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夫带回家》作者:神和土豆丝 文案 真可怜,李荡看着眼前的男人,十分不忍。 要事业没事业,要家庭又被绿,还爱教导自己不要做这做那。跟你一样我岂不也被戴绿帽,李荡心里不懈,却极力安慰他,“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颗树没了还有下一棵!” 李荡没想到,自己就是那下一棵。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荡明世清 ┃ 配角:乔楚楚 ┃ 其它:轻松甜轻小说 ☆、绿帽男 老男人其实并不老,只是毕竟三十多岁,眼角不可逆转地有了细纹,加之第一次碰到他,头发凌乱,领带没有打好,西装笔挺却带着油烟味儿,周身弥漫着大大的“丧”。李荡暗称其为“老男人”。 回想那一天,李荡觉得自己简直是抽风。 那段时间同事谈了恋爱,整个人都春风得意,让人羡慕,而李荡作为公司里唯一的单身汉,难免被拷问几句。例如有没有对象,谈过几次,要不要介绍......诸如此类。而在同事的好奇之下,李荡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母胎solo二十六年!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荡回想自己过去的二十六年光阴,开始了深刻的自我反思,这样反思不要紧,他竟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孩子动过心,倒是大学的时候曾对同一个社团里的学弟格外关注。学弟个子不高,看起来有些幼齿,上大学都两年了还被人误认为是高中生,那时两人常常在一处,学弟爱吃零食,李荡成天买一怼零食分享给他,自己吃的并不多,甚至同学间也开过两人的玩笑,只是那时候李荡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得知学弟有女朋友,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 莫非自己是gay?李荡辗转琢磨了半个多月,终于在某天清晨确定这件事。那天李荡做了春梦,只是梦里的对象是个男人。 李荡很慌,这么一来他们老李家就要断子绝孙了!怀着万份忧郁的心情,李荡在商场晃来荡去,三步一叹气,犹如鬼魂。天有些黑了,李荡买了支冰淇淋,站在电线杆旁边,惆怅地看着闪烁夜色。 这个时候,竟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单身生活的难处正在于此。李荡再次叹气,打起精神来准备回家,只是刚一转身,就跟人撞上了,额头撞的发懵,吃到一半的冰淇淋也撞到那个人的身上,一身笔挺的黑蓝色西装染上了白色粉色的双拼。 李荡呆住,看那男人,却发现他眼神涣散,似乎没有让自己赔的意思。李荡却不好意思,看那男人满脸不如意,于是道,“我请你喝茶吧?” 男人同意了。 说是李荡请喝茶,结果却是那男人带着李荡进了一家街头小馆子。馆子里客人寥寥,桌子椅子摆放的也不整齐,灯光昏暗不明。李荡心里有些瘆得慌,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卖器官的吧? 男人要了一打啤酒,但却废了半天力气打不开瓶盖。李荡看看他,心情复杂地递给他一只开瓶器。这男人,该不会是有病吧?男人接过,开了两瓶啤酒。李荡自觉拿了一瓶。 由于心中防备,李荡喝的很节制,倒是对面的男人,话也不说,一瓶接着一瓶,下酒菜也不怎么入口,就是干喝。李荡看他愁闷不已,就跟他搭话,男人起初不怎么搭理,偶尔才回一两句,后来喝的多了,话也禁不住多了起来。 “......女人,没一个好东西!”男人醉眼朦胧,说话间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味。 敢情这男人是受了情伤。 李荡没谈过恋爱,不好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有点头应是,让他抒发自己的悲愤。 李荡本来挺忧郁,结果看着男人这么愁闷,心里反而乐了。天下倒霉人多得是,gay又怎么了,异性恋不也得哭吗! 男人酒喝得多了,期间去了次卫生间,回来又要白酒,喝了半瓶,过来跟李荡勾肩搭背地讲些过来人的道理。李荡嫌弃他冲天的酒气,却又不好推开,就拍拍他的背,“哥,咱别这样儿,有话好好说!” 男人并没有放开他,反而抱的更紧了,馆子里本来人就不多,这么一来,几乎所有的人都看过来。李荡尴尬不已,使劲儿推他,却推不开。只好朝男人悲切道,“大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期望男人得到共鸣放开自己。 “你老婆也......”他问。 “我没老婆!”李荡截断他的话头。 竟然是被绿了。真惨。 两人喝酒到十点多,老板娘开始赶人。男人醉的不知事,李荡要付钱,一摸兜,手机没了!再掏,还好有些现金,李荡把身上所有现金拿放到柜台,颇有些孔乙己吃酒排开铜板的凄凉。 “不够!”老板娘面色不善。 “不够也没了。”缺的不多,老板娘并不想跟两个醉鬼纠缠,骂骂咧咧几句就罢了。 李荡一米八,可这男人比李荡还要高一些,李荡把他拖出馆子,看看四周,也没有酒店之类,把人扔路边?李荡于心不忍,再看男人一脸醉相,好歹也是一起喝过酒的,且自己的郁闷确实减轻不少。出于种种考虑,李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拖回了家。 李荡的窝两室一厅,只是他自己住,也甚少有朋友拜访,另一间房就用来放杂物了。李荡也懒得再为这男人收拾房间,扔到沙发完事儿。 李荡酒喝得不多,洗完澡脑子一点儿不晕,回到房间就开始打游戏,玩到凌晨三点多,李荡觉得自己再不睡就要猝死了,才恋恋不舍地关掉电脑。 这一夜睡得格外沉,只是在最后做了个梦。李荡梦到流水潺潺,自己是森林溪流里的精灵,肩负保护森林安危的重任,战斗胜利了,可是自己也受了重伤,性命垂危之际,同伴把他送到溪流降生之地养元凝神,流水声哗啦啦,声音越来越大,就要到地方了! 哗啦啦.....哗啦......哗啦啦啦...... 水流声音起伏断断续续,原来溪流里还藏着黑暗元素,李荡一到那个地方,就被黑暗力量侵蚀,狗带了。 ‘什么破梦!’李荡醒来,揉揉头。口渴的不行,李荡下床刚推开卧室的门,卫生间里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什么鬼? 李荡轻手轻脚过去,看见玄关的皮鞋,才想起来昨天带了个陌生人回家。听卫生间的水声,大概是哪个男人在洗澡。 他倒是挺自觉。 李荡撇嘴,去客厅接了杯水。有些饿,又在冰箱里拿了泡面和牛奶,撕开,调料包一洒,开水浇上,焖上三分钟。完美! 李荡掀开泡面盖,刚要开吃,卫生间的门响了。李荡下意识看过去,呆了。 “你你你......”是谁?!这个裹着浴巾的帅比是谁?! ☆、全能煮夫上线 李荡记得自己昨天带回来的明明是落魄失意的绿帽男,怎么洗了个澡跟进了整形医院似的,自己家洗澡水这么神奇? “你就吃这个?”男人走过来看李荡面前的泡面,皱眉。 “咱俩昨天一起喝酒?”李荡问。男人点头,“怎么了?” 这变化有点大啊!李荡上上下下打量他,看不出来这男人身材还不赖,腹肌肱二头肌一个没落。李荡迅速收回目光,“吃这个怎么了?” “没营养。”男人简短地回。 要你管?李荡指指面前的牛奶,“这个!” 男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李荡讪讪,泡面不是当年青年的标配吗,怎么到他这儿好像十恶不赦一样。当然,李荡并不觉得自己吃泡面这件事很正确,只是手残,做饭什么的根本就是难如登天,泡面好歹还让他维持了生命。 男人不发一言,往冰箱那里走去,李荡看他围个浴巾在自己家走来走去,实在很不好,就问,“给你拿套衣服?” 男人回头看了看李荡的身量,点点头。 什么鬼,也不说声谢谢。 李荡给他找了身运动服。男人从厨房出来,进卫生间换了衣服。 别说,一样的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天差地别,李荡好歹一米八,只是不爱运动,没什么肌肉,穿在身上靓仔是靓仔,但没有力量感,眼前这男人一穿,倒像个模特儿。 换好衣服,男人又钻进厨房。李荡跟在屁股后头看他系上围裙,煮汤煎蛋,手法娴熟,很像家庭妇男。啧啧,怪不得被绿,家庭妇男有几个有前途的。李荡心里幸灾乐祸地想,禁不住满脸笑意。 正乐不可支时,男人走过来,“站边儿上。” 啊嘞?李荡这才发现自己站在水池边,非常碍事。看男人接了水倒进锅里,李荡问道,“你叫什么?” “明世清。日月明,世界的世,清楚的清。”男人盖上锅盖。 明世清?还挺好听的。李荡笑笑,“我叫李荡。木子李,荡...荡来荡去的荡。” 李荡在群里跟亲友互怼惯了,差点顺口说出“□□的荡”。但明世清还是回头看他一眼,“□□的荡?” 尼玛! 李荡不欲跟他再说话,转身躯卫生间洗漱了。还在刷牙,就听见明世清喊他吃饭。 “知道了知道了——”李荡含着牙膏口齿不清地回道。 李荡刚漱好口,还没朝餐厅奔过去,门铃响了。开门,是邻居来借螺丝刀。李荡去工具箱里找了好大会儿才找着,把螺丝刀递给邻居,邻居接过,顺便问,“那是你朋友?长的还挺俊!” 李荡牙酸,恨不得把螺丝刀夺过来塞回工具箱!这么久邻居怎么没听你夸我一句俊? 李荡点头,把门关上。 明世清见他黑着脸,问“怎么了?” 李荡瞪他,“没怎么!” 明世清莫名其妙,谁惹他了? 来到餐桌前,还挺丰盛,饺子,蛋花汤,拍黄瓜,炒黄瓜,黄瓜段...李荡自己都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多食材,不过... 李荡有些艰难地问,“你……很喜欢吃黄瓜?” “啊?”男人一边解下围裙一边回头看李荡,“我看你冰箱里有很多黄瓜,不是你很喜欢吃?” “嗯,”李荡点点头,“黄瓜好吃。”一脸严肃地夹了一筷子拍黄瓜,吃下去,“这黄瓜拍得好!” “喜欢就行。”男人坐到李荡对面,朝他嫣然一笑。李荡一哆嗦,夹的黄瓜掉在了桌子上。男人立马拿餐巾纸收拾了,“小心点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荡友善一笑,不说话。 内心忐忑地吃完早饭,看明世清毫无告辞的意思,李荡有些头大。这男人不会赖这儿吧? 李荡从抽屉里拿了烟,递给明世清一支。明世清接过,十分忧郁地吞云吐雾,眼看一根抽完了,还是一句话没说,倒是李荡有些着急,又递过去一根,问道,“还烦着呢?” 男人接过烟,在手里翻转着,半晌才开始说话,“兄弟啊,”他叹了口气,“有对象吗?” 李荡心里警铃“哔”地一声,全响了。问这干什么?难不成这他也是gay?他想搞我? 李荡僵硬地摇摇头。见李荡摇头,明世清笑了,“是这样,我想在你这住一段,你也知道,昨天.....我....”他欲言又止,十分哀戚。 李荡对跟别人分享生活空间这件事陌生且恐惧,正想着用什么措辞来拒绝,男人就一脸诚恳地道,“你放心,我会付你房租的!” 李荡忙摆摆手,“不是这个问题,我是因…”然而他话还没说完,老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做饭!我洗衣!我拖地!” “这样可以么?”他一脸可怜地问。 嗯……他做饭……他洗衣……他拖地……嗯…… 李荡笑笑,握住老男人的手,一手轻抚其背,“我这人吧,属于宁缺毋滥型的,一直一个人住是因为没有知己好友,我和你这么情投意合,不能住在一起的话那真是令人伤心,令人慨叹啊!” “你放心!”李荡豪爽地拍拍明世清的肩膀,“我这儿有两间卧室,大着呢!你尽管放心住下!什么时候跟你老婆和好再走,好不好?” 明世清听完一脸感动,猛地抱住了李荡,“你真是个好人!” 那当然了,呵呵。 ☆、有点可爱? 跟李荡预想中的不一样,生活并没有太大变化,硬说的话就是回家有口热饭吃,而且还十分对李荡胃口,不过半个月,李荡就胖了三斤。李荡一边惆怅,一边安慰自己这是幸福肥,证明自己生活滋润。 恰巧是周末,明世清说要回家取衣服和日常用品,李荡问要不要帮忙一起去,明世清笑笑,“没事儿,一点儿东西,我一人就行!” 明世清走了,李荡坐在客厅里,猛地蹿起来。 哦耶!以后不用做饭不用洗衣服打扫卫生了!棒棒棒棒棒啊简直! 李荡撒欢儿地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滚,冷不丁“呯”地一下掉地上了,额头正好撞在桌子角上。 真踏马是乐极生悲啊! 这一下磕的不轻,一分钟不到就肿了个大包,李荡嗷嗷着捂住额头去冰箱拿冰袋。冰袋也没了! 难不成那明世清克我? 想到这里李荡有些忐忑,难道以后都要这么倒霉吗?他还能拒绝那个他来住吗? 显然是不能的。 李荡忧郁地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叮铃——”门铃响了。 李荡去开门,是明世清。 “呦,哥,这么快?” 明世清将手里大包小包放下,“周末,路上车少。”他换好鞋,一抬头见李荡额头上的肿起来的包,“额头怎么弄的?” “啊,这个呀……”李荡随便扯了个谎,“刚才屋子里进了个毒虫,我去逮,咬了我一口。” “毒虫?”男人惊讶道,“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李荡摆摆手,去冰箱拿啤酒。 “这天儿,真热!”李荡把啤酒递给明世清,擦擦脸上的汗。 明世清接过啤酒,“这才六月呢。” “对啊,才六月。”李荡打开啤酒,往沙发上一坐,瘫了似的。啤酒喝了一半,他问,“哥是做什么的?” “我呀?”老男人指指自己。李荡点点头。 “也没什么,就是做饭。”男人仰头喝了口啤酒。 “厨子?” 明世清顿了顿,“笑道,“差不多吧。” 中午老男人做了茄汁面,还有一碟腌黄瓜。 “哪里来的腌黄瓜?”李荡夹了一筷子。 “早上腌的。”男人笑眯眯道。 “味道不错!”李荡又夹了一筷子。 “那就多吃点儿。”男人笑眯眯道。 李荡正要点头,脑袋里忽然闪过一道火花。 what?早上腌的?这么说他算盘早打好了?! 看着眼前男人笑眯眯的神情,李荡忽然觉得自己招了一只狐狸进家门。 晚饭是燕麦粥和辣炒土豆丝、红烧肉、辣凤爪,以及……一碟酱黄瓜…… 那碟酱黄瓜李荡动都没动,净挑肉吃。 做人那,就是得吃肉才有活力,才健康,才幸福,才美满啊! 明世清手艺很好,只三顿饭就把李荡的胃治的服服帖帖。 唉,算啦算啦!狐狸就狐狸吧,做饭好吃就行! 除了李荡住的那间卧室,家里剩余还有一间房,吃过饭,李荡帮着把那间房收拾收拾,把杂物都整理出来,忙完已经凌晨了。剩下的就是明世清自己的行李,不多。李荡看了看,“我先去洗澡。” “去吧。” “喵~欧尼酱起床啦,欧尼酱快起床啦——欧尼酱……” 李荡烦躁地捞过闹钟一把给关了,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再翻,再翻…… “啊啊啊啊——”李荡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脸的委屈和崩溃。 “duang!” 门开了。 明世清冲进房间,“怎么了!” 李荡一大清早脑子短路,忘了自己家住了个人,看见明世清冲进来吓了一跳,随后想都没想,一个枕头扔过去,“滚!”然后面条一样软回床上了。 明世清揉揉被枕头砸到的脸,敢情这小子还有起床气呢。 他拿着锅铲走出去顺便把门带上,又回到厨房做饭了。 李荡躺回床上没多大会儿就被饭香吸引了,嗯……有糯米虾仁粥,土司煎蛋,橙汁,以及……以及……凉拌黄瓜丝? 李荡在床上翻了个个儿,又磨蹭好一会儿才起来。明世清见他趿拉着拖鞋,穿着一件很卡哇伊的睡裙往卫生间跑,明世清打趣道,“这么少女心呢?” 李荡暴躁,回头粗声粗气道,,“什么少女心?老子是男的!” 跑进卫生间,看看镜子,黄色的睡裙上印着可达鸭。好像..是他妈的有点可爱? 呸呸呸!什么可爱!李荡摇摇头,不能让明世清的话腐蚀自己头脑! 李荡兀自坐到餐桌旁,两条腿盘着,睡裙不长,两条大长腿差不多都露了出来。明世清道,“您老打坐呢?” 李荡咬了一口油条,“屁民吃饭不要说话!” 两人都是八点上班,李荡吃完饭一抹嘴,进卧室穿衣服了。等他穿的人模狗样儿的出来,明世清也把碗和盘子洗好了。他从厨房出来,看见李荡穿的还挺有个人的样子。不知怎么,明世清眼前忽然来来回回飘着李荡光溜着腿坐在椅子上的蠢样儿。 他不禁笑出声来,李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明世清推推鼻梁上的眼睛,“你公司在哪里?” “xx路8号大楼。” “咦?这样么?”明世清看了看手表,“我工作的地方跟你离不远,我送你吧。” “你有车?”李荡问。 “嗯。” 两人下了楼,明世清带李荡往小区停车场去。 “这个就是你的车?”李荡指指眼前灰不拉叽的东西。 “嗯,”明世清颇有些自豪,“这辆车可花了我不少功夫!” 李荡脸部肌肉抽了几抽,就这东西还费好大功夫?他略带同情地看着明世清,轻声道,“走吧。” 他就不打击这老男人了,一把年纪,也不容易。 ☆、抱你妹啊抱 李荡在车上无聊,就盯着明世清看。别说,这男的三十多岁了,愣是除了笑起来眼角有细纹没别的毛病,如果不是成熟稳重,说不定看起来比自己都年轻!如果自己三十多岁是这样就太好了。 明世清见他一直看着自己,问,“怎么了?” “看你。”李荡想也没想就说,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脑子啊! 明世清奇怪地问,“看我做什么?” 李荡一脸向往,“你皮肤好好啊,怎么保养的?”说着还上去捏了一把。别说,手感还挺好。 明世清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他叹了口气,“不要老是在意外表,尤其是皮肤好坏这么细节的问题,人么,长的过得去就行了,真正决定你的还是事业啊。”空出一只手拍了拍李荡的肩膀,“努力工作吧小伙子!” “啊……晚辈受教了……”李荡一副诚恳的样子,明世清也知道他没听进去,只笑笑也不再说话。 真有意思,这老男人自己混的这样子还教我?难道以后走他被戴绿帽子的老路么?李荡想想,觉得真可怕。 没一会儿,公司到了,李荡下车,刚下车门忽然想到忘了给明世清拿家里的钥匙。 “明哥,几点下班?”李荡问。 “十一点四十,怎么了?”明世清从车窗里探出头。 “那个,家里钥匙忘了给你,我十二点下班,你下了班过来找我。” “下午来找你吧,中午我不回去了。” 李荡闻言一愣,“不回去了?” “嗯,谈生意。”明世清笑笑。 “那好吧,再见。” “再见。” 明世清关上车窗,开着那辆灰不拉叽的车,一溜烟儿跑了。 车丑,性能倒挺不错。 李荡像往常一样,熬到十二点下了班,他本来是打算回家一盒泡面一盒酸奶解决了午饭,谁知道他们部长把他叫去了办公室。 “小李啊——”部长笑笑,“来,坐这儿——”他指指自己斜对面的那把转椅。 李荡心里本来就忐忑的很,一让他坐下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不着地儿了,他扯扯嘴角,“不用了部长!我站着就行。” 部长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李荡不得已,小心翼翼坐下了。 “小李啊,”部长递给李荡一杯咖啡,李荡双手接过,“诶!” “这次公司需要的策划我看了,咱们部门数你做的最好,我很欣赏。”喝了口咖啡,“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意见,最后还是要大家一起决定,不过……”他看向李荡,“我会支持你的方案。” 李荡不知其意,不过拍马屁总没错。笑道,“多谢部长,这都得感谢部长平日的栽培!” “你小子,嘴真甜!”部长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李荡也赶紧站起来。 部长整理整理衣服,“说了这么半天,你也饿了吧,走,去吃饭!” 吃饭?一起? 李荡吓了一跳,“部长……这……这……” “这什么这?”部长回头看李荡一眼,“还不走?” “诶!诶!”李荡跟上去。忽然觉得自己忒没胆儿。他抬头看了看电梯顶,觉得人生真是忧伤。 因为是用餐时间,电梯里除了他俩就再没别人,部长不说话,李荡也不是舌灿莲花的主儿,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怎么缓解尴尬呢?就在李荡拼命想话题的时候,朱祎文开口了,“你想吃什么?” 李荡吓了一跳,“啊……我……我吃什么都好,还是部长决定吧。” “你啊……”朱祎文叹口气,“反应这么慢怎么进公司的。” 轰—— 一道惊雷砸李荡头上了,他……他……他想开除自己? 心里疼痛,李荡还是得笑道,“部长,这个……”他还没说完,朱祎文就打断他了,“私底下叫我名字就好。” “部长,这……”李荡有些不知所措。 “工作已经够累了,工作之外你还叫我部长,多让人头疼啊。”朱祎文揉揉头。 “啊,是我太笨了。” 天哪,智商呢!你在哪儿啊? 朱祎文忽然发出一声低笑,“是挺笨的。” “啊……哈哈哈……”李荡笑的心里无比痛苦。 一顿饭就这么忐忑地吃完了,因为念着可能被开除,这顿饭吃的就忒没滋味儿,再加上朱祎文说话云里雾里的,还得费心思去猜,这种种压在一起,纵然朱祎文带他去了那家味道很棒但贵的他都不敢进的餐厅,李荡也是如同嚼蜡般。 好在吃完饭以后朱祎文说他要休息一下,就放过李荡了。 谢天谢地。 好不容易五点半下班,李荡都做好挤公交的准备了,却见公司一旁停着那辆灰不拉叽的车。 老男人! 李荡颠颠儿跑过去,敲敲玻璃,明世清正在打盹儿,听见敲玻璃的声音揉揉眼抬起头,一见是李荡,忙把一旁的车门打开了。 李荡坐进来。 “不好意思啊,有些困。” “没关系。”李荡扯下领带往车里一扔,看向明世清,“你工作很累吗?” “还可以。” “喔。”李荡应了一声,觉得自己也挺累的,就想闭上眼眯会儿。 明世清见半天没人回答,一转脸,见李荡睡着了,他笑了笑,集中注意力向前驶去。 李荡睡的沉,明世清直接就把他抱下车了,等到了家门口,自己没钥匙,才把李荡叫醒。李荡揉揉眼,惊觉自己是悬空的,瞬间惊悚了一下,抬头又见明世清的脸,吓了一跳,赶紧蹦下来。 “我靠,你有病啊!”他瞪着明世清。 明世清也是莫名其妙,“我这不是见你睡的沉么?” “我靠……”我他妈是个gay啊!你抱我抱我抱你妹啊抱! ☆、肚子疼 李荡红着张脸开了门,摆着个脸色给明世清看。明世清只当他是纯情害羞,觉得这孩子还真可爱,就无视他爱搭不理的脸色,笑着问道,“想吃什么?” 李荡不理他,明世清凑到沙发旁,“想吃什么?嗯?” 李荡瞪他一眼,又觉得自己挺小气的。不就是抱了一下吗?也没什么啊。 “肉。”他缓和了脸色低头答道。 他都不欺负明世清了,唉,这男人,也够可怜了,老婆给他戴绿帽子还不让回家,住自己这儿自己还给他气受,唉……太不道德了! 明世清正想问李荡想吃什么肉,怎么个做法,却见他一脸羞愧的抬起头看着他,“对不起啊,刚才是我不对。”说完又低下了头。 这下轮到明世清惊了——这孩子,怎么了? “你怎么了?没事吧?”明世清有些担忧地问他。 “我没事。”李荡抬起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轻飘飘地回了房间。 这孩子。明世清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明世清把肉做好时,李荡玩游戏玩儿的正high。明世清走进他房间,“吃饭了——” 李荡“嗯”了一声,眼珠子只在电脑屏幕上转动,明世清见状凑过去,“玩儿什么呢?” “游戏。” ... 明世清无语,就在一旁看李荡玩儿,等李荡杀完一盘,看见明世清,“你怎么在这儿?” “看你玩儿游戏啊。”明世清回答的理所当然,然后道,“去吃饭吧。” “待会儿吃,约好了再战呢!” “那你先去洗洗手,我在这儿给你看着。”明世清道。李荡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不会等我回来人物就死了吧?” “我保证不会。”明世清信誓旦旦地保证。 的确是饿了。李荡看着明世清,“你就看着,别动啊,等我回来。” “去吧。”明世清笑道。 李荡往门边走,还不放心,回头道,“千万别动啊!” “知道了。”明世清笑。 等李荡去了卫生间,明世清看了看李荡的人物,名字叫“小明”。看到这名字,明世清嘴角抽了抽。 他在电脑旁呆了一会儿,还不见李荡,就去敲卫生间的门,“你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肚子疼——” 明世清听到李荡声音比平时弱了些,问,“没关系吧?” “没关系——”李荡龇牙咧嘴回道,还不忘问,“你没动我游戏吧?” “没有。” 这小子。 明世清回到电脑旁,就这一会儿功夫,竟然有人来挑。明世清看了看卫生间,李荡暂时还出不来,就自作主张应战了。 李荡从卫生间出来,看见明世清手指如飞,右手疯狂点鼠标,俨然大神操作。李荡奔过去,看他一段操作猛如虎,level比他高十几个等级的对手竟然死在了“小明”刀下! 明世清放下鼠标,活动活动发酸的手腕,掰掰麻木的手指,站起来,见李荡两眼发光地看着他。 “怎么了?”明世清问。 李荡拱手,“敢问阁下是何方高人?” “李荡家的高人。” 李荡家的高人,李荡家的...?去他妈的。 李荡跟着他到餐厅,桌上很丰盛,炸猪排、酱牛肉、香菇鸡滑、糖醋鱼,还有一道清淡的鱼头汤。 李荡往嘴里塞了块肉,唔唔囔囔道,“好次!” “肚子还疼么?”明世清问。 “不碍事儿。”李荡甩头。 那就是还疼了。明世清放下筷子,去厨房拿了个干净的盘子,把各样肉往里面夹了一块,放到李荡面前,“你肚子不舒服,不能吃太多肉。”说着,把肉都从李荡面前拿走了,拿走了... 肉…… 明世清又把那盆鱼汤推到李荡面前,“这个你可以喝完。” “你故意的?”李荡眯起眼睛看明世清。 “说什么呢,”明世清瞪他,“是谁肚子疼的?” “肚子疼就不能吃肉么!”李荡不服。 “理论上是的。” “实际上……” 李荡还没说完,明世清就打断他,“实际上更是的。” “你……” 李荡无话可说,默默喝了半盆鱼汤,而明世清,就在他对面,吃肉……吃肉……吃肉…… 李荡很不甘心,连睡觉都梦见自己抱着一只烤乳猪啃。唔,好吃好吃……李荡咬啊咬,冷不丁被人拍脸拍醒。 “什么……”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明世清没吭声,指指自己的胳膊。 牙印……口水…… 烤乳猪……我靠! 李荡精神一震,脑子瞬间清醒了,笑道,“不好意思啊,我……我就是……呵呵……”李荡干笑两声,不好意思说自己梦到了烤乳猪。 “好了,吃药吧。”明世清指指床头柜上放的药,旁边还有一杯水。 “吃什么药啊,我没事儿!”吃药什么的最讨厌了! “不是肚子疼么?”明世清皱眉。 “已经不疼了。”李荡别慌。 明世清不说话,伸出手在他肚脐下一按,李荡立马疼的蜷起了身子。 “不疼了?” 李荡不吭声,明世清看他那样,可怜巴巴的,不禁柔声道,“这么疼着不是办法,你年轻也不是折腾自己对吧?听话,把药吃了。” 明世清一手端着水一手拿着药凑到李荡跟前,李荡不得已,接过药,一把扔进了嘴里,明世清把水递过去,看着李荡苦的眉眼都皱在一起,忽然笑了。 李荡吃了药,洗涑完去吃早餐,早餐清淡的很,李荡咂咂嘴,简直能淡出个鸟来。 吃过饭,明世清问他,“你按按,肚子还疼么?” 李荡学他在自己肚脐下按了按,笑道,“舒服多了。” “那就好。快收拾好你的东西。我送你上班。” 明世清拿起车钥匙,顺便整理了一下李荡丢在沙发上的体育杂志。李荡忽然觉得很安心,好像小时候父亲抱着自己那样。 这是为什么?李荡看着明世清的背,想不通缘由。 “发什么呆,走了!” 明世清喊他。 “好嘞——” ☆、别不识好歹 明世清中午很少回家,李荡只得吃泡面对付或者在公司吃,没吃过明世清做的饭还好,可是如今胃口被养刁了,再吃这些,怎么着都不是味儿。 这样不好啊不好。 李荡正感叹,朱祎文又来了,要找他吃饭,李荡心里忐忑,还是去了。 晚上回到家,吃饭时明世清看李荡不如以往活泼,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问道,“有心事?” “没有啊!”李荡否认,喝粥故意喝的呼啦响。 明世清问他的时候他不肯说,等快睡觉的时候,又忍不住去敲明世清的门,“那个...我可能要被辞退了。”垂头丧气的模样。 “怎么了?”明世清问。 李荡把最近的事情说了一遍,忐忑地看向明世清。明世清笑笑,“这种事啊,没关系的。” “他还说我笨...”李荡垂头丧气。 “说你笨?”明世清看他,“这不是说的挺对的吗?” “你...!”李荡抓起枕头招呼上去,简直过分! 明世清去挡,挡了个空,一下扑进李荡怀里,李荡愣了,“你...” “投怀送抱。”明世清哈哈大笑。 “我槽你...啊!” 李荡疼的尖叫了一声,而后浑身僵硬。他他他...他一大男人竟然掐自己...还是那里... “啊什么?”明世清就近又在那点上掐了一下,李荡弓起身子。“我槽尼玛...” 回房间后,李荡掀起睡衣看了,他妈的明世清真能下手,都他妈肿了!被棉麻质睡衣一磨蹭,又疼又痒,难受得不得了。不会发炎死了吧...李荡忐忑地想,却没有勇气掀开再看,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着。 昱日,明世清做好早饭去喊李荡,却没人应声。推开门,见他脸色潮红,呼吸炙热。明世清摸摸他的头,烫的跟刚出炉的烤红薯似的。 明世清把被子给他盖好,下楼去买药。回来后李荡还在睡,明世清把他叫醒,李荡慢慢醒了,只是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他敲敲自己的头,明世清抓住他的手,“小心敲成脑震荡。” 李荡仿佛被热水烫到一样猛然甩开了明世清的手,脸更烫了。明世清只当他闹脾气,并没有多想。 李荡吃了药,明世清拍拍他的头,“这次怎么这么乖?” 李荡不说话,掀开被子钻进去,“药我吃了,你出去!” “您老脾气真大。”明世清无奈,去厨房把早餐给李荡送到房间。 什么您老!你才老!老男人! 李荡正腹诽,床上的手机响了,屏幕显示“许婉玲”,是明世清的手机。 明世清把早餐端过来,李荡有气无力道,“许婉玲给你打电话。” 明世清楞了一下,“婉玲?” 叫这么亲?李荡蒙着被子不说话,听明世清唠叨什么穿厚点记得吃午饭。 “知道了知道了!”李荡不耐烦,实在不想再听他说话。 “那...我走了。” “嗯嗯,快走吧!”李荡口不对心。 李荡一个病号,在家里躺了一天,中午随便吃了点儿对付,就等着明世清晚上回来给做顿好吃的呢,结果等到十一点也没回,打电话也没人接。李荡气,煮了点泡面对付了事。 再见到明世清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正是周末,李荡本来准备睡到大中午,却被客厅里的声音吵醒。怒气冲冲打开房门,看见明世清正在收拾客厅,看见李荡,笑道,“早啊。” 李荡扒着门框,“哟,这么勤快呢?” “那可不。” “有吃的没?”李荡问。 “冰箱里,微波炉热一下就行了。” 李荡迅速吃了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明世清还在打扫,李荡吸了口肥宅快乐水,颇有种地主奴役小媳妇的快感。明世清看他在沙发上优哉游哉看球赛,也甩手不干了。李荡瞄他一眼,“怎么不干了?” “你说呢?” 干活出了些汗,明世清把衬衫扣子解了两颗,李荡正要说他“骚气”,却猛然发现他脖子上的红色暧昧的痕迹,顿时沉默了。明世清解完扣子,见李荡一言不发地看着电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又怎么了? 明世清递给他一罐饮料,李荡伸手打掉,饮料掉在地上,流了一地。 明世清火了,饮料重重放在桌上,“腾”地站起来,“别他妈不识好歹!” “我就不识好歹怎着?”李荡死死盯着他,“你他吗打我?” “你以为我不敢?”明世清气的头昏脑涨。活了三十多岁,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今天要是不动手就是儿...”话没说完,脸上重重挨了一拳。李荡个子虽高,但二十多年来一次架也没打过,一下子给打倒在地,锁骨□□在玻璃桌上,疼的脑袋发晕。 明世清见他躺在饮料渍里双目失神,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弯腰去扶他,李荡一把甩开,“滚!” “对不起...” 李荡从饮料渍里爬起来,“滚没听见?” 明世清沉默,过了好大会儿,道,“李荡,你是成年人了。我不该动手,但也请你好好想想自己的态度!”转身离开,门“嘭”的一声从外面关上。 想个球!你以为自己态度多好?李荡仰坐在沙发上,疼的眼泪直流。 作者有话要说:小暧昧 嘿嘿 ☆、魅力无限大 过了两天,锁骨上的青紫越来越重,李荡无奈,只好穿上长袖高领的衣服,在公司里开着冷气还好,路上真的能热死人。来到公司,才坐没多大会儿,朱祎文就叫他去办公室,李荡心里异常忐忑,不会因为他上周请假要开除他吧? “发烧有没有好一些?”朱祎文笑着问。 “好多了,谢谢部长关心。” “哦。”朱祎文松了口气,笑道,“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 “这样啊,”朱祎文有些失望,从办公桌下拿出一个保温饭盒,“本来想把这个给你呢。” “这是?” “早餐,”朱祎文苦道,“妹妹做的,我实在是吃不下了。” 李荡晕晕乎乎拿着饭盒出了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座位,同事们都伸长了脖子。 “哪儿来的饭盒?” “呦,部长这么器重你?加油啊!” 李荡扯起嘴角,“啊哈,是部长体谅我生病才有比殊荣。” “部长对你可真好!”一同事不满道,“以前我阑尾炎手术部长也只问了一句。” 李荡打着哈哈过去了,可心里着实疑惑。自己进公司两年多了,朱祎文调进公司也有一年了,从前也没见他这样啊,最近这是怎么了? 到了中午,同事都去吃饭了,李荡打开饭盒,西红柿煎蛋、牛排、西兰花、煎鸡胸肉,最底层还放了一瓶酸奶。 李荡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一般般,但也能吃。李荡吃完饭,又仔仔细细把饭盒刷干净了,打算今天抽空把饭盒还回去。 晚上四点多,李荡正准备整理东西下班,电脑上微信框忽然闪烁。 猪部长:“下班先别急着走。” 李荡头大,最近公司事儿也不多啊,不走干嘛? 下班后,看着同事们一个个都走了,李荡苦苦地等了一个多小时,朱祎文才从办公室出来,“不好意思啊,有点事。” “没事没事。” 他不说什么事,李荡也不好开口问,只是跟在后面,取了车,才说“飞石”最近来了一位大厨,做的意大利面很棒,请他去吃。李荡受宠若惊,“这...太破费了。” “没事。”朱祎文道,“不过我还要多带一个人,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 李荡隐隐觉得,最近朱祎文的反常,很可能跟多带的这个人有关。到了飞石餐厅,朱祎文熟门熟路地过去,李荡跟着,瞧见他们要坐的位子上坐着个姑娘。那姑娘一头长发,穿着长裙和纱质外衫,眉清目秀,见到他们,非常有礼貌地起身问好。 朱祎文介绍,“我表妹,乔楚楚。” “你好,我是李荡。” “私下里就不要这么客套了。” 三人点了餐,朱祎文极力推荐的番茄虾仁意面,很合李荡口味。吃过饭,朱祎文说自己有急事,麻烦李荡送他表妹回家。李荡隐约觉得是乔楚楚看上自己了。 乔楚楚住在高档的别墅区,李荡送她回去,告别时非常意外地收获了一个吻。李荡开心不已,果然自己的魅力还是很大的。 驱车回家已经十点多,打开门,客厅里灯亮着。难道走的时候忘记关灯?李荡到玄关换拖鞋,发现鞋柜里赫然一双皮鞋。 ...明世清? 李荡进到客厅一看,果然是他。明世清正裹着浴巾在沙发上讲电话,大约讲的用心,没注意李荡回来。李荡也没理他,公文包往沙发一放就去洗澡了。 李荡不想看见明世清,故意洗的很慢,谁知道洗到一半,明世清却敲敲玻璃门,“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进尼玛! 李荡迅速冲了冲,从浴室出来本想回房间,可是转念一想,这是自己的家,凭什么躲着明世清?于是大大方方在客厅坐下来,看也不看明世清一眼。 手机响了,李荡拿起一看,发现是朱祎文的消息,上面是一串号码,叮嘱他给乔楚楚打电话。 “好的。”李荡回。 放下手机,却见明世清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李荡背后一凉,拢了拢睡衣,“干什么?” 明世清叹气,从抽屉里拿一瓶药,“躺下,我给你上药。” 李荡瞥他一眼,“不麻烦您老。” 明世清把他摁下去,拨开领口的睡衣,把药油倒在手上给李荡涂上,只是刚一碰到,李荡就疼的只抽气,明世清按住他,“别动,我轻一点儿。” 李荡哼了一声,不置一词。 上完药,明世清去洗手间洗手。李荡拢好衣服,受伤的地方凉凉的,不像之前一样老是火辣辣地疼了。李荡躺在沙发上,心情十分美好。 忘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好像是明世清从沙发上出来,看到李荡躺在沙发上,去扯他起来,李荡耍赖,还拉他,两人跌做一团。李荡看着他,也不知怎么,魔怔似的,轻轻吻了他的脸。 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亦或是,不想记清。 翌日醒来明世清已经上班去了,桌上有做好的饭菜,沙发也已经收拾好,换上了新的沙发套。李荡小步挪到餐厅吃完早餐,上班已然迟到,却还是忍不住笑的嘴咧到耳根。 作者有话要说:次掉辣(?ω?) ☆、快拘留我 到公司已经快十点,李荡有些忐忑,正犹豫要不要迈入这栋大楼时,却被一红色短发的姑娘截了道。 “李荡!”那姑娘朝他招手,李荡看了半天,才发现是乔楚楚。这跟昨天真的是一个人? 李荡看着她,“你剪头发了?” “昨天那是假发!”乔楚楚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去哪玩儿?” 李荡推辞,“我还要上班。” “哎呀没关系啦,我让表哥给你放假!” 李荡心里乐开了花,但仍一副正经的神情,“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乔楚楚说着拉着他就走,李荡也半推半就的跟人走了。 李荡本以为翘班可以轻松一点,可是完全错误。昨天的乔楚楚不是真正的乔楚楚,今天的乔楚楚才是她真正的面目! 一般姑娘约会都是去电影院游乐场之类,乔楚楚上来就说去电玩城。李荡也喜欢啊,立马应了,可到了电玩城才发现,这姑娘,简直太厉害了。打电动比他强,玩儿投球游戏射击游戏样样在行。李荡陪玩了一天,累的腰酸背痛,神色靡靡。 李荡惦记着早点回家,就拒绝了乔楚楚吃饭的邀约,乔楚楚看他面色不好,就放过他了,还叫了司机送他,美名其曰李荡是自己的男朋友,要知道他住哪儿。 她好像误会了什么...李荡看她,再看自己——这么帅真是过错! 乔楚楚将李荡送到楼下就走了,李荡脚步虚浮,鬼一样地飘回了家,开门后立刻趴在了沙发上,李荡瞥见沙发上有明世清的公文包,已经回来了?喊了几声却没人应。或许是有事又出去了。 李荡喜滋滋地等明世清回来做饭,等到九点多还不见人影,李荡坐不住了,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竟然敢不接电话!李荡把手机扔到一边,想等他回来了怎么报复他。 也许是太飘了,卫生间里的肥皂掉在地上,李荡没有注意到,第二天一下子摔了个头朝天。晕晕乎乎爬起来,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莫非是水逆?李荡想想,又觉得不对,水逆哪能睡到心上人呢!只能算是大福倚小祸。 正在想要不要去医院,乔楚楚就打来电话,李荡趴在床上,说自己脑袋撞地,不能陪她玩了。乔楚楚一听却很着急,“我陪你去医院!”李荡拗不过他,只好去了。只是担心频繁翘班,会不会被开掉。 去医院检查没什么大事儿,有些轻微脑震荡,不要剧烈晃动头部就好。李荡虽然爱作死,但还是谨遵医嘱,从医院出来,阳光明媚,不过......迎面走来的人有点眼熟? 李荡眯起眼,等那人走的更近了,才看清是明世清,同一个女人一起。 两人都愣了,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面。 倒是乔楚楚,蹦跶着问,“你们认识?” 明世清看看她,转而问李荡道,“你女朋友?” 李荡鬼使神差地点了头,明世清笑笑,“没听你提过。” “我的事没必要全部告诉你吧?”李荡瞥他一眼,挽着乔楚楚离开了。 明世清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闷,想追上去解释,可是事实好像就是这样,甚至比眼前他看到的更糟糕。许婉玲有些不高兴,“刚才那是谁?也太无礼了,这么对你说话!” 明世清看她一眼,淡淡道,“新认识的朋友。”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李荡没去上班这一天,公司老总到公司视察,除了风气、食堂之外还查了员工的请假记录,而李荡的请假记录居于榜首,并且对公司也没什么大的贡献。朱祎文想保李荡,然而没有保住。李荡还是被辞退了。 李荡觉得自己面子真大,竟然能让老总亲自辞退,于是郁闷之余又有些让人难以理解的得意。 明世清没有回去,公文包依旧在那。李荡躺在沙发上,觉得四大皆空,情场失意,职场也失意,实在可叹。正唏嘘间,门铃响了,开门去,竟然是明世清。 “忘了带钥匙。”他有些歉然。 李荡不说话,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实在呆不下去,拿起手机出门去了。路灯晃晃,霓虹闪烁,李荡前所未有的孤单。又走了段路,抬眼瞧见前面一家酒吧,毫不犹豫扎了进去。 震耳的音乐声在酒吧里回荡,充斥着每个人的脑袋,将悲伤啊愤懑啊都挤了出去。李荡觉得这样真好,这一刻他觉得脑子里什么都没了,就只有狂嗨的音乐,他什么也不想,跟着音乐一通乱跳乱吼。早上磕着的脑袋还有些疼,蹦的时候眼前金星直冒,可是李荡不在意。 有浓妆艳抹衣着性感的女郎来搭讪,李荡笑着牵住她的手,二傻似的在舞池里乱蹦。他蹦的太厉害了,他牵着的那位女郎本来是冲着他的相貌来的,经他这一通蹦哒,女郎觉得他脑子可能有病,于是在纷乱的舞池里松开了他的手。 “诶,别走啊——”李荡晕晕乎乎地喊。女郎头也不回,勾住了另一个男人的脖子。 李荡知道不该动手的,可就是管不住自己,对着男人的肚子上去就是一拳头。男人愣了一下,推开身边的女郎,照李荡脸上就是一拳。 李荡向来怂包,这会儿却战神附体一样,拳脚并用地打,不要命一样。但他家里宅久了,体力上与被他打的那个男人有着巨大的悬殊,于是没一会儿,身上就很多处挂彩。 最后酒吧的负责人打电话,两人都被送进了警局。李荡喝的迷迷糊糊的,到警车上就睡,带到了警局人还没醒。警察把他拍醒,他睁开眼,“我想吃排骨。” “这位同志,请严肃一点,这里是警局。”一位警察开口。 what?! 李荡的酒意瞬时去了大半,“警察叔叔,我没犯罪啊——” 警察叔叔:…… 一位年轻的警察笑了出来,稍年长些的瞪了他一眼。 “是的,你没犯罪,但是你在酒吧打架,破坏社会秩序。认识到错误了吗?” “认识到了认识到了。”李荡猛点头,差点一头栽下去。 估计警察同志觉得这小伙子认错态度不错,罚五百块钱拘留三天就放人。李荡当即掏了钱,态度诚恳道,“不,警察同志,我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扰乱社会治安,太不应该了,三天不够,拘留我一个星期吧!我不怕苦的!年轻人就是得多吃苦!” 这态度,连跟他打架那男的都惊呆了。警察觉得这小伙子不错,觉悟高,三观正的简直成直角,多好的青年啊!于是认为都是另一个男的的错,将那男的狠狠训了一顿。又念及李荡的高觉悟,三天改为两天。 李荡觉得这警察真逗,他都主动要求拘留了,快拘留他啊!拘留半个月才好啊! ☆、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就这样,李荡在局子里蹲了两天,由于手机打架时丢了,这两天他谁都没联系。 清心寡欲啊与世隔绝。 出来的那一刻李荡觉得自己的人生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只差脚底招来几朵祥云,足涌祥云,他就可以飞升成仙了。 李荡车也没打,嘚吧嘚嘚吧嘚去超市买了一箱凤爪,慢悠悠地抱着往家走。 明世清那辆灰不拉叽的车停在楼下。 咦?他在家?李荡正由于要不要回去时,忽然上面砸下来一个小石子,李荡抬头看,明世清正在阳台上探头盯着他。这时候再跑就太怂蛋了,李荡抱着凤爪认命地往家走。进了客厅,李荡就被那味儿给呛的直咳嗽,桌上一堆啤酒瓶和烟头。 李荡放下凤爪,“你有病把我家弄成这样?” 明世清转过头,盯着他。李荡挺起胸膛跟他对视“你瞪什么瞪!” “你回来了。”明世清站起来,猛然上前抱住他。 李荡被勒的身上发疼,使劲儿挣却挣不开,只好任他抱着。过了好大会儿,明世清才放开李荡,他坐回到沙发上,“这两天为什么没回家?” ‘没回家要你管?’李荡本欲脱口而出,但见明世清一脸憔悴,眼睛布满血丝,不由得改了话头,“打架进局子了!” 明世清看他一脸不知悔改的模样,怒气立马涨了起来,“你还挺骄傲?” “我哪有骄傲?”李荡反问,却禁不住得意起来。明世清都给他气笑了,想想自己这两天人找不到电话打不通,又看到新闻说有人被杀后肢解扔到垃圾桶,还正是李荡回家回经过的那条路,心里想来想去如油煎刀剐,两天都没怎么合眼。 明世清想着,使劲儿在李荡脸上青紫的地方戳了一下,李荡顿时跳开,“有病啊你?” “要你管?” “别学老子!”李荡暴躁,“自从认识你,我就没好过!不是这磕着就是那绊着,身上青紫不断,明世清啊明世清,你说你是不是我的灾星?” 明世清猛地上前,“你说呢?”李荡吓得后退两步,“你你...别过来!”说完立马感到羞耻,这是什么弱鸡台词?竟然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太丢人了! 明世清果然笑了,李荡不再与他争辩,“我饿了。”说完瞥眼看明世清,果然朝厨房走去,李荡胜利一笑,到头来还不是要乖乖做饭?但他还没笑个畅快,就见明世清拿着两桶泡面过来了。李荡惊讶,“你不是不吃...” “近墨者黑。”明世清瞥他。 谁是墨?你才是墨! 明世清这两天没怎么睡,吃完泡面就回房间补觉去了,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知道李荡手机丢了,就拉着他出去买手机。李荡花里胡哨,挑了个骚气红色手机,在李荡还拿着手机来回划拉时,明世清就已经去付了钱。李荡大惊,“你想包养我?” 明世清顿住,敲了敲他的头,“你整天在想什么?” 李荡摸摸头不吭声。 两人又去吃饭和看电影,然后一起走路回家,路灯下影子拉的长长的,离得特别近。李荡觉得心慌,虽说明世清平日里对他也不赖,但总觉得今天好的不太对劲。只是佛家有一言,曰“此刻”,不是过去,不是未来,只是现在,只是此刻。过去无法弥补,未来无法预知,抓住现在,也是好的。 到了小区门口,明世清拉住李荡,“再走走吧。” 李荡点头。 两个人沉默着走了很久,秋天的晚上,风已经很凉,吹的李荡缩着手。明世清把他的手过来,放在掌心里暖着,李荡笑,“我告你性骚扰啊?” “你见过这样的性骚扰?” “别开生面。” 两人打趣了一会儿,明世清放开他的手,“我要结婚了。” 李荡沉默了很久,回道,“嗯。” “婉玲她...有了我的孩子。”明世清说着,去看李荡,但李荡低着头走路,不肯抬头。 “嗯。”那次在医院门口,他看到了许婉玲手里的检查单。 明世清还欲说什么,李荡拉起他的手,缩了缩脖子,笑道,“好冷啊,回家吧!” 回到家,明世清正要打开玄关的灯,李荡抓住他的手,攀着吻上来。门在身后关上,明世清的呼吸有些重,紧紧握住他的肩头,正吻着,李荡忽然重重咬了他一口。明世清“啊”的一声,推开李荡,“你属狗的?” 李荡舔了舔嘴角,“你猜?” 打开灯,颓然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李荡道,“洗完澡把你东西收拾好,明天早上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说完,起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醒来时眼肿的核桃一般,明世清拎着行李刚走,李荡就冲到阳台。他这一夜没睡,一直支棱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他整理衣服,他整理鞋子,整理日常用品......李荡都能依据声音判断出来,可是自己躲在被窝里一声也没出,直到明世清离开后才敢迈出房间。 楼下出现明世清的身影,李荡目不转睛地看着,突然楼下的人抬头,李荡慌忙把头缩回去,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再往楼下看一眼。明世清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那个窗户却始终没有出现李荡的身影。他看了又看,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明世清的独白 明世清回想那一天,那是他和许婉玲离婚后两人第一次通话,她说有事情找她,面对面时却不痛快说出来。熟悉的餐厅,还是那个位子,许婉玲点了他平日里最爱的搭配,可是历经种种,早已不是那种感觉了。 明世清责任心重,记挂着正在生病的李荡,听许婉玲满口闲话,只想赶快吃完回去。却不想餐用到一半,就觉得头晕脚软,许婉玲扶他上了车,进了酒店。那天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只觉得身上燥热,第二天才明白是被下了药。婉玲,许婉玲...没想到她会用这种肮脏手段! 许婉玲苦苦哀求挽留,回想往日种种,明世清亦有恻隐之心,只是再想两人离婚前的整日争吵不断,终究是狠下心拒绝了。本以为就此结束,没想到半月后却又接到她的电话,称自己怀孕了。明世清给她钱也不要,只要复婚,明世清不答应,胶着了一段时间之后,许婉玲进了医院,说是心情压抑导致胎气不稳。 许婉玲这一进医院仿若当头一棒,明世清不是冷酷的人,耐不住许婉玲这样可怜的示弱。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让他不得不慎重。 那一天也不知怎么的,就跟李荡缠到了一起,事毕后却自觉无颜面对,落荒而逃。 李荡......李荡...... 这么普普通通的名字,这么普普通通的人,怎么就.....住进心里了呢...... ☆、难许卿 明世清走了,以前自己过也没什么,可是明世清这来了又走,倒把家里显得前所未有的空荡。李荡去宠物店买了只哈士奇养,又买了几盆阔叶绿植,可还是填不平那种空荡。 日子过得很快,明世清走后一个多月,李荡终于结束了沉溺在啤酒外卖游戏中,日夜颠倒的生活,找了份新工作,是在一家玩具公司的设计部,朝九晚六,双休,周末还是窝在家里玩游戏。起初乔楚楚常来找李荡玩儿,可是没有多久,就被家里安排去欧洲游学,。生活里一个熟人也没有了。 挺好。 又过了两个月左右,春节到了。工作的人们都回了老家,蜂拥着来,蜂拥着去。诺大的城市忽然变得空荡荡。李荡无父无母的,在哪儿都一样,就留在公司加班。他怕,怕回家面对那个空荡荡的家。 大年三十儿,李荡一个人窝在家看春晚,客厅的桌子上摆着花生米、冰啤酒、酱牛肉、鸡爪、凉拌海带丝和一碗拉面,外头烟花爆竹砰砰响。李荡吃面吃的倍儿爽,门玲响了好大会儿才听见。 大过年的谁啊? 李荡趿拉着棉拖鞋从猫眼儿里一看,竟然是乔楚楚。 李荡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乔楚楚取下手套和围巾。 “哪有,欢迎乔大小姐驾临寒舍。”李荡做出恭迎的姿势。 “呦,有长进!”乔楚楚照李荡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问,“明哥回家了?” “早就走了。” “真可惜,我特地来蹭他做的饭的呢!”乔楚楚把包放桌上。 “敢情不是来看我的?” 乔楚楚瞥他一眼,“对对对,我就是来蹭饭的。”她把手里的盒子递给李荡,“给——” “什么?”李荡接过问。 “新年礼物啊。”乔楚楚笑道,“快打开看看。” 李荡小心翼翼打开盒子,是一条围巾,歪歪斜斜的,有的地方还露着线头,李荡一看就知道是乔楚楚自己织的,但还是装作很震惊的样子,“这么丑的围巾,你哪里买的?” “你——”乔楚楚炸了,“这可是本小姐亲手织的!” “知道啦知道啦——李荡忽然抱住乔楚楚,“谢谢你,楚楚。” 乔楚楚当即红了脸,回抱住李荡,问,“真的感谢我啊?” “真的。” 大过年的,李荡即使这么些年习惯了一个人,但还是会羡慕人家的亲朋好友阖家欢乐。这么冷的天,外头还下着雪,乔楚楚来看他,实在是让他很高兴和感动。 “那不如以身相许啊?”乔楚楚红着脸看着李荡。客厅里柔和的光照到她的眼睛里,细细碎碎的,那是希望。李荡心下不忍,可又深知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他做出沉痛模样,模仿《建国大业》里李银桥与小凤仙火车站台告别的台词,“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哈哈哈,还挺有模有样的。”乔楚楚大笑,却笑出了眼泪。 李荡抱住她,“对不起。” 乔楚楚挣开,坐到沙发上,胡乱抹着眼泪,“真不好意思,大过年的,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可是……” 李荡坐到乔楚楚旁边搂住她的肩膀,“你来已经很让我惊喜了。我也很喜欢你。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了人,容不下第二个了。” “如果你先遇到我呢?”乔楚楚问。 “可能还是会喜欢他吧,缘分这东西,你知道的。”李荡坦然看着乔楚楚。 乔楚楚忽然往他怀里钻了钻,“嗯,我知道。” 她靠在他的怀里,看着窗外盛开又熄灭的焰火,两人商量好了守岁,几乎聊了一宿,乔楚楚讲她欧洲游学的趣事,李荡就认真聆听。只是天将亮时实在太困,就在客厅里睡着了。 大年初一,明世清来了。 那时李荡跟乔楚楚还在睡着,乔楚楚靠在李荡怀里。明世清离开时忘了把钥匙还给李荡,因此直接就开门了,开门后他换上李荡的拖鞋,进客厅看到两人靠在一起睡着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喂,起来了——”明世清上前将两人轻轻拍醒。 李荡睁开眼。直直地看着明世清。自从他搬走后两人再没有见过面。明世清因为年关将近忙着各种事宜,李荡也因为刚进一家新公司发誓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就这样,三个多月,同一座城市,两人一面也没见到。 乔楚楚也揉揉眼醒了,“明哥,你来了啊。” “嗯。这不过年了吗,寻思着给李荡送点儿东西,不知道你在这儿没准备你的,真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给做顿饭就行了。”乔楚楚笑道。 “是啊,昨天楚楚还念着你做的饭呢。”李荡接道。 “那你呢?你念着不?”明世清问。 “你管我念着不念着,做饭不就行了!”李荡力求以平常心对待。 明世清去厨房忙活,乔楚楚跟李荡闹腾着拆礼物,明世清闻声从厨房出来,“回头再看!” “这么神秘?”乔楚楚凑过去。 “嗯。”明世清笑笑。 明世清做了很丰盛的一餐,但自己坐下吃了几口电话就响了,电话完毕,非常歉然地看着李荡。李荡站起身,“我送你。” “好。”明世清笑。 李荡送他到楼下,转身欲走时,明世清道,“你瘦了。” “是吗?”李荡捏捏自己的脸,“好像是。”明世清看着他,“我走了。”他看着李荡,李荡明白他的意思,但只是笑道,“保重。” “保重。”明世清回道,垂下眼,“记得拆礼物。” “知道了。” ☆、才没有哭 明世清走后,乔楚楚道,“明哥对你可真好!” “有吗?” “有啊,这大过年的他还不呆家里来看你,多不容易。” 李荡笑道,“你不是也大过年的来看我?” 乔楚楚笑笑,道,“明哥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喜欢就多吃点儿,这顿完了我可只能请你吃泡面了。” “面条都不会煮?”乔楚楚问。 “会是会,但是……”李荡嘿嘿一笑,意思不言而喻。乔楚楚拿勺子敲他的头,“真笨!” 中午的时候乔楚楚有事先走了,家里只剩下李荡一人,蓦地空寂了。 李荡把明世清送来的腊肉腊肠火腿之类该放冰箱放冰箱,该放橱柜放橱柜。然后他拿着那个方形的盒子。盒子包装的很有过年的气息,上面还点缀着丝绒。 到底是什么呢?李荡忽然有些不敢打开了。 他翻来覆去地看那个盒子,过了过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白色陶瓷杯静静的躺在那里,上头有浮雕的白桦树,云雀穿梭于林间。 真漂亮。 李荡小心翼翼拿起杯子,发现杯子下面有两张电影票还一张便条。 “新年快乐,有空的话一起看电影吧。” 李荡的心像是打满了气的氢气球,“哗”地升了老高,拿着电影票站在客厅里笑的二不拉几。 周末,李荡给明世清打电话,“我不晓得电影院的路,你来接我。” “抱歉,我……有些事情,下次吧。”他的声音似乎很疲累。 “明世清——” 电话里传来许婉玲的声音。 李荡“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明世清就是吃定了他! 李荡把电影票撕碎,又要把那个瓷杯砸碎,可手举起几次,终究不忍。 李荡抱着那个瓷杯,窝在沙发里红了眼眶。 明世清说下次,可连着一个多月,再也没联系过李荡。李荡觉得这样挺好的,各自过自己的太平日子,多好。 由于李荡工作勤恳,经理给他升了组长,李荡没觉得多高兴,但同事们要庆祝,就一起去了ktv。 李荡被灌了好些酒,醉的厉害。同事担心他出事,让同事送他回家。 同事打了出租送李荡到家门口,从李荡包里掏出钥匙,开门,扶着李荡进了屋。同事扶着李荡一进客厅,却见客厅里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对自己似乎有些敌意,从手里接过李荡,对他上下地打量。同事赶紧告辞,明世清也没有客气多留。 同事走了,李荡躺在沙发上,散发着浓浓的酒气,明世清皱着眉头把他衣服脱掉扔进洗衣机,李荡眼睛闭着还挺配合,嘴里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哼个什么。 敢情自己跑来是当佣人的?明世清心里很不平衡,照李荡背上拍了一巴掌,李荡“嗷”一声睁开眼,觉得怎么眼前晃来晃去的人这么像明世清呢?李荡不知所以,以为是在梦中,认准明世清的脸咬了一口,“我咬死你个渣男!老渣男!” 渣男?还是老渣男? 明世清看他脑袋不清醒就不多计较,但李荡是个闹腾性子,喝醉了酒更是如此,在家里又蹦又唱,吓得哈士奇躲在沙发角落里动都不敢动,明世清看着他疯,直到半夜累了才被哄到卧室睡觉。 第二天李荡醒的很早,蓦然看见明世清躺在边上,身体蓦然僵硬。昨天...不是做梦?想起自己干的丢人事儿,李荡恨不能以头抢地,还好明世清没睁开眼,李荡又把眼睛闭上,希望明世清醒了赶快离开卧室。 明世清没一会儿就醒了,可是跟李荡想的不一样,他没有走。李荡闭上眼,感觉不到身边人的动静,内心焦灼又好奇,心里正一团乱麻,眼皮子忽然被扒开。李荡猛地睁开眼,“你有...” “病”字被明世清近在咫尺的脸打消回喉咙。明世清早已清楚他的口头禅,“下回换个别的。” 下回?还想有下回?李荡往一边躺了躺,“你没走?” “走去哪?”明世清笑,“这就是我的家。” “房产证上写的可是我的名,你别想侵吞我的财产!”李荡用被子蒙住头,老男人甜言蜜语起来溺死人,谁知道他明天会不会走。 “你这房子有什么好吞的。”明世清隔着被子揉他狗头,“快起床,我去做早餐。”李荡偏不起,要等他做好再说。明世清无奈,只好道,“早餐做好一定起来。” “再说再说。” 吃完早餐,明世清想把自己离婚的事告诉李荡,但是刚起了个头,李荡就插科打诨跳过去了,这是他惯用伎俩,只要他不想跟你谈某件事,就永远没法谈,还能把你弄一肚子气。明世清知道他的伎俩,幸亏早有准备。 “闭上眼睛,给你个东西。”明世清眨眼,一脸神秘。李荡最吃这套,想偷偷睁眼看是什么东西,却发现明世清正看着他。还挺精。李荡只好乖乖闭上眼。轻轻的脚步声离开又回到身边,李荡感觉自己的左手被抬起,没有得到准许,就睁开了眼。 “你...”李荡看着那枚戒指,忽然红了眼眶。 明世清把戒指戴到他手上,碰了碰他的脸。“别哭。” “谁哭了!”李荡转过头,眼泪倏然流下来。这么不争气。可是爱,原本就是不争气的一件事吧,要被人牵扯情绪,把自己的喜怒哀乐交由他人,可是爱又是那么好的一件事,因为它会让人心里满满当当的,就像...就像此刻。 “好,你没有哭,是我哭了。”明世清把他的脸转过来,轻轻吻了吻。 这一次,不会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啦?(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