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万人迷被男主们缠上了 作者: 时夙 文案: 舒时窈重生了。 重生前…… 她在古代世界暴君登基前,当过欺辱皇子的祸国妖妃;在丧尸横行,主角饥餐露宿时,她坐拥粮仓菜圃;在修仙世界里,她是刁蛮任性,有所依仗的小师妹…… 在十个世界里完美演绎了又蠢又毒的炮灰女反派。 重生后,她发现她的原生身份,还是书里的炮灰反派,那该怎么办? 答:完成系统任务,继承亿万遗产,享受幸福人生。 舒时窈一开始这么想的,可系统一口气给她找了十个男主,发布十项任务,十个男主还都缠上她了。 冷静刻板,却明目张胆偏爱她的邻家哥哥,突然占有欲爆棚…… 可怜倔强,拒人千里的男星一转头就粘人体贴,像只小奶狗…… 清贵冷艳的细心老师…… 世家出身的中医高手…… 不图名利的育种专家…… 血性刚强的武术冠军…… 甚至还有街头算命的江湖骗子…… …… *女主万人迷光环拉满,负责貌美如花。 *男主切十片,全员单箭头女主,表面属性都是为了掩饰要把女主小黑屋的坏心眼。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舒时窈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万人迷甜爽日常 立意:用生活点滴,诠释幸福时刻。 第1章 舒时窈扶着自己的脑袋。 动感刺激的音乐贯穿她的耳膜,酒杯里还剩半杯酒。 她身旁人说:“怎么样,那个小明星乖乖就范了吗?” 小明星?乖乖就范?舒时窈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窈窈?窈窈?你再发什么呆?”身旁的女孩推了推她。 舒时窈回过神:“嗯?” 她抚着酒杯,神情恍惚。 “裴溯出国了,你这混世魔王也没人管了,这么开心,今天晚上把单买了吧?” 舒时窈皱了皱眉。 重生一次想想,人傻钱多,也是她的人设…… 【恭喜宿主,获得重生奖励,下面传输本世界的剧情。】 上一世,舒时窈收到了她的二十一岁生日礼物——一艘豪华粉色游艇,然后她就被游艇炸死了。 舒时窈父亲的情人,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对外声称:舒时窈在包养小明星,和出演《问情》两件事后,经受太多网络暴力,抑郁成疾,才选择引爆游艇自杀。 睁眼说瞎话! 舒时窈在死之前,听到了滴答滴答的炸/弹倒计时的声音,分明就是有人在游艇上提前安装了炸弹…… 她死于一场蓄意谋杀。 被游艇炸死之后,舒时窈绑定系统穿越了十个世界,完成了十个恶毒女配的任务,才终于回来。 见半醉不醉的舒时窈不说话,撺掇她买单的女孩又说道:“窈窈,那个小明星答应你了吗?” 系统传输来的剧情中:这个世界的主角,是豪门千金舒瑜锦和当红影帝牧云野。 可是这是两年后,舒时窈死后的剧情。 按现在的时间点儿算…… 女主舒瑜锦还是情妇生的私生女,等舒时窈死了给她腾位子。 男主牧云野刚刚被星探发现,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娱乐圈小透明。 除此之外,悲惨男主牧云野,父母早死,把他养大的奶奶住院,一个月治疗费就要大几十万。 为了给奶奶治病,牧云野被迫接受了舒时窈的资助——包养。 【宿主需要继续逼迫牧云野主角为钱屈膝,达成一百欺凌值,即算完成任务,请宿主再接再厉。】 【四个月内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即视为任务失败,系统会对宿主进行抹杀处罚。】 舒时窈:…… “既然裴溯刚出国,我就不会在包养男明星路上,被裴溯打断腿……”舒时窈嘟嘟囔囔地,她仰头灌下那半杯酒,给自己壮壮胆。 围在舒时窈身边的几个女孩儿,互相使着眼色,眼疾手快的帮她续了一杯,舒大小姐有钱,有钱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有钱。 灌醉了她,盗刷她卡上的几千块钱,她根本发现不了。 “你是不是想灌醉我,盗刷我的钱。”舒时窈一脸醉意的质问。 上一世就是在被对方盗刷自己黑卡的时候,才决定和对方决裂的。 “窈窈那个小明星惹你不开心,你不跟你那我们撒气,是不是那个小明星不识抬举?来,再喝一杯。” “几十万,他一个是十八线怎么挣,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来自投罗网的。” 她们叽叽喳喳地太吵了,舒时窈神色一冷,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我不喝了,我得回家了。”舒时窈按着太阳穴站起身。 舒时窈正在心里了,这一套动作,也太帅了,结果她还没迈出一步,就自己绊了自己一跤。 醉酒昏沉的脑袋,沉重的脚步,四肢都不听使唤,眼看就要摔倒。 舒时窈紧紧闭上眼睛,却落进了一个怀抱。 她鼻尖沁出汗珠,呆呆屏住呼吸。 低沉悦耳地声音问道:“我走之前,你答应我要乖,凌晨一点,还在外面泡吧喝酒,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乖?” 青年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没有咄咄逼人,反倒斯文平缓,却吓得舒时窈酒醒了一大半儿。 周围人像是感知到那股格外具有震慑力的气场,声音都小了几分。 裴溯……他不是出国了?还要至少三个月才能回来? 舒时窈趴在他的怀里,根本不敢抬头。 “哥……”幼年舒时窈,看不住眠花宿柳的父亲,几度寄住在裴溯家里,一直把裴溯当成亲哥哥一样爱戴。 “哥……你怎么回来了?”带着点鼻音的软糯声音,也不能唤回一点兄妹情深。 小时候是裴溯管她的作业,管她零花,舒时窈对裴溯有种天然的孺慕,对裴溯的威严也是天然的惧怕。 她怕裴溯就像是小时候挣脱不了木桩的小象,长大了就成了习惯。 舒时窈缓缓抬头,裴溯鼻梁高挺,上面架着一副细边眼镜,眉眼清冷,只看五官,冷峻威严,让人不敢亲近。 他身高一米九多,醉醺醺,软乎乎的舒时窈在他怀里,就像一只稍大一点儿玩偶。 醉意熏红的鼻尖微动,古板又正经的香水味儿盈满鼻尖。 “哥,我知道错了。”她缓缓抬头,糯声糯气地说。 陀红的脸,带着丝丝甜软酒气,说不出的勾人。 就连酒吧里的人全都愣了神…… 混世魔王还会撒娇?撒娇时还让人心头都是软的。 拧着眉头的裴溯侧起身,他宽厚的肩膀隔绝掉大部分窥视舒时窈的视线,以保护的姿态将舒时窈困在怀里。 他命令道:“知道错了就走。” 舒时窈瘪了瘪唇,她的脚刚才崴那一下,估计是扭伤了:“不想走,脚疼。” 裴溯也是不想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了,他将舒时窈抱起来,穿过人群,走出去。 舒时窈只感觉到一阵失重,人就到了裴溯的臂弯里。 她迷糊糊地想,小时候就是这样,她累了裴溯会背着她,她害怕裴溯会安慰她。 裴溯的怀里,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可靠。 果然还是自己的原生世界好,一切都能带给她归属感。 她笑起来时,眼睛像桃花。从小学习舞蹈,她的腰肢柔软得就像是她爱吃的奶油蛋糕一样。 就连她身上的味道也甜滋滋的。 裴溯屏住呼吸,穿过那些在舞池里,忘记扭动狂欢的人,径直带舒时窈离开酒吧,上了他的车。 舒时窈在半梦半醒之间,还在想裴溯不是应该,三个月以后回来兴师问罪。 她正想得失神,脚上的高跟鞋被脱掉,脚被裴溯抬起来,放到他的腿上。 “是这里疼吗?”裴溯刚摸上,舒时窈就小声嘶气。 裴溯放轻力道:“你那么娇气,没哭没叫,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是只有一点点疼,舒时窈怕裴溯回家秋后算账,就耍小心眼儿,心机地卖了个惨。 现在脚踝在裴溯的手里,微弱的疼,和虫子爬过似得痒。 舒时窈有点受不了,尝试着抽回来。 让自己的双脚,脱离裴溯的掌控,她吐出一口气,算是安心了。 “直接送我们去帝景。”裴溯声音古井无波,听不出喜怒,那是舒时窈现在住的小区。 一路上,裴溯一言不发。 舒时窈悄悄打量他,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唇和半合的眼。 “你还在混娱乐圈吗?”裴溯突然问了一句。 她浅浅“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你最近在看的那个项目,我帮你投资。”裴溯说。 裴溯连这个都知道了? 前世,舒时窈为了捧红一个牧云野,花了一大笔钱,投资了《问情》,让牧云野带资进组做男主。 不过男主有骨气,试镜会上通过自己的努力拿下角色。 《问情》的第一季播出后大爆,热度高,关注高。 被深挖之后,网上关于舒时窈包养明星的花边新闻满天飞,惊动了还在国外的裴溯。 裴溯专程回来修理舒时窈,说她不务正业,跟软饭小白脸厮混,被人骗了还要给人家数钱。 想到后来暴怒的裴溯,真的包养过“软饭小白脸”的舒时窈,现在的感受就是心虚,非常的心虚。 她舔了舔因为喝酒干涩的唇,一颗心七上八下,却不敢说话,只能装成假寐的样子。 脑海里的系统突然杀出来。 【宿主注意】 【宿主注意】 【宿主注意】 三声警示音,把舒时窈吓得魂飞魄散。 【本世界,出现第二本书,书中男主裴溯,裴溯为了去剧组见你,对影视剧《问情》中一位女演员,产生情愫。】 【在你死后,女演员和裴溯结婚了。】 【友情提示,在这个故事里,宿主你的定位是绿茶女哦,作为反派女配,宿主绿茶值满一百分,即算完成任务。】 【任务暂时无期限。】 眼睛瞪的像牛眼的舒时窈:…… 裴溯严肃冷酷,眼里除了事业和家人,似乎容不下任何东西,要不也不会有能力,年纪轻轻,就接手了家族产业。 舒时窈还以为,裴溯以后会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 没想到啊,他也会走上娶女明星的道路。 舒时窈有点不服气:“我跟裴溯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好十几年了,我就是绿茶?” 在气鼓鼓地跟系统在脑内交流。 【宿主这句就很绿茶哦,绿茶值加十分,女主还没出场就开始加分了,不愧是你。】 舒时窈:…… 不合时宜地。 舒时窈的手机又响了。 舒时窈拿起手机,表情肉眼可见僵住了…… 她僵硬地让手机用背面对着裴溯。 几个动作下了,她几乎快把“这通电话见不得人”几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裴溯目光沉着:“接。” 不敢违抗大魔王的舒时窈,盯着来电提醒上“亲亲好老公”几个字,羞得满脸通红。 她以前玩儿这么野吗? 她羞于被对她而言像大家长一样的裴溯看到。 可裴溯的目光早早就扫过了她的手机屏幕,逐渐结冰的脸色也说明,他早就看到那羞人的备注…… 硬着头皮接通后,舒时窈声音跟蚊子哼哼似得小声:“喂……” “开免提。”裴溯厉声厉色。 舒时窈怯怯弱弱地看着他,就听到耳边听筒里,男人声音低沉:“宝贝。” 舒时窈:!!! 这让她怎么敢开免提。 舒时窈记得牧云野说过,他第一次上热搜,就是因为声音好听。 低音炮魅惑起人来,能把人的腿叫软。 比如舒时窈,她现在就有点脚软。 “我能去见你吗?”牧云野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央求。 凌晨后半夜了,你这时候见我想干吗? 舒时窈仔细回想,牧云野从不叫他宝贝。 就算舒时窈替牧云野重病的奶奶,每个月支付了六七十万的治疗费。 每次和牧云野在一起,总让舒时窈觉得自己是欺男霸男的女版黄天霸。 舒时窈还是有底线的,强扭的瓜不甜,以至于上一世到最后,舒时窈人财两空,连腹肌都没摸上。 想到这里,舒时窈两腮鼓着地正打算生气,却被裴溯一个眼神看得像是瘟鸡,只敢臊眉耷眼的,笨手笨脚的打开免提。 “我,那个……我最近有点忙。”舒时窈拒绝。 电话的那端,沉默片刻,舒时窈和裴溯面面相觑。 牧云野再开口时,声音里就透着委屈。 “……可是,我好想你。” 像是贴着她耳朵眼儿说的话,那声音让舒时窈耳朵都是痒痒的。 这是舒时窈从来没在牧云野那里享受过这个待遇,还有点儿受用。 “呵……”裴溯的这种短促的,阴阳怪气地笑声,让舒时窈一抖。 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就像裴溯能看穿舒时窈,舒时窈也懂裴溯的小习惯——他不满了,不高兴了,就快发火了。 舒时窈就像个乖女孩早恋被家长抓获,脚指头都快把裴溯车上的羊绒地毯扣出洞来了。 她被裴溯的冷笑,吓得满脑袋浆糊,没有思考能力,完全想不起来牧云野为什么突然殷勤。 可这个时间点的牧云野,正为了他奶奶的住院费,四处奔波,凄惨无比。 舒时窈狠不下心不管不问他的死活,小声问道:“是不是缺钱了。”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舒时窈在裴溯冷峻的目光下,听着牧云野的绵长的呼吸声。 “之前你说的条件,我答应了。” 牧云野压低声音,不加掩饰,故意讨好:“今晚,我可以去见你了吗?我真的很想你。” 压抑着的委屈,隐忍着的奉承,加上低低的沙哑的声线,似乎从耳朵眼儿,一直流到喉咙,然后就喉咙发痒,舒时窈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舒时窈果然的眼光毒辣,作为日后会大红大紫的男明星,牧云野真的勾/引起人来,舒时窈承认她自己都有点招架不住。 牧云野答应了她说的条件? 舒时窈脸色红的能滴出血来,那不就是富婆包养条件? 作者有话说: 接档文——《重生为城隍奶奶后,我在阴阳两界爆红了!》 十八线小明星凌梵音重生了,被迫做了本地的城隍奶奶。 白天演戏挣钱,晚上抓鬼续命。 本以为日子会在加班中苦逼下去。 没成想…… 那些被她帮助过的鬼,个个大有来头,纷纷给圈内著名投资人/导演/主持人/影帝儿孙托梦,要多多照顾凌梵音。 一夜之间,凌梵音成了娱乐圈后台最硬的那个。 末法时代,东岳阴司蛰息。 白无常谢必安睁眼,物是人非。 谢必安本是只听命东岳大帝的大佬,给县城隍打工丢人,就隐姓埋名在凌梵音手下做个小吏。 福德正神有样学样,领职县城隍的编撰土地。 清虚大帝打临时工,还要被城隍奶奶上眼药:做不好活儿会被开除。 东岳自家的人来打工就算了。 地府的打工鬼也来凑热闹:平等王,孟婆,目连鬼…… 凌梵音:工作也没那么难做啊。 众地府鬼:老大拿刀威胁我们来兼职。 阎姓男子:嗯。 你是我恒河沙劫里的最难渡,你是我黄泉苦水中的唯一甜。 1.女主阴阳两界搞事业。 推荐一本超级有梗的宝藏太太【时见空】的新文《上恋综后老公怀孕了怎么办》 文案:古月华穿成了豪门顶流男主的协议老婆,两人正要合上一档恋爱综艺,圈内圈外都等着看古月华自取其辱。 原书中,女主不仅在恋综里被男主冷眼相对丢尽脸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怀上的孩子也因为意外流产,被豪门退了婚,娱乐圈事业也一落千丈,再也无人问津。 但这次不一样,古月华发现自己绑定了拯救恋爱脑系统,也打消了她立马去堕胎的想法—— 只要完成任务,就能把怀孕的一切伤害都转移到男主身上! 恋综播出后,大家都等着看古月华独自尴尬,却没想到... 毫无胃口的邱贺看着一桌子菜不为所动,却对古月华做得酸的要命的一盘黄瓜爱不释手 邱贺在做完任务后头昏脑涨,身体畏寒,小鸟依人地套上了古月华的外套靠到她身上 夜晚闭灯后,忍了不知道多久的邱贺扯了扯古月华,你那个涨的时候...怎么解决的? 观众:???这是我能听的吗,这要是协议夫妻,节目其他三组怕不都只是商业合作吧! 于是,协议夫妻摇身变成了全网最甜真夫妻,男主在成为男妈妈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第2章 上一世,牧云野是这么轻易就乖乖就范的? 难道不是为了给奶奶凑住院费和手术费,咬着牙答应的? “他是那个正跟你纠缠的小白脸儿?”裴溯问道。 舒时窈在面对裴溯的时候,是不敢撒谎的,咕咕哝哝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舒时窈的眼神,自下而上,眼睛湿漉漉的,黑黝黝的,就那么看着裴溯,似乎在讨饶。 “很好,没有卖乖狡辩,算你老实。”裴溯说。 “娱乐圈的水太混,捧高踩低,趋炎附势的小人比比皆是,你年纪小,他们说这样两句情话,你就被骗了。” 舒时窈心里吐槽,也不知道是谁,现在口口声声“娱乐圈水混”,在主神剧本里,最后和女演员结婚了。 “也不一定……”舒时窈正小声自言自语,手腕就被裴溯捉住。 “哥?”舒时窈不知道他要干嘛。 他举起舒时窈的手,对着电话,口吻里带着自小养尊处优,多年杀伐决断养成上位者气度:“离她远点儿。”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很轻蔑的“呵”笑声。 从小到大,舒时窈还没见过那个不要命的,敢这么和裴溯说话。 牧云野胆子很肥啊,刚才对待舒时窈的小意温存,刻意讨好,顷刻间荡然无存。 明明裴溯和牧云野都没见过面,还隔着电话,可舒时窈都快能闻见中间的火/药了。 【两本书的主角打起来,到底谁的主角光环更硬一点儿?】 系统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的。 可是舒时窈是真的怕裴溯用一根手指,碾死无权无势、可怜兮兮负债累累的小明星。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舒时窈在牧云野再次惹怒裴溯之前,眼疾手快地把电话挂断。 裴溯低头,眼镜下反射着光,他太懂舒时窈的小心思,这是舒时窈在维护那个小明星。 “哥,我手腕疼……”舒时窈眨眨眼睛,求饶道。 她声音里带着弱弱的哭音,想激起裴溯的心软。 【恭喜宿主,对牧云野的欺凌值加十分。】 怎么加的这个分?舒时窈纳闷。 难道是牧云野自尊高,被挂了电话,就觉得受不了了? 舒时窈拉着裴溯的袖子:“哥,我头晕,困了。” 转移注意力方式僵硬别扭,但是有用。 裴溯松开她,两人一路无话。 把舒时窈送到家里,裴溯扶着她进屋,“最近我都住在你这里。” 不会是方便看着她吧? 她没精力去想,酒劲儿还没散,舒时窈被裴溯放在床上,就睡着了。 早上醒过来,已经是早上中午十一点,手机上有裴溯十点半左右发来的消息。 ——想吃什么? 这是裴大总裁要拨冗陪她吃饭? 舒时窈用她宿醉发疼脑袋:我想吃谷明轩,还能订到位置吗? 谷明轩是一家中餐馆,厨子做鱼的手艺一绝。 没一会儿,就收到了裴溯让她过去的消息。 舒时窈洗漱完毕,进了衣帽间,她眼睛一亮。 她的衣帽间焕然一信,全是按照色谱排列,颜色深浅排列的新品。 家里的保姆是个的阳奉阴违的小人。 秋季换季,天气突然变冷,小小的舒时窈,要笨手笨脚的自己穿连衣裙。 在学校里是裴溯第一个发现她穿得少,问她冷不冷,在她冷到发烧时,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上,牵着舒时她的小手,带她去的医务室休息吃药。 辞退吃空饷的保姆,带她回家。 从那以后,裴溯总会提前给她准备换季的衣服。 现在才初夏,她的衣帽间里的已经被裴溯换上了一水儿的夏季新款。 说不开心是假的。 谷明轩在市区最繁华的路段,都说那里寸土寸金。 附近最著名的小区就是帝景,算是富人区。 离得近,舒时窈不紧不慢地出发,扫了一辆单车过去。 但把共享单车停在谷明轩门口的停车桩,在一众豪车中,多少有点儿另类。 舒时窈刚顺手发了一个带定位的朋友圈。 紧接着就听见身后有人“嘁”了一声。 舒时窈回头,直接问道:“你嘁什么?” 那是三五个人,有男有女。 嘁她的女孩舒时窈不认识。 舒时窈能认出的,只有一个是某家连锁医疗机构的千金小姐宋以薇。 宋以薇拉了拉那个女孩:“小苏,别说了。” 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小苏抱胸说道:“在市中心骑共享单车?还拍照发朋友圈?你是哪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你知道谷明轩的位子多难定吗?你知道在这里吃一顿饭,人均消费多少吗?你这样的进都进不去。” 舒时窈很难相信这一番话是对自己说的。 另一边裴溯从一辆劳斯莱斯上下来,顺手把车钥匙扔给谷明轩门前的泊车小弟。 “窈窈,等很久了吗?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高兴。”裴溯搀着快笑到直不起腰的她。 “我也刚到,我进去给你说。”舒时窈靠在裴溯胳膊上,笑得越发肆无忌惮。 愣在原地的小苏,看了看几次想拉住她的宋以薇。 宋以薇冷笑着:“就你话多,你接着说啊。” “她……她是?” “她就是舒时窈,再过几个月,她满二十一岁,继承她妈妈的遗产,她可能就是第一个杀进富豪榜前五的女人,怕不怕?”宋以薇问,“还有更可怕的,身边的人是裴溯。” “舒时窈家就住在附近,别说骑共享单车了,她走路来谁能说什么?就你话多。” 被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小苏羞愤,她家今年刚刚发迹,就是俗称的暴发户,名媛圈都不带她玩儿。 能跟宋以薇攀上交情,还是舒家那个八面玲珑,以私生女身份,在名媛贵妇中间,风生水起的舒瑜锦介绍的,可她一来得罪了南江城最不能得罪的两个人。 连带着她想巴结的宋以薇也对她没有好脸色。 …… 舒时窈讲完,裴溯递过来一张餐巾纸,让舒时窈擦嘴。 舒时窈做事儿,说好听了叫慢条斯理的,说难听了就是慢吞吞的。 裴溯也不催促,还在一旁甘之如饴地伺候:“吃慢点儿,鱼有刺。” “嗯嗯。”舒时窈点头。 “喜欢吃,我以后多陪你。”裴溯说。 舒时窈停住动作,撇撇嘴:“算了,你日理万机的,我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耽误你,在着说,以后我有了嫂子,你打算陪谁还说不定呢。” 【绿茶值加十分!表现不错,再接再厉。】 系统的提示让舒时窈措不及防,原生世界里的人,对她比较宽容吗?按照这个加分速度,完成任务指日可待。 吃过饭,裴溯说:“我先送你回家。” “我不用送,我去一下洗手间。”舒时窈揉了揉她的肚子,吃的有点儿太饱了。 裴溯忍俊不禁地:“说出去你二十岁,谁信?” 和裴溯分开,舒时窈刚进了厕所隔间,就收到了裴溯的消息。 裴溯把《问情》的投资敲定下来,一出手就是两个亿。 比起上一世舒时窈的投资直接翻倍。 明明是裴溯花钱,但版权却在舒时窈的名下。 这怎么行?舒时窈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折,和可以灵活变现的钱,只能还得起一个亿,只能商量着,跟裴溯联合投资。 两个亿实在是太多了。 舒时窈刚想拨电话过去,亲口拒绝裴溯,就听见厕所隔间里有人说话。 “瑜锦,你猜我刚才在谷明轩看见谁了?我看到舒时窈了。”隔间里的女孩压着声音,她声音里透着焦急紧张。 听声音是宋以薇。 舒时窈不解,她跟宋以薇不熟,说起来宋以薇倒是跟舒瑜锦亲密无间的。 “裴溯没出国,他们两个今天还一起吃饭,瑜锦,那个事儿算了,我不帮你了……” 舒时窈低眉。 ——宋以薇答应,在裴溯出国后,帮舒瑜锦一件事儿。 “我也不缺那五十万……我害怕,让人在牧云野的账单上做了手脚,我吃不了兜着走。” “这可是犯罪的,裴溯要是查起来,我哪儿说得清,牧云野缠着舒时窈,不是我指使的也变成我指使的了。” “……裴溯不会放过我的,以前那么多设计舒时窈的人哪个有好下场了,裴溯能让我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舒时窈来劲了,她竖着耳朵,一个字不落的听着,能在医院动手脚,宋以薇的身份正合适。 难怪裴溯会对牧云野的事儿震怒,原来真的是有人在背地搅风搅雨。 宋以薇这是被舒瑜锦当枪使了。 要是裴溯真的发现,舒时窈和牧云野搅和在一起,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第一个被开刀的就是宋家。 “果然重生一次,我运气都变好了。”舒时窈对系统说,随随便便就能听到别人陷害她未遂的阴谋。 【小可怜男主真的好的好惨,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五十万呢。】不想发出声音错过一出好戏的舒时窈,在心里跟系统吐槽。 【这是有人觊觎我正牌千金的风光,背地里使坏呢。】 舒时窈的父亲舒启衡没什么大本事,偏偏胆子大,在外面乱搞,还有个私生女。 舒家的钱都是舒时窈妈妈从娘家带来的嫁妆。 等舒时窈二十一岁生日,舒启衡的管理权就自动作废,舒家财产尽数回到舒时窈的口袋里。 “有裴溯在她背后给她撑腰……我不敢惹裴溯,我爸妈知道我拔老虎须子,非剥了我一层皮不可。” “瑜锦……你说舒时窈的命怎么这么好……” “算了,过两天你过生日,我们见面聊。” 偏偏舒瑜锦最烦听见的一句话,就是有人说舒时窈命好。 如果舒时窈不是命好…… 如果舒时窈能跟她换个肚子爬出来,现在即将得到舒家财产,被裴溯放在心尖上呵护,就是她舒瑜锦。 家里有几十亿资产继承的公子哥,都会卑躬屈膝围着她团团转。 想要什么,都有无数人双手奉上。 可以永远任性,永远骄纵。 舒瑜锦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 知道裴溯回来了,压根儿不用别人劝。就算是跑,舒瑜锦也是第一个跑的。 舒瑜锦那种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其中七百九十九个心眼子都是坏心眼的人,这件事儿她要是做成了,就是后面舒时窈遇到的全部糟心事儿的诱因。 包养牧云野曝光被骂出抑郁症。 《问情》播出,演技被全网群嘲,病情加重。桩桩件件,都是因此而起。 舒瑜锦的小三儿妈,在舒时窈被游艇炸死后,面对媒体说的话,也不是无的放矢。 舒时窈确实有抑郁症,但在裴溯的陪同下,基本已经痊愈。 只不过诊断证明,开药证明,还有家里吃剩下的药,都有力的佐证了舒时窈是有自杀动机的。 “包养男明星,演技差,这算事儿吗,什么都不如开心活着。” 舒时窈在心里对系统说。 【宿主是长大了,也懂事儿,再者说,我们是反派,说包养也太难听了。】 舒时窈:??? 可是她就是在包养牧云野。 【我们是献出爱心,“资助”贫困青年。】 系统也不是什么正经系统。 但它说的很对。 要是没有她的“爱心资助”,牧云野和病危的奶奶可怎么办? “说不定他的资助人,就变成了个五六十岁的阿姨。”舒时窈收起她替牧云野发的那点儿愁。 她给裴溯发了一个小猫探头的表情包。 裴溯:你想演什么角色,直接跟导演说。 舒时窈用手指按着裴溯的头像——一个白底黑色的“裴”字 像他那个人似的,冷冰冰的,不花哨,简单直接的厉害。 裴溯:给你找了表演课的补习老师。 她是有点害怕的,只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裴溯却已经把解决方法想出来…… 上一世舒时窈遭受无数谩骂侮辱,裴溯回国,用尽手段,扭转舆论,永远站在她的身边。 第3章 这就太像裴溯的手笔了,解决问题永远对准病根。 舒时窈:好。 收拾好自己,舒时窈就出了谷明轩。 店门前阳光正好,谷明轩内外装潢都是古香古色的,门口有个大牌楼,牌楼下还有两只石狮子,气派又体面。 但今天,门口还多出点了个人——牧云野。 他坐在石狮子旁边的台阶上,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三十多度。 清清爽爽的男孩,眯着眼睛回头。 台阶上的舒时窈脚步顿住,牧云野热得脸色通红,鼻尖上都是汗,看到舒时窈的一瞬间,他的眼睛都是亮的。 他猛地站起身,似乎想冲到舒时窈的身边,却有些犹豫,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确定没有难闻的汗臭味,对舒时窈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无可挑剔的五官,透带着大男孩的青涩,他不安地扣着自己的手指,指腹泛着好看的红。 和舒时窈的目光对上后,就露出一个腼腆羞赧的笑。 好看。 真的好看。 舒时窈由衷地赞叹。 《问情》播出后,牧云野要是敢这样在大街口坐着,小妹妹能把他堵的三天三夜走不出去。 除了好看,他身上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可怜。 他无助地坐在台阶上,像是没人要的小狗,可怜兮兮的等着主人。 谷明轩不容易进去,门前还有人定期驱赶。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呆了多久。 “是我的罪过。”舒时窈小声嘟囔。 要是不是舒时窈的缘故,舒瑜锦也不会勾结宋以薇,给牧云野修改住院费。 想到这里,舒时窈翻了翻自己的包,从里面找出一张卡。 “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这种人傻钱多的发言,舒时窈没觉得有丝毫不妥。 舒时窈快走两步,到他跟前,拉过他的手。 牧云野的手,热乎乎的,那张卡被舒时窈放进他的手心里。 明明舒时窈站在比他高两个台阶的地方,可两人也才堪堪平视。 “好。”牧云野握住卡,也握住舒时窈的手。 温温热热的掌心,隔着卡,包裹住那双比他小了好几号的手。 只是握手,舒时窈忍不住心脏砰砰砰直跳,她抿了抿唇,稳住心神,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看到你的朋友圈,定位在这里,我就来碰碰运气”牧云野说,他抬起眼眸,直视舒时窈:“我想见你。” 【系统,他真的好会!】 他不着痕迹的靠近,“我拿了你的卡。” “今天是不是要……跟你回家?” 舒时窈被他直白的语言,和惨兮兮的样子,忽悠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不是她出钱包养吗? 牧云野也太不矜持了,但她好快乐。 舒时窈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不着痕迹的,又用力了一分。 两人手里的那张卡,硌着彼此,掌心里的软乎的肉也贴着彼此,有点发痒。 这么近的距离,她都能感受到牧云野身上的热度。 “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牧云野说放低声音,青涩的像是初恋,又柔软的像蜜糖。 这句话,是不是就是“开房许可证”。 舒时窈开始脸红,她慌了。 是什么让他这么单刀直入? 舒时窈还有点儿不适应。 【这份儿演技,以后不当影帝,我都替他亏的慌。】系统的话不知道是褒是贬。 这是演技吗?舒时窈一愣。 上一世,牧云野分明不是这样的,他冷淡的像是云中摸不到的月,高山上不消融的雪。 当初那个腰杆儿铁打的一样的男主,不能摧眉折腰的清纯大男孩儿,这会儿粘人得像只大狗狗一样,乖顺服帖。 上辈子舒时窈做美梦,也不好意思做这样的。 舒时窈傻笑着,一个激灵她又想起裴溯,她把自己的手,从牧云野的手里抽出来。 “你现在很缺钱?”舒时窈问。 牧云野顿了顿,才点头。 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舒时窈说:“过几天,我给你介绍个工作,说不定你能一炮而红,成为国民偶像呢。” 她说的就是《问情》的男主。 裴溯真金白银的两个亿砸进去,舒时窈不能让他连个响儿都听不见,最合适的男主,先替裴溯安排上。 “好。”牧云野笑起来,精致的五官像是渡了一层光,让人怦然心动的。 舒时窈正欣赏这张上帝杰出造物的时候,牧云野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你没吃饭?”舒时窈问。 牧云野摇摇头,乖得让人想揉揉他的头。 感觉两辈子的钱都花值了。 舒时窈说,“有没有想吃的,我带你去吃。” 【请宿主专注任务,四个月内欺凌值不能达到一百,宿主就会被抹杀。】 舒时窈:笑死。 “他这么乖,你却让我专注任务?”她根本把持不住。 不过再过一段时间,牧云野一炮而红,那摸腹肌的机会,又会渐行渐远舒时窈瘪着嘴想。 牧云野话头一转,“我记得……你比我大一点,我叫你姐姐可以吗?” 谁能拒绝一个颜值身材声音都在自己性癖上的人,甜呼呼地叫自己姐姐呢。 “好。”舒时窈答应下来。 【邪了门了……欺凌值加十分……】 被伤害了的舒时窈:…… 牧云野今年十九岁,为了给奶奶治病,早早就辍学了,卖过酒,卖过保险,进娱乐圈还差点被人骗去拍A.片。 能挣钱的活儿,他都愿意做。 年纪不大,经历确很丰富。 难道他是忍辱负重的在叫她姐姐吗? 忽然,她又想起在卫生间,宋以薇说,舒瑜锦要过生日了,她也该送一份礼物。 她目光狡黠。 - 晚上,舒时窈回了一趟舒家宅邸,匆匆来,又匆匆走。 回她自己别墅的路上,就接到了裴溯的电话。 “怎么还没回家?”裴溯问。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查我岗啊?”舒时窈心情不错。 “不查岗,我昨天说了,我家很久没住人了,最近要住在你哪儿。”裴溯说道。 他用这种通知的口吻,发号施令一般,舒时窈根本不敢拒绝。 舒时窈回家,远远的就看见家里灯火通明,心里还有些高兴,除了日常洒扫的阿姨,她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刚进小区,就能看见自己家亮着灯,就像……就像是有人在等她回家。 “哥,我回来了。”舒时窈扬声说。 “嗯。”裴溯在客厅,对着电脑忙碌着什么,手边还放着一杯咖啡。 舒时窈换上她浅绿色的毛茸茸拖鞋,跟裴溯的款式相似。 裴溯以前就经常住在舒时窈家里,舒时窈给他准备了他的拖鞋——粉色毛茸茸的。 这会儿正格格不入的在裴溯的脚上。 “哥,你能住多久?要不要我给你买夏天的拖鞋。”舒时窈想起白天在商场看到的粉红猪拖鞋,很“适合”裴溯。 他古板又无趣,严肃又冷酷。 和娇娇气气、喜欢可可爱爱东西的舒时窈像是相反的。 “可能暂时不出国了,今天你去干吗了?”裴溯问。 “去逛商场了,舒瑜锦不是要过生日了吗?我去给她准备礼物了。” 裴溯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俊不禁地说:“老天爷知道你又准备使什么坏。” “你想知道?”舒时窈转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冷牛奶。 “说。”裴溯言简意赅地命令。 舒时窈努了努嘴,偏偏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舒时窈确实渴了的,一口喝完了一杯牛奶。 裴溯目光古怪,嘴角带笑地看着舒时窈,舒时窈只当他是好奇,却得不到解答,大摇大摆、洋洋得意的去洗漱。 一进洗手间,就看到自己唇上的一圈奶胡子,脸色涨红。 这么大人了,喝牛奶还能喝出奶胡子。 “洗了没?”裴溯还问。 舒时窈一边烦着,一边洗了一把脸。 在外面玩了一天,累并且充实,洗过澡,跟还在加班的裴溯说了晚安,就躺在床上。 临睡前还收到了牧云野的语音消息,“姐姐晚安。” 是好听到,能听着入眠,做个美梦的程度。 可她没有做美梦。 舒时窈梦到了丧尸。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丧尸,城墙高又厚又高,像是一座被削平的,高耸入云的土山。 这是舒时窈作为恶毒女配,曾经经历过的世界之一。 病毒,人性,饥饿,是那个世界,对所有人的威胁和考验。 丧尸的嘶吼声音,和着风里尸体腐烂后散发的恶臭,滚滚而来。 城墙上站着那个世界的男主。 舒时窈记得,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男主才十八岁,在末世里的饥寒交迫,让营养不良的男主个子弱弱小小的,瘦得像是被抽干水分的猴子。 可舒时窈还是认出来了,在城墙上,威风凛凛,迎战八方的男人,就是那只瘦猴子。 几年前,舒时窈仗着植物系异能的便利,催生大量粮食蔬菜,过着末世富流油的生活。 作为恶毒女配,舒时窈当然要为富不仁,在主神剧本上写着的,她要让没有钱的男主饿着肚子,困顿绝望。 舒时窈变本加厉的展示她的歹毒——逼迫刚满是十八岁的小男主,要给她当男宠。 看着主系统上,一口气加了五十的欺辱值,就连系统都感叹,它的宿主,可真是个坏痞子。 “如果你伺候得好,作为奖励,姐姐会让你永远拥有新鲜的,吃不完的食物。” 小男主思考了不到三秒,就答应了舒时窈的条件。 末世男主在危机四伏,饥餐露宿的环境里生活了四年,瘦到脱了衣服,每一根肋骨,都清晰可见。 头发蜡黄,眼眶因为太瘦而凹陷,突出的眼球像是某种变异的动物所拥有的器官。 男主身上长满了引营养不良引起的红斑,说话时伏小做低,仿佛食物就是他的信仰。 “姐姐你不知道,永无止境的饥饿,会让人疯掉。”似乎回想起饿肚子的恐怖,他揉了揉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他会对舒时窈露出亲近的笑。 他吃东西永远狼吞虎咽,却不会掉一粒米在桌子上。 他会乖巧软糯,带着讨好意味地说:“会分食物的人,都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所以姐姐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姐姐。” 第4章 舒时窈听着男主略带依赖的话,看着自己系统上已经达到一百分满分的欺凌值,都快要愧疚死了。 按照后来的剧情,一次巨大尸潮结束后,无数的幸存者涌入舒时窈的粮食基地。 无家可归,忍饥挨饿的异能者们联手杀了舒时窈。 他们霸占基地,抢走了“地主婆子”舒时窈的财富和菜圃。 “功成身退”,圆满完成任务,舒时窈离开时本该心满意足。 但想起来之前她信誓旦旦,对男主说:“姐姐会让你永远拥有新鲜的,吃不完的食物”,却只让男主吃了几天的饱饭,就把人丢下不管了,是不是有点缺大德? 舒时窈临死前,这孩子还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似得,恨不得用命来护着舒时窈。 只是他人小力微的,被舒时窈敲晕了扔出去。 亏得那时候,瘦瘦小小的小孩,按照他和舒时窈的约定,每天跑前跑后,给舒时窈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伺候。 是她说话不算数了。 看着梦里,已经成长为青年。 成长为一呼百应,神色稳重的末世领主。 梦中舒时窈的心像是被什么攥住了。 “从那样瘦弱的一个小孩,得吃多少苦,才能走到这个地步。”舒时窈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躺在床上,吐出一口气,关于这个梦,记忆变得模糊:“梦见什么了?” 越躺越烦躁,干脆起来,她打起精神,进了厨房给裴溯给惊喜。 之前她穿越十个世界,可不是去玩儿的,她记得有一个世界里,她厨艺高超,还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小饭馆。 舒时窈摩拳擦掌进了厨房。 万一她真不是演戏的材料,大可以“重操旧业”,经营餐厅,虽然是下下策。 舒时窈乐呵呵地想着。 昨天晚上加班,裴溯起得晚了一些,下楼就看见舒时窈系着围裙,像是一只花蝴蝶,穿梭在餐桌上,布置餐具和食物。 裴溯站在扶手处,静静看着,不忍心打扰。 “哥,你是熬夜熬傻了?还是怕我在早饭里下毒药你?”舒时窈说着,又回到厨房,端了一碗粥回来的时候,裴溯正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从餐盘里拿起的烧麦。 皮很薄,能看见里面的虾仁青豆火腿。 舒时窈从会喘气儿开始,就根本不知道厨房长什么样。 裴溯拿起一只烧麦,闻起来很香,不像是超市里卖的冷冻产品。 “天才小厨娘,前来报道。”舒时窈张开双臂,向裴溯展示她早上准备的东西。 “辛苦了。”裴溯说道。 舒时窈满怀期待地说:“你快尝尝,很好吃的。” “什么时候学的。”裴溯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总是哭鼻子的妹妹,似乎变得有点儿不一样了…… “那么简单,一看就会了。”舒时窈吹个小牛…… “以后不要做这些……”裴溯想到以后舒时窈嫁人,会这样给别人做饭,心里就有一团东西烧灼着。 “我喜欢啊,不喜欢逼着我做都不行。”舒时窈说。 明明是正常的话,却都像是往裴溯心里那团火上浇油。 如果她嫁给自己,就不会有别人吃到她做的东西…… 疯狂的念头破土,就开始疯长。 舒时窈看着他的臭脸,小声说:“你怎么什么都管啊?” 刚才那只荡荡悠悠地花蝴蝶,两只肩膀塌着,有气无力地坐着。 舒时窈背过手,气冲冲的去解身上的围裙,做什么饭,给这种不识好人心的人吃早饭……他吃屁去吧。 她的手指胡乱地绕着,也是气昏了头,两根围裙带子,越解绕的越紧,连围裙也欺负她。 解围裙的手指冷不丁地碰到了别人的手指。 舒时窈扯着带子,不接受裴溯的帮忙。 背后地裴溯闷声说:“别动。” 舒时窈坐稳了,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的手都解酸了:“愿意伺候,就给你一个伺候的机会。” 就算是占便宜的话,舒时窈都只敢蚊子哼哼一样说。 可两人靠的那么近,裴溯怎么会听不见。 他回应似得,小声哼笑出声,呼出的小口热气,在舒时窈后颈发根处散开的。 她躲开似的偏了一下脖子,又被一只有力的手,把肩膀扶正。 那双只看过千亿合同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舒时窈的脖颈,他握过许多国家元首的手,放轻了气力,一丝不苟地,勾着扯着,那两根缠绕在一起的粉色碎花围裙的带子。 手指关节,不经意地,触碰到舒时窈的脖颈上的皮肤,一路酥麻到脊柱。 舒时窈气鼓鼓地偏头去看裴溯,却发现平时冷硬哥哥,这会儿正全神贯注,面露温柔。 “刚才是我错了,你性子这个跳脱放肆,如果有一半是天生的,那另一半,就是我惯出来的,是我不该大声跟你说话。”裴溯慢悠悠地说。 怕是跟他最大的合作商说话,他都不会这样沉静温良。 “你知道错就行了。”舒时窈抬了抬头,挺了挺胸,就连腰杆都直了两分。 “嗯,那奖我一个烧麦吧。”裴溯说。 “奖。” 后背上的手指灵活,勾勾绕绕的,脖颈上的两根绳子一松。 解开的还挺快。 舒时窈把围裙脱下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烧麦,放到裴溯的餐盘里。 “吃吧。”她挑着下巴,似乎胸有成竹。 可那躲躲藏藏,忍不住想看的眼神,和表示着不安,轻轻咬着筷子尖儿的动作,已经把她出卖的干干净净。 裴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就算是难以下咽,他就当吞秤砣也要吞下去。 可真的一口咬下去。 糯米的口感,虾肉的劲道,青豆的爽口,火腿的咸香,比起以前他吃过的烧麦都要好吃。 “是不是很不错。”舒时窈看着他的表情,那点儿小小的不安,顿时消弭,那份自得瞬间占领高地。 小尾巴都翘起来的样子,灵动又可爱。 “很好吃。”裴溯一点儿也不吝啬他的夸奖。 不止是烧麦好吃,就连舒时窈端给他的粥,都香的恰到好处。 裴溯一口气喝了两大碗,中间还先斩后奏,没获得舒时窈的允许之下,偷偷吃了几个烧麦。 “我一会儿就去上班了,你在家有什么打算?”裴溯问。 舒时窈掰着手指:“先去挑礼服,我要选一身最好看的礼服,舒瑜锦后天生日,给我的请柬今天就会到,我到时候应邀而至。” 舒时窈站起身,她本来就是学舞蹈的,刻意凹造型的时候,四肢都是舒展好看地:“端庄优雅,却又不抢风头,像是遗世独立,开在一侧的昙花,清丽寡合,肯定把舒瑜锦比得像是开屏的野孔雀。” 说道高兴地地方,舒时窈给自己竖起一根大拇指。 “到时候,要是有人借机跟你说话,聊天,搭讪怎么办?”裴溯问。 舒时窈说:“我又不是金子银子的,哪有那么多人稀罕我。” “再说,你都在唠叨几百遍了,我都会背了。”舒时窈清了清嗓子,拿腔拿拿调,学着裴溯地模样:“很多人接近你,不是少年慕艾,不是一见钟情,就是家里人嘱咐的,追到你,差不多就算是把你妈妈留下的遗产收进口袋里了。” 舒时窈眨眨眼睛:“我看过中世纪的纪录片,一般婚后,他们就会设计,把拥有巨额财富,却没有亲人庇护地女富婆,关进疯人院。” “对外说我疯了?说我故意伤人?或者说我是巫婆?反正会说我需要接受治疗,其实是打算把我软禁一辈子,没了我碍事儿碍眼,他们娇妻美妾,快乐富贵。” 她举一反三的说了一堆,裴溯摇着头,表示拿她没办法。 既然道理她都懂,就已经是最好的。 “我是那种傻乎乎地,自己往火坑里跳的笨小孩吗?再者说了,我不是还有你吗?你会不管我吗?”舒时窈反问。 【恭喜宿主,绿茶值加十分。】 被系统的声音吓了一跳的舒时窈翻起一个白眼。 裴溯说:“我永远管你。” 他看了看时间:“只是这会儿我要去上班了。” 舒时窈勾着脑袋,透过窗户,看见裴溯的车离开小区,那……她包养的小奶狗是不是也该上班了。 舒时窈打电话让牧云野陪她挑礼服。 这样悄悄摸摸,瞒着裴溯,舒时窈越想越刺激。 她换了一身衣服,开车到了和牧云野约定好的地方。 牧云野身上穿着昨天舒时窈给他买的新衣服,人靠衣装,只是换了一身衣服,牧云野身边就围了三四个星探。 优越的五官让人见之忘俗,得体的衣服,将他优越的头身比展露无疑。 几个星探叽叽喳喳地围着他,但他低着头,看着手机,似乎星探们许诺的那些年入千万,万人追捧的话浑不在意。 手机屏幕一闪。 舒时窈给他发消息:抬头。 他一刻都等不及,立刻抬头,就看到已经站在远处的舒时窈。 拨开人群,快步走过去熟练地接过舒时窈的手包:“累不累?热不热?” 舒时窈从地下车库走出来,两步路,鼻尖上嗪着汗珠,牧云野张开手掌,挡在她的头上,似乎这样就能替她遮住一点儿太阳。 “小题大做。”舒时窈嘴硬,但心里很受用。 追随着舒时窈,一起进了商场,舒时窈说:“星探的话不要听,以后我帮你接受靠谱的公司。” “好,《问情》那边通知我明天早上九点去试镜。”牧云野说。 “你一定能行,人靠衣装,我给你买的衣服你要记得穿上。”舒时窈竖起大拇指。 她先去把要送给裴溯的粉红猪拖鞋买了。 转了几圈之后,她选中了一条灰紫色的纱裙,上面沾着碎钻在晚上穿,像是流星的尾巴。能把一个人的冷淡仙气,疏离淡漠气质拉满。 舒瑜锦的生日宴会,也不是什么重要场合,用不着花费十天半个月,再去选择定制款。 舒瑜锦不配。 舒时窈从试衣间出来,在vip接待室里,让店员帮忙调整尺寸,刷卡,约定好后天下午送到家里。 只是她从试衣间里出来,一直乖乖巧巧坐在沙发上的牧云野没了。 舒时窈左右看了一下,他被隔壁的卖包的几个柜姐柜哥团团围住,低着头,似乎不想跟他们说什么,却被缠的脱不开身。 “你现在发达了,怎么也不给我们一人开一单啊。” “哎呦,那些被大老板带来买包的小姑娘那个自己付得起钱啊,怎么被富婆带来的小男孩就买包的本事了?” 言语中,故意把牧云野跟富豪养在外面的情人,作为对比,加上表情里是不加掩饰的讥讽,舒时窈愠怒地走过去。 “再怎么说,人家傍上富婆了,以前都是一起在这里打工,现在人家是顾客了。” 这话说的酸的牙都快掉了。 要是指着牧云野的鼻子骂他,爱慕虚荣,攀附权贵,舒时窈还能高看他们一眼,结果他们就是□□裸地嫉妒。 她迈着步子走过去,把几个人扒拉开,拉着牧云野往自己身后藏,“怎么了,他傍富婆你们羡慕?不服气你们自己也傍一个。” 舒时窈说完,紧接着恍然大悟地补充道:“你们不会是想傍富婆傍不上,就来嫉妒他吧。” 说了一大通,舒时窈终于解气了。 “有需要富婆大款的,记得说话,到时候我帮你们介绍。”舒时窈拉着牧云野就走。 她拉着牧云野,其实是牧云野的大手包裹着她的手指。 她唠唠叨叨地说:“他们人是多了点儿,但你也不让站着不动让他们说你,以后在遇见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别怕,有我给你兜底呢,不会让你受委屈。” 舒时窈没听见回应,“你是不是没跟你说话?” 一回头,发现牧云野居然在笑。 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笑出来的,刚刚受了委屈,还笑的这么好看。 在原书剧情里,牧云野的遭遇只能一句惨来形容。 小时候父母沉迷赌博,被追债的人逼着跑路,车祸后双双离世。 记事之后,小小的牧云野又被邻居欺负,被叔叔一家欺负。 长大了唯一疼他的奶奶生病住院,花费巨大。 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对他说过,你可以委屈,就算委屈也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 牧云野点点头,他头发卷卷的,乖巧地说:“我知道了,有你兜底,我不会受委屈。” 舒时窈忍不住自己的手痒,踮着脚尖,在他头顶的发旋上,轻轻的,轻轻的拍了两下。 作为亲昵的安抚。 【恭喜宿主,欺凌值加十分。】 这个加分好奇怪…… 舒时窈讪讪收回手,是不是牧云野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头? 要不然怎么突然加分了。 第5章 带着牧云野一起去吃了饭。 医院那边迟迟安排不上的牧云野奶奶的手术,居然定在了下午。 舒时窈让他赶紧过去。 而舒时窈这边,接到酒吧的电话。 通知舒时窈,上次她寄存在酒吧的包包,过了两天时间,都没有去取,是不是忘记了。 对方通过她包里的物品联系到她。 是前两天就是裴溯去酒吧抓她那次。 她喝的醉醺醺的,直接被裴溯打包带走,包就没顾上。 “我这就去取。”舒时窈刚好没事儿。 等她到了酒吧,是下午三点,酒吧的人很少。 舒时窈走到吧台:“你好,我取一下我的包。” 正在吧台旁坐着静静喝酒的人,缓缓抬头,看向舒时窈。 感觉到这抹视线,舒时窈回望对方。 那是一名青年。 他的头发微长,松垮垮扎成一个小揪揪。 五官像是按照黄金比例精心打造的石膏刻像,如果不是眉心中间有一颗好看的红色小痣,上唇中间长着一看就很好亲的唇珠,这人就太不像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他下颌线被两缕散漫卷曲地头发遮住,整个人柔和的像……像教堂里的圣母玛丽雕像。 不只是温柔,他身上还有一种……雕刻神像上才有的神性。 这个人,舒时窈认识。 舒时窈在南江电影学院,就读现代舞。 而舒时窈旁边的这位,是表演系的教授。 “舒小姐,幸亏你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正在擦洗酒具的酒保笑着说。 舒时窈偏过头,酒吧常客这种事,她不想被生怕被同校的老师知道。 过了一会儿,她的包被递过来,舒时窈缩着脖子,用包包挡住脸,灰溜溜的偷偷走掉。 【你紧张什么劲儿?】系统不解。 舒时窈哪儿知道自己紧张什么。 “说不定人家都不认识我呢。”舒时窈自己宽慰自己。 晚上,在家的舒时窈,收到了舒瑜锦让人送来的请柬。 请柬上写着时间地点:后天晚上六点,舒家宅邸。 估计舒时窈收到的这是独一份。 上面刻意的写着,舒启衡和舒瑜锦母亲杜长若的名字。 他们一家三口,名字整齐的在一起,后面加了一句生疏的恭请莅临。 舒时窈前后左右地把玩着请柬。 她名字里的舒,似乎跟舒启衡的舒不是一个字。 这是舒瑜锦的生日宴会,二十一岁生日。 舒瑜锦作为私生女,与舒时窈同年,舒瑜锦五月生日,舒时窈九月十八。 私生女比婚生女大四个月,知道内情的人,那个不笑掉大牙。 舒时窈性子恶劣任性,他们知道,还故意下请柬,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地雷舒时窈早就埋好了,她正偷笑,在医院陪护的牧云野发来一张图片。 一份排骨汤,一份照烧鸡腿饭,一个清炒白菜的餐盘。 亲亲好老公:奶奶还没醒,我的晚饭。 舒时窈被备注刺激到了眼睛,还是叫牧云野显得清爽。 把备注改回名字,舒时窈才回复:记得照顾好自己。 紧接着又收到牧云野的语音:姐姐也要照顾好自己。 舒时窈听着他贴着手机,小声说的关心的话,几乎要被他暖化了。 小可怜男主,实在是太贴心了。 “他这么好,我却要欺负他到欺凌值一百分,我不是人。”舒时窈忏悔道。 【请宿主注意,系统与宿主情绪共享。】 舒时窈不好意思:“唔……” 【宿主想到不做人的内容时,请不要表现的这么快乐。】 可是那是真的快乐啊。 舒时窈:我一定照顾好自己,继承亿万遗产,让你过上好日子。 回复完这个消息,舒时窈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裴溯还没回来,应该是在公司忙着加班。 早上阿姨过来做了早饭,包子和豆浆,打扫了卫生,就走了。 一个人吃着早饭的舒时窈好像听到了门铃声。 舒时窈从餐厅出来,心里想着,她这边也从来都不来客人,阿姨和裴溯都有钥匙和密码,为什么门铃会响呢? 走到门前,她才福至心灵的想起——裴溯是不是说给她找了表演老师,今天上门授课? 门铃又响了。 她急急燥燥的开门,手里还拿着半个包子。 刚开门,她的眼睛,就和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撞上了。 “你好……”对方说。 舒时窈呼吸微窒…… 对方放高声音:“你好,我是来给你上课的老师,昨天才在酒吧见过,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舒时窈颤巍巍的,裴溯给她找的补课老师,是表演系的教授? 对她这块儿朽木而言,是不是大材小用…… “请……请进。”舒时窈严肃地一摆手。 有点儿发抖的手不听使唤,手里拿个被咬了一口的包子飞了出去,径直落在老师的白衬衣上。 舒时窈的嘴巴张大到下巴有点酸。 谁家的包子这么不懂事! “那个,你先进来吗?”舒时窈不好意思地问。 慢吞吞地来开门,弄脏人家衣服,看起来很像针对人家,他不会给裴溯告状吧。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对方的脸,还像是石头雕塑一样,表情管理绝顶的好。 对方跟着她进门后,带着歉意的舒时窈呐呐开口:“对不起,我刚才在吃饭,没听见门铃声。” “可以借给我一件衣服吗?”对方说,他的声音就像是他的长相,带着说不出来的温柔,让舒时窈不知道怎么拒绝。 “在在在……在楼上。”舒时窈给裴溯发了消息,说明情况。 幸好裴溯在她家住下,带了一箱行李来。 裴溯觉得好笑,却也慷慨的给予援手。 舒时窈登登登往楼上去,去给他找裴溯的衣服。 她打开裴溯的衣柜,选了一件没拆标的,一转头,对方已经跟上来了。 “给……给你。”一转头对上那张美人脸,舒时窈心里的小鹿像是被人强灌了兴奋剂。 “我叫厉微尘,微尘白雪不留名的微尘。”他说着,接过舒时窈给他的衣服,又问了一句:“我在这里换可以吗?” “可以。”舒时窈点着说。 然后的对方看着她。 舒时窈说:“你换吧。” 厉微尘偏着头,好像是在笑,舒时窈不知道他忽然笑什么?或者是她看错了,对方根本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手骨节分明,关节处还带着淡淡的绯色,实在是好看的太出挑了,天然带着一种脆弱感。 他一颗一颗的解着自己的扣子。 锁骨,胸膛,腹肌,肚脐……展现的猝不及防。 厉微尘轻轻挑眉:“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上一世在天上犯了什么错,才被打入凡间的。”舒时窈直言不讳,厉微尘根本就是仙人下凡。 “夸得挺好。”厉微尘浅笑道。 脑子里一阵电光火石的舒时窈,那根搭错的脑筋儿,终于的回正了,刚才厉微尘问她,可不可以在这里换衣服的意思——就是请她出去。 整栋房子里就他们两个,如果不是介意舒时窈在场,对方大可以去客厅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展示着换衬衣。 但舒时窈没有领会到,对方为了避免她的尴尬,眼神交流行不通之后,干脆善解人意地没有提起。 舒时窈像是月夜瓜地里被人拿着叉子追的猹,转头就跑。 她羞耻的满脸通红,心律不齐,还在最后一截楼梯上,差点儿被绊倒。 她大口呼吸着,尴尬、窘迫、难为情,她一头埋进沙发抱枕里,闭上眼。 “我实在是丢脸了。”舒时窈客观评价着自己。 可厉微尘的身材,不请自来在脑海里回放。 那微微颤动的喉结,匀称分明的锁骨,紧实的腹部肌肉…… 挥之不去。 第6章 晃了晃自己的脑子,舒时窈扒拉两下自己的头发,等着对方下楼。 对方似乎特意给她留了整理情绪的时间。 等他下来的时候,舒时窈已经沏好了茶准备给对方赔罪。 “厉老师,你喝茶。”舒时窈双手捧着茶,尽力不让自己发抖。 厉微尘把他带来的一套教学文件放在桌子上,接过舒时窈茶。 “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舒时窈再次道歉。 厉微尘浅浅啜了一口,大度的说:“没关系。” 也是,他这么好看,就算有人偷看他,导致看失神撞了电线杆儿的情况,说不定都时有发生。 舒时窈不过是吓的拿不稳包子,吓的忘记离开关门…… 只是脑子里从喉结开始一路往下,都被她看了一遍。 “吃过饭了吗?”厉微尘问。 此刻,舒时窈恨不能把全天下的包子都鲨了,她窘迫地点点头。 “我喝了这杯茶,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就开始了。”厉微尘说着,一边喝茶,一边整理教材。 舒时窈像模像样的拿了纸笔,在厉微尘身边坐下。 “老师,我好了。”舒时窈说。 “声台形表需要你自己做刻苦的练习,不是你进组前,我两节课可以补齐的。” 厉微尘说得已经很委婉了。 舒时窈就是临阵磨枪。 “我看过你之前的表演,是有灵气的,那我就从鉴赏开始教。” 厉微尘准备的东西,都是拉片大纲。 对影史上著名影视作品的赏读和解构。 “选一部你看过的。”厉微尘说。 舒时窈听话的选了其中的一部。 厉微尘打开他带来的平板,开始播放那部影片。 厉微尘拉片的文案很详细,从拍摄角度,演员微表情,道具的暗喻,故事结构。 全都拆分成一个个小块。 伴随着影片播出,舒时窈对照着厉微尘给她的文案和轻声的解读,让她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两个小时的观影时间,就那么轻易地熬了下来,甚至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等电影看完,舒时窈伸着懒腰,像一坨摊着的史莱姆,倒也不是累到了,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满足。 “对演员而言,体验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当生活阅历不够的时候,可以尝试从其它影片中汲取灵感。” 舒时窈认同的点点头。 “今天的课结束前,我最后再教你一点片场实用的技巧,影视拍摄的时候,演员和镜头的互动至关重要。”厉微尘说。 舒时窈不解。 厉微尘说:“你之前的表演片段,目光像是锁定了镜头,瞪眼嘟嘴,像是知道镜头的后面有人在看你,但你表演对象是对手戏演员,是场上的道具,还有可能是空气。” 舒时窈闷头记着笔记:“不能死死盯着镜头,我记住了。” “为了加深你的记忆,我举个例子。” 舒时窈停住她的笔,求知若渴的看着厉微尘。 “我刚才脱衣服,你看见了吧。” 舒时窈的脸,顿时又热热涨涨的,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厉微尘抬起手,他的手指停在了喉结附近,几缕头发呼应着他。 舒时窈想别开头。 “接着看。”厉微尘说。 那多不好意思? 舒时窈心里想着不好意思,偏偏眼神坚定的,再也没有挪开分毫。 “我会解开一颗扣子,你能看见什么?然后是第二颗,你又看见了什么……” 厉微尘的音色变低了,有着撩人的颗粒感。 舒时窈眼前不断浮现出刚才在房间里她曾经看过的景色。 “你眼睛看到的,就是镜头的走向,你作为观众想看到的,就是镜头需要呈现的。” “我是表演者,我当时的行为是在换衣服,我需要做的第一点是完成换衣服的动作,第二点是给‘镜头’捕捉到美感。” “虽然我知道你在那儿,可我不会看向你。” 舒时窈懂了。 她就是跟着厉微尘好看的手,一路向下,从胸膛到起伏的腹肌,到微微下陷的肚脐。 她是一个“镜头”都没落下。 厉微尘不说话,自己给自己添了水,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他接着说:“我昨天去试镜了。” 舒时窈愣怔,试镜?试镜什么? “《问情》里,我演师尊。”厉微尘说。 舒时窈更加不能理解了。 厉微尘的意思是——他试镜了《问情》的角色,而且通过了? 他为什么会通过?他过了的话,那上一世舒时窈怎么没在剧组里见过他? 不过怎么说呢,舒时窈凭良心说,厉微尘的气质仪态,简直就是比着剧本里的,那个宛如谪仙的师尊角色定制的。 要是他换上古装,那不就是从剧本里走出来的人。 舒时窈眼睛都是亮的,似乎看见了一条致富之路。 厉微尘笑了一下,什么叫冰消雪融,什么叫春风又度玉门关。 舒时窈只觉得自己心脏砰砰乱跳,单纯无害的美好,直侵她的心房。 “到时候,还要你多多关照。”厉微尘说道。 紧张的直摆手的舒时窈,哪里敢接话,这个娱乐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前有牧云野,后有厉微尘。 两个人的长相各有千秋,完全是靠脸就能大红大紫的人,偏偏在娱乐圈里寂寂无名。 “我才是,到时候我有做不好的,还要老师你教我。”舒时窈说着,乖得像是幼儿园里,等着老师发小红花的孩子。 【宿主……】 系统怯生生的声音出现。 【第三本书,第三个世界,第三个男主,出现了。】 舒时窈:!!! 【一部系统支撑三个世界,我好辛苦哦。】 压力更大的舒时窈:你大可以关掉两个世界。 【不行啊,厉微尘世界的剧情加载完毕了,厉微尘,二十六岁。二十岁之前在国外,拿了很多国外的顶尖电影奖项,在国内进修表演两年,留校任教了,现在是南江电影学院的教授,也是南影历史上,最年轻的教授。】 【剧情暂时隐藏,请宿主加快任务进度。】 她是块什么材料,居然能请动隐居的影帝,来给她当老师? 他这么厉害的人啊,舒时窈直肠子地问:“那你为什么会来教我?” 厉微尘一顿,然后慢慢笑了:“因果关系错了。” “因为是你,我才来教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郑重的像是对重逢的恋人告白。 热烈而且直白。 第7章 舒时窈吞了一下口水,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这句话从何说起。 “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吧。”厉微尘站起身,把他的东西收拾好:“能不能借我一个袋子?” 舒时窈也不问他为什么要借袋子,找了一个新的手提袋,把里面的粉红猪拖鞋倒出来,急吼吼地递给他。 厉微尘不愧是厉微尘,就算看见粉红猪男款拖鞋,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淡然地接过手袋,把平板文件和脏衣服,一起往里面装。 舒时窈见状去帮忙的,一拉一扯之间,衣服文件掉在地上,平板命好一点儿,掉在了沙发上。 舒时窈已经记不起来这是今天她第几次做错事儿了。 “对不起,我……”她呐呐说道,笨手笨脚地帮忙捡东西。 跟着她蹲下来的厉微尘屈起手指,悄悄在她眉毛上敲了一下。 舒时窈一疼。 “不要垂头丧气的,我不怪你,你做什么我都不怪你。”厉微尘淡淡地说。 真是……好老师,不凶不骂的,舒时窈顿时对他好感度拉满。 他把衣服捡起来,重新折叠,放进手提袋里,舒时窈也紧忙帮忙收拾掉落的文件。 都是他的备课表和剧本拉片,舒时窈帮他一一摞好。 “谢谢。”他甚至还道谢,他摸了摸,在沙发附近摸到一张不一样材质的纸。 是舒时窈昨天乱丢的,舒瑜锦送来的请柬。 “请柬?怎么丢在这里,是不想去吗?”厉微尘问。 舒时窈摇摇头:“明天要去的。” 舒家宅邸而已,她想去就去,还需要舒瑜锦给她的请柬作为通行证?那不成南江城今年最大的笑话。 舒时窈没把舒瑜锦那个堂而皇之,入住正室的小三儿妈,扫地出门,只是因为杜长若不敢在她面前蹦跶,不代表她没那个能力。 “必须去,但是你不高兴去?”厉微尘又问。 居然被第一天认识的人看破了。 如果不是不想看着舒瑜锦得意,她才不要去见他们。 “只有我自己……”他们一家人。 舒时窈不想表现得太过矫情脆弱。 “只有我自己去,有点儿无聊。”舒时窈话头一转,胡说了一句。 “可以带男伴吗?”厉微尘问。 舒时窈按照下意识的反应点点头,当然可以带,她要是愿意,她带十个男伴去,舒瑜锦也不敢在她面前置喙一句。 厉微尘修长的手指,把请柬展开,上面有时间地点。 厉微尘问:“那明天下午,我来这里找你,我做你的男伴,你带我去,可以吗?” 舒时窈看着愣了片刻。 “为难吗?” “不为难。”倒是真的不为难。 “那我们说好了。”厉微尘说:“明天也会顺道来还借你的衣服。” 等厉微尘带着东西离开,舒时窈还是没想通,她是怎么和厉微尘说好的。 她只准备了自己的礼服,厉微尘怎么办? 要不要用手机联系他,问问他穿什么尺码的衣服? 今天看他穿着裴溯的衣服,很合身,是不是可以找裴溯经常定制的店,先借一件出来。 她问了厉微尘之后,厉微尘回复的很快:不用,礼服我自己带,你穿什么颜色,我来配你。 总觉得进展奇怪,但舒时窈还是老老实实把她那条灰紫色的裙子的图片发了过去。 按照厉微尘留的作业,舒时窈在家里看电影。 按照厉微尘教的拉片方式,尝试解读。 手机里手机里弹出一条消息,打断她的思绪,把电影按了暂停。 牧云野:我试镜过了,男主。 舒时窈也高兴啊,这苦命的孩子,日子总算是有盼头了。 真努力,真刻苦,舒时窈觉得应该给他一点儿奖励。 于是给他转了两万块红包。 “恭喜恭喜,昨天照顾老人,今天又要早起去试镜,累坏了吧,下午早点休息。” 舒时窈发着语音,笔下刷刷写着人物小传。 “姐姐,今天我们不见面了吗?” 舒时窈用笔盖挠了挠头,“今天姐姐有作业啊,你乖啊。” 对方像是一只小奶狗,瓮声瓮气地说:“那好吧,过几天进组,就能天天见面了。” “嗯嗯。”舒时窈有点儿敷衍回了一句,继续专注作业。 …… 晚上裴溯回来,舒时窈献宝一样,把粉红猪送过去。 如愿以偿看到了裴溯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就穿上嘛,你脸臭臭的,要像我,可爱一点儿。” 裴溯嘴上说着不愿意,身体却很诚实,他换上粉红猪。 粉红猪猪打着领带,眼神酷酷的。 一看就是一只优秀的打工猪猪。 店里还有同系列的绿蜥蜴舒时窈买之前让牧云野试了试,说是很舒服,就送了他那双长着尖牙,咬住自己尾巴的绿色蜥蜴拖鞋。 “好穿吧,舒服吧,凉快吧,昨天说了今天就给你买了,我对你多上心啊。”舒时窈说着,高高兴兴的把包装纸都扔掉。 只留下一脸无奈的裴溯,踩着跟他一身气质都格格不入的粉红猪拖鞋,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明天回舒家,害怕吗?”裴溯突然问道。 为什么要害怕,要说害怕,也是舒瑜锦害怕她。 “我听说,她请了很多媒体。”裴溯提醒道。 舒时窈还记的上一世,她在各方摄像头下大发雷霆的样子。 舒时窈不屑地说:“她喜欢名利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请媒体帮她出出名,装个名媛的人设,一点也不奇怪。” 裴溯说:“她要是做了很过分的事儿,故意激怒你呢?你要怎么办?” 不得不说,裴溯果然还是裴溯,一猜一个准儿。 “我啊?砸了她的摊子,让她比我更难看。”舒时窈说,这是最差的打算, “真砸啊?”裴溯故意惹她。 “嗯。”舒时窈梗着脖子。 “舒家宅邸以前是你外公设在外面接待客人的,很适合开宴会,你就是想砸我也不不拦你,毕竟那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东西。” 是啊,再过四个月,舒家宅邸就到舒时窈手里了,“你这么说,我还真就不想砸了,毕竟是我自己的地盘,我砸了那亏本的人岂不是我自己。” 裴溯笑着看了看时间:“我一会儿还有一个会要开,你自己玩。” 这么忙,还说去宴会上捞自己,怕是连离开公司的时间的都没有。 舒时窈收拾收拾,给裴溯转了一个亿。 “那部剧肯定能大火,我不能让你吃独食,我们把合同改了,换成联合投资。” 各方版权都在舒时窈手中,她这么说,是在逼裴溯收下。 裴溯如她得意,把钱手下。 晚上,舒时窈去美容馆,结结实实做了一次保养,方便明天上妆。 到家已经十点半了,裴溯没在书房工作,反而在客厅回复邮件,见舒时窈回来了,才带着他的电脑去书房。 刚躺下的舒时窈就睡着了,紧接着做了一个梦。 舒时窈这次梦见的东西还不一样。 这次她会飞,是个修仙世界的小师妹,大师兄二师姐在外面浴血拼杀,她在宗门菜园里里偷瓜。 可这里师兄弟都死了,师尊也不在了,是在闭关吗? 梦了好久,她才想起来,这是她之前经历过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任务是背叛主角,诋毁主角。 舒时窈作为主角最小的那个徒弟,是被师尊捡来,放在宗门中养大的。 但是她自小心思歹毒,以师尊的养女自居。 后来,师尊为了保护天下苍生,与魔族为敌,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师门上下皆被牵连,大师兄二师姐负隅顽抗,誓死护卫宗门,惨死在护山大阵之外。 山门被破,舒时窈凭着长相被魔族掳走,小喽啰们将她打算进献给魔尊。 然后师尊将计就计,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舒时窈作为诱饵,借着进献的喜轿掩护,诛杀魔尊,替宗门上下报仇。 殊不知,真正的反派是伪装成正人君子的仙道魁首。 天下平定,留着名望如日中天的师尊只会碍事儿。 仙道魁首就诋毁污蔑、栽赃陷害师尊,并且利诱舒时窈倒戈。 舒时窈立刻接受利诱,说的话都是往师尊胸口捅刀子。 “门派上下,都是师尊害死的。” 仙门大会上,舒时窈就这一句忘恩负义的话,直接把师尊气到吐血。 “师尊你怕不怕,大师兄大师姐死的好惨啊,他们半夜三更没来找过你吗?” “……” “……” “你为天下苍生,天下苍生可曾为你?你做这些,本来就是不值得。” 舒时窈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任务不消片刻完成了。 那天师尊虚弱,活生生的美强惨,舒时窈都心疼了。 落雪纷飞之中,舒时窈一时分不清楚,他唇上的血,与眉心的红痣,那个更红。 系统给她看了剧本。 这场戏,混战之中,师尊重伤,她身死道消。 早就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舒时窈拿了正道魁首的钱也没省着,就都提前给师尊买了天材地宝。 等她死了,师尊就能继承她的遗产,疗伤看病,岂不美哉。 那天雪下的太乱了,舒时窈只看到一堆乱飞的箭,不知道什么修为,什么道行的人,才能一箭把她射到灰飞烟灭。 她的身体,和纷飞的雪一起,飘散了,只留下一枚中级法宝——一根从小陪她长大的发簪。 听宗门其他人说,那是她小时候,师尊抱着她,被她硬生生从束发的头上薅走的。 别人小时候抓周,她小时候抓美人儿的簪子,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梦中的舒时窈再回到宗门,以前破败的山门已经被修复。 山门之下都是来求学的弟子。 “仙尊大人是不是克徒弟?” “胡说什么,时窈仙姑离世之前,说的果然没错,天下人人都负仙尊,说出这样的话你有没有良心。” “这位道友说的对,我家住着云州,与魔界交界,要不是仙尊铲除魔界,现在日子还是过得生不如死。时窈仙姑不是说了吗,仙门上下都是为仙尊大业,舍身求道,我立志做他们那样的人。” 舒时窈一脑袋疑问,她不是那个意思啊。 “时窈仙姑真是好啊,她几次救了仙尊的命,还给仙尊买药。” “要不她舍生忘死替仙尊挡箭,仙门大会上陨落的就是仙尊了。” “如今宗门怎么说,也有一半是她的。” 舒时窈:?? 她不是,她没有。 她是被误杀的,那只倒霉的箭找上她的。 荡荡悠悠,舒时窈回到师尊的寝殿,想起以前在这里跪经,还觉得膝盖发疼。 本来应该成为新的正道魁首,风光无两的男人,现在居然独处暗室,不见外客。 探头进屋里,舒时窈看他第一眼,就发现他瘦了,头发也全白了,白得就像是她死的那天下的大雪。 他憔悴的让人心疼,就连眉心上的小痣,也不像平日,猩红惹人。 舒时窈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颓唐。 但舒时窈知道一个道理——男主的命都苦啊。 可能主角的命运都比较坎坷,总是被生活虐待,也不知道他现在又为了什么事儿忧心? 她知道她就快醒了,估计这次醒了也是一点儿也记不住。 但她想在多看几眼这个可怜虫。 可师尊抬起头了,舒时窈心底一颤,她到处游荡穿梭,都没有人能看见她,她也不知道师尊是怎么看见她的? 两人在暗室之中,只是眼神交汇,舒时窈似乎听见了师尊跟她说了无数的话,最后落尽耳朵里,变成两个字:“等我。” 等谁? 舒时窈醒的时候吐出一口气,她要等谁? 躺在床上,刚醒的舒时窈想了想,脑筋发痛,她今天似乎只与厉微尘有约, 他说他下午来。 希望他能守时。 作者有话说: 舒时窈:男伴我要带十个。 裴溯:探头探脑…… 牧云野:探头探脑…… 厉微尘:探头探脑…… 以下省略七个探头探脑。 第8章 按部就班的。 早上裴溯去上班,舒时窈看电影做笔记。 下午,礼服准时送到。 然后是化妆师。 舒时窈提前找圈里的一位大咖影后借的,圈内顶级化妆师。 娱乐圈的红毯出圈,十次有七八次出自他手。 睡前做了保养,睡得时间又充足,舒时窈的皮肤状态好到像是婴儿,化妆师碰了一下简直要感动哭。 “舒小姐,你这个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皮,以后你化妆还找我,我给你打折,不为别的,你的脸太省遮瑕霜了。” 三两句话,把舒时窈哄得开心了,付钱也爽快的。 只是化妆的过程中,舒时窈总是有点心不在焉,等过了一会儿,厉微尘如约而至。 “你终于来了,我都等的着急了。” 舒时窈说着,总觉得自己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身上松快的恨不能现在就出去跑两圈。 她从小马马虎虎的,也不是能把这种小事儿放在心头记挂的人,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可能是上一世在生日宴会上的遭遇,让她心里不舒服了? 不过厉微尘穿着西装礼服的样子确实好看。 口袋里的灰蓝色手绢折好,只露出一个角,小小的点缀,就是为了匹配舒时窈的裙子。 “你借我的衣服,已经洗好了。”厉微尘说着把衣服放在一边。 他还带了礼物,是一个黄花梨的盒子。 舒时窈不是不识货的人,按照现在黄花梨的行情,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盒子,也值个六七十万。 真不知道盒子里装着什么宝贝。 那个嘴甜的化妆师紧接着夸了两句厉微尘,“两人真是郎才女貌。” 舒时窈噗得笑了出来。 “你误会了。”厉微尘就连解释这种事情,也不紧不慢的。 “哎呀,那真是是不好意思了。”化妆师笑呵呵,也不怯场。 不一会儿妆容完成了。 剩下就是的发型了,舒时窈看了妆造的几个的作品,没有一个喜欢的。 “你的脖子好看,把头发挽起来就很美。” 如果换个人来说这些话,舒时窈都会觉得对方在恭维她,可厉微尘说,舒时窈就异常受用而且高兴。 厉微尘把他带来的黄花梨盒子放下,取出里面的礼物。 是一枚紫翡翠飘着粉色的簪子。 “跟你今天的裙子很合适,我就想着带来送你了。” 舒时窈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也就只有六七十万的黄花梨盒子,也就只配他带来的这只簪子了。 紫翡翠有价无市,这只簪子肯定是无数人抢着要的孤品。 “你可以试试。”厉微尘说。 “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舒时窈紧忙推拒。 一回头就对上厉微尘带着些许无奈的脸,似乎拒绝他的礼物,就把他伤害了似的。 他说:“我是送礼人,我都不觉得这东西配你贵重了,你自己怎么能这么觉得?” “这东西放在博物馆里,都要三重防弹玻璃保护吧,你要把它放在我的头发里……你不害怕我还害怕。” 舒时窈这么说,一点儿也不夸张。 紫翡翠少,黄花梨盒子也不多,要是两个是一套的,怎么也得一套几百年了。 不只是紫翡翠的价值,还有历史价值。 富豪圈不缺带老玩意儿的人,但舒时窈年纪还小,没有那个胆量。 “不用害怕。”厉微尘说。 舒时窈竖起大拇指,指甲上的美甲钻石闪着:“那是你胆子大。” 她拒绝着,又在几个发型里选了一遍,最后选中了一个清爽的发型。 再抬头,舒时窈对上厉微尘的眼神,只敢憨憨地笑,不敢开口,生怕对方强行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她悄悄低着头,不敢在去看厉微尘。 连厉微尘偷偷把她面前的镜子移走都不知道。 黄花梨的盒子被打开,厉微尘站在她身后,接过化妆师手里的梳子。 他像是经常给女孩子梳头发,一下一下,动作轻柔。 身后换人了,可舒时窈一点儿都没察觉。 她是第一次在别人给她梳头发的时候,觉得这么舒服,她都开始犯困了。 梳子齿在发根处擦过,带着痒意。 梳完头发,对方开始用手指整理头发,指腹温热,碰到她的耳垂和耳后的发根,舒时窈忍不住想要缩起脖子。 舒时窈疑惑着,那个话多的造型师,为什么这会儿不说话了? 可能是在用心工作? 对方的手指在她头发里穿梭,有种说不出来的痒。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任由对方把她的头发绾在耳后,对方有点过于小心翼翼了,可能梳头的时候,连一根头发都没扯掉。 一根簪子固定住已经绾在一起的头发。 舒时窈想要回头,就被对方扶住了太阳穴,并且送上了一面镜子。 “我的手艺是不是还算不错。”厉微尘笑着问。 舒时窈想要把簪子卸下来的手,顿时停住。 “这个跟舒小姐你的妆容裙子都很搭,素净温柔,跟您要求的晚夜昙花,不谋而合。”那个好多的造型师又开始拍马屁了。 不过他也说了有用的话:“您要是害怕簪子掉了,我用隐形发卡帮你固定一下,保证不会掉,再者说,这位先生绾头发的手法很专业。” 厉微尘劝道:“你听见没,人家在夸我。” 全场只有获益者舒时窈一个人不愿意了:“簪子多少钱,我……” “你再说我可就有生气了。”厉微尘板着脸,明明拿过影帝的奖杯,可他装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假了,所有看客都能一眼看穿。 “你很适合它,它也很适合你,不要辜负它。”厉微尘说。 就算是买,舒时窈也拿不出钱了,她能动用的家当,昨天都转给了裴溯。 只能讪讪作罢,之后在补偿厉微尘。 舒时窈收拾好,司机就开了一辆普通的埃尔法商务车,也就一百多万。 动辄千万的跑车对舒时窈而言,过于浮夸。 厉微尘帮她拖着裙摆。 两人上车,舒时窈才觉得奇怪,明明是昨天才认识的人,今天就带着他会老宅了…… 还是对方主动要求要去的,她还答应了。 “车程不近,你可以看看电影。”厉微尘说着,也不客气,在车上给舒时窈补了一路的课。 —— 舒家宅邸大,但也偏僻的,在郊区。 抵达后,心里有点儿忐忑的舒时窈又说:“如果别人误会你是我的男朋友……” 厉微尘说:“我不会跟他们解释。” 为什么?她瞪着眼睛,似乎极力思索厉微尘为什么这样说。 “能被别人以为是你的伴侣,我会觉得很荣幸。” 虽然这番话里,不乏有恭维在里面,但他说的好听,舒时窈也爱听。 舒家宅邸以前就是待客用的。 舒时窈的外祖家,家大业大,地处偏僻的会馆,平时根本不会住人。 毕竟主城区还有一座秀美的园林,一家人住着比起这边舒服太多。 外祖当年就不看好舒启衡,在结婚前,就让舒时窈的母亲,和舒启衡签订了协议。 后来果然如他所料。 舒启衡出轨,私生女比舒时窈还大四个月。 舒时窈的母亲难产,生下舒时窈之前,立下遗嘱,舒启衡只是管理她的财产,舒时窈这个唯一拥有她血脉的人,会在二十一岁那年,全部继承遗嘱上的财产。 舒启衡绝情,舒时窈的母亲也咬着牙,把她的全部财产,大到房产股份,小到小时候骑坏了的自行车,都记录在他的遗产里。 舒启衡的管理权,还要被几方钳制,每年公司的收支,固定资产的变动,都会被查的底掉。 他连偷点儿油水的手段都使不上。 舒时窈下车,厉微尘扶着她,踩着红毯,脚步款款,可才到大门前,他们就被人拦住了。 “为了会场安全,专程换了保安。” 这是后来杜长若给出的,为什么保安会拦着舒时窈的理由。 上一世舒时窈被气得跟个炸药桶一样。 现在只想笑笑。 “升米恩斗米仇,我好心让她们母女住进我的宅子,她们换掉保安不让我进。”舒时窈摇着头:“世风日下。” 这门口,可不止舒时窈一个人,来来往往的,那个不是的南江城有头有脸的。 对舒家的事儿,都有所耳闻。 “这保安怎么回事儿,上岗之前难道没训练过吗?” 已经有人开始替舒时窈说话了。 舒时窈之前说:谁娶了她,然后把她送进疯人院,坐享其成的故事,可不是空口说说。 南江城里就有不少公子少爷,发着这样的美梦。 有人就怕事情闹不大。 “她可是舒时窈,比里面过生日的那个,要正儿八经一百倍的舒家大小姐。” 舒瑜锦自作聪明请来的那些媒体,已经快把快门键按出火花了。 “那个就是舒家大小姐,这不比红毯上的女明星好看。” “消息落伍了吧,舒时窈本来就是的女明星。” “怎么,还不让我进去吗?”她说话的时候,面带笑容,厉微尘靠近她两步,握着她的手。 面上的风轻云淡,反唇相讥。 反正丢脸的不是她。 果然,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杜长若几乎是小跑着从庄园里跑出来。 “窈窈,你来了,保安室今天才上岗的,宴会人多,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只是阿姨考虑不周了,你这孩子也是,不是有请柬吗?你拿给保安看看。” 杜长若满脸堆笑,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三两句不到,就开始责怪舒时窈不带请柬了。 舒时窈气定神闲,“今天我要是不用请柬进不了这个门,你信不信我让你们明天拿着钥匙,也进不来。” 舒时窈早就知道,对付杜长若这种老狐狸精,要的就是比她更能沉得住气。 她说话时轻飘飘的,却每个字都捉住杜长若的要害。 “要是没有别的问题,我们就进去了。”舒时窈说着,挽起厉微尘的手,一起进了庄园。 白色的城堡一样的建筑,打开全部的灯光后,在夜里显示着它过分的辉煌。 庭院里的花是精心布置的,舒时窈走得不紧不慢的,杜长若再也不敢拦她,反而是气冲冲的从她旁边快步走了过去。 “走这么着急?”舒时窈假装关切地说,但杜长若没功夫理她。 厉微尘挽着舒时窈的手,两人走在一起,这种亲密,就足够吸引人的注意力。 舒时窈有男朋友了吗?所有人都想知道,名为舒时窈,馋了众人二十年的肥肉,究竟落进了谁的嘴里。 如果是厉微尘,那就没有什么意外的了。 没有瑕疵的脸,身材堪比男模,气质也是一顶一的。 这是舒时窈第一次带除了裴溯以外的男伴。 不过两人走在一起,确实般配。 有人认为般配,有人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舒时窈有伴侣了,对舒启衡而言,那就是晴天霹雳。 杜长若慌慌张张的,就是去报信了。 前几年他们最怕的就是舒时窈跟裴溯结婚了。 舒时窈的难缠,加上裴溯的手段,舒启衡以后被扫地出门,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 “窈窈,你来了。”舒时窈前脚刚进前厅,后脚就被舒启衡叫住。 “最近怎么样,过的还好吗?”舒启衡问道。 “好,我怎么能不好呢,舒瑜锦的生日过完,不就轮到我了吗,爸爸你累了这么多年,是时候歇歇了。”舒时窈说的,就是舒启衡怕了一辈子的事儿。 “我的好女儿果然长大了,现在知道关心爸爸的身体了,果然是爸爸的好女儿。”舒启衡装出一副慈父模样。 但舒时窈不好骗了:“这话还真是稀奇,我小时候就听父亲悄悄说过,说我的长的和母亲有七分相似,你一见到我的脸,就会想起那个死了还不让你安生的女人。” 舒时窈不冷不淡地说着,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儿:“我的长相,就足以让你作呕?那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吗?” 上一世那个劳什子的抑郁症,如果演戏被骂是诱因,那舒启衡作为父亲的不称职,对舒时窈的伤害,就是病根儿。 舒启衡脸上的笑就那么僵死在脸上。 上一世,被藏了炸弹的游轮,可是舒启衡送她的。 那时候她还在想,从小到大,只为舒瑜锦庆祝的父亲,也把她放在了心上了。 “你胡说什么?”没担当的男人,这会儿开始死鸭子嘴硬了。 舒时窈都觉得他滑稽。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弯弯绕绕的父慈女孝的场面我不想陪你演。”舒时窈直截了当地说。 脸色赤红,这么多人在场的宴会上,又不好发作,舒启衡简直要呕死了。 “他是谁?我以前没听说过你找对象?”舒启衡诘问道。 舒时窈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膀:“舞会带个男伴来,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你年纪还小,交朋友要擦亮双眼。” 舒时窈真想怼他一句,当初妈妈就是瞎了眼才找他这么一头白眼狼。 “今天是你妹妹的生日,来了很多客人,就算你不懂事儿,我也不想在今天跟你发生矛盾,总之这件事儿,我们等下去以后,好好谈谈。”舒启衡说道。 天大地大,他舒启衡的面子最大。 “没空跟你过家家,二十一岁我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你能拦着我不让我长大吗?没事多歇歇现在才开始讨好我,是不是晚了。”舒时窈说得舒启衡哑口无言。 舒时窈要是结婚了,她的钱落尽另一个外姓的男人手里,舒启衡能气得进重症监护室。 舒时窈收起她那带着些许讥诮的笑脸:“今天的主角呢,怎么还不登场?我都等累了” 厉微尘扶着她,两个人找了一个卡座坐下。 “等会儿你看好戏啊。”舒时窈迫不及待地给厉微尘预告。 等了一会儿,厉微尘帮舒时窈拿了一盘点心和纸巾,伺候着她慢吞吞地吃完,那出好戏才满满拉开帷幕。 果不其然,舒瑜锦还是死性不改。 她穿着一身粉色裙子,年轻靓丽也挑不出错来,只是她带的那一套首饰,耳坠项链和胸针。 三十年前苏富比拍卖行就拍出了四千万的高价,私人收藏家典藏。 在媒体的摄像头下,终于有人问到了她的首饰,她故意对舒时窈款款一笑。 “对,这套珠宝一直在我家收藏。”舒瑜锦侧着头,摆出调整耳饰的姿势,好让媒体把她的耳环拍清楚。 媒体提问道:“舒小姐,这么贵重的珠宝,难道你不怕弄坏吗?” 舒瑜锦笑着说:“我爸爸说,这些珠宝肯定没有我珍贵。” 舒时窈笑得抱住厉微尘的胳膊都笑直不起腰来。 她小声说给厉微尘听:“一堆白醋瓶子做的耳环项链,有什么珍贵的。” 就算是尽力忍着,舒时窈的笑声也太猖獗了,媒体想听不到也难。 可舒瑜锦的戏还没唱完,舒时窈都不忍心打扰她。 过了一会儿。 在一阵急促的摄影快门声中,舒瑜锦大喊了一声:“哎呀,耳环被我弄坏了。” 三十年前就价值几千万的钻石饰品,现在应该估值过亿了。 但弄坏了。 这可真是赚镜头的好办法。 舒时窈则摇着头,“真该让她上上你的课学学表演。” “是有点儿浮夸。”厉微尘说。 舒时窈立刻瞪圆了眼睛。 这可是人淡如菊的厉微尘,第一次评价别人,还是这种不怎么好的评价。 舒时窈用肩膀撞他一下:“说得好。” 她不去招惹舒瑜锦,偏偏舒瑜锦自找没趣儿,拿着被她弄坏的耳环,一步都不绕的走到舒时窈的面前。 她神色愧疚,脚步踟蹰:“窈窈,对不起,我把耳环弄坏了。” “弄坏了就弄坏了。”舒时窈大度地说。 “可是……”舒瑜锦结巴了,后面的话不能由她说出来。 那舒时窈替她说:“可是这是我妈妈的嫁妆,你弄坏了,我是不是该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这下舒瑜锦更不敢接话了。 “它们被锁在只有我和爸爸才有钥匙的保险柜里,你是怎么拿到的?是偷的?”舒时窈坐在沙发上,连动都没动。 相比之下,舒瑜锦装出一脸愧疚的样子,站在哪儿,像个来端茶打碎杯子的丫鬟,等着主子的发落。 “我没有。”舒瑜锦争辩,表面楚楚可怜,言语里是藏不住的得意:“是爸爸打开保险箱让我带的,你知道,我今天过生日,你不要怪爸爸,爸爸也是想给我最好的。” 原本应该生气愤懑,满肚子郁气,觉得被父亲背叛的舒时窈,生怕自己笑出褶子来。 “他能给最好的,就是一堆玻璃做的假钻石?我记得他一年的管理费不多,但一两千万是有的啊,不会给你带假货吧。” 舒瑜锦忽然想起来前几天,舒时窈行色匆匆地回来过一次。 问过下人,没一个人知道舒时窈回来干嘛。 他们一家人都把舒时窈当做透明人,她甚至没想过多问几句。 “你故意把赝品放进保险箱里,等我去拿。”舒瑜锦不傻,想通一切的她气得脸都在发抖。 舒时窈补充道:“那双耳环,我特意交代工匠,做的时候做结实点儿,他们跟我保证过,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毁坏,是绝对不是断裂的。” 第9章 舒瑜锦本来准备好的说辞,这套珠宝年代古旧,佩戴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一点儿也不奇怪。 她没认出来这套首饰是假的。 她眼力不行,还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其他地方了。 橘色的沙发上,舒时窈坐姿娴静优雅,她鬓发如云,容颜清丽,如同雾中远山似的轮廓,让人极力想把她看清楚。 大量的镜头,不请自来。 尽管他们是收了钱,给舒瑜锦办事儿的人,但豪门姐妹相争更能赚观众的噱头,手快有,手慢无,能不能霸占热搜,就看今天网上是谁先把夸张的文案,劲爆的图片放出去了。 舒瑜锦恼羞成怒,把那副坏掉的耳环重重扔在地上,平时说话都装的细声细语的人,干脆一把将自己的假面撕个粉碎。 “你故意害我出丑。”舒瑜锦指责道。 舒时窈笑到眼睛不自觉的轻眯起来,那一湾似酒如蜜的眼睛,被她藏在密密的眼睫之间,她反问道:“到底是谁害谁?” “是我看起来好欺负吗?如果再让我发现,你的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你看我会不会把你的手直接打断。” 清冷之下的秾艳,随着几句狠厉的话,像是骤然绽放的花,尽数展现出来,舒时窈的眼神,像是准备狩猎的狐狸,盯着舒瑜锦时,让舒瑜锦感觉是她的血管被人盯上了。 “我没有,是爸爸给我的。”舒瑜锦有些气弱地说。 “那你替我转告他,我的东西,轮不到他做主。”舒时窈眼神一撇,收敛的眼睑让她看起来懒懒散散的。 似乎是不耐烦和眼前的人和事纠缠。 就是这种不耐烦,慵懒和贵气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就算今天晚上舒时窈的打扮素雅平淡,像是清丽的白昙花。 可她这朵白昙花肯定是在最昂贵的温室里,经过精心地培育,细心地照顾,才长长这副精致的模样。 保险箱的钥匙,只有舒时窈和舒启衡有。 上一世这个时候,舒时窈就该知道,触怒她,设计她的人里,有舒启衡一份。 可她就是个傻子,后来收到舒启衡送她的游艇时,高兴的立刻就去游艇上,拍照庆祝。 舒启衡走过来,试图缓解现场的尴尬。 “窈窈,你怎么能这么指责长辈,爸爸知道,你就是跟你姐姐开了一个玩笑,不是故意害她出丑,你跟你姐姐道歉就是了,她会原谅你的。” 他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声音里的是装出来的慈祥。 “道歉?”舒时窈差点儿被他的说法气笑。 “今天是你姐姐的生日,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日子,你从小就调皮,不能在今天也不懂事儿吧。” 她该道歉?她不懂事儿? 舒启衡两次向着舒瑜锦说话,舒时窈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像是斗败的花孔雀一般的舒瑜锦,腰杆儿都直了,趾高气扬的用下巴看着舒时窈。 舒时窈抚了抚自己的裙摆,把手递给厉微尘。 厉微尘借给她一份力气。 站起身的舒时窈把头抬的比舒瑜锦还高,她知道,舒瑜锦看着她跟厉微尘交叠的双手,恨不能有读心术,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舒时窈和厉微尘到底是什么关系。 舒时窈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可以道歉啊,但我不知道舒瑜锦敢不敢应声。” “我有什么不敢的。”舒瑜锦立刻说,她呕心沥血的筹谋设计,都没能让舒时窈吃瘪,舒时窈愿意主动道歉,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但是在我道歉之前,你是不是得先把你骗我的五十万医药费还了。”舒时窈藏不住心事,这张王牌,藏得她心里痒痒,恨不得立刻捅破了。 但现在看来,她没白白忍这一遭。 舒瑜锦的脸像是被人刷了一层墙腻子似得,白的吓人,嘴唇都没了血色。 这不是五十万的事儿。 这是她挑唆宋以薇,陷害舒时窈,把宋家架在裴溯的炉子上烤的缺德事儿。 就算裴溯嫌弃她是秋后的蚂蚱,放她一马,那被裴溯收拾过的宋家,对她这个罪魁祸首有多少慈悲心? 最后还不是撕破脸,给舒瑜锦点儿颜色看看才能罢休。 到时候怕是舒启衡都保不住她。 舒启衡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一看他的大女儿脸色,就知道这是个大窟窿。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舒瑜锦暗搓搓的针对过舒时窈,但是被舒时窈识破,还抓住了她的把柄。 他算计一世,过得风风光光,怎么就生出来这么愚蠢的女儿? “现在还要我的道歉吗?不要我可走了。”舒时窈说道。 嘴唇发抖的舒瑜锦恶狠狠地说:“你还不是仗着裴溯!” 厉微尘轻轻抬眸,对她这话非常不赞同。 “自作聪明。”舒时窈靠近她,压着声音:“私自修改病人的住院费,这件事儿爆出来,对宋家的打击巨大,作为连锁的医疗机构的,这五十万足以撬动宋家几代人积累下的口碑。” “我可以不跟裴溯说你,那你觉得宋家会放过你这个带坏他们女儿的坏人吗?” 舒时窈的反问让舒瑜锦心底发虚,宋家人心也狠毒,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你是蠢猪吗?”舒启衡扬起手,就扇了舒瑜锦一巴掌,他下了死手的,舒瑜锦脚腕一歪,坐在了地上。 刚才还对着舒时窈“谆谆教诲”,说着今天是舒瑜锦的生日,好像多珍惜女儿的舒启衡破功的有点儿快。 她不喜欢看狗咬狗的场面,太闹腾了,仰着下巴,施施然地牵着厉微尘的手:“这栋房子是洛可可风格的,后面还有一个西式花园,我带你去看看。” “好。”厉微尘点点头。 舒瑜锦捂着她的脸,带着恨意质问:“你跟这个男人卿卿我我的,不怕裴溯知道吗?” “你呢?你敢碰裴溯的女人,你不怕他吗?像你这种小白脸,裴溯能把你挫骨扬灰了。” “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舒时窈不理她,她讨了个没趣。 厉微尘则松开了的舒时窈的手,用略带歉意眼神看着舒时窈。 舒时窈眉头一拧,难道他真的听了舒瑜锦的鬼话,开始怕裴溯? 厉微尘的小臂从舒时窈的腰后穿过,他一只手就能握着舒时窈的半个腰,用亲昵的姿态,让舒瑜锦哑口无言。 后院有点冷,比起前厅都出都是看热闹的人,这里只有虫鸣和喷泉里的水声,五月是蔷薇的盛花期,空气里都是花的香气。 有了冷的感觉,舒时窈才发觉的她腰侧的那只手的热的不同寻常,隔着布料,舒时窈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灼热。 “不好意思,刚才是我自作主张了。”厉微尘就连道歉都不紧不慢的。 “舒瑜锦疯疯癫癫的,她胡说的,我哥……裴溯,他人很好的。”过于亲密的距离,让舒时窈感觉到一丝奇异的羞赧。 厉微尘说:“是吗?” 舒时窈从简单的两个字里,听出了莫大的不认同。 触碰着舒时窈腰侧的手收紧,“他好不好不重要,你觉得他好就行了。” 如果在舒时窈心里,裴溯就只是个好哥哥,那厉微尘哪儿有不高兴的道理。 舒时窈听说过一句话,家灯下看美人。 迷离的灯光,婆娑的树影,舒时窈盯着厉微尘的脸,就不舍得转开头了。 像是中了迷魂术。 修长的手指和腰侧的软肉,不知道是谁吸引了谁。 厉微尘的吐息,抚在舒时窈的耳鬓:“恐怕我又要自作主张一次了。” “舒小姐……”一道声音打破两人之间近得过分的距离。 舒时窈提着裙摆转过身,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刚才厉微尘在低下一点儿头,就要亲到了她的鬓边了。 “是我唐突了,你去看看是谁叫你吧。”厉微尘说:“或者,你不想去。” 舒时窈提着裙摆,淡淡抽身,她差点儿就沉沦在花开的月夜。 “我过去一下吧。”舒时窈几乎是落荒而逃。 到了前厅,她远远的就看到,已经被所有人围住的裴溯。 今天能进舒家大门的人,资产几乎都能上亿,自称一声富豪,也是不在话下的。 可是富豪和富豪之间也是的分三六九等的,如果金字塔尖上能坐着个人,那个人就是只能是裴溯。 和裴溯说上几句,得到裴溯几句指点,和裴溯攀上一丁点儿的交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所以这群人才这么趋之若鹜。 舒时窈提着裙摆,裙子一圈的钻石,在灯下反射着光,像是踩着一地流星,飒沓而来。 “哥哥,你怎么来了?”舒时窈快走两步。 裴溯立刻把手中的酒杯递给身边的人,往舒时窈的方向走过去,“你穿着这么长的裙子,就不能稳重一点儿,脸都跑红了。” 舒时窈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是热热的,可着两步路还跑不红她的脸…… 是刚才和厉微尘的接近…… 灰紫色的纱裙,轻盈飘逸,带着香气。 “不会的。”舒时窈咬着下唇,嗫喏着说。 裴溯帮她把乱掉了的两缕头发整理好,“都这么晚了,我来接你回家。” 他轻轻拨动舒时窈头发,一众人只敢站在远处,不敢多说什么。 “走吧。”裴溯伸出手,等着舒时窈把手交给他。 霎时间,舒时窈能感觉到,庭院里其余人的目光里,都带上一种戏谑。 “那可是裴溯亲手养大的白菜,他能让别人拱了?”不知道身后是谁在多嘴。 第10章 舒时窈听见这句,快速回头,所有人都闪躲着,不敢跟她对视。 “哥,他们胡说什么呢,我还有个朋友,他在后面花园等我……”舒时窈嗔怪着。 裴溯攥住她的手,“跟我走。” 舒时窈直观的感受到了他的专横……裴溯好像,比平时凶了一点儿。 “怎么了。”舒时窈的手指点了点他愤怒时聚拢的眉峰中间。 裴溯的呼吸明显加重,“前两天我才跟几个有影响里的媒体打过招呼,关于你的恋情,最好先通过我这里,今天我就收到他们的联系,说你在酒会上,跟别人举止亲密。” “他是谁?”裴溯诘问。 舒时窈舌头打了一个结,“他……”是你给我轻的补课老师。 可不等她把说完,裴溯将她拉进怀里,打横抱了起来。 “哥,你干嘛?”舒时窈震惊,恐惧,却依赖地揽住裴溯的肩膀。 还小声地央求道:“哥,你这么抱着我,我还挺丢人的,你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己走好不好?” “一点儿都不好。”裴溯说着,步子更快,舒时窈也更颠簸,只能更用力地抱紧他的脖子。 这次宴会是为什么举办来着?不重要。 重要的是裴溯终于对舒时窈下手的。 没有人觉得是预料之外,就连房间里的人,也端着酒杯,好整以暇的围观这一刻。 “那个漂亮男人说不定就是舒大小姐特意找来,逼裴溯吃醋的。” “这些可以让家里那些不成器的孩子放弃追求舒时窈了,他们有几个脑袋跟裴溯争。” 被平稳放到车上的时候,舒时窈一口气没吐出来,裴溯就关上车门,挤了过来。 昏黄色的车载夜灯之下,他平常的商务精英模样崩塌了。 几缕乱发在他的鼻梁上,他的手指将领带勾开,刚才那一会儿的交际,在他身下果酒的气味。 酒精的软腻,和裴溯身上古板龙涎香水的味道萦绕,变成了一种舒时窈闻过会觉得头脑发昏,能迷惑心智的气味。 “哥……”舒时窈声音发颤,她在裙摆之中,像是坐在云朵里,她害怕裴溯的时候,习惯性的腿脚发软。 就比如现在的裴溯,像是一个她的陌生人。 “我就知道会吓到你。”裴溯说道。 舒时窈屏住呼吸,裴溯要做什么? 他一点点靠近,眼神灼热,烫的舒时窈不敢跟她对视,她越是闪躲,裴溯逼得越紧。 “那只,你养在外面的小奶狗,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眼,你只是心软,也知道轻重,现在这个不行。”裴溯说。 “那……那个?这个?”舒时窈声音微微颤抖,她靠在椅背上,抬起头,小小的灯倒映在她眼睛里,像是把世上最美好的东西,藏进了她的眼眸里。 裴溯喉结微动的样子,是舒时窈从来没见过的性感。 “带小姐回家。” 拉上和主驾驶挡板,司机发动车子,车子后排形成一个密闭隐私的小空间。 平时的裴溯古板,规矩。 这样乱着头发和衣服的野性模样,是舒时窈想破头也想象不到的。 裴溯摸着她的后颈,舒时窈缩着脖子,像是一只被吓到的小兽。 他拔下簪子,舒时窈的头发就散落一肩。 “你想要这些东西,哥哥送你好不好?外人送的脏东西,我们不要,好不好?” 那些好不好,没一个是商量的口吻,都带着霸道强硬,不容置喙。 裴溯随手把簪子仍在车子的脚垫上。 知道裴溯平时座驾上的脚垫,都是柔软的真皮,簪子掉在地上也是医生钝响,应该是摔不坏。 但舒时窈还是心疼的心底一颤:“那是我东西。” “你心疼他送你的破礼物?” 裴溯说这话,就有点儿胡搅蛮缠了。 明明是是他破坏簪子在前。 她眼睛涨涨的,委屈难受,裴溯是对她最好的人,却突然这么凶。 她起身想要把簪子捡起来,却被裴溯用胳膊把她困在一个狭小的,不能动换的空间里。 “你还要捡?”裴溯一字一顿的语气,让舒时窈不知所措。 “那是我朋友送我的……” “不许要。” 舒时窈一愣。 裴溯的食指,轻轻摩挲着她耳后的那块儿皮肤。 动作亲昵,眼神滚烫。 “想要什么,哥哥给你。” 太近了,裴溯现在的动作,就和厉微尘一样,是想亲她吗? 裴溯想亲她? 舒时窈僵硬着身体,难道裴溯也会紧张吗? 试图慢慢靠近的裴溯,他的呼吸几乎停滞。 他也在对抗紊乱的心跳吗? 舒时窈颤巍巍的抬起手,胆大包天的求一个真相。 她的手掌贴在裴溯的胸膛,隔着端正的礼服,感受到他雀跃的心动。 【恭喜宿主,绿茶值加十分。】 ……她这只手也被捉住了,被裴溯按着。 她手中他心脏的鼓噪,像是有传染能力。 【恭喜宿主,绿茶值加十分。】 ……舒时窈的心跳也在加快,她耳朵里纷纷扰杂芜,却都是两个人的心跳。 不能抵挡。 裴溯欺身,那种只看着舒时窈,就无比餍足的眼神,会让被注视的人自满又骄傲。 还有种被人捧上云端的不安定感。 “哥,我们先回家,再说其他的好不好。”舒时窈的退堂鼓敲得震天响。 这时候只能赌一赌,裴溯对她是心软多,还是占有欲多了。 良久,裴溯坐到旁边,给被禁锢的舒时窈一点儿喘息的机会。 她撇着眼睛偷偷瞧着裴溯。 他的耳垂是红的,做什么都游刃有余,杀伐决断不眨眼的人,也会悄悄红了耳朵…… 他的一只手还攥着舒时窈的手,另一只手,有些笨拙急躁的将自己的领结松开。 “我又不跑,哥,你能不能先松开我,”舒时窈小声央求。 裴溯看着她黑溜溜的眼眸,顺着她的意思,把攥着她的手松开。 车子一路开回帝景。 平时插科打诨,能说许多话的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了。 回到家,舒时窈提着裙子:“我先去卸妆,换一身衣服好不好。” 裴溯点头。 他在楼下等着,心里焦躁的像是起了一把火。 这把火烧了半个小时,舒时窈还是没有动静。 裴溯也终于坐不住了,他上楼,几个房间查看下来,家里早就没有舒时窈的身影。 舒时窈跑了。 口口声声说着不跑,装得老实本分,一扭头,她就没了踪影。 裴溯只觉的心头的火势蔓延,烧着了他整个胸膛。 …… 舒时窈在酒店的大床上,晃着酒店送的红酒,借着醉眼看着巨大窗户外的夜景。 万家灯火连成一片霓虹。 离家出走住的酒店都是六星半,全市最高,主卧的大床是绝佳的俯瞰点。 那些灯火,看了一会儿就没意思了,舒时窈打了一个哈欠,鼻子有点儿闷。 是喝多了心慌? 从小别墅的二楼,往草地上跳的时候的心慌? 或者是从宅邸被裴溯抱起来那一刻起,她的开始心慌了…… 脑袋里一团乱麻,但丝毫无法抵挡困意。 等她醒了,就感冒了。 手机上有昨天厉微尘的消息,告诉舒时窈不用担心,他已经到家了。 还有就是裴溯发过来的消息,对方显然对她的位置了如指掌,还点了她喜欢的早餐,让人送来。 可能裴溯是破罐破摔了,把他的掌控欲,事无巨细的展现出来。 舒时窈被气得鼻子不透气,脑袋昏沉,脚步虚浮。 不想联系裴溯,不想找那些只把她当肥羊的假朋友。 舒时窈自己打车到医院,刚到挂号窗口,就碰见了牧云野。 “姐姐,你脸色好差啊。”牧云野正在给奶奶交住院费,他作为即将爆红的男明星,一点儿也不避嫌,主动挽着她的胳膊,浅浅扶着她。 还是小奶狗好啊,那关切热忱的眼神,让舒时窈想当场给他再打两万块。 如果他有狗耳朵,这会儿一定是软趴趴的。 有牧云野陪着她看诊,一路上舒服不少。 “情绪起伏,加上着凉,换季注意保暖,挂点滴。” 牧云野陪着她挂了一个多小时的点滴,再把她送回宾馆。 看着她吃饭,她吃不下,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中间也不多嘴去问,为什么舒时窈有家不回,要来住酒店。 “姐姐,我给你削了水果,你要不要吃两口。”牧云野趴在床头,小声地问。 舒时窈眯缝着眼睛,拒绝一直满怀期待的小狗狗,有点残忍了:“不想吃,不舒服。” 她有气无力的。 “怎么才能让你舒服一点儿?”牧云野的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上舒时窈的额头,感受着她额头上的烫意, 她浅浅抬眸,看着牧云野。 比起平时的青春活力,今天的牧云野皱起眉头,带着关切忧心。 舒时窈就想起上辈子,她直到被炸死,都没能摸一下牧云野的腹肌。 她忍俊不禁。 “笑什么?”牧云野不动声色的靠近她,把脸枕在她的枕头上,好仔细看着她。 “怎么才能让你舒服点儿?”牧云野忧心地问。 “可能摸摸腹肌,我就能舒服点儿。”舒时窈笑盈盈地说。 牧云野眼睛立刻瞪大了一圈,脸颊也肉眼可见的红了。 逗他玩儿可太有意思了,舒时窈苦中作乐的想。 过了一会儿,牧云野脱了鞋,轻巧的翻身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 舒时窈惊愕。 “你在被子里摸摸吧。”牧云野羞窘地拉住舒时窈的手。 第11章 “只能在被子里摸,要不然我会……不好意思……” 舒时窈感觉到了,他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说话时瓮声瓮气,偏偏眼神里带着纯质。 他的手比舒时窈的大许多,这是上次舒时窈给他储蓄卡的时候,就感知过的。 现在两人的手中间,没有了那张卡的距离。 还没退烧的舒时窈的手,比牧云野的体温要烫一些。 手背上,是牧云野敷上来的手心。 手心里,软软的,带着韧劲儿,有豆腐块一样的轮廓。 舒时窈的手根本不敢自己动作,就那么贴合着。 原来腹肌,是这种触感。 她有些不自在的舔了舔唇,眼神不自然的往下看。 手被牧云野握着,暂时没有了行动能力。 她稍微有点得寸进尺,不满足现在这种,只能贴贴的状态。 “两边,一样吗?”舒时窈试探的问。 牧云野点点头:“腹肌对称的,一样吧。” “真的假的?”舒时窈装傻。 “真的。”牧云野点点头。 “口说无凭的……”舒时窈的小手指动了动。 腰腹上的痒痒肉最多,他不受控制的弯起腰,躲避舒时窈的触碰,枕在枕头的脑袋,也受到牵连,扎进了舒时窈的颈窝。 两个人都显得狼狈莽撞。 他咯咯笑着,吐出的热气,让舒时窈半边脖子发麻。 “你,是不是……”牧云野的话没说完。 舒时窈已经迫不及待的点点头。 紧接着,她就听见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欺凌值加十分。】 好心情一下被噪音淹没。 她突然发木的脸色并不好看。 既然不喜欢金主和金丝雀之间的小把戏,也接到了心仪的角色,奶奶的住院费也降下来了,片酬足够他应付生活,为什么还有虚与委蛇。 可牧云野的眼神里,还带着雀跃和兴奋。 系统提示,牧云野觉得被欺凌了…… 总有一方是错的。 “怎么了?”他帮舒时窈理了理枕头上的头发,温柔小意,妥帖缱绻。 从他的表情中,丝毫看不出一点不满。 舒时窈疑惑:“系统,你是不是故障了。” 【你怎么知道?】 舒时窈:??? 【接收三个世界线,就能证明本系统有异常表现,申请的主系统故障排查,一直提示等级较低,无法排除。】 舒时窈第一次得知现在这种情况。 她正发愣,耳垂被一样柔软的东西触碰,才让她一个激灵。 耳畔低哑的声音说:“如果是你,想摸别的地方也是可以的。” 简直就是恶魔的低语。 一句话,就带着舒时窈抗拒不了的诱惑力。 手心里,年轻的皮肤滚烫,比起她发烧的热度,还要灼人。 牧云野提醒:“你别噘嘴,不然我会想亲你。” 舒时窈的心像是从胸口跳了出去,胸口被挖空了一块,急需什么填补。 她指甲不自觉的在软乎乎的皮肤上划拉两下,发现对方弓着腰,像是一只虾,嘴唇微启,蹙起眉头,舒时窈还觉得很有兴味。 这就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吗,真好。 滚烫的额头,印上了一个更烫的唇印。 他浅尝辄止,并不过多贪恋。 一无所得小孩,在得到一块糖果的时候,怎么可能舍得一口吃掉,舌尖上细细碎碎的甜,足够他回味许久。 “你只想这么亲我?”舒时窈眯着眼睛问道,发烧病弱潮红的脸上,带着睡足的小猫儿的餍足。 其实她没多少气力,就是看见牧云野好玩儿,忍不住欺负人。 牧云野的喉结微动。 “我舍不得。”牧云野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这句。 “嗯?”她忽闪着睫毛微动,像是蝴蝶翕动的翅膀。 “就是舍不得。”牧云野半敛着的上眼皮,几乎把他缱绻的眼全都遮住。 软和的毯子下,一动不动的僵硬身体,闪躲的眼神,已经够让舒时窈看出他又在害羞了。 她笑着问:“是不是怕我忍不住把你吃了。” 肆无忌惮地玩笑,好像真的能舒缓心情,舒时窈眉眼一直都是弯弯的,嘴角上挑,期待着他更好玩儿的表现。 “不怕。” 隔着被子,他的声音仿佛是上了一层混响。 少年感十足,把玩笑当真的直率,就好比把直球打进了舒时窈的心里。 她像是摸小狗那样,摸了摸他的头。 突然就能心安,就有了困意。 牧云野将额头与她的相抵:“我陪你睡一会儿,你醒了,我再陪你吃饭。” 兴许是病中的脆弱,舒时窈觉得他的两句我陪你,格外动人。 合上眼,舒时窈就睡着了。 网民实在无聊,生日宴会的事件发酵一天一夜,还有人乐此不疲的在其中挖掘看点。 厉微尘的大学教授身份,早就被挖了个干净。 那些年裴溯怎么为了舒时窈“烽火戏诸侯”,也被曝出来。 别的不说,几天前,裴溯就应该去拓展海外业务,据说突然回国就是为了舒时窈。 要不哪个总裁会一下飞机,不倒时差,不开会,直奔酒吧抓人。 竹马是不是打得过天降? 有人押注有人磕cp…… 厉微尘的颜值加分,裴溯的财产加分。 当女配,被人评分了十个世界的舒时窈,看着网友给男主们打分,偷着乐了很久。 踏实睡了一觉,已经退烧的舒时窈看着手机,喝着瘦肉粥。 她说她嘴里发苦,牧云野就跑去一家需要排队的甜品店,帮她买新出的网红甜品。 等了半个小时的舒时窈也不无聊,网上冲浪欢乐多。 问:豪门舒家的嫡庶之争究竟谁赢? 舒瑜锦是付了钱给营销号的。 不少营销号花样吹舒瑜锦艳压宴会其他名媛,风致绰约,人间富贵花的帖子视频图片。 “糊涂啊。”舒时窈喝着粥,舒瑜锦花二十年经营的人畜无害小白花的形象,一场宴会,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头冒尖儿。 舒瑜锦敢艳压?前天晚上到场的,医疗连锁机构家的独女,山西煤老板家的千金,还有市长家的掌上珠。 哪一个好惹? 哪一个是看着舒瑜锦铺天盖地发通告,满世界营销,不动气的? 舒时窈刷着视频,就刷到一个直播间。 山西煤老板家的千金网名叫“佳佳与猫”,本身就是个小网红,这会儿正开着直播,涂着指甲油,回答着弹幕里提出来的问题。 “视频是剪辑过的,后半段你们没看过吧。” “耳环上亿……舒瑜锦带那套项链耳环上亿?你们搞笑吧。” …… “谁说的?舒瑜锦说的?她不要脸的吗?” “她怎么没告诉你,这一套珠宝是舒时窈外祖,给舒时窈妈妈的嫁妆。” “杜长若是舒夫人……屁咧,杜长若跟舒启衡是姘居关系,舒时窈妈妈在世前,杜长若就是小三,舒瑜锦是小三的女儿。” “你品你细品,她敢在舒时窈面前显摆,都不是绿茶的事儿了。” …… “私生女偷舒时窈妈妈的嫁妆就可恶了?她故意弄坏了,拿到舒时窈面前,哭诉自己不是故意,我看到的时候恶心坏了。” …… “上亿的东西被弄坏了可惜……不可惜。” “舒瑜锦跟她的那个小三妈欺负舒时窈那么多年,舒时窈能是吃素的?” “那套首饰早就被成了玻璃瓶做的,真品在舒时窈手里。” “我要是舒时窈我看她带着一堆玻璃臭显摆,能笑出两条皱纹。” 舒时窈起手就是十万块的礼物,把自己送上榜一大哥的位置。 也不等主播感谢,就划出了直播间 随便刷了刷了,又看到有人问:舒瑜锦的珠宝贵,还是舒时窈的簪子? 本来吵得热火朝天。 当【舒瑜锦玻璃】上了热搜之后,吵的头破血流的网友,忽然觉得有点索然无味。 这波舒瑜锦是被舒时窈耍了个团团转。 还有更无聊的——根据网上数据,裴溯身高189,推测舒家宅邸面积的…… 最后算出来的居然是准的。 舒时窈看热闹不怕事儿大,随手给各位推测正确的博主点赞,。 一路看过来,居然心情不错。 上一世对她刻薄的网友,这一世都变得和善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背地里,裴溯下水军带节奏,引导舆论。 可是一想起来,裴溯是喜欢她的,她就不想动脑子,下意识的逃避。 心有灵犀一样。 她刚刚想起裴溯,手机上就闪过了裴溯的消息。 裴溯:醒了?你的小狗我找人牵走了。 反应了好一会儿,舒时窈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裴溯把牧云野弄走了。 舒时窈立刻拨通了裴溯的电话。 牧云野要是因为自己的问题,惹怒了裴溯,加上他宁折不弯的男主性格,裴溯没有那份宽容,放过他。 铃声只响了半响,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他没事儿吧?”舒时窈连忙问。 裴溯诘问道:“你很关心他?” 舒时窈是关心则乱,裴溯正在气头上,她不该主动找过去的。 可她不敢像以前那样,对着裴溯撒娇。 亲情的宠溺,和其他的混为一谈,就变得又酸又涩,化在嘴里还会发苦。 裴溯总是带着浅笑的眼神,变成野狼盯着猎物,一刻也不放松的眼神之后,舒时窈稍稍回忆,就想发抖。 “你过多的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我会不高兴。”裴溯的声音低沉,用着一种陈述的语调。 舒时窈微微哆嗦,牧云野也是男主,他福大命大的,让两个世界的男主对抗去吧。 她就是个倒霉的女配,那什么去左右男主。 “你是不是又想挂掉电话,逃避我?” 被猜中了。 裴溯是看着舒时窈长大的,对她的小心思,拿捏的精准无误。 第12章 舒时窈咬牙挂断电话。 电话那端的裴溯会不会被她气疯…… 想起那天晚上裴溯发疯的模样……斯文的面具被扯破,像是化成了色.欲和性.感真身…… 不能想了,越想越怕,舒时窈急忙收拾包袱,打算离开酒店跑路。 系统发问:【一号男主跟二号男主产生矛盾,你不管吗?】 “我是反派女配,难道主角们过的不好,我不应该是开心的吗?”舒时窈说。 她哪有胆子管。 要是裴溯还是她的邻家哥哥,她撒撒娇,装装傻,保住一号男主牧云野一条狗命,不在话下。 可是现在…… “系统你不管管吗?裴溯怎么说也是男主,按照后面的剧情,他是要真香之后,跟女演员结婚的,让他喜欢上我真的没关系吗?” 幸好,《问情》剧组的主要演员,制作班底已经敲定,制片人代替导演,邀请演员一起参加剧本围读。 “我要忙正事,希望□□育一下他手里的男主,不要给我添乱,谢谢。” 【有些人嘴上说着不管牧云野,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的。】 舒时窈一罕,被说破了…… 【安心,就像是你说的,能当男主的人,福大命大,至于绑定三个任务的系统错误,正在排查,希望主神那边能尽快给出答复,事不过三吗。】系统安慰道。 系统与舒时窈一起经历十个世界,早清楚舒时窈心肠软。 在末世给营养不良的男主饭吃。 在修真界临死给男主攒钱买药材。 牧云野被住院费为难时,她也不计前嫌慷慨解囊。 她总说男主们命苦。 可如果她不够善良细心,就不会发现别人小心翼翼藏起的悲惨。 不动声色,润物细无声的化解别人的窘迫羞赧。 就算饰演恶毒女配,主神的抹杀指令之外,她也小心的补偿着男主们。 【淦!】 系统的一声粗口把舒时窈的口红都吓掉了:“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毕竟是剧本围读,舒时窈不想让人担心,浅浅画了个妆,把大病初愈的蜡黄脸色用粉底盖着,再涂个有质感的口红。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端详,除了眉眼之间的倦色,其他部分很难不满意,冷艳值拉满。 【主系统反馈,第二男主裴溯喜欢上宿主,不影响宿主刷绿茶值,驳回矫正申请,它说得好有道理。】 系统嘴上说着不管,还是帮她提交了矫正申请。 “不管了,主神靠不住。” 走出酒店的时候,舒时窈左右观察一番,以她接近零的反侦察能力,注定什么也发现不了。 上了出租车,舒时窈想着裴溯不至于找人监视她,“去壹天娱乐大楼。” 报完地址之后,舒时窈引以为憾叹一口气:“之前的十个世界,我们为什么没去谍战世界啊。” 【谍战,权谋,甚至连宅斗,这些智商不够,容易出人命的选项,都被提前划掉了。】 “你是看不起我的智商?”舒时窈顿时不乐意。 【骄纵天真的大小姐,历世不深,容易被骗,比如——你上了一辆劳斯莱斯的出租车,坐在真皮座椅上,丝毫不觉的奇怪并且没有留个心眼儿怀疑。】 系统略带嘲讽的声音一出,舒时窈一愣。 她盯着司机的脸看了一阵。 司机师傅被她看不好意思了,主动招供:“大小姐,裴总让我来接你。” 舒时窈靠在座位上,把自己摊平了。 挫败又无力。 刚出酒店就上了贼车,裴溯无处不在。 舒时窈心想,反抗不了,就躺平。 “裴总说您一个人他不放心,让我负责您的出行安全。”司机的笑容越是憨厚,舒时窈就越是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把舒时窈送到壹天娱乐,司机说:“舒小姐一会儿可以直接去地下车库,我在哪儿等你。” “知道了。”舒时窈挎着一张脸,牧云野也没给她买来甜品,嘴里苦的难受。 早上九点半,二号会议室里已经坐满的人。 “我们的资方来了。”那个穿着导演们都爱的多功能马甲的人,他玩笑一样说了这么一句。 舒时窈不认识他。 他的身量很高,比起幕后人员,他更像是从事模特一类职业的人,坐在那儿两条大长腿,像是无处安放。 看眼睛很年轻,可是他蓄着一圈胡子,让他看起来有点儿邋遢,不会让人觉得不适,更像上个世纪日式电影里出现的角色。 “剧本我是在飞机上看完的,下飞机接下导演的职务,就立刻过来了,没工夫收拾仪容,资方见谅。” 资方舒时窈:…… 她环视一圈,把房间里的人看清楚,问:“牧云野呢?” “牧老师打电话来,说今天无法到场。”新导演说。 舒时窈就不该抱有幻想,裴溯不会真的疯到把牧云野沉塘了吧。 也是男主出现生命危险,系统会有提示。 因为她的重生,剧组里的男二师尊,已经换成了厉微尘。 怎么现在连导演都换了? 舒时窈不想在去打量那位新导演,就把眼神移开,不偏不倚和厉微尘对视上了。 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厉微尘也对她笑了一下,仿佛神龛里的佛像一样慈悲。 那新导演牙酸地嘶了一声:“有没有人,拿个香炉来,我看他这样,想在他面前插一炷香。” 舒时窈拧眉,新导演是不是有点儿太毒舌了…… “坐。”新导演亲自给舒时窈搬来了椅子。 舒时窈刚坐下,对方从兜里拿出了一块糖果,放在她的面前。 “牧云野说他不能来了,还说你生病了,如果你逞强过来,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我看了前两天的新闻,以为男二是靠投资人的进组的。” 厉微尘开口:“你误会了,我和舒小姐还是朋友。” “这个‘还是’就用的别出心裁。”新导演像是恶意挖苦一样。 他做到了舒时窈的左手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钟鹤予,这次剧本围读,就是希望完善一下剧本,编剧你什么意思?” 编剧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问情》是她的处女作,支吾半晌,没说出什么。 钟鹤予直言道:“到男主入魔之前,剧情节奏快,情绪拉的很到位,可是入魔后,水准大降,是大的剧情段落结束后,你的创作激情消耗殆尽,就开始糊弄事儿了吗?” 他说话这股咄咄逼人的劲儿,把有点儿社恐的小姑娘,吓得缩着脖子。 但……他说的不算有错。 《问情》是分为上下两部拍摄的,第一步结尾是女主上天入海,帮入魔的男主找回道心。 女主奉献自己苦情戏码,被观众调侃戏谑,加戏都加不明白,整得像老奶奶的裹脚布。 纯属造谣诽谤。 “这段改成发糖剧情。” 前面虐的肝肠寸断,后面怎么发糖? 钟鹤予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拿了张A4纸,刷刷写了几条剧情点,拿给编剧看。 舒时窈瞥了一眼,是她保守了。 上一世,舒时窈作为投资商,凭借着《问情》一剧,赚了个盆满钵满,她想着,被骂就被骂,黑红也是红。 不改剧本,不换演员,不动班底,把钱挣了还管无聊的网友一二三。 是蝴蝶效应? 演员换了一个,导演都换了。 但舒时窈看得出来,事情是往好的一方面改进的。 现场导演又抽查了几个演员对觉得理解,增删了几个演员的剧情,只是小小的改动,就把配角的高光时刻也塑造出来了。 这个钟鹤予有两把刷子。 几个主要演员,把重头戏对了一下,舒时窈还被夸了。 钟鹤予说话狠辣不留情,夸起人来莫名把人夸的心花怒放。 难道是知道他性格恶劣,情商不高?才觉得他夸人也是真情实感? 不过舒时窈还挺满意。 挣钱的工具人,越专业舒时窈越喜欢。 中午一起在会议室吃了盒饭,下午继续梳理剧情。 一直忙了六个小时,已经是三点多,钟鹤予才放人回家,编剧和他一起留下来,打算把剧本的最终稿定下来。 舒时窈很敬重他这种专注努力的人,晚饭按他们的意思,订了一家不太好排队的餐馆。 几个演员一起乘电梯下楼。 厉微尘站在舒时窈身后,“他们都说我是投资人钦定的角色?” 投资人舒时窈很是愧疚…… 都是因为她带厉微尘去舒瑜锦的生日宴会,被媒体拍下来,才造成的误会。 她抬眸才能看到厉微尘的脸:“如果需要,我让选角导演申明一下。” 厉微尘摇摇头:“越是解释,他们越觉得是真的,更何况,我倒是希望我是你钦定的,我会当做荣幸。”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电梯里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都装作没听见。 希望我是你的钦定,圈里的男演员对投资人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太暧昧挑逗了…… 可是大家都是圆滑的社会人,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 “不不……你能出演,是我的荣幸。”舒时窈紧忙说道,这可是含金量超高奖项的影帝,下凡来她的剧组演男二。 “真的吗?”厉微尘不确信地追问。 “真的。”舒时窈用力点头,给予鼓励。 很长一段时间里,电梯里鸦雀无声…… 其他演职人员不想吃瓜,可是瓜一个劲儿的往他们嘴里塞。 天真富婆,在线被撩,她还一点儿都没察觉。 到了地下车库,舒时窈礼貌的和大家说再见,然后上了她那辆伪装成出租车的劳斯莱斯上。 富婆出行,坐的豪车都伪装成了出租车,大概这就是低调吧。 第13章 “小姐,回家吗?”司机先生问道。 舒时窈撇着嘴,一想到回家就要面对裴溯,舒时窈就有点怵的得慌:“去梧桐路,十六号。” 梧桐路十六号,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园林式建筑,叫做亨园,往前数两三百年,是官家府邸,江南织造就住了五六位。 后来被舒时窈的外祖家的祖辈买下。 舒时窈的母亲去世之后,就交给了专业经理人打理,规划后一半院子划出去,作为景区。 除去维护费用,每年能挣个出来个舒时窈的零花钱。 而禁止入内的区域,还保留着它作为住宅的样貌。 小时候过暑假,舒时窈还在这里住过一个月。 一开始舒启衡打的是举家住下的主意,被十二三岁的裴溯,给怼了回去。 舒时窈想,舒启衡要是住进来,母亲和外祖在天之灵都不会安歇。 车子刚刚驶入梧桐路,舒时窈的手机上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刘佳佳请求添加好友】 刘佳佳是那个佳佳与猫的网红的真名,以前她和舒瑜锦好的要穿一条裤子了。 舒时窈点了通过,对面也没有说些寒暄的废话。 刘佳佳:你家在梧桐路的房子,昨天刚维护完,舒瑜锦说,今天她要去住。 刘佳佳:让不让她住随你,我就随口一说,算是谢谢你早上给我打赏的十万块。 舒时窈:她什么时候来? 刘佳佳:今天晚上吧。 舒时窈:你猜我现在人在哪儿。 刘佳佳:?? 舒时窈:【定位】 刘佳佳:…… 刘佳佳:她真该找算命先生去看看,最近是不是撞邪了。 舒时窈:多谢了。 关闭聊天框,舒时窈觉得刘佳佳说的太对了,舒瑜锦算是楣字当头了。 舒瑜锦想不到舒时窈会住在亨园,谁有能想到呢。 下了车,舒时窈从角门进去,不能回家,把这里当做落脚点,她本来以为是天衣无缝的。 直到她在司机的指引下穿堂过厅,到二楼的卧室,看到连着卧室的衣帽区…… 从她别墅一毛巾里挪过来的一排彩虹色号的爱马仕包,几十双鞋,应季的新款衣服…… 整整齐齐,早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了。 “裴溯是瞒着我学了读心术吗?”舒时窈倒吸一口凉气。 “裴总说,最近入夏,住在这边避暑正合适,比别的地方舒服一些,今天早上,就帮您准备了这些,房子也是昨天维护的,希望舒小姐住的愉快。” 司机微微躬身,语气恭敬。 “请您移步饭厅,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裴总说您病刚好,希望您能多吃点儿,准备的菜色都是酸辣爽口。” 司机把腰弯的更深:“还有,早上牧先生给你买的甜品也放在桌子上了,或者你要先尝尝甜品?只是放了一天,可能不新鲜了。” 舒时窈把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抖下来。 她要是敢先吃牧云野准备的甜品,裴溯那边可能就找人把牧云野沉塘填海,让他死的无声无息的。 “不……不了,我最近牙疼,不太想吃甜食。”舒时窈口不对心地说,对不起了牧云野,你早起跑去给买来的可爱小蛋糕,我是没有福气尝一口了。 舒时窈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也没少吃。 裴溯确实懂她的口味,以前舒时窈生病,都是裴溯在旁照顾的。 小时候的裴溯严正刻板,像是小大人,却温柔的过分。 舒时窈吃药需要人哄着来,就是裴溯惯出来的臭毛病。 舒时窈以为那是亲情,并且当成亲情在享受。 司机先生身兼数职,他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狼藉,一边说道,“裴总交代我转告您,您没有带护照,暂时出不了国,您国内的长途出行记录,如果他想获悉,可以了如指掌。” 每一个字都是对舒时窈的告诫。 赤.裸直白的掌控欲,无孔不入的展示在舒时窈的面前。 从小温柔细腻,一丝不苟的裴溯,突然变成了舒时窈不曾了解过得样子。 偏执尖锐,像是带着舒时窈不敢触碰的刺。 “我去哪儿?哪儿能比这里舒服?”舒时窈嘟嘟囔囔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踢掉脚上的鞋子,换上一双穿习惯的拖鞋,换一件和庭院相得益彰的中华风的居家服。 院子里的荼蘼开的正好。 余晖斜斜的,穿过假山长廊。 舒时窈坐在摇椅里,荼蘼花架子下,一边看电影写着拉片,一边等着一会儿就来的客人。 从小她就性子惫懒,难得这么专注,一部电影看下来,受益良多:“突然用一次功,发现我还挺聪明的。” 在摇椅里伸着懒腰,她自得地夸着自己。 【可能是宿主不经常用脑子,脑子比较新,新的东西都是好用的。】 舒时窈一下就被气到了。 “好好修你的bug去吧。”这年头连系统都气人到不行。 天色就暗了下来,也起了风。 司机先生给舒时窈拿来了毯子:“舒小姐,再过一会儿就要下雨了,天气预报说,今夜是雷暴天气,会降温,您大病初愈,注意保暖。” “及时雨啊,我刚好脚冷。”舒时窈笑着接受对方的好意,接过毯子盖住自己。 也不知道裴溯从哪儿找来的这位司机先生,妥帖细心。 “是裴总吩咐的,说舒小姐贪凉。”司机先生立在一旁,话不多不少,刚好击中舒时窈心软的那根弦儿。 裴溯对她的好,绝对是没话说的。 刚心软一刹的舒时窈摇摇头。 这就是裴溯的怀柔政策,自己要是轻信了他,就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舒时窈拍了拍自己的脸。 说起来这是舒时窈成年以后,第一次来这儿,这里曾经住着她真正的亲人们。 外祖和母亲…… 舒时窈眼睛有点酸,司机先生在她旁边,她佯装打了一个哈欠。 “这里阴森森,难怪姓商的一家都死那么早。”瞰台下,舒瑜锦说道。 舒时窈停住她伸懒腰的手。 “依我看,商岁歌二十多岁就死了,舒时窈也是个短命鬼相。” “瑜锦姐姐说得对。”一个人附和道。 两个轻巧的脚步声带着雀跃,是两个年轻女孩儿结伴来的。 舒时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把手里的写着拉片笔记的本子捏出来好几个褶子。 商岁歌是她母亲的名讳。 在商氏故居里,舒瑜锦是怎么做到,辱没舒时窈母亲名讳的? 是真的没有一点教养吗? “等舒时窈死了,瑜锦姐姐,这么大的园子都是你的了?” 舒瑜锦带着高姿态,只回答了两个字,“对啊。” “真好,梧桐路上的房子,都是需要审查资产才能买的,这里住的人,都不是富贵两个字,能简单概括的。” 说道这个,舒瑜锦就来劲儿了。 “谁说不是呢,有的人生的好有什么用,就是命贱,去住什么小破别墅,比起底蕴而言,梧桐路还是南江城最好的地方,要没有我带你来,怕是你这辈子都住不到,我们一会儿挑挑房间。” 嘎吱—— 舒时窈故意把摇椅弄出声音。 “谁啊。”两个女孩立刻慌了神。 背地里狂的人五人六,但亏心事儿就是亏心事儿。 舒时窈站起身来,走到凭栏处。 她给了司机先生一个眼神,说:“帮我把这两只老鼠从院子里清除出去。” 舒瑜锦和抱着舒瑜锦胳膊的女孩小苏,两个人仰望着瞰台上的舒时窈。 荼蘼花影影绰绰,鹅黄的花瓣浅浅落了几瓣儿。 舒时窈只穿了一件浅绿的对襟褙子,清冷的眉眼低下,就让花架上热闹的花,显得吵闹浮夸。 “舒时窈……”舒瑜锦以为自己见了鬼了。 舒瑜锦前几天在宴会上受到的鸟气,正没地方出。 就想着来这个园子作威作福。 舒时窈不是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吗?不是偷偷把项链耳环胸针藏起来吗? 这么大个园子,还是她母亲婚前的故居。 舒瑜锦已经想象到舒时窈知道她住过亨园以后,怄得要死样子。 但舒瑜锦没料到,她直直撞在了舒时窈的枪口上。 舒时窈怎么在这里? 难道裴溯昨天大费周章地找人维护,就是为了让舒时窈搬进来? 舒瑜锦牙齿都在发抖…… 舒时窈站在高处俯视,语气冰冷:“听说你要挑房间?” 舒瑜锦舌头打结,几乎忘了怎么说话。 “你配吗?” 一句尖刻的话,就让舒瑜锦的脸色刷的一下苍白。 舒时窈目光发冷,上一世为什么会觉得外强中干的舒瑜锦心机又难缠,是因为没找到她的痛处吗? 舒瑜锦最怕的就是不配。 私生女,不光彩,舒时窈拥有的东西,她求都求不来。 舒时窈还不算完:“对了,我住在市中心别墅区,是因为那里骑自行车就能道CBD,我记得你知道啊。” 舒时窈把目光投向那个叫小苏的姑娘,小苏背后发麻,出了一层的冷汗。 上次因为嘲笑舒时窈骑自行车去谷明轩吃饭,小苏明里暗里受了宋以薇几个软钉子。 她是想讨好宋以薇的…… 却因为一次得意忘形,搞砸了一切。 小苏低着头,她惧怕舒时窈的目光。 像是宋以薇那个等级的千金,都不敢招惹舒时窈。 就连小苏最羡慕的,混的风声水起的舒瑜锦,在舒时窈面前,隐隐带上一点卑微哀怨,委曲求全的感觉。 司机先生已经下楼,态度礼貌:“两位,私闯民宅,如果我们报警,就会闹得不太好看,为了两位,以及两位的家人着想,还是请两位自行离开。” 小苏有点儿害怕的拉了拉舒瑜锦的胳膊。 带着愤愤的情绪,舒瑜锦转过头去,把牙齿咬的咯咯吱吱作响。 舒时窈这人没有穷寇莫追的习惯,她就是喜欢痛打落水狗:“别咬了,我听着以为这里久不住人闹耗子了。” 被比作耗子的舒瑜锦脸色涨红。 舒时窈以前从不来亨园,这里很久没住人,年年却要投入大量的维持金。 来的时候有多兴高采烈。 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不甘。 舒瑜锦愤怒到浑身发抖,她刚才对小苏说的那些大话舒时窈没听见吗? 舒时窈全都听见了。 所以舒时窈才要把她的面皮扔在地上踩。 没有舒时窈的允准,这里,梧桐路,不止小苏住不进来,舒瑜锦这辈子也住不进来。 那些空头大话,让舒瑜锦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14章 舒瑜锦压紧牙关,抬头时,用满含恨意的眼神,看着舒时窈。 舒时窈顿时被激怒了:“舒瑜锦,我差点儿忘了,上次我说过,你在碰我的东西,我就把你的手打断。” 舒瑜锦面色如土。 “我就是来逛逛犯法吗?”她矢口否认,滑稽的像是小丑:“你不能,你凭什么?” “可能凭我说话算数吧。”舒时窈镇定自若,她居高临下的样子,让舒瑜锦牙根儿发寒。 司机先生仰头:“愿意为小姐效劳。” 舒时窈没拒绝,她还记得舒瑜锦刚才对她母亲出言不逊的张狂,是该给她一个教训。 司机先生走上去,动作干净利落,他抓着舒瑜锦的胳膊使劲儿一拽。 咔哒一声。 舒瑜锦的眼泪是射出来的,疼到嘴唇发抖。 “只是脱臼而已,小惩大诫,希望你以后安分守己,不要在乱碰别人的东西。“司机先生冷酷到底。 “瑜锦是舒家的大小姐,你只是舒时窈的佣人,怎么敢动她……”小苏早就吓破了胆,说话声音都走调了。 “如果有任何问题,我相信裴总会愿意帮我承担。”司机先生不忘把裴溯抬出来,给自己壮声势。 “如果两位没有别的指教了,就请自行就医吧。” 舒瑜锦嘴唇发青,扶着手臂,狼狈的走了,来的路上对园子里的景致多有闲情逸致,现在脚步就有多踉跄。 舒时窈用手指抵住自己的眉心,她自问从小,她走阳关道,舒瑜锦走独木桥。 舒瑜锦没有自知之明,就敢把她当软柿子捏? 夜色已经上来,司机先生把灯全都打开。 “小姐外面风大。” 舒时窈也觉得降温的厉害:“晚上是雷暴天气……” “是,请您注意用电安全。” 回到房间,关上门,舒时窈收到手机消息,钟鹤予和编剧两个人赶工一下午,整理出来的新剧本。 现在把剧组的主要演职人员拉到了一个群里。 钟鹤予:谁有牧云野的联系方式,帮我拉一下,我去上传新剧本,大家都看一下,有问题及时提出来。 这样吹毛求疵的品质,是做影视剧必须的。 舒时窈积极响应,竭诚赞美。 看完剧本之后,舒时窈按照上一世被网友诟病厉害的几个细节,提出了自己的详尽建议。 钟鹤予:投资人开始指手画脚了,让我看看指画的怎么样。 舒时窈:…… 让人提意见,还要说话挖苦人,他这就是品质问题吧! 舒时窈:你是不是想让我生气? 对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讨论工作。 钟鹤予:指画的不错,我按你说的,再打磨打磨。 舒时窈:…… 还是好气啊。 舒时窈气鼓鼓地去洗澡了。 换上睡衣上了拔步床。 她正打哈欠,就听见巨大的轰隆声,仿佛天裂开一样。 上床之前,舒时窈就把房间里的灯全都打开了,可窗户外面的闪电映照着半个天空都是亮的。 一道闪电三四秒之后,舒时窈屏住呼吸,又是一声催人肝胆的巨响惊雷。 “见了鬼的雷暴天气……”舒时窈窃窃地说。 【宿主是不是又怕了。】 “怕了?我怕什么?我们都一起经历十个世界了,你还不知道我吗?铁血女反派。”舒时窈为了壮自己的胆子,越说声音拔得越高。 【您这么形容自己的时候不觉得亏心吗?】 舒时窈:…… 是有点,但舒时窈还有咕咕哝哝地给自己找补:“我在暴君妖妃的世界,任务完成的不好吗?你不是说我创造了记录?” 【哦……确实很强。】 虽然系统在夸她,可是舒时窈就是听着味道不对:“妖妃值一天加一百分,很不容易的。” “不过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加的分,你们系统是不是有问题,暴君副本,我在后宫就差点火了,都不加分,老皇帝蹬腿,立刻加满。” 【有没有一种可能,老皇帝不是暴君……】 舒时窈感觉到了,系统忍笑忍得很辛苦。 舒时窈:??? 【本来我打算瞒你一辈子的,既然你提起,我就大方告诉你,你从冷宫里带出来的那个干瘪瘦削的九皇子,才是暴君世界里的暴君。】 舒时窈:……她在那个世界做了十年的任务,对象都是错的? 【九皇子登基之后,在老皇帝的丧期,颁布诏令,立你为皇后,满朝哗然……】 【任务吗……总有个评判标准,一个是任务目标是暴君皇帝,立小妈当皇后,小皇帝立刻成了暴君,一个是暴君对你的沉迷程度……】 舒时窈想起那个宫人苛待,被兄弟欺辱的臭小孩…… 这…… 就是信息不对等吗? 【年少时的施舍,成了他一生的执念,他觉得得到你,比得到皇位,更值得欣喜】 【我问了很多前辈系统,登基第一天,暴君对宿主沉迷值达到系统阈值最高峰的,只有你一个……】 【宿主是纪录保持者哦。】 虽然系统把她形容的好像很了不起,但是舒时窈感觉到背地里它一定在狂笑。 太离谱太荒诞了…… 和系统闲聊着,天上已经有落下了好几道惊雷。 有个人帮她转移注意力,除了打雷时轰隆隆,让人爪心挠肝的巨响,也不算太难熬。 舒时窈把头蒙在被子里,像是自言自语:“这样的乌龙事件,应该就这一次吧……” 【你猜……】 一点儿也不想猜的舒时窈把被子绷紧。 人在被子里,总觉得被子外面有什么东西,窗户外面的风更急了,呼呼作响。 “比如呢,我不信还有什么世界……” 【灵异世界。】 舒时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回忆起了那个世界印入骨髓的恐惧。 垃圾系统,在她吓得半死的时候,不开解安慰,还用另一世界来吓唬她。 【你要是怕了,我给你放首舒缓的音乐。】 “谁会怕!”舒时窈就是死鸭子,就剩下嘴硬了。 以前这样的夜她是怎么度过的? 有裴溯陪着她…… 这种时候怎么能想起裴溯呢? 舒时窈觉得自己是躲在被子里太长时间,开始缺氧胡思乱想了。 她把自己的脑袋从被子里挪出来,深深吸一口气,在黑暗的被子里,被夺走的视力缓缓恢复。 然后她僵住了。 雷光之中,她的床边,多出一个人。 那些灵异事件,半夜杀人事件,一起涌上她的脑子。 雷光散去,舒时窈都要哭了。 是裴溯,他行迹落拓地坐在床边脚榻上。 他的头发有点儿乱,眼眶下有明显的黑眼圈,脸色也差的出奇。 以前妥帖的西装三件套,穿了一天,多了一点褶皱。 凌乱的头发,眼眶下的黑眼圈,衣服上的褶皱,这些词汇以前跟裴溯都是不沾边的。 他永远棋胜一招,胸有成竹,风度翩翩。 “我以为你会害怕,就回来陪你,没想到是我把你吓到了。”裴溯有点儿自嘲地说。 “就算不是这样的夜,我出现在你面前,应该也会吓到你。”裴溯黯然。 意气风发,任谁来打分评价,裴溯都应该在人生胜利组。 他顺风顺水的生活里,这样的黯然,在舒时窈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 “不是……刚才一直打雷,我有点惊魂未定……我以为我见了鬼,才被吓到的。”舒时窈小心翼翼的,希望能够安慰道裴溯。 裴溯侧着头,他的侧脸很好看,鼻梁和下颌骨的轮廓带着男性的硬朗,就连喉结都是性感的。 他给面子的笑了一声:“说的跟你见过鬼一样……” “嗯……”舒时窈不敢盯着他看,也不敢明说她经历过一个灵异世界。 在那个世界,她被吓得肝胆俱裂,都没练出来点儿胆量。 “我现在的状态是不是比鬼还差点。”裴溯问。 舒时窈比较了一下:“那倒也没有,比鬼还是好很多的……” “没良心。”裴溯半嗔半喜地骂了一句。 舒时窈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的状态,跑是跑不了的。 “是我错了。”裴溯说。 舒时窈摇摇头,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错…… “哥哥认输了。”裴溯又说。 裴溯把认输说甘之如饴,可他是金字塔顶尖上的人啊。 剧烈的反差感,让舒时窈有点儿心软,他又以哥哥的身份和舒时窈交流,就足以卸下舒时窈大半的防备心。 裴溯弯腰,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舒时窈的额头上。 “还发烧吗?”裴溯小声问。 相贴的皮肤上带着滚滚热意,属于裴溯的龙涎香的香味,灌进舒时窈的鼻子里。 那种安心的感觉,像是小兽回到故巢。 舒时窈轻轻皱起眉头,她的病早上就好了,可是好烫。 裴溯的脑袋好烫? 舒时窈把自己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裴溯性格古板,头发却柔软,舒时窈把他的头发拨上去,替他取下眼镜,把手掌覆盖在他的额头上。 微凉的手贴上去的时候,裴溯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像是一只随时会发出舒服的咕噜声的大猫咪。 不是错觉,裴溯确实发烧了。 舒时窈有点手足无措,裴溯也是一个有体温,会生病的人。 突然之间,两人仿佛完成了位置置换。 一直以来作为被保护者的舒时窈紧张兮兮地,从床上坐起来,“你生病了,这里有没有体温计,我打电话让医生过来吧……” 舒时窈想下床,被裴溯堵着:“不用麻烦,我活该。” 他不像是赌气,更像真的认为自己活该。 “你生病是因为我,我该还你的。” 舒时窈紧忙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我生病也是我自己跳楼逃跑的时候,穿的衣服太少了……” “你会逃跑,就是因为怕我。”裴溯鼻梁上没有眼镜,他浅浅敛着眼皮,精神不济,脸色萎靡。 他的眼神追着舒时窈…… ——想要看着舒时窈。 ——想要跟舒时窈对视。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软弱,舒时窈能理解…… 可被裴溯这样看着,她会觉得心脏深处发痒,想放肆的摸摸他的头,告诉他自己不介意…… 那样会不会太无耻。 裴溯的说出那些愿意继续做哥哥的话,更像是审时度势的权宜之计。 再说了,他那些无孔不入的监视行为……舒时窈还是介意的。 “先看医生,吃药好不好。”她不能被小小的撒娇迷惑心智。 舒时窈在内心告诫自己。 虽然裴溯粘人起来杀伤力确实很大,她也不敢过多地反抗…… “不好,你还没有原谅我。”在脚榻上的裴溯,天然的比坐在床上的舒时窈矮一点。 他试探性的隔着一层被子,抱住舒时窈腰。 他把头枕在舒时窈的腿上,眼神不自然的上挑观察着舒时窈。 这就像是他在商场上的博弈,一点点试探着对方的底线,一点点拓展着自己的利益。 万幸他碰上的是舒时窈这样一个心软的甲方。 他的温水煮青蛙的探索,被一点点允肯。 他像是藤蔓一样,一点点儿爬了上来。 慢慢绞紧的手臂,就那么攀附着舒时窈,以前放肆的亲密,现在变得需要耐心。 没关系,耐心是猎人必备的技能。 裴溯有无数的耐心可以消耗在舒时窈的身上。 舒时窈想要让自己沉心静气,可是鼓噪的心脏吵得她脑袋里一刻不能停息。 裴溯的气味,裴溯的触碰。 和以前一样,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轰隆隆—— 一道惊雷吓得舒时窈一个激灵,她似乎懂了:“你……” “嗯……”裴溯闷着声音回应。 舒时窈试探着问道:“你刚才把额头贴上来,你早早就算计好了……” “是啊。”裴溯轻轻笑一声,舒时窈在他侧脸上能看出他的嘴角一直向上,都没下去过。 【恭喜宿主,绿茶值加十分。】 这个加分,像是有人把舒时窈的五脏揉成一团,心肝脾肺都不舒服。 系统一定是故障了,裴溯才是绿茶吧,苦肉计,缠人精。 他眼神里肆意地书写着——他想要比拥抱更多的东西。 舒时窈轻微的松懈,他就会像饿狼扑食,蚕食是他的策略,大快朵颐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如果我生病,就能得到你的垂怜,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对我来说收益也太大了,足够我以身涉险。”裴溯的欣喜和拓取野心,不加掩饰。 而现在舒时窈被他诱进了笼子里…… “你是故意让我发觉你生病了……让我心软。”舒时窈甚至坏心眼的猜度,裴溯的发烧都是他不择手段的有意为之。 裴溯有点耍无赖,“是啊,可你能怎么办,你就是知道我是故意的,你还是会心疼我。” 他努力抬起眼睛,失去眼镜的辅助,他需要尽力才能看清楚舒时窈。 她气闷嗔怪地眼神,让他有了得逞的快感。 眯起眼的样子,宛如一只餍足的狐狸。 不掩饰喜怒,直白纯质,舒时窈的性格是他教出来的。 而他贪婪,他还想教舒时窈更多东西。 第15章 借病撒娇 终于, 大雨倾盆而至。 “我的头,有点儿疼。”裴溯的脖颈没力气似得靠在舒时窈的膝头。 “我都让你枕在我腿上了,你就不要学林黛玉了……”舒时窈嘴上说嫌弃, 还是抚摸上他的头发。 “吃药吧。”舒时窈劝道。 “吃药了,不就本末倒置了。”裴溯说。 “那病傻了好,傻了就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弯弯绕绕的,也不知道图什么。”放到三天前,舒时窈也不敢这么跟裴溯说话。 她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头发里, 希望能让他好受一点儿。 嘴角志得意满的笑意, 和因为头疼皱起来的眉头, 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 “当然有利可图。”裴溯闭上眼, 似乎随时都能浅鼾。 雷雨阵阵,敲得人心慌。 透过窗户缝进来的风透着寒气。 裴溯的手是凉的,舒时窈扯了一个毯子给他。 舒时窈明知道就是在使苦肉计, 死活不忍把他推开。 “你起来,你这么睡,明天说不定就要进重症监护室了。”舒时窈推了推他。 裴溯是好不容易缠上来的, 就像咬中食饵的鱼, 别说这样轻轻的推搡,就是头破血流, 一点不松嘴。 身形高大的人, 这样缩成一团,反差太大。 跟个烧糊涂的人讲道理讲不通, 舒时窈开始使用蛮力。 可裴溯有着身高力量上的优势, 体重就足够舒时窈吃一壶。 舒时窈几乎是使了吃奶的劲儿, 才把人抬上床。 就算如此, 裴溯的手还是抓着舒时窈的手腕,一刻也不放松。 “你能不能不走啊?”裴溯脸色通红,眉宇之间的脆弱让人心疼。 舒时窈:“我就打个电话,不然你就这么干熬着?” 裴溯不放手。 舒时窈:“明天烧成傻子了可怎么办?” 裴溯还是不放手。 舒时窈:“你要是变成傻子了,我想跟谁玩儿就给玩儿,你想管都管不着。” 裴溯的固执超乎舒时窈的想象。 舒时窈坐在床边,想跑也跑不掉,无奈,舒时窈只能用一只手,艰难地拨通裴家的家庭医生的电话。 “麻烦来一下梧桐路十六号,裴溯发烧了。” 医生对舒时窈的电话一点儿也不意外:“原来他跑你那儿去了。” 舒时窈不解。 “下午的释藏裴总就发烧了,我才帮他挂上输液瓶,外面打个雷的功夫,他就跑个没影儿。” ……裴溯听见雷声,就往亨园来了。 撇了一眼脸上都是不健康红晕的裴溯,舒时窈眼眶发涩,就连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那麻烦医生你快点过来。” 她说气话:“我怕你来晚了,他就死了。” 多少有点儿恼羞成怒,诅咒的意思在里面。 裴溯下的套是连环套。 知道她会给医生打电话,知道医生会复述他听见雷声不顾一切就赶过来…… 这些东西一步步瓦解到舒时窈的防线。 医生以为舒时窈的哭音,是由于心急焦躁,毕竟裴溯和舒时窈这些年,亲如兄妹,医生也是看在眼里的:“舒小姐不要过分担心,裴总的身体素质一直比普通人强健,我这就过去,十五分钟的车程,就算是雨天,我相信二十分钟之内也能赶到。” 医生常年服务裴家,比起舒时窈外祖家人丁凋落,裴家那是实打实的大家族。 医生见多识广。 来访时,他在看到裴溯紧紧握着舒时窈的手腕,把人家小姑娘的手腕握出一片淤青时,愣是像睁眼瞎,不着痕迹地说:“把点滴挂在另一只手上吧。” 刚才跟舒时窈舍命犯拧的裴溯,这会儿从善如流的把自己的另一条胳膊交了出来。 挂上点滴,医生安排舒时窈注意给他保暖。 留下第二天要吃的药,医生就要走了,走之前还补充了一句:“不是病毒性感冒,不具备传染性,就算是亲密接触,也没有妨碍。” 没妨碍个大头鬼! 人人都知道舒时窈和裴溯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两个人会日久生情,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舒时窈早就看出来,医生没有吃瓜爱好,他是从心底里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看见了什么也都装作没看见。 不知道该夸他有职业操守,还是那骂他老油条。 雷声止住,就是雨还在一直下。 “你倒是睡舒服了,我可怎么办?”舒时窈悻悻。 裴溯往拔步床里面挪了三十公分,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舒时窈指责:“生病了就能耍流氓吗?” 她说这个裴溯可就睁开眼了,裴溯也问:“生病了就能耍流氓吗?” 舒时窈一下就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儿。 昨天她病了一天,也是这样,让牧云野陪她,牧云野“照顾人”的水平,业内罕见。 她还摸了牧云野的腹肌…… 因此触怒了裴溯。 她脸色一点点儿变红发窘,别人笑话她就算了,裴溯这样笑话她……她有点遭不住。 “你跟那个小奶狗,就能那样那样,跟我就不行吗?”裴溯他用浑厚的声音,说着这样不稳重的话,还用眼神撇着舒时窈。 舒时窈只敢在心里回复:那怎么能一样…… 裴溯和她用钱买来的服务,混为一谈,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舒时窈顾左右而言他,“你说起牧云野,你把人家怎么了,今天剧组找人都没找到。” “你早就迫不及待问他的下落了。”裴溯断定,明明是没有情绪起伏的陈述句,可舒时窈隐约从其中听出了一点点的吃醋。 舒时窈一股脑扑在他的病上,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没使小性子,没发火,尽心尽力照顾他。 接过换来这会儿他翻旧账。 “他有什么好?”要是裴溯清醒的时候,拿自己跟别人比较,都会觉得是自降身份,可他现在病着,难缠又喜欢耍赖。 舒时窈只敢在心里嘟囔,那好处可多着呢,甚至比起上一世,舒时窈的顾客体验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早就说过了:牧云野让她有种两辈子的钱都花值了的感觉。 可裴溯就是她心里的蛔虫:“你是不是在心里不服气,在心里想他的好,他有什么?” “八……八块腹肌。”舒时窈把她认为的客户体验最大化的利器招供出来。 裴溯还有点儿不屑。 “你那是什么表情?”舒时窈问着,裴溯拦腰把她拉上床,动作轻松的像是拖拽一只小猫。 “你要是有胆子,就自己摸摸看,不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吗?” 耳畔的声音带着挑衅意味,换个人说,舒时窈可能就被激将法,刺激地直接摸了上去。 可说着话的人是裴溯,余威未散,就算是只病老虎,舒时窈也不敢惹。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摸,你不知羞。” “对,我就是不知羞。”他还敢承认。 舒时窈终于知道什么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 她以为裴溯病着,她仗着自己伶俐的口舌,能占据一点儿上风,可结局显然,她惨败。 挣扎也挣扎不出去。 “你要是再动,我手背上的针可就被你晃掉了,你会扎吗?” 舒时窈躺平,开始摆烂。 “你就当做是收集型号,就像是你买包,不是红黄橙绿青蓝紫,每一个颜色都来一个……”裴溯过高的体温,简直是作弊器,烫的人心旌摇曳。 “你试试?”裴溯劝道。 舒时窈捂着了耳朵,一点儿也不想听裴溯说话。 啰嗦,粘人,甚至有点儿下流…… 可他就算是躺着,也没有歪七扭八,而是挺直脊背,身上的味道也是老旧的龙涎香男香的味道。 打定主意不理裴溯之后,世界好像都安静了,把背后的人当成一个便利的暖炉。 在暖炉的烘烤下,舒时窈睡的安安稳稳,说不出的舒服。 中间闹钟响了一次,是医生离开前,交代的输液滴完的大概时间。 可能是药物的影响,舒时窈把铃声按断,裴溯都没醒。 她小心翼翼的将针头取下来,又帮裴溯量了一次体温。 比起刚才,温度降低了。 被子里还是一样暖和。 忙完这些,舒时窈躺下,看着裴溯近乎完美的侧脸,眉峰鼻梁,嘴唇下巴。 他躺着,呼吸轻盈。 裴溯俊朗迷人,舒时窈从来没有过什么切身的体会。 比起乱花渐欲,标榜样貌的娱乐圈,裴溯像是另一路的人。 冷不丁这么一观察,舒时窈有点儿意犹未尽。 可这么半夜盯着人家看,实在……舒时窈闭上眼睛,自欺欺人,看不见就是没有。 第二天早上,司机先生对裴溯出现在舒时窈的房间里见怪不怪,像是看司空见惯的事儿,甚至准备了两份早餐。 时隔几天,跟裴溯坐在同一个餐桌上吃饭。 舒时窈还没把思想转过来。 那天在车上,对她霸道蛮横,不讲道理的裴溯,是怎么稀里糊涂把事情抹过去的? 看起来脸色好多了的裴溯在吃饭,舒时窈给他递药,一切都很和谐。 “我没把你的小奶狗怎么。” 他放下筷子,秘书也准时来给他送衣服,他到房间换上新衣服。 又变成了那个斯文正经,霸道顽固的裴总。 果然,昨天晚上他就是来演戏的。 第16章 快乐吃瓜 裴溯整理着自己的领带, 神采飞扬:“看样子是发现了。” 发现了他的苦肉计。 裴溯走过来,矮下身,嘴唇轻轻擦过在她鬓边。 像是一个不留痕迹而且胆怯的吻。 “发现了也没用, 我还可以再病第二场,第三场。”裴溯志得意满地说。 “我把你推进火葬场。”舒时窈差点儿没把自己的手里的筷子掰断。 “我期待着。”裴溯似乎还畅想了一下他头发花白,寿终正寝的时候, 舒时窈为他安排后事的样子,似乎不怎么满意:“不行,我怕你到时候难过。” 至于舒时窈比他先离世的场景, 他想都不敢想。 裴溯带着他的秘书离开, 看样子就心情不错。 也不知道他每天忙成那样, 怎么找时间出来, 闹这些幺蛾子的。 舒时窈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 瞰台上的荼蘼花在一夜之后,就剩下叶子了。 一场暴雨,园子里的假山湖水位都高了, 舒时窈坐在她的老位置上,是整座花园最好的看景位置。 懒洋洋地坐着,舒时窈玩着手机, 之前舒瑜锦生日宴会的余韵还没消散, 关于《问情》剧组话题就又冲了上来。 问情男主潜规则上位 问情男二潜规则上位 问情女主竟是资方大佬 舒时窈看着比起上一世超级加倍的话题度,就知道背地里有人买热搜了。 闲钱还挺多啊。 舒时窈假装自己是个路人, 当热闹看, 逛着逛着,就注意到了网上有人发疯——钟鹤予。 钟鹤予:你们这些造谣的人, 是觉得舒时窈能上亿在影视剧创作上, 却花不起钱, 去请律师告你们吗? 抵制潜规则, 抵制资本不良操作的网友上去给了钟鹤予一顿围殴。 再一人肉,发现钟鹤予也是空降的导演。 大棒一挥,把钟鹤予打进了资本走狗的行列。 他要不是舒时窈的走狗,干嘛替舒时窈说话。 有理有据,舒时窈本人都信了,围观整个过程之后,她看的舒爽极了。 钟鹤予怼天怼地,居然也有今天。 钟鹤予哪里会服气,一个人舌战群儒,还一句脏话都不带,跟全网上下打了个酣畅淋漓。 骂到最后,他还简明扼要的指出问题:@裴溯,不知道您还在不在世。 舒时窈都看傻了。 最近南江城是来了个批发熊心豹子胆的人吗?怎么一个个都敢去拔裴溯的老虎胡子。 也有很大一部分网友懂了钟鹤予的意思。 舒时窈要是与别人有什么绯闻,不用网友动手,裴溯自己就把那些火苗全都掐灭了。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裴溯发现了舒时窈和男星之间的勾勾搭搭,立刻黑化,找水军发了这些热帖出来呢? 关于裴溯的绿帽是怎么带上的,这一话题,网友又可以激战千万贴。 一旦有一个阴谋论被提出来,网友就从吃瓜诋毁,变成的脑洞竞技。 每一个脑洞的出现,都刷新了舒时窈对人类想象里的认知…… 剧情进展到牧云野是裴溯的私生子弟弟的时候,舒时窈还期待了一下博主继续更贴,一回头发现博主因为说的太离谱,被人举报封号了。 会不会是裴溯找人干的? 裴溯冷血手腕,干掉二次元账号太没劲,可能已经找人去解决三次元的账号皮下了。 这一切都是从钟鹤予扯上裴溯开始的。 舒时窈给罪魁祸首的钟鹤予发消息。 舒时窈:有人用三年学会说话,却用一生都学不会闭嘴! 钟鹤予:我比较聪明,不到两岁的时候,中文就很流利了。 那你可真棒啊。 钟鹤予:我们手里有选角导演的视频为证,牧云野和厉微尘,在角色选拔中,无论是人物外形,还是气质形象,就连演技,都是一骑绝尘的。 钟鹤予:清者自清,除非瞎子,不然都能看出来,男一男二,是正当途径选拔,跟你这位投资人,没有瓜葛。 舒时窈:…… 别问,问就是心虚。 钟鹤予还主动安慰:安心安心。 钟鹤予最后一条消息才发出来不到三十秒,他又杀了回来,还给舒时窈转载了一条视频。 钟鹤予:解释解释。 舒时窈:…… 钟鹤予:你倒是嘴挺严啊。 钟鹤予:昨天拉群的时候,我问谁有牧云野的联系方式,拉牧云野入群你都不吭声,挺懂避嫌啊? 钟鹤予:你这么会避嫌怎么会被拍到! 那条视频是牧云野和舒时窈一同进出一家酒店的监控视频。 高清□□,能把牧云野搀扶着舒时窈的细微动作都拍的清晰。 网友顿时都炸开锅了。 “舒时窈不是在南江城有房子?为什么还有去酒店?” “那种事儿去酒店更有氛围。” 污言秽语的话,通常发出来不过三秒,就会被系统删除的,被删除评论的人太多了,舒时窈捂嘴的热搜,爬的越来越高。 好歹让《问情》播出之后,网友们再来这么积极的参加讨论。 对剧的热度还有所帮助。 钟鹤予:你不是资本吗?你资本排山倒海的手段呢。 舒时窈:清者自清。 钟鹤予:试镜的视频是清者自清了,那你跟小鲜肉一起去酒店呢。 舒时窈:是他助人为乐,我那天生病了,他送我去的酒店。 钟鹤予:我像是傻子吗?你用这种三岁小孩想出来的借口,来搪塞我。 舒时窈:…… 如果她没有□□熏心,摸了牧云野的腹肌,其实她说的就是实话…… 裴溯:现在是不是正在后悔摸过你的小奶狗的腹肌。 舒时窈:…… 裴溯一定是偷偷背着她,修炼了什么隔空的读心术,发来的消息就像是从她喉咙里掏出来的话。 裴溯:帮我转告一下你们剧组的导演,我还没断气。 舒时窈:……一定转达。 好幼稚啊。 裴溯:你打算怎么做。 舒时窈:我觉得钟鹤予说的也没错,我有钱有闲的,也请得起律师,挨个告着玩儿。 裴溯:好。 说完他发来一份文件,和裴家的法律顾问整理出来的可以诉诸法律的起草文案。 从酒店泄露客户隐私,到营销号造谣诽谤,侮辱名誉。 舒时窈惊叹于裴溯的行动力。 她只是刚刚有个想法,有个苗头。裴溯那边就给出了方案。 舒时窈有点好奇:我要不想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呢? 裴溯:那我保护你。 裴溯说起土味情话,舒时窈一下就尬住了。 舒时窈的账号交由裴溯的律师处理。 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后,律师不卑不亢,把裴溯文件里罗列的二十多个带节奏的营销号,全都圈了一遍。 起诉书加上对方污蔑内容的截图。 带上截图的目的就是警示,就算对方偷偷摸摸把内容删除,舒时窈方也已经准备了截图作为证据。 起诉书上有律师事务所的公章,比起律师函的和气商量,显得冰冷严肃。 截图上的水印儿,也证明一切证据已经经过了律师事务所的认证。 女富婆包养二男星的性丑闻,能短时间里甚嚣尘上,就连舒时窈这种局内人,差点儿吃瓜没吃过来,实在是因为这则新闻里,包含的要素太多了。 幸好,解决起来迅雷无不及掩耳。 网上人分析:谁说阴谋论是裴溯放料黑舒时窈的,你们知道跟舒时窈合作的律师事务所,是专属于裴溯旗下集团,百战无敌手的金牌律师团队吗? 除了裴溯,就没人能指使得动。 间接证明了,舒时窈和男明星的青白。 舒时窈去敲钟鹤予。 舒时窈:裴溯让我告诉你他还健在。 舒时窈:是你的清者自清登场了。 钟鹤予:…… 无法可说。 试镜视频流出,试镜段落都是剧情高光或者考验演员张力部分,就算没有化妆,舒时窈看着牧云野在视频里痛哭流涕,声嘶力竭,也忍不住心疼。 “演的真好。”她夸奖道,发现《问情》广场上,已经有颜控开始写小作文吹彩虹屁了。 后面是厉微尘的戏份。 钟鹤予评价厉微尘,他坐在那儿,就想让人拿个香炉,放在他面前给他烧两根香。 视频里的厉微尘打扮时髦,却有一股仙尊似的清冷脱尘。 比起其他演员尽力让自己贴合角色的装扮,厉微尘是在气质上碾压竞争对手。 他敛目慈悲,轻笑拈花的样子,似乎万物在他一念之间,可泰山,可鸿毛,可苍海,可沧田。 ——这波《问情》剧组赢麻了。 ——下面一个问题,舒时窈和牧云野一起去酒店干嘛了? ——对啊,酒店泄露隐私,活该破产;牧云野演技好,可以拿角色;但是,舒时窈和牧云野一起去酒店干嘛了。 ——还能去干嘛了? ——但是我觉得,没有证据的话,还是少说两句,过度匿想就是有病,造谣违反法律。 两个小时之后,按照这些之前三分钟一个爆点的进度,两个小时都没更新新剧情,那就是营销号集体投降,舒时窈大获全胜。 《问情》剧组免费营销,喷子导演自己爽了一回。 是时候全剧终了……哈? 营销号集体反水,揭发背后老板。 舒启衡心脏病差点没犯。 胳膊脱臼的舒瑜锦,哭的梨花带雨找他要钱,他想着女儿受了委屈,也没推诿。 她拿了钱就是为了到网上买水军,黑自己的妹妹?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生日宴风波,全民范围翻腾。 ——不懂就问,舒时窈的名媛level明显高于舒瑜锦啊,是不是舒家人偏心啊? ——不懂就闭嘴。 ——还有人不知道舒时窈的妈妈在生舒时窈的时候难产血崩,是因为舒瑜锦的妈妈,抱着比舒时窈早出生四个月的私生女大闹病房啊? ——为了嫁入豪门?害死原配夫人?真的这么恶心吗? ——何止恶心,还很蠢,世上本来没有豪门舒家,娶的夫人嫁妆多,财产多,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任何人没看过佳佳与猫的直播录屏我都会伤心的OK? ——刚看完,又蠢又毒舒瑜锦。 ——没时间看,有没有课代表。 ——课代表来了《我的宴会在你家开,你是客人进不来》《正牌夫人的嫁妆,私生女能偷偷带》《故意弄坏气嫡女,嫡女说是玻璃瓶盖》 ——还是要去看录屏,佳佳与猫模仿舒时窈,说:你带的是玻璃瓶子做的仿冒品,那一段真的又爽又好笑。 ——只有我觉得心酸?明明是自己的东西,明明也是自己的父亲,还有联合私生女,故意弄坏母亲的遗物。 舒瑜锦翻车来的彻底。 舒时窈给看乐了。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第17章 我要取暖 舒时窈对着手机傻乐:“我早就说过了, 舒瑜锦应该找个寺庙拜拜,去去身上的晦气,流年不利啊。” 钟鹤予:你要是不需要避嫌了, 就把男主拉到大群里去。 钟鹤予:他的微信号设置了拒绝添加好友,我估计剧组只有你有他的联系方式。 舒时窈:…… 行吧。 舒时窈把牧云野拉进了剧组大群。 已经几天没见牧云野了,系统任务, 四个月内,她要把欺凌值拉到一百分的,不然就还要被游艇炸死。 刚拉完, 牧云野的私聊语音就发过来了。 带着委屈:“姐姐, 裴溯说我就是你的玩物, 如果不是我缠着, 你就不会主动理我。” 不轻不重地告状,说着裴溯的坏话。 舒时窈那带飞速运转,这件事儿该怎么解释。 牧云野又说:“可是你主动拉我进群了, 我就知道裴溯说的一点儿都不对。” 显然他自己已经把自己劝好了。 将错就错的舒时窈:不要听裴溯的。 牧云野:好,导演在大群里发通知了。 小孩子太乖太好哄,以至于舒时窈满心都是负罪感。 @全体成员, 后天剧组启程, 去外景取景地,进行为期十五天的拍摄, 大家注意调整行程。 灯光:收到 厉微尘:收到 …… 编剧:收到 牧云野:收到 …… 启程前, 裴溯帮她收拾行李,驱虫的, 去暑的, 都准备了。 “不许跟小男孩胡来。”裴溯警告。 阳奉阴违的舒时窈点着头, 脚下的步子快到能用来逃跑。 终于摆脱裴溯的掌控魔爪, 舒时窈恨不能飞着去。 剧组集合点,剧务组安排了大巴。 裴溯安排了房车。 舒时窈作为女主,邀请第第一次露面的男主牧云野一起坐房车,合情合理。 牧云野掏出他全副武装的零食和甜品。 裴溯千防万防,小蛋糕还是进了舒时窈的嘴里。 “那天你不是没吃到吗?快尝尝。” 果然,小奶狗还是偷着吃最香,舒时窈坏心眼儿地想。 上一世的资金不足,拍摄大都在绿幕影棚,这一世多了裴溯的一个亿,就连剧组条件都变好了。 车子行驶在山路上,景色苍翠,山峰巍峨。 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后,抵达驻扎地。 “附近景区开发度不够,村落也很原始,没有宾馆餐馆,大家把小姐少爷的性子收一收,吃十几天苦。”钟鹤予说这话的时候,额外的看了舒时窈一眼。 这里要论起大小姐性子,舒时窈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最难搞的也是舒时窈,除了是演员,她还是投资人。 打不得骂不得,就算是任性,剧组上下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舒时窈大人有大量,不跟钟鹤予计较。 只是还没下车,舒时窈的那辆罕见的房车就被一圈村民围住了,看猴子似的往车上乱看。 剧组联系了附近的村落,腾出几个房子给演员住,也带了足够的帐篷。 五月六月的天气是露营的好天气。 舒时窈的小瓦房,绝对是所有住宿里,条件最好的了,她收拾完行李,接到剧组通知村口吃饭的消息。 舒时窈从小院出来,注意到大路边大柳树旁,坐着站着一群人,齐刷刷的看向她。 有大胆的女人大声问道:“你那杨柳腰真是会扭哦。” 舒时窈拧眉,夹杂着方言的话,舒时窈没听懂。 可那一群人的肆无忌惮的发笑 就有点儿有点让人暗恼。 村头剧组的人一起,吃过饭,天刚擦黑,舒时窈听说牧云野和几个场务在河里钓鱼,也跟着去看热闹。 水流着,风吹着,还怪舒服的。 “明天开拍的第一场第一镜是牧云野挨打的戏份,耽误不了,再玩会儿。” 钟鹤予翘着二郎腿,一下午了,一条鱼也没钓上来。 “下午呢?”编剧又问。 钟鹤予想了想,“下午是玄灵洞里,女主给牧云野取暖的戏份。” 钟鹤予疑惑:“接吻真的能取暖吗?” 编剧一个小姑娘被他问的面脸通红说:“刺激肾上腺,和运动一个道理。” 舒时窈时不时听一耳朵。 牧云野鱼竿那端的浮标动了。舒时窈目不转睛盯着大家的浮标。 “试试。” 试什么?一柄鱼竿落尽她手里, 牧云野没看她,她握住鱼竿,牧云野握住她的手。 正全神贯注在鱼竿上的舒时窈,感觉到了他的手心的温热。 曾经目睹过厉微尘在电梯里,引诱失败的剧组演员们,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两人的亲密举止。 舒时窈这个等级的富婆,抱上她的大腿,相当于少奋斗两百年。 鱼钓上来了,牧云野说:“我来弄,鱼嘴里的钩子很锋利。” 一旁围观的村民嗤笑道,“城里来的女人,就是好看,可怎么啥都不会干。” “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她这样的在咱们村里谁愿意娶她?”男人佝偻着背,手里拿着烟袋,有些不屑附和着。 艰涩的方言,需要点儿悟性才能听懂。 但听懂的都沉默了。 夏虫不可语冰。 家里有亿万财产的舒时窈。 顶级富豪圈子,为博她一笑,一掷千金的舒时窈,在这里没人要…… 这是冷笑话吗? 古怪的氛围,让他拿烟袋的手颤了颤,说那两句没人愿意娶舒时窈的话,本意是抬高自己…… 似乎起了反作用。 “走了,家里黄狗还没喂。”他说着,把烟袋在脚边一块石头上敲的邦邦响,敲干净里面的火星子。 钟鹤予钓鱼最起劲儿,最后是个空军。 他收杆走人:“你们俩接着钓吧,大家都在附近转着玩儿,别掉水里了。” 比起来拍摄,更像是来露营,又过了二十分钟,蚊子都出来了,牧云野收杆了,舒时窈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葱郁的树,在夜色之中,显得张牙舞爪,草丛里有奇异的虫鸣声。 舒时窈问:“我哥……裴溯,那天没对你怎么样吧?” 牧云野久未开口。 凝滞的气氛,被一只狗发出底底的兽吼打破。 它从草丛里扑出了,露出獠牙,冲舒时窈的小腿上就要咬。 舒时窈的背脊发凉。 一根竹竿敲在狗头上,狗发出凄惨的叫声。 不同于狂吠不止的狗,虚张声势,呲着牙的狗是真敢咬人的。 牧云用蛮力把舒时窈拽到自己身后。 黑暗处有火星子亮起来,不仔细看根本发觉不了。 “谁在哪儿。”牧云野发问。 男人叼着烟枪的嘴角,带着一抹得逞的笑,他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是你们两个啊,被狗堵住路了?” “要不然你们换条路走吧。”他说着,从他身后又跑出来两条狗,一条黑色的,一条肚子上的毛是红的,看起来都有一百五十斤,膘肥体胖,呲着牙。 “我下午忘了喂了,现在凶得很。” 牧云野看了一眼手机,这块地方,还没有信号。 牧云野性子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说不定真的能跟三条狗打起来,舒时窈试图劝说:“钟鹤予他们不就在附近,绕一点路遇上他们就好了。” 她拉了拉牧云野,往另一条路上走。 “不生气不生气……”舒时窈劝着自己,但死活劝不住:“明天看我不弄死他。” 是不是这话说的太彪悍,她小心地去看牧云野的神情,一副假如她要杀人,牧云野准备好递刀的帮凶模样。 如果可以,相信他会把姐姐说得对,纹在脸上。 “小心点,不能相信他有什么好心,给我们指路,这条路上指不定有什么……啊……”舒时窈正对牧云野谆谆教诲…… 两人双双脚下一滑。 舒时窈只觉得自己在失重之中,落在了一个软乎乎的地方。 是前天她才摸过的……腹肌。 几乎一个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就落到了坑底。 她的腰被牧云野用手扣住,几乎动不了。 舒时窈想站起来,腰上的手,却更用力了,他用手臂箍着舒时窈的腰。 “先看看什么情况。”牧云野用手机打着光。 两个人是掉进了一个四五米深的洞穴。 牧云野问:“有没有受伤,或者哪里疼?” 空间不大的动力,舒时窈也不敢动作,只能轻轻摇头。 两人面对面站着,舒时窈问:“你呢……” “那天我给你买的甜品你吃了没?”牧云野问。 想起晚饭餐桌上,被冷落的甜品,舒时窈摇摇头。 牧云野不说话了。 接着他手机的光亮,舒时窈能看到他的脸上写满了委屈不甘心。 “所以你不高兴了。”舒时窈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要不高兴,我生气了,给你个机会哄哄我。”牧云野说。 舒时窈忍俊不禁,“那你说把,你要我怎么哄?” 牧云野眼睛都亮起来了,“你冷不冷?这里潮乎乎的,我觉得还挺冷的” “是有点儿。”舒时窈点点头,丝毫没发现牧云野的动机。 坑洞里有水滴落的声音,和青蛙咕咕地叫声。 天黑以后,降温更厉害了。 牧云野试探着,窃窃地说:“剧本上说,接吻可以刺激肾上腺素,用来御寒,要试试吗?” 牧云野软了声音,靠近舒时窈的耳朵时,声音低沉。 舒时窈的耳朵眼儿一阵阵的发痒。 老天爷知道,他是真的干净的像是一张白纸,还是段位太高,已经把舒时窈拿捏了。 仿佛他对着舒时窈耳朵说话时,呼出的气有几分热,都是早早就计算好的,要不然舒时窈就不理解了,为什么她能一路痒到她心里。 总觉得不答应他是一种罪过。 才犹豫了一下,舒时窈就发觉,手机的灯光,自下而上,把他五官琢磨地立体。 纳入一个光点的瞳孔,黑黝黝的,像是黑曜石,眼睛的形状带着点儿可怜劲儿。 要不点个头? 舒时窈终究没有逃过男妲己的魅惑,君心动摇。 “可是你不答应我,我就要冻死了。” 牧云野说着这样的话,宛如脖子上架着一把刚好能未威胁到舒时窈的钢刀。 带着热气的胳膊还和她的腰贴在一起 “我在网上看到了。”牧云野说。 “看到什么了?” 牧云野说:“你带着别人去晚宴,那个人就在我们剧组。” 他说的是厉微尘。 “我、不、高、兴。”牧云野一字一顿发泄着他的不满:“我要取暖。” 这种沉浸式恋爱体验,感觉还挺奇妙,连吃醋模式都有。 他还能把亲亲说的这么可爱。 按道理……是不是也应该有亲亲之上的成人模式? 是她冲的钱不够?所以才一直没有解锁? 第18章 心机小狗 腰上的痒痒肉, 被人摸了一下。 舒时窈哼了一声:“你干嘛?” “你走神了。”牧云野委屈又丧气地说。 “我要取暖,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牧云野低着头,把自己的下巴放在舒时窈的肩膀上。 亲昵依赖, 就像赖在舒时窈身上的一直树懒。 “好重啊。”舒时窈眯起眼睛,对方体温将她包围,其实一点儿都不冷了。 她咕咕噜噜地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 反而加重的牧云野的坏心儿。 他像是只贪玩儿的小狗,一旦赖上,就要让对方全身沾上自己的气味, 打上属于自己领地的标识。 他的下巴舒时窈的肩头, “你说什么。” 肩膀上更重了, 怀抱也更加密不透风。 手机的手电筒灯光熄灭。 洞穴里幽暗, 虫鸣显得聒噪,耳畔的呼吸让人心律不齐。 鬓边的温热一触即分,舒时窈像是被火星子烫到似的猛地想要躲开,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牧云野把她抱的那么紧了。 “早就料到了。”牧云野声音尾音都是上挑的。 舒时窈脸红,又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害羞。 想到这里这么暗, 牧云野肯定看不见。 这次是脸颊。 “比我的嘴唇还热, 你脸红了。”牧云野说。 这种时候就不要这么有侦查能力呢。 舒时窈的脸更红了。 “这么有用吗?只是亲亲……” 他的话被舒时窈用手堵在了嘴里。 水葱一样细长的手指,轻轻掩着他的嘴唇。 “要是中间来人了怎么办?”舒时窈说的是亲亲进行到一半。 “没办法, 我就委屈一点儿, 承认我是靠着潜规则上位的吧。”牧云野说。 人没找来,狗倒是来了。 三条狗围着洞口转了一会儿, “掉进去没有……” 两人都没理他, 黑黢黢的洞里, 他也看不出来个好歹。 “嘿!咋不说话呢。”他说着, 还高兴的哈哈笑了几声。 “咋这么笨呢。” 舒时窈翻了个白眼儿。 他带着狗,叽里咕噜的嘲讽一会儿,满怀得意的离开了。 舒时窈气的炸毛,牧云野给她顺毛。 头顶又开始有动静了。 两人抬头。 “有人吗?”一道手电筒的灯光打了下来。 钟鹤予蹲着,姿势说不上雅观,他的灯光就那么照了下来。 “你俩提前熟悉明天下午的剧情呢?” 明知道两个人都是跌进来的,还是嘴欠儿欠儿地打趣。 像是对方身上忽然长出了刺,两人分开时被对方扎了一般。 “清者自清,真清。”钟鹤予多少沾点儿阴阳怪气。 清不了…… 舒时窈仰头:“少说两句,留点儿力气救命。” 钟鹤予过完嘴瘾之后,招呼其他人去村里借梯子,放梯子下去,让两个人上来。 “幸好,厉微尘说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大家都没见你们回来,不然这一夜你们怎么办。” “这点儿高度,我能爬上。”牧云野说。 舒时窈忽然想起他紧实的腹肌,对他这个话的可信度,没有多少怀疑。 那他怎么不爬上去,再把自己拉上去? 舒时窈脸一红。 钟鹤予说:“怎么了?你刚才的脸是刷一下红的。” 倒也不用有用这么惊人的观察力。 她的小狗,还是只心机小狗。 他能爬上去,但那是“取暖”之后。 第19章 极道小姐 牧云野讨好似的, 开始给舒时窈拍拍她身上的土。 “能爬上去?”舒时窈秋后算账。 钟鹤予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的主儿:“现在的小孩儿,想抱住富婆的大腿,一不小心就翻车。” “翻车了。”钟鹤予说着。 牧云野也不生气, 一丝不苟的整理着舒时窈的衣服。 “今天晚上,你再找个女演员陪着她吧。”牧云野说。 当着剧组里这么多的二房,牧云野没把全部的实情说出来:“今天晚上她可能受到不小的惊吓。” “行, 我来安排。”钟鹤予说,刚才这边有一阵不小的狗叫声,泥泞的地方, 还有不少的狗爪印记。 舒时窈正气呼呼的样子, 也表明了, 刚才发生的不只是两个人掉坑里这么简单。 “你没事儿吧?” “我, 南江城小霸王,能有什么事儿?”舒时窈不是吃闷亏不做声的性子。 晚上,舒时窈和本来住她隔壁的女孩, 一起住进了她的小院子。 村子这头几乎全都被剧组的人,租赁下来,他们算是人多势众了。 早上, 舒时窈在房车上洗澡, 换好衣服,唯一能通道村子的泥土路上, 出现了一排黑色面包车。 “大小姐。” 黑衣和墨镜的保镖, 站得像是一排墙。 看起来非常不好惹。 钟鹤予脸上的表情是牙疼。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已经报警了。” 舒时窈:?? 钟鹤予:“你们这一人, 看起来就特别像是黑.道团伙, 黑.道大小姐。” 舒时窈:…… 警车几乎和舒时窈的□□面包车是前后脚来的。 几位警察先生是追着几辆行迹诡异的面包车过来的。 而且面包车的去向, 和警察们接受到的报警地行进路线一致。 警察们似乎闻到了一股大案要案的气味, 他们只有三个人,几辆面包车上下来的人,真要是起了暴力冲突,他们并不占优势。 “你好,我们是市里来的打狗队。”看起来年纪最大的那位警察,走上前来。 钟鹤予立刻举手:“警察先生您好,我报的警。” 他们还在想抓狗,会不会是什么群众举报的暗号。 发现警察的眼神正觑着舒时窈。 钟鹤予立刻帮着解释道:“这是家庭出身比较好,昨天被野狗吓到了,家里就给她安排的保镖,有点儿浮夸。” 何止是浮夸,几个面包车下来的人数足够一个大型庆典的安保工作。 “你们是剧组,可以理解。”警察同志定力非凡。 “村子里的野狗,晚上出来伤人,昨天把我剧组里的两个演员撵到洞里。” 钟鹤予声情并茂的讲述。 对方不是什么恐怖组织,也确实只是打狗工作,警察就开展工作。 “舒时窈,我去片场负责拍摄了,警察这边就交给你了。” “昨天被狗撵的人是你,你应该知道那些狗长什么样子,交给你也比较合适。”钟鹤予说着,一边翻着自己的剧本,往旁边片场去了。 三位警察先询问了舒时窈是不是受伤了。 昨天掉进洞穴的时候,有牧云野护着她,她就连一点儿擦伤都没有。 舒时窈实事求是:“没有受伤。” 南江城小霸王,再见到警察的实话,透露着异常的乖巧。 “你是在村里附近被狗袭击的,那狗很可能就是村子里的人散养的。”警察说道。 “通常这时候,我们是先确定狗有没有疾病,毕竟是农村,生活条件艰苦,他们养狗的目的不是的宠物,更像是家畜。” 就和牛羊会被卖到牛羊肉店里,作为食物。 这种闭塞的小山村里,狗的归属也就是狗肉店。 “如果找个狗的主人,我们得闲协商,如果对方还想接着养,就得保证把狗拴起来。” 警察观察着舒时窈的表情。 “不用找,昨天追我们的不是野狗,是村里人蓄养的,不是狗凶性大发,是狗主人故意伤害。” 家里蓄养多只体型巨大的狗,看家护院是一方面,还有人故意利用狗的伤害性,对普通人造成上攻击。 前几年,隔壁市还破获了一起狗霸案件。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狗主人是故意袭击人的?” 舒时窈点点头。 有个舒时窈,大家想着,找到狗主人应该不难。 谁承想,刚一进村子,一行人就被拦住了去路。 村子里的男女老少,看见警察,像是看见挖他们祖坟的仇人。 手里拿着铁锹扁担木棍,恨不能立刻就要冲上莱恩,跟人民警察为敌的样子。 “要我说,城里来人的时候就该防备,你们非要挣那仨瓜俩枣的。” “你这时候马后炮个什么劲儿的,拿钱的时候你的那个嘴都裂到后脑了。”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严阵以待。 “老乡们,我们就是来问一下谁家的狗昨天没关好。”警察同志见惯了大风大浪,对也是能撑得住气。 先礼后兵,先礼貌的交涉一下,能不冲突当然还是不起冲突的好。 但就以他们多年办案的嗅觉的来说,对方不像是想不起冲突的样子。 “是老子家狗没关好,怎么了,我们乡下人,本来东西就不多,她们半夜在外面晃,男盗女娼,看着就不像是的什么好东西。” 张长贵的烟斗别在腰上,对警察说话时,面不改色的。 “这位老乡,对方是女同志,你说话时礼貌一点。”警察同志善意规劝。 “礼貌你的妈。”张长贵一点儿一点儿都没意识到,他正在挑衅的,是国家司法机构的执行人员。 “请你配合一点儿。”警察同志说。 “哥,要是只有纵狗伤人这一点儿,也不至于全村人都出动,说不行这里还还是有是别的事情。” 两名警察耳语几句。 “也不一定,有些村子里种族观念比较强烈。”一个村子里的全部成员,都是亲戚,亲戚之间的都不希望对方出事儿,就会有护犊子的情绪。 外人,法律,只要是来破坏他们传统意识的东西,不管优劣,一律都是他们的敌人。 这也是越贫困,越偏僻的地方,执法越难的根本所在。 他们不是不知道法律,只是他们的思想观念里藐视法律,把法律法规当成纸上的空谈,就是他们的意识形态。 他们有自己戴尔一套运行法则和金字塔模式。 宗祠,长者,性别…… 封建残余就是他们的别名。 “警察执法希望你们能积极配合。” 警察送我恫吓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舒时窈就知道,她拍了拍手,就有一圈黑衣保镖为了上来。 身高体魄队形,都是具有一定的压迫感。 “人手不够,可以找我借。”舒时窈说。 张长贵看着呼啦啦涌上来的一群健壮男人,突然开始心虚。 不过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狗叫一声都能吓的她花枝乱颤,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叫来警察,还能带这么多男人来。 她是山里的狐媚子成精吗?这些男人都被她迷惑了? 南江城小霸王高高抬着下巴,“让我们去把狗抓了,两厢无事,不然鱼死网破看看。” 一群老弱盲目的村民,在对抗训练有素的保镖时,难免心生畏惧。 这份畏惧,让他们集体生出一种后退,怯弱的心思。 “他们要是只要长贵儿家的狗,不如就把狗给他们吧。” 不知道谁多嘴说了一句。 舒时窈的傲慢和高高在上,在心理上给了他们一层压力。 “她带了那么多人,指不定家里是做什么的,说不定杀人的事儿都做过,警察都跟她串通一气……” 比起法律,他们更害怕蛮荒一样的暴力。 “怎么样,你可要想清楚啊,我不针对你们,我这个人恩怨分明,谁的罪我,我找谁的麻烦,谁放狗咬我,我就要他的狗命。” 舒时窈的两三句话,把全村人他同仇敌忾的矛盾,变成了她和狗主人两个人的问题。 只是三条狗的问题,这三只狗,还是长贵儿的狗,他们的利益不会受到侵犯。 “我看就是长贵儿看那个城里的女人好看,故意找人家的事儿,没想到提到了硬石头。” “那些娇娇弱弱,白白嫩嫩的女孩,那一个好欺负,就连他家里的那个,不也是两条腿都被狗咬了,才安生这几天吗。” “他就是想故技重施,又不是被他的狗咬了的女人,都归他。” 说到最后甚至有人开始开黄腔,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舒时窈听不懂这些话,却能通过他们猥琐贪婪的神情,获悉不是什么好话,三位警察都是本地人,对本地方言熟悉。 听完以后眉头都拧了起来。 他的狗不是第一次咬人,曾经他就让他的狗咬过一个女人。 还有这个村子里,对抗警察的尖锐态度。 像极了本来心里就有鬼。 “说好了,你们只要长贵儿家里的狗。”一个年长的老者,作为村子里的话事人,站出来而说。 警察对舒时窈使了一个眼色:“先这么说好……” 舒时窈点点头:“别跟我谈条件。” 她这样凌然在上的态度,反而让大家觉得她就是想振捣张长贵儿,其他人就算是不同意,最后得意的也就张长贵儿一个人。 凭什么张长贵儿一个人惹出来的乱子,全村人跟着受罪,人都是利己的。 村民的队列还是有了松散的变动。 “你们怎么这样!” “长贵啊,等我家阿花下了崽崽,我亲自给你送过去,这样总行了吧,大家都还有活儿,不要这么麻烦我们吗。” “就是,只是狗,比我们的命还重要。” 他们自动让道,看着舒时窈带着乌泱泱一片人进了村子。 舒时窈进村了,那是什么样,就不是他们说的算了。 反正她是没答应,只动张长贵的狗。 警察已经呼叫增援。 几个人率先进了张长贵的院子。 不算太的院子,放着三个巨大的狗笼。 三只膘肥体壮的狗发出吼叫。 院子里,晾晒着没洗干净血迹的棉布条。 发现警察的眼神落在棉布条上,张长贵眼神闪躲起来,他就一个人,面对几个警察很难不害怕。 “前几天狗笼子没关劳,出来咬了我媳妇。” 舒时窈看着院子里脏乱的景象,根本不像是农村人家有媳妇儿在家的样子:“你家的狗,还会咬你媳妇儿。” 里里外外的疑点,足够警察勾勒出部分猜想:“你媳妇呢?你的狗都要被我们带走了,她不来见见?” 第20章 地窖救人 几位警察表情和善, 他们在院子四处看了看,像是不经意。 舒时窈盯着笼子里见了生人开始乱吠的狗,就与它的主人一样。 “大小姐, 需要我们协助警方处理吗?”保镖头头低声提醒道。 他这话说的就很讲究,明明是舒时窈看几只狗不顺眼,到他嘴里, 就是帮警察做事儿。 舒时窈被狗撵了……说起来还有点儿滑稽。 千里之外,得知舒时窈安全无恙,裴溯才没忍住开始笑。 随即安排了保镖过来, 都是他精挑细选的, 舒时窈就算有额外的不满, 应付起来也不算难。 “警察同志您也听见了, 我的人手,随意调配。”舒时窈大手一挥。 一个村子的同仇敌忾。 带血的布。 村里刻意的,将村里女人和城里女人区分的态度。 这些疑点指向的答案, 隐约透着惨烈。 “那我们就不跟舒小姐客气了。”警察同志看着几十位魁梧大汉,想起一开始见到舒时窈的时候,将对方误以为成一名犯罪分子。 警察说:“我们现在要见见你媳妇儿。” 张长贵嘴里痛骂一句:“日他奶奶的, 说好了要狗, 我也答应了,你们这是把老子当傻子耍。” “请注意你的态度。”警察声音正义凌然。 “老子就是这个态度, 惹急了, 老子狗也不给你们。”他梗着脖子,地痞无赖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张长贵, 我现在再通知一遍, 我们需要见你的媳妇, 请你配合调查。” “狗日的, 老子就是不服管教怎么!” 他话音一落,就按在了地上,脸上沾满了黄土,嘴里还试图骂骂咧咧,保镖先生热心的递上了一条能让疯狗住口的口枷。 被人民公仆拒绝了。 就算被对方满口喷粪的话语伤害着,他们还是坚守着,没有定罪,不能轻易使用刑罚习惯。 舒时窈第一次见这么无法无天的人。 被按在地上,一双眼睛赤红着,满是挑衅,无知蛮荒,所以无所畏惧。 当警察和对方对峙的时候,大门外,出现了一个小孩。 是个小男孩,看上去三岁的样子。 小孩子的眼睛又大又亮,像是黑葡萄一样,看着院子里的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脚步挪动,很害怕的样子,按理说他应该拔腿就跑,可他没有动。 他左手里拿着几张纸,右手里拿着一瓶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舒时窈观察着小孩身上是穿的衣服:“警察先生,他身上穿的是芭拉拉的童装,虽然脏,但不算旧。” 芭拉拉不是什么奢侈品牌,但以这个村子的消费水平,如果说是购买,那一定是咬着牙下了血本。 舍得给孩子买衣服……假设父母是真的疼爱孩子,真心照顾。 那又是为什么,连最基本的干干净净都做不到呢? “小朋友,你来找谁吗?”警察问道。 小孩胆怯的眼神闪躲。 “小朋友,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啊?”警察又问。 小孩儿先是把那张纸举起来,但是那个药瓶,却以一种防备的姿态,被他抱在了怀里。 山村,小孩,粉末,这些词汇,太容易让人联想到违法犯罪。 警察走过去,面容和蔼地和小孩商量着:“警察叔叔不是坏人,我可不可以看看你手里的瓶子?” “我不要你的,就是你的瓶子很漂亮。” 小孩有点儿舍不得,但是在警察没有恶意的诱哄之下,还是把药瓶交了出来。 见警察要打开,小孩子奶声奶气地说:“但是……你不可以弄撒……” 孩子虽然小,说话也不清晰,但是能听出来,他说的是普通话。 与村子里交流时说的地道方言的人,就不像是一路人。 谨慎的打开瓶子,警官凑上去闻了一下,里面的粉末带着中药味。 警察再次问:“小朋友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小孩儿眨着眼睛:“白药,痛痛,飞飞。” 警察理解得有点儿吃力,但还是懂了。 舒时窈看着小孩子局促,又小心样子,心理软乎乎的,她往这边走过来,小孩子的眼神就全都锁定在了她身上。 “不怕,我们不会把你的东西弄坏的。”舒时窈说着,小孩子就慢慢往舒时窈身身边靠了过去的。 突如其来的放下戒备,让哄了他好一会儿的警察,都不愣怔片刻。 “你这个药,是打算给谁用的?”舒时窈温声问道。 小孩在接近舒时窈时,突然多了一丝丝的腼腆。 “给姐姐用的。” 舒时窈和警察对是一眼,明显她问的时候,小孩子更愿意回答,表达也更清晰。 “姐姐就是屋子里的姐姐,教我写字的姐姐。”小孩子说着,把自己手里那张被忽略的纸再次递了出来。 那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ABCDEF,六行字母。 “这是你写的吗?真工整。”舒时窈夸奖着他,小孩子耳朵红红的,害羞的低下头。 “姐姐只交给了我这几个字,但是我学的很快,再过一段时间,我能写的更多更好。”小孩子说着,挺起自己的胸膛。 “能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舒时窈又夸奖道:“你的药是给姐姐用的吗?” 小孩点点头。 在一旁的张长贵儿虽说已经被制服了,但还是张牙舞爪,恨不能像狗一样往人身上扑,咬下别人身上的肉。 张长贵癫狂的不正常:“那个女人只有在照顾小孩的时候能安静点儿。” “你在说谁?谁安静点儿?”警察质问道。 张长贵的眼睛都被逼红了,他极力的想要从警察的手里挣脱。 他的样子显然吓到了小孩儿。 小孩想要往舒时窈身后躲,又害怕距离太近,让自己身上的脏东西,弄到了舒时窈的身上。 舒时窈轻轻摸摸了他的头发。 小孩试探性的抱住舒时窈的大腿。 “你是不是来找你说的那个,能交给你写字的姐姐的?”舒时窈问。 小孩子点点头,指着那瓶白药:“姐姐受伤了,涂上这个药……不痛……” 似乎怕舒时窈不相信,他补充道:“是我从柜子里拿的,受伤了用。” “我们去见你说的那个姐姐好不好?”舒时窈问。 小孩子熟门熟路的往房间里去。 张长贵的眼睛都快要瞪裂了。 他见剧组里的女人们,个个精致亮丽,穿的衣服,举止动作,都像是电视里演的神仙。 就像是他花钱买来的那个媳妇。 有书卷气,文雅,但是心是野的,总想着到村子外面去。 女人家家的,在他这里,安安生生过日子,再给他生个娃娃,不好吗? 但那个女人是个猪脑袋,想不通这一点。 前一段时间还是非要跑,他带着三条狗去找,女人被狗咬到了腿。 他心疼啊,但是觉得她活该,好好地日子不过,净找麻烦,这下腿被咬了,只能在家里养伤。 邻居家又“添”了一个娃娃,来找她说说话,张长贵看着女人对孩子的温柔,想着女人就该这样吗,让她生个孩子,就老实了。 平时把老婆看管得严严实实,不让家里进外人的张长贵,这次也没阻止老婆和小孩儿来往。 他看着那小孩把警察带进了屋子里,熟门熟路的带着警察找到床下的地窖,牙根都咬断了。 这屋里摆设简单,到处都灰突突的,床上的一床蓝色的褥子,比较新引人眼球的。 如果不是熟人,想找到地窖,还得花一阵时间。 院子里被几个人按着的张长贵发了羊羔疯一样。 “你奶奶的!”他气得头晕,腿脚也是软的,却被几个人架着,想瘫倒在地上都做不到。 舒时窈带着孩子在地窖上等着。 过了一会儿,两名警察,把一个脸色蜡黄,嘴唇苍白的女孩,从地窖里架了出来。 她的左腿上,包裹着白色的棉布,血水已经渗透。 “小姐,我们带了医生来。”保镖头头说。 “那麻烦你们帮她先处理一下伤口吧。”警察说。 他们几个人对话过程中,女孩儿眼神都是空洞的。 没有狂喜,没有痛哭,她悄悄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感受到了疼,但她没有确信这不是梦,而是疑惑地皱起眉头。 是假的吧…… 梦里面已经被这一幕骗过太多次了,希望幻灭,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相信一次虚假的,脱困的梦了。 “去我房车上吧。”舒时窈提议。 警察觉得正好。 一开始他们怎么会误人舒时窈为犯罪分子呢?明明挺好一个女孩儿。 保镖和警察的努力之下,把女孩儿抬着送到了舒时窈的房车上,这里有干净,有水,也是剧组的聚集地。 舒时窈照顾着那个像是黏上她的小孩。 这样的环境最容易出现外伤,裴溯准备的医生,在外伤方面,算是翘楚。 但在看到伤口简陋处理的情况时,医生眉头皱紧。 棉布沾染着血水,和伤口粘连在一起,就算是慢慢往下撕,女孩也疼的浑身发抖。 一点点把棉布剪掉,露出里面已经发炎的伤口,这样的疼痛之下,她在地窖里就应该吃尽了苦楚。 “轻一点儿,不行就打麻药。”舒时窈说。 女孩抬眼观察身边的一切,剧组,房车,摄像机…… 这些东西,都不曾出现在她获救的梦里…… ……她是不是可以再次相信,此刻她获救了。 她自由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眼泪就从眼眶里喷涌出来。 被眼泪洗刷过一次的眼眶,再次看向这个世界,灰色的一切开始拥有颜色。 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 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嚎啕着让人心疼。 第21章 村民堵路(一) 她哭到最后, 已经没有力气了,比起刚才的坚强,现在不知道鲜活了多少倍。 伤口上的腐肉被剔除, 伤口被我重新包扎。 洗过澡,换上新衣服。 好像是面前的一切都是新的。 情绪稍微稳定一些,脑海开始慢慢的接受着眼前的画面。 钟鹤予刚把上午的戏份拍完, 正在安排剧务给下午的场景做布景,就听说了上午这里发生的刑事案件。 “布景不做了,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就当是积累素材了。”钟鹤予大手一挥, 给剧组全都放了假。 钟鹤予留了一个心眼, 让人把剧组的东西, 全都妥善安置。 村里出了事儿,要是□□起来,别说东西了, 就连人可能都不安全。 钟鹤予笑嘻嘻地靠过来,被舒时窈一把从房车中里推了出去。 舒时窈嫌弃他嘴巴太坏,万一说错了什么话, 勾起别人的不适应, 他罪过就大了。 女孩脸上的眼泪已经干了,眼睛里已经没有泪水了, 却还是发出一抽一抽的声音。 被拐来山区之前, 苏瑾香是大学生,那年开学, 她刚出火车站, 上了一辆出租车, 做了不过两站地, 人就迷迷糊糊的,心里恐惧的她想要下车,可是她的手脚已经不能动了。 发麻发软,又像是被人灌入了铅发沉。 她意识模糊的到了大山里,到了至今都不知道叫什么的村子里。 意识清醒的时候,她就已经的进了地窖。 第一次出去,她被狗追着,昏暗的树林里,她四处乱撞,直到被狗追上。 三只狗,一只比一只凶狠,她的小腿肚被咬之后,她感受到了半条腿快被卸下来的痛苦。 几遍如此,她还是想跑,她匍匐在泥地上,最后滑进了一个洞穴,头撞到了一块儿潮湿发臭,但是坚硬的树根。 她昏倒了,醒来之后,她又回到那个没有一丝丝光透进去,满是煤油臭味的地窖。 …… 有时候,她回想起,在宿舍里,和朋友一起聊聊娱乐圈里的八卦,无忧无虑,未来就在手里,那些日子,就像是一场迷梦。 她精神萎靡到,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幻。 苏瑾香坐着,她没有局促不安之类的情绪了。 任人摆布的淡漠,无所谓一样的看似豁达。 苏瑾香环视着周围的一切,那些女演员,比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视频或者照片,在她面前的几个明星,比她想象中,还要漂亮。 面前的一切还如梦似幻。 早就麻木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似乎昭示着面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警察先生安慰道:“没事儿,你已经安全了。” 很多被拐卖的妇女,在获救的第一瞬间,崩溃的情绪,很难重新构建…… 女孩愣怔怔的,安全了? 舒时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的时间:“妇女儿童权益组织和心理疏导医生,还有三分钟就到。” 警察也看了看时间,有点愣怔:“动作真快,我们两个小时前就叫了援军,我们的同事一个小时才能到。” 三个小时差不多是市里到山村里的行驶时间。 “就是……稍微快了一点。”舒时窈说着,山那头传来呼啸的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闻声所有人都抬头看去。 巨大的商字logo,在飞机舱门上。 直升机平安着陆。 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令人发指,更可恶的是除了苏瑾香需要救助之外,还有那个一直黏在舒时窈腿边的小孩儿。 从事心理疏导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姐姐,和苏瑾香说话的时候,简单温柔。 赵女士从事妇女儿童权益保障工作多年,她先是给了小孩儿一块儿糖果。 小孩抱着舒时窈,甚至想躲到舒时窈的身后。 “害羞了?”舒时窈揉着他的脑袋说。 小孩子的样子并不是害羞,反而像是是恐惧。 “没关系,你更喜欢这个姐姐是不是?”赵女士被冷落了也不伤心,仍然是一脸慈祥的笑容,。 小孩脸色微红,点点头。 赵女士把手里的糖果收起来:“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小孩愣怔一会儿:“我叫林洛洛。” 来之前他们已经有了村子里的户籍资料,村子里并没有姓林的人家。 小孩子如果没有撒谎,警察介入调查之后,就可以立案了。 这里的村子,几乎只和临近的村子能有来往。 会不会,除了这个村子,还有其他村子也是这样…… 村里除了苏瑾香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受害者。 像是地窖这样的地方,就算是人口普查,也不可能把人家掘地三尺…… 剧组营地的不远处,村民们虎视眈眈。 像是随时都会扑上来。 警察又问了林洛洛几个其他的问题。 小孩子说说的笼统:“妈妈说我就要上幼儿园了。” “你知道你爸爸妈妈的名字吗?” 小孩子说的认真而且准确。 “你爸爸妈妈最喜欢什么了?” “妈妈最喜欢我,爸爸最喜欢他的车。” “爸爸的车是什么颜色的?”警察又问。 小孩子脱口而出:“白色的。”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了?” 问到这里,小孩儿反而迟疑了,有时候人贩子在转移的时候,会把小孩儿用药迷昏,这点很常见。 “我不知道,他们说我有新的爸爸妈妈了,可是他们总打我……”小孩说着,瘪着嘴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让几位警察,把心揪在了一起。 “没事儿了。”舒时窈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水。 其实知道孩子的名字,和父母名字的,通过国家铺设的寻回走失儿童的网络,就足够跨省定位孩子的家。 警察打电话,把信息报上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把孩子的家庭住址,父母籍贯,和证件照片,都传了过来。 拐卖妇女儿童,司空见惯的一个地方…… 舒时窈眉头皱紧。 增援按时赶到。 “先把两个受害者转移吧。”警察说。 “坐直升机走。”舒时窈说,这种破地方,别说他们了,舒时窈都不想多待一会儿。 苏瑾香和林洛洛刚才车上下来,聚集在剧组营地之外的村民就齐刷刷的都占了起来,手里的铁锹,锄头,木棒,也跟着扬了起来。 张长贵还在警察的手里,一直被关在警车里。 那群村民的领头人,是个看起来而年长的人。 老头的含胸驼背,皮肤是常年劳作的黝黑,怀里还别着一杆,与张长贵同款的烟袋杆儿:“你们这是要干嘛!” 他一张嘴,就露出了一嘴的黄牙。 “老人家,带着人回去吧。”警察说道。 出个公安干警,这次出动的还有武警,看起来威风又气势迫人,齐刷刷的站着,正气凌然。 “你们不能带人回去!”他摆着手,一副土霸王的模样。 “凭什么?”舒时窈生气的骂了一声。 “我们男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女人说话了!要不是你,我们这里怎么会出这样的乱子,女人就是闹出来的事端多!”老头气得吐沫星子都吐出来了。 舒时窈撇着他:“我要是想闹事儿,把你们这里都搅和个翻天覆地,你信不信!” 眼看着苏瑾香和林洛洛就要上直升机了。 老头一拍大腿,“那个让你们走了!” 女孩和小孩齐齐一惊,眼睛瞪大。 “她既然是长贵的媳妇了,不老老实实,在家里给长贵生儿育女的,还想这往外跑,到底要不要脸!” “还有你们,老周一家没有娃娃,好不容易找来了一个男娃,能传继香火,你们还要带走,你们怎么这么恶毒!” “你们做这个事情,不怕老天爷用雷劈你们吗!” 老头说着,唾沫星子从他黑黄的牙齿之间喷出来,看得出他情绪很激动了。 世界仿佛被一条线切成了两点,村民这一端出离愤怒,和偏执的话,让人听着胆寒…… 但是世界的这一半。 警察也好,剧组的人也好,听这些话,连放屁都不如,这种鬼话,被他们信奉为真理。 限制人身自由,破坏他人家庭,在他们的眼里,比不上金科玉律的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第22章 村民堵路(二) 时代积累下来的封建思想, 掌控着他们的大脑,让他们盲目按照单一的事件目的行动。 像是不动脑子的草履虫一样…… 愚昧这个词形容他们似乎不够分量,那就用恶毒。 他们的行为, 是在挑战身而为人的底线。 “袭击民警,够判刑吗?”舒时窈想着,就问出口了。 “情节比较轻的情况下, 只能拘留。”警察也接了一句。 “聚众斗殴,侵害他人人身自由?”舒时窈想着,如果罪名不够, 那一定是律师费没到位。 舒时窈暗暗咬着牙, 模糊善恶, 用自己得益, 作为天条,把痛苦强加到别人的身上…… “张长贵呢,你们放人, 把张长贵和他媳妇放回来,人家好好过日子的,你们尽来瞎搅合。” 他还在叫嚣。 但是在心理干预之下, 苏瑾香和林洛洛两个人已经安全上了飞机。 在老头的带领下, 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坐不住了。 大吼大叫着, 想要冲上来。 铁锹锄头耙子, 一起往上招呼。 警察的防爆盾也都铺展开了,棍棒一点儿也不能突破的。 后方, 已经有人掩护着苏瑾香和林洛洛一起的上了飞机。 “不能让她们走!” 他们喊叫着, 歇斯底里的, 却只能着飞机的螺旋桨呼啦作响之后整个腾空。 剧组的人, 和他们中间隔着一道警察组成的墙。 舒时窈的保镖们,也将舒时窈拱卫在中间。 愤怒冲昏了他们的头脑,催发了他们的暴力,可在面前对警察的武力值时,让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 冲突持续升级。 但结局也早就注定了。 “幸好村子不大,警车还坐得下。”舒时窈说。 将聚众斗殴,违抗执法的人打包带走,紧接着就是全村地毯式的搜索。 张长贵养的那三只狗,也是欺软怕硬的,见到威武的警犬时,夹着尾巴,一点儿也不敢吭气儿。 除了苏瑾香,还找到一个无名坟茔,像是封建思想严谨山村里,家家都有祖坟。 审问之下,那是几年前一个被拐进村的女孩,逃走的时候从山上掉下去,摔死的,这样不吉利的女人,不能进祖坟…… 警察怒不可遏的时候,村里人说:“也就两丈高,谁知道她那么娇娇弱弱的,摔一下就咽气了……” 逼得人跳崖不是他们的过错,还要怪人家不禁摔…… 就连最老练的警察,也差点儿被气得摔了手里的杯子。 买卖人口是重罪…… 村子里还在排查,警察过来舒时窈,“刚才接到的消息,警方在联络林洛洛父母的时候,发现林洛洛的爸妈在找孩子的路上出车祸死了。” “林洛洛就是在父母带他去给祖父母扫墓的路上丢的,他的父母又都没有亲戚,只能先送去福利院了。” 听着令人唏嘘,如果没有人贩子,林洛洛一家平平安安。 除了这个村子,周围还有几个村子,散落在山区里,零零散散的,警察都不想错过,一次性清扫干净。 采景的时候,只看到这边山水如画,但现在看着,怎么都像是恶水穷山。 “这块取景地算是废了。”钟鹤予说,开始联系其他景区:“你哥呢,他本事大,让他帮帮忙。” 舒时窈瞥他一眼。 剧组已经准备撤离了。 案情铺张,舒时窈出不了力,还是能出钱。 银行顶级会员,大额转账一秒到账。 钟鹤予瞥见舒时窈手机上的转账提醒:“这么多钱?” “面对一个村子的无赖,警察叔叔吃好点不是应该的吗?”舒时窈说。 至于另外的场地,也是钟鹤予运气好,之前一直拒绝他的5A级景区,突然松口。 今天五点之前如果能签订合同,明天就能租赁给他们拍摄使用,而且距离这片山,不算太远,车程两个小时左右。 钟鹤予带着剧务,线上联系了律师,直接赶过去了。 抵达之后,钟鹤予才知道,对方景区觉得《问情》剧组,解救妇女儿童,至少是个有着正向力量的剧组。 合同里的租金也是按照对方日营业签订的,附加条款里,也只有保护环境。 景区开发力度大,附近各种设施齐全。 对剧组来说,柳暗花明。 经过十五天的拍摄,拍完戏份外景戏份,剧组放假三天,三天后去影视城拍摄。 山里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信号断断续续。 “回帝景吧。”舒时窈和房车司机说,然后看了看牧云野:“你呢,在哪儿下车?” 牧云野眼角低垂,带着点大狗狗的憨厚:“我先去看看奶奶……” “陪她一天,然后去找你,我们一起去剧组。” 牧云野奶奶已经出院,让司机送牧云野到他的住处,舒时窈就回了她的小别墅。 司机是裴溯安排的,舒时窈的行程,裴溯了如指掌的。 舒时窈硬着头皮,装作不知道裴溯知道。 随便点了几下手机,就被厉微尘捐款三个亿的消息震惊到了。 “厉老师这么有钱的吗?” 《问情》还没播出,关于这个剧里的各路演员,都震惊观众好几次了。 三亿元捐款,给妇女儿童权益基金会。 裴溯提前下班,看到舒时窈正在看的消息:“那是我给他,买簪子的钱。” 裴溯已经把她家住成了自己家。 解开领带和扣子,露出半个胸膛,像是故意给舒时窈看的。 舒时窈想起上次裴溯病了刷赖,要跟牧云野比腹肌的事儿…… 忽然有点呼吸紧张…… 玩手机的手,都顿住了…… 裴溯去楼上换了衣服再下来,电脑和各种文件铺满了一张桌子。 所谓的提前下班,就是换个地方上班。 “忙了那么久,想吃什么,想玩儿什么,我带你去。” 要是之前,舒时窈一定脆生生地答一句“好啊”,然后开始撒娇缠人,提出琐碎的要求。 现在只有拘谨。 “有点儿累,想休息……”舒时窈想了半天,想出来一个躲着裴溯的借口。 裴溯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这样也好,窗户纸捅破了,就透光了。 “那个簪子在你保险箱里,就是我送你的了。”裴溯说。 别人送你的,但是我在后手花钱,就是我送的,霸总逻辑,无懈可击。 舒时窈又找赵女士,询问了一下苏瑾香和林洛洛的后续。 苏瑾香还好,警方匿名通报。 她是五月节假日在火车站失踪的,被寻回前后十几天的时间。 学校帮忙批准了一个月的假条,放假回家后,被狗咬了,伤口感染,需要养伤。 舒时窈替她请了律师,特殊情况,批准她不用出庭。 保证如果苏瑾香在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那段经历的情况下,别人对她都无法窥视。 林洛洛被领养了,新爸爸妈妈也是娱乐圈的,听说想让洛洛作为童星出道。 赵女士第一次与娱乐圈的人打交道,就是舒时窈,知道对方达到领养标准之后,领养手续办理的很顺利。 “只是有一点儿,那个孩子,现在看起来有点不开心,我正在想要不要去做一次走访。” 赵女士有些担忧。 舒时窈既然是童星,网上应该有消息,舒时窈很快就找了林洛洛的养父母带他做直播的画面。 小孩子依旧病恹恹的,怏怏不乐,被养父母夹在中间,嘴角没有一点点笑意。 依据网上的消息来说。 每天下午林洛洛的养父母,都会带着林洛洛直播,晚上去拍儿童广告。 风风火火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舒时窈带着墨镜。 刚要出门,就被裴溯叫住:“你不是说今天累了,想休息。” 舒时窈已经把鞋换好了:“我去看个孩子。” “找个人陪你去吧。” 翻译一下,就是找个我的眼线跟着你吧。 舒时窈听见就觉得一肚子气:“不用,我自己去。” 赵女士本来就有意去家访,和舒时窈一拍即合。 两人去了对方的家里。 舒时窈敲了好几次门,对方才有所察觉。 房间里为了直播效果,外放的音乐,振的在房间外面的舒时窈都耳朵疼。 对方开门后,一眼就认出来者是舒时窈。 本来不耐烦的神色立刻就变了。 “舒小姐,我知道,您和洛洛认识,不过不巧,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要带洛洛去拍招广告了,给你们叙旧聊天的时间会不会有点儿少。”对方笑嘻嘻地请舒时窈进门。 直播房间里的,音乐声嘈杂,舒时窈找到音乐播放器,直接关掉。 坐在板凳上的林洛洛慢慢回头,比起之前村里,看起来呆板无趣。 他看到了舒时窈之后,瘪着嘴,像是有满腹的委屈,不知道从哪儿说出口。 直播间里的弹幕,迎来了一次爆炸式的增长。 夫妻二人忙着感谢礼物和维持热度。 小朋友虽然很克制了,但是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咕噜噜的顺着脸颊往下滚。 舒时窈正给他擦眼泪,小朋友就被提溜货物一样,被新爸爸懒腰抱着,到了直播画面着中心。 “想看洛洛?洛洛在这里。” 舒时窈拿着纸巾的手,追都没追上。 她和赵女士对视一眼。 林洛洛在这里,更像是一个直播圈钱的工具人。 弹幕里不知道是谁这么了解舒时窈,发了一句:舒时窈那个神情是不是要吃人了? 刷类似弹幕的人多了,那对儿夫妻才讪讪回头,不安的看着舒时窈。 舒时窈摸了摸林洛洛的脑袋:“要不要跟姐姐回家?” 哇的一声哭出来的小孩子,在按着他的大人怀里挣扎,想要扑到舒时窈的怀里。 大人一个脱手,他就像是一枚发射出来而小炮弹,落在了舒时窈的怀里。 直播的高清镜头之下,舒时窈抱着孩子扬长而去。 等对方反映下来,带着林洛洛去超市买了儿童安全座椅,把孩子房车上,回到帝景。 那对儿夫妻,并不缺钱,但想多多益善。 按照他们的原有计划,晚上给林洛洛接了拍摄广告的工作。 现在孩子被他们惹不起的舒时窈接走了,已经签了合同,拿了定金的广告工作,却没人能完成…… 违约金就足以把这几天,他们利用林洛洛挣到的钱,全都吐出来。 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不知他们,就连网友都是沉默一阵以后,才爆发席卷全网的讨论度。 舒时窈抢孩子。 一口气登上了几大社交平台的话题度榜首。 不是所有网友都是瞎子。 林洛洛被收养之后,养父母打着照顾孩子,直播养娃的旗号,让孩子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坐在直播间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小孩子从活泼灵动,到死板呆滞,也就是几天的功夫。 舒时窈把小朋友带回家,路上还买了许多的儿童用品。 裴溯神通广大:“我让人收拾好了一间客房。” 林洛洛见了裴溯有点儿害怕,拉着舒时窈的手更加用力。 舒时窈问他:“不敢一个人睡吗?” 小孩子点点头,这是舒时窈事先教好的,两岁半的小朋友学得很快。 “那你跟我睡。”舒时窈安抚着小孩。 “哥 ,我带小朋友去休息了,小朋友睡眠很重要,睡不好会影响发育,你不要来打扰我们。”舒时窈像是拿到了一张护身符,得意地对裴溯说。 裴溯笑了笑:“小朋友睡觉沉,睡着了大人想做什么做什么。” 第23章 喝杯牛奶 拉着孩子, 舒时窈逃跑似的上楼了。 回到自己房间,舒时窈关上上门,把床铺重新整理一下, 把她新买的儿童枕头摆上。 过两天她就要去工作了,舒时窈还有点担心,到时候让小朋友自己睡觉, 他会不会害怕…… 这几天的经历,让鲜活的小朋友一脸疲惫。 舒时窈打算抱他去洗澡,就和他商量, 可小孩很抗拒。 舒时窈就没有强求, “没关系, 累了就先躺下。” 小朋友躺在舒时窈的床上, 闭上眼睛,又睁开:“香香的。” “不喜欢?”舒时窈问他。 林洛洛急忙解释,“很喜欢。” “那就好, 睡吧。”舒时窈摸摸他的脑袋,小小的孩子,就像是一个小面团, 柔软可爱。 过了一会儿, 舒时窈回头,发现小朋友还是睁着眼。 明明眼下都有黑眼圈了, 可他就像是硬撑着, 不打算睡觉。 “怎么了?”舒时窈问。 林洛洛的两片眼皮直打架,可是死活不想让自己就这么睡着。 “我不能睡。”他带着倔强, 强忍着困意, 奶呼呼的声音听着就可爱。 “怎么了?”舒时窈问。 “那个哥哥……他是要欺负姐姐的坏人, 我要保护姐姐, 他想让我睡觉,我不能睡……洛洛不困……” 说道不困的时候,林洛洛的小奶音,像是搅和了一团的。 “哎呀。”舒时窈哭笑不得,是她的错,以前的世界也养过孩子,有些世界里的男主小时候是犟脾气,爱较真,认准了一件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能是小孩子的世界,天真懵懂,任何事情都是值得认真对待的。 “那个哥哥说着玩儿的,房间的门已经关上了,他进不来的,而且他不是坏人,快睡吧。” 舒时窈帮他掖了掖被子。 听到对方不是坏人的时候,洛洛的两片眼皮就黏在了一起,睡着的样子,安稳平和,呼吸缓慢悠长。 舒时窈轻手轻脚的站起来,忽然想到裴溯说的小朋友睡着之后,就不会被轻易吵醒…… 他真的在等洛洛睡着之后,打算做什么吗? 舒时窈只是这么想了,就脸颊通红…… 她起身,想去浴室,又不想打扰洛洛睡觉的。 要去外面的客房浴室吗? 不是对客房浴室不满,二楼只有三间卧室,一间主卧,两间次卧。 那两间次卧裴溯已经住了一件,剩下一件和裴溯的房间相邻,是比要惊动裴溯。 她鬼鬼祟祟地打开自己房间里的门,往左边看看,没人;从挑空往楼下看,没人;往右边看看…… 她和端着牛奶的裴溯,对上了眼神。 “你不是习惯入睡前先喝一杯牛奶吗?”裴溯把牛奶递给她。 舒时窈被吓了个半死。 “哥,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我没说你跟做贼似的就不错了。” 舒时窈发窘:“我在我自己家,怎么会像是做贼呢?” 裴溯点着头,似乎在对她的话表示认同。 舒时窈越发窘迫。 她为什么像是做贼,难道裴溯还能不清楚吗? 不就是裴溯害的…… 裴溯把牛奶递进她手里,先喝杯牛奶,然后去洗漱。 舒时窈想着难得裴溯是好心,她接过被子,仰头喝了。 裴溯轻笑着,眉眼之间,藏着玩味。 舒时窈的疑惑写在脸上,他怎么会这个表情? 裴溯说:“听说喝完牛奶的嘴唇,味道会不一样。” 第24章 涂指甲油 裴溯一点点欺身, 舒时窈只能往后退,以避免拉进的距离带给她的压迫感。 她几乎退到门里了…… 可是裴溯还是不放过她。 他接过她无处安放的手里的牛奶杯。 拉着她的手腕,将她从房间里拉出来。 “小孩子睡觉是香, 可是万一他醒了,看见了,怎么办?”裴溯问舒时窈。 舒时窈不知道怎么应答。 她轻轻摇摇头。 “不能教坏小朋友, 我们不要在房间里,这样他就发现不了。”裴溯将卧室的门带上。 两个人站在走廊里,舒时窈能躲的空间更少了。 裴溯站在她面前, 就像是一堵宽厚的墙。 这面墙一点点逼近, 把她逼进角落里, 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不是这么说的。”舒时窈小声抗议, 她一脸委屈,试着用从裴溯哪里学的的苦肉计。 那天在亨园,他说他只做哥哥就可以了…… 他说的信誓旦旦, 带着狼狈,让舒时窈相信,让舒时窈心软。 裴溯弯下腰, 错开即将亲吻到他的脸, 转而抱了抱她。 苦肉计奏效了。 舒时窈在心里给自己一阵掌声。 她把得逞写在脸上,裴溯一脸的无可奈何。 明白她的小心机, 却甘之如饴的上当。 “那我走了。”舒时窈垫着脚步, 像只走钢丝的小猫,一点一点从裴溯怀里跑出来。 顺利逃跑, 脱离裴溯的掌控之后, 舒时窈小跑着进了的浴室。 洗完澡回来, 洛洛只是换个姿势, 小屁股向上,像是一只睡翻盖的小乌龟。 没忍住笑意的舒时窈,看着他扭着的脖子,怕他落枕,帮他把姿势改成仰面的。 给他的小肚子搭上一条薄薄的毯子。 “晚安。”舒时窈在他旁边睡着,大床上多了一个人,也不觉得拥挤。 第二天一早,赵女士带着林洛洛的户籍证明,和一位专注于儿童权益的知名律师。 林洛洛之前的养父母,有使用童工,根据他们和几个广告商进行的情况了解,晚上的广告拍摄,一般都是进项到凌晨左右。 违背了儿童正常作息,是孩子身体的一种损伤。 作为当事人,洛洛被安排在沙发上,喝着牛奶。 “这一部分文件是洛洛父母生前的资产,如果你要成为洛洛的监护人,这部分财产可以封存起来,交由你保管,等洛洛十八岁之后,你再交给他。” 着 关于财产这方面,赵女士无比相信舒时窈。 “有这几天的直播过程作为证据,还有广告商那边的工作记录。” 赔偿也会算进洛洛的财产之中。 舒时窈会从帮她打理遗产的的经理人中,选择一位帮她妥善处理洛洛的财产。 洛洛抱着自己的小甜牛奶杯子,喝的不亦乐乎。 “我都听姐姐的。” 对舒时窈的信赖感已经顶峰了。 他在自己的小沙发上,晃着自己的小脚丫。 惬意开心。 下午舒时窈带着林洛洛一起去买儿童食品。 五月的天气,不冷不热,可是商场里的冷气不要钱似的,全都打开了。 舒时窈牵着林洛洛的手。 小朋友不乱跑,就像是舒时窈的一个小挂件儿,跟在舒时窈的身边。 拿到食品区的赠品,还会和工作人员,甜甜地笑着说:“谢谢阿姨。” 舒时窈带着孩子,在食品区选的东西都拿不下了。 就听见她背后熟悉的声音。 “舒时窈呢?最近你们都不带她玩儿了。” “哪是我不带她玩儿,她不是为了她的那个心仪的小男明星,投资了一部仙侠影视,就她那个臭演技……”说到这里,几个女孩哈哈大笑起来。 “人家大小姐,出门做什么都有人捧着,她就是演成臭狗屎,也有人捧着她。” “你这话怎么说的。”有个女生开口,“什么叫演成臭狗屎啊,舒时窈就是那个臭狗屎的水平。” “不过话说起来,以前舒时窈不是纯情的连男人手都不敢牵吗?怎么突然想起来包养男明星?” “纯情?她浪着呢,以前是裴溯管着她,她找小明星,就是裴溯出国那段时间啊。” 几个人像是说道什么有趣的地方,笑起来而没完没了。 洛洛攥着小拳头,脸上怒气冲冲。 显然小朋友也听到了她们的诋毁。 “生气了。”舒时窈揉了揉他的脸,把带着怒气的小脸,揉成软乎乎的一团。 那几个女孩,是舒时窈学校的同学,上一世,那几个人整天窈窈长,窈窈短,对她的态度亲昵,总是捧着她,顺着她的心意。 她还以为大学没了舒瑜锦在她的社交圈里作怪,她的人缘变好了。 直到后来,那几个人合伙,盗刷了她七八十万。 有裴溯做主,让对方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 舒时窈甚至都没花心思,她们就不攻自破,摇着尾巴说钱已经花了,就算把买来的东西卖掉,也不是原来的价钱,希望舒时窈能看在以前的感情的份上,对她们网开一面。 舒时窈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她和她们之前有什么感情? 是让她们盗刷自己的卡的冤大头感情吗? 还不起钱,就用感情作为要挟,想要舒时窈心软的人,都被裴溯通过法律途径强制执行了。 最后还予以警告,盗用舒时窈的戴尔卡,也是偷盗行为,七八十万的数额,足够最好的年纪,全在监狱里度过。 那群人立刻感恩戴德,想尽办法凑钱去了。 “可是她们那么说你。”洛洛瘪着嘴,委屈像是他被骂了。 舒时窈摸摸他小脑袋,他自来卷头发能带个手掌心不一样的触感。 “你要是不高兴了,就闭上眼睛。”舒时窈说。 洛洛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闭上眼,但是他想要听舒时窈的话。 他乖巧地呆在原地,等舒时窈发号施令,过了一会儿…… “好了,可以睁眼了。” 他听见舒时窈这么说,一睁眼,就看见舒时窈递过来的手,他拉上去,回头去看那群刚才聚在一起唧唧噜噜说舒时窈坏话的人。 其中一个女孩捂着自己的脸,她一脸惊恐的看着舒时窈的方向。 林洛洛瘪瘪嘴。 “怎么还是不高兴?”舒时窈问,赵女士嘱咐过她,不能在孩子面前使用暴力。 虽说有点儿像是掩耳盗铃,但是孩子没看见,应该不算……吧…… 舒时窈低下头,如果有问题,赶紧和孩子交流清楚。 小孩子抓牢她的手,奶声奶气地:“等我长大了,我来保护你。” 小孩子声音奶气,语调却是铿锵有力的,眼神里也是坚定。 舒时窈被他的小模样逗笑,又不想让孩子觉得自己不庄重,只能强忍着笑意,把洛洛抱在怀里的。 “姐姐等你长大保护我。” 把自己的下巴,轻轻枕在小朋友羸弱的肩膀上,确认对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之后,舒时窈才敢笑得五官都乱飞起来。 舒时窈把东西寄存,让人帮忙送回家里,轻装简行带着洛洛一起去吃洛洛想吃的儿童套餐。 两人点了三份,嘱咐商家其中一份等她们快吃完了再做。 把三份套餐里的儿童玩具都取出来,做出钥匙扣,第三份再找个跑腿,送到裴溯公司里。 裴溯突然觉得多个孩子虽然碍事儿,但也挺好的。 至少舒时窈没事儿的时候,不会觉得无聊。 一大一小玩儿确实开心,没想到的是狗仔拍得也开心。 晚上,在线网民最多的时候,一条消息横空出世。 #舒时窈和私生子的一天# 舒时窈看到这种,恶意噱头,吸引关注的消息,眉头皱成马里亚纳大海沟。 里面的图文并茂,把舒时窈前两年怀孕生子的事情,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 舒时窈:…… 舒时窈不信这么离谱也有人信。 可是当她点进评论区,能发现居然是信得的人居多。 舒时窈:…… 九点半,网上正是人多的时候,舒时窈把洛洛哄睡着。 有人开始推算,说洛洛今年不到三岁,而舒时窈刚好是大三学生,很显然她怀孩子的时候,才十七岁,是个未成年…… 而且她考的是舞蹈学院,对身材的要求很严格,难道考官看不出舒时窈的大肚子…… 说的言之凿凿,就像是考官没看见,他亲眼见过一样。 说到最后,还有其他人出场,自称是舒时窈的大学同学,见过舒时窈肚子上剖腹产留下的疤痕。 多长多大,什么颜色的,她说的有声有色。 就像是舒时窈逼着她看,逼着她记住,记不住就要挨打,才能复述出这么多的细节。 这一条被很多人质疑。 质疑的原因是:舒时窈那么有钱,她为什么不买点儿好用的祛疤产品…… 评论中间甚至有祛疤产品的广告链接…… 舒时窈:…… 网络上,最容易爆炸的信息的就是性丑闻,舒时窈的信息每次都能擦边儿。 而那些营销号就像是追腥逐臭的苍蝇。 不管原本是什么样的,那群苍蝇的总要用他们污秽的嘴吮上两口,原本干净净的东西,也被他们搞脏了。 “他们有钱人真的很有想法,把自己的亲生小孩,伪装成被拐卖救回来的孤儿,然后再自己领养。” “只要有钱,打着捐款的名义,把想用慈善敛财的人的嘴变成他们的嘴,有钱人把控着舆论能把黑色说成白色。” “捐款的人不是姓厉的男明星吗?跟舒时窈有什么关系?” “生孩子总要一男一女吧。” 网友激烈的讨论一番之后,就连孩子的爸爸都找到了。 舒时窈:…… 剧情进展迷幻到,舒时窈觉得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倒也不用编得这么齐全……”舒时窈皱着眉头看。 不过她心态平和的,应该着急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如果她真的有儿子……那舒时窈被游艇炸死之后,那一大笔财富,就自动落到跟她有血缘的孩子身上。 舒启衡一家子人,需要用游艇炸死两个人。 舒时窈就这么想着,手机上亮起一个陌生号码。 舒时窈挂断一次,对方锲而不舍。 这个时候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迫不及待的联系舒时窈的人,她用脚趾头想,都能想象的出来。 舒时窈按了接通。 “窈窈,你怎么能这么做!”舒启衡埋怨地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仿佛舒时窈已经把十恶不赦的事情全都做了。 因为没有参与了舒时窈的人生,没有对未成年的舒时窈负过一点儿责任,现在利益可能受损,他跑过来指手画脚的速度飞快。 舒时窈勾起嘴唇,听着手机里,在发怒边缘的声音,舒时窈觉得对方就像是只小丑一样。 他滑稽夸张;他贪婪狡诈。 自私到希望这个世界上,所以利益都是围着他旋转。 “你快说话啊,你是不是想急死我。”他无能狂怒的催促着舒时窈。 舒时窈给自己的指甲涂着护理油,把手机放到一边开了静音。 对方怎么歇斯底里,焦躁不安,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但凡舒时窈十七岁的时候,他去见一面舒时窈,也不至于今天问出这个蠢问题。 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话被挂断了。 裴溯回家,把西装脱下来,整齐的挂在小臂上。 “还没看到网上的消息?”裴溯想着不应该,按照舒时窈的性格,对网上的那些流言蜚语,应该是第一时间发现的。 “看到了。”舒时窈说。 裴溯坐在她的脚边,那样调侃负面的言论,舒时窈不在乎? 她的表情风轻云淡的,弯着腰,低着头,头发被她草草挽成一个丸子,碎发像是在白纸上晕染开的墨迹。 她的脖颈白皙纤细,往刚刚修剪的圆润可爱的指甲上涂抹指甲油,确实是不在乎才会做的事儿。 “我找人查了网上几个自称是你校友的人的IP地址,都是在一个酒吧里。”裴溯说。 舒时窈一抬头,想起来而今天遇到的那几个人。 “都是你认识的人。”裴溯说。 舒时窈点点头:“我猜到是谁了。” “你会心软吗?”裴溯问道。 上一世跟她们的情分早就用完了,舒时窈摇摇头:“不会,随你怎么办吧。” “那就好。” 把这件事情交给裴溯做,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就离谱到舒时窈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水平。 真的有人会信,也是舒时窈没有料到的。 舒时窈又弯下身,把下巴抵在膝盖上,跷起脚尖。 裴溯在一边看着她。 比起网上消息,她更在意裴溯的眼神。 不经意中,舒时窈心慌的吞了一次口水,可是一抬眼,裴溯仍然专注的盯着她。 她的眼神就那么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的撞上了裴溯的眼镜片。 似乎被她慌乱的样子愉悦了。 裴溯伸出手。 “别抢。”舒时窈像是小时候抢夺玩具那样,下意识的不想让裴溯夺走她手里的东西。 裴溯撇了撇嘴:“我不抢,我就是看你不舒服,我来帮你涂。” 舒时窈呐呐,眼神带着怀疑:“你会吗?” 半信半疑的舒时窈,将自己手里护理油递到了裴溯的手里。 裴溯接过那瓶透明的护理油。 把舒时窈的脚抬到自己的膝盖上。 舒时窈:! 一脸惊恐,开始打退堂鼓。 她以为的涂个指甲油,接触面积只有指甲油的刷头和她的脚指甲盖儿。 之前在美容店身体上的各种护理,别人都给她做过,她都是很享受的…… 从来没有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舒时窈不自在的脚趾扣地…… 但她的脚趾刚刚弯曲,脚背就被裴溯轻轻打了一下。 “不许动。”裴溯说着,把护理液拧开,他拿着那只指甲油刷子的样子,就像张飞拿着针。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注定他的手也不会小。 他用小拇指的指腹,撑着舒时窈的小脚趾,低下头,眼神专注。 这时候舒时窈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刷子上液体的凉意…… 舒时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嘴唇湿润,却没办法让自己内心的焦躁熄灭。 脚上的细痒让舒时窈忍不住抖动。 她动了一下,裴溯不小心将指甲油涂出去一点点。 有点强迫症的裴溯:…… “我不是故意的。”舒时窈光速认错。 裴溯在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把多出来的部分,细致的擦掉。 他专注的样子,似乎多喘一口气,就能出错,舒时窈也吓得忍不住的屏住呼吸。 这种呼吸都不畅快的焦躁状态,持续了是五分钟左右,裴溯就他抢来的工作全都完成了。 舒时窈舒展的吐出一口气,受刑结束一样,想要把自己的脚从裴溯的怀里拿出来。 脚踝就被裴溯扯住了。 舒时窈:…… 裴溯低下头。 舒时窈骇然。 脚面上一阵凉爽,裴溯对着她的脚尖吹了一口气。 “这样是不是干的快一点儿?” 舒时窈记得她买着这款是速干款来着。 她伸出手指,想要试试脚指甲上的护理油是不是干了。 手还没碰上,就被裴溯拦开了。 “万一留下指纹就不好看了?”裴溯说着,慢慢靠近,“是不是要回房睡觉了,我抱你去好不好?” 裴溯说的是一个问句,但等他下一个动作的时候,舒时窈就知道了,裴溯只是浅浅地通知她一声。 他的胳膊搭在她的后腰,穿过她的腿弯儿。 轻松的把她抱个满怀。 第25章 履行义务 挣扎也不敢挣扎, 动也不敢的乱动。 舒时窈像是一个被施展了定身魔法的玩偶,被裴溯抱着,带回房间。 “太违规了。”舒时窈小声嘀咕着。 裴溯之前说的什么, 老老实实地的坐回哥哥,都是骗傻子的话。 舒时窈这么想着,被裴溯放到床上。 “看, 小朋友还是靠不住,他睡着了,你的房间我不是还能随意进出吗?”裴溯说道。 舒时窈拉过被子, 把自己盖住, 似乎这样就能对抗裴溯居高临下带给她的那种, 草食动物被肉食动物盯上的无措感。 被子被拉动, 林洛洛慢慢睁开眼,睡得迷迷糊糊。 “大哥哥怎么在?” “你打扰到姐姐睡觉了,大哥哥要带你走。”裴溯这就是恶人先告状, 他说着,大手一挥,把林洛洛抱了起来, 带回到隔壁的房间。 舒时窈被他的操作惊呆了。 林洛洛似醒似梦的被他抱走了。 第二天一早, 舒启衡跑到舒时窈家门前。 叫门声爆裂到把保安吸引来了。 舒时窈还在给洛洛穿衣服,去开门的是裴溯。 舒启衡见到裴溯的第一眼, 眼珠子没被吓出来。 裴溯怎么会和舒时窈住在一起…… 其实也不难理解…… 舒时窈的那份儿家底, 就算是裴溯,也很难不动心。 舒启衡了然一笑, 这就能说得通了, 裴家那么大家业, 天底下可怜的小女孩儿那么多, 怎么就偏偏选中了舒时窈。 让自己家里最出色的小男孩,鞍前马后的照顾舒时窈。 不就是想等着到今天,舒时窈少年慕艾的年纪里,近水楼台。 现在已经跟舒时窈住在一起了,怎么说也都是临门一脚了。 “你来干嘛?”裴溯不冷不淡地说。 被几个保安拦住的舒启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不想在小小辈面前太过有失身份。 但他越是庄重,越是往衣冠禽兽上贴。 “我来看看窈窈。”舒启衡想装作很平常地说道。 就好像他跟舒时窈关系一直亲近,一直没有隔阂。 “他还在休息,不如你换个时间。”裴溯送客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舒启衡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他不想得罪配上三,但是裴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留。 在他的眼里,裴溯跟他一样,不过是舒时窈身上遗产的竞争者。 算不上什么好人。 “昨天发生那么多事儿,我作为父亲没有第一时间陪在她身边,心里总惴惴不安的,我只想见她一面,她还好吗?” 做戏做全套,他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语气中都带着卑微。 裴溯眼神冷淡地撇着他。 他反而越过几个保安,走到门前。 几个保安看着裴溯的脸色,只要业主不愿意让对方入内,他们就有权利把人带走。 难得今天早上舒时窈醒来时,心情还算不错,就不让无所谓的人,冲进去破坏她一天的好心情了。 “今天还是算了吧。”裴溯说着,做出一个送客的动作。 专业素质过硬的保安已经冲了上来,生拉硬拽着把舒启衡带走了。 已经把自己算在上流的舒启衡,作不出来那种撒泼打滚的事儿,推开几个保安,他倒是自己识趣儿扭头就走了。 舒时窈带着洛洛下楼,一大一小,一边走一边商量着,要不要给洛洛的新房间里添置一些儿童用品。 然后带着洛洛去了厨房,亲自下厨给洛洛做早餐。 裴溯吃着阿姨准备的早餐,差点儿没把自己手里的筷子撅折了。 梦想着舒时窈以后只为自己下厨的时候,没想到着没多出时间,愿望就落空了。 洛洛是舒时窈见过最给面子的食客。 “吃慢点儿,喜欢吃什么下次还有。”舒时窈说。 洛洛却说:“多吃饭,长得高,就能长大了。” 说着还要用小眼神瞟着裴溯。 昨天裴溯把他从舒时窈房间里带走的时候,他就知道长大长高的重要性了。 至少长高长大之后,裴溯就不能把他夹在腋下,提一只玩具一样,把他丢到另一个房间。 美名其曰让他提前学会独立。 三岁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快学会独立。 林洛洛思考了三分钟就睡着了,但是看到裴溯的时候,眼睛充满了那种对抗童话里大魔王的怒火。 舒时窈才不要去拉架,是裴溯主动把人得罪了,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打算跟小孩子一直计较。 “对了,下个季度幼儿园开课,你给他选好了学校了吗?”裴溯说着,让那洛洛严阵以待。 把他送去幼儿园,一整天都要呆在幼儿园,那岂不是要让大魔王得偿所愿,可是大孩子们总是要去读书的。 林洛洛想着他小时候上的早教班,一整天都见不到爸爸妈妈。 “离家近点的?”舒时窈想了想,裴溯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小朋友是到了念书的年纪了。 看得出来,林洛洛一个很喜欢学习,很努力向上的小朋友。 他拿着工整抄写着字母的纸张出现时,舒时窈就能感觉到。 “要不要给他安排点儿课外辅导,我们家附近的那个幼儿园里,家里大人已经把学前接触不到的东西,都硬生生教给了家里的小孩,洛洛要是去了,跟不上会不会被欺负啊。” 舒时窈正忧心着,裴溯说道:“要是找家庭教师,那可得谨慎。” “你说得对,要脾气好的,对孩子好的。”舒时窈说着。 裴溯说:“我在给孩子找教师的路上,我可是吃过亏。” 裴溯着意有所指,阴阳怪气的话,是指向给舒时窈找补课老师。 早就知道裴溯那一点儿的小心眼儿,舒时窈也不故意触怒他,舒时窈嘿嘿笑着,主动结束这个话题。 以前总以为裴溯斯文温柔,其实腹黑阴暗,心里藏了一肚子的小秘密。 总那次在舒家宅邸,把舒时窈从厉微尘身边带走,裴溯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舒时窈有些忐忑地撇裴溯几眼,把他惹生气了他再发疯怎么办? 但是还好,裴溯动作优雅的把早餐吃完。 “我去上班了,你们两个要是打算出去玩,记得多带几个人,昨天的事儿还没算完。”裴溯嘱咐道。 舒时窈点点头。 有些狗仔说不定还要蹲他们、 裴溯的犹豫再三还是说了:“你最近自己至于安全,还有……你父亲那边如果叫你去做什么,能拒绝的就拒绝掉,不能拒绝的,也要告诉我,或者多带几个人。” “舒启衡应该不敢,但是我二十一岁之后就不一定了,说不定他会真的想要我的命。” 舒时窈说,她母亲留下的遗嘱是,如果舒时窈二十一岁之前不幸夭折,那么她留下的全部资产,全部捐赠。 舒时窈也在二十一岁生日之后,才能继承全部商氏的才财产。 也就是说舒时窈二十一岁之后,继承遗产,捐赠作废,那时候如果舒时窈遭遇不幸,获得利益的人,不外乎是舒启衡一家人。 最怕舒时窈二十一岁之前,生命受到安全威胁的人,就是舒启衡一家子。 “我知道了。”舒时窈答应道。 白天的时候,舒时窈邀请了帝景幼儿园的负责人来家里和下午茶,顺带把孩子上学的问题提前解决。 秋季开学,林洛洛可以去幼儿园读小班。 “再过几个月,你就是一名优秀的幼儿园小学生了。”舒时窈说。 小朋友乖巧懂事,就连面对是生人时,也不胆怯,反而彬彬有礼,舒时窈被负责人夸了好几次,会教孩子,饶是舒时窈脸皮厚,也不好意思居功。 她反而更心疼林洛洛。 以前洛洛的父母一定把他教的很好。 “今天表现的很好,想不想吃点儿什么?我带你去吃。”舒时窈带着表现优异的小朋友去了餐厅。 刚出门,舒时窈就觉得被一道视线盯上了。 想起裴溯说的话,舒时窈就想起还是应该多叫上一个人。 她们抵达餐厅的时候,牧云野已经等候多时了。 牧云野就像是孩子的父亲一样,一把将林洛洛接过去抱在怀里。 比起裴溯对林洛洛的强压,牧云野的亲密更像是怀柔政策。 但从来不怕生人的林洛洛似乎不喜欢这么跟别人亲密。 他局促又可怜的看着舒时窈,让舒时窈没办法,只能把他从牧云野的怀里接了过来。 怕舒时窈抱着他会觉得累,林洛洛还主动的要求舒时窈可以牵着他的手。 餐厅里的隐私性比较好,说话吃饭就像是在家里一样放心。 可一顿饭吃下来,舒时窈发现似乎牧云野和洛洛也合不来。 小朋友带着防备心与牧云野对坐。 小小的孩子,似乎心里面藏了很多的心事儿。 “这是怎么了?”舒时窈不解。 “他也有坏心思,就跟裴哥哥一样,他装的更好一点儿。” 林洛洛说着被舒时窈捂着嘴,舒时窈说:“童言无忌。” 牧云野倒是跟平常一样大方阳光,似乎一点儿都不生气。 只是在舒时窈不知道地方,一大一小,像是一只狗窝里出来的两只狗狗。 互相看着,互相试探着彼此想要的地盘。 但是能确认定的是,他们两个对彼此的威胁都没有裴溯大,那就还可以继续和谐相处。 吃晚饭洛洛就开始犯困,小朋友吃饱了就困似乎是正常的。 舒时窈的车上,牧云野说:“上次借我医疗费的事儿实在是谢谢你了。” 真不错啊,男主说话就是好听,把包养说成借钱。 “我是答应了你的条件……”牧云野低着头,靠近舒时窈。 舒时窈想了想,她的条件,那不是之前说好的包养条件吗? 的 牧云野收过钱,就是答应了她的包养。 他不动声色的靠近,已经让两人的距离,变得不那么安全:“可我总觉得我履行的义务不到位。” 第26章 是她自己 地下停车场里原本就足够幽暗, 舒时窈甚至都看不清楚牧云野的表情。 她只能听见牧云野的呼吸,感受着那份过于亲近的距离。 腰上多了一身想要掌控她距离的手。 “还有洛洛……”舒时窈有点儿心虚的说。 “没关系,小孩子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牧云野说。 舒时窈:…… 怪不得洛洛那么想长大, 原来一个两个的,都欺负人家孩子小,觉多。 舒时窈胸口里好像是有一团火正在燃烧。 喉咙里有点口渴的感觉。 “你呼吸变的急促了。”牧云野好笑地说。 就像是抓住了舒时窈并不抗拒亲密接触的小尾巴。 抓着舒时窈腰的那只手用力, 把人拉进自己的怀里。 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舒时窈的耳后。 指腹上的温热,和指纹的粗糙,让舒时窈觉得一阵阵的痒。 脊柱都是麻麻的。 太犯规了, 牧云野可是她一开始就选中的那个, 是她先看中了牧云野的颜值, 主动出击, 花钱包养的。 可能有主神剧情的干涉,让她身不由己,但值不值的谁花钱谁知道。 【恭喜宿主, 欺凌值加十分。任务完成一半了,希望宿主尽快保住自己的性命。】 舒时窈皱眉,牧云野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亮, 似乎一双眼睛里都是她。 舒时窈眯着眼, 想把牧云野的表情看清楚,他是不是和平时不太一样的。 眼前的牧云野有种全身心的沉浸, 比起她这个金主, 仿佛他才是那个最享受沉沦的那个。 只看眼睛,一直以来粘人的小奶狗, 似乎变成一只磨牙吮血的大灰狼, 尖锐的兽齿在一时的得意忘形之下, 没有藏好。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面包车打着远光, 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拿道刺眼的光,让舒时窈看清楚,牧云野连呼吸都加重之后的表情。 带着野兽一样的侵略性。 舒时窈微微发愣。 那辆面包车在舒时窈的车的后面停下,停车的微弱的声音,让两个沉浸的人心里有点儿异样。 不再是空无一人的地下停车场,似乎变得不那么安全隐蔽,亲密接触也不那么水到渠成。 而那辆车上一直没有人下了。 牧云野主动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从车上下去。 果不其然,打扰他好事的人是狗仔。 就连摄影机都布置好了。 那辆面包车里坐了三个人,注意到牧云野靠近的时候,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比起平时在视频里看到的男明星,当一个一米八几的人,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种身高体型上的压迫感,才扑面而来。 牧云野敲了敲他们的车窗。 三个人不得已才把窗户摇开。 “你们没拍什么不应该拍的东西吧。”木允儿说着。 他自己倒是巴不得昭告天下,明天官宣领证。 可是舒时窈就像是住在狼窝里的兔子。 但凡其他狼知道她被某一只狼衔跑了,非要闹个天翻地覆才算完。 牧云野又不傻,比起近水楼台,他是应该已经做到了后来居上。 三位狗仔立刻满脸堆笑,“没……” “不信你看,摄影机就在这里……” 在他们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牧云野按他们说的,真的把录影机拿走了。 “我看的比较慢,过两天,你们到我公司去取。”牧云野说。 舒时窈牵头,让牧云野和她签了同一家公司。 公司老板和舒时窈认识,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有裴溯那尊大佛在后面撑着。 男主啊,命都毕竟惨,也帮牧云野省去后面被黑心公司压榨的命运。 牧云野拿着对方的摄影机,回到车上,把舒时窈送回家,再把里面摄影机里面偷拍来的东西一键删除。 远远的看过去,家里并没有亮灯。 裴溯应该还在加班。 舒时窈客气了一句:“要不要到我家里喝杯茶。” 牧云野轻笑:“我要是答应了,你该怎么收场。” 舒时窈脸色发红。 “他要是回来了,看到我们两个,会不会大发雷霆。”牧云野又说。 他把自己说的,像是来偷情的。 偏偏又很贴切。 舒时窈有点儿怕裴溯。 牧云野摸了摸她的头发,告诉她:“我帮你把孩子抱进去,然后明天剧组见。” 牧云野说着,在她鬓边亲了一下,鬓边像是被人抹上了蜂蜜一样,一直发痒。 舒时窈看着他,单手把洛洛抱起来,带上楼,放到洛洛现在住的客房改的儿童房里。 关上门。 两个人一起从房间里退出来。 “我更想亲你了。”牧云野说。 他的表情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冲动和兴奋。 舒时窈不解。 “我这个人是很贪心的,这里是裴溯的地盘。”牧云野笑着说。 楼下传来门铃声。 牧云野挑眉。 “我们这是被捉……”牧云野说着被舒时窈捂住了嘴。 就像她捂洛洛戴尔嘴那样。 她说:“裴溯有家里的钥匙,这个时间点儿会是谁来。” 舒时窈下楼,牧云野跟上。 她打开门上的猫眼监控。 等在门前的人是舒启衡。 “谁啊?”牧云野看着对方气势汹汹,就知道来者不善。 “找事儿的。”舒时窈说着,眼睛一亮。 她看着牧云野,说:“一会儿你别开口,看我表演的。” 舒启衡像是要把她家里的门铃按坏一样,按了一遍又一遍。 舒时窈嫌弃他的聒噪。 把门打开以后,舒启衡脸上带着一种讨好的笑。 这种笑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父亲面对自己女儿时的脸上。 “窈窈你在干嘛?” 舒时窈笑着说:“我在叫保安啊。” 可舒启衡还是一眼就看见了舒时窈身后的牧云野。 那也是网上出现的其中一位,和舒时窈暧昧不清的对象。 而这个人,半夜出现在了舒时窈的别墅里。 像是舒启衡这样的有着小人之心的人,他一个脑子就能脑补出来七八段剧情。 “他是谁?窈窈!”舒启衡追问道。 舒时窈说:“他?他是洛洛的爸爸。” “你还有事吗?没事儿就先走吧。”舒时窈说着,招呼着已经过来的保安,把舒启衡带走。 “窈窈,我是你爸爸,你怎么能让别人这么对我?你的心是石头长的吗?”舒启衡追问道。 舒时窈不动声色,她敢保证,她故意把牧云野说成是洛洛的爸爸,只需要这一点,就足够最近一段时间舒启衡爪心挠肝,夜不能寐。 他害怕舒时窈有个孩子,害怕舒时窈立下遗嘱,说就算她死了,也有别人继承她的遗产。 舒启衡曾经遭遇过这一切,那泼天的财富,就那么从他的指尖溜走,就像是握不住的细沙。那种美梦落空的悲戚,他不想在遭遇一次了。 可现在是有人把他往那条路上逼。 保安拉着他。 “顽劣放纵,让人欺辱你的亲生父亲,还扭伤你姐姐的胳膊,到底是我没把你教好,让你变成这副样子。” 舒启衡完全没想过,他压根没教过舒时窈。 如果舒时窈是跟他学的做人,说不定早就把他们一家都斩草除根了。 “舒小姐,实在是对不起,事不过三,下一次,我们不会让他靠近您的宅邸。” 舒时窈点点头。 只是那位“洛洛的爸爸”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意他能理解。 对方是舒时窈的爸爸,误以为舒时窈有了孩子,而舒时窈把他落实成洛洛的爸爸。 看那个人歇斯底里的样子,想必舒时窈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 关上门,他从后面抱了一下舒时窈。 舒时窈对她眨眼,是小计谋得逞的得意。 他亲了一下舒时窈的发顶。 “我都是洛洛的爸爸了,却还有在裴溯回来之前就离开。”他带着鼻音的声音里,都是委屈。 让舒时窈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给他安慰。 “他怎么能那么傻?你说什么你信什么?”牧云野问道。 舒时窈说:“舒启衡也不是傻子,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查清楚。” 只不过是关心则乱,舒启衡最在乎的就是遗产。 看他这副样子,估计上辈子,设计用游艇炸死自己的,就是他没跑了。 中间杜长若和舒瑜锦两个人,肯定也没少献计献策。 舒时窈正想着,就感觉牧云野拉着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肚子上。 舒时窈:“干嘛?” “看你不开心,哄哄你。”牧云野说着,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拿了上来。 到底是谁跟他说的摸腹肌可以心情好? 哦,是她自己。 家里灯火通明的,客厅还是挑空的,空间有大。 舒时窈也不是真的厚脸皮…… “他什么时候回来?”牧云野贴近她的耳朵小声问。 让舒时窈忍不住想入非非…… 其实裴溯回来也不一定要见她,就算见她也不一定要进她的房间…… 而且说不定裴溯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呢…… 一旦有了这些想法,本来她就抵挡不住的诱惑,在一瞬间放大。 “万一……裴溯加班,你也不是不能住下来……”舒时窈话音一落,就被牧云野扛了起来。 舒时窈本来被吓到是想大叫的,可是就像是做贼心虚,怕被人发现一样,怀着忐忑的心情,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 牧云野一口气把她带上二楼,都不带喘气儿的:“这可是你说的,说出来的话,可不许反悔啊。” 第27章 类似偷情 卧室的门开了又关。 气氛一分分变得火热。 牧云野的轻笑声, 在夜深人静时,格外清晰。 有什么值得他这么高兴的? 【提醒宿主,你的小命还在牧云野的手上, 系统后台错乱,宿主可以借机多刷欺辱值。】 对于牧云野这里,动不动加分的欺辱值, 本身就是一个很不对的事情。 有时候舒时窈都觉得分值加的莫名其妙的。 但舒时窈也开始忧心。 “你的后台错乱,不会影响我重生吧。” 比起男人,舒时窈还是觉得小命要紧, 她忽然这么一紧张, 旖旎的气氛都消散了一大半。 【请宿主放心, 宿主对第一位男主, 牧云野的欺凌值总分五十分,任务完成进度百分之五十,系统对于宿主的保命任务, 并没有过分的偏差。】 居然已经完成一半,她记得她没怎么欺负牧云野啊。 牧云野也不像是玻璃心的样子。 察觉的舒时窈眯起眼睛,一点点儿打量他, 牧云野一把将她推到旁边的大床上。 有点儿野蛮的动作, 让舒时窈瞬间回神。 她的那张床,看起来软和又有弹性。 两个人也不嫌挤得慌。 牧云野单膝跪在床上, 俯身去看她。 把她困在了床上和他身体之间。 两个人的距离无限接近, 差不多算是耳鬓厮磨了。 舒时窈的呼吸一点点儿加重,一点点儿变慢, 变重, 牧云野和她的距离太近了, 像是抢夺了走了她呼吸所需的氧气。 舒时窈慢慢抬起眼。 牧云野解开了他的扣子。 他解扣子干嘛?舒时窈的脑袋因为缺氧, 没办法转动,提出这样的蠢问题,也没办法自己解答。 她呆呆的样子,像是被牧云野解扣子,露出来的半个胸膛刺激到了。 她的眼神一个劲儿的往下面瞄。 “不止能看,还能摸,不加收任何费用。”牧云野带着笑意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蛊惑。 可舒时窈怎么想都觉得他的笑意,似乎是在嘲笑她没见识。 舒时窈有点儿不乐意了。 但不加收费用啊。 瞧不起谁呢?不加钱是对她人傻钱多的富婆身份的一种污蔑啊。 舒时窈问:“那我们有没有什么收费项目?我不怕贵。” “那你怕什么?”牧云野问:“怕不够刺激?” 他等了片刻之后的,没等来舒时窈的回音。 只能一下下的啄吻着舒时窈的鬓边。 “或者你是在怕别的?怕不怕……”牧云野逼问着。 舒时窈的呼吸都是乱的。 “裴溯要是回来了怎么办?”牧云野问道。 舒时窈这么想了一下,脊梁骨都是发麻的。 “你是不是在怕裴溯……”牧云野的手指,抓着她的一缕头发,轻轻在手指间打转,像是要把她的头发挽出来一朵花儿。 发丝儿里透着痒。 “裴溯要是回来了,看见你跟我这样,他要是生气了……” 会扒了舒时窈的一层皮。 牧云野也挺会煞风景的。 不就是男主吗,想玩暧昧,或者不愿意往后发展什么可以直说。 “你要是不害怕,也是可以付费解锁一些新剧情的。”牧云野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小奶狗已经随着剧情进化成了小狼狗了。 舒时窈别的没有,就是人傻钱多啊。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新剧情。”她轻轻挑眉,表示非常期待。 但是大门密码锁开的咔嗒声音,虽然小,可是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是裴溯回来了吗? 舒时窈整个人就是像是一条活泥鳅似的,从牧云野的怀里出溜一下跑了出去。 房间里连灯都没开,她看着一样牧云野的胸肌,好像还冒着热气,等人采撷。 又亏了。 舒时窈竖起耳朵,听见了裴溯上楼的脚步声。 她手忙脚乱的看着南北通透的房间,怎么都找不出来一个地方,能用来藏汉子。 “你到床上去。” 一把将牧云野按到了床上,用被子盖了起来。 再把几只大型的毛绒娃娃往床上一扔,几只毛绒玩具,应该不会压坏牧云野吧。 终于把人藏好了。 舒时窈前后看看,虽然可疑,但已经把人藏结实了。 老天爷保佑,裴溯不会进她房间。 老天爷保佑,裴溯不会发现她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平时裴溯都是称呼牧云野为舒时窈养在外面的小狗。 要是被裴溯知道,今天她把狗狗带回家了,裴溯震怒,她真的招架不住…… 舒时窈到衣帽间,随意的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她,除了头发有点儿乱,脸上像刚在楼下跑了二十圈一样红,其他都还好。 希望裴溯看不出异样。 舒时窈整理了一下的自己的衣服。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她出门,和裴溯在楼梯口狭路相逢的时候,她的心,差点儿没跳出嗓子眼儿。 “你去干吗?”裴溯问,他还拦住她,仔细端详:“脸色怎么这么红?” 裴溯关切的模样,让她有种自己做了错事儿的罪恶感。 “啊?我刚从抱着洛洛上楼,他在外面玩累了,就睡着了……” 舒时窈下意识的扣着自己的指甲盖,眼神闪躲着裴溯的看向她的眼神。 裴溯眼神发暗。 他凑过来,在不远不近的位置,闻了闻舒时窈。 舒时窈也顺着他的动作,在自己身上闻了闻,没有什么多余的味道:“是不是今天出门出汗了,有不好的味道吗?我去楼下那杯牛奶,然后就去洗澡。” 裴溯眼神定定的:“我是在闻,你身上有没有其他野男人的味道。” 舒时窈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几乎在裴溯的话音一落,就变得身体僵硬。 “今天去跟谁去玩了?”裴溯问道。 舒时窈顿滞的脑筋像是被人上了一套小陀螺,给了一点点儿的劲儿,就飞速旋转。 以退为进,不失为上上策。 “就……跟那个谁……”舒时窈支支吾吾地,看起来就像是那个名字难以启齿。 她在哪里像是怕极了,不敢直说。 反而让裴溯放松下来。 难怪舒时窈看起来这么不自然,原来是白天的时候出去做了什么坏事儿。 “明天就又要去剧组了。”裴溯话锋一转。 舒时窈点点头:“嗯,这次去的时间会比较长,大概一个半月的时间。” 裴溯算了算时间:“那你回来的时候,就差不多的要准备过生日了。” 舒时窈算了算,她的生日,裴溯总要提前一两个月给她准备,但现在舒时窈面对他的这份好意,尤为不知道怎么面对。 裴溯在她之前的生日里,扮演的都是哥哥的角色。 裴溯像是看穿了她的意思:“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总不能不让我喜欢你,还要不让我对你好。” 裴溯轻声细语起来,就让人觉得他温柔又细腻。 舒时窈就是在一次次的怀柔政策下,把那天凶悍色.气的他抛诸脑后。 “可是……”舒时窈心里知道,他对她的好,就是出于喜欢她。 舒时窈总有一种受之有愧的感觉。 裴溯最不喜欢的就是看着她哭丧着一张脸,一点儿也不开心样子。 他轻轻摸了摸舒时窈的头,那双大手一如儿时,能抚慰她的情绪。 “我只是想对你好,可是如果你不高兴,我做再多也变的没有意义。”裴溯说着,望向舒时窈的眼睛,似乎希望舒时窈能懂得。 舒时窈当然懂了。 她以前从裴溯哪里得到的东西,她以为是亲人的赠与。 那是她理解错了。 裴溯做的一直以来都是一件事儿,对她好,她要星星要月亮,裴溯就送她星星,送她月亮。 她就是那个什么都唾手可得,拥有有骑士双手奉上的小公主。 裴溯只希望她做那个小公主。 小公主是不许有烦心事儿的。 “去喝牛奶吧,然后早点睡觉。”裴溯说。 难得的温情,舒时窈下楼,就看到裴溯到她的房间门前:“怎么忘记把带上你房间的门了,你房间里的东西可都是我送你的,还有不少很贵重的。” 裴溯说着,只是伸手帮她把房门关上。 并没有进去的动作。 舒时窈的那颗心,从肚子里飞到了嗓子眼儿又落回肚子里。 裴溯要是进去,是不是就发现了她藏在被子里的大狗狗……啊被裴溯带跑了,裴溯要是发现了房间里的牧云野。 说不定明天她和牧云野谁也别想去剧组报道。 “有事儿吗?”裴溯看着楼下的舒时窈一副惊心动魄的样子。 舒时窈说:“没事儿,就是哥,你注意身体,不能每天都这个点儿下班。” 要不然我会以为你在公司加班不回来了…… 这句舒时窈不敢说。 “到底是没白疼你,知道心疼我了。”裴溯说着,一边松着领带,一边往洛洛的房间里去。 不同于牧云野,像个陪孩子玩儿了一天的爸爸,把孩子轻轻放在床上。 裴溯像个整天加班,没工夫和孩子亲近,却忍不住在每天夜深人静,偷偷看看孩子的爸爸。 他在门前看了看床上睡的正香的洛洛。 相安无事的回了房间的。 舒时窈飞奔到厨房,拿了一盒牛奶。 又飞奔回自己的房间。 在二楼走廊,还欲盖弥彰的大喊了一声:“哥哥晚安,我睡了,你早点儿休息。” 进了自己的房间,反锁。 一气呵成。 在被子里的牧云野像是一只蚕蛹似的,一点点把自己的脑袋浮上来。 床上的玩偶滚落下来。 牧云野似乎在笑。 舒时窈过去,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可对牧云野毫无作用。 他仰躺在舒时窈的公主大床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你小点儿声,别让我哥发现了。”舒时窈说。 牧云野反而很高兴:“我着算是留宿成功了?” 第28章 幸运女配 他躺在舒时窈的床上, 把床上碍事的玩具都扔下去,给舒时窈腾位子。 舒时窈还有点胆怯。 “你是打算让我出去睡?我要是被你哥哥发现了可怎么办?” 牧云野带着点儿坏心眼儿地说。 “你让我睡在这里,那你要去哪儿睡?”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仿佛真的在忧心,一会儿舒时窈要去哪儿休息。 舒时窈轻轻撇着他,带着嗔怪意味的眼神, 看得让人心里痒痒。 “要不然我们都睡这里吧。”牧云野假装给出最优的答案。 舒时窈的眼神凶巴巴的,可是他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有点儿得寸进尺的把被子拉起来, 盖过自己的脖子。 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样子说不出的惬意。 “我要是睡不着怎么办。”舒时窈瘪了瘪嘴。 她心里面怕归怕, 但还是侥幸想着, 裴溯一般不来查房。 从柜子里多拿了一条毯子,舒时窈在自己的床上躺平。 她想着最近天气热了,牧云野盖的那条被子, 说不定太厚了,那就把房间里的冷气开高一点儿。 要是晚上盖被子太热了,牧云野又不好意思说, 睡了一晚上, 他睡得不舒服可怎么办。 这么担心他干嘛? 舒时窈在心里问:【系统你有没有什么欺负男主的小提议?】 【系统检修中】 舒时窈:…… 垃圾系统实锤了。 但舒时窈这么想着,还是把冷气开大了一点儿。 牧云野似乎真的热了, 被子被他踢开了。 多亏自己好心, 舒时窈这么想着,她就睡着了。 她像是做了什么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云野抓着她, 跟她说自己很害怕, 已经很久没有安心睡过觉了。 外面都是丧尸……丧尸?哪儿来的丧尸。 他一个劲攥着被子, 小心翼翼的, 躲在被窝里,脸头都不敢抬起。 舒时窈就只能隔着被子抱着他,希望能给他一点儿安慰。 舒时窈醒来,才发现和梦里完全相反。 她的身体已经全都滚进了牧云野的怀里,被牧云野隔着被子抱着。 她脸色一红。 晚上太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这样的睡姿。 舒时窈不好意思的把牧云野叫醒。 只能微微动作,把自己的四肢从牧云野的怀里抽出来。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她动作鬼鬼祟祟的。 换了衣服,给牧云野留了纸条。 让他醒了也不要出房间,万一被裴溯看见了,给他扒皮抽筋都是有可能的。 舒时窈就像是□□剧里的大哥的女人某地背地里偷了个汉子。 现在要背着大哥,把证据藏起来,还不能被大哥发现。 裴溯那个人其实没有多少温柔,狠起来也是在商场上吃人不吐骨头的。 裴溯要是对他下手,那就是两套主角光环的决斗。 舒时窈战战兢兢的下楼,裴溯已经在楼下对着电脑工作一段时间了。 如果不是她重生的蝴蝶效应,现在裴溯的人应该在国外。 很多邮件是和他的作息有时差的。 还有一下工厂的进度。 虽说裴溯不用全程跟进,但每个大的环境还是要了解清楚的。 “哥哥早安。”她上前问好,显得乖巧 “早安。”裴溯说。 舒时窈看了看,带着她的心虚说:“洛洛是不是还没醒。” 裴溯点点头。 舒时窈说:“那我还是先上楼看看吧。” 她说着,状若无事的去了洛洛的房间。 洛洛一双眼睛睡眼惺忪的,就对舒时窈长开双臂,想要给舒时窈一个清早起床的抱抱。 舒时窈怎么会拒绝这样的小可爱。 她把洛洛从床上抱下来,帮他挑了他今天想要穿的衣服。 洛洛自己换上衣服,才开始问:“昨天送我们回家的那个哥哥呢。” 舒时窈差点儿被他把心脏病问出来。 “洛洛乖,你裴哥哥不喜欢那个哥哥,也不喜欢我跟那个哥哥玩儿……”她希望一个两岁的孩子,能懂得她现在作为“藏汉子的□□大嫂”的难处。 洛洛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跟那个哥哥玩儿,裴哥哥会吃醋对不对,就像你跟裴哥哥,或者你和那个哥哥玩儿,我也会吃醋。” 小小的奶音,说起这一连串的话来,并不连贯,可是听懂了的舒时窈,还是很佩服这个小朋友的表达能力。 “所以昨天的我们一起玩儿的事情,就当成你和我,还有那个哥哥三个人的小秘密好不好。”舒时窈没想到有一天,她需要求一个小朋友做事儿。 洛洛郑重的点点头。 这个孩子是天使吧。 舒时窈拉着洛洛的小手,一起下楼。 裴溯已经打电话,把舒时窈的之后要用到的司机,助理等给她安排妥当。 “夏天热,你身体又比较弱,避暑的东西多带点。” “剧组那边不用给谁面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裴溯安排着,别人帮舒时窈准备行李。 “晚一点儿,连连同房车一起给你送过来,好不好?”裴溯笑着问。 舒时窈只敢在一旁点头,说:“好,谢谢哥哥。” 裴溯淡然一笑,似乎这样就很满足高兴。 舒时窈和来帮忙的阿姨一起准备了早餐,阿姨看着舒时窈熟练的厨艺大惊失色。 以前的大小姐,是在厨房见到油点儿飞溅,都会大叫的矜贵女孩儿。 “在网上学的,我是不是很有天赋?”舒时窈怕人起疑心,主动解释了一句。 阿姨好心地提醒道:“两个人加一个小孩,大小姐你准备的份儿是不是太多了。” 舒时窈梗着脖子,厚着脸皮说:“没关系,我做饭好吃,他们会吃完的。” “裴先生还好说,小孩子不能贪多,洛洛才两岁,早餐里的肉食之类的,对他的肠胃来说,吃多了就是负担,大小姐你第一次照顾孩子,这个你要千万注意,小孩子肠胃弱,容易积食。” 阿姨负责照顾舒时窈很长时间了,说的话也都是成为了舒时窈好。 舒时窈也不是好赖话不分的人。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但是我就是想做多一点……” 大小姐说了这么几次,阿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闷头帮舒时窈打下手。 舒时窈总不能说,今天吃饭的人,其实有四个,她在楼上还藏了一个…… 帮忙做好早饭,阿姨还要打扫卫生。 裴溯的房间里有他的文件,通常是不需要阿姨进去的。 舒时窈急忙说:“我房间里不乱,今天就不用了。” “哥哥你不是喜欢我做的饭吗?多吃点儿。”舒时窈笑着给裴溯夹菜。 虽然觉得今天的舒时窈殷勤的过分,可是裴溯就是很受用。 舒时窈一边安抚着裴溯,她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机上牧云野发来的消息。 【他什么时候走。】 舒时窈连回复都不敢,只能傻乎乎的笑着,一家和乐融融的吃着早饭。 等阿姨离开,裴溯去上班。 陪着洛洛玩了几次他的学前识字玩具,确认安全。 “洛洛你先玩儿,等我一会儿好不好?”舒时窈问。 洛洛乖巧的点点头。 舒时窈跑上楼,牧云野坐在床上,又乖又寂寞。 看上去是个叼着玩具,转了好几圈没找到主人陪他玩儿的可怜小狗。 可是这只小狗一见到他的主人,就露出温柔灿烂的笑。 才一天他就已经把舒时窈的床,熟悉的像是他的床,他往床上一趟,似乎是眷恋床上的味道,又像是的耍赖,需要一个人来哄。 “他终于走了?”牧云野问。 “嗯,你饿了吗?到下面来吃饭。”舒时窈拉着他的手,把他从床上拽下来。 拽着他下楼。 洛洛抬头,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牧云野。 满脑袋都是疑惑。 “我去给你盛饭。”舒时窈把他和洛洛丢在一起。 等舒时窈把饭菜摆在桌子上。 牧云野坐下,仰着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舒时窈的。 脸上恹恹不乐地,像是有满腹委屈。 “怎么了?”舒时窈问。 牧云野问:“你房间里的东西,有多少是裴溯给你买。” 舒时窈皱眉:“我自己也买的起。” “我是希望,有一天你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我给你买的。”牧云野说着。 洛洛大喊道:“我也可以买。” 他年纪小,声音又清脆洪亮,舒时窈有种养孩子成功的成就感。 舒时窈忽然生出莫大的舍不得。 她要是去剧组了,只能把洛洛交给保姆或者让裴溯带…… 牧云野放下碗筷儿:“剧组里不是有个小仙童的角色吗?你问问导演和选角导演,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 舒时窈也记起来了,但往剧里塞人,她不就是真是那个资本力量,捣乱拍摄的人了吗? 这话说的,可她本来就是投资人啊。 还是女反派。 正想着这么想着。 钟鹤予的视频通话就先打过来了:“大小姐,你是不是收养了那小孩儿,我这里收到孩子的简历里,看起来就林洛洛的最符合我们剧组的预期。” 这…… 重生一次舒时窈都觉得自己变得幸运起来了。 每次都是瞌睡来了,就有人立刻送枕头。 想必就是洛洛之前那对儿压榨孩子的父母,把洛洛的简历送去剧组的。 所以现在钟鹤予找人,才找到了舒时窈这里。 “还面试什么?依我看,就这么定下来了。”舒时窈拍板。 “洛洛,跟姐姐一起去拍摄现场好不好?”舒时窈问道。 “好啊,我可以表演哦。”小朋友乐于展示自己,大方自信。 舒时窈抱他,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 小朋友太香了。 下午裴溯给她准备的房车,助理都到了,舒时窈自己手动收拾了孩子的生活用品。 跟裴溯说,她把洛洛带走了。 牧云野提前回去了。 舒时窈假模假样的,让裴溯安排的司机,带她绕了一圈,去接牧云野。 全程完美,就像是裴溯从来没有出现在她家里。 第29章 嘻哈少年 房车抵达剧组。 剧组的工作人员, 带着舒时窈去了酒店。 钟鹤予还不忘嘴贫地说上一句:“感谢舒小姐,给了我们这么舒适的住宿条件。” 舒时窈:一点儿也不想领情。 世界上怎么会有钟鹤予这么烦人的存在? 舒时窈自己的花钱把房间升成总统套房,把洛洛的儿童用品, 放到套间里的小房间里。 临时给他布置了一个儿童房。 第二天一早,舒时窈让裴溯安排的助理,在房间里照顾还在睡觉的洛洛。 她则打着哈欠去上妆。 舒时窈也不知道钟鹤予到底哪儿来的人脉, 请来的妆造老师,都是圈内著名的古典造型大师。 各种影视剧造型大奖全都拿了一个遍。 技术一流之外,妆造老师说话还好听, 说好好听之外, 妆造老师还有文化, 在夸舒时窈时, 总往书里的林黛玉,画里的唐仕女上夸。 舒时窈对着老师带来的菱花镜看自己的时候,都觉得比平时好看了无数倍。 除了妆造老师, 舒时窈到了片场,发现钟鹤予还有更离谱的。 仙侠剧武打场面,通常只讲究个唯美转圈圈。 也不知道钟鹤予从哪儿请来的一位圈内老师傅, 来给他们剧组做武术指导。 传说中是一位真的武林高手。 舒时窈知道钟鹤予那张嘴, 说什么话都不能信。 但还是忍不住对对方心向往之。 她带着妆到了剧组,也没看见什么老师傅。 剧组倒是多了一个黑瘦的精壮小伙儿。 他带着鸭舌帽, 穿着黑色的宽肩背心, 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很嘻哈的链子。 看着和仙侠剧组像是多了一次次元壁。 舒时窈一抬头,就跟对方对上了眼。 他的眼睛像只熬了几百小时的猎鹰。 舒时窈怂怂唧唧地转开头, 她害怕对方拉着她来一段嘻哈掰头, 她应付不来。 但对方并没善解人意的跟随她的愿望错开头。 那个男人径直走到舒时窈的面前, 摘下帽子。 他声如洪钟:“老板好。” 舒时窈被他冷不丁的吓得一哆嗦。 问过好之后, 男人也没多做打扰,而是转头就走了。 舒时窈:…… 她怀疑是钟鹤予找来陷害她的人,但她没有证据。 整个剧组,也就钟鹤予嘴贱嗖嗖的,就差没把写着投资人的牌子挂在舒时窈的身上。 前面两天都是文戏,就连洛洛的戏份,都拍摄进行的很顺利。 第三人天,片场。 舒时窈闭着眼睛熟悉台词,却总静不下心来。 心里像是又什么预感似的,焦躁又恐惧。 偏偏隔壁剧组的导演在骂演员。 骂的每一个字都加重的舒时窈的恼火。 “就你这个丑逼样,还想做女主?跟只肥猪一样。” “你还敢哭,你哭起来脸上的肉都像是猪肉一样,一直动恶心极了。” 骂的声音又急又凶。 舒时窈扔下剧本。 牧云野说:“你别一个人过去,我陪你。” 牧云野找了个人问怎么了闹这么凶。 “说是他们剧组的女主总是出错,导演不敢骂女主,就抓住个替身演员,辱骂泄愤。” 牧云野照搬他问出来的说法。 又找了两个人来问,大概都是差不多的说法。 那个垃圾导演像是有表演型人格,围观的人越多,他骂的越凶。 有点微胖的小女孩被他骂的哭到脸上的妆都花了,抹了一脸,看起来又可怜又滑稽。 “你看看隔壁的女主舒时窈,人家作妖,但是有钱,自己投资当女主,你有什么?没钱的丑八怪。” 导演骂着,女孩哭着,引得围观的人频频发笑。 舒时窈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她匆匆抽了两张卸妆的纸巾递给牧云野:“你去帮她解解围。” 牧云野一笑。 他懂得,舒时窈本来是打算自己去的,但是那个导演拿她跟女孩儿比,她怕女孩儿见了她更不高兴。 “那你等我一会儿。”牧云野说着,挤进人群里,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了。”他笑着邀功。 世界终于安静了,舒时窈事了拂衣去。 而她身后。 替身女孩拿着卸妆巾,对着镜子把脸上红红黑黑一团的妆容卸掉。 眼神一直跟随着牧云野。 “隔壁的男一,帅吧,要我看就算是大糊剧,他那张脸也够圈粉的。”等人散去,才敢上前安慰的女孩朋友说着。 “隔壁的男一?”替身女孩疑问。 剧组里没人不爱传八卦,他们剧组前两天最爱聊的就是隔壁剧组。 听说是一个富婆为了捧自己包养的小鲜肉,投资的仙侠剧。 那个富婆就是舒时窈,刚才那个人,那么好的人就是被舒时窈包养的小鲜肉吗? 替身女孩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往下掉。 朋友安慰:“你这是怎么了?” 女孩嘴里像是吃了黄连那么苦。 她目送着牧云野走到剧组的建筑外面,挽着一个女人走了。 那个女的就是包养他的富婆吗? 圈里人捧高踩低,趋炎附势,女孩只是一个群众演员,只能算半个圈里人。 可她不相信会穿越人群,来给她解围的牧云野,会是那种人。 世界终于安静了。 舒时窈吐出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焦灼。 不是什么好预感。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她上那艘藏了炸弹的游艇之前。 给助理发了信息,让她今天一天什么都不要做,全神贯注看牢洛洛,然后检查自己身边的东西。 【系统检测……】 【系统检测……】 【系统故障维修中……】 垃圾系统,是不是中病毒了? 可片场没有任何不对劲儿。 甚至上午舒时窈超常发挥,趁着时间正好,场记调整,还多拍了好几条。 中午发了盒饭,舒时窈趁机回去陪洛洛玩了一会儿。 “洛洛上午学了拼音哦。”小朋友说着,舒时窈就已经开始夸了。 “洛洛真棒啊。”她说着还奖励给洛洛一根棒棒糖。 等洛洛午睡了,舒时窈才离开。 但从下午开始,戏份就重起来了。 最近几天的戏份都是武打戏份,需要在室内吊威亚。 舒时窈看着那威亚。 除了她,还有十几个“师兄弟”,陪着她吊。 舒时窈深呼一口气。 如果现场裴溯在就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舒时窈从小就胆子小,怕高怕黑。 怕归怕,但毕竟是自己投了钱的,身上穿上威亚衣,她上辈子都可以的事情,没道理这辈子不行。 她打眼扫了一下,那位嘻哈哥就在她背后,身上穿着宗门里的校服,看起来是配角演员。 但舒时窈只敢看他一眼,怕对上眼神之后,对方再过来,铿锵有力的喊一句老板好。 “现场准备一下,左边那块为什么是空的,再加一块垫子。”钟鹤予对着扩音器布置着现场。 “闲杂人等,都先出去,那边那几个女孩,你们是我们剧组的吗?” 清场之后,现场的防护工作也做到位了。 绿幕房里头顶的灯光,比起五六月份的太阳还要毒辣,照在脸上热热辣辣的。 舒时窈心底的焦躁被放大。 “舒老板,注意安全。”钟鹤予说。 【系统检测……】 【检测失败……】 【系统故障维修中……】 系统的声音失去往日的活力,变得机械又难听。 “闭嘴!”舒时窈嫌弃的对系统说。 “扣子都扣好了吗?” 她说闭嘴的声音刚好和钟鹤予的声音重合了。 “对不起,我不是说你。”舒时窈带着歉意说道。 钟鹤予说:“舒老板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老板了。 舒时窈:…… 第一条,一条过。 第二条:一条过。 场记立刻开始加场。 同样妆造的戏份,全都挑出来,就算心情不怎么样,舒时窈并没耽误拍摄。 “我们舒老板虽然今天脾气不好,但是业务能力真是不错。” 钟鹤予那个阴阳人,又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就连场记也开始夸舒时窈。 “我还以为老板是的新手,排戏的密度有点儿不够。” 钟鹤予说:“可能是什么资本新的省钱办法?早一天结束拍摄,不就省下一天场地费。” 场记拿着打板用的牌子,刷刷改着:“你这话说的就像是个不想丈夫早点走的怨妇。” 难得有人毒舌钟鹤予,舒时窈在一旁拍手叫好。 “接下来一场可能比较难。”钟鹤予好脾气,一点儿也不计较。 舒时窈看过去。 “就是这场,先让武术指导给你设计动作。”钟鹤予说着,那个嘻哈青年也凑过来了。 说人家是嘻哈青年已经不适用了,现在对方穿着一身仙风道骨服装。 看起来虽不至于像是厉微尘那样,想让人在他面前摆个香炉拜拜。 但武林少侠的英气一分不少。 “女孩子的动作也仙气一点儿,柔韧度怎么样,能劈叉吗?。”嘻哈少年还说。 钟鹤予也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钟鹤予明明就知道她是舞蹈生的! 到底是有多不相信她的专业能力。 舒时窈连热身都不需要,原地在软垫儿上来个一字马。 挑衅且自信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明媚。 仿佛已经不是那个刚下威亚,战战兢兢的胆小鬼了。 第30章 威亚断了 牧云野最给面子, 他是第一个鼓掌的。 舒时窈动作干净利落,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的起身。 嘻哈少年说:“那来我叫个人来给我拆招,你在一边看着, 能学多少学多少。” 拆招?能学多少学多少? 他一叫,一直以来负责武术指导几个小兄弟,就真的过来跟他帮忙了。 舒时窈这时候才发现, 这个小哥看起来有点儿呆呆的,就是一种憨直。 舒时窈能看出来他肢体控制力很强,动作婉若游龙, 翩若惊鸿, 带着女子如花如水, 但从他的动作里, 每一次的收势,都带着劲风。 舒时窈跟着他的动作比划了一下。 “很好。”嘻哈小哥的气质憨厚,他这么说就让人觉得很容易信服:“这个动作再给点儿劲儿。” 舒时窈看了两遍, 然后跟他套了两遍。 她的衣服太厚重了,中间又和嘻哈小哥商量着改了两个动作。 “可以吗?”钟鹤予问。 舒时窈点点头。 示意威亚师傅她好了,场记也开始打板了。 “你们那几个女孩怎么又来了, 这是片场, 快点儿走,我们清场了。” 钟鹤予指挥的闲杂人等离开。 牧云野帮着舒时窈, 一起把威亚调整好。 舒时窈听着钟鹤予的指挥。 “三、二、一!起!” 后背吃力, 舒时窈轻盈的被吊了起来。 一套动作下来,动作轻盈像是古典舞, 加上服装加成, 画面完成度是没话说的。 舒时窈落地, 微微有点儿出汗。 牧云野拿了一条帕子帮她擦汗。 “再补拍一条另外视角的, 准备一下。” 舒时窈给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调整机位后,第二条开拍。 舒时窈的眼皮猛跳了一下。 【系统检测中……】 舒时窈按照之前设计的动作继续表演,把系统的声音屏蔽在外面。 【系统检测中……】 比起之前,这套动作舒时窈已经很熟练了。 刚刚解释。 舒时窈背后的绳子啪的断了一根。 【系统检测,宿主有生命危险。】 舒时窈:垃圾系统是不是检测的太慢了。 紧接着她的身体随着惯性,往墙上掼去。 舒时窈屏息,闭眼。 这一下怎么也得骨折吧。 下面一群人全都慌张的想要冲过去。 但动作都不如那位年纪轻轻的武术指导快。 以为会撞上墙,最差也要头破血流的舒时窈,回想起被游艇炸死时,那种浑身骨头都寸寸裂开的痛处,舒时窈微微发抖起来。 然后她感觉到,她撞到了一样东西…… 不是墙壁,没有坚硬冰冷。 是暖和的。 柔韧的触感,像是一张垫子。 舒时窈的左眼睁开一条缝儿,是那个嘻哈少年。 现在这么称呼人家,就太不礼貌了:“呜……救命恩人。” 舒时窈的小脸皱巴巴的像是苦瓜一样,眼神可怜。 对方扶着她,她连脚步都是颤巍巍的。 她的救命恩人是神仙吗?到底是怎么接住他的。 人群之外,牧云野和厉微尘对视一眼。 两个人的动作都不够快。 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抢先。 但是他们对视的眼神里,能看出对彼此的不服气。 “有一个比你还会偷偷摸摸下手的人。”牧云野讥讽道。 厉微尘敛起眼睑,转过头去,不跟年轻气盛的小孩计较。 他走过去,扶着舒时窈:“没事儿吧。” 舒时窈轻轻摇头。 剧组里的大家都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下面的海绵垫子怎么有没有了?场务呢?刚才上去的时候,有没有检查威亚的安全性。”钟鹤予也是小跑着过来的。 他也不想做事后诸葛亮,可是这事儿不能轻轻揭过去。 对工作认真,对演员的生命安全负责,是最基本的。 钟鹤予想上前安慰两句,就看着舒时窈左边是厉微尘,右边是他的武术指导,就连牧云野都挤不进去。 “要不要去医院?”他说。 “我就是吓到了,其他没什么感觉。”舒时窈说道,她回头看了一眼,断掉的绳子还晃晃悠悠的。 那个高度掉下来,下面的垫子还被人撤走了,真的摔一下,可就了不得。 “真的谢谢你,要是没有你,说不定我真的要去医院了,耽误进度,还得受罪。”舒时窈说着。 【恭喜宿主,危机解除。】 系统在她脑袋里放着烟花。 舒时窈:…… 系统的危机提示在之前的世界是很有用的。 总能在她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给出他逃生方案,或者提前替她麻痹感知,屏蔽痛苦。 就算经历了十个世界,还死遁了好几次,舒时窈没疼过一次。 像是今天这次这样的,舒时窈下坠的那一刻,系统才检测出危险。 【系统检测……男主……系统故障……】 舒时窈正疑惑着,被厉微尘扶着在监视器后坐下。 系统突然发出提示。 【不会影响到我的重生奖励吧……】 舒时窈有点儿忧心的跟系统商量。 【按照主系统发布的规则,明明宿主只需要针对男主牧云野,做完一个任务,看可以获得奖励。】 【第二男主,第三男主的出现,是不应该给宿主你发布任务,可是这个任务发布了,还没有奖励机制,就已经算是影响了宿主的权益。】 厉微尘低声问:“是不是不舒服?” 舒时窈的脸色很难看,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舒服的样子。 “没有,我就是……”舒时窈不想让别人担心:“就是有点儿下到了。” 钟鹤予看着摄影机监视器里的回放画面。 “把摔下来的镜头减掉,动作完成度很高,你不用补拍这一条了,过了。”钟鹤予比了个大拇指。 舒时窈在心里说: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不过他作为导演确认演员安全指挥,确认镜头,还是尽职尽责的。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就提前收工吧。”钟鹤予安排场务把剧组的去检查威亚。 舒时窈点点头,站起身,差点儿撞到嘻哈小哥的身上。 对方扶住她,说道:“那么粗的钢丝,不会说断就断的,要不要报警?” 他体贴的压低声音,没有让其他人听见。 舒时窈愣了一下,她还以为是她倒霉,但现在想想,他说的不无道理。 是有人要害她? 舒时窈仔细想想,她跟剧组里的大家相处戴尔还算不错,应该不至于有人想要她的命吧? 对方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她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我叫申淮安。” 他像是读懂了舒时窈的心里想法。 舒时窈一愣,脑子里像是想起了什么。 【系统第六次纠正完成。】 舒时窈呆呆的,她刚才为什么发愣来着?她怎么想不起来了。 系统第六次纠正?它还挺忙的,就纠正第六次了。 是在纠正它的故障病毒吗? “刚才谢谢你,申先生。” “报警的事儿你们不用操心,要是有人故意弄断钢丝,不注意会留下指纹的,再不济我们片场这么多监控录像,谁接触过威亚,垫子怎么不翼而飞的,很容易就能排查出来。” 舒时窈点点头,说不定只是一场意外呢。 过了一会儿,厉微尘和牧云野的对手戏拍完。 剧组为了给舒时窈压惊,就约了个饭局。 舒时窈去酒店接回洛洛和助理,一起吃饭。 洛洛是个喜欢热闹的小孩儿,有人陪着,饭吃的也多。 吃晚饭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为了不耽误明天的拍摄,虽然意犹未尽,大家也早早就散了。 舒时窈带着洛洛,走得最慢,助理陪着她。 “大小姐,要不要打电话给司机先生,来接您?”助理问。 牧云野在她们后面缀着。 几乎要踩到舒时窈的影子。 “洛洛累吗?”舒时窈问了一句。 洛洛摇着头:“我想和姐姐一起走路。” 小孩带着期许的眼神,舒时窈舍不得不去满足他。 “好,那我们再一起走一会儿。” 洛洛一边走,一边踩着路边的路灯影子。 舒时窈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 她一回头,就能看到牧云野和厉微尘,两个人几乎是并排走着,可一个在马路的这边,一个在马路的那边。 中间像是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舒时窈:…… 然后他们的后边,好像还跟着一个人。 【提醒宿主,即将遭遇危险。】 夜里系统突然发出的尖锐警告声,让舒时窈耳朵眼里都是疼的。 “你还是司机打一下电话,让他来一下。”舒时窈吩咐道。 助理立刻拨通了司机先生的电话。 对方看了她们的坐标位置之后,表示五分钟之内赶到。 从他们给舒时窈压惊去的餐馆,到舒时窈住的酒店,中间不过一两公里的路程。 当成散步,最好不过了。 可隐约的不安定的感觉,还是伴随着舒时窈。 这时候,钟鹤予打来一通电话。 “查清楚了,确实有人在你的威亚上动了手脚。” 第31章 水落石出 舒时窈不解。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恶毒女配了。 也不记得最近的罪过谁? 她的脾气比起上一世, 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当年的她仗着自己是投资人的身份,在剧组里欺负牧云野,横行霸道, 对剧本指手画脚。 那个温柔社恐的编剧小姐姐,见了她都想绕着走。 那时候,也没人说过想要她的命啊? “警察已经去抓人了, 需要你去警局一趟,你看是今天去还是明天去?要不然还是明天去吧,你好好休息一下。” 舒时窈疑惑的问了一句:“是谁?” “我也不认识, 听说是隔壁剧组的, 我看就是个神经病, 要不然怎么跑过来找你的麻烦。” 钟鹤予说着, 舒时窈也想不通为富尔玛隔壁剧组的人,要开弄坏她的威亚,想让她死于非命。 难道是她的黑粉吗? 以前舒时窈以为她的黑粉最多是在网络上, 骂骂她,出出气。 没想到她的黑粉里还有高质量的战斗粉。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命运, 相较上一世已经彻底改变了。 “警察怎么说, 如果是今天需要我过去,我可以让我的司机一会儿送我去。” 钟鹤予像是在和别人说话, 这会儿没理她。 舒时窈的目光全都在洛洛身上, 安静的等钟鹤予把他手头上的事儿先忙完。 “你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在你司机的车上?”钟鹤予的声音突然变得急迫起来了。 舒时窈对他的态度不理解,但还是说明了自己的情况:“我在回去的路上。” “赶紧发定位给我!” 钟鹤予着急又恐惧的声音, 给了舒时窈警惕。 她一边把自己的定位发给他, 一边说道:“我身边还有其他人, 我的助理, 和洛洛,我后面还有厉微尘他们……” 她这样说,钟鹤予的心才算放回肚子里。 “那个害你的人说,除了划断威亚之外,她还雇了几个总在影视城外面偷鸡摸狗的流氓,准备在你回去的路上堵你。” 听着对方这么说着。 舒时窈立刻拉住洛洛,她在一个有路灯的地方停住。 “姐姐累了,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司机叔叔好不好?” 舒时窈的司机除了平时负责她的出行之外,还是她的保镖。 就连平时温温柔柔的助理小姐姐,也是学过散打的。 舒时窈再看看她身后,还有牧云野和厉微尘。 她打算在路灯下等他们两个也过来。 且不说对方是来找她寻仇的,就算不是,就算厉微尘和牧云野跟她是陌生人,她也不能放任对方到前面去。 钟鹤予的电话并没有挂断:“我们也不知道那几个混混到底埋伏在哪儿,你最好先不要动,几个人待在一起。” “对了,申淮安刚才拿了你的地址去找你了。” 那个嘻哈小哥?她的救命恩人? 真是个好人,在片场救她一次还不算,现在听说她遇到危险了,立刻马不停蹄的过来救她。 舒时窈说:“他要是跟我们错开了,那怎么办。” 申淮安要是落单了,跟那些被雇来堵她的人,截住…… 那岂不是她害了对方。 “你是担心他落单?”钟鹤予问道。 舒时窈说:“是啊,我们这边至少还有几个人呢,他要是一个人跟对方对上了,要是受伤了……” “哈哈哈哈……”钟鹤予反而笑了起来。 舒时窈不懂他一会儿紧张兮兮,一会儿又放松的能哈哈哈大笑到底是为什么。 总之现在申淮安不是很危险的吗? “你是怕他落单啊……”钟鹤予故意钓舒时窈的胃口。 “你快点儿找几个人跟着他啊。”舒时窈说道。 钟鹤予说:“跟不上,他的身手,能跟闪电一样接住,从高空落下来的你,你就该知道他能有多快了。” “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到了。” 钟鹤予的声音还没落下,舒时窈就在远处的路灯下,看到几个人。 在黑夜和灯光的对峙之中,那几个人都变成了黑色的。 像是古时候的皮影戏。 然后舒时窈就看到一道影子,三下五除二,动作力道无敌,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让几个围着他的人,一点儿都不能近身。 舒时窈是学舞蹈的,学校老师教舞蹈历史的时候说过,甲骨文上的“武”和“舞”是同一个字。 她远远的看着,像是看了一场酣畅的皮影戏。 力量爆发时,肢体的美感,通过几个单调的影子,和最好的围观距离,直观冲击到她的脑海里。 她看着几乎不敢呼吸。 那些被他击倒的人,像是一张张轻薄纷飞的纸片。 比起舒时窈以前看过的舞蹈剧还要有张力。 电话里,钟鹤予还在喋喋不休。 她身后,厉微尘和牧云野已经跟她到了同一个路灯的下面。 洛洛长大走嘴巴,震撼的看着眼前一个人单挑一群人的场面。 就在他大获全胜的时候,对方掏出了一把刀。 直直的刺了过来。 舒时窈和洛洛两个的人表情像是复制黏贴,一起张大嘴巴,屏住呼吸。 但是这样的场面被他的简单。轻松的一招空手夺白刃,化解掉了。 铁器落地当啷声之后,他一脚把那个匕首踢出去老远。 舒时窈和洛洛对视一眼,一起鼓起掌来。 太帅了。 可是电话的那一头,钟鹤予还在说着什么:“你是不知道啊,申淮安拿了不知道多少个武术冠军,他十九岁的时候武英级,你到什么是武英级吗?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吗?” “全国有这个称号的武术家,屈指可数,其中一个还是申淮安的家里人,他本身就是武术世家的。” 舒时窈全程都在看着自己面前,那一幕幕堪比大片的打斗场面。 古人喜欢黑白水墨不是没有道理。 只有其意,而模糊其形的场面所表达出来,是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震撼心灵。 钟鹤予说着,似乎也懂得了舒时窈已经预见了申淮安他们。 “你是不是已经见到他了。”钟鹤予表示很欣慰。 “你见到他就算是安全了。” 钟鹤予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等舒时窈的司机赶到的时候,他作为舒时窈的保镖,上前查看了那几个小混混的状况。 很难理解,那几个人躺在地上的样子,明明被揍到很惨。 加上洛洛和舒时窈描述:飞了出去。 一个人单挑他们一群。 动作潇洒的就像是神仙下凡。 这一些的说法来看,保镖先生怎么也理解不了,到底是为什么? 这几个小混混身上,一点儿青青紫紫的痕迹都没有。 难道是内伤? “和他们起争端,会不会影响到你啊?要是警察来问起……”舒时窈担心他被牵连。 怎么说也是救了她两次的人。 舒时窈不行因为她,申淮安被警察带走。 打架斗殴可大可小。 就算是对方先动的手,也有防卫过当这么一说。 “应该没事儿。” 明明刚才那么酷炫。 可是申淮安说着话来,还是带着一股子腼腆的劲儿…… 舒时窈能看出,他已经不好意思了。 像是在害羞…… 申淮安摇摇头说:“没事儿的,他们都没受伤。” 舒时窈是个外行,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保镖先生已经对他肃然起敬。 普通人在一对多的情况之下,能保全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 像是他这样,除了能让自己安全之外,还能不让对方受伤。 几人回到酒店,警察把几个堵在路上的小混混带走,也把事情调查清楚。 “舒女士,请问你记得她吗?”警察把嫌疑人带到了舒时窈的面前。 可那个被几个警察夹在中间的胖女孩儿,并没有看舒时窈,她的目光始终死死锁定在牧云野的身上。 爱而不得的怨侣一样,那种恨不能毒液一样,把牧云野包裹起来的眼神,让舒时窈直起鸡皮疙瘩。 “我记得她……”舒时窈说。 天凉了,也不知道警察的询问需要的多长时间。 牧云野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舒时窈的肩膀上。 但他的一个简单的举动,就激怒了那个女孩。 本来只是眼神放肆的女孩,在两个警察的夹击之下暴怒起来。 “你不许碰他!贱女人!”女孩嘶吼着,几乎就要冲到舒时窈的面前。 现场几个人合力把女孩拉住。 谁不许碰谁? 就算行为被制止了,她的声音一直没停。 “你去死!都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都是你强迫他的,他那么好!” 舒时窈和牧云野对视一眼…… 牧云野帮她把衣服拢起来,他挡道了舒时窈的身前。 这个女孩他还记得,就是前一段时间,在隔壁剧组,被导演为难的那个女孩儿。 在围观的人群中,女孩被导演骂了个狗血淋头,哭的狼狈可怜。 是舒时窈见她可怜,让牧云野去帮她解围,还让牧云野送了卸妆湿巾给她。 舒时窈的做法,说句体贴也不为过。 可是舒时窈想不通,怎么她的好心就被人当成了驴肝肺? 那个女孩像是跟舒时窈与血海深仇一样。 她看着舒时窈的眼里,满满都是怒火。 “割断威亚,撤走垫子,雇人埋伏,她都是承认的,舒女士……”舒时窈是受害者,警察们还是很尊重她的看法。 “按法律办吧。”舒时窈淡淡的。 “是我的错……”女孩一脸悔恨。 面对她的突然醒悟,舒时窈皱起眉他。 可是女孩的话锋一转,接着说:“是我无能……我该设计的更周密一点,牧云野,我没能救你,你不要怪我……” “救他?”警察也是第一次知道知道还有这层。 “是我的错,我该直接动手,杀死她的办法有千千万万种,是我太笨了,我应该直接拿刀捅她的。” 女孩的眼珠都是红的了。 她像是恨极了舒时窈,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人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一头发狂的野兽。 “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抓她啊,她罪大恶极。” 女孩指着舒时窈说道。 “我做什么了?”舒时窈挺胸抬头。 就像听她说出来一二三四来。 舒时窈一副有恃无恐,洗耳恭听的样子,反而让她有了一丝胆怯。 “是你,要是没有你,牧云野就是山上的雪,天上的月,你你在玷污他!” 女孩的说法让舒时窈忍不住想笑。 舒时窈问道:“你是牧云野的私生粉?” 女孩愣了一下,显然是不认同自己是私生粉的身份。 “都是你,是你把他拉进了泥潭里,要是没有你,他才不会被那些流言蜚语包围,他永远高洁。” 她说着,看向牧云野的眼神,粘稠的像是能化成实质。 那是一超乎想象的沉迷。 “都是你,你该死!” 牧云野挡在舒时窈的面前,不能理解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我如果记错,我们只有在之前只见过一面。” “嗯……”牧云野跟她说话了,她癫狂的形态一下就被安抚了。 “我是你只见过一面的人,你凭什么把你自以为是的,作恶的理由,加注在我身上?” “不是……我是想救你……” 牧云野在维护舒时窈……牧云野说她是在作恶…… 不是的…… 牧云野那样美好的人,如果不是舒时窈把他从高山上拉下去……他就永远不用沾染泥污…… “潜规则,小白脸,舒时窈投钱捧的鲜肉……这些跟你格格不入的脏污词语,都是因为舒时窈才找上你的!” 她的声音一点点拔高之后,有小了下来:“是你救了我……” “我只跟你见过一次,如果那些都是真的,如果不是我救了你的呢?” 牧云野问道。 女孩疑惑着:“就是你救了我,帮我解围,给我送纸巾,你还对我笑……你救了我,我也要救你……” 她说着,希望牧云野能理解她。 牧云野看了一眼舒时窈。 替她觉得不值得。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牧云野觉得这一切很可笑,他看向舒时窈,希望舒时窈的情绪,没有被影响。 “我知道的,你这么好的人,我不能让舒时窈伤害你。” 牧云野说:“那天要替你解围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 别人?那天隔壁剧组的人,来看热闹的并不少。 但是牧云野始终围着舒时窈。 那是舒时窈的占有欲,她不惜动用手段,也要牧云野始终围着她转…… 那天她看到的,牧云野从始至终只和舒时窈呆在一起。 想要替她解围的另有其人…… 那是…… 她脑海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不想承认这个答案…… 舒时窈…… 出身那么好,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大小姐。 就连剧组里动辄打骂演员的导演,对她也恭恭敬敬,总是说舒时窈怎么样怎么样,你们跟她比,生的那个命比草还贱。 舒时窈那种人,真的会来帮她…… 她用她带着偏见的眼神,怎么也看不到这一点…… 第32章 女主杀青 无论别人怎么说, 她也不想相信。 “看不惯你的被别人欺负,说要救你,听见导演用她做例子骂你, 怕你见她不自动,就让我出面。” “结果呢,她那样对你, 你是怎么对她的啊?”牧云野反问。 “你要她的命?你凭什么?” 牧云野的诘问,让她心头一阵阵的难受。 是舒时窈…… 舒时窈…… 如果一开始是舒时窈救了她。 女孩迷惘地看着舒时窈。 “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问题,我就先带着孩子去睡觉了。” 舒时窈说着, 摸了摸洛洛的脑袋。 知道舒时窈这边有事情发生, 洛洛死活不愿意自己去睡觉。 非要跟着过来。 现在他的一张小脸上写着困倦。 抓着舒时窈衣服的小手用着力气, 可算是困, 他依旧保持着气呼呼看着警察抓住的那个人。 “好的舒女士,如果后续又问题,我们回再来找你。” 舒时窈点点头:“我会尽力配合的。” 那个女孩被警察带走了, 中间她还回过头来看舒时窈。 她的眼神里的不可置信,震惊,就差说出口来了。 舒时窈抱起洛洛, 让他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钟鹤予说着:“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 过一段时间还有夜戏,到时候更累。” 《问情》分上下两部。 上部二十五集, 下部二十三集。 两部是一起拍摄的, 但是分开播出的。 上一世舒时窈被游艇炸死的时候,《问情》只播出第一部 。 第二部 就成了她的遗作。 回到房间, 都不用舒时窈哄, 洛洛就睡着了。 舒时窈刚躺下, 拿起剧本, 背了两段台词,就收到了裴溯的消息。 说他过两天有空了就来探班。 裴溯肯定是知道她出事儿,但是一切都和平解决。 舒时窈知道她身边的司机和助理都是裴溯的人,从小到大,对于裴溯的安排,也都理所应当的接受了。 裴溯有所收敛的控制行为,让舒时窈艰难的突出一口气。 舒时窈还没来得及回复裴溯的消息,就有人敲了她的房门。 舒时窈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是谁,就去开门了。 钟鹤予手里拿着药:“今天一天你受了不少的惊吓。” 难得有一天从钟鹤予嘴里听到一两句好话,舒时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怕不怕。”他问。 舒时窈心眼儿大,她自己想了想,其实是有点儿后怕的。 但是她说不上来。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也是命好,一点皮肉伤都没有。 “我没事儿,那个申淮安是你的朋友吧,我还没好好谢谢他呢,几天几次都是多亏了他,要不是他帮我,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舒时窈说道。 “是要谢谢他的,你要是睡不着,就先吃点儿褪黑素,助眠的。”钟鹤予把药递到她手里。 然后他又说:“你要是休息不好,影响了我们拍摄的进度到时候赔钱的可是你啊。”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舒时窈撇着他,接过药,愤愤然地盯着瓶身:“别是什么图财害命的东西吧。” 药瓶还没开封,药物介绍也是普通的助眠成分。 “快点儿去休息吧。” 舒时窈关上门,对方也是好心。 想不通钟鹤予韦神峨眉突然来找她献殷勤。 也不算献殷勤,有谁献殷勤还非要调侃两句的。 但能看得出,钟鹤予不是温柔细心那一挂。 舒时窈吃了褪黑素,上辈子抑郁失眠的时候,她倒是吃过。 让在床上,一沾枕头她就睡着了。 早上看到手机上有裴溯发来的消息,问她为什么不说话,不回消息,是不是生气了? 舒时窈紧忙发了消息过去:“昨天睡着了,忘记回复了。” 这一觉睡的香甜,舒时窈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洛洛,自己去剧组上妆。 一连半个月的拍摄,眼看着剧组都要杀青了,裴溯还没有来探班。 舒时窈想着他那么忙,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有空儿。 剧组拍摄进程很快。 一转眼舒时窈都要杀青了。 作为女主的舒时窈杀青,其实拍摄任就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舒时窈心里有些忐忑。 舒时窈还记的,系统跟她说的,有关于裴溯的那本书里,裴溯会喜欢上剧组里的一位女演员。 如果舒时窈没有重生,那么裴溯现在人在国外,不会来探班。 如果裴溯没来探班,他可能就不会认识那个女演员。 对于这一切舒时窈是有点儿矛盾的。 她在剧组里观察了很久,也没有看出来,那个姑娘适合裴溯。 要是人家女孩也喜欢裴溯,舒时窈乐于当这个牵线的红娘。 等到裴溯有了女朋友,应该就不会在把过盛的控制欲,放在她身上了吧。 舒时窈看着剧组里的女孩子们,替她们念了一句佛祖保佑。 舒时窈这样想着,接过钟鹤予的杀青花束。 舒时窈闻了一下,这束花应该是进口的某个品牌的玫瑰,香味是耐闻的老玫瑰的调子。 舒时窈很喜欢。 “我们导演也奢侈了一把。”舒时窈抱着有点沉的花,调侃道。 舒时窈估算了一下,这束花应该在三千到五千的区间里。 差不多是是剧组里的演职人员一次盒饭的价钱。 按照钟鹤予的性格,才不会定制这么贵的花。 “有眼光,这花是别人让我交给你的。”钟鹤予倒是不沾别人的光。 舒时窈一愣。 别人给她的。 就连玫瑰品牌,这样私密的小爱好都了如指掌的人,舒时窈只能想起一个。 她抱着花儿,四处看了看。 却没有找到裴溯的影子。 可能只是托人送了花儿来,他的人根本没来。 舒时窈这样想着,有种希望落空的感觉。 “谢谢,这束花我很喜欢。”但舒时窈把那种失落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就连笑起来的样子,都带着温婉得体。 “高兴就好,今天已经不早了,你要是不赶着回去,剧组的人一起去吃顿杀青宴。” 钟鹤予说着,就等舒时窈点头,她就去安排。 剧组的大家都很高兴,舒时窈也不想扫大家的兴致。 “地方我来订,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舒时窈说道。 “那感情好,制作组又省下一笔经费。” 他这么说着,舒时窈就忍不住的烦他。 舒时窈订餐的地方是保镖先生帮忙订的。 说是那家酒店的菜色中上,但人均价格算是整个影视城附近最贵的。 招待人能看出主人家的精心。 这就是裴溯手下人会做的事儿,不说滴水不漏,总是让人很难挑出错处。 舒时窈对他着这一番安排很满意。 舒时窈回酒店接洛洛,“洛洛,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去吃大餐。” 她说着,兴冲冲的进了房间。 然后就在套房的客厅里,看见了正在教洛洛数学作业的裴溯。 他身上穿着一身西装,还没来得及换掉。 为了和孩子拉进距离,他跟着小朋友一起坐在地毯上,在草稿纸上,写着细致的演算。 洛洛看他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惧怕,变成了向往崇拜。 “姐姐!”洛洛高兴的把自己的作业拿给舒时窈看。 挺胸抬头的样子,像是一个邀功的将军。 舒时窈接过它的作业,上下看了一眼。 虽然洛洛很小,却很热爱学习。 卷子上的笔记整整齐齐。 “真的很厉害。”舒时窈由衷的赞叹。 裴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你起你小时候,优秀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洛洛,我该怎么奖励你,有没有想要的。” 舒时窈不满的撅起嘴。 洛洛则眼睛亮了起来,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舒时窈。 “我错了,应该让你在孩子面留有一点儿威严的。”裴溯笑了起来。 舒时窈怎么会让孩子失落,她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洛洛的眼睛亮着:“我想要小火车的玩具。” 小孩有点害羞,不好意思要什么东西。 “好,我这就给你买。”裴溯说着,又转头去问舒时窈:“不是剧组里要聚餐吗?” 舒时窈点点头:“对,我来接洛洛一起去。” “洛洛在剧组表现的怎么样?有没有拖后腿?”裴溯望着洛洛问道。 洛洛依旧是挺胸抬头的模样:“我才没有拖后腿,我表现的可好了。” 小孩子无比自豪的说,他对于前一段时间在剧组的拍摄他还是有自信的。 舒时窈摸摸他的脑袋,“是啊,就连钟鹤予嘴巴那么毒的人,都夸了你呢。” 舒时窈低着头,笑了一下没笑出来,硬是扯起嘴角,终于笑了出来。 她才敢抬头去看裴溯。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舒时窈想着,她作为红娘,总要创造出裴溯和剧组里演员相处的机会,要不然他可怎么才能喜欢上剧组里的演员。 舒时窈满怀期待的看着他的时候,裴溯就永远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让保镖多订一个位置。”裴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他只是站着,就是就是斯文俊美,还带着商人的锐利机敏。 舒时窈帮洛洛重新换了一身精致的小礼服。 舒时窈正打开门。 就被裴溯抱了一下。 他揽着舒时窈的肩膀。 “之前的事情,你没有错,要是觉得委屈,也可以哭的。” 第33章 你续费吗 他说的前一段时间, 有人割断威亚那件事儿。 舒时窈笑了笑。 “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了,难看死了。”裴溯说道。 可是现在舒时窈就是想笑。 所有人都说那件事儿过去了, 罪魁祸首也已经被抓住了。 就算全局组上下如临大敌,对舒时窈的安全问题,严防死守。 可是舒时窈心里就是害怕。 胸口像是被人扎了一根刺。 她没有错。 就像是那些她作为女配角, 女反派,女炮灰的世界里。 还有她的上一世。 她娇蛮任性,手眼通天, 却从来没有利用这些手段逼迫谁。 就连包养牧云野, 她也是先开出条件, 等牧云野点头。 她没有仗势欺人, 没有夺人所爱。 可在主神剧本里,她是反派,是该死的那个。 舒时窈不服气。 这种不服气, 在别人眼中,就像是无病呻吟。 她拥有着别人一辈子都不能企及的财富。 拥有这么多?还有表现的委委屈屈,是不是过于贪婪了。 “你什么都没做错。”裴溯说。 舒时窈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底气,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 说的言之凿凿。 像是把这句话奉如圭臬。 裴溯一只手把洛洛抱了起来:“走吃好吃的。” 他的手推着舒时窈。 …… “哦,投资人还带来了另一位投资人。”钟鹤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安排大家就坐, 钟鹤予举杯:“下一次再有人杀青的时候, 剧组的人就到不了这么齐了。” 舒时窈喝了一口果汁,问:“谁来不了。” 钟鹤予拧着眉头像是看傻子:“你啊。” 舒时窈觉得这话很不吉利。 “快点儿连呸三下。”舒时窈揪住他的后脖颈。 钟鹤予认输一般, 举着酒杯:“呸呸呸。” 舒时窈这才放开他。 然后舒时窈看了饭桌上的一圈女孩。 舒时窈嘿嘿笑着, 拉着裴溯, 满桌转悠。 从小到大, 只有别人上赶着给裴溯敬酒的份儿,可是现在舒时窈的拉着他,像是乡下媒婆似的,一个小姑娘一个小姑娘的跟他介绍。 从女二号到龙套。 那是一个都没放过。 舒时窈在酒桌上寻觅着:“哦哦对了,这边这边,这是我们剧组编剧小姐姐,特别有才华,以后你要是想投资影视剧了,可以先看看她的剧本。” 听着舒时窈的介绍,裴溯忍俊不禁。 “我们剧组的女孩,一个比一个有特点。” 舒时窈说着,看裴溯只专注于自己手里的酒杯。 “《问情》剧组的女演员里可都爆红了,你没有喜欢的吗?”舒时窈真诚发问。 剧本好,资金充足,每个角色,不论大小,都有自己的人物弧光。 都能被观众记住。 娱乐里有自己代表作品的演员,以后怎么混都不会混的太差,一个角色就能吃一辈子。 舒时窈愣愣看着裴溯。 不对啊,主神剧本里,不是说裴溯来探班舒时窈,对剧组里的某一个女演员一见钟情啊。 难道又是蝴蝶效应? 如果没有舒时窈重生,裴溯就不会提前回国, 裴溯没有提前回国,就不会来剧组的探班。 裴溯来剧组探班了,但是中间发生其他的偏差,导致裴溯并没有喜欢上剧组里演员。 舒时窈看着裴溯,酒桌上,他几乎不对其他人有注意力。 真要说有的话…… 他的关注力更多的是在洛洛身上,除了洛洛就是牧云野和厉微尘他们。 然后就是申淮安。 只是冷静的提一杯酒:“那天是你救了窈窈。” 这样亲密的一句窈窈,在《问情》剧组里,所有人都被钟鹤予带偏了,称呼舒时窈的时候,都是一口一个投资人,大富婆。 “作为窈窈的家人谢谢你。” 往常在酒桌上,酒会上,裴溯都是那个被人敬酒的人。 申淮安呆呆的,这时候反而展示出一种酷哥的气质。 他对着裴溯的方向,举起酒杯。 动作利落的一口闷下一杯酒。 在钟鹤予一阵惊呼中,申淮安一口把酒干掉了。 申淮安疑惑地看着钟鹤予。 钟鹤予:“……你开心就好。” 然后饭局结束的时候,申淮安就歇菜了。 看起来而瘦瘦高高的一个人,真喝醉了——钟鹤予拖着他:“沉的跟死猪一样。” 他实在拖不动了,就招呼其他人来一起帮忙。 牧云野帮忙架着他,钟鹤予反而松手。 牧云野瞪着他。 他偏过头去,吹起口哨:“我是文职人员,身体弱,要不然还是你来吧。” 钟鹤予不想干活的样子,看的人特别生气。 牧云野抬了一下,有点儿抬不动,舒时窈就去帮忙。 裴溯哪里会让她受这份儿累。 “我来吧。”厉微尘和裴溯差点儿撞到一起。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一阵阵沉默之中,申淮安没有一点点的防备的被几个人扔到了地上。 舒时窈:…… “我来抱洛洛。”裴溯说着,对着洛洛张开怀抱。 磨磨蹭蹭,几个人眼神里都是杀气。 全不能把申淮安这么大一个活人,就这么人在酒店。 …… 舒时窈是第二天的机票。 回到家里,舒时窈和洛洛两个人一大一小,瘫坐的沙发上。 “还是家里好啊。”舒时窈感慨道。 有洛洛在,舒时窈就连奶茶都喝的少了。 垃圾食品也不怎么多吃了。 天气热了,她倒是很少自己下厨了。 听钟鹤予说,过两天《问情》第一季能能播出。 时间点儿倒是跟上一世差不多,但还是晚了两天。 舒时窈看着这个世界里的一切一点点儿改变,心里微微安心。 世界在改变,就算她是女配,命运应该也已经不一样了。 舒时窈呼出一口气。 天气热了,舒时窈就带着洛洛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一起打水仗。 小区里其他孩子,等到开学,都是洛洛的同学。 舒时窈准备好水果饮料和水枪。 让洛洛先和孩子们成为朋友。 她也换上了一身雨衣,跟着一群孩子一起玩,一起闹。 舒时窈跟一群孩子玩儿的正开心的时候,突然在门口发现了牧云野。 男主这是不请自来。 【提醒宿主,任务进度二分之一,注意挑衅男主哦。】 舒时窈一愣。 距离她生日的日期,也只有一半时间了。 《问情》爆火,舒时窈抑郁,生日当天被游艇炸死。 “过来玩儿。”舒时窈把水枪和雨衣递给牧云野。 牧云野加入战局,就成了孩子们的围攻对象。 虽说是跟舒时窈住在同一个小区,还都知道洛洛跟舒时窈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给舒时窈面子,给裴溯面子,是南江城富豪圈里约定俗成。 就算是舒时窈没有邀请,甚至都挤破脑袋的想把孩子送过来。 “都是人家家里的眼珠子,你小心点儿。”舒时窈对牧云野说。 牧云野有着在剧组里哄洛洛玩儿的经验。 拿捏这些孩子,还是不在话下。 《问情》还要几天才能播出,有舒时窈和裴溯的钞能力,过审上线什么的,都轻而易举。 等《问情》播出之后,舒时窈就打算把网上的全部社交软件都卸载了。 就算是主神的设定,她是那个人嫌狗厌的女配角。 那她不看不问,是不是就能不被影响。 舒时窈想着,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现充,怎么会被网络世界控制。 只是就算是陪着孩子玩儿,牧云野的心不在焉,也丝毫不加掩饰。 等洛洛玩儿累了,一群孩子找个阴凉的地方,互相猜谜语玩儿。 舒时窈看着他们,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卷的吗? 也不知道他们看了多少课外书,小脑袋里都装了数不清的奇思妙想。 一群孩子,坐在沙子上,扣着脚互相分享知识的样子,可可爱爱,奇奇怪怪的。 牧云野总是不经意的看向舒时窈,舒时窈的注意力却被孩子们的脑筋急转弯吸引了。 美色当前,似乎都不重要了。 舒时窈还亲自下厨,做了冷饮给孩子们消暑,比起孩子们的赤诚的夸奖,孩子家里的大人,一个个舌灿莲花,夸的舒时窈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就是以前在一个美食文的世界里,舒时窈自己开餐厅时,做的小饮品,嘴上说着不足挂齿。 但是没人在听到夸奖的时候,不觉得开心。 “舒小姐啊,你这个怎么做的,我第一次听说,我家里有个饮品的连锁店,能不能买你的这个配方啊。” 一位太太说道。 舒时窈受宠若惊。 那位太太家里是做食品的,家里的孩子也是跟洛洛玩儿的最好的。 对方家里确实有个饮品连锁店,最近几年的网红饮品都是她家出的。 舒时窈在社交场合见惯了拍马屁的手段。 这种花个几百万,从舒时窈这里把秘方买走,博取好感的行为,在南江城的社交圈里,也算是一种高明的手段。 比起那些明晃晃的送礼,这种既满足成就感,又有利益往来的交易,能让舒时窈高兴很久。 舒时窈明白,但是无法抗拒。 牧云野看着她们谈笑风生的,几百万在她们嘴里,就像是玩具似的。 “那我们说好了,我回去拟个合同,再来登门。”太太牵着自己的孩子说。 她家的小少爷也是依依不舍的:“洛洛再见。” 大人小孩,把舒时窈一家人的好感度都刷满了。 “再见。”舒时窈笑着送小朋友离开。 洛洛去上厕所了,四下无人,牧云野才有机会开口:“你……” 舒时窈抬头,耐心等他的下文。 “你的合同还要续约吗?”牧云野问。 舒时窈仔细想了想,合同?什么合同? 等舒时窈恍然的时候,脸色立刻涨红。 他说的是包养合同。 舒时窈一开始跟他谈的包养条件,就是知道《问情》的的拍摄结束。 现在《问情》都快也播出了,舒时窈跟牧云野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在她不续费的情况下,当然就自动解除了。 牧云野问道:“你不要我了吗?” 第34章 兔死狐悲 这话怎么说的。 就算是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现在舒时窈还是不忍心了。 可她也只是不忍心了一瞬间。 【恭喜宿主,欺凌值加十分。】 系统最近除了检查bug,已经很久没有正常的任务提醒了。 算起来, 这个任务已经有六十分了。 距离舒时窈的重生奖励只差四十分。 舒时窈板起一张脸:“那个啊,等问情播出了,你和我的关系, 就不能这么随意了,你懂吗?” 她像是个渣男,故意把话说的模棱两可。 又让人忍不住猜测。 牧云野似乎对舒时窈这样的说法很不满意。 “你是说我们的关系需要避嫌。” 舒时窈点点头。 上辈子牧云野就是这么做的。 《问情》播出后, 牧云野的工作邀约不断, 奶奶的病情得到了控制, 自然而然不需要舒时窈的“接济”。 对方决意离开, 舒时窈也不想强人所难。 本着分开就分开,下一个更乖的原则,舒时窈离开的也不怎么留恋。 显然牧云野是愣住的, 像是对剧情这么发展,赶到疑惑。 他还想在问点儿什么,但是洛洛已经上厕所已经出来了。 “我把小马桶洗干净了哦。”洛洛扑倒舒时窈的怀里, 身上直掉沙子。 玩儿一下午的傻子, 身上沾了不少。 本来是讨夸的,洛洛嘿嘿一笑, 有点儿不好意思:“姐姐, 我能去洗澡吗?” 牧云野知道有孩子,他们的那调儿小事儿, 就不应该在孩子面前说起了。 他抿着唇。 “我帮洛洛洗澡, 一会儿裴溯就回来了。”舒时窈说道。 【恭喜宿主, 欺凌值加十分。】 舒时窈在心里默默喝彩。 一会儿的功夫, 分数就加上来了。 牧云野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茫然无措。 他站起身来,根本不知道能去哪儿。 舒时窈狠了狠心:“对了,剧播出之后,你的女友粉肯定不少,我不想被她们骂,到时候你注意点儿。” “可是……”牧云野有点儿不甘心说:“别的剧播出前后,主角不是回营业cp……” “我不用。”舒时窈想着卖工业唐家遭雷劈。 她上一世就被雷劈过,这一世不能重蹈覆辙。 这么想着,舒时窈跟害怕跟牧云野营业了。 仗着《问情》质量过硬,舒时窈也是不怕她不营业,会发生点儿什么了。 牧云野低着头,窗外阴影打在他身上。 苦命男主的凄楚感,立刻就有了。 舒时窈差点儿没崩住。 【牛啊牛啊】系统的夸奖来的措不及防。 舒时窈:…… 【就得这么狠心,才能做大事儿。】 一辈子都没什么雄心壮志的舒时窈忍不住嘿嘿一笑,就当系统这话是夸她的了。 “牧哥哥是有走了吗?”洛洛问道。 舒时窈点点头:“跟牧哥哥说再见。” 牧云野刚出门,就撞上了裴溯。 蔫头巴脑的牧云野对上意气风发的裴溯,那种落差就更大了。 舒时窈远远看着,裴溯意得志满的笑意,对牧云野的可怜就越多。 舒时窈眼观鼻鼻观心。 极力的假装这个事儿跟自己无关。 【恭喜宿主,欺凌值加十分。】 【恭喜宿主,绿茶值加十分。】 舒时窈已经在心里开香槟了。 拿捏痛点,就是上分秘籍啊。 要不是害怕这两个人打起来她拉不住,说什么她也要在一边煽风点火。 裴溯最不喜欢的就是牧云野。 牧云野又年轻气盛的,总是不服气裴溯对舒时窈的管教。 以前舒时窈也是两个人谁也见不到谁。 虽然有点儿渣,可舒时窈从来没想过跟主角续费。 谁敢啊。 她不要命的吗? 尽早把任务值刷满,然后继承亿万遗产。 各个世界里,舒时窈见多了各种世态炎凉,很多世界里,就连活下去,都需要费劲千辛万苦。 舒时窈能重生,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已经比其他很多人要幸运很多了。 舒时窈谁都不敢看。 牧云野离开的背影决绝。 舒时窈手里拿着洛洛的玩具,不自在的扣着。 心里一阵阵的发虚。 裴溯换了一身衣服,下楼的时候,舒时窈在写饮料的配方。 “加点儿蜂蜜会不会更好喝?”洛洛在旁边为她提出意见。 “我们明天试试。”舒时窈对洛洛说。 洛洛拍着手:“那到时候我们可以先拿去给廷廷尝尝吗?” 廷廷就是邻居家小孩的名字,跟人家一起玩儿一下午,洛洛就把两个人的关系拉近。 现在有好东西,也不枉跟人家分享。 舒时窈笑着说:“可以啊,就怕你是只小馋猫,要是做出来的饮料全被你自己喝完了可怎么办?” 洛洛最会卖乖:“那姐姐你能不能多做一点儿,裴哥哥和我都要喝,还有给廷廷的,一点点的话,我怕不够分。” 舒时窈被他逗笑。 他这样东拉西扯的,除了自己,还算上一二三四个人,要是舒时窈不是多做一点儿,怕是真不够他分的。 “做饮料?”裴溯坐过来,看着她在单子上写的各种佐料。 梅子,荔枝,冰粉…… 都是一些天然的产物。 “你要做的?”裴溯问道。 舒时窈也不隐瞒,把下午,隔壁太太,说要买她的配方的事儿,一股脑全都告诉了裴溯。 裴溯似乎在笑:“我算是知道了。” 舒时窈瞪着眼睛:“你知道什么了?” “你真的要问。”裴溯说。 舒时窈点点头。 “牧云野什么时候来的?他挺美听见你跟那位太太报价?” 裴溯这么一问,舒时窈才想起来而,她和廷廷妈妈聊的时候,牧云野似乎正想说些什么。 但是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来。 “看你这副模样,想必他一定在场。” “你包他两个月,花了多少钱?”裴溯问。 舒时窈记得这两个月,她也就给了牧云野一张卡,给他买了一些衣服。 衣服不算,那张卡上满打满算,也就一百万上下。 两个月一百万,早在舒时窈没重生之前,跟那些玩儿花哨的朋友问过,对于牧云野那时候的十八线的身份,绰绰有余。 “咱们家这一圈,都是想法设法的要跟你攀上交情的,我估摸着,那位太太,跟你说的价钱,怎么也得几百万。” “你的一张纸,卖几百万,牧云野跟你两个月,多少钱?”裴溯看着舒时窈,慢慢摇着头,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无奈:“你啊,一边心软,一边又狠心极了,之前喜欢他,我让你分开都不愿意,现在说不要了,也没心没肝的,像是个没事儿人。” 舒时窈咕咕哝哝的,也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只能说道:“难得你能替牧云野说话。” 裴溯像是被她气笑了:“我哪儿是替他说话,我这是兔死狐悲。” 舒时窈不敢笑嘻嘻的了,手指扣了扣她的那张写着各种配料的单子,说不出的心虚。 裴溯不是为了牧云野打抱不平,裴溯是为了他自己。 让舒时窈称心如意的时候,他还能做哥哥,越过雷池一步,舒时窈就把他看得比起洪水猛兽还要恐怖。 “我也没想着说,能打击到他的自尊心。”舒时窈支支吾吾。 牧云野是男主,自尊心旺盛,可是他跟舒时窈的差距太大了。 裴溯跟他比起来,就没有这种失落。 舒时窈正说着,就接到了她所在的影视公司里的打来的电话。 对方声音里带着谄媚,“舒小姐,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那个牧云野,他希望公司里最近给他多安排一些工作。” 舒时窈一愣。 牧云野是打算用工作麻痹自己吗? “您当初给他安排是走高端路线,他现在要是胡乱接活儿,会不会打乱您的安排。” 舒时窈嘶了一声,现在她要怎么开口来组织牧云野? 要是牧云野要去挣钱,她拦着,牧云野哪儿会不会觉得她不止不续费了,还打算对他赶尽杀绝? “你有没有跟他说清楚?”舒时窈问道。 经纪公司的负责人有点儿为难:“我就是跟他说清楚了,加上他跟你的……关系……” “试问咱们那个敢为难他,只是您一直安排咱们铺的路,多少也有点二浪费了……” 他说的这话,都是有道理了。 “而且我领结牧云野那个意思……今天也是不答应他,他是有胆子解约的……” 舒时窈记得当初她出面给牧云野签的合同,身上背着两个亿制作的班底剧目,而他的违约金只有两百万。 放在圈里,算得上是九牛一毛。 这是舒时窈自己定的。 就算是牧云野现在提出解约,等剧播出之后,他想要挣两百万,就是几分钟的事儿。 裴溯在一旁轻笑着:“是不是恃宠而骄了?” 舒时窈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裴溯开这样的玩笑,一时间羞红了脸。 舒时窈气冲冲的对着电话说:“他要干嘛你就让他干嘛,有什么事儿他会跟我说的。” 在裴溯的眼神之中,舒时窈按断了电话。 她挑眉看着裴溯,让裴溯胡乱说。 什么恃宠而骄的,那天就故意放纵牧云野。 裴溯浅浅瞪她一下,就像是吃醋了似的。 第35章 膏药地摊 她一定是疯了。 裴溯吃醋了…… 还是她无意之间, 勾着裴溯吃的。 舒时窈有点儿不自在。 “洛洛你饿了吗?”舒时窈问。 洛洛摇头:“下午吃了好多零食,我还不饿。” 舒时窈正想说自己饿了。 裴溯说道:“不能你自己喜欢吃零食,就让孩子跟着你吃零食。” 舒时窈又被教训了一句的, 顿时有点儿蔫蔫的。 “嘿嘿。”洛洛还在一旁偷偷笑。 就像是这个事儿,与他无关一样。 “得了便宜还卖乖。”舒时窈捏了捏洛洛的两个嘴角。 小孩子眉开眼笑:“爸爸妈妈也是这样哦,我小时候, 爸爸喜欢给我吃零食,可是妈妈说不许,不健康, 只能偶尔吃。” “像妈妈。”小孩子指着裴溯说, 有指着舒时窈说:“像爸爸。” 舒时窈都要笑了。 “听见没, 你像妈妈诶?”舒时窈带点儿嘲笑说。 裴溯这辈子都没被别人说过像女人。 “可是你像的是爸爸。” 看起来有点儿幼稚的斗嘴, 在裴溯的关怀下结束:“你是不是饿了?你要是饿了,就先去吃东西。” 舒时窈刚才就是想借着吃饭作为借口,直接遁走。 她跟洛洛一样, 下午吃了不少东西,现在一点儿也不饿。 “是不是不饿?我现在也不饿。”裴溯说着看了看时间:“晚点儿在让阿姨过来,做晚饭。” 舒时窈把她的配方写好, 拍了一张照片, 给廷廷妈妈传送过去。 裴溯都要看呆了:“你倒是没心眼儿。” “本来就不值钱的,人家说买, 已经给我面子了, 我不能也藏着掖着。”舒时窈说道。 幸好她是舒时窈,现在换个人来, 对方昧下配方, 她也只能干吃亏。 “什么都比不上配方贵。”裴溯说到这里就住口了, 怕舒时窈觉得她啰嗦。 “洛洛累不累?”舒时窈问到。 洛洛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 “我一点儿也不累。” “哥,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晚上出去玩儿了?”舒时窈问。 “你还好意思说,自从你大学之后,就只喜欢跟你的同学一起,去泡酒吧夜店了。”裴溯见洛洛在场,多余的话也不说了。 但舒时窈知道要脸,缩起脖子,“我们去溜达着玩儿,带洛洛去逛个夜市,顺便在夜市上吃点儿东西,回来就不用麻烦阿姨了。” 舒时窈这么说着,洛洛已经开始穿鞋了。 “你这么快干嘛?”裴溯问。 洛洛拍着巴掌:“去夜市。” 跟舒时窈一样的性子。 舒时窈也在一边换好了衣服:“走吗哥?” 除了舒时窈怕也没人敢拉着裴溯去夜市了。 舒时窈看着鞋架上的鞋子,挑挑拣拣。 运动鞋走得快,但是高跟鞋好看。 “怕穿高跟鞋累脚?要是脚走疼了我背你回来的。”裴溯说道。 舒时窈只在小的时候,被裴溯背着回来过。 但是现在,给舒时窈几个胆子,舒时窈也不敢让裴溯背着她…… 她选了一双运动鞋,看上去清新自然,女大学的亮丽感觉,立刻就出来了。 洛洛牵着她的手,裴溯去开车。 夜市距离市中心并不远。 “洛洛来过吗?”晚上人多,灯光又不好,舒时窈紧紧握着洛洛的手。 洛洛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摇了摇头。 但是舒时窈也拿不准他是真的没来过,毕竟洛洛的眼神已经全部被夜市小摊吸引了。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像是黏在了烤香肠上面,撕都撕不下来。 裴溯去停车回来来,就见出门前,两个都说不饿的人,已经吃上了。 入乡随俗,裴溯也不唠叨什么干净不干净的问题了。 “裴哥哥,姐姐给你留的。”洛洛拿着他馋涎的小纸袋,递给裴溯。 裴溯接过去的时候,没出息的,馋好吃的洛洛,还是盯着他手里的吃的。 “往前面走,还有好吃的。”舒时窈安慰道。 一大一小,手牵着手,什么东西一买就是三份。 幸好裴溯不挑食。 两人往前面走,就看着本来就人多的夜市前面,围了一群人。 在外围的时候,舒时窈就听见了,前面有人在吵架。 刚刚靠近,就听见争吵声。 说是争吵声,其实只有一方人在大吵大闹。 那是个带着眼镜,在夏天夜市里,也穿着衬衣的男人。 看着斯斯文文,说话说的着急了,从脖子往上都是红的。 而他针对的人,就席地坐在地上,裤子看不清楚,那人上身穿了一件盘扣对襟的灰蓝色唐装。 不知道那衣服本来就是灰蓝色,或者是他洗的次数太多了,而褪色成了灰蓝色。 舒时窈在外围看着,那个穿着灰蓝色的衣服的人,身前还铺着一张布。 布上摆着一堆膏药和一个小牌子“专治腰疼”。 舒时窈看着,不知道前因后果,才更加好奇。 “你快点儿说说你着没有生产许可证的骗人膏药里到底放了什么进去?” 衬衣男人逼问道。 地上坐着的唐装男人不动如山,就算被人当面大吵大闹,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个买假药的,我买了你的膏药给我爸爸贴,现在他人在医院躺着呢,我跟你说,这件事儿你的负责!” 舒时窈远远听着,原来是个卖假药的,骗人被事主找上门来了。 舒时窈手里牵着洛洛还不忘看热闹。 “你怎么不说话?你要是还是这样我就报警了!”那个男人连最后一点儿斯文都没了,脸上的表情近乎歇斯底里的。 舒时窈带着洛洛往旁边躲了躲。就听见旁边有围观的人说些什么。 不止一个,叽喳着平长论短的。 “哎呦呦,这个男人看着书生气的,怎么这样啊?他是不是有暴力侵向啊?” “说不定就是家里老人在医院里躺着,他着急上火了。” “夜市上买什么的都有,我平时顶多买个老鼠药,回家药老鼠,怎么敢在夜市上买人用的东西的?” “说的也啊,还是给抵抗力弱的老年人用的,谁知道老年人能不能抗得住,地摊上有什么细菌,老年人怎么遭受的住的?” 舒时窈听着,就想着这说的也对的。 “这个摊儿上的膏药我买过,你别说,还挺好用的。”不知道有谁说了一句,就引来大家的不相信。 “你是托儿吧。” “你确定是这里的膏药给你贴好的,不是你自己痊愈的,我觉得靠自身抵抗力,也比相信这里个地摊上的膏药严谨啊。” 不止人群里议论纷纷,没一会儿,就连城管都招来了。 “怎么都围在这里,耽误交通,还不安全,还有带着小孩的,一会儿发生踩踏事故,你们想后悔都来不及。” 然后城管看了一眼舒时窈,又看了一眼舒时窈手里牵着的孩子:“人们几个带孩子的,还不如人家小姑娘带侄子,人家都知道看热闹在外围看。” 像是舒时窈的年纪,只能说是小朋友的姑姑小姨之类。 舒时窈讪笑着,要不是牵着洛洛,她怕她牵不住,怎么说看热闹她也要挤到最前面去。 城管来了,有什么问题都能有个人管了。 “这位先生,你先不用着急,先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城管拿出个小本本,开始处理。 人群倒是散开了,但是大家散开,还是在附近,打算围观一会儿。 衬衫男人推了推他的眼镜:“是这样的,我爸一直有腰疼的毛病,前几天我路过这儿,就买了一贴膏药,尽尽孝心。” “谁承想我爸爸把从他这里买的膏药贴上之后,只过了一个晚上,就起不来床了,腰疼的受不了,我立刻打了120,把我爸爸送去医院了,医生说是什么……骨质损伤,您看这是我爸的住院单。” “您说我能不来讨个说法吗?” 对方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舒时窈觉得听的差不多了,打算带着洛洛去前面,买点儿好吃的,凭借着她们两个的胃口,顶多在吃两个摊儿,不过在这里看了一会儿热闹,消消食,应该能多吃一个。 那就是三个摊儿。 “走走,想吃什么?”舒时窈拉着洛洛,了两人还没迈动步子。 就听见那个一直以来不开口的膏药摊儿老板开口了:“既然有住院单,你有没有医保单?” 看他穿的古旧,但是一开口,声音却格外的年轻。 那人一愣,“你说什么?” 就连旁边的城管都是一愣,你管人家有什么单据,膏药把人贴住院了的事儿想想怎么解决啊。 城管看他年纪轻轻的,怕他想不开,售卖假药,已经是很严厉的违法行为了。 “我的药没有任何问题,哪儿出了你问题,你自己知道。”膏药摊老板说道。 他态度不卑不亢的,似乎真就身正不怕影子歪了。 舒时窈没忍住,又停下脚步。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我讹你吗?”衬衣男人几乎暴怒而起。 “哎哎哎,小孩儿年纪小,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么城管大队里有个老城管,就是腰上有伤,老师腰疼,就是在他这里买了一贴膏药,直接就好了。” “你们是不是怕他在你们地界上出问题,你们负不起责任?我这个人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我就一个要求。” 那个人又推了推他的眼镜,似乎的什么话都好说。 “您说。”城管大队的人见事情能解决,就顺坡下驴。 “让他把他那个膏药里的成分写清楚,给我看看,我的知道我家老爷子,到底是被什么药物成分害了,好让医院给他治病。” 膏药摊老板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你的意思就是两个解决方案,一个赔钱,给你家老头治病,一个是给你把我家祖传秘方写出来?” 本来而就脸红脖子粗的衬衣男人这会儿梗起了脖子,脸色又红了一层。 “你这话怎么说的?” 膏药摊老板伸了个懒腰:“我问你赔钱,你家老头子就算是不开医保单,住院最多也就二十万吧,我这个膏药的秘方,可是几千万都换不来的。” “我给你二十万?你要吗?”膏药摊老板表情戏谑。 第36章 裴老爷子 膏药摊儿老板问道:“为什么住院没有医保单?你先说说看?” 舒时窈懂了, 对方说着家里老头住院,可是只有住院单,一般人拿到住院单就回去开个医保单, 现在有医保吃药看病没少花不少钱。 是他咬定了一个摆地摊的人,能给他支付吗?万一膏药摊的老板一贫如洗,根本赔不起他, 他该怎么办? “你这个住院单,是不是你找哪个同行给你开的?”膏药摊的老板,从沉默寡言, 到咄咄逼人, 也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你胡说什么?”他说着膏药摊老板胡说, 却的一个劲儿的把自己的住院单往里面藏。 膏药摊浪浪荡荡地坐在地上, “我在现场配置过膏药,你是不是见过?” 他只说了一句问句,对方就面如土色, 像是被猜中的心思。 “打我家膏药的主意,你也配?”不愧是个小年轻,说话傲气的很。 舒时窈又明白了一次。 这一次的剧情反转了。 衬衫男人是在他这里买了膏药, 还见过他调制膏药。 回去之后用了效果很好, 为了来要人家的秘方,就编了个老头子住院的假消息。 用讹诈的方式, 让对方把膏药配方给他。 舒时窈脑子里回想着这些日子按照厉微尘说的, 对电影拉片,记忆电影的剧情。 现在对故事的理解能力, 水涨船高, 就算是没有的剧情, 她也能自动补全。 但情况大致就是舒时窈理解的这样。 膏药摊的老板问:“还不走?难道是想让我真的告你讹诈?” 舒时窈听着他们说话, 裴溯远远的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还有不少人都自称在小伙子这里买过膏药,回家贴了,效果 确实不错。 舒时窈撞了撞裴溯的胳膊:“爷爷是不是也有腰疼的毛病?” 裴溯点点头,却拉住舒时窈:“你不会是想买他的吧?” “是啊,老板被这么一闹,以后还来不来摆摊儿都不一定了,我抓住机会,给他全买了。” 裴溯哭笑不得,买几贴膏药的钱舒时窈不缺,她愿意买,就让她买好了。 两拨人正不可开交。 滴—— 舒时窈的手机扫到了膏药摊老板的收款二维码。 “不好意思,多少钱一贴?”舒时窈问。 老板抬起头的,网上路灯的白光打在他脸上,显得他年轻干净,刚刚动怒的表情里,还有些年轻气盛在。 “五十。”年轻老板说。 衬衫男人撸起袖子:“前几天你卖给我的时候,还管我要了一百五!” “那是你,人家小姑娘来买就是五十,怎么了?”老板说着,似乎就是为了故意气那个人。 舒时窈心知也算是见了便宜:“你这里还有多少?我想包圆。” 老板点了点,随意的开口说道:“也没有几个了,你要是全要了五百块钱。” 他说着,舒时窈就扫码过去五百块钱。 摊上的膏药他随手用一个小布袋劝给装了起来,递给舒时窈,紧接着就是收摊儿。 舒时窈提着东西就走了,老板也已经把收款码新牌子全都用地摊儿下面铺的一块塑料布兜了起来,动作随意。 “收摊。”他说着,的 “你就这么走了。”衬衣男人不依不饶的。 “有什么问题你去正规途径起诉我,这是的营业执照,这是我的膏药的生产许可证。” 他说着往路边走去。 也不知道是老天爷打算让他装这个逼,还是确实是巧合,他刚到夜市路边,就来了一辆劳斯莱斯。 是他在打车软件上打的快车? 不像啊? 劳斯莱斯的司机下车,用带着白手套手替地摊老板打开车门:“少爷,今天生意不错,这么快就买完了?” 年轻人只是点点头,淡定的上了车。 那个范儿,像模像样的。 说是真少爷,也不足为奇。 对方的司机训练有素,在夜市这样人员杂乱场所,来去自如。 舒时窈提着自己手里的小手提袋,和洛洛两个人露出震惊的神色。 “都走远了,别看了。”裴溯说道。 “好哦。”舒时窈把膏药塞进背包里,背包被裴溯拿走替她背了。 带着洛洛,一直玩到晚上八点多。 “时间还早,不如今天就把膏药给爷爷送过去。”舒时窈说着,裴溯无奈的开车回家。 虽说舒时窈亲昵的称呼着爷爷,但是说起来那是裴溯的爷爷。 “我都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这次回家还是你提议的。” 裴溯说道。 然后到了梧桐路上的裴家,舒时窈一进门,就有几个佣人过来伺候。 比起孤身一人的舒时窈,裴溯家里人多,佣人也多,在梧桐路,也是一座就算是富豪也不敢胡乱肖想的大宅子。 “舒小姐回来了。”管家是位看着就很能干的阿姨。总是一身职业装,浑身上下一丝不苟。 而且她还是位精通人情世故的人。 舒时窈来裴家,每次到她嘴里,都变成了回家。 小时候舒时窈是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的。 大学以后就搬了出去。 每次回来,还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全凭她的那句回来了。 不是“来了”,这样说舒时窈就像是来做客的。 回来了则是回家了。 “我来看看爷爷。”舒时窈说着,把背包从裴溯哪儿拿了过来。 裴溯知道爷爷这里有专业的理疗师,舒时窈随意拿过来的膏药,不管效用怎么样,都会有理疗师先去化验。 倒也不担心舒时窈从地摊上拿来的东西,质量有没有问题。 舒时窈欢欢喜喜的,裴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什么扫兴的话来。 洛洛被裴溯抱在怀里,紧随着舒时窈进门。 裴溯说:“一会儿见爷爷,记得嘴甜一点儿。” 乖巧的洛洛点点头,根本不给裴溯为难的机会。 一听说舒时窈回来了,爷爷早就来了。 舒时窈看着手里拿着拐杖的老头,健步如飞的走过来,笑着说到:“我就说爷爷身体好着呢,走起路来跟一阵风一样,也就我裴溯哥哥,他非说你总是腰疼,给你买了膏药来。” 老人家笑逐颜开:“小丫头片子,就知道帮你裴溯哥哥卖人情,我腰疼的毛病,只跟你一个诉苦过,你裴溯哥哥根本就不知道,还他给我买的膏药?” 老人家一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我的样子,他觑着舒时窈。 “哎呀,他怕他总不会来您生气……”舒时窈也没有别的有优点了,就是认错快。 “他从小就忙。”裴老爷子说着。 舒时窈反而被他逗笑了。 怎么会有人从小就忙。 但是说裴溯从小就忙也不算错。 各种补习班课外班学校活动,舒时窈没有补习班,课外活动也只有裴溯的一般,有时候都感觉自己忙的像是一只陀螺,偏偏裴溯,应付那一切的时候,都是信手拈来,不急不缓的,还能腾出手来,照顾舒时窈。 长大一点儿,裴溯上了大学,就是学校公司两头跑。 裴家人多,但是裴溯这样的也只出了一个。 裴家人很器重他,也愿意培养他。 忙是忙了点,家里除了不能含饴弄孙的裴老爷子,每一个都是很高兴的。 就连裴老爷子,也只是嘴上埋怨,其实很乐意看着裴溯多多忙点儿事业。 “这个孩子,就是洛洛吧。”老人家对着孩子,就换了衣服笑盈盈地模样。 他牵了牵孩子手,看向孩子的表情,就有说不出的开心:“哎呦,那年裴溯把你带到家里来的时候,你也就比这个小孩大一点儿。” 其实还大挺多的,那时候不管怎么说,舒时窈都是小学生了,洛洛连幼儿园都没上过。 “不行我是抱不动孩子了,要不然我也要抱抱这个孩子,怎么能这么乖啊。”老人家的摸了摸洛洛的头发:“跟你哥小时候差不多啊。” 老人家拄着拐杖,在客厅坐下,翻看着舒时窈给他的简陋笑布包。 “这里面是给您买的膏药,地摊上买的……” 舒时窈说着,把里面的十几贴膏药给老人家看。 老人家倒是转头笑了出来:“好用就行,人老了,哪儿都不灵便了,就像是用了几十年的老机器,东边要修修,西边要补补的,难为你们这些小孩还记挂我。” 说道这里,裴老爷子又止不住的埋怨:“裴溯他爸妈出国以后,连通电话,都想不来给我打。” “我们来看你,也是一样的。”裴溯说道。 “你来的时候,就不能想起来,带给孙媳妇儿回来给我?”老人家说着,眼神往舒时窈身上瞟了瞟,还害怕舒时窈不自在。 就咳了两声,错开眼,拿起一贴膏药,闻了闻。 最后觉得膏药不怎么好闻,就把膏药放到一边。 “我不是正在努力吗?”裴溯笑了笑。 “洛洛晚上睡觉早,东西我们送到了,就先走了。”裴溯说着的,看了一眼洛洛。 洛洛现接受到信号,立刻打了一个哈欠。 “孩子要是困了,就在家里住下,家里在么大,还能没有你们住的地方吗?”裴老爷子说道。 裴溯怕舒时窈不自在,“不了,洛洛择床,晚上小孩子要是睡不着,咱们也跟着难受。” “我们先走了。”裴溯说着,对舒时窈招招手。 舒时窈看见裴溯叫她,立刻就跟了上去:“那爷爷你而已早点儿休息。” 裴溯带着舒时窈一起往外走,老爷子自己在哪儿嘟嘟囔囔:“真是大出息了,人家取媳妇儿,都是把媳妇儿带到家里来,你倒是好,死乞白赖,居然住到人家家里去了。” 舒时窈听了个大概,没忍住捂着嘴笑着。 裴溯瞪她。 裴溯越是瞪她,她越是笑得大声。 几天后。 《问情》的宣传工作也开始了。 几次和牧云野同台,舒时窈总感觉牧云野最近瘦了很多,脸色倒是如常。 舒时窈也不好意思多问他什么。 录制完宣传节目,舒时窈等一众演员回到后台卸妆,舒时窈感觉到牧云野有话要说,却支支吾吾的。 这时候舒时窈的手机响了,是裴家的管家阿姨打来的:“舒小姐,现在有空吗?” “有空,有什么事你直说。” 管家阿姨的声音徐徐缓缓,“是这样的,上次您送了的膏药,老爷子分给了几个他的老朋友,大家贴了都说效果好,不知道您能不能把购买地址给我?” 第37章 夜市找人 舒时窈一愣。 裴老爷子的老朋友。 舒时窈记忆中有的几个老人家, 那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没有一个好惹的。 裴老爷子是舒时窈从小叫着爷爷的,说是亲爷爷也不为过, 所以她才有胆子,送地摊上买来的膏药。 但是裴爷爷的朋友……那些个老头,都是掉一根头发, 家里都很疼的。 有些还是家族企业的精神支柱,出了点儿问题,说不定家里公司破产, 家族分崩离析也是有可能。 舒时窈忽然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汗。 “那个……就是……”舒时窈言语不详。 管家阿姨善解人意:“大小姐, 有什么问题, 您直说就可以了, 不用担心。” “那天我跟裴溯两个人逛地摊儿,就听别人都说那家地摊上的膏药专治腰伤……我是跟爷爷说了的……” “老爷子就是想让我问问你,是在那条街上的, 找哪个摊儿买的,您是不知道,就凭借着那几贴膏药, 老爷子高兴了多少。” “见了他的那些老朋友, 就是膏药是你们这些小辈专门给他找来的,要是不是用心找来的, 能那么有用?” 舒时窈一愣。 “老爷子也是找机构鉴定, 膏药里没有有害成分,加上腰伤犯了, 才贴了一贴, 睡了一觉, 他就说以前扭扭动动, 就会酸痛的腰,立刻就好了,为了显摆,才给了其他人。” 管家阿姨照顾老爷子很多年,对老爷子的小孩子脾气,醉酒一拿一个准儿。 舒时窈笑了笑:“我回头去找找,有消息我在给你打电话。” “好。” 对方挂断电话,舒时窈也卸妆回家了。 路上开车还去了那个夜市,转了两遍都没在看到那个年轻人。 舒时窈给洛洛买了他喜欢吃的烤肠之后,找了摊贩问问,说是自从那天之后,那个膏药摊的老板就再也没来过了。 舒时窈有点儿头疼。 想起她的扫码记录,找了扫码付款后,给商家留言的地方。 舒时窈发了一条留言信息:请问你现在怎哪儿摆摊儿,我还想买你的膏药。 对方应该不会那么快回复信息,舒时窈收起手机,带着给洛洛买的烤肠就回家了。 回到家里,看着洛洛的补习老师,也负责照顾洛洛的早教老师来给舒时窈开的门。 可是舒时窈刚进门,就看到了裴老爷子在一旁看着洛洛写作业。 帮洛洛数着拍子背古诗。 看起来其乐融融的。 舒时窈说道:“怎么了,爷爷你怎么过来了?” 舒时窈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裴老爷子旁边。 老爷子笑了起来脸色都红润不少。 “前一段时间你不是去看过我一次吗?你不去还好,你去过一次之后,我就开始想你们了,尤其是想洛洛,这么乖的孩子,你们还都这么忙,还不如跟着我生活。” “不行哦,爷爷,我要离开姐姐了,哥哥不在家的时候姐姐一个人会害怕的。” 洛洛说着停下了他背古诗的动作,一张笑脸上带着天真。 “是吗?还是洛洛贴心,可是爷爷一个人生活,有的时候也会寂寞,洛洛要不要来陪陪爷爷?”裴老爷子拉洛洛的手问道。 洛洛一愣。 “爷爷没有老伴儿吗?” “洛洛……”舒时窈说着,拉住洛洛。 都说童言无忌的,可是洛洛这么说,裴老爷子已经没有妻子了。 裴溯的奶奶在裴溯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那时候裴老爷子也有六十多岁了,算来也快有二十年了,可是裴老爷子一直没有再娶。 “爷爷的老伴儿啊,已经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了,她能在天上陪着我,可是白天爷爷就见不到她了,还是会寂寞啊。”裴老爷子好脾气的哄着小孩子。 “是这样啊……”洛洛摸了摸裴老爷子的头发,舒时窈安慰他时,总是这么做的。 “没关系哦爷爷,洛洛的爸爸妈妈也变成星星了,白天的时候爷爷可以来找洛洛玩儿。” 洛洛奶声奶气的说着,让人心情大好。 舒时窈在一旁看着祖孙两个,说话时天马行空的。 “裴爷爷你吃饭了吗?晚饭就留下来吃吧。”舒时窈说着把给洛洛买的烤肠盛在盘子里,放在桌子上。 洛洛快速把自己要背的古诗背完,就开始对着桌子上的烤肠两眼放光。 裴老爷子自己拿起一根,给了洛洛一根儿。 “不要客气嘛,你姐姐给你买的就是给你吃的。”老爷子像是一个老顽童似的。 洛洛有人撑腰了,自然而然的客气了:“我不是怕姐姐……” “你是怕裴溯啊?没事啊,我是裴溯的爷爷。”老爷子说起这茬,还挺了挺胸膛。 他是裴溯的爷爷,裴溯就得服他的管。 “我说不让裴溯欺负你啊,裴溯不敢欺负你。” “真的?”洛洛说着不信,但是吃烤肠的动作一点儿也没变慢。 舒时窈通知阿姨,买菜的时候,多买一个人的份儿。 还报了几道菜的食谱,看起来是真的打算自己亲自下厨。 “我上次就听裴溯说过,你都学会自己下厨了,一开始我还不相信,现在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舒时窈笑了一下:“那您等好了,一会儿我就做一道您最喜欢的西湖醋鱼。” 老爷子一听舒时窈还记得他最喜欢吃的菜,也不管舒时窈说的是真是假了,总之高兴的一双眼都眯成一条缝。 “好好,我等着。” 不一会儿,家里的阿姨来了,果然买了一条刚杀的大鲤鱼回来。 舒时窈跟阿姨一起进了厨房。 只听见油锅滋啦一声,像是已经煸炒了大料,那个香味就已经飘到了客厅里来。 老爷子动了动鼻子。 “爷爷,您没吃过我姐姐做的饭?” 洛洛问道。 老爷子点点头:“你姐姐以前住在我家里,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里像是会做饭的样子?” 洛洛说:“那爷爷你有口福了!” 老爷子忍不住一乐,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像是“口福”这么难的词汇,是从哪儿学来的。 总之老爷子就是更高兴了。 没一会儿,舒时窈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菜。 除了菜,还有一脑袋的汗水的。 “哎呦,厨房这么热,还是夏天,你就别进去了,剩下的让你这里的阿姨做。” 老爷子说着就要拉着舒时窈。 夏天,厨房里开着空调,但是离着灶台上的火就算了,还有蒸笼里的冒出来的热气。 不管怎么,都是逃不出一身汗的。 “一会儿就好,你带着洛洛先去洗手,洗完手就可以来开饭了。” 舒时窈说着,让洛洛带着裴老爷子去洗手了。 每一会儿,桌子上的菜就全都端了上来。 舒时窈亲手给他做的那道西湖醋鱼,颜色就格外的鲜亮。 闻一下更是香味扑鼻。 舒时窈给裴溯打了一个电话,可惜的是裴溯说他今天回不来了。 舒时窈知道裴溯忙。 正是要开饭的时候,家门前的门铃就响了。 舒时窈去开门,就见到廷廷妈妈,手里拿着一张支票,和一箱水果。 “谁来了?”裴老爷子不放心舒时窈一个人出去应承,还有一点儿就是他总觉的舒时窈还是小时候那副样子。 年纪小,模样小,说话做事儿,也是带着小孩子的样子。 “裴老先生!”廷廷妈妈见到裴老爷子,也是不知道怎么好了。 “爷爷在我这里吃饭。”舒时窈说道。 廷廷妈妈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是我来的唐突了,前一段时间你给我的配方我收到了,也让旗舰店里人试着卖了一段时间了,第一天效果就非常不错。” 廷廷妈妈说着拿出手机,“我本来还拍了视频,想要放给你看……” 舒时窈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想放给舒时窈看,拍拍舒时窈的马屁,但是现在裴家老爷子在这里,她又害怕冷落了裴家的老爷子。 “配方?什么配方?”老爷子虽说年纪大了,可是什么事情他都好奇,都想上前看看。 舒时窈说:“就是饮料的配方,饭桌上就有,那份儿梅子汤,刚才您不是也尝了。” “那个梅子汤的配方,你卖了?”老爷子愣愣地问道。 舒时窈说:“是啊。” 裴家老爷子点了点舒时窈的额角:“卖了多少钱?” 廷廷妈妈脸上堆满笑意,“这不是我连支票都带来了吗。” 廷廷妈妈把支票递给舒时窈。 舒时窈看了一眼,四百五十万。 “怎么这么多?”舒时窈心里预期的最多也就三百万,已经是对方,看在她是舒时窈的面子上多给的了。 “值得,现在的人,喜欢喝饮料,又喜欢喝天然健康的,你提供的配方,以后就是我们店里的主推款式了。” 廷廷妈妈又说:“上次廷廷和你家洛洛玩儿,听洛洛说他喜欢吃山竹,这一箱都廷廷托我给洛洛送的礼物。” 对方把话说的圆滑,大人送礼,说是小孩子之间送礼物。 送给洛洛的,那她就没道理的替洛洛拒绝。 摘抄裴老爷子在,廷廷妈妈也不打算多逗留,留下支票和水果,就告辞了。 “前一段时间,你哥哥托人给你订鲜花的时候,我就该想起来,你也长大了。” 舒时窈笑了笑:“是指之前剧组杀青的那束花儿吗?” 裴老爷子摇摇头:“你不是要过生日了吗?裴溯给你订的是你生日那天要用的,装饰用的花,要吃的蛋糕,还是给你的礼物,他都已经选好了。” “哎呀我是不是说多了?本来是你的哥哥给你的惊喜的。” 老爷子捂着嘴,开始给洛洛夹菜,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 第38章 会治病吗 “要我说啊, 裴溯就没有口福,我们窈窈亲自下厨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他偏偏回不来。” 老爷子哄着舒时窈高兴似的说道。 舒时窈看着爷爷多吃两口也觉得开心。 虽然饭桌上少了一个人, 可菜着实没剩下。 “您要是喜欢,我明天再给你做,您就别吃了, 一会儿吃太多,肚子不舒服了。” 舒时窈说着,老爷子摆摆手:“下厨房太热了, 等天气转凉了, 爷爷再找你做。” 舒时窈心里一甜, 就算是小事儿上, 老爷子也心疼着自己,也不能怪舒时窈从小就把裴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 几个月以前,裴爷爷就像是她的亲爷爷, 裴溯就像是她的亲哥哥。 她也没想到,会有一天裴溯突然说那样的话。 而且上次回去,裴爷爷的表现来看, 不难看出其实全天下就只有舒时窈一个人没懂得裴溯的心思。 舒时窈正一个人不自在, 裴溯就回来了。 “你回来了?”裴溯晚上有应酬,身上带着淡淡的的酒气。 上台阶的时候, 舒时窈扶了他一把:“你小心一点儿, 别摔倒了。” 裴溯笑了一下:“我没有喝醉,你不用担心的。” 裴溯的脚步还是稳稳当当。 “爷爷还在家里, 你快点儿换了衣服, 过来陪爷爷说说话。”舒时窈趁着送裴溯上楼的间隙嘱咐道。 “好。” 没一会儿裴溯就下楼了。 爷爷过来也就是看看几个孩子, 其他的倒没什么大事儿。 舒时窈还记得自己给膏药摊的老板留言了。 可是她打开手机, 老板似乎没有看手机,或者看了,每尊回复她。 “人我去找,能找到的。”裴溯说着,老爷子听着开心,舒时窈听着也安心。 “好好,不有大费周章的,能遇见人家,就是机缘了。”裴爷爷皱起眉头。 舒时窈比起裴溯还是心思细腻的多:“爷爷,您是不是找哪个人还有什么其他事情?” 裴爷爷也不隐瞒,他点点头:“也不是我老来作妖,非要缠着你们,实在是我认识的一个老伙计,实在是命不长了……” “怎么说?”裴溯问道。 裴老爷子看了看两个小孩,也都已经长大了:“就是咱们家隔壁,你的那位李爷爷,他们家发家早,一大家子全靠着他的名声撑着,可是最近几年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老爷子说着,不免长吁短叹,毕竟上了年纪之后,越来越怕死。 “你李家爷爷,倒是不怕死,可是他的那些不肖子孙啊,一个个都没出息,就不敢让他死啊。” “你李爷爷家,也是病急乱投医,一个买膏药,怎么可能会看病。” 李家爷爷是家族产业的创始人,相当于公司的定海神针,他活着,就意味着公司的凝聚力还在。 老爷子要咽气了,不是一个家散了,就连公司,都不能保全。 李家人不敢让老爷子咽气,各种科技手段,都往老爷子身上招呼,就是希望老爷子能多活一年。 哪怕现在老爷子卧病在床,身上插着管子,形容消瘦,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我就是替你李家爷爷来问问,你们买膏药的地摊,可能不是一般的地摊儿。” 舒时窈觉得也不一般。 裴溯说:“他走的时候,是不一般。” 舒时窈猛然间想起来,那个人二十万说赔的时候眉毛都没皱一下,舒时窈见多了有钱人,那种从容,不是胆子大,就是真有钱。 还有,他离开的时候,舒时窈记得来接他的是一辆劳斯莱斯。 如果那辆劳斯莱斯是他自己的私人座驾,那肯定是有那么点儿身家。 “说不定,既然是人家托付您的事儿,我们竭尽全力帮您办成就是了。”舒时窈说着,有用手机给对方发了好几条消息。 老爷子点点头:“事情我说完了,也就不耽误你们了,我就先走了。” 老爷子的司机早早就等候着了。 舒时窈和裴溯送他上车,说道:“爷爷你路上小心一点儿。” “知道了,回去吧,对了,买你的配方的那个店叫什么?你的那个梅子汤,做的就是特别好喝,喝完还开胃。” 舒时窈笑了笑:“我回头把地址跟管家阿姨说,您想喝的时候,就让她给您订。” 舒时窈挥挥手。 老爷子笑着就走了。 两人一起站在门口目送老人家的车离开。 送走老人家,但是不能敷衍人家。 舒时窈看着裴溯一会儿时间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了。 “查出来了。”裴溯说。 舒时窈一愣,怎么这么快? “我就是跟南江市的4s店都通了一口气,人不好找,他的车还挺好找,一共就五个车主,一个个问,你先不嫌麻烦?”裴溯问。 舒时窈摇摇头:“你把手机号给我吧,我去打这个电话。” 裴溯接着酒劲儿,开始犯困,他最近工作忙,作息乱,能提早睡觉也是好事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舒时窈的运气好,她打出去的第一通电话对方似乎就是正主。 对方的声音青涩,带着辨识度。 “有事儿吗?” 舒时窈连忙回神:“你好,我是之前在街上买过你膏药的人。” 对方轻轻笑了一下:“想回购?” 他对自己的膏药还真是自信。 舒时窈点点头:“对的对的……不对,还有一件儿,就是你会看病吗?” 对方没说话。 “没事儿我就是问问。”舒时窈不想让他为难,只能紧忙说道。 是裴爷爷朋友的家人,病急乱投医,对方就是个买膏药的,怎么可能会治病? “会。” 一个简短利落的音节落进了舒时窈的耳朵里。 “什么?” “我说我会。” 舒时窈甚至连给什么人,治什么病都没说,对方就一口斩钉截铁的说了他会。 裴溯在楼上,估计已经睡着了,舒时窈觉得这回这个买膏药的老板应该是个骗子了。 可是她么有证据。 过了一会儿。 “明天有空。”对方说。 舒时窈:“哦。” “那约好了?” 他挂断电话,舒时窈还有点儿愣。 舒时窈甚至不知道她怎么答应的。 只能先给爷爷打电话,通知一下。 舒时窈对裴爷爷说:“那个人说的太轻易了,会不会是……是个骗子?李家爷爷现在死马当成活马医,万一再乱种出错。” 爷爷笑了起来:“没事儿,你只管跟对方约好了,爷爷先替你李爷爷谢谢你。” 挂断舒时窈的电话,裴爷爷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紧忙通知李家的人。 “你们是谁说的窈窈面子大!” 李家人曾经在神医手里得到过一贴那样膏药,但是对方最近几年都在忙着整理古籍,编纂药理。 别说求他,就连面儿都见不上。 想着舒时窈跟对那位有缘分。 就舍近求远,从舒时窈哪儿绕一道。 他们李家,就如同家里的那位老太爷似的,行将就木。 舒时窈出身就有那么一大笔遗产,还得到裴家的照顾,想想气运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万一她出马就成了呢? “我家窈窈就是面子大,成了。”裴老爷子说道。 第39章 扫地僧 第二天, 带着上了好几天课的洛洛,舒时窈去和那位膏药摊的老板见面。 裴爷爷和李家人派来接两个人的车,低调奢华。 而上次见面, 穿着一件简朴唐装的地摊老板,一身西装把他衬托的高高瘦瘦,偏长的头发细碎, 又不散乱,带着一点让人说不上来的落拓。 舒时窈差点儿没认出来,气氛太正式了, 洛洛笑嘻嘻地被舒时窈捂住了嘴。 小孩子点点头, 说自己知道了, 不会胡闹了, 舒时窈有些歉意的摸摸他的脑袋。 那个人上了李家的车,前前后后,甚至连其余的都没有多问一句。 李家人对他的态度, 也恭敬异常。 到了李家,他被接待进了李老爷子的卧室。 舒时窈被李家的伯母拉着在客厅里喝茶:“窈窈啊,这次多亏了你。” 舒时窈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多亏了自己?还有这给李伯母, 是个傲气的人, 除非是她真的尊重的人,要不她根本不会给正眼。 李伯母嫁过来的时候, 舒时窈的母亲还为出嫁, 两人算是朋友,对待舒时窈这位旧友的遗孤, 李伯母比对待常人多一些温柔, 舒时窈是习惯的。 只能浅浅笑着, “李伯母你言重了。” “不言重, 来,洛洛吃点心。”李伯母不止对舒时窈好,面对洛洛的时候,也是笑意满满。 舒时窈的心里忐忑极了。 她从路边野摊儿上捡来的一个买膏药的老板,现在进了重病老爷子的卧室,万一要是治不好,或者他就是承恩庸医…… 裴爷爷笑着喝茶,也不上去阻拦,他明明知道那个人就是个地摊儿老板的? 李家人一个个都春风满面的。 等了片刻,一行人从卧室里出来,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的样子。 “谢谢神医,我们家就全靠你了。” 李家伯伯是舒时窈从小就认识的人,舒时窈住在裴家的时候,跟李家是邻居,李伯伯不像他的父亲,杀伐果决,在商场上建功立业,一个人创下李家这么大家业。 但是李伯伯算是一个守成的人。 李伯伯稳重沉着,不会像是会被江湖骗子,三两句就骗了的人。 怎么就会被忽悠的管人家叫神医了呢? 舒时窈欲言又止,他们一行人交谈甚欢,舒时窈都没有插嘴的机会。 “神医要是不介意,就在我家下榻……”李伯伯邀请道。 “介意。”年轻男人丝毫不给面子。 舒时窈想着李伯伯会不会生气?没想法出乎她预料的是,李伯伯是哪个赔着笑脸的人。 “是是是,说完唐突了,您有什么问题,我们能满足的立刻准备,还有……”李伯伯为难地问:“您说的需要您就近照顾……” “我会住在你家隔壁。”男人话语简短。 舒时窈一愣,他这是狮子大开口了吗? 李家和裴家是邻居,都住在梧桐路。 这条路上的人家非富即贵,还是巨富巨贵。 这个人的意思,是打算让李家给他在梧桐路买房子? 可是舒时窈看着他淡薄的表情,不像是啊…… “您在附近有住所就好,要不要我们安排人去帮您先打扫?”李家就住在这儿一条梧桐路,前前后后,除了舒时窈外祖家那个宅子,常年不住人,也没剩下几间没有人的了。 但常年不住人,总是需要打扫的。 “好。”青年人的声音清脆简短。 “好好,我这就安排人手。”李伯伯殷勤的舒时窈后背有种长毛的感觉。 “神医辛苦了,您要不先喝杯茶,您等片刻就好,我们安排的很快就能把您的房子收拾出来。” 那位神医应邀,很自然的就在舒时窈的身边坐了下来。 李伯母立刻亲自给对方上茶。 “久闻您的大名了,今天有人出手医治,是我们家一家老小的福气了。” 久闻谁的大名?舒时窈从来没见过这样恭谨的李伯母。 作为李家这样豪门最长的主母,加上丈夫的性格稳重有余,锋芒不足,李伯母在社交场合就会显得格外锐利。 好几次酒会上,就因为看不惯杜长若,当众给杜长若难堪的事儿,李伯母也是信手拈来。 舒时窈看着双手奉茶的李伯母,一下就明白了了。 她是遇上扫地僧了。 “那……那天在夜市的那人……”舒时窈想起那天那个人,一直纠缠的是赔钱和配方。 不是讹钱的,就是相要膏药配方。 舒时窈正这么想着,对方冷不丁的笑了一下。 从刚才开始舒时窈看向对方,就感觉他冷冷,不近人情。 但是忽然笑起来,就又多了一种说不出来让人亲近。 舒时窈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能收起来自己一副被震惊到了的表情。 李伯母不想冷场,就同裴爷爷聊了两句家常。 似乎感觉对神医的目光一直落在舒时窈的身上,李伯母说道:“窈窈你和李值见了没?他啊,小时候就喜欢跟你玩儿,你不爱搭理他。” 舒时窈摇摇头,李伯母说的李值是她的小儿子,也是舒时窈同学,小时候就跟舒时窈是同学。 大人们开玩笑,加上小孩子童言无忌,小时候李值就总爱说什么“将来我是要取你做媳妇儿”的话。 舒时窈身边有裴溯看着,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能近身,慢慢的什么赵钱孙李家的哥哥,就都敬而远之了。 那位神医抬了抬眼。 似乎有什么事情牵动了他的情绪。 舒时窈抿了抿唇,就是被他看得一点儿也不自在了。 “喝茶。”李伯母又让了一遍。 “神医您一个人住在隔壁,一日三餐不知道都喜欢什么,我让家里的人给您送吧。”李伯母说道。 这时候那位神医才收回他的眼神,舒时窈还在给洛洛喂食。 “我自己能解决。”他说话的时候,就带着强硬,总让舒时窈用着他还是小屁孩儿逞能的感觉。 【滴滴滴……】 系统忽然杂音,让舒时窈差点儿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吓到跳起来。 她揽着洛洛的肩膀,让自己安定下来,洛洛拉着她的手。 舒时窈不知道这个系统现在鬼叫什么? 【系统故障,请问宿主是否检修?】 坏了怎么办?那不是只能修吗? 舒时窈总觉得自己都快被这个垃圾系统气到胸口痛了。 这时候身边的人的视线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舒时窈一愣…… 难道是她的问题吗? 不是说着这个人是个什么神医吗? 难道是她生病了但是自己不知道? 舒时窈壮了壮胆子:“请问……” 总感觉一开口对方的眼神更热烈了。 “请问你在看什么?”舒时窈问道。 对方似乎笑了起来。 舒时窈舔了舔嘴唇。 “你的气色很好,想必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说。 舒时窈点点头。 “那你……”一直在看什么了? 对方低下头:“不好意思,是我让你不自在了吗?” 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舒时窈继续投喂洛洛,着一段简短的对话舒时窈也没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去打扫房子的人回来了,说是那边的房子已经打扫完成,让这位神医去验收一下。 李伯母笑着的招呼舒时窈:“一会儿不知道神医会不会赏光,一块儿去吃顿饭。” 舒时窈也不知道,她只能附和着伯母:“一定会的,就是我怎么不知道那位神医,听都没听说过……” “你这么年轻,没病没灾的,知不知道的……你别看他年纪小,本事是真的不错的,前几年,雷家的那位老祖宗,就是他治好的,殡仪馆都订好了,但愿上天保佑,我家也能度过这一劫。” 李伯母说着,双手合十,对着上天拜了拜。 舒时窈也知道,李家正是旦夕祸福的时候,也不敢的多说,只是默默看看。 “裴爷爷,李伯母,既然神医已经请到了,那我就不多留了。”舒时窈说着站起身来。 裴爷爷说:“好,你有什么事儿就去忙什么事儿吧。” 舒时窈带着洛洛一起去了水上乐园。 晚上就是《问情1》播出的时间,舒时窈新一轮的宣传时间就要到了。 舒时窈怕自己要去工作了,不能陪洛洛了,孩子会伤心。 两个人在水上乐园玩了一天,回到家里,舒时窈他躺在沙发上就动不了了。 也不知道洛洛小小的身体里,哪儿来的力气,玩儿俺么多项目,还有力气蹦蹦跳跳的。 舒时窈是连脚指头都不想动了,就连遥控器都是让洛洛帮她拿的。 洛洛迈着小教部,一趟一趟小脚步吧嗒吧嗒地,去桌子上给瘫痪似的舒时窈拿了遥控器,之后又给舒时窈端了一杯水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舒时窈都快感动哭了,这就是养小孩的感觉吗? 看着电视上网页里的预告片。 虽说是自己的骗子,虽说剧情经过两世的记忆,舒时窈早就滚瓜烂熟。 可是再一次看到,舒时窈还是忍不住的心里砰砰砰直跳。 洛洛爬上了另一个沙发,还细致的给自己在水里跑了一天的小肚子,盖上了一个小毯子。 一大一小,两只,就这么守在电视机前面。 过了一会儿,舒时窈接到电话,是李家的人,来问舒时窈能不能回梧桐街住一段时间。 舒时窈也不知道这个要求怎么回事儿? 就细问了一句。 “晚饭的时候,那位神医,听说你不在,似乎有点儿不高兴了。” “他的脸一直冷冰冰的,怎么看出他不高兴的?”舒时窈不解地吐槽道。 舒时窈有这个疑虑不无道理。 医生治病,她什么都不懂,找谁作陪,也不该找她吧。 李伯母也纳闷,只能说:“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高人,只对寥寥的人青眼。” 第40章 剧播出了 舒时窈心想, 别人是买膏药的人,去讹卖膏药的人。 她作为买膏药的人,现在的感觉就是被那个卖膏药的人讹上了。 舒时窈想了想:“要不然我还是在住到亨园去吧, 哪里我裴哥哥一直安排人照顾着,现在刚好暑气连天的,哪儿那也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过了一会儿, 李伯母连忙说道:“好好好,要是挪动不方便,伯母帮你安排人手, 一定不让你收一丁点儿累。” 李伯母中间的停顿, 就像是在等什么人的准可。 那个什么神医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算不跟对方呆在一个房间里了, 舒时窈还是有一种被对方用眼睛盯着的错觉。 缩了缩脖子,舒时窈接着和洛洛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每一会儿,裴溯回来了。 听说是舒时窈的电视剧首播, 裴溯也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把电脑搬了过来,就在舒时窈的身边一边加班, 一边看电视剧。 晚上八点整点, 准时上线。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讨论度就爆炸了。 舒时窈这么爱看热闹的一个人, 像是戒烟似的, 愣是把手机塞进了沙发的缝隙里。 不使劲儿扣儿,是不能把手机扣出来的, 这样物理杜绝她刷网络上的评论。 裴溯见她忍的辛苦, 就说道:“要不然我先帮你看一眼?要是好的我就帮你把手机解救出来?” 舒时窈哭丧着一张脸:“要是不好呢?” 她委屈巴巴的。 按照上一世的经历, 网上的评论八成都是骂她的, 眼不见心为静。 上一世被骂的那些话,她到今天都没消化干净呢。 可是……心地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期许。 万一呢? 舒时窈摇摇头:“不要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有什么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多……” 舒时窈这么想着躺在沙发上。 “你也学洛洛,躺在沙发上睡啊?”裴溯笑着问她。 舒时窈摇摇头,“我就是不想动。” 裴溯见她这副样子,哭笑不得的。 “我看你根本都睡不着,不是说明天还有节目录制?”裴溯问。 是啊,明天还有工作,可是今天注定失眠,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舒时窈摊平的姿势更的平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她瓮声瓮气地:“对了,我们明天就要搬家了?” “搬家?”裴溯不知道她怎恶骂想一出是一出的。 “明天我要搬去亨园住了。” “只有你去?”裴溯不解。 “洛洛的东西多了,亨园那边有假山池子的,我怕我在家的时候,没人能看好他,所以还是我自己去吧。” 舒时窈又把他们那天遇到的地摊老板,其实是个扫地僧,是被李家奉为座上宾的神医的离奇事件说了。 “你要是这么说,那个膏药摊儿老板,年纪也不大,别是对你另有所图?” 裴溯说的话,舒时窈也想过,但想着总不至于…… 对方看着冷冷淡淡的,应该是别的什么? “可能是看中我天资聪颖?适合入医道!”舒时窈说道,就看的裴溯对着手机正翻翻找着的。 “哥,你干嘛呢?是不是么有听我说话啊?”舒时窈问道。 裴溯抬头:“我听了,就是不信。” 裴溯看着她,一点儿也不信她刚才的话,或者就是当成了一句玩笑话,一笑而过了。 舒时窈觉着这次是裴溯保守了。 为了重生,她在其他十个世界的经历,可以用一句丰富来形容了。 舒时窈也是被真正的神医指明收徒过的。 裴溯只管笑着,他把工作用的电脑关上,走到舒时窈的面前蹲下来。 “是不是困了?”裴溯问她。 舒时窈一点儿也不困,但是她不想让裴溯担心。 “是有点儿困了,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明天你起来直接去工作,您搬家的事儿,我来安排,我能保证你到亨园的时候,亨园里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 舒时窈点点头笑了起来。 裴溯伸出胳膊,连带着舒时窈身上的毯子,把舒时窈和毯子遗弃抱了起来。 “你干嘛?”舒时窈问。 裴溯说:“让你回房间去睡,其他事儿就不要想了。” 上楼梯的时候颠簸了两下,舒时窈被裹着,想抓紧点儿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被吓的逼近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舒时窈被放到了床上。 “不要玩儿手机了,最点儿睡。” 舒时窈心想着一丈二我在自己房间里玩儿手机,你也不知道,阳奉阴违地点点头。 裴溯摸了摸她的脑袋。 等裴溯出去了,舒时窈就摸出自己房间里的平板,开始摸摸悠悠地玩儿。 她看着手机上的大眼仔图标,狠狠心,还是点进去了。 刚点进去,这会儿正是网上狂欢的时候, 舒时窈看了第一条,居然是夸她的,说没想到她在剧里还挺可爱。 舒时窈作为女主,戏份比较多,前面两集里,女主刚刚踏上仙途,角色懵懂无知,天然可爱。 居然夸她可爱…… 肯定只有这一条,舒时窈想着,就开始往下翻找,想着下面关于《问情》的讨论里,说不定就有骂她的了…… 舒时窈给自己打打气。 第二条:这是怎么回事儿?舒时窈好漂亮啊? 又被夸漂亮了…… 舒时窈胆子大了,开始直接搜索《问情》词条了。 有夸服化道的,有夸故事的,有夸取景的,还有夸演员的。 比起上一世的黑红爆剧,这一世的问情,似乎走上了口碑爆剧的道路。 舒时窈看到了凌晨两点的时候,嘴角都笑的弯不下来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做女明星,还有被人夸的时候。 网上还有人用她编段子。 说以前的剧养眼是因为煤老板,现在的剧养眼是因为舒富婆。 舒时窈像是个什么普度众生的大好人。 网上夸演技的不多,舒时窈也知道,《问情》前面的剧情不过的不过是仙侠剧。 舒时窈从来没有这么多夸夸过。 还有点儿害羞。 舒时窈就连睡着的时候,嘴角都是向上。 但是醒的时候,舒时窈就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了她被全网骂了。 醒的时候,差点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自己现在经历。 刷了两下平板,舒时窈才醒过来。 看着网上的评论,舒时窈狠狠给自己回了一口血。 呜呜,果然梦都是相反。 但是这么说着,舒时窈起床的时候,也已经是中午十点了。 洛洛已经上完了一截早教课。 阿姨还在做卫生,见到舒时窈起床,就问到:“我帮您准点儿早饭吧。” 舒时窈点点头,晚上才开始录制,下午过去彩排。 舒时窈吃完早饭,才姗姗出门。 路上遇到剧组女二的时候,舒时窈还在打哈欠。 听说舒时窈还么小孩儿起床早的时候,女二小姐姐脸上差点儿笑出皱纹儿。 “我要是把小孩儿教坏了可怎么办?以后还是要早起。”舒时窈握紧拳头。 车上女二的助理,家里的是有孩子的,她说道:“有的小朋友也是有使命感,洛洛是那种很喜欢替你着想的人,你要是示弱,他会做的更好。” “比如你跟他说,你起不来,但是他能起来,就很厉害,他会很有干劲儿的。” “在家里,大人越懒,反而小孩越勤劳的。” 舒时窈听着,总觉得自己的胸口被扎了好多针。 昨天就是,就连遥控器都要靠小孩了。 舒时窈振作了一会儿,到了拍摄现场。 刚到后台,舒时窈就听见节目组的人,正在接待一位嘉宾。 舒时窈远远的看着,昨天熬夜玩手机,是不是把眼睛熬的近视了,舒时窈瞪着眼睛,也没看清楚对方。 这时候舒时窈才想起来,上一世…… 上一世舒时窈也来参加这个节目了,那天来的是个什么科研组织的大佬。 但是对方似乎很不喜欢舒时窈,三言两句,就把话题引到了艺术生都是文盲上。 舒时窈是舞蹈学院的,是个实打实的艺术生。 对方的冒犯和舒时窈那时候的火爆脾气,碰撞之下,对方科研大佬的身份自带光环,舒时窈当时正在问情播出时的网络暴力中心。 出了这件事儿以后,舒时窈顺理成章的在网暴里掏都掏不出来。 是网上的狗见了都要吠叫两声的程度。 那时候的舒时窈人人喊打,似乎没有任何能逃出来的办法。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舒时窈看见那个人的背影,就打了一个哆嗦。 “没事儿吧?”女儿问道。 舒时窈摇摇头,大不了她就闭嘴,如果这个人还敢骂她…… 舒时窈哼哼笑了两声,她就直接投资那个人的工作室!虽然钟鹤予那时候一口一个投资人,叫的舒时窈头皮发麻,但是现实中的投资人,一丁点儿的江湖地位还是能拿捏的。 希望他识相,这一世不要骂人。 舒时窈这么想着,就好像还行,那点儿紧张都被缓解了。 舒时窈着这么想着,对方回头了。 舒时窈一愣,这个人她不认识,不是上一世那个人。 舒时窈虽说记不得上一世那个人长什么样的。 但是绝对谈不上年轻俊美。 但是现在,那个男人被人叫着老师,就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舒时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被压下去的那些紧张,一股脑儿的全都跑了上来。 舒时窈屏住呼吸…… 对方伸出手:“昨天看了你的电视剧,我很喜欢。” 他带着一副黑框的眼镜,嘴唇轻轻抿着,明明是一张处变不惊的脸,可是舒时窈在拆剧,拆影视的时候,研究过角色的微表情,他分明就是紧张了。 为了掩盖这一点儿紧张,他对着舒时窈和煦的笑了一下。 舒时窈总觉得她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她才可能是被这样一位看上去形象就很伟岸的科研人员夸上一句。 第41章 录制节目 舒时窈正偷着乐, 对方又把手往舒时窈面前推了推。 舒时窈紧忙握着,这可是科研大佬的手。 对方道:“傅青峦。” 他指了指了自己的名牌,示意舒时窈, 他的名字叫傅青峦。 舒时窈紧忙回答:“舒时窈。” “我知道。”科研大佬笑着说。 舒时窈心想,她可真是个猪脑子,怎么说对方是能搞科研的人, 怎么说看过她的剧,记住她的名字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对方握了一下舒时窈的手,就礼貌的放开了。 舒时窈看着对方, 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第一次跟粉丝面对面的。然后舒时窈把这些想法从自己的脑袋里清理了出去。 傅青峦可能只是客气一下, 也是她, 没心没肺的,就把一句客气当成了真话。 “舒小姐,来这边, 我们给您上妆了。”工作人员过来。 舒时窈想着离开前跟对方打个招呼吧。 毕竟两个人也没什么多余的话能说。 本来而以为没有关注自己的人,忽然开口:“你先去忙,一会儿上台见。” 对方反而客客气气地说道。 舒时窈对他点点头, 似乎就打算离开了。 化完妆, 开始彩排,舒时窈看着傅青峦。 这个节目是最近最火的节目之一, 为了显得节目有文化, 总会请一些学术界科研界的人,过来给节目站台背书。 舒时窈听着导播安排调度, 听着执行导演们谈话。 “今天请那位教授, 是不是不太行?也不怎么开口, 也没有什么梗……” “梗?你敢让他那个等级的人给你梗?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叫蓬荜生辉,他坐在我们这里,我们这里就是蓬荜生辉!” 导演掷地有声的说着。 舒时窈都被吓到了。 她承认她是不怎么看新闻,也不知道人家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偷偷摸摸地用手机搜了一下傅青峦的名字。 网络上有流传的照片里,有不少大人物接见傅青峦的照片。 舒时窈看着,总算是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人物了。 上一世,舒时窈被以为什么导演骂了,她还能反击一下,心想着以后要不要把对方的工作室包下来。 但是傅青峦这种就是直接隶属在国家机构之下的。 他的科研究经费充足,就算是舒时窈想投资,国家也不一定给舒时窈这个机会。 他的科研项目,想必是服务于军.工的。 舒时窈看着过去,对对方蓦地多出一股崇敬。 舒时窈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对方也礼貌的对她笑了一下。 舒时窈有种被抓包的个感觉。 虽说叫她文盲很过分,但她在傅青峦面前,就是有种说不上的局促感。 女二说:“那个傅青峦老师,看起来怎么有点儿吓人?” 舒时窈摇摇头:“没有啊?哪儿吓人了?” “不是恐怖,就是像是一座大山那样,站在哪儿,就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女二想了想:“压迫感?威慑力?这么形容,你能理解吗?” 舒时窈:“对对对,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太吓人了。” …… 两个人对视一眼,打了一个哆嗦。 舒时窈走完流程,回来跟女二一起坐着说小话:“对了,最近你有没有跟牧云野一起合作的时候?” “没有啊?你没有安排你们一起上节目,炒CP ?” 女二不可置信的问,“也对你不是什么老道的投资人,不知道还有这些细碎的讲究,趁热打铁,捆绑在一起,除了剧粉,还能吸引cp粉,你要是有哪方面的想法,还可以跟牧云野二搭。” “哪儿……哪儿方面的想法……”舒时窈矢口否认。 “你可不能瞎说啊。”舒时窈说着,她还有两个任务没做完,她就是打听一下最近牧云野在哪儿,让她把任务做了。 不过问一下公司,还是能问到的,早知道就不在这里问了。 舒时窈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都怎么回事儿,都开始热了。 下午的彩排过了。 剧组安排了晚饭,傅青峦坐在了舒时窈的旁边,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 就那么个人抱着个人的饭盒,一个吃的快一点儿,一个吃的慢一点儿。 晚上开始录制了。 前面还都好好,到了后面主持人抛了好几次话头,但是傅青峦都没搭理对方。 傅青峦像是哑巴一个,但凡他随意搭上一句话,就能在对方的文章做。 舒时窈是舞蹈学院的学生,她们学校里的艺术生比比皆是,问一句舒时窈作为艺术生,是不是文盲,既有社会痛点,又有话题度。 虽说现在舒时窈在网上的名声还不错,但是以前她可是黑粉遍地走的。 舒时窈是有黑粉的,而且数量很多,这个热度不要白不要。 节目组的算盘是这样打的。 既然傅青峦不接招,那节目的主持人只能自己来了。 “我们都知道窈窈是学舞蹈的,请问能不能给我们展示一下?” 对方这就是个引子。 上一世舒时窈心高气傲,想着她就是来宣传剧的,怎么还跟大过年被长辈逼着表演节目的小学生似的。 加上主持人故意带着耍猴的那个劲儿,舒时窈直接撂挑子了。 但是现在舒时窈只是笑了笑,“我们学校里优秀的舞蹈生太多了,我要是跳的好,就不会跑来演戏了。” 傅青峦捂着嘴笑了一下。 “果然是这样吗?你的课业完成的不太好,毕业都困难?” 舒时窈很想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都打到对方的脸上的。 但是她忍住了。 “不信谣不传谣?”舒时窈说。 主持人僵了一下,不都说舒时窈的脾气火爆,不能把文盲的点抛出来,有个舒时窈当众黑脸的标题也不错啊。 “我记得我们那时候考大学,分数都很高,艺术生是不是随便考考就能上大学,艺术生里很多差生,文盲,是吗?” 他抖了抖胆子,还是把这句话说了除了。 舒时窈说:“节目组但凡有胆量,这句话一个字都别剪,全都播出去。” “如果播出的时候剪辑了,我就把你们的投资商……”买下来,但是舒时窈回头看了一眼,不用买了,投资商就是她外祖的产业,几个月后她就继承了。 “我就是你们的投资商,我回来制裁的。” 舒时窈忽然觉得,这辈子就是老天爷来补偿她的。 如果上辈子她能多看这一眼,看到投资商是她自己的产业,那些话她就能在播出之前,全都剪辑掉。 那个时候她被别人骂的抬不起头,似乎连呼吸都是错的。 一直都想着破罐破摔。 被骂就被骂吧,还龟缩的想着,被骂了,又掉不了一块儿肉。 后来她暴瘦,四舍五入就是掉肉了。 “看到没有,投资商,我家的产业。”舒时窈想着没到她生日那天,就不算是她的产业,说成我家的产业,总没有问题吧。 舒时窈仰着脖子。 节目的主持人尬笑着。 舒时窈就那么看着他。 主持人似乎还有点儿不服气:“请问舒小姐我哪儿说错了吗?你们艺术生,比起我们来,分数就是低,低分不就是无能吗?” “我考大学的时候,可是考了六百多分了。”主持人颇为自得地说。 在舒时窈这里,六百多分,是当之无愧的高分。 可是现场可不止舒时窈一个人,看着他得意猖狂的样子,舒时窈牙都快要碎了。 傅青峦幽幽开口:“请问,你知道聚合树脂的化学式怎么写吗?” 什么聚合树脂? 刚才在聊什么?怎么突然往听不懂的方向去了? 舒时窈有点儿疑惑地看的看着傅青峦。 傅青峦说道:“我高考的时候差三分满分,而且我知道聚合树脂的化学式怎么书写,我也可以像你这样趾高气扬的对待别人吗?” 傅青峦的话很温和,像是一个求知的学生,在对他的老师说话。 舒时窈听着,就忍不住想给他点个赞。 说的好。 这就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六百多分在差点满分面前,是不是也要低人一等。 而且舒时窈的分是不多,但是那也是她凭本事,自己考,到了学校的录取分数线。 她有什么好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反而是那些试图用分数,划分三六九等,人格高低的人,应该给她低头认错! 舒时窈这么想着,把头颅抬高。 今天舒时窈还就做一回资本了,她说不许剪辑,就不会让节目组对他们的影片的这段剪辑一个字。 舒时窈昂首挺胸地看着对方,舒时窈知道,他已经毛了,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 “这个节目是下周五播出,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吗?到时候我安排人过来监修。” 舒时窈说道。 主持人已经开始擦汗了。 台本里没有这段啊…… 舒时窈是怎么回事儿,她不是个性格火爆的人吗?她不是一点儿委屈也不能受吗? 想到这里,主持人像是开窍了。 是啊,人家舒时窈本来就是一点儿委屈也受不了的人。 人家家大业大,谁会找不自在,给舒时窈不自在受。 主持人仔细想了想…… 他终于想明白了。 以前他也这样故意给嘉宾难堪过,但是以前的嘉宾为了自己的人设,都能忍气吞声的。 像是舒时窈这样,后台强大,甚至,就是他们的金主的人,还是在第一次本来。 这就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一不小心就会踢到铁板。 舒时窈看着对方变化的脸色,在心里忍不住冷笑。 他也知道,他的话说的并不好听? 那么他还要说,就是板上钉钉,故意说出来恶心舒时窈。 只要没有冤假错案,舒时窈这个还是很乐意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 第42章 我会看完 现在节目还在录制中, 舒时窈就等着秋后算账了。 舒时窈看着他,态度的淡淡的。 舒时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吗?主持人的心里在煎熬着。 实在是被他欺负的人太多了,加上节目的热度居高不下, 他一直被人捧着,作为节目的主持人,节目的热度就是他的热度。 为了这些热度, 无所不用其极,写一点儿过于火爆,容易引起话题度的台本, 是他的成功秘诀。 舒时窈不知道这些, 要是知道, 也就是一句作茧自缚。 “要不要往下聊?”舒时窈问道。 对方忙不迭地点点头:“立刻换了下一个问题。” 导演站在下面, 急的恨不能爬上来。 又害怕爬上去之后,舒时窈很更生气。 打算等舒时窈的节目结束后,在私底下跟舒时窈一起好好谈谈。 但是导演心里也知道, 市场上有大把的节目等着大家投资,人家想投资什么,就能投资什么, 自己算是倒霉撞枪口上了。 投资他们节目的是个国民品牌, 在市场冲击下,还能活的□□的老牌子, 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们也想不到, 自己打算整着一下的人,是自己的金主。 现在想想都是止不住的心虚。 加上有傅青峦三言两语的帮腔, 傅青峦的地位, 就算是他们的节目再高是个档次, 也不如傅青峦一句话的又分量。 导播看着导演的背影, 上前来。 导播问道:“导演你在这里干嘛?” 导演生无可恋:“想事情。” 导播叹口气:“都这样了,您还有心思想事情?您在想什么?” 导演看他一眼:“聚合树脂的化学式。” 导播一惊:“您知道吗?怎么写的?我也想知道。” 导演:“不知道,看镜头去。” 舞台上,大家继续接受着采访。 舒时窈觉得这个录制,虽然发生了插曲,但是从头到尾,都快乐极了。 录制结束后,舒时窈看着她一旁,重重吐出一口的女二,舒时窈说:“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女二说:“我在网上看到过你的分数,450多呢……” 舒时窈还是有点儿害羞,她身边的人接受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教育,四百多笨蛋考试成绩。 女二抱着她的胳膊差点哭出来:“我高考就考了320,要不是有艺术院校,我都怀疑我会变成失学儿童。” 舒时窈差点儿被她逗笑:“上不了大学也不叫失学儿童。” 女二双手合十,对着上天拜了拜:“感谢祖国,感谢教育机构,设置了艺术院校,让我有书读,能就业。” 节目录制结束了,也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舒时窈怕女二和助理两个人打车不方便,让他买两个上车,自己送回酒店。 接过就在路边看见了正在等车的傅青峦。 舒时窈的车子都开走了。 舒时窈还是说了一句:“我们在回去一趟,问一下傅教授要去哪儿吧?你们放心,我先送你们。” 女二摆摆手,表示先送谁无所谓。 果然,他们过去的时候,傅教授正有点儿为难。 舒时窈摇下车窗,伸出援手的。 傅教授可能是感受到了舒时窈的善意,上了车,也不含糊的抱了地址。 舒时窈在手机上刷了一下,就看到已经有节目组录制现场的临时工作人员,把今天录制节目的时候,发生的事儿,含糊的在网上说了一下。 总之是预言了舒时窈参加的节目,下个星期播出,内容十分劲爆,敬请期待。 舒时窈也不知道,网上的消息来着这么快。 也有这个节目的老观众,开始在地下阴阳怪气,“你们节目里有什么好鸟?总不会把舒时窈当成软柿子捏了吧?” 关于节目组里的各种夸张的制造噱头的声讨,不是第一天出现了。 说好的说坏的,众说纷纭。 但是目前还没发提到聚合树脂的化学式。 舒时窈先把顺路的女二和她的助理送到了酒店,然后去傅青峦的家里。 那是国家给分配的宿舍,地方倒是好找,但是就舒时窈这种喊着金汤匙出声的人,从小到大睡的被子里的每一根羽绒都是精挑细选的细致人来说,傅青峦住的地方,越发简朴地厉害。 “我到了,谢谢你,演的电视剧很好看,我会看完的。”傅青峦说。 这个话说的直白。 他会看完…… 舒时窈突然多了一种使命感…… 舒时窈跟傅青峦挥挥手告别,就让司机把车往亨园开去了。 路上就收到了女二给她发的微信。 女二:我们俩的高考分数加在一起,才跟人家差不多,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家呼吸一个车子里的空气QAQ。 舒时窈看着那一行字,差点没笑出声:“两个人的分数加在一起,比傅青峦的还是要高出十几分的。” 还真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但是比分儿,还真不是这么比的。 舒时窈回到了亨园,司机先生也住了下来。 院子太大了,而且边边角角很容易藏人,舒时窈自己住在这里,确实不入帝景那样现代化,安保齐全的小区安全。 舒时窈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已经答应了李家搬过来,还是明天去李家拜访一下吧。 舒时窈这么想着,就直接睡着了,第二天出门吃了早饭,就直接去了李家。 李家的人对她的态度是恭候多时了。 非要她留下来吃饭。 舒时窈刚一进客厅,看清见到李家的那位爷爷。 舒时窈已经的很久没见过他了…… 说起来自从李爷爷病重,李家就一直精细地照顾着老人,也不让老人费精神的见外客了。 李家那位小时候总是逗弄舒时窈小少爷也回来了,李值坐在一群老人中间,被大家-评头论足的。 “这是窈窈啊……”李太爷看到舒时窈的时候,对着她招招手。 “窈窈快来让爷爷看看。”李爷爷说道:“小时候就知道你是个美人坯子,现在看真实女大十八变,许了人家没?” 舒时窈一愣…… 李伯母替舒时窈解围道:“窈窈还小,不着急的。” 李老太爷笑出一嘴的假牙:“不着急,要是能行,看看我家李值,先定下来,又不着急结婚的,能娶窈窈,是咱们一家的福气呢。” 这话说的舒时窈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这时,那位神医款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神医听大家聊的热闹,就问了一句。 舒时窈就听见有人说道:“我们家老爷子,正想着给窈窈和李值说媒呢。” 几个人笑着,那个年轻男孩却黑了脸。 舒适影响想着到底是年纪小,藏不住心事儿,不过到底哪儿惹了他不高兴? 舒时窈猜不出来。 “爷爷开玩笑的。”舒时窈说道。 “爷爷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看不中李值没关系,爷爷就是说,整个南江城里的男孩子你去挑,挑中谁,爷爷都能给你做主。” 李爷爷说话的时候,还是舒时窈记忆中的气吞万里,前一段时间听裴爷爷说,李爷爷都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这才几天,舒时窈也不知道到得这位被人尊为神医的人,给李爷爷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舒时窈没有别的名字可以说:“我的年纪还小,现在不着急。” 裴家关心旧友的身体,这几天就一直住在李家,跟李老爷子在一起,两个人都有个说话的人。 裴爷爷气呼呼地:“我家树上结的果子,我家还没说什么呢,好啊,来个外人想摘现成的。” 李老爷子皱眉一想,可知道裴爷爷是打算摘给裴溯的:“你家裴溯,那个孩子比得过,我家比不了,但是你家裴溯跟着窈窈一起长大大的,是不是不太好?” “哪儿不好?一起长大的才亲近啊。”裴老爷子说着自己的理。 舒时窈插不上嘴,就等着两个老爷子炒完。 她在在一旁,一直到一直吃着李伯母给她的点心。 李伯母和舒时窈闲聊了两句,还问了问洛洛,提起她快过生日了。 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是舒时窈的生日了。 舒时窈有心把系统交出来问一问,独处最近系统里都是bug像是修不好了一样。 舒时窈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儿双耳问题。 “李伯母,我现在就住在亨园,您有事儿叫我一声我就能来的。”舒时窈说道。 “孩子实在是麻烦你了。”李伯母挽着舒时窈的手,把人往自己的身边带。 “你们家没有女儿,要是能有个女儿,也就是像是对待窈窈这样,你看你们亲近的。”裴爷爷说道。 “你们家也没有女儿,还不是把窈窈当成你的亲孙女了。”李老爷子不服气地说。 他说着还恶狠狠瞪了李值一眼,“怎么一样是小孩,人家裴溯那么小就知道把窈窈带回家,你呢,小的时候,只知道管我要零花钱,买奥特曼。” 舒时窈忍着笑,看着人家一家人其乐融融。 她正看着,自己面前多了一杯茶。 那位医生往她面前推了一杯茶。 “喝一点儿,那个点心里用了很多桂圆,我看你的又像是一只熬夜,喝点儿这个,不容易上火。”神医的声音清清冷冷的。 似乎是有了着一套神医光环,舒时窈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杯水,都觉的不是一般的水。 对方平白给自己送水,舒时窈都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谢谢。”舒时窈说完,小口小口的喝着自己杯子里的水。 喝了没两下,舒时窈就感觉到对方的眼神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种被人盯着,如芒在背的感觉,舒时窈形容不出来。 舒时窈一抬头,就跟他对上了目光。 这次他甚至都不转头了,就那么看着舒时窈。 舒时窈能感觉到,他有想说的话…… 第43章 主角光环 舒时窈嘴唇动了动, 想要问问他,可舒时窈还没说出什么,就见他已经把头转过去了。 舒时窈也低下头, 总觉得这个怪里怪气的。 舒时窈被李家留着吃了几顿便饭,回到亨园,就见到裴溯带着洛洛正在亨园的亭子里吃饭。 亭子里点着驱蚊的香料, 洛洛乖乖巧巧地自己拿着勺子吃饭,他面前的浅碗里的扬州炒饭,看上去都香的不行。 还是小朋友好啊, 吃什么都香。 要是以前, 有个人这么盯着她, 舒时窈一定第一时间就跟裴溯告状了。 但是现在不知道怎么了, 舒时窈有点儿不敢把自己的射穿说给裴溯听了。 可舒时窈那副有心事儿的样子,裴溯看在眼里。 “炒饭还有,要不要来点儿?”裴溯问道。 刚才在李家的饭局上, 舒时窈一直被人盯着,浑身上下不自在,食不知味, 也没吃多少, 回来的路上,她是遛着弯儿, 走了这些步, 都消食得差不多了, 舒时窈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裴溯就亲手给她称了一碗饭。 舒时窈看着洛洛吃饭的样子, 在过几天还要录节目吃胖了不好看, 和过几天的事情过几天之后在说之间犹豫了一秒, 就乐呵呵的跟洛洛坐了个对面,开始吃饭了。 舒时窈吃的开心的,之前的烦心事儿也就差不多都忘了。 “你咱们带洛洛来了?”舒时窈问道。 洛洛摇着头:“不是裴哥哥带我的,是我自己要来裴哥哥没办法。” 舒时窈看着洛洛替裴溯说话的模样,皱起眉头端详。 她问:“是不是你裴哥哥想来,让你背锅?” 洛洛听不懂舒时窈在说什么,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就笑嘻嘻地看着舒时窈。 裴溯表面上是正人君子,但是利用小孩子这种事儿他还真做的出来。 舒时窈眯起眼睛,看着裴溯的时候,让裴溯都忍不住一阵笑意。 “宗门总把我想的这么坏?”裴溯假装逼问的话让舒时窈开始皱眉。 “本来就是,你不是经常这样对我吗?”舒时窈问。 裴溯连忙说了几个是字。 舒时窈刚才那副满怀心事儿的样子,三言两语之间就消失了。 她大口吃饭,吃完了还给自己添了一勺,刚才饭局只顾着紧张了,跟本就没吃进去多少东西。 吃过晚饭,裴溯让人在院子里架起来一块幕布,三个人一边坐在庭院的摇椅里,一边看今天网络上更新的影片。 “你这片子送去上星了吗?”裴溯问。 舒时窈摇摇头:“本来就是按照网剧制作,发行机构都没想过上星。” “那我去找人问问。”裴溯轻飘飘的一句,舒时窈就在摇椅上差点摔下来。 “这么紧张干嘛,我有没说一定帮你把事情办好。”裴溯一只手就扶住了舒时窈的椅子。 舒时窈上一世和这一世都没这个想法,钟鹤予倒是心气儿高地提过一次。 但舒时窈不管这些。 上星剧和网络剧,之间是有鄙视链的,虽说最近几年优秀的网络剧,层出不穷,好像让两者之间的壁垒缩小,但事实上还是上星不容易。 舒时窈从小和裴溯一起长大,总觉的裴溯说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 看完今天更新的两集,舒时窈就又去翻网络上的信息。 除了夸奖也开始有一些恶意的评论了,但是追剧的人数量太多了,那些恶意的评论,几乎都被一股脑的打成了黑子蹭热度。 舒时窈看的有点儿闹心。 但是这种言乱越翻越多,关于舒时窈投资这个影片的目的是不是捧牧云野? 还有人出来爆料,说起在剧组里发生的二三事儿。 知道午夜的时候,有一档访谈节目上线。 那是一档老牌的访谈节目,主持人以和嘉宾对谈的方式,完成节目。 今天新上线的节目嘉宾是舒瑜锦。 深夜节目,特点就是观众少,这期节目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他时不时好有嘉宾在节目上搞事情。 或者情商低,或者口无爆料同行,或者对家隔空互呛。 比如今天晚上这期,节目凌晨三十分钟上线,按理说应该一点半左右的时间播完。 但是几乎是跟节目同一时间,网上关于嘉宾的一些犀利剪辑,就都上线了。 舒时窈看着剪辑的视频里,舒瑜锦笑着说:“最近热播剧的女主角啊,那我是我妹妹。” 她把和舒时窈的关系说的亲近无比。 “那个剧我只到,当初她就是为了追男主角才投资的啊。” 主持人像是被吓到了,说了一句:“这样说会不会不好啊?那个女主角现在正当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也怪我家的家庭教育,舒时窈从小就是要风得风,那个男主角的奶奶生病住院,舒时窈让医院改了人家的住院费,逼着男主向她低头,不过她从小到大,任性惯了,对我们来说,无法想象的事儿,对二样司空见惯。” “那个女主角,很任性吗?”主持人见缝插针的问。 明明是她们;两个的访谈,但是话题中心却是舒时窈。 舒瑜锦立刻点头:“从小到大,稍微有点儿不如她的意思,她就会胡搅蛮缠地。” “闹的很凶吗?”主持人皱眉,对舒瑜锦投向同情的目光。 舒瑜锦只是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舒时窈总算是明白了,刚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话题,就是为了晚上这个访谈节目做的铺垫。 说不定还是舒瑜锦找营销号买的通稿。 明明已经是后半夜了,网上对舒时窈攻击的帖子却越来越多。 包养男明星,有私生子,这些老生常谈的话题之外,又多了一个舒时窈手段卑劣,修改治疗费的帽子。 舒瑜锦这份甩锅的本事儿,倒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问情》正在热播,不少剧粉站出来维护舒时窈,都被一杆子打成了无脑粉。 现在时间是后半夜凌晨,公关团队立刻爬起来干活儿,辟谣解释,但是舒瑜锦都敢在大众眼皮子低下造谣了,谁还管哪句真哪句假。 舒时窈只觉得这是癞□□上脚,不咬人膈应人。 舒瑜锦的目的不过是搞臭舒时窈名声,她在外面怎么闹,回去都有他的那个亲爹给他兜底。 可是舒时窈养的公关团队也不是吃素。 舒时窈:这里先感谢一下一些吃不到葡萄说不葡萄酸的人送了的热度。 舒时窈在社交媒体发了一条动态,先把战场击中一下。 评论区里,对舒时窈逼迫过男明星的问题追问的并不多,反而是早就考古到牧云野奶奶生病住院的时候,住院费几十万,心疼牧云野的他的粉丝,在舒时窈评论下面质问谩骂。 还有一些CP粉,在磕反派大小姐,与可怜男明星的,磕的醉生醉死。 还扬言那些事情就是舒时窈做的又怎么了?大小姐有点心机,吃你们家大米了。 这个机会牧云野要是不会珍惜,就放着我来,姐姐我也可以…… 评论区里五花八门之后,舒时窈又发了一条:等我明天攒一攒证据,希望你现在不要睡不着觉。 舒时窈的明天见证据,让不少吃瓜群众沸腾了,见什么证据? 营销号就是靠的网络上的一手瓜料过日子,不少大的工作室安排人在夜里蹲守的舒时窈的微博。 蹲守的时候没事情做,就开始在网上扒舒时窈和舒瑜锦的过往瓜料。 舒瑜锦曾经就很假惺惺,想要故意弄坏舒时窈母亲的遗物,舒瑜锦总说舒时窈被宠坏了,但是有人出来爆料,说舒时窈小时候是在裴溯家里养大,为什么会在裴家长大? 因为舒时窈的父亲出轨,气死了舒时窈的母亲,那个登堂入室的小三,带着她的女儿舒瑜锦,一点儿也不喜欢舒时窈,总是欺负舒时窈。 关于舒瑜锦说的,舒时窈在家里要风得风,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就算是,舒时窈也是要的裴家的风,管她舒瑜锦什么事儿? 舒瑜锦看着营销号晚上像是不睡觉似的,开始深扒她的过往,网友因为对问情女主角的喜欢,移情舒时窈,对舒时窈包容大度,对她就横挑鼻子竖挑眼,加上舒时窈说的明天给她证据。 舒瑜锦又气又怕,真是一点儿也睡着了。 本来舒瑜锦以为舒时窈那活像个炮仗的性子,看到网上的消息的时候,肯定就炸的到处都是,到时候指不定留下多少把柄呢。 说脏话,直接骂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加上舒时窈和牧云野的关系本来就不干不净,她这样一半假话,掺着一半真话,一般人很难分辨。 但是她漏了一点儿,现在牧云野也是有粉丝的人了。 “被人包养”这样的黑料,除了舒时窈的粉丝不答应,牧云野的粉丝也不会答应。 现在不止是舒时窈的粉丝觉得她就是个卖惨的绿茶,就连牧云野的粉丝也开始对她挑三拣四了…… 不是这样的啊…… 舒瑜锦想起之前她了解的剧情里,分明…… 夜里,舒瑜锦看着网上的信息,胸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团石头,不是这样…… 这个世界里,她是女主角的啊…… 而舒时窈就是一个衬托她的女反派,为什么现在世界会突然变成这样? 剧本为什么会改变,为什么为什么…… 舒时窈怎么就成了有心计也可爱的反派,她难道不应该是一无所有,让出属于她的全部,给自己腾位置的人吗? 舒时窈关上手机正打算先睡觉,就听见系统响起。 【检测到主角光环动摇……】 主角光环是属于主角的工具,一般而言,不会出现松动的情况。 舒时窈眯缝这眼。 【希望宿主重视。】 舒时窈打着哈欠:我这个世界里少说有三对主角,我重视不过来。 【宿主还是保守了。】 第44章 买个游艇 舒时窈没明白她哪儿保守了, 系统故障,给她安排了三个主角和三个主角的伴侣,还敢说她保守了…… 舒时窈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系统检修结束, 有未知错误。】 听了无数次的系统检修的舒时窈,对系统的故障都习以为常了。 “你什么时候能修好?”舒时窈问:“那个什么主角光环,不会是你检修错误了吧?” 【我的检测光环的区块是没有故障, 但是在这样的世界里,主角光环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的啊,除非她的光环不是原装的。】 系统说着, 舒时窈点点头, 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听了, 就当催眠了。 看正儿宿主心大的样子, 系统还是决定去检修一下,实在不行,第二次申请一下主神的检修。 还有上次检修, 主神不让他告知宿主的事情…… 舒时窈睡醒了,公关部已经跟医院那边的宋家通过气儿了。 也已经把所有证据都准备齐了。 “我们什么时候发?要不要再等一等牧云野?” 毕竟舒瑜锦话里话外,都是说的牧云野被舒时窈欺负包养了, 如果牧云野也站出来, 说上舒时窈几句好话,对公关团队而言, 事半功倍。 只是不知道牧云野最近在做什么, 就连他的经纪公司,都说联系不上他。 但是舒时窈可不觉联系上牧云野是什么好事情。 牧云野要是替她说好话, 说不定就有人站出来说牧云野已经被舒时窈控制住了。 牧云野但凡说上两句舒时窈坏话, 那不是坐实了她对牧云野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了吗。 舒时窈也不知道牧云野现在在做什么。 “联系不上他就不要强求。” 现在《问情》问情还在宣传期, 就连剧组都找不到他了, 舒时窈也不知道他能去哪儿。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现在牧云野应该兢兢业业地宣传剧,如履薄冰的在舒时窈身边。 但是对舒时窈,他就像是对待自己的污点,不想跟舒时窈产生一点儿交集。 舒时窈想了想,那根现在的状况也差不多。 只不过牧云野没有躲着她,而是跑了不知道什么的地方,大家都找不到他,那他就不算是躲着舒时窈一个人。 舒时窈还能自己安慰自己一番,说不定他谁都不想见也说不定,不只是躲着她一个人。 舒时窈看了一遍通稿。 有宋家的证言,把舒瑜锦是如何唆使宋家那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修改病人住院单据,逼迫牧云野向舒时窈低头。 但舒时窈慧眼识珠,一眼相中牧云野的气质,邀请他来出演《问情》的男主角。 两个人惺惺相惜,并没有超出界线的感情。 舒时窈对这份关系界定很满意,她觉得一项拒她千里的牧云野,现在也在躲着她的牧云野想必对这份声明也十分满意。 公关团队代表舒时窈的最后声明里,是宋家对舒瑜锦破坏产业名誉的追诉。 当初就没打算放过舒瑜锦,现在术语叫反而自己找上门来,宋家已经找好了最专业的律师,不在舒瑜锦身上狠狠剜下来一块儿肉,不足以他们家泄愤。 另外宋家的单独申明上,还故意遥祝舒时窈生日快乐,祝洛洛学业有成,祝《问情》收视长虹。 舒时窈的生日还差着些日子。 但是这个也没多少天了,舒家人,咬牙切齿地,恨不能舒时窈过了生日就死。 如果是前一段日子,舒家人这个愿景,能让他们的利益最大化,但是现在舒时窈是领养了洛洛的。 就算是舒时窈死了,洛洛和舒启衡两个人都有舒时窈遗产的继承权。 宗旨是的气死舒家人。 洛洛的就算是开学了,也才是幼儿园开学,宋家人这是把舒瑜锦一家子恨死了。 舒瑜锦三言两语,就让宋家维持了几十年的声誉毁于一旦。 如果背地里没有她的挑唆,宋家的那个傻姑娘,也不会被她当枪使。 怎么说都是舒瑜锦的问题。 宋家人也对她恨透了,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往她肺管子上戳的。 两份声明里,都是是一副要让舒瑜锦吃不了兜着走的态度。 公关团队刚刚发布,没多长时间,网上的讨论声就传到了舒启衡的耳朵里。 舒启衡一辈子汲汲营营,也没时间关注网络上的事情,之所以他能发现这么快,还是多亏了他有个好女儿,立刻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舒瑜锦被舒时窈欺负了,不管这件事儿因何而起,那都应该先去找舒时窈,让她不要跟姐姐计较。 只有舒瑜锦是他的女儿,舒时窈只是用来委曲求全的。 要是以前,舒时窈都料定了舒启衡会回来求情,就不会接他的电话。 可是这次手机铃声响了几声之后,舒时窈就改变了主意。 她打开听筒,就听见了舒启衡说:“窈窈,你终于打算接电话了?” 舒时窈连个回音都没给他。 等了片刻,舒启衡开始发怒:“爸爸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有,你怎么能让网上那么多人,骂你姐姐?爸爸是怎么跟你说的?做人不能这么恶毒。” 舒时窈把手机放的不远不近,那尖刺地声音连影响她都影响不到,她就把那些声音当成白噪音,自顾自的刷牙洗脸。 “舒时窈!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你快点儿让人把你发的那些东西删了,还有宋家那边,你们这些小孩就是识人不清,你姐姐以前跟那个宋家的女孩,感情多好啊,说翻脸就翻脸,我看宋家也没什么好玩意儿,你让裴溯跟他们说说,把声明删了。” “爸爸跟你还是一家人,那什么宋家人,就是为了让我们一家过不好日子,你怎么能跟人家一个鼻孔里出气儿?” “窈窈,还有一件儿,爸爸想问你,你跟那个你家里的小孩儿,有没有正规的收养合同?” 说是什么替舒瑜锦出气的,问了一圈,最后的落点,还是在钱上面。 舒启衡就是害怕舒时窈另外有继承人。 万一像是舒时窈的妈妈那样,立下遗嘱…… 舒启衡不喜欢舒时窈,就是不喜欢她太像她妈妈,平时心软,对谁都好言好语的。 偏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就狠下不心,比谁都果断,比谁都决然。 舒启衡记得舒时窈的妈妈,在跟他好的时候,恨不能把舒时窈外公家的全部东西,都捧到他的面前。 但是翻脸的时候,她的心又冷又硬,像是石头做的。 立下的遗嘱,舒启衡每重温一次,就觉的是有人往他的肚子里放了一块儿冰。 舒时窈的妈妈离世的时候,没有大吵大闹,没有歇斯底里,甚至一个怨毒的眼神,都没给他留下。 但就是这样的态度,让他耿耿于怀了二十多年。 舒时窈也是这样,小时候两句甜言蜜语就能把她哄住,一朝一夕,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舒时窈就像是狠下心肠。 难道是上次舒瑜锦的生日宴会上,舒瑜锦打算弄坏舒时窈母亲的遗物,他轻拿轻放,没有处置舒瑜锦,伤了舒时窈的心? 他对舒时窈甚至没有过打一杆子给一个甜枣,他知道自己小时候,故意不给她任何关注,让她对父爱的渴望过了头,作为父亲,随意的三言两语,就能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 舒启衡想着,舒时窈这次不顺从,应该就是叛逆。 “对了,窈窈你不是快要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我之前看跟你差不多年龄一个小孩,收的礼物是一艘游艇,要不然我送给你一艘。” 舒时窈嗤地笑了出来。 这是舒启衡这通电话里,第一次听见舒时窈的声音。 他以为自己哄骗奏效了:“窈窈你喜欢什么颜色,让我猜一下,你是不是最喜欢红色?” 舒时窈又笑了一声。 “好,我请假让人给你定制一艘红色的游艇。” 然后在她生日那天在游艇上装上炸弹,把她炸个沉尸海底。 “窈窈?你是不是解气了?” 舒启衡问道。 舒时窈没有回复他。 “那这回你就让让你姐姐吧,以前你姐姐哭着咒我要游艇的时候,我都没给她,你就当可怜她了,毕竟是你的姐姐……” 舒时窈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手机:“我妈妈只生了我一个孩子,我哪儿来的姐姐?” “你是不是还在说气话?” 舒时窈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就能用三两句好话,把她忽悠住。 总之舒时窈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跟上一世一点儿都没有变化的两面三刀。 舒时窈看着手机上的通话时长,还有点儿替他口渴。 “好啊,你的心真的就这么歹毒啊?你不认你的姐姐,是不是连我这个爸爸也不打算认下了?我就知道,你的心跟你妈妈一样,都是石头做的。” “狠起来,你们都不是人。” 舒时窈听着舒启衡骂别人不是人,总算知道舒瑜锦那倒打一耙的本事是从哪儿学来。 原来是他着这位父亲这里,一脉相承来的。 舒时窈的笑声被他听到,那不是高兴的笑,而是一种讥诮轻蔑地笑。 那是舒启衡一生最怕的笑声。 如果当初没有舒时窈的母亲,他一辈子都是个穷小子,这样的笑声他要听一辈子。 舒时窈问道:“你觉得我母亲当初看中了你什么?她的出身,才华,美貌,金钱,都是她自己身上就有,而且是绰绰有余的,你以为她跟你结婚,是为了扶贫吗?” “她只是想在你哪儿得到爱情,你一个什么都是不是的人,得到她的青眼,只是因为你能给她提供矢志不渝的爱情,但当她发现,你没有能力提供给她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可以进垃圾桶的废物了。” “还有,你给我买游艇?你一年前两千万的管理费,足够支出游艇的费用吗?”舒时窈装作惊讶:“啊,你不会是打算用我遗产给我买游艇吧?” “用我的钱给我买游艇?你算账的本事一流啊。”舒时窈带着笑意的声音,听得他浑身难受。 第45章 我是有钱 舒启衡简直被气得要吃降压药了。 他不知道是谁教的舒时窈这些,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裴溯一个人选。 早就知道裴溯他们一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舒启衡感觉自己肚子里翻江倒海,他就知道舒时窈是个讨命鬼, 生下来,就是她妈妈留下来的讨债鬼。 舒启衡只是恨舒时窈,现在不在他面前, 这样不孝顺女儿,他真的恨不得立刻扇她两巴掌。 “当初就不该让你生下来,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些恶心的事了!” 舒启衡说完这句话, 就开始心虚, 这时候惹怒舒时窈, 对他而言, 没有一点儿好处。 “窈窈……爸爸……”他刚想能屈能伸地替自己辩解两句。 就听见舒时窈清清冷冷地声音说道:“既然你能这么轻易就说出要动用我遗产的话,实在很难让我不怀疑,你以前就有过动用我遗产的行为, 我会让赵先生去调查的。” 赵先生是替舒时窈管理遗产的负责人。 “窈窈!” 舒时窈不在给他在这里狗叫的机会,当即掐断了通话。 和洛洛一起吃过早饭,也不管网上人豪门瓜, 吃的怎么不亦乐乎。 等洛洛的早教老师上门, 舒时窈看着静音的手机上还在不断拨过来的号码,总觉的舒启衡这副狗皮膏药的样子, 实在让人觉得恶心。 然后拨过来的号码就变了。 舒时窈看了一眼, 手机就被洛洛拿去接通了。 舒时窈都没来得及制止他。 果然还是舒启衡,舒时窈怕他说出什么恶心人的话, 教坏了小孩子。 “歪……”洛洛奶声奶气地问。 “窈窈, 爸爸已经跟你姐姐说好了, 你要是不介意, 让你姐姐当面跟你认错,你小孩子脾气来的快,爸爸不跟你计较。” 舒时窈都快被他整无语了。 怎么刚才不是在说他在管理遗产的时候,手脚不干净的事儿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舒瑜锦的错? 舒时窈也明白,不过就是舒启衡用来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没有一点儿担当,出了问题,总是想办法推出别人来顶罪。 明明是他自己贪心不足,现在就成了舒瑜锦挑事儿,挑出来的错处。 舒时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的两面三刀了。 “略略略。”洛洛拿着手机,对着手机里的人,吐了吐舌头,做着鬼脸。 舒时窈被他的反应可爱到了。 洛洛很不高兴听他说话,把手机还给舒时窈之后,用希冀的目光看着舒时窈,似乎是希望舒时窈能把电话挂断。 舒时窈如他所愿。 挂断电话之后,舒时窈摸了摸洛洛的小脸。 洛洛说:“我不喜欢那个人,以前他来过,堵在我们家门口,我记得他的声音。” 也不知道舒启衡怎么就这么招人讨厌呢,就连三岁的小孩,都不喜欢他。 中午的时候,李家老爷子精神好了很多,就要邀请舒时窈去李家的家宴做客。 裴溯中午也回不来,家里只有洛洛和她,舒时窈想着带着洛洛去玩也是好。 到了李家,李家的各位长辈,给舒时窈投去同情的目光。 李值把手机往兜里装,看起来心虚极了。 舒时窈奇怪了一会儿,李值就过来跟她认错,说是今天早上,他没事儿上网的时候,跟着网友吃瓜,被他妈妈抓正着,为了不被妈妈念一上午,他就扯了个不算是谎话的谎。 舒时窈眯着眼睛,希望他能如实招来。 李值就说是他早上看舒时窈的工作室发出来的,怼舒瑜锦的帖子的时,就在上网沉迷跟网友对线。 然后就被他妈妈抓到了,为了给自己脱罪,李值就说:“舒瑜锦让人在网上骂舒时窈,我正跟那些骂舒时窈的人对骂呢。” 他说着话,总觉得自己占领了道德的高地,然后他妈妈,就真的不骂他了。 “舒启衡也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人家窈窈自己搞事业,投资影视,把自己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也就是他们一家,惹人嫌的,总要在别人过的正得意的时候,上去给人家泼冷水。” “在哪儿骂的,我也能拿个手机帮窈窈骂回去。”李伯母说道。 李值立刻拉住他妈妈:“网上那些人骂的东西,又恶毒又狠心的,您最近吃斋念佛的,万一再被他们气到,我来,网上能雇人骂人,那种职业叫水军,我雇几个水军帮忙,肯定把那群人骂的抬不起头。” “你个败家孩子,钱够吗?”李伯母有点儿怀疑看着自己的儿子。 李值以为他妈妈这是要借机数落他,真要咬牙从自己的零花钱里抠出来一部分的时候,李伯母话锋一转:“你等我去给你拿一张副卡过来,窈窈是个可怜的孩子,你们年轻人之间,有些东西我们长辈不懂,你比窈窈大一点儿,你要帮衬她啊。” 李值:…… 李值想,就算是今天在网上被骂的人是他,他妈妈都不一定拿自己的副卡出来,让他买水军骂回去。 说不定他妈妈还会觉得网友骂的对。 李值瘪了瘪嘴,但是少挨一顿骂也是好。 舒时窈在看满桌的长辈,对她关爱异常的样子,坦然有点儿受之有愧。 该在网上还给舒瑜锦的,她一分一毫都不差的还给了舒瑜锦。 宋家人不会放过她,就是一笔公司名誉损失费,就要舒启衡掏空家底来救她。 再者说,现在舒启衡正在气头上,还真不一定,会心甘情愿地掏钱来救她。 就像是舒瑜锦那样,咬上谁,就死活不松口,舒启衡也是一样悭吝地性子。 追根究底,就是自私成性,仿佛天底下所有人都是欠他们?都该被他们玩弄在手掌心里。 舒时窈觉得没有这样的道理。 李家的家宴上,李老爷子的精神比之前要好很多。 那位医生也不再,没有人那样盯着舒时窈,舒时窈就连饭菜都多吃了一些、。 那些不能对着舒时窈直抒胸臆的爱意心疼,最后多落到了洛洛身上。 几个大人对洛洛,就像是看见了自己家的孩子,拉着洛洛的手,一直说的话。 恨不能洛洛多看什么一眼,就要把什么搬去亨园。 舒时窈跟李家的几位长辈,是从小就认识的对李家的家庭情况也是比谁都熟悉。 舒时窈也不好意思拒绝人家的好意。 她要是真的不要,李家老爷子,也会用一句:“长者赐,不可辞”,来哄着她收下。 但说起来都是些小玩意儿,等李老爷子,过寿的时候,她找贺礼的时候,精心精意一些就是了。 吃过晚饭,又陪着李老爷子说了一会儿话,李老爷子的精神渐渐跟不上了。 舒时窈就打算告辞了。 李老爷子打起精神,又说了一句:“我以前给你外祖的关系,不比裴家那哥哥老头差,裴家那个老头能把你当亲孙女,我也能,我的孙女,在外面不能让人给欺负了,有委屈,到家里来说,爷爷给你做主。” 舒时窈眼眶一酸,今天早上舒启衡打来了那么多通电话,说了那么多话,里面没有一句,问过舒时窈是不是委屈了。 但她不缺有人问她委屈不委屈。 “好。”舒时窈点点头,让人扶着老爷子去休息了。 临走前,李伯母还让人把洛洛喜欢的小点心,拿到亨园去。 那个点心舒时窈也喜欢,就一点儿也没拒绝。 回了家,舒时窈踢掉鞋子,把电视打开,播放着昨天更新的《问情》剧集作为背景音,陪着洛洛玩了一会儿从李家拿回来的玩具。 洛洛在玩儿玩具,舒时窈在玩手机。 宋家给舒时窈发了消息,会起诉舒瑜锦,最少赔偿两个亿。 舒时窈想着,这两个亿,舒启衡要是拿不出来,那是属实正常。 但是舒启衡要是拿出来了…… 第一,舒启衡这二十年来,没少从从她母亲的遗产里吸血。 第二,舒启衡又对遗产动了手脚。 他觊觎舒时窈的遗产,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真的从舒时窈这里,偷过什么。 那他怎么偷的,舒时窈就要让他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舒时窈看着手机,有人说,宋家让舒瑜锦赔偿两个亿,实在太狠了。 下面的评论看的人心头一阵畅快:你这么同情她,替她还了啊,都是成年了,自己做错了事情,承担点儿责任怎么了? 舒时窈痛快地给那个人点了一个赞。 她是富婆她怕谁? 就算是有人找到她社交媒体下面,询问她是不是手滑了,她也直接承认,就是看爽了,想点个赞。 倒是有人跑到舒时窈这里,问舒时窈拍个电视剧,都能投资两个亿,救助儿童,资助女学生,都能捐款几百万,钱在她哪里不是多得是吗? 然后跑过来问,为什么舒时窈不替她姐姐还债? 舒瑜锦几次三番,找上门来欺负舒时窈,舒时窈还有大发慈悲的给她还债? 舒时窈是菩萨转世吗?这么有好心? 舒时窈不是菩萨转世,她还是被舒启衡一家人,害死过一次的恶鬼。 舒时窈拨冗回复了一句:“我是有钱,可不是有病。” 第46章 实不相瞒 舒时窈差点儿被网友的说法气笑了。 昨天凌晨的访谈节目, 也上了好几次的热搜,节目里嘉宾胡说,博取热度, 害得网上腥风血雨。 舒时窈总觉得这些热搜上的奇奇怪怪。 按照舒瑜锦做什么总喜欢铺垫一下子的性格…… 舒时窈没猜错,没过多长时间,那些在热搜上挂着的几个胡说八道的明星, 联合舒瑜锦,一起发表声明,指责节目组, 诱导他们说出模棱两可的话, 然后恶意剪辑。 一点儿也没出乎舒时窈预料。 舒瑜锦一个劲儿的卖惨, 说什么节目播出后, 网友的谩骂让她心情低落。 说什么,她不像是舒时窈,有底气能在娱乐圈横着走, 总要在一些地方,受人胁迫。 舒时窈真不知道她那股子油滑劲儿,她不去添把柴火就算, 还有人能胁迫她? 但是那些在节目里说过过激话题的人, 都是黑红的明星,越是黑红, 粉丝粘度越高。 几家疯狂的粉丝联合起来, 一顿操作,反而他们开始委屈上了。 甚至有人开始心疼舒瑜锦。 毕竟舒瑜锦一直以来给自己立的人设, 就是跟舒时窈比起来, 可怜的要死的可怜虫。 隔了一会儿, 舒瑜锦又发布了一条动态, 隔空喊话舒时窈。 舒瑜锦:舒时窈,如果是我的关系,让你觉得不开心,你有什么都可以冲着我来,这几年爸爸身体不好…… 这种只说半截的话,像是在指责什么,但是又让人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她在指责谁? 但是还有闲着没事的网友,开始猜测,舒时窈大小姐脾气,已经把架子摆到了家里去。 没过多长时间,舒启衡突然住院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舒时窈看着手机上和管理遗产的赵先生,让他调查舒启衡是不是动过母亲留下的遗产,调查还没开始,舒启衡就突然住院了。 难不成是他自己开始心虚,担忧过度,直接把自己作进了医院里。 既然他想躲起来,舒时窈还真就打算一查到底。 别说他是住院了,就是他进重症监护室了,舒时窈也不给他留退路。 但是网友通过舒瑜锦的动态联想,发挥出的小故事,舒时窈已经成了一个把父亲气进医院不孝女。 网上有些大孝子,已经开始脑部舒时窈是怎么叛逆,怎么把舒启衡气的直接厥过去。 没有真凭实据,只有捕风捉影。 舒时窈敛起眼眸,人人都说父慈子孝。 舒时窈从来没在舒启衡那里享受过来自父亲的慈爱,甚至可以说是舒启衡间接害死了舒时窈的母亲。 就是这样还是要舒时窈去孝顺? 舒时窈认为,世界上没有这样道理。 舒时窈觉得自己原本应该完美无缺的人生,只因为舒启衡。杜长若、舒瑜锦,他们一家三口,加大了难度。 舒时窈看他们这样,只当是看着一处处滑稽的小丑戏剧。 有这个功夫,不让去看看《问情》的营收状况。 舒时窈记得,上一世,《问情》大爆,舒时窈投资一个亿,最后大概挣了三四个亿。 广告收入,播放分成,后期周边。 而这部剧一开始就被分成了两部。 第二部 播出之后,所有的盈利,都会变成纯利润,就算舒时窈想想自己都被自己香到了。 舒时窈现在看看,难怪舒瑜锦那么恨她,八成是嫉妒的发狂了吧。 舒时窈想气舒瑜锦,就会被她那股子酸味熏到。 幸好网上的舆论,只会给舒时窈的剧集带去热度,广告商不减反增,叫价也更加热烈。 就算是和裴溯平分,舒时窈也是躺着挣钱。 舒时窈看着负责营收的部门,测算出的等第一部 播出之后,的利润,大概有五六亿。 但是这还是依靠现在数据的测算,舒时窈知道,后期还有大爆剧情。 虽说投资加了一倍,但是挣的钱也变多了,后期口碑也比之前好的多。 舒时窈现在是人的口碑,和剧的口碑分开,但是热度绑定。 舒时窈倒是无所谓,以前网上骂过她的人,说的话比这些难听的多。 她是无所谓,可是有人看不惯。 《问情》剧组,最大杠精,富婆拥护者,导演钟鹤予,已经在网上杀疯了。 估计今天一天都没事情做,一直在网上跟网友对线。 已经上了热搜了。 “给舒时窈当狗,她能给你几根骨头吃?” “见钱眼开。” 钟鹤予对骂她的话,表现出一种豁达,但是对于那些攻击舒时窈的话,他就没有这么大度了。 “依我看,舒时窈就是任性自大恶毒,就连自己的家人都不在乎,能是什么好人。” 钟鹤予:在乎自己的家人可以,在乎吸血虫就不必了。 “姐姐被人欺负,舒时窈那么有钱,给自己家人花点儿又能怎么样呢。” 钟鹤予:你没有脑子,而我有,但是我不想给你,你有问题吗? 钟鹤予嘴上就像是装了一副机关.枪,扫射起来,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 舒时窈翻看了一会儿,就收到李值的信息,说他用他妈妈的副卡买完跑车之后,可能卡上能花的金额,只有十万了,但是十万块能买的水军水平有限,李值就自作主张,打算把这十万块,给舒时窈转过去。 舒时窈看着转过来十万块,觉得这是瞧不起她,然后给李值转了二十万。 转了之后,舒时窈就觉得有点儿亏了。 立刻就撤回了。 李值:谢谢老板。 李值:??? 舒时窈:我有公关团队,用不到你的钱。 李值:那感情好啊。 李值正想学舒时窈,把转账撤回。 但是他又玩了一步。 李值:??? 舒时窈:我怕这笔钱你也乱花了,我就收过来,下次去你家的时候,给伯母买礼物用。 李值:…… 舒时窈:就说是你托我买的。 李值:谢谢老板。 李值是李家的小少爷,上面的有大哥比他有本事,在家里就成了呼吸都有错那个受气包。 就连给母亲买礼物,也会被母亲说眼光不太行。 但是要是舒时窈出手,就不一样了,李值知道母亲对舒时窈宽容大度。 舒时窈反手把本来打发李值的二十万,转给了钟鹤予。 钟鹤予:??? 舒时窈:你值得。 但是舒时窈不知道,钟鹤予到底是个什么脑回路。 立刻截图发到网上。 钟鹤予: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实不相瞒,我就是喜欢富婆。 配图。 钟鹤予自己创造的一方战场,流量还挺大,硬生生把那句#实不相瞒,我就是喜欢富婆# 带到了热搜上。 紧接着是很久没露面的牧云野,跟风发了这一句。 牧云野:实不相瞒,我也喜欢富婆。 牧云野:最近闭关拍摄电影,所以这是第一时间的声明,舒时窈从来没逼迫过,造谣必究。 粉丝先是夸了一波牧云野敬业,然后又有人剧里剧外,嗑生嗑死。 最后还有课代表,总结发言:舒时窈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的。 热度叠加之后,舒时窈的粉丝开始全网告白。 #实不相瞒,我也喜欢富婆# 至于关于舒时窈孝不孝顺的事儿,在网友的三分钟热度之下,就成了过去式。 正好,舒时窈等着下次舒瑜锦再把这件事儿,拿出来说的释藏,舒时窈能不能直接送舒启衡进监狱的底牌就那在了手里。 不过半天时间,舒时窈发现跟风的人,已经从娱乐圈出去了。 先不说整个《问情》剧组,舒时窈以前参加过的节目,看剧的路人。 裴氏集团:实不相瞒,我也喜欢富婆。 人家裴氏都是带头了,正好赵先生最近在整理舒时窈名下的个个集团,在网上关于自己品牌调性的展示。 趁着这次机会,让所有在社交媒体上,有账号的品牌,出来占个队。 这枚一声令下不重要,网友全炸了。 都知道舒时窈有钱,但是谁都不知道舒时窈能这么有钱。 网友:裴氏集团站队舒时窈我知道为什么,那xx集团是为什么? 答:我如果不说,你一定不知道,xx集团是舒时窈的产业呢? 那YY和OO能?YY的那个精华水我好喜欢,是因为舒时窈是她家vip? 答: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个牌子,也舒时窈舒时窈的产业…… 还有网友开始统计,到底有多少个公司,站队了舒时窈。 并且分门别类的,统计了这些公司品牌,为什么会站队舒时窈。 有些公司是和舒时窈又交集,大量的公司,都是由一家商氏公司控股的,而商氏旗下的全部公司,按照舒时窈母亲的遗嘱,都是舒时窈的产业。 网友:本来吃瓜,没想到吃的是自己老板的瓜。 舒时窈问了赵先生,是他的意思。 就没有过问了。 赵先生等经纪人,是舒时窈小时候,外公为她安排的,而且有裴溯等人辖制,至少在信用度上,是能秒杀舒启衡。 本来网友以为这句喜欢富婆,就是大家一起其乐融融开的玩笑,没想到最后发现,舒时窈这位富婆,富贵的是真金实银,一点儿也不代表掺假的。 第47章 节目播出 产业遍布各个行业, 其中几项实业,能算得上是一方经济支柱。 网上就这么闹了几天,知道前一段时间舒时窈和《问情》里的女二号, 一起上的那个节目也播出了。 网友都知道那个节目也是出了名的瞎搞。 舒瑜锦在谈话节目里,那样说长说短,确实惹人嫌弃, 那么舒时窈? 一样是在这种挖掘话题上,有几把刷子的节目,舒时窈参加了那期录制, 对方会怎么对待她。 现在舒时窈的热度, 可以说得上是首屈一指, 但说流量, 还没有那个女明星可以跟她匹敌。 节目刚一播出,就迎来了它史上最高的在线观看人数。 准备来看舒时窈人,都都准备开始整活儿了。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预料到, 节目这个敢做。 “有没有跟我一样觉得,舒时窈和那位傅教授,看起来有点般配?” “拉郎也请看看配不配, 实在没见识, 去百度一下人家傅教授是什么人物。” “可是舒时窈是富婆诶。” “是富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是富婆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舒时窈自己都不敢说自己要为所欲为了。 但是紧接着,那位主持人就抛出那个断送他职业生涯的问题。 艺术生又艺术生的苦, 怎么到了他们文化课成绩好的人, 嘴里,艺术生就像是低人一等了? 弹幕里的体育生、美术生、舞蹈生等等开始震怒。 这本来就是节目组想要达成的效果, 如果舒时窈表现的不够好, 丢了艺术生的面子, 那矛头都会直接指向舒时窈。 节目组正好趁机金蝉脱壳。 但是舒时窈不按套路出牌, 就连他们请来的这期教授,也是个的榆木疙瘩,对主持人的抛梗无动于衷。 “我都替这个主持人急得慌,瞧不起艺术生的话题,本来他也是打算让傅教授背锅的吧。” “可惜傅教授智商在线,完全不接招,笑死。” 接着到了舒时窈环视舞台,发现了赞助商是自己家的产业之后,她开始对着节目组指点江山了。 瞬间从一个受害者的形象,变成了金主爸爸。 节目组刚才那副嚣张气焰,在爸爸面前也唯唯诺诺了起来。 观众:……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吗?面对不公平待遇的时候,说不的时候,说的震耳欲聋,甚至站在爸爸的角度,让对方不敢不顺从。 舒时窈让节目组一个镜头都不要剪辑,全盘放出来的时候,那股气势,都有人开始给舒时窈画大女主的大饼了。 最近正在选角的几个资源,女主形象比较强势,统统都能带入舒时窈。 加上舒时窈在《问情》里的表现可圈可点,没有想象中的暴雷,就足够观众对她改观。 拿给主持人还是死心,拿出自己的高考成绩,打算让舒时窈感到惭愧的时候,傅教授挺身而出。 “节目组真下头啊。” “美术生高考三百三,我自己一道题一道题做了考出来,艺术分二百九,全市第三,是我几十个日夜,废寝忘食画出来,凭什么被歧视?” 观众里看见这种节目组吃瘪,可以说是喜闻乐见了。 舒时窈在公关团队来询问她,要不要转那个节目的微博时,才知道节目开播了。 比起节目,舒时窈还是更关注问情的播放情况。 【提醒宿主,任务未完成,则重生奖励不能领取。】 【现在对男主牧云野的欺辱值为八十分,对男主裴溯的绿茶值为六十分。】 【请宿主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系统故障,正在检修。】 听着系统前面正常额的提示音,舒时窈差点儿忘了她的系统早就变成了劣质工具。 公关团队:明天还有一个节目,你要上吗?要跟牧云野一起。 舒时窈几乎是立刻回复:“上!” 也不图别的,争取努努力,把牧云野那里的任务做了,舒时窈就是想苟住一条命。 别的可以不在乎,但是重生奖励,真的不能丢掉。 最新的节目是一档户外真人秀。 “除了牧云野,对方给的飞行嘉宾里,还有舒瑜锦的名字。” “不重要。”舒时窈回复。 舒瑜锦有她做任务,保住性命重要? 舒时窈分得清孰轻孰重。 更何况,按照系统之前的剧情,牧云野和舒瑜锦还是官配呢。 舒时窈怎么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暗送秋波的? 说不定她在舒瑜锦面前做任务,牧云野那里给的反馈更好。 舒时窈这样想着,就叫了皮肤护理到家里来,从头发丝,到指甲盖,先武装起来。 惬意的躺在亨园里,就连旁边的洛洛,都学着她的模样,在脸上贴了黄瓜片,躺在躺椅上,姿态悠闲的像是一个小老头。 第二天,舒时窈到了节目录制现场,说是真人秀,但舒时窈一到,导演就把节目流程捧到了舒时窈的面前。 “舒小姐,可以提前熟悉一下。”这是节目组不希望她输给舒瑜锦?提前给她透露? 舒时窈已经很久没见舒瑜锦,就算是之前的腥风血雨,也只是隔空骂战。 舒时窈撇了一眼她。 她也偷偷看着舒时窈手里的节目流程表,眼睛里的光是一种说不上的酸妒。 舒时窈不知道她是新仇旧恨一起妒忌,还是妒忌今天舒时窈的特殊待遇。 舒时窈象征性的翻了两下,估计除了特殊待遇,节目组也是害怕舒时窈的不确定性。 让舒时窈熟悉节目流程,是一种双向的保护。 节目组不愿意得罪舒时窈。 节目组也要自我保护。 牧云野到场的时候,就连这个综艺里的以为固定女嘉宾,也尖叫起来。 舒瑜锦脸上带着害羞,远远地看着牧云野。 按照舒瑜锦那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她这样看着牧云野,是把牧云野已经当成了她的掌中物了? 舒时窈纳闷,不知道她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有的瓜葛? 节目录制开始,按照原本的目的,舒时窈和牧云野是作为《问情》的男女主角,来宣传自己的热播剧的。 节目流程里,有故意制造两个人cp感的设置。 第一个设置就是三人两足,舒时窈奔着一个演员的敬业,和牧云野被绑到了一起。 牧云野低着头,镜头之中,就是个高冷的酷哥。 但舒时窈记得他以前走的是阳光奶狗的路子,加上野性的反差感,圈了一大批的女粉。 舒时窈刚想抬起脚。 牧云野说:“别动,有点儿紧了。” 舒时窈差点儿被绳子绊倒,幸好被牧云野托住了腰。 舒时窈说:“你也不用这样,我们俩可以不亲密的。” 牧云野的手半僵住,从舒时窈的腰上挪开。 他蹲下身子,调整帮着两个人脚的绳子。 舒时窈从他的发顶,看出一种说不口的委屈。 牧云野在委屈?他为什么委屈啊? 第48章 参加综艺 舒时窈用余光瞧瞧撇着, 牧云野蹲下去,又在整理帮着两个人脚踝的那跟系带。 他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什么都没没能说出口。 舒时窈抿了抿唇, 她带着要来欺负牧云野的任务的…… 她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的,希望今天就可以完成任务。 正想到这里,舒时窈就对上了牧云野抬起头时的眼神。 比起之前一身阳光大年纪孩儿的气质, 面前的牧云野身上多了一股子韧劲儿,就连之前让舒时窈不好意思对他下手的青涩,都一一褪去。 他的面庞更为瘦削, 长长的睫毛, 在他的眼眶下留下一道阴影。 他看着舒时窈, 靠近舒时窈的耳朵, 轻声说道:“你的眼睛太多情了,让人无奈。” 热气抚过的耳朵眼,一阵阵的发痒。 舒时窈急急忙忙地收回了眼神, 再也不敢看他。 这个节目的常驻嘉宾,有一位经常看《问情》,也在磕舒时窈和牧云野。 对方似笑非笑的看过来。 舒时窈有种被人抓住开小差的心虚的感觉。 当方则一直宽容大度, 像是很能包容舒时窈和牧云野。 或者是她的眼睛里自带滤镜, 总觉得舒时窈和牧云野之间有粉红色泡泡,一直咕嘟咕嘟地往外冒。 一声哨响, 两人三足正式开启。 舒时窈迈开步子往前走, 她哼哼吃吃地往前,舒时窈已经走出了一头的汗水。 然后她抬起头一看, 其他几组嘉宾已经把她们两个甩开了。 可是她是她身边的牧云野完全是跟着她的节奏, 在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前挪。 前面嘉宾还回头嘲讽她们。 本来不在乎输赢的舒时窈一下就被激起了好胜心。 舒时窈遥遥看着对方还停住了, 回过头, 就是嘻嘻哈哈。 “你们两个怎么磨磨蹭蹭的?” “年轻人黏黏糊糊的,不是老师你能理解的。” 舒时窈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什么年轻人黏黏糊糊的…… 舒时窈把目光看向牧云野,想要从牧云野身上看出来个办法。 可两个人的眼神刚刚交汇在一处,就听见前面那两位固定嘉宾齐齐发出一声:“呦……” 又是那一副磕到了的样子。 舒时窈一整个大无语,她迈起步子,想要追上前面的几个人,可输在了动作太突然,牧云野没来得及跟上她,舒时窈感觉有一座山在她身后,一个劲儿的往下扯她…… 舒时窈当即感觉到一股失重。 倒下去之前,一双手撑住了她的腰。 舒时窈还没反应过来,那熟悉的拉长了声音的“呦……”的声音就又响起来了。 舒时窈:…… 他们怎么这样。 舒时窈被牧云野扶起来,他们距离前面的队伍,已经更远了。 舒时窈好气啊。 牧云野一直一言不发的,舒时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慢吞吞地往前走。 “我们……能不能快点儿。”最先开口的还是在舒时窈。 被人嘲笑着,抛在后面,实在是太难受了。 “哎呦呦,你们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怎么不能大声一点儿,让我们都一起听听呢?” 舒时窈低下头。 牧云野朗声说:“她问我有没有办法超过你们。” “超过我们,你们就不要想了。”两人三足考验的是默契,舒时窈和牧云野两个人,俩是分手后第一次见面,都想房复合的情侣。 生疏之中,又带着一点儿想要不可言说的气质。 “以你们默契,怎么才能追上我们?”前面的几个嘉宾联合起来。 舒时窈和牧云野的热度最高,跟他们两个的互动,是不会被剪辑掉的,能播出,就是他们的目标。 舒时窈知道这一点,可以还是好生气啊。 她看了一眼牧云野,牧云野把她说出来的大话公之于众,他们要是不能拿下第一,肯定会接着被嘲笑的。 舒时窈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然后她的腰上,牧云野的手的用力的贴了上来。 “你干嘛?”舒时窈问。 牧云野很端正地回答:“带你超过他们。” 下一瞬间,舒时窈就感觉她的身体凌空了。 她像是根攀在牧云野身上的菟丝草,牧云野要对她做点儿什么的时候,她根本没有一点儿招架之力。 等舒时窈反应过来的时候,牧云野带着她健步如飞,他个子高,腿长,迈起步子来,一步比三人两足的其他几组走上三四步还要远。 等舒时窈反应过来,她和牧云野已经到了终点。 后面一片哀嚎。 舒时窈的脚重新沾地。 “作弊啊,不是说好了比两人三足吗?” “我们这里最瘦的人就是窈窈了吧,我搭档想抱我也抱不动啊。” 舒瑜锦在所有人玩笑之后,紧接着开口:“窈窈,你这么做对大家都不公平啊。” 她话音一落,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其他人,顿时僵住。 这是综艺节目,平常出点儿小状况就是极其正常的,节目组追求的也不是公平,而是看点。 然后所有人都像是没听见她的这句话一样,开始的继续磕CP。 这种区别对待,舒瑜锦一点儿也不陌生,只不过以前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舒时窈的身上的。 每次舒时窈去回舒家宅邸,无论她带去了多珍贵的礼物,去讨好舒启衡,可是舒时窈都得不到一个正面的回应。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可是最近,舒时窈都没有回去舒家宅邸,对舒启衡的那种父亲的孺慕,也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舒瑜锦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其实是有点儿后怕。 按照剧情,舒时窈渴望亲情,这一个点,是舒启衡拿捏她的重点。 可是现在遭受冷遇,被所有人默认排挤的人是她。 舒瑜锦暗自咬着牙,她对舒时窈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 除了从小到大积累的嫉妒,舒瑜锦现在对舒时窈最多的情绪就是厌恶。 她的牙齿咯吱作响,恨不能现在咬的是舒时窈的骨头。 她已经二十多岁了,比起小时候的舒时窈,在家里遭遇冷遇,比起舒时窈幼小,比起舒时窈当初遭遇的,是她最亲近的人,带给她的冷遇。 可舒瑜锦就是觉得舒时窈不配跟她挣。 她暗中咬着牙。 …… 在其他嘉宾的声讨之中和一阵阵我磕的cp贴贴发糖了,里面,节目组判定,舒时窈和牧云野不算作弊。 不管怎么说,节目组规定的是看哪一组最先抵达终点,现在显示,最先抵达的人,就是舒时窈和牧云野。 那么胜利的人就是舒时窈和牧云野。 舒时窈立刻就沉浸在了自己取得了胜利的喜悦之中。 后面的比赛,节目组准备的是比柔韧性的,那就是打在了舒时窈的手背上。 嘉宾分成两队,一起逼迫柔软,舒时窈支棱的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队友:“看你的样子,像是不需要我们也能完胜。” 舒时窈觉得是这样,“要不我自己一队。” 她叉着腰。 队友:“哈哈,牧云野呢?你也不要了?” 撑着自己挺拔的腰背,舒时窈的语气反而有些犯嘀咕:“不……” “不什么?是不要了?还是不是不要他?” 大家善意地玩笑着。 舒时窈觉得两个都不能说。 说不是的,那不就是意味着她还打算要牧云野…… 说不要了,就像是她之前就跟牧云野有点什么不清不楚的。 只能装腔作势地,“我自己就行。” 舒时窈是舞蹈生出身,下腰过杆,劈叉,对她而言,手到擒来,偏偏还就是考验这些的。 舒时窈摩拳擦掌,她劈叉的时候,牧云野会过来,拉她起来。 舒时窈下腰的时候,牧云野就在一旁,怕她摔了,好在第一时间扶着她。 舒时窈总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呦……”的声音。 那个声音拖着长长的尾巴。 “小牧啊,你这样可不行,人家都说不要你了。”有嘉宾在一旁调侃。 舒时窈和牧云野听见这话,都有一丝丝地不自在得。 过五关斩六将之后,舒时窈就对上了舒瑜锦。 小时候,舒时窈的身体不好,又不喜欢跑步运动,裴溯就让她把舞蹈作为兴趣,舒时窈是喜欢,十几年来,就稀里糊涂坚持下来了。 但是舒瑜锦不一样,她是先看到舒时窈练习舞蹈,就缠着爸爸,也非要去学。 对手是谁都无所谓,对舒时窈而言,都是一样的,她都会赢。 舒时窈有这样的想法,就有这样的实力。 最后的下腰过杆,舒时窈过去之后,一下扑在等着她的牧云野的怀里。 舒时窈回头,就发现舒瑜锦正怨毒地看着她,那个眼神一点儿也不加以掩饰。 舒时窈蓦地想起来,按着系统的剧情,舒瑜锦和牧云野是官配。 但是发生了一些不可控的剧情,好像现在,舒瑜锦和牧云野都不怎么熟悉。 舒时窈回复她一个淡然的眼神。 舒瑜锦碰到了杆子,输给了舒时窈。 舒瑜锦习惯在别人面前装腔作势,现在眼睛里的火都要喷出来了,可是嘴角只能挂着假笑,装作不在乎输赢的样子。 舒时窈才不在乎舒瑜锦的喜怒,她越是恨舒时窈,舒时窈才越是高兴,不怕她出招,舒时窈怕的是抓不住她的把柄。 将来,她把舒启衡送进监狱的时候,他的宝贝女儿可不要置身事外啊。 节目录制结束后,节目组的一位前辈,还来问舒时窈,要不要参加他的下一个剧的拍摄。 希望舒时窈能给节目组投资一点。 舒时窈答应了对方,可以先看看剧组企划:“我家里有孩子要照顾,最近都不会离开南江城。” “应该的。”对方有求舒时窈,就算是在圈内地位斐然,对待舒时窈,还是诚恳礼貌。 舒时窈让对方剧组跟她下面负责影视投资的人接触。 对方说的明白,除了看中舒时窈的表演才华,前辈的剧组还看中的舒时窈的“财”华。 第49章 任务完成 银钱两讫的买卖, 这次《问情》挣得太多,舒时窈就算是亏了一比,也不在意, 更何况她看着那个本子,不像是会亏钱的样子。 录制结束之后,所有人那位前辈吆喝着, 问有谁要一起去聚餐。 之前不熟悉舒时窈,又想借机会多多拉拢熟悉的几个人,一起央求着, 希望舒时窈能跟着一起过去。 舒瑜锦暗暗盯着牧云野, “牧云野, 聚餐你去吗?” 牧云野默不作声。 前辈不好意思问牧云野, 怕像是舒瑜锦一样,吃了闭门羹。 就去问舒时窈,舒时窈不知道牧云野的事儿, 怎么问到了她的头上…… “她应该不去吧。”舒时窈说。 男主已经遇上这个世界的女主,那个女主还是舒瑜锦,在舒瑜锦的世界里, 舒时窈可是恶毒女配啊。 男女主都不喜欢舒时窈的世界里, 刚正不阿的男主,肯定不愿意跟她一起吃饭。 “怎么了?”前辈疑惑。 舒时窈:“别问, 问就是不和。” 前辈更一头雾水了, 谁家不和的人,相处时是那个氛围? 舒时窈早就知道剧情了, 可还是忍不住觉的牧云野的眼睛瞎了。 今天一天的相处之中, 舒时窈好几次, 都想要继续任务, 欺负男主。 可是她都没能狠下心来。 “真的不叫他了吗?”前辈还是没懂现在年轻人的相处模式。 【恭喜宿主,欺凌值加十分,总分九十分,只需要再欺负男主一次,宿主即可获得重生奖励,请宿主再接再厉。】 舒时窈的心里炸开了一朵朵烟花。 “聚餐,我去。”牧云野开口道,他走了过来,把舒瑜锦抛在身后。 舒瑜锦还想拉扯他,每次都被他躲开…… “你是不是烦我?”舒瑜锦问道,一般人在这么多人面前,顾忌女孩子的面子,也会说没有的事儿。 舒瑜锦想着,只要是牧云野松口了,她就借机示好。 可牧云野开口了,却是她到肯定:“是。” 只有一个人,对舒瑜锦的伤害却是巨大的。 舒时窈远远听着,觉得古怪又有些幸灾乐祸。 不是说牧云野和舒瑜锦之间,后续的故事很缠绵悱恻吗?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也不敢说,她也不敢问,总之就是第一个故事里的男女主角,现在没有开启属于他们的感情线。 一顿饭吃下来,舒瑜锦对牧云野献了好几次的殷勤。 可是牧云野像是一个睁眼瞎。 倒是那位前辈,跟牧云野相谈甚欢:“你们还不知道啊,前一段时间,小牧跟着宋导拍了一部文艺片,明年冲一冲影帝应该问题不大。” 牧云野居然没有反驳。 按照牧云野的性格,那这件事儿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舒时窈诧异地看着他,牧云野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复杂。 她不知道牧云野到底什么意思,只能尴尬的低下头。 可这个时候怎么能逃避啊,以后牧云野成了影帝,有依仗,舒时窈在想见他都难,到时候还怎么完成最后一次的任务。 什么愧疚,什么难堪,都没有她的命重要。 最后一击,舒时窈说:“就他。” 那种三分凉薄三分轻蔑四分慵懒,在她牟足了劲儿的演绎之下,淋漓尽致。 舒时窈在心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啊,造孽了造孽了。 小命要紧,一切等她保住狗命之后,一定好好跟牧云野道歉。 不过想想书里的男主设定,就是讨厌她讨厌到了骨子里,现在她还在作死,想必以后跟牧云野的关系很难修复了。 舒时窈想着实在不行,就投资几个s+的影视项目,给牧云野的事业添砖加瓦吧。 希望老天爷看在她不是故意的份上,原谅她这一回。 舒时窈闭上眼睛,可系统的提示音没有响起来。 舒时窈有点郁闷,前辈感激她答应看看他们的项目,连连敬酒。 想着有助理送自己回家,舒时窈也不想扫兴,甚至还有点儿忧心自己的小命。 这次聚餐点的酒,前劲儿不大,但是后劲儿不小,等舒时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认不出人了。 应该是助理抱着她?还是怎么样…… 她还傻乎乎的跟对方说:“谢谢你哦,你真是个好人。” 醉话一箩筐地往外说着。反正她是稀里糊涂的上了车,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等醒的时候,头还有点儿疼。 她醒的时候,洛洛半夜尿尿,也醒了,手里抱着娃娃,往舒时窈的床上爬。 舒时窈万幸,今天裴溯说他不回来了,要不然看见她喝的烂醉,指不定要怎么奚落她。 洛洛不止没睡,他还饿了。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两点了,其实舒时窈也饿了,舒时窈点了外卖。 洛洛在一旁看儿童绘本,舒时窈翻了翻手机,网上已经有今天录制的路透图出来了,除了节目组在磕,网友也磕疯了。 舒时窈看着牧云野在节目里看她的眼神,突然有种异样感觉。 大概是旁观者清,比起在现场的感受,舒时窈突然发觉,牧云野的眼神似乎太缠绵了…… 几乎每一张照片里,牧云野的眼神都在她身上,那些小心翼翼护着她,还有抱着她的时候…… 舒时窈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牧云野是不是也喜欢她…… 不对啊,按照原本的剧情,牧云野应该对她恨之入骨,厌恶她的像是对苍蝇老鼠。 牧云野喜欢她,就跟天方夜谭一样。 舒时窈想问问系统怎么回事儿,可系统像是预判了她的意思。 【系统故障,读取剧情失败。】 舒时窈:…… 垃圾系统,一到关键时刻,就派不上用场。 舒时窈正这么想着,她的外卖就到了。 时间已经不早,亨园这边只有司机先生一个人,他也已经睡了。 舒时窈让外卖小哥,把东西放在门外。 小哥有些犹豫:“门外就是条大路……” “对,我这就是去拿。”舒时窈也没办法跟对方解释,可是她家外面就是一条路…… 外卖小哥还是有些担忧,但舒时窈说没事儿,对方就按照她说的,放下东西走了。 舒时窈走到门前,就听见门外好像又动静。 外面有窸窸窣窣地声音,舒时窈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她贴到门前,就听见了有人吃东西的声音…… 有人偷吃她的外卖…… 舒时窈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又贴上大门听了一会儿,就连对方咀嚼的声音都能听见。 夜深人静里,舒时窈甚至能听出来,那个人吃东西的时候,很是斯文…… 舒时窈:…… 要不说人家外卖小哥经验丰富呢,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样。 舒时窈打开自家的大门,就见门前门槛上,坐着一个人。 听见身后的动静,那人回头。 那是个青年男人,看上去行迹落拓,眉眼之间带着探寻的疑惑,他回头看着舒时窈,手里拿着舒时窈给洛洛买的儿童汉堡。 没有被当场捉赃的窘迫,他甚至很有礼貌的从外卖袋子里,拿出来另一个儿童汉堡,要跟舒时窈分享。 舒时窈很难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你不吃吗?挺好吃的。”他开口。 舒时窈心道她买的她能不知道挺好吃的吗? “对,但你吃的这些是我的。” 他脸上的疑惑更甚。 舒时窈说:“我买的。” 他听见舒时窈这么说,就把自己已经吃过的那个放在一边,把他拿出来想要给舒时窈分享的那个儿童汉堡又装回去。 然后还给了舒时窈,舒时窈拧着眉头,甚至水柴草怎么应对现在这种情况。 她接过自己的外卖。 那个人站起身,舒时窈才发现,他的臂弯上挂着一个深色的袍子,起身之后,拍拍身上的灰尘,还在旁边拿起一个幡子。 幡子上面写着:铁口直断。 他说:“吃了你的东西,要不然我给你算一卦吧。” 舒时窈心里的无奈更上一层楼。 他又说:“我没有钱。” 直接说赔不起。 舒时窈上下看了看他,半夜在别人家门前偷吃儿童汉堡,他说他没钱,舒时窈也是相信。 舒时窈问:“这么晚了?你住哪儿?” 他说:“前面公园,要不然就跟前面一点的桥洞。” 外卖被偷了,舒时窈也没有那么生气了,这也太惨了。 “我给你算一卦吧。”他又说。 舒时窈看着深更半夜的,偷她外卖的人,说要给她算一卦。 这就有种说不上来的魔幻。 舒时窈愣愣看他一眼。 对方已经又开口:“你是长命百岁的命格。” 上辈子只活到二十一岁的舒时窈:有被敷衍到。 舒时窈想着,一个儿童汉堡换一句吉利话,也不算吃亏。 看出了舒时窈的不信任,他又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他这么坚定,以至于舒时窈心里都亮堂一些了。 昨天的任务也是,还差最后一击…… 舒时窈正这么想着。 【重生奖励已发放,请宿主查收。】 舒时窈的问好几乎爬满了她的脑袋。 她紧忙查看,果然牧云野的任务栏里,已经是完成的状态了。 “你不开心吗?”外卖贼问道。 其实还是开心大于不开心的。 “你信我,你就是会长命百岁一世无忧的。”他态度陈恳。 舒时窈有种心里的大石头落地的感觉。 舒时窈完全想不起来她是什么时候完成的,难不成是她喝醉的时候。 都说酒后吐真言,要是她真的在喝醉的时候,对牧云野也做了什么,那岂不是在牧云野的眼里,她欺负牧云野都是真情实感的吗? 那她还有机会跟牧云野解释吗? 她恨不能穿越回去的,看看她昨天晚上到底对牧云野做了什么。 第50章 长命百岁 舒时窈正困顿的时候, 那个人倒是开始忧心了。 “你没事儿吧,脸色怎么突然不好了?”他手里还捏着半个没吃完的儿童汉堡。 “我说你长命百岁,难道有什么说错的地方?”他的局促, 是舒时窈肉眼可见的。 舒时窈反而笑了出来。 有什么比长命百岁,更重要的事情。 舒时窈越想越高兴,反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舒时窈看着他, 这个人看着是呆了一点儿,可是说话确实中听,舒时窈越来越想笑。 对方拿着幡子, 说话也不是, 上前也不是, 只能看着舒时窈笑着, 她憋着笑,直到脸色通红。 可偏偏她就是不敢笑出声音,舒时窈忍的难受, 干脆就不忍了,梧桐路上前前后后住户隔的远,希望不会有人听见。 舒时窈越笑越大声, 直到笑的痛快了。 她看着面前的人, 问:“你是不是没有地方住。” 那人摇摇头:“有的,我可以住在公园和桥洞底下。” 舒时窈一下子又无语住了。 也不是不行。 “我今天高兴, 就当积德行善, 别的我不干夸口,但是就房子来说, 我还挺多, 你要不要来我家这里住。” 舒时窈说着, 总不能这么大半夜里, 就看着他流离失所,露宿街头。 舒时窈想着,她要是自作主张,把个大男人请进家里,明天裴溯就能给她办出殡。 舒时窈不想死的太惨,回去之前,就叫醒了一直在亨园照顾起居和舒时窈出行的司机先生。 司机先生出来,帮忙安置了那个人。 等他洗过澡,换了一声衣服,舒时窈买的另一份外卖也已经到了。 等他吃完,都已经快四点钟了。 舒时窈最近两天都没有工作,乐得清闲。 家里多个洛洛这样一个孩子,就像是多了一份牵挂。 加上最近帮忙负责舒时窈遗产安排的赵先生,一直在积极的调查舒启衡背后有没有对舒时窈的资产动手脚。 她也有等一个结果,她不想证据到手的时候,她人在外地,不能第一时间把舒启衡送进监狱。 挪用资产,不当得利,按照舒启衡贪得无厌的性格,舒时窈问了律师,在舒时窈丰厚诉讼费的加持下,几位律师有把握让他的牢狱之灾,天长地久。 第二天,阿姨过来做了早饭,见了家里突然突然多了一个人,还下了一大跳。 除了招待对方住一夜,舒时窈还管了他一顿早饭。 昨天夜里隔着一道门,舒时窈听见他吃东西的声音缓慢斯文,现在一看,果然慢慢悠悠的,就连拿筷子的动作轻轻柔柔,带着一股赏心悦目。 似乎注意到舒时窈的目光,他还解释的一句,“小时候吃饭就是这样,师父立下的规矩。” 吃过饭,他的碗筷摆放齐整,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个黄纸叠成的三角形。 他把三角形递到舒时窈的面前:“平安符,虽然没有什么用,但是能图个吉利。” 怎么说呢,舒时窈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作为江湖骗子,扛着幡子走街串巷算命,睡公园桥洞的人,他这么实诚地说,他递过来的平安符,没有用…… 舒时窈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但是这个人总是这样,不走寻常路。 “我不好在你这里白吃白住,送给你这个东西,算是回报。” 舒时窈把符咒收起来,虽然对方是个认为睡公园和桥洞,就是有地方住的怪人,但是舒时窈还是不想挑战对方的自尊心。 “实在不行,你全家换个行当吧。”舒时窈劝道。 那人很郑重的点点头,舒时窈很高兴,至少他把舒时窈说的话,听见耳朵里了。 紧接着他说的:“你说的对,世道是不一样,倘若世道与原本相同,我也不至于落魄。” 舒时窈差点儿没吸上来这口气。 他的语态,是在附和舒时窈,就是认同舒时窈说的对。 但舒时窈听他后面的话,一句比一句古怪,舒时窈不理解,但是大为震惊。 他说的真心实意,舒时窈听的一脸凌乱。 什么跟什么…… 周末上午,洛洛没课,舒时窈没工作,家里还多了一个人。 舒时窈一个没注意,那个算命的骗子,就握着洛洛的小手,开始给洛洛看手相了。 “你这个命啊,跟我的有点儿像。”他握着洛洛的小手,椅子一顿地说。 舒时窈:…… 他那个住公园,住桥洞的命? 是舒时窈听了觉得晦气的程度。 舒时窈已经开始盘算给洛洛存一笔基金…… 尽管怎么听,他都想是在胡说八道,可是舒时窈到底还是输给了好奇。 她伸出自己的手,“诶,要不你也给我看看。” 实在不行,她也可以付费看手相。 但已经落魄到没有栖身之所的人,顺其自然的接过舒时窈的手,一寸一寸地仔细观察起来。 “长命百岁。”他说,看着舒时窈的眼睛,显得格外真诚,舒时窈觉得他就算是个骗子,也是那种最低级的骗子。 当骗子别的不讲究,总还讲究个口才。 可是他翻来覆去颠三倒四,就会用一句“长命百岁”,忽悠舒时窈。 第51章 漏洞解除 “说的好。”就算是忽悠, 可谁让他说出了舒时窈最渴望的东西。 这一会儿功夫,舒时窈手机上收到好几个人的消息。 一个舒时窈负责影视投资的人,看了昨天录制真人秀认识的那位前辈, 给舒时窈递的本子,决定可以投资。 那是个喜剧片,舒时窈看过, 放在年底,作为贺岁片上映,加上那位前辈出演, 他在娱乐圈几十年, 积累下来的好口碑, 至少不会赔钱。 舒时窈自然乐意。 裴溯也发了消息, 问舒时窈醒了吗?吃早饭了吗? 舒时窈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昨天她让一鞥不认识的人住进了家里这件事儿, 司机先生肯定已经跟裴溯透过口风了。 与其等着裴溯来问,不如她自己坦白从宽。 舒时窈一股脑把自己要说的全都坦白了。 裴溯倒是没生气:知道你是好心,不要被人欺负了。 舒时窈的优种如蒙大赦的感觉, 捧着手机嘻嘻笑了两声。 还在研究手相的一大一小, 就在一旁看着她。 舒时窈都被看的不好意思了,然后手机上跳出一条消息, 直把舒时窈吓得心肝儿都要跳出来了。 许久没有联系的牧云野发来消息:我想你了。 舒时窈:??? 这令她十分不解。 不是说好的, 昨天她把任务完成了,按理说, 1欺凌值满级的主角, 就算是被人挟持了, 也说不出我想你了这样的话? 舒时窈总觉得这个世界都变得不可理喻了。 舒时窈还没回过神, 牧云野又发来消息: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好好休息。 舒时窈只觉得自己背脊都是细细的毛茸茸的汗…… 昨天她喝醉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一段时间,见她还恨不能绕着道走的牧云野怎么突然就开始对她这么亲近了? 既然不知道怎么回复,舒时窈就装成还在睡觉的样子,当成压根儿没看到牧云野发来的消息。 因为是假装,她就是忍不住的心虚…… 就像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做了什么,时间也不可能倒流,舒时窈只能去询问的系统。 可是询问任务是怎么完成之后,系统就像是卡顿了一下一般。 【系统……系统发现九个危险漏洞,正在处理,处理失败,正在申请主神协助处理。】 【系统权限暂时对宿主关闭,请宿主稍等。】 舒时窈:…… 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这就是系统吗?还真是有用呢。 一点儿也排不上用场…… 本来舒时窈打算躺平摆烂,下次遇到牧云野的时候,跟牧云野说清楚,那天她喝多了,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是负责调查舒启衡是不是动用过舒时窈遗产的赵先生,他送来了消息。 说是昨天晚上,舒启衡负责的几个公司里,有一个联合的大项目,动用公司三个亿。 但是时机到账的只有两亿五。 其中五千万,暂时消失,不能确定就是舒启衡挪用了,但是后续这笔钱的账务,赵先生会持续观察。 舒时窈表示自己明白了。 算起来也快了到舒时窈的生日。 舒启衡想要给舒时窈买游艇的钱,也不知道有没有着落。 舒时窈还等着这一世的游艇礼物呢。 这个抹杀罪,是舒启衡一个人把黑锅扛了,还是他们一家三口齐心协力…… 舒时窈想想都觉的有意思。 希望他们一家人不要让自己失望。 舒时窈对着手机玩了半天。 另外两个人,已经一厌倦了看手相 ,齐刷刷地看着她。 舒时窈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舒时窈想起来今天是周末,洛洛没有课,舒时窈紧忙放下手机,不能把这种玩物丧志的态度,传染到小孩子的身上。 舒时窈放下手机。 “你在干嘛?”倒是那个算命先生先开口。 舒时窈一愣,很显然,她在玩手机。 舒时窈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个东西是什么?”算命大忽悠诚恳的问道。 舒时窈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这个人看样子人高马大的,怎么像是一点儿常识都没有。 舒时窈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应答。 她在玩手机啊。 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吗?这个这个算命先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是什么意思?”舒时窈觉得他是在嘲讽 。 “就是……那个是什么东西……”算命先生又说了一遍。 舒时窈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他的真诚和局促。 怎么会有人脸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 舒时窈动了动脑筋,难道是什么偏远地区来的人? 也不是不可能,现在的扛着幡子去算命,就连骗人的词儿都不多的人,在现代社会可怎么才能生存下去。 说不定是偏僻乡下来的,到了南江市,才突然发现吃不饱饭。 舒时窈以为自己想通了什么关窍。 “你这样是不行的。”舒时窈说:“除了算命忽悠人,其实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挣钱的方法。” “我没有忽悠人,我算的很准的。”他盯着舒时窈的眼睛。 自从想通了,觉得他就是个从偏僻地方来的人,舒时窈就把他身上那种若隐若见的朴实,当成一种可以原谅的陈恳。 “不能骗人。”舒时窈说。 他的连哭丧起来:“我没有骗人。” 舒时窈自己的世界,回来的时候,系统给出的世界等级评定里,这个世界就没有怪力乱神。 所有什么算命都是胡说的。 舒时窈让他帮忙看手相,就只是出于好奇。 他的眼睛里还是没有意思的污垢,纯纯净净地看着舒时窈。 舒时窈动了恻隐之心。 “我真的可以。”他这股莫名的自信,让舒时窈也不知道该怎么好。 正想偏过头,好不让自己被他那小狗一样纯质的眼神所蛊惑。 舒时窈说:“对了你叫什么?有身份证吗?” 她忽然想到,他不会没有身份证吧。 “我叫陈知玄,身份证是什么……”他说着。 舒时窈感觉脑仁一痛。 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是她想不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洛洛冲了过来,抓着她的手。 她缓缓抬起头,实在是想不来到底怎么了。 然后她想起了系统。 【漏洞检修,权限封锁。】 舒时窈:…… “你没事儿吧。”陈知玄问道。 舒时窈看着他的脸,不只是名字。 他的名字像是一把钥匙。 舒时窈的脑子里多了很多的东西。 可是一点儿也梳理不清楚。 “别想了。”他说。 他知道她脑子里的东西? 舒时窈更不解了。 洛洛牵着她的手:“我让这个哥哥看着我,过一会儿阿姨也回来,姐姐你要是不舒服,就去休息一会儿。” 舒时窈回到房间,闭上眼睛,每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 这一觉与其说睡觉,不如说全部时间都用来做梦了。 她跟着穿越到古代的农家子,一起种田,科举,最后出海,带回来香料种子,繁盛一个国家,最后作为恶毒女配,被那个跟她同生共死的农家子的刚订婚的妻子,下药毒死。 武林群雄,逐鹿中原,她是去搅混水的魔教圣女,把武林搅弄的天翻地覆之后,还带坏了他们的青年少侠。 开着战舰,四处劫掠,可能是她太笨,带着自己家的星际盗贼的舰船,差点儿团灭…… 舒时窈总觉得那些事情历历在目。 是她之前十个世界的经历…… 可是那些人的脸她都想不起来了。 “陈知玄!有鬼啊!”舒时窈一下惊醒,梦里的她正要扑进一个人的怀里,那个人邪祟不侵。 舒时窈醒了一头,一头的虚汗。 末世世界,古代权谋,仙侠修真,种田科举,武林江湖…… 舒时窈只有零星的梦境,其他的一概记不住了。 舒时窈惊魂未定,洛洛敲了敲她的房门。 “姐姐你还头疼吗?”洛洛问。 舒时窈转过头,她看着洛洛,林洛…… 舒时窈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已经不疼了,你有没有乖乖的?” “有啊,我跟陈哥哥学了五行八卦哦。”洛洛得意说。 舒时窈疑惑,小孩子学五行八卦真的是应该的吗? “真棒。”为了不打击小孩子的学习积极性,舒时窈还是硬着头皮夸奖几句 。 舒时窈起床,牧云野又给她发了几条消息,都是就连她们两个的包养蜜月期,都不曾有过的,甜的人发酸的消息。 舒时窈心虚地把手机扔在一旁,实在是不敢看。 不只是她想不起之前的事情…… 还有…… 舒时窈依稀觉得,曾经她好像还认识另一个牧云野。 被游艇炸死之前,她记得牧云野从她提出包养合同开始,对方的态度就是厌恶。 如果把人要死不犯法,那他一定会死死咬住舒时窈的喉咙,把舒时窈咬死,才能解他的心头恨。 可是舒时窈历经是个世界回来之后,牧云野就变了。 对她的态度像是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弯。 就连在剧组的时候,她们的关系也是亲近,知道包养合同结束。 舒时窈以为是合同到了,牧云野不用那么敬业了…… “饿了吗?又好吃。”陈知玄说。 舒时窈看着他的脸,系统提示音忽然响起。 【系统漏洞危机解除。】 漏洞解除了?系统是不是能给她解答解答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52章 不能播出 自从重生回来而, 系统就没好过。 她跟洛洛和陈知玄一起下楼,却在脑海里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系统倒是回答了。 【系统评定为S+级别的机密, 宿主没有权限查看。】 舒时窈:…… 她还没有权限了? 系统这里,舒时窈永远没有足够的权限。 “行吧,我不问了。”舒时窈撇撇嘴, 到了餐厅。 洛洛问道:“姐姐你自己自言自语些什么呢?” 舒时窈气急了,本来应该在脑内和系统对话的,没想到她说出了声。 “没有哦, 今天的饭你喜欢吗?”舒时窈只能是骗小孩一样, 随便找个话题, 把小孩子的注意力吸引开。 小孩子很高兴:“喜欢。” 洛洛已经自己会使用筷子了。 等舒时窈落座, 就给舒时窈加了一块炖肉牛。 “姐姐吃饭。” 先是头痛睡着,醒来后还自言自语,舒时窈也能看出来洛洛的担心, 为了安慰洛洛,她吃饭的时候,多吃了几口。 洛洛吃的脸上都是炖牛肉的酱汁, 舒时窈用餐巾纸给他擦了擦嘴。 她又想起来:“对了, 你有身份证吗?” 陈知玄在舒时窈这里蹭了三顿饭了,停下筷子, 回答道:“可能是没有吧。” 舒时窈看着他四肢俱全, 以后就算是想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没有户籍, 也会对他有影响。 舒时窈说道:“我安排人, 帮里办理户籍, 但是以后你就不能到去招摇撞骗了。” 陈知玄一脸痛色。 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他点点头。 点完头又像是后悔了:“你是做什么工作了?我要是户籍了,能跟你做同一个工作吗?” 舒时窈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 她是靠着母亲留下的遗产,逍遥自在……这种话该怎么跟对方说? “可以吧……”舒时窈看了看他的脸,长的还算不错,清清秀秀的,加上什么都不懂,对现代社会,缺乏常识,在他脸上留下的懵懂,娱乐圈里还有挺多人喜欢类似性格人。 舒时窈想着她都能捧红一个牧云野,大不了再捧一个,可能这就是富婆一声摆脱不了的命运吧。 舒时窈长叹一声。 可能是看出了舒时窈脸上额的不确定,陈知玄又问了一句:“真的?” 舒时窈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这样他才放心。 “那就好。”他高高兴兴地又拿起筷子,接着吃饭。 晚上,裴溯回来,要是看见他……舒时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可舒时窈还没愁完。 亨园来了客人。 司机先生把客人带到舒时窈的面前,舒时窈后背上就开始有被冷风吹过的感觉。 是给隔壁李家爷爷看病的那位年轻医生。 他提着一壶酒,“送你的。” 舒时窈受宠若惊。 她纳罕地接对方的礼物。 “亨园这边水草丰茂,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可能对经期不利,这个是暖宫。” 舒时窈一点点儿脸红,手里的酒壶都开始烫手了。 “夏季湿气大。” 他说着,舒时窈只能点点头,对对夏季湿气大。 把酒壶收起来,舒时窈让阿姨帮忙招待对方。 对方就坐了下来。 一下午喝了三杯茶,舒时窈一直找不到送客的理由,只能给对方续上第四杯。 直到晚上裴溯都回来了。 舒时窈反而没有了那种被裴溯发现,家里多了承恩野男人的局促。 直到晚饭前,裴溯去洗澡了,阿姨也做好了饭菜。 舒时窈只能硬着头皮,邀请算命的和医生一起来吃饭。 舒时窈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自己家的餐桌上,能坐好多人。 就像是李家,或者是裴家那样。 现在舒时窈的餐厅里,坐着的人不算少了,可舒时窈只有一身的压力。 裴溯全程拿出来他作为主人的气度,招呼着其他的客人,招呼完,还不忘了问一句舒时窈:“最近都没工作吗?” 舒时窈不想离开南江市就算是上节目,也不会去太远的地方。 一个是为了洛洛,另一个是为了筹备之后的生日。 上一世舒时窈整个人阴气沉沉的,根本没有气力过生日。 但现在舒时窈想通了。 别的不说,她过的越好,就有人越难受。 她过的万事如意,有人就像是吞了一千根针似的难受。 上次裴家的爷爷,一不小心漏嘴了,说是裴溯已经在国外帮舒时窈订了花。 如果舒适又没有猜错,那些花儿,就是舒时窈的生日宴会上要用来布置的。 舒时窈一点儿而不抗拒着次生日大办特办。 晚饭之后,那位医生才缓缓起身,打算告辞。 “你家的饭菜很好吃。” 舒时窈嘴欠儿,说了一句:“你要是喜欢,可以常来。” “一定。”医生离开了。 舒时窈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如果对方只是客套就好了。 舒时窈对着老天爷双手合十,虔诚地求了求。 陈知玄是嗤地笑了一声。 她回头,盯着这个人看:“你笑什么?” “你说着这个世界吃没有鬼神,还要拜神求佛。”陈知玄说的有道理。 但是舒时窈还是在觉得她这样的善男信女,是需要一点虔诚的信仰。 陈知玄:“神佛有没有都不重要,比起相信这个世界的神佛,不如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舒时窈愣了一下。 他不是个算命的吗? 舒时窈撇撇嘴,也都不知道能求谁,还能让那位医生不要来她家了。 …… 《问情》第一季很快播完了,播出平台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就邀请主创们一起参加庆功宴。 舒时窈看了一眼主办方邀请的名单。 导演编剧,男女主角,武术指导,道具师,摄影师,化妆师,男女配角。 全部主创都在。 舒时窈不想去见牧云野。 她甚至因为喝醉断片,到今天不敢回复牧云野的消息。 但是剧组里有个老六,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舒时窈还没表态,钟鹤予就发来了邀请,说是要她务必去。 还道德绑架地说:“你是剧组的核心灵魂人物,你不去的话,我们都会伤心的。” 舒时窈很想回复一句:你去伤心死吧。 但是邀请名单里还有洛洛,舒时窈征求了一下洛洛的意见。 洛洛在知道参加聚会的日子,是他要上课的日期,离开前就央求着舒时窈,能不能带他去。 舒时窈也不想总让牧云野蒙在鼓里,就鼓起勇气。 陈知玄在舒时窈的介绍下,去了洛洛的好朋友,庭庭家的饮品店打工。 饮品店还帮他找了地方住。 解决一个人的就业问题,算是舒时窈对社会的格外贡献了。 舒时窈带着洛洛去买奶茶的时候,陈知玄还给她多加了一堆小料。 “哇,这也太豪华了。”洛洛感叹道。 “这是对你姐姐的报恩。”陈知命说。 舒时窈看着那一杯的珍珠芋圆红豆波波奶盖,只觉得噎得慌。 “那就谢谢你。”舒时窈说。 “不客气。”可能是不用睡桥洞了,陈知玄看起来都比之前细皮嫩肉了许多。 舒时窈看着杯子就有点儿发愁。 陈知玄问:“怎么了吗?” 舒时窈放下杯子说:“一会儿要去吃饭,你的这个东西,我吃完了,说不定就不用吃饭了。” 舒时窈还想要用吃饭,来麻痹自己,躲避牧云野的视线。 晚上到了饭局。 一桌子人,坐得整整齐齐,舒时窈带着洛洛落座。 气氛好到极致,平台方没有拿乔,剧组的大家也都是久别重逢。 “来来来,富婆来坐这里。”钟鹤予说着产科替舒时窈拉开座椅。 舒时窈刚过去,就又听见钟鹤予说道:“我以前只知道你有钱,看了前几天的热搜,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有钱。” 舒时窈:…… 一点儿也不想理他怎么办? 钟鹤予说道:“对了我的下一个项目已经订好了,富婆你有没有闲钱,来资助一下我。” 他说着对舒时窈眨眨眼睛。 舒时窈有被他油腻到:“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呢?是不是我哪儿没把你伺候好?”钟鹤予说着还狗腿的给舒时窈倒了一杯茶。 舒时窈被他殷勤到了。 “你考虑一下。”钟鹤予说。 舒时窈皱着眉头:“我考虑一下。” 等牧云野到了,舒时窈才开始大气十二万分的精神。 老天爷保佑她,没有对牧云野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眼看着平台方,先是祝贺一下《问情》取得的巨大成功,然后开始遥祝《问情2》能再接再厉。 全程舒时窈都是个吃饭,让舒时窈觉得安心不少的是,牧云野压根儿不跟她对视。 舒时窈都觉的是她的诚心诚意,打动了上天。 饭局散了之后,其他人都陆续走了。 只有出品方,叫住了舒时窈,舒时窈不知道什么事儿,但是想着能让牧云野想走,能躲开他,就是自己福气。 舒时窈就留了下来。 平台方对《问情2》的期许,不比他们投资方和出品方少,可是现在的问题是,问情第一部 大获成功,第二部的播放许可证,一直卡着。 不能播放,再多的期许也没个着落。 “我们听说,负责《问情2》审查的人里面……有以为跟舒小姐的父亲关系匪浅,是多年的老朋友,不知道能不能通融通融。”平台方说道。 审查的人跟舒启衡关系不一般? 舒时窈听到这里就全都懂了,上一世问情的播放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现在突然出了问题,就是负责整理遗产的赵先生那边逼得太急了,舒启衡现在是想以牙还牙。 就算是《问情2》播出不了,舒时窈也不带肉疼的。 两部影片,是一起拍摄,第一部 播出之后,舒时窈就已经正了个盆满钵满。 但是,不蒸馒头争口气。 如果真是舒启衡作死,那她还就得看着问情播出,不然不算完。 第53章 开始害怕 “这件事儿就交给我来做吧, 两天之内给你们回复。” 舒时窈让平台方和出品方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就算是平台方也算一方大资本,但是出许可证的事儿, 还真就用不上力气。 回到家里,舒时窈一脸气鼓鼓的。 裴溯看过去:“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不识趣聚餐了吗?发生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吗?” 舒时窈正愁没有人跟她一起骂舒启衡那个狗东西, 舒时窈说道:“你不知道,今天我去见了问情的播出平台,说是播出许可证一直下不来, 托我让舒启衡帮帮忙。” 《问情》第一部 播出的时候, 怎么没有这么多事儿, 第二部突然卡主了, 只能吃发生了什么事儿,说不准就是有人在背地里使坏。 “舒启衡既然有门路,那让他用。”舒时窈气鼓鼓地说:“那就比比谁的门路硬。” 舒时窈外祖家, 给她留下的可不只是钱,这点儿事儿,对舒时窈来说, 还是手到擒来的。 …… 舒启衡接到好友的电话时, 就是知道舒时窈那边已经有动作了。 他倒是没想过这么一点点绊子,就能让舒时窈跌个跟头。 对方说:“我就不明白, 那是你的女儿, 你干嘛跟她过不去?” 舒启衡叹口气:“那是我的女儿,可是她已经跟我不是一条心了。” 要是以前舒时窈, 她一定会先来找舒启衡, 希望爸爸能帮她。 依靠着父亲, 对舒时窈而言, 不是她的能力不足,而是她对父爱的一种期许。 而现在舒时窈理都不理他了,明明是她早就对父亲没有了任何的期许。 “既然这样……”病房里,舒启衡的龙么阴沉。 “你在说什么?”电话那头,负责影视剧审查的舒启衡的朋友纳闷着:“算了我不问你了,但是有一点,你知道的上面最近差作奸犯科查的很严实,我替你做这些事情,也是冒着天大的危险,一个保不齐可能得我帽子就没了。” “你放心,过些日子,等我出院了,我会登门拜谢。”舒启衡说完这句,对方就满意地笑了笑。 “你女儿那么有钱,我还能怕你把我挡枪使吗?你们家里人,从指甲缝里抠出来一点儿,都够我干三辈子的审查工作。” 舒启衡很想假装没听懂他话里话外的要钱的意图,但是这次没把他的胃口喂足,下次在想找他帮忙,他非得从自己身上要下来一块肉不可。 “放心,一切等我出院。” 舒启衡只能先用这句把人敷衍住,他跟杜长若商量好,还是等舒时窈生日之前出院。 一直躲在医院里,本来以为能让那个姓赵的知难而退。 但是老头子死之前,替他女儿找的人,都是个顶个忠心,还个顶个的能干。 现在这些人到了舒时窈的手里,就能给舒时窈当剑用。 舒启衡看着病房窗外的天,突如其来的嫉妒舒时窈。 舒瑜锦身上的那股子怨天尤人,全都是继承自他的血脉。 如果没有舒时窈,就算是他想要一个人的电视剧不能播出,也有人上赶着替他干活儿,就不会后面要钱这么一说。 那五千万几经转手,就快要到手了,如果能拖到舒时窈死后,《问情》的版权就在他手里,到时候《问情》再播出,这些年他在舒时窈的企业里吞下的那些,都能借由这部电视剧洗白。 要不说舒时窈命好,她不过是想捧着一个男明星,随意投资的电视剧,就是几个亿收入。 他在帮舒时窈管理公司这么多年,殚精竭虑,绞尽脑汁,也不过是一个亿。 他一年还有两千万的管理费,加上他贪到手里的钱,说起来能有富足。 可偏偏他后面扶正的妻子,是个一心想做贵妇,要那无数的钱来撑起她贵妇的面子的人。 另外他还有个处处都想跟舒时窈比较的大女儿。 舒时窈一年零花钱,比他们一家拿来糊口的两千万要多的多的多。 他那个大女儿只知道争强好胜,可是根本不知道那什么跟舒时窈去争。 舒启衡也恨啊,他的大女儿,跟舒时窈比起来,只差在了不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 偏偏舒时窈的母亲,是舒启衡一辈子都放不下的敌人。 杜长若来看他,带着一篮新鲜水果。 她小鸟依人坐在舒启衡地床边,这些年没少花钱在保养上,看上去风韵犹存。 “你醒了,我给你削个苹果吧。”杜长若说着低下头开始小苹果,然后又体贴细心的把苹果切成块。 见舒启衡舒舒服服地把苹果吃了,杜长若才开口:“前一段时间,我在王家的酒会上被人欺负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声三叹,委委屈屈。 舒启衡一愣。 “就是李家的那个媳妇,你知道的,她一直看不上我,也抓住机会就要欺负我。”说着说着杜长若就显得更可怜了。 “你不会不理她吗?”舒启衡说。 杜长若说:“我躲的开吗?她家老爷子眼看着都要咽气了,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又起死回生了,她正是得意的时候,看见我,还是往死里羞辱我。” “那你要怎么样?”舒启衡有点儿不耐烦。 “我不能白白被她羞辱。”杜长若说。 舒启衡干脆不搭理她了。 “我拿到了最近很火热的那个慈善拍卖会的邀请函。”杜长若说。 这样舒启衡才正眼看她,慈善拍卖会,能去的非富即贵,只算她是舒启衡的妻子,根本不够格。 比起他来,他这个左右逢源的妻子,在贵妇圈里确实混的不错。 杜长若说:“既然要去,总是要花钱的。” 舒启衡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这个花钱,不是花一点儿钱。 登时心头一痛。 杜长若说:“李家那个媳妇看上了一副画,我不想让她拿走。” 夺人之美,似乎就是他们一家子得到快感的唯一法门。 “你用什么跟她抢?她是李家的人。”舒启衡说。 杜长若说:“你手上不是有五千万吗?” 舒启衡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两位千万。”杜长若也不说她怎么知道,只是狮子大开口。 舒启衡瞪着眼,像是正在发怒,可杜长若一点儿也不惧怕他。 “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舒启衡的这笔钱,可是他自己悄悄从公司挪用的,有第三个人知道,就是他的灭顶之灾。 杜长若被他吓了一跳,立刻支吾着回答道:“就是……他们那一帮不带我的贵妇,昨天酒会上,那个李夫人带头,说你有五千万,准备私下包养女人用的……” 舒启衡身子都凉了半截…… 李家跟舒时窈外祖家就住在一条街上,舒启衡不知道李家的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那要是舒时窈知道了…… 不对啊,按照舒时窈的性子,她要是知道了,还能沉默着一点儿都不爆发? 按照舒适要哪个一点儿就着的性子,她不该知道冲到自己面前,来兴师问罪? 舒启衡还是不放心,总觉的这里面有什么他没摸清楚的东西。 “李家那个知道多少?他们家就我算是最近跟舒时窈不亲近了,可是跟裴家是多少年的邻居,那份儿感情我都摸不清楚有多深厚。”舒启衡担忧地说。 “那也是你做的不够干净啊。”杜长若以为自己是轻轻埋怨了一句。 但这正是舒启衡最担心的地方。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那盘削成块儿苹果被打翻在地。 杜长若被吓了一跳。 “你对我吼什么……” 知道他挪用五千万的人是谁,都没他的好果子吃……不一定……说不定对方只是知道动向,根本没有证据。 赵先生确实没有证据,只是跟李家伯母商量着,一起套路一下舒启衡。 “你的请柬是不是听见她们谈话之后,就有人送到你的手上?”舒启衡问道。 “是……”杜长若说,还真让他说中了。 “那这笔钱我更不能给你了,拍卖会你也不要去了。”舒启衡的冷汗一阵一阵的往外冒。 如果舒时窈真的对他一点儿父女情分都没,那对他做局,就合情合理。 舒启衡正这么想着,那个帮他卡住《问情》播放许可证的朋友又打来了电话。 不等舒启衡问他怎么回事儿的,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跟你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一开始就觉得奇怪,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卡她投资的影视剧的播放许可证干嘛?你知道我为了你的这个事儿,饭碗都砸了吗!” 就在刚才这么一会儿时间,上面派遣下来专职的调查渎职和滥用职权的人,就在他们单位好好调查了一番。 说是来调查的,其实就是奔着《问情》的播放许可证来的。 两杯茶的功夫,帮着舒启衡卡住舒时窈播放许可证的几个人被重点观察了。 三句两句的问询之后,他就被停职了。 “还不都是被你害的,你早跟我说你是跟你家姑娘斗法?那样打死我我也不会帮你的!”他也是气急了。 舒启衡不知道舒时窈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手段了。 舒时窈:“阿嚏!” 凭空觉得鼻子痒,就打了个喷嚏。 第54章 辗转送礼 舒时窈揉了揉鼻子, 看着天气也不像是要变天的样子,她也没有感觉到冷。 只是在接到赵先生通知的时候,就说的舒启衡的护照过期了, 今天他偷偷出院,去补办了护照。 但是他提交的资产证明里,明显不对。 赵先生说:“我让人反手给他举报了, 说他还有额外的五千万资产没有报备。” “没有护照,东窗事发后,他想逃, 也逃不出国。”赵先生说到。 “除了舒启衡的护照信息, 杜长若和舒瑜锦呢?”舒时窈问道。 按照舒启衡那一家子, 都是明哲保身, 自私自利的性格,可能真的还就想不起来要一家人整整齐齐。 这种时候,舒启衡根本不会考虑别人, 他只会想,少一个人知道,他逃跑的时候, 就多一分安全。 “那倒没有, 不过有一点儿,就是可能是我前一段时间的操作打草惊蛇了。”赵先生说。 舒时窈说:“没有的事儿, 前一段时间他躲进医院, 说不定那时候他就是知道会有今天。” 舒时窈又问:“最快什么时候能拿到证据。” “现在正在排查,最慢就是一个月以内。”这个日期差不多就是舒时窈二十一岁生日的时间。 舒时窈笑了一下:“好, 我等你的好消息。” 拿下《问情》的播放许可证, 播放平台立刻就过来报喜了。 “舒小姐做事儿就是爽快, 听说最近您还投资了一部影视剧, 到时候还请先考虑我们平台。” 娱乐圈的人都迷信的要死,别人看到的是舒时窈狗屎运,随意投资一步影视剧,就能挣这么多钱。 但娱乐圈的人想的是舒时窈的气运旺。 气运这个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她有运气,那就是大家喜欢的。 她投资的剧,要是还能这么幸运,就还能让平台方挣钱。 舒时窈说:“一定。” “那个卡住播放许可证的人,听说已经被停职了,依我看,这种滥用职权的人,就不该尸位素餐,现在的接过就是最好。”平台方说着,舒时窈皱起眉头。 “停职了?”舒时窈拜托的那位长辈就是李家,李家有个女婿从政,就是在□□门。 李老爷子说的是先帮她把播放许可拿下来,后续的调查就慢慢来,就算是追究,也要追究的让人心服口服。 李老爷子从来都风风火火的,他说的心服口服…… 舒时窈想着直接停职,这就是的李老爷子的心服口服?不服打服吗? 舒时窈在亨园里,让别人来给她送些补品过来,李家给她的恩惠,还有上次李家伯母,非要李值充钱帮她买水军的钱。 舒时窈有点儿害怕那个医生,所以一直不敢登门。 上次医生来她这里,送了一壶酒,舒时窈尝了尝,还是果酒,助眠祛湿,喝下去肚子都是暖的。 舒时窈就觉得是她片面了,医者仁心,人家都来送礼物给自己了,说不定是个好人呢。 舒时窈看着礼物清单,有托人给那位医生带了礼物。 是她辗转托关系,最后还是央求了一下药店里的幕后老板,才买来的龙涎香和顶级的冬虫夏草。 对方用的治疗手段是都是中医手段。 应该会喜欢这些吧。 整理好礼物,舒时窈才带着洛洛去李家。 去之前,她还联系了一下裴溯。 裴溯说:“在亨园左边厢房里,有你生日宴会的请柬,你顺便把给李家的送去,还是你不想办生日宴会。” 裴溯的话就好像认定舒时窈不打算过生日,但他又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一如小时候,明明他也很忙,还是能分神出来,把舒时窈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 上一世她就没有举办,实在是没有兴趣。 但是这一世不一样了。 “好,我去找。”舒时窈说着,就像是听见了裴溯松了一口气。 “我去让人多订架飞机,来运玫瑰。”裴溯说。 舒时窈嘿嘿笑着:“爷爷早就把你的老底都透给我了。” 裴溯笑了笑:“是吗,长大了,不好糊弄了,我也就老师交代了。” 舒时窈到厢房里,就看到两个箱子里都摆放着粉色洒金箔的请柬。 桌子上就有几份儿已经写好的请柬。 都是裴溯的字迹,用词恭谨,下笔庄重,看得出都是他用心亲笔写的。 小时候舒时窈就不爱写作业,总要裴溯拘着,现在长大了,写请柬的事儿,还要裴溯帮忙,舒时窈已经是个有羞耻心的大人了,当时就开始有点儿心虚。 舒时窈出之前,她就跟李值打过招呼,到了李家,也不算唐突。 李家老爷子见了舒时窈和洛洛就高兴,连忙拉着洛洛去吃他的点心。 舒时窈把礼物依次交给每个人。 李家老爷子为人江湖气,豪迈恣睢,但有个喜欢葡萄酒的雅兴。 舒时窈送他的是一瓶价值两百万的珍藏葡萄酒。 送李家伯母的则是一条丝巾,还把生日宴会的请柬送了出去。 “虽然不是整岁,但确实有所不同,伯父伯母要是用空,希望能莅临。” 舒时窈把请柬递过去,李伯母一手接过请柬,一手拍着舒时窈的肩膀:“你年纪小,要是宴会上有什么不懂的,都来找伯母,我都替你看着。” 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是舒时窈那个早死的母亲来教导舒时窈的。 可是舒时窈命苦。 李伯母看着她就觉得她可怜,从小到大,像是个没有根的浮萍。 要不是遇上的裴家仁厚,说不定现在舒时窈的日子早就凄风苦雨了。 “到时候还要有劳伯母。”舒时窈笑着说,裴溯的父母都在国外,暂时不能回来帮忙。 宴会上也确实需要一个年长的女性长辈,帮帮忙压压场子,招待客人。 舒时窈腼腆地笑着:“对了,那位医生今天不在,我还给他准备了礼物。” 李伯母说道:“最近老爷子的身体好多了,饭量都比以前好多了,医生也只会一周来一次了,昨天刚来过,就你打电话那会儿,估计下次来得隔一段时间呢。” “不过他还住在隔壁,你的礼物是我让人送去,还是晚些时间,你亲自送去。” 舒时窈想着都住在一条街上,要是送礼物还要假手于人,那位医生再好的脾气,说不定都要生气。 舒时窈也不想弄得像是故意躲着对方似得。 “对了,昨天拜托李爷爷的是事儿,还要多多感谢,那个在背后使坏的人,已经被停职检查了。”舒时窈说。 李爷爷一愣:“停职了?” 他眉头一皱:“我们本来计划的是要过一段时间,至少不能让他知道,是因为你的电视剧,要不然以后他故意报复你怎么办。” “不是您做的?”舒时窈只拜托了李家老爷子一个人。 两家人开开心心的,舒时窈不想平添烦恼,就三两句遮过去了。 在李家吃过饭,舒时窈牵着洛洛的手,带着龙涎香和冬虫夏草,到了隔壁家。 门牌上写着姜。 那位医生似乎就是姓这个。 舒时窈敲了敲门。 但她怎么也没猜到来开门的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舒时窈愣了愣,倒是洛洛这个人来疯,长开双臂大喊着:“申叔叔!” 申淮安见洛洛张开怀抱,就从善如流地把小孩抱了起来。 洛洛坐在他的胳膊上,视线一下就敞亮了,他动了动自己的小鼻子:“好苦啊。” 舒时窈也闻到了,是药材晒干之后,留下的一股说不上来的,介于青草和黄连之间的味道。 涩涩地、发着淡淡地苦味,却说不上难闻,可能小孩子不怎么喜欢就是了。 “你来看医生吗?是哪儿不舒服?”申淮安问道。 上次聚餐还没过去多久,这就又见面了。 “不是,上次承他的情,收到了他送去的药酒,我就想着还礼。”舒时窈说着,申淮安就把她带到了院子里。 申淮安接过她带来的礼盒,表情有些怪异。 舒时窈愣了愣:“说我带的礼物不对吗?” 他摇着头:“没……” 不等他多说什么,一声就走到院子里来了,目光也落在了她带来的礼盒上。 舒时窈纳闷着:“这是我很权威的中药铺子里买了,那个店家说是镇店之宝,死活不愿意给我,最后还是幕后的大老板拍板,才也愿意让给我的。” 舒时窈说这些,就是希望那位医生就算不喜欢,看在她也是用心准备,花了心血的份上,不要太嫌弃。 申淮安笑了笑,靠近舒时窈的耳朵。 他嘀嘀咕咕的;“你说的那个权威的中药铺子,是他家的祖产。” 舒时窈:…… 申淮安接着嘀咕:“你说的那个幕后大老板,就是他,本来按照他家的规矩,这样品相的药,是不会流出去,但他听说是你要买,就做主卖给你了,本来还以为你是有什么用处,没想到是来送礼。” 舒时窈:…… 他抱着洛洛,靠近舒时窈,舒时窈听完这些话,就发现洛洛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支着一只耳朵,“我也要听悄悄话。” 舒时窈哪有什么心情说悄悄话。 还是申淮安靠近洛洛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才把小孩子哄的咯咯笑。 舒时窈手里还拿着礼物,在站在廊下的医生的目光里,像是提着一份烫手山芋。 第55章 生日请柬 舒时窈把手里的礼物拿了出来:“这样倒是更让我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的心意我明白。”医生说着,给这申淮安一个眼神。 申淮安来接那两个礼盒,舒时窈才想起来问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申淮安说道:“我们这些有点儿传统技能在身上的几个家族, 大人之间都是互相认识的。” 舒时窈点点头:“那你们岂不是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 舒时窈想着青梅竹马这个词用在这里似乎不合适,但一时间没想出来什么别的词来形容。 她这么一说, 申淮安反而憨厚地笑了一下。 他平时就是这样,朴实带着点儿藏锋的气质,但是这回的笑意让舒时窈察觉对了意思不同。 申淮安说:“你不知道, 小时候他体弱多病, 我们隔壁家的算命先生, 就说他气运太好了, 要是生做女孩子就罢了,生做男孩子,怕是十二岁转运之前, 都是要受一些病痛磋磨的。” 舒时窈听着等着一双眼睛,等着他的下文。 “然后他家里的大人,为了让他能好好地活下来, 想从他三岁开始, 就把他打扮成一个小女孩的模样,你说青梅竹马, 也不算说错。” 医生呵斥了一声, 想要打断两个人谈话。 但是申淮安显然一点儿也不怕他:“反正他穿裙子,穿到了十二岁, 他不高兴我也能理解, 他上小学的释藏, 没少因为是个男孩穿女孩的衣服, 被班上小屁孩开玩笑,他不喜欢提起也是很正常的。” 舒时窈点点头,她抬起眼睛,看过去,医生侧转头,似乎没有往这边看,又似乎都没听见他们俩的谈话。 可是舒时窈忽然觉得他是被人提起黑历史,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怎么还有点儿可爱呢? 舒时窈闷着头笑了一下。 似乎他这隐蔽的笑容,被医生发现了,舒时窈登时有点儿脸红。 她不是有意嘲笑,只是觉得有意思…… 先是送的礼物没有送到人家心坎上,然后又怕偷笑被误会。 最近那位算命先生对舒时窈的熏陶里,就带上一丝命运的安排,不能左右。 舒时窈想起一直以来对医生的恐惧,说不定就是两个人气场不和的证明。 “对了舒小姐,还有一件事儿我没说。”申淮安小声道。 医生说:“你住口吧。” 舒时窈记得这位医生一直都是虚怀若谷的模样,在李家人面前更是一种世外高人的高深莫测,加上周围人总是捧着他,就营造出一种,他距离这个世界很远的氛围感。 但他喊了两次,反而让舒时窈觉得他离这个世界近了不少。 他眼角带着飞红,像是被气红的。 申淮安说:“那多可惜啊。” 舒时窈呐呐笑着:“是我唐突了,我该知道医生他不缺这些东西。” 申淮安安抚地说:“不怪你的。” 他又不受医生的管教,还是悄悄对舒时窈说了:“这些药材有多珍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舒时窈心想,他是医生,这些药材还是从他家店里买来的,他肯定会知道。 可申淮安又说:“你买这些东西的时候,那个卖家没有刁难你?” 舒时窈想了想:“说不上刁难,只是奇货可居,店家不愿意脱手。” 申淮安说:“那你觉得的为什么后来,店家有愿意给你的了?” 这点儿舒时窈还真是没想明白。 对方是知道她的名字之后,还同意把冬虫夏草和龙涎香卖给她。 她本来还想着是对方想留一个人情。 毕竟舒时窈别的没有,可也说得上是有钱啊。 现在想来,也是她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是他一听见你的名字,就让店家松口,这些东西是奇货可居,就连他们家嗯存货不算多。” 舒时窈一愣,医生知道是她买的这些东西。 也对,舒时窈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店主就说了,是老板拍板,说可以卖给她。 可是现在是怎么说? 这么珍贵的东西,他作为一个医生,是怎么舍得忍痛割爱。 “他就是听见你的名字,才打算把东西,让出来,没想到,他让出来的这些东西,接过是你给她的心意,说不定他现在是怎么偷着乐呢。” 申淮安说着,还故意那觑着医生。 姜医生是很高兴,舒时窈要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店里面的人是不同意的,说不上刁难,但总归来说,他也不想让舒时窈这样的好声好气的,就是为了给他的礼物。 但是舒时窈送他东西,他就是高兴。 “谢谢你。”舒时窈还是说了一句。 要是没有姜医生在背后点头,舒时窈就连把这些东西买来,都不太容易。 “听说是你买药,我还以为你哪儿不舒服,又听说是这些药,一般的病都用不上,我就知道没事儿了。” 要是别人那这些东西去送礼,还说不定是送给不识货的人,就这么摆放着,姜医生就会打从心里觉得浪费。 可是买的人是舒时窈,他甚至没有多问,就把东西卖了。 “进来喝杯茶。”医生说着,舒时窈不好不给面子。 留在这个满是药香的院子里,喝了一杯茶。 她一抬眼,就看到姜医生的眼下有着一道黑眼圈,舒时窈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医生是昨天没休息好吗?” 他只是点点头,一如既往像是个哑巴。 舒时窈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申淮安说:“昨天他在隔壁给……” “住口。” 他们两个是朋友,就算是吵架,舒时窈也插不上嘴,但她觉得奇怪,昨天什么?? 在隔壁…… 李家老爷子也说了,昨天她打电话说播放许可证的被卡住的事儿时,姜医生是在场的。 那停职工作人员的事儿,会不会是姜医生做的。 平台方要是能摆平,就不会求到舒时窈这里。 李老爷子也说这不是他出的力。 那就连知道的人都屈指可数。 舒时窈欲言又止,今天已经做错够多,苦楚不自在了,再多问一句,她怕说多错多。 姜医生冷淡地撇了一下申淮安,不想让申淮安开口,他就先说道:“昨天我去给人看病,回来了晚了,就没休息好……” 舒时窈还是有点儿不安定。 他像是为了打消舒时窈的疑虑说道:“我在李家听说了你的电视剧的事情,刚好那位病人,能管一管,希望没给你造成麻烦。” 舒时窈赶紧放下茶杯,她又想起以前李家爷爷重病的时候,李家不是没有请过这位医生。 当时这位医生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没有管。 舒时窈突然觉得,他不会是为了自己,才屈尊降贵,专程跑去深夜给人看病。 这个念头只是在舒时窈的脑袋里划过一瞬…… 她何德何能啊…… “是为了我?”她问道。 对方没说话,舒时窈觉得坐实了。 “那我今天的礼物,是不是送的太轻了。”舒时窈苦闷地说。 之前李家伯母说这位医生看她不一样,说不定是缘分,像是医生这样,随心所欲的人,愿意替谁做点儿什么,传出去都该说是那人积德了。 医生帮她添了茶:“希望能帮到你。” “帮了大忙了。”舒时窈感激道。 看着时间已经到问情大结局播出的日子。 申淮安就说:“大结局你看过吗?” 舒时窈摇摇头,后期剪辑这些事情,舒时窈都坚信术业有专攻,交给了人家专业人员。 上辈子已经看过了,舒时窈对成片的期待感还是在观众的反馈上。 “今天就大结局了。”舒时窈还有点儿讶异,她翻了翻手机,网上就有不少的敢于期待大结局的话题。 “那我回家就去看。”舒时窈说着就想起身离开:“洛洛睡睡的时间早,我怕玷污他睡觉,就先带他回去了。” “好,你慢走。” 等舒时窈走了,姜医生才问:“电视剧?什么电视剧?” 申淮安咧嘴一笑,“我不是下午就跟你出了吗,就是我演的那个电视剧,你还嫌弃的不行。” 舒时窈回到家里,看着播出平台对《问情》刷新平台各项数据的庆祝微博,和观众们积极正面的反馈。 心里说不出来的舒服。 …… 平台方来问了一句,合同已经拟好了,跟上一辈子一样,问情第二部 的播出时间,就是舒时窈生日那天。 希望她这辈子能看完问情第二部 。 舒时窈许着愿望。 舒时窈送到李家的第一封请柬开始,就有不少人家都等着舒时窈的生日了。 怎么说舒时窈都是个小姑娘,在不少人眼里,她只能算是不谙世事。 小时候裴溯不是没提醒过她,以后要接手摊子有多大。 但是相关的专业知识,她是一点儿也学不会。 不止别人怕,舒时窈自己都怕。 要是换个人,第一次投资,就挣了几个亿,说不定尾巴早就上天了,换做第一世的她,她也差不多。 可她见过是个世界。 很多时候的兴衰,都是一念云起。 要说比脑袋,舒时窈不敢说她能赢过谁,要说比运气,运气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舒时窈还怎没胆子,那几万人的就业单位去用运气赌。 最好的方式就是默守陈规。 按照祖父和母亲留下的班底,至少舒时窈这辈子是躺在金山银山上了。 舒时窈二十一岁,不办则已,要办起来,就是轰轰烈烈。 已经有人家准备收请柬了。 别的不说,裴家的主母,裴溯的母亲,出国之后,裴家就很久没有对外有过交际。 舒时窈是宴会的主角,也有人打量着去做些别的事情。 比如带着自己家的女儿,去认识认识裴溯之类。 几天后,舒时窈之前录制的综艺节目,都陆续播出了。 随着热度的增加,但是物料流出的太少,舒时窈最近才知道,已经有狗仔蹲在帝景那边的别墅,想要偷拍了。 运气好在舒时窈最近搬到了亨园。 才躲过的狗仔。 万一狗仔那边要是摸到亨园,比起帝景,亨园这边是外卖会被偷吃的程度。 再万一碰上一些没有底线的狗仔,亨园这边的建筑和园林有一部分划归到国家保护行列。 被狗仔破坏了多亏的慌。 舒时窈想了想,最后决定带着洛洛去住酒店了。 裴溯家的酒店,顶层有顶级VIP的住宿条件,私密绝顶。 但狗仔挖不出舒时窈生活上的料,就开始发散思维。 #舒时窈生日宴请柬# 营销号罗列出一大堆能拿到生日宴请柬的人,个个都是惹不起富商政要。 第56章 富婆要要 营销号:裴家一个足够了, 舒时窈的牌面拉满。#舒时窈生日宴请柬# 问情官方账号:预祝女主@舒时窈生日,《问情2》定档九园十八号。 九月十八号就是舒时窈的生日。 眼看着一看迈进了的九月份,舒时窈二十一岁, 就会跻身华国全十的富豪之列。 网上已经有人爆料了,得到了舒时窈生日宴会请柬。 佳佳与猫:请柬,想要吗? 佳佳与猫是以前一直在网上怼舒瑜锦的, 山西煤老板家的千金,她的请柬是裴溯安排人送去。 裴溯忙前忙后,对舒时窈过生日的事儿, 无比上心。 舒时窈调侃:“你这么忙的, 不知道的以为是你们裴家准备嫁女儿呢。” 裴溯只是笑笑:“要是你出嫁, 我保证比这次风光几百倍。” 舒时窈已经不敢想象, 比这个还有夸张几百倍是个什么样子。 “后厨现场的一些琐事,我就交给李家伯母了,她一直对你的事情上心, 不知道进度,就着急的来问我,不也用觉得起麻烦她, 你小时候她就很疼你, 愿你为你做这些事儿。” 舒时窈点点头,不止是李家伯母, 要说疼她, 那还得看裴溯,他那么日理万机的人, 只是为了生日宴会, 就耽搁上大把的时间。 佳佳与猫晒请柬的微博冲上热搜, 舒时窈给她点了一个赞, 不少人翘首以盼,《问情2》播出,单输出舒时窈最近的消息太少了,就连综艺节目上的都不多,不好好营业,还敢出来点赞。 发现舒时窈的社交平台账号是在线,纷纷跑到官博下催更。 实在不行,更新一些舒时窈的日常也是好的。 舒时窈没办法,只能晒出一小段洛洛在写作业的视频,奶里奶气的一个小团子一样的洛洛,专注的对着作业本,发现舒时窈偷拍,就笑的眉眼弯弯,甜丝丝地叫了一声:“姐姐。” 舒时窈像是应付工作一样,把视频发了出去。 网友感觉到了敷衍。 但也有福尔摩斯附体的粉丝。 “终于知道为什么狗仔怎么蹲都蹲不到舒时窈了,你们看窗外的景色,全南江城只有一个地方能俯瞰前面的地标大楼。” “鎏金宫的顶层,私密性别说是狗仔了,就是FBI来了也得磕俩头再走。” “之前看佳佳与猫的微博,请柬落款的地址不就是鎏金宫。” “鎏金宫是裴家的产业。”配图#,产权的截图。 这世上真的就什么事儿都不能瞒过网友。 “鎏金宫早年搞饥饿营销,已经被吹上天了,网上流出的图,也都是金碧辉煌到让人误以为是童话里才有。” “现在在看佳佳与猫的微博,我就想被人往嘴里塞了十八颗柠檬,好酸好酸好酸。” “她还问我们想要吗?想要疯了,我也想去,话说这次舒时窈的生日宴会,她会搞个什么直播吗?我要长长见识。” 直播还是不必了。 因为晒请柬会被的羡慕,除了常年混迹网络的佳佳与猫,还有不少人晒出了请柬。 还总要嘚瑟的问一句:想要吗? 打破这些,给舒时窈带节奏的人,还是要看钟鹤予。 钟鹤予:富婆,要要。 又嗲又恶心。 舒时窈:…… 偏偏他是个节奏大师。 舒时窈一回头网上已经一大片的要要了…… 牧云野:富婆,要要。 厉微尘:富婆,要要。 申淮安:富婆,要要。(我有个医生朋友没有微博,让我替他说一声:富婆,要要。) 傅青峦:富婆,要要是什么?她不是叫窈窈吗? 还得是人家教授,全网只有他一个正经人吗? 问情女二:大胆干吃饱饭,我也要。 问情编剧:富婆,要要(害羞,斯哈)。 社恐人总能在网上重拳出击,那个“斯哈”让舒时窈很难跟编剧那个总是温温柔柔,看起来一身书卷气的腼腆女孩关联起来。 舒时窈看着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裴溯来送晚饭,见舒时窈一脸苦闷,就来问,她这是怎么了,舒时窈就把手机给他看。 裴溯闷闷笑了一下:“那我也要。” 舒时窈:…… 鎏金宫就是他家的,舒时窈还能堵住门不让他进来? 洛洛的作业已经写完了,一双眼睛警觉地瞪大:“什么东西,有我的吗?” 舒时窈只能安抚:“有有有,先去洗手,然后吃饭。”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是在跟什么风。 九月十八日上午,舒时窈起来化妆,这次化妆师还是那个舒时窈圈里前辈介绍的,话很多,技术很好那位。 舒时窈在对方的侍弄之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会被自己美到。 洛洛身上穿着马甲三角套,看起来就是个小绅士的样子。 等舒时窈回头的时候,他甚至把自己手里的气球都没能抓住。 小小的一个人,直白地夸奖道:“姐姐你好漂亮哦,我不想让你做我姐姐了,等我长大了,我娶你做妻子吧。” 不止舒时窈笑了,房间里的几个化妆师,齐声笑了起来。 “等你长大了,我不就老了。”舒时窈摸了摸他的鼻子。 洛洛不依不饶:“不会的,姐姐的好看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亘古不变哦。” 舒时窈心头一跳,她把这归结于,洛洛年纪这么小,就有着奇奇怪怪的词汇储量。 “马屁精。”舒时窈帮他把飘起来的玩具气球扯下来,递到他的手里。 下午赵先生带着十几位管理舒时窈财产的经理人过来,在司法机构的公证人的见证下,正式把各项财产,归到舒时窈的名下。 各种合同经由舒时窈的个人律师阅读的,机构认证,正式签名生效。 混在那一堆经理人中间的舒启衡,脸色阴沉地看着舒时窈。 本来而想一走了之的,但是签证临时除了各种问题。 临时,舒启衡可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舒时窈和姓赵的就是在背后使坏了。 舒时窈只是笑靥如花地看着他。 舒时窈长的像她母亲,笑起来就更像了,舒启衡看的几乎要把自己气死。 偏偏这就是如了舒时窈的愿。 舒时窈想,母亲离世时,愿意让舒启衡替她管理部分财务,可能也是想让她看清楚舒启衡为人的意思。 就连赵先生去调查舒启衡的时候,都不需要舒时窈多说什么,像是早就有准备,舒启衡一点点小动作,他都能收入眼底。 所有的文件都已经签完了,可是舒时窈手中还有一份文件的。 整整一沓,都是这二十多年间,舒启衡在公司里非法获得的油水。 舒时窈随意翻了翻。 却没有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当场发作。 她不屑于给舒启衡留面子,却很乐意看看舒启衡就这么抓狂无助的样子。 当初他给了母亲多少痛心难堪无奈,或者只给了母亲怨憎,这些舒时窈都不在意,加倍还回去就是了。 舒时窈越是按兵不动,他越是不知道舒时窈手里有多少底牌。 “窈窈生日快乐,作为你的长辈,我还是要多说……”舒启衡说到这里的,就被舒适要打断了。 “呸。”干净利落的声音之后,舒时窈说:“赵先生是否还有余力,他被我解雇了,由他负责的几个企业,还是暂时交给赵先生你处理吧。” 帮助舒时窈管理财务,他可是有着两千万的年薪。 如果他失业了……这两千万没有不止,他还会失去一个能让他吸血,让他吃饱的地方。 以前他胆子大,是因为舒时窈容易拿捏。 哪怕他换个企业,对方也不会任由他为非作歹。 “窈窈,难道上次你姐姐惹你生气的事儿,你还在迁怒爸爸。” 舒时窈笑出声,他还停留在舒瑜锦在网上造谣生事儿的阶段。 “爸爸承认,那是你姐姐的不对,可是不管你姐姐做错了什么,爸爸都是你的爸爸,你看爸爸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舒启衡说着,就把游艇的钥匙拿了出来。 舒时窈像是被刺了眼睛,她眯起眼,盯着上一辈子,害她死于非命的钥匙。 “我们血脉相连,你生日这样的大日子,我之前没说,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还在生爸爸的气。” 舒时窈说着,就仿佛舒时窈成了那个无力取闹的人。 既然他爱演,舒时窈就舍命陪君子,她努努嘴:“你给我买游艇,舒瑜锦知道吗?” 舒启衡笑了笑,以为他又把舒时窈拿捏了:“她当然不知道,你姐姐就是个小肚鸡肠,她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嫉妒死你。” 原来他知道舒瑜锦就是个小肚鸡肠。 他知道却一直装的什么都不知道样子,看着舒瑜锦欺负她之后,搬弄是非。 舒时窈又问:“那杜长若知道吗?” “她也不知道。”舒启衡不知道她问这句很么意思。 但说不知道总没错,制造舒时窈跟别人矛盾,他才能跟舒时窈同仇敌忾。 舒时窈又笑了笑。 “那岂不是你买游艇这件事情,除了你,没有任何人知道?” 舒启衡不解,但还是点点头:“对。” 舒时窈又说:“你见过那艘游艇吗?你上去过吗?” 她的语气像是一个期待礼物,忍不住想要知道礼物真容的孩子。 舒启衡伪装着自己的阴险,就那么笑了一下:“我怕别人弄脏我给你的礼物,都不敢让别人上去的,所以那艘游艇只有我上去过,我看了,一定是你喜欢的款式。” 【系统检测完毕。】 舒时窈笑了笑:“那岂不是,只有你知道,那台游艇上的炸弹装在什么位置。” 他在游艇上装炸弹的事儿,舒时窈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他在看舒时窈的脸,她脸上的表情哪是笑,她的眼神里带着冷漠,分明就像是在看仇敌。 他购买炸弹的途径也好,安装的手段也好,都是万无一失的。 所以舒时窈怎么知道? “我在问你一遍,舒瑜锦和杜长若知不知道你给我买了游艇,又知不知道你在游艇上装了炸弹。” 第57章 直播生日 舒启衡四肢百骸里都像是被人灌了水泥, 死活都动不了,又难受的厉害的。 他不懂,明明以前还是傻白甜的小姑娘什么时候, 就进化到能未卜先知。 “如果你没有其他要交代的了,那我就报警了。”舒时窈说。 “窈窈!窈窈! 你还信不信爸爸,爸爸是被那母女两个迷惑了心智, 炸弹也不是爸爸放的,炸弹是杜长若放,你知道的, 她不喜欢你的, 连带着她女儿也对你都是敌意。” 舒时窈冷冷一笑:“她不喜欢我, 你也没怎么喜欢我。” “赵先生报警吧, 蓄意谋杀加上非法侵吞财产。” 舒时窈已经慢条斯理的看完了关于舒启衡这几年吞下的所有财产的证据,把文件原封不动的交给赵先生。 舒启衡没有想到他的人生真的会走到这一步。 “你果然狠心,跟那个女人一样, 你们这种天生就什么都有的人,骨子里就是傲慢和自私。”舒启衡怒斥道。 舒时窈的觉得好笑,很难想象这话是舒启衡说的。 舒时窈说:“我现在跟你讲道理, 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我只希望你用你在监狱里的余生,一点点回味你现在的所作所为。” “到时候就知道, 心狠的人是谁, 歹毒的人是谁。” 舒时窈认准了要把他送进监狱里了。 “总部那边直接发公告吧,索赔也安排上。” 几个亿的窟窿, 他要怎么还…… 是不是只能卖房卖车……车子到手的已经变质了, 但舒时窈的房子…… “卖房子……舒家宅邸……”舒启衡疯了一样, 嘀嘀咕咕的。 舒时窈已经站起身来, 带着众人往前走。 “他打算卖我的房子还钱?送进去之前先让人检查一下,他要是敢说他现在是在铺垫他有精神疾病,我作为他的女儿,肯定要送他去一家管理严格的精神病院。” 舒启衡听见这话,真的怕舒时窈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他想联系舒瑜锦,可是他的手机立刻就被人夺下了,警察到来,他的经济犯罪确立之前,舒时窈这边不希望他能联系到任何人。 舒启衡垮台了,杜长若和舒瑜锦会变成什么样呢? 生日宴会正式开始了。 佳佳与猫作为一名在网上小有影响力的网红,被她的粉丝拜托了半个月,最后拉下脸询问了舒时窈,能不能再生日会现场做一场直播。 舒时窈在娱乐圈的投资部门一听说有这个项目,立刻下场,既然是直播,就搞的正式一点儿。 三个小时之后,甚至连佳佳与猫的直播的台本都写好了。 佳佳与猫:看懂了什么是专业。 李家伯母听说舒时窈要在网上直播,立刻就把招待宾客的事儿拦到了自己的身上。 还苦口婆心地说:“不是说网上总有人被蒙蔽双眼,不喜欢我们窈窈,等你生日那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他们看看,我们家窈窈,有多好。” 舒时窈不知道怎么跟李伯母解释,她刚想说现在网上其实没有那么多人不喜欢她,就接收到李值让她少说两句的信号。 李值为了“保护”舒时窈,发了一笔横财。 夏季天长,晚上六点之后,宾客才陆续到场,而佳佳与猫已经在鎏金宫转了一圈。 把#鎏金宫#三个字送上了热搜。 鎏金宫的全貌第一次在网上出现,弹幕里一排排的#佳佳牌面#。 “舒瑜锦怎么没来?谁这么没眼色,问出这样的问题?” “有人没有人看商氏集团发布的公告!快去看!不看后悔。” “卧槽几个亿!” “看完回来,大概这就是凤凰男的本来面目。” 佳佳与猫,被弹幕里的大家勾引的受不了了,刚想拿自己的切出去看看,然后弹幕就变了。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 一个喊的比一个激烈,一个喊的比一个大声,弹幕立刻变成尖叫现场。 佳佳与猫靠近手机页面,她定睛一点,在她的身后,舒时窈登场了。 舒时窈款款走出来。 不止只是弹幕里无声的尖叫,佳佳与猫也大叫起来。 舒时窈被她吓了一跳,“你怎么见鬼了?” 佳佳与猫:“我看见仙女了。” 舒时窈穿着一身淡雅的浅黄超级彭彭的长裙。 她的仪态绝顶,缓缓走过来的时候,纱裙像是一片浅色的雾。 “仙女本人!”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好看的人吗?是不是CG建模?” “楼上如果没事儿可以补一补《问情》,根本就是真仙女本色出演仙女。” 舒时窈看着弹幕飞快滚动,那些夸她的话,随便看见一眼,还是让她身心舒畅。 “窈窈,你爸爸被警察抓走了?” 舒时窈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从弹幕里捕捉到了这样一句。 本来舒时窈可以不回复的,但今天不回复,她心里堵得慌。 舒时窈对着直播镜头,补光灯打在她脸上,像是给她的脸上镀了一层圣光。 “我报的警,一切等后续警察通知。” 舒时窈淡淡说着,就算是有人骂她,道德绑架她吗,说什么孝顺不孝顺的话,她也不会听的。 可是舒时窈的看到的弹幕都是:“仙女在发光诶~” “愣着干嘛,截图啊。” “三秒钟我截了一百张!” “刚才只顾着舔屏幕了,谁能告诉我她刚才说了什么?” “我终于知道那句#富婆要要#什么意思了,我也想要!” “想要+1” 整个屏幕沉沦在颜值的海洋里。 舒时窈一点儿搞不明白了,就算有一两条挑唆,逼问舒时窈为什么能不孝顺到送自己爸爸去坐牢的。 但这样一两条的弹幕,在舔屏大军的压制下,显得无足轻重,甚至不劳舒时窈驻足目光。 直播间是有专门的房管的。 舒瑜锦在想发弹幕的时候,就发现她的账号已经被直播间封禁了。 她又气又怕,舒启衡已经联系不上了,网上都说他是被警察带走的。 舒瑜锦之前过生日,为了看到舒时窈羡慕嫉妒她,她还特意巴巴的去给舒时窈送请柬。 可是她在佳佳与猫的直播间了呆着这么一会儿,看到鎏金宫的布置陈设……脚下的地砖,桌子上的花瓶,花瓶里的玫瑰,但凡是她的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写着奢靡。 舒时窈怎么会沦落到去嫉妒她? 到了这一刻,舒瑜锦才想明白。 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舒时窈哪里偷来,抢来,霸占来,甚至是捡去的舒时窈不要的。 她像是个偷东西的老鼠,拿到几粒米,就沾沾自喜,可是舒时窈拥有的是一整个粮仓。 她看着衣香鬓影的舒时窈,脸上浅浅地笑,她坐拥那些东西的时候,带着一种理所应当。 到现在舒瑜锦才知道,那些东西就是舒时窈天生拥有的,任何在享受自己本来就有的东西时,都是这样的放肆恣睢。 舒瑜锦咬着牙,杜长若在旁边打电话,询问舒启衡的老友,能不能救救舒启衡。 但是问了几个人,都是碰壁的。 平时称兄道弟的人,没过多长时间,就都像是从来没认识过。 杜长若在一旁哭闹着,舒瑜锦骂了一声:“他还没死呢,你要是想哭,就滚到一边去哭。” “你个死丫头,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你爸爸都这样了,你是一点儿也不着急吗?” “你倒是着急了,有用吗?”舒瑜锦切了一个小号,继续在佳佳与猫的直播间里发问:“听说这次宴会请了不少人,你的那些绯闻男友都到了几个?” 可等舒瑜锦发出弹幕的一瞬间,她才看到,她的账号是带着特效的。 她曾经在这个平台上直播过一次吃,官方给她的账号,在别人直播间里发弹幕,是有特效的。 舒瑜锦开始窘迫。 “我有女主光环的,这样的漏洞,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 舒瑜锦摇着头,看着弹幕里已经有人截图了。 很有些人说她是丑人多作怪。 “卧槽,这是切错小号了吧!” “这个人是舒时窈的私生姐姐吗?妹妹过生日,她就在弹幕里发那么恶毒的话?” 佳佳与猫翻了一个白眼:“我能再直播间里公开骂她吗?” 弹幕一顿时一阵挡不住的哈哈哈。 “怕有人不知道,我科普一下,佳佳与猫:专业喷舒瑜锦一百年,从几个月以前,舒瑜锦生日之后,她就科普了很多舒瑜锦的神奇操作。” “白莲茶艺专家,装可怜装无辜,谁有钱跟谁玩儿,总爱拉踩妹妹。” “小提示:一年前网上骂舒时窈骂的最厉害就是舒瑜锦家的粉丝。” 不管怎么说,对舒时窈的粉丝而言,当众诋毁自己喜欢的明星,就是在触他们逆鳞。 舒时窈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 “不用理她,就是对跳梁小丑最好的反击。” 她声音越是毫无波澜,舒瑜锦越是看的双眼发红。 舒瑜锦死死盯着屏幕里的舒时窈,嫉妒的都快发狂了。 鎏金宫作为背景,客人一一走了进来,在镜头之下,那些来祝贺的人,是她生日那天把舒家宅邸打扫一百遍,也不远人登门的大人物。 他们没有架子的夸赞着舒时窈,没有脾气的说的祝贺的话,送上的礼物被服务生用小推车带走,怕是要堆满一整个房间。 直播间的镜头之下,这一些真实的展现在舒瑜锦的面前。 杜长若摇晃着她的肩膀:“还不都是你,没事儿总爱招惹舒时窈,我已经打听到了,就是你把舒时窈惹毛了,她才绝情绝义的吧你爸爸送进了监狱!” “你为什么要跟她挣,我们怎么配跟她挣,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苦命啊。” 杜长若哭的聒噪且大声。 舒瑜锦一巴掌删了出去,打在她亲生母亲的脸上。 “你怎么会觉得我不配争,当初你怎么下贱的勾引人爬床,才有这而是多年的锦衣玉食,你都争了,你跟我说你不让我争。” 第58章 CP大乱炖 杜长若被她的一巴掌, 跟后面那些难听的话,吓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看着自己女儿,从小到大的娇惯, 父亲对舒时窈特意冷遇,跟对她的放任,让她变成这副模样。 舒瑜锦站起身, 冲了出去,杜长若甚至都没问上一句她是要去做什么? “都去死,都死在外面才好。” 杜长若一把将桌子上的几个杯子全都丢出去, 摔在坚固的大理石地面上, 都碎成了渣滓, 家里的佣人没有人敢说什么, 全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杜长若在舒启衡面前总是柔柔弱弱,就像是一滩水儿,可是在他们这圈下人这里, 可不是那么好说话。 她的易怒一点儿也不输给舒瑜锦,那是小人得志之后,想要为所欲为的畅快。 可舒瑜锦前脚才出门, 警察后脚就上门来了。 “你是杜长若, 请问舒瑜锦在吗?” 杜长若不知道警察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们怀疑两位涉嫌一起谋杀案,请你们跟我会警局, 进行例行询问。” “询问?询问什么……”杜长若一愣, 用游艇炸死舒时窈的事儿,她不是没有出力, 昨天他们一家三口还为此庆祝了一番, 开了一瓶上好的红酒。 舒启衡那个穷惯了, 就连有钱都不知道怎么花人, 喝完还心疼了好一阵。 “如果舒瑜锦不在,就请你先跟我们一起回去一趟。”警察说,就先带走了杜长若。 杜长若六神无主地被带走,比起以前抢别人男人的意气风发,那时候是舒启衡给她的底气,而现在,她已经就连舒启衡也落难了。 要是没有舒启衡,她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后怕,总觉的这次都完了。 …… 身日宴会上,那些有身份的人,都在李家人和裴家人的帮忙招待之下,宾主尽欢。 李值撩着自己额头前的头发,蹭着直播间的镜头。 “大家好,我是谁?我是李值,就那个家里做仓储的李家。” “我啊,跟舒时窈是青梅竹马。” 他说着,弹幕就开始炸裂。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 “刚才后面那是裴溯裴爸爸吧,他是不是恶狠狠的瞪了的李公子。” “哈哈哈,小伙子胆子不小,敢跟裴溯争舒时窈的青梅竹马的位置。” 李值回头,就对上了裴溯的目光。 “那个什么,我刚才喝醉了,嘴秃噜了,我刚才说的是,裴溯是舒时窈青梅竹马。” 李值又怂又呆的样子,让网友一阵哈哈哈昂哈哈。 裴溯走到镜头前,李值已经跑了。 谁敢跟裴溯同框啊。 主播佳佳与猫也默默躲远了一点儿。 宴会里拖家带口来的这么多人里,那些带着女儿来的人家里,不少有想着能跟裴溯认识认识,接触接触的意思。 也不强求,万一成了,也是美事儿一桩,不成就当小年轻们互相联络联络感情了。 裴溯在直播的镜头之下,妥帖的西装,优越的身材,比那些走红毯的男明星还要挺拔英俊。 “算他识相。” 在镜头的见证之下,裴溯的宣告主权似的说道。 他对着镜头,整理了一下领带。 舒时窈端着酒杯,已经敬了一圈了。 难得看见高冷不爱跟人亲近的裴溯,会主动到直播间设置的摄像头这边。 为了照顾一些宾客的隐私,直播的位置还是很隐蔽的。 舒时窈过来的路上,李值还像模像样地跟她碰了一下酒杯。 “她敬酒敬了一圈了,你还要灌她。”舒时窈笑嘻嘻的走过来,在直播间的镜头下晃了晃酒杯。 “这是一杯橘子气泡水,假装的香槟,李伯母提前为我准备好。” 她小声说道。 弹幕里都是哈哈哈的笑声,问她这样说出来,不怕那些大人物生气吗? 舒时窈摇摇头:“宰相肚里能撑船,人家都没有这么小气。” 舒时窈说:“我刚才还用椰奶汁敬了一圈呢。” 她说着,脸颊越来越红。 裴溯握着她的手,尝了一口她手里的“橘子汽水儿”。 弹幕里磕糖的人都炸开了。 “握着她的手,喝她的酒……橘子汽水,这也太甜了!” “青梅竹马就是最甜的。” “是谁炸成了烟花,是我是我啊!” 裴溯的眉头皱了皱:“有没有可能,这是的一杯橘子味的气泡酒,伪装的香槟。” “哈哈哈舒时窈是什么笨蛋啊,气泡酒都尝不出来吗?” “他好认真的跟她说一些笨笨蛋蛋的话。” “舒时窈那个震惊的眼神,像是上了大当哈哈哈。” 舒时窈端着酒杯,似乎还有点儿不相信,她低下头,想要亲自尝一下,看看这杯酒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裴溯的喉咙动了动,目光始终在舒时窈的唇上。 舒时窈还没的碰到杯檐,就有人伸出手,把舒时窈的杯子拿走了。 “都喝醉了,就不要再喝了。” 弹幕里又掀起来了新一股的浪潮。 “牧云野诶!” 比起裴溯这样的大老板,牧云野在直播间的里的知名度是爆炸的。 “他故意打断来了舒时窈跟裴溯的间接接吻是不是!” “就是故意的,早不来晚不来。” 但是有一部电视剧作为阵地,加上几个月以来网上的磕CP大军的发展壮大。 舒时窈和牧云野已经是很久没有同框了。 一同框就是直播间里,喝醉的她跟强势的他。 任谁看了不说一句好磕! 舒时窈眼神迷离,脸颊绯红,安静的抬头,“你拿我的橘子气泡水干嘛?” 牧云野:…… “不喝了好不好。”他问。 舒时窈愣了愣,也不追究,动作缓慢的转回头。 “我的宝贝女儿好呆啊。” “笨蛋仙子吗?今天你过生日诶,你振作一点儿。” 舒时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你才是笨蛋仙子。” “好了,难受吗?”裴溯拉过她指着摄像机的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舒时窈摇摇头,没有什么难受的,就是感觉整个人快飘起来了。 舒时窈晃晃悠悠地坐下,姜医生走了过来,拿出来一个药囊,“解酒的。” “有谁知道舒时窈到底请了多少的帅哥过来?” “有谁知道那个帅哥是谁?十分钟之内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姜医生身上穿礼服是中国风的,深色的衣服庄重又带着点儿仙气。 舒时窈心想,就算是他们想知道,估计也不不能知道…… 就连她都查不出对方的底细。 舒时窈接过他的小药囊,问了一句:“你总是这样随身带着它吗?” 姜医生低下头,似乎说了是,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舒时窈喝着了,心里想什么,就都一股脑都说出来:“他是不是害羞了。” 舒时窈忽然觉得对方是个很体贴的人。 会知道舒时窈住的地方湿气大,过去给舒时窈送酒。 谁没事儿会在身上带着解酒的药囊。 舒时窈自作多情地想,对方会不会是为了她,专门携带的。 舒时窈看着他:“你没有喝酒。” “他们不敢让我喝。”姜医生说。 舒时窈点点头,“也是啊,他们不敢。” 现在都是是身体强健的人,但是没有人不怕生老病死,所以没有人敢赌,有一天他们生病了,求到了姜医生的面前。 所有人都不敢得罪姜医生。 姜医生在这个宴会上, 是所有人都尊敬的。 舒时窈在直播间的卡座旁边坐了一小会儿,身后就来了好几个长的帅哥。 “谁知道这些帅哥都是谁?舒时窈到底从哪儿认识这么多帅哥的?” “果然他们长的好看的人,只跟长的好看的人玩儿吗?” “前一段时间的富婆要要团,几乎全都到了。” “舒时窈是这么好说话的吗?想去的她都让去了吗?” “今天的长见识。” 晚上十点开始,来捧场的也呆了足够的时间,准备离开了。 舒时窈头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星星。鎏金宫的超大落地窗像是衣服画框。 “看的都要出神了。”裴溯的话音还没落下,巨大的烟花升空。 崩! 烟花绚丽的炸开。 舒时窈被吓的几乎要跳起来。 上一世,她就是在这个时间段,被游艇上的炸弹炸死的。 那些炸弹一个个响起来,游艇进水,仓里的油箱破裂,在海面上漂浮的汽油烧出瑰丽的火焰。 灼伤和溺水让舒时窈眼睛鼻腔胸口都是剧痛。 “怎么了?”裴溯问道。 舒时窈回过神,她有点神情恍惚。 “不高兴吗?”裴溯问。 舒时窈摇摇头。 烟花点缀在天空上。 洛洛端着冰淇淋,大叫起来。 钟鹤予拎着洛洛的衣领:“就你最烦人了,奸诈的厉害。” 舒时窈皱了皱眉头,钟鹤予这个人嘴巴贱,但是从来不会没有缘由的这么说一个人,尤其那个人还是洛洛,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 “你干嘛?”舒时窈对洛洛招招手,可是洛洛的领子在钟鹤予的手里。 他的脚在空中划水,却不能从钟鹤予的手中逃出来。 洛洛哼哼唧唧的小模样可爱的过分。 舒时窈想要抢他,整个人却昏昏沉沉,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 裴溯把直播关掉,反手就抱住了她。 “嘁……”不知道是谁,对着裴溯嘁了这么一声。 裴溯抬起眼睛,凶狠的眼神,没有把所有人逼退,反而激起了其他的攻击性。 李家伯母过来询问了一句:“要是窈窈喝醉了,就送她回家睡觉吧。” 裴溯点点头。 其他几个人站在一边,李伯母说道:“窈窈喝醉了,没能招待好几位,你们几个都是窈窈的朋友吧,应该不会怪罪。” 舒时窈站起来,她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摇曳,她逞强地说:“我能招待好。” 她站在几个人的面前,微微欠身:“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第59章 发现蹊跷 舒时窈说完, 所有人都没有回音。 不应该啊? 也太不给她面子了。 舒时窈的目光在他们几个脸上,一一扫过。 【系统检测到宿主有生命危险。】 舒时窈的酒当下就被吓醒了。 不是重生奖励已经兑换到手里了吗?怎面额还会有生命危险。 她看了看,宴会上的客人, 她所亲近的人,没有人会给她造成生命危险。 可是系统就是这么提示了。 她会有生命危险?不会吧,她可一点儿不也不想死啊。 “什么?”她的手脚都不敢动。 “要不然我先回家吧。”舒时窈说着, 自己踉跄着站起来,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说:“洛洛,你一会儿跟着你裴哥哥一 起回去好不好?” 舒时窈往前走。 “我去给你叫车。”裴溯说。 舒时窈愣了一瞬间, 在思索裴溯的车是不是安全的。 “去开我的车吧, 刚好我跟她同路回去。” 姜医生的车肯定是安全的, 甚至都没有人 知道她认识姜医生, 更不会想到她和姜医生的家住的很近。 舒时窈这么安慰着自己,换掉身上不方便行动的礼服。 车子已经在正厅等着她了。 网上还有人说,刚才直播关闭的太过唐突了, 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舒时窈走出来,车子才地下车库驶出,停在舒时窈的面前。 “去死吧!” 她听见了, 是舒瑜锦的声音。 舒瑜锦手里拿着炸弹直直扔到舒时窈的身上。 在舒时窈还没反应过的时候, 她就被姜医生扯着离开。 舒瑜锦厮打着她,被姜医生一把推开。 被拉扯着跌倒的舒时窈感觉她被姜医生护在了身下。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这份好, 几乎是不正常。 舒时窈不能理解明明就是萍水相逢的人, 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你会儿没事儿的。”他说道。 一声爆炸声结束。 舒时窈的魂儿都飞没了。 没有灼烧,没有窒息, 没有胸口的剧痛。 传来的哀嚎也是舒瑜锦发出的…… 舒时窈不敢动, 她小声叫了一声:“姜医生……” 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阵温热, 带着腥甜的血气, 舒时窈感觉到了,是姜医生的血。 姜医生的救死扶伤,能让人起死回生……可是她被自己害死了。 【恭喜宿主,危机解除。】 是舒瑜锦想要炸死她,姜医生是被她牵连的。 【恭喜宿主,拾取主角光环一枚。】 是舒瑜锦的主角光环吗?舒时窈没空去思考这些,她急切的想知道,姜医生有没有事儿。 “把人先送去医院,来个人去报警。” 就连宴会厅里的没有散去的客人也被惊动了。 在深深的自责中,姜医生站了起来。 保安已经冲了过来,对于没有发现藏匿的舒瑜锦这件事儿,他们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借着灯光和天上的焰火,舒时窈看清楚她的衣服上浸满了血,正顺着衣角,一滴滴往下滴。 她身上一点儿伤痕都没有,那她身上的血,岂不都是姜医生的。 “去……去医院。”她惊惶地哭了出来。 可是姜医生还在笑。 他的身上都是血迹,可是他的脸色如常…… 舒时窈还是催促:“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儿,你看。” 舒时窈还要看什么,他身上那么多血迹,舒时窈什么都不敢看。 “我就是医生啊。”他又说。 这倒是让舒时窈找回了一点儿神志。 可失去这么多血,别说他是医生,就算是他是神仙,也是要去医院。 舒时窈绕到他的身后,他的身后的衣服都破了,按理说应该是受伤了,可舒时窈看到的是平整的皮肤。 裴溯冲过来,他脱下自己外套,披在舒时窈的身上,舒时窈的嘴唇都是白的。 “别怕没事儿了。”裴溯说着,自己也是心有余悸。 舒时窈说:“他受伤了……” 裴溯说:“他没有受伤。” 他笃定的态度,让舒时窈疑惑,她拉开裴溯给她披在身上的衣服,本来滴答滴答往下滴,腥得她心肝脾肺都很难受的血迹,已经消失了。 舒时窈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不是你太紧张了。”裴溯问:“回去早点休息,你最近有点儿太忙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太紧张了吗? 救护车来了,医生检查了舒瑜锦,已经没有气息了。 裴溯一直隔断舒时窈的目光,不让她看到那个人的尸体。 …… 热闹过后,就冷清的厉害。 生日宴会的现场,没剩下几个人,舒时窈在沙发上坐着。 “晚上不回去了,还在酒店里住,楼上的房间我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好了。”裴溯安抚地说。 警察赶到现场,从舒瑜锦遗体上的炸弹类型出手调查,跟游艇上的炸弹是同一种,可以给舒启衡杜长若的谋杀罪定罪。 今天舒时窈受了惊吓,警察也没多做打扰。 舒时窈鼻尖还萦绕着那股血腥味。她抬起不对啊,明明姜医生就是流血了。 姜医生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衣服的血迹也都全部没有了,他的人看起来没有一点儿妨碍。 “是你要是害怕,要不要我给你开点儿安神助眠的药。”姜医生问。 舒时窈总觉得这位医生,喜欢在她这里杀鸡用牛刀。 无论怎么说,对方救了舒时窈,舒时窈还是想来关心一下对方。 “医生,你真的没有受伤?” 舒时窈的表情就像是没相信过医生根本没有受伤。 几个人面面相觑地,舒时窈看见裴溯他们几个人,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姜医生的身上。 分明都跟姜医生不熟悉,但是这个眼神是带着敌意的。 姜医生注意到他们的敌意,但是反而坐的更板正,对于几个人的敌意,表现出的是一种的淡然。 这个场景太诡异了。 洛洛哭哭啼啼的过来,想要扑到舒时窈的怀里。 他还没碰到舒时窈的衣服边,就被钟鹤予揪着领子带走了。 “你小子又想搂搂抱抱,吃豆腐没边人了是不是?” 舒时窈愣了愣。 剩下的这些人,都是撵都撵不走的,舒时窈来来回回的看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很扎眼。 舒时窈有心开口说点什么,可是根本没有那个心情。 今天晚上被炸死的人变成了舒瑜锦,但完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女主光环加载完毕,请宿主验收。】 舒时窈查看着自己的面板,一阵阵疑惑。 “今天是你生日的,不要哭丧着脸,高兴一点儿。”钟鹤予扯着洛洛往后面走。 舒时窈看看他,看看洛洛,有看看姜医生。 总觉的这里面有什么她不懂的事情。 舒时窈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血,那些血迹浸透她的衣裳,黏连着,几乎分不开。 可是姜医生现在身上洁净如新。 “别多想了。”牧云野说着,蹲在舒时窈的面前。 钟鹤予防住了一个,没防住牧云野。 舒时窈怎么能不多想。 这一切似乎都像是一场梦。 【女主光环启动,剧情开始传输本世界剧情。】 女主光环?还有本世界的剧情。 【本世界是一本女主作为神豪,挥金如土,酣畅淋漓的爽文。】 舒时窈看着自己的身价,确实符合她的人设。 【系统检测,本世界的bug无法修复,但能兼容。】 系统检测bug已经不是第一天了。 可是舒时窈眼根不知道是什么bug。 【系统检测,现在bug比较集中。】 【系统检测,bug就在你的身边。】 【系统已被禁言。】 系统都被禁言了,那只能是在主神哪里,权限比起系统要高的人才能下达的指令。 系统漏洞就在她身边,舒时窈看了一眼裴溯。 她重生第一天,就被突然回来的裴溯,从酒吧捉了出来。 上一世厌恶她,惧怕她牧云野,突然变得粘人又体贴。 《问情》临时换了导演,男二,武术指导。 就连路边遇到的人,也不是一般人…… 从背脊开始,一股冷意包裹住舒时窈。 这一屋子人,似乎都不一般,舒时窈目光定定看着他们,希望能看出来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性格与上一世不同,这下就能解释了。 “那些血迹……”她最后的目光落在姜医生的身上。 她分明就看到了姜医生身上的血迹。 如果是的普通人,一会儿时间,就失去那么多血,一定已经没命了。 但是姜医生不仅没死,反而连他身上血迹都消失了。 这一切也不是没有可能会发生。 如果姜医生是这个世界的漏洞…… 在舒时窈的目光之下,姜医生呼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的担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裴溯对看不上的人,很少很尖刻的评价。 他这话说说姜医生的? 姜医生耸耸肩膀:“看着窈窈死是不可能的,想让我出局,也是不可能的。” “我倒是最无耻的人是他,把自己装进一个小孩的躯壳里,整天姐姐姐姐,跟只跟屁虫一样,甩也甩不掉。” 舒时窈想起来,洛洛有时候说话,总会崩出一些他这个年纪根本接触不到的词汇…… 所以他根本就是小孩子。 舒时窈挨个看过去,她想起陈知玄那时带给她的头痛。 那种像是有人拿着凿子,在自己脑袋里敲打的感觉袭来。 记忆中的前面十个世界的经历已经模糊了,舒时窈怎么回想也想不起来。 洛洛终于还是挣脱钟鹤予的束缚,一个小炮弹似的冲到舒时窈的面前。 “痛痛飞飞。” 他哄着舒时窈,看起来像个小大人一样。 “那些血迹是真的,姜医生为我受的伤也是真的。”舒时窈又问了一次,并没有怕小孩子身心受到冷落难受,而去关注洛洛的情绪。 钟鹤予幸灾乐祸:“玩儿脱了吧,让你一直嘚瑟。” 舒时窈:“你闭嘴,先让我搞明白。” 她从来说话都是温柔的,不会这样大声。 第60章 大结局 舒时窈审视的目光, 让所有人戒备不已。 裴溯说:“窈窈,今天时间太晚了,你累不累……” 舒时窈不等他将话说完, 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 “几个月之前,你为啥提前从国外回来?”舒时窈问道。 裴溯说:“我担心你啊。” “为什么担心我,那时候所有的事情我都是瞒着你的。”除非我裴溯跟她一样, 是看过剧本的。 舒时窈又看向牧云野。 可牧云野可怜兮兮的,“你……” 他欲言又止,要是往常, 舒时窈一定已经怜惜他怜惜坏了。 “你也有问题。”舒时窈说着, 环视一周, 发现着一圈的人, 没有几个正常的。 钟鹤予幸灾乐祸的偷笑声,被舒时窈一个眼刀制止住。 她看着姜医生,掩饰伤口, 和姜医生曾经救了她的命,着两件事并不冲突。 她不能这么直接发难。 可是那种被愚弄,像是笼中鸟一样被困着, 被外面的人护着。 【系统更新, 系统获得最高权限。】 【禁言解除。】 舒时窈皱眉,系统最高权限, 是接近主神的权限, 正儿小世界出现,无非就是小世界出现了无法摒除的漏洞。 主神处理小世界的时候, 动作简单粗暴。 只会直接消除漏洞本身。 舒时窈脸色变换的时候, 裴溯就已经抱住了她。 “别怕。” 舒时窈怎么敢不怕, 没个世界有自己的运行规则。 姜医生消除伤痕血迹的做法, 已经触犯了世界的法则。 “看吧,都怪你。”钟鹤予对姜医生说:“本来还有人定位不到这个世界,只能在亿万砂砾中打转。” 【系统检测宿主心意。】 【我是为你而来。】 舒时窈还没回味过来,系统一看动用他的所有权限…… 【SSS级主角光环,共享完成。】 【SSS级福运光环,共享完成。】 …… 【SSS级修炼天赋,共享完成。】 【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 舒时窈:…… “谁送不起一样……” 舒时窈:???她的系统被夺舍了? 她就是个十个世界换一世重生的菜鸡玩家。菜鸡的她只配拥有一个菜鸡系统,但是现在…… 所谓SSS级的系统奖励,都需要宿主的亿万轮回,才能确定。 如果不是强行共享,她甚至都不敢要。 “我记得以前的系统说过” 【系统提示,无关人员滚出去!】 舒时窈:她的系统是开始打响第一炮了吗? “这个世界能占据的位置本来就没有多少,有些人强行更改世界设定,给自己按上个医生的名头的,还不如睡桥洞的磊落。” “要是没有医生,李家的人早就乱成一锅粥,没有李家,少了很多助力。” 舒时窈听着他们吵架,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 叽叽喳喳的,谁也不打算承认自己多余,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相干。 “那个……”舒时窈弱弱开口,她问道:“你们到底是哪儿来的。” 牧云野说:“我就说那是个垃圾系统,什么都能给,就是不知道把她的记忆恢复一下。” 说着他走了过来。 …… 后宫倾轧之下的忙里偷闲。 末世囤积粮食后普度众生。 …… 舒时窈看着睡桥洞的陈知玄,不知道他图什么,分明能在厉鬼一条街里当爹,却要到这个世界里睡桥洞。 他们里不缺帝王主宰…… “实在不行,我们把她的系统卸载了吧。” 不知道那个人损了吧唧,如此提议。 舒时窈:…… “凡事儿总讲究个先来后到。”裴溯说:“你们去下一个世界吧。” 都是从别的世界来,又要被敢去别的世界,舒时窈都觉得惨的程度。 “你们在争什么?”舒时窈问了一句,突然觉得沙发里面有东西,她摸了一下,是她十几岁的时候,弄丢的一颗宝石…… 八成是福运光环起了作用,这种根本不能找回来东西,莫名其妙的出现。 虽然离谱,但是离谱。 最离谱的还是这些人:“总不会是争我吧?” 不然呢。 舒时窈一个愣神,就收到了几个肯定的眼神。 “这个世界没有意思,跟我去修真世界吧。”厉微尘说。 “凭什么跟你。”牧云野说完,就收到一大堆白眼儿。 “我的星际世界也欢迎你哦,你炸我多少星舰都可以。”洛洛顶着一张可爱的小脸。 炸星舰,让舒时窈回忆起那些年在太空中的操控不当,炸毁敌军全部主力的狗血操作。 心头就是止不住的一阵羞耻,太丢脸了。 最离谱全星际还将她的失物,解读为大无畏。 舍生忘死,她想想都觉得丢脸。 “你想不想你师兄弟?要不要去看看他们。”姜医生问。 舒时窈:被击中了。 “能见吗?” 她想要的不过是陪伴,虽然知道之前经历的世界都是主神辖制的任务世界,可舒时窈从来没有局外人的傲慢。 回想起来,每个世界都有留恋的人。 修真世界里的明山秀水,星际世界里的宛如碎钻倾撒出的绚烂星系。 还有狐狸嫁女那天晚上山间精魅提灯夜游。 诸如此类,都是这世界不可能有的绝景。 明明很留恋,可舒时窈还是说:“我要先过完我的一生。” 几个人都忍俊不禁的笑出来。 明明她很认真,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笑的。 “陪你过完这一生。”和往后的世世生生。 舒时窈挨个看了一眼,她有点想拒绝,要不然得是多鸡飞狗跳的一辈子…… 转头她又笑了一下,热闹一点挺好的。 作者有话说:完结撒花??ヽ(°▽°)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