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精神病医师》作者:华三维维 文案: 偶然邂逅的狗血爱情,这该死的甜美!(没眼看)慎点!!!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因缘邂逅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杳,陆言温 ┃ 配角:新文《被迫拯救黑莲花》求收 ┃ 其它:救赎 一句话简介:想把余生的温柔都给你 立意:爱的救赎 精神病医师 六年后。 阳光明媚的正午,X大学校园内。 顾娆站在一栋实验楼前,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焦急地拨打电话。“安杳,你快下来,再不来我就走了啊!”顾娆故作生气地说道。 刚刚说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就急匆匆地从实验楼门口跑了出来。 她长发挽起,未施粉黛,俨然是刚刚从实验室出来的样子。正是安杳,她一边挥手一边跑到顾娆面前。 两人互相给了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 安杳刚喘了口气,急忙问道:“娆娆,你真的要回国了吗?” “当然,我家那老爸还指望着我回去光耀门楣呢!”顾娆笑道。 安杳脱下自己的白大褂,里面宽松的白色T恤和黑色高腰阔腿长裤,显得干净又舒适。 “娆娆,恭喜你完成学业拿到MBA,又有M国著名投行的工作经历,回国后你一定会成功的。” “我那已是不得已啊!杳杳你今年就硕士毕业了,还是精神医学和食品营养学双学位,还我不拼命的话,你到时候不要我了怎么办?”顾娆笑谑道。 安杳在X大学主修精神医学,本硕连读,如今的导师是世界精神医学的权威Smith,安杳深得其器重。在他的帮助下,安杳在精神医学方面也名声大噪。 安杳提过顾娆的行李箱,笑着说道:“好好好,咱们一起努力,一起优秀。不过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顾娆挽着安杳的手,两人说说笑笑着往校门走去。 到了机场,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安杳把一袋咖啡豆递给顾娆。 “娆娆,这是我们营养学的教授研发的咖啡豆,你以后要发展你们顾氏投行,肯定很累的。你以前做毕业设计和刚工作的时候就经常喝咖啡,这个咖啡豆对身体损害小一些。还有,你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工作放在第二位,不然容易变老的。”安杳语重心长地说道。 顾娆接过咖啡豆,竟然是这个新出的牌子,她记得老贵老贵的,不过杳杳肯定是在她教授那顺来的,有搞研发食品的朋友真好,都不用受到资本家的剥削。 “好啦,我会注意的。你不是明年就回国吗?到时候你来监督我。”说完,顾娆将那袋咖啡豆放进行李箱中。 安杳瞬间有点心虚了,她这边跟着导师的项目要两年才能结束,她还没告诉顾娆。 “娆娆,我们大学虽然都在M国,但隔这么远,但是这几年经常来看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可能要两年后才能回去了。” 顾娆听后,虽然有点遗憾,但也没办法,安杳如今已经在精神医学界声名鹤起,硕士毕业并不是她的目标,学术上的更上一层楼,未来的精神医学权威专家才是她的追求。 “没事,你现在已经是M国第一精神病院的医师了,把这个项目做好后,你回国一定会前程似锦的。虽然两年不见挺伤心的。” 顾娆拍了拍安杳的肩膀,笑道:“不是说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吗?我在国内等你,希望到时候我们都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好,娆娆,我未来的投行精英,顾氏集团的继承人。你要加油。” 安杳默默地擦掉了自己的眼泪,顾娆是她最好的朋友,这留学生涯多亏有她,六年来也习惯了她的陪伴。 见安杳有点想哭了,顾娆主动抱了抱她。她知道,虽然安杳不喜欢说太多,但她是舍不得自己的。 “好,我未来的安医生。”顾娆拍了拍她的背。 旋即想到了什么,顾娆又故作严肃,说道:“杳杳,我们都23了,高中时不适合谈恋爱,大学本硕连读你又忙着搞研究,发论文,以后你一定要好好谈恋爱,知道吗? 留学期间顾娆谈了两次恋爱,一次是M国的金发学长,以拒绝上.床而告终,一次是留学生聚会上认识的海城老乡,以渣男劈腿而告终。 唉!都挺失败的。 每次顾娆怂恿安杳谈恋爱,安杳都会以她失败的恋爱史来反驳她。 其实顾娆也知道,安杳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谈恋爱,也没有遇到那么喜欢的人而已。 可是,顾娆觉得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毕竟追求杳杳的人有很多,总能找到合适的。 “娆娆,你知道我的,我暂时不想谈恋爱。”安杳无奈地说道。 瞧,这连尝试的欲望都没有,真是操碎了顾娆的心啊。 “哼,回国后你要是还没有开始谈恋爱,我就拉你去相亲。”顾娆威胁道。 安杳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十分搞笑,“好了,我尽量啊。” 这时,安杳的手机响了起来。“hello!Doctor Smith!”安杳按下接听键,对着电话里说道。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安杳变得十分兴奋,脸上洋溢着笑容。“OK!Wait for me,please!” 挂了电话后,安杳急忙拿起自己的手提包,满脸歉意地说道:“娆娆,Smith教授让我和他一起去疯人院做病例研究,你等下自己赶飞机啊!” 安杳边说边将刚刚脱下的白大褂拿出来挂在手臂上。“娆娆,亲爱的,我得走了,有时间常联系啊!” “好了,学术第一,我还是懂你的,快去吧,注意安全。”顾娆无奈地说道。 言语间,安杳已经小跑着离开了。 顾娆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这执着于研究精神病人的姑娘,究竟什么时候能有心思谈恋爱呢? 顾娆坐上了回国的飞机后,安杳也来到了Smith教授所说的疯人院。 据说这是M国最恐怖的疯人院,进来的精神病患者再也没有出去过。 外面的铁栏是普通围墙的三倍高,整体色调是白色,因为时代久远的原因,铁栏已经生锈,却也十分牢固,破烂的墙皮偶尔泛着暗黄。 院子里满是枯树杂草,荒芜又破败。 一阵阴风吹过,顿觉萧瑟,虽然现在正是大夏天。 整座疯人院像极了一个行将枯木的老人,他写下了最恶毒的咒语,让里面的人永远无法逃脱。 心里虽然有些震撼,但安杳毕竟是专业的精神医师,她面不改色地和Smith一起做对里面的人做专业的记录。 疯人院虽然有些压抑,里面的病人却和以前见过的差不多,面对她们的疯狂,安杳早已熟视无睹。 末路相遇 一系列工作完成后,Smith教授和院长正在叙旧,安杳走到楼下吸收新鲜空气,顺便等待Smith。 安杳脱下自己的白大褂放入包中,忽然又觉得有些阴冷,又拿出红色的披肩披上。她静静地站在里面,盯着满院的枯树杂草,不愧是疯人院,入目满是荒凉。 突然,枯树间那暗黄的杂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安杳素来喜静,声音虽小,但她听得很清楚。 往那不远处的声源慢慢走去,安杳看见一双黑色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带着好奇,却透着满满的坚毅。 那人趴在地上,鼻青脸肿,早已看不出真实样貌,却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一名男子。他唇形微动,似乎在向安杳传达着什么。 安杳到底是见过各种奇奇怪怪的精神病人,此时她心中虽有波澜,却不慌不忙。 细细看去,那男子旁边还丢着疯人院的病号服,身上白色的衬衣已经脏污不堪。 安杳踩着步子慢慢走近,她想弄清楚他想表达什么。 凭借多年的经验,这人完全不像一个精神病人,没有一个精神病人有如此坚毅有神的眼睛。 安杳拢了拢自己的披肩,放轻步子走近那男子,在隔他脑袋两步远的地方站定。 万一那男子动手,她也做好了反击保护自己的准备。 “救救我!救救我!”男子仰头说道,声音低沉而暗哑,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安杳面露疑惑,明显这人身受重伤,这种情况下说出的话不可能造假,看来真的不是疯子了。 “Help me!please,please.”见安杳疑惑,那男子以为她听不懂中文。 “说中文吧,我听听看。”此时安杳已经可以确定他没有精神病了,至于其他的,暂时不好说。 “我没有精神病,是被人陷害的,求你帮我,帮我离开这里。”语气里满是悲伤和愤懑。 那男子支撑着身体向安杳挪了一下,离她更近些。 “职业,年龄,从哪里来?” “商人,26岁,来自海城。” 这人虽然趴着仰视自己,却语气坚决,难道笃定了自己会帮他?逻辑清晰,深受重伤,被人陷害,还是老乡。这感觉,不知怎么的,安杳想到了自己收留的那只流浪猫。 安杳蹲了下来,与他四目相接。 她非常喜欢看一个人的眼睛,说的话可以造假,可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变的。 四目相对片刻,安杳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不仅如此,那满目的真诚和隐藏的悲伤,配合着身上的伤,安杳有些动容,急忙移开了双眼。 “好,我帮你。”安杳坚定地说道。 那人似乎已经坚持不住,听到了安杳的话后,就昏了过去。 她快速给Smith教授拨了一个电话,向他讲明了事情的原委。 安杳要求以精神科执业医师的身份重新给这名男子进行精神诊断,并会出具相关证明。 院长是一名华侨,见安杳要亲自检查,心虚不已。 他支走Smith,对安杳说道:“Doctor An,何必呢?有人吩咐了要好好“照顾”他,你这样,确实让我难做。” “院长,这个人我必须带走,Smith教授也会同意我这样做的。如若不然,等精神检查报告出来,我就向媒体曝光这件事。” 安杳毫不退让,为了职业道德,也为了他那双让自己动容的眼睛。 “好,看在Smith 的面子上,人你带走,我也为你保密,不过你帮他,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不敢保证他们不会找上你,你早晚会后悔的。”院子阴沉沉地说道。 想到那男子被折磨的惨状,安杳觉得这院长才是真正的神经病。 她嘴角勾起,讽刺笑道:“我倒不会后悔,只是院长罔顾同胞之情,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日后不要做噩梦才好。” 说完,安杳大步走到那男子身边,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告诉了地址,让他来接他们。 安杳并不想麻烦Smith教授,而且她清楚自己的导师是个什么人,虽然赏识自己,却也恩怨分明,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同情心。 这次能够帮自己威胁院长,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所以安杳让他不要插手此事,他便开车扬长而去。 安杳在M国有一套自己的小公寓,当时安父怕她受苦,还给她安排了一个司机,姓孔,平时话不多。 本来还有负责生活起居的保姆阿姨,不过安杳拒绝了,她更希望一个人生活。 只是那司机住在外面,随叫随到,不会打扰自己,安杳也欣然接受了。只不过今天这事不宜声张,这司机倒派上了大用处。 司机到的时候,看见自家小姐站在一个伤痕累累又昏迷不醒的人旁边,着实吓了一跳。 安杳也不解释,“叔叔,帮忙把他弄到车上去。” 这语气,和平时一样的淡然平和,仿佛在说“叔叔,帮我把这几本书弄到车上去”“叔叔,帮我把这些菜弄到车上去。” 若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成年男子摆在这里,他会觉得这昏倒的男人是个物件。 不过也就思考了几秒钟,他急忙按吩咐和安杳一起把男子弄上了车后座。 这安大小姐一向很有主见,他还是不多问才好。 安杳也上了车后座,粗略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大多数伤是殴打所致,看样子都是皮外伤。 下身的西裤被磨得破烂不堪,破损处血肉模糊,膝盖骨处的布料完全没有,更显狰狞。 难道他是被人强行拖拽进了疯人院?还是受过什么非人的折磨?安杳不忍再看,扯下披肩盖在她双腿上。 目前看来,他的外伤虽然看着惨烈,却也好处理。只是难保以后不会有精神问题。 他在那疯人院被关了多少天?根据以往经验,即便是正常人,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想这般折磨他?把一个正常人关在疯人院,这人早晚都会疯的。 看他这样子,应该在里面被折磨过,然后偷偷跑出来藏在那里,以图逃跑。看着他干裂的嘴唇,安杳拧开一瓶水,慢慢倒入他唇中。 也许是感受到了水源,他慢慢睁开了眼睛,随着安杳的动作喝了不少水。喝完水后,男子努力让自己坐正,看向窗外,知道这是通往城区的路。 言温 他终于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刚坐好,他就感觉到腿上带来的疼痛感,急忙顺着腿,却自己膝盖上的红色披肩。 这是身旁那个女孩的,他知道,在疯人院中,就是这耀眼的一片艳红,搭配着她那温柔的笑容,成了这段灰色记忆里唯一的美好。 不知道是因为那张华人面孔,还是因为她的笑容太过温柔,当时他义无反顾地向她求救。 还好,他的选择是对的。 男子伸手感受着那丝质披肩的柔软,看向安杳:“谢谢你!” “我向来遵守承诺,既然答应了就你,就不会食言。”安杳取出一张湿巾递给他,示意他擦擦脸。 “敢问先生贵姓?”安杳问道。 “陆。”他说完后又闭上了眼睛,仿佛疲劳至极。 “大小姐,我们现在是去医院还是……?”司机孔叔突然问道。 “回公寓,此事不宜节外生枝。”安杳道。 “对了,叔叔,此事我自有打算,你不能告诉我父亲,我不想他担心。” “大小姐放心,你素来懂事又独立,不让人操心,董事长也从来不过问这些小事,我也乐得做个逍遥的司机,不会多话的。”司机笑着说道。 片刻后,他们回到了公寓,安杳将他安置在自己公寓的客房里。 “喂,高学长,你能到我公寓一趟吗?……对,有个伤员要处理一下,不方便去医院。” 安杳拨通了一个医学院学长的电话,高杰,现在已经是出色的外科医生,开朗大方。 安杳其实并不想麻烦他,因为他曾经拒绝了他的追求。但高杰却淡然一笑,说还可以做朋友。 高杰按时间到了安杳的公寓。一番检查后,高杰给他处理了外伤,并注射了预防感染的药物。 “好了,以后每天给他换药,再吃一些抗感染的药物,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大问题。” 高杰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转身欲走。 “这小子还真是有福,能住进你公寓,我以前故意喝醉了来赖上你,都没有这个福利。”高杰看着安杳打趣道。 他欣赏眼前的这个女孩,独立又温柔,美丽又坚强,可是,内心却如高岭之花,使人不得靠近。 既然放下了对她的情感,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开玩笑。 安杳也知道他是真的放下了,便也不再尴尬。大大方方地道谢:“高学长,谢谢你!” “没关系,我就先走了,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让他痊愈。” “好,我送送高学长。” 高杰知道安杳一向行事有分寸,也不再多问那男子的身份,径直离开了公寓。 既然决定了放下,便是普通朋友,不要牵扯太多了。 安杳把他送走,恰好看见司机孔叔叔提着几个袋子走了过来。 司机孔叔叔递上袋子:“大小姐,这是你吩咐购买的男装。” 安杳接过看了看,睡衣休闲服鞋子一应俱全,孔叔办事果然不错。 “好,叔叔辛苦了,你今天可以休息了。” 孔叔殷勤地说道:“不辛苦,在这里小姐就是我的雇主,有什么事吩咐就是,我绝不多言。” 几年前董事长就让安杳完全独立生活,孔叔叔的工资也是由她发放。除了偶尔接送,这大小姐平时不让他做其他事,报酬丰厚还从不克扣,如此轻松的差事他实在喜欢。 况且安杳优秀又独立,不像其它有钱人家的女儿那般骄纵跋扈,孔叔也十分敬佩她。 提着衣服进了客房,安杳拿出一套宽松的衣服递给那男子。“这是叔叔刚才买的衣服,你先打理一下自己,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说完,安杳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自己去了厨房。 安杳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只是这个人既然救了,她就会对他负责。何况他那充满求生欲又坚毅的眼睛实在让人动容。 用虾仁和小米一起熬了个粥,再做了个鲢鱼豆腐汤,顺便洗了几颗荔枝和葡萄,剥了个橘子放在果盘里。对待一个伤员,吃的东西肯定要营养! 安杳勾了勾唇角,今天这事,倒是可以体现她辅修食品营养学的价值了。 把做好的食物端到餐桌上,发现那男子已经自己扶着墙走了出来,身上也换好了刚才递他的衣服。 一头黑发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显然是简单清洗过了。安杳怕他伤口感染,急忙找出一条备用毛巾给他摖头发。 “谢谢!”他没有多说其他的,安杳知道他肯定是饿极了也痛极了。罢了,先让他吃点东西。 他终于艰难地走到了餐桌旁坐下,安杳并没有上前去扶他。 她读懂了他的眼神,坚毅却透着冰冷:他要靠自己走过去,哪怕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看着奶白色的鱼汤和漂亮的虾仁小米粥,他咽了咽口水,却没有立马开吃,而是把目光投向安杳。似乎在询问他可不可以吃。 安杳无奈地笑了,这看样子早就饿得不行了想,还拘泥于什么礼数呢? 她走过去亲手为他盛了一碗粥:“先喝粥吧。” 他伸手接过,虽然一大勺一大勺地往嘴里送,动作却不粗鲁,没有发出不雅的声音,反倒流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矜贵。 安杳虽然不明白这个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的人怎么会优雅矜贵,但是看见他吃东西的样子,她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了那几个词。 她也端起自己的那碗粥,和他一起在用餐。本以为这人一定会狼吞虎咽,粗鲁不堪,而安杳不喜欢吃东西的时候餐桌上发出声音。没想到这人的吃相十分合她的意,加上今天没有吃中餐,所以也有了和他一起吃饭的心思。 那人喝了三碗粥后又喝了一碗鱼汤才作罢。吃完饭后,安杳收拾好碗筷后走了出来,他已经挪步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默默发呆 。 安杳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拿起果盘中一颗荔枝开始剥皮。“说说吧,陆先生。”安杳看着他道。 “不过是人心难测罢了,遇人不淑,识人不善,遭人陷害,九死一生,幸得姑娘搭救收留,陆某可能要叨扰几日,日后定会报答救命之恩。” 安杳挑眉一笑,这人还称呼自己姑娘呢,说话倒是有趣。 “嗯,声音好听,你的眼睛也好看,说话的方式我也喜欢。放心吧,我之所以没有送你去医院,就是怕遇上你的仇家。既然决定帮你了,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嗯,我知道。谢谢你!” 安杳将剥好的荔枝放入自己口中。“不过,虽然人性有恶毒的一面,可是将一个好人送到最变态的疯人院,这样的折磨,我倒是第一次亲眼看见。” 安杳边说边摇了摇头,表示不能接受。 “所以这件事我受到的震撼也着实过大,帮你也是情有可原。” 他失笑道:“人性有善有恶,倒是第一次见有人为自己的善良找借口。” 安杳又剥了一颗荔枝。“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不过被人夸善良还是蛮高兴的。” 那人忽然勾了勾唇角:“姑娘还真是有趣。” 他似乎吃得有些多了,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略显慵懒地倚在沙发上。 安杳盯着那人,忽然觉得很有成就感,那样一个濒临绝望的人,现在好好的坐在这里,吃了自己做的饭,还因为自己得以重生。 安杳又想起了自己收养的流浪猫花花。 只是这只猫现在受伤了。或许,好好治愈他,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安杳将自己剥好的荔枝递给他:“我叫安杳,23岁,目前是X医院的一名精神科医师,今年X大硕士毕业,还辅修食品营养学。很高兴认识你,陆先生。” 安杳,原来这就是她的名字。 虽然早就猜到了她的职业,可是亲耳听到更觉得震撼,精神病医师,那个疯人院里的精神医生都是老练而阴沉的,仿佛地狱里的掌权者。 完全不像她这般,年轻美丽,温柔善良。 那女孩白皙手指间的荔枝饱满圆润,他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他努力从疼痛的脸上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叫陆言温,安杳,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陆言温将那荔枝送入口中,果然甜美多汁,刺激了他寡淡已久的味蕾。 安杳一边拿纸巾擦干手上的沾染的果汁液,一边点了点头:“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果然是好名字呢。” 陆言温微微诧异,X大的双学位硕士,M国的留学生,在异国文化的熏陶下,没想到她还能记得诗经中的这句话。也是,优秀的人又怎么会局限于一面。 陆言温想起了那个本来平凡无光却被他视若珍宝的女人。 那个把自己送入地狱的女人,当初她是怎么说的呢? 记忆中的李依雪巧笑倩兮:“言温言温,这个名字是说话很温柔的意思吧!” 他含笑道:“嗯!我很温柔。”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我爱你一辈子。” 当时陆言温只觉得她单纯又美丽,种种美好的场面让他以为那就是爱情,却让他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到头来才发现,那美好的遇见都是一场刻意的算计。 暂别 安杳见他出神,复又补充道:“我以后就叫你言温吧,言温言温,当真是好听又温柔呢!” 陆言温陷入沉思。言温,言温…… 《诗经》有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陆言温不由地想到记忆中高雅的母亲给他取名字的初衷: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我们言温啊,长大后一定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郎。 可是,他向来宽以待人,却终究抵不过人心恶毒。想到这里,陆言温暗自握紧了双拳。 安杳见他眼中满是痛色,也不再多问。 应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吧。 此时已经是傍晚。安杳找出备用的牙刷毛巾等用品拿到客房中,又将他换下的脏衣服扔进垃圾桶。 “你早些休息吧,好好养伤,伤好之前我不会赶你走的。” 陆言温倒不会担心她赶自己走,她想办法将从疯人院中把他救出来,又是治伤又是亲手做饭的,又怎么会赶他走? 只是这丫头偏偏不承认自己的善行,说话颇有些心口不一。 安杳回到了自己卧室,慢慢整理自己的思路,今天还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顾娆回国了,救了陆言温,以后还要照顾一个伤员。 现在正是M国的夏天,身上早已汗津津的,她跑进浴室满足地泡了个花瓣澡。 洗澡的时候身体放松,大脑总是喜欢思考问题。 安杳知道,她救陆言温,归根结底是善心在作祟,但是她确实不是陆言温口中的良善之人,面对精神病人的痛苦与挣扎,生与死,她也能心无波澜。 诚然,人性有善恶,每个人都有善良和无情的一面,而当善念发作的时候,人又何必压抑自己呢? 救陆言温,不过恰好是一个善念而已。 安杳泡完澡后,选了一套十分保守的睡衣穿上,毕竟有一个男人在客房里,不能像一个人那样随意。 吹干头发后,安杳安静地在书桌旁做毕业设计,并分析相关的病例。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钟,安杳本想上床睡觉了,又想到陆言温的消炎药还没有吃。 不行,得让他把药吃了,他早点好了,她这善念也算功德一件了。 安杳把药拿上,又倒了一杯温水,敲响了陆言温所在的客房。 “请进。”听到声音后,安杳推门而入。 陆言温并没有上床休息,就站在窗户边盯着暗沉的黑夜。 安杳把药和水递到他面前:“你把药吃了再睡,以后就按照这个处方吃,记住了每天一次,早点把身体养好。” 陆言温这才把目光收回来,盯着安杳道:“谢谢,我会记住的。” 此时的安杳穿了一套天蓝色睡衣,微卷的长发放下来披在身后,随性又迷人。 陆言温知道她是美的,疯人院中第一眼就惊艳了他。 目光只在安杳身上停留了几秒钟,陆言温就低头看向手中的药,然后听话地把药吃了。 “今天给我治疗的高医生,是你的男朋友吗?我在这里会不会令他误会?” 陆言温留意到那医生眼中对安杳的爱慕,以及对他莫名的敌意,不过他们话语间却不像是恋人关系。 “我和高学长是朋友,我可没有什么时间谈恋爱。” 看来是单方面暗恋了,陆言温了然。 安杳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安心养伤,早点好了也算我功德一件了,如果需要什么再告诉我。” “不缺什么,你很贴心,安杳,谢谢你。” 一个陌生男人大晚上用低沉又温柔的语气对你说:你很贴心,安杳! 安杳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怪她母胎单身太久了吧! 安杳不自在地挪开眼睛:“晚安,早点休息。”她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这陆言温认真说话的声音也太好听了吧,就……很温柔。 翌日,安杳早早地起床做好早餐,陆言温也来到了餐桌旁,他气色明显好了一些,然后脸上缠着绷带,露出的皮肤也还是一片青紫,看不出真实样貌,只不过看体型与气质,应该长得不会太丑。 安杳将两个三明治、一盘水果放到餐桌上。 “早,陆先生!” 安杳穿着黑色紧身牛仔裤和格子衬衣,围着一个淡蓝色围裙。大方地和陆言温打招呼。 “早,安杳,你昨天说会叫我言温。” 安杳又端来两杯牛奶,将其中一杯放到他面前。 “不好意思,言温,我忘记了。” “言温,会做饭吗?”安杳问道。 做饭?当然会,曾经的他也是天之骄子,一个成功男人和好男人的所有条件他都具备,可是却输给了人性,栽倒在所谓的爱情上。 “会。”陆言温答道。 “不错,你这伤员也挺让人省心的。”安杳拿出她一早编制好的食谱:“这是我根据当地食材和你的身体情况编制的营养食谱,你以后就按这个做饭吃,食谱下面是一些换药的细节和注意事项你主要的伤在腿上,完全可以自己换药。” 陆言温接过那本子翻开,上面的字迹婉约清秀,食谱下面的注意事项七七八八写了一大堆,并无规律可循,看得出是匆匆写出来的,但也可见主人的细心程度。 陆言温收起本子:“你这几天不住这里了吗?” “我们营养学专业有个项目要去附近的农场考察,白天肯定不在家,晚上不一定会回来,看时间吧。孔叔叔会买菜回来,你有事情也可以找他帮忙。” “对了,我们七点钟就要出发了,来不及了。” 语毕,安杳已经找出自己的卡其色双肩包背上,匆匆喝了一口牛奶,然后一只手拿了一个三明治,一只手抓了外套走到了门边。 在玄关处换鞋时还不忘说:“我项目考察完后,希望可以看见一个健康的你。言温加油!” 安杳说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半开的门有晨辉照射进来,显得光圈中的女子笑容更加明媚。一瞬间仿佛有金光照耀,着实耀眼。 陆言温有些看呆了:“我会的。”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话一说完,他只看见了一个匆匆的背影。陆言温有些分不清刚才那触动心弦的真诚笑容是幻觉还是真实。 不过这姑娘平时看着温温柔柔的,对待自己的专业倒是坚毅而热情。 陆言温吃完早餐后又去床上休息,那个地狱般的疯人院困了他十天。 昨晚睡觉时他一直噩梦连连,有时候竟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总觉得他的心还束缚在那个地狱里,难道真的摆脱不了那些可怕的经历? 李依雪和陆骁还真的是狠!如果没有遇到安杳,他在疯人院早晚会变成真的疯子,然后永世不得翻身。 也许是昨晚做噩梦没有休息好的原因,陆言温很快睡了过去。直到一阵门铃声响起,陆言温才被迫起床。 看向旁边的挂钟,已经是中午12点了。难道是安杳忘记了什么东西然后返回来了吗? 陆言温打开门后却发现昨天的司机大叔提着菜站在门口。 虽然刚刚睡醒,良好的教养还是提醒他应该对这个长辈打招呼,何况现在寄居在别人家:“孔叔,您好。” “陆先生,这是大小姐吩咐买的菜。”孔叔说道。 他伸手接过菜:“孔叔进来吧,我做好饭后可以一起吃。” 孔叔摆手拒绝:“不用了,没有特殊情况,大小姐不喜欢别人进去,她也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 陆言温觉得孔叔害怕安杳那个小姑娘,但是她昨天分明把脏兮兮的他安置在客房中,还一起吃饭。 哪有孔叔说的那般奇怪的习惯? 孔叔见他疑惑,又解释道:“我家大小姐虽然有些小习惯,却是个优秀又善良的人。” 旋即又补充道:“他是见你可怜才收留你,你可不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别耽误了她。” 陆言温自嘲一笑,曾经陆氏集团的继承人,天之骄子,多少女人前仆后继,一向是他对别人说不要有非分之想,今天是第一次别人对他说不要有非分之想。 不过安杳能让孔叔对她又敬又怕,还真心维护他,倒也厉害。 陆言温对孔叔的话不置可否。 孔叔以为伤到了他的自尊,急忙转开话题,这陆先生毕竟是大小姐吩咐照看的人。 “陆先生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孔叔去忙吧,买的菜看起来不错,谢谢!” 孔叔见他不卑不亢,不由地多看了几分,然后笑着走了。 陆言温把菜提进厨房,打开了安杳编写的食谱,买的食材恰好与今天的食谱一样,总体偏清淡,却又极富营养。 这个安杳,倒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陆言温自己做饭、吃饭,然后又把厨房收拾好,又去给自己换好了药。 夜幕降临的时候,安杳没有回来。陆言温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自己,鼻青脸肿,狼狈不已。除了这具身体外一无所有,怪不得孔叔会让他不要有非分之想。 那安杳可能真的是天使吧!才会救助他,收留他。 接下来几天,安杳都没有回来,孔叔每天都会来送食材,顺便带走垃圾。 陆言温严格按照安杳留下的注意事项吃药换药,再搭配针对性的营养餐,伤口已经好了大半。 只是疯人院的经历疯狂折磨着他,每天又一个人蜗居在公寓里,时而还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弄得他痛苦不已。 就这样过了一个周,当孔叔再次来送菜的时候,陆言温主动问起了安杳:“孔叔,安杳什么时候回来?您能联系她吗?” “不知道,大小姐外出考察一般都联系不上人,只有等她联系你。”孔叔如实说道。 疯梦 “您就不担心她吗?”陆言温疑惑。 “哈哈哈,小伙子,别看我家大小姐说话温温柔柔的,比你想象中厉害多了,她能力强又独立有主见,我陪她在M国留学六年了,这样的事早就习惯了。” 孔叔继续夸耀安杳:“实话告诉你啊,有时候我在这边出了什么事,她还会出面帮我呢!” 陆言温扶额,这孔叔起码五十岁了,让一个23岁的小姑娘帮他,怎么还一脸自豪的样子? 也只有安杳才会雇佣这样的司机。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想她了。” 就在这时,孔叔手机响了起来。“大小姐的电话!你别吵啊,我和她好好说说话。” 孔叔这几天已经和陆言温熟络了,这小子倒是温和有礼。关键是脸上伤好后长得干干净净的,好看的很,不比那些个明星差,看着喜欢。 大小姐眼光就是好,随便捡个人就是个大帅哥。 陆言温见他已经是一脸正经的样子准备接电话,心想这脸倒是变得快。 孔叔接起电话:“喂,大小姐啊!你可是一切安好?” “噢,今天就回来啊!” “一切都好,都好。我也没出什么事。”陆言温在旁边听着,看来这孔叔平时没少惹事,不过安杳对他还真好。 “陆先生啊,他也好,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 见安杳没有忘记自己,陆言温心里稍微平衡了。 “好好,我马上去学校接你。”孔叔挂了电话:“陆先生,我马上去接大小姐回来,你就等着吧。” “好,我做好饭等她。”陆言温说道,唇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安杳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围着她围裙的美男子在摆放餐具,餐桌上是几份精美的菜肴。 他解下围裙,里面是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完美的五官,略带高冷的气质,正走过来直直地盯着她。 安杳认得那双眼睛,里面满是坚定,却带着一抹忧伤。这诚然就是她带回来的陆言温。 她猜想过他五官应该不会太丑,只是如今恢复正常,还是有一点震撼。这陆言温,倒是有一张好皮囊。 安杳率先打破沉默:“言温,好久不见。” 陆言温对他这张脸一向自信,可是安杳面对前后的反差竟只呆愣了两秒钟不到,面不改色地对他问好。 不过,这才是安杳吧,镇静而沉着。不为外物之喜而喜。 “好久不见,安杳。” “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 安杳换好鞋,放下包:“好。你身体倒是好得挺快的。” 随即又扫了一眼他的俊颜:“没想到,你长得还不错,不过这两个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陆言温蹙眉:“晚上经常做噩梦,睡不好。” 安杳若有所思:“梦到了什么?” “梦回疯人院,还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陆言温看向安杳,自嘲一笑:“安杳,我是不是在疯人院待久了,把自己弄疯了。” 安杳早料到他会有一些后遗症,只是这几天忙着项目考察,没来得及管他。 “放心吧,我以我的职业向你保证,你没有精神病,只是在疯人院被吓住了,有些心理问题罢了。” “是吗?只是你把我扔在这里一个周,让我独自面对着这个大房子,真是相当郁闷呢。” 陆言温虽然想逗逗她,却也说的是实话,一个人生活一个周,每晚被噩梦折磨,要不是有复仇的信念支撑着他,早就坚持不住了。 毕竟,除了复仇,人生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了。 安杳有点窘,就像收养了一个流浪猫却不好好照顾它:“不好意思啊言温,这次项目考察时间紧迫,我接下来会帮你的。” “但是你确实没有我的事业重要,就像我以前收养的流浪猫,我虽然刚开始照顾它,给它治病,后来却嫌弃不干净就把它送人了,因为我更喜欢自己。” “所以,你把我当成了你收养的流浪猫?” “差不多吧,只是你大了点,还长得不错。” 陆言温看不懂安杳了。 不过把自己当作流浪猫,这样想来,倒可以减少自己因为麻烦她而生出的愧疚。 吃完饭后,安杳就先去卧室补了个觉,这几天去农场考察累的不行。 直到梦中感觉有些渴了,安杳才起床披了件红色的开衫,去客厅倒水喝,发现天已经黑了。 刚喝了一口水,却发现客房传来压抑的喊叫声。难不成是陆言温出什么问题了? 安杳急忙推开房门,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只有陆言温的声音,却看不见人。 她摸索到开关,屋子里一下亮堂了起来。床上的陆言温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至极,满头大汗,双手抓紧被子蜷在一边。 似乎正在忍受着非人的痛苦。 “啊!滚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他说着梦话,并伴随着痛苦的哼声。 “啊!你们这些疯子,离我远点。” 安杳走近床边叫他:“言温,言温,醒醒!醒醒!” 陆言温正在梦中忍受许多疯子的折磨,忽然听到一个温柔又急切的声音,就是这个声音,将她从地狱里拉了出来。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神却阴鸷可怕。紧紧抓住她的手,像是抓住了依靠,慢慢地看清眼前的人:“安杳?” 似乎又想起什么,他变得暴戾起来:“你进来干什么?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言温,我是安杳!你给我清醒一点。” 陆言温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想你看见我发疯的样子,你先出去。” 说完,陆言温像发疯一样撕扯着被子,又双手抱住脑袋,不停地颤抖。他虽然极力隐忍着情绪,全身却止不住地抽搐。 安杳见状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曾经见识过一种可使人癫狂的药物,陆言温应该是服用过。 趁其不备,安杳找出镇定剂注射入陆言温体内。 见他安静下来,目光却依旧呆滞无神,安杳只好给他掖好被子,守着他。免得出了什么事情。 翌日,陆言温醒来就发现了安杳,她一只手枕着脑袋靠在床沿上,一只手被他自己紧紧抓住。 少女的睡颜安静而美好,陆言温没想到她竟然守了他一夜。昨夜的失控每天晚上都会上演,只是昨晚有他陪伴。 他并不是没有意识,只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就像有东西操控着他的行为。 感受着她柔软又温热的小手,陆言温愧疚不已,忙放开了他。 安杳也随之醒来,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这才想起来昨晚的事情。“言温,你经常会像昨晚那样失控吗?” “是,每晚上都这样。” 安杳点了点头:“你应该服用过使人癫狂的药物,不过时间应该不长,还没有完全摧毁你的神志,恰好我们实验室有这方面的药物研究,我可以让你不再发狂。” 安杳又认真地看向他:“言温,你相信我吗?” “当然,你是我现在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好,你穿好衣服随我来。”然后安杳便走了出去。 陆言温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是听话地跟着她。 随着安杳一起到了书房,说是书房,却没有多少书,却有许多精密的仪器和瓶瓶罐罐的试剂。 安杳给两人消了毒,又从架子上取下白大褂穿好,戴好医用手套。 陆言温第一次见她穿白大褂的样子,搭配着白净的肤色,纯洁美好,像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天使。 此时的安杳是专业而严肃的,她一丝不苟地为陆言温做各种检查。 陆言温觉得此时的她是另外一种样子,不再温柔,却分外迷人。 直到手臂上一阵刺痛,陆言温才回过神来,原来安杳正在给他抽血做检查。 看着安杳忙前忙后的样子,陆言温突然觉得很幸福,有个人为了他忙碌,虽然他也不明白安杳为什么要这样帮他。 几个小时后,安杳终于确定了陆言温的病因,然后对症下药,给他注射了可以抵抗原来药物的试剂。 忙完这一切后,安杳盯着陆言温说道:“言温,那人和你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啊?竟给你服用了这种药物。再把你关进那种地方,是真的要你生不如死呢。” 陆言温不答反问:“安杳,你觉得,以真心可以换取真心吗?” 安杳略作思索:“真心?人的真心?”她一向封闭内心,她知道顾娆对自己是真心的,但是她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真心展示在别人面前,这也是她内心孤僻的原因。 “我没有对别人付出过真心,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最脆弱的也是人心,更何况人性无常,我们对得起自己就好了,对于不值得的人,何必赋予真心呢?至于别人的真心,又何必强求呢?” 陆言温沉默,是啊!人心难测,所谓的真心挚爱,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见他不说话,安杳又问道:“你被别人辜负了真心?” 陆言温唇角微抿,还是沉默。 安杳知道他心里装了很多事,可是这样压抑着也不行:“言温,我可以让你不再发狂发疯,却无法保证你的心理健康,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你可以说出来,我给你开导一下,当初我好歹也修过心理学课程。” “你还真是懂得多,食品营养,精神医学,心理学,一个女孩子学那么多东西不累吗?” 安杳给他倒了一杯水:“兴趣所在,我最喜欢观察人性、揣度人心了。你这肯定是个好故事,你喝杯水,慢慢地说。” 陆言温无奈,他还没打算说呢,不过看她好奇又温柔的模样,他竟不忍心拒绝。 其实,现在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场算计罢了。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娓娓道来。 真心 “我深爱一个女孩,我们在一起四年,我爱她怜她护她,为了她放弃了一切,将一颗真心毫不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 听到这,安杳皱眉,人心最是脆弱,若一个人将自己的真心完全展示在别人面前,也就有了无数的弱点,若对方要算计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反正安杳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不过,陆言温应该是爱惨了那个女孩吧。 陆言温盯着水杯中自己模糊的倒影:“我本以为是两情相悦,心心相印。倒也是心甘情愿,可是没想到却是一厢情愿,就连那美好的相遇,都是一场算计。” 哎!人心险恶啊!安杳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假装被人绑架陷入危险,我被迫签了股权转让协议,为她放弃家族与财富,救了她性命,我想爷爷奶奶也不喜欢她,便决定就算负了心中理想与家人也不负她。后来便离开海城,带着她来到M国生活,本来以我的能力,也可以给她富足的生活。可是她竟是我弟弟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只为了引我上钩,逼迫我放弃继承权,最后竟连我的人也不放过。” 说到最后,陆言温已经咬牙切齿,用力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手指骨节分明。 安杳可以感受到他语气里的自嘲与愤恨。“你那爱人为什么会帮你弟弟呢?” “我弟弟与我同父异母,他叫陆骁,是李依雪心爱之人。” 安杳凝神深思。 陆言温想到安杳也是海城人:“说到这里,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 安杳摇头,显然对他什么身份不感兴趣:“我不知道,不过李依雪为什么不选择你呢?你是继承人,还那么优秀。她却辛辛苦苦帮你弟弟做卧底,而且你弟弟明显在利用他,相比之下,你对她的感情更深也更真实。可能是你的感情来得太容易了吧,就显得廉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安杳拿出笔记本把故事简单记录了下来,还一边摇头说道:“唉!人性真是太复杂了。” 此时不是应该安慰他这个当事人吗?陆言温看着她那笔记本上“人性故事”几个大字,原来他还被她当成素材了。 不愧是安杳,果然与众不同。 “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的真心的,确实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我就做不到如此。对了,那你是如何被送入精神病院的呢?”安杳又问道。 虽然让他重温一遍噩梦很痛苦,可是这种事情说出来对他也有好处,免得憋坏了。 “到M国不过几天,李依雪就转走我账户上所有钱,然后消失不见。第二天她和陆骁找上我,带着许多人折磨了我几天几夜,或许就是那个时候给我吃了含精神药物的饭菜。后来我偶尔精神恍惚,他们就买通关系把我送去了疯人院。可是我知道自己是清醒的,所以拼命逃了出来,然后遇见了你。” 安杳见过他的惨状,只是并非深仇大恨,为何要这般把人逼上绝路呢? “既然你已经失去了继承权,李依雪也回到了陆骁身边,他们后来为何还要那样对你?” “李依雪离开我后便与陆骁在一起了,他发现李依雪并不是处子之身,以为我曾强迫她,便想折磨我泄愤。” 陆言温勾了勾唇角,满脸嘲讽:“彼时我爱她如命,又怎么会舍得在婚前碰她,只是她一口咬定我玷污了他,我们名义上在一起四年,倒真弄得我百口莫辩。” 安杳愣神:“拒绝婚前性行为?你还是挺传统的人嘛。” “那陆骁并不爱李依雪,怎么会如此在乎这件事呢?” “陆家的男人都有洁癖,自然不能忍受他的女人被别人碰过。还有,陆骁逼我退位,然后顺利成为了陆氏集团的掌权者,自然怕我以后报复于他。” 安杳摇头表示不解,这陆骁当真变态又恶毒。 “原来是为了家产和女人而兄弟相残的故事。当真是豪门恩怨啊!”她感概道。 “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 安杳疑惑:“我怎么会知道?” “姑娘,你不是海城人吗?海城难道还有第二个陆言温吗?” 安杳一愣,随即明白了:“你们这个陆家就是海城陆氏财团,那个国内排名前十的唯一一家私企?” 陆氏集团有两百年的历史,旗下产业遍布各地,起源于海城也扎根于海城。 陆言温目光落在安杳身上,轻轻颔首。 安杳急忙喝了口水压压惊:“不好意思啊!我那时不怎么混豪门圈子,也不出席什么宴会,基本没机会认识你。何况我已经几年没有回国了。” “无妨,那些本就是虚名罢了,我倒是第一次见女孩子如此醉心科研学术,很让我佩服。” 陆言温漆黑的双眼又落在安杳身上:“若是我猜得不错,安杳你应该与海城安华食品企业渊源颇深吧。” 安杳了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家父正是安华集团的董事长。” 陆言温虽然有些意外,不过随即也释然:这样优秀又独立的安杳,确实不负安家大小姐的身份。 “令尊是一名优秀的企业家,我很敬佩。也有幸见过令妹一面,当时就觉得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想到安杳你更是不同凡响。” 安杳不喜欢这样的夸奖,何况这人一脸正经,眼神深邃,声音低沉,嘴角还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煞是好看迷人。 “哪里,过奖了。”安杳不得不谦虚道,然后急忙低头喝水。 察觉气氛有些尴尬,安杳急忙转开话题:“言温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安杳你说人心难测,真心不一定能换得真心,可是她既然受了我的好,我自然要让她付出代价。这世间从来没有捡来的好处,何况是无价的真心。再者,我自然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陆言温说完,眼中已经满是寒冰,脸色也变得阴鸷可怕。仿佛地狱爬出来的复仇者,势不可挡。 此刻,安杳竟一点不怀疑他是否有重回陆氏的能力。 安杳虽然不喜欢这样子的陆言温,但是世间万物因果循环,陆骁他们种下了恶的因,自然要承受陆言温的报复。 “什么时候走?”安杳问道。 陆言温心底怔了怔,果然是聪慧的女子,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 他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最近国内满是陆氏前CEO海外遇害的消息,想来那个疯人院院长并没有暴露我的去向。陆骁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正忙着在陆氏改朝换代呢,现在便先由着他折腾。” 又看向安杳:“我修养一周,如果身体没有异样就回国。” 陆言温借安杳的手机给M国的外婆报了平安,并认识错误,也说了接下来的打算。 当时所有人都劝他不要冲动,他却执意与李依雪在一起,并不打算依靠亲人。 如今既然要回国更正以前犯的错,他还是要依靠母亲家族的力量。 白氏酒业是陆言温母亲家的产业,他外公白建国更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人物,在政商界颇负盛名。 陆言温既然打算回国复仇,就立马借来安杳的手机打电话,安排好相应事宜。 他把手机还给安杳后,笑着解释道:“一周后外婆会安排人来接我,我这几天就继续待在你这儿,打扰了。” 虽然认识不久,可是安杳却能猜到他此时的想法。 他继续呆在这里养伤,定是不想让家里人看见他这个样子,不想他们担心罢了。正所谓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她倒是不介意。 “好的,我这几天就好好照顾你,顺便帮你做一下心理疏导,保证一周后健健康康的。” “安杳,谢谢你!”他确实要谢谢她,安杳这些天也听了他太多的谢谢。 瞧着他温柔的样子,她总觉得两人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却也不好说什么。她讨厌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便认真说道:“没关系,我可是要收费的,你回国后就把钱打给我。” 陆言温见她假装一本正经谈钱的样子,不由地觉得好笑:“好,多少钱?”语气间竟是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宠溺。 安杳假装思索,又觉得陆言温身价已经不能拿钱来衡量了,便随便说道:“给个一千万吧!” 陆言温宠溺一笑:“安大小姐可不是像缺一千万的人。” “谁说不缺呢?” 陆言温摇摇头:“真是口是心非。” 接下来的几天,安杳学校刚好放了一个小假,她安心地在公寓里给陆言温做心理疏导,时而带他出去散散步放松心情。 只是陆言温对于疯人院的经历一直耿耿于怀,天天做噩梦。 安杳无奈,最终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经历开导他。 “言温,其实精神病人也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可怕,他们也是人,曾经有着健康的生命和灵魂。只是因为可悲的遭遇,才有了精神的偏差。” 陆言温面露疑惑,表示不解。 后来安杳带他去她工作的精神病医院,看着那些痛苦的面孔,扭曲的精神灵魂,陆言温听到了属于安杳的故事。 “其实按照正常的生活轨迹,我本该是像妹妹安然一样的人,乐观又骄傲,敢爱敢恨,作为父亲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商业人才,站在人群中熠熠生辉。” 童年 说到这里,陆言温已经猜到大概是一段不好的回忆,便认真地凝视着她,送来无声的安慰。 安杳苦涩一笑:“可是我从小的人生就出现了偏差。” “上天是公平的给了我优渥的家庭背景和生长环境,还有一个成功的企业家爸爸和一个学识渊博的教授妈妈,却给了我一个孤独的童年。” 陆言温沉默,童年是一个人最纯真也最脆弱的时候,不应该牵扯上孤独。 他父母虽然关系不好,母亲却伴随他长大,悉心教导,他并不孤独。 “我从记事开始,就跟着保姆生活,有时候一个月也见不到他们一面,爸爸忙着公司上市,妈妈心系科学研究,经常不在海城,有一次她赶回家来看我,给我带的东西竟然是几本厚厚的学术文献。” 听到此处,陆言温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深有同感,我母亲自小喜欢古代文学,又做主给我起个这么儒雅的名字。自小就一厢情愿地让我看《诗经》、《孔子》等古籍,却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此时已经走到了医院走廊尽头,安杳找了个位置坐下。 “嗯,这点我倒是不怪她,天下父母心都是如此。只是她们从来不陪那个小小的我,久而久之,家里的佣人便开始欺负我,虐待我,我也不敢告状,父母在家的时候他们却对我百般殷勤,我那时便知道了什么叫人心险恶。” 陆言温面色如常,心中却十分震撼。 “后来,家里新来了一个很和善的阿姨,我叫她容姨,她对我很好,常常帮助我,我也就全心全意地信赖她。可是……” 安杳此时脸色血色全无,身体止不住地轻颤,伸手抓住陆言温的衣角。 “可是,她喜欢把我带出别墅,说是带我去玩,其他人知道她对我好,我也依赖她,便也不阻止她。出门后,她喜欢和我玩奇怪的游戏:把我和癞□□一起关在黑暗的笼子里很久很久,癞□□多合适呀,又不咬人。” 此时,她嘴角竟流露出一丝诡异又痛苦的笑。 “她还会拿着手电照亮那个癞□□,我会看到它们蠕动的下巴和凶恶的眼神,真的,我到现在都记得那种眼神。” “也会有一些爬到我的身上,我也不敢伸手去拍它们,也忘记了哭泣,只能一遍遍地叫容姨救我,可是却没有人回答我。” 陆言温心中大骇,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啊! “言温,我到现在都觉得癞□□是可以吃人的,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却也体会了什么叫做绝望。” 陆言温发现她颤抖地更加厉害,急忙伸手抱住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每次听到我没有声音喊叫之后,她就会把吓得半死不活的我放出来,她依然是那副和善的笑容,我却看见了那背后的邪恶。” “之后她越来越变态,总是让我做一些特定的仪式,也会让我和她一起做疯癫的动作。” 陆言温抱紧她,轻声问道:“遇到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父母呢?” “这一切我的爸爸妈妈毫不知情,我不想告诉他们,家里的佣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当时我也是疯了,和她一起做那些动作的时候,我竟然觉得本该如此。” “后来呢?”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动作本就是疯子们对自己精神的疯狂释放,而我那段时间也比较压抑。” 安杳此时已经不再颤抖,她继续说道:“终于在有一天,她依旧笑着把我带出去,却在一个天桥边把我放下,依旧是那个和善的笑容,却又与以往不同。她说了一句:杳杳,对不起。然后跑上天桥,找准时机跳了下来,被过往的汽车撞得头破血流。” “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没有哭,也没有笑,但是那一幕却让我终身难忘。之后还是警察把我送回来了家里。我隐隐地听见她们说,她是疯人院跑出来的疯子。” 安杳此时声音已经恢复正常,也不再颤抖。 可是满脸的泪水还没有抹掉,濡湿了陆言温胸前一片衣衫。 “我其实表面温柔,内心孤僻,高中时就喜欢一个人去观察那些精神病人,大学更是选择了精神医学。有时候,我觉得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陆言温沉默不语,只是紧紧地抱住安杳。 “是不是觉得我很怪异?” 陆言温受到的震撼实在过大,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话。 那个温柔又善良的女子,把他从黑暗中拯救出来的阳光,竟然在小时候遭受过那样非人的待遇。 陆言温感觉很心疼,真不知道当年小小的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并且活得如此绚烂多姿。 安杳以为他默认了她的话,伸手挣脱开他的怀抱,这怀抱虽然温暖,却不应该迷恋。 “我就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奇怪,没有人会理解,应该没有人会喜欢有这种心理的我。” 陆言温反应过来,定定地看着她满脸的泪痕:“不,安杳,你是天使。没有人会不喜欢天使的。” 安杳努力绽放一个温暖的笑容:“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我为了让你克服疯人院的经历,也算是揭开自己的伤疤了,你可不能再害怕得做噩梦了。” 听到这句话,陆言温情不自禁地在这冰冷的精神病医院中暖了胸膛。 他明白安杳说出这些经历需要下多大的决心,经历多大的痛苦。而她却愿意为了他这样做。 他很想抱抱她,却又觉得有些不妥。只好凝视着她,认真说道:“安杳,对不起。比起你的经历,我在疯人院里的遭遇算不得什么,我不会害怕了。” “还有,谢谢你愿意给我分享你的经历,我会把它记在心里,好好保藏。” 这个天使一般的女孩,她的一切都应该是美好的。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想记在心里。 当天晚上,陆言温果然没有梦见他在疯人院的场景,只是梦见了安杳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她一个人呆在大大的别墅里,或是好奇地翻看一本厚厚的文献,或是沉默着面对佣人的欺负,或是一个人躲着偷偷地哭泣,或是在黑暗中绝望地呼救…… 陆言温感觉自己的心都疼了,他在睡梦中呢喃:小小的小孩,安杳,你不要哭,我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把余生的温柔都送给你。 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陆言温在梦中噙了一丝笑意,深深地睡了过去。 翌日,陆言温睡到了自然醒,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踏实地睡过一觉了。 那个迷迷糊糊的,关于小安杳的梦境也被他搁置在了心底。 今天安杳提出带陆言温去X大参观一下,他欣然答应。 安杳今天浅色高腰阔腿牛仔裤搭配草绿色紧身小v领短袖,长发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脚踩白色帆布鞋,画了个淡妆,更显清新靓丽,俨然一个青春美少女。 陆言温见她这番打扮眼前一亮,平时她都穿得宽松又保守,他也知道她是极美的,今天更是深刻意识到。 也许是学过食品营养学的原因,他发现安杳平时的饮食健康又营养,导致她的皮肤比一般人更白润,看起来像刚剥壳的鸡蛋一般,摸起来手感应该也不错。 V领显出她精致的锁骨,再往下看,更是胸大腰细腿长。陆言温不自在地把挪开目光。 但她衣着整体却又显得得体,连脚裸都没有露出来,只能说这先天条件不错。 怪不得她平时都穿得宽松又保守,这稍微打扮一下就要迷住许多人了。 孔叔开车把他们送到了X大校园,安杳头顶白色的遮阳帽,走在陆言温前面细细介绍。 他今天牛仔裤搭配白色T恤,帆布鞋,还特意刮了胡子,和安杳走在一起没有不协调。 “言温,这是我们医学院的实验楼。”安杳指着一栋白色大楼说道。 “言温,这是学校的图书馆。” “言温,这是营养学院的实验农场。”安杳乐此不疲地介绍着。 阳光明媚,微风拂面,前面的女孩美丽迷人。后面的陆言温则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一起漫步在X大校园里。 陆言温心中感慨不已:当初他大学毕业也打算来M国留学,却因为后来认识了李依雪而放弃了。想来还有点遗憾。 如果当初没有喜欢上李依雪,而是来M国留学,然后遇上了安杳,那又是怎样一番情景呢? “言温,你觉得X大怎么样啊?” “不愧是全国闻名的高等学府。”陆言温简短夸赞道。 这时,她们走过教学楼的走廊。 一个白皮肤的M国小哥哥从对面走过来,顺便给安杳打了个招呼:“Good morning,Doctor An.” 安杳笑着回应:“Good morning.” 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国人走过来:“安学姐,早上好!” 安杳笑着回应:“早上好。” 陆言温发现只要有人打招呼,安杳都笑着回应,温柔又甜美。 原来,她对所有人都温柔。也对,她是天使一样的人啊,又怎么会对别人不温柔呢? 不过,她也说过,她表面温柔,内心孤僻。他是见过她另外一面的,和他们不一样。 如谨 “你在学校还挺出名的啊,这么多人认识你。”陆言温夸道。 “当然了,我可是获得执业医师证的人中最年轻的,而且我已经在X大学习了六年。”安杳感慨。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喜欢你。” 安杳大方承认:“谢谢!” 两人出校门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迎面走来的高杰。 安杳主动打招呼:“高学长,今天也来学校啊?” “嗯,来查点资料。”高杰说话间目光却飘向了陆言温。 给他治伤时就猜到此人应该身份不凡,可是没想到却是传闻中海外遇害的陆氏前CEO。 高杰是认识他的。他主动与他握手:“陆先生恢复得不错。” “多亏高医生救助,陆某很是感激。”陆言温笑道。 “言温,高学长,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安杳提议。 两人欣然同意。 西餐厅里,吃完饭后,趁着安杳去洗手间的时间,高杰终于提出了疑问。 “请问陆先生与安杳是什么关系呢?竟然让她称呼你“言温”,而且和你如此亲近。” 陆言温蹙眉:“高医生喜欢他安杳吗?” 高杰苦涩一笑:“当然,我追求了她一年,只是我们并不合适,我也走不进她的心。” “虽然我现在已经放下了,但是作为朋友,我觉得陆先生并非她的良人,你身份显赫又身负仇恨,我不希望你把安杳卷入那些是非之中。” 陆言温蹙眉,冷声道:“我还不需要别人来教我怎么做决定。何况我和安杳只是朋友。” 高杰认真说道:“我看得出她对你总是有些不一样的,希望你日后不要辜负了她。” 语毕,他迈步走了出去。 陆言温若有所思。他不清楚与安杳之间是什么感情,只是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多想。 不过有一点他坚信不疑:安杳那样美好的人儿,他肯定不会辜负她。 安杳回来后发现高杰已经离开了:“高学长呢?” “他临时有事就先走了。” 安杳不疑有他,便和陆言温一起回了公寓。 接下来的几天,陆言温都都在安排回国的相关事宜。 如今的陆言温双眼已经充满了仇恨与嗜血的杀意。 安杳既担忧又无奈,“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他曾经也是一个温润如玉的人啊! 一周后,陆言温身体已经大好。 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停在了安杳公寓前,几个黑衣保镖下车站在两旁。 安杳将陆言温送到门口,忽然觉得心中涩涩的。她知道,陆言温会夺回她的一切,他终将势不可挡。 “言温,仇自然要报,但我也希望你能快乐。” 陆言温定定地看着她:“安杳,你很漂亮,也很善良,那般的我本来是没有快乐的,遇见你就是我的快乐。” 他眼神深邃,笑得比以往都要温柔。 安杳被他的笑容恍了神:“言温,你以前一定是一个很温柔很美好的人吧!就像温润的美玉一样。” 陆言温突然伸手抱住安杳,下巴在她脑袋上蹭了蹭:“是啊!” “安杳,我以后把我的温柔全部给你,只对你一个人温柔。” 因为,只有你才值得我的温柔。我也只想对你一个人温柔。 安杳还没有从他的话中回过神来,陆言温已经放开了她,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陆言温本打算亲吻她那饱满红润的双唇,可是他忍住了,他现在给不了她任何承诺,也理不清对他的感情。不能伤害她的美好。 何况他还有一颗充满仇恨的心,必须先清理掉其它的一切。 她的美好,要以后名正言顺地慢慢品尝。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杳杳,我会想你的。” 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陆言温转身上车。 安杳呆愣了几秒。 陆言温离开后,安杳继续一个人在M国学习工作,与往常一般。 她本就不是一个重感情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没有再思考和陆言温的感情。 一年后。 陆氏集团在陆骁的管理下大不如前,而新崛起的YL集团却蒸蒸日上,在海城逐渐与陆氏集团分庭抗礼。 传言YL集团总裁是严如谨,27岁,他行事果断狠厉,却纵情风月,曾豪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 众人皆知,严如谨喜欢更换身边的女人,常常与当红女星传出绯闻,更是各大娱乐杂志的常客。 可是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海城名人采访中,他一双桃花眼温柔迷人,面对各种犀利问题,他淡然一笑,侃侃而谈。 如此多金多情又年轻有为的黄金单身汉收获了许多迷妹,自己玩乐的同时也提高了YL集团的知名度。 海城最大的酒吧,一个高级包厢内,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里面喝酒。 严如谨看着坐在对面的陆言温:“言温,你真的变了很多。记得刚毕业那会儿接管陆氏,性格温和,还会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种话。” 严如谨与陆言温是大学时的好朋友,毕业后他自己独自创业。 陆言温回国后找到正在创业的他,当时他的公司已经小具规模,陆言温投入资金,两人合作创造了YL集团,共同管理。 只是陆言温并不暴露在公众面前。 陆言温邪魅一笑:“是么,如谨,许多人并不值得我对他们温和,以前是我太傻了。” 看着眼前冷硬漠然的兄弟,联想到这一年他在商场中的雷厉风行与狠辣手段,严如谨总会想起以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哥。 严如谨一年前听说他出事了,后来找他合作后却性情大变。 “以你现在的雷霆手段,重新掌权陆氏是迟早的事。”严如谨说道。 这一年来,他们一边联手对付陆骁,一边暗中购买陆氏集团的股票。 严如谨大概知道他的经历,也非常支持他夺回陆氏集团,报仇雪恨。 他对他举杯:“祝你早日成功。”又开玩笑道:“你早日离开我这个小庙,我也可以肆无忌惮地玩了。” 这一年来,YL集团在陆言温指导下疯狂发展业务,扩大规模。陆言温自己报仇心切,倒不觉得累,可严如谨也要加班加点地工作,早已经苦不堪言。 “谢谢!相信很快了。”陆言温与他碰杯。 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坐到严如谨身边。 女人身子已经歪了大半边身体到严如谨身上:“严总,你已经好久没有来看人家了,有没有想我。” 严如谨一边抓住女人在他身上作乱的手,一边粗鲁地抓了一把她暴露的乳,毫不怜香惜玉。 他轻蔑笑了笑,声音却十分温和:“自然是想的。” 陆言温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悦地皱了皱眉。 严如谨知道他不习惯这副场面,便正色对那个女人道:“今天爷有事,你先出去吧。” 那女人却不死心,整个身体粘在他身上,伸手在他胸膛上抚摸,试图挑起他的欲.望。 严如谨大怒,一把扯开他的手,把她推到地上。 厉声呵斥道:“滚出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也不用在海城混了。” 他喜欢玩女人,但是不喜欢不明事理的女人。 那女子吓得哭哭哒哒地走了出去。 陆言温见他发怒,揶揄道:“我们风流多金,传言对女人一向温柔的严总竟然对女人发怒了,真是少见!” 严如谨勾唇一笑,嘲讽道:“温柔?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玩玩而已,她们哪里值得我温柔?” 陆言温知道他受过情伤,也不再打趣他。 “如今你这样放纵自己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你和林慕真的不可能了吗?毕竟你当初那么爱她。” 严如谨闻言给自己灌了一大杯酒。 林慕是严如谨以前的女朋友,两人谈了好几年。 当初严如谨和陆言温交情很好,林慕以为颜如谨家庭情况也很好,结果后来发现他家仅仅只是普通的小康水平。 只是严如谨长相俊美又表现优秀,林慕也不舍得和他分开。 后来严如谨坚持独自创业,刚开始却收效甚微,林慕终于爆发所有的不满,对他无情地羞辱,并提了分手。 严如谨自嘲一笑:“我早就对那个女人死心了,她辱骂我甩了我,我还想过有朝一日成功后狠狠报复,可是现在功成名就,我倒觉得不痛不痒了。不过就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其实,如果林慕仅仅是吃不了苦才离开他,严如谨是打算挽回她的,毕竟没有几个女孩子愿意陪一个未来不确定的人一起奋斗。 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也理解她。 然而,林慕根本就不爱他。当年他追到机场苦苦挽留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呢? “严如谨,我从一开始就不爱你,当初接近你只因为你是陆言温的好朋友,你这么没出息,我看不起你,也看不起你那个小公司,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了你,如今陆言温都死了,你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严如谨可以忍受他嫌贫爱富,爱慕虚荣,因为当时他以为他们起码是相爱的。 他爱她,可以接受她的小毛病,包容她的小缺点。 结果,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他,严如谨不能忍受他几年的真心付出被她践踏,不能原谅她玩弄他的感情。 所以他彻底放弃了她,如今倒是无爱也无恨了。 只是有点惋惜那几年的掏心掏肺,他可能再也不会那样爱一个女人了。 天使 “如今见过的女人多了,觉得她也就那样而已。” “如谨,你倒是看的开。” 严如谨又喝了一大杯酒:“所以说啊言温,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当初我创业的时候,林慕甩了我,而你帮助了我。”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严如谨不会忘记他最困难的时候林慕的羞辱,也不会忘记陆言温的雪中送炭。 “如谨,我当初和你一起发展YL集团也是有私心的。更何况,我知道你的能力,如果没有我注资和你合作,你也会成功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陆言温说道。 严如谨来到陆言温身边坐下:“对啊,所以林慕那女人真是没有眼光,枉费我爱了她那么多年,现在想想,真是浪费了我的感情,言温,我不会再相信女人了。” “自己问心无愧便好,爱了便爱了,只是你的真心没有遇到对的人而已。” 严如谨伸手拍了拍陆言温的肩膀:“说起来我们还是难兄难弟呢!都特么栽在了女人手上。” “所以啊,言温,我现在天天换女人,只要不付出真心,就不会受伤了,你看看我多快乐,你应该学学我,别憋着自己。” 陆言温拿开他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笑着说道:“我们可不一样,我现在有自己爱的人,现在想着她,等着她,我也是快乐的。” 安杳,那个温柔美好的女子,陆言温一天都没有忘记过她。 离开的时候他还不确定他的情感,可是经过一年的时间冲刷,他对她的感觉反而更加深刻。 陆言温想,他大概是爱上安杳了。 曾在女人身上吃过亏的他也想过再也不要动心了,可是认识到自己对安杳的感情,他没有感到恐慌和后悔。 他无比庆幸,庆幸他爱上了安杳。只因为那个人是安杳。 严如谨懵了,两人正一起疗养情伤呢,结果这家伙已经另寻新欢了。 怪不得上次他打电话神神秘秘的,还露出罕见的笑容。 “哟,你这速度挺快的呀!不会又是李依雪那样的白莲花吧?” 陆言温无视他语气里的揶揄:“她在M国留学,还是双学位硕士,明年才回国,他很美丽,优秀,也很善良,就像天使一样。” 说到这里,陆言温已经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严如谨知道这个兄弟谈起恋爱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 突然想到他说过一个女精神病医师救了他,当时他也是说像个天使一样,他以为是他强加的效果罢了。 毕竟那种情况下救了他,是个人都会是天使。 “你不会是说的救治你的那个精神病医师吧?”严如谨问道。 “就是她。”陆言温含笑说道。 严如谨急了:“言温啊,你可不能因为是救命恩人就以身相许吧?精神病医师起码都三十岁了吧,何况她在M国生活那么久也没有男朋友,长得应该没有那么好看吧?你真的确定?” “确定,从来没有这么确定过。” 他又补充道:“要不她回国后,你带来给兄弟见见,我给你把把关。” 没有注意到陆言温越来越黑的。脸,严如谨自顾自地说道:“如果她也喜欢你,你们真心相爱,倒是也可以冲破那些长相年龄的限制的。对,你得带给我看看,当初我就觉得那个李依雪不行,你不听,结果差点把自己害……”死了。 陆言温打断他的话:“严如谨,不要脑补了,我不会带她来见你的。” “她太优秀美丽,我怕你爱上她。更何况,你这桃花眼也太招人了。”陆言温道。 虽然是玩笑话,可是陆言温还是有莫名的占用欲,那是他的安杳,他的美好。 “放心,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严如谨笃定地说道。 他实在好奇让如今冷血的陆言温动心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又刺激他道:“我只是怕你把救命之恩错当爱情。也是,毕竟一起经历过生死,不论对方什么样都不应该嫌弃。就算丑了点,老了点,也应该是天使。” 激将法虽然对陆言温没用,可是他不能容忍别人说安杳丑。 “闭嘴吧你,杳杳与你找的那些女人就如同云泥之别,你可以想象一下。” “我不信,还叫杳杳呢,你肯定有照片吧,我看看就相信了。”严如谨继续要求道。 陆言温无奈,还是给他看了照片,反正回国后也藏不住的。 何况他不能容忍别人说安杳丑,那是他的天使,世界上最美好的人啊! 和安杳在M国最后一周的时候,陆言温偷偷拍了安杳的照片:一张是她穿白大褂认真工作的模样,专注认真,一张是她陪他在X大参观的照片,靓丽迷人。 当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拍下照片,现在想来,可能是那时就对她上了心。 看着严如谨看着照片惊讶的样子,陆言温满意地说道:“杳杳才24岁,又这么优秀,我还感觉自己配不上她呢。” 严如谨回过神来,本来以为是一个起码三十岁的慈祥女人,没想到是…… 如此年轻美丽,温柔得像暖阳,干净得像天使,陆言温的赞美之词都没有形容出她十分之一。 再想到她对陆言温做的事,觉得这女子和自己兄弟倒是般配。 只是怎么感觉见过。 “可是怎么有点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严如谨问道。 “她又没有在这里,你还打算套什么近乎?” “不是,真的感觉有点熟悉。” 陆言温想起他和安杳的妹妹安然在酒会上见过,便说道:“她是安然的姐姐,安家大小姐。” 严如谨了然:“原来如此,怪不得眉眼有几分相似。看来还是个白富美呢。” 陆言温皱眉:“把照片给我,不能再让你这么世俗的人评价她了,你不会懂的,什么白富美?就算没有安家,她也是天使。” 陆言温从照片上挪开目光:“好好好,我不看了,兄弟,我相信了,她肯定会是你的天使,我支持你。” 他笑着捶了一下陆言温的胸膛:“说好了一起单身,你却先找到了良人,太不够意思了。” 陆言温不理他,小心翼翼地把刚才的照片放好。 严如谨摇了摇头,喝了一大口酒,叹气道:“唉!我只好一个人继续游戏花丛了。” 陆家老宅。 陆言温站在大门前沉默了一会儿,大步走了进去。 管家见来人吓了一大跳,二少爷不是说大少爷出事了吗? 下一瞬他便热泪盈眶,这个大少爷从小性子温和,对他们也好,不像二少爷那般脾气阴晴不定。 “大少爷,你没死啊?你回来了?” 陆言温点头,一年了,他早已经新生,对别人的诧异并没有很大感觉。 “好,好,太好啦,我马上去告诉老夫人。”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正戴着老花眼镜看近日的海城日报,心中焦虑不已:陆氏在陆骁的管理下每况愈下,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大少爷回来了,他,他没出事,回来啦!”管家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老妇人头也不抬:“管家,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他都一年没回来了,怎么可能回来?” 说完,她还是往门口看去。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诧异不已。 陆言温走了进来,慢慢跪在她面前:“奶奶,我回来了。” 老妇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当初一意孤行和那女人远走高飞,现在可后悔了?” 老夫人是知道他和陆骁之间的恩恩怨怨的,后来也知道这次是陆骁设的一个局。 只是当初他转让股权,又执意为了那女人离开陆家,后来却不知所踪。 “奶奶,我知道错了。”陆言温是真心认错的,虽然和奶奶感情并不深,他还是很尊敬她。 “好了,我知道你也是被算计了,坐下吧!” “奶奶,我想重新接管陆氏。”陆言温道。 老妇人闻言一怔,然后了然地笑了笑:“我是知道你的性子的,也不会乱说什么大话,当初你把股权转给了陆骁,你现在有什么资本接管陆氏?说说吧。” 老夫人知道陆骁并非接管陆氏的好人选,如果放任下去拖垮了陆氏,将来还真不好给死去的老爷子交代。 “我目前手里已经有了陆氏25%的股份,希望奶奶可以帮我。” 陆言温是知道他这个奶奶的心思的,从小把他当继承人培养,陆氏对她,比什么都重要。 老妇人苦笑:“看来,陆氏这一年发生的事,有不少是你的手笔了。你倒是好算计。” “是。”陆言温承认。 老妇人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联系律师吧!我把手上20%的股份全部转给你,我是知道你的。” 老夫人闭上了眼睛:“言温,你从小性子温和,这次,希望你能饶陆骁一命,你们毕竟是兄弟。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好。”陆言温道。 留他一命吗?好,他也没想让他死。 拖陆骁的福,他明白了这世间有许多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陆氏集团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上,陆言温重新出现,众人惊讶不已,陆骁更是面如死色。 许多老股东都见识过陆言温管理时期的陆氏集团,比较之下,自然偏向他。何况,陆言温现在拥有45%的股份。 最终,陆言温重新坐上陆氏集团总裁的位置,陆骁惨败出局。 结束后,陆骁找上陆言温。 表白 “陆言温,没想到你竟然没有死,这一年来陆氏出的事都是你在背后操作的吧。”陆骁指着他说道。 陆言温面如寒霜:“死?我们可是亲兄弟,你怎么这么想让我死呢?” “好,好,陆言温,你狠,比我狠多了,连陆氏都敢当作棋子。”陆骁怒道。 “我有能力让陆氏衰退,自然也有能力让他变强大。”他自信地说道。 他凑近他耳边:“陆骁,你终究是比不过我的,无论是能力还是血脉,无论是在奶奶还是爸爸面前,我都比你优秀。你当了一年的陆氏掌权者,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 当年,陆言温母亲生下陆骁后,就传出了陆家私生子的消息。而且陆骁只比他小八个月。 后来她母亲抑郁而亡,父亲就把陆骁接入陆宅,两人互相攀比,互相仇视。 陆言温自幼受到母亲良好的教养熏陶,他又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有时候还会稍微忍让陆骁一些。 没想到陆骁竟然如此容不下他,用四年和一个女人编制一场阴谋,差点害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陆骁听完他嘲讽的话愤怒不已:为什么?他生来就是闪耀发光,而他就低入尘埃。他有显赫的母族背景,有疼爱他的爷爷,生下来就是继承人,就连平时公平公正的奶奶,最后都把20%的股权给了他。 不过,他还是有一样输给了自己。 想到这里,陆骁疯狂地笑了,他看向陆言温,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蔑视:“哈哈哈!陆言温,你以为你什么都赢了吗?你爱惨了李依雪,为他放弃了一切,可是她不喜欢你,她爱我,你永远都得不到她,你知道吗?她说了,你吻她的时候,她都觉得恶心。” 陆言温闻言轻蔑地笑了:“是吗?那个女人,不过是一双破鞋罢了,陆家男人都有洁癖,弟弟你发现他不是处女是什么感觉呢?和别人共用一个女人滋味不好受吧?” 他伸手握住陆骁的肩膀,盯着陆骁的眼睛说道:“而且哥哥我明确告诉你,陆骁,我从来没有碰过李依雪,所以这还是一个不知名的人穿过的破鞋,或许是会所的鸭子,或许是路边的流氓,或许是某个强.女干犯” 陆骁怔住了,陆言温此时没必要骗他,看来李依雪那女人当初对他撒了谎。 陆言温看着他呆滞的表情和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报复的快感。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出言嘲讽道:“瞧瞧,你就是这么低贱,喜欢和那般的人共用一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从你母亲那里遗传来的性子。” 陆骁回过神来,他不能认输,不能被他激怒,只能勉强倔强地说道:“陆言温,这次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陆骁说完就离开了。 看着他有些不稳的步子,陆言温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陆骁,这才刚刚开始。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言温坐在电脑前认真工作,掌管陆氏对他来说就是如鱼得水,何况他曾在陆氏工作过几年。 趁着休息的间隙,他正准备给安杳打电话。 这个安杳聪慧优秀,偏偏在感情上十分慢热且迟钝。他最近暗示了许多次,安杳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他也怕直接说出来吓跑了她,毕竟一年没有见了,不能妄动。 正要按拨号键,却发现严如谨打了电话过来。这个严如谨,还真是不会找时候。 “喂,严如谨,你最好有事。”陆言温不悦道。 “哎,言温,你回到陆氏就真的不管YL集团了吗?”严如谨问道。 “以前不也是你管理的吗?我只是参与决策而已。我相信你完全没有问题。” “这次集团要完成一个大的收购案,我选了顾氏投行的人负责这个案子。” 顾氏投行总经理是顾娆,当年她回国后接管顾氏,仅仅一年就带领顾氏集团跻身金融业四大投行。 选择和顾氏投行合作没有什么问题,而且陆言温相信严如谨,所以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说重点。”陆言温加重声音道。 “由于这次的案子事关重大,他们派出了一个大美女和我们这边交涉,你想不想去?”严如谨问道。 “不去,我有杳杳就够了,哪个大美女能有我家杳杳好看。”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不过也不能怪我,你还没表白呢!万一杳杳不愿意怎么办?怎么就是你家杳杳了?” 严如谨就是看不得兄弟战战兢兢地偷偷喜欢,万一以后人家姑娘不愿意,他受的伤岂不是更深。 “严如谨,杳杳是你叫的吗?你懂什么?我们有感情基础,不是你认识的那些庸俗的男女关系。”陆言温故作镇定地解释。 其实他也不确定,万一安杳不接受他怎么办? “好好好,我错了行吧,我去见美女了。祝你好运。” 说完,严如谨急忙挂了电话。 这边,陆言温皱眉深思了很久,最后还是拨通了安杳的电话。 “喂,言温。” 听见对方那温柔的声音,陆言温不由地露出笑容。“喂,杳杳,……最近好吗?” “挺好的啊!我毕业论文转发在了权威的医学期刊。” “嗯,我们杳杳总是优秀的,你真厉害。” 最近陆言温总喜欢说一些亲密的话,声音也温柔得像春风一样。安杳慢慢地也习惯了。 “你呢?最近怎么样?”她问道。 “我回了陆氏,最近很好!就是……就是……”有点想你了。 “太好了,言温,你终于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安杳真心替他高兴。 当初那个接近崩溃边缘的言温,已经生活得越来越强大。 陆言温终于鼓足勇气:“杳杳,我……想你了,我可以来M国看你吗?” “想我了?陆言温,我们都一年没见了,你现在说想我是什么意思?”安杳疑惑道。 “杳杳,我其实一直都很想你,想你的好,想你的温柔,想离别前的那个拥抱和吻。我觉得我爱上你了,我只是现在才有勇气说出来而已。” “就只有这些吗?可是许多人都爱慕我外表的温柔与美貌,我对许多人都好,那是我的处世方式,但是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如表面那般好。难道是因为我救了你?” 安杳不疾不徐地说着,陆言温却坐不住了。 “不,杳杳,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的全部,我想你的好,想起那些我会开心;也想你的脆弱,想你那日对我哭诉童年的模样,想那个在我梦里偷偷哭泣的小女孩想起这些我会心疼。” 安杳沉默不语。 “我也想那个故作坚强,用温柔做铠甲封闭自己内心的傻瓜,想她每天在干什么,吃什么。想她一个人是不是会感到孤独害怕,我想抱抱他,想疼疼他,想把一辈子的温柔都给她。” 电话那边的安杳已经泪如雨下,原来他没有忘记。 她哽咽着声音说道:“陆言温,你太过分了。我从来没有那么照顾过一个人,可是你走了快一年才联系我,你知不知道我会不习惯?我讨厌洗碗,你就会主动帮我洗,你知不知道我会形成习惯?” 听到抽泣声,陆言温觉得自己心都快碎了:“杳杳,对不起,我现在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你等我,我明天就来M国找你好不好?” 安杳止住哭泣,她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她喜欢陆言温,会想他,心疼他,这大概就是了吧。 “不用了,我这边项目会提前结束,还有一个月就会回国了。” “可是我等不及了,杳杳,我把手头上的工作早些处理好,一定来M国找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国。” 陆言温现在无比想见到安杳,她没有拒绝他的心意,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是喜欢他的呢。 翌日早晨,陆言温出门后看到了那个最不想见到的女人。 李依雪拦住了他的黑色迈巴赫:“言温,你回来了。” 陆言温下车,反正他也是要找他的。 她仍然是一身雪白连衣裙,如初见那般纯净动人。 不过经年流转,如今他看着她,只觉得仇恨和厌恶。 “是啊,看见我没死是不是很遗憾?” 李依雪闻言,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言温,我对不起你,当初都是陆骁逼我那样做的,你走后我才发现,我爱上了你。”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湿润,伸手抹着眼泪,裙子下白皙的膝盖在地面上摩擦,倒是显得楚楚可怜。 若是在一年前,陆言温早就心疼得不行了,可是如今面对此情此景,他的心中毫无波澜。 以前,他是想狠狠报复她的。 一年前陆骁也抛弃了他,她本也没多少本事,如今对付她很容易,可是现在他却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所谓无爱便无恨了吧。 陆言温面色漠然,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爱这个字,因为你不配,还有,那四年感情我全当喂了狗,以后你最好出现在我面前。” “言温,你不爱我了吗?”李依雪怔怔地问道。 陆言温变了,以前只要看着她,她的眼中满是温柔。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今冷漠的样子。 顾娆 “我一年前就不爱了,如今连恨都不想恨了,李依雪,你走吧,趁我目前还不想对付你。”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言温,你怎么就不爱我了呢?我说了我是被逼的,我们可是有四年的爱情啊!” 陆言温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急忙扔开她的手大声说道:“那四年只是我一个人的爱情,愚蠢又让我懊悔的爱情。” 陆言温并不相信她是被逼的,当初她还诬陷他碰了她。今天这副场景,保不齐也是一场做戏。 “李依雪,你真让我恶心。”说完这句话,陆言温头也不回地驾车离开。 他走后,李依雪嘲讽地笑了笑,她虽然不喜欢陆言温,还是希望陆言温喜欢着她。 可是男人的誓言啊,真是不可信。 接着她拨通了陆骁的电话。“我试探过了,他真的不爱我了,我给他下跪也无动于衷。” “好,我知道了,钱已经打到你卡上了,以后不要再联系我。” 陆骁说完就挂了电话。 其实李依雪是有点后悔的,当初她选择陆骁,他回国后却甩了她,如今她自己工作养活自己,与陆骁也不过是利益关系而已。 其实陆骁藏在暗处看着这一切,没想到陆言温那么痴情的人竟然真的不爱李依雪了。 那么他现在爱上了谁呢?陆骁查到当初是一名女医生救助了他,难道陆言温爱上了她?那个名叫安杳的女子? 陆言温,你最好没有喜欢的人,否则他一定会毁掉。 这边,陆言温回到公司后急忙给安杳打了个电话,面对李依雪的伤害与恶心,他更加思念安杳。 “杳杳,我好想你。” “我也挺想你的,言温。”安杳回道。 听到这话,陆言温喜不自禁。他真的好想安杳,好想马上见到她,于是让秘书订了去M国的机票,哪怕见上一面也好。 YL集团内,严如谨正翻看着顾娆的资料,此次并购案事关重大,顾氏投行派出了总经理前来接洽,本以为只是一个空有其名,占着位置的富家千金罢了,没想到竟是专业人才。 顾娆,24岁,顾氏集团唯一的千金,现任总经理兼执行总裁。宾西法利亚东西沃顿商学院MBA,获得CFA证书。 曾在M国最大的投行工作,负责投资并购和融资等工作,回国后处理了许多大型的投资并购案,更是带领顾氏集团发展扩大。 看着那照片中那个清冷又骄傲的女子,严如谨想到几天前的几天前的那个乌龙事件,觉得颇有几分棘手。 那时候陆言温说他爱上了安杳,找到了真爱,他一直放任自己纵情风月,让那些女人为了金钱和权势而服侍他,他觉得对待男女之间就应该这样,简单粗暴,什么真爱什么感情都是骗人的。 可是,陆言温和安杳的故事打破了他的看法,或许是他错了。 思及此,他矛盾不已,便饮酒消愁,晚上又自己开车回家。 当时又下了大雨,他果然在高架上撞车了,几千万的法拉利跑车瞬间报废。 不过他人并没有事,便在车边坐下,并打算叫司机来接他。 这时,看见这个海城浪子撞车了还这么镇定,许多人都下车来围观拍照,这事绝对是明天的头条。 严如谨早就习惯了别人的围观,便安静地坐在那里淋着雨看手机,丝毫没有被影响。 这时,一把伞出现在了他的头顶,眼前女子一袭火红长裙,露出完美的事业线,身姿妖娆。 严如谨抬头望去,她妆容冷艳却妩媚动人,着实晃了他的眼。 不过看他略显暴露的衣着,还有自己今天那价值千万的法拉利跑车,严如谨联想到了时下那些拜金女,不由地一阵厌烦:“怎么?姑娘是看上我了吗?不过小爷今天没兴趣,不要试图勾引,感紧走吧!” 顾娆满脸不可置信,她刚刚参加完一个酒会,穿得是迷人了点,可是这人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她会看上他。 “先生真是好笑,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像个落汤鸡一样遭人围观,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会看上你,我不过是看你可怜罢了,还真是不识好人心。”顾娆怒道。 严如谨嘲讽地笑了笑,他在海城经常和各路女星闹出绯闻,他不相信她不认识他,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而已。 “是么?那你现在在干嘛?还是请小姐自己离开吧。” 顾娆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发怒,这人明显喝了酒,不要和醉鬼一般见识。 她把雨伞扔到他面前,踩着高跟鞋离开了严如谨的视线。 严如谨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倒是一个不错的女人,身材长相都是上乘,简直人间尤物。 让她离开就离开了,也还算识趣,可惜他今天实在没有兴致。 对着手机屏幕看着此刻的模样,严如谨觉得那女人倒是说对了,还真像一只落汤鸡。 他无奈地捡起那女人留下的雨伞,撑着伞等人来接他。 不论她人怎么样,这伞还真是雪中送炭,下次遇到还是得谢谢她。 严如谨当时如是想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面了,两人还是以合作者的身份。 既然当初是他误会了她,今天正好一并道歉了。 此时的顾娆已经在等着严如谨,没想到他竟是YL集团的总裁,那个风流浪荡的花花公子。 还是国内顶尖大学金融系毕业,顾娆觉得他真的是玷污了那所高等学府的名誉。 不过他向来公事公办,如今倒是也可以好好合作。 只是这人太没有时间观念了,已经迟到了五分钟。 严如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顾娆,他慢慢走近,顾娆发现他进来后也起身迎接。 “严总,您好!” 她今天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小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衣,领口处露出一截雪白的纤细脖颈,脸上化着淡妆,整体精致干练又不乏性感。 严如谨觉得很是赏心悦目,心情也轻快了几分。 他伸出手:“顾总你好!刚才临时有点小事,让你久等了。” 顾娆假装没有看见他伸出的手,坐下说道:“还好,也就等了九分钟而已。只是我这人时间观念一向较强。接下来我们就直接谈合作吧!” 严如谨尴尬地收回手:“不忙,我还想给顾总道个歉,那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顾娆挑眉:“哦?我以为像严总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是永远不会犯错的呢!” 严如谨笑道:“我在海城也算个公众人物了,谁知道顾总你竟然不认识我,更何况,顾总那日穿得实在迷人了些,也难怪我误会了你。” 顾娆抬头瞥向他:“不好意思,我从来不喜欢看娱乐杂志。严总您虽然花名在外,上次我确实是第一次见您。” 顾娆不想再与她纠结这个问题,直接从包里拿出相关资料,开门见山道:“严总,我们直接谈合作吧。” 严如谨颔首,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顾娆本就是金融高端人才,如今又掌管陆氏多年,这次负责的投资并购案虽然大,她也丝毫不露怯,在严如谨面前从容不迫地分析。 严如谨看着眼前精明又优雅的女子,明明是个女强人,他却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魅力,不仅仅是职业装衬托下玲珑有致的身材,更是举手投足间的自信和骄傲。 “严总,对于这次的并购案,您还有什么问题吗?”顾娆问道。 “没问题,顾总很专业,也很认真。”严如谨说着并购案,眼睛却直直的盯着顾娆。 顾娆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严总,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告辞。” 她说完也不看严如谨一眼,起身欲走。 严如谨本来是只想和她好好谈合作的,对于这样的女强人,他一般只是欣赏,不会有其他想法。 可是和顾娆接触下来,他改变注意了。顾娆年轻美丽,优雅迷人,最重要的是她那眼高一切的强势和骄傲,都挑起来了他的征服欲。 以及那天雨夜里她一袭红裙走近他,那妖娆的身姿让他心头发热。 他对她很感兴趣,他要征服这个优秀又骄傲的女人。 “顾总,那天的事确实是严某人的错,今天我请你吃个饭,权当赔罪了。”严如谨认真地说道。 顾娆皱眉,他并不想与这样的人接触太多:“不好意思,我工作很忙。” “那就等顾总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随时奉陪。” 顾娆只得先敷衍着答应,然后径直离开,留下一个高傲又优雅的背影。 M国X大校园内,傍晚。 安杳正准备回公寓,突然接到陆言温的电话,他让她下楼,说有一个大大的惊喜等着她。 下楼后,看着眼前一身黑色西装的陆言温,安杳怔在了原地,满脸不可置信。 陆言温十分满意她惊讶的小模样,大步走向她。 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终于出现在了他面前,他一时也无言。 笑着拉起她的手,取过她的双肩包:“杳杳,我来看你了。” “真的是你,陆言温。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安杳说完已经泪眼蒙蒙,自从确定关系后,她也很想他。 陆言温伸手抚摸上她的脸庞:“杳杳,别哭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两人打了个出租车回了公寓,刚一进门,陆言温就伸手抱住安杳。 “杳杳,我真的好想你。” 语毕,他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头吻上了那思慕已久的双唇。 请君 他有些急切又努力克制自己,慢慢地在她唇瓣上辗转反侧,慢慢品尝。 安杳没有什么经验,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轻轻推开他,小声抱怨道:“你怎么突然这样?” 看着她红透了的脸颊,陆言温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早就想这样了,刚才见到你的时候就想,一个人在国内的时候也想,以前离开的时候也想。” 他低沉的声音充满了魅惑,安杳还没有反应过来,陆言温的吻又经过她的双眼,脸颊来到了她的唇上。 这次他只在外边停留了片刻,便撬开她的牙关,把舌头深入她的口腔内,轻轻搅动,唇舌纠缠。 安杳只得被迫接受他的热情,慢慢回应他。 不知过了多久,陆言温终于放开了她,他紧紧搂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大口喘息着。 安杳被他吻得全身发软,早已没有了力气,只能任由他抱着。 陆言温抱她到沙发边,让安杳坐在他的腿上。 他抬起她埋在她怀中的脑袋,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又轻轻啄了一口她水光潋滟的红唇,然后抵着他的额头磨了磨,轻声说道:“杳杳,你真甜。” 安杳害羞得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撩拨。 陆言温见她娇羞的样子,忍不住又吻住她。 慢慢地,陆言温的手已经不安分起来,从腰间宽松的衣摆进入,沿着纤腰一路往上,快要到达那美好的柔软时,他理智回笼,止住了手。 安杳坐在陆言温大腿上,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只是此刻那火热正抵着她腿间,便急忙推开了他。 陆言温也放下她,怜惜地抚摸她布满红晕的脸蛋:“杳杳,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你放心,结婚前我不会碰你的。” “那你刚才手都伸到衣服里了。”安杳确实有点吓到了,时隔一年,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出格。 陆言温宠溺地笑了笑:“杳杳,我那是没忍住,谁叫你太美好了。” 明明是精虫上脑了,还找原因,安杳不满地瞪着他。 陆言温摸了摸她的头:“乖,我去洗澡,你给我做点吃的好不好,我今天赶过来都没有吃东西。” 想到他抽时间来看她,还来不及吃饭,安杳心疼不已,急忙跑去厨房。 陆言温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然后转身去了浴室。 洗完澡后,陆言温看着折放好的男士睡衣,满意地笑了笑,这里的一切都像他走的时候那样,安杳并没有忘记他。 晚上,陆言温还是理智的选择了睡客房,他一向克制自己,可是在安杳面前,他的理智有点溃不成军,总觉得有满腔的情感要发泄,这种感觉,在李依雪面前是从来没有的。 可是半夜他还是爬上了安杳的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睡颜,他也觉得十分幸福。 明日他就要回去了,多看看她也好。 第二天,安杳醒来就看见在床边坐着的陆言温。 “早安,杳杳。”他深情地说道。 她揉了揉眼睛:“言温,你没有睡觉吗?” “嗯,公司有事情要处理,我等一下就回国了,便想多看看你。” “你不必这样的,又不是生离死别,要不了多久我也就回去了,你去补个觉吧。” 陆言温突然揽过安杳,把她放在怀里。 “杳杳,就那么看着你,我也很幸福。 你知道吗?你不仅是我的光明,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温柔,还是我爱的人,我爱你,无论为你做什么都是快乐的。” 安杳有点明白陆言温为什么会被李依雪算计了,他爱一个人,真的就是全心全意地爱,完全不设防。即便暴露了所有的弱点也不自知。 “这么看来,我还不够爱你,反正我做不到你这样。” “没关系,杳杳。有我爱你就够了。哪怕你不爱我,会辜负我也无所谓。” 安杳从他怀里挣脱开,伸手抚摸上他那刚硬的轮廓。 她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不会的,言温,我怎么会舍得辜负那么温柔的你呢?” “嗯,我知道。我也不会辜负你。当你给我讲了你童年的遭遇后,我就经常会梦见你在我梦中哭泣颤抖,当时我便在梦中发誓,我一定好好爱那个女孩,保护她心疼她,宠爱她,把我所有的温柔都给她一个人,只要她能不再哭泣,不再孤独。” 听到这番话,安杳又湿了眼眶,没想到,他一切都记得,他没有忘记。 “杳杳,以后我会爱你,你相信我吗?” 如果一个人说爱你,还接受你所有的不堪,认真对待你对他倾诉的事情,心疼你过去所有的苦难,那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呢? “我相信,我知道你爱我,言温。” “好,杳杳,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受了委屈可以和我说,累了苦了可以和我说,想我了也可以和我说,我会一辈子帮助你,宠着你。答应我,不要再一个人憋着所有的事情了,你那样我会心疼的。” 安杳有些犹豫,但还是回答道:“好,我答应你。” 言温,我选择相信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依靠,你可千万不能负我。 陆言温真的心疼那个小女孩,也心疼现在表面温柔内心孤僻的安杳。 他想分担她的痛苦,他想给她快乐。 他揉了揉安杳脑袋上乱糟糟的头发,柔声说道:“嗯,真乖。快去洗漱吧,我去做早餐。” “嗯,我想吃你煎的牛排。” “好,我给你做,快去吧。” 安杳听话地起床去洗漱了,陆言温也去做早餐,戴的还是以前那个围裙。 安杳洗漱完后就看见陆言温已经做好了早餐。 吃完早餐后,陆言温恋恋不舍地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顾氏集团。 顾娆这几天甚是烦恼,严如谨天天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想请她吃饭赔罪。 她谈过几次恋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她明白他言语间中那明显的撩拨和一点点的欣赏。 还有那无关爱情的欲望。她知道他对她感兴趣了。 可是顾娆一点儿都不想招惹那种人。 严如谨第七次打了电话:“顾总,今天周末,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我今天下班会比较晚。”顾娆急忙找借口。 “正好,我今天下班也比较晚,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顾娆无奈,看来不答应他,还没完没了的了。“好吧,晚上七点。” 顾娆说完,利落地挂了电话。 听见顾娆那清冷的声音,想象着那个骄傲的女人无可奈何的样子,严如谨愉快地放下手机,心情甚好。 晚上七点,严如谨按时来到了顾氏集团楼下等她。 等了十分钟,顾娆还没有下来。 严如谨疑惑,这个人不是时间观念一向很强吗?就在这时,顾娆发了微信过来。 严如谨拿到她的电话号码就添加了微信,只是她一直没有同意。没想到现在竟然同意了。 “我看见你了,你到前面一个路口停车,我怕公司里的人看见。” “好。” 严如谨无奈,和他吃个饭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他还是依言把车开到了前面一个路口边停下。可是左看看右看看,他还是没有看见顾娆。 倒是一个戴着墨镜,围着头巾的女人鬼鬼祟祟地走到他车旁,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顾娆坐到副驾驶上,急忙拿掉头巾,摘掉墨镜。 严如谨皱眉:“你武装成这副样子做什么?和我吃饭有那么恐怖吗?” 顾娆冷笑道:“这是防那些记者的,我可不想上明天的娱乐头条,我怕我的员工笑话我。” 严如谨倒是从来没有在乎那些记者的跟踪,有些不明白顾娆的小心翼翼。 今天顾娆外面搭了一个卡其色的毛衣开衫,这大夏天的,有点热。 她随意地把开衫脱掉放在一旁,里面是一件紫色V领法式吊带连衣裙,露出了白皙的双肩和前面的沟壑。上半身是紧身设计,更显玲珑有致。 严如谨瞟了一眼后就急忙移开目光:“顾总,你不工作的时候,穿得都是这么……这么……性感吗?” “严总您言重了,像我这样穿的满大街都是。”顾娆面不改色地答道。 “那是大街上,现在你可是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出门。” 严如谨正大光明地盯着她的前面,坏笑着说道:“更何况,别人可穿不出你这种韵味。” 顾娆彻底怒了:“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我单独和你一起又怎么样?严如谨我告诉你,就算你色胆包天,别以为我就怕了你。” 顾娆觉得性感也是一种自信,她平时的衣服确实偏性感成熟,他也从来不害怕别人的审视,只要是欣赏的目光,被看几眼又没有什么问题。 除非有人自己心思不纯。 见他仍然时不时地盯着她看,还光明正大面色从容,顾娆还是有些不自在。 “看什么看,专心开车。” 严如谨一本正经地说道:“顾娆,你身材很好。” 顾娆无奈,真是!有让他评价吗?还一脸理所当然。 “谢谢夸奖!”她继续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说完,她还是披上了开衫,把连衣裙的领口往上提了提。 严如谨看着她的小动作,勾了勾唇角。 现在正是炎热的盛夏,目光触及到她酡红的脸色,他默默地把车内温度调低了一点,免得把她热坏了。 两人进入了一家当地的特色餐厅。 入瓮 顾娆收紧自己的开衫,把胸前的美景全都遮住,只是那是个毛衣开衫,真是有点热。 点完菜后,严如谨看着她道:“你还是把外面那件脱了吧,挺热的。” 顾娆笑着回道:“我一点都不热,这海城夏天的晚上还挺凉快。” “你放心,我不看你了,而且当时我开玩笑的,你那样穿也很得体。” 顾娆才不相信他的话,也不理他,自己拿出手机玩。 严如谨无奈,还是贴心地为她叫了一杯冰镇柠檬汁。 等待上菜的时候,顾娆一副不搭理他的样子,严如谨只好自己看手机。 他想起今天顾娆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便去翻看她朋友圈。 这姑娘还真是奔放,里面各种妖娆性感的艺术照,还有和前男友的分手感言。 严如谨是确定要征服他的,如果她开放洒脱一点,事情倒好办得多。 “今天这顿饭,一是为当日之事赔罪,二是感谢你那天留下的雨伞,确实帮了我大忙。顾娆,这杯我敬你。”严如谨举杯看向她。 “您言重了,不管那天遇到的人是谁,我都会帮忙的,只是小事一桩,所以不比言谢,也不必赔罪。”顾娆看着杯中的红酒,笑着说道:“不过我不喜欢喝红酒,您随意。” 对于严如谨这种情场高手,还是小心点为妙,她一个人在外面,谁知道酒里面有什么? 严如谨看出她的怀疑,只觉得这女人当真不知好歹。 他啪的一声放下酒杯,盯着顾娆说道:“顾娆,你很看不起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事实。 顾娆没想到他会发怒,却也有着自己的想法:“我没有看不起你,只是你和我不是一类人,我不想了解你。” “顾娆,你太骄傲了,一个女人不应该这么骄傲。”严如谨继续说道。 “不好意思,我生来如此。我也有骄傲的资本,不是吗?而且我向来喜欢用实力说话。” 严如谨看着面前嚣张的女人,觉得当时的想法果然没有错,这是个值得征服的女人。 他一定要征服她,狠狠挫挫她的骄傲。 严如谨挑衅道:“是吗?顾娆,沃顿商学院MBA,曾获得CFA,CPA证书,顾氏集团执行总裁,这确实是你值得骄傲的资本和实力,那么顾娆,你敢不敢拿你的骄傲和我赌一赌呢?” 顾娆疑惑:“堵什么?” 严如谨充满玩味地看着她:“就堵你的实力和资本。” 顾娆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怎么堵?” “目前YL集团和顾氏投行市值不相上下,我们就堵一个周后谁家的市值能突破一千亿,若都突破了,谁的市值高,就算赢了。” 顾娆冷笑:“那筹码是什么?” 严如谨意外深长地打量着她:“你若输了,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要求?看着严如谨那直勾勾的眼神,顾娆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感到十分厌恶。 “要求?严如谨,你怎么不直接说陪你睡一晚?说得这么委婉,装什么君子。”顾娆嘲讽道。 严如谨看着她笑道:“睡一晚,没想到你这么开放,可没有这么说。” “哦!那么这个要求里,我希望没有陪你睡这一条,你又答不答应?” 严如谨没想到她这么难缠:“顾娆,你现在就开始讨论你输了的筹码,是笃定了自己会输吗?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实力呢?” 顾娆知道他这是激将法,可是她并不觉得会输给严如谨。 她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慢慢站起来说道:“好,严如谨,我们就堵一把,如果我赢了,我要你这辈子不能碰女人,如果我输了,陪你睡一觉又何妨?” 顾娆并不是夸大话的人,她心底默默地分析了两家公司的股价走势,如果不出意外,她不会输。 而且,面对严如谨这样的人,她一定不会输。 严如谨有些意外,她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虽然他的最终目的确实是睡她。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顾娆,你这么轻松地答应陪别人睡,该不是是以前经常做这种事吧?” 顾娆冷笑道:“我不在乎你怎么想,我只知道,我顾娆,绝不会输。” 她挺直脊背,退后一步说道:“还有,请你说话的时候离别人远一点,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严如谨再次被这个不可一世的顾娆激怒了。 他走近她,再次低头凑近她,并伸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笃定地说道:“顾娆,你会后悔的。” 顾娆被他捏得痛了,怒声说道:“严如谨,你放开我,我不是你玩弄的那些女人。” 严如谨放开了她,轻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你和她们不一样,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而是直接在床上了。” “还有,我没有玩弄任何女人,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需要她们,她们需要钱和名,仅此而已。” 严如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解释,但是她不想她误会。 他确实没有玩弄过任何女人,大家都是心甘情愿的。说起来,他反倒是被林慕玩弄了许多年。 但是在顾娆看来,睡了不负责的人都是玩弄感情。而严如谨对她,就是想实施这样的玩弄。 “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咱们一周后见分晓,我不会输的。” 顾娆再也不想多说,直接拿起包,踩着黑色尖底高跟鞋走了出去。 严如谨看着她高傲的背影,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她会对他感兴趣的。 就在这时,陆言温打了电话过来。 “喂,如谨,要不要出来喝一杯?”陆言温的心情听起来不错。 “怎么?和你的杳杳表白了?这么高兴。” “当然,我之前去了一趟M国,我们两情相悦,自然就在一起了。” “恭喜你,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孩。” “你到底要不要出来?” “不了,你有你的杳杳,我也有娆娆,我要好好工作了。” 陆言温没听懂他的话,也不在乎,便挂了电话。 几天后,陆氏集团与YL集团签署合同,宣布合作关系。YL集团股票随即狂涨。 一周后,YL集团市值突破一千二百亿,而顾氏投行刚刚突破一千亿。严如谨看着面前的数据,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个顾娆真是厉害,如果没有和陆氏集团宣布合作,他也没有太大把握能赢得了她。 可是,输了就是输了,他也是时候去拿回他的彩头了。 他拨通了顾娆的电话:“顾娆,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对方似乎刚刚睡醒,声音带着丝丝迷糊:“喂,你谁啊?大早上的让不让人休息了?” “顾娆,你不会是想抵赖吧!”顾娆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严渣渣。 她顿时清醒了:“想不到你竟然能和陆氏集团谈成合作,不过输了就是输了,何来后悔一说。” 严如谨挑了挑眉,都这样了,还是这样骄傲。“哦?是么?那你就洗干净在床上等我吧!顾大小姐。” 顾娆灵光一闪:“严如谨,我这一周没日没夜地工作,这个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还在补觉呢?可能这个状态不是很好,要不,改天?” 严如谨知道她这一周肯定和他一样疯狂工作想办法,不由地有点心疼。无论再怎么强势,终究只是一个24岁的女孩子。 “好,那今天就放过你。你好好休息吧,别把身体搞垮了。” 顾娆如蒙大赦,急忙挂了电话。不过,这严如谨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接下来的一周,严如谨没有联系顾娆说那件事。 后来,严如谨明天打电话询问有没有时间,是否可以兑现要求了? 第一天,顾娆说工作太劳累留下了后遗症:头疼。 第二天,顾娆说熬夜太久了:脖子疼。 第三天,顾娆说没来得及吃饭,胃病发作:胃疼。 第四天,顾娆说吃外卖吃坏了肚子:肚子疼。 第五天,顾娆说不小心崴到了脚:脚疼。 严如谨觉得这从头到脚都疼了一遍,她应该是再也编不出什么借口了。 不过事实证明,他完全低估了顾娆的蒙骗技术。 “严如谨,我今天误食了芒果,全身过敏长红疹,你应该没那么饥不择食吧?” 严如谨皱眉,倒不是担心她骗他,而是担心她为了躲避他,故意吃了芒果导致过敏。 他只好无奈地说道:“那你先好好休息养病。” 反正人在海城,她早晚赖不掉,也跑不掉。 顾娆是真的对芒果过敏,可是她才不舍得故意吃芒果让自己过敏,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她得抓紧时间想办法。 她谈恋爱都没有放纵自己和别人发生关系,她虽然在M国留学多年,骨子里还是比较传统的。 她的第一次,就算不是结婚后给未来的老公,也是给她爱的人,怎么能便宜严如谨那个渣男呢? 不过事情也真是棘手,当初是她夸下的大话,亲口许下的筹码。 如今不仅仅是输了,还要赔上自己,真是失算啊失算。顾娆无奈地摇摇头,下一次该找什么借口呢? 翌日,严如谨亲自跑到顾氏集团下等着顾娆。 等所有人都下班走后,顾娆才慢悠悠地走出大门,她穿着白色T恤牛仔短裤,两条腿又白又细,甚是迷人。 她哼着小歌儿,看起来心情极好,哪里有半分过敏的样子。 回家 看着她迈着妖娆的步伐上了车,严如谨暗自生气。 亏他还担心她,以为她故意过敏来逃避,没想到这女人连装都懒得装,她就是个骗子。 可是严如谨并不想戳穿她,她要玩,他就陪慢慢玩。 又过了一个周,严如谨直接找到了顾氏集团楼下。“我要见你们顾总。”严如谨直接对前台说道。 “好,我帮您问一下。” 办公室内,顾娆正好奇严如谨怎么没有找她了呢,她想过了,给严如谨一个亿,让他放过自己,可是他应该不缺钱。 正是苦恼的时候,秘书就说严如谨来找她了。 顾娆稳了稳心神,忙换上一身雪白的旗袍,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道具。 严如谨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一个身着雪白长款复古旗袍的女子站在落地窗前,头发高高挽起,发间别了一朵白色小花。手里正翻看着一本陈旧的古籍。 虽然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但是今天的顾娆看起来知性优雅,高贵又圣洁,让他有点不想伤害她了。 知道进来的人是严如谨,顾娆并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说道:“你来啦。” “顾娆,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走到她身前,看到他手中的书是一本类似于族谱的东西。看来她为了躲避他,把老祖宗都搬出来了。 顾娆不理他,轻轻抚摸着书上的文字,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是我顾家先祖的忌日,自然是在缅怀先祖了,这是我们顾家的传统。爸爸说了,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 见她还真是一副责任重大又感怀春秋的样子,严如谨还真是分不清真假了。 最后,他只得独自离开。更何况,今天的顾娆一身白色旗袍,给人感觉高贵又纯洁,他实在不忍心下手。 又是一个周后,严如谨又给她打了个电话。“顾娆,今天晚上怎么样?”严如谨问道。 顾娆装傻:“什么怎么样啊?”这个严如谨,都过去快一个月了,就不能忘了那件事吗? “顾娆,别给我装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第一次,玩得起放得下。你如此推脱,该不会是害怕爱上我吧?” 顾娆心里已经把严如谨骂了十万八千遍,鬼才会爱上你。 可是她却不得不轻声说道:“怎么会呢!前几天不是有事嘛。” “那好,今天晚上,君悦酒店,不见不散。”严如谨笑着说道。 顾娆知道是逃不过了,但还是不死心地周旋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酒店,你以为我是你外面找的女人吗?” 她加重声音:“严如谨我告诉你,我要去就去你家。” 顾娆忍不住为自己的智慧点赞,他的家人肯定不同意他带女人回去过夜。 严如谨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皱眉道:“我从来不会带女人回家。” 自从和爷爷住进新买的别墅后,严如谨真的没有带女人回去过。 以前的那个小家,他也只带林慕回去过,可惜她从来看不上那个家。 顾娆继续说道:“那就没办法了,反正我就要去你家。” 对面的严如谨沉默了,不过也仅仅只是几秒钟而已。然后他竟然同意了:“好,我晚上七点来接你。” 顾娆还想挣扎,对面却传来了挂电话后的嘟嘟声。 “喂,喂……”这该死的严如谨,竟然敢挂她电话。 顾娆气得想摔手机,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还是安杳告诉她的,控制不住怒气,想发脾气的时候,就深呼吸,深呼吸…… 顾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继续工作。既然逃不过,就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这边严如谨挂了电话后仔细想了想,如今家里没人,唯一的爷爷也去乡下暂住了。 更何况,顾娆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是他花费了那么多精力和手段得到的女人。 带她回家过夜,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他满意地笑了笑,顾娆,你终究还是上了我的床。 晚上七点,顾娆在上次的地点上了严如谨的车。 今天顾娆没敢穿性感的小裙子,只穿了高腰阔腿牛仔裤和白色衬衣,规规矩矩地把所有衬衣扣子严严实实地扣上。又找来妈妈的黑色风衣,拉上拉链,把黑色的卷发随意披散下来,遮住脖子,把自己封了个密不透风。只露出脸和下面一双红色尖底高跟鞋。 严如谨看着她这身装扮,轻笑道:“顾娆,你真没必要这样,反正等一下还不是要脱掉。” 顾娆不理他,只是转头看向车窗外。 “你别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男欢女爱是多么美好的事啊!而且我会对你温柔的。” 顾娆仍然看着窗外,不理他。 “不过顾娆,我为了等你,已经一个月没碰女人了,你可得好好满足我。” 见他越说越难听,顾娆终于忍不住了:“你快闭嘴吧,不要脸” “顾娆,我真不懂你在矫情个什么。” 顾娆又看向车窗外,轻声说道:“你这种把性仅仅当做一种欲望的人当然不懂。” 严如谨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也不再多问,开车径直往严家别墅而去。 片刻后,他们便到了别墅外,顾娆拿包下车,严如谨却伸手夺下她的包,笑着说道:“包明天再给你,谁知道你有没有准备什么家伙对付我呢。” 顾娆确实还在包里放了一个防狼喷雾剂,见被他发现,也只得放弃。 顾娆任由着严如谨牵着她走进了别墅。 两人在玄关处换鞋,严如谨把一双大大的拖鞋递给她。“不好意思,没有女士拖鞋,你将就一下。” 顾娆换上鞋,发现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你的家人呢?”顾娆问道。 “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我和爷爷生活在一起,现在他去乡下养老了。”严如谨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是这样。” 严如谨已经牵着顾娆准备上楼,顾娆挣扎。 他挑眉:“怎么?你不想去卧室?还是说你喜欢在客厅这种地方。” “严如谨,我们可以先聊聊天什么的啊!培养一下感情嘛!聊聊你的爷爷吧,他老人家一定特别慈祥可亲对不对?” 他按住顾娆的脑袋,迫使她正视他:“顾娆,我感情很充沛,我想这一天已经想了很久了。” 他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看得顾娆有些害怕。 严如谨不再多说,直接把顾娆扛着走上楼梯。 “顾娆,我说过你会后悔的。”他的声音在顾娆耳边响了起来。 生平第一次,顾娆有了求饶的想法。 严如谨带着顾娆走进卧室,整间房间是黑白灰的冷硬格调,风格极简。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抬手一颗一颗地解他的衬衣扣子。 顾娆觉得他今天可能真的不放过自己了。 “严如谨,我后悔了,我不该招惹你,不该那么自以为是地骄傲,不该看不起你,不该和你打赌,我知道你很优秀,有实力,你放过我好不好?” 顾娆说完,拢紧了外面的黑色风衣。 终于看到她求饶了,严如谨很是有成就感。 他垂眼看向她:“顾娆,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可是晚了。” 顾娆面无表情地说道:“是,我后悔了。” 见她这副模样,严如谨心中一阵烦躁。 “你先去洗澡。”他说道。 “我不洗,你先洗,我在公司洗干净了的。”顾娆怎么可能在这里洗澡,那不是正好方便了他吗? “哦?看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严如谨,我都承认自己输了,你为什么不可以放过我?” “放过?我摆下那么大的局,就是为了得到你,又怎么会放过你呢?况且这是你当初自己下的赌注,别摆出一副我强迫你的样子。” 严如谨把脱下的衬衣扔到她身边,露出精装的腰身和结实的臂膀。小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发着诱惑。 顾娆别开眼,她知道严如谨长相身材都不错,能管理那么大的公司,能力也强。 可是,她不喜欢他,真的难以接受和他做那种事。 “好了,我先洗个澡,你也调整一下心情,希望我出来的时候,你不要还是这个态度。” 说完,严如谨进了浴室。 顾娆急忙站起来往门边走去,想偷偷溜走,却发现门已经锁上了。 她来到窗户边,想跳下去又不敢。万一摔死了怎么办,她还这么年轻,不想死。 最后,顾娆只好无助地蹲在门边。算了,自己种的苦果还是自己吃吧,大不了当做被狗咬了。 这件事过后,她还是那个自信骄傲的顾娆。就这么想着,严如谨已经穿着白色浴袍走了出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一步一步地向顾娆走来。 顾娆站起来靠在门上,抬头看向他:“严如谨,我给你一个亿,放过我好不好,你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 她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虽然希望不大。 严如谨伸出双手撑在门上,恰好把她围住。“娆娆,春宵一刻值千金,虽然我们不是洞房花烛夜,行的却是一样的事情,这种事情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 他低头凑近她耳边,用暧昧十足的声音说道:“娆娆,我就是看上你了,别的女人哪有你好。” 可笑 顾娆对他叫自己娆娆十分反感:“别那么叫我。” “你既然不肯放过我,直接开始吧,我顾娆输得起。” 严如谨此时离她极近,嗅着她散发出的幽香,身体不由地一阵发热。 “娆娆,你真香。” 顾娆又羞又怒:“严如谨,别废话,直接开始吧。” 他皱眉,这个顾娆,还真是扫兴。 严如谨对女人本就没多少耐心,也不再同她废话。 他收起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哦,那你脱衣服吧。” 严如谨在床上一般没有多少前戏,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没必要缠缠绵绵,他只是享受发泄欲.望的过程和征服女人的成就感。 顾娆豪不示弱地瞪着她,脑袋一甩,把凌乱的卷发全部弄到身后。 然后把黑色风衣拉开脱下,扔到一边,露出里面的牛仔裤和白色衬衣。 严如谨挑眉一笑:“哟!娆娆,你不是喜欢性感吗?怎么今天换风格了?” 顾娆可不想在他的审视下面脱光衣服,也不想再听他说话。 直接抓起他浴袍的领口,迫使他贴近她。 她唇角勾起:“能睡了你,我也不亏。” 严如谨不喜欢她现在还故作强势的样子,在床上,他一直是主动的一方。 这有关一个男人的尊严。 他贴近她的脸吐气如兰道:“好,娆娆,希望你一会儿不要后悔。” 语毕,他一只手控制住她,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衬衣纽扣。 顾娆认命地闭上眼睛。 严如谨已经想她很久了,自从对她有想法后,他脑海里满是她妖娆的身姿,冷艳的面容。导致他对其他女人都提不起兴趣。 他积攒了那么久的欲.望,今天一定要发泄出来,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看着她紧闭双眼,严如谨动作越发粗鲁,扯下她白色的衬衣,里面腰腹处没有一丝赘肉,眼前美景依稀可见。 他喉头一紧,这顾娆,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感受到他的动作带来的凉意,顾娆身子一僵。 她从来没有让男人碰过那里,她紧紧咬着牙,仍然闭着眼睛,只是身体有些轻颤。 察觉到她的僵硬和害怕,严如谨一阵疑惑,难不成她以前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她之前一直扭扭捏捏不肯答应他,难道是第一次? 以前看她穿着性感奔放,又在M国那样开放的国家生活多年,严如谨以为她对这种事情应该并不矜持。 感受着她生涩又紧张的身体,严如谨笑了笑,没想到,她骨子里还这么纯情,竟然真是第一次。 看来他以前是误会她了。 思及此,他把她抵在门上,温柔又怜惜地吻上她冰冷的唇瓣。 他喜欢这样性感却生涩的她。无论如何,今天他对她都势在必得。 第一次更好,他会让她感到快乐,永远也忘不掉他。 “娆娆,放松一点。”他用温柔的声音诱惑她。 他再次含住她的唇瓣,熟练地挑开她的牙关,舌头伸进她的口中,触感清凉甜美。 除了林慕,他并没有吻过别人。但是现在他想吻她,虔诚地吻她。 她给他的感觉很美好,一下子就让他着了迷,唇舌辗转纠缠着她,温柔地挑逗着她。 “娆娆,宝贝儿,你真美好。” “娆娆,我会让你快乐。” 顾娆早就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只得放任他的动作。 更何况,她初经□□,怎么受得了他这个情场老手的温柔撩拨。 严如谨本来是想引领着她放松,没想到却恋上她的美好,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他从来没有这样喜欢一个女人的身体,顾娆果然是人间尤物。 他对以前的女人一向喜欢直奔主题。 可是如今他却陪她做这些前戏,虽然忍着难受,却也乐在其中。 满意地看到顾娆僵硬的身子已经在他的宠爱下软成一片水,他急不可耐地扯下自己的浴袍。 感受到那撕裂般的疼痛,顾娆理智回笼,抓住他的后背,颤着声音说道:“疼死了,严如谨,你特么给我轻点。” 他吻了吻她的唇瓣:“宝贝儿,等下就不疼了,你放松一点,我会温柔的。” 顾娆慢慢进入状态,这一切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如此温柔。 事到如今,她只好放任自己和他一起迷醉,一起沉浮。 不知道是很久没有开荤了的缘故,还是顾娆太过妩媚迷人,严如谨认为这是他最酣畅淋漓的一晚上。 虽然心疼顾娆是第一次,他还是没完没了地要着她,带着她一起感受快乐。 “严如谨,我好累,你放过我吧!”顾娆求饶道。 他吻住她双唇,安慰她道:“宝贝儿,最后一次了。” 直到顾娆在他怀里累得睡着了,他才放过她。 严如谨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倒真是妩媚动人。 把她被汗水濡湿了贴在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他在她脸上印上一吻,随后露出餍足的笑容。 他温柔地说道:“娆娆,宝贝儿,你真是美好,我喜欢。” 本想叫醒她去洗个澡,可是看她被他累得睡了过去,严如谨心生不忍。 他直接拿毛巾擦干净两人的身体,看着她腿间的血迹,严如谨一阵心疼。 那个高贵冷艳又聪慧的女子如今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如果可以,他想他愿意一辈子对她好。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严如谨上床抱住她,让她枕在他的胳膊上,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就那样抱着她沉沉睡去。 如果顾娆此时醒来,一定会发现他嘴角那温柔的笑容。 翌日,顾娆醒来只觉得昏昏沉沉,浑身酸软乏力,她摇了摇脑袋,才意识到现在身在何处。 看到身边抱着她的严如谨,发现自己还枕着他胳膊,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不过想到他可能和其他女人也这样亲密,又感到一阵厌烦。 她努力抛开昨日那些缠缠绵绵的画面,拿开他的手,颤颤巍巍地下了床,找好自己的衣服穿上。 穿好衣服刚准备迈腿离开,却被他环腰搂住。 “怎么?娆娆,难道你睡完了就想走?”严如谨慵懒又隐含着揶揄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严如谨,放开我。” 他一个用力把她重新按到了床上,整个身体再次压在她上面。 “嗯?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睡完了就想走?” 顾娆偏开脑袋,并不看她:“呵!这种事对你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 “娆娆,我可从来没有那么伺候一个女人,我知道你昨晚很快乐,不过你很美好,我也很快乐,你说,我们要不要继续下去?” 顾娆快要气死了,她伸手推他:“严如谨,你快给我滚下去。你听清楚了,从此以后,我顾娆与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严如谨抓住她推他的小手,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盯着她,柔声说道:“娆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我要对你负责。” 听到他要负责,顾娆愣了一瞬,随即冷笑道:“那你的女人千千万万,你怎么负责得完?严如谨,你还真是搞笑。” 严如谨放开她,起身认真说道:“娆娆,你和她们不一样,虽然我一开始只是想征服你,后来我仔细想了想,里面也有欣赏和爱慕。” 顾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转身下床:“谢谢!我可受不起您的欣赏和爱慕,以后咱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互不打扰。” 其实严如谨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顾娆刚开始并不是心甘情愿,他算计了她,错怪了她,她是第一次,他应该负责。 更何况,妖娆美人,人间尤物,他怎么能不心动? 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再尝试爱一个人的。 “娆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如果早知道,我是不会那样算计你的。既然你对那种事情如此看重,我也蛮喜欢你的,我想过了,作为你的第一个男人,我可以对你负责。” 听到他真诚的声音,顾娆只觉得讽刺。谁稀罕他的负责? 敢情他是庆幸自己睡了个对那事严肃些的女人,她偏要恶心他,不让他如愿。 她将浴袍丢到他身上,避免看到他的身体。 一只手叉着腰,她站着直视他,她面不改色地说道:“严如谨,没想到啊,你都老大不小了,还如此天真又愚蠢。” 严如谨皱眉:“娆娆,你什么意思?” 顾娆得意地说道:“哈哈哈!我交过那么多男朋友,又曾经生活在那样开放的国度,怎么可能还留着第一次,就算留着,又怎么会便宜你?不过这补的□□竟然骗过了你这个情场老手,也不枉我花了那么多钱。” 严如谨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顾娆趁机继续讥笑道:“还有昨晚我的表现,我故意装得紧张又无措,严如谨你当时一定很心疼我吧,很愧疚吧?瞧你,还想着对我负责呢,不过看着你被我骗得团团转的样子,我还真是解气呢。” 她凑近他耳边,学着他以前的样子,吐气如兰地说道:“怎么?你昨晚是对我动心了吗?那你可真是失败又可笑。” 严如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顾娆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直接打开门扬长而去。 其实她也感受到了严如谨昨夜的温柔,还有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心疼,她还是感谢他的,毕竟给了她愉悦的第一次。 可是回到现实中,她不可能接受他。 所以她就是要恶心他,免得以后纠缠不清。 顾娆走后,严如谨气得砸坏了卧室里的所有东西。 他满脑子都是顾娆最后那个嘲讽的表情,还有那句话。 “严如谨,你是对我动心了吗?那你还真是失败又可笑。” 他简直要气死了,失败又可笑?还真是这样,谁叫他被她迷住了。 那个狠心的女人,昨夜温柔缠绵时她分明不抗拒,第二天却翻脸不认人。 昨夜他那么温柔地宠爱她,一切动作都照顾着她,努力给她最好的感受,他还是第一次在床上这样照顾一个女人。 他当时真心觉得那样算计她有些过分了,毕竟人家是一个美丽妖娆却洁身自好的好女孩,他算计了她,所以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和心疼,以及他自己都不明白的爱意。 可是她竟然说出那么无情的话。 她说不是第一次是故意恶心他,这点他还是知道的,毕竟久经情场,是不是第一次他感受得出来。 可是他气啊,快气死了,顾娆竟然宁愿说出那种话也不要他负责。 还是说,他昨晚流露出的真情在她看来真的是可笑又廉价? 一定是这样的,当时她肯定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讽刺的是,他还收起所有骄傲给她道歉,说尽好话,上赶着对她好,对她负责,然后她却给他重重一击,她当时一定在笑话他吧? 当初他说过要狠狠地挫挫她的骄傲,可是他自己却先动了情,然后被她羞辱。 严如谨气得肝疼,虽然得到了她,但是失去骄傲的却是他。 他输了,因为他先动了情。 他烦躁地坐在床上抽烟,这个顾娆,真是让他又恨又喜欢。 他承认,昨晚动心了,可是她如此嘲笑他,他是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了。 抽完一支烟,严如谨认命地收拾卧室,把刚他打碎的东西清理好。 他不喜欢佣人进他的卧室,只好自己打理。 说起来,除了他,顾娆还是第一个在这里睡觉的人。 收拾好地上的脏乱后,严如谨准备换下床单和被子。 目光触及到床单上那一抹鲜红时,他笑着摇了摇头:娆娆,无论你多么口是心非,我都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顾娆直接打车回了顾家,她一进门就跑进自己房间,先冲了个澡,身上并没有黏糊的感觉,她知道是严如谨帮她清洗了的。 洗完澡后,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身上布满了他留下的红印,她自嘲一笑,拿过衣服穿上。 整理好自己后,她就窝在床上发呆,最后给安杳打了个电话。 “喂,杳杳,你在干嘛呢?” “娆娆啊!我收拾行李呢!我一周后就回国了。” “哇!这么快,那我明天来接你。” “好啊,正好到时候给你介绍一个特殊的人。” “什么特殊的人啊?神神秘秘的。” “嘿嘿!男朋友。” 顾娆大惊:“什么?男朋友?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就在这个月,你前段时间不是工作忙吗?我就没来得及告诉你。” 顾娆此刻也不想自己的糟心事了,急忙问她究竟怎么回事?两人怎么认识的?谁先表白的? 安杳把两人的点点滴滴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她听,从初遇的猝不及防到后来的惺惺相惜。 顾娆听罢,发现那人就是陆氏集团陆言温,没想到安杳和他还有这样一番际遇。 她虽然不知道陆言温私下里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不过杳杳一般不会信任别人,她既然相信他,必然是好的。 顾娆只得恭喜她,并约好明天去机场接她。 挂完电话后,顾娆又恢复了那副发呆的模样:杳杳都找到真爱了,自己连个稳定的男朋友都没有,还因为骄傲弄丢了第一次。 片刻后,她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件事情,收拾好心情去上班了。 一周后,顾娆早早地来机场等着安杳。 十一点半的时候,顾娆终于看见了安杳。 她主动冲上去抱住她,安杳穿着普通的紧身牛仔裤和白色T恤,随性又美丽。 顾娆放开她,盯着她说道:“杳杳,这么久没见了,你还是这么漂亮。” 安杳笑着回道:“你也是,我的女神,还是那么性感,一点没变。” 今天的顾娆穿着吊带热裤,外面配了一件薄薄的碎花雪纺开衫,脚踩水钻高跟凉鞋,露出纤细白皙的双腿。 “杳杳,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顾娆问道。 “在国外的时候我就收到了很多精神病医院的邀请,最后选择了海城精神病医院,还是特聘专家呢,而且离家和言温近一点。” 顾娆开玩笑道:“呀!杳杳,你还没嫁给她呢,就一颗心都他身上了。” 安杳知道她的性子,只是笑笑不说话。 两人一起出了机场。 “对了,你家言温今天怎么没有来接你?” “他刚刚发信息了,刚刚结束一个会议,正在赶过来,应该快到了。”安杳说道。 这时,赶往机场的路上,严如谨正开着车往机场赶。 陆言温在后面焦急地说道:“严如谨,你能不能快一点?杳杳已经下飞机了。” “已经最快了,三分钟后保证你能看到你家杳杳。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想一睹传说中的天使真颜,我怎么会给你免费当司机。” 陆言温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说道:“没事了,她闺蜜去机场接到她了,她们现在在一起,她让我们慢点过去。” 性感 不一会儿,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顾娆和安杳面前。 陆言温先从里面走出来,他一把抱住安杳:“杳杳对不起,我迟到了。” 安杳急忙推开他,顾娆还在旁边呢。 “没事的言温,我知道你有事耽搁了。” “介绍一下,这是我常和你说起的顾娆,我的好朋友。娆娆,这是言温。” 顾娆微笑着打招呼:“陆先生您好,安杳可是经常在我面前夸你呢!” 陆言温点头示意:“你好。” 这时,严如谨从车里走了出来,他是实在没有想到,安杳的闺蜜竟然是顾娆。 她这几天一直躲着他,电话打不通,公司里也见不到人。 没想到今天竟然碰上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微笑着上前:“这位就是言温常常挂在嘴边的天使了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陆言温介绍道:“杳杳,顾小姐,这是严如谨,我的好兄弟。” “严先生好。”安杳和他简单握手。 顾娆却不理他,他主动伸出手,笑着说道:“娆娆,好久不见。” 安杳疑惑:“娆娆,你们认识啊?” 严如谨抢着答道:“认识,我们熟悉得不得了。” 见她不和他握手,他直接伸手搭上她的肩,笑着说道:“我正打算找她呢!” 见对面疑惑的两人,顾娆压下心中的怒火。 安杳和陆言温才见面,不能打扰他们的兴致。 她笑着说道:“是啊,杳杳,我和他有事情要谈,你和陆先生先走吧。” 安杳还在疑惑,就被陆言温拉进了车内,然后开车载走了。 “言温,我还没有问清楚娆娆的事情呢?” “杳杳,我看得出如谨他喜欢顾娆,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在反而不好。” 安杳想起严如谨的动作和顾娆有些害羞的表情,似乎懂了。 见她不说话,陆言温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杳杳,我想你了。” 安杳回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我也想你了。” 陆言温直接把安杳送到了安家,帮她把行李拿出来后,他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杳杳,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你家见父母?” 安杳无奈地笑了笑:“好了,快回去吧,反正今天不行,我先和家人说一下,改天找个日子把你介绍给他们。” 她觉得陆言温此时像极了一条小奶狗,便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会给你名分的。” 陆言温看着她笑魇如花的模样,上前抱住她,又把她拉到墙边,双手围住她的腰肢,忍不住低头吻上了她。 他热情地掠夺地她的甜美,似乎要诉说多日的思念。 安杳也伸手抱住他,仰头回应着他的吻。 不远处的一辆车里,陆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露出了恶魔般诡异的笑容。 今天他发现陆言温急匆匆的样子,就一直小心跟着他,从机场到安家。 果然,陆言温对李依雪无情是因为爱上了别人,那个救了他的精神病医师,安家大小姐,安杳。 陆骁看了一眼缠绵的陆言温和安杳,又抬头看了看安家老宅,便发动车子离开了。 他想起自己查到的安杳的资料,确实是一个美丽又优秀的女子,怪不得陆言温会喜欢。 不过安杳,被陆言温喜欢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他如此喜欢你,我就一定会毁掉你。 这边,严如谨拉着顾娆上了出租车。 “想吃什么?”他问道。 顾娆不看他:“什么都不想吃。” 早就料到她是这个态度,严如谨也不生气,只是盯着她看。 这才注意到她穿着吊带热裤,外面只披了一件极薄的碎花雪纺开衫,虽然性感又时尚,让他感到十分养眼,但是这露胸露腿的走在外面,岂不是什么人都看见了。 看着她前面的若隐若现的沟壑,他不悦地皱眉道:“娆娆,你知不知道,胸大的人不适合穿吊带。” 说完,他把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 顾娆并不想理他,她喜欢性感,一向是怎么美怎么穿。 这是她的穿衣风格,她不会为了别人的目光而改变自己。 看着她露在外面的一双雪白美腿,他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有,你知不知道,腿白的人不适合穿热裤,万一把皮肤晒黑了多难看啊。” 又看了一眼她的水钻一字带尖跟凉鞋,那细细的鞋带子缠绕着纤细小巧的双足,脚趾上艳红色的丹蔻倒是与高跟凉鞋上的银色水钻相得益彰,显得格外闪耀迷人。 这姑娘,出个门把自己打扮得这么美丽性感做什么? 他又说道:“夏天不适合穿这样的凉鞋,以后脚上的皮肤晒得一处黑一处白的,一定不好看。” 语毕,前面的司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娆怒视着他:“严如谨,你究竟什么意思?” 严如谨承认道:“我就是不想你出门的时候穿得这么性感。” “关你屁事?严如谨,我说过,我们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司机,靠边停车把我放下。” “姑娘,可是这边不好打车啊?” “我让我家司机来接我,你快给我停车,不然我投诉你啊!” 司机闻言,把车停到了边上。 顾娆把身上的外套扔给严如谨,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这里还是城郊,严如谨担心她出什么事,急忙付钱后跟着她下了车。 顾娆下车后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就踩着高跟凉鞋慢慢地往前走。 严如谨追上她,双手按住她的肩。 “娆娆,我们谈谈吧!” “严如谨,我那天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娆娆,我喜欢你,不管你说我失败也好,可笑也罢,我就是对你动了心,喜欢上你了。而且我后悔了,我不应该算计你,不应该强迫你。” 顾娆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愣住了,她知道严如谨对她有意思,可是没想到他会大方地承认喜欢她。 她牵起她的手对她说道:“娆娆,我后悔了,也输了,因为我先喜欢上了你。” 顾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严如谨,认真而深情,眼神坚定,很吸引人。 她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挣脱开他牵着她的手。 “严如谨,谢谢你承认喜欢我,我也相信你是真心的,没有开玩笑。可是对不起,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 严如谨知道她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便继续说道:“娆娆,我不要求你能喜欢我,但是你能不能放下偏见重新认识我?你不要反感我的真心追求,好不好?” “我想过了,我严如谨既然爱上了你,就一定会对你好,无论你最后有没有爱上我。” 顾娆从来没有想过他还有如此痴情的一面,但是又觉得有些奇怪。 严如谨不可能如此快就爱她爱得如此无法自拔,难道是阴谋? 她想不明白,有些心烦意燥,只得说道:“随便你,反正我不喜欢你,你是明白的就好。” 严如谨知道她态度已经软化,趁机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宠溺地笑道:“你不喜欢我也没办法,我这辈子算栽倒在你手里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顾娆一瞬间竟然在他的桃花眼里看见了万千星辰,光芒四射。 她急忙收回目光,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自己踩着高跟鞋往前面走去。 可能是走得急了些,又穿着尖跟凉鞋,她一个不稳,就不小心崴住了脚。 顾娆疼得扶住了旁边的大树,严如谨急忙跑过来,担忧地问道:“怎么样?还能走吗?” “疼得很。” 严如谨把她扶到旁边的草地上坐下,又脱下她的高跟鞋检查,发现脚踝处已经肿了。 他心疼不已:“你就不应该穿这么难穿的鞋子,看看,都肿了。” 他轻轻地按揉着她的脚,怜惜地说道:“是不是很疼?” 顾娆倔强地说道:“不疼,不信你可以自己崴一个试试。” “好了,别逞强了,我让司机在前面等我了,我背你过去好不好?” 可是目光触及到她热裤下的双腿,他又改变了主意。 “你这个样子背起来不太雅观,我还是抱你吧。” 也不管顾娆的反应,他拿起刚才的西装外套包住她的大腿,然后一个横抱,轻易地抱起她往前面走去。 顾娆无奈,反正她不能走路了,只得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支撑自己,任由他抱着。 本来他是只想单纯地抱着她过去坐车的,可是她那吊带下的柔软总是若有若无地撩拨着他,惹得他心痒痒的。 他看向怀里的娇软女子,目光瞬间变得炙热。 她前面的吊带滑下去了一些,露出了一大片雪白和明显的沟壑。 关键是,他她还一脸纯情地看着他。 他不由地想到了那晚上的美好。 这个顾娆,果然是个妖娆魅惑的小妖精,总是勾引他而不自知。性感 他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眼睛说道:“娆娆,答应我,咱们以后就不穿吊带了,好不好?” 说完,他快速地在她胸前香了一个吻,前后不过几秒钟。 顾娆反应过来自己走光了的时候,严如谨已经一本正经地抱着他继续往前走去。 她幽怨地瞪着他。 “可是我就是喜欢穿,而且向来是怎么美怎么穿,有些人自己心术不正,还要怪别人。”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严如谨,虽然她大多数时候在公司上班,可是一旦出门就穿成这样,说不定有什么危险。 现在外面心术不正的人那么多,何况她这样漂亮性感的美女。 光是想想她这副模样让别人看到,他就很生气。 “不行,现在外面色狼那么多,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穿成这样很危险,你总得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吧!反正以后你不准这么穿,除非有我在身边。” 色狼?恐怕现在抱着她的就是最大的色狼了吧。 看着他自以为是的样子,顾娆觉得好笑又奇怪:“严如谨,你还不是我男朋友呢!就想管这么多了。” 严如谨蹙了蹙眉,这个娆娆,和她好好说,怎么就不听话了。 看来得吓吓她。 突然,严如谨抱着她到旁边供行人休息的长椅上坐下。 顾娆皱眉:“你干什么?” “抱累了,休息一下。” 他把顾娆放在自己腿上后,伸手环住她,把她禁锢在他怀里。 面对他奇怪的动作,顾娆挣扎:“你要干什么?严如谨,你抱累了就放开我,我又没有求你抱。” 严如谨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抱着她,脑袋在她颈窝处蹭了蹭,轻声说道:“娆娆,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应该穿成这样,答应我,以后只在我面前这样穿,好不好?” 顾娆十分不解他这奇怪的占有欲:“严如谨,你有病吧?我不答应你又怎么样?” 他伸手抚上她的大腿,一个用力,让她坐到他的腿根上。 顾娆瞬间感受到了他不可言说间的一阵炙热,弄得一阵面红耳赤。 “娆娆,你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诱人吗?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他低头凑近她耳边,轻轻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在她耳边呢喃道:“娆娆,你这副样子会让人想犯罪,想侵犯你,知道吗?不过我爱你,所以可以忍受。” 顾娆知道挣脱不过他的禁锢,便问道:“那你现在是想干嘛?还不把我放下来。”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让她完全贴近他。 “娆娆,我爱你。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会在别人面前这样穿,我今天就放过你。否则,我觉得这里也不错,况且你又这么穿得这么惹人疼,我们可以直接开始。” 他语气里带着邪魅的笑意。 一边说完,一边他放在她身上的手已经开始动作起来。 “严如谨,你真是霸道又无耻,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你怎么敢?” 他的手已经伸进她的吊带里,邪魅笑道:“娆娆,你可以试试。” 顾娆挑衅地看着他。 严如谨知道她吃软不吃硬,于是改变策略。 “娆娆,我还真舍不得在这里对你做什么,可是我们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什么办法,我这样抱着你又做不了什么,我会憋坏的,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顾娆知道他已经精虫上脑,也不想维持这个尴尬的坐姿,只得妥协道:“好,我答应你,平时我一个人出门也不会这么穿,今天是因为和杳杳在一起。” 大结局 她推着他:“好了,严如谨,我们快走吧。” 听到她的承诺,严如谨满意地笑了,亲了亲她红透了的脸颊。 “真乖,女孩子就是要学会示弱。” 说完,他抱起她继续往前面走去。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刚才做坏事的并不是他。 送顾娆回去的时候,严如谨提出明天一起吃晚饭,她没有拒绝。 今天他抱着她走了那么久,送她去医院,眼里还满满都是对她的爱意。除了威胁她答应那件事外,他一直很尊重她,完全没有往日里轻浮的样子。 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她应该放下偏见,重新认识他。 不过严如谨回去后冲了好久的凉水澡,这个顾娆,真是磨人。 不过为了自己的计划,一切都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他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严如谨每天按时接送顾娆,陪她吃饭,一有时间就找她,也没有再和其它人传出绯闻。 他就像一个完美的男朋友一样,纵然顾娆没有表态,仍给她无尽的温柔和极致的宠爱。 娱乐杂志曾这样报道:风流浪子严如谨回头,恋上顾氏千金。 严家别墅。 今天严如谨成功地把顾娆拐进了自己家。 顾娆悠闲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严如谨在厨房做饭。 “严如谨,饭好了没有?我饿了。”顾娆朝着厨房喊道。 “马上就好了,娆娆你等一下。” 知道她应该是饿了,严如谨先剥了一个西柚摆好,他记得她最喜欢吃这个。 趁着煲汤的时间,又快速削了一个苹果,切成许多小块。 然后把它们全部放在一个玻璃碗里面,端起来朝顾娆走去。 “娆娆,先吃点水果垫肚子。” 见她懒懒地倚在沙发上,严如谨宠溺地喂了她一瓣柚子。 顾娆吃了,突然认真地看着他。 这几天,严如谨除了工作都陪着她,随叫随到,什么事都顺着她。 “严如谨,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顾娆说的是事实,父母对她的教育从小严格,一直以高标准要求她。她也自小要强,从来不会依赖别人。 不要说他以前的男朋友没有这么宠她,就是她见过的所有男生中,也没有他这样的。 难道严如谨还是传说中的暖男? “傻姑娘,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爱你,对于我爱的人,我会疼她宠她一辈子,让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恐怕没有女孩子能抵挡这样温柔深情的严如谨,强势如顾娆,此时也感动得稀里糊涂的,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严如谨从沙发上滑到她身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娆娆,我爱你,见不得你一个人扛下所有的模样,见不得你受伤的时候还装作强势的模样,我会心疼你的,以后让我宠爱你好不好?不要再一个人那么坚强了,让我一辈子对你好。” 说完,严如谨深情地凝视着她,似乎要一个答案。 顾娆心里暖暖的,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她早就被他感动了,也想着要接受他,不然也不会答应来他家吃饭。 “好,我也喜欢你。”顾娆情不自禁地答道。 听到回答后,严如谨笑了。 看着眼前美丽的容颜,他扣住她的后脑勺,身子前倾,闭着眼睛印上她那诱人的红唇,深深地吻了上去,贪婪地索取着她口中西柚的芳香。 突然,厨房传来了一阵报时声,应该是他煲的汤好了。 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伸出手指抚上她那被他吻得水光潋滟的唇瓣。 “我去看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顾娆拨开他的手:“嗯,快去吧!我饿了。” 不一会儿,严如谨就在餐桌上摆好了满桌子菜。 顾娆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由地咋舌。 糖醋排骨,可乐鸡翅,还有她最喜欢的蘑菇鲫鱼汤。 顾娆看得食指大动,急忙乖巧地坐好。 严如谨先给她盛了一碗鱼汤。 “先喝汤,你说过最喜欢这个,尝尝我手艺怎么样?” 顾娆尝了汤,又忍不住夹了其他菜吃。 “味道怎么样?”严如谨看着她问道。 “嗯,真不错,比我妈做得还好吃。严如谨你真厉害。” 严如谨笑了笑,便和她一起吃饭。 虽然味道很好,她胃口小,没吃多少饱了。 看着眼前一大桌的美味,她觉得挺浪费的。 严如谨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笑着说道:“没关系,以后我可以天天给你做。” “好吧,就是挺对不起你的,浪费了这么多美味。” 严如谨也吃完了,他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 “没关系,你就是我最大的美味。要不你把自己补偿给我好了。” 对于他时不时的混话,顾娆最近听了不少,早已经习惯了。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我收拾一下。” 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围着围裙收拾碗筷,顾娆十分感动。 “严如谨,你为什么会做这么多事情呢?做饭洗碗、打扫卫生,怎么感觉是已经习惯做这种一般男人不做的事情?”顾娆认真地问道。 “我可和你不一样,我和爷爷生活在一起,那时候条件并不好,我刚开始创业的时候过得也过得很狼狈,这些事情自然就会了,也习惯这么做了。” 他边说边收拾碗筷。 他确实是已经习惯了,以前的他真的是人们心中的好男人,也是女孩子心中的暖男。 和林慕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自觉地做着这些事情,林慕也从来没有过问,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那一切。 而且为所爱的人做那些事情,他觉得心甘情愿。 顾娆心疼他,本以为他就是个花心浪子,没想到竟然从小那么累,即使现在上亿身家,也愿做这些琐事。 现在她既然认清了自己的心意,承认喜欢上了他,就要对他好。 她怎么忍心他一个人那么累? 她主动环上他的腰,见他愣住了,趁机解下他身上的围裙给自己穿上。 严如谨疑惑:“娆娆,你要做什么?” “你也工作一天了,又做了饭,去休息吧,我来洗碗。” 严如谨挑眉:“你会洗碗吗?” 顾家以前虽然不如现在,可也是富庶之家,顾娆从小在那样的家庭长大,又是唯一的女儿,定然是被当作金枝玉叶的。 顾娆已经熟练地收拾碗筷。 “虽然我饭做得不好吃,但洗碗完全没有问题。” 她将碗筷收进厨房,放水洗碗。 严如谨倚在墙边,看着她熟练的操作,终于相信了她的话。 看来她也不是如想象那般娇生惯养。 她确实是一个好女孩,思及此,他更加内疚了。 “娆娆,就算你有能力做这些事情,以后你也可以不用做,因为你有我了。” “不行,我顾娆喜欢你,就会心疼你,就不忍心你像小时候一样累。” 心疼?第一次听见别人对他一个大男人说这个词。 和现在相比,小时候的他确实挺让人心疼的,可是从来没有人心疼过他。 爱是相互的,他以前事事迁就着林慕,什么都肯为她做,她却不以为意,现在想来,她肯定是没有一星半点心疼的吧。 没有爱,又哪里来的心疼? 看着眼前这个心疼他、为她洗碗忙碌的小身影,严如谨的心里满是暖暖的爱意。 他的眼中满是耀眼的光芒,心中默默念道:顾娆,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被爱的滋味。 可是,他一开始被她嘲笑,笑他动了心,生气不已,便存着报复的想法接近她,对她表白。 他要让她爱上他,爱得无法自拔,然后狠狠地嘲笑她:顾娆,瞧瞧你,你爱上我了,还真是失败又可笑。 现在一切都按照着他事先的计划发展着,可是他总觉得事情超乎了他的掌控。 他想报复她,这是一开始就布好的阴谋诡计,他对她这么好,有一半的原因就是要让她爱上他。 可是,如今马上就要成功了,他却不舍得那样对她。 这种与偏离原计划的感觉让他很是心烦意燥,便独自跑到阳台上去抽了一支烟。 顾娆收拾好厨房后,没看见严如谨,发现他在阳台上抽烟,那背影,竟然给人一种寂寥之感。 她以为他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便走到阳台上,伸手从背后环住他。 “怎么了?”顾娆问道。 严如谨回头,难得见她一副小女人的温婉样子,他压下心中的纠结和烦躁,不管怎么样,现在是美好的,他和她都很快乐,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呢? “没事,就是想抽烟了,怕在里面呛到你。” 他牵着她走进屋,带她到沙发上坐下。 顾娆虽然觉得他有些奇怪,但还是没有多想。 她拿好自己的包,站起身:“那你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严如谨急忙牵住她的手,他想让她留下,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如果他的计划实施后,他们就再也不会有这种时光了。 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娆娆,留下吧!” 顾娆犹豫。 严如谨起身牵住她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娆娆,我想你了。” 顾娆当然知道他的想是什么意思,要是以前她肯定会甩手离开,可是她现在舍不得。 她真的舍不得甩开他的手。 见她犹豫,严如谨直接低头欲吻她。 顾娆避开他,抬头看着他认真说道:“你要答应我,以后再也不碰其他女人。” 严如谨暧昧地笑了笑:“碰了你,哪里还看得上其它女人,更何况,我自从对你有想法后,就再也没有过其它女人了。以后也不会有。” 语毕,他低头含住那思慕已久的唇,温柔地吻着。 顾娆突然皱眉推开他。 严如谨再次凑近她,低声问道:“怎么了?” “有烟味。”她解释道。 严如谨无奈地笑了笑:“那我先去洗漱,你到卧室等着我。” 正准备转身去洗漱,顾娆突然围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啄了一下。 “不过,只要是你的味道,我都喜欢。” 严如谨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既感动又欣喜。 他伸手揽住她的纤腰,热情地回吻住她。 他的吻技很好,不一会儿顾娆就在他的攻势下迷乱了。 这次两人情投意合,身心合一,从沙发辗转到卧室。 一夜辗转沉沦。 第二日,严如谨看着在自己怀中睡着的顾娆,心中百转千回。 顾娆,我如果终止计划,好好爱你,你会一辈子陪着我吗? 最后,原本报复顾娆的计划被严如谨彻底推翻。 她是个好女孩,他想陪她过一辈子。 就是她了。 陆言温找到陆骁的弱点,让他没有机会对安杳下手,两人幸福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