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然后,我想你 作者:应橙 1 谈烟和江骋一直处于隐婚的状态,她认为两人更像合约夫妻,一直都是她主动,江骋维持一贯的冷淡。 后来好友圈爆出两人不合,原来一直是谈烟倒贴他。 谈烟听后也不辩驳,眸色动人,笑道:“是啊,不会看向他了” 谁知身后的男人将她死死按在怀里,眼睛紧锁着她:“你想看谁,嗯?” 至此,公司的人天天看自家老板认命地跟在一个女人身后,拿出全部身家,成天玩命地哄,重新追人家。 2 京南风投神话江骋,不仅多金单身,皮相又好,五官分明,身材比例标准,是全市女人的心中幻想情人。 结果在一次采访中,忽然被记者眼尖发现他锁骨处的草莓印。记者拿着笔的手都在抖:“有……有女朋友了?”此消息一出,多少女人的心碎成一地,纷纷要找出这个女人是谁。 江骋淡然否认:“不是,是结婚了。” 同时还大方地艾特了网友天天骂妖女,演技为零,背后到底是谁在帮她撤热搜的谈烟。 “——老婆,我这个背后的人你还满意吗?” 前期女追男,后期追妻火葬场 冷艳骄衿女明星X隐忍占有欲强总裁 破镜重圆/婚恋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骋谈烟 ┃ 配角:《咬丝绒》预收 第1章 《然后,我想你》首发晋江,禁止任何形式的转载。 谈烟终于翻红了一次。 在她翻红之前,一直处于观众平时不记得,有事就拉她出来骂的状态中。 谈烟出道五年以来,作品不多,却一路惹得众多非议。 出道第一年,谈烟演了一部电影,运气挺好,担任了个女三的角色,从导演到制作再到对手戏演员,无一不是精良配置,偏偏电影一上映,扑街到一个惨字不能形容。网上抓住她是新人这点,说她背靠金主,强行进组,这操作太难看。 制作方不想招牌被砸,也顺手把锅甩到她身上。 DB对这部电影的评分更是跌至2.6,观众吐槽她演技烂,长相不够讨喜。至此,她被冠上“票房毒奶”的称号。 后来,谈烟的再也没演过重要戏份的角色。 谈烟长得过于妖艳,不是国民大众认可的那种讨喜长相。而后,公司遵循资源物尽其用的原则,强行将她和一流量男星捆绑CP操作,男星粉丝气得追着她骂了一年,“妖女”“不要脸”“骚货”什么难听的词语都骂过。 她既被笑称“不红体质”,又是“炮灰”。 好在谈烟本人并不在意,对她的谩骂不辩驳,一直过着有戏就拍的生活,直到她靠一部古装剧《东雀传》意外翻红。 《东雀传》讲的是一名庶女,进宫后,级打怪,有仇必报,最终成为逆袭的故事。谈烟呢,在里面饰演一个娇纵的丫鬟,仗着皇后的怜爱,看起来又坏又作。 剧前期的播出后,网上开始对了对谈烟的讨伐,几乎一收到私信就是“贱人”“浪货”“你不过是仗着我的皇后白月光的宠爱。” 随着后期剧情的播出,观众才知道谈烟才是一心守着皇后,甚至三十多集的时候为她挡一箭而死。 观众直呼心疼,刷起了话题热搜——小茶花宝贝,你不要死。 更有大批剧粉跑到她微博底下道歉。 而这部剧的最大反派,竟然是皇后身边,谈柔知礼的另一个丫鬟。这个丫鬟正是林楚楚饰演的女三号。她作恶为数,到了五十多集还在那兴风作浪。观众气愤不已,开始了讨伐。 于是每天热搜都有类似——白蓝,请问你什么时候死。 ——大家众筹给贱人白蓝鹤顶红一套。 《东雀传》双台收视第一,讨论度第一,每天更新两集,关于它的讨论微博热搜至少超过三条,话题度过亿,海外播放度也在同期剧集中拨得头筹。制作人更是趁机开启了广告招商投标的方式,来播放大结局。 娱乐圈如幻影,瞬间万变,谁能想到,糊咖谈烟靠一部剧中的小配角博得观众缘,随之而来的是找上门的片约。 而刚有热度的小花林楚楚因为一个角色,败了观众缘,热度下降。 林楚楚出道仅两年,已在娱乐圈有拔上之势,只是这次《东雀传》的不讨喜角色,让她吃了点亏。 这次翻红后,谈烟接到了圈内一个知名导演的邀约,有意向提出让她演女三。 周五下完戏后,经纪人终于对这个她一直忽视的女艺人,多了几分重视程度,心里甚至还盘算着要不要给她做一个好好的规划。 经纪人过去找她的时候,谈烟正站在窗前抽烟,她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身材曲线勾魂,玉骨冰肌,再加上她身上透出来的清冷又带着一丝妖女的气质,美得摄人。 “这明明是张王炸,”经纪人在心里补充了句,“以后。” 经纪人走上前去,再三嘱咐:“谈烟,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参加这种饭局,但你好不容易翻红了,所以一定要给我抓住机会。遇上看不惯的多少给我忍着点。” “要是忍不了呢?”谈烟挑了挑眉。 谈烟见经纪人就要变脸色时,赶忙把烟掐了,扶着她手臂:“忍,这次我一定好好表现。” 晚上七点,谈烟拎着包准备出去的时候,忽地,不远处走来一个女人,是林楚楚。 “谈姐姐,我们一起过去吧,”林楚楚过来挽着她的手臂,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蹭下你的车。” “嗯。”谈烟领着她上车。 谈烟之前有听助理说,这次的局,林楚楚也在受邀在列,只是个小配角,但也说不好两人会成为竞争关系,但还是把她捎了上来。 车子到达红鹤会所,车门一打,冷风扑来,钻进毛孔里,谈烟下意识地裹了裹身上的披肩,同林楚楚一起走了进去。 两人在一同等电梯时,恰好几名大学生刚好经过。一位女生拉着同伴的袖子:“诶,那个是小茶花(谈烟)吗?” “好像是,白蓝(林楚楚)居然也在,”同伴惊道,“哇,我们是多好的运气,居然能撞上热播剧的演员!” 先有一个胆大的女生走了过来,冲谈烟鞠了一躬,语气激动:“你是谈烟吗!我太喜欢你在东雀里的表演了,能找你签个名吗?” 谈烟笑了笑:“可以。” 女生转头冲另一群等待的女生使个眼色,一群人兴奋地冲了过来。有个人过于激动,也没顾到旁边的林楚楚,不小心猛地撞到她肩膀。林楚楚不受控制地向旁边倾过去,忽地,一只藕白的手臂及时伸了过来,将她拉住。 谈烟那双漂亮的眼睛颇冷地扫了她们一眼,那个女生被她的气场镇住,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 林楚楚脸色微变,仍挤出一个笑容:“没事。” 女生说完话之后,立刻转向谈烟,一群人围着她,开始了花式彩虹屁。“小茶花,你太让人喜欢了!” “我猛磕你和皇后的cp。” “谈烟,会一直支持你的哦。” 林楚楚被挤在一旁,看着被围着众星烘月般,正在签名的谈烟,胸中升起一股郁结之气,却只能忍着。 谈烟还特地以剧中角色的说话的语气给她们签名,惹得她们频频尖叫。签完名后,女生们拉着手朝厕所的方向走去,还能隐隐听到他们的谈话。 ——诶,刚才林楚楚也在,早知道顺便要个签名了。 ——谁要白蓝的签名啊,少恶心人了又没价值,刚才我都想对她说出台词“白蓝,你什么时候死。” 林楚楚低着头,脸色微变,悄悄攥紧自己的手。谈烟拍了拍她的手臂:“楚楚,你先上去,我还有点事。” “好,谈姐姐。”林楚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三个女生并肩走进洗手间,开始对着镜子补妆。忽地,一个长相明艳的女人站在她们中间,手臂搭在她们肩膀上。 “演员与剧里的角色是两个人,所以,刚才为什么那么对林楚楚?”谈烟反问道。 三个女生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又怵着谈烟的气场,拿着纸巾的手有点发抖。 “我个人不太喜欢没礼貌的粉丝,我不管你们是私信还是下次有机会遇到林楚楚,希望你们能给她道个歉。” 三个女生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又怵着谈烟的气场,拿着纸巾的手有点发抖。 谈烟也不管她们的回答,收回了手,却扯过女生们手里的纸巾。女生们以为谈烟的会将纸巾揉成一团扔向她们,都吓得眼一闭。 意想中的砸人环节没有到来,女学生们睁开眼一看。谈烟正微弯着腰,对着镜子,拿着她们的纸巾正慢条斯理地擦唇角多出来的一点口红。 她们不由得看向镜子,上面映着一张唇红齿白的脸,明艳动人。 谈烟擦完后后,转身离开,顺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头也不回,却留下了一股温软的香气。女生们看着她曼妙的背影,以及又想到她刚才的行为,叹道:“有点酷是怎么回事。” 谈烟教育了一帮学生后,心情舒畅地准备去房间。乘坐电梯,抵达二十三楼后,由穿着制服的服务员领着谈烟进了十二号包厢。一推门,谈烟极小幅度地皱了一下眉头。 里面是一个包厢,楼上还有复式房间,墙壁是烫金花纹的,是飞鸟掠海的纹样。 七八个男人坐在一起,喝酒摇骰子,旁边自然有女人陪同着,要么是携带的女伴,要么是类似于她们这样过来谈角色的女明星。 烟雾缭绕,纵享声色。 林楚楚一见谈烟,主动说道:“谈姐姐,我给你留了个位置。” 谈烟走了过去,同场内的导演,几位制作人打了个招呼。期间,觥筹交错,而林楚全程心不在嫣,只是面对导演的时候,忍不住问道:“他来了吗?” “不知道,全凭那位爷的心情。”导演对林楚楚的语气一般。 前面场内的几位男人都劝谈烟酒时,她都轻巧地挡了个过去。这回又来,她不好推脱,干脆利落地将酒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叫好,这时一道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漫不经心地:“什么事这么热闹?” 这道声音太过于熟悉,以至于谈烟呼吸一紧,她一时间僵在原位,不敢回头。一群人纷纷起身迎接那人,谈烟碍于礼貌只得跟着起身,回头看向来人。 一时间,四面相对。男人一一看向众人,在扫过谈烟时,眼睛骤然掀起风暴却又在灯光追到别处时眼中的情绪早已消失得丁点无剩。 而他仅仅只是在谈烟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掠过去了。 “江总,您终于来了,你不来,我在这存的一瓶好酒都不敢开。”有人奉承道。 “你来啦。”林楚楚起身迎了上去,扯着他的袖子,声音娇俏。 不知怎么,谈烟的眼睛有些涩,竟然在这里看见他。她抬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口一窒。男人身材高大,穿着深色系的衬衫,袖口露出暗金细线,肩头还沾着雪粒子。因为个子太高的原因,他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听着林楚楚说话。 从她这个角度看,衬衫领口将他的五官削得英俊非凡,轮廓分明。 林楚楚主动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并领着江骋坐下来。方才还待在角落里被忽视的林楚楚,一时间成了场内存在感最强的人。 导演在旁边站起来,主动替他介绍在场的人,轮到谈烟时。导演之前就有意把女三戏份给她,所以特地在江骋面前开个玩笑:“江总,谈烟你应该认识吧,最近她因为一部剧话题讨论度可高了……” 江骋出声打断导演的话,终于施舍般地看了她一眼,发出一声冷淡的嗤笑:“不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文名灵感来源于歌曲《然后,我拥抱你》。 第2章 谈烟主动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江骋看着眼前的女人,笑意并未答到眼底,也不回握,就这么让她处在尴尬中。 在谈烟要伸回手时,江骋伸出手回握,掌心相贴,分不清是谁的温度,烫得她心口一晃。 谈烟敛下心中的情绪,故作轻松:“江总,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导演在一旁打圆场,笑着说:“江总,可能你刚回国,不了解也是常事,先坐吧。”江骋随意地点了下头,然后坐下。 谈烟坐了下来,整个人有点怔愣,这个投资人怎么会是他。一别多年,再见面,两人位置早已互换,他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谈烟不知道他怎么就坐在主位上,成了人人奉承巴结的对象,甚至他眼风微微一抬,再大的投资者也只得赔笑讨好他。 更让人刺目的是,林楚楚有些畏着江骋,想拉他的手腕说话,又不太敢,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江骋低下头来,听她说话,不知道林楚楚说了什么,他嘴角竟出现若有若无的笑意。 推杯换盏之际,导演同他敬酒:“《秋冬》这部戏就仰仗江总了,来,你们都轮着敬一下江总。” 导演发话,场内的人都一一敬江骋的酒,轮到谈烟的时候,他面前的酒恰巧空了。谈烟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主动替江骋倒酒。 谈烟倒好酒后,慢慢起身,她的视线与男人胸口第二颗暗金纹袖子对齐,小心把酒端过去,俯身之际,她的手臂不经意于男人熨烫好的料子擦着,谈烟像被点着火一样,快速收回。不料,她直起身的力度太大还是过于巧合,她的头发竟然与江骋的扣子缠在了一起。 谈烟被迫躬着腰,脸朝着江骋的大腿,男人的气息太过于谈热,将她脸上的温度一寸寸点高。 “投怀送抱?”江骋低沉的嗓音震在等她耳边,让人发痒。 江骋就这么坐着,也不腾出手来帮忙,似笑非笑地看着怀里的女人在挣扎,企图将头发与他的纽扣分离。 这种冷冷的嘲讽,让谈烟心底变得涩然又难言。不等三秒,谈烟情绪竭力稳定下来,露出一个笑容:“谁能递把剪刀给我?” 众人面面相觑,场内有位制作人男人,梳着背头,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这种流连花丛的男人,自然更会怜香惜玉,他刚想开口,又被旁人的眼神压了回去。 这意思,江骋的场子。还轮不到他说话。 谈烟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当下她伸手朝江骋的裤袋探过去。男人身体一僵,那双柔软的手故意贴着他的裤袋停了三秒,江骋的脸色变寒,刚想攥住她的手时,只见她顺了一把打火机出来。 对着那缕头发,谈烟毫不犹豫地摁了打火机,将它燃断。谈烟直起身,指尖轻轻划过他胸口的衬衫第二颗扣子,似带着电流,轻巧地将那缕头发勾了下来。 谈烟冲一脸冷酷的江骋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容,弯腰把打火机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气氛一时僵住,好在江骋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他走了出去接电话。他信步走到吸烟区,从裤袋里摸出一支烟夹在手里,对着电话那头应了句:“喂。” “骋哥,楚楚那电影角色谈得怎么样了?”电话那边传来一道稍显年轻的声音。 江骋轻哼了一声,随意地捏着手里的烟:“要不你自己亲自过来?” “别啊,骋哥,我错了,”电话那边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我再出面跟林楚楚搅和在一起,老爷子非被我气得心脏病复发。” “楚楚天天跟我打电话哭诉,那什么古装剧害得她名声大跌,相反,有个女明星本来一直被骂,叫什谈烟,忽然演了个好人设,现在和她是竞争关系,”梁翘伯语气随意,笑意从那边传过来,“为这事她烦我好久了,骋哥你帮下忙。” 江骋听到“谈烟”二字,当下极快地皱了一下眉头,明白了谈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电话那头梁翘伯还在那说个不停,他出声警告了一下:“没有下次。”然后把电话挂断了。 江骋重新回到包厢的时候,里面的气氛已经重新活跃起来。他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谈烟,又把视线收回。 其实谈烟坐到后面,有些不耐烦了,导演一直没提选角的事,来来回回就是喝酒,又摇骰子,讲些不入流的笑话。 谈烟正想开口问选角的事,一道低低沉沉的声音插了进来,谈烟偏头看过去,对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淡青色的血管明显。 “导演,楚楚你多照顾一下。”江骋举杯开口。 江骋一句话落地,意图已经传达得明显。导演当即主动先干为尽,脸色一喜:“江总,你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楚楚一直是我们看重并认为很有资质的演员。”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全然忘了之前给女主发过诚挚的邀约。谈烟当即心里冷笑几分,这些人还尽挑软柿子捏。 还有他。 看到她现在狼狈又被动的处境,心底应该很畅快吧,毕竟他还主动添了一把火。谈烟不再看他,拿出手机给闺蜜发短信:十分钟后给我打个电话。 既然戏黄了,她也不想再待下去。谈烟虽然一直是有戏就拍,没有就等戏的佛心,但忽然被人摆了一道,她觉得有点恶心。 时针指向十点四十,谈烟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站了起来,走出去接电话。林楚楚坐在江骋旁边,一直是处于紧张和不好意思的状态。 一紧张,林楚楚那双大眼睛就乱瞟。黄色的灯光打了下来,虽然很暗,可林楚楚竟然看到导演正扭头把杯子放在底下,正往里面倒白色的粉末。 室内有些热,江骋伸手松了一下领口的袖子,脑子里闪过刚才谈烟脸上一闪而过的受伤的表情。 江骋正想偏头问导演定角的事,忽地,林楚楚站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慌张:“骋……骋哥。” 江骋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她此刻站起来,后者有些不好意思:“你觉得……翘柏会喜欢我这身打扮吗?” “嗯。”江骋敷衍道。 谈烟刚接完电话,推门而入就看到他们亲昵的这一幕,心底半涩半苦,暗骂道:臭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导演,实在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先失赔。”谈烟声音谈软。 “小谈,你走那么干什么,还想多跟你聊聊剧的事,”导演冲她招手,“来,过来,喝了这杯酒再走。” 在娱乐圈,低头不见抬头见,谈烟这会儿也不好当众下导演面子,只得走过去将那本酒一饮而尽。 可谈烟一走过去,导演就各种借口不让她走,不到五分钟,谈烟感觉头昏脑热,身体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眼看导演的手就要放到她腿上,谈烟强挤着笑把只手推开。 她已经确信,自己被人下药了。 灯光打下来,江骋随意地窝在沙发上,嘴里衔着一根烟,眼睫低垂,伸手去拿打火机,那姿势性感又撩人。 他全程不动声色选择旁观这一幕。江骋以为自己看到谈烟这样,会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结果没有。 直到江骋偏头看见脸色异常发红,却竭力保持镇定的谈烟,他摸了摸打火机发烫的端口,心里已经猜测到谈烟被下药了。 谈烟咬了一下牙,她费力地坐过去,裙角压着江骋的裤边。她在江骋旁边,揪着他的衣衫,声音难受,仰头看着他:“江骋。” 从旁人的角度看,谈烟仍面带微笑,最为正常不过。只有江骋知道,谈烟揪着他的衣衫。葱白的指尖在发抖。 因为这里,没有一个谈烟信得过的人。 江骋垂眼看着眼前脸色陀红,已经神志不清,试图解着领口散热的女人,神色彻底冷了下来。江骋脱下外套扔在她身上,手里夹着还未点燃的香烟已经被他慢慢折成两半。 江骋眼睛里跟淬了冰一样,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一众喧闹的人刹时安静下来:“没人教过你,觊觎别人的东西下场吗?” 导演已经喝得半醉,在这个圈子里,他心痒谈烟很久了,他觉得这个女人漂亮又带着野性,尝起来肯定会带感。 这会儿看自己一直都垂涎的女人会往江骋身上附,有些怒火攻心。虽说江骋看起来来头不小,可他也从来没有在京南听过江骋的名字,而且他不是捧着林楚楚,又囔道:这明明是我先上看上的,你就为了一个臭女人——” 江骋轻笑两声,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盘水果,旁边摆着一把水果刀,他慢条斯理地扣下刀鞘,将水果刀扬手扔了过去,“咻”地一声,水果刀呈一个利落的抛物线弧度,稳稳当当地,刀尖朝下,插在了导演前摆着的苹果中间。 导演整个人一抖,跟被人拉上开关一样,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彻底噤声。 此刻谈烟心底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里,她费力地起身,有些摇晃地走了出去。 江骋眼角一抬,守在门边的两个人立刻将导演拦了下来,紧接着江骋也走了出去,当众把林楚楚丢在原地,并对于胖子连连的惊天求饶声无动于衷。 江骋走出去,单手插着兜,抬眼眼前扶着墙壁走路摇晃的女人,她的脚踝纤细,淡青色的血管一路攀上小腿,惹人心痒。 眼看谈烟就要晕倒在地,江骋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谈烟揪着他的袖子,额头已经出了一层汗,她那蕴着水意的眼睛看得江骋心口一烫,开口:“江骋,帮我。” 第3章 柏悦酒店一间高级套房里,原木色地板上瘫乱着几件衣服,一室旖旎。 黑色的长裙被撕成两半,白色衬衫皱巴巴地挨在一旁,倒显得十分亲密。视线再一路往前移,女人的黑色蕾丝内裤和两片薄薄的内衣被揉成一团,扔在床脚,足见男人昨晚是多么的用力。 唤醒谈烟的是搁在床头的手机闹钟,“叮铃叮铃叮铃”的闹铃急促地响起。谈烟伸出手臂费力去不够手机,不料,一只肌肉匀实的长臂伸了过来,直接拿过她的手机关了机。 室内重新归为一片安静,男人睡在一旁,低沉的声音震在耳边:“再陪我睡会儿。” 这一道清冷的熟悉声音彻底给谈烟给唤醒。谈烟睁开眼,看了一眼睡在一边的面容冷峻的男人,心尖蓦地一颤。 再重新闭上眼,回顾了一下昨晚的荒唐事。 她悄悄把他的手拿开,去了浴室洗澡。谈烟可不敢确保,男人看见她,会用刚才那半宠溺半呢喃的话同她说话。 喷头的水倾泻而下,谈烟站在花洒底下,热水舒张了她紧绷的毛孔,闭上眼想着事。昨晚,谈烟被那个导演下药,江骋出手解救。她倒在了他怀里,还说出了让人误会的话,自然而然,一对成年男女出现在了同一张床上。 江骋躺在床上,他是被浴室哗哗的流水声给吵醒的。他缓缓睁开眼,开始起床。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的谈烟,她正低头用白毛巾擦着头发,一抬眼间,看见了只穿着一条长裤,坐在窗边抽烟的江骋。 此刻,早上第一缕刺金色的阳光从云缝撕开,透过窗户打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以及肌肉线条分明,腹肌匀实的上;半身上,看得谈烟的心跳有些加快。 “你怎么不穿上衣?”谈烟问道,她怀疑他故意的。 江骋掐灭手中的烟,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谈烟的一眼,说道:“不是你后来还吐了我一身?” 谈烟差点没嚼舌自尽,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昨晚不是她抱着江骋不放,也不顾男人一脸墨色,吐了他一身不是她本人还有谁? 出浴完的谈烟站在江骋面前,因为刚被热水烫过,她整个人像一个刚剥开的鸡蛋般又嫩又白,身上还透着淡淡的粉色。 她身上裹着的睡袍,因为领带系得太紧,反而将女人身体该有的曲线勾了出来,白色睡袍堪堪遮住腿根,露出两条笔直又纤长的腿。 让人移不开眼神的是,她的脸上面还沾着剔透的水珠,美得动人。 江骋呼吸一紧,率先移开视线。他想吸一口烟,却发现自己过早地掐灭了烟。再开口,他的声音带了一声冷寂:“你怎么不去换衣服?” 谈烟冲他抬了抬下巴,声音是说不出的缱倦,分不清是撒娇还是埋怨:“不是被你撕碎了。” 谈烟的声音温柔,直勾勾地看着江骋,仿佛眼里只有他一般。 江骋按压下眼睛里被勾出的情绪。他偏过头去,微微躬下身,弯腰时脊柱抻开,露出漂亮分明的肌肉线条。他抄起桌上的手句,拨了个电话,对那头低声说了几句话。 十五分钟后,门铃准时响起,江骋接过秘书送来的衣服就关上了门,秘书一个影子都没能见着。 跟了老板三年,秘书还从来没被叫过送女人的衣服过来,她们老板,不是在谈判桌上厮杀,就是在办公桌上处理事务。 不过,不过问老板私事是秘书的不二准则。秘书只是心里惊讶了一下,送完衣服就走了。 谈烟勾着她的衣服进了卫生间,她随手翻开标签一看,六位数的标签牌上写着符合她的尺码,从上衣到裤子,再到内衣和内裤,一一俱全。 谈烟心底有一秒的涩然,分不清分手多年,到底是江骋昨晚过目不忘,还是他变得老练了。 谈烟在里面换衣服,女人总是动作比较慢。等江骋把衣服穿好后,谈烟还没出来,他的眼睛扫过去。不知道是谁设计的浴室,它是由磨砂玻璃组成的。 隔着一层玻璃,江骋清晰地看到谈烟解了衣服,像电影慢放一样的动作,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江骋只觉得喉咙发紧,他别看眼去,不想再看下去。过了这么多年,江骋有些烦自己还是轻而易举地就被这女人勾出了火。 他走到窗台前,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他推开窗,冷风灌进来,理智渐渐回拢。 谈烟换好衣服出来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成年男女,又逢上前男女友相遇的那种复杂情感,在酒精的催促下,能搅在一起是正常的。 况且,这件事情谈烟没觉得自己吃亏,毕竟对方挺给力的,她挺满意的。 “昨晚谢谢了。”谈烟将自己的口红,粉饼一股脑地扔进包里,作势拎着包就要走。她在心里数了“一 ,二,三…… ” 谈烟清楚得知道以目前她亏欠江骋的关系来看,还有再相逢,江骋对她的态度。她向江骋提什么,都是自取其辱。所以,她等他主动开口,这样局面才不会那样被动。 “谢谢”?江骋在心底冷笑一声,他坐在床边,用一口哑到不行的嗓子问她:“需要我负责吗?或者你提要求。” 谈烟回头,重新坐在沙发上,挑眉问他:“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嗯,只要我能办到。”江骋侧头看她,声音低低沉沉。 谈烟眼底闪亮,她弯起唇角开口:“反正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还能省去了解那一步,那不如跟我结婚?”一句话,看似谈烟是以一种开玩笑,不经意的姿态说的,实则她绷紧了神经,有些紧张地等江骋回答。 气氛意外地僵了下来,江骋的眼神逐渐变冷淡,正要开口,谈烟主动抢白:“算啦,我开玩笑的。” 谈烟不经意抬眼时,看见江骋绷着神情在听到她这句话变得放松下来。她心底有种受伤的情绪一划而过。她极快地打起精神来。 谈烟仰头看着眼前这位面容冷俊的男人,走前两步。 谈烟离他离得近,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将江骋萦绕,他别开脸去,不再看她。她那一双柔软无骨的手握住他的领带,三两下就给重新系上了。 谈烟抚平他衬衫上最后一丝褶皱,抬头看他:“江骋,好久不见。” 窗外的呼呼的风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江骋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如果,如果她脸上有一丝虚假的表情,他一点都不怀疑自己会弄死她。 气氛有所缓和,谈烟后退一步:“如果你真想对昨晚负责,那么答应我三件事。” “可以。”江骋回答。 他的回答是一种高高在上,施舍的姿态,谈烟不是没有听出来,但是谁让她该呢,她欠他的。 —— 走出柏悦酒店,谈烟把脸埋在围巾里,她往外看了一眼,竟然下雪了。京南的第一场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下了。 谈烟打了个车回公司,一进室内,她就抖干净大衣上的雪粒子,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只可惜,热气腾腾的咖啡她一口没喝上,助理真真眼疾手快地抢过她手里的咖啡,开始往外倒竹筒一般念叨谈烟。 “谈姐姐,你去哪了,消失了一天一夜,打你电话也关机,你知不知道,你好不容易在《东雀》攒的好感度又快被败没了。”真真有些着急。 谈烟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伸出手,什么话都没说,小助理脖子一缩,被她的气场给镇住,乖乖把咖啡还给她了。 小助理提着一口气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原来是她工作室新来的一个小姑娘,在运营工作室官方微博的时候,使用的配图是一位摄影师的原创图,恰好这一套图之前就被时下一位当红小生给买了下来。 摄影师发博内涵了一下,小生的粉丝立刻闻着味过来了,不仅来谈烟工作室底下闹,还跑去她微博底下闹。一时间,谈烟的微博被屠惨不忍睹。 谈烟接过私信,点开一看,骂她“热度婊”“滚出来道歉”“不要觉得自己演了一部戏就能洗白了”“还想捆绑我哥哥炒作”诸如此类难听的话语。 但是往下一拉,有好几个营销号在明显得带节奏,不知怎么的,谈烟忽然想起昨晚林楚楚那张清纯的脸。 谈烟看了几眼就退出了微博,开口:“先去与摄影师沟通用工作室的管博发个道歉声明,里面注明已经进行赔偿,再表明绝对尊重版权问题。” “好,我知道了。”小助理点了点头。 谈烟已经习以为常,她正坐在公司休息间发呆。不知道是谁把电视调了财经频道,她不经意地抬眼,看到电视上面,面容冷峻,气质卓然的男人有一瞬间呆滞。 上面的标题说,江骋作为江家最小的儿子,低调回国接任环视集团执行总裁一职,而后介绍了江骋在华尔街投资成功的几个例子。 一时间,休息室的工作人员同女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谈烟在一旁听得去拼凑了个大概。江骋,27岁,身高188,毕业于NYU大学,获经济学与管理学双学士学位。毕业后,在华尔街做投行,单枪匹马地让自己的公司在美国上市。 他在国外读大学时,任网球队长长,因为喜欢这类体育项目,于是养了一支球队。他回国的第一时间,迅速收拢人势,创办了了金融俱乐部,担任会长。这个俱乐部,有钱不一定能进,门槛之高,收纳了很多京南市商界的大人物。 “最重要的是什么?听说他单身!是多少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是啊,怎么会有这种人,长得帅又有钱还多金。” 女人们见到江骋,知道他是何许人后,都幻想着浪子只主专注在自己身上。而《秋冬》的导演看到这个消息后,眼睛瞳孔剧烈地一缩,额头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是城东是江家的江?”谈烟开口问。 直至现在,谈烟才确认他的身份,她一直以为再见江骋,他至多是穷小子翻身成了老板,但不知道他江骋这个司姓,是属于京南江家。 “是啊,怎么,你觉得你还能搭上这种人物?”林楚楚旁边的一位女星出声嗤她,语气鄙夷“怕是连话都搭不上吧。” 她身旁的助理也跟着一唱一和,故意道:“楚楚姐,听说你昨晚单独多和江骋吃饭了?” 助理故意咬重“单独”两个字,一时间,休息间奉承声四起,其他女星纷纷把艳羡的眼神投到林楚楚身上,林楚楚仍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微笑。 昨天晚上在红鹤,林楚楚一眼就觉得江骋跟谈烟关系不一般,她看见导演等下药,没有阻止,她等着谈烟被摧毁。 谁能想到,江骋居然为谈烟解围,那份《秋冬》的合约也一直没有签,她居然被丢下了,林楚楚今天打电话对梁翘柏旁敲侧击,后者一脸疑惑:“没听到骋哥跟这人有过什么牵扯啊?” “怎么,你看上骋哥啦?”梁翘柏语气不正经。 “哪有,人家心里只有你。”林楚楚声音娇俏。 虽然林楚楚心稍定,但她直觉,谈烟会是她最大的隐患。 谈烟看了一眼一脸乖巧妹妹模样的林楚楚,想起昨晚她的冷眼旁观,心想是她看错人了。 谈烟被挑衅也不生气,她伸手摸进口袋里,里面放着江骋,早上匆忙离去落下的腕表、。她手指摩挲了一下腕表,上面还带着谈度,不在意地说道:“是搭不上。” 第4章 谈烟撂下这句话就走了,不料经纪人敏姐找她,开口:“《秋冬》拿下来了吗?” “没,昨晚出了一点事,谁的角色都没定,”谈烟红唇轻启,“但也别抱什么希望,这个角色应该会拦下来。” 敏姐刚想斥她两句,谈烟摆了摆手,语气有点冷:“给我,我也不会拍。” 谈烟说完后,找助理确认了一下明天的通告就打道回家了,就是为了躲避经纪人的追问。谈烟一路开车回家,心情还算轻松,如果她没有接到家里人打来的电话的话。致电人当然是她的父亲。 谈父在那一边问道:“吃饭了没?” “还没。”谈烟应道。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谈烟将车里的音乐关了。 于是,话筒那边清晰传来争执的声音,大概是林蔓华不停地推搡他:“让你女儿找人帮下忙怎么了,白养她这么多年。” “别嚷嚷!”谈父不悦。 “我就嚷嚷怎么了!”林蔓华试图去抢他的手机,干脆对着电话吼了起来,“你就知道心疼你女儿,谈泽良,你凭什么让我们跟着你受累,公司都快倒了,资金链断了,我看你是不是上大街上要饭去!” 谈父一把推开她,脸色铁青,吼道:“你给我闭嘴!” 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不一会儿谈父好像换了个地方说话,终于安静下来,他换了副语气说话:“你别听你林姨瞎说,她就是爱把芝麻点的小事放大,我们没什么事。” “嗯。”谈烟应道。 “你工作还好吧?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老是减肥,如果拍戏不开心就回来,”谈父继续说道,“爸爸养得起你。” “好,”谈烟眼睛涩然,她刻意语气轻松,“你也要多注意身体。” 说完,谈烟率先切了电话。她趴在方向盘上,缓了一分钟,再抬头,又是一脸平静的模样。 谈烟回家后,换上软拖,跑到厨房里煮了一锅牛奶,她盯着锅里奶白色的液体发呆。 煮到一半,谈烟手机响起,她点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好友葛亦今的声音:“宝贝,来蹦迪吗!” 谈烟打断她:“亦今,过来陪我。” “好。”葛亦今挂了电话。 好友多年的默契不是假的,一般谈烟说出这句话,葛亦今知道她心情不好了,自然会赶过来陪她。 二十分钟后,门铃响起。谈烟踩着灰色棉拖去开门,门外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进来吧。”谈烟笑了一下。 葛亦今在一家一线时尚杂志担任摄影师,其实也算半个老板,因为她的亲哥大人,担心她在外受委屈,投了一半的资金进去。 两人算同属一个圈子,但谈烟从来只靠自己,事业心也一般,所以她出道这么多年也就这样,好不容易靠一个角色翻红,自己拿到一个资源,还被截胡。 谈烟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打开袋子,拿出她买的东西,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炸鸡,关东煮,啤酒,全是她最爱的。对于这些热量炸弹,谈烟真是又爱又恨。 谈烟打开电视和投影仪,选了一部搞笑综艺看,两人一起窝在沙发上边吃边看。 “宝贝,你昨晚——”葛亦今咬了下嘴唇。 谈烟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吃了再说。” 虽说都是谈烟爱吃的东西,她却有些犯难,高热量意味着发胖。 葛亦今上下看了她一眼,立刻抢话:“少来啊,你已经够瘦了,给我吃!” 谈烟低头看着烤得金黄生脆的炸鸡一眼,香气从纸袋里飘出来,她已经有些忍不住。 即便看一旁的葛亦今吃得再香,她也只是咽了咽口水,把炸鸡的皮扒了,只吃里面的鸡肉, 葛亦今看着她这一系列骚操作,相当佩服:“美食在前,能忍住的只有你这种妖女。” 谈烟只吃了一口,就迅速把炸鸡挪到一边去。 她挑了挑眉:“那当然,为了美,我怕下次网友不是骂我‘妖精’,而是‘肥女’,我宁愿去死。” 两人一起吃关东煮,喝酒,看综艺,看得哈哈大笑。当然,这部分东西都是葛亦今吃的。 谈烟笑得头靠在葛亦今肩头,后者笑得口干舌燥,手胡乱地去拿桌上的啤酒。 室内开了暖气,谈烟穿着吊带真丝睡裙,真空,上半身什么也没穿。无意间,葛亦今看到她锁骨处,脖子,处处印着暧昧的红痕。 “不是吧,有情况?”葛亦今挑了挑眉。 谈烟被葛亦进拿了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开始讲江家的小儿子就是江骋,自然他们睡了一觉,她也简短地揭了过去。可提及这一段的时候,她脑子里想起,昨晚两三昏醉时,江骋漫不经心覆上来的那一刻,漆黑的眼睛紧紧地锁着她,引起她整个人的战栗。 还好葛亦今没有发现她脸红。 “我操,你说他是原来是江家的儿子!!!那个高中穷得T恤都洗褪色,一个馒头都要掰成两半的江骋吗!!!” “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我要缓缓。”葛亦今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水,“这尼玛跟人生反转剧一样。” 是啊,那还是江骋吗?连葛亦今都在感叹。高中的江骋,沉默少言,像一条黑色的直线,因为贫穷,没少遭罪。 而谈烟是绚烂的玫瑰,光彩夺目。可她就愿意坐在江骋的单车后座上,发出咯咯的笑声。 “你主动的还是他主动的?”葛亦今八卦心起。 谈烟想起自己被下药事,她怕葛亦今担心,一冲动会做出什么事来。葛亦今这个人,工作能力强,在外面一向是干练且飒形象,可一旦涉及感情上的事,尤其涉及她男朋友,葛亦今的智商只能去喂鸡。 所以她先给葛亦今做了一翻心理预设,才说出自己被下药的事。 “我操,我先杀了这个贱人导演!”葛亦今气得站起来就要走。 “你答应了我别激动的,”相比她,谈烟作为当事人冷静多了,“你先帮我查一下他。” “好。”葛亦今应道。 葛亦今不想再提那种人破坏气氛,又提起了她前男友了:“姐妹,你也太牛逼了,居然搞到了江家最得势的儿子,那可是城东江家啊!” “谁也不会想到,他是你的前男友哈哈哈。” 在商界,葛亦今家在京南也是占据一席名声的,能让葛亦今这样惊叹的人不多,足见江家的强大。 “姐妹,我家有个投标项目一直拿不下,你让江骋开下口呗。”葛亦今立刻狗腿起来。 谈烟懒得附和她的玩笑,她的眼神有一丝怅然:“亦今,你说他是不是我的变数,我要不要抓住他。” 外人眼里的谈烟,一向是没心没肺,百毒不侵的女人。她一向如此,就连葛亦今也很少见她流露出真实的感情。 她明白,谈烟最近的压力太大了。 葛亦今知道谈烟问的“变数”二字是什么意思,她知道谈烟如今走在一个十字路口,也知道她处在四面受敌的困境中。 家道败落,谈家一直逼着她联姻。她已经快要到无路可退的地步了。 “你还喜欢他吗?”葛亦今问。 “有感觉,”谈烟自嘲一笑,“不过他应该挺讨厌我的,你也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把给他扔了的事。” “要不你试试,以前江骋多喜欢你啊,我看他以前是一个骄傲且并自尊心又强的人,可每次你们吵架,无论你把丢他多少次,他永远在原地等你,等你回头看一眼他,”葛亦今说着说着,语气都变了,“啧,这么一讲,忽然觉得他好可怜。” 谈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他们都太年轻。 / 周一,新的开始,谈烟几乎没怎么空闲。即使这样,看着手机里几十个未接来电,再怎么逃避也做不到完全忽视。 周三,谈烟没了通告,她犹豫再三,联系了谈父的秘书,要了一份策划书和合同,一路驱车来到金融中心区——京江新城。 高楼拔地而起,大楼外层玻璃反射着亮光。人站在高处往俯视,地上行走的人被林木切割出的道路,像一只只抱木而生的蝼蚁。 谈烟架着一副墨镜来到环视集团,却被前台小姐拦在了休息区。“这位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 “没有,”谈烟应道,“麻烦告诉你们老板,我姓谈。” “好的,请稍等。”前台小姐礼貌地应道。 待前台小姐往总裁办打完电话后,行政小姐露难色说老板正在开会,需要谈烟再等等。谈烟点了点头,今时不同往日。 她等呗。 谈烟决定老实等着,可她等了没多久之后脸色明显得开始不耐起来。她决定为自己找点事情做,拿了一旁的财经杂志开始翻看。 殊不知,男人坐在办公室里,透过监控眼睛片刻也不眨,看着谈烟的一举一动,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怎么也按压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谈烟整整等了他一下午,无论怎么问,美貌的前台小姐永远一副公式的推辞:总裁正在处理事务。 期间她的消消乐已通过第三百大关。谈烟已经无聊得开始看娱乐八卦,期间还看到了自己的黑料,她心血来潮想和网友理论一番,可她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因为她意识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江骋分明是在耍她。 谈烟拿着手提包,不顾前台小姐的阻拦,一路正要闯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无意间撞到了一个人。 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你没事吧?” 谈烟只是觉得声音熟悉,她抬手揉了揉肩膀,一抬头,看着眼前面容清隽的男人,惊讶:“高至?” “谈烟?”高至推了一下眼镜,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好久不见。” 高至看着谈烟脸上的疑惑,主动解答:“我现在是江总的特助。” 高至是他们高中的同学,也是江骋在一中为数不多的朋友,只是谈烟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在一起共事。 他正要继续开口时,口袋里的电话忽然震动,他摸出电话接了,与此同时跟谈烟比了个再联系的姿势,就匆匆走了。 谈烟推门而入的时候,江骋正在开一个跨国视频会议,听见声响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她一看,冷冷道:“出去。” 饶是再怎么生气,今时今日的谈烟不比从前,她自然学会了将气给咽下去,被拒绝,她也只能硬站在这里。今天,她是来求人办事的。 谈烟整好以暇地看着江骋,她从包里拿出一块表,露出明晃晃的笑容:“那天早上你落下的表。” 她不知道江骋正开着会议,办公室里又没有别人,所以自然而然地说出一句话。而视频对面的合伙人正同江骋汇报着事情,都是一起打拼过天下的兄弟,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江程承,这万年禁欲一心只有工作的人,几乎没怎么听过他有女人。 所以当他办公室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是这么暧昧的话,视频那头忽然爆出一声惊叹:“江,这回不要又说什么酒店服务!” 其实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梗,江骋都不知道遇上多少回,对方为了一个合同,自动往他住的酒店送女人的事。 每回,这些女人都被江骋毫不怜惜地扔出了门外,并讥笑对方的“酒店服务”。 不等他们继续八卦,江骋不动声色地将电脑合了上去。 谈烟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听上去江骋是有过女人无数。想起她今天被晾了一下午,心中的气上来,她平静地看着他:“耍人好玩吗?” 江骋正低头接着手边的袖口,闻言停了下来,他抬眼,唇角勾得讥讽:“等人的滋味怎么样?” 一句话揭开了两人记忆深处不愉快的回忆。从前,两人约好,江骋等过谈烟无数次,可谈大小姐,不是一句轻飘的“忘了”就是“有事”,她才是那个随心所欲,把江骋耍得团团转的人。 也只有这个女人敢。 谈烟心底叹了一口气,现在是她有事主动来找他,他也不是从前那个一呼即应,随时跟在自己身边的男生。 没办法,她只能低头。 “工作这么累,要不我给你泡杯咖啡?”谈烟挤出一个笑容。 “冰美式。”江骋正低头签字处理文件,薄唇轻启。 谈烟走前来,弯腰按下江骋办公式的内线电话,立刻响起秘书公式化的声音:“总裁,请问您有什么事?” 谁知电话这头响起一道女人谈软的声音:“你们老板要一杯冰美式,我呢,白开水就好。”秘书这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好的。” 能把毫不客气发挥得这么淋漓尽致的人,也就当属谈烟一人。 谈烟自觉地坐了下来,她把墨镜摘下来,别在胸前的白色真丝衬衫上。她也不开口,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江骋。 两人都不开口,就这么对视着。 殊不知,谈烟胸口别的墨镜将她的衬衫领子往下拉,露出一条若有若无的沟壑,隐隐还能看出前天欢悦过后露出的痕迹。 江骋视线的情绪变浓,他率先移开视线,声音含着一丝沙哑:“把衣服穿好。” 恰好秘书这时端着咖啡进来,不偏不倚地听到了这一句话,前也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把咖啡放到桌上,再小心地关好表。 “你什么时候喜欢喝咖啡了?”谈烟开始找话茬。 她记得,两人以前在一起时,谈烟买过咖啡给他喝。江骋嫌苦,不愿意喝,最后是谈烟逼他,被迫喝了两口。 谈烟看着他愁苦的样子哈哈大笑,最后江骋低声警告她,将她按在墙上亲,亲得她呼吸不过来,最后求饶的竟是她。 江骋垂眼,端着咖啡的手一顿,他扯了扯嘴角:“人总是会变的。” 谈烟脸色一僵,还是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转而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我想好了,需要江总帮忙办的一件事。” 谈烟把文件递给他,一份是策划书,一份是合同。江骋接过来,翻了几下,转瞬就明白了谈烟要他答应的第一件事什么。 谈烟家里经济条件确实可以,家境殷实。庆是曾是一家珠宝公司,打的是老牌字号的招牌的,所以一直不缺客流量和资金。 直到一年前,谈烟母亲林曼华前去香港车公庙求签,在那里遇上了一位专业管理人。也不知道她着了那个人的什么道,据说是那个男人可以帮助庆是开拓海外市场,能将庆是变成一家海外上市公司,借此走向更高更远。 谁知那男人将林曼华哄得团团转,先是抽了谈烟父亲的管理权,又哄着林曼华签了一个协议。 那人拿着林曼华给的通令,在海外成立了一家上市公司,只是他玩的是金蝉脱壳,法人代表变成了他。 至此,庆是资金大量流失,名声大跌,客流量岌岌可危,公司成了一家奄奄一息的空壳公江。 而谈烟家给出的策划书,是想与环视联名出一系列的珠宝合作款,时限不是按季度来签,是三年。 环视作为京南最大的综合商业集团,资源和资金都是最优的选择。 说白了,就是庆是现在的处境艰难,资金缺失,拿不到投资以及贷款,又不愿意被收购。谈烟想借江家的光,在他家公司商场拿下联名专柜,依附着环视生存,情况自然会慢慢好起来。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副只赔不赚的生意,任谁也不会答应。而谈烟明摆着狮子大开口,并把这个烂摊子甩给江骋。 江骋伸手拽了拽领带,语气讥讽:“谈小姐哪来的自信觉得我给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还是说,我江骋给了你一种乐意做慈善的错觉。”江骋发出一丝轻笑。 江骋神色自若,吐出来的话字字诛心,哪就话不是在嘲笑谈烟的不自量力。 说没受影响自然是假的,谈烟心里自然有些难受,可她脸上依然维持着惯有的微笑。 谈烟当然知道,两人只不过是一夜情,她也没有长得祸国殃民,让江骋到色令智昏的地步。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谈烟只有赌,赌江骋对她还有一丝眷恋,哪怕是不甘心也好。其实她也没有多大把握,毕竟在她看来,两人当年只是有过一段,而且时过境迁,如今的江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可是现在,江骋选择旁观,就是不愿意和她产生任何关系。从前他有多宠着她,多顺着她,现在她就跌得有多惨。 谈烟坐在江骋对面,抬头:“江总,那就这是我要的补偿。” 这是她提的第一个要求。 谈烟把姿态放得这么低,气氛僵持,半晌,江骋终于屈尊松口。但是,情不在,他拿出资本家的精明:“行,如果策划评估下来了,这边会联系庆是。” “——就算最终定了下来,合约我只给你签一年。” 江骋这句是暗含警告,他只是答应给谈烟一个机会,但不会善心大到直接给她开绿灯。 谈烟心底自嘲了一下,他对她也真的只是补偿而已 谈烟自知这是既定也改变不了事实,她站起身,伸出手:“江总,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江骋垂下眼皮盯着眼前葱白又纤长的玉手一眼,伸手回握。两人双手交握,持续了三秒,女人掌心触感带来的温软撞得他心神一晃。 江骋率先松开手,重新坐了下来。谈烟笑了一下,走了过去。她站在江骋旁边,微微俯下身,拿出那天早上他落下的腕表。 表壳由铂金铸成,散发着一种低奢的光。谈烟凝神看着珍珠贝母发出的时针走向,她看得认真,却不知眼前的风光早已一览无遗。 谈烟俯下身认真地替江骋戴表。她低下头的时候,长卷发的发梢轻轻拂在他淡青色血管突起的小臂上。 一下两下,又加上谈烟身上散发的幽香味道,惹得人心绪不宁。 此刻,日暮缓缓下沉,透过落地窗,将最后一丝余晖投在谈烟身上。从江骋这个角度看,能看到谈烟脖子姣好的弧度和白皙的脸庞。 待江骋愣神时,谈烟早已帮他戴好表,直起了腰。 谈烟冲江骋露出一个明艳动人的笑容,她作势要离开,走了两步忽地想起了什么。 她转过身,抓起江骋办公室桌上的一张钢笔咬在嘴里。 谈烟睁着一双杏眼看了一圈,随手拿到一本江骋的笔记本,撕下一张纸,从嘴里抽出笔,低着头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 谈烟把纸折了几下,走前来利落地将她自制的名片塞到江骋口袋里,红唇微张:“这是我的号码。” 说完,谈烟头也不回了离开了他办公室,还冲后面挥了挥手 谈烟走后,江骋盯着手里那支濡湿还沾着口红印的钢笔怔了好一会儿。 第6章 谈烟离开环视集团的时候,心情极好,一路开车回家甚至还哼起了歌。 葛亦今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谈烟的目的就是想将庆是附在环视脚下,才能喘息。其实她提过很多次,要让她哥帮谈烟。 谈烟不让,其实这种看起来不赚反赔的生意,没人会想合作,强要的人情只会消耗她们之间的感情。 葛家也不会因为她们的关系,真的去做冒险,看上去得不偿失的生意。 “那你就肯去找江骋?”葛亦今气得想掐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你该不会是想趁机——” 谈烟挑了挑眉,也没否认:“顺便撩一撩,顺便。” 谈烟是在晚上刚下完戏的时候,在和葛亦今打电话的,所以嗓子有些哑,可这话听在葛亦今耳朵里,反而成了谈烟刚做完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嗓子被折磨被哑才这样的。 “你又在和江骋滚床单?”葛亦今立刻问道。 “……”谈烟咳嗽了几声,翻了个白眼:“大小姐,我不要拍戏赚钱的吗?” “再说了,上次就是个意外,江骋现在是我想睡就能睡的吗?”谈烟语气幽幽。 “哈哈哈,说得也是!”葛亦今接话茬道。 “你找我什么事?”谈烟可不会相信葛亦今会放弃美容觉,闲得这么晚给她打电话。 葛亦今开口,语气有些神秘:“之后我叫人去查那个死佬,可是你猜怎么着?”葛亦今继续说道,“这货也不知道惹谁了,有人在圈子里爆出了他潜规则多名女星的事,被他老婆发现了,来片场大闹,接着他手下公司的账务被查出逃税一事,有关部门接到举证后已经派人来查了。” “在京南,说是有人放话,现在没一个人敢去帮那个死佬,”葛亦今笑了一声,话锋一转,“你说,这会不会是江骋干的?” 有冷风吹过来,谈烟清醒了几分,她缓缓开口:“江骋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江骋了,应该不会是他。” 果然,拍完戏回家的时候,谈烟收到敏姐的微信:朗明(导演名字)出事了,《秋冬》换了导演,你还有机会。 谈烟没有回她,把手机放到桌子去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谈烟脑子脑子里不自觉想地全是江骋,在猜是不是他。 谈烟在室内只穿着一件胸衣外加内裤,外面只罩了件松垮的睡衣,黑色头发还吧嗒往下滴水,玉骨冰肌,看起来无比风情。额前的水珠顺着头发滴到手机屏幕上,她犹豫了几下,还是发了个短信过去。 江骋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正好在开视频会议,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一个未知号码的短信。 是谈烟问他:那事是你做的吗? 江骋伸手拿过手机,盯着屏幕陷入怔愣。笔记本传来他的合伙人:“江,你有在听吗,难道手机里住着‘心上人’?” 洋鬼子最近学了中文,总喜话在开会时插几句他认为的中式语言。 “你继续说。”江骋把手机放回桌子上,看着电脑。 谈烟到临睡前,也没收到江骋的短信,最后抗不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可能是这几天与江骋重逢,发生了太多事。 她竟然做了一个春梦,竟重现了醉酒那天晚上的场面。场面切换得七零八落,一会儿是在车上,谈烟热得难受,下意识地想找冰凉的东西,只想往她身上靠。 江骋尽量让自己登平稳开车,保持目不斜视。 江骋身上气压过低,她也丝毫不怵,抱着他的脸,脸颊相贴,毫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脸。男人的呼吸加重,让自己忽视那柔软的滚烫的脸颊贴脸的触感,寒着脸将她给拨到一旁。 可谈烟就跟柔软的藤蔓一样,再次附了上来。她抱着江骋,手去揪他英挺的鼻梁,又跟瞎子摸象一般,手指掠过他的眉毛,眼睛,嘴唇。 “真好看。”谈烟醉得不轻,声音像呢喃,“我的。” 然后一一亲他的眼睛,脸颊,薄唇。江骋被挑得眼底掀起汹涌的欲;望,攥着她的下巴准备亲下去时。 谈烟“哇”地一下吐了他全身。 江骋的脸色黑得不行。 最后场景切换,一会儿是他冷着脸给她喝水,一会儿她醉得摇摇晃晃,倒在地上,还把地毯当被子硬要往自己身上盖。 还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你到底和林楚楚什么关系?要这么捧她。” 最后是谈烟跟人打过架般,浑身酸痛地醒来,她醒来回顾了那乱七八糟的梦,不确定那晚是不是那样的,她又不好去问江骋。 如果是这样,她以后再也不要喝酒!这他妈也太丢人了。 谈烟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谈水,查看手机短信,空空如也。倒是小助理通知她周三要去拍杂志内页,还叮嘱她不要忘记。 江骋没有回她,意料之中的事,可还是心底有一丝黯然。 / 《秋冬》原导演的劣迹传播范围扩大,不仅成为明星休息室的茶余话谈,这件事还被媒体放到了网上,一时间,全网谩骂,纷纷讨伐这位导演。 原定的男主,女主粉丝其中火力最猛,集中攻击他,说他违背职业道德。圈内有人恰巧在事后见到这位导演,用一句“过街老鼠”来形容他,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而后,制片方表明已将这位导演换下,随后的演员阵容也一一公布。在演员名单里,没有出现谈烟的名字,原本意定属于谈烟的角色——女三的位置,换上了林楚楚的大名。 谈烟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休息区等着化妆。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没忍住,跑去外面抽了支烟。 谈烟在拍的是一部偶像剧,大冬天的,她里面就只穿了件黑色T恤,外面罩了件黑色的羽绒服,衣服松垮,露出纤白的脚踝,血管已经冻得青紫,整个人看起来又娇又软。 冷风吹来,谈烟脸色冻得有些白,正在吞云吐雾想事情。江骋早就放下她了吗?才会这么一斥千金地捧林楚楚。 经纪人敏姐找到谈烟的时候,看她还挺悠闲,气就不打一处来,一顿话劈头盖脸下来:“不是我说你,好不容易到手的资源黄了,你没反应的吗!平时让你多和制片人导演多走动一下,就是不愿意去。” “你是事业心一般,可是你看你都被人踩成什么样了,”敏姐声音陡然拔高,盯着她,“《东雀传》已经播完,热度最多只持续一周,没有作为的话到时候又恢复原位。你的资源被截胡,现在好几个刚出头的小明星都在背后笑话你!你在休息区等了一个多小时等化妆,刚才被林楚楚给插队了!你的助理在里面替你说话,被训得眼泪都出来了。” 听到助理真真被欺负,谈烟那张平静无澜的脸才有了一丝反应,眼神透着凛冽。敏姐盯着她:“在这个圈子里,不红就是原罪。” 谈烟垂下眼睫,掐灭指尖最后一点猩红,“我去看看。” 谈烟一只脚刚踏进化妆间,就听见林楚楚软着声音说:“姐姐,我一直很喜欢你的化妆技术,你今天也要帮我化美一点。” “哎呀,是楚楚你的底子好,”化妆师被夸脸色一喜,拿着化妆刷俯身在她的脸上刷粉。 而助理真真明显是被训过,跟个傻鹅一样站在原地,眼睛里还蓄着泪水,模样别提有多可怜。 谈烟依在门框边上,从抽兜里敲出一只手敲了敲门:“谁欺负我的小助理了?” 林楚楚听到这个声音一激灵,偏过头,看见谈烟,露出立刻摆出一个笑容:“哎呀,谈姐姐,助理之前都是小打小闹,小孩子,你不要当真。” 谈烟原本还是脸上带笑,神色忽然冷了下来:“是吗?正常人都懂先来后到的礼仪,你这样插前辈的队。” 谈烟边说边往前走,直接坐在了林楚楚旁边的化妆台上,语气玩味:“这种行为是属于小孩不懂事,还是说小狗不通礼数,看见骨头就要咬呢?” 一句话落地,原本还嬉闹的化妆室忽然安静下来,都眼观鼻,鼻观心,大家都不敢说话。 林楚楚的脸立刻变得青一阵,红一阵,她正想开口说话时,谈烟出声打断,声音凌厉:“道歉!” 林楚楚的助理被谈烟的气场吓到,平时看她都是一副随意,漫不经心的样子,哪知骨子里这么厉害。助理只得嗫嚅道:“对……对不起。” 林楚楚见自己当众丢面子,胸前起伏过大,说话也懒得装模作样了,冷嘲热道:“谈姐姐,先给你化也没用呀,你的戏份又不多。《秋冬》你倒是多,哦,我忘了——没你的名字。” “骋哥没给你。” 这话直接敲击在谈烟心上,像一把钝刀来回地割她的心。谈烟忽然没了争执的力气,转想就要走。 经纪人敏姐忽然站在门口,冲她绽放出一个笑容,声音激动:“谈烟,拍完这场找个时间跟我去环视签约。” “那边点名要你,是梵黎彩妆——亚太地区的代言。” 第7章 峰回路转,用来形容谈烟当下的情况,再精准不过。敏姐说完话后就离开了,其中属于林楚楚的脸色最精彩,像打翻了颜料盘一样,气得不轻。 化妆间的明星以及工作人员都知道才这个彩妆代言意味着什么?有的明星片约再好,时尚资源却很虐,因此事业无法前进一个台阶。 梵黎的高级彩妆代言,还是亚太地区,可比事故多发的电影《秋冬》中的一个女三号厉害多了。 谈烟不费吹灰之力,轻巧地拿了一个代言,可想她背后的大佬有多厉害。原本还在看笑话的女星,这会儿纷纷倒戈,同谈烟示好,指着以后她能带她们玩。 “谈烟姐,不要气,为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身体就不好。” “对呀,正好我的下一场戏没那么快,谈姐姐你先化。” “滋啦”一声,林楚楚化好妆后,拉开椅子发出尖锐的声音,她气冲冲地离开,却在门槛那里差点踩到裙角跌倒,丑态尽出,惹得众人在背后发出笑声。 / 次日,敏姐领着谈烟去签约的时候,是经理接待的她们。对方诚恳有礼貌,给的条件又高,敏姐爽快利落地签完名。 签完之后,敏姐暗自同谈烟感叹了一声:“都说城东江家的太子爷年轻有为,人长得又帅,没见到他一面,有点可惜。” “敏姐,你是想签他赚钱吗?”谈烟语气顽劣。 敏姐用文件夹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语气严肃:“这个机会你要好好抓住,别再出乱子了,给我打起精神来。” “好好好,你先走,”谈烟应道,语气是一如既往地不在意,“我还有点事。” 敏姐走过,秘书小姐礼貌地请她稍等,又倒了杯水,打了个电话,这回谈烟没等多久,她就进去了。 江骋恰好在处理文件,将蓝色文件夹合上,一抬眼时,恰好对上谈烟摘下墨镜冲他明媚一笑,亮得像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晃得他心口一荡。 谈烟化了一个复古又艳丽的妆,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真丝衬衣,衬衫的下摆扎进一条亮金色包臀裙里,将她的身材曲线完美得勾勒出来。 野生眉,高挺鼻,红唇,加上谈烟的一头黑色的长卷发,美得艳光四射。 如果你因为连轴的工作处得面带疲惫时,你心里时常会想起的女人忽然出现在你面前,冲你一笑,你会不会产生非她不娶的冲动? 江骋将心中那个荒谬的想法驱散出去,他将视线移到她手里的蓝色文件夹,敛了敛神色:“我还有事处理,等一会儿。” 谈烟就是个坐不住的人,约过了十分钟,她就有些受不住。但她的教养和理智又让谈烟不会随意翻看别人的东西,她只好把注意力放到了江骋身上。 “你吃早饭了吗?” “我早上吃了点沙拉。”谈烟撑着下巴问他,没人理她,她就开始自问自答。 “你渴吗?” “要不我给你倒杯水。” 还是没人理,江骋认真地看着一份招标书,半分眼神都没分给她。谈烟等久了,声音自然带了些抱怨,听起来像温软的撒娇。 “到底还要多久啊,”谈烟看着他,又指了指自己,“你看我现在像不像一块望夫石。” 江骋正握着钢笔在合同上签字,听到“望夫石”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下,泅开一个黑色的点。 “过来。”江骋的声音低低沉沉。 谈烟走了过去,江骋冲侧边的书柜里抬了抬下巴。谈烟放眼过去,全是各类金融,投行大之类的书。再往里看时,她眼神一亮,这里面居然藏了有素描纸,画笔。 “闲得没事的话,可以拿去玩。”江骋开口说道。 “你这里怎么会有这个?”谈烟神色惊喜。 高中她是艺术生,学画画的时候经常让江骋给她买画纸。江骋让谈烟周末在图书馆里学习,那会儿他在做试卷,谈烟呢,表面为了哄他开心在看书,实际抽出书下面的画纸,在偷偷画他,那会的谈烟喜欢江骋喜欢得不得了。 而现在,江骋办公室里也备着画纸,不会是——江骋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她,像是猜透了她的想法:“客户送的。” 行吧,当我没说。 谈烟重新拿起画笔,虽然手生,但还是很开心的。她低着头趴在那里画了一会儿草图,之后就没有灵感了,下意识地想去骚扰江骋。 一抬眼,不知道江骋什么时候戴上了金丝眼镜,多了一丝禁欲和冷感的味道。谈烟继续看他,不自觉地用画笔在纸上画出他的神态。 谈烟边画边看他,他的眼窝很深,衬得眼睛深邃,锋利的薄唇,利落的下颌线……只作几笔,一个五官英俊,表情冷酷的男人跃然纸上。 刚画完最后一笔,江骋出声喊她:“过来。” 谈烟顺手把画纸塞进包里走了过去,江骋坐在她对面,抬手按了一下眉骨:“找我什么事?” “梵黎的代言是你给我的?”谈烟问他。 “据我所知,梵黎喜欢找当下有讨论度的女演员,年龄在23——25 之间,气质贴合,无劣迹,有会市场部门经理推荐,”江骋转了一下手中的笔,“我很忙,没时间把心思花在你身上,也没这个兴趣。” “如果你非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问高至,代言是他定的。”江骋轻笑了两声。 正在办公区办公的高至忽然打了个喷嚏,喝了一口热水压压惊。 谈烟得到答案后,垂下眼睫,掩住了失望的情绪。江骋正要拨个内线电话召开会议时,不料一只白藕似的手臂伸了过来,直接攥住他的手腕,掌心贴着他的手腕,又软又烫,谈热的呼吸喷在上面,痒痒麻麻的。 “快到吃饭的时间了,一起去吃个饭呗,江总?”谈烟笑着问他。 江骋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声音冷淡:“我还有个会议要开。” / 谈烟带着黑色墨镜,走出总裁办的时候,心里悄悄嘟囔,有什么了不起的,臭男人,迟早要让你会后悔。 江骋开完会议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刚回头不久接手环视,明里暗里的动作不动,甚至公司还悄然分成了两派,被茶水间的人分为以江骋为首的“太子党”和早年跟着江家打拼的于老“亲/王党”。 其实他有自己的投行事业,但老爷子愣是逼他接下这担子。刚回国的时候,他已经先声夺人斩除了反对的何声音,但暗处实在太多眼睛盯着他了。 因此,江骋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不仅要乘胜追击,还要处处小心翼翼。 会议结束后,秘书送来一份兰芳楼的精致的饭菜,香味隐隐飘了出来。 “我没让你订兰芳楼,”江骋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他抬手解领口的扣子,隐隐露出结实的胸膛,惹得秘书小姐心跳加快,连忙移开视线。 “这是谈小姐给您订的,说担心你忙于工作饿坏肚子。”秘书小姐说完这句话后,走出了办公室。 江骋动作一僵,半晌打开包装,意外的,旁边还夹着一张纸。江骋打开看一看,上面是他的画像,神色还有点冷。旁边还画一只小女孩牵着的小狗简笔图,女孩指谈烟,狗指江骋。 附字:呵呵,狗男人。 这是变着法的骂他呢!也就谈烟这样鬼精的人想得出来。 江骋盯着上面的画像嘴角扯出一个细小的弧,紧绷的神色得到了一些舒缓。 第8章 凡黎的代言拍摄在三天后开始,期间谈烟发过几条短信给江骋,基本没有收到任何回复,最后一条停留在:你会来看我的拍摄吗? 江骋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刚打完一场漂亮的风投战,无人分享。江骋站在窗台前,冷风灌进来,江骋从裤袋里摸出一根烟,偏头咬住一支烟,他微微伸手拢住掌心,火光映出一道清湛的眼睛。 江骋吸了一口烟,仰头,尖尖的喉结上下滚动,吐出一缕白色的烟雾,缓缓向上燃,漫过他凌厉分明的侧脸。 江骋盯着指尖那一抹猩红,眯着眼,忽然想起高中时期的另一抹红色。 高二(三班),下了课的教室热闹非凡,江骋沉默地坐在角落里,无人问津。谁知,一道温软的声音,一抬眼,对上一张明艳动人的脸。 谈烟穿着改短的衬衫,露出一截纤细的腰线,格子裙,她正有一搭有一搭地嚼着口香糖,坐在江骋面前。 “周五的校联欢晚会,你会来吧?”谈烟跟他开口。 原本还是无人关注的江骋,因为谈烟的到来,大家纷纷把眼神投到他们身上去。江骋正在写着单词,一笔一勾,他写出了一个lonely。 至始至终,江骋没有抬头看过谈烟一眼。他们又吵架了,原因是两人上周约好,他跟傻子一样等了谈大小姐一天,她却解释说他忘了。 在江骋看来,谈烟没有珍视的东西。 “喂,”谈烟有些生气,蔻丹色的指甲按住他的白色试卷,“你到底来不来?” “没空,”江骋应道,继续低头写字,“周五晚上要去兼职。” “兼职有我重要吗?”谈烟提高声音,结果没人回应。而后无论谈烟怎么跟他说话,他都淡着一张脸。 最后谈烟自己热脸贴上去得不到回应,有些生气,漂亮的眼睛里氤氧着雾气,站起来:“你不来就算了,反正多的是人想看我跳舞。” 江骋依然冷着一张脸,无动于衷,直到谈烟走到,他盯着试卷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没有翻页。 周五,谈烟上台的时候,往台下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江骋在,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只得打起精神来跳舞。 殊不知,江骋是兼职做到一半,匆匆赶过来的。他站在人群中,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沉默地看着舞台上的谈烟大放异彩。 谈烟穿着红色的裙子,弯腰,扭胯,汗水滴在她锁骨上,再慢慢直起腰来微笑,朝台下的人放电。底下的人早沸腾不已,尖叫声和鼓掌声一浪盖过一层。 江骋站在人群中,单手扣上衣服后面的帽子,盯着台上的谈烟,像个小偷,在贪婪她身上的所有。他的呼吸一寸寸加紧,谈烟什么都有,他什么都没有,经常处在会失去她的恐慌中。 常常想把她禁锢在身上,甚至想为她亲手做一个笼子,让她想飞也飞不了,让她只有他可以依赖。 演出结束后,江骋踩灭烟头,离开了。 谈烟一个人走在校门口附近,准备回家,却被人堵在巷子里表白。对方支支吾吾,半天才拼出一个“我……喜……” 她的耐心已经告罄,加上谈烟一天都没有等到江骋,怒气撒在了眼前这个倒霉鬼身上。谈烟不耐烦地说:“滚啊。” 对方涨红了脸离开,谈烟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江骋那张冷淡脸,越想越委屈竟然小声地哭了出来。 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笼罩下来,吓得谈烟尖叫一声,却在闻到熟悉的气味之后冷静下来。一道温热的嘴唇覆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上。 紧接着是一阵用力地等啃咬,惹得谈烟想要推开他。可江骋的身躯跟一道坚硬的墙一样贴在她身上,禁锢得越紧。 谈烟气得哭出来,不停地锤他的肩,哭道:“我上次就是睡过头了,忘记了,你至于晾我这么久吗?” “嘶……江骋,你真的好讨厌。” 江骋单手扣着她的脑袋,将她脸颊上的眼泪一一舔进嘴里,最后用手摩挲着她脖子那块被他要咬出的红印,哑着声音问道:“你还敢不敢了?” 可到后面,谈烟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第二天,学校都传开了江骋把谈烟压在墙壁上亲的事情,有见过的人叹道:我靠,你不知道江骋当时看起来多霸道,多强势。 在由富家子弟组成的一高,她们开始重新认真审视这位常年穿着浆洗得发白的T恤,因为贫穷而被嘲笑的少年。 她们发现江骋远没有高一那会儿看起来瘦弱,他长得越来越高,眉眼凌厉,肌肉紧实,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冷风将江骋的思绪拉回,关上窗,将烟掐灭,他盯着这条短信,指尖触碰屏幕,犹豫了几下,还是删除了。 第9章 周三,室外寒风凛冽,谈烟顶着零下三度的天气站在室外拍摄。因为这次拍的是春日限定彩妆,所以他们只有在冬天提前拍。 谈烟穿着一件露肩的白色裙子,站在寒冬里对着镜头露出微笑,实际上她整个人都被冻僵了。 冷风刮在脸上,冻得皮肤层生疼,即使这样,谈烟还是抱着敬业的态度坚持拍摄。中场休息的时候,导演喊了停。 助理真真立刻拿着羽绒服,送上前来将自家姐姐裹住。谈烟被助理拥着走上了房车,一踏进去,暖意袭来,谈烟窝在软皮沙发上,细嫩的玉足一蹭,两只贴着亮片的水晶鞋瘫在地上。 真真立刻捧着一杯热可可上前,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心疼得不行:“谈姐姐,快喝点暖暖。” 谈烟手指摸到杯壁,真真顺势掀开杯壁,一阵香气扑鼻而来。谈烟把手指缩了回来,看着她:“你是不是想害我?” 也不看看这多少千卡,谈烟已经虚弱得没有一丝力气,顶着一张美貌的脸,仍然要坚持道:“给我白开水就好。” 小助理立刻转身去给她倒热水。倘若葛亦今在场,一定会吐槽她这种女人未免也太绝,肯定会拍下来,威胁她要放到网上去。 毕竟上次直播的时候,谈烟一脸纯白无辜地说,自己是光吃不长胖的体质,惹得她的粉丝刷了一排又一排的弹幕——姐姐,真是天生丽质。 ——姐姐,真是光吃不长胖的仙女 谈烟蜷在沙发上,神色恹恹,喝了几口热水之后脸色才缓过来一点。可阖眼没几分钟,谈烟就感觉下腹涌起一股热流,直觉这是大姨妈来了。 “操。”谈烟心想自己今天怎么就这么背呢。 谈烟朝真真勾了勾手指,递出自己的手机:“帮我打这个号码,说我不舒服,我姨妈来了,先出去一趟。” 助理真真接过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备注:狗男人???? 等谈烟返回的时候,小助理晃着手机说:“没人接。” 谈烟心口一窒,她都这样了,江骋就不能来看她一眼吗!谈烟抢过手机,将它放在一边,把自己整个人缩在毛毯里,有气无力地说:“我休息一会儿,拍摄的时候喊我。” 二十分钟,谈烟换了另一套衣服拍摄下草半场。 她刚从车上下来,就遇见了过来看进度的高至。 高至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谈烟,问道:“你还好吗?” “当然,是我今天的粉底太白。”谈烟在别人面前,习惯性地不想麻烦别人。 导演开拍的时候,谈烟带着妆,站在风中继续拍摄。可越拍到后面,谈烟的小腹阵痛感就越来越强烈。 “谈烟,怎么回事?注意表情!”导演在机器面前皱着眉头。 谈烟只得道歉:“不好意思,导演,我会调整好。” 在娱乐圈就是这样,没人听你生病的理由,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滚蛋,自然会有下一个人替上你。 一连拍了好几次,谈烟的状态都不对。导演气得要命,把麦摔了:“暂停一下!” “说了几次当不听,你当这是儿戏吗!” “在我这,背后有谁撑腰都不行,要拿实力讲话!” 江骋正在会议室开会,听员工的季度报告和项目开发,忽地手机微信收到一条照片。 他低头点开一看,是高至发来的谈烟在现场的照片。 谈烟坐在机器面前,面前披着一条暗色的毯子。 她皱着眉看着从机器里看着刚才在拍摄的自己。 黑色的头发松垮地挽在后面,黑眉,红唇,明明是攻击性的长相,此刻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脸的玄然欲泣,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江骋很快就发现了她脸色不对劲,过分地苍白。 下一秒,高至把问题往大了说:谈烟身体好像出了点状况,差点晕倒了。不过来看看? 江骋扯了扯嘴角,他是医生吗?过去,谈烟就能好了。 江骋将手机扣在桌子上,继续听员工讲项目计划。 十五分钟后,江骋的手指搭在手机上,有一丝的绷紧。 他脑子里总是闪过谈烟的脸,“情况不对,差点晕倒。” 以及于项目经理,连唤了几声:“江总,你觉得下一个季度,我们偏环保这边可行吗?” 江骋回过神,敲了敲桌子:“还有一个因素你没考虑进去,再做一个表交上来。” “散会。”江骋酷着一张脸,扔下这句话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拍摄现场,谈烟坐在机器前,看见自己上一场拍的,表情确实不够自然。再次开拍的时候,谈烟喝了一口热水猛灌自己,希望自己气色好点。 她怕自己再做不好,导演会找她的茬。刚才那些夹枪带棒的话,她可没忘记。拍之前就听敏姐说了一嘴,原本林楚楚就有意想拍梵黎,还提前与导演搞好私交,这次换了人,导演刚才指不定是替谁出气。 导演喊“开始”的时候,谈烟拿着梵黎的粉底液,另一侧脸缓缓往下,与原先铸好的冰镜面相贴。意为体现妆容的清透,轻薄。 谈烟的脸颊与冰镜相贴的那一刻,感觉自己半张脸都会僵住了,疼得眼泪差点没上来。即使这样,她仍拿出专业的态度,露出自然,轻松的笑意。 结果导演喊了“咔”,皱眉喊道:“笑得不够自然,再来一遍!” 一遍又一遍,片场的工作人员都有些不忍心,看着冰玉美人谈烟受虐,心也跟着揪了一把。 “你给我——”导演下一个“滚”字还没说出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将导演的麦一把扯了下来,仅是用了三分的力度,麦用力地擦着他的脸,刮出一道红印。 江骋把麦摔在他面前,看了导演一眼,声音冷冽:“先别拍了!” 导演被大老板这么看了一眼有些心虚,紧接着江骋好像看透他的想法一般,语气玩味:“要不把你给换了?” 第10章 导演立马起身把座位让给江骋,他迅速认清形势,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就毁了自己在圈内的名声。 “江总,实在对不住,是我状态不对,还劳烦演员跟我一起受罪。”导演连连赔不是。场内其他工作人员见江骋来了,三两个围了上去,恐慌得不行,生怕这里哪哪一个让他不满意,随时滚蛋。 导演见机行事的朝一个工作人员挥了挥手,耳语了几句。工作人员收到讯息后,立刻跑到谈烟面前,语气恭敬:“谈烟姐,导演说拍得挺好的,辛苦你了,今天可以收工了。” 谈烟点了点头,感到费解,但一看到不远处被人群簇拥,面容冷峻的男人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江骋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身材修长,他双手插兜朝着谈烟走来,语气冷淡:“自己能走?” 谈烟今天一直变相被欺负,加上她生理期,实在太痛,那股委屈劲上来,什么也不想管了。要不是多因为他,林楚楚至于这么给她下绊子吗? 还有,他捧的是林楚楚,现在在这装什么好人? 谈烟越想越气,看也懒得看他一眼,转身就走。那个人就站在谈烟身后,睨着眼看她,也不追上来,仿佛认定了她就是在作而已。 只是刚走没几步,谈烟就感觉下腹一阵剧痛,她停了下来,捂住腹部,身体慢慢躬起,脸上表情痛苦。 江骋眉头皱起,他三两步走两前,伸手扶住她,在指尖碰到她指尖的那一刻,才发现她身上有多冰。 他沉声说:“我带你去医院。” 谈烟腾出一只手,想推开她,声音夹着赌气:“不用你管,管你的林楚楚去。” “什么林楚楚?”江骋愣了一下,沉默了好几秒才想起这个人名是谁,开口,“不是——” “不是什么,”谈烟乘胜追击,用充满雾气的眼睛看着他,“《秋冬》不是你要她拍的?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施舍你的怜悯吗,让一下,不要让你女朋友给误会了。” 谈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想打电话叫人来接她。谈烟只穿着一件金色的吊带长裙站在寒风中,她脸上强忍着痛的表情,以及一脸受伤的表情让江骋内心掀起一股烦躁的情绪。 “不是我,是我承梁翘伯长兄一个人情,帮他出面而已,”江骋郁结之下一口气说出来,抿着嘴唇道,“我和她不认识。” 梁翘伯这个人风流又花心,交了好几个女朋友。林楚楚是他新搭上的女明星,但因为梁翘伯之前作风混乱的事被传到他家老爷子那去了,老爷子大发雷霆,还把他关了禁闭。 所以梁翘伯想请江骋帮这个忙,钱他来出,但对外是江骋担这个投资人的名字。江骋之前欠过一次梁翘伯长兄人情,因此答应了这件事。 谈烟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忍着痛,想要继续问下去,不料江骋一把将她横抱在怀里,脸色阴沉:“我送你去医生。” 众人看着这一幕风中凌乱,江骋放下几千万的合同不签过来看一个女人?不是说江骋最讨厌女人碰他吗,这主动抱起谈烟算怎么回事? 他们又在想谈烟的来头,好像没什么背景,不就是一个四五线开外,挣扎在娱乐圈的女人吗? 谈烟躺在江骋怀里,感受着他谈热又结实的胸膛下的心跳,她一只手伸了进去,“啪嗒”一声,大衣扣子解开了,谈烟摸着衣领上的一颗透明的棱形纽扣,转来转去。 葱白的指尖偶尔划过江骋的喉尖,痒痒的,还带着一丝酥麻,江骋斥冷着一张脸斥她:“信不信现在把你扔下去。” 江骋抱着怀里的人向前,本以为怀里的人会老实一点,不料一具谈热的脸颊贴在他胸膛,江骋身体猛地一僵,谈烟环住他的腰,往他怀里钻:“江骋,我冷。” 车内,江骋发动车子要带谈烟去医生,谈烟按住他的手臂,声音有些弱:“送我回家就好,我是生理期来了。” 哪知到了谈烟家楼下后,谈烟就跟被人打断腿一样,走不得要江骋抱。 江骋只得抱着她上楼,进了家门口,她就跟树袋熊一样,攀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好不容易,扒着她两只手臂下来,让她躺在床上。 江骋出去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秘书拎着一大袋温补的东西进来。 江骋站在客厅里,等了一刻钟,秘书出来说已经给谈小姐,贴好暖宝宝,也让她喝了红枣姜汤,他才放秘书走。 江骋嘴里咬着一根烟,打算进去看谈烟一眼就走。 女人躺在床上,头发散乱,眼睛里却透着一丝狡黠:“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以前你救过我一次,”江骋把嘴里的烟拿下来,轻笑道,“总要还。” 第11章 “我先走了。” 江骋确认她没事后,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他走过,谈烟一个人躺在床上,整个人空落落的。 她刚才还在幻想什么,刚才她还以江骋对她还是有一丝喜欢。 没有,他送她回家,中间有好几次也是谈烟在撩他,也是她主动。她以为的关心,只是江骋还的一个人情。 谈烟一个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他们都还在一高读书。在一高,谈烟是人人都宠着的大小姐,葛亦今是她最好的闺蜜。 她们两个在学校,是一对行走的双生花。 谈烟在校晚会才艺表演的时候,不走寻常路,穿着大红裙拉了一首二胡曲。 明明是明艳动人,身材娇弱的女孩子,却拉起了一首大气又恢弘的二胡曲。 十足的飒蜜。 谈烟至此一举成名,加上她性格好,从不炫耀,保持一定的谦卑,又积极参加班级活动,大家都喜欢谈烟,都愿意宠着她,自然也包括会包容她时而骄纵的小姐脾气。 周五放学,谈烟跟自家司机打电话说要补课让他先回去,自己却转身进了学校后街网吧打游戏去了。 等谈烟上线跟人血战好几回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谈烟怕谈父念叨,只得退卡,然后走出网吧门外。 夜色如墨,天上有着绿光棱的月亮朝地洒下一捧金晖。 谈烟走在小巷子里,一只耳朵戴了耳机听歌,走到一半,却听到了吵闹声。 不远处的窄巷子里,一群男生围着角落里的一个人,正准备进行第二次施暴。 谈烟摘掉耳机,恰好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那个男生坐在墙边,被人提着一次又一次地往墙上撞。 额头的血顺着他凌厉的眉骨流下来,触目惊心。谈烟已经有点被吓到,他的脸上的表情却毫无波澜,是一种接近麻木的平静。 他自然也透过人群缝看到了脸上受到惊吓的谈烟,然后移开了眼。 顾兆手里拎着一根钢管,放在手里掂了掂,朝地上呸了一下:“服个软有这么难?” 男生被人揪着衣领,身上已经是污迹斑斑,他的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掀起眼皮淡淡看了顾兆一眼,那眼神,似轻视,更像是对他的嘲弄。 顾兆当下就被激怒,大骂道:“我他妈是看你不见棺材不落泪!” 眼看铁棍迎着风就要摔到他头时,一道清脆的女生从身后出来:“顾兆。” 顾兆将铁棍拖在地上,回头,看见谈烟站在他们身后,漂亮的脸上竟带了一点严肃。 “你们在干嘛?” 顾兆愣了一会儿,笑道:“教育新来的转学生,这小子不老实——” 谈烟出声打断他,讨巧地笑了一下:“兆哥,给个面子,放了他。” 谈烟站在那里同他们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声帮他。可能是刚才对视时,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然后心暮地一缩。 顾兆第一次听到谈烟语气这么讨好地跟他说话,脸上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但他讶于谈烟为什么会出手这种人,问道:“我凭什么要放了他?” “因为他是我的男朋友,”谈烟挑了挑眉毛,“这个理由够吗?” 一群人只得噤声,谁想跟谈烟做对啊。 学校多少男生喜欢她,争着为她出头,再加上谈烟这个人虽然性格不错,但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那种小女孩。 她擅长的是,当下记在心里,然后日后重重地给你一个反击。 顾兆带着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走了,他走时还回头恶狠狠地剜了角落里受伤的男生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吃掉。 男生窝在墙壁的角落里,剧烈地咳嗽几声。 谈烟走了过去,从包里拿出纸巾想给他擦掉脸上肮脏的泥泞。 不料男生猛地攥住她的手,眼睛沉沉地盯着她,透露着防备。 谈烟被他一身的竖起来的刺给气到了,她用另一手把纸巾扔在他身上。 “喂,我救了你,你这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恩人的?”谈烟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被攥紧的手。 对方垂下眼睫,松开了紧攥着她的手。仅是一放开,谈烟的白皙的手腕上出现了红印。 “他们为什么打你?”谈烟问道。 “因为穷。”男生哑着声音回答。 谈烟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她看对方安静得跟一块木头样,无趣得很,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 她从包里摸了摸,找到一颗薄荷糖,放在他手上,说道:“希望你吃了以后心情会好点。” “还有,别人打你记得还手,下次他们就不敢了。”谈烟认真地说道。 昏暗的灯光打下来,男生抬眼看着眼前的女生,她长得实在太好看,皮肤细腻,眼尾向上挑,嘴唇红润,身上的气质干净又透着一丝衿贵。 是一个没怎么受过苦的女孩。 谈烟说完话以后就离开了,他盯着离开的女孩,将手里的那颗薄荷糖攥在手心。 活了十七年,那是江骋第一次接受到的善意,也是谈烟改变了他,让他从一条是非分明,守着规矩的直线,变成了靠自己规则生存的江骋。 再次遇到江骋,是在一高的校园里,他穿着黑色的体恤,长裤,沉默地走在校园里。 当两人正面相遇时,谈烟终于看清他的样貌,短发,眉眼漆黑,嘴唇锋利,整体的五官像刀削般立体分明,看得她不由得心跳加快。 江骋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与她擦肩而过。 “怎么会有这么没礼貌的家伙!”谈烟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葛亦今拿出镜子照了照,不以为意道:“你说江骋啊。” “据说他是从小地方转过来的,家里很穷,也不知道背后拜托了谁才把他插到富人子弟云集的一中,”葛亦今说着他知道的八卦,“因为太穷太寒酸了,老被顾兆那帮人欺负和嘲笑,但他又有点牛逼,成绩门门第一,靠奖学金过活的。” “他叫什么啊?” “江骋。” 忽地,眼前的一切都变成黑暗,迷迷糊糊中前方一直有个人影,可任谈烟怎么追也追不上,最后一道冷酷无情的声音响起:“谈烟,被抛弃的滋味怎么样?” 谈烟听到他这句话后,心脏开始抽疼,整个人无力地蹲下,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失一样。倏忽,男人重新折回,竟一把将她推下悬崖。 谈烟用力地呼吸着,喘着粗气从噩梦中醒来。她竟然梦到了和江驰初相遇的场景,可后面的场景…… 这么多年,她做梦梦到过以前很多次,可是没有一次的梦这样,让人揪心,又无能为力。谈烟起床喝了一杯水后,窝在沙发上发呆。 谈烟整个人脑子里还是混沌的,想有人陪她说说话,需要有人告诉她那个后来的场景不是真实的。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另一只手捞过茶几上的手机翻出通讯录。一排划了下来,谈烟指尖停在了某处。 幽蓝色的亮光赫然显示着——江骋二字,谈烟犹豫了几分,最终拨了出去。电话响起“嘟嘟”的声音,她有些紧张和期待。 谈烟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江骋正在洗澡,花洒不停地往下喷水,他一条虬结有力的手臂撑在白色的墙壁上,水珠顺着他的眉骨滴落到他到块块分明的腹肌上,脊柱的线条流畅又让人喷张。 江骋放下撑着的手臂去捞旁边的手机,他点了接听,另一只手顺势一把抹掉脸上的水珠,有几滴被甩到了旁边的衣服上。 他声音带着深夜的暗哑:“喂。” 谈烟听着那边传来的哗哗水声,又想起了晚上他的漆黑的眼睛,滚烫的嘴唇印在她耳朵上,令人发痒。 她脸上的温度又上来了,忍不住暗自唾弃自己最近怎么老想不健康的事。 “我刚才梦见你了,还梦见了以前读书的时候。”谈烟清了清喉咙。 江骋顺势把水关了,围了一张浴巾就下走了出去,他握着手机说道:“又梦见我在可怜地等着你多看我一眼。” “不是,我梦见你把我推下悬崖了,”谈烟心里苦笑道,想找他确认,“你告诉我那不是真的。” 江骋按响打火机,抽了一口烟,胸中的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又回来,像一次被人生生剜掉肋骨一样。他口中呼出一口烟,淡淡的听起来又让人感觉不真切:“是真的,我想拖你一起下地狱。” 想让你待在我的世界的,没有星光,只有我,也逃不开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空余时间会回去捉虫。 第12章 京南的雪终于停了一阵,开始放晴。 周五早上起来谈烟起来赶通告的时候,虽然金光铺满大地,但依稀能看到路边的屋顶裹着一簇温软的雪,像红色丝绒蛋糕,让人想要尝一口。 谈烟今天要去参加一档综艺访谈节目,正是和《东雀传》的演员组一起,林楚楚自然也在。 两人在化妆间碰到后,林楚楚一看见谈烟,跟猫不小心踩到捕鼠夹一样,肩膀细微程度地抖了一下。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后,林楚楚就不太敢当众找她茬了,坐在一旁老老实实地等待化妆。 上半场的访谈还是挺愉快的。谈烟一向是不争不抢的性格,坐在前辈们的旁边,偶尔镜头晃到谈烟的时候,都是她认真倾听的神色。 之前在剧组的时候,谈烟就攒了一波好人缘。她虽然性格有点冷,但是在拍戏期间,从不轧戏,也不迟到早退,也肯吃苦,还挺有礼貌。前辈们对她的印象是极好的。 访谈的时候,主持人给到的几个问题,前辈们都在夸谈烟,或者为了照顾她,让她多点镜头,都有意无意地抛到了她身上。 加上谈烟在这部剧给观众带来的好感与话题度,给到她的镜头自然多了起来。 而一旁被冷落的林楚楚暗暗揪着衣服,因为过于用力,指甲隐隐发白。 中场休息的时候,谈烟去厕所洗手,绿色的洗手液挤到掌心一半时,林楚楚刚推开厕所门进来。 谈烟透过镜子看了一眼林楚楚那张清纯小白花的脸,啧,还真是冤家路窄。 林楚楚扭开水龙头,白色的水花哗哗地往外流。刚才那股压下的郁结之气见到谈烟又上来了,林楚楚没忍住:“谈烟姐,我以前没见过你的时候就觉得眼熟,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在哪?”谈烟低头洗手,并不在意地问道。 “在骋哥的钱包.皮夹里,里面有一张你的照片。”林楚楚说道。 谈烟洗着手的动作一顿,这么年了,他还是没有扔掉吗?如果谈烟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他们刚在一起,正读高二。谈烟送了江骋人生第一个钱包,她还自恋地放了自己的照片上去。 那张照片上,谈烟留着黑缎一般的柔顺长发,穿着校服衬衫,短裙走在校园的走道上。江骋在背后叫她,谈烟惊喜地回头对着他笑,眼睛里有光。 一旁的葛亦今“咔擦”一声,将此刻定格,明媚皓齿。 谈烟把照片洗了出来,连带黑色钱包,一并送给了他,还骄矜地吩咐他:“这是你最重要的东西,要是你丢了,我们就分手。” 那个时候的谈烟过于幸福,受到太多的爱,就连摘星也是触手可得,所以分手也是轻而易举地挂在嘴边。 江骋听到这句话时候,漆黑的眸子紧紧地锁着谈烟,将她钉在原地。谈烟被他看得去心颤,她有点害怕看到这样的江骋,当即扑上去用手遮住他的眼睛,语气不太好:“你听见没有!” 谈烟感觉他睫毛颤了一下,手心痒痒的,最后见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之后不到一个星期。一中的人传出江骋同人打架,一人对挑八个,竟然还打赢了。就连一旁的葛亦今都惊得下巴掉地上。 谈烟心里吓得半死,匆匆跑过去。路灯昏暗,江骋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两排锁骨明显,他的脸上沾着血,身上也是。 他沉默地坐在地上,背靠墙壁,一条长腿曲起,他一只手从裤袋里摸出保存完好的皮夹,掏出里面的照片,盯着上面的人,眼神贪婪。 谈烟再也不管不顾,扑到他怀里,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江骋试图把她从怀里拨出来,发出暗哑的声音:“脏。” 可谈烟哪会嫌弃他,死死地抱住他的腰:“你是不是没脑子,一对八,直接跑啊。” 江骋冷白的脸上血迹斑斑,他低头看着谈烟,竟然还笑,轻声道:“是你教我的,别人打我就要还手,况且他们想抢我的最重要的东西。” 谈烟一看他手上紧紧握着的钱包就明白了,哭道:“你这个疯子。”谈烟不停地锤打他的肩膀,江骋不喊她,也不还手,任她打。 江骋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发现有几络头发沾在她的唇角边上,他抬手用大拇指慢慢揩去她红唇上多余的发丝。 带着薄茧的手指按在她红润柔软的嘴唇上,谈烟感到有些疼,心里却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不料他的手又移到她的下巴上。江城捏紧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原来谈大小姐送给江骋钱包的事不到一星期就传开了,那些顽劣,时常以欺负江骋为乐的人自然去抢他的钱包。 他们没想到,一向擅长忍耐的江骋竟然会反击,当江骋跟疯狗一样,还手打他们,并将他们踩在脚下,眼睛里透露出凶狠时。 顾兆他们心里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有人不服气,去挑衅了江骋,以为能扬眉吐气,结果却被江骋打的半死。后来,江骋依然做他的贫穷好学生,靠奖学金生活,却没有一个人敢再去惹他。 “但是啊——”林楚楚出声将谈烟的思绪拉回,语气有些洋洋得意,“但是骋哥说那是愚蠢的过去。” 其实林楚楚知道的不多,这些都是她从他男朋友梁翘伯那里听来的。是她觉得谈烟和江骋关系不对劲,林楚楚拿着谈烟的照片去跟梁翘伯对质,一开始他愣是没想起来,后来一拍脑勺说在江骋皮夹里见过她,但是,明显江骋不愿意于过多地提起她。 和她有过一段是愚蠢的过去这句话,明显刺激到了谈烟。谈烟心想又仔细一下,江骋之前明明说过,不认识她,是帮朋友的忙。 这么一想,全都一一对上了。 林楚楚见谈烟情绪变得低落,心情终于畅快起来。忽地,谈烟关掉林楚楚眼前哗哗流水的水龙头,空气变得安静,气氛变得僵持起来。 “我听江骋说,他并不认识你,照片是你那个刚搭上的男友告诉你的吧,”谈烟站在她面前,语气带着几分嘲弄,“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多花点时间在梁翘伯身上,据我知,这种擅长逢场作戏的男人,可是很难留住他的心。” “还是说你心思不在他身上,你喜欢江骋?”谈烟语气玩味。 第13章 一句话落地,谈烟在不经意间揭穿了林楚楚最隐秘的心事。她先先就被谈烟怼得哑口无言,脸色通红,这会正要争辩:“我没有——” 这一声足够尖锐和大声,林楚楚正准备骂她的时候,几个前辈刚好从外面走进厕所,她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 前辈们听到林楚楚的声音忍不住皱眉训斥:“楚楚,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在公共场合怎么不注意点。” 林楚楚攥紧拳头,低下头:“前辈说得是。” “谈烟,上半场表现不错啊。”扮演皇后的演员夸道。谈烟笑了笑,率先离开了洗手间。 / 录制下半场的时候,主持人有意将话题引到年轻人身上,以及替帮观众问她们感兴趣的话题。 其中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前男友。林楚楚听到“前男友”三个字,心底就开始暗暗盘算了。刚好林楚楚是头一个,主持人问道:“你们现在还会有联系吗?” “偶尔,但是我们已经是好朋友关系,”林楚楚对着镜头歪头笑了一下,“刚好想借这次节目的机会,现在和他联个线。” 主持人笑了笑,当下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耳麦里和导播确认后,临时添加了艺人现场连线前男友的环节。 林楚楚心里的小算盘打得不知道多响,她知道现在江骋对谈烟爱搭不理,就想让她现场联系江骋,当面出糗。 场内的艺人一一都通过话,轮到谈烟的时候,她的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于是她抬眼,给了对面主持人一个眼神。 谈烟对自己的工作和私生活是分得比较清的人,而且她不想以这种方式,把江骋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下,让他的私生活受到议论。 万一大家挖出是她甩了江骋的,从而议论起来。 她不想再让江骋的自尊受伤了。 总之,她不想让大家知道她的前男友是江骋。 主持人迅速接到她眼神的讯息,主动接梗,说起来我也有好久没有联系过前男友了,我也想现场联系一下。 摄影师立刻将镜头给到主持人,谈烟总算躲过一劫。 录制结束的时候,人都散光了。谈烟坐在沙发上,正在解别在衬衫上的麦。她将麦扣到一边,冲正在整理采访稿的主持人喊了句:“喝杯咖啡?” “好啊。”对方笑了笑。 缘分真是巧,谈烟和这位叫乐瑶的主持人认识很久了,交情也算不错。早两年,乐瑶就采访过她,起初她因为问错了一个问题,冒犯了谈烟。 谈烟当初那会儿也是年轻气盛,撂下了脸就走。本来谈烟这种糊咖,给记者主持人脸色是要吃亏的。 哪知,乐瑶辗转要到谈烟联系说要亲自请吃饭,赔礼道歉,谈烟在那边笑了一下:“饭就不必了,喝酒吧。” 酒一喝,话说开了,两人都对彼此持欣赏态度。 乐瑶羡慕谈烟的坦荡和自我,在娱乐圈这么多年不争不抢,坚持自己的原则,她觉得很酷。 而谈烟呢,了解的是乐瑶从小出生在一个高知美满的家庭,从小到大都是自由地成长。出国留学过一段时间,回来选择了自己喜欢的工作。为人简单,长相也美丽大方。 于是两人就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虽然联系很少,但也是记挂对方的那种关系。 这次两人选了就近的一家咖啡馆,谈烟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两人聊了一下对方的近况,期间,乐瑶每隔五分钟就看一次手机,脸上露出时而等待的焦急,或者眉眼露出一点喜色。 谈烟挑眉看着乐瑶,她敲了敲桌子:“喂,手机里住着男朋友啊?” 乐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现在还不是,他不知道我喜欢他。” 谈烟当下觉得有趣,她还是第一次见乐瑶这样,脸上露出害羞的表情,提起这个男人时,眼睛里带着光,像个藏了少女心事的女孩般。 “是我之前国外实习时认识的一位前辈,有幸在他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我本来以为他不会再回国,没想到这次竟然多回国了。”乐瑶的语气带着少女的雀跃。 “那肯定是为了你。”谈烟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顺势接了一口。 “你不知道,他真的是一个很有能力也有手腕的人,当初他爸把他扔到国外,他靠着自己在那边有了自己的事业,”乐瑶的语气带着崇拜,“虽然话少,可是他考虑事情比同龄人稳重,成熟,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谈烟看着她,能被一个优秀的女人夸,想必对方一定很不错。谈烟鼓励她:“喜欢的话就要表达出来,我等你好消息。” “你呢?刚才在访谈中,执意要保护的初恋男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我们烟烟这么捂着不舍得让大家知道。” 谈烟淡然一笑:“一个狗男人。” 谈烟与乐瑶聊完之后,推开旋转门,拨了助理真真的电话,让她过来接她。谈烟穿着黑色羽绒服,站在路边等着助理来接。 夜色暗下来,浓稠如墨,谈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罩,侧头戴上。她站在路边百无聊赖地等着人来接她。 谈烟其实有点羡慕乐瑶,一个想要追求的人。而江骋呢,江骋恨她,也不准备原谅她。这才是让人最难过的事。 一想到江骋,谈烟就打了个电话给他。响了好几声才接通,江骋点了接听,声音低沉:“什么事?” 江骋只听见听筒沙沙作响的声音,谈烟那温软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江骋皱了皱眉,声音冷淡。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谈烟忽地打断他:“可是,我想你了。” / 梵黎举办了一个晚宴,时间定在周日晚上,邀请了业内各界人士,以及联动的合作方。这种时尚趴,一些千金名媛自然不会放弃这种大方异彩的场合。 谈烟,作为梵黎亚太地区的代言人,自然也在受邀之内。谈烟坐在休息室,盯着助理递过来的烫金邀请函,侧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而谈烟这一举,在别的明星看来,是在若有若无的炫耀。毕竟这张邀请函,千金难求,一般人很难进去。乐圈这种名利场,竞争最激烈的就是时尚资源,许多女明星都会想这一块分一杯羹,不难怪她们会眼红。 其实,谈烟只是在想,这种宴会江骋应该会来吧,来了的话他的女伴又是谁?她想当江骋的女伴。 谈烟撑着下巴给江骋发短信:梵黎晚宴,你有女伴了吗? 江骋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正在听高至的私人报告,趁着间隙,回了一个一如他本人冷酷无情的句号。 下一秒,谈烟的短信发了过来,带着点蛮横的味道:是哪个小贱人敢和我抢男人?! 江骋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嘴角闪现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正准备阖上手机时,高至的眼睛瞟了过来,笑眯眯道:“是谈烟吧。” 江骋给了他一个眼神,警告意味十足。不过两人私下交情太深,高至根本不怕他,继续说道:“能让决断果伐,冷静理智的江总分心的只有谈烟了。” 江骋被取笑也不生气,他的手掌对着桌面一撑,办公椅往后滑,睨了高至一眼:“也门那边有个项目你过去开发?” 这句话威胁意味十足,高至立刻后腿两步,立刻认怂:“不敢。” 江骋正准备开口时,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谈烟发来的信息:反正我要当你的女伴,这是我的第二个要求。 “梵黎晚宴,我的女伴是谁?”江骋开口问高至。 高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记事本,看了一眼公式化地念道:“梁灵灵,华丰银行老板的小女儿,二十二岁,长得乖巧,钢琴十级,喜欢的设计师是山本耀一,又精通一点画画,最讨厌香菜和葱,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一点甜食会更好……” 江骋正转着手中的笔,听到高至这一连串的声音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 他的右手转着笔,缓缓扣下笔帽,反手将它扔在高至身上。江骋冷哼一声,轻嘲:“你继续说。” 高至不怕死地推了推驾在鼻梁中间的眼镜,缓缓道:“当然,最重要的是,老爷对这位梁小姐很满意,不出意外会是你的相亲对象。” 江骋嘴角扯出无谓的笑容,他把笔仍在桌上,薄唇一张一合:“找个理由推了。” 第14章 谈烟临睡前收到了,江骋发来的一个“嗯”字。虽然语气有点冷,但这是他同意了的意思。 次日,江骋派了司机去接谈烟,所以他第一个时间并没有见到她,而是在思南公馆。 十二月的温度持续走低,思南公馆门口的迎宾小姐仍按照严格要求,身穿盘花扣开叉旗袍,站在寒风中迎接来宾,让他们签到。 江骋穿着黑西装,黑色裤管没有一丝褶皱,穿着一双意大利高定皮鞋,矜贵又英俊,单手抽着烟在等谈烟。 过往的女人纷纷不由得把眼神投到他身上。谁能不第一时间被江骋吸引,抛开他是环视的太子爷这一层身份不说。 江骋在华尔街的传奇事迹,谁人不知,哪个不是听了心生佩服。 虚幻的车灯偶尔换到江骋脸上,衬得他五官更为凌厉分明,手指夹着烟,漫不经心地一抽一吐,偶尔不经意掠过她们身上一眼。她们身上一激灵,好像被麻到了。 有的光是被江骋看一眼,就已经有反应了。 她们都在想,是哪个女人这么荣幸,让江骋等她。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以平稳的速度停在思南公馆面前。 车门被打开,伸出一只纤细的血管分明的脚踝。 谈烟走了下来,又想起落下手包了,弯腰去拿手包,江骋嘴里叼着一根烟,刚好看了过去,看到了她。 谈烟穿着了一件淡金的深V长裙,裙子裙摆很大,上面布满了细碎的钻,如星辰,耀眼无比。 她将蓬松的长卷发盘起,脖颈欣长,金箔树叶耳环更添气质。 野生眉,红唇,眼尾上挑,美得惊心动魄。 这条礼服的设计是后背,呈深V镂空,谈烟侧身弯腰时,露出的大片雪背,中间的背脊更似一条小路,惹得起他男嘉宾想要攀爬。 江骋眼睛里的情绪在翻滚,他看着这样的谈烟,投在她身上的视线越来越紧,他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穿成什么样子就来了。 江骋摁灭手中的烟,朝谈烟走过去。此刻,梁灵灵刚下车,就看到了江骋朝她走来。 虽然他拒绝了她当女伴,但江骋特地出来接她,惊喜的心情冲掉了原先心里的失落。 “江——” 只见江骋眼神都没分给她,径直朝一个女人走过去,脸色阴沉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女人好似哄了一下他,男人脸色才松动了一点,最终他们两个携手进场。 他们入场,走台阶的时候,谈烟一个不小心差点跌了一跤,好在江骋就及时搂住她的腰。 这边谈烟吓得半死,江骋却俯身,另一只手趁她发呆的间隙,抽走了她头发上的绿色丝带。 一时间,乌发如瀑散落,将她的雪背遮住,却多了一丝矜持的美丽。 一进大礼堂,他们两人皆夺去了全场的目光,众人纷纷将眼神投到他们身上,皆举杯微笑示意。男俊女靓,实在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谈烟挽着他的手臂,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这样好像在祝福我们结婚。” 语气里还有一点愉悦的味道。 江骋语气刻薄:“谈小姐,现在还不到做梦的时间。” 谈烟被江骋的话气得又不敢表现出来。 操,稳住!老娘今天是最美的。 待嘉宾一一入场后,晚宴正式开始。主持人上台以一流的专业技能开场,以及在场重要的嘉宾致辞,最后是回顾梵黎幻影十年。 衣香鬓影,推杯换盏,这场晚宴像一个名利场。有人企图通过这个场合,认识一些人脉为自己的事业铺路,而这些名媛大小姐,纷纷把眼神放在江骋身上,单身又多金,皮相又好,谁不想借机攀附,或是能到他青睐一眼也是极好的。 然而从一开场,她们就看到了江骋的女伴是谈烟,不过是一个小明星,却站在了他旁边。 晚宴持续到中场,谈烟的广告花絮投到了荧幕上,场内立即响起了一阵不小的热议。而本人淡定地站在原地,维持着她标准的笑容。 “诶,那不是《东雀传》里的小茶花吗?她演技还不错诶。” “得了吧,还不是靠人设光环,不就靠一部剧的配角小红了一阵,也够格拿下梵黎的彩妆代言。” 喜欢谈烟的一些在场人士,有的主动上来要签名。不喜欢她的,这些不认可她也一一将接下。她又不是人民币,何必做到人人都喜欢。 谈烟站在那里签了几个名后,去上厕所。刚准备推门出来的时候,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梁灵灵同她的小姐妹正在对着镜子补妆,梁灵灵忽然想到了什么,涂着口红的手一顿:“我说刚才怎么看那个小明星那么眼熟,谈烟,是不是谈家的大女儿?” “我去,真的是诶,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有人附和道。 梁灵灵笑了一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谈烟那个后妈一直不喜欢她,什么场合自然不会带她,估计家产什么的都留给她那个小儿子吧。” “啧,可怜了谈烟了,还要这么辛苦在外面公抛头露面卖脸,还真是拿了个命苦大小姐的剧本,谈家现在也不行了,所以她勾引江骋哥勾引这么紧吧,是江骋哥心善,施舍了她一个代言。”梁灵灵的语气高高在上,又带了点鄙夷的味道。 三四个人走后,室内归为一片寂静,谈烟低着头,握着门把的手一动不动,她垂下眼睫,不知道想些什么,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指尖在发抖。 外面依旧热闹依旧,男人们推杯换盏,佳人在一旁陪伴。谈烟走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优雅,背脊却挺得比往常直,她四下看了一眼,没见到江骋,便提着裙摆找他去了。 终于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江骋举着酒杯正同着高至在聊天。恰好谈烟心里有一大串的话准备气势汹汹地准备问他。 “梁灵灵不会就是你原来的那个女伴吧!”以及“她们欺负我了”这种撒娇委屈的话,可是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她怎么一整天都在有意无意地偷听别人的墙角。谈烟都不忍住嫌弃自己。 江骋的手臂搭在栏杆上,往下看,一座座高楼的各色灯光亮起,永不停息,人行在马路上却显得愈发渺小。 “高至,你有没有发现,人站得越高,越怀念过去。”江骋忽地开口。 “你想回去吗?”高至问道。 “不知道。”江骋的语气淡然。 回到过去,至亲的人还在,他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学生。可是回去,会再遇见谈烟,她绚烂得像烟花一逝,他抓不住,也不想再受伤。 他单打独斗太久了,不喜欢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高至看着陷入沉思的江骋,开口问道:“在想谈烟?既然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喜欢的话的,不如……” “不喜欢,”江骋出声打断,没什么情绪起伏,“我对她没有感觉了,现在做的一切,不过都是我欠她的。” 高至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看见江骋的脸色还是选择了闭嘴。他们站在阳台吹了五分钟冷风后,便一起回宴会大厅。 江骋迈步的时候看见侧边窗帘鼓起来,像风扬了起来。不知怎么的,江骋感觉心里一动,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流逝。 但他还是选择径直走过,待两人走远后。 谈烟掀开窗帘在想,用手一碰,整条胳膊都是冰凉的,她下意识地搓了搓。 这些真的都只是补偿,只有她以为江骋对她还有眷恋。=初~雪~独~家~整~理= 谈烟走到阳台处,迎着冷风抽了两支烟才冷静下来。 等她返回宴会大厅的时候,宴会已经进行到下半场了。 有钱人最会玩的就是享乐游戏。 谈烟看过去,以江骋为中心的那处聚集了最多人,当然梁灵灵那群莺莺燕燕也在,恨不得贴他身上去。 谈烟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她站在离江骋三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并没有靠过去。 江骋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收回视线。 谈烟站在那儿,看着他们在打桌球,靠边那边则是有人在打牌,烟雾缭绕。 “诶,他们这是玩儿还是比赛呢?”谈烟问着旁边的下一个准备上场的男人。 对方长相标正,戴着一副银丝眼镜,眼睛含笑,一看就是比较好接近的人。 男人一愣,才反应过来是谈烟同他搭话。 谈烟是谁,是今晚站在江骋身边的女人,又是夺走全场目光的美人。见她主动搭话,自是脸上有光。 银丝眼镜男人右手拿着一根球杆,笑了笑:“目前是在玩,也可以比赛。” “谈小姐要玩吗?”男人问到。 江骋站在一边,单手插着兜,原来同人说着话,余光瞥到在亲昵谈笑的两人,语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站在江骋旁那位想要求合作的男人,瞥见他的神色渐渐变冷,心里恐慌不已,在想明明聊得好好的,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再聊。”江骋扔下一句话。 “好啊,我想玩一下。”谈烟笑着应答,接过他手里的球杆。 谈烟拿着球杆上场,对方瞧见是个女人,立即开玩笑道:“原来是谈小姐,女人的话,那我可要怜香惜玉一点。” “我就试试,也不太会。”谈烟应道。 说是这样说,毕竟谈烟是头一个主动要求上场玩桌球的女人,一下子就吸引了全场的关注。 谈烟毕竟是个女人,对方作为男性自带的优越感,所以轻敌,就当走过场一样,一杆击中。 轮到谈烟的时候,她手指牵着杆,慢慢弯下腰,身后的雪背白皙又明显,她眼睛盯着前方,手肘以及半个身子贴着暗绿色的桌面,像被人压制在那,给人一种冲击感。 谈烟轻笑了一下,瞄准杆,用适当地力度一撞,红色球在圈内做了个漂亮的曲线运动一杆进洞! 实在漂亮。 “好!”有人夸道,更有甚者,还带动起哄。 江骋站在身后,看着谈烟弯腰在那里打桌球,风情又飒,随着她俯身的动作,身上的裙子更加贴着身体曲线。 在场的男人无一自觉或不自觉,都是把眼神投到她身上去。 江骋眸色越来越暗,手指慢慢握成拳。他知道,无论过去多久,谈烟还是谈烟,只要她愿意,多少人争着扑到她跟前。 他不该带她来的。 他就应该将她关在笼子里,不让她对外裸露一寸一毫。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更了好多字,请夸我一下。本章留言随机送红包。 听说下一章可能有捆绑paly……留言在哪里? 更新时间是每天上午10点,有变动会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时光的沙 10瓶; 冬夏 地雷X1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江骋眸色渐沉,准备开口时。 见谈烟握着球杆,不卑不亢地扫了全场的人一眼,红唇微启:“谁要跟我玩一下?” 梁灵灵在一旁看谈烟出风头,早就站不住了,特别是当江骋老是把眼神投向她时,梁灵灵心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我来!”梁灵灵的声音响亮又清脆。 谈烟嘴角勾起一个轻嘲的弧度又快速消失,却被一旁的江骋抓住了。 她就知道,稍微出一下风头,梁灵灵就会按耐不住跳入她设的局。 “好,”谈烟应道,她笑了笑,“梁小姐,这样干玩没意思,要不我们来赌个局怎么样?三局两胜,输了的人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梁灵灵心下有点不敢,才反应过来谈烟这是给她设局了。 “还是说,你不敢?”谈烟依然带笑,眼睛却盯着她。 这句挑衅在场的明眼人都听出来了。 江骋终于知道谈烟的反常在哪了。虽说她这个人比较骄衿,脾气有点大,但只要你不招惹她,她一般不会去主动惹事。 问题在于梁灵灵。 梁灵灵当下犹豫不决,一方面她想在江骋面前展现不一样的自己,另一方面又害怕在众人面前丢脸。 梁大小姐没开口,其他人自然不敢轻易起哄这场赌局,毕竟华丰小千金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桌球这边的人风声鹤唳,另一边玩麻将牌的人气氛轻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倏忽,江骋插着兜走下一旁的牌桌,径直夺过牌桌牌上一个人怀里的筹码,往桌上一扔,淡然开口:“你们赌谁?” 江骋开口,形势逆转,这边的人当下举手:“骋哥,算我一个!” “江总,还有我!” 其他人纷纷报名参加,江骋这一开口,梁灵灵不得不参加。 只是梁灵灵旁边的闺蜜看不得她这一副不自信的样子,劝道:“灵灵,你在犹豫什么呀,你就是太在意江骋的看法了,你忘了自己以前受过专业训练,拿过斯洛克大奖吗?你看谈烟气场那么足,她就是虚的,强撑着的知道吗?” “我都忘了,对啊,我怕什么!”梁灵问道。 双方对奕,一个是受过专业训练,长相惹人保护的梁灵灵,一个是气场十足的美艳得不可方物的谈烟。 许多人一看便猜梁灵灵赢,纷纷投她的注,也有人看中谈烟的潜力,走偏门下她的注。 谈烟不在意,第一局眼观鼻,鼻观心地打,却不敌梁灵灵第一局就上来发狠,赢了! 有人纷纷加注,甚至还吹起了口哨。对比梁灵灵得意的脸色,谈烟可谓淡定许多。 场子越来越热,江骋坐在人群簇拥中,看着人们下注,依旧一副淡定的模样。 有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一片喧嚣声中,脑子一热,扬声问道:“骋哥,你赌谁!” 热闹的场子忽然安静下来,就连梁灵灵也期待似地看着他。 江骋正侧身从裤袋里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他抓起一个筹码放在手里慢慢摩挲,声音磁性且十分撩人:“我选谈烟。” 江骋的声音震在谈烟耳边,她手指夹着杆的时抖了一下。 话音刚落,一个筹码押在谈烟那边,这是他的选择。 另一群人心猿意马,玩心起来,喊道:“我也下!” “我也跟骋哥,赌谈小姐!” “算我一个!” 第二局,谈烟把自己专注到桌球上,眼观鼻,鼻观心,干脆利落地击中,一球进洞! 梁灵灵则是明显受了影响,力度没了。 第二局,谈烟赢。 有人开始起哄:“骋哥就是会挑人!” “那可不是,骋哥可是投行出身,跟他的,准没错。” 一行人把拍马屁发挥得淋漓尽致。谈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明明是靠她自己赢的好吗? 第三局,梁灵灵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做好准备。而对比谈烟,她脸上则没什么表情。 梁灵灵先上,这一场她拼尽所能,打的不错,差一个球没进好,23分。让在场的人吸了一口气。 谈烟慢慢俯身,忽地,江骋信步。走了过去。谈烟正认真盯着眼前的红色三角球形,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江骋站在谈烟身后,她整个人几乎被他圈住,男人身上特有的冷杉香飘来,身后仅仅只离一寸,就是他温热宽阔的胸膛,让她心神不稳。 “不要怕,”江骋嘴唇几乎贴在她耳边,热气扑来,谈烟感觉自己整个耳朵都麻了。 谈烟手指夹着球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覆了上来,温热的干燥的,贴着她的手。 江骋的手握着她的手,将她握杆的姿势重新调整,杆应该卡在虎口处,而她的手指则是趴在上面蓄势待发的。 “看着它,将它们连成一个整体,想一下你画画是怎么连的?”江骋的声音很低,“挑最好的打。” 江骋说完这句话就神情淡然地撤退了。 谈烟让自己静下来,重新闭上眼,再睁眼时,她已经有了思路。 谈烟趴在桌上,球杆在虎口处来回试了几次,“砰”黑色的球撞在桌壁上,又弹向对面的桌壁。 黑色球落袋,黄色球跟着落袋,又两个黑色球跟着落袋。 27分,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接近完美的状态。 有年轻气盛地当下喊了句:“牛逼!” “谈小姐真是厉害!” 夸赞和刮目相看一并到来,谈烟并不在意这些。 她走到梁灵灵面前,语气平静:“你输了。” 梁灵灵冷哼一声,她强行往下咽下这口气,仰头看着谈烟:“行啊,愿赌服输,你想要我做什么?” “喝酒,两瓶伏特加,”谈烟盯着她,语气嘲弄,“或者跟我当面道歉!” 梁灵灵哪被人这样按头欺负过,当场蛮横的脾气来了:“我做错了什么了哼,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要跟你道歉!” “那你喝酒。”谈烟懒得跟她辩驳。 让她喝这么烈的酒,谈烟摆明了是要害死她,梁灵灵立刻将求助的眼神投向江骋。 不料江骋半点眼神都不分给她。 梁灵灵心里衡量了一下,还是觉得道歉比较容易,她语气比较随意:“对不起,行了吧。” “梁灵灵,以后别让我听见你在背后嚼舌根,我的感情,还有我的家人,关你什么事,还是说梁小姐改行当狗仔了?”谈烟的声音不打不小,却让场内响起议论声。 梁灵灵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她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要被谈烟一个落魄大小姐要这么当场教训,心里怒气直上。 梁灵灵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径直抢到旁边正在看戏的男人手里的红酒,准备泼向谈烟。 不料,一直强劲有力的手攥住她的手腕,梁灵灵一偏头,对上了江骋那张冷峻的脸。 “适合而止。”江骋的声音破冷。 梁灵灵心里咯噔一声,她费力想松开江骋的桎梏,正在用力时,江骋一松手,梁灵灵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幸好有小姐妹扶住她,才避免摔倒,可是梁灵灵手里的酒杯没有拿稳,直直地泼向自己,狼狈不已。 一时间,场内其他的名贵终于没忍住,忍不住笑出声。 这下,她可丢了个大脸。 谈烟走过去,给梁灵灵身上被泼湿的衣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姐姐下次再教你一招,做错时,挨打要站稳。” 说完,谈烟谁也不看不管,一个人离开了宴会大厅。 她像是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谈烟抬起下巴,挺直背脊,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 只有谈烟自己,这一晚,她撑得有多累。 走出公馆门口,谈烟不自觉地裹紧身上的大衣。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烟火擦亮,点亮了一照明艳动人的脸。 谈烟正准备低头将烟点着,不料一只手横亘在眼前,将她嘴里的烟抽走。 谈烟一回头,江骋将她的烟咬在嘴里,摁响打火机,自己抽了起来。 “你自己没烟?”谈烟有些气。 江骋眯着眼看她,胸口有些闷,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在和你分手后。”谈烟神情坦然。 江骋吸了一口烟,把烟从嘴里拿下来,语气微讽:“你觉得你的话能信吗?” “走了。”江骋指尖夹着烟,扔下一句话。 谈烟看着他宽阔又孤绝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受伤。 可是这次,江骋,是真的。 车内,谈烟坐在副驾驶上,江骋迟迟未发动车子,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修长且分明,他的声音冷冽:“你刚才为什么要闹?” “怎么,心疼啦?”谈烟语气散漫,还是一丝调侃的味道。 江骋没理她,手掌探过去,想要看看谈烟的脚的情况,别人没看见,他看见了。谈烟走过去教训梁灵灵的时候,踩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虽然是很细的一块,小到没人注意。 可是他看见了,细玻璃扎进一点纤白的皮肤层,看起来不疼又时常隐隐作痛,像他以前经常被谈烟扔下的时,心底产生的感觉。 谈烟以为江骋不回答她的问题就是心虚,这会儿他居然还有脸在这跟她动手动脚。眼看江骋的手就要探到她的脚时。 谈烟连忙躲开,还试图踹了他一脚,就是不让她。江骋沉着脸俯身过去,又这样被推开。“你刚才那个问题都没回我,你什么意思?” “你这个狗男人,越来越骚了,到处沾花惹草!” “现在又想摸我?你想得倒挺美!” 这一连串的控诉加谩骂换别人早死千万回了,江骋脸色越来越沉,五分钟后双方争执的结果终于得到了解决。 “江骋,我操;你大爷!”谈烟发一出声谩骂。这一声叫骂响彻地下停车场,其余空的车辆还接连闪起了车灯。 因为江骋直接拽下领带,三两下将谈烟绑了起来,双手被迫捆在后面。谈烟想动也不动,江骋见她又要骂他时,眯了眯眼:“你再开口,我不介意在这办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留言随机红包,江狗冲啊—— 推个朋友的文 《下课后告白吗》作者 墨湄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哈哈哈哈我来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Cici676 1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谈烟选择闭嘴,江骋见她老实了,才把她的脚放在自己怀里。车内黄色的灯亮起,江骋长腿一勾,底部一个箱子出来。 江骋从里面拿出碘酒,棉签低头给她清理伤口。 有些东西你可以让自己忘掉,但记忆里有些动作是忘不掉的。比如此刻,江骋想起了谈烟从小娇惯了,皮肤又白嫩,一点小伤口,她都会喊疼,要他来哄。 江骋垂下眼,轻轻地往她伤口处吹了几口气,热气洒在那里,一阵酥麻从脚踝处蔓延到心底。 谈烟不由得绷紧身体,她看着江骋鸦羽似睫毛垂了下来,动作小心翼翼,只觉得眼涩。 “江骋,不管你信不信,我早就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了。这么多年,我拍戏,受过多少大小伤,最严重的一次,吊威压摔断腿从高处摔下来,当时只是把伤养好就去拍戏了。”谈烟说道。 她盯着江骋的眼睛,怕自己错过他眼里的情绪,哪怕只有一丝心疼,她也是开心的。 江骋慢慢抬起头,将她的脚放回原处,他看着谈烟,听到这些话脸上毫无波澜:“不是你当处要和我分手的吗?嫌我太穷。” “现在是觉得我能配上你了吗? ”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谈烟正想开口解释说事情说事情不止是这样的,忽地,一道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气氛中急促响起。 两人看过去,屏幕光亮从谈烟包里透出来。 谈烟正被江骋捆着,接不了电话,来电显示“爸爸”二字,江骋帮她点了接听。一道欣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小烟,环视今天忽然派人过来签了合同,资金也注入过来了。” 谈烟看向江骋,一双杏眼里掠过一丝惊讶,回答道:“签了就好。” 另一道声音插了过来:“可别高兴得太早,只——”林曼华的“只签了一年”这后半句应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因为谈父直接走出去外面的阳台去电话了。 “辛苦你了,小烟,”谈父声音有些苍老,沙哑,“谢谢。” 谈烟只觉得眼底有雾气漫上来,那个顶天立地,为她撑起一方天地的男人竟然跟她说谢谢。谈烟的手被绑着,腾不出来擦,她只得仰起头把那雾气逼回去。 “爸爸,一家人不需要说这种话。”谈烟缓了好一阵才开口。 谈父那边低声应了一句,过了好久才犹豫道:“小烟,你什么时候回家一趟,那边已经在催了,你什么决定要也要当面说——” 谈烟生怕谈父再继续说下去,她眼底划过一丝惊慌,强行打断道:“爸,我要睡了,有什么事等我回家再说!” 谈父被谈烟急切的语气打断愣了一下,最终点头:“好,那你早点休息。” 电话挂断后,谈烟整个人都精疲力尽,她仰头靠在座位上,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江骋把手机扔在中控台上,发动车子,车子像极速的幻影般驶进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在月亮往下移被树梢遮住的时候,车子抵达谈烟家楼下。江骋倾过身去,整个人将她虚揽在怀中,去解掉捆着她手里的领带。 江骋正准备从怀里这股淡淡的幽香中撤掉时,谈烟忽然开口:“江骋,谢谢。” “下车吧。”江骋给她解了扣之后,就按下车锁。谈烟拎着手包下车,想起他的领带还在手里,便递给他。 不料江骋看也没看一眼:“不要了,扔了吧。” 车门关上,谈烟站在原地,看着江骋的车子跟离线的箭一样往前猛冲,最后来了一个干脆利落地转弯,留下一地的车尾气,消失在谈烟的视线中。 谈烟从梵黎晚会回来后,老实了很多,没有经常去找江骋,或是亲自去烦他,但是会经常在拍完戏的时候,经常用微信转发一些笑话文章或者养生文章给他。 或者发那种半路晚报,取浮夸夺人眼球的标题——震惊,某英俊男子下班没有人接,被拖进绿化带。 江骋一般看到这样的短信选择不会回,偶尔指尖一动,也只是发个省略号,冷漠得一如他本人。 直到高至把红鹤会所的视频发给江骋。红鹤的监控不好调,他们老板又是个神龙不见首的人物,直到高至亮出底牌,说自己是替江骋办事,对方才肯放行。 江骋将视频来回拉了三遍,才真正确认。 视频中,《秋冬》原导演也就是那个死佬确实往酒杯下药了。 另江骋没想到的是,林楚楚明明看到了,居然站起来挡住他的视线,为那个□□熏心的死佬打掩护。 江骋看着视频里的林楚楚一眼不发,眼神渐冷。 没人知道江骋心里在想什么。 高至也不知道江骋要怎么处理,外人知道的,只是觉得江骋这个人,眼光毒辣,做事杀决果伐,有着超于常人的判决力。 可是私下江骋的性格,高至再为了解不到。 别人打他或者触碰到不该碰的一分,江骋会还给他十分。 那个导演侵犯女明星事情被泄露出来后,来求过江骋。 高至还记得,死佬趴在江骋脚下,抱着他的裤管,眼睛布满惊慌:“江……江总,我错了,是我错了。” 江骋懒散地窝在沙发上,他慢慢俯下身,一把揪住死佬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死佬被迫跪在他面前,江骋大学时期就打棒球,房间里更是放着几根球棒。 他从旁边抽出一根球棒,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贴在死佬脸上。 死佬整个人吓得一哆嗦,却不敢闪开。 江骋拿着球棒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脸,语气散漫:“当时在场的时候我有没有提醒过你?” “有……”死佬恨不得给他磕头,“是我错了……是我酒精上头。”死佬说话结结巴巴,怕得不行。 他被江骋搞得身败名裂,已经见识过这个年轻人的厉害,不想这次连命都丢了。 “那你还不长教训。”江骋挥着球棒往下移,贴着他的肩膀敲了敲。 死佬闭上眼,一口心反复这样被江骋提着,他情愿被江骋重重一棒挥下来,打个骨折,让他消消气,自己也能逃过一劫。 江骋这个人,平时话很少,给人的感觉是只要你规矩,他一般不会怎么这样。如果是亲近的朋友,他还在语气散漫地同你开两句玩笑。 但江骋认真跟你计较的时候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问死佬一句,后者就感觉鸡皮疙瘩起来,又冷又怕,也只能哆哆嗦嗦地回答。 江骋每问一句,球棒则敲打他一下,最后死佬直接吓尿了。 最后江骋朝他裤子那个已经被染成深色的地方嫌弃地看了一眼,丢下球棒直接走人了。 最后死佬被被人查处税务有问题,被有关部门调查。 江骋擅长做的就是以恶治恶。 高至回想起这一幕,竟然有点同情林楚楚。 不料江骋挥了挥手,让高至出去,说自己会另做打算。 江骋去片场找谈烟的时候,发了个短信:我在你附近。 谈烟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心里有些惊喜。 这还是两人重逢后,江骋第一次找她。 夜晚星光稀疏,清清冷冷,朝地泼下一地亮晶晶的光晖。 谈烟因为怕冷,看见不远处那个穿着黑色大衣身材挺拔的男人,忍不住一路小跑过去。 算起来,她一个有一个多星期没见到他了。 谈烟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声音温软:“你想我了吗?” 谈烟见人不回答,还用脸在他后背蹭了蹭。 结果还是没反应,直到一道低沉的隐约带着怒气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谈烟。” ????抱错人了?! 谈烟立刻松手,对方也恰好转身,跟江骋完全不是同一张脸。 “不好意思啊。”谈烟有点尴尬。 谈烟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江骋走过来,直接伸手将她拽了过来,沉着一张脸带着她离开了。 车内,气氛僵持,谈烟试图说点什么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她用手扇了一下风:“这天有点热哈。” “是你抱太紧了。”江骋冷笑一声。 “我这不是看错了吗,怪我太想你也有错。”谈烟哄人的招一套一套的。 江骋脸色稍微松动了一点,谈烟才反应过来,她忽然猛地凑到江骋跟前。 “骋哥,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谈烟说道。 谈烟整个人几乎跟一只狐狸般趴在江骋怀里,她仰头很他说话,嘴唇离他那凸出的尖尖的喉结只有一寸。 热气又暖又湿地喷在他脖子那块,温香软玉在怀,江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说江总闷骚……好像有点。 请大家一人一句点评一下江总,本章留言随机红包。 不要骂女主,她有隐情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馒头阿珂,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他暗自克制住自己的心绪,伸手将谈烟从他身上拎下来,语气冷淡:“坐好。” 之后江骋从一旁拿出ipad调出视频给谈烟看。 谈烟起初还以为是什么电影,看了三分钟后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看来从一开始她就看错人了,之前她还帮林楚楚教育粉丝,现在看来,实在好笑。 “你打算怎么办?”江骋问他。 “我想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吗?”谈烟笑着问他。 “嗯。” “江总,你这是在给我撑腰吗?”谈烟眼睛含笑看着他。 “那天晚上,是我的场子,任何人出了错,都是我负责。”江骋拿过她手里的iPad,口吻公事公办,“换谁都一样。” 确实是这样,谁负责的场子,一般出差错就是要水的。尽管很多次,江骋这样明着跟她划清界限,谈烟已经听习惯了,可是再听,心里也还是会难过。 谈烟故意露出轻快的声音:“行,接下来你只要陪我做一件事就好。” 《秋冬》电影开机发布会在周天晚上举行,伴随而来的是一系列现场报道,以及实况直播,与之而来还有嘉宾走红毯这一环节。 今天天气持续走低,可是架不住林楚楚内心的激动。这是她入行以来,第一次参演电影,最重要的是,她在里面的戏份可不少。 天气过冷,林楚楚也只穿着一条黑色的礼服裙站在红毯处,同导演以及主创演员拍照。底下的记者见小花今天气色,穿着,都让人眼前一亮,也就多给了她几个镜头。 林楚楚对着镜头摆姿势,心里暗暗得意。这条裙子可是连夜从巴黎空运过的cucci 高定走风系列,全球限量发售。 她可是第一批拿到这条裙子的人。 林楚楚正享受着闪光灯带她的光芒,眉眼的喜悦和得意都快溢出框。倏忽,记者底下开始掀起一众不小的热议。 紧接着他们拿着的摄像机居然从林楚楚身上移开了,然后移向出口,对着来人“咔咔”的拍照。 林楚楚顺着他们的动作也看过去,这一看,她瞬间僵在原地,紧接着气得全身都发抖。 谈烟凭什么?她到底凭什么这么嚣张? 谁能想到,原定女三谈烟出现在《秋冬》电影发布会的现场。谈烟穿着的是与林楚楚同款高定裙子。 两人的裙子都属于同一个系列,不同的是,谈烟穿的是黑色掐腰短裙,裙子实在太贴她的身材,将她胸挺臀翘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谈烟将头发挽到后面,露出她漂亮的五官,肤白胜雪。让人打眼的是,两人一长一短还不够,谈烟在腰部系了一条亮片闪闪的Elisaab金色绸带,夺人眼球。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谈烟的气质与身材更衬这条裙子。 一长一短,谁更有风采,高下立见。 原定电影女三忽然来发布会,并且还挽着《秋冬》电影背后投资人江骋的手一同前来。这绝对会将是今晚最热的话题。 要知道,江骋平时连财经采访都不会接的人,更别说轻易出现在这种场合了。此刻记者哪顾得上林楚楚,只知道对着两个话题人物猛拍。 谈烟在大众的注目下,从容又自信地挽着江骋,走向红毯中央。闪光灯咔咔地对着他们,谈烟主动与《秋冬》导演拥抱。 林楚楚在一旁气得脸色发白,谈烟这是怎么回事?先是和她穿同一款裙子,挽着《秋冬》的投资人进去,现在竟然同导演拥抱问候,导演笑得跟看见自己的亲身女儿一般。 她分明是故意的! 林楚楚哪曾遇到这样被人摆了一道,还不能吭声的场面。当下她就要气得哭出来时,谈烟扬起脸,露出标准的微笑,款款朝她走来。 谈烟一移动,摄影机也跟着她移动。谈烟走到林楚楚面前,俯身拥抱她,那姿态,就像正宫娘娘对待上不了台面的丫鬟一样。 摄影机照到的谈烟侧边是在温柔耳语的,殊不知谈烟抱住她,正在进行她温柔的威胁,语气散漫又夹着几分认真:“妹妹,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楚楚的手揪住裙子忍不住抖,她不敢去看谈烟的眼睛,刚才她的气势,真的有点像江骋,让人不寒而栗。 谈烟抢完林楚楚的风头后,还爱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坐到观众席底下了。江骋因为在发布会上逮住,作为该电影的投资人,他不得不象征性地讲两句。 谈烟坐在记者席后面,隔着一段距离,她看着台上的江骋,他的气场强大,逻辑流畅,吐出来的话字字清晰,让人不由得鼓掌以示认同。 可只有谈烟知道,江骋心情不好或者烦躁的时候,说话语速加快,大拇指反复摩挲握着话筒那里,说明他的耐心快到顶了。 他并不喜欢这个场合。 谈烟在底下看得幸灾乐祸,心里暗想你江骋也有遇栽的一天,谁让你之前跟林楚楚搅在在一起。 她这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江骋,忽地,谈烟感觉有人往她脖子处轻佻地吹了一口气,谈烟一回头,对上一双狭长的眼睛。 许印深吊儿郎当地坐在谈烟旁边,手臂搭在她椅子旁边,冲台上的江骋抬了抬下巴:“怎么,我们烟烟看上他了?” 许印深长得就一副风流相,皮肤过分的白,一双桃花眼看向别人的时候不知道多深情。此刻他就是这样,俯身过来,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谈烟没有回答许印深的话,伸出一根手指推开许印深的胸膛,开口:“你怎么来了?” “喏,”许印深示意台上的一个女明星,语气坦荡,“来看一位妹妹,顺便来捧捧她的场。” 听到许印深这句话,谈烟早已见怪不怪。许印深一向花心浪荡,今天一个好妹妹,明天一个神仙妹妹,她从见识他的大名再到认识他,就已经习惯了。 谈烟怕许印深跟江骋碰上,到时候再怎么解释都说不清。谈烟神色冷淡地推了推他:“那你去看吧。” 可许印深偏偏喜欢跟人对着干,他凑到谈烟跟前,两人离得很近,一只手还顺势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语气顽劣:“我们烟烟,这是吃醋了吗?” 要不是碍于这么多媒体在场,被许印深这样弄,谈烟早就想撂脸色了。可谈烟怕什么,就真的来什么。 江骋就早看见台下两人姿态亲昵的样子,以及谈烟脸上的无可奈何。谈烟正想说话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你的脏手拿开。” 许印深回头,看见来人是江骋后一愣,旋即露出一个笑容:“我当这是谁,原来是你啊,江骋。” “你怎么也回国了,不会是太想我了吧?”江印深笑道。 江骋单手插兜,他看过去,睨了两人一眼,仍觉得有些刺眼。江骋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印深,语气嘲弄:“我回国是被人请回来的,跟你比不得,被人押回来。” 许印深就是在国外犯混,干了许多混账事,把他亲爹气得血压直升,事后派人将他押回国,先去西山关了一阵子禁闭,最近才放出来。 江骋一下子戳到许印深的痛处,原本懒散的笑意也没了,脸色有一瞬间变得阴沉。这时,有人喊“印深哥”。 谈烟看过去,是台下那个小明星。她不知道江骋和许印深为什么看起来结了很深的仇怨,但是她知道,许印深再待下去,她也得跟着玩完。 谈烟抬了抬下巴:“叫你呢。” 意思是让他赶紧麻溜的滚蛋。 许印深倏然起身,还顺势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拂去她头发上的东西,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身旁的人听到:“那我走了,未婚妻。” 这是许印深给的反击。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个朋友的文 《撩不动的她》闻回 第18章 “未婚妻”这三个字无异于重磅炸_弹一瞬间让气氛凝滞下来。 而肇事者当即拍拍屁股走人,搂着他的明星潇洒离开了。 江骋的脸色变了又变,先是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接着是痛楚,最后用嘲讽的情绪将它掩盖。 “江骋,你听我说……”谈烟下意识地解释。 “走吧,我送你回家。”江骋率先打断她的话,声音冷淡。 黑色的车子一路向前驶,车内气压极低,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到了嘴边又作罢。 她现在已经摸不清江骋的想法了。谈烟怕自己解释过多,江骋怪她自作多情,可是不解释,两人之前的氛围似乎比重逢时第一次见面还糟糕。 半个小时后,江骋打了个方向盘,在谈烟家楼下来了个极速刹车,谈烟由于惯力向前倾,差点没磕到鼻子。 江骋从中控台捞了一把打火机,把烟咬在嘴里,声音含糊:“下车。” 谈烟做在那里没有动。 江骋舌尖顶了一下左脸颊,看着谈烟这模样觉得好笑,他俯身过来,越过她的身体打开车门,声音极其冷淡:“下车。” “江骋,他还不是我未婚夫。”谈烟说道。 是的,还不是,只不过怕事情到后面无能为力的时候,就要是了。 江骋嗤笑一声,欲推谈烟下车,岂料谈烟就是不肯下车。 两人推搡间,江骋猛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他单手捏紧谈烟的下巴,居然临下地着她,眼睛里是汹涌的情绪:“谈烟,你是不是还没有耍我耍够?” “江骋,我没有。”谈烟仰头看着他,周遭全是他的气息。 江骋看着谈烟那张依然明艳又自信的脸,心里忽然一下子觉得没劲透了。 何必呢,本来都过去了。 他正要放开谈烟时,谈烟忽地拉住他的领带,将江骋整个人往下拉。 江骋被迫俯身,而谈烟竟然扯着他的领带往下拽,是为了亲他。 柔软的嘴唇相碰那一刻,江骋依然不为所动。可谈烟笃定了江骋就是会软化在她这温柔乡下。 她主动轻轻地含着他的唇瓣,十分虔诚。 离开谈烟的江骋自制力比从前更好,更懂得压制自己的情绪。可终究还是败给她,江骋捧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去。 江骋好几位数的领带早已被谈烟揪得去变形。 他隐忍的激烈和凶猛,像是要发泄这一切情绪,最终,江骋竟咬了谈烟一口,浓重的血腥味立即在两人口腔内散开。 江骋松开她,把脑袋埋在她的脖颈上,不让谈烟看到他的情绪。 江骋哑着声音开口:“你走吧。” / 晚上回到家,谈烟累得够呛,她给自己泡了个牛奶花瓣澡。 热水舒缓了她紧绷的神经,谈烟躺在浴缸里,好不容易心情畅快了点。 结果搁在架子旁的手机响了,谈烟接过来一看,经纪人敏姐来电。 谈烟不得不接,她伸手一直沾着泡沫的手点了好几次接听才成功。 电话一接通,经纪人敏姐激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谈烟,你看热搜了吗?都炸了,你今天干得真好!”敏姐的语气充满赞赏。 “什么热搜?”谈烟问道。 “就是你和林楚楚的,你今天不是带着环视的老板去砸场子了吗,”敏姐语气振奋,她压着话筒说,“话说,接下来找上你的通告很多……” 谈烟听着敏姐在和她说这些,敷衍地应了几句,马上挂了电话打开微博热搜。 热搜一:#原秋冬女三谈烟出现在电影发布会现场,力压小花林楚楚# 谈烟点开里面的评论,几乎是两极分化。 A:两人穿同一条裙子,谈烟还主动拥抱导演,故意的吧,这也太婊了。 B:不过说实话,谈烟无论是从身材还是长相上,都吊打林楚楚,难怪镜头给的都是谈烟。 C:小茶花真的又美又飒,是人间行走的cucci没错了。而且我总觉得我们谈姐姐身上有一种矜贵的大小姐气质呢。 热搜二:#谈烟和环视太子爷一同出现,两人关系暧昧# A:我靠,谈烟背后的金主不会就是江骋吧?我第一个不同意,老公,你怎么能这样! B:江骋长得英俊,家世又好,在华尔街玩风投玩得不知道多厉害,他到底看上了谈烟哪点? C:小声BB一句,我其实觉得谈烟与江骋挺配的。 谈烟看到林楚楚这样被压本该高兴的,可谁知道在电影发布会现场半路杀出一个许印深。 许印深是谈烟之前的相亲对象,不出意外,他们会结婚。 这是拯救庆是的唯一办法。谈家早不如从前,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所以林曼华费劲心思想把她嫁许家,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许印深在外的花名,人又多混。 谈父对于这件事一直是说尊重谈烟的意见,可是他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这多少让她觉得有点难过。 其实,不是许印深,也会有一个许印深出现,生在谈家,这不是不能逃脱联姻的命运。 睡觉前,环视用官方微博发了一条律师函,斥责营销号对江骋的莫须有的传闻,并保持法律追究的权利。 江骋的大批迷妹四面八方涌去环视的官方微博。 热评一:哎,这还不明白吗?哥哥的意思是,没有交往,没有以后。 热评二:都散了吧,谈烟前一段时间不是成了梵黎的代言人吗?现在双方就是甲方爸爸和乙方劳动者的关系。 热评三:我早说了两人不可能,竟然还有人说,这说不定就是哥哥的结婚对象。我今天话就放这了,以后要是谈烟和江骋结婚,我直播吃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7220975、哈哈哈哈我来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木_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谈烟看到热评三都给气着了,她一边重重地按下手机旁边的按键截屏,一边碎碎念道:“这就是证据,我要是真和他结婚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吃屎。” 谈烟真是信了葛亦今的邪,说什么撒个娇,再来个制服play把他推倒,是个男人都会乖乖服从。这都什么跟什么,就那天江骋那天冷淡的语气和最后的妥协,让谈烟知道,江骋是真的生气了。 “你走吧”那句话,谈烟都不敢仔细去辨认,里面是不是有死心的成分。 与此同时,《秋冬》被爆出投资人不惜违约也要撤资。 至此,就这部电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状况,一时间很难拉到投资,于是项目暂时被搁置。 林楚楚哭哭啼啼地去找梁翘伯,以为他能给她出口恶气或者再给她别的资源。 谁知眼泪还没挤出来,梁翘伯把一沓照片扔给她。 照片上就是林楚楚主动选择帮原导演打掩护的事。林楚楚惊慌不已,下意识地去拉梁翘伯的袖子:“不是,你听我解释。” 不料梁翘伯佛开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票放在桌上,眉眼着隐约透出不耐:“行了,你也别装了,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梁翘伯当初看上林楚楚就是因为她看起来单纯,没想到……呵。 像梁翘伯这种浪子,当初陷得有多快,抽身就多干脆利落。 梁翘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说:“念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听哥哥一句劝,不要去动谈烟。” 一句话落地,林楚楚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被吓出来,看起来有点滑稽。她坐在地上,盯着桌上的支票又哭又笑。 是她太贪心,既嫉妒谈烟,又想着借着梁翘伯勾搭江骋。这下好了,什么都没了。 一朝黄粱终是一梦。 江骋这样的处理方式,让高至汇报完工作的时候总是若有若无地朝他投去揶揄的眼神,哪知江骋一丝不苟看着iPad,眼睛里冒出一丝锐利的光:“你很关心上司的八卦吗?所以连预算额小数点都能出错,要不把你降为我的生活助理?” 高至接过来一看,确实是自己出了错,他神色微敛:“抱歉,我重做一份。” 高至走后,江骋重新把视线投在文件上,只是没人的时候,他微微出了会儿神。 其实他撤资,是想处理干净与谈烟的关系。 互不相欠才是他们最好的状态。 他受不了谈烟明明有未婚夫,又再一次来招他。 说是这样说,近日环视集团感觉有一团低气压降在大楼,弄得员工叫苦连天,心神不宁。其中以江总的气压最低,员工不停地工作,还要被上司批,说这是狗屎方案,要求他们重做。 江骋是断了和谈烟的联系,并让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去。而谈烟这边完全不知情,她打算请江骋吃个饭,好好聊聊他们的过去,以及将来到底有没有可能。 谈烟坐在化妆室,化妆室正给她弄造型,她低着头,犹豫了好几次终于把“江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好好谈谈。”消息刚发出去,结果显示秒拒收。 她那句话由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显示出来: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好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你们才能成为好友。 这一行行话触目惊心,谈烟受到刺激,将手机摔到桌子上:“臭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化妆师花姐用帮她画着眼线,被谈烟这么大幅动作一拍,差点没给她化成个熊猫眼,叹道:“哎呦,姑奶奶,这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啊?” “差不多吧。”谈烟应道,心情糟透了。 花姐一边帮她上妆,一边以过来人的语气在谈烟耳边小声说道:“如果是你的错,人不理你,可以当面去找他,男人,要投其所好地哄。” 谈烟赶完通告后,想着亲自登门去环视找江骋,结果被前台行政小姐拦了下来,一套公式化的措辞:“抱歉,老板正在开会。” 谈烟打量了前台小姐,没换人啊,怎么就换了一副态度,上次来笑得跟她是亲老板娘一样。小丫头怎么还两幅面孔。 “跟你们老板说我姓谈。”谈烟推了推鼻梁的墨镜,语气自得。 心想你是不是金鱼记忆,一会儿通话总裁办你知道知道我谁了。 前台行政小姐低头打了一个电话,对着那边低声说了几句。挂断之后,谈烟走过去,正准备接受对方的歉意。 结果小姑娘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不好意思,老板没有预约不见,说如果是姓谈的一律不见。” “……” 江骋,你够狠。 谈烟气得当场走掉,银色高跟敲在大理石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谈烟在心底骂了一千遍江骋,可想脑海里忽然想到他眼睛里的心如死灰。 她就没法再骂下去了,不管怎么样,她欠他一句道歉。 谈烟透过各方渠道打听到一周后,江骋受邀会出现在全明星运动会的嘉宾席上,他是颁奖人之一。 谈烟拿到名单后,扫了一眼出现的各明星,都是年轻貌美的小花或者英俊的流量小生。谈烟翻了一个白眼,这不如叫年轻明星会好了,难怪她不在受邀之列,确实,她不配。 谈烟打电话给葛亦今,让她帮忙搞一个邀请名额的时候。葛亦今叹了一口气:“我们烟烟一碰上江骋,就不是那个酷坏女孩谈烟了。” “你能搞到名额吗?”谈烟当下只关心这个。 “巧了,这种一个项目背后都有一个赞助商的,我哥的品牌在那里,我让他换人得了。”葛亦今笑道。 谈烟看了一眼将名单合上,诚心诚意地说:“谢了啊,亦今。” “你说谢谢是隔应谁呢,以后不许说这话了。”葛亦今嗔怪道。 周日,全民明星运动会在京南国际体育中心开幕,与此同时,全网实况转播。谈烟所在的这支队伍是射箭队。 谈烟在台下准备检录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台上的江骋。他穿着一身高级定制黑色西装,长腿随意交叠,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却是最为出众和惹眼的。 也教谈烟一眼就认出了他。 以前是无论谈烟走在人里,江骋都会一脸沉默坚定地找到她,并且走向她。 想到这,谈烟心底有一丝怅然。 谈烟见江骋起身走出嘉宾席,此刻她匆忙检录好,见距离开幕还有半小时,也跟着走了过去。谈烟一路小心地边看江骋边跟着他,见他穿过观众席,走下台阶不停地向前走。 谈烟也跟了过去,穿过体育中心的操场,然后向前走。起初谈烟以为他要去上厕所,结果发现江骋走的路七拐八弯。 起先谈烟还能好好跟着江骋,结果跟到一半,发现她把人跟丢了。眼前是体育馆的后花园,小径四起,唯有一株蜡梅簇拥着一捧温软的白雪静放。 她正四下打量着,一条结实的小臂伸了出来,攥着她的手腕将谈烟整个人带了过去。谈烟发出一声不小的惊呼,直到对上一双沉沉的眼睛。 “你跟着我干什么?” 江骋还攥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压在墙上,她的一只手也被迫贴在墙边。因为过道过于狭窄,扑面而来的全是他身上冷杉的味道。 指尖相碰,衣料摩挲,温度一点点升高,也慢慢地将谈烟的心口升至最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沉湫 2瓶;morning、木_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谈烟也不挣扎了,她喜欢跟江骋说反话:“这条路是你家开的?我怎么就跟着你了?” 江骋的眼睛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同舌尖顶了一下下颌,冷笑道:“随你。”随机便松开她的手,插着兜往前走。 谈烟对于这么多天江骋拉黑她,又拒绝见他的行为弄得心里很不开心,她冲着江骋的背影喊道:“法官判刑也有给人辩解的机会,你为什么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今天费了周折就是来见你的,一会儿我要参加的项目是射箭,”谈烟语气笃定又诚恳,“我知道你喜欢这些运动项目,所以我一定会赢个第一给你看,我想让你开心。” “我赢了的话,一起吃个饭,我有挺多话想跟你说的。”谈烟说道。 江骋垂在一边的手掌处的手指动了动,他的语气散漫:“随你,赢了再说。” 全明星运动会正式拉开帷幕,场上的明星们也是卯足了劲,因为参与运动项目的人就这么多,你必须足够出彩,镜头给到你的机会才会多。 射箭这个项目是在下半场,所以谈烟还算比较放松,她还拿了助理的手机给江骋发消息:一会儿我们去吃什么? 不一会儿,江骋发了一串省略号过来。的确,还没开始比赛,一切都是未知的,只有谈烟这种过于自信的人才会去设想自己成功的场面。 她正跟葛亦今聊天,顺手把短信截图发了过去,得到葛亦今的嘲笑:不愧是谈大小姐,洗多了飘柔,自信得无人能敌。 下半场的时候,谈烟抽到倒数第二个上场。其实看到后面,观众已经疲软了,大家成绩都平平,所以基本没怎么把目光放到射箭项目上去,除了到场亲自应援的各家明星粉丝。 排在谈烟第四个女生,打出了8 和9环也就是17环的成绩,场内响起一阵不小的掌声。轮到谈烟的时候,她摸着了摸掌心的创可贴,其实按下去,还是有些疼的。 谈烟上场的时候,手里举着箭弓,试试了手感。在裁判一声令下的时候,谈烟挺直背脊,左手持弓,右手勾弦,她头部自然地看向靶面,眼睛与之平视。 “倏”地一声,箭直指靶面中心,十环。 全场掀起一阵欢呼声,目光都投向谈烟,等着她第二次的成绩。江骋原本正用手机回一封邮件,此时也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谈烟。 人一旦受到了期待,自然会紧张。谈烟也不例外,她只能逼自己放轻松,回想着这一周,教练教她的,射箭一定要不受干扰,全心全意去做。 谈烟呼了一口气,再次架起弓,高度与下颌平行。眼睛与准星,黄心连成条直线。谈烟穿着粉色的运动服,显得活力又从容,她瞄准靶心,闭起了一只眼,箭呈直线正中黑色的靶心。 又一十环。 谈烟的总成绩是双十环。 台下有男观众喊道:“牛逼!”,观众的口哨声也几乎掀翻了屋顶。底下有个狂热的男粉丝喊道:“谈烟,我要娶你!” 趁他要冲上来之前,保安有先见地把他请了出去。 台上台下的气氛都很热烈,谈烟也开心极了,她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 谈烟看向烟台下的嘉宾席处的江骋,眨了眨眼。 江骋心口微微一荡,移开了眼睛。 台下的观众以为谈烟是对他们放电,于是底下更沸腾了。 碍于观众实在欢呼声过高,谈烟也顾不上她的矜持,微蹲下来,歪头朝观众席比了一个心,嘴角的弧度上扬。 江骋定定地看着谈烟,身边忽然传来“咔”的一声。 高至忍不住对着台上的谈烟拍了一张照,却对上江骋不悦的神情,他扯了扯嘴角:“很好看?删了。” 大boss发话,高至不得不交上手机,江骋接过来,指尖碰到删除的界面,正要删除,看到照片上的谈烟,愣住了。 谈烟今天化了一个淡妆,穿着粉色的运动服,扎了两把高的长卷马尾,眼睛清透,唇红齿白,活泼地朝台下比了一下心。 确实很漂亮,而且重逢之后,江骋很少见她这么放松地笑过。江骋指尖点了一个隔空投送,在收到了那张照片后,就把原先高至手机里的相片删除了,再还给高至。 这边谈烟就上了热搜,一路杀到第六。#谈烟射箭双十环,真可攻可甜仙女本仙#下面还配了谈烟射箭以及比心高清图。 底下清一色全是夸谈烟的彩虹屁,也有网友出来说:这位姐能力可以,路转粉了。 谈烟收到这个消息还是经纪人发给她的,说不开心是假的,因为这一次,她上热搜终于不是漫无止境的谩骂了。 而林楚楚,至今还沉浸在被抛弃,发现自己敌不过谈烟和被甩的悲痛中。 上台领奖的时候,恰好是江骋给谈烟颁奖。奖杯交过去的时候,谈烟的手指故意擦着他的手背,冷热相贴,温度烫人,江骋手指微动,警告性地看了谈烟一眼。 领完奖后,谈烟按约定地点去找江骋。他整个人靠在车前,正低头抽着烟,路灯昏暗,将他的影子拉得孤绝料峭。 谈烟看得不知怎么有点不忍心,一路小跑过去,微喘着气问他:“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还好,走吧。”江骋抖落指尖的烟灰,替她拉开车门。 漆黑的迈巴赫一路滑过弯口,驶上平坦的道路。江骋的食指敲了敲方向盘,语气淡然:“去哪?” “去仙霞路13号。”谈烟说道。 江骋握着方向盘的指尖一顿,敛下眸底的情绪,将车驶向仙霞路。车窗外的风景一路倒推,谈烟偏头看向窗外,看着熟悉的路口和树木,记忆一寸寸涌了上来。 车子抵达目的达,江骋替她拉开车门,看着熟悉的场景,语气微讽:“谈小姐,这么白费周折不会是,拉我来叙旧吧?” 谈烟要去的仙霞路13号正是京南一中,她听后一怔:“没,就是想吃这的烤土豆了。” 学校小吃后街灯火依旧,蓝色红色篷布扎起,烟雾从煤炉里钻了出来,伴着油洒葱花发出滋滋的声音,谈烟步伐明显轻快了许多。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熟悉的那家店,谈烟只得随便挑了一家。两人一落座,穿着气质明显与狭窄的小吃摊格格不入。 有谁能相信,矜贵的谈大小姐从高中就喜欢吃这种油腻又重口的东西,对比江骋,他只吃粥,馒头之类的食物,看起来实在寡淡无味。 烤土豆片,麻辣烫端上来的时候,江骋盯着上面飘着的一朵朵红油,拧了拧眉头,嫌弃之味呼之欲出。 “你怎么还是喜欢吃这种东西?” 江骋语气不解。 “是真的好吃啊,”谈烟边说边夹起一块烤得金黄的土豆片给他,“你尝尝,真的好吃。” “我不饿。”江骋别开脸。 以前两人读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江骋从来不吃这些东西,一般都是他在旁边看着,她负责吃,但江骋会管着她,只让她吃一点。 那个时候江骋读高中,在外面一个人租房子住,经常一个人做饭吃,和谈烟在一起后,他会一并把谈烟的那份做了。 江骋一直觉得这些小吃不够健康卫生,所以会做好吃的诱惑谈烟。此刻谈烟也想起了什么,烤土豆片也顾不得吃了,直勾勾地看着江骋。 暗示着她想吃他做的饭了。 江骋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你想得倒挺美。” 谈烟瞪了他一眼,低头咬土豆片,吃着吃着唇角上沾了油渍,江骋自然而然地递过纸巾去。 吃着吃着,谈烟用再寻常不过的语气开口:“许印深是我的相亲对象。” “嗯。”江骋应了一声,眼底没什么情绪。 “电影发布会那天,我没想到他会在那,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知道再也不理我了。”谈烟低头咬着丸子,不敢再看他一眼。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骄纵惯了,脾气大又性格还好强,许印深花心又浪荡,”谈烟用纸巾擦了一下嘴角,语气刻意轻松,“这样一讲,我们两个都挺坏的,还挺配,不浪费资源,难怪两家人会撮合我们。” 中间江骋一言不发,最终谈烟抬起头,语气多了点较真的意味,定定地看着江骋:“但是,要不要我,选择权在你。”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留言随机红包。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7220975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Yuki 4瓶;木_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江骋垂下眼,避开了她的眼神,半晌开口:“吃完了就走吧。” / 冬风渐,树影摇,窗口结的霜花缓慢溶解,贴着玻璃滴落下来。 谈烟在片场拍戏的时候,接到了谈父的电话,他在电话那边语气焦急,让谈烟赶紧回家一趟。谈烟担心家里真有什么事,就和导演商量,和演员对调了拍戏时间,她先上,然后提前走。 拍完之后,谈烟匆忙卸完妆,赶到路口打车。今天助理把车开走了,是去取她的衣服,本来说回来接她,谈烟这么临时调班,助理一时也赶不回来,她只能打车回去。 谈烟站在路口,拿出手机正准备叫车,忽地,一双修长又冻得过于苍白的手抢过了她的手机,属于少年独有清冽质感的声音响起:“冻死老子了。” 谈烟偏过头去对上一双略微不耐烦的眉眼,是谈凛。 “在姐姐面前说什么脏话?”谈烟看他一眼。 大冷天的,谈凛就穿了件黑色的卫衣,身材高瘦,眉眼透着戾气,不耐道:“走了。” “你是我接我的吗?”谈烟看了一眼天边,确认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这位弟弟从小就和她不对盘,还处处嫌弃她。后来谈烟拍戏了,赚了一笔钱后,加上受不了林曼华时常的阴阳怪气,就搬了出来。 谈凛上了大学,有了自己的生活,再加上姐弟俩的关系一直不太亲厚,联系自然也变少了。 谈凛双手插兜,冷笑一声:“要不是老头子威胁我要把卡停了,我才不会来接你。” 谈烟懒得跟他一个小孩计较,推着他的手臂,打了个颤:“走吧。” 姐弟俩走到停车的地方,谈烟冷得缩一下身子,看着一排排汽车,问道:“你车在哪儿?”谈凛抬了抬下巴,谈烟顺着他动作看过去,整个人凝滞了三秒。 谈烟重重地给了谈凛后脑勺一掌:“家里是紧着你了,还是虐待你了。” 在一排排豪车旁边,赫然停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 ???有事吗,她好歹也是一个明星,就这样被人当货物拉回去。 谈凛被打了一掌,表情略微不爽:“爱坐不坐。” “本来也没打算坐,”谈烟拿出手机开始叫车,念道,“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被嫌弃的谈凛冷着一张脸,脚踩油门,一溜烟地斜骑着车离开了,甩了谈烟一脸的摩托车尾气,气得她想拖下来把臭小子暴打一顿。 有好好的车不开,非得装酷耍帅骑辆摩托车。 / 谈烟回到家后,走进去,灯火明亮,五彩琉璃灯垂下来,照在每一个人身上,表情不一。谈烟还在玄关处换鞋,林曼华比张婶迎得还快还热情。 “小烟回来啦,我给你炖了燕窝,补身体的,”林曼华主动接过她手里的羊绒大衣,关切道,“在外面拍戏这么辛苦,要懂得照顾自己,晓得不?” “不用了,我反胃。”谈烟毫不客气地开怼。 “你——”林曼华刚想指着她的鼻子骂,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忍了下来。 谈烟对于她这个反应还停奇怪的,按往常,林曼华早就开始对她阴阳怪气了,要等谈父出来呵斥,这事才算完。 林曼华被怼也不生气,坐在她那欧式餐桌上开始慢条斯理地吃她的养颜燕窝,这一口可是值好几千块呢,谈烟不想吃,她还不舍得给呢。 而谈父从头开始就在闷声不响地抽烟。 谈烟走了过去,坐在谈父面前:“爸,你找我什么事?” 谈父犹豫半晌,把烟掐灭,张口:“小烟,许家那边来信了,说想跟我们这边订个婚。” 谈烟怔在原地,她避开谈父的视线,看向某处,不知道在考虑什么。谈父开口,声音放缓:“你不愿意也没关系,爸替你回绝了。” 谈父话音刚落,林曼华的声音忽地拔高,在空荡的大房子里尤为尖锐:“谈泽良,现在咱们家都这样了,你还在这打肿脸充胖子呢。珠宝加工厂工人出事故意外事故,工资又拖欠,导致工人罢工,货源供不上,就这样,进了环视的联名专柜又有什么用!” 谈烟一听,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看向谈父问道:“爸,是这样吗?” 谈父叹了一口点了点头。 本来庆是在谈烟读高三那年就受到了重创。 这几年谈父一直在尽力将它扶上正轨,好不容易快要喘息过来,被林曼华妄图走捷径的鬼迷心窍给重重一击,庆是珠宝气数已经将近了。 庆是只好拆了东墙补西墙,工厂加工那边已经拖欠了一个季度的工资,又逢上工人在上班时突发脑溢血,当场死亡。 工人借机闹事罢工,又上门声讨,因此,庆是很难逃过这一劫。 谈烟知道,如果不是到了很难的地步,谈父不会这样开口。 “再说了,许家老二看得上小烟那是她的福气,我们养了她吃穿这么多年,不就等着——”林曼华看谈烟还没表态就来气,她把汤匙一扔,语气无不尖酸刻薄。 然而林曼华后半句话随着谈父给她响亮的一巴掌戛然而止,林曼华睁大眼睛看着谈父,一脸的不可置信。 “谈泽良,你竟然跟打我?就为了你的宝贝女儿,我跟你过不下去了——离婚!”林曼华边说边去打他。 谈父这几天估计是一直在处理公司事务,烦心事一堆,加上林曼华来这么胡搅蛮缠的一出,气得谈泽良脸红脖子粗,反手就是一推。 林曼华反应更大,谈父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可这一次为了谈烟,竟然还动手摔她,她开始摔东西,瓷器砸在地上,声音响彻整栋楼。 谈凛一回到家就看到父母两人在吵架,另一个又哭又闹还摔东西。谈凛沉下脸,走了过去。林曼华一看自己的亲儿子来了,哭得更大声,声泪俱下:“儿子,这个家要散了啊。” “儿子,你看看你爸,他为了那个丫头,是怎么对我的?”林曼华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到这个高大的儿子好似找到了依靠。 谈凛走过去,将林曼华扶起,在经过一旁坐在那发怔,也不劝架,仿佛置身事外的谈烟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那个眼神让谈烟有点陌生。 谈烟听着周围吵闹的声音,直接捞着手机走出了阳台。 外面不知何时下了一场雨,地面湿漉漉的,却又反射一地的银光,水滴飞溅,砸在谈烟脸上,刺骨又冰凉。 谈烟鼓起勇气,拨打了这些天一直未联系的号码。 电话隔了好久才通,江骋正从南区赶回来,还没上车,外面的雨不停地下着。 高至撑着一把黑伞站在他旁边,雨珠打在伞布上,顺着沿儿滴落下来旋成一朵小花儿。 江骋寒着一张脸,刚才去计划开发的南区钉子户交涉,对方断水断电也不肯搬,还要坐地起价。 最后搬出个老太太,往地上一坐,就对着江骋哭诉。 江骋认为自己在优的范围内给了这家好的条件,可人心不足,欲望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 江骋冷着一张脸,看着这一群做戏的老小,张口:“那就一分都别想要。” 高至撑着伞护送江骋上车,车门刚关上,江骋才点了电话接听:“喂。” “你在干吗?”谈烟笑了笑。 “处理事情。”江骋按了按眉骨,靠在后座上。 他身上的裤子由雨水打湿,染成了深色,手腕出戴的欧米茄手表,上面的蓝宝石表壳上面凝着几滴水珠。 “什么事?”江骋声音有点哑。 “江骋,我们结婚吧。这是我提的第三个要求。”谈烟的声音很轻。 谈烟的声音透过不平稳的电波传到江骋耳朵里,听起来是那边不真切。 雨水扑在车窗玻璃上,滴落在地上,声音很小,衬得谈烟的声音很大。 江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了心口颤了一下,他伸手拂去表盘上的水珠,语气冷淡:“谈烟,你不再是我唯一的选择。” 意思是以前的江骋非谈烟不可,现在不是了。 是啊,他是人人都想攀附,有很多选择的江骋。 雨滴飞溅到谈烟脸上,这会儿她感觉不到一点冷,是接近于失去感知的一种麻木的状态。 谈烟心里的一颗摇摇欲坠的火苗终于熄灭。一鼓作气,再二衰,三而竭。 谈烟跟自己说,这是第三次了。没必要了,他确实是不喜欢你了。 她的声音没有以往的气急败坏,而是以一种很平静,劝自己放下的语气说:“那再见啦,江骋。” “以后,我不会再去烦你了。” 谈烟说完以后就主动挂断了电话,并把手机关了机。 江骋听到她这话心底忽地一慌,再打过去,已经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谈烟:我现在放弃你了 江骋:?你试试再说一句。 本章留言随机红包~ 要入V啦,你们想要的火葬场会跟来的,别慌。真的请大家多多支持正版~ 星期六零点过后记得来刷呀,有近万字章节掉落。然后入V前三章留言有红包。 贴一下我的下一本收藏,感兴趣的可以戳专栏收藏,叫《咬丝绒》 梁亦北受朋友之托,答应照顾一个小姑娘三个月。覃甜时常惹祸,梁大少认命地跟在她后面收拾烂摊子。 最严重的一次,覃甜缩在角落里,眼睛红红。梁亦北走前去,用指腹去给她擦眼泪,语气却沉沉:“你是不是仗着有我给你撑腰,就翻天了?” 谁知小姑娘却答非所问,眼睫还挂着泪:“是,那你对我这么好是喜欢我吗?” 梁亦北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扫了她前面一下,语气敷衍且漫不经心:“不喜欢,太小了。” 覃甜被拒后,气得第二天就搬离他家,消失得干干净净,洒脱到不行。 2 再相逢,梁亦北隔着一阵距离,看着自己曾带大过的小姑娘,在同一个男人相谈甚欢。长大后的覃甜,明艳又风情,身材还勾人。 梁亦北看她明晃晃的笑容气得胸闷,当着众人的面走过去,抽走她手里的酒杯,面无表情地说:“作业做完了吗?” “谁让你早恋的?” “……” #大哥,我早成年了好吗#,#当初你嫌我胸小,现在是我嫌你年纪大了。# 霸道禁欲老男人VS作精小公主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然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然后~ 8瓶;fengjingya 2瓶;木_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谈烟说完以后就主动挂断了电话,并把手机关了机。 江骋听到她这话心底忽地一慌, 再打过去, 已经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江骋重新靠在后座上, 闭眼上,语气有点倦:“高至,开车。” 谈烟挂完电话后, 重新走进客厅, 看着一地的狼藉, 以及还在负气的两人, 淡淡地开口:“爸, 我没有不想嫁。” “过两天,我先和许印深见一面, 把事情谈好,两家再见面吧。” 谈烟说完后也不管他们什么表情, 独自上了楼。 谈烟一个人上了楼后, 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就发呆。 不知怎么的, 她又想起了江骋的拒绝。 这一次,好歹两人是心平气和地说开了, 没有像年轻时分手闹得激烈。 想着想着, 谈烟就睡着了。 第二天, 天空刚吐出一丝鱼肚白的时候,谈烟起床洗漱,自己动手煎了两块吐司和温了一杯牛奶。 谈烟匆忙吃了后,就赶到片场去拍戏了。 拍戏到中场, 日光终于升起。谈烟抽空出去给许印深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那边传来一道慵懒,将醒未醒的声音:“喂。” 谈烟抬头看了一眼外面高挂的太阳。有钱人家的少爷时间观念就是不一样,她拍戏拍到中午,在许印深那,现在顶多算天光微亮。 “是我,谈烟,”谈烟手里拿着手机,连客套都懒得费劲,“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谈一谈。” 许印深一把掀开柔软的天鹅被,穿着的银色真丝睡袍敞开大片的胸膛,他慢条斯理地说:“可是我今天跟一个妹妹有约了。” “半个小时,”谈烟丝毫没有受影响,还好心地说,“到时候我可以送你过去。” 许印深挑了挑眉毛,这个即将成为他未婚妻的女人,还真是处处给他惊喜呢。他打了个呵欠,挂了电话后,收到了谈烟发过来的一条地址短信。 谈烟今天拍戏有点不在状态,一场戏连拍了几条都没过,导演喊了暂停,让她去休息一下。 谈烟坐在休息室里,桌子上放着一杯白开水。杯子里的水从热气冒光,到水凉后水珠凝在杯壁上,她也未喝一口,只是一直盯着墙角的盆栽发呆。 助理真真见谈烟不在状态,探出个脑袋小心翼翼地问:“谈姐姐,你是不是失恋了?” 除了失恋,助理也想不到哪让她不开心了。 最近谈烟风头正盛,话题讨论度高,还在全明星运动会上圈了一波粉,公司已经渐渐重视起她来。 事业顺心,剩下的只有猜情场了。 谈烟回过神来,故意摸了摸脸,开玩笑道:“很明显吗?” / 晚上八点,谈烟准时收工,她收拾好往外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立在车门前的许印深。 许印深穿着一件薄款的风衣,站在那里等她。偶尔有女性工作人员经过,朝他投去眼神,许印深眼睛含笑,更加专注得看回去,惹得女人捂着心脏赶忙离开。 许印深杵在那里,就是一块移动的妖孽人形牌。 谈烟走了过去,看向他:“你这么闲。”闲得发慌,还主动开车来接她。 “我很忙,一分钟要以千万的损失量来计数,”许印深笑了笑,顺口撩人不知道多得心应手,“可是在我们烟烟面前,不值一提。” “是吗?”谈烟语气明显得不在意。 许印深开车带谈烟到了一家西餐厅,一进门,大提琴的低缓又悦耳的声音传来来,高级烛台的焰火挑起欲说还迎的暧昧气氛。 穿着制服的服务员一路鞠躬邀请他们落座,许印深低声点了几个菜后,用他那双桃花眼看着谈烟。 谈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其实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早在江骋没回国前之前,两人就在家长的安排下见过一次。 许印深对她的态度,有礼有度,维持着一贯的绅士风度,可谈烟知道,在这幅谦和的皮囊下,他对于谈烟,或者说这桩婚姻,他是不在意,也不放在心上的。 可是这次,谈烟隐隐感觉,许印深对她多了一点急切的成分在。 服务员端上菜后,许印深拿起刀叉细细地切起鹅肝,将它分成小份,然后他把切好的那盘放到谈烟面前。 “你尝尝,这些都是从法国空运新鲜鹅肝,还有鱼子酱。” 谈烟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谢谢。 “我记得你之前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怎么突然要跟我定下来?”谈烟红唇微张。 其实两家会安排他们两个相亲一点都不意外,一个是在家大业大,不得势还不学无术的私生子,另一个就是想要通过联姻让谈家事业得到保障的谈烟。 两家一拍即合。 许印深放下刀叉,唇边挂上笑意:“我说我有点喜欢上你了,你信吗?” 谈烟正喝着柠檬水,听到他这话差点被呛到,她指了指自己:“你今天出门没戴眼镜?” 谁不知道京南的许大少的口味,他喜欢清纯小白花,让人有保护欲望的那款,谈烟长相艳丽,看起来又性格独立的那种,不是他的菜。 但如果是结婚对象,谈烟这种看谁都不放在心上的性格正是他想要的,婚后正好互不干涉。 “人偶尔要改善一下口味。”许印深意味深长地说。 “你耳边头发那沾了什么东西?”许印深手探过去。 谈烟眼底疑惑,难道是出门想到要见许印深特地不洗头的锅。只见许印深一只纤白的手伸了过来,正要碰到她耳朵那时。 许印深打了一个响指,谈烟只觉得眼侧忽地打下一片阴影,再一抬眼,许印深竟变出了一条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送给她。 谈烟看了他三秒,恰好餐厅的年轻女招待从这边经过,她嫣然一笑:“小姐,这位先生想送朵花给你,问能不能换到你的手机号码。” 女招待年轻的脸庞立刻划过一抹红晕,害羞地点了点。许印深握着玫瑰花的手只得僵硬得移到小姑娘面前,他拿出自己惯有的风度,低声说:“我的荣幸。” 许印深被谈烟整了一回后,老实了许多。谈烟见他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再次提问:“依照你的性格,只会被催着定亲,可我听我爸提起,是你说想早点订婚。” 许印深倏尔一笑:“是这样没错。” “是因为江骋?”谈烟问。 许印深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给了个含糊的词:“一半一半吧。” “为什么?”谈烟问。 许印深这会又不正经起来,来了句:“大概看他不爽吧。” 谈烟知道再问下去许印深也不会再跟她多说些什么,她只得拿出手机偷偷给葛亦今发了个消息:帮我查一下,许印深和江骋,两人在美国留学期间发生了什么。 吃完饭后,许印深问谈烟想不想看电影,谈烟说第二天还要赶通告,想休息就给拒绝了。 许印深把谈烟送到谈家楼下的时候,谈烟正打算解安全带,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许印深:“订婚那个事,我同意。婚后,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会管,在人前,你给我维持好体面就行了。” 许印深的手指敲了敲键盘,语气含着夸奖的成分:“当初我就是看上我们烟烟这点,懂事,洒脱,拎得清。” 谈烟自嘲一笑,解了安全带下车了。 她哪是洒脱啊,只不过有人不要她了,她还有什么要在意的。反正林曼华说得对,谈家养她这么大,是时候报答了。 迟早要和别人联姻,在谈烟看来,和谁都一样。 谈烟回到谈家,林曼华立刻迎了上来,语气热切:“哎呀,还麻烦许家公子亲自送你回来,也不请人家上来坐坐。” 林曼华收这种消息的风声比谁都快。谈烟看了她一眼,懒得跟她呛,昨天又哭又闹说要离婚的仿佛是两个人。 谈烟什么胃口也没有,上楼洗了个澡就躺下了,睡前还发了一条微博。 而江骋这边,他终于处理好那个难缠的钉子户,以及又去了开发区进行了一天的实地考察。 回到车内,江骋抬手按了按眉骨,阖上眼听高至讲明天的行程。高至看着记事本,条理清楚地开口:“明天上午10点要去雷曼跟王总确定一下最后彩妆发布会方案,下午2点有个报告会,3点要跟谷阳的老总签约,晚上还有一个饭局,这个可去可不去。” 车内灯光昏暗,江骋坐在后座,闭着眼,淡青的眼影打在眼底,倦色明显,他语气淡淡的:“还有呢?” “啊?还有——”高至重新确认了一下记事本的信息,“没有了。” “有谁来找我吗?”江骋冷不丁地开口。 “没有,”高至说道,而后又慢慢反应过来,“你是说谈小姐?” 江骋没有应声,脸上的神色更淡了,但答案毋庸置疑了。谈烟自从那天跟他求婚,江骋没有应下来后,她再一次,从他的生活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以前谈烟每天都会短信给他,除了早安,晚安之类的问候,大多是缠着他聊天,虽然都是无关痛痒的话题。 有时候,江骋忙,加上他性格本来就冷淡,没有回复得情况下气得谈烟直接找来公司,当面烦他,有时还软着声音勾引他。 而现在,谈烟就像说“再见”事般的轻巧,没有再找他了。 每次都是这样,谈烟主动来到他的生活,画上浓厚色彩的一笔,再轻巧地拍拍屁股离开。 江骋越想心里越没由得的烦躁,他拿起手机,登了微博,搜索出谈烟,点进她的主页。不巧的是,她早在十分钟前发了一条晚安博。 [今天是没有想他的第一天,晚安。] 江骋看着这条微博,眼底情绪渐浓,嘴角慢慢勾起嘲讽的弧度。 没有谈烟的打扰,江骋处理事情越发地雷厉风行和高效。 整栋环视都笼罩在一股低气压中,员工战战兢兢,老板沉着一张脸。 高至再小心翼翼,这几天也难免遭到一点火星。 周五,环视就开拓海外市场资源开发开了一个战略性会议。 会议冗长又繁琐,江骋开完会后,表盘的时针已经指向晚上九点。 高至低头看了一下笔记本,汇报说:“开会的时候了,我已经先行通知过先行的朱经理,说改天另行约时间。” “——可他坚持,说等你开完会,说顺便为你接风洗尘。”高至说道。 高至说的这个朱经理正是他们京南一中的老校友。 高中时期,江骋几乎没有交际圈,这次承接的乙方正是朱华就职的公司。 江骋不记得这号人物,但对方过去热情,多次报出“校友”二字,经高至提醒,他才记起来朱华是谁。 朱华在高中家境还算可以,有有钱人家的那种高人一等的作派。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家是后期发家,被大家叫做暴发户的原因。 朱华为人圆滑世故多一点,因此,当江骋处在弱势的时候,他是少数没有下场嘲笑的人。 但两人的关系也仅限于此。况且,江骋都已经回国好几个月了,他还说接风洗尘,可见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拿下这个合同。 江骋抬前解了一下领前的扣子,随意地问道:“地点在哪?” “朱华说是在红鹤预订位置。”高至回答道。 江骋听到“红鹤”两个字,手微微一顿,最后没有什么情绪地说:“去吧。” 两人在九点抵达红鹤,刚下车,朱华就站在门口迎着。 朱华从高中就是个会热气氛的主,同他们一路乘电梯,一边领路一边叙旧。 一进包厢门,江骋抬眼看了一下,朱华还算有心思。 他打听到江骋谈生意的时候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所以也没叫什么陪酒公主和年轻大学生。 只有他们公司的一位秘书和另一位员工。 一路聊下来,还算愉快,先行准备充足,把所有点都列进策划书里,态度又诚恳。 江骋同他聊下来,心里已经有底了。不知道是不是朱华酒喝多了,还是江骋给了他温和的错觉。 朱华开始和江骋,高至他们聊高中。提到一中的时候,高至的脸色就已经有些变化。 要知道,江骋的高中,灰暗,失意时期太多了,他一直都不太愿意主动提起以前的生活。 朱华喝大了,大着舌头开始说以前,后来不知道怎么提起了谈烟,说她是人间红玫瑰,人人都喜欢,也都想拥有。 高至听到这,冲朱华使了个眼色,可惜后者接到了没反应过来。 “要我说啊——”朱华看了一下江骋,欲说还休。 江骋俯身捞起桌上的一包烟,从里面磕出一个支烟。 江骋偏头咬着烟,姿态漫不经心:“说什么?” 朱华顺势按下打火机,用手拢着火焰,主动低下头,为江骋点火。 见江骋好似不在意,朱华觉得气氛到了,正是拍马屁的好时候,一车轱辘话冒出来:“谈烟长得确实漂亮,但她脾气确实大了点,又高傲,高中经常让你当面出丑,其实那会儿有好多人不喜欢她,现在好了,听说谈家败落了,现在急着嫁女儿,说好听点是嫁,其实不过是卖——” 后面两个字还说完,朱华的音调来了个急转直下的一声“啊”的惨叫。因为江骋把嘴边的烟拿了下来,直接将猩红的烟头对着朱华的白衬衫烫出了一个洞,紧接着,一个红泡冒出来,他的表情散漫,只要再前推进一厘米——怕是皮开肉绽了。 可仅是这样,朱华也只觉得胳膊处温度偏高,心下怕得死,又紧紧把嘴巴闭着,怕惹怒江骋。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她。”江骋站起身,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等他们离开后,朱华整个人还是懵的,半晌,他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怪这酒误事。好不容易谈好的生意黄了不说,现在还得罪了江骋。 江骋喝了一点酒,有点倦,眼睛耷拉着,神情冷淡地靠在后座。其实他维护谈烟只有一个想法,谈烟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别人来说她。 车子抵达南翠华苑后,高至熄了火。 车内一霎变得安静,高至思考了一阵:“要我去查一下谈家现在的情况吗?” 高至说出这句话是犹豫了一下的,作为一个特助,确实不应该过多得管老板的私事。可江骋这段时间有点反常。 江骋比从前更加杀绝果伐,在公司气场也更冷,人也较为严苛。前几天还将一个犯了错误的一个女秘书骂哭了。员工都处在惶惶不安的高压中,甚至还有私下问大boss这几天怎么了,高至笑着说不清楚,做好自己分事就不会有事。 旁观者清,其实高至更感觉现在的江骋更像一根弦,怕他随时会崩断。而让它断掉的这个人就是谈烟。 “去查一下。”江骋伸手拽了一下胸口的领带,眉眼掠过一丝烦躁。 从谈烟拿那份合同给他的时候,江骋就知道谈家出了问题。而今,连朱华这种圆滑,做事瞻前顾后的人都奚落谈烟,在人前肆意评论她。 想必谈家一定出了什么事。 隔日,高至把开发区资源环保文件递给江骋后,推了一下眼镜:“江总,谈家珠宝输出链出了问题,工人意外出事故,又拖欠工资,这会儿工人又趁机闹事。庆是的股价已经跌至谷底。” 江骋一边签字一边回:“嗯,然后呢?” “城西许家向庆是伸出了橄榄枝,条件是谈家要把女儿嫁给他们,” 高至顿了顿,一种卖关子的语气从唇边吐出,“有意思的是,煽动工人闹事,以及把庆是□□扩大化,这些都是许印深所为。” 江骋正低头在落款处签名,闻言一顿,笔尖力度过重,竟将薄纸划开一条口子。他没什么情绪地回:“知道了。” / 谈烟最近一周都住在谈家,日常就是拍戏,赶通告,下了班就回家,也懒得出去玩。自从谈烟答应订婚后,许印深主动联系她的次数变多了,还是一副我本是玩咖,但最近为了你,我连神仙妹妹都不找了的浪子回头形象。 虽然谈烟不太习惯,但还是会有礼貌的回复。但她忍不住腹诽,许印深就是存心恶心她的。 周五晚上,谈烟正在家里做瑜伽,下午她吃了一个可颂,晚上只能做些热量消耗。只是这青柑味的香薰刚点上,谈烟扔在一旁的手机就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谈烟看了一眼,是许印深,她点了接听:“喂。” 许印深那边闹哄哄的,半晌,听筒里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烟烟,我快要喝醉了。” 谈烟坐在瑜伽垫上,伸出一条笔直的长腿,整个身子来了个侧压,用不在意地语气问道:“所以呢?” “过来替我挡一下酒呗。”许印深低笑了一声。 谈烟笑了笑,对着电话那头红唇一张一合:“你做梦!” 许印深被拒绝也无所谓,他起来走出喧闹的包厢,来到阳台上,他的声音夹着笑听不出半分威胁的味道:“这样啊,那我叫伯父过过来。” “地址发过来。”谈烟说道。 说完之后,谈烟有点不放心,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局?” “养生局。”许印深挂了电话。 论不要脸,许印深当属第一。谈烟一边换衣服一边愤恨地想。 谈烟打了个车,匆匆赶过去。 地方在一家酒吧,谈烟下车的时候看了一眼名字——第九日落大道。谈烟一推门进,里面灯光四晃,她走进去,看了一眼在舞池里扭动腰肢的男女,感到地板都在打颤。 服务员上前迎了过来,谈烟报了个房间号后,对方礼貌地领她上楼。电梯一路将他们送上十三楼,走出电梯,谈烟踩在厚厚的手工地毯上面,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与一楼的喧嚣相比,楼上的包厢设置可谓隐秘性高,谈烟走过每一道门,听不到一点声音。 服务员在19号停了下来,正要敲门时,谈烟推门直接进去了。 放眼望去,包厢里面男女调笑声随着麻将牌的声音溅出来,男人抽着香烟,一副恣意享乐的状态。 神他妈的养生局。 谈烟虚虚地看了一下在场的人,也没看清,双手插兜,直接开口问:“许印深在哪?” 谈烟这一声,让一众玩闹的公子哥不由得安静下来。 随机,从人群中传来一道慵懒让人迷惑的声音:“烟烟,我在这。” 谈烟看过去,坐在人群中的许印深依然是一副眼角含笑的模样。 可是隔着几个座位,她一眼就看到了江骋。 江骋窝在沙发里,五官分明的脸上挂着冷淡。 他穿着白衬衫,扣子松到锁骨处,侧头咬着一根烟。 旁边的女人机灵地拿起桌上的打火机,轻轻一按。 江骋偏头凑过去,青蓝的焰火照亮了他漫不经心记且透着无情的侧脸。 隔着虚晃又昏暗的火焰,江骋慢慢抬眼,两人四目相对,谈烟的心忽地一紧,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只是扫了一下,然后收回。 一周没见,没有她参与的江骋的生活,他看起来丝毫没受影响。 一想到这,谈烟嘴角不由得勾起嘲讽的弧度。 许印深适时地出手,语气温柔:“烟烟,过来这。” 谈烟心里有些气恼眼前这个男人,许印深也太心机了,大费周折地喊她来这,是看她笑话还是为了戏弄江骋? 不管是什么,被许印深诓到这里,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坐过去。 谈烟一落座,许印深的手便搭在了她身后的软沙发上,姿势暧昧。 他也没开口说什么,简单地说了句:“想喝点什么?” “原来是许少的朋友!” “诶,你长得好像那个明星,谈烟——” 谈烟微微一笑:“不是,我照着她整的。” 一行人面面相觑,谁不知道许大少眼光高,如今竟然带这种整容小网红来这种场合,他们都觉得有点尴尬。 谈烟故意睁眼说瞎话,是为了下许印深面子,就是为了警告他,让他不要太得寸进尺。 哪知许印深这个人脸皮太厚,噗嗤一声,笑道:“我们烟烟真可爱。” 许印深和江骋碰上纯属意外,两人本来就是老死不想往来的关系多。是今天江骋出来谈生意,对方恰好碰许印深,他们算得上深交的关系。 合作谈完了,都是同一个圈子的,那人不知道江骋和许印深的关系,便提出拼一个局。许印深闻言一顿,本想出言讽刺两句。怕是把刀架在江骋脖子上,他也不愿意同许印深坐在一起。 谁知江骋睨了他一眼,情绪冷淡,却点了一下头。坐了没十分钟,许印深却把谈烟骗了过来。 谈烟落座他旁边后,加上许印深刚才亲昵的语气,众人才明白这是两人的关系。 场内几个会挑气氛的主,一下子把气氛挑热了。 之后不知道谁提议玩游戏,其实就是拿酒瓶子转,裁判喊停,指向谁,箭头另一边的人可以让对方做一件事,或提问一个真心话。 第一局,以江骋为起点,他伸出手转了一下酒瓶。 酒瓶转了几圈,竟巧合地停在许印深面前。 江骋轻笑了一下,伸手掸了一下烟灰,看着江印深:“喝酒。” 众人为刚才这莫名其妙的暗涌而产生的紧张气氛松了一口气。 原来就只是喝酒,谁知江骋补充了一句:“喝一口,吞一块冰块。” 江骋眼风一抬,旁边立刻有人将一整桶冰块放到许印深面前。 要知道,当下的季节是冬天,整座京南城白霜皑皑,寒风凛冽。 江骋却要他吞下冰块,摆明了是要整他。 许印深微微一哂,将谈烟放在来的长卷发,挑了一缕放在手里把玩,暗示意味明显。 谈烟在心里将许印深骂了个千百遍,表面却淡定地不行:“我来吧,他酒精过敏。” 没办法,她即将是许印深的未婚妻。庆是的生死还掌握在许家。 话音刚落,江骋眼神微变,下颌紧绷。 谈烟看向他,眼神平静,好像在说,江骋,只要你开口,我就站到你身边来。 只可惜,江骋在看向她时,眼神冷淡,语气高高挂起:“可以。” 谈烟当下心凉了半截,仰头就把酒连带冰块喝了。 正方形的冰块连着烈酒一并吞到喉咙里,又冷又呛人。 喝得谈烟眼睛红红,又美又惹人怜。场内的男人心底都暗自怜惜,却不敢出声争了江骋的面子。 喝到第三杯的时候,一只纤长苍白的手伸了过来,夺去了谈烟手的酒杯。 许印深笑道:“这么喝,也不知道喝到多久,这一轮才结束,先记我账上。” 许公子发话,这场才算过去,他一边抽纸巾给谈烟,一边招呼着玩下一局。 后面的过程,谈烟未发一句话,神情平静,被江骋欺负了也没有闹,只是安静地坐在许印深旁边。 玩到下半场,轮到谈烟开转,她轻轻一转,酒瓶在转了几圈后,慢慢停了下来。 让人耐人寻味的是,酒瓶竟然停在了刚在主动给江骋点火的女人那。 谈烟表情玩味,她抓起桌上的一张纸巾,放在手里里慢慢捏变形,轻巧地笑了一下:“那你挑在场的任意一个男人,跟你纸巾接吻。” 谈烟话音刚落,场内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起哄声。 那个女人也没想到,谈烟这么好心,给了她一个机会。 在场的男人中,她最钟意的当然是江骋。 其实她今天就是来弹古筝,负责陪喝酒的。 她恰巧分在了江骋旁边。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男人,光是坐在那里,就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五官长得立体,侧脸线条干脆利落,对她有礼又带了几分冷淡,禁欲又让人想要靠近。 女人有些紧张地开口:“我选江总。” 谈烟眼底闪过一丝意料之内的笑,却被江骋捕捉到。 江骋抬眼看她,漆黑的眸子将她钉在原地,脸色已经沉了下来。这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谈烟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还主动抽了纸巾过去。 还谁他妈还没脾气了,谈烟算是看明白了,江骋确实对她没什么感觉,往前的种种只是他对前女友的占有欲。 既然主动贴他没用,他又爱划清界限,那就这样好了。反正她要成为别人的未婚妻了,江骋也不会管她。 那她做个善事,送个姻缘给他好了。 一行人开始起哄和开江骋的玩笑,谈烟双手插兜,在一片口哨声中有点看好戏的意味。 女人拿着纸巾的手,有点抖,她慢慢靠近江骋。 江骋还是随意窝在沙发里,也没有迁就她低下头来。 在女人离他的嘴唇仅有一寸时,凑近来看,才发现上面有一道很浅的口子。 不像是磕伤,倒像是女人咬的。 她只是一个出来兼职的大学生,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心下有几分黯然,竟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你嘴上的伤……” 听到问话,江骋终于屈尊看她一眼,然后目光笔直地看向谈烟,紧接着在一片注目中,声音漫不经心又撩人:“嗯?是她咬的。” 这确实是之前谈烟气恼时咬的,高至以为他的嘴是磕哪了,问要不要处理。江骋拒绝了,这道口子就像谈烟再一次来了,又洒脱离开时,在心上划出来的一道痕。 他要提醒自己,谈烟是会让人上瘾的罂粟,不要轻易去碰。 他喝水的时候,抽烟的时候,唇角隐隐作痛,时常作痛却有一种自虐的快感。 这句话无异于惊天雷投到人群当中去,其实许印深的脸色最为难看,其他人倒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 江骋是谁,在圈子里被各名媛千金争着想成为他女人的一号人物,可偏偏这个人性情冷淡,眼光又极为挑剔,没有谁能入他的眼。 可如今他们竟然从江骋口中亲耳听到,他唇上的口子竟然是一个小明星咬的。一行人将暧昧又吃惊的眼神纷纷投到江骋和谈烟两人身上去,却不敢出声调侃一句。 谈烟原本一张淡定的脸被这么多眼神扫来扫去,脸颊微微泛红起来。那天分别,两人不知不觉缠在一起,江骋是因为生气,咬了她一口。 痛的话,她能不咬回去吗? 这么多人,他竟然还能气定神闲地说出来。 谈烟正仗着酒意上来想回怼江骋,许印深开了口,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江总,玩笑怎么开都没事,下次别开到我未婚妻身上。” ???建议拼桌的那个人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掐着自己的人中自救。这他妈不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吗?怎么成了狼人杀局,一个个地在这自;爆。 一群人牌也不打了,妞也涂顾不上泡,见证着一连串的爆;炸性新闻,都愣住了。 江骋脸上没有丝毫波动,锋利的薄唇一张一合:“是吗?我怎么记得要娶她的人是我。” 江骋的声音很缓,字句清晰地传到谈烟耳朵里。她整个大脑嗡地一声,已经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呆呆地看向江骋,也不顾其他人小声地讨论。 江骋站了起来,朝谈烟伸出手,定定地看着她:“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许印深:老子会让你带走我媳妇? 谈烟:呵呵,可我在微博开始连载不想你系列,并打算长期记录。 这几天更新都在零点,记得来刷呀。 本章留言24小时内都有红包呀~ 推荐一个朋友的文,《焰焰如我》云拿月,很甜。 第23章 谈烟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想到了他们的以前, 即使重逢之后他拒绝过她很多次, 可是江骋一开口, 谈烟连深究这背后男人开口的动机是什么都无法思考。 像是本能,谈烟站了起来,把手放到江骋掌心里, 跟着他走过去。 走到门口时, 许印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意味深长地说:“谈烟,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谈烟回头看了他一眼。 高中最后一次分手, 她当着全校人的面践踏江骋,扬声说嫌他穷, 性格沉闷,还说她只是图新鲜感玩玩的。 谈烟蹲下来, 用亮晶晶的指甲扯着江骋浆洗得发白的白衬衫开口, 语气怜悯:“江骋, 你一件衣服的钱连给我卖支唇膏都不够。” 说完之后,谈烟看到江骋的表情就已经后悔了。 到现在, 谈烟也忘不了他当时听到这句话, 眼睛黯淡, 脸色苍白,像是被全世界抛弃露出来的表情。 所以,如果江骋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不顾自尊地走向他。 听到谈烟说“我不会”的时候, 江骋高大的身形有一瞬间僵住。江骋携谈烟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许印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南区招标那块地是环视叼走的。” 本来其中的生意经道,环视为什么要去抢这块地,江骋懒得讲,以及锋芒过重是商场十上不好的,但是许印深从对谈家耍下三滥的招数后,江骋选择以恶治恶。 江骋拥着谈烟大步离开,身后摔来酒杯摔裂在地上的声音。 而高至留下来封口善后,作为特助,他也不知道江骋今晚这一举,传出去之后,会不会给环视的股价带来波动。 / 江骋准备送谈烟回家,可自从他在包厢里说了要娶她之后,谈烟就跟一只黏人的狐狸一般,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江骋被谈烟撩拨得去身体忽地一僵,他将她从身上拨开,情绪沉沉:“谈烟,你知不知羞。” 谈烟被强行按到座位上,很不安分,捧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他。谈烟没怎么喝过生的酒,这会儿酒意上来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问:“江骋,你是不是真的要娶我?” 江骋一边打方向盘一边不胜其烦地重复:“嗯。”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谈烟红唇微张。 刚才在包厢里人太密集,谈烟又因为江骋那句简短却有力的话给弄得无法思考,到现在在车里,她因为醉意,脑子供氧不足,也想不出个所以来然。 江骋正要开口,谈烟头一歪,脑袋就要磕到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轻轻将她脑袋捧住。 车子开到路边缓慢地停下来,江骋长臂一伸,把车后的U型枕,动作轻缓地套到谈烟脖子上,再重新发动车子。 车子抵达谈家后,江骋喉咙有些痒,想降下车窗抽支烟缓缓,在他伸手探向中控台上的烟,忽然想到了什么,偏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谈烟,又把手收了回来。 谈烟醒过来的时候,才惊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的脑袋仍沉沉的,睁眼看着江骋:“我睡了很久吗?” “进去吧,不舒服的时候叫你家人照顾一下。”江骋开口。 “啪”地一声,谈烟松了安全带,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她的声音温软:“江骋——”她想确认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是不是真的,江骋说娶他是为了和许印深置气,还是其它原因。 她怕江骋冲动之下又后悔。 江骋像是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薄唇轻启:“是真的,进去吧,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 谈烟当下眉眼舒展冲他挥了挥手,一路摇摇晃晃地走回家了。江骋确认她安全无恙地进了家门后,才发动车子离开。 谈烟虽然喝醉了有些难受,但架不住她心里高兴。她终于可以不用嫁给不喜欢的人,也不用做谈家牺牲的棋子。 真好,她即将要嫁给她的初恋,想想到觉得开心。 谈凛正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打游戏,听到声响时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谈烟,她只脱了一只鞋,另一只鞋还穿在脚上,站在玄关上一个人在那傻笑。谈凛有些无语。 谈凛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神收回去,继续把专注力放在大屏幕上。 网上的人还骂她是“妖女”“心机婊”之类的,谈凛看她像个傻缺才差不多。 谈烟一高兴,脱了脚上的马丁靴,冲谈凛扔过去,还问他:“看你姐是什么眼神呢?” “操!”谈凛摸了一下后脑勺,飙出一句脏话。马丁靴正好砸在谈凛脑袋上,在上面开了一个花,疼得他那张原本平静的帅脸瞬间暴怒起来。 谈烟还想发表两句高见的时候,胃里感到一阵泛酸,捂住嘴一路跑到厕所里狂吐。 谈烟酒量是一般,但这是她第一次喝生啤,过激反应,所以醉得厉害。 谈烟在厕所里吐得昏天暗地,听到厨房里发出煤气灶被拧开的声响,但她没有时间细想,胃里泛酸,又接着吐。 十分钟后,谈烟洗了一把冷水之后走了出来,整个人累得精疲力尽。 谈烟坐在椅子上,家里人早已睡下了,她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谈凛冷着一张脸端了一碗姜汁可乐出来,“砰”地一声放到她面前,溅出几滴可乐在桌子上。 灯光打在谈烟脸上,照出一种惶惶的惨白。谈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丑死了。” ’ 谈凛说完这句话,又从家用医药箱找出两板药扔到谈烟面前,分别是护肝片和止痛药。他没有说一句话,趿拉着棉拖就要上楼睡觉。 在谈凛踏上第三级台阶的时候,谈烟一边低头喝了一口解酒汤,开口:“谈凛,我要结婚了。” “我知道。”谈凛应。 “不是许印深,是江骋,”谈烟说后,又反应过来,“算了,你应该不记得他。” 谈凛双手插抖动,看着谈烟,语气十分欠揍:“怎么不记得?高中的时候一脸高傲冷艳地甩了他,结果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三天三夜。” “最后出房门的时候,还特地称了一下体重,”谈凛回想了一下,平淡地说,“哦,还胖了。” 这确实像从小就对自己身材和美貌严格管理的谈烟会干出来的事。 谈烟喝着汤,把汤匙一扔,正准备开口教训一下这小子的时候,谈凛忽然开口:“他不适合你。” 说完以后,谈凛也不想再跟她啰嗦就径直上了楼。 次日,谈烟出去拍外景,休息的间隙,她给江骋发了条短信,还是一种调戏的状态。 [请问大哥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江骋恰好要打电话,看到这条忽然弹出来的短信,静默了两秒。 还没等到江骋回复,谈烟的短信下一秒就涌了进去。 [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谈烟等了五分钟,还是有点气,同时又有点恼,狗男人还不回复是几个意思。 她又立刻编辑了一条新的短信发过去。 [你几个意思啊?撩完就反悔了,那你赔我一个老公。] [我算看透你了,江骋,你就是一个负心汗……]谈烟整噼里啪啦地编辑着骂人的话,忽地,男人终于回了信息,只有四个字,简短但又沉稳有力。 [没有后悔] 谈烟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心口好似被烫了一下。 她正想重新编辑一条短信的时候,助理真真急匆匆地跑过来,因为跑得太急,一时没刹住车,整个人不小心撞了谈烟的胳膊肘一下。 谈烟那条原本要点删除的短信,变成发送! 那一串骂人的和负气的话全发出去了,还他妈的没有撤销功能。 “谈姐姐,你要的无糖奶茶!”真真气息不匀。 “你自己喝吧。”谈烟看了一眼傻里傻气的小助理,想骂又还有点舍不得。 江骋收到的短信,信息量之大,看了好几秒他才能消化掉。 [我算看透你了,江骋,你这个负心汉,你自己说要娶我的,现在又在犹豫了?我看你就是犹犹豫豫何书桓2.0,呵呵,渣男。] 江骋看到这段话眯了眯眼,这些话她都哪学来的? 他正要打个电话给谈烟,后者忽然又发来了一条道歉短信。 恰好,这时,高至敲门进来说会议都准备好了,请他过去,江骋原本要回复的手机就搁在了一边。 晚上快要收工的时候,谈烟接到谈父的来电,语气有些严肃,说让她回家一趟。 谈烟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黑色星期一啊。 临近十二点,谈烟拍戏才收完工,回到家。谈烟一边抬手揉发酸的脖子,一边按电子锁进门。 其实从前院她一下车就看到了,整栋房子灯火通明,连带院子里的围栏都是亮着灯。 谈烟知道,都在等着她。今晚怕是一个不眠之日里。 谈烟站在玄关处,张婶立刻迎客上去,要接谈烟的大衣外套。 一道阴阳怪气地声音响起:“张婶,你还当她是这个家的人啊,还有什么好伺-c-x-团队-候的,这个家都要倒了。” 张婶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还是谈烟善解人意,她冲张婶一笑:“没事,我来吧。” 而另一边,江骋恰好在机场,这一整天他都在连轴转,环视海外有个即将签约的合作方,在电话视频里明明谈得好好的,对方忽然变卦,江骋不得不连夜赶过一趟。 江骋坐在休息室,拿出手机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才发现谈烟今天打了几个电话给他,而他没有接到。 他收到的最后一条短信是谈烟半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字里行间没有了之前的撒娇耍赖,而是十分认真的语气: 江骋,我爸晚上让我回家一趟,语气挺严肃的,多半是说结婚的事。我现在拍完戏在赶回去的路上,先前短信的都是同你闹的。如果你真的要娶我,那么不要让我一个人面对。如果你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恰好高至办好了登机手续,走过来开口:“江总,一切都办好了,飞机还有三十分钟起飞。” “这是你要的合同。”高至把ipad递给他。 这是他们原先拟定的合同,江骋看了一眼,把ipad递还给他,语气淡定:“不去了,现在去谈家。” ???老板您有事吗,是谁重视到这个海外合同要火急火燎的赶飞机,现在一个亿的合同说不要就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的谈烟:我要硬气起来了。 江骋:跟我比硬? 真的需要你们的留言加持,随机发红包。 下一更也是明天零点记得来刷。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asguijin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然后~ 2个;不课世、L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清卿 10瓶;Cici676 7瓶;美人骨 5瓶;长成葡萄的提子、26941941 4瓶;然后~ 2瓶;柠檬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要说林曼华这个人,谈烟在她的精神高压下活了十多年, 她的这些言语讽刺, 谈烟早就不受影响了。 谈烟只是碍于谈父, 不想让他夹在中间太难做,才选择把气咽下来。 谈父坐在椅子上在那抽闷烟,见谈烟回来了,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烟烟, 到这来。” 谈烟坐了过去, 闻到烟味皱了皱眉:“爸, 你少抽点。” 谈父见状把烟掐了,语气半犹豫:“许家那边说, 你不打算和许印深结婚了?” “嗯,爸, 我不想和他结婚。”谈烟垂下眼, 主动给谈父倒了一杯水。 谈父看着自己抚养长大的女儿, 她从小虽然骄矜了点,可该让他操的心几乎是没有的。在大事上, 谈烟一般都会听从家里的决定。除了这次结婚, 谈烟第一次说她是不愿意的。 谈父接过谈烟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语气温和:“那就不结。” 谈烟还没来得及接话,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那怎么可以?庆是怎么办,谈泽良,你就为了在你女儿面前逞英雄, 让我们一家留宿街头吗?” “我们有手有脚,没你说得那么夸张,”谈父语气坚定,“我不会让庆是倒下的。” 林曼华知道谈泽良一向固执,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心里不免有些慌:“那怎么行,我已经收了许家的娉金。” “你脑子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谈父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 “你收了多少?” “三……千万。”林曼华的声音有些弱。 谈烟听到这话,眼角直跳,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江骋至此没有回复她任何一条消息,心底不由得失望。 这些年拍戏的钱她基本用来贴庆是了,就没存下来多少钱。现在咬牙打个欠条的话,应该近年认真拍戏能还清。 “你怎么有脸拿这些钱!”谈父寒着一张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林曼华心里仅剩的一点心虚都被谈父给吼没了,她梗着脖子说:“我养她这么多年,拿点聘金怎么了!当年要不是我林曼华大发善心,你觉得她还能活得这么好吗?” 又来了,又来了,谈烟冷眼看着林曼华在这卖惨,她早该习惯的,这种事情就是一道痊愈不了的伤疤。林曼华反复地揭开,撒上盐,再亲眼看着它腐烂。 “养她这么多年,谁来还?”林曼华拿手指着谈烟。 倏忽,一道低沉又带着几分震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来替她还。” 众人皆看过去,谈烟挺直背脊站在那里,没有回头,身体却忍不住发颤。 不管因为是因为什么,他还是来了。 身后的脚步声沉稳坚定,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站在了谈烟身边。谈父回过神来,问道:“你是?” 身旁的高至适时地递上一张烫金名片,江骋穿着剪裁良好的黑色大衣,身形修长,他主动伸出手:“环视江骋,也是要娶您女儿的人。” 林曼华眼皮一抖,这丫头什么时候,竟然还搭上了城东江家,心下立即为先前对谈烟的态度而后悔,整个人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关于庆是,环视打算融资六千万的资金,,关于庆是入驻环视的联名专柜,期限是无限期。以及,这段时间庆是发生的问题,环视已经在处理了。”江骋语气沉稳,带着一种压制性的气场。 江骋话一落地,高至已经高效地拟好电子合同,递给谈父看。江骋看向一旁的谈烟,漆黑的眼睛掠过她接近麻木的脸,皱了皱眉头。 “还有,我和您女儿结婚后,她将拥有环视的百分之十的股份,作为她的婚前财产。” 而林曼华整个人僵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来,一直指着谈烟的手也没收回来。这是什么意思,以后她要看这个丫头的脸色过活了吗? 江骋看着林曼华用手指着谈烟,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他站在谈烟旁边,气场就压了他们三分,声音带着一种渗人的寒意:“我不喜欢别人用手指着我未婚妻。” 林曼华猛然惊喜,立刻把手收回来,抖着嘴唇想要解释什么,却被谈父打断了。 谈父听着江骋给的这一一连串承诺,语气严肃:“你跟我上书房来一下。” 江骋跟谈父上了楼后,谈烟坐下楼下等他们。而林曼华坐到了谈烟对面,语气讨好:“小烟啊,林姨跟你道个歉,是我一时口快,你知道的,我是在担心这个家,林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活了二十五年,谈烟还是第一次见林曼华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谈烟看了林曼华一眼,也懒得揭穿她,红唇微张:“你以后少赌点,也少去信那种神神叨叨又给人洗脑的人,以后出门多带点脑子。” “我爸心脏不好,你少跟他吵,还有谈凛,多关心一下他。”谈烟语气淡淡的。 “是是,小烟你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着想。”林曼华赔笑道。 她们这边刚谈完,江骋同谈父下了楼,谈烟看过去,他依然是沉默的模样,眉眼冷峻,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谈父走到谈烟面前,语气认真:“小烟,你愿意嫁给江骋吗?” “嗯,爸爸,我愿意。”谈烟冲谈父露出一个笑容。 听到谈烟这句温软但坚定的话,不知怎么的,江骋心口动了一下。 “伯父,那我就先带走谈烟了。”江骋的声线很低,带着一种撩人的意味震在谈烟耳边。 江骋对谈父还算尊卑有礼,至于林曼华,他连头都懒得点,将她视为一个不相关的人。林曼华在旁边一直维持笑意,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林曼华更多的是害怕,他眼底的情绪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动作这么快的吗?谈烟还没反应过来,高大的黑影再次笼罩下来,江骋站在她旁边,主动牵起她的手,宽大干燥的手掌带着烫意将她发凉的手掌给牵住,丝丝暖意从掌心一路渗到心底深处。 江骋牵着谈烟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那一晚,眉眼冷峻的男人牵着她的手,把她从惶惶不安,让她时常呼吸不过来的地方带走。这个场景,无论过了多少年谈烟也忘不了。 江骋牵着谈烟往外走,不知怎么的,谈烟一路乖乖跟着他走,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插科打诨。 上了车,两人坐在后面,高至坐在驾驶座上,问道:“江总,去哪里?” 高至以为江骋处理完谈烟的事情,按他工作狂的程度,应该会连夜赶到机场去。显然,江骋透过后视镜看了高至一眼,他们两个想到一块去了。 江骋正想开口,忽地发现原本牵着谈烟的手被她紧紧攥住,动弹不得。原本欲到嘴边的话生生改了口:“南翠华苑。” 车子平缓地向前开,开到一半,江骋想回个邮件,发现手还是被谈烟紧紧握着,他的语气有点无奈:“我回个邮件。” “好。”谈烟终于肯松开他的手。 江骋拿出搁在一旁的笔记本,在认真回复邮件。而一旁的谈烟始终安静地坐在他旁边,没有说一句话。 无论是在谈家还是出来后,他以为按照谈烟的性子她会哭,可是她没有。让谈烟松手她也听话地松手了,但她的手紧紧抓住江骋衣服的一角。 江骋感受到了谈烟低落的情绪,加速了手上的动作,想快点处理好手上的邮件。 车子开到一半,江骋快要收尾时,旁边一个人影忽然压了下来,谈烟睡着了,歪头倒在了他肩膀上。 江骋指尖一顿,肩侧的温度实在让人难以忽视,加上鼻尖涌来女人身上的若有若无的玫瑰香,牵扰心神。 江骋感到胸中一阵烦躁,“啪”地一声把还亮着的笔记本关了。 车子开了近四十分钟抵达南翠华苑,高至正要开口,江骋看了他一眼,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江骋垂眼看了一眼,谈烟即使处在睡梦中,那葱白的指尖还紧紧揪住她的衣服,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江骋解开安全带,绕下车,俯身下去,将熟睡的谈烟横打一把抱在怀里,一步一步把她抱回家。 次日,谈烟从柔软的铺着天鹅绒的大床醒来,摸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还好这两天她没有戏份要拍。 谈烟睡得神清气爽,昨晚在谈家的不愉快已经冲淡了。谈烟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不禁感叹清醒状态下的江骋,还真是正人君子,自制力真强。 谈烟赤脚踩着柔软的地毯上,在江骋衣柜里随便找了件衣服,进去洗澡了。 一个小时后,谈烟泡了个舒服的澡出来,热气上脑,她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她正想参观一下江骋的家,随便扫了一下手机,有两条信息显示。 惜字如金的江骋难得发了条信息给她: [周末民政局不开门,周一去领证。周一你请个假,还是说我帮你请?] 江骋这股霸道又强势的作风让谈烟忍不住眯了眯眼,这么有能耐,怎么不让民政局自动到家门口来? 第二条是好久不联系的乐瑶发来的: [烟烟,你上次不是说有机会想看他吗?一向不接采访的他,竟然答应我的采访了!你要不要来帮我把把关?] 谈烟看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表,确实没什么事,给两个人都回了好。 谈烟收拾好,就直播广播电视大楼。她挺想看看乐瑶口中的“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一个优秀的女人如此迷恋和喜欢。 谈烟到了广播电视大楼后,轻车熟路地坐在直播间外的休息室里给乐瑶发了条信息,就拿起时尚杂志边看边等她了。 十五分钟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谈烟抬眼看过去。 为首的男人被一群人簇拥着向前走,他穿着剪裁挺括的西装,眉眼冷淡,下颚线硬且勾人。 男人也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谈烟,低头朝身边人说了几句,然后独自向她走来。 “你怎么在这?”男人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 谈烟大脑慢半拍,却慢慢拼凑出一个不太敢相信的事实。 [成熟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 [在国外留学,有手腕有能力,单枪匹马地靠自己在华尔街创造一个风投奇迹。] [我很喜欢他。] “你来这干嘛?” “接受采访。” “主持人是谁?” “乐瑶,怎么了?”男人挑眉问他。 谈烟正翻着杂志,寇丹色的指甲揪着其中一页纸,上面慢慢变皱。 不知怎么的,谈烟被林曼华怎么骂都不会伤心,可这事,谈烟感觉胸口升起一股越来越浓的委屈和难过。 她在这一心一意地追江骋,想跟他结婚呢。 这么多年,她没再谈过恋爱,连暧昧对象都没有。 而他呢,还能再结婚之余抽个空去参加暧昧前同事的访谈。 谈烟就算再想和江骋结婚,也没必要委屈成这样,有些事情一定要弄清楚。 她不想被可怜。 如果江骋对她是出于前女友的同情才结的婚,那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但心里又希望江骋能给个解释。 越想心中越觉得烦闷。 谈烟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语气认真地问:“江骋,这婚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想结。” 作者有话要说:江骋:到手的老婆要飞了,我该怎么哄? 放心,剧情不会拖。 留言随机红包~ 推荐一位朋友刚刚完结的文,《才不会喜欢你》沈惊春 感谢在2019-11-10 19:56:27~2019-11-11 19:14: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然后~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薇恩 60瓶;beautiful 4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江骋还没来得及回答,她身后的乐瑶一脸微笑地朝他们走来。 乐瑶穿着一身白色的OL职业套装, 披在肩头的头发微卷, 走过的时候脸颊因为害羞而微微泛红。 “谈烟, 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乐瑶走过来站在江骋身边问道。 “不太久。”谈烟笑笑。 电石火光间,江骋一切都明白过来,看见乐瑶主动站在他旁边, 两人的距离只有一寸, 他轻微地皱了一下眉, 不着痕迹地拉开这个距离。 乐瑶没有发现这个小动作, 她主动为两人介绍道:“江总, 这是我在圈内的好友,谈烟。” “谈烟,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当初在国外实习时遇到的优秀老板。” 江骋看着谈烟露出明晃晃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分外刺眼。 他正欲打断乐瑶的介绍时, 一只莹白的手掌伸了过来, 谈烟的声音响起:“你好,江总。” 这是与他划清界限的意思。 江骋低头睨了一眼谈烟伸出来的手, 没有回握, 只是淡着一张脸。 乐瑶以为两个人是气场不合, 主动出声打破尴尬:“既然都这么巧,我们一起去喝杯咖啡。” 谈烟也顺势收回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三人在电视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坐下,乐瑶拿着菜单, 给自己点了一份白桃乌龙,给谈烟点的是黑咖啡,轮到江骋时,她的语气自然:“骋哥,我记得你喜欢喝冰美式?那来一杯这个好了。” “……”江骋。 谈烟从坐下来,就没分过半点眼伸给江骋,一直垂着眼在撕桌面上的纸巾。 江骋看谈烟这幅冷淡又不为所动的样子,眼角突突地直跳。 这样的谈烟,他拿不准她的情绪。 乐瑶丝毫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暗涌,还热切地同他们聊起天来。 江骋明显心思不在聊天上,而乐瑶又把话题抛到江骋身上,他只得敷衍地应一两个字。 倒是谈烟后面打起精神来,笑的次数太多了,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中途乐瑶点了一些甜品,服务员送上来后,她主动笑道:“烟烟,你尝尝我们台里的甜品,你应该会喜欢。” 乐瑶把甜品移到谈烟面前,谈烟拿起刀叉看过去,是芒果丝绒蛋糕,白色的尖奶油上面还裹着一颗鲜红的小草莓。 谈烟还没拿着刀叉切过去,江骋冷不丁地出声,锋利的薄唇一张一合:“她不能吃芒果,过敏。” “……” 冬天气候本身就干燥,加上谈烟皮肤本来就又白又嫩,也比别人的脆弱。稍微一碰到不干净的空气浮尘,谈烟的脸颊,胳膊上都会起细细的红疹子。 如果再碰上芒果的话,谈烟的过敏会更严重。 江骋至今还记得那年冬天,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发生的事。 京南常年刮大风,一到冬天愈发地又冷又干燥。 谈烟爱打扮,不是规定的校服日,日常就穿一般都是黑色小皮裙加一件短外套,露出两条白生生的两条长腿。 每次谈烟招摇地来找江骋,班上的人都把眼神放到了她身上。 江骋不太喜欢这样的谈烟,太美了。每次她往后门一站,青春期的男生眼神里的躁动他看得一清二楚。 周二,谈烟照例课间过来找他。 江骋看了一眼她的打扮,开口问:“冷不冷?” 恰好风吹来,谈烟身体细小幅度地瑟缩了一下。忽地,谈烟猛地扑到他身上,白嫩的皮肤硌到他黑色外套的拉链,双手牢牢地抱住他,笑嘻嘻地:“冷啊,但不是有你抱着嘛。” 女孩软软的声音和温软的身体,让江骋瞬间僵住。 他在学校一直是让人忽视的存在,江骋也习惯了让自己当个隐形人。 谈烟忽然在喧闹的课间,当着这么人的面主动抱他,江骋身体拥起一瞬间的燥热。 江骋默了默,让她抱了三分钟后,把谈烟从自己怀里扒拉下来。 江骋低垂着眉眼,认真地将谈烟敞开的外套拉链重新拉上,一路拉到遮住她的下颌。 他看了一眼谈烟短裙下两条白到发光的细腿,又想到了那群男生眼神里的热切,抿了抿嘴唇:“下次别这样穿了。” “好。”谈烟随口应道。 可想也想得到,像谈烟这种脑袋里长了根反骨,又不喜欢被人管束的大小姐,哪会真的听江骋的话。 谈烟一连好几天,还是这样穿得单薄晃在江骋面前。 直到第四天,谈烟终于扛不住风寒来袭,成功地感冒了。 谈烟在家请了一天假,当天撒娇耍赖,发消息和打电话给江骋,希望他能来看自己。 结果江骋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也没回。 气得谈烟退烧以后第二天就顶着不大清醒的脑袋就来了学校。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节 课间操的时间,谈烟苍白着一张脸跑去找江骋。 江骋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位子上,穿着黑色的外套,皮肤冷白,侧脸线条好看又坚毅。 让人没想到的是,江骋竟然在教一个女生做题。 大家都在操场上做广播体操,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在低声讲话。 女生轻声细语,耳尖还有点泛红。江骋转了一下笔,解题的姿势漫不经心又十分有把握。 光是看着这一幕,谈烟就有些受不了,冷冷地喊了句:“江骋。” 女生最先反应过来,她听到谈烟的声音有点害怕,抓着试卷就塞进抽屉里,一边对江骋说“谢谢,我会了”,一边往前门的方向走出去。 谈烟抱着手臂一步步走到江骋面前,眼睛有点红:“我昨天给你发了一天信息,为什么不回我?” “忘了。”江骋别看脸,不想看她。 他怕一看到谈烟,看到她惨败的脸色会忍不住心疼。 他自己定下的原则就忽然没了,这样的话,她又赢了。 “我生病了,你就不能关心我一下?”谈烟声音带了点哭腔。 细软的女声丝丝渗进他的心底,江骋终于肯抬眼看她:“不是你说让我别管你?” 就在前两天两人约会时,江骋再一次因为谈烟穿得单薄而要求她回家换件棉衣再出门,谈烟费力搭配好的衣服,就为了让男朋友夸她一下,结果不领情就算了,还对她冷脸是算怎么回事? 谈烟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她真的很烦江骋什么都管着她,脱口而出:“你好烦啊,你怎么什么都要管?” 谈烟负气说的话,江骋今天如数还给她。 “我让你不管就不管吗?”谈烟气得不行,“你就不能哄一下我?” 江骋抿着嘴唇没有理她,继续低头写试卷。听着谈烟明显气息不稳的话,他克制自己不去看谈烟,一看她,所有的自制力都会溃败。 谈烟见江骋桌角上放着几颗明黄糖纸的芒果味的软糖,语气更急了:“这是刚刚那个女生送的?” 江骋没有出声,则是默认。谈烟把桌上的水果糖抓在手里,眼睛泛红:“好啊,那你一直别理我。” 江骋笔尖一顿,谈烟离开后,眼前那一道在他眼里很简单的题,却怎么也解不下去。 下午上完课,学生的人慢慢地在学校广播的催促下,慢慢吞地聚集到操场上,然后开始跑步。 跑到第二圈的时候,江骋身体开始发热,出了一点薄汗。旁边的女生边跑边聊天,呵出一团白气:“听说三班的谈烟下午又被送去医务室了。” “这位大小姐又怎么了?” “好像是吃了芒果软糖过敏,自己过不过敏不知道吗?还真是没脑子。” 其实是谈烟一下午课都听不进去,掌心里躺着几颗软糖,她想扔掉又怕江骋会凶她。这几天生病的辛苦和江骋的冷淡,让谈烟越想越气。 她宁可自己吃掉,也不想江骋碰别的女生送给他的礼物。 结果她一个没注意就把那些糖全吃了,然后过敏症犯了。 江骋闻言脚步一顿,直接跑出了队伍,气得班主任在远处大行:“江骋,你给我回来!” “砰”地一声,门被打开。谈烟坐在病床上,痒得想去抓胳膊,脸上的红疹子。江骋坐在她面前,哑声说:“别抓了,会感染。” “江骋,呜呜呜,都怪你,可是真的好痒好难受。”谈烟是真的不舒服。 滚烫的温度贴上她的手腕,江骋看着她:“难受就抓我。” 那个昏昏沉沉的傍晚,江骋匀实冷白的手臂布了好几道血痕,触目却明显。 江骋一声都没吭,捧着谈烟的脸,将她的眼泪一点一点舔进嘴里。 / 乐瑶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你们认识?” “不止,”江骋语气坦然,语气顿了顿,扔出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并且,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乐瑶的表情先是震惊,接着是掩饰不住的失望。谈烟看着她呆掉,不知所措的表情,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他妈狗屎一样的巧合怎么就发生在她身上了。 乐瑶整个人僵住,她将眼神移到谈烟身上,带了点不敢相信,而后者点了点头。 乐瑶得到确认后,整个人都坠冰窖,她的眼睛泛酸,眼泪要流出来又逼了回去。 良好的修养和与生俱来的骄傲让乐瑶站了起来,她佯装看了一下手机,挤出一个笑容:“那你们先聊,台里找我有事,先走了,希望下次能收到你们的喜糖。” 谈烟看着乐瑶远去的背影,想去追她,又觉得追了又能说什么,事实就是这样。 谈烟心中仍有气,她眼睛微抬:“不去追?” “不重要的人,追什么。”江骋一向冷情。 谈烟还在气头上,懒得理他,拿起手提包就往外走。 也是,两人分手这么多年了,江骋从快高考的时候就在她的生活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看来,江骋是去出国了。 他在国外有多少牵扯,什么白月光的也不稀奇,毕竟江骋从高中就这么招人,她不是到现在都被他吃得死死的吗? 不顾自尊一直地追着他,让他娶她。 谈烟自顾自地往前走,一道有力的手腕攥住了她。谈烟对上一双沉沉的眼睛,问道:“去哪?” “回我家。”谈烟指的是谈家。 “你的衣服早上我已经让高至送过来了。”江骋说道、 “……” “乐瑶是我在国外创业时的一名员工,回国后多次接到她的采访邀请,我念了一点旧情就去了,”江骋语气认真,还特地补充了一句,“我们什么都没有。” 谈烟神色有所松动,心里那丝不快仍在。两人僵持在路边,冬日的太阳透过层层阳光照下来,打在谈烟薄且白的脸颊皮肤层上,可以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江骋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两步,替谈烟挡去了大半阳光。江骋垂眼看着她,语气是他不曾察觉的循循善诱:“我没有不想结。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和我结婚吗?当上江太太,没人敢欺负你。” 高中时期,江骋一无所有的时候,他的表达是沉默且偏执的。而现在,江骋成了京南呼风唤雨的人物,他拿出投资人的精明,告诉谈烟,和他结婚,当上江太太,她的困境会被解决,以后也会越来越好。 谈烟心中的气消失得干干净净,本来刚才甩出那句“不结婚”她当下就觉得冲动了。刚好江骋给了她一个台阶,又说得那么心动,她语气仍有点僵硬:“行,那我先回去了。” “我让司机送你。”江骋低头看了一下腕表。 “不用了,我一会儿要先去逛逛。”谈烟说道。 江骋点了点头,双手插兜正要走时,忽地,一只藕白的手臂伸了过来,直接拽着他得领带,迫使他被迫低下头。 谈烟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夹着威胁:“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我会半夜在你枕头底下藏把剪刀。” 江骋一贯冷淡的眼睛出现了一丝笑意,说道:“不会。” 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后,谈烟就干脆利落地松手,转身离开了。 江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的,松了一口气。 / 不知道乐瑶是不是个两个人的催化剂,隔天周一大早,江骋就带谈烟去了民政局。 周一天气放晴,碧空无垠,金光万倾,裹挟着空气里的浮尘直直地落下来,宜嫁娶。 资本家办事就是快,两个进去就像签了一份合同般,对比其他新人领证后的喜极而泣或者激动,他们这个婚结得快且高效。 从民政局出来后,谈烟自己都还有点没有回过神来,她竟然结婚了,还是和自己高中时期的初恋。 “对了,你家人……知道我们结婚的事吗?”谈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江骋站在谈烟旁边,足足比她高一个头,正要开口,他手里攥着的手机响起一串急促的铃声,情绪不明:“来了。” 来电显示是江林国,正是他的亲生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留言发红包哈。 感谢在2019-11-11 19:14:54~2019-11-13 15:30: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姚咩咩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姚咩咩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哒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要接吗?”谈烟站在旁边问道。 江骋任手里的手机一直发出急促的铃声,他看着谈烟:“接了就要回家, 你想去吗?” 江家的阵仗, 江骋也拿捏不清楚, 他怕谈烟没准备好。她刚从谈家那个旋涡出来,江骋以为她要时间准备。 谁知,谈烟主动挽上他的手臂, 嫣然一笑:“去呀, 有你在, 我没什么好怕的。” 江骋眼睫微微一颤, 什么也没说, 只是点了接听键,朝那头简单地应了“嗯”“一会儿带她过去。” 到了停车场后, 两人上车。江骋那修长的手掌一路打着方向盘倒车出去,他低声说:“帮我找一下airpods 。” 电话先接通, 高至的声音透过扬声器清晰地传上来:“老板, 什么事?” “原定周一的会议推迟, GR新款发布会你替我去……” 趁江骋说话的空档,谈烟终于车内找到他的airpods, 两只小巧的白色耳机躺在她掌心里。江骋正要伸手去接, 不料谈烟倾身过来要帮他耳机, 他只好接着讲话。 一只耳机戴好后,左边那只谈烟整个倾身过来,他鼻尖顿时飘来淡淡的玫瑰香,白皙的手腕晃到眼前。 谈烟把耳机塞进去时, 指尖若无若无地刮过他的耳廓处,似柔软的羽毛挠着,又痒又麻。江骋呼吸一窒,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 江骋看了她一眼,警告意味明显。 偏偏高至在那边出声提醒:“老板,你人呢?” “……” “然后市场部的方案你决定就好。”江骋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江骋一边开车一边在打他的商务call,中间夹杂着四五国外语,听得谈烟昏昏欲睡。 别人刚领完证都是去庆祝,只有他们,江骋日理万机,忙得不行,婚是临时结的,还得抽出半天时间去打仗。 谈烟坐在副驾驶上,眯了半个小时才睁开懒懒地睁开眼皮。 车子一路从高架桥下来后,拐进一条宽阔的日落大道。枯黄的树叶堆叠,高大又笔直的法国常绿梧桐立在两排,像庄严又肃穆的士兵。 谈烟谈头看了一眼,梧桐绿叶将头顶的天空切成两半,偶尔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这条充满年代感又干净的道上,像猫背上的一条脊,随光跳动。 车子越向前,谈烟才反应过来,这是城东。而江家正是在城东独占鳌头的人物,谈烟隔着车窗遥遥地看过去,蓝白牌上用方正的字写着:山谷柏道4号。 谈烟以前去参加拍卖会的时候,隐约听过山谷柏道的房子。是民国时期的洋建筑,这块其中一栋还是军阀太太住过的地方。 拍卖会上,有人标过这边的房子,价格令人咋舌。 而谈烟没想到,江骋家也住在,房子还占地近九百多英尺。 江骋在车内按了一下按键,雕花大门响着感应打开,到指定的停车场停好后,两人下车。 谈烟站在路边,不知道怎么有点走不到动道。现在人到了家门口,反而冷静下来。他们这个婚结得仓促,其实对江骋来说有点不公平。 一会儿到人家家人前,她该怎么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你儿子的前女友,他是为了解救我的困境而结的婚,并且没有提前跟你们打招呼。 这样不是找死吗? 江骋看出了谈烟的迟疑,低头询问:“怕了?” “有点,”烟烟挽着他的手臂,侧头问,“要是你家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把一个亿的支票扔在我身上让我离开你怎么办?” 江骋正想开口问她是不是狗血言情小说看多了,谈烟倏然把脸颊贴在他的手臂上,笑得狡黠:“我才不离开你,我男人赚的钱更多。” 江骋发出轻微的笑声,谈烟人倒机灵,角色适应得也挺快。两人并肩向前走去,穿过曲折的长廊。 靠近正宅的路中央两侧养了一池子的荷花,正值寒冬,残枝凋零,水倒很清,几尾鱼在水下来去自由。 先是一个面容秀丽的女人出来迎道:“老爷子等你们好久了,现在还不到饭点,他在后花园。” 江骋牵着谈烟正要走过去,王姨忽然开口:“老爷子说让谈小姐一个人过去。” 江骋脸色冷了几分,正要开口,谈烟按住他的手臂:“我没事,你到前厅等我。”话已至此,前者只能点头。 谈烟在王姨的带领下一路来到后花园,小径曲折通幽,走了十五分钟,眼前豁然开朗。院子里再满了各类的时季花,或清新或淡雅。 谈烟虚虚地扫了一眼,仙客来,木棉花,竟然连名贵的连瓣兰在其中。王姨把谈烟领到花园后就走了,剩她一个人在这个偌大的后花园中。 谈烟走前两步才发现棕色长椅旁边蹲着一个小男孩,她正要走前两步多,一条蜥蜴正从他那边一路匀速爬过来,与其说是爬,不如是向谈烟逼近。 谈烟吓得一身冷汗,下意识地想往后缩。 “你要是踩到它,我让你横着出去。”前方传来小男孩的声音。 谈烟只得让自己稳定心神,小心地走到一旁,为它让路。这只蜥蜴就跟个皇帝一样,居然还拐个弯走到谈烟鞋尖边,好似在闻她的气味。 即使这样,谈烟仍然维持着自己的镇定,她不能让自己表现得很害怕,还同小男孩搭话,语气轻描淡写:“这是你的宠物吗?”、 没人理她。 蜥蜴随主人欺生,见谈烟一脸的淡定,在她脚边趴了一会儿觉得没趣就自己爬走了。 谈烟慢慢走到小男孩面前,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在这干嘛呀?” “你话很多。”小男孩冷不丁地冒一句话。 “…… ”谈烟。 行吧,你们江家的人都这么高冷的吗? 约过了十五分钟,一旁的小男孩像在自言自语:“下雨了,动作得快点。” 谈烟看过去,发现小男孩在堆乐高房子。可他堆得越急,就越不容易成功。谈烟试图跟他搭话,发现小男孩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谈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光晃晃,哪来的雨。 想到这,谈烟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谈烟低头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剧本,一本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终于抬起头来,眼神疑惑。谈烟这才看清他的长相,眼睛大且黑,皮肤很白。谈烟主动做了个引导姿势,蹲了下来,把剧本顶在头顶,语气认真:“现在雨很大了,你做房子也来不及,先躲躲吧。” 小男孩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地把剧本顶在头顶,两人一起躲雨。 谈烟很久前就明白一个道理,想要靠近一个人,那你得自己成为对方的同类。约十分钟后,小男孩把剧本递给她,表示雨停了。 谈烟低头把剧本收回包里,一道苍老但有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江骋看上的女孩果然有胆识,够冷静,还有同理心,也善良。” ???这竟然是考验。谈烟倏然起身,不经意拍打身上的灰尘同时,悄悄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人。 老人虽然年纪摆在那,但眉眼的威严仍在,不过他是笑眯眯地看着谈烟的。谈烟看着他与江骋相似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心里当下有了判定,笑吟吟地喊人:“爷爷好。” 紧接着小男孩喊了一句:“太爷爷。”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小男孩的冲他鞠了一躬,然后跑开了。 后来谈烟陪老人在黄昏散步到日落,他倒对小辈挺随和的,眼底也透露出对谈烟的喜爱。谈烟也是和江老爷子谈话才知道,刚刚那个小男孩是江骋长姐的儿子,因为早年亲眼经历丧父,精神出了点问题。 老爷子心疼,就把他接过来了。 江骋坐在正厅,财经杂志放在他大腿上,没有被翻过。他时不时地低头看手里的腕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眉眼的烦躁呼之欲出。 按照他了解的谈烟又娇又软的性子,被他爷爷的铁血手腕一弄,指不定眼睛红成什么样。想到这,江骋眼睛凛然,刚要起身,就看见谈烟搀着老爷子进来,与之伴随而来的还有老爷子爽朗的笑声。 江骋眼底的烦躁消了大半,他走过去,叫了句:“爷爷。” “嗯。”老爷子应道。 晚饭随着黄昏的最后一朵云渐渐变暗而到来。餐桌上,谈烟才真正一一见过江骋的家人,他有两个姐姐,父亲与他如出一辙,冷淡话少,对谈烟倒还温和。 江骋的继母是衬得是岁月不败美人的,保养得好,性格也温柔。不过推杯换盏间,谈烟感觉出江骋与这家人感情比较淡,并不轻厚。 不过也难怪,江骋直到高中快毕业的时候才被接回江家。 中途,江母开口,笑道:“小烟是做什么工作的?” “演员。”谈烟迟疑了一下。 老爷子声音悠悠,听起来像在训斥江骋:“你这小子,天天都在忙什么劲,赚的钱都在哪去了,让小烟一个女孩子出去辛苦工作。” 江骋还没开口,谈烟就在底下踢了她。江骋看向老爷子,声音不冷不淡:“爷爷,她喜欢这份工作。” 谈烟乖巧地坐在旁边喝汤,什么也不说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其实江老爷子明着在斥责江骋,实际暗指想让谈烟辞掉这份工作。这不奇怪,早年谈家受到重创后,谈烟出来拍戏。 圈子里的人都明里暗里得嘲笑她,好好一个大小姐最终沦为戏子。 可是怎么说呢?谈烟喜欢这份工作是真的,她不想在和江骋感情还说不清道不明的时候,失去自我也是真的。 一顿晚餐在轻声细语的谈天和碗筷的碰撞中结束。 饭毕,江母泡的金骏眉,谈烟还没喝上两口就被老爷子喊上楼上的书房了。老爷子语心重长地叮嘱了她几句后,江骋也被喊上楼了。 江骋站在老爷子面前,隔着一张桃木桌,老爷子忽然抓起桌上砚台重重地朝江骋扔去,后者不闪不躲。漆黑的砚台砸着他的肩胛骨落在地上。 “你这个混账东西!私自结婚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要不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准备一直把婚隐下去?” 江骋抿着嘴唇不说话,老爷子勃然大怒,一把摘下墙上的鞭子,朝江骋甩去。谈烟发出一声不小的惊呼,就要往江骋身上挡。 江骋早就预料到了,一把将她扯在怀里,后背生生地挨下这一鞭。谈烟被拥在怀里,对上他漆黑的眼睛,听到江骋发出一声闷哼,她的心跟着抖了一下。 “你还有没有把这个家放在眼里!”老爷子骂道,挥着鞭子又想来一鞭。 这次谈烟不管不顾地挣脱江骋的桎梏,抱住他的后背,挡在他前面,喊道:“爷爷,要打你就打我吧,是我逼江骋跟我结婚的!” 鞭子这才硬生生地止了下来,老爷子把鞭子一扔,发出一声冷哼:“要不是看在小烟的份上,我才不会饶你。” 谈烟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地,她看着江骋,眼神担心:“你没事吧?”后者沉默地摇了摇头,拥着她的肩膀重新站定在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又坐回椅子上,开口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准备办婚礼?” 江骋正要开口,谈烟这会儿什么也不顾忌了,站了出来:“爷爷,你看到了。江骋一直在管理着环视,有多忙,加上我最近也要拍戏,婚礼的事我们打算以后再办。” 其实谈烟有一个私心,她想再等等,等江骋再一次重新说喜欢她,两人关系都明朗的时候办这场婚礼。 “也罢,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老爷子挥了挥手,语气又温和起来,“你们走吧,我要休息了。记得多回家吃饭。” 谈烟搀着江骋出去的时候,心中余悸未定。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这招先礼后兵,其实剑指两人,既然是江家人,以后就要守规矩办事。 开车回家的时候,江骋正要去拉车门,谈烟白皙的手横在他面前,红唇微张:“钥匙给我,我来开。” 江骋背上有伤,她心疼了。 江骋沉默了两秒,把钥匙交在她手上。 车子一路驶向南翠华苑,前两天谈烟走得太匆忙,都没来及得好好参观江骋的一个人住的房子。 江骋一路乘电梯录指纹进去,最后在进门的时候,他语气顿了顿:“回头给你录个指纹。” 一进门,谈烟就开始问他:“你家的医药箱呢?” “没有。”江骋回答。 “你这么有钱,家里连个医药箱都没有?”谈烟问。 “…… ”江骋。 谈烟拿出手机从软件里叫了一系列治外伤的药,还有纱布,顺便叫了家用治感冒的一些药。她把手机递给江骋,语气看来十分自然:“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快药电话来了,你记得接。” 约一个小时后,谈烟洗完澡洗完头出来,看到一大堆药放在桌上,而江骋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薄薄的眼皮阖上,灯光直直打了下来,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看起来神色疲倦。 谈烟只得先去吹头发,头发吹到一半,江骋醒了。她放下吹风筒:“来房间,我给你上药。” 江骋坐在深色系床单上,缓慢地解开衬衫扣子,解到一半的时候,凝干的血粘在白衬衫,被他用力扯开。 男人宽阔又线条流畅的背出现在谈烟眼前,一条鲜红的血痕蜿蜒在上面。不知道是不是房间暖气太足的原因,谈烟走前去,指尖触碰到他的背时,一阵烫意从指尖传来,她的脸有点烧。 谈烟暗骂自己龌龊,把脑子里不正经的想法驱逐出去后,开始认真给江骋上药。谈烟给他的伤用碘伏消毒的时候,手轻微地抖了一下,生怕弄疼他。 然而用软膏的时候,谈烟拿着手里的白色软膏有些下不去手,因为里面有生理盐水的成分。 谈烟用棉签沾好药膏给江骋后背涂伤的时候,后者一声不吭,但是吸了一口气。谈烟更紧张了:“我轻点。” 于是谈烟每给他涂一次伤口,便轻轻地在上面吹一口气以减轻痛感。谈烟一边给他吹气,一边看着他背上粗目惊心的伤口而愧疚感加重。 要不是她要和江骋结婚,他就不用遭这个罪了。其实是她一个人陷入泥泞,非要拉江骋一起。 谈烟看着江骋虽然沉默,但背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她的语气低落:“江骋,对不起,要不是我,你就不用挨这一鞭了。” “你是不是很疼?” “嗯。”江骋的情绪压得很低,好似有什么一触即发。 江骋觉得自己坐在这,被谈烟折腾就是一个漫长的煎熬。从她往他背上轻轻吹气开始,伤口那又疼又麻,像是有人在舔;舐你的伤口。 谈烟的头发半干未干,不断有水珠滴落他后背的伤口上,又冷又热。 他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熔岩上,而谈烟偏偏撩他还不自知,她独有芬芳的气息伴着一点湿意游走在他背上,让他的心不受控制地颤一下。 “啊……”谈烟没想到江骋会直接说疼,她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什么。忽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直接把她从前后面带到江骋前面。 江骋攥着她纤细的手腕,眼睛的情绪像是一头即将喷发的凶兽,却又十分矛盾,极力克制但随时爆发。 “所以你得补偿我。”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留言随机红包。 更新时间恢复每天上午10点,有事会请假。 关于女主作不作的问题,不想贴在这影响大家的阅读体验。就发了条微博@应橙橙,觉得疑惑的可以去看看。 第27章 谈烟虽然经常以一副恃美行凶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偶尔教育一下粉丝, 在后辈面前不输气场, 为人也成熟。但其实在这件事上面, 她就是一个小学生。 除了和江骋重逢混乱的那次,谈烟一直过着自己愉快的单身生活。 江骋说完这句话后,他们就行了真正的夫妻之实。 谈烟一边觉得酸痛之余, 一边暗自腹诽江骋是不是出国留学泡多了洋妞, 经验十分老到, 以至于她被他各种方式折腾得喘不来气。 (审核麻烦睁大眼, 连交互都没有。) 可其实在江骋眼里, 谈烟骨子里的这种又纯又媚只会让他产生更加强烈的占有的欲望。 他早已不是那个有着心事,沉默的少年, 深夜躁意上来的时候,只会拿着谈烟照片自:渎的人了。 次日, 谈烟在日上三竿的时候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醒来后, 发现自己浑身酸痛,锁骨往下到雪白的肌肤处, 全是深浅不一的痕迹, 可见力道之重。 谈烟伸出手臂往旁边一枕, 空空如也,心里不由得生起一股失落。不知道谁说的,男人心里有没有你,就看事后在不在你身边, 是否给到了一定的照顾和安全感。 想到这,谈烟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来。 她轻叹了一口气,掀起被子去浴室洗澡,人还没到门口。谈烟就因为没站稳双腿打了个颤。 谈烟不由得骂了句脏话,男人果然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爽完就什么也不管。淋浴完后,谈烟穿着睡袍走下楼,大致环绕了一下,发现江骋这里清冷得厉害。 他一个人住400 多平的房子,里面带复式,软装少之又少。从窗帘到按沙发,到地板都是单一的深色系,厨具也是十分地新。 唯一有特色的就是一楼那里有一壁橱的各类名贵酒,奢华又品种齐全。 谈烟走到餐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发现杯盘下面压着一张白纸。谈烟拿出来一看,上面的字迹冷峻,力透纸背: 出差,归期未定。 谈烟被“归期未定”四个字都给气笑了,这时,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谈烟点开微信,是经纪人敏姐发过来的消息。 大意是新剧《新红》即将开拍,谈烟作为女三需要马上进组,是在南江市的象山,为两个月。 谈烟回了个好字,将江骋留给他的那张纸条揉成一团,并准确地扔进垃圾桶里。呵,谁还没有个工作了。 收拾好行李后,谈烟带着小助理飞往南江市的象山。 象山是中国仙侠剧最大的拍摄基地,同时让谈烟苦恼的是——象山是个货真价实,鸟不拉屎的地方。 进组第一天的晚上,谈烟正躺在床上抢一个京南美容院的spa会员,打算过完风吹日晒的两个月日子回去保养一下,但本来就信号不太稳,结果在提交定金的时候,信号给直接断了。 ???谈烟重新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九点信号就没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谈烟只能早早睡下,不仅如此,这里人烟稀少,收快递的地方都在一个中转站,每次不是助理去拿,就是谈烟蹭同组演员的车去拿。 白天隐隐有信号的时候,谈烟发微信跟葛亦今吐槽:[这个破地方,一会儿停水,一会儿断电,晚上还早早地没了信号。我的脸都快被吹成干花了,真的好难受,我真的想不干了,直接走人。] [葛亦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 [谈烟:?有吗?] [葛亦今:有啊,感觉这样的你像回到了高中,挑来挑去,还是个特爱撒娇的大小姐。后来你家出事后,你已经很久不这样了嘛,哪里有戏拍哪里就有你,还口口声声地说苦点没关系,谁会嫌钱烫手啊。] 谈烟看到葛亦今发来的这段话愣住了,可能是觉得自己和江骋结婚了,有了依靠吧,但她又不敢,怕江骋不愿意。 加上葛亦今还不知道她结婚的事,谈烟只能顺着她的消息回[行吧,导演喊我了,回聊。] 连续好几天,江骋一直没有主动联系她,而谈烟对那晚江骋爽完就走的态度有些失落,也不联系他。因此,两人现在是互不联系的状态。 直到一周后,谈烟收完工,竟然看到了两个江骋的未接来电。她心底有些惊喜,正想拨回去时,却沮丧地发现信号断了。 江骋这次出国之前就因为谈家的事耽误了,处理好谈烟的事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到美国处理合同的事,加上环视珠宝部分一直在接洽海外市场,所以江骋处理完合同的事情,又辗转多个国家,忙着开拓海外分部的事。 江骋头一周忙得脚不沾地,终于腾出时间给谈烟打电话,却发现无人接听。 第二天下午,谈烟拍完戏后顶着烈风走到外面更远但信号较好的地方给江骋回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竟然让谈烟有些紧张,半晌,电话接通,电话那边传来江骋磁性又有些低沉的声音:“喂。” “你打电话给我干嘛?”谈烟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边传来“嘟”的声音,竟然挂断了。 ???江骋,你牛逼,谈烟拿着手机差点想摔碎它,最后从通讯录找到“狗男人”三个字,气得想把他放进黑名单,但又舍不得,干脆关了机。 谈烟又气又恼,切断了江骋的一切联系方式安心拍戏。 其实江骋远在异国,接到谈烟电话的时候正在会议室,忽然来了一位很重要的人士。江骋不得不暂时挂断她的电话。 加上后面他忙昏了,等到深夜给谈烟打电话的时候,发现对方关机。江骋听着电话那头传来重复的机械女声,眼角狠狠地一跳,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江骋坐在椅子上,给国内的高至打了个电话,语气简短:“去查一查谈烟在国内发生了什么事?” 高至揉着惺忪睡眼,屁滚尿流地从床上下来,认命地去给老板办事。五分钟后,高至回电,清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老板,谈小姐已经进组拍戏了,在象山,目前没发生什么事。” “嗯,没什么事了。”江骋松了一口气。 整整两个月,谈烟和江骋没有半分联系,明明是刚结婚,从法律层面来说是拥有最亲密关系的两人,现在却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在2月中旬的时候,谈烟终于杀青,小助理拿着偷拍的照片去催促谈烟发条微博。谈烟看了一眼照片上脸色暗淡无光,穿着戏服有些朴素的自己,开口:“不发。” 她妖女人设不能倒。 “谈姐姐,你就发一下吧,你的粉丝已经私信轰炸到我微博来了,说你已经两个月没有发微博了。”助理真真语气央求。 “行,那我晚点再发,”谈烟指着小助理相册里自己那一沓朴实无华的照片,语气威胁,“你最好在我扣你工资之前把这些照片删掉。” “好的好的,马上。”小助理一脸惊恐。 回到京南后,谈烟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京南城的银泰中心,给自己预约了个美容高定spa。什么美白,补水,推骨,淋巴疏通什么的来了一个全套。 刚好葛亦今约她见面,两人就直接定在了银泰中心。葛亦今来找她的时候,谈烟已经躺在美容床上,在接受高效高质量的服务了。 “姐妹,你这次拍戏有点久啊?”葛亦今顺势躺了下来。 “是啊,我在那破地脸都好像有点晒伤了,一片通红。”谈烟敷着大酱面膜,声音含糊道。 葛亦今朝谈烟晃了一下手里的烫金请柬:“今晚有个舞会,虽说是商业的,但是有帅哥,不如去玩玩?反正你今天都来保养了。” “不了,我想早点回家休息。”谈烟有气无力地说道。 做个美容花了谈烟两个小时的时间,到前台刷卡的时候,谈烟低头从手提包里拿卡,看到其中一张黑色的卡顿了一下。 那是江骋出差前留给她的。 前台服务员礼貌地微笑:“你好,本次消费一共260万。”谈烟毫不犹豫地拿出江骋留给她的那张卡结账。 葛亦今挑眉:“今天怎么那么爽快了?” “钱多吧。”谈烟应道。反正又不是她的钱。 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厅,葛亦今和她都饿得前胸贴后背,所以前者点了很多东东西。 当一大份牛肉意面上餐的时候,谈烟对着手机,脸贴着碗给自己来了张自拍。此刻谈烟刚做完保养,整个人称得上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刚杀完青,[耶]。配图是谈烟贴着大份意面拍的。照片上的她皮肤白皙,还透着一点红色,因为刚做了一个淋巴疏通,她的脸部线条更加明显,五官立体分明,看起来状态极佳。 谈烟随手翻了一下评论,里面都是清一色的彩虹屁。 [恭喜姐姐杀青快乐,悄悄说一句,姐姐好美。] [姐姐真的是大美女,好看!把我掰弯了。] [姐姐的体质我真是慕了,怎么光吃不胖啊,看她的锁骨,我能放下一排硬币。] 谈烟拍完照发完微博后,把面前一大份牛肉意大利面推到了葛亦今面前,语气自然:“吃吧。”然后自己吃起了一旁的沙拉。 葛亦今:??? 谈烟一边低头吃沙拉,一边同葛亦今聊天。葛亦今喝了一口果汁,问道:“之前你在拍戏我就没有问你,听说你拒绝了许家的婚约啊?后来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谈烟手拿着刀叉在盘子里卷食物的动作一顿,看来江家封锁消息还挺死的。葛亦今作为圈内人只听说谈烟拒绝婚约的事,江骋从谈家把她带走的事却一点都不知情。 “亦今,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下,你要帮我保密。”谈烟语气认真。 “好,你说。”葛亦今语气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三分钟后。葛亦今在餐厅里差点惊呼出声,幸好谈烟有先见之明捂住了她的嘴。确认她会镇静之后,谈烟才松开她的手。 即使这样,葛亦今还是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你不是说他很恨你吗?怎么会答应跟你结婚?” “看来你这妖女太会魅惑人心。”葛亦今说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我现在的处境觉得很可怜?”谈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犹豫半晌,“但我感觉跟许印深有关系,他们两个好像仇怨很深的关系。” “对了,烟烟,上次你让我查他们两人在国外发生过什么,只能说江大少太厉害了,他的过去不好查啊,唯一知道的是他们两人确实是结怨的关系。”葛亦今看着她。 “没关系,你慢慢查。”谈烟的语气说不清是自嘲还是心宽,“反正我和他结婚了,现在不管他娶我的理由是什么,我现在只想对他好。” 这就是谈烟为什么和江骋结婚的原因。 谈烟说完之后,一边拿起手机刷走马式地刷微博,一边继续吃她的沙拉。她的指尖划过屏幕,最后在某条热搜停了下来。 [环视太子爷于今日抵达京首机场] 点进去的热搜相关是江骋在机场的照片,有的营销号是专门吹他的颜,有的是说他这次归国,已经为环视分部进军海外添好砖加好瓦。 照片上的江骋眉眼冷淡,轮廓线条如刀刻般清晰,肩宽腰窄,身材挺拔。 谈烟点进评论一看[哥哥真的是太帅了,有一说一,不是因为他的钱才夸他。] [我老公要长他这样,是个穷鬼我也愿意挣钱养他。] 谈烟:…… 原来江骋回国了,却没有告知她一声,作为他刚结婚的老婆,谈烟居然是从新闻里知道他回国的消息的。 在得出这个结论后,谈烟嘴里咬着的红色小番茄,汁水溢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口腔泛酸。 谈烟抬头看了一眼早已吃完正在补妆,准备赴宴的葛亦今,问道:“你那个晚宴是几点?” 行啊,既然这样,那不如各玩各的,刚才说的什么只想对他好的不作数了。谈烟现在一点也不想回家,也不想见到他。 晚上八点,巨鹿山别墅。 谈烟同葛亦今精心打扮后,一同出现这个别墅趴上。 谈烟进去之后才知道,这是一个品牌联名趴,邀请了圈内的各名媛小姐,上流人士以及一些明星。 葛亦今一进门,就把谈烟扔在一边,跑去后台看即将走秀的男模特了。果然,色字当头,还顾得上什么姐妹不姐妹的。 谈烟今天花血本做了个保养,心疼自己水嫩的皮肤,一改往常艳丽的妆容,而是画了一个清丽的心机仙女妆,依然亮眼全场。 谈烟从服务员端过的托盘里拿了一份水果和一杯红酒,开始坐下来吃东西。中途拒绝了四个企图搭讪的男人,专心小口品尝眼前的苹果派。 倏忽,谈烟往东侧不远处随意一扫,竟然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男人身材修长,端着一杯红酒正在同一个女人漫不经心地讲话。 江骋背对着她,但两人隔着只有几步的距离,所以他们的谈话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一位穿着明黄色公主裙看起来像某家的小千金,十八出头,看起来年轻又活泼。小姑娘语气激动:“诶,hello,江先生。” 江骋眼睛扫过去,良好的涵养没有让他开口,但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疑惑。小姑娘看江骋这个样子明显是不记得了,她的脸上出现失落的表情。 “刚才我们在机场还见过的呢?我找你签名,你不是还跟我说加油吗?”小姑娘试图唤醒他的记忆。 江骋后知后觉,似乎想起来了,点了点头:“是你。” 在一旁前去接机的高至并不知道,原来这有这么一回事。他只是觉得疑惑,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自家老板一向不近人情,还曾经骂哭过公司的女秘书。这会又怎么对小姑娘温柔起来了,他才出国两个月,这么快就把谈烟给忘了吗? “那么江先生,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女孩因为他的两个字好似重新获得鼓励般。 谈烟听到这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没有脾气了,偏偏这个时间,不知道在哪的葛亦今给她发了一条微信[烟烟,听说你老公回国了诶。] 谈烟盯着这行字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可不是回来了,还当着她的面明目张胆地开始绿她了。 江骋正要开口时,一股温软的香气若即若离地飘过来。他抬眼看过去,谈烟拖着裙摆了过来。 两个月不见,江骋在看见她的那一霎呼吸有片刻停滞。 谈烟穿着ALelier pronovias高定系列藕粉色的长裙,纤腰盈盈可握,她化了一淡淡的妆容,眼底贴着亮片,皮肤白嫩,整个人像一颗新鲜的水蜜桃。 谈烟挽住江骋的手臂,看着小姑娘,语气虽温柔却有喧宾夺主的意味:“不好意思啊,他的舞伴是我。” 小姑娘看向江骋,后者薄唇微启:“是。” 不过小姑娘一半失落,一半开心,因为谈烟正是她追的明星,刚想开口跟偶像说两句话,谁知这位神仙姐姐竟然拖着江骋离开了,而江总竟然也愿意跟着她走? 走到一半,谈烟看见消失的葛亦今正同男模特聊得不亦乐乎,见小姑娘也远离他们的视线了。 谈烟索性放开他的手臂,正打算朝葛亦今走去。 不料,男人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眯了眯眼:“不是说你是我的舞伴?” 谈烟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说:“你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留言发红包 感谢在2019-11-13 22:01:37~2019-11-14 21:36: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e suis gentil 17瓶;山桃、柠檬 2瓶;一个酷大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谈烟对江骋嫣然一笑,还顺势踩了他一脚, 最后像只骄傲又美丽的孔雀离开了江骋的桎梏范围, 走向了葛亦今。 江骋有些头疼, 他抬手按了按眉骨,怎么两人领完证后,谈烟比从前更会闹脾气了。 谈烟心情不太好, 坐在葛亦今旁边, 两人一起和帅哥男模一边聊天一边喝酒。而江骋不太放心她, 就在不远处坐下了, 时不时地把视线投向谈烟。 就连主办方过来跟江骋寒暄谈生意, 他也是极其敷衍。 谈烟自顾自地喝酒,葛亦今扯了扯她的袖子, 语气像发现什么惊天八卦一样,说道:“喂, 你老公一直看着你诶。” “……”谈烟。 葛亦今这口改得比谈烟都顺, 她冷笑一声:“大概觉得自己绿了我, 心怀愧疚吧。” 在谈烟一杯接一杯,脸都喝红了, 都快和模特帅哥喝交杯酒时, 江骋心底的烦躁终于抑制不住, 一把夺过男模特手里的酒,语气沉沉:“她不能再喝了。” 对方正要说“你谁啊”,葛亦今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闭嘴。江骋冷着一张脸, 虚揽着谈烟,把她从晚宴提前带走了。 江骋把谈烟弄回家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十点。两人站在玄关处,一个试图去搀扶她,一个不让他碰。 江骋只得松手,放开她,却又视线紧紧锁着她,生怕谈烟出什么差错。灯还没有开,谈烟摇摇晃晃地走向前面。 看着不远处一壁橱的酒,谈烟眼睛都亮了,想过去拿酒喝,却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扫地机器人,就要向前摔去。 江骋怕她摔疼,到时候又哭。他快步走上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谈烟。 谈烟看见江骋这个人,就跟见了瘟疫一样,避之不及,猛地甩开江骋的手。而后者一个支力没站稳,被甩到一边,脑袋直接磕向沙发最硬的角。 “砰”地一声,可见力道之大。 谈烟用手去撑壁橱,里面的酒也难遭毒手,“哐”地一声掉在地上,两瓶二十多万的酒碎裂在地上。 江骋只感觉额头处传来阵痛,眼冒金星,脑袋也疼。 而肇事人还指着江骋,一脸的抗拒:“不要碰我!” 江骋的耐心终于耗尽,自己在国外处理生意,还被老婆手机拒接,忙得连轴转,一下飞机就去参加晚宴,最后担心她,生意也没谈就匆匆地带谈烟回家了。 他总算知道不识好心,倒打一耙是什么意思了。 江骋抬手捂住额角,看着醉醺醺的谈烟,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随你。” 说完江骋就去洗澡了,也懒得管谈烟。等他从浴室出来后,却发现谈烟不见了人影。江骋上下都找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等江骋想去主卧的时候,却发现门居然反锁了,江骋只好去客房睡觉。 月亮完全隐去,黑幕沉沉,一直到半夜,谈烟因为口渴从一些光怪陆离的梦里醒来。醒来的谈烟头疼不已,摸索着下楼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喝。 谈烟窝在沙发上待了十五分钟,才让自己的脑子清醒点。但一些记忆断断续续的,好像是她看见江骋沾花惹草不太开心,就去喝闷酒了,最后被江骋带回家了。 重点是她好像……发了酒疯,还甩开江骋,误伤了他。 人一旦清醒过来,就回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喝醉时做的事有多离谱。她是不是胆子太大了,竟然对江骋说了“滚”字,还让弄伤了他。 意识到这点后,谈烟穿上拖鞋,赶紧去找江骋,最后发现他在客卧。谈烟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发现江骋已经处在熟睡的状态了。 睡梦中的江骋看起来多了一丝温和,少了一些凌厉。他额前的碎发凌乱地搭在眉毛前,密而长的睫毛轻轻地阖上,眼底的黛青明显。 谈烟见他被子没盖好,倾身帮他掖好被角,江骋又处在睡梦中。谈烟正想蹑手蹑脚地离开,忽然,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怎么,趁我睡着又想暗算我吗?” 谈烟不敢挪脚了。 “啪”地一声,江骋打开落地灯的开光,顿时,暖黄色的灯光倾泻一地,照亮了彼此。 谈烟转身,朝江骋尴尬地笑了两声:“你没事吧?” “你说呢?”江骋就等着她这句。 谈烟看过去,江骋的额头上鼓起了一个青紫的包,配在他这张矜贵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我去给你拿药。”对比先前的气势汹汹,谈烟现在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 谈烟提着个家用医药箱进来,用棉签沾了治消肿的药给他涂上,然后开始撕创可贴的包装。 谈烟正要往江骋额头上贴创可贴,他倏地攥住她的手,薄唇一张一合:“不贴。” “要贴。”谈烟坚持道。 江骋的语气嫌弃:“太丑了。” 谈烟看了一下手里的卡通创可贴,确实有点与他形象不要符,说道:“你先忍忍,这里没别人,明天去上班的路上换掉。” 江骋攥着谈烟的手松了一分,谈烟见他神色松动,赶紧趁机给他贴上。 谈烟心满意足地整理医药箱,江骋的语气淡淡的:“你今晚发什么疯?” 谈烟原本轻松的心情听到江骋这句强加的指责,心里的火和委屈一下子蹿出来:“我发疯?” “你回国为什么不告诉我?”谈烟问道,“这个消息还是我从网上看来的。” “那次我打过去,你没接。”江骋说道。 “我关机了,你后面就不知道打回来?”谈烟有些生气。 ‘“……”归根结底,都是他的错。 不管谈烟有委屈是正常的,有哪个老公爽完之后第二天就不见人影的。两人结了婚,江骋也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江骋出国忙完后,一个星期后才打电话给她,被拒接了也不急,反正就是一副冷淡的态度。 想到这,谈烟心底越来越失落,不由得说道:“我是不是结了个结假婚啊,你还当着我的面同别的女孩子勾搭。” 原来谈烟一晚上反常是因为这个。江骋看着她,语气认真:“我没有,我不认识她。” 其实江骋在脑子里想了一会儿,当时他在机场的时候,对那个女孩多看了两秒的原因,是因为小姑娘拿着谈烟的应援幅。 像她这样十八岁出头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正是追星,迷恋偶像的年纪。小姑娘在机场里没等来谈烟,却看到了从另一趟航班出来的江骋。 恰巧小姑娘在当地大学就读的是金融专业,而江骋作为京南的风投神话,自然不免被教授在课上提过多次。 小姑娘眼睛放着光,一路走到江骋面前:“江先生,我可以请你签个名吗?” 本来江骋是应该冷着一张脸径直离开的,直到他不经意间睨了小姑娘的手幅一眼,绿色的手幅上面写着:[烟烟你人间最真实的行走cucci,你是最美的小仙女,一生永相随] 小仙女?江骋想起她眯着眼睛威胁人的样子,狐狸还差不多。 小姑娘看江骋一直看着她,脸不免被看红了,又重复道:“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名他没有签,但江骋破天荒地跟她说了句加油。等他离开时,小姑娘耳边还自动萦绕着江骋磁性又性感的“加油”,心一直砰砰跳。 “你相信我。”江骋最终给出这句话。 谈烟忽地凑到江骋面前,看着他深邃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寻是否有期欺骗的痕迹。 结果没有,她反而被那双眼睛不自觉地吸了进去。 结果,谈烟忽地埋进江骋的胸膛,双手抱住他。 江骋身体倏地一僵,双手有些不知道该往哪放。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感:“你以前在学校就很招人,现在更是。” “你以后不准看别的女人。” “嗯。” “去哪里,要仔细跟我报备。” “嗯。” 谈烟得到这一连串的承诺后有些安心,思绪绕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怎么睡客房啊?” “不是你把房门反锁了。”江骋面无表情地说。 / 次日,江骋起床收拾上班,不知道是回到熟悉的地方让人比较静心,还是谈烟主动性地往他怀里钻而一夜好眠。 环视一向以准时高效出名,因此,江骋开车的时候有些急促,以至于忘了谈烟叮嘱他的话——路上记得去便利店换个创可贴。 周一的晨间会议,江骋坐在主位上,听着各部门的策划,再进去裁决。 江骋依旧以冷峻的面孔示众,可底下的员工却看着他那张脸开始窃窃私语。 甚至有人调了静音模式偷拍了会议的江骋,偷偷发到私聊的群里。 [今天开会,看看我看到了什么?老板头上竟然贴着美少女战士的创可贴。] [这么可爱的吗!这样一看,总裁也没那么冷酷嘛,下次交报告的时候都没那么怕他了。] [到底示谁这么大胆敢在太子爷头上拔须,我有点佩服那个背后的女人了。] 一传十,十传百,全公司上下都知道老板被一个不知名女人贴了卡通创可贴。 因此,“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成为茶水间的话题。 会开完后,江骋返回办公室。对于员工老是若有若无投到他身上的视线和暗含的笑意不是没有感觉到。 江骋站在落地窗前,问自己的助理:“高至,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老板,你这个觉悟未免也太迟钝了点。当然,对于这样的腹诽,高至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老板,你还是去洗手间照一下镜子。”高至强忍住笑意。 说完这句话,高至就走开了,如果她猜的没错话,这个杰作一定是谈烟所为。 高至一边走出总裁办,一边低头发消息给谈烟告诉了她这件事。 半U型的办公室自带洗手间,江骋 走了进去,拧开水龙头洗手,不经意地一抬眼,愣住了。 他额头上赫然还贴着谈烟昨晚弄上的卡通创可贴。 美少女战士。 江骋觉得无奈又好笑,抬手想摘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止住了。 谈烟收到高至发来的消息的时候,正在休息。 看到高至说的话,谈烟嘴角弯起一起笑意。 她想起昨晚江骋一脸抗拒却又不得不从的样子,觉得好笑。 想到这,谈烟一时兴起发了条微博:[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不出十分钟,谈烟的微博涌了大片评论。 [姐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有男粉一上来就说[消灭我吧,我心甘情愿被美女消灭。] [想看姐姐cos水冰月,什么时候安排上!] 谈烟看到这条评论挑了挑眉,淡定地回复:“好啊,下次。” 说完她也把手机搁一边,下车去片场拍戏了。 与此同时,环视集团茶水间,又有人提起了大老板额头上的卡通创可贴。 正在玩手机的女员工忽然发出一声惊呼:“老板的女人不会就是谈烟吧?” “怎么说?” “你们看谈烟发的微博‘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怎么感觉跟老板头上的创可贴图案有联系,好暧昧啊。”有人说道。 有人当即反驳:“怎么可能?我们老板是谁,听说华丰银行的千金他都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更何况区区一个小明星,而且这个谈烟不是一直处在风口浪尖吗就的?人不红倒是挺爱炒作,难怪老被网友骂。” “说得也对。” “咳——”门口传来一阵严肃的咳嗽声,众人心中警铃大作,一脸紧张地看向门口,结果发现是高助理,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高助理可比老板温柔,平易见人多了。 女员工一见到高至,八卦之火熊熊燃起,纷纷问道:“高助理,给老板贴创可贴的不能是谈烟吧。” “谁知道呢?”高至耸了耸肩,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高至离开茶水间没两步,又想起了什么,脸色微收:“咖啡喝完了,就赶紧回去工作。” 一连好几天,谈烟和江骋就像合租的室友般。 不是他去上班,就是谈烟要赶通告。等谈烟早已睡下的时候,江骋才回家。 第二天等谈烟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江骋已经在公司开了好几个会了。 偶尔谈烟休假,江骋还在上班。 有时候谈烟会怀疑,两人这样结婚是为了什么? 搭伙过日子吗? 可除了领证那天被叫回家那次,江骋没带她回家吃过饭,也没有说跟她回家,去看看她家人。 虽然失落,谈烟总能从别的角度宽慰的方法。比如他工作又忙,刚在环视上任不久,正是稳定人心的时候,她实在不应该多分走他的精力。 江骋确实很忙,常常拖着员工开会忙到两三点还没吃饭是正常的事。 老板发话,员工不得不从。 中午十二点,江骋还在继续看着文件,高至在外面敲了敲门才进来。 高至把三个便当整整齐齐地放在江骋桌上,开口:“老板,你的饭。” 江骋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高至什么时候还管起他的饭来了。 “嗯,”江骋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继续看着文件,“放着吧。” “老板,太太说了,以后你要是不准时吃饭,”高至推了推眼镜,语气有点惨烈,“我的奖金就泡汤了。” 江骋抬眼看了一眼高至没有说话,高至硬着头皮也不肯退让,最终他合上文件:“我现在吃。” 江骋拿过便当,挑了挑眉:“现在外卖盒都这么漂亮了吗?” “是太太特意吩咐的,说把快餐盒换了,吃便当盒的话,您食欲会好点。” 江骋垂下眼,睫毛颤了颤,等他打开盒子,视线一顿。 都是他爱吃的菜,是忆江南的招牌。 江骋一直习惯吃清淡的东西,而谈烟嗜辣,可谓无辣不欢。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 谈烟每天不是在拍戏就是去赶活动,可每天中午和晚上,她都记得帮江骋点餐,提醒他吃饭。 至此,江骋的三餐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连就高至都心生佩服。 周四,谈烟坐在化妆间给江骋点好餐后,等着化妆师给她化妆。 化妆师花姐正在偏头给就谈烟扫蜜粉,转头间,谈烟看到了花姐戴的一对珍珠耳环,很小巧,但很精致,光泽很美。 “花姐,你今天戴的耳环还挺漂亮的。”谈烟夸道。 “哎,是我老公出差买给我的礼物,他这个人也就这点,出门在外,记得的永远是我。可是回到家,真的什么家务都不干,毛病还一大堆。”花姐笑着说。 花姐虽然语气是在嫌弃自己的老公,可脸上幸福的笑容溢于言表。 不知道怎么的,谈烟有点羡慕她,江骋出差两个月,对她不管不问,回来也没有什么礼物。 只要是他送的,送块石头她也高兴啊。 想到这,谈烟发了条微信给江骋:[今天化妆师戴的耳环好好看。] 五分钟后,江骋回[你今天戴的耳环也好看。] 这什么的什么屁话!早上八点他就走了,看见她戴耳环了吗! 谈烟继续引导他:[是她老公出差买给她的礼物。] 江骋回道[我记得我给了你一张卡,是没有额度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留言发红包。 感谢在2019-11-14 21:36:47~2019-11-15 19:3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李家姑娘、清茶与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东坡爱吃肉 5瓶;heheh 2瓶;木_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意思是想买什么就自己去买,不用这点花费都要和他报备。 行吧, 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狗男人。 谈烟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回家后, 泡了一个舒舒服的牛奶花瓣澡, 热得她皮肤微红,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得到舒张。 洗完澡后,谈烟对着自己开始涂抹她私人定制的大酱面膜, 仔细到要盖上脸上每一寸地方。 忽地,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谈烟觉得惊喜, 江骋从国外回来半个多月, 终于有一次早回家的了。 谈烟想也没想,就走了出去, 正准备一头扎进江骋怀里时,后者眼神一滞, 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 江骋工作了一天, 回到家本来是放松身心的时刻, 看见谈烟脸上涂得漆黑,只露出一双眼睛和红红的嘴唇, 又穿着银白色真丝睡袍, 实在吓人。 “你脸上涂的什么东西?”江骋开口问。 谈烟一点也不知羞:“是让你为我着迷重新爱上我的神仙面膜。” “……” 江骋一边伸手拽领带, 一边上下看了她一眼,评价道:“像个女鬼。” 谈烟走前去,帮江骋解领带,她那双柔软无骨的手探上去, 往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也是特意跑来人间吸哥哥精气的女鬼。” 湿意立刻染上耳廓,又痒又麻,伴着女人身上独有的香气,江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尤其是那声“哥哥”叫得百转千回,又带了些缠绵的味道。 江骋眼底的情绪变深,这样一算,谈烟作为他的妻子,履行的义务太少了。 谈烟暗叫不好,天知道她只是想打个嘴炮撩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而已。 她今天累了一天,明天又还要起个大早去拍戏,一想到这,谈烟赶忙扯下他的领带,从江骋怀里钻出来。 “你饿不饿?”谈烟转移话题道。 江骋低头看着她,声音沉沉:“饿。” 也不知道他说的饿到底是哪方面的饿,谈烟拿出手机:“那我给你点个外卖?” 话都说到这里,江骋眼底的情绪褪去,也没什么兴致了。 “你想吃什么?亿江南?”谈烟已经打开了外卖软件的页面,看得认真。 江骋一把抽掉谈烟手里的手机,看了她一眼,语气带了几分嫌弃:“不用,你去把脸洗了。” 谈烟去洗手间洗脸的时候,顺便发微信告诉了葛亦今这件事,还问道:[我说给他点外卖,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在江骋脸上看到了无语,亿江南这么快就吃腻了吗?] 葛亦今先是发来了一串省略号,然后紧着发来一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以示嘲笑。 [你见到有哪个老公下班累了一天,说饿还有人给他点外卖的,谁不希望能有人为自己洗手做羹汤,你倒好,一顿外卖就把环视的老板给打发了。你确定你很喜欢他吗?] 谈烟明白过来,回道:[说得也是。] [可我只会做沙拉] 葛亦今:[……行了,点外卖吧。] 谈烟洗完脸和葛亦今发完消息后,一走出洗手间,一阵飘香从厨房里飘出来。谈烟看过去,男人站在厨房里,白炽灯打下来,衬得他的气质更加清清冷冷。 江骋厨艺一直都很好,这点谈烟高中就领教过了。 不一会儿,江骋端出一碗面出来,放到餐台上,准备吃起来。他吃了两口,想起了站在一旁的谈烟,说道:“锅里还有。” 意思是让她饿了就去厨房里盛一碗。 “我不饿啊。”谈烟说道。 话虽这样说,谈烟却自动走到江骋旁边,咳了一声:“我倒点水喝。” 谈烟一边拿起透明玻璃水杯喝水,眼睛一边不自觉地盯着江骋碗里的面。他碗里的面根根金黄,上面还窝着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筷子一戳,流心就出来了,旁边还有新鲜的莴笋。 她最喜欢吃莴笋了! 江骋吃起面来,那面看起来好像很有嚼劲的样子,那汤好像也很鲜美的样子。我操,好好吃个面不行吗?为什么搞得像吃播,勾人食欲。谈烟在心里腹诽道。 江骋已经□□年没有亲手沾过厨房了,以前是生活所迫,后来是太忙,他在国外那么长的时间,全身心地让自己站得更个高更远,已经无暇顾及照顾好自己的胃,再加上身边也少了个可以一起吃饭的人。 只是今天,江骋不知怎么就想做一顿饭,只是身边那个人暗中观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江骋没忍住,确认道:“你饿不饿?” “我不饿啊,减肥。”谈烟坦然地说道。 话音刚落,谈烟肚子自动发出一串咕咕咕的声音,在空荡荡约400平的房子里发出声响,并且无限循环,还带着回声。 这他妈是什么人生百年难得一遇的尴尬。 谈烟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当个高贵冷艳的鸵鸟多好。 谈烟强装淡定地抬起脸,一副你求我我才勉强答应的表情坐下来:“那我就吃一口。” 接下来,谈烟演绎了什么叫大型真香现场。 说好的只尝一口,接过谈烟发现这面也太吃了吧,再吃一口就停,本着这样的信念,谈烟一口又一口,把江骋碗里的面都吃光了,并且还催着江骋去厨房里再盛一碗。 美食当前,谈烟把什么“上镜会胖”“你的颜值粉会脱粉”这些忘得一二干净。 然而吃完后的一个小时,谈烟的理智渐渐回拢,当下只有一个想法:想抠喉咙。 都怪江骋,做饭那么好吃干嘛。 次日,谈烟出席一场记者发布会,休息的空档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谈烟坐在休息室,犹豫了一下,点了接听:“喂。”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小烟呐,是我。” “爷爷。”谈烟立刻地乖乖地喊人。 那边笑了两声,声音爽朗:“小烟,是这样的,明天正好周六,你和江骋有没有空回家陪我这个老头子吃顿饭?” 谈烟当下跟小助理打了个手势,后者打开行程表——周六晚上她要出席一个品牌活动。 她走不开,可一想到对方是江骋的家人,狠心道:“我没事,爷爷,明天我和江骋晚上回去看您。” “好,那我吩咐张嫂给你们做好吃的。”老爷子在那边笑了几声。 谈烟挂了电话后,心情是明朗的,可以和江骋的家人靠近,多了解他一点,她这份喜欢就会轻松一点。 晚上谈烟先回到家,吃了点东西去衣帽间找第二天穿适合谈家的衣服,挑了几件后,又想着替江骋挑几件衣服。 虽然他们现在关系复杂,但是人前统一的恩爱还是要做到的。 虽然两间衣帽间是打通的,但谈烟很少他的衣帽间,翻他的东西。因为江骋的衣服基都是私人定制的西装,或是大衣,都是简单的黑白系列,气质还跟他挺搭,冷淡又内敛。 不过谈烟喜欢他穿白衬衫的样子,规矩又禁欲,她又喜欢扯他的领带,迫使江骋低下头来看着她,成就感十足。 谈烟拉开白色衣柜,探出手来挑选他的衣服,挑了好久,终于选中一件合适的。她蹲下身,拉开抽屉。 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领带,还有剔透别致的袖扣。谈烟拿了一颗棱形花瓣的袖口放在手里把玩。 玩了一会儿,谈烟便放回去,正要将抽屉合上,不经意地看到柜子角落里放着一个暗蓝色的锦盒。 锦盒外面是繁复的花纹,谈烟拿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条项链,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低奢的光。 谈烟看到它的第一眼,怦然心动。 这不就是她之前在时尚杂志看到的boucheron高级珠宝吗?这款项链是最新款,主要是非常难预定。 居然被江骋买下了。 银色的项链缠在谈烟葱白的手指,中心是由玫瑰切割的红宝石,繁杂又精致。总之,谈烟越看越喜欢。 谈烟想起了她之前跟江骋表达过对于化妆师收到她老公礼物的羡慕,还跟他各种明里暗里的暗示,结果江骋一副我有钱,你随便花的态度把“不解风情”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为此还失落了一下。 但原来是偷偷给她准备了惊喜啊。 既然这样,那她就不天天给江骋点忆江南的菜了,点点其它的开开胃。 / 晚上江骋回家的时候,人还在站在玄关处,连鞋都没有脱,谈烟跟只热情的小狐狸一般,声音温软:“你回来啦?” “渴吗,要喝点水吗?” “今晚想吃哪家的外卖?” “洗澡水我已经给你放好了。” 江骋眼睛眯了眯,声音低沉:“你又闯什么祸了?” 谈烟听后一愣,非得她闯祸才能对他好吗?她不是一直都对他好。 “没有啊,”谈烟嫣然一笑,接过他手里的领带,“我今天心情好。” “对了,今天爷爷打电话给我,叫我们一起回老宅吃饭,你明晚把时间空出来。”谈烟语气自然地说道。 江骋正抬手解着扣子的动作一顿,语气明显冷淡下来:“你答应了?” 谈烟坐在椅子上倒水喝,没有注意到江骋的语气变化。她喝了一口水:“是啊,长辈叫晚辈回家,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我看爷爷他还挺开心的。” 其实两人分开十多年,对于对方以前的生活都不太了解。比如江骋,上次带谈烟回家,她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江骋看了一眼心情愉悦的谈烟,原本的那些冷话又给止住了:“没什么。” “那你去洗澡呀。”谈烟说道。 谈烟说完之后,就不管他去做自己的事了。江骋休息了一会儿便去楼洗澡了,在外面工作了一天,能让神经得到舒缓的自然就是热水澡了。 热水淋了下来,江骋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得到舒缓。约四十分钟后,江骋穿着银灰色的真丝睡袍走出浴室的门,一滴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落下来,隐隐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声响。 江骋走下楼,声音越来越响。等他看清全貌后,眼角突突地一跳。谈烟正在做她的瘦身瑜伽,还伴着谈式鼓励。 用谈烟的话来说,剧烈运动她吃不消,只有瑜伽这种轻缓的运动她才可以接受。 淡淡的柑橘味道伴随着“燃烧我的卡路里”,“今天你坚持一小时,明天变成万人迷”这样的口号,以猛烈的形势冲击着江骋的视觉和听觉神经。 他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你在干什么?”江骋按了按眉骨。 “减肥。” 谈烟说完之后,对着两三米的墙直接来了个倒立。她的气息有些不匀:“不行啊,一不留神我上镜就胖了。” 江骋掀开眼皮打量了她一眼,谈烟穿着黑色的贴身针织衫,黑色铅笔裤包裹住她纤长又笔直的腿。 因为倒立的关系,谈烟的衣服向下堆,露出一截流畅腰线,腰肢尤为白皙,盈盈可握。 “很瘦了。”江骋静默道。 谈烟还没来得及说话,江骋上下扫了她一下,最后停留在那浅浅的沟壑前,意味深长地说:“胖点好。” “你——”谈烟想半天也想不出有力的反击。结果还不争气地了脸红了。 “我洗澡去。”谈烟弯下腰,语气有点恼。 次日,天空放晴。 谈烟这会儿也顾不上被经纪人敏姐死亡凝视,推了某品牌的出席活动。反正这么多明星出席,她去了也只是个背景板。 谈烟下了通告后,四点开始化妆打扮。 她决定给江骋一个惊喜。 六点整,门发出“滴”地一声指纹解锁的声音。谈烟正对着镜子用唇线笔正描摹自己的唇形。 听到房门口的声响,谈烟头也没回,说道:“你要不要换套衣服,我给你搭配好了。” “不用了,我穿这个去就好。”江骋身上穿的本来就是正装。 “行吧。”谈烟对着镜子涂嘴唇,用上收尾的一笔。 然后,谈烟回头问向站在门口的男人,语气期待。江骋看过去,谈烟穿着姜黄色的堆领毛衣,外面一件孔雀蓝的收腰大衣,多了几分端庄,见家长她明显是花了心思的。 江骋点了点头:“好看。” “你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吗?”谈烟语气期待,半晌她有些等不及,语气乖顺,“我戴了你送给我的项链。” 江骋抬眼看过去,眼神发生了微小的变化,谈烟欣长白皙的脖子戴着他辗转从拍卖行拍得的玫瑰项链,她戴着它,动人的气质确实更添几分。 “谈烟——”江骋欲言又止。 “嗯?” “这条项链是拍给家姐的,她上周生日。”江骋说的是他第二个姐姐。 空气静默了几秒。好的,她遇到了人生第二个大尴尬。 言外之意这条项链不是送给她的,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啊。 “你喜欢的话,我再重新拍一条给你。”江骋低头看着她。 谈烟抬手把它解下来,放在一边的梳妆台,语气轻松:“原来是送给二姐的,那我要不要送什么?我刚就是顺手戴着玩的。” 江骋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开口:“不用,我们是一起的。” 直到两人在车上,江骋开车,继续开他的电话会议,让谈烟帮他找一下蓝牙耳机。谈烟真的很想说:“你他妈是狗吗?自己长的手是干嘛的,为什么要我找,没看见我在生气吗!” 谈烟睁开眼看了江骋一眼,声音含糊:“困,你自己找吧。” 说完她又重新闭上了眼。其实江骋说喜欢的话,我可以重新拍给你。 但其实谈烟想说喜欢的不是这条项链,喜欢的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她早就不是那个任□□胡闹的大小姐了,从童话里被迫走出来的谈烟,懂得了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江骋没有说什么,继续打自己的电话。等他处理好事情后才发现谈烟情绪的低落。按往多常,谈烟肯定一路拉着他说个没完。 可是今天的谈烟,却异常沉默。 抵达江宅后,江骋停好车后,两人一起下车。江骋正想牵着谈烟的手一起进去,不料谈烟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向前走了两步。 “哎,那不是你家小孩吗?”谈烟这语气说得他是江骋的私生子一样。 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逗鱼玩的小男孩。也就是上次江骋大姐的儿子。 江骋盯着空空如也的手掌皱了皱眉,走到谈烟旁边,纠正道:“臣臣不是我家小孩,是外甥。” “不都差不多。”谈烟嘟囔了一句。 谈烟走到长廊前的时候冲趴在栏杆里的小男孩打了个招呼:“嗨,臣臣还记得我吗?” 臣臣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冷漠地把眼神收回。 好吧,现在的小鬼一点也不可爱。 谈烟同江骋一路走进前厅,张婶迎了出来,笑道:“先生太太回来了,老爷子还在睡觉,你们想吃什么,可以点菜。” 张婶话音刚落,江母扶着楼梯下来了,她冲两人一笑,唇色些许苍白:“你们来了,你爸去看他一个老朋友,现在还没回来。” “嗯。”江骋没什么表情。 “你不舒服先上去休息吧。”江骋开口。他对这个继母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意见,温和,话少,也从来没有针对过江骋。两人的相处自然是愉快的。 其他人都走后,谈烟和江骋坐在沙发上,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谈烟也不怎么理他,一直在低头玩消消乐。 “去不去我房间看看?”江骋忽然开口打迫沉寂的气氛。 “不去,”谈烟语气平平,没什么起伏,“懒得动。” 江骋终于发现了谈烟的不对劲,眼睛紧紧锁着她:“你在生气?” 谈烟划着屏幕的手一顿,说道:“没有啊。” 然而江骋不知道的是,一个女人说她没事,那就是有事,男人即将大难临头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挺无奈的,对于前两章360的美容,大家的反应,可以去了解下明星的保养价格区间。 谢在2019-11-15 19:37:31~2019-11-17 01:0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仙女本仙 20瓶;苒苒苒苒苒苒 2瓶;一个酷大华、-95-3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江总,你现在才发现吗?都9012年了, 星星都陨落有一千年了。 谈烟低着头, 指尖停在屏幕, “咚”地一声,弹出游戏失败的字眼。 谈烟没有理他,见江骋的继母容佳休息了二十分钟搀着老爷子下来了。 老爷子精神还算好, 谈烟立刻迎了上去:“爷爷好。” 一旁的江骋也起身, 颇为尊敬地叫了句:“爷爷。” 一旁的江母松了搀着老爷子的手臂, 柔柔地笑道:“你们先忙, 我去厨房帮下张嫂的忙, 做几个你们爱吃的菜。” “我也去。”谈烟笑道。 老爷子兴致也在此刻高了起来,冲江骋说话, 还带了点挑衅的意味:“陪我下盘棋?” “好。”江骋应了下来,却看着谈烟离开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 江骋隐隐觉得有些头疼, 看这架势, 不知道怎么才能哄好谈烟。 其实谈烟去了厨房也不会做什么菜,就是打打下手什么的。 张婶怕怠慢了她, 也不让她干活, 就只让她在旁边递东西。 江骋的继母叫容佳, 谈烟也跟着江骋叫了一声:“容姨,诶,江骋喜欢吃上汤豆苗啊。” 江母摘着豆苗的手一顿,面容尴尬:“这是给他爸做的, 我们不太解江骋,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不知道怎么的,谈烟有一瞬间挺心疼江骋的。 但是那点心疼很快被江骋那句“项链不是送给你的”话给冲淡了。 “没事,我知道他爱吃什么?他喜欢吃香煎豆腐,”谈烟语气轻快,打破了尴尬,“张婶,麻烦你给他做一个,到时候口味我来调。” “好的,太太。”张婶笑道。 谈烟只在厨房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她不想去找江骋,只好去后花园找臣臣那个冷酷小鬼玩了。 小鬼是真的冷酷,在后花园低头用树杈画画,全程没有看谈烟一眼。 但谈烟还是会自顾自地同臣臣搭话,还夸他画的画好,小鬼睁着他葡萄般的眼睛看了一眼谈烟,说了句:“你很吵。” …… 谈烟有些丧气,现在连个小孩都敢这么冷漠地对她了。 谈烟拍了拍半蹲得发麻的双腿,起身正要走时,臣臣忽然开口:“吃饭。” 她脸上一喜,小鬼这不是让她领着去吃饭的意思吗? “走吧。”谈烟领着他。 谈烟领着臣臣进前厅的时候,众人脸上不免挂了诧异之色。 老爷子脸色明显更愉悦了:“我还是第一见臣臣会跟只见了两次面的人走。” “是啊,这孩子很认人的。”江母接话道。 第二次来江家,谈烟基本见全了江家人。 除去第一次见到的人,这次还多了两个江骋的姐姐。 大姐一副干练职业女性的形象,有点不苟言笑,见到谈烟也只是点了点头。 二姐漂亮温柔,长相清丽,年纪也与他们相仿。 难怪江骋出差在外,忙得脚不沾地也记得给二姐带生日礼物。 呵呵。 饭一一上齐后,老爷子坐在主位上,等他开动了,其他人才拿起筷子。 中途,江母笑吟吟地冲江骋说话:“江骋,你尝尝小烟特意为你点的香煎豆腐,她说这是你爱吃的呢。” 江骋握着筷子的动作一顿,不料对上一双剔透且眼尾向上挑的眼睛,谈烟的声音娇俏:“对,我夹点给你尝尝。” 色泽鲜亮看起来又无比嫩滑,谈烟一连夹了好几块放到江骋碗里。江骋垂下眼,特地夹了一个大块的豆腐放进嘴里。 江骋尝了一下,表情出现了细微的不对劲,一抬眼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神色淡定地咽了下去。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谈烟笑着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作为家长,最乐意看到的自然是儿女各自的感情和谐。谈烟是抓了这点,往江骋碗里夹了一晚上的香煎豆腐。 而江骋为了在人前维持两人的和谐,不得不吃下去。 谈烟做了什么呢?她跟江骋说他喜欢吃香煎豆腐,配料除了必备的豆瓣酱这些,她还说江骋喜欢吃辣,豆腐里面最好能埋些花椒就最好不过了。 张婶照料江家二十多年,他们吃的一向清淡,少爷是后来才回家的,平时回来吃饭吃得少。原来他喜欢吃辣,但也一直没提。幸好这回小太太给了建议。张婶心里想到。 于是这道香煎豆腐辣味是十足的。 谁也没想到,谈烟是故意整他的。 江骋吃到额头沁了一层薄汗,辣到整个人身体都是热的。谈烟心里的气还没有解,还要继续夹菜给他。 江骋一眼就看到了谈烟的小动作,他腾出一只手在桌子底下牵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谈烟试图甩开他的手,不料江骋竟然与她十指相扣。 环环相扣,怎么都挣不开。 谈烟力气拼不过他,只好放过他,就此作罢。 饭毕,天色已晚。 老爷子让他们留宿一晚,两人都没什么意见。 江林国想要同江骋谈一下公司的事,不料江骋起身,只扔下简短的两个字:“下次。” 然后江骋就匆匆上楼了。 其实江骋是辣到不愿意多说一个字,但江林国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他一向与这个小儿子关系不好,难免震怒:“你看他什么态度!” “好了,你又生气,不能多顾一下自己的身体吗?”江母在一旁劝道。 星火沉沉,万籁寂静,只有风吹泡同树发出的哗哗风声,江宅大门的一盏灯不分昼夜都亮着。 江骋和谈烟两人同处一个房间里,他在不停地灌冰水,花椒把江骋的嘴唇都辣麻了,时间越久,辣椒后劲越大。 谈烟气早就消了,这会儿暗自反思还是在江骋面前过于无法无天了。捉弄了他一番,还害他被他爸骂。 理智回笼后的谈烟是有点愧疚的。 其实江骋有点可怜。身为一家人,他们居然不了解江骋喜欢吃什么。只有谈烟知道,可是她还趁机整了他一顿。 越想越愧疚起来。 两个人同处一个空间,指不定江骋一生气就会对她做什么。 谈烟趁江骋背过去喝水,想偷偷地一个人下去后花园散散心。 结果江骋喊住了她,声音低沉,还透着一点嘶哑:“谈烟。” “干什么?”谈烟停下脚步,声音有点心虚。 “你去哪儿?”江骋把透明玻璃杯放在桌子。 伴随着玻璃杯落桌的声音,谈烟心里咯噔一声。 来了,来了,江骋沉着一张脸朝她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谈烟腿有点软。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挺直腰背,佯装淡定:“关你什么事?” 说完,谈烟抬脚就想走,再待下去,她怕江骋会掐死她。 不料,江骋腿比她长,三两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正要溜走的谈烟。 地转天旋间,江骋把她压在门板上,用膝盖分开她两条腿,让她动弹不得。 江骋穿着白色的衬衫,衬衫扣子解到了第三颗,隐隐露出大片的结实的胸膛。 他的神色冷淡,抬手捏起谈烟的下巴,漆黑的眼睛将她钉在门口动弹不得。 谈烟有些紧张,她这样整江骋,就应该想到有今晚。 江骋低下头看着她,鼻尖几乎要抵住她的额头。 他的头偏了一下,与谈烟对视,声音嘶哑又带着撩人的意味:“你现在气消了吗?” 没有预想的挨骂,反而是江骋用一种似哄人的语气问她,气消了没有。 谈烟睁着眼睛看他,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 江骋轻叹了一下,看着她,再次重复道:“你气消了吗?” 谈烟看着江骋,两人离得很近,他身上的冷杉味道铺天盖地地袭来,他的嘴唇被辣椒辣得通红,但唇型依然是锋利又好看,眼角也有一点红,头发凌乱。 谈烟就是这样不争气,江骋就一句话,她就不生气了,还心跳得厉害,有点想吻他。 谈烟的手抬起来,慢慢轻碰他的衣衫。当指尖碰上他的白衬衫,她的手慢慢往上移,揪着其中一颗木质的纽扣把玩。 她看着江骋那双深邃又漆黑的眸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不自觉地被吸进去了。 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心跳地怦怦跳得不行。 谈烟正要踮起脚尖,想要吻他的时候,忽地,门口传来“咚咚咚——咚咚——”的敲门声。 谈烟吓了一跳,门口传来张婶的声音:“少爷,你也要的冰水。” 江骋顺势放开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谈烟被这股尴尬弄得脸红红,立刻走进了洗手间躲避。 她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等张婶送好水时,谈烟顺势从洗手间出来,脸色无异:“张婶,我同你一起下去,我去透透气。” 走出房门后,谈烟总算松一口气。她刚才在干什么啊?想到这,谈烟差点想骂自己,关键商谈时刻,她脑子里只有“色”字,肯定是被葛亦今给影响了! 正在家里休息的葛亦今并不知道脸红的谈烟把锅甩到了她头上。 次日,江骋从江宅开车去上班,他走的时候,谈烟还在床上睡觉。 谈烟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江骋正在扣扣子,动作很轻,不料谈烟翻了一个身,把自己整个人藏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含糊:“你要去上班吗?” “嗯,你没事做就去逛下商场买东西,”江骋像是想到了什么,扣着扣子的手一顿,语气叮嘱,“别和他们走太近。” 谈烟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处在不清醒的状态中“嗯” 了一句。等谈烟睡醒到日上三竿时,江骋早就在公司了。 谈烟在江家睡这么晚,还有点不好意思,一点也不像个温柔贤惠早起,要陪婆婆插花的媳妇。 不过好在谈烟起来的时候,其他人基本都不在家了。 只有江骋的继母容佳从外面摘了一束玫瑰回来,上面还沾着凉沁沁的水。花放在长条桌上,容佳坐在那认认真真地剪掉多余的花刺。 “容姨,爷爷他们呢?” 谈烟走下楼问道。 “今天天气好,你爷爷去玄金湖钓鱼钓去了,其他人不是上班去了就是有自己的事。”容佳淡笑道。 其实谈烟不太能弄得江家人之间的关系,除了老爷子,她感觉其他人对江骋都是不冷不淡。江父倒是想跟江骋关系弄好点,偏偏后者不领情。 “臣臣呢?”谈烟问道。 “在庭院里自己一个人玩呢,前几天管家给他做了一个木马,臣臣好像还挺喜欢的,他虽然没说,但这几天都在玩这个。” “是吗?我看看他去。”谈烟放下手里的杯子。 谈烟走到前院,看到不远处的绿草坪上有个小男孩穿着棕色的小棉袄正在骑木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hi,臣臣。”谈烟走过去同他打招呼。 后者握着木马上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小鬼,你知道你面前站得是谁啊?我可是有500万粉丝的人,大家都见叫我女神!你凭什么老是漠视我。 算了,谈烟这些自恋的话心里说说就好,一会儿指不定这个小鬼怎么看他。 小孩儿不理她,容姨在插花,天气大好,谈烟只得坐在躺椅上玩手机刷微博。 谈烟点开微博热搜,开始走马观花式地接收信息。忽然,谈烟的尾部视线在热搜后半部的其中一条停住了。 ——熊猫主题乐园今日正式开幕。 谈烟点进去一看,基本是情侣或者家长带小孩去打了卡,里面色调漂亮,游戏项目还挺多的。 看着照片上洋溢着大大笑容的孩子,不知道怎么的,谈烟抬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臣臣,他正在一个人孤独地玩着木马,也没有别的小孩跟他争抢。 谈烟想起老爷子跟她说的臣臣三年前经历车祸,亲眼看着父亲去世后,就患上了自闭症,精神也有点问题。 所以一直一个人。 谈烟有些心疼他,心一动,走前去。她把手机递到臣臣面前,让他看那些照片,语气放柔:“臣臣,小舅妈带你去这里玩,想去吗?” 臣臣终于屈尊降贵地把视线投到手机上,不过他没什么反应,只是一直盯着照片看。就在谈烟手都要举酸,想要收回手时。 臣臣竟然点了点头。 谈烟脸上出现惊喜,拎着他的帽子让臣臣出木马上下来:“走,我们先换衣服去。” 当谈烟语气轻快地跟容姨说这件事的时候,江母神色犹疑地说道:“小烟,你可能不知道,臣臣很少出去,就是因为不□□全。” “这样啊,可是我看看臣臣一个人在家挺孤独的,怕他再憋出病来,所以想带他出去散散心,”谈烟解释道,语气难免失落,“那——” 容姨思考了一下,谈烟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她最终点了点头:“那让管家送你们去,多一个人我更放心。” “好。”谈烟应道。 四十分钟后,一辆黑色低调的车驶出山谷柏道。 车内,谈烟在网上订票,而臣臣穿着黑色背带裤坐在后座,一言不发。谈烟发现商家已经关闭了网上购票的通道,必须现场购票。 谈烟扭头看着一旁的小帅哥,问道:“开心吗?” “你想玩什么项目?” “啧,小鬼,你的冷酷跟你舅舅有得一拼。” “…… ”臣臣。 行吧,不解风情不近人情江骋2.0。 约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熊猫主题乐园。谈烟看了一眼人山人海,尤其是售票窗口那里,让人萌生退意。 谈烟戴着几乎遮住她半张脸的咖色墨镜,扭头跟管家说话:“陈叔,这附近还有别的游乐园吗?” 陈叔笑了笑:“太太放心,这座游乐场是少爷投资建成的,环视参了股的。” 说完之后,陈叔打了个电话,对电话那头报了一下江骋的名字。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工作人员一路小跑过来,毕恭毕敬地把门票送上,说话语气小心翼翼,生怕怠慢了他们。 因为各项目要排队的人多,还给他们拿了vip 的通票。 谈烟一边带臣臣,一边难免惊讶。这江骋是多有钱,随便挑个地方出去玩,都能碰上他的产业。 谈烟第一个带臣臣去玩的就是旋转木马。 臣臣对这种互动,可以互相追逐的游戏感兴趣。他坐上去好几圈,都没有说要下来。谈烟站在下面帮他拍照录视频。 臣臣虽然没有笑,可相机里的他神情放松,眼睛里有亮光。 两人这样相处半天,谈烟已经知道了和小孩的沟通方式。比如像臣臣不感兴趣的项目,他的视线是不会多停留一秒的。 臣臣遇到喜欢的游戏项目,他虽然不会说出来,但会停留下来。比如在海盗船前,臣臣就不肯再往前走了。 谈烟有苦难言。 不是她不肯陪着一起玩,而是她晕船。陈叔年纪又大了,总不让他去受这种心脏刺激吧。 谈烟看到臣臣眼神里的渴望,咬了咬牙,陪他上了海盗船。 全程谈烟迎风尖叫,差点没死在海盗船上。两人从上面下后,臣臣除了脸色有点白,其它的倒没有什么,漆黑的葡萄眼还带着兴奋。 而谈烟就惨了,抱着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脸色惨白。 这会儿臣臣也学乖了,安静地陪着谈烟坐在长木椅上,等着她缓过来。 过了半个小时,谈烟脸色慢慢恢复过来,胃也没有那么恶心了。她站起来,跟小孩说道:“我现在带你去买好吃的,一会儿就玩温和不刺激的项目,可以吗?” 臣臣点了点头,于是谈烟牵着他的手在游乐园边看边逛,她给自己买了一瓶水,给臣臣买了一根超大号的粉红棉花糖。 两人走走停停,谈烟忽地看见不远处时不时地发出一阵喝彩声。谈烟带着臣臣走过去,发现他们这是在玩投镖赢取主题乐园的纪念版熊猫玩偶。 臣臣停了下来,一直盯着挂在墙壁上软趴趴看起来憨态可掬的熊猫,谈烟挑了挑眉:“想要啊?” 臣臣点了点头。 谈烟笑了一下,语气轻松,甚至还有点飘:“那你在旁边看着,你想要什么姐都能射给你。” 这种飞镖射箭类的运动项目谈烟最在行了。 老话说得好,过于自信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不知道谈烟是不是上次在全明星运动会上把运气花完了,这次连开三把都没射中靶面。 谈烟对着一旁观站的臣臣,有些心虚地解释道:“我这是热身。” 谈烟再次玩飙的时候屡站屡拜,但她被勾起了赌心就越来越想玩下去。玩了半个小时,谈烟全身心地投入进去,花了好几百块大洋才赢得一只熊猫玩偶。 等谈烟拿着胜利品想要送给臣臣的时候,一扭头,她心里咯噔一声,人不见了。 谈烟立刻去找陈叔,他在不远处候着,跑过去问,结果陈叔说没看见小少爷。最后陈叔喊了工作人员,一部人去调监控,一部工作人员负责去找人。 谈烟不放心,自己亲自找了一圈。无奈游戏场太多,人流量又多,要找一个失散的小孩,太难了。 她担心臣臣本来就在生病,现在走丢在一个的陌生地方,万一遇到什么事。谈烟越想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谈烟打了电话给江骋,那边不一会儿就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江骋翻文件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喂。” 没人回应,江骋皱了皱眉:“谈烟。” 谈烟只觉得喉咙发紧,她的声音有点抖:“江骋,臣臣……被我弄丢了。” 第31章 “你在哪儿?”江骋在电话那边问道。 “京南的熊猫主题乐园。”谈烟回答。 “嗯,你待着那儿, 别乱跑, ”江骋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十五分种内过来。” 挂了电话后,江骋冲还在等着签合同的老总微微颔首:“抱歉, 我手头有比较要紧的事。”还没等对方说“没事”二字, 江骋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留下高至善后。 江骋赶到后, 谈烟迎了过来, 他开口问:“现在怎么样了。”=初~雪~独~家~整~理= “还在找。”谈烟眼神焦急。 “去安保室。”江骋语气冷静。 两人一到安保室,江骋俯下身指着屏幕, 对调监控的人说话,语速极快且逻辑清晰:“每个人调不同的时间段, 看到一个穿棕色背带裤, 七岁, 这么高的小孩,体征相似的人, 放大来回看三遍以上。” 吩咐后, 江骋拿过对讲机:“大家在找的同时注意一下监控拍不到的死角, 他比较内敛,找到了的话不要吓到他。” 江骋在来的路上就麻烦了自己在警局工作的朋友,让他们在游乐园外找人。万一被居心不良的人带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让人心焦。 谈烟在这种沉默中感到压抑,归根结底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非要带臣臣出来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然而有的事,该来的还是要来。 她和江骋一起在外面找的时候,臣臣妈妈也就是江骋的大姐从分公司赶了过来,神色紧张:“现在怎么样了?” “还还找。”江骋回道。 “姐姐,对不起,我没有看住臣臣。”谈烟上前道歉,语气真诚。 大姐正心急如焚,正愁火不知道往哪撒,谈烟不偏不倚地送上门来。 她看着谈烟,冷笑几声:“我在路上就猜到了,只有你会惹出这种幺蛾子。” “臣臣在家里一直待得好好的,你非要带他出来瞎逛,不知道他还生着病吗!我看你就是别有居心。”大姐提高了一个音量,惹得路人频频侧目。 谈烟站在她面前,低着头,被骂也声不吭。 谈烟就是这样的性格,没错的话她不会挨着会反击,错了的话她就会受着。 江骋脸色微变,站在谈烟面前,声音沉了下来:“够了,先找孩子。” “你想想一般臣臣喜欢待在哪种地方?”江骋问道。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她问到了,江骋大姐一时怎么想也想不出臣臣爱去的地方是哪里。 这几年她一直忙着当女强人,想让自己在江家说话的分量重一点,就没怎么把心思放到臣臣身上。 江骋看见她这个语塞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勾起嘲讽的弧度。 自己做母亲的当成这个样子,还能怪谁? 大姐看江骋这个样子,刚要出声刺他两句,谈烟忽然问江骋:“你觉得他会去哪?” 江骋沉默想了几秒,他忽然想到自己刚回国的时候,回江家吃饭怎么也不适应,就一个人躲到江宅荒废的院子里,一个人待着,有时候他会遇到臣臣。 忽然,江骋脑子灵光一闪,将对讲机抵在唇边:“游乐园西北角是不起来有一个废弃场,去看看有没有小孩在那儿。” 那个废弃场正好是监控死角。 说完,江骋他们一行人匆匆赶了过去。 十分钟后,他们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孩安静地坐在废弃的轮胎上,皆松了一口气。 大姐率先跑过去,一把将臣臣抱在怀里,声音哽咽:“你吓死妈妈了。” 江骋这边一一通知工作人员撤散。 大姐牵着臣臣走到两人面前停下,她看着谈烟:“你以后不要碰我儿子。” 杀人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诛心,有时候用词精准真的能戳伤一个人的心。她没有说“以后不要带他出来玩了”,抑或是“没事了,下次你注意点”,都不是,她说你不要碰他。 “不要以为你嫁给了江骋,通过一个小孩就能讨好我们。”大姐声音还是很尖锐,说出了最直面的问题。 江骋脸色微变,他看着自己的亲生姐姐,语气生冷:“嫁给我,为什么要讨好你们?” “要不是爸求我,我不会接你们家的产业,”江骋脸色恢复如常,语气漫不经心,却又字字杀人,“讨好你,你也配?” “你——”大姐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随机想起了什么,反击道,“你还跟你那个妈一样。” 她说的是江骋的生母。 夕阳斜照,大片的阳光照在三个人身上。 江骋脸色渐寒,这碰到他的底线了。 忽然,正值僵持的时候,臣臣上前,抢到谈烟手里的熊猫玩偶。 那是她先前为他赢的玩偶,谈烟一直攥在手里。 一个星期难说几句话的臣臣忽然对着玩偶说:“谢谢,很甜,小舅妈。” 谈烟倏地觉得鼻子一酸,只有她知道臣臣说的什么意思。 他说的是,谢谢熊猫玩偶,棉花糖很甜,小舅妈。 臣臣话音刚落,大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人再傻也听得出来,她的儿子正在同谈烟示好。 不等她出声,江骋已经牵着谈烟的手走了。 江骋一路开车,一直都是不说话的状态。 夕阳慢慢沉下去,最后只剩下一点边缘。 谈谈坐在副驾驶上,想打破这片沉寂。 她想来想去,问道:“需要帮你找耳机吗?” ……这是什么烂问题。 江骋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不需要。” 等到回到南翠华苑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暗夜沉沉,江骋按了指纹解锁,谈烟开灯,一室明亮。 谈烟知道江骋在生气,于是努力想让他开心点。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外卖?” “要不我帮你窄杯苹果汁?” “还是你要继续工作,那我给你泡咖啡好了。” 谈烟说完之后,就要去吧台那里拿咖啡豆。 忽地,江骋喊住她,语气疲倦还带着冷意:“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离他们远一点?” 谈烟转身看着江骋,十分安静没有说话。 江骋居高临下地看着,语气带了点嘲讽:“从你做主答应爷爷回家吃饭,我就想说了。到今天早上我也提醒过你一次。” “我都不想管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江骋看着说她,说完这句话就准备上楼。 谈烟是对江骋家的事了解不太清楚,可是作为妻子,有些该做的,她认为她做到了。 “江骋。”谈烟喊住他。 江骋双手插着兜,正上楼梯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谈烟弯腰脱掉脚上穿的棉拖,毫不犹豫地扔下江骋。 “嘭”地一声,灰色棉拖贴着江骋的后脑勺了“啪”地一下落在地上。 谈烟对着他喊:“我为了你,被经纪人骂也要把活动推了,也要跟你回家吃饭,那是因为爷爷很想你回家,那我觉得我应该懂事点。” “对臣臣,一方面是真的心疼他,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是你的家人,因为你,我想对他好点。我还觉得我讨好了这个小孩,你们家人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就没那么紧张了。” “结果你说我多管闲事,”谈烟那张红艳艳的嘴唇无比嘲讽,“原来是我在自作多情。” 说完之后,谈烟弯腰脱下另一只鞋扔到他身上,语气发抖,十分生气:“我以后要是再管你的事,我讨烟的名字倒过来写!” 江骋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着,因为白天他大姐那句话。 “你跟你那个妈一样。” 他因为这句话而大受刺激,然后谈烟这一砸,把江骋整个人敲得有些醒。 江骋下楼,下意识地跟着谈烟的方向。 他跟着谈烟来到客房,刚想说话“砰”地一声,谈烟把门关上了。 江骋差点被门夹到,还碰了一鼻子灰,神色十分狼狈。 他今天累了一天,门不开,只得顺势贴着门坐下。江骋背靠着门,一条长腿随意屈起。 江骋把手臂搭在膝盖上,领带被他拽得歪歪扭扭,神态显得有些落拓不羁。他从裤袋里摸出一根烟。 江骋偏头咬着烟,摁下打火机的开关,火焰燃起,他用手微微拢住,露出一双冷湛的眼睛,最终将它点燃。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烟雾呼出来的时候,江骋的脑子清醒许多。其实他刚才脱口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现在想想,江骋读书的时候喜欢她什么? 谈烟如玫瑰般妖艳,无时无刻不在绽放,让他这个在暗处的人偷偷觊觎,想一片一片地撕碎,然后占为己有,慢慢吞噬她。 可她也热情,善良,眼睛里只装得下江骋。 进入高三那年是寒假,两人感情正是最热烈的难舍难分的时期。特别是谈烟,她整个人都快要住在江骋他们班了。 别人不敢说谈烟,只会偷偷议论她。 “谈烟作为一个女孩子,丢不丢人,看她贴江骋那样。一个穷小子,至于这么喜欢吗?” “哎,可人家江骋长得好看呀,学习又好,别说你不喜欢。” “哎,你在说什么?我哪有。” 谈烟一般是不会对这些非议放在心上的,但有一点,别让她当面听到。特别是关于江骋不好的言论。谈烟定会把对方拎出来教训。 放寒假前三天,江骋正在给谈烟补课,而谈烟看到一串串数字就头晕。谈烟倒在高高摞起的书本上,左脸颊碰到冰凉的书面上的那一刻,她皱眉喊了句:“冷。” 江骋看了她一眼,任她在这闹。 他在解题,谈烟盯着江骋看得认真。江骋长得是着真的好看,侧脸线条干净又不拖泥带水,他的睫毛,又黑又浓密,根根分明。 看到谈烟心痒痒,忍不住用手去碰他的睫毛。玩到一半,谈烟忽然想起什么,跟他聊天:“诶,江骋,寒假你要去干什么?” “我爸说今年要带我们去临市过年,说去他朋友那里,我们全家都去,听说除夕那晚,临市又一场全国最大的烟花。”说到这,谈烟眼睛里透着亮光。 “你呢?回老家吗?”谈烟问道。 江骋握着笔的手一顿,黑色字迹泅开一个重重的点。本来每年过年,江母会带他回老家过年。 可今年那边叫他回江家大宅过年,他妈妈怕江骋拒绝,早早地回了老家,也不让他回去,临走前语心重长地说:“江骋,今年你就留在那边过吧,我是为了你好。” 今年,江骋一个人,应该哪也不去。可江骋却谈烟说:“跟我妈回老家过年。” “喔,我好想跟你回家,”谈烟抱住他的胳膊,语气带了点撒娇的意味,“你要记得想我呀。” 江骋在心里说了个“好”字。 一整个寒假,谈烟不是出去玩就是窝在家里,可她也很少能联系上江骋。每次视讯的时候,江骋不是在忙,就是他那边很吵,讲了没两句又挂掉。 谈烟气得半死,故意不理江骋。 结果她一不理,谈烟的电话再也没响过。 大年三十的时候,江骋还待在烤肉店里帮忙,他穿着黑色的卫衣,沉默地穿梭在一张张洋溢着喜气的脸庞中,给他们点火,东西。 烤肉店里人声鼎沸,夹杂着大人的祝酒词,还有小孩奶声奶气地喊着“过年好,发红包”的声音。 江骋淡着一张脸,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忽然,值班经理冲江骋喊了一句:“江骋,外面有人找。” 江骋走出去,还没看清楚人是谁,只见一个身影朝他冲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直到江骋闻淡淡的玫瑰花香,他才确认是谈烟。 谈烟双手环住他的腰,抬起头来看着他,声音温软:“江骋,我好想你啊。” 江骋听到她这句话心脏狠狠一缩,他单手揽住谈烟,声音有点嘶哑:“嗯。” “你不是说要去临市吗?”江骋摸了摸她的头发。 “突然不想去了,”谈烟的语气坦然,“太想你了,就来找你了。” 江骋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这样的,是谈烟老是联系不上江骋,就去找了高至。结果高至说江骋这个寒假都没有回家,一直在外面兼职。 谈烟知道后,就觉得不去临市玩了,她想留下陪江骋。 “我好饿啊。”谈烟撒娇道。 “你想吃什么?”江骋低声问她。 “饺子,过年要吃饺子,”谈烟从他胸膛抬起脸,语气有点不快,“你还要多久下班啊,好冷。” 江骋把她从怀里拎出来,看着她:“很快。” 说完江骋就回店里了,他忙完手里的活就跟老板说要提前下班。老板给他结算工资,笑道:“不是你说要干到凌晨两点的吗?节假日三倍工资不要了?” “嗯,”江骋点了点头,慢慢地说道,“我女朋友来找我了。” 走出烧烤店的时候,江骋换了一身衣服,带着谈烟去他家。江骋是骑摩托上下班的,他怕冻到谈烟说要打车。 但有时候谈烟又会特别懂事,她摇了摇头:“算啦,你就骑摩托,我冷的话可以抱着你。” 江骋带了谈烟去他租的房子那里。江骋领着她在便利店买了一袋速冻饺子,以及给谈烟买了一袋酸奶,还有一包糖果,跟哄小孩一样。 江骋在校外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小且整洁。一进门,江骋就给她充了暖手宝,怕她冻到。 下饺子只需要十几二十分钟,江骋盯着锅里一个个随着热水浮上来多的白色饺子,他忽然开口问她:“你为什么来找我?” 谈烟鼻尖还冻得有点红,她低头喝了一口酸奶后,轻轻舔了一下杯盖边膜上黏着的酸奶,语气自然而然地说道:“因为我不想让你一个人。” 这句话单个音节是舌尖抵住上鄂,连成一句话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江骋心地颤了颤,他认真地盯着谈烟。 谈烟的喝完酸奶后,她红润的嘴唇上面还沾着一点白色的奶沫。江骋低下头,捧着她的脑袋,将她唇角的牛奶轻舔进自己嘴里。 锅里的饺子还在不停地向上翻滚,有的已经煮烂散开,发出呼呼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谈烟有些害怕,她觉得今晚的江骋有些陌生。 他眼底的情绪似一头猛兽要将她吞噬,最后谈烟的口红被亲得乱七八糟,她的脸越来越红,发出呜呜呜呜的哭咽声。江骋也没有放开她。 因为她的声音很细很娇,一点点拉扯着江骋的心,只会让他生出偏执占有的心。 这是他的玫瑰。 指尖夹着的香烟已经堆积成一截灰,直至猩红灼痛江骋指尖,才将他从记忆中唤醒。 江骋这才幡然醒悟,以前的谈烟以为他爹不疼,娘不爱,所以不想让他一个人。 现在也是一样。而他做了什么,用了冷漠的话伤人。 江骋看着紧闭的房门,他后悔了,说道:“烟,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谈烟: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有人要投营养液给我吗? 感谢在2019-11-17 17:41:14~2019-11-18 16:5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哈哈 12瓶;木_舟、沐阳水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然而里面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不知道是谈烟睡着了还是听到了不想理他。 次日, 江骋从沙发上醒来, 神色疲倦地去洗漱刷牙。等他弄好一切, 准备去公司上班前,江骋想去客房看一下谈烟。 哪知,江骋握着门把, 轻轻一推, 居然进去了, 然而里面空空如也。江骋心忽地一慌, 他走上楼, 发现主卧也空空如也。 最重要的是,江骋发现衣柜敞开, 谈烟的衣服不见了,连带行李箱也不见了。因为这份认识, 江骋心里那份恐慌一点点加大。 谈烟是再一次招呼不打就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吗? 江骋开车去公司的路上, 他率先打了谈烟的电话, 那边传来公式化般的“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让他眼角突突直跳。 打了谈父的电话,他竟然发现自己气息有些不稳, 万一谈烟为了躲开他, 连家人也不联系呢? 电话那头接通后, 谈父乐呵呵地:“喂。” 江骋开口问道:“爸,昨晚我跟小烟吵了点架,她在你那里吗?” 谈父愣了一下,良久没有回答, 叹了一口气:“没有。” “好,那我——”江骋正要挂电话时。 谈父在那边没忍住说道:“江骋,我家小烟虽然任性了点,但人很善良,你要对她好点。” “嗯,我知道了。”江骋说道。 挂了电话后,江骋一边开车一边给葛亦今打了个电话,对话没边没两秒就接通。江骋在电话里说明来源后,葛亦今噼里啪啦骂了他一通,最后还故意在电话里说:“我们烟烟呢,一般不开心了,就会去找她的追求者喝酒排遣的。你放心好了,她不愁没人陪。” 以上这些话,全属于葛亦今一个人瞎扯的,但在意的人一定会当真,她就是想气死江骋。 果然,江骋的声音寒了下来,锋利的薄唇一张一合:“有消息再联系。”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恰好这个路段是最京南市最堵的一段路,又逢上高峰期,江骋开的车被迫停了下来。做风投出身的人一般最擅长打的是心理战,要有耐心,要隐忍,要按兵不动,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在这些方面,江骋占有绝对的优势。 可就在今天早上,只因为一段再寻常不过的堵路,江骋眼底因为找不到谈烟的那股烦躁呼之欲出,他狂按了几个喇叭。 江骋呼了一口气,拨打了高至的电话:“去查一下太太在哪。” “好的,江总。”高至应道。 他正要挂电话时,江骋补充了一句,语气不太放心:“必要的时候,去查一下谈烟的出入境情况。” 等了半个小时后,路终于通了,江骋开着去车去公司,刚到公司楼下,高至就打来了电话。 “江总,查到了,谈小姐在京南的燕山补拍戏,那边比较偏远,演员基本都跟组住在燕山附近,包括谈小姐。”高至说道。 江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原来不是出走,不是就好。 “今天的行程是什么?”江骋问道,他的声音已恢复如常。 “今天上午是跟王总谈下一季度广告投放的事,下午要跟环保局的人见一面……”高至念着今天的行程表。 “推了。”江骋话语简短,按了按眉骨。 高至有些没发应过来,问道:“什么——” “我今天去燕山一躺,有什么事你先处理。”江骋神色冷淡。 他怕再不赶去哄好人的话,人就要飞走了。 燕山位于京南的边陲分界线,地理位置非常偏远,因为风景优美,地貌奇特,近年成为古装剧拍摄的大热点。 江骋一路开车过去,需要三个多小时,等他到达那里时已经中午一点了。 江骋在附近的地方停了车后,饭也没顾得上吃,就找谈烟了。他给谈烟发了微信:[我在你拍戏的附近,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谈烟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她刚午休完,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人还有点懵。 他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这了。 其实昨天晚上谈烟和江骋吵完架后,恰好收到经纪人的消息,说原先拍的那部仙侠剧,因为通告泄露,粉丝不满剧本被魔改,纷纷在网络上讨伐。 导演和制片人出于对电视剧制作的完整性考虑,决定补拍。于是演员们得上燕山补拍戏份来了。 这正合谈烟的意,她不想看见的就是江骋了。 是事业不好搞,还是粉丝不可爱,她要对一个狗男人死心塌地? 谈烟早上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江骋还躺在沙发上,被子也没盖。按往常,谈烟肯定会心疼他。 呵,现在不会了。 她都自动腾出地方,不再烦他,管他的破事了,江骋应该很开心吧。 谈烟没有回那条微信,选择了忽略。她拍戏之前特意叮嘱助理真真:“如果有个男人来找我,你千万不能被他的长相迷惑了,就说我不见。” “好的好的。”真真扑闪着大眼睛,努力保证道。 结果,谈烟刚刚拍了两个小时,正值下午四点,助理真真跑了过来,一脸地不忍心:“有位江先生找你诶,他说怕打扰你,一直在停车处那里等你。他说只要你愿意见他,他可以一直等。” “你不去吗?我看他挺可怜的。”真真劝说道。 “……”谈烟。 谈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奖金没了。” “我错了我错了。”助理真真立刻求饶。 晚上七点,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月光洒下清清冷冷的光晖。谈烟不自觉地裹紧身上的衣服,同同组的演员正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东西。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抬眼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距她二十米处的地方的。男人穿着黑西装,身材欣长,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 呼出来的烟雾漫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谈烟将看见他的那一刻,笑容瞬间僵住。她想起了江骋那晚的嘲讽和冷淡。她拿出手机,打了江骋的电话。 江骋低头看见来电,把烟咬在嘴里,点了接听,声音暗哑:“谈烟。”说完,他有心灵感应似的,看了过来。 那一瞬间,两人目光交缠。 江骋正要朝她走过来。 谈烟看着江骋,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要过来,我不想看见你。” 有风吹来,江骋咬着的烟堆截的灰散了一地,他说:“好。” 谈烟看也没看他,便利店也不去了,转身就走。 谈烟说不想看见他,江骋就退到一边,安静地站在那里。 后来拍戏的过程中,江骋再也没有打扰他。 晚上十一点,寒风凛冽,谈烟喝了一口热水,她还有最后半场戏就要拍完了。 休息的中途,有穿着黄色的衣服送来一箱又一箱地便当。 剧组的场务开口:“我还没叫饭呢。” 几个工作人员拎了四五箱子,从保温箱里拿出包装精致的饭。 一打开一看,居然是城北最难排到队的会湘楼。 导演见状用剧本卷成圆筒,敲了敲桌子,开玩笑道:“那今天是哪位出手这么阔绰,我可以让她今天提早收工。” 话音刚落,工作人员笑着说:“这是谈烟小姐,请全组工作人员的夜宵,还有热可可,一路加急送过来的。” 是江骋。 除了他,还有谁会费周折,让她在剧组里赚人情。 谈烟人还没适应过来,工作人员有着一份精致的便当递给她,面带微笑:“谈小姐,这是江先生特意嘱咐我们一定要送到你手里的,他担心你拍戏太久,一直饿着肚子。这里面有你喜欢吃的水晶虾饺,还有凉拌牛肉,蛋黄焖虾——” “当然,江先生特地让我们给您做了一份铁板烤土豆。” 服务员说完之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谈烟感觉脸有点烫。 幸好夜色浓重,别人看不清她的不好意思。 这个狗男人。 她喜欢吃地摊里的烤土豆这件事,需要告诉别人吗?要不要给他买个喇叭? 同剧组的演员见状皆纷纷把暧昧的眼神投到谈烟身上去。 原来这就是恋人之间的情趣。 平日看起来冷艳难以接近的谈烟竟然偷偷谈了个恋爱。 场务工作人员和演员去拿饭盒的时候,边拿边感谢谈烟。 导演乐呵呵地吃着红烧狮子头,问道:“小谈这是在谈恋爱中,还是在被追求?” 京南圈内的人都很少知道江骋和谈烟结婚了,更别提娱乐圈。 所以导演他们这样猜测很正常。 谈烟此刻处在气头上,她只能含糊地说了句:“我们只是朋友。” 她说完后,其他人纷纷向谈烟投去我懂的眼神。 仿佛此刻刻意遮掩的她,跟那些在记者发布会明明谈了恋爱,还解释说我们是朋友啦的人,是同一类人。 而一旁的助理真真趁机把谈烟拉到角落里,被扣了奖金的她已经无所畏惧了。 “刚在那位帅哥还在路口那里等你诶,算到现在,他已经站了有近十个小时了。今天风沙又大,你让他不要打扰你,他就真的不敢动,我看他好像都被风沙吹伤了。”真真叹了一口气。 “我感觉那位先生是真的在乎你,不然也不会这么迁就你,”真真劝她,“反正你戏都要拍完了,要不去看看他吧。” 谈烟内心有些松动,她被助理推着往外走。 燕山脚下的空地上,男人站在车边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烟头散落一地。 路边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孤绝料峭。 谈烟站在离江骋几步的地方,江骋一回头就看见了她。 他掐灭手中的烟,大步走向谈烟,一把将她拥在怀里。 江骋抱着谈烟,低低沉沉的声音震在她耳边,令人发痒。 “——老婆,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留言红包。 感谢在2019-11-18 16:53:30~2019-11-19 20:43: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zy123、沐阳水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薇恩 21瓶;时光的沙 20瓶;口女口 5瓶;苏东坡爱吃肉 3瓶;zy123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谈烟感觉自己半侧耳朵都要被江骋给弄麻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喊她。 他们结婚以来,江骋一直都连名带姓的叫她。有时候, 谈烟更觉得两人像合作式的婚姻。她讨好, 江骋冷淡。 毕竟在两人重逢之后, 江骋就对她关上了心里的那扇大门。 江骋这样喊她,让谈烟的耳朵有点热。先前的不快已经消了一些。即便如此,谈烟依然板着脸推开他, 语气有些生硬地问:“你吃饭了没有。” 江骋刻意压低声音回答:“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 江骋站在这么久, 黑色衣服上都沾了些雾气, 神色又倦怠, 谈烟觉得他有点可怜。 谈烟语气松动:“那你吃了饭就回去吧。” 他怎么会就这么让谈烟走,两人话还没有说, 谈烟气也没有完全消掉。 江骋攥住她的手,眼睛锁着她:“今晚雾这么浓, 天又这么晚了, 你就不怕我出事吗?” 谈烟看了燕山四周偏得不行, 只有寥寥几家旅馆,想了一下:“那你开车往前开一小时, 加油站那里好像有家还不错的酒店。” 作为一个对睡眠质量要求极高又追求舒适的人来说, 每次一进组, 特别是进山,谈烟心里是一百个抗拒和不愿意的。 可是没办法,要拍戏,谈烟再怎么娇气也会忍着。 好在这么多年, 谈烟已经习惯了,她还会自带床单和被套,尽量让自己睡得舒服一点。 江骋现在日理万机,生活质量要求又高,总不能让江骋跟她一起住旅馆睡硬板床吧。谁知道江骋薄唇一张一合:“我跟你睡。” 不等谈烟拒绝,江骋自然而然地牵住她的手,说道:“先陪我吃点东西。” 两人并肩走在安静的路上,江骋本来就属于寡言沉默的那一类人,不太爱说话,谈烟又没了往常一见江骋就开启自动说话模式的热情。 可气氛过于沉寂,谈烟想来想去问道:“你想吃什么?” “饺子。”江骋看着她。 ‘“啊……”谈烟没想通他为什么想吃饺子,只好应道,“喔。” 今天也不是冬至也不是过年,江骋怎么就想吃饺子了。 两人来到谈烟住着旅馆附近一个小餐馆里。此时时间已经指向十一点半,路灯静静地立在一边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印着“来一碗水饺”招牌的暗红色灯箱亮起,此刻在夜晚显得格外温情。江骋走进去,老板娘正撑着下巴坐在收银台那里打盹。 “老板,来两碗水饺。”江骋说道。 话音刚落,谈烟立刻纠正道:“老板,来一碗水饺。” 他是不是不知道晚饭不过食这句话,反正她是不会吃的。 老板娘冲厨房喊了一句,又看着两人衣着不俗,气质又矜贵。他们一坐下,老板娘顿时觉得自己这家小餐馆逼格都提升不少。 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来后,江骋似乎食欲很好,一连吃了好几个。谈烟坐在一边,才不会看着她吃,她低头玩起了消消乐,以免被勾起食欲。 之后江骋夹起了一个饺子,问道:“尝尝?” 谈烟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要。” 江骋看她白皙的脖子瘦的血管突出,皱了皱眉:“只吃两个不会胖。” 不知道为什么,谈烟在别人面前再坚定,在江骋这里,他说话谈烟就会下意识地听。比如现在,谈烟拆了一对新的筷子,站起俯身往他碗里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 “烫——”谈烟只觉得嘴里的饺子烫得她舌头了,声音含糊得说。 江骋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她,谈烟咬下一半饺子。谁知“滋——”地一声,汁水如喷柱般直直地射向江骋白衬衫领口处。 汤汁像朵印花一样炸在他的衬衫上,十分鲜明。有一滴汤还洒落在江骋锁骨处。 江骋:“……” 正偷看两人以为他们很恩爱的老板娘此刻半张开嘴,惊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众所周知,认识江骋的人都知道他是个高度洁癖的人,谈烟立刻纸巾往他领口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口误口误。” 结果越擦印记越大,江骋低头都能闻到一股油腻腻还带着韭菜馅的味道。江骋攥住谈烟的手,脸色有点不好看:“别擦了。” 说完,江骋付了钱后也不等老板找零就带着谈烟扬长而去。 来到谈烟住的房间后,两个人一进去稍显局促了。主要是谈烟剧组经费紧凑,加上资金都花在制作特效上了,谈烟又只是个女四号,她对于分配的房间的问题没有说话的分量。 “你们剧组很穷吗?”江骋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布置。 江骋单手拽下领带后,直接脱下了那件白衬衫,他看也不想再看一样,扬手就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一件好几位数的衬衫就这么废弃了。 谈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随口说道:“是啊,什么时候江总投资一部剧,捧我当女主角呗?” 这句话谈烟只是随口一说,她并没有指望江骋真的会把心思花在他身上。 谈烟把杯子放到桌子,一回头看到赤着上半身的眼皮一跳,刚想问他不冷吗,又想起他的衬衫因为她而废弃了。 “你去洗澡吧,我下去给你买件衣服,”谈烟说完后,指着他:“不准嫌弃。” “嗯。”江骋本来想说“我车里里有换的衬衫”那句话又给咽了下去。 谈烟跑下楼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衣服的地方。 最后还是老板娘提醒,她跑到旅馆后面的一家小店,买了江骋换洗的衣物。 她挑了又挑,尽量给他找舒适的衣服。 老板看到谈烟挑剔的样子,说道:“莫翻了,版型都被你翻坏了,都是好货。” 回到房间后,浴室那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谈烟走到门前,敲了敲门,连他名字也不想喊:“你的衣服。” 门被打开一条小缝,谈烟把衣服递进去。 藕白的胳膊伸了进来,还拿着他的衬衫。 谈烟实在太白了,白到刺激着江骋的视觉。 谈烟正背对着门,她正疑惑江骋怎么还不接衣服,雾气都要顺着门缝飘出来了。 忽然,一股猛力将她一把扯进浴室。 里面是铺天盖地的热水,以及男人凑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喊她的名字。 谈烟起初当然是不乐意的,江骋做错事就想这么混过去吗?不可能。 可是越到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热水太烫的原因。热气一点点将她的身体蒸得发热,失去了理智,让她无法思考,浑身发软。 一个小时后,谈烟躺在床上,背对着江骋。 因为床太小的关系,江骋非要挤来这破地和她一起睡。 江骋长手长脚,一躺上去,位置就不太够了。 他只得抱着谈烟睡,可惜后者的耳朵到现在还是很红。 她的声音闷闷的:“你不要抱我。” 江骋跟没听到一样,继续搂着她睡。月亮轻轻往下移,途径他们这块窗户的时候,倾泻了一地温柔的白光。 良久,江骋开始自顾自地说话:“我和他们关系不太好,也没直接跟你说,那天我说话语气不太好,抱歉。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先跟你说。” 谈烟依然背对着他,语气闷闷的:“哦。” 其实她生的气已经差不多都消了。只是她刚在在浴室被江骋,折磨得又疼又累,偏偏她还毫无招架之力。 还一声又一声地哑着声音被迫喊他“哥哥”。 你能不能有点原则?谈烟在心里暗骂自己。 “你是不是只补拍两天天的戏,明天我去上海要出差三天,在家你记得吃饭。”江骋说道。 其实这个差他完全没必要出,原本定的就是高至去。 但是他怕谈烟还没消气,借机不回家。既然这样,不如他先离开两天。 江骋躺在床上,忍不住勾唇自嘲,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又一点点在意起谈烟来了? “我没事了,你以后不能凶我。” 谈烟忽然来这么一句,声音委屈。 她不想去做猜的那一方,然后稍有不慎还撞到他枪口上。 江骋应了句:“好。” 次日,江骋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谈烟已经早早地去拍戏了。 因为床太小太硬的关系,江骋又当了谈烟的人工床垫。 他起身穿衣服的时候,浑身酸痛。 要是高至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取笑他为了哄一个女人,什么都会去做。 / 谈烟其实算起来在燕山待了三天,回到家后,谈烟躺在大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休息好的谈烟给经纪人敏姐打了个电话。 经纪人看到谈烟来电还诧异了一会儿。 这丫头,有工作的时候懒懒散散,还会躲着她。 这段时间情况更严重了,更别提主动来找她了。 经纪人问道:“找我什么事?” “敏姐,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的本子啊?”谈烟闲得没事,正在给自己涂指甲油。 “你又缺钱了?”经纪人挑了挑眉。 谈烟只有在缺钱的时候才会热衷于工作。 “暂时不缺。”谈烟语气悠闲。 她低着头正在认真地给自己涂红色冰沙的指甲油,语气慵懒:“我现在就是突然想搞事业了。” 搞男人太累了,她也怕了,算了,还是让她在事业上一直美丽下去。 “行啊,你有上进心也不算晚。”经纪人刚开完会,说道,“晚点来公司找我。” “好。”谈烟应道。 谈烟挂了电话也不急,认认真真地在脚趾甲上涂指甲油,涂完之后还满意地吹了口气。 弄好之后,谈烟收拾打扮好自己,开车来到公司。 她以为等待她的是什么惊天好本子,结果是一个还搞不清出什么来历的综艺。 经纪人敏姐把策划书以及拟剧本递到她面前。 谈烟翻了一下,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这你妈的都是什么啊? 野外求生——徒步荒漠——追风少女????? “我不去。”谈烟看了两下就丢到一边。 “不是你说要搞事业的吗?”经纪人把话还给她。 “《东雀》到现在你热度早就没了,虽说后面连上了几次热搜,可你自己心思不在上面啊。不是请假就是推掉品牌活动,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请了个长假去结婚了。”经纪人看着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谈烟。 “我没有。”谈烟立刻否认道。 “这个综艺嘉宾还在拟邀中,他们会请一线明星,老戏骨,流量小花,到时候热度肯定很高,”经纪人试图给她分析利弊,“你出道时间也不短了吧,可一点观众缘都没有,只有观众想起来骂人的时候才会想起你。” “娱乐圈长得好看的不止你一个,年轻又漂亮的更是多了去了,你能一直做花瓶吗?我劝你考虑下这个综艺,先给自己转型,攒了一定人气后,咱们再去拿好本子,”经纪人喝了一口水,看着谈烟那无可挑剔的长相自己说这话都有点心虚。 她又转了个话题:“你从来没上过综艺,对观众来说会有新鲜感,之前被骂的时候也从不辩解,微博数据调查观众对你的好奇了解度排前三,这是好事。” 经纪人敏姐那句比你年轻漂亮的了去明显刺激到谈烟了。 听经纪人分析下来,参加这个综艺百历无一害。 而且不知道怎么的,谈烟脑子里想起了那晚两人吵架时,江骋略带嘲讽地说:“安心当你的江太太不好吗?该买就买,该花就花。” 谈烟知道,在江骋眼里,她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骄纵脾气也不好,喜欢花钱,还改变了江骋的是非观。 不是这样的,她早已长大,经历得多了,人也就慢慢改变了。 她不是这样的。 “好,我答应你。”谈烟说道。 谈烟应下之后,经纪人松了一口气。能说动谈烟,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谈烟在公司转了会儿,同经纪人说道:“敏姐,后续等你通知我。” “好。”经纪人说道。 谈烟在公司待了没一会儿就去去葛亦今的工作室找她玩了。 毕竟两人约了一起去逛街喝下午茶。 另一边,出差返程京南的江骋,已经回到环视,开始了他匆忙的一天行程。 江骋刚开完会,助理高至就把一份协议递了过来。 “江总,这是乐娱影视发来的一份协议,他们在策划一档明星野外旅行综艺,最近在拉投资。”高至把文件递给他。 江骋随意地翻看了一下,问道:“你觉得这个节目有投资的价值吗?” 换而言之,这是不是一个好的项目,会不会产生盈利。 这是作为一个投资人刚考虑的角度。 “这个……不好说。”高至说道。 节目还没播出,他不能光凭一份文件和PPT就判断这个节目有没有爆火的可能性。 江骋看着高至,眼神露了点锋芒:“一般这件事都是交由市场部判定的,你为什么单独拿出来交给我?” 江骋的语气虽然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可高至仔细一听,听出了几分谴责的意味。 他确实是越级了。 高至原本想说的话悉数咽了回去,他忘了江骋本来就是公私分明的人。 江骋把随便翻了几页文件,准备合上去的时候,不经意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江骋重新确认了一下,白纸的拟邀嘉宾赫然写着谈烟二字。 “等一下。”江骋淡淡地出声。 他指着上面的名字,问道:“这就是你交给我的理由?” 高至一时拿不准江骋是喜还是怒,只好点头:“是的。” 江骋仔细翻看这个综艺设置,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这这是谈烟要自己去的? 江骋第一时间怀疑谈烟是被迫的,他看了一下上面的公司:“去跟谈烟公司联系一下,这是她自己要去的还是公司帮她接的。” 五分钟后,高至返回办公室,推了推眼睛:“江总,这是太太自己要接的,没人逼她。” 江骋也没再让高至拿去市场部去估值有没有效益,轻描淡写地说:“投了。” “好的,江总。”高至应道。 江骋把文件合上,交还给助理,语气带着点强势:“要投就要做话语权分量最重的那个。” 其实环视作为一家综合性公司,近年来投资试水的影视项目也不少,只是相比于环视主要产业——高奢品,地产开发,影视这一块的开拓是薄弱了点。 因为,环视在影视这方面的投资和开发一直都是稳中求进的步伐。 但这次,江骋什么也没考虑就说投这个项目。 高至暗自感叹,果然遇到谈烟二字,江骋就变得没有原则了。 周五,江骋没什么事提早回了家,见谈烟蹲在地上,贴着面膜一边去收拾衣服,一边哼着歌,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你去哪儿?”江骋问道。 “去参加一个综艺,大概录十五天的样子。”谈烟应道。 江骋顺手扯掉领带,看着谈烟用了一个32寸的行李箱,不停地往里放东西,不可置否地蹙着眉头。 她这是在搬家? 江骋仔细注意了一下谈烟要带的东西。 还有麻辣火锅? “你有必要带火锅去?节目组不给你吃的吗?”江骋问道。 谈烟看着自带的火锅锅底越看越满意:“你不懂,说是野外旅行综艺,其实就是给点钱,把我们丢在外面,看我们怎么生存。我不得藏点私货。” “那你带的这副麻将是怎么回事?”江骋指了指他脚下放的一副小型麻将。 “玩呀,晚上无聊的时候不得找些消遣做。”谈烟红唇一张一合, 谈烟回答完之后,把手里的几套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问道:“我这样穿好看吗?” “很薄。”江骋评价道。 江骋看着她手里拎着的裙子,暴露得只剩下几块布料了。 谈烟把衣服收进行李箱,自顾自地回答:“好看就行了,这次节目组请的明星都年轻漂亮,男演员又多,我不得穿得出彩吸引人一些。” 江骋本来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听到“男演员”三个字,威胁性地眯了眯眼:“穿给他们看?”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大家,最近状态不太好,来晚了。 留言随机发红包给你们。 感谢在2019-11-19 20:43:32~2019-11-21 21:00: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沐阳水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东坡爱吃肉、仙女本仙 5瓶;fengjingya 2瓶;木_舟、31337510、善良的菜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谈烟最佩服的就是江骋拆字解题,混淆重点的能力。她明明说的是要跟其他节目组的女艺人竞争, 再说了, 谁不想穿得好看吸引全场的目光。 谈烟小心地叠好自己的高定礼服, 懒得跟他解释。江骋垂眼看着谈烟每放一件露背或是开叉的裙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江骋发现自己被忽略得彻底后,试图找存在感:“行李我帮你收拾。” “真的?”谈烟叠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 一脸狐疑地看着江骋, 试图从他脸上发出点他帮她的动机。结果江骋目光沉静, 神色坦然。 能让环视老板亲自帮她收拾行李, 谈烟当然乐享其成, 她站了起来:“好吧,你叠, 我抓紧时间敷面膜。” 谈烟往外走了两步,又忽地回头:“你小心点啊, 我衣服要是被你弄坏了, 你得赔。” “嗯。”江骋应道。 / 次日早上十点, 谈烟拥着被窝神色困倦地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一想到外面大冷天,谈烟就不想去参加什么综艺了。 都怪江骋, 要不是他这个狗男人, 她怎么会突然有了事业心, 还想证明给他看她才不是花瓶。 谈烟心里正骂着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眼前这个站在她跟前,穿着白衬衫, 隐隐露出一截精瘦腰线的男人,不是江骋还是谁? “你怎么在这?”谈烟有些懵。 江骋忽然倾身过来,他身上的冷杉味一点点渗进她的鼻尖,大半个身体朝她压来,伴随着男人荷尔蒙旺盛的气息,她的嘴唇堪堪擦过他的高定白衬衫。谈烟身体瞬间紧绷,大早上的,他在搞什么迷魂记? “你紧张什么?”江骋偏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谈烟正要反驳他,不料江骋越过她是去拿床边那块积家手表,然后再从她身撤离,那股冷杉味也慢慢散去,正慢条斯理地把手表扣到手腕上。 所以搞半天他忽然过来只是拿块表?那为什么不直接绕到床的那边去拿,非要从她旁边拿,怎么,这是显得自己手很长吗? 江骋低头看了一下腕表:“现在十点十五分,你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准备去机场。” “啊——”谈烟头疼地喊了一句。 她立刻从床上起来,快步跑向洗手间去洗漱。十分钟后,谈烟又走出来,神色明显有点慌:“你帮我叫辆计程车。” 此时的江骋已经穿戴整齐,他走向谈烟,低下头用拇指慢慢拭掉她嘴角旁边的泡沫,他的指腹带着一层薄茧碰上她柔软的嘴唇时,低低沉沉的声音响起:“我送你过去。” “你不用上班吗?”谈烟有些没回过神来。 江骋收回手,不动声色地说:“顺路,刚好那边有个生意要谈。” 谈烟收拾好后,匆忙坐下江骋的车。然而坐在副驾驶上,谈烟还在抓紧时间补妆。江骋看了她一眼,有些理解不了:“飞机上又没有人看你。” 意思是她没必要化这么精致的妆,随便打扮一下就好了。 “怎么没有?万一机场有粉丝怎么办,还有上次航班上有个空姐还是我粉丝呢,”谈烟对着镜子涂上番茄红色口红,随口说道,“我很多人喜欢的好不好?也就你不把我当回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骋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继续认真地开车。 到达机场后,身材高大的男人为谈烟办理登记手续,办好以后又陪她到一路走到安检口。谈烟想到要去未知的几个地方旅行求生,她还是有点兴奋的。 不知道为什么,江骋看着谈烟轻松的样子,神色有些难看。 到了安检口,谈烟颇为洒脱地冲江骋挥手:“江总,我进去了啊。” 江骋神色有些寡淡,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谈烟去参加的综艺是十五天,其中在节目收尾的时候还是春节,不知道她能不能赶回来过年。 想到这,江骋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不是一直头疼谈烟的磨人和闯祸吗?怎么看她毫不留恋的样子胸口有些闷。 江骋自嘲地勾起嘴角,不愿意深究这其中的原因。倏忽,一道红色的身影朝他冲过。是谈烟,走到入口那里又忽然转身,一路小跑过来,抱住他。 江骋顺势接住她,低头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馨香。谈烟的脸埋在他胸膛,故意用撩人的声音问:“江总刚才看我没有黏着你是不是特别失望?” 江骋没有回答她,慢慢地抬起手,回抱住了她。 ‘“江骋,你要记得想我,你要是不想我,我就不想你了。”谈烟威胁道。 “好。”江骋应道。 / 一直到上飞机,谈烟的心情都是持续愉快的。她在飞机上小憩两个小时,其中一小时谈烟用kindle断断续续地看了一本伊坂幸太郎的推理小说。 飞机穿越厚厚的云层,在深蓝的穹顶之下飞了一道弧线抵达中国的西北——甘肃。一下飞机,助理已先她两小时抵达,真真早早地在机场候着,与此同时,还有《青春易过》的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到谈烟后同其他节目组的明星演员汇合,谈烟礼物性地同他们打了招呼。导演站在一群人中间,笑道:“很高兴大家能收邀来参加《青春易过》这个节目,接下来的半个月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共同前进。” “鉴于还有其他艺人没有到齐,晚上八点,我们在南华酒店一起吃个饭怎么样?”导演问道。 其他人纷纷应了好,谈烟站在一边有些受不了的这里的太阳,拿着编导发给他们的剧本顶在头顶。 这里也太晒了吧。 西北海拔高,云层稀薄,光照又强。谈烟站了没一会儿,就打断导演的话:“不好意思,导演,我有点不舒服,先回酒店了。” 其他人顺着导演的动作纷纷看向谈烟,后者一脸淡定地看着导演。 导演手一挥:“去吧,有事电话联系。” 太阳缓缓下移,傍晚七点,酒泉还是亮如白昼。谈烟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睡了一个觉。助理敲了敲门,进来后,小声地喊谈烟:“烟姐姐,你该迟到了,节目组那还有个饭局呢。” 谈烟从被窝里伸出白到发光的胳膊,神色慵懒:“不想去,你找个借口帮我了推了吧,我要养精蓄锐。” 说完谈烟翻了个身背对着助理继续睡觉。丝质的被子滑落一半,露出谈烟一片雪白的背。助理走前去,小心地替她掖好被子。 助理悄悄叹了一口气出去了,早该想到的,谈烟不喜欢交际,这种饭局她不会去的。只是,她肯定又要被不知情的人说了。 南华酒店304包厢,各艺人轮番敬导演,制片人,还有后辈认真敬前辈,推杯换盏间,一派和谐。 导演扫了一眼到场的艺人,没有看到谈烟,问道:“谈烟呢?” 编导在旁边解释了一下:“她助理说她不舒服,就没来。”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其它事情盖了过去。 可在场的其他小花可是在邻桌听了到了。 他们开始对这位享有负面热搜体质的女星有些微词。 “不是吧,她又不红,在这耍什么大牌?” “对啊,节目组的前辈都来吃饭了。” “可能背后有金主吧,我看导演挺关心她的。” 桌上有位女人身材姣好,面容精致的人没有参与她们的讨论,只是在听到“金主”这两个词嘴角略微勾起了嘲讽的弧度。 她最看不起这种被潜还装清高的人了。 此时已经完全醒过来坐在床上,开始整理行李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话题人物。 谈烟穿着一件黑色的贴身针织,像网红开箱一样满怀期待地打开江骋给她整理的行李箱。 一打开,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操!江骋这只狗批! 他是变态吗!她那些性感的小裙子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巨厚无比的登山棉服。 谈烟拎起来这件灰不溜秋地棉服一看,随便钻了进去一试。这他妈的是什么设计,她的完美身材,穿上去就像俄罗斯套娃。 还有她的麻辣自热火锅,江骋居然换成了寿喜锅的! 谁要吃这么清淡啊! 她的那些小零食也没全了,江骋还不知道从来给她搞来两罐红枣和枸杞。 谁要养生啊! 谈烟气愤得不行,忽然发现旁边放着一张纸条。江骋的字一如他本人,字字冷峻: 多穿点,别感冒了。吃清淡点,对身体好。还有,多吃枸杞红枣,我看你体力不太行。 最后一句充满了男人的优越感和暗示意味。 谈烟真的是又羞又气,江骋就是这样,平时冷淡要死,占有欲出来的时候,闷骚又烦人。 谈烟想去找江骋理论,想了一下又觉得还是算了。 这不是又显得她一离开江骋就开始变着法的黏他了吗? 她不要。 谈烟思来想去,发了条朋友圈:最近养了一条闷骚的藏獒,谁要谁带走。 还配了个生无可恋的表情包jpg。 不出五分钟,葛亦今火速评论,并公然在朋友圈开了个车。「这什么狗啊,在床上也闷骚吗?」 谈烟:「?对,不太行。」 而京南市的另一边,江骋还在加班,家里没人,他更成了一个工作狂,全集团的员工叫苦连天。 江骋刚处理完一份方案,抬手揉了揉脖子休息,不知怎么的,拿起了一旁的手机刷起了平时不怎么刷的朋友圈。 巧的是,江骋恰好看见了这条朋友圈,葛亦今的互动和她一唱一和。 “不太行”三个字明显得不行,江骋眯了眯眼,在底下回复谈烟[不太行,你上次怎么晕倒在浴室的,嗯?] 百无聊赖的谈烟正盯着手机看,看到江骋忽然评论她的评论,他不会不好意思的吗!又在说什么骚话。 为了防止他们的共同好友看到,谈烟火速把这条朋友圈设为自己可见。 葛亦今明明看到朋友圈有红点提示,点开来是江骋,正要看到他说什么,发现怎么都刷不出来。 再重新刷时,那条动态又没了。葛亦今八卦得不行,火速在微信上敲谈烟[江骋评论了什么?如实召来。] 谈烟[他说他想我了,害羞jpg] 葛亦今[?少骗我,江骋是不会说这种话的。还有,就之前对你态度,出差能记得给别人带礼物都不记得自己老婆的人,会说这话我不信。] 谈烟看到这句话,原本愉悦的心情忽然感到暗淡又有点沉。 是啊,主动去爱的那一方输更多不是吗? 葛亦今见谈烟久久没有回复,有些慌[姐妹,对不起!我刚开玩笑的,没有恶意。] 说完,葛亦今还火速转了个账给她,还发了个跪下的表情包[姐妹,我错了。] 谈烟知道葛亦今没有恶意,两人也一直是这样开玩笑过来的,只是,再遇上江骋,她的情绪比之前敏感多了。 谈烟点了接收,页面一转,显示是520块。 她回了个.[那我下楼去吃点东西了。] 本来是准备下楼的,谈烟打开窗户,拉出一条缝,伸出手去,风迅猛地灌了进来,让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算了,点外卖吧。 谈烟点了一个份紫薯小米粥,然后就盯着手机看。 江骋给她评论后,她的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静。 次日一早,正值九点,《青春易过》第一站正式在中国的西北端——甘肃酒泉,拉开序幕。 第一站是环保性质的探险,由艺人两两组合,从其中一个起点横穿敦煌的末端。 其中两人还要协力合作,在荒漠的北端种上梭子树,以数量取胜,赢的人有两百块旅行基金。 而她们种下的树,也将长久栽于荒漠中,为西北的防风固沙增添一份力量。 组合是由抽奖决定,抽到号码相同的则自动归位一组。 节目组一共请了个八个嘉宾,三男五女。 谈烟抽到的号码是7,她心里千祈祷万祈祷,希望能老天能给她分个男生,这样才能较为轻松地完成任何。 结果谈烟就是那个只有百分之一的好运的人,她不仅抽到了一个女生,还抽到了一个看起来比她还瘦弱的小故娘。 ?????有没有人来掐一下她的人中。 谈烟看了一眼她胸前的铭牌——王诗嫣。 她好像有点印象,好像是新晋的一位小花,小姑娘白白瘦瘦的,怎么被公司拎来参加这种节目了。 谈烟花了五分钟才消化她就是那个倒霉鬼,两个人组了个垃圾组合。 工作人员开始给每位嘉宾发雪橇,毕竟她们要是横穿荒漠,万一体力不支,无法完成任务,还能有个支撑。 谈烟上前去同王诗嫣说话,红唇微张:“我叫谈烟,是你的搭档,我们两个是组合,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王诗嫣年纪比较小,才十八岁的样子,看见前辈主动过来过来同自己说话,自然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一声令下,他们便背着背包开始前进。 谈烟穿着青绿连黑的冲锋衣,黑色铅笔裤,背着一个背包,面无表情地开始了她的野外探险之旅。 据工作人员说,横穿荒漠末端约三十五公里。 谈烟听到这个数字,差点没昏过去。 都怪江骋! 敦煌的天气不知道怎么形容?北风呼呼地吹来,刮得她脸生疼,皮肤层都要裂开了。 但光照又强,她戴着鸭舌帽都觉得头顶是烫的。 一行人向前走着,不出两小时,谈烟和王诗嫣很快就被甩在后面。 谈烟排倒数第二,王诗嫣排倒数第一。 两个废物组合。 越走到后面,谈烟感觉自己脚磨了好几个水泡,走起来路感觉脚跟生疼,但她一声不吭。这个时候喊累,到时候节目播出来,网友又要对她进行新的一轮攻击了。 眼看就要走到还剩三分之一的路程了,谈烟累得够呛还在坚持,结果人小姑娘张嫣把背包和雪橇棍一扔,说不干了。 “我想我妈了。”王诗嫣擦了一下眼泪,“早知道不来这个节目了。” “我还想我老公了呢。”谈烟自然而然地说出这句话,在别人听来就像在开玩笑。 谈烟叹了一口气,冲瘫坐在地上的王诗嫣说:“姑奶奶,就还有五十步,想想你熬过这个路程,可以消耗多少千卡,奶茶随便喝。” “真的啊?”小姑娘抽抽嗒嗒地,听到奶茶两字止住了抽噎。 谈烟把手递给她,说道:“起来吧,包里的水壶,衣服,重的东西可以分一些给我。” 谈烟本来就累得不行,背包里又多了一些王诗嫣的东西,感觉肩膀都被压变形了。 走了没两步,谈烟就后悔了,总不能说还给她吧。 谈烟感到无奈的同时又有点理解江骋。 她感觉自己就是江骋2.0,在照顾一个比她更骄纵的谈烟。 忽然有点理解江骋的日常头疼了。 好不容易赶到末点,王诗嫣把包一扔就坐下来休息。 谈烟看了一下其他组的嘉宾,已经种了十多颗树了。 谈烟走到王诗嫣面前,踢了一下她的脚:“起来,种树。” “我不想种,姐姐我好累啊。”王诗嫣试图撒娇。 啧,年纪小就是好,可以随心所欲的撒娇。 谈烟看了她一眼,语气漫不经心:“那行,回去的时候,你得把我那份背包背上,因为我刚才替你背了。” 王诗嫣睁大眼睛看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还有这种操作。她一脸不情愿地全起身,在谈烟眼神的压迫下老老实实地种树。 谈烟没什么种树的经验,但知道分工合作共赢,她看了一眼他们做的任务,开口道:“不需要你拿第一,但起码别得最后一名丢脸吧。” “一共二十棵树,一人种十棵。”谈烟说道。 种树其实就是挖坑,填树,埋土的步骤。前半段时间是谈烟浇水挖坑,王诗嫣来栽树。谈烟挖坑挖得头昏眼花,虽说她弄得又小又浅,但好歹把树种下去了。 轮到张诗嫣的时候,谈烟怀疑她是不是林黛玉附体,挖了两个坑就说太累了,不行了。谈烟看了一下别的队伍的嘉宾的任务完成量,计时器又在滴滴地提醒着她们时间。 谈烟一边弯腰浇水,一边鼓励王诗嫣动作加快点:“小王,种一颗树你就想象成埋下一个包,爱马仕古驰香奈儿lv,快啊,你再不抓紧时间种,新款巴宝莉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王诗嫣一边擦眼泪,一边挥着小铁锹用力地挖坑:“呜呜呜呜,好像真的有点用。” 谈烟一边把树拖进坑里,一边鼓励她:“拿出你冲去奢侈品店强新款的劲了。” “快,你要做第一个拥有这个新款包的人。” “不错,小王,这个限量款鳄鱼纹包包是你的了。” 综艺节目的摄影师必须一路全方位360度无死角跟拍嘉宾,从谈烟发明那个种包得包理论开始,摄影大哥已经憋不住笑了。 到了后面,谈烟的谎言式鼓励,王诗嫣一副委屈小媳妇却又不得不信服她得模样十分好笑,以至于摄像大哥举着相机的手,连着导演直播那边都能看到镜头在晃。 最终,裁判一声令下,谈烟长舒一口气,马上紧闭嘴巴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最后,导演一一宣布名次,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们不是倒数第一,是倒数第二。 王诗嫣眼睛晶亮,开心地冲过来想要给谈烟一个大大的拥抱。谈烟警惕性地后退了两步,蔻丹色的指甲指着她:“咱俩现在跟建筑工人一样,就别互抱了。” 王诗嫣看了一下身上的沾的泥巴,确实有些太脏了,不适合拥抱。她笑了一下:“谈烟姐,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我肯定完不成任务。现在看着自己种的树,还挺有成就感的。” “那你留在这给你的种下的包保养一下吧。”谈烟红唇微张。 其他人围在一起讨论刚才的任务,场面一度十分热闹。谈烟从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抽出一张纸巾一边擦脸,一边若无其事地回去了。 夜幕降临,灯火渐渐亮起。回到酒店后的谈烟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脱鞋子,白色的袜子脱掉,玉足露出来,上面布着好几个又红又大的水泡,脚踝处由于长途跋涉的原因,有些红肿。 助理真真拿着一管药膏眼泪汪汪地看着谈烟的伤口,说道:“烟姐姐,你刚才录节目的时候怎么不说?” 谈烟拿过她手里的药膏,一边涂一边说话,语气毫不在意:“我说了,到时候又得被喷。好了,你去吃饭吧,一会儿帮我叫个外卖。” “好,你多休息,有什么事我再叫你。”助理离开的时候帮她把门关上了。 室内重新归为一片寂静,没人的时候,谈烟抱着膝盖开始觉得心里难受。她先是打了一个电话给谈父,电话接通后,她开始撒娇:“爸,我最近在录一档综艺,好累呀。” “累就别录了,我闺女吃饭没有?”谈父说道。 谈烟和她爸抱怨了两句后,又想打葛亦今的电话,结果那丫头的电话竟然打不通。最后谈烟盯着手机发呆。 现在是是九点,她来敦煌都两天了。江骋一个电话也没有,她心里到底在期待什么。 然而下一秒,谈烟的手机屏幕亮起,江骋的电话打了进来,并持续很久,一直不停地闪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了6千,夸我! 留言随机发红包~ 第35章 谈烟静静地看着手机不停地亮起,任它响了一段时间才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江骋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声音:“谈烟。” “嗯, 怎么了, ”谈烟佯装声音轻快, 故意撩他,“哥哥想我啦。” 谈烟这个人,只要她想, 随时随地都能勾引人。更何况是对江骋, 她这声哥哥叫得又软的又动听, 像一根细线, 来来回回地拉着他的心。 江骋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一下,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道:“有没有哪里不适应的地方?” “受不了就回来。”江骋语气轻描淡写。 他之所以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是掐准了时机的。江骋知道谈烟吃不了一点苦,他到现在还记得, 高中的时候, 轮到谈烟大扫除, 都是江骋从别班过来帮她值日时,谈烟站在讲台前擦黑板, 只是擦了一下黑板, 她的手指就一不小心被黑板擦的边缘给刮伤了。 “江骋, ”谈烟有些声音委屈地喊他。 江骋正擦着窗户,他从窗台跳下来,走到谈烟面前,拉过她的手。莹白的手指被化开一道口子, 不断往外冒出鲜红的血珠。 江骋眼神一黯,竟低头含住了她的手指尖,轻舔这红色丝绒,像是在一点一点释放欲念。 可谈烟这次非要去,江骋就让她体验一下好了。 可江骋这没有什么情绪的话,在谈烟听起来就是他惯有的嘲讽。他觉得她娇气,脾气又不好,去到那里也是坚持不了。 “谁说我受不了的,”谈烟反驳道,语气像在和大人讨要奖赏的小姑娘,“我今天做任务的时候,拿了第三名。” 江骋又不是没有看过《青春易过》的策划书,毕竟这项目就是他投资的。第一次做任务,一共就4组,谈烟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自己拿了第三名。 “厉害。”江骋诚心诚意地夸奖道。 他又换了个话题:“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谈烟瘫倒在床上,语气有点抱怨,“这儿太晒了,晒得我都没什么胃口吃饭。” “你想吃什么?”江骋语气顿了顿,在等着谈烟的回答。 “哎,这里的食物不是馕饼就是面,刚吃的时候还觉得新鲜好吃,现在就想吃点京南的食物,什么虾饺,小酥肉,”谈烟叹了一口气,“不说了,越说越想吃。” 谈烟和江骋聊了一会儿天就挂了电话。葛亦今还没有回她电话,谈烟只好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玩开心消消乐。 她的脚又受伤了,又不能下楼走动。这会房间里就谈烟一个人,她的情绪愈渐低落起来。 半个小时后,谈烟房间门铃响起,她趿拉着棉拖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红色制服,打着领结的男人,微微一笑:“谈小姐,这是江先生特意为你点的食物。” 服务员打了一个响指,身后出来另一个服务员将一个推车推了进来,金瓷玉碗,交错层叠,领头人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说道;“水晶虾饺,麻辣小酥肉,芋头粉蒸排骨,海带汤…… 全是谈烟爱吃的食物。 服务员走后,谈烟看着这近十五道小菜,食欲被勾了出来。她心底带着一股甜蜜的抱怨,这么多,她不用保持身材的呀。 那就每样都吃了一口了。 谈烟吃在之前先拍了照,发了微信给江骋,并附言:[江总今天有点给力。] 江骋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和部门经理说着事情,他看了手机一眼,没有回复,嘴角扯出一个细小的弧。 部门经理恰好看到江骋脸上细小的笑意,正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平日里总裁一向以不苟言笑冷酷示人,怎么会笑呢。 一眨眼,江骋脸上的一点笑意敛得全无,声音冷咧:“李经理,关于刚才说的资源整合的方案说的要点都记住了吗?” 李经理擦了一把汗,连点头:“好的,老板,我这就回去马上改。” 谈烟一边吃饭一边发消息给葛亦今[姐妹,我怎么觉得江骋是重新喜欢上我了,他最近对我有点好。] [死女人,你去哪了?] 谈烟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葛亦今还在工作室拍照,而她的拍照对象正是许印深——差点成为谈烟未婚夫的人。 葛亦今为许印深拍的是一套财经杂志专访的内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印深从小在受人瞩目的环境中长大,还是他性格如此的原因。 许印深天生对镜头有一种适应感和掌控感。 他的长相属于英俊妖孽型,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看向别人时尤其是女人,自带深情。许印深穿着一件蓝色的毛衣,衬得他皮肤更有一种病态的白,却意外地上镜。 许印深慵懒地坐在沙发上,随着摄影师的调配摆出不同的姿势。 “许印深,你身体往左倾一点。”葛亦今说道。 “再往前倾一点。” 许印深笑了一下,听着葛亦今的动作摆出姿势,可不知道怎么的,是许印深蓄意为之还是他没有领悟到葛亦今的意思。 这次他怎么摆都没有给到葛亦今想要的动作。 模特不配合,只有摄影师亲自下场指导。 葛亦今走过去,谨慎又小心地,同时又与许印深保持适当的距离来指导他。不知道为是为什么,葛亦今有一种感觉,许印深这个人太危险。 他像一个布好网的猎人,静静地等着猎物自动落网。 葛亦今在旁边指导好后,她正从许印深旁边走过,结果不慎被大灯的电线缠到,发出一声惊呼。 地转天旋间,葛亦今被绊倒整个人往后仰,整个人正中许印深的怀抱,她还下意识地紧紧地抓住了许印深胸前毛衣。 她的脸贴在许印深滚烫的胸前,心跳如镭鼓,不仅如此,葛亦今还闻到了一淡淡的佛手柑的味道。 许印深维持着他惯有的绅士礼仪,强有力的手臂撑在后面,也没有伸手碰她,只是礼貌性地问道:“葛小姐没事吧?” “没事。葛亦今强装镇定地说到。 她试图从他身上站起来,不料,葛亦今一时没站稳,再次摔倒。慌乱之中,她只得找个支撑点,葛亦今一只撑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指竟然抵在了他的嘴唇。 柔软又带着男人固有的体温。 葛亦今的脸腾得一下就红了,她匆忙把手从他的唇边拿开,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啊。” “应该是我道歉,是我占了葛小姐的便宜。”许印深神情放松,语气透着几分真诚。 不愧是情场浪子,说话得体又哄女孩子喜欢。 葛亦今听到这个道歉,挑了挑眉,神情早就恢复如常。一个小插曲过后,葛亦今很快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后面两人配合默契,在十点的时候按时拍完了这套片子。 拍摄结束后,许印深的助理立刻送来了两杯热可可。许印深接了过来,先递给葛亦今,后者正低头看着她胶片,随口应道:“谢谢。” 许印深把热可可放到了一杯,助理顺势送了大衣。工作室的人员见客户要走了,立刻迎了上去,和他沟通之后的事宜,语气恭敬:“许先生,之后样片我们会发给你一套。有什么细节要沟通的你可以联系,这是我的电话。” 许印深的大衣还搭在手臂上,他笑了一下,声音清晰传到了葛亦今耳朵里,说道:“我要她的。” / 谈烟并不知道葛亦今正在不由自主地掉进一场温柔的陷阱,她发了几条信息后,见对方没有回她就继续吃江骋给她点的吃的了。 次日,天光明晃晃,谈烟起了个大早,推开窗一看,漫山浓雾,冷气逼人。今天他们要启程往北走。 不同于在敦煌的录制,之后的行程摄影师会对艺人嘉宾们要进行全天的跟拍,包括他们的衣食住行。 除非到点了,他们要收工了,不然他们得一直生活在镜头下。 今天实在过冷,谈烟也顾不上漂亮了,她穿着江骋买给她的黑色羽绒服,整个人埋在衣领下,只露出一双盈盈的杏眼。 谈烟双手插兜,哈出了一口冷气,穿过满是雾气的街道走进房车里。 还别说,狗男人买的羽绒服还挺暖的。 副导演说,他们下一站要去普慈山,在中国的北端。他们要去那里追风和走在日出前面。追风,顾名思义就是亲眼见证龙卷风的形成。 因为追风的自然危险性过高,又还掺着天时,地利等多种自然因素的不确定性。所以能亲眼见到追风的人是很幸运的。 以及工作人员给谈烟展示以往追风人见到的龙卷风记录,谈烟被勾起了一点兴趣。每个人追到的风最终都是不同形状的。 有的是菩萨低眉,但笑不语。有的是上帝之眼,静静地看着世间百态的。还有的是吃花的男孩,浪漫之余又带着一点残忍。 还有人曾传言,在风中诚心许下愿望的人会成真。 谈烟有些心动,当下就做好了打算,一定要追到风。 路途遥远,弯路又崎岖颠簸,谈烟开始晕车,浑身不适。但她一直强忍着,脸色平静地坐在原座位上。 / 到后面,谈烟忍不住开口,声音细弱:“师傅,你能不能开慢点。” 原本还是车内一派和谐,彼此聊天的轻松状态,忽地因为谈烟的开口停了下来,彼此给了对方一个眼神,但下一秒他们又想起还有镜头在,又重新热络地聊了起来。 师傅有些不好意思,手里的动作却没因此减慢,他不可敢耽误节目进程,万一这饭碗丢了怎么办? 副驾驶得导演心底有些急,谈烟可是上面亲自点名说要多照顾的,可不敢怠慢。 “开慢点。”导演语气自然地说道。 车果然慢了下来,谈烟坐在车后座上,神色恹恹,不肯多说一句话。忽地,她旁边隔着一个女嘉宾的靠窗男人忽然开口:“你要不要坐到我这边来?这边靠窗。” 还在人群中畅聊的卢秋琳听到那人的开口,手中正要喝水的动作停了一下。谈烟弯腰同他换了一个座位。 车窗打开一道缝,新鲜空气灌进来,果然舒服多了。 谈烟偏头同男艺人低声开口:“谢谢。” 也顺便看清了他的长相,皮肤很白,鼻梁立挺,眼角下还有一颗泪痣,是时下小生最受欢迎的长相。 男艺人笑了一下:“不客气。” 谈烟抬手将身后羽绒服的帽子盖上阖眼,忽地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她睁眼一看,是王诗嫣,递给了她一包话梅。 王诗嫣小声地说:“姐姐,酸的能缓解吐,镜头没拍你的时候就偷偷吃几个。” “好。”谈烟还挺意外的。 车子开到近12点的时候,终于途径一家休息站。一下车,谈烟也不顾其他人立刻找人问厕所,在里面吐得昏天暗地。 其他人早就在餐厅等着上菜了,谈烟脸色苍白地从厕所出来,站在休息站的空地上,隐隐觉得有些难受。 导演走了过来,神色紧张:“小谈,你没事吧。” “还好,缓一会儿就好了。”谈烟说道。 “要不要停一下午休息一下。”导演问道。 谈烟很想问导演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居然还因为她这种小角色让全组的人因为她耽误进程,这不是逼她退出娱乐圈吗? “不用。”谈烟摇头。 说完,谈烟冲导演点了一下头,就双手插着兜回车上休息了。这就是谈烟,要是江骋在,她肯定撒娇还要各种使唤他。 可在人前,她就是要强且爱逞强的人。 不到十分钟,助理真真拎着保温桶和拿着晕车药,还有一堆安神药,开胃小零食上了车。 盖子一打开,小米粥的香气四溢。 谈烟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吃完粥后,又吃了两粒晕车药。接着谈烟靠在车上休息了一一会儿,气色已经恢复了很多。 她才想起来问道:“真真,这些你哪来的?” 真真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工作人员给我的,他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因为助理这句话,谈烟还疑惑起来,这么多药,还有开胃零食哪来的?她心底猜测会不会是江骋。 想到这,谈烟发了一个消息给江骋[我今天吐了一上午。] 过几分钟,江骋的语气稀松平常[然后呢?] 这什么态度!狗男人你怎么可以视若无睹。谈烟决定刺激一下他[然后我发现我怀孕了。] 谈烟不知道的是,她在这边的一举一动,少可根头发丝他都道。 江骋知道谈烟是晕车,看到她这消息,只觉得这丫头真的鬼得很。 下一秒,谈烟的手机响起急促的铃声的,她点了接听,江骋的声音磁性且掺了点笑意透过话筒清晰地传来:“我已经有小孩儿了,养一个就够头疼了怎么办?” 第36章 “江骋,你居然背着我有私生子了!”谈烟听到这句已经无法思考, 脱口而出。 江骋发出轻微的哂笑声, 语气不疾不缓:“是啊, 而且弄疼了她还会咬人。” “……”谈烟。 谈烟可算听懂了原来这个狗男人原来是占她便宜,轻哼了一句:“谁是你女儿啊?” 谈烟还想继续江骋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车窗外面, 说道:“不说了, 我要录节目了。” “嗯。”江骋应道。 下午2点2半, 《青春易过》第二站任务正式开启。他们八个人一共被分为两组, 时间为一下午, 路线一共有五条,谁先能追到风谁就算谁赢。 与此同时, 节目组还为两组人各配了一名追风人以及导航手。 凑巧的是,谈烟分到了和王诗嫣一组, 还有刚才在路上给她让出靠窗座位的帅哥, 原来他叫宋易言。 还有一个是从第一天对谈烟耍大牌不来吃饭时就颇有微词, 并且真的看不上被潜还装清高的人。 她就是卢秋琳。 本来分到和宋易言一组她还挺开心,但是又看到谈烟在, 她神色冷了几分。 四个人站在教练与导航员身边, 导航员把平板上面的线路图展示给他们看, 问道:“选哪条线?” 谈烟正想问教这几条线路的区别,卢秋琳的声音插了进来:“选第一个。” ???这么快的吗,都不用问别人的意见的吗? “你选这条路线的理由是什么?”谈烟挑了挑眉毛。 卢秋琳笑了一下:“因为我喜欢第一这个数字。” “你是在录占卜节目还是自然探险节目?瞎选一个数字就上,”谈烟不客气地开口:“你不问问大家的意见?” “你——”卢秋琳没有想到谈烟竟然会出口怼人。 宋易言耸了耸肩, 一脸的无所谓,他表示女士第一。至于小姑娘王诗嫣,弱弱地看了谈烟一眼,又看向卢秋琳:“我……我没意见。” “……”谈烟。 一行人只好上车,决定上车赶往卢秋琳说的第一条线路。车子很快进入普慈地区,海拔与气温骤然突变。 他们花了一个多小时到达卢秋琳选的第一个目的地,天很快暗了下来,乌云又厚又沉地压了下来。 卢秋琳神色洋溢着喜悦:“看,我没选错吧。” 她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结果他们下车在远处等了近两个小时,龙卷风不旦没有形成,导航员还皱了皱眉:“这里不能待了,一会儿会有雷电。” “应该没有龙卷风。” 一行人被迫撤离上车,车内气氛一度沉闷。教练为了安慰他们,打破这个这种气氛,笑道:“大部人大概率追风不成功,自然因素占了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其他队伍说不定也没有成功。“ 无人应答。 其中谈烟的表情最为失望,她单纯地想追到风,许一个愿望。 在一片沉寂中,谈烟忽然开口:“教练,就我们目前的位置,哪条线路可以最快到达就近的一个风团。” 教练看了一下电脑上面的显示,说道:“三号线,可是我们只有四十分钟了,赶过去要三十分钟。” “教练,开过去吧,我想试一试。”谈烟诚恳地说道。 卢秋琳正想张口反驳时,不料谈烟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不动声色却带着天生压人一头的气势。 前者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路上,教练一边操控仪器,一边开口:“三号线的云团形成太大了,怕你们有为危险,所以一会儿不能下车,我说可以的时候你们才下车。” 三号线的这段是普慈的西端,他们快到的时候,谈烟隔着车窗遥遥地看了一眼天边的云层。 云层越来越厚,竟然渐渐凝聚在一起,伴随着雷电的闪过。谈烟心底隐隐约约掀起一股兴奋,她开口问道:“教练,可以下去了吗?” “还要三分钟。”教练说道。 三分钟一到,谈烟第一个率先跳下车。天与地之间呈现一种灰茫茫的景象,不远处的云层与风打着旋儿向上升,竟然形成了一股龙卷风,渺远又壮阔。 此刻距离任务结束还有7分钟,谈烟对着上帝之眼虔诚地双手合十许了一个愿望。其他嘉宾也不由得下车观看这一景象。 谈烟穿着淡黄色的雨衣,长卷发柔顺地披了下来,她的皮肤白皙,眼睛里有光。站在龙卷风下的谈烟,少了平时的美艳,多了几分凛冽之气。 宋易言看得心微微一动,拿起手机拍起了谈烟。而这一幕,被卢秋琳看在眼里,胸中不由得起了一股郁结之气。 导演采访了她,第一问题:“为什么坚持一定要追到风?” “因为听说这里许愿很灵,我就想试试。” “你许了是什么愿望?” 谈烟笑了一下,她站在风的下面,对着镜头说了一句话。 录制结束后,谈烟将拍好的龙卷风的视频还有照片发给了江骋看,因为她心情愉快,还顺手发了一张自己的照片过去。 并附言[江骋,快看,我追到风了,好看吗?] 江骋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刚从江家出来,此时的他刚同自己的亲生父亲大吵一架,最后愤然离开。 如果他不叫江骋多好,回到一无所有的过去,是不是可以过得更好,也不会失去什么。 江骋叼着一根烟,点开谈烟的那张照片,她站在空地上,闭上眼仰着头看风,表情放松而愉悦,有一种自然的美感。 有那么一瞬间,江骋觉得她是一枝饱满的玫瑰,而他想将她的枝叶割裂,汁水一点点渗进他的嘴里,甘甜又欲望无穷。 想进入最深处,让她悄然绽放。 江骋回到[好看。] 也不知道他说风好看,还是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谈烟的那一刻,江骋觉得自己心中不愿示人的伤痛被抚平了,至少他还有个妻子。 下一分钟,谈烟另一条信息发进来[猜猜我在风中许了什么愿望?] 江骋问道:[什么?] [许的愿望是想让你以后对我好点。]谈烟这句话听起来不像真的,像在故意逗他。 尽管如此,江骋在对话框的字打了又删,最后像是说处一个承诺般[好。] 谈烟追完风之后,节目组的嘉宾凑在一起,另一组的嘉宾败兴而归。 “你们追到了吗?”其他人问道。 “追到了,都是谈姐姐厉害!”张诗嫣夸道。 宋易言也在一旁附和:“是的,要不是谈烟的坚持和她带给我们的这份幸运,我们还追不到风呢。” “小谈,你也太厉害了。” 卢秋琳在旁边冷笑一声,不过是幸运而已,怎能捧得她跟锦鲤本鲤一样?她看了谈烟一眼就走了。 他们追完风后,在普慈的第三天要跑去拍日出。谈烟听到拍日出就头皮发麻,为什么不不是拍日落。 日落多好啊,吃饱睡足去拍它,拍出来的效果不是更好吗? 参与的嘉宾谁将拍得最美瞬间日出,节目组将以嘉宾的名义为偏远山区的希望小学捐献摄影器材。 其实上山拍日出,就是考验嘉宾的耐力和恒心。时间不受限,无论你是四五点拍得第一时间的日出,还是起不来七八点拍得的日出,只要好看,你就赢了。 谈烟既没有做最早起的那个,也没有做拖着最晚去。 她是艺术生,读书时代经历的最多的就是写生,所以她知道哪个瞬间的日出最美。 清晨六点的时候,谈烟穿着黑色冲锋衣终于登上山。放眼望去,霭霭青山,白雾笼罩,远处梵音四起。 红红的太阳从不远处的地平线一点一点升起,呈现出一种静态的美。谈烟从相机包里拿出相机连拍了几张。 她低头转动镜头,看了一眼,都不太满意。 谈烟不像葛亦今那样是专业的摄影师,所以拍不太好看。还好她早有准备,刚才谈烟是背着画具上来的。 中途有几次,谈烟都想把这破玩意扔了,又重又沉。可到现在,又庆幸还好带了。 谈烟拿出折叠小板凳,在画架上夹好画纸,开始记录自己看到日出。 山上海拔高,是真的冷,谈烟感觉自己脸和手指都被冻僵了。 可她也只是叹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缓缓升起的日出,继续拿起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谈烟终于在太阳升至穹顶,冲破云层,朝大地洒下金光的时候,画上最后一笔。 耗时两个半钟,谈烟终于把这幅画画完了。 谈烟揉着肩膀,看着自己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日出,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中午十二点,他们在普慈山下集合,嘉宾们纷纷展示出自己的摄影作品。有个短发女嘉宾特地四五点起来,就是为了第一时间拍得日出。 还有拍了几十张,各种日出的角度都有。 当然也有,卢秋琳和王诗嫣因为起不来,而掐着点拍了张太阳,她们在上交作品时候,卢秋琳还特意背着镜头偷偷打了个哈欠。 导演组一一看下来,或皱眉或叹气,不出意外的话,最美日出应该是短发女嘉宾拍的照片,比合格的水准高,初阳确实算最美日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轮到谈烟时,她给出的是一幅画。其他人纷纷感到诧异,随后又不得不承认这副画是真的惊艳。 画上呈现的是凋零的冬天荒芜,色调有些灰暗。可谈烟玩了一下渐变,在原本是一片荒芜暗色里,忽然奇迹般的升起一轮初阳,火红又夺目,这是她笔下的日出。 “哇,真的好美。这个我觉得是第一了。”王诗嫣说道。 “对,还真的挺不错的。”也有其他嘉宾纷纷称赞道。 导演笑了一下,站在场外问道:“为什么选择画下来。” “因为我画画好看呀。”谈烟故意皮了一下,惹得别的嘉宾笑出声。 玩笑适当开了一下好,谈烟适事收回不正经的表情,解释道:“感觉肉眼看到的美才是最真实自然的,就想把它记录下来。” “确实很不错。“导演说道。 随机现场嘉宾之间互投,参与投票的还有现场的工作人员。谈烟倒是想写自己的名字,又觉得这样太不矜持了,干脆弃权。 票选结果出来后,谈烟是实至名归的第一。 谈烟也挺开心的,自己的作品得到认可。 导演正要宣布这次的节目时,卢秋琳忽然插了一句:“谈烟算违反规则吧,就这样还能把奖颁给她。” 卢秋琳说出这句话并不是在刻意针对谈烟,她只是觉得不符合节目组规定,就提出来了。 “说的也是,是要拍照诶,她画画算怎么回事?” “标新立异不成结果倒打一耙。”一群人窃窃私语。 在背后爱讨论别人的人往往最没有立场,刚刚还夸着谈烟的几个人又跟风倒戈,一点也不奇怪。 导演面露难色,最后把第一个名评给了短发女嘉宾。 那个短发女嘉宾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为什么在这件事上,有的嘉宾会放弃睡眠,一大早来登上拍日出,这么想赢。因为节目组的抛出的东风没人不想趁。 很多明星为了立人设和加大自己的公认影响力,会经常做一些慈善来给她们添光环,可真的想捐钱的时候,又舍不得出这笔钱。 假捐的也有,但是带来的负面影响太大了,自损一千。 大家都有不同的心思,只有谈烟在认真做节目,这是最致命的。 其实没有拿到第一名,她更多的感觉只是觉得失落,自己的作品没有得到认可。 为什么规则就不能随机而变呢? 卢秋琳见谈烟神色低落地站在那里,她也没有过来怼自己感到奇怪。 这么看重这个第一? 卢秋琳走到谈烟面前,咳嗽两声,想说自己不是刻意针对她的。 结果谈烟低头拿出手机不知道在和谁发消息,压根没看到旁边的卢秋琳就走了。 被忽视的卢秋琳有些气不过,为什么没看到她?好歹她也是美女。 谈烟只是觉得失落,她第一时间想到江骋,在对话框里噼里啪啦地打了一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江骋。 [我的作品不好吗?] [其实没有拿到这个第一,还是有一点失落,其实挺想为留守小孩做点什么的。] [有点失望,这个规则也太死板了吧。] 下一秒,江骋发消息过来了。[我觉得节目组按照规定办事是没问题的,因为你这样算投机。] 谈烟本想得到一点安慰,结果他在说什么啊。 道理是这样没错,他就不能哄着点她,说点好听的话? 江骋不习惯发消息,所以都是一句一句发的,不像谈烟那样一大段一口气发过来。他还有后面一句没有发出来,刚发出去时,就显示微信消息对方已拒收。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十分显眼。 江骋眼角恶狠狠地一跳。 下午她们继续录制节目,也是室外录景,主要是一起做一些益智小游戏,一起聊天,吃东西。 谈烟倒是还好,心情丝毫没有受影响,该参与游戏就参与游戏,神情十分放松。 下午的拍摄要收尾时,导演组前来颁奖,为上午的“走在日出前”那个任务而收尾。 短发女嘉宾收到得是一份捐献协议,以及一份嘉奖。 掌声响起的时候,多少有看不惯谈烟的女嘉宾纷纷偷偷打量谈烟。 她们期待着谈烟脸上出现裂痕,或者嫉妒的表情。 谁知谈烟的表现称得上无懈可击,她笑盈盈的,嘴角弯起标准的微笑。 她们又忍不住把眼神把投到谈烟的嘴唇,她涂得什么色号的口红?还挺好看。 导演组宣布完后,继续道:“节目组鉴于谈烟的作品贴合意境,别出心意,特地颁发她一个特殊奖。” “这是奖品。”导演组把手挥上来。 工作人员把一个锦盒递给谈烟,在场的人都十分好奇。 谈烟也不激动,特殊奖特殊奖,不是颁面锦旗就是什么一些书面东西。 谈烟漫不经心的打开,随便瞥了一眼。 这一眼看过去,她的眼神挪不开了。锦盒里躺着一套boucheron的高定珠宝。 从羽毛胸针,到红血石珠宝项链,以及雨滴耳环,孔雀形钻石戒指。 在灯光下反射出无数道奢侈的光芒。 谈烟最喜欢蓝色,低调看起来又奢华。 结果这一套基本都是蓝色的珠宝,高级且让人挪不开眼。 这个品牌的珠宝是先前谈烟以为是江骋送给她的礼物,她表达过喜欢,结果闹了个乌龙,说是买来给她二姐庆生的礼物。 此刻,谈烟再不能猜出来是谁花的大手笔就是傻子了。 谈烟看了一眼批号,这套珠宝先前不是只有两套发售,且已经花落别家了吗? 只有一个可能,江骋花高价从别人那拍卖所得再送给她。 江骋送给了她一整套品牌相同,却更为高级贵重的礼物。 刚刚还期待在谈烟脸上看到嫉妒表情的几个女艺人,结果看到这套高定珠宝的时候,自己眼睛有一瞬间的发红。 这他妈的输了还有奖励。 谈烟心里像抹了蜜一样开心,嘴角不自觉地上翘。 狗男人还挺会哄人开心的嘛。 其实这套珠宝不是上午谈烟拒收了她消息,江骋就立刻买来哄她的。 而是那次乌龙发生时,江骋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失望。 他辗转拍得这套珠宝后,谈烟又去了参加节目。 江骋了解她,怕她在节目里吃苦或者输委屈,就吩咐节目组,在恰当的时候把这份礼物拿出来哄她开心。 当然,这个场景是不可能播出来的。 他没什么想法,他只想她开心。玫瑰继续灿烂,内心才不会感到空空的。 就在此刻,谈烟收到了一条手机短信,是江骋发来的。 ——烟,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把禁了这么多天欲的江狗发出来,我自罚三杯! 留言发红包呀。 第37章 谈烟看了这条短信后,挑了挑眉, 本来她也没有生多大气, 只是想跟江骋抱怨两下, 他还跟她对着来,当然是一气之下拉黑他了。 谈烟没有回那条短信,但把江骋从微信黑名单放了出来。 下午的录制结束后, 关于谈烟背后有金主的话题, 大家在背后再次掀起了热议。 她们的语气又酸又嫉妒。 这个金主竟然让一整个节目组陪她玩, 出手也阔绰, 送了一套高级珠宝来哄她。 “人家没拿到第一名也不怕哦, 毕竟有人哄。” “哎,什么人什么命。” 除了上了年纪的老戏骨演员不参与这种八卦外, 其他人纷纷凑在一起讨论着谈烟,在猜测她背后的金主具体是哪号人物。 这次《青春易过》的节目行程已过半, 晚上, 他们要在普慈山下, 对每位嘉宾进行专访。 录制的大背景则是普慈村里的篝火晚会,意在体现普慈的人文环境。 这种录制, 谁早先录完谁就能早点休息。 通告单一出来的时候, 有的女明星仗着私下与编导关系交好, 第一时间就拿到了通告单。 节目规定是所有艺人必须到场,谈烟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她是第一个被采访的女嘉宾。 其他女艺人纷纷暗自不服气,抱怨道:“凭什么她可以先录,我们就要排队到后半夜。” “咖位大的都得排到她后面, 啧,资本的世界,我们都是小人物。” 说这句话的正是早上四五点费尽心思爬起来登山拍日出,第一名却险些被谈烟夺走的短发嘉宾。 短发女嘉宾冲她的小姐妹使了一下眼色,两人纷纷凑在一起,压低声音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卢秋琳站在一旁抽烟,她摁响打火机,抽了一口烟,嫌弃地看了她们一眼:“无聊。” 在卢秋琳看来,喜欢和讨厌都要光明磊落一点,这样私下嫉妒别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她更看不起。 卢秋琳站在那里抽了两口烟,懒得和她们待在一起就往外走了。 其实是她们把谈烟的通告单换了,助理后来递给谈烟的采访时间是假的。 谈烟接到到通告单的时候,看到自己被排到倒数吸了一口气,这个破节目怎么多事? 不过她又换个角度安慰自己,今天折腾了一天,那就眯一会儿再去吧。 节目录制现场,导演并不知道谈烟的时间表被换了,第一个就是她,人却没有来,只能依照后面的次序来了。 谈烟眯了二十分钟后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赶来现场,导演助理跑过来问她:“谈烟姐,轮到第一个就你上了,人怎么没来?” “不是,时间表上不是写着——”谈烟解释到一半就明白过来。 这分明是有人换了她的时间表。想到这,谈烟神色冷了几分。 助理看着表,抓了抓头,语气有些为难:“这可怎么办,你中途插进去的话,其他人一定会不满意的——” “没事,就把我排在最后一个吧。”谈烟语气淡淡。 谈烟一个人站在人群玩,不动声色地看着坐在那里聊天的女嘉宾,在想到底是谁这么费尽心思整她。 她正发着呆,身边传来一阵踩到树叶的声音。 谈烟一回头,卢秋琳站在她身边,银色大耳环在月光下有些打眼。 “啧,真可怜,要等到半夜。”卢秋琳感叹道。 “谁叫你这么出尽风头?”卢秋琳说。 谈烟上下打量了卢秋琳一眼,她那怀疑的眼神让卢秋琳瞬间炸毛:“不是我。” “我说了你是吗?激动什么?”谈烟抱着手臂,红唇微张。 “就算我等到半夜也不用你操心,”谈烟怼道,她的手忽然探到卢秋琳耳边。 谈烟的掌心摊开,银色的大耳环摊在上面,她的眼睛透着散漫的笑意:“倒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耳环掉了。” 谈烟把耳环她后,转身就要走,卢秋琳忽然喊住她,笑了几下:“你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卢秋琳冲不远处的短发女嘉宾抬了抬下巴:“她和她的一个小姐妹干的。” 说完之后,卢秋琳冲她挥了挥手也走了。 等待的时间实在难熬,谈烟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时间难以打发。 同样的,其他嘉宾也有同样的感受。 谈烟看着不是聊天就是打呵欠的嘉宾一眼,眼神微动,给助理真真打了电话。 十分钟后,真真带着谈烟的装备走过来。 有的嘉宾陆续接受了采访,尤其是那个短发女嘉宾,她本以为可以看到谈烟垂头丧气的脸,谁知道—— 谈烟居然在和男嘉宾,还有王诗嫣在打麻将???? 一声又一声热闹又愉悦的声音传来。谈烟扔出一个东风,笑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又胡了。” “你又胡了。”宋易言笑着看她,语气无奈。 “八佰,谁要,我不要!”有人喊道。 “呜呜呜呜呜,麻将好难,我不想再当冤大头了。”王诗嫣叹了一口气。 她已经好几次无形之中给谈烟喂牌了,偏偏这个傻妞还不知道。 “小王,你真是又傻又可爱。”赢了好几把的谈烟笑眯眯地看着她。 夜色渐凉,篝火燃起,嘉宾们一边打麻将一边聊天,迅速拉进了彼此的距离。 “谈烟。”有男艺人喊她。 “嗯?”谈烟一直专注看着自己的牌。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美艳又高冷的艺人。”有人开玩笑。 “对啊,没想到你这么好玩。”宋易言接话。 短发女嘉宾同她的小姐妹看得去气愤不已,以为她会吃瘪,怎么还能和男艺人打成一片了呢? “好玩的还在下半场。”谈烟笑了笑。 下半场活动让场内的其他人员的食欲都被勾走了。 他们居然在吃自热小火锅! 火锅的香气一阵阵随着风飘来,就连其他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谈烟撕开包装袋,一点架子都没有:“别客气,大家都来吃,我还有好多。” “谈烟,还是你聪明,我惦记这一口好久了。”宋易言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有的工作人员不好意思过来吃,谈烟就没勉强,有的工作人员实在被勾起了食欲,就跑来跟他们一起吃。 谈烟的表现大方又亲和,完全不像之前给别人留下的高冷的初始印象。 大家纷纷在心底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人人都有份,除了短发女嘉宾和她的小姐妹。 谈烟这是无形之中故意给了她们一个大尴尬。 卢秋琳也有些饿了,闻着火锅味没忍住,走了过来:“我尝尝。” 谈烟看了卢秋琳一眼,说道:“你不行。” ???凭什么她就不可以,卢秋琳睁着眼睛问:“为什么?” 谈烟弯腰夹了一个小丸子放进嘴里,语气自得:“早上要不是你找我茬,现在还有那两人什么事吗?” 她指得是短发女嘉宾和她的小姐妹。 卢秋琳脸色有点挂不住,她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格,但其实谈烟就是故意逗弄她的,哪会真让她下不来台。她头也没抬,递给了卢秋琳一把新筷子,宋易言也顺势挪了一个位置给卢秋琳,笑道:“谈烟是开玩笑的,来,坐。” 十分钟后,以谈烟为首的火锅小分队发出一声抱怨,卢秋琳有些不解:“麻辣小火锅这么快就吃完了吗?怎么剩下的全是寿喜锅啊。” “淡出鸟。”卢秋琳评价道,她全然没了之前对谈烟刻意起来的敌意。 显然,她被谈烟的火锅收买了。 这些麻辣小火锅是谈烟放在小箱子里的,估计江骋没看见,这些小火锅才幸免于难。 谈烟望着寿喜锅里的枸杞和红枣底料叹了一口气:“有人想治我吧。” “我去摄制组,问工作人员有谁带了麻辣底料。”谈烟起身朝工作人员的方向走去,手机却落在了椅子上。 而另一边,京南的红鹤会所前,一辆黑色的帕加尼安静却颇有存在感地停在那里。过路人看到这辆车都忍不住把眼神投过去,想看清车里的主人到底是谁,只可惜车窗的高度防偷窥玻璃膜,将他们好奇的眼神挡了回去。 江骋坐在后座上,微微仰头,抬手将领带扯松,外面的光透过车窗玻璃打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与利落的下颌线连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有一种禁欲的性感。 高至坐在副驾驶上的位置上接了一个电话,朝那边低声说了几句就挂了。高至犹豫了一一下,开口道:“老板,谈小姐好像在那边受了点委屈和吃了点苦。” 听到“谈烟”二字,江骋眼皮动了动。 高至把这几天有些江骋不知道的事,包括谈烟的脚被磨伤,被排挤,她的采访录制时间被挪到后面的事一并说给了他听。 江骋今天被灌了几杯酒,整个人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听到这些事后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高至犹豫了一下:“老板,你要抽空过去看一下太太吗?” 他说完话后也自觉失言,江骋天天日理万机,最近忙得只睡几个小时,哪还能抽出额外的时间来。 这些事谈烟从来没有和他说过,每次打电话她都是声音轻快,还同他炫耀自己拿了多少名。 而现在,菟丝花准备离开房子里的恒温,试图往窗外生长了吗? 江骋冷声开口:“我先打个电话给她。” 谈烟的手机里躺在椅子上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宋易言看了一眼工作人员的方向,谈烟还没有出来。 于是宋易言来电显示也没得及看,就接了电话,年轻又清冽的声音响起:“喂。” 接着,电话那边起一道冷冽又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你谁?” 宋易言心底明白了几分,不免有些失落但有不死心,没忍住问道:“谈烟,她不是一直单身吗?” 江骋唇角的笑意冷了几分,他轻轻转动了一下表盘,并没有回答宋易言这个问题,他的语气生冷:”把电话给谈烟。” 听到这句话宋易言如梦初醒,他居然在这里打探别人的隐私,再开口时,语气带了几分懊恼:“谈言去拿火锅底料了,一会儿她就——” “就回来”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对方“啪”地一声就把电话挂了,那干脆的利落程度和动静像是在煽了宋易言一巴掌似的。 江骋挂了电话后,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火锅?两个人还能在房间里一起吃火锅? “不用去了,我看她过得挺好的。”江骋语气冷冷,将手机搁在了一边。 这气氛,吓得助理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也为自己差点受到波及而暗自捏了一把汗。 谈烟最终白跑了一趟,重新回到座位的时候,宋易言指了指她的手机,语气有些不自然:“你的手机刚才一直响,我就帮你接了。我说你不在后,对方就挂了。” 谈烟并没有发现宋易言神色的不自在,因为她把注意力放手机上了,随意地应了一声:“哦。” 因为周围都有人,谈烟就没给江骋回电话,她发了一条短信问道:[请问大哥找我什么事?] 发完之后,谈烟就把手机放兜里了,也没有管江骋有没有回信息这件事。因为卢秋琳组了下一个麻将局,还振振有词对谈烟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的牌技有多好。” 谈烟一直这样边打麻将边等录制,直到转零点的时候才轮到她。一听到编导喊谈烟的名字,其他人把麻将一推,说道终于可以解脱了。 之前他们本来是想着打发时间,结果大家都录制完了,谈烟还没录制,她就不让她们走了,还说要陪她等到号。 “你怎么这么霸道?”卢秋琳说道。 卢秋琳觉得她挺像个大小姐的,爱玩,性格也挺好的,就是有点骄矜以及霸道的小性子。 谈烟也不生气,指了指不远处的垃圾桶:“谁先在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请你们吃海底捞?” “……”众人。 这算海底捞吗? “姐姐,我们可以走了嘛,实在是熬不住了。”王诗嫣打了个哈欠。 谈烟看了他们一眼,潇洒地把手一挥:“走吧。” 其他三个人跟拿到特赦令一样,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立刻作鸟兽般散开,各回各家。 谈烟看着消失得迅速又彻底的几个人,冷笑了几声,果然,通过麻将建立起来的友谊都十分塑料。 等谈烟录完之后,夜深露重,天上的星星已经坠落得没几颗了。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助理真真见状,赶紧把大衣给她披上。 次日,谈烟睡到中午十二点,醒来后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她往枕边一模,看了一眼手机,安静得不像话,江骋还是没有回她消息。 谈烟又发了条信息过去[人呢,是太忙了吗?怎么都不回我信息。] 起床后的谈烟感觉自己头重脚轻,喉咙也有些疼,只得灌了好几口水。吃完午饭后,每一个嘉宾都接到了一个任务——丛林冒险。 录制时间是从下午的三点开始,嘉宾们按照自己挑的线路走,以及通过节目组给的线索,最后穿越从林。 最先完成任务的可以挑选自己晚上要住的房子。 由于任务难度系数升到最高,节目组给了每一个嘉宾一个向场外求救的机会,在这期间,你可以使用它。 谈烟听到这个任务,差点没给导演跪下! 这个节目不是来为她圈粉的,而是天生和她相克,来治她的。 谈烟方向感最差了,结果给她这么一个任务。 出发前,谈烟涂了一层又层的防晒,她绝不能让自己有一丁点被晒黑的机会。 换上迷彩服后,谈烟也是浑身不适应。 这个料子也太硬了,而且穿上她身上,又肥又宽,真的不好看。谈烟对着镜子里朴实无华的自己叹了一口气。 她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到光彩照人的模样? 抱怨了两句后,谈烟同节目组一起出发,来到迷雾丛林后,她们各自挑线路,各自为生。 卢秋琳看了一眼谈烟,开玩笑道:“加油啊,小孔雀,你是最差的!” “你是最丑的。”谈烟红唇微张,毫不客气地说道。 “……”卢秋琳。 随着太阳往西边移,他们各自分散,走在丛林里。一开始谈烟精力尚存的时候,心态还挺好的。 后面拿着地图,怎么转都回到了原地,她就有些抓狂了。 谈烟开始同一路跟拍的摄影大哥打招呼,试图从他身上得到点帮助。 “摄影大哥,你这边北边在哪吗?” “这个红色的线是怎么回事?” “你就行行好,我真出不去。” 摄像大哥举着相机,严格遵循自己的职业操守,一直在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谈烟有些泄气,只能自己边看边走。 日落沉沉,大片橘红色的阳光照在这片一年四季都常青的森林里,连叶子都在灼灼发光。 整整两个半小时,谈烟还没有走出来,反而越走越偏。她走的小道,荒草枝叶都快有她整个人那么高。 谈烟的脸上和脖子上已经被锋利的棘叶已经刮伤好几个口子,她的脑袋越来越沉,体力也越来越跟不上,她已经丧到怀疑自己随时会死在这片荒野丛林中。 谈烟终于放弃靠自己能走出丛林的荒谬认知,她打了葛亦今的电话,电话响了没两声就通了。 “喂,宝贝,怎么了?” “亦今,是这样的,我在录一档综艺,需要场外求助,我迷路了——”谈烟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啊——可是我人在国外出差,一会儿就要上台发言了。”葛亦今看了一下手表,问道,“宝贝,你怎么不找你老公呀?” 一提到江骋,谈烟紧绷着的神经被刺激了一下,她的声音有些委屈:“才不要,他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受不了这个苦,还让我回去。” “而且,他突然不理我了,我不想找他,”谈烟的嗓音有点哑,她正要说话,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喊葛亦今上台,她改口道,“我没事,你先去忙。” 谈烟继续向前走,脑子里想了一圈,感觉自己的交际圈太窄了,一时间竟然找不到求助的人。 她走着找出路的时候,脖子好像被一只虫子蛰了一下,不出五分钟,红色的疹子开始在她脖子蔓延。 又痒又难受。 她实在撑不住了。 谈烟慢慢蹲了下来,打了江骋的电话,期间还一直抓着自己的脖子。 谈烟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江骋已经出差到西安的分公司,开着重大的会议,上百人等着他裁决。江骋正要发言的时候,手机发出震动声。 他看了一眼来电,不知道怎么的,江骋觉得他要是不接这个电话,他可能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江骋点了接听,走了出去,站在吸烟区,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喂。”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只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江骋以为谈烟在跟他闹脾气,声音放轻又掺着点无奈:“谈烟?” 江骋声音传过来的温柔和安心,终于把谈烟的心里防线给击溃。她开始对着电话小声地哭泣,没有说一句话。 谈烟的哭声很小,像是一个脆弱的受了委屈的小孩,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呜咽声。她的声音像一条细线,来回地拉扯地江骋的心。 高中的时候,她的眼泪,像金豆子,一串接一串,经常来得凶猛。每次两人吵架,或者谈烟不得理要撒娇时,她就哭,江骋每一次都拿她的眼泪没办法,最后选择妥协。 而现在,说实话,再重逢,江骋没有见过谈烟哭过 。 谈烟的哭声断断续续顶传来,将江骋心里的烦躁和不安放大。他不知道谈烟发生了什么,但此刻他又不在她身边。 “烟,发生什么了,不要哭。“江骋的语气诱哄,十分有耐心。 江骋的“不要哭”让谈烟一瞬间感到崩溃,她再也不想伪装坚强了。 录制的这些天,脚受伤,被人耍,被看轻,被排挤,录制时间推迟。因为江骋的这句话,谈烟受到的这些苦和委屈被放大,她终于坚持不住,抽噎道:“我再也不想录……这个……破节目了,我在丛林里迷路了……出不去……前几我脚都磨破了,还……被人挤兑。” “江骋,我被虫子咬了呜呜呜,我好难受,我要回家。但是这个是……场外求救……你要告诉我怎么走出去。”谈烟说话断断续续,逻辑已经颠三倒四。 不知道是谈烟的“我好难受”还是“我要回家”,这其中的哪句话刺激了他的神经,他的心被一把钝刀来回割着,有些生疼。 “好,不录了,我马上过来,”江骋语气温柔,他闭了闭眼,听到谈烟的哭声,内心越发地焦躁不安,“烟,你别哭了。”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1-23 18:31:20~2019-11-24 19:38: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沐阳水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_舟、你的小甜甜、尾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江骋一直没有挂电话,拿着手机重新进了会议室。从江骋来分公司指导开始, 员工就领教了他的铁血手腕, 但这次, 一向冷酷无情的老板脸上竟然出来了几分温柔。 但是一瞬间,江骋抬头看向他们的时候,神色恢复冷峻, 他忽然开口:“散会。” 接着也不顾底下员工的议论, 大步离开会议室, 留下总经理收拾局面。 江骋让人订了最快的机票, 赶去找谈烟。 其实这次出差, 他是有私心的,来分部就是为了离谈烟近一点, 到时候可以抽空去看她。 没想到,人出事了。 期间, 江骋通过节目组获得了谈烟的定位。 在车上, 江骋打了电话给《青春易过》的导演组, 语气平静:“是我,江骋。” 导演听到江骋二字立刻恭敬起来:“江总, 你好, 有什么指示吗?谈小姐在我们节目中挺好的——” 江骋听到这句话, 颇为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眼睛里带着几分寒意:“好?我不管你们他妈的在拍什么节目,我的人你最好让旁边的摄影师保护好。” “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信不信我让你在丛林里玩上三天三夜。”江骋语气散漫, 却透着几分认真。 导演被江骋的话吓得冷汗涔涔:“不会不会,我们都是全程跟拍的,且有无人机追踪的,摄影师也在,很安全,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谈小姐——” 这个导演啰里八嗦一大堆,江骋懒得听,直接搁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开车送自家老板去机场的高至忍不住插话:“骋哥,你这是——” 江骋知道高至想说什么。他是过于冲动,失去理智了,这不过是在正常拍节目。 只是,从以前到现在,他一直都见不得谈烟哭。 习惯有时候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江骋打断他,用一种他自己都不太信服的语气说道:“她是我太太。” 一个小时后,江骋安全抵达谈烟所在的地级市。 中间他又花了四十分钟的时间,赶到偏僻的节目组拍摄地。 江骋打电话来的时候,节目组吓得半死,生怕惹恼了这位爷,整个节目都得跟着玩完。 碍于这是在录节目,导演联系了谈烟的跟拍摄影师,嘱咐他,带谈烟安全地走出丛林。 谈烟还以为自己的眼泪起了作用,让这位摄影大哥同情心起来了,才带她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江骋赶来现场,远远地看见了穿着迷彩服身材瘦弱的谈烟。 谈烟刚才同江骋哭了一场,心理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结果出来后,被告知她是最后一名出来的,不仅如此,别人都把好的住所都挑走了。 她住什么呢? 摆在谈烟面前的是睡袋,以及一些必用品,还有一堆黄红相间的破简易帐篷材料,他妈的还要自己搭。 谈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逼疯了,就在她孤立无援时,一道低沉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谈烟。” 谈烟听到声音回头,僵在原地。这个人是怎么凭空出现在他眼前的? 在看到江骋的一刹那,谈烟的心颤了一下。 一向穿戴整齐的江骋领带歪扭,西装裤上沾了一些泥土,冷峻的脸色一如既往地从容平静。 算起来,谈烟有十多天没见到他了,真正见到时,她又脆弱起来,想念他温暖的怀抱。 谈烟嘴角弯起,想冲过去抱他,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身上好脏。” 江骋站在那里,沉默着,眼神紧紧地锁住谈烟,接着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将谈烟搂在怀里,谈烟只能被迫仰着头接受这个怀抱。 印象中,这好像是江骋第一次当众主动抱她。 江骋抱得她太紧,谈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揉进他得五脏六腑里,有些呼吸不过来。江骋把脑袋埋在她肩窝里,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白皙脖子:“刚刚哭什么,嗯?” 提起这个谈烟就有些不好意思,她居然在电话里对江骋哭了,还弄得他风尘仆仆地赶过来。 谈烟推开他,语气有些不自然:“刚刚我哭的事,你现在赶紧忘了。” 谈烟从自己出来工作后,学到的就是情绪控制和忍耐,可这次,她有点丢人,因为迷路产生的不好情绪和受到的委屈,在一面对江骋的时候,就爆发了。 “嗯。”江骋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看着眼前的谈烟,比之前参加节目的时候还要瘦一圈,她的脸色苍白,身材伶仃。 江骋刚刚搂着她的时候感觉骨头咯人。 江骋倾身过来,手探上她脖子想要看她被虫子咬的包,谈烟侧着躲了一下,提示道:“镜头在拍。” 江骋才发现他们处在小山丘的平原上,还有第三个人,那就是跟拍的摄影师大哥。摄影师从江骋出并拥抱谈烟开始,就一直兴奋地记录全程。 干这行的知道,这肯定会是节目里一个不错的爆点。 江骋转过头,手直接遮住他的镜头,神色比之前更冷:“别拍了。” 摄影师被打断工作,有一瞬间的恼怒。场外救援的话,按事先签订的合同,他也要拍下来的,这是他的工作的职责。 “你凭什么——”摄影师有些不满。 话还没说完,摄影师的电话就响了,他接后,神色微变,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是,好的。” 挂了电话后,摄影师走过来,语气有点惶恐:“不好意思,江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导演让我提前收工,我们工作人员都在那边待命,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我们。”摄影师说道。 江骋这才屈尊降贵的说了句:“嗯。” 此时夜幕已经完成拉下来,山脚下的村落接二连三地亮起了灯火,其实其他嘉宾也住在附近,只是住得相对分散一些。 现在天色已晚,他们要离开也不大现实了。 率先走出丛林的嘉宾住得是简单的居民房,而像谈烟,王诗嫣这样比较弱的选手只能睡帐篷了。 不过她现在有江骋了。 谈烟抱着江骋的胳膊,睁着眼睛看他:“我不会搭帐篷。” “我会,”江骋伸手去捏她的脖子,语气诱哄,“让我看看你的伤。” “现在还好一点了,不知道为什么,刚咬上的时候有些疼,”谈烟拍开他的手,“你先搭帐篷嘛。” 她现在比较累,整个人也头昏脑胀的,喉咙也干得不行,更想要休息。 接下来,江骋在一旁搭帐篷,而谈烟坐在由西装垫着的草地上休息,全然不知道那件被她坐得皱巴巴的外套值七位数。 谈烟撑着下巴看着江撑在搭帐篷,昏暗的灯泡亮起,他穿着一件白衬衫,挽至小臂处,隐隐可见上面血管的纹路。 江骋肩宽腰窄,身材高大,做起来事不紧不慢,却十分有把握。 “江骋,我是不是个麻烦精啊?”谈烟忽然问他。 江骋正在穿杆的手一顿,神色淡淡:“你还知道自己是个麻烦。” “……”谈烟。 这怎么和电视剧,小说里不一样,这个时候男主角不是应该深情款款地说“我就喜欢你这个麻烦吗?” 江骋一眼就看透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薄唇微张:“平时少看没营养的东西。” 搭好帐篷后,两人一起坐在里面,空间瞬间逼仄起来,江骋还惦记着她脖子上的伤口:“让我看看。” “等我找找看有没有药膏。”谈烟去翻她的背包。 这些天他们一直录外景,不是竞走就是爬山之类的,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伤口。助理往她包里准了防过敏的药,碘伏,感冒发烧药,甚至连红景天都有。 帐篷里的灯泡忽明忽暗,谈烟把头发全都撩到一侧,露出纤白的一截脖颈。江骋侧过头来,看到一个红色的包在那里,周边全是鲜红的抓痕,触目惊心。 这都是一开始谈烟被咬时,太痒了,受不了抓的。 江骋眸子一暗,声音压低:“以前不是就说过,让你痒的时候别抓伤口。” “这不是刚好你不在身边嘛。”谈烟语气自然而然地说出这句话。 江骋眼睫垂下来颤了颤,随即又神情如常地给她涂药膏。晚上,两人并肩睡在一起,一直没有说话的江骋哑声开口:“难受的话抓着我。” “好。”谈烟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江骋以为她是过度奔波以至于太疲倦,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半夜,江骋被谈烟无意识地动作给弄醒。 谈烟紧紧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衫,下意识地开口:“江骋,我冷。” 江骋把手伸过去探她的额头,这一摸,烫得吓人。 江骋眉头蹙起,他起身翻谈烟的背包,万幸的是,里面有常备用的退烧药。 谈烟一直下意识地喊冷,江骋拥着她,轻哄着她把药给吃了。 吃完药的谈烟还是难受,江骋用睡袋把谈烟裹得严严实实的,再从外面紧紧地拥抱着她。 “好点了吗?”江骋问道。 谈烟整个人还是抖得厉害,她没有哭,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喊他:“江骋,我好冷。” 半夜三点,江骋亮起手机屏幕,看到了谈烟的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谈烟的声音很小,却不停地往扯着江骋的心。 为了让谈烟感到热源,江骋脱了衣服,拥她入怀中。 // 次日十一点,谈烟迷迷糊糊地醒来,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中她一直处于冰天雪地中,冷得发抖,下意识地靠近热源。 后来不知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置于一片滚烫的熔岩中,汗水滴到她的锁骨里,而她也被迫出了很多薄汗,不再感到冷意。 睁眼醒来的谈烟看到四周雪白的墙壁,低头发现了自己身上穿的蓝白条服,才明白过来自己处在医院里。 谈烟下意识地去找江骋,发现人不在,她正想拔了针管下床。男人刚好同医生走进病房里,一眼就瞥到了谈烟的动作。 “你还有力气拔针管?”江骋看着她,不知道他在意指是什么。 谈烟看向江骋,他穿戴整齐,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丝褶皱,看起来精神奕奕,从头到脚都透着身份矜贵四个字,只是眼底的淡青泄露了他的倦色。 “这是哪里?”谈烟问到道。 “京南。”江骋开了尊口。 谈烟烧刚退,整个人还不大清醒,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蓝白病号条纹服,领口有些歪,还隐隐露出一些红痕。 江骋看了一眼低头做记录的医生,不着痕迹地挡在他面前,他再一次开口:“躺好。” 说完,江骋还动起手来,将她从床上按了回去,还替她拉好被子。 谈烟持续茫然中,这是什么光速?她怎么就在京南了。这时,谈烟的手机发出震动声,她点开一看,是王诗嫣发来的微信消息。 小王的语气艳羡且显然没有从激动中恢复过来。 [呜呜呜呜呜,烟姐姐,你也太有排面了吧。你男朋友竟然调了直升飞机过来接你,还带了私人医生过来。虽然有人拦着,没看到你男朋友的正脸,但是看背影就好帅啊啊啊,要把我帅晕了,好羡慕你哦。] 王诗嫣表达完她的激动之情后,才想起问候她的病情。 [听说昨天你半夜发烧了,现在好点了吗?退出节目组也好,你就安心养病吧。哎,不说了我们又要启程去最后一站流浪了。] 谈烟看完消息后,抬头问道:“你帮我做的决定,退出节目组?” “嗯,你还想回去吗?”江骋抬手松了一下西装扣子,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不想,再也不想去那个破地方了。”谈烟语气坚定。 反正她已经走完大半全程了,不在乎这最后一站,再走下去,命都估计没了。 江骋坐在病床边,从水果里挑了一个青苹果,开始低头削苹果。江骋的大拇指按着刀刃,颇有耐心地沿着苹果边缘削下去,一圈又一圈的青绿果皮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带了下来。 医生俯身给谈烟做检查,一旁的护士给她测量体温,血压之后。医生边说边在蓝色文件夹上记录:“谈小姐的烧已经退了,体温也恢复了正常,只是你脖子到下巴这一块的过敏湿疹,要住院几天注射治疗。” “湿疹?很严重吗?”谈烟问道,她又看向一旁的护士,“你有镜子吗?” 护士把随身携带的镜子递给她,谈烟才看清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最红要的,她的脖子那里已经从昨晚的一个肿包,到蔓延成现在的一大片,而且下巴也起了个几个红疹。 丑得没办法形容 这他妈跟毁容有什么区别? “我靠——”谈烟接受不了镜子里的自己。 她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跟江骋面对面说话,太丑了。 谈烟不想要让江骋看见这样的自己,那可是她看重的人啊。 江骋正削着苹果的手一抖,一圈又一圈完好的苹果皮断了。 “你出去。”谈烟立刻躲到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盈盈杏眼,“等我病好了,我们再见面。” 江骋看了她三秒,妥协道:“行,我给你安排一个助理,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他。” “我正好回去补个觉。”江骋起身,慢条斯理地重新扣上他的扣子。 谈烟眼睁睁看着江骋在医生护士的簇拥下离开,他的背影挺拔宽阔,头也不回。 “咔嗒”一声,门被护士动作极轻地关上,室内重新归为寂静。 谈烟看着旁边桌子上摆着的一个还没削完的青苹果,心里不免叹了一口气。说让他走,还真是干脆利落地就走了啊。 看来昨晚他的担心紧张和种种温柔,看来是幻觉。又或者昨天,江骋看到她这么狼狈地录制节目,有些同情她。 谈烟心底不免失落,她坐在床上,开始玩消消乐打发时间。结果这下好了,连游戏都开始为难她,刚点开没两分钟,手机界面就卡住了。 这下不知道该干嘛了,谈烟把手机仍在一旁的。脖子那里又开始痒了,一开始谈烟还忍了一下,可是越来越不舒服。 难受得她眼睛有涩。 谈烟没忍住,刚把手探到脖子那里抓了一下。“咔嗒”一声,门开了,谈烟偏头看向来人,此刻的她眼角有些红。 男人去而复返,他手臂上搭着金丝扣西装外套,另一只手还拎着一份小米粥和她最喜欢的甜品,漆黑的眼睛将她钉在原地,声音透着点无奈:“我刚走没多久,又哭上了,嗯?”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基本努力更五六千,就是为了能刷到大家的反馈。 我也不吆喝啦,大家愿意留言就留吧,随缘。 第39章 谈烟愣了一下,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好像你以为自己失望落空, 结果对方又重新把你抛回云端。 原来他是去给她买吃的去了。 谈烟越来越觉得最近狗男人让她心跳加快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才没有, ”谈烟反驳道, 她立刻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脸,声音含糊,“你怎么又回来了。” 江骋把粥和甜品放在桌上, 长腿一勾椅子, 顺势坐了下来, 语气淡淡:“我走的时候, 感觉有人视线一直黏着我。” 话音刚落, 江骋的手探过去,一把扯过谈烟遮挡的被子, 神色认真地看着她:“好了,别闹了,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她风情的样子, 欢愉时放松的表情, 敷面膜在房间里晃荡的样子,他都见过。 江骋拆开一旁桌上的粥和甜品, 谈烟看了一眼, 是合德记, 是她最喜欢吃的那家。 他拆了汤勺,放进粥盒里,端到谈烟面前,说道:“吃吧。” 谈烟看了一下江骋, 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浑身都没力气,好累。” 江骋看了她一眼,也没有揭穿她,而是手握汤勺,盛了一口,递到谈烟面前。 “要吹一下。”谈烟看着他。 啧,给根杆就能顺着爬的人说得就是谈烟。这么多年,他还没有这样伺候过谁。 江骋神色有点无奈,还是认命地把勺子递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再喂她喝粥。 玉米的粥炖得又软又糯,香气扑来,谈烟一连喝了小半碗的粥。 喝饱之后,江骋看了一眼腕表,倏然起身。 谈烟知道他一定是有事情要处理了,这会儿也不好再耍什么小性子,也就没有张口拦下他。 “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下,”江骋替她捏好被角,双手插兜,“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可以按铃叫护士进来,再不行,门外有人候着。” 江骋叮嘱了她两句,转身就边打电话边走。他的语速飞快,偶尔夹杂着几句外语,谈烟听也听不清。 葛亦今一下飞机,放了行李后就赶来医院看谈烟。 中途,葛亦今拒接了三次许印深的电话,漠视了他五条短信。从她发现自己脑子里开始莫名其妙会想许印深开始,她就躲到国外去出差了。 看到许印深的名字,她会感到心烦意乱。 这不是好事。 葛亦今在去看谈烟的时候,挑了一束沾着露水的百合花打车过去。 到了医院后,葛亦今敲了敲谈烟的房门,得到应允后再进来。 “宝贝,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也太惨了吧。”葛亦今匆忙放下花,惊呼道。 谈烟摸了摸脸,疑惑道:“是吗?我都没什么感觉。” “你这次录这个综艺,体验感怎么样啊?”葛亦今随口问道。 葛亦今弯腰给给花瓶换水,又把买好的百合花,拆开,再一整束地放进透明的花瓶里。 “体验感非常差,直接把我打成了青铜。”谈烟说道。 有了葛亦今的陪伴,谈烟先前的不快一扫而空,开口说的话也更多了。 “诶,亦今,你说江骋是不是又喜欢上我了?”谈烟跟她说了最近江骋对她态度慢慢的改变,和细微的变化。 “那他有问过你们当初真正分手理由吗?”葛亦今问。 谈烟摇了摇:“好像没有。” “那他是放下了还是没放下?”葛亦今倒了一杯水给她,“这事总得由一个人画上句号吧。” “你觉得他对你好,是做一个丈夫应该做的,还是一直爱着你才对你处处包容的。”葛亦今说道,“你能区分清楚吗?” 葛亦今的话一下子就敲醒了谈烟,其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江骋对她的好是出于喜欢,还是说他在做一个标准的丈夫。 当年分手的事,重逢之后江骋也从来没有问过她。不知道他是不在乎了,还是一直没有放下。有好几次,谈烟想和他说说以前的事,但是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江骋的逆鳞。 而且,现在的江骋已经不是那个从前沉默,可以看穿心事的少年了。 现在的江骋太稳了,也过于强大,她看不透他。 “不想了,越想越弄不清楚,”谈烟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嗓子,“不过相处的时候,我会找准机会试探一下他。” “嗯啊,我倒是羡慕你,再怎么说你和江骋结婚了。”葛亦今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惆怅,“不像我——” “有新的感情线了?”谈烟立刻接话,语气揶揄。 葛亦今从小活在顺遂,一路活得顺风顺水,是被大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因此她是没心没肺,永远活在当下的性格。 葛亦今比较爱玩,对待感情永远是感觉还在就好好处,不喜欢就干脆利落地分手。她的性格又好,出手也大方,也不会纠缠对方,所以她在前男友那里几乎没有得到不好的评价。 她看起来谁都可以喜欢,但这么多年,却没有一个真正的男人走进她心里。 “烟烟,如果说一个情场高手,现在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你说要不要避开?”葛亦今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说得不就是葛亦今2.0嘛?怎么,遇到对手啦?”谈烟语气里透着几分不正经。 葛亦今抓起床边的枕头就要打谈烟,谈烟笑了一下,立马躲开:“你居然殴打病患。” “不过说真的,那个男人是谁啊,让你这么烦恼。”谈烟趁着挨打的空隙问了她一下。 这一问,葛亦今手里拿着枕头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犹豫了几秒,正打算告诉谈烟那人就是许印深时,谈烟忽然开口。 “你怎么过来了?”谈烟看向葛亦今身后。 这个话题被打断,葛亦今顺着谈烟的眼神的方向转身看向门口,原来是谈凛。他穿着黑色的外套,拎着一个果篮站在门口,神色有些不耐烦。 比上次见他,头发更短了些,衬得五官也更为凌厉。 “顺路。”谈凛憋出两个字,语气顿了顿,“还有个事找你。” 顺路能准确得顺到谈烟所在的房间号?还知道带个果篮过来?谈烟刚想夸他别扭得可爱。 谁知谈凛上下打量了谈烟一下,语气嫌弃:“啧,真丑。” 谈凛轻飘飘的两个字无形之中给了谈烟一刀,她瞬间变脸,趁他弯腰放果篮的时候,准确了给了谈凛后脑勺一掌。 “嘶”谈凛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语气刻薄:“江骋怎么还没看清你的真面目。” “我才不舍得打他呢。”谈烟自然而然地说道。 “……”葛亦今。 谈凛顺势在旁边坐了下来,见到葛亦今,他收敛了眉眼的烦躁,乖乖地喊人:“亦今姐。” 少年带着质感的清冽的声音一下子将葛亦今唤醒,她已经好几年没见到谈凛了。如今他个头蹿到184,五官长开,眼睛漆黑又干净,英俊又带着独有的蓬勃气息。 “原来是谈凛啊,”葛亦今楞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嫣然一笑,“长大后变得更好看了啊,让我拍套照片呗,别浪费了好资源。” “亦今姐,你别开我玩笑了。”谈凛冷白的皮肤出现了一丝红晕。 “我没开玩笑啊,你的长相确实很占优势,又是时下最流行的长相,”葛亦今越看谈凛越满意,半开玩笑半认真,“要不从了我吧,小姐姐捧你出道啊。” 谈凛眼皮动了一下,正要开口时,谈烟的声音插了进来:“他现在大四了,马上就要去实习了,这个圈子水这么深,我已经进去了,就不想再让他去了,你别祸害他吧。” “爸和林姨还指着去接管公司,将他的公司好好经营起来。”谈烟偏头对他说道。 谈凛的眸子有一瞬间的黯淡,他轻轻应道:“知道了。” “对了,你刚说找我,什么事啊?”谈烟问道,神色狐疑,“没零花钱用了?” 不然谈烟想不通谈凛找她有什么事。 谈凛听到这句话瞬间烦躁起来:“少看不起人了,我大学就会挣钱了。” “那还挺厉害嘛。”谈烟笑眯眯地看着他。 谈凛懒得理她,瞥见桌子上有一个削到一半的青苹果,想也没想就拿起来。他正要吃时,谈烟开口,眯了眯眼:“那是江骋给我削的,你好意思吃吗?” 谈凛手一顿,脑子里闪过“无语”两个字,顺手把苹果放了回去。葛亦今叹了一气,再待下去,她和谈凛都该走了,哪有人这样见缝插针地撒狗粮的。 葛亦今忽然开口:“哎,谈凛,你脖子侧边衣领勾了一片叶子,我帮你拿掉。” 话音刚落,葛亦今头偏过去,手自然而然地去探他脖子另一侧,衣领里勾着的树叶。这本来就是一件顺手的事,可从病房门口看,两人的姿势太暧昧了,看起来要准备接吻。 眼看葛亦今拿到了那片树叶,正要晃到谈凛面前给他看时。“啪”地一声,门口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众人皆扭头看过去,门口站着一个小姑娘,二十出头的样子,唇红齿白,一双盈盈大眼十分灵动,穿着打扮也挺有气质的。 她站在门口,眼底的雾气迅速蔓了上来,原本就沙哑的嗓子此刻听起更嘶哑了:“谈凛,你们在干什么?” 谈凛神色淡淡地说道:“你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你拒绝我的原因,是她吗?”小姑娘鼓起勇气问起。 谈凛眉眼里透着不耐,语气透着一股生冷:“是,需要我再重复给你听吗?” 果然,不出谈凛所料,小姑娘的眼眶迅速泛红,冲他说道:“我不想听。”说完,她连地上的药都忘了捡,迅速地跑开了。 葛亦今瞬间风中凌乱起来,敢情她现在被一个21岁的男孩当枪使了? 还未等她开口,谈凛薄唇轻启:“刚才不好意思,亦今姐。” “没事,”葛亦今挥了挥手,又继续问道,“那个小姑娘喜欢你啊?” “嗯,同一个学校的,”谈凛语气淡淡,不知道怎么脑海里想起她透着湿气的眼睛,他抿了抿嘴唇,又补充了一句,“很烦。” 谈凛说完这句话后,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谈烟气得不行:“人家是女孩子,不喜欢的话就委婉拒绝,现在当众让她自尊心受挫,万一你以后喜欢上人家,小姑娘头也不回,看你你怎么办?” “对啊,不追出去吗?”葛亦今说道。 谈凛睫毛颤了颤,摇了摇头:“不了。” 只是在谈凛离开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捡起地上的药看了一眼,是治感冒风寒的。谈凛想起前两天小姑娘在他宿舍楼下迎着寒风等了他一晚上,最后见到他时眼睛里透着光亮。 最后谈凛将那袋药放进了口袋里,然后走了。 送走了他们之后,病房里清净不少,谈烟睡了一下午,醒来后已经是傍晚里。大片蓝红的残阳交错,透着一种温柔的壮观。 谈烟一向喜欢吃清淡的东西,医院的病号饭实在对不上她的胃口。不知怎么的,谈烟又想吃火锅了,她发了消息给江骋,语气讨好:江总,今天想吃小火锅。 江骋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看到火锅二字,威胁性地眯了眯眼,下意识地想起了有个男人接了谈烟电话的事。这笔帐,他还没有跟她算。 三分钟后,谈烟收到江骋的短信,语气生冷又无情:叫老公也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沐阳水湘扔了1个地雷 33601718扔了1个火箭炮 33601718扔了1个地雷 沐阳水湘扔了1个地雷 读者“尾号3893”,灌溉营养液+5 读者“星辰”,灌溉营养液+5 读者“嘿嘿哈嘿”,灌溉营养液+5 读者“漾寒”,灌溉营养液+5 读者“你的小甜甜”,灌溉营养液+1 读者“木_舟”,灌溉营养液+1 读者“⊙荼靡☆”,灌溉营养液+2 读者“”,灌溉营养液+1 读者“苒苒苒苒苒苒”,灌溉营养液1 第40章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谈烟发了一个问号过去后, 手机再无任何回应。 晚上七点, 江骋拎着一份晚餐, 身后跟着两位助理,一个人拿着谈烟换洗的衣物,另一个人拿着他的手提电脑。 江骋偏头对身后的助理开口:“海斯的并购方案你再确认一下, 确认无误后, 你再写份分析报告发邮件给我。 “好的, 江总。”助理点了点头头。 之后两人各自拿着自己的任务回公司加班了。谈烟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不知怎么觉得他们的背影有些悲壮。 “啧, 你压制员工啊,到点了也不让他们下班。”谈烟看着严苛的老板叹道。 江骋放着晚餐的手一顿, 然后开口:“金钱是第一永动力,环视给他们双倍的工资, 他们是自愿加班。” 行吧, 有钱了不起呗。 谈烟眼睛看向江骋在解结的袋子, 眼神期待地看向那里:“今晚吃什么?” “粥。”江骋惜字如金。 盖子一掀,热气冒出来, 是红豆薏米粥。 “……”谈烟。 “我的小火锅呢?”谈烟问道。 江骋声音清冷, 透着一股不近人情:“你过敏, 医生说你不能吃辛辣,还有凉性的东西。” “就这么想吹火锅?”江骋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你想都不要想。” ?怎么连想都不能想了。谈烟也懒得同他辩解,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晚的江骋有点莫名其妙,喝粥也不喂她喝了,还刻薄地扔下一句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谈烟只好自己动手喝粥,喝到一半,她实在受不了这沉寂的气氛,抬头看他:“我哪里招你了?” 空气沉默了三秒,江骋语气有些生硬:“没有。” 说完,江骋继续工作,手指在电脑触摸板上移动,查看他的邮件。 谈烟也懒得理他,不知道他在发什么脾气。 饭后,谈烟坐在床上百无聊赖,而江骋在处理他的工作。 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字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大声。 谈烟也不想管他,继续玩手机,刷开心消消乐。 互不打扰,乐得其在。 一个小时后,谈烟眼前笼罩出一道阴影,她人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手机就被抽走了。 “你干嘛?”谈烟问道。 “到点了,”江骋提醒她,“该睡觉了。” ???有事吗? “这位大哥,现在才九点,”谈烟气得不行,“你要养生自己养好吗?别拉我一起。” “你是病患。”江骋睨了她一眼,语气不容商量。 双方对视了几秒,不知道为什么,谈烟很怕看江骋的眼睛,带着天生的压迫感,让人不自觉地妥协。 “好吧,可是我还没有洗澡。”谈烟选择放弃。 江骋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我知道,所以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洗漱。” 所以江骋是算好时间,提前催她睡觉,这样她洗漱才不会磨蹭的吗? 谈烟气不打一处来,她仰头看着江骋:“你知道我最想干什么吗?” 江骋迟疑了两秒,问道:“干什么?” “咬你。”谈烟说道。 话音刚落,谈烟抓起他另一只手腕,濡湿的嘴唇贴上去,迅速在上面重地咬了一口。江骋发出“嘶”地一声。 江垂眸看了一眼,手腕处立刻浮起一层深深浅浅的牙印,有一层轻微的痛,拉扯着你的神经,却有一种变态的瘾感。 不知道为什么,江骋盯着这圈淡红色的牙印忽地弯了一下唇。 谈烟见机就想躲开,去浴室洗澡,不料江骋长臂一伸,将她拽到跟前,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江骋抬手抚着她红润又柔软的嘴唇,大拇指来回能刮拭着,力道有些重,让谈烟的心倏地一慌,他的声音很低:“你今晚是不是不想睡了,嗯?” 谈烟瞬间清醒过来,这人是禽兽吗?她还在生着病,还能想到那里去! “我错了。”谈烟立刻求饶。 她趁江骋一个留神,从江骋怀里溜走了。 / 谈烟在医院的第二天,她正悠闲地坐在病床上玩游戏,经纪人的电话打了过来。 谈烟一看到经纪人的名字,猜到肯定没好事。果然,敏姐抓狂的声音传来,彷佛下一秒就要从电话里钻出来。 “你退出节目组的事,公司怎么现在才知道!要不是你上热搜了,我们是不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我看你的助理倒是跟你沆瀣一气,什么也不说。听说有人把你接走了,还瞒得滴水不漏。”敏姐换了一副语气,“有事不能和公司商量吗?难道你背后真的有人?” “不是……是节目组保密性太强了,我也是去了才知道。”谈烟有些心虚地解释,“我最后撑不住了,是节目组把我送回来的。他们保密是有自己的宣传方式吧。” “那就好,不然我以为这个节目组是你开的了。”敏姐冷哼一声。 谈烟眼皮跳了一下,有些心虚:“不敢。” ”要不是节目组今天跟我沟通,你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敏姐气得不轻,“下次有什么事跟公司沟通,公司才是你的后盾。” “好,我错了,下次一定不再犯。”谈烟虚心受教道。 把敏姐敷衍过去后,谈烟长抒一口气。结果不到十分钟,小助理捧着一束花过来了。 谈烟趟在床上,她病房里怎么一天天这么热闹。 “烟姐姐,你病房外面怎么守着有两个人啊,他们盘问我好久才肯放我进来。” “还有那天来调飞机过来接你的神秘帅哥是谁啊,他还派人过来跟我沟通,让我保密。” 谈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你哪个?” “都可以。” “我只回答一个,听完后把嘴合上,连公司也不许说,”谈烟语气认真,想了一下,承认道,“那是我老公。” 小助理沉默了几秒,半晌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结婚了。” “对呀。”谈烟说道。 “那……那……他是——”小助理忍不住问道。 谈烟笑眯眯地看着她:“那是第二个问题了。” 谈烟这个关子卖得好,任真真怎么卖萌央求她都不为所动。 两人闹了一阵,开始聊天,间或玩手机。 小助理看着手机,冲谈烟晃了晃:“烟姐姐,你上热搜了呢。” 谈烟接过来一看,是营销号放的《青春易过》的综艺剧透图。 照片里的谈烟穿着工装服,长雨靴,在镜头下依然显白又抬气质。 营销号甚至爆出谈烟在是综艺里有梗的一个人——种树得包的理论,摄影师笑得镜头都在晃。 评论1:这位姐的颜值和气质真的很能打,都穿成这样了,我还觉得她脚上穿的9.9的雨靴穿出了9万块普拉达的感觉。 评论2:种树得包的理论太好笑了吧,不说了,我老老实实干活去了。 评论3:有点圈粉,因为综艺我要去看这个综艺了! 谈烟往下划拉了一下,除了极个别都是杠精,其他网友对她的评论都还不错。 “烟烟姐,开心吗?这个节目播出的话你会涨一大波粉了。”助理真真说。 谈烟指了指自己的过敏的脖子:“你看看我是拿什么换的?” 谈烟在医院住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江骋派了一个助理来接她回家。谈烟眼底略过一丝失望。 不过年关将至,他确实很忙,谈烟只能表示理解。 助理开车接谈烟回家,车辆驶出宽阔的街道,她才发现周围已经有很浓的过年气息了。树木上挂着红红的灯笼,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二月低,新绿抽出,亦有枯叶随风摇摇晃晃地落在街上。一半枯黄,一半新绿。意味着过去流逝,希望复始。 谈烟翻了一下日历,居然还有两天就过年了。 临到家的时候,谈烟让助理把她放在就近的商场。助理有些犹豫,将车停在路边:“这——“ “没事,我就在忽然想逛逛,”谈烟解了安全带,随口说道,“放心,我会和他说的,你先回去吧。” 晚上,江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他被几个合作方灌了几杯酒,因为空腹的原因,竟有了几分醉意。 “叮”地一声,指纹锁解开,江骋站在玄关处,发现一室明亮。 江骋换了鞋,走进去,才发现餐桌上,客厅地沙发上各摆着一束花,再抬眼时,发现落地窗那里边贴了一个福字。 这些物件一下子将整套房子点亮起来,带着一点年味,不至于显得冷清没有人味。 江骋眼底闪过一丝触动,他看向站在落地窗前正在贴另一个“福”字的谈烟。她穿着玫瑰粉的真丝睡衣,随着她手臂向上移的动作,睡袍勾出她挺翘的蜜臀。 谈烟的长卷发随意地用一根笔盘着,露出一截纤白的脖颈。 暖黄的灯光下,谈烟听到声响回头,问道:“你回来啦,好看吗?” “好看。”江骋看着她。 “那你过来帮一下我,贴歪了,我高度又不够。”谈烟抬起下巴笑了一下。 江骋一边抬手解了领口的扣子,一边走了过去。谈烟正惦着脚往上贴字,忽地,一只手指修长的手贴了上来,覆在她手背上,温度烫人。 没两下,江骋就把福字贴好了。谈烟松了手,一转身对上一双沉沉的眼睛,她的心忽地一跳。 江骋低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低头睨了她一眼,问道:“为什么贴这个?” “因为这是我们重新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啊。”谈烟睁着眼睛看他。 两人的呼吸缠在一起,他眼底的情绪渐渐加深,将她整个人桎梏在方寸之间。 “好。”江骋的声音嘶哑,震在她耳边。 谈烟被迫贴着玻璃,感觉到发冷,她都不知道这个吻什么时候开始的,力道很重。两人离得很近的时候,她才注意到江骋喝醉了,眼角有点微红,眼睛里面的情绪像猛兽。 次日,金光照满一室。谈烟在江骋怀里醒来,她起床洗漱的时候,双腿打颤,随机骂了江骋几声。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谈烟被折腾得浑身酸痛,拿着牙膏的时候,整个人神色恹恹。忽地,一道阴影笼罩下来,男人固有的冷杉气息袭来,将她包围。 她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江骋托着她的臀一把将她谈烟抱上洗手台,接着他夺过她手里的牙刷,往上面挤了一小管薄荷绿的牙膏。 江骋把牙刷递给她,说道:“张嘴。” 谈烟愤愤地接过他手里的牙刷,声音含糊:“我又不是残废。” “但是被我干得没力气了,差不多。”江骋的语气漫不经心。 江骋怎么可以神色坦然地开黄腔,果然,人一旦禁欲久了,人就会变得下流起来。谈烟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她推开江骋:“你现在不要和我说话。” 难得的,江骋做了一顿早饭,煎得是流心鸡蛋,草莓土司,还磨了两杯咖啡。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吃早餐,气氛和谐。 江骋忽地开口:“下午要回老宅过年。” 谈烟撕着面包的手停了下来,弯弯的睫毛垂下来,没有说话。江骋看出了她的顾虑,开口说:“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好。”谈烟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再凶我,你就睡沙发。” 因为这是两人结婚后,回江骋家过的第一次年,谈烟还比较重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她就拉着江骋去商场买东西。 谈烟给容姨买的的是护肤品,给江骋他爸买的是上等的凤凰单丛,老爷子的礼物是按摩仪。至于臣臣,谈烟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给他买了限量版的蜘蛛侠人形手办。 两人一同回江家,看到谈烟买的新年礼物,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直夸谈烟是好媳妇。面对臣臣的时候,谈烟攥着礼物,又不太敢喊他。 上次臣臣失踪,她妈妈说的一些话,谈烟至今还心有余悸。最重要的是,她怕臣臣妈妈又借此来伤害江骋。 但没想到的是,江骋直接招手喊了臣臣过来,他笑了一下:“这是小舅妈买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喜欢。”臣臣眼睛里亮着光。 谈烟把礼物递给他的时候,臣臣接过来顺势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然后跑开了。谈烟掌心摊开,上面躺着一颗玉米软糖。 江骋坐下没两分钟就被老爷子拽去下象棋了。 谈烟坐在那没事干,想之前还能跟臣臣玩,现在——她只好跟着容姨学插花。 谈烟坐在那没十分钟,江骋大姐走了过来,她轻轻拍了一下谈烟的手:“小烟,能跟我过来一下吗?” 长辈喊你,没有不过去的道理。谈烟放下手中的红玫瑰,跟着她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后花园,一树一树地梨花苞开在枝头,还未绽开花朵。 新春似乎要来了。 谈烟声音淡淡的:“你有什么事吗?” “小烟,是这样的,上次的事情……是我丢了臣臣,一时太心急了,姐在这跟你道个歉,是我错怪你了。”臣臣妈妈语气谦卑。 谈烟杏眸闪过一丝诧异,她以为江家大姐喊她出来,是又开始找茬讽刺了。 上次的事是她有错在先,这次谈烟心里还暗自决定,如果她再找茬的话,她也决不会在忍让。 谁知道臣臣妈妈忽然整了一出道歉。 谈烟原本紧绷的神色放缓,她开口:“没事,上次是我考虑不周全。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江骋。” “是,我会的,是我这个大姐做错了。”江家大姐心底忍着一股气说道。 其实江家大姐在一个小辈的面前姿态放得这么低是有原因的。 前一周,她接手的分公司资金链中断。 资金链一断,公司各部门就运转不过来,各个环节都会出问题。 江莉派人一查,结果发现这事是江骋做的。 江莉气不打一出来,跑去总部找江骋,结果被秘书告知他正在开会。 这一晾就是一下午,江莉实在受不了这股气冲进总裁区,恰好在电梯间碰见正要下楼的江骋。 “江骋,你这样算什么?断分公司的资金,抢我的单,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江莉语气不善。 江骋正同高至说着话,说完后才施舍性地看了一眼江莉,嘴角嘲讽:“这个时候又是一家人了?” “你——你别太嚣张,你就不怕我告诉老爷子!”江莉说道。 江骋随意笑了一下,嘴角玩味:“到时候爷爷信我还是信你,你可以试试。” “还有,你挪用公司公款,跑去拉斯维加斯去赌的事,以为没人知道吗?”江骋看着她,声音凛冽。 江骋就这么看了她一眼,里面透着几分寒意,江莉整个人后背感到发凉。 她以为……没人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还有什么手段? “之前一直在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出手,就是想让你尝尝吃了哑巴亏又不敢吭声的滋味。”江骋的眼神凉薄,看她如陌生人一般。 “你……你要我怎么做?”江莉嘴唇抖动。 “跟谈烟道歉,”江骋斜睨了她一眼,“以后也不能针对她。” “好。”江莉只得答应。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江骋走了进去,他慢条斯理地就摘了眼镜,露出一双透着寒意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漩涡,让人无法直视。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教训。”江骋看了一眼。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江莉的视线隔绝开来。 电梯里面的人面容冷峻,脸色不为所动。电梯外的江莉脸色惶恐,还没有从他的警告中走出来。 “那我先回前厅了。”谈烟出声,将江莉的思绪拉回。 即使江莉道歉,谈烟也没打算和她深交,象征性了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后花园。 江家从三四点就准备年夜饭,谈烟跟上次一样钻进厨房里,跟张婶聊天,顺便帮忙打下手。 晚饭在霞光坠落最后一点光亮的时候开动。 一家人聚在一起,小孩换上红色的新衣服,两只眼睛里溢着兴奋。 一道又一道菜上来的时候,江骋原本随意夹筷子的手停了一下。 这里面,有一小半都是江骋爱吃的菜,江骋下意识地看了谈烟一眼。 谈烟把一快竹笋夹进江骋碗里,悄声说:“这次没有毒。” 江骋看了她三秒,慢吞吞地把竹笋放进嘴里,爽脆又鲜嫩。 容姨倒了一杯酒给江父,笑着对江骋说:“烟烟可真偏心你,这些菜都是她特意嘱咐张婶做的,说这都是你爱吃的。” “对了——这里面有一道菜,糖醋排骨,是烟烟亲自做的。”容姨笑弯了眼睛。 江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看向谈烟,后者在他专注的注视下脸慢慢变红。 毕竟她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为了讨江骋开心,她竟然肯下厨做菜。 之前追江骋的时候,也只是天天点外卖提醒他准时吃饭。 江骋伸手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嚼了一下,然后停顿了一下。 谈烟眼神期待地看着他:“好吃吗?” “好吃。”江骋低垂着眼,夸道。 接下来,江骋的菜几乎都变成了糖醋排骨。 老爷子见他夹筷的次数频繁,也夹起来尝了一块,脸色骤变,最后看着亲孙子什么也没说,面不改色地一直吃着小排的样子笑了笑。 饭过半晌,臣臣在另一边安静地吃饭,他看小舅舅吃糖醋排骨吃得欢,也夹了一块。 仅是咬了一小口,臣臣就苦着脸开口:“难——”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江骋的眼神冷不丁地看了过来。 在他的眼神压迫下,臣臣委委屈屈地闭了麦。 谈烟一向不爱吃甜的食物,晚饭快要结束的时候,她想才起来夹一块自己做的糖醋排骨尝尝。 谈烟嚼了没两下,表情石化,最后夹那块排骨放在碗里,再也没动起来过。 晚饭结束后,谈烟领了三份红包,长辈们还明里暗里暗示他们抓紧时间要孩子。 江骋不好在新年到来之际,扫她们的兴,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他们在江家待了两个小时就回自己的家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谈烟一直时不时地把眼神投向一旁开车的江骋。 江骋看着前方的路,打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问:“看什么?” “我想看你的嘴巴有没有被糖醋小排弄得失去味觉。”谈烟一边说一边凑前来盯着他的嘴唇。 “吱”地一声,江骋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猛然停在路边,他便头看着谈烟,语气淡定:“你是不是找亲?” 接下来开车回家的路段,谈烟坐在副驾驶上老老实实地没再开口,做了一回安静的美人。 到家后,谈烟去洗澡,江骋窝在沙发里休憩。 等谈烟醒来后,发现男人站在阳台处。 江骋站在那里,背影高大又显得有些孤独。 他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咬在嘴里,正低头找打火机。 忽地,一双温软灵巧地手伸向紧贴着他大腿的裤袋,然后顺出了打火机。 再抬眼,江骋对上一双眼尾上挑的媚眼。 谈烟摁下打火机,青蓝色火焰照亮了棱角分明的江骋。 同时,谈烟在他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江骋偏头凑前去,将烟点燃,他抬手吸了一口,烟雾从他薄唇里呼出,再漫过他冷淡又禁欲的脸。 谈烟看他抽烟,一时间烟瘾犯了,她的手去从摸江骋的裤袋。 江骋目视着前方,像是预料到她的动作似的,在她的手贴在他的裤带时,毫不留情地攥向她的手。 谈烟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江骋攥着她的手连人带进自己的怀里。 谈烟背后是他滚烫的胸膛,江骋将她至于方寸间,一只虬结有力的手臂撑在阳台上,香烟在他指尖静静燃烧,发出猩红的火光。 “老实点。”江骋嘴唇贴在她耳朵边上。 谈烟被他呵出来的热气产生得痒意弄得一激灵。 谈烟感觉到江骋今天的情绪变化,于是老老实实地代在他怀里。 “你想你妈妈了吗?”谈烟了一会儿。 “嗯。”江骋没什么情绪地应道。 谈烟沉默了一会儿,淡然地笑笑:“只要你别不要我,我会陪你一辈子啊。” 话音刚落,隔江对面的烟花忽然腾至天空悄然绽放,然后在黑幕中拖出一道又一道绚烂的流星。 “好。”江骋声音沙哑,在她颈侧偏头吻了吻她。 午夜钟声在下一刻敲响,新年来了,江骋单手捏着她的下巴,从侧边同她深吻起来。 江骋吻的游移耳侧时,在她耳边落下一句话:“烟,新年快乐。” 烟火的美丽,寒风钻进毛孔里的冷意,再随即被男人的炽热贯进来。 冷热交融,谈烟觉得难受又在期待什么。 十分钟后,江骋抱着谈烟走进去,中途,他手机发出震动声。 江骋摸出来一看,上面赫然躺着一条短信,来自贺之音:江骋,新年快乐。我马上就要回国了,期待再见到你。 谈烟揽着他的脖颈,看着走神的江骋问道:“谁呀?” 江骋回神,熄灭手机灯光,敛起眼底的情绪,淡淡地答:“没什么,广告短信。” 作者有话要说:月底了,营养液别过期浪费了,投一下我。 第41章 大年初一,春光大好。 谈烟醒得比江骋早, 她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男人, 不忍心吵醒他, 连带起床的动作都轻了些。他确实很忙,日理万机,也就过个春节能睡个好觉。 谈烟下床的时候, 看了散落一地的衣服, 她的高定礼服, 从裙摆处一路□□似的被江骋撕成了两半, 看起来实在惨不忍睹。 谈烟去浴室洗了澡, 等她出来后,发现江骋已经醒了。他赤着上半身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 阳光照在他身上,块块肌肉分明紧实, 线条流畅, 让人多看一眼就忍不住心怦怦直跳。 之前网上有个关于京南风投人物的投票, 江骋凭借相貌和实力获得了第一名。关于他的八卦,坊间传得十分离奇。 有人说, 像江骋这种沉默禁欲的男人, 他多看女人一眼, 女的都会有感觉。 越是看起性冷淡来。但其实爆发力越强,摁着你搞的时候肯定会让你飘仙欲死。 对于后者,谈烟回味了一下,她确实很爽, 只不过也疼。 “我把你吵醒啦?”谈烟问道。 江骋抬眼看过去,谈烟穿着他的白衬衫,松松垮垮,衣服堪堪遮到她腿根,下面是两[cx独家]条光滑又笔直的长腿。 因为洗过澡的原因,谈烟白皙的皮肤层涌起一股淡淡的粉色,像一颗新鲜的水蜜桃。她竟然穿着他的衬衫。 江骋眼底的情绪翻涌,他吸了一口烟,喉咙沙哑:“过来。” 谈烟乖乖地走过去,站江骋面前。 江骋一把将她拽向自己怀里,转眼间,谈烟稳稳当当地坐在他大腿上。江骋从背后圈住她,热气喷在她脖颈:“我的衬衫?” “不能穿?我觉得舒服就拿来穿了。”谈烟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红唇微张。 “想穿就穿。”江骋的声音很低。 “欸,你饿不饿啊?”谈烟问他。 江骋看着她,情绪不明,后者反应过来:“哥,你可别想得太美了啊,昨晚我就是心情好,才在老宅做了一道菜,而且我做菜这么难吃——” “我是饿了,”江骋打断语气慢悠悠的,眼睛紧锁着她,“但是是吃你。” 谈烟从真正坐在他腿上时,江骋一直克制的情绪随着温香软玉在怀而汹涌。谈烟反应过来,想逃。 江骋将手中的烟摁灭,然后把她两只白生生的胳膊反捆在背后,随后吻了下去。 / 他们在家一起待了四五天,相处愉快。有时候谈烟健身,江骋就会在游泳池前面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 江骋不太喜欢吃外卖,要么带她出去吃,要么做饭给他吃。 谈烟坐在躺椅上涂指甲油的时候,江骋在一旁陆续处理他堆积的邮件,互不打扰,倒也挺愉快的。 她在晾干脚趾甲的时候,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忽然刷到公司造型师的晒的一组照片,地点是马尔代夫的海岛上,夫妻俩正在度蜜月。 谈烟记得她刚新婚,自己还曾经收到过她的喜糖,造型师说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嫁对了良人。 她看了一下两人一起旅行的照片,心里叹道:真好。 谈烟又看向江骋,心底有一丝黯淡,他们结婚,仪式没有就算了,江骋也从来没说过带她去哪玩,说要给她一个蜜月。 不过谈烟又安慰自己,江骋肯不计前嫌娶她就不错了,也给了她足够的体面和尊重。她看了一眼休假也在处理工作的江骋,算了,他确实在忙。 但她心里还是有点不平衡,谈烟伸出脚踹了一下江骋——结果踹错了地方。 江骋敲着键盘的手停了下来,他垂眸看了一下那里,出声警告:“你是不是欠收拾。” “你还没发新年红包给我。”谈烟开口。 既然他对她不上心,那就用钱来买她的快乐吧。 江骋拿起手机给谈烟发红包。“叮”地一声,谈烟收到微信转账,8万8 千块,她看着这数字,笑眯眯地点了确认收款。 “昨晚你撕碎的裙子,那条裙子我很喜欢的,”谈烟看着他,有种不依不饶的意味,“你赔我。” “把图片和款式发我手机上。”江骋说道。 看江骋百依百顺的态度,谈烟这才放过他。 休息了没几天,一晃眼,年初六就到了,两人都要各自开工了。一开年,谈烟到手的邀约和通告,对比了去年,其实密集了很多。 谈烟初七刚下完一个通告,就接到谈父的电话,说谈凛跟他们闹脾气,现在人也不见离家出走了,电话也不接,希望谈烟能去找他。 谈烟安慰了自己父亲几句,把电话挂了后,马上拨打谈凛的电话,无人接听。谈烟骂了一句狗崽子,换了助理真真的手机打,立刻就通了。 “喂。”谈凛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劈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很难不让人猜到他在网吧。 “你在哪?”谈烟问道,似乎猜到他要画挂电话的意图,立刻威胁道,“你要是敢挂电话就死定了。” 谈凛握着手机的手一顿,不耐烦地给了一个地址。 谈烟收完工后,开车去谈凛所在的网吧,其实他就在他们大学后面的网吧街。谈烟走进去的时候,被里面乱七八糟的烟味呛了一下。 她那双剔透的眼睛在墨镜下朝四周开始扫射寻找谈凛。 谈烟一边皱眉一边往里面走。 她也有今天。 曾几何时,谈烟不爱学习,经常泡在网吧里打发时间,江骋冷着一张脸,手掌捏着她的后颈,把她从网吧里拎走。 现在换成边谈烟在网吧里抓人了。 谈烟走了没几步,就看见拐角处穿得一身黑,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的谈凛。他旁边还坐着一位女生。谈烟多看了两眼,发现是上次在医院的小姑娘。 小姑娘拿了一听可乐,费力地扯开拉环,送到谈凛面前,问他要不要。谈凛皱了皱眉,伸手去拿一旁的矿泉水,没有接。 谈烟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心疼被晾着的小姑娘。 谈烟走了过去,手都懒得动,直接踢了下他的椅子,声音颇冷:“出来。” 谈凛人还没反应过来,谈烟单手拽着他的帽子把他拎了出来。 小姑娘在一旁看得又心疼又不敢说话。 谈烟把他拎到门口,看着谈凛:“你都多大了,还玩离家出走这一套。” 谈凛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想开口说些什么时顿了一下,偏头对旁边的小姑娘说:“你先回去。” “好。” 谈烟看了一下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担心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问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小姑娘摇了摇头,声音软软的:“不用啦,谢谢姐姐,我走到前面那个路口,一会儿司机会来接我。” “……”谈凛,又不是你姐,叫得这么勤快。 目送小姑娘走后,谈烟正想开口训人,谈凛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我饿了。” 行吧,那就先吃饭。 谈烟带谈凛来到了一家牛肉面馆,她给自己点了两个水白煮蛋,谈凛要了一份牛肉面。 菜上来之后,谈烟开始剥鸡蛋壳,一点一点地将壳往外剥。 “说吧,这次和家里闹什么了?居然还离家出走。”谈烟说道。 谈凛拆了一次性筷子,声音很低:“我想进娱乐圈,爸妈不让。” 气氛一度凝滞下来,谈烟久久说不出话来,谈凛倒跟个没事人一样,低头大口地吃着牛肉面。 她最不愿意的事情发生了。娱乐圈是个大染杠,谈烟不想他吃苦,也不想他受到伤害。 “为什么?”谈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我喜欢唱歌。”谈凛皱着眉把碗里的香菜挑开。 谈凛一直都喜欢唱歌,这个谈烟是知道的。 可上了大学后,谈凛就试着在一个音乐基地上传自己的翻唱或者原创歌曲。 幸运的是,前段时间,有网友将谈凛唱歌的视频上传到社交网络上,没想到点击率破了一千万。 那个视频谈凛是没有露脸的,但凭借他独特的声线和声音质感,吸引了大片粉丝。 网友也愈发对这个神秘歌唱者的长相好奇起来。 与此同时,谈凛被几个娱乐公司找上来说要签他。 谈烟看了谈凛一眼后,心想难怪,上次葛亦今说要捧他出道,他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原来原因在这。 “谈凛,我跟你说,这事我不同意。”谈烟语气坚决。 说完后,谈烟去付账,然后同他一起出门。 “你现在不回家,住哪里?”谈烟站在路边问他。 谈凛脚尖踢一下路边的石子,没所谓地讲道:“同学家。” “身上有钱吗,不够——”谈烟正往皮夹里掏钱。 “我有钱。”谈凛打断她。 “行,家里那边我会去说,让他们放心,至于你,在外面待够了就给我回家。”谈烟嘱咐道,“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 “嗯。”谈凛说道。 谈烟朝他摆了摆手,正要走到前面那个路口时,谈凛忽然叫住她,长长的眼睫低垂:“姐——我真的想唱歌,就这一次。” 谈凛一直活得随性,但也是家人的期许下长大,选择了他们希望的专业,就近的大学。 可这次,他真的很想唱歌。 谈烟身体瞬间僵住,印象中,谈凛很少叫她姐,这次他的语气恳切,却教谈烟心情触动。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江骋居然比谈烟先到家。 “去哪了?”江骋冷不丁地问道。 他今天提前下班,本来想带谈烟出去吃饭,打电话给她助理,却被告知人早就下班了。 谈烟看着江骋严肃的样子,不知怎么就突然想气他,故意语气含糊:“有个约。” 语气寻常,可这句话在江骋听起来就像她出去幽会了野男人一样,面色瞬间淡了下来。 卸完妆洗完澡后,谈烟去衣帽间拿衣服,一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挂着春夏大秀一整个系列的高定礼服。 是谈烟喜欢的牌子。 她说让他赔一件,结果他赔了一衣柜的衣服给她。 谈烟面露喜色,从衣帽间走过来,声音欣喜:“这是你买给我的吗?” “不是,”江骋坐在床边看书,语气冷冷,“我是买给我老婆穿的,不是买出去幽会野男人的女人穿的。” 谈烟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她怎么觉得一本正经吃醋的江骋有点可爱呢? 谈烟上床,直接坐在他身上,揽住他脖颈,哄着他:“我刚才骗你的,我收工后去见谈凛了。” 江骋这才神色松动下来,他伸手去碰谈烟的时候,被她挡开。 谈烟说道:“说正经的,我问你啊,如果你有家人想做的事,但你觉得那是不正确的选择,你会支持他吗?” “会。”江骋说。 “为什么?” “因为那是别人的选择,你觉得没用,作为家人你该做的是支持。”江骋看着她。 “我知道了。”谈烟从江骋身上滚下来,睡在一旁。 “晚安。”谈烟说道。 第三天,谈烟联系了谈凛,让他来片场找她。 下了戏后,谈烟人还在化妆间,助理就跑过来:“烟烟姐,外面有一个小帅哥找你,谁呀?” “我弟。”谈烟一边说一边取繁重的头饰。 助理也过来帮她的忙,语气飘忽:“那他……他有……” “打住,”谈烟作了个手势,“他现在估计没心思谈恋爱。” 谈烟笑了一下,谈凛长得也就还行吧,脾气又臭,怎么这么招小姑娘喜欢。 等她卸完戏妆,换好衣服后,谈凛果然站在那。 人高腿长,脸上又挂着厌世的神色,吸引着来来往往的目光。 谈凛一眼就看到了往外走的谈烟,等她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说道:“你好慢。” “嫌慢就别等呗。”谈烟彻底呛他。 上车前,谈烟开车,谈凛坐在副驾驶上。 她扭头对谈凛说:“你想唱歌,我支持你,家里那边我去说,但是前提是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公司以后还是你接管,能做到吗?” 谈凛神色诧异,最终点了点头:“可以。” “一会儿我带你跟星策的老板见个面,他们公司最近在签人,刚好让他们引荐下,”谈烟发动车子,“那些找你的公司我不太放心,万一掉进什么陷阱合约就完了,这家公司还可以,我以前合作过。” “好。”谈凛应道。 谈烟想尽可能地让谈凛少走一点弯路,想吃一点苦。 到了荞茶会所后,谈烟停好车,同谈凛走进去。 一进门,穿着蓝色制服的服务生迎前来,谈烟报了个包间号。 服务生一路领着他们进去。 进去之后,谈烟大致看了一眼,星策的老总没来,来的是副总,助理,还有一名职业经纪人。 谈烟走上去主动握手:“你好,我是谈烟。” “你好,老总今天有事没来,派了我来见谈小姐,”副总孙华说道,笑眯眯地,“久闻谈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实打实的美人。” 谈烟从孙华紧黏着的视线用了一点力道松手,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孙总,这是我弟弟谈凛。” 孙华视线移到谈凛身上,后者适时地伸出手,两人握手。 之后几个人一起坐在来,灯光四光,光影虚幻。 孙华叫人上一打酒,一边倒酒一边同他们聊天。 起先谈烟还觉得这是正常的应酬,因为孙华问了谈凛的职业规划和他擅长的音乐领域之类的问题。 孙华各给他们倒了一杯酒,笑着说:“来,先干一杯。” 谈烟举着酒杯有些犹疑,她考虑到谈凛能不能喝酒,没想到他眼睛都没眨,把酒一饮而尽。 …… 这么野的吗? 谈烟瞪了谈凛一眼,然后把酒喝了。 到后来,孙华劝了他们几杯酒后,自己喝大了,抓着话筒把谈凛手里塞,还说道:“去,给爷唱首歌听听。” 那姿态和高高在上的语气,孙华仿佛把谈凛当成了卖唱的。 谈凛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 都是打工的,在场的经纪人和助理神色尴尬,却一声都不敢坑。 谈烟正要开口打圆场,不料谈凛一把抢过孙华里的话筒,唱起了这位老总点的世界名曲《两只蝴蝶》。 谈凛唱完后,孙华带头鼓掌,醉醺醺的说:“好!好!小伙子你一定能红的。” 谈烟心里把星策的老板骂了一百遍,怎么派了傻缺过来在这谈事。 孙华倒了一排的酒,指着她说:“谈小姐,来我们一起喝。” 起先谈烟因为有求于人,还会喝两杯酒,可越喝越不对劲。 孙华拉着她的手,在那光滑处摸了摸,醉熏熏道:“谈小姐,你也可以来我们公司呀,我保证把你捧成一线明星,只要——” 谈烟怎么也甩不开他的手,声音冷了下来:“孙副总,请你自重。” 孙华嘿嘿了两声,手就要往谈烟大腿上摸。 谈凛倏地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就往孙华脑袋上摔,然后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跑。 门外的黑衣人匆匆走了进去,孙华捂着脑袋嚎道:“还他妈进来干什么?还不快追!” 黑衣人又匆匆跑了出去。 谈烟打死也没想到谈凛会打人,还拉着她在这个迷宫似的包间里逃跑。 眼看黑衣人就要追上来时,谈凛拉着谈烟撞见了一间包间。 “砰”地一声,包间门被撞开,里面因为两人的闯入,一霎间安静下来。 谈烟刚想道歉,一抬眼,撞上了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 江骋坐在沙发里,嘴角叼着一根烟,领带早已抽走,衬衫扣子松至第二颗,神色散漫。 在看到江骋的那一刻,谈烟的心不知怎么的就安定了下来。 “呦,两位哪位呀?”有人声音调侃。 一屋子的人正喝着酒,摇骰子,聊了股票又聊女人,玩得正在兴头上,忽然冲进一男一女,还都是俊男靓女。 谈烟正要开口,外面的人闯了进来。两位保镖领着孙华。 孙华脑袋上还凝着半干的血,吼道:“你们两个躲在这也没用。” 谈烟下意识地看向江骋,他没出声。倒是其他人开口:“场内有谁认识吗?不认识的话你们领走吧。” 一包厢的人皆轻笑或者摇头,江骋还悠闲在抽烟。 谈烟辩不出江骋此刻是生气她又闯祸了,还是在看好戏。 “江骋。”谈烟喊他。 声音落地,众人皆把目光聚到两人身上去。 江骋眼神动了一下,他看向孙华,语气很淡:“发生什么事了?” 孙华多精啊,喝得再醉的人也认得这是城北的江骋。 这种人物,谁敢惹。 “是这样的,江总,这小子刚用酒瓶砸我,跟谈小姐没关系,我正找他算账呢。”孙华一眼就看出了两人关系的不同。 江骋目光笔直地看向谈凛:“是么?” “他摸我姐。”谈凛嫌恶地看了孙华一眼。 “是吗?”江骋语气漫不经心,他冲孙华招手,“你过来。” 孙华心里暗叫不好,头顶已经蒙了一层汗,在众人的注视下只得硬着头皮走前去。 孙华站在他面前,江骋坐着,不知怎么的,他却多了一层居高临下的气势。 江骋随意地窝在沙发里,双腿交叠,他问谈凛:“他哪只手摸你姐的?” “右手。”谈凛回答。 江骋看起来面容平静,语气温和,最终他点了点,没有说什么。 孙华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料,江骋摁灭烟头,笑了笑:“伸手。” 孙华下意识地伸手,江骋拎起一旁的酒瓶,眼睛也不眨,朝他手腕处用力地摔了下去。 “砰”地一声,绿色的碎片掉落,伴随着孙华杀猪般的叫声。 “下次你再碰她,我就剁掉你的手。”江骋边说边起身,开始慢条斯理地系扣子。 江骋拥着谈烟头也不回地走出去,谈烟没敢说话,她感觉出他情绪很低。 两人向前走着,却在拐角处碰见了许印深。 许印深看见亲密的两人,嘴角勾起嘲讽的角度。 许印深笑了笑:“她要回国,你也是第一个知道的吧。” 谈烟感觉江骋身上的气压更低了。江骋拥着谈烟,一个眼神也没给许印深,同他擦肩而过。 “他说的谁啊?”谈烟问。 “一个朋友。”江骋说道。 江骋开车送谈烟回家,一路无言。到了家后,谈烟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开口说:“这是个意外。” “谈凛要进娱乐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江骋声音有些冷。 “我想过找你啊,可是环视旗下的影视子公司,不是只负责影视开发和制作,没有签过人吗?”谈烟解释道。 “之前已经有初步想法,要将它扩展成一个娱乐圈了。” 江骋将她按在门板,捏紧她的下巴,语气沉沉:“你可以找我。” 谈烟惦起脚尖,含住他的唇:“好啊,我找你,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1-28 23:14:41~2019-11-30 00:06: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9897478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ujukelly 175瓶;梦霞 50瓶;小小小熙柚? 30瓶;你好我叫张铁柱 17瓶;souu 15瓶;麦兜朱、一枚有反骨的仙女蛋啊、陌上 10瓶;兔子 7瓶;口女口、、小鱼、海绵宝宝、水涨船高高高高、苏东坡爱吃肉、廖爷的小雀斑 5瓶;⊙荼靡☆ 4瓶;沐阳水湘、31337510、Beesehun、言溪少女 3瓶;123ap、木_舟 2瓶;小椿姑娘、heheh、你的小甜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两天后,江骋开始对环视旗下的影视公司——吾里文化, 进行战略性的结构调整。江骋行事果决又高效, 为此他还特意请了一支专业的经纪管理团队。 两周之内, 手下的人提交了策划书和分析报告,上面开始重新对吾里文化重新定义。 不止是影师制作和文化输出方面,他们也开始有针对性地签艺人, 走一条生产链路线。 高至把策划书上交给江骋的时候, 他翻阅了几下便开始签字。那天包厢高至也在场, 孙华事件的后续是他处理的, 所以他不难猜到江骋的动机。 “老板, 你其实是为了谈小姐,对吗?”高至开口问道。 环视虽说是个综合性的财团, 但如今江骋开始将重心侧向娱乐公司,是为了谈烟。 哪有什么一开始他就有这样的想法。 只不过江骋不肯承认而已。 他认真了。 现在会主动替谈烟考虑了。 “过两天去把谈凛签了, ”江骋把文件递给高至, 重新把笔帽合上。 为了谈凛要进娱乐圈的事, 谈烟特地回了一趟家。她人站在玄关处,鞋子还没脱, 林曼华的声音就迎了出来:“哎, 我们小烟可算回来了, 林姨都盼你回家多久了。” 阿姨接过谈烟的大衣,谈烟换了鞋走进来。林曼华的眼睛在谈烟身后瞧了又瞧,最后没忍住问道:“江骋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忙。”谈烟吐出一个字。 其实谈烟压根就没打算叫江骋一起回家, 她潜意识不想让江骋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更不想林曼华逮着江骋狮子大开口。 尽管如此,林曼华对谈烟比从前热情和客气了许多。 谈烟坐在沙发上喝水的时候打量了一眼林曼华的穿着打扮,发现她手上戴着鸽子蛋般大小的戒指,脸上也有更色泽,看起来无比容光焕发。 看来,她在环视集团的庇荫下又过上了从前的挥霍日子。 “你爸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家了,我去让王婶煮银耳糖水给你喝。” 谈烟留下来吃了一顿饭,谈父也掐着点回来了。 谈父一回来,谈烟到了一杯水给他,问道:“爸,最近很忙吗?” “还好,公司最近恢复了正轨,多亏了江骋。”谈父说道。 饭席,谈烟夹了一块红烧肉给谈父,开口:“谈凛要进娱乐圈的事,我答应他了。” 谈父把碗一放,紧皱着眉头:“小凛不懂事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闹,家里的公司怎么办?他吃得了娱乐圈这个苦吗?” “我也不同意,我可不舍得我的宝贝儿子吃苦,家里有好好的产业不继承,跑出去抛头露面像什么样。”林曼华有些生气。 他们这样明着心疼谈凛,却忘了谈烟这么多年一直在娱乐圈摸爬滚的事。 好在,谈烟早就习惯他们的双标了。 “那能怎么办?绑着谈凛去公司吗?既然他说他想去,就会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谈烟试图跟他们讲道理,“他已经跟我约定好了,就让他去闯两年。如果他在娱乐圈出头了,就更有时间回来接管公司,如果灰溜溜地回来,那谈凛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回来接管公司。” “想要成功,吃苦是肯定的,但是江骋把他签进自家公司,受欺负一点倒是可以避免。”谈烟一口气说完这些话。 其实谈父是比较能听进去这个大女儿意见的,因为她从小就比较有主见,也比同龄人成熟,让大人少操了很多心。 听完谈烟的这些话,谈父的神色没那么紧绷着了。 而林曼华听到“江骋”二字立马换了副面孔,笑吟吟道:“原来江骋把他签了呀,那我是比较信得过的。” 谈烟终于和家里谈妥松了一口气,也顺道发了一条信息给谈凛。 忙完谈凛的事情后,谈烟自己手头的事情也多了起来。敏姐把一本小说交到谈烟手里,叮嘱她看完之后,有兴趣就去找她。 这本小说的名字叫《金色琴声》,恰巧是谈烟喜欢的推理小说类型,她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把这本书看完了。 故事讲的是一名患有抑郁症的小女孩开始学大提琴治愈自己,在学琴的过程中,她一次又一次面对了离奇的凶手案,却每次都得以逃脱的事。 看完之后,谈烟就产生了想演的欲望。 “敏姐,这个本子我想接。”谈烟直接说道。 “姑奶奶,你是不是光看故事去了,没有注意到这后面写的导演和选题策划人是谁,都是国内大导演,多次获得金棕榈大奖的人。我的计划是——现在你粉丝随着综艺的节目播出肯定会多起来的,热度也是,而你需要靠一部作品来为你的事业增一个台阶,《金色琴声》就是这个机会,我能为你争取的就是试镜。”敏姐语气认真,“这次选角非常严,最后脱颖而出的有可能是素人,也可能是明星,或者新人演员。你能做的就是赶在试镜前,把经典的大提琴曲目练熟。” “你学过大提琴吗?”敏姐问。 “小时候……学过一点,”谈烟看着手里本子赫然写着的导演名字,决心道,“但是我现在可以学。” “谈烟,看到你这么有事业心我就放心了。”敏姐语气欣慰。 谈烟勾了勾唇角,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其实,谈烟想演这部电影,除了对这个本子感兴趣外,还有别的原因。 谈烟在公司待了一会儿,带着那本小说就回家了。 到家后,谈烟开了地暖,把家里的窗帘都拉开,干净又透明的春光照进来,让人心情大好。 谈烟有些迷茫,小时候谈父送她学过一段时间大提琴梨,起初她还有点兴趣,到后来愈发感到枯燥和无聊就放弃了。 忽然,谈烟想起了江骋书房里一壁橱的书籍,种类繁多,说不定有音乐书籍之类的。她走到书房,刚亮起壁灯想要往前走时。 谈烟发现脚下不知道什么时铺上了厚厚的地毯。 谈烟喜欢光着脚走来走来走去,江骋怕她受凉,就换上了地毯。 来到江骋的书房,谈烟才知道他看的书有多无聊,不是金融类的书,就是投资相关。在茫茫书海中,谈烟难得看见了一本小说——《傲慢与偏见》。 谈烟随意地翻看了一下,正想要放回去时,一张纸悠悠然地从书缝里掉出来,落在地上。 谈烟捡起来一看,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琴谱。 看了没两眼,谈烟把那张琴谱重新夹到书本里,物归原位,把它放回去了。 晚上八点,江骋回到家,一眼就瞥见坐在电视机前边综艺边吃沙拉,还时不时发出笑声的谈烟。 谈烟抬眼看了一下江骋,问道:“你回来啦?” “嗯。”江骋应道。 他一边抽掉领带,一边来到谈烟身边坐下。 “怎么你一来,就放广告了?”谈烟语气抱怨。 “那我走?”江骋挑了挑眉。 谈烟自然是不愿意的,连忙拉出他的手,另一只手用叉子卷了一些菜叶,仰头问他:“你要不要?” 江骋把眼神投到她身上,谈烟不知道自己嘴角沾着白色的沙拉酱。江骋看着她嫣红的嘴唇轻启,他扣着她的手,低声应了句:“要。” 江骋低下头,舔去了她嘴角的白色甜酱,然后撬开她的唇齿将那一颗酸甜的小番茄卷入自己口中。 这个吻持续了三分钟,正值旖旎气氛四散时,晚间新闻的开头曲目高昂,弄得谈烟不好意思地推开他,脸色潮红。 晚间娱乐新闻看了不到十分钟,画面切至机场,一名穿着杏色针织连衣裙,面容清纯的女人背着大提琴出现在镜头前,旁边各家媒体正争相拍她。 “欸,这不就是那个谁——”谈烟有听说过她,此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名字。 “贺之音。”江骋接话。 男人的话音刚落,新闻底部红色的标题配着主持人的声音出现——知名大提琴家贺之音于3月10日回国,此外中国站将是她全国巡演的收官之站。 谈烟拿着叉子敲了敲沙拉碗,盯着他:“你怎么知道她叫贺之音?” “名人,而且我记性比较好。”江骋想了想。 说得也是,谈烟很快将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想起了正事,她坐在地毯上,推了推江骋:“欸,江骋,从现在开始,我要重新学大提琴了。” 江骋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三秒,心底却咯噔一声,表面不动声色地问她:“为什么?” “拍电影要用。”谈烟说道。 她还没来得及说整件事,江骋看着她跃跃一试的表情,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我劝你尽早放弃,大提琴是要从小练就扎实的基础,现在也来不及。” 其实江骋说这话完全是出于客观考虑,在他的价值观里,很多事情只有值得与否,浪费时间的事情一律被他排除在外。 “要是我学会了,你叫我爸爸。”谈烟冲他挑衅道。 “好。”江骋应道。 刚开始,江骋以为谈烟只是一时兴起,毕竟她做什么事从来都只有三分钟热度,谁知道她从不仅报了班,还买了书,下完课回到家还在认真练习。 江骋刚开始还能忍受,只是到后面,公司事务堆积过多要回家处理,江骋坐在书房里,一份文件都没看上,谈烟拉琴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楼下传来。 一阵接一阵。 江骋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江骋按了按眉骨,神色疲惫地走下楼,一路绕到拐角处的那间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道声音:“进。” 江骋推开门去,他单手插兜,看见谈烟在那专注的练琴。 一见江骋无奈的神色,谈烟拉弦的动作停止,她看向他:“我是不是吵到你啦?” “有点。”江骋点了点头。 “好吧,那你去处理工作吧,我去健个身。”谈烟放下琴弓。 谈烟拖着他的手臂走出去,江骋又重新回到书房里,周遭终于安静下来,他也得以高效地处理工作。 晚上睡觉的时候,谈烟喜欢钻进他怀里,抱着江骋睡觉。 本该熄灯睡觉的时候,谈烟靠在他胸膛前,问道:“你是不是在燕江公馆有一套房子?” “嗯,怎么了?”江骋问道。 “钥匙给我,”谈烟说道,想了想继续,“我去燕江公馆住一段时间吧,刚好那里离我上音乐课的地方比较近,我住那也不会打扰你。” 江骋收紧手臂搭在她肩上的力度,声音很淡地问道:“要多久?” “不知道诶,敏姐还没通知我面试时间,可能要十天,也大概要一个月。”谈烟回答到,她推了一下江骋的胳膊,“你明天走的时候,记得把钥匙给我留下,我明天直接住过去。” “嗯。”江骋神色淡淡,辩不清他脸上有什么情绪。 次日,谈烟从睡梦中醒来,手臂一伸,枕边还有温热,而江骋早就去上班了。 谈烟下午才有活动,于是她慢吞吞地起床刷牙,以及收拾去燕江公馆的衣服。 等谈烟化了一个美艳的妆,拎着她心爱的爱马仕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江骋没给她留燕江公馆的钥匙? 她来来回回找了三遍,连钥匙的尾巴也没看见。 谈烟打了个电话给江骋,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江骋磁性的声音:“喂。” 此刻谈烟却没心思沉迷他的声音,语气夹了轻微的抱怨:“你怎么没给我留钥匙?” 江骋眼角一跳,他以为谈烟会不记得,没想到睡了一觉醒来,她还惦记着要搬去燕江公馆的事。 “忘了。”江骋不动声色地说道。 “那我现在找你拿。”谈烟说道。 “……”江骋。 谈烟不等他回答,就把电话挂了,现在估计已经要出门了。 江骋有点后悔,昨天晚上为什么不稍微忍耐一下。 谈烟约半个小时就到了环视楼下,她发了条短信给江骋:[我到了你公司楼下,你下来,刚好一起吃午饭。] [记得把钥匙带下来。]谈烟又补充了一句。 到了约定好的意大利餐厅后,谈烟给他点了一份意面和果蔬汤,给自己点了一份水果沙拉。 江骋坐在谈烟对面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谈烟感觉他脸色有点难看,身上的气压也低。 “谁惹你了?”谈烟递给他一杯水。 “没。”江骋看起来不太想说话。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吃饭,不到十分钟,谈烟掌心摊开,冲他挑了挑眉:“江总,钥匙呢?” “不会是一套房子你都舍不得吧。”谈烟玩味的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几秒,江骋妥协,把钥匙给她。 “住得不习惯的话可以回来。” “毕竟那里没有人给你做饭吃。” “也没有人半夜给你盖被子。” 谈烟朝他晃了黄手心的钥匙,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你看不起谁呢?在和你结婚前,我都独立生活多久了。” “嗯。”江骋扯了扯嘴角,“到时候你别哭着说要回来。” 事实证明,口是心非的人永远最打脸。 江骋加班到十一点回家,解开指纹锁,他站在玄关处,下意识地喊了句:“谈烟——” 结果回应江骋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以往谈烟不是敷个面膜出来晃荡,就是迎前来,伴随着一声温软的声音“你回来啦?” 江骋看着宽敞寂静的屋子,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有点不习惯。 江骋洗漱完后,照例处理邮件,周糟也没有断断续续的琴声吵它了。 一切正常,江骋处理完邮件后,喝了一杯水,准备睡觉。 江骋躺上床,闭眼酝酿了一个小时也没睡着。 一切都如常,跟江常单身生活时一样,可他又觉得哪里不对。 之前看起来是每晚谈烟爱撒娇,主动钻进他怀里,枕着他胳膊才愿意睡觉。 现在看来,是江骋习惯抱着她,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味道才能睡着。 是他不习惯没有谈烟在一旁了。 江骋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将桌边的手机捞过来一看,安静的屏幕,意味着谈烟没有找过他。 江骋睡不太着,随便点了一下朋友圈。 第一眼就看到了谈烟发的动态。 [一个人住大房子,也太快乐了,这感觉不要太爽。] 文字底下配了一张谈烟在燕江公馆练琴的照片。 江骋看着谈烟发的文字,冷笑了一声,想要退出微信时,又像是刻意彰显存在感似的在谈烟朋友圈底下评论了一个欲言又止的破折号。 一夜反反复复,江骋睡得不太好,精神反倒越疲惫。 结果睡了一觉的江骋,也没收到谈烟的朋友圈回复。 一连三天,江骋出现在公司,神色疲倦,眼底的青色明显。 “老板,睡不着的话要不要去试试中医?”高至诚心建议道。 “算了。”江骋摆了摆手。 这哪是吃不吃药的问题,他分明了习惯了抱着谈烟睡觉。 如今人不在身边,他的睡眠自然出了问题。 这几天谈烟几乎没有联系过江骋,而江骋习惯性地去翻谈烟的朋友圈。 发现她一个人在燕江公馆过得逍遥游又快活。 晚上,江骋终于没忍住,打了一个电话给谈烟。 “你找我什么事呀?”谈烟一边敷面膜一边问道。 “你在那边睡得习惯吗?”江骋想了一下问道。 “习惯,这里的床又大又软,我不会滚下去。”谈烟语气愉快。 听到谈烟愉悦的声音,江骋心底有点不爽,他下意识地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那么快。”谈烟语气轻松,趁着回复江骋的空档还看了一遍琴谱。 这才第三天。 作者有话要说:江狗,你也有这一天。 第43章 谈烟趁拍戏的空档发了条信息给谈凛,说自己没空, 让他抽空去江骋公司签一下合同。 谈凛回了个“好”字, 立刻把手机插进兜里就要往外走。 旁边的小姑娘立刻去揪他的袖子, 睁着眼睛看他:“你要去哪呀?” 谈凛有些头疼,但他知道许桃的性格,如果不告诉她的话, 她能磨着你到天亮。 为了尽快摆脱她, 谈凛扔下两个字:“公司。” 许桃立刻反应过来, 他说这是要去签约的意思。 那就意味着谈凛可以离他的梦想更进一步了? 许桃转念一想, 可这样的话, 谈凛是不是是离她越来越远了。 “那个公司靠谱吗?我都说了,你去我爸公司的话, 我一定会让他捧你出道的——”许桃语气单纯,一心只想离谈凛近一点。 “你是是你, 我是我。”谈凛听到后面无表情, 他看了一下许桃扯着袖子的手, 冷言,“松手。” 许桃下意识地松开他的手, 后者单手插兜向前走, 迅速消失在校园走廊的拐角处。 许桃看着落空的手, 垂下眼睫怔在原地。 谈凛打车去的环视,他跟前台报了江骋的名字,不到三分钟就有人下来迎接。 电梯一路直达三十二楼,一位经理模样的人领着谈凛走向总裁办。 谈凛扫视了一下总裁区, 自动感应门随着他们的到来而打开,半弧形的吧台办公桌上坐着六位秘书,随时等着江骋内线电话的吩咐。 总经理带着谈凛在休息区坐下,谈凛看着落地窗外的阳光发了一会儿怔,江骋就穿戴整齐地出现了。 谈凛没怎么和江骋打过交道,印象中,他只知道自己的姐姐很喜欢江骋。 “来了。”江骋说道。 “嗯。”谈凛应道。 “合约经纪人都给你看了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江骋松了一下领口的衬衫扣子,“没有的话就把合约签了。” 谈凛端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他的语气随意:“合同没什么问题。” “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合约期限是十年?”谈凛比较在意一个。 一般的合同大多都是三年,五年,十年的在业内比较少见。 谈凛也想不通江骋为什么要签他十年。 江骋目光停顿了一下,十年,很久吗?他倒是想签更久一点,这样就有借口一直绑着某人了。 “因为长远发展。”江骋给出这句话。 谈凛听后耸了耸肩膀,并未发表什么看法,反正他听他姐的。 最终谈凛干脆利落地在合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合同后,日落刚好下沉完最后一点余晖。 合约签完,谈凛把笔扔在桌上,倏然起身,同江骋一起往外走。 谈凛要回学校,江骋要下楼,所以两人都是一路同行。 江骋本来性格寡言,谈凛这会儿困意上来,性质缺缺,也懒得说一句话。 不知道的人,看两人之间的气氛,还以为他们是陌生人。 等了许久的电梯终于“叮”地一声,江骋正准备进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柔清淡的声音:“江骋。” 江骋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回头,连同一旁的谈凛也好奇地将头偏了过去。 贺之音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长发微卷,皮肤白皙,走过来的时候带着一点沁香,给人一种舒适感。 江骋看着她,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贺之音眼睛带着笑,一直看着他。 江骋避开她的眼神,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 “一直发信息你也不回,只好跑到你公司来逮你了。”贺之音半开玩笑道。 随即贺之音又耐心解释:“你们公司有个品牌好像要在我的演奏会上冠名,我过来谈合同的,顺便看你在不在。” 谈凛独有的清冽声音插了进来:“这位是?” 贺之音刚要开口,江骋的手从裤袋里带出来,指了指谈凛:“家里的小孩,也是公司新签的艺人。” “这位是我在NYU(纽约大学)留学时的校友。”江骋介绍道。 贺之音眼底的目光一瞬间黯了下去。他选择了最客气,也划开界限的介绍方式。 “你好,我是贺之音。”只是黯淡了一瞬,贺之音又重新扬起嘴角。 谈凛懒得客套,敷衍地说了句:“谈凛。” 一行人又得重新等电梯的空档,电梯门恰时打开,江骋冲贺知音颔了一下首,转身就要离开。 贺之音脚尖轻踮了一下地面,喊住他:“江总,我人都找上门来,不请我吃顿饭啊?” 于情于理,贺之音回国,他确实应该请她吃顿饭,招待一下。 而且她都这样开口了,江骋也不好拒绝。 “嗯,你想吃什么?”江骋问道。 贺之音面露喜色,开口:“想吃以前我们留学时——” 她想说的是,大家以前上完课一起去唐人街吃粤菜早茶的事。 不料,江骋出声打断她,他比冲谈凛扬了扬下巴:“一起去。” 谈凛挑了一下眉,有点诧异江骋怎么会拉上他。 下一秒,江骋淡淡地对开口:“刚才不是你说饿了,让我带去你去吃饭。” 谈凛听完江骋这句话后,立马明白了怎么事,他立刻顺竿接:“是饿了。” “……”贺之音。 好好的两人吃饭,为什么变成了三人行。 原来江骋刚才不是想问她吃什么。 江骋开车接他们的时候,谈凛看也不看贺之音一眼,上了副驾驶的座位。 贺之音只好坐在后座。 车驶出路边没多久,江骋打了一下方向盘,偏头跟谈凛说:“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经纪人,让他一起过来吃饭。你们需要多熟悉和交流。” “嗯。”谈凛从兜里拿出手机给经纪人发信息。 贺知音不由得重新把视线放在谈凛身上。 记忆之中,江骋一向冷淡,也不会费心思缓别人的事。 那这个年轻的男孩一定是他看重的人。 换作别人,江骋连一个字都懒得讲。 车子停在祝春来前,老板亲自出来迎接,一早就给江骋留了好位置。 他们刚坐下不久,经纪人赵哥姗姗来迟。 一顿饭吃下来,江骋很少说话,谈凛也不爱说话,都是经纪人赵哥在那调动气氛,这样一来,变成了贺之音和经纪人在聊天了。 即使江骋开口也是把话题关注在谈凛身上,贺之音根本没有插话的余地。 “听说过几天,你们学校南大八十周年校庆,你要在上面唱歌?”江骋问道。 “是。”谈凛应道。 江骋思考了两秒,看向赵哥:“带几家媒体去,最好找个知名度艺人跟他一起登台。” “好的,江总,我马上安排。”赵哥应道。 “既要有热度,又要搭上谈凛的歌曲,还要耳目一新,”赵哥开始在思考,“到底谁合适呢?” “诶,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为你伴奏。”贺之音说道。 “对对——贺小姐正是不二人选,有话题度,大提琴搭流行曲风,简直太有看点和讨论点了。”赵哥声音激动。 江骋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贺之音的归国首秀献给谈凛的话,确实可以为他造势。 但是—— 他向看谈凛,问道:“你什么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谈凛说道。 “那麻烦你了。”江骋十分客气。 “江骋你跟我见什么外呀,这就是一桩小事——”贺之音说到一半,声音渐小。 因为江骋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他在低头看手机,好像在回复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贺之音的错觉,她竟然在江骋那张冷峻的脸上看到他眉梢渗出一点温柔。 谈烟忽然发消息给他:[你在哪?] 江骋挑了挑眉:[想我了?] 随后江骋发了一个定位给她,地址显示“祝春来”,暗示她,想他的话就来这找他。 谈烟才不上这个当。 [……谈凛跟我说你带他出去吃饭了,你别让他喝酒。]谈烟回道。 [好。]江骋回道。 不到十点,一行人就散了。江骋去开车,他们在路边等着。 一辆黑色的帕加尼停在他们面前,车窗降下半截,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 贺之音正要上车,江骋把嘴角拿着的烟拿下来,语气随意。:“这么晚了,赵哥你送下之音。” “走吧,谈凛。”江骋开口。 车窗缓缓上升,隔绝了贺之音一张失落的脸庞。 她苦笑了一下,又打起来精神同一旁的人说话,客气道:“那麻烦你了,赵先生。” 江骋送完谈凛回学校后,一路开车到南翠华苑。 在离家不到十米的时候了,江骋犹豫了一下就掉头了。 鬼使神差的,他把车开到了燕江公馆楼下。 江骋坐在车内抽了一支烟,火光明明灭灭,镇缓了情绪他才上去,他上楼敲门的时候。 谈烟刚洗完澡,她以为是敲门的是外卖,匆匆开门。 她只穿了一件银色的吊带长裙,前挺勾翘,曲线勾人,头发往下滴着水,胸前已经染成了一片深色,惹人遐想。 “你怎么来了?”谈烟一双眼睛带着疑惑。 男人出现在她面前,他的领带松垮,头发有点凌乱,几分落拓不羁的味道显现。 此刻,江骋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咬牙切齿地开口:“谁敲门你都呵呵开的吗?” 还未等谈烟说出一句话,江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还顺带把门反锁了。 江骋将她摁在门板上,热气拂面:“是不是欠收拾,嗯?” “我没有啊。”谈烟语气无辜。 谈烟刚洗完澡,一双眼睛雾蒙蒙的看着江骋,就这么把他看硬了。 江骋嘴唇覆上她脖子的白皙,开始啃咬。 仅是一瞬,谈烟就闻到了他身上有一阵淡淡的香味,像沾了女人身上的味道。 直觉让谈烟觉得,这不对劲。 谈烟用力地推开江骋,这会儿连碰都不愿意碰他一下,开口:“你别碰我。”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一个文,感兴趣的可以搜搜看。 《每天在老公面前掉马》叶停云 年少时,苏陶年是个远近闻名的小霸王,我行我素、娇纵嚣张,还喜欢行侠仗义。 一场变故,她成了苏家的养女。 于是,收起棱角,培养气质,努力成为名媛淑女。 与商界传奇宋衍联姻后,更加乖巧温顺,就怕暴露本性被退货。 可宋衍对她一直不满意。 后来,她终于明白,宋衍一直在找年少时的白月光。 苏陶年褪掉伪装,将离婚协议拍在宋衍面前,霸气爽快:“我给你们自由!” 宋衍抬眸望她,目光幽深、语气危险:“给谁自由?” 他找了那么多年的白月光,怎么可能放她走? 【先钢琴大师后商业奇才深情总裁X可仙可飒一言不合就PK小提琴家】 第44章 “在外面偷吃完,还想回家继续爽?”谈烟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也是, 家里的娇花再美也不如外面的屎吃得新鲜。 江骋抬手闻一下袖口, 确实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味。他思考了三秒, 终于明白这香味是哪来的。 刚才在祝春来的时候,中间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不小心将江骋手边的茶水打翻, 黄色的茶水溅到了他衬衫的袖口处。 贺之音适时地递上手帕, 江骋接过来, 应该是在那会儿留下的香味。 “在外面吃饭的时候, 茶水溅到身上了, 旁边的人递了一下手帕,”江骋解释道, 在谈烟炸毛前他又补充了一句,“谈凛也在。” 谈烟的眼神镇定下来, 江骋上前一步, 手还没揽到她的腰, 她就侧身避开了。 “那你也不能碰我,”谈烟看着他, 语气不满, “给我洗澡去。” 江骋去浴室洗澡, 而谈烟上楼练琴。 其实燕江公馆独一栋都是江骋的。婚后,江骋有问过谈烟要不要换套房子住。 毕竟南翠华苑对单身人士来说,住是刚好的。 可谈烟说不要,她不是不喜欢大房子, 而是两人工作都忙,单一个人先回家的时候,看到住的地方越大,心里就会感到越空荡。 江骋在浴室里淋浴了一个热水澡,洗完后,随手系上了浴袍准备出去。 江骋拎着衣服本该丢进脏衣篓里,在瞥见那件换下来的白衬衫时,手一顿,毫不犹豫地把衣服丢进垃圾桶里。 江骋这晚当然没有睡到谈烟,她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让他碰。 春寒料峭,雾气生冷的时节,江骋憋着火只得进去洗了一个冷水澡。 暗夜沉沉,江骋从身后搂住谈烟,将她圈在怀里,嘴唇贴着她白皙的脖颈。 其实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玫瑰香味才是最勾人,让人上瘾的味道。 让人躁动不安。 谈烟试图挣脱开来,不料男人桎梏得她更紧,哑着声音说:“乖,让我抱一下。” 江骋很少哄人,他一开口就用自带低音炮的声音震在她耳边,谈烟一下子就没辙了。 江骋抱着谈烟睡觉,终于得以一夜好眠。 次日醒来神清气爽,他的精神也比从前好多了。 一连好几天,江骋都回燕江公馆住,不是说什么在这边顺路谈生意回家比较近,就是说钥匙没带。 ???大哥,你家是指纹解锁好吗?要带什么钥匙。 江骋第四次登门的时候,谈烟这会儿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不是你说嫌我练琴吵的吗?”谈烟问他。 江骋脸色不动,把问题抛了回去:“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谈烟。 绝了。 “我反而觉得没有你的琴声吵着我,有点不太习惯。”江骋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 谈烟懒得管他,反正在燕江公馆里她做她要做的事,要是江骋敢管她的话,就不要进她的房间。 周五谈烟收完工,收到谈凛经纪人赵哥发来的短信,大致意思是问她能不能抽空来看谈凛的校庆演出,到时候媒体拍个照,制造一个话题,到时候又是一个热度。 谈烟看了一下自己最近的通告,周六是有空档的,于是她回了句:“可以。” 周六晚上7点,谈烟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戴着一定帽子安静地坐在台下准备看自己弟弟的演出。 说实话,这是谈烟第一次看谈凛的演出。 当谈凛站在台上,追光灯为他而打的时候,少年特有的带着质感的声音响起,引来底下一众欢呼。 谈凛站在台上,不自觉地吸引着所有的人目光。让人相信,他天生为舞台而生。 惹得观众引起又一众惊叹的是,贺之音背着大提琴出场。 贺之音是谁啊?高价都请不来演一场的著名大提琴家,音乐圈最炙手可热的新星,竟然甘愿给一个年轻人伴奏? 观众席的记者纷纷将镜头对准两人,心潮也澎湃起来,这下新闻有得写了。 观众们则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两人的表演上。 一场免费的美妙视听盛宴,谁能不好好享受? 谈凛选的是一首改变后的英文轻节奏歌曲,配上低缓厚重的大提琴,竟然别有韵感。 谈烟刚好最近在学大提琴,也看过贺之音的一些演出视频,也挺喜欢她的。 确实,才貌俱全的人往往才是人群中最引人的。 谈凛和贺之音演出结束后,一同携手在舞台上致谢。 底下的鼓掌声和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 演出结束后,谈烟来到后台,本来想夸谈凛两句的,却见到了一旁喝水的贺之音。 “不错啊,谈凛,没给你姐丢脸。”谈烟拍了拍谈凛的肩膀。 谈凛那张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别扭,开口:“少来。” 贺之音站在比人还高的大提琴旁,用湿巾仔细地擦拭她的琴盒。 谈烟确实挺欣赏她的才华的,自然也感激她这次给谈凛站台,于是冲她主动打了个招呼:“你好。” 贺之音回头,谈烟站在她面前,伸出手,客气道:“我是谈凛的姐姐——谈烟,感谢你这次为他伴奏,辛苦你了,贺小姐。” 贺之音看清眼前的女人的相貌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谈烟穿着一件黑色的掐腰长裙,星眸肤白,红唇夺目,看起来冷艳又夺人眼球。 这个女人贺之音即使之前没见过,也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贺之音怎么会不记得,江骋钱包里放着的那张照片上的时候,他碰都不让别人碰一下。 留学聚会时,有人偷拿了他的照片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第一次,她第一次见冷淡的江骋发火。 江骋攥着师兄的领子,将他掼到墙上,眼睛恶狠狠地,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说—— “我的。” 谈烟——谈凛? 原来是两姐弟?难怪江骋对谈凛这么上心。 贺之音盯着谈烟葱白的指尖回过神来,伸出回握,璨然一笑:“不要客气,谈小姐。” “刚好我最近有因为拍戏在学大提琴,看了你的现场,真心觉得不错,能给我签个名吗——”谈烟问道。 贺之音眼睛掠过一丝讶异,浅浅一笑:“好啊。” 谈烟要了个签名后心满意足,还拍了拍谈凛的脑袋才走。 走之前,谈烟同贺之音道别:“我先走一步,希望下次能再见面,贺小姐。” “一定会的。”贺之音回以温柔的笑意。 晚上回到燕江公馆,谈烟又开始了她的练琴。 江骋回来的时候,敲了敲她的门:“出来吃点东西?我给你打包了吃的。” 谈烟正练着一首曲子,怎么练都练不顺,气得她都要摔琴弓了。 可是不知怎么的,谈烟想起了贺之音,所有有难度的琴符在她指下变得行云流水。 “江骋,你说贺之音为什么弹琴就这么好听啊?”谈烟有些丧气,“好难,我要放弃那个剧本了。” 江骋握着门把的大拇指一动,他说道:“术业有专攻,你也有优秀别人比不上的地方。” 谈烟放下琴弓,走到他面前,眼神期待:“什么呀?” 原来她在江骋眼里还有闪光的点呀。 江骋看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撒娇。” 说完他就转身出去了,留下谈烟一个人愣在原地。 这他妈到底是夸还是讽刺?什么叫无人能及。 她哪里撒娇了! 最多以前读书的时候她爱这样,现在哪里爱撒娇了。 谈烟窝在沙发上边吃水果边玩游戏。 江骋经过的时候,看到桌上一堆时尚杂志下夹着一张白纸,抽出来一看,是贺之音的签名。 “你喜欢贺之音?”江骋扬了扬手里的白纸。 “嗯,觉得她还不错,性格看起来挺好的,又挺有才华。”谈烟拿了一颗车厘子放进嘴里评价道。 “你不喜欢吗?”谈烟随口问道。 江骋把那张纸放了回去,低声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不喜欢。” 说完,他就上楼洗澡去了。 当晚,谈凛与贺之音双双上了热搜,加上经纪公司的推波助澜,第二天,两人的名字还在热搜榜上。 这为谈凛的出道起到了预热的作用。 [才女贺之音低调现身南大,为朋友伴奏。] [唱《月光曲》的人到底是谁?] 关于这两条热搜,在网上掀起了热议。有人扒出唱《月光曲》的人疑似神秘唱歌者。 网友纷纷评论:感觉这位帅哥的声音有点像那个神秘人诶?又有点不像。 还有的评论:啊啊啊,这位小哥哥声音也太苏了吧,人也好帅,他为什么还没出道? 关于谈凛的报道和热议一切都在计划内进行。 赵哥站在环视总裁办,汇报着这一切。 江骋笔尖一顿:“辛苦了。” “没有没有,这次多亏了贺小姐的热情帮忙。”赵哥积极地说道,十分谦虚。 江骋笔尖一顿,到底还是又欠了她一个人情。 “你以公司的名义给贺之音工作室送份礼物过去。”江骋转了一下手里的腕表,开口说道。 但江骋没有想到的是,谈凛的热搜还有第二波。 第三天晚上,谈烟窝在沙发里玩手机,忽然在热搜上看到了自己。 好奇心驱使,谈烟点了进去。 [爆,原来那位南大小哥哥真名叫谈凛,是明星谈烟的亲弟弟,目前已经签了娱乐公司准备出道。有图为证。] 营销号最爱玩的就是引战和内涵。他们一边爆出这个新闻,一边贴了谈烟和贺之音的照片,还内涵道:两位女神都前来助力,你们选哪位? 网友纷纷赶来评论:[当然是选谈烟啊,人家身材好,长相又艳丽大气,真人间富贵花本花了。] 也有人评论:[我选贺之音诶,清冷完美女神,清淡茉莉花也不输的好吗?何况人家是那么的有才华。] 更有营销号弄了一个投票,标题是——如果是你,你会娶谁当老婆? 只要不是很恶意的攻击,谈烟一般不太把这些讨论当回事。因为作为公众人物,这是必须拥有的心理素质。 谈烟看了一眼两天当天的照片,还挺有意思的。 一黑一白。 贺之音穿着露肩白色长裙,侧头拉着大提琴,面容姣好,像天上的白月光。 而别的记者拍到的谈烟,她穿着黑色的衣服,低调地坐在观众席,戴着的半张鸭舌帽露出半截白纸的脸庞,侧脸弧度漂亮,最亮眼的还是红唇。 不知道是不是被营销号弄的,谈烟起了一点对比的心思。 谈烟握着手机去书房里找江骋,他正在处理公司的事务。 谈烟不知道江骋正在开着越洋视频会议,她趿拉着拖鞋走进房间里,直接坐在了江骋腿上。 刚好视角不对,谈烟穿着的玫瑰粉真丝睡裙隐隐露出一点沟壑,恰好出现在视频里。 还未等他的合伙人看清,江骋微抵着舌头低声说了一句:“sorry。” 然后冷着一张脸“啪”地一声,把笔记本合上了。 谈烟坐在江骋大腿上,声音温软喊了句:“老公——” 这是谈烟第一次喊他老公。 这句老公谈烟喊得温柔又渗着一点缠绵悱恻的味道,十分勾人。 像是江骋欺负她时,她被迫发出那点声音。 江骋被喊得心口一荡,掐住她的腰,问道:“怎么了?” 谈烟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给他看上面的热搜,红唇微张,眼睛里带着审视:“你说,我更漂亮还是贺之音更漂亮?” 第45章 这种问题,答好了, 江骋能在这种正儿八经的地方, 在办公桌上同谈烟颠鸾倒凤, 答错了,吃亏的只有江骋自己。 “你。”江骋的视线在贺之音照片上淡淡掠过,最后只看着谈烟。 谈烟挑了挑眉, 还算满意, 她继续问道:“那这营销号上面说, 给你一个机会, 你想娶谁做老婆?” 江骋眼睫低垂, 遮住了那一点墨色,好像真的在思考什么。 谈烟有些急了, 这种问题不是应该毫不犹豫地回答吗? 他居然还在考虑! 谈烟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想从他怀里离开, 再也不想理他了。 怀里的温软一空, 江骋长臂一揽, 谈烟被迫重新坐回他腿上。江骋看着她,胸前露出来的皮肤一抹瓷白, 眼梢被他气得有一点红。 江骋眼底的墨色慢慢加深, 他将谈烟压在冰凉的书桌上, 眼神侵占,语气闲散:“他们应该问我,更想操;谁? 江骋看着谈烟那双盈盈的杏眼,十分勾人, 她一看他,就像一张缠人的网,将他无形缠主,毫无招架之力。他抒了一口气,迫使自己不再看她那双眼睛,怕自己等下手软。 于是江骋将谈烟翻过身去,跟拆礼物一样,把她睡衣后面的蝴蝶结慢慢解开。 谈烟只觉得浑身一凉,又觉得心底燥热。 江骋低头附在她耳边,痒意钻来语气认真:“烟,只有你。” ——从头到尾只有你。 当然,起初谈烟沉浸在他的话里有些晕头转向,心里飘飘然 。可到关键时候,谈烟突然回过神来:“不行,我姨妈来了。” ‘“下次吧。”谈烟侧身避开。 谈烟匆忙穿好衣服,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江骋看得勾起火来。 “下次是什么时候?”江骋威胁性地眯了眯眼。 “看情况吧,最近兴致都一般般,事情比较多。”谈烟重新将身后的带子系上。 言外之意,得看江骋把她哄得开不开心。 江骋轻叹一声,又是一个靠冷水澡度过的夜晚。 仅是半个小时后,关于谈烟的热搜被撤得干干净净。 特别是关于拉踩谈烟的营销号微博,消失得一点不剩。 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有江骋。 / 次日,江骋从燕江公馆离开,然后绕了京南大半的路开车去环视上班。 如果有知情好友知道,定会嗤笑江骋这是自作苦吃。 高至依照惯例同江骋汇报一天的行程,末了,江骋点了点头,发现助理一直没有走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江骋扬了扬冷峻的眉毛。 高至笑道:“江总,你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查收你另一个账号的邮件了。谢放回国了,顾至明这两天也来京南出差了,他们说要聚一下。” 高至话音刚落,江骋的手机“叮”地一声响起,他点开一看,是谢放和顾至明的消息。 江骋,高至,谢放,还有……许印深,他们几个人都是常青藤高校——NYU的校友,尤其是江骋和谢放,他们毕业后在华尔街的那几年,一起度过艰难但痛快的时光,让两人的友谊加深。 这其中,只是许印深一直单方面与江骋不对付。 “周五你去南雀预订个位置。”江骋吩咐道。 “好的。”高至应道。 晚上回到燕江公馆,江骋看着在忍不住正在一点点剥炸鸡的金黄外衣,正打算好好品尝味道的谈烟。他问道:“明晚你有空吗?” 谈烟盯着牛皮纸上面被剥开最酥脆的外衣,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唇角。 太他妈香了吧。 江骋看她趴在桌上明知不能吃却又忍不住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一边脱外套一边问道:“你明晚有没有空?” “干嘛?想约本美女先排号。”谈烟扬了扬下巴。 “我朋友回国了,明晚有个聚会。”江骋说道。 谈烟刚好把一小块炸鸡放进嘴里,正准备同味蕾来个亲密接触时,整个人僵住,等待她回过神来,谈烟立刻把炸鸡吐在纸巾里,然后扔进垃圾桶里。 “你……你…… 你怎么不早说?”谈烟倏然站起身,马上找香薰准备开始健身。 “我也是今天才看到消息。”江骋语气无奈。 谈烟一边往外走,一边在碎碎念:我看你真是飘了,炸鸡那种热量炸弹也敢吃! 江骋眼睁睁看着一整晚,健完身又踩着椭圆机,还能顺带敷个面膜做spa的谈烟不免心生佩服。 “都是朋友,不用在意这些。”江骋说道。 谈烟敷着面膜,声音含糊:“我在乎。” 因为是你朋友,所以我在乎。我想让他们知道,你没有挑错人。 周五晚上,谈烟精心打扮后江骋一同出现在南雀会所。服务员一路弯腰,打着手势领他们走到走廊尽头的包间。 复刻雕花门露出一道缝,里面传来几道轻谈声。谈烟同江骋走了进去,一霎间,里面的人皆看了过来。 坐在中间位置的许印深看见肤白貌美的谈烟当即吹了个口哨,赞美道:“我们烟烟可真美。” 让谈烟感到惊讶的是,贺之音也在里面。 江骋轻蹙了一下眉头,不知道是为的许印深喊得这声亲昵的烟烟,还是看到了贺之音也场的原因。 江骋无声地看向高至,后者耸了耸肩。 他能说是谢放和顾至明不知情,又好热闹,也约了贺之音吗? 贺之音坐在那里,姿态端庄,她如愿在谈烟的脸上见到了惊讶的神情。 谈烟脑海里回想到两人之前的对话。 “诶,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贺之音。”江骋毫不犹豫诶回答。 再往回推,谈烟当时在南大看到贺之音的时候,就觉得惊奇,为什么她甘愿为一个籍籍无名的年轻男孩做配。 原来是承了江骋的情。 谈烟挽着江骋的手臂慢慢松开,但表情依然保持着平静不变的美丽。 贺之音坐在谢放旁边见状站了起来,她的笑容得体:“谈小姐,我们之前见过的,又再见面了。” 江骋垂眸看了一眼,他感觉到了谈烟的松手。 就在谈烟想要回话时,忽然一只滚烫的手掌贴着她的手腕,一路往下,牢牢地就牵住了她。 谈烟暗自较劲,可江骋紧紧牵着她,让人动弹不得。 挣扎无果,谈烟只好放弃,收敛了其中的情绪。 谈烟眼睛里漾着笑意:“贺小姐,又再见面了。” 贺之音的眼神在碰到两人紧牵着的手停滞了一下才收回。 江骋牵着谈烟的手,来到众人面前,他同朋友说话:“谢放,欢迎回国。” “这是谈烟。”江骋同众人介绍道。 他没说谈烟是谁,可仅牵着的手就已经彰显了两人亲密的身份。 “可以啊,兄弟。”谢放看着两人紧牵着的手,语气揶揄。 一行人坐在来,开始喝酒玩游戏,几个都是留洋归来的,语言开放共同话题又多,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 许印深看着江骋一边聊天一边还要时不时地紧张着谈烟,就觉得十分好玩。 而谈烟呢?在他们的朋友圈中,扮演了一个知礼安静的花瓶美人。 许印深不是不了解谈烟,这个小辣椒表面越平静,内心就炸得越厉害。 许印深已经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暗涌,他正想着一会儿给他们添把火时,手机铃声响了。 来电显示是葛亦今。 许印深看了贺之音一眼,低头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说了没两句,许印深眉眼掠过一丝凛冽,声音明显放柔:“好,我马上过来。” “兄弟,我有事先走一步,改天单独请你。”许印深站起来,先干了一杯酒。 谢放望着许印深匆匆离去的背影,笑骂道:“兄弟,你不够意思啊。” 走了许印深,包厢内依然气氛融洽。不知道贺之音是有意还是无意,老将话题引向他们留学时的美好时光,说NYU的老师,说里面的课程多难休,大家一起熬大夜完成作业,而音乐系的贺之音相较之下就比较轻松,经常深夜去给他们送夜宵。 “来来,之音妹妹,感谢我的留学岁月有你。”顾至明贺之音倒了一杯酒,语气半开玩笑。 其他人也一一敬贺之音的酒。 谈烟坐在江骋旁边,终于察觉到了贺之音这腔平静湖水下的一点敌意。 谈烟在心底冷笑,呵,把自己当外卖员了吗?还半夜送夜宵。 江骋见谈烟一言不发,凑前去问道:“是不是很无聊?” 谈烟声音柔柔的:“不会啊,我听着挺有意思的。” 顾至明见不得江骋作为主场的人,在那光腻着女人,喊道:“江骋,还不过来敬之音妹妹一杯酒,多谢人家对我们的照顾。” 这边贺之音已经端起酒杯来了,笑着看着江骋。 “我来,”谈烟大大方方地出声,倒了一杯酒,“他容易醉,一醉就跟我耍赖。” 一句话点明两人亲昵的关系,贺之音原本脸上挂着的笑意僵住。 气氛僵住,顾至明回过神来,笑道:“我看看谈妹妹有多厉害。” “妹妹是你能叫的吗?”江骋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 被cue的顾至明只觉得委屈,谢放在一旁嘲笑道:“完了,你一回国就得罪环视太子爷了,你在京南待不下去了。” 谈烟端起酒杯,仰起头,露出一截欣长白皙的脖颈,干脆地一引而尽。 “好!”场内的其他男士纷纷鼓掌叫好。 谈烟的红唇上沾着一点泡沫,江骋坐在旁边,自然而然地伸手用拇指揩掉她唇角的浮沫。 而后,江骋淡淡地扫了一眼最初起哄的顾至明。 后者咬着烟,被他不动声色的眼神吓到,呛了几下嗓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中间,不知道谁提议打牌。一行人上桌,其他人围观。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故意跟谈烟过不去,头一把,谈烟就输了个空。 谢放赢得开心,心想终于可以宰一下江骋。 不料江骋在底下踹了谢放一脚。做了这么多年朋友,谢放一被踹,就明白了,江骋这是让他给他女人放水呢。 但是谈烟的运气实在有点背。 顾至明和谢放双双给谈烟喂牌,她也输了个满怀。 谈烟的脸色崩不住。 输钱就算了,输给贺之音算怎么回事? 贺之音笑得春风得意:“谈小姐今天运气有点不好呢。” 江骋站在一旁冷不丁地插话:“没关系,算我账上,随便输。” 贺之音脸色忽变,未再发言一句。 中间谈烟去上厕所,江骋抽空去走廊接了个电话。 两人走后,谢放踹顾至明一脚:“还特么试探?你是不是瞎,你见过江骋什么时候这么哄着一个女人?” “高至,你说是吧?”谢放点了一支烟。 高至温和笑笑:“是没见过。” 江骋打完电话后,换他上场替了谈烟的位置。 洗手回来的谈烟见江骋上桌后,可谓见到了什么叫逆风翻盘,时来运转。 高智商的人赌博都带着老天眷顾的几分得意和猖狂。 江骋一翻牌,不是杠就是胡,一连打得在场的几个人连连叫苦,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他连贺之音也不放过,专吃她的牌。 最终,谈烟输得筹码,江骋翻倍赢了回来。 江骋把筹码递给谈烟,语气散漫:“拿去买包。” 这一下总算把谈烟哄得心情有点好转了。 其他人也算看清楚了江骋对谈烟的心思,就没再开其他的玩笑,改聊股票和近况了。 只是散场时,一行人站在南雀高级会所门口,夜色浓重,温度骤降。 贺之音打了个哈欠,只得拿出手帕擦脸,冷风呼呼而过。 将贺之音手帕里的茉莉香味送到谈烟这边。 谈烟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所以那天江骋是同贺之音出去吃饭? 他衬衫里留的香味是她的手帕香。 难怪谈烟在江骋面前提贺之音,夸她才华美貌并存的时候,他一声不吭。 她还跟个傻妞一样,去跟贺之音要了签名,还在他面前炫耀。 谈烟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骗她。 两人认识就认识,那为什么从一开始江骋就不告诉她,而是选着瞒着她? 送走江骋的朋友后,江骋低声说:“你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好。”谈烟点了点头。 等江骋把车从停车场开过的时候,路边早已没了谈烟的身影 江骋心底有点慌,急忙解了安全带下车。 他走前两步,才发现谈烟站在前面,被一根柱子挡住了。 谈烟叫的车刚好过来了,她刚坐上去正要关车门时,一只虬结有力的手臂拦住,不让她关上。 谈烟一抬眼,对上一双沉沉的眼睛,江骋抿着嘴唇问她:“去哪儿?”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谈烟看都不想看到他,伸手去关车门。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加更,单章评论数目超过100,要2分以上的才算哦,自动加更。 还有,微博@应橙橙,大家不提前关注吗?跟着你们橙,会有你想不到的福利~ 第46章 “又闹什么,嗯?”江骋撑着车门问她。 谈烟听到“闹”这个字心底憋着的火一下子腾了上来, 她用力去关车门, 冷笑道:“那你去找不会闹的吧。” 江骋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蹙了一下眉头, 但他依然撑着车门不让谈烟关上门。 他太了解谈烟的性格了,一冲动的话,头也回, 不知道走得多潇洒。 司机坐在前面, 看着两对小情侣在这互相拉扯有些不耐烦。 他敲了敲方向盘, 吼了一嗓子:“还走不走了啊!” “走!” “不走。”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江骋看着一脸坚定的谈烟, 冲司机抬了抬下巴:“你下来。” 兴是江骋骨子里的矜贵和天生压人一头的气场,让司机不自觉中就屈服了。 司机咳嗽了一声, 下车,走到他面前:“什么事?” 江骋从裤袋里掏出皮夹, 把里面所有的红钞票全部塞到司机手里, 以及给了一张烫金名片给他。 “今天你可以提前下班了, 借你的车用一晚,钱不够明天来环视找我。”江骋开口说道。 司机被这种天降好运给砸懵了, 他随意用手指捏了一下厚度, 这可太够了, 还能提前下班。 “好的好的,您慢走。”司机冲江骋鞠了一躬,连忙说道。 江骋颔了一下首,绕到驾驶座, 发动车子。 谈烟看着江骋这一系列骚操作给弄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可以这样的吗? 放着帕加尼760RS在路边不开,来开出租车。 江骋一上车就拨了高至的电话,让他找人把车开回去。 江骋透过后视镜看着神色紧绷的谈烟一眼,薄唇轻启:“去哪儿?” “我要换人。”谈烟的意思是,她不想要这个司机。 “你换不了。”江骋眼睛紧锁着她。 江骋发动车子回燕江公馆,在路上,他看了下谈烟的脸色稍微缓和了点,神经没那么紧张的时候,缓缓解释:“贺之音是我在留学时期的校友,我不知道她今晚会来。” “那……手帕怎么回事?”谈烟问道,她话锋一转,“她还为了你给别人伴奏。” 江骋转瞬明白过来,谈烟这是在生气什么。 “那天在公司碰到,就一起吃饭了。谈凛也在,手帕的事我解释过,就是擦了一下袖口。至于伴奏的事,是因为谈凛,我才没拒绝她。”江骋颇有耐心地说道。 “之前一直没跟你说我和她认识,就是怕你多想。”他补充了一句。 江骋这个人说话就是这样,把重点拎出来让你自己体会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是啊,再怎么样,贺之音帮忙伴奏的人是谈凛,是她的亲弟。 谈烟没再继续质问江骋,情绪放松下来,明显接受了这个答案。 但在开车路途中,谈烟一直没怎么开口。 车开到一半,江骋停了车,他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偏头跟谈烟说话:“等我一下。” 说完,他就下车了,朝着浓重的夜色走去。 谈烟才懒得管他,她往耳朵里塞了两只耳机悠闲地听歌。 十五分钟后,车门被打开,连带着一股男人独有的冷杉味裹挟着风灌进来。 谈烟知道是来人江骋,但她就是不肯抬头,一直盯着手机。 倏地,一只微凉的手碰到她的耳朵,然后将谈烟的耳机摘下来,震天的歌声离去,她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 谈烟一直低着头,这时,她竟然闻到了烤土豆的香味,一阵接一阵,还伴着烤得微焦混着孜然的香气飘进来。 她坐不住了,表面在继续玩着手机,可眼睛停在同一个页面看了好久。 “是我心爱的烤土豆吗?”谈烟看着手机心底问道。 “是烤土豆,我还特地让老板把两面烤得微焦。”江骋仿佛听见了谈烟的心声继续说道。 “真的好香,有没有加我喜欢——”谈烟继续在心底偷偷腹语。 “加了,加了你喜欢的芝麻,也撒了黑胡椒粉。”江骋继续说。 谈烟有些气,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心底在想什么?” 江骋顺势坐上来关上车门,把牛皮纸袋包着的烤土豆塞她怀里。 “因为你是我的。”江骋看着她。 因为你是我的,所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后半段时间里,两人坐在同一辆出租车里。外面的灯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斑驳的破旧的车窗上,显得十分温情。 谈烟一边愤愤地用竹签插着土豆送进嘴里,一边说道:“别人都是宝石项链地哄老婆,你呢,一顿烤土豆就解决了。” 江骋看着她思考了两秒:“好,那你要什么宝石?” “……”谈烟。 “师傅,回家吧。”谈烟推他。 谈烟在燕江公馆的短暂居住持续了半个多月,一直到她这两天准备《金色琴声》的试镜。 《金色琴声》的试镜地点定在广电大楼的23层。 谈烟拿到的剧本片段时,小姑娘受伤后第一次试图用琴声治愈自己。 谈烟最近学的大提琴曲子都是简单初级的。然而接到这个题目时,她拉了一首《小宝贝》 表演开始,谈烟坐在地上,紧张又试探地碰上琴弦,然后拉了一首轻快的歌。 她脸上的彷徨与渴望,再融合曲目的意境,将小女孩的心理活动演绎得生动。 谈烟很聪明,曲目选得很妙就为她这个表演额外加了三分。 试镜完,谈烟从导演脸上看到了满意的表情,她心底暗暗高兴起来,也对这个角色有了几分把握。 果然,第二天经纪人敏姐打电话过来,语气春风得意:“导演夸你有灵气呢,内部消息,说是他们定了你当女主,过两天会宣布这个消息,你先保密啊。” “好的。”谈烟应道。 挂完电话后,谈烟心底隐隐有一股兴奋升起。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当女主角,还是在大荧幕上。不枉她费了这么心思,也辛苦江骋睡了一段时间的冷床板。 得知这个好消息,谈烟想第一时间告诉江骋,但是她又想等消息真正确定下来再告诉他。 江骋觉得谈烟最近一下子温柔了许多,他一回到家,谈烟不是给他倒水就是抱着他撒娇。 他不免有些讶异,问道:“又闯祸了?” “还是想买什么?”江骋问道。 谈烟正眼睛含笑替江骋解领带,闻言本来松好的领带被她打了个结,一路滑了上去。 她稍稍一用力,男人被迫低下头,谈烟傲娇地宣布道:“呵呵,你今晚睡客房吧。” 周六十点,江骋还躺在床上补觉,谈烟已经起来精心打扮好了,准备奔赴导演约定的地点。 到了省广播大楼后,谈烟一路乘着电梯直上。一同到来的,还有其他试镜的不同角色的演员。 这种重要场合,经纪人敏姐也在。 一干人在开放式的休息室静静地等候,等着被依次叫到面议室。 谈烟手里握着的咖啡,由温度烫人到变凉,她始终紧握着,没有喝一口。 忽然,门口走出来一位助理模样的人看了一眼手中的表,微笑道:“谈烟,谈小姐里面请。” 谈烟正准备提着裙子进去时,忽然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匆匆走出来在助理旁边耳语了几句,女助理听后脸色微变,然后神色狐疑地看了谈烟一眼,又进去了。 等到谈烟再进面议室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她进门时,刚好与众星拱月被迎出来的贺之音碰上。 贺之音温柔的眉眼中是恰到好处的惊讶:“谈小姐,你也在。” “嗯。”谈烟抬起下巴淡淡地应了一句。 饶是心中猜到了几分,谈烟也要保持冷艳高贵的气场不能输。 她挺直背脊,踩着高跟鞋从容地进了面议室。 果然,如心中猜想的几分预料般,导演先是肯定了她的演技,最后对她说了一句话。 谈烟神色冷漠地走了出来,她回到休息室拿东西的时候,周围已经掀起了热议。 “你说导演这操作也是够骚的,大规模海选筛人试镜,最后却把女主定了贺之音,你说这不是炒作是什么?”有人不平。 谈烟拉着手提包的拉链的手一顿,她抬头:“你怎么知道女主是贺之音?” “刚才贺之音从面议室出来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开了。而且,贺之音刚刚上热搜了。” 谈烟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上微博,点热搜,然后指尖停在屏幕里。 贺之音发了一条微博:与你度过的每一天,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晴天。 配图是一条红豆型的宝石项链。 有粉丝很快扒出其中的内涵,纷纷评论道。 [姐姐,这条项链好像是环视分部春夏的主打诶,还没上市你就有了!] [这文案配这宝石,难道姐姐有恋情了?] 贺之音回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然而,她这一回复,粉丝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猜想和评论更加纷至沓来。 营销号也纷纷揣测,联想。一时间,贺之音和江骋两人的名字,一同挂在热搜榜上。 旁边的女星语气同时夹着几分嫉妒和艳羡:“贺之音这个热搜上的,还真是恰逢及时,谁不知道这部剧的背后投资人,是京南环视太子爷,风投神话江骋。” “啧,专门为喜欢的人投资打造一部电影,还浪费资源兴师动众我们这一帮人,斥千金博美人一笑,江骋怕是爱惨了贺美人。” “羡慕。” 谈烟还想再听的时候,经纪人敏姐冷着一张脸推她离开了现场。 车内,敏姐说道:“你现在休息两天,这事还没盖章定论就有机会。” “你说这江骋也真是的,前段时间不是圈内不是还在传他在追你吗,天天来片场找你。这男人怎么变心得这么快……”敏姐一个人叨叨自语,注意到了谈烟微变的表情,她及时收住了声音。 谈烟到家后,走进了书房,重新拿起了那本小说,将那张白色的琴谱抽了出来。 她坐在地板上,捧着那本书连带琴谱看了一下午。 琴谱的名字叫《你是晴天》。 江骋是在下午三点折回家的,他本来应该是城郊基地考察的,结果忘带了一份重要文件,只好重新回家拿。 江骋走进书房,手指一摸壁灯,灯亮了后,他眼睛随意一扫,然后定住。 谈烟一个坐在地上,把脑袋埋进膝盖里,像是发了很久的呆。 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微卷的长发披下来,表情茫然,像个没有表情的精致的陶瓷美人。 一碰就会碎。 “怎么坐在地板上,”江骋皱了皱眉头。 谈烟没有回他。 “你不用去拍戏吗?”江骋看她起了个大早,以为去拍戏了。 原本谈烟还是一脸的漠然,听到这句话时,她嘴角的笑意冷了几分:“拍戏?” 谈烟站起来,走到江骋面前:“我拍什么戏?不是你把出演机会给了你的旧情人?” “什么旧情人,有话好好说。”江骋皱眉道。 谈烟把琴谱揉成一团扔在江骋身上,一双漂亮的眼睛开始泛红:“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没看网上的消息?” 江骋今天一天都不在公司,忙得分身乏术,确实没收到消息。 他打开手机,眼神由平静转为眼底的墨色加重。 “许导演的新电影不是你投资的?” “项链他妈的不是你送的?” 江骋退出手机屏幕,同她解释:“热搜礼物的事,是我让经纪人以公司的名义送给工作室的,贺之音工作室每一个人都有。” “这部电影的投资者是环视,市场部负责评估,副总签字,我没经手。” “还有,这个试镜不是公平面试的吗?而且,贺之音本来就大提琴出身,占了一些优势。” 谈烟听到他这种漠然又平静解释再一次不争气的红了眼眶:“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她?这电影本来是定了我演的,今天是她截胡。” “而且你知道她跟导演说什么吗?让我给她做配!” “你们两个既然这么情投意合,拉我们这么多人出场干什么,见证你们的美好爱情吗?”谈烟睁着眼睛看着他。 江骋听谈烟说话越说越离谱,脸色已经变冷。 他按了一下眉骨,语气带了几分烦躁:“凡事你闹得有个限度好不好?” “我闹?”谈烟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掉下来,一滴接一滴。 “那我给你们腾位置。” 江骋裤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声,听到谈烟这句话时,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这句话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次,”江骋忍住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看着她,“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下,我们再谈。” 说完,江骋转身离开了。 “啪嗒”一声,门重新关上。谈烟一个人被留在了原地。 这是第一次,江骋把她抛在原地。 谈烟擦着不停掉下来的眼泪,哑着声音说:“谈烟,你不能哭。” 反正没有人给她擦眼泪了。 第47章 江骋走出去的时候,接起了电话, 听完高至的汇报后, 低声道:“我马上过去。” 在高至要挂电话的时候, 江骋语气顿了顿:“去联系媒体平台,把网上的热搜撤了,另外去查一查《金色声音》的选角是怎么回事。” 江骋走出南翠华苑的时候, 回头看了一眼楼上, 然后发动车子离开。 高至急着把江骋喊走的原因是西郊工厂那里的产品质检出了问题, 恰好就是在记者到访时发生的事情。 此时正值环视签单的重要时期, 他们面临了一次公关危机, 急需江骋过去处理。 等江骋处理完工厂的事情后,正值日落时分。助理高至开着车, 一路从小道上直上宽阔的路道,穿过高架桥。江骋坐在后座上, 神色疲惫。 “江总, 经查实, 确实是贺小姐截了谈小姐的胡。原定试镜结果出来后定的是谈烟,可贺小姐不仅自降片酬出演这部戏, 还答应收许导演的女儿为关门弟子, 要知道, 许导的女儿可是贺知音的头号粉丝。”高至一路开车回公司时说道。 高至在这种事情上拎得很清,因为贺之音,谈烟,一个是他的大学同学, 一个是他的高中同学,所以在工作上汇报事情的时候,他都尽量用客观的称呼。 “热搜的事,在你吩咐下去的时候就撤了。但是这热搜确实是贺之音团队的人买的。” 热搜在三点一刻撤的,当时网友还在疯狂吃瓜,结果一刷页面,显示系统繁忙,再刷一边的时候,关于江骋的绯闻消失得干干净净。 有网友亲眼看见江骋贺之音的热搜从第一名掉到五十多名,然年这个词条就没了。网友感叹:有钱就是牛逼。 江骋眼皮微动,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几年不见,贺之音什么时候把主意打到他的人头上来了。 “《金色声音》那个投资项目先停了,另外,用环视的官博出一份严正的声明。” 江骋今天下午和谈烟争吵的时候,一方面是真的有急事,另一方面是他觉得谈烟一碰到贺之音三个字反应过激了。 他以为给谈烟一个独处的空间,她能好好冷静下来。 还有,江骋先走是因为,他先走了,谈烟就不会气得离开家了。 只是,江骋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从他去西郊回公司处理完事情,再下班回到家的时候,谈烟已经不在那里了。 望着空荡荡的大房子,江骋上下楼来回找了两遍。 江骋以为谈烟回了燕江公馆,结果那里也没有人。 江骋走到主卧,发现里面的衣服不见了。 他准备抬脚时,不经意瞥见了垃圾篓里揉成一团又一团的纸巾。 她哭了。 江骋的心像被什么蜇了一下。他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打了物业电话,让他把监控视频传给自己。 视频里,江骋清晰地看到谈烟带着一个小行李箱从燕江公馆里出来,咖色的大墨镜遮住了她巴掌大的脸。 江骋盯着谈烟,想不用想,她戴着的墨镜下肯定是一双哭肿了的眼睛。他闭了闭双眼,心一寸寸收紧。 就是此刻,他意识到自己错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一点耐心好好跟她解释。 江骋立刻打电话给高至:“查一下谈烟去哪儿了,公司,片场,她朋友那,都要找一下。” 不到十分钟,高至回电:“江总,谈小姐没有进组拍戏,也没有回家,更没有去葛亦今那里。” “继续找。”江骋按了按眉骨。 他意识到一个问题,比起之前两人因为臣臣的事闹不愉快,谈烟只是当晚睡在客房,次日又借机进组躲避江骋,这次的事情更严重。 因为她直接离家出走了。 谈烟下午在书房待了二十分钟,就决定再也不要见到这个狗男人。 多见他一秒,她都觉得呼吸困难。 谈烟架着墨镜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拿出身份证开了一间房间。 君悦的前台接待员把房卡递给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祝您入住愉快。” 谈烟接过房卡,立刻有身材高大的外国服务员替她拉箱子,一路刷卡进电梯,领她到了1903号房间。 一进房间,谈烟立刻累瘫在床上,可一闭眼,她就想起江骋的冷漠,越想心里也堵得慌,干脆去洗澡。 洗完澡后,谈烟躺在床上,用蒸汽眼罩敷了一下红肿的眼睛。 她这次出走,谁都没有说,也不想说,一说又要解释一大通,心累。 可是一个人待着,又觉得孤独感袭来。谈烟抓了一下眼罩,摸出手机叫葛亦今陪她过来住酒店。 而另一边,江骋查了又查,甚至还去查了谈烟的出入境记录,结果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眉眼的烦躁快压不住的时候,高至来电:“老板,查到了,谈小姐目前住在君悦酒店。” 君悦?那就不是环视旗下的产业吗,想到这,江骋紧绷着的表情终于有所放松:“幸苦了,把她的房间号发给我。” “好的,不过……不过老板,谈小姐在酒店的续的是半年的房费。” 一听到半年两个字,江骋脸色都更黑了,他揉了揉眉心:“知道了,暂时别打扰她,给她换套好点的房间,我怕她住不习惯。” “不要让她知道是我换的。”江骋又补充了一句。 是江骋换的话,她就不愿意住了。 门铃响起的时候,谈烟正敷着眼罩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 她艰难地睁开眼,趿拉着拖鞋去开门,还以为是葛亦今来了。 结果是酒店管家,对方朝谈烟微鞠了一躬,礼貌地说道:“谈小姐,你好,今天是我们酒店的二十周年,恰好你的身份证后四位,正是酒店的纪念日,所以特地来给你升级成高级房间。” “房间,什么房间?”谈烟一下子清醒了几分。 “由vip套房给您升级成总统套房,您可以放心入住。”对方说道。 酒店管家见谈烟有几分犹豫,继续说道:“高级总统套房可以享有私人管家服务,24小时随叫随到,专注为您服务。此为,总统套房里地毯是进口手工的,被子统一由天鹅绒所制,每天有专业人士统一换被套,定时杀菌除螨。” “套房里还有汗蒸房,供您做全套美容spa,也有足浴房,面朝的方向可以俯瞰京南全市的夜景。” 一听到美容spa,天鹅绒被子,谈烟就立刻没了原则,点了点头:“好吧。” 反正这便宜是白占的。 谈烟换去总套房不到二十分钟,葛亦今就赶来了。 葛亦今穿着一套紫色的职业套装,小腿匀细且纤白。 她倚在门框,轻佻地吹了一下口哨:“我们烟烟嫁给江老板就是不一样,出手都阔绰起来了,这住一晚得十几万吧。” “不清楚,反正不要钱。”谈烟说道。 “宝贝,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诶,过两天要出差。”葛亦今站在门口弯腰脱高跟鞋。 “没事。”谈烟说道。 等两人洗完澡,她们像学生时代躺在同一张床上,谈烟侧躺在一边,神情有些恹恹。 “你说这是我的错吗?贺之音都嚣张我面前来了,他还在说我闹,还凶我。” “那个琴谱怕是有好几年了,原来他早就不喜欢我了,那他为什么要跟我结婚?”谈烟越想胸口越闷。 “没事啊,宝贝,让臭男人后悔去,我们烟烟又美又软,多少人惦记着。”葛亦今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道。 谈烟正抱着葛亦今的手臂伤心,她不经意间猛然看见她白皙的脖子一个红色的草莓印。 上面还有一圈淡淡的牙印。 谈烟全然忘了自己沉浸的悲伤,警惕心起:“这个吻痕哪来的?你谈恋爱了?” “我……”葛亦今犹豫了几下,说道,“许印深咬的。” 谈烟呆滞了三秒,喊道:“你疯了?!” 谁不知道,城东的江骋禁欲又高高在上,一般女人不能轻易近身。 而城西的许印深花心又浪荡,花丛一过,片叶沾身,还带着几分薄情。 葛亦今咬了咬嘴唇,自嘲地笑道:“我也没办法,克制不住,我告诉过自己不要去喜欢上他,试过了,没用。” “哎,他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我。”谈烟说道。 “当然啦。”葛亦今说道。 两姐妹睡在一起,总归是有人陪着谈烟,冲淡了心底的难过。 次日,谈烟趴在床上做贴墙倒立,忽然接到了经纪人电话,敏姐在那边语气有些开心:“《金色梦乡》项目搁置了,投资方点名说不要贺之音,导演气得脸都白了,他们还在那争执中。” “哦。”谈烟没什么情绪起伏。 这事应该是江骋做的,可是关她什么事?昨天说她胡搅蛮缠,让她冷静的话,她可一点没忘。 “我估计这女主角迟早得落到你手里。”敏姐说道。 谈烟从墙下来,无谓地勾了勾唇:“是吗?给我也不想演了。” 挂完电话后,谈烟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看新闻,忽然看到一条热搜顿住。 是环视官方微博发的消息:首先感谢大家对这件事的关注。环视集团为表示贺之音小姐对旗下艺人的助阵,特赠予贺小姐工作室每人一份春夏限定礼物。 还请大家最近多多关注旗下艺人谈凛即将首发的EP《无人像我》,感谢关注。 一份声明简单明里,江骋连半分人情都没留,表明了两人只是合作关系,最后还趁机为自家艺人赚了一波流量。 评论1:这位姐好打脸,原来是倒贴啊。 评论2:看不出这位姐是心机女,啧啧。 谈烟看了一眼就退出微博了,只是她刚关上,葛亦今就把这条微博截图给谈烟,并夸道:你老公好速度好霸气哦。 谈烟:那也没用:-) 谈烟继续在酒店里住着,可是住越了没几天,她就发现各种不方便,有些特定场合的衣服,还有蒸脸仪,美容仪之类的,全都在南翠华苑。 谈烟打算偷偷回去一趟,再慢慢把家里的东西一点点搬到酒店。 谈烟特意挑了江骋不在家的时候,赶回南翠华苑。 榜单六点,大片火烧云蔓延了半边天,像橘红的秋叶油画长图,十分壮观。 谈烟小心翼翼地按了指纹锁,确认里面没有人时才走进去。 她特意没开灯,匆匆忙走进主卧里,开始收拾自己想要的东西。 谈烟收拾好护肤品时,她去衣帽间拿几件衣服。 衣柜门打开,谈烟还没开始找衣服,就感觉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还伴着阴郁的气息。 谈烟吓得心一跳,眼看那人的气息越来越靠近,一转身准备用手肘攻击对方时。 不料,一双强有力地收桎梏着她的手臂,谈烟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烟,是我。”江骋说话。 “你怎么回来了?”谈烟问道。 她是特意挑江骋不在的时候回家的。可谈烟不知道,他们家外的监控设置,江骋连了监控系统到自己手机上。 这几天他都一直看着手机,所以当监控里出现谈烟的身影时,江骋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哦,”谈烟移开眼,话语简单,“放开我,我要收拾东西。” 她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更别提前几天那种大吵大闹了,谈烟看都不想看这个他一眼。 在得到这个认知后,江骋心里反而更不是滋味了。 “对不起,”江骋道歉,“那天是我脾气不好,也没耐心。我跟贺之音真的没什么。” “嗯,可以放开我了吗?我收拾东西。”谈烟说话。 谈烟见江骋不肯放开她,便用力挣脱。 谈烟见他淡着一张脸就是不肯松手,急了,伸手掐他,扭他,不停地反抗。 忽然,谈烟一个没站稳,两人双双跌落在衣柜里。 谈烟坐在柔软的衣服上,江骋站在她面前。两人离得很近,谈烟看见他漆黑的眸子映着自己的影子。 两人气息交织在一起,江骋看着谈谈不愿意理他,心里开始有一丝躁动。 他惹恼她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烟,我错了。”江骋语气懊丧。 话音刚落,江骋就吻了上去。谈烟自然是不愿意的,无奈手被牵制住。 但她仍然奋力挣扎。 空间逼仄,旖旎的气氛越烧越旺,江骋越吻越重,气息越来越不匀。 谈烟有些受不了,江骋的视线频频在她身上流连,她浑身热得厉害。 可是委屈与理智仍在,在江骋含住她的唇瓣时,谈烟用力一咬。 浓重的血腥味在两人口腔内散开,江骋吃痛,稍微松开她,却对上一双充满雾气的眼睛。 他的心脏下意识地缩了缩,然后酸涩的感觉在心底散开。 “那手机不要关机,让我随时能找到你。”江骋这是妥协了。 最后还是他替谈烟穿好衣服的。 最后谈烟如愿地拿到了自己的衣服和护肤品,她从南翠华苑离开的时候,脸色红得能滴出血来。 / 谈烟就这么一直窝在酒店哪里也不想去,大脑也不想思考。 忽然,门铃响起,谈烟跑去开门,外面站着快递员,对方扯下粘在箱子里的单子,说道:“谈小姐,你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我没东西啊?”谈烟接过笔。 对方微微一笑:“这我就不清楚了,这上面的地址是君悦,收件人是您的名字。” 一直到晚上葛亦今回来,谈烟收到了大大小小七八个快递。 葛亦今回来看到脚下的快递,挑眉道:“你搬家啊,买这么多东西。” “呀,江总买的啊,”葛亦今看着上面的寄件人名字,问道,“不拆开看看吗?” “你拆吧。”谈烟兴致缺缺。 葛亦今蹲下来从包里拿出钥匙开始划快递中间的密封线。 葛亦今拆开一看,忙说道:“烟烟,你快看。” “看什么——”谈烟敷衍地应道。 她正对着镜子梳头发,偏头看向葛亦今那个目光时,目光一顿。 葛亦今手掌里拿着的是harry winston 高级腕表第五大道系列。 这款腕表一共有三种颜色,每种限量发行20款。 这个系列还有迷你月相功能,谈烟收到的这款正是深蓝色。 手表矩形表壳20年来首次采用40颗璀璨的长阶梯切工钻石镶嵌,表带是珠光色的。 这一整块手表,像深海里的珍珠,名贵又彰显气质。 “这不是我之前添加在购物车的吗?” 谈烟一般都会在官网上看货,因为上面的产品参数更为直观地呈现。 她看到得觉得喜欢的,就会网上下单,到时候直接去实体店里拿货。 “这不是我添加在购物车里的吗?”谈烟说道。 谈烟看了一眼就挪不动眼神了,她走去,将手表戴上去。 “一般般吧。”谈烟评价道,表面神色淡淡,其实心底有些开心。 葛亦今接着拆快递,一连拆了好几个,发现里面有手链,绿宝石,维密内衣,按摩仪…… 这些东西都是谈烟之前一直添加在购物车里的。 “啧,江总这是给你清空购物车了啊。”葛亦车说道。 “电影女主给撤下来了,也给你赔礼道歉了,请问女王大人什么时候回家?”葛亦今问她。 谈烟神色狐疑地看着葛亦今,那眼神仿佛自己的闺蜜换了一个人般。 昨晚可是葛亦今带头大骂臭骂江骋是狗男人,说让他去死这种话,今天她却变着法的为江骋说话。 “你是不是收他好处了?”谈烟看着她。 葛亦今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说道:“还真没有,但是江骋来找过我。他说他现在不敢出现在你面前,你怕生气不见他。” “那也不行。”谈烟表明自己的立场。 一连好几天,谈烟每天都能收到不同的快递,都是江骋为了讨她欢心买的。 谈烟装作没看见,对江骋发的信息和打的电话也不回。 直到经纪人敏姐打电话给她,语气激动:“你看热搜了吗?” “贺之音被换了,《金色声音》定的女一号是你,已经官宣了,而且你还占了两个热搜。” “还有一个热搜是什么?”谈烟问道。 她看了手机才知道,谈烟被爆出是主角后,就被一波水军内涵背后有金主,同环视掌权人有不正当关系。 当时出现这条新闻的时候,公关部给江骋的意见是:撤热搜或者发布其他新闻转移注意力。 谁知道江骋做了一个让公司上下头疼又无奈的举动。 他这一举动,公司上下又得重新忙活,公司股价随时有可能做出大波变幅。 江骋用环视的官方微博点赞了一条营销号的微博。 上面写道:[《金色声音》的资方是环视集团,谈烟背后的金主不会是他吧?] 官方盖章最为致命,江骋点了赞,一时间,如狂风骤雨般,谈烟和江骋齐齐上了热搜。 第48章 谈烟看了一眼热搜就把手机关了,下午她就被经纪人敏姐去公司了。 经纪人敏姐把合同递给谈烟, 以一种最后赢家的微笑道:“最后不是由你来出演女主角。” “我不想演。”谈烟说道。 敏姐耸了耸肩, 把合同收回来, 说道:“可以,先吊吊他们,省得以为我们好欺负。” 其实敏姐会错她的意了, 她不是在摆架子, 而是觉得这样没意思。一部电影, 最先讲得是公平, 可现在呢?是贺之音把规则破坏了。 谈烟前脚刚走出公司, 就接到了江骋打来的电话。 “烟,为什么不想演?”江骋打电话问她。 “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拉我出来溜来溜去。”谈烟说道。 她不是矫情,而是这部电影的演出机会明明是她通过努力获取的, 但被贺之音顺抢走就抢走了, 导演也一样。 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 交给我。”江骋问道,半晌, 他的语气轻缓, “吃饭了吗?” “不要你管。”谈烟懒得理她。 晚上八点, 谈烟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感觉自己的皮肤没之前那么光滑了,决定泡个牛奶花瓣澡。 谈烟趿拉着拖鞋往浴缸里一边放适温的热水一边往里面倒牛奶,洒花瓣。 等谈烟整个人真正完全浸泡进去的时候, 只觉得舒服到不行。 热气浸泡,什么都可以忘光。 谈烟大概泡了一个小时的澡后,起身用浴巾围住。 而她一只手刚把浴巾的角塞进胸前一侧是,前方往浴缸注水的水龙头猛地持续往前面灌水。 谈烟趿拉着拖鞋匆忙走过去,怎么也关不上,一偏头,才发现墙侧的开关泻闸了。 一时间,水漫过来,并大面积喷洒在四周的瓷砖上,水珠贴着墙壁滴落下来。 谈烟刚泡好的澡,又重新被喷淋,一时间,场面失控。 谈烟只好赶紧离开浴室,打算去找私人管家。 谁知在下浴室台阶的时候,兴是地面上洒了一下沐浴露泡泡的原因,谈烟的脚从台阶处一崴,整个人直直地朝地板刷去。 “砰”地一声,谈烟的脑门直接撞向地板,脚踝处还传来钻心的痛感,不仅如此,全身上下无一不传来痛感。 谈烟躺在地板上,浴巾的结散开,偏偏她动弹不得,地面又冰又凉,台阶处的水还哗哗地漫下来,她浑身都湿透了,狼狈得不行。 “操!”谈烟无力地骂了一句。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漏雨,她本人亲身实践这句话。 五分钟后,门铃响起,又由于谈烟住的套房过大,她在浴室里面只能听到一点微弱的铃声。 谈烟干着嗓子喊了几句,更加绝望了。 江骋这边刚从环视上来,开着车回家,忽然接到了酒店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江骋抬手碰了一下耳边塞着的耳机。 “江总,你让叫的晚餐,我们没送到,按门铃也没人开,”那边语气担心,“可是酒店里调出的监控,谈小姐从下午到晚上就没有离开过房间。她在里面无人应答怕是出了什么事。” 江骋眉心一凛,他压低声音:“你们先在门外侯着,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后,江骋拨打谈烟的电话,无人接通,他眉心皱得更紧了,立刻加速了油门。 对于自家老板的突然到访,全酒店上下无一不感到惊慌,以为这家酒店出了什么差错。 酒店经理匆匆乘坐电梯下楼,冲江骋鞠了一躬:“江总,晚上好,这次突然到访是需要看什么部门?上次会议过后,我们已经加强了安保力度……” 酒店经理噼里啪啦一大堆,以为是他们做得不到位了,老板是来突袭纠错的。 他正拼命解释,江骋淡着一张脸打断:“1903房间在哪?” “我……我领你上去。”经理有点懵,但还是回答到。 “备用房卡给我。”江骋扔下一句话就朝电梯方向去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江总神情严肃,表情似乎还挂着点担心,去1903干嘛。 一群人浩浩荡荡跟在江骋后面,生怕怠慢了他。 江骋站在1903门口,送餐的人还守在那里,冲江总打了个招呼。 “滴”地一声,房间门接收到磁卡感性打开,里面灯光亮如白昼,也十分安静。 但是一安静,浴室的流水声就明显了。 “谈烟?”江骋试探性地叫了句。 “我在这。”浴室里的方向传来一道微弱的嗓音。 江骋快步走过去,看到躺在地上,衣衫敞开,浑身被浇湿的谈烟,眉头一皱。 浴缸的水早已铺满,江骋急忙过去拧关水,发现不行,直接绕到浴室外面关了闸门。 送餐人员正想搭把手,进浴室帮忙,不料江骋沉着一张脸站在他面前,薄唇微张:“出去。” “好的。” 等他们退后,江骋捞了件干净的衣服进浴室,又匆忙加浴室的自热温度调高。 江骋弯下腰,正要一把把她抱住时,谈烟推了推他的手臂:“你怎么进来的?” “酒店是我的。”江骋低头看她,也顾不得挣扎,手臂穿过她的腰,一把将人抱起。 “你——”谈烟睁大眼睛看着他。 合着她离家出个走还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等江骋出来的时候,一行员工看到的是什么呢? 面容沉峻的江骋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大步走出房门,女人的相貌他们看不清,因为被西装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的。 而江骋的表情小心又谨慎,仿佛他怀里抱着的是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江骋身后跟着浩浩荡荡地一批人,一路送着他们出酒店。 谈烟埋在江骋的胸膛里,尽量让自己看不见。 她揪着江骋胸前的衬衫,瓮声瓮气地说:“你快让他们回去,有点丢脸。” “好。”江骋声音掺着点温柔。 一回头,江骋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语气冷淡:“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去吧。” 赶走他们后,江骋抱着谈烟上车,低声说:“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想去医院。”谈烟闷闷地说。 “你脚崴伤了。”江骋试图把她放在副驾驶。 可他一弯腰想松手的时候,谈烟反而两条长腿夹住他的腰,就是不肯去医院。 开回拉扯间,江骋反而被谈烟弄得邪火蹿起。 “你是不是想在车里被我搞?”江骋警告她。 谈烟吓得立刻松手,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上。 说是这要样说,江骋还是带谈烟回了南翠华苑,叫了私人医生上门来看病。 两人到家后的十五分钟,陈医生掐着点按响了门铃。 谈烟坐在沙发上,把脚架在凳子上,陈医生坐在侧边,轻轻捏了捏谈烟的脚踝,后者发出吃痛的声音。 “还好没扭到骨头,但是崴伤了,要休养半个月。”陈医生缓缓说道,“前三天要敷外用药,我会上门为您换药,这段时间就别吃辛辣,过凉的食物了。洗澡的时候要注意点,别碰到水。” “你给她量一□□温,她刚才被水浇湿了,不知道有没有受凉。”江骋说道。特别是刚才,他冲进把谈烟抱起来的第一刻,感觉她浑身都是冰的。 “好的,江总。”陈医生说道。 他给谈烟测量了一□□温后,轻皱眉头:“是有点烧。” “要吊下水。”医生说道。 尤其是现在春夏之交,早晚温差大,如果不及时处理这病症的话,只怕愈演愈烈。 谈烟听到要打针彻底不干了,她是真怕疼,尤其是这么久没生过病了,肯定要做皮试。 “不打。”谈烟一口拒绝。 “陈医生,麻烦你了。”江骋坐在一边,语气强势。 当陈医生把试管绑在谈烟细白的胳膊上,涂上药时。一股凉意从谈烟心底上来,她害怕地偏过头去。 医院,打针,这些都是她不愿提及的童年阴影。 当针管刺近皮肤层的时候,男人伸出淡青色血管突出的手腕,淡淡地说:“给你咬。” 谈烟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了上去,痛感传来,江骋反而觉得上瘾,她又在他身上留了一个印记。 医生见堂堂一个环视总裁,竟然为了哄女人心甘情愿地让对方咬他,脸上还一直保持云淡风轻的表情。 不知道怎么的,陈医生注射的手都有点抖。 给谈烟吊完水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送走陈医生后。江骋刚坐下没多久,谈烟就作了一个声明:“我只是在这暂住几天,你不要碰我,我们分房睡。” 江骋显然对后一句话不满意,想提出异议,又怕谈烟一个不愿意直接离开家。 只要她在他身边。 “好。”江骋答应道。 谈烟住在家的几天,江骋对她确实处处照顾。他请了一个护工照顾谈烟,直到江骋回到家,护工才下班。 明明劳累了一天,江骋还是卷起衬衫袖子进厨房,做她爱吃的食物。虽然谈烟行动不便,口口声声说不要他碰,但江骋从来都是不顾她的抗议,该抱她去浴室就抱她去,一点凉水也不让她沾。 到后面,谈烟没那么抗拒江骋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会喊他。 周五晚上,江骋应酬回来已经有点晚了,他喝了一些酒,几分醉意上来了,他的眼神仍然保持着清明。 因为江骋回来的比平时晚,谈烟早就瘸着一条腿进浴室洗澡了。 窗台的晚风阵阵,江骋随意地窝在沙发上,抬手解了几个扣子,正闭目养神之际,浴室内传来一声不小的惊呼声。 江骋拧着眉头,神色紧张地冲了进去。 然而冲进去的那一刻,江骋看到眼前这一幕,眼底的晦暗慢慢加深,深不见底,像漩涡,又像无尽的深渊。 他看的是什么呢? 一副浴室美人图,水蒸气漫过,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怎么了?”江骋缓缓地滚了滚喉结。 “有蟑螂。”谈烟下意识地靠道,她看着越来越靠近的江骋,睁着眼睛说道,“你给我出去!” “晚了。”江骋哑着声音说道。 最后,谈烟挣扎的声音淹没在雾气之中,镜子里的两颗水珠慢慢凝结在一起,最后融在一起滴落。 …… 次日,谈烟浑身酸痛地从男人怀里醒来。都怪昨晚江骋喝醉了太凶,她也不该惊叫。现在两人又睡在同一张床了。 到底谁输给谁啊。谈烟轻叹了一口气。 江骋食饱餍足后,神清气爽地去公司。结果助理高至看见自家老板欲言又止,江骋转动手中的笔问道:“什么事?” “老板,你还是自己看吧。”高至把ipad递给他。 江骋点开一看,“贺之音澄清”五个字上了热搜。贺之音的澄清可为别有深意,暗藏锋芒:很抱歉占用公众媒体的一点时间,最近一直在筹备演奏会,抱歉,现在才出来澄清。我和江先生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上次发的微博文案,其实是我之前创作的《你是晴天》的歌词,也准备在这次演奏会上演绎,欢迎大家来听我的演出。发出来只是分享,别无他意。再次跟大家抱歉, 声明一出,很快就引发了热议和出现了带节奏的营销号。 有网友扒出早期的视频采访中,贺之音说过这是写给一个J姓男子的一首歌。而网友搜得贺之音创作的这首歌,歌词讲述得是一名少女满腔的迷恋和暗恋心事。 一时间,江骋与贺之音的流言满天飞。 江骋越看脸上的寒意越加重,这首曲子他没印象,但谈烟把琴谱揉成一团砸他的时候有点印象。 江骋一直不知道书里夹了一张琴谱,现在看来,是贺之音送他书的时候,把琴谱夹进去的。 只是,江骋从来没有翻开过那本书。 江骋拨打了贺之音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充满着惊喜:“江骋……” “贺之音,适可而止。”江骋眼底跟淬了一层冰一样。 起先贺之音没拿江骋的警告当回事,直到中午十二点,经纪人神色慌张地跑过来:“之音,这次演奏会我们最大的赞助商——无姿撤资了,其他小赞助商也跟着撤资了。” “怎么会——”贺之音神色仓皇,全然没了之前的得意。 无姿彩妆是环视旗下的一个品牌,这次赞助合作,是贺之音还没回国,对方副总主动找上门来的,现在他竟然为了谈烟不惜大动干戈违约,也要同她撇清关系。 “贺姐姐,不好了。”小助理神色慌张地跑进来。 贺之音已经够烦了,这会儿手下人还一副没见给过场面的模样更让她嫌弃。她斥道:“慌什么?” “原本定下来的演出场地,又不给批了。” 经纪人观察着贺之音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道:“不单是这样,江骋还放话,京南谁要是敢对你伸手,就是跟他作对。” 贺之音彻底跌落在沙发上,表情苍白。倏忽。她胳膊一伸,将桌子上的茶杯横扫地,地面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我说考虑一下要不要出这份声明,你们就说要,说为了炒作演出,现在好了,还办什么演出!”贺之音瞪着他们。 “现在……要不你打个电话给江骋求个情。毕竟你们从前的交情在那。”经纪人说道。 贺之音不得不拿出手机打江骋的电话,只可惜,对方迟迟未接,像是故意晾着她似的。 电话终于在第五次接通,贺之音故意在江骋面前柔弱,发出哭腔:“那份声明不是我要发的,是工作室擅自做主……” “嗯。”江骋气定神闲地应道。 贺之音以为有希望,声音放轻:“那……撤资和场地的事。” “道歉。”江骋话语简短。 “对不起。”贺之音擦掉眼泪,“这份声明是我们欠考虑,影响了你的声誉……” 江骋发出细微的哂笑声,随即正色道:“不是跟我,是让你跟谈烟道歉。你三番两次挑衅我的人在先,以为我不知道吗?” “不可能。”贺之音变了脸色。 “随便你,机会我给了。”江骋率先挂了电话。 让贺之音崩溃的是,江骋不仅撤资,动用自己的资源之外,还推波助澜地在网上狠狠打了她的脸。 让她成为了全市的笑话。 这次江骋没有撤贺之音的热搜,反而任其发展。随即,一张颇有年代感的照片曝光在网络上。 是学生时代的一张照片。 背影是逼仄昏暗的巷子,谈烟穿着红裙,少女星眸红唇,肤白胜雪,神情却不太开心。 而一个男生短寸头,五官凌厉分明,穿着黑T恤,将谈烟压在墙上,虔诚地吻着她眼角的泪。 这个男生正是而今的环视掌权人,曾在华尔街创作无数风投传奇,也是全市女人们的大众情人江骋。 网友们最擅长脑补,她们沸腾不已。大片评论和此事微博相关涌来。 网友1[卧槽,学生时代的爱恋,那现在爆出来……所以是两人还有一直有联系?] 网友2[禁欲总裁和艳光四射大明星的爱恋,我真可啊啊啊啊。] 网友3[贺莲花再次打脸,就问她的脸疼不疼?] 网友4[卧槽,照片上江骋的表情好像失控了,但吻谈烟的眼泪又好宠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关于江骋和谈烟的热搜爆了。 有媒体特地联系到男方当事人,来求证两人的关系。对方淡定地回答:正在追求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06 00:44:47~2019-12-06 19:37: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橘小猫、半生缘 10瓶;Chloe 8瓶;星辰、小夫人 5瓶;WAYQA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谈烟知道网上的事,已经是下午睡醒一觉后的时候了。 她的指尖顿在屏幕那里, 看到这张照片轻皱了一下眉心。 谈烟都忘了那个时候为什么同江骋站在那里。 照片当时好像有被人偷拍到, 只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照片是什么时候回到他手里的。 谈烟往下翻了一下评论,她还看见见有些网友还在夸江骋温柔。 谈烟感叹大众也是容易被欺骗, 啧, 温柔吗?谈烟记得那个时候, 江骋是低声哄着她, 吻去她的眼泪。 兴是谈烟断断续续的哭泣让江骋心底的躁意加大, 他直接将谈烟抵在墙边,温热的嘴唇堵了上去。 力道之凶, 她的口红被亲得乱七八糟,整个人也处在极度缺氧之中, 而江骋的眼神, 处在压抑和随时要爆发的边缘, 仿佛要把她拆骨入腹般。 谈烟自然也看见了“正在追求中”这五大个字,心底跟熨了一层蜜一样愉悦。 只是, 他们的关系不是一直处在不公开的状态中吗?江骋不介意两人的事了吗, 想到这, 谈烟打了个电话,那边没多久就接通了:“喂。” “是我,江骋,我看到新闻了, 上面的消息……”谈烟试图从他嘴里套话。 江骋一向沉闷,又让人看不透,他不想承认的,谁都没用。 谈烟以为江骋会给她一个搪塞的理由,说这是公关部给的紧急处理方案。 谁知,江骋沉默了三秒,坦然承认:“我发的。” 照片和两人的名字关联热搜词,没有他的默许的话,有哪家有这个胆子敢肆意放料。 一时间,谈烟有些不太能消化这话是从江骋嘴里说出来的。 重逢以后,她一直不确定江骋是否还喜欢她,从来都是她主动,她闹,江骋妥协,然后一直纵容她。 但他从来没有表明过立场,这次竟然主动公开两人的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发这些新闻通稿?”谈烟回过神问道。 江骋一只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正在审核文件里签字,闻言一顿。 是啊,有上百种澄清方式,大可以跟从前一样,网上澄清,私下同谈烟是一对相敬如的夫妻就好了。 江骋正要回答时,发现自己在落款处签名出错了。 原本是要签江骋的名字,结果却签上了谈烟的名字。 黑色的字迹泅开一个黑点,江骋抬眼对还在战战兢兢等着签字的经理开口:“你去拿一份新的文件上来。” “好的,江总。”经理说道。 话题被岔开,谈烟自然也听见了他那边的忙碌,识趣地没有追问。 “那我今晚要吃烤土豆。”谈烟说道。 “换一个,你忘了医嘱吗?”江骋不疾不缓地说道。 “你不是在追我吗?这是追人的态度吗!”谈烟气不过。 说完她就搁了电话,说是这样,可谈烟到底觉得他们两人的感情差不多要拨云散雾了。 刚才挂电话时,谈烟又问起之前江骋,自己这段时间还在持续收到快递的事。 江骋那句漫不经心的“看不出来吗?我在哄你吗”,此刻犹在耳边,并带着电流传过来。 谈烟摸了一下耳尖,烫的。 与此同时,谈烟的手机也被轰炸了个底朝天,为首的就是她的经纪人敏姐和小助理真真。 谈烟点了接听,特地把手机拿得离耳边有一米远,敏姐气急败坏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你和江骋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你还对公司保密吗,那我们要怎么应对,你以后的路线该怎么走?” “敏姐,我记得签合约的时候,我的私人感情状况是自由的吧,我和江骋就是你在网上看到的那样,我以后不会走什么捆绑路线,作为一个演员,认真拍戏好好工作就好了。”谈烟的声音不卑不亢,却敲在了敏姐的神经上。 “话是这样说……可是……”敏姐一时间没了之前的气势,想说的话竟忘记了。 谈烟敷衍了敏姐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她点开手机,清一色是小助理发来的微信。 真真[啊啊啊,烟姐姐,那你老公不就是江骋嘛!我要晕倒了。] [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江骋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也在网上公开向你求爱。] [烟姐姐,江骋看起来那么冷清的一个人,跟你说喜欢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啊,我好好奇哦。] 谈烟原本一直唇角上翘的弧度,忽然慢慢放平。 “求爱”吗,说喜欢她吗?好像都没有过。 江骋一直性情冷淡,沉默内敛,高中两人在在一起的时候,谈烟逼问过或者撩拨他,问喜不喜欢她。 江骋被逼急了,会侧吻她的脖颈,红着双眼,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喜欢。” 而现在,两人重逢到结婚,江骋似乎再也没有提过喜欢二字。 江骋回到家,指纹锁的声音一响,谈烟立刻看过去,发现男人站在玄关处,一只手正握着手机打电话,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垂在裤缝处,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谈烟脸上的表情无比失落。 这是什么品种的狗男人? 说是正在追求中,那八块钱一份的烤土豆都不给满足。 还谈什么感情? 江骋挂了电话后,走过谈烟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脚踝:“腿好点没有?” “嗯。”谈烟反应淡淡。 江骋见谈烟故意冷淡他也不恼,视线从她身上掠过就走了。 谈烟继续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玩手机打发时间,反正她不想上楼这么快,同江骋待在一起,毕竟他闷又不解风气,多说两句话都会把她给气死。 谈烟正玩着游戏,倏忽,不远处厨房里冒来一阵又一阵的烤土豆香味,让她走了神。 仅是一秒后,谈烟的手机屏幕就出现了ko的字眼。 谈烟抬眼看过去,江骋疏疏朗朗地站在烤箱前,白衬衫卷至小臂处, 暖色的灯光打在他凌历分明的五官上,添了一丝柔和。 她连江骋什么时候把家里冰箱常备上土豆,以及刚才走去厨房去准备她爱吃的食物都不知道。 只是有一点,谈烟觉得亲自做饭的江骋又让人着迷起来了。 烤箱发出“叮”地一声,江骋打开烤箱,将里面原本就切好的土豆端了出来。 江骋轻轻捏开调味料,往上面洒了点黑胡椒粉,头也没抬:“过来,可以吃了。” “要抱。”谈烟把杂志摊出手,张开手臂撒娇道。 “你的脚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吗?”江骋说道。 说是这样说,江骋走过去,张开双手,还没弯下腰去抱这位大小姐。 谈烟反而胳膊一伸,搭在他脖子上,两条白生生长腿缠在他腰上,成了江骋身上的挂件。 江骋把谈烟抱到桌子上,拿起一旁烤好的土豆,分成小半,递给她。 谈烟用勺子挖了一块送进嘴里,土豆烤得软糯又带着香气在嘴里化开,她评价道:“好吃。” 唯一的缺点就是清淡了点,江骋自己做给她的原因就是想让她吃得清淡点。 他侧头看着谈烟,性子是骄矜了点,说喜欢珠宝,可每次最能哄她开心的就是一份土豆。 她顶着一张明艳好看的脸,吃起东西来却随性,唇脸边上粘了一点黄色的浮沫都不知道。 “挺好吃的。”谈烟评价道,看起来明显心情愉悦。 江骋看着她,眼底的情绪加深,他抬手扣过谈烟的脑袋,吻了过去,将她唇角的残沫一点一点勾进嘴里,随即卷入得更深。 这个吻持续了有五分钟,江骋松开她的时候,仍有点意犹未尽:“是挺好吃的。” 次日,谈烟受到召唤去经纪公司见敏姐一面。 敏姐刚开完会,她一看见谈烟就连忙扑了上来,生怕她会溜走。 “过来谈谈。”敏姐说道。 谈烟跟过去,两人在休息室靠窗的小吧台坐下。 “你对以后有什么规划?”敏姐问道。 谈烟一口水刚喝上,敏姐忽然提这么严肃的话题,差点被呛到。 “认真拍戏呗,”谈烟的语气轻描淡写,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除了这个,我好像也不会其它的了。” “你感情的事,只要不在公众面前产生负面影响,公司可以不过问,”敏姐退了一步,“但是,《金色声音》这个剧本你得给我接了,凡事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 “这种犯罪悬疑文艺片,成了,有作品加深,只会让你走得更高更远。不成,你也没什么损失,还在电影圈露了个脸。但你知道的,就冲这个本子和制作团队,电影大概率是会爆的。”敏姐劝道。 见谈烟神色有所松动,经纪人打算再添一把火:“你为什么不想接?是因为原先抢了你女主的贺之音吗?你不演,不正是合她的意吗?以及,行事决定第一个要先考虑的是自己,不要感情用事,也不要赌气。” 半晌,这些话谈烟都听进了,她正欲开口,放在桌上的手机呜呜呜得发出震动声。 谈烟看了一眼,是陌生来电,她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机,同时站起来对经纪人点了一下头:“敏姐,让我考虑一下。” 谈烟往外走的同时顺便接起了电话:“喂。” “是我,谈烟。”贺之音温温柔柔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 贺之音生怕谈烟会挂她电话,急忙补充了一句:“我今天是想来找你道个歉的,方便见个面吗?” “行啊,”谈烟笑吟吟的,语气随意,“你来我公司楼下。” 贺之音讶于谈烟的痛快,她以为谈烟会当她一根刺,结果谈烟却什么事都没有。 “好。”贺之音说道。 谈烟选的地址是公司楼下的一家露天咖啡厅。 贺之音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 她踏上木质楼梯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栏杆边上的抽烟的谈烟。 谈烟穿着一件白色的复古衬衫,下身是黑色大摆阔腿裤,简单却又很抬气质。 白色的烟雾从她红唇里溢出,使得谈烟看起来有丝不可接近的冷艳。 兴是日光过晒,她换了方向,长卷发也随即晃动出细小的弧度。谈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抬起另一只手去抚摸旁边晒太阳的猫,神情慵懒,却夺人目光。 贺之音远远地看着,确实是赫赫有名的“妖女”,只是她没有想到江骋会喜欢这种类型。 明明他是性情冷淡,看起来对什么都不敢兴趣,也不放在心上,那么内敛的一个人却喜欢这种张扬骄矜的玫瑰。 贺之音愣神之际,谈烟早已看到了她,冲她抬了下巴。 谈烟先落座,她点了一杯莫吉托。贺之音听后皱了一下眉,大早上的喝酒,生活作息怕是不太好,江骋是怎么受得了她的。 像是看出了贺之音的嫌弃,她粲然一笑:“不给自己灌点酒,我怕我三分种都在这坐不下去。” 贺之音脸色苍白,被呛又不敢回嘴,只好抬起来头对服务员说:“给我来杯焦糖咖啡就好。” 服务员点头,朝她们点了一下头就走了。 谈烟指间的烟刚好快要燃尽,她随手掐灭。 烟雾顺着风吹到贺之音前面,她的嫌弃再也藏不住:“江骋是怎么能忍受抽烟的?” 江骋干净又自律,生活标准很严苛,她真的不懂,江骋怎么会看上她。 “你说江骋?”谈烟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他高中就会抽烟了,我第一次抽烟还是他教的。” 谈烟到现在还记得,那段时间江骋比从前更安静沉默,谈烟跑去找他,看见他站在巷子墙角边上抽烟。 屋檐的雨哗哗地往下滴落,衬得他神情落寞又有些孤独,谈烟硬要抽,江骋把嘴里咬的烟拿下来塞她嘴里,还教她:“吸一口,别过肺,再呼出来。” 谈烟第一口自然是被呛到咳嗽不停的,第二口刚觉得有点瘾,江骋就把烟掐灭了,不让她抽。 “想抽吗?”江骋淡着一张脸问她。 谈烟点了点头,倏忽,他低下来头来,眼神里全是侵占:“那你亲我。” 贺之音见她陷入回忆的神情,心底有一丝嫉妒,她出声将谈烟的思绪拉回:“我今天来是找你道歉的。” 谈烟挑了挑眉,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对于电影的事,我很抱歉,当时我的团队接到导演的邀约,我们看了这个本子,觉得不错就接了,但没想到原先是有意让你出演。”贺之音的声音轻缓如清泉。 谈烟要不是当事人,都要被贺之音这套“我很无辜是误会我了”说辞打动。 只可惜,谈烟并不买帐,她的声音冷淡:“你跟江骋的事,你在网上搞得风言风语,现在还想把自己摘干净。” “谈小姐,很抱歉给你们造成困扰了。你们两个的过去,确实是旁人无法撼动的,不过江骋出国的这些年,在我看来,他经历的痛苦,你应该永远不能体会。” 贺之音又继续说了一番话,不急不恼,明显抓住了谈烟在意的点。 “不过,这几天还是很抱歉。”贺之音最后优雅地收尾。 期间,谈烟一直听着贺之音讲话,脸上的表情维持不变,只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谈烟藏住桌下的手一直紧握着,指甲陷入掌心传来的痛感浑然不觉。 良久,她做后心理建设后,紧握着的手慢慢松开。 谈烟冲贺之音露出一个淡定又自信的笑容:“贺小姐,先前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接演《金色声音》,因为江骋很想我演。可我想了想,确实不能因为你浪费这样一个好机会,毕竟我是从你手里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谈烟起身,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的钞票,笑了笑:“单我买了,先走了。” 谈烟走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她回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们已经结婚了。” 贺之音一脸的不可置信,然后是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 谈烟如愿在她脸上看到了苍白的神色,最后挺直背脊神情骄傲地离开了咖啡厅。 / 贺之音这段时间再无动向,江骋和谈烟的感情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宠她。 两人的感情就连葛亦今都羡慕不已,她不停地问谈烟:“诶,那江总表白了吗?” 谈烟笑容僵住:“没有。” “傻啊,你问啊,套他的话啊,”葛亦今说道。 像她们这种爱恨分明的人,认为喜不喜欢一定要讲清楚,这样才能坚定地走下去。 “怎么套?”谈烟问道。 “用你最擅长的方法,勾引他,”葛亦今撺掇道,“制服诱惑,推倒他的时候,再趁机问他喜不喜欢你,看禁欲江总还怎么把持。” 谈烟当下敷衍地点了点头,并没有把葛亦今的话放在心上。 谁知道隔天晚上,谈烟就收到了一个同城快递。 那会儿谈烟刚好洗完澡,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腾不开手,便开口:“江骋,你帮我拆一下快递。” 江骋拆开箱子,他把里面的东西打开,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谁知道葛亦今给谈烟寄了一套透明的情趣内衣,外加一套水冰月的制服。 谈烟的脸迅速烧红,语气有些尴尬:“这不是我买的……亦今送的……” 江骋看了一眼只有一点布料的黑色蕾丝内衣,另一套是又清纯又少女的制服。 他忽然想起了,谈烟以前发的那条微博: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她还答应粉丝以后cos水冰月给他们看。 想到这,江骋的视线移到她身上,谈烟的头发往下滴着水,将她胸前的睡衣染成深色。 他眼底的墨色一点点加深。他的喉结缓缓滚动道:“去把衣服换上。”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来晚了。 推个朋友的文,灰常带感,感兴趣地可以看看!!先谢谢大家啦。 《春意浓》沈惊春 “你还爱她?” 夜色下的男人静静把烟掐灭:“忘了。” “我还没说她是谁。” - 如果裴行舟是天山之上经年不化的冰川,那么她就是一团火焰,炽热,浓烈,仿佛永远不会熄灭。 也的确是成功了。 ——冰川消融,化为一滩冷水,成功将她浇灭。 她彻骨彻寒,输得骨头都不剩。 后来,她一走了之,只有窗帘后的月亮证明她曾来过。 人都说,再怎么无情的男人,连续多年只睡一个女人,这睡也能睡出感情。 宁语迟信了这个邪,亲身实践。 无数个床上缠绵的日夜教会她一个道理: 没有人能在爱里一直付出,迟迟不肯放手,是还不够痛。 ——她叫迟迟。 第50章 谈烟一向喜欢跟江骋对着干,他想让她做的事, 谈烟偏偏不会让他得程。 可这次, 谈烟竟然点了头, 红唇微张:“好啊,你先去洗澡。” 江骋看了她一眼,进去洗了个澡。等江骋出来的时候, 他恰好看见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 谈烟正弯下腰扯刚换上的白色中筒袜。她弯下腰, 露出一截纤白的腰肢, 白得晃眼。 这套水冰月的制服穿上去, 谈烟才知道它的设计别有心裁, 他妈的这后背竟然是镂空的。只有一根明黄色的带子。 对方只要跟拆礼物一样,带子一松, 衣服就剥落了。 从江骋这个角度看,他看见谈烟后背露出的黑色文胸, 女人的酮体如玉, 她的背脊线分明, 两根漂亮的蝴蝶骨似翅欲飞。 江骋的呼吸明显加深,走了过去, 在谈烟还没有回手的时候, 捏紧她的下巴, 吻了上去。灯光暧昧,一切发展得顺其自然,只是在最后关键的时候,谈烟攥住了他往下的手。 谈烟的眼睛生得很好看, 眼尾又上挑,不自觉地将人的魂勾进去,她认真地看着江骋,问道:“江骋,你现在还爱我吗?” 这是谈烟第一次主动挑起这个话题,她不想再回避了,想要一个正确的答案。 江骋在听到这句话后,眼底的情.欲褪得干干净净。声音清冷:“喜不喜欢,很重要吗?” “我们不是都已经结婚了。”江骋说道。 谈烟闭了闭眼,心底的失望彻底落空。她扯了扯嘴角,是啊,当年是她主动分手在先。而今江骋在她最难的时候,伸出了手。 她应该感激不尽的,怎么还敢奢求更多。 江骋似乎见不得谈烟脸上出现失落的表情,他偏过脸,说了句:“我出去抽根烟。” 次日,谈烟早早出门赶通告,她也想让自己想清楚一些。江骋似乎察觉到了谈烟这几天的回避,会主动发信息给她,告诉她自己的行程。 也会抽空去接谈烟,带她去吃饭。 谈烟知道江骋对她好,她也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谈烟安慰自己,江骋只是不擅长表达,来日方长,慢慢来。 这几天,谈烟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江骋也不管她,他看过这些设计图,只当她是心血来潮地想要为庆是珠宝研发新款。 画完图纸后,谈烟揉了揉肩膀,走进房间,钻到江骋怀里。后者顺势揽住她,一边查阅邮件。 谈烟抬头亲吻他的喉结,软着声音说道:“江总,周五我请你吃个饭呗,有空吗?” “有。”江骋应道。 谈烟开心了,又亲他一下:“那你要记得来。” 周五傍晚,残阳将半边天烧亮,黄昏如血,浪漫又看起有点失真。 夜色将一半昏黄的光慢慢侵蚀,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完成暗下来。 晚上七点半,谈烟盛装出席,出现在一家法国餐厅。谈烟穿着红色丝绒长裙,腰部绑着一根棕色镶着珍珠腰带,长卷发柔顺地披在后面,弯弯的黑眉,大红唇,珍珠耳环,让她看起来妖艳又矜贵,惹得进出西餐厅的人频频注目。 由于谈烟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她只要了一杯白开水。 江骋提前推了几个行程,开车前去赴谈烟的约。只是,车开到半路时,车内响起一阵震动声,江骋看了一眼来电,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然后按掉。 结果对方又坚持不懈地打来,江骋点了接听,声音疏离:“什么事?” “江骋,我……我突然在家摔倒……腹部好疼,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贺之音的声音苍白无力,听起来不像演的。 “我可以帮你叫救护车,我现在没空。”江骋拒绝道。 贺之音对于江骋的无情彻底崩溃了,她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你明明知道我住在郊区……就当我求你,你……你不是说你欠我一次吗?” 像贺之音这种艺术家,多多少少有些毛病,一般都是选择住在城郊的大房子,因为安静,无人打扰。 再听下去,电话那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电话就没声了。 江骋皱了皱眉头,对着电话喊了好几句贺之音都没反应。 他确实欠贺之音一次。 江骋以前允诺过她一次,只要她开口,他就帮她。 性命攸关的事,江骋犹豫了一下,还是掉头了。 中间,江骋拨打了高至的电话:“你去餐厅告诉一下谈烟,我先去处理一下事情,让她别等了。” 高至正欲开口,江骋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了。他看老板是忘了,自己在这外面应酬签合同,一时半会儿也脱不了身啊。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服务员中间礼貌性地问了一次,问谈烟需要点什么菜。 谈烟牵了一下嘴角,说道:“先上一支红酒吧。” 红酒上来后,谈烟坐在靠窗的位置,俯瞰外面的京南夜景,灯火璀璨,车水马龙,霓虹交错,她静静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红酒。 谈烟喝了红酒之后,打电话给江骋,电话那头传来重复的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明明是初夏,谈烟却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攀到心脏深处。 她想起一周前贺之音声音温柔地告诉她:“谈烟,江骋是不是从来没说过喜欢你?” “还有,我们的关系没你想到那么浅薄,我陪他度过一段艰难的时间。你信不信,出了事,他会选择来找我,而不是你。”贺之音笑着说道。 贺之音的语气过于笃定和自信,才让那天的谈烟险些失态。 谈烟临走前扔出“我和他结婚了”这句话。 贺之音当然是懵的,但她迅速给了一个有力的反击:“是么?那你们两个怎么从来没戴过婚戒?” 是啊,这一问,谈烟彻底没了反驳的底气。当初两人结婚是匆忙,可江骋从来都没想起来过要给她买婚戒。 江骋送过她很多名贵的手表,珠宝,项链,高定礼服,就是没送过她戒指。 她去试探江骋,江骋没说出喜欢那句话。 没关系,谈烟想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她爱江骋,她想要好好经营这段婚姻。 于是谈烟重新拿起画笔,把大学学的珠宝专业捡起来,亲自设计他们的婚戒,熬了几个大夜,反复修改,最终定稿了一款设计图。 然后谈烟拿着设计图订做了这款戒指,想着这个七夕特殊的日子送给江骋。 谈烟看着周遭其他坐在这家餐厅的情侣,烛火映衬,女生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谈烟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很红色的锦盒,拿出里面的戒指放在手里试戴一下,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 还有一刻过半,刚好十点。这时,一个女服务员礼貌地走前鞠躬:“客人您好,我们这边还有二十分钟就打烊了呢,请问你朋友还没来吗?” 谈烟答非所问,朝她晃了晃手里的戒指,问道:“好看吗?” 对方仔细看了一下,款式简单,但设计很特别,花纹是向里生长的。 服务员点了一下头:“好看。” “可惜有人不要。”谈烟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谈烟把戒指取下来,“哐铛”一声,她把戒指扔进了红酒杯里。 戒指撞向玻璃杯壁发出的声音,十分破碎,最终沉入血红的酒液之中。 谈烟拿起手包,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走掉了。 灯光直直打在桌面上,一枚戒指沉入酒杯,一枚戒指安静地躺在红色的锦盒里。 这对戒指,被人遗弃了。 谈烟前脚刚走没几分钟,高至终于搞定难缠的客户,神色匆匆地赶来。 刚好还有五分钟餐厅打烊,高至走进去,问收拾东西的服务员:“请问原先在这预订了位置的谈小姐还在哪?” 那名服务员神色闪躲,慌乱之余胡乱说道:“那位女客人好像等了没一会儿,就回家了。” 高至松了一口气,准备打电话给江骋。 江骋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还在医院,他把贺之音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是阑尾炎,急需做手术,需要家人签字。 无奈之下,江骋只好留在医院签字,办住院手续。 等到终于联系上贺之音助理时,贺之音手术刚好结束。 医生摘下口罩跟他们说手术成功,助理松了一口气。 助理知道贺之音喜欢江骋,这会儿看他送她来医院,以为两个人有戏。 助理刚想开口挽留,江骋冷淡开口:“你照顾好她,我先回去了。” 江骋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他还有些担心谈烟,担心她会同他闹。 没想到,谈烟早就睡下了。等江骋洗完澡的时候,谈烟转身钻进他怀里,声音沙哑:“你回来啦。” 谈烟的声音有一些哑,江骋以为是她刚被吵醒,睡太久的原因嗓音才这样沙哑。 他不知道,谈烟哭了很久。 江骋抱着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抱歉,去处理了一点事,你早点睡。” “嗯。”谈烟乖顺地应道。 次日早上,谈烟比江骋早起,因为她要去赶一个通告。 谈烟坐在餐桌上吃东西的时候,江骋也起来了。 他洗漱完毕后,见谈烟边撕面包边看ipad上的新闻。 “在看什么?”江骋走过去,拿起来了ipad。 上面的热搜写着一个爆字,关于江骋贺之音。 ——知名大提琴家贺之音曝光,昨晚近九点,一名高大男子抱着她出现在京南第一医院。 对方正是环视集团的掌权人江骋。 照片上江骋抱着白色睡裙的贺之音,神情冷峻。他的照片狗仔虽然刻意模糊了一下,但不难让人辩出是江骋。 往下一拉,全是关于两人恋情暧昧的讨论。 江骋内心慌乱起来,他看向谈烟,解释道:“烟,对不起,昨天贺之音阑尾发作……” 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越说感觉越描不清。 谈烟把最后一块酸奶面包放进嘴里,她的表情还挺平静的:“没事,你在网上澄清好就好了,我相信你。” “不说了,我要迟到了,先走了。”谈烟看了一下手腕的表。 谈烟起身,去拿包,不知道为什么江骋下意识地抓住她的胳膊,不想让她走。 谈烟回神,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我先走啦。” 江骋看着谈烟去拿包,换鞋,然后出了门。 不知道为什么,谈烟越平静,江骋第一次感觉有个叫害怕的东西在作祟。 他好像要失去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路看到这里,且认真留言的你们,让我把构思好的大纲,没有急着砍掉,然后写了下去。 火葬场真的来了。 第51章 谈烟一整天都在工作,拍照, 出席活动。 她照常和助理说话玩笑, 小助理在一旁撑伞递水, 她总感觉谈烟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 谈烟那双剔透勾人的眼睛里好像一下子没有光亮了,整个人像一颗植株,在静静地流失水分。 快要收工时, 江骋发来信息问她在哪儿。 因为两人之前约好, 江骋说要带她去吃饭。 谈烟正要回信息时, 忽然收到了葛亦今发来的短信:烟烟, 出来玩吗? 谈烟思考了一下, 回了个“好”字。 [我今天有点事,吃饭改天吧。]谈烟回复江骋。 江骋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 目光顿了一下,回复道:[好, 结束之后把地址发给我, 我来接你。] 三分钟后, 江骋收到一条没什么情绪的消息:[不用。] 葛亦今是开车来接她的,她看起来情绪也不太高, 谈烟也没问, 多半是因为感情的事。 两个情绪不高的女人凑在一起多半是去酒吧。 谈烟点了一杯野格, 坐在灯光流溢的酒吧里发呆。 葛亦今本来是向谈烟吐苦水的,她总感觉许印深是一阵风,怎么也抓不住他,自己在这里一直患得患失。 可是一看谈烟安静得不像话, 葛亦今就觉得她不对劲。 “怎么了?烟烟,你忽然之间变得这么深沉我有点不适应。”葛亦今喝了一口酒,打趣道。 “我打算跟江骋结束这段关系。”谈烟单手撑着脑袋,笑了笑。 正在喝酒的葛亦今被呛到,咳嗽个不停,谈烟只好伸手去拍她的背。 “不会吧,你不是爱惨了江骋吗?”葛亦今语气有点夸张,但是是实话。 她这句话纯属脱口而出,却让谈烟脸上的笑意僵住。 是啊,全世界都知道谈烟爱惨了江骋,只有他装作不知道。 “因为我努力过了啊,没用。”谈烟自嘲笑笑。 一杯酒饮尽,谈烟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葛亦今。 葛亦今气得直拍桌子:“我靠,贺之音真是朵举世无双的白莲花。” “我帮你收拾她去。”葛亦今骨子里那股蛮横劲出来了,谁都拦不住。 “哎,先不用,我先处理完我和他的事吧。”谈烟劝她。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葛亦今问道。 谈烟偏头思考了几秒:“过几天吧,等老爷子八十大寿过了再说,毕竟老爷子一直对我挺好的。” “嗯,反正我永远站在你这边。”葛亦今举起酒杯朝她碰了一下。 谈烟是约12点回家的,她走得摇摇晃晃,勉强站稳才解开指纹锁。 室内一片黑暗,谈烟站在玄关处脚踝一蹭,高跟鞋很快脱掉了。 外面的光隐隐照了进来,谈烟循着光向走前。 越走进越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江骋窝在那里,像是等了她很久,他的脸半陷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指尖的火光明明灭灭。 “你怎么没去睡觉?”谈烟问道。 “你不在,睡不着。”江骋扯了扯嘴角。 江骋摁灭手中的烟,朝她喊道:“过来。” 谈烟走了过去,江骋一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谈烟坐在他大腿上,靠着他滚烫的胸膛,安静得很反常。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谈烟在他怀里,江骋还是感觉到不真实。 他想要抓住一点什么,于是江骋开始吻她。 江骋偏头嘴唇想贴上去的时候,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 “你喝酒了?”江骋皱了皱眉。 谈烟唇角弯起,因为喝醉的原因,整个人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媚态。 她用手指比了比:“就喝了一点,和亦今在一起开心嘛。” 为了不让江骋生气,谈烟双手拦住他的脖颈,声音温软:“老公,你亲我一下。” 这种声音江骋怎么受得住,他立刻吻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谈烟特别主动,往常弄疼她一点,她都会生气或者撒娇,故意掉眼泪惹江骋心疼。 今晚,谈烟疼得时候一声不吭,汗水滴进她的锁骨窝里,她也只是迎合,媚着声音说“用力一点”。 黑夜一点点沉下去,窗外的树影缠绕在一起,被夹道的狂风一吹,似乎更有交融的意味。 每一刻都难分难舍。 次日,谈烟睡得晚,等她醒来的时候,江骋早已经上班了。 谈烟一天闲在家里没事,收拾了一下就出门逛附近的商场打算去买老爷子的过生礼物。 逛到一半,谈烟看在三楼百货看中了一款茶具,瓷器上等,天青色的花纹似雨后的江南全景。 她冲服务员开口:“麻烦帮我把这款茶具包起来。” 在等柜台小姐包装的间隙,谈烟包里的手机发出呜呜呜的震动声。 来电显示是高至,谈烟点了接听。对方的声音有些焦急:“太太,你现在在家吗?方便我过去拿个文件吗?江总人在外面,他让我打个电话给你。” “高至,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不用叫我太太,叫我谈烟就好。”谈烟忽然纠正他。 谈烟又继续说道:“我今天刚好有空,你告诉我什么文件,我送过去吧。” 挂了电话后,谈烟刚好去把礼物先放回家里。 谈烟回到家拿到高至说的文件后,打车去了环视集团。 由于高至出来迎接的原因,谈烟一路直通总裁办。 谈烟把文件递给高至,冲他笑了一下:“我进去等他,你先去帮吧。” 高至点了点头,拿了文件就出去了。 江骋的办公区外层是有玻璃感应的,她走进去后,打量了一下他的办公室。 第一印象是简单,冷色调,一如他本人。 谈烟闲得无聊,在四处随便翻开。一刻钟后,她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以及江骋清冷的声音传来。 此刻谈烟正坐在江骋平常坐的主位上,正在逗弄书桌旁的仙人掌。 那是之前,谈烟送给江骋的,还再三强调让他带去公司,好净化办公环境。 没想到他真的还放在这里认真养着。 不知道为什么,谈烟听到来人的声音后下意识地躲进了办公桌。 声音越来越靠近,玻璃门自动开合,两人走了进去。 “江总,我工作室的合同你到底签不签啊?”葛亦今的声音传来。 谈烟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亦今。 “签,你想多久没关系。”江骋冲她抬了抬下巴,示意葛亦今坐在沙发上。 “江总就是爽快。”葛亦今嘴角弯起。 谁知江总松了一下领口的扣子,拿出生意人的精明:“合同可以签,但你得告-c-x-团队-诉我,谈烟这几天怎么了?” 葛亦今一愣旋即打起太极来:“怎么,江总连自己老婆的事,都要来问旁人吗?” “不过我理解,江骋大忙人,要照顾的人多了,哪顾得我们烟烟呀?” 葛亦今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讽刺,听得江骋下意识地皱眉。 “是我疏忽她了。”江骋低叹了一声。 “不过我倒是挺费解的,你为什么不肯对谈烟说喜欢?”葛亦今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江骋。 江骋闻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却迟迟没有找打火机。 良久,江骋哑声说:“我怕了。” 高中的时候,江骋沉默,晦暗得如同小巷里生长的苔藓,潮湿,不起眼,但顽强生长,生生不息。 谈烟就是那一道光,但是不是时刻照在他身上。 可能今天天气好,后天心情不错,光照到他一点,他才稍微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年轻时,江骋紧张,喜欢她不行,结果呢? 谈烟说分手就分手,还把他的尊严踩在脚底,潇洒得从来没有回头过。 葛亦今一听这话就明白江骋的意思了,何况她也是当事人。 “所以你觉得是谈烟对不起你?”葛亦今问道。 江骋沉默良久,回答道:“是。” 毕竟是她先走的。 这一声“是”彻底将谈烟最后一丝摇曳的烛火给熄灭。 谈烟躲在桌子底下,自嘲地笑笑,脸上的表情悲戚。 葛亦今一听到这声承认就怒了,她的音量抬高:“你不知道谈烟那个时候为你做过什么吗,你还——” 葛亦今正想继续说下去,手机发出震动声,她拿出来一看,彻底没声了。 是谈烟夺在桌底给她发的消息:亦今,别说。我在这,你现在把他带走。 葛亦今的语气听起来知情又愤怒,江骋听到这声指责,心里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抽丝剥茧开来了,他追问道:“她做过什么?” “想知道?自己问她去啊,”葛亦今收起手机,站了起来,“工作室那边忽然有急事,江总,不送我下去?” “我送你下去。”江骋说后。 江骋同葛亦今走后,谈烟松了一口气,她从桌子底下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从环视集团的侧门出去。 五分钟后,葛亦今开着一辆红色敞篷车拐弯来到侧门接谈烟。 谈烟上车后,还没系上安全带,葛亦今就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让江骋知道?” “让他继续恨我讨厌我吧,这样我俩的关系才能顺利解决。”谈烟说道。 葛亦今叹了一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发动车子离开。 周六七点,谈烟同江骋赴宴。老爷子的八十大寿设在老宅,他一向讲究低调,只宴请了两桌人。 除了家族里的亲人还有早年一起打拼过江山的至交好友。 人年纪大了,倒没有年轻时那么好热闹了。 谈烟挽着江骋的手臂,将礼物递给让旁人,走过去,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爷爷,祝您生辰快乐,万寿无疆,天天无忧。” “好孩子,”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笑呵呵道,“看到你和阿骋幸福,我就无忧了。” 谈烟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很快又漾出一个笑容:“会的,爷爷,您放心。” 老爷子拉着她的手又转头冲几个外戚,还有自己的至交说:“这是我孙媳妇,他们结婚一直低调,我就没说。以后就多靠你们照顾了。” 场内能坐到主宴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老爷子亲自发话托他们照顾,其他人纷纷点头。 “老爷子,您放心!” “对,有我孙某在,不能让外人欺负了我这个侄媳妇。” 谈烟同江骋坐在主宴上,都是长辈说话,他们小辈搭几句。 期间,江骋几次夹菜到谈烟碗里,她都没怎么动过筷子。 江骋偏头问道:“怎么不吃,没胃口吗?” “我减肥呢。”谈烟冲他笑。 饭毕,江骋还在那应酬。谈烟嫌闷一个人来到前院散心。 谈烟走走停停,很快就看见了在院子里一个人骑木马的臣臣。 她很快走了过去,蹲下身,从包里拿出一个绿色的千纸鹤,是刚才吃饭间隙,她嫌无聊折的。 谈烟把千纸鹤摊在手心,说道:“送你了。” 臣臣冷着一张脸没接,谈烟看着他冷酷的一张小脸,还真的跟江骋有几分相似。 “这是小舅妈送你的最后一个礼物,”谈烟故作失落,叹道,“不要啊,那我还挺伤心的。” 在谈烟收回手时,臣臣又去拿了那只千纸鹤。 谈烟抬手揉了揉他的头,说道:“以后想出去玩,要主动说,知道吗?你说出来,大人才知道。” 臣臣玩着手里的千纸鹤,忽然开口:“我以后可以来找你吗?” 谈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可以。” 谈烟在院子里同臣臣玩了一下就被人喊走了。 剩臣臣一个人在院子里玩木马,江骋出来找人看见臣臣,就去问他。 “看见你舅妈了吗?”江骋问道。 “臣臣,不要玩太晚。”江骋看了一下手里的腕表。 臣臣冷着一张脸不理他,连头也懒得抬。 江骋觉得疑惑,平时臣臣和他关系还不错,今天是谁惹这小祖宗了。 江骋扯着嘴角转身时,臣臣忽然开口,声音好像夹着一丝细微的低落:“舅妈说她要走了。” 江骋身体瞬间僵在原地。 宴会彻底散去后,江骋和谈烟道别几位长辈后一起回家。 开车的路上,江骋一只手搭着方向盘,一边一反常态地紧紧地握住谈烟的手。 车内一片沉默,只有低缓的音乐声。 中途,车子经过他们以前读过的高中——京南一中。 谈烟看着车子掠过校门口那棵香樟树,一如多年前,盛大又蓬勃充满生机。 谈烟挣脱开江骋的手,直视前方的某一个虚空的特点,声音特别冷静:“江骋,我们离婚吧。” “嘭”地一声,江骋开着的车头不受控制地一偏,毫无章法的直直地猛然撞向路边的花坛。 车子发出紧急的尖锐刹车声,在这个寂静的黑夜尤为响亮。 江骋丝毫不顾车内警报发出剧烈的滴滴的响声,他那双平静无痕的眼睛出现裂缝,将她整个人钉在原地:“你再说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下本开《咬丝绒》暂定名,戳作者专栏求个收藏,谢谢你们。 最近更新时间不定,恢复了再跟大家说,但是是日更。 因为最近晋江抽疯,一改文案就会屏蔽,请假的话我会挂微博@应橙橙,不想看微博的可以翻评论,我会在评论请假,还请大家谅解。 第52章 “江骋,我们离婚吧。”谈烟再一次平静地重复道。 “我不同意。”江骋眼睛紧紧锁着她。 谈烟看到江骋固执的语气有些头疼, 语气仍平平:“回家再说。” 回到家, 江骋跟在谈烟身后, 看着她神色淡定地倒水,喝水,进了房间, 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份协议。 谈烟把协议递给他, 说道:“这是离婚协议, 我已经签好了字, 我不要你一分钱, 两人没什么经济纠纷的话,离婚手续应该很快就能办下来。” “我家公司跟你家的利益捆绑, 也可以顺带一并解除,有什么后果我会承担。”谈烟一双眼睛浸透着坚决。 她字句清楚, 逻辑清晰, 分明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江骋倏地打断她, 脸色森寒:“说完了吗?” “我再说一次,我不同意离婚。”江骋寒着一张脸说道。 江骋把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白色的碎片掉落在地上, 他把一份好好的协议变成了一团废纸, 然后扬手扔在了垃圾桶上。 谈烟眼神平静地看着江骋做的一切,语气平淡:“你撕了也没用,离婚协议我已经提前了签了好几份。” 听到谈烟这话,江骋感觉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说不清是胸闷发闷还是心口在隐隐作疼。 他垂眼看着谈烟蹲下来把碎纸捡起来, 扔进垃圾桶里面。 江骋受不了谈烟这么平静,好像在处理一件寻常小事的样子。 他情愿谈烟跟他闹,跟他哭,而不是现在,像一潭死水。 “是你说的,你会一直陪着我。”江骋舌尖顶了一下腮帮,语气嘲讽。 谈烟背影僵住,她呼吸了好几次才让声音平稳:“那天晚上,你没来。” “新闻没出之前,我都知道,你一定去找了贺之音。”谈烟语气寻常,仿佛在讨论别人的事情一般。 江骋以为原因在这,他喉结滚了滚:“对不起,我去找她是因为兑现一个承诺,她之前帮过我。” 江骋在国外的那□□年,跟被流放没什么区别。 他在NYU念大学,修经济学与管理学双学位,拼命修满学分,接着又上哥大念了金融经济学硕士,期间他严苛自律,最终以最优的成绩,提前一年毕业。 可这些都是用什么换来的?江骋记不清了。 吃过的苦,熬坏的胃,生过的病这些统统他统统可以抗下来,因为睡一觉就没事了。 可是唯一一次,江骋一生错付遗憾。 彼时,江骋正参加一场重要的毕业学业水平测试,当天,江骋的生母因病重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 而这件事,江骋一直被蒙在鼓里。江父选择瞒着他,是觉得怕影响江骋考试,也认为他母亲的病太严重,就算他在大洋彼岸赶回来也来不及。 是贺之音刚好回国探亲,看到了新闻上说环视集团发妻病重的消息。 贺之音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江骋,江骋慌得不行,他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抖:“请你去看一趟我母亲,我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如果来不及——” “就帮我说,我一切都好,不负她的期望。”江骋声音发哑,第一次跟贺之音请求道,“拜托了。” 贺之音说了好。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江骋身上没有钱,买的是廉航,江家没有人替他这份亲情买单。 江骋当天就赶到航空机场,那趟航班是在晚上,还要经停一夜。 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身心煎熬地坐在机场里。 后来还是老爷子知道,派人给他买了一趟最快的航班。 江骋被人一路迎上飞机的那一刻,忽然觉得。十八岁时,自己喜欢的人给他上了一课,告诉他,没有钱的爱情,风一吹就没了。钱能抵过喜欢。 而今,现实给了他一个血淋淋的教训,钱也能赶上来得及。 即使老爷子给他买了最快的航班,可由于先前耽误的原因,江骋还是没能见上他母亲最后一面。 那天江骋站在京南机场,刺金色的阳光大片地照进来。明明暖意照人,他却觉得,好像从此以后自己是一个人了,单枪匹马地生长着。 唯一的庆幸就是贺之音帮他托了话,让他的生母一路安心好走了。 后来贺之音陪他照料后事的时候,几天滴水未尽的江骋声音沙哑,说了句:“谢谢,我欠你一次。” 至此,江骋的世界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他严于律已,做事眼光毒辣,出手狠厉,能吃吃苦能受累,从实习那年到在华尔街创梦的那段时间,江骋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变成了强大的,自信的,狠厉的一股劲风。 听完后,谈烟一直背对着江骋,久久没有说话。 说实话,谈烟听完这些后十分心疼他,但她不会像以前那样冲上抱他,然后撒娇安稳他了。 现在不同了。 谈烟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他:“抱歉,江骋,我没想到当年分手对你伤害这么大。还有,你在国外的那几年,这么艰难的时刻,没能陪着你,这确实是我曾经的遗憾。” “我现在理解了你为什么去找贺之音了,我原谅了,”谈烟扬起嘴角,语气坚定,“但是,我已经决定不再爱你了,所以这婚我们还是要离。” 江骋的心紧了紧,他上前一步想碰谈烟的胳膊,后者下意识地退开这个动作,让江骋的眸子紧促地缩了一下。 “因为我努力过了,我累了,我不想再主动了,其实在这段关系中,一直占据主导地位的是你,”谈烟指出两人的问题所在,“你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但和我结婚,你内心应该一直是矛盾又复杂的,既想好好喜欢我时,当初我抛弃你的那份恨意又常常袭来。” “所以你冷淡,刻意忽视我这份主动的感情。结婚快一年,我好像连个戒指都没有。”谈烟说着说着一滴眼泪掉下来,她又迅速擦去。 谈烟的话语直白又冷静,她把所有事情一下子摊开来讲,江骋的神色狼狈,脸上又闪过一丝懊悔。 江骋百口莫辩,哑口无言地站在她面前,沉默得像一棵白杨。 她的眼泪一下子刺痛在江骋心里,他想去吻去谈烟眼角的泪,可是她的抵触那么明显。 “烟,我——对不起。”江骋哑声说。 谈烟吸了吸鼻子,伸手擦泪:“好了,没事了,今晚我先在你家暂住一晚,我睡客房,这几天我会陆陆续续把东西搬出去。” 两人分房而睡,漫漫长夜,一夜无眠。 江骋坐在床上,抽了一夜的烟,烟灰缸全是残余的猩红火光的烟头。 谈烟起了一个大早去上公司上班,拍戏的中途,谈烟喊来助理真真:“帮我订下酒店。” “环视旗下的酒店不要订。”谈烟特意补充道。 “啊,烟姐姐——”小助理睁大眼睛。 真真刚要问些什么,谈烟直接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不准问。” 好吧,真真垂头丧气地拿出手机开始给谈烟找酒店。 休息的间隙,谈烟一直在想,该怎么跟两家说才合适合理。 江家那边倒还好,一想到自家那边,林曼华非闹翻天不可。 一想到这个事,谈烟就头疼。 和江骋说开之后,谈烟就住进了酒店。 江骋下班后,看见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无比空落。 谈烟本来想先在葛亦今家住一段时间,但想到她最近在恋爱。又觉得算了,谈烟觉得离婚的事情不能拖,干脆叫了个搬家公司预约了搬家服务。 但谈烟不知道,谈凛会跑来片场找他。 谈烟出去的时候,谈凛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微躬着腰,靠在柱子里一副神色懒散的样子。 他估计是等得无聊了,从裤袋里摸出一根烟,刚放进嘴里。 一道训斥的声音传来:“就你这样还想出道唱歌,嗓子不怕抽坏。” 谈烟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谈凛,发现他身上少了一些青涩的东西,偶像的气质出来一些了。 谈凛看着自家亲姐,把嘴里咬着的烟拿下来,语气顽劣:“我就是过过烟瘾,不抽。” 随即他摸了一下烟肚,折成两半,扬手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找我什么事?”谈烟问他。 谈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跟江骋吵架了?” “不是,我们准备离婚。”谈烟不打算瞒他,又想了一下,“家里那边先瞒着,爸血压高,我想后面慢慢说。” 谈凛想说什么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谈烟盯着他:“怎么,你是来劝我不要离婚的吗?” 谈凛这样想的话,她也理解,毕竟两家的关系利益纠葛在这。 谁知,谈凛无不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薄唇紧闭,一副不愿意跟她这种智商的人谈话的表情。 谈烟也不在意,问了他最近的情况,叮嘱了他几句,就催促他回学校了。 谈凛不知道从哪拿出一顶鸭舌帽,遮住了黑漆漆的眼睛,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一副薄嘴唇。 谈凛双手插着兜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他转过身过来,神色别扭:“如果他对你不好的话,我支持你。” “你不要考虑家里,我和爸会站在你这边的。”谈凛说道。 谈烟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酸涩,为了不让自己失态,她打趣道:“知道了,臭小子,好好做你的专辑,姐还等着你养呢。” 谈凛闻言扯了扯嘴角一笑,伸手压低鸭舌帽的帽檐,酷酷地走了。 谈凛走后,谈烟的嘴角僵住,轻叹了一口气。 周五,谈烟特意选了工作日的时间预约了上门搬家服务。 因为她不想两人再这样牵扯不清了,趁江骋不在,谈烟想把一切处理干净。 谈烟叫了搬家公司来同她一起搬,除了洗漱用品外,她要带走的东西都一一打包好,封箱带走。 江骋知道谈要搬家的时候,正在见一位重要的合伙人。 这几天江骋工作一直不在状态,基本是高至走流程,最后他拍板。 期间江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谁知就在手机监控里看到门口的工人和谈烟在来来回回地搬东西。 江骋眼神凛冽,倏地一下站起来,颔首:“我先走一步,家里有点事。” “可是,江总,你给的点能不能再往下压?”合伙人问道。 谁知江骋跟没听到一样,神色匆匆地离开了谈判桌。 气得那位合伙人直拍桌子,吼道:“什么态度?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狂妄的吗!” 高至只得忙站起来善后,安抚客户。 江骋赶回来的时候,谈烟的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的。 “谈烟,这婚你说离就离,不觉得太儿戏了吗?”江骋站在门口,额头上沁了一层薄汗。 “东西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你之前给我买的衣服,礼物,我不要了。”谈烟怀里抱着一箱东西往外走。 “东西你可以扔了,或者拿去拍卖了捐出去。”谈烟睁着眼睛看她。 “我走了。”谈烟往外走。 江骋被谈烟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给激怒了。 在她经过门口时,站在一旁的江骋忽然一伸手,将谈烟扯了过来。 地转天旋间,谈烟被江骋摁在门板上。谈烟手里的箱子应声到地,江骋一只攥住她的手腕越过头顶,按在墙墙。 江骋整个人压住她,膝盖顶住她的双腿,恶狠狠地盯着她:“我同意了吗,这个离婚。” “还是你觉得这个婚你能离成,你家那边巴不得推你到我身边,”江骋眼睛发红,伸手捏紧她的下巴,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你别想逃。” 江骋的胸前起伏不停,似乎被谈烟这样坚决的态度给气到了。 两人离得很近,近得谈烟看到了他漆黑眸子的痛苦和难忍,让她心脏狠狠一缩。 谈烟别过脸去,不想再对他心软。 “江骋,我不想爱你了。”谈烟眼神凄惶地看着他,语气悲悯,“这个理由够了吗?” “这里的指纹锁也换了吧,”谈烟的嗓音逐渐发颤,在说一个她不愿意承认但必须接受的事实,“以后这里会有新的女主人出现,把锁换了。” “放开我,我得走了。” 谈烟这句话像一把钝刀来回将江骋的心来回地割着,隐隐作痛。 “我不放。”江骋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 眼看搬家工人还有五分钟要从楼下上来。可江骋一想到以后他的人生没有谈烟,她以后会对别人笑,也可能会和别人在一起,他受不了,已经失去了理智。 江骋不管不顾,发狠似的偏头吻上她白皙的脖颈,来势凶猛,一路游移,呼吸渐喘,似有将她燃尽之势。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这个月应该能正文完结,不是说就此放过江狗的意思。 还有更新问题,我的祖宗宝贝们,我的意思是最近一段时间更新不稳,日更,看不到就晚上八点前来刷。不更我才会请假哒。 谢谢大家给我投雷和营养液,改天整理。 第53章 江骋吻着谈烟的嘴唇,手正要下探时。 谈烟被动又无力地承受着他嘴唇的游移, 忽地, 她张口用力一咬他的嘴唇, 浓重的血腥立刻在两人口腔里散开。 江骋吃痛稍微松开她一点,谈烟用立刻高跟鞋踢了他一脚,然后趁机退开, 闪得不知道有多远。 这个时候, 门外的电梯发出“叮”地一声, 搬家工人进来了, 他干活的同时瞥了一下两人, 感觉他们之间暗涌流动。 毕竟这个面容明艳的女人,嘴唇上粘着一丝鲜红的血, 无比暧昧。 谈烟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工人,顺手擦了一下嘴唇上的血, 低声说:“把东西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今天是周五, 周一上午九点, 你抽个空过来,我们民政局见。”谈烟看了江骋一眼。 “啪嗒”一声, 谈烟走了, 门也锁上了, 只剩下江骋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 周一早上九点,谈烟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她化了一个淡妆,带着宽大的渔夫帽四处张望着, 在等待江骋的到来。 只可惜,江骋没有来。 谈烟站在那里等了两个小时,等到小腿发酸,也没见到江骋的人影。 谈烟气得打江骋的电话,没想到一会儿就接通了。 “你上午怎么不来?”谈烟气得不轻,随即又怕惹到他,放轻语气,“你吃完午饭过来,我在这等你,他们2点钟上班。” 江骋听后眼睛一眯,谈烟铁了心要离婚的态度真的让他非常不快,胸口总有一股郁结之气。 “我出差了。”江骋坐在环视集团办公室内睁眼说瞎话。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谈烟问道。 江骋语气顿了顿,语气慢悠悠:“不清楚,可能要很久,一年半载什么的。” “江骋!”谈烟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被他勾起波澜。 江骋怕真的气到她,会惹出什么事,正色道:“两三天吧。” 其实这个期限是江骋敷衍谈烟的,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他就从头到尾没打算签这个字。 可谈烟当真了,两天一过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去民政局?”谈烟问道。 江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今天天气不好。” “所以呢?”谈烟挑了挑眉。 “不想出门。”江骋吐出四个字。 谈烟听完后气得差点没当场骂脏话,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今天不舒服,明天天气不好,后天在忙,反正横竖就是不想签字呗。 “江骋!”谈烟的声音陡然拔高。 听到谈烟带着怒气的声音,不知道怎么,江骋心底总算舒服了一点,好歹,她在他这里是鲜活的。 “嗯?”江骋还不怕死地应道。 “你给我等着。”谈烟撂一下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江骋没想到谈烟会找到公司来。 谈烟穿着一件黑色的裙子,戴着一副咖色墨镜走进来,看不清表情。 江骋坐在办公室内,正在签文件,一抬眼就看到了谈烟。 几天没见,江骋觉得她又瘦了一圈,瘦得淡青色血管突出,风一吹好像就能把她刮倒,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为什么不去签字?”谈烟进了办公室之后把墨镜摘下来。 江骋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继续看自己的文件,没有回谈烟。 “江骋,你这样算怎么回事?别让我看不起你,你做事不是一向不拖泥带水的吗?签了这个字,你就自由解脱了,以后绯闻满天也不用澄清了,再也没有人跟你闹,花样作给你看。贺之音这么知书达礼,你应该会轻松很多……” 谈烟越说越离谱,江骋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脸已经沉了下来了。 “啪”地一声,江骋把钢笔扣在在桌子上。换往常,手下人听到这个声音,知道这是江骋发怒的前兆,早就心惊胆战地候着了。可谈烟不怕。 “谈烟,激将法对我没用,还有,我不喜欢贺之音。”江骋眼睛沉沉地盯着她,重复道,“我不会签这个字。” “江骋,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打电话给爷爷?”谈烟被气得从包里翻手机,手都有点抖,怎么也找不到手机。 江骋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一旁的手机,调出老爷子的号码,走到谈烟身边,语气猖狂:“来,你打,你觉得他会劝我们和好还是离婚?” “烟,就算我被他打死也不会放手。”江骋看着她,语气近乎偏执。 谈烟来之前做好的心理建设,被江骋弄得全线崩溃。 她开始发脾气,做着江骋不喜欢她做的事。 谈烟随手抓了江骋办公室里的东西,角落里的那个唐朝花瓶,“嘭”地一声被她摔碎成两半。 书架旁边的通玉书童被她砸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办公室外的助理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看见这个女人在总裁的办公室里大闹特闹,以为是来要名份或者钱财的,他正要把人请出去时。 江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说:“出去。” 秘书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剧情发展?即使心中疑惑,他也冲老板鞠了一躬然后跑出去了。 谈烟把江骋办公室里的东西能砸得都砸了,摔得七零八落。 可江骋眼神都不动一下,一点都不心疼这些被砸坏的东西,仿佛这些成千上万的东西在他眼里根本不值钱。 谈烟随手扔东西,混乱之余,看到了办公桌里的那棵小小绿色仙人掌。 是谈烟送给他的。 谈烟看向它,江骋一眼便知道她做做什么,脸色骤变,皱眉阻止:“谈烟——” 只可惜,在江骋伸过手阻止的时候,谈烟高高举起将盆栽恶狠狠地刷在地上。 白色的花盆裂开,那棵仙人掌似乎被人遗弃在地上。 一如他们一摔即碎的婚姻。 江骋看着她,声音发凉:“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摔碎它?” 见江骋神色大变,谈烟心底终于畅快了几分:“因为这是我送的,我现在想把它收回来了。” 这一句话刺得江骋心脏隐隐作疼,他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眼睛一瞥,看到谈烟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花瓶割伤了。 江骋走过去,想看她的手,谈烟后退,不让他看。 两人这样一来一往间,谈烟被逼退,直直地跌落在沙发上。 “让我看看。”江骋声音诱哄。 不等谈烟回他,江骋拉过她的手,葱白的指尖被碎片划出一个口子,源源不断的血珠冒出来。 江骋想也没想,低头将她的手指含住,将血液一点一点舔.舐干净,眼神虔诚。 谈烟被江骋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弄得去眼睛发酸。 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江骋,你信不信,你不肯离婚的话,我请律师,我告你,我们走法律程序。”谈烟心里崩溃。 江骋看了她一眼,语气冷静又无所谓:“你去告,环视有的是钱陪你玩。” “你最后要拿出能告倒我的决心。”江骋语气漫不经心。 横竖都不对,无能什么方法,江骋这个人就像铜墙铁壁一样,任打任骂就是撬不开。 谈烟累了,她看着江骋,语气放低:“算我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谈烟的眼角不断有眼泪滴落出来,她的语气哀求,但透出的话确是无情又坚定的。 江骋探出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随即用指腹将她的泪水擦干,语气温柔也残酷:“烟,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以前我没能力,所以被分手也只能站在原地巴望你能回头看我一眼。 现在,少年已经长大成凶猛的豹子,他会的,也只是牢牢地守住笼子里的玫瑰。 想让我放手,除非我死。 谈烟与江骋的交谈以失败而告终。 谈烟走后,办公室一片狼藉,生活助理走进去清扫垃圾。 江骋倒是跟无事发生一样,一点也不心疼这些被摔碎的古董。 只是,助理想要把地上的仙人掌扔进垃圾桶扔进时,江骋出声阻止:“等一下。” “买个好点的花盆,重新把它养活。”江骋看了地上被遗弃的仙人掌一眼。 回去的时候,谈烟把所有能离婚的理由列了一遍,沮丧地发现,单方面离婚貌似真的很难。 眼看《金色声音》进组在即,谈烟也想通了许多,她的重心应该换换了。 谈烟跟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准备出门旅游,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一下,然后以全新的状态来迎接工作。 闹了这么久离婚,谈烟得不到一点结果,她找来了律师,而律师也将事件分析的情况告诉她。 谈烟最终选择退一步,但不是妥协。 她打了个电话给江骋,电话响了没多久就通了,谈烟的语气还算平静:“江骋,让我们的婚姻交给法律吧。我们现在是分居状态,我会提出诉讼离婚,分居时间到达两年,法院会准许离婚。” 江骋按了按有些烦躁的眉眼,他不知道,谈烟会真的去咨询律师,同时为她这份要离婚的决心而心生躁意。 “好。”江骋闭了闭眼。 两年,他还有时间。 通知完江骋后,谈烟连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谈烟在机场出发的那天,她不知道江骋收买了她身边哪位工作人员,竟然得到了她航班信息和知道她要出去这件事。 “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江骋说道。 放心,走进这个安检,我就会把你的一切状态给删除拖黑。谈烟心里暗暗说道。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江骋问道。 他必须要知道谈烟的计划,才能离她近一点。 谈烟认真思考了一下:“进组拍戏,好好工作,赚钱买套房子吧,以后带我爸出去旅游,可能还会养条狗吧……” 谈烟说了些一大堆,让江骋心口发闷的是——她的人生计划里,没有他了。 “对了,我们现在其实算没关系了,”谈烟说着说着停下来,“之后我会对外宣布我单身。”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江狗悔不当初,对他加虐~ 第54章 谈烟出国旅游前,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所有江骋相关的通讯方式拉黑了。 谈烟同江骋分居开始的这段时间, 江骋对外表现得跟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只不过, 人人知道, 环视集团总裁办二十五楼的气压这段时间达到了最低值。每个人要去十三楼签字的人都你推我搡,心里要做好一番建设才进敢进去。 集团员工私底下戏称二十五楼总裁办是修罗场,一进去半条命就没了。 主要是江骋不像员工遇到的正常领导或者老板, 遇事直接发火把你骂一顿就好了。 江骋是看文件遇到错误不会提醒, 他会掀起那薄薄的眼皮看你一眼, 漆黑的眼睛里带着深不可测的凉意, 让你感到后怕,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要不你来坐这个位置?”江骋站起来,“既然做报告图省事, 可以合并两个季度的营业情况,我去给你做一份好了。” “不不, 我拿回去重做。”员工伸出手去接那份报告。 偏偏江骋不递还回来, 以一种沉默的讥讽姿态睨他一眼, 意思是他还有脸要回来? 不仅如此,江骋还连轴带头加班, 老板还在公司, 员工哪敢走, 只能跟着老板一起加班熬夜。为此,全公司上下的人叫苦连天,还有人猜测老板是不是失恋了? 周五晚上,万家灯火熄灭, 只有环视集团这栋高级写字楼的灯火亮着,高至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江骋还在处理一堆事务。 “你再这样下去,”高至跟他说话,“公司的人怕是要集体跳槽了。” “你最近太疯狂了。”高至提醒他。 “是吗?”江骋把笔扔下,按了按眉骨,“你通知他们都下班吧。” 高至点了点头往外走,他忽然想起什么,停下下转身:“你呢,不回家吗?” 江骋愣了一下,看向桌边的仙人掌。他现在回去,家里还有人在等他吗? 谈烟走得干脆利落,留给他的只有一盆勉强拼起来的植株而已。 江骋一个人在公司待到最晚,近十二点才回家。 一回到家,壁灯亮起,江骋站在玄关处换鞋,下意识地看向屋内,去再没有人出来,一头扎进他怀里,声音温软:“老公,你回来啦?” 江骋自嘲一笑,进屋,喝水,然后洗澡。 洗完澡出来后,江骋一般会去沙发里陪一下谈烟,这是她一开始强烈要求的,久而久之,江骋也就习惯了。 有时候是陪她练会儿台词,有时是单纯地抱着她听她说话。 从前,江骋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只是觉得无奈,觉得谈烟太娇太磨人。 而现在,谈烟走了,江骋不习惯了。 江骋走过去,下意识地收拾茶几上的东西,却发现,桌面干净整洁,根本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之前谈烟很喜欢坐在地上吃东西,看完的杂志乱堆。而江骋爱干净,讲究调整性,每次都皱眉纠正她,谈烟则是企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现在人不在,江骋才后知后觉明白,比起高中的那次分手,这次谈烟融入他的生活后再离开,这让他更无法接受这份失去。 她已经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江骋坐在床上,拿出一旁的手机想点开谈烟的朋友圈,想看看她在国外都做了些什么,一点开,发现里面只有一条横线,什么也没有。 江骋感到费解,发了个截图,给自己的好兄弟谢放:[这是什么意思?] 在女人堆里身经百战的谢放立刻发来了一段无情的嘲笑:[哈哈哈哈哈,被拉黑了的意思。] 谢放:[你京南新贵也有今天,说吧,是哪个妹妹不要你了?] 江骋没再回谢放,他放下手机,胸口一阵发闷,不用猜,谈烟肯定也把他手机号给拉黑了。 谈烟正在以她的方式把自己一点一点从江骋的生活方式抽离开来。 次日,环视集团总裁办,高至正在向江骋汇报一周的行程。助理高至说完之后,正要离开,江骋喊住了他:“你手机给我。” “啊?”高至即使感到疑惑,还是从口袋里递出手机给老板。 江骋登了他的微信,点开谈烟的朋友圈,果然,她在上面发布了自己的动态。 ‘“你这个微信号先借我用一段时间,你重新注册一个,把里面的联系人复制过去。”江骋不动声色的说道。 “这不行,骋哥,我——”高至正想开口拒绝。 重新弄一个微信□□,多浪费时间和精力。 江骋断然开口,看着他:“年终奖金双倍。” “好的,您随便用。”高至立刻改口,冲他点了一下头便出去了。 江骋点开谈烟的朋友圈才知道她去了哪里。 谈烟先是去了米兰看了一场秀,在那里逗留了几天,又转到巴黎这个浪漫之都,在圣心大教堂前的广场喂鸽子,晚上散步在迷人又风情的塞纳河,还去了老佛爷的百货公司扫了一大堆奢侈品。 她在朋友圈大方地更新了自己的生活动态和所遇到的风景。 江骋用高至的微信号给谈烟所有的动态都点了一遍赞,其中还对谈烟晒出的一张自拍评论道:很漂亮。 谈烟在异国收到这一连串,尤其是那条夸奖的消息人懵了,但还是礼貌地回了句:“谢谢。” 江骋收到这条回复的时候嘴角扯出一个细小的弧度。 于是员工们发现最近老板的心情好像稍微好了点,不像之前那样,他一到场,寒风测测。 只是,江骋平稳的心情维持了不到两天,起因是他照例打开朋友圈去看谈烟的动态。谈晒出了张在泳池里游泳的背影照片。 谈烟穿着一件黑色印花系带泳衣,从后面看她的头发卷成一个丸子头,后背雪白,一双蝴蝶骨振翅欲飞。 她耳边还别了一朵鲜艳的多头泡泡玫瑰花。 文字:[今天在酒店游泳,收到小哥送的一枝玫瑰花,他说我看起来像未满十八岁的小姑娘。耶!] 江骋点开照片放大看,发现这张照片出镜还有一双比耶的手,虽然很模糊,但是他认出来,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江骋心底感到一阵嫉妒,同时又警惕起来,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追他老婆吗? 他不能跟别人形容那种感受。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江骋对于谈烟的爱到了病态的地步。 别人多看他的玫瑰一眼,他都会焦躁不安,受不了。江骋只会想把她养在一个流金的笼子里,别人碰不得,让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江骋有些烦躁地摔了文件,他用高至的微信跟谈烟聊天,语气谨慎:[你跟江骋没可能了吗?] [……]谈烟回了一个省略号表示她不想谈这个话题。 但她又怕高至也就这个事情一直说个没停,回了句:[没有。] [为什么?你不爱他了吗?] 过了五分钟,谈烟回复道:[高至,我只回答你一次。这段感情,江骋一直觉得我是欠他的,一心求爱的人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我不想去喜欢江骋了,更不想去维持一段没有安全感的婚姻。高至,以后我不在,请你照顾好他,拜托了。] 江骋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视线久久没有移开,他盯着上面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他不去弄清楚,就会失去谈烟了。 不放过,才是他应该做的。 江骋跑到葛亦今工作室去找她的时候,后者吓了一跳。回过神的葛亦今把下巴一扬,对工作人员开口:“就说我没空,让他等着去吧。“ 三分钟后,工作人员匆匆跑回来说道:“老板,那位江先生说多久他都愿意等。” 葛亦今晾了日理万机的环视掌权人一下午,才勉强抽出空来见江骋一面。 江骋连一口水都喝不上,问道:“你上次说的,高中我和谈烟分手,是有其他原因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葛亦今气定神闲地说道。 “算我请求你。”江骋看着她。 葛亦今本是漫不经心的表情僵住,她瞳孔微微一缩,她还是第一次见冷傲的江骋这么放低姿态。 ”江骋,我承认,当时谈烟确实有错,她和你分手的方式太极端了,也伤害了你。你现在进来这个圈子也知道了,很多事情,我们是没办法替自己做决定的。” 那个时候他们读高三下半学期,两人的关系正值蜜里调油的时候,他们对未来的美好充满无限幻想。 江骋每天都给谈烟补习,每当谈烟学进不去的时候,江骋淡淡地反问她:“你不想和我在同一个城市了吗?” 这句话十分奏效,谈烟立刻收了任性玩闹的心思,老老实实把自己钉在座位上学习。 只是,谈烟没想到自己家里会忽然发生变故,谈父和林曼华每天都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家里的气氛也越来越诡异。 来家里拜访的人越来越少,谈父抽烟和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谈烟有一次问过谈父:“爸爸,你怎么了?” “没事,小烟要好好长大才行啊。”谈父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眼底的担忧却压不住。 谈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依旧是那个无忧万人宠爱的大小姐。 周三下午放学的时候,谈烟没想到江骋的母亲会来找她。她站在一根电线杆旁边,神情有些紧促,在朝不断鱼贯而出的学校大门张望着。 还是谈烟主动同她打招呼的,因为之前寒假江骋带她回过一次他的老家,她和江骋的母亲相处得还挺愉快的。 谈烟跑到江母面前,笑得灿烂:“阿姨,你怎么在这呀?” 江母看了一下她身后,不放心地问道:“阿骋呢?” “哦,他呀,还在教室做试卷呢,我出来买饭打包给他吃。”谈烟回答道。 “阿姨,你一定还没吃饭吧,我们先去吃饭。”谈烟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 谈烟带江母来到学校附近的人餐馆吃饭,她点了一大堆东西,生怕江母从远处赶来饿着。 谁知江母连筷子都没拿,她温柔地笑笑:“小烟,接下来阿姨跟你说的事,阿姨拜托你别告诉江骋,好吗?” “好。”谈烟下意识地感到心里不安,却还是答应了她。 “阿姨挺不好意思跟你说这些的。我年轻时犯过错,导致一直让江骋在单亲家庭长大。我现在最后悔得是当年坚持把他从那个家带走,却没能给他好的生活。现在,他家肯让江骋认祖归宗,但是那个家打算要把他送出国,让他在外好好深造,磨练他,成为家族的接班人。可是,他因为你,一直不肯答应出国这事。” “阿姨请求你,你们两个能不能分开,毕竟现在你们还不是谈儿女情长的年纪。”江母语气恳切。 谈烟被这一连串消息给砸懵了,随即她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没关系的呀,我可以和他一起出国。” 江母叹了一口气,继续同谈烟说话。 以至于这场谈话结束后,谈烟连晚自习都没有上,直接逃回了家里。 她心里一团乱麻,脑子里还回想江母的那句话:“你到国外去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家的人需要一个强大优秀的接班人,他出了国也必定过得很艰苦,小烟,他需要独自成长啊,有你在,你会是他的软肋,他的心思只有你。江骋不会想要去当什么接班人的,就当阿姨求求你,你们先暂时分开几年好不好?” 谈烟坐在房间里,抱着膝盖,眼神怔怔的:“不好,一点都不好。” 她才不要离开江骋。 可是江母并不是那种刻薄的母亲,她的言辞恳切,语气近乎祈求谈烟离开自己的儿子。 谈烟知道,她为了生下江骋,月子没做完就出去赚钱养家了。 江骋对于江母的意义,是期待的全部。 一连好几天,谈烟在江骋身边都不在状态,也对他态度冷淡下来。 江骋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抿着嘴唇:“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啊,我都没见过阿姨,是我家最近出了点事。”谈烟回过神来说道。 谈烟试着回家找谈父商量出国的事,因为她还是舍不得江骋。 她其实抱着一丁点希望的,想看事情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谁知道谈父这几天都不在家,谈烟只好去找林姨,说自己想出国。 谁知道林曼华听后勃然大怒,当即甩了谈烟一个响亮的耳光:“你还想出国?你爸都被抓进去了,你还想着挥霍。” 谈烟捂着被煽麻的半张脸,听着林曼华又哭又骂,才知道谈父出事了。 谈父一直经营着庆是珠宝,这几年生意蒸蒸日上,他便起了别的心思。 谈父闲余投资了南西区的地产行业,那几年,地产经济泡沫,南西区的主开发人涉嫌勾结,非法拿下这地,后来被人揭发,相关部门开始对他进行调查。 官商勾结,违规建设,这个案子像一个网,越剥里面的丝缠得越深。 谈父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投资了这个项目,却也被牵连其中。 现在谈父属于被传唤调查中。 谈烟知道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就崩塌了。 她跑到房间里大哭一场,为什么在一切未来看起来都很明朗的情况下,生活要给你重重地一击。 哭过一晚上的谈烟反倒清醒起来了。 江骋要离开,她不能阻止他成为更好的人。 即使再任性,想和他一起,她现在也没办法啊。 想通了的谈烟开始对江骋进行冷淡处理,不吃他买的早餐,放学也不等他,爽他的约,经常在江骋的底线来回试探。 终于一次补习的时候,谈烟把笔一扔,语气相当不耐烦:“我不想学了。” 江骋沉默地把笔捡起来,问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在同一个城市了吗?” “对,我不想。每次要跟着你的脚步我很累,我就是学不进去,你每次逼我学这些东西真的很烦。我不管去哪儿,反正我家会培养我。”谈烟硬着心肠说道。 “没关系——” “江骋,我们分手吧。”谈烟打断他的话。 江骋脸色沉了下来,他问道:“谈烟,是不是每次说分手对你来说这么轻易?” “不是,这次是真的,我累了,我们分手吧。”谈烟匆忙说完这句话,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就离开了。 两人分手的消息很快在学校传开,谈烟继续在学校当她风光的大小姐,江骋则沉默得像一个隐形人。 人人嘲笑江骋,说他可怜,被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甩了。 还有人说谈烟的喜欢也不过如此,怕是喜欢上了别人。 每次听到这些传言,谈烟都下意识地攥进拳头,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要这样说江骋。 周四校运会,谈烟是广播员,播了一段时间,她溜去后面的器材室喝水玩手机。 忽然,谈烟听到门口一阵响动,她心一惊以为是老师来了。 一回头,对上一双沉沉的眼睛,是江骋,谈烟的心缩了一下。 谈烟拿着一瓶水,见到他,故意冷下脸从他身边走过。 不料,江骋站在她面前,不让她走。 “让让。”谈烟声音冷淡。 不料,江骋挡在她面前,攥住她的手腕,声音沙哑:“烟,我不想分手。” “你别不要我。”江骋的语气祈求。 谈烟的心颤了一下,她看向江骋,感觉他脸上的红晕不正常,攥着她的手传来的温度也烫人,他应该是发烧了。 谈烟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烧不去看病要来找她,虽然心里心疼得要死,她还是甩开他的手:“你好烦啊,不要再缠着我。” 任谈烟后面说出多难听的话,江骋紧抿着嘴唇不肯放手。 “江骋,跟你这种家庭出身在一起的人,我好累,做什么都要顾及。我现在喜欢上别人了,他比你有钱,长得比你好看。”谈烟选择了最不愿意的方式来跟他分手。 果然,攥着谈烟的手慢慢松开。 再后来,临近考试前,江骋再一次放下自尊来找谈烟,求她不要分手。 谈烟当着全校同学的人面嘲讽江骋玩不起,还说他一个月的生活费都不够她买一支口红。 江骋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他的尊严被谈烟狠狠地践踏在脚底。 谈烟当着全校师生,当着张骋的面,上了一辆豪车。 那位豪车的主人下来迎接的时候,江骋看了他一眼,确实如谈烟所说,对方长相英俊,又有涵养,身上散发的气质不自觉地吸引别人的目光。 跟他这种人不同,那人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 后来,江骋彻底地消失在京南一中,有人说他休学了,有人说他出国了,但再也没人有他的消息。 谈烟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才返校,返校的时候,谈烟依然活得张扬明亮。 人们以为谈烟会有新的男朋友,只是再也没过她的新男朋友。 她在人群中依旧是最亮眼,笑得最大声的那一个,只不过她是一个人。 葛亦今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初谈父出事,没有任何人伸出援手,这件事的腥味太重了,他们都怕惹祸上头。 唯一有意向给谈父当证人,并且愿意帮忙处理是一位姓林的,他算跟谈父交情较深,自己的儿子以前也辅导过谈烟。 林伯父挺出的一个要求是让谈烟跟他儿子吃顿饭。 大家都知道,他的小儿子倾慕谈烟已久。 很简单的一件事,可谈烟是抗拒去做的,是林曼华逼她,她的尖酸刻薄面目终于藏不住:“让你去吃顿饭,不是把你卖给他。你还有良心吗?你爸没现在等着你救,你不要忘了,你小时候被人抛弃,是你爸把你捡回来的!” “别说了,我去。”谈烟说道。 江骋听完这些后,抽了一烟灰缸的烟,最后他哑声道:“谢谢。” 分手都不能怪两人,要怪只能怪命运,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现在回过头来看看,更狠心的好像是江骋。当初他出国后,断了一切联系方式,毕了业之后也一直待在美国,直到受召回来。 反倒是谈烟,从分手以后,看起来依旧没心没肺,且骄纵,可她连手机号码都舍不得换,却一直没等来江骋的电话。 江骋知道这些全部过程以后心更疼了,同时也后悔。 这么好的姑娘,他怎么就没好好珍惜呢。 谈烟回国以后发了个状态,照片里的她看起来元气满满,眼睛剔透且明亮,又恢复了从前明艳照人的样子。 葛亦今说她在酒店一直住着不是事,就劝她在找到房子之前,搬来跟她一起住。 江骋想见谈烟,却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只有守在葛亦今家楼下。 每天晚上,江骋下晚班就会来谈烟家楼下,开着车静静地在那里呆着,也不敢上去打扰。 一连好几天,江骋都是这样。住这个小区里的人谁不知道,每晚楼下都有一辆帕加尼守在那里。有时候江骋会在楼下站到半夜,有时候在车内待到天亮。 谈烟也知道这件事,葛亦今劝她下去见江骋一面,后者说道:“他要等是他的事,我已经打算向前看了。” 周五晚上,忽然下起了一场暴雨。谈烟窝在葛亦今家背剧本,听音乐,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喂。”谈烟顺手关了音乐。 “烟,是我,”电话那边传来哗哗的雨声,江骋的声音很低,“我在楼下。” 谈烟握着电话走出阳台,雨珠不断地往下砸,有的还飞溅到她脸上。 她往下一看,果然有辆黑色的车停在了那里。 “烟,你能不能下来,”江骋的声音在电话里掺着一点疲惫,“我发烧了。” “我想抱一抱你。”江骋哑声说道。 谈烟原本平静的心被他搅出一阵波痕,她暗自警告自己清醒点。 “生病就是去医院,我又不是医生。”谈烟语气生硬。 江骋是真的发烧了,前几晚站在楼下到半夜,作息又混乱,自然是受了风寒。 他咳嗽几声,语气认真:“虽然迟了很久,但我还是想说。” “烟,我爱你。” 江骋的声音低沉又带着鼻音传来,一阵又一阵敲打在谈烟的心上。 “所以呢?”谈烟问他。 这句话她等太久了,听到之后发现已经没有想象中这么期待了。 “所以我要重新追你。”江骋一字一句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大概更个两周,到月底正文完结。 第55章 谈烟赶在进组的前两天在四处看房子,她看了几处, 经过一番挑选, 终于定了一套独居室, 地点在京江边上。 谈烟选择那里的原因单纯是因为客厅处的落地窗视野宽阔,可以看到整个江景,最适合她一边背剧本一边发呆了。 定下来后, 谈烟马上签了合同, 然后从葛亦今家搬了出来。 谁知道谈烟刚搬进新家的第一个晚上, 葛亦今就拎着酒瓶来砸她家的门。 谈烟刚敷上面膜精华, 被葛亦今这样没有规律的一敲一砸, 吓得手一抖,脸上敷着的面膜都变形了。 她只好揭下面膜, 忙走过去给她开门。 这一开门,葛亦今直直地扑向谈烟, 把眼泪全蹭到她的衣袖上, 大哭道:“烟烟, 我失恋了,你得安慰我。” “好好好, 安慰你。”谈烟一手托着她, 另一手费力地勾到门把, 然后将门关上。 葛亦今坐在地毯上,仰头去喝酒瓶里的酒,神色黯淡。 谈烟看着她这副模样叹了一口气,弯腰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葛亦今跟她一样, 讲究精致,爱美,有些方面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可如今,她只穿着一件浅紫色卫衣,牛仔裤就来她家了。 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看来是受到打击了。 谈烟倒了一杯水给她,蹲在葛亦今面前,询问道:“我的大小姐,怎么了?” 葛亦今把谈烟递过来的白水挥开,打了一个酒隔,神情怅然:“前几天我出错,拿错房卡了,进了许印深房间,我们两个又有点喝醉了,然后……滚了床单。” “后来,我考虑到两人本来就是情侣关系,订婚是水到渠成的事,加上我又挺喜欢他的,就跟他提了这件事情。”葛亦今语气低落。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葛亦今抬起嘴角冲谈烟笑了一下,笑着笑着眼眶开始泛红:“他说他只想跟我谈恋爱,不想结婚。” 还有一句,葛亦仅碍于自尊没有说出口,许引深说那句话的时候,语气温柔又无情。 “亦今,你是不是要太多了?” “明明是他先招惹我的,这是什么品种的王八蛋!”葛亦今骂道。 葛亦今拭去眼角的泪,拿手里的酒瓶跟谈烟握着的白开水玻璃杯碰了一下,喊道:“我不管,你今晚要陪我不醉不归!” ……真的是醉得不轻。 谈烟安慰了葛亦今一晚上,她喝到大半夜又跑去抱着马桶吐。谈烟只好跑去厨房,打算给葛亦今煮个姜汤,结果她沮丧地发现自己连煤气灶都不会开。 谈烟只好拖出外卖软件给葛亦今点了一份解酒茶。 “不管,明天叫大家一起来你家吃饭,庆祝你乔迁之喜。”葛亦今说道。 “好好好,吃。”谈烟答应道。 目前她只想安抚好葛亦今,把这位醉得不轻的女人拖去床上。 谁知道第二天醒来,葛亦今真的当真了,还兴高采烈地拖着她去超市买食材。 谈烟看她也只是想热闹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同她一起去买菜了。 回了一大堆回来,两位大小姐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看着桌面上的菜面面相觑。 “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吃吧。”葛亦今第一个选择放弃。 “我打电话叫谈凛过来,”谈烟拿出手机拨打号码,“他做饭好吃。”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起,谈烟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穿着黑色衣服的高瘦少年,眉眼是压不住的戾气。 谈凛拎着一大袋各种厨房调料,神色讥讽地看着谈烟:“第一次听说请人吃饭,还不会做饭,并且连厨房调料都没有的人。” 吃人嘴短,谈烟并不敢一巴掌招呼上去,她赶紧去拎他手上的东西,语气讨好:“我亲爱的弟弟,快进来。” 谁知道,谈凛高瘦的身形后面探出一个女孩子的脑袋。 “姐姐好久不见,我跟着谈凛过来蹭饭啦。”许桃的声音脆得不行。 谈烟挑眉看了看谈凛,暗示意味明显,意思是你上次不是嫌弃别人吗,怎么这会还带人来家里了。 谈凛看懂了她眼底的揶揄,有些不耐烦道:“她自己要跟来的。” 说完,谈凛两人都不想管,直接迈着长腿走进来,看见葛亦今坐在沙发,顺便冲她打了个招呼就钻进厨房里了。 许桃蹦蹦跳跳地跟了过去,谈烟关上了门,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感叹: 啧,她预测,谈凛没多久就会栽在这个小姑娘身上。 许桃从小到打就没怎么进过厨房,一进厨房什么都很兴奋,东摸西碰的。 “谈凛,我想给你做一道好吃的面。”许桃眼里亮晶晶的。 谈凛眼眸狭长,眼角耷拉着一副要睡没睡醒的样子,随意地应了句:“嗯。” 五分钟后,谈凛看着杯盘狼藉的流理台,冷着一张脸把小姑娘拎了出去。 谈烟和葛亦今随他们小年轻怎么闹,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美滋滋地给对方涂指甲油。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谈凛考虑到外面几个人都是嗜辣的口味,做了一桌子的川菜。 吃饭的间隙,是避免不了问及工作情况的。 谈烟问到谈凛最近的出道情况,他夹了一道菜放到碗里,说道:“姐夫是打算——” 注意到两个女人盯着他的眼神,谈凛硬生生的有些尴尬地改口:“江骋打算以选秀的方式送我出道,全面增大曝光量,我现在就是一名练习生。” “辛苦吗?”谈烟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他碗里。 难怪这小子看着瘦削了一点。 “还好。”谈凛说道,其实都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姐姐,你放心,我现在是谈凛的助理,我会照顾他的。”许桃也在一旁说道。 葛亦今和谈烟两人双双感到吃惊:“你?” “有什么不对吗?”许桃倒是被她们这架势吓到了,眼神跟受惊的小奶猫一样。 当然不对啊,许桃堂堂一位千金大小姐,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为了追谈凛,竟然甘愿给人当小助理。 实在是勇气可嘉。 “这是我自愿的呀。”小姑娘眨了眨眼。 “他要是敢压榨你就告诉我。”谈烟决定给她撑腰。 “好,谢谢姐姐。”许桃眼睛发亮,“但我不幸苦的。” 一向冷漠暴躁的少年什么也没说,忽然夹了一块排骨放到许桃碗里。 许桃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谈凛,你主动夹菜给我了,四舍五入你就是喜欢上我了。” “大晚上的,确实挺适合做梦。”谈凛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姑娘。 …… 晚饭结束后,谈凛还特地检查了一下周边的门窗安装情况。 “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谈凛开口说道,“找物业也行。” “行了,知道了,臭小子,赶紧走吧。”谈烟打开门。 她看谈凛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心底暗自感叹,他也长大了。 第二天,谈烟正式进组拍戏。 圈内有个不成文的习惯,凡是有新戏开拍,必然会有一个开机仪式,基本上,主演,主创人员,制作团队都会到场。 《金色琴声》的开机仪式定在今天,官博官宣也同步更新。 《金声琴声》官方微博发的第一条微博就是艾特谈烟,宣布她是女主。 不知道是不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今天开机官宣的日子竟然和贺之音的演奏会撞在同一天。 谈烟才不管这些,大大方方地转了官方的微博,并附言:“你好,金声。” 一时间,《金色声音》官宣,贺之音演奏双双上热搜。 紧跟着营销号爆出贺之音先前截胡又没成的事,引来网友一阵嘲笑。 网友大部分倾分倾向谈烟,并纷纷谴责贺之音:“这位姐真是天生的炒作高手,先有倒贴环视掌权人,现在又跨行截胡。” 贺之音看到这些新闻的时候,正在后台休息室,眼看她就要上台,看着一条条嘲讽她的留言气得整个人都在抖。 谈烟这边还在半山下参加新电影的开机仪式,只是,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江骋。 想来也是,他可是这部电影最大的投资人。 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地停在跟前,一行人包括导演,制片人,想攀交情的演员纷纷上前迎接。 只有谈谈站在远处,双手插着兜,看都不想看男人一眼。 一行人上完香后,站在原地上,几位领导在聊天,几位演员在一旁干站着陪聊。 江骋由一大群人簇拥着挨个同他们握手,男人眉眼透着矜贵,同他们握手,轻轻一搭,说了几句话。 谈烟正低头看着阳光穿过树林投下来的光影移动,倏忽,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江骋眼睛看着她,伸出手:“你好。” 谈烟双手插着兜,就不是不肯伸出来回握。 一旁的导演看得急死人,投资人主动跟你伸手,怎么还一点理睬的意思呢。 在导演眼神的示压下,谈烟终于肯看着他,却依然没有伸手。 她敷衍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江骋被晾也不尴尬,他自然而然地把手收回去,冲她点了点头。 只是,谈烟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剧组的车有事提前先走了。 谈烟在想要不要搭其他同事的便车回市区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来,露出了高至一张温和的脸:“谈烟,上车,我送你回去。” 谈烟僵在原地,不肯上车,高至看出了她的犹豫,说道:“你上来吧,车里没有别人。” 谈烟这才上车,声音轻快地道了谢。 但其实谈烟不知道的是,是江骋让高至来接她的,他知道自己在,谈烟会抵触,所以便提前走了。 开机仪式结束后,谈烟正式进组拍戏,对比从前在剧组的漫不经心,这次的谈烟沉稳,态度认真了许多。 江骋照例每天来探班,无论他们拍摄地点在哪里,他总会赶来现场。 江骋是以投资人的名义来剧组探班,有时候他会坐在仪器前安静地看着镜头里的另一个谈烟。 有时候他很忙,也会抽空来到现场,匆匆看一眼谈烟就走。 剧组的人知道,京南的新贵正在一种特别的方式关注着本电影的女一,也有可能是在追求她。 即便江骋是京南女人的梦想情人,谈烟也照旧拍自己的戏,不会多看一眼江骋。 人们私下都暗自讨论,这谈烟心气也太高了吧。 江骋只有借机探班看见她的机会,却从来没有私下和谈烟相处的机会。 每次江骋站在片场外,一个人站那等着的时候了,真真看了于心不忍想上前来说情。 谈烟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你什么都别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情况不同。” 以前是夫妻之间闹别扭,他上来示个弱,谈烟当然会原谅他。 现在她已经同江骋分开了。 反正江骋想见她的时候,就在外面等着,有时站好久,直到有事离开。 谈烟对此无动于衷。 每天拍戏到饭点的间隙,都有专人送来私房菜给谈烟。 谈烟想到能出这个手笔的人,只有江骋。 谈烟本不想要接受的,但不想那个送饭的人难做,只好接了。 吃完晚饭,日落时分,大片暗红的火烧云压着天边蔓延下来。 剧组正是休息的空档,谈烟站在草地上消食。 忽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走过来,把三支娇艳欲滴的玫瑰送到谈烟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姐姐,这是那个叔叔让我送给你的。” “姐姐,三支玫瑰的意思是,叔叔说他好喜欢你。” 小女孩的声音抑扬顿挫,像在尽力背诵一样,音量不自觉地加大。 这一开口,旁边的人纷纷侧目,投来艳羡或好奇的眼神。 谈烟接过玫瑰看过去,正巧与不远处的站着的江骋眼神对上。 目光交缠间,他的眼神过份专注和炙热,让谈烟感到胸口一烫,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拍戏的每一天,无论刮风下雨,谈烟都能收到江骋送来的玫瑰,新鲜又红艳。 不多不少,正好三支。 在江骋心里,她就是带刺的娇艳玫瑰,三支的意思是——我只喜欢你。 人一旦养成习惯,再突然一下子发生改变,是让人不会适应的。 谈烟适应了天天下午六点的时候准时收到江骋的三支玫瑰,忽然有一天,玫瑰中断了。 失落之余,谈烟不免自嘲,这种失望不是早该习惯了吗?你还在期待什么。 晚上八点,谈烟忽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那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烟,是我。” “嗯,什么事?”谈烟声音冷淡。 “今天晚了点,收到花了吗?江骋那边声音嘈杂,隐隐还有喇叭声传来,”“我今天在杭市出差,所以没能亲自挑玫瑰送给你。” 江骋话刚说完,外面就走进来一个人送来三支玫瑰。 对方不停地鞠躬道歉,说是路上出了点小事故,耽搁了。 谈烟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这花是你亲自挑的?”谈烟心里有一丝丝动容。 “嗯,之前的是,今天的不是,”江骋在那边说话,还主动报备行程,“我三天后回来。” “哦。”谈烟敷衍道。 挂了电话后,谈烟调出日程表,刚好,后天她有一场吻戏。 江骋不在正好,省得他干扰她拍戏,他在的话,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江骋跟谈烟汇报完行程后,开始办公事,见合作人谈条件。 休息的间隙,江骋正在看招标点数,高至忽然在一旁开口,欲言又止。 “老板——”高至开口。 “什么事?”江骋接话。 “剧方那边的给过来的消息,后天太太有一场亲热戏,还有水下吻戏。” 亲热戏,吻戏,这些词光连起来就最后让人遐想,感到十分旖旎了。 江骋低头看着文件眼神维持着不变,殊不知,他已经盯着上面一行数字看了好久了,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第56章 “骋哥?”高至试探性地叫了句。 “知道了。”江骋把文件合上,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 助理见老板一副淡定, 也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稍微放下心来。 他还真怕江骋为了心上人把工作一扔, 回京南搅局去了。 这事也就只有他敢。 谈烟进组没多久就拍吻戏,是剧作安排好的。 一般因为场地还有演员的排期问题,所以她们拍戏不是按照剧本的故事走向拍的。 她现在提先拍的是电影高潮部分。 谈烟做为一个演员, 自然是对此理解, 并做好了充分准备的。 拍水下吻戏那天, 谈烟还特地嚼了好几片薄荷味的口香糖。 同谈烟搭对手戏的是一位年长三岁的男演员。 在电影中, 梁成年长她三岁, 饰演一位背负人命的警察。 剧情设置是,谈烟饰演的生活落魄的金声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因为偷学了大提琴而被主人追打。 谈烟四下逃脱,无路可走之时躲进了泳池里憋气。 一直暗中保护的梁成纵身跳进泳池里救她, 这时却因为一个眼神的对视时, 忽然吻住了她。 导演喊开拍的时候, 谈烟就在水里呆着了。 波光粼粼,午后清风阵阵徐来。 “扑通”一声, 梁成穿着破旧的黑夹克一把将在水底里憋气快要乘不住的谈烟拖上水面。 谈烟憋着气, 被拖向上空, 大片新鲜的空气灌进来,她剧烈地咳嗽着,表演出一种被动的状态。 此时,镜头移过来, 谈烟穿着的白衣衫已经湿透,隐隐可见蓝色胸衣的轮廓。 谈烟在这场镜头里未施粉黛,模样清纯,湿黑发,眼睛里跟浸了水一样惊慌地看着梁成。 梁成抬手抚着她的脸颊,正要偏头吻上的时候,却怎么隐隐感觉不对。。 因为梁成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他,故后背带来阵阵凉意。 这样一来就耽误了,导演喊了咔。 第二次,梁成克服心理障碍,再想要试图亲上去的时候,他察觉那道眼神又阴测测地盯着他了。 梁成被看得头皮发麻,一转身抬头,看到了二楼坐着一位男人。 男人穿着灰色的高级西装,薄唇挺鼻,眼睛深邃,深不见底。 梁成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好像是丛林里竞争的野狼般,他无意中叼中了男人的食物。 那眼神,最后他被男人围剿得一点骨头都不剩。 能光明正大地坐在片场观摩拍戏,使用特权的人,除了这部戏的投资爸爸还有谁? 想想这种感觉梁成都觉得后怕,他喊了了暂停,提出要休息。 谈烟一上岸,助理便将厚厚的浴巾将她裹住。 谈烟坐在椅子上同梁成聊天,她打趣就道:“成哥,怎么你比我还紧张啊?” 梁成苦笑了一下,语气无奈:“不是,你看楼下,那个是最近在追你的江总吧。” “刚才他的眼神都快要我吃了。” 谈烟顺着梁成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坐在楼下的江骋。 不过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寒意明显,匆匆看了一眼谈烟就离开了座位。 他不是出差了还要两天再回来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江骋现在在片场,谈烟担心会他会来搅局。 果然,不一会儿,工作人员来通知两位演员,这场吻戏换成借位拍摄。 这个不算大事,没有耽误拍戏。谈烟只好忍着,并没有说什么。 下午的一场亲热戏,谈烟饰演的是一位受迫害的人。 等谈烟化好受伤的戏妆,缩在床上,灯光师以及工作人员准备就绪的时候。 导演的声音通过麦传来:“开拍。” 一般拍这种戏,演员都不太放得开,这个时候导演会亲自上阵指导。 一般导演都会尊重女演员,会以男演员做示范,指导两人该怎么做。 做完示范后,导演重新坐回椅子上,他拿着对讲机指导。 “对,王力,你这个时候要用力撕开她肩上的衣服。” 撕拉一声,衣服被撕开,露出一半的香肩。 紧接着,镜头对焦到两人重叠在一起的双脚中进行特写。 一双玉足在不停地挣扎,另一双血管暴起的脚则钳制住她。 这其实不太算亲热戏,完全是蒙太奇的文艺电影拍摄一贯手法。 只是,镜头还没移过去,谈烟的衣服刚被撕。 室内的灯忽然全部都暗了。 因为这场戏是在阴暗潮湿的阁楼里拍的,灯光没了,工作无法进行,一切都白搭。 导演气得直吼:“谁他妈把电停了。” “我。”门口传来一道颇有震慑力的声音。 众人看向声音来源,几位工作人员一旁拦住江骋,又不敢真拦,声音惶恐,不停地说:“江总,你真的不能进去。” 他们哪拦得住江骋啊,在场的人看到的是,眼前这位一贯以冷淡示人,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时眉眼是压不住的烦躁。 他身上的冷气压席卷片场,让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下一秒会成为挨枪的出头鸟。 江骋径直走到导演面前,抢过他手里的对讲机往桌上一扔,眉眼透着一股戾气:“别拍了。” “可是这场戏,没有什么啊,而且很重要……” 导演试图挣扎,却碍于江骋强大的气场,声音越来越弱。 江骋一秒会都受不了看到谈烟同别人拍亲热戏。 一来一往的对峙间,江骋盯着导演笑了一下,舌尖顶了一下左脸颊,声音玩味:“你还想拍是吧?” 江骋向后两步,眼看就要踹向一边的凳子时。 冷面大boss忽然发火,这谁遭得住。 一行人提心吊胆,担心遭殃时,谈烟突然开了口,她的声音平静:“江骋。” 谁知,这道声音就跟给江骋打了一支镇定剂般,他硬生生地收回了脚,眉眼的烦躁也逐渐压了下来。 “不要干扰片场,你要是再闹以后就别来了。”谈烟看着他。 工作人员举着相机的手抖了一下,竟然还有人这样跟江骋说话。 谁知江骋彻底安静下来,不再干扰他们拍戏。 这场戏拍了一个多小时,江骋坐在导演旁边,一同观看。 片场的气氛骤然转变,安静得不像话,只能听到衣服摩挲的声音。 导演头一次拍摄这么紧张,不知道身边的这位投资人什么时候爆发。 他只得改变策略,尽量让暧昧的尺度变小一点。 可江骋的脸色可是可以滴出墨来。因为剧情就需要,谈烟肩头上画了了一朵红玫瑰,雪白的皮肤,披下来的头发皆衬得她肩上的红玫愈发妖艳。 江骋的眸子暗色加深,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同别人拍亲热戏是什么感受? 那一个多小时,江骋觉得无比漫长,他坐在监视器前,看着谈烟的妩媚冲别人绽放,他一点都受不了,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他想马上将谈烟掠夺过来,把她禁锢在一个房间里。让她哪也去不了。 谈烟是他的。 可江骋怕谈烟生气,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将自己钉在座位上,像是受虐患者般看着谈烟在演戏。 一个多小时后,导演喊“咔”的时候,场内所有人几乎都松了一口气,在再这个空间呆下去,都快要被这种若有若无的压迫给弄得窒息而亡。 谈烟拍完戏之后,穿好衣服,重新拍下一场。 在经过江骋身边的时候,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了。 江骋一直在片场外等谈烟拍完等到晚上十点。 谈烟出来的时候,遥遥地看了不远处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车旁边,昏暗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孤绝又料峭。 谈烟的心一惊,他竟然还没走。 她走过去的时候,江骋脚下是一地明明灭灭的烟头。 江骋目光笔直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女人。 自从知道她有吻戏后,江骋将四天的行程连夜简为两天,熬夜通宵陪着他们把方案改出来,白天马不停蹄地开会,见客户,为了赶回来。 江骋连夜坐飞机回京,一下飞机就赶来剧组,就为了见她一面。 “你怎么还没走?”谈烟问道。 江骋没有回她,走前两步,一把将她扣在怀里,脑袋埋在她颈窝处,脸颊碰了碰脖子处白皙的软肉。 谈烟立刻就要挣扎。 江骋的声音沙哑又疲惫:“别动,让我抱一下。” 谈烟刚才注意到他眼睛里布满的红血丝,想推开他的手只好就止住了,被动地接受这个拥抱。 “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嫉妒得快疯了。”江骋的声音嘶哑又带着隐忍。 第57章 谈烟站在那里,让江骋抱了没一会儿就推开他, 开口道:“你回去吧。“ 说完谈烟转身就走了, 连带江骋怀里的那一点贪恋的香味都一并瞬间抽离。 江骋眉梢溢着一点无奈, 目送她离开。 周五,谈烟受品牌方的邀约去参加一场商业性质的晚宴,这场晚宴受多家媒体关注, 并了云集各行业内的上流人士, 精英阶层。 经纪人非常重视这场宴会, 还预约了行业内顶级的造型师给谈烟, 并在谈烟出发前再三叮嘱她不要惹事, 别惹人笑话。 傍晚七点,谈烟出现在会今高级半山别墅前——也就是本次晚宴举办的地点。 当天下过一场雨, 地面湿滑,天也暗蒙蒙的。 现在依然下着零星小雨, 一众媒体坚持站在风中, 他们早已举起镜头, 一一记录今晚的风光美人和名流之首们,将最新的消息传播到互联网上。 贺之音也在这次受邀请之列, 她穿了一条水杏色的长裙, 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 面容清丽,一如她在大众面前展示温婉优雅的形象。 摄影师在围栏处纷纷对贺之音拍照,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各家纷纷喊道:“贺小姐看过来!” 贺之音这次演奏会虽然受了点舆论影响, 但是热度较之前高了许多,贺之音应声看向镜头,笑容里是透着一丝春风得意。 可她正享受着镜头对焦过来的高光时刻,可记者们手里的镜头忽然一下子转移,她被忽视了。 贺之音顺着镜头看过去,竟然是谈烟。 谈烟从下来的那一刻,一名保镖为她撑着伞,她正款款朝红毯走过来。相较于谈烟一贯着红裙,大波浪的妩媚形象,这次的装扮惹眼又清新,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次谈烟穿着明黄色的轻纱裙,裙摆上错落有致的缀着流星钻石,她将头发盘起,露出白皙又纤长的脖颈。 谈烟耳上的琥珀色树脂耳环随着她朝前走的动作而晃动着,摄影师们纷纷喊她看过来。 谈烟抬起下巴冲镜头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再加上她肩颈的优越性,宛若一只高傲优雅的白天鹅。 这才是真正的清冷美人。 大气妩媚的同时又带了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 有记者为了吸引谈烟的注意力,故意冲她大喊了:“江骋!” 谈烟下意识地回头,“咔”地一声胶片定格,美人回眸,顾盼生辉。连周边原本暗沉的青山都多添了几分光彩。 贺之音站在红毯边上,脸都被气变形了,却还要竭力微笑。她看着这个抢了她风头的女人不禁咬牙。 不是听说她和江骋分开了吗?怎么还这么意气风发,光彩照人? 最让贺指之音感到气愤的是,那个记者喊江骋的名字,谈烟的反应?分开了还在藕断丝连吗。 谈烟在红毯处签了名后,在经过贺之音身边时,一个眼神也不屑给她,径直越过她,由工作人员和助理真真一路护送进现场。 谈不上多惊讶,谈烟一进场就看见了被人群中簇拥着眉眼英俊的男人,她仅与他对视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倒是贺之音,一进场就跟自动强力胶一样粘到江骋身边去。只可惜,贺之音只跟江骋打了个招呼,就被身边的保镖拦下来了。 贺之音虽然心有不甘,却不能当众失了身份。她只好顺势挑了个离江骋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是一场品牌方一手操办的晚宴,在场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有名媛见了贺之音出丑,只觉得好笑,便聊了起来。 “啧,这个远近闻名的大提琴家看起来相当主动啊。”有人说道。 “只可惜,没戏。” “不过也是,江骋这种禁欲的男人,跟天神一样,不能随便亵渎。你们看他扣子扣得多规整,衬衫下面的肌肉肯定很紧绷。” 谈烟坐在一边,将一旁的柠檬丢进杯子里暗自说道:是很紧绷,她摸过。 “这种克制感这么强的人,不知道在床上——” 在床上会让你又爽又疼,还要你完成臣服于他。谈烟在心里暗自答道。只不过,这男人的滋味她早尝过了,现在她不要了。 “啊,他是在看我吗?” “哪有,分明是在看我好吧,你今天不是还夸我这条裙子显眼又好看吗?” 即使隔着几个人,谈烟没有看他,也能感觉到后背传来炙热又专注的目光。 “欸,他要过来了过来了。” 一群人紧张又害羞地等着男人过来,只有谈烟将手中的柠檬水搁在桌上,倏地站起来,匆忙向前走。 她真的怕了江骋。 谈烟自顾自地向前中,慌乱中,有人攥住她的手臂,是经纪人敏姐。她斥道:“你去哪?跟我认认人。” 不得不说,敏姐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惯了,是个八面玲珑之人,逢人便三分笑,竟然带着谈烟将影圈的大佬都认识了个遍。 谈烟一向对这种事情兴致缺缺,只有在敏姐掐她胳膊的时候,她才抬脸露出一个笑来。 敏姐带她认识人的时候竟然碰上了谢放,后者一愣,主动同谈烟打了个招呼:“原来是谈妹妹。” “你们认识?”敏姐错愕。 “算吧。”谈烟回答。 谢放看见谈烟的困境,主动开了口将她从敏姐手里救了过来。敏姐顺势将谈烟按在座位上,笑道:“那你们好好聊聊。” “妹妹,想吃点什么。”谢放贴心地问道。 他自然知道谈烟与江骋闹不和的事,自然不会踩谈烟的雷。 但是要怪怪谢放这只花蝴蝶,他太擅长交际了。 没过多久,谢放身边就坐了好几个人,贺之音也加入进来,不一会儿他们这一桌子就变成“留学生圈”,只有谈烟一个外人。 话题中心人物永远是留学时期最优异的那个人,无疑,大家都将把话题移到江骋身上去了。 桌上有位叫欣兰的,谈烟听了一下,她好像是学新闻媒体的,人比较擅长挖八卦。 她故作神秘的说:“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吧,连江骋这样冷情的男人都逃不过美人劫。” “听说京圈有个落魄大小姐,因为高中跟江骋有过一段,在他回来后,估计是看他有钱有势了,就不顾脸面地倒追他,一直贴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江骋看在昔日情分上,竟然同和她结婚了。” “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结婚的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能是那个女的为了自己故意放出的消息。江骋结婚总不可能不请我们吧。” “这种女人挺掉价的。”贺之音微笑了一下,还若有若无地看了谈烟一眼。 谈烟正自顾自地吃东西,听到这些话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诶,那个女人叫什么呀?” 谢放心里胆战心惊,头一次发觉女人堆竟是这么可怕。 他出声解围:“各位,放在你们面前的大帅哥不讨论,你们还想惦记谁?” 本来谢放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揭过去的时候,谈烟忽然开口,笑了笑:“你们说的那个倒贴的人就是我。” 一时间,气氛僵住,一桌的人面面相觑。有谁能预料到碎别人嘴的时候,当事人就在场呢? 谈烟就是故意说这句话的,她无所谓,反正她已经和江骋分开了。 她不需要顾及什么,谈烟承认这件事就是要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下不来台。 谈烟的手机忽然发出震动声,她点开一看,是葛亦今发的消息:烟烟,你之前不是一直让我查为什么许印深和江骋结怨这么深吗?之前查不到,我现在知道了,是因为贺之音。 谈烟低头看着这一行地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其实早在贺之音回来后的没久,她就猜到了一点。 难怪许印深为什么一反常态要和她结婚。 江骋与许印深也一直不对盘。 还好,她现在抽身得快,将一切都主动割裂了。 “妹妹这玩笑开的,阿骋有什么好喜欢的,闷得不行,不如多看看我。”谢放再次替谈烟解围。 谈烟笑而不语,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往里面加了一些冰块。 反正她在江骋的圈子闹了笑话不是吗?倒追,主动,这些她们说得都没错,所以被嘲笑和看清也活该。 谈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笑容妩媚:“是啊,不会再看向他了。” 再聊下去就没意思了,谈烟站起来身正准备离开时,谁知身后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脸上情绪难辩,也不知道他站在这多久,是不是都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谈烟正要绕开他走时,岂料男人伸出手攥住她,一把将她扣在怀里,刚才谈烟那定决心的语气和神情,江骋仿佛看到了她正在奔赴新生活的打算,这让他心底很不爽。 江骋眼睛紧紧地锁住她,将谈烟扣在怀里,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还想看向谁,嗯?” 谈烟没有想到江骋会公然在这种场合下抱住她,她当下就挣扎,语气气急败坏:“江骋,你放开我!” 江骋任她掐,打,捏,就是不肯松手,他抱住谈烟的同时还扫了一眼这些所谓的同学。 在场的人皆有些心虚地移开眼,不敢看向江骋。 尤其是谢放,在碰到江骋的眼神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完了,刚才说的什么屁话,谈妹妹接话时直接划清了她跟这位哥的关系? “各位,在这里澄清一件事,过去是过去,现在是我在重新追求谈烟。还有,我的人就不劳烦别人惦记了。”江骋的声音带着压迫,扔下这些话后,他就带着谈烟离开了。 而贺之音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 至于莫名其妙躺枪,被警告的谢放更是无辜得不行,心里不停地吐槽:大哥我刚才是在帮你女人解围好吗?这也是我的锅? 江骋将谈烟带走之后,一直拥着她,手就没放下来过,低声说:“离她们远一点。” 谈烟看着江骋搭在她肩上的手,出声:“不是你应该离我远点吗?” “……”江骋。 眼看远离了那帮人,谈烟趁机甩开江骋,说道:“不要再跟着我了。” 晚宴一切照常进行,直到结束的时候,大厅前台忽然出事。 贺之音的手链不见了。一群人围在那嘘寒问暖。 谈烟累得眼皮都撑不住了,从前台接待处拿出自己的包就往外走时,有人攥住了她的手。 是刚才带头嘲她的欣兰。 谈烟低头睨了一眼紧攥她的欣兰,挑了挑眉。 “你不能走!这里的每个人都要检查包,之音的项链不见了。” 谈烟嘴角弯起,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语气玩味:“欣小姐是师出NYU?” 欣兰不知道谈烟为何会提她的母校,只觉得骄傲:“对,怎么样!” “那以欣小姐的智商会觉得我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至于去偷别人的手链自降身价?” “还是觉得我片酬低到要去拿手链,这么低的话,贺小姐也不会费尽心思来抢我的戏了。” 谈烟的声音音量不大不小,恰到好处,来往的人都听到了。 她这一段话绵里藏针,既嘲笑了两人的蠢而不自知,还暗示了贺之音的骚操作。 “你——”可欣被呛住。 贺之音刚才被讽刺得有点挂不住,但她还是走前去劝道:“好了,可欣,谈小姐不会那样做的。” “可是你那条手链可是赫赫有名的‘初恋之星’啊,三千万啊。”可欣故意提高声音。 “大厅里的人这么多,你们调见监控吧。”谈烟看了她们一眼。 “我想起来了,我刚才的手链是在洗手间摘了下来,然后眨眼就不见了。” 旁人被拦住不让走,心里有些急,说道:“那你想想都有哪几个人。” 范围缩小,一切都好排查了。 只是谈烟没想到,贺之音排查的五个人之内,助理真真也在。 其他人松了一口气,有事的就先走了,一些名媛没事留下来看热闹,还有一些媒体人没有走。 这些人高高在上抱着手臂,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审视着这几个嫌疑人, 小助理是做幕后的,她只不过陪老板来参加宴会,忽然变成了三堂会审,她被这阵势吓到了,揪着谈烟的衣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没有碰她的东西。” 在洗手间的时候,那条手链镶满了粉钻,确实很漂亮,它被放在洗手池旁,真真只是多看了两眼,然后就出去了,碰都没有碰它一下。 “先搜包好了。”可欣说道。 谈烟看向贺之音,冷笑了一声,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贺之音。 在场的明眼人都知道,贺之音看似是怀疑助理,但指责的还是谈烟。 毕竟真真是她的人,助理出了事,她的脸也挂不住,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用人。 “谈小姐,搜一下你助理的包应该没事吧。”贺之音柔柔地问。 谈烟怎么会不明白,如果搜了包,下一步就是要搜身了。 这么多人在场,贺之音就是明摆着跟她过不去。 暗流汹涌的气氛中,谈烟嫣然一笑:“当然可以。” “如果她包里没你,你自打一巴掌给我助理赔罪怎么样?” 贺之音当下一个激灵,她没想到谈烟会反击。 她一直以为谈烟心气高,碍于面子不会挑明这些,也从来没表现出什么攻击力。 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就在贺之音不知道怎么收场的时候,江骋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声音插了进来:“发生了什么事?” “江骋,之音的项链被偷了……”可欣立刻迎成去,好像他能替贺之音做主一样。 江骋话都没听完,就走到谈烟面前:“你想让她搜吗?” “什么意思?”谈烟问。 江骋看了场内的人一眼:“搜包可以,如果是谈烟这边的人不小心错拿了项链,这是支票。” 他打了一个手势,一旁的助理立刻递上支票薄,在上面毫不犹豫地签下了一个数字。 “这是三千万,当我的赔罪。”江骋掀起眼皮睨了她们一眼,声音冷咧,“如果没有,你们提前想好后果。” 场内的人立刻看向两人,果然如坊间传闻所说,京南的风投在追谈烟。 为了保留她的面子,三千万的支票眼睛不眨就签了? 而且,江骋的出面让众人对谈烟身边的人怀疑一下子消了大半。 谈烟看向助理真真想征求她的意思,小助理吸了吸鼻子:“反正我没拿,搜吧。” 让场内的人大跌眼镜的是,之前贺之音那么笃定,结果却狠狠被打脸。 小助理包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项链,有笔记本,还有化妆品,竟然……还有验孕棒。 谈烟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脸色发出细微的变化,一闪而过的紧张却被一旁的江骋敏锐地捕捉到了。 包里什么都没有,众人大失所望,又对贺之音这样的高知分子有所鄙夷。 “我想起来了……是我洗完手后放包里了,忘记戴了。” 谈烟一步一步走向一脸尴尬下不来的贺之音。 可欣急忙拦在她面前,可惜谈烟从来都不是吃素的,她将前者推开,站在贺之音面前。 她还在动手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领,跟慵懒的猫一样眯了一下眼睛,语气令人生寒:“贺之音,我忍你很久了。” 谈烟的手掌高高举起,贺之音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脸上的表情惊恐。 她看到贺之音的反应笑了一下,在全场的注视下,抢过一位名媛手里的红酒直直地泼向贺之音。 “啊”贺之音发出一声尖叫,浑身都湿透了,发型也乱了,整个人狼狈得不行,她第一次在高级场合出丑。 江骋这个时候递过一张纸巾给看谈烟,她接过来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随机揉成一团,正要朝贺之音扔过去,后者明显惹缩了一下。 她扯了一下嘴角,用力地把纸团一扔,纸团越过贺之音的肩膀,正中垃圾桶。 “下次我泼的就不是红酒了。” 处理完这一些后,谈烟就跟一个骄傲的女王大人一样抬着下巴离开现场。 江骋在身后看着蠢蠢欲动的记者,看了他们一眼:“谁把今晚的事报道出去,明天我让他滚出京南。” 宴会谢幕,贺之音成了这场晚宴的小丑。 江骋一路开车送谈烟回家,一个小时后,他的车子熄火在谈烟家楼下。 “谢谢。”谈烟说道。 她正要去开车门,结果 “嗒”地一声,江骋不动声色地把车门锁上了。 不知怎么的,一向冷静的江骋有些紧张,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你……那根验孕棒怎么回事?” 第58章 谈烟看着江骋紧张又期待的眼神有些不忍,但还是开了口:“那个确实是我用的, 但是没怀孕。” 她说的是实话, 她也不是什么剧情女主, 如果真怀孕了的话,谈烟也不会是现在的淡定的反应。 说完这句话后,预料之中的, 她在江骋眼底看到了失落。 “好了, 我要上车休息了。”谈烟说道。 她开口的同时, 车锁被打开, 谈烟解开安全带, 推开车门正要往下走时,男人忽然攥住她的手腕。 谈烟回头, 一脸怔仲地看着他,江骋与她对视, 声音低低沉沉:“晚安。” “晚安。”谈烟听见自己说道。 身心俱疲谈烟回到家, 洗完澡后登陆了微博, 切换小号,发了一条动态。 ——“好想吃大学时期后街老张大爷的卖的炒年糕, 又糯又辣, 可惜现在打开外卖订单都是甜辣的韩式炒年糕。我的铁板炒年糕, 想念jpg。” 这是谈烟很久之前就有的小号,她喜欢用小号在上面刷微博,偶尔记录自己的心情,像一个人自说自话。 自从和江骋重逢后, 她就怎么没怎么用那个号了。 因为有人听她说话了,嫁给江骋后,她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倒给他了。 可两人现在分开了,谈烟又重新用回这个号了,用来记录自己的心情。 她这个号,没什么粉丝,所以有人点赞和评论谈烟一眼就能看到。 比如今天,谈烟看见评论显示有红点,她点开一看,是ID为一串乱码组成的粉丝评论:很想吃? 谈烟对这个iD号也比较眼熟了,主要是她发的每一条微博,这个博主都会评论点赞。 偶尔还会发私信给她,基本都是正常的早安,晚安。 谈烟心情好看见了就会顺手回一个,有时候也会忘记。 这时,谈烟窝在沙发上没事就回复道:特别特别想吃,可惜我大学是在外地读的,只能等下次出差的时候再去啦。 后来那人也没再回复,谈烟顺手把手机搁在一边准备洗脸睡觉了。 而另一边,葛亦今还处在深水火热中。 两人前阵子因为结婚的事闹了不愉快。葛亦今下定决心不再去找他了。 可今晚在酒吧,两人偶然遇见。他随意地窝在沙发里。 红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阴影斑驳交错落在他脸上。 许印深漫不经心叼着烟,手里摇着骰子,旁边还坐着一个大胸美女。 葛亦今坐在吧台处一回头就看到了人群攒动中的许印深。 他坐在那里,眼皮褶子很深,眼角微微向下垂,透着倦色。 美女顺势举着酒杯往许印深身上靠,后者不推开,反而顺势揽住她的腰。 葛亦今还是没忍住,她承认自己是犯贱,一看到许印深,她就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 在那个女孩的手要摸上许印深的胸膛时,葛亦今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看着大胸女人,开口:“给你三秒中从他身上下去。” 女人不满,看向许印深,后者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从他身上下来。 “深哥,你认识她嘛?”女人心有不甘。 许印深笑了一下,声音勾人:“认识,我女朋友。” 酒局结束后,两人又搅在一起。葛亦今被许印深带回别墅,她连高跟鞋都没脱,就被许印深按在墙上,被动地接受他的掠夺。 只是,葛亦今在解他衬衫扣子的时候,发现他衬衫领上的口红印,应该是刚才那女人蹭在她上留下的。 葛亦今一下子兴致消了大半,推开他:“你先去洗澡。” 许印深无谓地笑了笑,亲了亲她的脸,转身去洗澡了。 恰好,他手里落桌上,葛亦今无意间看到贺之音的发来的信息。 好奇心使然,葛亦今点开一看,贺之音的语气温软,向许印深求助。 再往前一翻,都是贺之音找他帮忙,而许印深都是回“嗯”“好”,从来没有拒绝过她。 葛亦今越看心越凉,连许印深什么时候出来也不知道。 许印深出来的时候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看到葛亦今翻看他手机也没有什么说什么。 好像他们从未分手。他给了她特权,让她随意翻看他的手机。 可只有葛亦今知道,她从来没有走进这个男人的心里。 许印深搓了一下脸,弯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神色恹恹。 他喝水的动作很缓慢,像一只困兽,可有时候葛亦今又觉得他连吞咽的动作都那么迷人。 “所以你不想和我结婚是因为贺之音?”葛亦今的声音有些抖。 许印深把水杯搁在桌子上,他的神色疲倦,眼睛半闭,好似顺着葛亦今的话开口:“你说是就是吧。” / 谈烟每天基本就是两点一线,在片场和家里来回往返着。 以至于谈烟先前参加的《青春易过》综艺什么时候播出了,她都不知道。 还是经纪人联系她,让谈烟转发一下节目组的宣传微博。 谈烟应声说好,是在抽空的间隙转发的微博。转完之后,她就把手机扔了,去拍戏了。 直到晚上,《青春易过》的第一集 综艺播放后,在网上掀起了巨大的热议。 谈烟对此一无所知,直到同组演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小谈,看不出来你还挺争强好胜的。” 助理真真把手机递给谈烟看,她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事。感谢节目组的魔鬼剪辑,她呈现给大众的是争强好胜,欺负后辈的心机女形象。 明明她只是不想得最后一名,在节目组还帮小姑娘背包,可这些全部剪了。几个营销号开始带节奏,扒谈烟的以前的黑料,说起她捆绑流量的骚操作。 刚好小王最近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人气正高,于是谈烟的微博留言页面没有一点意外地被屠了。 [阿姨,我女鹅这么可爱你也忍心下手嘛。] [长得就一副心机女婊的样子,果然,难怪怎么作都红不了。] [#谈烟滚出娱乐圈#大家一起帮我把话题刷起来。] 谈烟的微博私信更是惨不忍睹,肮脏下流的词语更甚,还有一些威胁看得去都让人心惊。谈烟已经很久没有被骂过了,心理承受能力自然没以前好,她只能选择不看。 其实她的经纪公司在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节目组,得到对方一个打太极的答案:有争议是好事嘛,这样节目话题度和艺人话题度都会上升。 说白了,签同早就签了,综艺也拍完了,他们演员确实没有权力干涉这个事情。 谈烟的心情多少受了一些影响,以至于晚上拍戏的时候都有些不在状态。 下完戏后,谈烟一出了片场就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江骋,他手里正把着打火机,一见谈烟便把打火机放进兜里,朝谈烟走去。 “不开心?”江骋低头问她。 “没有啊。”谈烟第一反应就是矢口否认,她才不要再江骋面前流露一点脆弱。 “放心,有我在。”江骋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谈烟眼神疑惑,问道:“什么?” 江骋没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岔开了话题,牵起她的手,带着她朝前方走去。江骋一开始是牵着她的手,之后手掌摊开,贴着她的掌心,然后十指相扣,牢牢地将她攥住。 掌心传来滚烫的热度让谈烟的心跳加快了一秒,佯装板着脸:“你要带我去哪啊?” 江骋牵着她来到片场不远处的公园广场,这时,晚上已经接近十点,广场上的人已经少了大半。 凉风穿过,夏夜不知名的虫子在高声歌唱。谈烟眼底透着迷茫,被动地跟着江骋一直往前走,中途有好几次,她差点没忍住想跟江骋说自己拍完戏有点累,想回去了。 本是一脸不大情愿的谈烟在忽然之间,闻到了一阵久违的记忆中熟悉的味道,谈烟眼底冒出一丝晶亮,竟主动晃着江骋的手臂:“是炒白果!” “嗯。”江骋垂下眼睫看了一眼不自觉中抓着他胳膊的手,唇角弯起细微的弧度。 谈烟顺着香味看过去,不敢相信的是曾在她大学美食后街的卖铁板炒年糕的张大爷竟然连人带摊出现在她面前。 毕竟她大学是在南方城市读的,与京南市隔了大半个中国。可如今,她想要吃的炒白果竟然出现在她面前。 十五分钟后,谈烟坐在台阶上吃着炒年糕,脸上的表情愉悦又满足。江骋穿着灰色的高级西装也一并坐在广场的台阶上陪着她,他掏出手帕,动作轻柔地擦去谈烟嘴角上沾到的酱,语气温柔:“开心了吗?” 简直太快乐了好吗。 谈烟吃得专心,声音含糊地应道:“嗯。” 看到谈烟高兴,江骋嘴角不自觉地勾出弧度。当晚他看到谈烟小号发的这条微博,就打了电话给高至,让他把张大爷给请过来。 挂电话之前,高至吸了一口气,没忍住说道:“老板,你真是爱惨了谈烟。” 为了讨她欢心,竟然烽火戏他们这些老百姓,还大费周折地请人从南方过来,就为了做一份谈烟想吃的食物。 谈烟吃着吃着有些不好意思,她想起一旁的江骋应该是一下班就过来找她,还没吃东西,于是问他:“你吃吗?” 江骋看了她盒子里油腻腻的年糕一眼,本能的“不吃”已到嘴边,可是想起什么硬生生地改成:“吃,你喂我。” 于是两人在一个寻常无奇的晚上坐在人民公园的台阶前,你一口我一口将剩下的小半盒炒年糕给吃完了。 月光雾蒙蒙地照在他们身上,增添了一种平淡温馨感。 张大爷收摊的时候,谈烟走过去,语气真诚:“大爷,谢谢您。” 大爷一边收摊一边摆手:“这个小伙子不远万里把我请来给你做一份你爱吃的东西,很有诚意,你要珍惜他啊。” “祝你们永结同心,一直甜甜蜜蜜下去。”大爷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很明显,他看到了刚才两人的温馨时刻,尤其是男方。 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大爷,我们不是——”谈烟试图纠结他。 江骋出声打断,主动牵起谈烟的手,冲他颔首:“谢谢。” 回去的路上,谈烟没忍住:“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我们已经分开了。” “说什么,我从没同意过我们分开。”江骋面无表情地说。 行,江总你脸皮厚你牛逼。 直到第二天,谈烟才知道江骋说得会解决是怎么回事。 《青春易过》本来是周末两集连播,可是节目组官博忽然宣布:由于技术原因,节目组暂停周播,还在进行升级改造中,敬请期待。给各位青粉带来不好的体验,还请期谅解。 此外,关于黑谈烟的帖子大量被大量删,有网友不死心,再次发博诋毁谈烟,结果账号被封。 这操作能活活把键盘侠气死,直接心肌梗塞送进医院。 不让骂谈烟,讨论她总可以吧。网友纷纷讨论,能这么有资本护着谈烟的,她身后肯定是有金主实锤了。 网友列了一张清单,盲测谈烟背后的金主人选。 大家第一个想到的是江骋,有人出来反驳:不会吧,感觉他们两人好久没消息了。 网友们猜来猜去,给谈烟安了好几个金主,猜得都是有钱却大腹便便的男人以满足她们的私欲。 还说什么好好一朵人间富贵花可惜了。 谈烟对此一笑而过,没有说什么,只是主动打了个电话跟江骋说谢谢。 江骋声音一顿,自然而然地说:“这没什么好谢的,你是我老婆,护着你是应该的。真想谢我的话,把我那个号码从你的黑名单放出来。” 反正一步一步来,江骋心里暗暗打算,下一步就是微信了。 “……”谈烟无奈,“好吧。” 反正是放电话出黑名单,也没有什么。 谈烟以为综艺风波就此过去了,直到三天后的晚上十点,她收到一个匿名的同城快递。 谈烟喜欢坐在地板上拆快递,她以为是自己在网上下单的咖啡壶到了,就立刻拆了。 结果刀一划开包装盒,无数只蟑螂从纸盒里爬出来。 谈烟吓得发出一声尖叫,她立刻躲开,匆忙跑出家门,下意识地想打江骋电话又止住了。 最后打给了谈凛,谈凛接电话的时候,兴致缺缺:“喂。” 谈烟说了她这的情况后,谈凛爆了一句粗口:“打电话给物业,我马上过来。” “我不知道物业电话多少!”谈烟急得不行。 眼看蟑螂就要顺着门缝爬过来,谈烟再次发出一声尖叫,急忙换关上门。 凄厉的尖叫声透过听筒传来,谈凛下意识地把电话拿远。 “你住的小区名总知道吧,发给我,我来处理。”谈凛一脸无语。 挂了电话后,谈烟站在门外,一想到刚才有只蟑螂爬过她的脚,谈烟就浑身恶寒。 物业上来处理后,谈烟再也不想多待,当晚就去了住酒店。 谈烟在酒店住了两三天,还给自己家预约了杀菌除虫的业务。 除虫杀螨的公司打电话给谈烟说一切清理干净,谈烟再三确认后才收拾东西回家。 下午六点,火烧云还残留在天边。谈烟一路坐电梯回自己家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对面的房间敞开,门口堆了一些新家具,地毯处还摆着一双高级的手工牛皮鞋。 谈烟心想,这是有新邻居了啊。 她没多在意,开了锁,进门开始开窗给家里通风。 通完风后,谈烟穿着睡衣提着垃圾袋出门,准备去楼下便利店买酒喝的时候。 结果一抬眼,江骋站在她对门口处,戴着金丝眼镜,领口的扣子解到第三颗,露出隐隐的紧绷着的肌肉,一脸的禁欲,他正抬着手臂依在门口抽烟,眼睛片刻未移地紧锁着眼前的女人。 所以,这就是她的新邻居? suoy 第59章 “你怎么在这?”谈烟问到。 “搬家了。”江骋这句话说得理所当然。 谈烟觉得好笑,你搬家就搬家搬到我对面算怎么回事?她一向改变不了江骋的决定, 说了句:“随你。”便打算下楼了。 其实江骋搬到这里, 完成是出于对谈烟安全的考虑, 他怕再发生这样的事,没有人在她身边,她一个人会怕。 谈烟拎着塑料袋刚进电梯, 男人后脚就跟了进来, 还一把将她手中的袋子给拎到自己手上了。 电梯内, 谈烟没有主动说话, 江骋也是一惯的沉默, 两人相视无言,一直到走出电梯。 出了电梯后, 江骋将垃圾扔在小区的垃圾桶里面。 谈烟穿着一件草绿色的线衫,里面套了一件白色小背心, 拖拉着拖鞋往外走。 “你去哪儿?”江骋上去攥住她的手。 “喝酒啊。”谈烟从兜里掏出一叠硬币。 江骋的脸色很快地沉了下来, 眯了眯眼睛:“你经常这样一个人去喝酒?” “还好, 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去楼下买啤酒喝,偶尔也喝气泡水。”谈烟丝毫没有注意到江骋语气里透出来的危险。 江骋舌尖顶了一下左脸颊, 眼睛半眯:“烟, 我答应分居不是为了让你出来住, 然后可以在半夜出去买醉的。” 谈烟才不管他生不生气,掌心合上,重新揣兜里,直接往便利店的方向走。他现在可管不到她了。 江骋只有认命地跟上。 谈烟常喝的一款啤酒, 最近新出了几款网红款啤酒,包装清新,上面印的字仿佛是心愿祝福卡。 她觉得很好看,就买了一袋各种字样不一的啤酒。付了款后,两人坐在便利店外支着的一张白色桌字那里喝酒。 谈烟轻轻扯开拉环,“嘭”地一声,白色的泡沫不停地冒出来。 谈烟低下头,手肘撑在桌上,伸出一点舌尖轻舔上面的泡沫。 因为趴着的动作,谈烟穿着的宽松外套滑落,露出一半雪白的香肩。 江骋眸子变暗,他的喉结慢慢滚动:“我可以亲你吗?烟。” 谈烟立刻坐正,将衣服穿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想都不要想。” 江骋没喝几口酒,基本是他陪着谈烟。 谈烟喝了好看起来祝福语很奇怪的啤酒,比如“恭喜发财”“万寿无疆” “永远是个小仙女”之类的。 “给你寄快递的人知道是谁吗?”江骋问道。 谈烟随口接话,也没放在心上:“不知道,估计是黑粉吧。” 江骋垂下眼睫,若有所思,并没有做答。 之后谈烟越喝越多,江骋怕她喝多了第二天的工作,就拦着不让喝了。 谁知道谈烟忽然站起来,指着江骋的鼻子嘟囔道:“小气鬼,喝凉水,喝了凉水变魔鬼。” 江骋正叼着烟呢,闻言他把烟从嘴里拿下来伸手掸了掸烟灰。 他觉得她这样跟之前又有些相似了,无形中透露着一丝可爱。 不过,他怎么就成大魔鬼了。 谈烟趁江骋一个不注意,又拆了一罐啤酒。 江骋抬眼看了一下,她捏着的啤酒罐上面印的字是“然后”。 谈烟明显醉意上头了,她还偏头去抓江骋的衣领:“江骋,我们分开那么久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除了上次的“我爱你”,江骋就再也没说过任何表白的话了。 哼,这还叫追人吗?吝啬鬼。 “有。”江骋想了一下回答道。 “什么?” 江骋从袋子里挑出一罐啤酒,扯开拉环,然后轻轻地与谈烟碰杯。 那些激荡出的泡沫一如江骋对她心思的溢满。 上面刻着“我想你”三个字。 无论是高中分手后,还是这次分居,江骋的心都是一如既往地我想你。 “烟,我想你。”江骋低头看着她。 谈烟在江骋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十分清晰。 热气扑面,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像是最亲密的人,从未分开过。 鬼使神差的,谈烟的嘴唇贴了上去。就在两人快要亲到的时候,谈烟很不解风情地忽然打了一个嗝。 气氛消散。 江骋站起来,眼底透着无奈:“我送你回家。” 谈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现在床上的。 记忆中,好像是她出去买酒喝,然后江骋跟了出来。 那应该是他送她回来的。 可是,谈烟低头一看,她什么时候换了另一套睡衣。 江骋也太会趁机占她便宜了吧。 谈烟打了个电话给江骋,电话接通后:“谢谢你送我回来。” “没事。” 江骋那边传来翻页的声音,看来他在翻阅文件。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谈烟问道。 “是,但是我没碰你。”江骋特意补充一句,以显自己的正人君子。 “那也不能随便换我的衣服!”谈烟说道。 “变小了感觉,”江骋脸不红心不跳地同她开黄腔,“以前摸着的手感刚好合适。” 江骋低低沉沉的声音透过听筒出来,让谈烟的耳朵变得发烫起来。 “变态!我不想听!”说完谈烟就急急地把电话挂了。 谁打听话要听他说这个啊。 谈烟起床收拾好就去片场拍戏了。说实话,这部戏是谈烟拍得最艰苦的一次戏。 因为电影剧情是夏冬两季发展,而如今28度的天气,她穿着大棉服在太阳底下拍戏,好几次都是重复同一个片段,拍到导演满意为止。 不过她从来埋怨过。毕竟想要收获就得要有成倍的付出,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中常休息的时候,谈烟刚坐下来,小助理就拿着风扇过来了。 期间,小助理欲言又止,谈烟看她这样子,笑了笑:“网上又开始黑我啦?” “也不算是。”助理把手机否认道。 谈烟接过手机一看,她还有一丝讶异。 贺之音居然开始进军娱乐圈了,通稿在网上满天飞。 “听说这人认了一个新干爹呢,难怪能这么强势进军娱乐圈。”小助理哼唧道。 据说她即将参加一档音乐综艺,还是特邀评委。 不仅如此,通稿里说她最近在内洽一个微电影,还是知名大导特邀的。 这个微电影的题材本身是有望角逐国际金也大单元奖的。 一时间,贺之音跨界转行的事受到网友追捧。 还有人开始吹她的气质跟家世,营销通稿一大堆。 谈烟看着看着眯了一下眼,她没看错的话,贺之音在营销自己的同时,还踩着她上位。 营销号说贺之音之前电影资源被抢,被谈烟这样的花瓶咖撕走了,还有人送她截胡咖的名称 她在剧组老老实实拍戏,锅从天上来。 “烟姐姐,要我不去联系公司的公关?”助理小心翼翼地问。 谈烟把手机递还给她,语气淡定:“不用,我来处理。” 她已经忍贺之音很多次了。 看来有些人是记吃不记打。 月底的时候,谈烟给房东专账,结果房东竟然点了退还。 谈烟以为房东不想租房子给她了,正要问个问题。 房东太太的语音发了过来,语气兴奋:哎,姑娘,我的房子已经卖给你对面住的江先生啦,他用两倍的价钱把我那一栋房产都买下了,以后交房租你是找他的呀。 谈烟:…… 没办法,谈烟只有去找江骋找房租。 她故意留了个心眼。 谈烟在家的时候,特地挑在白天敲响了对面的门。 江骋打开门,问她:“什么事?” 谈烟把一叠红钞票递给他,没好气地说:“房租。” 江骋低头看了一眼谈烟手里的纸币,面无表情地开口:“我不收现金,只接收微信转账。”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一个预收《峡谷美人》,类似于葛亦今和许印深人设的故事,感兴趣可以收藏下。 但下本是开《咬丝绒》,我换了一个新封面,太好看了,我喜欢! 第60章 谈烟拿着一叠纸币的手僵在空中,她睁着眼睛看着江骋, 语气有点气急败坏:“爱要不要, 反正江总大方, 我只有现金,以后也是这样。你不要的话,我就不交了。” 江骋看着她, 眼梢带着笑意:“不交也可以, 你是我老婆, 这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谈烟转瞬明白了, 江骋多聪明, 随随便便下个套就把她框进去了。 要么加回微信,要么她承认是他老婆。 想得倒挺美啊他。 谈烟最后迫于压力加回了江骋的微信。 “你不要随便骚扰我。”谈烟最后给了他一句话。 / 贺之音的营销还在网上漫天飞舞着。 甚至她的通告单还有意无意地泄漏出来, 是关于贺之音去拍综艺的宣传片和宣传海报的行程 谈烟在拍戏的间空第一次费心思地搜了综艺的官博。 综艺阵容确实强大,制作方团队也优秀。 如果贺之音在综艺里面有表现出彩的地方, 这个综艺会是一块好的跳板。 谈烟看了一眼上面制作方和导演的名字, 默默记在了心里。 此外, 她还让助理去看这次给音乐综艺的特邀摄影师是谁,也就是掌控这次行程的人。 半个小时后, 助理真真赶回来, 轻喘着气:“这个音乐综艺摄影师是葛亦今, 据说他们的导演非常喜欢葛小姐的拍摄技术,特地邀请的。” 谈烟挑了挑眉,听到亦今的名字,她其实不太惊讶。 葛亦今是时尚杂志的首席摄影师, 技术一流,业务能力强,这两年已经成为各大明星的心头好了。 她自己拍的系列人文地理,还拿过国际大奖,还被投票选为最会掌握镜头的女摄影师。 谈烟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声音有些轻,听不出什么波澜:“亦今,我想请你帮个忙……” 隔天,网上曝光葛亦今推掉了爱乐城市的综艺拍摄。 当记者问及原因时,葛亦今语气抱歉:“可能是对大提琴有些水土不服吧。” 葛亦今的话一出,网上哗然。毕竟她这样算点名道姓地指责贺之音 网上掀起热议,关于贺之音的猜测大面积铺来。 毕竟葛亦今在外界一直风评很好,人也低调,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公开指责贺之音。 葛亦今在外界其实算已经很给贺之音面子了,对内她给综艺导演的解释是——她只挑喜欢人的人拍。 这话传到贺之音耳朵里,她整个人气得在工作人员面前摔东西。 葛亦今对工作一直是排除私人感情的。 一开始接到这个活的时候,葛亦今是有犹豫的,但还是答应了。 直到谈烟打电话给她,葛亦今彻底改变了主意。 踩着她好朋友上位,她可忍不了。 贺之音的经纪人安慰她:“没事,咱们这不是免费上了个热搜嘛,你话题度多高呀,黑红路线就黑红路线。” 在经纪人的劝慰下,贺之音的表情明显松动了许多。 可助理拿着手机,说话都胆战心惊的:“现在不是第一了,热搜……被……被压下去了。” 这不过是谈烟扔出去的第一张牌。 贺之音一把抢过助理的手机,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表情又变得僵硬起来。 她看到的是原先贺之音热搜第一的位置被谈烟取而代之。 出现在贺之音眼前的是——“谈烟葛亦今”“谈烟《金色梦乡》”一前一后地挨着。 新闻上说的是谈烟首次荧幕献唱《金色梦乡》主题曲。制作方请了国内最顶尖的音乐制作人为谈烟量身打造单曲,力求电影内容与她的角色扮演完美结合。 此外,高级时尚杂志摄影师葛亦今也跨界加盟,为谈烟拍摄最强视觉单曲封面。 一时间,电影与主角都受到了网友的热议和追捧。 另一条热搜则是营销号单方面为了流量和热度而发的。点开一看,葛亦今因为某人推了大导演的综艺邀拍,现在又专门跑去支持闺蜜谈烟的电影,你们怎么看? 网友纷纷上前评论.:[羡慕,谁不想活成谈烟呢?背后有人宠,明面上有闺蜜站台,人生赢家了。] [这是什么神仙友情?] [太羡慕了,让我想点一首歌——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贺之音垂下眼睫,面无表情地盯着上面新闻上写着的“谈烟”二字,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次日,谈烟受邀参加一个电影节,她也没有提名,就是过去当当观众。 她挑了一件雾霾蓝的削肩长裙,这样的话,既不压了主要人物的风头,又突出了自己的身材优势。 谈烟正在红毯处签名,被围着采访,她虽然没什么作品,但被媒体戏称是热搜女王。 媒体们正抓着谈烟,争相问她和贺之音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谈烟看着镜头笑而不语,本来记者们还想继续挖料的。忽然,入口出走来一排保镖以清场似的方式一路拥护着要进场的明星。 媒体们纷纷一路小跑过去,摄像机的咔咔声不停地响着。 谈烟顺着他们的动作看过去,眼神一怔。 女人穿着红鹤长裙,头发挽起,露出饱满的额头。锁骨的弧度和她微抬着的下巴连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气场十足, 她的妆容艳丽,气场十足,一举一动都透着国际女星的味道。 女星带着万丈光芒朝谈烟走来。=初~雪~独~家~整~理= 谈烟回过神后,匆匆拖着裙摆进场了。 一整个晚上她都在走神,坐在台下整个人像失了魂的精致美人。 忽然,主持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好像是要请谁上台说几句话。 “很荣幸刚回国就受主办方邀请来做这次电影节的评委……” 女星娓娓道来,语气里透露着一种千帆过尽后的从容和淡定。 旁边的女星低声凑到谈烟耳边说话:“林影后长得漂亮又有气场,标准的电影脸,说话又有深度,不愧是一路杀进国际好莱坞的女人。” “这林影后的状态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四十五岁的女人,说她二十八都有人信。” “她是不是没生过小孩啊,身材保养得这么好。” 谈烟勉强牵了一下嘴角,并没有回她。 一旁的女星见谈烟不理她,也自觉没取,不好在八下去。 谈烟浑浑噩噩地在台下坐了一个小时,终于熬到晚会结束。 接下来是明星散场去另一个大厅就餐交流的时间。 谈烟提着裙摆与一众明星往相反的方向走。 谁知快走到出口的时候,一道女声叫住了她。 “甜甜——” 谈烟僵在原地,没有回头。林轻语的声音越来越近,语气温柔:“甜甜,你过得好吗?” 半晌,谈烟眨了眨眼,感到一秒酸涩。如果有人仔细注意的话,谈烟的手揪着礼服的一脚,那衣料,快被她弄得变形了。 谈烟慢慢地回头,她冲林轻语露出一个礼貌又疏离的微笑:“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说完后,谈烟挺直背脊,头也不回地在身后的注视下离开。 回到家后,谈烟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她一个人躺在地毯上发呆,打开蓝牙音响开始放歌听。 忽然,门铃响了,谈烟起身去开门,然后签收了一份快递。 这次,谈烟留了个心眼,看着是正常快递,上面还标注了生活用品的字样。 谈烟蹲在地上拆开递,她打开盒子看了一眼。 相较上次,她这会淡定地把盒子盖上。 可没几秒,她就立刻冲到厕所抱着马桶狂吐。 盒子里面是什么呢? 是血淋淋的动物心脏,被划了几十刀,触目惊心,直面让人害怕。 …… 江骋在外面应酬,比平常稍晚一些回家。 “叮”地一声,江骋走出电梯,楼道的声控灯也应声响起。 江骋正要拿钥匙开门,眼神一偏,发现了对面坐在门口,将自己蜷成一团的谈烟。 谈烟穿着宽松的衣服,头发披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 她把脸埋进膝盖里,抱住自己的双腿,看起来孤独又安静。 听说人受到伤害的时候,会把自己缩成安全的姿势,像最初待在母亲的子宫里一样。 江骋眼神一凛,他还是第一次见谈烟这样。 江骋走过去,蹲下来,问道:“烟,你怎么坐在这?” 无人应答。 江骋伸出手,去捧她的脑袋,结果发现手是湿的。 她哭了。 在得到这个认知的时候,江骋的心好像被针蛰了一下。 他的声音渐寒:“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谈烟瓮声瓮气地说道。 “那是为什么?”江骋低声问她,他眯了眯眼,“你不说,我就在这亲你了。” 果然,谈烟应声抬起头,只是眼睫上挂着眼泪,苍白的脸色,看了让人心碎。 “我刚才收到一个快递,动物心脏被划了几刀,恶心到了。”谈烟说。 江骋半蹲在她面前,伸出拇指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安抚她:“没事,有我在。” “这事我已经让人查了,明天就会有个结果。”江骋的声音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她回来了,林轻语。”谈烟看着他,嗓音发哑。 谈烟甚至不敢用“妈妈”这个词,只敢说她。 “但是我连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 “她凭什么回来?” 谈烟说着说着,她把视线移到江骋脸上:“你们都一样。” “所以说,江骋你说爱我,要追回我可能只是心里的胜负欲和不习惯在作祟。没有谁离不开谁,时间问题。”谈烟自嘲地笑笑。 “我试过了,我离不开你。”江骋看着她。 “我不会离开。” 无论谈烟这么拖着他,一年,两年,十年,他都不会放手,他只要她。 谈烟忽然开口:“江骋。” “嗯?”江骋耐心地回她。 谈烟仰头看着她,一双杏眼里浸着雾汽和难受。 “要我。” 我要你帮我忘记这些痛苦的事情,通过欲望将这些难以宣泄的痛一一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在半夜,醒来看。 女主只是嫖他(我求生欲好强) 我一直认为写文不应该多解释,但看大家有误会,所以我解释下我的想法。这个文已经连载到24万多了,大纲定的是26万完结。月初我就有跟大家说过月底要完结了,怎么还有部分人不理解呢… 下章女配下线后,男主解决他和女主的事就好了。男主也从头到尾没有碰过女配一根手指头。有些重要情节我还没写到(划重点),大家顺着看就好了。 这周只是正文完结,还有番外,你们想看的虐男主,时差里的他们,男主视角,是适合在番外里写的。 也感谢大家的理解。 第61章 江骋看着她,再次确认:“你确定?” “嗯。”谈烟应了一次。 谈烟觉得自己像被人抛在大海里, 忽上忽下, 被撞得破碎。 她闭上眼, 想到了很多。一会儿是林轻语牵着她的手,把她托付给谈泽良,最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有时候林轻语会在拍完戏后带她最爱吃的糖葫芦给她, 然后摸着她的头夸谈烟是乖女儿。 她又想起自己小时候被林轻语抱在怀里, 被媒体围着拍照。 林轻语伸手遮住她的眼睛, 将她护在怀里, 表情担忧。 有那么一刻, 小谈烟的心里是暖的。 可能林轻语真的有爱过她吧。 只是第二天,谈烟坐在地上看报纸。她指着上面的报纸上的标题, 旁边还附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林轻语被记者围住,她抱着谈烟, 只不过小孩的眼睛被马赛克了。 “妈妈, 慈善救助是什么?”小谈烟问道。 林轻语眼神闪躲, 想了一会儿:“救助就是带你出门买你最爱的糖葫芦。” 长大后的谈烟才知道,林轻语那是不愿意承认她。 想来也是, 一个风光正好, 星途无限的女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孩而放弃所有呢? 从谈烟被林轻语送给她的挚友谈泽良抚养之后, 谈烟讨厌吃糖葫芦了,甚至闻到味道下意识的生理反应都是想吐。 江骋覆在她身上,见她走神,低头咬了一下她耳朵:“专心点。” 她的思绪被拉回, 越想越难过,倒不如享受此刻的欢.愉。 谈烟伸手抱住他,红色指甲印在他紧实的后背划了一道又一道鲜红的血痕。 到后来,谈烟被抛上云端,又痛又爽。 …… 一阵眩晕后,谈烟躺在床上,闭着眼,她翻了个身。 月光照进来,她想了很多。江骋还没有出来,他从后背抱着她,抱得很紧,像是把她融入骨血般,温热的呼吸吐在耳边。 “江骋。”谈烟喊他。 “嗯?” “我们这样算什么,一夜情?”谈烟问道。 话音刚落,谈烟明显感受到了江骋的不满,他收紧了搭在她身上的手臂。 “烟,要怎么你才会回到我身边?”江骋语气变得认真。 “很抱歉,我的爱你来得这么迟。以前的事自己都知道了,你辛苦了。” “爱人这件事,我可以重新学。”江骋贴着她的耳朵说。 以前高中的时候了,他的爱过于偏执和独占,让谈烟经常呼吸过来。 结婚后,他怕再次被抛弃,想要又不敢触碰,于是表现得冷淡。 现在,他好好爱一个人。 谈烟扯了扯嘴角:“我想要什么,得你自己去想。”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让人听不见。 谈烟盯着窗户外面发呆了一夜,身后传来男人绵长的呼吸声。 次日,天空吐出一丝鱼肚白。谈烟小心翼翼地拿开搭在她腰间的手,起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去了。 临走时,谈烟顽劣心起,重新返回,从包里抽出三百块放在床头才离开。 她就是故意气江骋的。 等江骋醒来的时候,谈谈早已开工,反而是他这个老板要迟到了。 江骋不紧不慢地坐在床边,闭上眼,想起她柔软的肌肤,进入的紧致,温暖…… 想到这,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江骋正准备抽根烟缓缓这忽然被勾起的焦躁情绪时,他伸手摸向床头准备拿烟和打火机时,抽到了三百块钱。 江骋拿过来一看,威胁性地眯了眯眼,一股郁结在胸口堵着。 她把当他什么了?三百块一夜? 江骋慢条斯理地起床,走进洗手间开始刷牙洗脸。 倏忽,他摸了摸下下巴,好像是长了些胡茬。 江骋想起昨晚欢愉时,他下巴的胡子扎到谈烟了,她在抱怨来着。 想到这,江骋拿起洗手台的手动剃须刀,对着镜子慢慢地刮起胡子来。 谈烟今天不是去赶通告,而是去试镜。 没错,就是试镜章导演的二十分钟微电影女主。 从贺之音发通稿踩着她上位开始,谈烟就开始出手,私下接触这位导演了。 说是内定,但一切还未成定局,人人都有机会。 谈烟走进大楼的时候,抬着下巴挺胸一路走进了面试大厅。 排对,等叫号,然后试镜。 谈烟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撑着脑袋在看剧本,她多研究一下故事人物的心理。 轮到谈烟进入试镜的时候,她的表演让导演眼底微微闪过惊艳之色。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微微一笑:“你先出去等通知吧。” 谈烟出去的时候,恰好与裹挟袅袅香风着正要进来的贺之音撞上。 这与上次的场景多么熟悉。 上次也是,谈烟刚试完镜,贺之音就急赶慢赶地过来截胡。 只不过这次,她单纯是来砸场子的。 贺之音似乎也想起了同一点,她的嘴角上扬:“好巧,谈小姐,又见面了。” 谈烟嘴角勾起微讽的角度,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往前走。 不料,贺之音喊住她:“以后也多见面吧。” 贺之音的话说得很隐晦,可有谁听不出来。 她的意思是,《金色声音》电影就让给你了,但以后我只会有比你更好的资源,她们交手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谈烟背影顿住,看到贺之音这么按捺不住放话有些好笑。 她来参加这场试镜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纯粹是为了膈应贺之音而来。 贺之音刚进去没多久,谈烟想起自己的包还落在那里,她看了一下时间准备进去,谁知道贺之音在那里要待多久。 于是她在征得助理的同意后,敲了敲面议室的房间,里面传来一声“进。” 谈烟推开门,冲导演笑了笑:“我进来拿一下我的包。” 贺之音见谈烟在场,有意让她难堪,便问导演:“导演,那我们……就定下啦。” 谈烟弯下腰,拿起手包,检查了一下里面有没有掉东西,正要准备走时。 导演的电话忽然响了,他点了接听后,脸色原本平平,可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导演的脸色就跟天气预报放晴一样,立刻对电话那头点头哈腰:“好的好的,那就这样说定了。” 贺之音以为是她干爹打电话来了,正得意着呢,导演挂了电话喊住谈烟:“诶,谈小姐。” “你有没有兴趣出演我微电影《风华》的女主角?”导演一脸的笑意,越看谈烟越满意。 谈烟挑了挑眉,这事情怎么反转得这么快。 一旁的贺之音急了,也顾不上得体不得体,忙说道:“导演,不是定了吗?你那投资……” “定你?你知不知道刚才谁来电话了,林轻语——”导演看着贺之音,姿态有些高,“林轻语可是公认的国际影后,这几年算半隐退,没有好本子她是不会出来的,而且有好几个知名大导演都请不动她。” “可人家刚才来电,说愿意给《风华》当配角,还指名道姓要谈烟来演,”导演扶了扶眼镜,对贺之音有些不耐烦,“行了,投资的事我再拉,有林影后在,资方只怕都会争抢着来。” 导演的这些话无异于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煽在了贺之音的脸上。 对方只不过一个电话,就将她这些天的努力一场空。 贺之音脸色苍白,整个人有些站不稳,她往后退了两步。 一双手扶住了她,一偏头,贺之音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 “贺小姐,以后也多见面。”谈烟把这原话悉数送还给他。 谈烟说完之后冲导演颔了一下首,对方主动又热情:“谈小姐,之后我会找你公司接洽的!等我电话。” 谈烟走出那间会议室后,心里十分畅快。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意义上的好人,看见贺之音吃憋,她心里当然舒服。 至于林轻语,谈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这样算什么,这会儿想起来要护着自己的女儿了吗。 与此同时,鹿山公馆。 江骋今天兴致好,同合作方来高尔夫球场打了两场高尔夫,顺手谈成了一笔大单。 他正准备第三场时,有人上前在江骋耳边低语了几句,江骋立刻心理神会。 江骋慢条斯理地摘了白手套,对合作方说话客气又夹着疏离:“第三场不能打了,有点私事处理一下。下次再陪你。” 休息室,江骋窝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五分钟后,两个黑衣人将两个女人押了进来。 相比于江骋表面看起来的平静温和,黑衣人直接把两人扔在了他面前。 江骋微微弯下腰,手肘撑在匀实的大腿上,眼皮撑起,有一种冷淡感,看着她们:“为什么寄东西恐吓谈烟?” 他的语气看起来只是例事询问,女人立刻胆大起来:“我们就是她的黑粉,不喜欢她就寄了。” 另一个短发女人附和:“是啊,特别是那个《青春易过》综艺,槽点太多了。” 江骋点了点头,“咔嗒”一声,他的拇指弹开打火机,火焰燃起,他的眼睛淬着一点冷意:“仅仅是因为她的黑粉?” 火焰映在她们面前,不知道为什么,短发女人感觉到压迫感一点一点升高,她有些不安,呼吸不过来,正要开口时。 长发女人悄悄扯了扯她,主动道:“是她的黑粉。” 江骋松了打火机,他重新窝回沙发上,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男人。 旁边的球桶上还插着几根高尔夫球杆。 江骋从旁边抽出一根球杆,往地上敲了敲。 球杆碰上大理石地板发出脆裂的声音,让人感到心惊。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打女人?”江骋挥着球杆。 江骋语气漫不经心,可认真一听,这里面透着威胁的意味。 “没……没……”女人这才意识到了危险性。 “既然你们想玩,我就陪你们玩玩。” 江骋扬手把球杆一扔,球杆发出清脆的声音,扣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上。 紧张又不安。 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我是不打女人,不过你们可以自己动手。”江骋盯着她们。 “你们互相打对方,打到对方求饶,另一方就可以先走了。”江骋的神情散漫。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耐心会公平地给到每一个人,但这一切,都是基于他脾气还好的时候,一切都好说。 可耐心一旦失去,江骋就会用自己的方法处理了。 她们两个人互看了对方一眼,都不动手。 江骋没了耐心,起身走到她们面前,他半蹲下来,直接把短发女人拎了起来,按着她,迫使她整个人趴在地上。 像一只高大的凶兽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一只蚂蚁,随时都有可能把它捏死。 江骋宽大的手掌卡在她虎口处,薄唇微张:“对了,赢的人赏一百万。” 说完后,江骋松手,重新坐回去等着看好戏。 他这种生意人,普通人的命门一掐就准。毕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可是千古名句。 短发女人立刻给了长发女人狠狠的一巴掌,对方错愕,反应过来上去抓她的头发。 两人很快缠在一起,十五分钟后,两人还在急促地争吵和撕打。 长发女人被打得更惨,鼻青脸肿,头发还被抓掉了一把。 很明显,这场战役一中,短发女人占了上风。 “贱人。”短发女人趁她不注意又煽了她一巴掌。 长发女人被打得火了,她开始指责对方:“到底是谁贱啊?东西是你寄的吧。” 长发女人也顺势掐她的手臂,短发女人吃痛皱眉:“东西还不是你买的。” 两人互相指责对方,也打红了眼,短发女人大骂道:“操,不是你他妈拿了贺之音的好处,主动提出要去办的吗?” “因为贺之音讨厌谈烟,发通告踩着她上位这主意不还是你出的吗?” “拿钱办事知道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基本把幕后主使抖了出来。殊不知,这些话早被江骋录了下来。 江骋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答案,懒得跟她们浪费时间,起身走开。 两个女人在大门关紧,被扣住时还没发觉,还在不停地争吵着,逼对方先认输,这样自己才好拿一百万走人。 如果贺之音知道这两个是猪队友的话,绝对会当场气倒。 江骋走出鹿山公馆后,把手机交给助理:“联系谈烟的经纪公司,还有,把我的律师给她。” 走了没两步,江骋没有丝毫犹豫,打了电话给贺之音远在大洋彼岸的父母。 次日,网上忽然爆出一段视频,关于贺之音如何玩手段对付谈烟的供词,在微博上掀起了热议。 不仅如此,贺之音工作室电话被打爆,却没一个人敢接。 不是上门来解约的商家,就是来要采访贺之音的记者。 在贺之音惶惶不安时,谈烟的经纪公司发出了律师函。 上面清楚地写到,对于贺之音女士对谈烟造成的名誉损害和身心伤害,我方公司决不容忍,采用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人身权利。 贺之音原先就谈好的音乐综艺还签了合约,这会儿要面对巨额的赔偿,自己的名誉损失以及商业链的崩塌,后果不可估量。 此外,还有媒体再爆,谈烟将出演微电影《风华》女主,林影后甘愿给她做配! 对比贺之音的毁约门,快递事情,踩上位等铺天盖地的□□。 谈烟的正面新闻也随之而来,因为这件事,她还收获了一心疼她的粉丝。 贺之音本是前途无限的归国才华女,因为一时鬼迷心窍,现在事业一落千丈,就连出门都要全副武装,避免被人围攻。 在贺之音伤害了谈烟之后,江骋一点旧情都没念。 经律师起诉后,江骋亲自把贺之音送了进去。 法律判她行政拘留五日,本来只要有人捞贺之音,她是可以免这个罪的。 可江骋打算让她吃到教训,硬是让她被关了一天一夜。 出来后的贺之音形容憔悴,整个人犹如霜打的枯草,没有一丝生气。 她的父亲从大洋彼岸飞回国来接贺之音,亲自押她回美国。 贺父扶着贺之音上车的时候,她回头看了身后的不远处的男人一眼。 江骋穿着灰色衬衫,长裤子站在雨中,他的身材欣长,面容冷峻,撑着伞的手骨节分明又修长。 还是那么地吸引人。 他甚至看没再看她一眼,江骋撑着伞,把大半雨伞倾在她身上,肩上的衣服被染成深色也毫不在意。 好像他只有在看谈烟的时候,脸上才有别的表情。 那一瞬间,贺之音心如死灰。她忍不住自嘲,她怎么偏偏爱上一个只对一个女人长情对别人薄情的男人呢? 再见了,江骋。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第62章 即使谈烟不大愿意面对林轻语,但还是得为了之前的事跟林轻语道个谢。 电话拨通后, 谈烟简单地说了“谢谢”, 林轻语有些错愕, 忙说道:“甜甜,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谈烟打断她,语气很淡:“我爸爸把我教得很好, 从小也成长得挺好的, 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还没有恨你到入骨的地步。但是现在, 我依然接受不了你。” 林轻语心底叹了一口气。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自私地为了自己的星途, 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别人养。 不过她唯一没后悔的也是意外怀孕后,坚定地选择把谈烟生下来。 来日方长, 她会好好弥补。 “没关系,妈妈这次在国内定居了, 能好好照顾你了, 我们……以后多相处。”林轻语在那边说道。 谈烟没有回她, 而是岔了别的话题,最后选择把电话挂了。 一旁的江骋伸手揽住她的肩:“你还有我。” “进车里去吧, 雨越下越大了。”谈烟推着江骋进车里。 江骋送谈烟去片场, 路途中,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下周三你有空吗?” 谈烟随口应了句:“不知道,没拿到行程表。” “那天抽出一天来,一起吃个饭。”江骋的语气慎重。 只可惜, 谈烟还陷在林轻语的情绪里没有出来,她没有当回事,敷衍了一句:“再说吧。” 可江骋以为谈烟这是答应了他的意思,只是在拿乔他。 人一旦努力地投入到你的工作中,工作也会给你回报。 《金色声音》的拍摄接近后期,谈烟认真工作的态度和演技亦得到了导演的好评。 不仅如此,《青春易过》综艺经升级后重新上线,人们这才发现镜头里一个全面的,真实的谈烟。 比如,“种树得包”这个梗已经火遍全网,网友开始用谈烟的表情包开始聊天。 通过第一集 完整的发现,人们这才发现谈烟不是争强好胜,她只是不想做最后一名而已。 “每个人都想赢,想赢才能走下去。”谈烟对着镜头说道。 诸如此类的采访,博主都贴了出来,并附言:喜欢谈烟,活得通透又真实,还有她在综艺里的小脾气,瑕不掩瑜,我认为是可爱又不做作的,像带刺的小玫瑰。 追风里,谈烟坚持想到追它。对此,她在风中里说下的那些话也引得网友共鸣。 这个综艺让谈烟一周上了三四次热搜,斩获无数粉丝。 江骋坐在家里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追风的这期综艺。 他记得那个时候谈烟追到风后还特地打了电话给他,语气兴奋地分享了视频给她。 电视屏幕出现谈烟的脸,她穿着白色的冲锋衣站在龙卷风下真诚地许了愿。 雨滴打在她睫毛上,谈烟又未施粉黛,看起来有一种真实的美。 主持人问她:“你为什么坚持要追到风。” “因为听说在风下面许愿能实现。”谈烟回答。 “那你许了什么愿望?”主持人继续提问。 这个时候,谈烟看着镜头,好像对某个人说话,她笑了一下,脸上透着一种天真的烂漫:“我希望我爱的人也能爱我。” 江骋正看着电视,心忽然就被蛰了一下。 那个时候,谈烟还嘻嘻哈哈地问她猜自己许了什么愿望。 江骋那个时候忙于工作,就敷衍了两句。 她笑着说:“我许的愿是你要对我好点呀。” 那个时候谈烟接受采访,认真地说出这句话,她以为节目播出后,江骋还会在她身边。 却没想到,两人矛盾不断,就此分开。 他错了。 江骋随手摁灭了手中的烟,走到阳台处给谈烟打了个电话。 谈烟刚好正在化妆准备拍夜戏,接到江骋电话的时候,她有点突然,但还是接了。 因为她在化妆的原因,不好直接接电话,就放在桌上点了外放。 “喂,什么事?”谈烟说道。 电话那边传来打火机的声音,“咔嚓”一声,江骋重新点了一支烟。 “烟,我爱你。” 江骋低沉的声音清楚又清晰地透过扬声器传过来,响彻在化妆间。 化妆间的气氛有一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谈烟的脸有些发烫,她的语气很凶,急急地说:“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要工作了!” 挂完电话后,谈烟有些不好意思,化妆师在旁边打娶:“男朋友啊?” 谈烟既不好承认,又不好否认,干脆什么都没说,回了一个微笑。 周二的时候,谈烟收到了一封从远洋发来的邮件。 谈烟查看了一下,居然是舒骏哥哥要回国了! 舒骏在邮件里说了这次回国的计划,还邀请了谈烟吃饭。 故人四五年没见,谈烟一口应允,她还问了舒骏的归国时间和航班号。 舒骏给了她后,谈烟回复:行!那我明天抽出时间来接你,刚好为你接风洗尘。 舒骏回了一个ok的手势,并附言:没白疼你这个小丫头。 次日,周三,谈烟特意跟一个演员调了档期,就是为了赶去接舒骏。 下午四点,谈烟开车提前前去京南国际机场去接人。 谈烟在机场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在出口处一眼就看到了身材高大的舒骏。 舒骏穿着一件海蓝色的条纹衬衫,黑裤,黑色墨镜遮住了他英俊的眉眼 他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等着的谈烟。 舒骏摘下墨镜,眉眼温和,唇角带着微笑,张开手笑着朝谈烟走去。 谈烟笑了笑,走过去,轻轻地回报了一下舒骏,笑道:“舒骏哥,欢迎回国。” 车上,谈烟一路向他接受京南这几年的变化,哪条街拆了,哪栋建筑拆了重建,一一分享给她听。 期间,谈烟一直没看手机,自然没看到江骋发来的约定地点信息。 “我订了你喜欢的粤菜,去吧,点都德去。”谈烟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道。 舒骏听到这句话眼底的笑意加深了一点,应道:“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的口味。” 两人到达点都德后,谈烟提前订了位置,由服务员一路领着他们进了小包厢。 谈烟坐下后,开始点菜。舒骏则拆开碗筷,细心地帮忙烫好餐具。 流沙奶黄包,虾饺,旋风芋茸包,粉蒸芋头排骨,南瓜小米粥,荷香风爪饭,白灼蔬菜…… 谈烟一口气点了十多个粤式菜,舒骏笑了笑,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够了,自家妹妹就是贴心。” 两人坐在茶楼里的小包厢,各自聊对方的生活和工作情况,偶尔还插几句小时候舒骏给她补课时,谈烟耍赖的事。 总得来说,两人相处得挺愉快的。 中途,谈烟的电话发出呜呜呜的震动声,她看了一眼,眼色有细微的变化,冲舒骏点了点头:“我去接个电话号码。” 谈烟拿着手机走出走廊,点了接听,那边传来一道声音:“你在哪?” “在吃饭。”谈烟有些莫名。 接着是一阵无尽的沉默,江骋一个人坐在西餐厅等了她两个小时,提前一周预约餐厅,还准备了戒指,有鲜花有蜡烛,有琴声,结果她在外面吃饭。 她是在折磨他之前爽约的事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谈烟做到了,他现在确实很心里不舒服。 但是江骋有错在先,他选择妥协。他的语气顿了顿:“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吃饭吗?我也给你发了信息。” 经过他这样一提醒,谈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抱歉,我没看手机,现在……在和朋友吃饭。”谈烟斟酌着措辞。 江骋默了默,语气有些低:“没事,我在家等你。” 谈烟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舒骏语气揶揄:“是男朋友吗?在外面打这么久。” “不是。”谈烟弯了弯唇角。 可是看谈烟的语气和神态,舒骏心里咯噔一声,最终什么都没说,一笑而过。 最后是舒骏出于绅士礼仪,开车送了谈烟回家。 舒骏一路开到谈烟家附近,熄了火,语气温和:“进去吧。” 谈烟低下头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应了句“好。” 舒骏修长的手撑着方向盘,一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 他眯了眯眼?这小子,他有点印象。 当初舒骏虽然喜欢谈烟,可也知道勉强不来的道理,那个时候谈烟一直躲着他,那次她家出事后,舒骏只是想单纯和她吃顿饭。 结果那天他来学校接谈烟,人倒是上车了,可一上车,谈烟就开始掉眼泪。 谈烟的眼泪就跟金豆子一样,哗哗直流,她抽噎道:“舒骏哥,我好舍不得他呀。” “即使……他误会我是那种人,我……还是好喜欢他,可他不会再喜欢我了怎么办?” 舒骏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看见一位轮廓硬朗的男生阴沉沉地盯着他的车。 他抽出纸巾递给她,耐心地哄着谈烟:“我们的大小姐这么可爱,有谁会不喜欢?” 只是,舒骏从此记住了这个男生。校园那次偶然遇见,他心里隐隐感觉,这个人终究会长成一棵苍劲的大树,根枝交错,成为人中之龙。 可当初江骋让谈烟哭得这么惨烈,不知道怎么的,舒骏起了点报复心理,他想替自家妹子出出气。 于是,舒骏笑着开口:“不抱一下吗?” 谈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舒骏俯过身去,将她轻轻抱住。 从车外开,两人的姿势亲密。 谈烟下车跟舒骏告别后,走进了小区。 等她走进自己楼道的时候,人还没乘电梯,就被一股猛力扯向一边。 江骋把她摁在墙壁,手垫着她的后脑勺,语气沉沉,几乎是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说话的。 他的语气沉又低:“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结果她却和舒骏在车里亲密拥抱。舒骏他自然也忘不了。 江骋那时看着谈烟上他的车,同时也将舒骏的样貌记清楚。 轻而易举地将他女人带走的男人,江骋化成灰也认识。 可现在,舒骏卷土重来,让谈烟忘记了他们的约,还被舒骏送回来。 江骋看着他们在车内拥抱,谈烟面对笑容同他挥手。 他嫉妒快要呼吸不过来,快要疯过去了,恨不得将谈烟二十四小时囚禁在他身边。 同时,江骋心底有一个巨大的恐慌,她是不是准备好离开他了? 第63章 正文完 “我不是说了在外面吃饭吗?”谈烟看着他。 江骋无言,默了默, 一直看着她没有说话。 谈烟看着他微沉的脸, 以为江骋要生气了。 结果, 江骋偏过头,伸手抱住了她。他把脑袋搁在谈烟颈处,声音很低:“我刚才以为你要跟他走了。” 话刚说话, 江骋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楼道里人又多, 谈烟脸皮又薄, 她忙推开江骋。 无奈男人力气过大, 跟一俱铜墙铁壁般, 怎么推都推不开。 谈烟踮起脚尖,直接对着他的锁骨张口就咬。 刺痛感传来, 江骋还伸手按着她的头,笑了笑, 语气还有点变态:“咬重点。” “我是真的怕。”江骋又说了了一句。 谈烟松了口, 退回安全的位置,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楼道里的灯明明灭灭,江骋站在她面前, 语气里透出的紧张让谈烟有些意外。 原来江骋是看见了舒骏送她回来, 谈烟站在那任他抱了几分钟, 良久才开口解释:“我只是为他接风洗尘。” “对了,今天晚上你找我什么事?”谈烟问到。 江骋松开她,牵着她的手上楼,薄唇微张:“下次告诉你。” 谈烟知道江骋的占有欲一直很强, 她没想到,她只是跟个舒骏吃个饭而已,他的后劲反应会这么大。 第二天,谈烟恰好参加一个品牌活动,她携同其他艺人站在记者们面前准备接受品牌采访。 谁知,记者们纷纷把话筒支到谈烟面前,不停地争相提问别的问题。 “谈小姐,请问你对于自己网上曝光的恋情有什么想法?” “你和环视的江总私下生活一直都这么甜的吗?” “听说江总动用了私人飞机把你从丛林里接走,是真的吗?” 面对这一连串的消息,谈烟有些懵,但下意识地心理反应是心跳持续加快。 江骋到底在搞什么? 谈烟正要说我不知道时,经纪人的声音插了进去:“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们不回答。” “采访结束,麻烦让一下。” 一旁的经纪人还有两名赶来的保镖一前一后地拥着谈烟走出采访大厅,一路艰难地走到房车里。 这一路走走停停,谈烟被大批记者推搡着前进,有的还试图抓住她,让她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终于上车的时候,谈烟身后扎着的发圈都掉了,乌黑的长卷发散落一地。 车门关上,助理开着车。经纪人敏姐沉着脸坐在谈烟旁边,一言不发。 谈烟踩着十五厘米的高跟鞋累了一天,她把鞋子挣脱后,整个人斜卧在后座上,跟一只慵懒的猫咪样准备闭眼小憩。 经纪人敏姐可不会放过她,她有些生气:“上次中途拍摄的时候,我问过你,没说说实话。” “结果是什么,自己看吧。” 谈烟接到手机,看到自己的名字位居第一名,点开一看。 是有内部人员爆出的一段音频,恰好就是谈烟在拍丛林冒险,受了伤跟江骋求助的那段电话语音。 她点看一开,加大版的字幕和她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车里放大,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呜呜呜呜……江骋,我受伤了,又走不出去,我想回家。” 紧接着是江骋磁性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十分有耐心,还哄她:“烟,你别哭了。” “我马上过去。” 评论点开一看,全都是尖叫和欢呼声,不过亦有一小部分反对的声音。 A[先把我骗进来再杀狗吗?给老子死!] B[江骋平常看起来这么性冷淡的一个人,没想到宠起人来竟然这么苏。] C .[之前还说是绯闻,原来早就有蛛丝马迹了,从环视否认与贺之音炒作,并投资电影捧谈烟,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官宣吗?] D[不行,江骋我的大众中情人,只要哥哥没结婚,说不定两人会分手呢?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烈日,不能专注只日一个女人。] 这条评论竟然被赞到了前排,点开她这一层,全是江骋的粉丝,迫切地希望两人分手。 她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 敏姐沉着脸,语气不太好:“现在出公关还来得及,我们这边联系江骋那边,一起出个联合声明,说你们是正常恋爱关系,现在粉丝对偶像的要求度相对没那么高,会给你支持的。” 谈烟迟迟没有回答敏姐,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敏姐碰了一下她的胳膊,皱眉道:“问你话呢?” 谈烟回神,开口说道:“先不回应,再说吧。” 还差了一点什么,谈烟心里说不清楚。 “我先打个电话给江骋,问问他什么情况。”谈烟怕经纪人敏姐继续生气,就岔了一个话题。 谁知谈烟打电话给江骋,怎么打不通,电脑那头永远是忙碌的状态。 谈烟只好放弃,一脸无辜地说:“他没接电话。” 下午两点,谈烟经纪公司正愁怎么解决自家艺人恋情曝光的问题,由于两位当事人的不配合,他们的公关应对也出了难题。 谁知没过十分钟,各大社交网站发生了一年难见的网络瘫痪。 江骋谈烟结婚[爆],反而被各大网友和博主转到首页上。 经纪人敏姐抖着手指刷新着这个头条,却因为浏览人数过多造成的网络瘫痪而进不去。 在敏姐多次刷新后,终于能点进页面,在看到新闻后,却差点没两眼一昏晕过去。 一向不轻易露面不接受采访的江骋竟然出现在一场财经直播的节目前。 男人坐在沙发上,专业又有条理性地回到主持人抛出的问题。 他的姿态闲适,话也不多,举手投足间皆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有好几次,主持人采访的时候,她都不太敢与江骋对视,因为一对上他的眼睛便会不由自主地陷进去。 她这是什么运气?江骋竟然主动答应她的采访。 他可是华尔街的风投传奇,环视的掌权人,多少女人迷恋且趋之若鹜的对象。 采访接近尾声,主持人代表广大女性问他几个私人问题。 主持人微笑道:“江总,请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性呢?” 江骋还没回答,主持人的视线礼貌地停在他胸口的第二个扣子上。 视线再往上移一点,她看到了什么呢? 江骋的锁骨上有一个鲜红的明显的牙齿。 红色的印记竟然出现在一个人禁欲的男人身上,这说明什么? “有……有女朋友了?”主持人下意识地问出来。 主持人话一问,恰巧镜头对准了江骋锁骨上的地方,一个深深的牙印出现在男人喉结滚动的地方。 ???这是女人咬的? 屏幕里顿时飘过成千上万条弹幕,网友气愤又激动。 [哪来的野女人,给老子死!] [呜呜呜呜呜呜,天神竟然……有女朋友了,我想哭。] [他女朋友肯定就是谈烟实锤了,忽然好羡慕她,江骋都要把她宠上天了吧。] 江骋淡然否认:不是女朋友。 众网友与主持人皆松一口气,谁知江骋语气坦然,对着镜头开口:“是结婚了。” 主持人呈石化状态,弹幕也是安静了一瞬没有反应过来。 不仅如此,江骋再次给她们扎了一刀,开口道:“你刚才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老婆这样的。” 采访结束,江骋起身将袖口慢慢解上,留给镜头一个棱角分明的侧脸,然后大步朝门口走去。 观众这才反应过来,弹幕瞬间炸了。 江骋这只老狗逼,还怕网友不求锤得锤,还特别注册了一个微博号。 大方地艾特谈烟,并附言——老婆,你今晚想咬哪儿? 不到半个小时,江骋和谈烟的微博双双沦陷,江骋那条微博短短时间内评论数高达十八万条。 [在线开车可还行?大众老公,我也想咬你。]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我慕了……] [之前还还有网友说谈烟背后的金主是脑满肥肠的男人,结果呢?那我也想要江骋这样的老男人!] 谈烟知道这件事登上微博的时候,私信和评论已经999了。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江骋在全网大大方方地主动了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谈烟心底分不清甜蜜还是怅然,她打了电话给江骋,问道:“为什么忽然公开。” “因为再不公开,我怕你跑了。”江骋语气坦然,毫不掩饰他对失去谈烟的恐惧。 昨晚看到舒骏出现,他一下子就慌了,所以第二天强势地宣布自己的主权。 音频也是他主动公开的,除了他,谁还能拿到节目组的内部视频,并且明目张胆地公开? “你呢,烟,回到我身边,我一定好好爱你。”江骋的语气认真。 说不感动是假的,谈烟当即心口酸涩又难以言说。 其实她是想答应的,这段时间,江骋一直护着她,第一时间出来关心她,也知道主动说爱她了,这些谈烟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正要开口说话时,工作人员忽然喊话:“谈烟,到你了。” “你让我好好考虑,我要去拍戏了。”谈烟说道。 谁知道谈烟拍完下午的戏就收到了导演组的消息,第二天要赶去荷雾市的浅塘镇拍摄《金色声音》的最后收尾片段。 女主金声小时候就是在浅塘镇成长的,剧组为了电影的真实性,特地提前与浅塘镇的人沟通好,才携全组人员前去荷雾市。 荷雾市远在西南地带,与京南隔了小半个中国。 谈烟看了一下时间,下完戏后就连夜收拾东西,次日清晨赶去机场,在初阳升起的时候,谈烟已经在飞机上了。 到达荷雾市后,谈烟与同组人员挤在房车上,在去往浅塘镇的路上。 因为谈烟晕车的原因,她坐在靠窗的位子。 她往车窗外看了一眼,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工作出差从西北到西南,谈烟只有一个体会,那是地势险峻。 白云似水雾腰带盘着青山,他们在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行驶着,不远处贼是悬崖峭壁。 好不容易绕过这危险的地方,车子拐进崎岖的小路后,一路开始颠簸,弄得谈烟脸色苍白,三番两次想吐也只能忍着。 到达浅塘镇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这里地理位置偏僻,人烟稀少。谈烟同同事一进去的时候,镇门口还有野狗在吠叫,吓得谈烟走路都缩在助理背后。 这里拍摄条件辛苦,同组的演员基本是都被安排在村民家里。 第二天起床吃早饭,也是跟着他们喝小米粥,馒头。 好在这里的人都淳朴善良,会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来招待她们。 次日,谈烟在浅塘镇安定下来的第一天,她打开手机才发现江骋打了几十个电话过来。 而她一个也没接到。 谈烟打了个电话过去,没一会儿就接通了,她主动说道:“我在浅塘拍戏。” “嗯,我后来有联系你的公司。”江骋说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江骋问道。 谈烟有些苦笑不得:“大哥,我才刚来,十天左右吧。” “怎么,想我了啊。”谈烟心情好就喜欢调戏人。 “是。”江骋大方承认。 谈烟心忽地动了一下,但她不知道说什么,正要转移话题时。 江骋在那边开口:“在那边注意安全,我有时间就来看你。” “嗯。” 谈烟刚来浅塘镇,各种水土不服,前好几天都在生病,不是各种吐就是睡不好。 这样一病,反而更像戏中女主小时候干瘦,贫苦的生活状态了。 谈烟干脆带着病让自己饿着,这么一饿,电影人物的状态出来了,拍戏也就顺畅了。 导演在记录花絮的时候评价谈烟:“刚开始以为谈烟是一朵被处处呵护的人间富贵花,可这段时间,我和工作人员都发现,她是拿出十二万分的敬意来拍这么部的,也付出了很多。” “她不是富贵花,而是一朵枪炮玫瑰。” 与此同时,谈烟与村民们也相处得越来越愉快。 周三晚上,满月。 谈烟穿着印花衬衫,因为夜晚凉气过重的原因她又在肩头披了块当地的披肩,下身是烟管裤,正在葡萄架下同当地人喝青梅酒呢。 周氏老夫妻育有一儿一女,大女儿在南方读医科大学,小儿子正在读高中。 小儿子身材瘦高,脸上有最真的高原红。 他夸谈烟长得漂亮,形容:“像自家每天喝的牛奶,又白又滑。” “要我看,妹崽像灿烂的牡丹花嘞,”周母洗好一盘晶亮的葡萄递到她面前。 “有对象没有?”周母笑呵呵问道。 这里的人都是淳朴直接的性格,她们遇到想到的反而不会掩饰,会选择问出来。 谈烟喝了一口青梅酒,笑笑:“我都结婚了,不过——” “闹别扭啊?没事嘞,两夫妻之间就是这样,小打小闹才是你们感情的调味剂。” 谈烟坐在藤椅上,她怀里窝着周家的一只小奶猫,正扬起嘴角同她们一家人聊天。 第七天晚上,谈烟拍完戏,穿着贴身的针织衫,靠在周家门口,正馋着周姨酿的葡萄酒。 她多喝了几口,依在那里,白皙的脸颊泛起两朵工晕,像是当地最俏的姑娘。 谈烟有些恍惚,一抬眼,男人竟然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 江骋穿着黑色体恤,长裤子,眉眼冷淡,倒不像那个在商场上杀绝果伐的江总了。 像高中时期那个沉默的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谈烟看见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心动。 “客人要吃饭还是要住宿?”谈烟起了逗弄的心思。 女人穿着一条棉质的吊带长裙,外套批着一件姜黄色的针织衫,月光照在她脸上,有一瞬间的温柔。 江骋漆黑的眸子由上往下一扫,她斜斜地靠在门口,一条长腿是曲着的,还无意识地蹭了一下另一条匀实又白嫩的小腿肚。 又白又软。 这是江骋的第一感觉。 他看向谈烟,回答:“住宿。” 谈烟笑了一下,眉眼透着一丝妩媚:“太贵了,你怕是住不起。” 说完她转身就要进门,江骋走上来,攥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带向自己的胸膛。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脖颈,江骋抱着她:“想我了吗?” “我想了。”江骋说。 谈烟其实还好,这段感情她不主动,平和看待以后,自己反而过得没那么受委屈。 现在,换江骋受她之前受的那么苦了。 江骋在京南处理好几个重大项目后,就剩下的全推给高至了,他千里迢迢来到浅塘镇,想要一个答案。 江骋顺势也在周家住了下来,白天谈烟拍戏,他就在旁边跟着。 剧组的人都知道,环视的江总为了追回自己的女人,哄好老婆,天天跟在一边,[车在微博]。导演还嘲笑他们,都结婚了怎么比热恋期还甜蜜。 最后一天,江骋没有去跟组,而是在镇上一家网较好的宾馆处理邮件。 火灾发生的时候,江骋嗅到了一丝浓烟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江骋立刻关了电脑,走出去问外面清洁的服务员:“这附近哪里发生火灾了吗?” “是天临村那里,离这不到八分钟,估计是距离太近,风把浓烟味吹过这边来了。” 天临村?那不就是谈烟拍戏的地方。 江骋当下一紧,立刻冲了出去。在赶去找谈烟的路上,他心里的焦躁不安全部放大。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手足无措的。 这不像生意场,有自信和谋略就够了。 因为谈烟是一件不能冒险的事。 如果……谈烟……如果,他不敢再往下想。 在赶去拍摄现场的时候,一群人围着一座故居。 浓烟漫天,火苗舔着墙角一路往上蹿。 消防员及时出现,给事发地点拉出了警绒线。 围观的人神色担心,同时议论纷纷。 江骋心里的不安放大,混乱中,他攥住一个工作人员,声音是未察觉的抖:“里面的人呢?” “还在抢救中,不清楚,好像伤情严重。”对方用力挣脱他的手。 江骋心里的恐慌加重,意识先快于理智一步,趁混乱中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好在,江骋冲进去的时候还抢了一位消防员的一小桶水。 其他发现的消防人员拦也拦不住,冲着他的背影直叫唤。 越往里面走,浓烟越呛人,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苦。 “谈烟!” “谈烟!” “谈烟!” 江骋越走越近,火焰还在持续燃烧,不断有残垣掉下来砸在他身上,将他身上昂贵的西装烫成一个洞。 拐角处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我在这。” 江骋快步走了过去,发现谈烟被困在一个房间里,门板砸下来,挡住了她的出路。 在看见谈烟的那一刻,所有的不安终于落地。江骋侧着身子一脚揣开横在面前的门,将缩在角落里的谈烟拉进自己怀里,久久没有说话。 “吓到没有?”江骋问道。 “当然……咳,我可不想死,我还没让你好好追我就——”谈烟佯装淡定。 可说着说着,眼泪就无声地流进了他脖子里。 怎么会不怕?她是一个女孩子,事发时,身边的同事被冲散,她一个人孤立无援,下意识想到的就是江骋。 出了事,谈烟不得不承认,她想到的还是江骋。 他已经事事出现在她面前,为她挡下一切,让她无形之中地依赖她了。 等待的期间,谈烟告诉自己要等,要冷静,不能慌。 在真正看到江骋那一刻,她终于绷不住,把鼻涕眼泪蹭在他衣服上。 “呜呜呜呜,江骋,这里的烟熏得我眼睛疼,带我出去。”谈烟边哭边说。 “好。” 江骋一边说话一边从裤袋里掏出手帕,以及将手帕打湿,递给谈烟:“捂住。” 江骋牵着谈烟一路逃离火海,浓烟滚滚,尖叫声和哭泣声反而坚定了他们握紧的手。 就在两人快要到出口的时候,忽然,他们所处的偏厅有房梁直直地朝谈烟打了过来。 江骋下意识地将谈烟拥在怀里,往旁边一躲,却还是被长长的房梁敲中后背。 他抱着谈烟,下意识地发出一声闷哼。 江骋最后还是强忍着被烧伤的痛,带着谈烟出去。 谈烟在一边急得都要哭了,好在一旁的救助人员及时赶到,将他背了出去。 救护车上,江骋躺在担架上,谈烟坐在一旁。 医生将江骋翻了个背,从中间剪开他的衣服。 衣服黏着血肉,被医生用力一扯,江骋闷哼一声,额头的汗砸了下来。 他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烧伤得不成样子。 医生护士在一旁给江骋做简单的急救,本来情况就比较紧急,偏偏病人紧紧牵着旁边女人的手,不肯松开。 护士叹了一口气,生死面前,人总是下意识地想抓住最爱的人。 江骋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力不从心了,他的手指按了按谈烟的手背,有些无奈:“别哭了。” “好。”谈烟擦去眼泪。 “还有——”江骋费力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戒指,努力又缓慢地往谈烟手指上套。 谈烟盯着那枚戒指,有些吃惊。她设计好又扔了的戒指,怎么会出现在江骋手里? “你哪来的?”谈烟问道。 江骋笑了笑,没有回答。天知道他找这个戒指有多幸苦,那天葛亦今告诉他高中发生的事后,还把戒指的事告诉了他。 葛亦今的原话是:“谈烟看起来什么都想要,但其实她才是那个最不敢要的人。” 江骋冒着雨赶去那家餐厅,找到服务员,说希望出三倍的价钱买回这个戒指。 服务员一脸慌张地说自己随便找个当铺当掉了。 江骋又只好回到家,找出谈烟画过的设计图,找那枚戒指找了足足一个月才找到。 最后他花高价,从一位女人的手里买回来。 江骋这么执着是因为,这戒指代表着这是属于他们的爱情。 “谈烟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江骋的声音虚弱。 江骋待在一辆老旧的救护车里,一方天地,见证的人只有医生和护士。 可他眼底的紧张和渴望是真真切切的。 谈烟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掉下来了,她破涕为笑,点了点头,却言不由衷:“但是这个求婚仪式……也简单了吧。” 这跟她想象的浪漫且豪华的求婚仪式一点都不同。 但是,跟她十七年岁想嫁的那个人是一样的。 / 一年后,京南市。 谈烟满身□□的女明星变成了时下最炙手可热一线女明星。 这时间,她代言时尚资源拿到手软,好本子纷至沓来。 而本人的业务能力日渐提高,不炒作不发通告,选择认认真真的营业。 这半年来,京南圈和娱乐圈永远热闹非凡。 比如谈烟的亲生母亲竟然是国际影后林轻语。 比如当下崭露头角的流量小生谈凛站在万人舞台上,坦承自己还不想谈恋爱。镜头闪到台下内场Vip坐着一个头号女粉丝带着黑色口罩,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倾刻暗淡下来。 京南圈里谁人不知,葛家的小女儿和许家少爷这半年还在纠缠着,却从来没个结果。 而谈烟,被大家称作人生赢家。前路无限,身边的男人专一又痴情。 都说她被老天眷顾,也只有谈烟知道,她跟江骋的感情多么不容易。 下午7点,江骋打电话给谈烟,他一边走出公司一边问道:“结束了吗?” 其实谈烟下午拍戏的档期早改了,她正在银泰美容中心享受高级spa呢。 “怎么,想约我啊?排队去。”谈烟胡乱开口。 江骋看了一下手里的腕表,眼稍溢出一点温柔:“确实想约你,谈小姐能否赏个光?” “那你老婆呢?不介意她吗?”谈烟戏瘾上来,开始逗他。 江骋顺着她的话开口,好像还认真思考一下:“我老婆出差了,所以我们可以见个面。” “那去你家,在别人出轨最刺激了。”谈烟提议道。 等到谈烟做完美容,整理得容光焕发,还是去了江骋订好的餐厅赴约。 到了之后,江骋早已点好谈烟喜欢的菜。 两人聊各自身边的近况,谈烟又变成了他身边那个爱撒娇,偶尔有点小姐脾气的姑娘。 江骋很受用这一切。因为他发现,爱一个人,不是改变,而是接受对方的一切依然好好地爱她。 期间,江骋放下筷子上了个厕所。等他回来的时候,头一抬,便看见谈烟身边站了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儿。 男生站在谈烟面前,他有些紧张,吞咽了一下口水才开口:“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可不可以给我你的微信?”男生的脸有些红。 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到,就看见了一个漂亮姐姐,穿着红裙子,头发又长又卷,明艳且飒,看起来很有气质。 多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心动。 谁知道漂亮姐姐红唇一张一合:“不可以。” “我结婚了。”谈烟补充了一句。 男生的自信心瞬间被打击,他现在谈烟面前开始局促起来,正不知道说什么收场的时候。 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男人面容冷峻,气质矜贵。 江骋按住男生的肩膀,声音夹着寒意,挑了挑眉:“喜欢她?” 男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意识到这个男人可能是这个女人的老公时,疯狂地摇头。 “她买一个包可能要耗掉你一年的工资都不止。” “生气时还喜欢咬人。” 男人气定神闲地解开水晶袖口,衬衫袖子卷至手臂,上面布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牙印。 “发脾气的时候,会折磨你半夜起来给她烤土豆。” “别人欺负她的时候,你不仅要安慰她,还要十倍还回去。” 江骋一一将谈烟的毛病说给这个男生听,最后问道:“还敢喜欢她吗?” 男生摇头:“不敢了。” 说完,男生冲他们鞠了一躬,急急地跑开了。 走过去,风一吹,男生反应过去,这他妈的是劝退情敌吗?这分明是在变相撒狗粮。 谈烟佯装不满:“喂,不带你这么斩断我桃花的。” 谁知江骋回以一声警告,看着她:“就算你要出轨,对象也只能是我。” 回到家,谈烟可能被江骋这阵子宠得有些无法无天,说话也胆大起来。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慕斯蛋糕,咬了一下上面的小草莓,感叹道:“年轻就是好啊。” 江骋听后舌尖顶了一下左脸颊,他一步步逼向谈烟,将她困在冰箱面上,语气危险:“你说我不行?” “也不是——” 谈烟话只说了半句,男人温热的嘴唇堵了上来,将她口腔里的蛋糕勾到自己嘴里,同时手也没停下来。 江骋笑了一下:“甜的。” 谈烟很快在在他怀里软成一团。到后来,他们在冰箱里,桌面上,床上都来了一次。 江骋在各个地方,用尽各种姿势证明自己有多行。 后来谈烟怎么求饶都没有,江骋折腾到她到后半夜。 时候江骋拥着谈烟,抽了一支烟,他忽然问道:“明天的颁奖典礼紧张吗?” 明年有一场盛大的金棕榈华语大奖,这部大奖在半年前就接受世界各地的华人电影报名,并由专业的评委评审。 谈烟参演的《金色琴声》获得了电影组委员会的提名。 谈烟亲了一下口江骋的下巴,笑嘻嘻道:“不紧张。” 说是这样说,谈烟也一直让自己平常心看待。 可第二天真正达到现场,从走红毯开始,谈烟挽着江骋的胳膊,见到了电影行业的大牛和一些优秀的演员后,她开始紧张起来。 特别是进入大堂,仪式开始后,谈着听着主持人开场,演员代表上台讲话,话语里透着的谦卑和坚定。 让谈烟第一次觉得,她不后悔进入这个行业。 也让她心底产生一股渴望——做好演员,拿到代表级的奖项。 从下半场的时候,谈烟的手心就开始紧张得发凉。 忽然,一双温暖的大掌握住了谈烟的手,她对上一双沉沉的眼睛。 “别紧张。”江骋安慰道。 一组影片播放,正是他们几个提名的演员。 谈烟的介绍在最后一个,她仰头看着大屏幕里的自己,脸上维持着云淡风轻,心里却紧张得要命。 著名的张导演和女演员黄白老师站在金话筒面前,拿着名单看了一眼在场的几千位观众,一起说道:“获得本次四十九届金棕榈大奖的最佳女主是——” 颁奖老师故意卖了个观子,让在场的演员观众,场外看直播的网友都十分期待和紧张。 “谈烟。” 十几架镜头瞬间对准谈烟,后者整个人都是懵的,还是一旁的江骋提醒她,她才站了起来。 全场掌声雷动,谈烟同身后的导演拥抱后,拖着黑色的裙摆,由工作人员搀着一步一步走向舞台。 与此同时,大荧幕上出现了谈烟的影集介绍。 谈烟走上台,由颁奖老师将奖颁给她。 谈烟握着手里沉甸甸的奖杯,对着话筒想开口,发现太激动说不出来话来。 台下的人再次给予鼓励的掌声,谈烟平复下来才开口。 “昨天我老公问我紧不紧张的时候,我说不紧张。还跟他开玩笑,说没拿奖,你就去订做一个给我。”谈烟笑了一下。 这个小段子让台下的观众笑了起来,就连庄严肃穆的大奖气氛都消散了几分。 “《金色声音》这个电影能拿奖,感谢导演和整个剧组。这部戏拍到后期,有些曲折,我们都受了伤。但工作人员还是熬着把片子剪了出来,及时地递交了评委组。也正因为有他们,才有个奖。” “感谢大家对我的肯定,我最不后悔地的就一件事就是入行做演员。”谈烟对着镜头说。 她的获奖感言结束,要离开话筒时,谈烟又特地补充了一句:“还要谢谢我先生的陪伴,台下那位穿着西装燕尾服特帅那男的就是他。” 台下瞬间笑场,谈烟话都说完了之后,她正要下台。 主持人拦住她,笑着说:“谈烟能否帮我们颁下一个奖?” 谈烟觉得有些奇怪,还是点了点头,她在主持人的示意下,说道:“请各位看向大屏幕。” 观众抬眼看向大屏幕,随即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呼。 谈烟后知后觉地看向大屏幕,怔住了。 屏幕里出现了谈烟从小到大的照片,但从十六岁开始,就变成了两人的照片。 不仅如此,谈烟从小遇见的重要的人,给她接生的医生,幼儿园的老师,第一个同桌,林轻语,还有养着她的一家人,同学,好朋友,经纪人,助理……都给她发了视频祝福。 凡是出现在谈烟生命里的人,江骋把这些祝福一一收集到她面前,祝福她的爱情灿烂又长久。 新婚快乐,我的床永远分你一半。——葛亦今。 姐,新婚快乐。以后不用再找我打电话给物业了,因为你身边有了一个很强大的男人。——谈凛 小烟,新婚快乐,妈妈爱你,希望你一直幸福。——林轻语。 女儿啊,你永远是爸爸最珍贵的宝石。记得多回家吃饭。——谈父。 谈烟的眼泪瞬间掉下来,不仅如此,她生命中这些重要的人正一一入场。 工作人员上来替谈烟戴好黑色的头纱,而其他工作人员纷纷铺红毯,洒鲜花。 几千万人直播观看的颁奖现场瞬间变成了一个世纪婚礼。 右侧角落里婚礼进行曲的钢琴声响起。 灯光切幻成梦境的里的光,大厅里堆满了大马士革玫瑰。 由场外人员操控的地板特效,谈烟站在舞台那里,一低头。 “嫁给我”三个大字在地板由灯板切换而出。 舞台尽头,男人穿着黑色的燕尾服一步一步走向她。 他半跪在谈烟面上,举着一枚亮闪闪的钻石戒指:“烟,嫁给我。” 谈烟把手伸了出去,笑道:“为什么还有这个环节。” “因为上次你说求婚仪式太简单了。” 江骋站起来拥她入怀,眼神热烈。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包括我自己。 凛冬将至的时候,全国人民见证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谈烟穿着特别的黑色婚纱,上面爬满了钻石,星眸红唇,肤白胜雪,红美得让人心碎。 在万人祝福下,她挽着谈父的手臂,一步一步地走向不远处眉眼英俊的男人。 台下的葛亦今早已哭得不像样,许印深伸手拭去她的眼泪,语气温柔:“想结婚?” 这下换葛亦今不敢回答了,她摸不清许印深会因此提分手,还是真的会跟她结婚, 她摇了摇头,笑中带泪。 当谈父把女儿的手交到他手上时,江骋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娶你一直是我从十七岁就有的梦想。”江骋的眼神透着坚定。 “最后,变天后变新娘,都是理想。” 多谢你如此耀眼,成全了我不一样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倒数第二句是歌词。正文完,真的真的感谢 陪伴,爱你们。休息两天更番外,你们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