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辣之春 作者:彻夜流香 文案: 李嘉维不过是在茶餐厅给朋友讲了个黄色笑话,却被人硬栽是基佬。 明明是异性恋的嘉维好像一脚踩进了泥潭里,再也无法翻生。 因为栽他基佬的是学校里空降来的相貌令人惊艳又有财有势的简氏的谪子简维。 不肯认栽的嘉维开始了跟简维的斗争,但学校里没有人为嘉维说话,即便是过去好友也不得不对他绕道而走。 恨极了简维的嘉维却撞上了简心画室里男扮女妆的简维,酷爱恶作剧的简心嘉维说这是他们家的哑巴私生女简。 同病相怜的嘉维顿时对简一见钟情,想要通过寻找到自己富豪父亲来发变两人的命运。 此时被学校里的男生公开攻击骚扰的嘉维身边出现了一个变态,为了找出这个变态,敌对的嘉维与简维站到了一起。 渐渐而起的友谊,却因为同性恋的传言而被再一次打破,厌恶同性恋的简维公开表示对嘉维的敌意,两人再一次见行见远。 简维通过心理战终于使得变态暴露,为了证明嘉维不是同性恋,他公开了自己是简的秘密,却给了频频受到打击的嘉维最致命的一击。 到底谁是隐藏的变态? 嘉维又还给了简维什么样最致命的打击。 「简维,我连一分钟跟你做朋友的想法都没有过!」 「我错了……是一秒都没有!」  (每日更新精彩纯爱同人小说,敬请关注:http://www.256zww.com/ 256中文。现在手机访问可无广告阅读哟~)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第一章 李嘉维从来不看A片,那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说这二十年里有无数个先驱者……那李嘉维的妈妈沈小姐肯定是第一批二奶。 出於这个原因,再加生了李嘉维这麽一个儿子,这个男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感情的。 沈小姐也很气派,要得不多。 正式居留证跟房子,还有一笔足够养活李嘉维到大学毕业的存款。 这些男人都满足了她,把他们从内地弄上来,然後买了一套挺亮的二居室,再给了他们一大笔钱。 房子的地段其实是不错的,东城富人居住区,闹中取静,交通也方便,本来是个顶级金屋藏娇的地方。 可惜沈小姐年纪一大,又生过孩子,跟顶级就有一些渐行渐远。 男人渐渐不来了,家用自然也就没了,但沈小姐的派头却已经提得起放不下了。 存款早就花得一干二净,炒楼又亏了不少,沈小姐只好卖了东城住处,跟李嘉维搬到了租金便宜的西城。 也许是对此早有预感,男人早一次性付清了李嘉维所在的东城最顶级私立学院所有的费用。 沈小姐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儿子不会休学,於是拿著差价又快快乐乐地打起了麻将。 嘉维的窗望刚好对著西城某所凤居,每天活色生香的场面是不想看也要看。 所以他对於A片,他有一点不屑,所以绝不看。 关於这一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八个男生围著一台电脑,随著里面嗯嗯哈哈的声音,七个男生的裤裆都翘了起来,唯独他的没有反应,你让他怎麽解释八杆枪竖了七杆唯独他的一杆倒著? 人生的矛盾之处就在於:如果他一直长在西城,他会很乐易分享这窗活人秀的窗户,但他却曾生活在东城。 不远的地方有座世界级的音乐大厅,进出的男人都穿著毕挺的礼服,音乐声起,他们也很亢奋,但裤裆绝不会拱起,这很影响嘉维对审美的选择。 所以没有人知道嘉维有一扇A片的窗口。 但有一个人例外。 "那只凤昨晚搞什麽了?" "双龙入洞!"嘉维一边戴手表,一边夹著手机懒洋洋地道。 "操,那只浪凤要爽死了,嘉维你有没有觉得裤档一紧。" "紧你个头啊!"嘉维拿起手机骂道:"她叫了一整晚,弄得我都没休息好。" 对面的声音立即陪笑道:"你还说没反应,你妈打麻将的声音那麽响你不都照睡不误。下楼,我请你吃早茶!" "我不详细复述哦!"嘉维笑道:"你不要以为请我吃两个虾饺就让我给你说色情小说。" "四个!" "八个!" "成交!" 嘉维背起书包下楼,沈小姐日夜倒著过,所以自然现在正在睡梦中。 窄小的客厅里一张麻将台占了大半个地方,嘉维很熟练地从一块白搭下面抽出一张沈小姐留给他吃早点的钞票。 街道的转弯之处是阿德茶餐厅,嘉维的嘴巴很刁,但这里虾饺却是他最爱吃的早点。 他推开门,黑色的短发,蜜色的肌肤,敞开的校服下面是一双修长的腿,这样的嘉维走到哪里都很引人注目。 "嘉维!"靠窗口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朝著他挥手,嘉维立即张开修长的腿笔直地朝著他走去。 冯德龙看著他坐下,才悄声道:"嘉维,你刚走过来身後掉了一地女孩子垂涎的眼神。" 虾饺已经点好了,嘉维一坐下,热度就刚刚好入口。 嘉维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只塞进嘴里,吃完了才道:"你用词怎麽这麽猥琐,你干嘛要用垂涎?" 冯德龙边吃边道:"不用这个词用什麽?" "爱慕,欣赏,什麽的,这才配女孩子吧!" "可是这个词很配你!"冯德龙加重了口音说那个你字,以至於都把嘴里吃的东西给喷了出来。 "我跟你讲过多少遍了,别含著东西再说话。"嘉维拧著漆黑的眉头表达恶心。 "抱歉,抱歉,我给你擦!"冯德龙连忙抽出纸巾给嘉维擦脸。 "我自己来吧,你的手这麽油!"嘉维从他的手里抽过纸巾。 嘉维的五官都很出色,漆黑的眉毛,英挺的鼻梁,但绝对不是让人惊豔的那种类型,而是那种渐入的,仿佛被包裹著性感,一层层的剥离,等露出真相的时候,你早就沈沦了。 冯德龙是那种虽然很高大,但总是喜欢缩肩厚腰的人,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点怂相,他的样子一般,可是性子却很讨好,自尊心不强,人又活洛,再加上又有一些下贱,所以朋友很多。 这跟嘉维有一些相反,嘉维是典型外冷内热的个性,刚搬到西城的时候甚至有一点清高,再加上外形实在好,所以很不讨西城男孩喜欢。 这样两个完全不搭的朋友,靠著冯德龙死缠烂打终於成功地成为了朋友,而且如果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嘉维也很愿意向冯德龙的爱好靠拢,比如现在这个时候。 嘉维将擦脸的纸巾丢到一边,道:"你昨天去哪了?" 冯德龙喝著豆浆有一点有气无力地道:"哪也没去,修身养性。" 嘉维扑哧一笑,压低了声音道:"你算了吧,你肯定又传播色情大业去了。" "你对面那只浪凤又没有新花样,我怎麽传播啊!" 嘉维扫了一下四周,然後低声道:"我跟你说,昨天两个男人,哇,那下面真是又粗又长,我都替那只凤捏把汗。" 冯德龙顿时来劲了,道:"有多长,比我长麽?" "不知道!"嘉维回想了一下,道:"至少不会比你短!" "不可能!"冯德龙断然道:"我有二十三厘米,只要他是亚洲人,他就不可能比我长!" 嘉维拿起咖啡,扬眉笑道:"宾格,你猜对了,是两个白人。" 冯德龙才收回了脸上愤慨的表情,无奈地道:"那没办法了,这是种的问题,他们的毛也比我们的长!" 他傲慢的声音实在有一点大,嘉维连忙嘘了一声,拿著勺子划著咖啡低声笑道:"那只凤的腿撇得都快可以跳芭蕾了!" 冯德龙追问道:"他们怎麽搞,一前一後,还是一起。" "都跟你说了是双龙入洞,要是一前一後,我昨天就能睡个好觉了,至少把那只凤的嘴给堵上了。"嘉维喝了一口咖啡。 "两个一起,两杆枪一起摩擦,那只凤的表情一定很好看吧!" "哦,一脸销魂。" 冯德龙看著他道:"你用望远镜了,怎麽会看得这麽清楚。" 嘉维急道:"她每次都用趴在窗口,对著我……"他顿了顿无奈地道:"对著我的书桌,我想看不清楚都不行!"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许是想到自己确实也在偷窥,所以微微有一点不好意思,脸有一点泛红声音也有一点低,所以冯德龙越凑越近,耳朵都快贴到他的嘴了。 "那你什麽感觉?嘉维……"冯德龙追问道。 "我又没参於,能有什麽感觉啊?"嘉维脸更红了。 "不可能吧,观看这种激烈的战火场面,你没有觉得自己很热,手心出汗,内裤有一点紧……" 嘉维想了想侧过头,看著冯德龙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低声笑道:"事实上是有一点渴,你要知道我也是正常男人嘛!" 冯德龙的表情腾地一下就红了,颤声道:"嘉维,你都把我说驳起了!" 嘉维也面红耳赤地道:"你这贱精搞什麽呀!" "哼!"旁边的卡桌里传来一声轻哼。 嘉维一抬头,才发现不远处的卡座里坐著一个男生,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跟冯德龙现在的姿势实在够古怪,连忙向後靠了一下。 "我去一下卫生间!"冯德龙匆匆丢下这一句就一溜烟跑去泄火了。 嘉维长吐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刚才冷哼的男生,这个男生的长相是恰巧是那种惊豔型,唇红齿白,但是脸色很冷,冷得有一点阴郁,让人忘而生怯。 他似乎意识到嘉维在瞥他,突然抬起眼帘,他的眼廓是那种狭长型,但配上长流海,给人的感觉就是英气逼人而非媚。 那眼神里透著明显的厌恶,让嘉维的眉头不仅微微上扬。 这个时候门口的客铃又响了,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走进来走到男子的桌前低声道:"少爷,办好了,让您久等了。" 那个男生什麽也没说只是掏出皮夹子丢下一张钞票,然後面无表情地像阵风似地从嘉维的身边经过。 嘉维恰巧看见了他身上校服的校徽……跟他的一模一样,不禁征住了。 等他走了好久,嘉维才长吐了一口气,喃喃地道:"真是出门撞见鬼。" 东城的少爷怎麽会跑到西城来的,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嘉维不禁有一点郁闷,直到出了地铁口看见门口秀丽还是郁闷不已。 秀丽跟他就读一个高中,都属於东城最高级的私立中学,有钱人读书的地方。 秀丽的父亲是厨子,当然有一点小名气,在一家高档酒家当主厨,但再高档的厨子也还是厨子,尽管他跟太太所费不菲,花了很多心思让秀丽挤进这所中学,秀丽也只能跟李嘉维结下深厚的友谊。 秀丽看见李嘉维便大力的挥手,她说不上漂亮,但跟她的名字一样,还算秀丽,最主要的是名校的校服,长发飘飘,这本身就是一道风景,所以其实她的回头率实在不算低。 嘉维看见秀丽手上抓著一个便当盒,他们学校的饭菜实在不算便宜,学校周围也都是一些高档酒家,所以秀丽物尽其用,每天都带便当,但却没有发现跟她一起吃便当的人,直到她在学校的槐树下面看见每天都不吃午饭的李嘉维。 当时她拎著便当失落地走在校园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败犬,而就在这个时候让她看见了闭目坐在槐树下的嘉维,他显然已经坐了一些时候,槐花落满了他的一身。 黑色的短发,跟短发上闪耀的金色光线,当时秀丽觉得仿佛有光圈在嘉维身边围绕,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这就是她一生的最大的际遇。 当光圈消失之後,秀丽才发现,哎,他比她还穷。 可这一点也不有损於嘉维的吸引力。 他拥有很好的品德,忠诚又不会嫌贫爱富,接近了就不难相处,集美貌才华於一身,就是没有钱而已,秀丽还是有一些庆幸她在嘉维入学的第一周就成功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今天有大鲍吃,昨天有一个客人订了一桌大鲍餐,但不知道为什麽跟他请的客人吵了起来,两人没吃就走了,我爸爸就把它拿回来给我吃了。"秀丽扮了个调皮的鬼脸。 "真的!"嘉维的黑眸亮了起来,再没什麽比好吃的东西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中午我们去槐花树下吃饭。"秀丽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好!"嘉维把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 然後他们就分开走了,虽然是分开,不过是一道的两边,这样他们可以同路,却又能不被人发现同行。 每当看见秀丽刻意调皮的一笑,嘉维就会低头踢石子,这是一种默契,表示看见她笑。 嘉维跟秀丽并不同班,事实上他们都属於学校里的另类。 嘉维要更甚一些,由於他出众的外貌,他很容易被人注意,而又由於他不擅外交,他很容易得罪一些愿意放下身份来结交他的人,尤其是女生,从而得罪这些女生身後的拥趸。 上午上完最後一堂课,嘉维拿起书便向教室外走去,但还没走出多远去路就在走道上被几个男生堵住了。 双方一僵持,走道上的的人仿佛有默契似的哗啦一声跑了个干干净净。 "陆伯弈,你有什麽问题?"嘉维淡淡地看著眼前这个男生,他个子很高,长得也很英俊,一直都是学校里面的热门人物。 陆伯弈冷笑了一声道:"你还真是无耻,你还敢问什麽问题?!我今天就是来警告你,别再纠缠米娜,否则有你好看的。" "米娜是谁?"嘉维淡淡地道。 陆伯弈捏了捏拳头,微弯嘴唇道:"怎麽,想装糊涂。" 嘉维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息事宁人,真心的,他是想要息事宁人,他长吐了一口气道:"我想你一定弄错人了,跟你走在一起的,一个牛高马大,一个发黄脸黄,不管哪个是米娜,我一个都不喜欢!" 陆伯弈身後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牛高马大的那个是近年新出炉的高中联校模特冠军宋思沂,发黄脸黄那是校花那是有葡萄牙血统的何琳达啊! 一场校园内的战争几乎一触即发,旁边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道:"他说得是真的。" 陆伯弈那群人转过头去,只见身形修长的男生正在关柜门,嘉维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是早上见到的那个男生。 也许是他俊美的相貌跟优雅的气质让陆伯弈也忍不住说话客气了几分,道:"你怎麽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那个男生很随意地把手插进裤袋里走了过来,淡淡地道:"米娜也好,什麽样的女人他都不会喜欢,因为他是同性恋!"说完他就像早上一样一阵风似的从他们身旁走过来。 整个走廊一下子静了下来,接著发出了两声哈。 第一声是陆伯弈的。 第二声是李嘉维的。 第三声是有谁小声嘀咕了一下道:"好像是简维。" 不到一个下午,有二条消息让平静的校园像打了鸡血似的沸腾,一是李嘉维是个同性恋,另一条就是简氏的长子简维从国外回到了国内读高三。 无论是哪一条都足够让这个夜晚的女生们都难以入眠。 嘉维不是一个擅於处理紧急案例的人,他当时听见简维就这麽轻描淡写的诬赖他是同性恋,第一反应是这人有毛病吧,信口开河,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啊。 所以他发完了表达自己匪夷所思的哈的一声就跑去吃大鲍了,完全没有想过第二天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有人诬赖我是同性恋!"李嘉维对冯德龙道。 冯德龙镜片後的眼神简直可以配得上!!两个字,然後才道:"他……是谁?" 李嘉维无语地道:"都是叫你害的,无缘无故听个黄色故事也会驳起,还那麽大声的讲,刚好被我一个校友听到,现在他胡说八道。你一定要去澄清了!" "怎麽澄清啊……"冯德龙低声道:"是你让我驳起啊!" "你还说!"李嘉维拿起书就去敲他的头。 "别敲别敲,那我去跟他我是因为听你讲你对面那只浪凤被人双龙入洞才驳起的,这样好吧!"冯德龙捂著头道。 嘉维的手顿时顿住了,低声道:"算了!" "为什麽算了?" 嘉维不语。 冯德龙看著他道:"你不想让你那群住别墅的同学知道,你不得不在一个妓女每天对著你啊啊的声音当中做作业。" 嘉维微微低了一下头。 冯德龙用手搭著他的肩道:"其实你应该觉得骄傲,因为那样证明就算你拿屌来做作业也比他们拿脑袋强!" "大概只有你才用屌来考虑问题吧!"嘉维侧脸看著冯德龙,又好气又笑地道。 "别这样看我!"冯德龙呻吟了一声道:"又要害我驳起了!" "你又乱说!"嘉维笑著拿起书就去敲冯德龙的脑袋,吓得冯德龙连忙爬起来就跑。 "喂,你拿国史来敲人,你想谋害亲夫啊!"冯德龙一边怪叫著一边捂著头跑。 嘉维笑著在後面追,两人一前一後,突然一辆高档黑色桥车挡在了嘉维的面前。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简维英俊又冷郁的脸,他道:"拜托,你要当街基情也别佩带校徽好吗?" 说完他关上窗户车开走了,光留下快被他气疯了的李嘉维。 "谁啊!"冯德龙从远处跑回来道。 "就是那个说我是同性恋的神经病!我明天要去校务处告他诽谤!"李嘉维再迟钝也生气了,道:"他以为他是谁,道德联盟的主席啊,我基不基跟他有什麽关系?!" "纠正一下,基不基跟道德完全没关系。"冯德龙看著桥车的背影小声道:"不过,看上去好像很有钱的样子,算了,这种人别跟他计较,要不然学校的泳池都是这种人建的,你闹到校务处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说著他做好做歹地把对著车尾气得咬牙切齿的李嘉维给拖走了。 嘉维是有一点清高,但并非不通人情事故,所以缺乏宁折不弯的斗志,要去校务处告像简维这样的人,跟拿鸡蛋碰石头的效果区别不大,他没那麽傻。 他希望谣言止於智者,可以随著他的无视渐渐过去。 然而事实上是,他随著这桩谣言被渐渐地拖到了一个黑水潭里。 首先是上厕所的问题,有一部分的男生看见他上厕所就会避之不及地赶快闪人,他们明确地表达厌恶,好像因为他们的下面被李嘉维多看两眼就会失贞一样。 这种人只会让李嘉维失笑,他往往想:拜托,就算我基了搞你们也会很倒胃口的好不好。 那麽谁可以搞一搞呢,无聊的时候,李嘉维有的时候也会开开玩笑的想,但想来想去,仿佛都会定格在简维那张脸上,他有时候会恶作剧地想:好,你说我基的,我就搞你好了。 当然只是想一想,在李嘉维的计划里,从来没有过简维这个人。 以前没有,以後也不会想有。 然而真正麻烦的是後面这些人,他们会借故凑在嘉维的身边,他们好奇嘉维的下面长得到底是什麽样子,会不会跟别人不同,所以才会是基佬。 科学普及远没有青少年的性幻想那麽强大。 因此嘉维无论上大解小解都会去单独的格子间内用抽水马桶,这样又更刺激谣言,传说嘉维其实是长了两幅性器官,除了男性的,还有女性。 他其实男女通吃,风中有人言之凿凿。 是的,嘉维无法摆脱谣言。 因为漂亮。 茶蜜色的光滑皮肤,英挺的五官,修长的腿,略有一些独来独往的个性,编排这样的人物能满足很多人的性幻想。 然後有一天嘉维从自己的美术社团画完版画出来,天色已经黑了,他上了洗手间。 他现在即便没有人也习惯了在格子间上卫生间,他刚用完卫生间,却发现自己格子间的门被人反锁了。 灯光突然就暗了,尽管李嘉维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也被吓得汗毛直竖。 "谁,谁在外面!" 李嘉维拍著门道:"我警告你们,别再玩了!你们无不无聊?!"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清晰地抓门声,那种指甲划过格子门的声音,那样用力,仿佛难以压抑的嗜血欲望,让李嘉维直觉得背部一阵阵的凉气。 那个指甲的声音划了一会儿,李嘉维听到咯嗒一声,自己的门锁开了。 李嘉维一脚踢开门,却发现卫生间里什麽也没有,然後吧嗒一声,有人打开了亮光。 简维跟另外两个学生站在门口,跟混得糟透了的嘉维不同,简维几乎一到学校里就立即受到众星拱月一样的待遇。 富有,俊美,优雅,拜倒在他石榴裤下的男生女生可以用over half,all most,这样的英文概括数词来描述。 他拧著好看的眉头冷冷地道:"你不会在学校的厕所里跟人乱搞吧?" 这一刻李嘉维想不崩溃都难。 "你他妈是不是神经病啊!"嘉维红著眼冲简维吼道:"你才是基佬,你他妈全家都基佬!" 这一刻简维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然後松开吐出一句话:"你敢污辱我!" 嘉维都有一点想笑了,他突然出离了愤怒,扬眉道:"你还不承认,你不就是因为跟我搞过才知道我是基佬的吗?" 真是晴天霹雳! 轰得在场的人连点渣子都快不剩了。 明天就看你的好戏吧,嘉维几乎是用一种泄愤一样的心情想道。 没想到简维却一点也不慌张,但走近了一步,薄唇弯出了一个轻蔑的弧度,道:"你想跟我玩,只要你玩得起!" 第二天嘉维来到学校,跟他的待遇完全不同,他压根没有听到简维半点小道消息,倒是走廊里不停地有声音说简维真得很帅,很酷,等等。 第二章 嘉维冷笑了一声,看起来那两个人大概是被简维收买了。 "你也怕了麽?"嘉维心里想。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游戏正在升级系统,对於嘉维来说如果简维能知道被人乱讲基佬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就可以了。 到此为止!这是他所期望的。 所以他伸手打开自己柜子的时候,还以为game已经over,可是当柜子一打开一叠东西从里面落了出来。 东西掉在地上就散了开来,首先是照片,各式各样的,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大多都是简维的照片。 嘉维都愣住了,然後立即听见旁边有人拎起地上的照片失声道:"你偷窥简维?" 一石激起千层浪,走廊里顿时像沸腾了一般。 "他居然偷窥简维,真是太恶心了!" "所以说基佬太恶心了!" "简维真是倒霉,碰上一个变态!" 嘉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装上了千百万只苍蝇一样嗡嗡作响,他突然发了疯似的搜自己的柜子,果然又搜出一堆的东西,他将它们狠狠地抛出柜子。 "是简维的领带,我能认得出只有他系这种意大利款窄式领带。" "哦,哦,这是简维的手帕,这还有简氏的Logo!" 简维从通道的那一头走了过来,看见一大群人堵在那里,而嘉维正红著眼死死地瞪住他。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冷冷地道:"什麽事情!" 还没等别人开口,嘉维突然朗声道:"你们知道为什麽?我有简维的照片,有他的领带,手帕……"他又拎起一样东西丢在地上,是一双运动袜子,然後他笑道:"而简维刚到学校的第一天……就知道我是基佬!" 简维的眉头简直要拧得打结了,嘉维却笑得更深了,眨了一下他的长睫毛道:"因为他就是我搞基的对象……当然,曾经,在我不要他以前。" 走廊里的人好像顿时全体都被定格了,各式各样的震惊全都挂在脸上。 简维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插进自己的裤袋,一步步走近嘉维,走到他的面前直视著嘉维的眼睛一字字地道:"李、嘉、维!" 李嘉维也直视著简维的眼睛咬牙道:"简、维!" 两人对视了大概有十几秒锺,简维突然出手一拳就击打在了嘉维的腹部。 嘉维顿时眼部发黑,他实在没想到长相如同小娘们式俊美的简维手这麽重,但只几秒锺之後,他突然大吼一声拦腰抱住简维把他撞在铁柜上,简维立时都被撞懵掉了。 关於这件事情,他反复跟冯德龙述说的就是这个片断,至於为什麽如此占上风,他还差一点断了肋骨他就不愿意深谈了。 "你太鲁莽了!"冯德龙拿著跌打油一点点擦著嘉维的背道:"你可以说明这不是你偷的!" "谁信?" "我信!" "谢谢!" 冯德龙扬手道:"如果你真得是基佬也要偷内裤,偷手帕做什麽,你不可能对鼻涕的味道产生反应?" 嘉维深吸了一口气,抽过冯德龙手中的瓶子道:"谢谢,我自己擦!" "我来,我来!你的手都抬不起来,怎麽擦後背!"冯德龙连忙把瓶子做好做歹的拿过去。 "那就拜托你别再说一些恶心的事情,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找别人去说!" "好,好!"冯德龙细致地擦著嘉维的背部,又道:"那你现在该怎麽办,校务处让沈小姐去学校。" 嘉维马上道:"这也不许提!" "这件事情你绝不能再冲动,否则你会後悔!" "我不後悔!"嘉维咬牙道:"就算被学校开除我也不後悔!" 冯德龙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挨揍这件事情,这里的骨头可能有一点问题!" "我也揍……"嘉维这句话没说完,刚巧冯德龙按了一下伤处,痛得他把剩下的话都抽回去了。 "该死!"嘉维气得捶了一下桌子。 "我替你绑缚一下!这周你要多吃一点清淡的,忌口……" 嘉维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开始後悔了!" 冯德龙替他将衣服穿好道:"忌性交……" "我没有……" 冯德龙将跌打油递给嘉维道:"医生关照之前可重来不会问你有没有性交形为……" 嘉维接过跌达油,失笑无奈地基道:"是,冯医生!" "最重要的是……别再跟那富家仔动手,他绝对能一拳打断你的肋骨,你知道我们家开跌打馆的,你这受伤的部位一看就知道那富家仔会空手道……" 嘉维深吸了一口气,然後无奈地道:"好了,冯医生,以後我见了他绕道走。" 可事情并非像嘉维想得那麽容易,绕道走也要有路可走。 简维的气质远没有他更适合去当一个社会SEXUAL-MODEL,即使有人觉得他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在简维的权势面前,也会众口一辞的说是嘉维变态污蔑简维。 他损坏了一个被用来想像跟仰慕的偶像,玷污了学生纯洁的向往。 这让人从对他性幻想的好奇很顺利地过渡到愤怒。 所以现在,李嘉维是学校的公敌。 他本来就是一个地道的另类,跟谁都没有交情,这种场合自然也没有谁为他说话。 而且即使李嘉维想要息事宁人,简维也不给他路走。 "李嘉维,把校徽交出来!"带头的瘦个子是刘凯威,高二学生,过去他对李嘉维说不上有多亲热,但也算和气,现在简直就像是突然变身成维护名校声益的狂热份子,几乎天天找李嘉维的麻烦。 嘉维没说话,绕道擦身而过,刘凯威一掌将他手里的书击飞,道:"把校徽交出来!" 嘉维眯著眼不可思议地看著他道:"你神经有病,你有什麽权力让我交校徽,连校务主任都没有这麽说过!" 刘凯威挺起胸道:"就凭我是学校的一员,我们不能让你这个变态侮辱我们的学校!" "对,学校里出了你这麽个变态,别的学校会怎麽看我们?!" "亏我爸爸还捐了不少钱才进这个学校!" 李嘉维环视了一下四周,见简维正挺悠闲地环著手臂站在二楼,不由一时气梗。 刘凯威大声道:"还有,你居然偷窥简维学长还污蔑简维学长!" "对,太变态了!" "打他,给学长出气!" 刘凯威背後的一片支持声更大了,他的胸膛挺得更直了。 这个世上最凶恶的往往不是恶人,而是恶人的狗,李嘉维开始对这句经典名言深有感触。 嘉维环视了一下他们,然手才笑道:"你们连自己的学业都不关心,却会关心学校的声益,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那是因为你们才是真正的变态!" "揍他!"他的话顿时令得群情愤涌。 刘凯威还没走近他,就听有人冷冷地道:"等等!" 简维跟陆伯弈不知道什麽时候从二楼下来了,学生们连忙分开让他走过来,简维站在嘉维的面前挺优雅的一笑,然後一拳揍在李嘉维的脸上。 李嘉维顿时被击飞,只觉得口腔里一股血腥味。 等李嘉维从地上爬起来想回击,一大群的人拦腰抱住了他,简维拿手帕慢条斯理的擦著自己的手道:"这个人我要亲自收拾,用不著别人帮忙!" "你想怎样?"嘉维咬著牙盯视著眼前这个人。 "你什麽时候从学校里滚出去,我什麽时候就停止揍你!"简维冷淡地如同下通牒令道,然後将擦过手的手帕往地上一丢,仿佛李嘉维是多脏的一样东西,他大少爷揍完他,连擦手的帕子都嫌脏。 嘉维气得浑身颤抖,人群散去,他的书本也被不知道多少人踢来踢去都散成散页了。 陆伯弈等简维走远了才示意抱住简维的人松手,然後走近他,才沈声道:"你还是转学吧!" 他说完掉头就走了。 嘉维满腔怒气,却对简维的霸道又无可耐何。 他闭著眼睛站在校园里,突然狂喊一声,跑到树林的槐树底下,对著槐树拳打脚踢,然後把头靠在槐树下喘气。 "嘉维!"有人轻声喊了他一声。 嘉维回头,见秀丽偷偷摸摸地躲在一棵树的後面,她再三确认周围没有人才走出来道:"嘉维,你没事麽?" 嘉维苦笑了一声,依著槐树滑到地面上,垂著头道:"能有什麽事,不过一些无聊的人让人恶心!" 秀丽走过来坐到他的身边道:"对不起,嘉维我试著跟别人说你很正常,但是……" "没关系!"嘉维转头道:"那样只会拖累你,我们的话他们根本没想过要听!" "你是不是很累?"秀丽道。 嘉维沙哑地道:"秀丽,我能靠一下你的肩吗?" "当然。" 嘉维靠在秀丽的肩上,闭上眼睛,然後道:"你相信我是正常的麽?" 秀丽柔声道:"我一直都相信啊!" 嘉维低声道:"谢谢。" 两人坐了一会儿,秀丽突然将嘉维推开,慌张地四顾。 "怎麽了?" "我好像听到脚步声还有喘气声!" 嘉维仔细听了一下,道:"我什麽也没有听到……校园的林子里有野兽吗?" 秀丽拢了一下校服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此时已是黄昏,光线不强,林子里越发昏暗,嘉维莫名的就觉得有一种寒意,他拉起秀丽的手臂道:"走!" 等他走到林子边缘的时候,回过头环视了一下四周,但却明明又没有什麽。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他淡忘了,因为每天充斥他大脑的就是简维对他的一日一揍。 当他掀起冯德龙家开得私立跌打损伤馆的布帘时,里面的学徒都笑了,道:"嘉维,你最近是不是改行当拳击手了,三天两头要治跌打损伤!" 嘉维对冯德龙说:"我就要疯了,我好想杀人!" 冯德龙替他脱去身上的校服,道:"好消息,他总算停止打你的脸,改打你的身体了!" "我倒希望他打我的脸,这样谁都知道他是个混蛋!" "你脸上带伤怎麽跟沈小姐解释!" "我都快半个月没见她了。" "那校务主任那边你怎麽解释!" "哦,我说她环球旅行去了。" "每晚四十八圈。" 嘉维捂住了脸,道:"我想买把枪。" "你已经有一把了!" "求你,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没心情。" 冯德龙擦油的手停住了,他凝视著嘉维的背,细腻的皮肤在跌打油的抹试下散发茶蜜色的光泽,结实流畅的背部曲线一直滑到下面的校裤当中,他的手顿住了,用一种干涩的声音道:"他是不是一直都亲手打你!" "是,他说他要亲手教训我……"嘉维恨声道:"这神经病!" "所以他从来没让别人出过手!" "是,我说了他是神经病!" 冯德龙镜片後的眼睛微微闪过一丝光芒,缓缓地道:"嘉维,有的时候男人动手未必代表动手的本意,这或者代表……另一层含义!" 嘉维转过头,困惑地道:"那是……" "他不是想打你,他是想……碰你!" "碰?" "摸……touch,总之就是这种意思!" 嘉维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你是说他,他……" "没准他才是个同性恋!" 嘉维猛地站起身,桌子上的瓶子哗啦啦掉了一地,隔了老半天他才失笑道:"冯大师,你这个结论太希区柯了。" "这很有可能!"冯德龙道。 嘉维摇了摇头,边穿校服边道:"冯大师,除了SEX你脑袋里还装什麽?" "胸,臀部,大腿……" "救命!"嘉维呻吟了一声。 "别呻吟……嘉维。"冯德龙抵住嘉维的肩。 嘉维一把拍开他的脑袋,道:"我现在正麻烦著,你还光顾著你的爱好,你太不仗义了!" "我有认真地帮你分析!" "好吧,退一万步。这个神性病是同性恋,然後,嗯,我好像又有一点吸引他……他应该是讨好我,而不是每天都来揍我吧!"嘉维反手拎起书包笑道:"所以拜托,别每件事情都套到SEX头上行不行。" 他下楼的时候,冯德龙趴在楼梯上对他道:"嘉维,考虑考虑,也许你只要给他下个套就能让他露出狐狸尾巴,你应该给这富家仔一点教训!" 嘉维抬头一笑,敷衍道:"好,我考虑看看。" 嘉维回到家里便仰躺在床上,浑身的酸痛让他都没什麽胃口吃饭,一想到这里他又有一股无名的怒火。 简维是同性恋……他心里想著,脑海里便泛起简维那张脸。 对面窗子的凤女今天格外精神,呻吟声大得好像是贴著嘉维的耳朵在叫。 最後高潮的时候一声高昂听起来就像是喊了一声维,躺在床上的嘉维突然跟电触一样,双腿间竟然硬了。 嘉维夹著腿,在床上半翻了个身,头抵著自己的腕肘咬牙念道:"简维,别再惹我,否则我有你好看!" 外面的声音居然又开始了,看上去是对面打算打第二仗,嘉维腾的竖起身,哗啦一声拉起帘子。 可呻吟声像是会钻缝入洞,从墙壁缝隙里钻进来,嘉维觉得它简直能从自己的毛孔里钻进去,然後统统都汇集到自己的双腿之间,让他涨得都发痛。 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那里涌,有一种急迫想要发泄,否则会暴掉的感觉。 嘉维夹著棉被,双腿磨蹭著棉织物的纹理,但忍然无法满足欲望。 他颤抖著手,解开自己的皮带,然後是裤链,将自己的校裤半褪到自己的臀部以下,扛起的器官直直地立著,嘉维修长的手指握住它,好像能听到它在命令他满足它。 他不得臣服於这个欲望,他打开腿,开始上下套弄它,性器上的脉络充血了以後像妖藤一样迅速伸展开来,就像是欲望张开的手,或者结的网,把嘉维整个人给拉了进去。 他微闭著眼睛,从半闭的嘴唇中同样逸出了呻吟之声,铃口慢慢渗出的液体滴到了他的指间,这个时嘉维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上下好像完全被充血的性器接管。 亢奋让他全身上下的肌肤都敏感无比,随便是什麽样的接触,即使是一点点风,嘉维也觉得像是有谁拿著羽毛在挑逗他,让他更加的饥渴,腿间的性器更加的难以满足。 他额头上都冒出了汗,一只手慌乱的扯掉自己的领带,颤抖著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衣服向两边滑开,嘉维用手爱抚著自己的胸部,摩蹭著自己的乳尖,痛苦又颤栗的快感让嘉维发出了如同哭泣一般的呻吟。 裸露的臀部反复磨蹭著下面的床单,即使这样多重的刺激,腿间依然高昂,没有一点要泄的样子,那些脉胳肿胀得都有一点狰狞,似乎一遍遍地要求嘉维来满足它。 欲望像乱马一样纷至沓来,踏得嘉维不能有一点反抗,只能无限制的屈从。 他想像著是谁的舌尖在舔著他的身体,非常的温柔,反复舔著他的敏感处,在他的乳尖处打著圈,让它挺立并开始泛红,然後往下,是沿著他肚脐的方向,最後攀上了嘉维的性器。 电触的快感猛然的提升几乎让嘉维一直闭著的眼睛突然张开,舌尖继续舔著他腿间的囊袋,这令得嘉维的身体都开始兴奋的颤抖,但舌尖还在攀升,一路往上,在他的铃口同样打著圈圈,然後点点将它包容在口腔里。 快感已经到了极致,嘉维打开自己的双腿,来方便想像中的那个舌尖。 他感觉到自己的性器似乎到了一个温暖潮湿的环境,舌尖跟性器的龟头互相摩蹭著,还在一路往下。 嘉维颤抖著,无法克制的大叫了一声,从铃口喷出来的液体溅了他一手,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脊背一样瘫软在床上,嘉维喘著气,半晌才有力气睁开眼睛。 他微微地侧过头,对面的老式衣橱镜刚巧映出他半截裸露的身体,从腹部到臀部,衬衣被拉开了,校裤已经凌乱一直褪到了他足踝的地方,露出他修长结实的双腿,乳白色的液体喷溅在茶蜜色的肌肤下,透著一种淫糜的色泽。 嘉维搭著自己的额头,长出了一口气。 "大半夜的洗什麽校服?"沈小姐抽著烟丢出一只白搭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声。 "脏了。"嘉维简单的说了一句。 沈小姐便安心环球旅行去了,倒是她的搭子笑道:"你儿子长得很帅啊!" "小孩子帅不帅有什麽关系。"沈小姐不以为然。 "哦哟,现在的年轻人恋爱早,你儿子不是在贵族学院读书,肯会被富家女看上的。" 另一个搭子笑道:"那沈小姐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沈小姐偏过头,看了一眼厨房里换了牛仔裤跟黑衬衣儿子的背影,笑道:"嗯,好像是还不错。" "岂止还不错!你看他的臀部,腿,还有肩,我跟你说我以前在天上人间当红牌的时候,那里最红的牛郎都不如你儿子长得勾人!" 沈小姐"啪"丢出一个一筒,不满地道:"牛郎怎麽能跟我的仔比,他要读大学的。" "这跟读大学有什麽关系,人出来都是卖的,问题是卖给谁,卖给好多人就是牛郎,卖给一个富家女就是金龟婿!读个大学也不过是为了卖更贵一些。"说这话的人打出了一张条子。 "碰!"沈小姐拿过这个条子,心情顿时很好,笑道:"能配得上我家仔的至少也要是个千万富翁家的女仔吧!" 没心没肺的沈小姐又接著打麻将了。 外面闲言碎语夹杂著甩牌声,嘉维半垂著头面无表情地在水笼下慢慢搓著自己衣服。 半夜洗衣服,一大早起来拿吹风机吹干,嘉维早上起来显得有一点没精神。 他走出街道的时候,刚巧看见冯德龙被几西区高中的男生围著。 冯德龙正低头从自己的皮夹子里抽出几张钞票,还没等递过去,就被人一手抽走。 "你想做什麽,李嘉维。"这几个男生见到手的钞票被嘉维劫走面露怒色地道。 "嘉,嘉维……"冯德龙嗫嚅的道。 嘉维晃著自己手里的钱冷冷地道:"我做什麽?我看见有人敲诈勒索,路见不平!" "你什麽东西,敢管我们的事情!"带头的男生往前踏了一步。 "管了,你又想怎样?"嘉维轻笑了一声。 冯德龙连忙站到他们当中,道:"别,别误会,他们是想我借几个钱,会还我的。" 他说完连忙从嘉维手中把钱抽过来塞到那带头男生的手里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计较!" 那个带头的男生晃了晃手中的钞票冷笑了一声道:"德龙,我给你面子!李嘉维,下次你他妈再管闲事,别怪我们不客气!" 嘉维扔下书包道:"好啊,那来啊!" 冯德龙连忙一把抱住他,道:"他开玩笑的,他开玩笑的。" 等那些男生走了,冯德龙才苦口婆心地道:"你干什麽呀,你还嫌你身上的伤不够多!" "但你没伤啊,你干嘛连反抗一下都不愿意,就让别人随便骑在你的头上拉屎!"嘉维没好气地道。 "忍一忍就过去了嘛,不过是损失点钱财。"冯德龙替李嘉维拿起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讨好地道:"我特地在这里等你。" "干什麽?" "嘉维,我就是想跟你说,别去惹那个富家仔,你想一想,他高三了,你最多忍一年就忍过去了!" 李嘉维转过头瞪著眼道:"可是你昨晚才劝我要给他一点教训!" 冯德龙满面尴尬地道:"我一到晚上就有一点神智不清,经常会有一些馊点子……"他连忙道:"不过我白天绝对清醒,你听我的,别惹那些富家仔,他们有钱有势,回头吃亏得都是我们自己。" 嘉维冷笑了一声道:"你的意思就是他要打我就让他打,他要操我我就让他操!" 冯德龙的脸顿时涨红了,道:"操,操什麽的,如果你不觉得吃亏,其实也可以享受到……" "我宁可跟你的晚上谈话!"嘉维劈手夺过书包转身就走了。 冯德龙还在背後追了一句:"嘉维,万事忍为先……" 嘉维半垂著头走在路上,因为发生了简维这件事情,他现在已经跟秀丽分开上学了。 他快接近校门口的时候,一辆劳斯莱斯拉住了他的去路。 嘉维皱了一下眉头,车门打开了,从里面窜出了一个染著紫色头发的女生,高声道:"李嘉维!" "你谁啊?"嘉维上下打量著她,穿著跟他一样的黑色校服,那应该是同学了,可是完全没印象。 "别开玩笑,你不会忘记我的!" 嘉维吐了一口气,绕过她往前走,那个女生连忙从车子里将自己的书包拖了出来跟在他的後面道:"上一个学期,你在门口给我发美术社团传单的……" "我至少发了一百个女生吧。" "可是你只给我画了一幅素描图,就在传单上面,你还记得吗?" "那肯定是你要求的。"嘉维随口道,他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瞪视著她道:"所以……你就是那个米娜!" 女孩子兴奋地道:"我就知道你会记得我,我就是米娜!" 嘉维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大概我以後都会记得你了!" 米娜一脸得意地道:"我就知道……" "因为拜你所赐,我现在是基佬,变态,还是双性人。"嘉维一字一字地道。 米娜满面困惑还没开口,就听有人沈声道:"米娜!" 嘉维转过头,见陆伯弈满面戒备地看著他走过来。 "哥哥!"米娜小吃了一惊。 "你想做什麽,李嘉维!"陆伯弈走近道。 "哥哥?!"嘉维失笑了一声,道:"我什麽也不想干,我甚至连跟你妹妹谈话的兴趣都不大!"他伸出手拎住米娜的领子把她丢给陆伯弈道:"我对D罩杯以下的女生都没兴趣,不要说你妹妹才A罩杯,有钱让她隆一下胸,你们兄妹再来自以为是吧!" 第三章 嘉维说完这句话就朝著前面走去,但他还没走远,陆伯弈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做什麽?你不会听说我是双性人,所以想让我跟你们兄妹玩3P吧!"嘉维看著陆伯弈愤怒的脸冷笑道。 陆伯弈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嘉维一连倒退了好几步才停住脚步,他用手擦掉自己嘴角的血滞浅笑了一声道:"看,我们现在的心情跟恶心的程度都差不多了,跟简维说一声,他的福利你领了,让他今天别再来恶心我!" 嘉维说完就转身走了,他走到校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走进校门。 一如即往,一路伴随著他的窃窃私语跟注目礼,让嘉维的腿出乎意料地沈重,似乎每走一步都很费劲。 他走到楼梯弯道处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安全门半门开著,嘉维略略向前走了几步,便看见简维正跟一个女孩子热吻。 女孩子整个人都似吊在简维的脖子上,而简维只是简单地靠著墙,一只脚屈起撑著墙面,双手插在裤袋里,随便到有些随意的样子。 直到滞息了,女孩子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简维挺绅士地问:"这样可以了吗?" 女孩子微带哭音地颤声问:"我这麽差劲吗,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即使……即使只Make Love的资格也没有吗?" "我不会跟有资格当太太的女孩子Make Love,而你有足够的资本让别的男人娶你回家当太太,可是目前我不想跟任何人谈感情,所以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接受!"简维还真是风度翩翩,飞别人还飞得这麽振振有词,嘉维冷笑。 女孩子呜呜地哭了起来,嘉维微微侧头,发现哭得稀里哗啦居然是校花何琳达。 看起来简维在学校里受欢迎的程度简直不亚於巨星光临,跟绯闻缠身的嘉维的遭遇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他差简维什麽,他不过只差简维一个起点而已。 嘉维深吸了一口气,调头走自己的路,他在自己的柜子面前沈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打开。 吧嗒,从里面掉出一样东西,是一件塑胶做的性器,周围的人立即发出一声哗然。 嘉维狠狠地一脚将那件维妙维肖的塑胶制品给踢了出去,刚好落在一个人脚下,干净毕挺的裤子,一尘不染的大牌休闲鞋,上面是简维俊美的脸。 他低垂著头看了那条至少有十英寸长的塑胶性器几秒锺,然後才把目光落在双眼发红的嘉维的脸上,微微皱了一下眉,他还没开口,李嘉维已经开口了,他红著眼笑了一声,才扬眉道:"简维,你要是想用这件塑胶品来唤起我对你的回忆,你就搞错了,因为我记得你下面那玩意还没这一半长!" 他一开口,这层楼上不管别人嘴里含著的是什麽,哪怕是根烟头也都被呛著了。 简维咬牙道:"李嘉维,你是不是欠揍!" 嘉维一字一字地道:"简维,你是不是欠操!" 他说完这句话,简维就已经脱去自己的校服丢给了身後的人,嘉维也将自己的书包丢到了地上,一脚踢到旁边。 简维走过来的脚步很从容,没有多麽强大的气势,但是知道他的拳头有多猛的嘉维还是止不住心跳的厉害,那些疼痛的回忆让他还没接近简维就已经有一点腿软。 嘉维突然心一狠,率先冲了过去,简维轻描淡写一闪,然後一记手刀切在他的脖子上,将他摔了出去,还不忘一记在嘉维的腹部上来一记膝击。 嘉维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只觉得这一下就眼前发黑,几乎无法站立起来。 他看著简维慢条斯理地走到他的身边,嘉维似乎听到了他的冷笑声,他突然翻身抱住了简维的脚。 简维粹不及防就这样被他绊倒,然後无论他用多重的拳,嘉维都死死地抱住他,两个人已经完全没有架式可言,纠在一起翻翻滚滚,都把围观的人看愣了。 "拉开他!"简维终於忍不住怒喝了一声。 他的跟班们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想要拉嘉维,简维也用力推开抱住自己半个身体的嘉维,哪里知道嘉维在快被推开的时候,突然抱住眼前简维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简维疼得啊了一声,抽手就照著嘉维的太阳穴来了一下,嘉维顿时晕了过去。 这一下他们总算把失去知觉的嘉维拖开,简维抱著自己流血的手,站起来一身狼狈喘著气,一脸怒容。 周围的人也是大气不敢喘,恐怕简维这辈子都没狼狈过,真不晓得这位少爷会发什麽样的怒火。 李嘉维倒霉也就罢了,还不知道他会不会迁怒别人,就在他们忐忑不安的时候,只听简维冷冷地道:"还不把这条死狗拖医务室去,你们想弄出人命!" 众人才哦哦反应过来,连忙七手八脚把李嘉维搭著朝医务室走去,简维一脸阴郁的垂著流血的手走在後面。 这一下他们总算把失去知觉的嘉维拖开,简维抱著自己流血的手,站起来一身狼狈喘著气,一脸怒容。 周围的人也是大气不敢喘,恐怕简维这辈子都没狼狈过,真不晓得这位少爷会发什麽样的怒火。 李嘉维倒霉也就罢了,还不知道他会不会迁怒别人,就在他们忐忑不安的时候,只听简维冷冷地道:"还不把这条死狗拖医务室去,你们想弄出人命!" 众人才哦哦反应过来,连忙七手八脚把李嘉维搭著朝医务室走去,简维一脸阴郁的垂著流血的手走在後面。 嘉维起初已经有一点清醒,只是浑身疼得都无力抬起眼帘,感觉有人把自己抬到了床上,然後一阵嘈杂声过後似乎还给打了一针,液体流入自己的静脉之後就开始迷迷糊糊了。 他迷迷糊糊当中感觉到,门又被打开了,有人站立在床头,自己衬衣的扣子被解开,嘉维勉力想要睁开眼睛,但不过仅仅是转动了一下眼珠子。 那人似乎意识到嘉维还有知觉,便抽开他的领带,将他的眼睛缚住,然後再将他皮带松开,拉下裤链,嘉维觉得有一只手滑进了自己的内裤,开始揉搓自己的档部,胸部也开始被人舔食,嘉维顿时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又开始向腿间流去。 嘉维有一刻有一点分不太清这是不是昨晚兴奋过後春梦,还是确实有人在对他做这件事情,但本能使他想要挣扎,那个人很粗暴拔掉他手上的针头,然後用嘉维的皮带将他的双手缚在病床上。 嘉维觉得自己的内裤被人拉下,双腿被人抬高,那人似乎停顿了一下,嘉维听到了跟野兽一样的呼吸声,那种危险的感觉扑面而来,校园里感觉得到的阴气又扑面而来,遍体生寒四脚却无法挪动半步,只能任由这个人将自己的臀部扒开,然後一样东西慢慢地探进了他的後庭。 是一件冰冷的东西,那种冰冷的寒意让嘉维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叫了一声。 简维正在隔壁包扎伤口,王校医笑道:"维少爷,几年不见,你身手差了啊,怎麽会栽在一个连一招半式都不会的小家夥手里。" 简维一脸阴郁,道:"人也会被狗咬!" "那个李嘉维为什麽跟你过不去。" 简维看著自己手上的绷带慢条斯理地道:"不知道,像是有人在暗地里捣鬼……" 他这句话刚说完,突然皱了一下眉道:"李嘉维在隔壁?" "是啊!" 简维腾地站起身道:"我听到他叫了一声!" "被你打得这麽惨,做恶梦了吧!"王校医笑道。 简维站起身开门走出去,隔壁的门半掩著都没关拢,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走过去将门推开,就看见里面这幅画面。 李嘉维的双眼被缚著,双手被人用皮带缚在病床栏上,衬衣已经被完全打开,下面的校裤也拉过半个臀部,窗口的光线很亮,打得画面分外清晰,裸露的小腹跟隐隐埋在双腿之间的东西。 一幅被人肆意猥亵的画面,只留下几个片断仿佛就能令人想起整个过程。 简维忽然觉得自己的猛地心跳加剧,呼吸加粗 这种感觉太过强烈跟陌生,以至於身不由已地退後了一步…… "怎麽了!"王校医跟在他身後说了一声,然後往里一看,忍不住失声道:"这谁干的。" 简维定了一下心神,咽了一下唾沫润了润干燥的嘴唇道:"看来确实有人在捣鬼!" "要不要报警?" 简维掏出手帕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轻呼了一口气道:"只怕等到警察查到是谁,李嘉维也完蛋了。" 王校医转头看简维手帕里的东西,看清了才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手术剪!" 嘉维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简维冷郁沈思的脸,他几乎猛然起身,道:"你做什麽?" 简维冷笑了一下,道:"我要是没做什麽,你早就在这里被人插死了!" 野兽一般的呼吸声,慢慢拉开的裤链,还有那深入身体冰冷的触感,令嘉维感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肤都为这种寒意而颤栗,他不禁用手插进了自己的头发。 "记起来了!"简维冷冷地道。 "是谁?"嘉维沙哑地道。 "我跟王医生进来的时候,他已经跑了!不知道是谁,但我想是跟偷拍我的照片,偷我的东西,又把它们放在你箱子里的是同一个人!" 嘉维抬眉道:"你的意思是那不是你指使的?" 简维冷笑,轻蔑地道:"在你身上,我不会浪费一秒的时间,而且这是属於像你这种档次的人才有的低级趣味。" 嘉维怒视著他,简维站起身来,优雅而傲慢地道:"你考虑一下,我可以安排一些人在你的身边将这个变态找出来,不是考虑你会不会被那个变态搞死,而仅仅是因为他居然敢把我牵进去!" 嘉维咬了咬牙,嘴唇微启,简维冷冷地道:"别为了一时之气而拒绝我难得的好心。" 只要稍稍想一下,那种寒意就像是能困缚住嘉维的心脏让他无法说话,他咬牙了一下唇,道:"我接受,但我也用不著跟你道谢,毕竟我要是出了事情,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变态就是你吧!" 简维将手插进裤子,冷笑了一声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他回过头来道:"李嘉维,说起来你还真是基情四射,要不然怎麽回招变态基佬的垂涎呢?" 嘉维要把自己的双手放进被子里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药瓶向著简维的那张漂亮的脸砸去,他红著眼笑道:"那真是拜你所赐!" 简维冷笑道:"你客气了,那是你天赋异禀!" 嘉维等简维消失了才倒在床上,握著自己的拳头,咬著牙才能将自己想要拿把枪干掉简维的冲动给压下去。 到现在为止,他对那个变态还仅仅是一种恐惧,但对简维,那真是恨得可以说咬牙切齿。 他一身酸痛地回教室,刚巧碰上勤务工陆阿伯。 "嘉维,刚巧要找你!" 嘉维转过身来,陆阿伯笑道:"今天打扫地下停车场的林凤有事请假,其它人都有事,这活你要不要干,一小时六十元!" 虽然身上被简维打得酸疼无比,但是有钱赚立即吸引了嘉维全部的注意力,一口答应。 陆阿伯松了口气,在这种学校别的都好,就是这些学生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想找几个打零工的都找不到,只有李嘉维愿意做这种活,临时清洁工,餐厅帮佣,图书馆整理员……李嘉维简直是後勤部的全能职员。 "那拜托你了!"陆阿伯找到人顶工,不禁心里轻松,笑眯眯地看著嘉维推著清洁车离开。 很多人都穷,但并不是每个穷人都愿意低头去干一切可以赚到钱力所能及的事情。 从这个方面来说,嘉维虽然有些许清高,但却是努力生活的人。 嘉维顺著电梯下到了地下二层,庞大的地下停车场居然没有空位,挤满了各式各样新潮新款的奢华车子。 这些全部都是高年级学生的用车。 "一群骚包!"嘉维拿起扫把嘀咕了一声,但其实男孩子的天性总是对骑乘物无限喜爱的,所以他鄙视归鄙视,欣赏归欣赏。 停车场是最好偷懒的活,因为大多数人只是在这里停车而已,会随手在停车场抛垃圾的人真得是少数。 尤其是私人停车位,几乎没有人会在上面丢垃圾,停车场的清洁工最重要的不过是那几部上下电梯,但由於嘉维一辆车子一辆车子的欣赏过去,竟然渐渐地接近了私人停车位的区域。 欣赏了这麽多的好车,嘉维一瞥眼看见了一辆银色的捷豹跑车,还是被它震悍了一下。 冷,酷,嘉维走上前几步边欣赏边在心里评语道,希望这车主不要是呆头肥脑,这就完美了。 他还这麽想著,车子里发出一下呻吟声,又娇又媚,嘉维虽然这辈子只跟自己的右手有过亲密关系,但毕竟听多了对面的歌剧,所以只那麽一下他便知道这里面竟然有人在做爱,而且这名女子很想讨好做爱的对象。 嘉维无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就看见车後窗有人抬起了身,居然是简维,他刚才半躺在车後座的一角,嘉维竟然没发现车子里有人。 简维甩掉了身上的校服,嘉维才看清楚,车後座还有个女子正匍匐在他的下半身上。 简维甚至没有脱掉藏青色的校裤,而只是任由女子拉开他的拉链,高耸的器管勃起从前襟中突起,嘉维此时才发现自己错了,简维的下面够雄伟,跟他的容貌实在不是一个风格。 匍匐著的女子全裸跪趴著,但仍能看清她纤细的腰肢还有丰腴胸部跟臀部,她细腻的皮肤泛著白磁般的光泽。 嘉维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浑身有一种酥麻的感觉,好像有很多的小舌头在软番轻舔著他全身的肌肤,就如同现在这个女子所做的动作。 嘉维脸红耳赤,他第一个念头是快点离开这里,可是他的位置事实上已经非常接近那辆捷豹车,他怕自己这麽转身的大幅度动作会不会让简维发现自己站在那里看他车震。 这一时间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那双脚好像被钉在了远处。 简维的头发有一点散乱,手臂隔在车窗上,修长的手指略略托著头,像是旁观著别人给他口交。 嘉维努力了好一会儿,才使得自己心平气和,他小心地提著扫把,慢慢地退後,可他後退了几步却刚好踏到自己放垃圾桶的位置上,咚的一声,垃圾桶发出了一声声响。 嘉维只觉得脑袋嗡的都响了,他希望简维因为做得太High没听到这麽一声响,可事实上是简维转过头来,跟提著扫把的嘉维刚巧对视,嘉维那一刻真得觉得自己上辈子跟简维一定有深仇大恨,才会让自己跟简维如此孽缘。 简维冷冷的,却直视著他,嘉维只感觉那双眼睛盯地他通身发麻,都忘了离开。 简维跟嘉维对视著,但却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相反他一只手插进了女子的头发,把她压得离自己更近了一点,捷豹车微微晃动著,隔了一会儿简维深吸了一口气,微闭眼睛然後长出一口气。 嘉维才回过神来,连忙提著自己的扫把把垃圾桶落荒而逃,进了电梯,他才发觉背脊上都出了一身的汗,他跟简维前面的恩怨都还没有停息,现在他算是完整地看完了简维的一次车震,还不知道他会怎麽找自己的麻烦。 "这六十块赚得真不值!"嘉维苦笑了一声。 难怪简维不喜欢何琳达,原来他喜欢熟女,而且看他被人伺候地驾轻就熟,都不晓得搞过多少次,什麽同性恋,简维就是个重口味种马。 嘉维想起刚才的画面,他不得不承认,也许是距离过近的缘故,比对窗的活人秀要刺激的多,看来简大少爷这辈子不会缺钱,就算家里破了产,他也完全够格去拍AV片。 嘉维在心里嘲笑了几声简维,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才提著扫把从电梯里面走出来。 迎面看见美术部的一位社员匆匆跑过来道:"嘉维,正要找你,简心学姐问你要不要帮忙打扫画室!" 嘉维立即应了一声,道:"去!" 沈小姐朝不保夕的潇洒就注定了自己的儿子随时随地保持自立更生的状态,这所学校里面的勤杂工远比其它学校的要富余,就算他全部都做也赚不到多少钱,所以嘉维从来不放弃任何兼差。 他还了清洁工具就往美术社团的大楼走去,路上碰到秀丽,她在东张西望,明显是在找谁,看见嘉维立即眼睛一亮,装著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来,错身的时候将自己手里的盒子塞到嘉维的手里。 嘉维接过盒子没有回头,但却觉得心中微微一暖,在楼道口的杂物间里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紫菜寿司,最近秀丽跟他很少在一起吃饭了,但还是会经常偷偷的塞吃的到嘉维的手里。 嘉维三下二下把紫菜团都吃了,才到二楼简心的画室。 嘉维看著地上一堆凌乱的画板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角落里一名短发的女生正在抽烟。 "这些都搬走吗,学姐!"嘉维道。 短发的少女正是简心,得过数次大奖,前不久还得过一次纽约的新艺术家奖。 这代表著她至少半只脚踏进了一流艺术家的领域,所以学校简直是恨不得把这位大小姐捧在手心里,单独给这位大小姐配了一间画室。 而在嘉维看来,这位也没什麽不好,就是有一点神经质。 比如这堆画板,是前天她要求嘉维从美术部仓储里面搬出来的,并要求堆得到处都是,说她喜欢自己的画室充斥著艺术家的思维,热闹张扬,但今天她又要求嘉维把这些画板都搬走。 "一个画室怎麽能像个垃圾堆,真是堵塞创作灵感!"简心吐了一个烟圈道。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很有可能会改变主意!"嘉维搭著画板道:"我可不想过两天再帮你把这些画板取出来。" "你又可以赚钱了!"简心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一个小时一百块这种机会可不多,也只有你比较特别才能有这个价!" 嘉维轻笑了一下,道:"那真要多谢学姐这麽看得起!" "别谢我,要谢谢我堂哥好了!" "你的堂哥!"嘉维有一点摸不著头脑。 "就是说你同性恋的那个!"简心笑道:"如果你不是同性恋,我们家怎麽放心一个穷小子在我身边转悠!这样最好了,我有人干活,而不用担心他们不会让我清静。" 嘉维简直差点被自己的气息给噎住,无奈地道:"简……维!" 简心笑得很开心地道:"简心简维,对吧,都姓简!" 嘉维接了一句道:"怪不得都那麽混蛋!" 简心微笑道:"你说得太对了,简氏从上到下都是混蛋,简维已经算是最好的一个了。" 嘉维已经不晓得跟这位富豪之女有什麽可谈得,转头去做自己的事情。 剩下的午休时间他不停顿的搬东西,整理仓库,但时间有限,嘉维拍著身上的灰道:"中午干不完了,我晚上放学再来!" 简心做了一个你随意的手势,然後笑嘻嘻地道:"喂,你真得是同性恋?" 嘉维不禁脱口道:"我变成同性恋纯属拜你那个混蛋堂哥所赐!" 简心笑道:"那太好了,我跟米娜有交待了!" "交待?"嘉维略有一些不解。 简心又点了一根烟道:"米娜对你很有兴趣!" "可是我对她没有一点兴趣!" 简心拿著烟晃到嘉维的面前,凝视著他道:"那麽,嘉维,你想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这种为了一点小钱而浪费你的时间,你的激情,这种命运?" 嘉维皱了一下眉头。 简心微笑道:"你要感谢你长得很……HOT,它能帮助你吸引到很多人,他们会成为你的机会,米娜就是你的一次机会,陆家也算得上是有那麽几个亿的资产,如果你能成为陆家的女婿……" "陆家的女婿……"嘉维失笑道:"我都不知道米娜是谁,陆伯弈就恨不得要置我於死地了,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你有没有想过,那真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威胁性,因为米娜是那种被充分保护的千金小姐。她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单纯任性,她简直就是为你这种人改变命运而存在的!"简心抽著烟,看著嘉维笑道:"像米娜这样的女孩子把生活看成舞台,只要生活戏剧化一点,她能不顾一切,你甚至能让她跟你私奔,等你们生米煮成熟饭,还有什麽不可能?" "够了!"嘉维好笑地道:"简直荒谬,我不会跟米娜私奔的,在这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她长什麽样子,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麽目的来当这种说客!" 简心纤细的手指托著腮嗯了一声,想了想嘻嘻笑道:"因为我觉得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很有趣,说不定会令我灵感充沛,而且……你也不那麽令人讨厌!" "我绝对不会要你们这些千金小姐的!"嘉维一字一字地道:"傲慢,自以为是,因为有钱就以为世界是围著你们转的,从来不懂得为别人考虑,随时随地都会践踏别人的自尊,自私,自利,还以为肆意人生,谢谢,我对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位都不会有兴趣!" 他转身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道:"我放了学来搬画板,学姐,别忘了准备几百块零钱!" 嘉维等走出了美术部的楼栋才深吸了一口气,想起简心看著他光眨眼的表情,轻声笑道:"痛快!" 他一个下午的心情都不错,即使还是有这样那样的人找他的麻烦,而且天空欲来欲阴沈,像是要下雨。 一放学,嘉维就拎著书包向美术部走去,他心里暗笑道:"这个大小姐不会被气到半死吧!" 他想著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简心画室的窗口,只那麽一抬头,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像是在那一刻被定格了,浑身的血液都被沸腾了一般,整个人愣在那里无法移动脚步。 简心的窗口站著一位黑长发的女子,她微微探出身将打开的窗子关上。 她穿著中世纪女仆的服装,高高的领口系在修长的脖子上,神情略有一些冷淡,但却无损於她的容貌,相反给她平添了几分出尘,嘉维就这麽仰著头看她,心在狂跳,从末试过的热一直刺探到他内心的深处,令他觉得难以呼吸。 这是李嘉维这短短的十七年生涯当中从末有过的感受,那麽强烈,令他觉得可以不惜一切的渴求。 那是他在秀丽的身上从没有过的激情,从看见这个末知的女子的那一瞬,嘉维恍然知道了爱情的真面目。 它就像是一只贪婪的野兽,它要得绝对不是一点点,而是你全部,从里到外,你的心,你的五感,你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因它而起伏,它是燎原的野火,把一切都燃烧殆尽才是它的真面目。 嘉维几乎呆若木鸡地看著她,那个女子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窗子就这样被关住了。 嘉维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才醒过神来。 第四章 她一定是简心那个大小姐找来的模特儿,嘉维想到这里他几乎一口气也不停顿地冲到二楼打开大门。 那女子正在低头看画册,乌黑的头发分垂腮的两帝,黑白分明,安静地像是一幅画。 她听见声响,抬起头,眉头微蹙略带一点不耐,但在她见到嘉维的那瞬间好像也愣住了。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对视著。 隔了好一会儿,嘉维才略带局促地笑道:"嗨,我是李嘉维,跟简心学姐一个社团的,也,也是美术部的……" 女子看著他却没有说话,嘉维继续道:"你,你是来给简心学姐当模特儿的吗?" 那女子看著他,隔了一会儿,略略点头。 "是麽,那你一定坐了很久了吧,你口渴麽,要不要我给你倒点茶?" 那女子轻微地摇了摇头。 "我们曾经见过吗?不知道为什麽,我好像觉得你很面熟!"嘉维觉得自己手心都似乎在出汗,双额不禁微微发红,这搭讪也太老套了,可他毕竟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这一回那个女子看了他一眼,似深吸了一口气,然後略略侧转过头。 微垂的眼帘让她的长睫毛在挺直的鼻梁处打了一道弧线的阴影,她的侧面让嘉维的心跳得更厉害,嘉维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略觉得有一点尴尬,因为无论他说什麽,那女子都不过是点头或者摇头,一直都没有开过口,明明刚才四目相对的时候,他还有一种灵魂相契似的感觉。 他身後的门又被打开了,简心拿著调色板走了进来,道:"哦,真是要命,居然会没有白色了。" 她抬头见嘉维站在那里,道:"来了!" 嘉维嗯了一声,才略有一些恋恋不舍地从模特儿的身上转移开目光,他今天变得特别没效率,差不多搬了有二个小时,也没有搬走太多的东西,倒有一多半的时间是逗留在画室里。 简心转眸看了他一眼,狐疑地道:"你一直在我身边转来转去,你不是看不上米娜看上我了吧!" "你别胡说!"嘉维连忙去看那女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因素,他明显觉得那女子线条分明的唇稍许下弯了一点。 简心看见了嘉维看前面的眼神,愣了半晌突然眨了一下眼睛道:"怎麽,看上我的模特儿了!" 嘉维顿时面红耳赤,道:"她即便是你的模特儿,也请你尊重一下她好不好?" 简心丢下笔,抱著双臂道:"我在问你有没有看上我的模特儿,你要提醒也要提醒我尊重你,这跟尊重我的模特儿有什麽关系?" "谁让你自己说话的方式又粗鲁又唐突。"嘉维低头佯装整理著画板嘀咕道。 简心哈了一声,纤长的手指拍著自己的双臂道:"你到底有没有?你是个男人,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嘉维刚刚消退的脸色又红了,微瞥了一下那个女子道:"我有没有跟你有什麽关系啊!" "如果有,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啊!"简心嘻嘻笑道。 嘉维看向那个女子,她又转过头去了,他低声道:"人家不愿意跟我说话,你别勉强她行不行,你怎麽就那麽爱做媒!" "哦,她不说话……"简心想了想叹了口气道:"那是因为她是个哑巴!" 女子开始皱眉,嘉维微微发愣。 简心继续叹息道:"说起来,她也算得上是我们家族的一个妹妹,不过她是我四堂叔的私生女,又是个哑巴,後来她妈死了,穷得连饭都没得吃,家族见她可怜,就让她在我们家当个女佣什麽的!" 嘉维心里突然就微微一疼,冷笑道:"你们家族还真是有人情味!" 简心耸了耸肩,无奈地道:"你可能不知道简氏的男人都是种马,不缺胳膊不缺腿的私生子女都一大把,更何况是个哑巴!简氏的私生子女对简氏来说跟陌生人一点区别都没有!" 嘉维回望了一眼那个女子,搬起画板一声不吭地出了画室。 他走出去之後,那个女子才正过脸,用很有磁性的男音不满地对简心道:"你简直胡说八道!" 简心则满眼放光,兴奋无比地道:"哈哈,真是太有趣了,不是嘛,简维!" 简维将自己头上的假发扯下来丢在桌面上,然後脱下身上的长裙丢过一边,赤著身子将自己的白衬衣穿好,边扣袖子边道:"我只答应你给你做模特儿,可没说过要陪你玩这麽无聊的游戏!" 简心嘻嘻地笑道:"你只要做好你的模特儿就好,我没让你做多余的事情啊!" "那你刚才编得那一通胡言乱语是什麽?" "是嘉维自己说讨厌豪门子弟,那我只好给他编一个柔弱凄苦悲惨的女子,我看他还蛮喜欢的不是嘛!" "无聊!"简维冷冷地说了一句。 简心眯了一下眼,笑道:"别忘了明天同一时间过来哦,爷爷虽然只给我留了百分之三的股票,但百分之三有的时候也是举足轻重的!" 简维淡淡地道:"二叔是你的亲爸爸,我凭什麽相信你到最後就一定会站在我这一边!" 简心举起画笔,嘻嘻笑道:"因为我是混蛋生的!" 简维拿起外套快步出了房门,再也懒得理会简氏这位艺术家大小姐。 第二天他著实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了简心的画室。 简氏历来适者生存,继承人争取每一点可利用的资源是他们的本能,简维说服了自己又去了简心的画室。 简维换好衣服之後,隔了老久都没有等来简心,他不禁皱眉举起手腕看了一下表。 门开了,他抬头,来得却是李嘉维。 "嗨!"嘉维微有一些局促地打了个招呼,才道:"简心学姐说……她今天有事,让我帮她打个几个POSE的素描稿。" 简维深吸了一口气,嘉维连忙道:"你不用动的,我可以自己移动画板。" "你随意好了!"嘉维拿起了素描笔补充了句。 他即然说得这麽大方,简维也乐得轻松了,他随手拿起旁边的画册就看了起来。 画室里只有沙沙素描笔滑过纸张的声音,简维听著嘉维换了好几次画板的方向。 即便是他低著头,简维也能感受到嘉维的凝视,带著几分灼热,他将画册丢在了桌面上,刚想起身离开。 嘉维似乎也完工了,他拿下画板,走到简维的跟前,然後道:"送给你的!" 简维的视线落在了画板上,顿时有一种震悍之感,画面上的女子像是在直视著自己,她的装束是保守的,可是她有一双露骨的眼神,像是被剥开了一角的欲望,所有充斥於内的真实都满溢了出来。 "你叫什麽名字?"嘉维略有一些小心翼翼地道:"我想把它提在画纸上!" 简维略略沈吟了一下,从嘉维的手中抽过素描笔,在画纸板上随意地写下了一个漂亮的草体:简。 "简!"嘉维略有一点兴奋,他半蹲下身体当著画板道:"送给你,简!" 简维看了一下他,拿过边上的画册,写道:"你答应简心的素描稿怎麽办?" 嘉维笑了起来茶密色肌肤上飞起灿烂的笑容,然後道:"管她!" 简维的视线从嘉维的脸上略略移开,微垂眼帘。 嘉维半抬起头来道:"怪不得我觉得你很眼熟,原来你也是简家的人,但是你……你跟他们完全不同。"他微有一些脸红地道:"但你跟自大的简维,自以为是的简心完全不同……" 简维的眼帘猛地抬起,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可惜嘉维却微垂眼帘错过了这一眼,他略有一些结巴地道:"能,能跟你交个朋友吗,简?" 画室里寂静一片,气氛变得有一点尴尬。 简维也知道简心现在的兴趣只怕并不在画布上,恐怕就是在一些恶趣味上,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决定还是离开。 "你明天还来吗?"嘉维起身又问道。 简维摇了摇头。 "这样……"嘉维一些失落,又轻声道:"那我去哪里找你,简?" 简维看向嘉维,见他眼里满是渴望,不禁有一些愣住了,沈默不语。 两人无声地凝视著,嘉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每一声响都听得那麽清楚。 最终还是简维略垂了一眼帘,隔断了对视。 "你们收工了吗?"简心穿著工装裤嘻嘻笑著推开大门道。 嘉维连忙起身,尴尬地脸红道:"你怎麽进来不敲门。" 简心比了比手势道:"好像这是我的画室!" "简说她明天不来了!"嘉维脱口道,语调里的急切让他蜜色的肌肤上的酡色更重了。 简心掉头去看简维,无视後者脸上黑压压的阴沈眨了一下眼笑道:"他明天还会来的。!" "我先走了!"嘉维明显松了一口气,低声抛下了一句,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简维道:"明天见,简。" 简心看著他走出去,才提起画板,哇哦了一声,然後长吐出一口气道:"强烈的爱情,李嘉维很有天赋。" 简维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然後道:"我明天不来了,别再跟我罗嗦,你爱帮谁,帮谁!" 简心转过头皱眉,上下打量著简维,然後嘻嘻笑道:"那我让他到简氏大宅去找你?" 简维边扣扣子边道:"拜托你正常一点。" "正常一点……那我只好告诉他,他喜欢的简,就是他讨厌的简维,李嘉维这麽恨你,说不定会告诉全校,他让你穿著女仆的衣服给他当模特儿!"简心扮了个鬼脸道。 "你到底想怎麽样?"简维立刻沈下脸,作为简氏的嫡子,他在简氏大大小小的子嗣当中素来占据著绝对居高临下的地位,霸道冷淡,但惟独对这个发起疯来不管不顾的堂妹有一点无奈。 "帮我试探一下李嘉维到底是不是同性恋!"简心连忙挽著简维的手臂撒娇道:"你知道了米娜红著眼睛天天来求我,说都是你害的,因为你,李嘉维才被人传同性恋!" 简维冷冷地道:"李嘉维是不是同性恋,她急什麽!" "还不是因为她自己喜欢李嘉维,她觉得李嘉维也是喜欢她的,但因为那件事情所以才不高兴的……"简心扮了个鬼脸道:"说起来你多多少少也要对嘉维被人传同性恋负一点责任吧?!" 简维长吐了一口气,简心见说服了他,便又重新拿起嘉维的画板上下瞄了几眼,突然道:"你想上李嘉维?" "你胡说什麽?"简维皱眉道:"我又不像他那样,男女不辩!" "说得是……你都快把我爹的情妇上遍了!"简心看著这幅画突然省悟地举起手指道:"那就是李嘉维想上你!" 简维吧嗒把手中的扣子给扯断了,简心摊手道:"没办法,艺术无法埋藏谎言!"她将画板转过来指著画面上那双眼睛道:"这里面的欲望如果不是你的,就是他的,他渴望你用这样的眼神来看他。这在心理学上就叫作心理暗示。" "堂堂的简氏小姐,你简直无聊之极!"简维拿起自己的校服走出了画室。 放学之後,陆阿伯又来找嘉维,因为林凤依然没有来,所以问嘉维还要不要做地下停车场的活。 "做!"嘉维一口应承。 他领了工具,因为现在正是放学的高峰时期,所以他拎著它们去搭承运输货梯。 走到客用电梯口的时候,他看见简维反手拎著包正站在电梯门口。 他瞥见了他,他也瞥见了他,两人互相冷冷地对视了一眼。 简维身上的校服完全敞开著,里面衬衣的纽扣居然也没有完全扣上,这跟平时衣冠楚楚的他比起来,添了几分随性的潇洒,但在嘉维看来简维大约不知道又在哪里跟谁搞了一下车震之类的活动。 "真是一头饥渴的种马!"嘉维没有好感地想,其实这麽远远地一望,简维跟简真得非常的相似,但同样相似的容貌却似似完全不同的感觉啊。 嘉维拎著工具转了一个弯,绕到了後面的运输货梯,走了进去。 从这里到地下停车场不过是二层楼,负一楼是大楼的地下室,所以运输电梯并不到停,负二楼才是停车场,嘉维直接按了个负二,拎著工具等待电梯缓缓下降。 电梯顿住了,嘉维抬头,发现电梯停在负一楼,他皱了一下眉头,又按了一下B2的按钮,但这一次电梯却纹丝不动。 电梯里的灯光闪烁了一下,嘉维本能觉得有一种寒意上升,他立即按动了呼救按钮,可是电梯对讲机里完全没有预见的反应。 嘉维捶著电梯门大声道:"有没有人,我被卡住了!" 大楼的地下室是学校射击俱乐部的用地,但却离著运输货梯比较远,离得近的是俱乐部的装备库,李嘉维只好期许沈醉於射击响声中的社团学员们能有一个耳音超强的会听到这里的响动,又或者有谁恰巧来换装备。 他听到一丝哢哒之声,嘉维停止了自己的捶门声,又是一声哢哒,他猛然抬起头,电梯头顶上有人正在掀开顶板。 嘉维只觉得整个人的毛孔都因为恐惧而张开了,他拿起旁边水桶里面的拖把狠狠地朝上捅去,大声道:"装神弄鬼的家夥,你给我滚下来!" 拖把柄一下子就撞到了顶板上,当的一声,一样东西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砸在地面上,立刻碎了一地,类似冰块一样的东西接触到空气仿佛就飘起了一阵阵寒雾。 嘉维顿时觉得四肢乏力,眼前被雾笼罩了一般,天眩地转,连站都站不稳,,他拿起水桶将这些冰块罩住。 虽然如此,催眠似的雾气依然从桶的周边不断地涌了出来。 嘉维终於觉得眼前一黑,滑倒在了电梯的地板上,他最後一个感觉是天花板似乎被人掀开了。 第五章 简维坐进了捷豹车,车子向後滑去,路过运输梯的时候,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不禁略略皱了一下眉头。 车子接著向前滑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车子停了下来。 简维打开车门向著运输货梯走去,见运输货梯停在了负一楼,有一个学生开车经过,打开车窗很殷勤地道:"学长,那是运输货梯,很脏,你还是用客用电梯吧!" 简维指著运输货梯道:"这个运输货梯怎麽一直停在负一楼!" "负一楼?"学生诧异地道:"负一楼是射击部的会所,运输货梯不在那里停!" 简维听到这句话,突然狂奔了起来,朝著安全通道的楼梯口奔去。 嘉维的手努力地挪动著,拉倒了水桶,里面有一把美术刀,这是他在第一次遇袭之後给自己准备的一件防身武器。 他握住了美术刀,他听到头顶天花板终於被人撬开,他咬著牙想到道:"来吧,你这个混蛋!" 意识时而陷入沈睡,时而又被挣扎著唤醒。 "李嘉维!"嘉维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有人凑近喊道。 嘉维勉力睁开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美术刀向前一挥。 只见眼前遥白衬衣顿时显现出一道口子,鲜血涌了出来,映入眼帘的却是简维错愣的眼神,他看见简维身後被撬开的电梯门,还有一些学生失声地涌入,顿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等嘉维睁开双眼,又看见简维坐在一边阴沈著一张脸在看裹著自己手腕上的纱布。 "嗯……"嘉维抱著头坐了起来。 简维脸拉得老长地道:"醒了!" 嘉维抱著自己的头,道:"发生什麽事了?" 简维淡淡地道:"我凑巧发现某个笨蛋搭承的电梯停在不该停的地方,所以多管闲事去把电梯门撬开,哪知他还刺了我一刀。" 嘉维还嘴道:"没有你多管闲事,说不定我就抓住那个变态了!" 简维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那我下次记住了!" 他刚走到门口,嘉维从他背後低声道:"谢谢!" 简维不屑地轻笑了一声,转头道:"对了,我没有报警!" 嘉维转过头有一点不解,简维淡淡地道:"报了警有可能就逮不住他了,我想用你把他钓出来," 嘉维突然明白了这个阔少爷想做什麽,道:"你要钓鱼,想让我来做你的饵?" "你不会怕了吧?"简维的薄唇微翘,唇角露出一个月牙似的凹陷。 不知道为什麽,嘉维就觉得简做这样的表情的时候,唇边也一定会有这样的凹陷。 "好!"嘉维想到这里就觉得全身一热,他似乎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在为眼前这个大少爷做什麽事,也绝对不会为他冒一点点险,但是他愿意为简,做任何事! 这麽干脆的回答似乎有一点出乎简维的意料之外,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嘉维,然後微垂眼帘冷冷地道:"真想不到你倒也不是个软骨头,那就这麽决定了!" 这句话对简维来说已经算得上很大的嘉许了,但对嘉维来说,别人冒险,他大少爷品凭一番,倒生似天底下的人都是他奴才似的,他以为他是谁! "其实我觉得简维,你去钓变态没准比我更管用呢!这间学校我就没找到第二个比你长得更娘的!"嘉维咬著牙冷笑道。 果然简维那张令人惊豔的的脸顿时阴沈地跟谁欠了他五百万似的,嘉维心头顿时畅快无比。 简维斜瞥了一眼嘉维,突然俯下身,坐在床边的嘉维一下子就被他压倒在了床上。 嘉维躺在被褥上,由下而上地看著简维阴沈的脸,不禁有一点发沐,学校里人人知道简大少爷漂亮多金,大概只有嘉维知道简维还有一双很猛的拳头。 "把裤子脱了看看谁比较娘?"简维薄唇微启地道,因为说得轻描淡写,嘉维都只看到他薄唇里浅浅的一轮洁白的齿缘。 "你神经病!"简维伸出手去抽嘉维的皮带,嘉维连忙回夺自己的皮带扣,一边冲口道。 简维伸手将嘉维的手压制在被褥上,轻蔑地道:"怎麽……下面的那根玩意儿太短,见不了人?" 东城的大少爷粗鲁起来丝毫不亚於西城的男孩,这把从没有融入西城的嘉维震得头晕目眩,只能拼命地挣扎,双脚乱踢道:"你他妈才太短见不了人!" 简维有条不紊地处理著嘉维的反抗,屈起右腿将嘉维的两条压在膝下,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嘉维的膝盖上,疼得嘉维额头都开始冒汗,简维漫不经心地道:"我的你欣赏过的!你的我还没看过,不如拿出来比一比!" 简维用一只手压住嘉维两只手的手腕,腾出一只手接著去解嘉维的皮带,这样他的身体就俯的更低了,垂落的发丝几乎都拂到了嘉维的脸。 嘉维本来涨红了脸拼命地挣扎,但简维身上的味道突然飘进了他的鼻端,很淡很好闻,那是简的味道。 嘉维立时觉得浑身的血液像是在往腿间涌去,当简维拉开他的裤链的时候,那根器官就这样笔直地从裤子里面冲了出来,弹在了简维的身体上。 简维跟触了电一样地连忙起身离开,脸上是又惊又怒,一双眼睛很厉地看著嘉维,然後突然将自己身上的白衬衣脱了下来甩在地上,将地上的校服捡起来直接穿在身上,才冷冷地道:"恶心!" 他说完调头甩门而去。 嘉维只觉得那一刻无地自容,他竟然当著男生的面驳起了,而且是当著自己最痛恨跟最厌恶自己的简维的面,他只恨不得能挖一条缝钻进去才好。 一想起简维鄙夷的脸色,嘉维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双份地痛恨简维跟自己。 他出了校门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好友冯德龙那里,冯德龙比他高二界正是准备联考的时候。 冯德龙忙著考试,简维这几天都没有再找嘉维打架,所以两人几日末见。 他一见嘉维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道:"嘉维你怎麽了!" 嘉维坐在椅子上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头发里,无比痛苦地道:"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一个人消失,我好想让这个人赶快消失!" "那富家仔又打你了!"冯德龙上来脱嘉维的校服。 "没!"嘉维拂开他的手道:"他凭什麽那麽自以为是,高高在上,把别人都踩在自己的脚下,不就是因为他有一个有钱的爸爸……因为这样他就可以随心所欲,诋毁践踏别人的生活!!" "喝酒去吧!"冯德龙当机立断,把嘉维拉到了顶楼的天台,他给嘉维开了一罐啤酒,然後又给自己开了一罐,然後指远处的灯火道:"嘉维,这个世上往粗里分其实只有两件事情,一件是干别人,一件是被人干,所以假如有机会干人,那就多干几个,被人干的时候,就要学会张著双腿享受乐趣。" 嘉维失笑了一声,趴在栏杆上,拿起易拉罐道:"又来了!我没你洒脱,做不到随时随地都能脱裤子,还能享受到乐趣。" "这不是洒脱跟矜持的事情,嘉维!"冯德龙用易拉罐碰了一下嘉维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机会体会到那种冲动,那种饥渴……"他看著嘉维拿著易拉罐的修长的手指道:"就好像有一头野兽潜伏在自己的身体里,只要看见这个人的身影,闻到他的味道,就感觉自己像是要化身成一头野兽,扑过去,把他的衬衣撕开,扯开他的皮带,裤子,内裤,狠狠地向他冲刺,干他……" 嘉维听著冯德龙的语调,只觉得内心深处像是一只毛毛虫在爬过,以至於心痒,从那一点慢慢开始蔓延开去,简的身影又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将她按在墙壁上,掀起她下面的裙子。 嘉维不由自主咽了一下唾沫,又开始觉得全身发热,他连忙甩了一下头,却难以制止自己的幻想。 "你就会发现,你根本不需要计较什麽地方,沙发,厕所,办公桌……"冯德龙抬起眼帘,看著嘉维道:"随时随地都可以……嘉维……" 冯德龙连叫了几声,嘉维像是都没有听见,然後他像是猛然惊醒了一样,慌乱地饮了一口酒,道:"什麽事?" 冯德龙看了嘉维半天,才道:"你找到……这个人了?" 嘉维的脸有一点红,他咳嗽了一下,道:"是只要闻到她的味道,想起她的样子,就有一种……" "扑倒他,把他下面的裤子拉下来1冯德龙补充道。 "差不多!"嘉维连忙喝了几口酒道。 "谁?!" 嘉维有一点不太好意思地道:"是我一个学姐的模特儿,她是个哑巴,但是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有的时候她就算是一句话也不说,我觉得都好像已经完全了解了她一样。" "女……模特?" "是的。"嘉维笑了起来,道:"当然1 然後嘉维连描带比地把他遇见简的过程描述了一遍,然後半闭眼睛道:"你永远也没法想像她有多美,就是一尊完整无缺的维纳斯。" 冯德龙看了嘉维半天,才沙哑地道:"恭喜你,嘉维。" 嘉维转过了头,疑惑地道:"什麽?" 冯德龙将头抵在了他的肩头,哽咽地道:"我一直以为你很少在浪凤面前驳起是因为你其实是个Gay,现在我知道错了,你是个百分百的异性恋,而且是当中最无聊的精神Sex者……" 嘉维笑道:"我当然是异性恋,你想什麽呢,什麽是精神Sex?" 冯德龙摇著头长吐了一口气,痛苦地道:"就是那种不脱裤子而高潮的人,像我们这种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把自己上床的对象想像成断了两条胳膊的维纳斯的,她就算有两条胳膊也不行。" 嘉维一把拍开冯德龙,笑道:"你脑子里有没有装别的,你想像成什麽!" "豹子,优雅,凶猛,但趴在那里等著我来干它,皮毛磨蹭著我的大腿,我夹著它的挺翘温热的臀部……"冯德龙半闭著眼睛,然後缓缓地睁开眼睛,道:"嘉维……" 嘉维嗯了一声,道:"什麽?" 冯德龙突然把嘉维整个人翻转顶在栏杆上,道:"知道怎麽干那个模特儿吗?" "你都胡说什麽呀!"嘉维依在栏杆上面红耳赤地道。 "光想可是没有用的……"冯德龙慎重地道:"她即然是模特儿,那很快就会离开学校,她离开了,你还能拿她怎麽样?她也许很快就会把你忘了,你指望她能记住你在她的面前面红耳赤的傻瓜样子?" 嘉维微微低头,有一些黯然。 "你将他抵在墙壁上,然後侧过头慢慢地,慢慢地但不能犹豫,就算是他赏你一耳光,也不能犹豫……"冯德龙慢慢俯下头,他的嘴唇在离著嘉维嘴唇很近的地方停住了,道:"先深吸一口气,然後盖住他的唇亲吻,用你的舌尖翘开他的唇,跟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就算他挣扎也不要放弃,因为他很快就软了,快感跟缺氧,让他头晕目眩。" 冯德龙看著嘉维微微张开的唇,唇里面呼气声都打在了他的脸上,他接著道:"然後你就抱起他,放倒在某块画板的後面,有什麽遮挡,这让他会有一种错误的安全感,然後……"他伸出手指一粒粒解开嘉维白色的衬衣扣子,将它敞开,看著茶蜜色肌肤上的朱红的突起,顿了顿,才用干涩的语调道:"在他的这里用你的舌尖在这里打著圈,一点一点,一圈一圈,你能感受到他的颤抖跟呻吟,他整个人都瘫软在了你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完全被拆开的礼包……"冯德龙沈默了一下,才竖起身体,离开嘉维一段距离道:"这个时候你就可以脱掉他的内裤为所欲为了!" 嘉维整晚仿佛都能听见冯德龙教唆他侵犯简的声音,就算用棉被遮住自己的耳朵也不行,只要一合眼他仿佛就能看自己在画板後面光裸著身体压著简冲撞,起身冲了两次冷水澡,才好不容易睡著。 结果还是梦遗了,还是两次,最後一次在梦里的高潮之後,他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发现身体底下的简不知道什麽时候变成了简维,惊恐的他猛然就从梦里醒来。 嘉维长出了一口气,听见楼下的砌牌声不断,沈小姐看上去精神不错,打了整宵的麻将。 她听见嘉维下楼,只跟儿子说了一声:"路上小心。" 嘉维嗯了一声便背起书包出门,他一刻也不愿意在这屋里多呆,烟雾缭绕的客厅又闷又呛人,还有沈小姐那些牌搭子上下审视他犹如估价一般的眼神。 他刚走出大门,就从门里面飘出来议论声。 "沈小姐,你怎麽不让你儿子去找他的爸爸?!" 沈小姐含糊地道:"当初也是给了钱的!" "他就那麽一笔钱打发你们母子了?那也太便宜他了,再说了你家嘉维怎麽说也是他亲生的,将来遗产也是有份的!这法律是有明文的。" "沈小姐,说到底他们也是父子,你就算不打算再问他要钱了,你也要为你家嘉维想一想,是不是?" 沈小姐有一些沈默了,显然有一点犹豫。 门外的李嘉维微微低了一下头,背起书包接著朝前走去。 他下了楼便看见冯德龙从旁边窜了出来,他一见嘉维从楼上下来,便连忙把手中的鸳鸯奶茶递了上去,道:"嘉维,昨天……" "不要再说了,啊!你的脑子里怎麽全部都是色情,有没有别的!"嘉维前头说得义正言辞,说到後面双颊却有一点泛红。 "是,是。"冯德龙跟在嘉维的身边道:"我也觉得吧,那个富家仔本来跟你不对,他家的女佣人你最好也离得远一点!" 嘉维的脸色一变,道:"她是他的堂妹,不是佣人!" "堂妹也好,佣人也好!"冯德龙苦口婆心地道:"你在学校里面跟一个……哑巴私生女搞在一起,如果那富家仔家里硬说你是强奸,你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嘉维本来喝著奶茶,听到这里脚就顿住了,沈著脸道:"私生女怎麽了?哑巴怎麽了?" 冯德龙苦笑道:"嘉维,你连高中都没有毕业,你要是真跟那个女的搞上了,你能对人家负责任麽,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能养得活那个小哑巴吗?" 嘉维脚步顿住了,然後将自己手中的奶茶杯往垃圾桶里一扔,冷硬地道:"能不能养活她,用不著你操心!" 他背著包低头朝前走,冯德龙一直跟在屁股後面絮絮叨叨。 嘉维正忍无可忍的时候,突然没有了冯德龙的声音,他转头一瞧,见冯德龙正被几个男孩堵在了巷口,点头哈腰地说好话,嘉维扫了一下四周,拿起墙根垃圾桶里一根木棍,走过几下挥舞说把那几个男孩子给打跑了。 那些男孩子远远地气急败坏地道:"李嘉维,你走著瞧!" 嘉维一棍子敲在墙上,嚷道:"别走著瞧,你们现在就放马过来!" 冯德龙吓得连忙上前抱住嘉维的胳膊道:"别,别,嘉维,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还要在这里住呢!" "走?"嘉维看向冯德龙。 "我已经打算回内地上大学……" "回去?"嘉维吃了一惊。 "学校多,学费生活费又便宜……" "那你爸妈留下来的跌打馆呢?" 冯德龙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嗫喃地道:"我叔婶都当家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没有他们,这跌打馆也早没了不是!" "所以他们就让你净身出户了?"嘉维吼道:"你也就这麽让人撵出来了?" 冯德龙笑了笑,平凡无奇的脸上透著些许尴尬道:"反正到最後都一样,又何必撕破脸皮!" 嘉维睁大了眼睛怒视著搓著双手的冯德龙,原本他的身材挺高大结实,因为下意识地半佝偻著腰,一脸讨好的笑容,卑微又卑贱的样子。 嘉维的眼睛里泛著血丝,沈声地道:"冯德龙,像你这样活著,我办不到!"他说完将手中的棍子狠狠地一抛,掉头就跑出了巷子。 嘉维出了地铁口,沈默地背著书包朝著学校的大门口走去,秀丽很久都没有跟他一起上学了,像他这种绯闻主角,秀丽躲远一点,嘉维也能谅解,甚至隐隐地他为此而觉得轻松,简的存在像似盖过了一切。 他一路走过来,碰上不少学生,尽管那些窃窃私语声他听不清楚,但他也能从那些指指点点的动作当中辨别出来绝对不是什麽好话。 嘉维快走到学校的时候,路上一辆银色的捷豹快速地从他身边擦过。 车身离得太近,以至於擦到了嘉维的身体,汽车的冲力带得他向前踉跄了几步,连手上的书包都掉在了地上。 等他站稳了脚跟,就听到路边的人行道上响起了不小的惊呼声,这一次他倒是听得清清楚楚,那是一片仰慕豔羡的声音。 简维,简维,怒火就这样朝著嘉维的大脑涌来。 简维停下了车子,从车里走了出来,略微踌躇了一下,才道:"你……没事吧?" 嘉维觉得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制止住自己不朝著简维那张漂亮脸蛋一拳,他微微咬著下唇,简维弯下腰捡起了他的书包,递给他,轻咳了一声道:"刚才我开车不小心……抱歉了!" 嘉维一把夺过他手上的书包跟他擦肩而过,简维掉转过头来在他的身後道:"都跟你说抱歉了,你不会这麽小气的吧?!" "我小气?!"嘉维失笑地转过头来。 "路上这麽挤,被车子蹭一下也再所难免,事主已经说抱歉了,你是不是也该有礼貌地说一声没关系!" 嘉维向前走了两步,朝著简维举起中指道:"简维,我能不能干了你再跟你说抱歉,然後你跟我说没关系?!" 围观的学生顿时一片哗啦,简维的双唇抿得很紧,挺淡地道:"你还在为我昨天的话而生气?" 嘉维顿时想起了简维拉开自己裤链的时候,自己从里面弹出来的器官,那尴尬又羞耻的一幕,他血红著眼道:"从现在开始,简维,我的事情跟你都无关!" 他说完背起书包,推开围观的人,刚巧碰上刘恺威,他带著一群人沈著脸道:"李嘉维,你在学校门口胡说八道,骚扰学长,跟我们去校务处!" "滚开!"嘉维冷冷地道:"你凭什麽让我跟你去校务处?" "今天学生会是我我执勤!"刘恺威指了指袖标傲慢地道。 嘉维冷笑,道:"学生会还真是狗呆的地方,把你的大门看看好,别跑出自己的地盘乱吠!" 他一开口。轮值的学生会会员都怒了,刘恺威更是怒不可扼地道:"李嘉维,你敢骂我们?" "我骂狗!" "你骂我们?" 嘉维背著书包长叹了一声,无奈地道:"我都说了骂狗。" 围观的学生反应过来的都大笑了起来,眼见著李嘉维被一群气势汹汹的学生会会员们围在当中,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配上黑色的短发,茶蜜色的光滑的肌肤,挺拔的身材,修长的双腿,很多女孩子都不禁想,李嘉维还是……很吸引人的。 "都围在这里做什麽?"陆伯弈分开围观的人沈著脸道。 "会长……"刘恺威咬牙道:"李嘉维污辱学生会!他骂我们是狗!" "我说自己骂狗,他非要出来说我骂得是他!"嘉维慢条斯理地道:"学生会长,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在挑自己下属的时候给他们测一下智商!" 陆伯弈长吸了一口气,看著嘉维道:"如果你再这样挑衅生事,就请离开这所学校!" 嘉维轻笑了一声,向前走去,他转过头道:"要不要离开这所学校,陆会长……你说了不算!"他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憎恨地看著他的刘恺威,轻笑了一声跟陆伯弈擦身而过。 等人群都散了,陆伯弈才跟外面还靠在车上的简维,道:"谢谢学长打电话通知我,要不然等我知道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打成什麽样了!" "不客气,维护校纪人人有责!"简维挥了一下手,他的掌心里还扣著移动电话。 陆伯弈沈吟了一下,才道:"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向学长查询!" 简维的手本来已经搭在车门上,听见这句话转过头道:"什麽事?" "嗯……我听射击部的学员说,李嘉维被人迷晕在运输货梯里面,当时在场的就有学长你!" 简维回忆了一下,才冷淡地道:"有这件事吗?" 陆伯弈看著简维的脸,隔了一会儿才道:"学长,李嘉维也许在私生活上面有一些不够检点,我也很能理解学长嫉恶如仇的心情,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学生。我希望学长能够适可而止……" 简维皱了一下眉头,陆伯弈才道:"我会向教务主任递交李嘉维是否还适合在我们学校读书的报告,但在这之前,我希望学长能够尽量不要再找李嘉维的麻烦!谢谢!" 陆伯弈说完便转身走了,简维看著他的背影,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车顶。 嘉维一个上午都像是心中窝著一团火,下了课就往简心的画室跑去。 当他看到简优雅地坐在画室的一角翻看画册,剧烈的心跳又回来了,心头那股莫名的怒火变成了其它的东西。 "简。"嘉维走到她的面前,慢慢地蹲下身体。 简的视线从画册上微微抬起头,与他对视。 嘉维只看见简的漆黑的眉头微蹙著,像是在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但还没等简有结论。 "简……"嘉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突然迎了上去,用一种很快速的方式吻上了简维的唇。 那麽一瞬,简维整个人都僵住了,嘉维却忘情地吻著他,他的舌尖甚至闯进了简维的牙关,跟他的唇绞在了一起。 简的柔软而微温的嘴唇让嘉维整个人的血液似都在沸腾,他努力吮吸著对方的气息,手颤抖地拉起了简的女仆长裙,可就在他指间接触到长裙里面,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不是简细腻的肌肤,而是西裤的面料。 嘉维已经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他的指间向上想要找到了个可以脱去这条长裤的方式,他的手腕突然被人擒住了。 这只手有一点凉,但却异常的有力,有力的让嘉维都没法反抗,让嘉维发热的大脑骤然一凉。 嘉维看著简略带一点恼意的眼神,那份狂热又消退了几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冒犯你!"嘉维低声道,他略略低头又突然抬起头来艰决地道:"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简。" 简维低下了头,深吸了一口气,在画册上写了两个字:抱歉,然後他就起身离开。 "简!"嘉维突然大声叫住了他,然後才低声道:"你是担心我给不了你安定的生活吗?" 简维略微低了一下头,嘉维道:"假如我能弄到一套房子,跟一笔钱……你再考虑一下好吗?" 简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画室,走到隔壁的房间关上门他才长出了一口气,略微低头看了一眼双腿间的直起,恼努地自己身上的长裙狠狠地扯了下来丢在地上。 被绑缚著的李嘉维,茶蜜色的肌肤,半裸露的臀部,这些画面又开始不停地在自己的眼前晃动,如果再犹豫那麽一秒,他是不会跟李嘉维做爱,想到这里简维只觉得背脊上冒出一丝冷汗。 他活了十八年,一直都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从末想过自己会对男人起欲望,光想像这一点就令他有一种愤怒,可是这种愤怒却无法令他的欲望消退,相反简维觉得自己的腿部肿得发痛,欲望简直就是咆哮而来。 "该死的李嘉维!"简维一拳击在墙壁上,他喘著气,从窗户里看著李嘉维微低著头从美术部大楼走了出去。 简维拿起自己的衬衣穿上,可是自己裤腿间让自己的档部拱起了一个大包,他用手摸自己的裤袋,却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不在身上,这个时候他要找一个人,一个女人就好。 楼道口又响起了脚步声,简维闭了一下眼睛,不要是李嘉维,该死,不要是李嘉维。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闭著的眼睛猛然睁开,手指不受控制一般,猛然打开门。 门外站著的是一个女生,说不上多漂亮,至少不会令人过目不忘,她是秀丽。 她看见门口突然出现的简维,全然愣住了,简维冷冷干涩地道:"你找谁?" 秀丽手里抓著饭盒子,她知道最近嘉维都在给简心当助手,她是一个精明的女孩子,自然不会把嘉维身上的火引到自己的身上,但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投资,所以想偷偷地给嘉维把饭送来。 这样李嘉维不会为了她的畏缩而疏远,而相反会对她的雪中送炭而欲加对她感激。 她当然是喜欢李嘉维的,但秀丽也知道父母花了大价钱把她送进这所学校,是让她来收获的。 所以当她看到简维面色异常地出现在大门口的那一刻,她本能地意识到这是一次收获的机会。 "我……我是,我是来找学长你的……"秀丽脸色红润地道:"我,我一直喜欢,喜欢学长你……" "想要做爱吗?"简维生硬地打断了她,而是直截了当地道。 秀丽震惊地看著简维,有一点反应不过来。 简维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要找一个……一个女人做爱,仅仅是做爱,当然你会得到一定的补偿!但仅仅是物质。" 他看著秀丽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於是烦燥地道:"算了,你走吧!" 他就在关上门的那瞬那,门突然被秀丽抵住了,她颤声地道:"我,我愿意为学长做一切事情……" "你要考虑清楚,我不是在找女朋友,我只是在找一个人上床,你不愿意,我也能找得到其它人!" 秀丽慢慢地把门从背後关上,然後沙哑但坚定地道:"我考虑清楚了……" 她刚说完这一句话,简维就将她按倒在了门上,秀丽能听到从简维终於不再压抑的呼吸声,包容著急促跟饥渴,燥热的呼吸声打在她的脖子上,都让她无法动弹。 上衣裙子,然後是内裤跟胸罩,一件件很快就掉落在了地上,秀丽光裸著贴著大门,颤抖但坚定地进行著自己的一场豪赌,听任简维吻著自己的脖子然後一路往下。 秀丽只觉得自己的胸部在简维的指间滑动,如果不是简维将自己抵在门上,她整个人就要瘫软在地上。 简维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比起嘉维如同大男孩一般的生涩,简维更具有男人的魅力,散乱的头发,凌乱的衣著,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情欲令他看上去很性感。 秀丽整个人都被这种性感激活了一般,简维的每一下抚摸都让她感觉到颤栗,羞耻跟矜持都抛诸了脑後,简维每一个动作都能令她快感备增却又饥渴备致,大声的呻吟如同一张张邀请书在催促著简维进一步的动作。 两人一触即发的情欲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给打断了,铃声是从秀丽的那堆衣服里面发出来的。 "别管他……简维。"秀丽颤声道,她的指间下面是简维半开著衬衣下面的肌肤。 结实光滑富有弹性,秀丽觉得一扇大门在向她打开,从末感受过的极致的快感代表著极致的饥渴。 秀丽磨蹭著插进她腿间简维的一条腿,简维的西裤还没有脱,布料跟光滑的肌肤在一起磨蹭让秀丽不由自主呻吟的带有一点呜咽。 "还是接吧!"简维深吸了一口气道:"它一直在响。" 秀丽只好匆忙弯腰捡起手机,却发现手机表面写著嘉维两个字,她慌乱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简维,才接通了小声道:"喂!" 嘉维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道:"秀丽,我今天中午不在画室,你不要去给我送吃的了。" 秀丽连忙道:"我,我知道了!" 嘉维顿了顿,然後道:"秀丽,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你看你什麽时候有空。" 秀丽低声道:"我最近都没有什麽空,我现在正忙,以後再说好吗。" 嘉维嗯了一声,道:"那好……等你有空了再给我打电话!" 秀丽连忙把电话挂了,转身见简维正在扣扣子,她结结巴巴地道:"学,你……" 简维整理了一下衬衣,然後弯腰从地上将衣服捡起,道:"还是……算了,你穿好衣服,回去吧!" 秀丽木讷地接过手里的衣服,简维拉开大门走了出去,隔了一会儿,他又拉开大门,秀丽不禁眼前一亮,简维指了指她手中的手机道:"借你的电话一用,好吗?" 秀丽将手机递给他,简维拔了一个号码,简单地道:"你过来了一下。"然後便将手机合上,递给秀丽的同时很淡地道:"你认识李嘉维?" 秀丽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们是普通朋友。" 简维淡淡地道:"那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他,也别告诉任何人……好吗?" 秀丽咽了一下唾沫,低哑地道:"好的。" 简维这一次拉开大门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迅速离开了大门。 秀丽光著身子抱著自己的衣服,空旷的画室里似乎还能听见自己刚才的呻吟之声,完全忘了的羞耻感现在加倍返还了回来,秀丽咬著嘴唇,握著手机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都泛起了白色。 "简维……"她默默咬著唇念道。 第六章 简维手插在裤袋里向著校门口走去,一直走到门口拉开一辆黑色的桥车。 "少爷!"里面一位黑衣的男子将一个公文袋递给了他道:"这是调查的资料!" 简维熟练地拆开公文袋,将里面的文件抽出来,翻了翻不耐烦地道:"我现在是让你去查这所学校里的变态,不是让你查李嘉维。" "少爷!"车里的人无奈地道:"威斯敏特中学有一千多名学生,每个都查需要很多的时间,我们现在能做到的也就是先调查一下李嘉维的身边。" 他的眼光扫到了一张照片,正是刚才差点跟他擦枪走火的阮秀丽,不禁皱起了眉头。 中年人见简维在看这张照片便道:"这个女生叫阮秀丽,是李嘉维在学校里关系最密切的一个女生,如果李嘉维不是同性恋,她倒像是他的女朋友。" 简维深吸了一口气,接著翻看,突然他的手指停顿在一张照片上,那是李嘉维搂著一个眼镜男生的脖子,笑得一脸春光灿烂。 "这个男的是谁?" "哦,这个人叫冯德龙,是西城高中的高三生,好像是李嘉维的恋人,两人关系十分要好。李嘉维还常常为了他跟西城高中的人打架!"黑衣男子笑道:"他们虽然是基佬,但比正常人好像要忠情多了!" 简维将公文袋甩到一边,从薄唇里吐出两个字:"恶心!" 黑衣男子拿起资料道:"少爷,这种变态的行为很快就会再次升级,我看给校董打个招呼,让李嘉维换所学校,这件事情您就不要再管了。" 简维没有说话,掉转过头,刚巧嘉维拎著书包从他的车窗前经过,简维的目光盯著他的背影冷冷地道:"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他说完就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向前走了几步喊道:"李嘉维!" 嘉维转过头扫了一眼简维,长出了一口气,接著走他的路,简维沈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李嘉维,如果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简!" 嘉维的猛地回过头来,怒视著简维。 简维冷冷地道:"听明白了麽?" 李嘉维冲过来将简维顶在墙壁上,咬著牙道:"你敢为难简,我绝饶不了你。" 简维反手将嘉维卡著自己的脖子的手拧了过来,将嘉维反压在墙壁上道:"这里我说了算,你能不能见到他,告诉你李嘉维,那要我看心情!" 他们贴得太近,几乎是整个身体贴在一起,两人喘著气都恶狠狠地盯著对方,简维突然丢开了李嘉维,用一种嫌恶的口吻道:"抓到那个变态,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彼此!"李嘉维几乎是咬著牙道。 "在没抓到那个变态之前,你跟我一起上下学!"简维冷冷地道,他说完掉头就走了。 李嘉维握著书包许久,才不得不跟上简维的步伐。 简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李嘉维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刚要坐进去,简维冷冷地道:"等等!"他丢过来了方手帕道:"垫好,别弄脏了我的车子!" 这到底是什麽人啊,嘉维咬著牙在心里嚷道,他将手帕拿起来反手扔给简维,然後掏出一包面纸道:"收回你的手帕,我还怕它弄脏了我的裤子!" 嘉维刚一坐好,简维就发动车子飙了出去,以至於还没坐稳的嘉维脑袋狠狠撞到了前车板上。 他狼狈地撑住扶手坐好,只见旁边的简维气定神闲,姿势潇洒地开著车子从校门口穿了出去,嘉维在心中默念了几十遍大人不计小人过,车子已经在他家的门口停住了。 "下去!"简维冷淡地道。 嘉维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刚关上车门,车窗就打开了,简维连头也不转地道:"明天七点,准时一点,别告诉我你低能到连准时候车都不会!" 他说完就开车走了,跑车的起步速度嘉维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空留下嘉维对著他的车尾灯咬牙切齿。 为什麽都姓简,一个就像天使,而另一个却像个恶魔,嘉维不由自主又想起了简,自己跟简维一天当中照几次面都感觉痛苦,而像简那样,连声反驳都做不到,又怎麽能在这群恶魔里面生存。 嘉维想起来就会觉得心疼,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走上楼去。 他打开大门,很意外沈小姐居然不在家,看起来沈小姐今天大约是赢了不少,心情很好,出门Shopping去了,希望她能记得买洗浴用品,家里断货都快一个月了,一直都在使用洗衣皂。 嘉维将窗子打开透了透满屋子的烟味,拎起书包刚想上楼,可他的脚步却突然停住了。 沈小姐的卧室在楼下,嘉维是住在上面的阁楼里,楼梯口刚巧对著沈小姐卧室的门。 嘉维走到了她卧室门口,握了一下自己的手中书包,还是打开了沈小姐的门,里面有一套漂亮的家具,都是刚搬到这里来沈小姐手里宽裕的时候添置的。 嘉维打开大橱,拉开里面的抽屉,将里面的像册抽了出来,一张张翻过去,除了他的照片就是沈小姐的,没有找到一张有关於自己父亲的照片。 嘉维关掉抽屉,又去翻找沈小姐的床头柜,里面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在李嘉维快绝望的时候,他突然找到了一张信用卡,这是一张可以无限透支的附属卡,当然现在不能使用了,可显然这是沈小姐最美好的记忆,所以她保存了它。 嘉维拿起这张卡关掉抽屉就出了门。 他在银行的柜台前等了好久,才等来银行柜台小姐,她将这张卡递给嘉维道:"先生,您这张卡片已经过过期很久了,我想失主应该不会想在意丢失了吧!我们不方便把客人的资料给你……" 嘉维的脸色有一点白,然後咬了一下唇道:"小姐,其实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信息,能不能帮一下忙。" 银行柜台小姐看了一眼嘉维,颇为为难地道:"不好意思……真得不行,我已经替你问过经理了!" 嘉维低声道:"麻烦了……"他推开椅子转身离去。 他刚走了几步,柜台小姐突然在他的後面道:"先生……" 嘉维转过头来,然後见她指了指门口的杂志栏小声道:"您看不看……财富杂志?" 嘉维的眼前顿时一亮,他快步向著杂志栏走去,拿起一本财富杂志便快速翻阅了起来,最後他的手指停在了封页上。 封面上那个英俊的中年男人抱著双臂,满面自信地凝视著他,嘉维只觉得视线一片模糊。 "嘉维,嘉维,快过来!"沈小姐搂著他站在一辆车子的车门口道:"快叫爸爸!" 嘉维抬起头,看著车里面这个气势不凡的男人,觉得他有一点遥不可及。 "快叫啊!"沈小姐急著摇晃著嘉维。 "算了!"那个男人挥了一下手,看著手表道:"我还有一些其它的事情……"车门拉上了,车子很快就离开了嘉维的视线。 直到今天李嘉维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秋氏的总裁秋承天。 号称百亿资产的顶级富豪秋氏,一个不亚於简氏的财阀。 嘉维咽了一下唾沫,他说不清楚心里是什麽样的感受,五味杂陈里有那麽一点点的兴奋,只要秋承天对他有那麽一点点,不要太多,只要一点点的父子之情,他的命运就可以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与简的命运。 而嘉维想要的并不多。 他握著那本杂志简直都不知道是怎麽回的家,那张封面被他揉烂了又抹平,抹平了又揉成团,最後将它塞到了抽屉里。 早上他还在睡梦中就听到街道上的喇叭声,他猛然惊醒连滚带爬跑到窗口,见简维那辆银色的捷豹已经停在下面了。 "天!"嘉维一晚上翻来覆去都把简维早上会来这件事情给忘了,他连忙披上衣服,匆忙地跑到大街上,搭著简维的车窗没好气地道:"简大少爷,你要是不耐烦可以先走,别在这里扰民!" 简维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狠狠地按了几下喇叭。 嘉维只好投降,道:"好,好,给我五分锺,五分锺就好!" 简维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嘉维领会了他的意思,又跑回了房间,匆忙洗濑完毕拎著包上了简维的车子。 嘉维在车里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喘才道:"简大少爷,现在才七点,你想做什麽,找我晨跑麽?" 简维的车子猛然一刹车停在了路口那家茶餐厅,然後冷冷地道:"下车!" 嘉维只好跟著他下车,推开这间跟这位大少爷不幸结上孽缘的地方。 "哟,嘉维啊!"大肚的老板远远的跟自己熟客打招呼,笑道:"怎麽今天没跟德龙一起来?" 嘉维看著眼前拿著纸巾擦筷子的简维含糊地道:"嗯,撞上了其它人!" "这位第一次来我们茶餐厅吧!想吃点什麽?" "四份虾饺,二杯鸳鸯奶茶!"简维冷淡地道。 "你有眼光,我们这里的虾饺可是远近闻名啊!"大肚老板转头喊道:"四份虾饺,二杯鸳鸯奶茶!" 热气腾腾的虾饺很快就端上来了,简维沈著脸问:"这能吃麽?" "反正吃不死你少爷!"嘉维回答。 "你吃来看看!"简维冷冷地道。 嘉维嗯了一声,简维接著道:"看看会不会死!" 嘉维停顿了一会儿,才扬了扬眉道:"简维,你是想请我吃早点吧!" "我只不过怀疑西城有没有人能吃的东西!"简维冷淡地道。 嘉维轻笑了一声,将东西一分为二,拿起筷子吃起自己的那一份。 简维却没有动,继续擦著他的筷子问:"德龙是谁!" "我朋友!"嘉维简单回答。 "什麽朋友,跟你什麽关系?" 嘉维抬起头来道:"关你什麽事?" 简维沈著一张俊美的脸道:"怎麽不关我的事,现在我正在查变态,当然要问你,谁知道这个变态是不是你平时就认识的。" 嘉维长出了一口气,道:"不关德龙的事,再说了他又不是我们学校的!" "谁知道他会不会潜入我们的学校?!" "简维,请别随便污辱别人的朋友!"嘉维起身拎起书包道:"你慢用,我饱了!" 他刚走几步,简维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冷笑道:"怎麽你这个朋友连怀疑一下也不可以吗?这麽维护他,真得是基友关系?" 嘉维弯下腰仔细看著简维的脸道:"简维,像你这种人怎麽会懂朋友两个字,因为在你的眼里谁都有价钱,谁都可以用买的,所以谁都不需要珍惜,自然谁都用不著维护,因为谁都不重要!"说完他甩脱简维的手就出门去了。 难得简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没有再吭声,当然那张俊美的脸就好像谁欠了他五百万似的,嘉维坐在车上自然不会主动开口。 事实上接下来的几天,简维都很沈默。 其实嘉维觉得简维这个人虽然言行很讨人厌,傲慢偏见,但隐隐的在心里开始觉得简维的人倒也不算坏,不管他是不是觉得那个变态挑战到了他的尊严,也不提他其实三番二次救过他,像这样为了他的安全每天接送,其实简维完全没有这个义务。 也许那天自己的言行也有过份的地方,嘉维开始有一点内疚。 "我知道这里还有一家粥做得不错!"这一天嘉维坐到了车上开口道:"请你喝粥,怎麽样!" 简维的眼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嘉维连忙挑眉道:"我自己想去喝粥,顺便请你,去不去随你!" "哪?"简维掉过头隔了一会儿才冷冷地道。 嘉维暗笑了一声,道:"就前面停车啦。" 小粥铺的地面上素来脏兮兮的,某些角落里还有翻撒的稀粥,简维抬起手指松了松系扣整齐的领子,犹豫了一会儿才勉强坐在嘉维对面。 嘉维看见简维一付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的窘态,不禁轻笑了一声,道:"少爷,放轻松一点,你太在意外表是不会享受到内在的。" 简维深吸了一口气,难得没有开口反驳。 嘉维抬手道:"海鲜粥中份,谢谢。"然後掉过头来笑道:"这里的海鲜粥最捧了!" 简维擦著勺子没吭声,海鲜粥砂锅端上来,嘉维给他盛了一小碗,简维拿起勺子慢吞吞地吃著。 嘉维看了他一眼,然後道:"简……在家里还好麽?" 简维扫了他一眼,道:"你有什麽事?" 嘉维用勺子划著碗里的粥道:"能给她带个信吗?" "这就是你请我喝粥的目的?"简维冷冷地道。 "不愿意就算了!不勉强!"嘉维没好气地道:"我也可以找简心师姐帮忙!" 简维的头微侧,眼帘斜斜上抬,一排很长的睫毛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给了嘉维一个讥诮的眼神。 嘉维不得不承认尽管简维如此的傲慢,但他的容貌真是有一种无懈可击的漂亮,尤其是那麽酷似简,他竟然发现自己在心跳,他稳了稳心神,才干巴巴地道:"你笑什麽?" "我笑是因为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简维慢条斯理地道:"那就是我要简生她就生,我要她死她就死,简的死活只有我说了算!" 嘉维的脸不禁涨得通红,但却对眼前这个傲慢可恶到极致的简维莫可奈何。 "你对我有意见就冲我来,别为难女人!"嘉维咬牙道。 简维将勺子丢在碗里,转过头来扬眉道:"求我!" "你什麽意思?!" "求、我!"简维薄唇微微上翘地道:"字面上的意思!" 嘉维强忍著想要一拳把眼前这张俊美的脸扁翻的冲动,都把自己的牙根咬疼了才挤出两个字:"求你!" 简维却意外地没有嘲笑他,而是面无表情地跟嘉维对视著,浅棕色的眸子如同一双质透的琥珀,散发著蛊惑似的琉璃色泽,隔了半晌他才无所谓地嗯了一声,掉头去喝他的粥。 嘉维微闭了一下眼睛,叹了口气,这个少爷的性格如果有他的容貌的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这麽美好,就不会这麽惹人厌了。 简维虽然没有添,但到底把碗里的海鲜粥都喝完了,嘉维结完了帐,两人一前一後出了粥铺。 "李嘉维!" 他们俩刚出门就听到有人厉声喝道,嘉维一掉头见是那几个西城高中的男生,便懒洋洋地道:"叫你爸干嘛?!" 带头的西城男生晃著一头黄发,冷笑了一声道:"李嘉维,死到临头你的嘴巴还是这麽屌!"他说著从背後拿出一柄东西,抽掉外面的包装纸居然是一柄西瓜刀。 嘉维的脸色不禁一变,道:"艾迪,你疯了!" 艾迪敲著手中的刀柄,得意洋洋地道:"怎麽,怕了?拿出你平时照著冯德龙那股嚣张的劲来啊!你不是叫我来嘛,我来啦,如不如你愿!" 嘉维一掉头,却看见巷子後面又走出来几个男生。 艾迪指著李嘉维喝道:"李嘉维,今天我们就新帐老帐一起算!" 李嘉维看著他们手中的刀具,拎住书包的手不禁握紧了,道:"艾迪,把事情弄大了对你也没好处吧?" "我这个人向来喜欢讲道理,可你李嘉维不上道啊。"艾迪冷笑道:"给你脸不要脸!" "那你想怎麽样?"简维突然冷冷地插了一句嘴。 他本来站著靠墙壁,又站在嘉维的身後,艾迪倒也没有注意到他,现在简维这麽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离得近的一个男生怪笑了一声道:"哟,又是东城高中的一位富家少爷啊!" "不关他的事!"嘉维出口道:"艾迪,有什麽事你冲我来!" 艾迪拍著刀具,龇牙咧嘴地道:"富家少爷嘛,成……也别说我艾迪不讲道理,拿一万块钱出来滚!" "一万块啊……不多啊!"简维悠然地道:"我家的狗食一个月也不止一万块!" 艾迪勃然变色地道:"妈的,你也皮痒,欠扁是不是?" "别说了!快走!"嘉维低声道。 简维不以为意地扬声道:"可我家的狗位已经满了,我也没有打算要养新狗!" 他的话才说完,艾迪便怒喝道:"扁他!" 巷子两头的男生一拥而上,嘉维已经顾不上简维,拎起书包就朝著艾迪砸去,艾迪的眼睛被打中,他一个脚步踉跄,手中的砍刀掉到了地上,嘉维乘机扑了上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嘉维卡住艾迪的脖子两个人的地上翻翻滚滚,这边的人都插不上手,就那麽一会儿功夫,只听到几下惨叫,跟骨折的声音,简维已经解决了另一边。 这一边连忙赶上去帮忙,又是几下惨叫,艾迪顿时慌了,翻身想跑,被嘉维按翻在地上,他刚巧摸到了地上的砍刀,拎起来就朝著嘉维的头部砍去。 嘉维只来得及将头偏一下,却见简维飞脚替中艾迪的手腕,砍刀飞了出去,艾迪捧著自己的手腕在地上连声惨叫。 "你没事吧?"简维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清淡地问道。 嘉维从地上爬起来摇了摇头,环视满地呻吟的人,不禁有一点发楞,简维打架很厉害他是知道的,但没想过这麽厉害,看来他平时跟自己打架实在是算得上是手下留情,不禁失笑了一声。 简维走到艾迪的跟前,掏出皮夹子淡淡地道:"一万块是麽?"他抽出一叠钱抛在艾迪的身上,冷冷地道:"拿去看医生吧!"他用皮鞋踩著艾迪的脸道:"我的名字叫简维,如果你出了医院还想找人干架,记得第一个来找我!" 看著这些平时在西城少年里耀武扬威的人凄惨狼狈的躺了一地,嘉维心中觉得很爽,他以前感觉简维有一点装酷,现在忽然觉得简维是真的有点酷。 "谢谢!"上了车嘉维装作无意地说了一句。 简维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不过是讨厌西城的垃圾挡道,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替你出头!" 嘉维的手撑在车门上托著腮转过了头,悄无声息地长出了一口气。 "下车!"简维将车子停在了学校门口道。 他见嘉维微微有点发愣,不耐地道:"我要洗澡!" "好!"嘉维失笑了一声,推开车门下了车。 简维一向受人关注,他的车子出现在校门口早已经引来不少目光,往常简维都是直接开到停车场,今天还是第一次让嘉维在学校门口下车,所以嘉维一下车所有人的眼珠子都仿佛掉了出来似的。 嘉维看著众人吃惊的眼神,摊了一下手笑道:"不好意思,是你们的简维非要当我的车夫的!" 他掉过头去见简维果然眼神阴冷地隔著玻璃窗瞥了他一眼,嘉维不知道怎麽就有一种想要放声大笑的感觉。 看著简维绝尘而去,嘉维才慢吞吞地朝著校门口走去。 沿路的这些人跟往常一样对他指指点点,但神情已经不是过去那种高高在上,好像不表达厌恶不足以表示他们是高嘉维一等的人,而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尴尬。 今天是陆伯奕值班,他身後的刘恺威就活似跟他有深仇大恨。 嘉维瞥了他们一眼就往里面走去,但是却被一只手给拦住了。 "你怎麽会跟简维一起上学的?"陆伯奕皱眉问道。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嘉维扬了扬眉。 刘恺威在後面道:"会长,肯定是他缠著简维学长,这死基佬,不怀好意!" 陆伯奕眉头拧得更深了,看著嘉维道:"李嘉维,你最近惹了不少事情,你一向对简维学长不满,我不得不对你会坐在简维学长车上的动机有点怀疑!" 嘉维深吸了一口气,低头一笑,凑到陆伯奕的耳边道:"你想知道?"他用很低的声音道:"因为我昨天跟简维过夜了!" 看著陆伯奕用震惊的目光看著自己,嘉维恶作剧的心情大受满足,他拍了怕陆伯奕的肩笑道:"会长大人,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你知道的,简维的脾气可不太好!" 他说完就拎著书包大摇大摆得走进了学校,走到学校大楼的门口,他回转头见陆伯奕被一群人围著询问,一脸的尴尬跟狼狈不禁噗嗤一笑,心情愉快地转身而去。 第七章 "这个变态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会出来!"放了学,嘉维跳进简维的车子道。 "你很心急?" 嘉维把保险带系好,道:"被个变态的盯上,多少会有一点不自在的吧?不过现在你上下学都跟我在一起,他肯定不会出来的!" "你放心,我比你更心急!你当我原意每天接送你这个基佬?!"简维油门一踩顿时,车子顿时彪出很远。 嘉维吐了一口气,转头道:"喂,你嘴巴不臭会死啊!" "你嘴巴也不香啊!"简维把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等等!"嘉维突然叫道。 "什麽?" "我好像忘了带我的英文剧本!"嘉维翻著自己的书包道:"你堂妹命令我明天要背熟的!" 简维斜瞥他,嘉维长吐了一口气道:"你们简氏的兄妹好像都喜欢威胁别人!" 简维转开了眼神,淡淡地道:"你可以不听她的。" 嘉维苦笑了一声道:"我不想让简受委屈,拜托你前面放我下来,我一会儿就回来。" 简维停下车子,嘉维拎起书包就下了车朝著大楼奔去。 隔了一会儿,简维突然听到了短讯的声音,便拿起自己的手机,却没有发现新短讯,转头一看,嘉维的手机滑在了副驾驶座椅上。 他拿起来犹豫了一下,按了一下确认,是一条末知号码的短讯。 "我知道那个变态是谁,想知道是谁来锺塔,你一个人来。" 简维丢下手机立即推开车门,朝著锺塔走去。 他放缓了脚步,五点以後的校园特别安静,这座老锺楼设立在校园最幽静的山坡後面,现在更是幽静,简维的脚步声甚至於惊到了一群乌鸦,它们划过火烧云的天空,留下了一串呱呱声。 简维绕著锺塔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他又绕回了正面,发现锺塔下面的门锁被谁剪断了,他慢慢地推开木门,里面很昏暗,锺塔一年一检,现在到处结满了蜘蛛网。 简维钻进了木门,站在门口一会儿等慢慢适应了里面的光线才踏上楼梯。 简维走得很慢,但木制的楼梯仍然随著他的脚步声发出咯吱咯吱声,黄昏的光线从塔楼一个个圆形的窗户斜入,楼梯反而比下面要光线充足地多,简维走到楼中的时候隐隐听见楼顶有脚步声,他的脚步顿了一顿。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见嘉维在下面声嘶力竭地喊道:"简维,跳窗,快跳窗!" 简维几乎没有犹豫,猛然从圆形的窗口破窗而出,从塔楼上窜了出去。 只听轰地一声,一条火龙几乎跟他擦身而过,猛卷了整个楼梯。 简维几乎是从三楼的高度往下跳,下面的嘉维上去接了他一把,巨大的冲力把他与简维一起带著在草地上滑了好几米才停住。 嘉维跟简维都是眼前阵阵发黑,两人稍稍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简维是完全伏在嘉维的身上,两人面对面的距离几乎可以用毫米来衡量。 简维似乎有一点发愣,嘉维也是,伏在他身上的简维的唇离得如此之近,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来简那张柔软而微温的嘴唇。 愣征了这麽几秒还是简维先清醒过来,他连忙从嘉维身上爬起来,嘉维也挣扎著爬了起来。 简维爬起来就朝著塔楼的後面跑去,後面的防火梯上已经没有人,只听见前面的树林里有一串的声音,他立刻朝著声音追去,嘉维也跟在他身後,两人放腿猛追。 不久就追到了校大楼附近,那里到处都是学生,校园里火警声一片,学生们都在往校门口奔跑,场面一片混乱。 "让这变态跑了!"简维恨声地道。 嘉维喘著气道:"他简直疯了!" "你怎麽知道他要放火!" "我在车上看到手机短讯就连忙跑来了,走到塔楼抬头看见你头顶的窗口有火光,刚巧又看见你站在下面的窗口,就突然冲口而出让你跳窗!" 简维道:"我说你怎麽突然变聪明了,原来是动物本能!" "喂,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你的嘴巴能不能少刻薄那麽几分锺!" "那都是因为你招来的变态!"简维说著朝著前面走去。 "是你先起的头好不好,要不是你栽我是基佬,我怎麽会被人盯上?"嘉维在後面跟著道。 "我怎麽栽你了,我说的是事实。" "你根本就不尊重事实!" 嘉维跟著简维重新上了车子道:"你说这个变态为什麽要杀你?" 简维手挡著方向盘道:"他应该知道你每天跟著我上下学……" "但他却在那个时候给我发短讯!他知道我跟你分开了……"嘉维接著道。 "但他不可能知道你的手机还在我的车上……所以他要杀的人不是我,是你!"简维推开车门走出去道。 简维环顾了一下停车场附近,道:"他曾在这里监视我们!" "地下停车场的监视录像带!"嘉维眼睛一亮地道。 "我去向校董申请!"简维淡淡地道:"早点找出这个变态,我就早点可以解脱了!" 嘉维笑了一声,拉开车门道:"彼此!" 此时已经邻近年终校庆,学校的人手又紧张了起来,嘉维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还是接了些赚钱的零工。 "喂,你不要得寸近尺!"简维隔著书架不满地道:"你当我真是你司机啊?!" 嘉维将书一本一本放上书架,笑道:"少爷,人总是要过日子的,我总不能因为有一个变态就不用过日子了吧!" 简维从书架後转过来,冷冷地道:"你凭什麽让我等你!" "想早点回家啊?"嘉维转过头来笑著将手里的书往简维的手上一丢道:"那一起干啊,大不了回头我算你一半的工钱,简大少爷,你这辈子还没吃过自己赚钱买的东西吧!" 嘉维低头从推车上又取了一叠书,继续做著图书整理工作。 旁边的简维阴沈著一张脸老半天,才转过头去将手中的书整理到书架上,嘉维忍不住笑了一声。 "有什麽好笑的,如果不是不想饶了那个变态,我根本连理都懒得理你!" 嘉维的手放在书上,笑道:"简维,你这个人……其实也不是很讨人厌嘛!" 简维的手顿了顿,才道:"你搞反了吧,我一向都很受欢迎,讨人厌的好像是你!" 嘉维点了点头笑道:"是,你是万人迷!" 他们正说著,图书馆的门被人推开了,嘉维扬声道:"不好意思,图书馆关门了!" 简维放好了自己的书,便去推车上取书,他刚一走出书架就看到门边好几个小女生在窃窃私语,一看见他有个女生呜声大叫道:"原来是真的,他们真的在一起!" 其它几个女生连忙惊慌地把那个热泪满面的女生给拖出门去,搞得简维一头雾水。 "谁啊!"嘉维问道。 "几个神经病。"简维皱了一下眉头道。 嘉维习惯了简维没有什麽好语,扬了扬眉继续自己的活。 图书馆里的活其实真干起来远没有想像的那麽轻松,几个小时爬上爬下搞得嘉维与简维都有点疲惫,也有一点饥饿。 路过一家寿司小店,嘉维大叫停下,然後下车打包了两包鱼子寿司上车。 "这家小店的寿司可是远近闻名!"嘉维笑道:"尝尝吧!" 简维看了一眼那破旧的门帘,夹起一个寿司咬了一口。 嘉维将寿司整个放在嘴风嘴里,然後鼓著嘴转过头道:"寿司要这样吃才对,你要一口将它全部都吞进嘴里,然後慢慢嚼,鱼子跟米饭混合在一起……哦,真是顶级的口感……" "喂,你别含著饭说话好不好,你都喷……喷我车子上了!"简维瞪著眼睛道。 嘉维看到简维的脸上沾到了碎米粒,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下子真得喷得到处都是。 "你神经病啊!" "谁……谁让你不会吃寿司的啊!" 简维拿起手上的纸袋就砸了一下嘉维的脑门道:"闭嘴啦,你这个喷子!" 纸袋一破,寿司跌得到处都是,嘉维笑得更厉害了。 简维愣了半妙,拿起纸袋接著拍打嘉维的脸也笑了起来,道:"妈的,都是你害的!" 等车子开到嘉维家的门口,简维伸出了一只手。 嘉维莫名其秒地道:"干嘛!" "我的一半工钱啊!"简维扬了扬眉道:"不想认帐啊!" 嘉维笑了,弯下腰,捡起那个破纸袋放在简维的手里,道:"都在这里了,少爷,你以为会有很多啊!"他笑著摔门而去。 简维看了一眼手中的破纸袋,又看了一眼嘉维渐渐远去的背影,低头轻笑了一声然後发动车子远去。 第二早上简维准点接车,嘉维又晚到了几分锺,上了车看见简维的黑脸便笑道:"不好意思了,昨天沈小姐喝醉了,我早上起来给她熬了个粥!" 简维沈著脸道:"你给一只鸡熬粥,凭什麽让我在这里等你?" "什麽一只鸡,你骂谁啊?!"还没来及系保险带的嘉维被简维一下急转车撞到了脑袋。 "那沈小姐是谁?" "那是我妈!" 简维似乎略略语塞,道:"谁让你喊你妈小姐,不知道西区的小姐都是妓女?" "那是因为我妈没嫁过人,所以她不喜欢别人喊她太太!也不喜欢有小孩叫她妈!"嘉维揉著自己额头没好气地道。 简维看了嘉维一眼,嘉维转头怒道:"是,我是私生子,行了吧!" "哈!"简维嗤笑了一声。 "笑吧,我不在乎!"嘉维道。 简维淡淡地道:"就是因为太小CASE了,还把你激动成这样才好笑。" "嗯?"嘉维有一点听不懂。 "在简家,私生子就像是河里的螃蟹一样满地走,你根本不知道跟你一起从小长大的弟弟是不是真得跟你是一个妈生的,就算真是是一个妈生的……"简维笑了笑。 "怎样?" 简维掉过头来挺淡地道:"你也不能确定他跟你真的是一个爸!" 嘉维噗嗤一声,简维躲闪已经来不及,额面上顿时被嘉维的口水给喷到了,他连忙从车座上抽出纸巾擦脸一边怒道:"李嘉维你就是个喷子!" 嘉维在车里指著简维笑得前仰後伏,简维的手丢开纸巾也笑了几声。 等笑完了,两人都沈默了一会儿,嘉维的双手枕著头转过来道:"晚上有空吗?" "想让我再帮你干活?别做梦!" "不是!"嘉维笑道:"约了德龙晚上喝啤酒吃烧烤,你要不要去!" 简维凉凉地道:"你约了基友,我去当灯炮啊?" "别胡说,都是朋友!"嘉维推了他一把道:"还有三人篮球赛,怎麽样要不要比一比?" 简维的薄唇微翘,淡淡地道:"那我考虑看看!" 两人说著,车子已经开进了学校的地下停车场。 嘉维刚下车,就看见暗处一下闪光,他立即喝道:"谁?"说完就奔了过去。 简维听到他的喝声也从车里面出来,跟在他後面一阵猛追。 哪知道追上的却是两个拿著相机的女生,看见简维吓得靠在车子上连声道:"对,对不起!" "你们为什麽躲在这里偷拍?"嘉维问道。 "我,我们只想证明你们现在真得在一起啊!"那两个女生都快吓哭了,道:"我们是支持你们的,是外面的人不愿意相信啦!" "什麽我们是在一起?"简维沈著脸道:"你们都乱说什麽?" "就,就是你们……是couple的意思啊!" 简维眉头一跳,阴冷地道:"你是意思是我是基佬?" 那两个女生被简维的脸色给吓到了,连声道:"是何琳达说的,是她说的,不关我们的事情!" 简维拿过她们手中的相机,一只手拎住其中一个女孩子的衣领就往外面走去。 嘉维见那个女生害怕都快站不稳了,便劝阻了一声:"简维……" "走开!"简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 嘉维的脚步不禁一顿,简维已经提著那个女生走远了,他不禁长吐了一口气。 这一天的日子过得也很寻常,中午嘉维还帮著简心又重新布置了一下画室。 除此之外就是应简心的要求准备那本英文剧,只是偶然想起简维,不禁心想那个校花只怕是要倒大霉了,依照简维那麽恶劣的性子,他会不会因为何琳达是个女生而手下留情就真得不知道了。 下午嘉维踢完了球回来在洗浴室换衣服,门通地一声被人踢开了,进来一群男生。 更衣室的男生们一看那群男生的架式就知道又是找李嘉维的麻烦,连忙拿起自己的球鞋衣服出门去了,只有嘉维一个人依然慢吞吞地低头系著自己的鞋带。 等更衣室里的闲杂人等跑光了,更衣室的门才砰地一声被关上了。 "李嘉维,你这个死基佬站起来!"刘恺威大声嚷道。 他身後的那群男生也跟著喊道:"起来,恶心的基佬!" "刘恺威,其实你是暗恋我吧!"嘉维不慌不忙抬起另一只脚踩在座椅上边系边道。 "你,你说什麽?"刘恺威圆瞪视著眼睛道。 "你总是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大喊大叫,变著法子跟我结怨,你的动机是什麽?"嘉维慢慢地抽著鞋带。 刘恺威看了一眼周围男生忍不住看他的眼神不禁又惊又怒,指著嘉维道:"你这该死的基佬,胡说八道,揍他!" 嘉维眼也不抬地嘲讽道:"对了,你是个胆小鬼,你不敢承认你想引起我的注意,你装作看不起我,其实不过是想让我对你印象深刻吧?揍我?你是想摸我吧!"嘉维放下脚,抬起头刚好跟简维冷冷的眼神对视。 一时之间,更衣室里静得仿佛能听到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 隔了很久,简维才冷冷地道:"我想你印象深刻?我揍你是为了摸你?李嘉维,你会不会太自恋了一点?" 嘉维有一点尴尬,他攻击刘恺威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过简维,但他抬头看见简维的一瞬间已经意识道这番话会让所有在场的人都联想到简维,但他却不愿意当著这麽多人与抱歉。 "怎麽你没看见我是在跟谁说话麽?"嘉维大声道。 简维轻笑了一声,这一声光有声音却没有笑意,令人听起来不寒而栗,简维轻启薄唇道:"请问我上周五我是在哪里跟你过夜的?" 嘉维顿时语塞了,他张了几次嘴都没法出声。 "这麽说不出口了?"简维冷冷地道:"我什麽时候操的你?是听完陈校董女儿的小提琴表演,还是在跟他们吃完饭之後?我在哪里操的你,是音乐厅还是陈校董的家里?" 嘉维看著他的眼神,略略干涩地道:"我,我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简维冷冷地道:"怎麽我一点也没有觉得多好笑?" "这个变态的基佬!要不是简维学长上周末是住校董家里的就被这个变态给污蔑了!亏得简维学生好心帮他找变态,我看这根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目的就是想污蔑学长!"刘恺威怒气冲冲地道:"他还想污蔑我,谁知道明天他会污蔑谁!" "打他!" "打他!" 十七八岁的男生打架有的时候不是因为理由,很多时候只不过是为了打架而找个理由。 没有理由的架都打了,更何况现在找到了理由,仿佛同仇敌忾的情绪又迅速感染了他们。 "你是想……打架麽?"嘉维直视著简维的眼神道。 "打架?"简维冷冷地道:"你是想问我想不想摸你吗?" 他凑近了嘉维道:"别恶心我了!"他说完转身打开更衣室的门,道:"滚!" 嘉维的脸色也有一点白,但他破例没有跟简维针锋相对,而是低头弯腰去提自己的包。 "叫你污蔑别人!"刘恺威突然冲上前狠狠推了一把嘉维。 嘉维站立不稳,从长椅的一边翻了过去,摔倒在地,本来跟过来的男生虽然蠢蠢欲动但都没动手,现在一见有人先动手了,顿时冲了过去,围著嘉维拳打脚踢。 嘉维拿起书包挡他们的拳跟脚,起来又被人推翻在地。 更衣室的门又被人撞开了,有人过来将这些男生推开道:"都给我住手!" 陆伯弈看著被打翻在地的嘉维满面怒色地道:"你们疯了!" 嘉维的额角已经被打出了血,隔著沾血的眼帘,他看见站立在一边的简维双手插在裤袋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最威风的刘恺威见了陆伯弈震怒,不禁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道:"会,会长,这个基佬污蔑……" "要不现在走,要不跟我去教务处!"陆伯弈沈著脸道。 刘恺威一脸委屈,恨恨地看了一眼嘉维才低头走了,剩下的男生早在陆伯弈出现的那一刻就跑了个精光。 "不好意思……前一阵子米娜在家里闹……"陆伯弈低声道:"我,我一时失言,就把你跟我说的告诉她了,哪知道她又跟何琳达说了!" 嘉维撑著柜子慢慢起身,陆伯弈上去扶他,道:"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必!"嘉维将手抽了出来,嗓音沙哑地道。 "真得……很抱歉。"陆伯弈英俊的脸上苦笑道:"要不你早一点回去,我送你!让我做点事,否则我心里真过意不去。" "你不必抱歉,如果实在想为我做些什麽!"嘉维疲惫地道:"拜托你让我清静一下。"他说完就背起包拉开门慢慢地走了。 冯德龙见嘉维鼻青眼肿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都吓了一跳,连忙拿来跌打油给他处理伤口。 "这又是那个富家仔打的?"冯德龙怒不可遏地道:"这太无法无天了,我们去告他!" "晚上没法告人,到了白天,你又会劝我忍一时风平浪静。" 冯德龙恨声道:"这帮有钱人真可恨!自己什麽都有了,还不给别人路走!" "你不是叫我过来庆祝你高中毕业的吗?酒跟肉串都准备好了吗?"嘉维破例似乎不愿意深淡这件事情,而是转口道。 "都准备好了,你这一身的伤能喝酒吗?" "怎麽不能?走吧!" "你不是说还要带一个朋友过来,不等你朋友过来?" 嘉维趴在桌上,看著眼前一排跌打酒上面花花绿绿的商标,隔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道:"他不会来了!" 第二天早上,嘉维下了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周,果然没有看见简维辆耀眼的银色捷豹车,他背起书包朝前走去。 "李嘉维同学是吗?"身後有人叫住了他。 嘉维转过身,看见一个黑衣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辆黑色的平治车前,只见他笑道:"我是平伯,我家少爷简维让我送李少爷您上学。" 嘉维低头轻笑了一声,走到了车前道:"平伯,替我带几句话给简维。我很感激他前一阵子对我的照顾,但是我想以後还是不要再来往了,毕竟彼此……那麽厌恶,却非要有交集实在太勉强了。至於那个变态,有录像带在,我想很快就能查出是谁,所以他也不用再费心了。"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平伯连忙坐上车子,起动车子跟上嘉维,边开边透过车窗道:"李少爷,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家少爷绝对是好意,那个录像带他查过了,没能找出什麽线索,所以你现在还是很危险。" 嘉维低著头走自己的路,平伯又苦笑道:"李少爷,你知道我家少爷的脾气,如果你自己独自去上学路上又发生什麽,我真得很难交待。" 他们正说著,又一辆浅色的车子开了过来,只听有人探出车窗道:"嘉维,我送你上学!" 嘉维一抬头,见是陆伯弈,他脚步顿了顿,转过头对平伯道:"你看,我已经找到其它的人送我上学了,你就这样跟简维说吧,请他以後不用费心了!" 他说完就走到陆伯弈的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陆伯弈笑道:"我在想简维跟你闹翻了,你肯定不愿意坐他的车子上学,所以我就来了。" 嘉维拉过保险带淡淡地道:"你不怕别人说你也是基佬。" 陆伯弈笑道:"基佬又不是传染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理会那些无聊的人干什麽?" 嘉维看了他一眼,然後道:"那多谢了。" "不客气!"陆伯弈笑道,踩动油门便向前开去。 第八章 陆伯弈直接把车子开到了学校的停车场,嘉维平时跟这位贵族学校的会长大人其实接触并不多,只知道在简维之前,他可以算得上这所学校最受欢迎的男生。 他跟他唯一的交集就是陆伯弈为他的妹妹米娜出头,当时嘉维觉得陆伯弈也不过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富家子弟罢了,但是今天仔细交谈下来,发现陆伯弈给人的感觉其实很随和,那个性比起阴冷,嘴巴刻薄的简维那真是不知道好了几百里。 总之,嘉维跟陆伯弈到了学校停车场的时候已经有说有笑。 "我妹妹就是这麽任性的一个人!"陆伯弈苦笑道:"她幼稚园的时候,就吵著要跟她五岁的男同学结婚,非让我爸给她买一层楼当新居。国小的时候就是看中了她的数学老师,然後拿了自己的私房车送了那个老师一辆车,贿赂那老师当她的男友。初中就更夸张了,跟了一个男生私奔了两个月才被家里找到,所以我们才会对她又看上了谁草木皆兵。" 嘉维好笑道:"那你还一本正经地来找我的麻烦?明明是你妹花痴!!" 陆伯弈叹了口气,略有一点无奈地道:"我总不能当著别人的面说,嗨,我妹妹花痴,拜托你离她远一点!" 嘉维笑了起来,道:"理解!" 陆伯弈微微一愣,道:"你能理解?" "你想阻止你妹犯错,又怕知道真相的人会传出对你妹不利的消息,所以就先把别人搞臭了再说!"嘉维笑道:"是不是这个意思!" 陆伯弈叹了口气,道:"你这麽一说真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差劲的人!" "至少你是个好哥哥啊!"嘉维笑著从车里下来。 他刚下来,就看见简维面无表情地关上自己的银色捷豹车。 嘉维这时才发现陆伯弈的车位居然就在简维车子的旁边,也许是过去这辆银色的捷豹车实在太亮眼,其它的车子不免显得黯然失色,所以嘉维都没记起来陆伯弈这辆车子平时就停在旁边。 嘉维只稍稍停顿了一下,便拿起书包便错过简维,越过车子朝著陆伯弈走去。 陆伯弈正说到兴头上,看起来难得找到一个人可以谈自己这个头痛的妹妹,而且偏巧对方还是大度的苦主,苦水就跟泛滥了一般从腹腔里倒了出来。 "你不知道,我根本就是我妹的动向耳目跟私人保镖,每天回去我爸第一句就是你老妹今天怎样啊?家里都没人关心我的事情,因为我妹的每件事都比我的大!" 嘉维笑道:"你是个男生啊,有没有人关心有什麽要紧!你妹了吧!" "你才妹咧!"陆伯弈捶了他一拳。 两人说说笑笑朝著外面走去,简维跟阵风似的快步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 这一次陆伯弈看见了他,扬手道:"简维学长!" 简维随意地扬了扬手,示意听见,便走了。 嘉维看著简维的背影,飞起的校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优雅跟随性,不禁长吐了一口气。 "别不开心了,同性恋里面,他对你的态度还算好的了。"陆伯弈开导道。 "我又不是同性恋!"嘉维的脸真是有一点变色。 "好,好!"陆伯弈笑道:"你不是,行了吧!" 嘉维看著他的脸,转头无奈地长吐了一口气,道:"他人类学会学长啊,要他反基佬!" "不知道,我只听说好像他弟是基佬,然後在家的别墅里乱搞,结果他妈带了一个家装杂志的记者去拍家装照片,刚好撞见,好像是当场被气死了!" "有多乱搞才能把他妈气死啊!"嘉维不禁脱口道。 陆伯弈撇了一下嘴道:"大概是那种……群交之类吧,简维的妈妈可是上流社会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平时都是什麽上流太太的楷模,最幸福女人的榜样啦,被记者抓到自己的小儿子在家里搞这个……大概是一时急怒攻心,再加上有那麽一点心脏病,所以……坦白地讲你说你跟简维过夜了,我真有一点不信。" "不信你还到处乱讲!"嘉维气道,然後深吸了口气,又长吐了出来道:"算了,他针对同性恋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陆伯弈调过头来看嘉维,道:"喂,我发现你的气量挺大的啊,我都觉得简维有时挺过份的。" 嘉维笑道:"我是男人嘛,不会那麽斤斤计较的啦!不过是以後他走他的路,我走我的桥,大家不会再有交集了,又何必要对方的气?" "有一阵子,我还以为你跟简维成朋友了呢……" 嘉维轻笑了一下,淡淡地道:"简维又怎麽会跟我这种人做朋友,我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一点。" 嘉维跟陆伯弈分开之後,便朝著自己的教学楼走去,他刚走到校门口,就飞过来很多杂物。 "他来了!" "他来了!" 嘉维一抬头便看见一些学生们拿著东西在楼道上跑来跑去,他深吸了一口气,朝著前面走去,等走到自己的柜子前面,脸上已经沾了不少脏物。 嘉维在自己的柜子前站了少许时候,然後拉开,果不出其然,里面哗啦一声掉下来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连用过的避孕套都有,嘉维看著那个柜子沈默了好一会儿。 比他先走的简维却比他晚来,慢条斯理地在旁边打开自己的柜子取书。 嘉维什麽也没说,只是将那堆东西拿脚踢到一边,取过自己的书便走了,简维关柜门的手不禁一顿,微微低了一下头,才将柜门甩上,朝著反方向自己的教室走去。 "简维学长!"很多刚才拿著东西砸嘉维的学生连尽快跟他打招呼,好像很怕简维不知道他们刚才替他出气了一样,组织教训嘉维的女生脸红耳赤地晁著手上的武器,道:"学长,我们会替你教训他的!" "无聊!"简维冷冷说了一句,便擦身而过了。 他那两个字都把想要讨好他的男生女生给说懵了,尤其是那个女生,她算得上学校里面仅次於何琳达的漂亮女生,今天召集了自己的粉丝攻击嘉维就是希望给简维留个好印象。 如果何琳达都没有成功的男生被自己拿下了,校花的位置自然也非自己莫属,她就是这麽想的,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早上的成果换来的却是简维冰冷的两个字,不禁泪花都在眼圈里打转了。 "怎麽回事啊?"剩下的学生不禁面面相觑。 "是说我们的手法不够新吗?"有人悄声问。 "明显是不喜欢我们去搞李嘉维吧!" "可是明明前两天简维学长还召人打他,不是那个基佬毁坏学长的名声嘛,陆伯弈会长都是证人啊!" "别干了啦,你没看学长刚才的脸色好难看啊!那眼神跟刀子一样!" 学生们讨论著,连尽快将自己手里面的东西一抛,各自散了。 嘉维也不知道为什麽学校里的学生们又太平了,这一天之後,大家都只跟躲瘟疫似的躲著他,或者见面装作不认识,嘉维也乐得轻松,只看见陆伯弈的时候说了一声谢谢。 陆伯弈笑道:"我天天接送你真得好辛苦啊,你说声谢谢就好啦,怎麽也要请我吃顿饭吧!" "你一个有钱仔,我请不起啊!"嘉维笑道。 男生的友谊发展起来会比爱情还迅速,嘉维对陆伯弈的好感也使得两人迅速成为了朋友。 而在学校里偶尔撞上简维,嘉维也会装作没有看见一般,迅速跟他擦身而过。 全学校的学生都视嘉维不见,唯有嘉维是视简维而不见。 "简心学姐,简……不来吗?" 简心竖起画笔,愁眉苦脸地道:"你跟简维是不是又闹翻了!" 嘉维不禁一滞,道:"这跟简有什麽关系!" 简心的心思又转到画布上去了,漫不经心地道:"当然有关系了,你把简维的心情搞得这麽坏,简就不可能出来啦!" 嘉维腾地站起身来,面红耳赤地道:"他是不是在家里难为简?!" "他怎麽可能会为难简?"简心刷著色道。 嘉维抽掉她手中的画笔,道:"你说清楚!" 简心连尽快道:"喂喂,你快还我画笔,有没有搞错,色干了就达不到我要的效果了!" 嘉维把手中的笔朝後一抛,道:"你跟我说清楚,否则你以後就别想在这里太平画画了!" 简心张嘴结舌看了嘉维半天,才掏出边上的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无奈地道:"你想知道什麽呀!" "简在家里怎麽样了!" 简心随口道:"心情不太好!" "是不是简维为难她?!"嘉维急道:"你跟我说实话!" 简心看著嘉维嘻嘻笑道:"喂,你不会真得喜欢上简了吧?" 嘉维沈默了一下,道:"是。" 简心笑得前仰後伏,嘉维扬眉道:"很好笑嘛,我没看上你这个大小姐,看上了一个哑巴!" "不,不敢当!"简心撑著画架抽著气笑道:"她是哑巴,你是瞎子,还是你们俩比较般配!" "你到底说不说!" 简心脸一转,变成了凄楚之色,道:"像她这样的孤女又能怎样?不过是寄人蓠下,看人眼色过活,前一阵子舅舅还说要把卖给一个又老又肥的老爷,连聘礼都收了……爱莫能助啊!" 嘉维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嗡的一声就像是炸开了,他拉住简心道:"你说清楚啊,她,她不是住在简氏吗?你舅舅怎麽能卖简氏的人?" "哦,哦,是我舅舅做的媒!" "简氏不是有的是钱?为什麽要卖私生女,这个老爷是谁?是不是政府高官,你跟我讲!" 简心的头都快被他摇晕了,连声道:"别摇啦,别摇啦,你想要见简就去找简维好啦!" 嘉维脸色很白地道:"是简维对吗?他要报复我,就拿简出气,是不是!" 简心叹气道:"家中有无良的兄长,贪婪的亲戚,一个孤女的美貌……是最大的不幸!" 嘉维咬著牙半天,才突然冲下楼去,简心趴在窗子上喊道:"嘉维!" 嘉维抬头看去,简心嘻嘻笑道:"我觉得这个剧本可以啊,不如我们校庆就演这个好了!" 她说得高兴,但是嘉维什麽表情也没有,掉头就走了。 "伯弈,我今天有事先走了!"放学前嘉维匆匆给陆伯弈发了一条短消息就将手机关了,然後要了一辆出租车,一直在学校门口的转弯处停著。 等简维那辆耀眼的捷豹出来,他便让出租车跟著,一直跟到简维住处的门口。 "少爷,你回来啦!"给简维应门的保安满面笑道。 然後又是几个人跑出来,嘉维看著他们众星拱月一般将简维迎进去,不禁咬紧了自己的唇。 一个处处受人特别照顾的大少爷,却要去为难处处被人踩在脚底的简,嘉维对简维的好感降到了冰点。 嘉维绕到了别墅的後面,然後从围墙上翻了过去,天亮的时候简家应该不会开著警铃,嘉维决定赌一赌。 他的脚步落到草坪的时候,不禁松了一口气,还真得被他赌对了,果然没有触动警铃。 草坪的前面是一个泳池,泳池前有一个落地窗户,嘉维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坐在落地窗口垂头看书不就是简,那个曾让他血沸腾的剪影。 他向著落地窗奔去,还没接近落地窗,突然听到几声狗吠,嘉维一转头,便看见几条大狗的身影朝著自己扑来。 他一个惊慌,向边上退了一步,第一条狗就已经到了,它朝著嘉维扑了过去,嘉维不禁大喊了一声:"简!"这一声喊完,他便落入了泳池里。 虽然泳池不过二米来深,但对完全不通水性的嘉维来说,却是惊慌莫名,拼命挣扎却无法将头伸出水面外,反而是很多水不停地往嘴里呛,越呛越慌,越慌呛的水也越多。 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嘉维脑海里闪过这麽一丝念头。 只听到啪的一声,泳池里灯火通明,看来简家的人已经发现了入侵者。 嘉维的眼前突然看见了一道人影,正朝著自己快速滑来,乌黑的头发在水里飘扬,令人惊豔的五官,他不禁喃喃无声地说了一字:"简……" 简的泳姿很漂亮,在水里像一条银鱼,嘉维只觉得自己的臂弯处受到一股有力的托举,很快整个人就被带出了水面,然後被人拉上了泳池边上。 嘉维觉得简弯下腰低下头来看自己,漆黑的眼眸就像那天午後见到的一模一样,他听见自己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你真漂亮,简。" 嘉维几口水喷出来人就清醒了过来,胸口的肋骨很疼,显然是被人进行过急救。 "好了,好了,没事了!"有人喜道:"不用叫救护车了!真是的这麽一个大小夥子能叫泳池淹死!"。 嘉维睁开眼,自己已经到了屋内,简维穿著黑色的衣服坐在一边,赤著脚,正用一条白毛巾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不是简……原来在水中见到的是简维,嘉维略略有一些失望。 "我是来找简的。"嘉维心一横道。 简维看了嘉维一眼,淡淡地道:"你没事了麽?" "没事了!" "叫他走!"简维丢下自己的毛巾,朝前走去。 嘉维猛地站起身来道:"你有什麽权力禁锢别人!我说了我要见简!" 简维阴沈著一张脸道:"别在这里无理取闹,快滚!" "我不走!"嘉维吼道:"你今天一定要见到简,我要知道你们到底有多丧心病狂,那麽有钱了,还要卖一个可怜的女孩子,而且她是私生女又怎麽了,她也是你妹妹!" 简维长出了一口气,平淡地道:"你简直笨得跟头猪一样!" "你说什麽?"嘉维皱眉。 简维淡淡道:"我们家连狗都不会相信简心讲的话!" 嘉维血红著眼睛道:"是因为她在简家唯一肯说真话的人吧!" "她的真话太抽象了,没一定的智商你最好还是不要听!"简维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在我没报警之前,快滚!" 嘉维低头冷笑了一声,然後拿起电话道:"那打啊,打,我也想报警呢,告你们非法禁锢,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有钱有势就可以随意欺负一个可怜的孤女,我绝对不会轻意罢休的。" 简维顿住了脚步,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看著嘉维道:"你为什麽那麽相信简心的话。" 嘉维眼睛里喷火道:"因为你就是那样的人,傲慢,冷酷,自以为是。" 简维看向嘉维,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他才道:"简跟你说,不想见你!" "你有什麽权力替简发表意见?她虽然姓简,但跟你是两种人,不对,有可能是两种生物!" "因为你不是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做朋友,你猜对了!"简维冷淡地道。 嘉维微微的一愣,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难道被简维听见了。 听见了也没有什麽了不起吧,反正是事实,嘉维心里这麽想到,但隐隐觉得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太舒服,但事情不是这样的,他不解地道:"简要不要见我,跟你想不想跟我做朋友有什麽关系。" 他好笑地道:"你上帝啊,因为你不爽,所有的人都要滚蛋?" "你就当是吧!"简维走出了门,只抛下一句:"把他丢出去!" "简维,你别走,让我见简!"嘉维拼命地挣扎道,但几个保全上来,把他拖著丢到了大门外面。 其中那个给他做救生的保全笑道:"小夥子,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告诉你,要是大清早简心小姐跟我讲太阳从东边升起来,简维少爷跟我讲太阳西边升起来,我都宁可相信这一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升起的。" 嘉维咬著牙道:"那是因为你已经变成奴才了!" "嗨,你这小夥子的嘴巴怎麽这麽毒呢!"保全气乎乎地转身走了。 嘉维一身湿湿地回到家中,天色已晚,家里的牌局已经开了。 沈小姐见到他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追上楼道:"嘉维啊,你怎麽了?" 嘉维没有吭声,他转头去看向镜里的自己,一身半旧的校服,书包,还有狼狈的神情。 "我的儿子,你到底怎麽了?" "妈……我的爸爸是秋承天,对麽?" 沈小姐顿时有一点尴尬,道:"你从来不问的?" "到底是不是?"嘉维追问道:"告诉我!" 沈小姐叹气道:"别再问啦!你就当没老爸就好啦!"她说著慌慌张张摇著手就下楼去了。 嘉维把自己的一身湿衣服脱下来,甩在地上,躺在床上一会儿,起身拉开抽屉,把里面的访谈找出来。 他一遍遍的读者这篇访谈,最後把视线落在了马会这两个字眼上,秋承天非常喜欢赛马,自己养著三匹赛马,也是马会的顶级VIP会员。 嘉维换上自己的黑衬衣,然後就出门给冯德龙打了个电话。 "马会?"冯德龙吃惊地道:"你要进马会做什麽?" "你别管了,有没有办法?" "马会每个月的第一周都会开Party,会要大量的临时服务生,你想混进去只有那个时候。" "帮我!"嘉维道:"我要进去。" "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你为什麽要进去。" 嘉维沈默了一会儿,才道:"你信不信秋承天是我的父亲!" "你是说那,那个……秋氏的秋承天啊!" "嗯!" "哇塞,嘉维,那你要是找到你老豆那就发财了啊。" 嘉维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眼神飘向窗外道:"我从没指望能靠他发赌,我只希望能稍稍改变一下境遇!" "成,混进马会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多谢。" 嘉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得太好,上了陆伯弈的车子也有一点精神不济。 "晚上做贼了。"陆伯弈笑道。 嘉维笑了笑,将头靠在了车窗上。 "有心事麽?"陆伯弈追问道。 "没什麽事情。"嘉维觉得这样说又好像不太真诚,便随口道:"昨晚是背剧本。美术部简心师姐的剧目。" "简心?"陆伯弈笑道:"《朱丽叶与罗密欧》?" "这是一个星期前的,现在她换成了《灰姑娘》。" "你演王子?" "她演王子……我是灰姑娘。"嘉维无奈地道。 陆伯弈笑得前仰後伏,指著嘉维道:"你,你,怎麽会同意的?" 自然是为了简,嘉维在心中无声地说了一句。 陆伯弈兴致很高,一路上一直在谈嘉维版的灰姑娘,下了车他总算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道:"嘉维,那双水晶鞋我给你订吧,我家有一座工艺品商店,我给你订一双……四十码的水晶鞋。" "不要了啦!"嘉维变色道。 两人有说有笑的下了车,嘉维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车位,他刚一扭头,简维的车子就呼的一声跟嘉维擦身而过,准确地停在了自己的车位上。 嘉维被他的车子一蹭,人不禁一个踉跄,连书包都掉在了地上。 陆伯弈连忙走过问:"你没事吧!" 简维一脸冷漠的下车,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两个人,陆伯弈忍不住道:"简维学长,你在停车场开车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他还要再说什麽,嘉维一把拉住了他,拍了拍书包上的灰尘,劝阻道:"算了,别跟他计较。" 陆伯弈还是有一点生气,但是嘉维都说算了,他只好道:"我们走,嘉维。" 两人走了一段路,嘉维一直在走神,陆伯弈却道:"简维说起来家世背景他本人都挺一流,就是这个脾气真让人吃不消。要是王子像他,灰姑娘大概宁可这辈子生炉子!" 嘉维背著书包听到了这句,微微扯了个嘴角,以示笑意。 陆伯弈又道:"我们家今天晚上要开一个Party,你有没有空来参加?" "你不怕米娜缠我了?" 陆伯弈笑道:"她上米兰买新衣服去了。" 嘉维吹了一个口哨道:"阔佬的生活。" "怎麽样,来吧!"陆伯弈积极邀请。 "下次吧!"嘉维道:"我这两天有一些事情要做。" 第九章 两人说著话,电梯门开了,嘉维看见刘恺威拿著书本正站在大厅的一角,一脸嫉恨的样子。 嘉维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他的可恶之处,转过头来搭著陆伯弈的肩笑道:"你刚才说什麽来著,让我去你家?" 陆伯弈笑著回道:"是我家的Party,还有其它的同学会来,很热闹!" "会长大人的晚宴嘛!"嘉维笑道:"我想起来了,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陆伯弈也笑道:"那都是同学们闹著玩,也就是一个小小的聚会而已。" "我会考虑看看的。"嘉维估摸著刘恺威快气爆炸了,便挥了挥手跟陆伯弈道别。 果然他一走,就听见刘恺威跟陆伯弈叫道:"会长,你怎麽能让这个基佬去聚会呢?" 陆伯弈有一点不太高兴地回道:"刘恺威,你不要开口闭口叫别的同学基佬!这次的聚会你就不要来了。" 嘉维心头大为爽快,他想像著一心向上,积极表现的刘恺威的打击有多麽沈重,他的嘴角不禁上弯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他的笑容普露,就看见简维靠在转弯的墙壁上,冷冷地看著自己。 嘉维调头就想走,简维却开口了,道:"看起来陆伯弈让你心情很爽,会长的晚宴……看上去你挺想参加的嘛,还说考虑,你一向都是这样欲擒故纵的吗?" 嘉维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好笑道:"简维,我参不参加别人的聚会关你什麽事!你吃醋啊?!" 简维冷笑了一声道:"在那个变态还没有抓到之前,你参加谁的聚会就关我的事情。"他踏前了一步,直视著嘉维的脸道:"吃醋,你还没那麽重要!" 嘉维略略低了一下头又抬起来道:"简维,其实到目前为止,我还是很感谢你的帮助,但是我觉得我们真得不太适合碰面或者有交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的事情你就不用费心了!" 他说完便与简维擦身而过,刚往前走了几步,简维突然道:"是因为球场更衣室里那件事情吧!" 嘉维停住了脚步,道:"那件事情我们都有错吧。" "你不听一下我的解释吗?"简维背对著他道。 嘉维轻笑了一下,略有一点懒洋洋地道:"你不用解释,你是简氏的继承人麽,如果被人传出是同性恋,对你困扰会很大,我能理解你的反应。"他的眼睛飘向球场外面,心里飘过了一句:我能理解你,因为我们……不是朋友。 他说完就朝前走去了,现在正是期末考试,所以课程相对比较松。 下午考完了试,冯德龙来电话告诉他今晚马会有一个迎接新会员的宴会,需要很多临时服务员。 嘉维顿时心情就紧张了起来,直到他穿上服务生的黑色背心跟衬衣,手心还在不停地出汗。 "不用太担心,这里的厨师长跟我关系很好。"冯德龙小声安慰道。 "我还可以吧!"嘉维勉强笑道。 冯德龙上下打量著嘉维,笑道:"帅呆了啦!你老豆一看见,保证他心花怒放,天上掉下一个这麽英俊的儿子。" "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我冒然去找他!"嘉维局促地道。 "有什麽好生气的,天底下的儿子找爸爸不是天经地意的事情嘛!" 冯德龙正说著,进来一个中年的厨师模样的男人,他喝斥道:"冯德龙,我请你来是闲聊的?跟我去仓库备货!" "你自己看著办啊!"冯德龙连忙将酒盘放在嘉维的手上道。 嘉维只好无奈地看著冯德龙跟著厨师长离开,他深吸了一口气,端起盘子便朝著外面走去。 外面的宴会厅自然是灯火辉煌,衣香鬓影。 秋承天就在不远的地方,笔挺修身的黑色西服衬托著他气势不凡,尽管年近不惑,但他举手投足都似魅力不凡。 嘉维觉得那些橘色的灯光照射得他都有一点睁不开双眼,他站在那里数秒之後,才稳住了自己的脚步向前走去。 他离得秋承天越近,手就抖得越厉害,站在秋承天身边的时候,他的手几乎都快端不住自己酒盘子。 嘉维尽管跟自己喊了几十遍镇定,但手仍然颤抖不已,酒盘上面的酒杯也因此叮当作响,周围的会员零散地投来稍许不满的眼神。 秋承天转过了头来,看了一眼嘉维,然後挺和善的对他一笑,又从他的酒盘中取走了一盘酒。 嘉维一直纠著的心突然就那麽松开了,看著秋承天的微笑,他差一点冲口而出,喊一声爸爸。 "刚做服务生不久吧?"秋承天微笑道。 "是,是的。"嘉维微有一些结巴地道。 "慢慢会习惯的!" "哎,我……"嘉维语音都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秋承天做了一个不解嗯的一声,旁边突然有人笑道:"哟,今天的主角总算露面了。" 嘉维一抬头,却看见简维跟著一个年纪偏大的老人走进了宴会场,他这才知道今天马会的迎新成员居然就是简维。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闪到了柱子後面,他看见秋承天又回过头来似乎找了一下自己,不禁暗恼的咬了一下牙。 到底是继续找机会接近,还是离开,嘉维有一些拿不定注意,偏偏去仓库点货的冯德龙好像失踪了一样,一直不见人影。 灯光这下,简维显得风度翩翩,他长相很俊美,如果不是总是摆著一幅别人欠他五百万的样子,他其实很容易讨人喜欢,再加上刻意的阿谀奉承,这个迎新会上他自然是好评如潮。 嘉维听见别人赞简维有礼貌,心中不禁好笑,简维懂什麽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根本不懂什麽叫做礼貌。 他看见简维被一群人包围著,又看了一眼秋承天,到底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你做什麽?还不出去送酒!"客厅服务组长巡视到这里的时候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嘉维只好低著头出去送酒,他尽可能地绕著简维走,秋承天似乎看见了他,还冲他微微一笑。 好不容易捱到宴会开到一半,一些客人会进VIP房进行短暂的休息,,嘉维看见秋承天也进去了,不禁心头一喜。 他拿起手中的酒盘,胡乱的拿了一点糕点,在门前他的手心满是汗,深吸了一口气,然後才扣了扣门。 "自己进来吧!"门内有人应道。 嘉维咽了一下唾沫,将门打开,却看见秋承天松开了领带,端著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 VIP客房里除了他以外,似乎只有两个保镖在场。 秋承天看见他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朝他招了招手,很随意地道:"进来吧!" 嘉维端著酒盘子踏进了VIP房,VIP房的地毯很厚实,踏在上面几乎完全没有声音,嘉维弯腰将盘子放在包房的桌上。 "我,我……今天是特地来找你的!"嘉维鼓足了勇气对著面前的酒杯道,他有一点不敢回头看秋承天的眼神。 "哦,我看你见你的第一眼已经知道了!" 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嘉维的身後道,嘉维吓了一跳,他转过头来,见秋承天就站在他的背後。 "你,你能认得出我?" 秋承天原本容貌就很英俊,再加上保养得当,稍许的岁月痕迹反而令他男人的魅力倍增,他微微一笑地道:"当然,我说过了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嘉维只觉得血液直往大脑上涌去,可喉头因为哽咽却无法说得出来半个字。 "说说条件吧!"秋承天晃著手中的红酒杯微笑道。 嘉维略略低了一下头,有一些惭愧,低声道:"我,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想跟他结婚。" 秋承天嗯了一声,微微扬了扬眉,嘉维迅速看了他一眼,道:"我……想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他又连忙加了一句:"我不要太大的,很小的就可以了……也可以算我借你的,以後我有能力了还给你。" 秋承天笑了,放下酒杯微笑道:"真是个孩子……结婚嘛,人身大事,哪里能随便,一千万够不够?" 嘉维抬起了头愣愣地看著秋承天,像是这个数字大到他都接受不了。 秋承天轻抚著他的脸颊道:"但是我要你保证,你跟我一年,在这之前,我可不希望你的末婚妻一直出来搅局。" "我……还要读书的。"嘉维有一些茫然地道。 "傻孩子,谁不让你读书了,我把你转到东城高中可好,你可以去做今晚主角的同学。" "我们本来就是啊……"嘉维有一些不解的小声道。 秋承天已经将自己的领带扯掉了,他错过嘉维的身体放下酒杯,道:"好了,言归正传,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你得到的不止一千万这麽多。" 他这句话几乎是贴著嘉维的耳根说的,嘉维只觉得身上无名的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一把将秋承天推开,退後了几步。 秋承天笑了一下,道:"你喜欢玩强迫的,好,那就依你。" 嘉维有一些惊恐地看著秋承天将自己的衬衣解开,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他嘴唇颤抖地道:"抱歉,秋先生,我想我走错房间了!" 他说完深吸了一口气,朝著大门走去,他刚走到门口,保镖向前踏了一步,挡在了门口。 嘉维转过身,秋承天皱了一下眉头道:"我倒是有一点看走眼了,你这个小家夥的胃口倒不小,这样吧,看在你条件还不错,你自己开个价,别狮子大开口!" 嘉维的眼睛顿时涨得血红,他大声道:"我要离开!" 秋承天坐了下来,从旁边的烟盒里挑出了一根烟,道:"二千万怎麽样?别要价太高,这个价钱都可以包一个明星了。" 嘉维转身猛地推开保镖声色竭力地吼道:"滚开,让我出去!" 他刚冲到门口,还没开门,保镖就从後面抱住了他,又将嘉维拖回了房间,两个保镖一起将嘉维压在地毯上。 嘉维拼命挣扎,但被两个保镖压制住手脚,他只好大嚷道:"滚开!" 秋承天丢下烟走到了他的近前,居高临下地道:"在我的面前,还没有人开了价还可以反悔的。"他慢慢地俯下身,上下打量著嘉维,从他的脸到腰身还有腿。 嘉维只觉得整个人掉进冰库里,浑身都因为寒冷而不停地打著哆嗦。 "极品!"秋承天微笑道:"条件是不错,不过你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出来卖的,二千万一年可不是一直都有机会碰到的!" "救命!"嘉维拼命地喊道。 "救命!"秋承天也帮著大喊了一声,笑道:"要不要我一起帮你试试马会VIP房的隔音效果?" "求求你,我错了,我不该来找你的,你放了我吧!"嘉维哆嗦著看著秋承天。 "你挑起了我的火,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今天都要让我干完了,你才能走!"秋承天哗啦一声撕开了嘉维的马甲跟衬衣,嘉维像发了疯一样的挣扎,秋承天俯下身手指捏了一下嘉维胸前的乳珠,道:"不错,皮肤很有弹性,腰也够细……这两样加起来就够你上八十分,如果你下面长得再好一点,能打个九十分。"他说著就去扯开嘉维的皮带,笑道:"在我这里,能上九十分的人就是不多的。" 嘉维的裤子被拉到一半,他终於冲口而出:"我是李嘉维!" 秋承天皱了一下眉,嘉维一字一字地道:"我是你的儿子!" 保镖不禁看了一眼秋承天,秋承天的目光则慢慢地变冷,嘉维又重复了一遍:"沈凤至,你总还记得吧!" 秋承天的目光更冷了,他上下打量著嘉维道:"你是她派来的?" "不是……"嘉维微微垂了一下眼帘,道:"是,是我自己来的。" "你来做什麽?" "我跟你说过了,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想跟她结婚!" "所以你来找我要钱?"秋承天冷冷地道。 保镖放开了手,嘉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轻声道:"我……只不过想问你借点钱!" 秋承天冷笑了一声,他站起身将衬衣纽扣扣上,然後坐回了椅子上,淡淡地道:"我记得我好像已经给过你妈一笔钱买断了跟你们的关系,那笔钱应该足够给你结婚的了吧!" "她……都输光了。"嘉维低声道。 "那关我什麽事?"秋承天摊了一下手道:"你要找的人是她,不是我!" 嘉维抬起了头看著秋承天,秋承天端起红酒杯道:"你们母子是不是想,总归你是我的私生子,我将来不会不会管你,你们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来找我要钱?" 秋承天抬眸冷笑道:"儿子是家族的传承,在我的眼里,你只不过是我一时失误漏掉的一颗精子,而不是我的儿子,当年沈小姐要生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她了,我绝对不会把你当儿子的。" 嘉维沈默了很久,才道:"清楚了!" "Good。"秋承天点了一下头。 嘉维转过了头,慢慢地走到了门口,一拉开门,外面的橘黄色的灯光一泄而入,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差一点栽倒在地。 有人及时地扶了他一把,他抬起头见简维,他的衣著显然是量身定做的,穿在他的身上,似乎走到哪里都在告诉别人这是一个贵公子,如今这个贵公子正在皱眉看著他,嘉维仿佛能听见他轻蔑地道:"你就是靠这样来给简一个生活保证的,自不量力!" 简维扶著嘉维皱眉道:"发生什麽事了?" 秋承天则在里面道:"去把厨师长叫来,我要问问他是怎麽招人的,怎麽随便让一些无谓的人混进来。"然後他便笑道:"小事,简维你就不用管了,进来喝一杯吧!" 对了,这才是一类人,嘉维脸色白得吓人,他一把狠狠地推开简维,然後跌跌撞撞地跑过大厅,推开那座厚重的木门便朝著外面的夜色中跑去。 这个时候他听见冯德龙匆忙在後面叫他,他也管不著了。 嘉维拼命地在路上跑著,心里面的憎恨像几何数一样的增长,在他的心里面,他把那些穿著黑色订制西服的人杀了一遍又一遍,秋承天,所有那些傲慢的人,也包括简维。 他越跑越快,很快便把冯德龙给甩掉了。 嘉维就这样一直在路上跑著,拼命地跑著,然後上公车,搭地铁,最後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简维家的外面。 隔著铁栅栏,他愣愣地看著里面的别墅,隔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他很客气地道:"我们表小姐请你进去。" 嘉维依稀能认得出来这是曾经来接过自己的平阿伯,他有一些茫然地道:"是简心学姐叫我进去吗?" 平阿伯看了他一眼,道:"是简小姐叫你进去!" 嘉维跟著平阿伯走进了大门,这个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平阿伯带著他穿过花园,向著别墅的另一头走去。 走到一排木屋的门口,才停下来笑道:"就是这里了,李少爷,您请自己进去!" 嘉维推开门,屋内的灯光不算亮,但看上去很暖和。 简还穿著那身中世纪的女仆装,坐在壁炉旁的单人沙发椅上,撑著头,眉头微蹙看上去像是在想什麽心事,看见嘉维进来才坐直了身体。 "简……"嘉维脸色苍白,今天是他一生当中最难堪跟绝望的一天,他从忐忑到希望,到满怀希望,他不是没做过最坏的打算,然而现实告诉他即便是最坏的打算,那也是他的白日梦。 他的父亲原意花上二千万玩一个男人,但却不愿意花一毛钱在他这个私生子的身上,在秋承天的眼里,他这个儿子的份量也许还不如一个漂亮的男妓。 尽管嘉维从没有奢想过父亲,但在他的内心当中始终还是深藏著这两个字。 嘉维即渴望能见到简,又害怕见到简,为了他那些破灭的承诺。 而今天的简的神色似乎也有一点严肃,这令嘉维更觉得恐慌,他已经破灭了亲情,在同一天里,他不能再破灭爱情。 简维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拿起边上的笔,在纸上写了一行话,然後把纸竖起来。 "你有话想跟我说?"嘉维的脸更白了,他急行了两步蹲在简维的脚边道:"是不是简维又跟你说了什麽?" 简维的薄唇不由自主地抿紧了,嘉维握住他的手低头道;"他说得对,我也是个私生子……"他自嘲的笑了一声:"而且是最不值钱的那种,我之前给你的承诺,也不能做数了……" 简维抽出手在旁边又写下了一行字:"你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情,因为……" 他都没有写完,嘉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沙哑地道:"求你,别抹杀我的希望,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一个很好的生活环境,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简维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能说出半个字。 嘉维低头吻了一下简维的手指,然後起身离去。 简维看著他离去,慢慢地往沙发椅上一靠,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嘉维有一点慌不择路,他走得很匆忙,以前他就怕不能跟简呆太长的时间,可是今天他有一种很明显的感觉,简像是要跟他摊牌似的,他突然很怕,怕简跟他说他们是不可能的。 那种对生活刚升起的美好愿望,开始懂得每一天都有期待,有目标,有向往的活著,嘉维不想它就这麽破灭了。 所以他几乎甩开了平伯向前奔去,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个门口才下车子的男人,这个男人怒斥道:"哪来的混帐!" 他一句话说完,给他开车的保镖揪住嘉维就将他按在还在发烫的车盖上。 嘉维挣扎了一下,但按住他脖子的手纹丝不动。 平伯匆忙赶来,连声道;"二老爷,二老爷,这是维少爷的同学!" "同学?"那个男人的语调带了一丝狐疑,道:"他今天是马会晚宴的主人吧?" "是的,但少爷已经回来了。"平伯恭敬地道。 简厉总算开恩,挥了挥手,保镖才放开了嘉维。 嘉维看著眼前这个男人,又是一个穿著高级订制西服,派头尊贵雍容的男人,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好嚣张的小子。"简厉倒没了刚才那种脾气,反而笑道:"难怪我们的维少爷平时没有半个朋友,居然交了你当朋友。" "我跟他不是朋友,也没兴趣跟像你们这种人做朋友。"嘉维冷冷地道:"我可以走了吧!" "小子,说话小心一点!"保镖冲著嘉维喝斥道。 嘉维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简厉挺宽宏大量地道:"你先走吧,今天天色晚了,下一次有时间我做东请你来我家。" 嘉维一声不吭,绕过他们转身朝著大门走去,平伯给简厉施了一礼,连忙跟著嘉维而去。 "老板,这小子这麽嚣张,你跟他客气什麽,他以为有维少撑腰,就能在您面前嚣张。" 简厉看著嘉维远去的背影,悠悠地道:"今天是简维回城的第一次社交晚宴,何等重要,老不死的都很慎重,他居然为这个人半途回来了,这小子说不定很有一些利用价值!" "去哪了?怎麽这麽晚才回家?"沈小姐拿著手中的四条抬眼问自己的儿子。 "打工去了。"嘉维闷闷地回答了一声就上楼去了。 "冯德龙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他让你回一个。" "嗯。" 沈小姐看著儿子上楼的背影,略略沈默了一会儿。 "沈小姐,你儿子後年就该考大学了吧!"牌搭子胡太太丢出一个东风道。 "沈小姐的儿子功课很好的,将来一定能考上名牌大学。" 沈小姐丢出了手中的条子,答非所问地道:"你们啊知道有什麽挣快钱和法子?" "挣快钱的门路很多啊,那要看你有多少胆子!" "说来听听!" 胡太太小声地道:"带货过关喽,一只表都能挣这麽多!"她举起了自己胖胖的手。 "五百?"沈小姐道。 "是五千啦!"胡太太为沈小姐的没见识翻了一下白眼。 "这麽多……"沈小姐都被这个数字惊呆了。 "要不然,你以为我哪里来的钱买这些东西?"胡太太得意洋洋地划拉了一下自己的胖手,沈小姐看著那只手上金光灿的手表,不禁心中一动。 嘉维早上下楼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沈小姐居然在熬粥,不禁微微一愣,因为上一次沈小姐熬粥,那已经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了。 "嘉维,你起来了,喝粥!"沈小姐将熬得很香的白米粥端上桌,桌上还有拌好的小菜跟新买的油条。 嘉维迟疑地坐了下来,端起碗喝了两口,见沈小姐面目慈祥地看著他,便吓了一跳道:"沈小姐你不是又闯了什麽祸吧!" "切!"沈小姐打了一下嘉维道:"你干嘛总是这麽想你妈啊!" 嘉维才吃到嘴里的粥差一点都给喷出来了,颤声道:"你闯的祸到底有多大啊!" 沈小姐摆了一个懒得理他的表情,然後拿出一叠房产广告,指著它们道:"你看看,这些房子都是是新的,我想过了咱们也别买太大的,也别买地段太好的,只要六七百尺就可以了,将来你们有了孩子可以跟我睡嘛!" 嘉维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妈妈啪啪敲著计算机,一边道:"把这户房子卖了可以有三百万,我还一些首饰可以卖上二百多万,我们还有五十几万的现金,只要再赚个五十万,我们就可以买上一户新房子!" "你好端端地……怎麽突然想起来要买房子?" 沈小姐摸了摸儿子的手,道:"十来年没看过儿子的日记,都不知道他大的想娶媳妇了。" "妈,你搞什麽啊!"嘉维面红耳涨地道:"你干嘛偷看我的日记。" "哦哟,日记记了就是给人看的嘛!"沈小姐不以为然地,转而慎重地道:"但是你一定要读了大学才可以生孩子,知道吗?" 嘉维的脸涨得通红,看著沈小姐自说自话地道:"不过女孩子呢就可以先接过来,你放心,妈我会找到活干的,你呢就安心读书好了。" 嘉维憋了半天,才道:"妈你除了会打麻将,你还会做什麽啊?" "这你就不用管啦!"沈小姐叹了一口气道:"连这点小事都不能替自己的儿子解决,我这个当妈的又为什麽要生儿子啊!" 嘉维再也憋不住了,眼里泛起了泪花,沈小姐上前搂住自己儿子的脑袋微笑道:"真是个傻孩子!" 第十章 陆伯弈看见嘉维满面红光的上车,笑道:"你中六合彩了?" 嘉维系好安全带,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当然,什麽事?" "要是学生会有什麽可以赚钱的零工,你一定要找我!" "你缺钱吗?我可以借点给你!"陆伯弈边开车边笑道:"我虽然不是简大少爷,不过几万块零花钱还是有的!" "不用,你只要记得有零工找我就好了!" 陆伯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嘉维一下车就急匆匆地去了总务处,找到了管零工的陆伯,道:"陆伯,最近有没有什麽零工,停车场打扫,剪草坪,我都做的,什麽零工我都接。" 陆伯略有一点诧异地道:"可是,简维少爷特地来关照我们,说是不要让我们给你派单人的活。" 嘉维略略一滞,转而道:"哦,是这样的,前一阵子我的身体不太好,不过我现在已经好了!"他拍了拍胸脯道:"你看多结实。" 陆伯笑了道:"可是你都在电梯里晕倒了,真没事吗?" "绝对没事!"嘉维大声保证道:"我会自己小心的!" 陆伯犹豫了一下,笑道:"好吧,等有零工的时候,我找你!" 嘉维拎起书包,挥手道:"陆伯,千万记在心上。" 中午一下课,嘉维就冲到了美术部的画室,把正专心创作的简心吓了一跳。 "要整理画室吗?"嘉维热情地道:"简心学姐,我帮你把画板般出来,只要一百五十块一次!" 简心提著笔,眨著眼道:"你上个星期才搬进去的!" "对啊!"嘉维道:"但你是艺术家吗,一个好的艺术家就是随时随地会改变主意,因为灵感是会流动的,对吧!" 简心大瞪著双眼,嘉维已经去搬画板了,简心看著他一块一块将画板都搬出来,很快就堆满了整个房间,不禁嘟哝道:"可是我……最近不太想要拥挤的思维啊!" "你又改变主意了,对吧!"嘉维喘著气道:"好极了,我明天帮你再搬回去,先付今天的钱吧,如果你怕麻烦,可以把明天的也付了!" 简心眨著眼睛,只好掏出钱包,付了三百块,道:"拜托,你下午就把这些画板搬回去。" 嘉维满头大汗,开心地接过来,然後打开书包掏出一个记事本,在上面端端正正记上:收300,欠499700。 简心凑过来道:"这是什麽呀!" 嘉维收起笔记本道:"这是幸福的加减式,你大小姐不会懂的。" 简心嗤了一下鼻,嘉维拎起包像旋风一样消失了,留下简心站在一堆垃圾画板里干眨眼睛。 嘉维抓到一点活都干,沈小姐好像也找到了一件不错的差事,不久就拿了三万块回来,让母子两个都大喜过望。 十天之後,嘉维的帐本就就变成了收33500元,欠466500元。 嘉维收入了3500块,其中的三千块是简心大小姐贡献的,因为嘉维每天都将她的画室堆满,这样简心就不得不再花钱请他把画板再塞回仓库。 每天在艺术的清静与拥挤中震荡的简大小姐最後要哭了,塞了六百块给嘉维含泪道:"李嘉维,咱们都各自休息一天。" 嘉维收了六百块从美术部出来,冤家路窄地碰上了刘恺威,嘉维其实有一点闹不明白,他都能跟害他不浅的简维和平共处,但跟他根本没什麽得大冲突的刘恺威为什麽见他就红眼。 "听说你最近在找钱!"刘恺威窄小的脸冷笑道。 嘉维绕过他就走,刘恺威挡住了他道:"我有倒是有一件1000块的活,你要不要干!" 嘉维听到了,站住了脚,转过头,用黑白分明的眼眸看著刘恺威道:"什麽活!" 刘恺威抬起自己的脚 ,露出一双名牌真皮旅行鞋道:"给我擦鞋!" 他旁边的男生都露出嗤笑声,嘉维低头看著他的鞋一会儿,刘恺威洋洋得意地道:"怎麽样,你要不要接啊!" "接!"嘉维丢下书包,从书包里掏出纸巾,蹲下身体仔细地给刘恺威擦起了鞋。 他真擦,男生们倒是有一点笑不太出来。 嘉维正擦著,刘恺威突然将脚一缩,他抬起头道:"喂,你到底要不要擦,不擦也要给钱的!" 然後他听到别人喊了一声:"简维学长。" 嘉维的手顿了顿,又去擦刘恺威的鞋,刘恺威的脚又一缩,嘉维丢下纸巾,站起身来道:"一千块,给钱!" 刘恺威的眼神在简维那张阴沈俊美的脸跟嘉维的脸上移来移去,终於气呼呼地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大钞道:"你这基佬离我远一点,别把细菌弄我身上!" 钞票飘了一下,轻飘飘地落在了简维一尘不染的皮鞋上,嘉维转头看了一眼,背起书包走运去,弯腰将那张钞票捡了起来,然後跟简维擦身而过。 "李嘉维!"简维喊住了他。 嘉维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微笑道:"哦,忘了道歉,报歉让简维学长你沾了点细菌啦!为免你沾得更多,我就不好接你擦鞋的活了!"说完他就背著书包走了。 简维深吸了一口气,刘恺威上前道:"简维学长……" "滚!"简维冷冷地道。 刘恺威一脸涨红,简维又重复了一遍:"都滚!" 他这麽一开口,男生们顿时都跑得无影无踪,刘恺威也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只有简维还站在原地。 原本躲在一边看他的秀丽见人都走光了,才脸微红地走过去道:"简维学长!" 简维冷冷地道:"我让你们滚,没听见吗?" 秀丽原本泛红的脸,一下子变得刹白,简维跟完全认不出她一样,见秀丽还站在原处,便一脸冷漠地与她擦身而过。 晚春的阳光明明热辣似火,秀丽整个人好似掉进了冰窟里,她细碎的牙齿几乎将嘴唇都咬烂了,那种不甘令她猛然转身追著简维的背影而去。 简维走走停停,秀丽很快就发现他其实是在跟著嘉维的背影。 嘉维,秀丽不禁微微一愣,她猛省悟简维在那间画室里曾问过她是否认得嘉维。 简维跟嘉维什麽关系,虽然她也有听过一些传言,但是跟这两个人都算得上有过深接触的秀丽是不相信的。 可是……他们究竟是什麽关系,秀丽咬了一下唇,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陆伯,一个零工都没有吗?"嘉维著急地道:"我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啊。" 陆伯正满面为难,这个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接听了一下,嘉维先是见他啊了一下,有一点惊疑,随即哦哦了几句将电话放下。 "有一份工。"陆伯笑道:"是厨房,厨房里缺了一份工,本来是要招人的,我跟工头打个招呼,你去那里帮忙吧。工钱不错,而且还管饭,回头有剩的好菜,你还能给家里带一份。" 嘉维惊喜上前抱了一下,道:"陆伯,你人真是太好啦。" "好,好!"陆伯也高兴地道:"那你今天下午就上工吧!" 窗外秀丽看著简维收起了自己的手机,看著嘉维拎著书包开心地走出总务处,才藏身处走出来,她听见陆伯道:"简维少爷,你看这样安排行吗?" "多谢了,我会跟林董事提及你的表现的。"简维很淡地道。 陆伯喜道:"那是应该的,应该的。" 秀丽略低垂了一下头,尖尖的下巴嘴唇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冷笑的表情。 厨房的工作出乎嘉维的意料之外很轻松,两个小时不到的活,干完了天都没黑。 每一天嘉维都过得很忙碌,笔记本上的数字也越来越多,每看到那些数字,嘉维就仿佛看到自己正大步奔向金色的末来似的,有一种充实而满足的感觉。 他每天都会将这些倒计数的数字抄一遍,然後拖简心带给简,他想让简也能感觉到可数的幸福即将到来的日子。 校庆的日子越来越近,身为会长的陆伯弈自然每天走得比嘉维还晚,这倒省了嘉维找借口让他先走。 时间虽然不长,但变态的阴影已经在嘉维的脑海里很淡了,偶尔他也会与简维擦肩而过,嘉维总是主动避开,两人从末再有过只字片语的交集。 有的时候,嘉维会想那个变态简直就像是简维招来的,所以他跟简维分开之後,变态也没有了踪影,事实上他在认识简维之前,生活就是这麽平静的。 即使如此,他还是会偶然想起跟简维一起在图书馆干活,一起吃寿司的场景,那些画面会在嘉维的脑海当中闪过,然後他便会沈默,选择遗忘。 除了在厨房帮佣,嘉维最忙的莫过於跟简心一起练校庆剧,但每次他戴上头套跟头上的布带子,简心都会笑得前仰後伏,喘不过气来。 "天哪,你除了黑,哪有你这样英姿勃发的灰姑娘啊!" "我本来是男人啊!"嘉维有一点愤愤不平地道:"扮得不像也很情有可原啊!" 简心擦著眼泪,指著他笑道:"你跟他简直没得比啦!" "谁?"嘉维摆出惊喜状道:"快点让他来替我!" 简心看了一眼嘉维,道:"你想不想看简维的女装,我跟你说简维扮女妆真得可以……以假乱真的,他小的时候就因为这个常被幼稚园的老师扮成女孩子表演节目,他第一次穿女装,连我婶婶都没认出这是她的儿子,还说这个小姑娘好漂亮啊,都没见过!哈哈!" 她大笑了两声,但见嘉维完全没有表情,只好干笑了两声道:"喂,我跟你说的,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啊!" 嘉维已经把自己的戏服脱下来了,将手中的剧本一丢,淡淡地道:"像简维这种人,大概是扮公主像公主,扮王子也像王子的吧,我们这样的人怎麽能跟他比。走了!" 他说完拎起书包就走了,光留下简心对著天花板抓狂地喊了一声:"你是不是木头啊!" 她刚说完这句话,发现嘉维又眼睛发亮地跑回来了,不禁一口气倒抽了回去,差点噎住了。 "简心师姐,你想不想要一个单独的空间,不受任何人打搅,可以安静的,自由的创作?" 简心热泪盈眶地道:"如果你一天不来搬两次仓库,我本来就有啊!" 嘉维眼睛很亮地道:"做个交易,你把你的角色让给我……" "俗气,没想到你李嘉维也想演王子!"简心撇了一下嘴道。 嘉维又接了一句道:"把我的角色给简!" 简心撇著的嘴一下子就差点歪了,结巴地道:"你,你说什麽?" "这样你就能有一间可以安静,自由创作的画室了!" 简心大声道:"那我演什麽?!" "大姐,二姐,後妈,你随便选择好了!"嘉维忍著笑摆手道:"这就拜托你了,简心师姐!" 简心一脸菜色的坐在画桌上,愁眉苦脸地道:"玩笑开大了。" 她拿出手机,犹豫再三,颤抖地给简维发了一条短信:"李嘉维想跟简演灰姑娘。" 隔了老半天,她才听到叮的一声,简维给了她回复,简心半闭著一只眼打开短信一看,顿时两只眼睛都睁圆了,简维很短地回复:答应他。 校庆的那天节目很多,但大多沈闷,在钢琴小提琴英文朗诵一系列的才艺大比拼地过去,观赏的同学们要不是顾虑到前排学校还有政要的大人物,差点都睡著了。 嘉维早早地等在了後台,便始终没有见以简,他看见提著化妆箱的女同学进来连忙问了一句:"有没有见到简心师姐!" 女同学道:"简心师姐让我转告你,放心吧,你会有女主角的。" 嘉维才松了一口气,坐下让女同学化妆。 女同学给他拍著粉笑道:"嘉维你是不是喜欢简心师姐啊?" 嘉维连忙反驳道:"开什麽玩笑,我怎麽会喜欢她!" "你今天在这里等了三个小时,问了上百遍简心师姐,你还说你不喜欢他,好啦,快点说啦,大家都是美术部,我一向都是支持你不是基佬 的!" 嘉维扑哧都给粉呛到了道:"什麽叫你支持我不是基佬啊!" "快说啦,你跟简心师姐是不是有一腿!" "没有啦!" "哟,跟豪门千金变恋爱,就不愿意跟我们讲话了,是吧?" "我真没有跟她啦,我是在问自己的末婚妻!"嘉维冲口道。 女同学的眼睛顿时瞪圆了,连忙冲外面叫道:"李嘉维说他今天末婚妻会现身啦!" 哗啦一声,门外刚表演完节目,跟即将表演节目这两个档口的同学都涌了进来,包括新闻部的两位主持人,把李嘉维包了个圆。 "李嘉维,你真不是基佬吗?" "李嘉维,你是不是想通过校庆节目辟谣啊!我们可不可以全程报道。"新闻部的主持人连忙道。 嘉维被挤得头晕脑涨,但是想起这麽多日子来所受到的冤枉气,他大声道:"是,我今天会向我的末婚妻求婚,我很爱她,她是个女生!" "能告诉我们是哪个女生吗?"重大的八卦让这群玩艺术的学们都血液都快沸腾了。 化妆的女生连忙道:"访谈可以,但是要在我们美术部召开啦。" "关你们美术部什麽事啊,想搭顺风车做宣传啊!" "李嘉维是我们美术部的,你有意见啊!"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只听见外面有老师的声音道:"你们这是干什麽,新闻部主持人呢,怎麽不上台报幕,这乱哄哄的是做什麽!" 嘉维连忙打手势,低声比划道:"不要讲啦!" 老师看著学生们憋著气,个个兴奋地面红耳赤出去,一头雾水看了一下手中的节目单,道:"下面是灰姑娘的节目,演员呢!" 嘉维扬手道:"这里,女主角在隔壁。" "准备上台了!" 刚才围观的学生们下了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颇不及待地将消息传播了出去。 "李嘉维有末婚妻啦,他要在今天的校庆节目上公开向自己的末婚妻求婚!" "李嘉维要在校庆节目上向自己的末婚妻公开求婚啦,辟谣自己不是基佬啦!"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啦,他刚才亲口跟我承认的,你不信问琴弦部的林莉莉!" 坐在一旁的秀丽微微侧了一下头,脸色有一点白,但什麽也没说。 台上新闻部的主持人已经上台了,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後颤声道:"下面,下面是灰姑娘的节目!" "哦,是灰姑娘的节目哦,那一定很好看啦!" 两人太激动了,连串词都忘光了,惹得老师不满地看了她们一眼,当中一个连忙跳过了串词,手一挥道:"让我们欣赏下面的经典舞台剧,表演者李嘉维,简,简心。" "就是那个简吧!" "那个简就是那个末婚妻吧!" 後面的学生们一连串的窃窃私语,本来死寂的会厅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前排的校董们都是一头雾水,当中一个笑道:"看来这台节目挺受观迎啊!" 校务主任连忙道:"主角是简心同学,她在本校很有人气。" "简家那个简心啊,就是那个拿了美国新艺术家奖的简心?' "是的,是的。" "怪不得这麽热闹了,这样的天才少女就是受欢迎啊!"校董们纷纷赞许互相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简心穿著一身俗气的紫色裙子,戴著棕色的发套,贴著满面的雀斑出场了,她摇著扇子一脸傻缺地道:"王子一定会发现我的美貌,并娶我为妻的!" 原本瞪大了眼睛等主角现身的同学忍不住哄堂大笑。 然後她一个转身,大家才发现她的衣服是半边的,另一半是同样俗气的红色衣服,金色的头发,她变著尖厉的声音道:"王子一定会发现我的美貌,娶我为妻的!" "娶我!" "娶我!" 她一转过身来,给自己戴上了一顶女士帽,竖起一根手指笑道:"好了,我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儿,看王子来了,他一定会看上你们其中一个的。" 嘉维慢慢地走了出来,他一眼便见简心像堆花花绿绿式东西站在舞台上。' 她因为失去了主角,便包揽了所有配角的戏份,现在装扮的像只野鸡似的站在台上,如果嘉维不是太紧张了,真得会笑出声来。 嘉维是一身金色的王子服,被简心那堆俗烂的颜色一称,倒显得有一种素净的优雅。 他一出场,会厅里便悄然无声了,嘉维跟简心走了个过场便念了一句台词:"我心怡的人在哪里?"他的声音有一点颤抖,像是知道很快这个人便会出现,因为知道她会来,所以紧张。 音乐恰到好处的声起,嘉维看见了简真得慢慢从舞台的一角走了出来。 淡黄色的长裙,黑色的长发,嘉维觉得自己的脚好像被定在了原地,没法挪动一步,看著简一步一步的走近。 "好漂亮的女孩子!"近排的女声发出了一声低呼。 "很漂亮!" "李嘉维的末婚妻很漂亮!" "听说李嘉维的末婚妻比何琳达还漂亮!" "晕了!" "让我晕一会儿!" 前排忙著上手机,後排只恨自己没带望远镜。 这一切的热闹嘉维都没有感觉,只觉得自己心跳的都在耳鸣,让他什麽都听不见,灯光太眩目,以至於连简似乎都有一点面目不清。 简的手递给了他,他恍然接了过来,他有看到简在给他行礼,他也给简行了一礼。 两人的手重新交在了一起,两人在舞台的中央跳起了舞,沈小姐很喜欢跳交际舞,是当中的好手,有的时候心情好就会搂在自己的儿子跳一段。 嘉维从来没有在学校的交际舞课程当中表现出自己有多麽会跳,从来都是应付了事,可是他今天很想跳好这一段舞,因为这个人是简。 行云流水似的舞步,如同在舞台上滑翔,嘉维好像能看见他们滑过的一生,甘苦於共,白头偕老,都在这一曲里。 一对漂亮的壁人,精湛的舞技震撼全场,有一段时间观众都只知道傻傻地看著这两个人,隔了好久才算能反应过来。 接著会场上,短消息叮叮声不停,前排的同学努力发挥同甘分甜的奉献精神,把自己拍到的照片往後传,没收到照片的不停地给前排发催信。 "真的,真的,好漂亮。" "啊,让我再晕一会儿!"有人悲鸣道。 秀丽紧握著手机,抿著唇看著在舞台中央跳舞的两个人,他们互相凝视著对方,像是除了彼此,周围的一切都不在他们的眼里。 舞曲稍歇,嘉维微微喘了口气,他看著简,看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嘉维的心跳得太厉害了,他微低著头道:"简,我想告诉你,在你第一天给简心师姐当模特的时候,我见到你的第一眼……"领子边的麦克风很清楚地传出了嘉维的声音,他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抬起头来道:"我就喜欢上了你!" 简没有表情,倒是旁边的简心做了个要晕倒的姿势。 嘉维开了这个口,好像一下子就有了勇气,道:"简,我知道你听不见,也不会说话,我知道世界对你来说永远是沈默的,但从今以後用不著再害怕,因为我可以替你听,替你说……简,请你嫁给我好吗?" 下面像潮水一样的热闹,好多女生都热泪盈眶。 "太浪漫了!" "真是浪漫!" 晃荡,台上的天才少女简心终於倒下了。 校董们面面相觑,教务主任急得连使眼色,管理表演的老师连忙朝主持人使眼色,两个主持人眼里都快泛桃心了,哪里还能看得见自己老师的眼色。 简看著嘉维,在全场都在喊答应他,答应他的喊声当中沈默了很久,然後慢慢抬起手,将自己头上的假发拉了下来,发套落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的短发。 嘉维的脸色变了,台下的的声音像被谁一把收走了一般,变得一片寂静。 简维抬起手背,将自己的口红擦掉,然後道:"首先很报歉,一直没告诉你我就是简……"他顿了顿,厉声道:"简心!" 他的口气很严厉,简心想装死都不成了。 她起身眼泪汪汪地看著脸色苍白的嘉维道:"嘉维,我只是想跟你开开玩笑,才会把男扮女装给我做模特儿简维说成是我家又聋又哑的私生女!" 嘉维抬起手,像是有一点找不到方向,简心道:"我是真的没想到後果这麽严重的,我是真的……"简心看著嘉维的脸色,干脆地又往台上一倒,心想还是让我快晕了吧。 简维淡淡地道:"我因为不想让你知道自己男扮女装,所以只好不告诉你这世上从来没有简这个人 ……" 嘉维脸色苍白地,他盯著简维的双眼颤声道:"是麽,那麽你为什麽现在愿意说了?" "因为我觉得欠你一个解释,我好像误会了你是同性恋,我觉得有必要帮你澄清这一点。"简维微垂了一下眼帘道。 这个时候台下的人仿佛才反应过来,有人尖叫了一声:"他是简维!" 下面一阵哗啦,只听扑通一声,这一下子是真得有人晕倒了。 而坐在前排的董事们面面相觑,有人问校务主任:"是简维吗?" 校务主任豆大的汗直流。 嘉维看著简维,他的眼睛有一点泛红,布满了血丝,像是在充血,他一字一字地道:"简维我是多麽希望从来没有碰见过你这麽一个人!"说完他就跟简维擦身而过,向著後台奔去。 "李嘉维!" "李嘉维!" 嘉维不去理会那些想要喊住他的人,径直跑了出去。 主持人抱著话筒看著他的背影叹气道:"李嘉维太不幸了,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男扮女妆的女人,还当众向他求婚……我估计他是要载入威斯敏特中学的史册了!" 另一个主持人也道:"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基佬还更好一点!" 说完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大叹了一口气。 第十一章 今年的中学校庆成了有史以来最为热闹的一场,简维与李嘉维的那出戏演完,下面的节目直接不要上了。 会议厅里的声音吵闹的连正常的说话声都不管用,老师们同时起声压制都不管用。 简维的人气像是在这间会厅里抵达了爆棚的高度,尽管有一些人表示简维男扮女妆来戏弄一个人的感情有点不妥,但更多的学生却会觉得穿上女装就能让一个长得也很英俊的男生喜欢上,这真得是太酷了,也只有简维才能办得到啊! 简维没理会那些尖叫声,而是慢慢地朝著舞台後面走去,在两位主持人一眼桃花的模样当中将自己的裙衫脱掉离开。 "还不快点报幕!"老师冲进来对著两位主持人气道。 尽管这个时候没有同学有心思再看剩下来的才艺表演,但台上的节目还是慌慌张张地在议论简维与嘉维这段比戏剧还有冲击力的表演当中表演著。 简维双手插进裤袋里穿过冷清的广场,向著停车场走去。 这个时候绝大部分的学生都还在周年庆的表演厅里,所以原本寂静的地下停车场越发显得空无一人。 简维打开车门拿了东西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後向著电梯走去,他按了一下楼层,却发现刚才还在使用的电梯现在却停止了使用。 他看了一下腕表,便朝著另一架电梯走去。 货运电梯果然开著,简维打开了电梯门走了进去。 电梯缓缓运行,然後发出了一声卡的声音,简维抬眸发现楼层停在了负一层,这是货运电梯从来不停的地方。 简维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後又按了一下楼层。 电梯门与楼层一样都纹丝不动,然後啪地一声,货运电梯也停了电。 死周一片寂静,然後天花板有一声轻轻地响动,一只手丢了一样东西进来,他的手刚刚伸进来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抓住了,不免有一些惊慌失措。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简维已经爬到了天花板的顶层,黑暗给了他方便也给了简维方便,简维一用力,他们两个人就都从天花板上掉了下去。 散开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简维掏出手帕捂住自己的唇鼻,电梯门突然叮地一声又打开了,那个摔在地板上的人立即跌跌撞撞朝外面冲出。 简维紧跟在後面,周年庆地下射击俱乐部自然也停开,所以平时灯火通亮的俱乐部现在只有应急灯是开著的。 简维追了一会,才放下手帕,这个时候那个人已经不知道踪影,简维边走边淡淡地道:"我第一次在电梯里发现李嘉维的时候,电梯里面还有四个字:基佬去死!"我抹了一下字迹,是用口红写的……"简维一边查看弯道,一边道:"这本来没有什麽奇怪,但一个能把乙醇制作成干冰的人原本应该会有其它选择才对,除非口红对他来说更顺手,你说是不是?" 弯道上依然空无一人,简维打开了俱乐部的射击大厅,道:"哦,忘了说,我的短跑很厉害,在英国的时候一直有参加校际运动会,灯塔的那一次,我很有自信已经非常接近了那个凶手,可是一无所获。一无所获……因为当时我找的是一个男生对麽?" 简维看见了在最远处的某个角落里有一个白色的人影,他顿住了脚步,道:"一直到我检查地下停车场的录像带,我才恍然大悟,我错了,我应该找的是一个身材瘦小,戴著一幅眼镜的男生,所以他很容易就能异装成女生,这个女生当然就跟他男生的相貌一样,其貌不扬,哦,说错了,应该是乏善可陈,让人连多瞧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末格里那个穿女生校服的人慢慢转过来,他也戴著黑色的发套,瘦小干瘦的脸被遮住二分之一,简维薄唇微抿含笑道:"说错了,刘恺威,你这幅尊容比男装还要乏善可陈。" 刘恺威呼吸著,用憎恨的目光看著简维,没有戴眼镜的他露出了那双血红的眼珠子。 简维淡淡地道:"你喜欢男人,这让你恐惧,於是你穿起女装,你幻想你是正常的。但是李嘉维的出现刺激了你的恐惧,於是你在他的柜子里塞那些东西,你想看他的反应,或者你想看到他崩溃的那一幕,可是李嘉维不但没有崩溃,反而被跟像我还有陆伯弈那样的人接纳。这让你不甘,所以你要杀了他……尤其是当你看到陆伯弈对李嘉维表现出兴趣的时候……" "住嘴!住嘴!"刘恺威疯狂地朝简维吼道:"我不许你侮辱会长!" "你最怨恨的是,为什麽你不能是一个女人,不,准确的说是为什麽不能是一个能装扮成漂亮女人的男人,那样去吸引男人!"简维眼帘一挑,含笑道:"我刺激到你了吧,在我揭掉伪装的那一刻,李嘉维崩溃了,但你却把所有的仇恨都转嫁到了我的身上,嫉恨会让你颇不及待想要下手,你甚至都来不及想一个好一点的法子,就故计重施了。"简维淡淡地道:"很遗憾,在我来这里之前,我已经让人把这里都包围了,每一个出口都有人把守,这里的人录影带会做为逮捕你的证据!" 刘恺威的身体抖得很厉害,他血红著眼睛突然笑了一声,道:"你刚才所说的当中只有一点是错的!" 他的手一伸,从格间里拿出了一把射击枪,道:"我也不是完全故计重施呢!简维学长,你一定更遗憾我是学生会的人吧,因为我不但能轻而易举复制化学部的钥匙,电梯间的,也能复制射击俱乐部的……这虽然只是一把钢珠弹枪,但足够也能让学长很遗憾的了。" 简维的手慢慢从袋里抽了出来,挺淡地道:"可是这样会对陆伯弈造成困扰呢,因为你,他会被戴上管理不善的帽子,我跟你保证只要我擦破一丁点的皮,我就会让他变成威斯敏特中学有史以来最倒霉,最不幸,最早下台的会长!" 刘恺威眼睛红得好像要滴血,他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杀了你,简维,我要杀了你!!" 门口一阵快速的脚步声,陆伯弈率先跟一群人一起冲进了射击大厅,见简维纹丝不动地站在厅当中,再往远处看见刘恺威手里拿射击枪正指著简维,连忙喝道:"放下枪!" 陆伯弈身後的人,包括简家的保镖都拿枪对准了刘恺威,纷纷喝道:"把枪放下!" 刘恺威看著陆伯弈道:"会长,我要杀了简维,他就不会伤害你了!" 简维无所谓地道:"我好端端的为什麽要伤害陆伯弈,我又没有当会长的兴趣,更何况我今年就要毕业了!" "快把枪放下!"陆伯弈大吼道:"简维学长是不可能伤害我的。" 刘恺威的扣著板指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弄得简维身後的保镖汗都出来了。 "不,他会伤害你的,他会的!!"刘恺威的手向上抬著喃喃地道,枪突然就响了,不是简维,却是刘恺威被真枪实弹给击飞了出去。 "会长……"刘恺威挣扎著挤出了一句,就无声了。 简维看著那逐渐渗透到地面的鲜血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旁边的人还直直地举著手枪,仿佛已经不懂放下来,简维掉过头见陆伯弈的脸白得像张纸一样,刚才就是他抢过了边上人的枪,在刘恺威开枪的前一瞬果断地抢先开了枪。 他紧紧地握著枪,简维试了几次才将他的枪拿下丢给旁边的保镖,道:"等下警察上来,你还是不要说是你开的枪。"然後简维拍了拍他的肩淡淡地道:"别想太多了!"说完他掉头就走了。 第二天这件案子自然又掀翻了边天,男扮女装镇定地引异装癖的变态杀手上钩,简维这两个字简直要叫东城的少男少女们疯狂。 嘉维自然也听说了,他只冷笑了一声,简维总是赢,自然面对变态杀手也不会例外,也许最开始他把简维卷进来就是最大的失误。 那一个晚上,嘉维从表演厅里奔出来的时,就像是一个无路可去,夺路而逃的亡命者。 他把自己蜷缩在校园里的那棵大树底下,那麽一刻嘉维真得希望大地能裂开一道缝让他有一个藏身之处。 可是最後他能躲的居然是秀丽的怀抱,秀丽找到了嘉抱住他道:"嘉维,嘉维你至少还有我啊!" 嘉维就这样在秀丽的怀抱当中,哆嗦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他听到的,就是简维的丰功伟绩。 听到那些激动的描述,嘉维不禁冷笑,自己的感情自然也是简维获胜的棋子,所以他才能剥起来完全不理会他的鲜血淋漓吧。 一晚上的没睡,令嘉维有一些神不守舍,手机的铃声响了好几声,还是秀丽的提醒他才注意到。 他接通手机,听完了电话之後,整个人都呆住了一般。 "怎麽了,嘉维?" "我妈因为走私被抓了……"嘉维木木地回答。 嘉维急匆匆地赶到警察局,沈小姐见到他哭得稀里哗啦的,抓住他的手道:"你别管我了,嘉维,过好你的日子就可以了!" "我怎麽能不管你呢?!"嘉维略有一些疲惫地道。 "可是……那姑娘怎麽办,你没有钱,她还能跟你吗?"沈小姐忐忑地道。 嘉维轻笑了一声,将手盖在沈小姐的手上,道:"别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他走出警察局,低头沿路走著,站在门外的秀丽跟了上来道:"伯母能保释吗?" "罚款加保释金要五百多万……" "要这麽多!"秀丽大吃一惊。 嘉维仰头看著天,原来老天是不管别人的心情派送厄运的,不,不对,老天也许专喜欢给心情差的人派送厄运吧。 他回到了家中,看著黑漆漆的小房子,摸著那张沈小姐的麻将桌,长出了一口气,他坐在自己的窗口,拿出自己那本幸福倒计数的账本,失笑了一声。 对面的凤姐正在干活,看见了嘉维坐在窗口就叫得更起劲了,嘉维冲著她笑了笑,然後翻开笔记本,一页一页撕下来,将那些纸折成飞机看著它们从自己的窗口向外飞去。 嘉维到房产中介所挂了自己房子牌子,然後又到拍卖行抵压了沈小姐所有的首饰,可是如此匆忙的出售,所有的钱加起来离五百万还有一百万的差距。 即使嘉维疯狂地接了学校所有能干的活,又在外面找了一份夜工,这些钱跟百万比起来简直少得能让人发笑。 钱,钱,钱,嘉维的眼皮简直要黏起来一般,可是脑海里这个字眼就像警锺似的在他的脑海里敲响了一遍又一遍。 他手中的书突然掉在了地上,书落地的声音让晕晕欲睡的嘉维猛然惊醒,他刚要弯腰,就见一只修长的手将那本掉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 简维穿著白色的衬衣站在一旁,书包跟外面的校服被扔在一边,他挺平淡地道:"你最近很少睡吗?看起来好像挺累的样子。" 嘉维要很努力地克制才能不叫简维滚,他顿了顿继续放书,边道:"图书馆已经关门了,要借书明天再来吧!" 简维比了一下道:"我有一本书要急用,已经跟图书馆的许老师说过了,他说你在这里,让你帮我找一下。" 嘉维冷笑了一声,对啊,这是简少爷,他想要什麽,自然就有人会对他敞开大门,他将书往书架上一放道:"不好意思,我没有空。" "哦,我知道,你要干活……"简维拿起推车上的一本书放在书架上道:"不如你帮我找一下书,回头我帮你把活干完,怎麽样?" 嘉维顿了一下,然後将手中的书放回推车,将图书馆的钥匙也放在上面,长出口气道:"不必了,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请你找完书把门锁好。" 他说完就朝著门口走去,简维突然在他身後道:"李嘉维,你宁可要一份虚幻的爱情,也不愿意要一个真实的……朋友吗?" 嘉维失笑了一声,转过头来很淡地道:"简少爷,我没旁的意思,您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地不想……玩朋友游戏罢了,因为我陪你玩爱情游戏的时候,已经把所有勇气都用掉了。"他说完就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简维拿著书看著嘉维消失的背影,低了一下头,然後慢慢地将书都放上书架。 嘉维拎著书包,拖著沈重的脚步走在大街上,他觉得自己的这幅样子真得有一点像行尸走肉,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满腔的怒意,就像蓄满火药的炮膛却不知道该向谁宣泄。 他的身旁停了一辆平治车,嘉维下意识地往里走了一点,给它让开距离。 可那辆车子的窗户却放下了,里面露出一张中年人英俊的人,他含笑道:"我们又见面了,嘉维!" 嘉维皱了一下眉头,那人似乎没想过嘉维都没认出他来,轻咳了一声道:"我们见过面的,我是简厉,简维的二叔。" 他这麽一开口,嘉维的脸不由自主地一沈,这个世上他最不想听到的字眼大约莫过於简字了,他拎起书包正要大踏步地离开,简厉已经在他的背後开口了道:"李嘉维,你想不想有一个能挣五百万的机会,想不想救你的母亲……"他看到嘉维的脚站到了原地,又悠哉地道:"一个能挣五百万,能救你的母亲,也能给简维一点教训的机会。" 尽管嘉维不停地给自己下令快点离开这里,简厉根本不是什麽好人,可是这些话真得如同磁石一般粘住了疲惫,愤恨的嘉维。 五百万,母亲,还有报复,每一个词组都像是准确地击中了嘉维的心脏。 简厉笑了笑,保镖下车打开了门,嘉维看著那打开的车门,犹豫了最後几秒,终於还是坐了上去,沙哑地道:"你想让我做什麽?" 简厉抽边上的冰柜,拿出一个杯子,给嘉维倒了一杯红酒笑道:"别紧张,我们可以慢慢谈。" "有什麽就直说吧!"嘉维并没有去接那杯酒,而是冷淡地道。 简厉居然也很好脾气地将手收了回来,然後将杯子放到旁边微笑道:"我们家维少爷的女装是不是很漂亮?" 嘉维的脸色微微发白,干涩地道:"不如你直接了当地说想我要为你做什麽!" "爽快!"简厉赞许地道:"我想要你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去跟简维谈恋爱!" 嘉维的眉头一颤,震惊地转过头来本能地道:"简维又不是同性恋,他最恨同性恋了,不是吗?" 简厉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道:"刘恺威不也是很恨同性恋,结果呢……"他掸了掸那件高级的定制西服道:"换句话说吧,只要你能拿到简维主动跟你亲热的照片,五百万是Kiss照……"他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道:"床照我加倍!" 嘉维喘著气,突然将手搭在车门上道:"对不起,我办不到,放我下去!" 简厉挥了挥手,司机平稳地停好车。 嘉维猛然拉开车门下车,简厉在他的身後道:"你好好考虑考虑再给我答复,要知道这可是唯一能翻身的机会!代价不过是让玩弄你感情的人也尝尝被人玩弄的滋味,受点小小的挫折……" 嘉维跟没有听到似的,拎起书包朝著自己的家大踏步走过去。 没了沈小姐的家冷清黑暗,嘉维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他猛然坐起身来,拿起钱包就跑出门去,打了一辆车一直开到了秋家那座半山的别墅门口。 他站在铁门口良久,直到保全出来查询,他才干涩地道:"我找秋承天!请你通报一声,就说沈凤至的儿子有非常要紧的事要找他!" 保全惊疑不定地看著他,进去通报,隔了一会儿出来很不耐烦地道:"老爷说了不认识什麽沈凤至,请你快点离开这里,不然我们可就报警了!" 嘉维跨前一步,十指紧握著铁门粗粗的铁杆,咬牙道:"那就报!" 保全被他凶狠的样子惊得都倒退了一步,道:"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嘉维一声不吭,只用眼睛直直地看著那座深幽华丽的豪宅,保全一时倒也拿他没有办法。 天空黑了,不过一会儿就下起了雨,雨势一大把嘉维打得浑身湿透。 铁门突然拉开了,嘉维死寂的眼睛终於亮了起来,从里面滑出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嘉维张开手挡在了那辆车子的前面。 车窗慢慢地滑了下去,露出了里面秋承天的脸,他穿著一身毕挺的宴会西服,看来又是哪个上流社会的宴会在等著他。 "你想做什麽?" 嘉维喘著气道;"我妈妈被抓了……需要五百万的保释金,我还差一百万……" "跟我有什麽关系?"秋承天冷冷地道。 嘉维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流泪的冲动,道:"就当是我借你的,我一定一定会还你的!" "借给你钱,我能得到什麽?"秋承天面无表情地道:"我没有好处我为什麽要借这麽多钱给一个陌生人,我还没有有钱到这种程度。" 嘉维猛然抬起头,颤声道:"你都能送两千万给一个侍应生,却不愿意借它的二十分之一给一个至少跟过你好多年的女人渡过难关!" 秋承天总算转过脸来了道:"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情,我跟那个女人银钱两讫,互不相欠。至於我当初许诺你两千万,那是因为我以为你能给我带来乐趣,你如果没说你是什麽我的儿子,我也许觉得你还值这麽多钱……"他说完上下扫了一眼嘉维道:"说真的,我现在不觉得你对我有什麽价值……" 他说完这番话,车窗就慢慢滑上了,车子绕过嘉维向前开去。 嘉维一个人站在倾盆大雨里,那麽大的雨都不能阻止他的愤怒向火一样往外蔓延,燃烧著他整个世界。 车里面秋承天皱眉吩咐道:"去查一查到底怎麽回事?沈凤至要是真进去了,就把她捞出来,给她一笔钱,让她回乡下去吧,跟她说清楚,下一次再搞这些事情出来,她可就没这麽好运了!" 司机应了一声是,秋承天又接著道:"让她把儿子也一起带走,这要是让玛丽知道他们不知道要闹成什麽样子,我可不想闹得人人皆知!!"他顿了顿道:"你去问她想要多少钱……多给一点,尽可能满足她吧!但要跟她说清楚,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管发生什麽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车外嘉维转过头来,在大雨中看著那辆逐渐远去的黑色车辆,他浑身湿透了坐回计程车,对那个有一点吃惊地司机道:"开快一点,追上前面那辆黑色的车子,车牌号6918……你放心,我会多付你一点钱给你洗车的!" 司机刚才离得有一点远,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但猜猜也能知道大致是豪门恩怨之类的剧情,不禁体内的八卦血液沸腾,市井侠气也是立时飙升。 "这些有钱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无情无义,以为有钱他们就了不起,高高在上!" "我们这些穷人在他们的眼里跟只虫子不如!" 司机越说越生气,好像同仇敌忾似的。 秋承天的车子停在了一个豪华的别墅门口,嘉维站在弯道上看著一辆高级的车子又一辆开进来,大雨也不能阻止宴会的热闹,他转眼看见一辆车子停在了门口。 门一打开,简维衣著毕挺地从车里出来,门内佣人立即便提伞过去给他打伞,嘉维在大雨下看著简维黑色的宴会服,以及露出外套熨烫毕挺的白色衣领跟袖口。 他突然发现原来他是如此地恨简维,想要看到他惊慌,看到他失措,想要看到他很狼狈很狼狈…… 他拿出手机,在皮夹子里翻出简厉的名片,在雨中发了一条短讯:我做。 嘉维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的家,也没有洗澡,只是将自己的湿衣服脱下,就倒在了床上,以至於第二天清晨就头晕脑涨。 他勉强起来,打开药柜翻出来给自己取了几片药和著凉水喝了下去。 嘉维到了学校,看到简维刚巧站在那里取书,脚步顿了顿,便走到旁边打开自己的柜子,自从刘恺威死後,他的柜子恢复了平静,生活却没有。 "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简维淡淡地道。 嘉维的手微微停顿,如果是昨天,他完全可以当作没听到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但是今天……他也很平淡地回了一句:"你好像也不太好吧!" 简维拿起书,略略犹豫了一下才道:"简心说你好像很久都不去美术部了!" "也没很久,不过几天而已……"嘉维突然想起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首,没好气地冲口道:"她不夸张会死啊!" 简维的嘴角微弯,露出了一个微笑,道:"你不生气就好了!" 嘉维沈默了一会儿,轻笑了一声,很淡地道:"你们兄妹开了一个小玩笑嘛,我又怎麽能生气太久……" "那就最好了,回见!"简维笑了笑扬了扬手,然後转身而去。 嘉维的手按在柜子上看著简维很潇洒远去的背影,听见楼道口躲在那里围观的女生低呼声,然後垂下手向著相反的方向而去。 嘉维放了学便去图书馆,馆里的冷气开得很大,让他四肢生寒,浑身发抖,不由自主地缩到了一个角落里,抱著双膝,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了脚步声,缓缓地抬起头,迷迷糊糊里看见简正向自己走来。 "简,你来了……真好!"嘉维觉得心中涌起一种酸酸的喜悦。 "嘉维,李嘉维!"有人摇晃著他,道:"你没事吗?" 嘉维顿时清醒了,哦,不是简,是简维,这世上没有简,只有简维,这就是现实。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道:"你这麽吵做什麽,我只是小睡了一会儿!" 简维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起身打开窗户透透里面的凉气,道:"我刚才还以为你是晕了呢,你的脸怎麽这麽红,是发烧吗?" "没有!"嘉维起身淡淡地道,然後他松了松自己有一点发麻的四肢道:"你来做什麽,还找书吗?" "是啊,那本书……还挺难找的!"简维边说边拿起边上推车里的书道:"只好慢慢找找看了!" "那你找你的书吧,这点活我自己能干!" "反正我也没事!"简维将手中的放完,又转身去推车里拿书。 嘉维一把按住他的手烦燥地道:"我都跟我说了,我自己能干!" 两人四目相对,嘉维又看见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时间就忘了自己要说什麽,偏偏简维也凝视著他,仿佛也忘了要说什麽。 隔了很久,嘉维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对视了很久,而且他就这样一直握著简维的手,握得很紧,他连忙松手。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稍许有一点尴尬,嘉维手搭在书架上微微闭了一下眼睛。 快点,快点把一切都结束吧。 第十二章 "这个周末一起出海玩麽?"而在一旁的简维突然开口道。 嗯,嘉维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我最喜欢冲浪,每个月至少要出海一次!"简维神情很轻松地道:"你要不要一起去玩!"他顿了顿道:"你喜欢哪个明星……或者模特儿!" "什麽?" "哦,可以带他们一起去,在海上她们穿很少的!"简维轻挑了一下眉毛,仿佛略有一些轻挑地道:"付钱就可以!" 嘉维心中冷笑了一声,干干地道:"好啊!" "那你喜欢谁?"简维闲聊似的笑道。 嘉维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本能地道:"喜欢谁……" "哦,我知道你喜欢什麽样的!"简维玩笑道:"简嘛,清纯型的,对不对?" 嘉维放下书,转过头来直视著简维道:"那你呢,简维,你喜欢什麽样的。" 简维转身边放书边道:"我……大概喜欢身材好一点的吧,我可不喜欢没胸的!" 嘉维直直地看著简维,看得简维不得不转过脸来,略有一些不自然地道:"怎麽了?我说错什麽了麽?" 嘉维突然将一只手撑著在他旁边的书架,凑近了他冷冷地道:"真的麽?其实你也能喜欢没胸的……比如我对麽?" 他看著简维眼中的眸子瞬时收得跟个针孔似的,他看著简维的薄唇,便吻了上去,用力吮吸著,这是简,这是简,嘉维半闭起眼睛,像是又回到了那个让他情动的午後。 简维被动著让嘉维吻著,呼吸声却不可自抑的加粗,两人的意识仿佛都消失了一般,疯狂地亲吻著,一直到快窒息,两人才微微分开,面色发红地看著对方。 嘉维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搭在了简维的皮带上,然後将它分开,拉开他校裤的裤链,简维的眸子一下就深了,有一些惊慌,略略挣扎了一下,但是嘉维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长裤。 简维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他本能地向後退去,但後面的书架却挡住了他去路。 嘉维又深吸了一口气,他抵住了简维,一只手有规律的套动著,简维的眼神完全黑了,像是这一幕已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令他慌乱无措,下身传来的强烈的刺激让他已经完全无法去思考对错。 他的手向後张去,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支撑的地方,随著高潮一波而一波的到来,简维的手也拉下了很多他刚才放上去的书。 嘉维的下巴抵著简维的肩,能感觉到简维因为兴奋而浑身都在颤栗,风吹动了一扇窗户,夕阳的光映射到玻璃上,折射出来的光照进嘉维眸子的那一瞬,简维失控在大叫了一声,喷了嘉维一手。 两人都相互靠著,喘著气,嘉维淡淡地道:"简维,你发现了没有,你也可能是个同性恋呢!" 简维背靠著书架滑坐到了地上,头无力地抵在後面的书架上,凌乱的衬衣跟长裤,这都像在陈述事实。 嘉维也转过了身坐下,靠著书架,两人并排坐著,隔了一会儿,简维突然站了起来,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什麽也没说就有一些脸色苍白地快步离开了图书馆。 嘉维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嘴角微弯,冷笑了一声,简大少爷从此都不会再出现了吧。 他低下头将那些书慢慢地整理好,一本本都排放整齐,却突然透过了书本看到了脸色发白站在那里的秀丽。 "秀丽……"嘉维一时之间愣住了,他连忙转过去道:"你,你什麽时候到的?" "我,我是来给你送钱,然後你,你……正在跟简维亲热。"秀丽呆呆地道。 嘉维感动又慌张地道:"秀丽,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嘉维,你,你是为,为简维变成Gay了吗?"秀丽流著泪道:"即使简是个男人,你也愿意为他变成喜欢男人的男人?" "不是的,不是的……"嘉维混乱地道:"是简厉让我这麽做的!" "简厉?!"秀丽立即便道:"那不是简维的二叔吗?" 嘉维摇了摇手道:"不要再说了,总之事情情结束了。" 秀丽转到他的前面道:"他让你勾引简维。" "差不多吧!他出五百万买简维跟我……接吻的照片。"嘉维长出了一口气道。 "你已经成功了!"秀丽紧张地道。 "但是没有照片也证明不了什麽吧!"嘉维捡起书道:"反正简维也不会再来找我了,这样也好……" "可是伯母怎麽办?" "能怎麽办?"嘉维脸色发白地道:"只能让她坐几年牢了……我已经尽力了。" 秀丽低头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嘉维转过头,拉了一下她的手道:"你这个朋友已经给我好多安慰了。" "我仅仅只是你的一个朋友吗?"秀丽将头靠在嘉维的肩上,道:"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吧!我跟简不一样的是,我能真得给你一个家。" 嘉维半低了一下头,沈默了一会儿,慢慢抱住了秀丽。 秀丽趴在他的肩头,像是喜极而泣。 嘉维一身疲惫地回到家中,却在楼下看到了一辆罗罗系的凯迪拉斯的车子,他微微一愣,就看见一个穿著皮草的女人带著两个保镖从楼道上走下来。 他们看见嘉维,後面一个男人在那个女人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那个女人便走到嘉维的面前,傲慢地从上到下看了嘉维一边,冷笑了一声:"你就是沈凤至生的那个私生子?" 嘉维冷著脸道:"你是谁?" 那个女人傲慢地道:"你不配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即然收了我家的钱,以後也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可不想为一个婊子一个杂种付上几次钱!" 她说完就在嘉维愤怒的目光中昂起头,踩著高跟鞋上了走。 嘉维深吸了两口气才走上楼,他打开门,发现沈小姐正坐在那里收拾行礼。 "妈?!"嘉维完全愣住了,大喜道:"你,你是怎麽出来的!" 沈小姐边收拾东西边道:"你别问啦,把你的东西也收拾收拾!" "我们回老家去!"沈小姐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道:"你快去把我的首饰当票拿来!" "我们为什麽要回老家?"嘉维掏出皮夹子把当票递给沈小姐不解地道:"我们为什麽要离开?" "你是留在这里负债五百万,还是拿著五百万离开?" "你哪里来的五百万?" "总之你别问了,我们现在有三百万再加上五百万,我们有八百万啊!"沈小姐染著豆蔻的细长手指,瞪大了眼睛兴奋地道:"到了老家,你就是阔少爷了,走了!" 嘉维闭了一下眼睛,然後道:"是不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付你五百万让你带著你的儿子永远滚蛋?是不是?" 沈小姐含糊地道:"哎,这不是进局子了吗,也不适合留在这里了啦!"她走过来拉嘉维,低声道:"嘉维,你不是想娶那个女孩子吗,现在我们有钱娶她啦,你把她一起带走!" 嘉维猛然抢过她的包狠狠摔在地上,冲她大声吼道:"你为什麽要这麽贱?!为什麽,为什麽啊!" 他说完就夺门而去,满脑子五百万,五百万对简厉来说只不过是买一张自己的侄子跟男人接吻的照片,对秋承天来说一个被他看上的男人的价格都值二千万,可是他们母子一起买断价格才值五百万而已。 他在街头一直走到天快亮才回家,推开门沈小姐一脸憔悴地坐在那里抽烟,满面泪痕,一见到儿子进来,连忙把泪擦掉。 嘉维走到沈小姐的跟前,道:"妈,这个男人不值得你掉一滴眼泪。" 沈小姐抬起手抱住儿子的腰,嘉维道:"你去买机票吧,我们离开这里……" 他说著就拎起昨天抛在地上的书包,沈小姐在他背後问:"你去哪?" "上学!"嘉维道。 他拎著书包沿著自己每天的路线向著学校走去,远远地看见了秀丽,他犹豫了一下,突然从街的另一边向著秀丽的那边走去。 秀丽见他走过先是有一点惊慌,随即好像又有一点脸红。 "你过来做什麽?"秀丽小声地道:"会被别人看见的啦!" "我……"嘉维有一些犹豫地说了一个字。 "你不能在大街上说的啦!"秀丽脸更红了,慌慌张张说了一句:"我放了学来找你!"说完就脸红耳赤地跟只兔子似的跑了。 嘉维只好在她背後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学校,看见陆伯弈正在值勤,他好像在刘恺威死了之後就没来上过学,今天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学校里,但气色也不太好的样子。 "嘉维!"他看见嘉维倒是很热情地扬了扬手。 "听说你病了!" "小事情!"陆伯弈尴尬地道:"得了点小感冒,哪里知道会这麽严重!" "小姐病吧!"嘉维笑道:"弱不禁风!" 陆伯弈一抬下巴笑道:"你跟简维的间不长,怎麽把口吻学得跟他差不多?" 嘉维随著他的目光看去,刚好看见简维开著那辆银色的猎豹从校门口滑入,他略略低了一下头,回过头来笑道:"是我错了,没简大少爷的资本,还要学人家讲话!" 陆伯弈好像发现了嘉维的黯然,道:"这个周末我们家开宴会,你来不来!" 嘉维意兴阑珊地道:"好啊,到时再说吧。" 他走到大楼下,却没有上去,而是绕道到美术部的在楼的楼下,仰起头看那扇窗户,他的那一眼,可笑的初恋。 窗户里面的人影一闪,嘉维明知道不可能,可还是会忍不住心跳了几下,事实上这个跑来跑去的人影不过是那个爱说慌,爱夸张的大小姐,她扛著画板跑来跑去,看起来她对画室的风格还是摇摆不定。 多变的不是艺术家,而只能是大小姐啊,嘉维轻笑了一下。 他转过身去,在校园里绕了一个圈,又在常坐在的大树底下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回自己的教室,将自己的柜子里面清空。 下午依然接了陆伯给的几桩杂活,虽然可能这些钱都收不到了。 放学後他做完了厨房帮佣又向图书馆走去,跟往常一样他先将仓库里的推车推了出来,然後将书放到推车上才向书架走去,可是当他推著车走到外面的时候却呆住了。 简维正靠在书架上看著他。 那一刻,嘉维不知道自己是太惊慌,还是是太意外。 简维立直了身体走了过来,他将推车推开,然後站到嘉维的面前。 "你要做什麽?"嘉维本能地後退了一步干涩地道,同样的书架挡住了他的退路。 简维的收手一伸,撑住了一边的书架,身体前倾凑近了嘉维道:"是你开始的,怎麽现在你问为什麽?" 嘉维微微低了一下头,简维看著他道:"我这个人很霸道,所以我不太喜欢你跟像诸如阮秀丽,陆伯弈这种人说太多的话,下次注意!" 嘉维有一点发怒却由於这种样子太过诡异,所以只能闷哼了一声。 简维微微侧了一下头,又道:"另外我不太喜欢海鲜,所以一周至多只能陪你吃一次,还有我不喜欢等人,所以我下次接你,你别忘了时间。"他顿了一顿,声音略略有一点扬起地道:"除此之外……其它的事情你都可以跟我商量!" "除此之外,其它的事情你都可以交给我来处理!"简维重复了一遍,他的眼底带上了一丝笑意。 嘉维靠著书架上微微扬头,那一瞬简维的眼神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他,他跟简维说过无数次话,却从没见过他的眼睛里有过笑意,即使是他身为简的时候也是如此。 简维微微低下头,将唇按在了嘉维的唇上,嘉维连忙抬手想推开简维,却被简维随手按在了书架上,他的吻技比起故作熟练的嘉维自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嘉维能感觉简维的舌尖在自己的口里像一队骑兵似的攻城掠地,缺氧让嘉维都忘了思了思考,简维的舌尖是微甜的,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简,那麽简的舌尖是不是也是微甜的,这麽一想他甚至无法控制地身上发烫。 简维松开嘉维的时候,嘉维只能靠在书架上微微喘气。 "今天我还有一点事情,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出海……"简维附在嘉维的耳边低声道:"就我们两个人!" 嘉维听著简维离开的脚步声,头无力地靠在了书架上。 图书馆里又变得寂静一片,他听到了书架後传来了叮的一声,他站起了身道:"谁?" 嘉维猛地转到了书架後,看到秀丽拿著手机站在那里。 "你……"嘉维忽然想起了什麽,冲过去一把抢过秀丽的手机,屏幕上是发送成功四个字,他的脸色顿时就白了颤声道:"你,你发了什麽短信。" "我知道你需要一个人来帮你拍照片……也许还需要一个人来帮你做决定。"秀丽低垂著头道:"我就做了……" 嘉维脸色很难看的倒退了两步,无力地道:"你怎麽会有简厉的手机?"嘉维无力地道。 秀丽搓著手道:"那天你跟我说了之後,我打电话去简氏……以你的名义向简厉要来的。"她咬著自己的唇道:"你是不是在怪我多事?" 嘉维不说话,秀丽流著泪道:"你也说过的,他不会再来找你,我今天原本是想来给你送钱的,可是,可是我看到你们……难道是我弄错了,嘉维你不是在敷衍他,而是真心想要跟他接吻。你是不是就那麽喜欢简,如果他是个男人,你就打算变成Gay是吗?" "不是的!"嘉维本能地道:"我是在敷衍他……我怎麽可能喜欢男人?" 秀丽将头抵在他的肩上,哭泣道:"别怪我!" "我没有……真的……"嘉维安慰道。 "事以至此,我们只有快点拿了钱走人,依照简维的个性,他说不定会至我们於死地!" 嘉维道:"这跟你没关系,我不会让他针对你的。" 秀丽站直了身体,擦干眼泪道:"我早就想好了,我已经打算退学了,简维想找人算帐,就让他来找我好了,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嘉维看著她,柔和地道:"放心吧,我怎麽会让他伤害你?" 秀丽抱住了他的脖子哭道:"嘉维……" 嘉维回到家中意外地发现沈小姐居然不在家,桌上摆著两张明天的机票,行礼也打包停当了。 嘉维上了楼,昨天心思由於太过烦乱,所以他都没怎麽好好地收拾东西,他拿出一只空包,将所有有用的东西都往里面塞。 简维霸道的个性他其实是有一点清楚的,他可负人,但绝对不肯让人负他。 如果简厉把他跟秀丽抖出来,他知道简维一定会要他们两个生不如死。 他一阵忙乱,一本笔记本掉在了地上,正是嘉维自己曾经的幸福账本,他缓缓地捡起想到曾经纯真的追寻到今天不堪的结局,不禁黯然地苦笑。 楼下传来了开门声,嘉维顺手把笔记本丢进包里,然後提著包下楼,见沈小姐眼圈红红地,但昂首挺胸地站在楼下。 "我把那个男人的钱都还给他了,五百万,我另外扔了三百万给他买断了我们母子的关系。"沈小姐昂首抿著唇道:"我跟那个女人说了,从今往後她的男人只不过是给我提供过一枚精子的贱男人。" 嘉维看著沈小姐,轻笑了一声,上前拥住她叹了口气略带一点无奈地道:"你做得很对,……傻姑娘。" 沈小姐是经过了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的,所以回到家中很快就躺倒在床上睡觉了。 嘉维翻开自己的银行账本,靠在床栏上长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他便赶到了银行,银行的出纳给他打了一下存折,嘉维一直闭著眼睛,直到账本放到他的面前,他才拿起来缓缓睁开眼睛,果然上面赫然多了五百万。 嘉维看著那钱,眼睛有一点泛红,吸了一口气,然後将它收好。 回到家中,沈小姐已经叫了机场的出租车,嘉维帮著她行礼放好。 刚放好行礼,一辆捷豹车就已经以非常快的速度停在了旁边,嘉维的脸色不禁一变,连忙跟沈小姐道:"快上车!" 沈小姐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就被嘉维推进了车里,嘉维自己也坐进了车子,可是还没有关上车门,就被简维一只手搭住了车门。 嘉维低著头,他简直都不敢去看简维的眼神,两人隔著车门一个往里一个往内拉,就这麽僵持著。 嘉维听到外面有几声汽车的急刹车,几辆车子停在了他们出租车的後面。 从车里面奔出几个保镖模样的人,他们一下车就跑了过来,有两个人拉住简维的胳膊压低声音道:"维少爷,老爷让你回去,那些记者已经来了!" 嘉维看著他们将简维拉开出租车,简维突然一挣扎手伸了进来,一把扣住了嘉维的手腕,十指很用力,嘉维都能看出他的骨节泛出了白色。 简维冷冷地道:"我只问你一件事情!" 嘉维不得不抬起头,看著简维血红的眼睛,听见他一字一字地问:"在你的心里,我就只值这五百万吗?" 保镖们拼力拉著简维的胳膊,但是简维死死地扣住住嘉维的手不松开,嘉维微抿了一下唇,他将头侧过一边道:"是!"嘉维顿了顿又道:"因为我也从来没有过一刻想把你当朋友……" 简维的手顿时微微一松,但保镖们将他拖开的时候,他的指甲还是在他的手背上划下了长长的几道痕迹。 嘉维看了一眼那些伤痕,抬起头看著惊慌的沈小姐轻声道:"没事了,可以走了。" 出租车开动的时候,嘉维听见简维嘶声道:"李嘉维,别再让我看见你!" 嘉维头靠在坐垫上,手慢慢地摸进包里摸出了那本笔记,看了它良久才将它放在掌心中从车窗外伸了出去,笔记本被车扬起的风快速翻动了几页就从嘉维的掌心当中甩飞了出去。 嘉维的眼睛有一点糊,他努力眨了几下眼,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永别了,简。" 第十三章 生活很快就向嘉维掀开了另一页,新的学校,新的朋友。 因为有了那个五百万,他也有了新的住所,沈小姐也有了新的牌搭子。 二年之後,嘉维考了冯德龙所在的大学,两个好朋友再次相聚,生活更像是跳过了简维的那一段,跟过去衔接上了。 简维像是成了一个很模糊的影子,嘉维甚至觉得自己不刻意记起,他已经把这个人给遗忘了。 冯德龙依然对色情充满了激情,嘉维也依然在心情好的时候愿意向他的爱好靠拢。 有时两人瞧A片瞧累了,就挤在一张床上睡,嘉维早上醒来见冯德龙的手放在他的档部上面,便有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道:"兄弟,你撸错鸟了!" 冯德龙睁开朦胧的睡眼悻悻地道:"靠,我说为什麽不给力。" 嘉维有气无力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冯德龙却又凑过来道:"我刚才好像做梦的时候听见你大叫简,简,简,这谁啊?" 嘉维像是愣住了,良久才微有一点黯然地道:"一个……过去很普通的朋友!" "普通朋友?怎麽你自慰的时候叫的是她的名字,不是秀丽,这还是普通朋友?"冯德龙有一点不太信。 "我哪里有自慰?!"嘉维一脚将冯德龙踢下床道:"明明是你伺候老子!" "嘉维,嘉维我再来伺候你!"冯德龙一边躲著嘉维的脚,一边往床上爬。 嘉维笑骂道:"妈的,你基佬啊!" "我是啊,我真得是啊!"冯德龙大叫著被嘉维再一次踢开。 这像是嘉维在再见到简维以前最後一次对他的回忆,简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像是会永远从他的生活当中消失一般。 大学毕业後的嘉维,薪水少房价高,女朋友秀丽又三天两头抱怨嘉维两地分居。 知道了他们近况的冯德龙,立即热情万分地给嘉维介绍了一份自己公司的工作。 嘉维犹豫了很久,但终於还是架不住秀丽的哭求,收拾行礼又回到了那个阔别了六年的城市,当他下午抵达机场的时候,拉起行礼却猛然看到简维正站在另一条自动扶梯上,尽管现在的简维已经不是过去那种短发略带青涩的国中生样子,嘉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一刻嘉维不禁紧张万分,但事实上简维根本没瞧见他,他一手插在他米色的巴宝莉外套口袋里,一手半搂著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黑色的长发用黑缎束在脑後,俊美的简维现在多添了一份风流倜傥。 那个女子不时地在他的耳边轻语几句,简维还是那种不太热情的样子,只是薄唇微翘,露出一丝笑意。 嘉维轻笑了一声,长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为免太看得起自己了,简维也许根本就记不起来他这个人了,他笑过之後就拉起了行礼,一上一下与简维错身而过。 冯德龙的公司是一个当地还算小有规模的大型会议设计单位,嘉维很快就成了这家公司的设计主力,颇受重视。 这个时候的嘉维跟所有有女朋友的普通年轻男子没有什麽区别,努力挣钱,想要争取早一点能供上一套楼,好跟自己的女朋友组一个温馨的家。 秀丽大学毕业出来之後做了一家杂志社的奢侈品编辑,为了这个她经常向嘉维哭诉自己因为著装被那些模特儿或者其它的编辑嘲笑。 她的衣物成了嘉维一个任务,公司里凡是能弄到的奢侈品他都不会错过,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无法满足秀丽,嘉维常要为了有限的薪水跟高昂的奢侈单品之间的落差而忙碌。 因此嘉维常会接一些其它的单件设计活,好来填补他与秀丽的奢侈生活所带来的巨大漏洞。 大学某位师兄给他介绍了一份酒吧间几间VIP房壁画的兼职,嘉维立即一口应承。 可偏偏第一天上工的时候,原公司里他又赶了一个急件,等他提著画箱坐出租车赶到酒吧的时候,刚巧是酒吧间生意好的时候。 酒吧经理见了嘉维一脸的不满,几乎是指著他的鼻子骂道:"你会不会干活,不懂得要准时上工的吗?" 工作了近四年的嘉维即使容颜末变,也早褪去了嘴角的傲气,说了一声对不起,直到经理气消了才按著他吩咐的朝一间Vip走过去。 他提著画箱一手推开房间,没想里面一房间的人,而且是一片春光乍泄的光景。 一个年轻的男子端著一杯酒坐在沙发的中央,头仰在後面,领带被扯了一半,衣衫也是半开,旁边的两个女子也是衣衫半褪的样子,看见嘉维就这麽进来,连忙尖叫了一声。 嘉维才依稀可辩那两个女子有点熟面,像是明星之类的角色,经理立刻赶来了。 两个女人都在慌忙拉衣服,一边用气愤的目光看著嘉维,好像被他多看了两眼就吃了莫大的亏似的。 "你怎麽回事?"经理低声喝骂道:"是谁让你闯进我们Vip客房来的,你怎麽干活的!" 嘉维深吸了一口气,指了一下房牌号,那正是经理关照的房牌号,经理却不去理会他,掉头就对那个连头也没抬的年轻人道:"简少爷,对不起,我们这个是新工人,不懂规矩,你今天的消费算我们公司的!" 嘉维一听到简少爷这三个字,几乎本能地立刻半转过脸,果然那个年轻人慢慢地坐直了身体,开口简短地道:"快滚!" 他的嗓音除了添了一点成年人的低沈,几乎跟过去没有什麽分别,好听的嗓音,但刻薄不屑的语调都一模一样。 经理尴尬地道:"是,是。" 嘉维长吐了一口气,他真没想到时隔四年他又见到了简维,居然是看见他在跟人搞三P。 嘉维出了门,提著画箱,经理小声骂道:"你怎麽回事,看见客人不知道立刻出来,你知道他是谁吗?不长脑子,换个房间。"他转过身道:"跟我来,算我今天倒霉!"他说了一半,掉转头却发现嘉维拎著画箱已经走远了。 他抬手道:"喂,喂,你怎麽回事!" 嘉维半掉转过头淡淡地道:"我不干了!"说完他就快步出了那间高级酒吧,站在繁闹的街头,长长出了一口气,虽然没挣到钱,但难得心情却很畅快。 隔天自然师兄是在电话里一通埋怨,嘉维只好承诺请客吃饭赔罪,出门却看见办公司秘书安娜一脸大惊小怪,她一拍嘉维的肩道:"你知道发生什麽事了!" 嘉维笑道:"老板把你上了?!" "才不是!"安娜尖叫道。 "那就是你把老板上了?" "我才不要跟那头猪上床,不过你要是说我们新的老板……"安娜捂著脸道:"我愿意倒贴跟他上床!" "嗯。"嘉维本来挺无所谓的一笑,听到这句话突然回过神来道:"你说什麽?" 安娜道:"就是我们的那只猪老板把公司卖掉了,连我们一起卖的。"她说完了见嘉维在发愣,便道:"怎麽了,你不会舍不得那头猪吧!" 嘉维苦笑道:"可是那头猪刚答应升我做设计部主管,还说要分我干股!" 安娜不屑地道:"这头猪最会用空承诺骗别人给他做事情了,这几年你给他做了多少大单子,他用这个借口少分了你不少奖金吧?"安娜拍了拍的肩安慰道:"算了,是金子到哪里都放光,你知道我们的新东家有的是钱,比这只猪阔绰多了……" "是哪家?"嘉维问道。 "简氏,够厉害吧!"安娜得意地道。 嘉维的脸色却一下子都白了,连忙问:"什麽时候交接?" "交接?"安娜一摊手道:"现在啊,那头猪一个人也没告诉我,今天直接摊牌的。" "来得是……哪些人,简维还是简厉?" 安娜捂著嘴笑道:"你还对简氏挺熟的吗,我们这个是小公司了,简厉简维这些都是简氏的大人物应该是不会光临的吧!" 嘉维像逃过一劫似的,闭了一下眼睛。 新上任的总裁是简氏设计部的一个副部长杨林,虽然年纪不小,但风度翩翩跟前任肥头大耳的老板比起来真是中年美男一枚,所以受到了全体上下,尤其是办公室诸如安娜这样女职员的喜爱。 由於上一个老板太天慎人恶,所以他带了自己的两个下属空降这家公司却完全没有受到排斥的现象。 嘉维看著上下一派喜气却只能苦涩的一笑,在别人的议论声里将自己的辞职信打好。 总裁秘书让嘉维去办公室的时候,嘉维就是拿著辞职信去的。 杨林拿到嘉维的辞职信一脸的吃惊,道:"方总对我说你是个人才,属意让你来接设计部主管的位置,我都已经将你的资料递交上去了,你还要辞职吗?" 嘉维却脱口结巴道:"你,你将资料递交给谁?" 杨林似乎觉得嘉维的问题有一点唐突,但仍然回答道:"因为这是一家设计公司,所以设计部门的主管位置非常重要,一般我都要递交到总部来审核……" "是简……维吗?"嘉维问道。 杨林皱了一下眉,道:"不,简副总他并不分管人事……" 嘉维又松了一口气,杨林将辞职信递交给他道:"你考虑一下,不著急。" 杨林看著嘉维的背影消失,就立即拔通了面前的电话,等电话那头接通後他便道:"维少爷,我是杨林,我给您递交的设计部主管的候选人的档案您看过了吗?" 简维从边上抽过一份文件夹,道:"还没有,有什麽特别的地方吗?" "这个人……似乎特别关心您的事情。" 简维的嘴角微翘,漫不经心地道:"不会又是二叔放下的钉子吧。" "不知道,但不能不防。" 简维的文件夹打开了,他看见档案上的照片,那一刻眼中的瞳孔都放大了。 "怎麽样?"杨林听见电话里面简维完全无声了问道。 简维的嘴角微弯几乎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沙哑地道:"不惜一切代价,想办法留住这个人。"说完他就将电话挂了,整个人靠在沙发椅上,那些画面清晰而又明确地从他眼前闪过。 "我只值五百万吗?" "是的……我从来没有一刻想过要跟你成为朋友!" 嘉维的那份简历在简维修长的指间慢慢地揉成了团。 秀丽听说嘉维有机会升成设计部主管,几乎喜极而泣拥著嘉维的脖子又蹦又跳。 嘉维拉开她的手道:"你听我说,我不能接受这份工作,而且要辞职。" 秀丽的脸色顿时变了,连声问:"为什麽?" 嘉维看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气,又长吐了一口气道:"因为这家公司被简氏吞并了。" "他发现你了!"秀丽的脸一白。 嘉维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那倒还没有,简氏这麽大他倒也不会这麽容易发现一夜之间变成他职员的人当中还有一个老仇人。" 秀丽的脸色阴晴不定,她突然盖住嘉维的手道:"你,你能不能升了职再走呢,你这样离开去别的地方等於重头再来。你升了职再跳槽就还是设计主管啊!" 嘉维叹了一口气,道:"简维什麽脾气你很清楚的,如果被他发现我,不要说什麽设计部门的主管,就算是要找一份工作都会困难的吧!" "可是你刚才也说了,简维要发现你是不容易的啊!"秀丽脱口嚷道:"简氏那麽多产业,也许他根本就不会在意一个新购的设计公司吧!" 她看著嘉维的脸哭泣道:"家里一直在给我介绍男朋友,我一直跟他们解释你很有才华,迟早会出人头地的,可是这个迟早是多久,我们什麽时候才能结婚啊!"她说完拎起包就夺门而去。 嘉维微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他第二天一进公司,拉开抽屉,将里面的辞职信拿了出来,看著那封信,然後深吸了一口气,朝著杨林的办公室走去。 可是他一走进杨林的办公室,杨林就笑著给他递过来一个文件夹,笑道:"我正要去找你,你看一下这是我们为你特别设计的聘任合约,你看看满不满意。" 嘉维只好先将辞职信放进裤袋里,坐到杨林的对面,将那份合约拿了起来,光扫了一眼,便吃惊地道:"百发之十的干股?" 杨林微笑道:"对人才,我们一向是很大方的,只要你接受设计部主管这份职位,除了正常的薪水,我们还会按年按这个比例向你发放这麽多的红利。" 嘉维半垂了一下眼睛,有一些吃力地将裤袋里的辞职信拿了出来道:"抱歉,我真得有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辞职。 他说完就匆匆地推椅离开。 嘉维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松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四周,同事忙碌依旧,当中穿插了一些荤段子,根本没人意识到嘉维的辞职。 嘉维微笑了一下,他开始收拾自己的桌面,这个时候台上的分机响了,是人事部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嘉维很平静的说马上去。 他到了人事部,没有发现自己熟悉的老同事,而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女子,黑衣,盘发,很专业的样子。 她微笑道:"李嘉维是麽?" 嘉维点,她笑容不变地道:"我是Candy,公司新任的人事主管。我们刚才查了一下你於本公司的合约,发现你的合约没有到期,如果你要离职,这是你需要支付的赔偿金额,另外根据你当时签订的保密条例,你在三年之内不得从事同行业的工作。" 嘉维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只简单的扫了一眼,便脱口道:"赔偿一百万!!" "如果你有疑问可以拿著合同副本咨询律师。"Candy几乎笑容不变地道。 看著她的笑容,嘉维顿时有一种向下坠落深渊的感觉。 第十四章 嘉维微有一些脚步沈重地从办公室里出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合约翻了翻,丢过一边,那只猪老板生性苛刻,订得合约自然百般有利於他自己,以便每个员工走得时候他都能刮一点油水下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即使如此他也从没有真得要离职的员工按照合约的法律条语文来做。 嘉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成了这些保密条例的第一个试验者,他不禁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转著自己手中的笔,留在简氏又能怎样,不要说简维发现不了自己,就算发现了又怎麽样,只要自己好好干,难不成他能吃了自己。 这麽想著,嘉维手一抛那支笔刚好抛进了笔筒里,然後拉开抽屉戴上黑框眼镜,拉开制图板继续自己的工作。 嘉维专心工作著,突然闻到了一种香水味,这种香水味带了一点甘草味,令专心的嘉维都不禁一提神,他微微抬起头,却看见简维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 嘉维一失神,手中的铅笔竟然断在了纸上。 他一连深吸了几次气才能使得自己镇定下来,到了中午办公室里都快沸腾了,工作Msn上几乎都是议论简维的消息。 "老板好帅啊5555555……" "我以前看杂志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他很帅,没想到真人比杂志还漂亮555555" "他身上的味道好好闻55555……" "安娜又发情了。" "安娜发情了,鉴定完毕!" "不要说得你们很云淡风轻似的,过道上的口水都是谁流的?!"安娜发飙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老板很性感吗?" "我觉得嘉维这样的比较性感!"冯德龙马上举出嘉维的旗子。 "对厚,嘉维也很性感,不过我觉得嘉维在那方面的能力肯定没有老板强,你有没有发现老板的眉底有一点红,这样的人性欲很强的啦,嘉维跟他比明显是属於那种很含蓄型啦!" "安娜,你怎麽知道嘉维一定没有老板的战斗力强,你又没有跟他们两个试过?" "对啊,我也觉得嘉维更性感一点,你看嘉维的臀部多翘,想想前面也不会差吧。" "後面跟前面又有什麽关系,翘臀一定是长屌吗?"安娜舌战群雄有一点恼羞成怒地道。 嘉维深吸了一口气,在Msn上打道:"我还没死!" 他一出现,Msn立刻热了起来:"嘉维,来得正好,报一下尺寸!" "报一下数据,绝不能把我们公司最性感尤物的位置拱手让人啊!" 嘉维随手将自己的电脑关了,桌上的分机响了,他拿了起来,是总经理秘书让他去一下顶层。 嘉维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总归是躲不过的。 他站起身,站在电梯口咽了一下唾沫,才按了顶层的按钮。 秘书把他领到了一间办公室,嘉维总算明白了杨林为什麽来到这里没有用公司最大的办公室,显然这间办公室本身就是为简维准备的。 简维就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翻看的正是嘉维的设计方案。 杨林则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嘉维敲了敲房门,才走进去。 简维是连头都没有抬,倒是杨林转头微笑了一下,因为简维的对面只有一个位置,所以嘉维也只好站著。 简维将他的设计方案很快就翻完了,然後拿起来扬了扬道:"你设计的?" "是!"嘉维应道。 简维手一扬,那个文件夹就砸到了嘉维的脸上,他冷冷地道:"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想当设计部的主管?!" 文件夹里面的纸张散了开来,飘了一地,嘉维低头看著自己的设计稿,弯腰把它们一张一张捡起来。 "今天下班之前,我要见到另一份稍许象样一点的设计方案!" 嘉维抿紧了嘴唇道:"知道了!" 他转身就朝著外面走去,简维又在後面道:"等等!" 嘉维转过头来,简维将他桌面上的一叠设计图都推到地上,然後淡淡地道:"这些都全部重画!" "你!"嘉维不禁脱口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简维的眸子一抬,那双嘉维曾经为之憧憬过,心动过的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寒意,道:"你说什麽?" 嘉维微微侧过头道:"这些设计稿,客人已经采纳了,证明他们是满意的。" 简维冷笑了一声,他起身绕过了办公室,一直走到嘉维的面前,道:"我付你薪水,你要做到的是令我满意……" 嘉维忍不住抬眸道:"你学得是管理,你懂设计图麽?" 简维听到了这句话,微微一笑,带著嘲讽的神色看著嘉维,唇红齿白地道:"不懂!" 嘉维出来的时候几乎气爆了,将那叠厚厚的文件夹砸在办公桌,咬著唇道:"这个纨!子弟。" 他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心里劝慰道,如果简维仅仅是这样来报仇,那麽也许他过几日就玩腻了,嘉维叹了一口气沈下心来修改方案。 这个方案一直重写到天黑了,他才算改完。 他拿起方案,搭电梯来了顶层,简维居然也在,嘉维方案递给他。 简维拿了过来,很简单的翻了翻,冷笑了一声道:"你看来只适合做做本能的工作,用心做的反而不如闭著眼睛做的!" 他拿著文件夹往桌面上一丢,道:"再改!" 嘉维咬了一咬嘴唇,拿起文件夹转身走人,简维又在他背後淡淡地道:"这样……你会不会没有时间去捞外快?你看起来还是很缺钱的样子,怎麽那五百万……没够你用麽?" 嘉维才知道其实简维那天在酒吧间里已经把他认出来了。 "我这里倒是有不少赚外快的机会,你要不要来兼职试试?" "不必了,多谢你的好意。" "怎麽现在我介绍的兼职你不做了吗?你以前可是做过不少我拜托别人给你的兼职呢?"简维薄唇微翘略有一些刻薄地道。 嘉维太清楚简维现在不过是想羞侮他,想起过去,他们两个真得可以算得上是一本孽账,太多的纠葛,恩情与伤害交织在一起,他都快分不清回忆里的滋味。 "谢谢你过去的照顾,不过现在我不需要了。"嘉维略略沙哑地道。 "照顾?哦,不客气,你也回报我啦……"简维抬起自己那修长的手,淡淡地道:"你不是也奉献了自己不错的手工活,还有嘴活……" 嘉维的脸色一阵发白,拿起文件夹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简维阴冷地看著他的背影,什麽也没说。 从那天起,嘉维就没再正常的下过班,设计方案被退那是家常便饭。 谁都知道新老板对嘉维特别不满,以至於同事吓到都不敢跟嘉维搭挡,以免自己的辛苦劳力打水飘。 嘉维很快就被调职到了总裁秘书室,成了一名做杂事要做到几乎天天最後一个走的秘书。 这还真得被简维说中了,他还真得再没时间去做什麽兼差。 帐单不会因为嘉维现在糟糕的收入而自动减少,每天嘉维收到信用卡单都不得不叹气。 嘉维是那种很小就在麻烦不断的环境当中长大的男孩子,所以他很快就适应了这种麻烦的环境,他本来就是设计部的主力,少了他设计部忙得晕头转向。 他便跟设计部找了兼差来做,晚上来赶工,然後以别人的名字顶上。 几个设计部的人都跟嘉维是多年的老同事,自然愿意照顾他一点。 有一些不太敢的也架不住设计稿件被催得厉害,嘉维又是一个快手,见有的部门找了嘉维做替工居然简维也没有发现,便也都大了胆子活忙的时候就包给嘉维做。 这样嘉维又有了兼差的收入,虽然实在辛苦,每天都顶著一个黑眼圈,好在白天的活闭著眼睛也能做,嘉维又恢复了平静的心态,就等著什麽时候简维终於彻底忘了他。 他却在某一日的上班途中遇到了久违的简厉,如果说这世上有什麽人是嘉维不愿意见到的,恐怕简厉还要排在简维之上。 "嘉维,好久不见!"简厉还是那麽衣冠楚楚地笑道。 如果不是嘉维深知这个人的人品,还真得会被他的外表骗到。 简厉说著便带著人挤进了电梯,这个时候嘉维已经进了电梯却也不方便出去,只好沈默不语。 "真没想到啊,你居然也在这家公司,我就说呢……怎麽这麽小的一间公司我们眼高过顶的维少爷会看得上,天天来报道,原来是你在这里。" 嘉维忍不住开口道:"简总高看了我了,简维少爷在这里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不!"简厉笑了,道:"你误会了,我可不是说简维对你旧情末了……他这辈子都没吃过那麽大的亏,依照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会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嘉维的脸色忍不住白了,电梯门叮得一声响了,门开了简维一脸发黑地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门外。 简厉顿了顿,放声大笑著拍了拍嘉维的肩道:"我这个人没别的好,就是护短,你说到底都是替我办过事情的,有人想找你的麻烦,你只管来找我!" "多谢!"嘉维实在不愿意夹在这两人的当中,匆匆说了一声,便走出了电梯。 简厉扬手笑道:"替我向你的女朋友问好,那麽聪明会办事的女朋友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嘉维这一次连话都没说,立即离开了那里。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这个办公桌与简维就一墙之隔,单人单座,是简维来了之後特设的,於其说是秘书,嘉维有的时候觉得不如说是一个看门狗的位置。 嘉维坐到了位置上叹了口气,他本来觉得等简维最近似乎没那麽尖锐了,还在等著简维腻味了自己整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没想到居然跑出了一个简厉。 看来自己是要在这个看门狗的位置上坐上老长的一段时间了,嘉维心里无奈地拿起自己的杯子向茶水间走去。 他特地下了几层去冯德龙那层茶水间泡咖啡,随便跟冯德龙闲聊几句,就当是舒缓舒缓自己的神经。 "你最近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啊!"冯德龙看著他道:"老板为什麽总是针对你啊!你们以前认识?" 嘉维连忙扬眉道:"谁认识他,像这种二世祖什麽也不懂就只会刁难人,我被他刁难又有什麽好稀奇的。" 都是很难伺候的,你多顺从一点,他自然就不会刁难你了!" 嘉维端起咖啡摆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道:"他这个二世祖懂什麽呀!他除了懂发情,其它的也没什麽懂的了吧!" 嘉维见冯德龙吓得一幅脸色都变了的样子,没好气地道:"你也太没出息了吧!你干脆像他们那样见了我就绕道走好了,免得简维连你们也一起刁难。"他说完就甩头走了。 "不是,不是,嘉维!" 冯德龙在後面喊著他,但嘉维却不管不顾自己走自己的,等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他才有那麽一丝歉意。 这麽多年来冯德龙对他一直都很照顾,其实自己得他帮助良多,但他心中的压力实在太大,忍不住就向自己关系最密切的朋友发了脾气。 他想了想,将分机拿了起来,想给冯德龙打个电话。 可是他还没拔号,跟简维房间相通的直线电话倒是先响了,他打开只听见简维冷冷地道:"进来!" 嘉维知道简维恐怕是要算刚才那笔帐,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嘉维把心一横起身朝著简维的办公室走去。 简维站在办公室那片落地窗前,背朝著门,嘉维扫视了一下四周,见办公桌下一只杯子倒在那里,咖啡渍洒了一地。 嘉维抿了一下唇,出去拿来抹布,发现简维已经坐回了他的椅子。 "借过!"嘉维说了一声,便低下头,弯下腰替简维打扫脚下。 他离得简维的两条腿很近,有的时候他必需要打扫到桌子更里面的地方,但简维却丝毫不给他让开地方,这样他不得不把头伸进去,等他转过头才发现,自己的脸离得简维的裤链的地方也很近。 那一刻,在图书馆里的一幕是如此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他拉开了简维的裤链,将手伸进去,十年前的那一幕是如此清晰,这让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有一些发颤,而在同一时刻他似乎也能感觉到简维的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嘉维连忙起身离开,手腕却突然被简维拉住,简维回力往回一拉一摔,嘉维就半靠了半公桌上,简维慢慢地站起身,由上而下地俯视著他。 嘉维见简维的目光像似在充血,好像恨他恨到了极处,不禁往後退缩了一下,可是後面就是办公桌他根本无处可退。 "我一直奇怪你拜托了谁帮你拍了那张吻照,原来是你的女朋友啊,你把手伸进我的裤子,原来只是为了教导我可以跟男人搞,而你自己一直都是在岸上的啊!我是不是小看了你?"简维的薄唇微启,露出里面洁白皓齿微笑著一字一字地道。 简维留给嘉维的印象一直都很深刻,他太清楚简维的性子有一点阴冷,不笑才是正常的,在这处环境底下,简维突然笑容可掬,嘉维有一种毛骨耸然的感觉。 简维的身体越来越前倾,嘉维只能越来越後仰,他看著贴近的简维冲口道:"简维,你别乱来,你知道你,你要是跟男人……会有什麽後果?" "嗯?"简维微微笑道:"你知道後果,所以才拍了那张照片给我二叔的吗?" 嘉维脸色发白地道:"简维,那个时候大家都年少……有很事情……没有想过发生就发生了……现在我们都是成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想到它的後果。" 简维提起手滑著嘉维的脖颈,淡淡地道:"你的意思,因为我会很害怕搞你的後果吗?" 嘉维能感觉到简维指尖绝非温暖,而是一冰凉,他咬牙道:"简维,你如果看见我就心烦,我可以离开的,甚至回内地去,所以……别逼我,你知道你二叔是对你虎视眈眈的!" 他说完了那番话,见简维的眼神一片深黑,让嘉维的心都有一点恐惧。 接著简维微微一笑,像是有一点讥讽,然後站直了身体,慢条斯理地道:"看来你准备跟我二叔联手,我还真是有一点顾虑呢!" 嘉维松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想要说点什麽,但看著简维冷冷的侧面,总归什麽也没说。 他跟简维,有无数个无数个交集,但却终究没能成为朋友,也许是因为他们注定了没有这个缘分,嘉维拉上简维办公室的门长出了一口气。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看起来简维确实对简厉有所顾忌,这让嘉维有一些轻松,虽然内心深处似乎也会飘过一丝黯然。 简维的阴影一旦消失,随之其它的事情就涌了进来。 秀丽的父母开始沈著脸问他什麽时候能办婚事,嘉维拿出了所有的积蓄付一套房子的首付,但却不得不头痛秀丽对婚事诸多的幻想,什麽样的婚纱,什麽样的酒席。 幸运的是,设计部突然多了很多单子给他,而且不少大型现场秀的设计单子。 一方面嘉维能多赚钱,一方面他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有的时候忙了就在办公室里凑一夜,在嘉维看来生活就是这样需要努力地累积。 简如此,秀丽也是。 尽管他在为简积累每笔钱的时候,心里都会伴随著甜蜜的憧憬,但是对秀丽,更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可是简再美好,只不过是一个并不太真实的幻梦。 秀丽却是实实在在的,实实在在的陪伴了他十几年,一直不离不弃,嘉维不能不心存感激。 "嘉维,我有一桩大单子很急,你要不要接?" "接!"嘉维已经走到了秀丽家的附近,却收到设计部的电话,他夹著手机笑道:"不过你这个胖子不要什麽活都说成是大单子!" "是今年春季最大的香水秀啦!而且是跟你兄弟冯德龙搭挡,怎麽样,够意思吧!" 嘉维笑道:"好!包你满意!" "那就……等你的设计稿喽!" "行!"嘉维爽快地道。 他在秀丽家吃了一顿晚宴,秀丽的父母对嘉维一直不太满意。 一是因为嫌弃嘉维没有丰厚的家世,二是觉得嘉维长得太漂亮。 "漂亮的男人跟漂亮的女人一样,都是看不住的!"秀丽当大厨的父亲总是这麽说,他们在女儿身上投资了这麽多,却只得到这样的一个女婿是不满意的。 可耐不住自己的女儿喜欢,再加上秀丽的年纪也大了,也没找到更适合的人,再看嘉维虽然钱不多,但是塌实肯干,也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女婿。 婚事临近,每个周末便叫嘉维上家里来吃顿饭。 阮秀丽的父亲每次坐下来,就会从家里女儿的开销讲到自己这套房子化了自己多少钱,言下之意就是嘉维这个做设计的收入还没有一个当厨子的多,颇有一些埋怨的意思。 说句老实话,嘉维每次都是硬著头皮去秀丽家,偏偏秀丽的父亲说起来还没完没了,那一天一直拖到快八点,他才总算说够了。 "这个周末跟秀丽去排期把证办了吧!"秀丽父亲这以说道。 嘉维不禁大松了一口气,秀丽的父亲总算是明著承认了他自己这个女婿。 他从秀丽家出来,外面是响雷震震,居然下起了大雨,嘉维一路急赶,赶到公司才发自己慌忙之下连狗牌都没带,便给给冯德龙打了个电话,让他来给自己开门。 雨飘得很大,淋得他浑身都几乎湿透了,冯德龙把门开了,嘉维连忙躲了进来,他转头见似乎看见一辆车子朝著停车场而去。 这个时候,谁会也来公司,他不禁微微一愣。 但他随即就将这件事抛诸了脑後,因为冯德龙的设计简直乱成了一团糟。 嘉维笑了笑,这家夥除了精通色情以外,其它的方面还真不是一般的SOSO,他戴上黑框眼镜,拿起笔就开始了重新的定稿设计。 冯德龙很快就为他端来了泡好的咖啡,嘉维端起来赞道:"好香!" 冯德龙永远最了解他的爱好,从少年时候的是虾饺到现在的咖啡,这位朋友有的时候就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胃虫,不用自己开口就能迅速找来自己喜欢的东西。 嘉维嘴上不说,但却是很感激冯德龙的心意。 设计稿完成的很顺利,但嘉维却有一种透支的感觉,他最近加了太多这种班。 他伸了个懒腰,躺在了办公桌上,冯德龙边收拾东西边关心地道:"嘉维,你不回去睡?" 颇为疲惫的嘉维一躺下就有一种入睡的感觉,他含糊地道:"算了,现在回去,明天一大早简维就会要我赶来,我还不如在这里睡一会儿,还能睡上几小时。" "他为什麽要一直为难你啊?!"冯德龙颇为不满地道。 但是嘉维只含糊地回答了一声,他手里刚摘下的黑框眼镜就滑到了指边。 冯德龙悄然无声地走过去,看著入熟的嘉维,呼吸慢慢地变重。 嘉维突然含糊地道:"德龙,出去的时候把灯关了,留下廊灯就好。" 冯德龙吓了一跳,拱著腰退後了几步说是,才一步一回头地走到办公室一边将大灯关掉,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朦胧灯光下的嘉维才掉头而去。 他刚走没多久,电梯门又叮得响了一声,沈睡中的嘉维连睁开眼看一下都欠奉。 他完全不会想到,这个时候门口站著简维,他穿著黑色的休闲西服,依然戴著窄型的意大利式领带,看上去修长挺拔,他冷冷地看著躺在办公桌上毫不设防的嘉维。 他缓缓地朝著嘉维走去,低头看了一会儿嘉维的脸,然後慢条斯理将自己的领带抽下,将沈睡中的嘉维双手缚住了然後系在一侧的桌脚。 这样他才伸手将嘉维的皮带解开,猛地将他的长裤连著内裤扒了下来,这一下沈睡中嘉维才算被惊醒,他抬眼看著简维,惊愣之余才颤声道:"你要做什麽 ?" 简维冷冷简短地道:"强奸你!" 第十五章 嘉维拼命挣扎,但他半个身体都挂在半公桌外根本无法著力,只能看著简维有条不紊地将他的双腿拉开,他大叫了几声,这幢楼的保全似乎全然没有反应。 简维已经将他裤子拉过了膝盖,嘉维颤声道:"我可以离开,我马上就可以离开!" "离开!"简维狰狞地一笑,道:"你哪儿也去不了!" 他说完就将自己的裤链拉开,嘉维以前在跑车里见过简维让人口交,惊叹过简维的下面实在跟他的脸不是一个风格。 可是他现在才知道这个不同的风格是多麽令他恐惧的一件事。 当简维插入他後庭的时候,嘉维疼得连惨叫都走调了,他的双腿挂在简维的腰间,恐惧已经让他完全停止了挣扎,只能任简维站在他的腿间进攻。 简维的手指紧紧地扣住嘉维的腿,每一下冲撞都是结结实实的。 嘉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根巨大的木锤反复得锤击,一下又一下被钉在了木架之上,他能感觉到简维的兴奋,因为他的进攻是一下比一下凶猛,但他却像是个手无寸铁的弱者,只能任人攻城掠地。 等简维高潮过後,他半仰起头长呼了一口气,然後低头看了一眼上身衣衫凌乱,下身半裸的嘉维,才轻描淡写的从他的身体里退出来的时候,。 嘉维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额头的汗水早已经湿了他的眼睛,模糊中简维依然慢条斯理地拉上自己的裤链,然後解开他手上的领带又把他系回自己的脖子。 最後,简维才慢慢地俯下身,在他的耳边道:"你推我下了海,我又怎麽能让你自己还在岸上……我倒想试试看真操了你,我会不会很害怕!" 简维说完站起身,用修长的手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刚才半个小时的事情就完全在他身上没有了踪迹,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而一身狼藉的嘉维颤抖著拉上自己的内裤跟长裤,他勉强从办公桌滑下来,但他一站起来,从股间便有一股热流沿著他的大腿流了下来,内裤顿时湿了一片。 那种黏腻的感觉让大脑麻痹的嘉维一下子恢复了神智,强烈的屈辱感让他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在了地上,捂著自己的脑袋,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困兽。 身後传来了脚步声,嘉维一惊猛然站起了身,却看见原来是冯德龙回来了。 "怎麽回事,嘉维……我刚才好像看见简维了!" 看见自己的好友,嘉维心中的委屈感顿时涌了上来,眼泪夺眶而出,他哽咽道:"我被……简维强奸了!" 冯德龙似乎吃了一惊,过来搀扶住嘉维,道:"真……真的?你有没有觉得怎麽样?" 嘉维连挪步似都很困难,他咬著下唇道:"德龙,报警,我要告他!" 冯德龙吓了一跳,他搀著嘉维道:"你要告简维?以简家的势力他们会让你活不下去的。" 嘉维恨声道:"我无所谓!" "就算你能告赢他,按照法律男人又没有强奸罪,他最多也就是被判个三万块的罚款,你想因为这三万块,告诉全天下还有秀丽你被一个男人……干了吗?" 嘉维那股才起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被打散了,他捂著自己的双眼哽咽出声,冯德龙顺势搂过他的头,让他靠在肩上哭泣。 嘉维只觉得股间酸涨疼痛难忍,连走路都吃力,整个人都昏沈沈的,只好由冯德龙搀扶著回了他的住所。 冯德龙让他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袍。 做完这一切,嘉维如同虚脱了一般躺在床上,可是一闭眼,简维分开他的双腿对他猛力冲撞的一幕就仿佛还在眼前。 不要再想了,就当是被狗咬了,嘉维紧闭著双眼对自己默念道。 可是半梦半醒之间,他突然想起了无力躺在办公桌上被简维强奸的时候,他分明有看到天花板上的监控头动过。 上一个猪老板是一个典型的监视控,所以办公室里才会有监控头,这些监控头是有专人二十四小时看守的,可是简维强暴自己的过程足足有超过四十分锺,却没有一个人上来。 "录像带!"嘉维猛然坐起身,睁开了双眼。 "什麽事?"冯德龙走了过来。 "简维……强奸我的时候,我有看到监控头的灯光闪过,那个监控器是开著的……它是开著的!"嘉维惊恐地道:"简维一定是把它给录下来了。" 嘉维将双手插进了自己的短发,沙哑地道:"他一定是录下了它。" 冯德龙稍稍哑了一下,安慰道:"别傻了,他把自己强奸别人的过程录下做什麽,以他的地位,这对他比对你还要不利!" 他将嘉维扶著躺下,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你太紧张了,别多想了。" 嘉维才长出了一口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几乎整整躺了三天,才仿佛从那晚的恶梦中清醒过来。 嘉维打开手机,发现里面的末接电话的短信都快把自己的手机塞爆了。 公司的,部门的,秀丽的,最後发现了简维一则语音短讯。 "李嘉维,我传了一样有趣的短片到你的手机,记得看一下,那可是你主演的。"简维的语调还是那样,好听的嗓音,略带刻薄的语调,现在的嘉维听起来更像是刻薄到刻毒。 嘉维听完这则消息,连忙颤抖著手在一堆短信当中终於翻到了简维的那一条,打开来一看是一则挺短的视屏信息,短短几十秒视屏,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躺在办公桌上,双手被反缚著,衬衣被人拉开,赤裸著的双腿被人两边分开,正在被人侵犯。 从那个拍摄角度,侵犯他的人相貌完全不可见,可是自己躺在办公桌上的的脸却是清清楚楚,就连他脸上无力半闭双眼的表情都是那麽的清晰。 嘉维眸子的瞳孔顿时就睁大了,他的双手颤抖不已,他拔了一个回复。 时间不算长,隔了一会儿,才听见电话被接通了。 "收到了?"简维冷冷地道。 "你想怎麽样?"嘉维恨声地道。 "怎麽样?"简维好笑地道:"我觉得你应该清楚!" "别忘了,那个录像带你也是主角,传出去对你也没好处!" "哦,你是在威胁我吗?"简维淡淡地道:"那你传出去试试,看看我会不会害怕!" 嘉维咬著牙道:"简维,你到底想怎麽样?" "回来上班!"简维说完这短短的四个字就把电话挂掉了。 嘉维无力地倒回床上,闭了一会儿眼睛,只好起身穿好衣服,离开冯德龙的居所。 他知道自己总不能一直都躲在冯德龙这里,始终都要面对简维的。 他与简维的第一次接触就知道这个人长了一张天使的面孔却是一个恶魔的个性,隔著那段似梦似幻的交情,他完全忘了自己本能的判断。 他应该在简维出现在办公室的第一天就要无声无息地立即离开这里的。 嘉维痛苦地闭了一下双眼,抬头看了一眼公司的大楼,只能踏了进去。 "嘉维,你来了,病好点了麽?听Boss说你前两天病了。"楼层上的秘书笑著跟嘉维打招呼道。 嘉维勉强扯了一下嘴角道:"好多了。" "Boss正找你呢!"秘书笑著比划了一下简维的房间。 嘉维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简维的门,里面的简维穿了一件白衬衣,乌黑的半长发被一根缎子系著,坐在一排露天玻璃窗底下,帅气地能让人心生爱慕。 可是这却是一个真实的可恶到极处让人觉得可恨的男人。 "你不懂敲门吗?"简维冷淡地道。 "是你让我来的,我并不想来!"嘉维将门重重地一甩道。 简维抬起了头,冷笑道:"看来你还是没调教够!" 嘉维红著眼道:"简维,大不了鱼死网破!你要传的话,我就告诉别人强奸我的那个人正是你。" "哦……"简维面无表情地道:"那不如我们试试,看谁比较害怕!"他抬起自己的手机,道:"是这个号码吗?不如我们先传这个,怎麽样?" 嘉维看著简维修长指间的那个号码,正是秀丽的号码,本能地惊慌地道:"你,你怎麽会有她的号码,你别乱来!" 简维的眼神突然变得幽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走近了嘉维道:"不能发是麽?" 嘉维闭了一下眼睛,垂了一下头,沙哑地道:"简维,你到底要怎麽样才肯放过我!" 简维看了他大概有一分锺,转过身去将门关上,然後将百叶窗调暗,转过身来淡淡地道:"等我玩腻你为止!" 嘉维听见背後简维的脚步声逼近,然後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嘉维顿时有一种四肢无力之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对被人握住把柄无处反抗的无能之感。 简维推著他一直推到桌边,将桌面上的文件夹一把全扫在地上,然後嘉维就被按在光洁宽大的桌面上。 "把自己的裤子解开!"简维的一只冰冷的手指按在嘉维的脖子上很随意地道。 嘉维气得浑身发抖,他突然掀开简维的手,转手一拳打在简维的脸上。 简维的嘴角顿时有一缕鲜血滑了下来,两人彼此瞪视著对方,仿佛都想深吞活剥了对方,简维抬起手背将自己嘴角的鲜血擦掉,冷冷地道:"转过去,脱掉裤子,将腿分开。" 嘉维血红著双眼看著简维,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简维松了松自己的袖口道:"我可不是很有耐心,如果你一分锺之内不照办,那我们也可以玩前面那个,我发完了你的末婚妻,还可以抄送一下你那个大厨岳丈,我不介意。" 嘉维手握成拳头又松开,转过头去,咬了一下牙,将自己的裤子上的皮带解开,然後哗啦一声连同自己的内裤一起褪了下来。 简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打开抽屉拿了一件东西从来,嘉维看著他漫不经心的样子真恨不得有把刀子刺他几刀才好。 他生著气,简维又绕到了他的身後,将他按倒,又提了一下他的腰,这样嘉维的臀部就翘起了。嘉维只觉得简维的指间在他的臀部上慢慢划著,那种隐私肌肤的触感,让他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异样的颤栗。 "要干拜托你快点!"嘉维忍不住咬牙道。 "你很饥渴?"简维淡淡地问。 "我没你那麽变态。"嘉维恨声道。 "说得是……"简维语调不变轻淡地道:"我的变态还是你提点过後才发觉的呢!多亏了你,我才发现原来变态是这麽爽的,尤其是操你的时候!" 嘉维只觉得有什麽东西塞在了自己的股间,有一股冰冷滑腻的感觉顿时冲盈了整个後庭,他顿时想起了那晚痛苦不堪的回忆。 强烈的痛苦让他呼吸都有一点不畅,接下来的过程就是简维将他按在桌面上抽插,其实加了那种冰冷滑腻的东西,嘉维实际已经没有那晚的痛苦,但深陷在回忆里的自己还是让他整个人都瘫软在桌面上,除了恐惧屈辱,其它什麽感觉都没有。 简维高潮过後,依然射在了嘉维的体内,跟上次一样,除了拉开裤链,他什麽也没解开,整理一下衣服,又是那个干净清爽的的美男子。 他绕到自己的桌椅上,将一包纸巾丢给嘉维,淡淡地道:"清理一下,别弄脏我的地毯。" 嘉维将纸巾几乎都揉成了团,简维跟没看见似的,将地上的文件夹捡起来,又专心地看起了文件。 嘉维将纸巾垫在自己的下面才站了起来,果然那股热流又冲了出来,他闭了一下眼睛,将自己身上草草地擦干净,穿上裤子出了门,他刚走到门边,简维又开口了道:"我这个人很霸道的,我有跟你说过吧,所以在我没玩腻你之前,你不能跟任何人发生亲密关系,你不会希望我说第二遍。" 嘉维都快把嘴里的牙咬碎了,他一声不吭地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简维才从自己的文件夹当中抬起头,看了一下嘉维消失的地方,又微垂眼帘。 嘉维好像深陷在了一个恶梦当中,无限地循环,每天九点给简维送咖啡的时间就是他们固定发生关系的时间。 每当简维将他的百叶窗调暗,嘉维就会觉得双腿发软,他一直都无法从第一晚被强暴的巨大痛苦中挣脱出来,不管是他趴在桌上,还是半躺在桌上,往往简维做到一半,他差不多就快无意识了。 有一次半昏迷中,他感觉似乎被人拥在怀里,下体传来了难以言喻的快感,如同过去做的春梦一般,快感一波接著一波,他都止不住要呻吟出声,他微微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坐在简维身上。 简维正在抚弄自己半赤裸的下身,嘉维猛地睁开双眼,整个人都僵了,原本勃起的下身顿时便软了下去,简维停了手,嘉维立即穿上裤子。 简维抽过边上的纸巾,把自己的那只白皙的手由里到外擦干净,优雅无比,完全看不出来刚才这只手玩弄过另一个男人的下体,嘉维侧过头深吸了一口气。 他匆匆整理自己的衣物,为了方便简维这种变态的午前餐行为,他现在已经学会了只穿黑色的西裤,比起牛仔裤更方便脱掉或者穿上,也不用再顾虑偶尔会溅在上面的精液。 可是除了这个之外,他还要面对如何解释自己身上沾上的简维特有的香水味,为此他不得不问简维要了一瓶同样香水,然後跟办公室外面的那群花痴说是老板心情好赏的。 明明闻到这种香水味就会想起简维这麽可恶的人,现在却还要没事洒著,有的时候嘉维都在惊奇自己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崩溃。 嘉维整理好衣服,拿起送咖啡进来的盘子就要出去,简维突然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面上道:"给!" 嘉维转过身,见桌面上放著一只奢华的表盒,道:"干什麽?" "送你的!"简维的头也没抬很随便地道。 "收买我啊?!"嘉维冷笑道:"我没那麽贱,不是别人送一样小玩意,就愿意让个变态搞!" "别误会,搞你我没花一分钱!"简维指了指他腕上那块表道:"但是你是我的贴身秘书,洒著我特制的香水,我可不希望你的手上戴著一块冒牌货,拜托你换下来,这是工作。" 被人拆穿戴假表,嘉维的脸不自禁地红了,忍了很久,才走上前一把抓过那个表盒,走到门口简维又发号施令了,道:"晚上陪我出去!" "你白天还没干够麽?"嘉维脱口道。 简维翻了一页文件很悠然地道:"一天搞你一次对我来说已经够透了,谁把小菜放到晚上来吃,那太浪费大好的时光了。" 嘉维血红著眼睛怒极反笑道:"那拜托你早点搞够,小菜真得不想浪费你的大好时光。"他说完甩门出去了。 十年之前的简维让人恨到发疯,十年之後他依然能让人恨到失去理智。 第十六章 嘉维坐回位置,隔了半天才打开表盒,是一块跟他手上这块冒牌货一模一样的表,自然这是货真价实的一块名表,数十倍他手腕上这块的价钱。 他手上这块A货是秀丽送给他的,她自然买不起数十万的名表,偶尔间得到了这麽一块表,觉得凭自己的专业眼光都看不出假的,便如获至宝地送给了嘉维。 嘉维对奢侈品也是喜好的,但却不喜欢戴假货,他戴著它,不过是因为秀丽的心意。 只不过有什麽假货能逃得过从小在名牌堆里长大的简大少爷的两只眼睛,嘉维长叹了一口气,抬起手腕将自己的手上的表取下,将那块表换了上去。 晚上是一个商宴,吃得是日本菜,包厢里几个日本服务员跪著伺候,简维与客人笑谈,分到自己碟子里的海鲜就不动声色地挟到旁边嘉维的碟子里。 嘉维终於搞清楚,简大少爷不喜爱吃海鲜,是拉他来充当移动垃圾筒的了,他想到这里,也只好坐在旁边闷头喝酒。 日本酒这种东西入口像饮料,後劲却不小,等酒宴散了,他也喝醉了。 简维送走客人,便扶著他向著车子走去。 嘉维边走边指著简维道:"简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太可恶了!" 简维连眼皮都不抬,道:"哦,说来听听!" "是,我是帮你手淫了,就是我拉你下水了吗?"嘉维用很大的声音质问道,以至於那个手淫两个字飘出很远,简维只好赶紧把他塞进车里。 嘉维指著他道:"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同性恋!你自己假惺惺地要装直的,其实你他妈根本就是个弯的!跟我有什麽关系?" "是麽?"简维转过头来,冷冷地看著他道:"那至少我在没碰到你之前,跟女人上床上得也很High,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会想到……如果没有你,我也许……如果没有你……" 他们互相对视著,隔了一会儿,嘉维的头垂靠在座椅上痛苦道:"我真得没办法接受男人,你也看到了,我没半点快感,你饶了我……好吗?" 简维瞪视著他良久,才从薄唇中吐出两个字:"做梦!"说完他一踩油门,车子就飙了出去,嘉维摔在座椅上,很快便睡熟了。 旁边简维的脸却随著灯光忽明忽暗,他将嘉维带回了自己的一所公寓,将他丢在自己的床上,看著嘉维的脸,想起图书馆灿烂的阳光下他们彼此的拥吻。 他一直都不肯相信,一直都不肯信,嘉维在那瞬间里完完全全是在演戏。 嘉维喝醉了,早上都没醒,简维便将他反锁在公寓里自己上班去了。 他坐在办公室里半天,拿起电话接通秘书道:"叫设计三部的冯德龙上来。" 不过片刻,一个戴眼镜,长相平淡无奇的男人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简维靠在椅子上淡淡地打量著冯德龙。 这个男人,他曾经误以为是嘉维同性恋人,一个总是绕著嘉维转的男人。 他不但是嘉维的年少好友,还是嘉维的大学校友,同一个公司的同事,想必他对嘉维有足够的了解,也对他有足够的影响力。 简维都不用看他的眼神,就能知道他有多麽渴望嘉维。 可是同样这个男人,在自己强暴嘉维的那晚,选择了沈默,躲在门外。 偏偏嘉维看不穿这个虚伪的男人,简维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支票薄,低头签了一张支票,然後甩给冯德龙。 冯德龙连忙捡起来,一脸不解地道:"Boss,您这是……" 简维冷笑了一下,冯德龙立即心领神会地垂下头。 真是个知趣的男人,简维有一些厌恶地看著他,他薄唇轻启,带著一抹冷笑道:"如果你能把这件事情办好,我会再签一张,如果办不好……"简维微笑了一下,多余的话就不说了。 冯德龙脸带尴尬,唯唯喏喏拿著支票退了出去。 简维的手机响了,他打开,里面传出了嘉维愤怒地声音:"简维,你神经病啊,把我关你家里做什麽?" 简维淡淡地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是露易斯了。" "露易斯?" "我家的狗。"简维说完就在嘉维回话前果断把挂断了手机。 晚上,简维回家,嘉维几乎连一句话都不说,就从他打开的门里冲出去了。 简维将手中的纸袋子放到了桌面上,里面是嘉维爱吃的海鲜粥跟寿司,但这个时候的嘉维已经走远了。 他洗了一把澡,然後穿著浴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走到卧室的落地窗前,从这片窗子他能远远地眺望到海景,现在天已经黑了,海面早就看不清,只有远远的灯塔在晃动著。 这麽多年来,简维每次看见海都会想起那个海上的邀约。 "下周我们一起出海……你跟我两个人!" 每一次想起这句话,他的心中就不知道是什麽滋味,胸口的深处仿佛是恨,像是恨到了极处,所以心才会疼,疼到他不得不放弃冲浪这个爱好。 简维将杯中的酒一口都饮尽,威士忌的高热量在他的喉口划下了一道发烫的痕迹,却不能温暖他的心。 简维坐在窗前,看著灯塔喝著酒,他突然听到了窗台前手机有短消息提示声,他随手拿过来,居然是冯德龙发来的,上面给了一个地址,让他速来,我会当面说服嘉维的。 搞什麽 ,简维弯了一下唇,这个冯德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他放下酒杯,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围巾然後开车到了冯德龙给的公寓地址前。 门铃响後,冯德龙出来开门,简维走了进去,见嘉维半醉地靠在沙发下,一见到他就大声就惊慌地指著他叫道:"我又做恶梦了,德龙,快叫醒我!" 简维只觉得自己刚才饮下去的威士忌突然都燃烧了一般向上涌,他冷笑了一声,走得离嘉维更近了,他离得越近,嘉维叫得越厉害,只嚷嚷著做恶梦了,又梦见那个恶鬼。 简维干脆地握住嘉维的手腕把他往房里拖,冯德龙始终一声不吭地跟在他们的身後。 嘉维跟简维在床上几乎扭在一起,冯德龙才走上前去,半跪在嘉维的面前,安抚住他道:"别害怕,嘉维。" "救我,救我,德龙!"嘉维手推脚踢地道。 "是的,是的。"冯德龙推了推眼镜,伸手拉开了嘉维的裤链,小心翼翼地把嘉维的性器从里面掏了出来,放在掌心当中,如同捧著什麽珍稀的物品。 嘉维与简维都有一点发愣,看著冯德龙抬起那张平淡无奇的脸,讨好的一笑道:"嘉维,别害怕,我会让你爽到的。" 他说完慢慢地俯下身体,用嘴将掌心里嘉维的性器一点点吞进口里。 简维能感觉到嘉维起先是僵直的傻傻的看著冯德龙为他口交,然後慢慢地身体就软了,随著生理反应强烈的快感让他的呻吟之声逸出了嘴唇。 简维半抱著嘉维,他也才回过神来,他当然明白了冯德龙的意思,说什麽都不如让嘉维实实在在地在跟男人的性交过程中获得快感更加重要。 他伸手松开了嘉维身上的衣裤,低头舔著嘉维胸前的突起,嘉维立时不能自己的大声呻吟,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跟简维的性交过程中有感觉。 他完全赤裸地夹在两人的当中,简维慢慢在後面推进,强烈的快感已经让嘉维完全忽略了那点不适。 入浴後没有擦香水的简维身上又飘来的那股曾经熟悉的味道让嘉维突然有一种饥渴的感觉,以至於他反手抱住简维的脖子,渴望他贴的更近一点,即使身体里被简维插得更深一点。 眼前的荒淫让嘉维从来不敢想像,可是极致的快感都让他垂泪,大脑根本无法思考,什麽样的自尊都抛在了脑後。 嘉维从来没想过简维在後面的抽擦,曾经那种恐怖的疼痛现在也可以变成让人无法想像的快感,每一下都让他呻吟出声。 从一点扩散过去的舒麻感,在他的四肢里流淌著颤栗之感,前後的刺激让嘉维很快就抵达了高潮,喷了冯德龙一脸。 看著冯德龙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脸上乳白色的精液用舌尖舔掉,嘉维有一种崩溃的感觉,可这丝毫也不能阻止他再一次陷入情欲当中。 冯德龙又爬了上来,却没有再为他口交,而是发用舌尖在他的敏感之处打转绕圈,他所有简单的动作都让简维在後面的每一下都让嘉维觉得快感如同潮涌一般,每一下都让他觉得能被没顶。 他在简维的抽插之下,又射了两次,才全身瘫软地倒在他的怀里,做爱後的高潮让他全身都有一点痉挛,太过刺激的快感让他四肢轻微的颤抖,简维抱住了他,俯下头跟他唇舌相交的拥吻。 嘉维赤裸地躺在他的怀里,他甚至能感觉到简维还没有从自己的身体里完全退出来,嘉维知道从今以後有什麽是不同的了,他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感觉反手抱住简维跟他热吻。 简维的舌尖跟当年一样的甜,他发现原来自己从没有忘记过简的味道。 简的味道,嘉维自嘲的笑了一声,将头靠在车椅上。 "你笑什麽?"简维开著车淡淡地瞥了一眼。 嘉维缓缓地转过眼来,凝视著简维的俊美的侧面,然後用嘲讽的语调道:"简维,你长得真娘们!" 简维神态不变,修长的手指抽过前面烟夹里一支烟,然後用打火机打上,吸了一口道:"刚才让你叫得这麽High,不是因为我的长相吧。" 嘉维看著简维淡定的表情,咬牙切齿地道:"简维,你打扮成娘们,说不定我能让你叫得更High呢?" 简维瞥了一他一眼,很淡地道:"下次试试。" 嘉维看著他心里一窒,简维轻描淡写的补充道:"就怕我就算穿成了女装,你也还是在我的胯下!" 嘉维怒极,简维很悠然地道:"想想你在画室里那种男女不辩,手忙脚乱的样子,光会喘粗气,连摸都没摸对地方,能有什麽作为!" 嘉维突然扑了上,掐住了简维的脖子,简维踩了个刹车,将车停下,与嘉维面对面对视著。 嘉维掐是掐住了简维的脖子,但下一步该做什麽他却没数。 掐死简维,他似乎还做不到。 可是放开,嘉维又好不甘心,这人实在太可恶了。 简维轻笑了一声,嘴角微翘,薄唇一启里面的烟喷了嘉维一脸。 嘉维被呛到了,他用手挥开烟雾,简维抬起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与他热吻了起来。 简维凑得太近了,从他的敞开的领口里散发出来的味道,没有香水的掩饰让嘉维莫名的心情一漾,走神了一般,任著简维分开他的唇,与他唇舌相交。 後面的喇叭声响成一片,简维依然吻够了才缓缓分开了,才重新启动了车子。 嘉维像是一头败犬一样,脸色苍白地坐在一边,隔了很久才道:"冯德龙这边……是怎麽回事?"他转过脸来道:"是你……对吗?" "哦……"简维淡淡地回道。 "你,你让他……是你逼他的,对吗?" 简维冷笑了一下道:"我是有让他叫你合作一点,不过他用的法子可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合作一点?"嘉维追问道:"怎麽合作?你要干我的时候,我要腿分得更开一点,声叫得更大一点。因为我还不够贱,所以你要再调教我一下,是麽?如果不是你逼他,冯德龙是不可能帮著你强奸我的!" 简维脚猛地一踩刹车,跑车又停了下来,道:"李嘉维,你就是个瞎子!你看不出我是个男的,你也看不出冯德龙垂涎你很久了。你以为世上有谁是完全没有目的为另一个人奉献的,他对你这麽好,不过是为了有机会在你身边意淫你罢了!" 嘉维看著简维,那双眸子好像能滴血似的,他一字一字地道:"简维,如果从来都没有认识你,该多好!" "有时候……我也曾这麽希望过。"简维很平淡地道。 嘉维拉开车门,一个人朝著夜中奔去。 简维看著他的背影,将头靠在了车椅上。 嘉维漫无目的在街上逛著,看著橱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眉目之间仿佛还带著刚才荒诞的春色,衬衣底下是布满了全身的吻痕,快感从那一点蔓延,直到将他的大脑全部占领。 这一切居然都是男人赋予他的,嘉维握起拳捶击了一下橱窗,半弯起腰。 "嘉维!" 嘉维抬起头,看见一个衣著毕挺,英俊的男人正惊喜地看著他,他指著嘉维又道:"李嘉维!" 嘉维睁开眼微细瞧,不禁也吃惊地道:"陆伯弈!" 嘉维怎麽也没想到,隔了十年,他居然跟陆伯弈在午夜的街头重逢。 陆伯弈高兴地道:"没错!"他跟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向嘉维走来,道:"真是好多年不见,有没有空,我们去喝一杯。" 嘉维看了一下手表,都快接近二点,略略犹豫了一下,打点了一下心神,笑道:"怎麽没空!" 两人找了一个安静一点的酒吧,陆伯弈抬手要了一瓶金酒,嘉维笑道:"我今天已经喝多了,就不再喝了,下次吧!" "真是太多年不见了!"陆伯弈也不勉强抬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叹息道:"一晃都十年了!" 嘉维微微笑了一下,十年…… 陆伯弈道:"当年你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了一个无影无踪,你可知道我们还组织去找过你,後来还是你的邻居告诉我们说你们搬到内地去了。" "抱歉!"嘉维确有歉意地道,当时因为要躲简维,除了秀丽,他没跟任何一个人打过招呼。 "这几年你过得怎麽样?做什麽?"陆伯弈笑道。 "一个小设计师,混饭吃,跟你大少爷没法比!"嘉维要了一杯冰水。 "对啊,我记得你以前是在美术部的,跟简家那个大小姐整天在一起。"陆伯弈笑道:"说起来,你跟简维是同一天失踪的!" 嘉维端著杯子的手一顿,陆伯弈笑道:"当时不知道掀起了多少风浪,还有人相信你们私奔了,我们是天天接到简维那些粉丝的自杀预告,可把我们忙翻了,後来学校出了一则简维的转校通告,这事才算太平了。" "怎麽会有人联想到我跟他私奔?!这些人的想法也太奇怪了。"嘉维一口将水饮尽。 陆伯弈笑道:"说老实话,连我自己都将信将疑的,你不是真的跟简维搞出了什麽吧……" 嘉维忍不住呛了一下,放下杯子道:"怎麽可能?!" "对啊!我记得你弄错了对象,还当众跟女装的简维求过婚!"陆伯弈哈哈大笑道。 嘉维勉强地笑了一下道:"过去的糗事就别提了!" "至少证明你是直的嘛!"陆伯弈笑道:"不过真是精彩,说真的,我现在只要一回想起高中生涯能想起来的居然全部都是你跟简维,你们两个还真是光芒万丈,比起你们的那一段,其它的事简直黯然无光。" 嘉维已经将杯中的冰水都喝光了,顺手提起边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略略沙哑地道:"这些东西我都早已经忘了!" "你回来之後有见到过简维学长吗?" 嘉维转过头,拿起杯子冷硬地道:"没有,见他做什麽?!" 陆伯弈笑了笑道:"简维我倒是经常在杂志见到,不过我每次邀请他来聚校友会,简大少爷是从来不光临的,所以我也快十年没见过他了。" "简大少爷是谁啊!"嘉维会心的轻笑了一声,讽刺地道:"他不赏脸那是正常的!" 陆伯弈也笑了笑道:"这两年他的风流韵事倒是不少,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你呢?有没有女朋友,结婚了没有!" "女朋友有的,结婚麽……"嘉维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道:"再说吧!" 他明显不愿意深谈这个问题,陆伯弈转而笑道:"我快结婚了!" "恭喜啊!"嘉维笑道:"想必郎才女貌!" 陆伯弈笑笑,道:"父母安排,从小就认识,没什麽特别喜欢特别不喜欢。" 嘉维端起手中的酒,道:"特别喜欢的……只会给你带来特别的伤痕,其它的什麽也不会留下……"他说完一口将酒饮尽。 陆伯弈看了一他一眼,道:"你这是在说简维扮成的那个简吧!你当著那麽全校人向人求婚,连对方扮成哑巴你都在所不惜,这不是特别喜欢……该算得上是特别爱了吧!" 嘉维扯了一下嘴角,敷衍道:"你想哪去了,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他看了一下表,道:"我该走了,我跟你大少爷不同,明天还要上班呢。" "留个号码,以後联络!"陆伯弈笑道。 嘉维出了酒吧间,看著漆黑的夜,风一吹,肚中的酒意上涌,头就有一点晕,脚步就有点浮。 "嘉维!"陆伯弈从酒吧里面出来,笑道:"看来你不行啊,我送你吧!" 他刚扶起嘉维的手臂,嘉维的另一只手臂突然被人用力一拉,他整个人就歪了过去。 陆伯弈一转头,脸上不禁露出了惊容,道:"简维学长!"他指了指他们两个道:"你们……" 嘉维用力想要挣开简维的手指,但偏偏挣不脱,听到陆伯弈发问不禁面红耳赤,连忙道:"我跟他什麽关系也没有!" 简维从头到尾都没看过陆伯弈一眼,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只简单地道:"跟我回去!" 陆伯弈见简维当他似空气,不由有一点小尴尬,道:"嘉维,简维学长送你,那我就先回去了,有空我们聚聚!" 嘉维看著陆伯弈匆匆地消失,才用力甩开简维的手臂道:"你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 "你突然跑出来……什麽意思?"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就是这个意思。" "呵!"嘉维冷笑,吸著气道:"你才不会有这麽好心,你就是见不得我有正常的朋友,最好我只围著你这个变态转!" 简维转过头来,眼圈也有一点发红,他冷笑道:"李嘉维,你就没有正常的朋友,所以别自作多情了。"他手一抬,招了一辆出租车,然後抓过嘉维往里面一塞,又用力甩上门,才转身离去。 嘉维被他甩到头晕脑涨,好不容易从座椅上爬起来,头从窗户里伸出来,只看见简维在夜色中修长的背影,他两只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微低著头快速地离去。 嘉维将头抵在窗户上痛苦地呜咽了一声。 他一回到家中,打开答录机,里面又是无数条秀丽的短讯,刻意丢在床上的手机里也是无数个末接电话。 嘉维和衣躺在沙发中,他不知道该怎麽回秀丽,尤其是今晚,当他在简维的抽插下一次又一次高潮,兴奋的不能自己之後,他该跟秀丽说什麽。 他怎麽跟秀丽交待?他该怎麽跟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末来交待。 嘉维猛地翻身而起,修长的手指深深插进自己的头发。 大清早,他听到铃声,痛苦地翻了一个身,摸索了一下,却发现不是铃声,而是手机声。 "喂!"嘉维沙哑地道。 "现在几点了?"简维的声音倒是清爽的好像他整晚好睡。 嘉维闭了一下眼睛,扫了一下闹锺道:"九点了!" "你该知道你要做什麽!"简维冷冷地道。 "你少搞一天会死麽,还是你的晨勃太厉害,不搞就下不去?" 电话的那头顿了顿,才道:"给你五分锺,假如你还不下楼,那我就算你旷工!" "你最好开除我!"嘉维冷笑。 "也没那麽严重,你这个月的工资还够扣十天的,不够扣的话,你好像还有二个月的奖金在公司。" 简维讲完就挂电话了,嘉维长吐了一口气,才直起腰下床,他的脚步刚沾地,腿就一虚差一点跌倒,他这才算了解纵欲过度是怎麽一回事。 嘉维长长叹了一口气,重新站直身体,洗漱完毕,才锁上门下楼,等他下了楼,就看见简维坐在一辆绛色的捷豹车里。 从银色到绛色,简维好像一直挑得都是这种非常难搭的色,但偏偏他坐在这种颜色的车里,就是可以做很和谐,很轻松地驾驭这些颜色。 嘉维站在那里微愣了十来秒,才想起刚才简维在电话里说得是五分锺还不下楼。 这种情形有一点像国中的时候,又不是那麽非常像,这让嘉维稍稍地恍惚了一下,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简维一路上都没说什麽,嘉维也没吭声,他直到简维把车子停在过去自己常吃的虾饺店门口,才确定简维今天是真的打算怀旧了。 嘉维跟著简维推开门,十年的变化很大,街道变了,这家店里的装修风格居然一丝不变,他不禁真得有一些恍然。 "四分虾饺,二份鸳鸯奶茶!"简维坐了下来,很熟练的点了餐。 嘉维震惊过後,也坐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店里的装修太老套,客人并不多,寥寥几位,但是虾饺的味道还是一如即往的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吃,嘉维甚至觉得现在的味道比十年前的还要好。 吃到这麽熟悉的东西,想起自己曾经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嘉维真得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他轻咳了一下做了个掩饰。 "怎麽了,味道不对麽?"简维很淡地道:"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这里的垃圾早餐的。" 嘉维的泪意顿时全消,冷笑道:"那你大少爷到这里岂非是纡尊降贵?" 简维将自己的手指擦干净闲闲地回道:"露易斯我也会每次迁就它一次,陪它走一次它喜欢走的路。" 嘉维怒极反笑,嘲讽道:"我还当你一周迁就你家狗一次,陪它吃一回狗粮呢!" 简维一边进著外面走去,一边道:"你吃过我们家的狗粮吗?以你的口味,没准会很喜欢的,我一直觉得你跟露易斯的口味很相近。" 他说完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才不理会跟在後面的嘉维气到要死。 天空隐隐发暗,像似马上要下雨,嘉维再生气也只好先择选坐上这个人车子。 简维已经将敞篷放了上来,嘉维则将靠他那边的窗户放下来。 "你没看见要下雨了吗?"简维皱眉道。 "那谁让你喷那麽多香水,你又不是出来卖的,想熏死人啊!" 两人互相对视著,简维看著他,突然道:"我身上的味道会让你亢奋,对不对?" "你别……"嘉维的脸猛然涨到通红,他本能地反驳,简维转过头来静静地看著他,那双琥珀的眸子就跟很多很多年前,窗下的那双眸子一无二致,让他一时之间什麽话也说不了。 简维转过了头,嘴角微弯,默不作声,发动了车子。 嘉维一个上午都精神恍惚,他叹了一口气,拿了一个杯子去茶水杯想给自己泡杯醒神的咖啡,虽然因为他加过太多个班,咖啡基本上对他已经没有太多的用处,现在不过是聊胜於无。 顶楼的茶室不同於其它的楼层,一向是最空的,嘉维以前很喜欢跑到冯德龙那个楼层用茶水室,泡咖啡是其次主要是为了跟同事朋友闲聊。 自然现在……那个疯狂的夜晚过後,每当想起冯德龙每一下拍肩,拥抱,在他曾以为的温暖,现在都要怀疑其实都不过是一种猥亵。 生命当中最真诚的一部分变成了最虚伪的一部分,嘉维有时候会觉得恨,恨冯德龙,恨自己,但最终他却更恨挑破这一切的简维。 他的精神恍惚,突然耳边听到有人在说:"你的水都倒溢出来了。" 嘉维一惊,半转过头却发现是简维,看他的第一眼他的眼神一顿,愣住了。 简维好像刚洗过澡,乌黑的头发湿湿的很随便的束在脑後,白色的衬衣敞开的衣领,也可以刚沐浴过的痕迹。 嘉维差不多手一松,但简维已经抢先接过了他的水壶,将它放在一片,然後贴近了嘉维,微微低哑的道:"你喜欢这个味道,就像这样对不对?" 嘉维背靠著橱柜,有一种双腿发软的感觉,简维贴得很近,身上的气息随著温热的体温一点点散发出来,那种气味仿佛能渗进他的肌肤,让他心痒难耐。 嘉维轻喘著气,简维倒退了几步关上茶水室的门,然後凑近了嘉维的耳朵轻声道:"你驳起了……" 他说完就吻住了嘉维的唇,那股曾经让嘉维魂牵梦绕的气息顿时便充盈了鼻端,蓬勃於胸的渴求像泄了堤了河水一般溢了出来,嘉维背靠著橱柜跟简维忘情的拥吻。 等他们喘著气分开,简维的瞳色几乎又变成了深黑色,两人喘著气,简维就伸手去解嘉维的皮带,嘉维心里想著这太疯狂了,可人只微微挣扎了一下,却无能为力。 欲望来得太过汹涌,嘉维连自己的都无法抵挡简维气息的诱惑,更不用说去阻止简维的行为。 简维解开嘉维的皮带,将他的裤子拉到脚踝,然後将他翻转过去。 插入的不适在高亢的情欲刺激之下几乎是很短暂的,随之而来的快感让嘉维情不自禁的呻吟,顶楼的茶水室虽然在楼道的尽头,来得人不多,可是毕竟是公共场所,随时都会有其它人来。 这种强烈的刺激加深了快感,也让嘉维不得不死死咬住嘴唇才能不令自己叫出声来,可是简维每一次的碰撞,又总能让嘉维失控。 嘉维跟秀丽一直都停留在爱抚的阶段,始终没有再能往前。 一部分原因是秀丽的父母看不上嘉维所以盯得紧,另一部分原因也是秀丽表现的略有一些不太情愿,这就让本来不算主动的嘉维就此停止了推到最後一步的热情。 嘉维的性经验一直保持在自娱自乐,及当年对简的冲动跟幻想上,将简抵在画室的墙壁上强吻几乎是他所能体验到的终极快感,从没有得到过刷新,所以根本不能遗忘。 而现在他才知道性爱可以快感到让他要流泪,而且这一切还都是在另一个男人的侵入之下,所以当嘉维高潮的时候,他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知道他是真得被简维拖下水了,他可以选择恨简维,却无法选择这种穿透了他灵魂一般的快感,即不能拒绝这种诱惑,也拒绝不了简维。 简维从他的背後拥住了他,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低呼了一声:"嘉维。" 嘉维长出了一口气,像是连同身体内的底气都叹尽了,所以身体微微後靠,倒在了简维的怀抱里。 他的彷徨跟愧疚却没办法阻止在跟简维肉体接触的时候汹涌而来的快感,那个夜晚好像打开了一个闸门,从此简维的肉全碰触给他的不再是痛苦,而是强烈的诱惑。 嘉维跟简维的关系掀过了新的一页,他们正式同居了,尽管他们各自有自己的住处,但是简维在市中心一套高级公寓里为两个人安置了同居的地方。 如没有特别的必要,如简家召开宴会,或者秀丽要来访,他们基本上每天都住在一起。 第十七章 嘉维有一点怕见秀丽,他每次见到秀丽都觉得是自己愧欠了她的,秀丽的家里也在不停地催问为什麽两人还不去登记结婚。 "嘉维……你的样子看上去有一点憔悴!是公司难做吗?"秀丽将饭盒放下道,她犹豫了一下道:"是不是简维发现了你?" "不是!"嘉维本能地道:"他怎麽可能会发现我,都说是个小公司了,他不会来的。" 秀丽哦了一声,然後道:"虽然之前说要你升上主管再离开,不过我想过了,其实早一点离开也是好的。" 嘉维心内苦笑了一下,但不得不安慰道:"我知道,但你也说过升到主管再跳槽会比较好!" "话虽然是这麽说……"秀丽坐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道:"其实我一直都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什麽时候简维一下子出现在我们面前,要跟我们算当年的账,他是个……是个变态嘛,谁知道会做出什麽事情来!" 嘉维的脸一下子苍白了,秀丽原本握住他的手也顿时松了,嘉维掩饰了一下笑道:"他就算变态,也有大把的人排著队等著上他大少爷的床,他还不至於饥渴到要做什麽事!" 他拿起筷子夹起饭盒里的菜,塞进嘴里道:"嗯,这菜真好吃!" 秀丽半低著头道:"爸一直在问你现在为什麽周五不去家里吃饭了……" 嘉维持筷的手稍顿,含糊地道:"我一直在加班啊,你知道的,爸让我在结婚前定要付清一套房子的首付的……" 他说到这里想起了什麽,突然从旁边慌忙地拿出一只首饰盒,道:"给你新买的。" 秀丽看到首饰盒,眼眸一亮,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禁微微半张了红唇,半晌才惊讶出声道:"好漂亮,这,这款要十几万的吧!" 嘉维接过项链,站起来给她戴在脖子上道:"你喜欢就好。" 秀丽抚著项链道:"当然喜欢的,可是你不是在存钱买房,怎麽会突然想起要买根项链给我?" 嘉维在她的身後,微微扯了一下嘴角道:"就快了,就快了。" 秀丽脸微红地道:"我们今晚去租点影碟来看……你觉得怎麽样?" 嘉维的手一顿,低头道:"我,我今天还要加班!" 秀丽娇慎道:" 你怎麽总是……不开窍,少加一天班有什麽关系啊?" "今天的项目真的很重要……我不能缺席……"嘉维不禁大为头痛地道,他已经在这里停顿太久,真害怕简维这个霸道的疯子会干出什麽事来。 秀丽勉强一笑,道:"跟你开玩笑的,当然是工作比较重要了!你也是为我们将来吗,我怎麽会不理解?"她转过身 道:" 那我先走了,不影响你!" 嘉维不禁大大松了口气,把秀丽送到楼下看著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又有一些内疚。 他返回自己的公寓,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头无力地後仰,闭上眼睛。 嘉维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什麽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都要等简维开口说够了,够了账算清了,够了已经玩腻你了,够了你可以消失了,也许那时他才能过回自己的生活。 隔了一会儿,嘉维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嘉维摸出来,扫了一眼上面的号码正是简维,他看著不停闪烁的号码,嘉维的眼前似乎浮现了简维那张俊美又冷郁的脸。 他的眼睛不禁有一些发红,他对简维本来应该是恨到了极点,可是真要往深里面去恨,那些恨又像根针似的推的越深便越疼。 他没有接电话,将手机又塞回了口袋,靠著门发呆,但简维的电话并没有因此而消停,而是一个接著一个地打。 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发始震动的时候,嘉维无奈地将手机摸出来,扫了一眼上面十几通末接电话的记录,长出了一口气。 嘉维关上门,急步朝著电梯走去,手机又响了,他忍不住打开手机冲著里面吼了一声:"来了!来了!你到底要打多少个电话?!" 电话的那一头顿了一下,才失笑道:"嘉维,我今天好像才打过一个电话吧!" 嘉维一愣,才略有一些尴尬地道:"是伯弈啊,不好意思,有一个神经病刚才拼命的一直打电话……" 他跟陆伯弈自从那次酒吧分手之後就一直保持著联络,只是没想到简维打了无数通,自己只接一通,居然接的是陆伯弈的电话。 "是哪个神经病这麽骚扰你?" "同事……"嘉维含糊地道。 "是同事啊,我还当是简维学长呢!"陆伯弈在电话里笑道。 "不是的!"嘉维本能地大声否认道。 "开玩笑,开玩笑,像简维学长这麽高傲的人大概怎麽可能不停地去打另一个人的电话,该我们倒过来才对吧!" "你找我有事?"嘉维岔开话题。 "哦,也没什麽要紧的事情,就是下个月我要结婚了……" "恭喜,恭喜啊!" 陆伯弈笑道:"所以想搞一个告别单身宴会,想邀请你参加!方便地话也通知简维学长一声!" "那是一定要去的!"嘉维一口应声笑道:"不过简维去不去,我可不敢保证!" 陆伯弈哈哈大笑了两声:"简维学长就不勉强了,只要你到就行!" "一言为定!" 嘉维收线,从公寓的大门出去,看见简维坐在他的跑车里就挡在门口,任凭保全苦口婆心地让他挪一下位置,他就是手撑在车门上一动不动,看见嘉维出来便又阴又冷一脸不满地看著他。 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劲,嘉维心里想著,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对保全道:"不好意思,这人是我的朋友,我们马上就走!" 保全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嘉维拉开车门,转脸对简维道:"开车,好狗不挡道,你听没听过!" "不懂!"简维戴上护目镜,慢条斯理地道:"我又不是你!" 嘉维没好气地系上安全带,道:"你什麽时候停在这里的?" "你是在问我,秀丽有没有看见我吗?" 嘉维转过头不答,简维转过脸来道:"我有一个问题?" "什麽?"嘉维冷冷地道。 "你跟我搞得这麽爽快,秀丽还能满足你吗?" "你?!"嘉维面红耳赤,怒极都不知道该说什麽。 简维伸出手一拉他的领带,嘉维身不由自主地向前靠去,简维顺势吻上了他的唇。 嘉维有心要挣扎,无奈该死的领带束缚住了他的颈脖,根本抬不起头来,微甜的舌尖,简维身上的气息都让他迷乱,隔著护目镜他根本看不清简维的眸子,但能看得清他很长的睫毛,它们半垂著微微遮挡著简维的眸子。 嘉维只觉得浑身崩紧的弦就这麽一松,整个人便像似向著湖心这麽沈了下去。 等简维的车子驰出公寓区,秀丽才在一棵树後面转了出来,她紧握著双手,做著精美法式指甲的指甲几乎全部断在了掌心当中。 她抬起手,慢慢地将自己脖子上那根钻石项链拉断,咬著双唇,红著眼睛,隔了好一会儿,她才似乎回过神来,从皮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她微微抬起了眼眸,然後又垂下来,翻出了那个她换过很多手机,却一直保留著的号码。 "简先生麽……我是阮秀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又有了一些你感兴趣的东西,我们见一面谈一谈你看怎麽样?"秀丽收了线,才将手机塞进自己的小坤包里,低著头快速离开小区。 秀丽出了门便召了一辆出租车,到了电话里简厉指定的地址。 她看著金壁辉煌的高级俱乐部的门,深吸了几口气,才大踏步地走了进去,服务员微知地道:"是阮小姐吗?简先生已经在等你了!" 阮秀丽跟随著穿黑色礼服的服务生进入了一处包厢,偌大的包房内,简厉正在抽著雪茄,看见阮秀丽来了,他挥了挥手,示意服务生出去。 服务生立即出去,并且无声地将门关上。 秀丽站在柔软的地毯上,看著落地窗前观海景的简厉,不禁握了一下自己的手袋,奢华的生活是她梦寐以求的,可是却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她已经一再调整自己的追求,说服了自己有一个帅气,才气,忠诚,宽和听话的老公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备受打击,给她打击的那个人偏偏是曾令她欣喜若狂,又难堪至极至的简维。 秀丽觉得只要回想起来就有一种想要让简维万劫不复的冲动,即使会祸及嘉维也在所不惜。 "坐吧!"简厉风度翩翩地道:"好久不见了啊,没想到阮小姐还是这麽漂亮!" 阮秀丽走了过去,点头致了一下敬,然後坐到了他的对面,道:"简先生十年不见,也还是这麽康健。" 简厉抽著烟,看著她笑道:"你说告诉我一件有趣的事,不知道是哪一件?" 秀丽的眸刚刚抬起,简厉又微笑道:"如果你是想说简维与李嘉维已经同居的事情,那就没什麽劲了。" 秀丽吃了一惊,脱口道:"为什麽?" 简厉笑道:"因为这十年,我们家这位维少爷向老爷子证明了,他不但能搞男人,也能搞女人,对我们老爷子来说,只要他能搞女人,就能正常联姻生下後代,他搞几个男人可算不了什麽大事……虽然一些小报会感兴趣,但是我们家比这更有趣的事情太多了。" 秀丽的脸色有一些苍白,咬了一下下唇,道:"那您为什麽还要来……" 简厉叹了口气道:"可能是因为我有一些想阮小姐了吧!"他说著抬起手盖在了放在桌面上秀丽的身上,秀丽吃了一惊,想要抽手,但简厉却按住道:"其实我一直觉得阮小姐是一个顶极聪明的女人,我身边刚好缺这麽一个能干又漂亮的女人。五百万算得了什麽……阮小姐,只要你跟我合作,你根本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我可以让你坐拥亿万资产!" 秀丽震惊地看著简厉,手一松就被简厉整个握在了手中,简厉微笑道:"我绝对不是骗你,如果什麽也没有发生,简维的名下会有上百亿的资产,这些资产你只要分到百分之一就足够了对麽?" "可是,可是我能怎麽做?"秀丽只觉得呼吸都困难,颤声道。 "很简单,那就是千万不要让李嘉维……离开简维!" 秀丽抬起眼眸直直地看著简厉,简厉将手中的雪茄掐灭在烟灰缸内叹气道:"这个世上就是这麽公平,鱼与熊掌那是不能兼得的……"他说完抬起秀丽的手,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秀丽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都不知道是怎麽拖著两条腿从会所出来的。 嘉维在车子上好长时间才算回过神来,他半转过头随便开了个头道:"我们以前的会长你还记得吧?" "谁啊?"简维挺淡地道。 嘉维没好气地道:"明明几个月前你才见过他的!" "忘了!"简维语调不变。 嘉维立即觉得还是不要跟这个人提别人的宴会了,免得给别人召去个丧门星,转而道:"你……刚才真得没有被秀丽撞见麽?" 简维将车子停好,侧过头去拔钥匙,漫不经心地道:"阮秀丽对那根项链还满意吗?" 嘉维转过头道:"还行吧,你的品味不行,但胜在钱多啊!" "那我下次买一打给你,你慢慢送吧!" 嘉维转过头皱眉道:"你什麽意思啊?" 简维转过了头,薄嘴微抿道:"什麽意思,解决你的担心啊……" 嘉维咬著牙道:"所以……你以为你有钱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伤害别人对吗?" 简维淡淡地道:"你那个女朋友可比你想像当中的要实际多了,在她心里,你也许要比一条钻石项链值多一点,但多多少就不知道了!" 嘉维瞪视著简维,隔了半晌才道:"简维,你知不知道你真得很让人厌恶……" 简维看著嘉维一会儿,才嘴角微翘道:"是麽……你会不会厌恶地早了一点,因为……我还没告诉你,你的那位女朋友在我的面前脱光了求我上她这件事呢!" 嘉维连想都没想抽手就狠狠给了简维一记耳光,简维的嘴角顿时溢出了鲜血,嘉维松开安全带,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简维慢慢地将头靠在了座椅上,嘉维拉开停车场的电梯门的时候,还是稍稍转过头来,见简维还靠在他的驾驶椅上,眼睛看著前面不知道在想什麽,连嘴角的血都没擦一下。 嘉维的那一刻心中充满了苦涩,他匆匆拉开电梯门离开了停车场。 他漫无目地在路上晃著,坐在路边,看著手中的手机许久,还是拔了秀丽的电话,但於往常不同的是,秀丽没有很快的接他的电话。 事实上从那天起秀丽的电话一直处於无人接听的状态,打电话到她的编辑部,编辑部说秀丽放年假了。 放年假……嘉维握著电话,秀丽连一声都没跟自己说过。 嘉维找了个简维参加晚宴的机会,到了秀丽家,他已经有快半年没有去过秀丽家了,秀丽父母见了他也是非常的冷淡,甚至有一种隐隐的敌意,让嘉维略略有一些尴尬。 秀丽的母亲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盒子,往他的面前一放道:"这是秀丽给你的。" 嘉维看到盒子里面都是他曾经给秀丽的一些东西,零零碎碎,值钱不值钱的都堆在一起,连那根钻石项链都不例外,他不禁颤声道:"秀丽……" 秀丽的母亲冷冷地道:"秀丽让我跟你说,即然你找到了比她更好的,她也不愿意让你为难,大家还是分手好了!"她冷笑了一声道:"我说呢,以前百般巴结我家秀丽,好不容易我们想通了,你却拖三拖四不去公证,原来是脚踏两条船!" 嘉维张了张嘴,却百口莫辩,只好痛苦地道:"伯母,不是你想得那样!让我见一下秀丽,我自己跟她解释!" "出去,出去!"秀丽的母亲将嘉维往外推,气愤地道:"你想害死秀丽是吧,你真得想害得她跳楼是不是?" "跳楼?"嘉维抓住秀丽母亲的衣袖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要不是我们发现地早,秀丽现在……"秀丽的母亲哽咽道:"你就饶了她吧,我们不能跟有钱的大小姐比,但我们家秀丽那也是含在嘴里养大的,她的医生说了,让她减少刺激,现在最让她刺激的就是听到你的名字!"说完她重重地将门当著嘉维的面关上了。 嘉维抱著那盒子,茫然地走在街头,天空下起了大雨他都恍然不觉得。 秀丽从来没有给过他多麽深刻的感受,他一直知道秀丽没可能成为他的简,但多年来他便只接受过秀丽这麽一个女朋友,十多年的陪伴,她包含著嘉维对末来所有的设想,秀丽是他的伴侣,是他的将来,是他的家。 这麽一瞬间,这一切都成了泡影,让嘉维觉得整个人生都被颠覆了,尤胜於简维强暴他的那个夜晚。 他就这样湿漉漉地回到了公寓,打开门,简维穿了一身白衬衣坐在灯下看东西,见他进来,摘掉脸上的黑框眼镜,道:"去哪了,怎麽把自己弄得这麽湿!" 嘉维什麽也没说,他将盒子丢在桌上,然後整个人就这样直挺挺地倒在简维那张昂贵的king size的床上。 简维站起了身,扫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眼帘微垂,然後走过来道:"把衣服脱了睡!" 嘉维睁著双眼看著天花板沈默不语,简维单腿跪在床上,俯下身帮他脱衣服,嘉维却按住了他的手,冷冷地看著简维,然後慢慢地道:"简维,如果这一辈子我从没遇见过你,多好!" 这句话他们彼此说过很多次,但总是气话的成份多过真心,可这一次两人都能听得出来嘉维是在很真心,很真诚地在说这句话。 简维沈默了一会儿,才轻淡的一笑,道:"我倒是觉得至少对你来说损失不大,总比你结了婚,却发现根本满足不了女人的要好!" 嘉维一把拉住简维的衬衣领口,将他拽了下来,然後翻身压住了他,两人在床上翻翻滚滚,最终像发了疯一样似的嘉维占了上风,他卡著简维的脖子,从上而下地俯视著简维。 简维的发带已经散了,头发散了开来,从某个角度看上去,他就像是嘉维梦想中的简躺在床上一样,嘉维红著眼睛喘著气,慢慢俯下身吻住了简维的唇,低语了一声:"简……" 简维的衬衣被粗暴地扯开了,钮扣掉了一地,嘉维亲吻著简维的唇,眼,还有他的脖子,简维伸出一只手搭在嘉维脑後,抵住他热吻,嘉维的手也插进了简维的头发,紧紧地拽住那些柔滑的发丝,与简维疯狂地亲吻。 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衣物是什麽时候脱光的,激烈的性爱几乎榨干了每一丝两人身上的体力,嘉维觉得自己的大脑完全没有力考,他们於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两头野兽,遵循著本能的需求,彼此掠夺。 交缠在一起的四肢,肉体摩擦的声音,直到嘉维瘫软在床上,他的耳边还是只有这些声音,他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有可能会从恶梦中醒来,或者梦太过甜蜜以至於不愿醒来,但现实就是那一晚筋疲力尽的他什麽也没有梦到。 第二天等他接到陆伯弈的电话,才想起自己错过了陆伯弈最後一个单身的party。 "你这可是第二次爽约了!" "哪有?" "你忘了在高中的时候你答应去参加我的周末Party,结果第二天你就消失地无影无踪!"陆伯弈笑道:"你跟简维大概算得上我这辈子最难请的客人了,你们两个不分伯仲啊!" 嘉维苦笑道:"真报歉,要不你看什麽时候,我单独请你喝酒,当是赔罪,昨晚……我有一点不太舒服!" "那下一次可别再找理由喽!"陆伯弈笑道:"最近还要忙著结婚,还要忙一阵子,等忙过了我再请你喝一杯!" "一定!"嘉维挂断了电话。 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是安娜。 "你怎麽上来了?!"嘉维见到过去总在一起疯言疯语的老同事高兴地道。 "哎,你是不是当了总裁秘书,就把我们这群贫交都忘了!"安娜叹气地道:"你有多久没下去了!" 嘉维微扯了一下嘴角,勉强笑了一声:"什麽贫交,还群交呢!你知道这个老板有多难伺候?!" 安娜嘻嘻笑道:"那你跟老板说说,我安娜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姿势难摆,我愿意给你换换位置去伺候他!并且自愿薪水减半!" 嘉维失笑道:"你快别发疯了,干你的正事去吧1总裁还有一位秘书长在呢!" 安娜吐了吐舌头,抱起文件夹走了几步又掉过头来道:"我记得老冯说你跟老板一样都是威斯敏特中学上过学的吧!" "怎麽样?" 安娜指了指电脑,叹气道:"快看看吧,你们诞生了一个世纪悲催的校友!" 嘉维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新闻,看到弹出来的照片都愣掉了。 新闻图片上,一身燕尾服的陆伯弈英俊可亲,而旁边却站了一个二三百斤的胖女人,横标是陆氏长子与金氏千金好事将近,很多网站恶作剧,故意把千金打成千斤。 其它的副标题则是陆金联姻,陆氏有望成功获得金氏的巨额注资等等。 嘉维看著照片上英俊的陆伯弈,跟因为太胖而五官深陷肉堆中完全走型的末婚妻,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除此之外,网页特别引申出了最登对的豪门末婚夫妻,简维居然高居榜首,嘉维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简维是有末婚妻的。 豪门才女,美貌似模特儿,那幅刊登出来的照片是偷拍的,可即便如此,两个同样美貌的人令得照片便如同是在拍饮品宣传片一般的精美。 两人坐在阳光下饮茶,简维拿著茶杯,半低著头,嘉维知道这一定是最近被拍到的,因为简维手腕上戴的这款表是新出的限量,简维这个人是喜新厌旧的,至少对表的态度他一直是如此。 嘉维看著那幅照片,良久才微翘嘴角,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是嘲笑,不是自嘲的微笑。 这个时候,简维跟几个助手从他的办公桌前走过,定制的黑色体闲西服显得他原本就修长的体型更显挺拔,俊美的五官,因为这份得天独厚的天赐,令得简维即使再简单的动作也看起来很优雅,而且他还很富有,永远也不用为了一点点钱就出卖自己,他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完全不用去理会别人的痛苦-----这样的人还真是幸运啊。 这个世上走运的人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其它的都要痛苦地挣扎吧。 嘉维抬起手轻轻地将屏幕关掉。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张黑卡,这是一张没有限额的信用卡,简维给过他之後,嘉维一直把它丢在抽屉里,完全没有动过。 嘉维看著这张卡,拿过手机,给秀丽发了一条短消,只有三个字:"你等我。" 说完他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手机。 第十八章 自从秀丽提出分手之後,嘉维跟简维好像进入了一个稳定期,简维也不会无缘无故在办公室或者茶水室里跟嘉维做爱,反而像一对正常的恋人一样,把性事放在了自家的卧室里,少了几分激情,但却多几分温存。 嘉维对简维的反应一直是普普通通,除了床上,他基本上很少跟简维交流,简维再刻薄的话似乎也激不起他回话的冲动了。 而在简维另有安排的夜晚,嘉维就会在一个人逛逛百货公司,把所有曾经让秀丽惊羡却无能购买的东西都买下来,然後用匿名的方式寄到秀丽工作的地方。 简维的Party从来是不过午夜不会结束,可是这一天嘉维提著几个纸袋子回到家中,打开灯却发现简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不禁稍许愣了一下。 愣过之後,嘉维也没表现地太吃惊,放下纸袋准备放水冲凉,简维却突然站了起来,把他袋子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 嘉维吃了一惊,这里面有一个他好不容易找到水晶苹果,这个牌子的水晶苹果是一个老款了,当年秀丽很喜欢,但还是没舍得买。 他走出来一把抓住简维的手腕,道:"你干什麽?" 简维抬起眸,冷冷地道:"我花的钱,我不能看吗?" 嘉维握紧了他的手腕,慢慢地道:"如果能不花你的钱,我也会很高兴的!" 简维看著他半天,然後又退後了几步打量著嘉维,突然轻笑了一下,然後丢下纸袋,扬长而去。 那个夜晚,他整晚没回,嘉维内心觉得自己其实是无所谓的,但是一闭上眼睛,简维的表情就在自己的眼前晃动,那种淡淡的自嘲却很让嘉维的心有一种隐隐的疼痛。 嘉维回了办公室,看见简维另一个女秘书琳达正拿著一堆花跟卡片往简维的办公室而去。 "琳达,这是什麽呀?"嘉维叫住了她。 "Boss生日的贺卡啊!"琳达大惊小怪地道:"不要告诉我,你这个秘书完全不知道老板这两天要过生日吧?!" 嘉维不禁稍稍一窒,勉强笑道:"要给他过生日的人太多了,少我一个他反而会轻松一点吧!" 嘉维等琳达走後,才坐在办公桌前揉了揉眉心,从皮夹子里抽出那张黑卡,这张卡是简维的,他最近也花得很厉害,买过很多礼物……但是没有一件是给简维的。 嘉维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要不要给这个家夥补一件礼物呢,他的脑子里隐隐浮出这麽一个念头但迅速将它压了下去。 他将卡片塞回了抽屉,如果简维因此而生气地叫自己滚蛋,这不应该是一件好事才对。 简维一下子消失了好几天,嘉维间接地从他其它秘书那里得知简维去夏威夷渡假去了。 他再次出现在嘉维面前的时候,原本白皙的脸色晒成了浅蜜色,这使得他看上去更加健康,也平添了一点眉飞色舞的气色。 他穿了一件浅色的立领西服站在嘉维的办公桌前的时候,嘉维都微愣了几秒,才将他认了出来。 "你今晚有空吗?" 这句话出口让嘉维又不禁愣了几秒,说真的,他没见过简维说话什麽时候这麽客气过,他真没想过简维会懂得征询别人的意见。 你今晚来这里,你今晚去那里,命令式的,完全不管别人想不想去,有没有时间,这才是简维吧。 "有……空!"嘉维道。 "那好,下了班我有事找你谈!"说完,简维走了。 空留下嘉维在那里看著他的背影想,简维到底想谈什麽,又会谈什麽,嘉维根本想不出来。 满腹疑团的嘉维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简维果然很周到地来接他,两人一起开车到了一家海鲜餐厅,餐厅的经理见了简维立即迎上前来,热情地道:"简先生来了!" "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这是家高级海鲜餐厅,嘉维跟简维来过不少次,简维是不太喜欢海鲜的,但嘉维却很喜欢,简维也确实履行了他之前的诺言,他一周至少陪嘉维吃一次海鲜。 但是今天这家高级餐厅安静的有一些过份,漂亮的餐厅只有他们一桌。 嘉维坐在了服务生替他拉开的椅子上,看著流水一般端上来的高级料理,终於忍不住道:"简维,你到底想说什麽!" "吃完这顿饭吧,都是你喜欢的!"简维拿起筷子道。 嘉维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有服务生端著一个精致的锅盏走过来放在桌面上,简维笑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请我吃得是什麽?" 嘉维微微沈默,简维将锅盏的盖子笑道:"是海鲜粥……"他说著拿起碗,很认真地给嘉维盛了一碗粥,然後放到他的面前,笑道:"尝尝吧,这可是这家餐厅的大厨第一次熬粥,不晓得有没有那个粥铺好吃。" 嘉维看了一眼静悄悄的餐厅,除了他们两个人,没有其它任何人,包括服务生,看起来简维还确实打算跟他很严肃地谈一次话呢。 嘉维拿起勺子品尝了一口碗里的粥,说不上来什麽滋味,嘉维发现自己现在连咸甜恐怕都尝不太出来了。 "怎麽样?"简维问。 嘉维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真得吃不出味道来,简维,不如你有什麽就先说吧,说完再吃也是一样。" 简维收回了目光,道:"一直都是如此,对麽,以我的方式给你熬的粥,永远也不可能由你自己选择的让你喜欢。" 嘉维没有说话,简维沈默了一会儿道:"我们分手吧!我给回你想要的自由。" 尽管嘉维一直都在等待这个答案,但是猛然听到,还是有一种血液全部涌向他的大脑,以至於眼前的影像一模糊这样的错觉。 简维已经抬手从西服里摸出一张信封,在桌面上递给他道:"我们住的公寓我是以你的名义买下的,现在还是给你,我另外给了你一笔装修费,我想你以後住在那里……大概不想要现在的装修跟家具。" 嘉维轻轻一笑,简维的花名远扬,但却一直很受欢迎,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他长得俊美,第二就是他出手阔绰,对每一个分手的对象都很照顾,所以别人被他甩了,还要给他唱赞歌。 过去对於这一点嘉维也只是有耳闻,今天才算有切身体会。 "以前我恨过你,想必你也恨过我……"简维微垂了一下眼帘,道:"我已经很久都不恨你了,希望你也不要再恨我…… 我们都没相爱过就彼此相恨太……没这个必要了。" 嘉维抬起眼眸道:"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所以谈不上分手,更加谈上不相爱……我也不想被人用钱来买断自己感觉……谢谢你今天最後的晚餐……" 他起座离开,简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道:"有这些,不是更接近你想要的幸福,你不是一直在苦恼因为没有这些而不能结婚。" 嘉维失笑了一声,俯下身道:"简少爷,我不想让自己的幸福住在我卖身换来的房子里,我也不想将来跟自己孩子解释,这是他的父亲因为被另一个男人强奸而换来的好房子。" 简维的手指一松,嘉维径直走出了餐厅,推开餐厅他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让他好像过了有一个世纪那麽漫长。 以至於自由突然到来,嘉维都有一点手足无措,内心有一种涨涨的酸痛,眼眸要动地很快,才能消融蒙上眸子的雾水。 他跟简维从开始仔细回想起来就是一段孽缘,他被简维深深地伤害过,他也曾不经意里伤害过简维,时间过得太漫长,纠结那些源头已经变得没有必要。 如今如果能回各自的源点,真是皆大欢喜不是麽,嘉维轻笑了一声。 他茫然地上车下车,看著玻璃窗外的霓虹灯光,很久远前之前的简维的影子像流光一样在眼前划过,嘉维突然发现这些影像太久了太久了,它们是是如此的清晰,又是如此的模糊,他能清晰的回忆,却已经开始分不清简与简维了。 等嘉维下了车,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秀丽的家附近,他看著那个窗口,徘徊了一会儿,忽然发现秀丽正在出租车上下来。 秀丽一转头,猛然看见嘉维正站在自己的後面看著自己,吓得连手中的东西都掉到了地上,失语道:"嘉,嘉维……" 嘉维看著她,那些七上八下的心情好像得到了平复似的,他看著秀丽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们结婚吧!" 他这句话出口,秀丽刚刚捡起来的纸袋又掉在了地上。 "这一次不会再有意外……"嘉维微垂眼帘,道:"我向你保证,我也许不能让你过很富有的生活,但我一定会努力使你衣食无忧,一生幸福。" 秀丽呆呆地看著嘉维,嘴巴张了张又合上,隔了良久才道:"简……简维呢?" 嘉维微微一笑,道:"他不会再来烦我了。" 秀丽像是有一点心烦意乱,从地上抓起手袋就快步往回走。 嘉维追了上去,喊了几声秀丽,但秀丽好像完全听不见他的喊声一般。 "秀丽,你……你还是……你听我解释,跟简维在一起不是我自愿的。"嘉维急道。 秀丽扬著手大声道:"我的末婚夫突然不想跟我结婚了,因为他跟男人在一起,我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接受了这个现实,我也开始我的新生活了,你又突然跑出来说要跟我结婚!" 嘉维略略低了一下头,道:"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秀丽看著心烦意乱,几次欲言又止,最後道:"谁知道简维过几天会不会又变卦!" "如果你担心这个,我可以跟你保证不会的!"嘉维道:"这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而且他也有了末婚妻,我看感情挺好,他应该快结婚了吧!" "你怎麽这麽没用!"秀丽突然冲口而出。 嘉维微愣,秀丽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她略转过头咬著自己的下唇道:"嘉维,我一直觉得你对简维并非像你想像得那样一点没有感觉,你那麽疯狂的爱简这个幻影,会反而对简维这个真实的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他是男人啊!"嘉维被秀丽激动的情绪给震住了,他道:"你知道的,我并不是Gay啊!" "但如果那个人是简维,你就一定会愿意迁就的!"秀丽说著掉头,嘉维在她身後喊了一声秀丽。 秀丽半转过头来,匆匆地说了一句:"今天太突然了,我觉得我们都有必要想清楚一点再谈吧!" 嘉维看著她的背影,秀丽的反应让他有一些不解,她在生气烦恼,可是嘉维觉得秀丽似乎更希望自己是跟简维在一起,而不是回来找她似的。 今天突然的事情太多了,也许大家都没有准备,嘉维叹了一口气,才慢慢地离开。 秀丽躲在窗帘後面看著嘉维离开,略有一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对突然而来的变故的烦燥,她咬了一下唇,拔通了简厉的电话。 "阿厉,是我……" "怎麽,宝贝,刚回家就想我了?" 秀丽咬了咬唇,才道:"嘉维刚才来找我了!" "他来找你?你该不会又对他心动了吧,哈哈!" "怎麽会?"秀丽娇慎道:"你知道我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 "那到底什麽事?" "可是……"秀丽咬牙道:"嘉维今天跟我说,简维已经跟他提出分手了……" "什麽?"简厉的语调顿时变了,道:"你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简维下个星期就要举办订婚宴了,这个宴会是绝对不能让他办成的!" "可是他们要分手,我又能有什麽办法?!"秀丽撒娇道。 简厉冷冷地道:"秀丽,你知道的,这桩事情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一件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事情。我是无所谓了,当不成主席,总能捞到一个董事,但你就不同了,这件事情办砸了,你就还要做回你的灰姑娘,不过要一辈子都呆在你贫民窟里!" 秀丽不禁握紧了自己的听筒,简厉缓和了一下语调道:"我也是不想这样的,但是如果我做不了主,自己的婚姻那也做不了主,你知道的,我上一个太太就是家族安排联姻的。" 秀丽等简厉挂完了电话,才全身无力地重重地坐回了床上。 嘉维天天都来,秀丽一直躲著不见,但是除了这个方法,她也不能强押著嘉维去见简维,眼看著简维订婚宴的宣传已经是铺天盖地的展开,她只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简厉的语调越来越差,跟之前的甜言蜜语差距越来越远。 "我已经尽力了,我一直都避开嘉维,可是他不去找简维,我也没有办法啊!"秀丽软语道。 简厉冷笑一声,道:"秀丽,你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後果的吧?!" 秀丽忍无可忍地道:"你这是什麽意思,他们两个不肯复合,我又没有办法,你要为这个跟我分手,我也没有办法!" "哦,看起来你是有想法了,觉得大不了还做你的李嘉维太太是不是?" 秀丽咬著唇不吭声,简厉冷笑道:"我差一点忘了提醒你一件事情,你这半年来划了好几百万的卡吧,吃的喝的用的……记得要还清啊!" 秀丽震惊地道:"那,那不是你给我的附属卡吗?你,你说我是你的女朋友,让我随便花,那,那天我,我们还……" 简厉漫不经心地道:"你不要搞错了,我只不过是帮助你申请了一张无限刷的信用卡而已,怎麽会变成我自己的附属卡了呢?我还真想不出来哪个女人值得我付上几百万的。" 秀丽觉得自己整个人像似在往深渊掉去,她语无伦次地道:"那,那张卡片你也有用的……"她涨红了脸,每一次外出,五星级的酒店,豪华的包厢,所有的都是秀丽去订的,自然也是刷的这张卡。 "哦,你也知道简家的男人都是很受欢迎的,肯为我付钱的女人还真不少,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简厉在电话里头笑道:"秀丽,要麽生要麽死,这都要看你的了!" 秀丽的指尖一松,整个话筒都掉到了地上,等回过神来,她抓起包就发疯似的往外冲,看见母亲满面堆笑地道:"又出门去啊,什麽时候让你那个新男朋友上门来啊!" 秀丽勉强道:"快,快了!" 她的父亲在屋内道:"快别挡著秀丽的路,人家正等著她呢!" 秀丽出门的时候,听见母亲跟父亲道:"光看他买的东西就知道肯定是个来头不小的富家仔,哪里像那个李嘉维,买的东西寒酸的要命!" 秀丽含著眼泪,一路狂奔冲到了离家最近的一家自助银行里,手颤抖地在机子上一刷,看著那上面的数字,她整个眼睛都瞪圆了,差点一头栽倒在屏幕上。 "七百万……"消费加上高昂的利息,秀丽只觉得那些数字好像会无限放大,以至於她的瞳孔里只剩下了这个数字。 秀丽手心里拽著信用卡,像行尸走肉一样走在街头,听见有人叫了一声秀丽,她抬起头看见了嘉维有一些担心地看著她,问:"你怎麽了,脸色为什麽这麽差,秀丽?" 秀丽看见嘉维,内心压抑著的东西像是突然得到了释放,她投入嘉维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嘉维自然不清楚秀丽为什麽这麽激动,他能想到的只有跟自己有关这一条原因,於是劝慰道:"秀丽,别哭了,无论你想要做什麽,我都会支持你的。" 秀丽大哭过後,一时麻木的脑子又开始恢复了转运,她伏在嘉维的肩头小声道:"嘉维……真得无论我做什麽你都会支持我吗?" 嘉维笑道:"我不是一向都如此吗?" 秀丽勉强扯了一下嘴角,低声道:"是的……你一直都是个宽容的人,对谁都是如此。" "好了,告诉我,是谁惹到你了。"嘉维轻声道。 秀丽沈默了一会儿,才道:"嘉维,明天晚上你有空吗……我想到你住的地方去。" 嘉维对秀丽突然如其来态度一百八十度地转弯略略愣征了一下,道:"有的……" "那我们那天见!"秀丽咬著唇道:"我好久都没给你做过饭了。" "好!"嘉维道:"我也很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 嘉维看著秀丽的背影消失才转身离开,今天的秀丽确实有一点古怪,但经过了这麽一场变故谁又能不古怪呢。 其实嘉维也知道後天周五是简维的订婚宴席,整个秘书室都收到了请柬,他也不例外,说不出来为什麽,但是嘉维觉得秀丽约他那晚吃饭……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他与简维在办公室里每天都相遇,简维很少跟他双目对视,嘉维也不是没想过辞职的事情,但是最近遇上的事情实在太多,反而把这件应该立刻就办的事情给拖了下来。 秀丽回到了他的身边,简维也订了婚,两个人都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嘉维觉得也许就只差他的离职了。 嘉维拉开自己的办公室抽屉,从最底下找到了自己当初的离职信。 他看著那封信,安娜突然走了过来,嘉维连忙把信又塞回原处。 "告诉你一件好事!"安娜神神秘秘地道:"但你要先答应请我吃饭!" 嘉维失笑道:"你先说清楚什麽事情,谁知道你是不是要骗我的饭吃!" 安娜急道:"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我安娜的晚饭是最值得请的!" "好了,请了请了!"嘉维笑道:"说吧,什麽事!" "你就要被调回设计部了,而且升成设这些设计部经理!"安娜小声道:"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人事部已经在给你拟你新的合同了!" 嘉维有那麽一刻有一些茫然,说不出悲喜,原来不单是他在为避开双方做努力,简维已经先他做好了安排。 "你怎麽了!"安娜见嘉维发呆,拍著他的肩笑道:"你兴奋的傻了吧?!" 嘉维回过神来,笑道:"如果真得升了,我一定请你吃饭。" 安娜见嘉维的表情,完全瞧不出来有多大的喜色,只好耸耸肩交她的文件去了。 世界兜了一个圆圈,又回了以前的轨迹,只是在轨道上的人因为兜的那个圈子而改变了心情,此刻的嘉维对这份晚来的升职消息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憧憬跟喜悦。 他下班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刚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看起来是秀丽已经做好了晚饭,这在一年多以前是常有的事情,但现在竟然嘉维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你回来了!"秀丽拿著一瓶酒站在满桌子的菜前。 "是啊!"嘉维收拾起愣征的心情笑道,他在玄关处将鞋子换好,走进来道:"好香啊!" 他坐到了餐桌旁,秀丽开始启酒瓶,也不知道是因为太激动,她一拔之下,没能把红酒的酒塞拔下来,倒是把开瓶器给甩了出去。 嘉维把开瓶器捡了起来,笑道:"还是我来吧!" "那我去拿酒杯!"秀丽立即掉头走到了厨房里,她走到厨房里默念道:"镇定,镇定!"然後她才拿起两只高脚杯走了出支。 嘉维已经开好了瓶,给两个人都倒上了酒,才坐下来看了一下桌面道:"真是做了不少菜!" 秀丽看著他道:"就是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的,你忘了我一直都喜欢吃你做的饭的。" 秀丽勉强笑道:"不一样了吗,毕竟像我这种饭菜又怎麽跟……人家五星级的大厨相提并论!" 嘉维放下筷子,提起手略略犹豫了一下,才将手放在秀丽的手上,道:"我们把这个人永远忘了好吗?" "我能……"秀丽抬眸道:"但是你能吗" 嘉维将手举到了自己的脑边,握著拳道:"我向秀丽发誓,我一定……把这个人永远忘记,如若不然,天诛……" 秀丽连忙抬手按住嘉维的唇,道:"我相信你。" 嘉维笑了笑,抬手拿起筷子,秀丽看著他道:"我忘记端汤了……" 嘉维立即站起来,道:"我去吧!" 他一走进厨房,秀丽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粉末都倒在了嘉维的杯子里,然後慌忙将洒出来的粉末抹去。 嘉维一出来,她就在掌心里团好纸塞进自己的口袋。 "喝点酒吧!"秀丽又替嘉维的杯子里添了点酒。 嘉维依言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两人边说边聊,秀丽一直都很殷勤地给嘉维添酒,嘉维的心情也有一种想要一醉方休的欲望。 "我不,不能……再喝了!"嘉维半撑著头,道:"我好像有一点……醉了!" 秀丽看著他道:"嘉维,你喜欢我吗?" "嗯……" "像……喜欢简那样喜欢我吗,不顾一切地喜欢!" 嘉维迷迷糊糊地道:"秀丽,我是爱简,但是……我只能给你幸福。"他说著头往胳膊上一倒,没有了声息。 秀丽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才拔通电话冷冷地道:"简厉,只要简维的订婚宴失败,你就付清我卡上的账,对吗?" 简厉叹气道:"当然,不过看起来婚宴就要如期举办的!" 秀丽咬著牙道:"会让你如愿的,但是除了卡上的账,我还要一千万!" "宝贝,到时说不定你都是我的太太,我所有的家产都是你的,你又何必计较!" 秀丽冷笑了一声,道:"这我可不敢当,你拿不拿?" "OK,我知道你对我有一点满,你只要办成这件事情,价钱就按你说得办,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说话算话,一向不会亏待能办得成事的人!" 秀丽挂完了电话,站起身,拖住嘉维的腑下,用力将嘉维拖到了浴室,然後将他放在浴缸里,才满面是汗地将准备好的刀片取出,看著嘉维流著泪道:"对不起,嘉维……我是个自私的女人,但我答应你,如果能顺利,我一定像你说得那样,跟你重新开始!" 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嘉维的手腕,闭上眼睛,把心一横,在嘉维的手腕上切下了一道伤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简维坐在化妆间里看著一身礼服的自己,叹了口气,抬手将自己的水晶袖扣扣上,然後起身,身後的平伯激动地道:"少爷,你今天真帅气。" "有吗?"简维挺平淡地道。 "有,有!"老管家老怀心慰地道:"今天少爷终於长大成人了!" "我年近三十!"简维好笑道:"成人很久了!" "这是不同的……" "平伯,你真是老脑筋了,现在这个年头结婚实在算不了什麽大不了的事!"简厉大笑著走进来,道:"我们家的维少爷,行成人礼都不知道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是不是,维维?" 简维长出了口气,丝毫不掩一脸的讨厌的拉门而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简厉突然道:"哦,对了,我刚才在门厅接到一则电话,好像是找你的……一个哭哭渧渧的女人!" 简维根本不去理睬他,简厉在他的背後道:"她好像说什麽嘉维出事了……" 他一说到这里,简维的脚步猛然顿住了,简厉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故作恍然大悟地道:"嘉维……听起来挺耳熟的啊,好像是你那个高中同学对吧?!" 他刚说到这里,简维突然转身向他走过来,一把揪住简厉的礼服衣领,看著简厉被他突如其来的进攻搞得有一点惊慌的样子,抿著薄唇咬著牙道:"我警告你,你要是对李嘉维搞什麽花样,我会让你後悔这辈子生出来!"他说完才松开简厉的领口,重重地念了二个字:"二叔!" 他说完掉头就朝著门厅快步而去,平伯也连忙追著他而去。 简厉看著他的背影,理著衣服,气急败坏地道:"臭小子,我倒要看是谁後悔自己被生出来!" 第十九章 简维走到门厅口眼睛一扫,果然壁柜旁有一只电话是被提起的,他连忙过去将电话提起,道:"我是简维!" 秀丽听到简维的声音突然响起的那一瞬,也不禁突然一阵紧张,简维几乎一直笼罩著她的生活,可这却是她在十多年之後第一次再次听见他的声音。 这个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会怎麽样呢,在听到嘉维的消息之後,会不屑一顾,还是敷衍了事,或是…… 秀丽看著嘉维,颤声道:"嘉维……" "嘉维怎麽了?" 尽管秀丽觉得自己在演戏,但眼睛还是湿了,她放声大哭道:"嘉维在她自己的浴室里割脉自尽了!" 简维顿时眼前一黑,秀丽听见对面的话筒里忽然没有了声息,心里不禁也冷笑了一声,却听到简维的声音又起;"你是阮秀丽,是麽?" "是……"秀丽又是一阵紧张,简维给她的压力从来就没有减少过,她不禁咬了一下唇,简维沙哑地道:"你给我打电话,应该是需要我的帮助吧,嘉维在哪?" 秀丽微微一愣,颤声道:"我刚发现他……我给他包扎了一下,但我不知道这管不管用,救护车到现在还不来!" "是在他自己地方,对麽?"简维语调快速地道。 "对。" "你听我说,现在你去拿冰袋按住他出血的地方,不要走开,我十分锺之内就到!" 秀丽都没有回答,电话就盲音了。 十分锺……简维是放弃自己的订婚宴会了麽?那麽……干脆的放弃了他自己的一切。 秀丽细碎的牙齿咬著自己的唇,都流下了血丝,她看著浴缸里脸色苍白地嘉维,缓缓地抬起自己沾血的双手,有一些茫然,这就是爱情,那自己的这个算什麽…… 简维几乎是一脚将门踢开,他看著浴缸里湿透了的嘉维连嘴唇都在发抖,对秀丽道:"你去按电梯!" 他说完就附下身就扯下自己的领带在秀丽包扎好的伤口上又扎了一道,看著那些被血浸湿的纱布,简维整个眼睛都红了,他抱起嘉维一遍遍地道:"嘉维,嘉维,我是简,别离开我!" 秀丽慌慌张张地跟在他後面,见简维开来的是新娘保姆车,上面的彩带都没有揭去。 简维将嘉维放在後面,让秀丽看著,自己开车。 秀丽只觉得简维开的车子好像是横冲直撞一般,她在车後面几乎都要吐了。 随著一个急刹车,简维将车子停在了医院的正门口,然後从驾驶座跳下来,高喊著急诊,他打开车门,将嘉维从车上抱下来。 秀丽看著匆忙奔过来的护士医生,耳边是一连串的急诊声,嘉维被放在了推车上就这样被简维越带越远。 她的视线有一些模糊,计划就这麽成功了,她却完全体验不到喜悦之感。 秀丽已经有一点分不清楚她自己究竟想得到什麽,是想得到那一千万,还是也许自己其实是想要向嘉维证明简维的爱情也不过如此,他跟她没有区别,都是世俗凡人而已。 秀丽茫然地转身向著外面走去,她有一种预感,躺在的床上的嘉维醒来的那一刻,他就跟自己再也没有什麽关系。 她的手机响了,秀丽机械地接听,里面传出简厉大笑的声音:"宝贝,我早说过你是个能干的女人!" 秀丽听见他的声音刚才一直压抑的呕吐的欲望居然又被勾了起来,过去她还不觉得简厉是如此让她恶心,毕竟简厉虽然年纪不轻,但也算风度翩翩,更重要的是他很有钱,能满足秀丽所有的物质欲望,现在当那些五光十彩的东西不再让秀丽激动,她才发现这个男人是如此的让人恶心。 他比不上单纯宽容的嘉维,甚至连傲慢刻薄的简维也不能比,这种男人根本就是差劲之极的恶棍跟流氓,秀丽想到自己居然跟这种男人上过床,皮肤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恶心之感更甚。 "宝贝,我在希尔顿订了一间房,我们今晚开了香槟慢慢聊。" 秀丽强压制住想要呕吐的念头,疲惫地道:"我今天太累了,有什麽事过两天再说吧。" 嘉维做了一个五光十色的梦,梦里他遇上了简,简还像很久以前一样坐在画室的窗口,沈静的像一尊雕像。 他走过去,半蹲在她的身边,仰望著简的侧面。 简开口道:"你好点了麽?" 简开口说话,嘉维在梦里却半点不觉得突兀,而是痴痴地道:"看见你就好了!" 简沈默了一下,才道:"你为什麽要做这种傻事……" 嘉维略有一些艰涩地道:"什麽样的傻事,明明知道你是个……幻影却不能忘记你吗?" 简抬起手,轻抚著嘉维的额头,淡淡地道:"不能忘记就不要勉强忘记了……我们以後都在一起,好吗?" "当然好啊……" "那我们结婚吧!" "好,好……"嘉维略有一些结巴地道。 是很好没错,但生活突然变得这麽美好,灾难重重的嘉维不免心生狐疑了。 他弹著沈重的眼皮,简突然起身,走到门口跟外面地人沈声道:"什麽事!" "少爷,外面有一个疯子大叫大嚷!" "简维,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 听到那个声音,嘉维猛然惊醒,冯德龙在骂简维,这是什麽事…… 太阳从西边出来,冯德龙也是不可能会骂自己老板的,不要说他骂的这个老板还是像简维那样刻薄,睚眦必报的个性。 通常老板要打冯德龙的屁股,冯德龙会把脸凑过去,非常体贴地道:"老板,您打脸吧,打脸不会臭到您的手!" 这样!才是冯德龙。 "你这个王八蛋,为什麽你要这样对嘉维!你他妈想玩的时候就强奸他,玩腻了就一脚把他踹掉!"冯德龙真是玩了命似的,叫得喉咙都嘶哑了,外面一阵手忙脚乱,像是保镖们在防止他冲上来伤到简维。 原来……他是替自己出头,嘉维的眼圈微有一点湿。 这个乱七八糟的家夥…… 冯德龙的背叛对嘉维的打击其实是很沈重的。 这麽一个腻味,又猥琐的男人,一直在嘉维的生命当中扮演著若隐若现重要的角色,朋友,参谋,有的时候,有些方面,冯德龙也不亚於是他的一个另类的导师。 嘉维从难以接受冯德龙,倒慢慢接受他为朋友,然後变成他一个重要的朋友,同秀丽一样,冯德龙也是时光累积起来的信仰。 简维已经走出了这个门,嘉维有心要撑起来喊一声,但却浑身无力,连最起码的一声喊叫都低哑的连自己都听不清。 这是发生了什麽事情,嘉维吃力地抬起手,看著手腕上结实的绑带…… 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点滴里面的药水再一次发挥了作用,嘉维带著满腹的疑问沈沈睡去了。 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嘉维的意识已经很清楚了,他明白坐在窗前沙发上的这个人绝对不是简,而是一脸阴沈,好像谁欠了他五百万的简维。 "你醒了?"简维转身去给他倒水。 嘉维揉著自己的头,道:"我怎麽会在这里?" 简维将水杯递给他,道:"那你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在天堂里当鸟人?!" 嘉维接过水杯,没好气地道:"那你在这里做什麽?" 简维坐回沙发,挺淡地道:"我太太自杀了!" 嘉维愣了半晌,才嘲讽地道:"还真快啊,不过也没所谓,反正跟著你迟早都要上吊!" 简维没回话,只是看著地面,隔了一会儿才问:"为什麽要那麽做?就是为了让我以後想起你李嘉维……就觉得疼吗?" 嘉维喝了一口水差点都呛出为,失笑道:"别开玩笑了,让你疼……谁敢让你疼,谁让你疼,你就会让谁更疼!我可不敢有这种想法。" "那你又为了什麽要自杀,嘉维!?"简维的薄唇抿紧了一条线,怒道:"为什麽,回答我!" "自杀?!"嘉维一头雾水,道:"我,我什麽时候要自杀了!" 简维猛地抓起嘉维的手,嘉维的手腕顿时疼得要命,他连声喊道:"轻点,简维!" "这是什麽?"简维才不管嘉维,手脚俐落地拆掉上面的纱布指著伤口道。 嘉维看著已经缝好的伤口,连自己都茫然了。 自己是真的……在某一瞬的迷失里想要寻求这样的解脱了吗? 嘉维用手抚著自己的额头,最後的记忆是什麽…… 对了,秀丽,嘉维猛然睁开眼睛,道:"秀丽呢?!" "她跟我把你送到医院,就不见了!"简维微抿了一下唇道:"幸亏她发现的早,又做了简单的包扎,否则……" 简维没接著往下说,而是低头将纱布又包扎了回去。 嘉维的脸色却越来越白,他微微沙哑地道:"那……你是什麽时候到的!" "当然是接到她的电话就赶到你家了。" 嘉维猛地抬起眼帘,半晌才道:"那麽你的订婚宴……" 简维看了他一眼,才淡淡地道:"那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叫人来给你换纱布。" 护士来了之後,嘉维等简维离开了才道:"请问可以向你借个电话吗?" "可以啊!"年轻的护士微笑道:"不过你要回答我,刚才走得那个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嘉维脸微红道:"我又不是女孩子,他怎麽会是我的男朋友!" "只要相爱就可以了,是男是女又有什麽关系?"护士对著他手腕比划了一下道:"我都能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你受了伤他不知道有多紧张,如果你只是为了他是个男人就要割腕,那真是傻到家了!他多漂亮啊!" 嘉维的嘴角扯了一下,道:"真是人小鬼大!" 护士包扎好了之後,嘻嘻笑著把手机往嘉维手里一塞道:"等我查完房回来给我,如果不方便当面说,就给他发一个有爱的消息吧!" 嘉维等护士一走,连忙用她的手机连上了网络,只扫了几眼上面的新闻,就脸色一沈。 整版整版铺天盖地都是简氏长子因同性恋人而缺席订婚宴席,或被取消继承权的消息。 这种大地震的消息看起来上哪都是头版头条。 "秀丽……"嘉维咬了一下牙,他迅速给秀丽打了个电话,秀丽的手机却始终不通。 门外的简维接到的却是另一通电话。 "嘉维的腹内发现有过量的安眠药……"简维微微皱了一下眉,道:"那有没有可能,是他先服用了安眠药再自杀的呢……" "简维少爷,无法确定这一点,但是如此大量的安眠药,我很怀疑李嘉维是否能在药发之後还能有力气一刀就割断自己的动脉!" 简维微微抬起眼眸,冷冷地道:"也许是在没有发作之前……" "他的公寓里面也有一桌菜,安眠药是被发现在酒杯里面的,那麽如果是李嘉维吃完饭再自杀,药性肯定发作了,我们给他做的胃镜也证实了他确实有吃东西!" "一桌做好的菜?"简维淡淡地道:"不是叫的外卖那种吗?" "不是,但做得很精致!" "知道了!"简维冷笑了一声收线。 嘉维听到简维推门进来的声音,连忙把手机塞到自己的枕头底下,闭上眼睛好像在熟睡。 简维走上前来给他拉了拉被子,然後又出门去了。 嘉维看著他的背影,痛苦地嗯了一声,然後拿出手机给秀丽发了一条短消息:秀丽,给我回电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然後他又发了一个短消补充道:秀丽,无论是什麽,给我回个电话好吗? 隔了一会儿,他才听到叮的一声,他展开一看,上面秀丽回复:对不起,嘉维。 这条短消息,秀丽发了十来遍,每一遍都是这一句。 嘉维在一声又一声地叮的短信提示音中,紧紧捏著手机,慢慢红了眼圈。 嘉维出院的那天,几乎是出动了简维所有的保镖还有医院的保全他才躲过了数十位记者的围截,勉强挤上了简家的车子,他有想过简维逃婚必然会引起轰动,但没有想过事态会恶化如此。 嘉维看了一眼戴著鸭舌帽跟墨镜坐在一边的简维,心想从来不屑一顾,不可一世的简维打扮成这样,想必他必定是被骚扰到不得不伪装了吧。 简维连声招呼也不打,直接把车子开到了简家的一处别墅里,然後淡淡地道:"你的公寓我帮你退了,你以後就住这儿吧,这儿离市区不远,我回来也方便。" "我的东西呢?" 简维皱眉,道:"我看都是一些垃圾,也没什麽重要的东西,就让人收拾收拾扔了!" 嘉维心里刚升歉意,又很快被简维气乐了,但话到嘴边心想还是不要跟这个人计较了。 别墅倒是一应俱全,嘉维打开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全新的内衣到衬衣,没一件自己的旧衣服,他叹了一口气。 嘉维洗过了澡下楼,简维正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嘉维下来,便低声吩咐了一下边上佣工开饭。 嘉维经过客厅的时候扫了一眼丢在沙发上的报纸,一眼便瞥到了简维两个字,看起来媒体还在炒作那件事,他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坐到餐桌边,他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简维,斟酌了一下语句道:"简维……我,我现在也好了,我觉得你是不是需要我帮你澄清……" 简维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打断他道:"跟你说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了!" 嘉维急道:"可这件事情只有我能帮你啊!" "我跟你说过,除了一周只吃一次海鲜,记得准时,除此之外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简维抬起筷子给嘉维夹了一筷菜,道:"吃你的饭吧!" 嘉维忽然明白简维当初那话里是什麽意思,他早知道如果他跟自己在一起,迟早要面临这样的局面,所以他早早做出了承诺。 嘉维简直不知道心里是什麽滋味,本该有一点啼笑皆非,但却又觉得笑不出来。 再大的新闻也会过去,最近城内又发生了一个明星卖淫案,一时之间很多女星被卷入了进去,闹得沸沸扬扬,所有的视线跟眼球都被吸引了过去。 嘉维总算获得了解放,可以出门了。 他现在似乎跟简维进入了平稳时期,基本上简维说些什麽刻薄的话,他也大多一笑了之,当作耳旁风,而太伤人的话简维好像也不大说了。 简维的霸道是一种习惯,随时翻脸是他的本性,而处变不惊,相对宽容,在逆境中生存下去又是嘉维最大的几项本事,两人就这样巧妙地取得了平衡。 简维似乎跟多年前被简厉揭穿同性恋的时候一样,即将面临被家族流放的命运,他本人泰然处置,只是吩咐嘉维把行礼打点好。 嘉维出门打算给自己买几本设计书,到了外地虽然设计书可能更多,但是到底读起来会有一点隔阂。 他的车子刚开出去没多久,就被一辆警车给堵住了。 "李先生,是麽?!"一个年轻的便服男人客气地道:"我是重案组的郁闵。" "是的……"嘉维微有一些吃惊,道:"请问是我犯了什麽事情吗?"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有一件案子想请李先生协助调查,之前我们一直有向您的……向简先生提出过要求,但他说你的身体不适,所以……" "不知道是什麽事情我可以帮得上忙?" "是您的自杀案件。" 嘉维心里咯!了一下,点头道:"好……的。" 嘉维一直到警察局脑海里还是一团乱乱糟糟的。 要坦承自己不是自杀吗? 只要说出事实,简厉加害简维的事情就能得到证明。 如果说出事实,秀丽就变成了……杀人未遂……真得要这麽做吗? 到底怎麽办? 郁闵的咖啡放到嘉维的面前,嘉维将手放在咖啡杯上,都感觉不到烫。 "不好意思,要麻烦李先生走这一趟。"郁闵翻著档案,笑道:"其实案件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证据,只不过李先生的证词会让这一切更清晰。" 嘉维抬起眼眸,道:"不知道能不能大致说一下原委,因为我还比较糊涂。" "是这样的,我们认为李先生这桩自杀案,其实是谋杀案……而凶手就是你的前女友阮秀丽。" 他这句话出口,嘉维的手不由自主一动,咖啡杯顿时便倒了下来,郁闵连忙拿出纸巾给嘉维擦拭。 嘉维一边擦拭著身上的衣服,一边听郁闵道:"我想这也是简先生不愿意你接受警局调查的原因,因为这毕竟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更何况李先生你大病初愈!" "你们为什麽就这麽肯定是秀丽呢?"嘉维勉强笑道:"要知道救我的也是她啊!" 郁闵像是早料到嘉维会这麽说,微笑道:"我们调查了附近的超市,从超市的监控带中找到阮秀丽购物的凭证,它们完全与你桌上的菜吻合。我们还在你公寓的後巷里找到另一只酒杯跟碗碟,上面已经取到了阮秀丽的指纹。"郁闵笑道:"其实这是阮秀丽最大的失著,因为正是这付消失了的酒杯与碗筷证实了阮秀丽跟你的案子有莫大的关联。" 嘉维沈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麽你们想知道什麽?" "只要李先生证明自己并非自杀就可以了。"郁闵笑道:"案子已经很清晰了。" 嘉维慢慢抬起了头,道:"很可惜……因为我真得是自杀的。" 郁闵的脸色顿时僵住了,道:"李先生,我很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你要知道阮秀丽的行为是犯法,你做伪证也是犯法。" "我很清楚,所以我说得是事实。"嘉维镇定地道:"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我可以走了吗?" 大概嘉维的证词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郁闵说了一声李先生您稍等,然後就匆匆出去了。 隔了一会儿,就有一个中年男人跟他一起走进来。 "这是我们组长谭警官。"郁闵介绍道。 那个男人一进来就将一叠东西狠狠砸在嘉维的面前,道:"李嘉维,我们这里有充分的证据能够证明你不是自杀,我们希望你弄清楚这一点。" "我同样不能因为你想控一个无辜的女人谋杀罪,而作伪证吧?!" 中年男人撑著桌面,凑过来慢慢地道:"那你知道是谁报的案吗?" 嘉维淡淡地道:"大概是一个想像力比较好的人吧!" 中年男人轻笑了一声,然後才用一个讽刺的口吻道:"不知道你觉得现在的恋人的想像力如何……" 嘉维的眉头一跳,抬起了眼帘,中年男人道:"没错,报案的人正是简维!"他放缓语调道:"你好好想一想,这麽歹毒的女人完全是罪有应得,她都要你的命了,你又何必为她遮掩。" 嘉维沈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麽,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我是自杀的。" 中年男人不禁勃然大怒,郁闵只好叹气道:"那麽李先生,因为你的口供推翻了所有的证供,所以我们必需为你做一个详细的口供。" 他说到一半,门外有人进来道:"李嘉维的律师到了。" 谭警官冷笑了一声,道:"有钱人家的律师就是跑得快啊。" 後面的口供录制得很顺利,虽然郁闵跟谭警官的脸很黑,但有律师在场,他们也不能用一些手段,嘉维一口咬定自己是自杀的,其它的一概是不清楚。 录制完口供,嘉维疲惫地从警局回到家里,看见家里静悄悄的,简维坐在那里冷冷地看著他,嘉维顿了一下,才道:"简维,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看在我的份上,秀丽那件事……你可不可以不再追究!" 简维冷笑了一声,道:"我追不追究有那麽重要麽,不是有你维护她麽?"他慢慢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著嘉维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 嘉维看著简维,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下,简维才道:"是不是不管怎麽,你都会站在秀丽这边。" 嘉维刚要开口,简维已经打断了他道:"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嘉维沈默了一会儿,才道:"是。" 简维像是遇见一件好笑的事情,舔了一下嘴唇才道:"我到今天才知道在你的心中我永远也没可能胜过一个女人,哪怕这个女人碰都不让你碰一下,却厚颜无耻地赖在一个五十多岁老男人的床上……" "简维!"嘉维喝止住了简维,才长出了一口气道:"我站在秀丽这边并非你想得那样,我是……"他顿了顿才道:"我是……" "滚!"简维打断了他薄唇微抿冷冷地吐了一个字。 嘉维抬起了眼眸,看著简维冷酷的脸,微微点了一下头,苦涩的一笑,轻声道:"那你多保重……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嘉维走出了好一段路,再回头,看著黑暗中简家的轮廓,仰头长叹了一口气。 他漫无目的向前走著,走得累了,就在路边的酒吧坐著喝酒。 一直喝到快凌晨,嘉维才从酒吧间走出来,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喝多了,要扶著墙壁才能勉强向前走,即便如此,一不小心,也差一点栽倒在地。 突然有一个人从嘉维的身後扶住了他,嘉维心中忍不住一喜,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是希望简维能消了气之後来找他的。 "嘉维,嘉维,你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以後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好不好?!" 那个声音似乎大喜,连声道:"那你先去我家。" 那个扶著嘉维跌跌撞撞地进了家门,他扶著嘉维在沙发上躺下,很体贴地冲到厨房给嘉维倒了一杯冰水。 嘉维喝过水之後,感觉整个人似稍稍有一点清醒,他感觉到那个人跪在他身边,握著他的手道:"嘉维,我是爱你的,一直都爱你的!" 嘉维只觉得一阵鼻酸,泪水猛然盈满了他的眼眶,他沙哑地回道:"我知道,我知道……简维。" 那个声音顿时哑了,嘉维睁开被泪水洗刷的眼眸,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才叹了一口气:"是你啊,德龙。" 两人似乎都有一些尴尬,彼此相视苦笑了一下,冯德龙连声道:"你回房睡吧!" "不必了,我就在你沙发上将就一下吧!" 冯德龙还要劝说,嘉维轻声叹了一口气道:"德龙,你以後都不必再迁就我,再对我这麽好,因为我永远也不可能……像你想得那样回报你!"他顿了顿又道:"不管我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 第二十章 这是两人这麽多年来第一次摊牌,嘉维不知道过了今夜,他们还会不会是朋友,但他希望至少他们以後都会觉得轻松。 秀丽的庭审很快就得到了排期,嘉维去见了秀丽一次。 短短几个月,秀丽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大圈,原本水润的脸颊整个瘪了下去,让嘉维差一点都认不出来,秀丽好像也知道这一点,坐在桌前一直用手遮住自己半个脸。 "嘉维……谢谢你来看我!"秀丽哽咽了一下,道:"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来了……" 嘉维看著她道:"你为什麽会这麽想,我十六岁就认识你,到今天已经十几年了……十几年的朋友,你怎麽会觉得我这麽狠心?" 秀丽泪如雨下,一把抓住嘉维的手道:"我知道错了,如果……" 嘉维很淡地道:"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如果,所有的东西都是因果……能为你出庭作证是我能为你做得最後一件事情,你可以理解成过去种下的好因结出的好果,也可以理解成这是我种下的好因,希望将来你能……收获好果。" 他慢慢地将手从秀丽的手中抽了出来,站起身道:"我已经买好了回内地的机票,庭审之後就不能再来看你了……你以後自己保重。" 秀丽低著头,一直保持著刚才还在握著嘉维手的姿势,泪水一滴滴地掉在目标桌面上,嘉维走到门口半转头,看了她一眼,脑海里回想的画面是秀丽穿著校服手提著餐盒隔著街在对自己笑,他的眼中一热顺势拉开门大踏步地离开了。 秀丽的庭审开始,嘉维才知道简厉为了避嫌非但没有为秀丽请好的律师,还出庭作证在简维订婚的当天曾接到一个女性的电话。 嘉维看著简厉振振有词地道:"我不知道罪犯是出於什麽目的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据我所知,秀丽女士也是我的侄子简维的校友,曾对他表达过爱慕之情……而且是用相当不雅的方式!" "请问是何种不雅的方式?"监控官立时发问。 "反对!"律师连忙道。 "此事於本案有密切的联系,请证人据实回答。" 秀丽握住栏杆的手几乎都泛出了白色,双眼血红地瞪视著简厉,即便是嘉维也是异常的愤怒,这个时候简厉居然为了摘清自己刻意地踩了秀丽一脚。 "阮女士脱光了引诱我的侄儿,但我的侄儿是一个秉性刚直的人,所以阮女士想必受到了一点屈辱。"他这话一出口,庭审旁观席上顿时哗然。 秀丽的母亲立时都晕了过去,她的父亲只好手忙脚乱地将她的母亲给搀扶出去。 秀丽的指定律师几乎都慌了,连忙请求己方最有力的证人嘉维出场。 "李嘉维先生,请您先诚实地陈述当时的情况,好吗?" 嘉维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当时情绪不佳,阮秀丽女士为了安慰我,过来给我做了一顿饭,期间我借口上卫生,并在卫生间内割腕自尽!因为阮秀丽女士一直不太放心我,见久久末出,就打开卫生间的门发现我割腕自杀,於是她在惊慌之下才给简维先生打了电话。" "请问你跟简维先生什麽关系,为什麽阮秀丽女士发现你自杀,不是首先打电话报警而是给他!" 嘉维沈默了一下,才道:"因为我跟简维先生是同性恋人的关系!" 虽然场中的人多数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但是嘉维当场承认同性关系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哗然。 "请问你跟简维先生的关系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律师追问道。 "这个简厉先生应该最清楚了!" "为什麽这麽说。" "因为在国中的时候,他出了五百万差人拍了一张我跟简维接吻的照片,并以此为筹码挤兑同为继承人的简维先生。" 他这麽一开口,下面哗然声大起,简厉怒起指著嘉维道:"他说谎!" "这件事的证人,证物就多了,如果简厉先生觉得我胡说,你可以告我诽谤!"嘉维冷冷地道。 简厉顿时语塞,旁边的人不禁都对他有一些不屑,一边议道:"天哪,还有这麽卑鄙的男人!" 嘉维的案子一直是前期的热点新闻,场内不乏媒体蹲守,此刻果然抓到了特大新闻,对著简厉就是一通热拍,简厉一扬手打翻其中一个记者的相机。 法官一连几通敲打法槌,最後出动法警将记者跟简厉都赶了出去,场里面才勉强安静下来。 律师大为振奋,趁胜追击道:"那麽请问李嘉维先生,你跟阮秀丽小姐是什麽关系。" "国中时候的好朋友关系。" "她是否知道你跟简维先生的关系呢?" "国中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麽也就是阮秀丽小姐根本不可能用不雅方式引诱简维先生是麽?" 嘉维只觉得手心中出了一层汗,道:"是的,没有可能!" 嘉维回到椅子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衬衣已经完全湿透了,他知道最後控方将会传召最有力的证人----简维, 也只有简维才能将嘉维很多的证词推翻。 隔了一会儿,门被推开,嘉维看见检控官的助手匆匆走进来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什麽,检控官的脸上顿时被神色很难看。 检控官起身道:"法官大人,因为我方重要证人因故不能出席,所以我方请求本案压後审理!" 律师连忙起身道:"反对,我的当事人已经为此事受到了很多的伤害,反对检控方因为证人无故缺席而申请压後审理!" 检控官补充道:"因为我这名证人是本案最关键的两个证人之一简维先生,也只有他才能证明辩方最重要的证人李嘉维先生证词的可信性,他的缺席将会影响此案公平公正的审理!" 法官听取了双方的意见之後,判定案件压後一个月再次庭审,一直候审的秀丽听到这个审判决,原本松下来的弦一下子又崩紧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嘉维取消了自己的机票,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他曾约见过简维几次,但简维都没有回音,打他本人的手机,也一直处於关机状态。 而他本人早就在简维所在的那家公司上班了,嘉维苦笑了一声挂断电话,看来简维是存心不想再见到自己了。 秀丽的案件虽然没有判决,但法官却审批了她的取保後审,嘉维知道秀丽从法庭上下来之後,一直在住医院,但却一直都没有去探望她。 直到郁闵一天过来找他,向他询问秀丽的下落,嘉维才大吃一惊地知道秀丽脱保潜逃。 嘉维一时有一点不太能理解秀丽的所做所为,简维这个人虽然霸道,但却不是一个朝令夕改的人,嘉维相信他缺席第一次审判就是故意的,他即然决定不再出庭,那就以後也不会更改。 秀丽几乎已经是铁定脱罪,她又为什麽要潜逃,嘉维四处寻找秀丽,几乎把她平时,甚至他们一起呆过的中学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她的人。 正当嘉维百般无奈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叮的一声响了,是短信的提示音。 嘉维摸出手机扫了一眼,发现居然是秀丽的短信,他连忙展开,短信上写著:嘉维,等待跟你结婚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近幸福的时候……对不起,嘉维,请代为照顾我的父母,欠你的恩情,我下辈子一起还给你。秀丽。" 嘉维连忙回拔过去,对方却是已关机,正茫然间,郁闵的电话进来了:"秀丽已经找到了……" "在哪?"嘉维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心脏猛跳了几下。 "她从一家酒店的十楼窗口掉了下来,被三楼饭店的遮阳罩挡了一下,目前正在医院急救。" 嘉维刚松了一口气,郁闵又道:"但是在她跳楼的那个房间里找到了一具男尸!" "谁……" "简厉!"郁闵说道:"因为之前阮秀丽的体检中发现她怀有身孕,所以我们可能还是需要你回来做一个新的口供。 嘉维挂完了电话,看著天边的夕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简厉是被秀丽一刀刺死的,证据确凿,但因为简厉始乱终弃,再加上阴谋加害自己的侄子,名声太坏,媒体上一面倒支持秀丽,最後秀丽被判决误杀罪名七年。 出乎意料的是,简氏保持了最大的低调,居然默认了这个判决。 除了简厉的独女简心,简维是代表简氏出席审判的唯一代表,等审判结束,他就戴上墨镜匆匆离去,不要说嘉维,即使连媒体也不能多说两句。 倒是简心打了一下嘉维的肩,道:"嘉维好久不见!" 一身便装头戴鸭舌帽的简心,她打扮成这样记者们反而没有认出来,嘉维微笑道:"好久不见,简心学姐,我听说你订婚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简心笑了笑,比了比後面的法院道:"你确实要恭喜我,因为我可以解除婚约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像应该悲伤的,可是却不能不为终於可以自由的生活了而感到高兴,人都是自私的吧!" 嘉维轻笑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简心学姐随心所欲的活著呢!" "你还记仇简那件事情啊!" "没有……说不定我还要感谢你呢,不是谁的生命里都曾有过简……"嘉维的视线转过远处轻叹了一句。 简心叹息了一声道:"可惜,你只喜欢女装的简……简维都对我说了。" 简家的车子停在了他们的面前,简心最後才拍了拍嘉维的肩,拉开车门道:"嘉维,祝你一路顺风。" 嘉维看著那辆车子完全消失踪影,才仰起头看著天轻声喃喃地道:"李嘉维,你现在算不算……自由了呢!" 他低下头将手插在裤子里朝前前走去,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嘉维,李嘉维!" 嘉维掉过头,却见是陆伯弈坐在一辆跑车里朝著他挥手,於是便朝著车子走去。 "你真是叫我好找啊!"陆伯弈叹气道:"打你电话又不接,来上车谈话。" 嘉维笑著拉开车,坐了上去,道:"最近真得焦头烂额,知道你们也是关心,但不知道要跟你们说什麽……" "那现在算都解决了吗?"陆伯弈道:"你女朋友刺杀简维二叔的事情?" "算都结了吧……" "那……你跟简维呢?" "什麽叫我跟简维?"嘉维含糊道。 "你又来!"陆伯弈拍著方向盘激动地道:"要不是上一次庭审的报道,我都不知道你们原来在学校里就是一对了,什麽简,都是幌子吧!" 嘉维疲惫的一笑,都懒得说明了,道:"你说怎麽样就怎麽样吧!" "你现在打算去哪?" "我已经定了回去的机票。"嘉维伸了个懒腰,笑道:"好久不回家看老娘了,趁著回家休息,随便回家看看她。" "那你……什麽时候回来?" 嘉维的视线看向远处,无意识地道:"谁知道呢……" 陆伯弈一把勾住嘉维的脖子道:"那快点把欠我的债还了!" "我欠你什麽债啊?"嘉维不解,他看著陆伯弈,突然恍然大悟地道:"哦,哦,你说的那个Party啊!成啊,有人请客吃饭,我最高兴了,不过太久的Party我可没时间参加,我订了後天的飞机。" "放心,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陆伯弈笑道。 "你还真是Party达人啊!"嘉维笑道:"这样随便撞上,家里就在开Party!" 陆伯弈只笑了笑,脚一踩,车就风驰电掣一般飙了出去。 嘉维的人也觉得有一点疲倦,闭著眼睛靠在车座椅,小睡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却发现车子越开越偏,不禁讶异了一声,笑道:"陆伯弈,你的家不会设在这麽偏的地方吧,你娶的太太可是大财阀的独生女啊!" 陆伯弈本来很温润的表情听到这句话,突然一阴沈,嘉维顿觉自己失言,正要道歉,陆伯弈倒已经先回复了正常。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道:"看来你也知道我娶的是个什麽样的太太了!" 嘉维轻捶了一下他的胳膊道:"你这是干什麽,有道是娶妻取贤,你不会这麽庸俗吧! "庸俗?!"陆伯弈微侧过脸,看著嘉维道:"那麽你呢?你跟简维,是因为你们彼此看上的是对方的贤惠,而不是因为对方的美貌麽?" 嘉维顿时语塞,自己倒也罢了,但简维这种如同恶魔一样的个性,绝对跟贤慧两个字差十万八千里都不止,他含糊地道:"我是无所谓,不过看见他这麽巴结,长得也算可以,就勉强笑纳了!" "真走运!"陆伯弈有一点怅然地道。 "走运?或者吧!"嘉维轻笑了一声,心道碰上简维真得可以算得上是一生的劫难,关於这一点就不用跟人分说了。 "难道不是麽?"陆伯弈轻抚著方向秀道:"每个威斯敏特的校友回忆起你们来,都是赞美不已,说你们是他们见过的人当中最登对的,你们都快成传说了,做Gay还能做到像你们这麽风光,还不够走运?" "回忆什麽的,最骗人了!"嘉维笑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在学校里的时候有多麽惨?!" "惨?"陆伯弈很平淡地道:"那该叫精彩才对吧,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精彩!"嘉维仰头看著天,回忆了一会儿才微微叹息道:"准确地说该是灾难重重,如果回忆起来,也可以说是精彩吧!不过这种精彩实在没有什麽值得人羡慕的。" 陆伯弈挡著方向盘,眼看著远方道:"学校里最漂亮的两个男生都是Gay,还能成为彼此的恋人,肆无忌惮地活在公众的眼皮底下,受到所有的人的祝福……嘉维,你告诉我还有什麽比这更值得让人羡慕嫉妒的?" 他说完这句话,车子停在了一座铁门前。 第二十一章 "就这儿?"嘉维指了一下前面这座像仓库的诧异地道。 "这是我的私人秘密据点,你进去看就知道了。"陆伯弈锁上跑车神秘地一笑。 嘉维的好奇心都被他调动出来了,他跳下车,走到铁门前。 陆伯弈掏出一个自动锁控的摇控器,一按,那两扇铁门就自动打开了。 里面居然是一整排庞大的水族箱,各式各样的漂亮的热带鱼在水中摇曳,简直像是一个庞大的私人水族馆,视觉效果极为震撼! "哇哦!"嘉维惊喜地道:"会长大人,这实在不像是你这样四平八稳的人会干得出来的这麽激情的事情!" "我还能干更有激情的事情!"陆伯弈微笑了一下,道:"走吧,进去参观!" 嘉维笑著跟他一起走了进去,两人在下面转了一圈,陆伯弈道:"投食口,在上面,想上去看看!" "看,难得窥见你的秘密据点,怎麽也看够本啊!"嘉维笑道。 "那走吧!"陆伯弈带著他走到一个角落口,这里有一架电梯。 嘉维从电梯出去之後,才发现原来高大四五米的水族馆的上方是一排铁架走廊,看起来是专门用於管理鱼群用的。 嘉维跟陆伯弈凌空走在巨大的鱼缸上方,笑道:"真太刺激了,真有一种走在湖面上的感觉,你这鱼缸建得都可以游泳了!" "那你想不想游泳呢?"陆伯弈悠悠地道。 "你说真得假的?"嘉维见陆伯弈冲著他侧了一下头,失笑道:"你还真下去游泳!" "我偶尔也下去跟它们游一会儿!"陆伯弈指了指水中的热带鱼道:"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觉得不再寂寞,因为它们跟我是同类。"他掉过头道:"嘉维要下去试试吗?没准你也会发现嘉维你自己就是一条热带鱼!" 嘉维不可思议地轻摇了一下头,笑道:"我还是算了,我没洗澡,可不想臭死了你这一缸的宝贝!再说,我的泳技还是大学里面学的,技术一般的很,我怕下去上不来!" 陆伯弈笑了笑,弯下腰,从旁边的铁架下面摸出一铁锁链,突然往嘉维的脚脖子上一扣,然後直起身道:"这样就可以了,只要我一拉……你就能上来了。" 嘉维看著自己脚踝上这第精钢所造的铁链子,不禁皱了一下眉头,道:"伯弈,别开玩笑了,快把链子打开!" 陆伯弈退後了几步,看著嘉维淡淡地道:"嘉维,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跟……简维真得相爱吗?你们不过是一对基佬,你们真能有正常的感情吗?还是……你们根本就跟其它变态没区别,不过都是一群懦弱,极度自私,装腔作势的人。" "你疯了!!"嘉维惊怒交集。 陆伯弈手一按,嘉维的脚下的铁桥顿时收了起来,嘉维大惊,刚往前跑了几步,便因为脚上的锁链而无法挪动。 嘉维终於因脚下不稳掉进了巨大的玻璃水槽里,陆伯弈则一步一步地退到了边缘,看著在水里面挣扎的嘉维道:"嘉维,其实你心中也是有疑惑的吧?简维是真得爱你吗,你真得爱他吗?"他笑了笑,道:"我帮你找到答案,好不好?" 嘉维已经游到了玻璃缸的边缘,但是边缘只留有数指的空隙,只够他吊住一只手,却不足以让他逃出去,他听到陆伯弈的声音,但大声道:"陆伯弈,你疯了吗?你为以你是谁,我的感情需要你来求证?!" 陆伯弈拿出手机,还是一脸彬彬有礼地样子道:"但是我很好奇,嘉维,太好奇了,好奇到我晚上都睡不著觉。" "你疯了!"嘉维明白陆伯弈想做什麽,不禁惊怒道:"这想玩什麽我奉陪,这事跟简维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麽没有呢!"陆伯弈叹息了一声,道:"没有他,我怎麽知道我的人生不管怎麽努力都是一个悲剧。" 他拿起电话拔了一个电话,隔了一会儿,那头传来了简维微低沈的声音:"喂!" "简维学长,好久不见啊!"陆伯弈微微笑道:"这次别急著挂电话,简维学长,因为那样你可能这一辈子都会懊悔没有听完我的电话。" "陆伯弈……"简维稍稍停顿了一下道。 "哦,真是荣幸……"陆伯弈笑道:"原来简维学长也并不是真得听不出来我的声音。" "你想怎麽样?"简维冷冷地道。 "我想请简维学长参加一个Party……哦哦,这次别太快拒绝,因为我这里已经有一位特别的客人……"陆伯弈说著又按动了一个按钮,从墙头那边慢慢滑出了一道玻璃板。 嘉维才知道,原来这个水族缸是有加盖的,他只好放弃吊著的地方往陆伯弈这边游来,但是游到一半,脚上的锁链就牵住了他,他只好眼睁睁地看著那道玻璃滑过头顶,盖了过去。 嘉维在玻璃盖上的一瞬那,冲著陆伯弈的方向大喊了一声:"我在北港,报警!" 陆伯弈对於嘉维的努力只是笑了笑,对著手机道:"你听到我客人的电话了?" "你想怎麽样?"简维沈默了一下道。 "嘉维现在正在游泳……"陆伯弈笑了笑道:"当然我的渔缸虽然大,但还是冲不了浪,而且还加了盖子,我不知道嘉维的踩水技术有多好,能不能踩够半个小时,你知道的……" 简维已经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想我干什麽?" "痛快!"陆伯弈笑道:"不亏是简维学长,我说过了我想你来参加我的Party,但是你只能一个人来,不能报警,不能带保镖……我这里很空的,你如果多带一个人来,我就保证你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著李嘉维。" "地址!"简维冷冷地道:"别伤害嘉维,要不然我让你们一家都会後悔自己被生出来!" "别冲动,学长,我发地址给你!"陆伯弈挂完了电话,然後蹲在水边看著玻璃盖下的嘉维微笑道:"不可一世的简维,在自己也生死不保的时候,是不是还能这麽酷!" 嘉维听见了,心急如焚,但却没有丝毫办法。 陆伯弈在二楼用望远镜观察著,他突然放下了望远镜,用一种微带困惑的声音道:"他真的来了,真没想到啊,嘉维,……简维真得来了!" 嘉维已经在玻璃盖底下踩水踩到两眼发黑,只要人一松懈就会呛水,他听到这句话,心一急,又呛了几口水,大声道:"陆伯弈,你要考虑一下後果,简维现在是简家唯一的继承人,你伤了他,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陆伯弈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後果我考虑得太多了,结果日子过得连死都不如……所以我很想换一种活法,比如像你们这样肆无忌惮的活著!" 简维下了车子,这一路他开得要多快有多快,都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以至於他停下车子都微微有一点喘气。 他一进门就听到了一个喇叭声:"欢迎,欢迎,这是威斯敏特中学最受欢迎的同学简维学长,今天他大驾光临我们威斯敏特广播部接受独家采访!" 简维初次见到这麽庞大的私家水族馆也是微微有一点震撼,紧接著他便看到了在玻璃缸里面挣扎的嘉维,盖上盖子的玻璃缸只有四指多高的空间,他不得不仰著头踩水换气,但看样子已经後力无继。 "陆伯弈,你出来!"简维大惊,连忙怒喝道,然後他四处找著可以砸保水玻璃的东西。 "搭上电梯,简维学长要快哦……因为我可要给水缸加水喽。" 简维似乎果然听到了放水声,他连忙急步找到了电梯,搭承著电梯来到了二楼,看著一片水面,嘉维在玻璃盖下面看到了简维,吃力地说了一声:"他疯了,快走!" 水面已经升高,嘉维仰著头勉强才能让鼻子露出水面,一说话又呛了几口水。 "我已经来了!"简维嚷声道:"无论你想要什麽条件,我们都可以商量!" "哦……"陆伯弈笑道:"我就说过简维学长就是这麽有魄力!" "开条件吧!"简维道。 "如果我要你所有的资产呢?" "可以!"简维毫不犹豫地道:"我保证转移给你的资产绝对找不到法律漏洞!" 陆伯弈轻笑了一声,又道:"如果我要你呢,简维学长。" 简维阴沈著脸,但很快地道:"哪里,要现在脱衣服吗?" 陆伯弈哈哈大笑了几声,悠悠地道:"跟你开个玩笑,我又不是同性恋,我跟嘉维一样,要是你真得是简,我倒有可能意乱情迷一下。" "你到底想怎麽样?"简维怒道。 "想跟学长玩个小游戏……"广播里传来了陆伯弈的笑声,道:"先表示一下我的诚意吧!" 他的话音说完,水缸上的玻璃盖子开始缓缓後撤,虽然嘉维虽然仍然不能靠岸,但总算头一下子露出了水面,急喘了几口气。 铁桥又被放了下来,陆伯弈轻笑道:"简维学长,看见桥上的锁链了吗,把它系在你的脚上!" 嘉维大惊,连忙道:"简维不要!" 他的话音一落,原本缩回去的玻璃盖又开始缓缓地滑出来,水缸又开始进水。 "简维学长,你如果不照办,那麽五分锺之内这个水缸里面就会进满水……" 简维心一横,走了过去抽下锁链将它系在了自己的脚脖子,然後道:"这样可以了吗?" 广播里陆伯弈沈默了一下,才慢慢地道:"我还真没想到,简维学长真得是情圣呢!" 他这话一完,铁桥再次被收起,简维也掉进了水里,他迅速游向了嘉维。 嘉维看著简维游进,略微苦涩地道:"这人疯了,你来这里做什麽,都跟你说了报警!" "罗嗦!"简维道,他一头扎进水里,顺著铁链游下去,发现两根铁链是被扎在水族的假山石之下,他尝试了一下,根本无法挪开,除此之外两根锁链当中被锁住了一段,看起来只要解开当中的锁,锁链还能再加长一段。" 简维一口气游到了上面,低声道:"不行!" 嘉维苦笑了一下,道:"我早就看过了!" 他的话刚说,就听广播里面陆伯弈笑道:"简维学长都看过了?" 嘉维冲著简维比了比玻璃外面,简维低头看见陆伯弈站在下面,隔著玻璃看著他们,手里拿著扩音器。 简维大声道:"陆伯弈,我们根本没有仇怨,你这是想做什麽?" "仇怨?!"陆伯弈微笑了一下,道:"不,不,我怎麽会跟你们有仇怨,我只是好奇,我跟嘉维也说过,我很好奇,为什麽像你们这样的Gay可以如此於众不同,为什麽你们能如此正大文明肆无忌惮地活著,为什麽你们能不受唾弃,还能如此风光,为什麽……难道你们也能像正常的人那样有正常的感情吗?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四处都充斥著他扩音器里的声音,简维突然道:"是他!" 嘉维皱了一下眉头,道:"谁?" "在你的箱子里放那些东西,偷拍我的人就是他!" "不是刘恺威麽?" 简维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刘恺威喜欢的是陆伯弈,对你我丝毫没兴趣,而且他很嫉妒我,为什麽要性骚扰你,偷拍我还有偷我的东西……" "所以他们是两个人……想杀我们的是刘恺威,在箱子里放东西跟照片的是陆伯弈!"嘉维低声道。 "不错!"简维道:"刘恺威想杀我们除了嫉妒,大部分原因大概其实是为了保护陆伯弈罢了!" 陆伯弈站在水缸外面完全听不见他们在说什麽,不由地用力锤击著玻璃壁怒道:"不许交头接耳,否则现在就淹死你们两个!" 简维扬声道:"陆伯弈,刘恺威同学最近还好吗?" 陆伯弈怒道:"你什麽意思?" 简维大声道:"没什麽意思,我只是好奇你杀死了唯一的知己,这麽多年会不会觉得寂寞?!" 陆伯弈怒不可歇,他抬起手一连扫了两下控制,顿时玻璃盖又开始了滑了出来,同时水缸开始进水。 简维放声大笑,陆伯弈见最大的杀手!也吓不住简维,不禁更加地愤怒,道:"你笑什麽?" "像我们这种人跟你比起来真得是太走运了,我们活著的时候,活得随心所欲,就算死了也比你强,我们死在一起,即使死了也不寂寞!"简维语调轻松地道。 陆伯弈一口气冲到了电梯,到了玻璃缸的顶部,看著玻璃盖底下的两个人抽著气咬牙道:"即然你们这麽相爱,不如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记得对方更深刻一点!"他掏出一把钥匙晃了晃,道:"看见这把钥匙了吗?它可以打开你们脚上锁链的一段,虽然加上这一段也不够你们离开这里,但至少能让你们游到玻璃盖子的外面,靠到这边铁板上来!但是钥匙只有一把,只能救一个人,谁得救了,谁就要靠在这里看著另一个活活得被淹死!"陆伯弈狰狞一笑,将钥匙往水里一抛,道:"谁应该被淹死,谁应该得救,你们自己选择!" 简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立即潜下去寻找那把钥匙,嘉维则在红著眼睛怒道:"陆伯弈,你不但是个疯子,还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这个时候的水位涨得更高了,嘉维说了几句话,忍不住又呛了几口水。 陆伯弈叹了一口气,略带忧伤地道:"我真佩服你嘉维,这个时候你还有闲功夫来骂我,你更应该去找那把钥匙才对吧,真心的……我更希望你能找到那把钥匙,时间可不多了,嘉维!" 嘉维再气,只好一咬牙深潜入水中,水缸虽然深大,但是很清,嘉维潜入水底的时候,就见到简维俯身将钥匙捡了起来。 嘉维松了一口气,简维转了过来,他们隔著水相互凝望著,嘉维微笑了一下,做了一个去吧的手势,简维掉转地头向著假山石而去。 又回到了一楼的陆伯弈看到他们这麽太平就决定了钥匙的归属急得大敲玻璃壁,道:"去抢啊,嘉维,难道你想被淹死麽?" "李嘉维,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陆伯弈怒道。 嘉维终於转过了头他游到了玻璃壁边,隔著玻璃举起了手,给了陆伯弈一个中指。 陆伯弈怒不可歇止,他拼命敲打著玻璃壁,道:"李嘉维,你忘了你妈也只有你一个儿子吗?为什麽不去抢,凭什麽简维就应该活著,你应该死!他凭什麽总有优先权!" 为什麽……嘉维掉转过头去看简维,他也不知道,但他有一种感觉,这麽死了比等一会儿看著简维活活被淹死要舒服百倍。 简维很快就到了假山的边上,他迅速捡起嘉维的那根锁链将那锁打开,钥匙一插进锁就连在了一起,再也拔不出来。 "简维……"嘉维大愣之下,连忙急声大呼,但在水中他的话语只不过花成了一串泡泡。 陆伯弈在外面也是大睁著眼睛,血红的眼珠子像是要夺眶而出,大张著嘴巴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简维已经朝著嘉维游了过来,他一把抓住了嘉维的手臂,就带著大脑一片空白的嘉维朝上而去,一直浮到最上面,玻璃盖下已经没有空隙了。 简维一直游到锁链的尽头,然後推著嘉维示意他离开这里,嘉维不断地回头,简维不停地强迫他转身,嘉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流泪了,因为在水中他分不清哪一滴是自己的泪水,只是觉得自己的眼眶很热很热。 直到最後嘉维觉得自己的肺部好像要炸开来一般,他本能朝著水面浮了上去,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鲜的空气,转过头来玻璃盖上他只能看见简维黑色的头发。 "他是个同性恋!" "李嘉维,你是不是欠揍?!" ……好的,坏的,简维是那样,那样的清晰,嘉维猛吸了一口气沈入了水中,不远处的简维似乎已经不动了,他就这样漂浮在水中,散开的长。 这是坏脾气可恶的简维,还是坐在画室窗口的沈静优雅的简,嘉维在那麽一刻忽然觉得有那麽重要麽,其实不太重要的吧,他是简,他也是简维。 什麽样的名字,什麽样的性别,也都不太重要吧,重要的是相爱就好了。 他努力朝著简维游去,终於抱紧了简维。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拥抱简维,直到这仿佛的最後一次拥抱,嘉维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是渴望拥抱简维的。 也许很久远的某个时刻,久到嘉维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早就把简跟简维两个人给重合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 嘉维扶住了已经没有意识的简维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给他渡气。 隔著玻璃窗的陆伯弈却只看到嘉维与简维在忘情的热吻,他们彼此紧拥,即使面对死亡也不会分开,他们彼此都愿意为对方献出生命,这不是相爱是什麽? 即使他们死去,对他们的心灵来说也是永恒的宁静,陆伯弈觉得自己大脑都在燃烧,疯狂的嫉妒让他发了疯似地敲打著玻璃壁,叫道:"分开,我让你们分开,听见没有!" 嘉维专心地给简维渡气,他真正地听见了自己心中的声音,他不想失去简维,不想失去他,他还有太多的话没有对简维说。 陆伯弈的大脑已经完全被烧热,此刻除了让里面的两个人分开,他已经没有其它的念头。 他像一个疯子似的在水族馆里奔跑,很快从後面的工具箱里找到了一把锤头,他提著它走到玻璃壁前,一下又一下疯狂地砸著,边砸边狂喊道:"我让你们分开,听见没有!" 结实的玻璃缸终於补砸出了一个破洞,水流顿时哗地流了出来,陆伯弈仍然疯狂地砸著,终於在水压跟外加之下,外侧玻璃壁哗啦一下坍塌了下来。 陆伯弈顿时被急流冲出了铁门外面,嘉维与简维也是被一下子被水冲了出来,但是由於锁链的缘故,他们倒是没被冲出很远。 嘉维最先清醒,他翻身半爬到了简维的身边,跪在他的身边给他急救,一边按,一边喊道:"简维,醒醒,简维求你,醒醒!" 简维始终都没有反应,嘉维伏在他的胸前哽咽道:"简维,起来!我等著你陪我去吃海鲜呢,一周吃一死,活到八十岁,我们还可以吃上960次呢……" 简维一口水呛了出来,有气无力地道:"是1008次,你平白无故多算我一岁干什麽!" 嘉维含著泪道:"对啊,你才二十九……" 他说完了瘫倒在了简维的边上,两人仰躺在草地上,浑身湿透,旁边是还在蹦躂的热带鱼,看著高高的蓝天白云,嘉维长舒了一口气,喃喃地道:"天真蓝啊……" 难得简维居然会同意他的意见,道:"嗯……" 天很蓝,空气也是那麽新鲜,生命是如此美妙,没有饥渴至死的人是不知道原来水是甜的,嘉维与简维现在感觉正是如此。 简维与嘉维都是轻伤,反而陆伯弈伤的比较严重一些,他不但受到了撞击,而且也被玻璃划伤了,简维叫来救护车的时候,反而优先急救了他。 当然他出了院,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院里。 隔了数个月,精神病院给嘉维打来电话,说陆伯弈希望见到他。 见他做什麽?!想起这个人他就生气,只要一想起陆伯弈的数次邀约,嘉维就会浑身冒冷汗,自己身边居然潜伏著这麽一个变态杀人狂,最重要的是他把简维也连累了。 嘉维本想一口回绝,但陆伯弈的主治医生却用婉转的语气道,他如果肯合作,对医治陆伯弈会有很大的帮助。 嘉维犹豫了一阵子,到底还是决定去见一见这个自己曾经把他当作朋友的人。 当然,去医院是瞒著简维的,简维这个人生性睚眦必报,他少爷没收拾陆家的人,陆家的人就已经要烧高香了。 "病人是很严重的人格分裂症!一般的人格分裂,是互相不知道另一个人格的,但是陆伯弈这个病人比较奇怪,他的两个人格不但互相知道对方,而且彼此协从。"主治医生道:"他的一个人格是他的主人格,这个人格个性温和,喜欢同性但又羞於承认这一点,跟大多的人格分裂一样,他另一个人格刚好相反,这个人格偏激,攻击性很强,这个人格视同性恋为天敌。"主治医生推开一道门道:"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之下,他的主人格会自动退缩,将事情交给另一个人格来处理,等事情办完了,他更受欢迎的主人格又会出来为他另一个人格善後。" 嘉维叹了一口气,道:"那我跟他谈话,有什麽作用。" "这可以帮肋我们更好地了解他这两个人格的转换,这有助於我们帮助治疗他!"主治医生又推开了一道门,嘉维看见陆伯弈穿著一身白色的病人服坐在铁丝网的另一边。 嘉维坐到了外面,陆伯弈看见他似乎有一点紧张,放在桌面上的手互相握得更紧了。 "你找我有什麽事?"嘉维问。 陆伯弈微低著头,道:"我刚才还在问自己,你到底会不会来?我一直都是否定的,但结果你却来了!" 嘉维叹了一口气,道:"是的,我来了,你想说什麽我听著!" 陆伯弈轻声道:"我只是想对你说……我很抱歉,我当时,当时……一定是疯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嘉维看了一下表,道:"如果你想说这个,我恐怕没什麽兴趣,没有其它事,我还很忙,我要先走了!" "你一直在看表!"陆伯弈侧头道:"是因为……外面有人等你吗?" 嘉维脸色微微红润地道:"是的,简维在外面等我呢!" 陆伯弈原本和善的脸色顿时有一点变了,神情变幻不定,道:"你跟简维……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对,我们已经结婚了!"嘉维笑道。 陆伯弈哗啦一声站了起来,他的速度太快,以至於把後面的椅子都带翻了,他吼道:"不可能的,同性恋结婚是违法的,你撒谎!" 护工见到了,想要上前,却被嘉维抬手制止,他也起身隔著玻璃窗看著陆伯弈,吼道:"你算什麽东西,我跟陆伯弈说话要你插什麽嘴?给我滚出去!" 陆伯弈乍然见嘉维如此凶狠,不禁畏缩了一下。 嘉维冷笑了一声,道:"伯弈,你看见了没有,这个人本质上就是这麽一个愚蠢,懦弱除了会给你添麻烦,不会给你带来一点帮助的人,如果是我,我从此都不会再听这个人一句意见。" "你闭嘴,你闭嘴!"陆伯弈狂叫道。 "难道不是吗?同性不能结婚吗?我告诉你同性恋在世界上至上有20个地方可以领合法的婚姻症,还有……陆伯弈就是想跟男人结婚,别告诉我你连一点都没看出来?!"嘉维摇著头,皱著眉道:"你没看出来,你可真够蠢的!" 陆伯弈一脸惊慌。 嘉维起身道:"伯弈,等你把家里这条狂犬清理掉,我再来看你吧!"他说完起身朝著门外走去。 "嘉维!"背後有人叫了他一声。 嘉维转过身,发现陆伯弈好像又平静了,嘉维拉开门又转过头来道:"陆伯弈,只有自由的灵魂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 他说完了便走了出去,等他走出医院的大门,意外地见到简维正靠在车子上抱著双臂等他,嘉维不禁吃了一惊,笑道:"简维,你怎麽……会来这里?" "你又怎麽会在这里?"简维冷淡地道。 "我吗……"嘉维略带尴尬地道:"陆伯弈的主治医生希望我能帮助治疗……你呢?" 简维却没有回答而是拉开了车门,坐到了驾驶座的位置上。 嘉维也坐了上去,又问道:"喂,你怎麽会在这里!" "跟你差不多的原因吧!"简维淡淡地道。 "原来……"嘉维哈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你跟我一个原因来的,还一脸债主的样子!" 简维凉凉地瞥了一眼嘉维,道:"我可没去见他!" "为什麽来了……又不见?" "我觉得你说得已经说全了,我就不用重复了!" 嘉维张了一下嘴,半天才道:"你什麽时候来了!" "哦……"简维悠悠地道:"你一脸害羞说我们已经结婚的事情!" 嘉维一蹦三丈高,慌忙摇著双手道:"这是为了配合治疗,纯粹配合治疗,你懂得!" "嗯,这我倒是不感兴趣!" 嘉维刚松了一口气,简维又道:"我只感兴趣,你说的20个合法领结婚证的地方,你中意哪一个!" 隔了好一会儿,嘉维才大声嚷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得不是这个意思……" 他是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很多年以後他都说不太清楚。 尾声 夏威夷的海滩至所以漂亮,那是因为它漂亮的不仅仅是海滩,全世界太多漂亮的女人前赴後继地赶到这里摇晃著腰肢,闪瞎了大多男人的眼睛。 有一个东方漂亮的女人很是受人关注,因为她不但裙下之臣颇多,而且其中有两个还是极品,他们受欢迎的程度实在不亚於绝色的女人,尤其是对亚洲的游客。 这两个男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彼此是最大的竞争对手,从来了海滩斗嘴就没停过。 "这两人也太难看了吧!"东方女人其它的爱慕者道:"就算是竞争对手也应该保持风度吧!难怪简小姐这两个男人你一个也没选,男人不是光有样子就行的啊!" 其它人纷纷称是。 简小姐自然就是简心小姐,她端著高脚杯轻叹了一口气,幽怨地道:"这也难怪他们,他们一个是我青梅竹马的世家表兄,一个是跟我从小学到高中的同桌……我选了青梅桌马怕伤了同桌,选了同桌怕伤了青梅竹马,即生喻又为何要生亮!" "那都不要选了!" "说得是,即然这麽难选,不如不要选了!" 他们正说得热闹,那两个男子其中一个突然站了起来,走到边上的太阳伞底下冷冷地道:"把相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报警!" 那太阳伞下的美女大概没被人这麽凶过,都快哭了,那个男人却没什麽怜香惜月的心,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相机,按了一会儿删掉照片就把相机抛回给那个美女。 他走回来,另一个英俊的男人大为不满地低声道:"简维,你客气一点,你会死啊!" "那不叫客气,那叫虚伪!" 英俊的男人指著那边的美女道:"人家不过是一个女孩子,拍你几张照片你也没少一块肉。" 简维道:"你那麽喜欢被人拍?" 男子皱眉,似乎有一点跟不上这个人的跳跃思维,简维已经道:"那拍这一张好了!" 他说著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海滩一片哗然,刚才还苦情的简心更是猛地坐了起来,连墨镜都掉了下来,无比郁闷看著两个美男热情地拥吻道:"唉,又没我的戏份了……" 简维与嘉维已经完全了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游客们也只是惊愣了两三秒,便被这种热情感染了,很多情侣们开始成双成对的相拥起来。 天空碧洗无云,阳光就这麽直直地照射下来,就一直这麽照射到他们的心里。 (每日更新精彩纯爱同人小说,敬请关注:http://www.256zww.com/ 256中文。现在手机访问可无广告阅读哟~)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