，警方并未透露给一般民众，就连各方媒体也对此事浑然不觉，他们都在一个劲地报导着世博会的新闻。 此次的鬼叶追捕案件自然是交给了魏老大的红蓝帮来处置，红蓝帮是国家保密机关的一部分，其存在就连保密机关的人都不知晓。 魏老大在接手此次案件的时候，将一部分的工作交付给了他的得力助手杜先生，经过初步调查，杜先生得知了鬼叶原是日本国籍的人类，便将自己的儿子陆海空叫回国来，给了他一些资料，让他回日本调查此事。 虽然表面上陆海空自从升入小学后就不再与红蓝帮联系了，事实上，魏老大总是单独出来见他，对于陆海空来说，魏老大更像亲爹，因为自己的生父杜先生并不怎么跟自己聊天，面对魏老大的时候，则什么都能说，但这并不代表魏老大身为老大没有尊严，而是相反，这说明了陆海空对老大的信任与依赖。 当陆海空与林佳翼的事情被母亲知道后，遭到了极力反对，陆海空也将此事告诉了魏老大，魏老大闻言后豪爽地笑了几声：“哈哈哈，你小子也到这种年龄了啊，真是太让人欣慰了。” “干爹，你不觉得男人和男人之间很奇怪的吗？” “这又没什么不妥。”作为50后来说，这思想倒是先进。 “那你帮我劝劝我妈，她非要找个可以生娃的儿媳。” “这可不行，虽然她曾经是我的下属，但现在已经不是了，所以你的事还是你自己解决吧。”魏老大停顿了一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继而问道，“对了，你高中毕业后有什么打算？你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在帮我打打零工，效率简直比那些正式组员还高，所以你有没有直接来我组里工作的意向？” “先让我把大学读完再说。” “既然这样，你去日本留学吧，正好有个国际业务要拜托你去做。” “去日本读大学？” “对，去东京。” 东京？陆海空突然想起了曾经幼年的时候，魏老大给自己讲了个《后悔日记》的故事，故事的背景正发生在东京，故事末尾，魏老大补上了一句：有了后悔日记，就会无所不能。 因此陆海空接受了魏老大的建议去东京留学了，留学的费用有一半是魏老大支付的，他还抱着一线希望，想要在东京找到后悔日记的下落。 在东京，陆海空与室友小林想邂逅了，不久后他才得知小林想其实是他的同行，虽然小林想外表很清秀，长得很嫩，像个孩子，但是他也是经过高强度训练的血猎的后代，也难怪他身上会锻炼出腹肌，毕竟乍一眼看去，他就像是个室内派的文艺少年，完全不会联想到他是运动派的。 关于盗心者鬼叶在上海的罪行，小林想也通过血猎协会的内部情报网得知了此条消息，当他看到陆海空在整理行李箱的时候便问他要去哪里。 陆海空回答说他要回上海，小林想便将自己内心的猜测说了出来：“该不会是盗心者鬼叶的事吧？” “你知道他？” “果然你也知道他？你也是血猎协会的吗？” “现在还不是，但我是红蓝帮的帮手，你呢？日本的哪个协会的？” “我没加入协会，我父亲是被一个血族杀害的，当时那个血族把我父亲的尸体分成了很多部位，寄到了各个亲戚那里去，我收到了我父亲的头颅，我母亲看到后直接昏了过去，那些血族似乎是专门挑协会的人下手，所以我就不加入协会了，便于隐藏血猎的身份。” “胆小鬼。” “可能吧。”小林想自嘲地笑了，“这次你回上海，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快去整理行李。” “好！” 于是，陆海空与小林想一块儿回到了上海，两人先去见了杜先生，拿到了一些内部资料，之后两人装扮成观光者，来到了世博园区，听说鬼叶就是在世博园区里挑选下手对象的，所以他们先来到世博园区寻找线索。 魏老大委托给陆海空的国际业务还没完成，就又接到了此次的鬼叶追捕任务，好在小林想替他分担了一些负担，也一同参与了追捕行动。 这之后，两人还一同前往了九州地区，在残月与鬼叶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地方进行调查，此次调查过程中，陆海空还偶遇了作为交换生赴日的罗芽歆。 此次的九州调查后又经过了一段时间，陆海空收到了后悔日记的一部分，虽然找到了后悔日记，但他仍旧不能回国，因为他还肩负着两个任务，顺带一提，陆海空得到的那部分后悔日记与罗森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到此结束，那么就请各位好好享用美食吧，接下来我要出一趟门，香夫人邀请我去参加夜间茶会，各位拜拜。 第47章 #间奏曲#第四乐章 2010年9月，林佳翼与罗芽歆升入了高一，开学初分座位，别人都是男生和男生同桌，女生和女生同桌，结果就林佳翼的画风和别人不一样，他的旁边竟然坐着一个萌妹子，让同班男生羡慕得不得了，所以男生们下课后会一拥而上，你以为他们会围观萌妹子？然而并不是，他们一拥而上地将林佳翼拉出教室，以此来减少林佳翼与妹子的独处时间。有男生问过班主任为什么要让林佳翼和女生坐一起，就算男女生各多出一个，也可以单独坐，年轻的班主任回答，上课时看到讲台下的他们俩比较养眼，所以就放在一起了。 林佳翼的同桌姓严，是一个戴着粉框眼镜，蘑菇头的内向妹子，她似乎没怎么和男生接触过，所以当林佳翼坐在她旁边时，她紧张得全身僵直，尤其是上课的时候，她坐得笔直，瞪着黑板，都不敢往旁边乱瞥。只有下课时，严妹子才可以放松十分钟，不知为何，同班男生第一天就和林佳翼打成一片，一下课就把他拉出教室一起玩耍。 严妹子也不会主动与人交谈，她一下课就从书包中拿出推理小说开始看起来，几乎一天能看掉一本，她每天都会带不同的推理小说到学校来。 有一天放学后，按照轮班制，这学期终于轮到了林佳翼和严妹子的第一轮一起打扫教室卫生。 严妹子默默地拿着扫帚扫地，林佳翼则将课桌排整齐，把没有翻起来的椅子倒扣在课桌上，他一不小心撞到了严妹子的课桌，课桌中的书本掉了一地，他连忙弯腰去捡，结果发现了一本东野圭吾的《流星之绊》。于是安静得可以听到扫地声的教室中，响起了林佳翼的声音：“你喜欢看推理小说？” 严妹子吓了一跳，过了片刻才轻声“嗯”了一声。 “刚开学时，我就觉得你像文学少女，原以为你平常会看言情小说，或者文艺小说，没想到你喜欢看推理。” 严妹子没有说话，继续低着头扫地，扫过的地方还扫了一遍又一遍。 “我也挺喜欢看这种小说的，你喜欢看哪国的？喜欢哪个作者？”林佳翼停下了整理课桌的任务，跑到了严妹子的面前，语气兴奋地问道。 “只要是推理小说，我没有什么特别偏好，哪一国的都喜欢。”严妹子轻声细语道，“我最喜欢柯南道尔。” “也就是说你最喜欢福尔摩斯？我青梅今年七月看了英剧《神探夏洛克》第一季，就萌上了里面的两个主角的CP，你看过这部剧吗？对了，我青梅是班上的罗芽歆，你们好像有说过话吧？” “说过一点，你说的那部剧没有看过，我平常只看书。”严妹子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扫着地。 林佳翼一把夺过了对方手中的扫把，然后将方才翻到课桌上的椅子又搬了两把下来，示意对方坐下来慢慢聊。林佳翼首先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我比较喜欢日系推理。” 严妹子犹豫了片刻也坐了下来，不过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可以说这是她第一次和同龄男生聊天。 林佳翼见对方对自己的话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道：“我开学的时候没跟你们说，其实我爸是日本人，所以有很多还没翻译成中文的推理小说，我都去买日文版的来看。” “那你妈妈是中国人？”她的声音很轻，蚊子的音量都能盖过她。 “据说我的亲生母亲是中国人，把我养到这么大的妈妈是德国人。话说你看的第一部推理小说是什么？” “我就是看了福尔摩斯探案集才迷上推理的。” “我看的第一本是我爸从日本带过来的，书页都有些泛黄了的《人间椅子》，是江户川乱步写的。” “江户川柯南！”严妹子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声音很是兴奋。 “柯南把你带进了推理世界，而江户川把我带进了推理的世界，你是想说这个吗？” 严妹子点了点头。 “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严妹子对林佳翼的话题转变震惊了片刻，随即摇了摇脑袋。 “好巧，我现在也没有，那我们就凑一对吧？” 严妹子睁大了眼睛看着林佳翼，没有动作。 “你这是默许了吗？” 话音刚落，便见对方快速地摇起了脑袋。 “那你是不同意吗？” 严妹子停顿了一拍，又摇了摇脑袋，只不过这一次摇得比较慢。 “那就这么定了，从现在开始我就称呼你为‘小艺’了，开学第一天的时候，罗芽歆有对我提起过你的名字，她说你的名字严艺心听着像一颗充满颜艺的心。” “颜艺是什么？” “呃，不好解释，你回家问度娘去吧。” 于是翌日，林佳翼与严艺心开始交往的事就在班里传开了，好在这事老师还不知情，不然又是叫家长，各种烦。男生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都已经尽量减少林佳翼和严艺心在一起的时间了，结果他们还是在一起了。而女生阵营对此也很惊讶，没想到他们班上最内向的女生竟然最先脱单，而且这才开学了没多久啊。 按照以往，下课后林佳翼都会被男生们带出教室，但是从这一日开始，他下课除了去厕所，就是在座位上和女朋友聊推理相关的话题。 两人会在周末的时候一起相邀去电影院看悬疑推理类电影，或者在林佳翼的家中看推理日剧DVD。 而原本关系挺好的两人因为一件小事分手了，而且还是妹子甩了林佳翼。 2011年4月1日是严艺心的16岁生日，林佳翼送了她一本推理小说作为生日礼物，因为这天正好是愚人节，所以林佳翼做了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他在小说上将凶手标注了出来，凶手在第一章节就出现了，林佳翼用红笔在凶手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并写上了“凶手”二字。 于是两人就此闹翻，这还是严艺心第一次收到男朋友送的生日礼物，对她来说真的非常值得纪念，结果竟然被耍了一番。 此事被罗芽歆知道后，她为人家妹子抱怨不平道：“你的情商是不是掉线了，第一份礼物能这样乱搞吗？别拿愚人节说事，愚人节和生日完全是两码子事。你想想假如当初你和陆哥交往的时候，陆哥和你做了同样的事，收到这样的生日礼物，你会开心吗？” 吃货组们在一旁围观罗芽歆教训林佳翼，他们窃窃私语了起来：“大姐头突然变得好霸气，软妹子形象没有了。” 罗芽歆听到后瞪了吃货组一眼，吃货组瞬间没声了。 林佳翼想象了一下罗芽歆所说的设想，越想越心塞，他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了脑袋弱弱道：“我再去道个歉。” 罗芽歆闻言，恢复为了平常的形象，她微笑着摸了摸林佳翼的脑袋，分明是林佳翼比罗芽歆高，但是此时的林佳翼觉得罗芽歆好高大。 “不愧是大姐头！”吃货组纷纷朝罗芽歆投去崇拜的视线。 第48章 幻想曲#A线# 晚饭后，林佳翼乘上生母的车准备回家，下午的时候王子接到了一个电话后就急匆匆地独自回去了。虽然时间尚早，但是天色早已暗了下来，车子渐渐驶离农村，回归了都市。林佳翼望着窗外的夜景，只见四处都是霓虹灯，不远处的住宅高楼几乎家家都亮着灯，他原以为生母会趁机将他带回家中。 林佳翼不由得想象了一下，他的生母独自居住在黄浦区的某套高层豪宅中，房子很大，她没事做就会为林佳翼打扫属于他的那间卧室，那间卧室是她精心设计的，床柜等家具都找人专门定制，眠床大到睡三个成年人都不嫌挤。 林佳翼想着想着不由得脑洞大开了起来，眠床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很大的木质相框，相框中是自己和陆哥的结婚照，然而照片上的两人穿的不是西装婚纱，不是中国的传统服饰，也并非日式婚礼礼服，而是动漫中的情侣COS装。 屋内的窗户则是落地窗，可以看到外滩的夜景，窗子旁边摆着一张圆形的红木小桌，小桌旁则是两个藤吊椅。睡前，他和陆哥穿着浴袍坐在吊椅上，屋内灯光昏暗，他透过落地窗俯视着整个外滩，一边欣赏着这百看不厌的风景，一边拿起小桌上的红酒杯小酌几口，两人之间早已不需要话语，沉默之中也没有一丝的尴尬，当他从美景中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对方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似乎在说“你比这夜景还要迷人”，原本就不胜酒力的他，在这眼神的催化下醉了。 他没有摇动吊椅，却觉得吊椅自己动了。陆哥从吊椅上起身，按了一下落地窗旁边的开关，窗帘自动降了下来。对方突然面向自己，将他横抱起来，朝床边走去，小心翼翼地让他的身体陷进席梦思，然后俯下身来，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吻，这一吻就仿若开始下暴雨之前，淋到肌肤上的小雨滴，然后雨势突然增大，使得他猝不及防，无论过了多少年，两人依旧如胶似漆，猛烈的暴雨过后，对方关上了灯，然后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在他耳旁聊起了翌日的出行计划，对方在他耳旁呼吸时，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酥了。聊着聊着，林佳翼就在对方的怀中沉入了梦乡。 翌日两人睡到自然醒，一同起了床。当他洗漱完毕后，在纠结这一天穿什么衣服出门的时候，陆哥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丰盛的西式早餐，然后跑来房间叫他去厨房，当对方看到自己仍旧什么都没穿的时候，无奈地笑了笑朝衣柜走来，从中挑出一套衣服，将之扔给了他，然后先行离开了卧室。 林佳翼换好衣服后，朝厨房走去，他首先为桌上早餐的外观叹为观止，赶紧掏出手机在吃之前拍了一张，然后配上一句简短的文字“我家旦那今天给我做的爱心早点”并发送至了微信朋友圈。 这条微信刚发出去，下一秒就收到了好几个朋友的评论回复，比如几个单身年数等同于实际年龄数的朋友评论说“大早上的秀什么恩爱，没睡醒都被你闪醒了”、“恭喜你花式虐狗等级又提高了”。还有几个已经当妈的同学故意在评论中给自家娃晒存在感：“老公正在外面买早点，家里宝宝和我正在嗷嗷待哺”、“看上去简直像外面买的一样，下次教教我是怎么做的吧，回家后做给我家囡囡吃。” “佳翼，吃早餐的时候不要玩手机。”陆哥一把夺过了林佳翼的手机，“现在没收。” 于是林佳翼坐了下来，首先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然后惊讶地瞪大了双眸，口中的还未咽下去，就口齿不清地问道：“里面放了牛肉片？” “刚烤过，小心烫。” 林佳翼还没嚼完又咬了一口，双颊变得鼓鼓的，看上去就像仓鼠。 正当他在享用早点的时候，林佳翼的生母用钥匙打开了门，一只狗跑了进来，前爪搭到了林佳翼的双腿上，似乎是生母买菜的时候顺便带它去晨间散步了。林佳翼的嘴巴塞得鼓鼓的，所以没有说话，取而代之，陆哥替他说道：“妈，我们今天中午在外面吃，吃晚饭前会回来的。” “你们晚上的时候能不能动静小一点？”生母将刚买回来的菜放到了厨房的角落。 林佳翼瞬间被食物呛到了开始猛咳起来，陆哥赶紧拍了拍他的背，然后问道：“吵到你睡觉了吗？” “我倒是没听到什么，只不过刚才去买菜的时候，碰到了楼下的邻居，他说半夜天花板上下起了灰尘雨，掉到他鼻子里把他给呛醒了。” “好，我会注意的。”陆哥说着一边继续拍着林佳翼的背。 对于两人之间的对话，林佳翼听得尴尬癌都要犯了，导致他都不想出门了，想着万一碰到楼下的邻居怎么办？ 而他的想法似乎被陆哥看穿了，对方很霸道地说道：“赶紧吃，吃完就出门，按照昨晚的行程计划来。” 终于停止了咳嗽的林佳翼拿起正冒着热气的马克杯喝了一口牛奶，然后继续啃起了三明治，啃完后拿起吸管将盘子中半生的荷包蛋的蛋黄吸干，再用刀叉将蛋白吃掉。他觉得已经很撑了，但是盘子中还剩下了两根德式烤肠。 “你今天又做多了，再吃就要吐了。” “剩下的就给妈吃吧，赶紧准备出发。” 于是，林佳翼起身前往盥洗室，擦拭了一下那有些油腻的唇，又照了很久镜子整理服饰和发型，当他望见后脑勺有一根毛翘起来的时候首先用水湿润了一下，然后拿起吹风机吹干。 终于整理好着装后，他又反复检查了一下包中的物品是否带齐。 “带什么包，反正出门是我开车，买东西吃午饭是我付钱，回家也是用我的钥匙开门，手机我也帮你保管了。” “我想怎么手机不见了，原来你还没还给我。” “跟我出门的时候，你还看什么手机？看着我就够了。”陆哥一脸正色道。 然后林佳翼什么都没带，就跟着对方出了门。市中心的路很拥堵，但是和陆哥同在一个封闭的小空间里的时候，堵车也成了一种享受。 然而现实却是，生母的车经过收费站后在高速上走走停停，大概开了约有半个小时才行驶了没多少距离，又开了十分钟后发现原来是高架上有两辆私家车发生了碰撞，才造成了交通堵塞。在这四十分钟内，林佳翼简直脑补出了一场甜得发腻的爱情电影。 车开过了事发路段后，接下来的路还算顺畅，林佳翼回到家中已是晚上十点了。 林佳翼打开家门后，只见屋内一片昏暗，他的眼睛暂时还未习惯这片黑暗，便在墙上摸索着电灯开关。 门口的灯亮后，他换上了室内拖鞋，结果发现林夕雾的拖鞋也在门口，于是他确认了一下鞋柜，果然没看到林夕雾最近常穿的那双鞋。 该不会是又在外面迷路了吧，可现在都已经十点了。还是说他刚刚出门买夜宵？ 林佳翼在门口反复纠结着要不要出门去寻找林夕雾，想着对方说不定只是刚出门而已，也许再迷一会儿路，十二点之前应该能够回来吧，但万一对方迷路已经迷了好几个小时了呢，现在要不要出去找他呢？ 突然，卧室的门开了，克拉拉穿着睡袍走了出来。 “你回来了啊。” “嗯，夕雾呢？” “大概又老样子迷路了吧。” “那要不要我现在出去找他？” 林佳翼觉得胸口莫名沉重，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用了，你早点洗洗睡吧，他又不是女孩子，不用担心他。” 闻言，林佳翼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然后打开床头柜的灯，取出了干净的换洗衣物。这个平常早已看惯的房间比起刚才想象中的豪宅卧室要小上很多，墙上也没有自己与陆哥的合影。 林佳翼将换洗衣服放到床上，然后跑到书桌前，从抽屉中取出了曾经的相册，坐在地板上翻看了起来。 很多照片都是陆哥给他拍的单人COS照，有些则是外出郊游的时候拍的，小学举办春游的时候，陆哥脱离了自己的班级，来到低年级找林佳翼，然后让林佳翼的同学给他们拍了不少合影。 那个时候真的留下了不少照片，自从手机的照相功能变得强大了之后，就很少再将照片打印下来了。 还有一本相册则全部都是克拉拉在他幼年时拍的公主裙，那时他不仅穿着公主裙，还扎了小辫子，如果看之前不知道照片中的孩子其实是男性的话，都会认为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幼年期照片。 突然，有一个荒谬的想法在林佳翼的脑海内浮现出来，他觉得手中的相册上所拍摄的并非他自己，而是他和陆哥的女儿，虽然他们之间没法生育，但他又脑洞大开地给刚才在高速公路上脑补的那场电影加上了一个十年后续集片。 他和陆哥的女儿名字中一定包含了他们两人的名字，比如陆爱林，名字和张爱玲很像，以后一定是个才女。陆爱林的乳名叫爱爱，是曾经死去的小狗的名字，就好像是小狗投胎成为了他们俩的女儿。 由于爱爱的外表看上去就是迷你版的林佳翼，所以陆哥也特别宠她，然后林佳翼就会吃自己女儿的醋。 克拉拉将林佳翼小时候穿过的公主裙从箱底中翻了出来，给三岁的爱爱穿上，然后女儿控陆哥整天手举相机，给爱爱拍照。 爱爱不像自己小时候那样体弱多病，她比一般孩子还要健康，所以他们一家三口经常会去室外的公园玩。这一天，他们在草坪上玩接球游戏，虽然爱爱穿着公主裙，但是她故意一脚将球踢到了湖中，简直像个调皮的男孩子，然后一向很宠她的陆哥觉得不管教管教她是不行了，就让她自己去把球捡回来，爱爱只好硬着头皮跑到湖边，小心翼翼地朝漂浮在水面上的球伸出了手，虽然这天的风不大，但是球还是随波逐流，渐渐远离了岸边。 爱爱有些无助地转头看了一眼陆哥，希望他能够来帮助自己，但是陆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默默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爱爱无奈地跳入水中，她两岁的时候就能在儿童游泳池里漂浮了，但是有些厚重的公主裙沾了水之后，她觉得自己有些下沉，她越是想去抓球，那球越是离她远去。 “她衣服都湿了，会感冒的！”林佳翼在岸边紧张兮兮地说道。 “她的体质遗传了我，我的女儿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生病的。” 而周围的人发现了这个在湖中捡球的小女孩后，纷纷过来围观，最后将公园内的保安都引来了，保安看到湖中的女孩后，赶紧脱掉了鞋袜和一些衣物，跳进了湖中，将她和球一块儿捞了起来，然后面向周围的围观群众高声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于是陆哥站出来认领了，不料竟被保安大叔说教了一通：“你怎么看孩子的，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在湖边玩？” “你什么意思？我的女儿和其他孩子一样弱到连游泳都不会？”结果陆哥和保安吵了起来，“我教育她自己踢下去的球自己去捡，你别多管闲事，快把我女儿放下来。” “你这是虐待！孩子的妈在哪？我跟她说。” 林佳翼闻言，默默地后退了数十米远，退到了一棵树后只露出脑袋远观事态发展，如果被围观群众知道了他是孩子的“妈”，总觉得很尴尬。 陆哥似乎也注意到了林佳翼的隐身举动，便对保安说道：“有什么事冲我说。” “你让她穿成这样下水捡球会感冒的。”保安指了指还在滴水的公主裙。 “她长这么大，没生过一次病，你竟然说她会感冒？她妈早就把她的病一块儿生完了，她还会生病？你还要抱着我女儿抱多久？还不快放她下来！” “我不会把她交给你这种父亲。” “你是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做？” 林佳翼在远处的树后都能清楚地听到两人的争吵，当他听到陆哥说完上述的神理论后，突然茅塞顿开了，原来不是女儿遗传了陆哥的体质才很健康，而是自己替她把病都生完了才很健康。 只见围观人群越聚越多，都是些吃饱了饭没事做过来看戏的。 保安简直就像在甩卖东西一样，冲着人群高呼道：“这孩子的其他亲属在场吗？” 林佳翼站在树干后，纠结着要不要出面，但是围观的群众好多，现在出去会很尴尬，至少等看热闹的人觉得无聊了散去一些后再出去吧。要么去家里把林夕雾叫出来，让他来解决这场闹剧？或者将罗芽歆叫出来充当这孩子的亲妈？ 林佳翼不仅犯了尴尬癌，还犯起了晚期纠结症。 有谁可以把他从这种窘迫的困境中拯救出来？ 突然，一道“圣光”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晴朗的天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事实上只是林佳翼的思绪回到了自己灯光昏暗的房间，他将相册整理进了抽屉，然后站起身来朝窗口走去，刚才的那道光就是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那一晃而过的光到底是什么？车灯吗？但是刚才好像并没有听到有车子驶过的声音。 林佳翼打开窗户的瞬间，一股寒流涌进了屋内，他探出脑袋张望着住宅楼下的那条道路，路上连只猫影都没有，而且这种时候在外面乱逛的人要么是迷路了要么是窃贼，不过他并没有在视线范围内看到有人在行走，也没有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躲在阴影之中。 那么刚才的那道光是什么？该不会是UFO吧？林佳翼一边想着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荒谬的事，一边抬头望了一眼那深蓝色的天，仔细看看的话黑夜时分的天空并非是黑色的，而是介于蓝与黑之间的色彩，似乎有一种蓝色就叫作午夜蓝。不，现在的重点可不是天空的颜色，林佳翼总是被人吐槽说他的关注点很奇怪，他也时常觉得自己的关注点总是一不小心偏移了主题。 他再度睁大眼睛看了看那变化莫测的夜空，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隔得很远，他没看到月亮，也许是站在窗户内侧朝外看，视线范围比较小，所以月亮没能进入他的视线。他盯着夜空看了一会儿，除了黑暗就是孤寂的星星。林佳翼觉得寒风吹得他鼻水都要流出来了，便打算关上窗户，然而就在他决定关窗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不远处有一个影子在转动，刚开始还以为是飘动的云，但是那个影子几乎是在原处自转，该不会真的是UFO吧？ 林佳翼赶紧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功能，调整了一下焦距，对着那个奇怪的影子连拍了几张，然后林佳翼关上窗户，瞬间觉得暖和了很多，他打开手机相册，检查了一下刚才的照片，发现那个影子竟然有些反光，原本应该是昏暗的照片上出现了有些橘色的光。 林佳翼的脑海内突然闪现出了一个念头：照片上的并非反光而是拍摄到幽灵了？ 说到幽灵，就只有七月被杀死的李焱，以及今天看到的外公。不过这种不科学的事应该不可能发生。 如果那个影子能够反光就说明是什么人工制作的东西，比如说塑料，既然在天上飞，又有可能是塑料羽翼之类的东西，就像小孩子们玩的遥控飞机那样，不过怎么看也不觉得照片中的影子像玩具飞机。 与其自己一个人瞎猜，不如把照片发给别人看看。 于是，林佳翼将方才拍的照片挑了几张分别发给了王子、罗芽歆、陆熙琳、谢陆露，他突然想起了曾和自己交往过的推理控严艺心，想着也许她会推测出正确的事实，便也给她发了一份。 林佳翼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不知道这个时间点女生们是否去睡美容觉了，他先将手机放在书桌上，然后走到床边拿起换洗衣服，前往了浴室。 当他沐浴出来时，第一件事便是检查手机，发现第一个回复他的人是王子，另外两个回复则分别是罗芽歆以及许久未联系过的严艺心。 他首先点开了王子10点37分发来的信息：学长，你被人盯上了，睡前把门窗锁好，窗帘也要拉严实了！ 然后是罗芽歆10点40分发来的消息：我问了最近认识的侦探朋友，他说那是偷拍用的器具，你是不是被谁盯上了啊？最近有没有人跟踪你？ 紧接着是严艺心10点43分发来的消息：我觉得那是可以飞行的小型摄像头，难道你出道当明星去了吗？感觉那个偷拍你的人就像是狂热的粉丝。 看到三人神似的回复后，林佳翼的心脏狂跳了起来，莫非自己真的被人盯上了吗？ 而且现在都快十一点了，林夕雾也还没回家，难道林夕雾已经被杀人灭口了，而自己将是下一个目标？ 第49章 幻想曲#B线# “没有时间解释了，赶紧上车！”一个身着咖啡色斗篷外套的男子冲着趴倒在绿化带中的林夕雾喊道。 “就算你喊他，他现在也听不到。”另一个身影从驾驶座的车窗中探出了脑袋，对他吐槽了一句。 “我只是想喊一遍试试。”该男子说着将林夕雾一把扛了起来，扔进了车子的后备箱中，虽说是后备箱，其实也有着足够宽敞的空间。 该男子的搬运任务解决后，拍了拍手，然后打开前座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那我们就发车吧。”驾驶座上的司机口中正叼着一根话梅棒棒糖，他扭头朝副驾驶座上的男子看了一眼，然后正视前方踩了一脚油门。 “林夕雾的情况怎么样？”副驾驶座上的斗篷男对着后备箱的方向问道。 “基本没什么大碍，胸口上虽然还残留着有些变黑的血迹，擦干净后，看上去完全就是粉嫩的伤疤，似乎是已经被填充过了，目前生命迹象平稳，只是皮肤变成了病态的白色。”后备箱中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女孩童音。 “他的胸口被什么填充了？” “轮梅自身的一部分。” “是吗？总之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就先拜托你了，微薇。” “我允许你那样亲昵地直呼我的名字了吗？” “不要生气嘛，微薇，谁让你看上去像个五岁的小孩。”斗篷男笑得一脸纯真。 “我已经十七岁了！亲王，快管管你的血奴。”微薇冲着驾驶座的方向说道。 司机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含糊不清地对斗篷男说道：“人家微薇好歹也是玫瑰氏族的，你多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 “但按照出生年月来算，她还是比我小一岁啊，我一定得对年幼的人表示尊敬吗？” “她的家世背景比较特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我知道，她是玫瑰氏族的元老香夫人的第一个孙女，她的‘母亲’是香夫人的二儿子绯寒，她的父亲是第一代氏族族员火棘，地位比香夫人稍微低那么一点，但是也可以算作氏族元老。” “火鸡！”林夕雾在睡梦中喊了一句，嘴角还流出了点口水。 “吓我一跳。”斗篷男朝后备箱望去，结果被微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这2000年出生的孩子只有五岁的外表。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你身为血奴，而且还是人类，不要对玫瑰氏族的族员直呼其名。”司机继续对斗篷男训话道，然而他的语气平平，并没有听出训话的意味来。 “知道了，唐僧。” “谁是唐僧啊！”司机差点把口中的棒棒糖都弄掉了，“我好歹也是上海亲王——唐怿文！” “因为你很啰嗦啊，给你取个外号不可以吗？” “我也只对你啰嗦，就你需要管教。” “是谁管教谁还说不准呢。”斗篷男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 “你们都给我闭嘴。”微薇被前座两人的斗嘴吵得心烦意乱。 “微薇，你不怕黑了吗？我只是想弄出点声音来，让你减少对黑暗的恐惧。”斗篷男说着又朝后方望去。 微薇虽然身为血族，却意外的惧怕黑暗，如果让她独自处于黑暗之中的话都会瑟瑟发抖。 “闭嘴！”微薇的食指在空中画了一条线，封住了斗篷男的嘴巴。每个玫瑰氏族都有各自擅长的能力，微薇拥有着治愈能力，能够缝合一切伤口，当然也能缝住某人的嘴巴。 于是车内安静了下来，林夕雾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辨，大概是刚才他的耳朵捕捉到了“火棘”二字，正做起圣诞节吃火鸡的梦吧。一切正常到就仿佛林夕雾的心脏没有被夺走一样。 夜间，路上的车辆很少，驾驶了很久才看到前面有一两辆车，虽然路上也没有行人，但是唐怿文路过了几个红灯还是乖乖停下来等待，除了碰上红灯，车子几乎顺畅地开了一路，大约开了一刻钟，便来到了嘉定镇。唐怿文驾着车进了一个看上去极为普通的住宅区，小区内都是只有六层的住宅楼，住宅楼里也没有电梯。唐怿文在住宅区内绕了几个弯，将车停到了地下车库，然后熄了火。 “微薇，你现在可以把他嘴巴上的拉链打开了。”唐怿文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 微薇很不情愿地用手在空气中比了一把剪刀，剪开了缝在斗篷男唇瓣上看不见的线。 终于可以张口说话后，斗篷男微微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的他在看到微薇那凶恶的眼神后便将话咽了回去，他默默下了车，准备搬运熟睡中的林夕雾。 趁着现在搬运的过程中就先介绍一下这位神秘的斗篷男吧，他是上海亲王唐怿文的血奴。很久以前，唐怿文有过一个女性人类血奴，自从那个人类死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圈养过血奴了，直到他遇到了这位斗篷男。 这位斗篷男曾是玫瑰氏族的族员彼岸樱进贡给唐怿文的，彼岸樱来觐见上海亲王的时候总归得带些什么伴手礼，她早就听闻唐怿文喜好甜食，于是便在街上随随便便抓了一个血比较甜的人类拿去当礼物了。 唐怿文原本是打算将这个可怜的路人放回去的，结果彼岸樱当场用爪子割开了伴手礼的皮肤，一股芳香沁人的甘甜气息瞬间在大厅中弥漫开来，唐怿文不禁咽了口唾沫。 唐怿文对这个新得到的血奴简直是往死里宠，因为人类的生命着实短暂，他想着反正也就短短的一百年左右，就宠着吧。所以无论这个血奴对他说了什么不敬的话，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血奴的名字叫贾凌星，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不久的普通人类，虽然他外表长得很纯良，第一眼看去，都觉得他是个青涩的少年，其实他是个抖S，还很腹黑，善于伪装成纯良的小天使形象，实则却是个小恶魔。 贾凌星在成为唐怿文的血奴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当然那只是对方自认为自己是他的男朋友，而贾凌星根本没把对方当男友，只是把那个傻逼当成了行走的取款机，那个丑出新高度的大叔总是给他买各种各样的东西，某一次“约会”途中，贾凌星被一个小萝莉给劫走了，小萝莉将他带到了唐怿文的面前，然后他就此走进了这个奇妙的世界。 小萝莉将他的手部皮肤割开后，唐怿文咽口水的声音似乎在整个大厅中回荡，也许是他目前的回忆有些夸张了，但他至今仍记得那天唐怿文对着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不同于某个大叔对自己的□□，而是□□裸的食欲。 小萝莉离开后，唐怿文走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抓起他的手，开始舔舐起来，瞬间有一股酥麻感从他的手部传至了大脑，然后大脑再将这酥麻感传至了身上的每一处，他全身战栗了一下，喉中不禁发出了“嗯哈……”一声，然后他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觉得方才的声音很是陌生，难以想象这是从自己的口中发出来的。 后来不知为何，唐怿文对他又是拥抱又是亲吻的，明明才见面没多久，就做出了这种类似于热恋中的情侣所做的事，然而最让他震惊的是他对唐怿文的举动并不反感，明明之前那个大叔对他搂抱亲吻的时候，他都反胃地想吐了，当那个大叔恳求和他发生关系的时候，他借口说自己还小，起码要等自己大学毕业后才可以，而唐怿文对他亲吻的时候，他身体本能反应，做出了诱受的行为，虽然他的字典中并没有“诱受”这个词。 不过唐怿文次次都拒绝了贾凌星的热情邀约，除了拥吻吸血，他没有再进一步对贾凌星做过些什么，唐怿文越是没有举动，贾凌星就越是全身燥热，无处发泄的他，只好前往唐怿文储藏鲜血的冰库中冷静一下。除了身体触碰的要求，唐怿文会满足贾凌星的一切要求，就像之前那个大叔那样给他买各种各样的东西，不过大叔给他买东西的举动就是在走普通追女生的套路，而唐怿文给他买东西却是很纯粹地宠他。 贾凌星也渐渐被唐怿文吸引了，心甘情愿地做起了他的血奴。虽然贾凌星目前是唐怿文的血奴，但他还有着另外一个特殊身份，那就是红蓝帮的一员，他既是血猎又是血奴，他的立场对血族和血猎来说都很奇特，所幸除了唐怿文和少数血族之外，其他血族都还不知道贾凌星的血猎身份。 目前贾凌星正搬着体重比自己重很多的林夕雾走在某栋住宅楼的楼梯上，这栋楼的最顶层住着上海红蓝帮的魏老大，当初就是魏老大相中了他的腹黑能力，才暗中与唐怿文做了个交易，说要让贾凌星到红蓝帮打打零工，目前的搬运工作也算是零工的一部分。 贾凌星气也不喘一口，便搬着林夕雾来到了六楼，唐怿文按下了门铃，虽然现在时间有些晚了，但对年轻人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而对50后的魏老大来说也许已经是睡觉时间了吧。 过了片刻，魏老大穿着睡衣打开了门，不过他看上去并不像是被吵醒的，而是原本就还未入睡。 魏老大今晚应该是没有接待访客的计划的，他看了一眼贾凌星和林夕雾，瞬间就把握了事态。 “辛苦你了，先把他搬到客房吧。”魏老大指了一下屋内的某个房间，“是罗森让你们把他搬来的？” “准确来说应该是罗森先通过心电感应告知了香夫人，然后香夫人让正在附近的我们去搬运。”唐怿文解释道。 三位来访者换了鞋，跟随着魏老大一并来到了客房，贾凌星将林夕雾随随便便往床上一丢，瞬间就如释重负，不，应该说本来就是重负。 “把他上衣都脱了，我要检查一下伤势。”魏老大发令道，“脱了就顺便扔了吧，反正又是血迹又是洞的也不能穿了。” “那要不要顺便给他的家人打个电话？”贾凌星一边满脸嫌弃，像拿脏抹布般地用两根手指拎起脱下衣服的一个角，一边问道。 “先不要打电话，等他醒过来再说。” 贾凌星将脏衣服扔进垃圾桶后又回到了床边。 魏老大先查看了一下林夕雾的前胸，又将他翻过来检查后背，要是换作一般人，胸膛被贯穿了那么大个窟窿，当场就必死无疑了，可林夕雾目前除了胸膛的颜色和肌肤形成了强烈的色差，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的胸膛就像是脱了几层皮，展现出一片粉嫩之色，然而他的肌肤却没有了血色，白得异常。 “基本没什么大碍，只是他没有了心脏，只能通过‘人工心脏’续命，他的心脏被贯穿的手法和之前世博会的数起案件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盗心者鬼叶又回到上海来了？”自从贾凌星加入了红蓝帮后，魏老大就告诉了他各种事情，包括鬼叶的事，“他盯上林夕雾的目的是什么？” “恐怕是为了后悔日记的事吧，既然罗森现在没有陪伴在林夕雾的身边，就说明鬼叶的此行目的是罗森。”魏老大停顿了一拍，指着林夕雾的胸口说道，“这是罗森的一小部分灵力，同时也继承着玫瑰氏族元老的血，恐怕林夕雾已经不属于普通人类了。” “那他现在是不是类似生灵的存在？” “我倒觉得他现在是半植物人。”一旁的唐怿文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因为他现在是靠玫瑰氏族的血液来持续生命的吧？” “现在还不好说，主要看他醒来后吃什么。”魏老大说道。 目前三人就如同是在路边捡到了一个迷之巨蛋，然后聚在一起讨论蛋孵化出来后里面是什么生物。 “没有其他事的话，那就快点离开这鬼地方。”一旁五岁女孩模样的微薇表示她一秒也不想待下去了。 另外三人怔住了。 “还有其他事吗？”贾凌星看向唐怿文问道。 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唐怿文缓缓说道：“好像没什么事了吧？” 贾凌星又看了看魏老大，问道：“老大，你还有事吗？” “你们要回去就回去吧，林夕雾的事就交给我，他醒来后我会看情况把他送回家或者是交给我们组的其他人员进行研究。”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还不等唐怿文说完，微薇就先行走出了客房，朝大门走去，唐怿文也紧跟其后离开了客房。 贾凌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还转头看了一眼床上“即将孵化的奇特生物”，然后带着戏谑的口吻对魏老大说道：“老大，别做什么奇怪的事哦。” 魏老大微微一怔：“谁会对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做奇怪的事。” 话音刚落，贾凌星就一把甩上了房门，故意给他们俩制造了二人空间。 魏老大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替林夕雾盖上被子，便走出了客房，来到窗边，看向楼下的三个身影，只见他们朝地下车库的方向走去，很快就没了人影，几分钟之后，他听到了楼下有车子驶过窨井盖的声音，想必是今晚的来访者已经离开了。 然后魏老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兼书房，继续整理工作上的文件，自从他的得力助手杜先生去年9月逝世以来，他的工作量也增加了不少，虽然杜先生的工作内容被分配给了另外几个下属，但是重要的内容还是得由他亲自过目。 他每日工作到凌晨时分已经不算罕见情况了，他的体力还保持着年轻时的状态，只不过他所需要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似乎只有睡眠时间才证明了他已经步入了老年行列。 魏老大放下手头的工作睡下后，大概只睡了四个小时就自然醒了，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前去客房看看林夕雾的情况。 魏老大打开客房的门后，看到林夕雾似乎是被开门的动作给惊醒的，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看了看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陌生人，打了个哈欠，用一副慵懒的口吻问道：“你是不是迷路了？” “你还没睡醒吧？”魏老大反问道，“早饭想吃点什么？” “为什么你要帮我准备早饭？你谁啊？”林夕雾突然注意到自己的上身没穿衣服，吓得他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你该不会是把我睡了吧？” “我对小屁孩没兴趣，你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林夕雾闻言再度朝自己的身上望去，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感觉那部分肌肤就像是婴儿的肌肤一样滑嫩柔软，不过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他的手朝左侧移去，如梦初醒般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心跳了，他还以为昨晚的那一切都是梦，但是他没了心跳竟然没有死？莫非现在自己正身处冥府之中等待投胎转世？ “我现在在哪？我昨晚买的那些零食去哪了？” “这里是我家，至于你的零食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袭击你的人顺手牵羊拿走了，也有可能是把你搬运到我家的人拿走了，或者他们只顾着搬运你，没有注意到你的零食，你现在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最后魏老大想要确认一下林夕雾目前到底靠什么为食。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饿了，我想吃鸭血粉丝汤，至于其它疑问，就边吃边问你好了。” “你想喝血？你确定吗？” “为什么你反应这么大？” “我在想这会不会是你成为了血族的前兆。” “为什么我会成为血族？你给我解释清楚！” 于是，魏老大将昨晚发生的事给他细细道来。 林夕雾听完后，下意识地张开嘴，摸了摸自己的牙齿，发现并未长出尖牙，便松了口气，传闻血族是没有味觉的，如果没有了味觉，那这世上的一切美食不都食之无味了？那生存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不过除了美食，最重要的就是罗森了，他听魏老大讲述了鬼叶的目的可能是罗森的时候，已经没有心跳的他竟然产生了心跳加速的错觉。 目前罗森到底怎么样了？ 第50章 幻想曲#C线#△取证第三日△（上） 我刚吃完早餐，做好出门的准备，门铃声便响了。 我赶紧前去开了门，发现上洛克正拎着一盒进口巧克力，门一开，他就把巧克力塞进了我的手中。 “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 “你未来老公送你的。” 听到‘未来老公’的称呼时，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熊熊啊。” “他昨天刚出差回来，从日本带回来了生巧克力，你赶紧放冰箱吧。” 于是我接过了巧克力，放入冰箱后，便拿起皮包跟着上洛克出门了，在离开小区的时候，我看到几个刚买菜回来的老太太对着我指指点点，虽然距离有点远，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但我大致能想象到她们在说什么，无非就是在猜想我和上洛克的关系吧。 我刚开始以为上洛克接下来要去震川中学，向那些初中生们取证，结果他径直朝停在小区门口的一辆私家车走去，他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后，招呼我进去，我迟疑了一秒，还是走了过去，进了车后，我发现驾驶员竟然是熊熊，他今天不是应该上班吗，而且昨天刚出差回来吧，怎么会有空跟着我们乱跑。 我入座后，上洛克替我关上了车门，然后自己绕到后座，打开车门上了车，他一上车就不再说话了，翻出他的那本记录用的小本子开始看了起来，此刻他所散发出的气场俨然是一副大BOSS的感觉，而我和熊熊则分别成了他的秘书和专车司机。大概是他和熊熊来接我之前就已经商量好目的地了，驾驶座上的熊熊和我打过了招呼后就一言不发地朝嘉定镇的方向驶去。 虽然此时我的脑海内产生了很多疑问——为什么我们要前往嘉定镇的方向？那些证人不都是在震川中学念书的吗？但是我透过后视镜望去，发现上洛克正在神情严肃地盯着他的本子思考问题，我也不方便打乱他的思绪。或许他选择坐在后座的原因就是因为后座空间较大，他需要一个足够大的空间来思考问题。 我又转头看向了正在开车的熊熊，他直视着路的前方，注意力很是集中，感觉我也不好向他搭话。 只觉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沉闷地让人透不过气来，于是我将车窗稍微摇下来了一些，风在耳畔发出嘈杂的呼呼声，几根发丝被吹进了我的眼睛，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眼睛还是很不舒服，刘海也被吹乱了，我只好将车窗又摇了起来。 当车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的时候，熊熊主动向我搭话道：“要不要开点音乐？你喜欢古典曲吗？比如莫扎特的D小调幻想曲之类的？” “我比较偏爱日系的音乐，你车上有什么音乐就放什么吧。” “如果放日系音乐的话要被后面的某人骂的，那就放些便于他思考的音乐吧。”熊熊说着按下了播放音乐的开关，音响中传出了钢琴的声音，瞬间就将方才车内的沉闷气氛一扫而空。 “话说我之前给你介绍过的那个男朋友，你们之间谈得怎么样啊？” “和他很普通地成为了兄弟，所以早就说了你别想掰弯我。” “看来我不能把受介绍给你了，要介绍就给你介绍强攻。” 只见前方的红灯跳成了绿灯，熊熊踩了一脚油门，继续说道：“你又要给我介绍谁啊，反正又是兄弟+1的节奏。” “你这是要把林夕雾吃货组内的同性恋成员都变成兄弟的节奏吗，那我这次把法式长棍介绍给你吧，他最近又和奶油甜甜圈分手了，他们真是一言不合就分手，之后又复合，每次吵个架都要分手。” “法式长棍难道是法国人？”熊熊一边直视着前方，一边问道。 “是啊，他是留学生，之前在莉莉丝的店里打工，目前毕业了，正式在莉莉丝的血吻咖啡馆担任乐队贝斯手。” “那你就把他介绍给我吧，大不了又是多了一个外国友人。” “小心你的话会立下什么FLAG哦。” “如果你把我掰弯的话就是神作了。” 正当我准备接话的时候，后座某人的手突然搭上了我们的肩膀，他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安静一点。” 熊熊和我都吓了一跳，于是车内瞬间又安静地只能听到莫扎特的钢琴曲了。 我的视线朝侧面的车窗望去，平常坐车的时候，我最喜欢看沿途的风景了，看近处的绿化带时，绿色一晃而过，觉得车速很快，再看向远处的行人与车辆时觉得车速又一下子慢了不少。 最后车子缓慢地驶进了一所医院，停在了一个车位上，熊熊解开了安全带，后面的某人也停下了思考，他又像方才那样，首先下车替我开了车门，然后从车子的后备箱中取出了一个礼品袋，大概是用来探病送人的吧？ 我一脸茫然地跟着他们走向了住院部，走进电梯后，上洛克才向我透露道：“有一个目击证人正在住院，已经两个多月了，目前他正在接受康复治疗中，白天先向他取证，等学校午休或者放学后，再去找剩下的几个证人取证。” “他为什么会来住院？生病开刀？还是出了车祸？” “发生事故，腿被电梯门夹了。” “还好不是脑袋被夹了。” “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事故呢。”上洛克喃喃自语道。 “话说回来，为什么今天熊熊也跟来了？”我终于将最初的疑问问出了口。 “是我拜托他开车的，他今天休息。” “难道你不想见我吗，今天取证结束之后，一起去吃顿饭吧？”熊熊突然凑到了我的面前，距离近得吓了我一跳。 电梯门看准时机似的打开了，我也摆脱了差点和熊熊亲上的尴尬场面，我们跟随在上洛克的身后朝某个病房走去，此时我又觉得上洛克像是哪儿的艺人，我是他的经纪人，熊熊则是他的保镖，然后我又一不小心幻想了一下保镖和艺人之间的各种粉色小剧场。 在踏入病房之前，我甩了甩脑袋，将自己的奇怪幻想从脑海内甩了出去。 没想到这儿竟是单人病房，也正好方便了我们取证，不用担心被旁人听到。只见一个脚上仍缠绕着绷带的平头小男生正依靠着枕头坐在病床上，床上的小桌子上正放着几张考卷和课本，没想到他也是个认真的孩子，还是说他知道我们要来，所以故意拿出课本装装样子？ 孩子的母亲也坐在床边，上洛克将方才从车子后备箱中取出的礼品袋递给了她，摆出一副笑脸道：“您好，我是之前电话里的贾凌月，这些是昨天刚从日本带回来的零食。”然后上洛克指了指我和熊熊说道，“这两位是我的助手。” “谢谢你的礼物。”孩子母亲将礼品袋放到了床头柜上，“你有什么要问他的？” “在问他之前能不能请您先出去一会儿？” 母亲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儿子，于是点了点头，走出了病房。 病房的门关上后，上洛克直切主题道：“你脚上的伤是被谁弄的？” “电梯。”男生回答得很快，似乎他早就预料到这个问题了，并做好了回答的准备。 “是不是这个人？”上洛克说着掏出手机打开了一张王子的照片。 只见男生的眼神中好似微微动摇了一下，问道：“他是谁？” “不要跟我说你没见过他，今年七月的时候，你和你的小伙伴们确实是在公园里见到了他吧？” “我忘记了，只记得有一个人躲在草丛里偷拍。” “你现在应该是初二吧？什么时候再去学校上课？”上洛克突然转移了话题。 “快的话十一月中旬就能去学校了，恢复得慢的话，那就只能等到下学期了。” “你放在桌上的这些试卷是你的小伙伴们给你带过来的吗？” “嗯，他们周六轮流给我送一周份的过来，我在医院自学，做完题后再由他们拿去学校给老师改，然后周六的时候再把批改好的作业也拿过来。” “你是在哪个电梯被夹到的？”上洛克又跳回了腿部受伤的话题。 “安亭地铁站出来后的那个嘉亭荟。” “能具体描述一下当时你是怎么被夹到的吗？” “嗯……就是……刚踏进一只脚就被夹了。”感觉他的回答就好像是刚刚编出来的，我不知道他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被夹到之后电梯门没有再度打开吗？” “没有，大概是故障了吧。” “哦？故障了？那你爸妈有没有去投诉他们？” “没有。” “为什么没有？你这种情况应该可以拿到赔偿吧？”上洛克笑得一脸和善。 男生露出了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他转头看向了我，似乎看我是最好说话的一个，便带着求助的眼神注视着我。 然而我手里又没有拿着上洛克写的剧本，我哪知道接下来要问他什么问题，突然我发现上洛克也正凝视着我，他的脸上好似写着“你赶紧替我麻利地把这孩子解决了，我没耐心跟他耗下去了”。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然后正视着病床上的男生，以我自己的思路发问道：“你七月的时候看到有两个男人在公园里亲热是吧？他们在公园的哪个角落？你当时又躲在哪个角落？” “他们在天桥有顶棚的座位那边，当时天气挺热的，周围也没什么人，大家都是晚上才去公园跳跳广场舞什么的，我和同学在那附近的草丛里。” “你们一开始就在草丛那里玩吗？” “我们本来在玩水，然后绕到树林间玩了一会儿，接下来打算去买点冷饮消消暑，结果远远看到有两个人影在亲热，然后我们就悄悄绕到草丛间偷看。” “当时你们还注意到了一个正在偷拍他们的男人吧？那个男人躲在哪里？” “就在我们附近，他刚开始好像在拍摄风景，后来蹲下来偷拍。” “你还记得那个男人当时穿了什么吗？” “就是很普通的衣服，记不清了，他还戴着一顶遮阳帽，帽檐压得有点低。” “那他注意到你们了吗？” 男生抿嘴不语了，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让我换个问题问他。 “你和你的同学们有没有等级关系？我说的等级关系是指孩子王，就是有一个出谋划策带着大家一起玩的领队的意思。如果有的话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孩子是谁？” “如果是出谋划策的话，一般都是我召集大家一起出来玩的，就叫大家出来打打篮球什么的。” “也就是说你是leader？” “利达？” “不要在意，一不小心飚出日式英语了。” “姐姐你还会日文？”男生突然露出了满脸崇拜的表情，估计又是一个深受日本动漫文化影响的孩子。 “你当初在草丛间看到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和我一块儿长大的发小，他有一半的日本血统，然后另一个已经死了，是偷拍的那个人杀的，目前偷拍的那个人正在和我的发小交往，我的发小被他骗了，所以我正在寻找证人要把那个偷拍的人绳之以法，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但是……”男生欲言又止了。 “你别看我这样外表人畜无害，柔软易推倒，其实我也是很厉害的，我还是某个组里受人敬爱的‘大姐头’，虽然那个组的组员年龄和我差不多，但也算成年人了吧，此外我还认识另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帮派的成员，所以不用担心你说出实情会被怎么样，我给你那个组里老大的联系方式，他会找人保护你的，林老大比我小一岁，但是很有威慑力，所以你就不要顾忌地都说了吧。” 只见男生垂头沉思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当时那个偷拍的人好像发现了我们，他是之后单独找上我的。八月初还是暑假的时候，我约了那几个经常玩在一起的同学出来看夜场电影，我们坐在最后排，有时夜场电影可以看到前面的情侣亲来亲去，还会在黑暗里摸起来，那天就看到一对这样的情侣，看完电影后，我又和同学们一起去吃了夜排档，吃完后我们就打算各自回家了。那个人出现在了我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他拿出了两把刀，当时我就腿软了，想要呼救，我看到他的刀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其中一把刀朝我飞过来，我还以为扔偏了，结果突然一只脚就痛起来了，好像是被铁丝一样的东西缠住了，然后觉得脚上还有点湿。” 男生陷入回忆的时候，身体还在瑟瑟发抖，想必是记起了当时的恐惧吧。 “他有对你说些什么吗？” “他说就当他那天不在场，还让我这么转告给我的同学，为了增加恐吓的效果，就弄伤了我的腿。” “当时有警方人员找上你们询问问题吗？” “没有。” “那他还真是多此一举了。” “偷拍照片的人和弄伤你腿的人是同一个人吗？”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上洛克突然问道，“你刚才说偷拍的人帽檐压得很低，也就说明你并没有怎么看见那人的相貌，然而第二次见到他是在夜里，那时他警告你，你第一次听到了对方的声音，但是你能确定两者是同一人吗？” 上洛克的话简直把我给弄糊涂了，只听他继续问道：“对方说的那天不在场到底是指哪天不在场？” 男生一头雾水地看向了上洛克，我也一脸懵逼地看向了他，难道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吗？ “你们不要都这么看着我，我的意思是指王子的双重人格，顺便确认一下他刚才所说的真伪。” “什么嘛，吓我一跳，差点以为还有幕后黑手。”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人说的在场的那天应该就是指偷拍的那天吧。”男生越说越没底气，他在努力回忆着莫非哪天也见到了对方。 “他为什么唯独挑你下手，而不是你的同学？如果只是偷拍那天的事，他挑谁都可以，难道他还发现了你是他们的领头人，所以选中了你？他选中你应该也不是什么巧合，而是你还在其他地方目击到了他不可告人的行动。” “但是我不记得自己还在哪里见过他。”男生还在苦苦思索着。 “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再和我们联系吧。” 上洛克说着刚要递给他一张名片，结果名片被我一把抢了下来，我拿起了桌上的水笔，在名片背面的空白部分写上了我和林夕雾的电话，写完后我突然察觉到在别人的名片上写东西有些不礼貌，又想想对方是上洛克，也不算别人了，就无所谓了。 我指着名片上手写的联系电话给男生看：“第一个是我的手机号，第二个是吃货组林老大的手机号，你向他请求帮助的话，首先需要通过入组的电话面试。” “入组？吃货组？”目前该男生的表情是我所见过的最标准的一脸懵逼。 “不是什么帅气的组名还真是抱歉啊，你是男生这一点就已经达到了入组条件的一半了，另一半条件是只要说对暗号，你就等于受到了他们组的庇护。” “什么暗号？很复杂吗？” “不，简直幼稚得3岁小朋友都能说对，他会问你‘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的反话是什么。” 男生将我刚才说的话写在了草稿纸上，然后对照着念道：“下海他去水去他海下？” “你想得太复杂了，你重新把那句话看一遍就知道了。” 男生盯着纸上的话看了片刻，突然发现了什么，便好像受骗了一样高声说道：“这不是完全一样的吗？” “所以我刚才就说了吧，3岁小孩子都会，那我们现在准备走了，想到了什么就给我和这位侦探打电话，如果你在医院闲得没事做也可以先给林老大打电话闲聊美食的话题，拜拜。” “好的，姐姐再见。” 我们三人离开住院部的时候，熊熊突然说了一句：“刚才那孩子怎么只跟你说再见？” “我怎么知道。” “我早就有先见之明，带着美女果然好说话。”上洛克说道，“接下来我们就去中学，说不定还能赶在课间时分问些问题。” 于是我们来到停车场后，熊熊抢在上洛克之前替我打开并关上了车门，我们又按照方才的座位入座了，熊熊依旧负责开车，上洛克则在后座整理证言，而我就负责看看窗外的风景。 第51章 幻想曲#C线#△取证第三日△（下） 车开回去的路上比方才还要顺畅，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震川中学，由于学校附近不方便停车，所以熊熊将车开到了学校正对面的洗车店，他就待在店里等待洗车，我则跟着上洛克穿过马路，来到了我的母校前。 上洛克给门卫看了一下通行证，门卫就放我们进去了，不知道上洛克的那张通行证是从哪儿弄来的，不过这并不重要。 上洛克应该是第一次来这所学校，我都有些忘记哪里是哪里了，他竟然径直朝某个方向走去，就好像对此处熟悉得闭上眼睛都能走，我跟上了他的步伐，与他并肩走着，他也有意放慢了自己的步伐，让我跟上，不得不说他的情商还算蛮高的。 目前似乎正是下课时间，整个校园内一片沸腾，男生们在走廊上奔跑，有些女生趴在栏杆上聊天，几个迎面而来的学生纷纷自觉得退到了一旁，让上洛克通行，我不禁感叹了一下他那攻的气场，走路走得像国王驾到一样，“国民们”退让到路的两侧向他行注目礼，我们与学生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们一边好奇地看着我们，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我们来到了某个初二的班级前，上洛克向坐在门口位置的一个女生询问了几个男生的名字，当正在写作业的女生听到上洛克的声音后抬起了头，结果看到声音主人的外貌时，嘴唇微启地怔住了。 上洛克不得不又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同学，你知道……这几个人在不在？” “哦。”女生终于回过了神来，“他们被叫去老师办公室了，因为互抄英语作业被发现了。” “好的，谢谢了。”语毕，上洛克就转身离开了教室，而我注意到该女生还没有从方才看到上洛克相貌时的震惊中缓和过来，对于这个突然闯入自己视线中，如偶像般的男人，想必很多人看到后都会吓一跳吧。 虽然刚才的女生并没有提到是哪个办公室，但上洛克依旧是径直朝着某个方向走去，就好像他提前看过了游戏攻略一样，知道哪里是死路，哪里藏有宝箱，哪里会有什么怪物出现，把怪物打倒后又可以获得什么奖励。 我走在他旁边的时候，觉得他自带主角光环一般，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于是我明白了能闪瞎人眼的除了在光天化日之下花式秀恩爱的小情侣们，还有就是像上洛克这种受到上天眷顾的人了。 上洛克突然在一间办公室门前驻足了，我也跟着停下，他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了“请进”的声音。 上洛克推开门首先走了进去，我跟在其后随手关上了门。 进入办公室时，一股牛奶咖啡的芳香扑鼻而来，只见三个男生正垂着头站在一个办公桌前，而某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教师则坐在办公椅上，右手握着一支红笔，桌上叠满了正在批改的作业本，左手的方向则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我不禁大口呼吸了一下这咖啡的芳香。 老师看到我们的时候，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蒋老师好，我可以占用一下这三位学生的时间吗？” 我又被上洛克的话给震惊到了，他是怎么一眼看出眼前的这位老师姓蒋的？老师的衣服上又没有名字标签，莫非他调查学生信息的时候顺便调查了一下老师？ 只见老师有些狐疑地朝我们看了一眼，似乎正在揣测我们的身份。 “您有一位学生不是正在住院吗，而他们三个是那位学生的好朋友，我想要调查一起案件，所以要找目击证人问一些问题。”上洛克想要打消老师的疑虑。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一个男生听到上洛克说要调查案件便大声叫了出来。 只见三个男生都露出了一副“宝宝受到了惊吓”的表情。 “你们要调查什么案件？”老师放下了笔，坐在座位上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关于究竟是谁弄伤了住院学生的腿的事。” “听说是被电梯夹的。” “电梯夹人的事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暑假的时候，您有听说过有人在谈论电梯的事吗？” 老师回忆了片刻，自己也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没有。” “那就说明不是电梯。”上洛克再度转向了三个男生追问道，“你们今年暑假的时候有在公园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吧？” “没有，我们只看到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其中一个男生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住院的小伙伴让你们这么说的吗？还是说你们也被某人威胁了？”上洛克这样再三逼问他们，男生们都瑟瑟发抖不敢作答，给人一种上洛克正在欺负他们的感觉。 “好，我们回去吧。”上洛克突然面向我说道。 “诶？那么快就问完了？” “我大致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反正也已经确认了他们是目击证人，需要的时候再叫上一个人就行了。” 于是我们向办公室内的老师和三个男生道了别，便朝校门口走去。 对于这次的短时间取证，我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便问道：“你已经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了吗？” “住院的男生说王子让他转告给他的同学不要将那天的事情说出去，而他的同学们也害怕遭到报复，就不敢承认那天在公园里看到了王子，而王子没有必要一个个地将自己暴露在目击者的眼前，所以直接受到王子威胁的就只有住院的那个男生。” “那刚才在医院说的，为什么王子会选择直接威胁那个男生？” “也许只是巧合，若不是巧合，很有可能是那个男生又在别处目击了王子的某些行为。” “某些行为是指？” “比如案发当日目击了王子翻墙进入了汽车公司之类的，也许男生根本没注意，只是王子记起了他的长相，总之，那个男生是最重要的目击证人。” “那么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是？” “你和你家未来老公去吃午饭，我自己乘地铁回一趟南翔。” “熊熊不是我未来老公！你不要随随便便给我立下什么Flag，我是单身主义。” 上洛克的嘴角微微扬起，他拍了拍他的小本子，说道：“这Flag是你自己立下的，剧本上可都写着呢。” “哪来的剧本？这不是你的查案小本子吗？” 上洛克用鼻子笑了一声：“谁知道呢。” 看着上洛克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一瞬间想到了曾经陆哥对我说过的“后悔日记”，当时他说他找到了后悔日记的一部分，只是那部分只有书页没有封面、封皮，他还说后悔日记可以篡改历史，编写未来。 莫非上洛克手中的小本子其实是后悔日记的一部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不就真的成为了手拿剧本的男人？也许他的那部分不能修改过去和未来，只能预知未来，所以他一个人才能调查到很多事，解决很多起案子。那么他不就是作弊的“名侦探”吗？ “你现在在想什么失礼的事？”上洛克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如果我能预见未来的话，早就找到我弟弟了。”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到了校门口，只见对面熊熊的车已经洗得发亮，车的引擎盖上还能映衬蓝天白云。我们又按照最初的座位各自入座了，熊熊开着车将上洛克送到了地铁站，上洛克下车的时候留下了一句“明天去探狱”便潇洒地转身走了，熊熊在地铁站附近的地下停车场停好了车，他替我打开车门的时候，问道：“午饭你想吃什么？” “日式料理。” “那今天我请……” “AA制。”在他说完之前，我抢先说道，“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没有让你请客的道理，况且就算是男女朋友，我也不喜欢没什么原因地被别人请客。” “感觉就像欠了我一样？” “可以这么说吧。” 离开停车场后，我们走进了一家日式烤肉店，选择了自助餐，由于这一日是工作日，所以虽值饭点时分，但店内的客人并不多，店员将我们领到了里面的位置，打开了桌面上烧烤的开关。我们点了一些牛肉和蔬菜，很快服务员就端上了几盘生牛肉。 熊熊先夹起两片牛肉放在烤架上，然后在牛肉旁烤起了金针菇。 我刚想将烤架上的牛肉翻个面，熊熊就制止道：“放着我来吧。”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吧？你这样会让我变懒的。” “我对大家都这样，你不要介意。” “好吧，差点忘记你是中央空调的设定了，可能是因为赌约的关系，我对你的行为都太过在意了。” “你对我很在意？” “是你的行为。”我纠正道。 “你觉得月月怎么样？”熊熊突然话锋一转。 “什么怎么样？” “你对他这个人的感觉。” “嗯……他的情商时高时低，有时说话太直白了，虽然实话实说也是个优点，总体来说还是个情商挺高的人，颜值也高，做他这一行的智商也低不到哪里去。” “爱上他了？”熊熊一边调侃，一边将烤好的牛肉夹到了我的盘中，然后又在烤架上放上了几片生牛肉开始烤。 “我不会轻易爱上任何人。”我反过来调侃对方道，“那你呢？是不是暗恋他很久了？还是说其实你们早就暗中交往了很多年了？你虽然口口声声强调自己是直男，只是不想暴露了你们的关系吧？” 语毕，我夹起牛肉，蘸了一下酱汁，然后送入口中开始咀嚼。 “我和他是同学以及朋友关系，我是直男，而他是gay，学生时代他还跟我表白过，被我拒绝了。”熊熊语气平平地说出了一个惊人的内幕。 “上洛克跟你表白过？”我陷入了极度震惊之中，都忘记把嘴里的肉给咽下了。 “然后我们成为了好兄弟。” 我咽下了口中的牛肉，说道：“你不要转移话题，他是怎么表白的？”我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普通地写情书，不对，应该是写不同寻常的情书，满张纸上都是暗号，我还解读了很久。” “竟然被你解读出来了？” “那是他上历史课时丢给我的纸条，纸上都是数字排列，刚开始我还很蠢地把数字都加起来，结果发现和数学没什么关系，然后我就想到了历史课本，我对照着历史课本，把数字暗号都解读成了文字，然后我也用历史课本给他写了一封拒绝信，那时历史老师还以为我在很认真地看课本，哎，突然有些怀念学生时代了。” “噗嗤。” “你笑什么呢？” “我突然想起了初中的时候，吃货组刚成立时，林夕雾带着一帮子人去饭店吃饭，那阵势就像鬼子进村一样，饭店的人差点以为他们是去砸场子的。” “要不你来讲讲你的学生时代吧，有什么有趣的事？” 说到学生时代，我最先想到的是初二的时候，陆哥带着一群小伙伴们一起去参加漫展时候的事儿。 “陆哥长得和日本的声优樱井孝宏挺像的，不过他视力挺好的不戴眼镜，我们到漫展的时候，有很多女生在远处对着陆哥指指点点，一般漫展的时候都是出COS的人比较惹人注目，当时陆哥穿得挺普通的，突然有几个妹子鼓起勇气走到了陆哥面前，然后一不小心说了句‘啊，认错人了，不过真的和不戴本体的考哥长得好像啊’，然后她们拜托陆哥和她们一起合影留念，之后林佳翼就有些吃醋了，闹起了别扭，虽然两人是之后那天才开始交往的，但对林佳翼来说，不管是否交往，陆哥都是很重要的人。”我说到这里突然察觉到这根本就不算什么有趣的事，“抱歉啊，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我又自顾自地回忆起这种比较腐的场面了。”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得很开心。”熊熊冲着我露出了一个笑颜。 “你不是直男吗，为什么这种话题也能听得很开心？” “因为我喜欢你的声音啊。” “别说话了，好好吃饭！”我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起来，或许是因为烤炉周边的温度比较高吧。 结果，熊熊真的没有了声音，彼此间的气氛比方才还要尴尬，于是我刻意不去看他，时而盯着烤架，时而张望着周围，突然看见有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走入了店里，我伸长了脖子朝那人望去。 那不是之前在地铁上找我搭话的黑蜥蜴吗？ 只见她披散着长发，头戴粉色蝴蝶结发箍，身着粉色的呢大衣以及粉色短靴，手中还提着一个小巧的粉色皮包，全身上下都粉嫩粉嫩的，将她显得小了好几岁。她的旁边随行着一个男人，男人戴着眼镜，身着休闲服，脸上的两道法令纹稍微有些明显，发型清爽干练看上去就是职场高层，莫非他就是黑蜥蜴所说的男朋友solo？但是那个男人看上去完全不像90后，起码也有30岁了吧。 他们被服务员带到了另一个座位，我所处的位置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谈话，黑蜥蜴背对着我而坐，似乎还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也许是注意到了但故意无视了我。 我观察着两人，发现他们之间完全没有恋人的氛围，那么那个男人应该不是solo，而且怎么看那个男人都不像是混血，如果他是中日混血的话，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但他的年龄看上去比黑蜥蜴要大上许多，黑蜥蜴的男朋友应该比她小才对，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而且越看越觉得那个男人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抿嘴不语的熊熊突然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我没有回答熊熊的问题，于是他顺着我的视线朝后望去，然后用一副惊讶的口吻说道：“那不是我们合作公司的经理吗，之前见过他几面。” “诶？那个男人是经理？叫什么名字？” “叶至豪，夏天那会儿刚晋升为日企的上海分公司总经理，他爸是国内一家小型企业的老板，恐怕以后他爸的公司也是由他来继承的吧。” “他多大了？” “具体不清楚，30岁出头了吧。” “那你知道那个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叶总好像还没结婚，可能是未婚妻吧，要么就是秘书。” “啊……”我轻轻发出了一声感叹。 “怎么了？” 虽然知道那个男人听不到我们的说话声，但我还是将声音压得很低道：“我想起来了，我曾经见过那个男人一面，当时是上海世博会的时候，我和林佳翼与吃货组们分头行动，结果我看到了他看着林佳翼的眼神很不正常，然后我拉着佳翼的手，想要摆脱他，结果他加大步伐跟了上来，当时我迫不得已拉着佳翼逃进了女厕所，好在后来出现了另一个男人把他带走了，虽然不知道那个带走他的男人是谁，不过也多亏了那人出现，否则我们就得在厕所待上一整天了。” “原来他是这种变态啊，还真的看不出来。” 我看到叶总突然对黑蜥蜴说了些什么，结果黑蜥蜴猛地回过头来，我们的视线相接，她朝我微微笑了一下，又转过了头去。虽然她的笑容中并没有敌意，但我还是被她吓了一跳。 接下来我一边吃着烤肉，一边注意着远处两人的举动，只见叶总突然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黑蜥蜴，黑蜥蜴打开信封朝里瞟了一眼，又快速合上信封，将之装进了随身携带的粉色皮包。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信封里装了钱，事后想想也许真的是订金之类的东西。 我在店里遇到两人之后还没过几天，就在新闻里看到了叶总的身影，除此之外一个让人意外的身影竟然也出现在了电视的屏幕上，那是一起关于游客在钟乳洞莫名其妙死亡案件的新闻报导。 第52章 幻想曲#莉莉丝（不在的）的时间# “怎么，今天店主不在吗？”男人走到了吧台边。 “你来晚了一步，莉莉丝去参加什么夜间茶会了。”坐在吧台上的某个金发男人正在独自啜饮，桌面上铺满了五线谱以及一支笔，他的手中还抱着一把贝斯。 “难怪大家都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各聊各的，往常都是聚在吧台前像听说书一样。”男人在金发男人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了。 “我们也算老熟人了，我请你喝一杯吧。”晚上的血吻咖啡馆不仅卖咖啡，还卖酒。 “哦，好。”男人拿起了桌上的一张谱子，“你又在写新歌？” 金发男人将吧台前的调酒师招呼过来，在其耳旁说了些什么，然后才回答了方才男人的提问：“我正在写幻想曲。” “什么幻想曲？名字定好了吗？” “还没。” “又是写给甜甜圈的？你们每次吵架分手，都要靠写歌来挽回吗？” 金发男人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紧接着问道：“你今天来找莉莉丝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昨天做了个怪梦，想让莉莉丝帮我解个梦。” “你可以先把梦的内容告诉我。” “我昨晚梦到了迷之画风的怪兽突然出现在了上海的各个地方。” “迷之画风？” “就是奥特曼里的逼真怪兽加海贼迪士尼美漫鬼畜画风。” “什么鬼，然后呢？” “怪兽比五十米级的超大型巨人还高，上海的每个区都有一只这样的怪物，它们会攻击声音比较大的地方，平常它们看上去像树袋熊一样蜷缩在一个地方，但周围分贝一旦超过某个点，它们就会攻击那个地方，我还目击了其中一只怪物把东方明珠给拔地而起，直接发射到了外太空去，然后大家都不敢出门跳广场舞了，街上也没有夜排档了，路上开车的司机也不敢鸣笛了，学校上课的老师们统统转型成了温柔型，再也没有大声怒斥学生的情况出现了，原本脾气暴躁的老师让人看着很不习惯，去小菜场买个菜就像在偷一样，总之魔都上海安安静静地做起了一个美男子，原本要来上海巡演的歌手们也放弃了上海这一站。政府也不派人来消灭怪物，实在是太恐怖了。” 正在这时，吧台的调酒师将一杯颜色诡异的酒递到了男人的面前，男人什么都没想就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随即惊呼道：“竟然是甜的？为毛你请我喝甜的？我又不是女人！” “不要介意，你继续说你的。” “然后有一天，我终于憋不住了，就站在外滩大喊，原本在附近散步的人看到我之后都惊恐地逃走了。然后怪物像使用了游戏里的传送召唤装置一样，突然就从河里冒出来了，它把我一口吞掉，然后我就醒了。” “看来完全不用莉莉丝店主出面，我就可以帮你解梦，你这叫作死于话多，平常有没有说什么冒犯人的话？如果有，那你最好当心点，别被巨大的团体给整死了。” 男人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说道：“我平常没招惹谁啊，你的解梦真的准吗？” “我的话仅供参考，好了，我要继续写歌了。”金发男人说着再度拿起了笔在五线谱上写着什么，写了一段后拿起贝斯试着弹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用吉他？吉他比较适合弹唱吧？” “因为甜甜圈是业余吉他手，我可以跟他凑一对。” “是吗。”男人拿起桌上的甜酒一饮而尽，“我也没什么事了，就先走了，下次见。” “拜拜，祝好梦。” 男人朝着被称为“法式长棍”，简称“法棍”的金发男人挥了挥手便离开了血吻咖啡馆。 第53章 变奏曲#A线#（上） 林佳翼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过一丝月光，他躺在床上碾转反侧，久久未眠，屋内虽然昏暗，但他的眼睛已经熟悉了这片昏暗，他盯着床头柜上的闹钟，秒针不知已经转了多少圈，与时针分针交叠在了一起，三个指针才重逢，秒针又离它们远去。 明明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林佳翼依旧没有听到林夕雾回家的脚步声，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对方依旧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就算迷路走到朋友家去过夜了，也得发个短信回来吧。 林佳翼虽然焦虑得无法入眠，但他望着秒针转动的时候，不知不觉间被规律的转动给催眠了。翌日，他醒来的时候还不清楚昨晚究竟是何时且如何睡着的。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戳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微信，是林夕雾发来的。 看到林夕雾的名字后，他赶紧将手机握在手中，点开了微信，只见林夕雾首先给他发了一张鸭血粉丝汤的照片，又说了自己目前正在嘉定镇吃早餐，昨晚自己在路边睡着了，并且今天要在嘉定镇吃吃吃，所以可能会晚些回来，最后让他不要担心。 林佳翼在得知了林夕雾并没有被人杀人灭口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一如既往地什么都不穿，站在衣柜前纠结这一天要穿什么衣服，纠结了五分钟后他甚至点起了芝麻，将点到的衣服从衣架上取了下来，然后穿戴完毕后，前往盥洗室洗漱，由于这一天是周日，所以他又在镜子前磨蹭了许久，如果是工作日，他的动作就比较麻利，但碰上双休日，他又慵懒起来了。 林佳翼从盥洗室走出来后，来到厨房，从冰箱中取出了切片面包，然后将之放入了烤面包机中，之后又将冰箱中的纯牛奶倒入了马克杯，放入微波炉内加热。 面包还未烤好，就已飘出了一阵阵香味，林佳翼等待着面包和牛奶的时候，又想起了昨晚幻想中陆哥给他做的丰盛的西式早餐，再看看现实中寒酸的早餐，不由得觉得落差好大。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道陆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昨天他听陆熙琳说她在黄浦区的一所医院见到了陆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虽然现在想想陆熙琳可能是在开玩笑，但他不敢去想万一那都是真的该怎么办。 叮。 面包烤好后自动弹了起来，微波炉也几乎是同一时间热好了牛奶发出了提示音。 林佳翼的思绪被拉扯了回来，他拿出面包后，在上面涂上了花生酱，然后啃一口面包，喝一口牛奶，机械性地将这顿简易的早餐摆平了。 用完早餐后，林佳翼回到了房间，他将窗帘拉开后，将窗户开了一小条缝进行通风，然后他朝天空望去，昨晚见到的那个影子早已不见了踪影，住宅楼下的道路上人来人往，有些人刚买菜回来，有些人则正要带自家的孩子出门玩。 屋外的阳光时而灿烂，时而被浮云遮蔽，总体来说是一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林佳翼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日程表，这一天并没有什么安排，王子也没有联系他出门，他一方面很想出门，但又不高兴一个人外出，于是他打开了手机联系人列表，反复看了好几遍，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但他仍未决定好该给谁发消息，将谁叫出来。 他突然想起了林夕雾说自己正在嘉定镇，便也萌生了去嘉定镇玩一圈的想法，于是他给住在嘉定镇的吃货组成员——香蕉发了消息。香蕉是林夕雾的初中同学，总是说一些污段子，而林佳翼也喜欢听他说的段子，所以两人的关系也还不错，顺带一提，香蕉是真正意义上的双性恋，而不同于林佳翼的泛性恋，尽管他的长相平平，他那爆表的男友力简直男女通吃，在本人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就已经捕获了数只小受们的芳心。 不出一分钟，林佳翼就收到了香蕉的回复：我以为你是来约炮的，结果是来约饭的，你尽管来吧，我在罗宾森附近的必胜客等你。 于是决定要出门后，林佳翼又在镜子前整理了很久着装，然后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周末的路上有些拥堵，好在并非什么特殊节假日，所以堵得不是很厉害，林佳翼开了约有四十分钟，在罗宾森的露天停车场上停下了车，然后拿着钱包，朝必胜客走去。 当他来到了必胜客的门前，店员替他开了门，并问道：“请问，几位？” “有一个已经过来了，我是来找人的。” “如果是找人的话，请到楼上。” 于是林佳翼踏上了楼梯，缓步朝上走去，当他来到了二楼楼梯口的时候，便发现香蕉正站在楼梯口等他，香蕉将他带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只见桌上已经摆放了两杯饮料，其中一杯是林佳翼每次都必点的茶，他入座后，摸了一下面前的茶杯，竟然还是烫的，看来是香蕉算准了时间，提前帮他点好了饮料，而香蕉的那份饮料早已喝了一半了。 林佳翼拿起桌上的菜单后开始纠结这次点些什么，他每次去饭店吃饭，都要看上很久菜单，在几份主食间摇摆不定，香蕉一边喝着自己的饮料，一边看着林佳翼，并没有催他。 一刻钟过去了，香蕉看林佳翼纠结了一番之后，似乎是终于得出了结论，便将服务员叫来了，点单结束后，服务员将菜单收走了。 “最近没谈恋爱吗，怎么突然想来见我？”香蕉直视着林佳翼问道。 “今天对方没约我，我偶尔也想和旧友们聚一聚，倒是你呢，今天竟然有空了？” “我已经单干了，之前做老司机的助手已经学到了很多。” “你也要自己画很污的漫画了？” “不，我先一边构思一边画很污的小说插图找找感觉，然后再开始画漫画。” “你目前画了些什么？给我看看吧。” “你想看？你确定真的想看吗？” “难道是什么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的东西吗？”香蕉的态度越发吊起了林佳翼的兴趣。 “因为我想在你肚子上现场作画。” “为什么要在肚子上画？我怕痒。” “因为肚脐可以画成菊花啊，会给我的3D画增添点立体感。” 林佳翼已经想象到了那需要打满马赛克的画面，于是朝香蕉竖起了大拇指道：“提前给你点个赞。” “你还真是外表和内心成反比，表面优雅，实则深爱着我的低俗段子，简直就是反差萌，话说你喜欢正面被上还是反面？” “颜值高的请正面上我，长得丑的请从背后进攻。” “体位测颜值吗？我也想上啊，可惜你是老大的哥哥，我怎么能对老大的人出手呢，话说像我这样长相平平的应该从哪里进攻？侧面吗？” “你也太擅长接这种话了吧。”林佳翼有些尴尬起来，突然想收回前言了。 “我们俩凑一块，聊个高雅的艺术话题，都会扯到人体艺术，我们俩就是吃货组里的エロ相声小分队。” “什么小分队啊，明明是二人组。” “你真是太有自知之明了。” 端着意面和披萨的服务员，刚走近林佳翼和香蕉这一桌，就听到了各种需要全程消音的聊天内容，她觉得给这一桌上菜太有难度了，她站在一侧想要找个机会把他们点的东西给端上桌，可两人一直不给她机会，一旁的男服务员看不下去了，就一把夺过了女服务员手中的盘子，送到了两人的桌上，并说道：“麻烦两位自带消音好吗？虽然店里本来就比较嘈杂，所有人的谈话声都混杂在了一起，但是两位的谈话内容吓到了我们新来的打工妹子。” “消音是指‘哔哔哔’吗？你确定要让我们自带消音吗？会全场高能哦。” 方才还很霸气的男服务员瞬间就被香蕉给秒杀了，他默默地转过身对打工妹子说：“这一桌的都交给我吧，你去送其它桌。” “知道了。”清纯的打工妹子捂着脸跑走了。 “这位服务（污）员，你是男人的话就坐下来一块儿聊呗。”香蕉对着留下来的男服务员说道。 “我还在工作中。”男服务员说着就准备离开。 “嘿，小伙子先别走，你有女朋友了吗？” “这位客人，你能别拿我开玩笑吗？” “我只是想问问你女朋友可不可以把你送给我。” “你别随便撩汉，小心人家把你写进必胜客的黑名单，以后就禁止入店了。”林佳翼想要帮男服务员脱困解围。 “那我们聊点别的吧，你还记得吃货组里的韩国人泡菜吗？” “他也算是吃货组的初期组员了，他怎么了？” 两人彻底无视了一旁的男服务员，服务员也借此机会离开了。 “他高中毕业后不是回韩国了吗，他去年圣诞节的时候作为偶像出道了。” “是吗，我竟然不知道，他出专辑了吗？还是演了什么偶像剧？”虽然林佳翼不知道泡菜出道的消息，但他对此并不感到震惊，毕竟泡菜天生就长得很帅气，完全不需要整容，个子也高，声音也低沉有特色。 “他最近出演了某部美食剧的男二，简直本色出演，他本来就擅长料理，他现在挺红的。” “是吗？” “其实他最近还演床戏了。” “床戏？单人的吧？” “没错就是单人的，毕竟是韩剧，男二很狗血地出了车祸，正躺在医院床上呢，男一去探望他了，女一和女二都没去探望他。” “大结局男一男二在一起了就是神作了。” “一对百合一对基，说到百合，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我去……” “你们的小吃拼盘到了。”方才的那个男服务员重重地将盘子‘砸’到了桌子上，阻止了香蕉接下来的话语，他本能觉得香蕉又要说出点什么需要消音的话了。 当服务员目送着两人结账走人的时候，感觉卸下了包袱一身轻。 第54章 变奏曲#A线#（下） 午饭后，香蕉带着林佳翼前往了罗宾森内的影院，他代替选择困难症的林佳翼选好了一部3D电影，然后排队买了两张电影票，并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和两杯饮料。 “明明刚吃好午饭，你又要吃？不愧是吃货组。”林佳翼虽然这么说着，还是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饮料。 两人在入口处剪了票，便走入了放映厅，电影还未开场，放映厅内亮着灯，两人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其他观众也陆续从门口涌入，放映厅内突然变得一片昏暗，大屏幕上开始放映电影开场前的广告，接下来进来的观众都不得不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来寻找座位，不一会儿，放映厅内的座位便几乎都被坐满了，广告结束之际，闲聊的人们也闭上了嘴巴，有些人刚好踩着点进来，有少数人则在电影开场后才进来。 林佳翼盯着大屏幕，画面不断在他眼前变化着，然而他却什么都看不进去，他的脑海内一直在回想着方才放映广告的时候，香蕉突然说出的那番话。 “是不是有人盯上了你的菊花啊？” “啊？你说什么？”广告的声音很大，林佳翼是真的没有听清香蕉突然脱口而出的话语。 “我说，你的菊花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为什么要说菊花啊？”林佳翼这才听清香蕉所说的莫名其妙的话。 “因为前段时间，我在某个网页上看到了关于你的帖子，我刚开始还以为那帖子是大姐头发的，后来才发现是别人的恶作剧帖子，老大还很生气呢，估计是叫了巧克力军师的帮忙，给浏览过帖子的人都发了一封恐吓邮件吧，我也收到邮件了。” “什么帖子？” “是吗，你还不知道吗？既然老大都没告诉你，那我还是不说了。” “你刚才为什么说我被人盯上了？”林佳翼想起了昨晚天空中的偷拍装置，并且还有三个人说他被人盯上了让他注意一些，没想到今天香蕉也这么问自己。 “因为有人发了关于你的恶作剧帖子啊，不仅有照片还有视频，现在回想起那段视频来，简直可以用来撸，要不是你是老大的人，我看到视频的时候就直接跑去找你了，可惜视频被删了。” “真的有人偷拍我？” “你有头绪了吗？” “我不知道是谁，只是昨晚在房间的窗外看到了拍摄器具。” “告诉老大的话，他肯定就要找人给你做守卫了，哦，电影开始了。”香蕉说着戴上了3D眼镜，然后抓起一把爆米花往嘴里塞，不再说话了。 林佳翼除了知道自己被人盯上并被偷拍了，对于其他事则一无所知，他完全想象不到有谁会偷拍自己，于是他在脑海内回忆了一遍自己交往过的每一个对象，以此来进行初期排查，首先是初一的时候几乎是整个年级的妹子，并掺杂了几只汉子，每一个都只是玩玩的对象，短则一天，长则一两周，应该不太可能还有人惦记着自己吧，人好多，先pass掉。 其次是初二的时候交往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陆哥，陆哥目前不在国内，而且陆哥还需要偷拍吗？一般来说是直接找上自己。说起来，初三的时候有个体育老师总来骚扰自己，那个老师姓什么来着？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该不会是那个老师吧？可能性有点大呢。 接下来是高一时期的严艺心，直接pass。然后是王子，pass。学姐谢陆露，嗯，应该也不太可能，pass。最后是大学时期的陆熙琳，同时也是自己表妹的她应该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吧，pass。李焱死了，pass。难道说真的是初中时期的体育老师？ 当其他观众们沉浸在电影酷炫的特效中的时候，林佳翼一个劲地思考着究竟是谁盯上了自己，他平常也没注意到有谁偷偷尾随自己，啊~真是想得脑袋都要炸了。 诶？电影已经开场多久了？ 林佳翼这才想起来自己正在看电影，他朝旁边的香蕉望去，发现香蕉仍在朝嘴中塞着爆米花，一大桶爆米花已经被他解决了一半，也就是说电影已经放映了一半了吗？吃货组的共通点在于看电影的时候吃东西，电影放映结束的时候刚好能吃完，感觉这也是一项神技啊。林佳翼将脑袋转回了大屏幕，直接从后半场开始看起，虽然不太清楚之前的剧情，但也不妨碍他看接下来的剧情。 当电影播放到片尾曲的时候，放映厅内又亮起了灯，人们纷纷从座位上站起，准备离开，几乎是没有人听完片尾曲再走的，林佳翼和香蕉也追随着人群走出了放映厅。 “刚才的特效怎么样？”香蕉突然问道。 “还不错。”虽然自己只看了后半场。 香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时间还早，接下来去哪？” 林佳翼压低声音说道：“我随便，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人跟着我？” “那就去二楼的新华书店逛一圈吧，书店也是个跟踪人的好地方。” 于是，两人朝书店走去，只见书店门口有一堆人正在寄放包，由于两人没有要寄放的东西，就直接走入了店内。 两人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女性的甜美声线：“请问，这个包需要寄放吗？” “小包可以不用寄放。”店员回答道。 林佳翼对身后的声音并没有感到在意，反而是香蕉警惕地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刚要进来的那个女人，然后又很快地转过头来，对着林佳翼说道：“去漫画的那个书架看看吧，我之前担任老司机的助手时，他有在某卷漫画最后的四格中提到我。” “真的吗？”林佳翼首先朝漫画的书架走去，手指在书柜上移动着，最后点到了一系列的畅销搞笑漫画，他冲着香蕉问道，“是哪一本？” “你先打开你手指点的那本看看吧。” “但是漫画上包了塑料封膜，不能随便拆开看。” “那也只好看这些已经被人拆开过的几本了。”香蕉一边说着，一边朝侧面看了一眼，发现刚才跟在两人身后进来的女人正拿起一本女性向小说，看着背部封面上的小说简介。 林佳翼从书架上拿起了一本已经被拆封的漫画，随意翻了起来，问道：“你画了哪些内容？” “这些迷之路人都是我画的。”香蕉指着其中一个格子上的人物说道，“还有这格子上的花花草草。” “你只画背景吗？” “但我跟着他学到了很多，你知道吗，其实这部漫画女主角的人物原型是老司机的发小，他还给我看了他发小的照片，原型竟然是个男人，不过真的和女主角长得一模一样，他还说他的发小就是个女王受，目前是很受女性欢迎的心理医生，人称大白，和某个儿科医院的院长是恋人关系，你大概也知道那个院长吧，他的医院去年因为医患关系，死了一个医生，所以上过新闻。” “好像有点印象，是个长得很像欧洲人的院长吧？” “对，就是那个西日混血的儿科医生，话说大白是天蝎座，我记得你就是被天蝎座男友给带污的吧。” 旁边突然传来了书本掉落在地的声音，只见方才那个女人俯身捡起了书将之放回到了书架上，然后又取下了另一本书。 “我污不污和陆哥没关系，虽然我的确因为他养成了一些习惯，比如晚上肌肤不直接接触被子就睡不着，然后每天必吃一块增强□□的黑巧克力，当初夕雾还以为是甜的，就偷偷尝了一块，从此他再也不敢碰我的可可含量90%及其以上的黑巧了，其它的习惯还有……”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举例了，说起来你有什么想买的书吗？” “去菜谱的书那里看一下。”林佳翼将漫画塞回到书架上，然后朝另一个书架走去。 “最近准备学习做料理了？”香蕉跟上了林佳翼的步伐，“做给男朋友吃？” “男朋友做饭的水平早就超过我了，只是想看到新菜谱的话买一本带回去给夕雾。” “是吗，我还以为你要开始新娘修行了，床上功夫已满分，就差料理了。” “真失礼啊，我好歹也是吃货组老大的亲哥。” “好，刚才算我评分失误，我给你料理能力打100分，三加二1000分，污力爆表无法计算。” “三加二是什么？” “热度、湿度、骚度、耐力、夹力。”香蕉一脸正色地掰着手指说道。 “你真是，不要摆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林佳翼举起一本很厚的菜谱朝香蕉的胸口砸去。 “唔呼。”被砸中后，香蕉发出一声闷声，随即道“感谢你没砸脸，否则本来就相貌平平的脸毁容后就不能去大街上搭讪了。”语毕，香蕉瞥了一眼旁边，发现刚才在看小说的女人也跟了过来，女人手中正捧着一本关于世界名酒的书。 “等我一下，我先去撩个妹。”香蕉直视着女人，对林佳翼说道。 香蕉走到了女人的身旁，在其耳旁轻声道：“你是严世蓉吧？没想到明星竟然这么闲。” “我只是刚好最近没有戏份。”女人说着将手中的书合上了，“没想到在这种小地方也被人认出来了。”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跟着我们吧？” 香蕉的这句话也传入了林佳翼的耳朵，于是林佳翼凑了过来，惊讶地看向面前的这个陌生女人道：“难道盯上我的人是你？” “我为什么要盯上你？”女人反问道，“况且跟踪别人都得伪装一下吧。” “那么你是想说我们走到哪里，你也走到哪里只是一个巧合吗？”香蕉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只是想来男朋友生活过的地区看一下而已。”女人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你男朋友曾住在嘉定镇？”林佳翼问道。 “不，我男人和未来婆婆都住安亭镇，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佳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种涉及隐私的问题，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觉得怎么看也不像是盯上自己的人，林佳翼一直觉得盯上了自己的是男人，于是他转向了香蕉说道：“我们去其它地方转转吧？” “没想到撩个妹撩到了人家的未婚妻，你现在陪我去买彩票吧，准能中奖。”香蕉说着，一把搭上了林佳翼的肩膀，两人勾肩搭背地朝书店门口走去。 严世蓉见两人走远后，拿出手机，给叶总发了条微信“你家小可爱身旁的害虫可真多啊，你这次雇不雇我？”编辑完文字后，她又将方才在必胜客拍到的两人一起吃饭的照片一并发给了对方。 “交给你了，晚上见面谈价钱。” 看完对方回复的消息后，严世蓉将聊天记录给清空了，然后挑了一本日料菜谱，朝收银台走去，她从皮包中取出了一个樱色小钱夹，这是她在日本的时候，solo送给她的。 她打开钱夹，对着钱夹中的一张照片花痴了三秒，然后付了钱拿上菜谱走出了书店。 然而，刚走出书店，她就被两个人挡住了去路。 “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钱夹吗？”原本应该早已走掉的林佳翼竟然还在书店门口，严世蓉微微吃了一惊，不过她突然想起刚才掏出钱夹的时候，书店的半透明玻璃外好像确实有两个人影。 “你想光天化日之下抢钱包吗？” “那你可以把钱夹里的照片再给我看一眼吗？刚才在玻璃外没怎么看清楚。” “凭什么给你看？” “因为我可能认识照片上的人。拜托了，再让我看一眼。” 严世蓉瞟了一眼林佳翼，不甘情愿地取出了钱夹，并拿出了里面的照片递到了林佳翼的面前，林佳翼看清楚照片的那一刻瞪大了双眸，还不等他有所反应，严世蓉就收回了照片。 “满意了吧？” “这张照片是从哪里弄来的？” “未来婆婆给我的。” 闻言，林佳翼呼吸困难了起来，他不由得张开了嘴用嘴呼吸。 相比之下，一旁的香蕉无比镇定地问道：“照片上的男人是你未婚夫？” “没错，这是我男朋友初中毕业时期出去旅游的照片，那个时候也是帅得一塌糊涂，虽然现在成熟的模样也很吸引人。” “但他不是死了吗？”香蕉早就得知吃货组内部的消息说陆哥已经死了，不仅是吃货组的内部综合情报，就连前段时间吃货组老大林夕雾因为李焱的案子被警方纠缠不休的时候，警方也调查到了陆海空在户籍上已经死亡了。 “是啊，他是‘死’了，但他‘重生’了，他不再是曾经的他了。” “什么意思？”香蕉代替在一旁‘实力掉线’的林佳翼问道。 “他不再是人了，不过这么说也有点奇怪，稍微纠正一下，他原本就不是人，而是‘神’的一部分，他是杀不死的存在，我的成功率就败在了他的手上。”严世蓉稍加考虑了一下措辞，继续说道，“对了，拿主角光环来作比喻的话，有些人是自带主角光环，而他自身就是‘非人’的主角光环，他就和他原本的名字一样，如海如天，普通人类无法对浩瀚的海或天造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人们在面对海啸天灾的时候也都无能为力。” “他……在哪？”林佳翼的声音听上去显得有气无力。 “我只能说他不在国内，而且他和你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现在的他是属于我的。”严世蓉留下了这句话后，直接绕过了怔在原地的林佳翼朝自动扶梯走去。 香蕉面向林佳翼，双手猛地搭上了他的肩膀，并凑到了他的眼前：“要不要追上去问个究竟？” “……不用了。”林佳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和陆哥早就在七年前就结束了，最初我真的以为时间能够治愈一切伤口，但是都已经七年了，我还是老样子……蝎子太毒了，我一定是中毒太深。” 香蕉刚开始看到林佳翼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结果下一秒就像个想戒毒却又戒不了的毒瘾青年一样开始自暴自弃。 “自他以后，我已经换过不少恋人了，而且现在也有男朋友，但为什么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就想到他？这也太奇怪了吧？这应该是条件反射，对，没错就是条件反射。”林佳翼的眼睛泛起了泪光，他为了不被泪水模糊双眼，而睁大了双眸，看向了面前的香蕉。 不少路人都朝两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于是香蕉提议道：“你车停在哪儿？我们去车上慢慢聊。” “就在外面的露天停车场上。” “那你带路吧。” 于是两人踏上自动扶梯，来到了一楼，原本他们是要朝侧门的方向走去停车场的，结果发现正门的方向聚集了不少人群。 两人都好奇地朝正门看了一眼，只见一个显眼的脑袋正站在人群当中，那头黑棕渐变发色绝对是林夕雾没错了。 “哦，那不是老大吗？要去看一下吗？” “真是的，他又惹出什么事了。”林佳翼瞬间将方才的忧伤抛之脑后，化身为‘为熊孩子操碎了心’的母亲形象，迅速朝正门口跑去。 第55章 变奏曲#B线#（上） 林夕雾此时正穿着魏老大给他准备的红蓝帮的制服，他盯着垃圾桶里的那些早已染成黑色的上衣沉默不语。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魏老大刚从外面回来，手中拎着两份鸭血粉丝汤，他一回来就看见林夕雾蹲在垃圾桶边上，神情很是严肃。 “这衣服还是我哥给我买的好吗？你们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就给扔了？” 魏老大感受到了来自恋兄癖的怨念。 “就算留着，也不能穿了，我按你要求帮你把早饭买来了，你不过来吃吗？” 林夕雾闻言，立马起身，不过他的怨念并没有因为食物而消失，他继续阴沉着脸说道：“我的手机还藏在衣服外套的口袋里，你们扔掉的时候就不能摸一下口袋吗？” “大概是星星嫌弃你衣服脏，没有确认口袋就直接扔掉了。” 林夕雾咂了咂舌，坐到了餐桌旁。他原本是想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结果发现了昨晚林佳翼发来的消息：“你怎么还不回家？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于是他拍了一张鸭血粉丝汤的照片，用微信发给了林佳翼，并让他不要担心，然后他随意地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开始一心一意地吃起了早餐，他咬了一口鸭血，觉得血块好似在口腔中爆开了，血块滑过喉咙的时候，让他产生了满满的幸福感，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鸭血而已，怎么感觉比其它美食都要高出好几个档次？是因为一大早的空腹感得到了满足吗？还是因为魏老大说他可能会成为血族？ 林夕雾一边咻咻地吸着粉丝，一边胡思乱想着，当他将料都吃完的时候，将汤也端起来一饮而尽，他放下了打包的塑料碗，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然后朝魏老大正在吃的那份早餐看去。 “你吃饱了吗？”魏老大注意到了林夕雾的视线。 “好像还没。” “那要不这样吧，今天带你在附近随便吃，你的衣服也由我来赔偿，不过你得加入我们红蓝帮。” “加入之后就可以随便吃了吗？还是仅限今日随便吃？” “公费出差的时候也可以随便吃。” “好，我加入了。”林夕雾为了食物，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 “那么我先交给你第一项工作。” “噢噢，怎么有种刚玩游戏，接新手任务的感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工作，但林夕雾跃跃欲试了起来。 “和你说的差不多，就是一份比较简单的工作，让你先练练手，等你各方面的能力都提升了之后，就可以去寻找罗森了，说不定罗森会自己回来，不过这种几率比较小。” 一提到罗森，林夕雾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 “先跟你说一下你的第一份工作内容，内容很简单，俗称跑腿。” “跑腿？你让我这个路痴跑腿？这个算简单的新手任务？”林夕雾露出了一副‘你在逗我玩？’的表情。 “放心吧，我会给你自动导航仪，麻烦你去一趟德国。” “什么？跑那么远？”林夕雾又摆出了一副‘你果然在逗我玩’的表情。 “我刚才说了公费出差也可以随便吃。” “什么时候出国？”林夕雾一脸正色地问道。 “你的出差签证由我来帮你办理，明晚的飞机，你今天回去就可以整理行李了。” “那我什么时候回来？” “保证你大学毕业之前能够回来，你就当作在德国实习吧，你只需要给正在出差中的某个红蓝帮成员带点东西过去，顺便待在他身边学习一段时间就行了。” “男的女的？女的话多没意思。” “是男的，不过你也别想了，对方有男朋友。在你明天出发之前，我会把需要转交的东西给你，然后再把对方的目前住址都告诉你。” “知道了，今晚回家跟爸妈说一声。” “你不要把红蓝帮的事说出去就行了。” “那你现在可以带我去外面街上吃吃吃了吗？” “不愧是吃货组的老大。”魏老大颇有些无奈地笑了。 “你知道吃货组的事？” “曾有人跟我聊过你的事。” “谁啊？” “我一个下属的儿子。” “是吗？”林夕雾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吃了。 *** 时间尚早，沿街的许多店铺还未开门。林夕雾与魏老大走在一起，看上去并不像祖孙，也不像父子，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行人根本没有闲情去揣测两人的关系。虽说是周日，有些人也许还在家中睡懒觉，但有些学生模样的人正一脸严肃地走在街上，似乎是要去上课外补习班。 魏老大带领着林夕雾在街上瞎转悠，等待店铺开门。 当两人经过一个电影院门口的时候，唤起了林夕雾的记忆。 “我记得陆哥曾经带着我哥还有我一起来这里看过电影，但我一个人来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这家电影院，还以为拆迁了，没想到竟然藏在这里。” “好吧，我已经知道你有多路痴了，看来你去德国的时候也得找人来接机。”魏老大的语气显得很是无奈，“当时你能一个人找到家就不错了。” “其实那天找不到回家的路还是让我哥来接我的。” “一般情况来说，女人可能分不清东南西北倒是正常的，你作为男人迷路症状怎么这么严重？” “我也想问啊，我爸妈和我哥都不是路痴，我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们捡回家的，不过也多亏了路痴，日行不止万里路，所以我身体素质特别好，我哥小时候总是生病，我也正好不让爸妈操心。” “我明白你为什么那么能吃了，走累了补充能量是吗？” “走到哪吃到哪，我开个车，都可以差点开出上海市，走楼梯还能搞错楼层。”林夕雾一脸自豪地说道。 “你的身体素质应该很适合做我们这一行，除去迷路这一点。不过不要担心，以后你在红蓝帮工作的时候，帮你配一个搭档。” “帮我配个男人。” “红蓝帮缺的就是女人，一般女性成员都在做文职类工作，或者医疗护理工作。” “那就好。” 走过一顶桥后，林夕雾的眼前突然一亮，他发现前面的小吃摊开门了，于是立马冲了上去，快速扫了一眼菜单，然后让店员把菜单上的小吃各来一份。 “各来一份是吗？”店员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是的，麻烦你快一点。”林夕雾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于是店员给他下了单，魏老大走过来的时候被订单吓了一跳，不过还是爽快地掏出了钱包，为林夕雾付了款。林夕雾在店门口等了片刻，当他接过一个大袋子的时候，一边从中拿出一根骨肉相连啃了起来，一边朝前走去寻觅其它的店铺，而魏老大也跟在其后，做起了跟班。 林夕雾边吃边走，不知道为什么走出了古街，他在古街某个出口的85°C又买了一袋子的面包，只见路上的行人愈来愈多，街边的店铺也已经开门了。 魏老大将林夕雾带进了一家男装店，说要赔偿他的衣服，林夕雾在店内转悠了一圈，没有看中任何一件，于是他转向魏老大说道：“你还是用吃的赔偿我吧，衣服还是让我哥挑比较好，他比较有品位，虽然他帮我挑一套衣服要纠结个半天。” “那么你现在还想去哪吃？再过不久就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那现在就去巴贝拉吃午饭吧，那里的披萨料比较足，也很好吃。” 魏老大活了将近七十岁了，但他头一次撞见这么能吃的人，果然是活得久什么都能见到。他望着朝气蓬勃的林夕雾走在前面，正朝着巴贝拉的反方向走去，刚想上前告诉他走错方向了，结果前面的林夕雾自己停了下来。 难道他自己发现走错路了吗？ 魏老大待在原地猜想着，突然看见林夕雾手中一袋子的面包掉落在地，又见他莫名其妙地蹲到了地上，莫非是发病了？要黑化了还是身体开始发生异变了？ 魏老大神色紧张地朝林夕雾走去，绕到了他的面前，只见他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捂着自己的口鼻，明明天气不热，额上却沁出了汗珠。 “怎么了？该不会是食物中毒了吧？”魏老大也蹲了下来。 周边的行人驻足朝两人看了一眼就又走开了。 “突然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要被熏死了。”林夕雾的声音被手挡住，听起来很不真切。 “哪来的腐臭味？我怎么没闻到？周围的人好像也没闻到的样子。” “明明那么刺鼻，你竟然没闻到吗？” “你长了什么狗鼻子？”魏老大吐槽了一句，又问道，“你是在哪里闻到气味的？不会是附近有尸体吧？” “就是刚才和我擦肩而过的那个女人身上。”林夕雾侧过脑袋，望了一眼自己的后方，一眼就将人群中的女人给找了出来，气味渐渐远去，他站起身来，一只手仍旧捂着口鼻，另一只手指向了那个正在远去的女人。 “那个女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吗？”魏老大盯着女人的背影，觉得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 “她该不会是活尸吧？” “她应该只是个普通人类，需不需要去医院帮你挂个五官科检查一下嗅觉？”魏老大迄今已经处理了很多起灵异案件，怎么看也不觉得那个渐渐远去的女人是非人类。 “你是在怀疑我吗？” “那你描述一下你刚才闻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 “就是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食物馊掉的味道吗？还是尸体腐烂的气味？” “我从来没让食物馊掉过，家里当天的剩菜剩饭都是由我解决掉的，所以不知道食物馊掉是什么味道，而且我也不知道尸体腐烂的味道。” “那你怎么知道你闻到的是腐臭味？” “很久以前去上幼儿园的时候，途径一条河，河里就飘来一阵恶臭味，感觉和刚才的气味差不多，现在那河倒是没什么气味了。”林夕雾说着说着，又觉得有什么恶臭味扑鼻而来，他再次用手捂住了口鼻，看了一眼某个经过他身边的身影，“卧槽，怎么又是女人。” 林夕雾觉得自己的胃口都要没了，而那个经过他身边的女人听到脏话后，用奇怪的目光朝他看了一眼，看到他眼神凶狠，有些不好惹，便加快步伐离开了。 “那个女人也是吗？” 林夕雾点了点脑袋，补充了一句：“虽然一样熏得我都快吐了，但是感觉两者气味稍微有点不一样。” “唔。”魏老大扶额沉思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道，“难道说你的鼻子进化到能闻到血的气味了？毕竟现在你的身上有着香夫人的血液。” “但是血有那么难闻吗？一般都是铁锈的气味吧？”林夕雾想起自己和罗森第一次接吻的时候，罗森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一口咬住了他的舌头，那时一股铁锈味在两人的口腔内弥漫开来。当林夕雾看到方才的女人逃远后，松了一口气，将手放了下来，大口呼吸了一下周围的新鲜空气。 “恐怕是因为刚才的那两个女人来了月事吧。” “卧槽，太恐怖了，我可不想一辈子走在路上都要被这味道熏得吃东西的欲望都没了。” “那你现在还去吃午饭吗？” “吃，当然要吃！”不管怎样，午饭还是要吃的。 于是魏老大带着林夕雾来到了罗宾森商场附近的巴贝拉餐厅，两人上了二楼，林夕雾拿过菜单就点了很多东西，为他点单的服务员站在一旁都呆住了，而坐在他对面的魏老大则已经习惯了。 提交了订单后，林夕雾嗅了嗅周遭的气味，并没有闻到和方才一样的恶臭味。 魏老大的手肘摆在桌子上，右手抚摸着左手腕上的虎晶石手链，并直视着林夕雾问道：“你除了嗅觉变得灵敏了之外，还有其它变化吗？” “好像没有了，我不想吸血就说明我还是人是吧？” “这可不好说。”魏老大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把迷你型瑞士军刀，划开了自己的左手拇指，然后他挤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周边，鲜血很快便从划伤处冒了出来，“怎么样？闻到什么了吗？” “普通的铁锈气味，不过感觉还是有股发臭的味道，但是比刚才好闻多了，现在的闻上去有点像榴莲和臭豆腐散发出的臭味。”林夕雾如实地将自己的内心感受说了出来。 “你要不要尝尝看？” “我才不要，万一尝了一口就变成吸血鬼了怎么办？” 魏老大笑而不语，他拿起桌上的纸巾拭去了拇指上的血液。 由于店内的客人很多，所以上菜的速度特别慢，林夕雾等得都快不耐烦了，便取出方才买的面包开始啃了起来，刚啃了一半，就见服务员将前菜端了上来，于是他又将面包塞了回去，开始解决桌上的食物。 两人在餐厅待了很久，其它桌的客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而林夕雾这一桌的菜还未上齐，魏老大只吃了一份主食，和一些小吃，然后默默地注视着林夕雾那如同饿鬼般的吃相。 “老魏，你给我讲点故事吧。”林夕雾觉得一个人吃未免有些无聊，就想让对方发出点声音来。 魏老大似乎是第一次被小辈们叫作‘老魏’，不过他还是接受了这一称呼：“你想听什么？” “关于红蓝帮的历史。” “这个话题可是得讲上许久，你要从哪听起？” “你随便挑几个有趣的内容说吧，要下饭的内容。” 魏老大脑海内准备好的故事被林夕雾的一句‘下饭的内容’给一扫而空，他不知道这其中的定义是什么，因此故事也无从开头。 见魏老大的故事还不开始，林夕雾颇有些无聊地朝窗外瞥去，突然看到一个女人正从罗宾森大门的方向走了出来，虽然相隔较远，但他还是认出了那个女人。 他立马站起身来，快速啃干净了手中的鸡翅，然后用湿巾纸抹了抹油腻的嘴巴，将手也擦干净后，他将用过的纸巾朝桌上一扔，冲着仍旧坐在位置上的魏老大以一副命令的口吻说道：“老魏，帮我把剩下的东西都打包了，然后过来找我。” 这时候都搞不清楚究竟谁才是老大了。 林夕雾扔下这句话后就朝楼梯的方向走去，结果走反了方向，他懒得再绕到楼梯口，便抓着栏杆一跃而下，将正在上楼梯的客人吓了一跳。他来到一楼，走出店门后，难得顺利地一下子就找准了方向，他朝方才在窗口看到的那个女人走去，好在女人正坐在DQ冰淇淋店门外的座椅上并未走远。 林夕雾走到了女人的面前，挡住了光线，女人从书中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然后露出了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你就是小泰迪严世蓉吧？”林夕雾俯视着对方发问道。 “你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 “就是你个混蛋把我哥的个人信息发到网上去的吧？” “没错，就是我怎么了？”严世蓉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哼嗯。”林夕雾用鼻子轻笑了一声，然后一把揪住了严世蓉的衣领，迫使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你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什么？”严世蓉觉得目前周围的人多，林夕雾应该是不会对自己做出些什么的，但是她万万没料到恋兄癖的恐怖之处。 林夕雾掏出了一把刚才从魏老大那里顺手牵羊拿走的瑞士军刀，朝着严世蓉一把挥去，严世蓉为了防止被破相，赶紧用双臂挡在脸前，没想到林夕雾想要攻击的并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衣服，她的衣服被割开了，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所着衣物早已不成样子了。 “你做什么！神经病！”严世蓉的女高音引起了一番骚动，周围的人纷纷围过来，想要扯开林夕雾。 然而林夕雾并没有停手的打算，他一边动刀，一边低声碎碎念着“我哥送我的衣服，我哥送我的衣服……”，他完全将对衣服的怨念也一同撒到了面前的女人身上。 见义勇为的行人原本想夺下林夕雾手中的瑞士军刀，结果仅被林夕雾一个肘击，就给撂倒在地。 严世蓉抱着胸瑟瑟发抖，而林夕雾还在拉扯着她的衣物，周边的行人想要制止林夕雾的暴行，却反被打伤，于是有几个人前去叫来了商场内的保安。 当魏老大拎着几袋子的打包盒走过来看到眼前的光景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站在远处充当围观群众，他的内心是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种在光天化日之下扒女人衣服的变态，不过他也趁此机会了解到了林夕雾打架的实力，如果对手是血族的话，那多加锻炼一下也是可以为红蓝帮出一份力的。 只见一个保安准备徒手过来夺刀，他绕到林夕雾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双腕，林夕雾就此停下了动作，看似是被压制住了，然而林夕雾只是注意到了围观人群当中的魏老大，因而动作才停滞了一秒，紧接着他摆出了一副对保安的实力感到不屑的样子，一下子就挣脱了束缚，并将手中的刀随手那么一扔，在空中画过一道抛物线，围观群众们害怕被砸中纷纷散开，结果几个人不慎跌倒，挤成了一堆，最后瑞士军刀正好落到了魏老大的手中。 再望向林夕雾这边，他反过来抓住了保安的手腕，感觉保安就像一个没有多少重量的娃娃一样，他轻轻松松地就对其使出了一个过肩摔。在场的另外两个保安目睹了此景后，一齐拿着电击棍冲了上来，林夕雾敏捷地躲开了其中一人的攻击，并猛地踹了一脚保安的腕部，保安吃痛地松开了手，电击棍也随之掉落在地。 林夕雾只觉耳旁好似有个系统音在说“恭喜你，成功打倒了一个LV1的商场保安，掉落奖励电击棍一根，获得经验……”当然这只是兴奋状态下的错觉而已。 正当林夕雾弯腰捡电击棍的时候，最先摔倒在地的保安爬了起来朝他扑来，与此同时，另一个手持电击棍的保安背对着林夕雾按下了开关，然而林夕雾一把抓过了朝他扑来的保安，把他当作盾牌挡在身前，手持电击棍的保安的动作也就此停下。林夕雾突然玩心大起，他将捡来的电击棍架在了盾牌保安的脖颈上，对着周围的人说道：“把刚才的那个女人交出来！” 林夕雾朝人群中望去，突然发现严世蓉早已不见了踪影，也是啊，现实中哪有人乖乖站在原地等着敌人的？ “啧。”林夕雾嗅了嗅周遭的气味，发现了严世蓉的去向。方才用小刀割开她衣服的时候，正巧割开了她手臂上的皮肤，鲜血从她的皮肤中沁出，虽然血量不多，但嗅觉变得灵敏的林夕雾还是在人群中嗅到了她的气味，林夕雾承认她的血液弥漫着一股甘甜的气味，但其中还带着稍许腥味。 保安们发现了林夕雾似乎在走神，于是被挟持的盾牌保安一把夺下了自己的电击棍，并近距离地朝林夕雾的腰部电去，这一回林夕雾没有躲开保安的攻击，不如说他被电了一下才回过了神来发现自己被电了，不过他受到电击后并没有就地倒下，而是斜眼瞪向了攻击自己的保安，就好似一头被惹怒的猛兽即将爆发。 保安被林夕雾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电击棍朝林夕雾的胸膛捅去，林夕雾故意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他的胸膛受到电击后也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矗立在原地。 就算是多穿了几件衣服，普通人也不可能毫无反应吧？ 林夕雾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俯视着比自己低了半个头的保安，并用鼻子发出了一声冷笑。 保安一瞬之间停止了思考，而另外两个保安还在寻找机会抓捕林夕雾，见状况不妙，商场内的其他保安也纷纷赶了过来，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还有人掏出手机拍起了视频，万一这段视频被上传至了网络，那林夕雾肯定是要被逮捕了，虽然魏老大能够把他从监狱中弄出来，不过要申请出狱也是蛮麻烦的。 果然还是要出面制止吗？ 魏老大刚准备前去制止林夕雾的行为，就看见人群中有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正在警告拍摄者们删除视频，而“舞台”的中央则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主角，只见林佳翼拍了一下林夕雾的脑袋，面带愠怒地说道：“你发什么神经？竟然和保安打起架来了？你知道要帮你善后有多麻烦吗？” “哥，那你先帮我善后，我要去追一个女人，她现在还没走远。” “追女人？你竟然说了要追女人？果然是神经搭错了吧？” “哥，你误会了，不是‘追求’的追。”林夕雾说着，绕开人群朝某个方向跑去，速度快地无人能拦。 “喂，你给我站住！”向来体育就不怎么好的林佳翼当然追不上林夕雾的速度，他刚困难地挤出人群，就已经被甩开了一大截距离，他在街上跑了起来，脖颈中佩戴的月华石吊坠跳到了衣服的外面，突然月华石好像闪了一下，接着有什么嫩黄色的烟雾状的东西从月华石中冒了出来，烟雾就好似灵体一般，化作了一只两米高的如狼又似狗的四足动物，那只动物跃过人群在人们的头顶快速奔跑着，而人们并没有注意到这只奇怪的生物。 莫非是自己看走了眼？林佳翼揉了揉眼睛，再度朝空中望去，只见那团嫩黄色的烟雾果然没有消散，它如同一道闪电，快速地落到了远处的林夕雾身上，林夕雾一下子摔倒在地，要不是林佳翼能够看见那团烟雾，差点以为林夕雾跑着跑着平地摔了。 只见那只嫩黄色的生物正压在林夕雾的背上，像狗一般正在用后肢挠着耳朵，挠过之后，还把爪子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味道，莫非那团奇怪的生物真的是只狗？ 只见林夕雾被压得无法动弹，林佳翼小碎步地朝他跑去。当林佳翼来到自己的面前时，林夕雾才觉得自己背上的重量消失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露出了一副孩童般的表情，很委屈地说道：“哥，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我没拦着你，是你自己摔倒的。” “明明是你用了灵摆的力量，老魏跟我说了，灵摆驾驭者都是可以操纵灵摆的，哥，你什么时候成了灵摆驾驭者？” “灵摆？你是说这个吗？”林佳翼指了指露在衣服外边的月华石吊坠，刚才的奇怪生物似乎就是从吊坠里跑出来的。 “就是这个，你刚才是怎么操纵灵摆的？”如果是罗森那样灵力很高的灵摆的确是可以自动，但是林佳翼的吊坠是罗芽歆今年送他的生日礼物，灵力应该没有达到可以自动的水平吧？ “我就喊了一声‘你给我站住’，它就突然冒出来了。” “不是吧？看来你很有操纵灵摆的天赋。”此时，林夕雾已经把那个女人的事给抛到了脑后。 “我可不知道怎么操纵灵摆。” “是吗？” 正当兄弟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香蕉拎着几袋东西跑了过来，对着两人说道：“刚才有一个老头，已经出面把事情给摆平了，他和保安暗地里协商了一下，把刚才的骚动当成了突发情况训练。” “哦，这些吃的是老魏让你转交给我的？”林夕雾的视线落到了香蕉的手上。 “是啊，你和那老头是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林夕雾接过了香蕉手中的东西，又面向林佳翼说道，“哥，既然碰到你了，就带我一块儿回家吧，我要回去整理行李。” “整理行李做什么？” “我马上就要出发去德国了。” “诶？什么情况？那么急？” “该不会是德国的哪家餐厅推出了限定套餐吧？”香蕉问道。 “我要去德国撩汉了！” “不不不，这到底什么情况，你给我解释清楚了！” “等今天回家了，我也要向爸妈宣布，到时候再告诉你。” “你别卖关子啊！” “那么香蕉再见了，我要把我哥带走了。”林夕雾朝香蕉挥了挥手，随即又露出了一个无比和善的笑容，用陈述的语气道，“你又背着我和我哥约会。” “我们是闺（工）蜜（口）组，也就一起吃顿饭聊个天而已。”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在生气。”林夕雾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好了，跟我去停车场吧。”林佳翼一把拽住了林夕雾的衣袖，然后向香蕉挥手告别。 第56章 变奏曲#B线#（下） 林夕雾被带到了自家车子前，他将手中的大包小包都放到了车子后座，然后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上了车，林佳翼系上保险带后，踩下了油门，车子在石子路上缓缓颠簸，然后停在了出口处，林佳翼打开车窗，听到门口收费的保安说一共十元，便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零钱递了出去，保安很快地从他手中抽走了一张崭新的十元纸币，然后就放行了。 林佳翼关上车窗后，听到一旁的林夕雾像狗一样在车内嗅着气味。 “你嗅什么呢？我可没放屁。”林佳翼一边将车开离停车场一边问道。 “哥，你是不是出血了？”林夕雾一把抓住了林佳翼的左手。 “你做什么？我正在开车。” “让我看一下。”林夕雾说着还不禁咽了一下口水，他抓着林佳翼的左手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发现林佳翼的拇指与食指中间划开了一道口子，虽说血液并未沁出，但是那道印迹却是红色的，“哥，你不痛吗？” 林夕雾觉得有一股玫瑰花一般的芳香从那道口子中飘散出来，他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划伤的部位，瞬间有一股花茶清香侵占了他的口腔，他闭上眼睛，大口呼吸着飘散在封闭车内的芳香。 林佳翼的伤口被林夕雾的口水沾湿后，这才觉得划伤处有些疼痛，这道口子大概是刚才被十元纸币划伤的吧，林佳翼想从林夕雾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林夕雾牢牢地捏着他的手，完全抽不出来。 车子后方传来了别人按喇叭的声音，他们已经堵在路上有段时间了。 “后面都在催了，你快放手，我还要开车。” 林佳翼突然觉得腕部像针扎一般疼痛，当他注意到林夕雾的尖牙刺入了自己皮肤的时候，惊得目瞪口呆，林夕雾的舌头还在尖牙的周围舔舐着，腕部的刺痒感直击了他的大脑，让他浑身一颤。 被堵在后面的车还在不间断地按着喇叭，而此时的林佳翼自动无视了那嘈杂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一齐朝着腕部流去。当林夕雾终于满足地舔了舔唇边，并放下他的手时，林佳翼抬起手臂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发现那上面并没有牙印，莫非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林佳翼突然发现有一个人正在敲车窗，于是他摇下了窗户，只见车外的人有些恼火地说道：“你他妈逼的开不开车，堵住老子的路了，好狗不挡道你知道吗？” “对不起，我马上开走。”林佳翼连连道歉，踩了一脚油门，将车开上了大道，踏上了归路。 林佳翼虽然看似在专注地开车，但他仍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觉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不是他的亲弟弟，而是怪物，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你就当作被蚊子叮了。”林夕雾伸手摸了一下自己上颚的牙齿，方才的尖牙已经消失不见了，但他舌齿间遗留的玫瑰香味证实了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也就是说你刚才真的咬了我？你没有虎牙的吧？为什么我刚才看到尖牙了？” “先不说我的事了，倒是你，为什么血液是玫瑰味的？难道你也是玫瑰氏族的一员吗？”这一日上午在街上闲逛的时候，魏老大给林夕雾讲了很多，其中也说到了玫瑰氏族的事，而且曾经在外滩的时候，他也碰上了自称玫瑰氏族的“小萝莉”彼岸樱。 “什么玫瑰氏族？哪部小说还是动漫里的吗？” “玫瑰氏族类似于血族，又不是血族。” “什么啊？不会是花精吧？” “不知道，据说还没有解剖研究过。” “呐，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哪？ “我迷路到冥府去了，溜达了一圈，又回来了，我把我的心脏和罗森给弄丢了。”林夕雾轻描淡写地回答道，然后话锋一转，“今天晚饭吃什么？” “你还是人类吗？” “我觉得自己还是人类，不过……”林夕雾停顿了一拍，“你的血让我把持不住了，简直可以当作饭后甜点，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既然我们是亲兄弟，血液的味道应该差不多吧，你就自给自足吧。”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林夕雾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掀开袖子一口咬了上去，原以为会冒出尖牙的，然而并没有，他只是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了一圈牙印而已，“好奇怪啊，哥，车上有小刀吗？” “我的钥匙上有挂着指甲刀，你不会真的打算喝自己的血吧？” “我就尝个味道。”林夕雾一边说着一边在林佳翼的包中翻找着，翻出了指甲刀后，用上面尖锐的部分划开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像个婴孩一般将手指头含入口中吮吸起来，刚开始他也尝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味，但那应该不是自己的血，而是香夫人的血，他吮吸了几下，血液不再流出了，他伸出手指细看了一下，发现手指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莫非是他的口水自带疗伤功效？还是说是罗森远程操控给他回血了？ 不过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自己的血带有玫瑰味是因为继承了香夫人血液的罗森给他填补了胸膛，那么林佳翼的血液带有玫瑰的味道又是怎么回事？不仅如此，林佳翼还不知何时得到了操纵灵摆的能力。 两人共同的父亲毫无疑问是人类，前些日子看到的林佳翼的生母也绝逼是普通的人类，如果她是血族的话是不会过快地衰老产生皱纹的。那么为什么身为人类的林佳翼身上会带有那种味道？他究竟在何时何地与玫瑰氏族有过接触才会被染上那种气味？莫非与林佳翼交往过的某个人其实是玫瑰氏族？例如在经过了一番翻云覆雨之后，对方在林佳翼的体内留下了玫瑰的精华，如果这种假设正确的话，女人直接被排除在外，剩下的就只有陆哥和王子了。 “不会吧，难道说陆哥不是人吗？”林夕雾越想越混乱，一不小心将内心所想说了出来。 “他已经成神了。”林佳翼接话道。 “啪神？”林夕雾很自然地脱口而出道。 “不，他再度进化了。” “神都被他啪过了，接着啪宇宙吗？” “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在接你的话而已，我还想问你在说些什么，陆哥都已经死了，他是成佛了吗？”林夕雾一不小心又在林佳翼面前触及了‘陆哥已死’的雷点。 “他还没死。” “好，好，他没死。”林夕雾以为林佳翼又在幻想着陆哥还活着。 “而且他还有未婚妻了，我刚才在罗宾森的新华书店遇到了他的未婚妻。” “哥？你的幻想症是不是又升级了？” “你不相信的话去问香蕉，他也看到了。” 林夕雾露出了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在联系人列表中搜索了一下香蕉的号码，然后按下了拨通键，过了许久，电话才被接通。 “怎么这么慢才接电话？” “至少让我撸完吧，又怎么了，老大？我可没有偷吃你打包袋子里的东西。” 由于林夕雾打开了扩音器，所以林佳翼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香蕉一开口就是污段子，他听到后在一旁偷偷笑了。 “刚才你和我哥在书店里碰上谁了？” “老大你也碰上了吧，就是被你扒衣服的那个女人，我在门口看到后简直惊呆了好吗，没想到一向喜欢男人的你竟然对女人出手了。” “听说那个女人是陆哥的未婚妻？” “我不知道，至少她是这样说的。” “但是我和巧克力调查到严世蓉的男朋友外号叫solo，solo是我们的校友，大概和陆哥是同届生。” “虽然不知道你们调查到了什么，就算她未婚夫的外号是solo，那指的也应该是陆哥本人。” “是吗？我下次回国的时候把德国的餐厅主厨给你们带回来，再见。”林夕雾语毕，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陆哥没有死。” 林夕雾陷入了沉默，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陆哥会抛下林佳翼，并且还找了那样的女人谈恋爱，难道是他已经对林佳翼没有爱了吗？最后一次见到陆哥大概是上海世博会的时候，那时林佳翼和罗芽歆被某个变态追赶，迫不得已躲进厕所的时候，还是陆哥帮他们解了围，虽然除了自己，两人那时都没发现陆哥的存在。那之后林夕雾还会与陆哥保持联络，让他寄吃的东西过来，再后来，他从罗芽歆口中听说了陆哥的死讯，而现在又听到陆哥诈尸了，真是莫名其妙。 难道说陆哥故意制造出了自己死亡的假象，从而在暗地里行动？那么一定要让自己“死亡”才能有所行动吗？说起来最初陆哥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出国留学的？如果只是因为他和林佳翼的恋情不被陆妈看好的话，那他完全可以成人之后带着林佳翼私奔啊，陆哥看上去就属于那种“如果父母棒打鸳鸯，他就棒打父母”的极端类型。还是说陆哥出国有着其它目的？话说回来，林佳翼身上的玫瑰味又是怎么回事？和陆哥有关吗？ 第57章 变奏曲#C线#△取证第四日△ 我被声优神谷浩史的闹铃声叫醒后，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一旁昨夜准备好的衣服开始穿戴，我不知道探狱应该穿什么衣服比较好，昨晚盯着衣柜看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件朴素的黑色外套，内衬就按照平常的样子，反正穿了外套也看不到内衣。 当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我又在住宅楼下看到了熊熊的车，然而这天开车的人不是熊熊而是上洛克，待我上车后，上洛克打开了车上的导航仪，定位在了某个看守所，我一系上保险带，他就发车了。 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我依旧是听着车上的古典乐并望向窗外，看着车外的景色时很容易忘却时间的流逝，因此当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产生了“怎么那么快就到了，我还没看够”的想法，不过上洛克替我打开了车门，我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座位。 我们来到看守所门口的时候，不知上洛克向门卫出示了什么，很快就出现了一个人带领着我们来到了会面室。打开门后，许久未见到的咪咪老师正穿着囚服坐在椅子上，他看到我的第一眼，还没认出我来，而当我和上洛克在他的对面坐下的时候，他才用惊讶的目光看向我：“你是我以前的学生吧？你当律师了吗？” “律师？”我反问道。 “你们不是律师吗？”看到我露出疑惑的样子后，咪咪老师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咳咳。”一旁的上洛克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俞老师，你可以把我们当成律师，虽然我是私家侦探，但我会把你弄出来的，所以请回答我一些问题。” 许久没听到咪咪老师被人叫作“俞老师”了，颇有些不习惯。 “你想问什么？” “你还记得林佳翼和王子吗？他们都是你曾经教过的学生。” “记得，尤其是林佳翼，对他印象挺深的。” “当初林佳翼在读期间，你一直在偷拍他是吗？这次警方也是因为在你家里找到了照片和照相机摄像头等物证，所以逮捕了你。” “我承认我曾经偷拍过林佳翼，但那只是为了研究双性人。他毕业后，我就再也没有偷拍过他了，虽然我对警方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们都不相信。” “我相信你，因为我知道凶手是谁，真正的凶手是王子，你还记得王子学生时代的事吗？” “王子啊……”咪咪老师陷入了沉思，“他上课的时候总是跟我作对，不过他成绩很好。” “你知道他为什么看你不爽吗？” “不太清楚，他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诬陷我？” “他跟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单纯地看你不爽而已，所以就把你设计成了他杀人剧本中的替罪羊，你曾经收到了他的邮件，让你去汽车公司门口是吗，所以你的身影也被该公司员工看到了。” “我也对警方说过邮件的事，但他们说没有查到邮件记录，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认真去调查。” “你在汽车公司门口没有等到凶手赴约，之后就回去了，那么你在门口徘徊的时候有在周围看到可疑的人吗？” “好像都是些穿着员工服的人，很多人经过我的时候都看了我一眼就走开了。” “你回家之后，就没有出过门吗？” “没有。” “警方就因为你在公司门口转悠过就逮捕了你？” “他们对我说，他们经过了特殊的方式证明了我就是凶手。” “什么特殊的方式？” “灵摆。” “简直太荒谬了！”我和上洛克异口同声道。 我看了看上洛克问道：“难道警方内部有共犯？”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上洛克再度看向对面的咪咪老师问道，“你在信箱里发现了林佳翼和李焱的照片，为什么当时不处理掉？” “那时我一直在考虑照片是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寄来的，根本没有想到要处理照片，更没想到竟然因为这些照片而被学校开除，还被警方逮捕。” “你也没有问过小区门卫，是否有奇怪的人在小区的信箱里塞东西吗？” “门卫一般都待在门口，就算问了也没人知道吧？” “那么回到刚才的问题，是谁告诉你他们用了灵摆就判断出你是凶手了？” “一直审问我的人，他说他在情报通的手中买下了灵摆，灵摆证实了我是凶手。” “情报通指的难道是莉莉丝？”我插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就这样草草了案了。” “我想问的都问完了。”上洛克说着合上了记录本，直勾勾地看向咪咪老师道，“只要证明了王子是凶手，就能放你出来，目前我已经得到了物证和证人，可惜证据尚不充足，你再等我一段时间。”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帮我，谢谢了。” “不用谢，我只是不看好王子而已，才找上了这位私家侦探。”竟然将这样的好老师当作替罪羊，王子真是太过分了。 我们与咪咪老师道别后，上洛克开车将我送回了家，这一日的取证结束得格外早，上洛克说他还要再去几个现场看看情况，于是就开着车扬长而去。 我回到家后没什么事做，便学着上洛克的样子，拿出草稿纸，整理了一下案件。 首先是王子从橘幸人那里得知了李焱和林佳翼正在交往的事，橘幸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委托王子暗杀李焱，然后已经成为了杀手的王子做出了一套暗杀方案，并将从学生时代起就看不爽的咪咪老师当作替罪羊。为了诬陷咪咪老师，王子首先跟踪拍摄了李焱和林佳翼的约会照片，他偷拍两人的时候被几个熊孩子给撞见了，为此他还弄伤了一个孩子的腿，之后王子伪装成发传单的，在咪咪老师楼下的信箱里塞入了偷拍的照片，还给咪咪老师发了邮件让他去公司门口。咪咪老师赴约后，王子并没有出现，按照上洛克的猜想，可能是王子穿着他姐夫的工作服潜入了公司内部，一直待到深夜，然后用电话将李焱叫了出来，事后又消去了电话记录。 我看着整理出来的线索，依旧是云里雾里，如果能再找到更多的证据就好了。明天是我跟着上洛克取证的最后一天了，之后证明咪咪老师的清白可都靠他了。 第58章 变奏曲#C线#△另一起案件△ 10月28日周六，我在家吃晚饭的时候，客厅的电视新闻中正在播报江苏地区，某个五十岁出头的男人在钟乳洞离奇死亡的案件，播音员说完大概的情况后，是记者询问目击者的声音，我突然听到电视中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便端着饭碗来到了电视前。 只见我曾经的室友钱黄金正哭得稀里哗啦，她坐在豪华的沙发上，背景中的那些家具一看就价值不菲，记者还递给了她一张纸巾擦眼泪，我不禁嗤之以鼻“这哭戏太浮夸了”，钱黄金从来不会哭成那样，所以这都是她装出来的。 她还带着哭腔回答了记者的提问：“我丈夫难得有空带我出来旅游，结果竟然……” 什么？她丈夫？她之前和那个丑叔离婚后，我还以为她离开了上海，结果她竟然又嫁了一个老头子，而且又是一个老板。 “你丈夫平常身体怎么样？” “挺健康的，也没有心脏病，我看到他突然倒下，整个人都懵掉了。”钱黄金一边说着，一边用纸巾夸张地抿了一下鼻涕。 “目前法医还在解剖他的尸体，如果不是猝死，那就有可能是他杀。他的人际关系怎么样，有没有和谁结仇？” “不可能吧，他公司里的人都挺尊重他的，他对下属也很好，他和其他公司的人也相处得很好。” 对于钱黄金的这种哭腔越听越恶心，我便跳转了频道，结果又在电视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是什么情况？最近熟人都上电视系列？ 只见屏幕中央出现了一个戴着粉框眼镜的萌妹子，她是林佳翼高一时谈过的女朋友严艺心，她还保持着学生时代的蘑菇头，不过头发比那个时候长了许多。我没想到像她这样内向的妹子竟然上了电视，而且还是综艺频道的特邀嘉宾。除了她，周围还坐着很多当红明星。 主持人正举着话筒，情绪高涨地说道：“我们今天请来了正热播中的偶像剧的剧作家严——”主持人的声音拖了好久才继续说下去，“艺心，呀啊，严艺心和在场的明星们比颜值的话完全不分上下，谁能想象这部剧竟然是萌萌哒妹子写的？现场的各位嘉宾们也是初次见到严艺心吧？来猜猜妹子的年龄吧？” “15岁，不能再少了。”在场出演男二的明星接话道。 “猜年龄很失礼吧。”主演男星吐槽道。 “那我就给各位嘉宾们透露一下严艺心是90后，那么我们今天把严艺心请来的目的是现场写剧本，然后由各位明星嘉宾们现场演出。” “什么！都没听说过有这环节！”男二的表情很是夸张。 这表情简直太颜艺了。 我对国内的娱乐圈完全是外行人级别，所以又跳转到了方才的新闻，发现记者对钱黄金的采访已经结束了，目前记者正在采访死者唯一的儿子叶至豪，那张脸正是我之前和熊熊在日料店看到的叶总。 只见电视画面中，叶至豪的神情严肃，采访中他主要说了对接下来父亲公司的未来发展感到担忧，同时也对父亲突然死了表示震惊，他的那副不苟言笑的态度，让众人产生了他在故作坚强的感觉，而我却觉得他很冷酷。 电视切入广告后，我端着饭碗回到了餐桌旁，只见我家亲弟弟正坐在宝宝椅上嗷嗷待哺，爸妈和他的氛围融洽得感觉只有我是外人一样。 我很快地将饭碗摆平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查看了一下手机，果然没有上洛克的消息。 自从跟随着上洛克一起取证的最后一天以来，我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了，也许是他正在忙着整理案件吧。虽然上洛克没有给我发过信息，但是我收到了那个住院男生的短信，他说他已经成功加入了吃货组，林老大问他最喜欢吃什么，他随口回答了个凤爪，于是他就被林夕雾命名为凤爪了，然后我给他回了条“凤爪你好，凤爪再见”的短信。 结果凤爪又发了条短信过来说他已经出院了，并且透露了一个重要情报，就是他曾去咪咪老师家补课的时候似乎也撞见了王子正在楼下信箱里塞东西，虽然咪咪老师是教高中生物的，但是偶尔也会帮他补补初中理科，他的表哥曾在咪咪老师那里补过课，就建议他也去补一补。 于是，我让他打电话给上洛克，把方才的话复述一遍。 过了许久，我久违地收到了上洛克的微信信息，他说：我就知道那凤爪，不，那孩子是重要的证人。 而当我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洗清咪咪老师清白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证据不足，正在寻找证据。 之后就又收不到他的消息了。 第59章 变奏曲#莉莉丝的时间# △茶会△ 11月4日夜，莉莉丝难得离开了血吻咖啡馆，她平常除了在店内算账，就是高价替客人占卜或者将残次灵摆卖给外行人，这里的外行人主要是指人类，毕竟对非血猎的普通人类来说，就算是残次品也足够用了，毕竟他们只用灵摆来占卜行程，碰上进退两难的事情时也可以问一下灵摆的意见。灵摆做不同的事所需要进食的精力也不一样，人类占卜短期未来所需要付出的精力也正正好好。如果是战斗用的灵摆的话，就算是身强力壮的男性人类，一旦使用了这种灵摆也会像身体被掏空一样，整个人软绵绵的站都站不稳，除非是灵摆不吸取驾驭者的精力，而是像太阳能一般自行补充灵力，这样的自身高灵力灵摆的价格与残次品简直是天壤之别。 当然，还有一种特殊的情况就是如同上文中提及的林佳翼所佩戴的月华石吊坠，那件吊坠是罗芽歆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吊坠灵摆的本身灵力并不高，但是月华石又称丘比特石，因此只要红线未断的另一方愿意的话，可以将自身精力作为灵摆的食物而让灵摆的驾驭者直接使用该灵摆，对于隐性备胎很多的林佳翼而言，根本不需要付出自己的精力，就能随便驾驭灵摆了。 回归原文，莉莉丝离开咖啡馆后，前往了香夫人的地下别墅，别墅的某个入口与上海轨交2号线的人民广场站相连，人民广场站出入口极多，其中的某一处死路就是别墅的入口之一，这也方便了香夫人他们出行。 莉莉丝径直穿过了死路上的暗门，然后在别墅门口向暂时充当门卫的彼岸樱提交了夜间茶会的邀请函，自从上一次在血吻咖啡馆见面以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彼岸樱了，只见彼岸樱那黄金比例的脸蛋上多了许多道抓痕，似乎是已经接受过了香夫人的惩罚，毕竟血族的伤口自愈很快，愈合后通常也不会留下疤，但是她的脸上却留下了一道道黑色的疤痕，并且她的脖颈上还残留着一圈红色的印迹，大概是被上过颈铐了吧。 彼岸樱注意到了莉莉丝的视线后，将手中的邀请函挡在了颈部，并做了个“里面请”的动作，然而她的眼神却是恶狠狠的，完全不像是招待客人的眼神。 莉莉丝朝她微微一笑，然后踏入了走向别墅地下的阶梯，墙壁两旁还亮着灯，显得非常现代化，如果是科技发达之前，墙壁上的应该都是蜡烛。 壁灯似乎都是声控的，随着脚步声的临近，近处的壁灯亮起，而远处门口的壁灯都已经暗下了。 既然这么现代化，怎么不装个自动扶梯呢？等会儿见到香夫人的时候一定要跟他提个意见。 莉莉丝走了许久才终于走到了楼梯的尽头，她在楼梯口直视着前方，前方看似又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长廊，但那只是个小小的恶作剧，她在楼梯口左转，径直朝一面全身镜走去，当然她并没有撞上去，而是穿过镜子，来到了茶会的房间。 只见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中世纪长桌，香夫人正坐在房间最里面长桌顶端的位置，一个蒙着黑色头纱，且身着黑色长斗篷的身影正站在他的身侧，不过看样子并非普通侍从。 坐在长桌两端，最为接近香夫人的两位也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其中名为紫苑的女人有着一头酒红色的微卷短发，她与香夫人是亲兄妹关系，另一个红棕色短发的男人是香夫人的“女”婿火棘，两位都同香夫人一样是玫瑰氏族的第一代族员。 紧邻着紫苑而坐的是香夫人的小儿子雪柳，接着是香夫人的大女儿百华。再看向火棘这一边，坐在他旁边的是血族八卦社的记者羽衣，羽衣同他是相处很久的好兄弟，羽衣的旁边还空着一个位置，似乎就是为莉莉丝准备的。 莉莉丝入座后，彼岸樱推着餐车进来了，她动作轻巧地将餐车上冒着热气的血色茶端到了血族们的面前，然后将一杯普通的红茶用力地放到了莉莉丝的面前，接着她将装满了各色马卡龙的三层西点架放到了众人都便于自取的位置，并在每个人的面前摆上了一套餐具。做完这些后，她推着餐车离开了这个房间。 要不是在场的还有身为外人的自己以及羽衣，莉莉丝差点以为这是要举办家族会议了。 “今天应该不是普通的夜间茶会吧？”莉莉丝一边问道，一边拿起叉子叉起了一个粉色的马卡龙，只见叉子所叉之处有红色的液体汩汩流出，嗅了嗅气味，那并非鲜血的味道。 “今天我要说一下轮梅以及流放者的事情。” 莉莉丝将小巧的马卡龙放入了口中，方才所看到的红色液体带着一股酸甜的气味，在舌尖上慢慢弥漫开来，她一边细细品味着，一边朝香夫人看去，视线几次落在了香夫人身旁某个穿得乌漆墨黑的身影之上。 “这是我儿子。”留意到莉莉丝的视线后，香夫人简单向她介绍了一下。 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神秘的大儿子？为什么他要站在那里充当背景？ 香夫人开口道：“就在刚才，我听到了轮梅的声音，他让我去救助一下林夕雾，于是我让在那附近的微薇和上海亲王唐怿文一起前去了。轮梅的一部分，即罗森受到了流放者的威胁，今天本来就是要讨论轮梅的事，没想到事态又进一步恶化了。” “我大致也已经知道了事态的发展，你再详细说一下吧。”莉莉丝放下叉子，端起红茶茶杯，放在唇间小抿一口。 “那我先说一下就在刚才发生的事，在你到来之前，我听到了罗森有些虚弱的声音，有一瞬间，罗森的所见所闻直接传到了我的脑海内，我听到了流放者残月与他的交谈声。” △回忆△ 夜色正浓，罗森独自走在住宅区内，偷取附近人们的精力来补充自己所需的能量，罗森虽然也被林夕雾劝说着吃点正常的食物，但是那些食物并不能让他产生饱腹感，他的主要食粮依旧是人类的精力。 他走过一栋栋住宅楼，窃取着每一户所有人的精力，不过每一个人所被窃取的量让他们难以察觉，毕竟正值夜晚时分，有些人看着电视突然连连打起哈欠，他们以为自己是犯困了，其实是自己的精力进了罗森的腹中。当然也有部分人察觉到了不对劲，原本在恋人面前情绪高涨的某些人突然就没了兴致，还有人蹲在马桶上刷微博的时候突然睡着了，更有甚者在浴缸里泡澡的时候睡着差点溺死。 虽然罗森已经很注意窃取量了，但是每个人的体力精力也都是不一样的。 他在住宅区内转悠着，就好似一个人霸占了自助餐餐厅一样，而当他吃得正欢之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跟我走。”背后传来了一个命令式的声音，听上去简直就像哪部剧里的霸道总裁，不过罗森对这个声音有些印象。 罗森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对其说道：“凭什么？” “你不愿意自己走的话，就不要怪我太粗鲁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还败在了我的手下。”罗森对其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呢，被驱逐者残月？” “你现在并不完整，就凭你一个碎片能奈我何？” “光说无用，那要不要试试看呢？” 残月也对他回敬了一个“善意的微笑”，然后直接从左手腕中取出了一把用自身的血液所幻化出的剑，快速朝罗森刺去，虽然剑的确是刺中了什么，但是并没有刺到罗森的身体，而且剑受到了一股力被弹开了。 只见对面罗森又露出了笑容：“现在的我确实是不完整的，作为一个碎片的我不擅长攻击，但是我这一部分的防御力比较好，你是打算与我僵持在这里吗？” “我一开始就没有打持久战的打算，所以我和我的情人分头行动了。”残月狡黠地笑了。 罗森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担忧，他的担忧在下一秒就化为了现实。林夕雾的痛苦也传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胸膛部位像遭到了火烧一般疼痛难忍，但他在残月面前不甘示弱，仍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你们对林夕雾做了什么！”罗森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不要明知故问，话说回来，他现在那副样子，应该是必死无疑了吧。”残月的眼中泛起了一丝寒光。 “他不会死的。”罗森坚定地说道，语毕，他笑了，他在庆幸刚好饱餐了一顿，就算他与林夕雾隔得再远，也能够维持对方的生命。 罗森觉得自己的胸膛部位就如同炎炎夏日下的冰淇淋一般，正在缓缓融化蒸发，他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转移到了林夕雾的身上，反正他自身就是一小片灵摆的碎片，就算身上又少了一部分，也不会死。 林夕雾那有规律的呼吸声似乎就萦绕在罗森的耳旁，他听到这呼吸声后，松了一口气。 然而，罗森突然嗅到了林夕雾的气味正在缓缓接近，一个高速移动中的身影很快就来到了他的面前，那道身影无视了他，直接面向一旁的残月说道：“这颗心脏没有收藏价值，可以扔了它吗？” “当然不可以，虽然没有收藏价值，但是还有利用价值。”残月说这话的时候瞥了罗森一眼，“怎么样，你做个选择吧。” “我跟你们走。” “一开始就这样不就好了，等我们达到目的后，再把这颗心脏归还原主。” △茶会△ “然后，我听到了罗森的请求，便让唐怿文与我的孙女微薇一同前往了事发地点，他们将林夕雾搬运到了与我们对立的血猎组织的头目那里。”香夫人一口气讲述了方才所发生的事，他停下来，端起血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喉。 方才香夫人在说话的时候，在场的除了莉莉丝和香夫人的妹妹紫苑之外，所有人都显得相当拘谨，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香夫人的眼眸，认真地听他说话。 紫苑将口腔内的马卡龙吞咽下去后，用手中的叉子指了一下在座的其他人道：“你们都放松一点，我哥又不会吃了你们，都是一家人还那么拘谨，连不是一家人的魔女都那么悠然自得，你们就不能好好享受茶会吗？” “是你过于放松了。”坐在紫苑对面的火棘说道。 “如果这时候微薇在场的话，气氛就不会那么死气沉沉了，今天本想来见一见侄孙女的，结果她出去玩了吗？”紫苑的语气透露着一丝怨念。 “因为她太宅了，所以我才让上海亲王带她出去见见世面，她都17岁了，还整天赖在父母身边，这怎么行。”香夫人看向了‘女婿’火棘，继而道，“你们都不让她多出去锻炼锻炼，等你们生二胎的时候，她怎么独自去外面觅食？” “谁让她怕黑呢，身为血族竟然有黑暗恐惧症，不宅在家里才怪呢。”紫苑说道。 “羽衣，把录音笔交出来。”香夫人突然面向坐得笔直的八卦社记者说道，“你要是敢把我们的家事写成报导的话，你当心点。” “是，我不敢了，只是我一听到独家爆料，职业病又犯了。”羽衣将外套口袋中的录音笔啪的一声放到了桌上。 香夫人只是用了一个眼神，就将录音笔给折断了，然后再次看向羽衣问道：“你有意见吗？” “我哪敢有什么意见。” “好了，再给我说说另一件关于轮梅的事吧。”莉莉丝沉默了许久后，再次发出了声音。 于是，香夫人端起茶杯，用血润了一下喉咙，开口说道：“那是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有一名德国纯血接近了我……” 第60章 #间奏曲#第五乐章 钱黄金与汪老板离婚后，便自动退出了熟人们的视线。 虽然她不再去学校上课了，但学校还是给她邮寄去了一张毕业证书，她拿到毕业证之后开始在一家小型企业做起了文职类工作，那家小型企业正是叶至豪的父亲叶老板开的。 叶老板已经五十岁出头了，他之前的妻子是二十年前去世的，自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娶过老婆，他独自将儿子叶至豪拉扯大，然后送他儿子去日本留学，叶至豪在日本的名牌大学毕业后进了当地的一家公司工作，随着工龄的增长，叶至豪升职为了上海分公司的总经理，这让叶老板也很有面子。 某一天，叶老板到基层视察，结果看上了钱黄金，便叫人事部将钱黄金转到自己身边当秘书助理。 原本就喜欢钱的钱黄金当然得把握这次机会啦，叶老板追求她的时候，她最初还装作不高兴，后来双方争持了许久，两人终于在2017年的3月份领了证，婚后钱黄金还辞去了工作，在家做起了家庭主妇。 叶至豪对于父亲娶了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姑娘并没有什么意见，他觉得父亲娶谁都与他无关，他唯一有所抵触的是将这个比自己小了差不多十岁的妹子称作妈。 钱黄金基本上也见不到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岁的儿子，因为叶至豪总是要往返于日本和上海两地之间，就算回到了上海也是在公司工作，或者出门去和朋友喝上几杯，叶至豪自己也有房子，所以很少回他父亲的家，两人偶尔见面的时候，都是直呼其名。 原本两人的关系只是熟悉的陌生人，然而自从17年国庆的时候，彼此的关系变得更加融洽了，其原因是叶老板成了两人共同的敌人。 国庆长假的第一天上午，叶老板突然带着钱黄金一块儿来到了叶至豪的家中，叶至豪刚搭乘飞机回国不久，正在家中补眠，他被门铃声吵醒后，连拖鞋都懒得穿了，很没有好气地光着脚来到客厅打开了门，然后让不速之客只要不打扰他睡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当叶至豪睡饱后已是下午两点了，他仍旧穿着睡衣，来到了客厅，叶老板和钱黄金的身影突然映入了他的眼帘，刚开始他还疑惑两人是怎么进屋的，而后才想起来原来是自己放他们进来的。 “你饿了吧？刚好午饭还有剩的，要不要帮你热一下？”钱黄金注意到叶至豪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电视中正在播放着韩剧，电视的音量调得很小。 “好，麻烦你了。”叶至豪的肚子瘪了，但是他起床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饿。他刚想朝厨房走去，但当他瞥到叶老板手中的相册时，立马冲到了叶老板面前，一把夺过了相册。 “照片上的是你的朋友吗？怎么那么厚一本相册上面全部都是他的照片？” “你别乱翻我的东西！” “我刚开始还以为是哪个明星，问了阿金，她说这人不是明星。” “你别问了，下次不准再进我的书房。” “早上不是你说了，只要不打扰你睡觉，做什么都可以吗？” “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准再乱翻。” “照片上的人是你的谁啊？” “你管那么多干吗？” “阿金说照片上的人名叫林佳翼，是她大学室友的发小，你和林佳翼又是什么关系？” 叶老板再三追问道。 “我和他什么关系，和你有关吗？” “当然和我有关啊，儿子偷拍别人，我这个做爹的管教一下有错吗？” “啧，我看上他了，正在找机会告白，我和他就这关系，行了吧，你别管那么多了。” 闻言，叶老板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然后又转移话题问起了叶至豪工作方面的事。 偷拍林佳翼的事情被父亲知道之后，叶至豪一如既往地用飞行摄像机拍摄林佳翼的房间周边，照片洗出来后，他在照片上发现了他爹叶老板的身影，叶老板似乎也对林佳翼产生了兴趣，于是叶至豪打电话将钱黄金叫到了自己的家中，询问夫妻两人的近况。 钱黄金实话实说道：“最近那死老头都不怎么碰我了，听他公司员工说他上班上到一半就走人了，因为他是老板，所以也没人说他，他还问我曾经的室友罗芽歆住在哪个小区哪栋楼，我都告诉他了，然后他大概是去周边蹲点等待林佳翼了吧，至于他有没有和林佳翼交谈过就不知道了，感觉他自从在你的书房翻到那本相册后，心思都扑到了林佳翼身上。” “同时也说明了你对他的吸引力下降了。” “他不碰我了，我倒是挺开心的，只要一如既往给我零花钱就够了。” “那么这样吧，我们一起干掉他，然后他的小公司由你来继承，我家小可爱依旧是我的。” “哇，好恶心！你竟然把林佳翼称作小可爱。” “他本来就比我小，这么叫他不可以吗？” “你开心就好。” “那么言归正传，干掉他之后，遗产按照法律来分，公司由你继承。” “我不怎么懂得经营公司啊，小企业被我搞垮了怎么办？” “这还不容易，你还这么年轻漂亮，完全可以在公司的高层里面找个你喜欢的人结婚，然后让他帮你管理公司，你有没有什么合适人选？没有的话我帮你找找。” “但是你准备怎么搞死你爹？万一被警方发现了怎么办？那我们不都得坐牢吗？” “关于这个就交给我吧，你只要当作受害者家属装装样子就行了。” “那就交给你了，不过你确定我们不会被抓吗？” “绝对不会。” “真的吗？你向我保证。” “我向你保证。” “万一被发现了，你别说我是知情者，我根本什么都没做。” “好，我向你保证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告发你，不过我和你一样，都不需要亲自动手。” “不需要亲自动手？” “对，我有钱我任性。” 于是叶至豪联系了他所熟识的一名刚出道不久的菜鸟杀手，正因为是菜鸟，所以雇佣她的钱比其他杀手便宜得多。杀手的代号叫作小泰迪，是一个三流女演员。她刚出道的时候，成功率还是挺高的，所以叶至豪曾经雇佣过她，不过某一次她失败了，她没能成功暗杀陆海空，由于她后来的成功率依旧不错，所以这一次也雇佣了她。 叶至豪将订金交给小泰迪的那天，在餐厅发现了罗芽歆的身影，他曾一度担心着罗芽歆会认出自己，不过罗芽歆看样子应该是不记得他了，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和小泰迪的关系，所以他放下了心来。 交过订金后他就不再多管了，只等小泰迪事成之后来联系自己，不过他没想到这一次小泰迪提前联系了他，告诉他林佳翼即将前去江苏某地旅游，然后让他将此事转告给钱黄金，再由钱黄金在叶老板面前假装不经意地提到林佳翼的事，然后叶老板肯定也会去。 于是，这一次的暗杀变成了钟乳洞莫名其妙死亡案件，叶老板死后，媒体不断上门来采访，钱黄金就像最初说好的那样，摆出了一副受害者家属的模样在记者面前哭泣。 当记者问到叶至豪接下来公司发展的时候，他表示了对公司的未来感到担忧。当他被问及会不会继承公司的时候，他又说了自己的工作也很繁忙，没有余力管理两家企业。他这么回答，主要是为了打消媒体对于他想要继承公司而杀了叶老板的疑虑。不过媒体似乎一开始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因为他们想不出叶至豪会对亲爹叶老板下毒手的理由，叶老板一个男人将他拉扯大，还供他留学，他也干出了一番事业，叶老板对他很是自豪，而他也是独生子，基本没有遗产继承的纷争，所以没有人想到是叶至豪雇人杀了自己的亲爹。 当然，也没有人怀疑过钱黄金，毕竟叶老板对她是有求必应，给她花钱，她又不懂得治理公司，所以叶老板死了，愁的人也是她自己。 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事件的背后有一个名为林佳翼的男人，如果有媒体嗅出了林佳翼的存在，那么现在事情就不会这么“太平”了。 在此事平息下来之前，叶至豪不会亲自去“接触”林佳翼，而是付了钱让小泰迪汇报林佳翼的情况，小泰迪也正巧想要感受一下男朋友生活过的地方，于是顺便帮忙注意着林佳翼的一举一动。 就小泰迪个人而言，林佳翼不管是与王子继续交往也好还是与叶至豪交往，对此她都相当支持，不过她心底还是特别讨厌林佳翼这个存在，所以她在远处观察着林佳翼的时候，越看越来气，要不是她收了叶至豪的钱，她才不高兴一天到晚盯着情敌看。叶至豪对她来说也算老客户了，偶尔为老客户做些杀人之外的工作也算是特殊服务。再说到男朋友solo，也就是原名陆海空的男人，与小泰迪的老客户叶至豪也是长久以来的死对头关系。最初小泰迪还是通过接受叶至豪的委托，才得以认识了陆海空，暗杀失败后，小泰迪才得知陆海空也知道叶至豪的存在，并且两人虽然都想弄死对方，但是都没有成功。 目前，身为仇敌的叶至豪与陆海空面前出现了一个共同的敌人，也就是王子。若不是当初陆海空让小泰迪回国去暗杀王子，估计此时的她还留在日本，正待在心上人的身边。不过有一点让小泰迪感到奇怪，王子明明是叶至豪的情敌，但是叶至豪对他的敌意并不怎么明显，相比王子，他倒是选择了先抹杀亲生父亲的存在。难道对叶至豪来说，王子这种小屁孩不用介意，只要他想，分分钟就可以弄死他？ 这种想法在小泰迪的脑海内一闪而过，她才不想将脑细胞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上，她宁愿多幻想一些自己与solo相处的粉色小剧场。当她代替叶至豪跟踪林佳翼的时候，一觉得不爽了，想冲上去甩林佳翼巴掌的时候，就拿出solo年轻时的照片，只需看一眼整个人都舒畅了。 不过，小泰迪的跟踪工作并没有持续很久，自从她得知了恋兄癖的恐怖之处后，就对林家兄弟敬而远之了。她还找叶至豪报销了一套衣服的钱，转而着手于暗杀王子的计划了，毕竟除去王子，是她心上人最初的命令，就算没有了王子，还有叶至豪可以跟林佳翼组CP，不仅仅是叶至豪，凭借着林佳翼的脸，哪怕是他自身不想恋爱了，都会从世界各地冒出来一堆备胎，全部叠起来简直可以抵达火星了。 林佳翼的CP候补有那么多，solo不可能让小泰迪将那些人全部抹杀掉，所以等她此次完成了暗杀王子的任务后，马上就要飞到日本黏在solo身边不走了。 然而她并没有察觉到solo让她回国暗杀王子的真正意图。 第61章 叙事曲#A线#（上） 11月6日夜，本应该寂寥无人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嘈杂。林家刚将林夕雾送至了机场，然后驾着车回家，父母坐在前座，林佳翼则坐在后座。 从小到大，林佳翼几乎没有与弟弟林夕雾分离过，除了几次学校军训、学农之外。家中少了一个家庭成员后，最初的几天肯定会相当之不习惯，就像当初送陆哥去留学之后，自己的日常生活中突然少了一个人，他花了许久才渐渐习惯了没有陆哥的生活。 也不知道林夕雾这一去要到何时才能回来，虽然他说了大学毕业前能够回来，但没有一个具体的时日。 回想起方才，兄弟俩在机场拥抱了许久，林夕雾将脑袋埋到了林佳翼的脖颈处，并在其上落下了一个轻吻。林佳翼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寒意从脖颈处扩散至了全身，便用周围人听不见的音量警告林夕雾道：“不准咬我，我本来就有点轻微贫血。” “我也在克制啊。” 两人一直等到林夕雾准备登机的时候才松开了彼此，林夕雾在登机前又拥抱了一下母亲克拉拉，然后他看了一眼父亲林公贵，考虑了一秒决定还是不拥抱父亲了，于是他微微张开的臂膀垂了下来。 “那我出发了。” “哦，记得别在里面迷路了，还有，别走错机舱了，登机路线对你来说也是很复杂的。”林佳翼为之担心了起来，不禁让林夕雾产生了自己有两个妈的错觉。 “别担心，里面有老魏的手下带我去机舱。” “在德国也别迷路了，不然就回不来了。” “知道了。” 当广播里开始催促乘客登机的时候，林夕雾再次一把拉过林佳翼，将之搂在怀中紧紧抱住了几秒，然后松开了手，拿起脚旁的手提行李包朝登机口走去。 “真是的，刚说了别迷路，你又走错登机口了。”林佳翼小跑着上前，一把拽住了林夕雾的围巾，像牵着狗一样将他带到了正确的登机口。 “拜拜。”林夕雾一手拎着行李，然后朝家人们挥了挥另一只手。 “无论有什么事，都可以打电话给我在德国的同学们，电话号码都已经抄给你了。”克拉拉也朝林夕雾挥了挥手。 “一路顺风。”林公贵没有挥手，他只是目送着林夕雾渐渐走远。 “哥，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了吗？”林夕雾突然转头看向了林佳翼。 “快点走，要赶不上飞机了！” “好吧，你们不要太想我了，想我的时候就多吃点东西。”林夕雾语毕，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目送着林夕雾走远后，林佳翼等人在航站楼里看着班机起飞，然后来到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 当他们回到住宅区的门口时，看到很多居民都穿着睡衣跑到了楼下来。 林公贵打开了车窗，一阵阵浓烟便从窗外飘了进来，烟雾呛得林佳翼直咳嗽，有几个邻居看到林家的车后，便跑过来说道：“你们住的那栋楼着火了，听说火最初是从你们的房子里冒出来的。” “谢谢告知。”林公贵说着又摇上了车窗，他先将车停到了小区内的地下停车场固定的停车位，然后三人一同下了车，捂着口鼻朝自家的方向走去，远远便看见消防车还在灭火，楼下聚集着不少这栋楼里的邻居。 住在四楼的罗氏夫妇也抱着自家的儿子站在楼下，罗芽歆并不在场，也许是正在国外带团吧。 罗妈注意到林佳翼后，朝他招了招手：“太好了，你们没事啊，我注意到楼下你们家着火后，还在窗口喊你们，结果没有听到反应，消防员也没有在你们家找到人，原来你们在外面啊。” “为什么我们家会着火啊，出发前明明都把电器什么的都关掉了。”林佳翼正在苦苦思索着出发前的记忆，他的确是把各种充电器都拔掉了。 “不知道呢，着火后我就抱着儿子，先跑到楼下来了，我在楼下播打消防电话的时候，老公把其他邻居都叫了下来，说来也巧，邻居们都跑出来之后，火势一下子变大了，被风一吹，火蔓延到了隔壁楼，然后那栋楼里的邻居也都跑了出来，其他没有受到波及的邻居们也跑出来凑热闹。” 难怪今晚那么多人在外面举行“睡衣篝火派对”。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的时间，火势才渐渐减弱下来，当火苗都消失后，在路灯下看去，两栋楼的外墙已经变得一片漆黑，凑热闹的人们与烟雾一起渐渐消散了，在确认没有问题后，居民们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家中财物的受损情况。 林佳翼的房间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这里似乎是着火最为严重的地方，他所珍藏的几本精装书都已经烧得变成了焦炭，墙上张贴的海报只剩下了一个黑色的角，柜子以及抽屉中的东西也不能幸免，相册和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家中较为完整的东西就只有保险柜了，保险柜中除了一些现金之外，还有林夕雾出国前藏在里面的餐厅优惠价以及食品积点卡等物，他的行为现在看来非常明智。 林佳翼也在保险柜中藏了他最为重要的东西，他将里面的一本厚页硬面抄取了出来，虽然内页有些泛黄了，但是本子完好无损，硬面抄上记录着他的重要回忆，他与陆哥确立了恋人关系之后，就将每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件一一记述了下来，一起看完电影后也会将电影票根黏贴在本子上。 有一次陆哥来他家找他玩的时候，从枕头底下翻出了这本本子，于是趁着林佳翼在厨房准备茶点的时候，在上面写了几句留言。当天夜里，林佳翼准备继续写记录的时候，在本子上发现了陆哥的笔迹，他感觉整个人都要害羞得烧起来了。 目前身处废墟中的林佳翼将本子翻到了有陆哥留言的那页，他抚摸着陆哥的笔迹，就好像触碰到了他的肌肤一样。 “这一天的记录你不用写了，我已经帮你写好了，今天只发生了一件重要事件，那就是在你房间吃完茶点后，被我抱了。”在这行干净利落的笔迹后还画有一把伞，伞柄的左右两侧分别写上了两人的名字，林佳翼名字上方代表伞的三角形比陆哥名字上的三角要大一些，旁边还用备注加上了几个小字：怕你淋湿了感冒，给你多撑一点。 每次看到这段小字，林佳翼的心脏就狂跳不已，心情失落的时候翻出来看看，一切烦恼都自行消散了，哪怕是现在面临了不得不离开从小住到大的地方，搬出去住的情况，只要有这本本子在，他们在此处生活过的痕迹就不会消失。 这一夜，克拉拉将车开走了，她搬到了公司附近的员工宿舍楼，林公贵则徒步前往了日料店，准备先在店里的休息室睡一晚，而选择困难症林佳翼则被留在了原地，方才父母问他跟谁走，他纠结了许久都没有得出结论，于是父母便留下他先行离开了，两人离开后，林佳翼又在原地纠结了许久，最终拿出手机给王子打了电话，王子立马就答应了让他留宿，并让他在原地先待一会儿。 于是，三分钟后，摩托车的声音逐步逼近，在寂寥的街上显得很是响亮。摩托在转角处打了个弯，车灯从不远处照射过来很是晃眼，林佳翼赶紧用手臂挡在眼前。当摩托停在他面前的时候，带起一阵风，他一不小心吸进了这黑夜中难以看见的漫天飞舞的尘土，被呛到后猛咳起来。 王子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拍着林佳翼的背部，关切地问道：“学长，你没事吧？” 林佳翼咳得眼泪都快溢出来了，他用袖口擦了擦泪水，随即慢慢缓和了下来。 “我没事了。” “那就请学长上车吧。”王子首先坐到了摩托上，并将挂在车把手上的安全帽丢给了林佳翼。 “谢谢。”林佳翼接过安全帽后，直接往头上扣，然后稍微调整了一下，便跨坐到了车上，一把拥住了王子的腰。 “那我发车了，小心不要被甩出去。” 摩托发动后，身下传来一阵震动，总有种下一秒就要被甩飞的错觉，于是林佳翼更用力地拥住了王子的腰部，两人顺风而驰，好似化为了一阵风，摩托的车速很快，都赶超路上的轿车了。不出三分钟，两人便来到了王子家的楼下。林佳翼下车的时候脚下一软，觉得自己刚从过山车上下来一般，他用手支撑在摩托的后座上，稳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将头盔摘了下来，递还给王子。 “学长，你觉得楼下冷的话先开门上去吧，我姐不在家，爸妈也已经睡了，你直接去我房间。”王子说着将房门钥匙交到了林佳翼的手中，继而道，“我去把摩托车停好后就上来，你把钥匙插在门上好了，等下我自己开门。” “知道了。”林佳翼搓了搓自己被风吹得生疼的耳朵，然后朝楼道上走去。 就在林佳翼将钥匙插进锁孔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听到屋内传出了什么动静，于是他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觉得自己就像趁着夜色出来行窃的小偷一样心虚，或许这种心虚感是因为他没有见过王子的父母，不管有没有见过，这种时间点自己独自闯入他们家，被撞见后都会很尴尬。 于是林佳翼默默地站在门前，等待王子上楼，似乎过了许久，林佳翼才听到楼道里响起了王子的脚步声，王子走上来看到林佳翼的身影时微微诧异道：“学长，你怎么不进去？别告诉我钥匙断在了锁孔里。” 第62章 叙事曲#A线#（下） “我刚才听到屋内有声音，就不敢贸然进去了。” “大概是我爸妈半夜起来上厕所吧。”王子的手触到了钥匙，轻轻转动了一下，将门打开了，然而他刚想要伸手打开门附近的灯，就瞥见自己的父母正一人拿着一根长棍堵在门口，“吓我一跳，那么晚了你们还不睡吗？” “原来是你啊，你妈刚才上厕所，听到门外有动静，就以为是小偷，然后把我摇醒了，你大半夜的出去做什么？”父亲放下了手中的扫帚。 母亲也放下了晾衣杆，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身后的人影，问道：“这位是？” “我学长，就在刚才他的房子烧起来了，所以暂时搬过来住。” “难怪刚才好像听到了救火车的声音。你还杵在门口做什么，快把你学长请进来啊。”母亲说着跑去打开了客厅的灯。 王子在门口愣了几秒，随即如梦初醒般地说道：“听错了，还以为你刚才说让我把学长娶进来呢。”王子转头看了一眼林佳翼，“学长，你就先穿我的拖鞋好了，快进来吧，你要不要先洗澡？我去帮你准备新毛巾。” “那就拜托你了。”林佳翼注意到王子母亲的视线后，笑着冲她点了一下脑袋。 “那么，我们先去睡了。”母亲也朝林佳翼笑了一下，然后夫妻俩一起进了屋。 当两人消失在了林佳翼的视线中后，他瞬间放松了下来，只听浴室内传来了王子的声音：“学长，你可以进来了。” 于是，林佳翼朝浴室走去，王子指了一下置物筐道：“这些毛巾和浴巾都是新的，吹风机在架子上，洗好后，你就裹着浴巾过来，知道你不爱穿衣服睡觉，就不给你准备睡衣了，我去床上等你，你这个包我也帮你放到房间去吧。” 林佳翼默默听着王子的话，连连点头，待王子拿着自己的随身包走出浴室的时候，他脱起了身上的衣物。他一边淋浴，一边在脑海内思考着起火的原因，他出门的时候房间里既没有什么电器在充电，也没有点燃熏香蜡烛，那么为什么火苗会从他的房间先烧起来？是有人故意纵火吗？这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纵火犯是他所认识的人还是陌生人随机选择了他的房间？ 林佳翼冲洗了很久，终于让身子暖和了起来，他在一大框的沐浴用品中挑选了一款玫瑰味的沐浴露，并直接用手涂抹在了身上，因为他不想用别人用过的沐浴球，这款沐浴露似乎是王女的，画风和其它常见牌子的沐浴露也不一样。要说画风不一样的还有一小瓶写着日语的白色瓶子，那是给宠物泰迪用的。 直接用手涂抹的话，沐浴露几乎没有起泡，使林佳翼觉得稍微有些不习惯，他拿下莲蓬头冲洗着肌肤上少量的泡泡时，突然想起了随身包中装有的厚页硬面抄，包被王子拿进了房间，不知道他会不会乱翻自己的东西，这么一想，林佳翼加快了速度，将身上冲洗干净后，拿起浴巾快速擦了起来，然后将浴巾裹在腰上打了个结，便冲出了浴室。 王子的房间门虚掩着，当林佳翼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王子正坐在床上摆弄着手机，王子注意到他的时候，将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然后从床上起身，朝他走来。 林佳翼站在原处，注视着王子的一举一动，王子走到了房门边，伸出手啪的一声关上了林佳翼身后的房门，然后将他按在了门上，微微俯身，在其脖颈处落下了一个吻。 “我今天没有那种想法。”林佳翼都懒得去推开对方了，仅是将自己的内心所想说了出来。 “但是我有。”王子说着解开了林佳翼腰间浴巾的结，浴巾就此掉落在地。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想睡了。” “那么睡之前，学长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包里的那本东西是什么情况吗？” “你偷翻了我的东西？” “到男朋友家里来竟然还带着前男友的相关物品，学长更加过分吧？” 王子的话让林佳翼无言以对，就在他考虑措辞的时候，王子将他一把抱起，并丢到了床上，床垫虽软，但林佳翼感觉后背还是受到了撞击，一声沉闷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倾泻而出，随即王子的重量也压到了他的身上。 王子一口咬上了他的耳朵，然后舌尖在其耳窝上舔舐起来，一阵酥痒感瞬间传至了林佳翼的全身，他想要侧过脑袋，然而却被对方抓住了下巴，难以动弹。 “别舔了，我投降！”有时候挠痒痒真的是最好的攻击方式了。 王子停下了舌尖的动作，继而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把那本本子带过来的意图。” “没有什么意图，只是不想把它单独留在被烧毁的家中。” “这能算解释吗？” “我不管，反正我已经解释过了，快点把灯关上，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王子难得听话地将屋内的灯关上了，然而他并没有让林佳翼睡觉的打算。 “不如学长你给我讲一讲你前男友的事好了，我也可以借此机会学习一下他对待你的方法。” “你不用向他学习，他竟然背着我找了个未婚妻。”林佳翼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浓浓的醋味。 “刚才在本子上还看到了你把第一次给记录了下来，对方让你穿上了白色的女仆围裙，之后又让你把那件围裙挂在床头，然后每次看见就会想起第一次的事情。” “不要说出来啊！太羞耻了！” “还有什么，两人一起出门约会，吃过饭后一起去了趟厕所，结果被对方拉到小隔间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然后打开门从隔间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手拿拖把，站在隔间外等拖地的阿姨神情古怪地盯着你们。” “哇啊啊啊！”林佳翼听到后尴尬地大声叫起来，想要盖住王子的声音，“你到底偷看了多少我的日记！” “是你自己不好，谁让你把这本本子带过来的，而且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学长你小声一点。”王子顿了半拍，刚准备张口说话，结果被林佳翼用吻堵住了嘴巴。 起先王子惊讶得瞪大了双眸，随即闭上眼睛，一个侧身将林佳翼压在了身下，两人的唇齿相交，彼此的唾液从林佳翼的嘴角溢出，顺着下颚滑下，沾湿了睡枕。 唇瓣终于分离之际，两人都大口呼吸了几下，然后王子再度俯下身，吻上了林佳翼的脖颈，林佳翼也闭上了双眸，感受着勃颈处那湿润的舌头，然而不知为何身上的重量一下子消失了，林佳翼疑惑地睁开了眼眸，只见王子正捂着嘴巴，满脸惊恐地坐在床的边沿。 “你怎么了？”林佳翼的手朝王子伸去，想要扯下王子捂着嘴巴的手，就在林佳翼碰触到王子的肌肤时，王子还很不同寻常地颤抖了一下，“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 王子缓缓垂下了自己的手，然后起身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他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许久。 见王子迟迟未转身，林佳翼便跑到了他的面前，结果看到了王子嘴角那触目惊心的红色。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你吐血了？还是说口腔溃疡之类的？” 王子沉默不语，林佳翼则一直站在旁边盯着他，等待他回答。 “我先去把血洗掉。”王子口齿不清地说道。 “哦，好。”林佳翼注视着王子走向盥洗室的背影，然后自己坐回到了床上。 他闭着眼，听着盥洗室方向所传出的流水声，水声持续了很久，他似乎看见了自己正赤着脚走在山间小溪上，溪流浅而清澈，很小的鱼灵活地穿梭在石子间，他朝不远处望去，看到了初中时期的陆哥穿着白色的七分裤，上身赤膊，手中正拿着小网兜在溪间捞鱼，陆哥看准时机将网兜伸向了溪水中，然后直起身来，举着网兜朝林佳翼微笑，林佳翼看见小鱼正在网兜中挣扎，然而那网兜中的小鱼突然变成了王子的模样。 林佳翼猛地睁开眼，他刚才似乎是迷迷糊糊地小睡了片刻，当他听到王子逼近的脚步声时，从方才浅眠的睡梦中清醒过来，他刚才睡了多久，几秒钟吗？还是几分钟？ 王子走过来关上了台灯，然后无声地爬到床上，道了一声“晚安”就背对着林佳翼躺了下来。 “你刚才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是要睡吗？我也要睡了。” “你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出血啊？”林佳翼不问个明白就没心思睡觉了。 王子转过身来，指了指林佳翼脖颈上的月华石吊坠，道：“这东西刚才咬了我一口。” “诶？为什么它会咬你？” “学长，你怎么不问它怎么可能会咬人？而是为什么会咬我？你一开始就知道它会咬人是吗？” “不，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看到一只很大的狗从吊坠里跑了出来，当时我想让我弟站住，它就帮我拦下了夕雾，但是刚才我什么都没想，它怎么也会擅自行动？” “这吊坠别戴了吧？” “但这是芽歆送我的礼物，她说灵摆就应该一直戴在身边，可以驱邪、转运，还有很多功能。” “那我送你的可以驱邪的耳钉，你怎么不戴？” “我有打耳洞恐惧症。” “算了，我要睡了，学长晚安。”王子说着再度转过身去，背对着林佳翼闭上了双眸。 “晚安。”林佳翼闭上眼睛的时候觉得有一双温暖的臂膀拥住了自己，他没有去考虑这阵温暖来自何处，很快就因为倦意而沉入了梦乡。 第63章 叙事曲#B线#（1） 林夕雾很少坐飞机，上一次坐飞机似乎是小学一年级暑假的时候，一家人一起去日本度假。那次是去度假还是探亲来着？有些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和哥哥两人在日本玩疯了，然后一堆大人出来找他们，找到后还劈头盖脸地骂了自己一顿，林佳翼没有被挨骂，于是自己委屈地哭了，也许的确是自己做错了，后来林佳翼还来安慰自己。幼年的事还真是只记得一个大概，不过记不清也无所谓。 这是林夕雾第一次独自一人乘飞机出国，他朝窗外望去，看着飞机渐渐升空，并远离了亮着霓虹灯的区域，似乎又飞过了一片空旷的田野，然后来到了海面之上，夜色下看不出海面上的波澜，最后他视线中所熟悉的上海愈来愈小，愈来愈远。 当他再也望不见上海这片土地的时候，遂将视线转回了机舱内，舱内未被坐满，他身旁的座位上空出了一个位置，一瞬间这眼前的空位上好像出现了罗森的身影，应该只是幻觉吧，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罗森了，而事实上距离两人最后一次相见还不满一周。 林夕雾在飞机上闲得没事做，便拿起座椅前的杂志翻看了起来，那上面竟然一点食物相关的文章都没有，他不免有些扫兴地将杂志塞回了原处，然后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飞机曾一度剧烈地晃动起来，不过那只是正常现象，林夕雾都懒得睁开双眸。 当飞机开始平缓地飞行时，林夕雾的耳朵捕捉到了远处空姐的声音。 “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于是，林夕雾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空姐正推着餐车在远处询问某个乘客想要喝点什么饮料，然后空姐拿出一个塑料杯将乘客所点饮料倒了七分满，林夕雾听到饮料倒入杯中的声音时，不禁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他想到了自家哥哥血液的味道。 当空姐终于推着餐车来到了林夕雾面前的时候，他点了一杯番茄汁，他从空姐手中接过饮料时，迫不及待地豪饮起来，他喝了几口就将一杯饮料全部饮尽，觉得很不过瘾，便将走向后头的空姐又叫了回来，重新点了一杯饮料。然而当空姐刚走到林夕雾后面的几个座位时，又一次听到了他的叫唤声，于是，空姐索性将一大盒开过的番茄汁都递给了他。 “都给我真的可以吗？” “没关系，还有未拆开的几盒。” “谢了，给你发张好人卡。” 空姐摆出了一副职业性笑容，然后远离了林夕雾这个怪人。 正当林夕雾直接将纸盒举在嘴边喝番茄汁的时候，另一名空姐推着装有食物的餐车过来了，该名空姐看到林夕雾的举动后微微一怔，随即又换上了职业笑容，并将他的那份夜宵递到了他的面前。 林夕雾立马放下饮料，拿起餐具开始大吃起来，欧洲线路的航班上，吃的东西倒是挺豪华的，他一边朝嘴里塞东西，一边在心中如此感叹道，虽然他已经没有可以用来感叹的心脏了，他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冷到了一秒，然后又将心思放到了吃上。 用完夜宵后，空姐们推着餐车过来回收餐具，顺便询问乘客们是否需要毯子。 林夕雾走出座位去上了一趟厕所，而当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在飞机上迷路了，他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座位，当他不慎闯入头等舱的时候，发现座位上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嗅觉变得灵敏的他嗅到了空气中带着一丝酸味的血腥气味。 他蹑手蹑脚地朝血腥味浓重的地方走去，发现某处的前后两座位之间的地板上躺着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瞥见了衣服的一角后，他确认了两个身影都是男人。他们应该都是有钱人吧，竟包下了头等舱在空中做着这种事情。 林夕雾并没有偷窥别人的打算，于是又蹑手蹑脚地穿过两人朝前方走去，当他推开一扇门后，竟然来到了机长室，正在驾驶飞机的机长被突然闯入的林夕雾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倒霉地遇到了前来劫机的不法分子。 “不好意思问一下，飞机上的厕所和机舱是不是定期移动的？我刚才从厕所出来后怎么找不到自己的座位了？” “这位乘客，您是不是迷路了？”机长一边驾驶着飞机，一边问道。 “我没迷上路，是路迷上我了。”林夕雾微微叹了口气，承认道，“好吧，我是迷路了。” “那么我帮您开广播，让空姐带您回座位吧。” “不用了，头等舱正在上演现场版钙片，我担心空姐看到后会晕过去，我还是自己再找找吧。” 于是，林夕雾离开机长室，又来到了头等舱，只见刚才的两人换了阵地，一人坐在某座位上，一人跨坐在另一人身上，他现在才发现两人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不过这体位就比较尴尬了，走到哪都会被两人撞见，于是林夕雾扑倒在地匍匐前进，远离了这腥气味很重的头等舱。 离开头等舱后，林夕雾一路朝前走去，虽然途径了自己的座位却没有发现，他走到了机舱尾部，碰到了死路。 “这是机舱内部一夜游吗！” 林夕雾将心中的自我吐槽大喊了出来，结果遭到了一个女乘客的白眼，女乘客手中正抱着一个婴孩，她的眼神似乎在说“我刚把宝宝哄睡着，你声音太大了。” 于是，林夕雾带着歉意的眼神朝她点了个头便准备离开，结果再一次走向了机舱尾部，他咂了砸舌，然后转过身径直朝前走去。他走了一段路，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空位这么多，随便坐哪里都可以吧？ 林夕雾这么想着，便找了个看得最顺眼的空位坐了下来，他闭上了双眼，却久久不能入眠，当飞机内的广播提醒各位乘客要降落的时候，林夕雾还是清醒着的。 他睁开眼睛，朝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外面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飞机降落时剧烈颠簸起来，有些乘客刚刚被震醒，对现在的情况感到一脸茫然。 飞机成功落地后，林夕雾在空姐的带领下，来到了出口，如果没有空姐的话，估计他又要在机舱内迷路了。走出机舱后，他前往了拿行李的地方，结果撞见了昨晚在头等舱碰到的两个金发外国男人，他们看上去有些像英国人，但是英国人为什么会从中国出发然后跑来德国？莫非是有钱人的环球旅行吗？亦或是恋情遭到双方父母反对后，出国寻找私奔的好去处？ 林夕雾没有多加考虑，在旋转寿司一样的自取行李处，拿上了自己的行李就走。他追随着人群朝出口走去，在一堆大清早就来接机的人群中间瞥到了一个醒目的黑发男人，不知为何，林夕雾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些想笑，外貌简直太逗了（非贬义），如果他去做谐星的话不用说话就能逗人发笑，准能出名。 该名黑发男人在一堆蜂拥而出，拉着行李箱的人群中发现了林夕雾那罕见的天然黑棕渐变发色，便确认了他就是魏老大向他提到的新人帮手，于是他朝林夕雾挥了挥手，没想到林夕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新人真是失礼啊。 林夕雾朝黑发男人跑来，强忍着笑意打招呼道：“你就是老魏口中的那个招财猫吗？” “谁是招财猫啊？” “不小心口误，想到你刚才招手的动作了，噗嗤。”林夕雾说着说着又憋不住笑了出来，“看到你就想笑，噗哈哈哈。” “新人，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辈，你给我放尊重点。” 林夕雾独自笑了很久，终于对前辈的脸有些习惯了，于是一本正经地说道：“老魏给你带的东西放在这个行李箱中，什么时候拿出来给你？” 林夕雾正一手提着行李包，一手拉着行李箱。 “先去我住的地方，听干爹说，你的路痴症状很严重，所以你跟紧点，别走丢了。”前辈说着朝航站楼外走去。 林夕雾拉着行李箱跟上了前辈的步伐：“我该怎么称呼你？你喜欢吃什么东西？”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你直接叫我前辈就好。” “那我就叫你旺旺仙贝吧？” “比本名都长了，你不觉得四个字太麻烦了吗？” “唔嗯，那就叫你仙贝好了，反正和先辈同音。” “随便你。” “仙贝，我有个问题。” “问吧。” “你是不是曾经和一个叫作罗芽歆的妹子相过亲？” “的确有过这回事，怎么了？” “她是我青梅，曾经提到你，说你长相逗逼，性格高冷，你还把她甩了。” “你提这个做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没什么，随便聊聊，对了，仙贝，你要不要加入我的吃货组？” “我没兴趣。” “那就算了。” 林夕雾不再说话后，两人之间就彻底沉默了下来，仙贝的话不多，或许是他懒得对新人说什么话吧，也或许是他的性格本就如此沉默寡言。 仙贝带着林夕雾走到了停车场，来到了一辆私家车的面前，车是德国本国产的，质量特别好，仙贝打开了后备箱，示意林夕雾把行李丢进去，然后他先坐到了车上，等着林夕雾上车。 林夕雾放好行李后，来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当他打开车门，便听见车内正在播放着什么小提琴的曲子。 “仙贝，你喜欢听小提琴啊？”林夕雾一边问着，一边坐到了车上，并系上了保险带。 “也谈不上喜欢，这是男朋友推荐的曲目，好像是肖邦写的叙事曲小提琴版。”仙贝插上车钥匙后发动了私家车。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音乐家吗？” “和我一样，是红蓝帮的成员，他对小提琴比较精通。” “我猜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是他一直向你搭话，你充当倾听者。” “差不多就是这样。” 只要林夕雾一停止搭话，车内就只有小提琴的旋律声。 “仙贝，你给我说说这次你在执行什么任务吧？” “调查盗心者鬼叶的行踪，他今年五月的时候来过德国，当地死了两个我们的同胞，也许没有死，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同胞的尸体。” “是中国人血猎吗？” “没错，都是我们红蓝帮的，当时一个血猎正在德国出差，今年五月起就联系不上了，于是五月底的时候干爹又派了一个人过来，结果那人八月的时候也失联了，于是今年九月，干爹把我派过来了。” “按照这节奏，老魏这是让你来送死，你不怕死吗？” 第64章 叙事曲#B线#（2） “没办法，做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的，而且你个新人别乱咒我，我好歹也是红蓝帮的重要人员，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干爹把我派过来也是相信我的实力。” “按照游戏等级来比喻的话，你目前练到多少等级了？” “红蓝帮的确有晋升制度，干爹是最顶端的，先把这顶端称为第一阶层，第一阶层除了干爹就只有北京分部的老大了。其次，第二阶层是干爹的得力助手们，不过干爹最器重的一个人已经死了，剩下的人也就五个不到。第三阶层则是干爹左右手们各自负责的下属，每人负责十来个人，我目前就是属于这一阶层。第四阶层是很多优秀干部，优秀干部下面的第五阶层还有更多的比较有实力的员工，在这些数量已经算得上很多的员工之下，就是一些能力还欠缺的新人或者是已经入门了很久，可是长进却特别慢的一群人，你目前就是第六阶层的菜鸟，想要晋升到我现在的地位，最起码还需要锻炼个十年，除非你能力特别优秀，可以快速晋升到第四阶层。”仙贝难得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什么？你晋升三个等级要花十年？太慢了吧？”林夕雾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他紧接着说道，“我看老魏也活不久了，能够接替他成为第一阶层的人是谁啊？” “原本最有可能接替他的杜先生已经死了，接下来可能是我亲爹接替他这位置吧，然后我就顶替亲爹的位置晋升为第二阶层。” “话说你男朋友等级多高？” “和我一样，第三阶层。” “那如果是兼职的员工属于第几阶层？” “这要看他们的个人能力来划分了，再说了一般就算再怎么缺钱，也不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来我们这里做兼职。” “听老魏说出差可以公费吃吃吃，看来你们给的工资都挺高啊？” “我们这一行是真卖命，所以工资还算挺多的吧，干爹自己不看重钱，有钱满足他基本的生活就够了，第二阶层的年薪一百万是基础，有时年终奖都比年薪还高，我爸妈都是第二阶层的，我妈是医疗部门主管，第三阶层的年薪基本上是八十万，第四阶层年薪打底五十万，第五阶层则是三十万，很多第五阶层的女性员工做做其他兼职还能赚到不少，最后一阶层只有十万。” “十万够我吃吃吃了，也许只够吃半年，我要怎么晋升？” “看你个人能力了，既然干爹把你交给第三阶层的我来带，说明他还是挺看重你的，一般来说负责带新人的都是第五阶层的女员工，她们反正上班这么闲，就给新人培训理论课，理论课考试合格后再交给第四阶层的优秀员工带去上基础实践课，然后再根据实践结果来决定新人的去向，一部分不太合适的女员工留在了第五阶层，做做文职、医疗、培训类工作，有点能力的新人则留在第四阶层，接上级命令，进一步磨练自己的能力，然而从第四阶层爬到第三阶层要磨练上很久，如果不是能力特别出众的，一般都留在第四阶层做一些基本不会严重危及生命的小任务。” “也就是说从第三阶层开始就会严重危及生命了？”林夕雾适时地插嘴问道。 “并非你所想的那样，第四阶层可能会受重伤，第三阶层死亡的几率是65％，第二阶层的死亡几率反而是25％，因为如果他们死了，干爹会很困扰，所以大多数的危险工作都是由第三阶层来做，而第二阶层也都是从第三阶层熬过来的，他们负责指挥第三阶层并下达任务。不过干爹所在的第一阶层就说不清了，他可能会为了低阶层的人而付出生命，但也许他的左右手们会为了保护他而献出生命。” “那你手下有多少优秀员工？” “一百个左右，我在上级所下达的工作内容中，挑出了很多简单的任务直接发到群里，让他们自己挑选，根据难易度不同，拿到的奖金也不一样，大多数人还是会根据自己的综合能力来选择工作，毕竟谁也不想因为工作而骨折或者断手断脚。” “我终于听明白了，老魏负责向左右手们传达命令，他的左右手们再将命令转达到你这一阶层，然后你再将简单的任务转达给下一阶层，你所处的第三阶层负责可能会断头的危险任务，第四阶层负责可能会断手断脚的简单任务，第五阶层负责培训新人，把他们带进这个巨大的坑里，我就是被老魏给忽悠进来的。” “你不是自愿进来的吗？” “他是用食物把我骗进来的，算了，反正我都差点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呢，我要赶紧晋升到你这一阶层，然后就可以去寻找我老婆的下落了。” “你有老婆？你满法定结婚年龄了吗？” “我老婆是男的，而且还不是人，就算满法定年龄了，也不能领证，对了，既然老魏这么厉害，就让他帮我去开一张结婚证。” “原来你也和我一样。” “我和你一样？哪里一样了？” “都是上面的那一方。” “啊？我还以为你是下面的那个呢，话说你男朋友跟你面对面做的时候，会不会笑场？你的脸真是太好笑了。” “新人，你真是太失礼了。” 林夕雾转移话题道：“仙贝，你再跟我讲讲你和你男朋友的相爱经历吧？” “也没什么特别的，我是血猎的后代，爸妈都是血猎，他爸妈是普通人，后来他爸被一个狐狸精给拐跑了，他爸妈离婚后，他就跟着他妈了，然后他妈为了赚钱生存加入了红蓝帮，做医疗工作，我们的妈关系亲密起来之后，我和他自然而然就亲密起来了，然后就顺其自然变成了现在这种关系。” “还真是挺普通的，原以为会听到什么惊险的故事。” “你以为会听到什么？” “有一种套路是这样的：你某一天做任务的时候，遇到你家男朋友正遭到了血族袭击，然后你英雄救美，他以身相许。” “这套路简直老掉牙了，哪里惊险了？” “我刚才说的只是套路，惊险故事应该是这样发展的：某天你做任务的时候，刚准备偷袭一只血族，结果你男朋友站出来替血族挡刀，不过你还是在他面前杀了那只血族，然后你们就开始相爱相杀起来了，你们每次做过之后睡在一起，他半夜还会用刀瞄准你的脖子，这够惊险了吧？” “这套路，我给你五分。不过我和他相处得挺和睦的，完全没有你所说的相杀。”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目的地，仙贝将轿车停进了某户人家庭院里的车库中，然后让林夕雾拿着行李上楼。 “这是你家吗？怎么大大方方地就把车子停进来了？”林夕雾将后备箱中的行李拿了出来，跟着仙贝来到了别墅的门前，只见仙贝正在裤子口袋中掏钥匙。 “房子的主人是德国血猎协会的成员，该组织与我们红蓝帮是合作关系，我们出差的时候会暂时寄居在这些人的家中，如果是短期出差就会预订酒店，不会特地打扰他们。他们如果来中国出差，我们也会把房子暂时借给他们合住。”仙贝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翻找钥匙，然而他摸了半天，依旧没有在裤子口袋中找到钥匙，于是他又将手伸入了衣服口袋。 “他们的协会叫什么名字？” “啤酒瓶盖。” “噗，好奇怪的名字。” “你还好意思嘲笑他们？你自己还不是喜欢给别人乱取奇怪的绰号？” 仙贝摇了摇衣服，听到了金属钥匙碰撞在一起所发出的沉闷声响，便将外套的拉链拉开，从衣服内侧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大串钥匙。 “仙贝这个绰号很奇怪吗？” “你还称干爹为老魏，简直太不像话了。” “我本来想叫他老干妈的，可惜老魏是男人，然后我就想叫他老干妈的男人，结果老魏说他没结婚，都这把年纪了还没结过婚。” “对干爹来说，工作最要紧，而且平常都是杜先生负责他的起居生活，杜先生死后，干爹工作量大了，还没人照料他了。” 仙贝终于在一大串钥匙中找到了大门的钥匙，他将钥匙插入了锁孔，悄声打开了门。 “老魏不是灵摆驾驭者吗？灵摆可以照料他的起居，不过我觉得老魏看上去健康得很，完全不需要别人的照料。” “好了，进来吧，我带你去客房，脚步声轻一些，房主还在睡觉。”仙贝一边小声说着一边换上了拖鞋，并为林夕雾也准备了一双室内拖。 林夕雾换上拖鞋后，压低了声音问道：“房主是男人吗？” “是男人。” “和我们同龄吗？” “是个老头子，其实房主是中国人，他很久之前移民到了德国。” “然后他加入了啤酒瓶盖这一血猎组织吗？” “他是来帮忙的，之前还隶属于我们红蓝帮。” “等见面的时候，我该怎么称呼他？” “移民前他旧姓罗，你喊他罗先生就可以了。” “可以喊他胡萝卜吗？” “你这是什么毛病？怎么总是给别人取这种食物的外号？” “因为比较好记啊，话说他和老魏是什么关系？” “他比干爹小五岁，干爹以前很照顾他，具体我就不知道了。” “胡萝卜是什么时候移民过来的？” “好像是九几年的时候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总有种他是罗芽歆爷爷的感觉。” “也有这种可能性吧。” 第65章 叙事曲#B线#（3） 两人蹑手蹑脚地朝楼梯走去，仙贝走在前头，将林夕雾带至了二楼，两人在楼梯口转了个弯，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间。 “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别走错了，我的房间在你对面，有什么事只要出门朝前跨一大步，然后敲门来叫我就可以了，千万别敲错了。”仙贝听闻魏老大对林夕雾的路痴症状描述之后，对林夕雾再三嘱咐道，让他别迷路走到房主的寝室。 林夕雾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巧的房间，怀疑这里是不是婴儿房，只见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单人床，他一脚甩掉了拖鞋，试着在床上躺了一下，虽然床看着小，但是以他的身高来说刚刚好，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棺材一般，为什么会联想到棺材呢，因为床的花纹样式很哥特风，暗红色的床背上还雕刻着蝙蝠的图案，让林夕雾联想到了血族们睡觉用的棺材，不过血族睡觉真的不用席梦思吗？睡棺材简直是思维定式。 话说回来这床能睡？简直中二满满好吗？他宁愿睡地板。 林夕雾又看了一眼地板，发现地毯是红黑相间的几何图形花纹，于是他将地毯掀了起来，发现了地板上类似于魔法阵一般的圆圈图案。 这房间的前任主人绝逼是中二病吧？ “这房间曾经的主人是谁？”林夕雾忍不住地问道。 “我不清楚，我来德国的时候，这屋子里只有罗先生一个人，也许是之前的房客吧。” “我想去你的房间参观看看。” “可以，顺便去我房间做几张门牌贴名字，防止你走错。” “先让我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林夕雾说着将行李箱放平在地，然后输入了开箱密码，他将行李箱打开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堆零食，很多都是在来伊份买的鸭翅、牛肉干、核桃仁之类的小吃，然后还有两瓶老干妈。 仙贝站在一旁看着林夕雾将零食一件件地从行李箱中拿出来，并像摆地摊一样放在地板上，简直惊呆了：“你带这么多吃的过来做什么？” “解馋啊。”林夕雾最后拿出了几盒感冒药，比方才更加小心地将之摆放到了床上，这画面看上去就像是林夕雾用地板上的一堆零食上供给床上的这几盒药。 “你感冒了吗？没看出来啊。” “其实这不是感冒药，本来想做成液态的，只是飞机上携带液体有规定，而且液态也不方便保存，很容易就会变质。” “那么这是什么东西？” “对我来说是某种吃了会上瘾，不吃就会死的东西。” 仙贝摆出了一副茫然的表情看向林夕雾，他不知道继续追问下去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仙贝，你别偷吃我的药就好了。” “谁会偷吃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你还不快把我要的东西拿出来？” 仙贝再度看向行李箱，只见最上层的零食已经全部被拿出来了，然后是一堆换洗衣物。由于正值冬天，而且也不知道要在德国待多久，所以林夕雾将各个季节的衣服都带了一些出来，如果不够穿了就在德国随便买一点，衣服也被整理出来了很多，他将衣服暂时丢到了床上。 行李箱看似已经被撤空了，然而其夹层中还放有这次需要转交给仙贝的东西——一枚镶嵌着紫水晶的戒指。 仙贝从林夕雾的手中接过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黑色布袋，然后从中取出了一个纸封，小心翼翼地撕开了封口处的胶带，纸封的折叠法有些像古装剧中存放各种药的纸包，他将戒指取出后，直接将之戴在了自己的左手拇指上，尺寸刚刚好。 “这是派什么用的？” “之前那个灵摆坏掉了，于是我让干爹给我从国内重新物色一个过来，结果没想到还有个附带品。” “你说谁是附带品？我明明是实习生。” “那么你自己的灵摆呢？” “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灵摆吗？怎么感觉像哈利波特里的魔法学校那样，新生入学就得自带魔法杖。” “这就不一定了，很多人不适合使用灵摆，也依旧在红蓝帮里混得很好。” “灵摆这东西要怎么用啊？其实我也自带灵摆了。”林夕雾说着捶了捶自己的胸膛。 “要想使用灵摆，入门是关键，比较考验灵摆驾驭者的意念力和体力，在你实习期间，就多加练习，我会严厉地指导你的，而所谓灵摆……” “停！先去你房间参观一下，你再接着授课。”林夕雾打断了仙贝接下来的长篇大论，“授课的时候还要准备点饮料和零食。” 仙贝望着林夕雾，颇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然后他先行走出了房间，暗示着林夕雾自己拿好零食后跟上来。于是，林夕雾捧起了一堆地上的零食，准备离开房间时，两手都抱着东西的他很是艰难地关上了房门，只见正前方的那扇房门敞开着，朝里望去，仙贝的房间比自己的房间要宽敞得多，而且墙纸以及地板的装修看起来也很清爽，其主色调不像自己的房间那样显得压抑。 林夕雾走进房间，将零食摆到了书桌上，仙贝在书桌前为他搬来了一把没有靠背的圆椅，然而他并没有就此坐下的打算，他环视了一下屋内，在角落处发现了一张吊床。这房间真是越看越清爽了，林夕雾不由得想象了一下自己正身处某度假小岛，而眼前的吊床则被绑在两颗椰子树之间。吊床的上方撑起了一把巨大的遮阳伞，带着些许咸味与海鲜味道的海风袭面而来。在沙滩的小卖部上，一名肌肤晒成了小麦色，且身穿着沙滩裤的男性店员正在做着铁板烧，林夕雾仿佛闻到了鱼贝类炒面的味道，他想着想着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坐过来？”仙贝的声音将林夕雾从美好的幻想中拉扯了回来。 “你赔我海鲜炒面！我还一口都没吃呢！” “你在说什么？你的零食可都在这里。”仙贝指了指书桌上的一座零食小山。 “好吧，是要开始上课了吗？”林夕雾有些不甘情愿地坐到了圆椅上，随手拿起一小包瓜子仁，拆了开来便往嘴里倒。 仙贝则坐在他旁边的既有扶手又有靠背的椅子上，他从抽屉里翻出了几支不同颜色的笔以及几张白纸，开始在上面涂写了起来。 林夕雾一边吃着瓜子仁一边凑上去看仙贝到底在写些什么东西，只见仙贝在纸上画了一个坐标轴，难道这是要讲地理方位的节奏？ 接下来，仙贝在坐标轴的第一、二、三、四象限分别写上了“地”、“火”、“风”、“水”这四个字。 “这什么鬼？我还以为你要写东南西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的确就是东南西北。” “于是呢，你要给我讲什么？” “关于灵摆的基础知识，灵摆生于大自然，必定自带大自然的某种属性，因此常见的灵摆基本上有四大属性，即地、火、风、水，其中地代表坚硬，火代表炽热，风代表轻透，水代表柔软。同时，四种属性也与四季相对应，至于对应的方位就不跟你说了，反正你是路痴搞不清楚方位，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处。” “你这是在贬低我的智商，你在纸上写一下东南西北会死啊？” “你对东南西北这么执着做什么？”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仙贝还是在坐标轴上按照第一、二、三、四象限的顺序依次标注了东南西北。 “地东，地咚噗。”第一象限的地东二字莫名戳到了林夕雾的笑点，“仙贝，你对你男朋友试过地咚吗？” “地铁咚倒是有过，不过那只是个意外，车厢内一摇晃，眼看差点要撞上对方了，就用手支撑在他身后的车门上，结果把他困在了双臂之间。”仙贝突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第一次对男朋友之外的人说了那么多话，之前和罗芽歆相亲约会的那段时间，也都是听着对方说话，自己随便应和几个词而已。 “仙贝，你知道吗？有一种撩受的地咚是这样的，首先把对方一把推倒在地，自己也随之压上去，然后在他倒地之前，用手护住对方的头部，这种方式比较惊险，我是跟陆哥学来的，他以前把我哥朝井里推，再一把拉住我哥，然后吻上去，这叫什么，吊桥效应？” “现在的重点不是讲这些吧。” “那仙贝你继续讲课吧。” 仙贝稍微思考了一下刚才讲到哪里了，然后再度开口道：“除了我刚才所说的这四种基本属性之外，还有一些延伸属性以及混合属性，例如最简单的水可以延伸出冰属性，风可以延伸出暴风，由于风属性也是大气的一部分，因此风还可以延伸出毒气。再来简单说一下混合属性吧，水和风结合在一起孕育出了雨属性，水与地结合在一起就是植物属性，风与火在一起可以产生雷电，具体的属性等实际遇到了再说吧，如果拿到一件不知道属性的灵摆，有一个方式可以进行检测，倘若是高灵力的灵摆的话，他会直接告诉你自己的属性。听到这里，你有什么问题吗？” “那么水和火结合在一起是不是水蒸气属性啊？” 第66章 叙事曲#B线#（4） “混合属性基本不会出现相克属性之间的混合。”仙贝说着，在坐标轴上画了几条线，“对角线的属性相克，属性融合普遍都是两两相邻的象限，二、四象限的火、水属性不能融合，一、二象限的地、火可以融合。” “那么可以多种属性融合吗？” “这种比较复杂，红蓝帮的一些员工还在进行研究，据我所知，某个灵摆结合了大自然的所有属性，不过那只是个传说而已，我们都没见过，就像龙的传说一样，龙结合了多种动物身体的一部分，而那个传说中的灵摆也结合了所有属性的一部分。” “你说的该不会是后悔日记吧？” “你也听说过？” “不单是听说过这么简单，我的身上就带着一部分。”林夕雾说着把衣服撩了起来，将自己的胸膛展现在了仙贝的面前。 “你身上这是……”仙贝目瞪口呆了。 “我还以为老魏把我的事都给你说过了，你刚才说的测试属性的方式是什么？你来测测看我身上的灵摆是什么属性。” 仙贝这才注意到自己惊讶得嘴巴都张开了：“你先等我一下，虽然方法比较简单，但是还需要准备。” “那我继续吃，你去准备吧。” 于是，仙贝从椅子上站起，走出了房间，当他回来的时候，手中端着两杯茶水，缓缓地朝书桌走来，他将冒着热气的茶水小心翼翼地摆在了桌上，然后坐了下来，接着他又从一旁的抽屉中取出了一把银制小刀以及一支熏香型蜡烛。 “这是要用小刀把蜡烛切下来，然后放到茶里泡一泡的节奏吗？”林夕雾一边朝嘴里塞着东西，一边问道。 “当然不是，把衣服掀起来。” 闻言，林夕雾一手拿着零食，另一只手掀起了自己的衣物，只见仙贝首先拿着未点燃的熏香蜡烛靠近了自己的胸膛，并问道：“你们同属性吗？” 林夕雾停下了嘴上的咀嚼动作，然后侧耳聆听接下来是否会听到罗森的声音，然而并没有，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一声心跳声。 接着，仙贝又端着热茶凑到了他的胸膛前，问出了和刚才同样的问题，接下来则是小刀，最后是仙贝大拇指上的紫水晶戒指。 “得出结论了吗？”林夕雾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即再度咀嚼了起来。 “它和刚才的四样物品都很合得来，首先说明它带有四种属性，在这里先将之称为全属性好了，既然它能维持你的生命，就应该是一件灵力很高的灵摆，至于它是不是融合了大自然的所有属性就不知道了。” “知道属性后，有什么用吗？” “只要稍加训练一下，就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追捕血族了。” “那么仙贝你的紫水晶是什么属性的？” “我让干爹给我寄来的是之前用惯的属性，即风与火混合在一起的雷电属性。” “我一直想吐槽，风和火混在一起不是大火吗，为什么会是雷电？” “灵摆的混合属性就是这样的，你想听具体解释的话就去问红蓝帮第五阶层的那些妹子，她们培训新人的时候会讲到理论部分，不过就算知道理论知识也没什么用，就像游泳一样需要实践练习，所以我就不给你细讲了。”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练起来了？” “你还是另选一件灵摆比较好。” “为什么？” “难道你碰到血族的时候，每次都要像漫画人物那样爆衣吗？或者脱衣服？”仙贝见林夕雾沉默了，便继续说道，“不用担心，当地的啤酒瓶盖血猎协会中也可以买到灵摆，不过他们没有雷电属性的灵摆，我只好让干爹给我寄过来了，如果是新手用的灵摆，他们还是有的，首先你得考虑好要买哪一款。” 林夕雾突然想到了林佳翼的月华石灵摆，便问道：“就像挑一只不同品种、不同颜色、不同性别的狗崽子一样吗？” “差不多吧，你得挑属性和材质，等罗先生起床之后，让他带你一起去当地的血猎协会挑选新手灵摆。” “按照游戏的新手情况，第一个到手的武器都是免费送的吧？” “不是免费的，新手灵摆半价，质量一般般，等用熟练了再用高价买好的。” “这么坑？” “没事，干爹会帮你付钱的。” “早说啊，果然还是免费的，话说回来胡萝卜什么时候起床啊？” “都说了让你叫他罗先生，我出门去机场的时候他刚刚上床睡觉，不过他不需要睡很久，大概吃午饭前就可以起来了吧。” “那我们现在去厨房做午饭吧，有些饿了。” “你这话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仙贝看着林夕雾一边往嘴里塞零食一边说饿了，对此感到很是无语。 “没办法，最近胃口更加好了。” “至少等罗先生起来洗漱的时候再去做午饭，现在继续刚才的内容，接下来简单说一下灵摆的历史。” “你讲食物的历史，我还是有点兴趣的，知道灵摆的历史有什么卵用？” “在罗先生起床之前，就当是临时抱佛脚，给我稍微记住一些理论部分。灵摆分为普通人用以及特殊行业者用，普通人可用灵摆来测试哪些股票、债券比较赚钱，投资什么前景比较好，还可以询问丢失的东西在哪里，以及像X光一样可以检测出一个人是否健康，总之普通人的灵摆用途也相当广泛。而特殊行业者，就比如我们血猎的灵摆，其灵力比普通人用的要高上许多，也更难驾驭，主要用途有寻找附近的血族，自我防御以及各种属性的攻击。最后你要注意一点，灵摆可以招魂，你别乱用，不然附你身上请都请不走。” “招魂是类似于笔仙游戏吗？有没有那种可以召唤出很厉害的魂？” “单属性的灵摆一般只能招来一些不好的东西，而且你还是新手，别乱用灵摆。” “也就是说仙贝你可以召唤出很厉害的东西？” “我也没试过，不过干爹可以，他可是全上海最厉害的灵摆驾驭者。”仙贝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崇拜的光芒。 “是吗？老魏招出什么来了？” “很遗憾，我没见识过。你有没有听说过90年代的时候，上海曾经发生过一起吸血鬼事件，关于此事件有两种民间说法，其中较为靠谱的一种说法是上海虹口区某生化研究所试验失败，某生化学家必须靠血液才能维持生命，而警方为了逮捕那个生化学家，牺牲了两名警员，并且两人都被吸干了鲜血，而该生化学家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虹口公园，也就是现在的鲁迅公园。” “我没听说过，你突然扯到这事，是跟老魏有什么关联吧？” “这事我还是从亲爹那里听来的，民间所流传的生化研究所其实是红蓝帮的虹口区研究基地，每个区都有研究基地以及各自的研究项目，当时虹口区的成员们捕获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般大小的血族，不过那只血族并非普通的低等血族，他咬了研究人员一口，结果那名研究人员就疯掉了，他变得无比渴望鲜血，还袭击了两名同为研究员的同事，此事很快便传到了干爹的耳中，干爹马上就从嘉定区赶到了虹口区，当他来到研究所的时候看到不仅是研究对象不见了，被咬的研究员也不见了，地上只有两具干尸，于是干爹想在事情闹大之前，找到那名正迷失在外的研究员。后来，干爹用灵摆放了个大招，召来了很多亡灵，将那名研究员围堵在了虹口公园，最终将他毙命了。” “听上去好像很燃的样子，那时老魏40岁左右吧？” “差不多是40，此事最初在上海各区的红蓝帮内部传播开来，结果民间也流传出了几个吸血鬼谣言，虽然干爹想要封锁消息，但已经流传开来了就没办法了。” “我还有几个问题，那个婴儿血族是怎么捕获到的？又是怎么逃走的？现在还在上海吗？他现在是不是将近30岁了？” “估计是他趁父母不注意的时候自己偷偷溜出去了结果正好被逮到了吧，至于他怎么离开研究所的，也许是被父母找到后带走了。关于他还在不在上海的问题，我就更加不清楚了。” “真是熊孩子。” “话题又被你扯远了，我要说的是灵摆，接下来说一下灵摆的选购方法。选购的时候，最好是买一见钟情的，如果你看到一堆灵摆，都挺喜欢的话，就要挑你最喜欢的那一个，灵摆对主人都很忠诚，只要选定了一款，它就会为你而用，首先给它取个名字，然后千万不要抛弃它，要随时带在身边。” “越发觉得自己正在听购犬指南。”林夕雾不禁吐槽道。 “其次是材质，新手最好选择天然水晶，形状的话，你自己看着办吧，喜欢哪个就选哪个。” “天然水晶也有很多种吧？” “你什么生肖？” “95年属猪。” 难怪你那么能吃。仙贝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转口道：“那你可以选择黄水晶，这是猪生肖的幸运水晶，具体还是看你最喜欢哪一款了。” “我最喜欢罗森了，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几个灵摆吗？” “可以选择属性相融的，不过作为新手，你还是选一个就好了，灵摆这种东西还会以驾驭者的精力为食，同时拥有几个，也会吃不消的。” “所谓的精♂尽人亡？原来这个词还包含着这种含义啊。”林夕雾突然想起了什么，“等一下，我好像已经不算人了，我得了一种不喝我哥的血就会死的绝症，所以这次来德国，带了好多储备药丸。” “就是你刚才从行李箱里掏出来的那些感冒药包装的药丸吗？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些胶囊里有我哥的血，我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把液体做成了粉末，要省一点，每天只能吃一粒，首先把胶囊打开，然后再把粉末冲泡开来，闻着就像玫瑰血茶。” “如果吃完了，你是不是不用活了？” “吃完了就回国。”林夕雾回答得很是干脆，“按照刚才的量，一共是四个月的份，所以我差不多明年三月的时候回国。” 正当两人交谈的时候，听到屋外的走廊上发出了动静。 “好像是罗先生起床了。” “真的吗？那就可以去做午饭了是吗？” 仙贝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才刚刚九点，于是道：“现在做午饭也太早了，不过先带你去认识一下罗先生吧。” 于是两人从座位上站起，朝门口走去，然后来到了楼下的客厅，只见一个满头银白发的老人正在厨房里倒水喝，老人穿着灰色的背心，里面则是很普通的白色衬衣，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很有气质的欧洲老绅士。 老人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便缓缓转过身来，他的视线对着林夕雾上下扫视了好几遍，仿佛林夕雾是一个扫不出来的条形码。 “胡萝卜老先生，你好。” “都说了让你称呼他为罗先生。”仙贝瞅了一眼林夕雾，又立即将视线转向了老人道，“不好意思啊，罗先生，这新人太没礼貌了。” “我听老大说起过他，这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有他的个性。” 仙贝突然发现林夕雾在一旁憋笑，便疑惑道：“你笑什么呢？” “你刚才瞅我的眼神太好笑了，不行，憋不住了，哈哈哈，仙贝，你爸妈怎么可以把你的样貌生得这么喜感，你爸妈真是太有才了，生你的时候不会在看喜剧吧？哈哈哈……” “你真是太失礼了！”虽然仙贝的确听说过自己母亲是在看喜剧的时候把羊水给笑出来的，然后来不及送医院了，就用灵摆接生了。不会真是因为这事，自己才生成这样吧？ “哈哈哈哈哈……” 老人望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笑而不语。 第67章 叙事曲#C线#△取证第五日△（上） 年假的最后一天恰逢周六，由于我所从事的是弹性工作，有时周六也不一定能够休息。 同时，这一日也是我跟着上洛克一起去取证的最后一天，时间被安排在了下午。正当清晨时分，我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潜意识里一想到午后要去见红蓝帮的老大，就瞬间清醒了过来，在去见大人物之前，我有些忐忑不安。 我依旧穿上了昨日的那件朴素外套，然后站在镜子前梳理了很久头发，有几撮毛都睡得翘了起来，于是我拿出直发棒插上电，小心翼翼地烫着翘起来的部位。最后我对着镜子确认了一下仪表是否OK，然后前往厨房吃早饭，用过早餐后，我开始坐立不安了起来，想着下午见到魏老大的时候该怎么说话比较好，还是说我只需要坐在旁边当个装饰物，交谈的事全部交给上洛克？但是我总得说些什么吧？ 目前的感觉就仿佛是下午就要参加一场大型考试了，但是我却什么都没准备，焦虑万分。感觉一上午都没做些什么，就迎来了饭点，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也是心不在焉，食不知味。看我那呆滞的反应，我爸妈还以为我陷入了爱河。 午饭后，我又去镜子前确认了一下仪表，然后走出了家门。我颇有些艰难地走到楼下后，远远看到了熊熊的车正在朝这边驶来，不知今天开车的是谁，我突然有点期待能见到熊熊。 车子开近后，透过玻璃，我只看到了上洛克一个人的身影。车在我的面前停下了，上洛克依旧是先下车，替我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待我入座后才回到驾驶座。 “其实你不必每次都替我开车门。” “个人习惯，你不要介意。” “个人习惯？” “是的。” 上洛克并没有详细回答我，他系上安全带后，专心致志地开起车来，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他方才的问题。 今天，我并没有看窗外风景的心情，我目视着前方，并在脑海内反复练习了一下见到魏老大后所要说的问候语。 当我从脑内小剧场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上洛克将车开进了某个住宅小区，小区里都是很普通的六层建筑。下了车后，我跟随在上洛克的身旁，朝着某栋住宅楼走去，住宅楼和我所住的小区一样，并没有安装电梯。 “做好上六楼的准备。”语毕，上洛克首先走在前面，气也不喘一下地爬起了楼梯。 由于我家住四楼，所以多了两层也并不怎么吃力，待我爬上六楼后，发现上洛克早已按过了门铃，房门正大敞着就在等我了。 我踏入屋内，并随手关上了门，只见一个看似普通的老头指了一下我面前的拖鞋道：“你就穿这双吧。” 于是，在我弯腰换拖鞋的时候，老头的脚离开了我的视线，当我抬起头来时，看到客厅的沙发上正坐着两个人影，他们正在互相寒暄着。 我朝沙发走去，当我不知道该坐在哪里的时候，老头抬头看向了我，他应该就是魏老大了吧？我一紧张将方才准备好的问候语给忘得一干二净。 “坐啊。”魏老大指了指上洛克旁边的另一个单人座沙发。 我稍微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然后尴尬地朝身旁的上洛克望去。 注意到我的视线后，上洛克说道：“魏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的助手罗芽歆。” “不用介绍了，我认识这姑娘。”魏老大转向了我，问道，“你以前和我的干儿子武昊哲相过亲吧？” “是的。”我觉得此刻自己发出的声音听上去和平常不太一样，是因为过度紧张吗？ “你们要喝点什么吗？” “普通的茶水就可以了。” “那你们先坐一会儿。”魏老大说着从沙发上站起，然后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我轻声朝上洛克问道：“那位就是魏老大？” “看上去像普通老人是吧？”上洛克一眼看穿了我心中的想法，“他就是红蓝帮的魏老大，待人还是挺随和的，你放松一些好了。” 魏老大还在厨房的时候，我确实身体放松了下来，然而当他端着茶杯渐渐朝我们走来的时候，我在不经意间调整了一下坐姿，挺胸收腹，双手放在了大腿上，就像小学生上课的时候被老师要求的那样坐得笔笔直。 魏老大看到我的坐姿后，发出了豪爽的笑声。 “如果我有孙女的话，估计和你差不多大，你不用那么拘谨，我也并非什么大人物。” “好，好的。”我努力地想将坐姿调整到放松的状态，但是无论怎么坐都不舒服。 “那么，魏先生，现在可以开始了吗？”上洛克的小本子早已摊了开来，他一边问，一边转动着手中的笔。 “可以。”魏老大也坐了下来。 “那么，第一个问题，你知道王子这个人吗？” “似乎听说过。” “那么我可以问一下Sasori的事吗？” “他是特殊小组的组长，那么你想问些什么？我会在可以提供信息的范围内，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如果涉及到某些重要机密，我是不会说的。” “他是你下属的孩子吗？” “没错。” “可以透露一下他的真名吗？” “这涉及到了一部分机密，所以不可透露。” “你们是不是有一家卖珠宝的店？” “确实是有一家，其实是我们帮派的一些女员工们闲暇时间太多，所以做起了副业，她们将其他成员带回来的战利品再放到网上去卖。” “什么战利品？” “打倒血族后，某些血族灰飞烟灭的时候，身上所戴配饰都会掉下来，就算不捡起来，也会被别人捡走，所以他们就将各种配饰带了回来，血族们经常戴在身上的配饰虽然血腥味重了点，但是却意外地有着辟邪的功效，其他血族嗅到配饰上的血腥味后，会以为佩戴者是那个血族的血奴，也就不会对其出手了。” “可以透露一下红蓝帮内部组员的数量吗？” “这也不太方便说。” “这也属于机密的一部分吗？” “也不能算作是机密，毕竟每个地区的协会都会定期统计人数，做我们这一行也是高危职业，弄不好就要搭上自己的命。” “是吗？”上洛克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他早就料到对方会如此回答，于是他继续问道，“那么红蓝帮去年以及今年的死亡人数可以告诉我吗？” “硬要说的话半个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协助我工作的灵摆死了，他虽然是红蓝帮的重要干部，但并非人类，不过平常大家都将他当人看待。” “那么他的尸体是怎么处置的？” “送到他儿子那里去了。” “灵摆可以生育下一代？” “灵摆有很多种方式来制造新的灵摆，比如说将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分离出去，那部分就不受原来的灵摆所控制了。还比如灵摆破损之际，可以将自己的灵力转移到别的物体中去，得以继续‘存活’。当然，如果某些灵摆自身灵力足够高的话，可以借助于人类的女性或男性，来生育下一代。” “那么你刚才提到的灵摆的儿子是属于哪一种？” “最后一种，孩子的母亲原本也是我的下属，不过她怀孕之后就脱离了帮派。” “那个，弱弱地问一句，那孩子的母亲该不会是护士吧？”我鼓起勇气插话道。 “的确是医护人员。” “那孩子的名字叫陆海空吗？” 魏老大看着我点了点脑袋，继而道：“他以前也会经常跟我提到你的事，他说你很不可思议。” “我？不可思议？”那真的是在说我吗？我的脑海内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因为你是唯一被林夕雾所认可的异性。” “那大概是因为我从小就经常给他投食吧？所以他比较信任我。” “给他投食的人多了去了。” “两位，先不说这个了，我可以继续问问题吗？”上洛克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你问吧。” “既然你们提到了陆海空，那么我就接着问一下，陆海空也是红蓝帮的成员吗？” “算是吧。” “他当初去日本留学是不是出于其它和红蓝帮相关的原因？” “可以这么说。” “我知道你不会把那个原因告诉我，那就换一个问题吧，你们的成员都是有各自的代号的吗？” “只有特殊小组的人才会有代号，他们可以算是机密中的机密。” “那他们有没有什么特权？” 魏老大微微笑了一下，问道：“比如说？” “例如可以自由出入海关，就算离开中国的时候用的是A这个名字，回国的时候却用了B这个名字？” “很遗憾，他们并没有这种特权，我们所拥有的特权只有办理出国签证的时候比较快，基本上是明天突然要去一趟国外出差，现在马上就能把签证办出来，并且滞留日期也比较久。” “想必身为老大的你也有一定的特权吧？” “特权确实有，但你不必知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一旦加入了红蓝帮，那所做工作是不是都不能向家人透露？” “大部分的成员都是一开始就追随我的那些，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有了孩子甚至孙辈，他们的家人如果能力比较出众的也会为红蓝帮办事。如果是后期加入的成员，比如80后90后，大部分情况下是隐藏自己的存在，连家人都找不到他们在哪里，如果是从事医疗工作的成员偶尔可以获得探亲假，至于其他岗位，能不见家人就最好不要见，我刚才也说过了，毕竟我们这一行很危险，什么时候会死都不知道，这种工作还是不要被家人知道为好，万一哪天谁死了，家属出来跟我们闹事，就算我们再怎么动用特权封锁媒体的消息，他们还是会私下传，如果我们的工作弄得人尽皆知的话，不仅是我们，其他各个国家都会特别困扰，在这个提倡相信科学，不要迷信的社会，一旦这种不科学的事曝光的话，你们也能知道其后果吧？大部分人会变得恐慌，因为身边竟然真的有血族这种生物存在。” “所以，我弟弟其实也在你们帮派吗？我找了他很久都没有找到他的线索。” 上洛克问出这话的时候，我用惊讶的目光转向了他，难道说这次来向魏老大取证，并非是为了王子的事，而是他弟弟的事？毕竟从刚才开始就基本没有提到王子。 “你这猜想倒是合情合理，也许他在我们帮派。”魏老大回答得有些模棱两可。 “那他就拜托你们照顾了。”上洛克将对方的话视作了肯定回答。 “你拜托错人了，我们帮派目前没有任何一个人照顾哪个新人，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我也是挤出了一点时间才接受了你们的此次拜访。” “不管怎样，红蓝帮是唯一的线索了。” “那么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不知为何，魏老大看向了我。 “陆哥，也就是陆海空现在还活着是吗？”我在魏老大的注视之下，突然想出了一个问题，这是我目前最想知道的。 “他死了。”魏老大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我还想着如果魏老大回答“还活着”的话，我脑海内还有一堆想要问的，而我没想到他竟然回答得这么干脆，于是我闭上了嘴巴，等待上洛克提出他的疑问。 却不料上洛克说出了：“我没有问题了，如果还碰上什么问题，我会自己调查，只要确认了我弟在你们这里，就感觉轻松了不少。” “我方才可没有明确表明你弟在我们这里。” “但我知道他应该在你们这里，也许他觉得你们帮派比较自由吧，也就野在外面不想回家了。” “事实上，星星并不是因为我们才不回家的，他所做的工作就算再怎么危险也不会危及到生命，他完全可以天天回家。”魏老大突然将事实说了出来，不知他方才回答得模棱两可，现在又干脆地承认了，到底有着何种打算？ “是吗，我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够了，那我们就告辞了。”上洛克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小口，然后放下，准备起身走人。 我也拿过茶杯象征性地小抿一口，便站起身来，向魏老大告别。 我跟随在上洛克身后，来到了门口处。就在上洛克的手刚要触及到门把手的时候，魏老大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贾凌月，你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不要考虑一下为我们所用？” 上洛克头也不转，很是干脆地回答道：“我不喜欢在别人手下工作，自由自在的工作更加适合我。” “我们组织已经很自由了，女员工们上班的时候做副业，卖卖东西，我也不会指责她们。” 上洛克打开了大门，道：“我想要的不是这种自由。” 闻言，魏老大豪爽地笑了起来，这笑声在楼道里发出了回音，回音还未散去，便听他继续说道：“那就当我刚才没说吧。” “再见。” “你们路上当心点。” 第68章 叙事曲#C线#△取证第五日△（下） 离开魏老大的住宅后，我们上了车，车上难得没有播放音乐，上洛克朝我瞥了一眼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今天的取证就这样结束了？” “没错，接下来我要一个人行动了，所以你现在有什么问题的话抓紧问。” “今天的取证和王子有什么关系吗？虽然的确有一些其他的收获。” “没有直接关系，但日后可能会用到，最主要的是，我确认了我弟的线索，如果说有哪里可以将一个人的存在给彻底抹杀掉，那么红蓝帮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他们使用特权，甚至可以在户口本上制造某个人已经死亡的假象。” “你的意思是陆哥还活着，他的死亡假象是红蓝帮搞的鬼？” “陆海空‘死后’，你见过他母亲哭了吗？” “好像没有什么悲伤的样子。” “他的母亲曾经是红蓝帮的成员，想必对特权也相当熟悉吧？” “所以她一开始就没觉得陆哥真的死亡了？所以她也没有悲伤的理由。”我又突然想到一件事，“陆哥在此案件中是关键人物吗？我怎么感觉关系不大的样子。” “所有看似无关的小事都有成为事件关键的可能性。” “我突然明白你为什么取证的时候要带上看似无关的我了。” “按照游戏来说，你就是触发事件发生的必备因素。”上洛克顿了半拍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听说你暗恋过熊熊？” 上洛克的表情并未发生变化：“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他现在看上的是你。” “你这么说的话，会让我觉得很尴尬，身为腐女，怎么能拆CP呢，很多故事都是讲一对CP之间发生了各种不尽人意的事，过程会虐一点，然后结局大团圆，也许你和熊熊就是那样的呢，我给熊熊介绍了很多男人，想要掰弯他，结果没有一个是成功的，说不定他心中的人是你。” “那只是故事而已，而我们所处的是现实。我和他是哥们关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你没听说过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话吗？他还总叫你月月，这也太亲昵了吧。” “你觉得我是下面的那个？” “不，我觉得你是攻。” “那我和他在一起的话，你觉得熊熊是下面的那个？” “唔。”经他这么一说，我陷入了沉思，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假如他们两人组CP的话，究竟是什么样的呢？是熊月？还是月熊？ “感觉都很难以想象。” “所以我和他只是兄弟。” “明白了，闺蜜组。话说回来，你现在还喜欢男人吗？” “一个人的性向是很难改变的。” “那你给我聊聊你的恋爱史吧？取证第一天的时候，你跟我聊过一部分。” “可以说我第一个爱上的是熊熊，被他拒绝了之后就专心学习准备考试，后来在大学里追过一个男生，结果被别人抢走了。然后我的全部时间都奉献在了写推理小说上，哪还有什么时间谈恋爱。” “我也和你差不多，基本上没谈过恋爱，时常觉得有二次元的男朋友就够了，为什么三次元非得结婚生子，枕边多了个男人，简直就像小三一样，都不能好好跟二次元男朋友约会了。” “你二次元男朋友是谁啊，介绍一下。” “你是要跟我抢男朋友吗？” “我觉得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了。” “什么？你爱上谁了？如果说是最近遇见的男人的话，那就是王子的姐夫，然后是儿科医院的橘院长，接下来还有一堆熊孩子们，然后是咪咪老师以及刚才见到的魏老大，之前你好像说还碰见了丝瓜和西瓜，难道你也看上西瓜了？我劝你还是别跟丝瓜抢老婆。” “我个人不喜欢那种娘炮，除了身体不一样，跟某些女人有什么区别？” “不会吧？莫非你看上魏老大了？”我幻想了一下那副画面，简直太“美”了。 “我对老头子也没兴趣。” “那你喜欢年下是吗？”我不禁被自己的脑洞给吓到了，“莫非你爱上第一天取证的时候，那幼儿园里的小男孩了吗？” “如果你一共只有三条命的话，那你现在已经game over了。”还不等我发问，上洛克就自己说了出来，“我觉得我可能爱上俞老师了。” “咪咪老师？” “所以我一定要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 “万一你被咪咪老师甩了怎么办？他可能对男人不感兴趣。” “我会追到底，他和熊熊不一样，是可以‘掰弯’的，也许他没意识到自己是弯的。” “那么等他成功出狱了，我会在一旁支持你的。” “我也祝福你和熊熊在一起。” “为什么这时候要提到熊熊啊？” “因为他也会对你追到底。” “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我不想被FFF团烧啊。” 而此时的我并没有料到我所说的话竟然立下了Flag，当五天的年假休完后，我又接了旅游团前往了日本，然而当我回国后，爸妈带着弟弟来接机，私家车所开往的并非嘉定区的方向，而是黄浦区。 我坐在后座感到很是诧异：“现在不回家吗？难道要去收房租？” “其实前几天，房子被烧了，我们的家也受到波及，目前正在装修中，所以先在黄浦住上一段时间。” “什么情况？怎么烧起来的？” “听传闻说是一个中年女人放火烧的，火是从林佳翼的房间开始冒出来的。” “林佳翼他们没事吧？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事。”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房间里的东西怎么样了？” “受损是有点的，都给你搬过来了，你自己检查一下，该丢的就丢了吧。” 于是，我在车上焦虑不安起来，我房间里存放着经过多年积攒起来的书和DVD，这些都是很容易烧起来的东西，情况肯定很不乐观。大概是我的消极情绪传递给了敏感的婴孩，我妈怀抱中的弟弟毫无征兆地放声大哭起来，我妈哄了他很久，他都没有停止哭泣的打算。他几乎是哭了一路，当我们到达目的地之时，他才终于消停了下来，似乎是哭累了，一合上眼帘，就已沉入了梦乡。 我拖着行李箱来到了住宅楼，原本这一套房子应该是正在出租中，然而房客近期刚好去出差了，于是我们一家子便暂时搬了过来。 打开房门后，我的眼睛马上如同被按上了搜索雷达一样，在房间中扫视一圈后，在客厅的角落处找到了我的收藏品，于是我将行李箱弃之不顾，径直朝客厅角落奔去，走近一看，那画面简直惨不忍睹，很多书烧得连封皮都没有了，内页也多有残缺，DVD的外壳也变得一片焦黑，打开里面的DVD一看，有几张已经开裂了，有几张看似完整，然而我将之放入电脑中检查的时候，却读不出数据。 经过了一番检查，我发现几乎所有的收藏品都有或多或少的受损，如果我现在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那我一定会看见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突然，只有我能见到的灵摆樱姐化为人形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脑袋，然后她的声音在我的脑袋上方响起：“我帮你把这些东西都变回原样吧？” “要怎么做？”平常樱姐只跟我聊聊天，几乎没有帮我做过其他的事情。 “很简单，甚至不需要你的精力。”樱姐说着飘到了那堆收藏品的上方，然后下起了一场樱花雨，花瓣落在书上的时候，融入了书中，就好像电视广告中很神奇的洗衣粉那样，花瓣所落之处立马就变得崭新如初，当花雨下完后，我面前的收藏品全部变回了原样。 “樱姐？你这是怎么做到的？”我呼唤了几声樱姐，然而却没有听到回应，不仅如此，我身上所佩戴的粉色水晶灵摆竟然破碎了。 “樱姐？你没事吧？”早已听惯的声音迟迟没有响应，“樱姐，我觉得你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我试图将破碎的灵摆重新拼到一起，然而碎片无法像拼图那样连接在一起，于是我急急忙忙起身去寻找强力胶水，正当我焦头烂额之际，樱姐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个粉晶已经没用了，我重新寄居在了这些书上，稍微花了点时间适应了这个新家。” 我闻声便转头望去，发现幻化为人形的樱姐换了个新发型，她像文学少女一样扎了两根长长的麻花辫，不过看上去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对了，是文学少女的眼镜。 樱姐大概是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便凭空拿出一副樱色的无镜片眼镜框，架在了鼻梁之上，然后用食指朝上推了一下眼镜，道：“以后我不能随时陪在你身边了。” “没事，我出门的时候可以带上一本书。” “那我幻化成人形的时候会变得特别迷你。” 我不禁想象了一下将拇指姑娘般大小的樱姐捧在手心中的画面：“好像很可爱的样子，只要能够陪我聊天就可以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研究起了樱姐的麻花辫，刚才唤了她那么久都不出现，难道躲在书中扎辫子吗？ 我妈将弟弟放入婴儿床后，便回到了客厅，爸妈似乎目睹了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全部场面，我妈见我凭空抓着什么东西，便也凑了过来：“你在招魂呢？” “我在研究樱姐的麻花辫。” “你又做出那么奇怪的举动了，去洗澡吧，时间不早了。” “知道了。” 我与樱姐视线相交，她冲我笑了一下，便回到了那堆书中。 于是，我一边想着洗好澡要给林佳翼打个电话问问着火的事，一边从行李箱中拿出了睡衣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当我路过婴儿床的时候，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弟弟睡得正香，他的小嘴巴微微扬起，不知是否是梦见了未来的小受？ 第69章 叙事曲#隐藏的D线开启#△血族△ 倘若死去的人又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最初这类“人”被称之为鬼魂，有些是还对人世间抱有怨念亦或是眷恋的怨灵，有些则是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且迷失了方向的孤魂野鬼。古今中外，人们对鬼魂有着各种各样的想象，鬼的种类也有很多，而自18世纪起，吸血鬼这一形象才渐渐被人们所熟知。 说到底，鬼来源于人心，鬼亦是人，人亦是鬼。 借用鲁迅先生的一句话即是：世上本无血族，饮血为生的变态多了，便有了血族之说。 【鲁迅：这话我没说过！】 而世界上第一个饮血的人究竟是谁，无人知晓。不过说到同以血液为生命之源的玫瑰氏族的诞生，将要追溯到公元前44年3月15日，凯撒在元老院遭遇谋杀的那一时候。 在血族之中，对于同类玫瑰氏族的认识也不多，玫瑰氏族的元老香夫人是于公元前44年3月15日出生的，因此有传闻说是凯撒的血滋润了开在冥界的花，那花吸收了血液后，便造就了香夫人的肉体，而香夫人自身也对幼年的记忆略微有些模糊。他并没有过被父母疼爱的记忆，自他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现今被称为英国的地方，他身边还有个妹妹，名为紫苑，年少时期兄妹俩很少离开英国，就算离开也是各自前往不同的国家，妹妹通常会前往亚洲的方向，香夫人则是在欧洲各国之间游历，他在游历期间发现了和自己一样的存在，他结识了几个初代玫瑰氏族，他们经过一番交谈，同样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诞生于世的，所知道只有自己的名字与诞生日期，由于初代氏族比较稀少，于是他们统一将自己称为玫瑰氏族。 香夫人是在公元998年的时候发现玫瑰氏族的男性也是能够生育的，他与一名匈牙利男性纯血生下了第一个儿子。他与那名匈牙利纯血只是一夜之间的关系，当他回到英国后，发现自己的皮肤上长出了一个东西，刚开始他以为那是痱子或者痘痘，并没有多在意，后来他发现皮肤上的痘痘越长越大，于是他便用小刀将之割了下来，皮肤被划开后，鲜血汩汩涌出，滴落在了那颗“痘痘”上，接下来香夫人发现痘痘竟然发芽了，于是他便每天用自己的血液来养育那颗种子。一直到999年冬天，一个成形的男婴展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给婴儿取名为绯寒，而婴儿的脑海内有着另一个名字，他是自带名字出生的，就像香夫人和其他的玫瑰氏族一样。 绯寒诞生的消息在氏族内传开了，这个时候，族员稀少的玫瑰氏族已经在逐步壮大起来，很多初代族员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可他们直到999年才知道玫瑰氏族的男性也能够生育，于是在他们的氏族内部，同性恋的队伍也在逐渐发展壮大。 身为初代族员的火棘见到绯寒的时候对他一见钟情，只是他最初并未察觉到自己的感情，他与绯寒经常相处在一起，像个大哥哥一样，自从绯寒有了火棘的照顾，香夫人又拥有了独自出行的时间。 1399年，香夫人与一名英格兰男性纯血邂逅了，他与那名纯血展开了真正意义上的恋爱，两人相处了61年，香夫人于1460年的圣诞节又诞下了一个男婴，当然该男婴也是自带名字出生的，他的名字为雪柳，这让香夫人发现了玫瑰氏族内部的一个规律，每个出生的新生命都拥有着花的名字，初代氏族最为纯种，因此名字通常都与玫瑰挂钩，而下一代如果其血液中还流着其他血族的血的话，那么就与玫瑰无关了，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同名，这也许说明了等到玫瑰氏族产生了“饱和现象”就不会再有下一代了，除非族员内部有死亡情况。 当香夫人与英格兰纯血陷入热恋并孕育了新生血族的这段时期，国内的人类们颇有些动荡，拥有着漫长生命的两人都对人类发起的侵略战争或者内战已经司空见惯了，原以为这次人类丑陋的争夺王位行为与他们血族无关，他们还打算企划雪柳的生日宴会，邀请一些血族亲属前来参加，雪柳的生日恰逢圣诞，更添喜庆，然而那时他们没有料到雪柳的父亲没能活到1461年。 就在1460年12月30日，玫瑰战争中又一场战役爆发了，不仅仅是人类之间的战争，某些人类海盗们还聚集在一起成立了一支血猎组织，他们嫌掠夺财物还不够，就准备捕获几只血族拿出去卖，那时人们对血族还没有什么认知，只知道有一批奇怪的人靠饮血为生，在人类的认知中，他们是某种异族人，不仅发色诡异，有些肤色也白得不正常，捕获了去卖应该能赚到不少。 而血族中的第一名牺牲者就是雪柳的父亲，12月30日傍晚，他独自前往了住处附近的小酒馆，准备寻觅食物，正好在酒馆内喝酒的几个血猎注意到了他那独特的银发，便打算用药物让他昏睡过去再绑起来扛走。 于是，其中一个血猎端着一杯酒来到了他的面前，说这是请他喝的，而他瞥了一眼酒杯，装作熟视无睹的样子走开了。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该血猎有些恼火了，一把将酒全部泼到了银发男人的身上。这个举动好似暗号一样，坐在一张桌上的其他血猎们纷纷起身，准备围住这个不知好歹的异族人，然后直接打晕了带走。 然而，接下来惊奇的一幕在血猎们眼前发生了，银发异族人就像蒸发了一般只留下了一套衣服。 此诡异的事件发生之后，血猎们发现了可以使普通人类昏睡的药物放进葡萄酒里，竟然发生反应变成了一种圣水，可以让一名血族灰飞烟灭。 曾经，某个拥有永恒生命的血族活腻了，便召集了几个和自己一样活得不耐烦的血族一起研究如何才能杀死自己，经过一大堆实验数据表明，有几个血族被银制刀具刺中了心脏就消失不见了，而有几个对银制刀具没有反应，于是他们得出结论，血族也分等级，低等级的容易死在某些东西上，而高等级的通过哪些方式自杀会更容易成功。 此次“圣水事件”发生后，这批喝饱了血没事做的血族们又展开了新一轮的实验，事实证明这种水的确可以杀死一个中高等血族。 顺带一提，此事件发生之后，那些血猎们只活了不足半年，他们的船在海上撞到了石礁，那石礁就仿佛是突然从海中冒出来一样使得水手们猝不及防，当时正值夜晚，他们的船舱受到了严重破损，血猎们正在房间中围坐在一起查看着战利品，他们听到屋外的骚动后便走出了房间，一个正坐躺在床上看书的血猎也从床上跳了下来，当他走出房间时，发现甲板上已经混乱成了一团，破损的船舱就算再怎么修补也无济于事了，有些水手开始准备放下小船逃生。 然而小船刚落水，便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荆棘给缠绕住了，荆棘仿佛是巨蟒一般将小船越缠越紧，最后小船散成了一堆木片，飘荡在海面上，越飘越远。 “慌张些什么！你们又不是不会游泳，赶紧把财宝带上，然后弃船。”血猎的头头发话道。 闻言，水手们每个人都前往仓库带上了一些东西，便往海中跳去，大多数人都朝小船的碎片游去。 而就在那几个血猎也准备逃生的时候，他们的身体被荆棘死死地缠绕住了，荆棘将他们往海水中拽去，就好像是钓到大鱼的时候反被拉扯到水中一样，他们根本没有挣脱的余地，就在他们沉入海平面之下的时候，嗅到了咸咸的海水味中还掺杂着一股玫瑰的芳香，最后他们和掠夺来的财宝一起沉入了海水之中，有些人还在海水中垂死挣扎着，他们望见了海面上站立着一个黑色的影子，那似乎是一个黑发比身高还要长的水妖。 在他们临死之前，感官更是敏感，衣服被海水浸湿给他们带来了一阵剧烈的寒意，仿若坠入了冰窟一般，事实上他们所沉入地点的那片区域确实是结成了一小块浮冰，一个全身裹着黑纱的小巧身影正站在其上。 “差不多该回去了，绯寒，如果就连你也突然不见了踪影，香夫人可是会很焦急的。” “这不是我的名字。” “这好歹也是香夫人给你取的名字，你有什么不满的吗？” 被称为“绯寒”的血族样貌才十岁左右，他扯了扯裹在自己身上的黑纱，然后冷冷地说道：“不要靠近我，冰会融化的。” 有着一头棕红发的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道：“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免费做了你的保姆这么多年，你现在开始嫌弃我了吗？” “我们属性不合。”看似只有十岁的少年留下这句话后便先行离开了。 “喂，不要走那么快！”话音未落，少年便已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少年是香夫人的第一个儿子，名为七里，一秒就可以瞬移七里远，可周围人都称呼他为绯寒。不知是否是巧合，他自身所拥有的能力与绯寒这名字一样，他可以将液态的水以及空气中的水气变为冰。等到了21世纪，冰雪女王的动画电影上映之后，就有不少血族新生儿将他称呼为冰雪女王，还有人强烈要求他拍摄真人版let it go，他直接无视了这群聚集在一起起哄的熊孩子们的要求。 回到刚才所说的15世纪，棕红发男子化为了一只火鸡，哦不，是火凤凰，他贴近海面飞行。在绯寒诞生之前，他还自诩他是玫瑰氏族中速度最快的，可他现在根本追不上七里的速度，当他飞回到路面的时候，绯寒早已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棕发男子名为火棘，他的确如同绯寒所说的那样，彼此间属性不合，可那时他们都没料到属性不合的两人之间竟也可以生育后代，两人的女儿微薇自出生起就惧怕黑暗，可同时她还是难得一见的拥有治愈能力的血族，大病小病都可医治，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宅在家里把活人解剖了，再把各器官重新按回去然后再不断重复上述动作，简直可以做成鬼畜视频了，可见就算她拥有治愈能力，可她好歹也是香夫人的亲孙女，一家子都有残忍的病态心理。 除去他们这家人，血族中也有不少天生就无比残忍的存在，就例如被香夫人逐出氏族的残月，他是现今血猎们的头等公敌，各国的血猎协会都在寻找他的踪迹。当然，从血族的角度出发，残月残忍杀害血猎的举动无非就是杀了几头家畜般的行为。 而近年来，残月的野心又扩大了，他正在四处寻找后悔日记的下落，虽然曾经的他是“后悔日记”轮梅的手下败将，但如今的他已经握有了轮梅的把柄，即林夕雾的命。 林夕雾的心脏正被冰冻在特制的容器中，由残月亲自随身而带，借此以威胁，他得到了罗森的帮助，罗森也不得不协助他找到轮梅的其他部分。 罗森跟在残月的身边，冷眼旁观着他对人类的恶行，罗森既不出手制止，对此也不发表任何评论，就像是一个没有自身思想的机器人一般，内在程序只被安装了走路功能，事实上他时常走神，心思全部扑在了林夕雾身上。有时残月叫了他好几声，他才有所反应。 再说回到香夫人这一家子，虽然对人类而言并非大家庭，但在血族之间已经算是人口很多的家族了，虽然外界传闻香夫人一共有三个儿子以及一个女儿，事实上他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拥有两个名字，当大儿子绯寒裹上黑衣的时候便是以七里的身份自居，于是外界对香夫人的神秘大儿子的谣言就此传开，就连魔女莉莉丝都将这一谣言信以为真了。 香夫人一家子最初居住在英国，在那个年代，人们的娱乐方式比较少，香夫人经常以阅读来消磨时间，他还带着两个年轻的儿子一起跑去剧院看莎士比亚的戏剧演出，看完演出后就是觅食时间。 香夫人偶尔也会跑去国外旅游，后来他听旧友莉莉丝说上海人开始建造地铁了，便也跑来凑热闹，他让上海亲王唐怿文派人在地铁二号线的旁边建造了他的地下别墅，为了防止人类误闯，他在别墅的入口处设下了防护措施，自此之后，他不管是来上海小住也好还是长留，他都不用再另寻住处了。当然，上海政府并没有向他征收土地费用，他的住处极其隐蔽，就连被邀请来做客的同族不被带领也是无法找到入口的。 如果正在阅读这篇文章的你不慎走入了这私人别墅，你首先可以去找心理医生问问自己是不是得了幻想症，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恭喜你，你可以去买彩票了。 第70章 叙事曲#隐藏的D线开启#△血猎△ 上海红蓝帮的魏老大生于1950年春天，家境还算富裕，母亲的嫁妆中有一件洋货，不知是如何买来的天然水晶灵摆。魏老大天生就有操纵灵摆的能力，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自带主角光环出生的，幼年时期，他就将灵摆运用自如了。 （什么？你问D线主角是魏老大吗？当然，并不是。） 魏老大九岁那年，在街上捡到了一个弃婴，便将他抱了回家，男婴开口发出的第一个音是“杜”，于是家里人将他改名为了阿杜，后来他被魏老大当成了左右手加入了红蓝帮，红蓝帮的成员们都不清楚杜先生的全名，只称呼他为杜先生。 1991年的光棍节，杜先生的儿子陆海空诞生于世，他随了母姓。 陆海空读幼儿园的时候经常跑去红蓝帮玩耍，魏老大挺看好他的，还给他讲述了后悔日记的故事。 虽然陆海空的母亲禁止他与红蓝帮往来，但他还是经常性地偷偷去见魏老大，每次见面，魏老大都会给他讲很多关于灵摆以及红蓝帮的事，在理论基础打扎实后，魏老大就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态，将一项简单的工作交给了他，陆海空自然是出色地完成了这第一件工作，自此之后，陆海空所接的工作难度一点点提升，他也因此赚到了不少零花钱。当他小学毕业后，用了半个月的暑假时间，与生父杜先生一起完成了一项比较危险的工作，他的能力也得到了组织内部多数人的认可，不过魏老大刻意向红蓝帮的其他成员隐瞒了陆海空的真实身份及其姓名，知道这些的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 那么其他人要怎么称呼陆海空呢？因为他是天蝎座，就自称Sasori了。 当陆海空19岁的时候，就因其能力出众，被魏老大赋予了特殊小组组长的身份，并接受了国外援助任务。 陆海空赴日留学虽然带着自己的目的，但他还是以任务为重。他在东京的住处还是魏老大帮他安排的，不知是因缘巧合还是魏老大的刻意安排，陆海空的室友小林想也是一名血猎，并且两人还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届生，学的也都是医学专业。 两人的相处还算融洽，除去开学第一天早上，小林想见陆海空迟迟不起床，便来到陆海空的房间叫他起来去参加开学典礼，结果他好心叫室友起床，却遭到了来自室友的破颜拳攻击。 于是小林想当日的开学典礼撩妹计划泡汤了，他给同学们留下的第一印象是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该不会是被街上的小混混打了吧，真是可怜。而与他站在一起的陆海空倒是在女生们之间引发了热议，开学第二天就能听到医学专业的女生当中在聊着“陆君是从大城市上海来的啊。”、“据说是吃南翔小笼包长大的”、“长得有点像日本人啊，日语也好流利，莫非他是混血儿？”、“经你这么一说，总感觉陆君和樱井孝宏长得好像。”、“好想把他下巴上的胡子剃掉。”、“你懂什么？那撮胡子很性感，剃掉了就是浪费。”、“听小林君说陆君貌似没有对象。”诸如此类的话题。 每天的课程结束后，陆海空都会神秘失踪好一会儿，刚开始小林想对于陆海空的私人生活全然不知，后来才得知了陆海空每天上完课就去当地的血猎协会签到了，当地的血猎协会名为烈日协会，其名字大概是取自日本国旗吧，东京的炎热天气应该也有一部分因素。 魏老大交给陆海空的其中一项国际业务工作就是协助当地的烈日协会处理一些难度系数较高的工作，他接下这些工作后，顺便在东京都内寻找后悔日记的下落，有时接下的工作不出一刻钟就完成了，他便搭乘着地铁，在各个区内随处逛，直到吃晚饭的时间才回去，他回到住处必定会看到餐桌上有小林想为他准备的那一份，有时他处理工作回去得晚了，小林想也会将他的晚餐放进冰箱，吃的时候再拿出来热一下。只有当陆海空发短信告知他不回来吃了，对方才不会特意为他准备。这简直就是好室友模范。 由于很多工作都是户外的，于是独自出行工作的陆海空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将复杂的东京地铁线路图记得滚瓜烂熟了，就连当地人都会容易搞错的换乘点，他乘过一次后就不会弄错，他觉得自己留在当地当个导游都不成问题了。 烈日协会也有几所研究基地，不过这些研究所都在东京之外的几处地方，他们研究的是亚洲血族的共通性。陆海空大学毕业后又在该学校读了研究生，然后他进了烈日协会的研究所工作，工作地点主要在横浜，距离自己的住处也不算远，基本上是每日来回，偶尔加班到深夜的时候，他就会直接睡在研究所内的个人宿舍里，顺带一提，当他收到别人的邮件问他近况如何的时候，他就随便回了一封邮件说自己在医院工作。 而说到小林想，他并没有加入协会的打算，于是他和陆海空一起读完研后就在东京的某处普通的生物研究所工作了，两人依旧是住在一起，只是毕业后见面的次数就少了很多，陆海空加班的时候，小林想提前回来了，小林想熬夜研究的时候，陆海空则在住处昏昏大睡，小林想刚回来，陆海空便又出门了，两人交谈的次数则就更少了，每到周末休息的时候，陆海空就在外面寻找后悔日记的下落，他几乎都把东京的每一个角落都走遍了，就差各个地方的女厕所没进去过了。 而16年9月的某一天，陆海空回到住处，难得和小林想打了个照面，当时小林想说他从信箱里取出了一个没有收寄信息的信封，拆开一看，那正是陆海空寻找已久的后悔日记的一部分，他实验了一下后悔日记的真伪，结果昏睡了很久，当他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小林想告知他，他给彼此工作的研究所都打了招呼，请了很久的假。 陆海空出院后，小林想又回到了研究所上班，烈日研究所的员工则让陆海空再休息一段时间，翌年的一月份将要把他调到北海道的研究所。 于是陆海空在这短暂的休息期间内研究后悔日记的功能，以及如何才能不消耗太多的自身精力，来修改后悔日记之上的内容，他尝试着修改了一个小时之内的未来，都觉得身体很是疲倦，看来不付出相应的精力是不能使用这神器了。 在这段时期内，陆海空与小林想见面的次数增加了不少，两人甚至有了一起处理生理需要的时间。 17年1月，新年过后不久，陆海空就开始了休息后的第一次工作，他用行李箱带走了很多换洗衣物，很多不必要的东西则留在了住处。 然而他刚到达北海道不出几天，该地区的报纸上就报导了陆海空的死亡案件，小林想在网上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感到无比震惊，前几天他还向研究所请假，将陆海空送至了机场，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而后来，小林想发现陆海空不仅没有死，身边还多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简直像地缚灵一样，整天死粘在陆海空身上，还莫名其妙地将陆海空称呼为Solo，她甚至括不知耻地搬到了小林想与陆海空的住处。当2月份小林想回家的时候看到了陆海空的第一眼，还以为是见鬼了，那时，陆海空辞去了研究所的工作，并告诉他自己与烈日协会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要尽全力完成魏老大派给他的另一件任务，即寻找残月以及鬼叶的踪迹，其实只是在日本守株待兔而已，一旦发现了残月他们的入境消息，就要赶在第一时间将他们抓获。 当小林想问及北海道的那则新闻的时候，陆海空则什么都没有回答，因为那也是红蓝帮的机密之一。 再说到粘着陆海空的女人，她并不知晓小林想与陆海空之间的秘密关系，并且她还以陆海空的恋人自居，她在他们的住处白吃白喝了半年多的时间，直到十月份，她才离开了日本。于是小林想便有了与陆海空单独相处的时间，现在陆海空在住处待命，整天闲着没事做，便开始研究料理，以往是小林想为他准备一日三餐，现在则成了他为小林想准备主餐。哪怕小林想需要熬夜加班，他也会先赶回家，与陆海空一起吃完晚餐，再回到研究所。 秋天正好是食欲大增的季节，陆海空每天都会买不同的食材，今天吃西餐，明天就吃中餐，后天是日料。当小林想周末休息在家的时候也会帮着料理食材，两人就像是新婚夫妇一样，一起在厨房准备料理，再一起共进美食。也许将两人比喻成老夫老妻更加合适，两人事先没有商量好，就在厨房明确分工了，小林想将洗好的食材放在一边，陆海空便拿起食材放在砧板上切了起来，眼看小林想快将食材洗完了，陆海空就将方才切好的菜倒入油锅中炒了起来。当小林想将最后一样食材洗完之后，他没有询问牛蒡应该切成多大，而是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全部切成了薄片。 当陆海空将第一道洋葱炒牛肉片装进盘中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切菜的小林想，惊讶之色在他的眼中转瞬即逝，然后他拿起几片牛蒡薄片放在掌心中对比了一下，语气平平道：“你这刀工也是可以的，我本来是打算放汤里的，但这也太薄了，嘛，这菜你自己看着办吧。” 于是当陆海空熬汤的时候，小林想在一旁做起了油炸牛蒡薄片，吃上去简直和薯片的口感差不多。 两人在厨房忙活了许久，然后将所有的菜色端到了餐桌上，两人面对面而坐，一边交谈，一边享用丰盛的美食。 “说起来，那个姓严的女人是怎么找上你的？你和她真的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小林想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向陆海空询问该问题。 “我什么时候向你介绍说她是我的未婚妻了？”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总是粘着你，你也没什么反应？而且她还睡在你的房间里，就好像是真的恋人一样。” “你的眼睛是怎么长的？没看出来我对她很反感吗？” “就算我眼睛不好，我耳朵还是好好的。”小林想暗示着他曾多次半夜里听到陆海空的房间中传来了女人的娇声。 “这就像打扫厕所马桶一样，虽然觉得脏，甚至想请家政妇来打扫，但上厕所的时候还是要用马桶的。你身为男人，应该能够理解吧？” “咳咳，现在还在吃饭中，别谈厕所了，话说她怎么突然回国了？你对她说了什么吗？” “也没什么。”一丝笑意在陆海空的嘴角一闪而过。 第71章 叙事曲#莉莉丝的时间# △茶会△ 香夫人一开口说话，房间内比方才还要安静，莉莉丝放下了刀叉，用餐巾抹了抹嘴唇，安静地聆听香夫人接下来所要说的内容。 “去年圣诞节，有一名德国纯血接近了我，当时我正独自待在英国的住处，和儿子们一起过完平安夜后就分开了，我毕竟是管辖那片区域的亲王，所以从国外来的血族必须觐见我，我没有问他来英国的目的，并按照礼节接待了他，他在英国待了一段时间，后来他又来到了我的住处，原以为他是来向我道别的，没想到他每天变着法子来追求我，像苍蝇一样怎么也赶不走，于是我索性答应了他，然后他又在我身边待了许久，似乎并没有要回国的打算。” 香夫人就觉得自己在对着一堆娃娃自言自语一样，房间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对方每天都会问我曾经的往事，似乎怎么都听不厌，我从有记忆时期开始说起，挑了几件印象较深的事，渐渐地，向对方讲述往事成了我的日常消遣，他一面听还一面打断我的话，问我一些问题，现在回想起来，他的提问都带有他的个人目的。” △回忆△ 秒针刚转到 2016年12月25日的凌晨，香夫人的亲人们便与他相继道别离开，妹妹紫苑是第一个离开的，因为她和远在中国的一个血族约好了一起吃夜宵，然后是二儿子雪柳，他倒没什么大事，差不多是在凌晨2点的时候走的。紧接着是大女儿百华凌晨四点的时候前往了机场赶飞机，最后离开的是大儿子绯寒、其夫婿火棘以及两人的女儿微薇，由于微薇怕黑，所以一家三口子是在天空开始泛白的时候才离开的。 亲人们都离开之后，香夫人觉得有些无聊，不过他并不害怕孤独，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当然，在偌大的别墅中，并非只有他一个人，他还有很多侍从。 香夫人刚打算小睡片刻，就有一个侍从进来禀报说有个从德国来的纯血要觐见他，于是香夫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来到了会客室。 会客室内，坐在沙发上的一名男性血族见到香夫人之后，起身以示尊重，只见他有着一头微微泛白的金发，头发弯曲得像鸟窝一样，身上套着一件深蓝色的长款针织衫，香夫人冲他点了下脑袋，他才再度坐到沙发上。 “我准备在您的领地待上一段时间。” “需要帮你解决住处问题吗？” “不必了，我有个朋友现在也在英国。” “既然来了，就请你吃顿饭吧，正好平安夜的时候剩下了很多。”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后来在进餐的时候，香夫人得知了该名纯血自称Solo，因为他不喜欢成群结队，不管是觅食也好还是出行也罢，他总是独自行动，虽然他喜欢一个人的自由感，但并不代表他的朋友很少，他无论前往哪个国家，总是会有很多朋友愿意提供住处。 Solo离开之后，香夫人前往了自己的卧室，现代血族的睡眠习惯都是不一样的，有一部分血族依旧会晚上行动白天睡觉，有一部分则昼夜颠倒，与人类的作息时间保持一致，还有一部分则极其不规律，其作息时间就像人类当中的网瘾少年一样。 而香夫人所需要的睡眠时间并不多，他只是单纯地没有特别的事做，想躺在床上好好放松一下。 他已经走过了好几个漫长的世纪，往后的路也看不到终点，他虽然觉得永恒的生命非常无聊，但也没有寻死的打算，所谓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所以他会继续活下去，见证下一个世纪将会产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说不定下个世纪大多数人类都是通过医疗设备诞生的，不婚族也会成为主流，各国的人类们就像现在为了同性恋婚姻法而□□一样，未来的“不婚族”们也许会为了和人工智能机器人结婚而□□要求政府修改法案，而通过了此法案的政府为了防止人类灭绝，就规定必须征收这类人的基因，然后通过高端的医疗设备来创造新生儿。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好，就算是被称为后悔日记的轮梅，也能够预见各种各样的未来，所以他对未来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也许，下个世纪，香夫人又会遇到新的爱情，然后他们家族又会多一个新生儿。 也许，他会就此孤独地走在这条看不见终点的路上。 也许，有一天地球即将面临毁灭，他们将会搭乘着人类的科技，前往另一颗星球继续生存，在那里，他们会给血族的新生儿们上一堂无比漫长的地球各国历史课。 香夫人的脑海内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画面，他已经进入了半梦半醒的阶段，当他渐渐沉入梦境的时候，脑海内所想象的那些画面不再受他的控制了，他的大脑皮层自动将各种画面组合在一起展现在了他的梦境之中。 他在梦境中被亲人们放进了一口棺材，他似乎是终于迎来了生命的终点，棺材被埋在了他们领地的花园中，身为亲王的他去世之后，他的大儿子取代了他的身份。不过他的尸体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腐化，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变回了一颗种子，正在准备破土而出。 虽然他的肉体已经死了，但是他的思绪并没有停止。不知又过了多久，他所在的那口棺材被人打开了，他看到自己果然变成了一朵鲜艳的且正在盛开的玫瑰花，然后一个长相奇特的男人将他从泥土中拔地而起，并将他献给了一旁同样长相奇特的年轻女人。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类，莫非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人类也得到了进化吗？ 他听到男人对女人说：“我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神圣玫瑰，快吃了它吧。” “吃了它就真的可以变成男人了吗？”女人半信半疑道，“这次不会又是假的吧？你已经给我吃了好多玫瑰了。” “我保证，这次用重金向魔女买来的情报应该是真的，你快吃下去看看效果如何。” 于是女人一边将玫瑰花瓣一片片掰下来朝嘴里塞，一边询问男人是否看出自己有所变化了。 当花瓣被女人全部吃掉之前，香夫人得知了该女子是一名性别认识障碍者，而男人则是她的恋人，他们已经在世界各地寻找了很久传说中的玫瑰的下落。 女人将最后一片花瓣咽下喉咙时，她的声音首先发生了变化，她向男人询问问题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声音变低沉了，她想要兴奋地尖叫，而她发出的声音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尖锐了。 香夫人突然听到了另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那是魔女莉莉丝的声音，然而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莉莉丝的声音就好像用喇叭在空中播放一样，如同防空警报的声音一般嘹亮。 “恭喜玩家XX，已成功转变性别。” 香夫人是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的，他在醒来之际，对脑海内清晰浮现出的那句话反复默念了几遍，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梦到这奇怪的话语。 虽然香夫人是好几个世纪之前的血族，但他也很善于接受新事物，他的手机放置在了房间内的一个沙发座椅上，他懒得从床上爬起来，便直接用自身的能力远程将手机关了，他并没有理会刚才的那通电话是谁打进来的，将手机关机后，他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是躺累了之后就起身朝书房走去，他的书房中有很多都是老古董了，拿到人类的市场上去卖一定能赚到不少，可他并不缺钱，对钱也没什么特殊想法，所以他一直无法理解为何莉莉丝那么喜欢赚钱。 香夫人不出行的日子里，每天的生活状态都大同小异，白天的时候在床上假寐片刻，然后用读书来作消遣，他偶尔也会用ipad看看新闻和视频，当他看到血族题材的电影和电视剧的时候，不禁感叹人类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一看就知道不是专业的拍的，如果是了解他们这种族群的血猎的话，一定会以血猎的视角拍摄成一部教育片，教育新人血猎们，什么才是猎杀血族的正确姿势。 而到了夜晚，香夫人就会外出觅食，顺便月下散步。事实上，现代的血族们和人类一样喜欢偷懒了，他们不用特地去寻找目标，也可以在专门面向血族而开设的餐厅吃到大餐，而作为老一辈血族，香夫人更喜欢享受觅食的刺激感，不过他偶尔也会去餐厅休闲一次，他最为偏好的是莉莉丝在世界各地开设的连锁店咖啡馆，这些咖啡馆一到夜晚，就会为血族们提供食物，当然除了莉莉丝的连锁店，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血族餐厅。香夫人去年冬天还在日本福冈的街头吃过夜排档，他去过的那家街头小摊名叫“夜猫”，店面的招牌上还有猫头鹰的图案logo，还未走进店铺，就闻到一阵勾人胃口的香味从里面飘了出来，他当时一边想着原来店名是指猫头鹰啊，一边掀开厚厚的挡风帘子，走了进去。 该店是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开的，女人看上去像是三十岁左右，她一边做着关东煮，一边与坐在周围一圈的客人们聊天，关东煮的汤料是血红色的，乍一看似乎是放了许多辛香料，然而那正在嘟嘟冒泡的汤料在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这气味引来了不少血族客人。 那女人对待每一个客人都是平等的，不管是熟客还是初次来访的新客人，她都会热情招待，她对客人也不分贵贱，管你是纯血高等血族，还是掺杂着人类血统的混血儿，只要来到了她的这家小店铺，其身份地位都是一样的。 女人不是血族，也并非人类，她从未向客人们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她和一个德国血族生育过一个儿子，通常血族的新生儿都会发育得很慢，但是混血就说不定了，最初她的儿子比正常人类发育得还快，一年之间就从一个婴儿长成了小正太，然后他的身体就突然停止了发育，也许他会一直都保持着这副模样，也许他会同其他血族一样继续缓慢地成长。 女人还将儿子送到了附近的小学直接从四年级开始读起，小正太的接受能力很强，很快就成了老师们眼中的优秀学生，不过他与班上的其他孩子们不太合群，总是会遭到各种恶作剧，他对这些恶作剧只是嗤之以鼻，然后无视了那些无聊的人类，不过班上的男生们对他的刻意无视感到很是不满，便变本加厉地欺负他，放学后将他叫到了校内的隐蔽处，想要修理他一顿，结果反被他修理了一顿，后来小正太班上的男生们就对他敬而远之了。 现在想想，那个小正太的父亲该不会是这一天见到的自称Solo的德国纯血吧？ *** 圣诞节之后，香夫人与住宅内的其他血族侍从们迎来了新的一年，虽说年份发生了变化，但他的作息以及每日的计划都不会发生什么改变。然而他那机械性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因为一个契机，而迎来了改变。 独自来到英国的Solo，再一次来到了香夫人的住处，似乎是正事办完了，准备回国，然而香夫人猜错了。Solo很是突然地单膝跪在了香夫人的面前，并将香夫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在其手背上落下了一吻。 “香夫人，可否允许我与你住在一起？” “你是我的宾客，给你准备住处根本算不上什么，如果你要住下来，我现在就让侍从给你去打扫一间客房。”香夫人虽然对Solo的举动有点小懵逼，但他还是从容不迫地回答道。 “那就拜托你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你的寝室看看。” 此话一出，香夫人立即警惕地从对方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香夫人，我并没有恶意，只是自从我前几天圣诞节见到你之后，你就在我的脑海内挥之不去了，这种感觉已经很少有了，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上一次爱上别人还是好几个世纪之前的事了。” “不管怎么说，请别人进血族的寝室，都有特殊的含义，就算这是客人的请求，也不能答应。” 该德国纯血不像前任们那样强势，但他比香夫人的前任们要大胆许多，说得好听点叫胆大，难听点就是不懂礼节，他总是擅闯香夫人的寝室，虽然香夫人正在假寐，但他并非毫无防备。 就在Solo接近他的眠床的时候，香夫人总是会猛地睁开眼眸，并恶狠狠地瞪着这个不速之客。 “香夫人，我还期待着能见到你的睡衣装扮，不过能看到你的便服打扮也算值了。”对方的声音很是轻佻，与第一次相见时的印象完全不同。他被赶出寝室后，还是会屡次三番地闯进来，就算在门口安排侍卫，他也能够避开侍卫的视线，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 自从Solo作为食客住了下来，香夫人不仅睡不安稳，而且不管做什么事都会被打搅，当他在书房内看书的时候，Solo喜欢站在他的身后玩弄他的头发，就这头发，Solo能玩上一天。 当香夫人准备夜间出行的时候，在换衣间换衣服，结果在镜子中见到了Solo的身影。 “果然香夫人和所有的血族都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世间传闻当中你可是非常神秘而又不可侵犯。” Solo与香夫人的视线在镜中相对，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香夫人逼近，并用双手一把敲在了镜面上。香夫人朝镜中看去，看上去像是自己被两个Solo围困住了。 “莫非你是想被遣返回国吗？” “你又不是国家领导人也不是英国女王，有什么权利赶我走呢？” “这种时候不要扯上人类的法律，不要忘了我们是什么，你不记得血族的法规了吗？” “当然记得，可是不能因为要遵守规矩，而不敢追求爱情了吧？” Solo说的好像很有道理，香夫人一时无法反驳。 香夫人默默地换上了外出专用的黑色服饰，Solo也跟在他旁边一起出门了。 △茶会△ “香夫人，你先把这一部分长话短说，我要去一趟盥洗室，回来后再听你细细讲述。”莉莉丝突然打断了香夫人的回忆，并提议道“我觉得大家都需要中场休息一下，各位一起愉快地去厕所吧？” “也是，茶喝多了。”紫苑首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魔女小姐，就由我来带你去女盥洗室吧。” “好的，麻烦你了。”莉莉丝也跟着紫苑走出了这间举办茶会的房间。 两个最随意的人走了之后，屋内瞬间鸦雀无声。 “如果你们也要去盥洗室的话，不必向我汇报。”香夫人的内心则是如果他们有Solo一半的胆大，茶会的氛围就不会这么沉闷了，因此最初紫苑才会对侄孙女不在的事而抱怨吧？不过此刻要讨论的事，孙女微薇也不方便在场。 香夫人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就算不去盥洗室，也要去附近放松一下。 “我要去外面抽一支血（雪）茄，火棘，借我点火。”大嘴巴记者羽衣拉着火棘朝花园的方向走去，火棘在身边的时候，羽衣总是让火棘用自身的火属性帮他点火。 虽然他们是一对好兄弟，关系持续了好几个世纪，但曾经的他们还是情敌，羽衣也曾看上了香夫人的儿子绯寒，不过后来火棘与绯寒结婚后，两人依旧维持了好友关系。 当他们来到花园后，在花丛中瞥见了一个与莉莉丝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不过那个身影一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此刻，莉莉丝应该是跟着紫苑去盥洗室了吧？那么方才玫瑰丛中的身影是谁呢？ 第72章 练习曲#A线#（上） 林佳翼猛地从睡梦中睁开了双眸，他出神地望了一会儿熟悉的天花板，然后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将林夕雾送到机场，赶回家的时候目睹了自家住宅熊熊燃烧的一幕，然后他暂时住到了王子的家中。 林佳翼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子，只见王子还在熟睡，不过他的呼吸声听上去有些紊乱，莫非是做噩梦了？要不要叫醒他呢？可是叫醒一个正在睡觉的人未免有些不太好，但是把一个做噩梦的人从噩梦中拉回现实应该也没有做错吧？ 林佳翼真是一大早上就犯起了选择困难症。 对了，现在是几点来着？今天是周二，还要去宠物店上班。 林佳翼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才刚刚七点，还能再睡一会儿，可是刚才都已经自然醒了，现在也没有一丝睡意。 于是，林佳翼转向了正在睡梦中的王子，继续纠结到底该不该将对方叫醒。 说起来，王子会不会起床气？还是不要贸然把他叫醒为好。 说到起床气，林佳翼回想起了曾经和陆哥一起去学校夏令营时的恐怖回忆，那年陆哥初中毕业，他便跟着陆哥去了学校组织的毕业旅行夏令营，不过他不记得那时夏令营去了哪里，只是模糊地记得似乎有山有水，还有孩子们喜欢的游乐场所，陆哥还带着相机给他拍了很多照片，可惜那些照片已被烧毁了，唯一剩下的一张照片也在别人手上，那是他给陆哥拍的单人照，他当时还站在台阶上，才拍出了平视效果的陆哥。 陆哥初三毕业的那年，班上的很多同学都说要一起去毕业旅游，于是班主任便将他们的想法告诉了学校，校方就组织了一次毕业生七日游，而非毕业生的林佳翼也报名参加了此次夏令营，原本林夕雾也想一同前去，可是他还属于校外学生，因此没能得到报名的机会。 顺带一提，小学与中学之间只隔了一道墙，墙上爬满了绿色藤叶，曾经的中学是一所有七个年级的大学校，林佳翼那时正在读六年级，也就是初中预备班，林夕雾则在旁边的小学读五年级，他时常会翻墙过来找林佳翼去食堂买点心。后来中学经过了改名和拆迁，将高中部搬到了一个稍微有些偏远的街上，初中部则是改名为了震川中学，林夕雾的吃货组就是在那所学校成立的，虽然现在吃货组的成员们都各奔东西了，但他们一有空就会组织吃货聚会，组员们过生日有时可以包下整个餐馆。 再说到那年，夏令营的第一天，克拉拉开着车将林佳翼和陆海空送至了中学门口，校门口停了几辆大巴，本次报名的人不算多，如果整个初三年级的学生都要去的话，这几辆大巴明显不够用。 有几个学生都拉着行李箱站在校门口等小伙伴，不过负责带队的老师让他们把行李箱放到大巴内，然后赶紧上车，因为老师准备在车上点人数了。 当老师看到陆海空后，便让他到1号车上放行李，陆海空一手拉着一个行李箱，将林佳翼的行李也丢了上去，然后两人拿着斜挎包来到了大巴上，车上正开着冷气，只见不少熟人正在位子上坐等发车，有几名女生初中一毕业，便换上了成熟中又不失可爱的服饰，叫人眼前一亮，当然也有女生走的是中性路线，夏天剪了一头清爽的短发，身着T恤衫加中裤，配上一双运动鞋，要不是那微微隆起的胸部，简直就像是个长相秀气的男生，还有女生依旧是保持着青春可爱的一面，梳着双马尾，穿着印有卡通图案的连衣裙。 为什么要在这里提到各种类型的女生呢，因为陆海空一上车，车上的女生们便为之沸腾了起来，她们简直像街边的拉客女一样，纷纷朝陆海空招着手问他坐哪个位置。 林佳翼亲眼目睹了陆哥在女生中的人气竟然如此之高，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心中的焦虑源自何处，他放眼望去，发现车上的男生少得可怜，不过那几名男生的“拉客”气势比女生们还要热烈。 “陆大哥，快来小弟这边坐，按你要求，帮你留了两个位子。”大巴最后面一排相连的位置上坐着车上仅有的几名男生。 陆海空对女生们一一回敬了一个笑容，然后径直朝最后面的座位走去。林佳翼从焦虑中回过神来时，加快步伐跟了上去，他注意到前方陆哥走过的时候，座位上的女生们都将零食递到了陆哥的面前，然后趁机有意无意地摸了一下陆哥的手，当陆哥来到大巴最后排的时候，怀中已经捧了不少零食了。 “真不愧是陆大哥，又从女生那收获了那么多零食。”后排自称小弟的一帮子男生们纷纷对陆海空表示出了敬意。 两人入座后，陆哥就把收获来的零食与男生们一起分享了，如果此刻林夕雾也在场的话，那么解决这一堆零食是分分钟的事情。 在此先省略发车的事以及一路上吃吃吃的事，当巴士抵达目的地的酒店之时，学生们纷纷下车拿行李，然后在酒店的大厅里排队取房间门卡，他们方才已经在车上找好各自的小伙伴，分好了房间。原本多出来的林佳翼将要被分到某个男老师的房间，可是陆海空说了让林佳翼到自己的房间挤一挤，于是陆海空他们一间房要睡五个人。 当他们一行人拿着房卡来到房间后，发现房间内的四张单人床拼在了一起，只要有一个人睡地板，林佳翼就可以分到床。 不过五人并没有为了争夺四张床而将自己的行李丢上去霸占地方，不仅如此，陆海空的小弟们还纷纷自告奋勇地说要睡地板，把床留给陆大哥和即将要读初一的小弟弟林佳翼睡。 最后，按照陆海空的分配，林佳翼的床靠窗，自己睡在林佳翼身边，剩下的两张床则让三个人愉快地挤在一块儿睡，其中一人不得不睡在床与床的缝隙之间。 这第一天夜晚，还有不少女生洗好澡后，穿着单薄的睡衣前来蹿门，她们在楼下超市又买了好多零食，带到了陆海空所在的房间，后来十点钟的时候，男老师来查过一次房，老师被一屋子的女生给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误入了女生房间。 女生们被老师赶走后，大概是十一点左右，有三个比较胆大的女生再一次悄悄来到了他们的房间，那时林佳翼已经睡了，房间内的电视正在无声播放，床头上的壁灯光线也调得很昏暗，陆海空正和另外三个男生打牌，而三名女生主动送上门后，他们收起了牌，又开始吃起了夜宵，除了零食，女生们还带来了几罐啤酒以及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牌。 林佳翼被渐渐哄闹起来的声音给吵醒了，他听到女生的声音时就瞬间掌握了情况，应该是他睡着后有女生过来蹿门，结果吵醒了他，不过他对此没有多加理会而是侧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而不知为何，突然有个人过来轻咬了一下他的右耳，林佳翼虽然被吓了一跳，但他还是选择了装睡，并仔细聆听其他人的对话，他得知了刚才的那个咬耳朵的举动是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的一部分，并且还是个陆哥之外的男生咬的，他瞬间觉得全身一股恶寒，便用手拉扯了一下被子。 这咬耳朵的举动似乎是激怒了陆哥，于是这个游戏宣告了终结。接下来女生们并没有回自己房间的打算，并准备留在该房间一起睡，真的只是一起睡觉而已，她们想着毕业后就不能常见到陆海空了，就得把握住这次机会，一起睡一次，给初中回忆留下一个完美的收尾，日后回忆起来，想当初自己也是和班上男神同睡过一间房。机会，是留给胆子大的女生的，她们就是敢睡在男生堆里，也不怕老师半夜起来上厕所顺便来个突击查房。 关上电视和灯后，房间内变得一片昏暗，陆哥凑过来钻进了林佳翼的被窝，给三名女生空出了三张床，而三名男生则就一起睡在了地上。 虽然关上了灯，屋内也安静了片刻，但是又有人睡不着并带头说起了话。 自从林佳翼刚才被吵醒后就久久不能入眠，他无奈地一边装睡一边听着这群比自己年长的人谈论大人的话题，虽说他们也正值青春期，还算不上大人。他们聊着聊着，从男女之事聊到了男男之事，一个女生突然说出了“听说你们男人被捅菊花会很舒服？”这样的话来。 “你听谁说的？想想就蛋疼好吗？” “我听我姐说的，我姐又是听她Gay蜜说的。” 林佳翼在一旁听得全身冒汗，他都搞不清自己身上的究竟是冷汗还是热出来的汗水。 他们此刻在谈论各种很污的话题和段子，彼此之间没有一丝尴尬，不过男生们此时不会知道翌日被酒店腐女实习生用带有诡异笑意的眼神注视了，实习生帮客人们换被单的时候，发现了床单上的一小片殷红，自然脑补了两个男人见血的激烈战事，虽然那其实是留宿的女生所留下的。 他们一谈到男男之事，陆海空也转过了身，不再参与讨论，他一手拥住了林佳翼，就像是拥住了一个抱枕一样。林佳翼觉得腰间被什么东西触到了，使他觉得腰部一痒，紧接着浑身打了个激灵。 “你在装睡？”陆哥在林佳翼的耳旁低语道。 然而林佳翼被道破真相后紧张地绷直了身子，并且用力地闭着眼睛，眉间都皱了起来。 “小孩子早该睡了。”陆哥摸了摸林佳翼的脑袋，林佳翼只觉触到自己腰间的东西好像渐渐融化了一般，不再使他觉得发痒了，他最大的弱点就是腰部和脚底了。 林佳翼完全被陆哥当成了小孩子看待，摸了摸脑袋他就抵挡不住睡魔的诱惑了。而当他翌日醒来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吓到了。 第73章 练习曲#A线#（中）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两个男生围在另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生身边询问状况，而三个女生早已不知何时逃离了此地，地板上还有未被及时清理的呕吐物，散发出了阵阵恶臭。 再望向陆哥，他正坐在椅子上，满脸阴沉。 当陆哥瞥见林佳翼一脸茫然地坐在床上的时候，冲着三名男生吼道：“滚出去！” “好的，陆大哥，我们马上滚。”两名男生拖着那个受伤的男生走出了房间，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林佳翼从未见过陆哥如此发火的模样，在他醒来之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他看见陆哥朝自己走来，身子不由得微微战栗起来，不料陆哥又换上了一个随和的声音问道：“醒了？” “嗯，早。” “那就起来换衣服，去吃早餐吧。” “刚才那是怎么了？” “也没什么，那群家伙叫我起床，我还没睡醒就揍了他一顿。”陆哥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堆东西也是被你揍出来的吗？”林佳翼指着地板上的呕吐物问道，他不由得脑补了一下当时的画面，觉得像动漫一般夸张。 “正好一拳打在那人肚子上，他就吐出来了，我也没打得很用力。”陆哥的声音依旧是没什么起伏。 “陆哥你经常这样的吗？” “我喜欢睡到自然醒，不然就会很烦躁。刚才吓到你了吗？” 林佳翼点了点脑袋：“我才知道，太恐怖了。” “因为你还是小孩子，睡得比我多，所以之前一起睡觉的时候，你都比我晚起来，没有见识过我起床气的样子。” “现在想想有点后怕，万一哪天我把你吵醒了你会不会打我？连我爸都没有打过我。” “不会打你，只是……” “嗯？”林佳翼微微侧着脑袋，等待着陆哥接下来的话语，不过对方迟迟没有说话，于是林佳翼催问道，“只是什么啊？不要吊我胃口。” “虽然不会打你，也许会换一种方式弄痛你。” “我一怕痒，二怕痛。万一哪天午睡比你先起来，我还是安安静静地等你起床好了。” 没错，所以现在也应该安安静静地等王子起床。 林佳翼纠结了半天，终于决定不叫醒似乎正在做噩梦的王子了。 林佳翼打算先起床换衣服，不过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脱下来的衣物都被忘在了外面的浴室，目前王子的父母也在家，他也不方便跑出去拿。 对了，试试看灵摆可不可以用来取东西吧？ 林佳翼的脑海内突然浮现出了这一想法，于是他决定马上将之付诸于行动，他用指尖捏起了胸前的月华石吊坠，抱着尝试的态度，对其命令道：“帮我去浴室拿一下衣服。” 然而，胸前的月华石却没有什么反应，莫非是它还在睡觉？ 还是说想要驾驭灵摆得多靠练习，而之前拦下奔跑中的林夕雾以及咬伤王子都只是偶然？ 林佳翼闭上双眸，在脑海内回想着先前见到的、从月华石内跑出来的迷之生物，虽然他不确定是否可以把想象实体化，但他还是努力回忆着那只嫩黄色大狗的具体细节，身体如烟雾一般，和普通的犬科动物差不了多少，就是体型大了点。 当他聚精会神地在脑海内勾勒着迷之生物的时候，突然被房门外的一阵狗叫给打断了思绪，他猛地睁开眼睛，捡起地上的浴巾围在腰间，然后移动到了门边，将房门打开了一条小缝隙，朝外望去，只见王子家的小泰迪正叼着自己的衣服站在门外，并拼命摇着如乒乓球大小的圆尾巴。 林佳翼赶紧蹲下身来，从泰迪的口中接过了自己的衣服，并摸了摸泰迪的脑袋，表扬道：“摸摸大，你的情商真是太高了，吃什么狗粮长大的啊？” “汪。”虽然被王子命名为摸摸大的泰迪只是叫了一声，但是林佳翼不知为何竟然听懂了，耳朵内传来的明明是平常的狗叫声，但是当这声音回馈到大脑的时候，竟转化为了一句信息。 “原来你是吃日本牌子的进口狗粮啊？” “汪。”是的。 “我先去换衣服了，待会儿见。” “汪汪汪。” “好的好的，我帮你去把王子叫起来。” 然而根本就不用林佳翼去叫王子起床，王子便被这阵狗叫声给吵醒了，林佳翼回头一望，发现王子正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他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泪滴从眼角处溢出。 “早啊，今天你要去工作吗？”林佳翼拿着衣服，走到了床边。 “最近没接什么工作。”王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慵懒，“倒是学长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我？那当然是和平常一样去宠物店上班啊。” “什么？学长你什么时候在宠物店找了份工作？”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我一毕业就在老街的宠物店上班了。” “我看是学长你没有睡醒吧？你明明是红蓝帮的一员，怎么会扯到宠物店？我明白了，一定是我们开始交往后，你经常在我家看到摸摸大的关系吧？话说刚才你在门口对着摸摸大说些什么呢？” “没说什么。我明明就是在宠物店工作的，手机里还存有店长的联系方式呢。” “有联系方式很正常，我手机里也有店长的联系方式，因为我们经常带摸摸大去店里洗澡修毛啊。” 王子到底在说些什么？林佳翼怎么觉得自己听得云里雾里的，难道说自己至今为止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吗？梦中的自己是宠物店的兽医，而现在则回到了现实中来？可是这段记忆未免过于真实了吧？ “学长，你傻站着做什么？今天你有接红蓝帮的工作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分明自己昨天还在宠物店上班，然后将林夕雾送去了机场，怎么从今天起，自己就不是兽医了？ “学长，你该不会是睡了一觉就失忆了吧？” “不管怎样，我接下来还是要去宠物店看看情况。” 林佳翼突然产生了一种一觉醒来穿越到了平行世界的感觉，他快速地穿上了衣服，然后跑去洗漱，当他走出卧室的时候，又在客厅与王子的父母打了个照面。 “起来了啊，早饭要吃点什么？”王子的母亲正在餐桌旁喝着黑米粥。 “不用了，我去外面买一个馒头就好了。” “上班要迟到了吗？”母亲见林佳翼走得有些匆忙，便问道。 “有点急。”林佳翼说着，已经来到了门口，他简单地向王子的母亲道了别，便开门而出。 林佳翼急匆匆地来到了楼下，走出小区，然后在附近的罗森便利店里买了一个热腾腾的紫薯包子，不过他暂时没心情吃早饭，便将包子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小包中，然后一路小跑到了老街。 当他来到宠物店门前时，发现时间尚早，店门紧闭着，于是他掏出包子，一边啃一边等待其他人上班，然而当他啃完了包子，还没有到上班的点。放眼望去，街上走过的都是来买菜的老头老太。 又等了片刻，在这条街上的德国餐厅工作的两个德国人从他面前走过时，朝他打了个招呼。林佳翼以往上下班的路上通常都会经过他们的餐厅，所以也和他们混了个脸熟，既然他们还认得自己，那就说明自己的确正在这家宠物店工作吧？ 林佳翼又在店门口站了许久，终于看到负责开门的同事过来了，同事看到他的时候微微一怔，然后对方问道：“请问，你是来接自家狗狗回家的吗？” “哈？”林佳翼一脸懵逼了。 “好吧，我大概记错了，你好像没把狗寄养在我们这儿，那你是来询问什么情况的吗？” “并不是。” “难道说你是来求职面试的？” 见同事越说越扯，林佳翼愈发搞不清楚现在自身的处境了。 “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认识你，你是经常来我们店看宠物的客人，好像是已经大学毕业了吧？你最近工作如何？” 工作如何？连林佳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工作如何，于是他反问道：“店长她什么时候来？” “你找店长有事吗？她今天大概是十一点左右过来吧。” “其实也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再见。”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一夜之间工作就丢了？ 林佳翼突然想起了什么，便从随身包中掏出了钱夹，打开看了一下，发现工资卡也不见了踪影，难道说自己真的没有在宠物店工作过吗？昨天之前的那一切也都是他的一场幻觉吗？ 自己好几万的工资都还没取出来，卡就没了，上天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林佳翼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钱包的角角落落，发现身份证并未发生什么变化，名字照片还是自己本人，钱夹里的毛爷爷数量好像也没变化，而与平日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自己竟然多了一张中国银行的卡，莫非这是他的工资卡？ 林佳翼决定接下来先去ATM机上查看一下卡内金额，最好是里面的存款与之前那张工资卡内的存款金额一样，不过少了几千也没什么。 对了，既然自己多了一张银行卡，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其它的东西来验证自己目前的身份。 林佳翼这么想着，便站在原地，继续检查着随身包的每一寸地方，随身包中放着一部没套壳子的苹果六手机、刚才检查过的钱包、昨夜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的厚页硬面抄，以及一串自家房门的钥匙，钥匙圈上挂着的动漫阿松挂件不知何时变成了其它东西，之前那个松野轻松的挂件还是罗芽歆曾在animate抽扭蛋的时候抽到的，因为她抽到相同的角色了，便送了一个给他。 而现在，钥匙圈上挂着的是一块普通的长方形金属，其大小和一块橡皮擦差不多，就是比橡皮薄，仔细一看，金属的正面刻着“红蓝协会研究小组A部门6001室”，而反面则刻上了“TSUBASA”这几个罗马音，虽然自己名字当中的‘翼’的确可以读作TSUBASA，莫非上面所刻的就是他的名字？亦或是自己的代号？话说既然有A部门，也就说明了还有很多其它的部门？A部门是研究什么的？研究所地点又在哪里？ 不！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些吧？为何一觉醒来会变成这种局面？ 第74章 练习曲#A线#（下） 不过就算对目前的处境再怎么纠结不清，现在的这种局面也无法更改，还不如先去检查一下自己银行卡内余额有多少。 林佳翼这么想着，便从老街走到了中国银行，然后走进了一间ATM机房，锁上门后，他有些鬼鬼祟祟地拿出了写有自己名字的银行卡，他将卡插入之后，完全不知道密码是什么，并且还有种盗刷别人卡的错觉，他首先试着输入了一下自己常设的密码9194XX，91和94是陆哥以及自己出生的年份，可是屏幕上却显示密码错误。 接下来万一再输错两次就要被吞卡了，林佳翼挠了一下脑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从随身包中拿出了方才的钥匙看了一下，想要寻找线索，可钥匙圈上的金属上面只有6001这四个数字，既然这是红蓝协会的工资卡，那么可能会和这四个数字挂钩吧？可是还有两个数字是什么呢？而且也不知道六个数字该如何组合。 是要拿着身份证去银行柜台上问一下密码呢还是……？ 可是总觉得这张银行卡出现得很诡异，这张卡到底是什么时候办的？ 林佳翼在ATM机前纠结了许久，决定先拿着卡回去研究一下密码，当他转身走出ATM机房的时候，发现门外不知何时排起了长队，他瞬间觉得自己尴尬癌犯了，便匆匆离开了此地。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别人是一夜暴富，他是一夜“被跳槽”，他对自己的新工作完全不知情，自己的上司是谁？同僚又是谁？什么时候入职的？直到昨天为止，自己在做什么工作？ 该不会是他今天起来的时候忘记吃药了，结果忘却了一切？他又觉得自己该去找一下心理医生了。 林佳翼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财富广场的宜芝多面包店门前，他推门而入，点了一杯热饮，然后坐到了空位上，掏出了苹果手机，他用指纹解锁了手机，然后点开了联系人列表，发现联系人并未发生什么变化，于是，他又打开了微信，只见里面好像多了一个群，群的名称是“081A部”。 这是什么鬼？ A部是指红蓝协会研究小组A部门的话，那么081又是什么？他只听说过801啊。 081，081…… 他反复默念着这串数字，突然恍然大悟了。莫非081是指灵摆？至少读音很像。 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林佳翼想查看历史聊天记录，却发现记录都被之前的“自己”删了。 于是林佳翼在群里发了一句“冒泡”，然后边喝着热饮边等待“新同事”们的回复。 他几乎每隔几秒就注视一下群消息，可五分钟都过去了，依旧没有一个人回复，莫非大家的工作相当之繁忙？那唯独他怎么那么闲呢？ 林佳翼百般无聊地盯着门口进进出出的顾客，并在心中给他们的颜值打分，他可是外貌协会的钻石级会员，听说如今有种恋爱观念是“只要长得好看，不论性别，都可以接受”，当然也有腐女依旧坚持着“同性恋是真爱，异性恋只为繁衍后代”的恋爱观念。也许他自己也是前一种观念，但又稍微有些不同，虽然他心理上能接受与女人谈恋爱，可他生理上却对女人没太大兴趣，把他变成这样，绝对是陆哥的错。 林佳翼突然见到了一个拄着拐杖的平头小子推门而入，心中的颜值打分器马上跳出了80分，对方看上去好像是个学生，今天又是周二，他难道不用去上学吗？莫非还在病假中吗？ 平头小子注意到林佳翼的视线后，也朝他看来。 “喔，你不是老大的哥哥吗？” “诶？你也是吃货组的？”林夕雾到底收了多少组员啊？ “前段时间刚入吃货组，老大给我起名叫凤爪。” “你一个人出来买东西吗？” “我妈在外边车上等我。”凤爪顿了一拍道，“老大哥，听说你很会用灵摆。” “老大哥？” “老大的哥哥，简称老大哥。” “我会灵摆的事，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从老大那里，自从我加入吃货组后，他总是会聊到你的事情。” “是吗？他是怎么说我的？” “他说你晚上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就会用灵摆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简直污得不要不要的。” “哈？”各种各样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啊？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夕雾会知道？他这真的不是一觉醒来穿越了吗？ “难道不是吗？” “我对灵摆懂得也不多，不过说到污，我污故我在。” “污大哥，你太谦虚了，改天也教教我灵摆吧。” “你学灵摆做什么？” “防身。”凤爪指了指他的腿道，“假如早点学会的话，也就不必住院了，对了，老大哥，加个微信吧。” “你在吃货组的群里可以找到我，小污狗，口误，泰迪狗头像的那个就是我，其他人都是食物的头像，就我画风不一样，还是挺好辨认的。” “好的，我妈还在车里等我，我买好东西就先走了。” “你还拄着拐杖，会不会不方便拿盘子夹面包？要不要我帮你取？” “没事，我就买冰柜里的蛋糕。”凤爪说着朝收银台走去，然后让店员取出了几个不同口味的慕斯蛋糕。 当凤爪拎着一大袋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林佳翼正站在门边，帮他打开了门，于是凤爪朝林佳翼用日文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加上了一句撒哟娜啦。 “撒哟娜啦可不是这样用的，じゃね（下次见）。”林佳翼对于没学过日语，而只知皮毛乱用さようなら（撒哟娜啦）的人很无语，他朝凤爪挥了挥手，目送着对方回到了门外边不远处的车上之后，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林佳翼回想着方才凤爪所说过的话，其中有一条信息就是自己似乎很擅长灵摆，而且这还不是最近的事，情况真是愈发弄不清楚了。林佳翼从随身包中取出了厚页硬抄本翻了一下，不知能否发现什么新的东西，现在这是在玩真人版的异世界逃脱游戏吗？ 林佳翼翻看着以往的美好回忆，嘴角不自觉地弯起，然而一想到现在的处境则换上了一副无奈的笑容。 当他将本子翻到有陆哥留言的那一页时，发现其笔迹看上去有些像彩色荧光笔写出来的，荧光笔笔迹在光线的照射下泛着微微的光芒，内容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普通水笔的笔迹变成了荧光笔而已。 林佳翼捧着本子左看右看，总有种笔迹还未干的感觉，于是他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陆海空”这三个字，指尖上果然有些湿润，莫非这荧光笔笔迹真的刚写不久吗？ 陆哥的名字被触碰了之后，笔迹稍微有些模糊了，下一秒，林佳翼发现陆哥的名字如同风中的彩旗一般在飘动，紧接着那行字突然变成了一只蝎子，从纸页中钻了出来，林佳翼吓得赶紧将一直很珍惜的硬面抄给丢了出去，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又小步移动到了硬面抄的旁边，并小心翼翼地将之翻了过来，却不料方才的蝎子爬到了他的手上，林佳翼快速地甩着自己的手，想把蝎子给甩掉，可是蝎子牢牢地吸附在了他的皮肤上，且一溜烟地钻进了他的衣服袖口。 在旁人看来，林佳翼就像是精神病犯了一样，突然“跳起了舞”，现在又当众脱起了衣服，一边脱还一边失声惊叫。 当林佳翼感觉到蝎子不再爬动的时候，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件内衬的衣服，一想到再脱下去未免有些不雅观，于是他稍微有些冷静了下来。 刚才蝎子似乎是在他的胸前停下动作的，莫非是月华石灵摆压制住了它的行动？ 林佳翼一边想着，一边捡起了地上的背心和外套，然后他将背心以及硬面抄一并塞进了包中，套上外套便离开了宜芝多。 他赶紧走入了这附近的厕所，然后将内衬掀了起来，看见方才的那只蝎子正栖息在自己的左胸膛处，如同刺青一般从立体变回了平面。 目睹这一幕后，林佳翼简直要崩溃了，怎么最近几天发生了那么多奇怪的事，该不会是11月4日去乡下参加素未谋面的祖父葬礼的时候，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给附身了吧？紧接着是林夕雾变成了喝血的怪物，出国前抽取了好多自己的血，将他送上飞机后，又遇上住宅楼着火，尤其是今天，发生了一连串的事让他难以消化。 林佳翼对未来感到很是迷茫，他宁愿相信自己现在是因为贫血而产生了幻觉。 未来…… 突然一个念头在林佳翼的脑海内浮现出来，他目前该不会是正身处未来的全息网游世界吧？ 好像也不太对，在网游世界里，还用得着手机吗？而且还是苹果六手机，对未来而言，这也算是老古董了吧？就像现在的男人用小灵通一样，未来还用苹果六，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林佳翼在厕所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走了出去，他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只见一大片浮云遮蔽了太阳，天色显得有些阴沉，那云就好似他目前的心理阴影面积一样大。 首先是失去恋人，失去家，紧接着又失去工作，这有点像是小说里悲剧主角的套路啊，接下来是不是会遇上什么新的邂逅？然后就此走上人生巅峰？曾经在机场抛弃自己的陆哥也会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并重新追求自己？ 这怎么可能。林佳翼笑得满脸自嘲。 不管怎样，接下来先去一趟父亲的日料餐厅看看情况吧。 第75章 练习曲#B线#（上） 德国慕尼黑，啤酒瓶盖血猎协会的某处大楼内部装修得富丽堂皇。 自林夕雾跟着仙贝以及罗老先生穿过旋转门来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就被这宫廷风的设计攫住了眼球，这种装修比较少见，至少在国内没有见到过。 蜿蜒的楼梯就好似守护支撑梁的巨龙，每一层楼梯口的柱子上都安置了一模一样的精致壁灯，仰望天花板的时候必须将脑袋抬至九十度，才能将高处的天花板收进眼底。远远望去，柱子上好像还雕刻着什么古代壁画一样的图案。林夕雾就像乡下人进城一样，兴奋地环视了一圈大厅，只可惜大厅前台的德国妹子们穿的是现代的职业服装，与这内部装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们这是进入了什么游戏公会吗？” “是血猎协会。”仙贝在一旁纠正道。 “听上去都差不多，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先去前台登记一下，然后去仓库挑选新手灵摆。” “喂，我说这栋楼里都是啤酒瓶盖协会吗？” “没错，员工们都是协会的人。” 林夕雾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不已，他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跟着仙贝来到了前台，前台的妹子递给了他们一本本子，三人依次在本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林夕雾从妹子的手中接过了一块胸牌，将之挂在了脖颈上。 “接下来去仓库。”罗先生说着，走在了最前头。 “为什么你们没有胸牌？” “因为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我和罗先生都有通行证。跟紧点，别走丢了。” 林夕雾在脑海内勾勒着仓库的样子，既然都是灵摆，那么该不会像藏宝库一样，各色的灵摆都堆成小山了吧？然后有一条幻想生物中的巨龙在看守着这堆灵摆小山，亦或是仓库门口有一只长了三个脑袋的看门犬？ 然而当林夕雾目睹了仓库大门的时候，他的幻想就被打消了。 仓库在地下3层，其大门除了没有锁这一点，看上去与普通的家用防盗门别无二致。只见罗先生从脖颈中取出了自己的灵摆吊坠，将之放到了门的中央。 紧接着，林夕雾听到了锁开的咔嚓一声，大门就此敞开。 “这扇门只要是登记过的灵摆，就可以用灵摆作为钥匙打开。”仙贝在一旁解释道，“我的灵摆没登记过，所以才要麻烦罗先生陪同。” “哦，是吗。”林夕雾目视前方淡淡回应道，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门后，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一般来说灵摆的仓库不应该是可以闪瞎人眼的吗？ 林夕雾一边疑惑着，一边跟着罗先生走进了仓库，过了片刻，他的眼睛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他终于看清了仓库内的摆设，仓库内一个管理员都没有，只见仓库就像个图书馆一样，一排排架子上有标注灵摆的类型，而各色灵摆则躺在架子上，这些架子都是用白水晶做成的，就好像是守护孩子的父母一样，将灵摆们牢牢看在眼前，若有可疑人物出现，说不定还会放出什么机关。 虽然架子的主体是用白水晶做的，可架子的正面看上去就像是古代的药箱，一隔隔地将灵摆们分开，并用玻璃将它们与外界隔离开来，也许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它们不受污染吧？有些像养在深闺中，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 “新手灵摆都在这两排架子上了。”罗先生突然驻足，转身对林夕雾说道，“你慢慢挑选。” 于是，林夕雾走到了架子前，他扫视了一下所有的新手灵摆，虽然它们看上去安静地躺在了各自的地盘上，可林夕雾透过灵摆，看到了一个个手办大小的灵正趴在玻璃上好奇地望着自己，他不知道能看到灵是因为自己的脑洞，还是真的看见它们了。 既然能看到灵，就挑一个可爱的男孩子带回去养吧。 林夕雾在架子前缓步走着，他每移动一步，架子上灵摆们的视线就好似聚光灯一样，追随着林夕雾的步子移动。 当林夕雾将每一个灵摆都细细看过一遍之后，最终走到了架子的中央，指着一个脑袋上竖着两根呆毛的赤发小正太道：“我要这只，头上呆毛像长了兔子耳朵一样。” 闻言，罗先生走过来看了一眼。 “这是红水晶，又称红兔毛水晶，在新手灵摆中算是比较高端的，它还有一个别名，叫作维纳斯水晶。” “那么它是什么属性的？” “玻璃上贴着的标签有注明，它是火与风的混合属性——星属性。” “火与风混合不是雷电吗？” “所占比例不一样，混合属性也不一样，风是主要属性的话，与火混合就是雷电，而火是主要属性，与风混合就是星属性。” “星属性要怎么用啊？可以GPS定位吗？”如果可以的话，那他的路痴症状就有救了。 “灵摆怎么用，都要看驾驭者的造化了。你确定就要它了吗？” “确定。” 罗先生再次将自己的灵摆吊坠取出来，与玻璃接触了一下，玻璃瞬间消失不见了，然后他转身面向林夕雾道：“你把它取出来吧，再帮它起个名字。” “红烧兔肉，你从今天就跟着我走吧。”林夕雾说着将架子上的红水晶取了出来。 “红烧兔肉？你又给别人取什么乱七八糟的食物名字？”一旁的仙贝忍不住吐槽了一声。 “反正是我的灵摆，我要怎么取名都是我的自由吧？你说是吧，红烧兔肉？”林夕雾对着掌心上的赤发小正太露出了一个笑颜。 “我的名字叫赤发维纳斯。”小正太反驳道。 “不是断臂维纳斯吗？” “不是。”小正太斩钉截铁道。 “赤发维纳斯，听上去有些像意大利面，那以后就叫你维纳斯了。” “这还差不多。”一脸严肃的小正太的嘴角终于扬起了一丝弧度。 “看来你果然很有驾驭灵摆的天赋。”罗先生客观地评价道，“打好关系是基础中的基础。” “这新手灵摆好像有点小贵，接下来是去干爹的账号上取款吗？”仙贝问道。 “付账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可以带着他先去外面的车上等我。” “好的，那我们走吧。”仙贝冲着林夕雾说了一声，然后先行朝仓库的门口走去。 林夕雾小心翼翼地将赤发维纳斯捧在手心中，并紧跟其后。 “看来待会儿还要帮你找根绳子将它挂在脖子上，你喜欢什么样的？白金项链也是可以的。” “普通的绳子就好。”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乘上电梯来到了一楼的大厅，虽然大厅的内部格局很有中世纪的宫廷风，但方才的地下建筑则又像是另一个世界，电梯的出口处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似乎是刻意要隐藏这现代风的一部分。 林夕雾在前台归还了临时来访者的胸牌，然后跟着仙贝来到了建筑外边的车上。 稍等片刻，罗先生也从旋转门中走了出来，似乎是已完成了付款，他径直朝车的后座方向走来，打开车门，上了车。 “罗先生，接下来去哪？”坐在驾驶座上的仙贝问道。 “新手室内训练场，你知道在哪吗？” “虽然没去过，但有点印象。”仙贝还没说完，便踩动了油门。 车内小提琴乐曲的音量被调得很低，林夕雾与灵摆之间的谈话声都要盖过音乐声了。 “维纳斯，你竟然知道你的老乡断手狂魔梶裕贵啊，你整天待在架子上，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 “现代科技这么发达，宅在家里都能知道世间的变化。” “听着一个灵摆说科技，真是太惹人发笑了。” “不准笑！” “说起来，维纳斯，你几岁啊？” “忘记了，而且这个问题问灵摆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维纳斯，你有哪些能力？” “最基础的占卜星象是从刚出生起就被刻在了大脑里。” “嗯嗯，还有什么其它的能力？” “召唤陨石，我的灵力不算高，一次只能召唤一小颗。” “听说你是以火为主要属性的混合属性，那你会不会生火啊？” “生火？” “如果你可以生火的话，以后去野营就靠你煮饭了。”林夕雾的脑子里除了吃就是吃。 “弄点小火苗出来也不难，说起来，我从刚才就感觉到了，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那才不是东西，是我老婆的一部分。”林夕雾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 “你和灵摆谈恋爱？”和灵摆谈恋爱的驾驭者一定是脑子有问题，灵摆生于自然，那还不如直接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呢，莫非自己被一个奇怪的人给带走了？ “我没把他当灵摆，罗森就是罗森，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你真是脑子有问题。” “就算我脑子有问题，罗森也是不会介意的。” “你这是在花式虐狗。” “你竟然还知道虐狗这个词？不过你不是兔子吗？” “别把我当三岁小孩。” “但是你看上去比三岁小孩还要小，简直就像肯德基、麦当劳里送的Q版公仔。” “我长得小是因为我的自身灵力不够，而我可以通过驾驭者进行后期成长，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吃我的精力长大吗？” “能不能成长，主要取决于驾驭者。” “话说，既然你跟了我，那要不要签个契约什么的？” “要契约做什么？灵摆与驾驭者之间根本不需要被那种东西绑在一起，我们之间有无形的羁绊，我就姑且把你当作衣食父母好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傲娇。” “谁是傲娇了？” “既然灵摆与驾驭者之间是被命运捆绑在一起的，那么我总有一天能够再次与罗森相见吧。”从此，林夕雾带着养子维纳斯踏上了漫漫的寻妻路。 “感觉你口中的罗森是个很可怕的家伙。” “不可怕，虽然他是你后妈，但是他又不会虐你。” “我说的可怕是指他的灵力，你身上的气味很重。” “什么气味？” “玫瑰的气味……你不要突然之间笑得那么恶心，不就是你们合体了吗？” 林夕雾一言不合就用食指戳了一下维纳斯的腰部，维纳斯一个没站稳栽倒在了林夕雾的手心上，就好像养了一只小仓鼠一样。 “你做什么？你个死基佬！”维纳斯立马炸毛了，“我维纳斯才不是什么仓鼠！” 而林夕雾突然理解了罗芽歆曾说过的与灵摆聊天的乐趣，灵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连主人的那点小心思都被一眼看穿。他们是最适合作为倾诉的对象，他们会根据自己的知识，给迷茫的主人提供合理可靠的建议。 当车停在某个看似是健身房的建筑前的时候，林夕雾有些茫然地下车了，他刚才一直盯着维纳斯看，没注意窗外的风景，假如现在要让他独自回去，他完全没有了方向，不过他本来就没什么方向感。 “这里是啤酒瓶盖血猎协会的新人室内练习场。”仙贝一口气说道。 “好长，你直接说啤酒协会不就行了？” “我怕你会忘掉。” “我还是很有脑子的。” “好吧，先去里面登记一下。” “又要登记？” “先帮你办个短期VIP好了，以后我有事的时候，你可以自己到这里来找教练带。” “这里的都是老司机？” “教练们普遍都是有十几年的驾驭灵摆经验。” “最后是不是还要考个科目一科目二科目三？” “你可以考一下，这不作硬性要求。”语毕，仙贝迈着大步朝大门走去。 “还真有考试啊？”林夕雾一脸懵逼地跟了上去。 只见室内练习场的大厅看上去和普通的健身房差不了多少，前台只坐着一个妹子，专门负责来客登记，这极度普通的室内装修与方才所见的宫廷风建筑之间的落差着实太大，就好比是高级酒店和小旅馆。 由于林夕雾是头一次来，因此办理3个月短期会员的时候，填写个人信息也花费了不少时间，然后前台妹子递给了他一个小巧的金色啤酒瓶形状的徽章，下次再来的时候只需将之别在衣服上即可，每个会员都有一间独立的练习室，徽章上有写房间号，不需要预约，就可以直接凭借徽章进入练习室。 当林夕雾来到自己的练习室的时候，又被眼前之景吓了一跳，三人全部踏入房间后，门自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练习室很宽敞，就像是一个铁制的大型正方体，而三人就处在这正方体的内部。 练习室内的VR技术也是让人大开眼界，有一个提示框凭空冒了出来，让林夕雾选择训练背景和难度。 “说好的教练在哪？这完全是人工智能了吧？” “这不是人工智能也不是现在人们所研究的VR技术，而是我大灵摆的能力。”维纳斯满脸自豪地说道。 “目前有我们在，就不给你另寻教练了，你先试试简单难度的训练模式。” “求解释，这训练包括哪些东西？” 第76章 练习曲#B线#（下） “初始阶段主要测试你的体力和精力，以及你和灵摆之间的互通性。”仙贝一边解释，一边替林夕雾按下了训练难易度选择的按钮，“帮你选好了初学者难度，至于训练场景你随便挑一个喜欢的。” 于是，林夕雾的手指在浮于半空的显示屏上滑动了几下，指尖的触感就好似碰到了温热的水晶，他一边滑动屏幕，一边将每一个训练场景的名字给念出了声。 “慕尼黑街头场地、非洲大草原场地、万里长城场地、水帘洞场地、黄浦江下场地、金字塔场地、墓园场地、美食迷宫场地、宇宙真空场地、二次元场地、人妖天堂场地、是男人就×××场地……这后面场地的名字越来越奇怪了啊。” “你随便选一个就好，每次都可以选择不同的。” “那就美食场地好了。” “可那是美食迷宫，你一个路痴没问题吗？” “反正我有维纳斯，哥哥再也不用担心我会迷路了。”林夕雾说着，滑动到了前面的美食迷宫选项，并果断地按下了确认键。 选项上传之后，林夕雾所处的地方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条美食街，除了自己、仙贝以及罗先生之外，三人的周围又突然冒出了不少人。 “好厉害，这些都是灵摆做出来的NPC角色吗？感觉就像全息网游一样。” “他们不是NPC，是隔壁选择了相同场景的新手。”仙贝简直成了解说担当，“这条街上可以兑换到各种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而迷宫的入口在这前面。” 还不等仙贝解释完，林夕雾便跑到了附近的一家店铺，冲着店员问道：“大叔，这奶茶可以喝吗？” “这不是奶茶，是回复药。”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这分明就是用奶茶纸杯装的，游戏里的回复药不都是瓶瓶罐罐吗？” “因为这个场景是美食迷宫，回复药都是用这种杯子装的。” “好喝吗？” “这不是用来喝的，回复精力的时候，直接从脑袋上淋下来就可以了。” “怎么有这么变态的回复药，给我来两杯。” “我看小兄弟你还是菜鸟吧，你得先完成课程，拿到每堂训练课的点数才能到美食街来兑换回复药，不过运气好的话，可以直接在迷宫里找到回复物品。” “别磨蹭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训练。”一旁的仙贝看不下去了，他直接拽着林夕雾的衣领就走。林夕雾转头对愈来愈远的大叔喊道：“大叔，你是卖回复药的NPC吗？” “什么NPC，我是负责这个场景的教练。” “原来是老司机啊，我们待会儿见。”随着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林夕雾也拔高了自己的声音。 林夕雾顺着美食街走了一段路，最后被带到了迷宫的入口处，只见迷宫的大门上镶嵌着各种糖果，在吃货的眼中就好似宝石一般闪闪发光。 林夕雾还未观摩结束，便被仙贝一把推入了迷宫内部，方才还未走进迷宫的时候，他就嗅到了一阵阵食物的味道从迷宫内散发出来，这里简直就是吃货的天堂。 林夕雾走在前头，仙贝和罗先生则跟在其后，就算林夕雾走错路了，他们也都缄口不语，林夕雾刚走了没多久，就处处碰壁，其中有一条死胡同内放着一个银制的宝箱，其大小就如同母亲的梳妆盒，林夕雾刚想着是不是捡到道具了，没怎么多想，就兴奋地将之打开了。 结果，宝箱内的并非什么回复道具，而是一张羊皮纸，纸上写着“训练一：打坐半小时。” “What？！” “让你打坐就打坐，不要多问了。”仙贝说着，掏出了一本口袋书往地上随意一坐，看起了小说。 “可半个小时？又没人看见，可不可以离开？” “已经没有后路了，除非你完成训练。”罗先生指了一下林夕雾的身后。 林夕雾缓缓转过头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三人被关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林夕雾只得盘腿而坐，当他坐下的时候，听到了某个类似于系统的声音：“现在开始倒计时，剩余时间29分59秒。” 林夕雾偶尔会看到母亲练瑜伽的时候这样盘坐，他曾多次以为母亲在坐着打盹，而实际这样坐的时候真是非常煎熬，半个小时好比是几个世纪那般漫长。他并不知道打坐的意义，如果说打坐是为了静心，他现在可是一点都静不下心来。他索性闭上眼睛，听着时间滴答滴答流逝的声音，除此之外，他还听到了仙贝翻书的声音以及三人的呼吸声，渐渐地，他觉得自己都可以辨别出哪个声音出自谁了，他甚至还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虽然林夕雾闭着眼眸，但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眼皮上出现了热成像，他不仅听到了仙贝翻书页的声音，还实际看到了一团模糊不清的人像有所举动。这该不会是自己太过无聊了，所以大脑自行根据声音而产生的脑洞吧？ 这么一想，眼皮上的人像越加清晰起来，林夕雾甚至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册那！该不会是自己的灵魂出窍了吧？竟然能看到自己的身体？打坐久了还能灵魂出窍？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练功练得走火入魔？ “你想什么呢？你现在所感受到的是我看见的东西。”维纳斯的声音直接传至了林夕雾的大脑，不通过耳朵所听到的声音，总有种自己在心中自言自语的错觉。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视线相通了？这难道是灵摆新用途？都可以用来偷窥了。”林夕雾并没有将此话说出声，但他的脑海内马上便响起了维纳斯的声音。 “我不会帮你偷窥的。不过，灵摆与驾驭者之间关系越好，能做到的事就越多。” 林夕雾此时觉得若与维纳斯之间的对话不是自己的脑洞的话，那还真的像是人格分裂者在脑海内自言自语。 “灵摆与驾驭者结合在一起，就能放出很强大的攻击技能吗？” “这和人类之间的交往是类似的吧？哥们之间关系越是铁，对方才越有可能为你办事。我们灵摆也是这样，越是与主人心意相通了，就越是会为主人卖命。” 闻言，林夕雾的脑海内突然浮现出了罗森的身影，似乎好久都没有触碰过对方了，一想到这点，他越发理解了当初陆哥弃林佳翼而去之后，林佳翼那失魂落魄的心情，他都不知道林佳翼是怎么熬过最初的那段时期的。 “你给我好好打坐，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竟然被你这么个小正太给训话了吗？” “别看我长得小就叫我小正太。” “好吧，维纳斯。” 林夕雾想要将一切思绪都从脑海内抽离出去，可他越是刻意去想，他的脑海内就越是乱成一团，当他听到系统提示音说“打坐结束”的时候，突然觉得时间过得也是挺快的，才考虑了没多久，半个小时就这样逝去了。 他猛地睁开眼，从地上爬起，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密闭空间的两面墙消失了，方才的宝箱也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了一个啤酒瓶盖。 “捡起来吧，这个瓶盖待会儿可以兑换你想要的任何东西。”仙贝合上了书，然后提醒道。 林夕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人家游戏里面完成任务会掉金币或者一些小道具，而他完成了第一个任务所获得的却是一枚普通的瓶盖？ 他捡起瓶盖看了一下，上面既没有写“再来一瓶”，也没有写“谢谢参与”。 “因为这不是游戏，是课程。”维纳斯在林夕雾的耳畔边说道。 “那除了瓶盖，我有没有获得什么经验值？”林夕雾直接将内心所想说了出来。 “经验值这种东西是肉眼看不到的，这又不是游戏。如果你觉得自己有所收获了，那就是获得了点经验。”仙贝很客观地说道。 “然而我觉得打坐半小时并没有什么卵用。” “不要说废话了，继续前进吧，这迷宫虽然出口很多，但路线复杂，你得在规定时间内走出去才能获得更多的瓶盖。” “怎么又是瓶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吗？” “因为这个训练基地就是啤酒瓶盖协会开的啊。”仙贝觉得今天遇到了林夕雾，几乎是把他自己一生的话都说完了，他平常可没那么多话要说，于是他又像是自我提醒一般补充了一句，“少说话，多做事。” “噗。”林夕雾一手支撑在旁边的墙上，又开始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他笑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另一只手则捂着自己笑痛的肚子。 “你又怎么了？” “仙贝，你刚才那表情配上那句话，简直像是在说‘别说话，吻我’，噗……” “我刚才什么表情了，明明很严肃。” “那你噘着嘴巴做什么？” “我哪有？” “你没有噘嘴的话，我就不会笑了，不行，再让我笑一会儿，我觉得此次德国之行，都可以笑出腹肌了。”语毕，林夕雾笑得更加夸张了，泪水都从眼角中挤了出来。 “你笑点真低。” “年轻人，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一旁的罗先生表示他看不下去了。 林夕雾看了一眼罗先生，立马克制住了想笑的冲动，此刻罗先生的表情真的相当之严肃，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年长者的威严。 于是，林夕雾调整了一下心态，再度朝前方走去，然而他不知道那条路方才早就走过数遍了，就在他绕了不知第几个圈子后，终于走上了一条新的道路，他一边在前面走着，还一边感慨道：“这迷宫真是大啊。” 或许，在路痴的眼中，迷宫被扩大了好几百倍吧。对林夕雾而言，平常走的街道都像迷宫一般，更别提真正的迷宫了，他觉得所到之处都是新的道路，就连撞上同一个死路，都觉得是第一次碰上的死胡同。 突然，林夕雾的脑海内浮现出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线路图，线路图当中有一个正在移动的红点，那也许就是他们三人了吧？ “你看着脑海内的图走吧，哪里是死胡同就一目了然了。”维纳斯直接将地图绘制到了林夕雾的脑海内，然而，他所做的都是徒劳的，因为林夕雾根本看不懂这地图，他还一再强调自己走的方向怎么和红点移动的方向是相反的，是不是遇上BUG了？ “你自己的认路水平才是BUG，摊上你这样的主人，我也是醉了。”维纳斯消除了林夕雾脑海内复杂的路线图，然后爬上了林夕雾的脑袋，一屁股坐在了他那柔软的发丝上，不再说话了。 随后，林夕雾借着自己的力量终于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宝盒，也许宝盒内又藏着什么新的任务吧，这一次他稍加思考了一下，将盒子打开了。 果不其然，盒子打开后的一瞬，耳畔边又响起了方才听到的系统音：“训练二：将脑海内的假想武器通过灵摆的方式展现出来。” “终于碰上像模像样的训练了。”林夕雾说着，闭上了双眸，他稍加思考了片刻，觉得自己打架这么厉害，还用得着武器吗？这里所说的武器是指日后猎杀血族时用的吗？那么选什么武器比较好呢？不过，比起武器，他还是更喜欢肉搏啊。话说这武器选定了之后，还能再更改吗？若不能更改的话，还是不要贸然决定为好。 林夕雾的脑海内闪过了各种各样的武器，有三次元的常规武器，也有二次元的奇葩武器，真是选项多得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他又体会了自家哥哥林佳翼纠结症病犯时的心情。 不得已之下，林夕雾采取了最后的手段：“维纳斯，你喜欢哪一款武器啊？你喜欢哪一款就变成哪一款好了。” “你刚才想的那些，我都不喜欢，而且有很多武器已经不能称之为武器了，竟然还有刀叉、筷子之类的餐具。” “那么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嘛……” 第77章 练习曲#C线#（上） 嘉定区的住宅着火的时候，我正好在日本带团，这批游客特地错开了国庆的高峰期，选择了11月秋季来京都看红叶，游客中有一家子姓曹的人，起初我翻阅他们护照的时候，发现六旬老人叫曹嵩，老人的儿子叫曹操，儿媳叫牟宁（用上海话来讲就类似于某人吧？），老人的大孙女名叫曹安阳，正值刚读大学的年纪，两个孙子则分别叫曹丕、曹植，他们还是幼儿，这家子名字取得真霸气。他们家应该挺有钱的，不然也不可能带着一大家子来日本旅游吧？ 后来见到他们的时候，曹安阳见我年龄相仿，便找上我聊天，说他们一家子是从古代穿越来的，我对她说你一定是穿越小说看多了吧？ 结果她反驳我说：“我男朋友叫荀恽，我就是穿越来的安阳公主。” “好吧，安阳公主，你开心就好。” 大多数赴日旅游的人其旅游目的都不一样，拿林夕雾来说，他出国旅游就是为了尝遍各地美食，有些游客则是来购物的，而人们口中真正意义上的日货并不多，很多东西还是中国产的，或者说一样东西的零部件来自世界各地。而有人纯粹是为了来游山玩水，顺便留下很多纪念照发进朋友圈，来展示自己的高大上，好似在说我也是出过国的人。还有一部分人的动机应该与我相似，都是混二次元圈子的，当然是来日本买各种动漫周边，混三次元偶像团体的也是来买各种专辑的，一些特有钱的是来日本观看明星演唱会的。 至于曹家的旅游目的，他们表面上像是跟着其他人一样来吃喝玩乐，放松身心的，可我总觉得他们此次的赴日之旅还包括了其它目的，但愿是我想多了，不要惹出什么麻烦事就好，否则身为领队的我可是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的。 京都这个地方一直是人们选择旅游最多的目的地之一，在京都有不少世界遗产，其中各种神社寺庙比较多，我原本是无神论者，对这类都没有被证实是否存在的东西感到不屑一顾，可自从我邂逅了莉莉丝，遇到了咬我脖子的血族，我的想法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既然幻想生物血族都出现了，那么这世上怎么会没有神呢？ 或许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自己的神，或许每个人就是自己的神。 我每次走在京都哲学之道的时候都会思考这些问题，可至今都没有思考出个所以然来。 第一日的行程结束后，又是游客们的自由行动时间，曹安阳突然跑来敲响了我的房门，问我去不去卡拉ok。 “唱歌这种事在国内也可以唱啊，难得来一趟日本为什么要去KTV？你完全可以去别的地方逛逛。” “我想看看日本KTV和国内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安阳公主，我倒想看看古代的‘KTV’是什么样的。” “改天带你穿越回去见识见识。” “什么？还真有KTV？” “别浪费时间了，你到底去不去？反正你也没什么事要做吧？” “我要做的事可多着呢。”比如看视频，刷推特。 “我不管，你是导游，就要带我去KTV。” “要不我给你查一下地图，你自己去。” “我可是安阳公主，当然得找个侍女陪同。” “你都多大了，还把自己当公主，整天把安阳公主挂在嘴边，就不感到羞耻吗？我在旁边听着都羞耻。” “可本公主还没升级为皇后。” “安阳，你是双鱼座的吗？” “不，我是用水做的。” 与其在房间门口同她闲聊，还不如陪她去唱完歌赶紧回来看视频。 “我陪你去唱歌。” “真的吗？”看到了我的态度突然转变，曹安阳一脸震惊地看向了我。 “好了，赶紧去，由你付钱。”我说着，带上了房卡和手机便转身锁上了门。 我走在前头，朝酒店的大厅走去，曹安阳怔了几秒，便跟了上来，我在酒店大厅问了一下前台妹子，然后带着曹安阳前往了这附近的KTV。 我们出门的时候还看到了其他游客正拎着大包小包回酒店，每一批游客似乎都是购物狂，我大□□的人民救活了多少家日本企业呢，有我们在，就不用愁他们日本员工没饭吃。 当然，也有人说中日关系不好，怎么怎么样，我就只能用呵呵二字来形容我听到这类话时的心情。 你听说过罗密欧与朱丽叶吗，他们两家族有着深仇大恨，而他们依旧相爱了。 你见过两个大人吵架的时候，两家的孩子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的画面吗？ 国与国，国民与国民的关系也是如此。 当我们来到KTV的时候，已经没有迷你型包间了，于是我们进了一间普通的小包间。曹安阳进了包间之后，觉得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新奇，虽然和国内差不了多少。 茶几上的点歌本特别厚，上面的曲目也很多，中国曲目就占了数页，曹安阳尽点了些中国的老歌，还有几首欧美的，我本来就没有唱歌的欲望，就稍微点了一两首日文的，其中一首还是我旅行社的闺蜜最喜欢的ARASHI的歌。 我们唱歌唱到一半，突然有一个身长一米八几的醉汉闯进了我们的包间，他还跑过来对着曹安阳毛手毛脚。 刚开始我被包间门突然打开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我立马恢复了镇定。虽然我性情温和，可天蝎座的女人岂是你能惹的？ 我将灵摆樱姐叫了出来，樱姐瞬间化为了一条樱色的皮鞭，顺带一提，当初我发现樱姐可以变成皮鞭，全靠我的个人领会，既然樱姐能变成人的模样，那就一定可以变成其它样子，毕竟我也只是一枚弱女子，用樱姐防身的招数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 樱姐幻化成的皮鞭可以通过我的思绪来行动，简直就像打篮球的时候，随手一抛，球就通过投手的意志进了篮筐一样，就算我用鞭子在空气中胡乱抽了一通，鞭子也能够击中目标，甚至是将目标捆绑起来。 樱姐也对这类变态非常不满，于是抽得特别卖力，将醉汉抽得连连求饶，好在醉汉不是抖M，不然他肯定扑上来抱大腿，求继续往死里抽。 当我和樱姐协力将醉汉赶出包间的时候，我发现曹安阳看我的表情变了，也是啊，她看不到樱姐，任谁看到我凭空挥动着手，将一个活人打跑，肯定都会很惊讶。 曹安阳的嘴唇动了几下，然而迟迟未发出声音，她的眼神中满是犹豫，似乎正在迟疑是否要将话说出口。 见她久不开口，我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被我这么一问，她朝我看来，彼此之间的视线相对，她终于开口道：“你也是灵摆驾驭者吗？” “如果说会一点灵摆的人都是驾驭者的话，那么我也可以算得上是其中一个。” “那你知道后悔日记吗？” “听说过，不过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对于曹安阳的问题，我并没有感到很惊讶。 “我找了它很久了，至今都没有找到。” “你真相信世间有这种东西？再说了，你找到后悔日记打算做什么？穿越回去吗？要是真能穿越，还是去未来吧，古代只能当作一日游，生活太不便利了。” “我想用它让母亲复活。”曹安阳一脸严肃道。 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他们曹家的媳妇牟宁不是曹安阳的亲妈，可她们长得挺像的，莫非真有什么血缘关系？ 我们面面相觑了片刻，最终还是曹安阳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她虽注视着我，可她那是一副回忆过往的眼神，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初三毕业那年，原本要和父母一起出国旅游的，结果我母亲患上了癌症，然后住院了，旅游计划也泡了汤，我母亲说等她病情稳定了再一起去国外，我看她接受化疗的时候头发都掉光了，我特别喜欢她那头黑色秀丽的长发，摸上去手感很顺滑，她都不像别人那样染发烫发，完全是一个古典型的美女，她很乐观地说头发还会长出来的，后来她出院了，我已成了高中生，我们约好等我高考结束后再一起去完成初三时未完成的旅程，可是她终究是没能完成这个约定。” 说到这里，曹安阳仔细看了我一眼：“你眼睛好像一点都没有湿润啊。” “不好意思，我泪点比较高。” 曹安阳对我的反应有些不满意地嘟起了嘴巴，继而道：“我现在的后妈和母亲是表姐妹关系，她对我也挺好的，据说她们当初遇到我父亲的时候，都对他一见钟情，可她当时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就把我父亲让给了我母亲，我父亲早就对后妈挺有好感的，母亲去世后不久就和她结了婚，他们还给我生了两个双胞胎弟弟。” “所以呢？你现在的生活也不错啊，你真的想复活你的母亲，然后看她们表姐妹抢男人吗？还是说你要抹去后妈和亲爹结婚这件事，并抹杀两个无辜的弟弟吗？” “对他们俩，我确实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我打算让他们成为我父亲母亲的孩子。” “那就不是同一对双胞胎了。” “难道要让他们成为私生子吗？” “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拘泥于过去。” “你又不懂我的心情，就会说一些漂亮话。” “我对你的了解本来就少，除了这些理性的意见，我还能说什么呢？”突然，有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内一闪而过，于是在曹安阳开口之前，我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生活其实就是通过后悔日记修改过的？” “你的意思是我原本好好的生活轨迹被谁修改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也许是未来的你后悔了，就修改了自己的过往，并隐藏了后悔日记的存在。” “我脑子有坑啊，把亲生母亲写死，你怎么不说我后妈找到了后悔日记的下落，然后嫉妒我母亲，把我母亲写死了？” “你这是在怀疑你的后妈吗？” “被你这么一说，就稍微觉得她有点可疑。” “她们可是表姐妹吧？就算是嫉妒，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那么还有谁会修改我曾经的生活轨迹呢？” “也许是你母亲抛下你们曹家，自己先穿越回去了。”我突然想起了曹安阳那中二满满的穿越设定。 “母亲可是个遵守约定的人，不会擅自抛下我们的，可能根本就没人修改过我的生活，我一定要找到后悔日记，你会帮我吗？” “为什么还要找上我？” “因为你也是灵摆驾驭者。” “对于灵摆，我只是业余的。”我顿了半拍，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后悔日记被称为后悔日记吗？因为那是某个未来人所书写的巨作，他花了无比漫长的时间，将人类甚至其他种族所后悔的事一一记述了下来，后悔日记再加上了未来的最新科技，可以让人们修改历史，体验到不同的未来。” “你这是从哪听来的？不会是瞎编的吧？” “因为我就是未来人啊，既然你是古代来的，我就是通过科技从未来穿越而来。”当然，这些都是骗小孩的说辞。 不过，没想到这眼前的大学生竟然相信了。 “你穿越过来考古的吗？还是过来解决什么重要的历史大事件？”她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吐槽，而是信以为真的询问。 第78章 练习曲#C线#（下） “你不觉得我们的话题越来越偏了吗？倒是你，从哪听来后悔日记的事的？” “我的校友。” “你的校友？对方也是灵摆驾驭者吗？” “她就出生在灵摆驾驭者之家，还在大学里建立了一个灵摆社团，我一开始以为灵摆就是用来占卜的，也曾听说过有人用灵摆占卜恋爱，于是我就加入了那个社团，结果社团活动大大颠覆了我的想象。” “也就是说，后悔日记的事是你从社长那里听来的？莫非你社长是红蓝帮的？” “哦？你还知道红蓝帮，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比起红蓝帮的那些人，我已经很普通了。” “灵摆社团的社长的确隶属于红蓝帮，有个学长还是她的手下呢，他们还在一起创办了灵摆的杂志。” “总之，后悔日记是一件很危险的东西，你还是不要去找比较好，目前似乎有很多人都在寻找它的下落，我还曾经差点死在血族的獠牙之下。” “你也在寻找它吗？” “我可没什么特别后悔的事需要修改，过往的我成就了现在的我，我对现在的我很满意，所以没必要去纠结于过去，而现在的我成就未来的我，现在只要不让未来的我后悔就好，活在当下最重要。” “你又在说什么漂亮话，道理我都懂，可本公主一定要找到后悔日记。” “既然你都下定决心了，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不要让现在的自己后悔即可。” “那你到底帮不帮我？” “这完全是两码事，我可没什么时间管你的事。” “那你帮我留意一下就好，如果正巧找到了，后悔日记归你，你只需要帮我修改一下过去。” “知道了，不过我可不会特地帮你去找。”我稍微敷衍了她几句。 “说起来，你刚才灵摆武器化是怎么做到的？我练了很久都没反应，社长说我练的方式不对，可她讲的那些理论我又听不懂。” “心意相通就能做到，关键在于多聊，这和撩妹撩汉是差不多的。” “对着一样物品要怎么聊？” “你一次都没和灵摆聊过天吗？”我有些惊讶了。 “我只问过它问题，它也用转动的方向回答我了。” “你这还真是很普通的练习方式，普通人的确是这样使用灵摆的，在北半球，回答Yes的时候，灵摆顺时针转动，回答No的时候，逆时针转动，而在南半球的时候转动方向则相反，当然也有灵摆故意反着来，不过转动方向都有一个规律，只要找到规律就能够问它一些是非题，你不会用到现在还在这么使用吧？” “我刚开始就是这么用的，可接下来不知道怎么让灵摆变化形态，练习了很久都没用。” “首先你要了解一件灵摆的个性，就比如说它是内向型还是外向型，要了解它就需要交谈，你把你的灵摆拿出来跟它对话看看。” 闻言，曹安阳犹豫了片刻，还是从外套口袋中取出了一个四孔陶笛，陶笛的外观是白色的，上面有中国水墨画画风的花朵图案。 “我的大小姐，你平常就用这个小型乐器来占卜？这什么材质的？陶瓷的吗？” “没错，就是陶瓷的，以前和男朋友去朱家角的时候买的，社长说只要能够摆动的东西都可以当作灵摆，然后我就用这个了。” “你真是厉害，这种材质的并不适合初学者，一般入门新手都使用水晶材质的灵摆，而金属灵摆、银灵摆、木头灵摆、陶瓷、硬黏土之类材质的灵摆都是熟稔者使用的，至于业内老司机，只要是有重量的东西，不管什么材质，都能够轻易转起来。” “社长一开始也让我用了社团内部的公用灵摆练习了一段时间，然后我就用这个陶笛了，即可当乐器，又可占卜，还小巧便于携带。” “这陶笛原本就有自己的形态，等你跟它聊熟了，也许会有些特别的防身招数，你可以随便对它说些什么，比如问问它的性别。 “唔，小陶，你是太监还是丫鬟？”曹安阳举着陶笛问道。 我觉得灵摆的表情一定和我一样，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脸懵逼了。 周遭的空气瞬间又降了十度，明明是KTV包间，可包间内格外地安静，就连隔壁的唱歌声都听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耳朵才确认了我并没有丧失听觉。 “小陶怎么没反应？”曹安阳满脸疑惑地看着我，“是不是我问的方式不对？”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就是你问的方式不对。虽说对灵摆而言，我们驾驭者的确是主人，可是聊天的时候还是得把它们当朋友，它们可是可以在危急时刻保护我们的重要搭档。” “那什么才是正确的聊天方式？你给我做一个示范。” “首先，把你的公主病和中二满满的穿越设定给丢掉，然后问小陶，你和我是同性还是异性。”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对于曹安阳来说似乎挺有难度的，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张口道：“小陶，我们同性吗？” “谁和你是同性了。”一个颇有些尖锐的声音从陶笛中传出，听上去还真有点不男不女的太监感觉。 这好像是曹安阳第一次听到灵摆的声音，差点吓得将陶笛甩飞出去，不过她马上又恢复了镇定，问道：“小陶，你果然是太监吧？” “我还在发育期，才不是什么太监！” “没图没真相，你把你真实的样子展现在我们的面前看看。” “你的精力还不够我实体化。” “那就吃我的精力吧。”我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我感觉陶笛好像稍稍转向了我一些，下一秒我的身体一阵疲软，就像没了脊椎的软体动物一般都快要瘫倒在沙发上了。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汉服的男孩子，服饰上还绣着方才所见的陶笛上的水墨画花纹，他的脸上稚气未脱，的确是正处在发育期，食欲旺盛，一瞬间就吃掉了我很多精力。 “姐姐你，味道还不错，就是还不够我填饱肚子，当初明明是男人把我买下的，结果男人转手把我送给了他女朋友，女人的精力还真不够吃。”小陶面向了曹安阳抱怨道，“不多多锻炼，怎么能有力气驾驭我们，男性灵摆都是很能吃的，你那公主病一看就反胃，不要整天宅在家里看剧，我都快被你饿死了，要不是还有你那两个精力旺盛的弟弟在，我哪能活到现在。” “可我不擅长什么运动。” “那你可以多吹吹我啊，吹奏陶笛也是一项有氧运动。” “我肺活量不够。” “那你把我还给你男朋友。” “你明明是他送给我的，而且我们又没有分手，为什么要还回去？” “我又饿了，先让我变回去。”小陶说着再度变回了陶笛的模样。 曹安阳看了我几眼，又看了看手中的陶笛，她有点怀疑刚才所见是否为幻觉。 “这是个好开端，至少你知道了小陶的性别，就这样多和他聊聊，培养关系，心意相通之后就能够在关键时刻使用他了。” “可他说我精力不够。” “他说得很对啊，多出去运动一下，提升一些体力，弥补这一点不足就行。” “你是怎么运动的？” “你怎么什么都要问我？” “因为你用灵摆用得比我熟练，让我做一个参考。” “我平常也没怎么运动，就是做领队比较累，要带着旅游团各处跑，自然就有些体力了。” “我还以为你的体力是在床上啪出来的。” 刚才在来KTV的路上，我们聊到了彼此的星座，她和她们大学灵摆社的社长一样是巨蟹座，同时她也得知了我是啪神天蝎座，可我不是啪神啊。 “我还没对象呢，而且我不打算找对象了。” “没对象不是还可以找419的□□小伙伴吗？”曹安阳笑得一脸天真，“你都踏上社会了，年龄比我大，阅历比我多，肯定各种经验都比我丰富。” “你想多了，我那方面经验值为0。你看，话题又被你扯远了，我们不是在讨论灵摆吗？” “对了，我该怎么运动？” “你要真想宅在家里，可以练练瑜伽，这对驾驭灵摆也有好处。” “你让我这个测坐位体前屈的时候每次都是负数的人练瑜伽？” “那么游泳、打羽毛球怎么样？” “还要出门去体育馆啊。”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情愿。 “多和你男朋友逛逛街如何？” “本公主更喜欢网购。” “我算是知道巨蟹座有多恋家了。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问问你男朋友肯不肯陪你睡好了。” “那让爸妈知道了可怎么办？” 正当我们聊着灵摆的时候，突然室内响起了警报器一般的声响，原来是我们的包房时间到了，感觉我们才唱了没多久，曹安阳还有些不尽兴，不过我还是拖着她回酒店了。 当夜，曹安阳沐浴后，穿着睡衣，再度敲响了我的房门。我看视频看到一半被打断了，便来到门口，带着愠怒的口吻对她说道：“你又想怎么样？” “我想和你睡，我把小陶也带来了。”曹安阳指了指她手中的陶笛灵摆。 “那你在一旁和小陶聊天，别打扰我看视频。” “你看什么呢？电视吗？酒店房间里的电视都是日本频道，都看不大懂。” “我看APP里的耽美视频，有兴趣一起看吗？” “你竟然看耽美？”曹安阳的声音拔高了一个音调。 “怎么了？” “志同道合，握个爪。”曹安阳说着朝我伸出了手。 于是，我也向她伸出了手，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脱口而出道：“你不是说你是穿越来的吗？你在古代有见过断袖吗？” “听说过，但没真见过。” 我如此配合着她的穿越设定，她的中二病会不会越来越严重？说起来，她这中二病不会是被男朋友宠出来的吧？ 算了，她的公主病和中二病都与我无关。 原本她是来我房间练习驾驭灵摆的，结果在耽美的诱惑之下，她与我并排坐到了床上，一起看着iPad。 后来回国的时候，我们作为腐友，交换了联络方式，在回国前我还带她去了我常去的书店逛了一圈，书店里的耽美货架有两大排，这是在国内难以见到的景象。 第79章 练习曲#莉莉丝的时间# △茶会△ 当羽衣和火棘从花园回来的时候，发现在座的各位已经到齐了。 再望向莉莉丝，她正与紫苑相谈甚欢，并无什么异常之处。那么方才在花园所见的与莉莉丝一模一样的身影究竟是谁呢？ 待两人入座后，香夫人清了清嗓子，莉莉丝与紫苑也停下了交谈，她们刚才似乎在谈论中国的血奴应该如何料理才比较好吃。 香夫人环视了一下在场的各位，然后继续讲述起那名为Solo的德国纯血的事。 △回忆△ 在Solo死缠烂打的攻势之下，香夫人不得已向他妥协了。自从他们确认了恋爱关系，Solo便更是赖在香夫人的身边，不给他留一丝个人时间。 他经常像个吵着要大人讲故事的孩子一样，总是询问香夫人过往的种种事情。 某一夜，两人乘着私人小帆船，在洛蒙德湖中任风飘荡，周围没有别的游客，顿时心中升起了一种世上只剩下了彼此的错觉。清冷的月光洒在湖面之上，原本平静的月影在帆船驶过后，不安分地跳动起来，似乎是要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回到天上，过了一会儿，它认清了自己的不自量力，便又恢复了平静。 香夫人伸出指尖碰触了一下冰冷的湖面，随即闭上双眸，感受着周遭湖水的气味，虽然香夫人已经活得够久了，对世间的很多事都没了兴趣，但是他从不会对大自然感到腻味。 静寂的气氛，被Solo的声音打破了。 “有传闻说你有一个儿子是凭借你的血，一瞬之间就诞生于世，这是真的吗？” “确有此事。”香夫人简单地回答道。 此事似乎是引起了Solo的兴趣，他继续追问道：“那么你既是那孩子的母亲又是那孩子的父亲？” “可以这么说。” “你们玫瑰氏族难道都可以自花传粉的吗？这简直有违了世间常理，虽然一个血族可以将一个人类变为血族，可从未听说过血族可以凭空变出个血族来。” “……” “你的孩子们都与你分居是吗？” “我们有时会在他国偶遇，我留守英国领地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回来。” “那刚才所提到的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轮梅。” “轮梅是你的女儿还是儿子？” “两者皆是。” “我想见见他。” “他已经被我送给了魔女莉莉丝。” “你把他拱手送人了？你还是亲妈吗？” “我将他交给魔女，是为了让魔女好好管教他。” “你当这是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呢？他都很大了吧？” “按年龄来说确实不小了。” “那你们还见面吗？” “很久没见过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见见他？” “虽然不太清楚事情的细枝末节，但听说他好像离家出走了。” “是吗？那现在来聊聊你的大儿子吧？你到底有几个儿子？” “算上轮梅也就三个。” “真的吗？不是四个吗？” “七里与绯寒是同一个。” “由于七里总是不见其真面目，所以大家都对他产生了各种猜想，我听到过一条传闻，说七里与绯寒是双子，可是七里因为意外而死，于是绯寒就同时拥有了两个身份，还有人脑补了接下来七里又重新转世来到了这世上，就像凤凰一样，先前的他并没有死，只是重生了。” “你对我的儿子这么感兴趣是打算做什么？” “香夫人，你这是吃醋了吗？” 香夫人冷冷地注视着Solo，一言不发。 “你放心吧，我不是为了他们才来接近你的，我只对你感兴趣。” “七里就是绯寒，世间的谣言不可信。” “可我曾经确实见到一人类女子产下了玫瑰氏族，可那孩子身上并没有玫瑰的刺青，我还想着那莫非就是传闻中的七里转世。” “你说人类女子产下了玫瑰氏族？”香夫人对Solo的前半句话产生了反应。 “因为那孩子身上有玫瑰的气味。” “你确定吗？” “香夫人，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嗅觉吗？” “啧，该不会又是哪个氏族成员不顾自己的身份与人类搞上了吧。”香夫人对玫瑰氏族的恋爱关系一向管得很严格，玫瑰氏族必须保证自己的纯正血统，不能与低劣的血族结合，更别提人类了。 香夫人一想到这里就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时，小帆船跟着晃动了一下，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了一片涟漪。 “香夫人，你打算做什么？” “我要回去查个清楚。” “你先听我说完，那人类女子说她孩子的父亲也是普通人，当时我去中国稍微办点事情，在夜间遇到了她正准备从超市回住处，我当时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血的气味，便追寻着气味来到了她的所在之处，只见她正捂着肚子坐在地上，旁边两个满满的购物袋中的东西散了一地。原本想帮她叫救护车的，可已经是来不及了，就好心帮她接生了，虽然在此前我并没有接生经验。我用利爪割断小孩脐带的时候，就嗅到了玫瑰的气味，毫无疑问，那并不是女人的气味，而是孩子的气味。然后我就问女人她的丈夫在哪，她说自己未婚，孩子的父亲是某餐厅的老板。后来我也去了黄浦区的那家餐厅吃过饭，看那老板的确也是普通人类。” “那真的是孩子的父亲吗？”香夫人半信半疑道。 “我嗅到了那老板身上和孩子有一部分相同的气味，所以才觉得疑点重重，莫非是有人使用了后悔日记修改了什么？” “你说后悔日记？” “怎么了？后悔日记不是在世间流传说可以修改过去与未来吗？虽然我不确定世间是否真有这种东西，但当我碰上两个人类生出了玫瑰氏族这事，才想起了后悔日记的传闻，这就好比是从鸡蛋里孵出了蛇一样蹊跷，只有后悔日记才能将此事合理化。” “可你刚才也说了孩子的身上并无玫瑰刺青吧？那么何以断定他是玫瑰氏族？仅凭借血的气味？” “我在想也许他的刺青并不在身体表面。” “那个孩子住在哪里？” “应该在上海吧，听说魔女莉莉丝好像也在上海，我们什么时候去莉莉丝的咖啡馆坐坐？她开的全世界连锁店在血族中间算是家喻户晓的了，每家店在不同的地区，不同店内的食物味道也各有风味。” “莉莉丝也是我的旧友了，下次就一起去见见她。” 后来，在两人一同前去上海之前，Solo带着香夫人先去了一趟德国，对于德国，香夫人也早已如家中的后花园一般很是熟悉了，因此Solo带他去的都是一些游客少，却风景宜人的小地方，这些地方正适合散步约会。 在滞留德国的这段时间内，香夫人听说了当地又有血猎失踪甚至遇害的消息，估计这又和残月有关吧，残月总是每到一处都要杀害一个当地的血猎。对此，香夫人并没有打算干涉什么。 德国之旅结束后，香夫人同Solo一起踏上了上海之行，在那里他见到了罗森，以及罗森的所爱之人林夕雾。直至黄浦江的私斗事件发生，香夫人才得知了氏族成员未征得他的同意，便开始擅自寻找轮梅的踪迹。而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Solo不辞而别了，他的态度转变不由得让香夫人怀疑起了当初对方接近自己的真正意图。 对方似乎是在英国听闻了自己与后悔日记有所关联，便找上了他吧？ Solo总是会在有意无意之间问到轮梅的事，所以此次他才会来到上海，也许他暗中还与残月等人有所勾结。 香夫人暗自考虑了许久，决定开一场茶会，并将莉莉丝叫来出谋划策。 岂不料，茶会举办的当夜，又发生了罗森被残月挟持的事件。 △茶会△ “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如此。”香夫人语毕，朝莉莉丝看去。 莉莉丝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脑袋道：“这就类似于诈骗咯？” “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吧？” “我虽然是赚钱的行家，可我不会做诈骗这种事。” “我想请你帮我找回轮梅，不过他本来就已经是你的了，听说你也找了他很久。” “轮梅就等同于是大自然的化身，要找到他可是件很有难度的事。除此之外，我并不怎么想与残月他们扯上关系。” “听说你与冥王的关系也很不错。” “关于这点，虽然香夫人你的娘家就在冥府，不过你现在可能不太知情，如今的冥王一言不合就辞职跑来人世间游乐，冥府早就换了好几任掌管生死的冥王了，我与现任的那位年轻人可不太熟悉。” “现任冥王是谁？” 此处所说的冥王都是亚洲人，与欧洲的地狱主宰者并无关联，第一任冥王为印度的夜摩天，第二位是第一任的儿子，第三任是名中国人，第四任则是个日本人，而第五任依旧是位中国人，可他干了没多久就总是请假，于是他的冥王之位被自行出让给了其他人，至于这现任的第六位，莉莉丝与他真的没怎么交流过，只听说他年纪轻轻就意外死亡，结果又在阴差阳错之下，填补了冥王之位的空缺。 “香夫人，你找冥王是有何打算？”莉莉丝反问道。 “你应该听说过冥界的孽镜吧？” “原来如此。”莉莉丝心领神会地扬起了嘴角，继而道，“我会帮你去调查一下现任冥王的情报。” “此事就交给你了。” “说起来，香夫人你不回娘家看看吗？你出生那会儿应该是第一任冥王在位的时候。” “我又不是魔族，哪能说回去就回去，况且就算是魔族，没有点能耐，又怎么能在此岸与彼岸之间穿梭自如。” “香夫人，你这也太抬举我了。” “你可是夜之魔女莉莉丝，还有传闻说你是地狱七君王之一的撒旦的情人。” “香夫人，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八卦了？我和撒旦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硬要说的话，曾经撒旦发出招聘消息的时候，我推荐了很多我们魔族的人去应聘做他的手下。” “我怎么听说撒旦手下的那些魔族都是你给他生的？”莉莉丝与撒旦之间的关系引起了紫苑的兴趣。 “是吗？也许是同名同姓的莉莉丝吧，我可是爱财魔女莉莉丝，不过这讨论的话题为何要转至我身上？”此时，莉莉丝莫名感受到了“你看看人家××都生二胎了，你怎么连个对象都没有”的心情，不过她早已下定决心，此生要与钱过一辈子，她可是连冥币都爱，现世的积蓄也多得用不完，可她依旧在不断地赚钱。 “总之，联系现任冥王，以及借到孽镜的事就拜托你了。”香夫人重申了一下莉莉丝接下来身肩的重任。 “那么今夜的茶会是不是就此结束了？”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你们随意聊吧。”香夫人起身准备回房间，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驻足补充了一句，“你们多留意一下残月、鬼叶以及Solo的行踪。” 语毕，香夫人走出了茶会的房间，穿着一袭黑衣的七里也跟了出去，他们离开后，屋内的某些人同时松了口气，并且氛围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莉莉丝，让我们继续聊聊撒旦的事吧。”紫苑对这一话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我都说了，我与他没什么关系。” “我还听说他在你怀孕的期间跑去搞基了。” “我活了那么久，都不知道自己有生过孩子。”莉莉丝突然想到了某个熟识的腐女，若紫苑方才所语恰巧被罗芽歆听到了，那么罗芽歆准会跳起来追着向她询问撒旦的搞基对象是谁。 “那么，我也该回去写报导了。”记者羽衣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并看向了一旁的好基友火棘，“要不要再去哪里喝一杯？” “不了，我回去找绯寒。” “你真的不跟我去吗？我还想继续跟你聊聊刚才在花园里的话题。”羽衣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移向了莉莉丝，然后很快又将视线转回到了火棘身上。 “那就陪你一会儿吧，不过我先警告你一句，刚才茶会上的内容，不准写进报导，你也知道惹怒了香夫人的下场。”两人边说边朝门外走去，一直沉默不语的兄妹俩雪柳与百华也站起身来，冲着姑母紫苑行了个礼，然后走出了房间。最后，偌大的茶会房间只剩下了紫苑与莉莉丝两人。 “莉莉丝，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曾有过一个双胞胎妹妹，可她早就被人类烧死了，你也听说过火焚女巫的事吧？这在以前很常见，我妹妹也惨遭了人类的毒手。”莉莉丝说着，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不好意思，触及了你的伤心事，既然茶会结束了，那要不要一起去外面转转？”紫苑提议道。 “我打算先回去准备拜访冥王的伴手礼，就不陪你逛了，你不是很想见你的侄孙女微薇吗？不妨去嘉定区见见她如何？” “可我现在想与你聊聊撒旦的事。” “你该不会还打算跟着我去冥界吧？” “我们玫瑰氏族活在阳世之间，如果不死，就无法回到彼岸，哪怕是魂魄出窍，也无法穿过冥界的大门。” “那么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冥界土特产，我给你带一点回来，不过我帮你代购可是要收费的。”莉莉丝还真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赚钱。 “冥界有哪些有名的土特产？” “这个可多得去了。六道轮回是人们的常识，这六道分别是三善道（天道、人道、阿修罗道）以及三恶道（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其实还有一道，即自然道，可以说你们玫瑰氏族与灵摆都属于这自然道，而彼岸的七道中各有各的特产，还请问你对哪一道感兴趣？” “你此行要去的是与地狱道相关之地吧？” “可以这么说，彼岸是死者所去之地，无论是人是畜，死了都要去冥王那里登记轮回转世，不过你们这自然道并不在冥王的管辖范围之内，而是冥后闲着没事做随便管管，她将死去的花花草草全部放回到自然之中成了灵摆，又或者让种子饮血化为玫瑰氏族，当然也有各种变异的情况存在，所以这世间除了你们玫瑰氏族之外，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种族存在。至于一些飘荡在冥界门外的孤魂野鬼则成了人们所说的魑魅魍魉，我们魔族的人也被当成了这其中的一部分，一些除妖除魔之人遇到我们也会想办法驱除。”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你比我们玫瑰氏族还要了解玫瑰氏族一样。” “你不是想询问地狱中的土特产吗？听说你不打算生孩子了，那要不要让冥后给你捎一些种子，然后自己种一个孩子出来？” “你刚才说冥王已经换了好几任了吧？那么冥后不是也得跟着换？” “谁说冥王冥后就一定得是夫妻关系？冥后依旧是最初的那个冥后，我与她的关系还不错，也许当初就是她将你送到这阳世来的。” “算了，你就给我带颗种子回来吧。” “那就这样说定了，代购费的事情等我回来再细算。” 当两人一同走出香夫人的地下别墅时，发现这出口直接通向了地铁站的外面，也不知道香夫人的别墅究竟有多少个出口。 目前正值深夜，街道上熙熙攘攘行走着很多血族，有的刚从莉莉丝的咖啡馆饱餐出来，有的则正要去享用美食。 “接下来，我要去见侄孙女，你是要回店里做准备是吗？” 莉莉丝笑着点了下脑袋，道：“那么，我们就此告别吧。” 话音刚落，紫苑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莉莉丝的眼前。 第80章 #间奏曲#第六乐章 △吃货组△ 凤爪目前是震川中学的初二学生，自从他出院后就暂时在家休养，并练习独自走路。 他的父母各在上海的虹口区以及嘉定区有一套房子，平常他因为学业关系与母亲住在嘉定区，而父亲则因为工作关系经常住在虹口。 据说他的父母是大学时期认识的，两人读的都是外语系，母亲读的是英语，父亲读的是日语，兴趣不同的两人就因为看上了彼此的颜值而展开了恋爱，在他们交往期间，父亲经常会推荐母亲看一些日本的动漫，母亲则推荐父亲看美剧和英剧，这欧美的电视剧看也就看了，某一次，母亲推荐父亲看韩剧，结果父亲没有看，两人因为此事而差点闹分手。 先撇开这些琐事不提，他们大学毕业后，两人各自前往了日本和美国留学读研，谈起了漫长的异地恋，其实并不怎么漫长，因为两人很快又见面了。由于美国的暑期比较长，所以母亲放暑假的时候与同学们一起前往了日本旅游，后来母亲回美国后，发现自己怀上了孩子，那孩子就是现在被林夕雾命名为凤爪的男生，凤爪是在美国出生的，幼年时期在美国生活过一段时间，可他并没有那时候的记忆，所留下的只有照片。 父母读完研回国的时候，领了结婚证，然后各自展开了工作，母亲一开始在自己的大学母校当英语老师，父亲则在日企工作，后来母亲辞了工作在家写作，不过她写的并非小说而是一些学术性文章，她有了足够多的时间在家检查凤爪的功课，当凤爪放寒暑假的时候还会带他去旅游。 虽然父母现在看似分居两地，其实两人关系依旧和睦，凤爪的母亲打算让凤爪去欧美念高中，然后她就搬去虹口区，和父亲会合生二胎。 凤爪一开始是不想出国留学的，后来遇上了王子就觉得国内比较危险，还是去国外躲躲吧。 在他加入吃货组后，也对林夕雾聊到了留学的事，林夕雾便建议他去法国念书，当他问为什么的时候，林夕雾淡淡地回答道：因为美食多。 凤爪和林夕雾的聊天内容要么会扯到吃吃吃，要么总是说到林夕雾的亲哥林佳翼。他还从林夕雾那里听来了一个新词汇——灵摆驾驭者，林佳翼似乎就是一名出色的灵摆驾驭者。 听说林佳翼与前男友分手后，孤枕难眠，便用灵摆来聊以自♂慰，林夕雾半夜起来找食物的时候，时常能听到从林佳翼的卧室中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仔细想想，略显重口，灵摆可招魂，莫非那“其他人”的声音指的是亡灵鬼魂？还是笔仙碟仙之类的东西？亦或是说冥界不可投胎的恶鬼？ 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当然，也指不定是开了爱情片的音效吧？ 除去这类话题之外，凤爪还从林夕雾那里得知了某个吃货组前辈的事，那名前辈外号番茄，他的脸皮天生就薄，所以很容易泛红，不如说本来就像即将成熟的番茄一样红，当他害羞的时候就熟透了。 番茄曾经也是震川中学的学生，父母都在虹口区忙于工作，而他就被远在嘉定区的外公外婆带了，他大学考入了建桥学院，林夕雾不知道他大学毕业后是不是要去哪里建桥，然后走在桥上去寻找自己的鸡蛋，不，是寻找自己的真（番茄）爱（炒蛋），当然，这些都是戏言。 听说番茄目前是一名实习记者，杂志的名字叫作《灵摆驾驭者》，这本杂志只在知情人士当中出版传阅，番茄趁着大学课余时间走遍了上海的每一处角落，采访很多蹊跷事件的目击者以及红蓝帮各阶层的成员。 △红蓝帮△ 要问红蓝帮里面有没有小帮派，当然是有的，但是成员们基本上相处得还算挺和谐的，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秘密，以及共同的敌人。 红蓝帮内部的某些女性员工闲得开起了灵摆网店，有些则聚在一起创办了灵摆杂志，便于在初学者之间进行传教，其内容普遍比较基础简单。 而吴（污）总编则创办了一本名为《灵摆驾驭者》的专业性♂杂志，不仅菜鸟新手们可以阅读，其中还有很多是写给业界专业人士看的学术文章，这本杂志在国外的发行量也很不错，有些外国小伙甚至被杂志内的文章所吸引，而漂洋过海来到了魔都。 吴总编的杂志很成功，虽然她年仅二十，但她早已是业界的老司机了，她父母就是红蓝帮的重要成员，所以她也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她虽然是番茄的学妹，但是对于灵摆知识，则可以称得上是番茄的前辈了。 准确来说，番茄并不属于红蓝帮，但他自身对灵摆很感兴趣，所以加入了学妹创建的大学灵摆社团，然后就此踏上了记者这条不归路。 若要问到近几年采访过程中，印象最深的案件，番茄的脑海内所浮现出的是某个医生的惊悚表情。 虽然时隔数年，但那名医生仍未忘记那一日的恐惧，当时手术室内的护士们在事发之后纷纷辞职。 那是七年前2010年9月的时候，该名医生要为某个阴阳人做子宫切除手术而踏入了手术室。做手术之前通过各种仪器的检查，表明手术是可行的，可是直到他用手术刀划开了该名患者的腹部，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萎缩的子宫，而是“正在冬眠的寄生怪物”，“怪物”被医生惊醒后还起床气，一口将手术刀给咬断了。 在场的几名护士被此等诡异的场面吓到之后，纷纷惊叫着想要逃离手术室，可是手术室的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仔细一看，门把手上面好像缠绕着什么植物的茎叶，几名护士蜷缩在门边很是无助。 而手术台边的医生则努力保持着镇定，不管怎样，患者的肚子还是要缝上的，可是粘附在患者器官上的那个小怪物很不安分，医生刚准备将手伸过去，它就张开了血盆大口，这么描述一点都不夸张，小怪物体型虽小，但它一张开嘴就等于是分裂了自己的上下两半身体，它就像某些饥肠辘辘的野兽一样流着“口水”，不过它流的是玫瑰色的血，它张开“嘴”，好似在说你私闯了民宅，搅乱了我的睡眠，我要咬死你。 至于这小怪物究竟为何物，在此先向各位读者们卖个关子，也许有人已经根据前文，心里大致有了想法。 眼看着患者的血愈流愈多，医生的额际沁出了汗水，他做手术做到现在，碰上了各种突发事件，他也都沉着冷静地将手术做完了，可谁告诉过他做手术还能碰上此等诡异事件？这又不是在拍恐怖电影。 他一方面想将患者的肚子给缝上，不然患者就得失血过多而死了，蜷缩在门口的护士们根本没有胆量上前来给患者输血。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没有时间犹豫了，医生重新举起了手术器具，准备对患者进行伤口缝合，没想到怪物竟然温顺了下来，大概它知道医生要为他将破损的天花板给重新补上吧？虽然医生想要顺便把小怪物给取出来，可是怪物如肿瘤一样，移动到了患者的其它器官上。 当医生顺利缝合了患者伤口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虽然此次的手术失败了，但好歹没有危及到患者的生命。他不知道方才所见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是来自哪里，既然其他护士们也都能看见，就说明不是自己的幻觉。 手术结束后，手术室的门又可以打开了，医生将手术失败的事大致对其家属解释了一下，说是手术途中，发现切除手术并不可行，所以中途决定放弃，他并没有向其家属透露刚才的诡异情况，就算说了也只是徒增他们的焦虑罢了。 后来护士们就像是死里逃生一般，夜夜都会做噩梦，她们陆陆续续辞了职，因为每当她们踏入那间手术室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一日所见的惊悚画面。 番茄在采访该名医生的时候，医生的声音一直在发颤，他对七年前的那一幕，至今记忆犹新，一切仿若发生在昨日。 采访结束后，番茄刚准备道别离开之际，医生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吗？一开始就说过了，我是一名实习记者，专门采访各种诡异事件。” 语毕，番茄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生的休息室。 而后，番茄又前去采访了七年前辞职的护士们，大部分人联系未果，只有其中的两名护士回应了他，其中一名已嫁为人妇，并且有了孩子，当她陷入爱河的时候，便将过往的恐怖记忆尘封在了心底，可当她怀有身孕的时候，总是会梦到腹中的胎儿化为了怪物，她的丈夫也时常被她的尖叫声给惊醒，妇产科的医生说这是正常的产前焦虑，可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她不敢入眠，日渐消瘦，当她将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因为忙碌而再次将那段记忆给忘却了。岂不料，番茄竟又找上了她来询问此事。 番茄还安慰她说：“放心吧，你的孩子是人类。” “我知道是人类，不用你废话。” 闻言，番茄的脸再一次熟透了。 他所采访的另一名护士并没有结婚，而是和两小无猜的发小（女性）同居生活在了一起，不知道两人是不是那种关系，番茄并没有多问。 未婚的护士说玫瑰花成了她的心理阴影，当初她在手术室嗅到了玫瑰的气味，并且玫瑰的荆棘还缠绕在门把手上，使得她们无法逃离。因此，当有男人拿着玫瑰花追求她的时候，她吓得赶紧跑开了，留下某个手拿花束，站在人群中，一脸茫然的男人，后来也许那男人随手将花塞给了躲在附近围观的哥们，结果和哥们在一起了吧？ 此案件的采访结束后，番茄将三人的采访内容整理到了一起，然后将之交给了学妹吴总编。 经过内容的梳理，吴总编发现此案件果然与玫瑰氏族有关，她便命令番茄继续去采访那名患者，刚开始番茄并没有调查过患者的个人信息，后来他发现该名患者竟然是吃货组老大的哥哥林佳翼，他不禁感叹道：这个世界真小。 第81章 嬉游曲#A线#（1） 正值周二午时，透过玻璃望进去，来日料店吃饭的客人并不算多，大多数上班族都是去地铁站附近吃的，又或者是叫外卖。 当林佳翼来到日料店门前的时候傻眼了，父亲开的九州日料店什么时候变成北海道料理了？而且店内的格局明显与先前的不一样了。 莫非是自己被林夕雾给传染了路痴症状？其实日料店并不在这条街上？ 林佳翼这么想着又去附近逛了一圈，可依旧没能找到父亲的店。 早知道昨晚父母问他跟谁走的时候，就跟着父亲走了，昨晚住宅楼着火，父亲徒步前往了日料店暂住一晚，这日料店目前到底被搬到了什么地方？ “佳佳？”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用转头，林佳翼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除了他的生母，几乎没人叫过他“佳佳”。 林佳翼缓缓转过身来，他不知道为何生母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 “佳佳，昨天晚上你爸联系了我，说是如果你没地方住了，就让你暂时住到我这里。” “不用你操心，我有地方住。” “是不是你那男朋友？” “你在这里做什么？”林佳翼反问道。 “我刚准备去你工作的地方找你，就看到你了，你今天不上班吗？” “今天休息。”林佳翼撒谎道，事实上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新工作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排班表。 “那你带妈在这里逛逛吧？妈很少来嘉定区，没想到都发展成这样了，以前还没那么多高楼大厦，现在都快不认识了。” 关于这个要求并非不能接受，只是目前林佳翼实在没有心情闲逛，他更想尽快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这个要求又难以直接拒绝，林佳翼再次陷入了两难之境。 “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林佳翼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已将该玩的地方都玩遍了，也便觉得没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了，不过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在脑海内将各处地点罗列了出来，对于选择困难症来说，这更是加大了纠结的程度。 为什么事情真是一件接着一件，他现在可没空在这里考虑到底要去哪儿玩。 “我今天已经有约了，下次再说吧。”林佳翼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挤出了这句话来。 “真的吗？下次还可以过来见你？”原以为生母会露出失望的表情，没想到她竟然对下一次能够与儿子一起逛街感到了无比的期望。 “只要提前联系我就可以，我先走了。”林佳翼随便答应了一句，然后作势看了看时间，表示出了一副快要迟到的模样。 林佳翼终于得以脱身之后，漫无目的地径直朝前方走去，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前往何处，他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包中的手机传来了新消息的提示音，于是他停下脚步，将手机掏了出来，只见屏幕上所显示的是“081A部”微信群的消息。 一个昵称叫作“提琴”的人，用语音回复了他先前在群里发的“冒泡”二字。 林佳翼点开语音后，最先听到的小提琴的音色，不知道对方播放的那是什么曲子，不过这不是重点。 紧接着，语音消息才传出了“提琴”的声音：“你怎么没去接受采访？跑哪儿去了？对方在约定地点等了你很久。” 提琴是个男人，声音不算低沉，可很有磁性。 林佳翼的手指快速地在触摸屏上打下了一句话：“我把约定地点给忘了。” 事实上，林佳翼根本就不知道有采访这回事。 “你连你爸开的日料店在哪都忘记了？” “我还真忘了。”林佳翼依旧是用打字的方式回复道。 “十一号线坐到曹杨路站五来（下来）。”提琴急得都飚出了上海话口音。 “知道了，马上去。”虽然林佳翼不曾记得父亲在曹杨路开过店，他打算先到了曹杨路，等找不到路了再问。 林佳翼刚好处在距离地铁站很近的位置，于是他加大步伐，朝地铁站走去。来到地铁站后，他将随身包敞开了让地铁安检员过目，安检员很敷衍地看了一眼就让他过了，他很不明白这地铁的安检到底是派什么用的，有时候安检员会死活把乘客拦下，让乘客把行李放到仪器上检查，但更多时候，安检员拍了拍乘客们的随身包或者是瞄一眼包内物品就放行了，难道他们这手还自带安检的功能？ 林佳翼掏出了多年前的世博会交通卡，刷卡的时候他看了一下卡内余额，似乎余额没什么变化。他乘上自动扶梯来到站台上的时候，正巧有一辆班车缓缓靠站，轨交停下后，门还未打开，朝里望去，里面已经是人满为患，没有座位了。可是当车厢的门一打开，站台上的人群还是一拥而上，明明都没有座位可以抢了，乘客们还是很急着要上去。 林佳翼不紧不慢地在最后跟了上去，然后他选择站在移动电视前，并抓住了扶手。 当地铁驶到南翔站点的时候，林佳翼面前的乘客起身准备下车，林佳翼刚准备坐下，结果门外又走进了一家三口，女乘客抱着一个还没满一岁的娃，男乘客拎着大包小包，于是林佳翼将眼前的这空位让了出来，女乘客坐下时显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虽然她口中说了谢谢，可语气中没有一丝起伏。 男乘客也站了过来，将林佳翼的站位给挤掉了，林佳翼只好站到了旁边。随着视角的变化，移动电视的颜色看上去也变了，林佳翼一会儿看看电视，一会儿盯着方才的一家三口看。 不知为何，每当林佳翼看到小孩子，都会产生“你就是被艹出来的，虽然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果然自从他被陆哥带污后，这污就刻进骨子里了。 林佳翼一路站到曹杨路站，那一家三口还没有下车的打算，他最后望了他们一眼，然后走下了地铁。当他正茫然不知该去哪里的时候，在人群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林佳翼朝对方跑去：“番茄，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不是约好了要在这里采访你吗，结果我等了这么久，你才过来。” “我今天有点失忆，你说的采访是要采访哪些内容？” 番茄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一眼林佳翼，随即道：“先去店里的包间，这里不方便说。” 番茄走在前头，林佳翼紧跟其后，他们走出地铁站后，步行了约有三分钟，便来到了一家日料店的门前，店门的招牌与林佳翼记忆中父亲所开的日料店别无二致，可这本应该在嘉定区的餐厅怎么搬来了普陀区？ 还来不及考虑这些，番茄就带着他走入了店内的日式包间，在进入包间之前，他们先在门口脱去了鞋子，然后爬上了榻榻米，只见小矮桌上已经上齐了所有的菜色。 番茄很是随意地盘坐在了榻榻米上，林佳翼则规规矩矩地选择了正坐，乍一眼看过去，林佳翼比番茄要高出一个脑袋，而站着比肩的时候身高又差不了多少。 “按照原本的计划是先在包间采访结束再一起吃饭的，现在就先吃饭吧。”番茄好歹也是吃货组的一员，因此当他看到一桌子美食的时候，哪有放着不动的道理？于是他首先举起了筷子。 林佳翼迟疑了片刻，然后双手合十，也拿起了筷子，他首先夹起了一个鲷鱼寿司，稍微蘸了一点酱汁，然后将其一口送入嘴中，这味道果然还是父亲的味道，他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最近变化太多，让他难以接受，好在父亲日料店的味道还是保持着原汁原味，让他产生了稍许安慰感。 番茄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说道：“据说你爸开在黄浦区的日料店已经是不提前一周预约就不能去了，好在这家普陀区店只有包间是要提前几天预约的。” “嘉定区的那家店怎么就关门了？”林佳翼顺势问出了疑点之一。 “不是因为老大说要去学德国料理，不打算继承日料店，所以就关门了吗？你爸一个人负责三家店都忙不过来了。” “什么时候关的？” “你今天怎么了？还真的失忆了不成？老大决定去德国留学的时候关的，然后原来的位置就装修了一家新的日料店。” “我是真的不记得今天之前的事了。” “啊？”番茄惊讶得筷子都掉桌上了，“那你还怎么接受采访啊？要不要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可能只是暂时性失忆，你先跟我聊聊过去，说不定就一下子想起来了。” 番茄捡起了筷子，然后一边夹着寿司，一边问道：“聊什么？” “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吃货组老大的哥哥，污就是你的代名词了。” “果然我到哪都污吗，还有呢？” “颜值高，这脸竟然不用来勾搭妹子太浪费了。” “我目前的男朋友是谁？” “王子吧？你有换过吗？” “陆哥他现在在哪工作？” “这我不清楚，好像是还留在东京待命。” “也就是你知道他没死？” “他那么厉害的灵摆驾驭者，怎么说死就死。” “陆哥目前的感情状况是？”语毕，林佳翼才发现自己问出了自己不敢听，却又想知道的问题。 “这我怎么知道，很久不跟他联系了。” 闻言，林佳翼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对了，你知道我目前的工作是什么吗？” 第82章 嬉游曲#A线#（2） “红蓝帮研究小组A部门的实验体。” “什么？你说我是被用来实验的小白鼠？” “虽说是实验体，但只是研究你身上的各项数值而已。” “我就整天被人研究然后有工资拿？” “你是定期被研究，基本上和红蓝帮的那些人一样，通过接任务来赚钱。说好的今天由我来采访你，怎么变成了你来问我。” “你要采访什么？” “七年前，你是不是接受了一项肿瘤切除手术？” 林佳翼闻言沉默了数秒，然后道：“不是肿瘤，为什么你会知道这项手术？” “我按照吴总编要求，调查某起案子的时候，发现你是那名接受手术的患者，然后吴总编让我来接着采访你，对此，你还记得什么？”番茄见林佳翼刚准备开口说话，又制止了他，“等一下，我先开一下录音设备。” 番茄说着用左手打开了一旁的录音机器，然后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说道：“可以了，你开始讲吧。” “我记得手术结束后，父母似乎是对我隐瞒了什么，说话都不正视我的眼睛，不过第二天他们又恢复正常了，林夕雾倒是一直都很正常，手术结束后的恢复期，还总是给我送食物过来。不过最近我和王子开始交往后，某个周末一起去江苏玩，路上他告诉我其实那个手术根本就没成功。” “确实是没成功，你当初怎么会想到要去做切除手术？是因为突然腹痛吗？” “不痛不痒，就是想把它切掉而已，住院之前我还找咪咪老师商量过了。” “可你肚子里的那个根本就不是肿瘤。” “我刚才就说了那个不是肿瘤。” “那你知道那是什么喽？” “不就是萎缩的器官吗？” “萎缩器官能把主刀医生都快吓尿了吗？” “你在说什么？” “主刀医生说你身上住着一个小怪物。” 林佳翼再次陷入了沉默，不过他突然想起了今天在宜芝多碰上的怪事，于是他将自己的衣服一把撩了起来。 只见对面的番茄脸一红，一下子便熟透了：“你不要一言不合就撩衣服，又没胸肌也没腹肌，这是打算秀什么呢？” “你难道没看到这胸膛上的蝎子刺青吗？”林佳翼指了指自己的左胸膛。 “真的诶，你什么时候去纹身了？你不是很怕痛的吗？连耳洞都不敢打，竟然还有这种胆量去纹蝎子。” “这不是纹上去的，是它自己跑上来的。” “原来如此，我就想呢，你怎么会跑去纹身呢。”番茄的反应很平淡。 “你没别的要问了吗？比如它是怎么跑上来的？” “这不在我采访的范围之内。” “是吗？”林佳翼将衣服翻了下来，稍加整理了一下。 “那么回归到刚才的问题，你身体里的小怪物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你刚才说我是实验体，怎么不去问问研究所的那些人。” “内部研究数据机密怎么可能透露给我这个记者，而且听说他们也没调查到你体内有什么小怪物或者寄生虫，他们研究的是你的血液，具体就不清楚了。”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要把我解剖了吗？” “那就换一个问题，血猎协会将你称作野犬小王子，请问你是怎么通过灵摆驾驭那些野犬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今天早上发现自己竟然能够跟宠物狗沟通。” “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个！你是怎么做到跟动物沟通的？” “我只听得懂狗的声音，早上在宠物店附近碰到野猫，但没能听懂它在叫些什么。” “不愧是狗语十级小王子，不过你是怎么驯服野狗的？果然是靠沟通吗？” “大概吧。”林佳翼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那今天晚上可不可以找个空旷的地方露一手，我打算拍几张照片，以图为证，写进采访报导。” 林佳翼犹豫了一下，他不知该不该答应对方，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如果答应了对方却做不到，那不就等于是欺骗了对方吗，可他自己也想尝试一下对方所说的内容。 “你的纠结症又犯了吗？答应我吧，你不是向来都来者不拒的吗？” “这和恋爱完全是两码子事。” “答应我又不会掉块肉。” “好吧。”林佳翼很轻易地就被对方说服了，“可宽敞的地方在哪里呢？” “不如吃完这顿饭去外滩吧，那边就挺宽敞的，我们可以先在南京路步行街逛一圈，然后吃完晚饭，等天色暗了再去外滩。” “好吧，你说了算。”林佳翼说着再度拿起筷子，开始安静地享用美食。 番茄也关上了一旁的录音设备，然后快速地将眼前的盘子一个个地摆平，当他吃饱喝足后躺倒在了榻榻米上，肚子撑得都要卡在矮桌下了。林佳翼则还在不紧不慢地朝嘴里送着食物，他觉得自己光吃些寿司就吃饱了，不知道番茄是如何将一桌子日料装进胃里的。 “你知道咪咪老师的近况吗？”番茄平躺着，突然开口问道，问完还打出了一个很响亮的饱嗝。 “不知道，怎么了吗？他转去大学教书了？还是进了什么生物研究所？” “他被抓进去了。” “诶？为什么？他做了什么？”林佳翼简直不敢想象，在他的印象中，咪咪老师是一个各方面都很好的老师，很会教书，一讲就懂，颜值也不错，能打个90分，品行也都良好，就是看上去比较高冷，除了上课的时候很少说话。 “听说他杀了人，也就是你的前男友李焱。” “……”林佳翼虽然有很多想要问的，可问题太多，他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 “你先慢慢吃，我要午睡了，吃完了叫醒我。”番茄说着闭上了眼睛，室内开着暖气，他又刚吃饱，所以特别想睡，除了身下的榻榻米有些硬邦邦的像夏天的凉席，不是特别舒服，但这也不妨碍他睡觉。 当林佳翼放下筷子的时候，来到矮桌的对面，发现番茄的脸蛋已经被暖气吹得红透了，他轻轻摇了一下番茄的肩膀，番茄缓缓睁开了睡眼，随即懒洋洋地起身，打了个哈欠。 番茄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问道：“妈，现在几点了？” “谁是你妈啊？已经一点多了。” 番茄环视了一下日式包间，突然想起了自己正身处何处：“一点了啊，那就出发吧。” 于是乎，两人一同搭乘地铁，来到了南京路步行街，介于两人刚吃过午饭，因此只在卖点心的店铺里买了一些各种口味的牛轧糖，以及各种糕点。然后两人前往了街上的商场，漫无目的地逛起了男装店，市中心的衣服普遍都很贵，之前林佳翼陪前女友陆熙琳在这里逛街的时候，看到布料很薄的一件连衣裙就要上千，掏钱买还不如去买布自己缝，可从小住在市中心的陆熙琳早就对这价格习以为常了，都不讨价还价，直接将衣服买了下来。 两人从这家男装店逛到另一家，只看不试穿，因为看了一眼标价牌就打消了购买欲。对于林佳翼来说，买衣服一看颜值二看价值，如果一件衣服的颜值真的特别高，那他就不看价格了。 连逛了好几家店，林佳翼一件衣服都没看中，于是番茄提议道：“不如去上海书城逛逛吧？还可以在星巴克边喝咖啡边看书。” “那就走吧。” 当他们来到上海书城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老同学兼吃货组一员的泡菜竟然出了个人写真集，而且还摆放在醒目的新书货架上，一群似乎是刚上完课出来逛街的女大学生围着写真集兴奋地尖叫。 “你看我家老公！我家老公正在看着我诶！” 然后不远处的两个女生窃窃私语着：“那边一群棒子粉就不知道羞耻吗。”，“别管她们了，视而不见就好。” 林佳翼抛下旁边的番茄，走入了那群女生之中，然后从货架上拿下了一本泡菜的写真集，泡菜本名姓朴，在韩国人当中算是普通的姓氏了，泡菜家里有四个妹妹，其中一个和日韩混血声优朴璐美同名。 “天啊，你是不是我家老公的男饭？”女生目睹了林佳翼取下写真集的动作。 “我和他是同学。”林佳翼淡淡地回道。 “真的吗！那你有没有他的其它照片？” 林佳翼刚想说家里有他的毕业照，可是他突然想起了家中遭遇了火灾，所有的相册都被烧得变成了焦炭，不由得一阵心酸，于是林佳翼转口道：“没有。” “仔细看看你长得也不错，虽然比我老公差一点。” “我承认他是我见过的颜值最高的韩国人了，而且还没整过容。” “亲，加个微信吧，然后给我传几张老公的睡颜照来。”该女生很诚恳地望着林佳翼说道。 然而旁边还稍微有些理智的女生则拉着她，道：“你别被突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男人给骗去了，他又不能证明自己和朴朴是同学。” “我是不能证明。”林佳翼说着，将手中厚重的写真集放回到了书架上，然后走出人群，回到了番茄的身边。 不知为何，番茄的脸再度熟透了。 “你又怎么了？总是脸红也是一种病啊。” “你真有勇气，走进女生当中，还当众拿起男人的写真集。” “我只是对熟人的写真集比较好奇而已，就好像搜种子的时候突然在演员表里看到了高中同学的名字一样。” “你这比喻还是一如既往的污。” “当初不与陆哥邂逅的话，就不会养成现在的这种性格了。” 第83章 嬉游曲#A线#（3） 两人一边穿梭于书架之间，一边随便聊着过往，通过对话，林佳翼发现自己的生活轨迹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自己的职业从兽医转变为了红蓝帮的一员而已。 两人在书店消磨了大部分的时间，然后沿着书店所在的福州路走了一段路，来到了和府捞面，准备吃晚饭，林佳翼在门口点餐的时候又纠结了许久，比他后进来的客人都已经点好了餐，他还在考虑该吃些什么。 “你再不点，我就先进去找空位了。”番茄的耐心不是特别好。 在番茄的催促下，林佳翼点了一款当季的人气汤面，然后付了款，走入了店内，店内随处都放着各种书籍，便于客人们在等待的时候翻阅。 由于午间吃得过多，林佳翼觉得目前还未消化完，因此当面端过来的时候，他吃得特别慢，而他对面的番茄则吸溜吸溜地大口吃着面，真不知道吃货组的胃袋到底是什么构造。 当番茄吃完自己的那一份时，直勾勾地盯着林佳翼的那碗面，冒出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吃掉一点？” 林佳翼抬头看了一眼番茄，然后将自己的碗推到了对方的面前，说道：“都给你了。” 吃货组还真是便利的剩饭处理机，应该给吃货组起个别称叫作剩饭处理军团。 于是，不出三分钟，番茄就将林佳翼吃剩的半碗面给吃了个干净。 当两人走出店外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夜间的气温骤降了不少，夜风袭来，林佳翼不由得搓了搓双手，以往这个时节，陆哥都会将林佳翼的手拉进自己的口袋，两人在陆哥的口袋里牵着手，走在街上，手心都热出汗了。 “哎。”林佳翼想着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此时他正跟着番茄朝外滩的方向走去，穿过几栋外观古朴的建筑时，夜风愈加大起来，来到外滩的时候，风吹得林佳翼的耳朵生疼。 他用手捂着耳朵，捂了一会儿，又觉得手背凉，这时候应该牺牲手背还是耳朵呢？ 林佳翼无时无刻都在为各种大事小事而纠结着。 就算是这个时间，外滩的游客还别有兴致地在拍夜景，当然，也有很多有钱的游客直接在可以看得到外滩夜景的酒店房间住下了，然后在高处俯视着一群风中凌乱的傻逼们。 “好了，这儿够空旷了，现在人也不多，你可以开始了。”番茄提高了音量，不说大声一点，还真的要被呼啸的风声给盖过了，他手中举起了不知牌子的摄像机，也许那是血猎协会内部研制的吧。 “我该做些什么呢？”林佳翼一边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发型，一边抬高声音问道。 “首先把你的常用灵摆拿出来吧。” “我要把脖子上的月华石灵摆取下来吗？” “你平常是怎么用的？不一定要取下来。” 林佳翼稍加思考了片刻，然后用指尖捏起月华石，放到自己唇边，对其轻声细语道：“可不可以帮我挡一下风？吹得我脑袋好疼。” 话音刚落，一团嫩黄色的烟雾状巨犬就从月华石中跑了出来，如同阿拉丁神灯的灯神一般梦幻。 嫩黄色的烟雾将林佳翼包裹了起来，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起效了，林佳翼觉得自己的耳畔边没有风声了，耳朵也渐渐暖和了起来。 “你拍到了吗？” “拍到了拍到了，你再让它做点别的事。” “什么事？比如接飞盘吗？” “让他带着你去黄浦江漂一圈？” “万一它突然消失，然后我掉进去了怎么办？” “这时候要是出现一个血族就好了。”番茄有时真的很乌鸦嘴，这话刚说完，还不出几秒，就有一道身影从远处一下子蹿到了林佳翼的身后。 当番茄看清楚那张脸的时候，手中的相机都抖动了一下，不过身为记者，他是不会错过如此有冲击性的场面的。那张脸正是遭到血猎协会们通缉的血猎公敌——盗心者鬼叶。 盗心者鬼叶以及残月经常行踪不定，包括红蓝帮的多家协会都在追捕他们，可至今都没有听到哪家协会的消息说他们有弄伤过血猎公敌，甚至是将他们成功捕获，听到最多的消息是血猎公敌所到之处，必定会出现一名至多名血猎的失踪及死亡案件。 此次，盗心者鬼叶来到上海，似乎是盯上了“野犬小王子”，虽然眼下可能是凶多吉少，可番茄仍壮着胆子，对现场情况进行实时跟拍。 林佳翼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只觉得身后遭到了强烈的冲击，好在有灵摆的保护，他才不至于受到重创，他脚下一个踉跄，不过还是站稳了。 鬼叶见自己的攻击没产生什么效果，便咂了咂舌，然后举起了自己的利爪，继续朝林佳翼的胸膛部位袭击过去。不知为何，林佳翼的脑海内突然浮现出了某个身影伸出一只利爪将林夕雾的胸膛给贯穿的一幕，然后利爪抽离了出来，并握住了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林佳翼被这血腥的画面吓得回过了神来，他警觉地转过身去，望见了方才浮现于脑海内的面庞。 月色下，对方的面孔看上去异常的苍白，不过这颜值可以打上70分。 这种危机情况下还考虑什么颜值啊？ 眼看对方的利爪正在迫近自己的胸膛，林佳翼换了一个比较容易保持平衡的站姿，然后站在原地，准备正面接下对方的攻击，因为他相信灵摆可以像刚才那样保护自己。 嫩黄色的巨犬突然仰天长啸，喉中发出了月下狼嚎一般的声音，这声音缭绕天际，在身为血族的鬼叶听来很是尖锐刺耳，他停下了攻击的动作，然后将利爪化为了平常的模样，伸进口袋从中掏出了一副耳塞，他跳到了一旁的路灯上，戴上了耳塞，随即手部又变成了利爪的形态，他从路灯上用力一跃，跳到了巨犬的正上方，随着重力落地的时候，利爪将巨犬的脖子给割断了，嚎叫声也瞬间戛然而止。 鬼叶的双脚刚一触地，巨犬便抬起前爪，朝他踩过来，他敏捷地一个后空翻，躲过了巨犬的回击。 由于巨犬本来就是烟雾，因此它的脑袋很快又连接回了脖子上。 鬼叶已深知了眼前的血猎并非普通人，换作某些同样是驾驭灵摆的血猎，他们的灵摆基本上都是武器化，这样消耗的精力比较小，不过攻击力不及灵摆拟人化，虽然灵摆拟人化或者是生物化的攻击力更强，不过消耗的精力更大，若不能准确攻击到血族的致命部位，那打持久战也是毫无优势可言的，因此一般的灵摆驾驭者，要将灵摆拟人生物化，就必须将时间控制在30秒左右搞定目标。 可现在巨犬出现的时间早就超过30秒了，不仅如此，巨犬还未消失，又从四周凭空冒出了许多条龇牙咧嘴的猛犬，虽然这些从喉咙中发出低鸣的猛犬比烟雾状巨犬的体型要小上许多，可它们比一般的巨型犬还要大上一倍。 夜色下，它们的瞳孔如同绿幽石一般泛着光，它们围成一圈，一齐朝鬼叶逼近。 鬼叶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然后他一跃而起，猛犬们也一拥而上，就好似在抢一个主人抛出去的球一般，然而它们没有抢到球，统统撞到了一起，最后跌落在地。 夜空中传来了鬼叶的嘲笑声：“哈哈哈，蠢狗们。” 按照动漫场景套路，这个时候身为主角的林佳翼会突然出现在鬼叶的身后，一边从背后给他来一刀，然后一边说道：“你说谁蠢啊。” 可林佳翼不会飞行，而且跳跃力也只是普通人的水准，从小体育就是他的弱项，他根本无法抵达到高空鬼叶的身旁，此刻他所能依靠的就只有灵摆。 倒地的猛犬们仿佛知道林佳翼的心意一般，它们一瞬之间就消失在了地上，又凭空浮现于了半空之中，就好像瞬间转移一样，其中一只成功地咬住了鬼叶的脚，另外几只则扑了个空，鬼叶有些吃痛地用利爪刺进了猛犬的脑袋，猛犬松口后，他就像举着烤串一样将其举起来，下一秒，再狠狠地将它往地上抛去，被贯穿了头盖骨的猛犬从高空自由落体后血花四溅，它也是有血有肉的生物，不同于烟雾状巨犬，即使被砍下了脑袋也没有流出一滴血。 林佳翼有些于心不忍地看向了远处的尸体，他的怒意渐渐被激发了出来，之前他还是兽医的时候，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虐待小动物，现在有人当着他的面虐待动物，他再也不能只当一个旁观者了。 虽然不知道嫩黄色巨犬到底叫什么名字，但林佳翼随便唤了一声：“阿黄，带我上去。” 话音未落，早就得知林佳翼心意的巨犬就用尾巴将他带到了自己的背上，紧接着，巨犬如同一道闪电，虽然身躯庞大，可动作迅速地跃到了鬼叶的所在之处，林佳翼觉得自己就像乘坐过山车一般，一下子就来到了上空，耳畔的风声很大，他死死地抓住了巨犬的“皮毛”防止自己跌落下去，不过这一点完全不必担心，灵摆是不会让驾驭者发生“被跌死”的低级死法。 第84章 嬉游曲#A线#（4） 林佳翼的背后真是破绽百出啊。 鬼叶虽然这么想着，可他看了一眼地上那群围着同伴尸体的猛犬们，然后这次他学乖了，他的体内流着残月给他的血液，因此他也算是玫瑰氏族的一部分。于是鬼叶快速与林佳翼拉开了一段距离，他的利爪变成了黑色的玫瑰荆棘，朝林佳翼的勃颈处袭来，巨犬挥了挥尾巴，将荆棘甩开了，不过荆棘又顺势变了道，反将巨犬的尾巴缠住，想要将它与林佳翼分开，然后任由林佳翼往下降落。 鬼叶早就从罗森那里听闻了林佳翼的弱点，他说林佳翼的体力不好，可鬼叶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骗，体力不好的人能将灵摆拟人生物化这么长时间吗？ 鬼叶愈想愈来气，他用荆棘缠绕着巨犬的尾巴，然后将巨犬在空中甩来甩去，可怎么也无法将林佳翼甩落下去。 林佳翼被甩得晕头转向，他觉得自己的脑浆都要飞出来了，今天这是免费游乐场体验吧，现在这是在坐大摆锤还是海盗船啊。林佳翼死死抓着巨犬，万一松手就要掉下去了，那时自己的下场就会和下面的那具猛犬的尸体一样，猛地跌落在地，然后血花飞溅，也许番茄所言的自己体内的小怪物还会趁机跑出来。 突然，林佳翼觉得晃动停止了，原来是巨犬的尾部分泌出了胃液一样的黏稠液体将尾巴上的荆棘消融了，并得以挣脱了对方的掌控，在它挣脱之际，轻巧地跃到了一旁海关大楼的楼顶之上。 鬼叶头一次碰上如此难对付的人类，他可不希望林佳翼成为自己狩猎史上的污点，于是再度追了上去。鬼叶在成为血族之后，自身的速度提升了不少，去奥运会拿几个金牌也并非难事，他也因此借着自身的速度碾压了所有的捕获目标，几乎都是以秒速接近目标，并挖出其心脏，偶尔碰上几个有点志气的血猎，也都是分分钟解决。而目前狩猎林佳翼，已经超出了一分钟。 这不是逼着他拆房子吗？如果可以的话，鬼叶也想尽量保持低调，不让血猎协会的那些人得知自己的踪迹，并默默地解决目标。所以，在解决棘手的林佳翼之前，先去把下面那个偷拍的家伙给解决了吧。 骑在巨犬背上的林佳翼一脸懵逼地看着鬼叶突然调转了方向，是放弃袭击自己了吗？ 那么，现在该就此放对方走，还是追上去替方才死去的猛犬讨个公道呢？ 可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是没用，除了依靠灵摆，他什么用场都没派上，不仅如此还害死了一条狗，就算自己现在追上去，又能做些什么呢？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巨犬突然说了句人话，也许只在林佳翼听来是人话，“下面那只番茄要被捏成番茄酱了。” 闻言，林佳翼朝下方望去，只见番茄的身体被荆棘紧紧地缠绕住了，都快缠成木乃伊了，即便如此，番茄还是相当敬业地举着摄像机，一刻都没有松开手。 从他那扭曲的面部表情看去，应该是整个人都很不好受，亏他那样，还能有力气抓着相机，再不去帮他一把，也许真的快被榨成番茄汁了。 巨犬读懂了林佳翼的心思后，直接一跃而下来到了地面上，不过林佳翼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跳楼行为吓了一跳，他从未在游乐园坐过跳楼机，现在体验了一把，简直把他吓出了一身汗。 下一秒，林佳翼被巨犬放回到了地面上，双脚一着地，身体还有些软绵绵的，无法站稳，突然巨犬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了，紧接着他感觉到有一双手扶了自己一把，他侧头望去刚想说谢谢，却看到了自己的脸。 只见另一个自己周身泛着嫩黄色的光芒，除了他脑袋上竖着一对狗耳朵，几乎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林佳翼马上明白了这是月华石灵摆的化身，不过，这灵摆为何会像血族一样，抓起他的手腕，就一口咬了下去，虽说一点都不痛，可林佳翼感觉到自己的血液被它抽走了一部分。 待灵摆用血液润了润喉咙之后，一下子飞散了开来，如同夏夜萤火一般，不过这速度可比萤火虫快多了，它们飞向了缠绕于番茄身体的荆棘之上，开始啃噬起来，不出一秒，番茄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他大口呼吸了几下，并在心中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命大，然后他继续敬业地举着摄像机。 只听脑袋上方传来了鬼叶的一声咒骂：“KUSO！” 紧接着鬼叶又快步移动到了远处林佳翼的身边，林佳翼这下失去了灵摆的保护，终于可以见鬼去了吧！ 林佳翼一下子慌了，还没看清鬼叶的动作，对方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在狗以及很多动物的眼睛中，人类的举动都是慢动作，那么在血族的眼睛中，说不定自己的动作速度可以和树懒相媲美。 死就死了吧，反正没有陆哥的生活也没有意义。 林佳翼闭上了双眸，等待接下来身体被撕裂般的剧痛，他可是相当之怕痛的，他曾一度想象过如果可以选择自己的死亡方式，他要选择在睡梦中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地离世。 他隔着衣物感受到了一只冰冷坚硬的利爪正抵着自己的胸口，他的颈部已经被划开了一道血痕，尘土随风粘附到了他的伤口处，让他觉得有些隐隐作痛，不过与接下来的剧痛比起来，这点小痛根本算不上什么。 林佳翼感受到了冰凉的鲜血喷溅在了他的脸上，不过为什么这血是冰凉的？自己就连临死之际的关注点都那么奇怪吗？其实死一点都不痛苦，他都没感觉到什么，就要死去了，目前最想见的人果然还是陆哥，当然还有弟弟林夕雾，自己的父母，以及青梅竹马罗芽歆。说不定自己要在死后的世界与前男友李焱会合了。 他好像还真的看到了李焱的身影，李焱动了动嘴唇，好像在说：“对你来说，这边的世界还太早了。” 紧接着，林佳翼察觉到耳畔边响起一阵痛苦的嘶叫声，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他根本就没有死，只是自己的脖颈处破了层皮而已，他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冰凉鲜血，那似乎是鬼叶的血。再望向面前的鬼叶，他的手掌掉在了林佳翼的脚旁，可林佳翼刚才什么都没有做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鬼叶恶狠狠地瞪了林佳翼一眼，然后拾起地上的断掌，留下了一句“你给我等着”，随即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飞舞于空中的嫩黄色光点回到了林佳翼胸前的月华石吊坠之中，远处的番茄举着摄像机跑了过来，反复询问他是否安好，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紧。 “我没事，倒是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那个袭击我们的家伙是谁？” “你不认识对方吗？对方可是大名鼎鼎的盗心者鬼叶，他喜欢收集血猎们的心脏，没想到对上他，我们竟然活了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样子他好像是盯上你了，你以后要多加注意一点，不过以你的驾驭灵摆水平，应该不用担心。” “你给我看看你刚才拍了什么，我想知道最后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佳翼从番茄的手中接过了相机，然后两人凑在一块儿回放观看，视频很短，竟然只有三分钟，可刚才的那一切就仿佛煎熬了好几个小时。 前一分钟是林佳翼将嫩黄色巨犬呼唤出来的场面，然后从第二分钟开始，他遭到了鬼叶的背后突袭，灵摆保护了自己，巨犬还用狼嚎的方式叫来了一批小伙伴，其中一只狗还死在了鬼叶的利爪之下，现在它们都不见了踪影，就连尸体也被运走了。接着是自己连续体验了不系安全带的过山车、大摆锤、跳楼机，回到地面后，巨犬变成了自己的模样，救下了番茄。最后鬼叶的目标转回到了林佳翼的身上，然而当鬼叶挥下利爪，割破了林佳翼勃颈处的皮肤，刚准备划开他的胸膛，结果腕部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撕咬，整个手掌就此掉落在了地上，鲜血也喷溅到了林佳翼的脸上。 “这最后可以放大看吗？我还是没看清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吗？我还以为是你在驾驭灵摆。” 番茄在相机屏幕上滑动了几下，选择了放大观看，结果在他看清鬼叶手上的物体时，也被吓了一跳。 “这个是蝎子！你身为野犬小王子竟然还有蝎子帮你！不过这蝎子的画风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今天中午你在我身上见到过，和胸口的刺青一样，当时你还说这不在你的采访范围之内，就没多问。” “那么这蝎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 “真是，问了也是白问。” 也许是陆哥帮了他，人不在场还要操心他的事。 第85章 嬉游曲#B线#（上） 训练二：将脑海内的假想武器通过灵摆的方式展现出来。 突然让善于肉搏的林夕雾来选择一款武器，也难怪他会犯难了。 灵摆维纳斯垂着脑袋沉思了起来，虽然他的脑海内存储着各种武器的信息，可那些似乎并不适合他的主人林夕雾，不过课程系统也没明说假想武器究竟是何种武器，那么还有生化武器这种选择，一想到这点，维纳斯抬起脑袋，跳到了林夕雾的手心上，并与他对视了一秒，然后化为了一副红色的露指拳套，这拳套尺寸对林夕雾来说就像量身定制的一般。 林夕雾反复翻手掌，端详着拳套的外观，拳套虽然看起来很薄，可外部摸上去很坚硬，而里面戴着的时候觉得很柔软，掌背上还印有黑色五角星的图案，还好不是什么中二满满的魔法阵图案。 莫非这拳套就是给他肉搏用的？意外地很不错呢。 “我就姑且把你的内心活动当作是在夸赞我。”脑海内再度浮现出了维纳斯的声音。 “这下，训练二就算完成了吧？”林夕雾说着，一拳打在了前方迷宫的墙壁上，结果一不小心被他打通了几条路。 “啊，你做了什么！这下可要赔钱了。”一旁的仙贝惊呼起来。 “这不是我的错，是维纳斯拳套干的！”林夕雾急于解释道，平常他一拳的威力可没这么大。 虽然林夕雾不小心破坏了公物，可他完成了课程训练后，地上还是掉落了一枚啤酒瓶盖，他跑过去捡起了瓶盖，随手往衣服兜里塞，接着朝方才被打通的道路走去。 维纳斯也变回了原来的形态，然后坐到了林夕雾的肩上，他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没有产生一丝的罪恶感，只怪迷宫内的墙壁太脆弱。每当林夕雾要在转角处拐弯的时候，维纳斯便在其耳畔边提醒道：“往这边走会绕回去，应该走另一边。” 林夕雾也乖乖地听从了维纳斯的智能导航，凭借着维纳斯的力量，他找到了几处放有大量啤酒瓶盖的宝箱，无需参加课程，就直接拿出了一袋子瓶盖。 然后，在维纳斯的带领下，他们很快便看到了迷宫的出口。 不过，当他们一行人走出迷宫的时候，门上的系统音说道：“恭喜你们成功走回到迷宫入口处。” “维纳斯，这是怎么回事？” “出口这么多，这也算是出口之一，根据我的计算，这是刚才距离我们最近的出口，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先前在迷宫内绕圈，实际上并没有走多少路。” “那就这样吧，我们用瓶盖去街上兑换东西。”林夕雾一下子就接受了维纳斯的解释，并迈出了雀跃的步子朝美食街的方向走去。 “你给我等一下，刚才这么多时间，你才完成了两个训练，回去继续训练。”仙贝一把抓住了林夕雾的肩膀，迫使他停下了脚步。 “我不要走迷宫了，感觉受到了欺骗，里面根本看不到美食，只是弥漫着食物的气味而已。”林夕雾任性地说道，“我们换一个训练场地吧。” “好吧。”仙贝无奈地叹了口气。 于是，林夕雾在美食街用大量的啤酒瓶盖兑换了一瓶真正可以用来喝的德国啤酒，然后他直接徒手打开瓶盖，当场就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将半瓶酒灌进了肚子。 仙贝在一旁催促着他别喝了，快去接受训练，他的语气让林夕雾回想起了曾经读小学的时候，母亲在餐桌旁唠叨道：“别吃了，快去做回家作业。”那时他已经盛了第三碗饭了，而现在仙贝的话语直接让他喷了出来，林夕雾再次笑场了，他再次在心中感叹仙贝不去做笑星真是浪费人才，一句并非特别好笑的话都可以用语气戳中别人的笑穴。 当他们离开了美食迷宫的训练场地后，罗先生突然说有事先告辞了，仙贝揣测着他也许是跟着新人训练太过无聊，就借口说有事先离开了吧，仙贝也想找个借口离开，不过这第一天就先好心照顾一下这位失礼的新人吧。 接下来，两人选择了慕尼黑街头训练场地，结果环视了一下周围，只有他们两人的衣着画风不太合群，周围的人们都穿着奇装异服，看上去就像是正在举办狂欢节，可目前这过节的时间不太对啊，莫非是提前彩排狂欢节？ “今日的训练三：在人群中找出【哔~】这样的目标，并将其消除，规定时间半小时，现在开始倒计时，剩余时间：29分59秒……” 系统音萦绕在林夕雾的耳畔，可刚才【哔~】一声的时候，一副画面在他的眼前转瞬即逝，他还没看清目标长什么样，系统就不给他看了，这该让他如何在一堆奇装异服的人群中找到目标呢？ “你们人类的观察力真是差，我都记住那张脸长什么样了。”维纳斯满是嘲讽地说道。 “是吗，那你像刚才那样，把你看到的内容直接传输到我的大脑里。” 话音刚落，林夕雾的脑海内就浮现出了刚才一闪而逝的画面，画面上的是个男人，抬头纹很深，脸上布满了很多黑斑，鼻子呈倒三角形，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而且那两条缝的弧度看上去有些猥琐。至于男人的嘴巴，没有上唇，而下唇又厚得像香肠，这是上唇一并长到下唇的节奏吗？ 总体来说，这男人长得真是辣眼睛，不过这副画面不是林夕雾直接用眼睛看到的，应该纠正一下前言，这画面上的男人真是辣脑。 不过这男人长成这样，应该很容易在人群中辨识出来吧。 林夕雾想得很天真，当他看到旁边奇装异服的男女老少的时候，觉得男人和他们的画风差不多，有些人戴着魔鬼的面具，有些人在脸上装饰起了浓密的胡子，遮住了嘴唇，也许画面上的男人也用了什么道具伪装了自己。 几个穿着女巫服饰的人迎面而来，然后绕过林夕雾，走开了。林夕雾的身旁经过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可他没发现这其中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干站在原地守株待兔只是浪费时间的行为而已，于是林夕雾漫无目的地朝前方迈起了步子，这慕尼黑街头的场景做得很逼真，虽然他没有在街头走过，但他总有种这里就是复制版的慕尼黑的感觉。 他在街上走了一段路，觉得四处都是过节的气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们互相拥吻，互道节日问候。 如果能让他嗅一嗅那个男人的气味，就能一下子找到线索，可系统只给出了一副辣眼睛的肖像画，一说到辣眼睛，他好像还真的闻道了一股类似风油精的气味，不过这气味转瞬就飘散了，也许只是某个路人甲身上喷的薄荷味香水吧。 林夕雾一个转头，发现仙贝不见了，不过对方的气味还在这附近，该不会是跑去跟路人闲聊了吧。 【速报、速报、速报：今日的抓捕对象已逃跑，全体训练员的训练强制中止。】 空中突然传来了全部人都可以听到的系统音。 接着林夕雾所处的街头场景又变回了最初的那个正方体训练房间，看来这慕尼黑街头的场景训练就是所有的训练员在规定时间，且在目标人物逃走之前，将其捕获消除。 “你再选一个训练场景吧。”仙贝也随着林夕雾一并回到了这个初始房间。 “可不可以休息一会儿，我想去真正的街头吃点心。” “午饭才吃过没多久。” 林夕雾刚想说话，结果系统又传出了声音：“紧急速报：盗心者鬼叶的行踪有新消息。请训练员们观看各自训练房内的灵摆屏幕。” 一听到鬼叶的消息，仙贝点击了屏幕上跳出的视频内容，屋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就像电影院一样，灵摆将视频内容投射到了正方体房间的一面墙上。 林夕雾一开始是没兴趣看的，结果他偶然一瞥，在大屏幕上看到了自家哥哥的身影，当他看到林佳翼被袭击的时候，不由得在心中为他捏了一把汗，他提心吊胆地看了两分钟，视频结束后，他心中的石头才终于落地。 视频内的每一个画面都相当之惊险，比看恐怖片还要让人恐惧，林夕雾可不希望看到自家哥哥受伤甚至死亡的噩耗。 视频的最后写有拍摄者的名字以及片源的提供者，将这段极其短暂的视频上传至血猎情报全球分享网的正是中国红蓝帮所属的《灵摆驾驭者》杂志，视频内容拍摄于不久前，这让林夕雾再次感受到了两地时差，让他心生一种自己与哥哥活在了两个次元的落寞感。 这是仙贝第一次亲眼看到有人能够在鬼叶的袭击下幸免于难，他从震惊的状态下缓和过来后说道：“你哥比你厉害多了，你还整天想着吃吃吃，不多加训练一下怎么行？” “训练就训练，要是让我看到了视频里那个袭击我哥的混蛋，看我不把他吊起来打！”林夕雾的斗志被这视频给激起了，作为骨灰级恋兄癖，看到自家哥哥被别人这样欺负，他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第86章 嬉游曲#B线#（下） 于是这之后，林夕雾一直在万里长城训练场地提升自己的实力，比起先前的迷宫，他可是对万里长城很有好感，基本上就这一条路，他还是搞得清楚前后方向的，因此不会迷路。 当他走了三分之二的时候，已经用维纳斯拳套打倒了不少用灵摆做出来的敌人，据仙贝所说这个场景还分周目通关，第一周目比较简单，二周目开始渐渐增加敌人，增加难度，训练强度也会随之增大，等通过了一定的周目后，他就可以摆脱新手的称号，转而去更高级的训练场地，所以一般新手都比较偏爱选择这个训练模式刷经验，身旁不会有其他房间的训练者乱入，可以一个人静下心来在此处增加实战经验。 林夕雾与维纳斯的合作一开始就相当顺利，维纳斯拳套的功能不只是加强力量，还能够侵入敌人的神经，他们通过里应外合，效率极高，待林夕雾通过了这第一周目后，已经饿得精疲力乏了，他被仙贝从新手训练场拖回到了车上的副驾驶座，仙贝虽然一路上没做些什么，可早已超过了平常吃晚饭的时间，因此他此刻也是饥肠辘辘。 仙贝驾着车来到了一家名为Vinpasa的小餐厅，这里无需预约，他们进店的时候被服务员带到了最角落的两人座位，林夕雾还未接过菜单，就对服务员说了句：“菜单上的小吃全部来两份，主食选店内推荐，再多上一点啤酒。” 语毕，林夕雾直接饿瘫在了餐桌上，服务员看了看随行者仙贝，那眼神好似在询问：“点这么多你们吃得完吗？” “就是这样，麻烦你们快一点。”仙贝还用自己肚子的鸣叫声催促了一下怔在原地的服务员，林夕雾听到这声音后，虽然内心很想笑，但他已经没有笑的力气了。 “好的，请稍等。” 此时，店内还有空余的座位，除了他们，其他客人都是男女恋人，由于客人不是特别多，所以上菜的速度也是挺快的，上了第一道菜的时候，林夕雾依旧保持上身趴在餐桌上的姿势，小幅度地用叉子叉起了食物朝自己的嘴里送去，当他吞咽了几口后，觉得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便慢慢起身，第二道、第三道菜也陆续被端上了桌，当他叠起三个空盘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状态，他坐直了身子，举起第四个盘子开始狼吞虎咽。 对面的仙贝虽然没有他那么夸张，不过他也像几天没吃饭了一样，快速地朝嘴里送食物。仙贝比林夕雾先停下餐具，他的胃袋比林夕雾要小很多，然后他停下来注视着林夕雾进餐，当他自己吃饱后，再看着别人这样暴饮暴食，觉得有些反胃，于是他掏出手机给远在中国的男朋友提琴发微信，借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昵称为提琴的男人是红蓝帮研究小组A部门的负责人，他们部门研究的对象就是林夕雾的哥哥林佳翼，不同部门之间通常很少互相交换研究数据，因此不属于研究小组的仙贝也不清楚他们的具体研究内容，虽说他的男朋友是负责人，不过提琴与他聊天的时候不会提及这方面的内容。 “我今天看到红蓝帮发出的视频内容了，鬼叶这是盯上了你们部门的人了吗？” “我这边已经凌晨两点了，不陪你废话了，马上准备睡了。”提琴发来了一句语音消息，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困倦。 “好吧，晚安。” 提琴回复了一张晚安么么哒的自制表情，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当仙贝将脑袋从手机上抬起的时候，看到林夕雾正用一副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你怎么了？” “我也想跟我的罗森说说话。”林夕雾说着，用叉子在餐盘上刮了起来，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然后补上了一句，“这是我内心抓狂的声音，再听不到罗森的声音我就要疯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再刮盘子了。”仙贝捂住了耳朵，他很受不了这种尖锐刺耳的声音。 服务员将最后一道菜端过来时，林夕雾瞬间恢复了理智，他举起叉子，将这最后的食物装进了胃里，随后将餐盘叠在了一旁空盘的最上层。 用餐结束后，林夕雾心满意足地抚着肚子走出餐厅，身后跟着个破费了一笔的仙贝，不过这点钱对红蓝帮的员工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当两人回到住处的时候，发现罗先生还未回来，不过这是正常情况完全不用担心。 林夕雾在浴室沐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肚子吃得鼓了起来，不过到睡前，就全部消化完了。 回到卧室后，他瞥了一眼室内的床，他可不愿意睡在那张诡异的床上，于是他穿着睡衣躺到了地毯上，不过他躺了很久都没有丝毫睡意。他一睡不着就开始想家了，边想边用手指抠肚脐眼，不知道他这抠肚脐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他想起了今天下午在训练房看到的视频，也不知道林佳翼的目前情况如何，不过最让他担心的还要属罗森了，罗森现在音信全无，更容易让他联想到一些悲观的事。 “既然对方还维持着你的生命，那就说明他没有事。”安静的屋内突然响起了维纳斯的声音。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主人的情绪会传递给灵摆，我不希望你的那些糟糕情绪影响到我的睡眠。” “你也需要睡眠？” “我当然也需要休息，你也快点休息吧。”维纳斯用细小的手掌拍打了一下林夕雾的额头，林夕雾发现自己产生了睡意，对此他还来不及惊讶，就硬是被推入了睡梦之中。 从翌日开始，仙贝每天早饭后都驾着车将林夕雾送至新手训练场，就好像送孩子上幼儿园一样，目送着林夕雾走进训练场大门后，他才驾着车离开，去处理自己的任务了，然后每到傍晚再过来接林夕雾，林夕雾中午的伙食是跟着老司机一块儿吃的，训练场内有一个很大的自助餐厅，自从林夕雾成了这里的食客，餐厅每天都面临着库存量不够的危机。 林夕雾自主训练了几天之后迎来了狂欢节，同时也是罗芽歆的生日，以往学生时代他们都是会在一起庆祝彼此的生日的，而目前，罗芽歆总是要不定期地出国，有时碰上了某人的生日，也不能相聚庆祝，不过罗芽歆对他说过：你那不是为了庆祝生日，只是为了找一个借口吃吃吃罢了。 林夕雾承认自己就是为了吃吃吃，生命中没有吃吃吃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说到底，生命除了吃吃吃、啪啪啪、生生生，就是吃吃吃、啪啪啪、生生生。 林夕雾随意找了一家餐厅，用隔空庆祝的方式，点了一桌子美食，然后将食物的照片发给了罗芽歆，祝贺对方23周岁生日快乐，至于一桌子食物则由他来承包。罗芽歆看到后给他回复了一张刀的表情图片，其它的则什么都没说，而林夕雾则误以为这是切蛋糕用的刀。 狂欢节庆典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人们正在过着节日，但仙贝只给林夕雾放了一天假，隔天12号又将他送到了训练场，在车上，仙贝询问了林夕雾目前的训练情况，他回答自己已经在万里长城上通过了四周目，今天准备攻略第五周目。 “你这一天一周目的进度有点慢了。” “那我今天上午五周目，下午六周目。” “不抓紧点可是赶不上你哥哥的。” “我知道了，别每天都用我哥来激励我。”一说到哥哥，就像点了什么穴位一样，让林夕雾处于全身心都兴奋的状态之下，在这种状态下训练，成果会加倍，有时不只是双倍那么简单。 就像这一日，他以时速一周目的时间，在上午就通过了第七周目，明明随着周目的增加，难度也会增大，不过他在前面几周目有了巩固的基础，再加上他的自身天赋，不管接下来的通关难度有多大，他都越打越顺手。 他中午在老司机那里蹭了一顿饭之后，下午又开始了第八周目的训练，刚进入万里长城训练场景，两头从非洲大草原场景乱入的猛兽便朝他扑面而来，他以秒速戴上了维纳斯拳套，然后一拳一个就将两头猛兽打得魂飞魄散，猛兽消失后，地上落下了两袋子瓶盖，不过他没有闲暇去捡瓶盖，而是继续朝前跑去，见一个打一个，他觉得自己的速度都提升为了猛兽的速度，不一会儿就跑到了长城的中心位置，长城的中间有个休息站点，只有这里不会有敌人出现，可以安心休息，他从冰箱中拿出了一瓶盐汽水，拧开盖子，一口气就全部喝光了，可他觉得还是口渴，于是又开了一瓶汽水，喝完这第二瓶后，他嗝出一口气，口腔里满是柠檬汽水的味道。 林夕雾觉得还不过瘾，就拿出了一瓶矿泉水，然后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了一颗药丸，他将胶囊拆开后，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红色粉末倒入了水中，透明的矿泉水渐渐染上了血色，林夕雾拧上瓶盖，将瓶子放在手中猛烈地摇晃起来，瓶内的液体变成了纯粹的血红色，然后他再次打开瓶盖，细细品味起来，一股玫瑰的芳香从他的味蕾上绽放开来，这气味缓缓流入了食道，滋润了他的喉咙，虽然不及直接饮用新鲜美味，不过这掺了水的血液足以让他维持一天的动力。 林夕雾离开休息站点后，又遭到了敌方的突袭，不过他早有准备，他敏捷地躲过了在门口守株待兔的敌人的攻击，然后又侧身避开了后方敌人的连续攻势，再绕开了数人之后，他让维纳斯变回了拟人的形态，维纳斯召唤了一颗巨大的陨石，陨石凭空出现，并非是直接从宇宙中拉扯下来的，巨大的陨石砸落在了方才那些敌人的身上，由于陨石过于巨大，因此他们无处闪躲，逃不过在陨石下变成瓶盖的命运了。 几日下来，有所成长的不仅仅是林夕雾，维纳斯的成长更是惊人显著，就像吃了激素一样，拟人化的时候从仓鼠般大小，长到了普通幼儿园小朋友的身高。 “维纳斯，如果有一天你长得比我还高大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你当成坐骑，就像我哥骑着巨犬那样？” “别妄想着能骑在我背上，我是不会驮你的。” “你能驮我的话，我就不用整天迷路了。” “这会使你的体能下降，你不就是因为整天迷路，走了很多路才变得身强力壮的吗？” 林夕雾无法反驳，因为对方说得很正确。 这日傍晚，当仙贝驾着车来接他回去的时候，他在车上自满地说自己已经过了17周目了。 “这还不够。”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车上的气温好似骤降了十度，仙贝接着说道：“明天带你去中级训练场。” “不，我要去（高）搞（级）基训练场。” “高级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切。”不过好歹也是迈出了一大步。 林夕雾朝车窗外看去，街上还洋溢着过节的气氛，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过狂欢节，他在奇装异服的人群中瞥到了一个打扮成吸血鬼模样，裹着黑色长斗篷的熟悉身影。 低空中还飞着一个航拍器，正在那个身影的周围转悠。 第87章 嬉游曲#C线#（上） 昨夜，我拨打林佳翼的电话，想要询问为何他不将房子着火的事情转告给我，可是电话没能打通，我只好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今晨，我还是没有收到林佳翼的消息，于是有些惴惴不安地离开黄浦区的临时住宅，前往了公司，虽然需要换乘地铁，但路上所花费的时间比从嘉定区出发要少得很多。 原本我一路上可以看好几页小说，可这天没能看多少就抵达了真如站点。 我在公司认识的好闺蜜白玉兰正在欧洲带团，近几年来欧洲有些乱，我挺担心她会不会被卷入什么麻烦之中。白玉兰是上海的市花，她的名字也许和市花有点关系，自我从莉莉姐那里得知了玫瑰氏族的存在，我就时常会想白玉兰是否也是玫瑰氏族的一员。 今天来到公司虽然见不到白玉兰，但是我竟然在走廊撞见了熊熊。 今天不是工作日吗？难道说他又请假了？ “你怎么来了？” “一方面是来问问年底的公司旅游团的情况，今年年底，我们公司打算去日本开办忘年会，另一方面是想见你，没想到还真的见到了。”熊熊停顿了一下，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纸袋，并递给了我，“昨天是你生日吧，这是礼物。” 我很顺手地接过了纸袋，掂了掂重量，觉得有点轻，便问道：“这里面是什么？如果很贵重的话，还是还给你吧。” “不贵不贵，免费领取的，结婚申请表。” “你开什么玩笑？”我一边说着，一边将纸袋的封口给拆开了，朝袋中窥探了一下，只见里面是几根发绳。 “我觉得这很适合你。” “可我是短发。”我的头发才刚好及肩，冬天的时候披散着特别保暖。 “不算短，可以扎个小辫子，你就收下吧。” “谢啦。”反正也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我就收了下来。 接下来，熊熊似乎要回南翔的公司汇报情况，于是我们在电梯口道了别。我看着电梯门关上后，刚准备离开此处，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随即传来了一个很贱的男声。 “哟哟哟，刚才那是你男朋友？” 我一把挥开了肩膀上的手，转向他，淡淡地回应道：“才不是。” 眼前这个男人被同事们称作“男神”，当初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在别处听说了他的“光荣事迹”，后来我与他初次见面的时候，第一感受是我被欺骗了，随即我感受到了来自其他同事们的深深恶意。 “男神”是90年生的，刚好是我们90后的头头，可他长得满脸沧桑，人家70后的美大叔都比他好看。我家熊……不对，不是我家的，熊熊是93年的，虽然长得有点老成，可还没长到“男神”这种地步。这到底是历经了多少事，才会把一个好好的90后给变成这副模样？ 我的脑海内又浮现出了第二次相亲对象的脸，相比那个丑到难以描述的中年大叔，就觉得“男神”长得还算挺不错的，虽然“男神”颜值不够，但他能够用钱来凑，听闻他卖力工作，赚了好多钱，年纪轻轻，就在市中心静安区买了一套房，当初还和小男友同居在那套房中，后来两人没有什么特别原因，感情淡了，就自然而然地分手了，好在小男友的三观很正，没有做出向他勒索分手费之类的事。 “男神”看我转身要走，便再次叫住了我：“罗芽歆，你接下来有没有空？” “没空。”我斩钉截铁地回道。 “可以帮我个忙吗？” “没空。” “我就看到你在办公室外面晃，其他人没空倒是真的。” “我看你也在外面晃，是不是在用手机捉小精灵啊？” “我用手捉到你了，你就陪我去吧。” “我不会陪你去第二次了。” “我请你吃饭。” “上一次你也说要请我吃饭，结果午饭变成了晚饭。” “我保证今天让你准时吃到午饭。” “你有这时间跟我在这里磨蹭，还不如现在一个人去。”我再三拒绝了他的请求。 还记得上一次，我在茶水间被他捉到，然后好心答应了他的请求，便陪他去了日本领事馆。我们一人推着一个体积很大的行李箱，并在公司门口拦下了出租车，行李箱里装的都是客人们的护照，每周都有那么多人要办签证去日本。 出租车上了高架后，驾驶了约二十分钟便来到了领事馆。我先推着两个行李箱乘电梯来到了领事馆的门口，“男神”还在底楼的银行有点事，我坐在行李箱上等了许久才见到他的人影。 我跟着他在门口穿过了安检，然后在本子上签上了名字，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领事馆很小，屋子里到处都是各家旅行社的人，他们都各自坐成一堆，在客人的护照本上贴签证信息，环视了一周，发现很多有名的旅行社，比如携程，都来了一帮子人，为什么我们公司就来了我们两个？ 我在沙发上坐等了一会儿，看见“男神”拿着几袋子护照以及签证贴过来了，我们一边校对着签证上的信息是否正确，然后将之贴在护照的签证页上。 屋子里陆陆续续走了好多人，十二点过后，已经不见其他人影了，就连扫地阿姨都过来催我们快点贴完快点清场走人。两个人办事效率就是低，我们贴了一个多小时，一半还没贴完，这时候我不由得在心中诅咒着客人们，你们那么多人去日本做什么呀，贴都贴不完，祝你们飞机出事。再一想，不对啊，这不是咒我自己吗，我是跟他们一起出发的，虽然有自由行的客人，但还有跟团的游客，果然是饿晕了吧。 墙上的钟发出滴答的声响，我觉得自己的肚子已经饿瘪了，抬头望了一下时间，竟然已经一点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吃午饭？” “等贴完这些再说。”他指了一下旁边的几袋子护照。 “还有这么多呢。” “快了，快了。” 然而，当我们全部贴完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四点了，我觉得自己走路都走不稳了，然后他请我在街边吃了顿迟来的午餐。 一想到上一次的饿肚子经历，我发誓再也不会同他一起去了，不过这次我虽然拒绝了他，但他依旧缠着我不放。 “贴护照这么基础的事，你去找实习生啊，公司里那么多实习生，你带他们去见见世面也好。”不是我卖队友，而是我真的觉得人多力量大，叫一帮子实习生过去，肯定分分钟贴完。 “我刚才去问过了，没人把实习生借我。” “原来你问过了啊，那我也没办法了。”我双手一摊，表示出了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所以，你陪我去吧。” “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全然不顾身后的“男神”伸出的尔康手，一路小跑到了楼梯口，楼道里有几个男同事正在吸烟，我避开他们来到了楼上，在绕过他们的时候顺便说道：“帮我挡一下后面的人。” 于是“男神”追上来的时候，他们组成了一道人墙，我才得以躲开了追击。 “你们既然有空在这里吸烟，就陪我去领事馆。” 听到“男神”终于转移了目标，我松了口气，不过我错过了楼道里的基情瞬间，后来听说他们推推搡搡的时候，某男不小心吻到了“男神”，该名男同事还跑去茶水间，用洗洁精洗了很久嘴唇，嘴巴都要被他洗烂了，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看到了一张红红的香肠唇。 我在公司处理完事情后，便乘着地铁回家了，而当地铁来到南翔站点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嘉定区的房子还在装修中，刚才乘反了方向，不过既然都来了，那就去上洛克的事务所看看吧，许久没见到上洛克了，也不知道他寻找证据找得如何了，顺便再去见见熊熊吧，虽说今天在公司刚见过他。 我一边在脑海内制定着计划，一边随着人群走出了地铁站。 上洛克曾给过我一张名片，名片上有写他的办公地点，我还一次都没去参观过他的办公室。我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来到了某栋写字楼前，写字楼内的电梯看上去有些陈旧，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颇有些忐忑不安地进了电梯，按下了楼层数。 当我敲响上洛克事务所房门的时候，发现前来开门的人竟然是先前见到的黑蜥蜴。 这个不怎么出名的三流女星见到我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兴奋的光芒，她热情地将我招呼进了办公室，并让我坐在沙发上。 我环视了一周办公室，不见上洛克的身影。不过话说回来，这间办公室还真的很小，而且显得有些杂乱，我面前的茶几上摆放了很多文件夹，一旁的办公桌上叠起了厚厚的资料，靠墙的书柜上也有不少文件夹，就连我刚才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也不小心坐到了什么纸。 过了片刻，黑蜥蜴端着两杯红茶来到了茶几处，我帮她将茶几上的文件稍许挪开了一些，她才得以找到空地放下杯子。 然后她将托盘随手放到了文件的上面，并与我面对面地坐了下来，还不等我发问，便开口道：“这段时间我暂时充当上洛克的秘书，帮他接待上门的委托人，他目前还在调查你委托他的那起案子。” “他还没找齐让咪咪老师无罪释放的证据吗？” “应该是还没有，我们目前虽然是合作关系，但也有各自的秘密。”说着，黑蜥蜴很是优雅地端起茶托，将红茶举到面前，深吸了一口气，继而道，“不管闻几遍，这芳香都令人陶醉，这茶叶是之前的委托人送的，还是英国进口，你尝尝看吧。” 我盯着茶几上正冒着热气的茶杯，迟疑了片刻。 不知为何，我的脑海内突然浮现出了电视剧里的老套镜头，不管是喝茶也好还是饮酒也罢，请喝茶的主人会自己“以身试毒”，打消被下安眠药之人的警惕，结果喝下了茶水的客人就此昏迷。 “你不喝吗？”黑蜥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做起秘书的？”在黑蜥蜴的注视下，我也端起了茶托，将红茶端到嘴前小抿一口，没尝到苦味，看来是没有放什么安眠药。 “也就这个月初，对了”黑蜥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昨天你生日吧？” 此前，我有向她提到过自己的生日吗？ 第88章 嬉游曲#C线#（下）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一般，黑蜥蜴继续说道：“昨天也是我男朋友的生日，可惜不能在他身边帮他庆祝。”她说着还摆出了一副相当之遗憾的表情。 “是吗。”我语气平平地回应道。 “你昨天是怎么过的？” “我已经对过生日感到无所谓了，有没有人一起庆祝都一样。昨天白天还在京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然后在网上和朋友稍微聊了几句。” “就这样吗？” 我稍微回忆了一下，先是早上一觉醒来被樱姐说了生日快乐，然后中午在京都吃了面，下午去机场等航班的时候，在机场买了一小块蛋糕，虽然不是慕斯。回到浦东机场后，被新认识的腐友曹安阳补说了一句生日祝福。这样的生日已经很不错了吧？我早已过了那个为了生日而兴奋的年纪。 不过，最让我在意的一件事是林佳翼竟然没有回我消息，而且也没有给我发生日祝福。林夕雾倒是给我拍了一张他在德国慕尼黑trachtenvogl餐厅吃的蛋糕照片，并补上了一句他在德国为我吃过生日蛋糕了。吃蛋糕这种事哪用得着他为我做。而当我告诉他房子着火的时候，他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我帮你补过一次生日吧？”黑蜥蜴见我陷入回忆，迟迟没有作答，便如此提议道。 “不必了，我今天来主要就是为了询问咪咪老师的案子，既然上洛克也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们一家人现在住在哪？这月6日晚上，你们的房子着火了吧？” “你又不住在那里，怎么会知道火灾的事？” “我未来婆婆住在那里啊，不过他们家还算好，打扫一下，还能勉强住住，之前去拜访她的时候，那栋楼里好几层都在装修，说个话都听不清了，都是电钻的声音。你现在回家是回哪里？” “黄浦区。” “黄浦区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我听说放火烧房子的就是林佳翼的亲生母亲，因为他母亲得知那时林佳翼不在家，然后就从他的房间开始烧起，这么做是为了让林佳翼没有住处，然后就可以把他接到黄浦区与自己同住了。” “林佳翼现在在黄浦区吗？他都不回我消息。” “这我就不知情了。”黑蜥蜴将茶托放回到了茶几上，“你要不要吃蛋糕？我去冰箱里拿。” 我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她当作是我默认了，便起身朝房间角落走去，我这才注意到角落处有一个迷你型冰箱，我伸长脖子探望了一下，冰箱内装的大多都是罐装咖啡，这些应该都是上洛克的。 当黑蜥蜴回到沙发边的时候，手上提着两个蛋糕盒子。 “这是我今天早上来南翔的时候，在宜芝多买的蛋糕，你要什么口味的？有抹茶和芒果。” “那就抹茶吧。” “感觉像在开女生聚会一样，给。”黑蜥蜴将其中一个盒子朝我递来。 “你每天都要在这间办公室待多久？” “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三点，如果委托人真的特别急就会直接拨打上洛克的手机。我是这月五号过来帮忙的，那天在嘉定被林夕雾做了很过分的事情，逃走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上洛克，然后我们就达成了一项关于王子的协议。”黑蜥蜴用叉子指了一下我面前的那份抹茶蛋糕，“可以交换吃一口吗？” “请便，反正是你买的。”我将蛋糕朝她的方向推去了一些距离。 黑蜥蜴朝我露出了一个微笑，虽然看得出来她并非假笑，可这笑容无法提升我对她的好感度。 她用叉子叉起了一小块抹茶蛋糕，朝嘴里送去，细细咀嚼了几下，说道：“唔，果然还是京都的抹茶比较好吃。” “你每天都在这办公室吃吃吃吗？” “没有委托人上门的时候，我就用平板电脑看看剧，我也有想过要帮上洛克整理办公室，可是万一帮他整理了文件，上洛克可能会找不到自己想要的资料，所以还是尽量让房间保持原样比较好。” “这几天有委托人上门吗？” “有来过一个男人，他说既然上洛克不在，那就下次再来，也没告诉我委托内容是什么。要不是今天你来了，恐怕我也会一个人无聊地看一天剧。” “你都没有工作吗？” “最近没有戏份，好不容易接到一个拍广告的工作，结果被别人抢走了，不过我也不愁吃喝。” “看得出来。”黑蜥蜴不工作，还在这里有吃有喝。 “对了，你知不知道最近在血猎协会的那批人当中流传了一个视频。” “他们内部流传的我又看不到。” “林佳翼是视频中的主角。” 听到林佳翼的名字后，我吃蛋糕的动作停顿了一拍，并直勾勾地看向黑蜥蜴问道：“这个视频你在哪里看到的？” “我发现自带的平板电脑连接了办公室的WiFi后，竟然什么网站都能上了，然后我就在红蓝帮的内部论坛上看到了那个视频，应该是近期上传的，可浏览数量都超过中国总人口数量了，大概国外的血猎协会也看到了这个视频吧。” “现在可以看吗？” “你用自己的手机连上网也能看。” “WiFi密码是什么？”我从手提包中翻出了手机。 “某人的生日。” “上洛克的生日吗？” “是张与同的生日。” 太久没听到张与同这个名字了，还颇有些不习惯，张与同就是熊熊，他还是上洛克的初恋对象，竟然将他的生日设为密码，果然上洛克直到现在还是喜欢着熊熊的吧？虽然上洛克说自己喜欢上了别人。 我将熊熊的生日输入后，成功连上了办公室内的网络。 “你直接用雅虎搜索红蓝帮的内部论坛就可以了。” “不能用度娘吗？” “雅虎比较方便。” 于是我在手机的自带浏览器里搜索了黑蜥蜴所说的内容，然后点开了搜索结果中出现在第一个的网页，网页看上去非常普通，有一半的内容还是水晶灵摆推销。 我刚想问黑蜥蜴是哪一条帖子，结果在屏幕内容往下移动的时候，看到了那条最热视频帖。 帖子标题是“野犬小王子VS血猎公敌——盗心者鬼叶！全程跟拍无剪辑！”，我不由得在内心吐槽了一下“野犬小王子”这个奇葩的称呼，然后点开了帖子内部的视频，视频很短，只有两分钟，可就这两分钟，竟然获取了那么多点击数，也许是血猎公敌的名号引起了全世界的血猎协会的关注吧？ 我看到视频的第一秒就被震撼到了，如果说这是特效做出来的，那得花费多少经费啊，不过我也是用过灵摆的人，所以一看便知视频内的并非特效，而是灵摆的拟人，不对，拟犬化？ 如果说一集打斗的热血动画，其中有半集是正式开打之前敌我双方的对话，那么这两分钟的视频完全是最真实的“不跟你废话，要打就打”。 我从小到大亲眼目睹的，两个男生之间一言不合就打架的场面，周围的其他人会上去劝架，把两人拉开，这时间也就一两分钟，如果跑去向老师打小报告，让老师来处理，则会更费时一些，所以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觉得两分钟无比真实。 当我看完视频后，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除了震撼二字，一时想不出什么别的词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第一次知道林佳翼竟然可以将灵摆使用到这种地步，此前我从未见他用过灵摆。 过了许久，我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据说拍摄视频的人是《灵摆驾驭者》杂志的记者，当时刚好在采访林佳翼，就被他拍到了这一幕，《灵摆驾驭者》这本杂志似乎在国内外的发行量都不错，所以点击视频看的人也多。” “不过这野犬小王子到底是什么？”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你竟然不知道这个称呼？” “看了视频后大致知道了这称号的来源。” “也许是他一直在瞒着你吧，他从小就加入了红蓝帮，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就去红蓝帮接受治疗，后来红蓝帮的老大发现了他驾驭灵摆的天赋，就让他加入了，然后大家都叫他野犬小王子，其实他还有一个名号——血见愁，血见愁是种花，同时也有血族见了他就犯愁的意思。” “怎么你知道的都比我还多，明明我先认识他。” “毕竟他是我男朋友的暗恋对象，我当然知道情敌的个人信息啦。” “是吗？”我端起刚才吃到一半的蛋糕，继续吃起来。 “红茶再不喝就要凉掉了，要不要去帮你重新倒一杯？” “不用了，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诶~再多陪我聊聊天吧，我一个人太无聊。” “那你怎么不给你男朋友打电话？或者视频聊天？” “他可没那多时间来搭理我。” “我也没有时间陪你。” “但你看上去很闲，接下来时间尚早，我也快下班了，你想去哪，我陪你去逛逛吧？” “你这个也能叫上班？” “最近上门的委托人不多，我当然闲得没事做，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回黄浦。”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 “你这几天都住哪儿啊？这个时间点去市区逛街，回来的时候会不会不方便？” “不用你担心，我在黄浦也有认识的人可以让我暂住，对方你也认识，就是之前我们在日料店偶遇的时候，和我一起吃饭的那个。” “是那个叶总吗？你们什么关系？” “互相理解且互相支持的伙伴？”黑蜥蜴自己也带着疑问的口吻说道。 我放下了装蛋糕的空纸盒，然后端起有些变温的红茶一饮而尽，黑蜥蜴适时给我递来了一张纸巾，我接过纸巾抹了抹嘴唇。 “接下来是不是准备出发了？”黑蜥蜴的语气难掩其兴奋，难道她在遇到我之前真的没有一起逛街的好闺蜜吗？ 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我便脱口而出道：“你高兴的话，今晚可以去我家吃晚饭。” “一定去！” 我们收拾了一下茶几，然后一同走出了办公室，黑蜥蜴用备用钥匙锁上了门，并在门中央挂上了暂时停业的标牌。 我们朝地铁站走去的时候，黑蜥蜴还很是亲密地靠过来带球撞人，并勾住我的手臂，似乎很享受这自以为是的闺蜜关系。 第89章 嬉游曲#D线#（上） 2010年盛夏时节，陆海空与小林想一人拉着一个行李箱走出了航站楼，赴命前来接机的人是一个自称提琴的男人，他驾车将两人带到了世博园区附近早已预定好的房间，然后就与两人告别了。 陆海空在约定时间去见了自己的生父杜先生，生父将一些内部的资料交予了他，资料上都是他们红蓝帮成员们协力调查到的已知情报，也记述着目前牺牲者的名字及其个人信息，还有袭击者的一些基本特征，不过这也没什么大用处。 魏老大让杜先生转达给陆海空的附加任务是先在世博园区内收集情报，然后回日本继续深入调查。 于是，两人伪装成游客潜入了世博园区，当他们在门口接受安检的时候，陆海空突然觉得发明灵摆武器化的人真是太机智了，灵摆不是什么危险物品，就像普通装饰吊坠一样可以随身携带，要武器化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武器化，因此他们轻松过了安检。 小林想戴着遮阳帽，陆海空只戴了一副墨镜，他们尽量在阴影处行走，遇到排队人少的展馆也会稍微进去享受一下免费空调，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参观，因此各种展馆只是走马观花似地稍微看两眼，他们在园区内观察的是游客，剧情报所说，袭击者就是隐匿在人群之中，寻找作案目标的，所以他们要在园区内找出可疑人物。 那些目光只追随着游客的人是重点嫌疑对象，不过也不排除和他们一样，也是来寻找嫌疑人的血猎协会成员。 血猎协会的某些人还加入了世博会志愿者的队伍，他们就是为了防止血族的袭击事件才成为志愿者的，然而虽然有他们在，还是发生了此次的恶劣袭击事件。 两人从某个少有人来问津的展馆中走出，虽然他们刚才只在里面吹了一会儿空调，但走到展馆外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温差的变化，陆海空没戴帽子，黑发特别吸热，随手一摸都觉得很是灼人。 “陆君，要不要去买一把遮阳伞？”一旁的小林想看到陆海空汗如雨下的模样，有些看不下去了。 “不用，这样视野范围比较广阔。”陆海空说着突然停下了步子。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小林想也停下了脚步，不过他没感觉到周边有何异样之处。 “没什么，看错了。” 陆海空换了个方向，提议道：“先去这边看看。”他说着，先迈出了步子，刚才他在前方的人群中看到了林佳翼的身影，林佳翼正和吃货组们待在一起，对方应该没有注意到自己。 小林想刚转身跟上去几步，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个男人撞到，男人说了句他听不懂的“伐好意思。”便匆匆离开了。 这之后，两人又在园区内漫无目的地享受着免费桑拿，从陆海空的背后看去，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估计脱下来都能拧出半脸盆水了。 当两人终于按捺不住高温，躲进附近的展馆时，一踏进门口，就被门上的冷气吹得一阵哆嗦。他们在室内稍微待了一会儿，浸满汗水的衣服还未被室内的冷气吹干，两人又再度奔向了烈日的怀抱。 很多人都是宁愿在有喷雾降温的地方排着蛇形长队，也不愿意在烈日下行走，寻找无人问津的小展馆。 “喂，站住。”两人的身后传来了一声不怎么标准的中文。 他们一同转身，看到了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其中一个看上去像高中生，而另一个似乎也是大学生的样子，两人长得有些相似，可一眼就知道他们并非兄弟。 “从刚才开始，你们俩就形迹可疑。”高中生模样的男子开口道，刚才叫住两人的也是他。 “我们也是血猎协会的。”陆海空淡淡地回应道。 “我早就说了吧。”身旁的男人对着比他矮了许多的男子说道，“在对方看来，我们俩也相当可疑。” “Sorry。”矮个子满带着歉意低头道。 “你们是蔷薇协会的人吧？” “这你也看得出来？”矮个子猛地抬起了脑袋。 “一看就觉得你们像英国人，而英国的血猎协会就只有蔷薇协会。”陆海空的语气依旧不带一丝起伏。 “没错，我们是收到了残月的情报才过来的，除了我们协会，各国的协会也在行动。”高个男子的中文要比矮个子标准多了，“那就不打扰两位的追捕工作了，我们有缘再见。” 道别之后，高个子拖着矮个子渐渐远去。 时间已临近了饭点，于是陆海空与小林想暂停了收集情报工作，走到了附近的餐厅，夏天也没有什么食欲进食，因此他们随意点了一些清淡的主食。 午饭过后，小林想去了一趟厕所，结果当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不见了陆海空的身影。 他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想到陆海空可能是看到可疑人物了，因此来不及等自己出来，就独自去追捕了吧，那么现在也不方便用手机联络对方。 小林想同上午那样在烈日下行走，他一边在人群中寻找陆海空的身影，一边观察着四周是否有可疑分子。他走路不看前面，结果撞到了不少行人，要不是有行人主动避开他，他可就要来一个撞一个了。 后来，小林想不慎撞到了一伙似乎不怎么好惹的人。 另一边，陆海空与林佳翼就像磁石一般再次被命运吸到了一起，他在厕所门口等待之时，随意张望着四周，他的视线没有一个具体的焦点，只是望着周围的人来人往，并没有刻意去观察游客们的衣着、服饰、样貌。他不知为何，视线一下子聚焦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之上，不对，是两个。 只见罗芽歆正牵着林佳翼的手在园区内狂奔，而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正迈着大步追赶着两人。 陆海空没有丝毫犹豫，便悄然尾随其后，他都忘记自己还在等待小林想的事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等在原地就是为了帮助林佳翼，就好像是命运的刻意安排一样。 奔跑了一段路之后，他看见前方罗芽歆拉着林佳翼拐进了一个女厕所，而那个追赶着他们的男人也就此止步。 男人站在厕所门口，就好像是正在等待女朋友一样，在其他游客看来，没有丝毫异样。 厕所内没有什么动静，男人也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似乎是打算跟他们耗下去了。 陆海空没有多想便走到了男人的身旁，途中他考虑到可能会被林佳翼和罗芽歆认出来，于是尽量背对着厕所门口，他的出现挡住了男人的视线，男人稍微往旁边移动了一下步子，他也跟着迈出了步子。 “不要对他们出手。”陆海空用低沉的声音警告道。 眼前的男人要比陆海空年长，他毫不畏惧地笑了：“你算哪根葱？” “去那边谈谈。”陆海空以一副命令的口吻说道，他希望借此机会，让后面的两人脱身。 两人都带着恶狠狠的眼神看向了彼此的眼睛，他们以沉默的方式在原地对峙了数秒。当两人的耳朵捕捉到不远处两个女人的窃窃私语声后，紧张的气氛暂时被打消了，刚才那女人正在对身旁的闺蜜说：“看啊，那边有两个男人正在深情对望。” 而闺蜜毒舌道：“我帮你去挂个眼科吧，那明明是两个男人抢一个女人的节奏。” “啧，这次就先放过他吧，不过他迟早是属于我的，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男人准备好好了解一下这位突然闯入，并搅乱了他计划的不速之客。 于是男人跟着陆海空远离了他的目标人物，两人朝着人群密集的区域走去，在经过刚才那两个女人的时候，再次听到了其中一个的声音：“我就说了嘛，果然是在抢女朋友。” 如果这女人知道方才自己话语中的“他”并不写作“她”的话，那她就不会这么说了。 陆海空将男人带到了一处可以免费倒水喝的地方，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又是谁？”男人反问道，他似乎不打算回答陆海空的提问。 “刚才那两人是我的邻居，你是打算诱拐小孩吗？如果你敢对他们出手的话，就有你好看的。”陆海空说着，握拳捏紧了右手大拇指上镶嵌着水晶的指环，他的语气听上去没有一丝起伏，不过莫名让人感受到了一阵威慑力，旁边前来喝水的游客还差点以为电视剧中的反派角色跑出来了。 “你一个邻居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闻言，陆海空蹙了蹙眉头，随即朝男人挥出了右拳，拇指上的指环就像变戏法一般化为了一把小刀。 男人的胸口虽被小刀直指着，但他依旧临危不惧，甚至对于突然出现的小刀没有一丝惊讶。 “以后，林佳翼是属于我的。”男人如此放言道。 陆海空恢复了理智，他收回小刀，垂下了右手，然后冷冷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两人放下各自的宣言后，不约而同地背对着彼此离开了免费倒水点。 陆海空在街道上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小林想的存在，不过当他回到最初的等待之地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小林想了。也是啊，小林想又不是三岁小孩，应该不会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待。 去附近的广播室找人吧。 陆海空这么想着，先拿出地图确认了一下广播室的所在位置，然后朝着广播室进发，当他来到广播室门口的时候，看到一对父母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正走出来，母亲在孩子耳旁唠叨着：“下次别乱跑了，人那么多。” “谁让你不好好看住他？”母亲责怪孩子，丈夫责怪妻子。 一家三口与陆海空擦肩而过，当他踏进广播室后，让工作人员用日文播报了一条寻找小林想的消息。 原以为还要等上好一会儿，没想到寻人消息才播报了没多久，小林想就来到了广播室，不过他的身旁还站着一堆自己早已熟识的老面孔。 “那不是陆哥吗？”人群中嘈杂了起来。 林夕雾见到他的时候，脸上并未露出惊讶之色，他朝自己走来，打招呼道：“陆哥好久不见，今天我哥也来了，要不要趁现在还在广播室，把我哥叫过来？” “我现在不想见他。”虽说已经见过了，只是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如果现在与对方打了个照面，对方也许又要追过来了，就像今年四月在机场上分手时那样，他忍下心才不去回头看对方。 “今年四月才送你登机，结果你放暑假的时候又偷偷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想见我哥呢，我哥特想见你。” 陆海空刚想到那天的事，林夕雾就提及了此事，当时自己克制住了想要转身拥住林佳翼的冲动，现在就说不好了，毕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目前自己还身肩重任，必须回到东京，与其现在见面，让那一日的历史重演，给对方的伤口上撒盐，还不如等他完成了任务，再回来相见。 陆海空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用自己也未察觉的眷恋语气说道：“我只是带我室友来上海逛一圈而已。” 语毕，他一想到日后的相见时刻，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不料，林夕雾很是突然地朝自己挥出了拳头，两人过了几招之后，陆海空抓住了林夕雾的双腕，然后俯视着他，用眼神传递着自己此刻的心情：你什么都不懂，你只看到了林佳翼的痛苦。 彼此间沉默了片刻，当林夕雾手上不再加力之后，陆海空才松开了他的手，他不再说什么，只留下了断然离去的背影。 陆海空与小林想走出广播室的时候，小林想询问他刚才被林夕雾击中的侧腹伤势如何。 “拳头而已，并无大碍，不说这个了，你的遮阳帽先借我戴一下。”陆海空说着，还不待对方同意，便将对方的帽子摘下，扣到了自己的脑袋上，前面的帽檐压得很低，都快遮住半张脸了。 “诶？”小林想还未搞清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便看见陆海空正戴着自己的帽子朝前方走去，于是他也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陆海空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径直朝前迈着步子，当两人走了一段路之后，陆海空才将帽子摘下还给对方，并说了句让小林想听不明白的话：“危机解除，谢了。” “什么危机？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吗？” 第90章 嬉游曲#D线#（下） “和工作无关。”方才陆海空远远看到林佳翼正与罗芽歆一起朝广播室走来，似乎是要寻找林夕雾等人。只要他们与吃货组们会合，就不必担心先前那个男人再次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了。 “我们在园区内找了这么久，好像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现在的我们就像海底捞针一样。” “今天拿到的调查资料上说鬼叶的目标人物都是园区内的游客，基本上都是些年轻力壮的男子，国籍不限，不过最近的几名受害者是血猎协会的成员，也许是他已经转移了目标。” “那我们不是在园区内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吗？” “没有浪费，今天之所以会来到园区，是命运的安排。”可能自己真的是为了帮助林佳翼，才来到此处的吧？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去哪里寻找新的线索？” “你难得来一趟上海，就在园区内参观一下吧。” “可是，追捕鬼叶的任务……” “如果这任务这么容易完成，我就不会□□爹给叫回国了，大可以交给其他人来做，而现在的情况是，红蓝帮的很多人都在进行情报收集工作，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任务，稍微休息一下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新的线索，话说回来，你想去哪个展馆？” 小林想翻了一下自己的世博会小册子：“日本产业馆，今天好像有JAM9的演出，虽然对他们不太熟悉。” “那就去吧。” 两人前往日本产业馆的时候发现演出已经结束了，于是他们在展馆旁边的酷酷璐排队买了两盒章鱼烧，然后坐到了附近的椅子上，一人捧着一盒开始吃了起来，陆海空几乎是一口一个，很快就吃完了。 陆海空吃东西的样子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烫，于是小林想也直接将一个章鱼烧塞入口中，结果烫到了舌头，眼泪都要被烫出来了，他张着嘴巴直吸气，希望口中的章鱼烧快点冷却下来，当他用竹签叉起第二个的时候先放到嘴边吹气，然后才送入口中。 陆海空默默地坐在一边，等待小林想吃完，他仰望了一下天空，浮云缓慢地在天上飘动着。 耳畔边传来了游客们的交谈声，不过太多声音汇聚到一起，他无法从中听到什么信息，只有一个比较尖锐的声音很容易地辨识了出来。 “ソロ、待ってよ！（Solo，等一下嘛！）”女人说的是日语，可是Solo这个名字听上去有一种违和感，于是陆海空朝声源望去，看到一个身形小巧的女人正追在某个男人身后，男人有着一头泛白金发，其体格一看就是欧美人。 “那个男人是血族吧？”小林想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 “可惜不是我们追捕的对象，我倒是对那个女人比较感兴趣。” “她好像是日本的妖。”小林想很不确定地说道。 “总之不是人类，也并非血族。”陆海空说着站起身来，“你慢慢吃，我去去就来。” 闻言，小林想急了，他想着万一又走散了怎么办，于是都不管烫不烫舌，将剩下的几个章鱼烧快速地塞进口中，好在其温度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烫了。 “我也一起去。”小林想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 两人刚准备尾行着刚才走过的一男一女，岂不料那名男性血族一个转身，往回走来，他走到了陆海空的面前，突兀地问道：“你是玫瑰氏族？” “你觉得呢？” “你身上有一部分人类的气味，那么你是混血？” “这个嘛……你随意想象好了。” “我是来寻找一样东西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后悔日记吗？” “没错。” “很多人都在找它，你怎么想到要来上海寻找？” “我的旧日好友正在这个城市。”他没有明确回答陆海空的提问。 “Solo，他身上有灵摆的气味。”刚才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到了名为Solo的血族身边。 “我知道，所以才来问他关于后悔日记的事。”Solo看了陆海空一眼，“不过，看来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语毕，没有一句告别之词，Solo便转身离去了，而女人依旧像个跟班一样跟在其后。 “还要追上去吗？”小林想问道。 “不必了。”或许那个名为Solo的男人就是为了打消他们对他的兴趣才主动走了回来。 “那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回一趟酒店。”如果继续待在园区内，说不定又要碰上林佳翼他们了。 于是两人离开园区，回到了附近的酒店，由于暂时没有什么计划，便用房间内的烧水器煮水泡了两杯速溶咖啡。 陆海空端着咖啡杯嗅了嗅咖啡的芳香，很是突兀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东京吗？” 还不等小林想有所反应，陆海空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干爹曾给我讲过一个关于后悔日记的故事，故事的背景发生在东京，为了让我有所代入感，讲述故事的时候，主角用了我的名字。” △预言故事△ 20XX年，陆海空与妻女因为红蓝帮的工作关系暂时要在东京小住，妻子在日本买了一部新手机，便将之前在国内买的旧手机丢给了四岁的女儿玩，这部旧手机一出国就没了信号，所以不用担心女儿拨打了国际长途而产生不必要的费用。 女儿平常几乎没有直接用手碰触过手机，她在国内乘坐公共交通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别的同龄孩子手中捧着父母的手机玩游戏，所以当她拿到这部旧手机的时候，一时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兴奋之情，举着手机在客厅中奔跑，然后她安分地坐到了沙发上看起了手机，手机里面还有最后一点电量，虽然里面没有安装什么游戏，不过她凭借着四岁孩子的想象力，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陆海空多次听到她对着手机与她的小伙伴们打电话。 “我是桃子，橙子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桃子和橙子都是林夕雾给他们取的外号，橙子比小桃大两岁，是个长相秀气的男孩子，而橙子还在幼儿园时就有个好基友，外号冬菇，他们三经常玩在一块儿，小桃就像是个男孩，相比之下，橙子倒像是被另外两人守护的女孩。 “什么？你说你姐姐也来东京了？是因为工作？”小桃说的就好像真的在与橙子通话一样，陆海空和妻子都以为她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没多加理会。 “橙子你最近和冬菇在玩些什么游戏啊？90年代的游戏机？从旧箱子中翻出来的？还有电吗？好玩吗？下次我回来的时候给我也玩一下。什么？你们要继续玩了？那好吧，我给橘子哥哥打电话。”橘子比小桃大四岁，偶尔也会来他们家玩耍。 “喂喂喂，我是小桃。我就是不要说一遍，我要多说几遍，喂喂喂喂喂。橘子哥，你现在在做什么？小学老师布置的作业？算数吗？我也会算数啊，我可是算数的天才，我还教过橙子算数，可他连0加10等于0都不知道，还非要说是等于10，什么？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0加10竟然等于0了？你太蠢了。不要嘛，不要做作业了，多陪小桃聊一会儿，一个人好无聊，啊！不要挂我的电话！” 陆海空整理行李的时候，反复经过了小桃很多次，只见她还拿着手机不放，过了片刻，他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是罗芽歆打来的，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个相当疲倦的声音：“陆哥，你们到东京来了？好巧啊，我也在东京带团，刚才一堆游客让我帮他们提东西，都快累死我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位子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游客们在东京就全变成了购物狂，我刚才接到弟弟打来的国际长途，他说小桃给他打电话，说你们一家也来东京了，今天等我的行程结束之后，去你们那里坐坐吧，好想品尝一下陆哥你亲手做的料理，一直都没机会吃，听林夕雾说特别好吃。” “你随时都可以来，我们今天刚过来要整理房间。” 挂断电话后，陆海空走到小桃身边，查看了一下她的手机，然而手机上仍旧显示着无信号，而且也没有发现通话记录，也许刚才的通话内容只是巧合，陆海空这么想着又将旧手机丢给了小桃，小桃接过手机，又将它放到耳旁，开始了自言自语。 “不，我是桃子，现在这部手机是我的了。有人突发JI SE KI送去检查了？所以你们可能会晚些过来？还有铜锣烧？太棒啦！” 与此同时，陆海空的妻子指着新买的手机说道：“刚试试看新手机，给罗芽歆发了条短信，她给我回复了这样的内容。” 陆海空接过手机一看，发现短信内容写着：正好想打电话通知陆哥，我带的某个游客突然身体不舒服，我要带他去附近的医院检查，刚才约定的时间再推迟一些吧。 “你回短信去问问那人得了什么病。” “问这个做什么？”妻子疑惑着，还是照陆海空所言，给罗芽歆回了条短信。 过了一刻钟，罗芽歆才回复：我们刚到医院，医生说是耳石症，这病名怎么了吗？ 耳石症，刚才小桃说的Ji Se Ki就是日语中的耳石，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小桃说中了，如果这不是巧合，那只能理解为小桃能够预言，毕竟小桃是后悔日记的后代，天生能够预言也并非难事，后悔日记甚至能够修改过去与未来，那么假设小桃所说并非预言，而是她不自觉地使用自身的能力修改了命运的轨迹，那就比较危险了。 于是，陆海空让小桃别玩打电话的游戏了，想借此管住她的嘴巴。 不过转念一想，小桃这能力怎么之前没发现呢？还是今天拿到新玩具后，一兴奋就突然学会了修改命运轨迹？亦或是说手机触发了她的能力？ 陆海空暂时替小桃保管了手机，小桃只得帮着去整理行李了。 他们目前居住的这套房子是魏老大买下来的，虽然目前只是因为工作才过来小住，可以后不管是移居还是度假，都可以住过来，平常空置着的时候还可以让红蓝帮的其他成员出差时居住。 他们花费了一些时间，终于将行李整理到了屋内，然后陆海空去附近的超市买菜，等待罗芽歆的到来。 罗芽歆的确如同小桃所说的那样，过来得比较晚。当料理完了一桌子晚餐的时候，还没等到罗芽歆。小桃等开饭等得不耐烦了，便用客厅的电视看起了动画，看了没多久，她突然关上了电视，朝门口走去。 果然，不一会儿便听到楼道中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这更是让陆海空确认了小桃的预知能力。 “也许她只是像动物一样耳朵好，早就听到了罗芽歆的脚步声罢了。”妻子反驳了陆海空的观点。 罗芽歆进了屋后，首先递给陆海空一个纸袋，道：“这是刚才在森幸四郎店买的铜锣烧，就当作餐后甜点吧。” “刚才小桃有给你打过电话吗？”陆海空一脸愕然地接过了甜点。 “没有啊，只是樱姐说她听到了小桃的声音，你今天的问题怎么都那么奇怪？” “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小桃总是神预言。” “她可是后悔日记的后代，会预言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吧？倒不如说现在才会预言，四岁之前都干什么去了，不会是在省电吧？然后今天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罗芽歆给出了一个听上去似乎很合理的解释。 罗芽歆与他们一起吃了晚饭之后，稍微与小桃玩了一会儿便回自己的酒店了，她第二天还要带游客去东京迪士尼。 翌日，陆海空作为红蓝帮的代表与当地的烈日协会开始了会谈，然后展开了为期一个月的短期合作项目，当他们整理行李准备回国的时候，在机场发现小桃手里的旧手机竟然还有电量，这该不会是太阳能充电的吧？ 不仅如此，手机的备忘录里还详细记述着他们这一个月来的生活，就连小桃睡着后发生的事情也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上面，小桃现在才四岁，也还不认识几个字，写下这些记录的一定另有他人，也许是经常与小桃打电话的人。 陆海空的妻子觉得这件事太邪门了，便将备忘录的内容全部删去了。 他们刚准备登机回国，却听到广播里首先用中文播报了一下赴日的航班号，他们的时间倒退回了过去，此刻他们正身处浦东国际机场准备前往东京出差。 手机备忘录里自动写下了这第一行字：20XX年X月X日X时X分，陆海空因为红蓝帮的工作关系，携带妻女暂时去东京小住，他们在浦东国际机场等待起飞。 △回归现实△ 陆海空语毕，面前的咖啡已经没有那么烫了，他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干燥的喉咙。 “这是曾经讲的故事吧？你们红蓝帮的老大能够预知未来吗？” “干爹可是红蓝帮首屈一指的灵摆驾驭者，能够看得那么远，也不算什么，再说了这只是把我的名字带入其中的故事而已。” 这之后，国内的调查计划暂时被红蓝帮的其他人员取代，两人没能帮上什么忙，便匆匆赶回了日本，他们用仅有的情报，在日本展开了搜寻线索的工作。 后来，他们在福冈再次遇到了血族Solo与那个身份不明的女人。 第91章 嬉游曲#莉莉丝的时间#（上） △冥府△ 莉莉丝在前往冥府之前，先将自己的身体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还有生机的身体是无法穿过冥府大门的，因此她喝下了自制的假死药水，药效是三天，这三天内她就不能查看咖啡馆的账本了，她将算账的事情全部委托给了一个值得信赖的法籍男人，男人是血吻咖啡馆的乐队贝斯手，同时也是林夕雾吃货组的一员，人称法式长棍，林佳翼说这名字有点污，罗芽歆则吐槽：再污也不及你污。 若莉莉丝平常没什么大事，是不会去冥府的，若有小事需要联系，灵摆则成了连接此岸与彼岸的媒介物，她可以通过灵摆与冥府的熟人交谈，而有时会以写信的方式来保持联系。 对于死亡的体验，早已刻进了莉莉丝的脑海，虽说只是假死，但饱受痛苦的程度还是一样的，所以莉莉丝才不愿意费时费力地前往冥府，最重要的是，制作无不良反应的假死药水还相当烧钱。 莉莉丝来到冥府门前的时候，看门的鬼卒正无聊地用手机看鬼故事，一边还自言自语着：“这鬼也太不敬业了吧，找专业的来！” “帮我开门。”莉莉丝走到了他的身边说道。 鬼卒抬头一看，惊呼道：“怎么又是你啊？别把我上班偷玩手机的事告诉老板！” “你们现在的老板是谁啊？” “你是问现任冥王吗？一个姓李的家伙，年纪比我小得多，为什么他都可以坐上冥王之位？宝宝心里委屈，就是要说出来。” “就你还宝宝？” “你可以进去了，我要继续看小说。”鬼卒说着替莉莉丝打开了大门。 莉莉丝在穿过大门之前，询问了一句：“今天看门狗不在吗？” “局（菊）部有雪（血），在家疗养。” “生理期？” “对，他痛经，哦，不对，是痛菊。” “懂了。” 待莉莉丝穿过大门后，冥府大门在她的身后被关闭了。 要说这冥界与阳间有何不同之处，其实近几年来，这种差异愈来愈小了，现代人去世的时候，在火葬场把个人物品都烧了，于是这冥界也有了电脑、手机、游戏机之类的高科技产品。 莉莉丝穿过冥府大门之后，先在外来人员安检处接受了检查，这检查就同登机时的安检差不多，很多鬼卒去阳间旅游回来也要接受安检。 安检的房间内分为前去冥王那里接受审判的亡魂，直接被判有罪的亡灵，旅游回来的居民，以及外来拜访参观的人员，莉莉丝就属于这最后一种。安检结束之后，亡魂会被鬼卒聚集在巨轮之上，一起渡过三途河，前往审判大厅，现今已经不用小舟了，因为不仅没效率，还需要很多鬼卒来划船。 至于莉莉丝他们，走的不是水路，而是磁悬浮。 地狱其实也很广阔，曾经鬼卒们要前往各自的上班地点，要步行很久，现在地狱有了磁悬浮，大大缩短了他们上下班途中的时间。 要直接觐见冥王是需要提前预约的，而且见面时间相当短暂，毕竟冥王工作繁忙，莉莉丝已提前通过冥后告知了此次要前来拜访之事，于是她才得以有了十分钟的会面时间。 她直接搭乘磁悬浮前往了冥王工作的地点，当她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后，发现就连这里的内部装修也越来越现代化了，不过还留着点中国古风的韵味，办公桌椅都是采用上等好木制成的，一旁摆放文件夹的书架也是同样的画风。 只是办公桌上摆放着的笔记本电脑，与这房间的内部装潢有些格格不入。 “上一次来，还没安装电脑。”莉莉丝径直朝沙发走去，一屁股坐了下来。 “最近地狱也能连上WiFi了，所以就置办了电脑。”冥王的辅佐官，也就是秘书端着一杯抹茶过来了，虽然冥王已经换了好几代了，可他在秘书这一职位上做了很多年，辅佐了几任冥王，因此他也认识莉莉丝。 “冥王呢？”莉莉丝环视了一下屋内，除了这位敬业的男秘书，再也不见其他人的身影了。 “他说见面之前有些紧张，先去上厕所了，我想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一位面容年轻，且没有一点威慑力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焱？” “原来莉莉丝你还记得我啊？” “你怎么没去投胎，在这里做起了冥王？” “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我也不想当冥王的，本想尽早投胎，去见我家亲爱的老婆。” “我先说正事，如果之后还有时间的话再听你细细道来。” “于是，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我想问你借用一下地狱的孽镜。” “我们现在已经不使用孽镜了。”辅佐官说道，“现在要查看亡灵的一生都使用平板，和孽镜差不多，但功能更加强大。” “不管现在你们用的是什么，把那东西借我一用。” “可这是我们工作必备品，哪能说借就借。”由于新任冥王上位还太短，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所以主要还是辅佐官替他与莉莉丝进行谈判。 “我没说要借走，只是现场查看一下。” “你是要查看什么内容？” “某个血族的过去。” “若是这样的话，你还是去高层员工的图书馆查阅吧，那里的资料也很详尽，而且电脑上都有拷贝的视频档案，你可以慢慢查看。” “这不是你们内部员工的图书馆吗？” “反正你也不是外人了，你就用我的卡进去吧。”辅佐官说着，将脖子上挂着的员工卡取下来递给了莉莉丝，“今天下班之前还给我，我下班还要用这个打卡。” “地狱真是越来越高级了，什么时候还有这种身份验证的卡了？” “随着科技的进步，以及很多现世发明家们的死亡，冥府的HR将那些发明家们作为人才留了下来，所以我们地狱也越来越先进了，不过有些人才跑去投胎了，HR还给他们推荐了个好人家。” “这种人是典型的被别人羡慕嫉妒恨的代表了。” “这可不一定，也许他们生活水平富裕了，可能会变得懒惰。” “那么时间紧迫，我先去图书馆了。” “门口的逃生图上有标注图书馆的位置。” “知道了。”莉莉丝拿着员工卡，走出了冥王的办公室，她刚才都没怎么与李焱说过话。 莉莉丝按照逃生图的标注，找到了图书馆，此时图书馆并没有人，甚至连管理员都没有，图书馆内的分类如同方才辅佐官所言，内容相当齐全，门口的角落有一台专门查询用的电脑，而阅读区域的电脑似乎就是可以看到视频的。 查询用的电脑上显示着三大类内容，首先是年份，然后是地域，接着是种族，其内容点进去之后，还细分国籍、具体名字等信息。 莉莉丝一边感叹着科技的发达与便利，一边尝试着查询了一下某些名人，比如他们法国的圣女贞德、拿破仑，查询结果显示了多本书的编号，不仅是他们那一世的具体情况，还有经过转世轮回后的其它相关书籍，把这些书拿去copy一下，再稍加进行修改润色，都可以放到现世作为历史小说出售了，对于亡灵来说，则是他们一生最为真实的日记，内容详尽到让观者恐怖，一想到自己的黑历史也被一一记述其中，就想撕书。 书的编号可以打印下来，然后再根据编号去书架上寻找，不过今天莉莉丝来的目的并非看书，而是查询Solo的过往。 莉莉丝来到了阅读区的某台电脑前，开机之前还要用员工卡刷一下，这就相当于电脑登陆密码，图书馆内网络良好，电脑在15秒之内就打开了，然后她稍微摸索了一下，找到了查询界面，输入了一些关于Solo的信息，一个视频文件夹就此跳了出来。 △阳间△ 1157年冬夜，居住在德国魏玛的某个德高望重的血族之家诞下了第一名子嗣，那名男婴被命名为了Solo。 Solo同其他血族一样，成长得相当缓慢，虽然心智早已成熟了，可外表仍旧维持在人类幼童的模样，因此他的血族父母不允许他单独出门，他在魏玛生活了许多年，妄想着有一天能独自走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后来，如他所愿，当他的外貌成长为青年模样的时候，他独自一人踏上了旅程，他特别喜欢自己的名字，Solo，独自一人，听上去多么自由啊。 他在旅行的过程中，邂逅了各式各样的同族，其中有热衷于实验的科学狂魔，有血族与妖族的混血，有戴着面具不肯脱下的威尼斯纯血。 他见到的第一个玫瑰氏族名叫月见草，他对月见草的第一印象是残忍无情，月见草的残忍主要是针对于人类，不知道他与人类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Solo的血族父母从小就教育他要善待食物，也就是善待人类，因此他不理解为何月见草对虐杀人类有着过分执着。 不过熟悉了之后，Solo发现月见草的性格也算不上特别恶劣，于是他们保持了往来，起初是通过写信来联络，后来他们用起了人类发明的电话和手机。 当月见草被玫瑰氏族的元老香夫人逐出氏族的时候，Solo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此事，从此月见草自称残月，并带着鬼叶一起游历于各国之间寻找后悔日记的具体下落。 作为友人，Solo也参与了他们的寻找行动，他还前往英国接近了香夫人，打算套出一些线索来，在他接近香夫人之前，先在英国的各地向其他血族了解香夫人这一人，他得知了想要拿下香夫人，拼的就是胆子和耐性，后来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终于得到了与香夫人独处畅谈的机会。 Solo得知了后悔日记曾被封印过一次，不过这封印又被香夫人的大儿子七里给解开了，自此之后后悔日记就被交到了魔女莉莉丝的手上进行保管。虽然世间对于后悔日记的功能有各种神奇的猜想，可实际上后悔日记并不是万能的，对于世间的某一部分，它也无能为力，无法对其进行修改。 它无法修改的主要对象就是自己本身以及玫瑰氏族的命运，它不能让自己消失于世，也无法抹杀一个玫瑰氏族的存在，若未来的某一天他必须死，那他也无法为自己续命一秒。 在得知了这些之后，Solo与香夫人一同踏上了上海之行，当他在上海调查到了某个后悔日记的线索后，与香夫人不辞而别了，Solo也是有妻儿的人，因此不能再与香夫人继续深交下去了，他对自己欺骗了香夫人也是有一点罪恶感的，因此他已经做好了被香夫人追杀的准备了。他的妻子并非人类也并非血族，他是曾经独自一人环游世界的时候，在日本认识对方的，稍微撩了一下对方就缠上自己了，目前没人知道他有妻儿的事，他的妻儿正在日本福冈生活，他偶尔也会去福冈街头品尝一下专为血族开设的夜排档，他的妻子就会偷偷为他多添一点食物。 且说黄浦江畔的私斗事件发生后，残月得知了后悔日记与林夕雾有关，便找了个时间前来要挟了罗森。至于Solo，他正在时刻关注着某个姓叶的人类，Solo发现名为叶至豪的男人手中有一部分后悔日记的书页，虽然男人隐藏得很好，可还是被Solo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第92章 嬉游曲#莉莉丝的时间#（下） △冥府△ 莉莉丝原本是调查Solo，却发现了另一个隐藏的秘密。 原来当初16年6月，后悔日记离家出走的时候被叶至豪捡走了啊，那时罗森就住在叶至豪的家中，叶至豪有两套房子，一套在黄浦，一套在嘉定，这在嘉定的一套房是他为了接近林佳翼而买的，后悔日记当时就暂住在了这套房中，作为房租，后悔日记将自己一分为二，一半变为了书页的形式，交给了对方，并说可以随意更改上面的内容，对方为了验证后悔日记的真实性，还将罗森的记忆给删去了，不过他还是不相信后悔日记真的能够修改过去与未来，以为罗森的失忆是装出来的，于是叶至豪就试着将林佳翼曾经交往过的某些无辜的前男女友们给写死了，接下来的事情都按照他书写的剧本所发展，然后他才相信了后悔日记的真实性。 叶至豪将日后出现的李焱也给写死了，不过他发现李焱的死亡细节，与他书写的内容有些不一样，就好像另有一人也拥有后悔日记的一部分，并修改了他写的内容一样。 他还将最具威胁力的对手陆海空给写死了，不过事后发现陆海空竟然没有死成，这就让他怀疑陆海空也拥有后悔日记，可是当初捡到罗森的是他，罗森也只将自己一分为二了而已，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出现其它后悔日记了。 于是他雇佣了与自己长期合作的杀手小泰迪，让她前往日本解决陆海空，不料一向成功率很高的小泰迪竟然也失了手，他只得在心中酝酿起另一个计划了。 而Solo起了私心，未将叶至豪握有后悔日记一部分的事情告知残月。 莉莉丝关闭了电脑，她将要把调查的进展悉数告诉香夫人，不过在回到阳世之前，她还有其它事要做，她离开了图书馆，再次走向冥王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后，她发现李焱正在办公桌前凝视着电脑，很是专注，而辅佐官则站在他旁边，神情也相当紧张。 “我来还员工卡了，你们在忙吗？” “放桌上吧。”辅佐官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们在看什么？如果是财务部门算错了账，我可以来帮忙。” 莉莉丝走到桌边，将员工卡随手一放，然后探头望了一眼电脑屏幕，只见屏幕上的是画风粗糙的RPG游戏，这画风有点怀旧向，就像是口袋妖怪单机版，不过继续看下去才发现这其实是一款并不适合青少年的游戏。 “你们上班时间就玩这种东西？原来冥王的工作这么清闲？” “这是我们的工作之一，地狱游戏开发商说要推广这款游戏，先让我们过目，得到批准之后才能上市。” “这也是冥王的工作吗？简直就好比是阳世的国家领导人不问正事，亲自在互联网上扫黄一样。” 闻言，李焱的动作停顿了一拍，然后恍然大悟地说道：“是谁把这项工作丢给我的！” “那个游戏开发商直接发邮件过来，然后你就亲自点开查看了。” “你马上派人去查处那家地狱嬉游开发公司。” “遵命，你们可以先趁着这个空档随便聊聊。”辅佐官说着，拿上自己的员工卡，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辅佐官离开后，办公室内沉默了几秒，随即李焱热情地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走到莉莉丝身边，道：“莉莉姐，你快坐啊，要喝点什么？” “你是怎么坐上冥王之位的？”莉莉丝开门见山地问道。 “今年七月我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穿越了，没想到冥界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当时的冥王总是无故请假，被免职了，然后高层员工总是在开会讨论由谁来继承冥王的位子，他们都无暇管理工作，开会开了好几天依旧没讨论出什么结果，地狱内一片混乱，我原本还想着要早点投胎的，就闯进会议室去投诉他们，当时我对他们说很多会议从来都是没有意义的，不好好上班开什么会啊，就你们这样还能当冥王，一堆人在外面排队等着投胎，安检处都要挤爆了，不给我们安排住处就算了，还不处理我们的投胎申请。然后其中某个人就冲我怒道‘你行你上啊’，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起哄‘+1’‘+2’‘+3’‘+身份证号’，于是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李焱语毕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补上一句，“我只想投胎好好做人。” “那你当时是怎么闯入会议室的？那时地狱真的有这么乱吗？” “会议室门口的门卫们都在玩手机，他们看了我一眼，还主动给我开门，他们一定是脑抽了。” “你要真不打算做就辞职吧。” “高层一致表明我得找到后继人才能辞职，莉莉姐，你人脉这么广，就帮我找找吧。” “你这么急着投胎是想去哪？见林佳翼吗？可你就算现在能够插队投胎，也与他相差20多岁。” “所以我决定了，投胎后做他的小情人，也就是儿子，要做恋人只能再投胎一次了。” “我以前帮他占卜过，林佳翼这辈子只有女儿，没有儿子。” “没事，孩子都是父母的小情人，只要等到做恋人的时候我依旧是攻就可以了，莉莉姐，你帮我占卜占卜，如果现在我去申请投胎，什么时候能够出生？” “你还是先找到能顶替冥王职位的人再说这些吧。” “莉莉姐，求你了。”李焱冲上来很是夸张地抱住莉莉丝的大腿，“没有佳翼，我就活不下去了。” “你已经死了。”莉莉丝在脑海内盘算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有一个冥王候选，他是第四任冥王，当初他是因为去阳世出差，待太久了结果回不来了，所以才让第五任上位，你就是那可悲的第六任，我会想办法让第四任回来的。” “莉莉姐，我要怎么报答你？” “等你投胎后，到我店里做招牌娘，不用占卜，就知道那时你的颜值高。” “毕竟是佳翼的孩子嘛，这么说来我真的可以出生在林家？话说我妈是谁啊？突然有点嫉妒她。” “相信我，你没妈。”莉莉丝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我怎么出生？别告诉我是男男生子。” “我接下来正好要去拜访冥后，我顺便去拜托她，你就放心好了。” “那么我大概要等到什么时候？” “先等我把第四任冥王找回来，在这段时间内，你好好工作，治理冥界，然后冥后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投胎后你就不再是普通人类了。” “不是人了？难道我还成神了吗？” “这个嘛，就不跟你解释了。” “那你快点把第四任找回来。” 正当此时，辅佐官刚好回来，他站在门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微微怔了片刻，然后冲进办公室，正视着莉莉丝问道：“琉绊空大人要回来了？这是真的吗？” “接下来我还要去找。” “我与琉绊空大人共事了很久，我就是相信他能够回来，才没有放弃这辅佐官的职位，我也拜托你了，尽早把他带回来吧，带这些新人冥王，真是让我很有压力，他们什么都不懂，我的工作量也增大了不少。” “我知道了，等我这次回去就去找他。” “你和第四任冥王是什么关系啊？”李焱看了看辅佐官，又看了看莉莉丝，等待着其中一人能够回答自己的问题。 “九鬼琉绊空大人好心收留了我，当时冥界还没这么多高科技，处理工作的效率也很低，我就陪伴在他身边，帮他倒倒茶水，做一些打杂的工作，后来他交给了我一项比较重要的工作，然后我就成了他的辅佐官。” “原来是主仆情深啊，男秘书X老板，还是老板X男秘书？” “我和琉绊空大人并非那种关系。” “可你就像是个忠犬。” “琉绊空大人是个无欲无求之人。” “莫非是忠犬攻X禁欲受，或者禁欲攻X诱受？” “你不要侮辱琉绊空大人。”辅佐官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凶光，“他是我崇敬之人。” 眼看着气氛变得僵硬起来，莉莉丝插话道：“我打算告辞了，去冥后那里就不需要刷员工卡了吧？” “不需要。”辅佐官头也不回地回应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丝愠怒，不过他的怒意是针对着眼前的李焱。 “那我就告辞了。”莉莉丝说着走出了办公室。 虽然冥界的变化很大，不过大概的地理位置是不会改变的，走出了办公大楼，她凭借着记忆朝冥后的住处走去，冥后的住处距离这里并不远。 大约步行了五分钟，莉莉丝的眼前就出现了熟悉的宅院，宅院的外观还维持着她记忆中的样子，这在冥界可以算得上文物了，宅院就像古印度的宫廷建筑缩小版一样，冥后就是第一任来自印度的冥王之妻，她已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居住了多少年岁了。 宅院门口的守卫看到莉莉丝便直接放行了，他还通过门口的通话灵摆告知了冥后有客人来访。 宅院内的建筑分为办公区域以及个人休息区域，莉莉丝踏进屋子后，门口等待着的侍从将她带到了冥后所处的会客室。 虽说宅院的外观没什么变化，不过内在的家具都换成了现代风格，只见冥后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堆建筑图纸，她的手里也拿着两张图纸进行对比。 “你这是打算建什么？”莉莉丝走过来瞥了一眼茶几上的图纸。 “最近要推进冥界的旅游业，所以要在景点区建造酒店。” “这是什么地方的酒店？” “避暑胜地八寒地狱。” “你们建筑经费多的话可以采用白水晶。” “那么温暖过冬的八热地狱呢？” “我对建筑学不太了解，不过，八热地狱造房子得采用不易燃不导热的建筑材料就好。话说回来，我之前说的种子的事。” “我已经早有准备，等你离去的时候，我让侍女给你拿来。” “其实我现在过来，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说吧。”冥后的视线未从图纸上移开过，图纸都是手下设计的，拿来给她过目。 “我这次回去准备把九鬼找回来，他回来后，你帮现在的冥王李焱安排投胎。” “他想投入这自然道之中吗？” “准确来说是混血。” 闻言，冥后放下图纸，将沙发一旁小玻璃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抱到了腿上，鼠标摇动了一下，解除了屏保状态，然后她点开了一个文件夹查阅起来。 自然道的生命并没有其它六道那样多，玫瑰氏族的名单就像一个小镇的全部居民一样，化为灵摆的基本上都是些在阳世死去的花花草草，也有人会选择成为灵摆，而一般少有人愿意成为一片海，一条溪，或者是浮云之类的没有思想，永恒地在阳世间生存，所以李焱想投胎进自然道就基本上是等于变成玫瑰氏族的一部分。 冥后通过excel文档的搜索功能，列出了几个可行的名单。 “微薇至少要等到几百年后才会愿意主动走出家门，她可能会和你们21世纪的某个魔族有所关联，这就是混血之一。” “还有呢？” “香夫人的女儿百华也有可能诞下混血，不过这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最近几年内有什么混血吗？你总不可能先让李焱在此处住上几百年再投胎吧，那他还不如直接向其它六道进行投胎申请然后排队等待。” “最近的一次也不好说，有两个人近期总是在阳间修改命运的轨迹，除非等到其中一人死后，这命运才能稳定下来。” “你说的那两个人不会是陆海空和叶至豪吧？” 冥后微微点了下脑袋道：“总之这事我先记着了，我会帮他安排的，陆海空本身就是混血，再将李焱安排到陆家那就比较方便了，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成为玫瑰氏族的纯血。” “事实上，李焱说他想去林家。” “林家？” “莫非你的记录上没有吗？” “备注倒是有，就是林夕雾最近受到了轮梅的影响，稍微变得有些像玫瑰氏族了。而林夕雾的父母都是人类，就不在我的自然道之内了。” “那你看林夕雾的哥哥林佳翼如何？符合条件吗？” “这不好说。”冥后盯着表格上的血见愁（林佳翼），陷入了沉思。 “那我的要事就都解决了，我们许久不见，聊聊其它的吧，自我上一次来访，地狱的变化还没有这么大，这就像中国一样，发展迅速。” “毕竟冥界也一同迎来了21世纪，死去的人多了，那些亡灵对推进冥界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尤其是旅游业，鬼卒们不仅是在冥界内部旅游了，还能够去阳世间旅游，不过为了避免像第四任冥王九鬼琉绊空那样回不来，所以外出旅游都规定了时间，每次去阳世不能超过三个月。那么你是打算用何种方法让九鬼回来呢？” “多吃药别弃疗，一定能够回来的。” “是吗，你难得过来一次，我带你去哪边转转吧？最近周边开发了几个新景区。” “什么景区？” “赏彼岸花的市民公园，湖中虽然没有白鹅，但有蛟龙戏水，这是在冥界也难得一见的场景，公园内还有很多露天小吃。目前还有一个海滩景区正在开发中，估计等你下次再来也要竣工了。” “那你就带我去公园看看吧。” “磁悬浮乘坐一站就到了。”冥后说着整理了一下茶几上的稿纸图，然后在侍女耳旁说了一声什么，便准备出行了。 在莉莉丝离开冥后的宅邸前，方才的侍女交给了她一个圆形的小盒子，这里面装着的似乎就是种子，它将是日后玫瑰氏族的一员。 莉莉丝接过盒子，将之藏在了衣服内侧的口袋中，然后同冥后一起步行到了乘坐磁悬浮的站点，也许是冥界的阴气比较重，磁悬浮的速度比阳世间的还要快，虽然这其中可能并没有什么因果关系。 两人乘坐了约十五秒，就来到了曼珠沙华市民公园，放眼望去，那是一片对血族来说很增加食欲的红色。 两人在小道上行走着，此时出现的市民并不多，冥后一边走着，一边解释道：“距离这公园不远处是冥界的小学，等他们放学后，估计会有不少人回家之前绕到此处玩耍。” “那些孩子都是原本死去的亡灵，没能安排到阳世投胎，而是直接在冥界重生了吗？” “差不都就是这么回事，也有亡灵是主动申请留在此处的，因为他们惧怕死亡，而这里基本上就是永生了。” “那边长凳上好像还躺着个流浪汉。” “冥界也不是没有这种人，尤其是近几年来，冥界与阳世越来越相似了，说起来前些日子，欧洲地狱主宰者之一的撒旦来拜访了我，他听闻我们这里正在发展旅游业，便想来与我们进行国际合作，离别前，他还问及了你的事情。” 在冥后继续说下去之前，莉莉丝打断了她的话语：“现在的我同他没有任何关系，要说有关系，那也是上辈子的我，现在的我除了钱，其它什么都不关心。”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对他透露什么。”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就像身处在花田中一般，小道两旁都是红色的曼珠沙华，当她们来到一片铺满红色石砖地的空旷区域时，看到凉亭中坐着两个老翁，两人的面容看上去都无比熟悉。其中一个正在用毛笔写着什么，另一个则拿着酒壶，如喝水一样大口灌进喉中，然后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正在写字的老翁，那眼神似乎在说：我家基友的诗句依旧写得那么好，而且只有我能看，等会儿带回家裱起来，可家里的墙都不够用了，那就裱天花板上吧，躺着的时候也能看到。 “那两位是李白和杜甫，他们死后不愿投胎，已经在此处居住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穿着现代服饰差点认不出来了，杜甫那眼神简直李白痴汉。” 莉莉丝随着冥后穿过了这片空旷到可以聚集无数人一起跳广场舞的区域，然后朝湖边走去，湖畔很大，湖水清澈，朝里望去，湖水似乎很深，里面有不少迷你型的蛟龙正在嬉戏，虽说体型迷你，但也身长数米，湖畔的周边竖起了一米高的围栏，还标注着禁止喂食、禁止下水的警示标牌，为了防止熊孩子一言不合就跳水游泳，湖畔周围还有三名保安正在站岗。 “这是人工繁殖的蛟龙吗？” “这些都是自然变异，从六道之中的畜生道运送过来的，每天都会有专门的饲养员过来投喂食物，所以禁止游客喂食。” “那有没有类似于海豚表演的活动？” “周末人多的时候会有，可惜今天没有，饲养员以及表演人员生前都是驯龙师。” “那我下次周末的时候来看看。” 冥后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竹笛，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尖锐的笛声不间断地持续了很久，湖中的蛟龙好似被打搅了要出来抗议□□一般，纷纷从湖中跃起，再次落入水中的时候，激起了大片水花，其场面很是壮观，就如同湖水遭到了枪林弹雨的攻势一样，好在风势不大，溅起的水花没有被吹到岸边人的身上。 冥后将笛子收回，看向了身旁的莉莉丝，只见她正捂着双耳，眉头紧蹙着道：“这笛声真是折寿。” “抱歉，差点忘了这笛子对你们魔族有副作用了。” “我也在冥界待得差不多了，该准备回去交差了。” “那我送你去磁悬浮。” 于是，两人原路返回，回到公园门口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小伙子正在做着地狱烧饼，一些小学低年级的孩子已经放学了，正聚集在他的身边，等待甜味烧饼新鲜出炉，孩子们看上去同阳世的并无区别，他们背着书包，从裤兜口袋中掏出了父母给的冥币零钱，买来了一个烧饼。 当莉莉丝乘着磁悬浮回到安检口的时候，还在不断地有亡灵穿过安检前往各自该去的地方，有些被直接换上囚服前往不同的地狱接受惩罚，有些穿着原来的服饰前去提交投胎申请，还有些一眼看去没什么罪状的亡灵还要去审判室接受进一步检查。 莉莉丝再一次经过安检，走向了冥府大门，从里面去外边是可以直接推开的，而外面的人要进来是由看门的鬼卒开门。莉莉丝来到了大门之外，冥府大门自动在她的身后关上了，只见方才的鬼卒还在偷偷用手机看小说，不过旁边还多了一个身影。 “哟，小狗，你过来上班了？已经止血了吗？” 看门犬刻耳柏洛斯闻言，不由得捂了一下臀部，总觉得那里还有些隐隐作痛。 “需要我帮你调制药水吗？会好得更快一些，不过药水可不是免费的。” “不必了。”刻耳柏洛斯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想起了那个霸王硬上弓的混蛋，眼神中便多了一丝凶光。 “那么下次见。”莉莉丝说着消失在了冥府的门前。 她猛地睁开眼睛，在血吻咖啡馆的地下室内醒了过来，她爬起身的第一件事便是从衣物内侧口袋中取出小圆盒，打开来验了验货，躺在里面的种子也完好无损地带了回来。 她一边在脑海内计划着什么时候去见香夫人汇报情况，什么时候把代购的种子交到紫苑的手中，一边走出了地下室。 时间正值夜晚，咖啡馆内的生意依旧兴隆，她久违地看到了自己的人类徒弟前来拜访。 第93章 奏鸣曲#A线# 时间一晃便即将迎来2018年的春节，还记得去年十一月初，林佳翼遭到盗心者鬼叶袭击的那一夜，事发之后，番茄在街上拦下了出租车，将他送回了嘉定区的某个研究所基地，他下车之后终于知道自己的工作地点在哪里了。 他一踏入研究所的大门，便被名为提琴的男人带去检查身体情况，林佳翼如实地说出了自己对先前的记忆没有印象，结果被提琴没收了手机，以及各种电子设备，然后像个囚犯一样在研究所内待了将近一个月，可这一个月下来，依旧没能成功唤醒他的记忆，直到十二月的时候，他终于被允许离开研究所了，在这段检查期间，他得知了自己平日里的工作内容，主要就是借助月华石灵摆的力量，处理一些在上海为非作歹的血族所引发的事端。他还询问了提琴是否知道自己的工资卡密码，提琴反问他：不是吧？你连这个都忘了？你的密码就是手机九宫格输入法，自己名字首字母打法的那几格数字。 于是，林佳翼一离开研究所，便来到了ATM机上查询了一下自己的卡内余额，不看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余额远比自己当兽医时的高出几倍。林佳翼稍微取出了几张粉色毛爷爷，然后前往了附近的日式咖喱屋点了一份牛肉咖喱，最近他吃得比较清淡，研究所内规定了他每日的进食量，以及食物种类，这越发使他觉得自己目前的状态就是刚出狱，终于能够放开大吃了。 由于火灾之后的住宅还未装修好，林佳翼暂时没了住处，只好前去投靠王子，王子并没有追问他这一个月跑去哪里了，也许对方认为自己去哪里工作，不方便使用手机吧。 林佳翼在王子家给许久不用的手机充了电，他这才注意到很多人给自己发来了消息，他懒得一一回复，便在朋友圈里发了条“人已复活”的状态，没有配图，也没有多余的文字，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然而几分钟之内就收到了很多人点赞，这点赞点的真是莫名其妙。 之后，林佳翼没有接任何工作，无所事事地在王子家借住了几天。十二月的某个周日，他的生母竟然找上门了，不知生母是怎么得知自己正在王子家的。生母再度邀请他去黄浦区与自己同住，林佳翼还是找借口回绝了，于是生母留下了带来的礼物，便独自回去了。 当天夜里，又有一个人前来拜访，王子开门的时候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问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我找林佳翼有事。”来者是一个金发蓝眸，皮肤呈小麦色的外国男人。 “什么事？” “难道你不打算让我进屋吗？” “进来吧。”王子为他准备了一双客人用的拖鞋。 男人换上室内拖后，走到了客厅，他看到林佳翼正坐在沙发上，虽然面前开着电视，但林佳翼的注意力似乎全在自己的手机上。 男人绕到了林佳翼的面前，林佳翼的视线余光瞥到陌生的身影时，这才抬起头来，且带着稍许困惑的目光，望向这个陌生人。 于是，男人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叫橘幸人，我爸和你爸是熟人。” “这么说来，的确听过我爸说他的橘氏友人给了他一笔资金帮助，才顺利开起了餐厅。那么，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最初是你爸拜托我，说如果你没地方住的话，就暂时搬到我的住处，不过现在是我想委托你帮我做一件事，近期我要回一趟九州，家里领养的一个孩子没人照顾了，男朋友白天还要上班，你就在他上班期间，帮忙照看一下熊孩子。”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林佳翼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回道： “可我从来没带过孩子，万一被我带死了怎么办？” “本来我们有什么事的时候，都是交给莉莉丝来带的，不过现在莉莉丝也有事要外出，你暂时搬过来住，就正好帮忙看着他，其他人都靠不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初次相见吧？那你怎么知道我靠得住？” “第一点是因为你是我爸熟人的儿子，第二点，我们是大学校友，比较有亲切感，而且也不用担心你对我男朋友毛手毛脚，最后还有一点嘛，你以后也许会知道。” 闻言，林佳翼陷入了沉默，他在心中考虑了一下，反正最近也没别的事要做，去帮个忙也未尝不可，然而他又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万一出了什么事，他是不是还要对此负责？ “拜托了。”橘幸人语气很是诚恳地说道，“我会额外支付你一笔费用。反正也就一个孩子，不会太忙，我男朋友下班后会尽早赶回来的，你平常就住客房。” “好吧。”林佳翼很没有把握地答应了下来。 在一旁听到了两人对话全过程的王子问道：“那现在是不是就要准备出发了？” “你现在收拾一下行李就跟我走吧。”橘幸人面向林佳翼说道，顺便回答了王子的问题。 其实林佳翼也没有很多行李，许多衣服都在火灾中烧光了，于是他用红蓝帮的工资，在王子家附近的优衣库买了一些替换衣物，因此他向王子借了一个很小的旅行包，就将全部衣服装进去了。 在前往黄浦区的路上，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住到黄浦来，他的生母总是邀请他去黄浦同住，可他不曾答应，也许他这次会在黄浦遇到生母或是陆熙琳，说起来，曾经高三时期的学姐谢陆露也在黄浦，有空的时候去见见她吧。 之后，林佳翼在橘幸人的住处见到熊孩子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会说话，会跑跑跳跳了，而且个子也不矮。 “他多大了啊，你们怎么不送他去幼儿园？而要找我来带？” “他现在2周岁，托儿所的老师都嫌他烦。” 熊孩子见到了陌生人之后，好奇地凑了上来，用小奶音冲着林佳翼询问道：“你谁啊？为什么来宝宝家？” “我叫林佳翼，从今天开始住过来陪你玩。” “原来如此，宝宝叫橘浩志，宝宝有两个爸爸，是不是很腻害？” 还不待林佳翼回答，橘浩志注意到一个身影正在朝这里走过来的时候，便兴奋地冲了过去，一头扑进了那人怀中：“Papa，你看，爸爸给宝宝带了个小伙伴回来。” “本少叫白艺博。”名为白艺博的男人一边抚摸着橘浩志的脑袋，一边向林佳翼打招呼道。 “我是林佳翼，请多关照。”林佳翼的语气颇有些拘谨，他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不知是否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 “你放松点好了，反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诶？什么意思？” “没什么，本少带你去客房吧。” 林佳翼就这样在初次见面之人的家中住下了，翌日午后，白艺博带着橘浩志前去机场送行，他们与橘幸人道别后，又回到了家中，发现林佳翼正在这个新的住处看书消磨时间。 “本少接下来休息，带你去周边熟悉一下吧，明天白天，浩志就交给你来带了。” “感觉一个人带很有压力。” “没事，他玩累了就会睡觉，习惯就好。” “说起来，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是哪家的大少爷吗？怎么总是自称‘本少’？” “本少家里就稍微有那么点钱，这个自称词只是习惯了而已，上班的时候还是会改口为‘我’。” “你是从事什么行业的？” “心理咨询师，不过本少只接待女性患者，若你想咨询的话，本少可以破例接待你。” 白艺博说话的时候，林佳翼一直在凝视着对方的脸庞，对方皮肤白皙，面容清秀，同时兼具着男性的刚毅与女性的柔美，这颜值可以打99分，多一分怕他骄傲。 “你看上去特别年轻，不要告诉我你是95后。” “本少是90年10月份的。” “你也是十月？我是10日。”林佳翼突然生起一丝亲近感。 “本少是25日，既然告诉了你，明年记得帮本少准备生日礼物。” “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本少喜欢逛书店，尤其是外文书店，你送书就好了。” “难怪我刚才在书柜上看到好多外国的原版书，还发现有很多漫画。” “其中有一套漫画是本少的漫画家朋友画的。” “啊。”林佳翼轻呼了一声，“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有一个朋友在你漫画家朋友那里做过助手，他的漫画女主角就是以你为原型画的，难怪我昨晚见到你的时候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现在才想起来吗？” “Papa，宝宝想出门玩。”橘浩志没了耐心，他不喜欢大人们聊天的时候无视了他，于是扯了扯白艺博的衣角，催促着让他带自己出门。 于是，三人一起出了门，白艺博带林佳翼稍微熟悉了一下周边的商店，晚饭的时候，三人是在意式餐厅萨莉亚吃的，平常白艺博很少去这种便宜的餐厅，因为比较大众化，人也特别多，周围很嘈杂。 萨莉亚店内有不少是闺蜜之间带着各自孩子的组合，或许在旁人看来，林佳翼与白艺博之间也很像闺蜜，两个女人带着孩子很常见，而两个男人带着孩子很惹人注目。 在他们用餐的时候，白艺博告知了林佳翼一些翌日需要注意的事项，比如橘浩志的午睡时间，午睡前让他先去上厕所，睡前就算他求你，也不要冲泡奶粉，因为最近正在断奶，午睡起来后的点心在冰箱里，白艺博一早会准备好，午后只需热一下即可食用…… 林佳翼一脸懵逼地听了下去，同是90后，带孩子的经验值差好多。 之后，林佳翼的保姆兼家教生活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上午讲故事，然后用各种卡片给橘浩志学习认字，卡片主要是英文字母、阿拉伯数字、中文拼音、以及日语五十音，午饭后午睡几个小时，睡醒起来吃点心，然后玩玩具或是出门去空旷的地方锻炼身体，一直玩到白艺博下班回家。 *** 西方情人节前夕，三人在家吃晚饭的时候，白艺博说道：“明天本少休息在家，你有约会的话就去吧，浩志就交给本少来带。” 然而事实上，林佳翼并没有与王子约定过要出门，于是道：“我没什么安排。” “那就晚上陪本少去听古典音乐会吧，你可以把你男朋友也喊过来。” 于是，许久未见面的王子，于情人节当日赶到了黄浦区，三人带着橘浩志一起出了门，他们引来了路人们的驻足观望，两个男人带着孩子就已经够少见了，这三个男人带着孩子一起出门又是什么情况？那孩子该不会是从哪儿诱拐来的吧？ 当他们来到音乐会会场的时候，发现也有不少现代人喜欢古典乐，很多似乎是95后的小情侣，情人节约会便过来听音乐会。橘浩志听着听着就打起了鼾声，这鼾声与乐器的声音简直是神配合，特别有节奏感。 音乐会中途，王子说要去一趟厕所，可他这一去就没有回来过，他还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说他突然有急事。王子经常约会途中突发急事，这对林佳翼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了，所以他没有多在意。音乐会结束后，白艺博抱着还未睡醒的浩志，林佳翼则跟在一旁拎包，同他们一起回到了住处。 情人节的翌日就是除夕夜了，白艺博似乎是打算带着浩志回自己家过，而对养育自己的父母都不是中国人的林佳翼来说，春节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因此他也没有想过要回家与家人团聚，于是他打算除夕夜先去王子家蹭一顿饭，可是他刚打算出门去地铁站，就接到了生母打来的电话，生母让他回家吃饭，陆熙琳也在场。 林佳翼站在原地纠结了许久，电话的那头也保持着沉默等他回答，不知过了多久，陆熙琳抢过了电话，说道：“你的纠结症真是欠抽，别犹豫了，让你来就来，你来了让我好好抽一顿。” “那我还是不来了。” “我让你来你就来。”陆熙琳依旧是那么霸道，如果两人的性别对调一下，那对方绝对是很多少女们所萌的霸道总裁，而向来犹豫不决的林佳翼就需要这样一个霸道的人替自己做决定。 近几年来，春节放烟花的人愈来愈少了，林佳翼也早已过了那个看到小烟花就想玩的年纪，因此他来到有血缘关系的陆家吃过年夜饭之后，就安安分分地待在他们家看春晚节目，餐桌上的菜肴被收了起来，重新摆上了很多瓜子、水果以及糖果之类的小吃，他们家还很讲究地用专门的茶杯给客人们泡上了茶水，而不是一次性的塑料杯或纸杯。 客厅内的64寸液晶电视虽然开着，但客人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在各种闲聊，偶尔才瞄几眼电视，发表一下自己对春晚节目的看法。林佳翼觉得自己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便盯着电视看，有时被问到了什么问题，才会说几句话，有些亲戚在去年祖父葬礼上见到过，那时没能说上话。 亲戚当中几个低年级小学生在楼下放完了小型烟花，便上楼来了，他们围到桌边，贪心地用双手抓了一大把糖果，便又躲到房间里去玩电脑了，按照辈分，他们还将陆熙琳和林佳翼称作阿姨和叔叔，这称呼对从小生活在林公贵与克拉拉身边，没有什么亲戚的林佳翼来说很不习惯。 不过，让他最不习惯的就是被一批刚认识不久的亲戚询问有没有女朋友，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让他产生一种被陌生人询问了隐私的感觉。 陆熙琳代替他撒谎道：“佳翼的女朋友在德国读研呢，以后婚礼在德国举办，你们想去就去吧。” “这么远啊？国内办不办酒宴啊？” 然而知道真相的生母，并没有揭穿他们，因此当亲戚们询问小姑娘长得怎么样，有没有照片的时候，她也没多说什么。亲戚们觉得无趣了，话题很快又转到了陆熙琳的身上，问她在医院里的工作怎么样了，还有之前葬礼上见到的，被误认为是她男朋友——王子的情况。 陆熙琳随意敷衍了几句，便找了个想带佳翼去附近逛逛的借口，两人一起开溜了。 来到室外，林佳翼大口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刚才屋内有很多人吸烟，让他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屋外，隐隐约约可听见烟花的声音，也许是小区内的其它地方在放小型烟花吧。 “很久没有与你独处了。”陆熙琳开口道。 “好像是呢。” “听姑妈说你家房子被烧了？找到起火原因了吗？” “调查说是电线短路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 “那最近你都住在王子家吗？” “没，最近住朋友家，也在黄浦。” “难怪你今天过来得这么快，黄浦的哪儿呀？” “福州路附近的小区。” “现在去不去KTV唱歌？”陆熙琳的话锋一转。 “我已经在室内憋坏了，不想再去密闭的小空间了。” “说起来，你最近在做什么工作啊？难道你把嘉定的工作给辞了吗？” “最近在黄浦当家教。” “就是你朋友家的家教吗？” “嗯。” “……” 两人之间没了话题，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起来，以前在大学期间，不说话的时候，也没现在这般尴尬，两人都在绞尽脑汁想着话题，结果一起开口了之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许久，陆熙琳才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你昨天情人节怎么过的？果然是和王子一起过的吧？” “和朋友一起去听音乐会了，王子听到一半走人了。” “莫非是四个人双重约会？那王子走了之后，你岂不是会很尴尬？” “其实那个朋友的男朋友去国外出差了，他是带着领养的熊孩子一起来的。” “领养？他们这是什么情况？同性恋吗？”陆熙琳还以为林佳翼口中的“朋友”是已婚已育的女性，直到听到“领养”二字，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就是这样。” “果然是一类人。” “你这是对同性恋有什么偏见吗？” “没有，已经习惯了。” 这之后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他们在小区内漫无目的地散着步，陆熙琳突然用手肘捅了一下林佳翼的腰部。 “好无聊啊，让我打几下吧。”陆熙琳说着，又对着林佳翼的背部重重地捶打了几下。 “你真是够了，怎么总是喜欢打我？”如果陆熙琳是男人的话，说不定林佳翼就准备还手了。 砰！ 陆熙琳突然停下了动作，她表情扭曲地捂着自己的侧腹部缓缓倒地。 林佳翼一时没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莫非刚才那是枪声吗？不，在国内持有私人枪械是违法的，也许是伪劣的烟花爆竹走火了？亦或是来自血族的袭击，就像之前自己在外滩被鬼叶偷袭了那样？ 陆熙琳的痛苦低吟声让林佳翼回过神来，他赶紧蹲下身来，借助着道路旁的暗淡灯光，查看了一下陆熙琳的侧腹部，只见其衣服并无破损，随即，林佳翼掀开了她衣物的一角，发现也没有流血的迹象，莫非是刚才受到了什么冲击导致内伤？ “你还好吧？” “不是……很好。”陆熙琳咬着牙根说道。 之后，林佳翼横抱着陆熙琳回到她的家中，将正在畅谈的亲戚们吓了一跳，纷纷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林佳翼他们也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离奇事件。他们借口说陆熙琳脚扭了，要回房间休息，打消了亲戚们的不安。 第94章 奏鸣曲#B线#（上） “喂，泡菜！”林夕雾下了车之后，冲着人群中裹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叫道。 对方的动作停顿了一拍，不过他因为正在工作当中，并没有转向林夕雾的方向，他的身边正聚集着很多群众演员，以及一些工作人员和几名围观的粉丝。 这一次，泡菜从韩国来到德国是为了拍摄海外MV，他目前出演的某部热门美食偶像剧再过不久就要迎来大结局了，因此剧组的其他成员们跟着来到德国顺便再录制一期综艺节目。 “泡菜！你穿成这样是在做什么？”见泡菜没有回应，林夕雾再次高声问道。 泡菜不得已之下，暂时向工作人员喊停，然后他转过身来，面向林夕雾，一脸无奈地用中文说道：“我正在拍MV，倒是老大，你在德国做什么？” “我？我正在练习如何驾驭灵摆。” 专门拍摄花絮的摄影师们举着摄像机对准了泡菜以及林夕雾两人，虽说他们听不懂两人之间的对话，但是他们知道泡菜这是在海外遇到了故人。 “现在我要继续拍摄了，如果有什么事晚上用Line联系。” “那我就先回去吃晚饭了。” “好的，回聊。” 林夕雾回到车上之后，泡菜他们再度开始了拍摄。 是夜，泡菜趴在酒店的床上，用Line给林夕雾拨打了电话，原本Line在中国是可以用的，林夕雾也下载过，可后来不能使用了之后，林夕雾因为手机内存多，就懒得删掉了，现在这个聊天工具又久违地派上了用场。 通过电话，泡菜给林夕雾汇报了自己的近况，他说自己高中毕业回到韩国之后在明智大学念书，去年圣诞节作为偶像出道，近期一直在演他最擅长的料理人这一角色，完全就是本色出演，因此演的时候不是很费劲，台词也很容易记。他还说到了，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也准备在韩国作为歌星出道，还有两个年龄有点差距的妹妹去日本留学了。 “你这次在德国要拍摄多久？” “这月底前回去。” “我也想跟你回去吃吃吃，可惜我还要留在德国继续训练。” “没事，你下次来韩国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我会把老婆带上。”林夕雾决定了，等他找回罗森之后，要一起吃遍世界各地的美食。 “有人在敲我的房间门，大概是我经纪人或者同事，那我们下次再聊吧。” 挂断电话之后，林夕雾随手将手机放到一边，然后后脑勺枕在双臂上，望着天花板，在心中给未来制定起了计划，他在德国期间必须将驾驭灵摆练到炉火纯青的水准，然后他要去红蓝帮接下抓捕血猎公敌的任务，一方面是为了能够找到罗森，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给哥哥报仇，虽然林佳翼没受伤，但他就是要打回去，等一切事情了结了之后，他要先带着罗森在世界各地游历，然后回到中国，在林佳翼身边开一家餐厅，罗森替自己管账，天天都和罗森以及哥哥待在一块儿，再也不分开了。 林夕雾想着想着，陷入了梦境的世界。 翌日，他被仙贝带到了中级训练场，由于之前办理的VIP是通用的，因此中级训练场也有属于他的训练房间，不过与其说是房间，还不如说是露天球场，其空间面积比先前的训练房间要大上几倍。 由于这是林夕雾第一次来中级训练场，因此仙贝不放心他的路痴症状，便将他带到了教练的面前，稍微介绍了一下，然后才驾车离开训练场。 中级训练场地没有了水晶灵摆的屏幕，每一个空旷的场地都有两个灵力比较高的灵摆负责，一个负责背景设置，一个负责与训练员对战，他们都不听取训练员的想法和意见，也不给他们选择的余地，只要训练员一踏入场地，他们就马上开始了特训。 林夕雾一踏入自己的训练场地，就远远看到了两个身影正在交头接耳，原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刚想要跟他们搭话，如棒球球场一般空无一物的场地突然矗立起了一座高山，觉得愚公要哭了。 高山上响起了一个声音：“上来找我，第一轮训练是与我对战。” “原来你们是灵摆啊。”林夕雾的反应有些迟钝，“还以为我走到别人的训练场地了。” 一般的景区爬山，山路上都有人工修造的台阶，再看向眼前这座山，不仅陡峭，还无路可走。 “只能爬上去了。”维纳斯说着又补上了一句，“反正你是路痴，有没有路对你来说都是一样的。” 语毕，维纳斯身轻如燕地首先跳到了一块突起的石壁上，林夕雾也不甘示弱地徒手往上爬去，好在他的体力很好，难得一次的攀爬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爬了三分之一时，一旁的树上突然跳下来了几只捣乱的猴子，有几只跳到了林夕雾的脑袋上抓他的头发玩，林夕雾一手抓着石头，一手将脑袋上的猴子给抛回到树上，猴子们见他毫不退缩，便纷纷冲他扔下了香蕉皮。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滑倒吗？香蕉皮根本就不滑。”林夕雾说着，加快了攀爬的速度，没爬多久，便来到了半山腰，可往上一看，这山依旧是高不见顶，也许自己还没爬满一半。 林夕雾没有多想，继续朝上爬去，维纳斯已经对于攀爬感到了兴趣索然，便借助自己的引力，浮于半空之中，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围观林夕雾攀爬。 当林夕雾注意到维纳斯在耍赖的时候，不满地叫道：“你怎么不爬了？你手中的杯子哪儿来的？” “训练场的灵摆给的。”维纳斯说着，又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也给我来一口。” “这是我们灵摆的茶水，补充灵力用的，我去山顶上等你。” 话音未落，维纳斯便快速地飘到了上空，不出一会儿，已不见了身影。 “啧。”林夕雾咂了咂舌，他在攀爬的过程中，时不时地有其它生物过来捣乱，有长得像石头一样的蛇，林夕雾刚想抓住眼前的石头继续朝上攀爬，蛇就吐出了蛇信子，将林夕雾吓了一跳，差点松手，接下来还有凶猛的鹰类，有巡山的熊猫，故意用竹子阻挡了林夕雾的去路，还有发怒的大猩猩。 这里真的不是野生动物园吗？ 林夕雾觉得自己经历了不仅仅是九九八十一难，当他终于顺利爬到山顶的时候，还来不及休息一下，就遭到了来自敌方灵摆的攻击，维纳斯好像被对方收买了，也不过来帮他一把，也许是他们早在刚才就商量好什么了吧，比如让维纳斯先不要出手。 林夕雾闪躲着拟人化灵摆的攻击，他觉得眼前灵摆的速度与之前新手训练场模拟敌方的速度完全是天差地别。 虽然没有维纳斯的帮忙，但林夕雾对于自己的闪避水平还是相当自信的，不一会儿，他便跟上了对方的速度，果然速度还是要靠练出来的。 林夕雾觉得自己浑身战栗，不过他并非在恐惧，他的胸口传来了很明显的心跳声，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胸膛处心脏的跳动了，虽然他知道在自己胸口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罗森的一部分。 “果然同维纳斯所说的一样，你身上带有奇怪的东西。”敌方突然开口说道，但他的攻击并没有就此停下。 “才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林夕雾一把抓住了对方瞄准他胸膛的拳头，不过马上就因为一阵剧烈的灼热感而松开了手，随即，他嗅到了一股自己皮肤烧焦的味道，还来不及查看伤势，对方又冲着他的胸口打出了一击直拳。 “就是它维持着你的生命吧？” 林夕雾朝后方跳去，躲开了对方的拳头，一边反问道：“你是火属性吗？” “刚才一碰就知道了吧？” “那你只有一种属性？”林夕雾一味地在闪躲，虽然他也想过要发动攻击，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维纳斯，就没有打败非人类的胜算。 “我和刚才的搭档结合起来，就有混合属性了。” 对方绕到了林夕雾的身后，林夕雾也迅速转身，接下了对方都擦出了火花的拳头。 “结合。”林夕雾一脸坏笑起来，这一次他掌控住对方的动作稍微维持得久了点，不过几秒后，他还是忍受不住高温而松手了，“话说要打到什么时候？” “哈？你是不是蠢？碰上血族的时候，你难道要问对方要打到什么时候，可不可以被自己乖乖打倒吗？” “一边说话一边打真的很累啊，听说女人可以一心多用，但我一说话就看不清你的动作了，要么让我们停下来进行嘴炮攻击。” 林夕雾是真的一说话就不想动了，他站在原地，直接接下了对方的攻击，对方一直在将他的胸口当作靶子，然而当对方的目的终于达成之时，林夕雾并没有感受到胸前有灼烧之感，反而是对方好像正在挣扎着想要抽离自己的手。 该不会是对方的手嵌进了他的胸膛，拔不出来了吧？可林夕雾方才也没有感受到一丝疼痛，他低头朝胸膛处看去，发现自己的衣服上竟长出了黑色的细小荆棘，如同锁链一般将对方的手腕牢牢缠住。 林夕雾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哈哈，你知道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吗？让你打我老婆。” 第95章 奏鸣曲#B线#（下） “快把这个解开，这一局我服输。” “好了，罗森的一部分，快放开他吧。”林夕雾不知道荆棘是否能够听懂自己所说的话，他话音刚落，荆棘不但没照做，反而变本加厉地延伸出去，缠绕住了对方的整个手臂，且很快又蔓延到了另一只手臂，随即愈加用力，将对方的双臂给卸了下来，瞬间，对方的节操，哦不，是水晶碎了一地，若对方不是灵摆的话，方才肯定是血腥十足的场面，罗森似乎是解了怒，收回了所有的荆棘。 此时，林夕雾还不知道，日后，他即将成为碎别人手臂狂魔，不过他必须澄清一点，声优梶裕贵配音的角色们的手臂真不是他干的，反正都是罗森干的。 在进入第二轮训练的时候，高山一下子就没了踪影，愚公真的要哭了。当林夕雾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处在了平地上，那他刚才费了那么多劲，爬上去做什么啊？ 这一次，换成了火属性的灵摆制作背景，另一个灵摆则成为了他的对手，场地一下子又变为了炎热的沙漠，林夕雾身上还穿着冬装，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外套。 目前，他还不知道对手的属性，不过就算知道了，没有维纳斯的他也没什么办法，无非就是罗森又出面帮他一把，也不知道维纳斯此时又跑去哪里凉快了。 眼前的拟人化灵摆对于炎热毫不畏惧，甚至一点汗都没有，他朝林夕雾走来，没有直接展开攻势，而是问道：“你知道奏鸣曲吗？” “我知道这三个字怎么写。” “那你知道揍冥曲吗？” “除了音调不一样之外，不都一样吗？” “揍冥曲就是要把你揍到冥界去。” 在对方说完之前，林夕雾就警觉性地与对方拉开了一段距离，事实证明他的第一反应是正确的，眼前的新对手没有像刚才的灵摆那样直接用拳头肉搏，而是亮出了一把短匕首，朝林夕雾的脖颈处刺过来。 对方的动作流利迅速，没有假动作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他的匕首瞄准了林夕雾的颈动脉，以及其它致命部位，虽然他的行动套路很简单，可是就算摸清了对方的出牌套路，也让林夕雾来不及闪躲，他的速度是方才那个灵摆所不能比的。 虽然林夕雾的身上又冒出了许多黑色的细小荆棘想要保护他，可能是因为罗森远程操控不稳定的关系吧，荆棘被对方的匕首切断后，其再生速度无法跟上对方的攻击速度。 林夕雾突然在心中生起了一丝对速度型灵摆的敬佩之情，可他也是个不愿服输的人，也许他自己的不足之处就在于自身的速度，这一点就必须在这个训练场上克服。 “你的眼神变了。”灵摆突然停下了攻势，“好了，我们就不欺负，口误，不试探你了。” “你刚才说了欺负是吧？” “都说了是试探你，本来灵摆训练场就是用灵摆来合作训练，把你们分开训练，还不如让你去普通健身房。” 语毕，一望无际的沙漠突然之间化为了火山熔浆，林夕雾一下子没了立足点，身体不断地在往下坠落，距离冒着泡的熔浆愈近，就愈加觉得自己都要热得蒸发了，坠落速度越来越快，就在他快要坠入熔浆之时，突然停在了空中。 “没有我在，你真是什么事都做不好。”维纳斯用一只手就轻易地抓住了林夕雾的耳朵，然而林夕雾并没有感受到耳朵被撕裂的感觉，他被维纳斯渐渐带到了上方的立足点。 维纳斯是星属性，不仅能够召唤陨石，还拥有自身引力，将引力随意调到某个数值，即可浮于空中，而且高度不限，不过维纳斯的自身灵力不是很高，因而想要去太空漫步的话还是有点困难。 这日上午的训练结束后，林夕雾在教练的带领下去食堂吃了午餐，中级训练场的食堂没有了自助餐服务，因此林夕雾多点了几份主食，午间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教练也询问了一下他的训练情况，并给出了一些意见。 午后，林夕雾再度展开了高强度的训练，虽然他作为人类，已无法再继续提升速度了，不过有了维纳斯的引力帮助，他的速度就自然而然地上去了。 如此这般的训练一直持续到了圣诞节，林夕雾跟着仙贝和罗先生一起去参加了当地啤酒瓶盖协会的平安夜聚会，参加聚会的人不是很多，主要都是些子女不在身边的老年血猎，至于年轻人，都跑去约会了，要么就是加班狂，平安夜还要处理血族的案件。 在聚会上，仙贝对林夕雾提及了翌年2018年的训练目标，林夕雾刚想说他想转去高级训练场，仙贝就让他别去训练场了，跟着他去实战。 于是，圣诞节以及新年过后，林夕雾接下了当地协会的一个中等水平的任务，用来练手，仙贝也跟着他一块儿前往，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座老宅，老宅的主人是一位年上八旬的德国老太太，她的丈夫已经离世了，她从新年元旦开始就卧床不起，平常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佣人照顾她，某一日，睡在隔壁房间的佣人听到了老太太的梦呓声，便跑来查看情况，结果看到了某个站在床边的身影，那个身影注意到佣人的时候，化为一只蝙蝠飞走了，一到早晨，佣人便在网上向大家寻求帮助，当地血猎协会的人看到后就派了林夕雾前往。 傍晚时分，林夕雾在老宅吃过饭后，便和仙贝分别守在老宅不同的方位，静候着可能是血族的生物再度上门。 好在有灵摆维纳斯的陪伴，否则林夕雾一个人待着就要无聊地睡着了，他们不用出声便可交流，一直聊到午夜时分，佣人口中所说的蝙蝠果然又飞进了老宅，林夕雾立马紧跟其后，来到了老太太的房间附近。 维纳斯通过远程沟通，将看到了蝙蝠的情况告知了仙贝的灵摆，仙贝便在老宅的周围布下了雷电的结界，防止蝙蝠出逃，至于对付蝙蝠就全程交给林夕雾了，毕竟林夕雾以后也是需要独自执行任务的，此次任务对他来说是练手，自己不能插手帮忙。 仙贝刚用灵摆布下了结界，蝙蝠便从房间内飞了出来，可能是林夕雾的动作太大，结果打草惊蛇。 林夕雾匆匆追了出来，蝙蝠朝空中飞去，竟然穿过了结界，而维纳斯却一头撞上了结界，不免咂了咂舌：“啧，猪队友啊。” “我看那只蝙蝠可能是水属性的，我的雷电属性竟然对它无效。” “电不是克水的吗？” “水能导电啊，导去其它地方了。” “照你这么说，传闻用水做的女人都可以导电吗？” “你们别吵了，再不追，就飞远了。”林夕雾及时劝架，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第一次任务以失败告终。 结界消失后，维纳斯附于林夕雾身上，带他飞往空中，并朝蝙蝠追去。 “那只蝙蝠是什么来头？” “可能是哪儿来的中等血族吧。”维纳斯说着，加快了速度，眼看即将就要追上蝙蝠了，然而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幢大厦，维纳斯迟疑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林夕雾伸手触碰了一下大楼，并没有摸到什么。 “这是海市蜃楼吗？” “可能是投射过来的影像，也许那只蝙蝠真的是水属性。” 维纳斯选择避开大厦继续飞行，虽然飞过大厦之后不见了蝙蝠的踪影，不过他通过灵摆的感应能力，确认了蝙蝠的去向。待维纳斯追上蝙蝠后，双方在空中稍微僵持了一会儿，林夕雾最终还是抓到了蝙蝠，他将蝙蝠的翅膀展开，细细端详起来，随即道：“我还没吃过蝙蝠，不知道好不好吃，应该酱烧还是清蒸？油炸似乎也不错。” “你就想着吃，快把它带回去交差。”维纳斯利用引力，锁住了蝙蝠的行动，蝙蝠再也飞不动了。 “你为什么袭击老太太啊？”在往返的途中，林夕雾冲着手中的蝙蝠问道，不过对方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直到交差了之后，林夕雾的疑问依旧没有得到解答，不过初次任务算是取得了一个较好的开端，此后，林夕雾跟着仙贝去执行了几个难度更大的任务，在那几个任务中，他总是充当头阵，用灵摆碎手的方式，封住敌方的行动，然后剩下的交给仙贝来处理，于是他在当地就获得了碎手狂魔的称号，都不给别人留一只手用来撸，好像有哪里不太对，这最后乱入的一句话一定是那很污的哥哥的心声。 3月底，林夕雾的血丸即将吃尽，因此他做好了回国的准备。仙贝说他也准备回国，他已经调查到了先前的血猎失踪案件与鬼叶相关，要回去向魏老大汇报具体情况，于是两人一起订了回国的机票。 在他们临走前，没能找到机会与罗先生道别，不过罗先生已得知了他们要回国的事。 第96章 奏鸣曲#C线# 昨晚黑蜥蜴在我家吃了晚饭，虽然她从小吃惯了各种高级料理，但她吃我家平民料理的时候，也是赞不绝口。 我妈爸很少见我将其他朋友带到家里来玩，于是当我妈看见黑蜥蜴的时候，还缠着她聊天，说自己曾在电视上看到过她，因为长得很漂亮，所以印象很深，虽说只是个出场了一分钟都不到的小配角而已，但这次见到她，立马就想起了她上过电视。 吃过饭后，黑蜥蜴在客厅与我弟玩，他还不怎么会说话，骨头也还没长硬，像软体动物一样软绵绵的，总体来说他发育得还算挺快的，已经能在地上爬了。 “天啊，太萌了，我以后要给我家Solo生一窝。” “一窝，你是兔子吗？” “不，我是属马的，说起来你家弟弟真的是从小就长得很有男神风范。”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以后我生了女儿，就嫁给他吧。”黑蜥蜴说出了好闺蜜之间经常会说的话题。 “我宁愿你生的是小受。” “那也没关系，可以去国外领证。” 黑蜥蜴在我家待了很久，大概是八点左右离开的。 翌日，我再次前往公司，这一天的事情不多，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我去办公室蹿门玩了，公司里有几个日本职员，不过大多数还是中国人。 我一进办公室，就听到某个男同事在询问女同事的男朋友电话。 “你问我男朋友电话做什么？” “不做什么，随便聊聊。” “被你撩走了怎么办？” “那就说明你对他的魅力没我大。” 我走过去拍了一把那个男同事的肩膀，道：“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男朋友？” “不用了，我只对别人的男朋友感兴趣。” “难道你喜欢NTR？不行，我要离你远点。” 我在办公室滞留了没多久，就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翻出手机一看，竟然是久不联系的上洛克打来的，我马上走到了走廊的窗口旁边，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的那头，上洛克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已经帮咪咪老师争取到了重新审判的机会。” “真的吗！” “证据都找得差不多了。” “那咪咪老师什么时候可以出狱啊？” “快的话明年吧。” “是吗，明年王子就要被送入监狱了吗。” “听黑蜥蜴说昨天你来过我的办公室了？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主要就是想问问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情况也就是刚才所说的那样，接下来只等审判结果了。”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为什么你办公室的WiFi密码是熊熊的生日？” 上洛克停顿了几秒，反问道：“你为什么要把你的银行卡密码设置为现在的密码？” 我一下子怔住了：“没有为什么吧？就是容易记。” “我也是容易记。” “好吧，如果你还忙的话，就不打扰你了。” “我正在调查一起新的案件，委托人也是你的熟人，对方是你们吃货组的成员，外号毛豆，他前几天来过我的办公室，今天又找上门来了。” 上洛克一说到毛豆，我就想起了关于毛豆的一些事情，虽然吃货组的人数众多，但是总有几个印象比较深的。学生时代的毛豆同王子一样，脸上的青春痘很多，不过没有王子那么多就是了，毛豆的体毛也很重，高二的时候脸上就长满胡子了，就算他刚刮干净，没过几天，胡子便长得更为浓密了，简直像外国人那样。 毛豆住在嘉定区江桥镇高♂潮路，以前林佳翼特别喜欢跑去他家玩，因为他家的路名有点污，顺带一提，曾经林佳翼还有一条最喜欢去的马路——嘉定区的墅沟路，曾经林夕雾在墅沟路迷路，打电话让林佳翼去接他，林佳翼问他在哪里，他说自己在野狗路，结果林佳翼在地图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野狗路，后来还是陆哥机智地说那是林夕雾念错字了，才得以将林夕雾接回了家，于是对他们而言，墅沟路多了个野狗路的别称。 我回忆了一会儿，突然想起电话还没挂断，便问道：“毛豆找你有什么事吗？” “除灵，还真以为我的事务所是万能的吗？” “除灵应该找莉莉姐啊。” “据说莉莉丝最近也挺忙的，连算账的时间都没有了，要不什么时候你陪我去看一下，可能他说的灵是科学现象。” “今天下班后就可以，事实上，我目前在公司已经没什么事要处理的了，我现在就去找你吧。” “我目前正在前往高，咳咳，潮路的途中，你还记得方向吗？” “记得，我也马上出发。” 曾经我跟着林佳翼和林夕雾一起搭乘公交车去过一次，我稍微百度了一下地铁的换乘路线，然后从公司出发了。 当我来到毛豆所住小区的时候，上洛克已经到了，他似乎是事先向毛豆告知了我的到来，毛豆见到我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讶，倒是我，看到他那下半张脸都是胡须的时候吓了一跳，他的胡须真是愈来愈浓密了，简直像是正在潜逃中的嫌疑犯。 上洛克已经向毛豆了解了事情的具体情况，毛豆又对着我简短复述了一遍：“最近半夜，总能听到有人在外面敲击我房间玻璃窗的声音，声音特别响，我刚开始以为是有人在用什么东西砸我窗户，被打断了睡眠后，我借着怒气，过去拉开窗帘一看，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敲击的声音没有停下，而且声音还越来越大，然后我又想会不会是风声，毕竟楼层比较高，风也挺大的，我一打开窗的时候，就像受到了别人的重击一样，一下子打在我胃上，差点吐出来了，然后声音没有了，第二天晚上又是同样的情况，之后我就不敢开窗了，还拿着被子跑去客厅沙发上睡，爸妈什么声音都没听到，还以为我突发精神病了。我上网找了一下有没有解决这种疑难问题的团队，结果搜到了上洛克的私人事务所。” “我确实是在网上介绍自己的事务所可以解决各种疑难问题，可是没说过我还能解决这类不科学的问题。” “也许是灵摆，普通人不一定能看到灵摆的灵。”我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那么大姐头，你今晚可不可以一起留下来查看情况？我已经很久没睡好了。” 仔细一看，毛豆确实都有黑眼圈了，只是毛发太浓密了，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而已。 “好吧，我留下来。”我如此决定之后，立马给母亲发了条“今晚不回家”的微信，她马上追问我是不是男朋友，我就给她回复了个“呵呵”的表情。 我以前来毛豆家玩过，所以毛豆的爸妈也还记得我，我和上洛克在他们家吃了晚饭，由于要过夜，没带换洗衣物，毛豆的妈还跑去附近超市给我买了一套便宜的内衣裤，至于上洛克，就问毛豆借新的穿。 然后我们窝在毛豆的房间，等待午夜的敲击声，这敲击声响得特别准时，我们手机上的时间都显示在0点。 “你们听到了吗？”毛豆满脸惊恐地问道。 “我什么都没听到。”上洛克如实回答道。 “大姐头你呢？”毛豆转向了我。 “不仅是听到……我看到了。”看到了漂浮于窗外的那个身影。 简直是难以置信，那是与莉莉丝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但我觉得那并不是真正的莉莉姐。 冒牌莉莉丝穿着中世纪的贵族服饰，拼命敲打着玻璃窗，在我这个角度看去，就好像是一具美丽的人偶，正在高级玩具货架的橱窗内敲打玻璃，想要逃出来一样。 我不由得朝冒牌莉莉丝接近，用手触碰上了玻璃，隔着窗户，我感受到了手上的一阵冲击。 “大姐头，你看到什么了？”也许是毛豆注意到了我的模样有些不正常，便担心地上来询问。 “我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虽然长得一点都不恐怖，但是这样的情况太不正常了，难道她与你之间有着什么关系吗？” “那个不是灵摆，是骚灵。”不知何时，樱姐从我的手提包中跑了出来，我今天上班的时候携带了一本口袋书，自从水晶灵摆碎了之后，樱姐就只能附于我的书上了，她拟人化的模样并没有最初她所说的那样特别迷你，而是像个七十厘米左右的BJD娃娃，我曾考虑过要接一个BJD娃娃回家，现在有了樱姐，我这种想法终于可以打消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方才樱姐说了什么。 “你说那是骚灵？” “骚灵不是很骚的灵。” “我知道，我不是林佳翼，一开始就没往那方面想。” “关于骚灵也是有科学解释的，比如静电、电磁场、超音波、离子化空气、不寻常气流，声悬浮引起的空气振动诸如此类的解释。”觉得樱姐附身于书之后，愈加博学了。 “那么正在敲击玻璃的是骚灵？但是我亲眼看到了她，这就不在科学范畴之内了吧？” “所谓骚灵就是喧闹、骚动的灵，每个灵的性格不一样，所做出的恶作剧也不一样，他们通常是在晚上出没，像准点上班一样，吵闹的声音要持续很久，有时是几个小时，有时是几个月甚至是几年，有些恶劣的灵还很具有攻击性，甚至会做出性侵这样的事来，对了，有些灵还会放火烧东西，也许你在嘉定区的那套房子就是骚灵烧的。” “那我该怎么请她走，可以像灵摆那样与之沟通吗？” “我劝你对待骚灵还是霸气一点比较好，没什么好沟通的，虽然想帮你一把，可我现在的灵力比较小，难以解决窗外的骚灵。” “可我现在出现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帮毛豆结束这场噩梦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你问问毛豆，家里还有没有其它灵摆了？” 闻言，我转向毛豆，问出了这个问题。 毛豆一脸茫然地看向了我，问道：“灵摆？” “就是水晶吊坠一类的值钱东西，你爸妈有没有？” “我妈一直戴着的翡翠可以吗？” “可以。” “可是这大半夜地要去问她借吗？” 还不等毛豆说完，我便看到樱姐走出了房间，似乎是去与其它灵摆交涉了，于是道：“交给樱姐就行了。” 不出一会儿，樱姐就带着一个充满活力的……呃，老太太？走进了屋内。 老太太经过我的时候，还顺势摸了一下我的臀部，她该不会是蕾丝吧？ 被她碰触之后，我觉得自己的精力被抽走了不少，老太太化为了年轻贵妇的模样，对着玻璃轻轻一敲，冒牌莉莉丝便不见了踪影。 事情解决之后，毛豆表示他终于听不到声音了，还询问我刚才做了什么，还说刚开始我自言自语的样子吓到他了。 我已经疲倦地不想解释，很快就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我和上洛克在毛豆家吃了早饭，便离开了，一路上，上洛克没有向我询问昨夜看到了什么，他也没有向毛豆征收解决案件费用，他说这全是我的功劳，我当然也没有向毛豆索要些什么。 之后过了几天，毛豆给我发消息说他近期睡得特别安稳，下次要请我吃饭。 虽然事情看似是圆满解决了，但我仍在考虑为何那个骚灵与莉莉姐长得一模一样，原本想要去咖啡馆询问莉莉丝的，可是莉莉丝并不在血吻咖啡馆，吃货组的一员——法式长棍代替她算起了账本。 说起毛豆与法棍之间的事情，其实有一段小插曲，那是2015年的暑假，吃货组一员的奶油甜甜圈独自一人，在安亭文体活动中心的游泳馆泡在水里消暑，别人都在游泳戏水，就他泡在水中的一个角落省电。 突然，他听到新进来的人在讨论外面球场有人吵架，于是他立马起身，觉得身上的皮肤都泡得皱起来了，他稍微冲洗了一下身子，换上衣服，然后朝球场走去，他看到球场上有一批中学生吵得都快打起来了，然后他站在球场外围观他们斗殴，中学生们似乎在争夺球场的所有权。 不知过了多久，警方都被引来了，也许是保安叫来的，警方将那批学生们全部带走，还将围观的奶油甜甜圈也带上了警车，奶油甜甜圈说：“我是大学生啊，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谁信啊。”警方看奶油甜甜圈长得嫩，就将他一并带走了。 奶油甜甜圈被带到警局后，首先给毛豆发了条短信：“怎么破，怎么破，我在安亭被条子抓了！” “你给我发短信做什么，我在江桥，又不能去搭救你，你倒是给你家真爱发短信啊。” “他在外滩咖啡馆打工啊。” “那你问问大姐头，或者老大。” 于是，我就收到了奶油甜甜圈的短信：“大姐头，快来救我，我被条子抓了！” 我一开始以为他在开玩笑，于是回复道：“安心坐牢，我会每天给你送吃的过去的。” 之后，警方询问了学生们的学校、家庭联系方式，然后好好教训了一通，就放他们走了，奶油甜甜圈被问到的时候，直接将大学学生证掏了出来，于是提前被放走了。 后来，这事传入了法棍的耳中，法棍就不高兴了，他责问甜甜圈和毛豆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紧急情况下第一个想到的是毛豆，甜甜圈说因为毛豆体毛重，具有威慑力，长得像被通缉的凶恶罪犯一样。 事实上，毛豆的确经常在人民广场之类游客密集的地铁站上，被警方拦下来盘查身份证。 第97章 奏鸣曲#莉莉丝的时间# 夜晚，血吻咖啡馆内聚集着不少前来用餐的血族，当然客人当中还有人类的身影，橘幸人就是其中一个。 莉莉丝刚从冥界回归，便看到了她的人类徒弟橘幸人前来拜访自己，橘幸人正坐在吧台前的高椅子上，面前摆放着一杯野格利口酒，他的旁边坐着白艺博，而他们所领养的已经2周岁左右的儿子橘浩志正坐在白艺博的大腿上。 橘浩志看到莉莉丝的时候用稚嫩的奶音叫了声：“干妈！” “你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莉莉丝朝吧台走去，“果然是因为近期骚灵的事吧？” “最近黄浦区的骚灵现象比较频繁，而且据我所知，不仅仅是黄浦区。” “事实上，我前些天也见到了，有些骚灵还故意伪装成了我的模样，你们人类看不到就是了，只能听到吵闹的声音，你们家也有这种现象是吗？” “我们家还好，我们家楼下那户人家都要精神崩溃了，每天都睡不好觉，白天也不能好好休息，总是能听到东西挪来挪去的声音，他们还以为是我们在楼上挪动桌椅，或是装修，来我们家投诉过，结果他们看到我们没挪动家具，楼下天花板处还是会传出嘈杂的声音，我们家倒是没听到声音，去他们家一听，的确有电钻装修以及挪动桌椅的刺耳声音。” “钱拿来。”莉莉丝直接向橘幸人伸出了手，“除灵费用。” 橘幸人早有准备，用信封将楼下邻居的一千订金交了出去。 莉莉丝将信封在手上垫了垫重量，没有拆开查看，就知道里面装了多少，她收下了信封，然后嘱托法棍好好看店，便跟着橘幸人他们走出了血吻咖啡馆。 稍微步行了一会儿，莉莉丝来到了橘幸人的小区，邻居家的房门虚掩着，他们直接推开房门进了屋内，一阵阵挪动桌椅的声音从未间断过，这还真是一批劳动楷模。 莉莉丝仰望了一下天花板，只见上面有几只小孩模样的骚灵正倒立在天花板上，并且拖动着桌椅奔走，好似在进行着什么比赛。 无论人类，还是其他种族，小孩的精力永远这么旺盛，难怪这噪音从未间断。 莉莉丝取下了脖间的水晶灵摆，朝着天花板抛去，当然并非真的将水晶抛出去了，只是寄居在水晶上的灵被抛了上去，不出一会儿功夫，灵摆就将一群吵闹的小孩子捆绑了起来，一齐打包带走了。 天花板上的噪音消失后，房子的住户又支付了一笔费用给莉莉丝。 这起小事件解决之后，莉莉丝开始着手于寻找曾经的冥王——九鬼琉绊空的下落，如果这时候后悔日记还在她身边的话，海底捞针便不再是难事，目前她集聚了各种高灵力灵摆的力量，也无法预测到九鬼琉绊空的具体行踪，她在自己房间潜心占卜了数日，只得知了九鬼身在日本的大概消息。 莉莉丝决定先去拜访紫苑和香夫人，将还未解决的事给处理掉。她走出店门后，先在外滩偶遇紫苑与另一名血族正在散步，与紫苑并肩而走的是个中国血族，名为夜汐晨，她与紫苑的关系不同寻常。 莉莉丝将装有玫瑰种子的小盒子递给了紫苑，两人都没带钱包，便用手机钱包给莉莉丝转了两万人民币的代购费，事实上这种子不是莉莉丝买的，而是冥后直接送给她的，这两万算是跑腿费吧。 莉莉丝与两人道别后，前往了香夫人的地下别墅，香夫人正在书房看书，侍从进来禀报了莉莉丝的到来消息，他便来到了会客室，并让血仆准备了一些茶点。 “你这几天调查到什么了？”待莉莉丝入座后，香夫人开门见山地问道。 “关于轮梅的行踪，我已经有了些许眉目，首先轮梅离家出走，只是为了外出散个步，顺便去嘉定区看看他的前世情人林夕雾，由于他没有住处，又恰巧遇到了名为叶至豪的人类，便将自己一分为二，一半交给叶至豪作为寄居费，另一半则作为罗森这个个体而活着，如今罗森正跟在残月的身侧，而叶至豪握有轮梅的另一半。除此之外，目前罗森的一部分还在维持着林夕雾的生命。至于其他涉及到后悔日记的人物，香夫人你应该也知情吧？” “你是说杜先生和他的儿子？” “如今杜先生已经‘死了’，他的儿子陆海空延续了他的生命，两者叠加到一起，可以说，让陆海空获得了与罗森相似的力量，如今陆海空与叶至豪在阳世间用后悔日记进行对峙，总是篡改命运轨迹，给阳世带来了很多麻烦，时空间一混乱，骚灵现象就愈加频繁起来了。” “前些天我也在花园里见到了骚灵，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我请她喝了一杯茶，她就离开了。” “为什么很多骚灵都要幻化成我的模样，这是什么时尚吗？还是说故意给我招黑？” “那么Solo的事情呢？” 莉莉丝稍加将Solo的情况复述了一遍，听后，香夫人露出了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反正你一开始对他也没什么感情，现在也是如此吧？” “只是我无法容忍这种欺骗行为。” “那么，你要下发对他的猎杀令吗？” “不发布通缉令，我要亲自逮到他，你知道他现在的行踪吗？” “他目前应该还在福冈，与他的妻儿待在一块儿，至于残月他们的行踪就不定了。” 莉莉丝汇报完了基本情况后，又聊了一些其他话题，之后离开了香夫人的别墅，回到了血吻咖啡馆的占卜房间，继续查询九鬼琉绊空的踪迹，她用上了一系列的占卜工具，比如水晶球，塔罗牌，茶叶以及灵摆，终于将地域范围又缩小了一点，九鬼琉绊空似乎是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日本九州，至于再具体的方位就不清楚了。 于是莉莉丝计划着要去九州寻找九鬼，就算找到了他，事情也还未结束，必须将他送回冥界，这事才算了结。 后来，莉莉丝得知橘幸人也有事情要前往日本，他们便结伴而行了，他们在飞机上聊到了林佳翼的事，橘幸人说目前林佳翼正住在他们家，他们的关系不只是双方父亲是熟人而已，主要还是因为陆海空，事实上，橘幸人与陆海空也是熟识的好友，两人仅相差一岁，只是他们这关系比较鲜为人知罢了，陆海空知道林佳翼没了住处，还拜托橘幸人让林佳翼暂时住到他们家去。之前，陆海空还让橘幸人委托杀手暗杀李焱，于是，橘幸人就委托了王子，可以说李焱死于三个男人之手。 橘幸人此行的目的地是东京，不过他还是先前往了福冈，探望独居的奶奶。 由于莉莉丝在世界各地都开设了咖啡馆连锁店，因此她完全不用担心住处问题，虽说橘幸人问过她要不要住他奶奶那里，但她拒绝了，下了飞机后，她拖着行李箱直接打车来到了福冈的天神咖啡馆，简直像领导突击视察一样，店员们见了她纷纷打招呼道：“店长好。” 莉莉丝走进店内，连行李箱都没放好，便习惯性地先查看了一下店内的账本，然后才突然想起自己要做些什么。她先将行李放到了自己的休息室，虽然这间休息室已经很久不来了，但是却一尘不染，然后她拿出了占卜道具，继续预测了九鬼的踪迹，确认了九鬼的确身在九州。 九鬼生于1177年，死后坠入地狱，因被第三任冥王看中，选为辅佐官，后来第三任冥王无故弃职，九鬼才接替了第四任冥王的位子。九鬼生前是九州人，可他那时的住处如今早已不复存在了，因此他目前可能是在九州另寻了住处吧，看来只能慢慢找了。 据莉莉丝预测，能够顺利回到冥界，可能性最大的日子是鬼节，在此之前，需要多吃一些她的特制药物，让身体与冥界相适应，因此必须在2018年的鬼节之前找到九鬼。 莉莉丝刚来日本没多久，便被一个名为田中二郎的骚灵给缠上了，他死于北海道，却飘到了九州地区，他因为冤屈死后不愿投胎，便化为了骚灵，总是发出噪音想要人们知道他内心的委屈。 莉莉丝苦口婆心地劝他尽早忘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去投胎享受新的人生，在阳世间待太久了就不能投胎了，若不幸遇上除灵者，就只有魂飞魄散的命。 不过田中不听劝，反复纠缠着莉莉丝，在她耳畔边唠叨着自己悲哀的过去，莉莉丝听得耳茧都快出来了，一个心烦，就将他给驱散了。 耳根清净了之后，莉莉丝每天都专注于寻找九鬼，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几个灵力较高的灵摆派到九州各地区散步，然后每天向她汇报情况，她自己则在咖啡馆内搜集情报，偶尔空闲时看看店内的账本。 灵摆每天给她带回来的情报大多都是当地血族的事，比如哪些血族入境了，哪些离境了，虽说这些情报暂时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今后可能会有用，莉莉丝便一一记述了下来，其中有一个灵摆还偶遇了Solo，Solo果然正滞留在福冈，指不定哪天香夫人就要杀过来了。 莉莉丝在福冈天神町一直生活到3月，樱花盛开之际，莉莉丝终于从一个灵摆那里得知了九鬼的去向。 当灵摆发现九鬼的时候，他正在福冈的某处公园赏花，不少当地的居民以及外来游客都围坐在樱花树下，野餐布的中央摆满了他们的自制便当、小吃以及饮料，也有很多人是在便利店买的，用完便当后，他们将垃圾丢进了自带的垃圾袋，然后在草坪上运动起来，有人打起了羽毛球，有人在玩棒球，以及一些其它的助兴小游戏。还有些来公园赏花的人，是带着自家的狗散步而来，并没有带什么食物。 而九鬼琉绊空与那些人都不一样，他正身着素色和服，挑了一棵最为结实的樱花树，坐在了较粗的枝干上，没有人能够看得到他，他在阳世间的体重也很轻，完全不用担心树枝会被他压坏。 当灵摆在树下呼唤他的时候，他感到很意外，因为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能够注意到他的存在了。 灵摆向九鬼诉说了来意，九鬼没有一丝犹豫，便跟着灵摆走了，在他们前往天神咖啡馆的途中，灵摆提前通知了莉莉丝。 莉莉丝已经在店内制作了很多副药物了，就等着找到九鬼后给他服用。 一般除灵药水一类的东西都会直接让亡灵魂飞魄散，再也投不了胎，而莉莉丝近段时间制作的药物与假死药相似，她每次前往冥界的假死药的制作成本都很高昂，然而这种药的制作费用不及假死药那般高，可是它能够让一个亡灵“再死一次”，由于从来没实验过，稍微有些危险，但是可能性极大。 灵摆将九鬼带回咖啡馆的时候，店内没有一个客人注意到他们，于是九鬼直接穿过了一扇贴着“客人止步”的门，来到了莉莉丝的房间。 只见桌上摆了很多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有液态的，有粉末的，也有颗粒状的药物。 “好久不见啊。”莉莉丝抬头望了一眼九鬼，随即又低下脑袋，继续研究她的药物配方了。 “确实很久了。” “你现在闲着没事做的话去抓几只灵过来，我要先用他们试药。” “听说你前些日子去过冥界了，我的辅佐官还好吗？” “他可想念你了，最近他在忙着带新人，新人都没有经验，你不在，很多重任便压到了他的身上。” “看来我得尽快回去。” “那就麻烦你去找一些小白鼠回来了。” 于是，飘荡在阳世间的幽灵们皆传相告：兄弟们，出国去避避难吧，小心不要被某个奇葩给捉到了！ 原本，幽灵们图省事，集体逃亡到了邻国中国，结果在“入境检查”的时候，被告知：日本鬼子不准进来，日本鬼女大欢迎！ 女鬼们不想再飘了，就纷纷留了下来，男鬼们则飘到了俄罗斯。 大逃亡行动一直持续了几个月，莉莉丝的药水终于研制成功了，逃亡在外的鬼魂们也纷纷飘回到了属于他们的故土。 目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鬼节到来之前，九鬼暂时寄居在了天神咖啡馆。 第98章 #间奏曲#第七乐章 2018年，情人节夜，浦东新区陆家嘴的某套公寓内，也发生了近期来较为频繁的骚灵现象。 丝瓜与西瓜刚在外边约会回来，说成约会似乎也不太对，毕竟他们早已同居了，他们公司这一天终于没有了加班，两人一到下班时间就从各自的办公室冲了出去，在公司门口碰头，然后一起前往了附近的花丸乌冬面吃晚饭，他们点了好几份小吃，然后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少有人约会时会来这种地方吃面，很多恋人都是让男朋友破费一笔去高档餐厅吃饭，也有很多餐厅推出了情人节优惠套餐。 而交往了许久的丝瓜和西瓜就比较随意了，他们早在今天去上班的时候，就决定了下班后要来吃乌冬面，吃完面再一起去嗨，他们在外面嗨够了便回到了他们合租的公寓。 从明天开始就是春节假期了，因此他们在外面嗨够了准备回家继续去房间里嗨。 他们依次淋了浴，换上了浴袍，当丝瓜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一边推开卧室房门的时候，西瓜一下子扑了上来将他抱住。 “你今天怎么特别主动啊？” “你耳朵坏了啊，没听到房间里闹鬼了吗？都快吓死我了。” “什么鬼？” “你听啊！” 细细一听，丝瓜这才发现屋内飘荡着钢琴曲的声音，他听不出来这是怎么曲子，竟觉得弹得还不错，音色也很棒，还是3D室内环绕音。 “你该不会是在哪里藏了小音箱，用来恶作剧吧？” “我们住一起这么久，假如我网购买音响，你会不知道？” “确实，你网购护肤品比较多，还有零食。” “说到零食，我又想起了大学时期的那箱被偷的零食！” 他们当时在同济大学嘉定校区走读，因为学校离他们家不算远，便每天来回了，有时课也不多，他们便逃掉了晚自习，出去吃吃吃了。某一次，西瓜在光棍节网购了一大箱零食，地址填了他们学校，零食是某个周日送到的，他们周一去学校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西瓜买的零食，后来他们在垃圾箱找到了写有西瓜名字的纸箱，才确认了零食是被其他同学给偷走了，至于是谁偷的，如果查一下箱子上的指纹说不定会知道，后来西瓜网购东西再也不敢填学校的地址了。 介于屋内的钢琴曲也不是很难听，他们便没有就这个“闹鬼”问题深入下去，也许只是邻居家买了钢琴呢。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当他们在床上嗨起来的时候，钢琴曲戛然而止，屋内的音乐家骚灵好奇地盯着他们看，她从未亲眼目睹过同性恋。 当两人从他们的世界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屋内的曲风变了，从最初的节奏缓慢，带着幽幽的灵异感，变为了激昂快节奏，不过他们对曲风的转变没有太在意。 “明天除夕夜去谁家？”丝瓜背倚在靠枕上问道。 “去我家。” “去年也是去你家的。” “这又不是游戏回合制！有规定说轮流来吗？” “反正我们家离得也不算远，我明天问问爸妈去不去你家。” 在一旁围观的骚灵表示这种话题不都是异性恋的小夫妻讨论的吗？为毛两个大男人也在讨论这种话题？她的音乐声停顿了一拍，又继续弹奏了下去。 骚灵越发对两人感兴趣起来，翌日，还跟着他们出门了，他们乘着地铁回到了嘉定区，原以为非本地人都回老家过年了，上海的人口会少掉很多，结果地铁上的乘客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原本，两人还想在春节去见见林夕雾他们，不过林夕雾不在国内，而且林佳翼和罗芽歆也不在嘉定区。 这一年，两人还是在西瓜家吃的年夜饭，西瓜的父母时常说自家儿子生错了性别，西瓜长得很娘，可惜竟然是男人，双方的父母关系都很和谐，他们偶尔会催促西瓜去泰国做个变性手术，不过也只是偶尔罢了，他们并没有繁殖癌。 可西瓜不乐意了，说：“凭什么我要被他上，还要给他生猴子！” “谁让你生了，去田里种瓜去！” “那你倒是辞了工作，去找块地种瓜啊。” 结果，这之后两人的争论话题变成了去哪买农田。 大年初一的时候，两人几乎在西瓜家宅了一整天，他们觉得耳畔边的音乐声已经听腻了，便对着空气说让它换音乐，结果它还真的换了。 一开始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现象，他们在吃货组的微信群里发贺年消息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耳畔边经常会响起音乐声，这是耳鸣吗？不过，两个人幻听到的声音竟然是一样的，是不是很奇怪？” “该不会是骚灵吧？跟着你们的骚灵还算挺可爱的，竟然没有恶作剧。”罗芽歆回复了他们的疑问。 “去年我也遇到骚灵了，还是大姐头帮我除了灵。”毛豆也在群里回复道。 “其实我也碰到类似的情况了。”林佳翼也参与了讨论。 然后一堆人就在群里讨论骚灵可不可以吃东西，会不会跑去餐厅吃霸王餐？ 后来春节快结束的时候，西瓜和丝瓜离开了嘉定区，在回陆家嘴之前，他们先去了一趟黄浦区，与罗芽歆见面。他们在人民广场站下了地铁，然后来到了附近的哈根达斯店，有人就爱大冬天的吃冰淇淋，店内的客人也有不少，罗芽歆一见他们还调侃说：“你们怎么还自带出场背景音乐啊。” “果然，你也能听得到这声音？我们周围人都听不到。” “我可是最近总能看到各种灵体，都快被他们吓得精神衰弱了，总是悄无声息地一下子飘到眼前，或者从背后穿过自己的身体，想想那感觉就有点恶寒。” “那你能看见弹奏音乐的究竟是谁吗？” “一个16岁左右的中国姑娘。” “难道说她要一直充当电灯泡跟着我们吗？” “不如你们就收她作养女吧。” “有谁会收灵体作养女啊？” “你们可以首先尝试一下。” “说起来，去年不是有一个自称侦探的男人偶遇了我们，并询问了一些事关咪咪老师的问题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似乎案件还在重新审理中。” “那么咪咪老师出狱后还会继续当老师吗？” “也许有了被学生坑过的心理阴影，再也不想当老师了。” “那个王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事你还没对林佳翼说吗？” “等到王子被抓的时候，林佳翼就自然知道真相了吧？” “那林佳翼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哭死？” “当初李焱死的时候，他都没怎么样。” “果然对他而言，还是大本命最重要。” “之前大年初一，吃货组微信群里聊得火热，分分钟消息就99+了，我看到聊天记录说林佳翼目前正在黄浦区当家教？” “我找他私聊过，他说在朋友家教熊孩子。” “说起来他之前的工作是什么来着？好像很神秘的样子。”西瓜看向丝瓜问道，丝瓜表示他也忘记了，然后他们一齐看向了罗芽歆。 “他在红蓝帮工作，具体我也不清楚。” “还以为他大学毕业了要去宠物诊所当兽医呢，毕竟他心中的大本命汪星人排第二的话，除了陆哥，就没人敢排第一了。”西瓜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到陆哥，最近有个女星红了，各大网站媒体上都在说，一个叫严世蓉的女明星，前些年就出道了，直到今年才红起来，这还是最近两月份的事情，她和其他网红长得都不一样，很有特色，最初就是在网上红起来的，然后有人指出了她以前演过电视剧小配角，据说她现在接下了一部偶像剧的女主角。” “为什么说到陆哥会扯到严世蓉啊？我虽然认识那个女星，但她是怎么红起来的？” “因为你是旅游行业的你可能不知道，最初她是在我们经贸行业红起来的，去年不是有一个叶经理突然死亡吗？经过法医解剖说是猝死，然后那个叶经理的儿子叶至豪在这个行业越来越有名，他微博的粉丝量挺多的，他还转发了一条严世蓉于情人节发出的微博，很多人觉得严世蓉很漂亮，她就一下子红起来了。”西瓜说着，掏出手机，翻找了起来，翻到那条微博内容之后，将手机递到了罗芽歆的眼前。 “情人节我就不给微博好友们发狗粮了，我就给你们发一袋犬用奶酪小馒头。由于未婚夫正在东京，情人节是和未来婆婆一起过的，晚饭后，原本想去找汪（单）身贵（闺）族（蜜）一起看电影的，由于某些原因，目前正和情敌的男票在咖啡馆商量（联合婚礼）事宜。PS：未婚夫真是又高冷又傲娇。” 这段文字的下面还配上了严世蓉在咖啡馆的剪刀手自拍照片，以及一张聊天截图，截图上是她与备注为Solo之人的对话内容，首先是她在2月14日0时01分发出的消息：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有什么表示吗？ 然后Solo直到20时37分才回复了她的消息：少发这种无聊的东西，想要用来舔屏的照片就直说。（附上一张由小林想拍摄的侧身生活照） 叶至豪转发了她这条微博内容的时候，还加上一句评论：购犬指南，打错，贵圈真乱。 叶至豪的一些八卦女同事最先转发评论该微博，纷纷询问图上的男人是哪家公司的艺人，然而假名为Solo的男人并非什么艺人。 罗芽歆将手机递还给西瓜的时候，西瓜说道：“因为很久不见陆哥了，但总觉得照片上的男人就是陆哥，虽然也有可能是长相相似的其他人，毕竟陆哥长得和日本某位声优就很像，又冒出一个长相相近的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这货还做了很多余的事。”一直保持沉默的丝瓜突然指着西瓜，对罗芽歆如此说道。 “什么多余的事？我好像有点想到是什么了。” “就是很蠢地把那张照片发给林佳翼确认，林佳翼是不会认错的。” “果然。”罗芽歆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发给他的？” “也就大年初三的时候。” “也就是大前天咯？佳翼有说什么吗？” “他过了很久才回复说他早就知道陆哥和她的关系了。” “他早就知道了？我都一直没搞清Solo究竟是谁，现在才知道是陆哥。” “林佳翼去年和香蕉在嘉定遇到了严世蓉，严世蓉亲口告诉他们的。” 闻言，罗芽歆低头陷入了沉思，她觉得自己对于林佳翼当时的心理阴影面积感同身受，关于那一日的事情，林佳翼从未对她谈及过，他们以往可是跨越了性别界限，无话不谈的好“闺蜜”。林佳翼现在也住在其他罗芽歆所不认识的朋友那里，突然觉得几日不见，自己与林家兄弟之间产生了巨大的隔阂，虽然偶尔通过微信聊天的时候，林夕雾依旧是那么爱吃，林佳翼也依旧是满嘴污话。 可是，总觉得两人都对她隐瞒了什么，林夕雾只说自己在德国吃吃吃，没说他具体在学习些什么，而林佳翼也是，说自己近期住在父亲朋友的儿子家，对方比他大四岁，也有一只天蝎座男朋友，不过那只天蝎是个受，他们还一起在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儿子，他最近就在教那个熊孩子认字，熊孩子认识的第一个汉字是“污”，最后林佳翼补上一句：觉得他可以和你家的弟弟凑一对。 而当罗芽歆问他之前住在哪里的时候，林佳翼说自己在收容所，手机被没收了，所以没能及时回复她的消息。 一听就是谎言，不过罗芽歆没有揭穿他。 “我们换一个轻松点的话题吧？”西瓜见气氛不妙，便引出了一条新的话题，“泡菜最近可红了，都红遍亚洲了，他妹妹酸菜也沾了光，一出道就走红，不过她唱功确实很好，主要也是靠了自己的实力吧。” “他妹妹又不属于吃货组，你们怎么总喜欢用奇怪的外号称呼她？” “哪里奇怪了？因为她爱吃醋，又是泡菜的妹妹，就叫她酸菜了，你听过她的首张专辑了吗？前段时间，泡菜还很自豪地截取了一段音，发到吃货组里。” “还没听过，听不懂韩文。” “也有中文版本的。” “我听过。”原本一直在弹奏乐器的骚灵，突然开口说话了，然后她又将自己记忆中的旋律回放了出来。 一曲终了，骚灵继续弹奏她的乐器了。 “这哪里是骚灵啊，分明就是移动的音乐播放器，还不用连WiFi，你们就收了她吧。” 于是，在罗芽歆的建议下，丝瓜与西瓜这对同性恋人，多了一个精通乐器的幽灵女儿，原本西瓜想给骚灵取名为“初音”，骚灵说自己也是有名字的，她名叫七音。 自从七音在他们的公寓定居下来之后，偶尔碰上断电断网的情况，他们就让七音弹奏乐器，借此消磨时间。七音有时也会跟着他们去公司，当两人因为上司的责备而心情低落的时候，七音就跑去上司那里恶作剧，比如让办公椅持续发出放屁的声音，让上司尴尬不已，听闻此事后，丝瓜和西瓜立马就恢复精神了。 七音的好处可不止这么一点，毕竟她不是人类，不用操心她的学习，她如果跑去音乐学院听课的话，也不用给她教学费，赚到了一笔的感觉真好。 相处久了，两人渐渐地能看到她的身影了，虽然比较模糊，就像变色龙一样，与背景的颜色是一样的。七音似乎万年都穿着一套衣服，不管是冬天也好夏天也罢，永远都穿着一件连衣裙，在两人看来，连衣裙的颜色也同背景保持一致。 他们就像养了一只猫咪，不用带她散步，不用过多地关注她。七音的出现，给他们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他们还时常将七音的事发到朋友圈，虽然没有配图，朋友们还调侃两人养了一只空气女儿。 吃货组里还有很多人问他们七音什么时候嫁人啊，什么时候办喜酒啊，他们想聚在一起吃吃吃。 于是，西瓜问七音：“幽灵之间会不会谈恋爱，直到举办婚礼？” “婚礼有，那是冥婚。至于幽灵之间谈恋爱，简直都要笑岔气了，我们骚灵就是为了恶作剧而存在于阳间的，其他幽灵都跑去冥界投胎了。” 然后，西瓜便将七音所言转述给了吃货组的各位，吃货组已有很久不聚在一起吃饭了，他们也很想找一个机会聚一聚，便从七音办喜酒的话题转向了吃货组内的其他人，比如大姐头罗芽歆，罗芽歆立马回复自己是单身主义，林夕雾替她解围道：“等我找到了罗森，肯定请你们去大吃一顿，不，是两顿。” “老大一如既往地霸气啊，我们要永远追随你。” “+1” “+2” “+10086” …… 第99章 浪漫曲#A线#（上） 关于浪漫的含义有很多，例如纵情；富有诗意，充满幻想；不拘小节。文学、美术史上有浪漫主义，音乐世界有浪漫曲，而魔女莉莉丝的故乡法国则是被世人所公认的浪漫之都。 当林佳翼将不知什么原因受了伤的陆熙琳横抱进房间的时候，那几个小学生亲戚正在房间打游戏，某个人见了他们便起哄道：“哇塞，公主抱诶，好浪漫！” “玩你们的游戏去！”陆熙琳冲着他们喊道，看来她既然还有力气喊，就说明自身情况不是很糟糕。 林佳翼将陆熙琳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了她的床上，再次询问她感觉如何。 “现在好点了，刚才简直像器官抽筋了一样。” 林佳翼回想起了自己曾经体育课，腿脚抽筋的记忆，再联想了一下腰间抽筋的感觉，稍微想想就觉得很痛，可方才绝对不是抽筋所能解释的。 “你觉得刚才那声类似枪声的巨响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反正休息一下就会好的，就别多想了。”陆熙琳说着，又冲着屋内的一堆熊孩子喊道，“你们游戏音量关小一点！” “你们在玩什么啊？”林佳翼凑过去看了一眼，颇有些惊讶道，“现在的游戏都这么高端吗？” 林佳翼已经很久没有在电脑上玩过游戏了，他记得自己读小学低年级的时候，还用各种国产的盗版碟，安装了很多游戏在电脑上，比如大富翁，枪击，赛车，角色扮演，角色扮演的游戏名称他不记得是什么了，只记得男主是个老司机，哦不，是个老医生，在医院里散步还是逃生，走进女厕所的时候还被一巴掌扇了出来。 “叔叔，你要一起玩吗？”几个小学生问道。 “我就在一旁围观。” 只有这么一瞬间，陆熙琳想象了一下假如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婚后有了一堆熊孩子，然后林佳翼和他们一起玩游戏的场面，不过这念头只在她的脑海内停留了一秒都不到，她甚至不记得之前想到什么了。也许很多人都有过这种体验吧，突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念头，还未成形就一下子消散了。 由于时间不早了，小学生们被各自带回了家，陆熙琳的家人则在客厅忙着收拾，过了片刻，林佳翼的生母过来敲门，然后看到屋内连灯都不开，陆熙琳躺在床上，林佳翼则躺在一旁的地毯上，两人一起默默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夜光贴纸。 这些星星月亮的夜光贴纸都是她曾经买给陆熙琳的，那时陆熙琳比较矮，很是艰难地踩着椅子，将贴纸全部贴满在了自己房间的天花板，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这些贴纸还发着幽幽的光。 “佳佳，地铁末班车也开走了，你今晚打算住哪？要不……” 林佳翼打断了生母接下来的话语：“我会打车回朋友那里。” “好吧，那我送你过去吧，我正好也要开车回去了。” 这次，林佳翼犹豫了一小会儿，便与陆熙琳道别，跟着生母走了。林佳翼在车上告知了生母一个模糊的地名，他在距离血吻咖啡馆很近的地方下了车，然后准备先去见见法棍，再步行回去。 莉莉丝的店几乎一年四季全年无休，所以林佳翼前往店内的时候，发现法棍也在场，他们乐队正在店内演奏着欢快的曲子，这一夜的人类客人反而比血族客人多，大家都在外面嗨，不想睡觉，有些人接下来还要去烧香拜佛。而血族客人见到人类霸占了他们的地盘，便选择了将食物打包带回家慢慢享用。 有两个血族从店内出来的时候，刚好撞见林佳翼，便纷纷弯腰对他行了个拜见礼，林佳翼被这莫名其妙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遇到了日本人，便也微微弯了一下腰，血族们见了他这举动，同时露出了一脸懵逼的表情，这让林佳翼愈加茫然了。 这什么情况？莫非是先前流传于血猎网络的视频让他成了名人？他只想低低调调、安安静静地做一枚美男子。 “你们也是血……”猎吗？林佳翼刚想这么问，却在月光下，见到了他们的獠牙，于是改口问道，“族吗？” “正是，我们就不妨碍您用餐了。”语毕，两个血族便消失在了林佳翼的视线当中。 看来并非所有的血族都同鬼叶那般凶残，刚才那两只就显得彬彬有礼。 林佳翼走入店内，发现法棍正在舞台上，与乐队一起，弹奏着自己的贝斯。法棍在店内不是上台表演，就是替莉莉丝算账，莉莉丝在场的时候，他还有足够的时间保养自己的乐器，顺便一边喝点什么，一边创作新曲。 “哦，那不是林佳翼吗！”法棍在舞台上，随着音乐声，将这话给唱了出来。 店内的客人不知道林佳翼是谁，一开始疑惑了一下，然后就继续各自的话题了。 林佳翼向店员要了一杯酒精很少的鸡尾酒，然后坐在离舞台最近的空位上，看台上的法棍弹奏贝斯。 林佳翼认为一个乐队当中，最重要的是鼓手，其次就是贝斯手了，他出神地望着法棍的指尖在琴弦上跳动，手速快得都能看到叠影了。 当乐队进入休息期间，林佳翼的酒杯中还有一半多的液体，法棍将乐器放在舞台上，然后一跃而下，来到了林佳翼旁边的座位上。 “你今天怎么来了？已经很晚了。” “刚好路过，过来看看你，你和甜甜圈怎么样了？” “早就和好了，去年他听说大姐头给我介绍了男朋友，就跑来和好了，真得感谢一下大姐头，她最近也住在黄浦吧，什么时候约她出来见个面，说起来，老大最近怎么样了？都没什么消息。” “应该还不错吧，朋友圈里经常发一些德国餐厅的照片。” “总觉得微信吃货组的群里成员越来越多了，是不是老大在德国又收了几个组员？” “在国内好像还收了几个初中生吧，前些日子，我在宜芝多偶遇了一个叫作凤爪的男生。” “凤爪吗？他好像很少在群里讲话，不太熟悉。” “估计新年里，群里会热闹很多，最近大家都在潜水。” “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我最近就在忙着替莉莉丝算账。” “莉莉丝去哪儿了？” “去日本了，她说那里的分店出了点小问题，要去处理一段时间。你最近在忙什么？” “我吗？帮人带熊孩子。” “不会是橘幸人家的那个吧？” “你认识橘幸人？” “听说他是莉莉丝的徒弟，莉莉丝曾教过他催眠术，他经常一有什么事就跑来将浩志丢给莉莉丝来带，现在莉莉丝刚好没空，原来是丢给了你啊，其实浩志不算难带。” “确实，比想象中容易带。” “好了，我要继续上台演出了，这是最后一场了，你慢慢喝。”法棍说着，又和其他乐队成员一起回到了舞台上。 林佳翼将鸡尾酒喝光后，朝着台上的法棍挥手道别，然后离开了血吻咖啡馆，在走回住处的路上，他还偶遇了一个自称记者的淡金发男人，大半夜地在街上拉人采访，若不是脑子有问题就一定是血族了。林佳翼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他已经习惯了血族这种存在。 林佳翼刚开始没有搭理对方，但那名自称记者的家伙一直在跟着自己。 “一个问题就好，我想要采访你是如何压制住盗心者鬼叶的？” 听到鬼叶的名号后，林佳翼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向对方，反问道：“盗心者鬼叶是个怎样的存在？” “讲真，由于他是混血，在纯血以及我们玫瑰氏族之中不算很厉害，但是对付几名血猎也是绰绰有余，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如何一个人压制住他的？” “我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 “你知道？” “先不说这个了，你能具体回答一下吗？” “我没有灵摆的帮助就一事无成，就是这样简单，一个问题问完了，你可以走了。”林佳翼说着转身要走，然而再一次被对方叫住。 “等一下，给我拍一张照片，我要写进报导。” 林佳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要拍就快一点，我要赶回去睡觉了。” 记者拿出一个小型的摄像机对着林佳翼有些困倦的模样连拍数张，然后与他道别了。 林佳翼散步回到住处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只有他一个人，白艺博和浩志应该是不回来了，他拿上换洗衣物前往了浴室，最初他进这个浴室的时候觉得很高端，墙壁上是3D的壁纸，而且壁纸图案还可以随意切换，他最喜欢的是在绿色的森林背景中沐浴，感觉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其次是开放的海滩背景，让他有种在室外沐浴，随时都会有人出现的紧张感。 这次他选择了一个云端的背景，地板瓷砖似乎都变得软绵绵的了，浴室内分别有淋浴以及盆浴，白艺博他们似乎喜欢先淋浴然后泡在浴缸里，在水中撒上一些含有温泉成分的入浴剂，然后坐在里面悠闲地等待水温渐渐变凉。 林佳翼还是更喜欢淋浴，他觉得泡澡比较麻烦，还很浪费水，他淋浴的时候从不摘下脖颈上的月华石吊坠，不过就算不摘下来，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灵摆总不可能溺水而死吧。 介于是冬天，林佳翼将水温调得很高，淋浴结束后，他先将浴室内的镜子给擦去了水气，然后站在镜前照了一下，全身的肌肤都像即将要煮熟了一般泛红，胸前的蝎子“纹身”依旧待在原地纹丝不动，难以相信之前竟是它咬下了鬼叶的手。林佳翼的视线朝下移去，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长出了人鱼线，也许是最近陪熊孩子玩，练出了人鱼线吧？可是为什么不长腹肌呢？一定是玩的方式不对。 突然间，林佳翼胸前的月华石吊坠闪了一下，虽然嫩黄色的烟雾没有冒出来，这回倒是冒出了奇怪的东西——一团白色的模糊人影，其身长比林佳翼高。 林佳翼擦了擦眼睛，以为是自己将浴室内氤氲的水气给看成了人影，然而再定睛一看，那团人影并未消失，反而愈加清晰起来，看上去简直像柯南里面黑色凶手的漂白版本，莫非是灵摆方才遇到泡沫之后没冲洗干净？ “阿黄，你是不是变白了？要不要给你冲一下？” 对方没有回应，林佳翼疑惑地朝之伸出了手，结果反被对方一把抓住双手，并高举过头顶。 “你不是阿黄？”林佳翼的语气变得慌张起来，他还一直以为眼前的这团人影是自己的月华石灵摆，“你是谁！” 白色人影微微动了动嘴唇，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瞬间在传音效果很好的浴室内弥漫开来，并发出了回音，当声音终于停下后，林佳翼还觉得自己耳畔边像耳鸣一般继续萦绕着方才的声音。 假设这团人影是什么可疑人物的话，为什么阿黄不出现来搭救自己？是因为没能识别对方的身份，默认为是自己人了吗？ “阿黄，快出来！”林佳翼冲着月华石喊道，然而月华石就好似早已沉入了熟睡之中，无法轻易唤醒。 林佳翼试着挣扎了几下，却无法摆脱对方的掌控，他很是无助地望着胸前的蝎子图案，在心中反复默念着陆哥的名字，也许是意念起了作用，蝎子还真的爬动了起来，顺着他的肌肤一路朝上爬去，林佳翼觉得自己手臂上被蝎子爬过的地方有些发痒，蝎子沿着他的手臂，爬到了那团白色人影的身上，只见那团白色渐渐被染上了颜色，最后竟幻化为了他记忆中最后见到的陆哥的模样，依旧是那样年轻，看上去比自己还嫩了。 “真的是……陆哥吗？”林佳翼将信将疑地问道。 第100章 浪漫曲#A线#（下） 眼前的“陆哥”笑而不语，随即他将林佳翼一把拥入怀中，然后轻抚着林佳翼的脑袋，头皮上有很多神经末梢，因此被抚摸的时候，一阵惬意感很容易被传输到大脑内，尤其是被别人抚摸的时候，这种惬意感会更加明显。 林佳翼遭到久违的【摸头杀攻击】，HP条秒速变红，然后他有些瘫软地依靠在对方身上，他有些精神恍惚了，也许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之后他觉得自己不是走出浴室的，而是飘出去的。 林佳翼来到了客房，“陆哥”替他用吹风机吹起了湿润的头发，一边吹着，一边继续挑弄着他头皮上的神经末梢，使得林佳翼浑身战栗。 由于刚沐浴过，林佳翼钻进了被窝，被窝一下子就被捂热了，室内不用开暖气，也不会觉得寒冷。时间已经很晚了，林佳翼有些困倦地闭上了双眸，他感受到“陆哥”依旧陪伴在他的身边，轻声细语地在他耳畔诉说着什么。 “你知道吗？橘幸人和白艺博都是杀手，你可以向他们请教一下锻炼身体的方法。” “你现在距离香夫人的住处也挺近的，可以去人民广场地铁站找一下入口。” “你们家其实是被严世蓉给烧掉的，不过她也只是接了别人的委托罢了。” “有件事我得向你道歉，是我让你放弃了你的兽医生涯，但是不修改命运轨迹的话，那个时候你根本就无法压制住鬼叶，所以你要好好向橘幸人他们请教一下如何保护自己的方法。” 林佳翼被对方的声音给带入了睡梦之中，没能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语——“我把你和王子的关系顺便给修改了，最初我的能力还不够，无法用所拥有的后悔日记的一部分来修正你们的关系，现在，我生父的能力全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总之再等我一段时间，在那之前不许你再与其他人亲热，连我都还没有实际碰触过你。留在你家的很多回忆都烧光了，包括你床头那件女仆围裙COS服，那是我第一次对你使用催眠时让你穿的，为了让你对催眠有真实感，才让你挂在床头的，对了，几天之后，我会让严世蓉红起来，她整天纠缠着我，简直就像泰迪狗，等她红起来之后，我耳边应该会清静很多……” 清晨时分，林佳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扫视了一周屋内，发现“陆哥”消失了，而胸前的蝎子依旧在原处，昨夜的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或许只是半梦半醒间的幻觉而已。 就算只是幻觉，他也将陆哥所言清晰地刻在了脑海内，至少对方的话语将他几个月来的疑惑给解开了，他终于知道为何自己兽医做得好好的，结果被改了行业。 他也将“向橘幸人和白艺博请教”的事给牢记于心，等到白艺博他们回来后，就要询问一下如何不依靠灵摆，保护自己的方法。 不过，香夫人的住处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去寻找入口？ 昨夜的自己实在是太困了，浪费了询问的最佳时机，如果还能见到陆哥，再追问一下就好了。 林佳翼起床后，为自己准备了一顿简易的早餐，早餐过后，他便用平板看起了最近的新番，一直看到中午时分，他觉得有些饿了，刚开始想跑去楼下吃饭，结果发现大年初一，很多店都关着，于是他在罗森便利店买了一盒便当，然后回到了住处，午饭后，他在沙发上假寐了片刻，醒来后，偌大的屋内依旧只有他一个人，耳畔边没有了浩志那吵闹的声音，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白艺博他们似乎还没有回家的打算，林佳翼颇有些无聊地看起了微信，很多人都给他发了新年祝福，全部都是复制的一段一模一样的话语，他直接无视了那一条条雷同的新年祝福，打开了聊得火热的吃货组微信群，发现有人聊到了骚灵，使他想起了昨夜晚上，袭击陆熙琳的奇异现象，也许就是骚灵的恶作剧，还有在浴室中袭击自己的白色身影和那尖锐刺耳的噪音，可能也是出自骚灵之手。 于是林佳翼在群里参与了讨论，说自己也碰到类似情况了，然后群里的话题朝奇怪的方向偏移了，比如：人死后可不可以变为骚灵，飘去各家餐厅吃霸王餐？骚灵需要吃东西吗？也许和灵摆一样，吃的是人类的精力呢？既然是骚灵，吃的就应该是骚力吧？林佳翼，你又污了。 林佳翼摆弄着手机，直到傍晚，白艺博他们依旧没有回来。冰箱内还有很多年货，于是，林佳翼拿出一些食材，给自己做了一顿蛋包饭。 他开着电视，一边听着相声演员的声音，一边坐在只有一个人的饭桌前吃晚饭。 屋内只有他一个人，于是他总是陷入胡思乱想，所有人都离他远去，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自己，好在还有电视的声音打消了他的抑郁之情。 是夜，他没能见到“陆哥”，觉得夜晚只有自己，甚是无聊，便趴在被窝之中，玩弄手机，询问白艺博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很快他便收到了回复，说是大年初五的午后回来，让他这些天在家自己解决伙食问题。 林佳翼在他们家住了那么久，总是白艺博替他们烧菜做饭，白艺博不在了之后，不仅吃饭没了乐趣，还要很麻烦地自己料理，林佳翼其实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他宁愿天天去罗森买便当吃。 于是，林佳翼想着每天约几个人出来玩，不就正好去外面餐厅吃饭吗？ 他首先想到的还是询问香蕉有没有空，结果香蕉说这些天要在家画漫画，没空出来聊各种污段子了，还反问林佳翼肯不肯去他家帮忙贴贴网点，描描边。 林佳翼觉得有些麻烦，便拒绝了对方的请求，然后他在朋友圈里发了条“明天谁陪我出门玩？”的内容，第一个回复他的人竟然是技术宅巧克力，巧克力平常不是特别爱出门，莫非这些天也要出门晒晒身上长出的咖啡色蘑菇？ 巧克力说自己近日来闲着没事做，两人便约好翌日上午九点，在南京东路地铁站出口处的置地广场见面。 *** 大年初二，上午九点，林佳翼准时前去赴约，远远便看到巧克力早已抵达了约定地点。巧克力的肤色在人群中的辨识度极高，只见他手中正拎着一个电脑包，站在原地等待着林佳翼。巧克力虽然是技术宅，可是一般出门的时候，也不会带着电脑。 林佳翼跑上前去，询问道：“你带着电脑做什么？” “想给你看一些有趣的东西，最近我破解了红蓝帮研究小组的网络，发现了某些东西。” “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呢，原来是红蓝帮啊。” “你刚才绝对是想到了什么很污的东西吧？” “被你看出来了？” “吃货组的人都懂你。” 两人一路步行到了福州路，在某家意大利人开的饮品店点了两杯咖啡，然后又走回到步行街的露天座椅上，开始聊起了近况。 巧克力说自己的能力被红蓝帮的老大看上了，然后对方跑来挖墙脚，让他去红蓝帮的网络数据侦查部门工作，他觉得这项工作的待遇还行，便欣然接受了，由于研究所的内部资料是不向其他人透露的，于是他因为好奇而破解了研究所的网络。 由于这些内容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诉说，所以两人在步行街上的必胜客餐厅吃了午饭，然后一起回到了林佳翼目前的住处。 两人在客厅的餐桌上打开了巧克力的笔记本电脑，巧克力点开了拷贝在桌面上的一个研究文档，里面是对于林佳翼的研究。 研究工作日志中记录着最初的研究数据，林佳翼是1997年6月的时候被送去研究所的，那年5月，林家刚从黄浦区搬到嘉定区，并在嘉定区结识了曾是红蓝帮一员的陆护士，他们将林佳翼体弱多病，偶尔还会尿血的情况告知了对方，陆护士察觉到了异样便让他们将林佳翼送去红蓝帮的研究所。 根据研究表明，林佳翼的体内还流着同玫瑰氏族一样的血液成分，这血可以说是他身上的一部分，也可以说是寄居在他身上的个体。魏老大也对这项研究实验很感兴趣，还教会了他如何驾驭灵摆，林佳翼从那时起，由于年幼，被同行称作了野犬小王子。 红蓝帮还采取了林佳翼父亲的血液，进行分析研究，每个月还会将林佳翼带回研究所，抽一次血，并与先前的研究数据进行对比，随着年龄的增大，似乎是林佳翼的身体掌控住了这特殊的血液，已经不会再发生尿血的现象了。后来，林佳翼升入初二时期，研究所发现他的血液同玫瑰氏族愈加相似了，而且也比先前浓，还询问他近期发生了什么事，结果没能查明原因…… 林佳翼看完了文档内，关于自己每个年龄段的研究数据表格之后，还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有去研究所检查过的记忆，莫非这过去的命运轨迹也是陆哥搞的鬼吗？ 第101章 浪漫曲#B线#（上） 4月初，在回国之前，林夕雾发消息给林佳翼，让他来接机，由于正值周一，林佳翼还要帮忙照看熊孩子，便在征得了白艺博同意的情况之下，将浩志一并带到了机场。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浩志还在反复询问是不是爸爸回来了，然而并不是。 林夕雾下了飞机后，用敏锐的嗅觉，一下子便嗅出了林佳翼的方向，他拖着行李走了出来，发现林佳翼身旁还多了一个小巧的身影，不过，他直接无视了那抹身影，连行李都不管了，冲上去一把拥住了林佳翼，刚想要一口咬进对方脖颈间的血管，却注意到了一只蝎子顺着林佳翼的皮肤爬了出来。 “啧，哥，你在皮肤上养什么宠物啊？快给我补补血！” “等回家再说。” “咱家房子装修好了没？” “差不多快完工了，不过爸妈说那套房子准备租出去，他们正在考虑搬回黄浦区住。” “那我现在住哪？” “你想住哪就住哪，反正吃货组成员那么多，你不用担心找不到住处。” “那我和你住一块儿。” “这个嘛，等今天晚上问问白艺博，可不可以让你同住。” “嗯？白萝卜？” “是白艺博，你又给别人取奇怪的绰号了。” 三人在机场外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回到了黄浦区，由于时间尚早，白艺博还未回来，浩志则在车上睡着了，一回到家，林佳翼就将他抱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然后，兄弟俩久别重逢，在客厅内小声叙旧，林夕雾被问到了今后的打算，他坚定地回答道：“先把毕业论文写了，然后在红蓝帮接几个任务做做，磨练自身的能力。” 林夕雾停顿了一拍，继续说道：“其实，我在德国期间，因为总是拍照发表美食评论，有一家美食杂志找我签约，让我给他们撰稿，就当兼职做吧，我已经通过电话面试跟他们谈过了，只要写了什么东西，肯定都给他们家。” “是吗。” “哥，我前段时间，看到你对上鬼叶的视频了，真是吓出一身冷汗，等我什么时候见到了他，肯定打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用打你，你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话说，你论文写什么？德国美食吗？” “我除了食物，还有什么可以写的吗？” “你是今年6月毕业吧，还没多少时间了，论文写了多少了？” “还没动过一个字，最近一直在被仙贝逼着练习，还接了不少任务练手。” “那你现在就可以去书房写起来了。” “在那之前，先让我喝饱，我是因为血丸吃完了，才回来找你的。” 林佳翼无奈地去厨房拿出一把水果刀，虽然他很怕痛，但是被直接用獠牙咬开，还是划开比较好，他用水果刀划开了自己的手指，然后林夕雾就一下子凑了上来，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手指上的血液流得比较慢，正好让林夕雾细细品味起来。 这新鲜的血液对林夕雾来说已是久违的了，当手指上的伤口已经被林夕雾的口水愈合的时候，他还是迟迟不愿松开对方的手。 “你够了吧。” “哥，几月不见，这血液中的玫瑰气味好像越来越浓郁了。” “是吗？我没觉得。” 这之后，林夕雾被催促着去书房写论文，到了晚饭的时间，白艺博准时买了菜回来了，他们在客厅打了个照面，林夕雾刚开始将对方称作白萝卜，随后又觉得有哪里不妥，便改口将对方叫作了鸭脖。 “你能别给本少取这些奇怪的昵称吗？” “可是这便于记忆啊。” 白艺博虽然面露无奈之色，但他没有继续纠正这个称呼问题。自从林夕雾也成了他们家的食客之后，白艺博每天买回来的菜都翻了倍，他头一次见到比自家漫画家好友还要能吃的人。 好在林夕雾只在他们家住了一个月，劳动节之后，他独自一人带上了很多重新自制的血丸，回到了嘉定区，他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便完成了他所感兴趣的美食论文，接下来只等回学校进行论文答辩了。 他搭乘地铁，换乘公交，想要前往魏老大的住处，结果却再次迷路，要不是有维纳斯的帮助，他根本无法在一天以内就顺利抵达魏老大所在的小区。 他按响魏老大房门的时候，魏老大正好在处理一些文件，魏老大在门口看到他的时候，并不是很惊讶，反而露出一副“你怎么才来？是不是又在哪迷路了？”的表情。 “老魏，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任务交给我来做？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寻找罗森啊？” “关于你在德国的情况，我已经得知了。你也看到你哥和盗心者鬼叶的视频了吧？看过之后，对鬼叶有什么想法吗？” “有！想把他吊起来打成肉酱。”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想法吗？” “他的速度刚开始看看还挺快的，最近重温的时候，觉得我和维纳斯已经超过他了。”林夕雾自信满满地说道。 “光是速度和耐力还是不行的，你还得提升自己的感知能力，血族大多都神出鬼没的，你想要找到罗森，就先得确认他们的方位，正好，我现在处理的文件中，有件任务特别适合让你练手。” “什么任务？” “依旧是跑腿，不过这次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红蓝帮的一员——星星，当初就是他将你带到我家来的，他现在跟在上海血族亲王唐怿文的身边，行踪不定，要找出他就靠你和灵摆了，我给你一周的时间。” “他真的还在上海吗？” “你放心，上海亲王不会随随便便离开自己的领地的，所以星星他们肯定还在上海。” “明白了。”林夕雾接过信后，便与魏老大道别了。 上海也算是大都市，因此，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没有半点印象的陌生人，谈不上是件容易的事儿，更何况林夕雾还是个路痴，上海对他来说就像一个大国一样，所以他在心中给上海魔都加上了一个定义：像魔方一样，怎么也找不到正确的拼（道）法（路）。 林夕雾从魏老大那里得知了一些基础情报，星星是嘉定人，家在南翔，而唐怿文平常都住在黄浦，所以他决定先从嘉定区入手，不过只要是活着的人，都是会走动的，也许会与对方失之交臂，因此魏老大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必须加强自己的感应能力。 既然星星总是与唐怿文待在一块儿，那就可以通过嗅觉，嗅出血族的气味就可以了，听说唐怿文爱吃甜食，血族搭配甜腻的气息，这样的组合应该比较罕见，只要加大自己的嗅觉范围，即可在人群中找到对方。 “你的智商终于上线了。”维纳斯读出了林夕雾的想法后，在其耳畔边说道。 “什么叫作终于上线了，我出门一直都带着智商的好吗？” “你在街上随便迷个路，多练习一下嗅觉，再加上我的感应能力，能确认对方的地理坐标也并非难事，甚至还能确认三维坐标，就算他们上天入地了，也能够找到他们。” “我和你配合速度练习，练了几个月，目前只有七天时间，看来不抓把劲是不行了。” “那就少说废话，多迷路。” 目前，林夕雾的鼻子能够辨别出一千多种气味，通过嗅觉他能够闭着眼睛走路，且知道有几只猫，几只蚂蚁正在接近自己，不过他的嗅觉范围比较小，就像在玩一个没有显示周围道路的迷宫一样，走到哪里显示到哪里，因此，若他能够提升自己的嗅觉范围，再加上维纳斯的定位能力，就能够在一张大地图上，找到出现在这张地图上的任何人的坐标。 七天内，要将整个上海收入他的“嗅觉地图”的话，他必须先增强意念力，此刻，他的地图只有一个住宅区的大小。 “我还是先去巧克力家练习打坐好了。”林夕雾说着，第一步就踏错了方向，维纳斯也没有纠正他的错误，放任他迷路。 林夕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竟然来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地方，不过一时没想起这究竟是何处，他抬头望了一眼附近的路牌，发现自己来到了野狗路，他曾读小学的时候，独自乘公交来到了嘉定买东西吃，结果在归途中迷路来到了墅沟路，好在他把父亲的手机给带出来了，他给家中打了电话，让林佳翼出来找他，说自己正在野狗路，后来他在原地等了许久，看到陆哥和林佳翼打的士过来接他了。 “假如有一天，你能记住每条路的气味，你就不会迷路了。” “马路的气味闻上去基本都差不多，我的路痴症已经无法抢救了，我刚才走错了路，你怎么都不提醒一下？” “你没让我提醒。” “这附近刚好有公交站，那就在这里乘回去吧。” “你知道怎么换乘吗？” 林夕雾停顿了一拍，然后果断地回答道：“不知道。” “那就在外面多浪一会儿，在外边能够遇到对方的几率比较大。” “可是他们不是晚上出没的吗？” “这可说不好，毕竟现代的血族睡眠时间很不规律，想什么时候出门就什么时候出门。” “那我们现在去浪吧，你找一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地方。” “你把我当度娘使吗？” “没有，你比度娘厉害多了。”林夕雾又夸赞了维纳斯几句，最后补上一句，“虽然不及罗森就是了。” “你倒是想夸我还是怎样？” “我只是实话实说，好了，快带我去好吃的地方。” 于是，维纳斯默默地漂浮在前头，林夕雾紧跟其后，想要与之搭话，不过多方越飘越快，林夕雾为了跟上对方，从最初的竞走开始跑了起来，在旁人看来，林夕雾就像是个从医院里逃出来的病人，一边跑，一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维纳斯，你说老魏交给我的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啊？可不可以拆开看看？毕竟现代沟通一般都用手机、电脑，或者传真，也许信里写了什么大机密呢？” “装在信封里的不一定是信。”维纳斯终于搭理了林夕雾，他放慢了漂浮的速度，林夕雾也随之放缓了步子。 “那么是红蓝帮的工资吗？比如支票。” “等你找到了星星之后，如果他允许的话，就在一旁看他拆开信封，现在不要贸然拆开偷看为好。” “你帮我透视一下，看看是不是餐厅优惠券。”林夕雾掏出了信封，对着阳光看去，没能看清里面装了什么。 “就知道吃，怎么可能是优惠券。”虽然这么说着，维纳斯还是飘到了信封前，使用自己的能力，窥探了一下其中内容。 “怎么样？看清是什么了吗？” “好像是什么地方的邀请函。”在林夕雾发问之前，维纳斯赶紧补充道，“别想多了，不是美食鉴赏会的邀请函，既然是魏老大交给他的，那么一定是和工作相关的吧。” “切，真是无聊，我们还是赶紧去吃东西吧。” 虽然林夕雾没有方向感，但他还是有距离感的，他很佩服自己的脚速，维纳斯带他在街边买了个烧饼，然后将他带到了清河路，明明坐公车就可以到的，他却偏偏步行过来，他来到了罗宾森的底楼，在味千拉面吃了碗叉烧面，然后走出店外。 只见一个身着亮色系旗袍，脑袋两侧扎着包子头的黑发小女孩，正神情严肃地朝他走来，女孩看上去只有5、6岁的模样，身边连个监护人都没有。 林夕雾一开始很诧异，紧接着他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一阵玫瑰香，看来小女孩也是玫瑰氏族的一员。 “你身上怎么有玫瑰的气味？”小女孩走到了他的面前，首先开口道。 “你是指罗森吗？” “不是你胸前的气味。关于你胸膛被轮梅填充的事，我早知道了，当初就是我们把你送去红蓝帮老大那里的。” “真的吗？那星星现在也在这附近吗？” “他在楼上电影院，我觉得太无聊了，就溜出来透透气。”小女孩说着，又凑到了林夕雾衣服口袋处嗅了嗅，“果然，有一股别人的味道。” “原来你是在说这个啊。”林夕雾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支口腔喷雾，瓶子是透明的，里面装满了鲜红色的液体，这是他将林佳翼的血丸融化了之后倒进去的，如果在路上想喝血了，就可以随时拿出来喷一下。 “就是这个，很熟悉的味道。” “难道说，你也认识我哥吗？” “你是说林佳翼吗？我和他没见过面，不过我记得这味道。” “既然没见过面，怎么知道这味道？” 第102章 浪漫曲#B线#（下） “以前我被爸妈送去血族学校的时候，在实验室的特制容器内闻到过这气味，老师说这是上个世纪留下的遗产，他是除了玫瑰氏族元老之外，最伟大的玫瑰氏族了。” “什么鬼？”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不过这玫瑰的味道中，好像还掺杂着其他玫瑰氏族的气味。”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林夕雾觉得自己的智商掉线了，怎么完全听不懂对方的话语。 “我说，血见愁大人是可以和元老们所媲美的伟大玫瑰氏族。” “你口中的那个血见愁，他做了什么啊？伟大在哪里？” “他是血族生物学的天才，据说他当时有个疯狂的科学家朋友，对方是威尼斯纯血，特别喜欢做实验，还取了一些血见愁大人的血液，进行研究，我们学校实验室的血液就是那位疯狂科学家所提供的，自从血见愁大人逝世以来，那些血液变得无比珍贵，就像你们人类对待爱因斯坦的大脑一样，我们将血见愁的血液看得很重。” “也不是很懂你们玫瑰氏族，血液不就是用来喝的吗？还有个功能就是给患者输血。” “你说到点子上了，血见愁大人的血液是可以输给人类的，那个科学家曾做过类似的实验，结果还被我祖父骂了一通，说玫瑰氏族的血不可以给人类。你知道把血给人类代表了什么含义吗？” “示忠？” “什么呀？那是指把人类收为自己孩子的意思，把人类变为血族，通常这种行为被称为初拥，血族将人类变为血族的时候，如果那个人类的意志力不坚强，就会因为身体无法承受新的血液而死亡。而成功变为血族的人类也不是没有，然而玫瑰氏族就不一样了，根据那位科学家的研究记录表明，若是初拥的时候不能将人类成功变为玫瑰氏族的话，通常都会出现以下几种情况：首先，人类的肉体会化迅速腐烂，化为泥土；其次，人类变为傀儡，拥有该玫瑰氏族能力的一小部分，并丧失了自身的意志；其三，女性人类可以通过生育的方式，复制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玫瑰氏族；其四，顺利地将人类变为维持原有人格的玫瑰氏族与人类混血，这种几率比较小，而且还属于犯罪行为，我祖父对这方面管得比较严，目前所知道的混血只有盗心者鬼叶；最后，毫无变化，这最后一点基本上是属于假想，不过血见愁大人的血液验证了这一观点，他的血液可以输给失血过多的人类，而让人类毫无变化地继续作为人类存活，估计他们会活得比一般人类长寿，而且他们的后代也是普通人类，至于其他的实验结果，目前还没有数据更新。” 林夕雾站在原地，默默听完了眼前这个小女孩的背书式长篇大论，也许她所说的都是他们血族学校课本上的内容。 “你给我讲这些做什么？” “这血是从哪儿弄来的？”小女孩盯着林夕雾手上的那瓶喷雾问道。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不是从实验室偷来的。” 小女孩用一副怀疑的目光瞪向林夕雾。 “你是不是也想喝喝看？” “就问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是我哥的血，怎么了！我哥才不是什么血见愁。” “这么说来，前段时间，血猎公敌盯上了林佳翼，莫非和这血有关？”小女孩说着，摸着下巴，垂头沉思起来。 “星星看的那场电影什么时候散场？” “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吧，你找他什么事？” “老魏让我转交一样东西给他。” “林佳翼到底是何许人也？”小女孩又将话题转了回去。 “我哥就是我哥，一个靠人类食物为生的普通人，不对，纠正一下，不是普通人，是个很污的人。” “怎么可能是普通人，真想把他抓回去解剖研究一下。” “你敢解剖我哥，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我爸妈都没有把我碎尸万段过，你竟然说要把我碎尸万段。” “爸妈都要把你碎尸万段，那还是亲生的吗？”两人的身边走过了几个拿着奶茶的年轻女生，林夕雾嗅了嗅空气中飘过的一阵奶茶香，“说了这么多，有些口渴了，你喝不喝奶茶？我请你。” “我要草莓奶昔。”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名为微薇，今年十八岁。” “18了啊？那看上去怎么那么小。” “玫瑰氏族的身体通常都发育得很缓慢。” “血族的舌头不是尝不出食物味道的吗？” “不要把我们玫瑰氏族与普通血族相提并论。” 于是，林夕雾在鼎茶买了两杯饮料，其中一杯草莓味的递给了刚认识的微薇，然后他们跑到了楼上电影院，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待电影散场，边喝着奶茶，边聊了起来。 “你平常都喜欢做什么啊？” “宅在家里解剖人体。” “人体？” “都是一些养在家里的血奴，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拥有着治愈能力，就算把他们解剖了，也不会把他们折腾死。” “我认识的一个人是喜欢宅在家里的技术宅，那你就是医术宅咯？不过，既然你那么喜欢家里蹲，跑出来做什么？” “祖父让我别做宅女，就把我交给了上海亲王。” “你一个治愈系的，这样独自待着，万一碰上了攻击你的血猎怎么办？” “医术用的得当是救人，用不得当是害人，我的治愈能力也同样如此。再说了，我的祖父可是大名鼎鼎的香夫人，只要有人敢来动我一根寒毛，最先炸毛的肯定是姑姥姥紫苑，然后祖父会叫一帮子氏族成员来抓人，不过，通常在演变成这样的结局之前，找上门来作死的血猎都会被我先解剖玩，玩腻了，就丢到一边任其自生自灭。” 当星星和唐怿文从放映厅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微薇正与林夕雾相谈甚欢，那个微薇竟然和一个人类面对面交谈着什么，这样的画面着实让两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喂喂喂，我警告你，如果你是来跟微薇谈恋爱的话，她的家人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星星跑过去，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玩笑意味。 “我们在谈美食。”林夕雾抬起了脑袋，“你就是星星？” “没错，怎么了？” “老魏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原以为要找你很久，结果今天这么巧地遇到你了。”林夕雾说着，将信封递到了对方的面前。 星星一把接过信封，将之拆了开来，从中取出了三张邀请函，稍微瞄了一眼，就丢给了一旁的唐怿文保管。 “信封里的是什么？”林夕雾好奇满满地问道。 “你没有收到邀请函吗？”星星反问道。 “我没有，难道是老魏漏发了？是哪里的餐厅试营业的邀请函吗？” “红蓝帮成员的婚礼邀请函。” “那我怎么没有收到？莫非老魏担心我把他们吃穷吗？” “这个你得去问他了。” “你刚才的邀请函上是不是写了名字啊？” “名字和入场号。” “还以为能仿制一张，话说是谁的婚礼啊？该不会是老魏自己的吧？莫非是黄昏恋？” “不认识。” “不认识你也打算去吗？” “参加婚礼并非都是熟人，就是过去吃饭的，又不是去真心祝福两个人结婚的，他们结不结婚关我什么事，就算第二天闪电离婚也与我无关。” “说得好，就是去吃饭的，你要不要加入我的吃货组？” “不要。”星星果断地拒绝了。 “红蓝帮发出了多少张邀请函啊？红蓝帮似乎有很多人的样子。” “不清楚，我刚才看到自己名字旁边的编号写着113。” “那地点在哪儿？” “没仔细看。” 一旁的微薇从唐怿文手中拿过邀请函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名字旁边的入场号写着115，然后她将婚礼地点念出了声：“一龙斋学院大礼堂。” “一龙斋学院是什么鬼？听都没听说过。”就算林夕雾听说过，也会迷路。 “首先要在嘉定区曹安公路4800号集合，然后会有专门的人带我们上去。” “上去？”原本漠不关心的星星再次凑了过来，拿过自己的邀请函细看起来，“这是要集体上天的节奏啊。” “什么？什么？空中婚礼吗？”林夕雾听得越发心痒起来，他也想立马冲到魏老大的家里，问他要一张邀请函。 微薇继续读起来：“婚礼时间：2018年11月16日0时，嗯？11月16日不是血见愁大人逝世的日子吗？提前半小时到场，切勿忘记携带邀请函，宾客入场服装要求：男性西装，女性礼服，其他性别，只要正式一点即可。” “为毛时间是半夜啊？” “说明有一方是血族，血猎和血族举办婚礼太少见了，基本上都不会对外张扬，因为双方亲属很难相处，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唐怿文不知何时含起了一根棒棒糖，他一边舔着糖分，一边解释道，“没想到我也被邀请了啊。” “为毛我没有邀请函，我也想去吃吃吃，大半夜的话说不定还有很多好喝的血液。”林夕雾的语气满带着怨念，“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老魏要一张邀请函。再见了~” 林夕雾匆匆离去，估计他又在门外跑错了方向。 微薇将自己的邀请函翻过来一看，结果怔在了原地。 “你怎么了？”星星见她的表情与平常不太一样，便问道。 “我的男神，竟然要和别人结婚了。” “恭喜。”星星用戏谑的语气说道，结果再次被微薇给缝上了嘴巴。 第103章 浪漫曲#C线#（上） 八月中旬，经过法院的重新审理，咪咪老师终于可以出狱了，我与上洛克约好了时间，一起去接他。 听闻警方近期开始搜捕王子了，虽然他们还不知道王子是否对警方内部的人使用过催眠术，让他们用灵摆的方式，给咪咪老师定了罪。前些年，关于催眠术的案件也发生了很多起，警方也抓到了不少利用催眠术作案的罪犯，将这种特殊的催眠术传播开来的人是莉莉丝，她也曾被警方上门盘查过。 警方决定释放咪咪老师之前，前往了王子家抓人，不过王子的家属说王子于今年2月份起就杳无音信了，于是警方怀疑王子是得知了咪咪老师重新审判的事，便畏罪潜逃了。 他们开始在国内展开了抓捕行动，经过一系列排查，并没有在各省之间发现王子有买过机票或火车票，也没有发现他有出境记录。 王子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搜寻工作没有半点进展，于是他们又开始猜测这是一起团伙作案，幕后还存在着什么很大的势力。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王子失踪了，林佳翼都没有说起过此事，据说他今年情人节还和王子一起去了音乐会，而王子中途离场了，那时，王子应该是去与黑蜥蜴严世蓉见面了，他们似乎在血吻咖啡馆商量着举办联合婚礼的事宜，之后他就失踪了，莫非他的失踪与黑蜥蜴有关？ 我看林佳翼对王子根本就是置身事外，王子于他而言就是个可以随时替换的备胎，所以王子失踪，他也漠不关心，甚至觉得没有告诉我的必要。以前，他和陆哥在一起的时候，还总是给我汇报各种情况，我简直听得都要起耳茧了。谁说天秤座是公平的，林佳翼对待本命和备胎一点都不公平好吗？左边托盘摆上一个陆哥，右边的备胎叠得再高，都没有一个陆哥重。 话说，自从严世蓉红起来之后，最近还能在地铁站墙上的广告看到她的身影，她忙着拍电视剧，都没什么时间来找我了，她不来，对我来说是好事，因为近期我已经被周围的灵体折腾得寝食难安，根本无心陪她玩什么闺蜜游戏。 咪咪老师出狱那天，我刚好休息在家，便与上洛克一同前往了，他依旧是开着从熊熊那里借来的车，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风景，这条路曾来过一次，上一次是来向咪咪老师取证，这一次则是来接他出狱。 关于案件的调查，上洛克没有向我细说过，我也没有多问，总之结果好就行了，不过这结果与我预期中的不太一样，我原以为王子会被抓进去重新做人，结果他却失踪了。 后来，我们见到咪咪老师的时候，他穿戴整齐，周围还聚集着一些记者，来采访他对自己此次冤狱的看法，咪咪老师表现得很高冷，用几个简单的字就算回答了他们的提问。 咪咪老师推开人群，坐到了车上，有心的记者拍下了车牌号，之后查询出了车主信息，还来到熊熊家里，想要采访，结果熊熊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将咪咪老师送回家后，他为了答谢我们，还请我们在他家吃饭，他入狱的时间不算太长，也就一年左右，比起其他冤罪者要好得多了，不过这一年的空白期对他来说如同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听说母校还发出邮件让他回去工作，不过他说他不准备从事教育行业了，而是打算先去考律师资格证，然后再报考司法考试，他不希望再有人遇到和自己相同的情况。 “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咪咪律师了？” “称呼是什么都不重要。” 王子所引发的事端，对咪咪老师来说就是一个重大的人生转折点，不管怎样，咪咪老师依旧是我的老师，以后教师节的时候，我仍然会将从日本带回来的小玩意儿送给他。 此案件对我们来说终于告一段落了，然而对警方来说又是一个新的开端，他们还在盘查王子的下落。 翌日，我前往公司的时候，久违地与好闺蜜白玉兰见了面，感觉白玉兰近期消瘦了不少，脸上还长出了很多痘痘。 她还很憔悴地说：“最近带团好累，都没怎么休息过，今天早上六点刚抵达机场，又得赶到公司来。” “其实，我最近也没怎么睡好。” “就是你之前在微信里对我说过的骚灵吗？” “对，我整天都能看到周围的灵体，晚上躺床上睡觉的时候，还看到天花板处浮着一具平躺着的长发灵体。” “也许是最近压力大引起的心理疾病呢？要么你去我远房表哥那里看看，他是个心理医生，就在黄浦区，等会儿我把具体地址给你。” 于是，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白玉兰给了我一张写有地址的便条签，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是因为压力而变得能够看到灵体，也许只是之前帮毛豆除灵的时候导致的后遗症，不过我还是决定去白医生那里看一下，也许配一些什么药物，服用几天，就可以将灵体从我的视线范围中消除了，眼不见为净，就会忘记他们穿过自己身体时的战栗感。 接下来，在我带团出国之前，挑了个日子，去心理诊所看了一下，门口收费的地方首先让我出示身份证，说是为了验证我的性别，我满脸疑惑，性别不是一看就知道的吗，对方向我解释道：“因为我们家的大白只接待女性患者，曾有过一个好奇的男性，男扮女装，挂了号，混入了大白的诊室，结果被大白赶了出来，然后我们就开始查询患者的性别了。” “原来是这样，大白是有厌男症吗？” “没啊，听说他有男朋友的，这只是他的从医原则吧。” “真是奇怪的原则。” 我拿着号，前往了候诊室等待，也许是我来得较早，前面的患者数量并不多，我在候诊室的长椅上坐下，并与邻座的患者搭话道：“你是几号？” 她没有说话，只是拿出号码给我看了一下。 “你就在我前面一个。” 她神经质地瞥了我一眼，再度面向前方，原以为她不想搭理我，不料她目视前方，开口道：“你是来咨询什么的？看你还很年轻的样子，有什么想不开的？” “说了你可能不相信，最近我总是能看到幽灵一样的东西。” “这不算什么大问题。” “你又没经历过，不懂我的感受。” 眼前这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自顾自地说道：“我家那位是个双性恋，最初交往时他就向我坦白了，后来新婚夜，他将好基友伴郎也找来了，我也答应了，不过之后我变成了他们之间的电灯泡，我一个人跑到客房去睡了。从第二天开始，再也没有发生过前一夜的情况，他对我很好，我们之间没有生育孩子，我三十岁那年，他就又开始跑去和男人鬼混去了，他这是不是骗婚的gay啊？骗了我这么多年，我提出过离婚，他还不答应。” 听完女人的自白后，我突然想到了熊熊，他说他是直男，还与我有过赌约，莫非他也是为了隐藏自己是gay的真相，而前来骗婚？若是这样的话，上洛克肯定就要扮演那个伴郎的角色了，我则是悲哀的新娘。 不，我在想什么啊，我可是独身主义，我都已经考虑好以后要住到哪个敬老院去了，不过，也许比我小很多的弟弟会养我。 再说了，熊熊是暖男属性，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 女人见我陷入了沉默，便说道：“你不用同情我。” 其实我没在同情你。 我的视线转向了从诊室走出来的患者们，她们脸上没了先前的阴郁，个个出来时，嘴角都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包括我邻座的女人，出来的时候，简直像打了鸡血一样，她朝我跑来，握住我的手说：“我等你，一起去哪里喝杯茶吧？” 这大白到底是怎样的神医，竟然能拭去每一个患者心中的阴云，想来他嘴炮功夫肯定了得。 我踏入诊室的时候，发现这儿的室内装潢色调很温馨，一下子就让人放松了下来，不过当我看到沙发上坐着几位对着大白犯花痴的女性灵体的时候，舒展了一瞬的眉头又紧锁起来。 “请坐吧，这位女士。”大白指了一下沙发，然而我并不想与灵体挤在一块儿。 似乎是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大白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将我拉到了一个小型书柜旁，书柜虽小，上面的书却种类繁多，我一开始还以为都是心理学方面的书。 “事实上，你的情况，白玉兰已经提前告诉我了，能够看到灵体，通常说明一个人的痛苦多于快乐，灵体是一个很神奇的现象，先不论是灵魂出窍的生灵还是亡灵，灵视通常指人能看见感官以外的东西，即人的第二视觉，一般人是没有第二视觉的。灵视最基本的就是能够看到‘乙太体’，也就是人的一种气场，进一步能够看到‘心灵体’，即你最近经常看到的灵体，最后一步因人而异，大部分人只能够看到物体遮蔽物的状况，例如魔术师在箱子里，帽子里所藏的花招，而有些人想看哪儿就能看到哪儿，不用坐在电视前，就能直接看到奥运会比赛的赛场，还有更加罕见的，像莉莉丝这样的人，能够看到未来，看到过去。具体的内容这本书上有写，你需要学会的是关闭灵视能力，不然看多了，很容易出现心理疾病，比如发疯或精神衰弱，你目前就是精神衰弱吧，我帮你开一点药，你把这本书也带回去研读，自己想办法找到灵视的开关，把它关上，若几天下来，依旧没有用的话，你再过来，我帮你进行催眠治疗。” “这本书上竟然写着莉莉丝著。”我接过大白递过来的书，看了一下封面，封面很朴素，就是全黑的，上面还用烫银字写着书名《灵视自学教材》，以及作者莉莉丝的大名。 第104章 浪漫曲#C线#（下） “我以前也接待过一个和你一样的患者，当时我没有能力解开她的心结，就去寻找了好友莉莉丝，莉莉丝就写了一本这样的书，被我买断了，所以市面上没有卖，这本书先借给你，等你的烦恼解决了，再来还给我吧。” “谢谢大白。” “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带上笑容过来。”大白说着，跑回到了桌边，给我开了精神衰弱的药。 我觉得自己走出诊室的时候，一定同其他患者一样，面部带着浅笑，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 我还朝走廊里飘过的几个灵体挥手打了招呼，他们用一副关怀智障的眼神朝我看来，然后又飘走了。 离开诊所后，我乘着地铁回到了嘉定区，火灾后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看上去就像搬到了新家。林佳翼他们那套房子租出去了，所以他一直待在黄浦区，没回来过，至于林夕雾那个路痴，迷路在外，居无定所，可以说整个地球都是他的家，我偶尔会在路上遇到他，他还问我愿不愿意辞了旅行社的工作，陪他去打怪，由我来补刀，樱姐代我回绝了他。 我回到自己房间后，看起了莉莉丝写的自学教材，教材内容很详尽，而且语言浅显易懂，目前的我就像是水龙头坏了一样，灵视能力总是在不断地冒出来，所以我得自己修好这水龙头，想要灵视的时候打开，不想看见它们的时候就关上。 “也许是我在你身边待太久了，你才会渐渐习得灵视的能力吧？”樱姐在一旁说道，“要不要我先消失一段时间？” “这不是樱姐你的错，我反而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我在房间看书一直看到晚饭的时候才出去，我家弟弟已经坐在宝宝椅上等开饭了，最近他的脸上被蚊子咬出了北斗七星的图案，七个蚊子块连在一起，他时不时地用小手去挠几下。我将他脸上的北斗七星拍了下来，发到了朋友圈，立马有一群中二病过来评论说他是被上天选中的孩子，日后必将拯救世界，林佳翼看到后，对楼上的人回复了句“日♂后？不准你这样对待小孩子。” 然后他们在我发的照片下面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天来。 “是你太污了。” “是你先说日后的。” “是你自己理解错了。” …… 然后我被@烦了，便将那条消息给删掉了，估计他们私聊去了吧。 吃过晚饭后，我又回到房间，继续看书，要不是樱姐提醒我该整理行李了，我翌日都要延误登机了，我将药和书一起塞进了行李箱，爬上床睡觉了。 *** 此次，我要带的是几个需要导游的自由行旅客，我必须听从他们的行动计划，而不是旅客听我的安排，本来公司给他们安排了地接导游，他们说要个全陪的，公司就把他们交给了我。见到他们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全陪导游了，因为他们都是1999年年末以及2000年上半年出生的同班同学，父母比较有钱，就让他们暑假自己出来玩，并让旅行社给他们安排一个全陪的导游。 迄今为止，我所接触的游客之中，什么奇葩都有，他们也是，一天之内连逛了好几个美术馆和博物馆，都是进去匆匆扫一眼出来，然后马上去下一家，我都怀疑他们不是来参观的，而是要物色偷什么回去好。 我陪他们在日本的各家博物馆散步了几天，然后他们转移了目标，还问我能不能带他们去日本黑帮参观。 “第一次碰到来日本不购物的游客，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要不要我带你们去秋叶原买手办啊？” “我们对手办不感兴趣，我们是来参观的，你快带我们去黑帮看看。” “虽然他们是合法组织，但我和他们不熟，也不会带你们去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还要对此负责。” “你不带我们去，那我们就自己去。” “我警告你们，不作死就不会死。” 可他们不听劝，回到酒店后还一边用手比划着危险的动作，一边用蹩脚的日语混合着英语询问前台妹子：“Where is雅库扎？” 前台妹子一听雅库扎这三个发音，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差点以为眼前的这些人也是雅库扎的一员。 我赶紧上前解释了一下，让她无视这群人。 于是，心惊胆战地阻止他们作死的带团生活拉开了帷幕，我还宁愿他们只对博物馆感兴趣，天天带他们在博物馆溜达一圈，他们时不时地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让我头一次庆幸自己拥有灵视能力，我询问那些漂浮于四周的灵体：“有没有见过一群智障从这里跑过？” “你是指那群人吗？” 然后我追了上去，在樱姐的帮助下，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对他们说：“我就是中国某个组织的大姐头。”虽然那只是吃货组。 然后他们就对我露出了崇拜的目光，让我回国后带他们去组织参观，他们究竟是经历了什么，竟然对各种组织产生了崇拜心理。 我问他们为什么对日本的雅库扎这么感兴趣，他们说这就是男人的浪漫啊。请原谅我，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我第一次听说雅库扎是男人的浪漫。他们见我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又解释道：“雅库扎才是正义，雅库扎身边有穿着和服的漂亮妹子，不是很浪漫吗？” “也不是很懂你们00后。” 我稍微想象了一下他们所描述的内容，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壮男人，戴着灰色墨镜，透过镜片，隐约可见男人眼睛上的一条很深的刀疤旧伤，男人旁边站着一位身着樱色和服，盘着乌黑秀发的女……不知为何，我想象画面中的那双男女突然化为了丝瓜与西瓜的模样，丝瓜本就长相粗犷，看上去与雅库扎老大很像，然后他搂着旁边长相很娘的西瓜，两人坐在樱花树下，沉默不语。一旁的木托盘上摆着两小杯清酒，酒面上飘落了几片樱花花瓣，晚风袭来，吹得花瓣摇摆不定。两人仰头望月，月是残缺的，那弯月还时不时地被浮云遮蔽，看上去愈加暗淡起来，旁边的星星都要比过它的光亮了。 我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他们口中的浪漫，就在我彻底明白之前，想象画面中的西瓜一秒毁气氛。 “天狗快把月亮啃光了，我把天狗养肥了，那什么时候把天狗抓来吃？烤一烤然后加点孜然怎么样？” 我果然还是没能明白雅库扎的浪漫。 见我沉默了许久，他们再次向我解释起这其中的浪漫。 “大姐头，你也说了日本雅库扎是合法的吧？”他们竟将我称作了大姐头，之前还叫我罗导，甚至是罗巴桑，这称呼应该是日文中欧巴桑和我姓氏的合体吧。 “确实说过。” “所以雅库扎即是正义。” “然后呢？你们不是要向我解释它的浪漫吗？” “海贼旗在召唤着我们啊！同理可得，雅库扎就是我们的浪漫。” 我觉得自己都要被他们洗脑了，竟然认可了他们的观点。 之后，自由行的最后几天，变成了由我带队安排活动内容，走在路上，他们还真将我当大姐头对待，路人看我们的眼神，好似都在心中揣测我是哪个组织老大的女儿。 结果，我们还真撞见了货真价实的雅库扎，当时我们正在东京麻布十番的某家拉面店吃午饭，旁边不远处坐着两个身着黑色西装，体格粗壮的男人，虽然他们面部没有伤疤，但是手背上有纹身，那纹身似乎是从手臂上一路延伸到手背上的。 究竟是不是雅库扎，还是很好辨认的，因为气场不一样，普通穿着西装的上班族也有体格高壮的肌肉男，但是他们周身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场，尽管他们只是坐在那里吃面，举止也很得体，付账走人的时候，很霸气地将一张福泽渝吉丢在了桌上，然后似乎是有什么急事，来不及要找零，就迈着大步走出了店外，经过我们的时候，还带起一阵风来。 我经常看到有人在看动漫的时候，吐槽为什么室内没有风，女主角的头发和短裙也会被吹起来，现在我终于理解了，那其实是气场！ 那两个男人离开之后，感觉整家拉面店的气氛渐渐缓和起来，将我称作大姐头的男生们也开始放声说话了。 “今天终于见到了，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啊。” “大姐头，你们组织的老大也是那个样子的吗？” “不太一样，他是个外表很不好惹，其实很善良的人，不过，万一触及到了他的底线，绝对比刚才那两个男人还要恐怖。” “真的吗！”男生们露出了星星眼。 “话说，大姐头，你是老大的女人吗？” “并不是，这只是组员给我起的称呼罢了，至于‘老大的女人’嘛，另有其人。” “你们组叫什么名字啊？我们可以加入吗？” “吃货组。” “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很厉害吗？我自己都不觉得。” “是不是寓意着吃人拿货啊？” 我对这吃货组的新定义，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难道吃人拿货就是你们口中的浪漫吗？正义去哪了？” “大姐头，我们要怎么加入这个组织？需不需要向老大示忠？” “很简单，给你们个微信群，加进去就可以了，因为你们人比较多，我提前跟对方说一声，就不一一电话面试了，加入之后，老大会给你们起食物的昵称。” “为了隐藏真实身份吗？” “只是因为人比较多，容易记忆罢了。” 由于他们是我带的游客，所以后来林夕雾给他们取了很多关于日式料理的昵称，虽然某些昵称和他们的本名也很相似。于是，吃货组的“组员菜单”又更新了一批：三文鱼、芥末、鱼子酱、铜锣烧、关东煮、玉子烧、可乐饼、天妇罗、章鱼烧（即章鱼小丸子，所以又简称小丸子）、马肉刺身（简称马刺）、抹茶布丁（简称抹布）。 在我们这次回国之前，他们说要给吃货组老大带礼物，就每人买了很多吃的，让我给他们捎过去。 看来我这次是给林夕雾介绍了一批脑残粉，林夕雾得知了礼物的事后，说他一定会来机场接我的。 一个路痴竟然说要来机场接机，我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为好。 第105章 浪漫曲#D线# 2016年2月下旬，烈日协会中有不少血猎于九州遇害，正在附近调查血猎公敌行踪的陆海空与小林想便赶到了福冈的事发地点，他们发现遇害者胸膛的伤势确实是鬼叶所为，并且绝对不可能是模仿犯做的，只是，已经让他们追捕了很久的鬼叶，又没了踪影。 小林想看了看一旁眉头紧皱的陆海空，说道：“这鬼叶真是像鬼一样，神出鬼没的。” 陆海空沉默着摘掉了一次性手套，扔到了附近的垃圾桶，背对着数具尸体，离开了停尸间，小林想也匆匆向室内的工作人员弯腰道别，然后追上了陆海空的步子。 小林想看着陆海空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将嘴边想要询问“接下来有何打算”的话语给吞咽了回去，他默默地跟在陆海空的身边，并肩走在福冈的街头。 彼此之间沉默了许久之后，陆海空突然开口道：“口渴了，先去这家星巴克买一杯饮料，你要喝什么？” “红茶好了。” 于是，两人在柜台拿到各自的饮料后，正在店内寻找座位，陆海空突然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便走上前去，问道：“芽歆？” 对方微微一怔，然后赶紧转过身来，她盯着陆海空的脸，陷入了沉思。 为了解释自己为何会身现此地，陆海空随意找了个理由道：“现在学校放假，我和我同学过来旅游，冬天就该来泡泡温泉。” 罗芽歆的同伴见她遇到了熟人，便主动离开了，随后，陆海空向罗芽歆介绍了一下身旁的小林想。 小林想听不懂中文，他不知道陆海空与罗芽歆之间在聊些什么，他们离开星巴克的时候，他也没有多问。 当天晚上，他们回到酒店后，原本是打算就此休息，翌日再展开调查的，结果因为陆海空接到了一通协会的人打来的电话，说是在福冈街头看到可疑男子了，他们便穿上了外套出门了。 室外寒风凛冽，小林想走在路上，打了个哈欠。 “其实你不用跟我出来。” “没事，我不困。”小林想说着又连打了几个哈欠。 陆海空不再多说什么了，他向方才那通电话内被告知的地点走去，那条街上有很多夜排档，刚才打电话来的血猎同行就是刚下班，正在夜排档吃饭，结果瞥见了可疑人物，虽然不确定究竟是鬼叶还是其他危险分子，陆海空都无法放弃这一可能是鬼叶的线索。 小林想稍微揉了揉眼睛，眼前的陆海空便不见了踪影。 而此刻，陆海空踏入了一家只有少数人才能看到的夜排档，夜排档的店门招牌上写着“夜猫”，上面还画有猫头鹰的图案，大多数客人都与血族有一定关系，他们都是被血的气味给纷纷吸引至此的。 陆海空环视了一下店内的客人，并无发现哪一位比较可疑，大多数都是普通血族，还有些是混血，纯血则很少会出现在这种小摊头，因为对他们来说，这显得太屌丝了，纯血更愿意去莉莉丝的高大上咖啡馆享用美食。 这家店的店主是个女人，身着黑色和服，那张脸陆海空曾经见到过，就是曾经上海举办世博会的时候，跟在某个血族身边的身份不明的女人。 她正在给客人们做着关东煮，关东煮的血色汤料正在冒着气泡，让其他血族不禁吞咽了一下唾沫，而对陆海空来说，空气中只是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铁的气味。 店主见到陆海空的时候，起初微微怔了片刻，不过她还是很热情地招呼他坐到空位上，并问他要吃些什么。 “我不是来吃饭的。” “那你难道是来招聘的？我前些天确实张贴了招聘启事，我一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 “很遗憾，我也不是来招聘的。” “那你就一定是来询问情报的吧？”她一边手上在忙乎着，一边跟陆海空搭话道。 店内的客人们并没有对陆海空的存在感到质疑，陆海空虽然身为血猎，身上却带有些微的血族气息，因此他才能够踏入这家店内，其中有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血族，还将一串关东煮戳到了陆海空的嘴角，一边打着嗝，一边说道：“爷赏你的，你就吃了吧。” 陆海空接过了血族递来的关东煮，并找空位坐了下来，他一边尝试着咬了一口血族的食物，一边直视着店主问道：“听说最近盗心者鬼叶来过福冈了？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做的关东煮好吃吗？”女人反问道。 “一般般，只能说不合我口味。” “是吗？看来我得多考虑一下其它配料了，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这太甜了。”虽然是甜辣，但甜味太明显了。 “如果你下次再来的话，我给你做一款其它风味的。”店主将煮好的关东煮递到其他客人的面前，然后又转过来对陆海空调侃道，“你也想知道鬼叶的事吗？最近血族新生儿总将他们当成偶像来崇拜，莫非你家孩子也想亲眼见一见鬼叶？鬼叶他确实来过福冈，现在又离开了。” “是吗？”陆海空啃完了一串关东煮后，将竹签丢在了桌上，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当他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坐在角落里的一个斗篷男拉住了他的衣角，示意他有话要谈。 陆海空恍然大悟，原来可疑之人就是这个斗篷男。 斗篷男在桌上放下了关东煮的钱，然后与陆海空一同走出了店铺，两人一并来到了附近人迹罕至的地方。 月色之下，陆海空终于看清了斗篷男的脸。 “没想到与你在这种小地方偶遇了。”斗篷男说道。 “你刚才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因为不想被其他血族认出来。” “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的？” “你的名字，借我用一下，而我的名字你也可以随意使用。” “我的名字？” “没错。” “你要用来做什么？网购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当然不是。” 陆海空稍微考虑了一下，才开口道：“好吧，我的名号就借给你了，只要不用来结婚登记，随你怎么使用。” “那就告辞了。” 当小林想终于发现陆海空的身影时，陆海空身旁一个身着斗篷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小林想赶紧跑上去询问：“刚才那是谁？哪儿来的血族吗？” “你看错了，这儿只有我。” “可是刚才……” “你看到的就只有我。”陆海空的‘我’字说得特别重，小林想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后来，两人在福冈没调查到什么重要线索，便回到了东京，回到东京后，又过了几个月，陆海空收到了没有寄信人信息的厚实信封，那实则是红蓝帮的魏老大寄来的，信封里面装着杜先生的“尸体”，即被世人称为后悔日记的轮梅的一部分。 *** 2017年1月，北海道的积雪未融，天上又开始飘下雪花了。 陆海空正与烈日协会的研究所同事打着伞走在街上。 雪天路滑，马路上的车都开得很缓慢，然而就算行驶得再缓慢，也难免会发生一些小意外。 只见一辆私家车撞到了街边的护栏，且即将撞到被吓得站在街边不敢动弹的臃肿女人。 在那一瞬间，陆海空觉得时间好似静止了，下一秒，他竟然见到自己冲了出去，并护在了那个女人身前，他亲眼目睹了自己被轿车撞得头破血流的场面，他后脑勺的血全部喷溅在了轿车那早已变形的引擎盖上，随即，他看见自己倒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他垂下脑袋，朝自己身上看去，发现自己的衣着是同事的，他再望向了街旁店铺的玻璃，发现自己的面容也变为了同事的面容。 他还来不及考虑为何自己会与同事发生身体对调，以及自己目前究竟是谁，便看见路边聚集起了愈来愈多的行人，那个女人目瞪口呆地望向倒在自己身上的陌生男子，随即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发现自己和腹中的生命都侥幸活了下来。 喧闹的人群中已经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在救护车赶来的时候，陆海空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车，他在车上看着医护人员给自己抢救，一名护士则在询问那名孕妇的情况，他们根本就没用空闲来搭理陆海空这个健康的人。 陆海空这时候才开始思考为何自己变为同事的模样，同事变成了自己的模样，总觉得有一个念头不断在他的脑海深处呐喊，他隐约听见了那声音，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不知道它到底在喊些什么。急救车很快便来到了附近的医院，最终，他的念头还未成形就消散了，他跟着医护人员一起下了车，一名护士将孕妇带去了其他房间进行检查，担架上的“陆海空”被送进了急救室，而陆海空则作为他的同事，等在了急救室的门外，静待手术的结束。 四十分钟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然而护士的脸上并没有手术成功结束时的那种放松感，而是愁容满面地走到陆海空身边，向他诉说了噩耗。 “您的同事因抢救无效而死亡，请原谅，我们已经尽力了。”护士说着，弯腰致歉。 陆海空觉得这很可笑，自己看着自己被车撞晕，自己等待着自己进行急救手术，然后自己得知了自己死亡的噩耗。 当初，他收到后悔日记一部分的时候，日记上的确记载了自己的死亡，可是日记上又说他活了下来，没想到是以这种占用了他人身体的方式存活的，那么今后他究竟要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他以后该怎样去见林佳翼呢？ 后来，当地的报纸记者前来采访此事，还将留学生陆某的死亡写进了新闻稿，这个新闻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人们读过新闻的几天后就差不多淡忘了。 陆海空得知自己的护照之类的身份证明都注销了他的信息，就连户口本，都在他那页上敲了个已死亡的章。 这起“平淡”的留学生死亡案件淡出人们的视线后，陆海空发现自己又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自己眼睛的瞳孔竟变成了灰色，这颜色真有点死气沉沉的感觉，好似在时刻提醒着他是已死的还魂之人。 暂时没有了身份的他，将Solo借用作自己新的名号。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了这场闹剧的“主谋”是他的生父杜先生，杜先生早就知道了陆海空即将要死亡的事，便决定将自己作为替身，还顺便将陆海空的同事给拉下了水，两个替身换回了陆海空的性命，不仅如此，陆海空还渐渐地继承了他生父的能力，他要对命运轨迹进行修改的时候，不再需要耗费太多的体力，也无需像先前那样，必须用笔在本子上涂改，他就像开启了灵视能力一样，变得随时都能够看到过去与未来，并凭借自己的意志，对其进行修正。 虽说他得到了新的能力，可他依旧是不完整的，他也算得上是轮梅的一部分，所以他的能力也受到了限制，某些人的命运，无法对其进行修改，就例如他的死对头叶至豪。 叶至豪用罗森给他的一部分后悔日记，给陆海空安排了一场车祸，原以为陆海空就将这样死去，林佳翼就会落入自己手中，可没想到陆海空竟然还活着，他便派出了自己信得过的杀手小泰迪前往日本，去暗杀陆海空。 可小泰迪竟然失手了。 两月份的时候，小泰迪来到日本，找到了陆海空的下落，并用她自认为很高超，实则极为蹩脚的伎俩，将陆海空“骗到了床上”，陆海空故意跟着她来到了酒店内她的房间，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之前的目标人物究竟是如何死在同一种蹩脚的伎俩之下的，莫非是因为被她的容颜所迷惑而导致反应慢了吗？ 小泰迪虽然没什么那方面的经验，但是“接吻”的经验却很丰富，不过她并没有在陆海空身上达成预期中的效果，先前的目标人物，早就在故意制造的“浪漫艳遇”时，就已经受到了她的蛊惑，所以基本都是在接吻的时候，用手就可以掐死对方。 可是，当她的手碰触到陆海空脖颈的时候，还未用力，就被反手抓住。 陆海空没有与林佳翼之外的人接过吻，与之对比一下，他竟觉得刚才那个无比热烈的吻，还不及林佳翼趁他不注意时，覆上来的轻轻一触。 “被女人在接吻步骤就被掐死，作为男人，简直太失败了，你既然都主动送上门来了，就没有别的服务了吗？不要告诉我，你只会这点鸡毛蒜皮。”陆海空笑得一脸邪魅，他之后才对此刻的伪装感到后悔，所谓不娶何撩，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容易撩，一下就上钩了，然后整日围在他身边转悠，就算他表现得再怎么高冷，她还是会主动贴上来。 后来，小泰迪任务失败，联系叶至豪的时候，还说刚开始她觉得很有挫败感，随后她又觉得这是件极为浪漫的事，她曾听说某个女性杀手前辈，与最后一个暗杀目标陷入了情网，就此放弃了杀手工作，和那个原本该死去的目标人物结了婚，并幸福地生活在一块儿。不过，这种幸运的事不可能落在每个人身上，要不是那个目标人物生得英俊，且正好符合那名女杀手的口味，否则他的脑袋早就掉地了。女杀手对目标人物一见钟情，原来她接到委托任务的时候，委托人故意给了她一张P过的照片，照片上的目标人物油光满面，虽然五官端正，可越看越恶心，恨不得立马就冲过去将目标人物给砍下脑袋。 叶至豪询问小泰迪到底还做不做他委托的工作了，她说自己也像那个前辈女杀手一样爱上目标人物了。 “但你们的结局不会雷同的。” “如果你派其他杀手过来暗杀我家Solo的话，我就会一一把你派来的杀手给解决了，哪怕他们的杀手世界排名比我高。” 叶至豪转念一想，想要除掉情敌，除了字面上的意思，还能找个其他人拖住对方，那就让小泰迪来引诱对方，借此同样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于是他便成了小泰迪的支持者，小泰迪也是他的支持者。 关于他们这些小心思，陆海空全都知道了，所以他才会觉得小泰迪整天粘着他，很烦人。 他觉得小泰迪脑海中的浪漫，根本就是滑稽之谈。 虽然他想要修改小泰迪脑海内对自己的爱慕之情，可是后悔日记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它无法修改人心，无法修改一个人的感情，比如说一个人容易发怒，通过后悔日记，根本无法改正他的这一缺点，想要改正，只能凭借他自己。 因此陆海空才会每天查看后悔日记之上，林佳翼对待自己的感情是否产生了什么变化，当看到他一如既往地思念着自己的时候，陆海空才会安下心来，他就担心哪天林佳翼的心会被其他人给撩走，身体关系还能通过后悔日记进行修改，心理就不一样了。 陆海空虽然试过将自己与小泰迪邂逅那天的情况给修改了，可小泰迪的内心依旧对他充满着莫名其妙的爱慕之情。 某一天，他想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耳根清净下来的点子，他让小泰迪回国去杀了王子，当然他并不指望小泰迪真能杀了王子，只是因为嫌她太烦了，要找个理由赶她回国，并让她不完成任务就不能过去见他。 于是，严世蓉回到上海后，在地铁上与罗芽歆邂逅，且与王子勾结，引发了一系列事端，某些事被陆海空给抹去了，比如严世蓉在王子与林佳翼所住的酒店安装摄像头，并将视频发给了他，还做出在网上发布恶作剧帖子的事也都变为了未发生之事。 然而，陆海空自己无法将那些事彻底当作从未发生过，因为他对此有记忆，有时他甚至觉得这段记忆是虚假的，可是在另一个时空，这是真实发生过的。 第106章 浪漫曲#莉莉丝的时间# △阳间△ 九鬼琉绊空生前是个很有人情味的人，后来因遭到了妻子与友人的双双背叛，然后将他们杀害，死后坠入地狱，当了一段时间的冥王辅佐官，并开始变得对任何事毫无兴趣，无欲无求。在他当上冥王的期间，制定了一套《新地狱法》，将地狱治理得更是井井有条。 在位期间，他终于看清了世事，并冷漠地观察着世间的一切，对任何事都不表露出丝毫的兴趣，在旁人眼里看来或许他是一个孤独可怜之人，但他本人却不以为然。 他从未后悔过曾经自己将妻子与友人砍杀之事，自他开始在冥界帮忙打理公事以来，他经常能够看到死去的妻子与友人投胎后，再次因为因缘巧合，变为一双恋人的场景，那时他是通过孽镜看到的，孽镜能够看到亡灵的一生，并从中找出罪行，将亡灵判罪，他们反复在九鬼眼前死去投胎，再死去投胎，几乎总是在冥殿成双入对，哪怕他们投胎成了相同性别，死后也依旧会一起出现在九鬼面前，等待再一次投胎，虽然九鬼认得他们，但他们对九鬼毫无印象，根本不记得最初被九鬼砍杀之事。 九鬼时常穿着一身黑色浴衣，腰间挂有一把生前所佩戴的□□，那把刀上的血迹无法拭去，经过岁月的洗礼，刀上的血腥味愈加浓郁了，那是他妻子与友人的血，刀上所散发出来的死者的强烈怨念，好似随时都能够要了他的命，不过他对此毫无畏惧，自己的刀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只有这种没有生命的物体是值得信赖的，不过后来他也遇到了一名值得信赖的部下。 他在工作之余经常做的都是些生前养成习惯的事，例如喝茶，饮酒，赏樱，赏枫，看雪，观月，舞剑，用毛笔写写和歌。他偶尔还会去阳间进行考察，或宅在冥府，看书消磨时间。 此次，他就是在阳间待太久了，而导致回不去，老熟人莉莉丝替他研制了一副药，只要在鬼节当天喝下，就能够回到冥界。 他不知道冥界究竟变化成什么样子了，也许和这阳间一样发展迅速。 眼看鬼节愈渐逼近，九鬼有些不安起来，他担心那天依旧无法回归，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莉莉丝看出了他的不安。 “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我以前可是经常性地往冥府跑，你当时还警告我不要在那里待太久，不然就回不去阳间了。” 自从莉莉丝的妹妹逝世以来，她就研制了假死药，经常去冥界寻找妹妹的踪迹，虽然她知道她的妹妹已经无法回归了，但她还是想要去找她，与她说说话，所以莉莉丝还自称自己是专注跑地狱三十万年。 “你找到你妹妹了吗？”关于莉莉丝的情况，担任过冥王之位的九鬼还是知道一些的，“你为什么不去欧洲的地狱看看，她当时不是在欧洲被人类烧死的吗？” “其实我也问过了欧洲地狱的主宰者，他们说没有我妹妹的消息。” “那她会不会同我一样，飘荡在阳世间？” “若是这样的话，通过灵摆几乎没有我找不到的人，我就是用灵摆找到了你，虽然也有特例，还真存在我找不到的人，比如说轮梅的下落，可是我与妹妹有心电感应，如果她真的还在这个世上，我一定能够知道她的所在地。” “等我回去之后，再帮你找找看。” “那就麻烦你了。” 已经“活”了许久的九鬼已经渐渐对时间失去了概念，所以他当初才会在阳世间忘了回去的时间，他在回程的路上，遇见了他曾经的“妻子”，只是他的“友人”与她还未找到彼此，所以九鬼留在了那个并不认识自己的女人附近，等待着“友人”的出场，他们经常会因为命运的吸引而邂逅，只是这次的邂逅来得有些晚，九鬼没能等到“友人”，突然醒悟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在阳世间待了太久，而回不去了。 随着鬼节的临近，日本人也放起了假期，一些回乡的日本人在高速路上制造了拥堵，一些在东京工作的人回到了福冈，不过这些都与九鬼无关，他也即将要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了。 鬼节当天，九鬼接过了莉莉丝递过来的一大杯药水，药水散发着一股冰冷彻骨的气息，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死亡。 九鬼举着杯子，将药水一饮而尽，药水滑过他喉道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全身的神经都被麻痹了，从喉道开始一阵阵发凉，他渐渐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在他松开手，杯子即将落地的时候，莉莉丝使用灵摆的力量接住了杯子，虽说杯子很普通，不算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对莉莉丝来说，任何不必要的损失都是需要避免的。 九鬼的身体倒在地下室地板上的时候，并未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身体正在缓缓消失，看上去就像是身体渐渐被地板吸收，或者说是“沉入了地板之下”更为恰当。 他的身体正在接近彼岸的世界，虽然他暂时丧失了五感，没了听觉，但莉莉丝还是向他道别道：“下次见，冥界变化太大，小心找不到路，这话应该早点提醒你的。” 莉莉丝的任务完成后，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上海，而先前与她一同来到九州的橘幸人似乎是这月初回去的，他出国要么是为了表面上的儿科医生工作，要么就是为了另一项隐秘的工作，对此，莉莉丝并无兴趣，她接下来只想继续寻找她那死去的妹妹。 △冥府△ 当九鬼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身在了冥界，他久违地回来了，有一种回到了故乡的兴奋感，他的感情很少像现在这般剧烈波动过了。 他终于回来了！ 他必须马上去见他的辅佐官。 他这么想着，来到了冥界的大门前，他记得曾经这扇门还是极为普通的木质门，现在看上去和阳世间的某些土豪们的家门极为相似。 在门口看门的侍卫正懒洋洋地躲在太阳伞下，一边用手机看着冥界美女偶像们的MV视频消暑，一边为前来投胎的亡灵们开门，九鬼并不认识他，似乎他是在自己离职后上岗的。 而大门的另一侧，则趴着一只热到吐出舌头的三头犬，冥界曾经有这么热吗？ 九鬼明明记得冥界是很凉快的地方，当他身上的感官全部恢复后，觉得此处竟然比阳世间还要闷热，虽然目前的确是夏天，可冥界热成这样太不正常了。 三头犬刻耳柏洛斯通常都会维持着人类的外表，也许是过于炎热，他都变回了狗样。 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后，三颗脑袋，连一颗都没抬起，依旧是趴在地上，吐着舌头散热，仅仅是眨了一下三双眼睛，好似在说“九鬼大人，欢迎回来。” 另一侧正在看视频的门卫根本就没注意到眼前之人的身份，还以为九鬼是普通的亡灵，便保持着一边看手机的动作，一边替他打开了冥府大门。 九鬼的回归，将早已热到不行的冥界，再一度升温了，许多认识九鬼的鬼卒们，奔走相告，还将他带到了目前冥王的办公大楼，就连冥后都从自己的宅邸中走出来看他了。 于是，九鬼、冥后、李焱、辅佐官四人聚集在了冥王的办公室内，商量着之后的事宜，另外一些冥界的高层们则焦虑不安地等在门外，他们也想知道各自之后的工作安排。 办公室内，九鬼直勾勾地盯着李焱这位年轻的冥王，盯得他有些发毛。 “你今后打算怎么做？留在这里继续工作呢还是另有打算？”九鬼开口问道。 李焱觉得他身上有种很不好惹的气场，便不敢贸然说话了。 “莉莉丝上次将他交付给我了，说让我帮他解决投胎的问题。”冥后代替他回答道。 “是吗？那就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那么你们什么时候向外宣布，冥王换人的事？” “就差不多这些天吧。” “反正基本上都是我在管，冥王的交接工作不会太过繁琐，至于外面那群在偷听的人，他们的工作也先按照往常的来，等到九鬼大人恢复了工作状态，再来决定以后的事。”辅佐官显得相当可靠。 他们稍加商量了一下，冥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宅邸，为李焱投胎的事去做准备了。 九鬼很快就适应了这现代化的地狱，各种衣食住行都同阳世间没什么区别，办公室内的电脑他也在阳世看到过，因而他对冥界多了那么多高科技并没有感到惊讶。 冥王的交接工作差不多完成后，九鬼利用地狱新媒体，向居民们通报了自己回归并重新上位的事，接下来就没有李焱什么事了，李焱将自己的行李悉数搬到了冥后那里。 九鬼重新上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雇冥府大门前的那个上班时间偷玩手机的侍卫，并命人将大门改造成了自动式的，还给三头犬搭建了一所舒适的狗屋，冥府大门的开关就在狗屋内，他只需动一动爪子，就能给亡灵们开门。 于是三头犬不用在炎炎烈日下蒸桑拿了，他的小屋内还开着空调，他可以舒适地用三双眼睛轮流看门，一颗脑袋在看门的时候，另外两颗脑袋在下象棋或是睡觉。 至于李焱，他终于没了工作，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冥后每天都会在药房将类似水晶一样的东西磨成粉末，然后泡给他喝，他觉得那口感就像是吃了满嘴的砂子，不过他还是咬着牙，硬将砂砾一般的东西全部咽了下去。 他每天都会服用这样的药物，可冥后从未告诉他何时才能投胎，有一天，他忍不住地如此发问了。 冥后告诉他：“这事急不来的，尤其是自然道，除非你想投胎去畜生道，那里不用报名，直接排队就行，每天都有数万罪人在那里排队。” “那我还是在这里等好了。”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去畜生道投胎，变成宠物犬吗？听说林佳翼很喜欢狗，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也许你在我的院子里见过对方。” 李焱莫名其妙地跟着冥后来到了院子，只见院子中有一个秋千架，一个咖啡肤色的小男孩正安安静静地坐在秋千上，目无焦距，沉思着什么。 “他是谁？你儿子吗？” “他是林佳翼之前养过的宠物犬，名叫爱爱。” “那狗不是早死了吗？怎么不去投胎，待在这里做什么？” “你不也是不去申请投胎，还待在我这里。” “那他是什么情况？” “当初他死后，逃过了鬼卒的视线，循着气味，来到了我的宅邸。” “你这儿有什么气味吗？”李焱嗅了嗅周遭的空气，并未发现有何异味。 “是院子内血的气味。” “没闻出来。”李焱只嗅到了花花草草的气息。 两人走到了秋千架前，男孩注意到李焱的时候，抬起了脑袋，带着敌意且咬牙切齿地瞪向了他。 “你这眼神好吓人，我可不是什么可疑分子。你生前不是狗吗，稍微友善一点吧。” “明明是我先。” “什么你先？” “我先来到这里等待投胎的，凭什么你先？” 李焱听得云里雾里，他看向了一旁的冥后。 “情况是这样的，当初他来到我这里的时候，也说了想要投胎去林家，结果莉莉丝将你交给了我，就变成先安排你的去向了。” “其实还可以一起啊，双胞胎又不是没有。” “关于这点，我也考虑过，不过并不合适，弄不好，你们还没出生就会互相产生排斥反应而又回到这里。” “那还是我先吧。” “哼。”秋千上的小男孩耍起了脾气，他从秋千上一跃而起，一下子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冥后偶尔会抽空将李焱的情况告诉莉莉丝，告诉她李焱和爱爱的关系不是很好，莉莉丝听后一笑了之，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 第107章 诙谐曲#A线#（上） 年初五，白艺博带着浩志回来了，当时，林佳翼正在客厅喝水，当他看到白艺博身上打扮的时候，惊得杯子都要掉地上了。 “你没事穿女装做什么？差点以为是陌生人用钥匙开门了。” “本少的亲姐以前自杀死了，妈精神失常，一直将本少当女儿，把死去的那个当本少，为了不刺激到她，所以回到家中一直是这副打扮。” “你还真惊艳到我了，你女装的样子简直逆天了，颜值爆表了。” 没想到平常长相清秀的白艺博打扮成女人的样子时，竟是如此的艳丽，还散发着一种女王气场。 白艺博一把扯下了脑袋上的假发，然后脱去了女装外套，开始整理带回来的行李。 “这几天你一个人在家怎么样？” “还好有人陪我出门，不然要无聊死了，对了，我想问一下怎么加强体能。” “加强体能？” “听说你是杀手，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强身健体的？”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加强体能了？” “因为我没了灵摆，就保护不了自己。” “听说你从小体育就不好。”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那个素质吗？” “你先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吧，你想锻炼到哪种地步？” “因为血族的速度很快，我自身速度跟不上，所以首先是速度，不过我真的跑不快，这可以练出来吗？” “很难。”白艺博说得很直接，“虽然本少对灵摆了解得不多，说一下你的自身情况。” “我也不清楚别人是怎么样的，总之，我一唤灵摆的名字，它基本上都会听话地跑出来，它是烟雾状的，不过可以骑在它背上，触感软绵绵的，对了，上次，它还喝了我的血，我在外滩遇到血族袭击的时候，它还保护了我，没有它在，我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我要提升自己的能力。” “大致情况本少已经了解了，本少觉得你首先可以做的是锻炼自己身体，想要加强体能，就简单地跑跑步，举举哑铃，在家就可以锻炼，等到浩志午睡的时候，你可以用跑步机跑步，接下来，你就可以与你的灵摆合作练习，它就等于是你的智能化武器。本少觉得你不是力量型的，也不是速度型的，所以没必要练习如何单凭自己的力量与敌人肉搏，而是要练习合作。” “可是，如果又碰到上一次那种情况，就是敌人将灵摆和我分开，我们就算再怎么配合练习，一旦被分开了，依旧没用。” “那你上次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大概是有人远程帮助我。” “简要说一下你上次的情况。” “就是我遇到袭击的时候，灵摆保护了我，然后灵摆对着天空叫了一声，叫出来了很多狗狗，那些狗也是站在我这边的。” “很好，拿游戏角色类型来作比喻，你就是召唤师。” “可那些狗是我的灵摆喊来的帮手，不是我直接召唤来的。” “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就从这方面入手练习合作。” “可我要怎么做呢？” “问你的灵摆去，总之，你可以稍加锻炼一□□能，遇到敌人的时候，只需召唤出帮手来，然后站在安全的地方，就可以围观他们替你击退敌人。” “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加强体能的？” “你没本少的天赋，就别想着近战了。” “觉得能和血族近战的人都不是人。” “本少没和血族对上过，不说废话了，你赶紧去跑步。” “你说我可不可以锻炼出腹肌？” “那种没必要的东西，就不要锻炼出来了，本少都没有腹肌，可依旧能够近战。” 于是，林佳翼的体能训练拉开了序幕，他平常还要帮忙带浩志，浩志睡觉以及白艺博回家的时候才能有时间锻炼，因此，他都忙得没什么时间去联络别人，所以他也不知道王子失踪的消息。 直到警方找上门来，向他询问情况，他才知道王子失踪了，他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说了今年两月的情人节那天，听音乐会的时候，王子中途离开，那之后就没再联系过了。 *** 这年八月初，橘幸人从日本回来了，于是，林佳翼的个人时间也多了起来，无需再整天看着浩志了。 林佳翼发现吃货组的微信群内又多了几个新成员，不过他没和那些人聊过天，所以并不了解他们。 九月的时候，罗芽歆即将要回国了，本来林夕雾说好了要去接他，却因为临时有事，将接机的任务交给了林佳翼。 于是，罗芽歆回国那天，林佳翼借了白艺博的车，驾着车前往了上海虹桥机场。 然而他在机场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罗芽歆的身影，林夕雾虽然告诉了他飞机降落的时间，可是时间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依旧没能等到罗芽歆，莫非是航班延误了？可是没有听到广播中有说航班延误的消息啊。 林佳翼又在机场等了很久，一批批的乘客拉着行李箱走了出来，每次他都以为罗芽歆也混在那些人当中，可当人群散去之后，他又得无奈地在原地等待了，比他后到的接机的人也都走了。 林佳翼的肚子发出了咕咕声响，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早已过了晚饭的饭点。 然后，他在原地纠结着要不要先去吃晚饭，他纠结了半天，依旧没个定论，突然间，他的手机响了，是罗芽歆打来的电话，他立马接通了电话。 “佳翼，我已经到家了，你不会还在机场吧？” “什么情况？那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是在浦东国际机场降落的，夕雾把错误的地点告诉了你，不是虹桥机场。” “这不坑我吗？饿死了，先去吃饭，回聊。” “回聊。” 林佳翼挂断电话后，刚想离开，就被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陌生男人给叫住了。 “不好意思，我本来要来接机的朋友来不了了，附近也叫不到出租车，如果顺路的话，你能不能送我回酒店？我请你吃饭。” 林佳翼看对方拿着那么多行李，也很不方便的样子，便答应了下来，顺便还能蹭一顿饭。 林佳翼将对方的行李都搬上了车，然后对方在副驾驶座坐下，对方上车之后，林佳翼才知道对方想要去的酒店在黄浦区，正好是自己要回去的地方。 来到酒店后，对方让林佳翼先等在酒店的西餐厅里，自己则去房间放行李。林佳翼早已是饥肠辘辘了，看着邻座的菜一道道被端上桌，他的肚子也按耐不住地叫了起来。 当男人来到餐厅的时候，换下了身上的西装，穿上了比较休闲的服饰，对方入座后，惊讶地看了一眼林佳翼，然后问道：“你怎么不先点起来？” “可以随便点吗？” “当然，这顿是请你吃的。” 于是，林佳翼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单，点了一道最便宜的主食，然后将菜单递到了男人的面前。 “你就点这一样？” “嗯。” “你该不会在怀疑我是骗子吧？” “嗯？”林佳翼一下子没能理解对方所说的话语。 “就是我是骗吃骗喝的，说要请你吃饭，最后却让你付钱，所以你也不敢多点。” “这是你的计划吗？”林佳翼根本就没想这么多。 “当然不是，我刚从日本出差回来，在国内算是总经理，怎么可能骗吃骗喝。” “你是什么公司的啊？” “外贸公司，总公司在日本，上海这家是分公司。” 男人叫来了服务员，一下子点了很多东西，还要来了两瓶红酒。 服务员走后，男人再度开口问道：“你今天为什么会在虹桥机场？看你是接人的样子。” “我搞错接人的机场了，对方已经回家了。” “是吗，说起来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林佳翼。” “我是叶至豪，你可以叫我叶总，虽然你不是我们公司的，也没必要这样称呼，直接叫名字也行。” “那我可以叫你叶子吗？” “当然可以。” “叶子……”林佳翼刚这么喊出口，突然想起了失踪的王子，便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你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 “其实我认得你，所以才在机场叫住了你。” “你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你。” 林佳翼盯着眼前的男人观察了很久，对方脸上的两道法令纹很是明显，戴着眼镜，长着一副浓眉，不知道对方是70后还是80后，总之看上去很成熟，自己对他则没有半点印象，法令纹算是一个特点，但他不记得自己认识法令纹很深的男人，最后他内心的颜值估分器给对方打出了个79分，对方五官虽然端正，面部棱角分明，但法令纹比较显老，所以颜值就减分了。 “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名字，只是我如果直接说出了你的名字，怕你会起疑心，所以才问你怎么称呼。” “你是怎么认识我的？难道你也和血猎相关？看到了血猎网站上的那段我的视频？” “视频我看过，不过在那个视频火起来之前，我就认得你，那时你还小。” “你这话说得就好像你已经是老头了一样。” “我84年的，大你十岁。” “你还知道我几几年的？” 第108章 诙谐曲#A线#（中） “在这里不方便说，我想告诉你一些关于后悔日记的事情，你晚饭后有空吗？如果已经有约了的话，那我下次再告诉你。” “我今晚没什么计划。” “那就饭后去我房间吧，我给你看件神器。” 林佳翼有那么一瞬间想污了，然后问道：“是后悔日记吗？” “没错。” “关于后悔日记我也想多了解一下。” “那就正好，我们现在聊点别的吧。” 正当两人聊天的时候，服务员将方才点的前菜以及□□给送了上来，林佳翼瞄了一眼□□，上面的数字似乎是四位数，不过在他看清之前，□□就被对方用东西压住了。 然后，叶至豪给彼此的酒杯中倒了红酒，并将其中一杯递到了林佳翼的面前。 “开吃吧。”叶至豪说着首先拿起餐具。 林佳翼见状，也拿起了面前的刀叉，将一小片烤面包塞入口中，面包的口感酥脆，就是有点干，他拿起旁边的酒杯小抿一口，他不敢喝太多，因为他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喝醉后肯定会自动变污，在这种高档的酒店里怎么可以那样失态。 “当初我是在黄浦区认识你的，后来你们一家搬去了嘉定。” “你那么早就认识我了？我那时还很小吧？你怎么知道我是当时的孩子？” “我认得你父亲的样子，当时还去你父亲的日料店吃饭，现在也自然知道你就是那时的幼儿。” “原来是这样啊。” “对了，最近有一起冤案，就是你曾经的高中老师被关了一年之后出狱了，警方还在追寻真正的杀人凶手，我知道那起案子和你有关。” “那你知道王子的去向吗？” “王子已经死无全尸了。” 林佳翼怔了片刻：“怎么会这样，之前的李焱也是，全都死无全尸了？” “具体的事待会儿到我房间再讲，来聊聊你感兴趣的话题吧。” 林佳翼稍加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我能听懂狗在说什么，包括视屏里别人家录制的萌宠短片，有一次我在街边遇到两只狗，柴犬说的是日文，比熊犬说的是上海话，比熊犬在说‘你能不能好好说狗话，都听不懂你在说些啥’。” “当时柴犬在说什么？” “柴犬在问比熊犬有木有便携厕所，然后比熊听不懂，柴犬也很无奈，后来，又来了一只沙皮犬，它让柴犬就地解决，柴犬一脸懵逼地看着沙皮，然后沙皮说了句：也不是很懂你们日本狗，非得用什么高大上的便携厕所啊。” “我们一定要在进餐时间讨论厕所吗？” 林佳翼清了清嗓子：“咳咳，你平常喜欢什么啊？总经理是不是很忙？” “我吗？平常喜欢听听音乐看看书。” “你看什么书？” “哲学。” “哲学好复杂。” “比如：爱情是精神与意识的结合，是非物质的非意识状态。” “听得头都晕。” “那么你的爱情观是什么样的？” “少说多做。”请封一个“污神”给林佳翼。 闻言，叶至豪非但没有怔住，反而是轻笑一声，然后问道：“那你平常喜欢做什么？” “没有特别喜欢的，平常看看推理小说或是番剧，身边没人的时候一个人发呆，和吃货组的朋友们聊天，最近能听懂狗语了之后，还喜欢跑公园和它们聊天，它们还很客气地说要带我回家吃狗粮。” “还有一点你漏说了。” “什么？” “你还喜欢男人。” “为什么连这你都知道？不过我也喜欢女人。” “因为后悔日记上都写着呢。” “既然你知道我的情况还问我？” “我想亲耳听你说。” “后悔日记上还写着什么啊？不会连我的黑历史都有吧？” “你有黑历史吗？” 闻言，林佳翼考虑了一秒，果断回道：“好像只有污历史。” 之后两人一边吃着西餐，一边聊着其它的话题，林佳翼原以为和对方会有代沟，结果自己知道的内容对方也都知道，不过对方知道的内容，林佳翼几乎一无所知，所以两人都在聊一些90后的话题。 晚饭后，林佳翼晕乎乎地跟着对方去了房间，方才他被劝了一整瓶红酒，他一个人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多，差点以为自己要酒精中毒了。 进了房间后，林佳翼向对方要了一杯白开水，然后坐在豪华的三人位沙发上，举着玻璃杯仰头一饮而尽。 林佳翼将空杯子放在桌上，然后侧身躺在了沙发上。 “还好吧？”叶至豪的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然后微微俯身询问道，“你的酒量比我想象中的要差很多。” “谁让你点两瓶的，一瓶就够了。” “下次知道了。” “下次？为什么还有下次？” “你难道不想跟我深交吗？” “深交是什么体位啊？” “这个问题嘛，我等会儿可以带你领略一下。” 林佳翼从沙发上坐起来，然后冲着站在沙发后面的叶至豪打了个很轻的嗝，接着问道：“后悔日记呢？” “你等一下。”叶至豪说着，离开沙发，走到房间，将带锁的行李箱打开，从中取出了一本很厚的硬面抄，不过硬面抄上并没有厂家信息，只有一朵蔷薇的图案。 他拿着本子回到了客厅，然后坐在了林佳翼的身旁，不过他没有直接将本子递给对方，而是先将页面翻到了林佳翼的那一页，并一边指着某些段落，一边挑选了几个关键字念出了声：“林佳翼，生于1994年10月10日21时05分……后于1996年冬被生母丢弃在林公贵家门口……1997年大年夜，林佳翼在林公贵的日料店休息间睡觉，叶至豪跟随父亲在日料店吃年夜饭，而后一个人溜到了员工休息间，与林佳翼初次邂逅，林佳翼被吵醒，跟着叶至豪走去店外玩耍，之后叶至豪的父亲向林公贵道歉，将林佳翼送了回去……1997年5月，林家搬到了嘉定区安亭镇，6月，林佳翼被送去红蓝帮研究所检查……” 念到这里，叶至豪将后悔日记递给了林佳翼：“后面你自己看吧。” 林佳翼瞬间醒酒了，他接过本子继续看了下去，他对某些事根本没印象，就好像在读别人的日记一样，而当他看到自己有印象的内容时，又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写成了一本观察日记，如果这本不是后悔日记的话，他都想要报警了。 “你竟然对三岁的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林佳翼又翻到前面细看了一下自己与叶至豪初次邂逅的场面。 那天，林公贵在日料店忙活，克拉拉带着林夕雾去同事家吃饭了，林佳翼一个人在日料店的休息室玩玩具，玩累了就躺在泡沫地垫上睡着了。 之后，林佳翼被突然闯入的一个陌生人给吵醒，由于对方不是大人，让林佳翼觉得很有亲切感，就屁颠屁颠地跟着这个大哥哥跑到了店外。他们在日料店的附近玩耍，对方找到了一个被丢弃的装酒的木箱子，并让林佳翼坐在里面，然后他推着箱子向前冲，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快撞到树上了，对方又来了一个急转弯，差点将林佳翼给甩飞出去，“人力车”停下之后，对方发现林佳翼的口水都甩出来了，然后觉得这样“欺负”他很有趣，便将林佳翼从箱子中横抱了起来，其触感就像捧起了一堆肉，软绵绵的。 然后对方抱着林佳翼在原地飞快地转圈圈，林佳翼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张着嘴巴，口水从嘴角溢出，接着只觉自己背后没了对方的触感，他在半空自由落体，在即将触地的时候又被对方接住，对方还反复这样玩他，简直玩得不亦乐乎。 林佳翼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懵逼地连话都说不出了，对方还将他扔到了用来装修店铺的沙堆上，在他搞清楚状况之前，又被对方抱起来，然后再一次被丢在了沙堆上。 期间，林公贵回了一趟休息室发现林佳翼不见了，于是赶紧在店内转悠了一圈，依旧没发现自家儿子的身影，然后他又匆匆来到店外，竟看到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把林佳翼抱起来的场面。 后来，叶至豪的父亲跑来向林公贵道歉，当晚，林公贵替林佳翼洗去头发间的砂子的时候，发现林佳翼身上多了很多乌青块。 “那个时候我看到你软绵绵的，就特别想欺负你，现在已经没有这种病态心理了。好了，你也看得差不多了吧，该还给我了。”叶至豪从林佳翼的手中一把抢过了硬面抄。 “等一下，我还没看完！” “反正都是你的事，不必看也知道后续了吧？我想跟你说的是另一件和后悔日记相关的事。” “什么事？”林佳翼直勾勾地盯着叶至豪的眼睛问道。 “当初我是在嘉定区捡到这本后悔日记的，不如说是别人送我的，这只是后悔日记的一部分，就类似于小说的其中一卷，这一卷所能看到的内容也是有限的，其它内容在其它部分上。后悔日记是可以修改的，一旦修改了，命运的轨迹也会产生相应变化，不过，这一卷的可修改内容也是有限的，比如电脑上的Word文档有只读模式和兼容模式，这本硬面抄上的内容也是这样，关于你的内容，我只能看，无法对其进行修改，但是有人可以。” 第109章 诙谐曲#A线#（下） “陆哥吗？” “没错，陆海空可以修改你的内容，而如果我要对你的命运轨迹进行修改的话，只能从你身旁可修改的人入手，比如你的母亲克拉拉，我可以让她在你小时候不给你穿公主裙，那就不会留下公主裙的照片了，虽然现在那些照片也都被火烧光了。”叶至豪停顿了半拍，继而道，“其实，你今天会遇到我并非偶然，因为正是我修改了日记，让林夕雾告诉了你错误的机场信息。” “连这都可以做到？” “几乎没有后悔日记所做不到的事，只要将全部的日记结合起来，都可以给世界带来巨大变化了。” “比如说统一世界？” “这简直小菜一碟。”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你帮我建一个狗国。” “地球上已经没有土地来建狗国了，所以它们搬到了外太空。” “原来汪星和喵星是真的存在的啊？那人类什么时候可以去汪星旅游？” “这个不是现在我要说的重点，后悔日记可以做到很多事情，比如考生可以提前预知到考题，还比如说一个人的感情，说到感情，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林佳翼垂头思考了片刻：“这不可能，人心怎么可能被控制。” “人心的确不会轻易被改变，可是后悔日记能够做到，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对陆海空念念不忘？真的是你所想的那样吗？” “不可能，为什么陆哥要修改我的感情？根本就没有必要！” “你现在这种感情就是被他修改过的结果，据我所知，他不仅修改了你的感情，还对你不理不睬，在国外结识了目前的未婚妻严世蓉，他这是在故意玩你。” “为什么他要这样玩我？这根本就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陆哥会做的事。”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现在的这种感情就是他动了动笔就轻易修改来的。” “我不信，你骗不到我。” “确实，我没有证据，缺乏可信度，那你能解释一下对方为什么不理你了吗？连封邮件都懒得回复。” “不是懒得回复，是他很忙。” “嚯，他很忙？很忙还有时间跟严世蓉聊天？”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林佳翼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房间门口走去。 “你去哪？难道想开车回去吗？你这是酒驾。” 林佳翼这才想起自己喝了很多酒，然后转过身去，朝叶至豪“哼”了一声，他不想跟对方说话，并向对方扔了一件外套。 林佳翼又解开了自己的内衬纽扣，将衣服直接丢在了原地，然后脱起了鞋袜。 “我算是长见识了，还真有人一言不合就脱衣服。”叶至豪将丢中自己脑袋的外套拿了下来，然后挂到了一旁的沙发靠背上，“浴室的话在卧室里面，浴室里都有干净毛巾。” “哼。”林佳翼将自己的裤子也朝对方扔去，然后赤着脚，身上仅穿一条黑色平角裤，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因为头晕而摔了一跤，与房间的地毯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没事吧？”叶至豪将裤子也挂在了沙发背上，然后朝林佳翼走去。 好在林佳翼摔在了软绵绵的地毯上，不然就要破相了，他一把甩开了对方的手，然后爬起身来，快速跑进浴室，锁上了浴室的门。 不一会儿，浴室内便传来了水声，林佳翼在里面淋浴了很久，然后吹干了头发之后，裹着白色长浴袍出来了。 “你眼睛都红了，该不会在浴室里哭过了吧？”叶至豪正坐在卧室的单人座沙发上看着手机，确认翌日的工作内容，他见到林佳翼出来了，便将手机随手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继而道，“说明你也相信我刚才说的话，是吧？” 这一回林佳翼沉默了，也不再反驳。 “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吧，陆海空向橘幸人学来了催眠术，你的记忆是不靠谱的，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那种关系，他只是看你年龄小，想用催眠术捉弄你玩，其实他是个直男，所以他实际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他借口说要去留学，实则是嫌你烦了，他从未回来看过你一次。” 林佳翼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他就算想反驳也反驳不了，他杵在原地，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我来帮你忘了他吧？” “要怎么做？” “只要你满脑子都是我了，那就没空闲去想他了。” 于是，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翌日清晨，两人在酒店餐厅用过早餐后，叶至豪将自己的行李装到了车上，然后开着车来到了公司，并将行李交给了自己的秘书。 林佳翼从副驾驶座下车，走到了驾驶座，两人道别后，林佳翼将车开回了白艺博家。时间尚早，白艺博还未出门，看到林佳翼回来了便也安心了。 “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别人请吃饭，喝了酒，然后，嘛，就是那个呀……” “今天浩志也交给你了。” “明白，他还在睡吗？” “你可以去叫他起来了。” 于是，新的一天保姆生活又拉开了帷幕，林佳翼完成了每日必修工作后，趁着浩志午睡的时候，在浩志的房间，一边单手举着小哑铃，一边刷微信朋友圈，很多人都在上班或上课，所以他发了一条新动态“昨晚，在酒店房间解锁了新姿势——平地摔。”也没人理他，直到下班的时间到了，他才收到一堆回复内容。 林夕雾是第一个问他的：“哥，摔破相了吗？PS：给你撒点去污粉。” 然后是罗芽歆：“佳翼，摔破相了吗？PS：给你撒点去污粉。” 接着是一堆保持队形的吃货组。 西瓜：“佳翼，摔破相了吗？PS：给你撒点去污粉。” 丝瓜：“佳翼，摔破相了吗？PS：给你撒点去污粉。” …… 一直到了晚上□□点，终于有一个人打破了这队形。 “新姿势不应该是深交吗？你还总是喊着他的名字，你可知道我的心理阴影面积？” “你刚下班吗？总经理好像很忙的样子。”林佳翼没有理会对方的话。 “刚吃好晚饭，这个周末约吗？” “去哪？” “去迪士尼吗？” “不去，还要排队。”一向有选择困难症的林佳翼这个时候倒很果断。 “那去义乌吧？我某个大学同学在那里，可以带我们逛逛。” 五分钟后，林佳翼才回复对方说：“好吧，”然后他又加上了一句，“我今天发呆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陆哥，你的方法真的有用吗？” “这个需要慢慢来。” 当林佳翼在微信上与叶至豪约好了出行时间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给对方打了电话，电话拨通后，开口便是：“后悔日记可不可以改变我的性别？” 电话那头怔了一秒，反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变性？可以是可以，只是我的这部分日记无法对你进行修改，你的那部分在其他人手里。” “因为我突然想到你说过陆哥其实是直男，然后就想如果改变自己的性别的话，那现在是不是有不同的命运。” “你到底还想不想忘了他？”叶至豪停顿了半拍，继而道，“换个说法吧，就算你变了性也没用，首先，那部分日记不在我这里，我帮不了你，其次，他是年上控，所以找上了比他年长的严世蓉，就算我能帮你，把你的年龄也改大了，那就乱套了，接下来的命运轨迹都无法预测了，所以就别再考虑他的事了。” 林佳翼虽然一方面想要忘掉自己对陆哥的执着感情，另一方面，又隐隐觉得如果真的忘掉了对方，后果会相当严重，虽然不知道到底会有何后果，但他就是在恐惧着如果真的将对方忘却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他会感到恐惧是因为他今天下午看到了那个现象。 他练完哑铃后，浩志还在一旁熟睡，他发了一会儿呆，当他意识到自己发呆的时候又想到了陆哥，就一怒之下，跑去点燃了蜡烛，然后将自己初中时写的日记丢进了火中，结果他自己也浑身发烫，头发处首先飘出了焦味，就好像火苗烧的不是日记本，而是在烧他自己。 他赶紧将日记本从火中取了出来，发现本子倒是完好无损，自己身上则冒出了好多半透明水泡一样的东西，就像突发天花一样，那些水泡还奇痒无比，好在胸膛前的蝎子开始在他身上爬动，将所有的水泡都给啃噬掉了，最后，蝎子回到了他的胸膛，他的肌肤也恢复了原先的平滑。 林佳翼将日记本放回了客房内的抽屉之中，然后觉得面部发痒，他伸手摸了一下，摸到了凹凸不平的东西，该不会是破相了吧，虽然很痒，但他不敢去抓，他来到了盥洗室，面向镜子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左半边脸上竟然布满了黑色的荆棘，然后左眼处，还有一小朵黑色的蔷薇，自己的眼睛看上去像是蔷薇的花蕊。 林佳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全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这黑色，是不是代表着凶兆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佳翼半边脸上的颜色渐渐淡去了，他也不再觉得脸上发痒了，正当此时，宝宝房中的浩志睡醒了，正吵着要吃点心，然后林佳翼再度忙碌起来，暂时将黑色蔷薇的事给忘记了。 第110章 诙谐曲#B线# 6月毕业季，林夕雾前往学校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一如既往地迷路了，虽然有维纳斯在，可是维纳斯已经懒得反复提醒他走错了方向。 当林夕雾赶到学校的时候，毕业典礼已经结束了，他前往辅导员办公室领取了毕业证书。 临走前，辅导员问他：“你之后打算去哪儿上班啊？” “红蓝帮。” 然而辅导员不知道红蓝帮是什么，以为是某所公司的名字。 “以后有空回学校看看。” “如果我迷路到了这附近，肯定会进来逛一圈的，食堂的饭菜太好吃了。” 林夕雾与辅导员道别后，走到了楼下，只见学弟学妹们走在校园内，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暑假要去哪里玩。 他原本想去食堂再吃一顿饭的，结果走到了自行车棚，他突然回想起自己大一的时候，辅导员让他去图书馆那幢楼拿点东西，他刚走出办公室的门，辅导员便将他叫住了，说道：“等一下，等一下，那里太远了，我有车，给你车钥匙，车就停在楼下车库里，那辆黑色的，有点脏了。” 然后林夕雾转过身去，接住了辅导员抛过来的车钥匙，他刚开始还觉得这钥匙的画风怎么那么奇怪，然后他来到楼下不远处的车库一看，哦，原来是自行车车库，辅导员的车是辆破旧的老古董。 不过，林夕雾还是骑着车，在校园内寻找图书馆的地点，那时辅导员不知道他是路痴，他找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办公室，后来，辅导员再也不把这种跑腿的任务交给他了。 “学长，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学弟来到了自行车棚，他也是林夕雾吃货组的一员，“你今天毕业了吧？” “是啊。” “你要回去了吗？” “准备先吃完饭再回去，你去哪？” “上午的课结束了，我现在出去打工。” “那下次见。” “学长拜拜。”学弟说着，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然后朝校门口的方向骑去。 林夕雾循着食物的气味，来到了一家小吃店，虽然没找到食堂，但他决定先在小吃店内解决午餐问题，他准备下次回学校的时候，再去食堂吃饭。 当林夕雾离开学校之后，没有立即回家，因为他手头上有一件魏老大新交给他的任务。 虽然魏老大还没有允许他加入寻找鬼叶的任务，但是此次交给他的这项任务也是以一般人的体力所做不来的。 这次的任务终于不再是普通的跑腿，顺便在跑腿路上打个怪了。 此次，林夕雾需要赶跑一个威尼斯纯血，那名威尼斯纯血不知为何非得要漂洋过海来到上海，进行他的实验，听说那名纯血是个科学狂魔，研究的都是一些与血族相关的东西。 不过无法确定他的具体地理位置，他的主要情报还是林夕雾从微薇以及上海亲王唐怿文那里听来的。 号称科学狂魔的纯血是威尼斯亲王，虽然对外称是纯血，其实是个混血，他母亲是玫瑰氏族的一员，父亲则是狼族。他经常戴着女人的假面，基本上不会将面具摘下来，至少旁人见到他的时候，他永远戴着面具。面具下的面容并不丑陋，也并非像狼族那样多毛，他只是因为自己没有表情，万年冰山脸，所以才要戴上微笑的面具。他能够与非生物进行“沟通”，平常特别喜欢做实验，也很喜欢小动物，虽然外表看似温和，其实很容易暴走，他动怒的时候，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他并没有继承玫瑰氏族的血统，因此出生时没有自带花名，狼族父亲将他命名为扎卡罗孔蒂。 当初，正是他对玫瑰氏族进行了研究，还因为将血见愁的血液交给了人类，而被香夫人训斥了一通。 既然对方能够与非生物沟通，那他一定很善于隐藏自己，并躲避敌人的追踪。 扎卡罗已经抛下了自己的威尼斯领地，在上海生活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直到最近才被人发现他所惹出的麻烦，并确认了他就是肇事者。 他此次的实验对象还包括了莉莉丝，他与一些小动物外形的骚灵进行沟通，成功获取了魔女莉莉丝的基因，然后对魔女的基因进行分析，并仿造出了几个长相同莉莉丝一模一样的骚灵，不过这项实验是失败的，骚灵们只是外表与莉莉丝相似，其能力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所以他需要一个能够和莉莉丝匹敌的骚灵，至于他所克隆出的那些失败实验体，在上海各区乱飘，制造恶作剧，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夜里睡下后，更是不得安宁，耳畔总能听到骚灵们所发出的噪音。 红蓝帮的成员首先发现了这个骚灵增加的现象，只是一开始骚灵都长相各异，后来，不知为何都变成了莉莉丝的模样。 之后，红蓝帮的突发情况分析小组发现了此事与威尼斯亲王的关系，于是魏老大就将此事交给了林夕雾来解决，魏老大说如果可以沟通的话，就和对方协商，无法沟通的话，就直接把对方赶出上海，不过，林夕雾从唐怿文那里得知了对方很容易动怒，便做好了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准备。 魏老大并没有将这项任务给出截止日期，就像是追捕鬼叶的行动一样，一直是有效的，对于血族犯罪，并没有经过多少时间就不去追究了这种说法。 而当林夕雾在上海找到对方也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当时他还约好了要去机场接罗芽歆，结果路上偶遇了一个打着伞，戴着女人面具的血族，于是他将接机的事告诉了林佳翼，便尾随在那个血族的身后。 对方也发现了林夕雾的存在，并故意将他引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然后转过身来，用一副中性的嗓音说道：“再过不久，我就要回威尼斯了，你没必要跟着我。” 林佳翼发现对方的假面之下还戴着另一张“面具”，那是一张皮质的面具，不知是人皮还是什么人工制成的皮革，那张皮质面具的嘴角一直是微微弯起，实则他的眼睛中并无笑意。 “你知道你在上海惹出了多少事端吗？” “我只是在做实验而已。”对方停顿了片刻，继而道，“其实我也想研究一下你，你到底是为什么在没有心脏的情况下，存活至今的？不过我暂时没这个时间了，我必须回一趟威尼斯。” “我找了你这么久，你竟然说走就走吗？” “我知道你们在寻找我，所以在临走前，跟你打声招呼。” “你先别走，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血见愁的事吗？” “没错，之前微薇说我哥的血液中有血见愁的气味，你研究过玫瑰氏族血见愁的血液，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血见愁曾是我的同伴，我的赞助人，我和他一起协助完成了很多项血族生物学的实验，虽然血族在人们的认知中是不老不死的存在，但是为了推翻这种观点，他自愿成为了我的实验体，血族的确是可以死亡的，很多年前，血族就发现了自己的致命部位受到重伤之后，就会变得魂飞魄散，不过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真正的死亡是可以看得到尸体的。” 他停顿了片刻，稍加考虑了一下接下来的措辞，看到林夕雾正神情专注地看着自己，便继续讲述道：“在推翻血族不老不死的实验进行之前，我已经将血见愁的血液进行了各种研究，发现了他的血液可以输送给人类，于是我们产生了联想，也许他的血液和人类有什么共通性，也许他可以做到老去并死亡，接下来，我们一起制作了一些让血液老化的药物，最初服用的时候，他的身上并没有产生什么明显变化，而他的血仆蝙蝠在服用后分明很有效，然后我们对药物剂量进行了调整，可几年下来，他的身体依旧没有变化，我们只好暂时放弃了这项实验。” “可我听微薇说他已经死了，是你们的实验成功了吗？” “没有成功，不过我们发现玫瑰氏族像凤凰一样，死去后可以重生，因为玫瑰氏族就是花，经过四季交替，花开花谢，虽然花瓣不一样了，可依旧是那朵花，因此我得出了这个结论：玫瑰氏族可以老去，只是这个时间相当漫长，玫瑰氏族死去后又会得到重生，然后再度老去、死亡。当初，并非我们的血液老化药物不起作用，而是对玫瑰氏族来说，老去也是很漫长的事，香夫人都活了那么久了，面容上依旧没有变老的迹象。在药物的作用下，血见愁于1990年11月份逝世。” “那么我哥究竟和他有什么关联？” “曾经，我们将血见愁的血液捐给人类的医院，你哥的生母被输过这种血，不过这种血液并没有像其他被输血者一样回归心脏，而是留在了子宫内，化为了一颗种子，因为它有破壳而出的欲望。” “难道我哥就是那颗种子吗？” “这么说也不正确。” “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哥的心脏就是重生之后的血见愁，然而这是一次失败的重生，就像移植盆栽的时候选错了花盆和土壤一样，假若你们父亲也是血族的话，那他就可以正常地重生了，最初他的人类躯体无法承受住血族的血液，而总是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 “重生之后是不是就没有之前的记忆了？” “没有了，这是一个新的开端，不过他这次作为人类，会老得快一些，然后就将迎来下一次重生，我们的这些实验数据还没有向血族科学界发表，估计很多血族嗅到了林佳翼身上的气味，会将他当成血见愁生前的血仆，然而血见愁没有人类血仆，他的血仆都是一些动物，所以我此行来到上海，顺便观察了一下你哥，发现其他血族见了他都对他毕恭毕敬的，虽然也有例外，比如之前的那个盗心者鬼叶，他大概是知晓了你哥的真实身份，所以想要得到那颗血见愁的心脏吧。” 对方所言解开了林夕雾内心许久的疑问，他终于明白为何林佳翼身上的血液会带有玫瑰的气味了，他也明白了为何林佳翼幼年时期体弱多病。 此刻，正躲在墙后偷听的血族记者羽衣，按下了录音笔，将两人的对话全部保存了下来，然而能够与非生物沟通的扎卡罗自然知道羽衣的一举一动。 易怒的扎卡罗直接用爪子将墙给打穿了一个孔，然后一把抓住了羽衣的颈部：“把录音删了，科学家的实验数据哪是你能随随便便公布的？” “因为最近玫瑰氏族的某个族员要结婚了，我就想写个特辑而已。” 羽衣的颈部被利爪划开，带着玫瑰芳香的鲜血涌了出来，在一旁围观的林夕雾不禁咽了口唾沫，除了自家哥哥的血以外，他还没有尝试过其他玫瑰氏族的血液，不知道两者口味有什么不同。 听到林夕雾咽口水的声音后，羽衣觉得自己身上泛起一阵寒意，他可不希望这个原本是人类的吃货扑上来吸干自己的血。 “你要喝吗？”扎卡罗说着，抓住羽衣的颈部，将他往墙上撞了一下，若手上再用力一点，就直接可以把他从墙的那一端给拽过来了。 “可以让我尝几口吗？” “全部都给你也没问题。” “等一下！威尼斯亲王！我把录音笔给你就是了，这种吃货是最可怕的。”羽衣一手抓着自己颈部上的那只利爪，一手将录音笔从墙上的小孔中塞过去，递给了对方。 “别给我耍什么小聪明，不是这支笔。” “不愧是威尼斯亲王，我明明都用上了防止读心的能力，结果还是被你看穿了吗？” “我可没有读心，我能够与非生物沟通，自然知道它有没有录过音。” 羽衣从口袋中取出了另外一支录音笔，将之交给了扎卡罗，扎卡罗接过笔后又递给了一旁的林夕雾，命令道：“把录音删了。” “我从来没用过这种东西，这要怎么删啊？” “全都删了就行。” “求别全删，里面还有很重要的采访稿。” 结果在羽衣说完之前，林夕雾就已经将所有的录音文件给删除了。 “啊！那是我辛辛苦苦弄来的重大消息。”羽衣欲哭无泪了，“至今还未发布。” “什么重大消息？”林夕雾随口问了一句，其实他并不是特别想知道。 “主要是残月的采访内容，之前见到了他，问他为什么对后悔日记那么执着，还有魔女的妹妹相关情报……” “这些对我来说又不能当饭吃，删了就删了呗。”林夕雾说得倒是轻巧。 “你说魔女的妹妹？” 羽衣脖颈上的那只利爪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越来越用力。 “没有，没有，你幻听了！” “你见到了魔女的妹妹吧？”扎卡罗再次问道。 “好吧，我确实是见到了，去年香夫人的地下别墅举办夜间茶会的时候，我和哥们一起去花园抽烟，然后在花丛间看到了一个和莉莉丝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后来，我经过调查，发现了她和莉莉丝之间的关系。我还找她进行了采访，她说香夫人将她当成骚灵了，请她喝了一杯茶，便让她离开了。她既是亡灵又不同于普通的亡灵，是因为莉莉丝的思念，将她唤了出来，可是讽刺的是，情报通莉莉丝看不见她，也感应不到她的存在，她就算站在莉莉丝的面前说话，莉莉丝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于是，我想把我们的采访对话内容录下来，拿去给莉莉丝听听看。她说她当初被人类烧死后，被威尼斯亲王从骨灰中提取了基因，然后重新克隆了一个她，也许正因为自己是克隆体，莉莉丝才无法感应到她的存在吧，她的灵体被莉莉丝唤回之后，回到了克隆体中，她的出现就是你的杰作吧？”羽衣不愧是大嘴巴记者，总是守不住秘密，他直视着当事人扎卡罗，如此询问道。 “你所知道的并非事实的真相。” “那么真相是什么？” “怎么感觉没我什么事？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林夕雾说着，离开了小巷子，可他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到这里来的，方才他是跟着扎卡罗过来的，他不知道回去的路。 原本他还想着时间尚早，现在去机场还来得及，结果他迷了很久路，早已过了飞机降落的时间了，于是他决定坐地铁回去。 当林夕雾来到安亭地铁站附近的嘉亭荟广场的时候，刚要去买章鱼烧吃，便在身后的人群中嗅到了罗芽歆的气味，于是他又走回了地铁站门口，看到罗芽歆拖着两个一大一小的行李箱，手上还提着大包小包，很是艰难地前行着，对方也发现了自己，便加快步伐朝自己走来，很没有好气地询问他为什么没来接机。 他则将全部的责任推到了林佳翼的身上，他记得自己的确告诉林佳翼是浦东国际机场，谁知道林佳翼会跑错机场。 结果林佳翼当天没有回家，且从翌日开始，身边又多了一个人。他还放狠话说，等他见到了陆哥，绝对要放狗咬他，他心中的大本命再也不是陆哥了，陆哥就是个骗子。 “我觉得到时候你会反被陆哥虐。” “吐你一脸毒奶。” “我再奶你一口，别吐出来，我觉得你马上就会见到陆哥了。” “那么，我也觉得你很快就会见到你的罗森了。” “那我就要和他一块儿出海了。” “你们去哪儿？” “走出上海，去外面的世界吃吃吃，首先非洲大草原溜达一圈，地球两极溜达一圈，各大陆板块吃上两圈，再下♂海捞个鱼，上♂天抓个鸟，回侏罗纪偷个恐龙蛋，准备好这些素材之后，去屌（钓）娱（鱼）岛请吃货组吃个BBQ，最后回上海开个德国餐厅，我帮你带个熊孩子，你抓紧时间种个二胎。” “你简直有毒，几日不见怎么变得那么毒了。” “哥，几日不见，你好像变得更污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林佳翼。” “我怎么了？” “你怎么跟着陌生人跑了？李焱也就算了，王子也就算了，你和那个叶子才认识了多久？” “我三岁的时候就认识他，虽然我对此没什么印象。” “你们就等着被虐吧。”林夕雾停顿了半拍道，“虽然芽歆说如果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我会变得很恐怖，可是你们没见识过陆哥真正发火时的模样。” “你今天怎么了？总是帮他说话，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吃的？” “我会说我收到一堆血糖了吗？” “血糖？” “具体我也不知道，糖是老魏给我的试吃品，我当时问他索要邀请函，其他人都有，但他就是不给我，只给了我血族吃的喜糖，老魏是陆哥的干爹，我也算是从陆哥那里收到了好处。” “为什么血猎协会红蓝帮会有血族的喜糖？” “据说是红蓝帮的某个成员要和玫瑰氏族联姻，其实我们红蓝帮对待血族本来就很和善，不会将所有的血族视作敌人。” “那我怎么也没收到邀请函？我也是红蓝帮的一员啊。” “我问了仙贝，他说他收到的信封里有一堆，里面装了很多属下的邀请函，他还一一发给了他的下属。你可以问问你的上司提琴，也许你的邀请函他还没发给你。” “婚礼是什么时候啊？” “下下个月的16号零点。” “零点？太麻烦了，不去了。” “如果你能去的话，我代你去，我要去喝血。” “那我回头问问提琴，如果有邀请函的话就给你。” “真的吗？那就一言为定了。” 第111章 诙谐曲#C线#（上） 飞机降落后，我与吃货组的新成员们道了别，他们的父母都开着车前来接机了，而我则在航站楼里寻找林夕雾的身影，可我到处都没看到他那头显眼的黑棕渐变短发。 于是，我拖着两个行李箱，拎着大包小包，走到了停车场，结果也没找到林夕雾家的车。 路痴果然靠不住。 我又耐心地站在停车场里等了很久，依旧没能等到林夕雾的到来，我一屁股坐在了行李箱上，继续等待，我从随身包中取出手机，给对方打了电话，可没能打通，我有些后悔了，为什么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究竟是什么让我当初觉得路痴可以顺利地来到机场？因为诱饵（食物）吗？ 停车场内车来车往，有一辆蓝色的出租车停在了我的面前，司机摇下车窗，问我要去哪里。 “我有人接。” 然后司机悻悻离去了。 我对出租车有心理阴影，之前晚上十一点多离开公司，由于地铁末班车没了，就在公司门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顶上的牌子不是大众，而是少见的蓝色联盟，然后我被司机坑了一把。 我通常都是乘地铁的，也不知道司机究竟有没有给我绕远路，夜间的车辆本来就少，他竟也给我开了一个多小时。 关于这点也就不去说他了，到家的时候，我已经很困倦了，我将公交卡递给他，他竟然说刷不出来，让我给他现金，然后我低着脑袋在钱包里翻找现金，发现金额不够，问他可不可以在楼下等我一会儿，我上去拿钱，他说不要紧，不够就不够吧，然后将一张□□和交通卡递给了我。 然后我将现金给了他，随手将□□和交通卡塞进了斜挎包中，便回到了家中，我淋浴只用了一分钟，便擦干身体回到了房间，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翌日去公司的时候，我在地铁站刷卡，竟发现卡内余额不足，然后我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将交通卡翻过来一看，发现贴在上面的一张头像贴纸不见了，那张贴纸是我家闺蜜白玉兰的男神松本润，当初是她替我贴的，原来，我的卡昨晚就被那个可恶的司机给掉包了，卡里还有六百多块呢，还被骗去了一百多元的现金。 当时，我将此事告诉了熊熊后，他马上怒了，他拨通了□□上的投诉电话，然后操着一口流利的上海话，问他们这事怎么解决，对方告诉他那辆车不是他们公司的，他们公司是经营食品的。 看来这□□也是造假的。 后来，熊熊给我在微信上转了14106元人民币，远比我损失的钱要多，而且这串数字也很少见，一般大家都会在朋友圈里晒自己收到了1314或是520这样数字的红包。 而我竟然收到了14106元，然后我开始盯着手机思考这串数字的意义，貌似和上海话无关，那和江苏话有关吗？但是看上去和中文不搭嘎的样子。 那就是和英语日语相关吧。 我将这串数字在纸上写了下来，然后分别注上了英文（one、four、one、zero、six）和日文（いち、し、いち、れい、ろく），不过，日文的数字读法有很多种，我将每一种都写在了下面。 我一边想象着熊熊最有可能会对我说的话，一边结合外语观察，最后发现这串数字果然是英日混合的。 14106的第一个1并不是1，而是英文字母“i”的大写，第二个4在日文中读作“し”，接着4后面的数字不是分开的，而是合起来的10，读作英文中的“Ten”，最后的数字6读作谐音“る”，也就是由英日英日组成的：I、し、ten、る，在日文当中与あいしてる（我爱你）的读法相当接近。 在解开了这串数字的意义后，我发现熊熊心机很重，如果我给他按照全额退回去，就代表了自己在向他表白，还好我没有立即给他转回去。 于是，我先给他转了87元，接着转了一百十元，最后将剩下的13909给转了回去。 8や7な1ひ10と（异译过来的意思是：你真是讨厌。） 结果他说我这三个数字简直神了，尤其是最后一个13909，他说他将这串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的数字看成了：I Thank You Marcu。 13909的1依旧是英文字母“i”，紧接着39（さんきゅう）和英文Thank you很像，而09在日文中可以读作マルコ，这个发音正好是熊熊的英文名字Marcu。 虽然语法上有些奇怪，但是这个巧合真的太巧了。 我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嘴角浅浅的笑意，是樱姐说我笑了，我才意识到自己嘴角的弧度。 我又坐在行李箱上等了很久，依旧没能等来接机的人，于是，我决定自己挤地铁回家，我绝对不乘出租车。 我很是艰难地拖着两个行李箱，以及大包小包，来到了地铁站，地铁上的人很多，不过我都顾不上找位子坐，我还得看着自己的一大堆行李。 我都不知道已经路过几站了，地铁上的乘客愈来愈多，外面似乎还下起了雨，乘客进来的时候，纷纷提着伞，伞上还滴着水，少有人会将湿伞装入塑料袋中，地板被滴湿了之后，乘客们的脚印看起来肮脏不堪。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沙哑尖锐的女声，一听就不像是本地口音：“谁要摸你啦！我就收个伞而已！” “你收伞不能动作小一点吗？碰到我了。”这是一个低沉的男音，虽然没看到人，但听上去不像是年轻人，虽然也有人，人未老，声先老，但基本上能断定那个男人是四十三到五十五岁之间，作为恋声癖的我，能够通过声音判断一个人的年龄，不过我给日本的声优大神们给跪了，他们的声音根本无法听出其真实年龄。 只听那个女人继续大声道：“谁要碰你了，你长得那么丑那么老。” “你就是碰到我了。” 好无聊的争论。 女人又叫道：“你们上海人怎么这么恶心！我又没故意碰你。” 全体魔都人民躺枪。 后来，他们又吵了几句，就不再说话了。 地铁在安亭站停下后，车厢内的乘客们已经少了很多，我拖着一堆东西朝出口走去，然而，就在我刷交通卡准备出站的时候，一个老太太突然从旁边挤过来，她装模作样地也刷了一下自己的卡，然后抢先出站了。 我站在原地有点小懵逼，然后发现我果然出不去了，于是我还得先去服务站点刷新一下卡的信息，才能出站。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是不宜回家的日子吗？怎么一路上发生了那么多小状况？ 我拖着一堆东西朝地铁站的出口走去，结果在门口发现了林夕雾的身影。 “让你在浦东国际机场等我，你在地铁门口等我是几个意思？害我拖着两个行李箱，拎着大包小包挤地铁回来。” “我哥不是去机场接你了吗？我还奇怪呢，我也刚回来一会儿，结果嗅到了你的气味，就跑出来看看，果然是你。” “佳翼去哪个机（基）场了啊，不用联系一下他吗？” “不说这个了，你帮我带回来的土特产呢？” “就知道吃，给，这个大行李箱里的都是给你的。”我指了指其中一个行李箱。 “那我先拖回巧克力家，之后再把行李箱还给你。” “你怎么不直接把行李箱也给吃了呢？然后还我个新的。” “什么？这行李箱什么材质的？竟然可以吃？” “不要一说到食物，你的智商就掉线了。” “话说，芽歆，你真的不愿意加入红蓝帮吗？求组队打怪！” “不愿意。” “听说你很善于把你的樱姐当鞭子使，那就跟着我去鞭尸呗，血族由我来削弱，你负责补刀，不对，是补鞭。” “虽然都是弹性工作，但你这工作似乎都是夜班，我晚上还要睡美容觉呢，所以你去找别人组队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以防万一，还是给林佳翼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 结果，问过之后，发现他还真的等错了地方，林佳翼说他要去吃饭了，便挂断了电话。翌日，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了他发的新动态，他说自己在酒店解锁了新姿势——平地摔，吃货组的一堆人跟在林夕雾和我的评论后面起哄，然而只有我和林夕雾察觉到了其他方面。 王子已经失踪很久了，林佳翼也不可能一个人跑去住酒店，那么他离开机场的时候肯定是遇到了谁。 于是，我用微信语音通话，找他私聊了一下，他说他新认识了一个叶总。 “该不会是叶至豪吧？” “为什么你连对方名字都能猜出来？果然天蝎座都是名侦探吗？” “我可不是什么名侦探，不过我知道你如果和对方走得太近，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你也这么想？其实我也有这种预感。” “那就趁早结束吧。” “还没正式开始呢。” “我总结了一下做你对象的风险：李焱死亡、王子失踪，所以你就不要再去祸害其他人了。” “可是他有后悔日记的一部分，不会轻易发生什么意外的。” “你说什么？叶总拥有后悔日记的一部分？” 我突然明白，为何林佳翼身边会发生那么多事了。 “芽歆，你说人心可以被别人轻易改变吗？”林佳翼话锋一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可以，听说莉莉姐曾经配制了很多药物，不过现在都成禁药了，你也知道这样的故事套路吧：由于某种药物，而对药效开始反应后，所看到的第一个人或物一见钟情。” “你和莉莉姐很熟，知不知道她的催眠方法？” “莉莉姐是全能的，会占卜会催眠，她的催眠术也是利用了某种熏香，你知道玫瑰氏族吗？玫瑰氏族血液中的某种成分可以让别人昏迷或是产生幻觉，莉莉姐正是在这种血液的原理之下，发明了催眠用的熏香。” “原来……是真的，叶子也是这样告诉我的，他说陆哥一开始就对我使用了这种催眠，我的记忆中的确闻到了类似玫瑰的香味。” “你不会被叶总给骗了吧？” “听了你的话之后，就觉得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好吧，我撤回前言，人心是无法轻易改变的。” “可我越想越觉得叶子说得很对。” “你怎么不去问问陆哥呢？” “你就别给我补刀了！陆哥自出国后，就从来都没搭理过我，连封邮件都没时间回复，可是他有时间回复严世蓉的微信消息，这一切都说明了他其实是直男，他当初不就是对我小时候穿着公主裙的样子感兴趣吗？” “佳翼，你不会是被那个叶总给洗脑了吧？”我将叶总曾经在世博会上跟踪过我们的事告诉了他，以及叶总和严世蓉的关系也说了一遍。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收获了一片叶子，她收下了陆哥，好马不吃回头草。” “可你不是好马，你是污马。” “噗。” “你笑什么呢？” “日文中的马就读作（うま）污马。” “不过，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了吗？” “我早该这样了，我现在回到了正轨，当初如果我家不搬去嘉定区的话，叶子就是我的青梅竹马了，他经常来日料店找我玩的，虽然我没有那时的印象。我绕了一个大圈子，终于找到了真爱。” “真爱吗？给你讲个事，就是泡菜的妹妹。” “哪个妹妹啊？” “就是作为歌手出道的那个，我最近经常跟她联系，她说她特别喜欢相亲，每周都要和不同的陌生人在外面高档餐厅吃晚饭，她每次吃完饭都来告诉我她找到真爱了，然后到了下一次，她说她真的找到真爱了，后来，我都知道她要找我说什么了，就问她你是不是又找到真爱了？她说是啊，就是她身旁的化妆师，每次出音乐专辑，都把她化得美美哒。” “你这是在告诉我真爱就在身边吗？不会是指你吧？” “我？我当然喜欢你啊，不过只是一种对于闺蜜的喜欢。” “严禁补刀！” “我又哪里补刀了？” “陆哥是直男，而我跟你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闺蜜，如果我是……” 在他继续说下去之前，我打断道：“你是不是又犯起了选择困难症？你不是说你准备把陆哥让给严世蓉了吗？那你还在纠结些什么？” “补刀狂魔！”林佳翼说着，切断了通话。 我也无权干涉林佳翼的决定，便不再询问他了，他偶尔会将自己与叶至豪一起外出的照片发到朋友圈，不过我总觉得林佳翼这是认了一个干爹，毕竟两人年龄差得比较多。 第112章 诙谐曲#C线#（下） *** 这年国庆，我又带着一批跟团的客人来到了日本四国，熊熊也是游客中的其中一个。 在四国岛旅游主要就是放松身心的，不用像东京那种大城市忙着购物，逛完一家又一家，有时还要帮游客拿东西，因此游客们在栗林公园自由行动的时候，熊熊一直跟在我身边，就像个保镖。 他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电影票，竟然还是日本的电影票，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搞来的，紧接着他开口说道：“两张都给你了，你找喜欢的人一起去吧。” 我怔了一下：“你是不是想听我说‘那我们一起去吧？’不过，在这批游客当中，我和你最熟，就陪你去看看吧。” “那么票就由我来保管，话说你在日本看过电影吗？” “以前和几名游客来看过一场柯南的电影，他们说看完了就要向国内剧透凶手是谁。”我说着，停下了脚步，“你能别跟着我了吗，这都到厕所门口了。” “好，我在外面等你。” 总之，这天的行程结束之后，游客们到酒店附近的商场逛街去了，我则与熊熊一起前往了周边的电影院。介于时间不是太晚，所以我们看的场次，也有很多观众。 看电影的时候，我总觉得身后有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神在盯着我，让我觉得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一直到放映结束后，我缓缓地朝身后转过脑袋，发现一个长发女人，女人的刘海都遮挡住双眼了，她似乎是透过发丝的间隙盯着我的，她该不会是从厕所内跑出来的女鬼吧？毕竟我目前拥有了灵视能力，一下子分不清对方到底是人还是灵体，除非对方是飘着的，我才能确认她的身份。 于是，我拉扯了一下旁边熊熊的衣服，询问他能不能看到后座的女人，他说可以看到，并反问我怎么了。 细细一听，后座的那个女人口中□□念有词着：“现充都去爆炸吧！现充去死！该死的现充！现充爆炸！” 原来，后座的单身狗把我和熊熊当成恋人了啊，然而我和熊熊只是朋友关系，虽然拥有三次元的朋友，也属于现充，但是这咒骂声也太狠毒了。 我和熊熊逃也似的离开了电影院，当我们跑回酒店的时候，两人都气喘吁吁，熊熊首先缓过来，然后他看着我笑了，随即说道：“原来别人真是那样看待我们的啊。” “哈……不行，我觉得……哈……我真要爆炸了……”方才，我和熊熊两人上演了一段日剧跑，直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自从高中毕业以来，我很少像方才那样跑过了，竟然喘成这样，还是说我老了吗？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酒店大厅向熊熊道了晚安，然后走回了自己房间。 *** 本次的行程第五天是带游客们去游乐园玩，我和游客们约好了集合时间与地点，便各自散开了，然而熊熊依旧是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简直像林佳翼以前养过的泰迪狗一样，特别粘人。 “你真的什么都不玩吗？”熊熊在我身后发出了声音。 “不玩，太累了。” “那去鬼屋吧？” “你一个人去吧，我在出口等你。” “那好吧，你一定要等我，别走开了。” 于是，熊熊还真的一个人去鬼屋玩了，我坐在鬼屋的附近，一边与樱姐聊天，一边等待熊熊。 不知道这个鬼屋需要行走多长时间，我看到比熊熊后进去的人都已经出来了，熊熊依旧没有出来，该不会是在里面被吓晕了吧？要不要进去找找他？可是他说了让我等在原地别走开。 我只好打开了自己的灵视开关，朝鬼屋望去。最近看了莉莉姐的灵视自学教材之后，发现自己真的很有灵视天赋，竟然能够看到墙壁后面的内容了。 我看到了一些工作人员穿着各种奇怪的服饰，对我来说，一点都不感到恐怖，然后我寻找了一下，鬼屋内部弯弯曲曲的，不知道要透过几堵墙，才能找到熊熊的身影，我只能一点一点找了。 多亏樱姐提醒了我一声，我才终于发现了熊熊的身影，只见他身后正跟着一对小情侣，女孩不敢往前走，男孩则拉着她的手，其实男孩也在瑟瑟发抖，他的另一只手拉着熊熊的衣角。 熊熊很无奈地冲着身后的两人说：“麻烦你们能快一点吗？简直比蜗牛都慢，外边还有人在等我呢。” 事实上，熊熊完全可以抛下两人，自己先走出来，不过他无法对后面的两人视而不顾，不愧是人称中央空调的暖男。 十分钟后，又走出了一批后进去的游客，二十分钟后，熊熊他们终于前行了一半的路程，三十分钟后，我去买了一瓶水继续坐等，四十分钟后，终于在出口看到了熊熊他们，于是，我关上了自己的灵视开关。 “久等了。”熊熊朝我走来，“里面遇到了一些麻烦。” “我看到了。” 方才那对小情侣也走过来，对着熊熊弯腰致歉：“不好意思，打扰你和女朋友约会了。” “没事。” 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女孩长得特别可爱，她长着一副肉肉的婴儿脸，脸上画着淡妆，更显其青春可人，这么可爱该不会是男孩纸吧？ 女孩发现我一直盯着她看，便冲我露出了一个青涩的笑容，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垂在自己胸前的发丝，她的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润泽发亮。 “假发吗？”我不禁脱口而出道。 “诶？”女孩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诶诶诶？！”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一旁的熊熊突然开口道：“这位大姐姐是个腐女，你们就不用掩饰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会看穿我的伪装，这是我姐姐的旧衣服。”穿着黑色百褶裙的男孩纸又摸了摸自己的发丝，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要用假发挡在胸前了，他害怕被别人识破自己的性别，就给自己加了一重心理安慰。 “为什么非要伪装呢？穿着男装也可以来游乐园玩啊。” “可是那样就不能光明正大地牵手了。” “我懂。” 这之后，这对小情侣也跟在我们旁边，我一开始是不想玩的，结果也陪着他们去坐了旋转咖啡杯，以及一些让人头晕目眩的娱乐设施。 我们还一起坐了摩天轮，他们坐在我和熊熊的对面，他们望着窗外，伪娘指着远处的过山车道：“等会儿我们一起去挑战那个大家伙吧？” “好啊，大姐姐你们也来吧？” “熊熊，你去陪他们，我就在下面看你们。” “这可不行，你得一起去。” “饶了我吧，我已经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四个人一起去。”不知为何熊熊的语气很坚决。 而后，在三人热切目光的注视之下，我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过山车处排队，我决定全程闭眼了。 当我们绑好安全带，即将被送上“刑场”的时候，我已经闭上了自己的双眸，对于接下来的情况，我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只觉得我们已经在轨道上缓缓移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下子俯冲，当过山车开始加速的时候，我知道已经开始了，周围的人们发出了尖叫声，女声的尖锐嗓音完全盖过了男声。 而我只感觉到自己的脑浆在脑袋里流动撞击，耳畔的风声很大，拂面而来的风吹乱了额前发丝，我反复颠倒，就像身处一个洗衣机里。 熊熊坐在我的旁边，突然他高声喊道：“しん、お嫁になってくれ！（歆、嫁给我！）” 他说着还要过来牵我的手，我一把甩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然后拒绝道：“お断る！（我拒绝！）” “啊！” “怎么了？”我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朝一旁的熊熊看去，发现他露出了一副一脸懵逼的表情。 “呵呵，刚才戒指被你甩飞了。” “你们双鱼座是不是蠢，过山车上玩什么浪漫啊？” 于是乎，当我们下了过山车之后，首先在车上寻找，是否掉在了车内，结果并没有找到，那对小情侣也过来帮我们一起在这附近寻找，仍旧没发现。 介于下一批游客们已经在等着坐过山车了，我们只好离场，等到娱乐设施关闭的时候再来寻找。 集合时间到了之后，我们暂时和那对小情侣道了别，然后我带着旅客们先去了其它地方，直到这天晚上，游乐场即将清场，我和熊熊再次回到游乐园，向工作人员诉说了来意之后，他们说先前有一对小情侣已经帮我们把戒指找到了，让我们过来的时候，将戒指交给我们。 工作人员还把熊熊□□了一顿：“这种东西以后不要带上去，万一掉到其他客人的眼睛里了怎么办？” 熊熊只好再三向他们弯腰道歉。 我们离开游乐园的时候，我说道：“谁让你作死，搞得那么麻烦，你直接把戒指给我不就行了？” “直接给你，你就会收下吗？” “我就可以直接还给你了啊，还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才能还给你。” “为什么不肯收下？” “因为我不想被FFF团烧。” “据说FFF团不烧真爱。” “我觉得你可以把它送给上洛克，他连办公室的WiFi密码都是你的生日，你们才是真爱。” “都说了我是直男，再说了，月月他现在不是看上咪咪老师了吗？虽然我们俩之间的赌约还没到期，但已成定局了。” “这还不好说。” “你就不要垂死挣扎了。” “啊，有一个灵体从你的身上穿过，他还朝你丢了一颗鼻屎，他绝对是FFF团的成员。其他灵体还在空中组成了FFF的弹幕，我的眼前被刷屏了。” “你想象力简直比我还丰富。” “他们说要在‘骚灵骚灵’上直播烧人。” “你还能跟他们沟通？话说骚灵骚灵是什么鬼，又是一个山寨版弹幕视频网吗？” “他们不想跟你说话，并朝你扔了一把鬼火，你快走开，不要殃及到我！”我说着跑了起来，不过要从游乐园门口跑回酒店，还是有段距离的。 “你跑啊，等我追到你，你就让我嘿……”熊熊的声音在我身后不远处戛然而止，原来是樱姐走过去，堵住了他的嘴巴。 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闺蜜是第二个丈母娘，这话是真的，只听樱姐在后边说道：“原来这才是你接近我家闺女的真正目的。” 不知道熊熊能否听到樱姐的声音，我只知道一般人是看不到灵摆，也听不到灵摆的声音的。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发现熊熊俯视着迷你樱姐笑了，然后不紧不慢地说了句：“好迷你，你是芽歆的守护灵吗？” “不是守护灵，是灵摆。” “今后请多指教。”熊熊蹲下身来，朝樱姐伸出了手。 “为什么你会选中我家芽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闻言，樱姐也向对方伸出了手，我原以为两人是达成共识了，结果下一秒，樱姐用力地掐了熊熊几秒，并狠狠地说道：“你可能对此前另一个时空所发生的事毫无印象了，但是我还记得，你把我家芽歆害死了！要不是后悔日记，她就彻底消失了。” 第113章 诙谐曲#莉莉丝的时间# 莉莉丝曾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其名为艾莉丝。那时，艾莉丝用自身不可思议的能力，救下了一只爬到树上而下不来的黑色野猫。 这一幕恰巧被人类看到了，那时人类将艾莉丝的能力视作女巫的巫术，便将“邪恶”的艾莉丝绑在了十字架上，然后点燃了火苗，火势愈来愈大，艾莉丝一直在解释着自己并非邪恶的女巫，可是人类纷纷用手捂住了双耳，好似她在念什么恐怖的魔咒一样。 当莉莉丝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艾莉丝已经奄奄一息了，她在心中说着：你怎么那么蠢，难道不会想法子脱身吗？没必要跟无知的人类理论。 然而，救妹心切的莉莉丝做出了一件更“愚蠢”的事情，她利用灵力，将自己与妹妹替换了身体，莉莉丝的身体在火中被烧成了焦炭。 而艾莉丝则侥幸存活了下来，后来，艾莉丝发现姐姐莉莉丝不见了踪影，并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了莉莉丝的噩耗，于是艾莉丝决定用莉莉丝这一名号，代替姐姐继续活下去。 同时，她还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她的姐姐，而在旁人看来就是想念妹妹，莉莉丝与艾莉丝长得真是特别相像，因此旁人都以为死去的人真的是艾莉丝，知道真相的人也许只有那个威尼斯亲王。 九月的一天，她白天放出去收集情报的灵摆跑回来向她汇报一天的情况，她也终于得知了姐姐的下落，这条情报是从羽衣口中听来的，当时羽衣正在与威尼斯亲王谈话中，他们谈话的内容提及了姐姐就存在于这个阳世间，只是她看不见也听不见而已。 难怪她找了这么久，也没能在彼岸与此岸中找到对方。 自从她得知了这条情报，那么她的目标也改变了，她的研究课题变为了如何才能与对方相见，她尝试了一下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语写成信的形式，放在自己桌上，可几日下来，信上并无出现回复。 她开始怀疑羽衣所言究竟是真是假，该不会是像皇帝的新衣那样骗人的吧？ 毕竟她用灵摆也找了对方很久，迄今为止都没有一个灵摆发现对方的身影，就算自己看不见对方，不可能连灵摆也无法感应到对方的存在吧？ 她虽然私下里还在忙着解决这项课题，可她平常依旧是一心只关心着店内账本的样子，闻名而来找她占卜的客人们也是络绎不绝。 十月的某个夜晚，血吻咖啡馆来了一个熟客，他曾找上自己占卜过一些工作方面的情报，不过，这一夜，他不是过来占卜的，也并非过来叙旧的。 他亲手将一个敲着红蓝帮公章的信封交到了她的手上。 “连我都被邀请了吗？” “这是当然的，作为中立方，你是最佳的司仪。” “请我可是要收费的哦？” “没问题，你开个价。” “不多，每方给我五千人民币意思意思就行了，另外五千让香夫人转给我。” “好，那天就有劳你了，那么我现在也该回去了。” “难得来一次了，不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是准备会场的事宜吗？” “差不多吧，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公事。” “那么下月再见。” 送走了红蓝帮的魏老大之后，没过多久，另一个熟人也找上了门来。 罗芽歆出现在咖啡馆里的时候，还拖着一个行李箱，似乎是刚回国不久，她径直朝吧台走去，很是突兀地问道：“樱姐说我在另一个时空死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追问樱姐，她都不告诉我。” 莉莉丝看了一眼罗芽歆身旁的樱，樱用眼神向她诉说着：不要把真实情况告诉她，根本没有必要。 “得看你给我多少咨询费了。”然而对她来说，一切都是钱说了算。 “我要花多少才能知道全部真相？” “其实这只是个小问题，等于是占卜前世今生一样，所以五百就够了，看在你是熟人的份上，两百就行。” 于是，罗芽歆掏出了自己的钱包，爽快地从中取出了两张毛爷爷，拍到了吧台上。 接着，莉莉丝缓缓诉说起来：“另一个时空与前世今生不太一样，举个例子就是第二周目，你在游戏的第一周目中死了，现在是你的第二周目，虽然生活并非游戏，你在那个时空死亡之后，有人用后悔日记将你的死改写了。” “是谁？” “罗睿宸，你弟弟。” “也就是我确实是死过一次，被我弟奶了一口，现在又活过来了？我是因为什么意外而死的吗？还是疾病？”自己讨论自己的死亡，让罗芽歆觉得些许毛骨悚然。 “上一周目，你是个男人，因为对熊熊心生爱意而一直在其身边等待机会，而你也知道熊熊是个直男，他一开始以为你是在向他开玩笑，后来也跟你开起了玩笑，某个夜晚，他用动漫画风的眼罩蒙上了你的双眼，将你带去了家中，其实那是上洛克的办公室，然后他将你交给了上洛克，自己则在一旁围观。” “这剧情怎么有点狗血的节奏呢？我觉得我已经知道接下来的事了。” “和你想象中的发展差不多，之后，上洛克摘下了你的眼罩，你发现自己受到了欺骗，觉得在熊熊面前颜面无存，就衣衫不整地跑出了办公室，结果在街上为了躲避自行车，而被刚拿到驾照的罗睿宸撞飞，几乎是当场死亡。” “原来我是被我弟撞死的？然后他又救活了我？” “你弟和轮梅的关系还算不错，然后他让轮梅修改了你的死，而且他还知道你和熊熊之间的关系，就顺便把你的性别也给改了，然后他自己为了避免再出现害死你的类似情况，就将自己的出生年份给推迟了，本来你们是双胞胎，他愣是弄了个二胎政策，让自己晚你23年出生。” “什么？二胎政策原来是他搞出来的？” 莉莉丝笑了笑，继而道：“而由于你被后悔日记修改过了命运轨迹，因此身上多多少少会带有点轮梅的气味，所以你之前2016年才会被彼岸樱找上，并向你询问后悔日记的下落，结果被她咬了脖颈而导致昏迷住院。” “那么现在，熊熊主动找上我，并粘着我，也是后悔日记修改后的结果吗？” “你弟可没有想到这么多，他只是修改了你的性别，让你得到‘重生’，你之所以会和熊熊邂逅，是因为孽缘。” “这么说来，以前我追他，他不理我，现在情况完全反转了？” “也并没有完全反转，你又不是弯的，而对异性感到反感。” “莉莉姐，你觉得我以后的命运会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已经不在之前的咨询费范围里了，不过我就无偿告诉你吧，我所能看到的命运是多样性的，因为我能够看到多个时空，就像我知道你之前那个时空遭遇了什么一样。”莉莉丝停顿了一拍，“你若真想知道，就给你说说吧，所有的结果都是由多个细节所造成的，也就是因果效应，虽然你们之间有过赌约，但是那个赌约实则是无效的，假如赌约结束后，他赢得了赌约，可你依旧是一味地拒绝他，他就会离开你。” “果然是因为时间太久了，而对我失去兴趣了吧？” “他也是被逼无奈，老一辈的繁殖癌，你懂的。” “好吧，秒懂了。”罗芽歆的心结解开之后，便伸了伸懒腰，然后准备拖着行李箱回家去了。 她与莉莉丝道别后，一路上思考着赌约结束之后，自己应该如何抉择，毕竟是件大事，选错了又不能像游戏那样轻易地倒回去重选分支。 除此之外，她还需要注意着她的弟弟，万一哪天又被自家弟弟给撞了怎么办？ 结果，她一回到家就因为大意，而被弟弟的婴儿车给撞了。真的是，不管他处在什么年龄段都不能够大意。 而血吻咖啡馆这边，熟客们一个接着一个地上门了，就像集体约好了一样，一个走了，一个就来了。 “哟，名侦探上洛克，你今天又在调查什么案子？”莉莉丝站在柜台前，账本不离手地问道，“需要我提供情报吗？” “不需要，这起案子很容易，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破案。” “你之前也破了一起自己参与过的案子，难怪芽歆会觉得你手拿剧本了，剧本的确是你自己写的。” “目前这起案子我可没有参与其中。” “我知道，那是一起完全密室偷窃案，凭你一个人类，是无法制造出那样完美的密室的，可你准备怎么抓捕凶手？” “我还在考虑中。” “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还不知道，不过这起案子我会在一周之内破解。” “那你就加油吧，凶手也真是，偷什么不好，偷别人家的户口本去登记结婚，说起来你要喝点什么吗？”莉莉丝将一份菜单递到了上洛克的面前。 上洛克连看都没看，就说：“和往常一样。” 于是莉莉丝冲着其他店员喊了一声：“一杯清咖。” “莉莉丝，我觉得你的大脑很厉害，能够记住那么多客人的信息。” “就算你这么夸我，我也不会给你打折的，你今天过来想必还有其它事吧？” “也没什么要事，就来跟你聊聊我家弟弟，他都不主动联系我，也不回我消息，你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吗？” “依旧是和唐怿文以及微薇待在一块儿，并无变化。” 上洛克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银制的正方形盒子，看上去就像是小巧的八音盒，然而里面装着的是一枚象牙白的指环，不知道的人恐怕真会以为这是用象牙制成的。 “天啊，这不是血见愁的獠牙吗？”不知道什么原因，莉莉丝竟然一开始没有发现上洛克身上所携带的这枚指环，因此她才会深感惊讶，“你从哪弄来的？” “送给你了，你给我细说一下我弟的事。” “你还真是和林夕雾相反，他是恋兄癖晚期，你是弟控晚期，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莉莉丝刚向指环伸出手，对方的手就覆在了盒子上。 “先等一下，这个盒子会和魔族产生反应。”上洛克说着，将盒内的指环拿起来，丢到了莉莉丝的手心当中。 莉莉丝在手心上反复端详着，然后说了声“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便将指环收进怀里了。 “好了，接下来聊一聊星星吧。” “他呀，因为唐怿文收到了来自香夫人的委托，所以正在忙着准备婚礼会场的事，他也跟在唐怿文身边帮忙。要说起最近有意思的事么，他还在现场被当成了献血者人类，当时他正在和一批献血的人类闲聊，献血者们正在排队，结果他也被拉去献了一点血，毕竟是玫瑰氏族的婚礼，所以需要很多血液来招待宾客，自然是越早准备越好，不然人类会被抽干的，中间时间间隔久了，他们还能够补补血再抽，每次不用抽太多。到时候你弟也要跟着唐怿文他们去参加这场婚礼。” 莉莉丝停顿片刻，换了口气，继续说道：“总之，他很好，你没必要担心他。再给你说说其它的事吧……” 第114章 #间奏曲#第八乐章 △冥府△ 2018年2月，九鬼还未回归冥界之前，李焱正在冥王办公室处理着事务。 情人节这天，冥界多了不少被烧成焦炭的亡灵，估计都是在阳间被FFF团激进分子给烧死的。 就算他们都被烧成了焦炭，也依旧能够分辨出彼此，他们成双结对地等待着投胎。 然而，还有一块焦炭，哦不，是一个亡灵，他身边没有其他人，因此在成双结对的亡灵之间很是显眼。 他正是在阳世间失踪的王子，由于他看起来比较可疑，就被鬼卒带到了冥王的办公室。 当王子在办公室内看到李焱的时候，深感震惊，而李焱认出他的时候，颇有些幸灾乐祸。 “你怎么也死了啊？怎么死的啊？” “一看就知道了吧？” “不过，你被烧死了，佳翼怎么没事？” “难道你希望他出事吗？” “当然不是，你是被谁烧成这样的？” “一名杀手，代号牛头梗。”王子说着，陷入了回忆。 △阳间△ 18年情人节，王子和林佳翼他们一起前往音乐会现场，音乐会途中，他去了一趟厕所，结果被一个男人给叫住。 那个男人说：“今天是情人节，所以我打算送一样礼物给我的宝贝徒弟。” 王子盯着男人的面孔，稍微有些惊讶道：“你的宝贝徒弟？小泰迪严世蓉吗？这么说来，你是牛头梗？” 闻言，男人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弧度。 “原来你是牛头梗？难怪你能写出那样的小说来，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们的业内制度。” 凶手其实是名侦探这样的设定简直犯规。 不过，男人作为牛头梗的身份杀了王子，但他不打算用上洛克这一侦探身份来调查王子失踪的案子。 王子的尸体被牛头梗处理之后，牛头梗还用他的手机给林佳翼发了条有急事的短信。林佳翼收到短信的时候并不知道王子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之后，林佳翼还因为繁忙，一直没有联系王子，因此直到警方开始搜捕王子的时候，他才知道王子失踪了。 王子死去那天，严世蓉在血吻咖啡馆与叶至豪见了面。 “交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师傅说他替我来，就当作是送给我的礼物。” “反正结果都一样。”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你的林佳翼啊？” “时机未到。” “那下次我们办个联合婚礼吧。” “看情况。” 两人的会面很快便结束了，严世蓉从叶至豪那里收取了一笔完成委托的钱，然后回到了家中，严世蓉原本想将这笔钱交给师傅的，可牛头梗却说：“既然王子的人头是送给你的礼物，就别给我钱了。” 后来，严世蓉发了条微博，被叶至豪转发之后，莫名其妙地红起来了，她也从自己的经纪人那里接到了新的工作，从此开始了忙碌的拍戏生活，连一丝给陆海空发消息汇报自身情况的空闲都没有了。 △冥府△ 李焱听完王子生前最后的回忆后，问道：“那现在你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没什么印象了。” “我当时弄来了你的工作服，穿着它来到了你们公司，我有向我师傅橘幸人学过一点催眠术，然后骗过门卫和其他人，光明正大地走入了公司内部，我向你发出了挑战，你赴约来到公司，然后我用公司车间的机器把你杀害，事后又修改了摄像监控里的内容，就算警方调查监控内容，也不会找到我们进入公司的具体时间，然后我把沾有你的血的工作服洗干净，送了回去，你的尸体被火化的时候，很多衣服，包括那件可以用来当做物证的工作服也被一起烧掉了，原以为已经没了后顾之忧，却不料上洛克出来调查这件事了，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了你的血液，弄在了我姐夫的工作服上，伪造了一件物证，也许我的行动早就在他的监视之下了，所以他才能趁机弄到你的血，可能就在你遇害那天，我离开的时候，他弄到了你的血液。” 语毕，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想来这样的会面很不同寻常，死者竟然与凶手面对面交谈。 许久之后，李焱打破了这阵沉默。 “按照《地狱法》，你杀了我，还杀了很多人，可是要先去八热地狱受刑，你陷害了咪咪老师，还要去拔舌地狱、蒸笼地狱受刑，等完成了刑罚，才能去投胎。”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刚当上冥王的时候，辅佐官带我去各个地狱参观过，那场景简直就是地狱啊。” “废话，这里本来就是地狱。” “可以，这很地狱。” 王子对于李焱所说并未感到一丝恐惧，也没有因为要接受刑罚而对生前所做之事感到后悔。 “也就是说还好我没被警方抓到？不然得先坐牢，然后死后在这里接着受刑？” “就是这样。” 辅佐官将王子带到了他该去的地方，在地狱受刑远比阳间要久很多，也要残酷很多，许多气候恶劣的地方，就比如王子将要去的八热地狱，近几年来都采取了机器人狱卒，还有一系列自动化生产线一般的处刑方式，鬼卒们只需在舒适的地方，监视犯人的受刑情况即可，如发现有犯人逃狱，鬼卒们才需要出手。 在机器人的取代之下，很多鬼卒都丢了饭碗，于是有些鬼卒做起了冥界的新行业，就例如旅游业和游戏产业。 此次，李焱与王子在冥界偶遇，而在他辞去冥王一职之前，还需要再忙活一段时间。 △阳间△ 2018年8月，陆熙琳终于成为了主刀医生，不过她也因此而变得愈加忙碌起来，好在她有一个心理医生朋友，不然，她就会因为有增无减的压力而崩溃了。产科医、新生儿科医、幼教之类的职业压力都很大，陆熙琳经常在吃饭的时候，被护士叫去做手术，熊孩子真的是从出生时刻起就是熊孩子，连一口饭都不让她好好吃。 这天晚上八点半，她刚要去热带来的便当，就有一个小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让她快点准备一下，去手术室，其他医生碰巧都没空。 她只得放下便当盒，跟着小护士离开了，虽说这场手术很顺利，用时较短，但是陆熙琳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她必须在手术过程中抛开一切杂念，因此当手术结束时，她绷紧的神经立马就断了，两个护士扶了她一把，她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她回到了休息室，继续去热她迟来的晚餐，接着她吃着吃着，竟然累得睡着了。 铁制调羹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她向前趴倒在桌子上，脑袋撞到了桌上的书，没将她撞醒。 一旁的护士看到后还以为她是食物中毒，或是猝死，赶紧跑过来查看，而后听到她发出一阵有规律的呼吸声，看来是睡着了，护士这才松了一口气，并帮她将地上的调羹捡起来冲洗了一下，放回到桌上。 陆熙琳大概睡了有四十分钟，当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喊了一句：“要死了，林佳翼！” 当她看清自己正身处何处的时候，才将梦境与现实区分开来，她继续拿起调羹，一边进食，一边回忆着方才那个诡异的梦境。 她梦到自己正在替姑母做手术，她用手术刀割开了姑母的肚子，准备将婴儿时期的林佳翼从姑母的肚子中取出来，结果林佳翼仿佛是姑母器官的一部分，根本无法将他取出来，眼看姑母失血量愈来愈多，医院内的血都不够用了，再不将他拉扯出来，他们将要一起完蛋。 于是，陆熙琳顾不上那么多了，像拔萝卜一样，拽住林佳翼的身体，朝自己的方向使劲拉扯，结果，林佳翼越是接触空气，身体内的水分就越少，他渐渐地变成了一具干尸。 干尸在陆熙琳的手中化为了枯萎的花朵，然后变为室内的粉尘，飘散开来。 然后，陆熙琳便惊醒了，她不记得之前梦到什么内容了，只有这一幕印象最为深刻，她不知道这个梦究竟是预示着什么，也许并非预知梦，只是最近压力太大，才梦到了这种诡异的内容吧。 后来，陆熙琳将这个梦境告诉好友谢陆露的时候，谢陆露让她别多想了，梦都是反的。 “照你这么说，是林佳翼把我像拔萝卜一样□□咯？” “有这个可能性，也许以后他会带你走出困境，也许是他遇上了什么事，你向他伸出了援手。” “原来是个意思，突然茅塞顿开。” 几天之后，陆熙琳收到了一封邀请函，信封是直接送到她所工作的医院前台来的，寄信人只敲了一个红蓝帮的工作单位章，收信人写着她的名字，前台的护士将这封信交到了她的手中，她有些疑惑地拆开了信封，只见里面只装了一张邀请函，邀请函上写着让她这年11月16日零点，去嘉定区参加一场婚礼，邀请函的正面写着‘新人：玫瑰氏族紫堇×红蓝帮野薄荷’，然而她根本就不认识这对新人，名字还这么奇怪，莫非是一种新的诈骗方式？可是这么奇葩的名字，真会有人被骗到吗？ 邀请函的背面还写上了她的名字，名字旁边还有一串数字，似乎是入场号，难道是自己的个人信息泄露了？ 陆熙琳没多想，便将邀请函给撕了，然后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第115章 轮唱曲#A线#（上） 2018年的国庆前夕，林佳翼收到了提琴发来的微信消息，提琴让他2号回一趟嘉定验个血，他每月初都要回研究所检查半天或一天。 于是，原本他以为是节假日之后8号检查，并与叶至豪约好了九月的最后一天出门远行，现在出行时间只能朝后推迟。 国庆第二天，林佳翼乘着11号线，在嘉定区的白银路站下了地铁，地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小型私家车，开车的人是研究所内的男同事，奉了提琴之命前来迎接他。 林佳翼上了车之后，问道：“上个月的检查结果有什么变化吗？” “数值变化浮动比较小。”同事一边说着，一边发车了。 “对了，你有没有收到婚礼邀请函？” “收到了，我们研究小组的邀请函都是提琴发给我们的。” “那还有多余的吗？我弟也吵着想要一张邀请函，然后跑去混吃混喝。” “提琴的办公桌抽屉里有几张多余的，你待会儿可以跑去问问。” “说起来红蓝帮也真够累的，怎么国庆节还要上班啊？” “你怎么不问问别人服务行业的？因为我们是研究所，昨天已经放了一天假了，今天检查结束之后几天也放假。至于一些中高层，会把某些工作带回家处理。而除去某些在国外做特殊任务的组员，红蓝帮的其他基层员工，有些人不会选择在国庆接任务做，有些人就喜欢在节假日接个任务，因为节假日更有可能会碰上为非作歹的血族，解决了这些血族之后，拿到的酬劳也更丰富。据我所知，你也经常在双休日接几个简单的任务，而且案发地点都在你的住处附近。” “没办法，五天工作日还要帮忙带熊孩子。” “上个月，你身上有什么异常吗？” 林佳翼刚想习惯性地回答没有，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半边脸上浮现出黑色蔷薇的事，于是将之告诉了同事。 “你确定吗？”同事惊得都要撞上路边护栏了。 “应该不是我看错了，因为当时脸上真的特别痒，我怕破相就忍住不去抓，花纹消失后，也就不痒了，这种情况就发生了一次。” “是吗？赶紧回研究所向提琴汇报。”他说着加快了车速，不过由于节假日路上拥堵，他又不得不降速了。 当他们回到研究所的时候，同事急着前往实验室，林佳翼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其后，当他推开实验室的门的时候，看到同事正在向提琴汇报自己在车上所说的事，站在提琴旁边的两位美女同事是他的左右手，也是负责为林佳翼验血的研究员。 提琴深得女同事们的喜爱，虽然他其实是个受。 按照BL界的作品套路，大多数情况下，攻方会因为男人而吃醋，受方会因为女人而吃醋。 其实这套路有点不科学，因为喜欢伪娘的gay不算多，若他们喜欢娘气受，那为什么不直接找女人呢？除非是为了追求新鲜感。 Gay喜欢同性大多是因为同性和自己一样很阳刚，所以一个阳刚的受会被女性所喜爱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 至于丝瓜和西瓜，丝瓜喜欢的不是伪娘，他就是喜欢伪娘的西瓜。 当然还有个特例，双性恋香蕉很萌“带把的女孩子”。 正当林佳翼看着女同事七想八想的时候，提琴已经得知了林佳翼身上的变化。 提琴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朝林佳翼走来，他一把托起林佳翼的下巴，细细端详起来，然而他并没有在林佳翼的脸上发现黑色蔷薇的痕迹，反而是发现了渐渐浮上脸颊的红云。 “你脸红个什么呀？”提琴说着垂下了自己的手，然后走回到座位边上，拿起了桌上的一个黑色文件夹。 “被你刚才的动作撩了一把，有点小鹿乱撞。”林佳翼也跟着来到了桌边，“你有看到蔷薇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发现什么，你现在跟着阿郭和阿媛去拍个X光再说。” 阿郭和阿媛是提琴两位左右手的昵称，同时她们曾经还是提琴的同学，他们三人还有一个共同的外号——大晴天用锅子煮汤圆。 若这外号被林夕雾给知道了，他绝对会来挖墙脚，把三人挖去自己的吃货组。 林佳翼跟着阿郭和阿媛出了实验室，然后一直步行到长廊最深处的一间乌漆墨黑的小房间。 她们让林佳翼坐在一个凳子上，然后打开了机器的开关，机器所发出的光亮全部照在林佳翼的眼睛上，让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受审中的囚犯。 阿郭在操纵机器的把柄上调整了一下亮度和光照位置，阿媛则用手摆动了一下凳子上林佳翼的头部，让他调整了姿势，做了一下拍X光之前的准备，然后她也来到了操纵机器的地方，看着显示屏上的图像。 头部的图像很正常，骨头的数量也没多没少，他的头骨简直完美地可以拿去制作人体模型了，两人也没看到有类似蔷薇的物体。头部拍摄完毕之后，阿媛又走到林佳翼身边，让他站起来，把衣服脱了，然后躺到另一个拍摄全身的机器上。 于是，林佳翼走到了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最初拍X光的时候，他很不习惯在女同事面前脱衣服，还站在机器前扭扭捏捏的，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反正又不用全脱。他光着脚，爬到了机器上平躺下来，然后阿郭操纵着机器，让林佳翼缓缓移动到了机器内部，就像是超市里收营台的传送带一样，机器内部依旧是亮着光，林佳翼闭上了眼睛，他依旧能感受到眼皮上的一片红色。他第一次拍摄全身X光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电影里的主人公，被送进了改造人体的机器。他在心中默念着秒数，十五秒之后，他被传送到了机器的另一端出口。然后他爬下来穿起了衣服，一边向阿郭询问着自己的情况。 “拍出来看看倒是挺正常的，看不出问题，待会儿回实验室验个血，阿媛已经把片子拿去给提琴看了。” 阿郭说着，首先朝门口走去，本日来上班的A部门研究员只有他们几个，至于其他部门就不知道了。整栋楼里的第六层都是他们的地盘，别的部门的人没有通行芯片是打不开六楼的大门的。 嘉定区的研究小组一共只有ABCD四个部门，每层都有各自的图书馆和资料室。A部门在顶楼，楼上就是天台了，D部门在三楼。而两楼有公用餐厅，还有健身房和浴室，一楼有很多胶囊宿舍，员工如果当天不回家的话就可以住在底楼，中午休息还可以爬进胶囊宿舍睡个午觉。 每个部门的可交换情报很少，所以林佳翼不知道楼下几个部门在研究什么内容，是否也在研究和自己一样的实验体？ 林佳翼穿好衣服后，和阿郭一起回到了实验室，他一想到接下来又要抽血了就有点紧张，除了被针扎之外，还要用灵摆抽血，虽然用灵摆抽血没有针扎那样疼痛，但抽血的时候会让他感到一阵酸爽，这酸爽让他觉得自己甚至理解了女人孕期后□□酸胀的感觉了。 提琴正一边转着笔，一边看刚才拍出来的X光片，他听到林佳翼的脚步声后，抬头瞥了一眼，又再度垂下脑袋研究光片了。 阿媛早已准备好了针筒和试管，让林佳翼坐到另一个位子上。林佳翼挽起了袖管，将手臂伸向对方，当阿媛开始用棉花球对他进行消毒的时候，林佳翼转过头去，心跳也随之加速，直到针头扎进他皮肤的时候，他才慢慢平息下来。 由于他的血流得很快，所以试管一下子就被灌满了，阿媛拔了针，都不给林佳翼一个止血的棉花球。 她一边盖上了试管的盖子，一边说道：“你自己舔两下，就好了。” 不知为何，林佳翼的口水和林夕雾一样具有快速愈合伤口的功效，也许是因为血液中的玫瑰分子。 “可是，伤口处还有酒精，舌头会麻。” “哎，真麻烦。”阿媛将试管放入试管架后，很不耐烦地递给了林佳翼一个棉花球，“快点止住，否则会有引来其他血族的风险。”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也是血族一样。” “别废话了，去阿郭那里接受灵摆抽血。” 于是，林佳翼无奈地朝沙发躺椅走去，他一想到接下来的全身酸胀感就觉得自己的牙龈已经开始酸胀了。他往沙发上一躺，做好了接下来“受刑”的准备。 阿郭的灵摆拥有着史莱姆的外形，淡黄色的史莱姆在地上爬动着，看上去就像巨型鸡蛋布丁，林夕雾见了肯定要扑上去咬一口。 史莱姆缓缓爬到了林佳翼的身上，爬到哪里，他就酸胀到哪里，当它将林佳翼包裹起来的时候，林佳翼觉得身上冒起一丝寒意，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般人体会不到的酸爽感。 大约过了三分钟，史莱姆又爬回到地上，它的头顶上多了一圈玫瑰红，看上去越来越像布丁了。林夕雾小时候常吃的黄色鸡蛋布丁下面就有一层黑色的可乐味，而现在超市里卖的布丁多了很多种口味。 在阿郭回收抽出来的血液的时候，林佳翼躺在沙发上不想下来，他稍微动一动手指，身上的酸胀就会加剧。 林佳翼看着阿媛和阿郭正拿着刚取出的血液各自去研究了，提琴则拿着光片朝自己走来，然后将光片举在自己眼前，缓缓开口道：“你先看这个头颅，左边的上颚附近，是不是有像刺一样的东西？特别小，一开始都很难发现。” “这么说来，我头颅上真的长了朵蔷薇吗？” “然后是这张，你的心脏是不是比之前大了一点？我拿先前的X光对比了一下，就发现这个问题有点明显，你有没有感觉到压迫感？” “我觉得和往常一样啊，会不会是距离没调好？把心脏拍大了？” “其它骨骼是一样大小的，最后一个问题，原先你腹部的那个阴影不见了，我猜测可能是跑到心脏上去了。” “腹部的阴影吗……”林佳翼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之前采访我的番茄对我说，我腹部的那个东西其实是个小怪物，它是可以移动的。” “那它好端端地怎么跑到心脏去了，以前所有的光片记录它都待在原处，你最近遇上什么事了吗？” 第116章 轮唱曲#A线#（下） “我也就是新认识了一个叶总，其它情况一如既往。” “你再想想。” 林佳翼垂头沉思起来，然而他脑海内一片空白，他不由得用手抓了抓头皮，依旧没有半点头绪，于是道：“真的想不出什么特殊的事了。” “你这个月有什么计划吗？” “今晚就要和叶子一起出发去云南旅游了，目前没有其他计划。” “你们去几天？” “基本上能在这月十号左右回来。” “那你回来之后再来做个检查，最好是在你这月生日当天也来验个血。” “又要验血啊。”林佳翼身上的酸胀感还未消失，一听到一个月内要抽好几次血，他就觉得酸胀感又加剧了几分。 正当两人谈话的时候，阿媛首先拿着一项检验结果过来了，其它的结果暂时还没有出，利用灵摆检验血液成分，要比医院里的机器快多了。 提琴接过报告，看了一眼“类似玫瑰氏族的血液”浓度，发现和上个月相比，竟然增长了20个百分点。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激素啊？” “我也没吃什么啊。” “真的吗？” 林佳翼目无焦距地思考了片刻，然后说出了一个自认为问题不大的小事：“我也就稍微吃了一点橘幸人从日本带回来的清新口气的玫瑰糖而已，虽然国内也有卖这种玫瑰口味的糖，两者包装看上去都一模一样。” “这种糖还有吗？有的话带一颗过来检验成分。” “没了，因为天热怕融化就全吃完了，不过我8月份就吃了，上个月抽血的时候你还说和先前的数据差不多，而且这两者没什么关系吧？” “目前不能排除它对你造成影响的可能性，还有什么其它情况吗？随便什么细微的事都可以说。” “你知不知道莉莉丝利用了玫瑰氏族的血液原理制作了催眠用的熏香？” “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略知一二。” “我初二的时候，陆哥有对我用过这种熏香，我记忆里对这种气味有印象。” “是吗？不过，你说的这个和你身上的血液浓度有关吗？” “不是你让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吗？我真的对血液浓度的事毫无头绪。” 这时候，阿媛拿着剩下的数据报告过来了，林佳翼紧张地看着提琴接过报告，并锁着眉头看着上面的数据，不一会儿，提琴的眉头舒展开了，他淡然地说道：“其它数据目前看起来很正常，接下来就等待阿郭的数据了，你酸胀感好点了吗？” “差不多了，现在已经恢复为上过体育课之后，第二天普通的肌肉酸痛的感觉了。” “那在阿郭的结果出来之前，你再躺一会儿。”提琴说着将数据报告交给了阿媛，让她和先前的数据放在一起。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问吧。” “最近红蓝帮不是有人要结婚了吗？你还有多余的邀请函吧？我想给我弟弄一张。” “我个人办公室的左边抽屉里有，你等会自己过去拿，只能拿一张。” “好的。” 时间又流逝了三十分钟，阿郭终于将检测报告拿过来了，如果说手臂上抽血的数据和医院里的验血数据类似的话，那么阿郭的史莱姆灵摆的数据就详尽到让林佳翼感到恐惧。 史莱姆灵摆将大致的检验结果缓缓道来：“林佳翼近期的情绪波动比较大，心跳也加快了，血液流动速度加快，经常出现恐惧、悲伤以及气氛懊恼的情绪，皮肤以及头发没有上个月那样润泽了，可实际也看不出来，睡眠质量比较堪忧，因此通过与叶至豪啪啪啪来助眠，期间“似玫瑰氏族血液浓度”会增加，对方不在身边的时候会自己解决，然而两者的效果时间较短，只能快速入睡，但无法安眠，有时做恶梦会被惊醒。” 然后阿郭将一叠打印出来的A4纸递给了提琴：“具体的报告内容在这里。” 提琴接过报告后，直勾勾地盯着林佳翼问道：“这么重要的情况你怎么不说？” “这很重要吗？我以前也会有这种情况，睡不着的时候，没有什么是啪一小时所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啪两小时。” “不是指这个。” “那么是什么？” “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会产生剧烈的情绪波动？” “我就遇到了叶子，他跟我说了一些关于陆哥的事，我觉得这也很正常，因为以前送陆哥去留学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这样情绪波动得比较厉害。” “要不要帮你配一点药物？” “不用了，看狗狗的视频一下子就被治愈了。” “那么助眠药物呢？” “如果有副作用的话就算了。说起来，今天的检查是不是结束了？我可以去你办公室里拿邀请函了吗？” “你去吧，回去之前，再过来打声招呼。” “明白。”林佳翼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身上的酸胀感已经彻底消失了，他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 提琴来上班的时候，一般他的办公室是不会上锁的，所以林佳翼迈着雀跃的步伐，在转角处拐弯，来到了另一个走廊，提琴的办公室大门醒目地映入眼帘，他来到门前的时候，直接按动了一下门把手，推开了这扇咖啡色的防盗门。 提琴的办公室内很整洁，不过有一个大到夸张的音响，提琴喜欢在办公的时候听古典乐，办公室的一个角落还立着一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工大提琴。室内的办公桌上就摆着一个空置的水杯，一部电话，他喜欢将东西都装进抽屉，而不是摆在桌上，等到用的时候再拿出来，桌子表面的玻璃下面，还压着几张提琴与男朋友合影的照片，每个进来交报告的员工都会默默地被他喂一口狗粮。 林佳翼无视了桌上的合影，蹲下来，打开了办公桌左边的抽屉，他不知道邀请函长什么样子，只听林夕雾说是一个信封，信封里装了好多邀请函，然后由领导一一分发给下属。 于是，林佳翼在一堆写满数据表格的报告纸之间翻找着信封，他抽出了一张骚粉色的信封，由于没找到其它信封，便认定了这就是装邀请函的信封，他将信封打开，果然从里面找到了两张像明信片一样的邀请函，邀请函上还印有红枫的图案。 他好奇地看了一下邀请函上面的新人名字，发现竟然全部都是手写的，而且还是日文的，前面一段都是套路般的寒暄，真正关键的内容在于下面的人名。 只见下面用端正的字体写道：红蓝帮サソリ（SASORI）薔薇氏族血芙蓉 林佳翼记得陆哥在红蓝帮内的代号就叫Sasori，而且再仔细看看这个笔迹就是出自陆哥之手。 不过血芙蓉是谁？难道是之前的那个严世蓉吗？可是严世蓉看上去并不像玫瑰氏族啊？也许是她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吧。 林佳翼继续往下看去，两人的名字下方注有时间与地点：2018年10月10日18点，上海市浦东新区龙阳路××酒店。 浦东新区吗？严世蓉好像就住在那里，果然血芙蓉指的就是严世蓉吧？ 那么也就是说陆哥会在这月的十号回国？偏偏挑了自己生日那天，是因为对方刻意躲避自己吗？ 正当林佳翼看着邀请函，在心中揣测的时候，阿郭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渐渐逼近，她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办公室的门口，还未进门，便喊道：“提琴突然想起来他说错了地方，不是左边抽屉，是左边抽屉下面的柜子里。” “可是我在抽屉里找到邀请函了啊。” 阿郭神情紧张地看了一眼林佳翼手里的明信片，拔高声音道：“不是这张！” “不是就不是呗，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那封邀请函是写给提琴他们的，是一场亲友间的小型宴席。” “塞回去就是了。”林佳翼说着将邀请函放回了信封，然后将信封塞回了抽屉，“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柜子里的那些邀请函都叠了一堆，比较好认，那么我先回实验室了。” “哦。”林佳翼打开柜子的时候，那堆邀请函一下子就映入了眼帘，他取出了最上面的一张，邀请函上的都是印刷体，上面的新人名字“玫瑰氏族紫堇×红蓝帮野薄荷”，他一个都不认识，他突然发现邀请函上还写有宾客的名字，随意拿走未免不太好，于是他将全部的邀请函都拿了出来，想要寻找有没有自己的。 他将第一张放到了最下面，一张张地寻找，结果没找到写有自己名字的，反而找到了印有林夕雾名字的邀请函，不过这张邀请函的画风与其它的画风不太一样，而且入场编号还写着000，这到底是让他入场好还是不入场好？邀请函上还写有交通换乘的具体信息，是担心他迷路吗？ 算了，现在不要纠结这种小事了，林佳翼将林夕雾的这张邀请函抽了出来，然后将其它的邀请函放入柜子中，便起身朝办公室的门口走去，他随手关上了门，原本想要前往实验室与提琴他们道别的，结果由于在途中思考最先看到的那张手写邀请函，走反了方向，来到了一条走廊上，走到一半发现路被封锁了，走廊中央处有一个铁栏杆，将道路全部隔断，就仿佛栏杆的对面关押着什么猛兽一样，让林佳翼觉得浑身产生一阵恶寒，可能是研究员们其他的实验体吧？ 林佳翼原路绕了回去，来到了提琴所在的实验室中。 提琴的嘴唇动了一下，原本想问林佳翼是不是看到了抽屉里的邀请函，最终没能问出口，于是道：“回去了？” “嗯。” “去吧，老司机在楼下车里等你。” 老司机指的是方才在地铁站接林佳翼的男同事，对方经常开出租车在上海市收集情报，有时还会接送A部门的研究员们，他自身也是A部门的一员，平常都做一些苦力活。 “那么拜拜。” “拜拜，下次会用微信联系你。” 林佳翼走出了第六层的大门，在楼道间乘坐电梯直达底楼，然后还未走出大厅，便看见旋转门外停着一辆私家车。 待他上车后，男同事问道：“你去哪？我直接送你去吧？” “回白（淫）银路地铁站。” “你刚才这语气，不明觉污。” “好了，老司机，快发车吧。” 两人一路上随意聊了一些内容，之后都不记得自己聊了些什么，林佳翼在地铁站门口与对方道了别，然后给叶至豪打了电话，接着他途中换乘了一次，来到了浦东国际机场，叶至豪正在那里拿着行李等他。 两人将先搭乘飞机，到了目的地再租车自驾。 由于林佳翼赶到机场的时间尚早，预定好的机票还没到起飞时间，两人只得先等在候机室。 “今天检查得怎么样？” “你不是有后悔日记的吗，还问我。” “一直看后悔日记就没意思了，就像打游戏一直看游戏攻略一样，生活这种东西，还是靠自己摸索比较有趣，所以嘛，我并不知道你的情况。” “同事说我的检查数据有明显变动，话说回来，我还以为你身为总经理，还有一架私人的飞机呢，那就不用在这里等了。” “你以为我是土豪吗？红蓝帮倒是有直升飞机，你身为红蓝帮员工怎么不去租一架？” “我又不知道，算了，反正还不用等多久了。” “说到土豪，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土豪，我大学是在日本读的，当时有个男同学就是个土豪，他是香港人，大学期间就没打过工，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买的，其他留学生倒是打了好几份工，还要纠结柴米油盐酱醋茶，他毕业后成功把到了日本妹子，妹子是大二的学妹，那个男同学在日本工作了几年，学妹毕业后，带着学妹回香港结婚了，我当时也被邀请去了他们的婚房，房子是别墅，看样子是早就装修好了，室内很宽敞，一条走廊就要数十米，他们家里还有本家叫来的几名佣人，虽然穿的不是女仆装，但是也有统一制服，我借用了他们的厕所，马桶是日本TOTO的那种全自动式，我准备起身的时候，结果发现厕所里一张厕纸都找不到，马桶旁边放着一个篮筐，里面装满了白色毛巾，全部卷起来叠在一起，我就拿了一条用了，马桶的另一边是垃圾桶，我原以为是扔女性生理用品垃圾的，结果掀开一看，就是刚才用过的白色毛巾。” “会不会是要拿去统一消毒再利用的？” “我问过佣人，她们说那些是扔掉的。” “土豪这也太浪费资源了。” “所以他们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它话题，不一会儿便迎来了登机时间。 林佳翼在飞机上闭目养神，实则是在回想着今日在研究所内所见之物，研究所的走廊铁栏杆后面究竟有着什么东西？ 还有那张陆哥亲笔写的邀请函，着实让人感到心寒。 林佳翼想着想着，不由得抿紧了双唇，眉间也微微皱起。 第117章 轮唱曲#B线# 18年10月2日晚，林夕雾正迷路在不知哪一条马路上，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还处在上海周边。 自从他上个月结束了驱逐科学狂魔的任务，魏老大只给了他一项中等水平的小任务，上一个任务完成得不尴不尬，他写了一份报告就草草了事，威尼斯亲王确实是离开了上海，回到了他自己的领地，上海的骚灵现象一下子骤减了很多。 林夕雾目前手头的任务比较轻松，他可以一边迷路一边吃，然后在国庆结束之前完成即可，就类似于是完成老师布置的国庆大礼包一样。 “维纳斯，查查看附近还有什么好吃的？” “你已经从早吃到晚了，你到底还记得自己今天为什么出门吗？” “为了去青浦区的红蓝帮研究所视察情况，他们已经有两个月没给老魏汇报过工作情况了，我一不小心就被食物的气味给引来了朱家角，然后就迷路了，可是他们研究所国庆也要上班吗？我会不会白走一趟？而且已经天黑了。” “你以为是谁在外面磨蹭了一天，都没找到研究所的位置。” “青浦的研究所该不会是上天了吧？怎么找都找不到。” “也许是善于隐身的灵摆将整个研究所给笼罩了，我在魏老大所告知的路上并没有感应到研究所的存在。” “这么说来，他们最近真的在研究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咯？然后准备集体造反。”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被全体挟持了，研究所变成了外来血族的据点。” “说不定研究所还被炸掉了。” “一般来说，被炸掉的话肯定会惊动其他人，尤其是媒体。” “那你现在带我去研究所附近吧？”维纳斯刚想说他终于打算好好工作了，结果林夕雾又补上了一句，“先在研究所附近吃完晚饭再说。” “你吃了一天还没吃够吗？” “走累了就要补充能量，而且你也是以我的精力为食的吧？我累趴下了，你吃什么？” 维纳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当初在慕尼黑为什么要跟着这个奇怪的人走？ “算了，难得带你一程吧。”维纳斯说着，调整了林夕雾身上的引力，将他带至了高空，他们在空中快速移动，一分钟内就来到了研究所的附近。 林夕雾进了一家兰州拉面，点了大碗的牛肉拉面，又加了很多肉，维纳斯在一旁看着他吃，并在心中揣测着他接下来肯定还要去哪里吃夜宵的。 林夕雾吃完面后，将面汤也全部喝干，觉得还不过瘾，于是又点了一份盖浇饭。 当林夕雾走出店外的时候，打了个饱嗝，然后舒展了一下身体：“饭后去散个步吧，你快带我去研究所。” 于是，维纳斯默默地将林夕雾带到研究所面前的时候，两人发现并非研究所感应不到了，而是研究所真的不见了，此处地方似乎是遭到了攻击，看上去生灵涂炭的，建筑物的碎片已经被清理掉了，整个就剩下一片焦黑的平地。 可是，周围人并没有觉得有何异样之处，也许是他们看不到这景象吧。 “你这么毒奶，你哥哥知道吗？” “我刚才说的是研究所被炸掉，然而这看上去像是被烧掉的。” “研究所的建筑材料都是抗火的，怎么可能被轻易地烧成这副模样？” “那么是因为他们的做实验姿势不正确，自己把自己炸了，还是因为有外部敌人袭击了他们？” “可能是他们搞研究的时候，危险的实验体出逃了，还引发了爆炸。” “实验体？和我哥一样的吗？” “他们也许是活捉了什么血族，结果引来了杀身之祸。” “总之，先去现场调查一下吧。”林夕雾刚想踏入这片荒芜之地，就被维纳斯给阻止了。 “为什么普通人看不到这片景象，说明有人故意让他们看不见，也许正是那个出逃的实验体所为，说不定对方还布下了什么陷阱，还是不要贸然进去为……”好。 在维纳斯说最后一个字之前，林夕雾就已经踏入了这片和周围画风不一样的土地。 林夕雾刚想转过身去，笑着告诉对方，什么危险都没有，然而他在踏入此地的时候，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鲜血气味，那是人类的鲜血。 他立马绷紧了神经，仔细嗅了嗅周遭空气中是否还混入了血族的气味。 维纳斯只好无奈地飘进了这片区域，他也感受到了空地上有亡魂的气息。 似乎是在此地驻守的人注意到了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他自带背景音乐以及特效出场了，背景音乐当然不是什么让人紧张的音乐声，而是蝙蝠的刺耳叫声，无数只蝙蝠就像是春日的蝶一般在那个男人身边翩翩起舞。 男人身着黑色的燕尾服执事装，不知他是怎么凭空出现的，他不紧不慢地朝林夕雾接近，丝毫不担心林夕雾会不会溜走。 在男人靠近之前，维纳斯已经附身于林夕雾的双手上，化为了一副拳套，虽然不知道男人到底是敌是友，但他看上去很不友好。 换作平常的话，林夕雾会先卸下敌人的双臂，然而对方有蝙蝠护体，根本无从下手。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这男人的喉咙里竟然发出了御姐音，该不会她就是女扮男装的御姐吧？ “你又不是查户口的，凭什么告诉你？” “吾辈乃玫瑰氏族•紫堇大人之眷属。” “眷属是什么？卷起来的薯条吗？好吃吗？” 维纳斯在一旁扶额，纠正道：“你可以理解为血仆，就是那个名为紫堇的家里的佣人。” “这么说，这个研究所是被紫堇的家仆给炸掉的？”林夕雾说着，将视线转回了眼前的男人，“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可奉告。”语毕，男人身边的蝙蝠一齐朝林夕雾飞来，但都被林夕雾给一一躲开了。 “非得触发了一段对话剧情，才能开打吗？都不能把刚才那段skip掉吗？”经过了几个月的训练以来，林夕雾已经能够追上血族的速度了，虽说是借助了灵摆的帮助，但是也有很多灵摆驾驭者的反应能力不行。 男人在一旁围观着林夕雾闪躲蝙蝠的模样，一边问道：“汝可是轮梅大人之眷属？” “也许是吧？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么吾辈没有攻击汝的理由。” 林夕雾见攻击自己的蝙蝠全部回到了男人身边，于是道：“不打了吗？真是扫兴，还以为你也能成为我的经验值。” “若无主人之命令，不可与其他氏族成员及其眷属私斗。” “你刚才说了你的主人是紫堇对吧？” “正是。” “我突然想起来了，之前把婚礼邀请函给星星送去的时候，有说道紫堇的名字，玫瑰氏族不是要与红蓝帮联姻吗？那为什么你们还要做出这种事？竟然把红蓝帮的建筑物给炸了。” “此事非吾辈所为。” “能麻烦你说点现代话吗？虽然能够听懂，但总觉得很不爽。” “吾辈已经活了上千年之久，这说话的习惯难以彻底更改。” “算了，你说这研究所不是你们炸的？那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吾辈奉主人之命，周转于□□各地，欲寻主人之妻。” “嗯？红蓝帮的新娘是你给他找的？” “非也，吾辈所寻的是夫人身上所欠缺之物。” “新娘缺什么了？该不会跟我一样缺了颗心吧？” “此事不可外扬，故而无可奉告。” “那你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做什么啊？既然你发现这里出了事情，怎么不向老魏报告？” “吾辈踏入结界之后，此地早已成了一片荒芜，主人命吾辈在此待命，静候肇事者的回归。” “搞了半天，原来你是在这里守株待兔，抓犯人啊？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线索？” “除了汝，并无嫌疑者现身。”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是年九月中上旬迄今。” “老魏是从八月份开始就没有收到这里的消息了，你九月才过来等在这里，嫌疑人早跑了吧？” “主人之命不可违。” “话说回来，你吃饱了饭没事做，跑来研究所做什么？研究所里又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此话一出，面前的男人抿口不语了。 “不会吧？你要找的东西就在研究所？到底是什么东西？”林夕雾稍加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懂了，该不会是无头新娘吧？新娘的脑袋在研究所里进行研究？但你不知道是上海哪个区的研究所。” “汝只说对了一半。”男人直视着林夕雾的眼眸，他的眼神好似在说：不要深究下去了。 林夕雾也不想追问，便话锋一转：“说起来，这里的血很浓郁，你有看到研究员的尸体吗？” “皆已成了灰烬。” “那么这血的气味还没散尽啊？是因为凶手所布置的密闭空间的关系吗？” “或许如此。” “你一直待在这里，平常睡在哪里？吃什么啊？” “吾辈的蝙蝠可从外部觅食，吾辈无需睡眠，只需闭眸假寐片刻即可。” “那你不是很无聊吗？玩不玩手机游戏啊？” “吾辈活了千年，早已习惯了孤独，何况还有蝙蝠作伴，怎会无聊？” “你有没有什么好吃的？要不我今晚和你一起边吃边聊，等到天亮了，我再回去向老魏汇报这里的情况。” “觅食的蝙蝠还未归来，若要促膝长谈，随吾辈换个地方罢。” “好，你带路，你……”林夕雾这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你可以叫我林夕雾。” “吾辈乃西。” “奶昔？好名字。” “非也，应是东南西北之西，除吾辈之外，另有三位眷属，名为东、南、北。” “反正就叫你奶昔了，奶昔，你要不要加入我的吃货组啊？” “吾辈只效忠于紫堇大人及其妻儿。” 正当名为西的男人要将林夕雾带去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之时，外出觅食的蝙蝠也飞回来了，蝙蝠带回来了不少新鲜的鲜血，让林夕雾嗅得直咽口水。 “这血闻上去好香，虽然没有玫瑰味道，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此乃人类幼儿之血。” 林夕雾虽然听到人类二字，但心中并无抵触，反正只是血而已，又不是肉，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喝两口了。 西将林夕雾带至自己的休息地时，递给了他一个有些破损，但还可以用用的烧杯：“吾辈拾来的，可用其饮血。” 西说着，自己拿起另一个烧杯，让蝙蝠将血液倒入了其中。 研究所被炸了之后，他找来了一些勉强还可以使用的东西，在此生活。 林夕雾也毫不客气地满上了自己的烧杯，然后放到嘴旁，喝了一大口，随即，评论道：“没有想象中的甘甜，大概是我喝惯了我哥的血吧，还有股玫瑰清香。” “令兄可是玫瑰氏族之眷属？”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之前威尼斯亲王告诉我，我哥的心脏是玫瑰氏族的血见愁，所以才会在身体里制造出玫瑰味的血液。” 西闻言，大惊失色，他立马拜倒在林夕雾的脚跟前：“请原谅吾辈方才的失敬之举。”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单膝下跪求婚呢。你突然之间怎么了？快点起来吧。” “从此刻起，吾辈将视汝为主人之一。” “为什么？你不是紫堇的家仆吗？” 林夕雾最终还是没能知道对方所言的意思，他与西聊了很久，一晚上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说话方式也被同化了，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在下终于明白了古人为何要‘恨鸡鸣’，期待日后还能与汝这样畅谈一宿。那么，就此告别。” 林夕雾曾经看到‘恨鸡鸣’这三个字的时候，向林佳翼请教过这个问题，当时林佳翼的回答是：干了一夜，还没完事，鸡就打鸣了，能不恨吗？ 这解释真是通俗易懂，当然这恨的其实是别离。 当林夕雾走出了结界，回到了正常的世界时，一下子就恢复了原来的说话方式，他去附近的早餐店，买了六个肉包，两杯豆浆，老板还以为是两个人的份，就多给他了一个塑料袋。 林夕雾用完早餐后，又在青浦区迷了很久路，一直到这日下午，才成功回到了嘉定区，他来到了魏老大的住处，向他报告了研究所的事。 魏老大面露悲哀之色，缓缓道：“恐怕这是过激的反对者所为。” “反对什么？血族与血猎联姻吗？” “那人应该知道紫堇在寻找什么，才会把目标对准研究所，青浦的研究所，防卫太过薄弱，那里的负责人总是开除自己看不顺眼的保安，这下只能重建了。” “原来是他们自己作死。说起来，奶昔他也在各地的研究所寻找着什么，老魏，你们到底把什么东西藏在研究所了啊？是新娘身上的一部分器官吗？” “虽说是身上的一部分，但又不是。” “奶昔也是这么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还是别打探为好。” 好在林夕雾没有强迫症，非得把话听完才舒服，几天之后，他就把这事给忘了，老魏为了防止他继续打听此事，就把青浦研究所的善后处理工作交给了仙贝。 *** 国庆的最后一天晚上，林夕雾从林佳翼那里接过了一张印有自己名字的邀请函，当时林佳翼刚从云南旅行回来，连旅行箱都还没放好，林夕雾也正巧迷路到了浦东新区，两人便一齐来到一家餐馆吃晚饭，叶至豪则先拿着自己的行李，搭乘出租车回黄浦了。 林夕雾拿着邀请函左看右看，然后道：“这张的画风怎么和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样，该不会是你骗我，自己去印刷了一张吧？” “我有骗过你吗？” “你敢说你没骗过我吗？比如以前我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学校里以班级为单位，组织唱国歌比赛，老师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一张乐谱和歌词，上面有标注男女轮唱，你还骗我说‘男唱’和‘女唱’打错字了，不是口字旁，应该是女字旁的。你识字比我早，我读书少，就信了你，陆哥还在旁边笑而不语，你们太坏了，自此之后，我一直以为口字旁的‘唱’都是不对的，默写词组的时候全部错光，老师罚我抄词组，我依旧认为自己是对的。” “小时候的事就别拿出来提了。” “可是这入场编号000到底是什么鬼啊？你一定是不知道我的入场编号，所以随便弄了个数字。” “我当时看到这个入场编号的时候也很诧异。” 林夕雾见林佳翼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似乎是想起了那天所看到的什么，虽不知道他那天究竟遇到了什么，但林夕雾不愿主动触及此事，于是道：“那我姑且就相信你吧，只要邀请函上没有二维码，不需要扫码入场，就算号码不对，也可以混进去。” 听到林夕雾的声音后，林佳翼如梦初醒一般，从那日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对了，我还从云南给你带了好吃的回来，现在不方便打开，待会儿拿给你，你吃完晚饭后要去哪里吗？” “我跟你去黄浦吧，正好储备血快喝完了，再让我取一点。” “我今天不回黄浦，我和提琴约好了，要去嘉定研究所继续检查身体。” “说到研究所，哥你知道研究所里藏了什么东西吗？老魏他们都不告诉我。” “藏了什么东西？”林佳翼一脸茫然，“比如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人体身上的一部分什么东西。我发现青浦的研究所被炸了，当时，有个血族跟我说他在寻找一样东西，就藏在研究所内，但他不知道是什么研究所。你总是去研究所的，知道些什么吗？” “经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2号的时候，我在研究所走错了方向，在走廊里看到一扇铁门，将路全部堵住了，不知道铁栏杆的后面是什么，总觉得有股寒意，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也许，那东西就藏在你们研究所里，你什么时候溜进去看看？” “我没钥匙，溜不进去。” “你可以让你的灵摆进去一探究竟，反正它是烟雾状的，可以轻松穿过铁栏杆。” “那就在我今晚去检查的时候，让阿黄溜过去看看吧。” 第118章 轮唱曲#C线# 国庆最后一天晚上，我回到家后，倒头就睡。 翌日，8号，是我久违的休假第一天。 自我从莉莉丝那里得知了自己与熊熊之间的孽缘后，总觉得下次再见到他，会很尴尬。 这天，我一直睡到了十点多才起床，也许是睡得太多了，爬起来后脑袋晕乎乎的。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结果看到了闺蜜白玉兰说她今天也放假，想约我出去玩，这是她昨晚发给我的，我现在才看到。 我和她的聊天方式早就没了客套话和多余的话语。我最讨厌别人问我‘在吗？’或是‘现在有空吗？’然后，就没话了，我也懒得回复这类消息，有话就直说，不要问在不在，就算在，有时候也当作不在。 我和白玉兰之间的聊天记录里绝对找不到类似这样多余的话语，向来都是有什么事，都直接告诉对方，对方可能没有及时看到消息，也不用焦急地等待对方回复，因为等对方看到后自然会回复。而双方都在线的时候，想要中止聊天不必找什么理由，随便说一句，或是直接不发消息了，若是和不太熟悉的人聊天，就得麻烦地加上几句客套话。 我看到消息后，给白玉兰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刚看到她昨晚发来的消息，并表示自己今天没什么计划，可以跟她一块儿出门。 想来，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于是，我们约定午时在人民广场地铁站临近来福士广场的那个出口见面。 当我来到约定地点的时候，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刻多钟。我给白玉兰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她说她正在来福士广场的星巴克买饮料，问我要喝什么，先帮我点了。我让她随便点一杯和她不一样的，还可以换着喝，挂断电话后，我刚要将手机放回包中，就被一个迎面而来的人高马大的男人给撞了一下。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樱姐突然拟人化出现在我面前，并一把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那个男人看不见樱姐，以为是我抓住了他的手，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我们面面相觑了片刻，他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眼神中逐渐露出了一副惊恐而又对目前状况感到难以理解的表情。 男人从系在他腰间的小包中取出了一部手机，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手机，因为国庆的时候，熊熊给我在手机上贴了张熊爪印的夜光贴，同时我还窥探到了男人包中的很多部手机。 男人将手机丢给了我，樱姐也便松开了他的手，他感觉手上没了力道，赶紧匆匆逃离此地。 “他选错了作案目标。”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正当我要前往星巴克的时候，我在泡芙工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在人群中一眼便认出了旧日好友。 “这香草口味的甜不甜啊？” “甜味刚刚好。” “我喜欢吃很甜的。” “不甜不收你钱。”服务员对着这奇葩的客人依旧保持微笑。 “真的吗？那来点不甜的吧。” “本店没有不甜的泡芙。”服务员脸上的标准笑容转变为了无奈的笑，他的眼睛里好似写着‘MDZZ’。 我原本想跟这位难得一见的旧日好友钱黄金打招呼的，看来，我还是装作不认识她得为好。不知道她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家里明明有钱得很，还要在日本偷东西被遣送回国，现在还在这里问出些奇葩的问题，又不是买水果，泡芙怎么可能有不甜的，除非是咸的。 我悄悄绕过她，来到了星巴克，只见白玉兰已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我了，她的对面放着我的饮料，她还点了一份抹茶蛋糕。 待我入座后，她说道：“好久没和你一起喝下午茶了，我们之间经常有时差。” “是啊，你之前帮我介绍的心理医生，我去看过了，现在情况好多了。” “看得出来，你脸色好得很，我就不行了，脸上总是冒痘痘，你这个国庆去日本带团，帮我买遮瑕粉底了吗？” “买了，在我包里，现在给你吗？” “待会儿吧。你去过心理咨询诊所后，觉得我家远方表哥怎么样？” “不愧是女性们的大白，完美地解决了我的问题。” “听说还有男患者投诉他，说他女权主义，不接受男性患者，然而院长对此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白玉兰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最近你和那个熊熊怎么样了？” 我反问道：“还能怎么样？” “其实吧，我最近……”白玉兰说到一半，似乎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便停顿了下来。 “你是不是在欧洲带团的时候看上了哪个欧洲小伙了啊？” “不是小伙。” “那么是哪个姑娘吗？你如果同性恋的话，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也不是啦。” “那么是大叔吗还是老大爷？” “其实是这样的，我在英国遇到了一对gay，当时是在bar偶遇的，听到他们在说什么‘Pendulum’，一开始没能理解他们在讨论什么，后来发现他们在说灵摆，然后我就跑去搭了个话，说我闺蜜也会驾驭灵摆，后来就聊熟了，他们所属英国血猎组织蔷薇协会，还说不知道有谁毁了英国某些地方的研究所，这些就不跟你细说了，我想说的是，那对gay最近想要个娃，问我可不可以……” 还不等白玉兰说完，我就打断了她的话语：“你难道要辞了旅行社的工作，跑去国外代孕吗？这怎么可以？” “不是啦，他们已经跟当地的同性恋代孕机构沟通过了，已经有一个英国妇女答应了，他们问我可不可以贡献卵子。” 闻言，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说了句：“三思而后行。” “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果断拒绝。” “好吧，那我就这样转告他们。” “他们一开始问的就是我吧？” “是啊，因为我对他们说了我闺蜜会驾驭灵摆，他们就让我来问你，可不可以。” “我的东西被人拿走后，就有点焦虑，读书那会儿，同桌来跟我借修正带，这还可以忍受，若是被最后排的人借走了，我会一直惦记着什么时候还回来，更何况还要把身上的一部分送到国外去呢。” “你就当是送出去了呗，而且你还很支持同性恋，这不是做了件好事吗？” “世界上gay这么多，我一年送出12个都不够用。转告他们，你的劝说结果并没有什么卵用。” 白玉兰话锋一转：“下个月你生日，去哪吃啊？” “我随便，哪里都一样，不知道那天有没有工作。” 白玉兰刚要说话，结果看到了我肩上的什么东西，下一秒，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都有些习以为常了，还以为白玉兰也能看到灵体了，我也没去理会身后的“灵体”。 “是芽歆吧？”这是钱黄金的声音，“一般人都会转过头来看一眼的吧，你怎么都无视我？” 我刚要转过头去，钱黄金就坐到了我旁边的空位上，道：“刚在多贝尔爸爸买了几个泡芙，你们要不要尝一个？” 白玉兰的视线在钱黄金以及我身上游走，最后停在了我身上，用困惑的目光看着我，于是，我向她介绍道：“这是我曾经的室友钱黄金，你可以叫她阿金。” 白玉兰曾听我说过钱黄金的事，一听到这名字，就立马懂了。不知道的人，初次见了钱黄金，会认为她是个客气大方的姑娘，总把自己的东西跟大家分享，谁能想到她意外地抠门呢。也有人正好同她相反，表面上抠门得不要不要的，实际上，为了什么花起钱来绝不手软。 “原来你就是钱黄金啊，我听芽歆提起过你，我叫白玉兰。”白玉兰对着钱黄金自我介绍起来，然后说道，“钱黄分别是父母的姓氏吧？我还认识一个心理医生，叫谢陆露。” “我认识个姓简史的，名字叫弛。” 我清了清嗓子道：“喝下午茶的时候不要谈论这种很污的话题。” “捡屎吃，还好，不算污。” 我想了一下林佳翼的脑回路：简（奸）史（尸）弛（魑），简直不能再污了。 然后又想到了林夕雾的脑回路：煎豕吃，果然，一点都不污。 白玉兰见我陷入了沉默，便问道：“芽歆，你认识什么人，有这种奇怪姓氏的吗？” “有个小学同学姓路程，名字叫唯一，数学课讲应用题的时候，看到路程为1的题目时，大家都会笑，虽然现在想想并没有什么好笑的。” 一旁的钱黄金一边啃着一个泡芙，一边问道：“对了，芽歆，你有没有收到邀请函？” “什么邀请函？” “生日宴会，很快就是林佳翼的生日了吧？叶至豪打算给他办生日宴会。” “我没收到，参加的人多吗？” “据说很多都是吃货组的成员。” “那大概是因为佳翼觉得我那天可能不在国内，就不邀请我了吧。” 白玉兰参与了讨论：“说到邀请函，不知你们听说过吗？有户有钱人家的户口本被偷了，户口本还被用来办理了结婚证，这事没上新闻，知道的人比较少。” “我竟然知道，上洛克最近正在调查这起案子，熊熊从他那里听说了，又跑来告诉我，还开玩笑说什么时候也来我家偷。不过，你是从哪听说的？” “大白那里，大白是从其它地方听来的，这还是最近刚发生的事。” “我也知道这事呢，你们知道为什么没有这个新闻吗？因为被封锁了，我是从叶至豪那里听来的，他和目前突然红起来的女演员严世蓉很熟，是严世蓉家里的户口本被偷了。” “上洛克大概还在寻找凶手吧。” “凶手到底有什么意图啊？户口本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偷的。”钱黄金啃完了一个泡芙后，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唇。总觉得从她口中听到‘偷’这个字，有些刺耳。 “说起来，你最近怎么样啊，我去年还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你。” “我现在挺好的，户籍依旧在叶家的户口本上，叶至豪他爸的那家公司交给了他大学同学来管理，一开始员工们对这个靠关系当上老板的人很不满，后来觉得他很有能力，就全服了，虽然底下有腐女职员传闻说高层男同事都是被睡服的。至于我么，就被叶至豪雇去他家打扫卫生，他也不常在家，总是去日本总公司出差，我就住在客房里了，平常生活开销都刷他银行卡的副卡，然后么，偶尔他会带林佳翼回家，就提前通知我，让我回他爸的那套房子。” “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其实我很想远离城市，找个农庄，种种地什么的，过着慢节奏的生活。” “你已经很慢节奏了，再慢就不在一个时差上了。” 一旁的白玉兰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沉默地听着我们之间的谈话，作为她们共同的友人，竟然让其中一个无话可说，也是蛮尴尬的。 于是我提议道：“我们换一个能让三个人都能说上话的话题吧？比如说衣服首饰包包化妆品什么的。” “你们有对象了吗？我现在是丧偶。”钱黄金一下子就说到了隐私问题，“你们一起说吧。” “没有。”我和白玉兰异口同声道。 “我知道芽歆混的是二次元圈子，玉兰你混什么圈子啊？”钱黄金很是自来熟地对白玉兰用了昵称。 “三次元的偶像男团。” “我最近特别喜欢泡菜呢，芽歆你知道的，就是你们吃货组里那个姓朴的，你可不可以帮我搞一张他的签名来？” “这不好办，而且你男神一直在换，说不定很快就要转移目标了。” “可我身边的熟人，也一直都在换男神啊，像你这样专一的人才是少有。” “林佳翼专注陆哥23年，今年也终于转移目标了，虽然他口头上说陆哥不再是他心中的大本命了，但谁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这是身边的人不算，男神应该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所以经常换，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不过，我和芽歆的想法是一样的，大本命都是Jun。” “都是Jun？”钱黄金满脸疑惑地看向白玉兰。 “没错，我男神是松本润，芽歆大本命是声优福山润。” “就算你们大本命不变，还是会有二本命，三本命的吧？” “对我来说，除了ARASHI之外，其余偶像一律平等。” 钱黄金又将视线转向了我，我对她说道：“你懂的，以前我们一间寝室的时候，晚上到了熄灯时间，你还问了我很多。” “可你的男神不是上海地铁11号线吗？” “原来你还记得我说过这种话啊，不过拟人化的男神怎么能用来对比呢，在拟人化物品当中，11号线就是我的大本命。” 正当这时，从钱黄金的手提包中传来了一阵震动，接着响起了电话的铃音，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转向我们道：“早上设定的闹铃响了，我接下来还有事，就先走了。” “哦，拜拜。” “拜拜。”钱黄金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店门外走去，当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时，我和白玉兰同时松了口气。 白玉兰看着我说道：“三观不合，怎么做朋友？” “所以，我现在和她很少联系。” “喝完下午茶去哪里逛逛？” “走去外滩散个步吧。” “我听说最近外滩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了，莉莉姐的咖啡馆也在那附近。” “白天还好，就晚上总有人出来闹事，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人一样。” “你确定那些是人吗？毕竟外滩血族多，他们深夜都聚集到血吻咖啡馆吃早餐。” “可能吧，你前年不是还被血族咬了吗？那我们还是换个地方逛吧。” “不如去血吻咖啡馆，向莉莉姐或是法棍打探究竟？毕竟现在天还亮着，不会遇上麻烦的，而且我昨晚还一个人去了，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 白玉兰看我语气那么坚定，便答应与我同行了。 第119章 轮唱曲#莉莉丝的时间# 10月8日昼，咖啡馆内的景象一如往常。 许多人类观光客们慕名而来，有些则是常客。就算是工作日，店内的座位也都快不够用了，让莉莉丝恨不得再扩建店面。 当罗芽歆以及白玉兰来到血吻咖啡馆的时候，莉莉丝正在店内的吧台后，看着她那十月份的账本，这十月才刚刚过去没几天，这本最新的账本上就已经用掉一半白纸了。 罗芽歆来到吧台前，点了两杯特色咖啡，然后面向莉莉丝问道：“莉莉姐，最近晚上外滩发生什么了吗？” “说起来，你们人类的确在传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底是什么事啊？” “某个血族家族在寻找一个家族成员，那个家族成员失忆了，而他的身影又经常出现在那片区域，于是那个血族之家就以为是别的家族将他们要寻找的成员给藏起来了，就在外滩闹事。这事又恰巧被人类看到了，就误传说两批人半夜约起来打群架，原因是一方绑架了一方的人，不肯交出来。事实上，双方也就发生过一次争执，不过人类的谣言传得很离谱。” “原来是这种小事，虽然这事与我没什么大关系，可不可以具体说一下？就当喝咖啡的时候顺便听故事。” 语毕时机刚好，服务员将泡好的咖啡端到了两人的面前，两人动作同步地端起咖啡，放到嘴边小抿一口，再轻轻放下杯子，当两人意识到彼此的动作同步了之后，相视一笑。 然后，对面那桌的某个男顾客就盯着她们傻笑，也许他没意识到自己的面部表情，所谓腐眼看人基，在那名男顾客的眼中，罗芽歆和白玉兰就是一对很有夫妻相的百合CP。 当然，两人并不知道店内的其他人在想些什么，她们的关注点全部都在莉莉丝的身上，莉莉丝正要开口讲述外滩闹事血族的详情。 罗芽歆身体微微前倾，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总之都是玫瑰氏族惹的事，紫堇一家也算是玫瑰氏族中历史较为悠久的了。首先，再来说一下玫瑰氏族吧，虽说之前跟你说过，让我再补充一些内容。玫瑰氏族是血族的近亲，其成员比血族少很多，虽说玫瑰氏族听上去就像同一个姓的家人，其实这也和人类世界中一样是个泛称，就好比你们中国的炎黄子孙。在玫瑰氏族中，也分为不同的家族，元老香夫人一家，香夫人是一家之主，其他氏族成员就可以被叫作香夫人的族员，他们家族目前也算是挺庞大的了。而紫堇一家，紫堇是一家之主，不过他们家的情况有些特殊。”莉莉丝停顿了一下，换了口气。 “怎么个特殊法？”罗芽歆听得都顾不上喝咖啡了。 “一家之主曾死过一回，即重生了一次。紫堇当初是为了玫瑰氏族族员血见愁而死的，就如同紫堇的花语——至死不渝的爱情那样，紫堇也是至死不渝地爱着血见愁，目前紫堇一家正在寻找血见愁身上的某样东西，其实血见愁的家仆也正在寻找血见愁，他们两家的氏族成员稍微闹了点小矛盾。”莉莉丝停顿了一拍继而道，“好了，沉重的话题就说到这里吧。” 第120章 第1部后记+第2部预告+含大量剧透的时间线索整理 准备冬眠了，又不想烂尾，所以第1部提前完结？ 原本计划是第1部还有六个大章节，60万字左右完结的，然后第2部开始红蓝帮老大换人，提前完结的话，换人可能要等到第3部了，还会有第3部吗？计划是第2部把第1部未解的谜团全部写完，还有第3部的话就是全新的故事了。 在写第1部的时候，还写过一篇含有叙述性诡计的短篇《私刑》，内容稍微有点复杂，在专栏里可以翻到。 第2部不确定什么时候开始连载，由于文内的时间和三次元时间是一样的，所以可能会等几年？ 其实最近还是沉迷于写综漫同人，话说在原创文里写声优梗的除了我大概没谁了。 最初写文设定角色的时候，我还用QQ秀捏了好多人脸。。捏完脸后发现陆海空长得好像樱井孝宏啊，于是就给他加上了长相和樱井孝宏很像的设定。 关于林佳翼的性格，各位可能会觉得他很随随便便就跟别人在一起了，没有什么贞操观念，毕竟是男孩纸嘛，对这方面看得不是很重。 在第2部开始之前，如果各位想自己设定角色，可以写在晋江底部的评论里，毕竟是群像文，可能会用一章节来写各位设定角色的故事。 以下主要事件时间线索整理： 含大量剧透，请先阅读正文！！！ 【2016年之前】 公元前44年3月15日：玫瑰氏族元老香夫人诞生。 999年冬：香夫人的大儿子七里（绯寒）诞生，父亲为匈牙利纯血。 1157年冬夜：德国纯血Solo于魏玛出生。 1399年：香夫人结识一名英国纯血。 1460年12月25日：香夫人的二儿子雪柳诞生，其父英国纯血死于玫瑰战争。 1904年：香夫人遭到异国血族背弃，其血液使得轮梅（后悔日记）诞生。 同年，莉莉丝、香夫人相遇。 1905年：香夫人的大女儿百华诞生。 1959年：轮梅与男性人类相恋，后悔日记分离出的一小部分化为杜先生，香夫人将轮梅封印。 1987年：陆护士被魏老大捡回红蓝帮。 1989年2月：林公贵前往上海黄浦区定居，得到友人橘氏的资金帮助，在其公司旁开了首家九州日料店。 1990年11月16日：玫瑰氏族血见愁逝世。 1991年：陆护士脱离红蓝帮，同年光棍节陆海空出生。 1992年：年初，林公贵与林佳翼生母开始交往。 同年，罗芽歆父母（16岁）开始交往。 1993年：七里解开轮梅的封印，轮梅落入莉莉丝手中。 同年年末，林佳翼生母不辞而别，无法取得联系。 1994年5月：林公贵与德国女子克拉拉相遇，随即开始交往并结婚。 同年10月10日，林佳翼出生，其生母曾住院被输过血（玫瑰氏族血见愁），林佳翼继承了血见愁的血液。 同年11月11日，罗芽歆出生。 1995年12月12日：林夕雾出生。 1996年冬：林佳翼被生母丢弃在林公贵家门口。 1997年5月：林家搬到嘉定区，林公贵开了第二家九州日料店。 6月，林佳翼被送去红蓝帮研究所进行研究。 1999年9月：林夕雾进幼儿园，林佳翼因体弱多病，经常独自在家。 2000年：绯寒与火棘之女微薇出生。 2001年9月：林佳翼直升小学一年级，与邻家四年级哥哥陆海空一起上放学。 2002年4月：林佳翼得阑尾炎，住院开刀。 暑假时，一家人赴日旅游。 同年9月，林夕雾升入小学一年级。 2003年暑假：林佳翼被陆海空夺走初吻。 2007年暑假：陆海空初中毕业，林佳翼与之一起参加夏令营。 同年9月，林佳翼升入初一。 2008年11月：林佳翼参加漫展后，翌日与陆海空出柜。 2009年2月：学农时，林佳翼班上产生丝瓜X西瓜的CP。 同年9月，林佳翼被体育老师骚扰，后在家复习迎考。 林夕雾在校内称霸，建立吃货组。 2010年4月：陆海空赴日留学，林佳翼、陆海空分手。同年暑假，吃货组前往世博会，林佳翼遇到跟踪狂叶至豪，叶至豪、陆海空初次对峙。 林夕雾遇小林想、陆海空。 陆海空担任特殊小组组长，开始执行追捕鬼叶的任务，陆海空与小林想与血族Solo初次邂逅。 残月因初拥人类被放逐，与鬼叶前往日本。 同年9月，林佳翼，罗芽歆升入高一，林佳翼与同桌严艺心交往。 林佳翼听从咪咪老师意见，进行器官切除手术。 罗芽歆听从安排与红蓝帮成员武昊哲（后被林夕雾称呼为仙贝）相亲。 2011年4月1日：林佳翼、严艺心分手。 同年9月，林佳翼被学弟王子告白，“交往”3个月后，与高三学姐谢陆露交往，直到学姐毕业后分手。 陆海空、小林想发生关系。 2013年9月：林佳翼考入大学，兽医专业，在公共课上邂逅陆熙琳，被告白后与之交往。 罗芽歆考入大专，学习旅游日语专业，认识了室友钱黄金。 2014年9月：林夕雾考入大学，军训期间收获很多吃货组新成员（男）。 2015年9月：王子第二次高考，考入林佳翼所在的大学，同年7月认识橘幸人，8月成为杀手，且参加军训。 同年10月初，王子约罗芽歆在血吻咖啡馆见面，让她转交生日礼物。 【2016年】 2月：罗芽歆与汪老板相亲，钱黄金、汪老板闪婚，汪老板开始追求高二男生贾凌星。 2月下旬：罗芽歆作为交换生前往九州福冈某所大学，购物时遇陆海空、小林想。钱黄金因偷窃，被遣送回国，并与汪老板离婚。 陆海空与小林想再度遇见Solo，陆海空与Solo互借名号。 4月初：罗芽歆回国后，九州发生大地震。 罗芽歆进入当地旅行社实习，遇到白玉兰，成为闺蜜。 小林想进入当地研究所。 6月：罗芽歆建议莉莉丝到嘉定区开店，开店准备中。 轮梅离家出走，将自己一分为二，罗森住在叶至豪家中，叶至豪获得后悔日记一部分，并尝试后悔日记的真实性。 9月：林佳翼被母亲克拉拉叫到公司进行德语翻译实习，遇同期实习生李焱。 林夕雾在罗森便利店遇到本命轮梅，当晚小狗爱爱去世，林夕雾与罗森交往后运气值max。 陆海空收到杜先生尸体（后悔日记的一部分）。 10月：魔女咖啡馆开业。 钱黄金进叶经理公司工作，被叶经理看上。林夕雾、罗森、罗芽歆在魔女咖啡馆为林佳翼庆生，罗森见莉莉丝后逃跑。 11月：罗芽歆下班回家路上被彼岸樱找上询问后悔日记的事，后被对方吸血致昏迷住院，期间受到林夕雾吃货组的轮流看护。 12月25日：德国纯血Solo接近香夫人，为获取后悔日记的情报。 严世蓉拿到杀手证，杀手代号小泰迪，是杀手代号牛头梗的徒弟，此前是三流女星。 吃货组成员泡菜在韩国出道。 【2017年】 1月：罗芽歆出院后第一次工作，在北海道偶遇陆海空出差，并将陆海空的死亡消息转告给林佳翼。 田中二郎（以及杜先生）作为陆海空替身死亡。 2月：叶至豪发现陆海空未死，雇杀手小泰迪接近陆海空，2月14日，小泰迪赴日录节目，后暗杀失败。 贾凌月卖出了第一本推理小说《夏洛克在上海》，写的是王子真实杀人事件，被威胁停笔，后创业成为私家侦探。 罗芽歆与熊熊初次邂逅。 3月：钱黄金辞去工作，与叶经理结婚。 5月：鬼叶赴德，杀死一个红蓝帮成员。 6月：林佳翼大学毕业，毕业典礼当日与陆熙琳分手，毕业后在嘉定区宠物店工作，李焱对之展开热烈追求，后两人交往。 陆熙琳正式在黄浦区产科室工作，并结实了心理医生谢陆露。 7月：李焱尸体被发现于公司车间（王子花了半个月时间嫁祸给咪咪老师）。 3周后，王子带自家泰迪犬摸摸大前往了林佳翼所在诊所打预防针，并约之吃饭，将林佳翼囚禁在家一周，后再次交往。 8月：又一个红蓝帮成员被鬼叶在德杀害，失联。 同月13日，罗芽歆的亲弟弟罗睿宸出生。 王子弄伤凤爪的腿。 8月暑期末，林佳翼收到女同学发来的陆海空与小林想的视频，不再给陆海空发邮件。 汪老板的情人星星失踪，星星被彼岸樱上供给上海亲王唐怿文，成为血奴，同时在红蓝帮的交涉下，成为红蓝帮的一员。 咪咪老师被警方带走。 林夕雾在血吻咖啡馆遇到彼岸樱，与之争抢罗森，后被香夫人救下，战败逃回。 9月：罗芽歆回国见到亲弟，教师节回高中母校遇到丝瓜与西瓜。 王子梅毒阳性，林佳翼阴性（罗森所为）。 仙贝赴德追捕鬼叶。 10月：国庆期间，陆海空嫌严世蓉烦人，让她回国暗杀王子。 10日，林佳翼收到罗芽歆送的生日礼物（月华石灵摆）。 13日，罗芽歆将咪咪老师背黑锅的事告诉熊熊，熊熊介绍上洛克（贾凌月）介入调查。 15日，严世蓉与王子接触。 17~21日，罗芽歆请年假与上洛克一起调查。 28日，林佳翼、王子江苏游，王子与严世蓉合作于钟乳洞杀人，死者为叶至豪父亲叶经理，后林佳翼生母出现在两人面前。严世蓉录下王子与林佳翼的视频并上传网络，翌日，林佳翼收到恶作剧电话。 11月：4日，林佳翼、王子前去参加素未谋面的祖父葬礼，王子与严世蓉解除合作关系。 林夕雾被鬼叶盗心，罗森在威胁下与残月离开上海，林夕雾被贾凌星、微薇、唐怿文送到魏老大住处，莉莉丝参加香夫人的夜间茶会。 5日，林佳翼、香蕉遇严世蓉，后严世蓉成为上洛克的秘书，罗芽歆带团前往京都，莉莉丝进入冥界，遇到新任冥王李焱（由于陆海空为确保林佳翼对上鬼叶时的生存率，对后悔日记进行修改，从而当上冥王）。 6日晚，林夕雾赴德见仙贝，林佳翼送机回来住宅着火。 7日，林佳翼被换工作（被陆海空用后悔日记修改了过去，成为红蓝帮的一员），接受番茄的采访，遭到鬼叶的袭击，之后接受身体与记忆检查，莉莉丝地狱回归见到橘幸人，后开始寻找九鬼琉绊空的踪迹。 11日，罗芽歆回国。 12日，罗芽歆在公司见到熊熊，林夕雾在德国遇到泡菜拍MV。 13日，咪咪老师申请重新审判，罗芽歆替毛豆除灵。 【2018年部分内容】 2月：情人节（翌日除夕夜），林佳翼与王子、白艺博一同前往古典音乐会，王子中途离场，与严世蓉见面，之后被严世蓉的杀手师傅牛头梗杀害，因其信息在罗森那里，无法修改命运轨迹，叶至豪雇佣严世蓉将之暗杀，牛头梗（上洛克）代其出手。 三流女星严世蓉因为一条微博走红。 丝瓜与西瓜开始收养骚灵“七音”为女儿。 李焱在冥界与王子相见。 林佳翼开始锻炼体能。 3月：莉莉丝找到九鬼。 4月：林夕雾回国暂时住在橘幸人家写毕业论文，先前已与美食杂志签约，成为撰稿人。 5月：林夕雾独自一人回到嘉定，接下了将魏老大的信（婚礼邀请函）交给星星的任务。 6月：林夕雾大学毕业，开始在红蓝帮工作，接到新任务（赶跑威尼斯亲王）。 8月：上旬，橘幸人回上海，陆熙琳成为主刀医生。 中旬，咪咪老师出狱。罗芽歆对于能看见周边灵体感到神经衰弱，前往白艺博心理诊所就诊，翌日赴日带团，结识了几名即将成为吃货组组员的男生。 25日鬼节，九鬼回到冥界。 莉莉丝准备回上海。 9月：罗芽歆回国，挤地铁回家，林佳翼接机被告知错误的地点，与叶至豪相遇，后与其交往。 10月： 2日，林佳翼回研究所验血，发现血液浓度增加，当晚，与叶至豪一起出发前往云南。 林夕雾前往青浦区研究所，遇到紫堇的眷属——西。 5日，罗芽歆带团出国，被熊熊在过山车上求婚，果断拒绝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