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无药可愈 作者:湘离 文案: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给他为妻,她以为爱情就是白头到老,可她没想到爱情还有置人于死地。 结婚五年,他带着他的初恋登堂入室,她怀着孩子,笑着说:“我给你做饭。” 他冰冷说:“孩子打掉,离婚。” 她像个失败者一样央求他,可没想到,他纵容他的初恋将流产的她推下楼,不治身亡。 再次醒来,是她和他结婚的第一个月,她终于抛弃懦弱,勇敢的直视他:“离婚吧,谭先生。” 重生后的她,坚强、自立,身上还时不时带着一股神秘感,终有一日,他将她按在墙上,耳鬓厮磨间沙哑的问道:“你对我下了什么药?” “毒药,还有,我不是谭太太。” 第1章 这是夏晚晚醒来的第一天。本该出现在太平间的她,没想到,会出现在与谭谚结婚的新房里。 摸着扁扁的小腹,看着身份证上那个单纯的自己时,夏晚晚还有些恍惚,抬起头看着四周,角落里摆放着一张明显结婚证时,她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缓缓流了下来。 是的,她记得,这是她和谭谚结婚的第一个月,可是她明明和他结婚了五年,五年间,她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叫做谭柔,柔是谭谚取得,他说女子温柔婉约,所以她欢天喜地的以为他是爱女儿的,但后来,她才知道,温柔婉约说的是别人,而女儿和她都只不过是替代品。 五年,她将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谭谚身上,她有想过那么一个完美优秀的人,怎么会看得上平凡的自己?但是为了爱情,她真的什么都不顾了,至少,她是谭太太,不是吗? 然而,当五年后,她怀上了第二胎时,谭谚终于领着一个温柔婉约的女人回家了,他说,他叫付静瑜,他说,他爱的人从来都是她。 她怀孕八个月,看着眼前这一幕,却笑着说道:“我给你做饭去。” 然而,他的目光冰冷阴鸷,冲着她的背影说道:“夏晚晚,我们离婚吧,静瑜怀孕了,我要给她一个家。” 给她一个家?夏晚晚手里握着的盆子突然滑落,‘嘭’的一声掉在地面,她缓缓转身,看着那穿着西装而英俊帅气的谭谚,继而又看见那女人紧紧握着谭谚的手,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戒,她的心突然一阵抽疼,楼上传来女儿的呼叫声,她擦了擦不知觉落下的泪水,说道:“女儿哭了,我去看看她。” “夏晚晚。”身后传来谭谚冰冷的声音,她身子顿住,那声音又道:“你把孩子打掉吧,带着谭柔走,我会给你一笔钱,保证你们后半辈子不愁吃穿。” 夏晚晚紧紧咬着嘴唇,握紧了手,她不敢转身,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她只能拼命压抑,然而,谭柔听到了声音,跑了出来,看见眼前这一幕,懵懵懂懂的喊道:“爸爸……” 这一声爸爸,喊得夏晚晚一阵心酸,她张了张嘴,说道:“小柔,去房间里,爸爸和妈妈有事要说。” “你是小柔?”夏晚晚话音刚落,付静瑜便朝着谭柔笑道,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冲着谭柔说道:“来,阿姨这里有东西吃,过来拿。” 孩子毕竟天真,只有四岁的谭柔,什么也不知道,看见食物自然要去拿,夏晚晚惊呼一声:“不要,小柔!” 她站在阶梯上,想要阻止谭柔,可没想到一个转身,大腹便便的她便以猝不及防的姿势,从阶梯上摔落下来!‘嘭嘭嘭’的连续几声,她头颅撞地,身子不断在阶梯上滚着,剧痛仿佛从浑身的每个角落里传来,她的身子撞在墙角的一处,终于停了下来。 然而……小腹一阵一阵的抽疼让她无暇顾及身上的痛楚,她紧紧咬着牙,能感觉的一阵暖流从大腿根里流了出来,她慌张的望向谭谚,伸出染血的手,呜咽道:“救救……孩子……” 他仿佛就是一个看客,面对五年的妻子,犹如陌生人,那一刻,她的脑子发白,伸出的手,缓缓缩了回来,身子传来的痛楚在这时都不算什么了,她看着站在他身边笑靥如花的付静瑜,她流下清泪,看着谭柔惊恐和无辜的眼神时,她顺着旁边的柱子慢慢站起身来。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该耗费我五年的青春,不该……让我生下小柔……” 第2章 “夏晚晚,你该死。”他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刺穿她的耳膜,她怔了怔,自嘲一笑:“我该死?我该死……” 身子的血水越来越多,谭柔终于哭出了声,而在此刻,付静瑜却走上前拉着夏晚晚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你管我!”夏晚晚猛地推开付静瑜,却差点令她倒地,下一瞬,谭谚的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到她的耳边,令刚站稳的夏晚晚又猛然倒地,那一刻……她仿佛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离她远去了…… 她哭红了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两人,又再一次坚强的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阶梯上爬去,身上的血水将整个楼道都给染红了,付静瑜说道:“我去看看她,送她去医院,你就别去了,血腥味太重。” 谭谚点了点头,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付静瑜踩着高跟鞋,朝着阶梯一步步走去。 夏晚晚努力朝着爬到了别墅的三楼爬去,她的手机放在阳台上,她要求救!谭谚和付静瑜都想要她死!然而,当她爬到了阳台外面,她扶着柱子站起来时,一转身,就看见谭谚口中温柔婉约的付静瑜站在她的面前。 她一怔,来不及说话,付静瑜伸手用力一推,笑道:“你去死吧,我才是谭太太。” 夏晚晚被付静瑜一推,便从阳台上摔落下去,她惊恐万分,在最后一刻她还是呼喊了谭谚的名字,她想,他们结婚五年,就算没有爱情,也有那么一丝感情,可是,当她坠落身亡时,她看见了那落地窗里西装笔挺的谭谚悠然自在的在那里喝着茶。她还看见了四岁的谭柔哭着喊道:“妈妈……妈妈……” 谭谚最终回头看她了,只是,他的表情很冷淡……冷淡到让夏晚晚害怕……原来……婚姻对于他而言真的是名存实亡,原来……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爱的人要你死…… 夏晚晚的心,仿佛被刀剖开一半,血淋淋的展现在众人面前……她想说话,可是嘴里吐出来的却是血水,最终……她死了,死在自己的家里,死在谭谚和付静瑜的手里…… 夏晚晚的双手紧紧抓着那张结婚证,泪水缓缓落下,一切犹如昨日,五年的婚姻如同过眼云烟,一幕幕在眼前展现,谭谚的冷淡,谭谚的不在乎,她都没放在心里,因为他太过优秀,而她自认为配不上他,所以心想着只要能够陪在他的身边,就好,可谁能想到,他的不在乎,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她擦掉了眼中的泪水,上天让她重活一次,不是让她再重蹈覆辙,而是让她重新选择自己的生活。 她走出自己的房间,看着那楼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心里一阵阵的抽疼。她的孩子,还未出世的孩子,就这样,离开了她…… 大门,毫无预兆的被打开,夏晚晚站在二楼看见谭谚开门进来,她一看,便愣在了那里,这是五年前的谭谚,英俊、帅气,喜欢穿着白衬衣和西装裤,他的个性冷漠,偶尔抽烟,偶尔喝酒,这样的他,曾是她心中完美无缺的丈夫。 谭谚抬头,看见站在二楼的夏晚晚,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夏晚晚,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第3章 谭谚平日不常回到别墅,一个月只回来了几次,这是他们结婚的第一个月,夏晚晚还记得结婚当晚,谭谚就说要分房睡,理由是,他不喜欢别人躺在他的身边。 现在想想,他应该是不喜欢夏晚晚躺在他的身边吧? 夏晚晚慢慢的走下楼梯,走到了谭谚的面前,对他对视,谭谚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的地方,只有一米六五的夏晚晚站在一米八五的谭谚面前时,她显得十分娇小,可是她的目光却冰冷如霜。 谭谚皱了皱眉,说道:“让开,夏晚晚。” 她看着谭谚的俊颜,伸出手扬起巴掌,狠狠的打在谭谚的脸上,‘啪’的一声,他猝不及防被她打中,俊逸的脸猛地侧了过去,这一声,惊得夏晚晚自己也诧异了,可脑海中想起了谭柔和死去的孩子,她的胆子又回来了,继而又扬起手,想要继续给谭谚一巴掌。 然而,谭谚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夏晚晚的手腕,猛地一下将整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将她禁锢在墙壁。谭谚的力气很大,夏晚晚几乎动弹不得。 她怒瞪着眼睛看着谭谚,见他的左脸上有清晰的巴掌印,一双黑眸怒火冲天,咬着牙说道:“夏晚晚!你疯了吗?你敢打我?” 这是夏晚晚第一次对谭谚做出这种事,她一直在他面前显得唯唯诺诺,他说一,她从来不敢说二,二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三十岁的大妈,不懂打扮,不修边幅,这就是之前的夏晚晚。 可是重生后的夏晚晚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她努力压抑心中的害怕,对谭谚对视:“我为什么不能打你!” 说完,夏晚晚猛地一脚踩在谭谚的脚上,他一吃痛,微微放开了夏晚晚的手,趁此机会,夏晚晚拿起旁边的东西,朝着谭谚身上打去! 还我的孩子!还我的青春,你若爱别人就该早说,我也不会死缠着你不放,五年了!五年你才带着付静瑜登堂入室,你让我生了孩子,变成黄脸婆你才说话,谭谚,你该死! 夏晚晚一边想着前世的种种,一边打着谭谚,将他打到在一旁的沙发上,奇怪的是,平日里高高在上冷漠的谭谚,居然没有还手……她以为,如果她出手,肯定要跟谭谚打个你死我活,然而,他只护着自己的头,没有选择还手。 夏晚晚如同发了疯一般,谭谚被打的莫名其妙,趁着空档,一个反手,将夏晚晚擒住,猛地将她压在身下,紧紧抓着她乱挥舞的手,咬着牙说道:“夏晚晚,你今天发什么疯!” 夏晚晚拼命喘息着,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谭谚,她冷声道:“你起来!放开我!” 谭谚此刻才发觉夏晚晚不对劲的地方,平日的她哪里敢这样对他说话?他每次回家她脸上总是显示着欢呼雀跃的表情,唯唯诺诺,难道不是她的个性? 他平复了一下气息,猛地放开夏晚晚,坐在沙发上,扯着自己的衬衫,说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晚晚慢慢的坐起身来,看着被她打伤的谭谚,十分冷静说道:“离婚吧,谭先生。” 第4章 “离婚?”谭谚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继而看向夏晚晚,追问道:“你说什么?” “离婚吧。”夏晚晚表情冷漠,她为了自己的感情,付出五年的时间,这五年里,她曾不断回想,若是当初不那么任性的选择嫁给谭谚,会不会一切都会不同? 谭谚仿佛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上下打量了夏晚晚许久,穿衣不修边幅,唯唯诺诺的模样,还是以前那个夏晚晚,可为什么,她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沉默了半晌,才道:“你如果因为这件事而跟我发火,夏晚晚,你最好想清楚!”说完,他扯了扯自己散落的衬衫口,露出精致的锁骨,没再看夏晚晚一眼。 他走上了楼,拿走一份文件,匆匆离去。 此后,屋内又再次剩下了夏晚晚一人,她犹如被掏空了一切,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息着……她刚才,竟然真的打了谭谚,而且……还跟他提了离婚……这件事若是放在以前,她哪里敢?她宁可做谭谚身边的跟屁虫,都不愿意离开他…… 谭谚的衣服被夏晚晚扯得乱七八糟,坐到车里时,看着后视镜,他才发现自己的脸被夏晚晚划伤了,他不禁闭上眼,咬牙说道:“夏晚晚!” 他略带怒意的喊着她的名字,心里的怒火难平,只要回想到刚才夏晚晚疯狂的模样,真是想不到一个星期没回来,夏晚晚就变了一副模样,她不是从来都不敢问他话,甚至连跟他多说一句话都会脸红的人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嘴角轻轻抽搐,一阵疼痛传来,他不禁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衣扣被解开了好几个,胸膛微露,上面还有好几处抓痕,他倒吸了一口气,直接开车离开了别墅。 夏晚晚的手机突然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夏晚晚恍惚的将手机拿起一看,竟然是甜品店打来的电话,她接通后,对方说道:“夏小姐,您要的三层蛋糕已经做好了,请问您什么时候来拿。” “拿什么!我不要了!”夏晚晚这才想起来,他们结婚一个月后就是谭谚的生日,他喜欢吃甜食,所以她跑到M市里最豪华的甜品店里订了蛋糕,当她欢喜的打电话给谭谚时,他却冷冷说:“我不会回家,你自己吃吧。” 那时,她因为谭谚这句话哭了整整一夜,夏晚晚慢慢的闭上眼,手机那边依旧传来店员不知所以的问话声,她拿起手机,镇定了心情,说道:“我现在过去取。”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明天是谭谚的生日,可他却不知道,明日也是她夏晚晚的生日,两个凑巧的是同一天生日,然而谭谚只记着付静瑜的生日…… 夏晚晚深吸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里面是清一色的黑色衣服,因为谭谚说过不喜欢女人穿的艳丽,所以她的衣服全都买成了黑色,穿在自己身上就像是三四十岁的大妈,可她依旧听照谭谚的意思去做,直到她看到了付静瑜…… 夏晚晚紧紧咬着唇,将衣柜的所有衣服都扔了出来,仅留了一件白色T恤,换好衣服后,便出门开车朝着甜品店的方向去。 刚到了甜品店,店员已经将蛋糕给打包好,因为是三层蛋糕,所以夏晚晚几天前就已经订好,等着谭谚回来,给他过生日,然而现在这一切回过头来看,都现在那么讽刺。 夏晚晚自嘲的笑了一声,提走了蛋糕回家。 第5章 空荡荡的家,已经没有了谭柔,夏晚晚有那么一刻却又觉得空虚,谭谚不爱她这件事,她从很早就隐约猜得到,不过她从来不敢去求证,她和谭谚之间有了谭柔,不管如何,谭谚都应该不会冷血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会不要吧?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可笑,夏晚晚一直认为的美好,在外人眼里看来都是那么不堪一击。 夏晚晚提着蛋糕坐在餐桌前,毫无征兆的大哭了起来,所有的压力,所有的难过终于在一刻彻底爆发,谭谚啊,那个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居然那么狠心的杀了她的孩子,任由付静瑜进家门推她下楼,他有没有想过,她的全身心都给了他,即便不爱她,能不能,不要这么对她? 夏晚晚哭了很久很久……哭的眼睛红肿,她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切,擦了擦眼泪,将蛋糕打开,低头一看手表,还有几个小时,就到十二点了…… 以前,会帮她过生日的只有谭柔,她小小的身子摇摇晃晃,会在每年的七月四号端来一碗饭,她说:妈妈,生日快乐。小小的她,也很敏感,会在说完这句话后,再加一句:爸爸也生日快乐。 夏晚晚每年都是独自过生日,可那一次谭柔令她记忆犹新。她哭着吃下了那碗没有任何菜的米饭,轻轻安抚谭柔:“爸爸不是不回家,是他工作忙。” 谭柔点头说道:“爸爸忙……小柔要乖,妈妈要乖。” 可是,谭柔不在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在了,她红着眼,端来盘子,在蛋糕上插上蜡烛,看着钟表,已经到了十二点,她点燃蜡烛,呢喃道:“小柔,妈妈在过生日,你呢?” 她切开蛋糕,放进自己的盘子里,拿上叉子,怀念着谭柔的好,将苦涩咽下肚。 然而,大门处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夏晚晚放下手中的叉子,闻声望去。 大门打开,下午才刚见过的谭谚,竟然毫无预兆的回来了!夏晚晚心中诧异,却也不愿再与他多说一句话,既然谭谚现在不准备离婚,早晚他都是要离婚,那么她就做一个无心人,再也不过问他的一举一动。 谭谚本也不想回来,可一份文件在中午与夏晚晚撕扯中不小心掉在沙发上,无奈之下只能回来取,他选择十二点回来就是不想看见夏晚晚,可他没想到,夏晚晚居然还没睡,而且桌上还摆着蛋糕和蜡烛。 谭谚仔细一想,这才明白,十二点后是自己的生日,难不成,夏晚晚这是在跟他认错? 谭谚冷冷的笑了,他还以为夏晚晚真的变了,原来还是一样,她还是会为了他做这样的傻事,他冷漠的走到沙发前,拿走自己遗落的东西,转身就走。 可当他走到大门前时,夏晚晚依旧没有说一句话,谭谚觉得不对劲了。 她没挽留他?她不准备跟他道歉? 谭谚的心里有些异样,也有些不甘心,他迟疑了一下,反身走到夏晚晚的面前,近了一看,才知道,夏晚晚居然当着他的面,将蛋糕一口一口送进自己的嘴里! 第6章 夏晚晚抬头看着谭谚,见他衣襟敞开,白色衬衫已经被撕扯掉了好几个扣子,他英俊的面容也多了几条划痕,夏晚晚眸光一转,继续吃着自己的蛋糕。 谭谚咬牙说道:“夏晚晚,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夏晚晚全当谭谚是空气,没有理会。 谭谚依稀还记得,以前的夏晚晚不敢对他无视,不敢与他顶嘴,更不敢像今日这般对他无礼!现在居然还大摇大摆的坐在这里吃蛋糕!谭谚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上来!他以为她不过心血来潮,凭她的胆子,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 可现在,她无视他!谭谚双手压在桌子上,身子微微靠近夏晚晚,抵着嗓音说道:“夏晚晚!你这是欲擒故纵吗?” 夏晚晚抬头看了谭谚一眼,这么近的距离,很难得,还是谭谚主动靠近,不过现在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她舔了舔嘴边的蛋糕,一声不吭,推开凳子后,拿起吃完的盘子转身进入厨房。 无视!还是无视!而且是当着他的面无视,谭谚愣住了,这,是记忆中那么软弱又不敢和他对视的夏晚晚吗?她刚才那锐利的眼神是看自己? 谭谚仔细一想,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转眼看到桌上的蛋糕,上面确实写着谭谚生日快乐,但是角落处却写着非常小的几个字:祝自己生日快乐。 谭谚愣住,见那蛋糕已经被吃了一角,他缓缓望向厨房里的夏晚晚,放下手上的西装,走到厨房,问道:“明天也是你生日?” 夏晚晚还是一声不吭,洗好盘子后,便要出去,可厨房的侧门被谭谚靠着,她只能从那里过去,斟酌了一会,她冷声道:“你让开。” 谭谚高大的身子慵懒的靠在那里,听到夏晚晚这句话,他故意将脚伸了出来,挡住夏晚晚的去路,继续问道:“明天是不是你生日?” “这重要吗?”夏晚晚冷冷的看了谭谚一眼,直接踩过谭谚的脚越过去,然而谭谚大手一伸,一把抓住夏晚晚的手,猛地拉了回来,夏晚晚猝不及防,猛地一下便被谭谚拉回去,倒在他的怀中。 此时的姿势很是暧昧,她整个人倾斜在他的怀中,他的衬衫口又是敞开的,稍微一看就能见到里面的风光,夏晚晚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那么不堪的事情,想要挣脱,谭谚的力气却十分的大,无奈之下,她只能倒在他的怀中,说道:“你想怎么样。” 谭谚总觉得今天的夏晚晚不对劲,他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和我提出离婚?当初是你硬要嫁入谭家,现在才过了一个月,你就受不了这样独守空房的日子了吗?” 是,当初是她夏晚晚死乞白赖的要嫁入谭家,可是她后悔了,她现在后悔无比!既然上天让她重生,为什么不能重生在大学时期,而是重生在与谭谚结婚的第一个月? 她咬了咬唇,低着头,像是拼命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她冷静的说道:“你不爱我。” 这是事实,一个无比真实的事实,谭谚一愣,仿佛看见她眼眶氤氲,下意识的,他松开了她的手。 夏晚晚得到自由,猛地离开了谭谚一米外,她看着他,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气氛凝固,谭谚叹息一声,说道:“夏晚晚,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第7章 谭谚再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走了,大门关上,整栋别墅又只剩下了夏晚晚一人,她犹如失去了所有的灵魂和力气,猛地跌坐在地,泪水一颗一颗的落下。 是啊,若是再来一次,谭谚也不会选择她夏晚晚,两次三次都一样,他谭谚爱着的人永远是付静瑜,而她夏晚晚,不过是一个替补,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补。 钟声敲响,十二点已过,夏晚晚颓废的走上楼,蜷缩在床上,闭上眼,沉沉睡去。 夏晚晚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是被快递声给吵醒的,她恍恍惚惚的起了身,下楼开了门,快递送了一盒东西过来,夏晚晚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 “我没买东西,你是不是送错了?” 那快递看了看单子,说道:“你是夏晚晚吧?” 夏晚晚点了点头。 “那就没错,是你的东西,签收了吧。” 夏晚晚微微皱眉,签了单子后,进屋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纸条,拿起一看,上面写着:晚晚,生日快乐。落款是:孟梦。 夏晚晚的回忆一下子就被拉到了学生时代,孟梦,他们校的校花,和她是多年的好友,只不过孟梦已经远在地球的另一边读书工作,而她却成了一个家庭主妇?夏晚晚自嘲了一声,将信封放下,打开礼盒,礼盒里放着的是一件国外名牌新出的连衣裙,孟梦竟然还记得她的喜好。 她不喜欢黑色,喜欢粉红色,她也不喜欢古板,喜欢活泼,然而这一切谭谚都不知情,最终了解她的人,竟然是孟梦。只是回想前世,好像孟梦并没有寄出这件衣服,她也从未受过,难不成是重活一世,很多事情有不同了吗? 夏晚晚回屋换上了新的衣服,精致的连衣裙穿在夏晚晚的身上别有风味,二十岁的年纪,生如夏花,她虽然没有孟梦那般长得好看,可是她皮肤白皙,外婆曾经是白俄罗斯人,她拥有四分之一的白俄罗斯血统,鼻子秀挺,小嘴精致,身材高挑,都是夏晚晚的优点,可先前,她为了谭谚的一句话,竟然活生生的将自己整成了三四十岁的大妈。 回头看了一眼衣柜的抛弃的黑色衣服,她冷冷一笑,打包后全部扔了出去。 绑上乌黑浓密的头发,微微化了一点淡妆,夏晚晚开车出门了。 谭氏公司的高楼上,谭谚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四周林立的高楼大厦,手头上还有一些文件需要查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总是出现昨天夏晚晚所做的一切。 夏晚晚是个贤妻,对于谭谚来说贤妻是贬义词,她永远是那么不温不火,个性软弱温吞,没有主见,在谭谚记忆中,夏晚晚唯一一次态度强硬时,就是选择要嫁给他的时候,她十分坚定,那时,他曾经跟她说过,她想要的结婚生活,他一辈子都不会给她,可她还是要跳进这个火坑。 他以为要甩开夏晚晚是个难题,可没想到昨天她居然提出了离婚,当时他表明镇定,可内心早已掀起了波涛骇浪,夏晚晚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提出离婚? 手机嗡嗡作响,打断了谭谚的思绪,他拿起手机一看,对方竟然是付静瑜,他接通了电话,那边说道:“谭谚,你……有没有空?” “怎么了吗?” “我……我在你公司楼下,脚扭伤了,你能不能下来帮帮我?” “好,你等着,我马上来。” 谭谚挂完电话,从匆匆赶下楼。 第8章 这是记忆中夏晚晚第二次来谭氏公司,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怀了谭柔,她说她想带着谭柔来看看谭谚工作的地方,所以她没有跟谭谚打招呼,直接来了他们公司,可笑的是,当她站在前台要求上到谭谚办公室的时候,前台小姐说:“你是谁,为什么要见总裁?没有预约是不能上去的。” 前台小姐说话略带鄙视,那时夏晚晚还不懂自己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长长的头发也因为怀孕去剪了短发,整个人看起来跟三四十岁的大妈一样,前台不让她进是有道理的,只是当时的夏晚晚没有察觉,继续说道:“我是谭太太,你让我进去吧。” “谭太太?”前台小姐上打量着夏晚晚,带着嘲讽的笑意说道:“不好意思,总裁没有成婚,只有一个女朋友,是付小姐,您若是没什么事,就别来打扰我们工作了,前面请走。” 那时的夏晚晚被前台小姐的一句话惊得不知说些什么好,谭谚没结婚吗?可是她明明跟他结婚了,她怎么就不是他的太太?什么付小姐,是谁,怎么会是他的女朋友?那时的夏晚晚怎么也想不明白,于是她开始在前台大闹:“给我进去,我是谭太太!我要见谭谚!” 夏晚晚的不依不挠最终引来了保安,谭谚知道了这件事,竟然让保安将夏晚晚赶了出去,那时,她站在谭氏大门外,看着高耸入云的谭氏集团,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竟然连自己老公的公司都进不去……于是,她只是站在大门哭了一会,就转身离去。 现在想起来都是那么愚蠢!他们的结婚仪式也仅仅就是在别墅里请了家人吃一顿饭,他们甚至连结婚照都没有拍,就这么嫁给了谭谚,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愚蠢和飞蛾扑火! 夏晚晚越想越气,开车速度越来越快,直接开到了谭氏集团,摇下车窗门,就看见谭谚站在大门处,而他的怀里正抱着前世推她下楼的付静瑜,夏晚晚的心突然有些钝疼,看着谭谚轻柔的横抱起付静瑜,那个模样就像在爱护一件珍贵的宝物一样,夏晚晚深吸了一口气,垂下头,不再看两人的举动。 过了几分钟,谭谚和付静瑜上了楼,夏晚晚这才下车,直接走进前台,看着跟前世一模一样嘴脸的前台小姐,她道:“我要见你们总监。” “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夏晚晚冷冷的看着她说道:“你报我的名字,他一定会下来,还有,如果你敢把我赶出去,你最好想清楚后果!” 想到前世被她狗眼看人低,夏晚晚的心中一阵气愤,那前台小姐也奇怪的看着夏晚晚,当她看见夏晚晚一身名牌,长相气质都如此温婉,应该是某个公司的大小姐,于是她便拨通了总监的内线,过了一会,那前台小姐放下电话,说道:“小姐,我们总监马上下来,你稍等一会。” 果然,这跟前世完全的另一个嘴脸,夏晚晚冷笑一声,坐到一旁的沙发等着。 第9章 杨思明风风火火的坐电梯下来了,当他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夏晚晚时,他足足愣了好半晌,看着夏晚晚的这副模样,都不敢上前去认,深怕认错了人,所以他驻足了一会,才上前说道:“夏晚晚?” 夏晚晚抬头看着杨思明,说道:“来了,坐吧,我有事跟你说。” 真是夏晚晚!听到熟悉的声音了,杨思明才敢确定坐在眼前的人真是夏晚晚!他时讶异的说不话来,只看着这样干净貌美的夏晚晚,缓不过神来,记忆中的夏晚晚不是不修边幅,爱穿黑衣吗?哪里知道她的皮肤竟然胜如白雪,头发邦成马尾后,显得格外清新干净。 杨思明的目光一直盯着夏晚晚,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夏晚晚直接开门见山:“你去帮我到谭谚的办公室拿一份文件。” “文件?什么文件?”杨思明诧异的打量着夏晚晚:“你今天怎么会跑到公司来?” “一份婚前协议,家里没有,那肯定就是放在公司里,你帮我拿来吧。” “婚前协议?”杨思明轻声呢喃了一会,才道:“这可不行,总裁办公室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杨思明,我知道你和谭谚的关系,你别想糊弄我,谭谚的办公室兴许别人进不去,可有两个人,一定能进去。” “什么人?” 夏晚晚笑着说道:“你,和付静瑜。” 夏晚晚轻启红唇,念着付静瑜三个字,熟不知杨思明却浑身打起了冷颤,他皱起眉头看着夏晚晚,说道:“你……你怎么知道付小姐?” 果真……原来外界的人真的都当付静瑜是谭谚的女朋友,可怜她居然五年了才知道……夏晚晚压抑着内心的疼痛,说道:“你去帮我把结婚协议拿出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夏晚晚给了死命令,杨思明也不明白为什么此刻的夏晚晚好像变了一个人,居然都能知道付静瑜,杨思明不由得感到一阵害怕,他点了点头,答应了夏晚晚的要求,上了电梯去谭谚的办公室。 然而,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夏晚晚的电话响了,她拿起一看,竟然是谭谚打来的,夏晚晚的心里顿时一片不安,难不成杨思明出卖她了? 夏晚晚有些害怕的接听了电话,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低沉的嗓音才缓缓响起:“夏晚晚,你要做什么?” 果然……杨思明出卖她了!夏晚晚紧紧咬着唇,‘啪’的一声挂掉电话,直接朝着大门走去。 高楼上,谭谚站在落地窗前,手机那头的‘嘟’声响起,他愣了愣,拿下手机一看,夏晚晚竟然挂断了他的电话!她怎么越来越有胆子了?竟然连他的电话都敢挂断? 杨思明站在他的身旁,指着大楼下的夏晚晚,说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今天完全变了一个样,你看看,那是夏晚晚吗?” 顺着杨思明指的方向望去,那身穿粉色连衣裙的女人,是夏晚晚?谭谚也有一瞬间是失神的,从昨天到现在,夏晚晚所做的一切都是不符合以往的形象的,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要做什么? 杨思明小心翼翼的说道:“她要结婚协议,是不是……她要和你离婚?” “离婚?她敢!” 第10章 付静瑜静养在隔壁办公室,杨思明走后,谭谚心情略复杂的走到付静瑜的房间,轻微的一个动作,让假寐的付静瑜惊醒,她看着眼前的谭谚,问道:“怎么了吗?” 谭谚摇了摇头,走到付静瑜身边,说道:“你现在好了点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不用,就是刚才扭伤了脚,你也真是的,在那么多人面前抱我,万一……夏晚晚知道怎么办?”付静瑜小心翼翼打量着谭谚的神色,一边将身子轻轻的靠在谭谚身上。 谭谚是闻夏晚晚而变色,昨晚的一幕幕都还在眼前浮现,他不禁抿起了唇,沉默着一言不发。 谭谚的沉默,让付静瑜多少有些奇怪,她微微抬起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却隐约看见他脸上细微的抓痕,起初以为是看错,可仔细一瞧,确实是抓痕,她惊呼出口:“谚,你的脸被谁抓伤了?” “没什么,被一个无知的人抓伤了。”他沉默了一会后,微微推开付静瑜说道:“你的伤势要是严重的话,待会我让人送你去医院看看,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付静瑜讶异的看着谭谚,这好像是他第一次选择让别人送她离开。她神情落寞的坐在那里,目光显得极为难过,哀怨的唤道:“谚……” 然而,谭谚深深的看了付静瑜一眼,说道:“静瑜……你先休息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外,一片清净,嘴角隐约传来的疼痛让他微微皱起眉头,脑海中浮现出昨天夏晚晚打他的一幕,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心里却有一股异样的情绪在涌动着。 按理说,夏晚晚和他提出离婚,他应该欣然答应才是,毕竟这段婚姻有名无实,但是谭谚不解的是,夏晚晚明明爱他爱到骨子里,明明非他不嫁,为什么会突然提出离婚?更可怕的是,性格温吞的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出来,她到底怀的什么心思? 谭谚隐隐觉得不对劲,转身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拿出曾经与夏晚晚签过的结婚协议,而后便拨通内线,几秒后,他低沉着嗓音说道:“今日的事,你自己先处理吧,等我回来再说。” 挂完内线后,谭谚便拿着那份协议坐下电梯,匆匆往回家赶。 …… 此刻的夏晚晚,心情很糟糕,被杨思明出卖不说,以她对谭谚的理解,恐怕这件事还会持续发酵,不过此刻的夏晚晚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上天让她重活一次,本来就是让她做出新的选择,如果她还是沉默,结果不都是一样吗? 于是,她大喇喇的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一些食材后回了家,换好了衣服便钻进厨房煮起菜来,她的厨艺其实很好,可是谭谚从来不吃她煮的东西,有一次她煮好了饭打电话叫谭谚回来吃,他冷冷的说了一句:“我要加班,不回家!”说完,挂断电话。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谭谚其实嫌弃她。 想起这些往事,夏晚晚的心里还是会难过,只不过眼前的事物,已然不同,她只能一路朝前走。 煮好了饭菜后,夏晚晚坐到桌前,有排骨汤、西红柿炒鸡蛋、还有蒸鱼,都是谭柔爱吃的,她端了两碗饭,拿起碗筷,轻声说道:“小柔,妈妈要吃饭了,你也要快点吃。” 夏晚晚笑着,将饭送入口中,然而,大门又毫无预兆的被打开了…… 第11章 夏晚晚看着大门处的谭谚,饭卡在嘴里,愣了许久……谭谚从不在饭点回家,更别说会在这样特殊的时候,难不成谭谚回来报仇了吗? 夏晚晚咽下饭,略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与谭谚对视,她默默吃着饭,以为谭谚拿完家里的文件就会回去…… 怎知,谭谚居然大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夏晚晚表面无情绪,可内心早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她拼命压抑内心的恐惧,一面吃着饭菜。 谭谚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夏晚晚的面前,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模样,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他微微皱起眉头,将手中文件‘啪’的一声丢在桌子上,冷声道:“夏晚晚,你什么意思。” 夏晚晚余光看了看桌上的文件,是当初签的结婚协议,她慢慢拿起那份文件,壮着胆子说道:“就是昨天的意思,我要离婚。” “离婚?”谭谚双手撑在桌子上,压低身子:“你来真的?夏晚晚你别忘记当时你是怎么要挟我嫁入谭家的。” 是啊,当时她恬不知耻的用自家产业来要挟谭谚,几个月前谭氏的领域扩张到旅游这一块,而夏晚晚的家中正好是专门做旅游产业,当时他们同时在投下一块旅游地标,拿来做试点,谭氏当时唾手可得,可半路杀出了夏氏。 谭氏虽然是商业的龙头老大,可是毕竟没有涉足过旅游行业,被夏氏这么一搞,到手的鹅肉就飞了,夏晚晚便因此要挟谭谚,若他能答应娶她,那么这块地标他们就不和他争。 谭氏当时投的钱也很多,谭谚当时问了夏晚晚一句话:“你确定要用这个来要挟我?” 夏晚晚点了点头。 谭谚古怪的笑了笑,说道:“夏晚晚,你用婚姻来作为要挟,是最不正确的选择。”而后,他便拿来了这张结婚协议。 夏晚晚没想到自己真的要挟到了谭谚,并且真的让他妥协,她激动的打开结婚协议,却看见里面清清楚楚写着一条:夏晚晚与谭谚仅是夫妻关系,不会有夫妻之实,并且在婚期间,谭谚无需尽到丈夫职责,最让夏晚晚震惊的是,其中居然有一条:夏晚晚私生活,谭谚不会过问,而夏晚晚也不准过问他的私生活。 那时,她还天真的以为,这仅仅只是谭谚不了解她,并且在她要挟他的情况下,才会写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到现在她才明白,这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谭谚从来没爱过她,她与他不过就是一纸婚约的关系! 夏晚晚颤抖的将那结婚协议拿起,镇静的说道:“我现在后悔了,这结婚协议我不认同,我要拿回来修改。” “哦?你要修改?”谭谚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居然也没生气,拉开凳子坐了下来,颇有一番要和夏晚晚谈判的感觉,他西装革履,显得分外英俊,指着夏晚晚手中的文件,说道:“你说来听听,要怎么修改?” 夏晚晚心里略有诧异,怎么谭谚不生气吗?他不准备和她离婚吗?夏晚晚暗自揣测了一下,问道:“如果,我只要离婚呢?” 第12章 “夏晚晚,你惹的我在先,休想在我还没决定和你离婚前,让你主动跟我离婚。”谭谚目光冰冷的看着夏晚晚,说道:“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既然你一日是谭太太,就继续坐着这个位置。” “谭太太。”夏晚晚自嘲的冷笑了一声,目光静静的看着谭谚,一字一句的说道:“在你心里,我是谭太太吗?外面的人,知道你有太太了吗?” 夏晚晚的话让谭谚很不舒服,他俯身上前,黑眸盯着夏晚晚:“你最好明白你的身份,在谭家,你什么都不是!” 果真,这句话……他终于说出口了,夏晚晚的心突然猛地钝疼了起来,谭谚可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前世娶了她,与付静瑜在一起,重活一世,竟然变本加厉,夏晚晚哽咽了一声,努力压抑情绪,说道:“所以我想开了,既然没结果的事情,何必强求,你不爱我,我们各走各路。” 谭谚看着眼前的夏晚晚,明明就是跟以前一模一样的面孔,可是为什么,却多了那么多的不同?沉默一会,谭谚的身子突然靠前,英俊的脸与夏晚晚不过差距咫尺,他的黑眸紧紧盯着她,说道:“夏晚晚,别用离婚作为要挟来让我爱你,你很清楚你在我心里是什么地位,你喜欢我,我如愿让你成为谭太太,现在你要我和你离婚,你当我谭谚是什么人?” 谭谚的话,带着几分冰冷和薄凉,夏晚晚缓缓垂下头,恨恼自己重活一世,居然还没有勇气对他对峙,她慢慢吃着饭,一言不发。 谭谚见她沉默,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低头一看,竟然看见自己的前面还摆放着乘好的饭菜和碗筷,他愣了愣,嘲讽一笑:“原来你在等我回来吃饭?” “不是。”夏晚晚冷冷的将碗筷拿了过来:“没有你的份。” 说着,夏晚晚起身准备去厨房,谭谚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子绕到夏晚晚的前面,一把抓住她的手,冷声道:“夏晚晚,别玩这种把戏,我不相信一个人能在一天之内转变那么大,你说你要和我离婚,那么,我问你,你舍得吗?” 舍得吗?夏晚晚的心一颤……脱口而出的话却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深处,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夏晚晚这副模样,谭谚更加得寸进尺,他俯下身子,与夏晚晚平视,他慵懒的扯了扯自己的衬衫口,俊颜慢慢靠近夏晚晚,几乎用贴近她耳畔的轻柔话语说道:“夏晚晚,你在害怕我?” 夏晚晚没由来的一阵羞愧,她用手用力一推,手上的饭碗双双落地,顿时四分五裂,谭谚用手撑在椅子上,冷声道:“你该得的东西,离婚时我会给你,但不是现在。”他停顿了一会,又道:“我谭谚的东西,就算是扔,也是我说了算!” 话音刚落,夏晚晚以猝不及防的手势,狠狠的在谭谚的俊颜上打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几乎彻响了整个别墅,她浑身颤抖,目光阴鸷,死死的盯着谭谚,她咬着牙说道:“谭舒,我是人,不是东西,你不肯离婚,总有一日我会叫你乖乖的签下离婚协议。” 夏晚晚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很心虚,因为她看见谭谚的脸上又多了一个巴掌印。 她在想,她死定了,打了谭谚两次。 然而,谭谚慢慢的回头,目光冰冷而充满怒意,夏晚晚浑身颤抖,已经做好和谭谚生死搏斗的准备,怎知,在下一秒,他居然笑了,唇角微微上扬,盯着夏晚晚说道:“打了我两次,夏晚晚,你真厉害。” 他说这话时,阴阳怪气的,夏晚晚知道,谭谚真的生气了…… 他提起了西装转身往外走,夏晚晚如同被抽取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大口喘息着……谭谚现在除了厌恶她,是不是更加恨她了?她居然打了他两次…… 第13章 求谭谚?夏晚晚愣了愣,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悲凉,谭谚哪里管得了她的死活?说得好是夫妻,说不好就是一纸契约关系,让谭谚来帮她……恐怕到时,只会让他更加瞧不起自己,再加上她打他的两巴掌,说不定也会变本加厉的讨要回来…… 夏晚晚神色苍白,咬着唇说道:“李叔,我知道现在不能任性,可是……除了找谭谚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李叔微微皱眉,沉默了起来。 夏晚晚见此,苦笑了一声:“算了,现在确实除了谭谚,没人能帮得了我们……” 夏晚晚在谭家过得不好,李叔是知道的,谭谚在外根本就没有公布他结婚的消息,外界人甚至都以为他是单身,多少女人想往他身上贴? 李叔叹息一声,说道:“如果不找谭谚,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的上我们,就是……” “就是什么?”夏晚晚一听还有希望,双眼立刻放光,紧紧的看着李叔。 “就是这个人……行踪飘忽不定。” “行踪飘忽不定?”夏晚晚轻声呢喃着:“那去哪里能找到他? 李叔摇了摇头,瘫坐在椅子上说道:“这个人你可能没听说过,可是他手上握有很大的资源,与国外的一些公司都有很紧密的联系……”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找他,当务之急是将公司积压的产品卖出去,周转一下,如果那个人的渠道真有那么好的话……” “晚晚,你先别着急。”李叔拦下夏晚晚,说道:“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找的,他的全名不清楚,只知道外面的人都会尊称他为白三爷,是除了谭氏以外,M市里最大的经济脉络掌舵者。” 白三爷……夏晚晚轻轻的念着这三个字:“能和谭氏相提并论,又是个人,不是公司?这样的人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李叔摇了摇头,满脸的沧桑让他显得尤为老态:“我也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听得多了,也就有些相信了,毕竟M市那么大,论能力的人,比比皆是……” 李叔沉默了一会,又道:“他行踪飘忽不定,偶尔会出现在M市,最近听说会混迹在昏南酒吧,也不知是真是假……” “昏南酒吧?”夏晚晚愣了愣:“这样的人会去酒吧?” 李叔说道:“白三爷就是这样,大家都说他放浪不羁,听说他喜欢美女胜过金钱,所以关于他的传闻也是层出不穷,晚晚啊……我看要走白三爷这条路,怕是有些难啊……” “再难也要去试试啊。”夏晚晚咬着牙说道:“总不能看着夏氏就这么完蛋吧?”夏晚晚说完,拿出手机看了看,正是下午四点多,如果现在回家准备一下,应该还来得及…… “李叔,我先回家准备去一趟昏南酒吧,你别着急,如果找到白三爷,我一定会尽力争取!” 夏晚晚扔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 李叔则看着她的背影,流露出些许的担忧…… 夏晚晚下楼后,开车直奔回家,她换上了孟梦寄给她的粉色连衣裙,拿出碰都没碰过的化妆品,化了一个淡妆后,将头发梳起,绑成一个马尾,镜子里的夏晚晚,精致漂亮,肤白貌美,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六点,她立刻走出家门,朝着昏南酒吧而去。 ———— 作者题外话:话说,快坚持写不下去了…… 第14章 昏南酒吧就在M市的市中心,夏晚晚在大学时期曾经和同学一起路过,在门外就能感受到里面的热火朝天,只是没想到,以前从来不敢去想的东西今天还是要来面对。 夏晚晚将车停在了昏南酒吧的一边,深吸了一口气后,开了车门,直径走进了那灯红酒绿的世界里,酒吧里正在狂欢,男女都站在舞池里舞动身姿,音乐震耳欲聋,烟雾缭绕,呛得夏晚晚恶心。 她走到吧台前,小哥问道:“小姐喝点什么?” 夏晚晚挥了挥手,说道:“你们这……”她边说着,边看着四周:“有个人叫白三爷吗?” “白三爷?”那小哥闻言,上下打量了夏晚晚一眼,笑道:“我们这可没有什么白三爷。” 夏晚晚知道要找白三爷不是那么容易,毕竟连李叔都没见过,更何况在酒吧这样混杂的地方,夏晚晚看了看四周,见前方舞池中央有DJ和酒吧歌手,夏晚晚直径走到舞池中央,抢过歌手手里的话筒,朗声道:“大家好,我是夏晚晚,我要找一个人,他叫白三爷,如果有谁认识他,麻烦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有很重要的事情……” 昏南酒吧的音乐震耳欲聋,几乎没有人愿意听夏晚晚这一段话,大家都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边的歌手看不下去,抢过夏晚晚手中的话筒,说道:“小姐……麻烦你别来这里闹事好不好?” 夏晚晚被抢白了话,一时语塞,恹恹的走下台来,看着这灯红酒绿的世界,夏晚晚不免有些灰心,踩着令自己脚痛的高跟鞋坐到一旁的卡座上,心里有些难受…… 一心想到万一夏氏熬不过这一次,会不会跟前世一样,重蹈覆辙? 夏晚晚独自坐着,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少年端着酒杯慵懒的靠在夏晚晚坐的旁边,夏晚晚一时还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那少年打量着她的模样,打趣道:“你是哪里来的高中生,打扮成这副模样来找白三爷?” 夏晚晚一惊,抬头望去,那少年长相俊俏,约莫二十岁,穿着一身白T恤和休闲裤,她皱起眉头,说道:“我不是高中生,你才是高中生吧?”夏晚晚打量着那少年,说道:“姐姐告诉你,这种地方少来,快回家吧,别在外面乱晃。” 居然还把自己当成姐姐来教训别人了,那少年玩味的笑了笑,慵懒的靠在卡座上,说道:“喂,你找白三爷做什么?” 夏晚晚气恼的压低声音吼道:“你认识白三爷吗?你如果认识的话就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 那少年摊了摊手:“我不认识白三爷,但我很好奇你找他做什么?” “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少年笑着说道:“白三爷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美女,你要见白三爷,这样可不行,这么……干净清纯,他可不喜欢学生妹。你要是穿的跟她们一样,说不定白三爷会亲自出来见你。”那少年说着,指尖指向了舞池中穿着妖娆轻薄的女人。 第15章 夏晚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扮,虽然长相不是妖娆一挂的,但好歹也看的下眼吧?还是说,白三爷真的是他们口中说的那般世俗的人?非美女不爱?那可惨了,她夏晚晚不是正儿八经的美人,身上还总有一股清纯味,被人误会成学生妹也是理所当然。 夏晚晚咬着牙说道:“反正我就坐在这里等,等到他出现为止!” 夏晚晚颇有一番要坐在这里一直等的架势,少年抿唇一笑,对着一旁的小哥打了个眼色,小哥便将酒端了过来,少年将酒递到夏晚晚面前,说道:“你要在这等,我是没意见,但是这个地方,是我说了算。” 夏晚晚看着少年递过来的酒,微微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如果真的想见白三爷,你就喝下这十杯酒,喝完了,我就告诉你白三爷在哪里。” 吧台小哥将倒好的烈酒摆成一排放在夏晚晚的面前,少年右手靠在卡座上,撑着侧颜,指着那酒说道:“怎么样,敢不敢试试?” 夏晚晚冷笑:“我连白三爷的面儿都没见过,你就告诉我喝完能看见他?” 少年耸了耸肩:“你不相信也罢,相信也罢,但是我想你这么着急找他,一定有很要紧的事,做不做在你。” 少年就是拿准了夏晚晚!他知道她必然有事要找他,不然不会单打独斗跑到这种地方来,喝还是不喝?夏晚晚一时踌躇不定,可这少年说话那么有把握,说不定他真的认识白三爷,如果有机会……那倒不如试试看……反正已经重活一世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夏晚晚咬了咬牙,说道:“好,我喝!”她抬头看着少年:“如果我喝完见不到白三爷……”夏晚晚颇有几分要威胁少年的意思。 少年轻声一笑:“见不到如何?” “见不到……我就掀了你的昏南酒吧!” “好。”少年定声话下,夏晚晚便拿起酒杯,猛地灌入腹中,辛辣苦涩的味道猛地充斥着整个口腔,夏晚晚努力控制着想吐的欲望,接着拿起第二杯,继续灌下…… 第三杯……第四杯……杯杯都是烈酒,更何况夏晚晚滴酒不沾……可她没有退缩,一杯一杯的喝下了肚。 少年最初的笑意逐渐定格在脸上,看见夏晚晚越来越拼命,少年慢慢褪去笑意,凝重的看着夏晚晚,直到她拿起了第七杯的时候,少年一把抓住夏晚晚的手腕,冷声道:“够了,不用喝了。” 夏晚晚已经是头重脚轻,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意志,一把推开少年,拿起第七杯酒:“我要喝!我要见白三爷!” 少年皱着眉头看着夏晚晚:“你究竟找他什么事。” 夏晚晚呜咽出口,嚷嚷道:“你管我!我只要见到他就可以!” 第八杯酒下肚……第九杯……夏晚晚脸色酡红,终于撑不住,一下子瘫坐在卡座上,不省人事。 她的碎发散落在脸颊旁,少年微微上前为她捋好头发,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我就是白三爷,你在找我吗?” —————— 作者题外话:朋友们,给点动力好吗? 第16章 白三爷这个名字突然在夏晚晚的耳边回响着,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少年的俊颜就在咫尺间,她惊恐的朝后坐去:“你是白三爷?” 白少杭不可否置的点了点头,随后靠在卡座上,问道:“找我做什么,说吧。” 夏晚晚摇了摇头,只感觉自己看见的对方是成双成影的,她害怕自己出现幻觉,还用手捏了自己一把,感觉到疼痛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不是梦……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传闻中的白三爷是一个……年级那么小的少年? 夏晚晚半信半疑的打量着白少杭,问道:“你是白三爷?你确定你不是大学生又或者是……高中生?” 白少杭听见夏晚晚这一番言论,竟然轻笑了一声,不禁伸出手摸了摸夏晚晚的头,说道:“比起我来,你更像你自己口中说的那样。” 夏晚晚有些讨厌白少杭的举动,她向后躲了躲,警惕的看着白少杭:“既然你是白三爷,那么,我想和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白少杭略有些诧异的看着夏晚晚:“你要和我谈合作?” 夏晚晚点了点头:“不错,我知道你手上有很多资源,我现在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夏氏企业的大小姐,我叫夏晚晚,最近国内金融危机,夏氏资金链断了,我们手头上压着一匹产品卖不出去,我想问问你这有没有渠道……” “夏氏?”夏晚晚话还没说完,白少杭就打断了她的话,接道:“夏氏也早该倒闭了,公司经营不当,赶不上经济和发展,你是夏氏的大小姐,那你应该很清楚,夏氏已经是苟延残喘,还不如宣布破产,获得一点利益。” 是,她知道夏氏是什么情况,确实要救回夏氏很难,可是有希望为什么不尝试?夏晚晚继续说道:“我知道夏氏要挽救回来很困难,可是就我所知,夏氏所积压的这一批产品质量很好,只是苦于没有渠道,如果你肯帮忙,利益上,我们七三分。” “七三?”白少杭笑了笑:“我像是这么缺钱的人?” “那……六四分!这是最低了,只要你肯帮忙!” 白少杭故作思考的模样,可是夏晚晚能看得清他的眼眸中一片清明,做和不做,他早已经有决定了…… 夏晚晚缓缓站起身,咬牙说道:“只要你肯帮我这一次,今后,你若是要什么,我一定会帮助你!” 白少杭耸了耸肩:“钱我不在乎,你……”他上下打量着她:“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要我出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帮我赶走一个人。”白少杭的脸上携着淡淡的笑意,可夏晚晚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她缩了缩身子,有些害怕的问道:“你要……赶走谁?” 白少杭指着酒吧门外的一个女人,那女人背影妖娆,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连衣裙,长发飘飘,很是漂亮,他大手一伸,压住夏晚晚的肩膀,低声在她耳畔沙哑的说道:“赶走我的现任女友,我就帮你。” 第17章 既然是自己的女友为什么不自己赶!夏晚晚咬着唇:“你要我怎么赶,让跟你分手吗?” 白少杭点了点头,轻哼了一下:“去吧,我看看你能为夏氏做多少事。” 夏晚晚听到这句话时,内心的恐惧慢慢褪去,她紧紧握着手,目光望向门外的女人,心里默念:是啊,为了夏氏你要努力,不过就是赶跑一个人而已,没什么的…… 夏晚晚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略皱的裙摆,壮着胆子走向了那个女人,身后,白少杭唇角含笑,看着她的背影,有了那么一丝兴趣,便紧跟着上去。 夏晚晚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那个女人身旁,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是不是白三爷的女朋友?” 女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那是一张极其精致的脸,化着浓妆也挡不住她的天生丽质,很美的一张脸,看的夏晚晚也愣了愣。她打量着夏晚晚,冰冷的说道:“你是谁。” 夏晚晚尴尬的笑了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余光一转,便看见白少杭慵懒的靠在一旁的柱子边,双手环抱着手臂,兴致盎然的看着自己,仿佛在说:我在等你。 夏晚晚咬了咬牙,转头看着那女人,及其淡定的说道:“你离开白三爷吧,我才是他女朋友。” “你说什么?”那女人没将夏晚晚的话放在心上,反倒是打量起夏晚晚的模样来:“他的口味什么时候变了?喜欢这种清淡菜?” 夏晚晚尴尬的悟了悟自己的胸口,说道:“你别管那么多,总之……我是他女朋友,你最好离开他!” “你算老几。”那女子嘲讽的笑着,压根没将夏晚晚看在眼里:“要贴他的女人多了去了,所有人都跑来跟我说让我离开他,可能吗?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回去好好读书吧!” 夏晚晚不善与人吵架,被女人这么一呛,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沉默了一会,又道:“他说他爱我,他说他会为了我金盆洗手,他还说我们会生一个宝宝,他说如果我愿意,我们可以去环游世界,让世界的所有角落都有我们相爱的痕迹,如果有一天,他会爱上别人,那他肯定就是死了!” 夏晚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编了这么一大段的话出来,一口气说完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能胡编乱造…… 女人听完夏晚晚这话,神色微微一变:“他真的这么说?” 夏晚晚用力的点了点头:“没错!所以你离开他吧!” “该死的!”女人低声吼了一句:“贱人!”她猛地扬起了手,恶狠狠的朝着夏晚晚打去,夏晚晚压根没料到女人会那么暴力,她甚至连躲的时间都没有,愣在那里…… 那瞬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夏晚晚抱住,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白少杭的左手护住,而他的右手则正好擒住那女人的手腕。 夏晚晚瞪大了双眼,看着白少杭的侧脸,一时之间,她仿佛看见那双云淡风轻的黑眸中,多了一丝的冰冷…… 女人看见出手的人是白少杭,恹恹的说道:“三爷……你……” “徐薇,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人?” 第18章 “你的人?”徐薇身子一颤,猛地甩开白少杭的手:“你明明什么人都看不上,怎么可能喜欢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你不是说你只爱我吗?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徐薇的情绪有些不对劲,眼眶渐渐溢出了泪水,夏晚晚看着她的脸,心有不忍……毕竟人家长得那么好看,就算是哭也哭的让人心碎…… 可夏晚晚脑海不由得想起了白少杭刚才说的话,一个激灵,她握紧了双手,轻轻踮起脚尖,唇角扫过他的脸颊,而后,壮大嗓音说道:“他就是我的人,你,休想碰!” 她一副强势的模样,可白少杭却能看见她眼里的害怕和单纯,唇上的余香似乎还在脸上,他轻轻伸出手摸了摸被她吻过的地方,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徐薇似乎没想到白少杭真能纵容夏晚晚如此放肆,她惶恐的退后了两步,心痛的看着白少杭说道:“你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 白少杭微微抿着唇,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你,我从来都不会做后悔的事情。” 徐薇最终被白少杭气跑了,夏晚晚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看到徐薇越走越远的身影,她这才一把推开白少杭,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角:“可以了,你要我做的事,我做到了。” 白少杭看着她蹂躏着自己的唇角,唇上的口红被她晕染开来,实在是有些不雅,又想起她刚才的举动,白少杭笑出了声,他甚至笑的直不起腰来。 夏晚晚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有些恼怒:“你在笑什么!” 白少杭笑的说不上话,而他阳光帅气的外表,让夏晚晚有些入迷,因为,她想起了曾经的谭谚,他同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在大学里一直都很受欢迎,她记得……她看见他笑的时候,也是这样,他坐在树下,和一个女生…… 白少杭看见夏晚晚有些失神了,他一把将她推倒在墙上,右手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胸前,沙哑着嗓音说道:“你帮了我,那么我们就是朋友了。” 夏晚晚看着白少杭朝她伸出了手,她下意识握上去:“你好,我叫夏晚晚,今年二十岁……” “我在白家排行老三,所以他们叫我白三爷,你可以叫我白少杭,我无所谓。” 夏晚晚点了点头:“那……你现在肯帮我了吗?” 白少杭慢慢收回手,淡淡说道:“帮你当然可以,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即便这批产品卖出去了,夏氏也不可能起死回生,你还不如拿着这批钱去做点别的事情,免得夏氏宣布破产,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我知道……”经历过前世的一切,夏晚晚怎么会不知道,要帮助夏氏起死回生那是不太可能,只能另寻他法,至少她还有机会,不让夏氏那么惨,不让夏氏破产后,爸爸一病不起……妹妹沦落到渣男手里…… “但不管怎样,你既然选择帮我,我日后一定会谢谢你。” “我可不喜欢人情这东西,这样吧,你先回去,回去后给我一份你的计划和方案,我再给你投渠道。” 夏晚晚点了点头,慢慢转身走去,白少杭默默的看着夏晚晚的背影,突然觉得她其实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才二十岁,不应该在读大学吗? 第19章 夏晚晚回去后,白少杭便开始着手准备夏氏的事情,有了白少杭的帮助,夏氏被积压的产品果真开始有了转机。 而谭谚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在三天后,杨思明拿着夏氏的报告匆匆进到他的办公室,说道:“你看,夏氏最近很奇怪,积压的产品都在外销。” 谭谚接过杨思明手中的报告看了看,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不知道,你看……要不要停止对夏氏的打压,毕竟,夏晚晚是你的妻子,她要是知道夏氏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你……” 谭谚将文件扔到桌上,冷声道:“她当初要挟嫁给我的时候,应该想到这是要写我的后果。” “可是……”杨思明欲言又止:“夏氏突然有一股力量在帮忙,说不定是夏晚晚搞得,你们毕竟已经结婚,这样明争暗斗的……怕是不好吧?” “夏晚晚?”谭谚不由得轻笑:“她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她有什么能耐帮助夏氏,我就是要让她眼看夏氏倒闭,破产!” 杨思明听到谭谚这么说,不由得叹息道:“你可别小瞧夏晚晚,她虽然之前看起来不是那么风光,也没那么惹眼,但是……她毕竟是M大的高材生,要真论起商业来,她要成材,也不是什么大事。” “高材生?”谭谚微微皱眉:“你说夏晚晚?” 杨思明摊了摊手:“是啊,你们都在M大,应该不会不知道吧?”说到这,杨思明又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噢……对了,你们不在一个系,她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当时全班就她一个人直接被保送国外名牌大学,若是真去了,以后一定是国内外著名的医生,只不过……她为了你,辍学,推掉了保送的名额,现在成为谭家的家庭主妇,这个损失,惨重啊……” 谭谚压根不知道这些事情,他知道夏晚晚纯碎是他在毕业典礼上,那个穿着邋遢的小女生跑到他的身边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夏晚晚喜欢你。 之后就有了她威胁他的事情,他对她,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是他的学妹,应该是在读大二,和他结婚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他没有过问,原来,她辍学? 谭谚沉默着,杨思明继续说道:“你别怪我多说,夏晚晚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性格温吞,可是她要是倔强起来,真是什么人都拉不住,你说你在学校那么风光,自然不会注意到她,可她是一直在观察你,而且你别说……她啊,是越长越好看,上次来公司的时候,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谭谚猛地将桌上的文件朝杨思明扔过去:“滚!” 杨思明无奈的捡起文件,说道:“我说真的,你要是不喜欢夏晚晚别这么对她,大学期间,好多男生都喜欢她这样温温柔柔的女孩,而且她长得也不错,只是不爱打扮,上次来公司的时候就很漂亮,你回去之后看了没?” 回去之后?谭谚冷冷的看了杨思明一眼,欲言又止,想了想,问道:“大学期间很多人追她?” 杨思明见谭谚来了点兴致,便靠近了些,点头道:“可不是吗?我当时上课的地方跟她们系很近,经常有男生买早点送礼物给她,人家可是高材生,配你真是一点都不亏。” 谭谚的脸渐渐阴沉下来,他低下头看着文件,说道:“你出去吧,我不想听了。” 杨思明腹诽一笑,转身离开,边走边说:“家里有娇妻不懂珍惜,哎……可怜我孤寡老人……” 杨思明走后,谭谚又默默打开了夏氏的文件,喃喃说道:“夏晚晚是高材生?”那样穿着不修边幅,又爱打人的夏晚晚是高材生?杨思明应该搞错了吧。 第20章 几天后,夏氏积压的产品开始外销,白少杭的手段很好,很快将夏氏积压的产品卖了出去,夏晚晚得到了一笔丰厚的钱,按照之前的规定,她要分给白少杭,于是这一天,夏晚晚决定约白少杭出来。 他们碰面的地方约在一个咖啡厅里,夏晚晚穿了一身白T恤和短裤,绑着马尾就来了,白少杭看着她的模样,不禁笑道:“真是青春无敌,才二十大好年华,就这么蹉跎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白少杭耸了耸肩:“就是觉得你太长得太干净了,怎么样,钱收到了吗?” 夏晚晚点了点头:“嗯,收到了,你把你账户给我,待会我去把钱打给你。” 白少杭摇了摇头:“我可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我要一个八卦。” “八卦?”夏晚晚不禁莞尔一笑:“你会对什么八卦感兴趣?” “我很想知道,谭谚是你老公,为什么夏氏出了问题,你不去找他帮忙?” ‘叮’的一声,夏晚晚惊得掉落了手中的刀叉,她讶异的看着白少杭,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白少杭身子向前,慢慢靠近夏晚晚,轻声道:“别讶异,虽然谭谚在外并不承认你是他的妻子,可是你们已经领证了不是吗?” “你调查我?”夏晚晚皱起眉头:“你居然去调查我?” 白少杭摊了摊手:“做生意就是这样,你来历不明,要我帮你,我总要查清楚你的底细吧?更何况你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没有道理去冒风险的。” 白少杭这话说的在理,夏晚晚和他不过就是生意上的关系,他去调查她,也是情理当中,可是夏晚晚就是受不了这样的事情被摆上台面,她咬着唇说道:“既然这么不信任,何必要帮我。” “日行一善,不可以吗?” 夏晚晚恼怒的站起身,准备朝着外面走去,白少杭一把抓住夏晚晚的手腕,说道:“生气了?” 夏晚晚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白少杭用力将夏晚晚拉了回来,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明明有谭氏在给你坐镇,你为什么要来找我?难道你不知道谭谚是什么人吗?他只要动动手指,你们夏氏别说破产,就是上市都有可能。” 夏晚晚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谭谚什么个性她还会不了解吗?她嫁给他五年,夏氏从倒闭到破产,到他们成为最底层的人时,谭谚他什么都不做,甚至还讥讽过夏氏早应该倒闭。 她紧紧咬着唇,冷声道:“如你所言,谭谚在外根本没有公布他结婚的消息,别人也不知道我是他的妻子,在内……他也没当我是他妻子,若是我找他帮忙,他指不定会落井下石,我没那么傻,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白少杭微微皱起眉头:“可是据我所知,谭谚是不婚主义者,他既然选择娶你,又怎么会无视你?还是说,你们的婚姻,存在利益关系?” 夏晚晚的心一颤,压在心头的痛不言而喻,他们的婚姻就是幌子,什么都不是!她慢慢闭上眼,说道:“我今天我不想跟你说这些,钱我会打给你,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说完,夏晚晚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白少杭适时拿出了一张房卡放到夏晚晚的面前:“带上这个,晚上六点龙泉酒店1107房。”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拿上房卡,晚上见。” 夏晚晚的内心顿时感到一阵羞辱,她猛地站起身来,说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白少杭一把抓住夏晚晚的手腕,将房卡慢慢的放在夏晚晚的手心:“去看看吧,你会喜欢的。”说着,白少杭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而后贴在夏晚晚的耳边:“反正谭谚也不喜欢你,独守空房,不如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样?” 夏晚晚微微皱眉,手上的房卡仿佛有股致命的灼热,握在手心隐隐发烫,可是她却没有将房卡还回去…… 白少杭说得对……谭谚对她视若无睹,又不肯离婚,她为什么要独守空房?为他守贞洁?这样的事情,已经经历了五年,她难道还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吗? 夏晚晚沉下心来,将房卡放到包里,走出了咖啡厅…… ———— 作者题外话:能多点推荐票吗~跪谢大家 第21章 临近晚上六点,夏晚晚的心突然很乱,拿出白少杭给的房卡,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错,思绪紊乱,理不清头绪,可夏晚晚知道,她不能再如同前世那般,默默的守在谭家等着谭谚,于他而言,那只不过是个笑话。 最终,夏晚晚决定前去。 走出谭家大门,开了车,直接朝着龙泉酒店而去。 1107号房……夏晚晚坐着电梯往上走的时候,紧紧握着房卡,心里又是害怕,又是胆怯,想要逃离,却又没勇气。 当电梯门打开的那瞬间,1107就在第一间,夏晚晚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1107的房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她拿出了房卡。 ‘滴’的一声,房门打开,里面一片漆黑,夏晚晚将房卡插了上去,屋内顿时一片明亮,而展现在夏晚晚眼前的,却是一件浅蓝色的修身连衣裙,精致而秀丽的剪裁十分得体,腰间以镶钻来装点,淡蓝色的钻石莹莹发光,轻薄的蓝色烟纱笼罩着外层,最令人惊艳的是,那居然是一件高开叉的裙摆,侧身几乎开叉到脚根。 夏晚晚看着眼前这件连衣裙,讶异的说不出话来,白少杭身着银色西装坐在一旁,帅气而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仿佛等待着夏晚晚许久。 当他看见夏晚晚露出惊诧的表情时,微微一笑,说道:“如何,满意吗?” “你……你是什么意思?” 白少杭微微一笑:“陪我去参加一个酒会。” “晚会?”夏晚晚愣了愣:“仅此而已?” 白少杭闻言,不禁唇角含笑,他双手插入口袋,慢慢的走向夏晚晚,轻浮的问道:“不然,你以为我要怎样?” 夏晚晚的脸顿时‘噌’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她张了张嘴,喃喃道:“没……没什么。” 白少杭轻笑一声,说道:“换上吧,按照你的尺寸买的,应该很合你的身材。” 夏晚晚闻言,猛地捂住胸口,怒瞪白少杭。 谁知,他轻浮一笑,低沉着嗓音贴在夏晚晚耳边:“红色不错,我喜欢。” “你!”夏晚晚怒瞪着白少杭,小脸涨得通红,娇嫩欲滴,白少杭一时兴起,不禁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并且,没有权利拒绝。” 白少杭说话温柔,可是话语中却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气息,他随之离开房间,剩下夏晚晚一人,看着那件华丽的晚礼服时,她却瘫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 白少杭究竟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她陪着去酒会?他明知道她是谭谚的妻子,为什么还要屡屡对她出手……夏晚晚的心,突然有了一丝不安,可门外,传来白少杭催促的声音。 沉思许久,夏晚晚还是换上了那件晚礼服,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将夏晚晚衬托得极为美丽。 肤白貌美,这事白少杭看见夏晚晚的第一印象,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惊艳,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今天你很漂亮。” 夏晚晚的脸一红,漂亮这个词……很少有人跟她说过,甚至没有,她垂下头,问道:“你为什么带我去酒会?” “你不是要帮夏氏吗?” 她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这个晚会来的人都非同小可,你跟着我去看看,认识些人,扩充自己的人脉,万一哪天夏氏倒了,你也可以自己创业。” 夏晚晚的心一热,没想到白少杭竟然考虑到这些,她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他浅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谢这个词你说得太早了。” 第22章 晚会地点在M市市中心的一家高档酒店里举行,司机将车停靠在一旁后,二人下了车后,白少杭弓起右手,示意夏晚晚。 她恍然大悟,将左手勾进他的臂弯里,此时,她才发现白少杭有些不同了,上次在酒吧相遇,他有些放浪不羁,可是今天的他,穿着银灰色的西装,帅气英俊的脸多了几分沉稳,看起来倒像是个富家少爷,不像还在念书的学生。 夏晚晚跟着白少杭进入了晚会的大厅,厅里装潢华贵,呈现现代主义风格,二层挑空处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闪闪发光,很是漂亮,两侧摆放着餐桌和食物,厅内有服务生端着倒满的酒杯走动着。 白少杭低头看了看夏晚晚的脸,下意识的挡住她左边的裙摆,沉声道:“小心些,这里的人吃起豆腐来,可不会手软。” 夏晚晚一愣,瞬间明白过来,拉了拉开叉的裙摆,点了点头。 白少杭的出现,让一些富商立刻围了过来,看起来都是大腹便便,容光焕发的样子,夏晚晚百般无聊,只能站在白少杭身边,当一个摆设。 只是失神之际,白少杭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揽住夏晚晚的腰身,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宠溺的说道:“这是我的女伴,夏晚晚。” 富商笑着附和:“难怪呢,这夏小姐一看就十分挑眼,三爷会挑人!” 夏晚晚不明就里,看了看白少杭,却见他唇角含笑,及其宠溺的当着众人面勾了勾她的鼻尖:“你们可别瞧她年龄小,做起事来可一点不比你们差,今后你们要是做生意,可以问问她,她脑子灵光。” 夏晚晚顿时会意过来,原来白少杭这是给她拉人脉呢,她立刻对他抛过去一个感谢的目光。虽然这是以白少杭的名义,可她不想变成前世那个可怜虫…… 于是借着白少杭,她收到了几个富商的名片,她小心翼翼的放好,笑着说道:“以后有事常联系。” 看着她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白少杭突然发现,夏晚晚笑起来的模样,真的……很美,浅浅的梨涡,弯弯的笑眼,她自己知不知道? 白少杭一时看出了神,却没瞧见那富商打量的眼神,几人目光相撞,纷纷会意,附和道:“这三爷的女人就是聪明,这模样,怕是连……那个谭氏最近捧得模特,叫什么来着……” 旁边的人赶紧说道:“是付静瑜吧。” 富商笑着接道:“对对对,就是付静瑜,三爷的人长相比她精致,就算是她,恐怕也比不上吧?” 几人相言一笑,乐在其中,可没看见夏晚晚的脸顿时失了血色。 白少杭的脸也微微一变,欲要开口斥责,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三爷,许久不见。” 沉稳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熟悉的音调却让夏晚晚浑身一僵,站在那里,犹如五雷轰顶。 众人闻声望去,谭谚西装笔挺的牵着付静瑜走了过来,众人的让开,将遮挡视线的夏晚晚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谭谚面前。 第23章 一袭淡蓝色的晚礼服,将夏晚晚的身材衬托得十分美好,纤细的腰肢,略丰满的胸部,以及白皙的皮肤,高挑的身材,尤其今天化了妆容,谭谚这才突然意识到杨思明的话是什么意思,夏晚晚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丑女’,只是印象中她不修边幅,不懂打扮,整日披头散发,所以他对她的印象极差。 可没想到的是,原来夏晚晚可以这么美,美到令谭谚诧异,甚至产生幻觉,站在眼前的人,真的是夏晚晚? 不出意外,夏晚晚看到了谭谚黑眸中诧异和震惊,隐约的,她看见了一丝惊艳,不过很快,谭谚的眼里充满了怒意,他皱着眉头打量着夏晚晚,继而将目光望向了站在她身边的白少杭。 白少杭和谭谚的目光相撞,白少杭的手则在夏晚晚的腰间收紧了几分,夏晚晚脸色苍白,沉声道:“放开我。” 白少杭在她耳边说道:“他牵着付静瑜,你还要给他面子?大家可不知道你是他妻子,何必呢?” 白少杭的一席话,让夏晚晚恍然若失……是啊,何必呢,谭谚他在乎吗?他根本不在乎,就算哪天她真的和谁在一起了,谭谚恐怕只会让她早点滚。 夏晚晚自嘲笑了一声,继而抬头挺胸,贴着白少杭的肩膀,目光直视谭谚。 谭谚怎么也没想到,他和夏晚晚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在这样的情况下,谭谚的思绪已经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为什么夏晚晚会和白少杭在一起?为什么她会和白少杭认识,又为什么……和他想象中的夏晚晚,迥然不同…… 夏晚晚的目光不带任何胆怯,她直视谭谚,甚至带着高傲的情绪,挽住白少杭的手。 富商们不明就里,只是讶异谭谚的突然出现,大家都有些尴尬,毕竟刚才他们在讨论付静瑜,这让谭谚听到耳朵里,怕又是一场灾难。 大家目目相觑,气氛凝固,有人打圆场,说道:“想不到谭总也会出席,实在是我等的荣幸,这位是付小姐吧,平日总是听说付小姐本人温柔漂亮,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付静瑜扬起笑意:“哪里,大家抬举了。”说着,她将身子靠在谭谚身上,目光直视夏晚晚,带着一丝得意。 夏晚晚握紧了拳头,面色显得有些苍白,前世的夏晚晚,一直等到了五年后才真正认识付静瑜,可付静瑜却从头到尾都知道她夏晚晚,所以她带着这样的目光,无疑是在向夏晚晚炫耀。 她抿紧了唇角,冷声道:“是吗?可我却觉得付小姐有些不妥呢,最近谭氏的产品不是都走高端路线吗?为什么会找付小姐代言呢?” 夏晚晚的反击,令在场的所有人诧异,本来已经有些‘暖和’的场合一下就被夏晚晚这句话给弄冷了。 她的目光冰冷,内心却一直有团火,想起付静瑜一把将她推下楼的那个画面,她就忍不住,即便当着谭谚的面,也不会手下留情。 付静瑜脸色一白,压根没想到印象中那个温柔的夏晚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说她上不了台面吗?她眉头一皱,转眼看向谭谚,却见他的黑眸深邃无比,没有想象中的怒气,只有平静……居然只有平静……和审视…… 付静瑜心里震惊无比,料想不到谭谚没有生气,她暗自腹诽了一番,将内心的怒火压下,笑道:“恐怕是这位小姐还不太懂谭氏。” 言下之意,是她比夏晚晚更懂谭氏,也更懂谭谚……夏晚晚的脸色一变,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白少杭低头浅看她的表情,清澈的双眸,仿佛没有起一丝波澜,果真,她不在意,白少杭不禁轻笑,这个夏晚晚,倒真有意思,人家都当面跟她宣战了,她反倒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难道她和谭谚之间,真的名存实亡? 夏晚晚慢慢垂下头,不再与二人对视,富商们开始聊天,夏晚晚低头在白少杭耳边说道:“我去趟卫生间。” 白少杭点了点头,又像是故意为之,轻轻揽过她的腰间,叮咛道:“小心些,我等你回来。” 夏晚晚转身离去,身后好像有一股强烈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她挺胸抬头,朝着卫生间走去,背影潇洒…… 然而,当她走到卫生间时,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也有一刻的失神,好像……这么光彩照人的女人,不是自己,是另外一个陌生人…… 她打开了水,用冰凉来使自己清醒些,可谁知道,门突然打开。‘哐’的一声,惊得夏晚晚猛地回头望去。 站在卫生间门前的人,竟然是谭谚…… 第24章 空荡荡的别墅又只剩下夏晚晚一人,收拾完碗筷后,夏晚晚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令她无比惊恐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是妹妹,她说爸爸住院,昏迷不醒,是因为受到了金融危机,夏氏企业内忧外患,很快就不行了。 夏晚晚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到了重生前,她嫁给谭谚时她是夏氏的接班人,可嫁给谭谚没多久后夏氏很快就濒临倒闭,一下子埋没后,夏氏家道中落,她在谭谚面前更加抬不起头做人,尤其到后来,妹妹高考失败,去了H市念H大,在哪里碰见了一个二流子,于是连书都没念完,嫁给了这个二流子,一生悲惨。 夏晚晚紧紧握着电话,脸色发白,她明明记得这件事是在她和谭谚结婚三个月后,为什么,会发展得那么快?难不成重生一回了,事情都变了吗? 夏晚晚来不及多想,换好衣服后,便匆匆赶到医院,夏滢滢早已哭成了泪人,看见夏晚晚来时,便扑倒在他怀中大哭了起来:“姐姐,怎么办,医生说爸爸中风很严重!很可能……” 夏晚晚听到这话,内心惊恐不已,她努力的使自己镇静下来,她仔细回想,爸爸在经过金融危机后的三个月离世,当时也是中风,也就是说她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来改变这一切! 她抓住夏滢滢的肩膀,斥责道:“滢滢别哭,我去趟公司找李叔商量,你在医院看好爸爸,听到没有?” 夏滢滢点了点头,抓着夏晚晚的手说道:“姐姐,我们会不会……” “别多想!”夏晚晚咬着牙说道:“你乖,不要七想八想!” 夏晚晚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医院直奔夏氏,她以为重生一回,很多东西会有不同,可没想到,还是一样!很多事情,她还是来不及改变! 夏晚晚加快了车速,飞奔至夏氏,李叔是夏氏的老董事,多年来与夏氏共度风雨,夏氏如今什么情况,他最清楚,夏晚晚拨动了李叔的电话,得知他在办公室,便赶紧下车,直奔办公室。 此时的夏氏内部早已乱作一团,李叔忙的焦头烂额,看到夏晚晚出现时,他说的第一句就是:“晚晚,夏氏要完了,你能不能去求求谭总?他是你老公,他要是肯出手,我们夏氏一定可以东山再起。” 夏晚晚听到这句话时,懵了,她看着偌大的办公室,问道:“李叔,究竟怎么回事?” “哎。”李叔深深的叹息一声,坐在椅子上说道:“金融危机来了,我们夏氏顶不住,资金链断了,内忧外患,公司渠道不行,挤压了一年的产品在仓库,现在走投无路,怕是……” 怎么会这样,比她预想的还要快了那么多,夏晚晚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她道:“能不能去跟银行贷款,周转一下?” 李叔摇了摇头:“去过了,银行方面不肯,说夏氏已经不行了,他们不会把钱借给我们,并且银行方面得到消息,夏氏……很快就会宣布破产……” 夏晚晚听到这话时,猛地向后倒了两步,她惊恐的看着李叔,说道:“怎么会这样,夏氏的情况这么不好,为什么你们之前没有告诉我?” “这哪里敢说?你爸早就交代过,你嫁给谭谚,就是谭家人,出了这样的事去找你,怕是会让你给谭家人看不起,所以你爸不让我去找你,一直硬扛着,现在好了,夏氏成这样了,四分五裂,你爸又进了医院,哎……” “李叔,你在夏氏那么多年,你一定有办法,你告诉我,我去做。” 李叔闻言,沉默了一会,说道:“晚晚,这话本来我不想说,可是……谭谚毕竟是你老公,他可是商业的龙头老大,只要他动动手指,我们夏氏就能起死回生,要不……你去求求谭谚吧?” 第25章 夏晚晚惊得不知说些什么好,而谭谚却一步步的靠近,夏晚晚这才回过神来,说道:“这是女厕所!” “我知道!”谭谚沉声,一步步靠近夏晚晚,而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很浓烈的气息,夏晚晚心里有些害怕,一步步的后退,可后面,就是厕所隔间,她已经无路可退。 夏晚晚小声尖呼:“谭谚,你要做什么,这里不是谭家,你别乱来!” “乱来?”谭谚冷笑一声:“是谁乱来?是我吗?夏晚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夏晚晚紧紧抿着唇,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什么时候,那个温顺的小猫会变得如此叛逆?那个说爱他,不敢顶撞他的夏晚晚?谭谚一步步上前,丝毫没有打算放过夏晚晚。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谈话声,夏晚晚的脸色顿时苍白,刚要说话,谭谚欺身上前,一把捂住夏晚晚的嘴,顺势打开了第一个隔间的门,将夏晚晚拖了进去,并将门给关上。 门外,两个女眷走了进来,说说笑笑的。 而隔间内,夏晚晚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她瞪大了双眼,看着谭谚,谁能想到,在隔间里,高高在上的谭谚居然会这样压着夏晚晚,并且用手捂住她的嘴,他丝毫没有害怕,甚至有那么一丝得意。 看见了夏晚晚的恐惧时,谭谚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对,就是这样的眼神,她对他,应该就是要有恐惧的眼神,怎么能像今天这样,对他视若无睹? 女眷聊了一会天,便相继进了隔间,夏晚晚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惨白的脸羞红了,她用手肘推了推谭谚的胸,谭谚顺势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夏晚晚低声道:“你……你要不要那么无耻!” 谭谚双手撑在夏晚晚的两边,黑眸盯着夏晚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耳边,传来女眷上厕所的声音,夏晚晚干脆闭上眼,脸如同抹了腮红一般,紧紧抿着唇,也不说话。 谭谚此刻倒显得有些无赖,他勾着唇角,看着夏晚晚,觉得她这样的表情十分可爱,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顺势往下看,原来……夏晚晚的身材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她的皮肤居然这么好,肤如凝脂……这是谭谚看到夏晚晚时得到的一个结论。 这个平日里不懂打扮自己的女人,原来皮肤这么好,模样……也清丽绝伦。 谭谚慢慢的靠近夏晚晚,仿佛预料到谭谚的靠近,夏晚晚猛地睁开眼,用手控制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警惕的看着他说道:“别靠近,我会叫的。” 谭谚微微皱眉,冷声道:“别靠近?那你告诉我,你和白少杭为什么会在一起?” 夏晚晚冷笑了一声,说道:“谭总,你别忘记,协议里说了,你不干涉我的私生活,我也不干涉你的私生活,所以我有必要跟你交代一切吗?” 此刻的夏晚晚,浑身充满了戒备,谭谚有一刻的失神,仿佛没料到夏晚晚会如此牙尖嘴利的反驳。 他沉默了一会,黑眸里隐隐有些怒火,右手一把掐住夏晚晚的腰间,往自己的身上提了提,贴近她的耳畔,沉声道:“不交代?信不信我在这里要了你?嗯?” 第26章 夏晚晚突然想起第一次和谭谚发生关系的时候,是在他们结婚后的半年,一次雨夜,谭谚喝醉了酒回家,他生了很大的气,回家后将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当时她看见许久未回的谭谚出现时,高兴的上前扶了扶他。 可谁曾想到,谭谚如同发了疯一样,将夏晚晚推倒在沙发上,撕裂她的衣服,并且毫无预兆,带着怒意的要了夏晚晚,当时她几乎疼的出汗,而那时,她隐约听见他嘴里喃喃道:“静瑜……” 那是第二次,夏晚晚从谭谚嘴里听到付静瑜这个名字。 所以,谭柔的出生是个错误,这是夏晚晚很久以后才意识到的。 当这一句话从谭谚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夏晚晚的回忆仿佛又被拉了回去,她浑身不住的颤抖,紧紧咬着牙,盯着谭谚说道:“你动我试试看!” 谭谚微微皱眉,猛地欺身上前,低沉喘息:“你看我敢不敢动。” 他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的裙摆,猛地一掀,开叉的裙摆就被谭谚给掀开了,看着夏晚晚的腿,谭谚阴沉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居然敢穿成这样出来!” 夏晚晚吓得脸色苍白,一切就好像回到了那个晚上,谭谚疯狂的掠夺,还有无止尽的折磨……她浑身颤抖,蜷缩着环抱自己,嘴里喃喃说道:“别碰我……别碰我,求求你,别碰我……” 谭谚怒火中烧,对于夏晚晚的表现,他极为不满,可是当他看见夏晚晚如此害怕的模样时,他有些诧异,因为夏晚晚的害怕,仿佛到了极点,浑身不住的颤抖,并且神智有些不清楚,谭谚觉得不对劲了,微微放开夏晚晚,问道:“你怎么了?” 夏晚晚依旧念着那句话:“别碰我……别碰我……” 她仿佛像经历过风雨倾袭一般,颤颤巍巍的蹲坐了下来,环抱着自己,并且流下了清泪…… 谭谚的心里突然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心疼,总觉得这样的夏晚晚,似乎承受着什么痛楚……他叹息一声,蹲下后,将夏晚晚揽在怀中,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好了,不碰你了,本来也没打算碰你。” 夏晚晚被吓得不轻,嘴里依旧念着那句话。 谭谚无奈,安慰人的事,他真的没做过,只是沉默陪着她。 过了好一会,夏晚晚的情绪才慢慢缓和过来,她推开了谭谚,用手擦了擦自己的泪水,站起身来,说道:“记住你说的话。” 谭谚微微一愣,看着夏晚晚走出隔间,他皱起眉头,紧跟着出去。 夏晚晚直径走到白少杭的身边,谈笑风生间,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低头问道:“你怎么了?” 夏晚晚摇了摇头,彼时,谭谚徐徐而来,付静瑜上前挽住他的手,亲昵的说道:“谚,你去哪里了,刚才李总说要和你喝一杯呢。” 谭谚轻轻‘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付静瑜见他兴致不高,有些拉不下脸,又道:“今晚……要不要去我那里?” 这话,是冲着夏晚晚来着的,她的身子晃了晃,白少杭的右手撑住她的腰,低声道:“夏晚晚,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要看你自己怎么想。” 是啊……是不是不在乎,要看自己怎么想,之前的事情历历在目,她难道还学不会吗? 夏晚晚自嘲的笑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你别担心,但是今天我有些累,想先走,可以吗?” 白少杭点了点头:“好,我让人送你回去。” 夏晚晚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谭谚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夏晚晚,随后推开付静瑜,沉声道:“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第27章 白少杭安排司机送夏晚晚回家,黑漆漆的谭家老宅,只有夏晚晚一人,走进屋内,她仿佛失去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脑海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重生之后她和谭谚反而更加模糊不清了,明明说好要一刀两断的……明明就决定不再爱他了……可是看到他和付静瑜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竟然还是那么痛……原来重活一世,心还是变不了…… 门外,传来汽笛声,夏晚晚回眸望去,门外一片光明,她心中诧异,不过却也明白过来,谭谚是要回来‘问罪’的。 她心中冷笑,也不害怕,就坐在那里,等着谭谚到来。 不过一分钟,谭谚便开了大门,走了进来,见夏晚晚坐在沙发上,他黑眸一紧,走过去,将手中的钥匙一扔,说道:“我要听你解释。” “解释?”夏晚晚冷笑一声:“我需要和你解释什么?” “你难道不该说明你为什么和白少杭在一起?为什么会认识他?你知不知道白少杭是什么人!” “我知道他是什么人!”夏晚晚心中也气恼,不由得站起身来,与谭谚对视:“我就是知道,我才要和他在一起!”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夏晚晚看见了谭谚黑眸一闪而过的讶异,随之的便是滔天的愤怒!他以为夏晚晚会跟以前一样讨好他,甚至会跟他认错,可哪里知道,她牙尖嘴利,居然还顶撞他! 谭谚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夏晚晚点燃了,他抿着唇,一字一句的说道:“夏晚晚,你要清楚你是什么身份!”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用每次都来提醒我,谭谚,如果你真的受不了我,你大可以和我离婚!我……” “夏晚晚!”谭谚怒火攻心,一把捏住夏晚晚的双颊,朝自己身边提了提,冷声道:“离婚只能是我谭谚提出来才算数,下次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离婚,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痛楚从脸上传来,可心里的痛却让夏晚晚无法掩盖,她怔怔的看着谭谚,苦笑:“你在折磨我,也在折磨你自己,如果你真爱付静瑜,你就娶了她吧,我可以退出。” 夏晚晚提到付静瑜三个字的时候,谭谚的手突然一松,夏晚晚得到了自由,跌坐在地上。她的背影很是凄凉,坐在那里,继续说道:“谭谚,我很清楚你在想什么,你怕付静瑜不能接受你,你怕你妈会对付静瑜做些什么……所以我跟你提出结婚,你欣然答应,并不是我真正的要挟你,而是……你在拿我做挡箭牌……” 这件事,夏晚晚后来才想通,为什么谭谚不干脆娶了付静瑜,原来那晚他回来发泄,就是因为付静瑜不想用婚姻捆绑自己,她还要在娱乐圈里当一线女星,所以没答应谭谚的要求,便有了那晚强迫夏晚晚的事情…… 夏晚晚猜测,谭谚和她结婚,多半也是为了刺激付静瑜,想想,真可笑。 谭谚听到夏晚晚这番话的时候,脸色骤变,他怎么也没想到,夏晚晚居然会将他的心思猜了个底朝天,她明明不认识付静瑜,她明明……不了解他和付静瑜之间的关系…… 他黑眸一紧,蹲下身子,擒住夏晚晚的下巴,冷声道:“谁跟你说的这些?白少杭?” “白少杭?”夏晚晚苦笑了一声,推开谭谚:“你不用什么事都扯到他的身上,我和他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吗?”谭谚冷笑一声:“夏晚晚,你在我面前不修边幅,在白少杭面前却穿的如此妖艳,你看看你这副模样,我见犹怜,你是故意去勾引他,好渡过这漫漫长夜吗?” “啪”的一声,猝不及防,夏晚晚扬起手就是给谭谚一巴掌。 可这一次,谭谚却在她打后,一把抓住夏晚晚的手,冷声道:“是我说错了吗?平时你性格温吞,我以为你老老实实,所以才让你进了谭家门,可没想到你骨子里却是这么放荡,你是陪他睡了几次?嗯?” “谭谚!”夏晚晚几乎是吼出来的,她浑身颤抖,咬着牙说道:“你可以说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我夏晚晚是什么人,我自己很清楚,我找白少杭是因为夏氏出了问题,夏氏要倒闭,要破产,这件事你知道吗?” 提到夏氏破产,谭谚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想到夏晚晚说出的借口居然是这个……这么说来,她找白少杭,也不是没有道理……谭谚微微失神,松开了夏晚晚。 她继续说道:“对,你压根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夏氏破产,你也会嘲讽的笑我活该,活泼夏氏破产,可是那是我家的心血,我爸爸现在倒在医院昏迷不醒,夏氏积压的产品卖不出去,我能找你吗?我能找这个我曾许诺过一生的丈夫吗?” 她红着眼,静静的看着他,谭谚的心突然有一丝莫名的情绪,总觉得这样的夏晚晚很让人心疼…… 她自顾自摇了摇头:“不,我不能找你,因为你不爱我……因为你根本不关心我,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我只能去找白少杭,他能让夏氏积压的产品卖出去,单凭这一点,我就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爬上他的床!” “夏晚晚!”谭谚咬着牙,一把抓住夏晚晚的肩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很清楚,谭谚,今天我也要告诉你,我夏晚晚不再是以前的夏晚晚,不再是那个只会围着你转的夏晚晚,你可以不管我,不管夏氏,但你也不要过问我做了些什么,因为都与你,毫无关系。” “毫无关系?”谭谚微微皱眉,冷笑一声:“夏晚晚,你是我妻子,不可能和我毫无关系。”说着,谭谚站起身来,那怀中拿出了那份婚前协议,一把扔在夏晚晚的面前。 “你之前不是要改协议吗?现在,我要改动其中一条协议。” 夏晚晚一愣,不懂谭谚的意思。 他从怀中拿出一只钢笔,打开那份协议,在第三条的下方做出了修改:夏晚晚作为谭太太,私生活将全权通报于谭谚,不准与陌生人接触。 夏晚晚愣愣的看着谭谚做出的修改,泪水横挂在脸上凝固:“你什么意思?” 谭谚单膝下跪,捏住夏晚晚的下巴,在她耳边说道:“夏晚晚,今后再让我看见你和白少杭在一起,你最好想清楚后果。”沉默了一会,又似情人一般,耳鬓厮磨:“你既然这么了解我,你应该知道我会怎样不折手段。” 夏晚晚的浑身突然一阵一阵的发冷,她惊恐的看着谭谚,咬牙说道:“恶魔!” 谭谚似乎很喜欢夏晚晚这个称呼,他笑着点了点头:“你知道最好,还有……”他低头看着她露出的大腿,伸手将她裙摆盖上:“作为谭太太,最好别穿成这副模样到处勾人,你不是喜欢穿黑色吗?以后继续穿,别让我再看见你穿成这样上街。” “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 “就凭我是你丈夫!”谭谚慢慢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挡住夏晚晚的视线:“夏晚晚,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既然进入谭家,就是谭家人,要走要留,都是我谭谚说了算,明天我会让人看着谭家,你最好,哪里也别去!” 说完,谭谚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转身离去,夏晚晚冷笑:“是要去付静瑜那里吗?” 谭谚身子一震,冷声道:“与你无关!” 他毫不留情的走了,沉默是他的回答,夏晚晚绝望的闭上眼,偌大的房子,突然显得好寂寞,好空虚……她蜷缩在沙发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泪水缓缓落下……原来……心还是会痛……而且……好痛…… 她独自一人啜泣,无人安慰,只能自己蜷缩在沙发上舔舐自己的伤口…… 夏晚晚不知不觉的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第二天清晨,夏晚晚苏醒过来的时候,是被门外的声音吵醒的,她恍恍惚惚的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见那大门处,居然多了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她的睡意一下消失,猛地站起身来,走过去说道:“你们是谁,跑到我家来做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身材较为强壮,看见夏晚晚朝着自己走来,他赶紧说道:“夫人好,这是谭总说的,要我们来保护夫人。” “保护我?”夏晚晚一愣:“谭谚说的?” 男人点了点头:“是的,谭总交代过,所以从今天起,我们会保护夫人。” 夏晚晚突然想起了昨晚谭谚说过的话,他好像有说过,会找人看着谭家……原来是真的,可是……这不是变相的监视她吗?保护她?说得好听! 夏晚晚皱眉:“我不需要你们保护,快走!” “不行,谭总交代过,必须要看着夫人,还有……如果您一定要出去,请和谭总指示,得到他的允许,我们会放夫人出去。” 谭谚!夏晚晚咬牙切齿!他做的可真好!夏晚晚怒火攻心,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第28章 一天……两天,这些守在门口的黑衣人还真是敬岗爱业,真是一刻都没有离开,晚上还轮流守班,深怕她夏晚晚会离开这栋别墅,此刻的她,根本不知道谭谚的心里在想什么,他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困住她?明明她都说了,如果他爱付静瑜大可离婚,他却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 重活一世,她越来越看不懂他…… 三天后,夏晚晚接到了夏滢滢的电话,电话那头说夏益要转到普通病房,情况好转了很多。 一听到自己爸爸情况好转,夏晚晚便迫不及待的要去医院看望,换好衣服走到大门,却被黑衣人拦下,依旧是那一句话:“夫人要出去,请先跟谭总请示。” “我要出去!别拦着我!”夏晚晚咬着牙说道。 可黑衣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铁面无私的站在那里。 夏晚晚一个弱女子,要拼体力,那是不可能拼得过……看样子,就算她求情,他们也不会放她出去。 无奈之下,夏晚晚只能转身,拿出包里的手机,点开谭谚的手机号,迟疑了一会,才拨打出去,经历过前几天的那件事,她和谭谚没再说过一句话,现在她打电话给他,会不会连接都不接? 夏晚晚暗自揣测,听着手机‘嘟嘟’声响起,她的心也开始一颤一颤的跳着。 不过几声,电话就接通了,电话那头低沉的传来三个字:“什么事。” 夏晚晚张了张嘴,讪讪说道:“那个……我要出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 夏晚晚又道:“我爸爸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我要去医院看他。” 依旧沉默,夏晚晚还以为谭谚挂了电话,拿起手机一看,通话记录还在走,没挂…… 她咬了咬唇,壮着胆子说道:“我真的只是去看看他,夏氏已经倒闭,他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我怕他知道后会出事……” 终于,在听到夏晚晚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谭谚低沉着嗓音说道:“现在一点,六点钟前回来。” “哦。”夏晚晚应了一声,将电话挂了。 转身走向黑衣人,他们也接到了指示,夏晚晚终于可以出去了。 外面,阳光明媚,夏晚晚开着车,直径奔向医院。 前几天忙着白少杭的事情,得到钱之后就立刻先垫付到医院去,好不容易闲下来,又被谭谚软禁,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夏晚晚有些心力憔悴,爸爸一直在昏迷,好不容易转到普通病房,万一醒过来知道夏氏倒闭……会不会…… 开车到医院后,夏晚晚询问了病房情况,就奔赴到病房前,整个夏氏倒了,能陪在夏益身边的人就只剩下夏滢滢,这些天,她也憔悴了不少。 看到夏晚晚来了,夏滢滢眼眶红红的,走上前说道:“姐姐……” 夏晚晚将夏滢滢抱在怀中,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了。爸爸怎么样?” “嗯,医生说好多了,只要不受刺激,应该就没事。” 听到这句话,夏晚晚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前世的夏益就是因为夏氏破产中风后没多久就去世了,那时她还悔恨自己,没想到有重来的机会,能掰回这一次意外。 她拉着夏滢滢坐到一旁,说道:“滢滢,你别哭,姐姐还在呢。” 夏滢滢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病房里的夏益,问道:“姐姐,姐夫为什么不来医院?” 夏晚晚一愣,说道:“他忙,没空,你啊,最近应该忙着学业,不是马上就要高考了吗?你可千万要努力。”停顿了一会,又道:“记住,就算考差了也不要报考H市的H大,记住了吗?” “H市的H大?”夏滢滢愣了愣:“姐姐你在说什么,那个学校好烂的,我怎么可能会报。” 夏晚晚闻言,沉默了下来,夏滢滢不知道,前世经过夏益这件事,她的高考受到冲击,报到H市的H大去,那是一个三流大学,夏滢滢在里面认识了一个痞子,叫杨枫宇。 夏滢滢涉世未深,被杨枫宇哄骗,学都没念完,就跟他结婚,生了孩子,而且杨枫宇家庭及其困难,夏滢滢的后半生可想而知…… 夏晚晚不想事情重蹈覆辙,既然父亲能够活下来,就说明一切都有转机,只要……还有一线希望…… 她紧紧握住夏滢滢的手,说道:“滢滢,你别怕,夏氏就算破产了,姐姐手上还有钱,我想拿着这钱去创业,然后存钱让你出国读书。” “出国读书?”夏滢滢惊讶道:“出国读书要很多钱的,咱们家现在这个情况……” “钱的事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学业,一定要记住,别到处乱跑……夏家总有一日会东山再起。” 夏滢滢点了点头,喃喃道:“嗯……但是我怕爸爸会熬不过来,毕竟夏氏是他一生的心血,现在毁于一旦,万一他醒来……” 夏晚晚安慰道:“爸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商场向来如此,风云莫测的,他会熬得过的,倒是你,现在专心读书,然后出国,不管学什么,只要努力,前途一片光明,不要像我一样……” 夏晚晚为了谭谚辍学的事,背地里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说她为了爱情迷了双眼,失了心智,居然连前途都不要,也有人说她是爬上了谭家这棵大树,前途算什么,只要她一天是谭家的人,就是社会的顶端人物。 夏滢滢握住夏晚晚的手,说道:“姐,如果还有机会回去读书,你就回去吧,毕竟……M大那么好的学校,辍学真的可惜……” 夏晚晚苦笑一声:“别说这个了,你先回去读书吧。” 夏滢滢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回去了,姐。” 夏滢滢走后,夏晚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夏氏宣布破产,家里的房子也会被银行拍卖,唯一能靠得住的就是上次买产品留下来的钱,应该够买一套小公寓,到时让爸爸和滢滢住进去,剩下来的小钱,要拿去做点事,不然哪天她和谭谚离婚,真的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陪了夏益一会后,交代了护士看好夏益,如果他醒了要第一时间通知她,然而,夏晚晚就开车离开了…… 开车出去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开车到一半,遇到红灯,夏晚晚停下车后,旁边的露天电视里正播放着谭氏最新的广告和访问。 夏晚晚转头看去,里面正放着付静瑜的访问。 “付小姐最近和谭氏的关系一直很紧密,听说和谭氏最高指挥官关系匪浅,是否如此?” “是,我和谭谚是大学同学,我们认识了差不多有六七年的时间,在高中时就已经是挚友。” “挚友?可是外界一直传闻你们是情侣关系,并且这次代言谭氏的产品,据悉开始邀请的代言人并不是付小姐。” “刚开始邀请的代言人确实不是我,可是谭谚觉得我很符合他们的产品,于是力荐,所以盛情难却,我接下了这个代言。” 画面上,又转到了谭谚的身上,他真的很英俊,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足够引人注目。 夏晚晚看见他牵着付静瑜的手,俊男美女,真的羡煞旁人,很难想象,像谭谚这样高冷的人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温柔,就连喝水都会顾着温度是否刚好。 而他对她……真是天差地别,只怪他们之间认识的时间太长,而谭谚和她,却不过前后一个多月…… 夏晚晚拉上窗户,绿灯亮了,她开起车走了,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个地方。 夏晚晚来的这个地方,是当时大学时期她做过研究的地方,停了车,她找了当时教她的教授,几个月没见,教授还是老样子,可夏晚晚的心理却经历了五年的漫漫长路…… 教授看见夏晚晚来了,赶紧说道:“你怎么会来?” 夏晚晚有些不好意思:“孟教授,不好意思,这么唐突来找你,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 “你怎么了?不是听说结婚了吗?” 夏晚晚有些羞臊,当初迷了心智,为了谭谚,辍学,现在再回过头来,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她沉默一会,说道:“教授,结婚这事不提了,我是还想问问,我能回学校读书吗?” 教授闻言,摇了摇头:“这事,恐怕不行,学校都将你档案撤了,再说了,当初是你义无返顾要辍学,学校连保送的名单都拟好了,你说说……” 夏晚晚头低得更低了,她咬着唇,搓着手,喃喃道:“是……是我不对,要求回学校也是过分了……那不好意思,打扰教授了……” 说完,夏晚晚转身离去。 教授看着夏晚晚落寞的背影,不由得叹息,她毕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高材生,变成这样,他也心痛,于是他叫住夏晚晚,问道:“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家里出了点变故,我想……继续读书,找个出路……” “听说,夏氏破产了,原来是真的?” 夏晚晚一愣,沉默的点了点头。 孟教授也是过来人,看见夏晚晚这副模样,又不肯去找谭家,想来结婚后的生活也不好过,于是说道:“你是不是想找个什么活干,顺便来学校学点东西?” 夏晚晚一听,眼睛微微放光:“可以吗?” 教授微微停顿了一下:“可以,我这里刚好却一个帮手,你周一到周五过来帮忙,周末我给你上课,月薪给你一千五,上课就不收你钱。” “真的吗?”夏晚晚几乎是喊着出来的,脸上洋溢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孟教授点了点头:“真的,不过,你可不能半途而废,要知道能做我帮手的人,没有几个。” “是!教授您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夏晚晚深深的鞠了一躬,笑着往回走了。 坐上了车,她脸上的笑意却又慢慢的褪去…… 该死的,谭谚的‘家禁’怎么办? 第29章 如果可以,夏晚晚一辈子都不想再打谭谚的电话,可是这一次,却不得不打……她拨通了谭谚的号码。‘嘟嘟’声从那头传来。 不多时,电话接通了,谭谚没有说话,夏晚晚也跟着沉默了一下,才道:“你在哪里,我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谭谚的语气很平淡,夏晚晚踌躇一会,说道:“当面谈吧,可以吗?” 夏晚晚紧紧握着手,毕竟,她不认为她和谭谚的关系好到她说什么,谭谚都会答应…… 但没想到,他丢下了一句话:“红玥酒店。” 红玥酒店……夏晚晚喃喃念着,随后便开着车朝着红玥酒店而去…… 这个酒店,夏晚晚很熟悉,因为是谭氏的产业之一,也是M市最豪华的酒店,夏晚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酒店大门,停好车后,便走了进去。 酒店里面,空无一人,却唯独在角落里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正是谭谚……和付静瑜,原来谭谚刚才的迟疑,是因为他在陪付静瑜吃饭? 夏晚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内心告诫自己不用害怕,她和谭谚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只不过是空有一张结婚证罢了……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步一步靠近谭谚。 几米外,付静瑜看见了夏晚晚的身影,眸光一闪,说道:“谚,你瞧谁来了。” 谭谚闻声望去,夏晚晚穿着一身白T恤和短裤,欣长的身姿显得十分苗条,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头发绑成马尾,看起来十分清新可人。 谭谚不由得眉头一皱,他不是跟她说过出来不准穿成这样吗?为什么她没有听进去? 夏晚晚握紧了拳头,走上前,说道:“谭谚,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非要现在说。” 夏晚晚垂着头,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付静瑜坐在这里,她的心里很是膈应,可是想起了教授说的话,便壮着胆子说道:“你不用派人监视我,把家里的人都叫走。” 谭谚沉默,一言不发,好像将夏晚晚的话当做耳边风。 付静瑜切好一块牛排,插好递到谭谚嘴边,轻柔的说道:“谚,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谭谚迟疑了一会,当着夏晚晚的面,将牛排吃下。 夏晚晚脸色一变,继续说道:“如果,我拿一件事,和你交换呢?” “夏小姐。”付静瑜似笑非笑的说道:“在别人吃饭的时候谈论事情,不太好吧?不如,你坐到旁边去等等?” 付静瑜说着,指着旁边的座位。 夏晚晚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继而望向谭谚,说道:“这件事,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话,对你而言,后果很惨重……” 夏晚晚欲言又止,谭谚总觉得现在的她变了……变了神秘莫测,说话总是吊着,他沉默一会,说道:“你说来听听,如果不是你说的那样,最好想清楚后果。” 付静瑜微微皱眉,心中颇为诧异,谭谚以前……可不会这样,她说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这件事,怕是付小姐,不能听呢。” “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付静瑜眉头一紧,冷冷的看着夏晚晚。 谭谚说道:“说吧,我没有功夫陪你玩。” 夏晚晚闻言,不甘心的咬了咬唇,说道:“谭氏最近在对H市市中心的土地招标,但是要中标,有些困难,最大的敌人,是临叶集团。” 夏晚晚的话一出口,谭谚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犀利的盯着夏晚晚,冷声道:“你怎知道这些事?” 怎么会不知道,前世他们结婚没多久,谭谚就一直在着手准备这件事,虽然后面也确实让谭氏中标,但是过程可谓是一波三折,夏晚晚知道这件事还是从杨思明口中无意得知,如今事情重来,她自然要拿着个作为要挟。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临叶集团之所以能称为你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因为他们的产业几乎都在H市,在H市的人脉颇广,要和他们争,还是有一点难度的。” 谭谚微微眯了眯眼,居然对这样的夏晚晚来了一些兴致,他靠在沙发上,黑眸看着她,问道:“那么,你有什么建议?” “建议不敢说,但是可以从临叶漏税的情况去摸索一下,毕竟临叶发展迅猛……” 夏晚晚在说这话的时候,谭谚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可怕……夏晚晚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因为,在前世,漏税的情况,是谭谚自己派人去查的,就是因为查出了临叶的漏税,所以,最后中标的是谭氏,夏晚晚不过是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罢了,拿到谭谚面前作为谈判的条件,以他的缜密,会不会……察觉出什么? 谭谚的唇角微微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称赞道:“不错,夏晚晚,看来你没有想象当中的笨。” 夏晚晚愣了愣,咬牙说道:“谢谢你的夸奖!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把家里的人撤走?” 谭谚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夏晚晚闻言,微微舒了一口气:“好,那我先走了。” 说完,夏晚晚准备转身离去,付静瑜幽幽说道:“夏小姐要不要吃一点再走呢?” 夏晚晚一愣,身子顿了顿,回眸看着付静瑜,面无表情的回应:“我不饿,还有……谭谚不喜欢吃牛排,他对牛肉过敏。” 抛下这句话,夏晚晚就毫不犹豫的走了。留下错愕的付静瑜和谭谚。 他吃牛肉过敏这件事,没有一个人知道,就连付静瑜他也没说过,可没想到……夏晚晚她居然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他从未在家吃过饭,更不可能……告诉过夏晚晚…… 谭谚内心的震惊和错愕何止能用言语表达?若说刚才夏晚晚说的话戳中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是偶然,那么这个呢? 谭谚一言不发,沉默着,付静瑜的内心犹如千涛骇浪般,将不甘和怒火都卷了起来,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刀叉,试探问道:“她……说的是真的?” 谭谚犹豫一会,点了点头:“嗯。” 付静瑜十分尴尬,张了张嘴,说道:“那……你之前和我吃了那么多次……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谭谚淡淡的说道:“没有为什么。” 付静瑜听到这句解释,心里有些甜蜜,又有些难受,为什么夏晚晚会知道这件事,而她跟了他那么多年,却一点儿都不知道?付静瑜心乱如麻,叫来了服务生:“快,把这些牛排拿走,换点清淡的菜来。” 服务生匆匆赶来,将牛排卸下,付静瑜轻声说道:“对不起,谚,都怪我没有仔细观察,连你……不能吃牛排都不知道……” 谭谚好像没有听进付静瑜的话,自顾自的说道:“是啊,你都不知道的事,她怎么会知道……”夏晚晚,越来越神秘了……她的心里好像藏了很多事……为什么,他之前却没感受到…… 谭谚的失神让付静瑜的心里十分难受,双手不由得紧握,看着酒店外匆匆离去的背影,她的目光里隐约散发着一股寒意…… 夏晚晚回到家的时候,守着的黑衣人果真是没了,她松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可没多久,耳边又传来了声音,她猛地惊醒,却看见黑衣人又回来了,她讶异说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黑衣人手里还拿着一袋东西,放在夏晚晚的面前,说道:“谭总让我们回来送东西的。” “送东西?”夏晚晚一愣:“给我的吗?” 黑衣人点了点头:“嗯,谭总说送给夫人。” 给我的?夏晚晚诧异至极,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谭谚怎么可能送东西给她? 黑衣人传完话就走了,夏晚晚半信半疑的打开面前的东西,却发现里面居然是衣服!而且全是黑色的衣服,跟她以前穿的一模一样! 夏晚晚不明白为什么,此刻,手机响起,她拿起一看,是谭谚打来的电话。 她愣了愣,接听了。 电话那头说道:“以后出来,只准穿黑衣长裤,再让我看见你穿别的衣服出来,小心你的腿!” 虽然是警告的话,可是却没有一丝冰冷的味道,他说完就挂了,却让夏晚晚蒙住了……谭谚什么意思,他来真的?这么热的天,他让她穿黑衣长裤?有病吗! 夏晚晚恼怒至极!之前已经扔了一堆衣服,现在居然又送给她这些,谭谚是故意找她茬的吧! 她直接将谭谚送来的衣服打包好,扔出了大门,上了楼,准备煮点东西吃了睡觉。 电话那头……谭谚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隐隐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回想起夏晚晚之前说过的话,唇角竟然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意,就好像……孤独了许久的人,突然找到了知心人一样。 他从来不曾与人说过他的心事,可夏晚晚却连他不喜欢吃牛排,连他准备要去查临叶集团漏税的事情都十分清楚,似乎……他在她面前,是透明的,这让谭谚来了兴致……夏晚晚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变得如此神秘,如此,难以揣测?是他之前分析错误,还是应了杨思明说的话,她……其实一直很优秀? 谭谚竟然有些迫不及待,再次拨通了夏晚晚的电话,接通后,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会回家吃饭!” 说完,他挂断电话,匆匆下楼。 第30章 夏晚晚懵了,接了电话,愣了半天,回家吃饭?他不是刚刚才和付静瑜吃过吗?为什么回家?她还以为自己幻听,又打开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没错……是谭谚打的。 夏晚晚拍了拍自己的脸,显然还有些恍惚,她知道这是谭谚的试探,五年的相处,她不敢说摸透了谭谚这个人,却是极为了解他的脾性,他为此谨慎,又难以揣测,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从来不与任何人说,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也是如此。 回想起前世的种种,夏晚晚的脸色显然有些不好看,她不认为谭谚回家是件好事,很显然,他是为了验真她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事情…… 走下楼,打开冰箱,索性冰箱里的食物充足,先用电饭煲煮好饭后,又炒了几个小菜,将这些菜色弄好后,谭谚也就到了家门口。 夏晚晚端好饭,谭谚正好走进门,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谭谚走上前坐下,看着面前的菜色,讶异的看着夏晚晚…… 一切,如他所想,夏晚晚似乎真的很了解他的口味……是她暗中默默观察? 他拿起筷子,将菜色逐一尝过,表情一愣,默默的看着夏晚晚。 夏晚晚自顾自的吃着,没有理会谭谚。 谭谚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她,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酸?” 这里的每一盘菜,夏晚晚都放了醋…… 夏晚晚面无表情,说道:“是吗,可能恰巧我也喜欢吃醋吧。” 谭谚才不相信夏晚晚的鬼话,只是讶异她的做的菜味道还蛮好吃……很合他的口味……刚才和付静瑜吃牛排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压根没吃多少进去,现在尝到夏晚晚的饭菜,居然破天荒的吃了两碗! 桌上的菜,几乎都进了谭谚的肚子里,夏晚晚都看傻了,她愣了愣,说道:“你不怕我下毒?” “你有能力毒死我再说吧!”谭谚笑着说道,温馨的时刻,也同样是触碰到谭谚心中的某一处,他慢慢放下碗筷,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夏晚晚。 毕竟是经历过那么多年的商战,谭谚的眼里充满了令人畏惧的目光,夏晚晚有些害怕,她总觉得谭谚能看破她的一切…… 夏晚晚故意躲过他的目光,喃喃道:“我去洗碗。”她收拾好碗筷,站起身来,然而,不出意外的,那双冰冷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问道:“夏晚晚,你现在是不是该回答我,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对牛肉过敏?”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警告的意味,夏晚晚心里发怵,手心开始冒汗,故作镇定,将之前想好的答案说了出来:“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会观察他的所有。” 说完,夏晚晚甩开了谭谚的手,诧异的是,他没有阻拦,顺着她的力气,将手收了回来,只是目光中多了一丝温柔。 这个答案,并不是最满意的答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莫名的触碰到谭谚心中的柔软,他知道夏晚晚爱他,可是这么细微的举动,她竟然能知晓,而付静瑜和他已经认识了七年,却连这个都没有察觉,到底是夏晚晚真心付出了一切,还是付静瑜根本不关心他?谭谚在一刻,沉默了…… 耳边传来洗碗的声音,谭谚没有像平时那样,坐一下就走,而是走到沙发边,拿起旁边的报刊看了看,余光打量着夏晚晚。 柔光中,夏晚晚穿着围裙,他道:“夏晚晚,问你个问题。” “说。” 简短有力,夏晚晚真变了,以前的畏缩真的再也看不见了……谭谚沉思一会,试探性的说道:“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想法?”谭谚指的是她之前说的建议。 夏晚晚手中的碗停在半空中,停顿一下后,才道:“我是想不透,但是你个性那么冷淡,凡事只要靠着不留情面的方面去想,一定和你的想法很靠近。” 这是什么古怪逻辑?谭谚轻笑一声,说道:“夏晚晚,你越来越可爱了。” 夏晚晚听到这话,浑身不由得一颤,这是第一次从谭谚嘴里听到赞赏别人的话,可是她却莫名的觉得有些冷。只能咬牙说道:“你还是不要夸赞任何人的好……” 在沉默中,谭谚坐在沙发上,品着茶,看着报,偶尔能透过余光看着厨房里的夏晚晚,兴许在那一刻,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居然有一天他能和夏晚晚这么安然自若的相处……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他厌恶她不折手段进入谭家,厌恶她的呆板,厌恶她的丑陋,厌恶她的一切。 可是,他现在却觉得,她长得……也不是难看,反而觉得她是那种干净纯洁的女生,是外表欺骗了他,还是他慢慢对她改观?兴许是上次晚会的惊鸿一瞥…… 谭谚淡淡一笑,兴许有些累了,便扔掉报刊,躺在沙发上,看着夏晚晚的背影,灯光亮堂,耳边传来洗碗的声音,家里有个人煮饭给你吃,然后洗碗,一起看电视,听起来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 不知不觉,谭谚竟然在这样的环境里睡过去了…… 等夏晚晚洗完碗后出来,谭谚已经沉睡过去,夏晚晚愣了愣,走上前叫到:“谭谚?” 谭谚没动,英俊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疲惫,夏晚晚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又有些怀疑,伸手碰了碰谭谚的身子,真的睡了?她有些诧异,他从来都厌恶在家中过夜,现在怎么会躺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她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谭谚的面容,英挺的眉峰,浓密的睫毛,白皙的皮肤,几乎没有一丝瑕疵,她偶尔在想,如果谭谚不是谭谚,个性也不是那么冰冷,像他这样的人,是不是蓝颜祸水? 夏晚晚想到这,竟然忍不住的抿唇笑了,又怕吵醒谭谚,蹑手蹑脚的拿了一张毛毯给谭谚盖上。 她的动作很轻柔,将毛毯盖在谭谚的身上,可当她准备收手时,却没注意脚下的杂物,一下子跌到向前,重心不稳!她小声尖呼,却还是稳稳的压在他的手上,尽管想要避免,可是还是无法避免的听到谭谚的闷哼声。 夏晚晚脸色骤然苍白,猛地翻身跪在地上观察他的手,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事?” 谭谚难得入睡,却被阵痛惊醒,他的愤怒简直怒到了极点,恨不得此时就将夏晚晚给扔到门外去。 夏晚晚也同样吓得脸色苍白,谭谚的个性她太清楚不过,惹怒了他,没好果子吃,尤其看见他的手腕已经红了起来,她的手心更是急的冒汗。 谭谚是气恼,是愤怒,双眉紧皱,紧紧抿着唇角,可是到嘴边的话却因为看见了夏晚晚而突然停止,他看见她弯着身子,精致的锁骨往下,宽大的领口露出隐晦的一面,她的身材好,他是在上次的酒会上得知,可从没想过,她的身材能够这么好,娇小丰满来形容,不为过……谭谚的黑眸越发的幽深和深邃,隐约带着一股狼性的气息…… 夏晚晚没发觉谭谚的神色有些变化,依旧担心着他的情绪和手,谁能想到,就在她还在道歉的同时,谭谚大手一伸,将夏晚晚一把拉了过来,稳稳的抱在了怀中。 夏晚晚猝不及防,尖呼了一声,顺势滚到他的怀中,那一刻,夏晚晚才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尖叫:“谭谚,你干嘛,放开我!” 谭谚用下巴抵着夏晚晚的头,沙哑的说道:“睡吧,我累了。” 夏晚晚拼命的在谭谚怀中挣扎,躺在他的胸口,她仿佛能闻到淡淡的香味,可是她不适应!不适应!谭谚在发什么疯!为什么要抱她! 挣扎好一会,头顶传来一声警告:“再动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什么!” 夏晚晚浑身一僵,突然感觉到谭谚的身子有些异样……她脸色一白,浑身僵硬的像块尸体,笔挺挺的躺在那…… 怀中的小人抱起来很柔软,而且身材真的很不错……他以前还以为夏晚晚不修边幅,身材肯定也一般,谁能想到……还是个小尤物…… 谭谚真的累了,忙了一天,没太多心思去想这么多,只是觉得抱着她睡,应该很舒服,这个大厅太冷了,应该要装一台空调……嗯,就这么做…… 谭谚很快睡过去,头顶渐渐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夏晚晚却连动也不敢动,谁知道谭谚发什么疯,她只不过是给他递了毛毯罢了,为什么要抱她? 夏晚晚只能躺在那里,谭谚身上的异样还没褪去…… 她开始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谭谚,为什么今天他的脾气会那么好?不计较她说他,不计较她撞到了他?还抱她入睡?这是否是梦,她使劲捏了捏自己,一阵生疼,不是梦,是现实……夏晚晚一夜无眠,几乎是在惊吓和害怕中度过。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谭谚已经不见,身边的余温也早已消失。 昨夜,如同梦一场,谭谚抱了她一晚上…… 起身走到旁边,将窗帘拉开,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透射进来,她眯了眯眼,望着远处,一片祥和…… 手机,突然之间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居然是谭谚,她惴惴不安的接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而后才听到他沉稳的声音:“夏晚晚,送饭到公司!” 夏晚晚愣住,好一会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兴许她是在怀疑这是否是谭谚,她不认识谭谚是那种喜欢吃家常菜的人,他公司随便打个电话,五星级的饭店随他挑。 也许也是害怕夏晚晚拒绝,谭谚又在末尾加了一句:“你不送试试看。”说完,挂断电话,留下懵了的夏晚晚…… 第31章 这个电话是否是谭谚本人打的,夏晚晚还在质疑,昨天他所做的一切已经够让她吃惊的,为什么今天还会让她送饭?楼下的红玥酒店难道还不能满足他吗? 夏晚晚本意是不想去的,谭氏集团的人压根不知道她的身份,她送饭去,岂不是成了保姆的角色?可不去的话,以谭谚刚才的气势,好像不去的后果更惨烈…… 挣扎了一番,夏晚晚还是钻进了厨房,管他是不是真心实意的让自己去送饭,总之她送到了,他没有借口找她的麻烦! 做好饭后,夏晚晚出了门,直接开车到谭氏集团,前台小姐也不拦着她,反而很热情的领着她去了总裁办,夏晚晚面无表情,总觉得是不是有陷阱,不然平时看她都来不及躲的谭谚为什么会主动让她带饭…… 到了总裁办,夏晚晚直接开了门,办公室里,只有谭谚。 他还在工作,看着计划,连夏晚晚进来,他都没有听见,夏晚晚走到他的身边,将保温盒放到他面前,吐出两个字:“吃饭!” 谭谚闻声望去,见夏晚晚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他皱起眉头,说道:“送的衣服没穿?” 谭谚还好意思说,送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跟大妈穿还差不多!夏晚晚板着脸,说道:“那衣服,等十年后再穿也来得及。” 谭谚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打开夏晚晚送来的保温盒,里面装着的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谭谚的心情微微有些好转。 本以为谭谚会数落她几句,可没想到他沉默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仔细打量他的神情,却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和厌恶。 谭谚吃的津津有味,不是说夏晚晚的手艺有多好,而是很符合他的胃口,就好像……是一种很熟悉的味道,谭谚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熟悉…… 夏晚晚怎么也没有想到谭谚会有一天吃着她做的饭菜……她依稀记得,前世的谭谚吃她做的饭菜总共就几次,她仔细观察过,他吃东西喜欢沾点醋,所以在他有机会回家吃饭的时候,她会努力钻研,直到有一天,谭谚吃了她做的饭,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字:“好。” 回想起这些,竟然有些恍惚…… 谭谚破天荒的将夏晚晚带来的饭菜都吃了,然后说道:“以后每天给我送。” 夏晚晚一愣,说道:“每天给你送?你不是最讨厌我来公司吗?谭谚你是疯了吗!” 谭谚擦了擦嘴,淡淡一笑:“不错,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你还有点用处。” 夏晚晚咬着牙:“我很忙,没有时间天天给你送。” 谭谚脸色微微一变:“你忙?你忙什么,一天到晚在谭家坐着,你能忙什么。” “不用你管,反正我没时间!你打个电话多少人想送!” “夏晚晚!”谭谚冷声道:“你不送试试看!” 又是这样一幅冷冰冰的表情,好像谁都欠了他似得,夏晚晚咬着唇,硬起的腰杆又不知觉的弯了下来,讪讪的拿起保温盒,边走边说:“是你让我来的,如果出了什么新闻,别赖到我的头上……” 谭谚看着她的背影,黑眸中带着一丝审视,和一丝浅薄的笑意…… 夏晚晚走后没多久,杨思明便拿着文件进来了,看着谭谚坐在椅子上,慵懒的靠在那里,唇角含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乐成这样。 杨思明可从来没看见谭谚露出这样的表情,心里一寒,走上前说道:“你怎么了?谁又得罪你了?” 谭谚回神,收敛了情绪:“进来也不敲门。” “你这门不是开着吗,还有,这是夏氏的别墅拍卖的文件,你看看。” “夏氏别墅?”谭谚接过文件打开一看。 杨思明点头道:“是啊,夏氏已经被你搞破产了,这是夏益名下的房产,据说夏家祖上三代都住在这里,现在要被银行拍卖了,按照之前的计划,是不是我安排人暗地买下后,铲平了夏氏别墅,盖一栋商行。” 之前谭谚的计划是铲平夏家所有的东西,包括这栋别墅,他调查过这栋别墅对于夏家的意义,尤其是夏晚晚……现在文件就摆在面前,如果他签下字,银行拍卖的结果就是转到他的名下,然后他要铲平这栋别墅,盖商行。 可是…… 谭谚犹豫了一会,说道:“先转过来吧,至于铲平别墅……先等等……” “等等?”杨思明有些讶异:“你不是之前都迫不及待的要铲平夏家的所有东西?” 谭谚紧紧抿着唇,将文件扔到杨思明怀中,脸色阴沉着没说话。 “可是夏家的那栋别墅是在市中心啊,位置很好,如果拿来做商行或者做别的,肯定能赚一笔钱。” “钱?我谭谚不缺钱。” 杨思明脸色一变,有些吃力不讨好,他拿起文件,喃喃道:“今天一个样,明天一个样。”说完,默默转身离开。 “老杨,你等等。”谭谚又叫住杨思明:“你……帮我查查夏晚晚最近在忙什么。” 杨思明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谭谚黑着脸说道:“去帮我查查夏晚晚最近在忙什么。” 这会,杨思明听了个真真切切,他愣了许久,才道:“你疯了吧,你不是最讨厌夏晚晚吗?还调查她?” “让你调查就调查!”谭谚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把门带上!” 杨思明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喃喃道:“是是是,您要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真是奇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谭谚居然开始关注夏晚晚? 他的目光幽幽的望向窗外,阳光明媚,谭氏集团楼下,夏晚晚直接上车,赶到了M大,看了看时间,正好快一点,她急匆匆地走到了研究室,正好赶上孟教授做完实验,满头大汗的。看见夏晚晚来了,他挥了挥手,说道:“晚晚,过来,给你介绍个人。” “唉,来了。”夏晚晚赶紧走了过去。 孟教授的身边正站着一个年轻小伙,穿着扑通的T恤和牛仔裤,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孟教授介绍道:“这个是M大医学院大四的学生,他成绩优秀,所以我让他过来帮忙,这个是夏晚晚,以后你们就一起做事,帮衬帮衬。” 原来是校友,夏晚晚一笑,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夏晚晚。” “你好,我是于子阳。” 两个相视一笑,也算是认识了,之后两人换好了衣服,就钻进孟教授的研究室帮忙,于子阳虽然成绩优秀,可是夏晚晚也是高材生,两个合作起来,竟然一点也不费力,于子阳也有点意外,这个看起来长相干净纯洁的小丫头,原来能力这么好。 到了傍晚,夏晚晚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于子阳问道:“你家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夏晚晚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门外有车,你呢,住学校吗?” 于子阳点了点头。 两人一道走出大门,夏晚晚直径走向自己的轿车,开车走了,于子阳讶异的看着夏晚晚,愣住了。 旁边有人经过,看见于子阳出神,便道:“你看谁呢看得那么入神。” 于子阳指了指飞奔而去的轿车,说道:“有些诧异一个小姑娘开这么好的车。” 那人顺着于子阳的目光望去,当看到车牌号的时候,那人嘲讽一笑:“是夏晚晚吧。” “你怎么知道!” “怎么不知道,为了金钱和虚荣,要挟谭氏的指挥官,嫁入谭家,现在人家辍学,飞黄腾达咯,比我们这些穷屌丝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人家一个晚上花掉的钱恐怕都是我们十年都赚不到的。” “怎么可能……”于子阳喃喃道:“你会不会认错了。” “你看那车牌号,全是8,谁能那么牛,当初谭氏指挥官就是开着这辆车来我们学校的,引起了好大轰动,我哪里能认错……” “可是……”可是在孟教授这里帮忙,一个月才一千五,夏晚晚那么有钱,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于子阳有些不解,可是同学说的也分毫不差…… 奔驰而去的夏晚晚,在途中接到了医院的通知,说是夏益已经苏醒了,夏晚晚一听,又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 夏滢滢在夏晚晚之前就已经到了,看见夏晚晚来时,她便拦下她,说道:“姐姐,李叔在病房里跟爸爸说话呢,咱们别进去。” “爸爸情绪怎么样,还好吗?” 夏滢滢点了点头:“还行,毕竟夏氏倒闭,也在他情理之中,只是……家里的房子要被银行拍卖了,我住学校还好,可是爸爸要出院住哪里啊……要不,我们去问问那些亲戚?” 夏晚晚摇了摇头,夏氏一倒,如同树倒猢狲散,那些平日里熟络的亲戚也在这些日子消失不见,她有打过电话,可对方不是说没时间就是有事情,很显然在应付她,大家都不想被夏氏连累,毕竟一旦倒闭,钱没捞着,指不定还会负债…… 想到这个,夏晚晚头就疼,家里的房子要背拍卖,爸爸住哪里?还有滢滢出国读书的学费,她去哪里找……想到这个,夏晚晚拿起了手机,翻开通讯录,却在第一个看到了谭谚的手机号…… 这几天,谭谚对她的态度好像有些转变,跟他借钱,可以吗? 夏晚晚想了想,还是拨通了谭谚的手机号,没两下,电话就接通了,可是接电话的人,却是付静瑜…… 夏晚晚猛地将电话挂了,脸色有些苍白…… 夏滢滢看了看,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打电话给姐夫吗?” 夏晚晚摇摇头,又拿起手机往下推,最后一页,是白少杭的名字,她寻思了一会,拨通了白少杭的手机号。 第32章 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震耳欲聋的音响声,夏晚晚张了张嘴,说道:“三爷,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白少杭有些日子没见夏晚晚了,看到是她打来的电话也有些诧异:“忙?什么忙?” “我……我家房子被拍卖了,我知道三爷你手上人脉多,渠道广,能不能帮我找一间房子,不用太好,就普通的房子,我想买下来给我爸爸妹妹住。” 白少杭微微皱眉,走到一旁安静的地方:“你不找谭谚吗?这种小事,他随便交代一句就可以的事。” 夏晚晚咬了咬唇:“我……我不想找他帮忙,而且,他也不会帮……” 白少杭沉默了些许时候,才说道:“好吧,当我日行一善,有消息就跟你说。” 夏晚晚淡淡一笑:“谢谢三爷。” 白少杭说完,挂断了电话,旁边的女人蜂拥而上,妖娆的站在他身边说道:“谁啊,三爷,打了这么久的电话,我都吃醋了。” “结婚少妇,怎么?这也能吃醋?” 女人哄笑一堂,拉着白少杭走到舞池里。 夏晚晚挂断了电话,心里悬着的石头算是微微落地。毕竟这些天请了护士在医院照看爸爸,再加上要凑够夏滢滢出国留学的钱,她如果坐吃山空,是不行的,爸爸出院之后还需要一定时间来看病情…… 病房的门打开,李叔走了出来,看见夏晚晚和夏滢滢说道:“还好,夏总的情绪很稳定,毕竟是经历过那么多事的人,也明白商场风云骤变的道理,就是可惜你们家的房子,祖上三代都住的地方……” 夏晚晚闻言,微微叹息:“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李叔,房子被拍卖也是没办法的……您知道,是被谁买下的吗?” 李叔摇了摇头:“不清楚,据说是个隐形富豪。” “总有一天我会把那间房子再夺回来的!”夏晚晚咬着牙说道,夏滢滢握着她的手:“姐姐,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会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出来以后创业养活你和爸爸!” 听到夏滢滢这番话,夏晚晚不由得感叹:“你能这么想就好……”出国以后,就不会碰到杨枫宇这个渣男,夏滢滢也会一帆风顺……夏家会越来越好…… 李叔走后,夏晚晚和夏滢滢进了病房,经历过这场灾难,夏益瘦了很多,但好在,精神不错,夏晚晚走上前,说道:“爸,您要想开些,我会努力拿回夏家的产业,您要多给我点时间。” 夏益慢慢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能力好,但是商场就是这样,一个不小心,就是倾家荡产,这一次,是我大意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事情有些诡异,而且来得太快,就好像有人在后面做推手……夏益始终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他叹息一声:“没有……哎……” “爸,您别担心,我托朋友给我们找了一间公寓,到时你跟滢滢住进去,后面的事,再说,好吗?” 夏益点了点头,夏晚晚走到夏滢滢身边,轻声说道:“这天晚了,你快回学校,爸爸这里有我呢。” 夏滢滢‘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夏益也累了,吃过晚饭就睡下,夏晚晚就陪在夏益的身边凑合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夏晚晚就赶紧跑到M大,恰巧的是,孟教授不在,在的人,是于子阳。 夏晚晚笑着说道:“子阳,来的这么早啊。” 于子阳古怪的看着夏晚晚,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回,‘嗯’了一声,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活。 夏晚晚也没在意,换了衣服忙活起来。 孟教授匆匆回来了一趟,说是他这几天要出国出差,研究室里的东西就交给夏晚晚和于子阳打理,夏晚晚倒是没什么,于子阳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教授,我和夏晚晚一起做,不太好吧。” 孟教授以为于子阳在担心夏晚晚能力不行,他道:“你别小看晚晚,她可是高材生,一点就通,你要是有空多提点提点她,就这样,我先走了,这几天你们先自己做做实验,打理打理这研究室,知道吗。” 夏晚晚笑着说道:“您放心吧,我和子阳一定会好好做的!” 孟教授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走了,留下了夏晚晚和于子阳。 夏晚晚没察觉出不对劲,她拿起旁边的烧杯,说道:“子阳,你在学校学了那么久,懂得应该很多吧,能不能教教我?” 于子阳冷笑一声,嘲讽道:“我怕我没有这个能力教你呢。” “怎么会!你很厉害的,我……我就不行了,孟教授刚才那是抬举我,实际上我学的也不多。” “你让你老公给你找个医学界最厉害的人来教你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你跑到这个帮孟教授打工,是不是想过过平凡人的生活?还让我教你,我是没有这个能力。” 于子阳阴阳怪调的语气让夏晚晚一怔,紧接着脸色苍白,她讶异的看着于子阳:“你……是孟教授跟你说的?” “这还需要孟教授说吗?你在M大那是出了名了,随便什么人都知道,能傍上谭氏这个大款,也算你的能耐。” 夏晚晚身子一晃,手中的烧杯‘嘭’的一声掉落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于子阳微微皱眉,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可是又想起外面流传的事情,心里冷了起来:“你打破孟教授的烧杯,你可是要赔的。” 夏晚晚微微低头,看着打破的烧杯,心里一阵抽疼,她为了谭谚,放弃学业,是因为她曾经以为只要有了谭谚,其他什么的都不在乎了,她要住进谭家,成为他的女人。那时,她只想做一个家庭主妇,为谭谚生儿育女……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她以为的美好,在谭谚眼里看来,一文不值…… 夏晚晚蹲下身子,将烧杯的碎片慢慢捡起,泪水慢慢模糊双眼,‘吧嗒’一声,滴落在手心里,她擦了擦泪水,一句话也没说,将碎片捡起后,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既然在这帮忙,就要做的好一点,就算你讨厌我……我们也要共同帮孟教授打点好一切……” 于子阳看着她略带倔强的眼神,突然有一刻怀疑,这真的是外界传闻那个拜金女夏晚晚?她明明除了那车之外,穿的衣服都是普通几十块T恤和短裤,而且……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劣和拜金…… 于子阳张了张嘴,想说的话都卡在咽喉,不知觉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两个人默默的又做起事来,到了中午,夏晚晚才回了家,想起谭谚说的话,又忙活了起来,煮了几个小菜后,又匆匆的赶到谭氏。 谭谚此时正在开会,夏晚晚透过玻璃看着谭谚,西装笔挺,面容俊朗,兴许是说到了什么点,他拉了拉自己的领带,说了几句话,夏晚晚很难相信,有一天,她会站在谭氏,看着谭谚……在以前,是多么遥不可及的梦想啊……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会议开完了,那些人纷纷走出会议室,留下了谭谚一人。 夏晚晚默默的走到里面,提着保温盒,弱弱说道:“喏,午饭……” 谭谚正愁眉不展,一听到夏晚晚的声音,便睁开了双眼,看着夏晚晚今天穿着白T恤和短裤,他又皱起眉头,怎么都说不听是吧,让她出来别穿成这样,偏偏要如此,看来他得想个方法了…… 打开保温盒,里面饭菜的香味便飘了出来,谭谚拿起筷子吃着,夏晚晚用手撑着头看着谭谚,这张脸……真是英俊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只是……夏晚晚愣了愣,问道:“你最近很忙啊……” 谭谚‘嗯’了一声。 气氛略尴尬,夏晚晚没事,只好扑在桌上侧看着谭谚。 谭谚吃到一半,突然说道:“夏晚晚,你在饭菜里下了什么东西。” 夏晚晚一愣,抬头说道:“没放什么啊……跟以前一样。”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去哪里偷学了厨艺呢?” 夏晚晚愣了愣,总觉得重生后的谭谚有些不同了……以前的他,哪里会和她这么融洽的坐在这里,像朋友一样谈天说地,调侃对方?以前他就是多和她多说一句话,她都能高兴半天…… 夏晚晚失神了,谭谚见她目光迷茫,似乎在想什么东西,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却看见夏晚晚的手指被划破了一道伤口,沁着血,她也没在意。 谭谚不禁皱起眉头,说道:“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夏晚晚微微回神,低头一看指尖,这才想起刚才在研究室里捡玻璃,可能不小心擦伤了她没在意,现在被谭谚这么一说,倒有点疼了,她用手擦了擦:“没事,就是不小心划破的。” 谭谚见她就这么用手将血擦去,忍不住说道:“把手拿过来。” “啊?”夏晚晚一愣,右手就被谭谚强行给拉了过去。 夏晚晚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创可贴,小心翼翼的给她贴上。 夏晚晚完全愣住,怎么也想不到印象中那个高高在上,对她永远那么冷淡的谭谚居然会帮她贴创可贴!夏晚晚看着他的侧颜,再次失神,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谭谚贴好后,忍不住问道:“夏晚晚,你究竟在做什么?” “什么意思。” “你每天不过就是在家里,为什么会受伤?” 夏晚晚闪躲着目光,缩回手:“就是不小心而已,再说了,我做什么也是我的事啊……” “夏晚晚!”谭谚突然低沉的喊着她的名字:“你最好不要再和白少杭有任何联系,他这个人年龄小,心思却很多,别到时候出了事,还要让我出面解决。”谭谚说到这时,欲言又止,他其实想说,上一次的酒会请的全是上流社会的人,白少杭应该很了解来的人里有谁,他谭谚必然出席,那么他还带夏晚晚来是什么意思?以他对白少杭的了解,他肯定调查过夏晚晚的身份,那么在这一层关系上,他还对夏晚晚这样,到底在想什么? 夏晚晚微微点头,原来谭谚不过是在担心她和白少杭有没有纠葛……她苦笑一声:“我知道,既然我们已经有了约定,我会照着这个做,你放心。”说完,她收拾好碗筷,转身离开。 谭谚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沉思了起来…… 第33章 夏晚晚拿着保温盒走了出来,在走廊中,远远地就看见付静瑜正走向自己,夏晚晚下意识的想躲避,可是最后,还是化作一抹自嘲的笑意,她已经重生了不是吗?为什么要害怕付静瑜?她杀死了她的孩子,还推她下楼,该害怕的人,是付静瑜! 她挺胸抬头,两人的距离越靠越近,付静瑜上下打量着夏晚晚,当她看见夏晚晚手中提着保温盒从谭谚的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她的神情一滞…… 最近公司老说有人天天给谭谚送饭,原来是夏晚晚?难不成他们之间有了感情? 想到这,付静瑜的脸色有些不好,两人全当对方是陌生人,在经过彼此的时候,付静瑜小声的说了一句:“天天给谚送饭,辛苦你了。” 夏晚晚的手一紧,目光冰冷的看着付静瑜。 适时,她也停下脚步,目光与夏晚晚相撞,只是她的目光带着些许高傲,睥睨的看着夏晚晚:“上次,谢谢你的好意提醒,谚讨厌吃牛排的事,其实早跟我说过,只不过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记性不好,但是谚不怪我,他说,讨厌的东西,只要是我喜欢的,他都愿意吃。” 夏晚晚的神色猛地苍白如纸,谭谚这个人,她太过了解,五年的婚姻里,谭谚的个性冰冷如霜,他即便是讨厌什么,喜欢什么,从来不和外人说,就连她知道这些事,也都是在和他的相处中自己察觉的。 而谭谚,居然将什么都和付静瑜说? 夏晚晚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强扯出一抹笑意:“付小姐说得对,讨厌的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喜欢了,就好像,喜欢的东西,什么时候讨厌了也说不定,退一万步说……”夏晚晚慢慢靠近付静瑜:“我才是谭谚的妻子,谭……太……太。” 夏晚晚最后的三个字就好像一把刀一样狠狠的戳中了付静瑜的内心,她皱着眉头盯着夏晚晚。F然而她抿唇一笑,转身就走,付静瑜紧紧握住双拳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 讨厌的东西,什么时候就喜欢了……付静瑜的眸光闪躲,近几天谭谚很少打她的电话,而公司关于他和夏晚晚的传言也越来越多……是不是代表谭谚开始喜欢夏晚晚? 不……不会的……付静瑜喃喃自语:“如果谚真的喜欢夏晚晚,应该早公开她的身份,不会这样……” 付静瑜脸色苍白,慢慢的走进了谭谚的办公室,见谭谚正坐在沙发上休息着,双眼假寐,她的心里却如同千涛骇浪一般的翻滚着,这么一个完美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夏晚晚? 转眼一看,放在谭谚面前的是一份文件,付静瑜随手拿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关于打压夏氏集团的计划。 付静瑜的双眼猛地放大,仔细的看着里面的条条款款,最终确认暗中收购夏氏股份的人,竟是谭谚……付静瑜震惊的看着谭谚,慌张的将文件放回了原位,然而坐到谭谚身边,小鸟依人的挽住他的手,靠在他的身边。 兴许是付静瑜的举动惊醒了谭谚,他微微睁开眼,看来人是付静瑜,便又躺了回去,沙哑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付静瑜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小声说道:“谚,我想你了。” “嗯。”谭谚淡淡的回了一句,说道:“你最近不是要出国拍广告吗?怎么会在这?” “想你了,所以不出国了……”付静瑜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你最近很忙,没有时间陪我了,能不能抽空陪陪我? 谭谚淡淡抿唇笑了笑,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付静瑜依偎在谭谚的怀中,心里思绪难平,谭谚的举动是不是代表,他根本不爱夏晚晚?毕竟夏氏倒闭可是谭谚一手所为,如果他真的有心讨好夏晚晚,怎么会暗中戳夏氏的脊梁骨,所以,说到头,谭谚根本没对夏晚晚动过心……一切都只是假象…… 另外一边,夏晚晚已经准备回家,收拾一下就要赶到孟教授的研究室里工作。 可此时,于子阳已经等候在研究室里,可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于子阳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他皱了皱眉,接听了,电话那头,是个女生的声音。 于子阳愣了愣,问道:“你是谁?” “我是李一婷,我想问一下,是不是夏晚晚和你一起在帮孟教授打理研究室?” 李一婷?这不是他学妹吗?于子阳说道:“是,你认识夏晚晚?” “呵,总算是找到她了!这个贱人。” “你什么意思?” “学长,夏晚晚是我的学姐,在去年的毕业典礼上,这个贱人为了勾搭上谭谚学长,居然在我的服装里做了手脚,当时我们一群人作为学生会会员,都有参与毕业典礼的演出,夏晚晚想在谭谚学长面前出风头,事先将我的衣服划破,然后简单缝补,让我在全校面前出尽了洋相。” 于子阳愣了愣,讶异道:“她对你做手脚?那这有什么意义?” “当时我们都有上台演出,我是主角,可夏晚晚只是群演当中的配角,总共五个人,可四个人里的服装全出了问题,只有夏晚晚一人没问题,而且她当中给了谭谚学长情书,你说说,这暗地里不是她搞鬼,是谁搞鬼? 这件事,于子阳有点印象,只不过毕业典礼他没去看,倒是有听说演出的过程中出了点问题,但他没去深究,原来这后面是夏晚晚搞的鬼?她为了在谭谚面前博得好感,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 于子阳沉默着没有说话。 李一婷继续说道:“我们出了洋相,她一个配角倒成了主角,谭谚学长的目光自然也就注意到她的身上,所以她给情书给的理所当然,谭谚学长也没拒绝,后来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嫁进了谭家!还辍学了!这件事我一直很气恼,我想法设法要找她,可是谭家毕竟家大业大,我不敢擅闯,现在她既然能够出来,我想请学长找个机会,让我单独和她谈谈。” 于子阳犹豫一会,说道:“夏晚晚看样子不是这样的人,再且说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你再找她谈……” “学长,你可千万不要被她外表骗了,这个人,虽然是夏氏的千金,可你也知道夏氏毕竟是小企业,这个夏晚晚在学校的风评很不好,小偷小摸的事情干的不少,而且勾搭男人很有一套,你去问问都知道,往届的夏晚晚外表柔弱,可却勾的那些男生天天在宿舍楼下等她,我猜,这些男生十有八九都跟夏晚晚搞过。” 夏晚晚竟是这样的人?于子阳愣了愣,着实不敢相信李一婷说的话,可是仔细一想,李一婷也没必要特别打一个电话给他,来诬陷夏晚晚,除非,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李一婷说的都是真的,夏晚晚为了勾上谭谚这棵大树,使了不少手段,并且为人虚荣做作,人品极差。 想到在,于子阳不禁对夏晚晚多了几分厌恶之情,他冷声道:“好,我知道了,等她来了我会跟她说。” “学长,看在同校的份上,我给你建议,这个人留在孟教授这里,迟早是会搞垮孟教授的研究室,而且像她这么虚荣的人,为什么会帮孟教授的活?恐怕另有目的啊……” 李一婷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让于子阳猛地一震,他紧紧握住手机:“好……我知道了。” 说完,于子阳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李一婷冷笑一声,又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冷声道:“已经打给于子阳了,剩下的事,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往死里做!” “要整垮夏晚晚很容易,她不过就是一个无名小卒,但是,谭总那边……” “你放心,这边有我顶着,你放心去做,我相信你。” 李一婷闻言,咬了咬牙说道:“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外面适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夏晚晚开着车匆匆赶到研究室,于子阳正在做实验,夏晚晚淋了些雨,将雨伞放在一旁。 于子阳冷冷的转身,看见夏晚晚的举动,说道:“你的伞,最好放外边,不然这个研究室恐怕会被你弄脏。” 于子阳的声音仿佛冷到了极点,夏晚晚愣了愣,赶紧将雨伞放到外面去:“好,我放外面。” “不仅如此。”于子阳推了推眼镜,冷声道:“你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这个研究室了,孟教授那边我会交代。” 夏晚晚的身子一僵:“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于子阳冷笑:“像你这样虚荣做作,私生活又不检点的人,最好不要来玷污孟教授的研究室,像你这样的人,也不配做医生,幸好你辍学,否则你毕业出去,也是社会的害群之马。” 夏晚晚愣在原地,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她怔怔的看着于子阳,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这是平常那个儒雅的于子阳吗?为什么说出的话,那么刻薄? 于子阳见夏晚晚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便将桌上夏晚晚的东西拿起,猛地扔在她的脸上,并且扔完后还十分嫌弃的擦了擦手:“走吧,这里根本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并且,你根本不适合做医生,你是这个社会的毒瘤!” 第34章 夏晚晚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于子阳,当他将她的东西无情的扔在她的脸上时,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因为心口已经被剖开一道大大的口子,无论谁来填补,都无法复原…… 泪水渐渐充盈眼眶,她却努力的让眼泪不留下来,她慢慢蹲下身子,将她遗留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捡了起来。 于子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当他看见夏晚晚的手上突然‘吧嗒’一声的滴下了泪水时,于子阳的心突然抽疼了一下……就感觉好像,他做错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可是……理智却告诉他,夏晚晚不值得信任…… 夏晚晚的动作很缓慢,一点一点的收拾着,而后慢慢站起来,低着头说道:“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请你告诉孟教授……我有事,不能来研究室帮忙了……” 说完,夏晚晚转身,拿出放在门口淋湿的雨伞,走了出去。 于子阳皱起眉头,看着夏晚晚的背影,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他握紧了双拳,却始终没有上前阻止,为什么夏晚晚走了,却还选择袒护他? 看着屋外的倾盆大雨,于子阳喃喃道:“难道是错觉吗?为什么觉得夏晚晚并不是那样的人?” 屋外的倾盆大雨,正好掩盖了夏晚晚的内心,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缓缓流下,于子阳说她什么都可以,却唯独说了一个,她不能当医生…… 她为了谭谚,选择放弃学业,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她想要时时刻刻陪着他,她想要为他生儿育女,然而,一切都只是她想而已……谭谚他根本没爱过她…… 口袋里,传来‘嗡嗡’作响的声音,夏晚晚擦了擦眼泪,将手机拿出来,发现打过来的人,是夏滢滢,她接通后,夏滢滢说的第一句就是:“姐姐,快来家里,银行已经拍卖了房子,可爸爸死活不肯将房子给他们!快来!” 夏滢滢说完这些话就挂断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喧闹和争吵声,夏晚晚心中一惊,猛地开了车门坐上车。 爸爸刚刚大病初愈,家中房子被拍卖是预料中的事情,可是对于爸爸来说,是一个重大的事情,虽然早就给爸爸打过预防针,但是夏晚晚从来没正面跟他说过这件事!如今突然让他知道,这该会让他受到多大打击? 夏晚晚想到了前世爸爸因为中风去世……她的心里无比恐慌,浑身颤抖,拿出手机竟然还多次打滑,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喃喃道:“保持冷静,夏晚晚,你要冷静。” 她颤抖着双手打开手机通讯录,发抖的手点拨出了谭谚的号码,没多久,接通了。 夏晚晚哭着喊道:“谭谚,我求求你帮帮我,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好不好,我求求你……” “是夏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付静瑜的声音。 夏晚晚当场愣在那里,咬着牙说道:“谭谚人呢?” “谚在洗澡,下午没事,我们准备出去一趟,夏小姐要一起吗?” 夏晚晚听到这句话,绝望的闭上双眼,而后挂断电话,她整个人脑子发白,坐在驾驶座上愣了好几秒,而后直接开起车,猛地朝着夏氏家宅而去。 谭谚,我对你彻底死心! 夏晚晚将车速开到最快,还连闯了几个红灯,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了夏氏家宅,倾盆大雨间,她看见自己的爸爸站在夏氏家宅面前,冒着大雨喊道:“谁都不准进我夏家,谁进我要谁死!” 而站在夏临面前的,却有十几个壮年男子,夏晚晚来不及停车,以最快速度开过去,却不小心打滑,一下子将车撞在了电杆上。 ‘嘭’的一声,车撞击的声音发出剧烈的响声,夏晚晚猛地撞在了方向盘上。鼻腔间有股浓烈而呛鼻的味道,她慢慢抬头,克制着晕眩,开了车门,走下去。 大雨中,她看见爸爸和滢滢站在那里,浑身被淋湿,夏晚晚冲了过去,喊道:“爸,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在医院养伤!” 夏临一看夏晚晚来了,立刻抓住她的手说道:“晚晚,他们要我们离开这个家,他们拍卖了这个家啊……怎么办,怎么办?”夏临老泪纵横,神智也有些不清,他喃喃道:“快,快找谭谚帮忙,他是谭家人,只要他说话,我们的家就能保住了……” 夏晚晚此刻又绝望又悲凉,她看着夏滢滢,见她呆愣在原地,不住的哭着,夏晚晚说道:“滢滢,带着爸爸走,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不!我不走!”夏临怒喝一声,转眼看着那些凶狠的人说道:“你们今天休想走进我们夏家!谁都别想!” 本来就被夏临搞得恼火,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几人的耐心更是被他磨光,指着他的头说道:“你信不信我打死你们三个?滚!这个地方已经不是你们姓夏的,而是属于我们的,你们最好快点离开,不然揍死你们!” 说着,那些人便举起了巴掌朝着夏临打来,夏晚晚立刻挡在夏临面前,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一字一句的说道:“房子给你们,不要打人。” “晚晚!”夏临闻言,不可思议的看着夏晚晚,怒吼道:“你说什么,这个可是我们夏家祖上三代打拼下来的房子,你说给他们?” 夏晚晚何其不知道这房子的重要性,可是要命还是要人?夏晚晚选择前者,她握住夏临的手,安抚道:“爸,你淋雨了,我们回医院好不好?” “不好!”夏临一把甩开夏晚晚的手,猛地搬起一旁的木棍,怒气冲冲的说道:“反正今天我就是不让你们进!” “嘿,你这个死老头,还跟我们硬着来,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几个人说着便都冲了上来,夏晚晚和夏滢滢两个人急忙上前拉着,可人家毕竟人多势众,而且又都是壮年男子,两个女生根本顶不住,三两下就被几人推倒在地,其中一人直接拿起了木棍冲着夏晚晚身上打去,另一人赶紧拉下,对他使了使眼色,小声说道:“这一棍,不能打。” 那人明白了,放下木棍,恶狠狠的说道:“就凭你们还想跟我们斗?看你们老弱病残的份上,赶紧滚,以后别出现在这个地方,夏氏已经倒闭,落寞,还想死守着这栋房子?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身份!呸!” 雨,越下越大,夏临狼狈的坐在雨水中,面无表情。 夏晚晚哭着抱住夏临,喊道:“爸,你别吓我,房子没了,我可以挣钱后再买回来,可是你身子要是气坏了,我也不活了。” 夏滢滢也跟着哭起来,呜呜咽咽说道:“姐姐,爸,你们别这样,别丢下我。” 夏临摇了摇头,生无可恋的说道:“房子没了……你妈交代我的事,我办不到了……” 这是第一次,夏晚晚看见爸爸哭成这样,像一个孩子一样坐在大雨里,那一刻,夏晚晚的心感到无比悲凉和绝望,她甚至想过重生的意义是什么?是所有的磨难再来一遍吗?还是说,这一世更加变本加厉? 夏晚晚抬起头,任由雨水冲刷,她喃喃道:“爸,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把夏家老宅原原本本的拿回来,交到你的手上,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别丢下我和滢滢。” 她从口袋里拿出电话,颤抖的拨通了白少杭的号码,嘟声过后,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声音,夏晚晚声线颤抖,说道:“三爷,房子……找好了吗?” 白少杭明显愣了一下,才道:“噢,夏晚晚啊……房子找好了,M公寓三楼301,手续办好了,你随时可以进去。” 夏晚晚喃喃道:“谢谢三爷,这个情我会记着的。” 白少杭听着夏晚晚的声音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谢谢三爷。”说完,夏晚晚挂断电话,扶起夏临:“爸,我买了一套新房子,那个地方也可以是我们的家,只要我们三个在……” 夏临慢慢转头看着夏晚晚,哭着说道:“晚晚啊……这个家是你妈一直都住着的地方,我不能失去它……” 夏晚晚咬着唇,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爸,这个家只是暂时借给别人住,迟早有一天我夏晚晚会光明正大的把它拿回来,你相信我好不好?还有滢滢,她马上要高考了,我们住到的那个地方离她学校也近,那她就可以不用住学校,去公寓里陪您,好不好?” 夏临抹了一把泪水混着雨水,他点了点头,喃喃道:“好……” 夏晚晚赶紧对夏滢滢使了使眼色,两个女生扶着夏临一步一步朝着M公寓走去,临走前,夏晚晚看了看被撞坏的车,心里有些担心,若是谭谚追究起来,这车光是修理费都不知道花掉多少…… 三人走到M公寓的时候,雨已经停了,301的房间门没关,夏晚晚开了门进去后,钥匙就放在桌上,连同房产证,公寓很小,和夏氏家宅不能比,但是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夏临的情绪还是很不稳定,夏晚晚安抚道:“爸,您别多想,这件事我来处理好不好?” 夏临看了看夏晚晚,默默的点了点头。 夏晚晚拉过夏滢滢,小声交代:“爸爸最近情绪不好,你干脆搬到公寓里来住,我去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回来和你们一起住。” “和我们一起住?”夏滢滢有些疑惑:“姐姐,你不跟姐夫住一起了吗?” 姐夫……真是一个讽刺的称呼,夏晚晚晃了晃,喃喃道:“兴许以后,你都不会有姐夫了……”说完这句话,夏晚晚转身便离开了公寓。 第35章 她的头脑很混乱,她要想清楚跟谭谚之间的关系,她重生一回,为的不就是摆脱谭谚?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拖拖拉拉,停滞不前?她努力的想了想,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如果还继续下去,只会重复上一世的事情,谭谚他固然强大,手握权势,可她夏晚晚也不是好惹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律师,打离婚官司! 可是……跟谭谚打官司,表明跟谭谚撕破脸皮,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如果真的闹上法院,谭谚不肯答应,法院应该不会判离婚……最重要的是,他只手遮天,怕是她刚到法院,他的人就会拦截。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她也算是看清了谭谚,来个多少回,他爱的人始终是付静瑜,那么……她何必自作多情? 回到谭家后,夏晚晚收拾了一晚上的行礼,她已经决定了,要离开谭家。 第二天,一直到中午,夏晚晚都没动一下,手机‘嗡嗡’作响,她拿起一看,是谭谚打来的电话,她接通后,谭谚说的第一句就是:“夏晚晚,你的饭呢?” 夏晚晚面无表情,淡淡说道:“我立刻送过来。” 说完,挂断电话,夏晚晚走下楼到厨房里,将冰箱里所有的食材拿了出来,因为她明白,这是最后一顿做给谭谚吃的饭,她要做的最好,兴许从此以后,他们都不会再有交集…… 夏晚晚很用心的做了这一顿饭,车子被她撞坏,所以夏晚晚便打了车去谭氏,看着高耸入云的谭氏,她的心情五味杂陈,事情始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所幸的是,没有前世那些悲惨的遭遇,小柔也没有出生…… 夏晚晚提着保温盒一步一步走进了谭氏集团,前方,电梯门正好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付静瑜和谭氏投资子公司的总经理孙艺。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东西,聊得十分开心。 余光中,付静瑜看见了夏晚晚的身影,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和诧异,不过很快就掩盖下去。 夏晚晚站在原地看了一会,才迈开脚步朝着前方走去。 在快要经过两人前面时,付静瑜刻意的将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给扯断,珠子滚落在地,而夏晚晚却没看见这一幕,脚上不小心踩到了圆滚滚的珍珠,脚一打滑,重心失常,她尖呼了一声,猛地朝着倒去,跟着保温盒也打在了别人的身上。 身上顿时传来剧痛,低头一看,竟然发现有一枚尖锐的吊坠坠子插在自己的手臂上,她忍着巨疼将那坠子给拔了出来。 可就在那瞬间,一个巴掌‘啪’的一声,稳稳的打在夏晚晚的脸上,顿时口腔传来一阵血腥味,她皱了皱眉头,耳边传来吵闹声,她克制着疼痛抬头望去,竟发现自己的保温盒全被打撒,而里面的饭菜绝大部分都打在了孙艺的身上。 那一巴掌,是孙艺打的。 夏晚晚慢慢站起来,忍着巨疼,孙艺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旁边人见此,赶紧拦了下来,孙艺指着夏晚晚说道:“哪里来的保姆!拿着饭盒到处乱走,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眼珠都长到脚上去了吗?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要去谈一笔生意,这衣服可是专门买的,你有钱赔吗?” 孙艺说着,又指着那些保安怒吼:“你们怎么回事,什么人都敢放进来,这个保姆你们查过身份吗?万一是小偷怎么办?” 那些保安赶紧赔不是:“对不起孙总经理,这个人……经常来谭氏,去的还是二十楼的总裁办,我看总裁他也没说什么……” “什么?去总裁办?”孙艺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好几度:“这样的人你们都敢放进去!她要不是小偷就是流氓,好好的一个女孩子非得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做饭?”孙艺低头看了那一眼保温盒,用高跟鞋狠狠的踩了一脚,说道:“你就算是做出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谭总也看不上你,什么货色,还用送饭来勾搭男人,也不看看对方是谁!真不要脸!” 夏晚晚的浑身巨疼无比,脑子一片发白,看着越来越多聚拢过来的人,她只感觉混沌一片,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孙艺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夏晚晚的手腕,说道:“给我擦干净!还有赔我钱!” 夏晚晚被她大力一拉,差点又倒地,手臂汩汩正流着血,她也无暇顾及,看着孙艺咄咄逼人的脸,她一把推开,说道:“凭什么!我不擦!” 孙艺没想到夏晚晚会拒绝,她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你不擦试试看,我要告你,我还要让你名誉扫地!” 付静瑜看着眼前这一切,安抚道:“行了,孙姐,别生气,这丫头我认识,手脚是不怎么干净,在大学时候名声就挺乱,这样吧,我跟她说说,行吗?” “你跟她认识?”孙艺讶异的看着付静瑜:“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付静瑜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我去跟她说说,你别担心。” 付静瑜说着,便慢慢的走到夏晚晚的面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夏晚晚,你最好听我的话,去擦掉孙艺身上的东西,不然,我敢保证,你们夏家会被铲平,不会保留到等你赚钱了买回来……” 夏晚晚听到这句话,浑身猛地一僵……她震惊的看着付静瑜,讶异的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付静瑜会知道他们的事情?还是说是谭谚跟她说的?想到这个,夏晚晚的心顿时又跌入了谷底……原来连这样的事情,谭谚也会跟付静瑜说? 付静瑜得意的笑了笑,走回到孙艺身边,笑着对夏晚晚使了使眼色:“别愣着了,孙姐生气着呢,你就擦一擦,孙姐气消了,就没你什么事了。” 夏晚晚不由得握紧了双拳,身边纷纷扰扰,大家都在议论和指责夏晚晚。那一刻,她尝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 如果谭谚真的知道夏家的事情,而他却还不出手帮助,夏晚晚不会奇怪,因为谭谚就是冷血无情,可他将这件事和付静瑜说,是不是两个人联合起来一起嘲笑她呢? 夏晚晚冷笑了一声,看着咄咄逼人的孙艺和看似‘高雅’的付静瑜时,她迈开了脚步,一步一步朝着孙艺走去。 孙艺斥责道:“快一点,你今天布擦干净,等着我告你上法庭!” 夏晚晚的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付静瑜,她却笑了笑,示意夏晚晚快一点。 耳边传来的是周围人的嘲讽声和笑声,她心中纵然屈辱,可是在那一刻,她的目光却充满了杀意,她一步一步走到孙艺面前,面对着孙艺耀武扬威的样子,她冷冷说道:“要我帮你擦?” “还不快点?” 夏晚晚冷冷一笑,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孙艺的脸上! ‘啪’的一声,比刚才孙艺打的还要重,孙艺一下猝不及防被夏晚晚给打倒在地。 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预料到夏晚晚会敢打孙艺,众人都是一副咋舌的模样。 孙艺捂着脸,倒在地上,似乎还没缓过神来,付静瑜赶紧喊了一句:“来人,快叫警察!有人行凶!” 夏晚晚被打红了眼,呵斥道:“我看谁敢报警!” 孙艺缓过神来,站起身来指着夏晚晚:“你敢打我?贱人!”说完,孙艺便冲上前,和夏晚晚扭打在一起,夏晚晚在混乱之中,也勾倒了付静瑜,还撕扯住孙艺的头发,狠狠打了她一巴掌,直到看见孙艺嘴角流血她才肯罢休。 一时之间,耳边传来了各种尖叫和劝架声…… 就在场面如此混乱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电梯开门的声音…… “都在做什么!”杨思明厉喝了一声,众人始料未及,纷纷都停了下来,尤其是孙艺,一听到杨思明的声音,当场吓得放开了夏晚晚。 众人都没想到谭谚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原本还没杂闹的打听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大家脸色苍白,目目相觑。 谭谚目光冰冷的看着夏晚晚,她脸色发肿,头发也被扯乱,他皱了皱眉,紧紧抿着唇。 孙艺当即怒指夏晚晚,说道:“总裁,这个人说是要去总裁办,还打了我,我看我们要走法律途径……” 话音未落,谭谚大步走上前,孙艺挺直了腰杆,耀武扬威的看着夏晚晚,似乎很希望看见她露出的惊恐和害怕。 然而,谁能想到,谭谚直径走向夏晚晚,却将高大的身影挡在夏晚晚的面前。 那一刻,夏晚晚愣住,孙艺也愣住,她以为,他准备要修理她一顿,她甚至做好了和谭谚撕破脸皮的准备。 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挡在她的面前。 尤其是孙艺,看见谭谚将夏晚晚护着身后时,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顿时脸色煞白,怔怔的看着谭谚,不知道该说什么。 谭谚目光幽幽的盯着孙艺,一字一句的说道:“孙艺?子公司的总经理?是谁提拔你坐上这个位置的?” 孙艺张了张嘴,浑身颤抖着,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杨思明走上前说道:“这个人是老徐提上来的。” “老徐?”谭谚眯了眯眼,冷笑一声:“老徐胆子挺大的,将这样的人提拔上来,是要毁了子公司吗?” 孙艺额头开始沁出汗水,浑身颤抖着说道:“总……总裁,我……” “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谭谚一把将夏晚晚拉了出来,古怪的笑道:“你敢打她?怕是你没有命享受!” 第36章 电梯内,一片寂静,到了总裁办,谭谚阴沉着脸走出电梯。夏晚晚觉得谭谚生气了,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是因为她丢了他的脸面吗? 夏晚晚惴惴不安的跟着谭谚进了公办室,他站在落地窗前,拿出怀中的香烟点燃,她知道,他其实并不爱这些抽烟,甚至在那一刻,她觉得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寂寥…… 两人沉默着,都没有辩解刚才的举动。 谭谚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然后猛然转身,看着夏晚晚。 他看见她站在角落里,脸比刚才又更肿了一些,手臂也流着血,他到嘴的怒气突然有些消散,为什么每次见她,总是这样? 他大步向前,毫无预兆的,她看着他,说道:“我们离婚吧。” “又是这句话。”谭谚淡淡笑了一声:“你除了这句话还有别的吗?” “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缠着我?” 谭谚唇角微微上扬,讥讽道:“你当众打架,还弄成这副模样,你真是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 夏晚晚咬着唇:“是她打我在先,为什么我不能打她?” 谭谚沉默,刚才的一切,他通过监控看了,所以才那么风风火火的赶下来。 尤其是夏晚晚被打的那一幕,总觉得心里有些怪异……他不忍多看了几眼她脸上的伤痕,已经很肿了。 他抿着唇说道:“我让杨思明送你去医院。” “不用!”夏晚晚冷声道:“我自己会去,我现在只要离婚,如果你不离婚,我就向法院……”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声叹息:“夏晚晚,你真的变得牙尖嘴利,不饶人……” 夏晚晚愣了愣:“反正今天我就是这么一句话。” “确定要离婚?”谭谚抿着唇,冷冷的看着夏晚晚。看的她心中有些发毛。 她点了点头,轻轻发出了一个“嗯。” 谭谚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从怀中抽出钢笔,在白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离婚协议四个大字,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要离婚可以,不过时间由我来定。” 夏晚晚咬了咬唇,显然对谭谚这种‘搪塞’有些不乐意。 谭谚冷笑一声:“夏氏倒闭,你又没有学历,没有能力,离开了谭家,你还能这么自如生活?” 又是一句讥讽,夏晚晚有些怒意,正要和谭谚对峙,他却吐出两个字:“过来。” 夏晚晚迟疑了一会,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拿出抽屉里的创可贴扔到她的面前:“手臂流血了,自己拿去贴。” 沉默一下,又道:“你要这样出去见人?” 谭谚指着她的发肿的脸,夏晚晚摸了摸脸颊,确实疼得厉害。 谭谚叹息一声,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她说话:“真不知你以前的乖巧去哪里了。” 夏晚晚沉默着,给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谭谚起身说道:“我要去开会了。” “噢。”夏晚晚应了一句,心里却还是不甘心,默默的看着谭谚的背影。 他大步走出了几步,却蓦然停下身子。 她以为他要训斥她,哪里知道,他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夏晚晚,不管谁欺负你,都不要退缩。” 她愣住,一时之间还不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看着他走出几步,又补充了一句:“你把我的饭弄没了,以后赔我。” 谭谚走后,整个办公室很安静,她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风景,心里的情绪起伏。 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办公室没人,夏晚晚便坐下电梯,准备离去,刚才的喧闹场面早已消失不见,只是当她出现时,之前那些冷漠的人突然就熟络了起来,前台小姐谄媚的走到她身边,说道:“小姐,您的脸还疼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是啊,刚才那孙艺真是不要脸,明明是自己撞上来的,还非得要赖您,我都看不下去。” “就是,平时就张扬跋扈的,现在居然还敢打小姐您,真是不要脸。” “小姐,您怕是都没瞧见刚才孙艺那痛哭流涕的样子呢。” “……” 夏晚晚皱了皱眉:“孙艺?怎么了吗?” “您不知道呀,杨总决定革去她的位置,下午就会跟董事会开会说这件事,她啊,这十几年的青春都搭在谭氏,现在好了,半老徐娘的,出去也不知道做什么。”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可唯独除了夏晚晚…… 这件事,是谭谚主使的,还是杨思明?如果是谭谚,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他还需要开什么会吗? 想起刚才在办公室的那一幕,夏晚晚思绪难平,走出谭氏集团大门,看着外面的风景和刚才在谭谚的办公室看见的,确实很不同,原来高度不一样,看的地方也总是不一样,如果当初自己还坚持学医的话,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不一样?她会不会走向另外一条不同的人生道路? 当个主治医师,嫁给一个医生……想想也是挺美的一件事,只可惜重生却不是在之前…… 夏晚晚叹息一声,顺着那条街道慢慢往下走。 而在她的身后,一抹红色身影站在落地窗的后面,冷冷的看着夏晚晚,手臂传来的疼痛依旧,但谭谚却没有选择扶起她,心中有怨恨、怒意,她缓缓拿出手机,按下了陌生号码…… 沿着街道往下走,在街道的拐角处的另一条街道,是M大学,夏晚晚曾经学习的地方,当她站在M大的面前时,一切还是那么令人怀念,只可惜,物是人非,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种心态…… 深深的看了一眼,夏晚晚转身离去,而身后,下了课的同学们纷拥而来,眼尖的李一婷瞧见了夏晚晚的身影,愣了愣,喃喃道:“夏晚晚?” 她起初并不确定站在那里的人是夏晚晚,于是试着叫了一句:“夏晚晚!” 一声呼喝,令夏晚晚回眸望去,当看见对方时,夏晚晚显然有些错愕。 李一婷没料想到夏晚晚会出现在M大,想起电话那人的交代,便走上前,打量着夏晚晚:“你怎么会在M大?是不是又回来偷东西了?” 李一婷这话音刚落,旁边的学弟学妹们便围了过来,这些同学,夏晚晚些许认得,些许不认得,她尴尬的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夏晚晚。”李一婷叫住她,鄙夷道:“自己做过的事情,不敢承认了吗?” 夏晚晚不由得浑身一颤,看着这里的学弟学妹们,她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为了试图改变这一切的走向,她走到李一婷身边,拉了拉她的手,小声说道:“这种事说出来,大家脸上都没光彩,你还是别说了。” “别说?”李一婷一把甩开夏晚晚的手,指着她说道:“那就让周佳无缘无故的受伤吗?而你这个小人,拿了奖学金,还要倒打一耙?现在好了,你是堂堂的谭氏总裁夫人,而周佳呢!她退学了,你知道吗?” 学弟学妹们开始窃窃私语,夏晚晚的神色十分难看,远远的看见于子阳也朝着这边走来,她咬着唇说道:“一婷,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你就别说了,大家好歹是校友,你何必这么赶尽杀绝。” “我赶尽杀绝?我跟周佳可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她什么性格我不知道?你和她一个宿舍,我才想问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小偷小摸也就算了,还敢在衣服上动手脚,让我们在谭谚面前出丑,你一人独大,现在我连说都不能说了吗?” 于子阳走进了,才发现站在人群中的人,是夏晚晚,远远的就听见李一婷在谩骂,原来对象是她?不是说过让她别来了吗?为什么还要来这个地方? 夏晚晚看见于子阳,脸色羞赧,她张了张嘴,说道:“一婷,毕业典礼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我承认那个情书是我递给谭谚的,但是衣服的事情,我真不知道。” “行,那咱们不谈衣服的事情,我们来谈谈当年你如何陷害周佳的事。” 夏晚晚脸色骤然苍白,娇小的身子站在那里,仿佛风一吹就倒。 李一婷依旧嘴上不饶人,随着四周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她说的越起劲:“大家都来瞧瞧,如今的谭氏总裁夫人,曾经M大医学系的学生,这个人,段位真高,好几次我想找她谈话都找不到,人家都说,她现在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看,确实如此。” 夏晚晚的事情,M大知道的人并不多,只知道M大的一个女学生嫁给了谭氏的总裁,顿时登上了各大热门榜和杂志视频等,如今听到李一婷指着夏晚晚说她是谭氏总裁夫人,这论谁都想听听她曾经在M大发生过什么事。 李一婷继续说道:“M大还有一个及其优秀的学生,叫做周佳,我们一个地方的,她比我早一年考到这个学校,是我学姐,当时,夏晚晚,我们的谭太太,跟周佳一个宿舍,几个人玩的是十分要好,可没想到的是,夏晚晚小偷小摸惯了,竟然偷摸到自己的舍友身上去!” 夏晚晚的胸口此起彼伏,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多,她看了看于子阳,发现他的目光冰冷,还带着一丝鄙夷,夏晚晚有些绝望:“一婷,这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说。” “听你说?大家知不知道当年有一篇论文震撼了整个医学界,这篇论文的主人本该是周佳,可夏晚晚却偷了周佳的论文拿去发表,你好了,出名了,很多媒体记着采访你,可周佳呢!她郁郁寡欢,最终选择退学!” 第37章 听到这,夏晚晚很是无奈,事情根本不是李一婷说的这样,当年她和周佳同为优秀生,可孟教授更青睐的人是夏晚晚,于是暗中多提拔她,这篇论文确实出自夏晚晚的手,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周佳居然偷了她的论文,急于发表。 起初发现这一切的人,是孟教授,当周佳拿着论文来找孟教授时,论文中的观点全是夏晚晚平时提到的,而这一些都还是周佳没有触及到的点,孟教授没有戳穿这一切,而是找来了夏晚晚,听听她的建议。 夏晚晚没料到周佳会偷自己的论文,气氛难耐下便去找了周佳,周佳当时哭哭啼啼的哀求道:“晚晚,你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要偷你论文的。” “你都拿到孟教授面前了,你都要准备发表了,还说不是故意?” “那你说,怎么办。” “我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周佳一听到这话,脸色当场发白,下一刻就跪在了夏晚晚的面前,哭天喊地的说道:“晚晚,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你要是将这件事捅出去,我在M大没法学下去了,人人都说我有天赋,学医也是我最大的梦想,我是一时头脑不清醒,才会拿了你的论文,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 夏晚晚看着如此求饶的周佳,有些于心不忍,大家毕竟同宿舍那么久,如果真的戳穿了她,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好在,周佳没有发表,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想到这,夏晚晚叹息了一声,扶起周佳:“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这篇论文对我很重要,我是要拿去发表的,既然你还没有做出这些事情来,那就点到为止吧。” 周佳感激涕零,不断的感谢夏晚晚。 而夏晚晚则拿着那份论文前去发表,可谁能想到,周佳在拿到夏晚晚那份论文的时候,就已经大招旗鼓的在学校里炫耀,有不少同学曾经看过论文中的一些论点,都夸周佳是学医天才。 所以,当夏晚晚发表完这篇论文时,她成为了众矢之的,大家都以为夏晚晚偷了周佳的论文去发表,害她失去了成名和举荐的机会。 夏晚晚又何其无辜,她解释过,可有人相信吗?大家都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大家看过周佳的论文,夏晚晚紧接着发表,这其中的猫腻,大家一想就知道……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多,李一婷也越发的咄咄逼人:“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那篇论文对于周佳来说多重要,而且那篇论文很有可能会被国际认可,你居然就这么拿去发表,真是白瞎了周佳的眼,跟你这种人做朋友。” “那篇论文是我写的,是周佳……” “周佳已经被你弄得辍学,你还要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她的头上去!你要不要脸,夏晚晚!” 那一刻,夏晚晚多想解释,多想让他们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话,她哀怨着望向了于子阳,却见他缓缓走进人群,大声说道:“夏晚晚,你既然已经坐上了谭太太的位置,又何必回来?学医可能不是你的梦想,但是却是我们所有人的梦想,包括周佳……” 于子阳这话的意思,就是代表他相信李一婷说的话…… 夏晚晚脸色骤然苍白,缓缓退后了两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论文是我的,我发表有什么错?” “你的?你还好意思说?那按照你的理论,周佳是羞愧的辍学了吗?” “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她拿了我的论文,还给你看了其中的观点,我没说出这件事,保全了她的名声,难道她不羞愧吗?” “夏晚晚!”李一婷咬着牙说道:“周佳是得抑郁症!才被迫辍学的!你不要说这些事你都不知道!” 李一婷说出这话时,夏晚晚显然有些懵了,她是先离开学校的,周佳后来离开,她知道周佳一直很羞愧这件事,所以她当时没有多想,毕竟经过那晚的谈论,周佳已经很清楚她和夏晚晚之间的区别是什么,两个人也形同陌路,不再说话。 看着夏晚晚一脸不知所措,震惊、讶异的神情时,李一婷讽刺道:“真不愧是谭太太,这演技真令我自愧不如,除了周佳的事,你还勾引谭谚,还陷害过孟梦……” 李一婷越说越多,说的全是夏晚晚的不堪往事,她不禁头脑发胀,什么也听不进去,耳边传来的鄙夷和嘲讽声也随之越来越多。 “这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小偷小摸的。” “就是,看着长得那么漂亮,原来内心那么龌龊。” “我就说当年那篇论文写的真是出乎常人意料,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这个人偷拿了别人的劳动成果,还害得别人的了抑郁症。” “我要把这个人拍下来传到网上去……” “……” 于子阳冷冷的看着夏晚晚,从来没想到过,之前那篇震惊医学界的论文,居然是夏晚晚偷了别的劳动成果,可是仔细一想,她能够去勾引谭谚,足以说明这个人的人品是有问题的。幸好他早点将夏晚晚赶出了孟教授的研究室,不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 李一婷上前狠狠的推了夏晚晚一把,厉声道:“你给我滚,M大根本不欢迎你这种人,你读M大简直就是M大的耻辱,像你这样的人,能够进M大,说不定当时高考也有猫腻!” “胡说……都是胡说……”夏晚晚的情绪濒临奔溃,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地步,大家的咄咄相逼,让她一步一步的后退。 李一婷借势,喊道:“夏晚晚滚出M大,夏晚晚滚出M大!” “夏晚晚滚出M大!” 大家跟势,开始跟着李一婷一起呐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夏晚晚被推搡着,在人群中,她仿佛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推手,在推动着这一切,也不知道是谁,有趁着混乱打她的,捏她的,骂她的……总之,情形无比混乱…… 绑着的头发也不知道被谁扯了下来,她站在马路边上,看着那些冷眼的同学和挂着M大学校的牌子时,夏晚晚心里十分悲凉,这个地方,她曾经多么憧憬,多么爱惜,可一个轮回,却已经物是人非…… 而在夏晚晚的身后,停着一辆车里,坐着一个人,他似乎看着这情景看了许久,直到夏晚晚被推到了马路边时,他犹豫了一会,才慢慢走下车来,慵懒的靠在车边上,冲着那些人喊道:“这多人欺负一个人,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 夏晚晚闻声望去,看见身后的那人,是白少杭,她的目光无比平静,丝毫没有打算向白少杭求助。 如果她跟他求助,白少杭会出手帮助,可是心里免不了对夏晚晚多了一丝鄙夷,可是她偏偏没有,就这么静静的看了他一眼,仅此而已! 白少杭的心里有些错愕,他看着夏晚晚没说一句话,然后提起自己散落的包包,转身离开,他愣了愣,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你都落魄成这副模样了,不打算跟我求救吗?” “有用吗?”夏晚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在车里看了那么久的戏,要救也早就救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说完,夏晚晚一把甩开白少杭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白少杭看着她的手臂上有些许青痕,皱了皱眉,又跟上了夏晚晚:“所以,你是在生气我没有提早下来解救你?” “不。”夏晚晚淡淡一笑:“就算你站在人群中,你也不会选择救我,而我,也不会向你求助。” 白少杭面对她的硬气,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在装什么?你连偷蒙拐骗都会,还不懂这点自卫?” 夏晚晚听到这话,心里突然一颤,原来,他们刚才说的话,白少杭都听进去了……并且他选择了相信李一婷的话。 夏晚晚冷笑着点了点头:“是,我就是偷蒙拐骗,那你呢,三爷,别告诉我,你之前选择帮我真的是你所说的日行一善。”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夏晚晚从包里拿出了一本杂志扔到白少杭的怀中:“这本杂志是上个月的,只可惜我没早点看到,标题是白家三爷秘密约会女友,这个女友,是否是付静瑜?” 白少杭向来都是比较果断,所以当他听到夏晚晚这番话时,略微有些诧异,不过很快的就承认了下来:“原来你知道了。” 虽然是隐瞒了夏晚晚,可是她根本看不到他一丝的歉意,甚至,他还流露出些许的赞赏:“你观察力不错,这样都能看得出是付静瑜,你们真不愧是情敌。” “啪”的一声,夏晚晚扬起手狠狠的打在了白少杭的脸上。 白少杭的唇角微微沁出了些许的血渍,他轻轻舔了舔唇角,诡谲的盯着夏晚晚:“你知不知道打我会付出什么代价?” 说完,他一把抓住夏晚晚的手,将她压在一旁的电线杆上,夏晚晚怒吼:“放开我!” 此时,夏晚晚有些后悔,因为白少杭跟谭谚不同,谭谚即便生气,可是他沉稳,但是白少杭做事不考虑后果,他想要的事情,基本上就直接去做了,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白少杭,她才发现,白少杭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谦谦君子,而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谭谚说对了,她不该和白少杭牵扯到一起。 第38章 “现在知道怕了?” 白少杭慢慢的靠近,夏晚晚屏住呼吸,浑身紧绷:“你最好不要碰我,不然……” “不然怎样?” “我会跟你同归于尽,不管用任何办法。” 她虽然害怕,可是目光中带着坚定,白少杭一愣,阴阳怪气的说道:“有趣,打了我还威胁我,你真是第一人……”说完,他放开了夏晚晚的手。 “你知道就好!”夏晚晚心有余悸,可是却装作云淡风轻:“以后,你别惹我,我也不会来惹你,我们就到此为止!” 白少杭邪魅的擦了擦唇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但愿能如你所愿……” 夏晚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身后的目光带着及其强烈的审视和诡异,直勾勾的盯着夏晚晚,她只能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害怕……可是手心却已经冒出了汗…… 回到家中,已经是疲惫不堪,倒在了沙发上,思绪完全混乱,拿起遥控器随意的调开一个频道,视频里正播放着上午他们在M大校门口发生的一切…… “据报道,当年震惊医学界的M论文,执笔者夏晚晚今日出现在M大校门,引起巨大轰动,据当年知情人揭露,这篇论文真实的执笔者另有其人,而夏晚晚则是盗取了别人的劳动成果……” 视频中展现的混乱,完全是之前夏晚晚经历过得一切,可消息为什么传的这么快?短短一个个小时的事,竟然已经上了新闻?夏晚晚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分析了一番,这个视频是有人预谋拍下来的,难不成这一场事情是有人故意设局?那是谁? 夏晚晚顿时觉得头无比的疼,不由得关掉电视,躺在沙发上,可此时,手机又无缘无故的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陌生号码,接通后,电话那头说道:“请问是夏小姐吗?您可是说说当初您写M论文时是如何抄袭别人的吗?还有据悉真实写这篇论文的人是您的大学舍友,周佳,请问是否属实?” “啪”的一声,夏晚晚关掉电电话,而此后,电话就开始不间断的响起…… 事情持续发酵,三天后,关于夏晚晚的报道已经是满天飞,而这三天,夏晚晚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手机关机,谁也不理…… 这天,于子阳和几个同学走在校园里,还在谈论夏晚晚的事情,其中同学说道:“那个夏晚晚,真不要脸,偷拿了别人的劳动成果,还害得对方得抑郁症辍学,这样的人也不知道当什么医生。” “就是,看她那个样子也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听说她以前还老爱勾人呢,很多男生给她送过吃的什么的。” “真看不出来,小偷小摸就算了,还爱勾搭别人,这勾搭的段位也够高的,一勾就勾上了谭氏的总裁。” 于子阳心里对夏晚晚这件事也十分不屑,听到这些话,他冷笑了一声:“年纪小小手段就这么多,真不知道……” 话音刚落,于子阳的手机就响起了,拿起一看,竟然是孟教授,他不是出国了吗?这么快回来? 接通后,孟教授说的第一句就是:“于子阳,你来趟我的研究室。” 于子阳愣了愣,孟教授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想到这,他赶紧和同学告别,匆匆赶到研究室。 研究室里一片冷清,孟教授坐在桌子前,右手撑着额头,脚边还放着行李箱,看来是刚刚回来。 听到声响,孟教授放下手,严肃的看着于子阳,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这几天的报道是怎么回事,还有,我打晚晚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她不来研究室上班了吗?” 于子阳一愣,以为孟教授还被蒙在鼓里,解释道:“教授,新闻您看了,那您也该了解,夏晚晚是个小偷小摸的人,您当初说有个M大辍学的女生跟我一起做事时,我就感到纳闷,进了M大为什么辍学?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您被她一直蒙在鼓里啊!” 孟教授气恼的挥了挥手:“我不听你说这个,我问夏晚晚人呢?她不来研究室了吗?” “夏晚晚那样的人还能来研究室?我让她走了,一辈子都别想进这个地方。” 孟教授一听于子阳这说辞,差点气得高血压发作,脸色涨红的指着于子阳:“你……你说什么?你让夏晚晚走了?” “是啊,她那样的人,怎么能学医,论文是偷别人的,进研究室我看也是不怀好意,也就是教授您这么宽宏大量,被她蒙在鼓里还不知情呢,我看这件事是连老天也看不下去,所以才有人爆了出来,让她夏晚晚名誉扫地!” 孟教授气得捂住了胸口,瘫坐在椅子上。 于子阳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放下书包走到孟教授身边:“教授,您怎么了?” 孟教授一口气上不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和于子阳解释,缓和了一会,说道:“你跟我去谭家一趟。” “去谭家?做什么?” “别多说话,跟我去一趟!”孟教授一把抓住于子阳的手,就往外走。 于子阳隐约觉得奇怪,孟教授平时性格温和,为何突然变了性子?而且去谭家,那岂不是要去见夏晚晚? 于子阳满腹疑问,坐上了孟教授的车,直接开到了谭家老宅。 此刻的谭家已经被记者和媒体包围,现在的媒体已经不仅仅拘泥于夏晚晚盗取别人的劳动成果,而是还挖出了她当年如何向谭谚求爱的内幕。 看着此情此景,孟教授才明白,为何夏晚晚选择关机,这样的场景,她一个人怎么应付的过来? 孟教授和于子阳下了车,直接越过人群,上前敲门,门内的夏晚晚充耳不闻,直到听见了孟教授的声音,她才突然缓过神来,猛地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记者和媒体也纷拥上前,孟教授和于子阳赶紧进门将大门紧锁。 夏晚晚愧疚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孟教授喘息着气,问道:“怎么回事,我才出去几天,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夏晚晚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看见于子阳也跟着来了,她更是不知道如何解释。 三人坐下后,于子阳先开了口:“教授,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没跟您说就赶走夏晚晚,可是……她的行迹恶劣,我怕给您带来不好的影响……” 孟教授摇了摇头,叹息道:“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听别人说三道四,你就信以为真!” “难道不是吗?”于子阳有些气不过:“事实摆在眼前,您那么器重她,不就是因为她天赋高吗?可是她写的论文都是抄袭别人的,并且那人已经得了抑郁症辍学了,您心疼夏晚晚,但那个被夏晚晚抄袭的那个人,难道不应该是最大的受害者吗?” 于子阳越说越气,硬是顶上了孟教授。 夏晚晚愧疚的说道:“孟教授,别怪子阳,这事怨我,当年……”她停顿了一会:“罢了,不说当年的事,就说我去您那里帮忙,也确实莽撞了……” 孟教授沉默着不说话,许久,才问了于子阳一句话:“当年你入学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话?” “您说过,医者仁心。” “不错,医者仁心,你说的那个人,我知道,是周佳,当年她也同样是我的学生,她的辍学并不是晚晚的原因,而是自己!” 于子阳冷笑:“教授,到了这时候,证据和知情人都摆在面前,您为何要一直帮着她?” “子阳啊!”孟教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你终究是太年轻了……你们进校门的第一天我就跟你们说过,医者仁心,医者仁心,但除了医者仁心外,还要有慈悲心。”说到这,孟教授望向于子阳:“子阳,我问你,如果你一直认为对的事情,往往是错的呢?” 于子阳心头一跳:“教授您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次媒体曝光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夏晚晚的错,论文是她的杰作,她没有做出丢M大脸的事。” 于子阳一愣:“教授,您相信她?这可是周佳的论文!” 果然,于子阳根本就不相信夏晚晚,即便是孟教授出马。 孟教授叹息一声,说道:“当年有一篇关于M论点的医学著作发表,你还记得吗?” “记得,这个作者匿名发表,很多媒体深挖都挖不到这个人。”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匿名的人就是夏晚晚呢?” 于子阳讥讽的笑了一声,目光鄙夷的看着夏晚晚:“你究竟给教授吃了什么药,他竟然这么帮你!” “你不用说晚晚,这篇文是我指导她发表的,匿名是她的主意,当时她才大一,并不想出风头,如果你去看那篇论文,你会发现其中的观点很多跟这一次的有些相同,可以说这一次的论文是上一次的完整化。” 于子阳当场愣住,一时之间还没缓过来,当年的那篇论文他有看过,觉得论点很新颖,不知道匿名者是谁,还曾经跟过媒体去走访,想要打听这个匿名者。 如今孟教授说这个匿名者是夏晚晚?他不相信! 第39章 “你不相信我不勉强你,你也看过那篇论文,只要你仔细回想一下,会发现两篇论文的相似点,这一点是周佳做不到的,她固然聪明,可是她没有晚晚的天赋,当年这件事我全程知晓,周佳事先拿走了晚晚的论文,被我发现,晚晚知道后去找周佳谈判,结果如何我不知道,总之这篇论文顺利发表,至于周佳得了抑郁症的事,是因为这件事给她很大的压力。” 孟教授的一番话,着实令于子阳吃惊,可是长久以来夏晚晚是如此不堪的人,这种观念早已经深入他的脑海当中,一时如何转变?于子阳喃喃道:“可是……可是大家都说她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她……” “我懂你的意思。”孟教授叹息一声:“可晚晚不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她辍学固然可惜,这也是她做的最错的一点,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让谭谚娶她进门,但是你看看这栋谭家老宅,事情发生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出现为她说话,谭谚作为她的老公,更是袖手旁观,你曾问我为什么让晚晚到研究室帮忙,因为夏氏倒闭,她要钱!” 孟教授的这一番话更是戳中了夏晚晚的内心,她以为这些天和谭谚的关系有所好转,没想到,其实根本没有,都是她一厢情愿…… 于子阳听到这一番话,惊在那里,不知所措,事如教授所说,事情发展到现在,没有得到控制,反而越演越烈,说明谭谚根本没有出口帮她,而她出现在研究室,竟然只是为了那一千多块钱? 于子阳的思绪很混乱,他仔细的回想着那两篇论文,可是越想却越觉得这是出自一人之手,而且越想就越觉得孟教授所言非虚,一切都是事实…… 那么,他之前都对夏晚晚做了什么? 一时之间,羞愧、恼怒、愧疚,纷纷涌上心头,尤其想起他赶走夏晚晚的那一幕,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阻止那个曾经懵懂的自己。 他也不敢看她,只能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原来是这样……我……我根本不知情……” 夏晚晚苦笑了一声:“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追究过去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控制这个局面……” 虽然夏晚晚话说这么说,可于子阳心里还是满满的愧疚,在M大校门,他居然还冷眼相看…… 孟教授微微皱起眉头,问道:“谭谚,真的就不管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夏晚晚苦笑一声:“他这个人性格冷,尤其对我,教授,我突然明白那时你跟我说,嫁给谭谚未必是件好事,我们的爱情从来没有过平等。” 这是她要嫁给谭谚前,孟教授说的话。 现在回忆起来,竟然如此深刻。 孟教授叹息一声:“这事情是有人故意在做推手,不然不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响,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出面证明你就是写这篇文的人,还有,最好找到周佳……” “可是她有抑郁症,这样的事情找她,我怕……” “你放心,周佳我会让学校的人去联系,明天我会跟学校要求开一场说明会议,如果顺利的话,事情应该能够得到控制。” 夏晚晚颇有些愧疚的看着孟教授:“对不起,我都已经不是您的学生了,您还这么帮我……” 孟教授站起身来,拍了拍夏晚晚的肩膀:“你别多想,事情会得到解决的,我先回学校,你自己小心些。” 夏晚晚点了点头,刚要起身送孟教授,开机不久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居然是越洋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的人跟夏晚晚说了几句话,她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纸! 孟教授察觉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夏晚晚浑身颤抖,喃喃道:“谭谚,委托律师,跟我提出离婚。” 其实真正提出离婚的人,不是谭谚,而是他的母亲,姚明珠。 这个女人,在前世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唯一一次回国,是在她和谭谚结婚一年后。 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配不上我儿子。” 夏晚晚如此记忆犹新,是因为那个女人的气势,已经接近五十岁的她,眼光精明,而且很瞧不起夏晚晚。 那时,她也得知了一个真相,那就是谭谚本想娶付静瑜,可是付静瑜的家世很不好,姚明珠的手段残忍,谭谚怕姚明珠对付静瑜做什么,于是娶了夏晚晚做挡箭牌,再加上当时的付静瑜并不想成家,也就促成了夏晚晚和谭谚的婚事。 本来,夏晚晚要挟谭谚的这件事,根本不足以成为要挟的条件,她恰巧提出的成婚,正符合了他的意思…… 后来,姚明珠见夏晚晚已经身怀有孕,再加上打了夏晚晚一巴掌解气后,说了一句话:“既然进了我谭家门,你就要记住,我儿子不是什么人都配得上,当然包括你!” 当时夏晚晚忍辱负重,是因为她真的爱惨了谭谚,全身心都交给了他…… 所以在夏晚晚的认知里,姚母很精明、很霸道。 所以,这一次,姚母打电话给夏晚晚要求提出离婚,她一点都不意外,事情只不过重头来一回罢了,毕竟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结婚的消息恐怕已经散播出去,远在海外的姚母知道也是必然…… 这种情况下,谭谚会顺了姚母的意思,还是会不选择离婚? 送走孟教授和于子阳,夏晚晚拨通了谭谚的电话,可是那头,无人接听。 她不知道是他刻意不接,还是另有原因,于是她拨通了总裁办的内线,接通后,是杨思明。 夏晚晚说道:“谭谚人呢?” “谭谚?他出差了呀,都好几天了。” 出差?夏晚晚愣了愣,难怪,她这几天没去送饭,他并没有打电话,原来出差,那就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以他的个性会不会以为是她想要公开他们的身份,而做出的手段? 夏晚晚突然感觉浑身一阵一阵的冰冷,总觉得这背后有人在推动着这一切…… 现在只能等待孟教授方面做出回应,将这件事情压下来。 可是到了当天下午,那些守在谭氏门外的媒体却纷纷撤退,消失了,夏晚晚有些诧异,打了电话问孟教授,对方却说会议都还没开,事情也还没澄清。 那这一切怎么回事?受了那么久的媒体居然说撤退就撤退? 抱着满腹疑问时,律师却找上了门。 “你好,我是姚女士请的李律师。” 夏晚晚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你好,我是夏晚晚。” 律师点了点头,两人坐到了沙发上,律师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夏晚晚:“这是姚女士提出的诉讼,要求你和谭先生解除夫妻关系,当然,如果你愿意,姚女士会特别出一笔钱让你重新创业,毕竟,夏氏刚刚倒闭……” 夏晚晚的手猛地一紧,果然,姚明珠还是一样,早已经把她的底查了个透…… 不过,夏晚晚将资料一扔,笑道:“诚如姚女士所言,与谭先生结婚,确实是件错事,如果能离婚,最好,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李律师没想到夏晚晚这么爽快,倒是愣了一会,说道:“您别怪姚女士,谭先生是她一手带大的,单亲家庭,总是不容易,谭先生现在这么优秀,姚女士自然是希望他能够更好,而不是隔三差五的给他找难事。” 夏晚晚冷笑了一声:“好,反正我就是配不上谭谚,姚女士要给他找比我更好的人,我无可厚非,这个字,我签。” 说完,夏晚晚拿起笔,正欲签下自己名字。 然而,就在她落笔的瞬间,大门处却传来低沉的嗓音:“谁让你签的?” 两人回头望去,正看见谭谚靠在大门边上,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装裤,英俊的面容带着一丝冰冷的气息,幽深的黑眸更是隐藏着冰霜。 看到谭谚的那一刻,夏晚晚手中的笔滑落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她选择离婚,愿意答应姚明珠的要求,是因为谭谚不爱她,还有,她的这场纠纷,已经公开了他们之间的婚姻关系,谭谚的条约里说明了,不准公布,她越规了,离婚是必然的。 谭谚紧紧抿着唇,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李律师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赶紧站起身,伸出手:“谭总您好,我是小李。” 谭谚直接越过李律师,冷声道:“李律师,您好些日子不出现了,突然跑到我家来,又是什么意思?” 李律师擦了擦汗,笑道:“是这样,姚女士托我来告知谭总和……谭太太,她不认同你们的婚姻关系,要求你们解除这段关系。” 夏晚晚的手心直冒汗,她不知道谭谚会不会答应,还是就此甩掉她这个包袱。 谭谚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只是沉默着,可越是沉默,夏晚晚越觉得,他的心里已经隐藏着巨大的怒意,只等待爆发…… 气氛,似乎凝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谭谚最终开口,说了一句:“你回去告诉她,这件事情我自己解决,还有,让她别干涉我的事情。” 李律师有些尴尬的拿过文件:“可是……这是姚女士让我带给……” “话我只说一次,你最好记清楚。” 谭谚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李律师惶恐的点了点头,将送出去的文件又拿了回来:“好,我知道了,我会跟姚女士说的。”说完,他鞠了躬,转身离去,可又在半路停下,转身说道:“姚女士还托我带一句话给谭总。” 谭谚面无表情,似乎并不想听。 李律师有些紧张,却还是说道:“您上次说的条件,她可以答应,但是请您记住,血浓于水。” 谭谚没有言语,李律师便转身走了,整个别墅,顿时只剩下了夏晚晚和谭谚两人。 第40章 夏晚晚觉得呼吸困难,她不知道这件事对于谭谚来说,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选择拒绝姚明珠的意思? 夏晚晚微微打量着谭谚,却见他阖着双眼,靠在沙发上,俊颜显得有些疲惫,她才想起来,杨思明说过他在出差,那么,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回来的吗? 也不知坐了多久,谭谚才缓缓睁开眼,看着夏晚晚吐出两个字:“过来。” 带着一丝强迫性,夏晚晚不得不硬着头皮坐到他的旁边,他随即将手机扔在她的面前,抿着唇说道:“解释。” 夏晚晚拿起手机一看,手机里正播放着一段视频,视频是李一婷带着M大的学生对她进行围攻,还有关于她要挟谭谚嫁入谭家的事情…… 夏晚晚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你想要什么解释?” “甘愿让别人欺负,这就是你的性格?”谭谚带着一丝嘲讽,却狠狠戳中了夏晚晚的心。 她紧紧咬着唇:“你若是觉得丢脸,大可以答应你母亲的要求……反正……” “反正你无所谓?” 夏晚晚沉默了,她刚才所做的一切,他肯定看见,一时之间,有些无地自容…… 她的缄默,不禁让他眯起危险的双眼,在她无言的瞬间,他突然欺身上前,将她压在沙发上,幽深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白皙的皮肤。 她小声惊呼,却又被他双手控制在沙发上,动弹不得,他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夏晚晚脸色煞白,如此近的距离,她能看清他浓密的睫毛下,冰冷的双眼。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略带沙哑的声线:“你真的无所谓吗?我和你离婚,和静瑜结婚?嗯?” 夏晚晚脸色苍白:“其实这就是你一开始的想法,我只不过不想再当炮灰。” 他幽深的眼眸审视着她每一寸肌肤,夏晚晚不由得浑身紧绷,她知道,谭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慢慢的靠近,与她不过咫尺:“很好,你终于认清了自己。” “是你让我认清,你母亲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我配不上你,所以……” “所以你要签那份协议?你要钱?” 说到钱,谭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夏晚晚却点了点头:“不错,爱情得不到,钱总可以得到!” 谭谚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诡谲而渗人,他放开夏晚晚,站起身来:“你果真变得,比以前还要恶俗!”说完这句话,谭谚从怀中拿出自己的皮夹,狠狠的扔在夏晚晚的额头上:“想要钱是吗,我给你。” 他的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情绪,甚至夹杂着厌恶,皮夹打红了夏晚晚的额头,只觉得在那一刻,胸口闷疼,他走了,临走前,还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像是沾染了灰尘。 夏晚晚知道,他是在扫去她留在他身上的肮脏…… 门外,他走上轿车,车内杨思明正观看着夏晚晚被欺辱的视频,谭谚冷着脸坐上车,杨思明打量道:“怎么了?夏晚晚给你瘪吃了?” 谭谚一把拿过杨思明手中的视频,古怪的笑了笑:“你说说这次的事情,是冲我来,还是冲她来?” “你什么意思?” “没有!”谭谚干脆的将视频扔给回去,吐出两个字:“开车。” 杨思明有些不解:“你这是怎么了,阴阳怪调的,这次事情闹这么大,你就没有一点担心夏晚晚啊,你看看,你的娇妻可是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还有,我去调查了,这篇论文真是她写的,其实以她的能力写出来,我一点也不奇怪,怎么就被人诬陷成这副模样。” “她没有能力自卫,是她活该。”谭谚紧紧抿着唇:“自己的东西都保护不好,只能怪她自己。” 杨思明叹息一声:“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夏晚晚的性格柔弱你又不是不知道。” “柔弱?”谭谚冷笑一声:“她打了我三次,柔弱吗?” 杨思明一听,顿时愣在那里,上下打量了谭谚几次,惊恐的喊道:“你被夏晚晚打了三次?” 谭谚脸色一黑,抿着唇一言不发。 杨思明憋着笑:“夏晚晚确实有能耐,打了你三次,你居然还没对她做出什么事来,还连她家的别墅都替她保存好,这已经不是我认识的谭先生了。” “开车,再废话,你就滚回你原来的地方。” “行行行,我开还不行吗?”杨思明笑着开动了引擎:“忘了说,夏晚晚最近一直在忙,是因为她去曾经帮助过她的教授那里做事。” 谭谚沉默着,依旧不说话。 车开走了,谭家别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中…… 夏晚晚颤抖的拿起谭谚扔过来的皮夹,只觉得胸口有些疼,打开皮夹一看,厚厚的一叠钱。 原来,被人用钱侮辱的感觉,是这样的…… 她孤寂的看着四周,觉得好冷,此刻多希望小柔也在,那么她就能有个倾诉的人…… 下午,夏晚晚的电话响起,来电人是于子阳。 接通后,于子阳有些羞愧的说道:“晚晚吗?那个教授问你还来不来研究室帮忙?” 夏晚晚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于子阳又道:“如果你是因为我的问题,那么我可以当面跟你道歉,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 于子阳苦笑:“你不会连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吧?” 夏晚晚点了点头:“那好吧,待会我会去研究室。” 挂完电话后,夏晚晚换了衣服,就赶到了M大的研究室里,孟教授和于子阳都在,尤其是于子阳,当他看见夏晚晚出现时,仍然是不好意思的躲在孟教授后面,不敢和夏晚晚对视。 孟教授推了推于子阳,他才尴尬的站出来,说道:“晚晚,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误听别人所言才会这样对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夏晚晚愣了一会,说道:“也不能怪你,先入为主的观念,是所有人的都会发生的,只能怪当年我没有做出回应,才会导致这次事情发酵。” “那么,你愿意原谅我吗?” 夏晚晚笑着点了点头:“当然。” 两人握手言和,孟教授舒了一口气,说道:“这次的事情,虽然发酵很快,引起很大反响,但是也及时的压下来了。” “是谁压下来的,学校方面吗?” 孟教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回到学校时,发现已经被压下来了,所以也没必要开说明会。” 夏晚晚有些疑惑,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事情好像恢复了平静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夏晚晚继续和于子阳在孟教授的研究室里帮忙。 可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夏晚晚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女生的声音,哭哭啼啼的喊道:“是夏小姐吗?” “是,我是,你是谁?” “我是李一婷……” 李一婷,那天那个带头起哄的人,她不由得握紧了手机:“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夏小姐,我求求你去跟谭总说说吧,好不好?谭总要我们几个全部退学,现在学校方面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我不想失去学习的机会,我想当医生,我求求你,不要那么残忍。” 夏晚晚有些莫名其妙:“退学?退什么学?” 李一婷哭的更大声了:“谭总已经派人到校方来撤走我们的档案,并且要求校方开除我们几个人,我求求你,去跟谭总说说吧,这次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可以和你当面道歉,我也可以和所有媒体道歉,说明真相,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想失去学习的机会。” 谭谚……夏晚晚愣住:“你说,谭谚要求校方开除你们?” “是,而且就在今天下午,我求求你去找谭总说说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夏晚晚的心一紧:“你会不会搞错了……” “不会的,真的是谭总,他说如果我们还想挽回这一次机会的话,就来找你……当面跟你道歉……” 谭谚……这是他吗?这不是他,不是他会做的事情,他性格冷淡,对谁都不上心,更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要让李一婷她们退学…… 夏晚晚慌张的挂掉电话,孟教授走出来问道:“怎么了吗?” “教授……李一婷她们要被退学了,您知道吗?” “李一婷?”孟教授微微皱眉,而后点了点头:“那个欺负你的女生啊,是啊,今天学校公布了那天的名单,约莫有十几个人都要被退学。” 果然,事情是真的,那么……是谭谚做的吗?他为什么这样做? 夏晚晚的心很慌,她喃喃道:“教授,我有事,我要出去一趟!” 说完,还不等孟教授回应,夏晚晚便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打了一辆车,直接开到谭氏集团,她匆匆的坐到了总裁办的电梯,开门时,却看见了杨思明。 夏晚晚问道:“谭谚人呢?” “这么风风火火的跑来找谭谚?是不是两个人……”杨思明一脸坏笑,夏晚晚没有心思和他玩,直接越过他去总裁办。 杨思明冲着她的背影说道:“谭谚早上从你那里出来就出国了,你找他做什么?” “出国?”夏晚晚愣住:“他出国了?” “是啊,你不知道吗?” 那……那李一婷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谭谚,是有人借用谭谚的名号来办事吗?可是校方为什么那么听话……对方不是权贵,又如何有这么大的能耐…… 夏晚晚失了神,愣在那里。 杨思明走到她的身边,小声说着,又像是可以提醒:“谭谚这个人,很敏感的,他单亲家庭长大,做事难免极端了些,你打了他,他都没和你离婚,说明他对你有点感情的,你有时候做事,多为他考虑考虑,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夏晚晚喃喃道:“为他考虑,那我呢?” 前世受的苦,都算白受了吗?她本意就是想和他离婚,可偏偏,他却不肯…… 夏晚晚失神的转身离去,杨思明则反手将另一扇门打开,里面坐着的人,正是谭谚。 第41章 谭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和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杨思明耸了耸肩:“如你所言,这次事情有人在背后做推手,这个李一婷在学校里就一直针对夏晚晚,上次你们的毕业典礼,对衣服动手的人应该是她,兴许是自己弄错了,把好的衣服给了夏晚晚,所以才导致那次的事情发生。” “我知道。”谭谚冷声道:“这个人必须除去,M大有这样的人存在,是M大的耻辱。” 杨思明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别告诉我,你做这件事只是为M大除害。” 谭谚冷冷的看了杨思明一眼。 杨思明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好,不说了,M大是个好学校,确实不该有这样的人存在。” ………… 夏晚晚失意的回到了家,谭家老宅门前,却聚集了十几个人。 夏晚晚走上前一看,居然是李一婷一行人。 李一婷看见夏晚晚回来,匆匆走到她的面前,哭着说道:“学姐,学姐,我是李一婷,我求求你帮帮我们。” 李一婷身边还跟着十几个那天一起推搡夏晚晚的人,她不忍皱了皱眉,收回自己的手,淡淡说道:“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李一婷和几个学妹们哭哭啼啼的拦住夏晚晚,哀求道:“这件事,是我们做错了,可是我们不想被退学,求求你给我们个机会吧?” 夏晚晚回头看着他们,眼眶都红肿,看来这一天没怎么好过,她不是慈悲之人,上辈子就是太慈悲,所以才导致了那么多的悲剧。 她冷声道:“你们不必来求我,你既然跟周佳那么熟,你肯定知道内幕,错的是你们,为什么要我替你们买单?” 李一婷没想到柔弱的夏晚晚会说出这番话来,几个人傻眼的瞬间,就都跪在了地上,哀嚎道:“我知道是我们的错,你要是觉得下跪不够,我们还可以在媒体面前下跪,只希望你能和谭总说说,我们真的不想被退学!” “这件事我不是我在做主,也不是谭谚在做主,是学校的事情,你们当初若不这么做,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所以别来找我!” 夏晚晚说着,转身要进门。 可李一婷哪里容得她进门,她上前抱住夏晚晚的双腿,哭着说道:“我们都想当医生,我们的梦想都在M大,求求你,看在曾经是校友的份上,给我们个机会。” “是啊,求求学姐给个机会。” “求求学姐……” “……” 夏晚晚转身看着他们,或哀怜、或哭泣,她冷笑一声:“那当初你们有想过我吗?李一婷,你肯定知道事情真相,却还转向舆论,我不会帮你们,也没有能力帮你们!” 李一婷听到这句话时,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冷冷的盯着夏晚晚:“你真的不帮我们?” “我没能力,不好意思。” “夏晚晚!”李一婷咬着牙喊道,慢慢的站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她:“你不帮我们!你居然不帮我们!?” 夏晚晚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李一婷的目光有些渗人,不过她依旧挺直腰板:“不帮!” 可谁曾想到,李一婷会突然发了疯,怒喊道:“你居然不帮我!你这个贱人!自己当了谭太太,了不起吗!我才是谭太太!这个位置本该是我的!” 说着,她怒火攻心,上前一把扯住夏晚晚的头,抓着她的头疯狂的朝着门上撞去。 撕扯中,夏晚晚看见李一婷疯狂而恐怖的神情…… ‘哐哐’几声,夏晚晚的头颅被李一婷撞在门上几下,顿时头晕脑胀,头疼的要命,耳边还传来她声嘶力竭的声音:“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才是谭太太,我才是谭太太!” 话音刚落,耳边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头上的剧痛感消失,她顺着门望去,看见谭谚站在她的面前,扬起手给了李一婷一巴掌。 那是第一次,夏晚晚看见谭谚的眼里充斥着杀意…… 她顺着门倒下时,他伸出手,将她捞了回来,她倒在他的怀中,轻声呢喃道:“谭谚……” 他紧紧抿着唇,看着夏晚晚发肿的额头,目光冰冷的看向李一婷。 她双眼充满恐惧,神情呆滞,一步一步的后退,喃喃道:“不是我做的,不是我,真的,谭总,你相信我。” “看来,退学不足以惩罚你。” 原来,他没有出国,只是不想见她。 原来,事情真的是他做的,那么目的,是什么? 答案,她不敢去想,只是觉得那一刻,倒在他的怀中,很安全…… 耳边,传来李一婷一众人喧闹的场面,她在朦胧中看见有很多人,拦住了她们,而谭谚抱起了她的身子,朝着外面走去。 那天,天很蓝,她仿佛听见谭谚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笨蛋。” 是啊,她是笨蛋,可是为什么这两个字让她的心那么痛,又那么喜悦,她缓缓落泪,终于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身边只有一个护士,手上挂着吊瓶,她的意识逐渐恢复。 她张了张嘴,问道:“我在哪?” 护士回头看了看她:“谭太太,你醒了,我去通知谭先生。” 谭太太……夏晚晚愣了愣,现在是不是大家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可是为什么,谭谚没有生气,还回来救她了? 她没有力气去问,只觉得头昏脑涨的,没多久,门开了,她看见谭谚穿着西装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盒东西。 他走到她的旁边,将东西放到她的床头。 她问:“这是什么?” 他冷冷说道:“杨思明送的。” 她点了点头,打开一看,盒子里是苏记绿豆糕…… 记忆一下子被拉回那个夏天,年级尚小的她,母亲还在,她曾拉着她的下手,在被爸爸训斥过后,带着她来到苏记,小声的和她说:“妈妈给你买东西吃,不能跟爸爸说,也不能哭了。” 那天,太阳很大,很晒,可是母亲的笑一直弥留在记忆中,那是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她第一次吃苏记,是母亲带她去,第二次,就是在母亲出车祸的那一天,她匆匆跑到苏记买了糕点回去,跑的过程中摔倒在地,摔得膝盖破裂,她还是义无返顾,因为她记得母亲说过,如果有一天连吃的东西都没办法唤醒她,那她一定是生病了。 夏晚晚觉得,那是母亲在开玩笑,可没想到,那是说真的…… 摔裂的绿豆糕摆放在她面前,可是她再也无法苏醒,永远离去…… 这个记忆,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纪念,包括这个糕点…… 可是,她喜欢吃苏记绿豆糕的事,为什么杨思明知道?又为什么,会托谭谚的手送来? 他冷冷的问:“不喜欢?” 夏晚晚摇了摇头:“不,你替我谢谢杨思明吧。” “我没闲工夫,要谢你自己去。” 兴许是心情好,夏晚晚没有生气,她打开吃了一块,依旧是记忆中的味道,她眉眼弯弯的看着谭谚,突然又回忆起之前的一幕,默默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问道:“谭谚,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他没有拒绝,轻轻‘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逼李一婷她们退学,是不是……”夏晚晚问的小心翼翼:“是因为我吗?” 谭谚沉默着,许久后,才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夏晚晚居然有些失望。 走到一半时,他突然停下身子:“夏晚晚。” “啊?” 他欲言又止:“没什么。” 走出病房,门外,正是杨思明,他看着谭谚两手空空,笑道:“给她了?” 谭谚点了点头。 “夏晚晚就这么一个爱好,我可是调查了很久的,怎么样,要不要感谢我?” 谭谚冷冷的吐出三个字:“回公司。” “别着急回去啊,刚才医生说夏晚晚这伤势挺严重的,有点轻微脑震荡。” “嗯,李一婷方面的事情,你去处理。”停顿了一会,又道:“她想当医生,那就一辈子都别让她当医生,做病人不错。” 杨思明哭笑不得,事情怎么又落到他的身上了?他不禁感叹谭谚的手法,明明是害人一辈子要躺在病床上,说的还那么有理有据。 “我的意思是,你难道不需要找个看护陪着夏晚晚吗?” 谭谚冷冷的说道:“不用,现在回公司!” 杨思明无奈,只能跟着谭谚回到公司。 约莫一小时后,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说道:“谭太太,您好,我是杨思明杨总叫我过来照看您的……” ………… 此后,谭谚没有出现,可是小护士每天都会准时送上苏记绿豆糕,还有照料她的一切,都是杨思明吩咐的,夏晚晚有些诧异,她和杨思明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他怎么就能知道她喜欢吃苏记的东西? 病好之后,她得去问问杨思明…… 住院期间,一切都过得很平静,杨思明请的小护士照顾得十分周全,直到她病好回到了家中。 回去的当天,下起了暴雨,夏晚晚一个人坐在大厅看着电视,突然一阵轰隆声,闪电随之而来,整个谭家别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第42章 她惊恐的摸索着手机,翻开页面,本来是想直接拨打电工的电话,可翻开时才突然想到,存电工的电话那是结婚后一年的事了,现在还不到时间呢…… 最清楚这栋别墅的事,唯独除了谭谚,犹豫了一会,拨打了谭谚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谭谚没有说话,只有他沉稳的呼吸声。 夏晚晚咬着牙说道:“谭谚,别墅好像……好像断电了,你能找人来看看吗?” “断电?”谭谚沉声说道:“那你进屋。” “啊?” 话音刚落,电话就挂了,整个别墅黑漆漆的,屋外还电闪雷鸣,夏晚晚心里有些害怕,上下摸索着,一步一步上楼,她双腿打颤,脑海里想着都是怪力乱神的事情,顺着楼梯上了楼,一溜烟的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挂断电话的谭谚,正在自己的另一套别墅中,落地窗外的大雨,倾袭着院子里的花草,他看得出神,双手却紧握手机。 身后,付静瑜缓缓走向他,轻声道:“今晚,我能留下来吗?” 说着,付静瑜的食指开始顺着谭谚的后背慢慢往上爬…… 谭谚转身,说道:“你知道,这里从来没有人能留下来过夜。” 付静瑜脸色一白,她来过这里多少次,可谭谚没有一次留下过她,他们之间,甚至连一次……都没有发生,他们明明都期许了对方…… 她有些不甘心,依偎在他怀中:“可是,今天下雨,你让我一个人回去,我会害怕……” “害怕?”谭谚喃喃道:“女人都害怕下雨吗?” 又像是自言自语,付静瑜却以为谭谚是在问自己,便笑着回应:“这是自然……” 谭谚慢慢推开付静瑜,摇了摇头:“不行,你要回去。” 一句话,带着强迫性,付静瑜咬了咬唇:“为什么,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为什么我不能留下来?” 谭谚愣了愣,轻笑一声:“你知道为什么。” 他们之间曾有过约定,若付静瑜能够抛下娱乐圈的事情,那谭谚会要了她,可是若她不愿抛下,谭谚不会碰她。 看着谭谚的背影,付静瑜心中又气又恼:“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放下我的事业?难道我有事业,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吗?” “我谭谚的女人,不需要抛头露面,我可以养她一辈子。”谭谚看了看付静瑜:“你很明白我的想法,娱乐圈那么乱,我不希望别的男人觊觎我的女人,如果你一日不退出,我不会要你。” “你真薄情!”付静瑜咬着牙说道:“谭谚,你不要了我,你会后悔的!” “要了你,对你不负责。”谭谚说完这句话,付静瑜就打开了门,跑了出去。 谭谚一愣,站起身来看去,见她上了自己的车,这才松了一口气。 屋外,电闪雷鸣,谭谚突然想起刚才付静瑜说的那句话,随即拿上一旁的雨伞出了门。 而谭谚匆匆开车离去,背后,付静瑜却看着他奔驰而去的背影,一脸怨恨……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着急赶过去? 雷鸣声越来越大,夏晚晚害怕的捂住耳朵,拿起手机一看,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是谭谚根本没有叫人吗? 以他的个性,很有可能…… 夏晚晚有些不甘心的拨通他的电话,然而,却没有人接…… 夏晚晚有些失望,躲在门后,紧紧捂着耳朵。 算了,谭谚这样的人,怎么会顾得上她…… 正当夏晚晚准备自己去电箱那里看看的时候,大门突然打开了,一阵刺眼的光芒照射了进来。 她用手挡着眼睛,感觉有人朝着自己走来。 “是谭太太吗?” 原来是修电的工人吗?夏晚晚点了点头:“是,我是。” 话音刚落,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耳边只能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她透过指缝望去,那人穿着黑色西装,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她怔了怔,对方便强硬将她的手给掰下来。 她还来不及惊讶,对方冷冷的看着她说道:“出来做什么?” “我……”刚说了一个字,谭谚便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朝着楼下走去。 他温热的手,像是有股魔力,刚才的烦躁不安和害怕顿时消弭不见,虽然内心确实厌恶这种感觉,可是在那一刻,她还是承认,他的出现让她有些惊喜。 两人走下楼后,他拿出备用蜡烛,在桌前点燃,然后吩咐了工人去楼上的电箱检查。 透着烛光,夏晚晚看着谭谚的面容……有些疲惫,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阖着双眼。 她张了张嘴,说道:“你……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不行?”谭谚靠在沙发上,沉声道:“你别忘了,这是谭家。” 夏晚晚脸色一白,‘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谭谚却对她伸开手,吐出两个字:“过来。” 夏晚晚默默的起身,坐到他的旁边,谭谚拿出一张名片放到她的手中:“以后电路出问题,自己打电话。”随后,又加了一句:“我很忙。” 夏晚晚接过名片,上面印着的是修电工的电话,她收回到口袋中。 “那你回去吧,有电工在就行了。” 她那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时,谭谚愣了一会,古怪的笑道:“我说过了,这里是谭家,你让我去哪里?” “你平时……不是都睡在公司或者……”夏晚晚掐断了后面那句话,只因看见了谭谚那双冰冷无比的黑眸,她讪讪一笑:“你说过,你不会回这里睡……” “我去哪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谭谚站起身来,朝着楼上走去,夏晚晚冲着他的背影说道:“可是你的房间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 “谁说我要睡我自己的房间?”谭谚边解着手上的纽扣,边说道:“今晚你睡沙发,我睡你房间。” 夏晚晚愣在那里,看着谭谚的背影,迟迟没回过神来。 谭谚这什么意思?他要睡她的房间?还让她睡大厅,这什么逻辑……谭谚最近是不是疯了?他不是最讨厌这个家吗…… 夏晚晚还没回味过来,昏暗的大厅突然‘啪’的一声,亮起了灯,顿时,四周一片通明。 几个电工走下楼,说道:“谭太太,已经修好了,是被被雷给劈到了。” “好。”夏晚晚点了点头,随即付了钱后,电工就走了。 夏晚晚走上楼,发现自己的房门紧闭,她用力推了推,被反锁了。 她冲着里面喊道:“你真要在我房间睡?你不是最讨厌进我房间吗?你快开门!” 屋内,谭谚看着这个房间,还有些恍惚,当时,他记得夏晚晚说,希望能够有一张结婚照放在床头,他毫不留情的拒绝,而现在,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 他慢慢蹲下身子,推开她的床头柜,却发现里面有一个相机,还有许多他的照片…… 这些照片,他甚至不记得什么时候拍过,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角度有问题,全部都是偷拍…… 而房子最下面的一张,是素描画,他打开一看,是他大学时坐在食堂里的样子…… 原来,杨思明说的是真的,夏晚晚一直暗恋他,所以大学毕业的表白不是突如其来,而是蓄谋已久…… 门外,传来夏晚晚疯狂的敲门声,他不动声色的将那张素描纸放到口袋里,走上前,将门打开。 夏晚晚猛地敲门,突然,门开了…… 她看见谭谚阴沉着脸,站在那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要休息,不要吵我。” “可是……”夏晚晚喃喃道:“你可以去大厅睡,为什么让我去睡。” 谭谚冷笑:“这是谭家!”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夏晚晚站在那里,愣住,什么情况…… 谭谚曾说,他这辈子不会踏足的一个地方,就是她的房间,可如今…… 夏晚晚咬着牙,喃喃道:“还总裁呢,霸道起来连恶霸都比不上!” 说完这句话,夏晚晚就转身走下楼了,好在沙发上还有毛毯,凑合着也能睡一个晚上。 一夜到天明,但梦中安好,一切如同岁月中的长流,记忆也似青春般的美好。再次醒来,屋外依旧是下着大雨,夏晚晚看了钟表,居然已经是八点了。 谭谚走了吗?夏晚晚起身,走到楼上,发现门依旧反锁,她敲了敲门:“谭谚,你不用上班吗?还不走?” 门突然打开,谭谚关着上半身,头发有些蓬松的出现在夏晚晚的面前。 谭谚的身材很好,精壮的身子没有一丝赘肉,腹肌和胸肌都十分诱人,尤其是小麦色的皮肤,夏晚晚不是第一次见谭谚的身材,可是却是第一次那么认真…… 谭谚冷冷的看着夏晚晚:“一大早你鬼叫什么。” “不是……你不用上班吗?” “上班?”谭谚冷笑一声:“今天周末。” 是啊,今天周末,她要去孟教授的研究室里上课,夏晚晚恍然回过神,匆匆下了楼,打了电话给孟教授,才得知今天下雨情况很不乐观,所以今天不用去研究室。 谭谚穿好黑色衬衫后,走下楼,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皱起眉头:“夏晚晚,我的早饭呢?” 夏晚晚一愣,说道:“你不是公司很忙吗?总裁哪有什么休息日?” 这句话,是前世的谭谚亲口和她说的,没想到重活一世,她还给了谭谚。 谭谚的脸当即阴沉下来,走到她面前:“你想饿死我?” 他冰冷的语气带着一丝压迫感,夏晚晚缩了缩脖子,讪讪道:“我去厨房看一看。”说完,她站起身来,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瓶牛奶…… 完了,谭谚最不喜欢喝牛奶……前世的他,甚至厌恶看到牛奶…… 夏晚晚尴尬的转身,问道:“那个,我出去买点菜吧,这个……你先吃点,不然你打个电话,让你的杨思明给你买!” 说完,夏晚晚迅速的将牛奶放到桌上,然后拿起一旁的雨伞,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也不敢看谭谚的脸色! 屋外,倾盆大雨,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哆哆嗦嗦的沿路走去,在不远处有超市,她宁可在超市多呆一会,也不愿看见谭谚那张冰冷的脸。 第43章 到了超市后,夏晚晚故意多留了一些时间,买好菜后,走到了二楼,在经过书架时,夏晚晚突然看见了一本关于动漫的杂志,杂志刚好做了一期动漫角色铃的专访和背后的故事。 夏晚晚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前世里,她曾经看过谭谚的皮夹里夹着一张照片,不是付静瑜,而是动漫角色铃,很奇怪,谭谚这样的人,居然会放一张动漫角色…… 直觉告诉她,谭谚没理由会这么做,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故事,是她不知情的……为了那么一丝的好奇,夏晚晚还是将那本杂志拿下来,放到了购物篮,结算之后,便回到了家中。 打开门,看见谭谚坐在沙发上,桌上的牛奶没有动过,夏晚晚有些诧异,她以为他会将牛奶扔了,然后等她回来再修理她一顿,没想到,这么平静…… 谭谚听到了开门声,转眼看着夏晚晚,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喜欢喝牛奶。” 夏晚晚愣住,谭谚的个性冷淡,喜好从来不与外人说,她所知晓的那些事,都还是她自己抽丝剥茧慢慢观察。 现在,他对她说出自己厌恶的东西?夏晚晚觉得谭谚疯了。 她走上前,将牛奶放回冰箱,然后将杂志扔到他的面前:“刚才门外有人送杂志,我就接了。” 这话,像是刻意…… 手里提着东西进了厨房,余光却扫着谭谚。 她看见谭谚的目光却幽幽的盯着那本杂志。 她的心开始‘砰砰’直跳,因为她不清楚,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 厨房内传来夏晚晚处理食材的声音,她看见谭谚坐在沙发上,目光也时不时的望向厨房,像是在刻意的打量。她赶紧躲到冰箱后面,并且打开水龙头。 终于,水声哗哗的声音,让他微微放松警惕,他慢慢伸出手,拿起了那本杂志,并且有些担心和害怕的看着厨房,那个表情,是夏晚晚活了两世都没有见过的,就像是藏着什么东西的孩子一般…… 他甚至有些忘怀的翻看杂志,夏晚晚紧紧捂着胸口,却又装作故意,将水给关上,走出了厨房。 而谭谚,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杂志扔到了沙发上,故作看着电视。 夏晚晚也装作不知情,走到他身边,说道:“今天雨很大,我就随便买了一些菜,中午随便吃一点。” “嗯。”谭谚淡淡的点了点头。 夏晚晚余光扫了扫那本杂志,不经意的说道:“我突然忘记了,你说过不喜欢家里有杂志,那我拿去扔了吧。” 说着,夏晚晚便要拿起那边杂志拿去扔掉。 谭谚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又很快恢复平静,冷淡的回应:“嗯,扔了吧。” 不在乎?夏晚晚拿起杂志,准备要扔到垃圾桶里,可是余光看见谭谚的神情,却有些紧张,她抿唇一笑,转身问道:“可我很喜欢这本杂志,能不能留下来?” 谭谚愣了愣,很快的点头:“好,留下来。” 夏晚晚胸口的快憋出了内伤,慢悠悠的将杂志放到他身边。 你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平时高高在上,接触权贵的人,会喜欢这样的东西。 “我去做饭了。” “嗯。”依旧冷漠,可是她能感觉得出他的唇角隐约有些上扬。 转身的瞬间,夏晚晚很想笑, 走进厨房,她余光又看了看谭谚,见他果真装作若无其事的拿起杂志,继续翻看。 透过玻璃门,她看见谭谚坐在沙发上,俊美的侧脸夹杂着一丝笑意,浅浅的,很是好看,她从来没见过谭谚的情绪如此轻松,不忍多看了几眼。 似乎凑巧,谭谚抬起头,目光对视中,谭谚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将杂志扔到一旁。 可他始终觉得不对劲,铁青着脸,硬生生的问道:“你饭好了没?” 这句话,是硬挤出来的,夏晚晚憋着笑,只能顺着他的话接下去:“烧好了,吃饭吧。” “嗯”他站起身来,走到桌前,夏晚晚依旧打量着他的神情。 谭谚黑色脸,吐出两个字:“吃饭!” 夏晚晚掩唇一笑,乖乖吃起饭来。 全程,谭谚都是黑着脸,不知情的,以为谭谚要杀人,知情的,是知道她发现了他的小秘密。 饭后,谭谚依旧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目光冰冷的盯着夏晚晚。 她总觉得背后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在审视自己,不禁缩了缩身子。 难不成真因为发现了他的秘密,要杀人了吗? 她惴惴不安的洗着盘子,谭谚却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厨房。 夏晚晚惊得喊道:“你要干嘛?” 谭谚站在门边上,指了指她旁边的黑茶罐子。 “你要这个,我拿给你。”夏晚晚说着,正欲脱掉手套。 谭谚冷声道:“不用,我自己拿!” 说完,他欺身上前,高大的身子慢慢的靠近夏晚晚,英俊的脸就在咫尺距离,她甚至能感觉的他温热的气息…… 谭谚想做什么? 夏晚晚心慌,不敢对上那双幽深的黑眸,他却越靠越近,夏晚晚害怕的抿起了嘴唇…… 然而,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她蓦然睁开眼,发现谭谚已经拿到了罐子,似乎有些得意的看着她:“你也不过如此,所以,最好忘记你看到的。” 说完,他转身走到大厅,夏晚晚气得浑身发抖,啐了一句:“幼稚!” 谭谚心情转好,丝毫不在意夏晚晚的咒骂。 夏晚晚怒瞪了他一眼,转头便洗起碗来,可洗到一半,她却突然停住…… 谭谚他有些不一样了呢,他没有怪她发现了他的秘密,也没有怪她耍了他……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声音,他放下手中杂志后,上了楼,将门关上。 可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眠,他坐起身来,看到摆放在面前的衣柜,突然想起,上次送了很多黑色衣服给她,没见她穿过,都扔在这里面了吗? 他起身打开衣柜,却发现上下两层全是花花绿绿的衣服,没有一件黑色衣服的影子,夏晚晚真的给扔了? 谭谚眯了眯眼,拿起那些挂着的衣服,全部扔在角落里,做完这一切,谭谚才走了回去。 可他还是觉得不对劲,又起身将那些扔在角落里的衣服全部又捡了起来,让后扔进了垃圾桶,剩下一些塞不进去了,他就扔到浴缸里。 “什么品位,那么丑的衣服也穿得下去。” 整理好一切,谭谚这才心安理得的去休息,这一会,很快入眠…… 而洗完碗的夏晚晚,走出来的时候谭谚已经不见,看了看入口,他的鞋子还在。 夏晚晚默默的看了看楼上的房间,叹息一声,坐到了沙发上休息。 迷迷糊糊沉睡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只是再次醒来,谭谚就坐在她的身边,惊得夏晚晚猛地坐起来。 谭谚倒是面不改色,坐在那里看着电视。 可是,他没有开声音…… 夏晚晚愣了愣,问道:“你在干什么?” “看电视。” “没开声音你看什么电视。” 谭谚冷冷回应:“我喜欢看唇语。” 唇语?她怎么不记得他有这个技能? 不过她没有和谭谚一起看过电视,也不清楚这个情况,他性格冷淡,说不定这也是他的爱好,总之……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爱好。 看了看钟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她居然睡了那么久…… 她起身去厨房,转身问道:“你要回公司了吗?” “你这么希望我走?” 夏晚晚讪讪的笑了笑:“没有,这是谭家你爱呆多久,呆多久。” 说完,夏晚晚转身去冰箱里拿出食材,准备晚饭。 谭谚余光打量着夏晚晚的背影,不多时,淡淡的菜香飘了出来。谭谚放下手中的东西,说道:“夏晚晚,刚才你的教授打电话给你,是我接的。” 夏晚晚一愣:“你接的?说什么了?” “说明天不用去研究室,他有事要忙。” “哦,好的。” 夏晚晚好像并不在意,谭谚沉默了一会,又说:“夏晚晚,如果……” “如果什么?” 谭谚微微垂下眼眸:“事情重来,你还会选择嫁给我吗?” 夏晚晚切菜的刀突然止住,浑身一僵。 这个问题,像是预谋,又像是沉思许久后的疑问,她不明白谭谚为什么会突然闻起来,只是她从很早就想过,答案是不会,现在,也是如此。 谭谚看着夏晚晚沉默的背影,想起刚才孟教授说的那番话。 “谭先生吗?如果你是谭先生,请你对晚晚好一点,这个女孩子不容易,她是个学医的料,如果读下去,将来肯定有大作为,她一颗心扑在你的身上,想要为你生儿育女才辍学,如果你不喜欢她,还是和她离婚的好,她还年轻,二十岁,将来,还可以遇到更爱她的人。” 将来?夏晚晚的将来……谭谚没有想过,他只想过夏晚晚要挟他嫁入谭家这件事……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锅里的水也烧开,夏晚晚愣神好一会,才坚定的说出两个字:“不会。” 这个答案,是意料之中的,谭谚没有意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难受。 以前那个深爱他的夏晚晚,何时也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44章 他抿着唇说道:“所以,你一直都想离婚,并不是欲擒故纵。” “嗯。”夏晚晚用力的点了点头:“你我都明白,你不爱我,我也决定放手,我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或者……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要挟你,你也不应该就此答应我。” 谭谚愣了愣,突然轻笑一声,莫名觉得夏晚晚比他还要想的开阔:“嗯,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谭谚从怀中拿出了那天在办公室写下的离婚协议。 “现在我确定你的想法了,我同意离婚,你把这个签了吧。” 夏晚晚顿住,谭谚突如其来的同意,让她多少有些诧异,为什么松口的那么快,并且……没有为难她? 夏晚晚的心有些慌,却下意识的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走了出去。 离婚协议,那天已经写好,谭谚已经签好了名字,就等夏晚晚签名…… 这一刻,等了那么久,五年的心理路程…… 她缓缓坐下,看着离婚协议写的东西。 谭谚对她不错,这栋别墅归她,并且会额外付给她三百万,没有任何不平等条约,甲方落款是谭谚,而乙方还是空白。 夏晚晚拿起笔,回头看了一眼谭谚,见他面容沉静,没有一丝情绪。 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提起笔,准备落下名字,谭谚却道:“夏晚晚。” “啊?” “你是不是喜欢白少杭?” 夏晚晚愣住:“为什么这么问我?” 白家三爷,桀骜不驯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身边的女人就没消停过,夏晚晚如果真的喜欢白少杭,是不是要提醒她一下…… 可是转念一想,夏晚晚都成了他前妻了,他还需要提点什么,大家天各一方…… “没什么,签吧。” 夏晚晚点了点头,提笔时,胸口还是有些闷疼,毕竟这个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就要在此时分别……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落笔…… 然而,就在那一刻,明亮的谭家别墅,‘啪’的一声,又陷入断电中。 屋外,依旧电闪雷鸣,夹杂着轰隆的雨声。 两人陷入沉默,只是隐约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夏晚晚看了看黑暗中的谭谚,问道:“怎么回事。” “大概电路又断了,你去找蜡烛,我去打电话。” “好。”夏晚晚放下笔,和谭谚一同起身。 黑暗当中,两个人都看不清路,只依靠着直觉朝着前方走去,拐角的抽屉放着蜡烛,可那里,也正是上楼的地方,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走向那里,却在咫尺距离时,不知勾到了什么地方,夏晚晚重心失衡,尖叫了一声朝着前面倒去。 黑暗中,她慌乱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伸出手时,她紧紧抓住了谭谚的腰,然后任由重心向后倒去,重重的落下时,她的后脑勺正被谭谚护在手里。 仿佛听到一阵闷哼声……还有慌乱之中,耳边传来的呼吸声,她隐约感觉到有一阵柔软在自己的额头轻轻扫过…… 温热的触感,像是幻觉,她迟疑了好一会,谭谚却犹如弹簧般,猛地站起身来。 耳边传来他翻东西的声音,不多时,大厅亮了。 谭谚手里正拿着两根蜡烛。 夏晚晚缓缓站起身来,看见他坐在饭桌前,像是刻意的在点燃蜡烛,可是仔细一看,却见他的耳朵有些发红…… 刚才……他似乎有些紧张和害怕,不过轻轻碰了她一下,就惊得立刻站起来,是因为害怕触碰到她吗? 谭谚的目光没有与夏晚晚对视,甚至有些在躲避,他指着厨房里的饭菜说道:“我饿了,先吃饭吧。” 夏晚晚愣了愣,转身走进厨房,将里面的饭菜拿了出来,再次打量,谭谚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只是这一次,谭谚吃的有些少,仅仅是吃了几口菜,就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 说完,他推开凳子站起身来,夏晚晚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却见他绕过沙发,将离婚协议拿在手上,然后朝着楼上走去。 夏晚晚突然想起来,离婚协议还没有签! 刚想出声,却见谭谚的目光也正看着自己,对视中,高度不同,谭谚能看见夏晚晚宽大衣领下的风光…… 一个不注意,脚下一滑,‘嘭’的一声,谭谚居然踩了空,一下子跌到在阶梯上! 夏晚晚惊吓的捂住了嘴,匆匆忙忙的跑上楼梯。 谭谚紧紧抱着自己的脚,坐在阶梯上闷哼着,夏晚晚也不知道该怎么查看,只能焦灼的问道:“你哪里摔伤了?给我看看吧。” 谭谚心里懊悔万分,怎么能将自己那点小心思剖给夏晚晚看?要是她知道他是因为……那他的脸往哪里放? 谭谚紧紧抿着唇,盯着夏晚晚说道:“我送你的衣服你为什么不穿?” 夏晚晚一愣:“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问这个,快给我看一下你的伤势!” “不用!”谭谚冷冷的说着,推开夏晚晚,顺着墙壁站了起来,抿着唇说道:“这楼梯有些老旧,明天我让人来换!” “换什么楼梯啊,你刚才的表情很难看,你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势。” 谭谚不给夏晚晚机会,转身一步一步的走上楼,还警告夏晚晚:“别上来!” 谭谚自己扶着楼梯走上楼,夏晚晚是实在摸不透,不懂谭谚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疼的要命却还在逞强…… 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会摔倒,这楼梯走得好好的。 “有病……”夏晚晚暗自啐了一句,转身走下楼。 也不知道谭谚发什么疯,居然连续两天都住在谭家老宅,害得夏晚晚只能睡在沙发上。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夏晚晚起了大早,准备去孟教授的研究室。 适时,谭谚也开了门走下来。 两个人默默的看了对方一眼,都没有言语。 谭谚轻咳了一声,问道:“你是不是要去研究室。” “嗯。”夏晚晚轻轻点了点头。 “刚好顺路,我送你。” 夏晚晚愣住,古怪的看了一眼谭谚:“你不会想半路杀了我吧?” “有心思开玩笑,看来前几天的事对你来说没什么。” 夏晚晚尴尬的笑了笑:“你的车要是开到M大,指不定又会有什么流言蜚语……” “爱坐不坐。” 谭谚紧紧抿着唇,直接走出了谭家大门。 夏晚晚迟疑了一会,还是紧跟了出去。 这是第二次坐谭谚的车,第一次……是她怀孕生子的时候,他抱她上了车……原来记忆已经那么遥远,细细一想……感觉人已经不同,也不知是心态变了,还是其他的事情变了。 扣上安全带后,谭谚开了车直接朝着M大的研究室开去。 路上,他没有言语,夏晚晚时不时打量着他…… 当她看见他的领口的衬衫扣没有扣上时,好意的提醒:“那个……你的领口没有……扣好……” 谭谚低头看了一眼,伸出左手自己扭动着扣,可一边开车一边扣扣子,确实有些吃力。 夏晚晚看不下去,伸出手:“我替你扣吧,你专心开车。” 谭谚愣了一下,沉默着并没有拒绝,只是当那双柔弱的小手在自己的领口处来回捯饬的时候,他的心突然有些柔弱:“夏晚晚。” “嗯?”她抬头看着他,顺便理了理他的领口。 然而,他像是在犹豫着说些什么,到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车朝着南方驶去,约莫十几分钟就到了M大的研究室。 只是夏晚晚刚下车,就看见研究室的大门正开着,而站在研究室门口的人……竟然是夏滢滢…… “你们这些人怎么能这么对我姐姐,她什么都没有做,这篇论文是她写的,你们为什么要围攻她!” 夏晚晚这件事闹得很大,夏滢滢自然已经知道,并且看了视频,里面有于子阳的争锋相对,她打听了才知道,于子阳原来跟夏晚晚是在一个研究室里做事! 于子阳对于这件事也是羞愧万分,所以当听到夏滢滢这么说,显得有些羞赧:“原来你是晚晚的妹妹……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没有调查就冤枉她,还害她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受委屈……” “本来就是你们不对,我们家已经这样了,我姐姐的压力很大,你们一个地方做事的,不帮她也就算了,还和别人联合起来对我姐姐动手!” 于子阳越听越羞愧,他点了点头:“是,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你要是觉得还不开心,怎么对我都行,也算是对你姐姐的一点补偿!” “这可是你说的!”夏滢滢拿起一边的扫把冲着于子阳说道:“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你们敢这样对我姐姐,我就要以牙还牙!” “来吧,我不会还手的。”于子阳闭上眼睛,一副任由夏滢滢处理的模样。 夏滢滢怒气万分,直接拿着扫把就冲了上去。 可她看见于子阳紧紧闭着的眼睛时,她又戛然而止,放下了手中的扫把,然后恶狠狠的的扬起手,‘啪’的一声,抽在了于子阳的脸上。 那一掌,惊得夏晚晚脸色苍白,她赶紧走上前去,而身后,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夏晚晚的手腕,她回眸望去,讶异道:“谭谚?你没去公司?” 第45章 谭谚抿着唇,没有言语。 夏晚晚也来不及和谭谚解释那么多,赶紧甩开了谭谚走上前。 近了,才看见于子阳的脸上已经红肿了起来,眼镜也被打掉在地。 然而他没有生气,只是很缓和的睁开了眼。 夏滢滢则打的手疼,捂着手说道:“这是还给你的,我告诉你,我姐姐不是好欺负的,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姐姐,以后还有十巴掌,百巴掌等着你!” “滢滢!”夏晚晚脸色一白,呵斥了一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 夏滢滢浑身一僵,回头望去,看见夏晚晚正朝着自己走来,她脸色一白,喊道:“姐姐……” “你干什么,今天不用上课吗?” 夏滢滢有些无措,站在那里,也不敢动。 于子阳忍着疼,上前解释道:“晚晚,你别怪你妹妹,这事是我答应的,毕竟我先对不起你,她打了我一巴掌,我心里也好受些……” 夏晚晚看着于子阳脸上的伤,有些不好意思:“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滢滢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跑到M大来。”说着,又扯到于子阳身上:“你也是,她打你,你就受着呀,她要是杀你,你也站着不动吗?” 于子阳摸了摸脑袋,呵呵一笑:“没事的,小姑娘替自己姐姐出气我理解,这一巴掌是我该受的,她打了我才心安呢。” 夏晚晚叹息一声,望向夏滢滢:“你今天不用上课吗?跑到这个地方来,现在都几点了,你是不是逃课?” 夏晚晚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夏滢滢脸色直发白:“姐姐,你不能怪我,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却一点没和家里说,要不是我从新闻上看见这事,还不知道呢!那些人凭什么这么欺负你,那篇论文就是你写的!我亲眼见证!” 这事确实闹得很大,夏晚晚一时之间也被这事缠身,还没想到夏滢滢和夏临会看到这些东西,她心里一慌,问道:“那爸呢?他知道了吗?” “我敢让他知道吗?我都是自个儿从新闻上看的,他心情也不好,只能瞒着。” 谭谚看着眼前这小姑娘,留着短发,穿着校服,模样清丽,和夏晚晚颇有几分相似,同时,夏滢滢也对上了谭谚的目光,她打量着对方,惊诧道:“你是姐夫吧?” 谭谚微微点了点头,对这个小姨子,他是没有多大认识,他和夏晚晚的结婚,没有办酒席,没有认识对方的亲戚。 可夏滢滢对谭谚却很有兴趣,每次问起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夫时,夏晚晚总是天夸地夸的,搞得夏滢滢对这个姐夫很是憧憬,可当她每次想要问起姐夫为什么不摆酒席,不去夏家探望的时候,夏晚晚的解释总是说:你姐夫太忙,没空。 虽然夏滢滢隐约有些猜到这个姐夫可能并不是夏晚晚口中说的那样,可是她经常会上网搜索谭谚的消息,不是出国就是在谈生意,确实很忙…… “姐夫……”夏滢滢怯生生的喊了谭谚一句。 谭谚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夏滢滢见他承认了,心头一喜,走到谭谚身边:“可算是见到真人了,老是想要见见姐夫,姐姐老说你忙。” 说到这个,夏晚晚脸色一红,呵斥一句:“滢滢,你还闹,快点打车回学校!再晚就迟到了!” “哦。”夏滢滢有些不甘不愿的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去,谭谚说道:“我送你去学校。” 夏晚晚愣住,看了看谭谚…… 夏滢滢笑着凑上来,抓住谭谚的袖口:“真的吗!姐夫你要送我去学校?” “嗯。”谭谚点了点头:“走吧。” “嗯!”夏滢滢笑着一道转身离去。 夏晚晚怔怔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半晌了,才缓过神来,喊了一句:“滢滢,别乱来,你姐夫……很忙,别麻烦他。” 夏滢滢回过头,冲着夏晚晚说道:“不会的,姐夫说送我,一定不忙,对不对姐夫。” 谭谚回头看了看夏晚晚,沉默的点了点头。 两人转身离去,夏晚晚则看着他们,心里充满了疑虑和担忧。 谭谚居然没有拒绝滢滢…… 坐上谭谚车的夏滢滢则显得尤为兴奋,她看着车内的一切,兴奋的说道:“姐夫,你真的跟传闻说的一样有钱……不,是一样的好看!” 谭谚的唇角微微扬起,这个夏滢滢和夏晚晚有些不同,她的个性实在有些……活泼和直接。 “还有啊,姐夫,你不能老这么忙,姐姐每天独守空房肯定很伤心。” “你姐姐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夏滢滢点了点头:“是啊,而且,你们当初结婚的时候,都没有来我们家,就这么秘密结婚了,我爸知道后,差点中风。” 谭谚一愣:“你们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他以为这件事是夏家联合起来怂恿夏晚晚做的,原来不是? “当然了,姐姐是独自拿着结婚证回家的,爸爸差点中风,还罚姐姐跪在院子里,整整跪了一天呢,爸爸扬言要打死你,怪你勾引姐姐,姐姐就说,如果爸爸要你死的话,她肯定也不活了……”夏滢滢越说越小声:“爸爸被姐姐气得没办法,直念叨:如果你妈还活着,一定会被你气死。” 谭谚突然想起杨思明曾经这么说过一句话:夏晚晚看是柔弱,可要真倔起来,谁都拉不住。 她那么娇小的身子,是怎么有勇气来威胁他嫁入谭家,并且在夏家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 夏滢滢看着谭谚,眨着水灵灵的眼睛:“姐夫,我知道你肯定怕我爸生气,一直不敢回夏家,可是你老不回看看也不是办法,我偷偷跟你说,现在时间长了,爸爸也就认了你这个女婿了,时不时还会问姐姐你什么时候忙完,可以回家看看他。” “是你姐这么跟你们解释的吗?” “嗯,不过我们也知道,你那么大的企业,确实很忙,可是总不能忙到都结婚那么长时间了,还没回家看看自己老丈人吧?我们家最近发生了很大的变故,爸爸也越来越萎靡,我怕再这样下去,他会吃不消……” 谭谚看了看夏滢滢那略微有些难受的脸,沉默了一会,轻轻发出了一个“嗯”。 “现在我要上学,姐姐又在忙,爸爸每天都在家里坐着,姐夫,你要是有空就去看看爸爸吧……其实他现在一点都不怪你,还经常打听你消息呢。” “好,我会的。” 夏滢滢没想到谭谚这么好说话,一点都不像传闻中那样冷血无情,她笑着说道:“其实爸爸不知道,我可知道呢,姐姐暗恋你好多年,以前经常拿着相机出去,然后拍了一堆东西回来,有一次我偷偷看了一眼,全是姐夫的照片。” 这个谭谚知道,夏晚晚的床头柜里全是他的照片…… “可我没公开我们的关系,你觉得……” “没关系啊,姐姐都说了,关系这种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对她,她还说不公开关系是为了保护她,爸爸还直夸你好呢。” 看着夏滢滢骄傲的模样,谭谚的心中竟然隐隐有股难受感,在过去那么长的时间里,夏晚晚究竟说了多少谎言,才瞒过了夏家人一次又一次的疑问? 谭谚抿着唇,追问道:“你很了解你姐姐?” “当然了。” “那么,她大学期间真的有很多人追?” “啊?”夏滢滢愣了愣:“姐夫你知道这件事啊……” 谭谚一听,脸色立即阴沉下来:“所以,是真的?” “那当然了,我姐姐那么有才华的人,多少人喜欢啊,以前还有人都追到了我们夏家来呢。” 谭谚的手一紧…… 夏滢滢没有察觉,越说越高兴:“姐夫你有看见我姐姐手上的手链吗?那可是之前一个朋友送的,据说很喜欢姐姐呢,只是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不过那条手链姐姐是一直带着的……” “手链?”谭谚喃喃道,这个他倒是没有观察过…… 但是夏晚晚居然敢戴别人送的手链?谭谚的黑眸微微散发着一股寒意…… 车很快开到夏滢滢的学校,谭谚转身开车去公司。 一早上连串的会议和工作结束后,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杨思明拿着报告走进办公室,看见谭谚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喏,这是H市调查报名,你看一下。” 谭谚看了看,并没有接过,而是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老杨,夏晚晚……真的有那么多人追?” 杨思明‘嘿’了一声,笑嘻嘻的坐到谭谚身边:“我发现你最近对夏晚晚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谭谚紧紧抿着唇:“你不说就滚出去。”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杨思明笑道:“这真不是说假的,夏晚晚的才华是摆在那里,上次论文那事,想必你心里也有数了,她虽然长得没有静瑜那么惊艳,可是人家有才华,要脸做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这是在吃醋啊。” “吃醋?”谭谚寒气凛凛的笑了一声,笑的杨思明瘆的慌,他急忙解释道:“行行行,吃醋这种东西根本就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你这种人,只有要和不要!” 谭谚沉默着,也不知道在寻思什么,半晌后,才吐出一句:“夏晚晚这些日子一直要离婚,她应该外遇了吧?” 这下,杨思明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笑的倒在沙发上站不起来。 直到看见了谭谚那正经和不得其解的模样时,他擦了擦眼泪,说道:“外遇……对你而言真是个新鲜词……”杨思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过不排除这个可能,她最近性情大变,指不定真是不爱你了,爱上别人,所以才这样死活要跟你离婚,所以说,你不爱她,就赶紧放手,让她……” 杨思明话还没说完,谭谚就站起身说道:“我要出去,若是来不及,下午你先抗一会。” “哎,我说真的,你别不相信,你亏待人家那么久,她要是移情别恋也正常,你可别胡来啊!” 说完,也不等杨思明回应,便匆匆拿起衣服走出了办公室。 第46章 门外,付静瑜已等候多时。 两人目光相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付静瑜眼睛泛光,喃喃道:“谚,那天晚上……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那么生气,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会遵守……” 自从那天晚上后,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过话…… 谭谚轻声叹息:“静瑜,你不必勉强,男欢女爱是相互的。” “我只是……”付静瑜微微哽咽:“我只是想要成为你的女人,你掌管着那么大的企业,整天贴在你身边的人有多少?我害怕……我害怕她们会抢走你……我还害怕……夏晚晚……” 谭谚的神情一变,紧紧抿着唇:“你不必多想,如果一个人真的那么容易改变心意,那么他也不值得你这么等待。” 说完这句话,谭谚向前走去。 付静瑜不甘心的抓住他的手腕,问道:“你最近变了……是不是因为夏晚晚?” 谭谚沉默着,这个答案,他居然没能回答的出来。 付静瑜咬着唇,上前抱住谭谚的腰身:“谚,你就要了我吧,让我成为你的女人,我不想再等待,我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你,我怕你真的会爱上夏晚晚。” “静瑜……”谭谚喃喃叫着她的名字,用手推开她:“你知道我谭谚是什么人,我要的是心,不是性。” “谚……” “如果你能现在就退出娱乐圈,我车就在楼下,我们去登记,但如果你不能……”谭谚深深吸了一口气:“静瑜,有的时候……我们都不应该勉强对方,你不情,我不愿,就已经是鸿沟。” “难道我们以前不是这么过来的吗?变心的人是你!因为夏晚晚!”付静瑜声嘶力竭的喊道。 谭谚面对这一切,显得昂然自若,他伸出手抚摸付静瑜的侧脸,说道:“变心这个词,最开始,是你教我的,忍耐有限度,这个度过了,才有了变心的可能。” 说完这句话,谭谚便放手离去。 付静瑜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骤然苍白。 身后,杨思明靠在门上,冲着她的背影说道:“你做了什么,谭谚很清楚,他爱你,所以容忍你在男人身边周旋,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要让你退出娱乐圈。” 一颗泪,毫无征兆的落下。 杨思明有些不忍,走上前递上纸巾:“像他这样的人,明知道你的一切,还愿意等你、纵容你,说明他曾经真的爱惨了你……” 杨思明离去,付静瑜失去所有力气,跌坐在地,声泪俱下…… 谭谚下了电梯,直接开车去了M大。 十一点半,正好了到了M大的研究室门口,夏晚晚背着包走了出来,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鸣笛声。 她闻声望去,谭谚摇下车窗,冷冷说道:“上车。” “谭谚?”夏晚晚讶异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车!” 夏晚晚愣了愣,还是坐上了谭谚的车。 上车后,夏晚晚余光扫了扫谭谚,问道:“你怎么会来M大,找我有事吗?” “没事。”谭谚垂下眼睑,看见了夏晚晚手腕上的手链,黑眸冷了几分:“你这手链好像一直见你带着。” 夏晚晚没有察觉谭谚话语里的冰冷,心不在焉的回道:“嗯,朋友送的。” “这个朋友不一般吧?” “啊?”夏晚晚迟疑了一会:“你什么意思?” 谭谚又沉默了,紧紧抿着唇,一眼不发,直接将车开到了市中心的金店。 夏晚晚正疑惑谭谚的举动,不明就里的跟他下了车,进了金店一看,才发现这原来是谭氏的产业,不过谭谚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谭谚径直走到前台,经理一看来人是谭谚,诧异了一会,赶紧迎上去:“谭……谭总,您怎么会来这里?” 谭谚冷冷说道:“今天不是试营业,进店就送手链吗?” 经理愣住,什么试营业,他们都开了一年了,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他随即看了看谭谚身后的夏晚晚,顿时会意,笑着说道:“是的,进店就送手链,谭总要不要来一条?” 谭谚点了点头,店员即刻将一条镶有钻石的手链送了上来。 夏晚晚还在四处乱看,谭谚揪住她的衣领,像小鸡一样提了过来,冷冰冰的说道:“送的手链,还不拿着?” 夏晚晚一惊:“给我的?” 谭谚脸色发青:“店里送手链,你就戴上给评价,让他们做一些市场调查。” “做市场调查送手链?”怎么有这么好的事情?夏晚晚看着那条手链,金光闪闪的,一看就价值不菲:“你们谭氏真是财大气粗啊,做市场调查送那么好的手链?” 看着夏晚晚财迷的模样,谭谚的唇角微微抿着一丝笑意:“带上后把你手上的手链摘下来。” “为什么?这我朋友送我的。” 谭谚鄙夷道:“你这手链不足千元,也好意思送的出手。” 这谭谚为什么无时无刻不在秀他的优越感?她咬着牙说道:“千元也是心意!” “万元能砸死他!快点换掉!” “谭谚,你这么这么无理取闹!” “她不满意,再换一条过来,要更贵!”最后几个字,谭谚说的十分重。 夏晚晚咬了咬唇,瞪着谭谚:“你为了一个市场调查,也真够下血本的。” 谭谚笑了笑:“让你感受一下有钱是什么滋味。” “有病!”夏晚晚暗自骂了一句,迫不得已将那条手链给摘了下来,戴上了谭谚拿过来的那条,然后怏怏说道:“可以了吧,能走了吗?” “可以!”谭谚十分满意,两人走出金店,谭谚直接将车开到了隔壁的红玥酒店。 夏晚晚讶异的说道:“不回家?” 谭谚点了点头:“下车吧。” 夏晚晚跟着谭谚进了红玥酒店,一楼是用餐厅,她还记得,上一次她到红玥酒店来的时候,谭谚正在和付静瑜吃饭…… 两人坐到了落地窗旁,服务生将菜单拿了上来:“谭总,谭太太,请问要吃点什么?” 谭太太…… 这可是第一次在外人嘴里听到这个称呼……她抬头看了看谭谚,却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谭谚随意点了几样,并没有过问夏晚晚的意见。 气氛有些尴尬,谭谚不开口,夏晚晚也不好意思问,为什么今天要带她来吃饭?是来谈论离婚的事情吗? 谭谚点的东西很快就上来了,夏晚晚没有胃口,随便吃了一点。 坐在背后的年轻人正聊着天,其中男生站起身来,像是要去厕所。 经过夏晚晚面前时,突然停住,看了看夏晚晚,惊讶道:“晚晚?是你吗?” 夏晚晚闻声望去,看着那人,惊讶中也带着一丝笑意:“吴青,你怎么在这!” “好久不见!”吴青激动地走上前握住夏晚晚的手:“你最近还好吧?我那天看了新闻了,哎哟,气死我了,那天我没在学校,不然指定冲上去给那个贱人一巴掌!” 夏晚晚笑着说道:“没事。” “听说那贱人和其他几人都退学了!学校做的可真好!” 夏晚晚下意识的看了看谭谚,却见他黑着脸,一言不发,她知道,他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吴青似乎没察觉,继续说道:“找你好久了,电话也换了,找也找不到你,现在可好,终于见到你了,我们那一群同学待会要去玩,一起去?” “不用了吧,我下午还有事呢。” “别这样啊,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就推脱啊?” 夏晚晚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谭谚还坐在这里。 她刚想说话,谭谚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吴青看了看谭谚的背影,顿时才意识到什么,指着他说道:“那个人……不会是……是谭总吧?” 夏晚晚生怕吴青再问下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笑道:“走,要去哪里玩。” “呃……去……”吴青显然还想继续问下去,可是身边的几个朋友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去,吴青便拉着夏晚晚说道:“去KTV玩!” “KTV?这大白天的去玩?” “要的就是大白天,晚上闹腾的要命,白天去,岂不是包场!” 夏晚晚笑了笑,不理解吴青的逻辑,但毕竟是老同学,也没有什么好推脱的,一大帮人就近找了一家KTV,直接杀了进去。 夏晚晚不喜欢这些东西,也就是应了吴青的人情,坐在包厢里,浑身不自在,被硬灌了几杯酒水下去,人也有昏沉,借着上厕所的名,夏晚晚走出了包厢。 本来打算先行离去的,可是走到了包厢的尽头时,突然传来一阵啤酒瓶被摔响的声音。 夏晚晚顿时被吓得酒气消散,闻声望去,前方的VIP室,大门正开着,聚集着约莫二三十个人,其中一个妙龄女子被围在中间,两侧都坐在人,站着的都是身材彪悍的大汉,地下摔碎的啤酒瓶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夏晚晚准备离去,那包厢里却突然传来了女人哭喊的声音:“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没看清,真的。” “没看清?那你的眼睛长来干嘛用的?挖了可好?” 女人一听,浑身僵住,惊得说不出话来。 夏晚晚突然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吴青的朋友,刚才他们一块来KTV的! 里面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夏晚晚颤抖的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求助电话。 可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惨叫消失,女人已经晕倒在地。 夏晚晚的电话刚拨打出去,看到这么惊悚的场景,吓得手机从手里滑落。 ‘啪嗒’一声,包厢里的人纷纷都看了出来,那么多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夏晚晚。 她脑子发白,只有一个念头!跑!求救! 第47章 她转身就跑,然而,那些大汉身强力壮,一把上前抓住夏晚晚的头发给抓了进来,‘哐’的一声,大门也紧跟着关上。 头皮传来的疼痛,让她一时蜷缩着,耳边冰冷的传来一个声音:“哟,这模样长得不错,还可以下口。” “身材也不错,皮肤还白,这要是弄起来,指不定有多爽。” 耳边传来下贱的笑声,夏晚晚努力的让自己克服痛楚,顺着一边的墙壁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场景,她的心,跳的很快…… 直到……她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 白少杭。 他还是跟以往一样,像个学生,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坐在那里,显得格格不入,可他脸上的冰冷却犹如恶鬼一般,令人畏惧。 夏晚晚低头看了看倒地的女生,镇定情绪,说道:“你们……你们知不知道打人和杀人是犯法的!我已经……报警,你们就等着坐牢吧!” “坐牢?”耳边传来一阵讽刺的笑声,紧接着,整个包厢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夏晚晚紧紧咬着唇:“你……你们笑什么,我告诉你们,不仅如此,我还是见证人,如果你们敢对我做什么,我一定……一定……” “一定怎样?小妹妹?”身边的大汉突然伸出手来摸了摸夏晚晚的脸。 夏晚晚惊恐的躲开,却被那个大汉一把推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怀中。 那男人约莫三十岁上下,留着络腮胡,模样看起来十分令人恐惧,她犹如弹簧一般,猛地站起来,男人却摸着下巴打量道:“是个尤物,今晚留下,陪我。” “哈哈,大哥难得开荤,还找个这么清纯的丫头。” 夏晚晚脸色苍白,惊恐的看着那男人,她隐隐有些察觉这些人跟普通人不太一样,要脱离,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她将目光望向了白少杭,可他玩世不恭的坐在那里,一副不管所谓的模样。 就在夏晚晚还在寻求如何逃脱的时候,男人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猛地朝着自己的怀中带来,夏晚晚惊得大喊:“救命!救命!不要动我!” 白少杭看着夏晚晚的模样,依旧无动于衷。 她知道,他不愿救她…… 那么……就破釜沉舟吧…… 她在惊慌中一把抓住旁边的酒瓶,‘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然后拿起碎片指着那男人:“你敢动我试试看!要不放我走,要不我们同归于尽!” 包厢内,气氛陡然降了几度。 白少杭看着夏晚晚的样子,突然想起那天在M大,她也说了同样的话,原来,不是假的,夏晚晚真的做得出来…… 男人没有丝毫害怕,带着一丝玩味的目光看着夏晚晚:“你可以试试,看今天是你死,还是我亡,又或者……我们一起在床上……” “闭嘴!”夏晚晚浑身颤抖着,紧紧抓着碎片:“如果真的有这个选择,那就一起死!” 男人唇角带着一丝笑意:“有意思,不怕死的女人,第一次见,我喜欢!”说完,他便使了使眼色,示意几个大汉上前擒住夏晚晚。 白少杭神色微微一变:“怎么,在我面前玩这招?” “不行?” “女人不就是那个样子,要玩也要玩好一点的,这种来路不明的,还是别招惹。” 男人睥睨自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白少杭。” 白少杭淡淡一笑,冲着夏晚晚说道:“这种女人,长得不是顶美,身材也一般,我不喜欢,让她走,滚出去。” “也有你白少杭不喜欢的女人?那我偏偏要试试看!”男人说着,便示意大汉上去擒住夏晚晚。 夏晚晚尖叫了一声,手里挥舞着碎片,可没两下,就被几个大汉给抓住,直接往男人怀中带。慌乱之中,夏晚晚干脆一口咬住男人的手,用力的咬,差点没把男人的手给咬下来。 耳边传来男人怒吼的声音,紧接着,一阵风刮了过来,直冲着夏晚晚的脸。 那瞬间,一只手紧紧的抓住男人的手,冰冷的说道:“别动她!” 男人双眼赤红,紧紧的盯着白少杭:“凭什么!” 白少杭渐渐敛去笑意,一把提起夏晚晚的衣襟,朝着自己身后带去,目光与男人相撞:“她是我的人,放她走,你的伤,我来赔。” “你赔得起吗!”男人说着,立刻站起来,想要从白少杭的身后抓住夏晚晚。 可谁曾想,白少杭抓住夏晚晚的手,连退了几步:“你最好想清楚,她是我的人,你敢动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哼。”男人不屑的指着他说道:“别以为有爸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在白家,你不过就是一个摆设!” 白少杭的黑眸也陡然冷冽里的下来,冷笑一声:“是不是摆设,不是你说了算,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你若是执意要动她,就来,我看看,有多少不要命的人,会替你做这样的事。” 说着,他的目光扫了四周。 顿时一片无声。 男人怒火攻心,一掌拍在桌子上:“白少杭!你别得意!这个女人我今天是要定了!” 白少杭微微勾起唇角:“你试试。” “妈的!”男子怒骂一声,直接摔碎了啤酒瓶冲了上去。 白少杭将夏晚晚推到身后的大汉手里,冷声道:“保护好她,少跟头发,要你命!” 说完,他也赤膊上阵,直接和男子打了起来。 混乱之中,夏晚晚看见白少杭直接踢中了男子的腹部,然后用手肘狠狠的顶住他的背,白少杭像是练过,每个动作都简洁且致命,没三两下,男子就被白少杭打倒在地。 可男子也没有那么容易服软,再次站起来,直接从怀中抽出匕首,朝着白少杭刺去,白少杭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男子啐了一口,干脆直接冲着夏晚晚去。 那一瞬间,白少杭迅速的冲了过来,直接挡在夏晚晚的面前。 ‘吧嗒’一声,一滴血,顺着手腕流下。 她惊恐的看见,白少杭用手硬生生的抓住了你匕首…… “白……白少杭……” 话音刚落,男子又猛地将匕首拔了出来,白少杭的手顿时鲜血喷涌。 男子借势,直接上前用脚踹白少杭的腹部,怒喊道:“打我!你他妈敢打我!白少杭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白少杭被打倒在地,很快嘴里溢出血,可他依旧玩世不恭的笑道:“有种你打死我,不然今天的仇,老子记在心里了!” “妈的!给我打!你们都给我打死这个孽种!” 男子已经打上瘾了,指挥着那些大汉上前打白少杭。 可没有一个人敢动,目目相觑间,有人上前劝阻:“老大,别打了,这事要是给老爷知道,怕是……” “怕,怕个屁!他就是个孽种,你们都不打是不是,那我今天非要打死他!”说完,男子直接摔碎酒瓶,拿着碎玻璃直接冲了过去。 夏晚晚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前挡在白少杭的面前。 那一瞬,周围的人都察觉男子已经发狂,赶紧上来拉着男子,低声说道:“老大,真别闹大,老爷宠爱三爷你又不是不知道。” “屁!我才是老大,以后白家的产业都是我的!” “老大……您可别忘记上次林叔不过是睡了三爷的女人,被老爷赶到国外去……” 这一提醒,让男子突然神情清明了起来……是啊,上一次,林叔不过是睡了这个孽种的女人,就被老爷赶到国外……林叔可是父亲多年的帮手啊……如果真的杀死他,怕是也没好果子吃…… 男子沉思一会,慢慢放下手中的瓶子,啐了一口:“今天算你命大,我告诉你,今天你打了我,这事没完!” 说完,男子打开门,走了出去,一大帮人也跟着走了。 整个包厢顿时清静下来…… 夏晚晚慌张的扶起白少杭,却见他还在笑,她红了眼眶,用手擦着他的血,说道:“你还笑,不疼啊。” “不疼啊,谁说我疼了。”白少杭玩世不恭的裂开嘴,牙齿却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你干嘛冲出来,他要是一刀杀了你,你就死了,知不知道。” 夏晚晚紧紧抿着唇,不断用手擦着他的血:“为什么要打打杀杀的,好好生活不好吗?” “好好生活谁不想,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到这时候了,你还油腔滑调的。”夏晚晚红着眼怒瞪:“刚才不是还不想认我吗?为什么救我?” 当夏晚晚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白少杭看着她,看见她红了眼眶,氤氲着泪水,到嘴的话,最终只能化作一句:“英雄救美,是个男人就会做。” 她知道,在他这里,听不到一句真话。 于是她撕扯了自己的衣服为他做简单的包扎,可是他的血越流越多:“我去叫救护车,你等我。” “不用。”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英俊的脸略显苍白:“夏晚晚,我问你个问题。” 她看着他的脸色,微微点了点头。 他靠在墙边,问道:“刚才你冲过来的时候,是不是真心的?” 第48章 “是,那是因为我是医生。”她想都没想,就回答完这句话,白少杭轻笑了一声,夏晚晚有些羞赧,补充了一句:“算是你救我,我还给你的。”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你不懂……” “不懂什么?” 白少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沉默间,他突然笑道:“夏晚晚,你跟谭谚离婚,嫁给我吧。” 夏晚晚咬着牙说道:“你和谭谚都不是好人,嫁给谁都不会好过,如果可以我宁可单身!” “我比起谭谚来说,还是好一些的,至少我能让你有名有实,而不是像谭谚这样,给你一个身份,让你独守空房。” 夏晚晚的心有些闷疼:“谭谚他没有心,而你有心,但是分给太多人了,你们的爱我都要不起。所以别跟我说这个。” “你真薄情。”白少杭轻声呢喃着,夏晚晚却故意使了劲,他倒吸了一口气,盯着她说道:“疼死我了!” “你还知道疼!那就少说点没用的废话。” 白少杭闻言,轻笑一声:“如果对方是你的话,说不定我可以收收心。” 看着白少杭似笑非笑的神情,夏晚晚一言不发的替他弄好伤口,岔开话题:“你的血止住了,但是还是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舍不得我死啊?” “别嬉皮笑脸的,刚才那些人到底是谁,你不是做生意的吗,为什么打打杀杀。” 说到这个,白少杭的笑意微微敛去:“白家有三子,他是老大,自然不能丢了面子,你得罪了他,最近最好少出来,谭谚如果能保护你的话,就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他如果知道你是谭谚的女人,不敢动你的。” 他说的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可夏晚晚知道像白家这种豪门贵族,阴谋诡计向来都是穿插在生活当中,兴许像刚才那样的事情,时有发生…… 夏晚晚不由得叹息一声,说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白少杭笑了笑:“你回去吧,我自己叫人来。” 夏晚晚皱着眉头:“你这样,行吗?” “快点走吧,万一他们又回来呢?好歹我是他弟弟,不敢对我怎么样,你就不一定了,回去找谭谚吧。” 说的也有道理,夏晚晚沉默了一会,说道:“好,那我先走,你……有事打我电话吧。” “嗯。”白少杭点了点头,目送着夏晚晚出大门。 看着她越走越远,压抑在胸口的血腥味终于喷涌了出来,他‘哇’的一下,口中吐出大量的鲜血出来…… 他紧紧皱着眉头,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气若游丝的说道:“叫人带上几个兄弟,去一趟白老大的家。” “去白老大的家做什么。” “他动了我的人,我非要砍断他一条手不可。” “可是……” “别废话,出了什么事我扛着,带上家伙和人立刻来一趟东城路。” “……” ………… 夏晚晚懵懵懂懂的回到包厢,却发现早已经人走茶凉,她突然想起那个在包厢被打晕的女孩,又匆匆跑了回去,结果包厢的大门紧闭着,透过玻璃窗望去,好像一切都已经恢复平静,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那么,那个女孩和吴青都走了吗?那么快,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夏晚晚惴惴不安,也不敢在此停留,只能匆匆离去。 恍惚的回到了谭家老宅,却见家里聚集了很多工人,仔细一看,谭谚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刊,她走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谭谚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不跟你的朋友继续说了?” 阴阳怪气的语调…… 夏晚晚瞪了他一眼:“不说算了。” “这楼梯太破了,我要换掉。” 夏晚晚刚走出几步,停下身子:“你真的要换楼梯?”她以为他说笑的。 他抿着唇说道:“它让我摔倒。” “神经病。”夏晚晚啐了一口,转身就走。 可还没走几步,谭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寒气凛凛的问道:“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放开我。”夏晚晚甩开谭谚的手,却被他顺势一拉,给拉到了他的怀中,稳稳当当的坐在他的腿上。 顿时,一股异样的情绪从心头涌起,她的脸色猛地涨红,旁边就是施工工人,而在这边…… 夏晚晚想要逃脱,可谁知谭谚却紧紧抓着她的手,沉声道:“别动。” 夏晚晚咬着牙低声道:“你要做什么,这里人那么多。” 谭谚没有回话,好像在专注着什么事情。 夏晚晚回头看去,才见他正打量着自己的手,他垂眸的模样很温柔,浓密的睫毛下像是隐藏着无数的情绪,她一时看走了神…… “夏晚晚,你怎么受伤的?”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让她猛地回神,与他的目光相撞,他黑眸中的沉稳和内敛让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手中的血是替白少杭处理伤口时沾染上的,不是她的血…… 但是这样的事情,不能告诉谭谚…… 她收回自己的手,说道:“是我不小心弄到的,是做实验的时候,动物的血……” 夏晚晚不敢看他的眼睛,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谭谚审视着她,寒气凛凛的问道:“今天跟你见面的朋友是不是送你手链的人?” “啊?”夏晚晚愣了愣,睁着眼睛看着他:“是啊,怎么了吗?” 谭谚的心中顿时有股无名火在四处乱窜,她倒是显得天真,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难不成真的给他说中,夏晚晚这一段时间老闹着要离婚,是因为有外遇? 谭谚沉思了起来……说不定杨思明说的是真的,他一直冷落她,又不给她名分,她要出轨报复他,也在情理之中,说不定早就已经出轨了…… 想到这,谭谚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夏晚晚突然觉得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总觉得谭谚的目光中有种寒意…… 她退后了几步,谭谚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衬衫领:“夏晚晚,从今天开始,我会搬回来住。” 夏晚晚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仿佛听见及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上下打量着谭谚:“你疯了?” 谭谚古怪的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那就是我疯了。”夏晚晚念叨着:“那是我疯了……” “你没疯。” 夏晚晚闻言,直勾勾的盯着谭谚:“你有什么企图,要做什么,你直截了当说,要离婚就签字,反正我没什么所谓。” 谭谚冷冷笑了一声:“你想的美!” 说完,他直径走出门,还扔下一句:“在家呆着,哪里也别去。” 谭谚出门后,直接开车去了杨思明的家中,也不管对方在不在家,就拼命的按着门铃。 杨思明还以为着火了,匆匆忙忙的起床跑了出来,一开门,看见谭谚笔直的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意,整张脸铁青着,好像被谁打了一样。 “不会吧?谁打你了?你是不是准备打回去?” 看着杨思明一惊一乍的模样,谭谚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闭嘴!”说完,直接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还点燃了香烟。 杨思明可觉得出事了,从来没见过谭谚这副模样,更别提这是第一次跑到他家来,以前邀约过多少次,谭谚总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现在居然主动上门? 杨思明还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确定来人真是谭谚后,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问道:“公司出问题了?还是……夏晚晚出问题了?” 谭谚看了他一眼,幽深的眼眸不带一丝情绪。 杨思明浑身一颤,顿时明白了什么,试探的问道:“是夏晚晚吧?” 谭谚紧紧抿着唇:“你为什么会问夏晚晚。” “你自己没发觉吗?”杨思明反问。 谭谚一愣:“发觉什么?” 杨思明往后一靠,笑道:“你最近变了,变得神经兮兮的,而且对一个话题很敏感,就是夏晚晚。” “有吗?”谭谚古怪的看着他:“是你的眼睛有问题。” “我眼睛有问题?”杨思明一拍大腿:“我看是你喜欢夏晚晚你还不知道呢吧!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我身上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医院里的看护说的是我的名字,是你背后找去照料夏晚晚的,还说我的名字,李一婷的事也就别说了,夏晚晚的房产还有夏氏,你都一一保存着呢,当初说好的要铲平它们,你根本就没做!” 杨思明一通指责,让谭谚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他紧紧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调查我?” 杨思明一看谭谚的神色,气焰顿时焉了几分,他‘呵呵’一笑:“哪敢啊……这不是凑巧吗?那医院那看护,是我朋友的小妹子,你说说,这世界多小……” 谭谚冷冷的盯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杨思明往后退了退:“你别这么看我,你自己不知道的事,我还能不知道吗?你这种个性的人,哪里会懂得关心别人?当初静瑜受伤,你也只是去看了看,从来没找过什么看护,别告诉我说,是你忘了,这是态度问题。” 当初静瑜受伤,谭谚确实只是去看了看……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别总是自己一个人憋着,那么多年自己熬,静瑜她对你固然好,可她的用意你也明白,当初的事情,不是她,换做任何一个人,怕是对你来说都没有区别,只是她恰好出现而已。” “或许吧……”谭谚淡淡的回应着,掐断了香烟,很郑重的看着杨思明说道:“夏晚晚她出轨了,喜欢上别人了。” 第49章 本来说出这句话时,杨思明很想笑,可他看见谭谚眼里的认真和一丝伤感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对谭谚来说,不是玩笑,他认真的……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确定?” 谭谚很沉重的点了点头:“她不喜欢我送给她的手链,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她喜欢和别人聊天,不喜欢和我说话,她好像很怕我,也很想和我离婚。” “原来今天公司有人说你买了一条千万的手链送人,原来是真的。” 谭谚叹息一声,往后靠:“我想,她如果不喜欢我,那就离婚吧,我看她很痛苦。” “你居然会为夏晚晚考虑了……”杨思明不由得感叹:“你喜欢夏晚晚就别放手,你这几十年,有什么是真正喜欢的?短短数十载,遇到一份真心,不容易,并且曾经她为你付出不比你少。” “我知道,越是这样想,我越是觉得对不起她,没给她名分,还让她独守空房,她应该恨死我了,喜欢上别人也是理所当然。” 杨思明不由得笑道:“你会自我反思?不过你这话是没说错,夏晚晚确实为你做了很多事,她一个小女生,要顶着这么多的压力嫁给你,目的也只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你说说,这么单纯的爱情去哪里找?” 谭谚沉默着,一言不发。 杨思明深深的叹息一声,说道:“你曾经说过,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去努力,得不到是自己的错,努力了没得到,你也会让它属于你,现在事情很明显,怎么选择看你自己。” “可是。”谭谚踌躇不定:“我的挽留有用吗?” “你不试怎么知道!去追啊!追女生你难道没做过吗!?”杨思明一脸惊诧的看着他。 可当他看见谭谚那双黑眸时,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虽然可气,但话是真的,谭谚真的没追过任何女生,这点他太了解了…… 他拍了拍谭谚的肩膀,摇了摇头:“为什么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也想被女人追。” 谭谚一把推开杨思明的手,冷声道:“快点说。” “送花,强吻,霸王硬上弓,这些都是实战经验啊!老大,你这张脸随便送个花,强吻一下,什么女人都能拿下的。” “送花……强吻……”谭谚喃喃念着,然后一脸嫌弃的看着杨思明:“这种事,你做得出来?” “怎么做不出来,要泡妞就得这样。”杨思明笑着打趣道:“不过我知道,你嘛,洁身自好,兴许这个时候身子都还干干净净的…… 谭谚拿起旁边的枕头狠狠朝着杨思明扔过去,脸色铁青。 杨思明接下枕头,笑道:“这也是好事啊,第一次给自己爱的人是忠贞的表现啊,只不过这个时代,你这种人,只能说是绝种了。”说着,杨思明终于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谭谚顺势将旁边的冰酒一把倒在杨思明的身上。 杨思明一惊一乍的叫起来:“谭谚你疯了!” “闭上你的嘴!” 杨思明拿着旁边的毛巾擦着自己身上的冰酒,怒气冲冲的说道:“你再这样,你自己去搞定夏晚晚吧,之前那么对人家,现在巴着想要对她好,我不管你,你自己去想。” 听到这句话,谭谚又拿起来的冰酒慢慢放了下来,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 杨思明边擦边打量着谭谚的神色,唇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说道:“好了好了,听我的没错,买束花,再把她按到墙上强吻,事情就搞定了,女人其实很好哄得,你别一天到晚绷着一张脸,她看见了能不害怕吗?好像随时随刻要吃人一样。” “你确定这样夏晚晚不会打我吗?” ‘噗呲’一声,杨思明捧腹大笑,笑的直不起腰来:“你真是给夏晚晚打怕了?现在就变成了妻管严了?” 谭谚冷冷的看着他:“所以你骗我?” “没骗你,老大,你自己琢磨一下好不好,女人这种生物很好理解的,你哄哄,不要心里想着要安慰她,却借着我的名字,她不懂的,你现在立刻买束花,回去之后,把她按到墙上强吻,你看她会不会再说离婚这事。” 看着杨思明说的有理有据,谭谚沉思了起来。 这套歪理,有用吗?夏晚晚能行吗?谭谚半信半疑的拿起电话,拨通后说道:“给我订一束……不……去把整个店的花都包下来,送到谭家,然后……再拿一瓶红酒过来。” 挂断电话,杨思明拍了拍谭谚的肩膀:“孺子可教。” “如果失败,你考虑清楚后果。” “不可能失败,如果失败,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原因,夏晚晚真的不喜欢你了。” 谭谚一听,双手不由得一紧。 杨思明叹息一声:“早就说过静瑜不适合你,偏偏不听,错过良人,真怕你再追就追不回来了。” 谭谚抿着唇,拿出怀中的钥匙递给杨思明:“去公司把夏氏的产业和别墅的合同都拿过来。” “你要做什么。” 谭谚勾着唇:“藏在花里,还给夏晚晚。” 果然孺子可教,又是一把泡妞的好手……杨思明笑了笑,转身离去,丢下一句:“我很高兴你认清自己的心,这么多年,你唯一没有做到的,就是这个。” 谭谚淡淡一笑,突然觉得无比轻松,杨思明说得对,这么多年,他唯一没有做到的就是认清自己的心,其实到现在他也没能理解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跟夏晚晚在一起很舒服,不用想太多东西,跟付静瑜在一起,要想的东西太多了,有时候,人心会累得…… “好像当初没有求婚?女人会不会在意这个?”谭谚眉头紧锁的拿出手机翻阅资料,越看眉头越是紧皱:“求婚要这么麻烦……夏晚晚会不会当场跑掉?” 放下手机,谭谚的心情越发的不好…… 屋外,天色越来越昏沉。 谭谚走后,夏晚晚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夏晚晚,来趟M大研究室,孟教授找你。” 说完这句话,电话就挂了,夏晚晚愣了愣,孟教授怎么会这个时候叫她去学校?有些不对劲……她转手拨打了孟教授的电话,却已经是关机。 孟教授有高血压,难不成是高血压发作了? 想到这,夏晚晚匆匆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谭家大门,坐车去了M大。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电话又再次响起,来电人是谭谚。 接通后,谭谚说的第一句就是:“有没有在家老实呆着?” “我要去M大,没空!” 夏晚晚挂断了电话。 听着忙音传来,谭谚不由得握紧了手机,咬牙道:“夏晚晚,你敢挂我电话!” 夏晚晚匆匆赶到了M大,孟教授的研究室在M大的东侧,这一边没有教学楼,全部都是实验室,所以显得空旷,也有些阴森。 远远的看见研究室还亮着灯,她匆匆上楼,天色,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而她赶到了三楼,原本还亮着的研究室突然‘啪’的一声,电灯暗了…… 她的心头一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隐约看见有人朝着这么缓缓走来,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浑身惊颤,立刻转身就朝着楼下跑去。 跑!跑!跑!只有这一个念头! 身后传来吧嗒吧嗒的走路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那人也跟着跑了起来。 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大雨,轰隆一声,惊得夏晚晚浑身一颤,她冲着外面喊道:“救命!” 可是倾盆大雨,无人能听到实验楼的呼喊…… 身后的人越来越靠近,夏晚晚只能冒雨闯进雨里…… 然而,黑暗之中,雨水冲刷着她的眼睛,跑出了几步,她却停下身子,站在眼前的人,各个身穿黑衣,手里拿着棍棒。 她突然才意识到,这是个骗局,可为什么对方能知道她在研究室里做事?她觉得是身边的人高密……但一时之间,她猜不透是谁…… “你们要钱,我给你,打人是犯法的,你们最好想清楚。” 几个混混嗤笑了一声:“今天算你运气差,打你也不是我们情愿的,谁让你惹了人呢?” 夏晚晚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们别乱来,这里是学校,我大喊是会有人过来的。” “今天下大雨,而且今天实验楼没有学生来上课,你不用指望有人会来帮你!” 原来,他们都很清楚,看来对方很了解M大…… 彼时,夏晚晚的包包里,手机嗡嗡作响,她匆匆拿了出来,对方竟然是谭谚,她接通后,喊道:“谭谚,救我!” 然而,这句话刚喊出来的时候,手机就被对方给夺走,并且摔在地上,还用脚踩了几下,直到手机屏幕黑屏。 电话挂断后,谭谚正回到了谭家老宅,鲜花也让人送到了,摆满了整个院子,他还特地换了一件银灰色的西装,谁知刚打了电话过去,就听到夏晚晚的求救声,他的心不由得一紧,再次拨打,却又是关机状态。 谭谚觉得不对劲,立刻决定出发去M大。 他匆匆跑了出去,却顺手摘了一株院子里送来的鲜花,插在自己的衬衫里…… 第50章 倾盆大雨间,夏晚晚奋力朝着前面跑去,身后的混混则极力的跟着。 路上的泥泞的泥水拍打在脚边,她努力的跑出了几十米,却被混混跟上,他们狠狠的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拉,一个重心不稳,便被对方拉到在地,并且用手将夏晚晚拖了回去。 身子在泥泞的水中拖出一条小道来……重回实验室的楼下,他们开始对夏晚晚施暴,也不敢打她的脸,只能冲着腰部打去。 对方很聪明,捂着她的嘴,让她无法呼喊,只能闷哼。 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夏晚晚觉得,她死定了……对方一定想要她死…… 然而……这些还不够…… 他们把夏晚晚打趴下了,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时,站在她的面前,嬉笑道:“其实,她长得也不错……要不然,哥几个乐呵一下?” “有道理,都忙活那么久了,总要玩几下才过瘾啊。” 几人猥琐的笑了笑,纷纷脱下自己的衣服。 迷糊中,夏晚晚隐约看见几人关着膀子……她轻声呢喃:“救命……救命……” 然而,那些混混的手已经开始不规矩的摸上了夏晚晚的身子…… 黑暗之中,她想努力的让自己清醒,可是却怎么也无法清醒…… 身后,途径实验楼的于子阳突然想起今天遗留在研究室里的文件,于是匆匆跑回研究室,然而,实验楼下的暴行,让于子阳当场愣住,即刻反应过来,拿起旁边的木棍喊道:“你们在做什么,我已经报警了!” 几个混混压根没想到这会还会有人出现,惊恐的往后看去,又听见对方说已经报警了,吓得屁滚尿流,立刻拿起地上的衣服,匆匆朝着雨里跑去。 于子阳大口呼吸着,内心的恐惧也差点泄露,喘息了好几口气,才缓缓走到实验楼大厅,靠近一看,居然发现倒地的人是个女孩,并且……是夏晚晚…… 他一惊,丢掉手中的东西,上前扶起夏晚晚,呼喊道:“晚晚,你醒醒,怎么了?” 他一扶起她,夏晚晚就不由得闷哼了一声,于子阳觉得不对劲,微微撩开她的衣服,才发现她的肚子上全是淤青…… 触目惊心的一幕让于子阳的心不由得抽疼起来,夏晚晚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并且情况很不好,而且额头有些烫,在发烧! 于子阳当机立断的抱起夏晚晚冲到三楼,研究室里有药品,他可以医治夏晚晚。 慌慌张张的将夏晚晚抱到三楼的研究室后,将她放在靠窗户的一张病床上,然后匆忙的去桌上配药品,酒精、纱布…… 看着夏晚晚苍白的面容,于子阳显得更加慌张。 准备好一切后,他走到夏晚晚的面前,撩开她被雨水染湿的头发,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说道:“晚晚,你好一点了吗?我给你上药。” 夏晚晚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看着于子阳,喃喃道:“我好痛……” “我知道,对不起……” 于子阳心里十分愧疚,为什么他今天不来研究室里看一眼?若不是文件丢在研究室,怕是夏晚晚此刻…… 他轻轻拿起她的衣服,说道:“你别怕,我会治好你的,我先要脱掉你的衣服检查一下,没问题吧?” 夏晚晚点了点头,大家都是学医,对于这一点,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地方。 于子阳脱掉夏晚晚的上衣后,才发现夏晚晚被打的地方已经淤青,而且情况有些不容乐观,他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问道:“你知不知道打你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对方很了解M大,我怀疑是我身边的人。” “是李一婷吗?”于子阳喃喃道,自从上次李一婷一帮人从学校消失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有人说她们因为在社会上得罪了人,被打残了身体,现在下半辈子都只能在医院里度过。 会不会是她们呢? 于子阳心里很乱,只能不断地安抚夏晚晚。 处理好伤口后,夏晚晚浑身抽搐,嘴里喃喃道:“我好冷……我好冷……” 于子阳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又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赶紧拿来退烧药给她吃下后,然后将她抱在怀中:“你要忍住,我给你吃药了,你很快就会好的……” 夏晚晚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只觉得于子阳的怀抱很温暖,于是紧紧的抱着他。 而屋外,电闪雷鸣。 一抹身影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情景,他不由得握紧了双手,恨不得此刻就冲进去,打死于子阳! 然而,冲动之后,他却颓废的,转身离去…… 几个小时过后,夏晚晚的烧退了,意识也在逐渐恢复中。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十点钟的时间了,夏晚晚坐起身来,惊扰了休憩的于子阳。 两人对视一看,于子阳笑道:“你没事了吗?” 夏晚晚点了点头,摸着肚子:“还有些疼,不过没关系,今天要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没事就好,我已经报了警,你明天最好去录一下笔录。” 夏晚晚点了点头,看着屋外的雨,突然一惊,刚才……谭谚打电话给她了。 看着夏晚晚的表情,于子阳猜测道:“你要回家是吗?我送你去吧。” 也只能是这样了,自己伤成这样,不知道……谭谚打电话给她做什么,是否听到了她的呼救? 夏晚晚有些惴惴不安,于子阳送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 大门紧闭着,目送于子阳离开后,夏晚晚打开了铁门走了进去,眼前的场景,令她震惊,一院子的鲜花,摆出了心形,用最艳丽的玫瑰花铺垫而成,美丽的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闻着淡淡的花香,她隐约也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满地的花瓣,像是被人践踏过,有破坏的痕迹…… 屋内灯亮着,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晚晚慢慢的走进大门,门没锁,她轻轻一开。 顿时,一股扑面而来的烟味呛得她直咳嗽,用手挥了挥烟,捂着鼻子望去,看见谭谚坐在沙发上,满地的烟头还有桌子上的烟灰…… 她记得,他不爱抽烟。 他掐灭了最后一根烟,缓缓的望向她。 那一瞬间,她看见他黑眸中的冰冷,浑身散发这寒气。气温陡然下降,他站起身来,拉扯着自己的衬衫口,一把将她推倒在墙上,双手撑在墙面上,问道:“你去哪里了?” 夏晚晚被他一推,腹部的疼痛顿时传来,她紧紧咬着牙说道:“在学校,怎么了吗?” “怎么了吗?”谭谚阴冷的笑了一声,捏住她的下巴:“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意味着什么?” 夏晚晚顺着他的手望去,前方正摆着烛光晚餐,桌面上撒的都是玫瑰花,她的心莫名一颤,来不及说话,谭谚一把放开夏晚晚,退后了几步。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嘴,说道:“谭谚,你……” “我是不是很可笑?”谭谚反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那时,夏晚晚看见了谭谚眼里闪过的失望,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去相信,只能看着他,一言不发。 她的缄默,在他的眼里,像是承认了什么,他有些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转身离去,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他猛然停下身子。 “夏晚晚。”他轻叫她的名字。 她轻轻发出了一个“嗯?” 那一个嗯,就像是某种催化剂,他绝望的闭上双眼,然后猛地转身,疯狂的扑向她,擒住她的双唇,将她压在墙面上,火热的吻着她。 他的动作粗鲁,不带一丝柔情,她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却能感觉到他热吻中的一丝难过,她没有拒绝,只是觉得这样的谭谚让她有些心疼。 唇齿交融间,他的粗鲁最后化成淡淡的亲吻,最终,他停了下来,大口喘息着,看着夏晚晚的眼眸,他伸出手,捧着她的脸,问道:“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是不是?嗯?” 他问的很认真,很认真,夏晚晚知道,他想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其实,这个答案,她心里很清楚,青春时期的暗恋,到五年的结婚生活。 她恨他是真的,但是她爱他,也是真的。 谭谚像个孩子一样,将头靠在夏晚晚的胸前,低声说道:“夏晚晚,别骗我,我害怕失去。” 她突然才觉得,谭谚其实真的很敏感,内心柔弱得像个孩子,她缓缓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背:“谭谚,我没骗你。” 他轻笑了一声,夏晚晚听出了一丝讥讽。 他慢慢放开她,退后了几步,指着门外的鲜花:“知道那是什么吗?” 夏晚晚看着他,摇了摇头。 做完这个动作,谭谚疯狂的跑了出去,将所有的鲜花都毁掉、践踏。 她看着他,心里莫名觉得一阵悲凉,不由得红了眼眶。 这样的谭谚,固执得像个无措的孩子…… 毁掉了一切后,他又走了进来,将桌上的红酒开了,然后闷头大喝起来。 夏晚晚上前抱住他的腰身,哭着说道:“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话音刚落,谭谚便吻了上来,带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他顶开她的唇,将口中的红酒灌入她的嘴里。 她最终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而他像发了狂一样,撕扯着她的衣服。 屋外,又开始下起了雨,她终于明白,事情还是一样,没有任何转机,前世的她,就是在这样的雨夜里,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谭谚。 而这一世,重蹈覆辙。 只不过这一次,他温柔了很多,尤其是看见夏晚晚腹部的伤口时,他十分爱怜的抚摸着她的伤口,轻声问道:“疼吗?” 她含着泪,点了点头,她知道,躲不过这一劫,于是哀求着:“谭谚,我怕疼……”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额头留下淡淡的一吻,轻柔的将她的衣服脱下。而夹杂在衬衫里的玫瑰花缓缓掉落…… 其实,他有些笨拙,似乎又有些害怕,他关掉了所有的灯,欺身上前,在她耳边说道:“夏晚晚,你是我的……” 最终,一切被淹没在痛楚中,她只记得,那个晚上,他很温柔,紧紧抓着她的手,起伏的动作不大,他在照顾她的伤势。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酒后乱性,可她知道,这一次不是为了付静瑜。 一夜放纵过后,谭谚彻底消失。 第51章 当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浑身犹如被碾压过一般…… 看着屋里的一切,昨夜,仿佛如梦一场…… 狼藉的场面都在证明昨晚的事情是真实的,她缓缓站起身,走上楼,收拾好了衣服,提着行李箱走出谭家大门。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更没有打电话给谭谚。她知道,他们的关系该结束了。 夏晚晚搬离谭家后,住进了自己租的小屋里,她不敢打电话回家,怕爸爸知道后更难过,她一头栽在M大的研究室里,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一个月内,谭谚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电话打来,夏晚晚过得很平静。 从孟教授那里得到薪水后,夏晚晚决定趁着周末去T城散散心。 出发那天早晨,阳光很好,她搭乘了最快一班去T城的车,沿途的风景很美,青山郁郁,斑驳陆离,一瞬接一瞬而过的景象,让她紧绷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到了T城,正是午时,去了预定的酒店拿到房卡后,夏晚晚准备乘坐电梯上楼。 站在电梯门前等了一会,‘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站在电梯里的人,是一个月没见的谭谚,还有付静瑜。 目光相撞,两人的眼里都闪过一丝的惊诧,尤其是夏晚晚,她从来没想到会在T城遇到谭谚,那个晚上后,他们没再联系过,甚至那时,她想过就这样吧,大家以后都别再相见。 但没想到,世界那么小,终究还是碰见了。 夏晚晚紧紧抓着自己的背带,缓缓垂下眼眸,没再看谭谚。 付静瑜打量着两人的神情,隐约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这一个月里,谭谚似乎都没有提起夏晚晚,她唇角微微扬起一笑,故意伸出手挽住谭谚的手臂:“夏小姐,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T城?” 那一刻,夏晚晚想逃,可是她为什么要逃?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 她挺起胸,和付静瑜对视:“我来玩的,怎么,付小姐和谭先生也来这里玩吗?” “不是,谭氏最新的广告取景在T城,谚是陪我来拍广告的。” 看着付静瑜略带得意的笑容,夏晚晚冷冷一笑:“那么,祝你顺利了。”说完,她直接离开,朝着楼梯走去! 这两个人,她永远不要看见! 谭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双手不由得握紧,记忆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付静瑜察觉出谭谚的不对劲,试探道:“你怎么了?” 谭谚摇了摇头:“走吧。” 付静瑜的心思也不免沉重起来,最近,谭谚虽然没有提及夏晚晚,可她感觉到,他变得有些不同了…… 匆匆走上楼的夏晚晚,一口气走到了七楼,然后开了自己的房门,大喇喇的躺在床上,努力喘息着,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她的心,还是有些难受。 一个月没见,他就那么冷淡,做了那样的事情,也一句话不说,当她夏晚晚是什么? 原本的好心情,因为这一场撞见而消失不见,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心情无比沉重,换了一件衣服后,夏晚晚出了门。 T城是以自然风光为名,最著名的地方是当地的明玉湖,湖水呈现冰蓝色,站在岸边可清楚的看见湖底,因此,每年都有大量的游客会聚集T城,观赏明玉湖的风景。 夏晚晚也是慕名而来,只是刚才遇见了谭谚,心情有些打折,但是好在明玉湖的风景比传闻中的还要美上几分,尤其是冰蓝色的湖水,澄清的能看见水里摇曳的小鱼儿。 夏晚晚拿出自己的相机,对着明玉湖拍了几张照片后,沿着湖中心的小亭子走去。 一边走一边停留时,耳边突然传来喧嚣的身影,周围的人群也开始拥挤了起来。 来明玉湖观赏的游客本来就多,这么一挤,夏晚晚有些难受,那些游客还在拼命的说:“快看,付静瑜在前面取景拍广告啊!” “真的是付静瑜啊!我要去拿签名照啊!” “……” 顿时,一波又一波的游客朝着这么拥挤过来,夏晚晚一听到付静瑜的名字,本意是不想看见她,可谁知,那些游客疯狂的朝着前方挤去,让她想逃离都没办法。 被人群挤到了前方,突然,听到了‘扑通’一声,人群中又传来一阵阵尖叫声。 “天哪,付静瑜被人挤到湖中去了!” “哪个人啊!不要命啊!” “就是粉丝啊,你看看,那边人有这么多呢。” “……” 众人尖叫中,夏晚晚挤出人群,站在岸边,她看见付静瑜坠胡,在湖中扑腾着,而站在岸上的谭谚猛地脱掉外衣,紧跟着跳下去,朝着付静瑜游去。 那一刻,她似乎看见他眼里的害怕和担心,那么的紧张,原来,在他的心中,付静瑜还是那么重要……那她算什么呢?那一晚又算什么呢?要了她,却一声不吭。 看着谭谚紧紧的将付静瑜拉上了岸上时,夏晚晚的心抽疼了,她看见他迫不及待的送她上岸,然后用自己的衣服裹着她的身子,周围的尖叫和疯狂,他丝毫不在意,只担心那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快!送回酒店!”谭谚怒吼一声,猛地抱起了付静瑜,朝着这边走来。 警卫队开始清理现场,将人流控制在两边,夏晚晚也被警卫挤在了一边,周围的尖叫声和杂闹声一浪高过一浪,当谭谚抱着付静瑜走到了夏晚晚的面前时,他停住了身子,看着她。 两个人目光相撞间,他说了一句:“夏晚晚,你会医术,帮静瑜先看一下。” 她的心微微抽疼,却依旧挺直了腰身,看着他:“凭什么,我不要!” 她以为他会生气,然而,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喧闹的场面随着他们的离去,慢慢消散,人群也紧跟着消失,夏晚晚突然觉得好冷,心好痛,她蹲下身子,一颗泪缓缓的掉落。 也不知道在明玉湖晃荡了多久,总之到了天黑,夏晚晚才回了酒店,为了避免遇见谭谚,她选择走楼梯。 回到房间后,心情无比沉重,说好的放松心情,想不到居然变成加重了负担,早知道还不如别来T城,她和谭谚的关系逐渐淡了,也就好了…… 正当她坐在椅子上休息时,门突然被敲响…… 夏晚晚猛地一惊,门外传来谭谚的声音:“夏晚晚,我们谈谈。” 是谭谚……夏晚晚不由得握紧了双手,躲避吗?可是事情不解决,永远会遗留在那里,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将门打开。 谭谚的脸显得有些疲惫,看见夏晚晚时,他沉默了一会,才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夏晚晚的心一颤,打开了门:“你要谈什么,进来说吧。” 谭谚点了点头,走进门,随手将门给带上。 一个空间,两个人,突然觉得无比的尴尬,尤其是那晚的事情过后,谭谚一直觉得对不起夏晚晚,他太冲动,就这样要了她,她会恼他,气他都是应该的,这一个月他不出现,就是觉得自己不敢见他,后来听说她搬出了谭家老宅后,有想过要当面解释,可是说什么呢? 谭谚微微靠在墙上,两人都不说话。 过了几分钟后,夏晚晚说道:“事情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说的,谭谚,我很早就说过,你如果喜欢付静瑜,就娶她,我们离婚。” 谭谚双手不由得握紧,盯着她的双眸问道:“抛去静瑜这个话题,你是真心的想和我离婚吗?” 夏晚晚自嘲的笑了一声:“是我太傻,离婚这事一直耽搁着,爱情这东西,哪里有什么一厢情愿,都是编造骗自己的谎言,事到如今,我觉得我可以放手了,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月稳定心情的时间,我想我考虑得很清楚。” 谭谚看着她,突然觉得这样的夏晚晚很陌生,她此刻那么要强,可为什么他能看见她眼里闪过的一丝难过?他沉默着,最终,他点头答应了,如果这就是夏晚晚想要的东西,那他就给她,因为从结婚到现在,她一直都没有开心过…… “好,夏晚晚,我答应你,回去之后办理离婚手续,谭家老宅归你,同时,我会给你三千万的赡养费,当然,如果你还有别的要求可以提,我都能答应你。” 谭谚此刻的大方,让夏晚晚的心情无比的难受,如果他能讥讽她几句,兴许她还觉得放手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可他偏偏要这样做…… 突然觉得前世的五年里,时间过得太快,而这一世,时间过得太慢。 她缓缓站起身,努力的压抑着内心的痛楚,笑着说道:“谢谢你,谭先生,回去之后我们就天各一方,最好再也不要相见。” 看着她缓缓伸出的手,他很想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在怀中,安抚她,然而,他知道,他不能,他缄默着,最终,握住了夏晚晚的手。 两个人在这一刻,终于达成意识。 谭谚放开她的手,低声说道:“夏晚晚……” 她抬起头看着他。 “对不起。”他轻飘飘的扔下了这三个字,转身离去。 第52章 夏晚晚犹如被抽去了所有的空气,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敞开的大门,为什么胸口那么疼?疼的让人难以承受? 离婚不就是她想要的结局吗?可是为什么脑子里一想到他今后会和付静瑜在一起,就好像有人在拿刀割自己的心口? 那一晚,她失眠了,躺在床上,努力的回想着以前发生的一切。 她记得,前世小柔出生时,谭谚虽然说过不喜欢孩子,可他还是抱着小柔笑了,他说:女孩子要温柔婉约,所以,取名为谭柔。 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缓缓浸湿了枕头,望着窗外的月色,突然觉得重生一回,一点意义都没有,最终都是要对谭谚放手。 第二天,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的原因,总之,她没有再出去玩,在房间呆了一天后,傍晚时分挺了雨,夏晚晚决定返回T市。 退了房,夏晚晚提着包朝着公共汽车站走去,这里傍晚有一班车直达T市。 然而,当夏晚晚走到公共汽车站时,天又下起了雨,这一次,下的是暴雨,夏晚晚赶紧躲在雨棚中,指望着大雨赶紧停,不然没法回到T市了。 约莫过了十分钟,一辆轿车飞速的行驶过来,车内的人,正是谭谚和付静瑜。 付静瑜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她轻轻倚靠在谭谚的肩膀上,说道:“谚……” “嗯?” “我想……回去之后歇一段时间吧。” 谭谚微微愣住:“什么意思?” “就是,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好好陪陪你,可以吗?” 看着付静瑜渴望的目光,谭谚的脑海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她有些笨、有些单纯,个性有些柔弱,可是她很要强,是个很细心的人,不……她的细心,是对他而言…… 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谭谚的唇角微微扬起了一丝笑意,朝着窗外望去,正好与站在雨棚中的夏晚晚对视上了。 那一瞬间,他的笑意逐渐敛去,飞逝而过的场景,仿佛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中。 付静瑜同样也看见了夏晚晚,她紧紧攥着手,却又装作大方的问道:“谚,外面下了大雨,要不要叫夏小姐坐上来?” 谭谚沉默着,半晌后,摇了摇头:“不用了,走吧。”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不能再纠缠她……就这样吧,大家天各一方,以后都不要再相见了。 后视镜里,夏晚晚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慢慢垂下眼睑,突然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你在想什么?他和你离了婚,自然就是和付静瑜在一起,你还在渴望什么?” 夏晚晚站在雨棚中等待了几分钟后,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在疑惑中,轿车突然打开了车门,然后一群人拿着家伙冲了出来!直对着夏晚晚而来! 她一看不对劲,立刻朝着前方跑去,蓬勃大雨,跟实验室那晚的场景一模一样!不……这样的事情不能再来一遍,这个地方,她没有熟悉的人! 她拼命的奔跑,而身后的人紧追不舍。 后视镜中,谭谚看见雨夜中有人狂奔,他的瞳孔猛地放大,立刻抓住司机的衣襟怒喊:“停车!停车!” 司机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雨夜中。 付静瑜抓着谭谚的手,问道:“你怎么了,谚,干嘛要停车?” 谭谚来不及解释,一推开车门立刻朝着雨夜中奔去。 身后的人,穷追不舍,步步逼近,在靠近夏晚晚不过几步远的距离时,有人拿起了棍棒朝着夏晚晚的头上打去。 那一瞬间,谭谚飞奔上前,一把将夏晚晚揽在怀中,一个转身,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匪徒,将夏晚晚安全的护着。 雨,下得很大,她只听到‘哐’的一声,她的心,开始猛跳不止。 她紧紧抓着谭谚的衣襟,哭着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谭谚轻轻在她耳边说:“别看我……快跑。” 说完,他轻轻一推,将夏晚晚脱离了自己的怀抱。 距离开了,她终于看见,谭谚满头鲜血的站在她的面前,唇角依旧残留着一丝笑意,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泪水开始溢出,大喊了一句:“谭谚!” “快……跑……”谭谚最终留下的就是这一句话。 她的心,很慌很慌,因为她看见那个高高在上的谭谚,会这样倒在她的面前,匪徒的狂妄和血淋淋的一切,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那一刻,她没有选择跑,而是回去紧紧抱着谭谚的身子,那晚,雨下得很大,她没了方向,只是那时,她想着,如果能和谭谚死在一起,也算是了了一个心愿…… 她也在棍棒中失去意识,但是她的手和谭谚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黑暗中,她努力的奔跑,却找不到方向,有个人和她说,前方有光明,于是她努力的寻找,最终,站在光明处的,是一个人,他朝她伸出手,对她微笑,她在想,如果黑暗中有这个人存在的话,兴许,是幸福的。 再次睁开眼,她已经是在医院,浑身酥麻,还有些疼痛,她努力地挣扎了一番,旁边的护士听到声音,走过来说道:“您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夏晚晚轻哼了一声,慢慢坐起来,记忆逐渐恢复,那个雨夜里,谭谚护住了她,而他满头鲜血…… 她紧紧抓着那个护士,问道:“我在哪里,有人跟我一起来吗?” 护士张嘴,正要说话,门口的杨思明便走了进来,接道:“你醒了。” 夏晚晚望去,讶异的看着杨思明:“怎么回事?我在那里?” “你在H市,是静瑜打电话叫人来帮忙的,你和谭谚都受了伤。” “付静瑜?”夏晚晚喃喃念着,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谭谚呢?” 杨思明耸了耸肩:“他伤得很重,医生说……很可能……” “很可能什么!”夏晚晚显得十分紧张。 杨思明叹息一声:“他……” 杨思明欲言又止,夏晚晚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拔掉手中的针头,光着脚跑了出去,空荡荡的走廊,她焦灼的敲打着每一间病房,呼喊道:“谭谚!谭谚!你在哪!” 杨思明上前抓住有些疯狂的夏晚晚,说道:“跟我来。” 夏晚晚红了眼眶,情绪有些失控,她努力的想要克制自己的心情,但只要想到,如果会失去谭谚…… 杨思明带着夏晚晚来到了最顶楼的病房,谭谚就躺在里面,带着氧气罩,手里挂着吊瓶。 杨思明放开夏晚晚,她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想笑。 这会是谭谚吗?那个恨她,讨厌她的谭谚?他为什么要回头救她,在那一刻,他把自己交给匪徒,他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死?还是说,他做的这一切只是因为他觉得愧疚,作为她的补偿? 那时,夏晚晚的心中闪过很多念头,眼眶也不知不觉的湿润了。 缓缓走上前,像个游魂一般,蹲坐在他面前,看着他苍白的面容,一颗泪毫无预兆的滴落在他的手心中,她低语呢喃:“谭谚,你醒过来,我要亲口听你说,我要听你的解释。” 回应她的是无穷的平静。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望向杨思明:“我要去查打我的人是谁。” “好,你要怎么做。” “在T城的晚上,在公共汽车站,他们进行施暴,附近有监控点,但不知道雨夜中那些视频是否拍的清楚,他们会知道我来T城,肯定很了解我,调查过我。” 杨思明沉思一会,突然一惊,喃喃道:“会不会是……” “是什么?” 杨思明神情有些变化,摇了摇头:“你在医院呆着,哪里也别去,我去H城跑一趟!” 说完这句话,杨思明就走了。 整个病房,就剩下了夏晚晚和谭谚两个人。 气氛,好像凝固,她静默着,躺在他旁边的病床上,看着他的容颜,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个晚上他奋不顾身奔向了她。 为什么谭谚要这么对她,如果换做是以前的谭谚,应该是立刻开车走了,哪里会顾得了她?可是,他怎么会舍弃了付静瑜来帮她呢? “你一定要醒过来,谭谚……” 连续几天的观察,谭谚的情况开始好转,只是一直没有苏醒,这段期间,夏晚晚一直陪着谭谚。 她自己是学医的,很清楚,谭谚伤的地方是脑部,很有可能,会出现脑死亡,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该怎么办?这份人情,她要怎么还给谭谚? 第三天,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夏晚晚拿着那份单子时,浑身不住的颤抖,拿笔的那一刻,她几乎下不去手,沉默了很久,泪水终于模糊了双眼,她抬头看着医生,说道:“能不能……再……” 话音还未落,病房里的护士匆匆跑了出来:“医生,快,病人的呼吸停止了。” ‘啪’的一声,手中的笔,缓缓掉落,望向屋内,一声刺耳的声音骤然从里面传来,那一刻,她的心,从未有如此的慌过。 她恨过他,恨他爱上付静瑜,恨他带着付静瑜回家,逼死了她,她曾经甚至想杀死他,可是七年多的感情,能说忘记就忘记吗?把谭谚活生生的从她的心里挖出来,最终的结果,只能是非死即伤。 她站在他的面前,看着护士和医生拼命的抢救,护士的阻拦,让她开始崩溃,她紧紧抓着护士的手,说道:“我是学医的,求求你,让我参与诊治!” 情况太紧急,护士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和夏晚晚多太多的话,听她说是学医的,也就放开了她,赶紧参与诊治过程。 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擦掉眼泪,走上前跟着护士和医生进行抢救。 第53章 你一定要醒来!谭谚,你还没说清楚你为什么救我?到底是因为你对我的愧疚,还是因为……你喜欢上我了…… 这个答案,她不敢去想,不信神佛的她,在那时,竟然无比期盼上天能发生奇迹。 十几分钟的抢救,医生已经大汗淋漓,好在,赶在死神之前抢救回了谭谚,只是他很虚弱,脉搏几乎摸不着。 大家都紧绷着精神,接下来的情况将会更加危急,医生走后,夏晚晚坐在谭谚的面前,看着他英俊的面容,还是红了眼眶,那晚的一切,历历在目。 她轻轻握着他的手,感受他淡淡的余温,喃喃道:“你以前说,你最讨厌我,因为我丑,又要挟你,谭谚,你知不知道,我爱了你七年,我恨你无视我,恨你爱着付静瑜还娶我当挡箭牌,但是……你可不可以醒来告诉我,为什么,要救我?” 他的手微微在那一下,触动了一会。 杨思明是在第四天后回来的,回来时,只说了一句:“一切等谭谚醒来再说,打你们的人,恐怕要等他亲自来解决。” 夏晚晚看着杨思明沉重的模样,隐约能猜到一些什么东西,不过他不愿意说,她也就不再问了。 在沉睡的第五天后,那个下午,夏晚晚正守着谭谚,虽然一切已经开始恢复正常,可是他还没有醒来,也不知道,会不会产生脑死亡的事情……但愿不会。 她站在窗前,看着朝着蓝天翱翔的飞机,看的入迷了,身后,谭谚醒了,他看了看四周,屋内很静,他看见夏晚晚站在窗前,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很美。 于是他滚动着喉结,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夏小姐。” 她一愣,回眸望去,与他的黑眸对视,他浅浅笑着,朝她伸出手:“你好,我是谭谚。” 熟悉的声调在耳边回想着,看着他伸出来的手,脑海中闪过以前被外物刺激过后,产生失忆状态的病人,那瞬间,她以为谭谚就此失忆,不由得浑身一软,竟然连走到他身边的勇气都没有。 沉默了许久,她才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到嘴的话,刚要说出来,谭谚用手一拉,她便被带入他的怀中。 那一刻,她听见谭谚轻飘飘的在她耳边说道:“重新认识了,那么,离婚就再说吧。” 她呜咽了一声,用手狠狠的锤在他的胸口。 谭谚闷哼一声,夏晚晚才意识到了什么,匆匆检查着他的情况,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 谭谚淡淡笑了笑:“没事。”看着她横挂在脸上的泪痕,他有些心疼的伸出手替她擦拭着。 夏晚晚躲了躲,说道:“你别动,我要听你解释。” “解释?”谭谚微微一愣,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咳嗽了起来。 夏晚晚察觉不对劲,赶紧翻过他的手为他诊脉,谭谚一个反手,躲过了夏晚晚。 “其他的事情先不谈,好吗?” 看着他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脸,夏晚晚欲言又止,想问的话太多了,可是看他这个模样,却又有些不忍心问出口,只能点了点头。 谭谚醒来了后,医生又提出住院观察几天,几天后,谭谚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谭谚的心情似乎也不错。 坐上车,夏晚晚显得局促不安,搓着手心,轻声说道:“谭谚,我们的事情……该谈谈了吧。” 谭谚微微看了看她的侧颜,轻轻‘嗯’的一声。 终于,问题还是要面对的…… 谭谚没有将车开回谭家老宅,而是开到了另外一处,也是个复古的二层别墅,装修精致,这个陌生的地方,夏晚晚从未来过。 谭谚将车停好后,走上前开门,说道:“进来说吧。” 夏晚晚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屋内的装修沿袭了谭家老宅的风格,可是又稍微有些不同,房子小了些,却很漂亮,夏晚晚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着。 谭谚倒了一杯热水给她,说道:“现在你想说什么。” 夏晚晚拿起热水,轻轻抿了一口,这个话题说出口,都有些尴尬。 沉默着,她张了张嘴,说道:“谭谚,关于之前谈论离婚的事情,我想……” “你不觉得你有些无情吗?” 谭谚望着她,那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 说起无情,谁能比谭谚无情?前世的一切,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吗?她淡淡一笑:“我不懂你的意思。” “夏晚晚,我受了伤,这个时候你要离婚,就算去法院申请诉讼,法官也会撤诉的。” 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夏晚晚愣住,看着此刻的谭谚,突然觉得他跟前世的冰冷相比,像是两个人,之前的他,那么绝情……而现在他,又死不肯离婚。 一时之间,夏晚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谭谚的伤,确实是为她受的,如果真要论起理来,她确实没道理。 谭谚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来,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支凋谢的玫瑰花,放到夏晚晚的面前,紧接着,就是咳嗽。 他这阵子,最多的也是咳嗽。 夏晚晚有些担心,走上前查看:“你没事吧?要不然去医院再观察几天?” 谭谚摇了摇头,突然说道:“夏晚晚,我们不回谭家老宅了,就在这里住着吧。” 夏晚晚愣住:“你什么意思?这个地方,是你平常住的吗?” “嗯。”他轻哼了一声,但又害怕夏晚晚多想,加了一句:“这里除了我,没人会来,更不会有人留在这里过夜,如果一定要有,你算是第一个。” “你……” 谭谚淡淡的笑了起来,脸色还显得有些苍白,他弯着身子,缓缓朝着楼上走去,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才意识到什么,喊道:“你什么意思啊!” 他得意的转过头冲她一笑:“你害我生病,总要负责照顾我,等我病好了,再来谈这件事。” 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谭谚阴险过,现在她察觉出了,谭谚真是阴险无比!竟然用这件事来要挟她?不肯离婚,为什么?骗她当保姆,他缺这点钱吗? 回过头,看着桌上摆放着那支凋零的玫瑰花,莫名的觉得有些沉重…… 这栋房子,是谭谚平时居住的地方吗?为什么跟想象当中的有些不同,她以为谭谚是跟付静瑜住在一起的。 看着陌生的一切,她显得有些生疏,四周观看了一会,便走上了楼。 楼上总共就两个房间,谭谚住在第一间,第二间是空着的,连床也没有,但是角落里放着一个玩偶,是铃。 铃显得有些脏乱,看起来是很久远买的,有些地方都洗的发白了。 四周空荡荡,走出房门,谭谚的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叫声! 夏晚晚的手刚刚拉上了门,当即便冲了过去,谭谚的门并没有锁,她开门后走进去,谭谚躺在床上,神色显得有些苍白,紧皱着眉头,像是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夏晚晚赶紧拿出医院开的药,匆匆走下楼拿了白水上来,喂了谭谚吃下后,安抚着他的背。 好一会了,谭谚才慢慢恢复平静,只是脸色的苍白,有些让人心疼。 她抱着他,躺在床上,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头顶,问道:“是不是头疼了?” 谭谚点了点头,看着远处,缄默着。 低头看见夏晚晚的手,光洁无比,他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无名指,此刻他才想起,他们结婚几个月了,他却从来没有给过她结婚戒指…… 他问:“夏晚晚,你喜欢什么形状?” “形状?”夏晚晚愣了愣,不明白谭谚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才道:“心形吧,为什么问这个?” 谭谚淡淡一笑,没了言语。 出于愧疚心理,夏晚晚还是在这里住了下来,她不明白谭谚为什么不回谭家老宅,而是选择在这个地方住下。 只是自从那日起,他们很默契的都没有问起对方这件事。 谭谚推掉了公司的所有工作,在家里休养,难得艳阳天,他决定出去走走,夏晚晚没有跟去,刚关上了门不久,门铃就响了起来,她以为谭谚忘了拿东西,结果一开门,竟然是杨思明。 杨思明手里提着水果,抱怨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请我进去?” 夏晚晚这才缓过神来,侧开身子:“进来吧,找谭谚吗?他刚出去了,应该一会就回来。” “哟哟哟,这就感觉不同了,现在恐怕真要改名叫嫂子了。” 杨思明的一番调侃让她有些不自在:“别乱叫,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呢。” “怎么会没尘埃落定?他都那样了,你见他这么护着一个人吗?连命都不要了。” 说到这个,夏晚晚的脸一红。 杨思明一看,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怎么,被我说中了吧?我就说吧,谭谚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你……”夏晚晚一时被杨思明说的语噎,竟不知如何反击。 杨思明更加得寸进尺,笑着打量着她的神情,暧昧的说道:“那个,谭谚有没有跟你那个过?” 夏晚晚瞪大了瞳孔看着杨思明,一副吃了什么鬼东西的模样。 杨思明立刻打了一个响指,指着她说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他的功夫不行吧?第一次都这样,几次下来就会好的,他很聪明的,你跟他多练练……” “第……第一次?”夏晚晚咋舌的看着杨思明:“他和付静瑜那么多年了,难道他们就没有……” 第54章 杨思明‘呵呵’笑了一声:“他和付静瑜?你别看他们好像真有什么事,之前你没嫁给谭谚的时候,这两个人,都有心思,总结一句话,谭谚这个人,太清高,真不是什么人他都会朝着下半身看的。” 这个消息的劲爆性可比他和付静瑜在一起强多了?所以,前世的谭谚和这一世的谭谚都把第一次给了她? 看着夏晚晚合不拢嘴的模样,杨思明笑道:“你别不相信,谭谚这个人……很有故事,你要慢慢去领悟,不过,你要是能得到他的爱,那他肯定会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包括他的生命。” 爱……夏晚晚苦笑一声,她还能相信爱吗?前世的一切…… 屋外的天色开始逐渐阴沉下来,谭谚借着散步的理由出来了,却没有真正的在附近游走,而是直接来到上次的那家金店。 刚进门,经理就立刻迎了上来,一看对方是谭谚,鞠躬哈腰的说道:“谭总,您怎么有空来下层巡视了。” 谭谚直接走到柜台前,看着四周的饰品,问道:“有没有……心形的戒指,要婚戒。” “婚戒?”经理一听,笑着说道:“当然有了,最近刚从国外运回来的,心形钻戒,并且这世界上,仅此一对。” 经理带着手套小心翼翼的从柜台下将那一对婚戒给拿了出来,闪闪发光的钻戒,戒指周圈镶着极小的钻石,心形呈半心,与另一只合并,才能完全。 谭谚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他点了点头:“给我包起来。”然后拿出皮夹,将卡递给经理刷完后,笑着走出了金店。 回到家时,正好看见杨思明坐在沙发上和夏晚晚聊着天,他的笑意立刻敛去, 冷冰冰的看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杨思明一看谭谚回来了,立刻笑着说道:“哟,咱们谭总回来了,这英雄救美的,真是令人……” 话还没说完,谭谚推了他一把:“滚出去。” “你怎么这样啊,我好心好意来看你,还以为你死在床上呢,没想到还生龙活虎的跑了出去。” 谭谚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杨思明也是识货,看见这场面,也就不开玩笑了,拉过谭谚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人查到了,一些亡命之徒,被对方给收买了,这个人,在H市,你自己小心些。” 谭谚点了点头,杨思明便离去了。 夏晚晚刚要准备去做晚饭,看着杨思明走了,问道:“他不留下吃饭吗?” 谭谚冷冷笑了一声:“他敢!” 夏晚晚瞪了谭谚一眼:“那么凶干嘛。” 谭谚看着她,今天她穿了一身白色缕空的连衣裙,虽然只有一米六五,可是夏晚晚的比例很好,双腿又细又直,看的谭谚不自然的滚动着喉结:“夏晚晚,我的胸口有些疼,你帮我看看。” “你胸口疼?”夏晚晚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哪里疼,我看看。” 谭谚‘嗯’了一声,坐在沙发上,夏晚晚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胸口,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解开扣子我才能看啊。” 谭谚很听话,没有一丝犹豫的解开了扣子,结实的胸肌露了出来,夏晚晚全当没看见一样,仔细的检查,谭谚看着她任真的表情,问道:“有事吗?” “没事啊……”夏晚晚喃喃道:“你真的疼吗?我怎么没看到有什么伤口啊……要不然我去拿点药给你擦一擦,还有你腰部的伤也该换了。” 夏晚晚说着就起身,把旁边的柜子打开,拿出纱布和药走了过来。 她伸出纤细的小手将谭谚塞在裤子里的衬衫全扯了出来:“这下面的扣子也要解掉,不然腰部的伤没办法擦。” 反正夏晚晚说什么,就是什么,谭谚不反驳,任由她做。 打开了谭谚的衬衫后,她先拿掉了腰部的纱布,然后擦着药水,将纱布递给谭谚:“你先打开,然后我给你绑上。” 谭谚慢慢的打开纱布,在夏晚晚起身的那瞬间,轻飘飘的扔在了她的脖子上,双手握着两端,轻轻一拉,夏晚晚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一下子扑在谭谚的身上。 好在,她的双手撑着,只不过,位置有些不对……撑得位置,竟然是他的胸肌…… 夏晚晚这时才意识到什么,看着他敞开的衬衫,还有这个姿势…… 谭谚用力一拉,她又向下了一些,直视谭谚的目光,她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着……不自然的抿了抿唇,尴尬的笑道:“你的腰……” “嗯,腰好了。”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可为什么声音性感的要命? 夏晚晚感觉自己的手心开始发热……她咽了咽口水:“谭谚。” 他沙哑的发出了一个“嗯?” “你……你的伤。” “疼着呢。”他轻飘飘的说着,随后又添了一句:“为你受的。” 夏晚晚咬着牙,用力的一推,脱离了他的魔掌,拿起旁边的药,努力的让自己的热度下去:“我给你上药,你别闹。” 他淡淡一笑:“我不闹。” 那一笑,天真的像个孩子,可是却看得夏晚晚的心跳的越发的厉害了 夏晚晚用棉签沾好了药水之后,轻轻的在他的胸口擦拭着,他慵懒的靠在那里,享受着夏晚晚的服务。 她的头发很长,发质很好,五官立体,侧面尤其好看,那双杏眼水汪汪的,让人一看就有种要陷入的感觉,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原来夏晚晚这么好看? 他看得入神,不由得笑出了声。 夏晚晚微微抬头看着他:“你笑什么。” 他微微靠近她,距离不过咫尺,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声。 那一瞬,她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谭谚……好看的要命,有种让人想要扑倒的冲动…… “夏晚晚……你的脚放在那里?” 她猛然低头一看,自己一只脚半个膝盖跪在沙发上,正好跪在谭谚的双腿中间,‘轰’的一下,夏晚晚的脸骤然变红,如同煮熟的虾子一样,然后整个人缩了回去,将棉签丢在他的胸口,低着头说道:“你自己擦!” 看着她羞红的脸,谭谚不由得笑出了声。 夏晚晚觉得羞赧无比,咬着牙说道:“晚饭你自己弄!”说完,她气冲冲的走上了楼。 谭谚看着她的背影,笑意止不住……为什么捉弄夏晚晚这么好玩?他以前怎么就不懂这种乐趣? 只可惜了,自己的腰还没擦呢……只能自己来了。 擦好了药后,谭谚走上楼,看着紧闭的房门,喊道:“夏晚晚,你真的要饿死我吗?快点出来做饭!” 屋内传来她咋咋呼呼的声音:“我不要!” “好,反正我有开门的钥匙,你等着。”谭谚故意这么说着,又用力的踩了几下地板,好示意夏晚晚自己要下楼拿钥匙了。 不过半晌时刻,门开了,夏晚晚伸出头来,盯着谭谚,却见他敞开着衬衫,慵懒的靠在墙上,她立马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咬牙说道:“谭谚,你搞什么!” 谭谚笑着说道:“我为你受伤,你连一顿饭都不肯做给我吃?” 夏晚晚气恼的瞪了他一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是走出来,朝着楼下走去,边走边说:“我只做饭,其他什么都不做。” 谭谚轻笑一声:“本来就是叫你做饭,不然还能做什么呢?” 这一句话过来,又是给自己挖坑,夏晚晚红了脸,干脆不说话! 钻进厨房,闷声不吭,一脸受着气的模样,谭谚靠在一边,浅笑的看着她,不自然的流露出些许的宠溺。 “夏晚晚。”他呼喊她的名字。 她不理会。 “夏晚晚!”他又加重了一声。 她还是没有理会。 此时,口袋中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擦了擦手,将手机拿出来,来电的人是于子阳。 接通后她夹着手机说道:“子阳,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于子阳也不知道和夏晚晚说了什么,居然惹得她发笑:“嗯,不用担心啦,我没事……” 站在一旁的谭谚看着她这副模样,黑眸中逐渐盛满了怒意和冰冷。 于子阳?是那天晚上和夏晚晚抱在一起的男人?她怎么还能和他联系? 谭谚故意咳嗽了一声,夏晚晚依旧在聊天丝毫没在意。 谭谚不由得铁青了脸,喊道:“夏晚晚,我疼。” 夏晚晚依旧谈笑风生:“嗯,我知道啦,会注意的……” 终于,她的态度引起了谭谚的不满,他直接走上前,霸道的将她的身子掰过来,然后俊颜轻轻覆上去,淡淡的印在她的唇上。 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酥麻,睁大了瞳孔,手机也紧跟着滑落在地……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要炸开来,全身的感官已经失灵,唯独只有唇上的气息 他得意的扬起唇角,微微来了一丝的距离,笑着说道:“能和我说话了吗?” 她怔住,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以前那个冰冷的谭谚,他那么火热,那么的温柔,是他吗? 在她失神的瞬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钻戒,缓缓的戴上了夏晚晚的无名指,低沉的说道:“赔你的,不准摘下,也不准说不喜欢。” 第55章 她慢慢垂下眼睑,看着自己手中那闪闪发光的钻戒时,心情竟然复杂得很,有难过、有惊喜、也有惶恐…… 他曾说过,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他心尖上的人,所以她一直抱着不敢靠近的心态面对他,因为她知道,他的心中一直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她。 可是,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候,给她惊喜?她并不想哭,可是眼眶却红了,这一刻,像是永恒,也像是瞬间,她不敢确定事情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 ‘吧嗒’一下,晶莹的泪水滴落在钻戒上。 他皱起眉头,捧起她的脸,问道:“你不喜欢?” 她摇了摇头:“谭谚……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看到她红了的眼眶和言语时,谭谚的胸口不由得抽疼了,这个傻丫头,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不相信这个事实,是他以前伤她太重了吗?还是他的举动让她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他叹息一声,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呢喃:“对不起,夏晚晚,但是,今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她呜咽了一声,紧紧的抱住谭谚,这个怀抱来的太快,太温暖,让她猝不及防,她暗恋了七年的人啊……这究竟是不是幻觉?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算不算是谭谚的回应,总之,在那个夜晚后,她和谭谚的关系好了很多。 第二天,谭谚决定去上班了,腻在家里这么久,也该去整理堆给杨思明的工作了。 换上黑色衬衫和西装,站在镜子前打着领带,余光扫着夏晚晚,轻微咳嗽了一声:“夏晚晚,你帮我打领带。”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谭谚。”夏晚晚笑着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替他打着领带。 身高的距离让谭谚可以很自然的伸出手抚摸夏晚晚的头顶:“变成怎样?” “嗯……”夏晚晚抬起头与他对视:“变成一个无赖……” 他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放在夏晚晚的腰上:“无赖吗?” “你说呢?” 谭谚笑着握住夏晚晚的手,在她的无名指上留下淡淡的一吻:“等我回来。” 看着他的无名指也戴着一枚半心戒指,夏晚晚的心止不住的狂跳,红着脸点了点头。 打好领带,他转身离去,走出几步时,手机突然作响,他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对方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他的脸色骤变。 夏晚晚看他僵在那里,隐约察觉出一丝的不对劲,她问道:“怎么了?” 谭谚缓缓转身,看着夏晚晚:“静瑜出车祸了……我要去医院。” 说完,他神色慌张的跑下楼,剩下错愕的夏晚晚站在原地,手指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可是……却散的那么快……连一点缓冲的机会都不肯留给她。 她走出房门,四周一片静寂,好像一切都是梦,连同手上的这枚钻戒,好像都在讥讽她的无知…… 那天,谭谚没有再回来,登门的人,是杨思明。 两个人坐在大厅,杨思明看着夏晚晚的神态,明显有些苍白,他叹息一声,说道:“兴许,谭谚还没跟你谈论过他的事情。” 夏晚晚淡淡的笑了笑:“确实,他很少说,或者,不想跟我说。” “他不是不想跟你说。”杨思明沉默了一会,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谭谚会对静瑜的事情那么敏感吗?” 夏晚晚讥讽的笑道:“因为谭谚爱她,这还需要问吗?” 听着夏晚晚这话,杨思明有些心疼:“你不用这么说,我和谭谚、静瑜是高三认识的,谭谚的父亲是个军人,母亲是国外国际公司的董事长,不同环境的人结合,只有一个下场,就是离婚。” “从谭谚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在闹抚养权,一直闹到了高三那年,你也知道他母亲是个很霸道的人,从小就把谭谚带在身边,不肯让他父亲接近,于是临近高考,他母亲希望他出国读书,将来继承公司,他父亲希望他去他的军营,总之,分歧很厉害,越是这样,谭谚的个性就变得越冷漠,他的独来独往和优异成绩惹得很多同学不满,打架是常有的事情。” 这些事情,夏晚晚从不知道,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 “直到遇到了静瑜,她是个很温柔的女孩,一直陪着谭谚,后来,在临近高考的时候,谭谚的父亲出车祸,死了。” 夏晚晚一愣:“死了?” 杨思明点了点头:“这场意外给了谭谚很大的打击,后来他暗中去调查,才发现,这场车祸,是他母亲幕后主使,才导致悲剧发生。” 夏晚晚惊愕,她知道姚明珠的狠戾,可是也没想到会狠戾成这样,连自己的丈夫都不放过?就为了抚养权? “他母亲一直在灌输谭谚不好的想法,从小也对他很严格,他小时候唯一的玩伴,是他姑姑送他的一个动漫玩偶,并且还是一个女性。” “是铃!”夏晚晚脱口而出。 杨思明有些讶异的看着她,随后点了点头:“不错,是铃,这是他唯一的玩具,他母亲从小就禁止他玩任何东西,这个玩具是他哭闹了很久,才保存下来的,也因此,他母亲出去后,他的小姨就会变着法来打他,恐吓他要丢掉他的东西。” “怎……怎么会这样……”夏晚晚无法想象谭谚小时候的生活竟然如此黑暗:“他可是他的小姨啊。” “姚氏那边的人都这样,他母亲回来后,看着他遍体鳞伤,只留下一句:自己没能力保护自己要的东西,就别怪别人打你。” 夏晚晚突然想起之前去谭谚公司时,大厅发生的一切,在他的办公室,他曾经跟她说: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能退缩。原来,他的意思,竟然是这样…… “所以谭谚个性冰冷,不能怪他,我也是跟他玩了很久,他才会对我吐露这些心事,当然,包括静瑜。” “那……付静瑜她……” 杨思明点了点头:“不错,她陪伴了谭谚度过那黑暗的高三,在得知自己父亲真实过世的真相时,他曾想过要离开这个世界,是静瑜一直安抚他,陪伴他,所以对于谭谚来说,静瑜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人物。” 听到这,夏晚晚脸色猛地苍白。 杨思明有些于心不忍:“其实,这个不管是不是静瑜,只是在那样的时期,她刚好出现,若是换成你,他也应该会把你当做宝贝一样宠着,所以,这无关是否是静瑜,而是那时出现的人,究竟是谁。” “难怪……他如此割舍不了,也是,他们七年的感情,我跟他……不过短短几个月,确实比不了。” 杨思明安抚道:“你也别这么说,静瑜虽然有些事情做得不对,可她的身世也是很可怜的,父母双亡,丢下一堆债务给她,还有一个成天爱赌博的弟弟给她惹事,她这几年赚的钱,全都拿去填补这些漏洞了。” 夏晚晚冷笑了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杨思明无奈的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夏晚晚的这个观点:“这事说到底,就是两颗寂寞的心走到一起,静瑜呢,其实也居心不良,她高中时期读书没钱,四处赚钱,后来接近谭谚,他给她钱,让她读书,大学时期呢,所有费用也是谭谚出的。” “所以……谭谚知道这件事吗?” 杨思明沉重的点了点头:“可在那个时候,两个人都需要安慰,一个需要钱,一个需要爱,促成他们走到一起,也是理所当然,只是,静瑜是真心爱谭谚的,虽然包含了那么一丝的别有用心,但谭谚能理解。” 夏晚晚的心突然变得无比悲凉,原来在他们的故事中,竟然有着那么多的过往,而这些过往,都是她没办法参与的,甚至在谭谚最难度过的时期里,出现的人,并不是她。 “你也别想那么多,谭谚近几年确实是想和静瑜结婚,可是静瑜更多的是想拼事业,两个人已经是貌合神离了,谭谚会喜欢上你,也不意外,你比静瑜更适合谭谚。” “更适合……”夏晚晚冷笑一声:“原来我是备胎?” “你……”杨思明欲言又止:“你不是备胎,是谭谚分不清爱是什么,他以为陪伴身边的就是爱,理所当然的,静瑜很合他的胃口,可是相处下来,其实有很多矛盾的,哎……不过这种两个人的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他既然给了你这个钻戒,他的心里应该是明白的……” 夏晚晚突然觉得那钻戒十分烫手,谭谚是否如同杨思明说的这般,夏晚晚不知道,可是她很清楚,刚才,他听见付静瑜出车祸时的表情,惊恐、害怕,暴露无遗…… 他还是害怕失去的,果然,七年的感情,怎么能比得过? “别想了,要不要跟我去医院看一下?” 夏晚晚苦笑一声:“我去的话,会很尴尬。” “总要面对的。”杨思明喃喃道:“无论谭谚选择是什么,你总是要面对。” 是啊,要面对的,逃避不了的,夏晚晚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好,我跟你去。” 两人出了门,直接奔向了付静瑜所在的医院。 第56章 付静瑜是出了车祸,大量的媒体都聚集在医院的门口,夏晚晚和杨思明是从后门进来的,这件事已经开始发酵,媒体的各种报道和解说已经在网络引起反响。 当夏晚晚和杨思明走到病房门外的时候,看见谭谚坐在付静瑜的床前,默默的守着她。 付静瑜缓缓睁开双眼,望着谭谚,强扯出一抹笑意:“真好。” “好什么?” “你又可以陪着我,这种感觉真好。” 谭谚淡淡的笑着:“一直都可以。” 付静瑜摇了摇头:“不,只是现在,谚,我害怕……” “怕什么?媒体吗?没关系的,医生说,你的脚很快会好的,只要……好好复建。” “你不用安慰我,我很明白我的处境,其实这样也好,反正我很早就想隐退,我想和你好好生活。” 谭谚的笑意微微敛去,静静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你说过的,如果我退出娱乐圈,你会答应娶我。” 话语轻飘飘的,可是在那一刻,夏晚晚的心却止不住的抽疼。 谭谚的关心不是假的,他很在乎付静瑜,并且他们曾经的时光,她无法代替,现在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要求谭谚娶她,谭谚……会答应吗? 杨思明看着夏晚晚苍白的脸色,轻声说道:“你别多想,谭谚他是个明白人,懂得分寸的。” 夏晚晚摇了摇头:“不,在面对付静瑜,他不懂分寸这个词。” 话音刚落,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聒噪的声音。 “你们这些护士,都给我想好起来,我姐姐要有一点事,你们都得陪葬!” 众人闻声望去,只看见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匆匆跑了过来,他的打扮实在有些前卫,头发染成了紫红色,穿着一身破洞牛仔裤和T恤,一股子流里流气。 他无视了门口的夏晚晚和杨思明,直接冲进了病房,当他看见谭谚的身影时,怒火攻心的指着他说道:“好啊你,负心汉!说好要娶我姐姐,现在倒好,我看新闻了,说你娶了别的女人,还隐婚呢!是不是真的!” 看着怒气冲冲的少年,夏晚晚有些讶异,原来他就是杨思明说的,付静瑜的弟弟? 付静瑜喘息着气,微微坐起来:“付宵,你别闹。” 谭谚上前轻轻将付静瑜的靠垫弄好,皱着眉头说道:“你别起来,好好躺着。” “你别岔开话题!”付宵一把上前扯住谭谚的衣襟:“我问你呢,你什么时候娶我姐姐,都这么多年了,我姐姐的青春都白费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谭谚冷冷的推开付宵:“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少来这套!你要是不想娶我姐姐,你就给我姐姐一千万,给我一千万,当做是赔偿费,青春损失费!不然我就去媒体曝光,说你丧尽天良,爱着我姐姐,却还娶了另外一个女人为妻!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付宵!”付静瑜气得脸色直白发,她颤抖着手指着付宵:“你这些年用了我多少钱,现在居然还敢说钱这事?你知不知道为了填补你赌博欠下的债,我……我去陪酒!去买血!你知道吗!” 谭谚一听这事,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盯着她满是泪痕的脸:“你说什么?你陪酒?你买血?” 付静瑜哭的泣不成声:“付宵欠的债太多了,拍广告的钱全砸了进去,我没办法,只能借,借不到,就只能陪酒……实在不行,就去买血,拿来的一点钱,全给了付宵。” 谭谚闻言,双手不由得握紧。 付宵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指着她说道:“你还敢说呢,那么点钱管个屁用,让你去陪酒,你就去啊!钱拿来了就行!最近你没给我钱,那些人都追上门来了!你说说,让我怎么办!你想让我死吗!” 谭谚猛地站起身,冲着付宵的脸,狠狠的揍了一拳头,当场将付宵揍倒在地,他怒气冲冲的从怀中拿出支票扔在付宵的脸上:“一百万,够不够?” 付宵的脸被揍得出血,本身就是气恼,想跟谭谚对着干,可当谭谚的支票扔在他的面前时,他的气焰顿时消了,笑着说道:“够,够,姐夫就是仗义,我说什么来着,姐姐跟了你,一定很幸福。” 看着如果狗腿的付宵,付静瑜哭的更加凶猛,她紧紧抓着谭谚的手,说道:“别给他钱,他这个人,会变本加厉的。” 付宵一听,怒意又来了:“你什么意思啊,姐夫给我钱,有你什么事啊,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如果再有什么……” “付宵!”谭谚一把抓着付宵的衣襟,往上提了提,冷冰冰的盯着他:“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再让我看见你对你姐姐不敬,我一定会让你下半辈子都活在痛苦当中。” 付宵看着谭谚眼里的冷意,不由得浑身一缩,赔笑道:“是是是,姐夫说什么都是,我这就是跟姐姐闹着玩,你别在意啊,那什么,我先走了,你打扰你们了。” 付宵说着,便笑着往外走。 谭谚回眸看着付静瑜,却见她泪光泛滥,心不由得软了下来:“大学时期,他就跟你要钱,一直到现在,我以为他已经开始独立,没想到……” “没办法,他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能对他做什么?” 此刻的付静瑜,突然让谭谚回想起了高中时期,那时,他也如同这般颓废,甚至想过去死…… “所以,你去陪那些男人?那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只要你说,钱我都可以给你。” 付静瑜苦笑一声:“找你?我的高中,我的大学,所有的钱都是你支付的,谚,我不想在你面前,那么没有尊严,一次又一次的找你,选择陪酒,是被逼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接到更多的广告。” “你怎么会这样。”谭谚叹息一声,有些心疼的抚摸她的头顶:“这样的事情,你跟我说一样会有,为什么不来找我?又为什么不解释?” 原来付静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不成才的弟弟。 她苦笑一声:“是,找你是有用,可我们不是有君子之约吗?我想要在几年之内成为能够配得上你的人,我只能努力的往上爬,可是现在,我不想了,因为你,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说着,付静瑜哭着扑进谭谚的怀中:“你不爱我了,你爱上别人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如果一开始知道是这样,我绝对不会这么选择。” 得知一切真相的谭谚,在那时,无比心疼付静瑜。 他伸出手轻轻安抚她:“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站在门外的夏晚晚,身子仿佛轻轻一推就倒,面色苍白如纸。 杨思明有些看不下去,轻声说道:“走吧,这里太压抑,我们出去散散步。” 夏晚晚点了点头,这个地方,她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转身离去后,外面,空气清新,可是夏晚晚的心,却无比沉重。 付静瑜伤的是脚,一时之间很难恢复,要退出娱乐圈一段时间,如果真是这样,谭谚会不会有些后悔给了她这个钻戒? 杨思明打量着她的神情,故作轻松:“嗨,别想那么多,谭谚会伶的清。” 夏晚晚淡淡笑了笑,说道:“是,我不多想,我回家歇着。” 杨思明略有些担心:“你没事吧,要不我陪你吧。” 夏晚晚摇了摇头:“不用,我很好,谭谚选择谁,我都不会难过。” “真的?” “嗯,爱情本来就是双方的,他如果真爱付静瑜,我拉着他也没用,还不如趁早放手。” “你……” 夏晚晚笑了笑,转身离去。 可就在转身那瞬间,她觉得浑身无比的寒冷……就像掉入了冰窖当中一样,就连心,也跟着冰冷了起来。 她一个人独自回了别墅,一直坐在沙发前,到了晚上,门开了。 谭谚进了门,整个房子都是黑的,他打开了开关,才发现夏晚晚坐在大厅。 他沉默了一会,问道:“吃饭了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 谭谚叹息一声,说道:“去吃饭,别饿着自己。” 夏晚晚慢慢站起身,走向谭谚,望着他,问道:“谭谚,今天你在医院跟付静瑜说的一切,我都听见了,那么现在,你的选择是什么?” 谭谚皱着眉头,似乎十分疲惫,他双手握着夏晚晚的肩膀:“我很累了,夏晚晚,别问我这些,好吗?” “谭谚,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夏晚晚就算跟你离婚,也可以过得很好,这枚钻戒……”她说着,便要将钻戒取下。 谭谚的神色一变,一把抓着她的手,冷声道:“不准摘下!” “不准摘下?”夏晚晚冷笑一声:“不摘,难道等你来摘吗?” “夏晚晚!”谭谚抿着唇说道:“我现在很乱,你可不可以别逼我。” “我没有逼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做出一个选择,别让三个人都跟着难受。”说完,夏晚晚转身走上楼,气氛陷入了冰冷当中。 那晚,谭谚没有上楼睡,第二天,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57章 后来,她得知,付静瑜开了记者发表会,说明会退出娱乐圈,她在想,果然,事情又回到了远点,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假象罢了,谭谚得不到付静瑜的爱,所以才会对她有了感情,现在,只不过是恢复原样罢了。 电话,突然作响,来电人是夏滢滢,接通后,夏滢滢焦急的说道:“姐姐,我看新闻怎么说那个明星付静瑜和姐夫在一起啊?是不是绯闻啊。” “你不用考虑那么多,好好读书。” 夏晚晚面无表情的说完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夏滢滢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忙音,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姐姐的语气怪冰冷的……” 夏滢滢不明就里,将手机放了回去,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及其聒噪的鸣笛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个强大的力量给拉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倒在了一个人的怀抱当中…… 她吃痛的闷哼着:“好痛……” 那个人紧张的问道:“你没吧?” 夏滢滢抬头望去,那人年级不大,约莫二十来岁,长相清秀,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被他救了。 “谢谢你,没有压疼你吧?” 男人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还是学生吧?走路这么不小心啊。” 夏滢滢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刚才就顾着和姐姐打电话,居然忘记了看路:“不好意思啊,差点害你受伤。” “我没事,你在哪里读书啊,我送送你吧,免得到时候你又没看路,到时候上了新闻,就不好了。” 夏滢滢笑着挠了挠头,站起身来:“不用了,我学校就在前面,我自己可以去。” “刚好我也要去前面,一起走吧。” 男人笑了笑,这么一说,夏滢滢就没法拒绝了,只能跟着那男人往前走。 走了一小段路,就到了夏滢滢的学校,男人从怀中拿出一个号码递给夏滢滢,说道:“你好,我叫杨枫宇,在H市的H大念大三,今天回T市办点事,你以后要是来H市玩,就来找我。” 夏滢滢将号码接过,礼貌的点了点头:“好的,有空去H市,会去找你玩的。” 杨枫宇笑了笑,转身离去。 夏滢滢看着那张号码,不由得出神,喃喃道:“H市H大,姐姐好像有说过……让我别报考这个学校……” 夏滢滢转身进入校园,而杨枫宇则站在远处,冷冷的看着她。 上完课后,班上的同学都在议论谭谚和付静瑜的事情,夏滢滢越想越不对,最近这风头也太旺了一些,如果真是绯闻,为什么说的跟真的一样呢? “哎,夏滢滢,你瞧,谭氏总裁和付静瑜在一起了,这男般女配的模样,真是太养眼了。” “就是,我以前还幻想着要是能嫁给谭总那该有多好,每天能睡那么帅的人,还有那么多的钱等着我去花,想想就美。” “得了吧你,哪轮到你啊,前阵不是说谭总秘密结婚吗?现在看来,这秘密结婚的人可能就是付静瑜呢!” “够了!”夏滢滢猛地站起身来,看着这些议论纷纷的同学,她的心中十分不好过:“你们别乱说,事情是怎么样的,大家都不清楚。” “怎么不清楚啊,这要是以前,出了什么花边新闻,那个谭总早就出来解释了,付静瑜也肯定不会无动于衷,现在你瞧瞧,两个人都不说话,这不是默认关系是什么!” “就是,滢滢,我看你也是谭谚的拥护者吧?哎,你也别想太多,这么优秀的男人哪里轮得到我们!” 夏滢滢咬着唇,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我姐夫不是这样的人,他喜欢的是我姐姐!我放学就去找姐夫,看他怎么说!” 一直挨到了放学后,夏滢滢就直冲谭家老宅,可是到了谭家老宅,却发现没有人在,无奈之下只能拨通了夏晚晚的电话。 “姐姐,你在哪里啊,为什么我在谭家楼下,没人应我?” “你在谭家?” “是啊,你们都去哪里了!我有急事找你们!” 听到这,夏晚晚赶紧挂了电话,朝着谭家老宅跑去。 三十分钟后,夏晚晚出现了,夏滢滢走上前,焦急的问道:“姐夫呢?他去哪里了?” 夏晚晚脸色一变:“你找他做什么!” “最近的新闻太不像话了,说什么姐夫和那个付静瑜在一起,我不相信,我要当面问他!” “你别乱来!”夏晚晚喘息着:“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夏滢滢闻言,脸色骤然一变:“这么说来,真的是这样?姐夫和那个付静瑜搞在一起了?” 夏晚晚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她害怕事情给夏滢滢带来困扰,更怕事情发酵会引起前世的种种,她安抚道:“没事的,你别担心。” 夏滢滢又不傻,她哪里看不出夏晚晚的忧虑,而且她的脸色很不好,一看就是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 正当她惆怅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对方说道:“你好,今天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吗?” 夏滢滢愣了愣,说道:“哦……你是……杨枫宇?” “对,我是杨枫宇……” 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夏晚晚脸色一变,杨枫宇……这个名字,犹如噩梦一般,前世里,夏滢滢就是被这个男人哄骗,大学还没读完就和他走到了一起,结婚生子,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可那些不都是她去H大的事情了吗?为什么,会进展那么快? 她一把抢过夏滢滢的手机,盯着上面的陌生号码,然后疯狂的挂掉对方,猛地抓住夏滢滢的肩膀,犹如失去了理智一般,问道:“他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你和他是不是在一起了!” 夏滢滢被夏晚晚这样的追问给吓到了,她从来没看见过夏晚晚有这样紧张、害怕的样子,她愣了好一会,才颤颤巍巍的回道:“今天和你打电话的时候,差点被车撞了,是他救了我……我们今天才刚刚认识而已……” “他是不是叫杨枫宇,是不是H大的学生!” 看着夏晚晚赤红的双眼,夏滢滢惊恐的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夏晚晚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可是她莫名的觉得,夏晚晚的眼神有些恐怖…… 看到夏滢滢点了头,夏晚晚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下子放开了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夏滢滢察觉出不对劲,上前拉着她的手:“姐姐,你怎么了,别吓我。” “滢滢。”夏晚晚念着她的名字,说道:“听姐姐话,这个人,你永远不要联系,你要好好读书,姐姐会送你出国的,听话啊。” 夏滢滢看着她红了眼眶,心里也有些难过,她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将来养你和爸爸。” 夏晚晚恍然若失的点了点头:“好,你现在别考虑那么多,你回学校吧。” 夏滢滢仍然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可是见她这样失魂落魄的,也不好再问什么,只能转身离去。 目送夏滢滢走后,夏晚晚一下子就瘫坐在地面上,前世的一切,犹如海水一般涌了过来…… 她不能这样下去,杨枫宇的突然出现,实在诡异,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而且还那么凑巧的和夏滢滢相遇? 夏晚晚觉得不放心,立刻拨打了于子阳的电话,几秒后:“子阳,你上次不是说你有个朋友在H大念书吗?能不能帮我问一个人。” 电话挂断后,夏晚晚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前方走去,身子越来越冷……越来越冷了…… 一天后,于子阳的电话来了。 “晚晚,你问的那个杨枫宇,我找人问过了,他好像在学校就不学无术,是个混混来着,而且在学校的风评很不好,泡妞打架是常有的事情。” 夏晚晚的手一紧,果然,杨枫宇还是和前世一样。 “那他为什么会在T市?” “我那个同学说,有个人叫杨枫宇去T市找个人,并且还会给他钱。” “有人找杨枫宇来T市?”夏晚晚惊诧的问道。 于子阳点了点头:“嗯,对方说那个人是付静瑜……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总不能是那个明星付静瑜吧?她怎么可能会找上杨枫宇这种人……” 于子阳的话还没说完,夏晚晚手中的手机便滑落在地。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杨枫宇是付静瑜找来的?所以,杨枫宇故意接近夏滢滢是早有预谋? 那么前世…… 夏晚晚一个激灵,突然明白了过来…… 原来前世的种种,也都是预谋已久,夏滢滢最终的颓废全都是因为这个人渣杨枫宇,而杨枫宇……是付静瑜故意派来拖累夏滢滢的…… 夏晚晚终于明白了一切……前世今生的所有,都逃不过一个命,那就是付静瑜! 那一刻,她内心的滔天愤怒,终于爆发了出来,孩子的死亡,谭谚的冷漠,夏滢滢的颓废,一切的一切都拜付静瑜所赐! 她赤红着双眼,内心卷起滔天怒火,她慢慢拿起手机,无比平静的说道:“子阳,帮我个忙。” 于子阳听后,惊恐的说道:“夏晚晚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做了,会发生什么后果?” “我不怕”夏晚晚一字一句的说道:“是我眼睛瞎了,我没看清楚局势,我以为事情有转机的,我以为……”我以为重活一世,事情不一样了,谭谚的温柔,她当真了……但没想到,到头来,一切都是梦一场。 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你放心,出了事,我自己担着。”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第58章 那天,谭谚依旧没有回来,夏晚晚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第二天,于子阳按照约定来到了指定地方,看见夏晚晚的面色时,他略有担心的说道:“你没事吧?你脸色很不好看。” 夏晚晚摇了摇头:“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于子阳有些迟疑:“这件事要是给孟教授知道,他会怪我的……” “没事,孟教授那边我会去解释,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于子阳沉默了一会,才慢慢的将一包东西递给夏晚晚,最后做了一次劝阻:“晚晚,你也是当医生的,医者仁心,你可要记着呀……” 夏晚晚冷冷一笑:“放心,我都记着呢。” 说完,她拿了东西,便朝着外面去。然后,直奔付静瑜所在的医院。 到了医院,刚好到了换班的时间,夏晚晚很熟悉医院的流程,立刻进了更衣室,拿了一件护士的衣服和口罩,换上后,走到柜台前,看着病人的资料,问道:“1003号病床的病人还吃药了吧?” 旁边的护士点了点头:“嗯,是要吃药了,你要小心一点,她可是大明星。” “放心,我知道。” 夏晚晚拿到了付静瑜的药品后,朝着她的病房走去,并且在当中,已经加入了于子阳给她的东西,小小的一颗。 走到病房的时候,恰逢谭谚也在,夏晚晚低着头走到付静瑜的面前,压低嗓音:“付小姐,该吃药了。” 付静瑜点了点头,坐起身来,没有怀疑的将夏晚晚递过来的药吃了下去。 夏晚晚转身离去之际,目光与谭谚相撞,在一刻,她的冰冷微微有些让他触动。 为什么这双眼睛,那么熟悉? 付静瑜没察觉出不对劲,轻轻挽着谭谚的手,说道:“谚,等我好了,我们就去之前说的地方,好不好?” 谭谚愣了一会,点了点头。 夏晚晚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丝毫不为所动,你要走?等你有能力走,再说吧! 一连几天,夏晚晚都趁着中午护士换班时间换了衣服,混进医院,每天一颗药丸让付静瑜服下。 直到有一天,付静瑜突然抓着谭谚的手,问道:“为什么天黑了?你没开灯吗?” 谭谚愣住,屋外望去,还是一片晴空,他惊恐的反握她的手。 付静瑜什么也不知情,一直抓着谭谚的手,问:“谚,你开灯呀,黑摸摸的,我看不清你的样子。” 谭谚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付静瑜蜷缩在床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脚,没一会,她听见有人进屋了,不,是有很多人。 是医生还有护士,他们拿着东西给她做检查。 付静瑜的心很慌很慌,为什么这些人进门都不开灯?她拼命摸索着,喊道:“谚,你在哪里?为什么你们都不开灯?我好怕!” 谭谚皱着眉,紧紧抓着她的手,安抚道:“别怕,灯坏了,在做例行检查。” 谭谚的话,给了付静瑜一些安心,她点了点头,乖巧的坐在床上,任由医生检查。 好一会,医生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谭谚紧跟着出去,走廊里,医生小声说道:“付小姐的病很奇怪,间歇性失明,像是药物导致神经受损,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药物导致?”谭谚抿着唇:“吃的药全是你们开的,你说药物导致?” 医生尴尬的回应:“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一下,谭总,您最好安抚一下付小姐的情绪,她如果知道了这种情况,心情不好的话,会导致情况加重,最惨的结果,就是失明。” 谭谚闻言,一把抓起医生的衣襟,咬着牙说道:“如果她失明的话,你们的医院就别想再开下去了!” “谭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到原因,尽量恢复……但是,您也要有心理准备。” 谭谚的心突然一下,微微抽疼着,手不由的放松下来,喃喃道:“心理准备?”他回过头看着坐在床上的付静瑜,心情无比沉重。 走进房门,付静瑜敏锐的听到了声音,问道:“是谚吗?为什么还不开灯?” 谭谚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搂在怀中,安慰道:“我会当你的眼睛,照顾你一辈子。” 倒在谭谚的怀中,付静瑜突然觉得很冷,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抬头问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看着她纯真的眼眸,如今已经失去了光彩,谭谚不忍告诉她这个真相,可是又能瞒得了多久呢?他沉默了一会:“静瑜,还记得我之前答应过你吗?会带你去世界上最美的地方生活。” 付静瑜点了点头,可就在那瞬间,她突然明白了过来,缓缓流下眼泪,却依旧笑着说道:“答应我的事,不能反悔。” 她轻轻投入他的怀中,却在他的怀里哭泣了起来,起初只是嘤嘤啼哭,后来就变成了放声大哭,谭谚伸出手安慰她,却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付静瑜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两个人好像回到了以前黑暗的生活中一般,只能依靠对方取暖,她呜咽着,说道:“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连看见你的样子,都只能从回忆里索取。” 谭谚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沉重的说道:“我就是你的眼睛,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天,谭谚办了出院手续。 天很蓝,他带着她回了别墅。 开门的时候,夏晚晚刚下楼,看见谭谚横抱着付静瑜进了门,她站在楼梯口,冰冷的看着他们。 谭谚沉默了一会,说道:“静瑜她失明了,没人照顾她,所以我带她回来。” 夏晚晚冷笑了一声:“反正这是你的家,你爱带谁来就带谁来。” 说完,夏晚晚转身上楼,唇角隐约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失明……只是开始,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付静瑜紧紧抓着谭谚的衣服,小心揣度着气氛:“夏小姐……她没生气吧?要不然,我还是回医院好了。” 谭谚轻声叹息了一声:“没事的……”说完,深深的朝着楼上望去。 他知道这个决定并不好,带着付静瑜回家,无疑是给他和夏晚晚之间的关系雪上加霜,可是付静瑜举目无亲,弟弟又是一个二流子,万一什么时候付静瑜又看不见,那该怎么办? 这是他权衡之下做的决定,如果夏晚晚真的生气的话,他会好好解释。 谭谚安顿好付静瑜后,上了楼。 夏晚晚坐在窗前,望着远方。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许久之后,夏晚晚说道:“谭谚,你知不知道很久以前我做过一个梦。” 谭谚沉默着。 夏晚晚继续说道:“那个梦里,你和付静瑜在一起,我是第三者,不过无妨,我爱你,我可以包容一切,所以我挖了我的心,拔走我的锐利,一步一步向你靠近。” “夏晚晚……”谭谚轻声喊着她的名字:“静瑜她间歇性失明。” 夏晚晚淡淡一笑,站起身来与他直视:“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谭谚微微皱起眉头:“你怎么变得那么冷血,她是病人,你是医生,难道你不该有包容心吗?” “包容心?”夏晚晚笑着走到他的身边:“曾经我以为我很包容,结果没想到包容的结果,就是我死在你的面前!” 说完,她轻轻拍了拍谭谚的肩膀:“谭谚,你最好记住,我是人。” 她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向楼下。 在那一刻,谭谚觉得夏晚晚无比陌生,她的乖巧,她的柔弱,在那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就好像浑身带着一股神秘感,从他面前匆匆走过。 他迟疑了一会,走下楼,看见夏晚晚进了厨房,并笑着说道:“大家都还没吃饭吧?” 谭谚觉得这句话意味深长,他紧皱着眉头看着夏晚晚。 为什么,她如此陌生? 付静瑜闻声望去,小心翼翼的说道:“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和夏小姐吵架了吗?” 谭谚摇了摇头,不知怎么回答付静瑜这个问题。 夏晚晚并没有煮饭,而是煮了一锅面条,热乎乎的端了出来:“付小姐还没吃饭吧,过来吃点。” 付静瑜双手一紧,不自然的望向了谭谚。 谭谚稍作迟疑,横抱起了付静瑜坐向餐桌。 夏晚晚始终笑着,没有带着一丝怨气,并且拿来了碗和筷子。 谭谚给付静瑜端了一碗面条后,却又怕烫到她,只能坐到她的身边,亲手喂她吃。 看着如此郎情妾意的场面,夏晚晚的笑意逐渐笑意,双手不由的握紧。 谭谚的温柔,原来最终,还是会出现在这个女人身上,而她夏晚晚,永远不过是备胎。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会有终止的时候…… 夏晚晚转身上了楼,努力克制着心里的疼痛,她知道,付静瑜一旦住进来,事情就会没完没了,以他们之间的感情,她和谭谚的婚姻算得了什么? 吃完饭后,谭谚有些犹豫的说道:“静瑜,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 “放心吧。”付静瑜淡淡一笑:“你是在担心夏小姐会对我做什么吗?” 谭谚沉默着:“夏晚晚不是这样的人。” 夏晚晚温顺、乖巧,他印象中的夏晚晚不是会剑走偏锋的人,他思虑了一会,说道:“你有事打我电话。” 付静瑜笑着点了点头。 谭谚见此,只好先行离去。 楼道转角处,夏晚晚的目光一直看着他们,听到谭谚说的话时,她的心仿佛被剖开了一道口子,汩汩流着血,他的迟疑,代表他的担心,他害怕她伤害付静瑜? 夏晚晚冷笑,担心也没用,孩子的仇、夏滢滢的仇,她不可能不报。 她一步一步的走下楼。 第59章 付静瑜闻声望去,目光对视中,夏晚晚笑着说道:“间歇性失明,想必你早应该能看见了吧?” 付静瑜猛地一惊,赶紧躲开了夏晚晚的目光:“夏小姐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不知道?”夏晚晚抿着唇,走下楼来:“让谭谚亲手为你吃东西,明明已经能看见了,还要装作看不见,真是辛苦你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付静瑜冷冷说道:“难道我和谚之间的关系,不足以让他为我做这些吗?” 夏晚晚靠在楼梯旁,慢慢的扬起手鼓掌:“说得真好,不过付小姐,你别忘记,我是学医的。” “当然,我不会忘记。”付静瑜微微扬起一丝笑意:“但是既然谚把我带回来了,我想我们的关系,最好不要那么剑拔弩张,以免让谚难做。” 好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可是她夏晚晚并不屑! 如果付静瑜真要和她玩这一出戏,那么,她就陪她好好玩玩。 两个女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打算,付静瑜仿若主子姿态一般,坐在那里,夏晚晚也不傻,敌不动,她也不动。 过了半晌,付静瑜张嘴说道:“夏小姐,我看不见,能否给我倒杯茶?” 末了,还加了一句:“不好意思,麻烦你照顾我了。” “不麻烦。”夏晚晚笑着,走到了饮水机旁,点了热水,热腾腾的端了过去。 付静瑜不是看不见吗?那就试试。 付静瑜的神色有那么一丝的异样,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夏晚晚说道:“付小姐,茶来了。” 付静瑜点了点头,伸出手,欲要接过夏晚晚手中的茶水,可哪里知道,夏晚晚故意送到她的手边,却又猛然打翻在她的手上。 ‘嘭’的一声,茶杯落入地面,顿时碎成了碎片,紧接着付静瑜尖叫了一声,缩回手倒在沙发上,紧紧捂着手。 夏晚晚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她看见付静瑜的右手红肿,并且很快起了水泡,她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又故作讶异:“哎呀,真不好意思,热水倒在你的手上了,我去拿药给你用。” 说着,夏晚晚转身走上楼,付静瑜怒气冲冲的盯着夏晚晚的后背,忍着疼痛。 一会,夏晚晚拿着药膏下楼了,看着已经疼得龇牙咧嘴的付静瑜时,她故作担心的说道:“来,这是药膏,我替你涂。” 付静瑜低头一看,那竟然是治疗牛皮癣的药膏!她‘哗’的一下推开了夏晚晚,猛地冲进了厨房,用冷水泡着自己的手。 行云流水的动作,一丝不苟,夏晚晚冷冷的看着她的举动,带着笑意。 剧烈的疼痛从手上传来,付静瑜紧紧的闭上了眼,恨不得此刻就将夏晚晚的脸皮给撕开,然后将她恶狠狠的打倒在地!然而,她不能! 冰水让烫伤的手稍微有了一丝好转,她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夏晚晚。 两个人的目光相撞,夏晚晚笑着说道:“怎么,能看见了吗?还用涂药吗?” 付静瑜咬着牙说道:“夏晚晚,别给你脸不要脸,谚既然能带我来这个地方,就说明我在他的心中还是很重要,你不过就是在我和他有君子之约的时候,趁虚而入罢了,说到底,我才是正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 夏晚晚的心猛地一阵抽疼,不过她还是强忍着笑意:“是吗?不见的吧?这枚钻戒可是谭谚亲手交给我的,你呢,你有什么?” 付静瑜看着夏晚晚手上扬起的钻戒时,她慌张的退后了两步。 钻戒……谭谚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东西,而且他说过,他不喜欢夏晚晚的,为什么……为什么会给她戴上钻戒? “你别得意!”付静瑜脸色虽然苍白,可依旧挺直腰杆说道:“我和谚七年的感情,难道比不上你们短短几个月?这栋房子,我来了多少次,又留宿了多少次,你呢?只不过是我不在的时候,帮我替谚排忧解难的工具罢了。” 夏晚晚的笑意逐渐敛去……是,谭谚说过这栋房子没人来过,如果一定要有,她算是第一个,可听付静瑜这口气,倒不像如此,其实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付静瑜和谭谚那么久的交情,怎么可能连在这里留宿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大家都在骗她…… 夏晚晚不由得握紧了手,说道:“说到底,我才是谭太太,你算什么东西?让你滚出这个地方,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付静瑜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却身子一抖,缓缓的顺着墙壁跌坐了下来。 夏晚晚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付静瑜的个性,居然没有顶回来? 正当夏晚晚还在奇怪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夏晚晚,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 夏晚晚浑身猛地一僵,回头望去,正见谭谚站在她的身后,一脸阴沉的望着自己。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过来,付静瑜的忍让不过只是把戏罢了,只可惜她没看见,引火上身。 果然,谭谚不再看夏晚晚,直接走向了付静瑜,将她横抱了起来,付静瑜柔弱的躲在他的怀中,一副不暗世事的模样。 当谭谚走到夏晚晚的身边时,他冷冷说了一句:“静瑜不会走,滚不滚这个词,不是你说了算。” 说完,他不带一丝情绪的走上了楼。 夏晚晚呆愣在原地,只觉得胸口一阵一阵的发疼…… 为什么谭谚连问都不问,就这样否定了她?原来说到底,谭谚始终没有信过她…… 走上楼的时候,看见谭谚坐在付静瑜身边,付静瑜轻声说道:“别怪夏小姐,她无意的。”末了,又添了一句:“你别乱说话,她毕竟是你的妻子。” 谭谚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付静瑜轻轻倒吸了一口气,猛地将手缩了回来。 谭谚觉得不对劲,问道:“怎么了?哪里疼吗?” 付静瑜摇了摇头,却紧紧捂着手不让谭谚看见。 谭谚一把拿过她的手,强硬的掰开一看,竟然发现付静瑜的右手红肿了起来,并且还夹杂着水泡,令人触目惊心。 他惊讶的问道:“怎么回事?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付静瑜赶紧缩回手,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自己不小心被烫伤的。” 看着付静瑜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谭谚问道:“是夏晚晚吗?” 付静瑜一言不发,低着头。 这副模样,无意是确认了谭谚刚才所说的事实。 “夏晚晚泼你热水?” 付静瑜赶紧解释:“不……不是的,是我要喝热水,又看不见,只好叫夏小姐帮我倒了一杯,谁知道……谁知道我自己不小心,将热水洒在了手上……” 付静瑜越是这样说,就越是欲盖弥彰,刚才夏晚晚的盛气凌人,谭谚都看在眼里,再加上付静瑜失明的情况,让谭谚的心情无比沉重。 “静瑜,你休息吧。”谭谚说完这句话,便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夏晚晚就站在门口,谭谚抿着唇,没有言语,将门关上后,冷冷的看着夏晚晚:“我们谈谈。” 夏晚晚冷笑一声:“是该谈谈。” 两人极有默契的一同下楼,坐在沙发上,谭谚从怀里取出香烟,点燃了,淡淡的烟草味飘散了出来。 这种气氛,很诡异,她知道,谭谚已经开始厌恶她,如果真是这样,也好,反正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和谭谚再谈那些事情。 沉默半晌,谭谚说道:“你对静瑜有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是静瑜现在腿受伤,又失明,你能让她怎样?” “我能怎样?”夏晚晚冷笑一声:“谭谚,应该是你怎样才对,你给了我希望,现在又将付静瑜带回来,你当我夏晚晚是什么?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吗?” “夏晚晚,这件事情,无论怎么处理,大家心里都不好过,如果我让静瑜回去,她的结果只能会比现在更惨,她的弟弟爱钱,索求无度,回去了只能被他榨干。” “所以你选择牺牲我。”夏晚晚慢慢站起身来:“你选择牺牲我,来成全付静瑜,那你完全可以将她娶进门,何必这样假惺惺呢?” “夏晚晚!”谭谚扔掉手中的烟头,猛地站起身与夏晚晚对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是你不清楚。”夏晚晚一字一句的说道:“谭谚,到了现在,你还在维护她,她是失明,可是她是间歇性失明,并不是一直都看不见。” 谭谚冷笑了一声,十分陌生的看着夏晚晚:“你真可怕,害她的手变成这样,明知道她失明还让她去厨房,夏晚晚,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心,这么黑!” 夏晚晚听到这句刻薄的话时,不由得退后了几步,谭谚的话就像利剑一样,狠狠的穿透她的心,她努力地让自己镇定,却发现根本没用,谭谚的无情,已经让她无所适从…… 她张了张嘴,喃喃道:“对,我就是这个样子,是你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谭谚微微皱着眉头:“夏晚晚,我现在不想跟你争辩这些东西。” 说完,谭谚转身离去,夏晚晚冲着他的背影说道:“所以你把我当成什么?带着另外一个女人登堂入室?” 谭谚不由得握紧了手,留下一句:“静瑜她不同。” 是啊……她不同……夏晚晚苦笑了一声,她确实很不同,杀了她的孩子,毁了夏滢滢的一辈子,她是不同。 夏晚晚的目光逐渐冰冷,最后化作了一抹笑意,坐在沙发上,目送谭谚离去。 谭谚,我有时间陪你耗,付静瑜的仇,我一定会报,所以在此之前,你最好恨透我。 第60章 屋外,天气晴朗,一片大好局势,正午十一点半,夏滢滢放了学,正和同学说说笑笑的走出校门,本来打算回家的,可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东西落在学校,只好自己跑了回去。 等出来的时候,同学都走的差不多了。 夏滢滢叹息了一声,朝着前方走去,差不多走个百米的距离时,一辆摩托车突然行驶了过来,停靠在夏滢滢的面前。 她正诧异着,对方便摘下了头盔,笑着对夏滢滢说道:“你好,还记得我吗?” 夏滢滢看着眼前的人,讶异说道:“杨枫宇?你没回H市啊?” 杨枫宇笑了笑:“是啊,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夏滢滢摇了摇头,姐姐说过,这个杨枫宇不能靠近,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姐姐那么抵触,她连杨枫宇的面儿都没见过呢,不过她很相信自己的姐姐,所以她宛然拒绝了:“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哎,别这样,你一个女孩子,走路多不安全,更何况你还长的那么漂亮,给我个机会送送你吧。” 夏滢滢皱着眉头看着杨枫宇,突然心生一股厌恶感,怎么这人满嘴油腔滑调的,怪恶心的。 她摇了摇头:“我还有事呢,真不能坐你车。” 说着,夏滢滢转身就要走,杨枫宇立马下了车,拦住夏滢滢:“别走啊,我带你去兜风,你没看过郊区的湖吧,特别好看,我带你去看看。” “真不用,我下午还要上课呢,我作业都没做完,我要回家做作业。” “做什么作业啊,没事的,就去玩一会就回来,你瞧瞧,我还给你买了东西呢。”杨枫宇说着,跑回摩托车,拿了一束玫瑰花过来:“看,鲜花配美人,多好。” 夏滢滢不由得皱眉:“我还是学生呢,我的任务是读书……” “学生怎么了,你都高三了,也可以谈恋爱了。” 这人怎么这么难缠,夏滢滢厌恶的看着他,这种就算是倒贴,她夏滢滢也看不上,也不知道姐姐在担心什么。 夏滢滢不打算跟杨枫宇继续拉扯,这样说下去,可真没完没了了。 杨枫宇大概也看出了夏滢滢的意图,一把拉着夏滢滢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看看风景。” 这么一拉,可吓到夏滢滢了,谁能想到杨枫宇居然动真格的,他力气那么大,小小的夏滢滢一下子就被杨枫宇给拉到了摩托车旁。 夏滢滢顿时有些慌,急忙看着四周。 突然,她看见了一个人影,她猛地冲他挥手,喊道:“我在这儿呢,你去哪里了!” 那人抬头一看,呼喊他的人,正是夏滢滢,他愣了愣,有些不明就里,夏滢滢干脆直接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依偎着他,甜蜜的说道:“你去哪里了,不是说好要来接我的吗?这么慢,你想等死我啊。” “你……” “别说话,你再说话,我可生气了。”夏滢滢笑着握住那人的手,走到杨枫宇面前,说道:“刚才忘了告诉你,我有男朋友,是他。” 夏滢滢一手指向了那人,他浑身一僵,愣在那里。 杨枫宇皱着眉头看着那人,打量道:“一副穷酸模样,我比他可好着呢,你还是跟了我吧。” “不,我就爱他,我这辈子只会嫁给他,所以你别痴心妄想了,赶紧走吧,不然我男朋友生气起来,可是会打人的。” 杨枫宇听着夏滢滢这般威胁,又瞪了瞪那人。 结果没想到,他反倒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杨枫宇顿时气焰小了下来,指着夏滢滢说道:“我不会放弃的,你等着!” 说完,他便带上头盔,骑着摩托车走了。 看着杨枫宇落荒而逃,夏滢滢不由得‘噗嗤’了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就是捧腹大笑,一边拍着那人的胸口,说道:“哎……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今天指不定被他拉到哪里去。” 他静静的看着夏滢滢的笑意,很甜、很温暖,他不由得也笑了起来:“你可真是古灵精怪。” 夏滢滢笑着回头看他,问道:“你……好像叫什么于……” “于子阳。”他淡淡的笑着,接下了她的话。 夏滢滢点了点头:“哦,于子阳。”沉默了一会,又道:“今天你帮了我一个忙,那么之前你对我姐姐的事,那就一笔勾销,不过你可要记着,再敢欺负我姐姐,你要小心!” 说着,夏滢滢又举起了自己的拳头,在于子阳面前示威。 于子阳忍不住发笑,看着夏滢滢这模样,竟然无比可爱,他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姐姐怎么样的,倒是你,怎么还在读书呢,就惹出这么多事来。” “这能怪我吗?我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人,硬要和我交朋友,我姐姐还说这个人很危险,让我别靠近。” 夏滢滢自顾自说着,没看见于子阳的表情,他斟酌了一会,问道:“刚才那人,到底是谁?” 夏滢滢摊了摊手:“谁知道呢,说是H市的学生,叫什么……杨枫宇的,反正就在马路边救过我一次,然后就这样了。” “杨枫宇……”于子阳喃喃念着,突然一个激灵……这不是夏晚晚之前让他问的人吗?怎么会在这? 想起刚才夏滢滢说的话,他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神色微微沉重下来,说道:“我送你回家,以后如果有时间我会过来接送你,还有……那个杨枫宇,你要按照你姐姐说的去做,千万别和他靠近。” “为什么?”夏滢滢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于子阳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先送你回去。” 夏滢滢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倒也没有继续深究,便和于子阳沿途回去。 将夏滢滢送回家后,于子阳拨通了夏晚晚的电话。 “晚晚,今天我在你妹妹学校遇到了那个杨枫宇,他好像一直在缠着你妹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夏晚晚的手一紧,问道:“杨枫宇去学校纠缠滢滢?” “嗯,被我撞见了,刚好就挡了下来,不过看那个模样,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来,这是什么情况,你能跟我说说吗?” 夏晚晚突然感觉一阵头晕,最近的事情越来越多,积压在她的心头,本来已经无暇顾及,可如今夏滢滢这档子事又出来,瘦弱的她突然有一刻觉得这种重生毫无意义可言,比起上辈子而言,这一世更多的事情和压力都向她倒来。 沉默了一会,说道:“谢谢你,子阳,这件事我会处理,今天多谢你了。” 于子阳喃喃道:“没事就好,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多想。” 夏晚晚点了点头,随后挂断了电话。 杨枫宇……那个害了夏滢滢一辈子的人,居然还会再次出现……看来,付静瑜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她还想继续残害夏滢滢…… 那么,就不能怪她狠心了! 夏晚晚随即又拨打了一通电话出去,几分钟后,夏晚晚挂断了电话,目光冰冷的望着远处,喃喃说道:“你逼我的,这些全部都还给你!” 晚上,夏晚晚亲自下厨,做了一桌饭菜,谭谚下楼时,看到这副场景,有些诧异,他微微打量着夏晚晚,说道:“你可以不必这样。” 夏晚晚笑着,仿佛一切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起下来吃饭吧。” 谭谚愣了一会,点了点头,坐到桌前与夏晚晚同食,他夹了一块肉放到夏晚晚的碗里:“你最近瘦了很多。” “是吗?”夏晚晚看着谭谚:“还好。” 谭谚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夏晚晚有哪里变了,可具体是怎么变了,他不懂,沉默间,随便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碗筷:“你多吃点,别累着。” 说完,谭谚站起身来,夏晚晚叫住了他:“给付小姐端些饭菜去吧,别饿着她。” 谭谚的神情有些讶异,应该是没能想到夏晚晚居然会主动提出要拿东西给付静瑜吃。 思虑了一会,才点了点头,装了一些米饭和菜上了楼。 夏晚晚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在医院的时候,她看过付静瑜的病例,她有过敏源,对小虾米之类的东西过敏,所以她在汤里洒了一些小虾米,既然敢吃她煮的饭菜,那么就要承受这里面的痛楚。 约莫半个小时,谭谚下来了,碗里的饭菜只剩下了一半,下楼时,他看见夏晚晚坐在桌前,心里不免有些愧疚,走到她的身边,说道:“夏晚晚,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夏晚晚抬头望去,轻笑了一声:“没事。”说完,拿走谭谚手里的碗筷,钻进厨房洗碗。 那一刻,谭谚的心有些难受,这些东西本不该由夏晚晚来承担,她何其无辜?要被卷入这场事件中,她在这里,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不由得握紧了手,走上前说道:“夏晚晚,等这件事完了,我会补偿你的。” 夏晚晚一愣,笑道:“没事。” 怎么会没事?谭谚叹息一声,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别人,只能转身走上楼。 洗完碗后,夏晚晚上楼,这一夜,她睡的无比安稳。 第61章 第二天早上,夏晚晚下楼时,突然有人前来敲门,夏晚晚站在楼梯口,沉思了一会,走上前,打开了门。 开门的那瞬间,一蜂拥的记者和媒体便闯了进来。 围着夏晚晚就是各种发问,她被挤在人群中,用手肘遮挡着脸。 听到了楼下的声响,谭谚走了出来,看见这般场景,立刻皱眉说道:“怎么回事!” 记者们一看见谭谚出来了,纷纷朝着楼上跑去,将闪光灯和话筒都对着谭谚,尖锐的问道:“听说谭总和付静瑜在一起了,是真的吗?” “谭总之前不是爆出隐婚吗?这个人是否就是付静瑜?” “刚才楼下的女子和谭总是什么关系?难道她才是隐婚的妻子,而付静瑜……” 话音还未落下,屋内便传出了一阵尖叫声,谭谚来不及解释什么,匆忙跑进屋内,记者和媒体也跟着冲了进去。 房间里,付静瑜尖叫声,并且不断摩擦和抓着自己的身体,大喊:“谚,快救救我,我好痒!” 谭谚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场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付静瑜的浑身上下,都起满了红疹,尤其是脸部已经红肿的看不出本来样貌。 他的脑海中顿时回忆起昨晚的一切,夏晚晚的善解人意,来的那么匪夷所思,她怎么会主动提出要拿饭给付静瑜吃?这根本不说通…… 不过此刻谭谚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的事情,付静瑜的情况很不容乐观,再这样下去,有可能会因为过敏而发生呼吸衰竭。 他立刻抱起了付静瑜,朝着门外走去。 可记者和媒体一路跟随,并且提出了尖锐的问题。 “这是付静瑜吗?怎么会在谭总家里?” “所以隐婚的人是付静瑜?那楼下的女人是谁?请谭总正面回应。” “到底和谭总真正在一起的人是谁!” 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谭谚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走下楼,可由于记者和媒体来的人太多了,拥挤当中,不小心推倒了夏晚晚。 ‘嘭’的一声,她猝不及防,倒在了谭谚的面前,右手撞上一旁的玻璃桌面,顿时红肿了起来,她紧紧咬着唇,顺着谭谚的西裤往上望去…… 他如此高高在上,怀中还抱着付静瑜,可她就像一个失败者,倒在他的面前。 那一刻,他的表情很冷……冷到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知道,他明白这件事是她做的,所以他的冰冷,是冲着她来的,不过无妨,在决定做这件事之前,她已经想好了面对这一切。 谭谚很冰冷的迈过她的身子,匆匆朝着外面走去。 一屋子的媒体和记者也跟着跑了出去。 刚才还人多的别墅,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夏晚晚一个人。 她慢慢爬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手,拍打到静脉,已经开始肿胀起来,突然觉得好冷,她蜷缩在角落里,回想起刚才的一切,心里无比平静,却又无比心痛。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了解,也不清楚,可她知道,谭谚一定会为付静瑜讨回公道,这一次,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会彻底决裂吧…… 夏晚晚轻笑了一声,却又猝不及防的落下泪来…… 也好,也好,分开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痛苦了。 报道在当天就出来了,各种小道消息和八卦都铺满了T市,记者媒体大量宣传付静瑜毁容和谭谚同居的事情,并且还翻出了付静瑜跟几个富商之间的勾搭。 当天晚上,谭谚回到别墅,一声酒气。 进门时,夏晚晚就坐在沙发上,仿佛等待着谭谚回来。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谭谚冷笑一声:“我真的……好像从未认识过你夏晚晚。” 夏晚晚的心跟着莫名颤了颤:“是,你一直都不认识我。”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他缓缓走到她的面前,说出这句话时,他有些心疼:“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一刻,她看见他黑眸中的冰冷和固执,她的心仿佛也跟着进入冰窖:“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他讥讽的看着她:“夏晚晚,我不相信你不懂,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心变得如此恶毒!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你居然变成了蛇蝎心肠!告诉我!” 他本是质问,可质问着,却又忍不住一句一句提高了音量,那个他记忆中柔弱又善良的夏晚晚,好像在这一刻,已经不复存在,坐在眼前的人,是个陌生,而冰冷的人。 他咆哮着,看着他暴起的青筋,她突然很想笑…… 原来,付静瑜在他心中,重要到这种地步,原来,她一直都是备胎,只是她眼拙,都没有发现罢了…… 不过此刻,她一点也不害怕,对上谭谚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我恶毒?说我蛇蝎心肠?那么你的静瑜又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他一把捏住夏晚晚的下巴,贴着她的脸,冰冷的说道:“是你做了什么!夏晚晚,回答我,为什么在菜里放了虾,又为什么媒体记者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嗯?” 夏晚晚一把推开谭谚:“在菜里放了虾,确实是我做的,可我不知道付静瑜对虾过敏,至于记者和媒体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地方,应该问你才是。” 谭谚冷笑几声,缓缓退后:“你果真……不是我认识的夏晚晚。” 她的心一颤,胸口有些闷疼,却又不得不握紧了双手,笑着说道:“我没做的事情,你不要污蔑我。” “好,污蔑你,饭菜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你不知情,但是记者和媒体的事情,我会派人去查,如果最终出来的结果是你……”他慢慢的靠近夏晚晚,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么,我对你,彻底失望。” 看着谭谚的黑眸,夏晚晚的心仿佛掉入了冰冷的海底,有什么东西,比一句失望还更让人难过呢?失望了,就对这个人再也不会有感觉,她很清楚,在那时,谭谚说的,是真的…… 她缄默着,他缓缓退后,朝着屋外走去。 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沙发上,紧紧握着手机,心里夹杂着不安和痛楚。 谭谚的人脉,她清楚,如果要去查,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就会查到这一切……那么,查到最终的人是她夏晚晚,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谭谚的速度很快,即刻便派人去查了这一切,然而,得到的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 紧接着,夏晚晚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她惴惴不安的接通后,对方笑着说道:“夏晚晚,最近可好?” 听着这玩世不恭的声音,夏晚晚立马猜出对方是谁:“白少杭?” 接到这电话,她有些意外,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她和白少杭再也没有联系过。 白少杭轻哼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最近动作挺大呀,谭谚都派人查到我头上来了。” 夏晚晚一愣,不明就里。 “听说今天头条是付静瑜毁容,隐婚第三者的出现,你可以呀,比我想象的还要狠毒。” 夏晚晚顿时明白了过来,她通报的那个媒体与白少杭有些关联,所以谭谚的人便查到了白少杭的头上,于是才有了这一通电话…… 夏晚晚可不认为这是夸奖,她咬着牙说道:“我是狠毒,你如果也想看我的笑话,那就免了。” “那么激动做什么。”白少杭轻笑一声:“我的意思是……你没我想象的那么柔弱。” “所以呢?你打算跟谭谚一起联合起来对付我是吗?不过说到头来,付静瑜也是你的旧情人,你要帮她理所应当,不过我告诉你,无论你们怎么做,这件事,我都不会善罢甘休。”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番话时,沉默了一会。 夏晚晚觉得,白少杭应该是生气了,毕竟付静瑜曾经跟他好过,他会因为付静瑜针对她,她也不会感到奇怪。 可没过一会,白少杭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夏晚晚,你肯定发生了什么吧?不然以你的个性,怎么可能会愿意拿感情来做赌注?你跟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夏晚晚的手不由得一紧……白少杭的那些话,就像是寒冬里的暖阳一般,温柔的透射进她的心,最近的压力,最近的不堪和沉重,在他面前,毫无掩饰。 谭谚只知道付静瑜的伤,付静瑜的痛,可他从未问过她的心,到底会不会难受?反倒是白少杭,竟然能在这个时候,将她分析的如此透彻…… 她沉默了一会,却拒绝了他的好意:“你能帮我什么?难道你不觉得我阴险又狠毒吗?” 白少杭玩世不恭的笑道:“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老是愿意装作很强大,实际上,是个纸老虎,夏晚晚,在我面前,你别装,我白少杭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谭谚这件事,我是给你压下来了,不为别的,就是冲着你这份敢和谭谚对抗的精神,我决定帮你。” 原来……只是为了看热闹,夏晚晚冷笑一声:“不必!” 第62章 “话可别说的这么满,谭谚和付静瑜什么情况,我也有听闻,他们的交情可是很多年了,不是你这种几个月可以比的,你不趁着现在好好的玩两把,等谭谚回过神来,跟你离婚的时候,那你就连玩的机会都没有。” 白少杭这话说的也在理,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只有一个可能,她和谭谚会离婚。 想到这,夏晚晚的心有些闷疼,她握紧了手机,说的:“你为什么帮我,有什么条件?” “嗯……”白少杭轻哼了一声,笑着回应:“你怎么变得牙尖嘴利的?是不是最近被这件事整的快崩溃了?” “不用你管!” “别这么生气,好歹我们也有过命的交情,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帮你。” 跟白少杭做交易,无疑是和恶魔做交易,夏晚晚‘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盲音传来,白少杭愣了愣,拿下手机一看,已经回到了主页面,他不由得一笑:“看你能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夏晚晚的紧紧握着手机,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寂寞和悲凉涌上心头,她不由得环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任由寂寞和安宁吞噬着自己的心灵。 她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谭谚开门进来,看见瘦弱的她,躺在沙发上蜷缩着。 心里的怒火和压力,在那一刻,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和纤长的睫毛,微微叹息着。 他缓缓坐到她身边,看见她红肿的手腕,轻轻伸出食指抚摸着。 粗粝的感觉让她有些许不适,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唇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喃喃道:“夏晚晚,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的乖巧和温柔……” 她像头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他小心翼翼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拿出抽屉里的药膏,轻轻为夏晚晚受伤的手涂上。 看着她浅浅呼吸着,他又忍不住伸出手抚摸她的侧脸。 夏晚晚睡得不深,他的触摸让她苏醒过来,那一瞬间,对上谭谚的双眸,两人相识一望,时间仿佛静止,看着她纯净的容颜,他竟然有冲动想要将她拥抱入怀,伸出的手,却始终没有勇气,缓缓落下。 两个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过后,谭谚轻微叹息:“夏晚晚,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同样的,我也很难过。” 夏晚晚愣了愣,紧着唇,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谭谚这句话。 “我知道你讨厌静瑜,可是……你能不能多一些包容?她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腿有问题,双目失明,我没办法不管她。” 夏晚晚讥讽的笑出声:“谭谚,你何必跟我说这么多,做不做都是你一念之间的事情,我何德何能可以左右你的思想?” 他缄默着,慢慢垂下眼睑,在那一刻,夏晚晚突然觉得谭谚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轻声说道:“晚晚,兴许你不懂,爱一个人有多难,单是这份勇气,已经让我付出太多。” 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晚晚本能的想要反驳,可她突然想起杨思明跟她说过的一切,这才明白过来,谭谚话里的意思…… 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谭谚抬头看着她,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喃喃说道:“晚晚,我不想你难做,也不想你痛苦,可是静瑜我没办法不管,你能不能等等我?” 又是一张空头支票……夏晚晚冷下心来,推开谭谚:“等?我能等到什么时候?谭谚,你究竟明不明白,爱情是没有办法容忍第三个人存在的?你如果爱她,你就去娶她。” “不可能了。”他淡淡回应着,唇角带着一丝笑意:“我已经娶你了,不会娶别人。” 看着谭谚那温润如玉的笑意,夏晚晚的心竟然有了那么一丝柔软。 “等等我,把这件事处理了,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再有第三者出现,好吗?” 夏晚晚愣住,这是第一次,谭谚提出这样的想法,并且……只是对她…… 她张了张嘴,依旧不肯放弃:“那……付静瑜怎么办?你那么舍不得她,万一她又出现,万一她又失明?你会不会抛下我,走了?” 谭谚轻笑一声,伸出手摸着她的头顶,继而温柔的看着她:“夏晚晚,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对于静瑜,我有责任,但是对于你,我有照顾你一生的权利。” 他的一字一言,就像一颗颗糖一样,丢在她的心头,引得她小鹿乱撞,她不由得握紧了双手,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你……” “别这样看着我,我谭谚说的话,从来都是真的。” “可是……”夏晚晚喃喃道:“万一付静瑜永久失明,你会,如何?” 谭谚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如果她永久失明,我有责任照顾她,但是我想,应该无关爱情……对吗?” 那一瞬间,对上他的黑眸,她仿佛能看见他眼里装着的深情和温柔,她一个不小心,跌入进去,竟然再难以爬出来。 他的眼神太温柔,温柔到她诧异,曾经那个冰冷如霜的谭谚,竟会有这样一面,她以为,只有付静瑜才能够拥有他的温柔…… 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发丝:“晚晚,你理解你的心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包容……” 这句话,他说的意味深长,其实……不难猜测,谭谚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东西,只是,他不愿意说,难得的柔情,他不愿意毁在自己的手中,他只是要他们之间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仅此而已…… 那一晚,她在他怀中入眠,沉睡的前一刻,还能看见他深邃的眼眸,她在想,原来谭谚温柔的模样,竟然如此英俊。 第二天苏醒,谭谚已经消失,夏晚晚有些恍然若失。 医院中,付静瑜的情况很不容乐观,过敏导致呼吸道感染,已经开始出现连锁反应,谭谚站在病房门外,紧紧皱着眉头。 医生检查完后,走出来说道:“谭总,付小姐的情况不好,恢复期会很长。” 谭谚沉默一会,问道:“究竟能不能治好?” “可以,但是治疗期会很长,并且……” 话音还未落,护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小声的在医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医生的脸色当场苍白下来。 谭谚察觉事情不对劲,问道:“怎么回事?” 医生欲言又止,手也有些颤抖:“谭……谭总,关于付小姐的失明……医院那里好像有了回复了。” 谭谚一听,立刻抓着医生的手腕:“是谁!” “这……这需要您自己去看医院的视频,据说是有人冒用护士的服装进入医院,在给付小姐食用的药品中加了不知名的药物。” 竟然真的是有人陷害!谭谚的心有些慌乱,他紧紧抿着唇:“快,带我去看!” 医生颤抖的点了点头,对着护士使了使眼色,护士便在前面带头,带着谭谚去视频监控室里。 这一段路,着实走的有些漫长,谭谚的思绪很乱,他很害怕,这些事情跟某个人有些关系,毕竟药物这种东西,普通人是不会懂得,只有内行人才知道…… 但愿,事情不是如他所想…… 到了视频监控室里,护士调出了付静瑜住院的那几天的监控,每到中午换班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出来。 视频里的那个护士,正是谭谚中午都有看见的人。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身姿,那时他还在疑惑,为什么一个护士会给他这种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某个人…… 当他再次看到视频,看到了那个护士的身影时,他顿时醍醐灌顶,浑身猛地一僵,好似有一股冷气从他的脚底慢慢蔓延了上来,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视频里的人,深怕认错了…… 可是,事实告诉他,那个人,就是夏晚晚! 他顿时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付静瑜会过敏,因为夏晚晚已经看过她的病例,很清楚她的过敏源,所以,她在骗他,根本不是她不懂,而是她故意。 在那一刻,谭谚的心里涌出的不是震惊,而是深深的失望…… 昨晚,他还在与她温情相待,可今天……却出现这样一幕……谭谚宁可没见过,更不清楚这里面的真相…… 他伸出手揉着额头,抿着唇,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气。 护士小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道:“谭总,您……没事吧?” 谭谚摇了摇头,转身走出视频监控室,拿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拨打了夏晚晚电话。 接通后,他无比平静的说道:“夏晚晚,你来趟医院,我有事找你。” 夏晚晚接到电话后,明显感到谭谚话语里的冰冷,沉思了一会,还是赶到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谭谚就站在走廊尽头,他吸着烟,背影略显得有些颓废。 她缓缓走到他的身边,说道:“谭谚,你找我什么事。” 谭谚回过头,看着她的容颜,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侧脸,问道:“夏晚晚,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第63章 夏晚晚一愣,不明白谭谚话里的意思。 他继续说:“我真的想过和你地老天荒的,你知道吗?” 听到这句话时,夏晚晚的心紧跟着‘砰砰’跳了起来,谭谚的眼神那么认真,那么真挚,她知道,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自嘲的笑道:“可是,夏晚晚,你能回答我,为什么你要给静瑜下这种药!”他狠狠的将手中一小包药丸扔在了夏晚晚么面前:“为什么!告诉我!” 夏晚晚一看到那些药丸洒了出来,她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却依旧挺直了腰杆,沉稳的说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个事情。” “所以,是真的?”他紧紧盯着她:“为什么?” “为什么?”夏晚晚笑着说道:“你应该去问付静瑜,她做了什么!” “夏晚晚!”谭谚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厉声道:“你知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静瑜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怨,你要这样对她?她双目失明对你有什么好处?” 夏晚晚一把推开谭谚:“我很清楚,在此之前,我甚至做好了所有准备。” 谭谚冷冷过得看着她,就像看这样一个陌生人:“你真狠心……”他紧紧抿着唇:“夏晚晚,你真狠心,原来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比不过你的仇恨,我对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谭谚的一声声问责,也让夏晚晚的心跟着闷疼,她张了张嘴,看着谭谚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身后,躲在墙角的付静瑜呜咽了一声,喊道:“谚……” 谭谚回过神望去,看着她光着脚跑了出来,赶紧走到她身边,将她横抱起来:“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一个人呆在病房里,我害怕。” 夏晚晚看着这一幕,心犹如被剖开了一道口子,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谭谚叫住了她:“夏晚晚,你难道不应该说些什么吗?” 夏晚晚缓缓转身,看着他们,尤其是付静瑜时,内心总是忍不住生出仇恨来,她紧紧咬着唇:“我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 “夏晚晚!”谭谚冷冷唤着她的名字,紧接着将付静瑜放下,走到她的面前:“别逼我跟你离婚。” 他如此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熟不知,却在夏晚晚的心中掀起了千涛骇浪。 两个人如此沉默而平静的看着对方,如此近的距离,却感觉两颗心在逐渐的远离…… 在那时,夏晚晚很想逃,逃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也不要管,就这样过着吧,可是她知道,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要解决! 她不禁红了眼眶,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从头到尾,你都只愿意相信你眼睛看到的,你没有相信过我。” 谭谚冷笑一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夏晚晚,东西是你放的,你害静瑜到这种地步,你如何让我相信?” 胸口,闷疼,她突然觉得好悲凉,回忆着前世的种种,这一世的真相,站在墙角的付静瑜显得那么柔弱,而谭谚泽在为她声讨,她紧紧闭上双眼,咬牙说道:“你只关心付静瑜,你只相信她是好人,我是做了不堪的事情,我是引起你的反感,可是谭谚,你知不知道她做什么!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她伤害了我,难道我不该反击?难道我就该任由她欺负吗!” “夏晚晚!”谭谚一声厉喝,猛地扬起了手,却止在了半空中。 可夏晚晚依旧不打算停止:“你想打我?好啊,反正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我也没打算为自己辩解,但是谭谚,如果机会会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手软,或者从一开始,我就应该这么做!” 说完,夏晚晚直接绕过了谭谚走向电梯。 谭谚扬起的手,慢慢滑落,他仿佛失去所有的力气,站在那里,问了一句:“夏晚晚,那我对于而言,算什么?” 他的话语很轻,轻柔的像空气一样,却像重锤,狠狠砸在夏晚晚的心头。 她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说道:“谭谚,如果你一开始想要保护的人就是付静瑜,那么……你不该来招惹我。” 说完,夏晚晚便走了。 空气,仿佛静止,谭谚站在那里,突然觉得胸口好疼……好疼,疼到难以呼吸。 付静瑜摸索着向前走来,喊道:“谚……谚……你在哪里。” 谭谚看着付静瑜,走到她的身边,扶着她:“静瑜……” “嗯?” “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付静瑜愣了愣,点点头:“医生告诉我真相了……” 谭谚沉默了一会,说道:“如果你失明,我会陪你一辈子,但是这件事,必须要压下来,夏晚晚不能坐牢。” 付静瑜的脸色微微一变,苦笑一声:“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你心里竟然占有如此地位?” 谭谚一愣,竟无言以对。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不该和你有那君子之约。” “静瑜……”谭谚反握她的手:“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夏晚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会替她偿还。” 付静瑜缓缓推开谭谚:“所以,你们才是一体,我是外人?” “静瑜,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你不是外人,可是……夏晚晚不能坐牢。” 付静瑜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向病房,嘴里喃喃说道:“你变了……你变得让我认不清你,谚,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站在我的角度考虑的,夏晚晚她害我失明,你却还要选择帮她……” 谭谚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握紧了双拳。 走向病房的付静瑜,拿出了手机,拨打电话后,说道:“刚才医院给我通知了,你快点去查一下夏晚晚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再给我拿一瓶过来。”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些话,惊诧道:“你要死啊,明知道这药吃下去会失明,你还吃,疯了吧你。” 付静瑜冷笑一声:“失明,不也挺好的吗?换来一颗人心,值得。” 挂完电话,付静瑜走到床上躺着,看着已经有些发黑的天花板,喃喃说道:“谚,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一连几天,谭谚都没有再出现,都在医院里陪着付静瑜,并且推掉了大量的工作。 而付静瑜的情况也随之越来越差,过敏的状态没有好转,失明的时间越来越长,昔日那个甜美外表的付静瑜,此时已经变得面色苍白,骨瘦如柴的模样。 谭谚看在眼里,十分心疼。直接找到了医生,医生查看情况后,皱着眉头问道:“付小姐最近是否又服用了之前的药?” 护士拿出病例一看:“没有啊,都是新配的药。” “那就奇怪了……”医生喃喃说道:“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怎么会越来越加重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谭谚紧紧抿着唇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这恐怕……要问一下视频中的小姐,是否继续给付小姐服用了这种药物,不然,按照这几天的诊断,应该是会有所好转,不可能加重病情的。” 谭谚闻言,神色骤然一变:“你是说……静瑜之所以变成这样,很有可能是继续服用了药物?” 医生点了点头:“应该是……并且这几天付小姐的心情很不好,经常有丢弃药物,放弃治疗的举动,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进行视网膜移植手术。” 谭谚慢慢的闭上眼,只觉得此刻的心情尤为沉重:“好,我知道了。” 医生和护士退出病房后,付静瑜还在休息,她酣睡的面容有些苍白,握起她的手腕时,才发现她竟然瘦弱得如此可怕。 谭谚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发丝,付静瑜慢慢睁开眼,望着谭谚的方向,说道:“谚,为什么我又看不见你了……” 谭谚的心微微抽疼着,看着骨瘦如柴的她,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很快就会看见了。” 付静瑜笑着摇了摇头:“好几天了,我看见你的次数都能够数的出来……谚,我怕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怎么会呢,最近你想的太多了,放心吧,会好的。” 付静瑜呜咽了一声,缓缓流出清泪来:“如果真的一辈子都看不见你,那我宁可去死。” 看着她的泪水,谭谚的心无比沉重,他小心翼翼擦拭着她的泪水:“别说傻话,一辈子有多长啊,你现在就没有信心,那以后,你还怎么能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付静瑜愣住,睁着眼睛看着他的方向,泪水停在脸上,讶异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只要你能好,我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听到这一句话时,付静瑜安心了,她点了点头,喃喃道:“如果真的能一辈子和你在一起,那就算失明,也是值得的……” “不,我要你好好的。”他轻轻握着她的手:“别放弃治疗,还记得高三时,你曾说过的地方吗?你只要能恢复,我就带你去。” 听到这,付静瑜的眼神一亮:“真的?” “嗯。”他轻轻点了点头:“所以,答应我,别放弃,如果实在不行,我带你出国。” 付静瑜怔住,紧接着一颗泪水缓缓落下:“出国?” “如果可以,这几天我会开始着手准备带你出国进行治疗。” 付静瑜紧紧抓着谭谚的手,缓缓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只要有你,无论去哪里,我都心甘情愿。” 谭谚紧紧抱着她,像是回到了高中时期最阴暗的那段时间,两个人只能依靠着对方,汲取对方的温暖。 第64章 谭谚已经三天没有回来,夏晚晚也知道,可能关系走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所以她也没有难过和伤心,毕竟是自己选择的路,怎么样都走完它。 谭谚回来的时候,是第四天,夏晚晚刚从研究室里回到家,开门一看,就见谭谚坐在沙发上,几天不见,他似乎疲惫了很多,下巴长出了些许胡渣,他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她。 两人相识一望,都沉默着。 半晌后,谭谚冰冷的说道:“静瑜彻底失明了,你满意了?” 夏晚晚听到这句话,讶异的瞪大了双眼,她给付静瑜吃的药,只能是破坏视网膜神经,产生间歇性失明,而不会导致失明,并且她已经停药,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 看着夏晚晚惊诧的模样,谭谚冷笑一声,丢掉手中的烟头,缓缓站起身来:“夏晚晚,你的心怎么会黑到这个地步?那是一个人,一双眼睛,你怎么下得去手?” 夏晚晚咬着唇,睁大了双眸看着谭谚:“我要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呢?” “不是你做的?难道是静瑜自己吃药的吗?” “谭谚。”夏晚晚轻唤他的名字:“我是给付静瑜吃了那药,可是不足以导致失明,如果她的情况不容乐观,其中一定有问题,你可以让医生抽取她的血液做鉴定,如果她的血样中有出现其他药物……” “够了!”谭谚打断夏晚晚的话:“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到现在都想不透,你和静瑜到底有什么仇恨?值得让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究竟是我一开始没认透你,还是说原本你就是这样的人。” 谭谚的一声声问责,何尝不是给了夏晚晚重重一击,她退后了几步,咬牙说道:“你竟然是这样想我?那一开始,你就不该给我希望!” “我倒是希望时光倒流,如果真的有机会的,我不会让你踏入谭家一步,让你接近我的可能,都没有!” 谭谚的话,像一把利剑,狠狠的刺穿了夏晚晚的心,她睁大着瞳孔,看着他,却怎么也认不清他的模样:“既然这样……那你还等什么呢?为你的静瑜报仇啊。” 谭谚一把抓住夏晚晚的肩膀,厉声道:“我真想替她报仇,将你送进监狱,一辈子都没办法出来!让你尝尝她受过的苦!” 夏晚晚模糊了双眼,只感觉谭谚抓着她的肩膀,很痛……很痛,像是要嵌入她的皮肤一样……她张了张嘴:“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现在看到你,我都觉得恶心,厌恶!夏晚晚,如果可以,我现在就会送你进监狱,但是我不能,我会带静瑜去国外做治疗,如果她双目失明,那么,你的眼睛,赔给她!” 夏晚晚怔住,只感觉谭谚的话,像是从云端飘来,又含着利剑,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刺穿她的心,将她的心剖开,展露在世人面前…… 在那一刻,她明白了,在谭谚心中,他最爱的人,始终是付静瑜。 “你要拿我的眼睛赔给她?那我怎么办?她失明不关我的事。” 看着她睁着眼睛,却倔强的不流泪,他紧紧抿着唇,一字一句的说道:“与你无关?夏晚晚,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谎,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夏晚晚的情绪到了这一刻,终于濒临崩溃,谭谚怎么能这么残忍,要拿她的眼睛,去给她的仇人?她声嘶力竭的喊道:“凭什么!你凭什么要这么做!你没有权利!” “我有!”谭谚掷地有声的说道:“夏晚晚,你的所有证据都掌握在我手里,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前程,最好乖乖听话,所以你可以保佑静瑜能够平安的治好,否则你的眼睛,我会亲手挖下来!” “你……你说什么?”夏晚晚愣了一下,甚至希望自己听到的只是谎言,可当她看见谭谚那双冰冷如霜的眼睛时,她明白了,谭谚说的是真的,如果付静瑜出国治不好,谭谚真的会挖了她的双眼,送给付静瑜。 她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退后了好几步:“你竟然无情到这个地步……” “无情的人是你,是你把事情推到这一步的,我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人。但是你,夏晚晚,我厌恶至极!” 夏晚晚缓缓闭上双眼,流下泪水:“我们都未相信过对方,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事实上,我们的关系,如履薄冰,既然如此,那就离婚吧。” 谭谚冷笑一声,缓缓从怀中拿出那张离婚协议,看得出,他已经准备好,并且签好了自己的名字,他将离婚协议和笔扔到了夏晚晚的脸上:“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你毁了我的信任,也毁了我对你的感情,现在我对你,只有厌恶。” 冰冷的纸和笔丢在自己脸上时,夏晚晚并不感觉疼,她只是觉得,原来一直说的要离婚,竟然到了今天,来的这么快。 她缓缓蹲下身子,一颗热泪就滴落在了纸张上,看着谭谚飞扬的签名时,她的心,突然很痛……很痛…… 终于,她提起勇气,拿起笔,及其颤抖的在白纸上,签下了“夏晚晚”三个字。 在一刻,她明白,他们的关系,走到了终点,前世为了付静瑜,这一世,还是为了付静瑜,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变过。 谭谚冷冷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夏晚晚终于止不住泪水,呜咽一声,哭了起来。 谭谚紧紧抿着唇,说道:“快滚出这个地方,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如果静瑜有事,你准备好你的双眼,我会亲自来取。” 夏晚晚仿佛失去了所有灵魂,听着谭谚的话,也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她怔怔的看着他,说道:“其实一开始,你打算保护一生的人,就是付静瑜,不是我。” 谭谚冷笑一声:“夏晚晚,我曾经,真的想过要和你过一辈子。” 说完,他拿起那张离婚协议,直接走过夏晚晚的身边:“立刻搬出去,我没有心情等你。” 夏晚晚听到那句话时,泪水连连落下,她喊住谭谚,问道:“那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谭谚停下脚步,静默了许久……许久,久到她以为,谭谚不会回答。 没想到,他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爱过。” 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关门声。 房子,好静……好静,静到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哭声和心跳声。 胸口,好疼……好疼,疼到无法呼吸。 她收拾着,缓缓走上楼,拿好自己所有的东西,不由得,看见自己手上戴着的钻戒,想到那个晚上,他温情的对她说:赔你的。 可是,那个谭谚,不会再出现了……以后他的怀抱会有另外一个女人取代,他的温柔也会有另外一个女人拥有,她没有机会了。 缓缓地,她将那枚钻戒拿下,放在了盒子里,装好行李箱,走出了这栋别墅。 屋外,适时下起了下雨,她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别墅,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之前租的房子,并没有退掉,房东人也很好,并没有说什么,继续让夏晚晚住了进去。 那一晚,下起了很大的雨,夏晚晚蜷缩在床上,难以入眠,任由泪水侵蚀自己。 第二天,她没有去研究室,整个人恍惚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在那个时候,她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也分不清自己要做什么了。 听着屋外的雨声,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空了,什么都不剩。 电话响了很久,很久,大概半个小时后,夏晚晚才接通了电话,来人是于子阳。 接通后,夏晚晚并没有做出回应,于子阳激动地说道:“晚晚,你在哪里,快点来一趟研究室。” 夏晚晚刚想拒绝,于子阳又说道:“刚才孟教授接到了国外大学的邀请,对方直接指定要你去国外深造,并且是硕博连读,博士毕业后,你可以直接留在国外,做研究方面的工作。” 夏晚晚愣了愣:“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有机会……” “是真的,就是上次你写的那论文,已经被国外的名牌大学看见了,对方破格邀请你入学,并且恢复你的学籍档案,你可以本硕博连读!” 夏晚晚还显得有些恍惚,听到这个消息,她整个人是懵的。 她半天没说话,于子阳以为她乐疯了,继续说道:“孟教授现在去帮你在入学方面做出申请,你现在赶紧来一趟研究室,学校要恢复你的学籍了。” 夏晚晚恍惚过后,才猛然回过神来,紧紧抓着手机:“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不知道孟教授接到这个消息,都在替你开心,你这么有天赋,辍学了多可惜啊,你快点来吧。” 夏晚晚立马挂掉电话,匆匆跑了出去。 赶到研究室的时候,孟教授正高兴的看着档案。 夏晚晚走上前,说道:“孟教授……事情,是真的吗?” 孟教授抬头一看,笑着说道:“晚晚!你的机会来了!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夏晚晚始终还不敢相信:“这……这怎么可能呢。” “你的那篇论文,在国内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同时在国外也引起了研究学者的重视,经过讨论,对方指定要求你进入大学学习,并且博士毕业后,直接留在国外做人体方面研究。” “那……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 “三个月后,恢复学籍档案要一段时间,还有一些入学申请的事情要做,都走流程,你放心,这件事是铁定敲下来了,我刚才去确认过了,对方的入学申请书也已经转到了M大。” 夏晚晚脑子一片空白,愣了许久许久,才回过神来:“三个月后……出国?” 于子阳笑着说道:“乐傻了吧,不要太开心,这么好的机会,只有你一个人。” 夏晚晚的梦想,一直是当一名医生,在遇到谭谚之前,都是这样的,可她没想到,在辍学之后,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梦。 第65章 忙……夏晚晚愣住,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忙……忙也好,忙到没时间去想那些东西了,那就可以了…… 走出研究室的时候,放晴了。 从她面前飞驰而过的一辆车,她很熟悉,是谭谚的车。 鬼使神差般的,她打了一辆出租车,跟上了谭谚。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莫名其的…… 车一路跟到了机场,她静坐在车上,看着谭谚下了车,随后将付静瑜横抱下了车,缓缓走进机场大厅。 原来,谭谚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要和付静瑜出国治疗…… 坐在车上,夏晚晚缓缓流下泪水,心里仿佛空了一个大缺口,没了任何方向。 看着夏晚晚哭成这副模样,司机说道:“小姐,您没事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夏晚晚紧紧捂着嘴巴,哭着说道:“司机先生,朝着前面开,不要停。” 司机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只能按照夏晚晚说的去做,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任由风吹散自己的思绪。 兜了一大圈后,才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出租房内。 谭谚和付静瑜出国了,她的学籍档案也恢复了,一切,都好像重新开始,她和以前的过往,不再有交集…… 沉寂几天后,夏晚晚打起了精神,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三个月后她要出国,虽然孟教授说能够申请全额奖学金,但是夏滢滢的出国留学费用还是很成问题。 所以夏晚晚白天在孟教授的研究室里帮忙,晚上又找了一份夜场的工作。 夏晚晚很忙,忙到几乎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事情,逐渐的,她也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了。 夜场并不好混,很多客人会借机揩油,夏晚晚都是能避免尽量避免,可是夜场的老板凤姨,并不是这么想,她是个生意人,今年看起来约莫三十五岁上下,风韵犹存,很是漂亮。 平时有空的时候,她老是跟夏晚晚说:“你啊,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就应该借机会多挣点钱,不要到时候人老珠黄了,你想要做点什么事,都难呐。” 夏晚晚听着这话,只是笑笑,没有当真。 这一天,凤姨笑着走过来,说道:“晚晚,今天你的酒水卖得很不错,这是给你的提成。” 说着,凤姨递过来一叠的钱,夏晚晚愣了愣:“我好像没有卖那么多吧?” “有的,有位客人买了你的酒水,很大量,所以这是你的提成。” 平时夏晚晚卖酒水的提成大概也就几百,可是这里有几千呢,是谁卖了她那么多的酒水? 她疑惑的接过钱,问道:“是谁买的?我能看看吗?” “行啊,客人在包厢,还说要你亲自送过去呢,快点吧。” 夏晚晚点了点头,赶紧去前台那里拿了酒水,然后急匆匆地送到了凤姨说的包厢。 推开门进入后,屋内的烟味便冲进了鼻腔。 她猛地咳嗽了一番,旁边就有人喊道:“哟,哪里来的小姑娘,长得好水灵啊。” 夏晚晚微微睁开眼,看着包厢里的人,男男女女都有,抽烟喝酒、唱歌揩油的,都是平常所见的状态。 夏晚晚想送完酒水就出去,可哪里知道定睛一看,坐在沙发上的人,竟然是白少杭。 她愣住,傻傻的拿着酒水,看着他。 白少杭依旧玩世不恭的模样,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快点,我等着喝酒呢。” “就是,咱们三爷要了你那么多酒,你等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夏晚晚咬了咬牙,原来点她酒水的人是白少杭,这个人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夏晚晚有些气恼的将酒水扔到桌上,冷冰冰的说:“酒水送到了,谢谢惠顾。” 说完,夏晚晚转身就想走。 白少杭冲着她的背影说道:“那么着急走干嘛,给我倒酒。” 夏晚晚不由得握紧了双手,怀里揣着那几千块钱,总觉得烫手得紧。 斟酌了半晌,她才缓缓转身,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将酒水打开,倒入杯中,然后递到白少杭的面前。 白少杭双手一摊,迎上夏晚晚的眼神,笑着说道:“喂我喝!” “轰”整个房间瞬间就被白少杭这句话给炸开了,男男女女开始调侃:“哟,三爷真是……这就开始泡妞了。” 夏晚晚咬着唇,莫名的受到了屈辱。 可是白少杭毕竟给了她钱,他买的是服务,既然这样,那就干脆做到底,反正,他们之间也只是客人和服务的关系。 夏晚晚慢慢将酒杯递到他的唇边,他噙着淡淡的笑意,接下了夏晚晚的酒水。 耳边传来的是男男女女的哄笑声,夏晚晚的脸色越来越红,屈辱感也越来越重。 喝到一半时,她猛地将剩下的酒水泼到了白少杭的脸上,然后站起身子冰冷的说道:“要喝你自己喝!钱我不要了!” 说完,还将兜里的钱扔了出来,并且“啪”的一声……扔在了白少杭的脸上…… 顿时,整个包厢,气氛低到了极点,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无比安静。 所有人都目目相觑,没人会知道一个服务生竟然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将酒水泼到白少杭的身上,还用钱扔他…… 白少杭慢慢伸出手,将黏在自己脸上的钱拿了下来,看着自己满身的酒水,他轻笑了一声,说道:“怎么,喂不饱你吗?” “神经病!”夏晚晚怒骂了一声,走出了包厢! 神经病!神经病!都是神经病!夏晚晚内心怒骂,怎么这些有钱人都是这些恶趣味,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晚晚怒火冲天,直接冲进了卫生间,用冰水泼着自己的脸。 门外,凤姨在大喊:“晚晚,晚晚,你怎么回事啊!刚才有人投诉你说泼客人酒水了,是不是真的。” 夏晚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凤姨,这份工作我不做了。” 说完,夏晚晚直接拿着包朝着外面走去。 凤姨在她身后说道:“怎么回事啊,你说不做就不做了……” “……” 夏晚晚一言不发,走出门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她一路颓废的朝着自己家里走去,出租房租在三楼,这是跟市区经济发展极为不同的落魄小区。 夏晚晚慢慢的插进钥匙孔,开了门,进屋,倒床大睡。 第二天,夏晚晚洗漱完,准备去研究室,打开门,却发现自己家门前挂着豆浆和面包,一摸,还是温热的。 夏晚晚愣了愣,谁心那么大,还是送错了地方?怎么把早餐都放在她家门口了? 刚好房东走了上来,夏晚晚赶紧拦下,问道:“阿姨,这是谁家的早餐,放我门口了,是不是你的呀。” 那阿姨看了看,‘哦’了一声,说道:“这应该是对门的新房东给你。” “新房东?我对门不是一直空着吗?” “昨天刚搬进来的,是个男生,很帅的,高高帅帅的,我还想把我女儿介绍给他呢,不知道他看不看得上眼。” “男生?”夏晚晚拿起早餐:“拿给我早餐干嘛呀。” “你傻呀,对方给你就拿着呗,一片心意,反正以后都住在一个地方,你总不能拒绝吧,看模样,人很好的。” 夏晚晚沉默了一会,将东西提在了手上……算了,也是对方的一片心意。 关了门,夏晚晚就直奔研究室。 劳累了一早上后,夏晚晚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然而,挂在门口的又是一份午餐。 奇怪了,是隔壁的人送的吗?热腾腾的,像是刚才送过来的,他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不管了,反正夏晚晚现在也是缩紧裤腰带过日子,能蹭一顿饭是一顿饭。 正当夏晚晚吃着隔壁邻居送的饭时,大门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囫囵吞下饭后,匆匆走到门那里,开了一条缝,伸出头去看。 门外的人,是个陌生人,手里还提着东西,夏晚晚警惕的看着他:“你是干什么的。” “小姐,我是来装热水器的。” “热水器?”夏晚晚愣住,她可没有叫人装什么热水器,这栋房子老旧,洗澡有的时候确实挺麻烦,可她没有那么多钱,去叫人装热水器呀。 “你确定是我?” “确定呀,钱都付了,这天越来越冷,没热水器可不行。” 夏晚晚愣神的瞬间,那人又道:“别愣着了,小姐,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呢,快点给你装完,我们要走了。” “哦”夏晚晚半信半疑的开了门,几个陌生人走了进来,在卫生间装了热水器后,就走了,一系列的动作,搞得夏晚晚莫名其妙。 难不成是房东良心发现?给她装了热水器? 夏晚晚想了想,本来打算去问房东的,但是……万一不是房东,那这钱不是她要出?算了算了,还是别问了。 吃完了饭,夏晚晚又匆匆出了门。 刚走出小区不远处,一辆敞篷轿车‘嗖’的一声,停在了夏晚晚的面前。 她愣住,望去,正见白少杭坐在驾驶座上,慵懒的语调说道:“夏晚晚,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夏晚晚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白少杭轻笑一声,跟在了夏晚晚的背后,并且一直按鸣笛。 一路上的行人纷纷看了过来,夏晚晚觉得羞赧,转过头喊道:“你想怎样!” “上车!”白少杭笑道:“你不上车,我就一路跟着你。” 无赖!简直就是无赖!夏晚晚咬了咬牙:“算你狠!”然后紧跟着上了白少杭的车。 白少杭看了看她生气的脸,轻笑了一声,开车走了。 路过露天广场时,高大的屏幕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名为:谭氏总裁携着多年女友付静瑜于美国就诊,据悉,付静瑜已经怀孕。 第66章 看到这个新闻,夏晚晚还是心疼了,她沉默着,没有言语。 白少杭时不时打量着她的神情:“怎么,原来新闻是真的啊,你跟谭谚,离婚了?” 夏晚晚慢慢闭上眼:“我不想谈论这个。” “离得好,谭谚不合适你,要我说,这婚早该离了。” 夏晚晚咬着牙,怒瞪了他一眼:“你整天没事做吗?不是在夜场混,就是在街上乱逛,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无聊。” 她生气的样子,没有想象当中的可怕,反而显得可爱,白少杭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却被夏晚晚给躲了过去:“别碰我!” “行,不碰你,不过呢,你以后必须坐我的车去上班。” 夏晚晚冷冰冰的盯着他:“你是不是有病啊,喜欢当司机是吗?” 白少杭漂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笑道:“对,我就喜欢给人当司机!” “神经病!”夏晚晚恶骂了一句,转过头,干脆不看他。 微微的清风拂来,她蜷缩在座椅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干,又或者是心太疼,她不知觉的落泪了,一滴一滴落在手心。 白少杭隐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轻轻咳嗽了一声:“喂,夏晚晚,你晚上还去不去那里工作了。” 夏晚晚抹掉泪水,说道:“不去!” “那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夏晚晚冷笑一声:“你有那么好心?” “就是去昏南酒吧打工,也是卖卖酒水什么的,不过比你那个地方好多了,至少客人没那么大胆,随便揩油,怎么样?” 也是,她离开了那份工作,等于少了一份收入,将来夏滢滢出国读书用的钱,不知道还要多少呢,能打一份工是一份工。 斟酌好一会,她才说道:“那你打算给我多少工资?” 白少杭没想到她应得那么快,那么直白,不由得感叹:“只有钱能让你跟我说话。” “别废话,给多少钱。” “要不,我包养你吧,你一个月给你这个数。”说着,白少杭五指伸了出来:“怎么样,你打十年的工都打不到这个数的。” 夏晚晚瞪了他一眼:“有你这样的老板,手下做事的肯定很辛苦,还是算了,免得被你卖了都不知道。” 白少杭笑了一声:“行了,不跟你开玩笑,昏南酒吧真缺人,你去吧,一个月给你五千。” “五……五千?” “嫌少?” 不,是太多了,五千她得卖多少酒水才能卖到这个数? 夏晚晚将自己的吃惊掩盖了下去,看着他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就去上班。” 白少杭嗤笑道:“怎么会有这么爱钱的女人。” “有钱舒服!有钱舒坦!我现在宁可抱着钱睡觉,也不要抱着男人!” “那是你没有享受过,你要抱我睡一个晚上,保准你要人不要钱。” “神经病!停车!” 白少杭哈哈大笑:“你就这么跟你老板说话啊,我说的可是真的,你要不要试一个晚上。” 夏晚晚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看到了M大,她立刻喊道:“快停车,不停车,我就跳车!” “你跳啊,跳了我直接扛回家给我当充气娃娃。” 夏晚晚猛地闭上眼,告诉自己,这个人是个变态,她不能跟他多说话,并且他是老板,她不能跟他顶撞。 努力的给自己灌输了想法后,她镇定的睁开眼,平静的说道:“能停车吗?” “行啊,亲我一口就停车!” “这是你逼我的!”夏晚晚咬着牙。 白少杭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好像一点也不怕夏晚晚的威胁。 夏晚晚立刻站了起来,大喇喇的将脚踩在车门上,指着白少杭说道:“快停车!不停车我就跳车!” 白少杭一看情况不对劲,夏晚晚来真的!他一个急刹车,停在了M大门前,怒吼道:“夏晚晚,你疯了!要跳车也找一个好地方,跳在马路中间你想害死谁啊!” 夏晚晚冷笑了一声,缓缓的梳理好自己的衣服,走下车,‘嘭’的一声,关上车门,末了,还弯腰说道:“多谢老板,晚上再见。” 说完,毫不留情的走进了M大。 白少杭怒不可遏的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真是疯女人!” 夏晚晚全然将他的恶言恶语抛在脑后,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因为工作回来了,代表她的生活不成问题。 一天工作完后,夏晚晚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昏南酒吧,这是她和白少杭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没想到,峰回路转,又再次回来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夏晚晚走进了昏南酒吧。 里面的一切还是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她走到吧台前,问道:“你好,我是新来的服务生,请问,你们经理在哪里?” 吧台小哥抬头一看,笑着说道:“是夏小姐吧?三爷已经打过招呼了,您去前面的换衣间去换下衣服就可以上班。” 这么快?夏晚晚点了点头,走进了换衣间,换好衣服后走出来,吧台小哥指着前方说道:“你的工作呢,主要就是清洁那些桌子,等客人走了,擦擦桌子就行。” “可是……”夏晚晚有些不解:“就只要擦桌子就行了吗?不需要做别的工作?比如卖酒水什么的。” “哦,这些都不用的,我们有专业的人员在做这些事情,你刚进来,卖酒水怕是你做不来呢,先从简单的做起。” 夏晚晚点了点头,拿起桌布站在一旁,等着那些客人走后擦桌子。 可是等着等着,夏晚晚越发觉得奇怪。 为什么这些客人……都不点东西?纯在聊天?什么情况?来酒吧不消费? 放眼望去,整个昏南酒吧,居然没有一桌的客人是点东西的,每张桌子都十分干净,根本不需要擦拭。 夏晚晚觉得不对劲,走到吧台前,小声说道:“哎,这些客人怎么都那么奇怪,进来也不点东西?” 吧台小哥笑道:“哦,可能是歌手的演唱太好了,他们忘情了,都没点东西呢,待会就会点了。” 是吗?会有这样的人吗?一个也就算了,可是整个昏南酒吧的人都没点东西呢! 门口处,两个黑衣人正站在门口,对着进入昏南酒吧的人说道:“要进去,就不准点东西,桌子要保持干净,脏了自己擦,如果让我们发现你敢弄脏桌子,小心你的腿。” 有一部分的客人被吓跑了,有一部分的客人还是坚持进来了。 白少杭坐在二楼,通过挑空的地方,能够看见整个大厅的一切。 尤其看到夏晚晚那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旁边的人目目相觑,都不知道白三爷为什么对着一个地方傻笑不止…… 过了半晌,白少杭打了一个响指,说道:“去,给那个服务生端个冷饮,别让她一直站着。” “啊?”那人愣了愣:“三爷,您……您给一个服务生开五千的工资,不让她做事,还让她吃东西,坐着?” 白少杭的脸色顿时一变,狠狠的踢了那人一脚,厉声道:“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 那人连滚带爬的走下了二楼,去吧台点了一杯冷饮后,走到夏晚晚的身边。 此刻,夏晚晚正无聊的玩着自己的手指,男人突然出现,吓到了夏晚晚,她惊恐的看着人高马大的男人,说道:“你是谁啊,走路怎么不出声。” 男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叫李翰天,这,这是我给你点的,你坐一会吧,别老站着。” 夏晚晚一听,以为对方又是来揩油的,她摇了摇头:“不行,我要工作的,待会让经理看到了可就不行了。” “哎哟,姑奶奶,您就坐一会吧,我看着你这样……我心疼……” 夏晚晚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从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嘴里听到心疼这两个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你别靠近我,你有什么企图。” “没企图,就是看你一个小姑娘打工也不容易,我也是在三爷手下做事的,感同身受,所以才想让你坐一会,而且三爷现在不在酒吧里,你别怕,这里没人会说的。” “真的?” “真的!”壮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夏晚晚确实也站累了,听到这句话,心也有痒痒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说道:“那我就坐一会,一会就起来。” “放心吧。”壮汉笑着,还将冷饮递给了夏晚晚。 白少杭看着这一幕,唇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可当他看见那李翰天还一个劲的盯着夏晚晚看的时候,他脸色骤然一变,说道:“李翰天干什么呢,他不要命了,动手动脚。” 旁边的黑衣人目目相觑,总觉得此刻的白少杭跟平时不太一样…… 总之,夏晚晚第一天上班,就一个字,爽!没人骂她,全程坐着,并且酒吧的气氛怪怪的,每个人都对她很恭敬,难道白少杭对员工有这么好? 夏晚晚以为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十点就下了班,高高兴兴的往家里走去。 这头刚刚关上了门,门外突然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哐’‘哐’‘哐’,一声比一声重。 “夏晚晚,开门啊,有人追过来了。” 这声音……怎么那么奇怪,好像是,白少杭? 第67章 夏晚晚有些犹豫,上前将门开了一条缝,伸出头来一看,站在门口的真是白少杭。 她有些诧异,白少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有些警惕的抓着门:“你怎么会在这?” 白少杭猛地将门推开,喊道:“有人追过来了!快关门!” 看着他惊恐的模样,夏晚晚也有些害怕,赶紧关上门后,紧接着将灯也关上。 黑摸摸的房间里,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夏晚晚小声的问道:“谁在追你?” “不知道!” 夏晚晚慢慢的闭上眼,这才察觉自己被耍了,她猛地将灯打开,冷冷的看着白少杭:“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白少杭玩世不恭的笑道:“一路跟着来的咯。” 夏晚晚咬着牙说道:“出去!” 白少杭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摊了摊手:“你要赶走你的老板,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夏晚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坐到他的对面:“那么,你想怎么样?” 白少杭凑过身子,与夏晚晚对视:“今天早上说的事,你不考虑一下吗?我可是不轻易包养人的,如果你觉得价钱不合适,我们可以再谈。” 夏晚晚冷冷笑了一声:“原来你那么重口味,喜欢离婚的女人。” “嗯,只是除了你。” 夏晚晚觉得白少杭的脸皮已经厚到了跟城墙一样!她咬着唇说道:“你喜欢离婚的女人去婚姻介绍所,一抓一大把。” 白少杭呵呵笑了一声,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夏晚晚,漫漫长夜,独守空房的滋味可不好受,我们可以一起躺在床上,聊星星,说月亮……” 夏晚晚无比冷静的走到门口,将大门打开,冷冰冰的说道:“请你走,我要睡觉了。” “这么无情?我给的价格可是很高的,你不考虑考虑?” 夏晚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害怕在下一秒会忍不住冲上去揍他一顿,她慢慢闭上眼,冷静的指着门外:“快点走,不然我报警!” “真薄情……”白少杭轻声念了一句,却没有丝毫怪她的意思。 走到门边时,他弯下身子,轻轻贴在夏晚晚的耳边说道:“寂寞的话,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夏晚晚猛地睁开眼,恶狠狠的瞪了白少杭一眼,然后‘嘭’的一声,毫不留情的关上门。 白少杭碰了一鼻子灰,却也没有生气,笑着摸了摸鼻子,转身开了隔壁的房门。 进门后,手机开始作响,拿起电话一看,他的神色微微一变,接通后,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白少杭嬉笑的面容逐渐褪去,沉稳的说道:“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如果真让他进来,对方少了什么,你就赔什么。” “可是,三爷,这件事,是老爷说的。” “老爷?”白少杭愣了愣,继而不屑的嘲讽道:“老爷子最近管得事情越来越多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的回道:“三爷,我觉得还是不要惊动老爷的好。” “嗯……”白少杭轻哼了一声:“他除了这点爱好,也没有别的了,这样吧,送几个女人过去给他,这件事压下来,还有……最近有尾巴,看看是谁跟着。” “是,三爷,您要多注意,还有,最近听闻您在追一个女人,我害怕对方是……” “好,就这样。”白少杭先按掉了电话,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然后坐在沙发上,秀气俊朗的外表带着一丝不羁,喃喃说道:“夏晚晚……夏晚晚,你究竟是什么人……” ………… 第二天本来是要到研究室里帮忙的,可是孟教授突然说有事要出差,所以今天白天,夏晚晚都准备呆在宿舍里。 但是白少杭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来的消息,知道她今天没事做,便打来了电话,说道:“夏晚晚,酒吧很忙,快点来帮忙。” “酒吧白天开门吗?” 话刚说完,白少杭就挂断了电话,夏晚晚咒骂了一句,拿起包匆匆赶到了昏南酒吧。 赶到酒吧时,空无一人,只有服务生在做事,夏晚晚急忙放下包,问道:“怎么回事?白天也开业吗?” 几个服务生看了看,说道:“不是,今天晚上不开工,所以白天要把工作做好。” “晚上不开工?关门吗?” “嗯。”服务生点了点头:“今天晚上不开门。” 夏晚晚奇了怪了,晚上不开门,白天来干活?什么道理? 正当她准备打扫卫生的时候,突然一群人冲了进来。 夏晚晚定睛望去,全是人高马大的汉子,有一些人,她还有些印象,因为对方正是那天在KTV里打伤白少杭的那些人! 夏晚晚不禁缩了缩脖子,躲在人群中。 那天强行要拉着夏晚晚的男人走了出来,喊道:“白少杭呢?去哪里了?” 经理赶紧走出来,赔笑道:“哟,这是打哪儿的稀客呀,白老大,您怎么会有空来我们这?” 白老大一把提起经理的衣服,冷声:“白少杭呢?叫他滚出来?” “我……我们三爷,今天没在店里,他有事。” “妈的!”白老大一把推到经理,厉喝道:“白少杭,你给老子滚出来,打了我的人,还抢了我的生意,你他妈到底想怎样!有本事出来说!别缩头缩脑的躲在背后!” 店内的服务生各个都低着头,有些害怕,夏晚晚也赶紧低着头,深怕被人发现自己。 白老大看着四周都没有白少杭的身影,立刻摔碎了旁边一堆的酒瓶,怒喊:“白少杭,你给我滚出来!” “一大清早的,你在做什么?” 楼上,突然出现了一抹低沉的嗓音。 众人闻声望去,看见白少杭难得的穿了一身西装,帅气无比的站在阁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老大,冰冷的说道:“你找我做什么?” 那一刻,夏晚晚感觉自己好像看错了人一样,为什么今天的白少杭和平时的他并不同?身上顽劣不堪的气质已然褪去,清秀帅气的面容带着高傲与睥睨。 白老大拿起一旁的酒瓶冲着白少杭而去,怒喊:“你这个杂种!孽种!居然还敢出现,抢了我的生意,你把我的生意还给我!” 李翰天和几个壮汉立刻拦住了白老大,冲突中,李翰天喊道:“白老大,您最好别动气,伤了我们三爷,这个代价,怕是你承担不起。” 白少杭冷冷的看着白老大,鄙夷的勾了勾唇:“像只疯狗一样,自己没本事做生意,反倒怪我头上。” “你!”白老大被白少杭这一句话噎得,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少杭越过他的身子,走到沙发面前坐下,冷冷的看着他:“滚出这个地方,别让我动手。” “妈的!贱种!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白老大直接掏出了刀子,冲着白少杭而来,李翰天和壮汉纷纷拦住了白老大。 彼时,白老大带来的人也冲了上来,一时之间,整个昏南酒吧乱作一团。 夏晚晚站在一旁看着这场景,吓得说不出话。 然而,最让她惊诧的是……平日跟她一起做事的服务生,竟然身手那么好,白老大的几个手下还没出手,几个服务生就已经冲上去擒住了他们。 她以为……他们不过是来这里打工的孩子,没想到,各个身怀绝技。 看着被擒住的白老大和手下,白少杭冷冷的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手里端着一杯酒,随手就泼在了白老大的脸上:“这杯酒,敬你,别说我不尊敬长辈。” “白少杭!”白老大厉喝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你不过就是一个杂种,孽种,你妈妈就是个贱人,要不是她下药上了爸的床,你能够出生?你能够这么安稳的坐在这里?你跟你妈一样,都是贱人!” 白少杭的目光突然变得极其冰冷,就像是冷到了骨子里一样。 夏晚晚见过玩世不恭的他,见过桀骜不驯的他,却从未见过如此冰冷如霜,浑身充满杀意的白少杭…… 他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灰尘,一步一步走到白老大的面前,看着他赤红的双眼,阴冷的笑着:“知道……你的孩子怎么死的吗?” 那一瞬间,白老大的神情骤然一变,傻傻的看着白少杭那么几秒,随后便像发了狂一样,冲着白少杭怒喊:“是你!是你!是你杀了小淼!” “你杀了我妈,我杀了你女儿,两清。” 白少杭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的,就好像一切事情与他无关。 夏晚晚听着这如此激烈的言语,心里的起伏已经不能表达,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外表如此阳光的白少杭,双手竟然沾过血腥。 那时,她才明白,原来……白少杭是私生子,原来,他的妈妈实在他哥手里。 白老大发了狂,一直冲着白少杭的冲去,可是却被李翰天给拦了下来,他指着白少杭的头说道:“你敢杀了小淼,总有一天我会拿你的项上人头去祭奠她!并且会像当初杀死你妈一样!” “嘭”的一声,白老大话音刚落,白少杭一瓶酒就打在了白老大的头上,冷冷说道:“上次的事情,你还没有得到教训,你还想对我动手,那么,今天我就让你走不出这个地方。” “白少杭,你敢这样对我,爸会杀了你的!” 白少杭冷冷勾了勾唇,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着他,吐出两个字:“试试。” 话音落下,李翰天和壮汉们便提着白老大朝着旁边的暗门走去。 夏晚晚看着这一幕,才惊恐发现,她平时换衣服的地方,有个暗门…… 第68章 屋内,传来了各种打骂、叫喊声,听得人心惶惶…… 她看着白少杭,突然觉得,他根本不是想象当中的不堪少年,他的身上,也隐藏了很多的往事,只不过,他善于隐藏,不愿意和别人说,又或者,是事情伤了他太深,才会让他如此懂得保护自己…… 白少杭放下手中的东西,缓缓走上楼,他并没有看夏晚晚。 沉默了好一会,她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迎上阶梯,二楼,白少杭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略显萧条的背影,不似平常的玩世不恭。 她踌躇了好久,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半晌过后,她张了张嘴,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没事吧?” 白少杭的神情微微一闪,笑着回应:“我能有什么事?” 夏晚晚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右手轻轻覆盖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其实你要是难过,可以说出来……” 白少杭冷冰冰的笑着:“我像是会难过的人吗?” 夏晚晚轻轻咬了咬唇,坐到他的旁边,顺着他望去的方向看着:“其实我妈去世的时候,我也很难过,我觉得她的车祸是有人故意为之,并不是警察说的普通事件,我没有能力去查,我只能听我妈的话,要好好活着。” 白少杭的神色动了动,缄默着,说道:“她是个很善良的人,不是故意爬上我爸的床。” “我想也是。”夏晚晚淡淡的笑了笑:“虽然你顽劣不堪,可是你很善良。” “第一次有人说我善良。”白少杭自嘲道:“在社会上呆久了,很多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难得见他感慨,更难得见他有如此正经的一面,夏晚晚小心翼翼的说道:“今天是你母亲祭日吧?” 白少杭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嗯,她就死在今天,被白老大绑起来,扔到海里喂鱼了,最后我连她的尸骨都没有找到。” 他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可是夏晚晚知道,他的心里肯定饱尝了很多的情绪,那时,她突然有些了解他外表的玩世不恭,可能只是他保护自己的本能…… 她突然有些心疼白少杭。 “你爸不知道这件事吗?” 她问的很小心,他却淡淡笑了笑,没有言语。 她觉得他的笑里,包含了鄙夷和不屑,虽然她不懂,这代表了什么。 过后,他匆匆离开了昏南酒吧,而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 夏晚晚不知道白少杭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因为太累,不知不觉的在椅子上睡着了,再次苏醒,白少杭已经不见。 据说,白老大被揍得很惨,最后是被人抬着出去的,白少杭终究还是留了他一条命。 夏晚晚没想到平日里那些服务生,手脚那么好,听着屋外淅沥沥的雨声,夏晚晚问道:“你们知道三爷去哪里了吗?” 大家都摇了摇头,纷纷表示不知情。 后来,李翰天说:“三爷可能会在凌海,只是今天下雨……” 凌海,夏晚晚愣了愣,刚才白少杭说过,他母亲是被人扔到海里的。 夏晚晚要了一把伞,朝着凌海走去。 其实凌海并不远,就在西郊,夏晚晚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白少杭要把昏南酒吧开在这个地方,因为这里距离凌海很静,一条街的距离。 雨下的很大很大,大的走几步路都会溅一身的水,她湿了裤子,走到了凌海。 远远的,她看见白少杭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凌海的边上,浑身充满了阴郁的气质,他穿的很帅气,还打了领带。 夏晚晚不敢上前打扰,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他没有撑伞,任由大雨侵蚀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在他眼前,一片美好景象正在缓缓展开。 “都说您聪明,我觉得您一点都不聪明,明明被人陷害送上了爸的床,还要被人污蔑,到死了也没有个全尸。”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可是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忧郁和难过。 “您说为了我留在白家,十几年下来,不是这受伤,就是那被人打了,生活过的跟佣人没什么区别,唯一一点好处就是,爸对我很好,这也就是您希望看见的吧。” 他讥讽的笑了笑,慢慢垂下头,拿出怀中已经泛白的照片:“您瞧您,死前没照什么相片,让我连怀念您的机会都没有。” 他用手擦了擦上面低落的雨水,然后很爱怜的悟在自己的胸口,望着远处,迷离的雨,拍打着他的双眼,他喃喃说道:“这辈子,我最痛心的,就是没让你离开白家,我宁可不要这个身份,跟你吃糠咽菜,也不愿到现在,我是个没妈的孩子。” 他缓缓垂下头,唇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 身后,夏晚晚走上前,踮着脚,努力将雨伞够到白少杭的头上。 他没有回头,望着远处,问道:“这片海,好看吗?” “嗯,很好看。” “我妈生前最爱来这个地方,她说这是她和爸第一次相遇,我爸足足比我妈大了一轮,我妈还是情不自禁的爱上他了,只可惜……我爸是个花心种。” 夏晚晚喃喃道:“白少杭……” “听……海风吹来的声音……” 夏晚晚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撑伞,因为泪水夹杂着雨水,才不会被人看见脆弱的一面。 她扔掉手中的雨伞,站在白少杭的身边,望着远方:“我想我妈应该希望我开心。” 他淡淡笑了笑,伸出手,从后面抱住了夏晚晚。 那一刻,他报的很紧很紧,紧到夏晚晚觉得很疼,但是她没有喊出来,因为她听见从后面传来了低沉的哭声。 原来,他真的是个孩子,只是太顽劣,他的内心,甚至比孩子还天真浪漫,只是他努力地希望自己长大,不要因为没有了母亲,而受别人的欺负。 夏晚晚莫名其妙的也跟着哭了,兴许是感同身受,因为她想起了自己过世的母亲。 “我妈会不会因为我做了这些事,而难过?” 夏晚晚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不会,她知道,你要保护自己。” “夏晚晚。”他带着鼻音,唤着她的名字。 她愣了愣,轻轻‘嗯’了一声。 他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就这样好不好,我害怕孤独。” 他说这话的时候,夏晚晚突然想起了谭谚跟她说过那句话:“夏晚晚,别骗我,我害怕失去。”而现在,白少杭却说,他害怕孤独。 原来,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时,她的内心感到无比悲凉,转过身,紧紧抱住白少杭,任由雨水侵蚀自己的身躯:“别怕,我在。” 短短四个字,却好像给了他力量,他紧紧回抱夏晚晚,在她耳边说道:“我希望你一直都在。” 两个孤独而寂寞的人,在那时,仿佛找到了一个相汇的焦点,他们紧紧的相拥,只是因为他们想要得到温暖而已。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雨淋得太多,夏晚晚回去之后,便发起了高烧,一直没褪。 白少杭的情况也很不好,据说回去之后被白老爷狠狠训斥了一顿。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的事情了,夏晚晚请了五天的假后,回到了昏南酒吧上班。 李翰天和几个服务生都在,看见了夏晚晚的身影,大家的神情都有些隐晦。 夏晚晚问道:“我是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李翰天猛地摇了摇头,说道:“嫂子,噢……不,不是,那个夏小姐,你不是还生病吗?应该在家休息,怎么来上班了。” “不上班能行吗?不是说没来一天就扣多少钱?” 李翰天立刻怒斥道:“这是谁说的!我们这没有扣钱的规矩!您想睡多少天,睡多少天,工钱照发。” 夏晚晚笑了笑,全当李翰天在跟她开玩笑。 一转身朝着换衣间去换衣服的时候,白少杭就站在她的跟前,依旧穿着一身白T恤和牛仔裤,阳光帅气的看着她,说道:“不是生病吗?怎么还来上班?” “我怕你扣我钱。” 夏晚晚笑着走进换衣间:“钱可是我的所有,我不能再懒下去了。” 白少杭一个反手,抓住了夏晚晚的手腕:“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啊!不上班了吗?” 白少杭痞痞的勾着唇:“那个比上班重要多了。” 话音落下,白少杭就拉着夏晚晚直接朝着外面走去。强行拉上车后,白少杭开动引擎,朝着前方开走。 夏晚晚皱着眉头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去个好地方,噢,对了,要带你去换个东西。” 突然,白少杭加快了速度,夏晚晚紧紧抓着安全带,喊道:“你疯了吗!到底要去哪里!” 白少杭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直接将车开到了西街的一家店。 停好车后,白少杭拉着夏晚晚直接进了店面。 店是婚纱店,T市最有名的,夏晚晚知道,是因为谭谚曾经带付静瑜来过这里,这是他们还没结婚前,她偶然看见的。 “婚纱店!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白少杭将她压在了椅子上,打了一个响指:“把她给我弄成T市最漂亮的女人,没弄好,砸了你们的招牌。” 又是一句无赖的话,好像前几天那个忧郁的白少杭根本只是幻觉。 夏晚晚咬了咬牙:“白少杭,你究竟想做什么!” 白少杭慢慢弯下腰,捏了捏她的脸,说道:“去参加一场婚礼,很重要的婚礼,不要给我丢人。” 第69章 “婚?婚礼?那你叫我干什么!” 白少杭直接无视了夏晚晚的疑问,坐到一边的沙发坐下,打了一个响指:“快点开始,我的时间没多少。” 夏晚晚不明就里的就被一群人给压了下来,就因为白少杭的这么一句话。 几个化妆师围了上来,对夏晚晚指指点点的,一会折腾头发,一会折腾脸,夏晚晚本来是想生气的,可是她一转头,发现坐在沙发上的白少杭已经不见人影了…… 约莫三四个小时的摆弄,夏晚晚被人推进了更衣室,并且拿了一件浅粉色的晚礼服给她,要求她换上,这个场景,真是像极了白少杭上次带她去晚会的场景…… 换上晚礼服后,夏晚晚走了出来,四处看了看,依旧没有看见白少杭的身影。 她拦下了一个工作人员,问道:“三爷呢?” “三爷在楼上等您。” 夏晚晚点了点头,捂着胸,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朝着楼上走去。 楼上的外边是个小阳台,很漂亮,她远远的看见白少杭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打着领带,坐在椅子上,很是惬意的喝着咖啡,他的举止很优雅,优雅到让夏晚晚诧异,这跟他平时玩世不恭的模样,大相径庭。 兴许是听见了声音,白少杭朝着这边望来,看见了夏晚晚站在阶梯上。 她穿着淡粉色的晚礼服,晚礼服的设计别出心裁,腰间以镶钻为装饰,间以刺绣为主,腰部为下均参与了民间传统刺绣,与晚礼服的颜色搭配,并且撞色出彩,欣长的身姿,窈窕迷人,裙长到脚踝,配上白色水晶高跟鞋,显得十分美丽大方,妆容清丽,犹如锦上添花。 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过化妆的夏晚晚,这么一看,真是不由得感叹,夏晚晚真的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身材更是比例分明,该凸的地方凸,美艳不可方物。 白少杭的眼里流出惊艳,足足打量了夏晚晚好几分钟,才惊叹道:“果然人靠衣装。” 夏晚晚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问道:“你把我弄成这样做什么?” 白少杭笑了笑,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圆鼓鼓的大眼睛,忍不住捏了她的脸:“走,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牵起了夏晚晚的手,朝着楼下走去。 出了门,白少杭直接将夏晚晚压到了车上,开车走了。 到现在,他都没有说究竟要去哪里,不过看这打扮,应该是要去是什么晚会之类?可是白少杭身边的莺莺燕燕可不少,为什么只挑她? 夏晚晚时不时打量着白少杭的神情,却见他唇角含笑,那笑,有些诡异,有些渗人。 约莫十几分钟后,车停靠在了一栋别墅面前,别墅很大,外表看来像是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古典气息很浓重,别墅旁边是一个花园,里面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大家各个都穿着晚礼服和西装。 白少杭牵着夏晚晚的手,朝着里面走去,夏晚晚提着晚礼服,小声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婚礼。”白少杭淡淡回了一句:“一个朋友的婚礼。” 白少杭和夏晚晚徐徐走到了花园中心,在花园里,已经摆了场地,专门结婚的台子和司仪,四周还放着各种食物和红酒。 新娘兴许看见了白少杭的身影,缓缓提着裙子走了出来,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新郎,两个人很配,俊男美女类型。 新娘走过来,说道:“少杭,好久不见。”说完,看了看夏晚晚,讶异道:“这是……你女朋友?” 白少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是,不过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 “未……未婚妻?”新娘有些诧异,仔细的打量着夏晚晚,喃喃道:“竟然也有人会让你收心……” 夏晚晚有些羞赧,不知道白少杭为什么要这么说,只觉得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间,握得特别紧。 新娘的情绪好像也不怎么好,听到这句话后,便和新郎走开了。 夏晚晚隐约看见白少杭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的神情,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认识新娘?” “嗯,初恋女友。”白少杭淡淡回道:“结婚了,总是要来恭喜的。” 难怪,白少杭今天打扮很特别,夏晚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少杭贴着她耳边,轻声说道:“吃醋了?” 夏晚晚皱了皱眉,怒瞪了他一眼:“别贫,行吗?” 白少杭抿唇笑了笑,叹了口气:“阿怡是我初恋女友,或者说真实点,应该是我暗恋她。” 夏晚晚‘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算初恋女友?你也会暗恋人?” 白少杭没有介意夏晚晚的嘲讽,他点了点头:“她不爱我,我曾经送过她一条丝巾,粉色带着一头小猫,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她接下来后,当着我的面扔掉了,后来我想报复她,于是拼命的找女人,没想到到头来,她根本不介意……” 夏晚晚听到这话,笑意慢慢收敛:“你……” 白少杭笑着轻轻挽着她的腰:“别用这样眼神看我,当心我现在就把你给吃了。” 夏晚晚推了推他的胸口,警惕的捂着胸:“你这人怎么老是油腔滑调的,你要是正经一点,说不定那个阿怡就会跟你在一起了。” “不可能。”白少杭斩钉截铁的说道:“阿怡就算是没跟这人结婚,也不会跟我在一起。” “为什么?” 白少杭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夏晚晚不由得望向了新娘,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感慨,原来所有的人,一开始并不都是无情的人,只是世事变迁,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罢了。 席间,她去了一趟卫生间,在卫生间里撞见了新娘,两个人站在洗手台上洗着手,气氛有些尴尬。 新娘看了看,开口问道:“你是……小杭的未婚妻吧?” “小……小杭?”夏晚晚愣住,突然才回过神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新娘笑着说道:“你别紧张,小杭平日是胡闹了些,可是为人还是很善良的,你跟了他,一定很幸福。” 夏晚晚尴尬的点了点头。 新娘洗完了手,从包里拿出了一条丝巾擦拭着自己脖子间的汗渍,夏晚晚一看,是一条粉红色的丝巾,带着……一头小猫。 夏晚晚惊诧了,白少杭不是说给新娘的丝巾,她当着他面丢了吗? 夏晚晚不由得指了指她手上的丝巾,问道:“你这……丝巾,哪来的?” “哦,朋友送的。”说完,新娘的神色有些奇怪,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回应夏晚晚:“一个,很珍贵的朋友送的。” 夏晚晚觉得这并不是幻觉,她直觉告诉她,阿怡喜欢白少杭,要不然她为什么要留着白少杭送给她的东西? 夏晚晚惴惴不安的回到了现场,白少杭坐在椅子上,身边的莺莺燕燕多的不行。看着白少杭有说有笑的,夏晚晚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白少杭一个余光看见了她的身影,赶紧推开了身边的女人,说道:“小野猫,你跑到哪里去了,快到我这里来。” 看着如此油腔滑调的白少杭,夏晚晚沉默了很久,然后才走到他的身边。 白少杭用力一拉,她猝不及防的倒在他的怀中。 看着白少杭带着笑意的俊颜,她皱着眉头问道:“白少杭,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爱人?” 白少杭愣住,神色一闪,岔开了夏晚晚的话题,拿着红酒放到她手中:“来,喝酒,今天要尽兴。” 夏晚晚觉得,白少杭在逃避,他在逃避这个问题,就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宾客到了之后,司仪开始在前面主持婚礼,白少杭坐在很后面,席间,还带着墨镜,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夏晚晚知道,他这个人,爱装,带着墨镜,肯定是在掩饰什么。 当看见新娘和新郎交换戒指的时候,白少杭猛地拉着夏晚晚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夏晚晚小声呼喊道:“你要做什么?” “看腻了,回去吧。”他淡淡的抛下这句话,直接拉着夏晚晚出了门。 上车后,他毫不犹豫的开了引擎,朝着前方开走。 夏晚晚看着他的侧脸,垂下眼眸,说道:“你还喜欢阿怡吧?” “不喜欢了。” “不喜欢为什么要走。” 白少杭沉默着,不准备回答夏晚晚这个问题。 “如果,如果阿怡也喜欢你呢?” 这个假设,不由得让白少杭笑了笑:“不可能。” “可是我看见她留着你送给她的丝巾,看模样有些发白,应该是一直都留着。” “呲”的一声,白少杭猛地将车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夏晚晚:“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为什么!” 白少杭疯狂的打了方向盘一下,那个模样,惊着了夏晚晚,大概是没能料到他突然会发疯,她张了张嘴,说道:“如果你爱阿怡,就不该跟那些女人有来往,让她伤心。” “你懂什么,夏晚晚!”白少杭一把捏住了夏晚晚的下巴,然后猝不及防的时候,猛地吻上了她的唇,激烈中,他将她的手按压在座椅上,开始疯狂的撕扯她的衣服。 夏晚晚没想到白少杭的举动来的如此疯狂,她能感受到白少杭正脱下她的扣子,她猛地咬住了他的唇,腥甜的味道涌进了口腔,白少杭吃痛的退后了,他的唇角正缓缓溢出血液。 夏晚晚则衣衫不整,惊恐的睁着眼睛,看着白少杭。 白少杭冷笑着擦掉了血液,说道:“害怕吗?这就对了。” “你这个疯子!你疯了吗!”夏晚晚双手不断的拍打在白少杭的身上,他一把抓住夏晚晚的双手,厉声道:“我就是疯了!阿怡不爱我,是因为她是我姐姐!亲姐姐!” 夏晚晚愣住,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他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是我亲姐姐,同样的,她没有身份,因为她是私生子!” “那……你……” “我已经不爱她了,所以,夏晚晚,别去探测别人的内心,经不起考验的,就好像我对你。”他说着,欺身上前,将她禁锢在座椅上,对上她的双眼,说道:“你别考验我,我经不起考验。” “你……” 话音未落,他再次吻上了夏晚晚的嘴唇。 这一次,带着疯狂和报复。 第70章 “啪”的一声,夏晚晚狠狠的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白少杭的脸上。 他微微侧过了头,碎发散乱,夏晚晚则捂着胸口,红了眼眶:“如果你真爱阿怡,就不会拈花惹草,说到底,你根本不爱她,你爱的是你自己。” 说完,她开了车门,走下车,毫不犹豫的朝着前方走去。 白少杭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用力的拍打着方向盘,怒火充斥着双眼…… 夏晚晚干脆脱下了高跟鞋,提起裙摆朝着前方走着,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知道要离开这个地方,可谁能想到,往下走,绕过街道,竟然就是一所学校。 看着形形色色的百姓,夏晚晚愣在原地,这所学校,是夏滢滢所在的学校。 晚边,正好放学。 学生们正背着书包走出来,她站在远处看着,看见了夏滢滢挤在人群中,而站在校门口的人,是于子阳。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夏晚晚的方向走来。 走近了,三人才对上了眼,夏滢滢和于子阳讶异的看着夏晚晚,看见她穿着晚礼服,光着脚站在地面上,不忍皱起眉头,喊道:“姐姐,你怎么了?” 夏晚晚摇了摇头,赶紧穿上了高跟鞋:“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于子阳闻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那个,M大离这里也挺近的,就送送你妹妹,女孩子家家的,不安全。” 夏晚晚能够听出于子阳话里的意思,杨枫宇的事情还没过,虽然夏晚晚并没有跟他说杨枫宇是来做什么的,可是于子阳也能猜出一些事情,肯定是对夏滢滢不利的,所以他就自告奋勇,每天来接送夏滢滢。 夏晚晚有些感激的看着于子阳:“谢谢你,这么关心滢滢,这些日子我太忙。” “姐姐没事的,噢,对了,姐夫最近还好吗?” 夏滢滢压根还不知道夏晚晚和谭谚离婚的事情,于子阳却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因为他看见夏晚晚脸上闪过一丝难过的神色,赶紧岔开话题:“今天老师教给你的作业会做吗?” 夏滢滢摇了摇头,有些沮丧的说道:“不会呢,难死了!要不子阳哥你教教我吧?我实在是做不来。” 于子阳笑着说道:“好,我教你。” 夏滢滢一听,立刻挽着于子阳的手,笑着说道:“那去我家吃饭吧,吃完了以后你就教我作业!” “滢滢!”夏晚晚厉喝了一声:“子阳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你别为难人家。” 夏滢滢有些不情愿的撒开手,‘哦’了一声。 于子阳笑道:“没事的,晚晚,滢滢高三了,学业压力大,我教教她,也没关系,反正我晚上也没事干。” “就是就是!子阳哥都这么说了,那赶紧我去家。” 夏晚晚看着夏滢滢天真浪漫的模样,心里有些羡慕,问道:“爸呢,最近怎么样?” “嗯,爸现在心情好多了,每天会做做饭,看看电视,散散步什么的,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了。” 夏晚晚闻言,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没有以前那么多的事情去想。” “那姐姐,你也一起回去吧,爸爸好久没见你了。” 也是,夏晚晚是很久没有看过家人,这些日子太忙,忙的她没有时间去想事情,微微叹息一声,跟着夏滢滢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夏临煮好了饭菜,一开门,见夏晚晚也站在门外:“晚晚?快进来!” 夏晚晚点了点头,三个人进了门。 于子阳不好意思的弯了弯腰:“伯父好,初次登门,也没送点什么东西。” 夏临看了看于子阳,夏滢滢赶紧解释道:“子阳哥是姐姐的同学,来教我作业的。” “哦……那快进来,赶紧来吃饭,我今天刚煲了汤。” 三个人拖鞋进门后,夏晚晚进屋换了夏滢滢的衣服,夏滢滢在一旁问道:“姐姐,你今天是去参加什么舞会吧?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跟姐夫一起去的呀?话说我好久没看到姐夫了?最近有在娱乐杂志上看过他,说什么跟女友去美国登记结婚什么的,真是搞笑,现在那些娱乐记者都不看看自己报道的是真还是假吗?真正的谭太太在这呢,什么美国,乱七八糟的。” 夏滢滢自顾自的说着,却没看见夏晚晚全然发白的脸,她缓缓坐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滢滢,你看见你媒体报道谭谚在美国跟人登记结婚?” “是啊,我说这些媒体记者真是的,得着什么料就爆,也不管真假,哎,你说姐夫会不会告他们呀。” 谭谚和付静瑜登记结婚了? 夏晚晚的心突然骤疼起来,她闭上眼紧紧捂着胸口,只感觉有一把钝刀在割着自己的胸口。 身后无人回应,夏滢滢这才注意到夏晚晚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她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我没事,你跟爸说我不吃饭了,还有,今晚我就睡这吧。” “行啊,那你就睡这吧,反正你也好久没跟我们一起住了,爸爸和我都怪想你的。” 夏晚晚点了点头,直接躺倒在床,然后捂着被子,想到谭谚真的娶了付静瑜,并且他们以后会组建一个家庭,这种感觉,让人透不过气来,她紧紧捂着被子,突然眼眶一红,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谭谚……原来要从你将我的心里挖走,是这么痛苦。 门外,夏滢滢和夏临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夏临刚端了汤来,问道:“晚晚呢?叫她出来吃饭了。” “哦,姐姐说不舒服,要休息,待会晚点我给她端汤喝。” 夏临闻言,点了点头,看着于子阳说道:“你多吃点,家常小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没事的,伯父,很好吃,我很喜欢。” 夏滢滢看着于子阳的模样,笑出了声。 吃完饭后,夏滢滢拉着于子阳进入房间,两个人就着一张桌子,开始做作业。 夏滢滢拿着数学题问道:“子阳哥,你看看这题,我觉得好难呀。” 于子阳将题目拿过来一看:“这就难了,那高考怎么办。” “啊,你别提高考,我现在一想到高考就在害怕,姐姐好像把希望都放在我的身上,我要是考不好,就真的完蛋了。” 于子阳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她跟夏晚晚还真不是一个性格,如此天真活泼,实在让人不得不爱。 “那我以后有空就来帮你补习,督促你成长。” 夏滢滢一听,双眼顿时跟发了光一样:“你说真的?” 于子阳点了点头:“嗯,不过你得好好听讲,这距离高考也没多久了,转眼都到了十一月,快十二月了,你再不赶紧努力,真来不及了。” “嗯!我一定认真!”夏滢滢拍了拍胸脯:“只要你每天来教我,我一定好好做题!好好念书。” 于子阳轻笑出声,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顶,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默默将手放下:“嗯,你要加油。” 于子阳开始给夏滢滢复习功课,于子阳的温和的解释和循循善诱的教导方法,很快就将夏滢滢不懂的地方梳理清楚了。 夏滢滢时不时打量着于子阳的面容,虽然跟谭谚比,不能有他那么英俊,可是他长相清秀,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更加儒雅,她喜欢这样儒雅、有文化的人,看起来舒服…… 夏滢滢看着于子阳,看入神了,于子阳问她问题的时候,她没有回答上来,于子阳觉得不对劲,望去,正看见夏滢滢痴迷的盯着自己看,他愣了愣,问道:“滢滢,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夏滢滢回了神,尴尬的‘哦’了一声,说道:“没事,就是想东西想入迷了,对了,子阳哥,这周末我刚好没事,要不我们出去散散步吧?你有空吗?” “这周末?”于子阳想了想:“应该不行,和同学约好去研究室做实验。” 夏滢滢皱了皱眉:“做实验有什么好的呀,周末就应该出去走走,你们都大学了,还那么紧张呢,我高三都没说话呢。” “你这小丫头,哪里来这么多想法,还是赶紧读书。” 夏滢滢不听劝,还从包包里拿出了两个小玩偶,说道:“你瞧,子阳哥,这是我前天路过一家店的时候,玩娃娃机抓的,一男一女,你一个,我一个,好不好?” 说着,夏滢滢就将男的递给了于子阳。 于子阳皱了皱眉,严肃的说道:“滢滢,你这样可不行,读书要紧,知道吗?这些东西不能乱玩。” “怎么就乱玩了,你一个挂在身上,我一个挂在身上,这不挺好的吗?” 于子阳摇了摇头:“我不挂这东西,太幼稚了。” 夏滢滢突然有种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感觉,这于子阳怎么跟个木头脑袋似得,她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他还不懂她的意思? “你就挂着吧。”夏滢滢央求道:“你就挂着吧。” “我不挂。”于子阳说着,拒绝了夏滢滢,同时,电话来电,于子阳将手机拿了出来,夏滢滢一看,是个老式手机,按键的,一百多块钱就能买到。 现在这个时代,谁还用这样的手机?她愣了愣,看见于子阳接通电话后,说道:“哦,是邱悦啊,怎么了吗?你说明天那事啊,行了,我记着了,你别迟到就行,放心吧,东西我带着呢。” 怎么这语气怪怪的,像是女人的声音啊?老式手机就这一个特点,对方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大声。 第71章 难怪周末不和她出去玩呢,原来是佳人有约!夏滢滢气恼的抓着玩偶,还见于子阳在那里打电话,一气之下,一把抢过于子阳手中的电话,然后按掉:“教我作业呢,干嘛和别人说话!” “滢滢你……”于子阳略有生气的看着夏滢滢:“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怎么就不能了,你和女同学打电话,打的开心是吧,那你走,我不要你教我读书了!你走!” “滢滢,你怎么了?”于子阳不知道夏滢滢为什么生气,这火来的莫名其妙,让他摸不着头脑。 夏滢滢还越来越得劲了,将书都翻到了地上去:“我不读了!我不读了!你走!” 门外的夏临听到屋内的声音,轻轻敲了敲门:“怎么了这是?” 于子阳看着情况,怕是继续发展下去,夏滢滢的脾气只会越来越大,无奈之下,他默默的将地上的书捡起来,放进书包,说道:“滢滢,你心情不好,那我就先走了,书本上我都给你做了笔记了,你自己看看吧。” 说完,便走出了门,对夏临弯了弯腰:“多谢伯父招待,我就先走了。” 于子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夏滢滢气恼的用手敲了敲桌子,骂道:“呆子!哄哄我都不知道!谁要你走啊!你会跟别的女人出去玩,就不懂得和我出去玩吗!” 于子阳走后,夏滢滢哭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放学后,于子阳依旧雷打不动的在学校门口等着夏滢滢出来。 夏滢滢正和同学有说有笑的,一出来看见于子阳的身影,夏滢滢的脸色顿时一变,走到他跟前,冷冰冰的说道:“你来干什么!” 于子阳笑了笑:“滢滢,我来接你放学呀。” 昨天她都这么对他了,今天还是依旧站在门口等,难不成于子阳也对她有点意思?夏滢滢这么一想,脸色有些好转,身后的同学聚集上来,叽叽喳喳的说道:“滢滢,这是谁呀,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 “我看是,滢滢你可真面儿大,学校里是校花,出了校门都还有人追。” 夏滢滢有些得意的看着于子阳,说道:“听见了吗,我是校花,很多人追我的!” 于子阳摸了摸脑袋,他知道滢滢长得漂亮,是校花不足为奇,可是他听这话,怎么怪怪的? “滢滢,现在还是读书重要,你姐姐可把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呢。” 夏滢滢一听,脸色骤然一变:“你这呆子!” “怎么又生气了?”于子阳皱了皱眉:“滢滢,你到底怎么了?这两天怪怪的,是谁欺负你了吗?” 夏滢滢一把推开于子阳:“你就知道读书读书!我不要你教我了,我自己会做!” “滢滢。”于子阳这会瞧出夏滢滢生气了,他赶紧追了上去,抓着她的手腕,问道:“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呀。” 夏滢滢被气红了双眼,甩开于子阳的手:“不用你管!” 说完,朝着前方疯狂的跑去,留下一脸疑惑的于子阳。 身后的拐角处,几个黑影蹲在阶梯上,冷冷的看着于子阳和夏滢滢的背影。 “哥,要不要动手?” “不,时间还没到,对方没通知,等等再说。” ………… 夏滢滢疯狂的朝着家里跑去,直到冲进家门后,这才控制不住泪水,哭了起来,又害怕被夏临看见,只能钻进了房间里,放声大哭。 夏晚晚也一个晚上没睡,睁着眼睛到天亮,一听见哭声,神经紧绷的坐起来,看见夏滢滢蹲坐在门前哭着。 她皱了皱眉,走上前,问道:“滢滢,你怎么了?” 夏滢滢抬起头,‘哇’的一声,抱住了夏晚晚,哭了很久很久。 夏晚晚没有问她为什么,因为她能感觉出夏滢滢很难过,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好不容易,夏滢滢安定下来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姐,我喜欢于子阳。” 她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没有一丝害怕和羞臊,仿佛理所当然,夏晚晚有些讶异,她从来没看出夏滢滢对于子阳有这种情感:“滢滢,你……” “我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虽然他没有姐夫帅,也没有姐夫有钱,可是他很关心我,还有,他做题很厉害,尤其是数学。” 听着夏滢滢说这话,夏晚晚惊诧这一世的夏滢滢居然没对杨枫宇动心,不禁摸了摸她的头顶:“这就是你爱子阳的理由?” 夏滢滢摇了摇头:“还有很多,不过……他在学习方面是天才,在感情方面是蠢材!我都那么暗示他了,他还不懂!” “滢滢……”夏晚晚轻声唤道:“你还高三,马上高考了,别多想这些,再说了,感情哪里是一方面的事情?子阳他要是对你不动心,你也无可奈何。” “哼!那我就缠着他!缠到他喜欢上我为止!” 夏晚晚愣住,她从来没有想过夏滢滢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知是不是打自己的脸,两姐妹的个性差异竟然这么大,夏滢滢实在是行动派,她苦笑一声:“滢滢,如果他不爱你,缠着他只会让他看不起你。” “姐姐,我觉得感情是要争取的,缠着他只是手段而已,我可不管过程怎么样,只要结果是好的,就是好的,我也不管他会不会爱上我,我总要去试试!” 夏晚晚突然沉默了,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事情,突然有些伤感。 如果感情能争取,她和谭谚,还有机会吗? 转念一想,她又自嘲笑了笑,谭谚和付静瑜已经结婚,她还在想什么? 夏晚晚下午就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她不想让夏临和夏滢滢多疑,回到家后,也没有再去昏南酒吧上班,也没去研究室。 三天后,夏晚晚接到了李翰天的电话。 “夏小姐?你怎么不来上班呀?最近酒吧很忙,你赶紧过来吧。” 夏晚晚沉默了一会,说道:“翰天,我不想去上班了,你帮我跟三爷说一下吧。” “哟,这可不行,你还是自己跟三爷说吧,毕竟你是三爷招来的人。更何况,咱们酒吧福利也不错,三爷还说最近要涨工资呢,你真不打算做,在外边是找不到工作轻松,工资又高的工作了。“ 夏晚晚叹息了一声,钱是千古问题,没了钱,寸步难行,想到现实的种种,无奈之下,夏晚晚又只能去昏南酒吧上班。 到了酒吧时,并没有看见白少杭的身影,夏晚晚惴惴不安的打量着四周,自从那天过后,她和白少杭没有再说过话,如果再见面,应该会很尴尬…… 换了衣服后,夏晚晚走出来,灯红酒绿的世界,震耳欲聋的音乐,二楼挑空处,一抹身影站在那里,难得穿着白衬衫,身高笔挺的站在那里。 两个人目光相撞,都有些尴尬,夏晚晚赶紧低头,去前面拿了桌布去擦吧台。 白少杭看着她闪躲的目光,心里也不是滋味,那天怪他太冲动,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要逃避,也是理所当然。 白少杭缓缓走下楼,坐到吧台前,俊俏的外表很快就吸引来了莺莺燕燕,她们各个身材妖娆,穿着火热的坐在白少杭身边。 白少杭看了看夏晚晚的脸色,缓缓推开她们,说道:“以后别碰我,我有未婚妻。” “哟,三爷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您不是说要一辈子要在花丛中度过吗?怎么收心了。” 那女人说着,还用手指点了点白少杭的胸膛,却被他躲了过去,冷笑一声:“可别当做玩笑话,你们知道的,我说话,一言九鼎。” 女人们目目相觑,都不知道白少杭这是发了哪门子疯,突然要收心了。 看着忙碌的夏晚晚,他缓缓走到她身边,两个人都有些不自然,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过后,白少杭故意咳嗽了一声,说道:“这几天都没来上班,人手不够了。” 夏晚晚愣了愣,话虽这么说,可是他的眼睛也不敢看着她,像是有些害怕和尴尬,她沉默一会:“做完今天,我不做了,你把工资给我算一下。” “你真要走?” 夏晚晚点了点头。 白少杭抿着唇,说道:“这个月的钱,我给你翻倍,那天的事,我也可以跟你道歉……”这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的地方,要知道,让他开口道歉,这可是第一回。 夏晚晚哪里能不知道,白少杭这样的人,要他低头认错,比上青天都难,叹息一声:“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 “朋友。”白少杭直接接下了夏晚晚的话:“我们可以做朋友,对吗?” 夏晚晚愣住,看着他的黑眸,点了点头。 白少杭唇角微微上扬:“那……晚上我送你回家吧,我顺路。” 夏晚晚沉默着,并没有答应。 白少杭缓缓的靠在一边的吧台上,看着她清纯的侧脸,感叹道:“你说得对,我是个只爱自己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阿怡。” 夏晚晚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手中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第72章 “阿怡结婚,你爸没来。” 白少杭笑了笑,笑意中带着一丝嘲讽:“我爸压根都不知道阿怡是他女儿呢。” “那……” “只有我知道,因为我爸睡了我小姨。” 说出这样爆炸性的事情出来,夏晚晚惊呆了。看着她吃惊的神情,白少杭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继续说道:“很可笑吧,不过我小姨是个聪明人,被我爸睡了之后,就走了,其实她怀孕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后来回来,将事情跟我妈说了,我才知道,阿怡是我亲姐。” 听过荒唐的事情,没听过这么荒唐的事……夏晚晚简直不敢想象,居然会有人这么丧心病狂,把自己妻子的妹妹睡了。 “你爸……怎么会这样。” 白少杭点了点头:“他就是这样,兴许我外边还有好多的亲姐妹亲兄弟我都不知道呢,我妈不比我小姨聪明,她就想着要给我一个白家身份,于是在白家吃苦受累的,最后还惨死,我是有了白家三少爷的身份,可是我没妈了。” 夏晚晚不知道如何安慰白少杭,这样的事情出在自己身上,可想而知那种无奈和痛苦,她不由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有你小姨啊,她是你的亲人。” “小姨啊……她其实很恨我,她觉得我是白家的人,连面都不肯见,阿怡也是,被小姨唾弃,我妈死后,小姨就自己走了,扔下阿怡,为了让阿怡好好活着,我经常会偷拿白家的东西出去,还偷了钱在外面租了房子给她住,我们的感情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可是阿怡也喜欢你……” “就像你说的,我也不知道我的爱这究竟是爱阿怡,还是害了阿怡,她因为没有身份,不能读书,一直都在江氏打工。” 夏晚晚喃喃道:“江氏……江氏不就是那天那个……。” “嗯,阿怡小小年纪就在那里做保洁,因为她没有文凭,也是上天眷顾,江氏小公子看上她了,要娶她为妻。就是那天看见的新郎,她也算是苦尽甘来吧,做了那么多年的保洁,终于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祝福她。”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夏晚晚能看见他眼里流露出些许的悲伤,这事搁在谁身上,能不难过,亲姨留下的女儿,从小相依为命,曾经的爱慕,最终也变成了回忆。 “这样不是最好的结局吗?还是说,你还想着阿怡,所以……” 白少杭淡淡一笑:“不想了,很早就不想了,因为阿怡嫁给江氏的人,总比跟我在一起好,最重要的是,感情太深,分不清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就像谭谚和付静瑜,你说他们是真爱吗?” 一句话,居然抛到了夏晚晚的身上,她脸色一白,紧紧抿着唇。 “其实我觉得他们未必是真爱,他们的事情,各大娱乐报刊都在报道,高中时期的事情被挖了出来,我觉得,这两个人都是在寂寞的时候,碰巧遇见了,相互取暖而已,和我跟阿怡挺像,但是我分得清,可谭谚分不清。” 夏晚晚紧紧抓着桌布,喃喃说道:“分得清怎样,分不清又怎样,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不同意你说的话,谁知道人生漫漫,会发生什么?” 夏晚晚摇了摇头:“我不和你说这些了,我去做事。” 白少杭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句:“如果,谭谚回来了呢,你会怎么样。” 谭谚……回来……夏晚晚慢慢闭上眼,努力克制着胸口的疼痛蔓延,回道:“形同陌路,不复相见。” 白少杭轻笑出声,晃着手中的酒杯,喃喃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放下一个人,有那么简单?” 做完事情后,接近凌晨,夏晚晚才一个人回到了出租房内,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倒下大睡,可睡着睡着,她突然梦到了谭谚。 她看见谭谚牵着付静瑜,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缓缓朝着她走来,说道:“夏晚晚,我和静瑜有孩子了。” “不……不,这不是真的……”夏晚晚突然情绪失控,猛地惊醒。 一看四周,是窄小破乱的出租房,她满头大汗,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梦。 为什么又会梦到谭谚……难道,这些日子下来,还不足忘记他吗? 翻开日历一看,距离谭谚离开已经一个多月,天也越来越冷,他走的时候,她还穿着短袖,现在已经换上长袖了。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下去,到了十二月,圣诞节前夕,白少杭送给夏晚晚一条围巾,他说:“你这女人,长得那么好看就是不懂得打扮自己,省那点钱省来做什么,人生嘛,就是要懂得享受……” 这个观念,夏晚晚不敢苟同,再有一个多月,她就该出国了,兴许过年都在国外过,她要多存点钱。 日子很平淡安稳的过着,白少杭也没有再来折腾夏晚晚,这一天,夏晚晚收工了后,准备回家,接近凌晨,下雪了。 雪花一片片落下,她站在街头,看着昏黄的路灯,突然感觉十分寂寞和孤独,她只能紧紧的包裹着自己,朝着家里走去。 回到家时,门口放了一杯热牛奶,温热的,她拿起来的时候,正好温暖手心,四周一切都很安静,她在想,这应该是对门的人送的,这个邻居她没有见过,可是时不时的总是会关心她。 夏晚晚的心也跟着这杯热牛奶温热了起来,走进屋,洗漱了一下,躺倒床上却还是没有睡意,脑海里想着的都是赚钱和存钱,偶尔会想起谭谚,但是时间过得太快,有的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没有重生过。 最近也瘦了很多,白少杭开玩笑说,再瘦下去,就可以把她挂起来当风筝玩,她笑了笑,没有理会,压力大了,确实会瘦,所以也不怕在深夜里吃东西。 饿了就泡了一碗泡面,坐到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到了午夜,都是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吃的津津有味,这些日子以来,她觉得泡面是唯一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又不用花太多的钱。 放到一半时,突然画面闪到了重播的娱乐新闻,视频里出现的人,是许久未见的谭谚和付静瑜。 她突然愣住,吃的面还挂在嘴边。 视频里的谭谚,穿着黑色的风衣,人很精神,很英俊,他的身边是付静瑜,戴着墨镜,应该是在恢复期。 当记者问起谭谚是否回国时,谭谚冷冷回道:“暂时没有回国的打算,并且会将重心转到国外。” “那之前在国内传闻M大的某学生是谭总的妻子,您并没有否认,所以这件事……” “是乌龙事件,请各大媒体以后看准之后再报道,否则我会追究其法律责任。” “那谭总现在是要和付小姐结婚了吗?” “有打算,如果结婚的话,会请各位媒体来的。”接着话的人,是付静瑜,谭谚紧紧抿着唇,没有反驳。 夏晚晚‘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突然也没了胃口,转身进了房间,倒在床上,泪水也跟着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原来女人真的是个感性的物种,谭谚已经忘了她,并且有了付静瑜,而她还是在这里打转,想着他,真可笑…… 翻来覆去,一夜失眠,为了赚更多的钱,夏晚晚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拿来打工,吃饭全靠泡面,早上从研究室里出来,中午就去送报纸、牛奶,下午又回到研究室,晚上就去酒吧打工,如果酒吧早点结束,她还会去找一份夜场的工作。 为忙而忙,只有一个原因,她不想让自己想太多。 中午去送牛奶的时候,白少杭打了电话给她,有些怒意:“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这么冷的天气,你还在外面打工?” “你怎么知道我在打工?” “夏晚晚,你疯了吧,你想钱想疯了吗?一天要打几分工啊!你这么缺钱我给你!你现在就给我回来睡觉!” 夏晚晚猛地挂掉了电话,骂了一句:“神经病。” 可白少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夏晚晚干脆把电话关机,骑着摩托车去送牛奶。 送牛奶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固定路程,最后一家是一个有钱人家,一栋别墅很大,但是没见过主人长什么样,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每天会出来散散步。 夏晚晚将牛奶放到了旁边的小木柜里后,准备转身离去,那个老者突然开了门走了出来,说道;“丫头,能不能帮我送个东西给我主人?” 夏晚晚愣了愣,那老者以为她想要钱,就解释道:“你帮我送,我给你路费。” 夏晚晚这才缓过神来:“哦,送东西啊,好啊。” 那老者点点头,从怀中拿了一个小盒子递给夏晚晚:“我家主人在红玥酒店的七楼,你送到那边后,送给一个叫:木月的丫头。来,这是给你的报酬。” 说着,他将一叠钱拿给了夏晚晚。 沉甸甸的……夏晚晚刚想说话,老者就关上了门。 红玥酒店……那不是谭氏的产业吗?她还曾经和谭谚去那里吃过饭…… 第73章 红玥酒店这个地方,夏晚晚根本不想来,这里有关谭谚的回忆,想想都觉得沉重,只希望杨思明不会出现,她安全将东西送到,就离开。 红玥酒店七楼是一个百平米的娱乐场所,夏晚晚坐着电梯到了七楼后,大门正紧闭着,里面传来悠扬的音乐,像是有乐队在进行演出,她轻轻推开了门,才发现,里面是一场酒会,上流社会的酒会。 大家都穿着晚礼服,打扮隆重,只有夏晚晚穿着送牛奶的制服。 她的突然闯入让众人不禁将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露出错愕的惊诧的目光,看着大家的审视,夏晚晚不自然的说道:“那个,我找木月小姐,给她送东西的。” “这是谁啊,红玥酒店能够让人随便进来吗?” “送牛奶的,没看见她身上穿着制服啊。” “奇怪了,送牛奶的跑到这种地方来,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大家议论纷纷,夏晚晚觉得站在那里十分尴尬,正当她想离开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走了出来,冷冷的打量着夏晚晚:“哟,这不是三爷的女朋友吗?” 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人十分不适,她抬头望去,见那人长相貌美,穿着淡蓝色的晚礼服,身材妖娆,那张脸,她有印象,曾经在昏南酒吧,她见过她,那时,白少杭说她是她女朋友,徐薇。 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徐薇,夏晚晚淡淡的说道:“木月小姐没在就算了,我先走了。” “等等!”徐薇叫住了夏晚晚,并且走到她的面前,将手中的红酒泼到了夏晚晚的身上。并且理直气壮,没有一丝愧疚。 夏晚晚猛地退后两步,诧异的看着徐薇。 身后传来哄笑声,徐薇也紧跟着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富家女,想不到三爷口味变了,喜欢这种穷人,当初当着三爷的面,赶我走,现在,我奉还给你。” 大家也跟着议论和嘲笑了起来。 “原来徐小姐之前说三爷喜欢清汤寡水,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是真的。” “瞧她那样,红玥酒店这种地方,她凭什么进来。” 夏晚晚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怒气埋藏在心里:“徐薇,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赶你走,你泼我红酒,两清,以后我不会就这么让着你。” 徐薇忍不住笑出声来:“让我?你能怎么让?我徐家产业单单是一笔交易就能砸得你一辈子都不用吃饭,送牛奶?你能送到什么时候才有资格和我作对比?” 夏晚晚紧紧握住了手:“我是没办法和你一样有钱,但是徐薇,你也别侮辱人。” “侮辱人?你当初当着三爷的面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侮辱人?今天我倒要看看,什么才叫侮辱人!”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冰冷而低沉的嗓音:“徐薇。” 熟悉的声音如同一股寒气,笼罩着徐薇的全身,她缓缓转过头望去,看见大门处正站着她爱慕已久的白少杭。 他的目光冷冽,不带一丝感情,冰冷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她张了张嘴,有些焉了气:“三……三爷。” “最近徐家是不错,生意蒸蒸日上。” 徐薇这么一听,脸色顿时发白:“三爷……这都是多亏了您,要不是您给介绍,徐家不会有今天。” “你也知道。”白少杭冷冷的笑了笑,直接越过徐薇,握住夏晚晚的手腕:“那么,跟你比起来,我的一单生意,究竟能不能比你徐家一单生意大呢?” 徐薇浑身微微发抖,不住的点头:“三爷出手,自然是大。” 白少杭阴鸷的看着她,逐渐收敛了笑意,握着夏晚晚的手走到徐薇面前:“你最好记住,我不喜欢女人耍小动作,尤其是对她。” 说完,徐薇神色骤然一变,脸色发白的望着白少杭,他冰冷的眼眸里,除了陌生,还是陌生,她浑身一僵,愣在那里,已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身后的名流千金,看到这番场景,自然也能猜到些什么,目露惊诧和打量,谁能想到,一个送牛奶的人,竟然能和白三爷有关联? 白少杭微微转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喝着果汁的人,说道:“木月,游戏玩过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木月手一顿,放下手中的果汁,站起身来,走过去。 夏晚晚这么一听,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木月原来在现场? 她望去,正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走了过来,她打扮俏丽,和这里的人穿着都不太相同,一件破洞牛仔裤和短袖,看起来像个高中生,只是她的目光让人有些不舒服。 一张嘴,就是甜甜的音调:“好久不见了,三哥哥,你就这么对我呀,这个送牛奶的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白少杭冷冷一笑,从夏晚晚的手中接过那个盒子,扔到木月手中:“你要的东西,还有,别跟我套近乎。” 木月撇了撇嘴,喃喃道:“好狠心啊,就这么对我。” “别人叫你,你也只是袖手旁观。” 木月闻言,故作叹息:“我只是不知道她是谁,更何况,所有人都要叫我木小姐,她直呼我名字,我不开心,不想应她,不行吗?” 白少杭抿了抿唇,古怪的一笑:“行,你都可以,就怕你妈知道你今天不上学,跑到这种地方来。” 木月脸色一黑,立刻变了语气:“你可别威胁我,你打了你家大哥的事,我还没说呢。” “尽管说,不说,你就不是人。”白少杭满是不在乎,直接牵着夏晚晚的手,朝着外面走去:“以后都小心点。” 走出了门外,白少杭这才放开了夏晚晚的手,问道:“为什么还要打工?给你的工资不够吗?” 夏晚晚垂着头,看着被打湿的衣服,说道:“我去洗手间,你先回去吧。”说完,夏晚晚转身走进一旁的洗手间里,白少杭看着她的背影,又是无奈,又是可气。 进了洗手间后,她用水淋湿了自己的脸,看着镜子,不由得连自己都自嘲了起来。 身后,木月靠在一旁,说道:“你不是一般人吧。” 夏晚晚一惊,回头望去,神情显得有些警惕。 木月笑着走过去:“别这么看我,我见过你,在杂志和电视,你是M大的学生,你有一篇很厉害的论文在学术界引起反响,并且,你很厉害,不应该只是送送牛奶这种工作,以你的能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木月抿唇一笑,低头看着夏晚晚的手腕:“你手上这条手链价值不菲,卖了钱恐怕能买下徐薇的所有产业。” 手链……夏晚晚下意识的握住了手。 “别挡着,有眼力劲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U设计的手链,全球仅此一条,听说被谭谚给‘私吞’了,我还不相信,原来他送给你了?” 夏晚晚紧紧抿着唇:“我不想跟你说这个,我要走了。” 木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悠悠说道:“我和谭总的关系可不一般,你不想知道他最近在国外怎么样吗?” 又是谭谚,夏晚晚慢慢闭上眼:“我不想知道他的事情。” “真无情。”木月念了一句:“你真不想知道?他……和付静瑜……” 夏晚晚猛地盯着木月,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想听!我也不想知道他的事情,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说完,夏晚晚直接走出了洗手间。 木月依旧不肯放弃,冲着她的背影说道:“你不想听的话,以后会后悔的。” “我听了才会后悔!” “谭总和付静瑜有孩子了,据说还是双胞胎,听说一个要取名为谭柔,一个要取名为谭离,还有啊,谭总马上就要回国为付静瑜举办婚礼,他说要给她办一个盛大的婚礼,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嫁给他为妻。” “够了!”夏晚晚猛地喊了一声,慢慢转身,赤红着双眼盯着她:“我一点都不想听他们的事情。” 木月古怪的笑着:“还听说,付小姐的眼睛没治好,过段时间要回国,谭总说了,回国呢,就会治好眼睛,你说说,什么东西出国了不能治好,却要回国治呢?” 看着木月的笑意,夏晚晚浑身一阵一阵的发冷,眼睛……她的眼睛,谭谚说过,如果付静瑜的眼睛治不好,那么,她的眼睛要还给她…… 夏晚晚的脑子突然一片发白,摇摇晃晃的转身走去。 木月还冲着她的背影说道:“啊,你说真奇怪,国内的医疗水平比国外还先进啊,要回国就治好眼睛,那出国做什么?” 夏晚晚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只觉得两只脚被灌了铅了一样,十分沉重。 门外,白少杭正靠在墙边等待,夏晚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走吧,回去。” 白少杭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脸色那么不好?” 夏晚晚摇了摇头,心情无比沉重,木月刚才说,谭谚给他的孩子取了名字,一个叫谭柔,一个叫谭离。 可为什么……这一世的柔儿,却化作了付静瑜的孩子…… 第74章 她抬头看着他,问道:“一个人,没了眼睛会怎么样?” 白少杭愣住:“为什么这么问?” 夏晚晚突然笑了一声,笑的凄凉,她摇了摇头:“没了眼睛,看不见东西,也看见这个世界了……” 话音刚落,她望着他,红了眼睛,双脚迈了一步,却突然重心失常,‘嘭’的一声倒了下来,白少杭猛地抱住了夏晚晚,喊道:“夏晚晚,夏晚晚!你怎么了。” 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喊她,她没了方向,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别拿走我的眼睛,它是我唯一可以拥有的东西……” 白少杭赶紧抱着夏晚晚冲到了医院,医生立即开始对夏晚晚进行检查。 白少杭心慌慌的站在门外走来走去,他越发的觉得不对劲,一个电话打给了木月,问道:“你刚才去洗手间和她说了什么!” 木月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没说什么,就是说谭谚要回来举办婚礼,还说付静瑜怀了孩子。” “你……”白少杭紧紧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木月,她要是有什么事,你完蛋了。” “能怎么样。”木月的语气很平淡:“我说的事实啊,按照谭氏的地位,谭谚回国举办婚礼那可是大事,就算我不说,她也会知道,与其这样,还不如我跟她说呢。” “你不说,我可以压下来!你为什么要多嘴!” 木月笑了笑:“三哥哥,你什么时候那么乐观,我调查过,这个女人的专业技能非常强,在学校年年都是全额奖学金,你看看她的能力,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全球最顶尖的医生,到时候她要什么男人没有?我这是帮你呢,让她死了这颗心,你不就能好好追她了吗?免得以后她成为了那样的人,你啊,恐怕她都看不上。” “真是谢谢你的好心!”白少杭咬着牙说道:“就算她成为了那样的人,我也有能力配的上她。” “当然,三哥哥的能力我是相信的,不过谭氏也不是好惹的,尤其是谭谚,谭氏的产业几乎遍布全球,如果你们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而出新闻,呵呵,那可就好玩了。” “木月,你最好管好你的嘴,不然你母亲那边,有你好受的。”说完这句话,白少杭猛地挂断了电话。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医生出来了,交代了几句就离开,大概是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贫血。 白少杭听到贫血,心里有些心疼,走上前看着她,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边,抚摸着她的脸,喃喃道:“你这个傻丫头,那么多钱拿来做什么,不懂得吃好一点。” 这个时代了,还贫血,说出去,多让人笑话。 每天打那么多工,有什么意思呢?真的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不让自己想那么多的事情? 缓缓的,夏晚晚睁开了眼,鼻腔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她知道,自己在医院,转过头看着白少杭。 两个人目光相撞,他轻声问道:“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三爷,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嗯,你说。” “我给你我所有的钱,你帮我找个人,一辈子替我照顾我爸和滢滢。” 白少杭一愣,心猛地揪紧:“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晚晚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她很清楚,如果真如木月所说,那么谭谚回国,会来找她要她这双眼睛还给付静瑜,很快,她会失去这双眼睛。 她没法出国,也没法继续工作,她会成为一个废人,作为一个废人,她没有要求,只能是远离这个地方,然后自生自灭。 白少杭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安抚:“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他慢慢靠近她:“别怕,我可以帮你讨回来。” 夏晚晚笑了笑:“不用,我没有欠人,别人也没欠我,不需要讨。” 不知道为什么,白少杭觉得此刻的夏晚晚好像失了灵魂一样,双目无神,如同一幅躯壳,他微微皱着眉头,握着她的手,然而,她也没有躲开。 他只是心疼,这个傻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夏晚晚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银行卡,留了一点现金给自己:“三爷,麻烦你了,这是我最后拜托你的一件事。” “你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 夏晚晚摇了摇头,倒在床上,捂着被子,只觉得眼皮无比沉重,可是她不敢睡,能多一分钟看这个世界,就多一些回忆,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白少杭无奈,只能按照夏晚晚说的去做。 输了液,夏晚晚回到了出租屋,拿出白纸和笔,开始写下道歉信,这封信是给孟教授的,让他失望了,对不起,还有一封是给夏临和夏滢滢,她决定要离开这个地方,自生自灭,与其让他们发现自己没了双眼,还不如不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哦,对了,还有对门的租客,虽然没见过他,可是他一直都有默默的关心她。 夏晚晚写好信后,装进信封里,开了门,走到对门的门前。 她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她冲着里面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很感谢你这一段日子的照顾,你给的东西我都有吃,还有你送的手套,很温暖,快冬天了,很适合我……” 她低着头,摸着自己戴着的那双手套,一刻晶莹的泪水滴落在手套上,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很可能要走了,所以很谢谢你的照顾,不管你有没有在里面,也不管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这一段话,我都要谢谢你。”说完,她深深的鞠了一躬,几乎用尽全力,然后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 彼时,对门的门打开,白少杭站在那里,脸色冰冷,喃喃说道:“你要去哪里,夏晚晚?” 进门,是冰冷的卧室,没有一个人,她静静的看着四周,红了眼眶。 多美好的世界,多美好的景象,很可惜,她无缘再见。 没了眼睛,能做什么?她已经想好了,等谭谚取走她的眼睛,她就买最快去L市的车票,听说那里有一片海,很漂亮,那里的人靠打鱼为生,她在想,兴许她能在那里当个医生,又或者,守着那片海。 她慢慢的摘下了手上的手链,放到了戒指的盒里。 当日晚上,夏晚晚到昏南酒吧上班的时候,李翰天小心翼翼的跟她说:“晚晚,今天三爷的情绪很不对劲,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夏晚晚愣了愣,今天本来是打算和白少杭辞职的,再做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听到李翰天这么说,她便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楼上走去。 楼上有个小办公室,一般只有白少杭能进去,夏晚晚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丢东西的声音,并没有人回应,她觉得不对劲,便打开了门,看见白少杭坐在桌前,地面一片狼藉,桌子上还有好几瓶烈酒,一屋子的酒味。 她皱了皱眉,走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白少杭缓缓抬起头看着她,双眼充满了血丝:“夏晚晚,我快不行了,我得绝症了。” “得绝症?”夏晚晚有些讶异:“什么症状,医生怎么说?快给我看一下。” 说着,夏晚晚要上千把脉,白少杭一个反手躲了过去,颓废的说道:“反正就是快不行了,剩下的日子,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你要不要陪陪我?” “这……”夏晚晚显得有些犹豫,本来她是离开的,可是白少杭……为什么那么凑巧得了绝症? 白少杭抓了抓头发,喃喃道:“算了算了,得了绝症,大家都不想靠近我,我自己走算了。” “你到底什么病,病例给我看一下,如果是良性,去医院治疗就行了。” “病例我撕了,反正也是要死的人,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剩点时间去看看这个世界。” 夏晚晚慢慢垂着头:“你别放弃治疗,一般发现得早,是可以治的,你去医院再做做检查吧,我可以……帮你……” “你可以帮我什么?”白少杭接下她的话,真挚的看着她。 夏晚晚淡淡笑了笑:“你需要我帮什么,就帮什么吧,你应该还是早期的,再去做个检查,病例拿回来,我帮你看看。” 白少杭抿唇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呢,就帮我治疗,暂时别走,行吗?” “走……”夏晚晚恍惚的说道:“我现在还能去哪里?” 她现在要是跑了,以谭谚的能力,抓她回来是小事,可是后果,她不敢想象。 白少杭看得出夏晚晚的顾虑,他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说道:“我这病,可没那么好治,我是把所有希望放在你身上了。” 夏晚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做事,你休息休息,最近不要到处乱跑。” 白少杭难得乖巧的点了点头,像个孩子一样,夏晚晚会心笑了笑,转身走出门。 刚关上门的瞬间,电话突然想起,来电人是陌生号码,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夏晚晚,我是木月,听说你在打工,我这里有份工作,你要不要做?” “不用。”夏晚晚冷冰冰的回道,正要挂断电话,木月又道:“啊,听说,谭总三天后回国举办婚礼。” 第75章 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夏晚晚已经疲惫不堪,想起木月说过的话,她竟然有种快点希望谭谚出现,然后将这些事情处理完,她好脱身离开这个地方。 有的时候,她觉得重生是上天对她的弥补,弥补谭谚曾经对她的冷淡和无视,可是有的时候,她又觉得,这是一种惩罚,惩罚她痴心错付。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她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付静瑜做的一切,她不能原谅,谭谚始终要护着付静瑜,从这点上来说,她和谭谚不可能再有交集。 身体累,心也跟着累。 凌晨,四周很安静。 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她觉得是房东,因为她这个月没交房租,夜夜晚归,房东也没抓到她,现在终于等到她了,应该是来催。 夏晚晚走上前,开了门,却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是白少杭。 他右手靠在门边,慵懒的笑着:“嗨,夏晚晚。” 她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你来我家做什么?” “不是说要帮我看看病吗?” “可是……” “别可是了。”白少杭直接绕过夏晚晚,走了进去:“我都快死了,你还在可是,说好要照顾我的,快点来吧。” 夏晚晚无奈的笑了笑:“三爷,您就算要看病,也没必要住到我家来,何况这地方那么小,实在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要看病,明天请早。” “哎……”白少杭故作叹息一声,幽幽说道:“都是将死之人了,还要被赶,没人比我可怜。” 夏晚晚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走到他身边,直接拿起他的胳膊,把起脉来。 诊脉过程,很安静,白少杭笑着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我还有多少天可以活?” 夏晚晚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好像是普通感冒啊……” “肯定不是!”白少杭一口反驳:“我今天去查了,确定是绝症,具体是什么,我也没看清楚,反正肯定不是感冒。” “真的?” 白少杭点了点头:“当然。” 夏晚晚将他的手放了回去,说道:“那我明天去给你配点药,你把病例拿给我看一下。” 她刚起身,白少杭一把抓着她的手。 她回眸望去,撞进他幽深的眼眸中:“夏晚晚,我留下来,陪你。” 夏晚晚叹息一声:“都到这个时候,就别贫了,快点回去吧,这么冷的天,我这里没有空调,你会受不了的。” “夏晚晚。”白少杭突然认真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坐了回去,看着他,缓缓说道:“三爷,我很感谢你,但是有些事情,始终是要结束的,就像一开始,它就已经注定了结局,无论大家怎么改变,都是一样。” “可是没有事情是注定的,有的只是大家不愿意去改变。” 夏晚晚低头笑了笑,笑意里有些许辛酸。 他觉得,她在哭,眼睛有些发亮。 可最后,她还是吸了吸口气,说道:“太晚了,回去吧,明天我给你开一些感冒药,吃吃就好。” “夏晚晚……”他轻唤她的名字。 她淡淡笑着,走到大门,将门打开,一股冷风灌进来,确实冷,这个地方,冷的让人害怕。 白少杭走到她的身边,两人沉默着。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不正经?” 夏晚晚点了点头,又紧跟着摇了摇头:“不认识你的人,觉得你不正经,认识你的人,会知道,你是个很善良的人,就像今天。” 白少杭突然有些心疼,眼前这个丫头实在太细心,什么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想到自己,他蓦然伸出双手,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她没有闪躲,任由他抱着。 天,很冷,他觉得抱着她,温暖一些。 “夏晚晚,别这么对自己,我会心疼。” 她的心,跟着跳了跳,觉得鼻头一酸,眼前有些模糊:“嗯,我会对自己好。” 他最终,慢慢放开了她,用手指轻轻擦着她滑落的泪水,有些温热。 “女孩子别这么要强。” 她点了点头,用力的‘嗯’了一声。 他的心突然有些空荡荡的,走出门口,却又再三犹豫,回过头,望着她:“一辈子很长,你可以慢慢忘记他,一天一点就足够。” 关上门,背靠着,屋子里很冷,真的如同白少杭说的,这个地方,冷的会让人感冒。 门外,他缓缓伸出手,抚摸着紧闭的大门,喃喃说道:“其实开始,我真的对你没兴趣的,夏晚晚……被爱的感觉不好,爱人的感觉,也不好……” 那晚,很冷,很冷,下了一整夜的雪。 夏晚晚蜷缩在床上,彻夜难眠。 她在想着婚礼是什么,因为重生两世,她都没有体验过,可能现在会有一些不同吧,毕竟谭谚和付静瑜要举办婚礼了,她如果有幸的话,可以看见。 紧接着几天,夏晚晚什么地方都没有去,不去研究室,也不去昏南酒吧和打工场所,她觉得剩余的时间就应该坐在房间里,看看自己喜欢的电视,累了就上床玩手机,不要想太多的东西。 三天后,她决定出门了,换了一件自己最爱穿的白色羽绒服,这是夏氏还没倒闭的时候,爸爸给她买的,也是这一段时间瘦的太多,穿上羽绒服了,居然还瘦得没形。 她在想,兴许谭谚看见她,认不出她了。 走出门,外面正下着雪,一阵冷风刮来,她觉得异常的寒冷,不禁缩了缩脖子。 到了街上,行人也寥寥无几,她打开电话,拨通了木月的手机。 木月懒洋洋的接通电话后,带着鼻音说道:“夏……夏小姐……这么早,找我什么事?” “你说,今天谭谚要和付静瑜回国举办婚礼。” 木月‘哦’了一声:“谭总和付静瑜啊……他们今天应该回来了吧,要不你去谭氏看看?” 夏晚晚挂断了电话,冒着风雪,朝着谭氏走去。 与其让他主动找她,还不如她送上门,了了这件事情,她不想再被折磨,她真的想和这里的所有事情,一刀两断。 谭谚没在的日子,所有事情都是杨思明在打理。 到了谭氏后,夏晚晚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站在大厅等了一会,始终没有勇气去叫杨思明。 徘徊了好一会,正准备离去的时候,杨思明匆匆赶了下来,看见站在谭氏大门的夏晚晚,他有些诧异,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夏晚晚回头,看着杨思明,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 杨思明皱着眉头看着她:“你找我吗?这么冷的天,怎么没在家呆着?” 夏晚晚笑了笑,问道:“谭谚回国了吗?” “谭谚……”杨思明迟疑了一会:“你找他……有事?” “没事,就是问一下……”夏晚晚尴尬的笑着,双手紧握,埋藏在心里的话,终究还是忍不住:“那个……杨思明,能不能问一下,谭谚是不是要和付静瑜结婚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晚晚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杨思明紧跟着沉默,看他的表情,夏晚晚也能猜个几分。 有些事情,不必说的太明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冷,她觉得自己眼眶有些热。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做事。” 说完,夏晚晚转身离去,外面正下着大风雪。 杨思明皱了皱眉,喊道:“你最近在做什么,瘦了那么多?要不要……” “不要!”夏晚晚果断接下他的话:“我很好,我自己可以。” 看着她瘦成这样,杨思明有些难过,之前多水灵的女孩,现在变成这样,能看得出,这一阵过得并不好。 他赶紧从前台拿了一把伞,匆匆跑到她跟前,将伞放到她的手里:“这天那么冷,还下着雪,你得撑伞,不然会感冒的。” 夏晚晚低着头,喃喃说道:“谢谢。” 说完,她越过他,走在风雪当中,并没有撑伞,犹如失去灵魂。 杨思明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其实,他曾经真的爱上你,现在……”他缓缓垂下眼眸:“祝你幸福吧。” 大风雪里,寒风刮过她的脸,刺骨的冰冷,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真正冷的,是心。 风雪越来越大,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一辆车,打滑后,毫无征兆的朝着夏晚晚驶来。 她压根没看见,只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后,腰部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紧接着,她倒在漫天风雪中,缓缓失去意识。 睡梦中,没有寒冷,也没有难过和疼痛,她沉睡了很久很久,再次苏醒的时候,是在医院,守着她的人,是白少杭。 “怎么那么不小心。” 她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吗?”他微微笑着,笑容很温暖:“你好好休息。” 她点了点头,看着白少杭走出了病房。 他很小心的关上么房门,只是,她隐约听见他说:“我知道怎么处理,如果你清楚背景的话,去查一下为好,还有……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你要是愿意,最好一辈子都别回国。” 第76章 夏晚晚在病房很安静的呆着,被撞伤的是腿,她知道,如果再惨一点,她会被撞死,很庆幸,那辆车没有直接开过来,否则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一具尸体。 白少杭整日整夜的都在这里陪着,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叫他回去,他硬是不肯。 可是今天,他消失了整整一个上午。 回来的时候,面色很沉重,她坐在床头,平静的说道:“我的脚很快就会好的,你先回去吧。” 这句话,这些天,她说过无数次。 而这一次,他沉默着,缓缓将一张请帖放到她的面前,说道:“夏晚晚,谭谚回国了。” 夏晚晚睁着眼睛,并没有感到意外,他迟早会回国,为了付静瑜的眼睛。 白少杭看着她平静的模样,有些不忍,所以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他觉得有勇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开了口:“夏晚晚,这是订婚贴,谭谚和付静瑜要订婚,在红玥酒店举行,他写了两封帖子,一封给我,一封给你。” 说着,他将烫着金色字的帖子送到她的面前。 那时,她觉得那帖子很烫手,不敢接,可是想了很久,她还是将帖子接过来。 明明只有鸿毛般的重量,可在那一刻,她觉得这帖子无比沉重。 白少杭有些心疼的看着她:“你若不想去,就不要去,反正订婚也没什么好看的。” 夏晚晚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微笑,将帖子打开,里面写着:订婚宴将在红玥酒店举行,望莅临,夏晚晚。 沧桑有劲的字,看得出是谭谚手写出来的,她吸了吸鼻子,感觉有些酸楚。 谭谚在写这封帖子的时候,在想什么? 白少杭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想哭就哭吧,反正他结了婚,世界上就少一个祸害。” 夏晚晚抿唇笑了笑,只觉得自己那笑,有些刻意,有些干瘪:“我不哭,他一直都爱着付静瑜,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祝福他们。” 白少杭叹息一声:“何必呢。” 他的三个字,像重锤一样捶在她的胸口,她突然感觉自己透不过气,只能扯开笑意,说道:“订婚宴在明天,我去选一件好衣服。” 白少杭微微皱着眉头,抓着她的手:“你能有什么衣服,夏晚晚,别自欺欺人,这样的你,根本就不是你。” 夏晚晚猛地甩开他的手:“我早已不是我,以前不是,以后更不是。” “傻瓜。”他有些心疼和苛责的说了她一句,而后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紧紧抱着她:“想哭就哭,又没人笑你,以前我妈死的时候,我还在阿怡面前哭的不像人。” 他的怀抱很温暖,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她突然很想就沉浸在这片温暖中,不要离开,所以,她开始呜咽,继而落泪,慢慢的,她紧紧抱住白少杭,任由咸咸的泪水流入自己的嘴里:“他留了那么多爱在我心里,我要挖走,好痛……好痛……” “会有不痛的时候……”他轻轻在她耳边呢喃:“一辈子,我陪你耗。” 泪水,如同汹涌的海水猛兽,止不住的流,仿佛要将这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光。 最终,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争取都没用。 谭谚就是这样,他无论是在哪里,爱的人,都是付静瑜。 她在想,也许没了眼睛也好,至少她看不见那些东西,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也是幸福的。 白少杭本来是不打算是红玥酒店参加这个订婚宴的,可是夏晚晚偏执的要去,没办法,白少杭也就只能去。 选衣服的时候,夏晚晚也就穿了自己平时的羽绒服和牛仔裤,并不打算穿晚礼服,她觉得,没这个必要,现在打扮的漂亮,也没人看。 第二天,夏晚晚起了大早,或者说,根本一晚上都没睡。 白少杭有些担心,却也不肯表露出来,只能委婉的说道:“今天外面很冷,要不还是别去了。” 夏晚晚笑了笑:“要去,一定要去!” 白少杭看得出,她的脸色很不好,肯定晚上没睡,他叹息一声,无奈之下,将自己的围巾拿下来,戴到她的脖子上,裹个严实:“别冻着,还有,到场别哭,昨天已经哭够了。” 夏晚晚吐了吐舌:“谁那么矫情,到场还哭。” 白少杭淡淡一笑,他知道,她在故意掩饰自己的内心,他没有揭穿。 走出医院,坐上车后,白少杭开着车直奔红玥酒店。 今天谭谚和付静瑜的订婚,吸引来了很多人,媒体、记者、宾客,场面非常隆重,来的人都是名流社会能叫得出名字的人。 白少杭将车停好后,下了车,夏晚晚远远的就看见一堆人挤在红玥酒店门口。 看着这排场,夏晚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心空落落的。 白少杭走到她的身边,低声说道;“现在要走,还来得及。” “不用,进去吧。”夏晚晚笑了笑,挽住白少杭的手。 他一愣,紧紧握住,朝着红玥酒店走去。 今天所有到场的人,几乎都是盛装打扮,只有白少杭和夏晚晚是便服,进门的时候,侍者还以为两人走错门,要求出示请帖,直到看见了帖子,这才放了两人进去。 订婚宴设在七楼,夏晚晚上次来过。 电梯越来越往上,她的心就越来越紧张。 白少杭紧紧握着她的手:“别怕,我在。”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了出来,里面已经传出悠扬的音乐和声音,今天有很多媒体记者会来见证这一幕。 打开门,站在最前方的,是许久未见的谭谚和付静瑜。 几个月没见,谭谚依旧英俊帅气,穿着黑色西装,目光冷冽,站在人群中,十分惹眼,他手里挽着的人,是付静瑜,她一直都很美,今天更美,穿着一身白色晚礼服,站在谭谚身边,两个人说不出的相配。 只是她带着墨镜,夏晚晚猜测,应该是为了眼睛失明的事。 夏晚晚站在那里,双脚犹如灌了铅,无法往前。 这一幕,她想过很多次,可没想到,当这一幕真正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害怕了。 万万没想到,谭谚真的和付静瑜订婚。 白少杭低头打量着她,看着她呆若木鸡,不禁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开着玩笑:“刚才在医院可说过,今天不矫情,不会哭的。” 是,她说过,可她没想到,当她站在这里,看着谭谚挽着付静瑜的时候,她的心,会那么痛。 几个月不见,如何不思念? 思念入骨,遇见的,却是他和别人的婚礼。 她深深的闭上眼,所有的恶果都是自己种的,如果当初果断一些,会不会就没有这些事情发生? 一转身,一回眸。 两人目光相撞。 几个月的时光,隔绝的何止是距离,她看着他的同时,他也正看着她。 明明距离只有几米,可偏偏却感觉没有交点。 那时,她想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白少杭紧紧抓着她的手:“夏晚晚!你要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忘记他,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对,她已经无路可走,就算逃,能逃到哪里去? 白少杭牵着她,一步一步走到谭谚的面前。 许久不见,谭谚变得深沉了些,目光冰冷。 白少杭笑着说道:“谭总订婚宴,恭喜了。” 谭谚没有回应,只是目光仔细的打量着夏晚晚。 她的心开始狂跳不止,双手手心冒出了汗水。 她不敢听他说话,也不敢看着他,只能轻轻抓了抓白少杭的衣角,小声说道:“我去卫生间。” 说完,也不理会白少杭答不答应,转身走到卫生间。 她感觉,背后的目光依旧没有消失。 进了卫生间,开着冰凉的水,任由水扑打在自己的脸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突然觉得很可笑。 垂眸看着空落落的手腕,正欲离去之际,耳边传来‘啪’的一声,四周顿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四周的说话声突然停止,她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心生恐惧…… 她慌忙走到门口,想要开门,可谁能想到,门被紧锁。 担心害怕的时候,突然门一开,一个黑影闯了进来,她刚想要说话,那个黑影便将她压在墙上,双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固定在墙边,然后紧紧擒住她的嘴唇,疯狂的吻着她。 对方喘息着,她觉得自己遇到变态了,她想要呼喊,可是对方的力气很大,大到让她无法想象,对方趁机将舌头伸了进来,搅动她的口腔。 这并不熟练,看得出来,他没有吻过多少人,动作很生涩。 夏晚晚呜咽着,用脚狠狠顶了一下对方的双腿间。 只听到一阵闷哼声,对方放开了她,然后打开门,跑了出去。 那一瞬间,灯亮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羽绒服被扯开,裤子的扣子也被解开,双手被掐的红肿,就连嘴唇,也被亲破皮了。 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被对方咬破皮的…… 她猛地回过神来,赶紧穿好衣服,走出卫生间。 外面似乎依旧,没有一点变化,她慌慌张张的走到白少杭身边,警惕的看着四周。 第77章 白少杭看着她的慌慌张张的模样,问道:“怎么了?去卫生间这么久?” 夏晚晚不敢抬头看着他,刚才厕所那男人竟然还将手伸进她的内衣里,要不是刚才她奋力一顶,恐怕她早已失身。 白少杭用手紧紧的揽住她的腰间,低声在她耳边说:“夏晚晚,订婚开始了。” 她闻声望去,前方,谭谚挽着付静瑜,在众人、媒体的见证下,他将一颗钻戒缓缓的戴入付静瑜的中指,付静瑜的脸上洋溢着笑意,也随之将一枚戒指戴入谭谚的中指。 她记得,几个月前,他的手指带着是他们结婚的戒指,没想到几个月后,却换了一个人。 白少杭低头打量着她的情绪,说道:“这里空气不好,我们走吧。” 她恍然若失的点了点头,走出大门时,侍者却拦下二人:“夏小姐不能走,谭总交代过,订婚宴结束后,要求和夏小姐单聊。”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夏晚晚紧紧的闭上眼,一言不发。 白少杭冷笑一声:“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能拦我。” 夏晚晚轻轻叹息:“算了,还是该解决的。” 说完,她转身走进一旁的等候室,白少杭紧跟上前,侍者拦下:“三爷还是不要打扰,毕竟谭总发起火来,谁也招架不住。” “谭谚发火,也要看对方是谁,跟我比,最多两败俱伤。” 话音刚落,谭谚便已然站在身后,语气及其冰冷:“三爷最近收心了。” 白少杭回头望去,讥讽的笑着:“比你好,懂得收心。” 谭谚紧紧抿着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等候室。 白少杭见状也要进去,付静瑜伸手拦下他:“让他们谈谈吧,总该结束的。” 白少杭缓缓退后两步,擦了擦自己的胸口:“别碰我,你脏得很。” 两个人目光相撞,白少杭眼里的敌意让她不由得露出诡谲的笑意。 等候室内,夏晚晚坐在沙发上,谭谚站在落地窗前,两人都无言,似乎到了今时今日,再也没有可以有言语交汇的地方。 半晌过后,夏晚晚主动开了口:“你找我,无非是一件事。” 谭谚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也瘦了,背影看起来多了一份沧桑。 许久过后,他才说道:“找你,是为了一件事。” 他缓缓垂下眼眸,看着楼下的行人,将所有的情绪掩盖而下。 她淡淡的笑了笑,感慨了一声:“世界风景很美,只可惜我看不见了。” 他转过身,看着她,突然说道:“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了。” 她的心跟着颤了颤。 谭谚的黑眸,深邃得让人看不懂,她觉得,他眼里包含了厌恶。 许久不见,依旧如此。 她握紧了双手,缓缓站起身:“我知道了,我走。” 谭谚看着她的背影:“最好一辈子都别相见。” 她一怔,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点了点头,走出等候室。 白少杭靠在门边,见她出来,发觉她脸色有些苍白,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了,谭谚对你怎么样了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很平静的吐出两个字:“走吧。” 外面,突然又下起了雪,她不禁裹紧了衣服,喃喃道:“天,越来越冷了。” 正直中午,学校放了学,夏滢滢穿着厚厚的衣服走出了校门。 校门口,于子阳撑着伞等待着。 她一看见于子阳,便皱着眉头往前走,速度很快。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后,她就再也没有理会过于子阳,倒是他,每天还是会在学校门口等着她。 于子阳见她又躲着自己,走上前拉着她:“滢滢,你到底怎么了,老是不肯见我,这雪下得这么大,你都没拿伞啊,快,快拿着。”说着,他将伞送到夏滢滢的手中。 她猛地一甩,将伞扔到地面上,冲着他喊道:“你对我那么好干嘛?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可以!” 于子阳看着落地的伞,有些心疼,走上前捡了起来,拍拍伞上面的雪花,又将伞递了过去:“滢滢,别这样,你感冒了,你姐姐会心疼的。” “姐姐!你就知道我姐姐!”夏滢滢紧紧咬着唇,目光亮闪闪的,他仔细一看,竟然发现她的眼里有了泪水,一时之间,他慌了,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有些笨拙的走上前,擦了擦她的泪水:“别哭了,滢滢,我要是哪里做错了,你跟我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她看着他,说道:“别跟我,也别再来见我。” 说完,她垂着头,朝着前方走去。 一步一步,走得极为沉重。 于子阳大步走到她面前,拦下她:“你到底怎么了,我又做错了什么,你总要说呀,你这样,是折磨谁?” 话音刚落,夏滢滢便一把抓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轻轻吻着他的唇角。 寒冷的天,连唇瓣都是冰冷的,可是在那一刻,温热的触感,却犹如过电一般,酥酥麻麻的流过全身。 他知道,那是他的初吻。 可对她来说,依旧如此。 这是她做的最大尺度的事情,所以心情很不平静,一直在强烈的跳动着,唯一能够使她平静下来的,就是站在眼前的人。 她缓缓与他对视,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和羞臊,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下你懂了吗?因为我喜欢你,于子阳。” 她的每一个字,就像一股电流,流过他的心,他看着她单纯的面容,脑子竟然一片发白,恰在喉咙的话,也说不出,只能傻愣愣的看着她。 天,很冷。 他没有回应,就代表,他不喜欢。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一酸,落下泪来,毫无征兆。 他的双手像装了铅,不敢去擦拭她的泪水。 “好,我知道你的选择了,那么,你可以走了,以后都不要再来见我。” 说完,她转身离去。 他默默的站在原地,手里的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他不禁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唇瓣,突然才回过神来,转身望去,而夏滢滢已经走远。 路很滑,她走的匆忙,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便摔在了已经硬成冰块的地面上,虽然穿着羽绒服,可是疼痛感依旧。 泪水一颗一颗落下,她咬着牙说道:“呆子,木头,就不知道来哄哄我,我才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可是,那人终究没有追来。 漫长的街道,像是隔开了整个世纪的距离。 她最终,还是一个人回到了家里,夏临煮了一桌菜,夏滢滢却没有吃的心思,随便吃了几口,就躺倒床上去睡。 这些日子,没人给她辅导,她的成绩越来越差。 又是红肿着眼睛,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觉得一个晚上思考的时间,他如果答应,一定会站在学校门口接她。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到了放学,于子阳却没有出现。 一个多月,他不计风雨都来接送她,却在今天,不见了。 她的心,猛然一痛,才发觉,自己的举动,可能并不妥善,又或者,于子阳根本就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她的姐姐是夏晚晚而已。 她没有勇气拨电话给他,只能埋着头往前走。 怎么感觉,今天更冷了呢? 走着走着,她又回到了学校,会不会他学校有事,迟到了呢?她不甘心,所以又回去,站在校门口等着。 那天,到了六点钟,天已经全黑,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比较快,路灯已经亮起,四周一片静寂,她等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终于,她放弃了,所有的借口,都是假的,真实的,是他不想出现,他不爱她。 就在她走出几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车行驶的声音,就停靠在身边,她心中一喜,难道是那个呆子终于想开了吗? 然而,她一转身,看见的,却是杨枫宇和几个混混打扮的人。 她惊恐的看着他们,一步步退后。 杨枫宇带着诡谲的笑意,说道:“小美女,跟我们去玩玩,怎么样?” 她见着架势,立刻转身跑走!然而,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他们给抓了回去。 漆黑的夜里,她刚喊了一声,就被杨枫宇打了一巴掌。 狠狠的一掌,打在脸上,她觉得很疼,黑暗当中,她喊道:“救命!救救我!” 可是她知道,如果被带走,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拼命的呼喊,对方干脆将白布捂着她的嘴巴,将她扛上车。 她很绝望,可是绝望的那一刻,她看见了街道转角处,那个拿着热腾腾的烤地瓜朝着学校走来的于子阳,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双手捧着地瓜。 那时,她又开心又难过,开心他的出现,难过为何会出现这一幕。 终于,她咬了那人一口,对着于子阳大喊:“救我!子阳哥!” 话音刚落,对方就又给了她一巴掌,骂骂咧咧:“还喊,打死你!” 几人将夏滢滢扛上车后,朝着另一边方向开走。 而与于子阳交错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对玩偶从车里掉了出来。 他拿起一看,是曾经夏滢滢说要他挂上的玩偶,他拒绝了。 他抬起头,看着那辆车,终于明白过来,手中的地瓜‘嘭’的一声,掉落在地面上,他猛地抓着玩偶,疯狂的开始追车。 漆黑的夜里,杨枫宇透过后视镜看到有个人在追赶,不禁笑道:“有个傻瓜在追车。” “啥?追车?谁啊。” “看看他能追到什么时候。” 杨枫宇加快了车速,可身后的于子阳,却丝毫没有放弃,他紧紧抓着玩偶,念着:“滢滢,等我,别怕。” 第78章 车开的很快,最终甩掉了于子阳。 车开到了一处破旧的工厂后,停了下来,几个人将夏滢滢扛下来,扔到了工厂里头。 工厂里有一个很久没用过的桌子,他们将夏滢滢放到桌子上后,开始用布条绑住她的手脚。 夏滢滢开始疯狂的喊道:“救命!快救救我!谁能救救我!” 对方几个人,一人抓着她的手和脚,很快将她固定住。 杨枫宇阴冷笑了笑,拍拍她的脸:“想人来救你?那就尽管喊喊试试,看有没有人出现。” 夏滢滢恶狠狠的看着杨枫宇,双眼充满血丝和泪水:“别碰我!我姐夫会来找你算账的!” “姐夫?”杨枫宇笑的更厉害了:“你姐夫是不是谭谚,谭总啊?” “没错,就是他,你知道最好,快点放了我,不然我姐夫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吗?”杨枫宇笑着,拿出手机,打开了视频放在夏滢滢的面前:“你姐夫今天可和付静瑜订婚了,什么你姐夫,你姐夫早就是别人的姐夫了。” 视频里,是谭谚和付静瑜订婚的场面,夏滢滢怔怔的看着那视频,强忍的泪水,终于无声落下,嘴里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姐夫……” “告诉你吧,你姐姐和谭总很早就离婚了,还姐夫呢,真可笑。” “不!不是真的!”夏滢滢终于控制不住,怒喊道:“姐夫救我!姐姐救我!这不是真的,你们快出现告诉我啊!” 杨枫宇‘嘿嘿’一笑,凑近她的身体,闻了闻:“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这么美的人,还是T高中的校花,啧啧,此等艳福……” 说完,杨枫宇的咸猪手就抚摸上了夏滢滢的大腿根,她四肢被禁锢着,无力反驳,只能大喊,声音声嘶力竭,哭腔浓重:“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啧啧,就连哭,也哭的那么美……” 杨枫宇的手,轻轻抚摸上了她的脸,享受的表情,就像一个十足的变态。 夏滢滢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人,她呜咽着,浑身颤抖,哀求道:“我求求你,放了我,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不要碰我,求求你。” “求我?可是你越求我,我就越想碰你,怎么办?” 杨枫宇‘嘻嘻’一笑,那音调,古怪的像个恶鬼,在这个漆黑又阴冷的工厂里,足以让人的心都跟着发冷。 他伸出手,慢慢的,一点点的拉开夏滢滢的羽绒服拉链。 他动作很轻柔,很慢,像是故意在享受着夏滢滢的恐惧和害怕。 “不要……求求你,不要……” 他用手指抵着嘴唇,‘嘘’了一声,趴在她身边,轻声说道:“待会就用这个声音,我喜欢。” “不……不要……”她惊恐的看着他,嗓子已经发哑,然而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 就在杨枫宇的手刚刚伸进夏滢滢的衣服里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别动她……” 众人回眸望去,便看见大门处,一个人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弯着腰,拼命喘息着:“别动她!” 夏滢滢微微抬头看去,站在门口的人,是于子阳。 她呜咽了一声,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在那一刻,瞬间得到了平静,她喊了一声:“救我,子阳哥。” “别怕,滢滢,我来救你。” 说着,于子阳拿起了一边的木棍,缓缓走了进去。 杨枫宇眯了眯眼,站起身来,阴冷的说道:“哟,你还真厉害,追到这种地方来,看来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啊。” “别碰她!”于子阳怒喊了一声:“要动就动我,你们别碰她!” 杨枫宇冷冷笑着,右手慢慢抚摸着夏滢滢的脸:“我就碰她,怎么样?” 于子阳不由得握紧了双手,看着杨枫宇不安分的手在夏滢滢的脸上动着,他内心的愤怒不禁燃烧到了极点,他扬起木棍,冲着杨枫宇跑去:“别碰她!” 可于子阳还没跑到杨枫宇的面前,他就被其他几个人抓着,并且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夏滢滢心疼,不禁哭着喊了一句:“别打他……别打他……” 对方哪里那么容易放手?几个人直接拿起了木棍冲着于子阳打去。 于子阳是个读书人,平时根本不怎么运动,做做实验,做做研究什么的,现在真跟这些玩命的人打架,根本就不行。 几个人冲上去,围着于子阳就是一顿打,疯狂的打。 于子阳也不甘示弱,抓住一个人就拼命的往死里打,将一个人按在地上,然后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然而,即便如此,于子阳也损失惨重,满脸淤青,嘴角流血。 耳边传来的都是打架的声音和怒骂声,夏滢滢哭着说道:“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毕竟寡不敌众,于子阳很快就被一群人给抓住了手腕。 先前被于子阳打的最惨的那个人,一下子骑到了于子阳的身上,一拳一拳的还了回去。 于子阳被打的顿时失去了意识。 夏滢滢此刻恨自己的无知,为什么要将于子阳牵扯进来,她嗓子发堵,愣愣的看着杨枫宇,哀求道:“别打他了,行吗?” 看着她圆润的大眼睛里流出这种表情,杨枫宇不禁勾了勾她的脸,说道:“听见没有,美人说别打了,那就不要打。” 众人闻言,停下了手,等待杨枫宇发号指令。 杨枫宇拍了拍自己的手,笑着说道:“那边的戏看完了,现在,这边的戏,开始。” 说完,他一把扯开了自己的皮带,脱掉夏滢滢厚重的衣服。 于子阳的意识尚存,他慢慢的爬起来,匍匐在地面上,嘴角的血液一滴一滴的留下,他用着最后的力气,说道:“别……别碰她……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别……碰她,我求你。” “求我?”杨枫宇哈哈大笑:“我喜欢看美人求我!哦,对了,你还没看过女人吧,现在我让你看看。” 说完,他当着杨枫宇的面,撕扯开了夏滢滢的衣服。 冰冷的夜里,她觉得浑身,彻骨的冰凉。 杨枫宇靠着自己的意志,一点一点的爬过去,看着夏滢滢,喃喃说道:“滢滢……别怕,我来救你。” 他一步一步的爬着,爬到了桌子旁边,又被人拉了回去,耳边传来众人的嬉笑声:“哈哈,一个瘸子,一个傻子!” 杨枫宇当着于子阳的面,贯穿了夏滢滢的身体。 那一刻,她想过死。在于子阳的面前。 于子阳哭了,他终于落下泪来,在那时,他呜咽了一声,爬的速度快了些,几乎用尽了全力:“别碰她……别碰她,滢滢……” 爬到晃动的桌子旁边,又被人拉了回去,无数次…… 夏滢滢看着他苍白的面容,缓缓闭上眼睛,说道:“于子阳,别看我……” 身体传来的痛楚,远远不止心里的痛。 杨枫宇和几个人轮着,最终,夏滢滢决定死,她咬破了舌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血液缓缓顺着嘴巴流下。 于子阳哭的很大声,很难难想象,一个男人,会哭成这样,泣不成声。 “滢滢,不要……求你……滢滢……” 在那样的夜晚,夏晚晚的心也很难平静,她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最终,她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夏滢滢哭喊的声音。 她的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地面,然后便冲出了家门。 白少杭一直守在夏晚晚的家楼下,他害怕她做傻事。 没想到,夏晚晚冲下来了,哭着说道:“三爷!快到我去东郊废工厂!求求你!” 白少杭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于是赶紧开了车,带着夏晚晚去了东郊废工厂。 夏晚晚哭的很厉害,白少杭不敢问。 所以他将车开的很快,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东郊废工厂。 四周,一片静寂。 她和白少杭走进废工厂的时候,还期望着,这是一场恶作剧。 然而,当她看见浑身是血的于子阳倒在地面时,她不禁捂住了嘴巴,再看见桌子上双腿流血的夏滢滢时,她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那时,她连哭的勇气都没有。 那晚,天真的很冷,血很快的就凝固。 于子阳微微苏醒,透着月色,看见了夏晚晚的身影,他轻轻说了三个字:“付……静……瑜……” 夏晚晚缓缓闭上眼睛,冰冷的泪水一颗一颗落下。 随后,她像疯了一样,脱下自己的衣服,朝着夏滢滢跑去,然后紧紧裹着她的身体,喊道:“滢滢,滢滢,我是姐姐,你快醒醒。” 她本是小声的呼喊,可是越到后面,声音就越大,内心的防线在那一刻,终于崩溃。 白少杭看着这一幕,赶紧拨打了电话:“快点来人,东郊废工厂,还有派人去查一下这附近的视频监控,我要清清楚楚!” 挂店电话,他上前紧紧抱着夏晚晚,看着她疯狂的模样,怒喝道:“你要冷静一点!先送你妹妹去医院!这件事我会帮你查清楚!” 夏晚晚呜咽着,却开始神志不清,她惊恐的看着四周,发了疯一样的说道:“是付静瑜!是付静瑜!我要找她报仇!我要找她报仇!” 说着,她随手拿起一旁带血的木棍朝着外面跑去。 白少杭猛地上前抱住她,喊道:“夏晚晚,别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夏晚晚冲着天喊道:“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杀了我的孩子,要了我的家庭,还害了滢滢,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 冬天的夜,真的很冷,白少杭紧紧抱着她,都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第79章 那时,他突然才发觉,夏晚晚失去了所有的灵魂,她的目光里,看不到一丝的柔情,有的,只有冰冷和杀意。 他觉得,夏晚晚开始变了,就从那一刻起。 白少杭叫了人过来,赶紧将夏滢滢和于子阳一同送入医院。 到了医院后,进了重症监护室,两个人同时。 出的结果是,于子阳多处骨折损伤,胸腔有血块,夏滢滢子宫出血,舌头受损,再重一点,会有生命危险。 夏晚晚拿着报告单,整个人浑浑噩噩,神志不清。 她捂着头,往外走,喃喃道:“滢滢,是我害了你,是我。”说完,她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是我看不清楚形式,是我的优柔寡断害了你,是我,都是我。” 白少杭看着她这个模样,十分心疼,上前抓着她的手,说道:“夏晚晚,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把什么东西都往自己身上贴,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替你摆平,谁伤害了你妹妹,我会千百百倍的讨回来。” 夏晚晚猛地惊醒,她恍恍惚惚的说道:“是,是我的错……我要摆平,我要处理……” 说完,她犹如疯了一样,朝着外面跑去。 她冲进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把水果刀,跑到了谭氏楼下。 寒冷的夜里,她就站在谭氏大楼门下,哪里也不去,就等着。 她等了足足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谭氏开门了,员工开始上班,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她目光冰冷的看着里面,不久,耳边传来停车的声音,她转身望去,来人,是谭谚。 看着夏晚晚站在这里,谭谚多少有些吃惊,当他看见夏晚晚手里握着刀时,他不禁皱起眉头,说道:“夏晚晚,你想做什么?” 夏晚晚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问道:“付静瑜呢?” 她的语气,十分冰冷。 谭谚根本没打扰理她,直接绕过她,朝着里面走去。 夏晚晚大喊了一声:“我问你付静瑜人呢!” 谭谚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夏晚晚,你再这样,我会叫保安。” 夏晚晚冷笑了,一副无所谓的状态,走到他的面前,笑意中带着不屑:“你叫吧,谭谚,从今天起,我夏晚晚会将你从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点一点的挖走,如果这辈子我忘不了你,我就不是夏晚晚,还有,这双眼睛,当我还给你,从今以后,我们一刀两断!我再也不会记着你,念着你!” 说着,夏晚晚猛地将刀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谭谚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冷冰冰的看着她。 为什么,夏晚晚的眼神变了,变了那么陌生,那么无畏,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疯了,要死就去别的地方死。” “谭谚。”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会记着你,和付静瑜,总有一天,我会要你们一笔一笔的还回来,总有一天,我会叫付静瑜跪在我的面前,你等着!” 那时,他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眼神无比真挚。 身后,一辆车停靠在旁边,坐着的人,是付静瑜。 她缓缓摘下眼镜,说道:“这件事,你办的不错,这是给你的报酬。” 坐在她旁边的人,正是杨枫宇,他笑着接下了那张支票,说道:“那小丫头的味道真不错,我几个哥们都说好,嘿嘿,说实话,还有点忘不了。” “哦?忘不了?” 杨枫宇摸了摸脑袋:“我真想要她,您看,我能不能继续纠缠她?不要您给钱,我自愿。” 付静瑜淡淡笑了笑:“随你,我只要他们夏家,家,破,人,亡,没有一个人,能安生。” 剑拔弩张的一幕,惊到了很多人,所有员工纷纷聚集过来。 人群中,白少杭突然出现,一把抓住夏晚晚的手腕,冷冷的看着谭谚:“你最好别对她做什么,谭谚,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谭谚放开手,冷笑一声:“那你就带她走,一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 “谭谚!”夏晚晚猛地扬起了手,却被白少杭一把抱住。 谭谚冷冷的看着他们,缓缓的走进了谭氏大楼。 员工们也紧跟着解散。 白少杭紧紧的抱着她,夏晚晚手中的刀缓缓的滑落。 天很冷,又下起了雪。 无论白少杭怎么抱着她,都感觉不到温暖。 他轻轻在她耳边说:“夏晚晚,这个仇,我帮你报,嫁给我。” 夏晚晚紧紧的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我配不上你。” “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白少杭的女人,从今天起,你的仇,你的恨,我会一笔一笔将你讨回来。” 他缓缓的放开她,轻轻擦拭她的泪水,她的无助和害怕,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他轻轻吻上她的唇角,呢喃着:“答应我,夏晚晚,我能护你周全。” 雪花,一片一片落下,站在高楼上方的谭谚,看着这一幕,不禁握紧了双手。 “我答应你。”夏晚晚缓缓张开口,望着他:“我答应你嫁给你,但是报仇,只能我来。” 听到这句话,他淡淡的笑了,轻轻抱住她,像是抱着一块珍宝一样,温柔的说了一个字:“好。” 那天,他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回医院。 那条路,很漫长,可是他觉得无比温馨,就像离散了许久的船舶,突然找到了港湾,他以前觉得婚姻是坟墓,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你的寂寞和你的孤独,都将有人陪伴。 回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于子阳醒了。 然后到病房的时候,于子阳却消失不见。 后来,他们在夏滢滢的病房里找到于子阳,他浑身帮着绷带,却还是坐在她的面前,紧紧握着她的手,喃喃说道:“怪我……都怪我,怪我没能早点赶来,滢滢,你就恨我吧。” 夏晚晚看着这一幕,红了眼眶。 白少杭紧紧握着她的手:“晚晚……” 夏晚晚的心很累……很累,之前她还抱着对谭谚的一丝感情,而现在,这份感情终于随着夏滢滢的事情,消失不见了。 爱情这种东西,真的太渺茫,她摸不着,碰不得,到最后失了自己的心,还害了家人,她终于明白,感情,她不再需要了,她要的,是一步步变强大。 夏晚晚走到外面,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马上要去国外留学,如果结婚的话……” 白少杭淡淡笑着:“没关系,我们可以结完婚再去,我陪你。” 夏晚晚转过头看着他,目光清冷:“你知道,我对你……” “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那时,她不再反驳,因为她看见了白少杭眼里的单纯和真挚,在谭谚那里,她看不见,不管她爱不爱眼前这个人,她都知道,只有他,能给她唯一的安全。 其实说来说去,感情就是这么回事,你心死了,灰心了,陪伴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才是最终会选择的港湾,虽然她明白,她还不爱他。 当天下午,白少杭就将这件事给交代了下去。 婚礼就定在夏晚晚出国前的一天。 戒指是白少杭亲手去挑选的,不是心形,是一对翅膀,他嬉皮笑脸的说道:“愿我们比翼双飞。” 她笑了笑,接下了那枚戒指。 夏滢滢也在三天后醒了过来。 夏晚晚一直守着夏滢滢,可没想到稍微休息过去后,夏滢滢就醒来了,并且疯狂的跑到了医院的天台。 医生和护士纷纷聚集到天台,并且还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消防员的电话。 夏晚晚得知消息后,冲上了天台,她看见夏滢滢站在天台的外边,只要一伸脚,就是三十层的高度。 她惊恐的喊道:“滢滢,快下来!姐姐求你了!” 夏滢滢缓缓回过头,看着夏晚晚,呜咽了一声,落下泪来:“姐姐,我脏,我活不下去了。” “不,滢滢,你听姐姐说,你不脏,姐姐要你,你快下来。” 夏滢滢不肯听,一步一步的退后。 消防员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怕夏滢滢跳下来,三十楼的高度,下来,基本就是死亡。 于子阳匆匆忙忙的从人群中走出来:“滢滢,我在这呢,你听话,下来。” 于子阳浑身帮着绷带,打着石膏,脸上的淤青还没有褪去。 夏滢滢哭的更厉害了:“你别靠近,我脏,你别靠近……” “你不脏,你不脏!”于子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喜欢你,夏滢滢,我从很早就喜欢你,可是你还是个孩子,我不敢碰你,我也不敢跟你说我的想法,我只能借着给你上课的名义接近你,你这个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吻我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多想跟你说,滢滢,我也喜欢你……” 夏滢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住,泪水横挂在脸上,喃喃说道:“你喜欢我……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夏滢滢!”于子阳冲着她喊道:“你别这么残忍对我,在我决定要放开一切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要离开。” “不……不……”夏滢滢捂着脸,哭着说道:“我脏,我脏,我配不上你。” 于子阳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后退,咬着牙说道:“好,你要死,我陪你!” 第80章 于子阳扔掉拐杖,缓缓走到阳台边缘,看着夏滢滢,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知道你不好受,我也宁愿这些苦我来受,滢滢,但我最害怕的,是失去你啊,我懦弱,我胆小,我不敢和你表明心意。” 说着,他拿出了那对玩偶:“你看看,这是你之前要我戴上的,我一直都放着。” 夏滢滢看着那对玩偶,泣不成声,天知道,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恨不得此刻就飞奔过去抱着他,然而现在,她不能。 她一步一步的后退:“不行……不行……我配不上你……我配不上你……” 于子阳知道劝说没用,他缓缓张开手,看着她:“滢滢,如果你一定要离开这个世界,我陪你。” 他无畏的张开手,她却哭的更加凶猛,此时的她,如何能与他诉说这些事情?不行……她不能。 “如果你连一起死都不愿意,那就我先跳,反正,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说完,他欲纵身跳下。 那一刻,夏滢滢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哭着喊道:“别跳!别跳!” 于子阳一个反手,紧紧抱住夏滢滢,像是要嵌入身体一样,很紧,很紧。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滢滢,我要你平平安安的,你记住,我的命在你手上,你死了,我就跟着死。” 夏滢滢呜咽着:“我不死,我不死,你也不要死。” 他笑着点了点头,眼角却湿润了。 医生和护士赶紧冲了上去,将两人都给拉了下来。 夏晚晚吓得脸色苍白,紧紧的抱住夏滢滢,喃喃说道:“滢滢,别吓姐姐。” 夏滢滢却一言不发,紧紧抓着于子阳的手。 夏晚晚想,从这时起,夏滢滢不再是以往的那个活泼天真的夏滢滢,兴许这一生,她都会沉浸在这种阴霾当中。 看着她的背影,夏晚晚悲从中来,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会变成这样? 白少杭得知消息后,匆匆赶来,走到天台的时候,只剩下夏晚晚一人。 手机突然响起,接通后,对方说了几句话,白少杭的脸色骤变,他咬牙说道:“你真的这么做了?” 随后,挂断了电话,他缓缓走到夏晚晚身边,故作语气轻松:“警方那边已经找到人了,据说是几个混混。” 夏晚晚一听,立刻朝着楼下冲去,白少杭反抓她的手:“你别去,交给我,这种人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不行!”夏晚晚抿着唇,语气及其冰冷:“他们害滢滢变成这样,我要杀了他们!” “晚晚!”白少杭呵责了一声,紧紧抓着她的肩膀:“你别这样,这件事交给我,我去办,医院这边你得看着,万一滢滢又发生什么,怎么办?现在她唯一能靠得住的就是你啊,这件事你爸还蒙在鼓里,你总不希望他看见自己的女儿惨死的新闻吧?” 这句话,戳中了夏晚晚的心,她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尤为沉默。 白少杭继续劝说:“我去办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夏晚晚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能死,就让他们死!” 白少杭勾了勾唇,捏捏她的脸:“知道了,白太太。” 说完,他转身离去,笑容尽失。 随手拿起电话拨通,冰冷的说道:“我如何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主动权在我手里。” “你最好能做到,否则……” “放心。” 对方仅仅说了两个字,就挂断,白少杭眯了眯眼,始终不敢相信,冲了出去。 夏晚晚缓缓走下楼,到了病房,出了刚才那样的事情,她现在一步都不敢走开,深怕夏滢滢会出事。 夏滢滢很沉默,整个人像没了灵魂一样,沉默无比。 于子阳就坐在她的身边,一直陪着她。 夏滢滢伸了伸手,于子阳赶紧拿了桌上的纸,问道:“是要这个吗?滢滢。” 她看了看他,又缩回了手。 她现在不愿表达自己的情绪,将自己锁在回忆里,不肯和任何人交流。 夏晚晚看着这一幕,不禁捂着嘴哭了。 于子阳很有耐心,就这么陪着,也没有任何怨言。 第二天,白少杭推掉了手上所有的事情,匆匆赶到医院,看见病房里的三人,情况都不好,气氛也显得尤为沉重。 白少杭缓缓走到夏滢滢身边,拿出手里的东西,说道:“滢滢,你好,我叫白少杭,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听说你最喜欢玩偶是吗?送给你。” 说着,他将手里的玩偶递到夏滢滢的手上。 她看都没看,狠狠将他手上的玩偶扔到地上。 白少杭也没生气,拿起玩偶放到了一边:“滢滢,你姐姐马上就要出国,我会陪她一起。” 听到这句话,夏滢滢的眼睛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话。 夏晚晚站起身,拉着白少杭走了出去,问道:“怎么样了。” 白少杭轻轻将她抱入怀中,沙哑的说道:“放心,终身监禁,我安排了人在里面,这一生都不会好过,等你回国,想要看那些人渣我再带你去,现在你还是安安稳稳的等着出国。” 夏晚晚紧紧握住了双手:“滢滢这样,我很担心,出国要七年,这些时间……” “我安排了人照顾你爸爸,至于滢滢,别人是没办法解开她的心结,只有于子阳,你让他试试,如果他真的爱滢滢,会一直陪着她的话,你就不用担心。” 夏晚晚慢慢垂下头,喃喃道:“这样对子阳来说,会不会不公平。” “爱情就是不公平的。”白少杭感叹一声:“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我们能做的,只是遵循自己的内心,对吗?” 夏晚晚沉默着,随后点了点头。 本来发生这种事,结婚不应该放在这个时候,可是白少杭坚持,并且所有的细节他都一一准备好,他说:“这么仓促的,也没有求婚,你可不能嫌弃。” 她笑了笑,知道他在开玩笑。 日子很快就到了要出国的前几天,一月份,越发的冷了。 看来今年的春节要在国外渡过。 白少杭很细心,知道夏晚晚怕冷,将场地安排在T市的一个温室花园里进行,他知道夏晚晚并没有多少亲人朋友,这件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夏临开口,于是干脆都没有告诉他,让他安安稳稳的过着晚年生活。 来的人,都是白少杭身边的人,请的也不多,他知道她不爱热闹。 于子阳则在医院里守着夏滢滢,他害怕夏滢滢会再次想不开,所以婚礼这件事,也就没有告知夏滢滢,现在她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已经足够。 这是夏晚晚第一次穿婚纱,想想也可笑,活了两世,居然还是第一次。 白少杭今天特别帅气,阳光的外形穿着西装,优雅别致,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走到她的面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画着淡妆的夏晚晚,不禁感叹了一声:“没想到,你会成为我的妻子。” 夏晚晚淡淡一笑:“你应该是没想到,会有结婚的这一天吧。” 白少杭不置可否,确实,在以前,他从未想过结婚,所以,这一场婚礼,他做的很细心,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去办的。 婚礼在正午举办,请的是寥寥无几的亲朋好友,不过现场布置得很漂亮,四周全是鲜花摆设,牧师和台子都已经准备好。 出席见证的人,是阿怡和江氏的小公子,江明城。 白少杭在后厅里,轻轻将白纱盖在她的头上,双手显得有些颤抖,直到这一刻了,他才感觉,事情是真实发生,夏晚晚真的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平日最能掩饰自己内心的他,在那时,脸上始终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她望着他,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女人会蜂拥而至。 白少杭除了身份以外,这张脸,确实有让人疯狂的资本。 他浅笑着说:“你没机会了,夏晚晚,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白少杭的女人了。” 夏晚晚笑着,却没能言语。 他轻轻握着她的手:“不怕,一辈子的时间很长,我陪你忘记。” 是啊,一辈子很漫长,如果一颗心真的就这样放在一个人身上,实在太可惜,世界上美好的东西那么多,她真不应该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乐队们已经准备好,白少杭请的是T市最有名的乐队来演奏。 婚礼进行曲响起,阿怡牵着夏晚晚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白少杭就站在阳光下面,他携着俊雅的笑意望着自己,一米八几的身高穿着西装分外英俊,这个男人,即将会成为自己的丈夫,他的温柔、他的细心,都是为她。 夏晚晚突然有些害怕,自己已经被感情伤害过一次,怎么可以带着这样伤痕累累的心嫁给白少杭? 阿怡兴许能感受到她的害怕,紧紧抓着她的手,在她的耳边低语:“晚晚,你别害怕,小杭其实是个很专一的人,我从没见过他如此的担心,你是他唯一的区别对待,嫁给他,你会很幸福的。” 夏晚晚皱了皱眉,最终握紧的双手,缓缓放开。 他很用心,还叫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花童跟着,沿途撒着花瓣,这样一场梦幻的婚礼,曾是夏晚晚梦寐以求的,没想到,真的实现了。 走到白少杭的面前,她抬起头看着他帅气的面容,他浅浅的露出笑意,缓缓伸出右手,他的手纤细优雅:“白太太。” 第81章 这一生呼喊,让夏晚晚的心不由得跟着颤抖了起来。 阿怡笑了笑,将夏晚晚的手递了过去。 白少杭紧紧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上了阶梯。 牧师开始宣读誓言:“新郎,你愿意娶你对面的夏晚晚小姐为妻吗?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或富有,你都将和她永远在一起?” 他看着她的眼眸,语气坚定的说:“我愿意。” 那三个字,说的夏晚晚浑身酥麻,他的目光,真的很清澈,他很认真。 牧师继而将目光望向了夏晚晚:“新娘,你愿意嫁给你对面的白少杭先生为妻吗?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或富有,你都将和他永远在一起。” 牧师说这话的时候,夏晚晚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份感情,说实话,对白少杭不公平。 他的目光里有期盼,她张了张嘴,正要说出口。 门,突然一开,走进来了一个人,她笑着说道:“三哥哥,你要结婚都不叫我呀?” 回眸望去,正见木月朝着礼堂走来。 白少杭微微蹙起眉头,有些不悦:“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回家去。” 木月淡淡笑了笑,上下打量着夏晚晚:“哟,夏小姐好漂亮呀,今天是要结婚吗?” 白少杭见状,身子微微挡在夏晚晚的面前:“木月,出去,别在这胡闹。” “我怎么就胡闹了?”木月努努嘴,喊道:“夏小姐,你真要和三哥哥结婚啊?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能会后悔噢……” 夏晚晚浑身一颤,看着白少杭的眼睛。 那一刻,她觉得白少杭在害怕,他在害怕她的不答应。 她的心微微一暖,紧紧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是的,我愿意嫁给你为妻,无论生老病死或是贫穷富裕。” 掷地有声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礼堂,白少杭的唇角微微扬起笑意,将那枚羽翼戒指缓缓的戴入夏晚晚的无名指,低声说道:“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应该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港湾。 他紧紧的抱住她,亲吻她的额头,在场的所有宾客,起立鼓掌,花瓣齐飞。 木月看着这一幕,不禁皱了皱眉头,缓缓退出了礼堂。 看着远处喃喃说道:“这个忙我帮不了了,感情的事情好难懂啊……看来我应该听老爸的,好好念书……什么都别想。” 说完,木月便转身离去了。 白少杭结婚的消息,也吸引来了媒体和记者,虽然邀请的人不多,可是总有一些人能混的进来,并且将白少杭结婚的消息进行了直播。 视频里,白少杭亲密的拥吻夏晚晚。 视频外,谭谚冰冷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表情。 付静瑜缓缓走到他身边,依偎着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谚,孩子踢我了,你听。” 谭谚微微转过头,看着她,诡谲的笑了笑,抚摸着她的肚子:“真的吗?” 付静瑜点了点头,以为谭谚真心爱这个孩子。 “真的,你说,孩子出生了,该叫什么名字呢?谭柔?还是谭离?” “都不要。”谭谚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袖口:“叫付无心。” 说完,他直接走出了门。 付静瑜愣住,看着他的背影,内心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 出国的前一天,白少杭携着礼物去看了夏滢滢。 大家都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和夏临说,编了一个谎言说是夏滢滢马上要进行高考,被老师安排在学校进行总复习。 夏临也没有怀疑,只是这段时间,老了很多。 于子阳干脆也从学校搬了出来,在夏滢滢的学校旁边租了一间小房间,现在夏滢滢也不愿意去学校上课,整天把自己闷在房间里。 白少杭直接去学校申请了让夏滢滢在家就读,然后高考的时候再去参加考试。 事情也就这样安定下来。 临行的那个晚上,夏晚晚找到于子阳彻夜谈论。 台灯昏黄,桌子上放着一杯热茶,夏晚晚叹息一声,说道:“滢滢这种情况,本来是不应该麻烦你的,如果可以,我想带她出国。” 于子阳苦涩的笑了笑:“她现在把自己封闭着,谁都不愿意说话,让她出国也没用,更何况你出国也是读书,没有时间照顾她的。” “但是我觉得对你来说,会不会不公平。” 于子阳轻轻叹息一声:“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如果那天晚上我能早点想清楚,早点出现,也就不会发生这件事,说到底,是我的错,我没有勇气承我喜欢滢滢,她还是个孩子,我怎么能和她谈感情?” 他就是没能想清楚,他觉得夏滢滢是个学生,马上要参加高考,即便他心里对她有想法,也不敢表露出来。 其实,从一开始,他决定要接送夏滢滢上下学的时候,就已经对她有别的感情,只是他从未谈过恋爱,不懂这份感情的重要性。 现在回想起来,一步错,步步错。 在这个无比安静的夜里,夏晚晚喃喃说道:“滢滢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强者,回来之际,我要她血债血偿!” “我相信你。”于子阳望着她,十分坚定:“我相信你的能力,你本来就是一个天才,一个医学上的天才,只是你需要打磨,一块石头,能否变成金子,靠的就是打磨,七年的时间,足够你蜕变。” 夏晚晚淡淡笑了笑:“借你吉言,但是滢滢……” “你放心,滢滢交给我,我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再有,我就算是死,也会拼死保护她。” 于子阳说话很坚定,她能看得出,他发自肺腑之言。 夏晚晚叹息一声,点了点头:“子阳,谢谢你,虽然我知道这样对你并不公平。” “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我只要我爱的人,平平安安。” 于子阳站起身来,缓缓伸出手:“祝你成功。” 夏晚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住了于子阳的手。 那一晚,她和于子阳聊了很久很久,到了凌晨四点。 夏滢滢早已熟睡,夏晚晚蹑手蹑脚的走到她的房间里,看着她蜷缩成一团,轻轻伸出手,握住夏滢滢的手,喃喃说道:“姐姐知道你恨,知道你怨,但是一切终会结束,滢滢,你相信我,这个仇,我迟早会给你报。” 黑暗中,夏滢滢睁开眼,缓缓落下泪来。 只是一切无声,大家心里都明白。 第二天,是一早的飞机。 夏滢滢没有起床,于子阳起了大早,还包了一顿饺子给夏晚晚吃,他说:“你出了国,就再也吃不到中国味了,你得多吃点。” 夏晚晚笑了笑,吃了一大盘的饺子,吃到了肚子撑才肯罢休。 白少杭已经在楼下等待,于子阳把夏晚晚的行礼搬了下去后,说道:“我就不去机场了,我怕滢滢待会醒来会出事。” 夏晚晚点了点头:“嗯,没事,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坐上车后,直接开往机场。 看着路过的风景,夏晚晚没想到,自己真的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白少杭紧紧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道:“这下,真的要远离这个地方了。” 夏晚晚淡淡抿着唇:“你说,再次回来的时候,会成什么样?” “我不知道。”白少杭慵懒的靠在座椅上:“但我知道,你是我的人。” 夏晚晚的心,微微一颤,不敢望着他的眼睛,窗外,天空很蓝,飞鸟飞过,带着缱绻和思念。 飞机是八点,很准时,飞机起飞。 机场下方,一辆黑色轿车停靠着,看着起飞的飞机,他面无表情,只是缓缓垂下眼眸,看着手中那枚心形的戒指,流露出一丝哀伤,最终,只能化作一句:“回去吧。” 车开走了,飞机也飞走了,所有的一切,到这里,似乎画上了终点。 九点钟,夏滢滢醒了,于子阳端着热饺子走了进来,说道:“你姐姐走了,我包了饺子给她吃,你瞧,热乎着,你也吃点吧。”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将饺子放到她的面前,夏滢滢推开,一言不发的又躺到了床上。 于子阳慢慢垂下头,微微叹息一声,紧接着露出笑意,走到她身边:“滢滢,不吃饭不行的,你起来吃点,好不好?” “我不要,你走。”夏滢滢冷冷的说出这句话,盖上了被子。 已经不记得这是多少次拒绝他,于子阳有些难过,却没忍心怪她,将饺子放到桌子上后,叮嘱一句:“滢滢,不管怎么样,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会一直陪着你。” 门关上后,夏滢滢呜咽了一声,哭了出来,只是静静闷着被子,不让他听见。 这栋小区,是这里最破旧、最古老的小区,于子阳没钱,只能租了两个小间,小间都不防风,一旦下雪就会很冷,于子阳把所有厚的棉被都拿给了夏滢滢,自己则睡在大厅的沙发上,冷的发抖,也就只能这样。 房间因为古老,总有一股霉味,于子阳又怕夏滢滢住的不习惯,总是想法子去摘一些野花放到屋子里。 他说,这样看着有人味。 第82章 夏晚晚走的时候留了一笔钱给于子阳,本来是感谢他照顾夏滢滢的费用,可是他全拿来给夏滢滢买东西,穿的、用的、吃的,几乎所有的都花在夏滢滢身上。 他知道,她喜欢玩偶,所以每天会去买一个玩偶回来,他不敢走远,就在小区门口买了就回来,好在附近交通方便,菜市场和超市都有。 日复一日,玩偶已经堆得满桌都是,可是夏滢滢还是老样子,一句话都不肯说,有的时候说上一句话,于子阳能高兴半天。 为了夏滢滢,于子阳几乎也是在家读书,能推的课都推了自己复习。 孟教授也有听闻过这件事,虽然新闻发出来的时候被白少杭给压了下去,但是孟教授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他也很体谅于子阳,有空就会亲自教他读书。 于子阳本来是不善厨艺的人,为了让夏滢滢能够多吃一点饭,他每天都会研究食谱。 每天做的饭菜都不同,有的时候夏滢滢会多吃几口,有的时候则不吃,看着她越来越瘦,于子阳急得不行,每天研究食谱研究到深夜,终于,夏滢滢开始愿意多吃一点了,于子阳有些欣慰。 这天,于子阳刚买菜回来,就遇见了隔壁邻居大婶,她看着他提着菜,说道:“哟,这小伙天天买菜,做给谁吃啊。” 于子阳也是客气的回应了一句:“做给我妹妹吃。” “妹妹啊……”那大婶也是一副八卦的模样:“我好像见过那丫头,很像新闻里那个……那个被轮……” 那大婶话还没说完,于子阳脸色一变,转身进门,用力的将门给关上。 大婶愣住,继而冲着那门喊了一句:“凶什么凶,本来就是见过,还妹妹呢,我看就是一情妇!” 老房子,隔音不好,大婶说的于子阳都能听见,他匆匆的跑进屋子里,用手捂着夏滢滢的耳朵,对她笑了笑。 直到大婶骂骂咧咧的走了,于子阳才将手放了下来,说道:“今天我给你做虾仁吃,好不好?” 夏滢滢还是沉默,面无表情。 于子阳走到外面,拿出菜,说道:“滢滢,马上过年了,你爸那边我已经说好了,说你要在学校补习,不能回去,三爷也有派人看着你爸,所以没事,今年过年,就咱俩过。” 说着,于子阳拿出菜放到水槽里洗着,水龙头有些老旧,要拍一拍才会出水。 大冬天的,没有暖气,也就只能洗着冰水。 于子阳继续说道:“滢滢,你姐给我留了一点钱,我带你去买过年衣服吧,你喜欢红色对不对?我都看好了,有一件裙子特别适合你,我下午就去给你买回来。”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于子阳自言自语,夏滢滢从来不会回应。 于子阳也没灰心,他相信终有一天,夏滢滢会开口,她会恢复。 说着,他又想起了什么,用旁边的手帕擦了擦被冰水浸红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张报纸,走进屋:“滢滢,你姐刚出去一个月,就已经获得一项研究成果,你瞧,你姐都上报纸了,我就说嘛,你姐很厉害的,七年以后回来,指不定会成为全球最顶尖的医生呢。” 夏滢滢听到这话,目光动了动,看着那报纸。 报纸上写着是华裔学生夏晚晚,为国争光。 她喃喃的念了一句:“姐……姐……” 听到这两个字,于子阳激动地笑了:“对,这是你姐姐,你等她回来,一定会治好你的。” 夏滢滢只是点了点头,就再也没有言语。 于子阳已经很高兴,她现在只要一天能说一句话,他就很欣慰了! 他将报纸塞到夏滢滢的手中,就转身走出去继续做菜。 不久,屋外传来了饭菜的香味,于子阳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滢滢,吃饭了,今天煮的是虾仁,我听说奶油虾仁最好吃了,我今天试了试,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他笑着,将菜夹到夏滢滢的碗里,自己不动筷子,等着夏滢滢。 她的神色微微一动,突然站起身来,将桌上的所有饭菜都推到地上。 顿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彻响了整个屋子,煮好的饭菜也一下子摔在地面上,在寒冷的冬天里,温热的饭菜隐约飘散出雾气来。 于子阳并没有责怪,而是有些心疼的说道:“手疼不疼?我再给你去做。” “不用!”夏滢滢突然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我说不用!不用!我不要吃你做的饭菜!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这是她这些日子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可是听得于子阳心肝都在疼,他强忍着痛楚,走到她身边,摸着她的头顶:“滢滢乖,不闹啊,你不喜欢吃虾仁,我去买别的东西。” “我说不用你听不见吗?”夏滢滢眼睛睁得很大,像是红了眼眶,却又故意的忍着:“我讨厌看见你,我不想看见你,你走!我不用你管!你走!” 她像是发了狂一样,开始拼命的喊他走。 可于子阳却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温和笑着。 夏滢滢干脆直接在屋子里摔起东西来,于子阳给她买的玩偶,她一个一个全扔到了地上,还用脚踩,用手撕,不行就扔东西,看到什么扔什么。 于子阳的心越发的疼痛,总感觉这个冬天太漫长,漫长的连心都冰冷了。 他上前紧紧的抱住发狂的夏滢滢,紧紧的抱着她,任由她的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我让你走……我让你走……”夏滢滢呜咽着,最终,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慢慢垂下双手,仿佛没了灵魂。 于子阳轻轻安抚着她的背,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说道:“滢滢别怕,我会保护你,你不喜欢玩偶,我就不买,你不喜欢吃虾仁,我就不做,你喜欢安静,我就不说话,你喜欢一个人呆着,我就在外面陪着你……只要你说,我都去做。但惟独……别让我离开你……” 夏滢滢的泪水缓缓落下,她怎么不知道于子阳的好?可是他对她越好,她就越难过,刚才大婶说的话,她听见了,虽然于子阳捂着她的耳朵,可是她还是听见了。 这样的她,配不上于子阳,还不如让他走。 冬天的心,果然怎么捂都捂不热。 于子阳安抚着她,让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后,他开始收拾着屋里的东西。 他默默的将所有的饭菜捡起来后,却没舍得扔,放到碗里,洗了洗,打算自己吃。 转身进屋,笑着说道:“滢滢,我给你买菜,就吃昨天的牛肉,好不好?” 夏滢滢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于子阳转身喃喃自语:“对,就吃牛肉,你爱吃……” 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他的脚就留下了后遗症,一只脚不能完全的走路,看着他的背影,夏滢滢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直到于子阳关上门后,她才放声大哭。 这样的于子阳,她怎么舍得去伤害……怎么舍得……但是现在的她,又怎么能配得上他? 门外,于子阳终于也抑制不住,一个大男人,在自家门口,哭的泣不成声。 最终,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走下楼,他害怕夏滢滢会发生事情,下楼买了牛肉后,准备上楼,可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慌慌张张的跑到前面的店铺里,欢欢喜喜的买了东西后才上楼。 夏滢滢还是一样坐在床前,一言不发。 于子阳走到她的面前,说道:“滢滢,衣服我给你买了,是件红裙子,你瞧,好看着呢。” 于子阳把那件衣服打开,放在夏滢滢的手上:“滢滢,今年过年,这就当过年衣服好不好?唔……女生还要买鞋子对不对?你穿36码的,我知道,我明天去买。” 于子阳自顾自的说着,然后转身。 夏滢滢突然说了一句:“你也要买。” 于子阳愣住,缓缓回头看着她。 她还是一样,坐在床前,如果不是听见那番话,他会以为,自己听见的是幻觉…… 他的脸上慢慢露出激动的笑意,却又紧紧的克制住,点了点头:“好,我去买。” 说完,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做饭,一边做一边说:“滢滢,你姐姐刚才给我短信了,她说她现在非常好,在学校很受重视,那些教授啊,都很喜欢她,听说下半年有一个重要的研究项目,要她做呢。” 夏滢滢愣了愣,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那你呢?” 切菜的手突然顿住。 于子阳沉默了一会,露出笑意:“我啊,我也不错,孟教授经常会给我上小课,我想着以后我应该也会当一个医生,不过现在我想当一个心理医生。” 屋内的夏滢滢不由得握紧了双手,一颗泪,缓缓落下,毫无声息。 他为她,放弃太多了,她知道,他的梦想,是跟姐姐一样,当一个顶尖的主治医师,而不是一个……心理医生。 现在,他的梦想就被圈在这个狭小的出租房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于子阳煮了一锅热腾腾的牛肉面,端了进来,放在她面前。 夏滢滢抬头看着他,问道:“你呢?” 于子阳心里激动,点了点头:“我吃了,你快吃吧。” 夏滢滢默不作声,拿起筷子吃起面来。 这是于子阳看见最欣慰的一幕,她愿意吃饭,愿意跟他说话。 在寒冷的屋子里,她缓缓夹起一块牛肉,送到他的嘴边,说了一个字:“吃。” 第83章 她望着他,目光清澈单纯,嘴边的肉带着温热,他轻轻张了张嘴,将那块肉给吃了进去。 她问:“好吃吗?” 于子阳点了点头:“好吃。”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加东西给他,于子阳的心情难以言喻,却又不能表露,他紧紧握住双手,用手摸了摸她的头:“滢滢,后天就是除夕了,我再买一些好吃的给你,好吗?” 夏滢滢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吃了几口面,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静静的看着他:“我想去看看我爸爸。” 于子阳害怕夏滢滢会轻生,所以出去后都是门窗紧锁,钥匙在他身上,她也从未提出要出去。突然提及,于子阳有些害怕,却也有些心疼,发生这样的事情,父母不在身边,心里难免有些痛楚。 马上就是除夕了,带她去看看自己的爸爸也好。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带你去见你爸爸,但是滢滢,你得答应我,出去以后,不要乱跑,这件事……你爸还不知道,三爷给压下来了,你千万别……” “我知道。”夏滢滢面无表情的念着那三个字:“我知道……我知道……” 看着她这样,于子阳心里很是酸楚,外面天冷,她也不管,有的时候他没注意,她就穿着一件毛衣,冻得感冒了也不知道,生活不能自理,就像已经失去精神的病人一样。 于子阳拿了一件他自己的大棉袄给夏滢滢套上后,开了门,牵着她,走出了小区。 这雪,时不时的就会下起来,于子阳觉得冷,又将脖子上的围巾拿了下来,套在夏滢滢的脖子上,理了理,说道:“天冷,别感冒。” 夏滢滢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言语。 继续朝前走,拐角处,遇见了隔壁大婶,于子阳心中一惊,赶紧伸出手紧紧的抱住夏滢滢,用宽大的帽子挡住夏滢滢的脸和视线。 大婶提着菜走了过来,看见于子阳抱着夏滢滢,不禁流露出些许的鄙夷,阴阳怪气的说道:“真是世风日下,大白天搂搂抱抱,也不知道羞臊!” 直到大婶走了过去,于子阳才放开夏滢滢,拍了拍她身上的雪花:“那大婶嘴巴说话难听,你别理她。” 夏滢滢低头看着,于子阳的手已经红肿,大冬天里长了冻疮,唯一的一双手套给了她,围巾也给了她,她穿着厚厚的衣服,可于子阳却穿着单薄的毛衣。 她缓缓伸出手,碰了碰他红了的鼻子,问道:“冷不冷?” 于子阳笑了笑,摇摇头:“不冷。” 说着,又继续往前走,下了好几天的雪,地面的积雪也有脚踝的厚度,于子阳害怕夏滢滢会摔倒,总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全然没顾自己。 夏滢滢表面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情绪,可内心却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于子阳这样做,都是为了她。 街上的车辆和行人比之前都多了一些,快过年了,大家都出来买些年货,早上于子阳回来的时候也买了一袋的零食给她,里面都是她爱吃的糖果和饼干。 刚走出拐角处,就遇上了红灯。 所有的行人都停下,等待绿灯,一辆车摇摇晃晃的开了过来,夏滢滢眼一尖,猛地冲了出去,令人措手不及! 耳边传来的是急刹车的声音,于子阳惊恐的看着这一幕,那时,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明明是那么远的距离,他却能在几秒钟之内赶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夏滢滢的身子,翻滚在地面上,躲避过车辆的撞击! 他紧紧的抱着她,她却疯狂的在他怀中挣扎,喊道:“让我死!让我死!我死了你就没有负担了!让我死!” 他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一言不发,任由她在怀中挣扎,打骂,他都一一接受。 行人纷纷围了过来,开始议论纷纷,于子阳干脆直接横抱起夏滢滢,直接朝着前面走去。 “放开我!”夏滢滢赤红着双眼,抓着他的衣襟,怒吼:“放开我!” 他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啪’的一声,她伸出手,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脸上。 冬天里的力量,大的无法想象,打的他牙齿生疼,甚至能感觉的有一丝的血腥味在口腔里翻滚着。 他停下身子,她也愣住,缓缓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置信。 可是他仅仅只是停顿了几秒,又继续往前走。 她落下泪来,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这一次,他没有停下,而是说道:“你打死我也好,反正我不会放开你。” 她低头,泪水落在手上。 她缓缓拿下自己的围巾,套在他的脖子上,而后轻轻靠在他的肩膀,问道:“如果我死了呢?” “那我陪你去死,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他说这话时,是咬着牙说的,她抬头,能看见他红了眼眶,他在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没忍住,躲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于子阳双脚都沾满了雪水,他将夏滢滢放到床上后,还将门给锁上了,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他宁可锁她一辈子,也不愿意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出来后,他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刀,冲出了家门。 平时温和儒雅的他,此刻有了杀人的欲望。 刀就揣在怀中,直奔监狱。 三爷上次说过,那些犯人被控制在监狱,他要杀了他们,为夏滢滢报仇! 他一路跑着到了监狱,找到了管理东区的狱警,问道:“前一阵,有几个混混在东郊废工厂把一个小女孩……”说到这,于子阳哽咽了一下,实在没忍心说下去,那一幕幕都还在脑海中回放着。 狱警也能猜出几分,东郊废工厂的事情,闹得很大,他点了点头,说道:“你是……” “我是那个女孩的哥哥,亲哥哥。”于子阳害怕狱警不让他见那些犯人,只能这样撒谎。 狱警沉默了一会,回应:“你是她哥哥啊,那这事,我也就直说了,那些犯人都被一个人带走了。” “带走?”于子阳惊诧的看着那狱警:“被谁带走?为什么会带走,不是说终身监禁吗?” 狱警面露难色:“这……我不能跟你说,但你是她哥哥,我想……”狱警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附在于子阳的耳边小声说道:“他们那些人被带走也好,非死即伤!” 狱警这话,富含深意。 于子阳却怎么也没能想的明白,为什么闹得这么大的事情,有人却能只手遮天,将人给带走,而且按照狱警这话,非死即伤? 于子阳恍恍惚惚的走了出来,脑子突然一片清明。 能这样做的人,除了白少杭还能有谁?所以他是不想让夏晚晚和夏滢滢担心,因此才没有说? 对……应该是这样,于子阳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没人能有这样的权利,除了白少杭,白家三少爷。 于子阳的心情开始有些好转,匆匆的赶了回去,在楼下的超市里买了年货,还拐过街角去买了一双靴子。 回到家里后,开了锁,夏滢滢还在睡觉,于子阳小心翼翼的将那双鞋子放在她的床头,小声说道:“滢滢,我给你买了鞋子,后天是除夕,我们包饺子吃,好不好?” 说完,无人回应,于子阳缓缓走了出去。 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味越来越重,家家户户都挂上了春联,屋外头也时不时传来鞭炮声。 于子阳为了让夏滢滢过一个好年,也买了春联和鞭炮,他说岁岁除夕,今年特别不一样,所以几年他花了大心思在里面。 除夕当天,他买了很多菜,有鱼、有鸡,还有夏滢滢最喜欢喝的饮料,几乎所有东西都是夏滢滢的最爱。 屋外,擂鼓喧天,鞭炮齐鸣,听着那些声音,夏滢滢蜷缩在床上,面目表情。 就在于子阳准备做饭的时候,门突然敲响了。 他擦了擦手,去开门,站在门口的居然是隔壁大婶。 于子阳有些不太友好的看着她,说道:“有什么事啊,大婶。” 大婶笑了笑,将手里提着的东西全部塞到于子阳的手上,说道:“那个什么,过年了,这是过年的礼物,平时我说话有些刻薄,你可别在意啊,我这人就是这样,说话没个把门的。” 奇了,这个小区都知道这大婶嘴巴说话难听,得理不饶人,今天居然会说起自己的不是?还给他送礼? 于子阳点了点头,礼貌性的说了一句:“那谢谢大婶了,要不进来一块吃饭吧。” “不了,今年除夕,祝你年年有余。” 说完这句话,大婶就走了。 于子阳疑惑的关了门,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礼品,全是燕窝、鹿茸、要不就是一些他根本说不上名的高档礼品。 这大婶什么时候那么有钱,送得起这东西? 于子阳觉得不对劲,打开了一个礼盒,却看见里面塞着一个信封,拿出来一看,里面竟然塞满了好几万的钞票! 于子阳赶紧冲了出去,见大婶还在楼梯口,喊了一句:“大婶,你的钱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大婶一个惊慌:“没……没放错,就是给你们的,不……不对,是个小姑娘给你们的,刚走。” 说完,大婶慌慌张张的下了楼。 于子阳赶紧冲到了阳台上去,正看见一个女生匆匆的跑了出去,坐上一辆车后,说道:“快走!别让人看见!” 于子阳看着那辆车,愣了愣,这是谁,他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为什么,要给他钱? 第84章 于子阳有些惴惴不安,这钱得放着,万一是送错了怎么办? 将钱放回去后,于子阳便开始捯饬菜,几个小时后,一碗接一碗的好菜就摆上了桌。 于子阳拿着空碗,给夏滢滢装了一碗的菜,放到她的面前。 屋外传来的是家家户户的鞭炮声,十分应景,虽然狭小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多余的亲朋好友,新年的气氛明显衰弱了一些。可是于子阳很细心,在屋子里都贴满了红色的喜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婚房。 其实他也不懂,就是希望这间屋子多一些人味,不要显得那么孤独和寂寞。 于子阳说道:“滢滢,你多吃一点,我的新年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夏滢滢的神色一动,看了看他,继而慢慢伸出手,缓缓吃起了菜。 于子阳浅笑着,问了一句:“滢滢,你以后想做什么?或者新年愿望是什么?” 夏滢滢沉默着,没有言语。 意料之中,于子阳并没有生气,淡淡笑着。 过了一会,屋外又响起了鞭炮声,夏滢滢突然张开嘴,说了一句:“当个摄影师。” 她说的很轻,如若不是他听得仔细,可能就会错过。 他的心微微一颤,说道:“滢滢,只有通过高考,你的人生才会越走越好。” 她的神色没有异动,仿佛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继续吃着饭菜。 于子阳不由得叹息一声,沉默着吃着饭,明明是最让人激动的除夕夜,这一年,却过得无比清冷和寂寞。 大年初一,夏滢滢莫名其妙的起了大早,于子阳六点钟起来就看见她坐在大厅,他揉了揉眼睛,笑着说道:“滢滢,新年好。” 夏滢滢点了点头,看着他手里拿着鞭炮,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要放鞭炮?” 大年初一放鞭炮是民俗,于子阳见她难得起了兴致,上前牵着她的手:“来,我们一起去。” 冬天里,他的手,很温暖,开了门,一阵冷风吹来,他挡在她的面前,一瘸一拐的走下楼,夏滢滢看着他的脚,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到了楼下,已经有很多居民在放鞭炮,于子阳紧紧握着夏滢滢的手,将一根点燃的香烛放到她的手里,然后握着她的手,去点燃了鞭炮。 火苗刚起来,于子阳就紧紧捂住夏滢滢的耳朵。 顿时,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在耳边响起,火花四处乱溅。 夏滢滢看着这一幕,唇角隐约露出一丝笑意。 她微微转身抱住于子阳的腰身,轻轻说了一句:“子阳哥,我要读书。” 那一刻,他的眼里映着鞭炮的火苗,听着她轻轻呼喊他‘子阳哥’这三个字,冬天很冷,很冷,冷到他有时候觉得这个冬天已经快要过不下去了。 然而,当他听见那句话时,内心一直隐藏的希望仿佛冉冉升起,他双唇颤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最终,他只能紧紧的回抱夏滢滢,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夏滢滢终于决定要开始读书了,距离高考也就小半年的时间,于子阳买了大量的习题和作业,开始一科一科给夏滢滢补习,她落下的课程实在是太多了。 夏滢滢很用功,有时候会学习到深夜,甚至彻夜都读书,于子阳有些心疼,经常会陪着她一起度过漫漫长夜。 书和习题越来越多,于子阳还自己做了一个小书柜放在夏滢滢的房间,他说,等到夏滢滢功成身就的那一天,再回来看看这些书柜,一定会很感慨。 夏滢滢有时看着于子阳累得直接睡在了桌子上,心里很不舍,可是她明白,她的自暴自弃,带给他太多困扰。 他的手,已经伤痕累累,都是为她,他的心,也已经积累太多的压力,也是为她,如果死真的能解决,她一定会死,可是她不想牵连于子阳。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手头上的钱也越来越少,于子阳本来不打算用那笔陌生的钱,可是夏滢滢给他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无奈之下,他只能用了那陌生的钱给夏滢滢买了鸡,补补身体。 可谁能想到,当于子阳将鸡汤端到夏滢滢面前的时候,她的神色很不对劲,紧紧抿着唇,脸色发白,没一会就冲了出去,跑到水槽里吐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几天他但凡拿了一点荤的东西送到她面前,她就是这副模样,干呕,要不就是吐。 夏滢滢也不是傻子,活了这么大,身体出了反应还不清楚是什么问题。 她脸色苍白的回头,看见于子阳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模样,轻声问道:“我……是不是……怀孕了?” ‘哐’的一声,于子阳脑子顿时一片发白,什么也不知道,就像是被人敲了一锤一样,他慌慌张张的看着她,却没能给出个答案。 夏滢滢缓缓退后,看着自己的小腹,喃喃说道:“怀孕?怀孕……” 话音刚落,她就像是发了狂一样,猛地捶打着自己的小腹,哭着喊道:“怎么会怀孕!怎么会怀孕!” 于子阳猛地清醒了过来,赶紧过去抱住了夏滢滢。 她在他的怀中拼命挣扎着,推翻了家里的锅碗瓢盆:“为什么!我为什么会怀孕!我怀了那些混混的孩子吗?” 她猛地抓着于子阳的衣襟,猩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他:“我怀孕!我怀孕了!那我不能活着了!我不能活了!” 于子阳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痛不已,一翻手,抓住她的手腕,安抚道:“滢滢,我是医生,我给你诊脉。” 他的力气很大,紧紧拽着她的手,就像是拽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那时,他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整个屋子,安静得不行。 夏滢滢惊恐的看着他,眼泪就停在眼眶,问道:“我怀孕了吗?” 于子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不是怀孕,是你的肠胃出了问题,最近鸡鸭吃的太多了,看来不能这么补身体。” 于子阳话音落下,她怔怔的望着他,如同失去灵魂的孩子一般,嘴里喃喃念着:“没怀孕……没怀孕……” 于子阳拍了拍她的后背,轻轻推着她进入房间,安抚道:“对,你没怀孕,你在家等等我,我去拿点药给你吃。” 说完,他转身离去,在转身的那瞬间,他停了停,看着她呆滞的面容,狠心的走了出去。 他是医生,没错,但是在这一刻,他根本不希望自己是医生。 因为,刚才夏滢滢的脉,是喜脉,她怀孕了。 直到走出小区的那一刻,他才缓缓落泪,这天啊,太冷了,冷的眼泪都出来了。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加注在一个女孩身上,她还是个孩子啊…… 于子阳咬着牙说道:“畜生、王八蛋,你们就不该为人!如果让我遇到,我一定要把你们大卸八块!” 说完,他匆匆的朝着前方跑去。 回来的时候,他面容冰冷,手里拿着针筒和几品药水。 进屋后,夏滢滢依旧坐在床头。 于子阳颤抖着双手,打开针筒,抽取了几品药水到针筒里,那一刻,他脸色发白,坐在厨房里,沉思了很久,才敢走到屋子里,走到她的面前,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滢滢,我给你打一针,你的情况有些不好,肠胃功能紊乱。” 夏滢滢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于子阳双手颤抖,缓缓将针筒注射进了夏滢滢的臀部。 没多久,夏滢滢就昏厥过去了。 于子阳立即抱着她,匆匆走出了家门,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T市的市立医院,冲到了八楼。 然后对着那些护士喊道:“快点,我预约了做无痛人流!” 护士们匆匆走了过来,看着于子阳焦急的模样,都有些疑惑。 一个医生走了出来,一见于子阳,便笑着说道:“子阳,你怎么在这?最近好不好。” 于子阳赤红着双眼:“叶韦,快,我预约了做无痛人流,你快点安排。” 叶韦和于子阳同一个学校,叶韦已经毕业,是于子阳的学长,在学校的时候,两个人关系很好。 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叶韦也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立刻对护士说道:“快点安排手术!立刻进行!” “麻醉我已经打了,你们速度快点!” 护士赶紧从于子阳的手里接过夏滢滢,然后紧急安排进行手术。 叶韦看着他着急模样,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她是谁。” 于子阳挥了挥手,闭上眼,喃喃说道:“别问我,叶韦,手术同意书我来签,这件事,你不能跟任何人说。” 叶韦愣了愣:“这手术同意书必须要本人签的,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 “不能!”于子阳紧紧抓着叶韦的衣服:“她不能知道,她还是个孩子,别对她那么残忍!她已经快崩溃了!” 叶韦和于子阳那么久的同学,哪里不知道他的个性?能把他逼成这样,说明事情确实很严重。 他点了点头:“那行吧,这件事,我会尽力压下来,手术同意书,你签。” 说着,他将手术同意书递给了于子阳,于子阳双手颤抖,缓缓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85章 十几分钟后,于子阳抱着还在昏迷的夏滢滢走出了T市医院,外面,天色已黑,他迈着冗长的步伐,朝着家里走去。 路灯昏黄,行人很少,脚下的积雪也已过脚踝,他看着怀中的夏滢滢,却莫名多了一股力量。 回到家里时,他又将鸡汤放到锅里去回热,看了一下时钟,已经是晚上八点的时间了,于子阳突然觉得心很累,很累。 鸡汤烧开了,他又急忙端了进去。 他给夏滢滢打了强力麻醉剂,她应该苏醒得比较晚,八点半的时候,夏滢滢的眼皮子动了动,微微苏醒了过来,朦朦胧胧的看见了于子阳坐在床头。 她轻轻说道:“子阳哥,我肚子好疼……” 于子阳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着:“你这是肠胃功能出了问题,我给你打了一针,你现在吃点鸡汤,很快就会好的。” 夏滢滢点了点头,坐起来,喝着于子阳递过来的鸡汤,喝了几小口,她微微露出笑意:“我真的不想吐了。” 看着她甜甜的笑意,于子阳不由得苦涩的笑了笑:“对,我就说过你是肠胃功能紊乱,多喝点。” 天一天一天的开始转热,年过完后,转眼就到了三月份。 国外,夏晚晚减掉了齐腰长发,变成了齐肩短发,俏皮的打扮,青春洋溢,站在K楼大厦的二十楼,望着屋外的星光点点,她深深的看入了迷。 身后,一双大手轻轻绕过她的腰间,微微抱着她,在她耳边低鸣:“什么东西,比我还好看?” 夏晚晚微微一笑,用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啊,什么时候能不贫。” “对你,没办法。”他低沉着嗓音笑了笑,继而握住她的手,问道:“想家了是吗?” 夏晚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想爸爸、想滢滢,那个城市,唯一留恋的,就是这个。” “要不,我现在把他们接过来?” 夏晚晚无奈的笑道:“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霸道?” 说完,转身走到一旁的沙发,白少杭摊了摊手:“霸道只对我的妻子,有何不可?” “你啊……”夏晚晚感叹一声:“过些日子,学校要让我去美国参加一项癌症研究实验,如果成功,人类对于癌症会有更新一步的认知。” “行啊,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想到当初木月说的话,竟然都一一实现,白少杭不由得笑了一声:“如果你以后真的成为了世界顶尖的医生,你会不会嫌弃我?” 这话,虽然是开玩笑,可是夏晚晚隐约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丝担忧。 他竟然是真的害怕…… 夏晚晚的心微微颤了颤,右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伴我的人,是你,最窘迫的时候,是你拉我出了泥潭,如果有一日我真的会成功,那也都是你给我的。” 白少杭浅笑着,右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只是开玩笑,你那么认真做什么。” 说完,他伸出双手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沙哑的说道:“不过,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忘记。” 夏晚晚沉默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白少杭的话里有话,她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发出了一个‘嗯。’ 他缓缓低头,看着她轻轻扑闪的羽翼,不由得慢慢靠近。 一抬头,距离他的唇角,不过咫尺的距离,她有些害怕的躲了躲,他的大手紧紧抓着她的腰身,不让她有躲开的选择,温热的语气在她耳边酥酥麻麻的响起:“晚晚,别躲……” 他的黑眸,幽深而迷人,一望,便已坠入其中,她轻轻张了张嘴,正欲说话,他浅笑一声,吻上她的唇瓣。 她浑身一僵,小手推搡着他的肩膀,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吻,温柔无比,她浑身瘫软,竟然脑子发白,小手慢慢的扶上了他的肩膀。 越吻越烈,白少杭的黑眸越发的幽深,这是第一次,她没有拒绝,没有躲开。 微微拉开距离,便看见她睫毛颤抖着,两腮绯红。 他心一软,晚晚正在接受他…… 他立即横抱起她,朝着房间走去。 这也是第一次,他如此着急,如此渴望一个女人…… 他轻柔的将她放到床上,吻缓缓落下,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她的嘴唇。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衬衫,闭着眼睛,十分害怕的模样。 他轻轻在她耳边说道:“晚晚,别怕……” 她睁开眼,看着他,这个男人,玩世不恭,做事从不按牌理出牌,可是他唯一正经和认真的就是对她,纵然她明白,此刻并不爱他,可是有的时候,她明白,机会很重要,人人都需要一个机会。 她不由得抬起头,轻轻吻在他的脸上,之后,又像一头小猫缩了回去,脸色涨红。 白少杭用手轻轻点了点她的侧脸,觉得此刻的她,分外可爱。 伸出手,解开自己的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她微微眯了眯眼,却又不敢看,只是扫了一眼,才发现他的身材竟然和谭谚不相上下。 他又痞痞的笑了一声,沙哑着嗓音问道:“如何?” 这样一句话,就像是一颗炸弹,在夏晚晚的心里砰然炸开,她赶紧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白少杭忍不住想要戏弄她,又将她的被子掀开,当着她的面,将自己的衬衫扣又解开了一粒。 夏晚晚咬着牙,通红着脸:“你无耻!” “哪里无耻?”白少杭笑了笑,夏晚晚的心开始砰砰直跳,以前都没有发觉白少杭的脸会让人有晕眩的感觉,可如今,她终于明白:“你……” 她刚伸出手,白少杭便一把抓着她的粉拳,将她压在身下,感叹道:“长夜漫漫,你可以数星星、数月亮,和我……” 说着,他擒住她的嘴唇,双手缓缓和夏晚晚的双手十指紧握。 那一瞬,他仿佛听见她说:“我怕,少杭……” “别怕……”他亲吻她的脸:“这一生一世,我都会护你周全,你永远是我白少杭的女人。” 那一晚,她觉得白少杭无比温柔,她的头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朦胧间看见,他褪去自己的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后来又褪下她的衣服。 肌肤之亲,向来都是夫妻之间的最常规的事情。 可他们心里清楚,这是第一次,因为夏晚晚的心里,藏着一个人,虽然他不知道,这几个月的时候,她究竟忘记他没有,但是他不敢触碰,不敢去问,深怕得到的那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所以他宁可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她愿意接受他,给他这个机会,他在想,她的心里,应该开始遗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国外的时差跟国内差距了一天,夏晚晚那里还是晚上的时候,T市已经是白天。 相比于夏晚晚的学习生活而言,夏滢滢显然要差得多,身体不好不说,心理的原因还压着两个人。 夏滢滢不知道自己刚流过产,可是于子阳心里很清楚,但是这个秘密,他会永远的留在心中,为了给她补身体,他是想方设法的买营养品给她补身体。 花在这一方面的钱,他毫不吝啬,但对于自己,他抠门的要命。 半年也没买过一件衣服,鞋子永远是那双布鞋,冬天手和脚都长了好几个冻疮。 眼看着那几万块钱越来越少,于子阳越发的担心和害怕,他不打紧,可是夏滢滢怎么办?她身体那么虚弱,总是要补身体的。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隔壁大婶又上门了,这次,提了更多的东西,都是上等的营养品和给女孩补身体用的东西。 于子阳愣住,问道:“大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实在不敢要。” 大婶笑了笑:“你啊,别问那么多,就收着吧,给你家妹子补补身体,上次我看见的人,是她吧?” 大婶指的是那天在街上。 于子阳点了点头。 大婶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哎哟,你瞧,我这张贱嘴,我就知道那是你妹子,但是我这个人就是嘴巴爱乱说,你们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跟你们道歉。” 这一次就算了,还两次,于子阳真是纳闷了,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我们不能收,上一次那钱的事,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的,万一是别人送错了地方……” “不会的,对方都指名道姓要给你了。”说着,大婶将手里的东西给塞到于子阳手里:“你啊,就接着,别推辞了啊。” 说完,大婶便下了楼。 于子阳提着礼物,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夏滢滢身体状况不好,这些东西都是能给她补身体的,推了的话,他可真是没钱买,但是不推…… 于子阳皱了皱眉,走进屋,打开礼盒一看,果然,里面又是一叠厚厚的钱,而且比之前还多,可能有个七八万。 这可把于子阳吓得不轻了,七八万! 他赶紧冲了出去,在楼梯口,他看见了大婶和一个人在说话 第86章 于子阳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透过细缝,看见大婶正在和一个小姑娘说话,那小姑娘年级不大,看模样有些熟悉,正是上次给他送钱的那个人。 “这事就这么办,以后隔三差五的给他们送点东西,还有房租,我给他缴半年,你得记住了,不能为难他们,更不能对他们指指点点,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这栋小区被铲了。” 大婶点头哈腰的说道:“是是是,祖宗,您说什么是什么,我啊,以后看见他们,就看见祖宗一样,让着他们,行不行?” 女孩点了点头:“这样还差不多,记住了,拿了钱,就要办好事!” “得嘞,您放心吧。” 说完,女孩转身离去,大婶也紧跟着进门。 于子阳急匆匆地跑下楼,看着女孩并没有走远,喊了一句:“喂,你是谁!” 女孩转身一看,见对方是于子阳,神情有些恐慌,埋着头就朝前走。 于子阳哪里肯放过她,大步的跑上前,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给我钱!” 女孩‘哎哟’一声,甩开于子阳的手,怒气冲冲的瞪着他:“谁见着了,我不认识你,我干嘛给你钱,你是谁啊,伤了我,小心我告你!” 女孩剑拔弩张的,于子阳皱了皱眉:“别抵赖,我刚才听见你和房东的说话了,你给她钱,让她照顾我们,还有那些营养品和钱,究竟是什么意思!” 女孩这么一听,有些愣神,没想到于子阳会听见那番话,当面对质,这可没法逃脱……女孩眸光四处转了转,立刻改了语风,嬉笑道:“噢……你都听见了,呵呵,那我也不瞒着你了,我是夏晚晚的朋友,她托我照顾你们来着,我这不是怕伤你们自尊心吗?就让人托给你。” “晚晚?”于子阳喃喃念着,眸光一闪,一把抓着女孩的手腕:“不对,晚晚走之前已经给了我一笔钱,而且她要是托你照顾我们,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说,你是谁!” 女孩也恼怒了,推开于子阳,摸着红肿的手腕,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夏滢滢都成这样了,给你点钱怎么了,让你给她治病不好啊?真奇怪……给你钱还不乐意,难不成你们今后打算睡大街啊!” 于子阳皱了皱眉:“你知道滢滢身体不好?” 女孩神色躲闪:“是……是啊,晚晚跟我说的吗?不然我怎么会给你们送钱?我和她多年的好朋友了,你们是她的亲人和朋友,我当然要照顾了,反正这钱,你们拿也拿,不拿也得拿!” 说完,女孩就提着包,匆匆跑了。 于子阳没有追,只是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说道:“晚晚要给我钱,为什么不直接打过来?要通过她?” 于子阳缓缓回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门没关,夏滢滢还在屋子里!吓得他立刻掉头就往家里跑。 所幸的是,夏滢滢安静的坐在屋子里看书,没有离开,于子阳松了一口气,说道:“滢滢,你还想吃什么?我去买给你吃。” 夏滢滢慢慢放下书本,看着他:“我想姐姐,我想爸爸。” 于子阳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乖,高考过后,我带你去见爸爸,还有你姐姐,我拿了报纸了,她很厉害,在学校又突破了一项研究,现在破格被送到国外顶尖医学院做交流。” 说着,他走到屋外,将一张报纸拿了进来,递给夏滢滢:“你瞧,你姐姐是不是很厉害?” 夏滢滢点了点头,神色显得有些落寞。 于子阳知道,现在的夏滢滢,每日每夜被困在这个小房间里,走不出去,无法见人,这样下去,她的神经会越来越差,终有一日,会成抑郁。 他叹息一声,说道:“滢滢,你要是答应我不跑、不闹,我带你出去买玩偶,好吗?” 夏滢滢抬起亮晶晶的眼眸望着他,点了点头。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于子阳心有余悸,他很害怕夏滢滢会再次寻死,但也怕她会困死在这个出租房里,看她心情不错,他决定带她出去走走。 三月的天,虽然已经没那么冷了,可是寒风吹来,还是免不了有些冰凉,于子阳给夏滢滢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袄,这才牵着她走了出去。 这一次,于子阳有了前车之鉴,所以出门就一直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他一瘸一拐的走着,夏滢滢则跟在他的身后,高大的身影替她挡住了风雪,她隐约看见他穿着那件毛衣已经被洗得破了一个洞。 这个冬天,他给她买了很多东西,但是自己,什么都没买。 低头看着他的鞋子,也是洗的发白,大冬天里,穿着一双布鞋,不知道他有多冷,又不知道他是怎样坚持下来的。 夏滢滢吸了吸鼻子,突然感觉有些酸楚。 于子阳回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滢滢?” 她摇了摇头,走出小区,拐角就是贸易一条街,两人走过衣服店的时候,夏滢滢看着里面的毛衣出了神。 身后的人儿不动了,他回头一看,见她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里面的衣服。 衣服是男装,不是女装,他见她看的起劲,没有打扰。 过了一会,她缓缓的伸出食指,指着里面的衣服,说了一个字:“买。” 于子阳笑了笑,拉下她的手:“滢滢,这是男装,我们不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肯定喜欢。” 夏滢滢固执的不肯走了,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一转,就看见她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 这一看,把于子阳给吓着了,他上下打量着她,慌张的问道:“怎么了,怎么就哭了?哪里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夏滢滢看着他紧张的模样,摇了摇头,依旧说了那一个字:“买。” “滢滢……”他叹息一声,口袋里揣着几百块钱,他舍不得给自己买衣服。 夏滢滢哪里看不出他的想法?可她明明就看见和听见了,姐姐的朋友给他送钱了,好多钱呢,这个傻子、呆子,就是不懂给自己买东西。 于子阳的固执,在这一刻,也是无人劝说,夏滢滢干脆伸手到他的口袋里,将钱掏出来后,走到店铺里,指着那件衣服:“我要这个。” 于子阳赶紧走到里面,笑着说道:“老板别拿,我们不要。” “要!”夏滢滢很坚定的说了一个字:“要!我要!” 老板笑着将衣服包了起来,夏滢滢便将钱给了老板。 老板笑呵呵的说道:“刚好收您一百,走好。” 于子阳有些无奈,拉着夏滢滢走了出来,小声说道:“滢滢,别乱花钱,不值得。” 这是第一次,他说乱花钱,以前,他把所有钱花在她的身上,没有说过浪费,夏滢滢突然有些心酸,将手里的衣服放到他的怀里,小声说道:“给你的。” 于子阳看着她递过来的衣服,又是心疼,又是欢喜,不忍责怪,只能将那衣服接了下来:“以后不许这样,衣服有的是,不买的东西,咱们就别乱花。” 说完,又自顾自的说道:“这钱得留来治病、买补品,还有你的玩偶。” 夏滢滢突然鼻子一酸,落下泪来,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模糊了双眼。 一百块,根本不算什么,他明明有七八万的钱,却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件衣服,仅仅只是一百块的衣服。 夏滢滢低着头,跟着他朝着前面走,很久没有出来了,对于社交,她有种恐惧感,可是跟在于子阳的身后,她莫名觉得安心。 身后,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跟着他们,车内坐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司机冰冷的说道:“前方注意,小姐要什么,你们给买什么,刚才那家店的衣服都给包下来,以其他形式送过去,千万别让她发现。” 坐在副驾驶的黑衣人说道:“前几天医院的事查清楚了,主子交代下来,事情压下后,回去动手。” 司机点了点头,看着前方。 于子阳一路牵着夏滢滢,他握得很紧,生怕她会离开。 而此时,经过人多混杂的农贸市场时,在人群中突然哄乱了起来,两个人停下身子望去,看见一个穿着褴褛,浑身淤青红肿的男人在人群中疯狂的跑着,一边跑,一边喊:“救命!救命!别打我了!我不敢了!我求求你们,别打我了!” 他一边跑,一边将旁边的摊子给打掉,身后,似乎有人在追赶他。 越跑越近……夏滢滢看清了那个人的面貌。 是那个晚上……对她施暴的其中一个男人……顿时回忆如同海水一般在脑海中翻滚着,她的瞳孔猛然变大,双手不由得抓着头发,嘴里开始喃喃喊道:“不……不……不是……” 于子阳也发觉不对劲了,这个男人的面容,很熟悉!当他看见夏滢滢慌张的模样时,他猛然缓过神来,紧紧的抱住了夏滢滢。 车后的车辆看到那男人的面容时,顿时喊了一句:“快去抓3号,3号跑出来了!” 第87章 农贸市场一片混乱,夏滢滢惊恐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缓缓的跌坐在地,于子阳紧紧的抱着她,捂着她的双眼,在她耳边说道:“滢滢,别怕,那人只是过路人。” 看他心里清楚,这张脸,他记忆深刻。 周围越来越乱,那个男人浑身是伤的到处跑,打翻了很多的摊子,但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他们身强力壮,三两下的就将那个男人给抓住,并且当众使用了电棍。 夏滢滢突然‘啊’的叫了一声,猛地站起身来,朝着人潮汹涌的街道外跑去。 于子阳惊着了,立刻去抓夏滢滢,然后此刻的人潮越来越多,都挤过来看热闹,这么一挤,于子阳就和夏滢滢彻底分开了,他拼命的拨开人群,却也只能看见夏滢滢疯狂朝着前面跑去的背影。 他怒喊了一句:“滢滢!回来!” 夏滢滢越跑越远,于子阳惊恐又慌张,拼命的挤出了人群,然而,此时的大街,已然没有了夏滢滢的身影。 于子阳站在街头,脑子一片空白,这里四通八达,人流量和车辆都很多,他慌了手脚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个大男人,站在街头,手足无措。 突然,他想起来,夏滢滢曾经说过,她最喜欢看海,于是他一个转身就朝着西郊的海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滢滢,你在哪里!快点回来!滢滢!” 他的脚瘸了,并不能跑的很快,赶到西郊的时候,满头大汗,天色也已经黑了。 四周,很安静,安静的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他缓缓的走到沙滩上面,面对着海风和海浪声,他四处寻找,拼命的喊着:“滢滢,你出来……我错了,我不该带你出来!滢滢!” 四周传来的,只有他自己的声音,他越找越崩溃,这些日子来的压力全部涌上心头。 看着黑森森的海面,他哭着喊道:“你是不是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你是不是真的要抛下我?” 回应他的,还是自己的声音。 他缓缓点了点头,然后猛地朝着汹涌的海水扑去。 黑暗的海水就像是一双大手,紧紧的抓着了于子阳,刚才的呼喊声消失,空旷的沙滩上也没了人影。 突然,一抹身影蓦然出现,猛地朝着海水里游去,嘴里拼命喊道:“我不跑了!你出来!” 她奋力的游着,朝着幽深的海水里游去。 不多时,她的手像是触摸到了什么东西,黑暗当中,她努力的抓着那个东西,然后拼命的朝着岸边游去。 终于,她拖着那人的身体到了岸边,然而,于子阳早已昏迷,夏滢滢用手按着他的胸腔,拼命的按压,哭着说道:“我不跑了!你快点醒来!你不是说过要陪我高考吗?我现在就乖乖的回去读书、高考,好不好!” 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可是那人始终闭着眼睛。 夏滢滢的情绪开始有些崩溃,她知道自己任性,知道自己过分,可是她内心也隐藏了很多的压力,不是她不愿意说出来,而是有的时候,她没法和于子阳说。 现在,看着他冰冷冷的躺在这里,夏滢滢的脑海当中闪过很多的画面,他的好,他的温柔,他的专情,她不由得,慢慢蜷缩起双脚,坐在他的旁边,呜咽一声,哭了起来。 开始是细微的哭声,后来,越哭越大声。 耳边只有海风和波浪声传来,她哭得泣不成声,一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虚弱的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夏滢滢猛地睁开眼,看着地上的于子阳。 微弱的月光下,她看见他眯着眼睛,唇角带着笑意。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轻轻喊了一句:“子阳哥?” “嗯。”他点了点头。 那瞬间,她犹如发了疯一样,紧紧的抱着他,大哭:“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真的吗?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夏滢滢哭着点了点头,刚才那一刻,于子阳消失在无边的海水里时,她突然才明白过来,一切,都比不过生命,于子阳如果在刚才就死了,她不敢想象自己今后的生活会如何继续。 他轻轻说道:“夏滢滢,生命如果只有一次,那我更愿意活的开心一些,毕竟死亡的感觉并不好,人生还很漫长,挫折和困难谁都会遇到,你不能自暴自弃,如果继续这样,我会崩溃,你也会崩溃。” 这是第一次,他如此语重心长的和她说话,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那天,天气突然没有那么寒冷了,夏滢滢扶着于子阳一步一步走了回去,在路上,她突然说道:“我会好好读书,好好参加高考。” 昏黄的路灯下,他看着她的侧脸,微微一笑。 那一晚,月影斑驳,脚下的路越走越远,她的心开始无比清明,生命确实凌驾于一切之上,颓废只会让人消弭,于子阳如果死了,为她而已,为她的懦弱而死,她该如何是好?那时,透着月色,她紧紧握住了双拳,在心里暗下狠誓,一定不能辜负所有人的期望。 **** 五年的光阴,究竟有多长,长到有的时候,她会怀疑这仅仅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看着手里的飞机票和聘书,夏晚晚的心情无比平静。 七年的学习生涯,硬是给她压缩到了五年结束。 旁边,白少杭轻轻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感叹了一句:“还是靠着你舒服。” 夏晚晚淡淡一笑:“怎么,还睡得着?” 白少杭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快回T市了,有些担心。” 是啊,五年了,终于要回T市了,这五年里,她成为了国际上最年轻的女博士,T市市立医院院长亲手下了聘书,邀请她回来当任副院长,本意是拒绝的,可是想起爸爸和滢滢,夏晚晚还是有些放下不下,走了五年了,这五年里,不知道他们过得可安好?可幸福? 飞机,掠过白云和阳光,望着窗外的风景,她长叹一声:“没什么好担心的。” 白少杭淡淡一笑,笑意中隐藏着些许的落寞。 此刻,T市市立医院,空降副院长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医院。 护士们扎堆在一起讨论。 “听说了吗?医院空降了一个副院长,据说是个女的,非常年轻。” “我听说了,但你们肯定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头。” “来头?什么来人?” 大家顿时来了兴致,围了过来,那个护士扯了扯嗓子,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个副院长来头可大了,国外著名L大学医学院的女博士,今年仅仅只有二十五岁,在国外非常有名,据说已经达到了顶尖医生的水准,找她看病的人,多不胜数,可她不是什么病患都接。” “L大学医学院!”大家不忍惊呼,这个学校可谓是所有学医者梦寐以求的学习圣地,能够进入这所学校读书,且先不说能力如何,单单是能进去,都已经代表你已经高人一等。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来我们医院?这样的研究人才应该在国外专门从事研究工作。” “据说是院长亲自去请的,三顾茅庐,懂吗?足足去了国外三次,下了三次的聘书,才能邀请这个女博士来我们医院工作一年。” “才一年?”大家错愕。 “一年已经了不起了,你还想怎么样,这样的人,能来这个地方,都已经是我们医院的福气。” 这话说的也在理,不要说一年,就是半年,也足以让人震惊,二十五岁的女博士,大家的兴致越来越高,都想看看这个女博士究竟长得怎么样。 夏晚晚下了飞机,直接奔赴T市市立医院,走进医院后,直接走进院长室。简单的白色T恤加牛仔裤,一头齐肩短发,若是不知道的人,还是以为是高中生。 院长也是M大毕业的高材生,担任T市市立医院院长多年,得知M大的学生夏晚晚在国外L大学就读,并且博士毕业,他连赴了三次,诚邀夏晚晚回来,她本来很是抗拒,后来兴许是院长的诚意很足,夏晚晚答应回来工作一年,一年后将会出国,专门从事研究工作。 院长笑呵呵的走上前,握着夏晚晚的手,略显激动:“你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我老是担心受怕的。” 夏晚晚笑了笑,摘下墨镜:“院长,我既然已经答应你回来了,自然会做到,都收了您的聘书了,难不成还抵赖不成?” 院长微微一笑,走出门口:“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办公室。” “嗯。”她点了点头,跟在院长身后。 副院长办公室设在五楼,隔壁就是妇产科,楼上是儿科,院长也是有心,将办公室隔开得有些远,让她不必听到患者哀嚎的声音,办公室也是经过精心打理,室内很宽广,放着书柜、书桌还有呈示品和花坛,前方是落地窗,一拉开就能看见T市的风光。 院长说道:“这个地方,你满不满意?不满意你直说,我给你再换。” 夏晚晚摇了摇头:“很满意,我很喜欢。” “行。”院长拍了拍手:“那这样,你先休息,我待会让护士给你把上班的行程表给你拿来,你自己规划时间。” 院长走后没多久,一个护士走了进来,那护士长相也算是清秀,约莫二十上下,很是年轻,手里拿着夹板走了进来,目光时不时的打量着夏晚晚。 她看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副……副院长?” 夏晚晚点了点头,坐到椅子上:“嗯,把夹板拿过来我看看。” 真是副院长?护士吓了一跳,这跟想象中那种又严厉、长相又丑的副院长不同啊!这分明就是跟她不相上下的小丫头,这么年轻?是真还是假。 过了一会,护士还是没过来,夏晚晚咳嗽了一声,加重了语气:“你好,把夹板拿过来我看看。” 护士这时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战战兢兢的把夹板送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夏晚晚,她留着齐肩短发,模样清丽,皮肤很好,很光洁,看不出有一丝瑕疵,这样的她,居然已经二十五?看不出……实在看不出。 第88章 夏晚晚看着夹板上的行程,微微皱了皱眉,这刚回国,以为会能轻松一会,没想到,一回来就是马不停蹄的工作,行程表安排的满满当当。 她点了点头,将夹板放到一旁的书柜上:“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护士大概看出了神,一时之间还没缓和过来,还是夏晚晚咳嗽了一声,她才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是,那副院长您先休息。” 说完,护士匆匆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一出门,走到护士台前,那些护士就围着她,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又老又丑?” “对啊,是不是那种特别严厉,看着就像那种更年期的女人?” 护士摇了摇头,懵着脸说道:“不……副院长长得很漂亮,根本不像二十五,她要是不说,我以为她是高中生,她皮肤还很好,你们说,奇了怪了,做我们这一行的,白天黑夜两班倒,我们的皮肤粗糙的要命,她的皮肤怎么就那么好,好像一掐就能出水。” “真的吗?你可别开玩笑,我还真没见过什么院长这种级别的人,有好看到哪里去,咱们院长不就是都已经地中海了吗?” 说着,大家掩唇一笑,院长已经四十岁,但是头发稀疏,基本上就是朝着地中海的方向发展,几个护士长和主任级别的,别说男的,就是女的也让人感到是一副快到更年期的模样。 护士摇了摇头,说道:“真的,副院长真的特别漂亮,哎哟……我没法形容,等你们看了就知道了。”说完,又不禁感叹一番:“哎,你们说,这世界上怎么好事都让一个人给占了,长得那么好看,还是女博士,又是副院长,我们做了那么久,还只是个护士。” 大家呵呵一笑:“行了,你就别YY了,快点去做事吧,十号病床的病人输液快输完了。” 护士点了点头,大家开始忙碌起来。 副院长室内,夏晚晚端着热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个久违的城市,心里不禁感慨万分。 五年没回来了,再次回来,这个地方,依旧没有变化,市中心是谭家老宅,往西走是M大,在往东走是谭氏集团,拐弯就是夏滢滢就读的高中。 不过五年前,夏滢滢顺利通过高考,成绩并没有太好,毕竟那件事影响得很大,但是也不会太差,最终上了T市的T大,就读视觉传媒,今年已经开始实习,据说在一家公司里当摄影师。 于子阳今年也应该大学毕业,七年的医学生涯,也走到了光明的时刻。 五年,确实让她变了很多,现在回忆起以前的往事,她不禁笑出了声,原来年轻时候的不甘和退步,都只是因为那时的她,太单纯,如果事情一开始就不是这样抉择,兴许,也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出现。 此时,谭家老宅。 五年的变迁,并没有给这栋别墅添了太多的变化,只是住在这里的人,早已不是当初的人。 付静瑜坐在大厅,双眼无神。 她已经记不得这是谭谚多少久没回家了,好像在记忆中,他一个月,会回一次家,也有可能是二三个月,甚至半年,都有可能,总之,要见他,难如登天。 她的心,越来越空虚,越来越寂寞,这不是她想象当中的婚姻生活。 谭谚不该是爱着她?宠着她吗?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成了这个样子? 楼上,响起了皮球的声音,不多时,便看见一个皮球滚下了楼梯,一个长得雪白干净的孩子跑了出来,抓着那个皮球玩耍。 付静瑜冷冰冰的看着他,训斥了一句:“无心,回屋,别在这里玩。” 付无心看了看付静瑜,乖巧的点了点头,拿起皮球转身进屋。 付静瑜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么,唇角露出了笑意,对着付无心说道:“无心,别回屋,来妈妈这里。” 付无心停了一下,然后高兴的下了楼,妈妈平日对他很冷淡,和他说话也是不冷不热,难得对他露出笑意,付无心很是开心,屁颠屁颠下了楼,跑到付静瑜的面前,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句:“妈妈。” “真乖。”付静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从怀里拿出一颗糖,问道:“无心想不想吃糖?” 付无心舔了舔嘴,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神情落寞的模样,实在惹人垂怜。 付静瑜笑着摸了摸他的手:“怎么?是想吃,还是不想吃?” 付无心努努嘴:“谭叔叔说过,不能吃糖,吃糖会痛痛。” 付静瑜的神色猛然一边,狠狠的拍了付无心的手,怒斥道:“都说了,不要叫谭叔叔,要叫爸爸!” 付静瑜用力一打,付无心瘪瘪嘴,然后大声的哭了起来。 付静瑜忍不住皱起眉头,喊了一句:“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难怪你爸爸看见你都不回家!都怪你这个扫把星!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你下来!气死我了!” 付无心哭的越发大声了。 付静瑜的心难以平静,恼怒之下,她剥开了那糖纸,将糖塞到付无心的嘴里,说道:“吃糖!现在不准哭!” 孩子毕竟还只是孩子,遇到点好吃的,就忍不住诱惑。 刚刚还哭的满头大汗的付无心,吃到了糖,立马就止住了哭意,硕大的泪珠横挂在脸上,嘴里唆着那糖,喃喃说道:“好吃,糖好吃。” 付静瑜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怒骂一句:“扫把星,就知道吃!”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糖被付无心吃下了肚,付无心的脸色开始逐渐惨白,捂着肚子,浑身抽抽,他跪在付静瑜的面前,虚弱的喊道:“妈妈,我难受。” “难受?”付静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拿出电话给付无心:“打给你爸爸,说你紫癜发作,让他回来看你。” 付无心听话的打开了手机,拨通了谭谚的电话。 谭谚没有接听,付无心小心翼翼的看着付静瑜:“妈妈,爸爸没接。” “没接你不会再打吗!”付静瑜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继续!” “哦。”付无心苍白着脸色,又再次拨通了谭谚的电话。 这一次,谭谚接通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很忙,没空,有事晚上说。” 正要挂断,付无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喊道:“谭叔叔,我浑身难受,你快回来看看我吧……” 付静瑜一听电话打通了,立刻抢过手机,焦急的说道:“谚,这孩子顽皮,又不知道去哪里偷吃了糖,现在紫癜过敏,快要不行了,你能不能回来看看他!” 谭谚一听,忍不住皱起眉头:“不是把家里的糖都拿走了吗?怎么还会偷吃?” 付静瑜神色闪躲,喃喃说道:“我不知道,指不定是在幼儿园的时候,老师给发的,这孩子就藏起来了,现在紫癜发作,口吐白沫了。” “你打电话叫老宋过来,我立即回家!”说完这句话,谭谚掐断了电话。 付静瑜冷冷的笑了笑,看着已经不行了的付无心,她缓缓抱起他,安抚道:“你乖,你最乖了,爸爸要是问起你是怎么吃得糖,你就说,是老师给发的,你偷藏起来了,记住了吗?” 付无心点了点头,喃喃说道:“记住了。” 付静瑜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抱着付无心上了楼。 半个时候后,谭谚和老宋一道回了家,急急忙忙上了二楼,看着付无心这个情况,老宋拿出听诊器检查了一番。 谭谚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付静瑜哭的满脸是泪,喃喃说道:“都怪我,都怪我没看好他,让他吃了糖,都是我的错……” 谭谚看了一眼付静瑜,叹息一声:“别多说了,听老宋怎么说。” 老宋做了一番检查后,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说道:“谭总,小少爷这个病……我等,实在是没有能力治疗。” 付静瑜哭着喊道:“老宋,你得帮帮无心,这孩子命苦,出生就是先天性心脏病,现在又有过敏紫癜,你得救救他,不能让他死。” 老宋叹息一声,对着谭谚说道:“这么小的孩子,要承受这么多的病痛,我确实也是心疼,不过他年级太小,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有很大风险,本来可以等到年纪大一些再做,但偏偏他又有过敏紫癜,这就加重了他的风险,很有可能……挨不过这几年了。” 听到这句话,付静瑜浑身瘫软,一下子坐到了地面上。 谭谚冷冰冰的问道:“还有什么办法?钱不是问题。” “这……”老宋迟疑了一会:“能做这样高风险的手术,并且保证存活率,国内几乎没有人,国外的话……有一个人能够接手。” “谁!” “国内外顶尖医生,夏晚晚。” “夏……夏晚晚。”付静瑜听到这个名字,浑身猛地一僵。 五年了……这五年她没有再听过这个名字,她甚至一度以为,这个名字从此以后会消弭在他们的生活当中。 但谁能想到,五年之后,她会在老宋的嘴里听到夏晚晚这三个字。 谭谚的神色也不由得一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老宋继续说道:“这个夏晚晚,今年博士毕业,在国外揽获多项荣誉,曾在国外参与一项重要研究时,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要知道这项研究,在国外已经研究了七年,还没有人能突破,夏晚晚仅仅用了三年时间,被国家颁予殊荣,她的医术精湛,求医之人,多不胜数,但是她一年仅仅只接几项重要手术,还是为国家重要人士,如果有她当任主刀医师,这个孩子的存活率,我敢保证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第89章 “她现在被T市市立医院的院长聘请回国,担任市立医院的副院长,时任为一年,她回国的消息应该被大量的媒体进行报道,如果她愿意为小少爷进行手术,那么你们就不用担心,她的能力,达到了顶尖水准,希望非常大。” 听到这个名字,两个人都有些恍惚,尤其是谭谚,好多年了,五年了,这个名字仿佛只有在五年前提及过,现在,再次听到她的名字,竟然已经是这样一番场景。 付静瑜愣了许久,她皱着眉头,始终不敢相信,抓着老宋的手,说道:“你说……夏晚晚?那个……曾经是M大学生的夏晚晚?” 老宋点了点头:“不错,就是她,如今她已经是国际上知名的医生,她出手,孩子就有希望。” “怎……怎么可能。”付静瑜一步一步的后退,喃喃说道:“夏晚晚,怎么会是顶尖医生?她分明就是一个打工妹,穷人!什么都不是!” 谭谚二话不说,直接抱起了付无心,冰冷的说道:“不管她是谁,只要能救活无心就可以!现在立即去T市医院!” 谭谚风风火火的下了楼,付静瑜这时才缓过神来,慌慌张张的拿了包,跟着谭谚下了楼。 两人开着车,直奔市立医院。 可付静瑜分明看见谭谚的双手在颤抖,他的神情很不自然……他对夏晚晚……难道还没忘记?五年的时间了,他还在想着她吗? 付静瑜的心,突然很不安,看着怀中的付无心,她喃喃说道:“谚……要不,别找夏晚晚了,她万一不行……” “老宋在医学界呆了这么多年,他说的话,我相信。”谭谚冰冷的回了一句:“如果要无心好好的,能早做手术,就尽量早做。” 付静瑜被噎了一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她心里很不甘,只希望这个夏晚晚,并非是他们所想的那个夏晚晚,否则……五年的变迁,换来的居然是重头再来。 她不由得握紧了双手,惴惴不安的看着前方。 车一路行驶到了市立医院,谭谚停好车后,带着付静瑜和付无心,直奔院长室。 院长和谭谚时老交情了,一看到一家人都出现,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赶紧询问道:“怎么回事,孩子又出问题了吗?” 付静瑜哭哭啼啼的说道:“孩子得了紫癜,又有先天性心脏病,老宋说不行了,让送医院来。” 谭谚紧紧抿着唇,问道:“夏晚晚是不是回来了?担任你们医院的副院长。” 院长一愣,没想到谭谚那么直白,沉默了一会后,点了点头:“不错,夏晚晚回来了,我亲自下的聘书,怎么,你们打算找她做手术?” “没错,听说她现在医术了得,老宋说这种高难度的手术,只有她能做。” 院长点了点头,附和道:“确实……这样的手术,我们没有一个人敢下手,但夏晚晚能行,这样吧,你们去五楼的副院长室找她,我不敢保证她会接手,这几年她接手的全是大手术,病人也都是身份尊贵,都得听着她来,所以……” “我明白!”说完,谭谚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付静瑜紧跟其后,泪水连连:“谚,院长这话什么意思?找她看病还得看她心情不成?她算什么东西。” 谭谚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开了电梯,朝上走。 期间,他的神色很不对劲,双手紧握,电梯门开了,他却迟疑着没有走出来。 付静瑜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张了张嘴,像是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走了出来,付静瑜的神色多少有些落寞。 副院长室就在走廊尽头,然而这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他却走得十分艰辛,五年了,五年改变了什么,改变是心,还是容貌?遥想多年前,他们的针锋相对和剑拔弩张,如今却已化为粉末和记忆,再次相见,会是什么场景? 直到走到了门前,他才觉得这种气氛,非常的紧张,迟疑了许久,才缓缓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了走动声,很快到了门边,门一开,站在眼前的人,是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小丫头,年纪看着不大,若不是她穿着一身雪白大褂,兴许会认为她是护士,又或者是学生。 五年不见了,她变了很多,当初的长发已经不见,留起了短发,十分俏皮清新。 令她没想到的,站在门口的人,会是五年前让她撕心裂肺,痛的无法言喻的谭谚和付静瑜。 五年前的匆忙离去,她曾许下诺言,若有一日回来,终会要他们一笔一笔的偿还,所有的恩仇怨恨,都会得到解决。 没想到,五年后,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不是没有感触,而是如同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还要冰冷。大家的眼里都闪过一丝诧异和震撼。 付静瑜浑身微微颤抖,看着眼前的人,喃喃说道:“你真的是夏晚晚?” 夏晚晚淡淡一笑,透过谭谚,一字一句的说道:“好久不见,谭太太。”最后这三个字,她说得很重。 谭谚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听说你现在医术精湛,那么现在能不能安排手术?” “你在求我吗?”夏晚晚高傲的抬起头看着谭谚:“你知道,要让我救治一个人,很难。” 谭谚不由得握紧了双手,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夏晚晚,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那个夏晚晚了,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坚强和高傲,如果不是曾经认识过她,他会怀疑这是一个陌生人,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以前的身影。 “无心的情况很严重,医者仁心,他还小,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他身上去。” “无心……”夏晚晚喃喃念着,看着付静瑜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孩子,她不由得笑道:“是你的孩子?那我更不能治了,我这双手金贵得很,凭什么要为你们治疗。” 说完,夏晚晚转身就走,谭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那瞬间,她猛地一甩,冷冰冰的看着他:“别碰我,别忘记几年前,你是怎么对我的,现在想让我救人,你只有两个选择:一、另找他人,二、就看你的孩子能不能等得起,等到我心情好了,指不定会出手替你治一治。” “夏晚晚!”谭谚抿着唇,盯着她:“你怎么变得那么冷血,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夏晚晚冷冷的笑了笑,拍拍被谭谚抓过的手腕:“不好意思,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医者仁心,你送给别的医生吧,我夏晚晚,并不是一个拥有医者仁心的人。” 付静瑜没想到夏晚晚会变得如此趾高气昂,正如谭谚所想的那般,如果不是曾经认识过她,真的以为,站在眼前的人,根本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陌生人。 她不禁咬了咬唇,抓着谭谚的手,恶狠狠的盯着夏晚晚:“这种人,当什么医生都不知道,谚,我不相信无心的病只有她能治,我们去找老宋!不必求她!” 谭谚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徘徊。 这真的是夏晚晚?会是那个柔弱、乖巧的夏晚晚吗?五年的光阴,竟然能改变她这么多…… 夏晚晚的目光始终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谭谚沉默了半晌,才将目光缓缓从她身上移开,转身说道:“好,我们走。” 夏晚晚淡淡笑着,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喃喃说道:“几年前,你们想过会有这一天吗?” 付静瑜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羞辱,她咬着牙说道:“谚,夏晚晚这么对我们,我一定要她……”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谭谚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小动作。” “为什么!她都这样,你还要帮着她?难道这五年里,你根本就没有忘记过她吗?” 谭谚猛地伸出手,紧紧抓着她的下巴,冰冷的黑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别跟我五年前的事,我需要忘记,你也需要。” 他的眼神……冰冷而阴鸷,仿佛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意,她浑身一震寒冷,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不敢再于他顶撞。 谭谚猛地放开她,转身离去。 付静瑜大口的吸着气,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慢慢升起。 战战兢兢的回到家后,谭谚又再次消失了,回想起刚才的一切,付静瑜的心久久难以平静,她高傲了那么久,如今被夏晚晚将了一军,这口气她哪里咽得下? 她默默的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紧紧抓着手,说道:“我要爆一个料,关于谭氏总裁和刚回国的夏晚晚。” 电话那头慵懒的传来一声:“你说什么?谭氏总裁和夏晚晚?” 付静瑜点了点头:“没错。” “你说的,不会是那个获得国际认可的主刀医师夏晚晚吧?” “没错,就是她!” 电话那头的人,不忍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个料我接不起,一个是产业遍布全球的谭氏大鳄谭谚,一个是医学界的泰斗人物,夏晚晚,这两个人,我都惹不起。” “夏晚晚她什么时候称为医学界的泰斗人物?你可别跟我开玩笑,这个人,我最了解不过。” 那人呵呵一笑:“你了解?但比不上我了解,我们都是走这些娱乐八卦的事情,夏晚晚这个人在五年前确实一滩烂泥,可是这五年过后可不一样,她在国外参与研究时,打破了传统的手法,这项研究使得国际上对于她的认可程度,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撼动的,她如今在医学界算是扛起半壁江山,并且她的势力和权利都不是我能抵挡的,你让我得罪她?我还想多活几年。” “你……”付静瑜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这个平时只拿钱做事的人,居然也会拒绝拿钱做事? “总之一句话,谭氏老总我得罪不起,医学界的泰斗人物我也得罪不起,这个料我不接,而且我也告诉你,没人会接。” 说话,‘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付静瑜紧紧握着手机,目光冰冷的看着前方。 夏晚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五年,真的足以让你脱胎换骨? 第90章 上了一天的班,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夏晚晚提着包坐上车,往家里赶。 白少杭早知道要回来,通知了佣人,把家里打扫好后,才住进来,别墅就在西郊,距离市中心还有一段路程。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钟,她刚打开门,一个粉糯的小团子就扑了上来,直喊:“妈妈,我想死你了。” 夏晚晚不由得蹲下身子,紧紧抱着那个小团子:“怎么,才一天就这样想妈妈了?” “嗯!”小团子用力的点了点头,夏晚晚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问道:“爸爸呢?” 小团子指了指楼上的房间,小声说道:“爸爸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让我告诉你。” 夏晚晚抬头望去,楼上的房间正亮着灯,她摸了摸小团子的头,小心翼翼的走到楼上。 然而,还没靠近房间,一双大手紧紧揽住她的腰间,下一秒,她就稳稳当当的被压在墙上,而站在她面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帅气的面容上携着淡淡的笑意,亲昵的在她耳边说道:“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夏晚晚故作思考,‘唔’了一声:“你的生日?” 对方摇了摇头,索性咬了她的脖子一口,她叫唤了一声,喊道:“结婚纪念日!” 他得意的点了点头,却还是不肯放开她,又是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小团子慢慢吞吞的走到两人的身边,说道:“爸爸、你又在欺负妈妈……不准咬妈妈。” 白少杭和夏晚晚相视一笑,白少杭蹲下身子,捏了捏小团子的脸:“爸爸没有欺负妈妈。” 小团子嘴一瘪,圆滚滚的大眼睛仿佛要落下泪来,白少杭心疼的抱起她,安抚道:“好了好了,小柔最乖了,爸爸没有欺负妈妈,不哭了啊。” 看着白少杭的举动,夏晚晚不禁掩唇一笑。 他皱起眉头,瞪了她一眼:“知道看我笑话了是吧?” 夏晚晚急忙挥手解释:“不……是我实在没有想到,平时高高在上的白三爷也会有举手投降的一天。” 白少杭十分宠溺的说道:“也就只有你会让我这样。” “那我呢?”小团子适时的问道,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白少杭,他苦笑一声,亲了小团子一口:“对,还有你。” 小团子开心了,回亲了白少杭一口,说道:“爸爸,我喜欢这个地方,咱们以后能不能就在这里住下?” “行,小柔喜欢,咱们就在这里住下。”白少杭摸着她的头顶,回眸望着夏晚晚:“今天谭谚来找你了?” 夏晚晚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嗯,他的孩子……生病了。”说着,她不由得笑了一声:“你的人脉还真广,我前脚刚见过他,你后脚就得知消息了。” 白少杭放下小团子,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轻飘飘的说了四个字:“不得不防。” “你以为我还会和他有什么关系吗?”夏晚晚绕过他,走到沙发前:“如果说一定要有关系,那就只剩下一个,报仇。” 白少杭幽幽的叹息一声:“我宁可你不要报仇,一辈子都不见他。” 这话的深意,夏晚晚了解,他的害怕,她也清楚,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她唯一恨的和怨的,就是当年夏滢滢的事情。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彼此都有心事。 不一会,夏晚晚的电话响了起来,按下接通键后,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夏晚晚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是谭谚。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有换手机号码,而他……还一直存着她的号码吗? 彼此沉默了很久,对方终于开了口:“夏晚晚,无心真的病的很严重。” 果然,对方是谭谚。 夏晚晚冷冷的勾了勾唇:“怎么,你想让我出手治他?”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夏晚晚冷笑一声:“钱?我夏晚晚也不缺钱,你想让我出手,除非你叫付静瑜亲自来和我谈。” “你想怎样?” “就这么一个条件,明天早上,副院长室,付静瑜一人来,她要是不来,我就不治。” 说完,夏晚晚挂断了电话。 谭谚紧紧握着手机,目光冰冷的看着前方。 五年了,她真的变得连他都不认识……她真的是夏晚晚吗? 付静瑜坐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说道:“谚,怎么办,无心快不行了。” 谭谚的目光幽幽的望着躺在床上的付无心,他抿着唇角,一字一句的说道:“明天早上,你去市立医院的副院长室找夏晚晚。” 付静瑜一愣,泪水横挂在脸上,怔怔的望着谭谚:“你说什么?让我去找夏晚晚?” “这是她唯一的条件,出手救无心的条件。” “可是……”付静瑜一下懵了,忘记了哭,结结巴巴的说道:“为什么是我?”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你。”谭谚冷冷的看着她:“你最好按照她说的话去做,无心必须活着!” 付静瑜神色猛然一变,夏晚晚提出要单独见她,其中肯定有猫腻,她紧紧的抓住谭谚的衣袖,哀求道:“夏晚晚她肯定另有心思,谚,你不能让我去。” “你想无心死吗?”谭谚的语气及其冰冷,慢慢垂下眼睛望着她:“就算是鸿门宴,你也非去不可。” 他冰冷的眼眸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她一望,惊恐的不能言语,只能垂下头,低声哭泣起来。 第二天一早,当夏晚晚来到副院长室的时候,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谭谚和付静瑜。 她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开了门,谭谚的手抓住她的手腕,说道:“夏晚晚,你别搞什么花样。” 夏晚晚猛地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谭谚,如今主动权在我手里,就算我耍花样,你,也得接着。” 说完,她冷冷的看了一眼付静瑜,诡谲的笑了笑:“请吧,谭太太。” 付静瑜惴惴不安,抱着付无心,缓缓走进了室内。 关上门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目光相撞,室内的气氛一片有些凝固,夏晚晚的神色始终保持着一股神秘,付静瑜被她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开了口,问道:“你究竟想怎样,夏晚晚。” 夏晚晚勾了勾唇角:“我不想怎样,你的孩子情况很严重,不手术的话,活不了几年,这种大型手术,别说国内,就算是国外也没几个人敢给你做,除了我。” 付静瑜一愣,心里惶恐不已,夏晚晚仅仅只是看了几眼,就知道无心的情况,她不由得握紧了双手,咬牙说道:“你到底想怎样!谚就在门口,如果你敢对我做什么的话……” “你以为谭谚此刻能帮得了你吗?”夏晚晚笑道:“在这里,我说了算,至于你,我想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说出当年你迫害滢滢的全过程,去警察局自首,第二,你跪下来求我。” 付静瑜的神色骤然一边,猛地站起身来,呵斥道:“你疯了吗?夏晚晚!叫我跪下来求你?门都没有!什么自首,什么迫害,你有病!” 说完,她气恼的转身就走。 夏晚晚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的孩子,时日真的不多了,你选择的机会,也不多了,看你是要救你孩子呢,还是救你自己。” “疯子!”付静瑜怒骂了一句,猛地打开了门。 谭谚就站在门口,付静瑜一下子就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呜咽道:“谚,夏晚晚欺负我,她让我下跪求她,才肯救无心。” 谭谚的目光幽幽的望向了里面,夏晚晚就坐在沙发上,淡淡的笑着。 他紧紧抿着唇,说道:“夏晚晚,你恨我可以,但是别牵扯到孩子身上。” 谭谚的目光依旧,如同当年,那么的冰冷和陌生,如果站在他面前的,还是当年的夏晚晚,会不会因此难过和伤心? 她缓缓站起身:“看是你的妻子重要,还是你的孩子重要。” “夏晚晚!”谭谚咬着牙说道:“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这样的选择,难道就是你这个当医生该做的事情吗?” “我不该做的事情多了,第一个,就是帮你的孩子治病,所以这不是选择题,我没有义务,开门走好,恕不远送。” 谭谚紧紧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真是变得,连我都认不清。” 夏晚晚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话。 仁慈这种东西,她早就忘记了,因为这个后果,她承受过一次,所以她太明白,仁慈的后果就是让自己受伤,所以这一次,她宁死不从。 付静瑜哭着说道:“谚,我们去找老宋吧,孩子真的快不行了。” “先安排住院,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夏晚晚能做这个手术!”说完,谭谚带着付静瑜转身离去。 室内,又是一片冰冷,她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喃喃说着:“你欠我的,欠滢滢的,我都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静默了一会,室外,突然传来一声哀嚎声,谭谚慌慌张张的走进来,咬牙说道:“夏晚晚,无心不行了,你究竟要怎样才能动手术?” 夏晚晚转身望着他:“让付静瑜进来,跪下求我!” 第91章 “好!你真是好样的!”谭谚咬着牙说道。 门外,付静瑜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抓着夏晚晚的手,哭着说道:“求你了,求你救救无心,他真的快不行了!” 这是第一次,夏晚晚看见付静瑜这么慌张,她微微皱了皱眉,付静瑜就跪在了地上,不断的磕头:“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无心真的快不行了,我不能失去他!” ‘嘭’‘嘭’‘嘭’一声又一声的磕在地面上。 谭谚一把抓住夏晚晚的手,冷冰冰的说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夏晚晚,你这五年学到的东西就是冷血无情吗?” 她一失神,门外的护士跑了进来:“副院长,孩子真的不行了,已经出现呼吸困难!” 夏晚晚猛地甩开谭谚,走出室内:“快,立即准备手术!” 医院开始进入紧张筹备状态,夏晚晚换好无菌衣服后,一头栽进了手术室。 付无心的情况确实很不好,紫癜发作不说,心脏病还很严重,小小的年纪,竟然承受了这么多本不应该承受的东西。 夏晚晚有些紧张,毕竟这么小年纪要做这样的大手术,危险程度还是很高,不容小觑。 室外,付静瑜正在焦灼的等待中,谭谚看着她额头流出的血液,轻轻叹息一声:“你也去包扎一下,夏晚晚肯出手,应该没什么问题。” 付静瑜喃喃说道:“不行……无心见不到我会紧张的,夏晚晚……我不相信她。” 谭谚突然有些心疼付静瑜,刚才那一刻,她竟然真的抛下了所有的尊严跪在夏晚晚的面前,要知道,他认识她那么多年,从未见过她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一个人,这第一次。 手术很漫长,从白天一直做到了晚上八点,还没有出来。 直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突然暗了下来,门开了,护士推着付无心走了出来,急匆匆的转到了ICU重症监护室。 夏晚晚最后一个出来,出来的时候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付静瑜一把抓着她的手腕,问道:“无心怎么样!你到底救活他没有?” 夏晚晚头晕脑胀的,昏昏沉沉的没有回应。 付静瑜情绪上来,用力抓着她的肩膀,喊道:“我问你话呢!无心到底怎么样了!” 摇曳了几下,夏晚晚喃喃说道:“他的情况不好,手术后要转到重症监护室里观察,还没渡过危险期。” 付静瑜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如果无心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你好看!” 说完,提起包就走了,谭谚看着她面色苍白,忍不住皱起眉头,走到她的面前,本想递过一张纸给她。 谁想而知,她重心失衡,浑浑噩噩的倒了下来。 不偏不倚,倒在他的怀中。 那时,他的心有些颤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情绪翻滚着,五年了,这五年的时间里,他曾想过很多次会和她见面的场景,谁都无法预料将来的事情,就像现在,他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她会倒在他的怀中,亦如当初。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轻轻安抚她,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冷冰冰的说道:“谭总,你在做什么?” 谭谚回头望去,正见白少杭站在他的身后,目光阴鸷的看着自己。 他冷冷一笑,将夏晚晚推到他的怀中,拍了拍自己的手:“你的人,你自己看好。” 白少杭抱过夏晚晚,看着谭谚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异样。 刚才的谭谚,眼神很温柔,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怕是…… 他低头看着夏晚晚,心疼的擦着她的汗水,喃喃说道:“你啊,一做起手术来,就没完没了,自己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说完,他横抱起夏晚晚,朝着前方走去。 浑浑噩噩,不知道睡了多久,夏晚晚才苏醒过来。 睁开眼,就看见窗户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人,他的身材很好,身高约莫一米八五左右,侧脸很英俊,她不由得看入了迷,这么多年,他的容颜始终没有多大的变化。 白少杭微微转身,看着夏晚晚正望着自己,不由得笑道:“一醒来就用这种勾人的眼光看着我?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夏晚晚抿唇一笑:“别贫了。” 说完,她慢慢坐起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看你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来瞧瞧怎么行?”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皱起眉:“你自己都发烧了,不知道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后知后觉:“发烧了吗?做了一天手术,还真不知道。” 白少杭有些心疼:“那么拼命做什么?昨天还说不管呢,今天就拼死拼活的了。” 夏晚晚叹息一声:“这叫做到了关键时候,身不由己。”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由远至近,不多时,门被‘哐’的一声打开,付静瑜冲了进来,喊道:“夏晚晚,我的无心怎么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夏晚晚头脑还有些发蒙,不知道付静瑜究竟在说什么。 护士和医生也纷纷赶过来劝阻:“付小姐,请不要在这里大喊大闹的,我们院长需要休息。” 付静瑜一把推开她们:“什么破院长,根本就是流氓!我的无心还没醒过来!夏晚晚,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陪葬!” 白少杭目光冷冽,猛地上前抓住付静瑜的手:“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我的妻子要是有什么事,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付静瑜睁大了瞳孔看着白少杭,不禁有些后怕的缩了缩脖子。 当年,她也是和白少杭有交情的,他的手段,她又怎会不知?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谭谚缓缓的走了进来,冷冰冰的说了三个字:“放开她。” 白少杭的目光幽幽的望向了谭谚,冷笑一声,猛地将付静瑜推到谭谚的怀中,继而拍了拍手:“你最好看好你的妻子,别到处乱咬人。” “谚……”付静瑜无辜的望着谭谚,喃喃说道:“我就是担心无心,来问一下罢了,谁知道……” 谭谚微微点了点头,望向了夏晚晚:“我很感谢你救了无心,但是我谭谚的人,你最好不要妄动,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了。” 夏晚晚冷笑一声,这算是狗咬吕洞宾吗?果然过了这么多年,这两个人的性格还是一模一样,一点儿都没变,难怪能成为夫妻! “我就算动了,你又能怎样?谭谚,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说这些,你儿子半条命还在我的手里,你要想他活着,最好说些好话,否则……” 谭谚冷冷勾了勾唇:“你且试试。” 说完,他牵着付静瑜转身就走。 付静瑜心有不甘,打量着谭谚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道:“谚,就这么放过她吗?她的气焰那么嚣张,我们不灭一灭她……” 谭谚一言不发的拉着付静瑜走了。 期间,他的脸色很难看。 直到坐到了车上,他才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付静瑜觉得不对劲,问道:“谚,你怎么了?为什么……你好像有些担心夏晚晚……” 谭谚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付静瑜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道:“别在我的面前提起夏晚晚,谁,都不能!” 那一刻,他眼里的冰冷就像是刺骨的寒风一样,深深的让付静瑜震撼,她突然有些怀疑谭谚的目的,国内外那么多的医生,他手上有那么多的资源,这世界上不只是夏晚晚能够治疗付无心,即便难找,他谭谚出马,还是能够找到,可偏偏为什么要夏晚晚来医治? 难不成……谭谚是故意要找夏晚晚的吗?为什么…… 她不禁咬了咬唇,说道:“谚,五年了,夏晚晚这三个字,你从未提过,我想问问你,这五年,你究竟有没有忘记她?” 谭谚冷笑一声:“忘记?这两个字,应该问问你,是人为的手段更厉害一些,还是本身的手段更强悍一些,你心里最明白不过,所以,我告诉你,别试图窥探我的内心,你会后悔的。” 最后那几个字,他说的诡谲又可怕,付静瑜不禁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你……” 谭谚扯了扯衬衫的口子,冷冰冰的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如果你还想好好当你的谭太太。” 说完,他开了车,奔驰而去。 医院里的夏晚晚,还有些懵懂,付静瑜这么跑进来大喊大闹的究竟在做什么? 她穿了鞋子,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外,里面的孩子,叫做无心,不是谭柔,也不是谭离,叫做付无心,起初她很奇怪,为什么谭谚没有取这两个名字。 而且,她发现了一个很诡异的事情……这个孩子身上,有很多伤痕,大多数集中在腹部和大腿内侧,不仔细观察的话,发现不了。 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症状? 谭谚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转念一想,她又笑出了声来,谭谚的孩子,关她什么事?她居然对他的孩子有了怜悯之心,真可笑。 第92章 虽然孩子是谭谚的不错,但是她亲手接下了这个手术,自然不能马虎。 刚走开了一小会,护士说无心的情况不好,她又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只是当她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外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人,却是一个她久违了很久的一个朋友。 他凝望着里面的无心,一脸惆怅。 夏晚晚微微皱了皱眉,喊了一句:“杨思明?” 杨思明猛地转身,两个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惊诧和讶异,尤其是杨思明,上下打量着夏晚晚好一会,才说道:“你……你是夏晚晚?” 夏晚晚点了点头,杨思明倒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和以前一样,只是五年过去了,他倒是有些白头发了,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天天工作,有白头发也很正常。 杨思明似乎有些害怕看见夏晚晚,他含糊了几句:“原来你就是刚上任的副院长,好久不见,你变了很多。” “你也是。”夏晚晚笑着附和了一句,问道:“你来看无心?” 杨思明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噢……那个谭谚交代我过来看看,我正好手头上没事,就过来瞧瞧,孩子还好吧?” “嗯,还好,求生意志很强,熬过这一关卡活着希望很大。” “那就好……那就好……”杨思明喃喃自语,走上前握住了夏晚晚的手:“那,无心就交给你照顾了,我知道你和谭谚、静瑜的关系不好,可是人命关天,我相信你不会放任不管的。” 这话,说的有些怪异……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刚要说话,杨思明便接了一个电话,然后风风火火的留下一句:“晚晚,我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对了,那个无心啊……他不能吃虾和糖,会过敏,谭谚和静瑜这些日子都很忙,可能没空过来,你就多招待一些,我要是有空会过来看看。” 说完这句话,杨思明就走了。 夏晚晚微微皱起眉头,付无心过敏的源头,他怎么知道? 有些奇怪…… 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束鲜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愣住,抬头望去,白少杭笑着说道:“白太太,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家了,留我独守空房,这样真的好吗?” 夏晚晚抿唇一笑,将花接了过来,花是玫瑰花,粉色的,鲜嫩欲滴,很漂亮。 “怎么,你跟小柔是不是又吵架了?” “哪敢。”白少杭宠溺的抱着她,低头汲取她的馨香:“想你了。” “少贫嘴,这才一天。” 白少杭笑了笑,回眸望着重症监护室里的付无心:“那孩子情况怎么样?” 夏晚晚微微收敛了笑意,摇了摇头:“并不好,熬不过去……很可能就……” 看着她有些忧愁的面容,白少杭轻声安抚:“没事,你尽力了。” 夏晚晚叹息一声,心里很是疲惫,本来打算今天回家的,可是手头上好几个病人都在重症监护室,无奈之下,只能催促白少杭回家,小柔怕黑,家里只有个保姆陪着,晚上她一个人睡,会害怕。 白少杭哀怨的说道:“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小柔出生,地位都比我高了,我宁可抱着你睡,也不要抱着她。” 夏晚晚怒瞪了他一眼:“这是个爸爸会说的话吗?”知道他是开玩笑,她不由得笑了一声:“行了,快回去吧,小柔还在家等着你呢。” 话音刚落,白少杭一把抱起了夏晚晚,将她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腰上,然后大喇喇的走在医院的走廊,夏晚晚惊恐的叫了一声,然后双手捶打在他的肩上:“白少杭!快放我下来!” 白少杭笑着说道:“亲我一下,我就放你下来。” 说着,还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虽然已经是晚上,可是值班的护士还在,夏晚晚有些羞臊的打了他的胸膛:“这人都在,你怎么这样啊!快点放我下来!” 白少杭在夏晚晚面前,永远都是孩子脾性,他摇了摇头:“这个买卖不划算,亲了我才算回本。” 白少杭还觉得不够,抱着她来回的在走廊里走动,护士们开始指指点点,夏晚晚的脸色羞臊得不行,只能一口亲在他的脸上,怒气冲冲的说道:“可以了吧!快点放我下来!” 看着她略微生气的脸,白少杭内心尤为满足,将她放下后,说道:“这这是开胃小菜,以后不回家,就这么办!” “你!”夏晚晚怒瞪着他:“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对自己老婆,我乐意!”白少杭笑了笑,摸摸她的头,转身离去,离行前,还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有事打我电话,我随叫随到。” 走廊尽头,一抹幽深的双眼正望着他们,当他看见夏晚晚亲吻在白少杭的脸上时,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情。 白少杭走到拐角处,笑容慢慢消失,冰冷的说道:“谭总,你究竟想怎么样?” 谭谚慢慢走了出来,看得出,他的脸色很不好,微微滚动着喉结,声音沙哑:“这些年,她过得好不好?” “拜你所赐,她过得很好。” 谭谚慢慢垂下眼眸,喃喃说道:“好,就好……” 白少杭忍不住皱起眉头,冷冰冰的看着他:“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说的,既然她现在是我的人,你就休想动她。” 谭谚笑了笑,从怀中抽出香烟,点燃后,微微靠在墙上吸了一口,缭绕的烟雾显得有些颓废,他缓缓吐出,说了一句:“我相信你,才把她交给你,但你们回到T市,是个错误的选择。” “我白少杭有能力保护她。”白少杭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大家都不要再提,你如果不想伤害她,就不要事情告诉她,让她蒙在鼓里,也好。” 谭谚笑了笑,掐断了香烟:“我从头到尾,都没想告诉她。” 白少杭冷笑一声:“这样最好,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还有,让你的妻子动作小一些,如果她敢在后背捣鬼,别说我不给你面子,夏滢滢的事情,我还没打算了结。” “夏滢滢……”谭谚喃喃念着,神情有些恍惚,夏滢滢啊……夏晚晚的妹妹,这个名字现在听起来,好像也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他微微仰起头,看着灯光:“这件事,你不必插手,我自有主张。” 白少杭冷笑一声,转身走下楼。 走廊尽头,灯光明亮,她坐在桌子上,一本书籍,一本病例,她喜欢喝浓茶,因为晚上要值班,所以养成了这种习惯,当然,这种习惯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她的胃会不舒服,长年累月下来,便有了胃疼的毛病。 半夜三点,她的胃疼得不行了,脸色有些发白。 起身去茶水间倒了些水,头居然有些昏沉。 缓缓走进办公室里,护士们又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院长,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个孩子,情况有变化。” 她一听,又放下手中的东西,匆匆赶到重症监护室,付无心的情况很不好,呼吸不畅,并且手术后很有可能有并发症,夏晚晚忍着痛楚,采取了应急措施。 好不容易将濒临死亡的付无心又拉了回来,她早已脸色苍白。 看着付无心纯真的面容,她冷笑了一声:“跟你爸爸一个德行,专门爱折腾人,果然是遗传。” 说完,她缓缓走了出来,却发现头昏脑涨的情况更加严重,护士在耳边说什么,她早已听不清,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要拨打白少杭的号码。 可谁能想到,她连号码都已经看不清楚。 她不由得捂紧了胃部,一阵痉挛,她的脑袋跟着发白,向后倒去,一双大手稳稳当当的将她接住。 朦胧中,她仿佛隐约看见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很高大,很熟悉……她感觉他轻飘飘的抱起了她,他温热的怀中,有股淡淡的香气。 对了,还有他略微带着胡渣的下巴,也很熟悉……她不由得伸出手碰了碰,轻轻呢喃了一句:“你是谁?” 那人并没有回应,抱着她进入了房间,胃部的疼痛依旧,那人慌慌张张的从她的抽屉里找到了药,端来了热水,扶起她,将药和着水给她灌了下去。 她一直抓着那个人的手,因为觉得异常温暖,她仿佛还听见那个人说了一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能好好照顾自己。” 声音很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来,浑浑噩噩当中,那带有余温的手,消失了,她彻底昏迷了过去。 再次苏醒,已经是第二天的六点,办公室的门大开着,被风吹得‘哐哐’作响,她看着自己躺在病床上,而桌子上,放着一杯白开水和拆开的胃药。 昨晚的一切,仿佛朦朦胧胧的在脑海浮现,好像有个人……抱着她进来了? 那个人是谁? 她走出办公室,找到值班的护士,问道:“昨天我怎么睡过去了?有谁进来了吗?” 护士摇了摇头:“没有啊,昨天院长看完那孩子就说累了,我一看院长已经躺在病床上休息,就没叫您,怎么了吗?” 第93章 付无心在医院接受治疗,期间谭谚没有再来看过他,付静瑜也以忙为借口,没有来过医院,反倒是杨思明,来的勤。 只要是夏晚晚值班期间,都能看见杨思明的身影,一来二去的,夏晚晚觉得有些奇怪了。 今天,杨思明又是趁着下班时间赶到医院来,手里还提着苹果和粥。 夏晚晚走到他的身边,不经意的问道:“你很关心付无心?” 杨思明神色有些不自然,微微点了点头:“他毕竟是谭谚和静瑜的孩子,我跟他们那么多年的朋友了,孩子受苦我也心疼。” “也是,谭谚这个人冷血无情,做他的孩子,也没什么好下场,付静瑜更别说了。” 杨思明闻言,微微叹息一声:“晚晚,你也别这么说,谭谚他……他还是很好的,只是他这个人,你懂得,很多事情都藏在心里,不肯说出来,你既然已经和三爷结婚,这话我就不好说了,毕竟你们也不会再有交集。” 夏晚晚淡淡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这么多年了,你还单身吗?” 杨思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嗯,还单身呢。”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夏晚晚正打算回办公室里休息一会,可谁知,就在她转身的那瞬间,突然一群人冲了进来,抓着一个护士就问:“付无心在哪个重症监护室?” 那些人各个身强力壮,来的约莫也有十几个,夏晚晚一看事情不对劲,赶紧对杨思明使了使眼色,让他去打电话给谭谚,然后走上前,说道:“你们是谁。” “别管我们是谁,付无心在哪里?” 夏晚晚冷冷说道:“这里没有什么付无心,你们快点走,不然我要报警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夏晚晚一眼,说道:“看样子是个医生,抓起来,一间间找!” 话音刚落,那些黑衣人便动手上前,抓住了夏晚晚的手腕,她顿时感觉不好,立刻大喊了一句:“快点报警!” 护士和医生乱作一团,报警的报警,去找人的找人,可这些黑衣人却完全没当一回事,一间一间的开始找起了付无心。 杨思明慌慌张张的拨打了谭谚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杨思明走到那黑衣人的面前,将电话递给他:“谭总的电话。” 黑衣人一愣,接过杨思明的电话。 夏晚晚不知道这些人和谭谚究竟是什么关系,总之她看见那个黑衣人接通电话后脸色并不是很好,沉默了一会,他说了一句:“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谭总,我们也是为了您好。” 还没说个两三句话,黑衣人就挂了电话,冷冷的看了一眼夏晚晚,然后放开她。 护士和医生都拿起了家伙,如果警察还没到之前,这些人就要带走付无心和夏晚晚,那他们也准备强攻。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说道:“今天就算了,我们走!” 说完,黑衣人三三两两的散去,医院一片狼藉,夏晚晚的心惴惴不安,看着他们的背影,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事。 杨思明缓缓走到她的身边,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夏晚晚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找付无心?” 杨思明脸色苍白,喃喃说道:“是姚明珠的人,前天听说她要回国了,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快。” “姚……明珠……”这个名字,夏晚晚印象深刻,前世里那个刻薄凶狠的婆婆,之前还强迫她签下离婚协议,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真的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不禁裹了裹自己的身子,隐隐觉得有些寒冷:“姚明珠回国为什么要找付无心?这不是她的孙子吗?” 刚才那些黑衣人,显然不是好人,这么凶神恶煞的闯进来,另有一番目的,只是这个目的,夏晚晚并不清楚。 杨思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匆匆留下一句:“晚晚,我还有事先走了,无心你帮忙照料一下,谢谢!” 杨思明风风火火的走了,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踏实。 然而,杨思明走了没多久,谭谚就匆匆赶到了医院,他的神情很慌张,夏晚晚没想到,运筹帷幄的谭谚,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就站在走廊尽头,当他的目光望向她的时候,仿佛松了一口气。 慌张的神色也逐渐安定下来,他一步一步走向她。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像是隔了一条银河一样,他抿着唇,许久没有说话。 倒是夏晚晚先开了口:“姚明珠要找付无心,为什么?” 谭谚微微愣住,喉结滚动着,像是隐藏了许多的话语,可最终,却化作一句:“想孙子了,来看看他。” 夏晚晚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们这父母是怎么当的,孩子住院那么多天,硬是没人来看过他,我看,也就杨思明有点心,你和付静瑜,都是白眼狼!” 这分明是骂他的话,谭谚却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好,我知道了,以后会来多看看他。” 夏晚晚点了点头,不过转念一想,这话怎么听得那么奇怪?她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你母亲那么厉害,干脆就让她带到国外去治疗。” 谭谚脸色微微一变,却也应承下来,轻轻的说了一个:“好。” 夏晚晚突然觉得有些怪异,这谭谚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说话?她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沉默些许时候,她说:“这样吧,我给你开个出院手续,你带你孩子走。” 这是她给他的最后忠告,姚明珠找上门来,还用这种手段,说明她根本就不是有心要看付无心,这个女人她太了解不过,阴狠毒辣,行事作风完全诡诈,就连自己的老公也不肯放过,为的就是抚养权。 这样的姚明珠带着人冲到医院来,能是什么好结果? 谭谚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嗯,我这就去办出院手续。” 夏晚晚没想到他应允的那么快,转身给他开了出院手续,谭谚派人将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付无心带走了,走之前,谭谚对着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夏晚晚,希望你和白少杭能够天长地久。” 他说这话时,隐约包含着某种情绪,只是她看不透。但她知道,这不是祝福。 谭谚立马将付无心带到了另一所医院,当天晚上,姚明珠并连夜回了国,直奔谭家老宅。 多年没有回国,如今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心里充满了冰霜,傍晚下了些小雨,院子里沾了些露珠,管家约莫五十上下,走上前擦了擦门把上的水渍,然后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姚明珠今年四十八,穿着一身褐色连衣裙,烫着卷发,面容姣好,只是那双眼睛过于精明,若非如此,真的看不出对方的年龄,她缓缓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高跟鞋发出的声音让人心生恐惧,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敢开嘴说话。 反倒是站在姚明珠身边的女人,笑意盈盈的握着姚明珠的手,说道:“姨母,这家真好看,跟小时候见得一模一样。” 姚明珠看了她一眼,不苟言笑的脸居然露出了一丝温柔:“湘灵,马上就要见到你的谭哥哥了,你开心吗?” 黄湘灵点了点头,她模样清丽绝伦,绑着一条马尾辫,穿着淡黄色的连衣裙,身材欣长,若说美人之所以是美人,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气质,黄湘灵的气质很是出尘,一看便是上流社会出生的千金小姐。 “姨母,谭哥哥这么多年都没有来见我们,是不是讨厌我们了?” “瞎说什么。”姚明珠正颜厉色:“他不敢!” 话音刚落,住在楼上的付静瑜便听到了声音,她以为是谭谚回来了,欢欢喜喜的换了衣服,匆匆跑了出来。 可谁能想到,站在客厅里的人,并不是谭谚,而是……姚明珠。 付静瑜浑身一颤,笑意逐渐消失,慌慌张张之下,竟然想要逃走,刚一个转身,姚明珠冷冰冰的冲着她的背影说道:“我儿子真的娶了你做老婆?” 付静瑜脸色猛然苍白,姚明珠这个人,可是个狠角色,当年她和谭谚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姚明珠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让她离开谭谚,可她偏偏就是不肯,谭谚后来长大成人,手握实权,她以为姚明珠没法管着谭谚了,这才敢肆意妄为。 可……谁能告诉她,已经定居在国外的姚明珠,为什么会回国? 她定了定心神,转身看着姚明珠,理了理头发:“没错,谭谚就是娶了我。” 姚明珠的唇角隐隐扬起一丝古怪的笑意,看的付静瑜浑身发抖,这个女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单是看你这么一眼,就能让你浑身不自在。 前也是死,后也是死,倒不如博得谭谚多一点的关注。 想到这,付静瑜缓缓走下楼,当她的目光看到黄湘灵时,脑海一个激灵…… 黄湘灵……好像是姚明珠在国外收养的一个养女,之前隐约听谭谚提过,但又好像不是。 她走到姚明珠面前的时候,双目对视间,姚明珠毫不客气的扬起了手,狠狠的给了付静瑜一巴掌! ‘啪’的一声,猛地让付静瑜猝倒在地,嘴里传来的血腥味让她不由得皱起眉头,她惊恐的回头看着姚明珠。 “就你这样的货色,也敢跟我儿子在一起?真是无法无天!” 第94章 脸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她心有不甘,曾几何时被人这样打过?她不禁咬着唇说道:“我和谭谚怎么过,关你什么事,你就算是他的母亲又如何!和他过一辈子的人是我!” 姚明珠冷笑一声,缓缓走到她的面前,使了使眼色,旁边的男人立刻揪住了付静瑜的头发。 顿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头皮传来,她‘啊’的尖叫了一声,姚明珠紧接着又给来她一巴掌,凛若冰霜:“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爬上我儿子的床,这样的女人,赶紧给我解决掉。” 抓着付静瑜头发的男人点了点头,从怀里抽出了匕首,付静瑜的瞳孔瞬间放大,浑身开始颤抖,她惊恐的看着姚明珠:“你……你要做什么?你杀了我……谚不会善罢甘休的!” 姚明珠冷笑了一声:“我儿子,最听我的话。” 话音刚落下,男人就拿刀凑近了付静瑜,她尖叫了一声,疯狂的抵抗着,嘴里不断的喊着:“救命!救命!救救我!” 混乱之中,男人的刀划破了付静瑜的手臂、小腿还有脸部,血液缓缓流下,挣扎中,还把旁边的花坛打碎在地,落了一地的叶子。 黄湘灵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皱起眉头,走到姚明珠身边,说道:“姨母,放过她吧,您不是说这栋房子有您的回忆吗?留了血腥味,就不好了。” 姚明珠爱怜的摸了摸黄湘灵的脸:“你不知道,这个女人从高中时期就缠着你谭哥哥,我已经劝阻过很多次了,她偏偏不听,如果现在不给她一点教训,你的谭哥哥,就真的没法回头了。” 黄湘灵闻言,神色显得有些哀怜,默默的望向了付静瑜,没了言语。 就在此时,大门突然打开,屋外又下起了大雨,谭谚撑着伞,缓缓走了进来。 姚明珠坐在沙发上,喝着热咖啡,黄湘灵陪伴左右,地面上,一片狼藉,还有被划伤挣扎的付静瑜。 他的神色微微一变,收了伞,外面突然电闪雷鸣,照的屋内一片明亮。 付静瑜看见谭谚的身影,疯狂的扭动起来,嘴里喊道:“谚,救我……救我!” 看着付静瑜身上有多处伤口,谭谚的眉头一皱,抓住那男人的手,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放开!” 男人并不敢擅自做主,目光看了看姚明珠,她点了点头后,男人才放开了付静瑜。 那一瞬间,付静瑜猛地站起身来,紧紧的抱住了谭谚,哭着说道:“谚……他们要杀了我!他们要我离开你!” 谭谚伸出手,面无表情的摸了摸付静瑜的头,轻轻的为她撩开头发,继而将目光望向了姚明珠:“您什么时候回国,也不招呼一声,一来就给我这么一个大礼,合适吗?” 姚明珠冷笑一声,慢慢放下手中的瓷杯:“儿子,这么多年没见,你变了很多。” “如果可以,但愿不要相见。” 姚明珠的神色骤然一变,却又慢慢的舒展开来,目光幽幽的望向了躲在谭谚身后的付静瑜:“你的消息,压得可真好,之前我以为你结婚是假的,还让律师跑了一趟,没想到,结婚是真结婚,只是人不同而已。” 谭谚眯了眯眼:“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姚明珠笑了笑:“意思就是,这个女人配不上你,她的身份我查过,家徒四壁,而且还是混娱乐圈的,身子有多脏就不用我说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儿子,你的心肠什么时候那么好,开起慈善来了?” 姚明珠这话,不禁让谭谚觉得不适,更让付静瑜觉得心痛!不错,她就是混娱乐圈的,就是家徒四壁!又能怎样!站在她眼前这个天之骄子,还是她的丈夫呢!姚明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让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种诡谲的境地,黄湘灵赶紧出来打了圆场,说道:“姨母,谭哥哥,你们都多久没见面了,怎么一见面就这样,都吓着我了。”说着,她望着谭谚笑道:“谭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湘灵啊,小时候我们还在这个房子里玩过躲猫猫呢。” 谭谚的目光幽幽的望向了黄湘灵。 眼前这个女人,他记忆并不是很深刻,小的时候姚明珠对谭谚很严格,他几乎没有什么玩伴,唯一的玩伴是小姑姑给他的一个动漫玩偶,他一直都保留着。 但是……黄湘灵?他真的不记得。 看着谭谚的目光有些陌生,黄湘灵不由得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他微微皱眉,躲了过去。姚明珠的脸色当场就难看下来,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湘灵这么多年一直都想着你,念着你,你倒好,娶了妻子不说,还这样对她!” 谭谚冷笑一声,对上姚明珠的视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我的事,您少管,您也管不了,如果你今天敢对静瑜做什么,那么,明天您在国外控股的公司会不会出现震荡,我就不好说了。” 姚明珠的瞳孔猛地放大,站起身来,脸色发白,似乎没想过谭谚会如此顶撞她! 黄湘灵赶紧扶着姚明珠,安抚道:“姨母,您别生气,谭哥哥这是在和您开玩笑呢。”说完,又冲着谭谚说道:“对吧,谭哥哥,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谭谚微微弯着唇角:“您试试看,是否如今的我,还是当初您握在手中的傀儡。” 说完,他牵着付静瑜走上楼,边走边说:“别来打扰我,也别干涉我的生活,毕竟我的血液里有您的基因,要是做起事来,应该和您一样,冷血无情。” 最后这几个字,是在警告姚明珠! 她浑身一颤,猛地跌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息着。 黄湘灵赶紧递上了茶水,安抚道:“姨母,您别生气,谭哥哥就是太久没见您了,话都不会说了,我待会去跟他谈谈,等他静下心来,就会明白您的好了。” 姚明珠摇了摇头,喃喃说道:“那个女人,真是个狠角色,这么多年了,硬是没让我儿子抛弃她!” 黄湘灵闻言,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双手微微握紧…… 谭谚一路牵着付静瑜回到了房间,付静瑜呜呜咽咽的进了门,刚一进门,就紧紧的抱住谭谚,哭着说道:“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她抱得很紧,很用力,看得出,确实受了不少惊吓。 谭谚微微皱眉,轻轻推开她,看着她身上显露的伤痕,不由得皱起眉头,从一旁拿来了药盒,说道:“你先处理一下伤口吧,别感染了。” 付静瑜缓缓落泪,点了点头后,却又紧紧的抱住谭谚:“我不要你走了,你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只要你。” 谭谚低头看着她的双手,慢慢的推开她,看着她落泪的模样,仿佛当年,不禁叹息一声,拿出纸巾:“别哭了,这种事以后不会发生了。” 付静瑜摇了摇头:“我不相信,我就要跟着你。” 谭谚长叹一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就说了一个句话:“你多注意。” 挂断电话后,谭谚说道:“这样吧,搬出去住,反正这栋房子也是祖上留下来的。” “搬……搬出去住?”付静瑜愣了愣:“住哪里呢?住在你的那栋别墅吗?” 谭谚摇了摇头:“不,我会另外买一套房子,你先住进去,无心我已经转到别的医院,暂时不用担心。” 付静瑜咬了咬唇:“我们为什么要搬走?我是你的妻子,住在这里有什么错。” 谭谚微微笑了笑,走到她的身边:“你没错,我也没错,错就错在,我不该是谭家人。” 付静瑜突然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苍白无力,就像是他无法改变的一个事实,一个真相,她不由得握住他的手,说道:“可是你妈不认可我,我怕……” 他轻轻用手指抵住了唇部,示意她别继续往下说,右手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十分爱怜,这是这五年来,他对她展露出,最柔情的一面。 姚明珠的作风一直都是雷厉风行,她知道谭谚有一个儿子,名叫付无心,现在在动手术,为了查到付无心的下落,姚明珠干脆从头开始查,查到了夏晚晚的身上。 当天早上,一个女士和几个男士走到了夏晚晚的办公室,问了一句:“您是否是副院长,夏晚晚?” 夏晚晚以为对方是患者,指了指门外:“看病先挂号。” 然而,话音刚落下,几个男士就直接提起了夏晚晚,朝着外面走去。 几个男士力气很大,抓她就跟抓小鸡一样,毫不费力。 夏晚晚察觉不对劲,喊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放开我!” 无论她怎么喊,怎么闹,那几个人就是不肯放手,一路上的医生和护士看的心惊肉跳,纷纷出来阻拦,却被那名女士和男士拦了下来。 主要的两个人,抓着夏晚晚上了车。 夏晚晚一看这情势,暗中拨通了白少杭的电话。 电话拨通,白少杭还以为夏晚晚来训斥他没有给小柔吃东西,不由得笑道:“可以了,我的白太太,小柔吃得肚子都大一圈了。” 然而,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夏晚晚的尖叫声:“你们要做什么!带我去哪里!” 白少杭的笑意猛然收敛,右手紧紧握住了电话,仔细听着对方的说话声。 第95章 夏晚晚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手机开了还没一会,就被对方察觉,没收了手机,并且挂断了电话,夏晚晚慌张了起来,喊道:“你们最好不要对我做什么,以我在医学界的权力,我死了,你们都得陪葬。” 夏晚晚在故意恐吓他们,然而对方并不在意。 车开了约莫二十几分钟,就停了。 居然是停在谭家老宅。 她愣了一会,那些人就压着她走了进去。 为什么会是谭家老宅?压她的人,是谭谚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时之间,夏晚晚的脑海里闪过很多个念头。 然而,当她进入了大厅的时候,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所有的回忆纷纷涌上心头。 是了,这个地方,曾经有过她美好、痛苦的回忆,在那里,谭谚曾经允诺过她一生,并且给了她一枚戒指,还有,谭谚冷冰冰的给了她离婚协议,让她滚,让她离开。 所有的回忆,都在这…… 然而,最让她觉得震惊的,不是故地重游,而是坐在客厅里的人。 她就是夏晚晚印象里最严肃、最可怕的人,姚明珠。 她不由得想起了杨思明所说的话,原来都是真的,姚明珠回国了,那她回国的目的是什么? 在夏晚晚打量她的同时,姚明珠也用精明的眼神看着她,缓缓笑道:“夏医生,你好。” 夏晚晚心里有些不安,故作不明的问道:“你是谁,找我来做什么?” “听说,你之前救治了一个孩子,叫做付无心。” 夏晚晚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姚明珠找她,是为了付无心?她悬着的心微微松了一点,却又转了语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刚回国没多久,手头上接的病人也不多。” “不知道不要紧,最怕的是,知道装作不知道。”姚明珠的眼神里带着笑意,可是那笑意却能让人不寒而栗。 夏晚晚不由得裹紧了衣裳,突然很好奇,为什么姚明珠要找付无心?费这么大的力气,谭谚又为什么不让付无心和姚明珠相见?这两个人实在太奇怪了。 不过更让她奇怪的是,姚明珠,好像……根本不认识她,她之前不是还找过律师跟她谈判离婚吗? 她定了定心神,说道:“您既然知道我,那肯定也对我有些了解,我不是什么病人都接,而且以你今天这种态度,我想是谁都不会好脸相待,在商场,我是没法说上话,但是在医学界,您想动我,也得有几分能耐。” 姚明珠微微皱起眉头:“你倒还是个有脾气的人,不过也是,有能力的人,脾气大些无所谓,就怕是没有能力,脾气还大的惊人。” 夏晚晚冷笑一声:“您说得对,所以今天这架势,不知道您……” 话音刚落下,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大门‘哐’的一声被踹开!几个黑衣人也相继倒地,他握紧了双拳,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门口。 夏晚晚惊恐的看着他,那时,四目相对,他见她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穿着雪白大褂,紧张的神色微微松懈下来,继而将目光望向了姚明珠。 “您这是做什么?” 姚明珠对谭谚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意外,她笑着说道:“你不告诉我付无心在哪里,我就只能一点点慢慢查,这个医生,救过付无心,对不对?” 谭谚的双眸突然变得冰冷无比,就像是从幽深的冰潭,浑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寒意,那一刻,姚明珠突然有些害怕得后退,这样的表情,她从未见过。 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前,邪恶的眼神里包含了无数的冰冷。 她突然意识到,曾经那个她控制在掌心的小娃娃,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如今的他,有能力、有权利、有地位,是商场里的大鳄,她缓缓退后,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的说道:“别逼我,我爸的事情,我没打算就此了结。” 那一刻,姚明珠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指着谭谚,嘴唇有些颤抖:“你……你知道了……” 谭谚勾了勾唇角:“您说呢?傻子不是那么好当,聪明人也一样。” 说完,他直接走向了夏晚晚,看着她,双手握紧,距离她不过咫尺的时候,伸出的手,却缓缓缩了回来,冰冷的说道:“你是什么医生,以为你救治过什么孩子,就能跟我连上关系吗?这种手段我见多了,快点滚!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夏晚晚愣住,不知道谭谚为什么突然对她恶语相向,错愕之际,门外突然走进了一个身影,他拍了拍手,说道:“好一场大戏,我没来,真是可惜了。” 夏晚晚望去,来人是白少杭,她皱了皱眉,走到他的身边。 白少杭打量着夏晚晚,轻声问了一句:“有事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 姚明珠一看白少杭,愣了半晌,说道:“你……你是……白家……三少爷?” 白少杭微微一笑:“姚女士还记得我,可谓是我的荣幸了。” 姚明珠这下愣住了,这夏晚晚究竟是什么人,和白少杭怎么能扯上关系? “你……你们。” 白少杭紧紧握住夏晚晚的手,冷冷的看着姚明珠:“姚女士刚一回国,就请了我的夫人上门,本来作为晚辈,这种事,应该我们先来,没想到,您倒是先下手,我的夫人没给您添乱吧?” 白少杭的话,阴阳怪调的,姚明珠的神色骤然一变,压根没想到夏晚晚会是白少杭的妻子,白家的势力她也是知道的,尤其是这个人人都称白三爷的白少杭,早年间手段是及其厉害,多少人见了他都得绕着走? 姚明珠突然觉得额头的神经在突突的跳着,她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三爷的妻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早年我和你爸也有生意上的往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你爸的身体可还好?” “好着呢,您哪天要是有空,不如去看看他,就在东郊的别墅里玩着呢。” 姚明珠笑了笑,客气的回应了一句:“行,哪天有空,你啊,和我一起去,对了,还有夏医生,这多年没见了,确实该见一面。” 白少杭冷笑了一声,吐了四个字:“恭候大驾。” 说完,他牵着夏晚晚走了出去,目光对谭谚对视的时候,两个人仿佛有种敌意在暗中涌动着。 姚明珠看着他们的背影,笑意逐渐笑意,不由得咬牙说道:“白三爷居然也会娶妻?他当年不是花心的要命,身边女人多的不行?” 谭谚回眸看着她,讽刺了一句:“人会变的,尤其是人心。” 姚明珠不由得握紧了双手,这个白少杭,她还真得留心,如果回到T市,这个人不得不防,早年白家是靠白家老爷起家,可到了后面,这个白少杭的名声已经越过了白家,年纪小,手段残忍、厉害,爱好风流,都是他的特点,但是……为什么他会结婚? 不对,这个夏晚晚好像也有点问题。 刚才她进来的时候,神色很不对劲……这个人,她得要查个清楚。 谭谚缓缓走到二楼阳台,阳台外,他看着白少杭牵着夏晚晚走了出去,车停在门外,他并不打算开车,不知道他在夏晚晚的耳边说了什么,她娇俏的笑了一下,用手锤了他,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将她抱在怀中。 二人就沿着那条路,缓缓走下去,就好像,走到了地老天荒一样…… 谭谚看着他们的背影,眼里逐渐流露出一丝的笑意和苦涩…… 身后,黄湘灵慢慢走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是白少杭和夏晚晚的身影,她开了口,说道:“谭哥哥,你在看什么?” 谭谚猛地转身,警惕的看着黄湘灵:“你进来做什么?” 黄湘灵笑了笑,走到他的身边:“想和谭哥哥聊会天。” 谭谚不由得皱起眉头:“我没空。” 说完,谭谚准备转身离去,黄湘灵伸手拉住他的手,谭谚猛地甩开了她,那瞬间,她顺势跌在了地上,旁边摆放着一个玻璃球,也间接的倒下、破碎,碎片扎入她的手掌中,流出了血液。 她睁着无辜的眼睛望着谭谚,喃喃说道:“谭哥哥,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谭谚看着她的手心流出血液,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也不是一个善于说话的人,只能蹲下身子,将纸巾递给她:“你自己擦一擦吧。” 话刚落下,黄湘灵伸出手,轻轻抱住他的腰,喃喃说道:“我不擦,谭哥哥给我擦。” 谭谚冷冷的将她的手拿了下来,她却固执的抱着他的腰身,谭谚长叹,看着她天真无邪的双眼,说道:“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不懂,我妈也是,她老了,很多事情也不清楚,湘灵,人最重要的,还是要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她讶异的看着他,咬咬唇说道:“我只是想让你记起我而已,有这么难吗?” “记一个人很累的,就如同忘记一个人。” 第96章 白少杭把车丢给司机,自己带着夏晚晚沿途走回去。 他握着她的手,漫不经心的说道:“姚明珠这只老狐狸,回到了T市也不安宁,她在国外的势力再大,回到T市,还得听我的。” 夏晚晚笑了笑,白少杭没有别的,就是爱不正经:“你还能和她对着干呀,她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嗯。”白少杭点了点头,装作一副十分正经的模样:“不过我的事,都听你的。” 夏晚晚的心里觉得有些甜,这么多年过去了,白少杭对她真的没话说,不仅隔绝了身边的所有女性,还天天守在她的身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跟着她,回到T市,他还曾经叫嚣过,回来就和小柔联合起来反抗她。 想到这,夏晚晚微微一笑,握住了白少杭的手,说道:“上次的结婚周年纪念,你还没好好的给我过呢。” 白少杭一听,微微携着坏笑:“怎么?要不咱们去环游世界,把小柔扔在家里?” 夏晚晚闻言,粉拳锤了他一下:“没个正经,小柔要是有什么事,你死定了。” “我哪敢,要了我的命也不敢这样做。”白少杭宠溺的抱住她:“我这一生,都栽在你手上了,你得负责。” 听着他的话语,夏晚晚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多年前的伤痛,也仿佛在他的安抚下,逐渐痊愈,看着这个曾经给她带来不堪回忆的城市,她突然多了一丝感慨。 回到家中的时候,小柔正在沙发上酣睡着,保姆张姐走了过来,说道:“夫人,小柔老是吵着要见你。” 夏晚晚闻言走了过去,看着小柔酣睡的面容,轻声说道:“这阵子麻烦你了,张姐,我和少杭都那么忙。” 张姐笑了笑:“没事的,就是小柔老是见不到你们,心情很不好。” 白少杭走到夏晚晚的身边,长叹一声:“你可千万别露出这样的表情。” 夏晚晚哀怨的望着他:“你舍得让她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吗?” 白少杭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佯作生气:“只会用这招对付我,说吧,你想怎么样,带着小柔上班吗?” 夏晚晚抿唇,表情显得有些狡黠:“可以吗?” “我说不行你肯定还是会带,所以我能说什么呢?” 夏晚晚轻笑了一声,双手绕过白少杭的脖间,亲昵的在他脸上留下淡淡的吻:“谢谢你,少杭。” 他大手一用力,将她的蛮腰拉近,靠近自己的胸膛,四目相对间,他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沙哑的说道:“只有一个吻而已?” 夏晚晚用力的推了推,小声说道:“张姐在这呢,别闹!” “张姐在这怎么了,就算是T市所有的人站在这里,我也会这样做。” 话音落下,夏晚晚脸色绯红,紧张的看了看张姐:“别闹了,待会小柔醒了。” 白少杭幽幽叹息一声,十分不舍的放开了手:“张口闭口都是小柔。” 夏晚晚笑着,抱起熟睡的小柔,朝着楼上走去,望着她的背影,白少杭的脸上微微呈现出丝丝宠溺。 到了傍晚时分,屋外,适时又下起了大雨。 ‘轰隆’一声,磅礴大雨,雨水冲刷着窗户,望着屋外的场景,谭谚的神情十分冰冷,身后,姚明珠坐在椅子上,怀中抱着一只黑猫,十指染着鲜红的颜色,缓缓的抚摸着那黑猫的身体。 室内一片沉寂,半晌过后,姚明珠说道:“那个夏医生,不一般吧?” 谭谚的神色一紧,冷笑道:“她确实不一般,三爷的妻子,您说呢?” 姚明珠笑了笑:“儿子,你是我从小带大的,你的事情,我很清楚,那个夏医生出现的时候,你的神色很不自然。” “是吗?”谭谚缓缓转身看着她:“每个能给我带来利益的人,我都会这样,是学您,不是吗?” 姚明珠微微皱着眉头,手中用了力,猫儿跟着叫唤了一声。 “你别跟我说这话,我问你一件事,五年前,你曾经传过结婚的消息,并且有人称,你的妻子是M大的高材生,我今天打听了一下,真是不偏不倚,正好是夏医生,你说说,这是巧合,还是……” 谭谚淡淡笑了一声,颇有几分讽刺的意思,走到她的面前坐下,意味深长的说道:“您老了,很多事情,真的已经不清楚,也不在您的掌握之中了,驰骋商场那么多年,您还相信一个八卦新闻?” 姚明珠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谭谚继续说道:“我谭谚要什么女人没有,一个嫁做人妇的女人,我会看得上吗?” “是吗?我之前可确确实实找过一个律师来家里问过。” 谭谚缓缓靠到身后的椅子上:“那之后呢?问到什么了?” 看着他如此笃定的模样,反倒是自己显得疑心,她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甘的回道:“那个律师之后就辞职了,了无音讯,并没有给我回应。” “没有回应的事情,您也大费周章的去查,真的还当我是个孩子吗?”谭谚冷冰冰的说着,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衬衫:“不要拿我当傀儡,外界的流言,你最清楚,能信几分,你自己揣度。” 说完,他便朝着楼上走去,只是那一步一步,走的有些艰辛,双手不由得冒出了汗水,多少年下来,他遇过多少的大事,都没有像刚才那样心慌过…… 楼梯口上,黄湘灵一袭红色长裙站在那里,长发飘飘的看着谭谚。 他停下身子,与她对视,她笑着,缓缓将手里的玻璃球递给谭谚:“谭哥哥,你看,这个玻璃球跟我们小时候玩的一样,你记得吗?” 他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黄湘灵和别的女人不同,她的身上总有一股出尘的气质和空灵的眼神,让你看了,舍不得骂,舍不得打。 他摇了摇头,说道:“湘灵,晚了,回去歇着吧。” 黄湘灵笑了笑,走到他的身边:“谭哥哥,你就看一眼吧,你看了肯定会记起我的。” 谭谚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姚明珠瞪了谭谚一眼,训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湘灵想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冰冷的对她?你知不知道她为了回国,都推到了保送国外读书的机会。” 谭谚一愣:“读书的机会?” “湘灵知道我打算回国,于是报了国内的学校,推掉了国外保送的机会,你说说,哪个人能做到湘灵这个份上?” 黄湘灵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谭谚,轻声说道:“谭哥哥,你别听姨母乱说,我就是想回国的。”说完,又加了一句:“不是为了你,就是想回国而已。” 这话说的,谁都不会相信,她眼里看到的希望,全是谭谚。 然而,他最讨厌的也是女人的付出,他生性薄凉,女人这种生物,他是能不靠近就不靠近,多年来一直洁身自好,女人为他付出再多,他也觉得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他突然想起了夏晚晚,当年她也是为了家庭放弃学业,选择当他的谭太太,如今,黄湘灵也是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往事,谭谚对黄湘灵多了几分的垂怜,他望着她说道:“如果能回去,还是回去吧,读书重要一些。” 黄湘灵天真的笑了笑:“我不回去,我就跟着谭哥哥,直到你记起我为止。” 他无奈,正欲转身离去,却又突然看见黄湘灵的手溢出了血,这是下午的时候,她被玻璃碎片扎伤的伤口,他记得,伤口很大,她却没有哭。 “你的手……”谭谚微微皱眉:“怎么没处理吗?” 黄湘灵低头看了看:“没事的,不疼。” 她天真的笑,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斟酌了几分后,伸出手牵着她走上楼,说道:“我带你包扎一下。” 黄湘灵讶异的看着他,唇角露出甜甜的笑意。 然而,刚走上楼的瞬间,付静瑜就站在转角处,冷冰冰的盯着黄湘灵。 她的眼神幽怨又可怕,带着一股杀意。 “静瑜,你做什么?” 付静瑜死死的盯着黄湘灵,当她看见谭谚握着她的手时,突然像发了狂一样:“谚,你怎么能牵着这个小贱人呢!她可是要杀了我啊!你怎么能和她在一起!” 黄湘灵被付静瑜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着了,赶紧躲在谭谚身后,惊恐的看着付静瑜。 付静瑜见她躲在谭谚身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直接扬起了手,叫嚣着:“你放开我的谚!你这个贱人!我才是他的妻子!你在做什么!贱人!” 她扬起手,正欲落下,谭谚赶紧拦了下来,姚明珠厉声呵斥:“你算个什么东西!湘灵也是你可以叫的吗?快来人,把这个贱人的嘴巴给我撕下来!我要好好的惩罚她!” 说着,站在一旁的黑衣人纷纷走了上去。 付静瑜这么一看,气焰顿时就焉了,她睁着眼睛,躲在了谭谚身后,说道:“别动我!我是谭氏的少奶奶,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动我!我让你们都倾家荡产!” 姚明珠冷笑一声:“好,看你这个谭氏少奶奶大,还是我这个谭氏董事长大!今天就把她的嘴皮给我撕下来!” 第97章 付静瑜惊恐的看着那些黑衣人,嘴里喊道:“谚!快救我!他们要杀了我!” 此刻的付静瑜,已经没有了荧幕前的光彩,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瘦了很多,脸上的颧骨突出,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之前那个风光无限的娱乐圈影后。 谭谚皱着眉头,将付静瑜护着身后,冷冷说道:“今天谁敢动她,明天也就不再出现在T市了。” 谭谚的话,让人不寒而栗,黑衣人果然停下了身子,有些犹豫。 谭谚直接拉着付静瑜走下楼,越过众人:“我会搬出去,还有,这个女人是你儿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你还不想断后的话,就不要逼我。” 姚明珠怎么也没想到,几年没见,谭谚变得越发的不受控制,她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他凛若冰霜:“你真要为了她,顶撞我?伤害湘灵?” 谭谚的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湘灵,显然,她的神色有些难过,眼神有些哀伤。 谭谚并没有做过多的犹豫和停留,付静瑜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出毛病,想到这,他立刻牵着她走出门,扔下一句:“我不像你,无情无义。” 屋外,磅礴大雨,坐上车后,谭谚直接开了车出去,付静瑜的精神显然还是紧绷着,她紧紧抓着谭谚的手,说道:“我们要去哪里?是不是永远都远离他们了。” 谭谚点了点头,并没有言语。 车开到一处公寓停了下来,谭谚带着付静瑜上了公寓顶层后,走进一间房,放里面竟然还有一间隔离室,透明的玻璃窗里头,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口鼻都插着管,她瞳孔猛然放大,走上前说道:“无心……” “不错,无心。”谭谚看着玻璃窗里的付无心,缓缓说道:“静瑜,你就在这好好照顾无心,没人会来打扰你。” 付静瑜转身看着他:“那你呢?” “我还有事。”说完,他转身离去,付静瑜走上前抱着他,流下清泪:“你不要走,我害怕……我害怕你一走,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他看着环抱着自己腰间的手,本来是想着要拿下,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并没有出手,任由付静瑜抱了好几分钟后,他才说道:“这里很安全,没人能找到你,最重要的是无心。” “不,我不要,我就要你!” 谭谚无奈的叹息一声,强硬的将她的手拿下后。转身抓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静瑜,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这个,别的……我没办法给。” “为什么没办法?”她看着他,泪水连连落下:“所以,你变了是吗?” 谭谚躲过她的眼神,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五年了,这五年里,你对我冷淡,我不是不知道,我是装作不知道,谚,我们一起走过了十年了,我们认识十年了!当初那个说要带我去天涯海角的人,难道,已经不在了吗?” 这些话,确确实实他曾经说过,记忆里,那是年少时期,他曾允诺下的,只是现在回忆起来,那些东西,竟然开始有些模糊……他已经有些分不清楚,那些美好,究竟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他苦涩的笑了一声,只觉得心头闷疼:“静瑜,人心很奇怪的,你以为你遇见的是一生,可那只是一瞬,你认为的一瞬,兴许是你命定的一生。” 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只想问你,当初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他长叹着,无能回答她这个问题:“我先走了,你有事打我电话。”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她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流下清泪,年少时的美好,到了现在,一切成为幻影。 她拿出手机,面无表情的拨通了一个号码:“我好累,你能过来陪陪我吗?” 谭谚没回去,而是将车开到了白少杭的别墅门前,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雨还在下,而窗户上的灯光还未暗,他看见一抹倩影站在窗户前,短发飘然,他记得,她喜欢长发,可不知道,短发更适合她,显得俏皮、可爱。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居然雨夜了,还能望着天空发呆。 身后,高大的身影靠近,不知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她娇俏的笑了笑,两人转身走进屋里。 他看了那一眼,便开了车走了。 窗户内的白少杭看见昏黄路灯下的车行驶而去,夏晚晚问了一句:“谁开车回来了?是不是爸?” 白少杭挡住她的视线,笑道:“我爸可在女人窝里出不来呢,这个房子只有我们,你在想什么呢。” 说完,刮了刮她的鼻尖,然后将她抱在肩膀上,扯了扯衬衫,说道:“今天我要好好的折磨你,不许叫小柔!” 一声尖叫声传来:“白少杭,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咬你了!” “咬吧,是咬胸口,还是咬脸?” “无耻!” “又不是第一天这么无耻了。” “……” 车开上了高速公路,谭谚的手机突然嗡嗡作响,按下接通键后,电话那头,传来杨思明冰冷的声音:“谭谚,你在哪里?” “怎么了?公司出事了吗?” “不是,我问你,你妈回来了,对吗?” 谭谚笑了笑:“你知道了。” “所以,静瑜被欺负了,是吗?”杨思明的声音陡然降了几度。 谭谚微微皱起眉头:“怎么了吗?” 杨思明不由得握紧了手机,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怎么了,静瑜差点被你妈杀了,对吗?”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杨思明终于忍不住:“你当初娶静瑜的时候,不是说好要保护她一辈子吗?为什么你妈要杀了她,你却还无动于衷?这还是你吗?你怎么变得那么冷血无情?哦……不,你原本就冷血无情!夏晚晚就是被你气走的!” 谭谚的目光不由得一冷:“杨思明,你最好搞清楚你在说什么,静瑜和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是,我是不该插嘴,可我跟你们那么多年的交情,我能不说吗?你把静瑜置于什么境地?任由你妈骂她?打她?现在还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是吗?” “静瑜打电话给你了?” “不行吗?如果她不打,我都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前觉得你只是性子冷漠,现在我终于发现了,你根本就是冷血无情!跟你妈一样的冷血无情!” 谭谚的心,隐隐的发疼,这么多年的兄弟,一起走过那么艰难的路,如今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闭上眼,却在那一瞬间,路面打滑,车猛地撞向了一边的树桩。 他赶紧放下手机,努力的控制方向盘,然而大雨磅礴的夜晚,路面,最容易打滑。 他出手制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嘭’的一声,深夜的高速公路,传来了一声巨响,车头狠狠的撞进了树桩,车头‘呲’冒出了烟雾,谭谚的头部出血,神智涣散,朦朦胧胧间,他拿起了手机,电话那头依旧是杨思明的怒骂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为了保护夏晚晚,才拿静瑜做挡箭牌的,我告诉你,静瑜不是玩具,不是你爱情的牺牲品,如果你开始就不爱她,就不该这样对她,谭谚,你听见了吗?谭谚!我在跟你说话。” 他听见了……听见了……可是他想用力的去够手机,却够不着,气若游丝的说了一个字:“我……” 之后,就是陷入无边的黑暗当中。 杨思明见对方沉默,气恼的拨通了夏晚晚的电话。 半夜一点,夏晚晚已经熟睡,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了她一跳,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杨思明,他居然也存着她的号码,没有删掉。 拿起接通后,杨思明怒火冲天的说道:“夏晚晚,我问你,你还爱不爱谭谚。” 迷迷糊糊的,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夏晚晚喃喃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你还爱不爱谭谚!” 这一次,她听清了,因为杨思明用喊的喊了出来。 她的神智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睛望着黑暗的角落里:“你……你说什么?” “我问你,你还爱不爱谭谚!” 爱……不爱谭谚?夏晚晚愣住,一时之间,竟然难以回答这个问题,无可否认的是,谭谚确实扎根过她的心里,很深,很深,甚至有一段时间,她曾经痛苦的无法自拔。 但是,当有人正视的问出这个问题时,她却沉默了,那一刻,她感觉到无比的害怕,因为这个答案,她居然无法给出。 她恐慌的问道:“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谭谚他……还爱……” 话还没说完,夏晚晚的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来电的是医院值班的护士,这是紧急电话,一般是不会拨通,夏晚晚知道出事了,赶紧挂断杨思明的电话。 “夏医生,快点来医院吧,有一个患者出了车祸,是……是谭氏总裁,刚才张主任宣布脑死亡!您赶快来看看!他的身份是不能死的。” 护士慌慌张张的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夏晚晚的手机从手里滑落,脑子一片空白。 第98章 电话挂断,门突然打开,白少杭站在门前,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谭谚出了车祸,所有媒体都聚集在医院。” 果然,事情是真的,夏晚晚立刻拿了一件衣服,朝着门外走去。 白少杭握住她的手:“我陪你去。” 夏晚晚点了点头,出了门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此事的医院已经被媒体和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夏晚晚赶到的时候,整个医院乱作了一团,张主任慌慌张张的走过来说道:“院长,您总算是来了,几个专家都在里面进行抢救,就等您了。” 夏晚晚走进无菌室里说道:“立刻准备进行手术,多派一些人站在门口守着,别让那些媒体记者坏事。” 夏晚晚匆匆进了无菌室换了衣服后,就一头栽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谭谚面色苍白的躺在手术台上,那个呼风唤雨,运筹帷幄的人,如今就这样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夏晚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过去。 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在积极准备救治谭谚的同时,姚明珠和黄湘灵也得到了消息,匆匆赶到医院,看见这番场景,她训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儿子怎么会出车祸?” 旁边的黑衣人走上前,轻轻在姚明珠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的脸色骤变:“车祸是人为?” 黑衣人点了点头。 姚明珠不由得握紧了双手:“竟然敢动谭氏的总裁,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立刻给我彻查!” 话音刚落下,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影,大家都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她就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面部呆滞。 她衣服凌乱,外面还下着雨,看得出,她没有撑伞跑过来的,气色不好,浑身颤抖,眼里充满了恐惧,嘴里喃喃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死……” 来人,竟然是付静瑜。 姚明珠狠戾的瞪了她一眼,说道:“好啊,我儿子前脚带你走,后脚就进了医院,你倒是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我今天非得要拔了你的皮!” 付静瑜压根没听见姚明珠在说什么,她只听见了谭谚死亡的消息,内心充满了无数的恐惧和害怕,她缓缓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自顾自的说着:“谚,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 姚明珠使了使眼色,几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就走上去,抓着付静瑜的双手就朝着门外的拐角处走去,付静瑜依旧疯疯癫癫的喊着:“不要,不要让我离开谚,我要和他在一起,不要!” 付静瑜被拖到了拐角处,黑衣人双手一绑,用布条塞住她的嘴,然后用力的捶打在她的脸上,腰上和腿上。 剧烈的疼痛传来,她只能呜咽一声,什么话都喊不出来,任由对方打了好几分钟。 之后便是头昏脑涨,什么都看不清。 杨思明得知消息后,也赶到了医院,电梯上下的人数太多,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走楼梯,没想到走到八楼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围着付静瑜群殴!而且她嘴上塞着布条,根本没法出声! 杨思明的瞳孔猛然放大,跑上前,给了那黑衣人一拳,将他击倒在地后,抱起被打晕的付静瑜。 她的面色已经苍白,失去了意识,嘴角也流出了血液,杨思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双目赤红的看着那些人,怒吼:“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说完,他抱起了付静瑜走了进去,姚明珠和黄湘灵就站在急救室的门外。 杨思明看着这一切,突然明白了过来,他讥讽的笑着:“这就是你们谭家的手段吗?这样对待一个女人?” 姚明珠上下打量着杨思明,这个男人眉清目秀,跟以往资料里的某一人有些相似,她恍然大悟,说道:“你是杨思明,谭谚的同学。” 姚明珠很早就将谭谚身边所有的人都调查个清清楚楚,她知道杨思明,一点都不奇怪,反倒是杨思明,冷笑一声:“能听见姚女士嘴里喊我的名字,实在是我的荣幸,但是,姚女士这样对一个女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这个女人,是你儿子的妻子!” “妻子又如何,她能给我儿子带来什么呢?家徒四壁,一无是处,除了脸皮长得好看些,能勾搭男人的手段厉害些,她还有什么?” 姚明珠句句都戳中了杨思明的心,付静瑜的身世确实不堪,可是也没有不堪到这番境地,他不由得握紧了双手:“您最好记清楚,您还有个孙子,不要让您的孙子将来恨您。” 说完,他转身离去。 姚明珠看着他的背影,幽幽笑着:“谁知道,那个‘孙子’究竟是不是谭家人?” 杨思明的身子一颤,猛地停了下来,他双唇颤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怀中,付静瑜像是恢复了一些意识,她紧紧抓住杨思明的手,喃喃说道:“别走……我要看谚活着……” 杨思明紧紧咬着牙,看着她面色苍白的模样,心如刀割。 最终,所有的怒气都只能化作一句:“好,我不走,我带你去病房呆着。” 黄湘灵看着杨思明的背影,轻轻说道:“说起来,当初李叔叔给姨母看无心的照片时,不觉得像谭哥哥,现在看了这个人,倒觉得无心有些像他呢。” 姚明珠冷着脸,没有言语。 黄湘灵故作惊恐:“对不起,姨母,都是湘灵乱说了,只是湘灵真觉得无心不像谭哥哥呢……” “是,是不像他。”姚明珠冷笑一声:“所以才要找到那个孽种,看看是不是谭家的种,如果是,就留下,把那个女人赶走,如果不是……” 黄湘灵慢慢垂下眼眸,不敢看姚明珠眼里的狠戾,她紧紧握住姚明珠的手,安抚道:“姨母,事情还没有结论,您可千万别动气,现在最重要的是,谭哥哥的安全。”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夏晚晚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护士急忙给她擦汗。 手术整整进行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才结束。 灯暗了,手术室门开了,所有人的聚集了过来,问道:“谭谚怎么样?” 夏晚晚面色苍白,白少杭直接越过人群,将她抱入怀中,轻轻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夏晚晚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没事,然后说道:“谭谚的情况很不容乐观,确实有脑死亡的现象,接下来几天重点观察,如果不行,只能宣布脑死亡,你们家长要有心理准备。”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用尽了全力。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姚明珠更是眼色一白,就晕了过去,黄湘灵尖叫了一声,顿时整个手术室门外,乱作一团。 白少杭心疼的看着夏晚晚,直接横抱起她,朝着外面走去。 夏晚晚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躲在他的怀里,居然一下就睡了过去,白少杭舍不得放手,就坐到病房里,一直抱着她。 他轻轻的在她额头留下一吻,喃喃说道:“晚晚,我希望你一生都快快乐乐,不要有烦恼和忧愁……” 另一边的病房里,付静瑜的神智开始清醒,杨思明心疼的用药水擦拭她的伤口。 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谚呢?他怎么样了?” 杨思明紧紧抿着唇,冷冰冰的说道:“刚才夏晚晚说,过几天再不好,宣布脑死亡。” 付静瑜的神色,当场愣住,她笑着说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不对!”杨思明猛地站起身来,一字一句的说道:“谭谚就是死了!他就是要死了!你就算再怎么祈祷。他也会死!” “不!”付静瑜怒喊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疯狂的朝着外面跑去:“我的谚不会死,他不会死!” 杨思明紧紧的抱住她,露出痛苦的表情:“你究竟还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现在了,你还看不清局势,谭谚对你这么残忍,你却还记着他。” 付静瑜猛地推开杨思明,赤红着双眼说道:“我就是爱他,我就是一辈子都爱他,不管他是死也好,活着也好,都是我付静瑜的人!” 杨思明看着她如此疯狂的模样,冷笑了一声:“你的人?别妄想了,付静瑜,谭谚从头到尾都在用你挡箭牌,做夏晚晚的挡箭牌,你以为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这本该都是夏晚晚一个人来承受的,可是现在,却都变成了你!” 付静瑜讥讽笑了笑:“你在嫉妒我和谚的感情!你别忘记了,谚当年是怎么一手托你上谭氏的,你有今天,都是谚的功劳!” 说完,付静瑜转身离去,杨思明冲着她的背影说道:“不错,我有今天,谭谚有很大的功劳,可是你也别忘记……”他缓缓走到付静瑜身边,贴着她的耳边说道:“当初,你是怎么威胁谭谚,让他和夏晚晚离婚,跟你结婚的,你们这一场婚姻,是你抢来的!” 付静瑜猛地瞪着杨思明:“你如果想说,那你就去告诉夏晚晚,告诉她,当初谚跟她离婚是我威胁的,你去说啊。” 杨思明冷笑一声:“我没那么傻,静瑜,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杨思明伸出手,微微抚摸着她的脸:“你还不明白,谭谚根本就在报复你,他报复你被迫让他离开夏晚晚,被迫让夏晚晚恨他,所以他放任着姚明珠打你、骂你,他根本就不爱你,你怎么还那么傻,愿意相信他?” “因为我爱他!”付静瑜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这一辈子都爱他,不管他对我做了什么!” “可是你不想知道,谭谚为什么给无心取名叫无心吗?” 付静瑜身子一僵…… “因为……”他冷笑着开口:“他很早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他很早就知道,那个晚上,进你房间的人,是我。他从头到尾都没碰过你,他这一生,唯一碰过的人,就是夏晚晚。” 第99章 她惊恐的看着他,双唇颤抖:“你……你的意思是,谚很早就知道……” “不错,他根本从头到尾都知道,无心无心,就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心!” 话音落下,她浑身瘫软,跌坐在地,嘴里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灌醉他?男人没那么傻,做了没做,会不知道,静瑜,你别天真了,谭谚这个人,根本就不爱你。” “不会的!不会的!”她尖叫着:“就算这段婚姻是我抢来的,我也会好好经营,他会爱上我的。” 杨思明冷笑一声:“那你就继续等着,看着,我就怕你到时候,没有命继续!” 门外,一阵冷风刮过,吹得医务室的门‘哐哐’作响,夏晚晚猛然从白少杭的怀中惊醒,白少杭轻轻抱着她,说道:“怎么不再睡一会。” 夏晚晚惊恐的看着他,说道:“谭谚,死了?” 白少杭摇了摇头,摸摸她的头发:“你害怕谭谚死吗?” 夏晚晚闻言,沉默了一会,说道:“他一死,整个T市的经济会瘫痪。” 白少杭抿唇一笑:“你什么时候关注起这个事情来了。” 夏晚晚努努嘴:“你不能别损我吗?” “不损你,那亲亲你好不好?”他沙哑的说着,淡淡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她没有躲开,双手抱住他的腰,喃喃说道:“少杭,回到T市,我总觉得很不安,要不然等忙完这一阵,我们还是出国定居吧。” “出国?”白少杭有些讶异:“你想好了吗?” 夏晚晚笑着点了点头,十分憧憬的望着窗外:“五年前你就说,如果等有一天我心静下来了,你就带我去环游世界,对吗?” “对。”他笑着,带着宠溺。 “那……”她握住他的手:“说好了,忙完这一阵,我就放下所有东西,我们带着小柔,去环游世界。” 他笑了笑:“那院长怎么办?他可是聘请了你一年的。” “唔……”她仔细想了想,狡黠的笑道:“没办法了,我只能做个逃兵。” 看着她还能露出笑意,白少杭的心微微松了一些,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抱着一块珍宝一样:“你说什么,就做什么,带着小柔,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嗯。”她安逸的窝在他的怀中,两人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不知道为什么,夏晚晚的心,有些慌乱,白少杭的怀抱很暖,她躺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内心的不安,竟然也舒缓了不少。 过了好一会,他突然问道:“如果谭谚真的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她倒在他的怀中,想了半晌,坐起身子,趴在他的胸口,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我说不难过,你会相信吗?” 他摇了摇头。 “我会难过,不仅因为我认识他,更因为我是医生。”她义正言辞的说着,反而让他的心有种暖暖的感觉。 五年了,他一直不敢去触碰她的内心深处,他知道,那里肯定伤的很深,多问一次,她就会受到伤害一次,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现在,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忍不住抱住她,将她压在身下,轻轻贴着她的耳边沙哑的说道:“很好,白太太,这个答案我喜欢。” 夏晚晚用小手推了推他的胸口:“快起来,在医院呢。” 他反握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你知道的,我最讨厌世俗的戒律。” 说完,他的手在她的腰间挠了挠,夏晚晚忍不住笑了一声后,赶紧捂住嘴巴,警惕的看着门外,怒瞪了白少杭一眼:“你快起来,门外是人命关天,你就在这里面……” “不行吗?”白少杭的眼神越发的幽深,右手撑着穿面,静静的看着她。 不得不承认,白少杭的脸俊美到了极点,夏晚晚用手捂住他的眼睛:“现在,我也要把你的话还给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故意问道:“为什么?” 她狡黠的说了一声:“我怕我忍不住。”说完,她就用力的顶了他的胸口一下,趁着空隙,猛地推开白少杭,匆匆跑下床,脸色绯红:“好了,我要去看病人了,不跟你闹。” 白少杭躺在床边,宠溺的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早上,夏晚晚刚宣布了谭谚的事情,姚明珠下午就决定将谭谚带出国治疗,张主任和几个医生都在劝阻。 夏晚晚见此场景,走上前说道:“姚女士,您要出国治疗,我并不反对,但是您要知道,谭谚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出国的途中很有可能会产生反应,而且这种手术,国内外只有三个人能治,我就是其中一个。” 姚明珠上下打量着夏晚晚,满脸的质疑:“你能吗?你能怎么会宣布我儿子脑死亡的事情!” “这件事,我很遗憾,但就算您出国,也只会加重谭谚的病情,接下来几天,你们就好好陪着他,如果他有意识,就多跟他说说话,兴许他还有机会。” 姚明珠狠戾的看着夏晚晚:“你这个庸医!我儿子不会死!他不会有事。” 白少杭缓缓从一边走出来,双手插着口袋,冷冰冰的说道:“姚女士,请注意你的措辞,小心我告你诽谤。” 姚明珠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即便白少杭是白家的人,到了这个关头,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给他面子:“好,看看是谁告谁,我跟你说,如果我儿子死了,你们,我都不会放过。”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凄凉。 夏晚晚皱着眉头,抱着双手,白少杭走到她的身边,说道:“别理她,这个老家伙一直都是这样,心高气傲的,谁都瞧不上。” 夏晚晚笑了笑,并没有言语,转头望了望重症监护室。 谭谚……情况真的不好…… 当夜,是夏晚晚值班守夜,睡意来袭,她微微的倒在桌子上,然而,梦中的场景突然令她惊醒,满头大汗,她抬起手一看钟表,已经是凌晨四点,护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道:“院……院长,谭先生……怕是……” 她一听,立刻推开凳子,朝着重症监护室走去,谭谚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手紧握,而旁边的心电图已经开始出现平缓的状态。 她皱起眉头,说道:“立刻准备电击,还有……”她顿了顿:“去通知家属,下达病危通知书……” 护士点了点头,出去后拨通了谭家老宅的电话:“谭总不行了,请家属立刻来医院签下病危通知书。” 挂断电话没多久,姚明珠和黄湘灵就匆匆赶来,付静瑜并没有离开医院,就在走廊的病房里头,谭谚快死的消息,传来出来,一时之间,又是引起一场热议。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重症监护室门外,姚明珠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握着黄湘灵,平时高高在上的她,在这一刻,终于也露出了恐慌的神情。 黄湘灵皱着眉头,眼眶有些红,看得出来,应该哭过一段时间。 十几分钟之后,夏晚晚走了出来,面色也很不好。 所有人聚集过来,翘首期盼的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拿出手中的文件递给姚明珠:“签吧,人不行了。” 姚明珠一听,只感觉眼前一黑,倒了下去,黄湘灵赶紧扶着她,哭着说道:“姨母,您可千万不能有事!谭哥哥还在等着您呢。” 姚明珠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黄湘灵落泪的模样,喃喃说道:“谭谚……真的不行了吗?” 黄湘灵一颗颗泪落下,转身望着夏晚晚:“医生,请你再救救谭哥哥吧,你一定能行的。” 夏晚晚摇了摇头:“我很遗憾,抱歉,我救不了他。” “庸医!庸医!”人群中,传来一声怒骂声,众人望去,那人是付静瑜,她浑身颤抖的站在那里,双目赤红的瞪着夏晚晚:“你这个庸医!谚没有死!你凭什么下病危通知书!” 杨思明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静瑜,够了!” 付静瑜猛地推开夏晚晚,然后冲进病房。 夏晚晚并没有阻拦,谭谚的时间确实不多了,付静瑜如此爱他,当然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让他们多说说话也好。 付静瑜冲到了里面,看着面色苍白的谭谚,她‘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病床前,眼前一阵模糊,哭着说道:“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 没人回应,病房里的安静,是会让人恐惧的。 付静瑜上前缓缓握住他的手,喃喃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这五年你过得并不开心,你甚至连和我说一句好话的时间都没有,你总是很忙,忙着忘记一些事情……杨思明说,这段婚姻是我抢来的,可是我想说,即便是抢,我也要留你在我身边。” 谭谚,始终闭着双眼,没有言语。 付静瑜继续说道:“你怨我,我知道,可是你用这种方法离开我,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她哭的撕心裂肺,跪在他的床前。 夏晚晚看着这一幕,胸口隐约发疼,那个高高在上的谭谚,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突然,付静瑜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跑去。 她踉踉跄跄,还不小心撞到了夏晚晚。 犹如得了失心疯一样,没了方向,看着她的背影,夏晚晚突然觉得很伤感,一个人的生命,竟然就这样结束了……对方是谭谚。 付静瑜疯狂的朝着外面跑去,疯狂的跑,争分夺秒的跑! 跑到谭家老宅时,她冲到了阁楼上的书房,这个地方,他从不让任何人进入。 她进去后,里面摆放着一张桌子、一个书柜,书桌上摆放着几本书。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坐到书桌前,前面正放着一本书:如果时光倒流。 她突然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旁边的小柜子,锁着,她拿了锤子,砸开了。 打开小柜子一看,里面放着一枚心形戒指,还有一张素描画。 那张素描画,画着的人,正是谭谚。 是当初,谭谚从夏晚晚的抽屉里取出来的。 付静瑜绝望的闭上双眼,然后拿上这两样东西,朝着医院疯狂的跑去。 第100章 夜色朦胧,医院早已乱作一团,所有平时和谭谚有过交集的人,纷纷都赶到了医院,大家都知道,谭谚已经快不行了。 姚明珠昏厥过去,更是令人心惶惶,毕竟姚明珠是谭氏的董事长,她要是也跟着倒下,谭氏就真的完了。 付静瑜赶到医院的时候,场面十分沉重,所有的人脸上都有悲伤和绝望,尤其是姚明珠,感觉在这几个小时里就好像老了好多,面无血色的坐在那里。 付静瑜走上前,夏晚晚看着她,小声说道:“他不行了,你叫无心来看看他吧。” 付静瑜冷笑一声,瞪着夏晚晚:“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说完,她直接开了门,走了进去,并且将门反锁。 整个病房,就剩下了她和谭谚两个人,她静静的看着他的面容,走到他的身边,拿出手里的戒指和素描画,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五年了,你这五年都不愿意碰我,就是因为这个吧?” 她慢慢的将素描画打开,里面还夹着一个小信封,打开后,上面寥寥无几的写着几个字:愿你安好,此生不再忧愁。 她几乎是颤抖的念着这几个字,而后慢慢将目光望向他:“所以,你背负了所有,就是换她一生安好?” 黑暗之中,他看不见,也摸不着,仿佛在一个无边的世界里打转,他突然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黑暗又残酷的小时候,母亲老是将他关在屋子里,让他学习,让他读书,他只要说他想爸爸,就会被狠揍一顿。 打了多次之后,他就学乖了,他知道,不说爸爸了,他将爸爸放在心里,可是记忆中的母亲,依旧严厉,还有小姨,比母亲更加严厉,只要母亲不在家,就会想方变法的来打他。 被打的最惨的一次,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他记得母亲说:“你跟你爸一样没用!果然骨子里流的都是一样的血!被打了不懂得还手,活该!” 他哭着说:“妈妈,我想爸爸。” 那次,他母亲又打了他一巴掌,警告他:“再说你想爸爸,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那一巴掌,给他的童年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十八岁那年,他读高中,父亲死了,死于车祸,他没哭没闹,母亲很是高兴,摸着他的头,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能和我抢你了。” 他看着母亲的笑,浑身发冷,那是一种胜利的微笑,他觉得很古怪,所以出了点钱,让人去查,结果是,父亲的死,是母亲造成的。 得知消息的那天,他觉得世界崩塌了。 他靠着意志挺了过来, 后来,长大了,他的性子变得越发的冷漠,行事作风开始越来越怪异,所做的事情都不留任何余地,除非对方有利用价值。 直到他遇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长得很漂亮,性格很乖巧,她总会说:“老公,我做了饭,你回来吃吗?” 他在想,这个人威胁他做了他老婆,那他就要毁掉她的所有,然后榨干她所有的利益,因为母亲说过,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无非只有一样,那就是利益。 可是这个人,很不同,无论他对她做了什么,她总是听他的话,他累了,她会难过,他生病了,她会守在他的身边照顾,他要是发火,她就默默忍受…… 这个女人,傻到了极点……他越来越不喜欢她了,就连利益也让他无法和她过下去。 他觉得自己爱着的人,是陪着自己度过最痛苦的时光的人。 但是,对方要的不是爱情,而是事业,他一等再等,等了五年,她终于答应他结婚,所以他决定回家和那个傻女人摊牌,这个傻女人真蠢,他都带人登堂入室了,她还说要给他做饭。 那一刻,他的心,有些闷疼,毕竟生活了五年,他……竟然有些不忍。 然后,他看见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浑身是血,他那一刻,竟然在想,没了孩子也好,她可以带着第一个孩子,出去生活,他会给她一笔钱。 可谁知,她要爬到楼上去。 他爱的人说,她上去看看,然后打电话给医院。 于是他就坐在楼下,席间,他听见他爱的人说:“我也有孩子,你没了孩子不关我的事。”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傻女人,都成这样了,还要吵架,拌嘴,赶紧去医院吧,带着孩子远走高飞,我要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不知道怎么回事,楼上传来了一声尖呼声,他突然看见那个傻女人从阳台外掉了下来,孩子尖叫着,哭了出来。 他错愕的看着她的面容,当场愣住,她的眼神很冰冷、陌生,到最后渐渐失去温度,最后遗留的,是她的不甘和心痛。 他愣了很久、很久…… 他爱的人匆匆跑下楼,说道:“刚才……刚才她要推我,她要伤害我的孩子,我是不小心……” 他捂住了她的嘴,神志不清的站了起来,缓缓走了出去。 屋外,阳光很大、很大,他看着她冰冷的尸体,那一瞬,胸腔里竟然充满了疼痛、错愕、震惊……还有……难过。 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走的及其漫长…… 直到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的血液已经染红了整片草地。 他突然感觉眼前有些朦胧,缓缓蹲了下来,轻轻说了一句:“你还煮饭给我吃吗?” 傻女人不再回应,没有了……再也没有了,那个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时间,都想着做饭给他吃的傻女人,走了……其实,他没有告诉她,她是这辈子,对他最好的人。 他的胸口,一阵一阵的发疼,慢慢的翻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睁着的眼睛,他知道,她不甘心。 他缓缓的抱着她,然而一点一点的用力,到最后,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将她抱在怀中,喊道:“快叫救护车!快点!” 他突然清醒过来,猛地抱起她,朝着屋外跑去,喊道:“你别死!你别死!” 傻女人不再回应,只有漫天的红色,染晕了他的眼睛。 他爱的人说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救她!”他猩红着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救活她!” “救活了之后呢?” 他顿了一下:“我要赔她一条命!” 那个男人抱着傻女人走了…… 谭谚的记忆突然由模糊到了清醒,他的心突然跳了跳。 付静瑜拿着那枚戒指,冷笑一声:“你留着这枚戒指有什么用?她根本就不会回来,而且,她根本就不爱你了,她爱的人,是白少杭!你懂吗?” 屋内一片静寂,她贴着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只能是我付静瑜的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不会让你死的,如果你一定要死,那么我第一个,就弄死夏晚晚,我要让她成为T市最大的笑话和笑柄!” 他的手,突然动了动,她如同鬼魅一般,与他十指相扣:“你知道我会怎么对她吗?我会像对夏滢滢一样的对她,而且我还要拍照片、视频,传播到所有人的手上,我让她的名誉扫地!” 黑暗中,一双无形的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喉咙,他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挣扎,所有的画面闪过,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傻女人的身影。 她在哭……对,她在哭,她说:“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 他的心,闷疼……一阵一阵的闷疼,他张了张嘴,不懂得为自己解释,只能说:“那你就恨我吧。” 耳边,付静瑜继续说着:“还有,无心,对了,无心,你虽然知道他不是你的孩子,可是你还是这么对他,是因为杨思明吧,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个人的心,是热的,你知道杨思明跟你多年的好友,你不想让他的孩子没有身份,所以你不拆穿,对吗?” “但我告诉你,谭谚,如果你死了,我连无心,我都会下手,而且我现在就可以掐死他!” 这句话,就像魔音一样,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的世界突然一片清明,那个傻女人突然笑了,因为她转身投入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中。 耳边传来了‘滴滴’的声音,付静瑜猛地一变,看着旁边的心电图,冷笑一声:“果然只有这种办法,才能刺激你,对吗?” 她慢慢将素描撕碎,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将那枚戒指放到口袋中,站起身来,打开门说道:“快点,谭谚有了生存迹象了!” 屋外的人听见,顿时精神了起来,夏晚晚立刻说道:“准备手术!所有人打起精神来!” 付静瑜冷冷的看着夏晚晚,古怪的笑了笑:“夏晚晚。” 她停下身子:“有事吗?”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别想和谭谚在一起!” 她皱了皱眉,觉得付静瑜有些神经,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话,她没有理会,转身进入病房,立刻准备起了手术。 姚明珠听见谭谚有了生存迹象,猛地回过神来,说道:“我的儿子有生存迹象了?” 黄湘灵紧紧握着她的手:“对,刚才说谭哥哥有了生存迹象了。” 室内,夏晚晚看着谭谚,却见他的眼角,缓缓流下了一滴泪水…… 第101章 手术过程中,谭谚的求生意志突然强了很多,他似乎也正努力的想要清醒。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夏晚晚虚脱的走了出来,拿下口罩。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姚明珠神色紧张的看着她:“怎么样?” 夏晚晚沉默一会,说道:“谭总的求生意志很强,已经抢救过来,但是能不能苏醒还是一回事,这几天你们家长多和他说说话,他会听得进去的。” 姚明珠一听谭谚无事,顿时舒了长长的一口气,整个人也差点向后倒,黄湘灵激动的握着她的手,说道:“姨母,谭哥哥总算没事了。”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唯独除了付静瑜。 她的神色很冷淡,就靠在墙边,冷冰冰的盯着夏晚晚,那种眼神里带着一丝诡谲,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夏晚晚有些诧异,谭谚没事,她不应该是最高兴的吗?为什么还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好像一开始她就知道,谭谚不会死一样…… 白少杭越过人群,走到夏晚晚的身边,轻声说道:“累不累?” 夏晚晚摇了摇头,余光,始终还是在看着付静瑜,因为她的眼神,太古怪…… 众人欢呼中,夏晚晚和白少杭越过人群,走了出去,经过付静瑜的身边时,她极其小声的说了一句:“别高兴得太早。” 夏晚晚的心莫名跟着一颤,白少杭紧紧握着她的头,冷冷的看着付静瑜:“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得罪了我,谭谚也保不住你。” 付静瑜冷笑着,却没有言语。 当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医院守夜,姚明珠和黄湘灵坐在病床前,跟着谭谚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希望能够唤醒他,可是沉睡中的他,依旧没能清醒过来。 第二天,姚明珠和黄湘灵都去休息,付静瑜缓缓走进病房,此刻的谭谚,已经有了生命体征,她坐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你为什么还不醒来?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回应她的,是无边的沉寂。 “我们以前不是很开心的吗?高中时期,我陪你度过那么艰难的日子,你不是说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吗?现在却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说完,她苦笑了一声:“我忘记了,你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你了,那些誓言,你肯定已经忘记,曾经陪你度过的日子,你也已经遗忘。” 话音落下,她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他英俊的面容,眼里充满了难过和悲伤。 屋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人,他在睡梦之中,反反复复的一直看见那个男人和傻女人的事情,他老是梦见那个傻女人天天守在家里等着那个男人回家,有时等到了半夜,她就睡在沙发上。 他回来了,她会高兴半天,无论多晚,她都会起来说:“老公,我给你热热饭吧,你爱吃醋对不对,我在菜里都放了醋了。” 男人总是一副很不厌烦的样子:“我不想吃你做的饭,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烦人?” 傻女人很难过,可是她每次都将难过放在心里,她说:“你不吃没关系,我就是怕你身体受不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他知道,她在哭。 他知道,这是傻女人坚持给他做了三年的饭,他没有一次回家吃。 她的泪光,就像某种催化剂,他记忆中,这个傻女人,几乎是不哭的,所以,那天晚上,看着她哭的模样,他的心,隐约有些发疼。 其实不过是一顿饭而已,何必哭呢?兴许是不想看见她哭,他点了点头:“好,你拿来,我吃。” 傻女人听到这话,高兴的笑了,立刻去厨房将一直热着的饭菜端了出来,他意料之外,全是他喜欢吃的东西,他不爱吃牛排,会过敏,她之前做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做,他爱吃醋,所有的菜里都有醋,他爱吃面条、爱吃虾、爱吃鱼,都有…… 他突然难以下筷,他抬起头一看,那个傻女人,正用一种十分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于是,在她的期望中,他吃了,那一刻,内心的波动让他有种难过的心情。 不仅仅是因为她做的菜十分符合他的胃口,还是因为这个傻女人,真的对他太好了。 三年了,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全是这个男人和傻女人的画面。 谭谚的眼珠开始微微转动。 门外,一个娇俏玲珑的小孩子,抱着一个玩偶跑了进来,看模样,像是误闯。 她绑着马尾辫,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蕾丝连衣裙,粉雕玉琢的,像橱窗里的小娃娃一样可爱,她跑了进来,大大的眼珠打量着四周,软糯的声音喊道:“妈妈,你在哪里呀……” 小女孩在病房里,没有看见自己的妈妈,看见了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她缓缓走了过去,抱着娃娃,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 她看见他的右手在动,她伸出小小的手,勾住他的小拇指,奶声奶气的说道:“叔叔,你在玩什么?为什么躺着?” 她睁着圆润的大眼睛,看着那病人,歪着脖子打量着,她突然兴起,搬来旁边的凳子,脱了鞋子,爬上床,蹲坐在他旁边,说道:“你在玩什么游戏?睡觉游戏吗?” 没人回应她,她用手戳了戳他的脸:“我陪你玩呀,叔叔。” 她笑着,安然的躺在了他的身边,抱着怀中的娃娃,喃喃说道:“叔叔,我找不到妈妈,我好害怕呀,我陪你玩游戏,你可不能走哟。” 她说着,慢慢闭上了双眼,小小的手,扣住他的右手,竟然不知不觉中,缓缓熟睡过去。 当夏晚晚去病房巡视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小柔蜷缩在谭谚的身边,安详的睡着,而谭谚的双手……竟然紧紧的抱着她…… 这是一种无意识状态。 她的心,突然有些‘砰砰’的跳着,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将谭谚的手拉开,轻轻抱起了熟睡的小柔,动作轻柔,可是还是弄醒了她。 睁开眼睛,她小手紧紧抓着夏晚晚,软糯的喊了一句:“妈妈……” 她紧紧抱着她,问道:“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你爸爸呢?” “爸爸刚才打电话呢,我想找妈妈,迷路了……” 看着她惺忪的睡眼,她舍不得责怪,只能将她抱在怀中,朝着外面走去,边走边说:“这是病房,小柔不能随便乱走的,知道吗?” 小柔趴在夏晚晚的肩膀上,看见了自己遗留在谭谚身边的小娃娃,她伸了伸手,想要拿住那个娃娃,可是她却看见那个睡在床上的叔叔,紧紧的抱住了她的那个娃娃,她在想,叔叔也喜欢那个娃娃,那就给他好了。 走出病房,夏晚晚忍不住皱起眉头:“你爸爸真是的,把你带到医院,又不管你了。” 小柔哼了一声,趴在她的肩膀睡了。 没多久,白少杭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夏晚晚训斥道:“你怎么回事啊,把小柔带到这种地方来,你知不知道她刚才趴在谭谚的身上睡着了。” 白少杭讶异的看着小柔,笑着说道:“小柔还真懂事,知道什么地方最好睡觉。” “别贫了。”夏晚晚瞪了他一眼:“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白少杭的目光微微闪躲,捏了捏她的鼻尖:“没干嘛,家里来了电话,有点事需要处理。” “什么事那么着急?” 白少杭的笑意微微收敛,显得有些严肃:“白靖在国外惹了事,爸叫我去处理。” 白靖就是白老大,之前夏晚晚有见过,在KTV里,曾经还对她动过手。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白靖又惹事?怎么每次都让你去擦屁股?” 结婚这五年,白靖做过的事情,夏晚晚可都是数不过来,每一次都是白少杭出手去替他擦屁股。 听到这,夏晚晚可不乐意了,她说道:“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我也跟着去。” 白少杭笑着说道:“你跟着我去,那我可就没心事做事了,我的心就天天扔在你这了,那怎么办?” 夏晚晚白了他一眼:“到这时候了,还贫,反正这事我不同意,你不准走。” 白少杭叹息一声,实在挨不过夏晚晚这责怪,总觉得心里暖暖的,他伸出手,抱住她和小柔,说道:“好好好,不走了,好吗?白靖就算惹了天大的事,我也不管了,让老爷子管去吧,反正他手上那么多资源,要给他儿子擦屁股,那还是很容易的。” 听到这,夏晚晚点了点头:“这就对了,你啊,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带着,白靖老是这样,都三十多岁了,做事不经大脑,再这样下去,你干脆做他保姆算了。” 听到她如此义愤填膺的回答,白少杭忍不住亲了她一口:“你啊……让我说什么好,你对我越来越好,我可是会有愧疚感的。” “你有愧疚感?”夏晚晚笑了笑:“你能有什么愧疚感?” 白少杭笑着,并没有言语,目光幽幽的望着病房里的谭谚,带着笑意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深色…… 第102章 小柔很乖巧,第一次来到医院,对所有事物都感到很新鲜,到处乱跑,夏晚晚又要工作,抓斗抓不住,只能怒骂白少杭:“赶紧带她回家!” 白少杭笑着说道:“她喜欢,就多呆一会。” 夏晚晚瞪了他一眼:“你就这么宠着她吧,等她长大,我看你怎么办。” 白少杭及其宠溺的说道:“那就宠她一辈子好了。” 这话说的,夏晚晚都没发回,只能任由他爷俩去了。 白少杭抱着小柔走到谭谚的病房门外,指着谭谚问道:“小柔刚才躺在那个叔叔怀里睡了?” 小柔乖巧的点了点头:“嗯,叔叔在玩睡觉游戏,我也要玩。” 白少杭摸了摸她的头顶,紧接着又亲了她一口:“乖宝贝,爸爸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好。”小柔奶声奶气的回道:“那叫那个叔叔也起来玩。” 顺着小柔的手指望去,她指的正是病房里的谭谚,白少杭握住她的小手,说道:“叔叔不能玩,等叔叔醒来再陪你玩,现在爸爸带你玩,去坐玩具车好不好?” “不要不要!”小柔拼命摇着头:“我要叔叔跟我们一起玩,要叔叔。” 这地方可是重症监护室,白少杭轻轻捂着她的嘴:“好了,宝贝不闹,不然妈妈要生气了,回家打你屁股。”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也打了她一下。 本来是很轻柔的,可小柔不知怎么的,就哭了起来。 白少杭平日最怕小柔哭,她出生那会,哭个不停,几乎是从早到晚的都是哭,他一个大男人,真是为了哄她,什么招都使了,所以这一辈子,真是留下阴影。 他赶紧安慰着,哄着,可小柔却越哭越大声。 声音透过玻璃传了进来,在里面招呼谭谚的护士突然看见一直沉睡的谭谚睁开了眼睛。 就像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木偶一样,躺在那里,睁着眼睛。 她立刻按下床头的按键,夏晚晚那头就得知了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一看见小柔在门口哭着,白少杭束手无策的模样,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你看你,都说了,别带她来,现在好了吧。” 白少杭也没想到这小姑奶奶会来这一招啊,他明明什么事都没做。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听诊器走了进去,谭谚就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有些不自然。 夏晚晚拿着听诊器上前听了听,心脉一切都还正常,只是这眼睛…… 她默默的看着他,正欲打算检查,可随知道,那双眼睛慢慢的望向了她,逐渐有了温度和情绪。 她张了张嘴,说道:“谭谚,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很缓慢,却也点了点头,沙哑的发出:“记得。” 夏晚晚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她转身对护士说:“立刻通知家属,病人已经醒了。” 护士立刻出去拨打电话。 夏晚晚也准备出去开一些药给谭谚。 可谁知道,他突然说了一句:“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身子一僵,停了下来。 “在梦里,我对你很残忍。”他的声音嘶哑,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 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转身看着他,他却像是在回忆什么,沙哑的继续说:“我没想到,我会这么残忍,你恨我,是应该的。” 只是,为什么偏偏在你爱上我后,我又亲手扔掉了这一切? 这句话,他始终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明白,他和她之间,隔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再次醒来,能够看着她的身影,他突然才明白,夏晚晚真的为他付出太多太多,多到他难以想象,而在以前,他竟然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 夏晚晚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话,他在她的面前,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兴许,她认为这是大病初愈,神智还没恢复,于是回道:“你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这些天……付静瑜,很关心你,天天在守夜。” 说完这些话,夏晚晚就走了。 没多久,付静瑜第一个进来,神色慌张,当她看见躺在床上的谭谚时,她急匆匆地走了过去,握着他的手,说道:“谚,你没事吧?还有哪里不舒服?” 谭谚慢慢的转过头看着她,将手从她的手里抽离出来。 那举动,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她突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冷笑一声:“怎么,刚醒来就这样对我?你别忘了,这些天可是我守着你,你能醒来,也是我的功劳。” 谭谚并没有言语,沉默着,一双眼睛如同深潭一样,幽幽的望着窗外。 付静瑜微微皱起眉头,走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你到底想怎么样?五年你对我冰冷也就算了,现在你从鬼门关走回来一趟,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你知不知道……”说到这,付静瑜哽咽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多害怕你走……” 谭谚冷冰冰的吐了两个字:“你走。” 付静瑜一愣,继而讥讽的笑道:“你让我走?” 付静瑜猛地抓住他的手,坐在他身边:“不可能!我不会走的!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谭谚冷冷的看着她,刚从鬼门关走回来,浑身的力气还没有恢复,一时之间要推开她,还有些困难,他干脆说道:“你不走,就离婚。” 那一瞬,她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震惊的看着谭谚,什么话都说不上来。 离婚……这个词,就像一把利剑,狠狠刺穿了她的心,她真没想到,谭谚会说出这种话来,而且还是他刚刚醒来,就说了…… 她冷冰冰的盯着他,缓缓附在他的耳边,说道:“你要跟我离婚,你确定吗?” 谭谚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谭谚说的话,什么时候假过?” 付静瑜似乎也一点不害怕,她诡谲的笑着,食指轻轻的勾着他的胸膛,喃喃说道:“可你别忘记了,还有夏晚晚呢……” 他的神色骤然一变。 她的手指解开了他的衣扣,继续说道:“夏晚晚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用我们的婚姻换来的,如果你想让夏晚晚一无所有……那么,你就离婚,我把当年的事,全抖出来,大家都不要好过。” 谭谚冷冷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似乎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彻底看清了付静瑜的面孔,她是彻头彻尾的坏人,手段残忍不说,竟然还用这种方法绑着他。 他气得脸色苍白,却浑身无力,无法动弹。 她笑着,手指已经模进了他的胸膛,一寸一寸的肌肤。 “你可以恨我,没关系,我今天也就跟你摊牌了,谭谚,你爱夏晚晚,那么,你能够无私到用你一生婚姻去换吗?” 他浑身不住的颤抖,睁着眼睛盯着她。 她笑着抚摸:“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如今,你浑身无力,我想做什么都行,夫妻该做的……事情……反正我们从来都没做过,我也想试试,你谭总到底是什么滋味。” “你……”谭谚紧紧抿着唇:“你怎么变成这样?” “我怎么变成这样?”付静瑜眯了眯眼,冷笑一声:“都是你给逼的!你不允许任何人进的阁楼,里面居然放着你和夏晚晚结婚的戒指,当我是什么?白痴吗?谭谚,这段婚姻是我抢来的,但是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是我付静瑜的人,你休想跟夏晚晚过,她爱的人,根本不是你!” 谭谚冷冷的看着她,突然才明白过来,付静瑜一直都是这张面孔,是他以前没有认清楚罢了。他咬着牙说道:“你进入阁楼了?东西呢?” “东西?”付静瑜笑着说道:“画像……我撕了,戒指……我扔了。” 他的双眼突然充血,就像一只困兽、猎豹一样,死死的盯着付静瑜,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竟然敢把我的东西扔了!” 付静瑜勾了勾他的腹肌,回答得极其自然:“嗯,扔了,让你不再有思念她的机会,你这辈子,下辈子都是我付静瑜的人。” 他气恼的想要翻身而起,可是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他努力了好久,却只能躺了回去。 付静瑜像个胜利者一样的笑着,可眼角里,却缓缓有些湿润。 谭谚那么努力,真的就是为了夏晚晚,仅仅一张画像,一枚戒指,就能让他情绪如此激动,她在想,如果谭谚此时有力量,是不是会起来杀了她? 她想,应该会,因为谭谚的眼里,有很浓烈的杀意。 她笑的更开心了,笑的流出了眼泪:“怎么,你就算起来又能怎样?东西我都扔了,噢……对了,夏晚晚和白少杭也有一个孩子了,你知道吗?那孩子长得水灵灵的,特别漂亮,像个小公主。” 谭谚睁着瞳孔,双目赤红的盯着她。 “还有……如果你敢和我离婚,夏晚晚一无所有的话,她的孩子,也会跟着一无所有……” 她的话,如同鬼魅,倾入他的身体,毫不费力。 他挣扎的双手,就像触碰到了什么,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 缓缓的,他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死一般的静寂,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 付静瑜冷笑着:“现在,你还要离婚吗?” 谭谚的目光幽幽转动着,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可以不跟你离婚,但是,这一辈子你都别想得到我的心。” 第103章 付静瑜不由得握紧了双手:“没关系,反正你的人是我的,就行!” 话音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一声冷笑,回头望去,正看见姚明珠和黄湘灵走了进来,付静瑜的脸色猛地苍白,微微退后了几步。 姚明珠冷冷盯着她,双眼犹如锐利的雄鹰一般:“你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我儿子究竟能不能和你离婚!” 付静瑜的脸色一白,双唇微微颤抖。 姚明珠这个女人,她非常害怕,这个女人在T市的名望不说,她的所有事业全在国外,并且在国外的势力非常强大,她可以接着谭谚的力量和姚明珠拼一把,可是她知道,姚明珠要弄死她,如同捏死一头蚂蚁。 她害怕的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她。 黄湘灵笑着说道:“姨母,你太凶了,这毕竟是谭哥哥的妻子呀。” 黄湘灵不说还好,一说姚明珠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狠戾的说道:“我给你十天的时间,你们十天内离婚,如果不离婚,我保证,你的弟弟和你所有的亲戚,都会在T市消失!” 付静瑜惊恐的看着姚明珠…… 这个女人,果然将她的背影查的清清楚楚。 她心慌意乱,口不择言的说道:“你……你最好不要对我做什么,谚,你看看你妈妈……” 付静瑜将希望托付在了谭谚身上,他却皱着眉头,并没有理会。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谭谚对她失望了,他此刻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她惊恐的说道:“我不会和谚离婚的,你们休想让我和他离婚!” 姚明珠冷冷笑了笑:“看看你是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湘灵,交代下去。” 黄湘灵忧心忡忡的望着付静瑜,轻声说道:“姨母,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 “太过?”姚明珠凛若冰霜:“她不是不肯离婚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她的能耐有多少,能守得住谭太太这个位置多久。” 付静瑜瞪着双眼说道:“你要对我做什么!” 姚明珠并没有回答,只是她那高深莫测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她缓缓走到谭谚身边,摸着他的手:“儿子,妈妈都会给你解决好的,你放心。” 站在一旁的黄湘灵依旧像个天真的小女孩,笑着对付静瑜说道:“你别担心,姨母就是喜欢吓唬人,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付静瑜觉得……黄湘灵比姚明珠更恐怖,这个女人看似人畜无害,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由暗示性的……这个女人的手段,一定比姚明珠更高。 付静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了包包,匆匆跑了出去。 谭谚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背影,说道:“你打算怎么对她?” 姚明珠笑意盈盈:“没做什么,毕竟是你妻子,妈妈能做什么呀,儿子,你刚醒,什么都别管,妈妈会替你做好一切的,你放心。” 姚明珠的笑,和多年前害死谭谚父亲的笑一样,那么古怪,渗透着诡异……他微微皱起眉头,付静瑜他确实恨,可是,他们认识那么多年……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对她下手的原因,毕竟十年的感情不容易,她曾经陪他度过那么黑暗的时期。 付静瑜匆匆的跑出了医院,立刻打电话给了付宵。 电话接通后,付静瑜喊道:“付宵,你在哪里?” 付宵慵懒的声音传来:“姐啊……我还在赌场呢,有事吗?哦……对了,你再给我打点钱,我又没钱了。” “你这个败家子!”付静瑜恶狠狠的骂道:“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躲?躲什么?我又没有欠债,那些钱你不是都帮我拿去还债了吗?” 付静瑜哪里有时间和他解释那么多?姚明珠这个人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她要是动起手来,真的会让她的亲人在T市消失! 她身上的伤还有褪去,她心里是明白的,所以才那么急匆匆地给付宵打电话。 “你别问那么多,快点找地方躲起来,别在赌场里面了!” “哦……”付宵拉长了话音:“知道了,哎呀!我又赢了!哎……你们是什么人,对,我是付宵,啊!你们做什么!” 突然,电话传来一阵噪音,付静瑜的脸色骤然苍白,她紧紧握着手机,喊道:“付宵!付宵!” 然而回应她的,是无边的忙音。 她立刻朝着付宵常去的赌场跑去,他可是她唯一的弟弟啊,他就算再没用,对她再不好,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啊! 她一路疯狂的跑着,最后干脆脱下高跟鞋拦下一辆车,朝着赌场而去。 十几分钟后,付静瑜到了赌场,而此时的赌场,早已人去楼空,平时热闹的场地,也变得清净无比。 现场,一片狼藉,她所望之处,能被打碎的就打碎,打坏的就打坏。 付静瑜紧紧捂着嘴巴,惊恐的走了进去。 在宽广的地面上,她看见付宵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中,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衣服裤子被人扒个精光,整条腿被打的乌青红肿,脸部已经出血,血液流了一地,四周的凳子都被打断了好几把,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有多恐怖。 她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泪水缓缓流了出来,喊道:“付宵……” 付宵微微睁开了双眼,右手伸了起来,她慌忙走到他身边,扶起他,抹掉他身上的血液,说道:“付宵,你说,你要说什么,姐姐都听着,你要钱对不对?” 付静瑜赶紧从包里拿出了一叠钱递给付宵。 付宵摇了摇头,一口血又喷了出来,付静瑜紧紧抱着他,手里的钱落了一地,散在了血液里,染红了。 她哭着说道:“付宵,你别死,姐姐赚钱给你用!你别死!” 付宵摇了摇头,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仔细一看,他满嘴的牙竟然都被打掉!口腔里一片模糊,话都说不出清楚,一边的木棍上沾着血液和牙齿,看得出,是用这根木棍打他的口腔。 付静瑜抓着那根木棍,目光里充斥着恨意和泪水,她咬着牙说道:“姚明珠!” 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的翻出包,按下电话。 电话接通后,付静瑜喊道:“夏晚晚!你快点来救救我弟弟,我知道,只有你能救他!” 夏晚晚接到付静瑜的电话还有些奇怪,她皱了皱眉,说道:“不好意思,你的人,我不治。” 说完,正准备挂断电话。 付静瑜咬着牙说道:“算我求你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救救我弟弟!” “求我?”夏晚晚笑了笑,把玩着手里的笔杆:“你求我有什么用呢?夏滢滢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夏……夏滢滢……”付静瑜身子一僵,只感觉浑身发冷:“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夏晚晚冷笑一声:“你不懂没关系,你就记住了,你的人,我不治。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所治疗过的病人,只要还有一口气,我都能给治活。” “所以,你在报复我吗?” 夏晚晚笑着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对滢滢做的事情,不及现在我做的百分之一,我告诉你,想让我出手治疗你的人,不,可,能。” 付静瑜此刻真的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恶有恶报,当年对夏滢滢做的那些事情,没想到今日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偿还了回来,她不由得握紧了手机,说道:“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只要你愿意治疗付宵,我愿意……我愿意给你妹妹磕头认错,我也愿意去警察局自首!” 夏晚晚听到这句话,有些讶异,她怎么也没想到,付静瑜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自首?她会自首? 夏晚晚显然不相信:“我凭什么相信你?自首?你肯吗?还有,我对你有种天生的厌恶感,即便你不做这些,我也不愿意替你的人做手术,滢滢的事情,你最好去警察局自首,不然……后果你可能没法承担。” “你就是个恶人!”付静瑜咬牙说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难道救人不是你的职责吗?我给你钱,我还给你下跪,你还想怎么样?” 夏晚晚抿唇一笑:“付小姐,我想你误会了,国内外多少人想要我出手治疗,我都没答应,价格出的再高,又如何?治不治疗都得看我的心情,更何况还是为你治疗呢?” “夏晚晚!”付静瑜怒喊着她的名字,内心的无名火已经涌到了心头,但是看着怀中付宵已经奄奄一息,她又不得不掩下那口气,哀求道:“我求求你,夏晚晚,你就算再恨我,不要把人命当做儿戏好不好?” “人命?儿戏?”夏晚晚讥讽的笑了笑:“这些在你眼里,还是原本的意思吗?你有当人命是人命吗?当初滢滢的事情,你怎么下得去手?现在又说儿戏?我告诉你,付静瑜,滢滢的事情,我不打算了结,你呢,好自为之。” 说完,夏晚晚打算挂掉电话。 付静瑜突然说道:“夏晚晚,你不想知道,谭谚当年和你离婚的真相吗?” 第104章 夏晚晚笑了笑:“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反正他从头到尾爱的人都是你。” 付静瑜咬着牙说道:“你现在对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不好意思,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说完,夏晚晚挂断了电话。 付静瑜听着手机传来的忙音,泪水缓缓落下,怀中的付宵早已没了声息,她紧紧抱着付宵,哭着喊道:“对不起,付宵!都是姐姐害了你!对不起!” 付宵浑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中,再也没有回应…… 付静瑜就这么傻傻的抱着他,抱了很久很久,几个小时后,她浑身是血的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付宵,说道:“你放心,姐姐一定给你报仇!” 说完,她穿上了高跟鞋,朝着外面走去,起初只是正常走路,后来慢慢的就加快了速度,疯狂的朝着医院跑去。 姚明珠!我一定要你陪葬! 她匆匆的赶到医院后,姚明珠和黄湘灵都还在病房里,她浑身是血的出现,惹得很多护士和医生注目,她一步一步的走到病房里,冷冷的盯着她们,如同鬼魅一般,阴冷的说道:“你们做的可真好!” 姚明珠连头都没抬:“哪来儿的血腥味,还不赶紧把垃圾扔出去,臭死了。” 黄湘灵打量着病房里的氛围,站起身来笑道:“付小姐,你这是摔哪了,浑身那么多血,快点去医生那里看看吧。” 付静瑜冷冷的盯着黄湘灵,看着她人畜无害的模样,冷笑:“你的手段真是高啊,黄小姐,你们可真厉害,杀人是犯法的,你们懂不懂!” 姚明珠闻言,手里削着的苹果突然顿了一下,她放下削皮刀,目光幽幽的看着付静瑜:“犯法?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 “姚明珠!你别以为我会怕你!我要告你!我要告到你坐牢为止!”付静瑜开始撕声裂肺的吼叫着,只不过话音刚落下,就被门外的几个黑衣人反扣双手,捂住了嘴巴。 姚明珠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缓缓走了过去。 付静瑜睁着瞳孔,双眼里充斥着怒意和杀意。 姚明珠就这么阴冷的笑着,然后扬起手,‘啪啪’两声,在付静瑜的脸上左右开弓。 顿时,一股剧烈的疼痛在脸上蔓延开来,口腔里也隐约有着一股血腥味。她被人捂着嘴巴,没法说话,只能‘呜呜’的闷哼不停。 姚明珠拍了拍自己的手,说道:“你还有十天的时间和我儿子离婚,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今天这件事,只不过是开胃菜罢了,你的底细,我已经查的一清二楚,跟我斗,你嫩着呢。” 付静瑜惊恐的看着她,将目光望向了躺在病床上的谭谚,她呜咽着,挣扎着,他却如同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谭谚轻轻说道:“妈,别把事情闹大,如果你想把重心移回T市的话。” 那一瞬,她望着他,投去了激动地目光,可是他依旧平静。 那时,她突然明白,这是谭谚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这件事之后,兴许真如他所说,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得到他的心。 姚明珠走到谭谚身边,亲昵的握住他的手,安抚道:“儿子,你别被这个狐狸精给骗了,她这种混迹娱乐圈的,最会说假话了,你就听我的,好好养病,我会替你解决一切的。” 谭谚慢慢闭上眼,只觉得心很累、很累,英俊的脸上也露出了疲惫。 付静瑜看着他闭上双眼,就知道,他不会再管这件事了,顿时,内心一片凄凉。 姚明珠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怎么样,现在要离婚吗?” 黑衣人放开了她的嘴,她口齿不清的吐出两个字:“不离!” “很好,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把她给我扔出这个医院,我不想看见她。” 黑衣人立刻抓着付静瑜朝着外面走去,付静瑜口齿不清,咿咿呀呀的喊道:“姚明珠!我要告死你!告到你们谭氏破产!” 姚明珠听着她的话,冷笑着:“嘴皮子倒是厉害,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不能说话。” 付静瑜被拖拽着出去,途径的护士和医生看见这个场面,都是装作看不见,谁都知道,姚明珠的势力,虽然她的重心一直都是在国外,可是这个女人在T市握着的权利不可小觑,大家也只能当个瞎子,不愿掺和进去。 夏晚晚就站在走廊尽头,看着付静瑜被拖拽了出去,四目相对间,付静瑜咬牙说道:“夏晚晚!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 夏晚晚轻轻笑着,完全不在意,她的右手,指着另外一个房间,那里,是停尸间。 付静瑜突然明白过来,惊恐的瞪着她,喊道:“放开我!我要看我弟弟!放开我!” 夏晚晚冷笑着,走到她的跟前,睥睨说道:“嗯,想看你弟弟?” “夏晚晚,你不得好死!”付静瑜口齿已经流出了血液,她瞪着她说道:“庸医!不得好死!” “还是赶紧带走吧,留在这里也是打扰病人,哦,对了,你弟弟呢,我会让停尸间的护士好好照顾的。” 付静瑜双目赤红,拼命的挣扎:“贱人!贱人!贱人!”她连喊了三声之后,就被黑衣人拖了出去。 声音越拉越远,夏晚晚冷笑一声:“这是你该得的报应!” 她缓缓转身,走到了一旁的停尸间。 停尸间里的温度很低,因为考虑到尸体腐烂的原因,在中央大厅就放着一具尸体,那具尸体,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脸也浮肿的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面无表情。 付宵,这个人,她曾经在医院见过,一个赌徒罢了,没想到,结局竟然是如此悲惨,被人活活给打死,但是这一切,都是他的应得的,谁让他是付静瑜的弟弟呢?很多事情,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结果。 也好,姚明珠既然会动手,那也就省的她费力气。 付静瑜被人拖拽赶了出去后,黑衣人贴着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我们董事长要你记着,这件事如果捅出去,她保证能让你生不如死,你自己好好掂量吧,是和谭总离婚呢,还是继续这样下去。” 付静瑜的双眼充满了血丝,她冷冷的说道:“我是不会和谭谚离婚的!”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您就小心一些吧,还有,医院您就别来了,免得,我们动手。” 说完,他们用力推了她一把,付静瑜就狼狈的跌倒在医院门前。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了很多媒体和记者纷拥了上来,对着她一顿拍,拍得付静瑜都有些懵了,她明明都宣布要暂别娱乐圈,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记者和媒体? 她突然意识过来,这是姚明珠的手段! 她赶紧捂着脸,爬了起来,匆匆的从媒体和记者中跑了出去,然后媒体和记者依旧不肯放过她,追着她跑,还问道:“听说付小姐在娱乐圈是专门陪酒的是吗?” “付小姐能解释一下你和富商李先生是什么关系吗?你背叛了谭总对吗?” “付小姐,听说你有个赌徒弟弟,谭总所有的钱都给你弟弟拿出还债了,是吗?” 一堆一堆的问题,全部向着付静瑜抛来,她惊慌失措,踉踉跄跄的朝着马路对面跑去,也不管究竟是不是红灯,她已经脑子空白,什么也顾不上了,狼狈的背影,映入了站在高层的姚明珠眼里,她冷笑一声:“做得好,就是要让她声名俱裂。” 黄湘灵忧心忡忡的说道:“姨母,会不会太过分了,她毕竟为谭家生过孩子呀。” 姚明珠拍了拍黄湘灵的手:“你啊,就是太单纯,太天真,以后如果扶持你做谭太太这个位置,怕是要给你谭哥哥欺负呢。” 一听到这个,黄湘灵不由得红了双颊,娇嗔道:“姨母又在开湘灵玩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谭哥哥也不知道会不会娶我。” “他会的。”姚明珠胸有成竹:“我儿子最听我的话。” 付静瑜踉跄的跑到了马路对面,总算是摆脱了那些媒体和记者,可是此时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她慌慌张张拿了出来,一看号码,浑身不住的颤抖。 她缓缓接通后,对方就掐着口音喊道:“静瑜啊,我们家来了好多人,说是要砸了我们家!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啊!” 对方口音很浓重,一听就是地道的农家人,这是付静瑜的婶子,虽然她身边的亲戚基本在父母离世后就和她脱离了关系,但是婶子一家对她还算可以,早年的时候也塞过几百块钱给她读书,她都记着,成名之后,还亲自给了婶子好几万。 其实她们平常不联系,偶尔逢年过节的,她的婶子还会记着她,给她送一些家乡的食物过来。 没想到……姚明珠竟然查到了她婶头上去,完了……完了…… 付静瑜脑子一片空白,紧紧抓着头发,惊恐的喊道:“你……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一切,陷入静寂…… 白家别墅 白少杭自从回到了T市后,干脆做起了闲散人员,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事也不理,一天到晚的陪着小柔玩,他将小柔放在肩膀在,抓着她的双手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小柔好不好玩啊,咱们坐飞机咯。” 小柔‘咯咯’的笑个不停:“好玩,好玩。” 白少杭听着小柔的话,不由得笑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成为一个奶爸?他想都不敢想。 父女两正玩的开心,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白少杭忍不住皱起眉头,谁那么扫兴,在这个时候跑来? 他抱着小柔走到门前,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女人,她留着微卷的长发,带着一顶遮阳帽和太阳眼镜,她微微笑着,脸上还带着浅浅的两个酒窝。 他讶异的指着她:“你……” 女人摘下太阳镜,笑着说道:“三哥哥,好久不见啊,忘记我了吗?” “木月?”白少杭惊讶的喊道,上下打量着她:“五年不见,长大了,不错,有女人味了。” 木月‘嘻嘻’一笑,走上前说道:“三哥哥,你真不仗义,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白少杭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嗯,还和以前一样矮,没什么变化。” 木月气恼的推开他,可是余光却瞄到了站在他腿旁边的小柔,她‘哇唔’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蹲下身子抱起小柔:“好可爱的小丫头啊,是你女儿吗,三哥哥。” 白少杭看着她宠溺的模样,笑道:“看来你跟我宝贝一样,也是个孩子,算了,今天我没事,带你们出去兜兜风。” 木月笑眼弯弯的看着他:“我就是来找三哥哥玩的呢。晚晚姐不在家对不对?” 白少杭轻笑了一声,关上门后,走到院子里,带着木月和小柔坐上了跑车,打算出去溜达一圈,这几年没见木月,还真是长大了不少,当年还是个高中生模样,现在就已经变得有女人味了。 白少杭将小柔放到自己的双腿上,系上安全带,木月亲昵的挽住他的手,白少杭推开她,说道:“我是有妇之夫,你可别乱来啊。” 木月努努嘴:“哟,三哥哥,你还真是性情大变啊,以前女人大把大把,现在就连我碰一下你都不行。” 白少杭笑了笑:“对,就是不行,我啊,就是喜欢我老婆一人,你们谁都别碰我,碰我跟你急。” 木月佯作生气:“哼,好歹我和你一起长大,你竟然这样对我。” “我和你一起长大?”白少杭上下打量着她:“你可别乱说,我大你八岁呢,快三十了,没法跟你一起长大。” 木月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真是妻管严!以前风流的三哥哥哪里去了。” 虽然木月说的笑声,可是白少杭还是听进去了,他玩世不恭的说道:“我就是喜欢当妻管严,你要是不高兴,也可以去找个男人结婚,免得你妈一天到晚的担心你。” 木月干脆双手环抱着,不理他,小柔坐在白少杭的双腿上,留着口水,奶声奶气的喊道:“姐姐……漂亮。” 木月一听,笑着说道:“哟,这小丫头嘴真甜。” 白少杭得意的笑着:“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信啊。”白少杭扫了木月一眼,抱着小柔说道:“爸爸帅不帅?” “帅……”小柔留着口水,双手扑腾着:“爸爸帅,爸爸帅。” “我的宝贝真乖。”白少杭紧紧的抱着小柔亲了她一口,然后在木月的白眼中,他‘哈哈’大笑,开心的开着车走了。 白少杭和木月也五年没见,于是带着她兜了整个T市。 到了傍晚的时候,白少杭停在了郊区,看着钟表说道:“时间太晚了,我要去接晚晚,你自己回家吧。” “哦……”木月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两个人走下车,本来还想寒暄几句,可谁知,一旁突然传来了喧闹声和尖叫声。 两个人望去,前方是几栋老民宅,郊区的老民宅有很多,大部分都被拆迁了,唯独这个地方还留着,据说是几户人家都不愿意拆迁,做钉子户。 白少杭仿佛听见有一个人在喊:“救命!别打了!救命!” 木月神经兮兮的说道:“三哥哥,什么情况啊?” 白少杭皱了皱眉,将小柔放到她怀里:“别乱走,我去看看,谁在T市胆子那么大。” 白少杭缓缓靠近,看见了一群黑衣人正围着一户人家群殴,四周的邻居全部关上窗门,当个哑巴,什么也不说。 靠近之后,几个身强力壮的人也发现了白少杭的身影,立刻认了出来,点头哈腰的说道:“三爷,您……您怎么在这?” 白少杭皱了皱眉:“你们胆子挺大啊,谁又欠钱不还了?” 那人笑了笑,小声说道:“是付静瑜,您懂得。” “付静瑜?”他眸光一闪,笑了笑,拍拍那人的胸膛:“刚好,省的我出手,我还有个仇憋着劲没报呢,你们既然出手了,那我就不插手,你们继续。” 说完,白少杭转身离去。 身后,仿佛有个人大喊:“三爷是吗?救命!我求求你救救我,我愿意去自首,我愿意当牛做马,只要你说。” 第105章 身后传来的是付静瑜的声音,她接近崩溃和绝望的声音。 白少杭缓缓回头,在昏暗的房子门前看见一对夫妻被打的鼻青脸肿,付静瑜也衣衫不整的蹲坐在地上,透着昏黄的白炽灯,他看见她满是泪痕的望着自己。 他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掉头走了回去。 那一刻,付静瑜以为白少杭决定要对自己出手相救,她喜极而泣,喊道:“三爷,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你就帮帮我吧!” 白少杭一步一步的靠近,这栋房子看起来很破旧,外头是红砖,没有修葺过,内部就更别说了,一股子霉味,用的还是昏黄的白炽灯,地上的一对夫妻已经被打的说不出话来,男的已经昏厥过去,女的还在骂骂咧咧,说的是方言。 付静瑜立刻跪在了地上,紧紧抱住了白少杭的双腿,说道:“三爷,我求求你了,我知道整个T市只有你敢和姚明珠对着干,我求求你了,帮帮我。” “帮你?”白少杭冷笑一声,慢慢弯下腰,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的面容,啧啧了几声:“瞧瞧,多美的一张脸,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境地呢?” 此刻的白少杭就像一个恶魔,他的笑,隐藏着冰冷,她知道,现在,她没有路可以退,白少杭,是她唯一的可能。 她慢慢抓住他的衣袖,说道:“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跟夏晚晚道歉,去警察局自首,都可以,我求求你,去跟姚明珠说,不要再继续了。” 白少杭冷冷甩开她的手:“你和姚明珠的事,自己解决,她不过就是不想你和谭谚再在一起罢了。” 付静瑜苦笑一声:“姚明珠是什么人?我就算和谭谚离婚了,我的下场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只有抱着谭谚,我还有可能生存。” “呵呵……”白少杭讥讽的笑了,他蔑视着付静瑜:“既然你是这么想,那就这么做,关我什么事?我不喜欢插手。” “不……”付静瑜见白少杭转身要走,立刻抱住他的双腿,哭着说道:“三爷,我求你了,你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我可以不把当年夏晚晚的事情说出来,我也可以……” 然而,话音还未落下,白少杭扬起手,狠狠的给了付静瑜一巴掌。 ‘啪’的一声,付静瑜猛地摔倒在地上,她紧紧捂着脸,感觉自己的口腔里疼痛万分,她惊恐的看着他,见他擦了擦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以为你真的有能力对付夏晚晚吗?谭谚就是太害怕会伤害到夏晚晚,所以才会跟你妥协,我白少杭不同。”他冷冷的侧着脸,盯住她:“敢威胁我?我他妈让你立刻消失。” 付静瑜此刻才明白,白少杭确实和谭谚不同……这两个人太不同了。 她求他,无异于玩火…… 白少杭一边擦拭着手,一边朝着外面走去,月色已经朦胧,四周无比安静,他走到那黑衣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个女人还可以,兄弟们要是喜欢,玩几把回去也行。” 那黑衣人摸着嘴,笑了笑:“三爷的意思是……” “别玩死就行,留条命,拍个照片给我。” “哎,是,我们知道了,您走好!”黑衣人鞠躬哈腰的说道。 黑夜里,他缓缓走出那栋民宅,车就停靠在路边,小柔还砸着嘴,看见白少杭的身影了,就伸出双手,奶声奶气的喊道:“爸爸抱……爸爸抱……” “小柔乖。”白少杭笑着走到木月身边,抱过小柔,亲了她的小脸蛋一口,宠溺的说道:“乖宝贝,想爸爸没有?” “想爸爸……想爸爸……”小柔说着,还流着口水。 木月伸长了脖子看了看黑暗深处,问道:“三哥哥,你怎么去那么久啊,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白少杭看了一眼,说道:“没事,今天心情好,刚才晚晚发短信说要值晚班,我再带你们去溜达一圈。” 木月一听白少杭又有时间了,开心的说道:“好嘞,走!我要去吃好吃的!” 车开走了,黑暗深处,传来了尖叫声。 付静瑜被几个黑衣人扒光了衣服,她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叫喊:“救命!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然而,四周的邻居都知道对方惹不起,全部关了窗门,躲在床上,捂住耳朵,当做没听见。 黑夜里,几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借势拔掉了付静瑜的衣服,然后将她抬起扔进了一边的黑暗小房间里,这是付静瑜婶子平时睡觉的地方,里面就放着一张桌子,一张床。 付静瑜被扛起扔到床上,顿时头晕眼花的,还没看清,就被几个壮汉压了上来。 她拼命的挣扎,喊道:“你们别碰我!我老公是谭氏总裁,他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那些男人平时都是高度紧张的工作,陪着姚明珠身边,几乎没有空闲时间,现在突然有个女人可以给他们解解渴,他们求之不得,哪里顾得了她说的那么多。 几个人的双手就按了上来,就着她光滑的肌肤,笑道:“你就叫吧,越叫咱们哥几个就越开心!” “就是!还谭氏总裁呢!”男子‘啪’的一声,给了付静瑜一巴掌:“你以为你高攀得上吗?人家是全球经济的掌舵者,你是谁,一个二流的戏子,还家徒四壁呢!” 说着,几个大男人哈哈的笑了起来,手下的力气用的更大了,把付静瑜的腰给掐青了,大腿也给打青了。 晕晕乎乎之中,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痛传来,她忍不住‘啊’的叫出来,拼命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哭着喊道:“我让谭谚杀了你们!我要让他杀了你们!” 对方哼哼哧哧的完事了,又一个男的压了上来。 付静瑜声音都喊嘶哑了,就是没有人来救她,浑身上下还有好几双手在摸着,她突然感到绝望,就任由对方做着,眼角的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她想起多年前,曾经雇人这样对过夏滢滢,那时,看着那些照片,她笑的不能自己。 可谁能想到,这样的事情,会轮番在自己身上上演,她突然呜咽一声,忍不住心里的悲痛,再一次哭了出来,身上已经没有知觉,只感觉像跟木棍在捅着自己的身体。 她呜呜咽咽的说道:“轻一点,求你们了。” 然而,话音刚落下,又是一巴掌。 她捂着脸,嘴角缓缓流下血液,胸口还有两双大手,她的泪水忍不住落下,她知道,这肯定是白少杭走前的交代,多年前,夏滢滢的事情一出来,他就曾经要杀了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压了下来,应该是谭谚做的。 没想到,她始终逃不过,夏晚晚她究竟有什么能耐,能够让这两个男人都为她痴狂?她不甘心!不甘心! 但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她现在,只能躺在这里,任人把玩…… 几个小时后,付静瑜的婶子醒了过来,那些暴徒早已消失不见,她缓缓走进里屋,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看躺在床上的付静瑜……她慌慌张张的拨通了电话。 杨思明接到电话后,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到了现场一看,立刻问道:“静瑜呢?” 那婶子用方言说了一句话,指了指屋内。 杨思明缓缓走了进去,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捂着鼻腔。 房间很暗,但是透过月光,他能看见床上的场景…… 那是令他不敢去看,触目惊心的场景……他当场吓得脑袋空白,身子一僵,就站在那里,不敢妄动…… 床上的付静瑜,像是没了灵魂,躺在那里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身上的痕迹还说明着之前发生过的场景…… 杨思明捂住了嘴巴,惊恐的看着她。 付静瑜大概察觉到了有人进来,她的眼珠微微转动着,双唇一张一合。 杨思明赶紧走了过去,抱起她,然后将床上的被子翻出来盖在她的身上,说道:“你说什么,你要说什么。” 她轻轻呢喃着,留下三个字:“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杨思明紧绷的弦突然之间断了,内心崩塌,紧紧的抱着付静瑜,哭着……哭着,起初小声的哭泣,到最后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甚至到后面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 “为什么!为什么!”他一拳一拳的捶在床上:“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婶子端着热汤缓缓走了进来,普通话说得磕磕巴巴的。 “那啥……你喂她吃点,哎哟,真是造孽啊。” 杨思明接过热汤,送到付静瑜的嘴边,唇角的血液已经凝固,她并没有张嘴,看着她浑身青紫,杨思明忍着痛楚,横抱起她,说道:“婶子,谢谢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再找我,我现在要带她去医院!” 婶子点了点头,杨思明抱着付静瑜就冲了出来。 黑夜里,他开着车,好几次都看不清路,看着躺在副驾驶上的付静瑜,他一次又一次的崩溃得大哭。 好不容易将车开到了医院,医生一看这情况,说道:“这得赶紧报警啊!” 杨思明咬着牙说道:“不能报警!” 医生一听这话,心里大概也有个底了,遭受这样的暴虐,还不能报警,肯定有问题,他点了点头:“这样吧,我看她情况不好,先去精神科看一下。” “精神科?” “你看她不哭不闹的,肯定有问题,赶紧去看吧,早些治疗,说不定还能好。” 杨思明点了点头,立刻抱着付静瑜朝着精神科走去。 几个小时后,白少杭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打开一看,是几张照片,他翻阅过后,唇角微微上扬,转身抱住小柔亲了几口,说道:“爸爸今天开心,小柔亲爸爸一下好不好。” 说完,把脸凑了过去。 小柔撅起嘴巴,在白少杭帅气的脸上留下一吻:“爸爸不乖……” 他捏了捏她的小脸:“还敢说我坏话。” 木月忍不住皱起眉头看他:“这吃饭呢,你不要一会是护妻狂魔,一会是亲娃狂魔好不好?” 白少杭笑道:“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去找男朋友啊,没人拦着你。” 木月瞪了他一眼:“我倒是想找,我妈非得让我大学毕业以后再找,我有什么办法。” “那就不管我的事咯,我就是爱我家宝贝。” 说完,将小柔放在自己的双腿上,又亲了几口。 木月忍不住白了几眼:“谁能想到曾经如此不羁的三爷,也会有今天。” 第106章 月色,越发朦胧,姚明珠和黄湘灵都回去歇着了,就剩下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守着谭谚。 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谭谚的眸光一转,面无表情的问道:“前天的垃圾,你们扔到哪里去了?” 护士微微皱眉,想了想:“应该在后面的垃圾场里吧,不知道垃圾车来铲走没有,谭总,您问这个做什么?” 谭谚摇了摇头,望着窗外,突然,他站起身,说道:“我要去厕所。” 他机械的穿着鞋,朝着外面走去,几个男人目目相觑,也不敢拦着,毕竟他说只是去上厕所。 此刻的谭谚,就像一个傀儡,被姚明珠全程监视着,他转身走入厕所,却紧贴着墙壁,黑色的眸光冷冷的打量着病房,直到看见姚明珠的人有些松懈了下来,他便趁着对方不注意,跑了出去。 途中,抓到了一个护士,他着急的问道:“垃圾场在哪里?” 护士给他指了指方向,谭谚便疯狂的朝着她指的方向跑去。 垃圾场就设置在医护大楼的最右边,这里堆积着全是医院丢弃的垃圾,他一头钻了进去,拼命的找着,完全不顾形象。 月色,笼罩整个大地,他找了整整十分钟后,终于在角落里看见了一袋红色的垃圾,他缓缓走了过去,将垃圾打开,也不顾里面传来的恶臭,拼命翻找着。 终于……里面一片一片的碎纸被他翻了出来,透着月色看着,那眉毛……轮廓,都是他,他如同爱惜珍宝一样,将垃圾袋里的所有纸片都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口袋里,然后站起身来,朝着医护大楼走去。 不经意翻身进入厕所后,他洗了洗手,擦掉腐臭的味道,然后不急不忙的走了出来,进入病房,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他坐到床前,说道:“我要睡了,你们出去吧。” 几个男人点了点头,退了出去,整个病房就剩下了谭谚一人,他侧躺在床上,从口袋里翻出碎纸片,从抽屉里拿出固体胶,透着月色,他一点一点的拼着那张图纸。 整整三个小时,一张碎纸片都没有落下,他蜷缩着,额头也冒出了汗水,最终,一张完整的肖像画出来了,他的食指轻轻的摸着那张画像,紧紧的将它拥抱入怀,看着朦胧的月色,他的眼眸中,隐隐有这些许思念。 到了十一点,夏晚晚终于下班了,走出医护大楼,一辆车停在她的面前,白少杭坐在驾驶座上,浅笑着按了按喇叭,四周已经安静无比,他这么一按,立刻让病患和护士都看了过来。 夏晚晚有些羞赧,走到车前怒瞪了他一眼:“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在家看着小柔。” 白少杭看着她的脸,浅浅的笑着,五年过去了,她这张脸,始终没有看够。 他拍了拍座位:“上来,我带你回家。” 夏晚晚叹息一声,开了车门坐了上去,刚系好了安全带,一捧白玫瑰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月色下,白玫瑰里还有些露珠,散发着淡淡的芳香。 她愣住,抬头望去,正好撞进白少杭的眼眸中,他的眼睛很漂亮,你很难想象,一个男人会长着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 微风拂来,他的衬衫有些敞开,笑容依旧有些放浪不羁,五年过去,他的性格几乎没什么变化。 她心一跳,接下了那捧花,问道:“为什么送我花?” 她话音刚落下,白少杭的脸就靠了过来,在她的耳边说道:“结婚纪念日,那天,没给你过。” 那天,他们刚回国。 夏晚晚紧紧抓着那捧花,心里竟然有些甜蜜。 五年的夫妻生活,他们没有像普通夫妻一样,被沉浸在柴米油盐当中,逐渐忘了甜蜜和初衷,白少杭一直记着,无论是她的生日也好,周年纪念也好,他始终都会给她惊喜,即便有的时候,她都已经忘记。 白少杭看着她有些发红的脸,笑意越发的深,开了车,他不打算回家,朝着空阔无人的大街开去,去的方向是西郊。 风吹着他开了他的衬衫口,他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的娇妻,不经意的放下右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有些冰凉,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很冷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不回家要去哪里。” “去凌海。”白少杭轻轻笑着,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这样还会冷吗?” 口袋中,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笑着摇了摇头。 凌海是他母亲死掉的地方,她知道,这个时候去凌海,一定意义非凡,所以她没有问。 车一路开着,行驶到了凌海,海风吹着,四周一片静寂,没有任何人影,他下了车,身子慵懒的靠在车旁,她看着他的侧脸,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心事。 她问道:“是想你妈了吗?” 他二话没说,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听着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她的心,也不禁跟着跳动了起来,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沙哑的问道:“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夏晚晚点了点头。 他滚动着喉咙,望着幽深的远方,沉默了些许时候。 迟疑,是有些害怕。 只是这个答案,他不想再闪躲,他收紧了手臂,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晚晚,五年了,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终究,他还是问出来了,这个他一直回避,不敢直视的问题,内心深处一直害怕的问题,这时,却如此突兀的说出了口。 夏晚晚愣住,她隐约能感觉到白少杭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在害怕、在紧张这个答案。 五年前的事情,他们心头都有数,谭谚是夏晚晚内心深处最大的伤痛和回忆,她选择嫁给他,也是为了逃避,他明知道,却也甘愿做她的避风港。 他的心,跳的很快、很快…… 她的沉默,就像一把利剑,听着海风拂来,他的紧张,最终化作一抹苦笑。 一个人那么深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 他笑着,放开了夏晚晚。 在他放手的瞬间,她踮起脚尖,轻轻的吻在他的唇上。 四周,海浪声翻滚着、海风有些暖,她的举动,让他措手不及。 虽然不过短短一秒的时间,她就缩了回去,像头小猫一样,垂着头,一言不发。 他的内心突然被巨大的喜悦包裹着,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月色中,他看见她的双颊绯红,睫毛并排颤抖着,一双眼睛如同璀璨的星辰,十分明亮。 她羞赧的看了他的黑眸一眼,就闪躲开来了,她害怕的不敢和他对视,就像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一样,唇瓣轻轻张开,说道:“你别这么看我……” 然而,话音落下,他的大手一把揽过她的腰间,往自己的身上带去,他英俊帅气的脸上,闪过无数的惊喜,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打量着她的脸。 他的声线突然变得沙哑、又性感,眼神如同前方幽深的海水,紧紧抱着她纤细的腰,问道:“这是答案吗?” 她紧紧咬着唇,右手也缓缓扶上他精壮的腰,然后红着脸,倚靠在他的怀中,望着远处说道:“我不是傻子,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这五年的陪伴,你为我付出太多,我的这里……”她拿起他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轻颤着睫毛:“有你,和小柔。” 然而,话音刚落下,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上,紧紧的吻住了她的唇瓣,不给她一丝思考的空间,撬开了她的贝齿,舌头伸了进来,汲取她的馨香,他的吻,带着强烈和霸道,不给她任何缓和的机会,双手也被他压在了车上。 她睁着眼睛,又是害怕,又是小心翼翼的,尝试着回应他。 感受到她的回应,白少杭的情绪更加的热烈。 这个吻,是温柔的、是她一直期盼的,也是无比甜蜜的。 几分钟后,他气喘吁吁的离开了她的唇,她以为终于结束,谁曾想,他又再次吻了上来。 这一次,她感觉到他的吻有些颤抖。 耳鬓厮磨间,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沙哑的说道:“晚晚,你知道,我曾想过用一辈子来等你的……” 听到这句话,她的心,有些难受。 确实,白少杭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为她夏晚晚做到这种境地,他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她的双手缓缓扶上他的肩膀,倚靠在他的怀中,说道:“对不起,给你的夏晚晚,是这么残缺不全,但是,感谢你的等待。” 他笑着,紧紧抱着她,吻着她的额头:“我不管你是不是残缺不全,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白少杭的女人。” 她浅浅的笑着,在他的怀中,静静的看着远方的海水和月光,她问:“我哪点吸引你,明明你身边有那么多的优秀的女人。” 他故作思考,‘唔’了一声,腰间的手却掐了他一把。 低头一看,她的脸上还挂着坏坏的笑意。 他宠溺的抱住她,说道:“之前对你,真没感觉,那次在KTV里,你和白靖对持,扬言要和他同归于尽,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和别人不同。” 她惊讶的抬头看着他:“就因为这样?” 他摇了摇头,挂挂她的鼻尖:“是你冲过来保护的那瞬间,你这个笨蛋,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白靖要是真动手,你会死的比我妈还惨。” 她一听,不屑的努努嘴:“不保护你,现在谁来保护我?” 这话,温柔得让要溺进他的心里,他忍不住又亲了她的唇,然后在她耳畔说道:“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第107章 她点了点头,白少杭对她说的话,从来就没有假过,她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心里很甜。 那天晚上,月色很美,她问:“今天是你母亲忌日?” 他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 “对不起……”她轻声呢喃着,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几年前,你也曾在这里说过,我太忙了,都忘记了。” 她略带歉意的脸,让他有些可笑,将她又抱了回来,捏着她的小脸:“有什么可道歉的,死的人死了就死了,还祭奠什么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夏晚晚隐约能感觉到他的心里有些悲凉。 她只能紧紧的抱住他,想给他一丝温暖。 他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晚晚,我们明天去看看你爸吧。” “我爸?” “你走了五年了,不想知道他过得怎样吗?” 夏晚晚犹豫着说道:“当然想,可是……” 她的害怕,他自然知道,无论是五年前发生的一切,还是现在,白少杭都好好的保护着,不让夏临知道,就连夏晚晚和谭谚离婚的消息都还封锁着。 这些年,夏临过得很好,几乎就是安度晚年的生活了。 她斟酌了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好,明天去看爸爸。” 白少杭笑了笑,忍不住又亲了她一口。 两个人腻腻歪歪到了十二点,才开着车回去,张姐一直在等着他们,进门后张姐还端来了热着的汤,夏晚晚喝了一碗,问道:“小柔睡了吗?” “睡了,吵着要夫人和少爷呢。” “我去看看她。”放下碗筷,夏晚晚蹑手蹑脚的上了楼,走廊右侧就是小柔的房间,轻轻打开门一看,小柔正安详的睡着,手里还拿着摇摇棒。 夏晚晚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白少杭紧跟着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快去睡吧,别看了。” 一看钟表竟然已经快凌晨一点,夏晚晚点了点头,白少杭拥住她,在她额头留下淡淡的一吻:“晚安。” 说完,他转身离去。 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叹息了一声。 这五年,他们是分床睡的,这个提议,是白少杭主动提出,因为他觉得她的心里还没有完全容下他,所以不打算勉强夏晚晚,现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落寞,想了想,蹑手蹑脚的拿了枕头,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进去,要关上门,她后脚跟了过来,挡住他关门的举动。 他回头一看,讶异的盯着她:“还不睡觉,要做什么?” 夏晚晚笑着推开了门,抱着枕头说道:“今晚好冷,我一个人睡……” 她欲言又止,话中有话。 他的眼眸突然深邃了起来:“你想和我睡?” 这话,听着很暧昧……可是他们是夫妻啊,暧昧一点又有何妨呢?夏晚晚似乎并不在意,推开了他的身子,走进房间,将枕头大大方方的摆在他的床头:“反正今晚我要在这里睡!” 看着她霸道的举动,白少杭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五年里,除了那一晚酒后迷情,他不敢再碰她,深怕在她意识清醒的状况下,会埋怨他,怪罪他。 因为他们太清楚,这段婚姻,开始的时候,就是建立在不平等、不相爱的基础上。 夏晚晚也不敢看白少杭的双眼,总觉得他的眼睛变得好深邃。 她干脆翻身躺了下来,直挺挺的盖上被子,说道:“睡觉!” 话音落下,她听见他一步一步靠近的声音。 她的心,跳的如同擂鼓…… 近了,她感觉到身边的床塌陷了下来,一双大手伸过来,紧紧抱住她的腰身,火热的身子贴在她的后背。 她紧张的睁开了双眼,显得局促不安。 他紧紧抱着她,就像抱着珍宝一样,轻轻在她耳边说:“白太太……” “嗯?”她紧张的应了一声。 他轻笑着,将她的身子掰了过来,四目相对,他眼里的深情让她的脸不由得又飞上了红霞。 他并没有打算对她做什么,他知道,她在一点点的接纳他,容纳他,双手一点点收紧,将她抱在怀中,亲吻她的额头。 “我从未想过,我能拥有你。” 她的右手缓缓扶上他的腰身,贴着他的胸口:“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多年,虽然我要和你坦诚,我心里的伤还未痊愈……” “别说了……”他沙哑的说着,轻轻吻了她的唇瓣:“只要你现在心里有我,就够了。” 酥麻的触感让她的心头越发的热。 他并没有继续,只是浅浅的吻了一下,然后抱着她,低沉的说道:“睡吧。” 她点了点头,紧紧的抱住他,两个人相拥而睡。 这是五年来,他们第二次同床共枕,白少杭尤为珍惜,几乎一个晚上都是看着夏晚晚睡,捏捏她的小脸,碰碰她的鼻尖,几乎幼稚的事情,他都做了个遍,可就是看不腻这张脸,反而越看越喜欢。 第二天清晨,夏晚晚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朦朦胧胧的就看见白少杭抱着她,仔细的打量着,右手也不得闲,放在她的腰间抚摸着,酥酥麻麻的触感让她有些不适应,睁开了双眼,含糊的说了一句:“你在干什么呢。”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流口水了。” 夏晚晚‘啊’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还真是晶晶亮亮的一片。 慌慌张张的爬了起来,跑进了卫生间。 白少杭则躺在床上,宠溺的笑着:“我给你请了半天的假,今天去看看爸爸。” 她打开了门,歪着头说道:“我还没心理准备,不知道怎么跟爸爸说呢。” “放心,交给我。” 夏晚晚似信非信的盯着他,白少杭除了对她靠谱以外,对什么事都不靠谱,几乎都是由着他的性子来,都快三十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但是,丑媳妇终归是要见公婆的……夏临不能瞒他一辈子,总是要跟他说的。 夏晚晚叹息了一声,洗漱完后,换了一件T恤和连衣裙,带着一个棒球帽,像个高中生一样。 白少杭穿的特别正式,黑色西装和西裤,出门前还理了理自己的发型,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舞会一样。 七七八八的从家里提了好多礼品,这才坐上车,朝着夏临的公寓开去。 一路上,白少杭的目光局促不安,总是游神看着四周,那个模样,真是令夏晚晚诧异。 直到停在了公寓楼下,白少杭还对着镜子理着衬衫,问道:“会不会太失礼?” 夏晚晚‘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白少杭不由得皱起眉头,盯了她一眼,然后捏住她的脸,怒气冲冲的说道:“笑什么!” 夏晚晚摇了摇头,可不敢将内心深处的话说出来,这要是说出来被他知道,指不定又会怎么折腾她呢。 白少杭怏怏放开手,还是有些紧张,喝了好几口水后,说道:“走,去见老丈人!” 夏晚晚又忍不住憋住了笑,跟着他朝着楼上走去。 虽然是笑话白少杭的紧张,可是她五年没来这个地方,也有些说不出的感慨,多年前远赴国外读书,抛下了夏临和夏滢滢,现在回来,也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景象。 站到了面前,白少杭手里提着礼物,按了按门铃。 屋内窸窸窣窣传来了走路的声音,不多时,门开了,夏临大概以为是邻居,一边开门一边说道:“楼上水管好像有点问题啊,你们那边……” 话还没说完,夏临就看见站在眼前的白少杭和夏晚晚,他顿时懵了。 五年没见,夏临老了很多,两鬓都有白头发了,夏晚晚看着他略有沧桑的双眼,内心的情绪翻滚着,轻轻喊了一句:“爸,我读书回来了。” 夏临还是愣着,上下不断的打量着夏晚晚,见她长高了一点,也漂亮了不少,记忆中的那些画面逐渐和现在重叠,他的眼眶渐渐有些红了,他张了张嘴,有些哽咽:“晚晚……你,你回来了,怎么没跟爸爸说呢。” 夏晚晚无语凝噎,回到T市,就马不停蹄的去上任,接连串的事情下来,竟然都忘了父亲,她真是不孝。 “爸,前些日子给您寄得东西,您收到了吗?有吃吗?” 夏临摘下老花眼镜,擦了擦泪,高兴的说道:“吃着呢,你啊,老是给我寄那些营养品,我不用,倒是你,在国外求学,爸爸一分钱都拿不出给你,要你自己打工,都是爸爸没用!” 听到这句话,夏晚晚泪奔了。 “你肯定是今天回来的吧,行李呢?带来了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说道:“爸,您别着急,我已经回来好些天了,现在在市立医院担任副院长,上班呢,一直忙着工作的事,今天得空了,才回来见您。” “什么?市立医院副院长?”夏临一听,惊着了:“哟,晚晚,你现在可真不得了,怎么进得了市立医院啊!还副院长,你没骗我吧?” 夏晚晚看着夏临一惊一乍的模样,笑了笑,市立医院是T市最好的,也是几个临近的市里最好的医院,能进去当医生已经是无比光荣,更何况还是副院长? 白少杭接了茬,说道:“何止是副院长,这都还是人家三顾茅庐请回来的。” 夏临一听,将目光望向了白少杭,戴上老花眼镜打量着,说道:“你是……” 夏晚晚心里打鼓,不知道夏临能不能接受白少杭,她握住夏临的手,说道:“爸,别站在这里说话,咱们进去说。” 夏临点了点头,这才想起了刚才太激动,就在门口聊起天来了,赶紧让开道,让两人进去。 白少杭提了一大堆的礼品,放在地上,说道:“这都是给您养身体的,晚晚买的,您要记得吃啊。” 夏临信以为真,责怪道:“回来就回来,还带什么东西,你一个人在国外也过得挺辛苦的。” 夏晚晚笑了笑,三个人进去后,坐在大厅,夏临是紧紧握着夏晚晚的手,不肯放开,一遍又一遍的询问:“你在国外到底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穿暖?”一番询问后,又叹息道:“都怪我,当年公司倒闭,不然我肯定有能力给你更好的生活。” 听到这句话,夏晚晚有些难过:“爸,事情都过去了,您还提这个做什么,我在国外很好,年年都有奖学金,您看看我,现在不都好好的吗?我还胖了呢。” 夏临闻言,仔细打量着她,点了点头说道:“是胖了,当年走的时候瘦的跟什么样。”说完,他的目光慢慢转到了白少杭的身上。 从刚才在门口开始,他就觉得这个男人不普通,浑身上下的气质很特别,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他笑着问道:“你是晚晚的朋友?” 夏晚晚和白少杭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紧张,当年所有的事情,他们都瞒着夏临,就怕他知道后,撑不住。 如今,五年过去了,所有的事情,该沉淀的,都沉淀下来了…… 夏晚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当着夏临的面,握住了白少杭的手。 那一瞬,夏临的眼神骤变,紧紧的盯着夏晚晚。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爸,五年前,我和谭谚有些分歧……” 她还是没有勇气将事实说出口。 夏临也是在商场呆过的人,有些话说出口,他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缓缓摘下眼镜,问道:“你和谭谚,五年前……” “五年前,我们离婚了。” 她无比平静的说了出来,夏临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意外,紧接着,就是无比的沉默。 夏晚晚皱起眉头,喃喃说道:“爸……” 夏临叹息一声:“怎么就会离婚,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爸,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心爱过我,您说对了,强扭的瓜不甜。” 夏临也没有责怪夏晚晚,也没有被事情惊得承受不住,他只是深深的凝望着夏晚晚,说道:“有的事情,你不该太片面啊,晚晚……” 夏临的意味深长,夏晚晚并没有在意,只是心里有些欣慰他并没有生气和被这件事情震撼。 “爸,我知道您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这段婚姻,现在既然已经结束,您还是支持我的,对吗?” 夏临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离婚也好,那这五年……” 话说到这,他的目光看见了夏晚晚和白少杭紧紧握住的手,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拍了拍大腿,说道:“女人终归是要成家的,不管是谭谚也好,别人也好,只要你幸福,爸爸就没话说了。” 夏临的宽宏大量,别说白少杭,就连夏晚晚都是一片惊愕。 谭谚和她离婚的消息,他不讶异,她和白少杭在一起,他也不讶异? 夏晚晚害怕他是一个人憋着,小心翼翼的问道:“爸,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孝?” 夏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哪里有父母会责怪孩子的?我就是有些意外罢了,尤其见你们好像很恩爱,我就放心了。” 如此善解人意……夏晚晚实在是想不到,她还想好了准备和夏临解释一大堆东西呢,没想到竟然三两句话就解决了? 白少杭立刻递上一张名片,说道:“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了,之前就是害怕您接受不了,晚晚才没有说,这样想来,都是我的错。” 夏临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大喇喇的写着白家,他的神色顿时一变,震惊的看着白少杭:“你……你是白家人?” 白少杭点了点头:“是,我是白家人。” 夏临的右手有些颤抖,喃喃念着那三个字:“白……少……杭……” 是白家三爷…… 他惊恐的看着他:“你……你怎么会和晚晚在一起?” “不瞒您说,五年前我就和晚晚结了婚,怕您接接受不了,一直就这么耽搁着,您若是怪罪我,我也认了,但是晚晚是我的妻子,无论我的身份是什么,我都会一生保护她。” 夏临愣了好一会,才双唇颤抖的说道:“原来娶她的人,是你……” 夏临自言自语的说着,夏晚晚‘啊’了一声,问道:“爸,您说什么?” 第108章 夏临回过神,看着夏晚晚,紧接着摇了摇头。 夏晚晚害怕他心里有压力,赶紧解释道:“爸,您心里要是有些什么想法,就别憋着,说出来,这事我们不告诉你,是我们的错,您可千万别……” 夏临挥了挥手,示意她别担心:“我没事。” 话虽这么说,可哪个家长听到这些话不担心的?夏晚晚突然有些后悔说出这些话,毕竟夏临的反应真的平静过了头了…… “爸,您有什么想法,真要说出来。” 夏临深深的长叹:“既然你们都结婚那么多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呢?你们瞒着我也是为我着想,毕竟当年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你们要是那个时候告诉我,我也确实接受不了。” 夏临的宽宏大量,实在出乎夏晚晚的意料,她握着夏临的手,有些愧疚:“爸,真对不起……” “傻孩子,你和滢滢能够好好的,我就放心了,现在我过得也很好,每天散散步,听听广播,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很知足了。” 兴许真的是老了,很多事情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偏激,当年她和谭谚也是这样默默无声的领了证,回去就被夏临罚跪,他还曾经扬言要赶她离开夏家。 所以夏晚晚对于坦白这件事情,是有负担的,她觉得夏临从接受谭谚到现在,再让他承受自己和谭谚的离婚,她不敢想象夏临的心情会如何。 她有些欣慰的回道:“爸,多谢你能理解我。” 夏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今天我买了一条鱼,煮给你们吃。” 夏晚晚点了点头,夏临起身准备去做饭。 转头与白少杭对视,她轻笑了一声:“爸接受我们了。” 那一瞬,白少杭很想吻住她,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是紧张的,但没有想到,夏晚晚也紧张,她是害怕夏临不愿接受他们的关系,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夏晚晚在心里,已经接受了他白少杭。 他只能压抑自己的情绪,握住她的手:“以后有空,我们常来。” 夏晚晚倚靠在他肩膀,点了点头。 夏临煮了一桌的饭菜,全是夏晚晚爱吃的,这样温馨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事情了。 中饭过后,夏晚晚和白少杭辞别了夏临,毕竟下午还是要上班。 两人走出了公寓,夏临站在楼上看着他们的背影,喃喃说道:“唉,这算什么事,谭谚那么好的人,偏偏……” 吃完饭后,白少杭将车直接开到了医院,亲昵的吻了她的额头,说道:“今天晚上我来接你。” “不用,今天我要上夜班,你好好的看着小柔,听见没有!” 白少杭笑了笑:“你就不能关心我吗?” 夏晚晚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转身下了车。 换上工作的白大褂后,夏晚晚开始巡房,看望病人的情况,到了谭谚的病房时,见他就这么坐在病床前,遥遥看着窗外。 夏晚晚突然觉得他有些颓废,曾经那么风云驰骋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她轻声叹息着,走到他的跟前,说道:“你这几天情况怎么样?头还疼吗?” 谭谚的目光很是冰冷,听到了夏晚晚的声音,他才微微有了一丝异动,但也没有转过头看她。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许久之后,他才滚动喉结,沙哑的说道:“我和付静瑜离婚了。” 夏晚晚皱起眉头,不知道谭谚为什么要说这件事,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有些意外,曾经以为,无论姚明珠怎么拆散,他都会保护付静瑜,誓死和她在一起,怎料到,最终还是离婚收场? 她斟酌了半晌,说道:“你也别难过,爱情是无法阻隔的。” 她在安慰他,却是站在另外一个立场,他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苦笑着,却不知怎么回应。 门外,缓缓走进来了一个女生,穿着淡粉色的连衣裙,头发绑成了小辫,明眸皓齿,十分漂亮,她手里提着保温盒,边走边说:“谭哥哥,我来给你送汤喝了。” 夏晚晚转头一看,来人是这几天一直陪伴谭谚的女生,模样清丽,很漂亮,可是记忆中,她不知道这个女生和谭谚究竟什么关系,只是他出事后,这个人天天往医院跑,看得出,也是喜欢谭谚。 谭谚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不吃,你拿走吧。” 她甜甜的笑了笑,将保温盒打开:“是我亲手熬的,你就吃一点吧,现在还在生病,不吃东西怎么行,对不对,医生?” 她的笑容会让你想起在学生时代,班上最安静的那一类女生,乖巧、文静,又听话。 夏晚晚不由得跟着笑了笑:“对,是该吃点东西。” “你瞧,谭哥哥,连医生都这么说了,你就吃点吧。” 也不知是不是黄湘灵说的话触动了谭谚,还是因为夏晚晚的那句话,谭谚的眸光微微转了过来,轻声的说了一个字:“好。” 黄湘灵高兴的笑了,将那碗汤倒了出来。 看着这一幕,夏晚晚觉得自己没必要呆在这里了,决定离开。 谭谚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耳边传来黄湘灵的声音:“谭哥哥,这可是上等牛肉熬得汤,你喝喝看,好不好喝。” 夏晚晚的身子一僵。 谭谚他……对牛肉过敏…… 果然,他还是一样,什么事情都不肯说,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这些事情,恐怕连姚明珠也不清楚。 她微微回头看去,果真见谭谚抿着唇,不说话,他并不打算解释。 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谭谚这个人这么那么固执,明明是伤害自己身体的东西,只需要和别人说一下,有那么难吗?为什么一定要憋着,不肯说? 看着黄湘灵甜甜的笑意,夏晚晚不好意思打扰,现在的她,和谭谚,并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子却停住了,想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谭总对牛肉过敏,你们以后带饭菜的时候可以放点醋,他会多吃一些。” 黄湘灵的手,停在空中,笑意也仿佛僵住。 谭谚看着她的背影,紧紧握起了双手,眼里仿佛有股暗流在涌动着。 五年过去了,她竟然都还记得他的喜好…… 夏晚晚也不知道这话是该说还是不该说,依照谭谚的个性,他肯定不会说,如此内敛的人,心里隐藏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你不小心,就会错过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夏晚晚走了,黄湘灵的手慢慢缩了回去,愧疚的看着谭谚:“谭哥哥,你怎么不说呢,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对牛肉过敏……” 谭谚慢慢垂下眼眸,轻声说道:“医院对我的过敏进行了体检,所以医生清楚。” 黄湘灵的眼里闪过一丝诡谲的神色,放下手里的碗,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医生怎么那么了解,就连谭哥哥的胃口也知道呢。” 谭谚淡淡笑了笑:“我那天胃口淡,跟她提了一句,就这样。” “就这样?”黄湘灵有些讶异:“谭哥哥你喜欢吃醋就要说,我都不知道,以后我给你带饭菜,都会放醋。” “嗯。”他轻哼了一下,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谢谢。” 黄湘灵握住他的手,盈盈一笑:“那谭哥哥,我叫人给你送过来,这汤就别喝了。” 说着,她将拿汤推到了一边。 谭谚看着,也没有说话。 只是黄湘灵的笑意里,有些不太干净的情绪隐藏在里面…… 夏晚晚转身走出了病房,正准备去另一间病房看望,可谁知,她看见了站在她门前的一个身影…… 她觉得莫名的熟悉,便走近了一看。 谁曾想,那人竟然是杨思明……她惊呆了,因为此刻的杨思明胡子拉碴,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衬衫也是好像穿了很久,皱皱巴巴,上面还有被撕裂的成绩,总之整个人看上去非常颓废,你根本看不出来他会是曾经的杨思明。 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她讶异的说道:“杨思明?你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样?” 杨思明一看到夏晚晚,立刻上去跪在了她的面前,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小声尖呼了一声,被杨思明的举动给吓到了,在他还要下手的时候,立刻抓住他的手腕,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快起来!跪我做什么!” 杨思明红了眼眶,抓着夏晚晚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晚晚,我知道你在国外还有专门研究过精神一类的疾病,我求求你,帮帮我!这一巴掌,我代静瑜还给你。” 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你干嘛要这样,你先起来再说!” 杨思明摇了摇头,崩溃的大哭了起来:“晚晚,你就看在我们曾经是同校的份上,我求求帮帮我,那个医生说,国内外做过专项研究的人,只有三个,你就是其中一个,我知道你很厉害,只要你肯出手,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让我死,我立刻去死!” 第109章 房话音刚落下,杨思明就将自己的头撞到一边的墙上去,惊得附近的护士和医生纷纷都看了过来。 夏晚晚一把拉住他,怒斥道:“你和付静瑜究竟发生了什么!” 杨思明听到这句话是声泪俱下,他紧紧抓着夏晚晚的手,哀求道:“晚晚,我知道你心善良,静瑜确实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她!” 看到杨思明这般央求的模样,夏晚晚觉得很不可思议,在印象里,他们三个是高中时期的伙伴,付静瑜和谭谚在一起的时候,杨思明也总是乐呵着,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可现在却一副为她要生要死的模样,夏晚晚觉得里面有事。 她拉起杨思明,走进办公室:“你跟我进来说。” 杨思明擦了擦泪,缓缓站了起来,跟着夏晚晚走进办公室。 夏晚晚关上办公室的门后,杨思明又‘噗通’一声跪在夏晚晚的面前,哭的泣不成声:“晚晚,静瑜得了精神病,她现在每天都想自杀,我求求你救救她吧。” “付静瑜得精神病?什么情况?” 看着夏晚晚讶异的模样,杨思明就知道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他懊悔的摔打自己的脸:“都怪我,没拦着她,要是早知道有这个下场,我当初就不会让她和谭谚结婚!” 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你……和付静瑜……” “没错,我暗恋她很多年了。”杨思明倒是坦诚,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但是我清楚爱情这东西,强扭不行,所以我并没有表露我的心意,我想着她要是能和谭谚幸福的在一起,那也好……谁曾想到姚明珠!” 提到姚明珠,杨思明恨得牙痒痒:“我没想到她做的那么绝!打死了付宵还不够,还去她叔叔婶婶那里闹,翻了他们的家,还……还对静瑜做了那种事情!” 夏晚晚的瞳孔猛地放大,讶异的说道:“你说姚明珠派人对付静瑜做了那些事?” 杨思明点了点头:“不错,姚明珠为了逼迫静瑜和谭谚离婚,打死了她弟弟,现在她在精神科里,神志不清,天天嚷着要自杀。” 听到这,夏晚晚的心情很复杂,因为多年以前夏滢滢就是这么过来的,她曾经恨不得杀了付静瑜来替她报仇,可没想到,这件事,在付静瑜的身上轮番上演…… 说有同情心,那是真没有,她觉得这是付静瑜罪有应得,如果当年她不对夏滢滢做那件事,指不定现在她还能出手救救她,但是现在,她不可能出手,夏滢滢的伤是她一辈子的痛,她没理由对她的仇人出手帮助。 夏晚晚只是有点心疼杨思明,以前多好的一个男人,现在变成这副模样。 她慢慢扶起他,问道:“谭谚知不知道?” 杨思明点了点头。 夏晚晚更加诧异了:“谭谚知道居然不阻止?他不是最爱付静瑜了吗?” 杨思明听到这,欲言又止…… 夏晚晚皱起眉头,喃喃说道:“果然是个狠心的人,自己那么爱的人,就让母亲这么糟蹋,我还以为他会出来保护她,果然是物以类聚……” 听到夏晚晚恶意的倾向性,杨思明缓缓将内心的话留在了口中,抓着她的手说道:“晚晚,我知道,静瑜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求求你救救她,好不好?我不想让她死,不想让她自杀!她现在每天每天都在想方变法的自杀,我快崩溃了!” 夏晚晚将手抽了出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杨思明,看在我们同校的份上,我只能对你说抱歉,如果付静瑜当年没有对夏滢滢做出那样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这么对她,但是现在……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件事我没法帮你。” 杨思明走到她的身边,跪了下来,哭的眼睛红肿,央求道:“晚晚,我知道她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这里也有我的错,在我知道后,我没有弥补你,没有谴责她,都是我的错,但是你相信我,如果当初我一早知道她要这么做,我就是死也会拦着她的!” 夏晚晚冷笑了一声:“你知道我妹妹当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的目光,很冰冷…… “她当年就是像现在这样,要自杀,你懂吗?她熬了多久,才熬过来的?那个时候我在国外读书,她就一个人在熬,你知不知道我心有多痛,如果当时有机会,我一定立刻杀了付静瑜。” 她的话,如同冰冷的水,浇在了杨思明的头上。 确实,要让夏晚晚出手太难,付静瑜对她做的事情,已经到了一种无法原谅的境地,他确实没有理由能够劝说她。 杨思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她,说道:“那求你救救无心吧,这个孩子命苦,从小就不得谭谚喜欢,静瑜也对他不太好,如果你恨他们的话,我可以理解,但请你不要把我们大人的事情,加注到孩子身上,好吗?” 夏晚晚没想到杨思明竟然是一个如此痴情的人,她摇了摇头,说道:“关于付静瑜的所有事情,我都不想去触碰,无心那个孩子确实很可爱,但是我真没有能力,不好意思。” 杨思明再一次黯然神伤,眼泪缓缓落下:“晚晚,无心那孩子……” 他哽咽着,却是没能将下面的话说出口,沉默好一会,才说道:“我知道你有能力,你不帮我也不怪你。” 夏晚晚叹息一声,以前真没看出杨思明竟然是一个如此痴情的人。 她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下了一个人名和号码,递给杨思明:“我不会出手救他们,但是你去找这个人,他有能力,可我丑话说前头,你能不能请到他,还是个问题。” 杨思明一看夏晚晚递过的那张纸,顿时如获至宝的接了过来,紧紧的握在手中,然后拼命的给夏晚晚鞠躬:“谢谢你,晚晚!真的很感谢你!” 夏晚晚摇了摇头:“别谢的太早,你还是先去试试吧。” 杨思明点了点头,激动的走了出去。 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问道:“付静瑜在哪个医院?” 杨思明愣了愣:“在T市的森心医院精神科。” 杨思明走后,夏晚晚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很久,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能想到曾经无比风光的付静瑜,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她站起身来,朝着综合大楼走去。 她记得,这里的收发室里有很多杂志。 她进入收发室,找到了最新的娱乐杂志,果真,付静瑜疑似被送进精神科的消息登上了头版,看来杨思明说的不假,付静瑜确实被姚明珠整到了这番境地。 她突然有些后怕,如果现在和谭谚结婚的是她,那会不会这个下场也就是她夏晚晚? 她不由得浑身一阵寒冷,只觉得姚明珠和谭谚都太可怕,一个过于冷血,一个过于无情,自己那么爱的一个人,居然就任由自己的母亲折磨,离婚这种事,他竟然也答应…… 难道,谭谚的爱情,是那么廉价吗? 那曾经的她,对于他来说,又算什么呢?如果连付静瑜都这样的话…… 夏晚晚简直不敢去想……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竟然也有些难受,走到楼上时,拐角处就是卫生间,她走了进去,正好撞见走出来的谭谚。 两个人的目光相撞,夏晚晚此刻的情绪很复杂,也不知道脱离了医患关系外,还能和他说什么话。 谭谚的目光很平淡,仿佛就在看一个普通人。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夏晚晚先开了口,说道:“我以为你很爱付静瑜。” 然而,说出这句话,夏晚晚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谭谚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他浅浅的笑着:“你以为爱是什么?” 他问这话,夏晚晚有些诧异,这么多年过后,她能和他站在这里,聊着这个话题,本身就是很令人诧异。 她叹息一声:“我不知道你的爱是什么,或者,根本没人得过你的爱,你只爱你自己。” 谭谚的笑意微微收敛,他微微垂着头,像个无辜的孩子一样,这样的谭谚,夏晚晚没有见过,他永远是那么运筹帷幄的一个人,谁能想到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过了一会,他慢慢扬起头,抿着唇说道:“对,我只爱我自己。” 夏晚晚的心,突然有些堵,就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心里莫名的堵。 她感觉出谭谚有些难过,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转身走了出去,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了一声。 口袋里的手机,又在嗡嗡作响,夏晚晚拿起一看,来电的是白少杭,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小柔的声音,夏晚晚不由得笑了起来:“别拿小柔做挡箭牌啊,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错事?” 白少杭慵懒的声音传来:“你不回家,我会做很多错事的。” “你敢!”夏晚晚笑着说道:“回家先揍你一顿!” 听着她愉悦的笑声传来,谭谚的身子一僵,不由得握紧了双手,走进病房。 黄湘灵坐在床头,摆了好多的食物,笑着说道:“谭哥哥,你瞧,我给你买的东西。” 谭谚坐到床头,看着黄湘灵甜甜的笑意,说道:“湘灵,你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了,我给你找一个疼你、爱你的人。” 第110章 黄湘灵笑容微微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谭哥哥,我还小呢,我想多陪陪你和姨母几年,再说了,我心里一直最喜欢的人,就是你呀。” 谭谚面无表情,他总觉得黄湘灵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虽然外表看上去,确实单纯无辜,就连说的话也无法让人反驳。 可是仔细一听,她的话里有话,她在拿姚明珠压他。 并且这压的毫无痕迹,可是对方是谭谚,他轻松的能够听出来,右手轻轻抚摸上黄湘灵的头发,意味深长的说道:“湘灵,每个人都会长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也许我们并不是最终会走到一起的那种人。” 黄湘灵一听,笑意又上来了,她坐到他的身边,十分乖巧:“那我会创造机会,谭哥哥,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等等我就好。” 说着,她将自己的食指与谭谚的放在一起:“你看,就算错过的两条线,只要有一条能够回头,他们都会交汇,不是吗?” 谭谚冰冷的看着她的手,心里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古怪。 黄湘灵的思维,很不同…… 他默默的看着她,那张脸上,依旧挂着甜美的笑意。 午休过后,黄湘灵缓缓走了出来,正好迎上了夏晚晚,黄湘灵十分亲昵的走过去,握住夏晚晚的手:“夏医生,多亏你了,要不是你,谭哥哥不会那么早醒的,这些天我和姨母都忙晕了,竟然都忘记来和你道谢。” 夏晚晚的右手被她紧紧的握着,她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你,你不用这么感谢我,这是我的职责。” 黄湘灵依旧笑着,逐渐放开夏晚晚的手:“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谢谢医生的,我看医生好像已经结婚了,对象是白家的三少爷,早年姨母和白家也是很熟悉的,过些日子我让姨母专门来白家给你道谢。” 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不用了,救人这种事本来就是……” “夏医生。”黄湘灵有些娇嗔的喊了她一句:“没关系的,这是你的职责不错,可是你确实救活了谭哥哥呀,我们也理应道谢的,不是吗?你就别推脱了。” 黄湘灵这么积极主动,搞得夏晚晚里外不是人,只能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们实在太客气。” 黄湘灵笑着:“不会,是您客气了。” 黄湘灵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夏晚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接通后,夏晚晚说道:“少杭,今天下班我想去个地方,你能陪我去吗?” “当然了,你想去哪里?” “唔,等下班再说吧。” 电话挂断后,夏晚晚又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到了晚上六点,夏晚晚下了班,今天不用值晚班,总算能够早一点回家。 白少杭早早的在医院大楼下等着她,上车后,夏晚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付静瑜疯了,在森心医院,我想去看一下。” 白少杭愣住:“你要去看付静瑜?” 夏晚晚歪过头看着他:“你惊讶的点好像不对劲啊,难道你不该惊讶付静瑜疯了吗?” “我为什么要惊讶。”白少杭玩世不恭的笑了笑:“她疯了关我什么事。” “不对。”夏晚晚掰过他的脸,问道:“你知道实情对不对?” 白少杭无奈的叹息一声,刮了刮她的鼻尖:“什么都瞒不过你,不错,我知道实情。” 话音刚落下,白少杭就开了车,朝着森心医院方向开去。 夏晚晚靠在椅子上,望着天上的星空,喃喃说道:“真是想不到姚明珠能够做到这种境地,谭谚居然也不管。” 白少杭透过镜子打量着夏晚晚的神色,欲言又止…… “为什么他们家的人,都这样,对于自己爱的人下手那么狠?” 白少杭有些心虚的笑着:“也许,有些事情也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吧。” “不管怎么说,当初谭谚为了付静瑜做出这么多事,现在竟然就任由她被姚明珠欺负,我实在是不敢想象,做了谭谚的女人,后果会这么惨。” 听着夏晚晚满腹牢骚的抱怨,白少杭不由得握住她的手:“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付静瑜了。” “也不是关心,有些悲哀,想去看看她的结果,毕竟我也曾想过要报复她。” 白少杭听着她直白的言语,宠溺的握住她的手,吻了一口。 车很快的就停在了森心医院的大门,现在约莫已经七点左右,夏晚晚和白少杭下了车,就直奔精神科。 到了精神科的大楼,出来迎接的是精神科的主任,约莫也有四十上下了,带着一副眼镜,慌慌忙忙的走了出来,一看到对方是夏晚晚,显得有些惊讶:“您最近怎么回国了?前阵子您还在国外研究一项任务呢。” 夏晚晚点了点头:“是,这一阵子回国了。”她沉默了一会,也不打算和主任绕着,直接问道:“听说你们医院来了一个精神病人,叫付静瑜,不知道能不能带我去看她一下?” 主任点了点头:“原来您来找她的,是认识吗?准备接手治疗?” “不,我不打算为她治疗,只是来看看。” 主任也不好意思多问,直接让护士带着夏晚晚去了付静瑜所在的病房。 精神科的病房安排的都很特殊,因为害怕病人会自残、他残,又或者自杀等行为,所有房间都是一人一间,并且室内都是用软的东西包了起来,所有尖锐的桌子、凳子都没有,屋里几乎除了病人,什么都不剩。 精神科就是这样,所有的病房都有一种压抑的感觉,让人的心里有沉重感。 护士带着夏晚晚和白少杭来到病房门前时,解释道:“这个病人送来的时候,精神情况已经很不好,来到医院后,屡屡想自杀,现在每天我们都需要给她打镇定剂。” 夏晚晚点了点头,透过门前的玻璃,她看见付静瑜坐在软垫包裹的地上,穿着病号服,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大圈。 似乎听到他们有声音了,她慢慢的回头看了过来。 那一瞬间,夏晚晚都有些吓到,因为她无法想象,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付静瑜,居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白少杭紧紧揽住她的腰间,给了她一些温暖和力量。 紧接着,她看见付静瑜慢慢的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这边走来,她瘦成了一把骨头,瘦的眼睛极大,颧骨突出,嘴唇发白,双手如同枯柴,伸到到了门边。 她的嘴唇,仿佛在颤抖,好像在说些什么。 然后,突然,就发了狂,猛地敲打大门,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护士不由得摇了摇头:“每天都这样。” 夏晚晚皱了皱眉:“她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 “很不乐观,她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狂躁不安,只要护士进去,基本就是被她打的,所以我们讨厌她,也害怕她。” 小护士大概刚进精神科不久,也有些怕怕的样子。 夏晚晚摇了摇头,看着付静瑜现在如此落寞的模样,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好好治疗她吧。” 说完,她看了付静瑜最后一眼,转身离去。 付静瑜依旧狂躁的喊道:“你们别走!放我出去!你们别走!” 走出医院的时候,白少杭亲吻她的额头,问道:“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 夏晚晚顺势靠在他的怀中,抱着他,说道:“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和谭谚离婚,会不会现在在精神科的人,就是我?” 白少杭轻笑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那有什么当初,你现在是我的女人,谁敢送你进精神科,我先让他消失。” 夏晚晚笑了笑:“你怎么那么霸道。” “嗯。只对你。” 晚风拂来,心里有些甜蜜。 白少杭低头,轻轻在她的唇瓣偷吻了一口。 她疲累的不想睁开眼睛:“不准偷亲我。” 然而,话音刚落下,又一个吻落下。 他似乎爱上了这种感觉,不由得扶住她的腰,深深的吻住她的唇瓣。 她嘤咛了一声,瘫软在他的怀中。 耳鬓厮磨间,他微微喘息着,在她耳边低沉说道:“明天老爷子要回家一趟,说是要住几天。” “唔。”她轻哼了一声,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有些撒娇的样子。 白少杭不由得轻笑着,横抱起了她。 这会,她才露出安逸的笑,窝在他的怀中,眯着眼睛问道:“爸要回来?” 白少杭点了点头:“过几天要祭祖,所以才回来,前些日子不是跟你说白靖在国外惹事了吗?老爷子亲自跑去带回来的,估计这一次回家,要修理白靖一顿。”vx+aldzyk “祭祖?”夏晚晚猛地睁开了眼:“你怎么没和我说呢?” “看你每天这么累,我哪舍得和你说这些啊?何况祭祖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也不在意。” “这怎么能行。”夏晚晚皱着眉头:“祭祖是大事,不管怎么说,你都是白家人,爸不管做了再多错事,不也是你爸吗?” 白少杭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可我丑话说前头,这个老爷子喜欢女人是到一种程度了,他这辈子就要两样东西,一样钱、一样女人,别到时候晚上听见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夏晚晚脸一红:“那又怎样?” 白少杭笑了笑:“我怕你吃了我,那咱们干脆都不去上班了,窝在床上好不好?” 夏晚晚一听,整张脸顿时‘蹭蹭’涨红无比,小手猛地捶打了他一下:“没个正经!和你说正事呢。” “嗯,是说正事啊。”他还一副夏晚晚想歪了的模样:“难不成这不是正事?” 夏晚晚脸上烫的不行,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白少杭心疼了,双手一揽,将她抱了过来,安抚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这事说真的,老爷子在家的时候,你离他远一点就是,不过你这工作那么忙,估计见到他也很难。” 夏晚晚窝在他的怀中,问道:“那为什么都没听你说起你二哥呢?” 从头到尾,从认识白少杭到现在,她几乎没有听过白少杭说起他二哥的事情。 果然,他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我二哥是个很神秘的人。” “很神秘的人?”她抬起头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从小到大,就见过他三次。他是个很沉默的一个人,不过对我不错。” 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那他在哪里呢?为什么都不出现?” 白少杭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外面的人都叫他云爷,我们三个都是同父异母,我和白靖是格格不入,争锋相对,可二哥不同,他不喜欢这种生活,所以很早就和白家脱离关系,自己出去了。” “所以,你现在都不知道你二哥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 “嗯。可以这么说。”席间,他又忍不住,偷吻了一口,如同上瘾一般,紧紧抱着她,汲取她的馨香:“你这么关心二哥,我可是会吃醋的。” 夏晚晚粉拳打了他一下:“那这次祭祖,二哥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他和白家脱离关系很多年了,最近一次见到他,是十年前,我十七岁的时候,他祭祖曾经回来过一次,带着金丝眼镜,很儒雅、俊俏的男人,他现在在外面也是很厉害,只不过势力和权利都在U市,据说是连回T市发展都不愿意。” 夏晚晚喃喃道:“看来你二哥的想法真是不同。” 话音刚落下,白少杭就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 她‘啊’的小声尖呼了一下,捂着脖颈,怒瞪他:“干嘛咬我!” “不准在我的面前说别人男人的好!”他眼眸幽深的看着她,声音逐渐低沉:“以后再这样,我就当场要了你!” 夏晚晚听着他如此露骨的话,不由得咬紧了嘴唇:“你……你怎么那么无耻!” “又不是第一次。”他轻笑着,吻住她的唇,低声说道:“记住了吗?以后千万别在我面前提起别的男人。” 第111章 第二天周末,轮到了夏晚晚休息,她紧紧抱着白少杭,趴在他的胸口睡得香甜,他也没舍得叫醒她,就这么看着她的睡颜。 倒是小柔起了大早,光着脚丫子走了进来,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四周,奶声奶气的喊道:“爸爸,妈妈。” 白少杭用手‘嘘’了一声,示意小柔别说话,可小柔哪里懂得这些东西,走到白少杭身边,睁着无辜水润的大眼睛,喊道:“爸爸,你为什么要摸妈妈的胸。” 白少杭赶紧捂住小柔的嘴巴,也因动作幅度太大,吵醒了昏睡的夏晚晚。 她哼了一声,惺忪着睡眼,爬了起来。 看着小柔无辜的眼神,她沙哑的说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为什么捂住她的嘴?” 白少杭不怀好意的笑着:“小柔说她饿了。” 她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几点了。” “快十点了。” “啊……”她音拉的极长,却在下一秒又倒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唔,可是我还想睡。” 白少杭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想睡就睡吧。” 小柔努起嘴巴,快哭的样子:“爸爸,我饿……” “去叫阿姨给你弄东西吃,爸爸和妈妈还要睡一会。” 小柔一听这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夏晚晚赶紧起身,抱起小柔安抚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妈妈不好,这就给你弄吃的去。” 白少杭有些生气的说道:“让阿姨给小柔弄就好了,我们接着睡。” 夏晚晚可不理会白少杭,直接朝着门外走去,白少杭叹息一声,真是气恼小柔来的这么不及时,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跑进来,孩子真是一种负担啊…… 走到门外的时候,阿姨突然匆匆跑了过来,正是要说什么话,楼下的大门突然‘哐’的一声打开了,黑压压的进来了一大堆人,为首的男人约莫四五十岁,但是保养得很好,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拐杖,缓缓走了进来。 而站在他身后的人,就是白靖。 夏晚晚抱着小柔,当场就愣住。 白少杭眉头一紧,走上前挡住夏晚晚的视线。 楼下的男人缓缓抬头,摘下墨镜,沉厚的声音传来:“三儿。” 白少杭冷冷的盯着他,说道:“怎么那么早回来,不是说还要几天时间吗?” 白赫韦笑了笑,坐到沙发上:“怎么,你老子想你了,早点回家,不行吗?” 白少杭心里清楚,自己的爸爸什么德行,会这么早回来,说不定是T市又看上了什么女人,否则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回家? 白赫韦的目光慢慢的从白少杭的身边划过,看见了他身后隐藏的夏晚晚和白小柔。他的眼里微微闪过一丝讶异:“三儿,五年前的婚礼,是真的?” 白少杭不由得眉头一皱,握住了夏晚晚的手:“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你敢动我的人,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白少杭的话一出,整个白家顿时陷入了一种及其冰冷的氛围。 夏晚晚赶紧扯了扯他的手,他却将她护在身后,不让白赫韦看见。 夏晚晚透过微微的视线,看见了白赫韦,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柔和,只是目光很冷冽,是商人特有的眼神,仿佛只要被他稍稍一看,就能被看穿所有的事情。 气氛凝固着,但也只是持续了几秒钟,白赫韦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三儿,你还是没变,性子那么霸道,小心你老婆跑了。” 白少杭的唇角微微上扬:“你还是少担心我的事。” 白赫韦叹息一声:“你五年前不声不响的结婚,我还在国外,听到你结婚的消息,我还在纳闷,我的三儿竟然也学会收心了,看来真是长大了。” 白少杭低声在夏晚晚耳边说道:“你先回房,别出来。” 夏晚晚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去。 白赫韦突然喊道:“别动,下来!” 夏晚晚身子一僵,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是她和白少杭亲人的第一次见面,于情于理,都不该这样,可是…… 她回过头看着白少杭,他的目光很冰冷,冰冷到了仿佛看到当初那个白三爷…… 他慢慢的走下楼,一步一步走到白赫韦的跟前,两个人的目光相撞,他冷冽的眼神中带着怒意和杀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警告你,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孩子,你敢动我的人,你他妈试试,老子第一个端了你的情妇。” 白赫韦的目光逐渐冰冷。 夏晚晚能够感觉到四周的气场也突然降了好些温度,她有些惊恐的看着楼下。 白赫韦并没有生气,缓缓的闭上双眼,说道:“三儿,你现在不得了了,外面的人都喊你三爷,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孩了。”说着,他又叹息一声:“五年不见,我回来了,想见见能够让你收心的妻子,你就这样?” 白少杭冷笑一声:“老爷子,别以为我不懂你在想什么,在我面前,你可别装。” 白赫韦一听,呵呵笑出了声来,指着白少杭说道:“三儿,你越来越有趣了。” 说完,白赫韦的目光游移到了楼上,他看清了夏晚晚的面貌,长相很清纯,留着短发,眼睛很大,鼻子秀挺,嘴唇粉嫩,一看就是美人一个。 他有些讶异,曾经以为能够让自己儿子收心的人,肯定是个绝世美人,没想到,是一个这么清纯的妹子,他的口味变了,不像当初了。 白少杭也似乎察觉到白赫韦在观察夏晚晚,立刻使了使眼色,让阿姨上楼带走夏晚晚,而后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别怪我丑话说前头,我的人,你最好别碰,不然父子关系没得做。” 白赫韦笑了笑:“你看我是这样的人吗?会对自己的儿媳下手?” “是吗?”白少杭阴冷的盯着他:“当初你可是连二哥十七岁的小女友都睡了,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白赫韦温柔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来,坐这边来,咱们爷俩好好说说。” 白少杭站在那里,眼珠动了动,就是没有过去。 白赫韦叹息一声,说道:“是她先勾我的,你知道,男人嘛,受不了一点诱惑。” 这种狗话,放在他身上,谁都不会相信。 白赫韦看他也不过来,不由得摇了摇头:“三儿啊,你二哥也走了那么多年了,往事就别提了。” “往事别提?您到是无忧无虑的,做过的事情就忘了,倒霉剩下的人,活该要受你的罪。” 白赫韦不禁摇了摇头,说道:“三儿,你真是越来越无情了,不说我了,就连你大哥在国外受罪,你都不愿出手帮帮他,还得我出马,丢了老脸。” 白少杭微微看着站在一旁的白靖,这会倒是显得安稳了,那么大个人,站在白赫韦身边,一动不动,整张脸红肿着,看来被人收拾得也挺惨。 白少杭没那么多的兴致理会他们的事情,转身说道:“这事我不管,反正我的人你们别动,动了要你们的命!” 丢下这句话,白少杭就上了楼。 白赫韦看着他的背影,笑着说道:“三儿长大了,真长大了,懂得护食了。” 白靖小声的说了一句:“爸,这小子贼得很,还敢放狠话,我看……” “你看什么?”白赫韦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这次的事情,我跟你没完,害我损失了那么多的钱。” “爸……”白靖唯唯诺诺的喊了一句:“这是白少杭陷害我的,他说国外那货好,我才……” “三儿聪明就聪明在这里,你就笨的跟头猪一样!同样都是我的儿子,你跟三儿就是天差地别!” 白靖有些不甘心,反驳了一句:“他有什么聪明的,同样都是您儿子,他那么顶撞您,您都不生气,我不过就是……就是被坑了一回,您就这样打我,这会脸上的伤还疼着呢。” 白赫韦冷冷的笑了一声,用拐杖敲击着地面:“白家总要有个传后的,我可不想白家百年基业毁在你的手上!” 白靖不由得紧皱起眉头:“爸,您真看上白少杭,要把家业传给他?” “至少不会给你!”白赫韦怒瞪了他一眼:“再多的东西给你,只会毁了,所以你别跟我来这套,你们什么个性、什么心理,我很清楚,三儿有胆识、聪明、胆量、手段,他都有,你有什么?除了仗着白家的名声在外面惹是生非,你还能做什么?” 白靖听到这些话,不由得握紧了双手,死死的盯着楼上。 该死的白少杭,凭什么老爷子的家业要传给他!他的双眼带着不甘和杀意,只能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淡定的站在那里。 白少杭忧心忡忡的走上楼,进入房间后,说道:“我们还是搬出这个地方,免得那老头盯上你了。” 夏晚晚讶异的问道:“为什么?” “只要是个女人,老爷子都会下手,他这辈子玩过的女人恐怕比他吃的饭还多,我可不想他盯上你,否则我只能大义灭亲了。” 夏晚晚不由得开玩笑的说道:“你爸爸都要大义灭亲?” 白少杭定定的看住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个世界,我唯一要保护的人,就是你。” 夏晚晚愣住,缓缓的望向他,心里有股暖流在涌动着,她走到他的身边,抱住他的腰:“有你在,真好。” 他轻轻在她额头留下一吻:“我只要你平平安安。” 她倒在他的怀中,只感觉无比温暖。 然而,就在两人温情无比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传来的是阿姨的声音:“三少爷,谭家来人了,说是要来感谢夫人救了谭总。” 第112章 “谭家来人?”白少杭不由得皱起眉头,冰冷的说道:“让他们走,不见客。” “可是……老爷已经把人接进来了,说是在楼下等着你们呢。” 夏晚晚这才想起来昨天黄湘灵说要来白家摆放,她还以为没那么快,没想到今天就来了,她不由得皱起眉头,说道:“算了算了,人都来了,就下去看看吧。” 白少杭很是不愿:“那就让谭家人走。” 夏晚晚笑着握住他的手,安抚道:“好了,别孩子脾性。” 说完,她转身进入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让小柔在屋里呆着,自己和白少杭下了楼。 姚明珠和黄湘灵都来了,还拿了很多礼品。 姚明珠和白赫韦也是老相识了,一见面就熟络的聊起天来。 黄湘灵则乖巧的坐在一边,夏晚晚和白少杭下了楼,她立刻站起身来,亲昵的走到夏晚晚身边,握住她的手:“夏医生,我们亲自来道谢了。” 夏晚晚笑了笑:“你们太客气了。” “哪有,这都是你应该得到的呀,对不对,姨母。”黄湘灵笑着望向了坐在沙发上的姚明珠。 姚明珠回过神来,看着夏晚晚说道:“哟,夏医生,来来来,快过来坐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尤其是白赫韦,她总觉得他的笑意里仿佛包含着让她看不懂的情绪,眼眸也是深沉的要命,无法揣测,她心里有些害怕,白少杭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谭家人的道谢,礼品收下了,你们走吧。” “哎,三儿,不能无理。”白赫韦佯作生气的说道:“这孩子,长大了就没礼貌了,明珠你别放在心上。” 姚明珠客气的回应了一句:“哪会呢,三爷这是护着自己的妻子呢,您这真是有福气了,娶了这么一个儿媳回家,夏医生在国际上可是赫赫有名呢。” 白赫韦的眸光一闪,笑着说道:“是啊,夏晚晚,对吗?” 夏晚晚的心莫名的一颤,总觉得白赫韦的眼神有些……直白。 白少杭挡在夏晚晚的面前,冰冷的说道:“少给我来这套,老爷子你最好别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的女人,小心你的眼睛。” 大家都知道白少杭的个性,但谁能想到,在外人面前,他也是如此的嚣张,要知道他的父亲白赫韦可是驰骋商场多年,他当初占领商场的时候,谭谚和白少杭还没出生呢,在他的面前,白少杭也敢这样,实在令姚明珠有些诧异。 见白赫韦的神色也有些不好了,姚明珠赶紧打了圆场:“都是一家人,这么剑拔弩张的做什么,今天我是专门来给夏医生道谢的,大家都坐过来,聊会天。” 白少杭并不想给姚明珠这个面子。 白赫韦轻咳了一声,说道:“三儿,过来。” 夏晚晚也不想让他们爷俩的关系搞僵,这可是她和白赫韦的第一次见面,于情于理都得留个好印象不是? 她拉了拉白少杭的手,他才不情不愿的牵着她走了过去,却也坐在对面的沙发,隔离了他们一段距离。 黄湘灵也跟着坐了下来,眼珠微微转动,打量着几人的表情。 白赫韦显然对夏晚晚很感兴趣,眼睛都看着夏晚晚。 白少杭可不乐意自己的女人被人这么看,直接出口:“老爷子,小心你的眼睛。” 白赫韦淡淡一笑,收回目光,说道:“你们结婚五年了,我现在才看见真人,不得多看几眼,这毕竟是我白家的媳妇。” 姚明珠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白家娶了这么个媳妇,实在是福气,夏医生不仅人漂亮,能力也十分出众。” “嗯。”白赫韦赞同的点了点头:“夏晚晚,我可是查过你的资料的,国际上响当当的大人物,医学界的泰斗人物啊,真没想到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实在是三儿的福气。” 夏晚晚客气的回应:“爸说笑了,应该是我嫁给少杭,是我的福气。” 白赫韦慢慢闭上眼睛,及其享受的表情:“好久没听到有人这样叫我爸了,真好。” 白少杭不由得皱起眉头:“老爷子,正常点行吗?” 白赫韦呵呵笑出了声,转头望向了姚明珠:“怎么,这会是我们晚晚救了谭总是吗?” “可不是,夏医生的医术真的很好,我儿子要不是夏医生,真的恐怕死在那场车祸上了。” 白赫韦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说道:“谁敢对谭总下手?据说车祸是人为?” 提到这个,姚明珠的脸色一变,点了点头:“不错,是人为,暂时还没查清楚,可能也是商场上的纠纷,引来了仇家。” “也是。”白赫韦点了点头:“驰骋商场,难免会树立几个敌人,这事必须得查清楚,敢对谭氏下手,也是胆儿大了。” 姚明珠冷笑一声:“谭氏虽然重心产业都在国外,由我打理,可是近几年国内的产业也发展迅猛,说不定是什么人眼红了,对我儿子下手,这个人,我非得揪出来不可。” “明珠,你放心,这事我白某人肯定会助你一臂之力,T市这个地方,我给你翻个遍!” 姚明珠笑了笑:“那要多谢白爷了。” 黄湘灵紧跟着说了一句:“夏医生人真的很好,我都想和夏医生学医术了。” 夏晚晚身子一僵。 姚明珠笑着说道:“湘灵这些日子看见夏医生做手术,羡慕的不得了,总嚷嚷着要跟夏医生学一学呢,以后好照顾谭谚。” 白赫韦凑了过来,说道:“这么说来,这位小姐,是准儿媳?” 姚明珠点了点头:“湘灵是我挑中的,人漂亮,又贤惠,最重要的是,人家心里头只有我儿子,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你说说,这样的女人哪里找。” “嗯,是不错,可是谭总喜欢吗?据说之前可是结婚了一个娱乐圈的女人,宝贝的很。” 白赫韦也是明知道,玩枪口上撞,可他是什么身份?即便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姚明珠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只能尴尬的笑了笑:“都怪我,重心一直在国外,没理会他这件事,以为他玩玩就过去了,谁知道还越来越起劲,居然结婚了五年,这要不是我回来阻止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白赫韦‘嗯’了一声,说道:“是啊,这些年轻人,做事都没个把门的,想到什么做什么,完全不考虑大人的感受,唉……” 白赫韦说这话,夏晚晚有些尴尬,他的意思,是不是在说白少杭娶了她,是不好的? 白少杭隐约能感觉的夏晚晚的难过,他立刻说道:“这话你给我收回去,我白少杭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娶过来了就是我的女人,她不是和你们过日子,是和我!” 白赫韦笑了笑:“三儿,那么激动做什么,我又没说你的不是,晚晚很好啊,那么厉害的医生,你能娶得到手,很厉害,爸爸支持你。” 白少杭冷哼了一声:“我不要你的什么支持,给我安分点就行。” 白少杭霸道、直来直往的个性,还是一样,训斥白赫韦不说,还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他安分。 只不过,白赫韦也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笑着:“三儿,你就是脾性坏了些,不过像我!” 姚明珠这会可算知道白少杭的能力了,他不仅是在外面的势力强大,在家,白赫韦也不压着他,还纵容他,难怪他的个性这么的玩世不恭,放浪不羁。 气氛有些诡异,大家的心里都隐藏着事情。 黄湘灵望向了夏晚晚,说道:“夏医生,你的医术真的很好,能够教教我吗?我想等谭哥哥出院以后,能够为他做一些治疗。” 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医术这个东西……不太好入门,恐怕……” 姚明珠解释道:“夏医生,是这样,我打算七月初的时候,给他们两个举办婚礼,湘灵这丫头呢,老是闲不住,总是想着婚后如何照顾谭谚,所以才想向你取取经,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夏晚晚有些迟疑,这件事,实在不好办…… 黄湘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夏医生,您可千万别拒绝我,我就希望婚后的生活能够多了解一些医学方面的东西,能够帮助谭哥哥,就像那天你知道他过敏,不能吃牛肉一样,我怕我什么都不懂,万一出了这样的事情,什么都不会做。” 黄湘灵一副哀怨的表情,显得有些伤感。 可这些话出口,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骤变,尤其是夏晚晚,她看了看白少杭,解释道:“其实这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因为……” 夏晚晚一时之间也解释不出来,她为什么知道谭谚对牛肉过敏这件事。 黄湘灵倒是笑着说道:“我知道呢,因为医院体检过敏体质,夏医生你紧张什么?” 夏晚晚冒了一身冷汗,她为什么觉得黄湘灵的笑,有些古怪? 白少杭怒瞪她一眼,护着夏晚晚:“你不该问的,你最好别问。” 黄湘灵有些害怕的缩了缩:“对不起,三爷,我只是这样一提,只是希望夏医生能够教教我。” 姚明珠也适时的出口:“湘灵这孩子悟性也挺高的,要不夏医生有空教教她,怎么样?” 第113章 白少杭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今天上门不是来道谢的,另有所图吧?” 姚明珠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怎么能这么说呢,夏医生医术那么好,只是希望她能够教教湘灵一些常识罢了,不算另有所图吧?” 白少杭冷笑一声,直接牵起夏晚晚,冷冷的吐了两个字:“没门!” 说着,不顾众人的脸色直接带着夏晚晚上楼。 白赫韦微微皱起眉头,低沉着嗓音:“三儿是越来越没有礼貌了。” 姚明珠微微一笑:“不碍事,三爷年纪还小着。” 黄湘灵的目光幽幽的望着楼上,唇角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白少杭的脸色很不对劲,夏晚晚打量着他的神情,解释道:“我……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以前的时候……” 白少杭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将她带到房间,然后‘嘭’的一声关山门后,猛地将她压在了门上,低着头看着她。 夏晚晚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喃喃说道:“少杭……你生气了?” 话音刚落下,他的吻也紧跟着落了下来,是火热的吻、霸道的吻,不由分说的解着她的衣服。 她嘤咛了一声,他的动作就更大了,撕扯开了她的衣服,然后啃咬她的脖颈,她紧紧咬着唇,闷哼着,他沙哑的说道:“别憋着。” 说着,他直接横抱起了她,走向一旁的大床。 夏晚晚的心‘砰砰’直跳,紧紧抓着他的衬衫,显得有些害怕。 白少杭将她放到了穿上后,吻变得轻柔了,吻着她的脖颈,一边慢条斯理解着自己的衬衫,然后将衬衫脱下,露出上半身。 她害怕的抓着他的手臂,他开始解着她的衣服,她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少杭,你生气了,对吗?” 他一声不吭的吻着她,大手伸了进来,带着一点力度抓着她的胸,她能感觉得出,他生气了,不然他不会这么粗暴的对她。 一时之间,她有些难过,莫名其妙的,眼眶就湿润了。 他的吻还是没有停下,解开了她所有的衣服,露出内衣和丰满的胸,他双目顿时充血,双手颤抖的揉捏着。 然而开始疯狂的解着自己的皮带和裤子。 看着她躺在床上,双目红了,光洁的肌肤有些起了鸡皮疙瘩,颤抖的躺在那里,他的手,突然僵住。 沉默了半晌,长叹一声,躺下去紧紧的抱住她,吻着她的额头,沙哑的说道:“对不起,吓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住的道歉,反而让她更加的难受,她紧紧的回抱他,带着哭音:“对不起的人,是我,你是不是生气了,少杭……” 白少杭内心的欲望很强烈,可是却不得不拼命压抑着,尤其是听到了她的哭音,他觉得自己刚才做的一切,简直是太疯狂了,心疼的说道:“我没生气了,你别多想。” 她带着哭腔,小心翼翼的说道:“因为以前和谭谚在一起,我知道他的一些过敏的源头是什么。” 然而,她的解释,反而让他更加的愧疚自己刚才的行为,他怎么能把这一切怪在她的头上?还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一定是疯了。 他紧紧抱着她,忍着欲望:“好了好了,不说了,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是我不好,我不该一听到你说谭谚,我就……我就忍不住吃醋。” 听到白少杭如此的表白,夏晚晚呜咽一声,躲在他的怀中哭了起来。 白少杭慌了神了,夏晚晚哭,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抓着她的小手,说道:“要不你打我几下消消气,好不好?别哭了。” 他轻柔的吻住她的泪痕,及其心疼:“别哭了,晚晚,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说着,他拿起她的手,在自己的胸膛用力的锤了几下。 夏晚晚害怕的缩回了手,哭着说道:“你这个笨蛋。” 说完,一头扑进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 他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看着她的胸部贴着自己的胸膛,真是无法忍受,都怪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脱衣服?现在浑身火热得不行,却又不能做什么。 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裤裆,笑了笑,吻住她的额头:“好了,不哭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了,这屋里有空调,赶紧把衣服穿上。”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给她穿上衣服,双手及其颤抖,尤其当衣服碰到她的胸口时,他的双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说实话,触感……真不错…… 夏晚晚呜咽了一声,紧紧抓着他的手,红着眼睛说道:“以后我也不说他了,你别再生气,你刚才那样……我害怕……” 白少杭长叹一声,他怎么就会栽在了这个小女人的手上?她说什么,他的心里竟然都是无偿的接受。 笑着捏了捏她绯红的脸颊:“好了,我们都不提了,作为惩罚,那你帮我穿衣服吧。” 这是别有用心…… 夏晚晚的脸越发的滚烫,拿起他一边的衬衫,在他的注目下,小心翼翼的给他穿了上去。 只是,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 她的脸,仿佛红的要滴出血来,紧紧咬着唇,几乎是摸着给他扣上了衬衫扣。 一抬头,看见他的黑眸,幽深的如海水一般,紧紧的盯着自己。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又被他扑倒。 深深的望着对方,在最柔情的那一刻。 一直在暗间里玩的小柔‘蹭蹭’的跑了出来,喊道:“爸爸妈妈,我想吃东西。” 白少杭猛地一下坐了起来,这才想起来,刚才他们让小柔在屋子里玩! 夏晚晚羞得没脸见人,直接用被子捂住了脸:“白少杭,我不要再看见你了!” 白少杭气恼的下了床,走到小柔身边,抱起她,问道:“小柔刚才看见什么没有?” 小柔天真的摇了摇脑袋,又点了点脑袋,可爱的模样,实在让人忍不住想要捏捏她的小脸。 白少杭故意板起脸,严肃的问道:“小柔不说实话,不是乖宝宝,有没有看见什么?” 小柔努力的想了想,奶声奶气的回道:“看见爸爸压着妈妈,脱妈妈衣服,咬妈妈,爸爸是坏爸爸,我不喜欢你了!” 说完,还用手打了白少杭一下,撅起嘴:“再也不要和爸爸说话了!” 白少杭哭笑不得,看着夏晚晚更是羞愧的在大喊:“白少杭你出去!我没脸见人了!我不要看见你!” 白少杭听到这话,立刻捏住小柔的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爸爸是在帮妈妈治病,这事你不能跟阿姨说,也不能跟别人说,听见没有?” 小柔依旧撅着嘴,说道:“爸爸不是好爸爸,咬妈妈,我要和阿姨说,让阿姨来帮妈妈。” 白少杭怎么也想不到孩子的想象力那么丰富,他苦笑一声,温柔的解释道:“小柔,你要是跟阿姨说了这件事,跟别人说了这件事,那爸爸以后不带你去外面玩了,你以后就一个人在这里,好不好?” “不好!”小柔想都不想回到道:“爸爸你打妈妈,还不带我出去玩!” 说着,竟然还有哭腔了。 白少杭怎么觉得越弄事情越糟糕?他满头大汗,欲望也紧跟着下去了。 “反正你要是说出去,以后就只能在屋子里玩了,听见没有?” 白少杭略带凶气的眼神盯着她,她瘪着嘴,睁着眼睛,圆润的眼里仿佛蓄满了泪水,在下一刻就能滴下了似的。 只是白少杭的表情太多凶狠了,她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奶声奶气的说道:“好,但是爸爸以后不能打妈妈。” 白少杭亲了她一口:“乖宝贝,爸爸爱你妈妈都来不及,怎么会打呢,傻孩子。” 夏晚晚只觉得自己的脸已经滚烫的可以煮鸡蛋了,她扑腾着双腿喊道:“你们都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了。” 白少杭闻言,轻笑了一声,问小柔:“爸爸刚才帅不帅?” 小柔仔细的想了想,回答道:“帅……” 说完,居然还留下了口水,惹得白少杭哭笑不得。 夏晚晚的脸,则更加的红,干脆躺在床上,不肯起来。 楼下的姚明珠和白赫韦寒暄了好一阵后,这才离开了白家。 坐上车回谭家老宅的时候,黄湘灵笑着说道:“夏医生真好呢,我也想像她一样那么了解谭哥哥,姨母,你说谭哥哥会喜欢我这样吗?” “当然。”姚明珠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这么漂亮,谭谚肯定喜欢你,只是,那个夏医生刚才有点不对劲。” “哪有什么不对劲的。”黄湘灵笑着挽住姚明珠的手臂:“姨母,中午让阿姨做饭多倒点醋,谭哥哥喜欢吃。” “谭谚喜欢吃酸的东西?” 黄湘灵点了点头:“是啊,姨母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他什么时候说他喜欢吃酸的东西了?从小到大都没见他有这个习惯啊。” “是吗?”黄湘灵浅笑了一声:“那夏医生还真是厉害,还能知道谭哥哥喜欢吃醋,让我多放一点,难道现在医术都这么先进了,看来我真得和夏医生多学学。” 第114章 黄湘灵和姚明珠回到家里后,就派人去给谭谚办了出院手续,隔天出院。 夏晚晚接到通知后,立刻赶到医院为谭谚做最后的检查。 那天,赶到医院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她匆匆上了楼,走到谭谚的病房,看见他站在窗前,目光幽幽的望着楼下。 说实话,他住院这么久了,以前雷厉风行的个性倒是改了不少,现在偶尔会对着一个东西发呆很久、很久,久到你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东西,和以前的他相比,真的变了很多。 夏晚晚慢慢的靠近他,轻声说道:“你好得差不多了,你母亲已经给你办理出院手续。” 谭谚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纤长的睫毛下隐藏着深邃的眼眸,他突然指着窗外的风景,说道:“谭家还老停电。” 夏晚晚身子一僵,想起之前谭家停电,她打电话给他,然而他匆匆出现。 往事一幕一幕涌现在眼前,她突然有些难受,心里莫名的难受。 她沉默了许久,说道:“谭谚,你母亲说,你要结婚了,对象是黄湘灵。” 谭谚笑着点了点头:“她从来也不会过问我的想法。”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夏晚晚却能隐约看见他眼里闪过的哀伤和难过。 确实,谭谚对于姚明珠来说,与其是儿子,不如说是棋子,一颗她十分得意、优秀的棋子,替她掌控谭氏,将谭氏发展得如此强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婚了,所以对谭谚的事情,解读的方面多了很多不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以朋友的立场,说道:“但是她终归是你母亲,不会害你的。” 谭谚‘嗯’了一声,高大的身子转了过来,看着夏晚晚问道:“你和白少杭,还幸福吗?”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情绪。 她点了点头:“很幸福,他的心里只有我。” 谭谚赞同道:“他是个很好的人,我想你跟他在一起,应该也是幸福的。” 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样的谭谚,太不对劲了,真的不像他…… 她莫名的想起了付静瑜之前说的那番话,谭谚和她的离婚,像是由某种因素导致,并非是单纯的因为她伤害了付静瑜的双眼,让谭谚失望而离婚的。 那么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看着如此颓废的谭谚,她张了张嘴,说道:“谭谚,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他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心,突然莫名有些害怕,不由得握紧双手,斟酌许久,才出口问道:“五年前,你为什么要和我……”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了‘咯噔咯噔’的走路声。 夏晚晚回头望去,正看见黄湘灵和姚明珠走了进来。 夏晚晚的话戛然而止,心里有些庆幸没有问出口。 黄湘灵甜甜的笑着:“夏医生,原来你在啊。” 夏晚晚点了点头:“出院手续都办好了,你们可以带谭总出院了。” 姚明珠走到她的跟前,亲热的握住她的手:“这一阵子,麻烦你了,夏医生。” “没事。”夏晚晚不自然的将手抽了出来:“那你们自己收拾一下吧,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夏晚晚转身离去,只是在那一瞬间,她看见谭谚的床头前放着一株白玫瑰。 她突然忆起在那个雷雨的晚上,谭谚曾经买了一院子的白玫瑰,也是在那个晚上,她把自己交给了他…… 回忆起这些事,她不由得有些感慨,只能是说,有的时候爱情来得不及时,看不透,匆匆之间,就已经随着时光飞逝、溜走。 下午一点钟左右,姚明珠就带着谭谚离开了医院,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谭谚的背影,突然感觉到了一丝落寞,那时,他似乎也缓缓的回头,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上了,他的唇角扬起一丝笑意,暖如春日里的阳光。 他的英俊,她从来都知道,只是不知道,他能笑得这么温柔…… 她的心,莫名跟着一颤,看着他缓缓转身,坐上车,紧接着,车开走了,朝着谭家老宅的方向开去…… 到家之后,谭谚一言不发的上了楼。 黄湘灵紧跟了上去,见他坐在床头,看着床头摆放着那张用干花镶起来的画框,她乖巧的坐到他的身边,说道:“谭哥哥,为什么你总是连看都不看我?” 谭谚慢慢垂下眼眸,问道:“湘灵,你喜欢我什么呢?” 说到这个,黄湘灵的眼里逐渐充满了欣喜,她‘唔’了一声,仔细的想了想:“喜欢谭哥哥的认真、英俊,最重要的是,谭哥哥是个很聪明的人。” 谭谚眸光一闪,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湘灵也是个聪明人,但有的时候,聪明过了头就不好了。” 黄湘灵笑意盈盈的说道:“不会,是谭哥哥想多了,聪明人在一起才好呢,总不会有一个藏着心事,另外一个不懂,那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 谭谚笑了笑:“也许,不告诉对方是为他好呢?而且,谁告诉你,爱一个人,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黄湘灵看着谭谚的眼神,笑容一僵:“谭哥哥……” 他叹息一声:“爱她,为她好,如果分开是最好的选择,那我一定放手,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爱她,而是她和我在一起,会受更多的伤。” 黄湘灵摇了摇头:“我不懂……” “你不懂没关系,湘灵,你要明白,嫁给我,不一定会成为你想象当中那么美好的事情,我不是那么完美的人。” 黄湘灵淡淡一笑,握住他的手:“谭哥哥,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他长叹一声,不再说话,只觉得人生过得无比漫长,有的时候,真觉得人生下来就是一种折磨,七情六欲,折磨你的意志,你不得不接受,只能承受这痛苦。 谭谚累了,躺在床上休息,黄湘灵静悄悄走了出去,关上门。 姚明珠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看着黄湘灵下楼了,问道:“怎么样?” 黄湘灵点了点头:“谭哥哥没有拒绝呢。” “这就好……”姚明珠叹息一声:“之前回来,还觉得他变了性子,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黄湘灵坐到她的身边,不知道在思虑什么事情,突然问道:“姨母,那个夏医生……” 然而,话音刚落下,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一看,神色微微变了,接通后,对方说了几句话就挂断,黄湘灵的眉头也紧跟着皱了起来。 姚明珠察觉出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黄湘灵慢慢放下手机,喃喃说道:“那个夏医生……是谭哥哥的前妻。” 姚明珠的瞳孔顿时放大,似乎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这个消息,脑海中努力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种种,沉默了些许时候,才说道:“消息准确吗?” 黄湘灵点了点头:“您放心,找的都是您之前合作过的人,消息准确。” “那也就是说……”姚明珠皱着眉头说道:“之前那个律师……很有可能被谭谚给解决掉了,所以我派来查他妻子的事情,不了了之。” 这也就为什么解释,她明明听到谭谚在国内有结婚的消息,到后面却又消失不见,让她一度以为这不过是场玩笑,毕竟以谭谚的身份,这样的花边新闻多不胜数。 没想到,这件事是真的,所以从那个时候起,谭谚为了保护夏晚晚,已经解决掉那个律师,让他无法跟国外的她通报这件事…… 难怪……难怪那天她和夏晚晚的第一次见面,夏晚晚的表情有些害怕和惊愕,看起来像是认识她,原来都是由原因的。 “所以,谭谚一直瞒着我?那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黄湘灵摇了摇头,却又在下一秒想起了什么,说道:“他是为了保护夏医生,试想一下,当时夏医生的身份只是学生,而且当时姨母您找人回来,也正是为了让他们离婚,谭哥哥既然能做出这种事,就说明,夏医生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所以他才会……” 猛地一下,黄湘灵的脑海中闪过刚才谭谚说的那番话,不由得握紧了双手:“谭哥哥……他还爱着夏医生,并且……非常爱……” 姚明珠对于这些情况,还难以消化,她理了一会思绪,才道:“所以谭谚的前妻是夏晚晚,他是为了保护夏晚晚,隐瞒了这一段事情,不让我发现?” “可以这么说。” 姚明珠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谭谚真是越来越胆大,在我面前玩起花样来,不过那又怎样?夏晚晚如今是白少杭的妻子,我们需要惧怕什么?” 黄湘灵摇了摇头:“姨母,难道,您忘记了,谭哥哥后来又娶了付静瑜吗?如果他之前就为了夏医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又怎么可能会和付静瑜结婚?” 姚明珠神色一变:“你的意思是……” “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是很多!包括这次车祸,我都觉得跟夏医生有关系。” 第115章 上完班后,夏晚晚准备回家,白少杭一如既往的在楼下等着她。 上车后,白少杭直接开口说道:“我们搬出去住,等祭祖完他们走了,我们再回来,或者我们直接在外面买栋房子住着也可以。” 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会不会太明显?爸一回来就这样,他会不会……” “别想太多,我们回去接小柔。” 白少杭的话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夏晚晚也就不再反驳,毕竟昨天的会面,她觉得白赫韦的眼神有些怪异,虽然整个人看上去是很温柔的,但是……总是哪里不对劲…… 车开到白家别墅后院停了下来,两人走了进去,夏晚晚说道:“你等我一会,我去收拾一下,带小柔下来。” 白少杭点了点头,目送着夏晚晚上了楼。 夏晚晚进了房间,看见小柔正坐在床上玩玩具,而白赫韦就坐在她的旁边,陪着她玩。 看着这一幕,夏晚晚有些讶异,怯怯的喊了一句:“爸。” 白赫韦抬起头看着她,见她穿着短裤和T恤,虽然是简单的衣着打扮,可是胜在她身材好、比例好,皮肤很白皙,比普通人的还要白上几分,一张脸显得分外清丽、漂亮。 果然,白少杭看上的女人,绝非庸俗之物,这个女人虽然不是顶美,可是整体看起来,却让人有种难以忘怀的感觉,是个小尤物啊…… 他的目光幽幽的望向了她的胸前,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小柔长得很像你,很漂亮。” 夏晚晚心一跳,走过去抱起小柔:“爸,我想和少杭出去住……您……” “你们要出去住?”白赫韦讶异的看着她。 夏晚晚点了点头:“我这工作两班倒,我怕万一半夜回来打扰你们,又或者半夜医院有事,我又得匆匆赶过去,少杭为我着想,所以才提议搬出去住。” “哦?”白赫韦闻言,慢慢的站了起来。 夏晚晚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微微朝后靠去。 白赫韦温柔的笑了笑:“晚晚,你在怕我吗?我可是你爸爸呀。”说完,他朝着小柔招了招手:“哟,小柔这孩子我还没看够呢,怎么说也是我白赫韦的孙女。” 夏晚晚心有些慌乱,可是看他的笑容又好像没有什么,难道是自己想歪了吗? 看着怀中的小柔天真无邪的面容,她惴惴不安的说道:“小柔跟爷爷玩一会好不好?” 小柔点了点头,夏晚晚这才将小柔放了下来。 “爸,这么说来您同意我们搬出去住了?” 白赫韦笑着抱住了小柔,亲了几口:“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我随你们。” 夏晚晚没想到白赫韦那么好说话,竟然这样就松口了,转身翻出柜子里的小箱子,整理一些自己平常用的和穿的东西。 白赫韦一边逗弄着小柔,一边打量着夏晚晚的背影。 婀娜多姿、凹凸有致……最要紧的是皮肤白而细腻,这个女人,初看没什么,可就是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有神秘感,难怪三儿会对她上心,确实有点能耐。 他放下了小柔,缓缓走到夏晚晚的后面,问道:“在收拾什么呢?” 夏晚晚一惊,猛地回头,就看见白赫韦站在自己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她惊得不小心丢下了手中的衣服。 白赫韦缓缓蹲下,捡起她的衣服,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喃喃说道:“香……好香……” 夏晚晚满脸苍白,以前白少杭说他爸爸多情,她还不相信,可现在,她信了,这不是多情,这是见了女人就会发情的怪物! 她突然觉得自己上来是个错误,她就应该离开!应该走的!现在无比后悔没听白少杭的话,孤身一人上来。 她不由得颤抖的退后了几步,可后面就是衣柜,她苍白着脸色,笑了笑,说道:“爸,少杭还在楼下等我,我不敢停留太长时间,我先下去了。” 说完,夏晚晚准备要走,然后,白赫韦用拐杖挡住了她的去路,笑意盈盈的说道:“那么着急走做什么?我对你还不是很了解,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天。” 说完,直接去牵夏晚晚的手,她立刻惊慌失措的退后,喊道:“爸,您别这样,少杭还等我。” “三儿愿意等,就让他多等一会,又有何妨?”白赫韦慢慢的靠近,犹如一只猎豹一样,靠近了她的身体,闻着她的芳香,喃喃说道:“真香。” 夏晚晚惨白了脸色,正要大喊,却被白赫韦按住了嘴巴,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瞧瞧,这张脸多好看,皮肤多精致,年轻就是好啊。” 说着,他顺着夏晚晚的胸口慢慢往下看:“啧啧,三儿真是有福之人,媳妇身材这么好,三儿的能力不错吧,你被他搞得舒不舒服?” 夏晚晚惊恐的看着他,吓得眼泪缓缓落下,呜咽着,她怎么也没想到,白赫韦下流到这种境地。 小柔大概是看见夏晚晚哭了,慢慢走了过来,扯着白赫韦的裤脚,说道:“放开妈妈,爷爷,你放开妈妈。” 白赫韦心疼的看着小柔:“小柔乖,爷爷在关心你妈妈呢,瞧,你妈妈都哭了,不知道待会再床上会不会……” 然而,话还没有说话,脑后突然有一杆枪对着白赫韦的脑袋,冷冷的说道:“放开她。” 屋内,顿时一片静寂,夏晚晚惊恐的看着白赫韦的身后,泪水顿时留在眼眶里。 然而,白赫韦并没有害怕,但是却放开了夏晚晚。 得到自由的那瞬间,夏晚晚立刻哭着跑到了白少杭的身边,大哭了起来,白少杭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别提有多心疼了,只能紧紧的抱住夏晚晚,用枪狠狠的抵着白赫韦的脑袋,阴冷的说道:“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真当我还是孩子吗?” 白赫韦笑着,慢慢转身:“三儿,你怎么能拿枪对着你爹呢?就为了一个女人?” 白少杭冷笑一声,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个女人,比你重要得多,你刚才要是真动了她,老子立马崩了你!” 白赫韦故作难过的表情,叹息一声:“三儿,你怎么那么无情,一个女人罢了,没有了可以再找,你爹只有一个,杀了我,你可就真的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提到这个,白少杭的神色又冷了几分,母亲的死是他永远的伤痛,而白赫韦竟然还有脸提起这件事?他立刻拉开了保险,对准了白赫韦的脑袋:“别以为我不敢开枪,老子从小到大就没有父亲,早死了!” 夏晚晚哭红了双眼,看着这一幕,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悔恨,为何当初不听他的话,早点搬出去,也不会让他们爷俩这样争锋相对。 然而,就在白少杭拉开保险的那瞬间,屋外突然冲进来了很多黑衣人,纷纷拿着枪,对准了白少杭。 小柔看着这场面,顿时哭了起来。 夏晚晚哪里有见过这样的恐怖的场景,当场吓得说不出话,回过神来的时候,立刻护着白少杭,说道:“你们别开枪,少杭不是无意的……” “这就对了。”白赫韦呵呵一笑,坐到床上:“你过来,我闻一闻,那么三儿就保证没事。” 夏晚晚睁着眼睛,及其害怕的看着白赫韦,浑身不住的颤抖。 白少杭一把抱住她的发抖的身躯,阴冷的说道:“你有种就开枪打死我,对付女人算什么本事?” 白赫韦的目光慢慢的望向了白少杭,他敲了敲拐杖,说道:“三儿,你太不了解你爹了,你爹怎么舍得杀你,要杀也是杀这个女人。” 白赫韦话音刚落下,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夏晚晚。 白少杭怒火冲天,将夏晚晚护在身后,然后猛地朝天打了一枪:“我看谁敢动她!” ‘砰’的一声,惊得夏晚晚浑身发抖。 白赫韦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只是现在那笑,让人觉得阴冷、觉得可怕。 “三儿,就是个女人而已,你让她陪陪我,或者让她伺候我们爷俩也行啊?” “呸!”白少杭冷冷的说道:“当初你强了二哥的女人,也是说这种话,你他妈也说得出口,老子的女人,你最好别碰!今天她要是不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这栋别墅,你看看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白赫韦不由得皱起眉头:“三儿,你这样太伤我心了,你让她过来陪陪我,今天你们一家三口都能安然无恙,怎么样?” 白少杭冷笑了一声:“想让她陪你?做梦!” 话音刚落下,他迅雷不及掩耳,猛地上前,掐住白赫韦的脖子,用枪抵着白赫韦的脑袋。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夏晚晚尖叫了一声,紧紧的抱住了小柔,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白少杭。 那一瞬间,他大喊:“让她们娘俩走,不然打死他!” 白少杭的面孔狰狞,血丝布满了眼睛。 夏晚晚哭着喊道:“别开枪!别开枪打他!他是你儿子!” 白少杭用枪死死抵着白赫韦的脑袋,怒喊:“快点!带她们走!” 白赫韦还是临危不乱,坐在那里,缓缓说道:“带她们出去吧。” 第116章 “少杭!”夏晚晚哭着喊道:“你们别伤害他,他是你儿子。” 小柔也哭得泣不成声,嘴里喊道:“爸爸……爸爸……” 白赫韦缓缓闭上双眼,一言不发。 白少杭怒喊:“还不带出去!” 旁边的黑衣人慢慢放下手里的东西,抓着夏晚晚的胳膊,朝着屋外走去,夏晚晚哭着喊道:“你们别伤害他!求求你们!” “出去!”白少杭撕声裂肺的喊了一句,朝天花板又开了一枪,那黑衣人才强制拉着夏晚晚出去。 直到看见她和小柔安然无恙的退了出去后,白少杭才缓缓将枪收了起来,死死的盯着白赫韦说道:“再有下次,老子肯定毙了你!” 夏晚晚被黑衣人赶出了白家别墅,站在大门口,她抱着哭闹的小柔,很是无助,她喊道:“你们别伤害他!” 黑衣人推了她一把,说道:“你放心,他毕竟是白爷的儿子,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然而,话音刚落下,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响动声。 原来白少杭走了几步路的时候,那群人纷纷围住了白少杭,一群人开始激烈的打斗了起来,白少杭的身手很不错,当下就打到了几个黑衣人,只是打斗过程中,他的脸也挨了一拳头,摔倒在地后,直接拿起凳子狠狠的摔向了几人,当即就让其中一人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 白少杭拼命喘着气,恶狠狠的指着白赫韦:“有种,你等我记着。” 白赫韦温柔的笑了笑,说道:“三儿,爹是给你长长记性。” “呸!”白少杭口吐了一口血水:“我这辈子最没用的事,就是成为了你白赫韦的儿子!” 说完,他怒视着众人,缓缓退出了房间。 黑衣人爬了起来,忍着疼痛说道:“白爷,这事……” 白赫韦挥了挥手,示意他别说话,沉默了半晌,才幽幽说道:“三儿长大了,懂得护食,这本来是好事,可是过了头,就不好了……”他用拐杖敲击着地面。‘哐哐哐’的声音传来,让人的心也不禁跟着压抑。 他闭着眼睛喃喃说道:“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太重要,如果白家交给了三儿,那她,就必须要除掉。” 黑衣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白爷,这件事交给我们去做。” 白赫韦摇了摇头:“不,这个女人在医学界是个很有权势、地位的人,你们除掉她,必然会在国际上、医学界上引起反响,所以她不能这样除掉。” “白爷的意思……” “听说木家最近遇到经济危机了?” “是,听说公司要倒闭了。” 白赫韦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瞧瞧我,回来了也不去见见老朋友,明天去木家走一趟,木月那小丫头,我还很是喜欢呢。” 屋外,月色朦胧。 夏晚晚焦急的等待着,眼泪止不住的流,都怪自己没早当初听他的话,搞到这种地步,她心慌乱的很,站在原地走来走去的。 直到听到了声响,她才猛地回头,就看见白少杭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了,顿时,眼泪喷涌而出,赶紧冲上前抱住他,呜咽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有没有事?” 白少杭笑着摸摸她的头:“没事,走,我们去新家。” 说完,他牵起夏晚晚的手,开着车朝着市中心而去。 然而,上车了,夏晚晚才看见他的唇角露出的伤口,顿时又红了眼睛,说道:“你爸他打你了?” 白少杭笑道:“哪有的事,光线暗,你看错了。” 这分明就是一道伤口,还逞能的说不是,夏晚晚红着眼睛,憋在心里,总觉得今天的事,是自己不对,要不是她,事情也不会搞到这种地步,内心很是愧疚,可是此时却无法弥补。 白少杭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脸色很不对劲,车开到了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公寓后停了下来,白少杭牵着夏晚晚的手上了十楼。 进入房间后,白少杭开了灯,夏晚晚立刻捧着他的脸,当她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淤青时,泪水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爸怎么那么狠心,真的打你。” 白少杭本来就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想着混混过去,哪里知道她会做出这个举动,让她看见这一切,白少杭心疼的擦拭着她的泪水,哄着她:“别哭了,我一点都不疼。”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夏晚晚更加难过了,泪水怎么都收不住:“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过去陪陪他,让你少挨点打。” 白少杭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揽过她的腰间,往自己的身上带去,佯作生气的模样:“我可不允许你这么说,我白少杭的女人,只能是我的,你听清楚没有!” 夏晚晚的泪水止都止不住:“可是你挨打了,我心疼,我要你平平安安的。” 白少杭叹息一声,将她拥抱入怀,喃喃说道:“晚晚,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记住,这辈子能动你的人,只有我!” 夏晚晚在他的怀里使劲的点了点头,紧紧抱着白少杭,今晚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她无法适从,白赫韦的贪婪让她见识到这个男人的可怕,当初白少杭说他在外面指不定还有多少兄弟姐们,她还以为是开玩笑,现在她了解了,这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阿怡就是这悲剧下的产物…… 她突然才明白白少杭的玩世不恭是为了什么,她心疼了,紧紧抱着她,说道:“今天我们这样对你爸,他会不会……” “放心吧。”白少杭轻声安慰:“老爷子不敢动我们,他还需要有人给他送终。” 这话不假,从这些年他的一些动作可以看出,他并不想把白靖作为他的接班人……那么除此之外,只有他白少杭…… 夏晚晚忧心忡忡,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似得,她紧紧抱着他,听着他胸膛的心跳声,说道:“少杭,你能不能答应,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 他轻笑一声,吻着她的额头:“这辈子你放开了我,我都不会放开你,笨蛋,别问这样的问题。” 夏晚晚摇了摇头,她就是很不安…… 她抬起头,看着他:“如果你离开我,我就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她有些赌气的说出这句话。 白少杭叹息一声,哪里看不出她的害怕和紧张,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他一直宠着、爱着的女人也逐渐爱上了他? 那一刻,他无比欣慰,低头吻住她的唇,轻声伴语:“晚晚,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放开你。” 她嘤咛一声,回应着他的吻…… 夜色已深,早已是凌晨一点钟,然而谭家老宅里,还是一片清明。 谭谚坐在书房里,带着金丝眼镜看着书籍,依旧没有困意。 黄湘灵端着热好的汤走了进来,看着灯光下谭谚英俊的侧脸,不由得看得入迷。 兴许是感受到有人注视的目光,谭谚慢慢放下书,摘下眼镜,说道:“湘灵,你怎么还没睡?” 黄湘灵笑了笑,端着热汤走了过去:“谭哥哥还没睡,我怎么敢睡?瞧你,又看书看到深夜,这样身子会吃不消的。” 谭谚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话。 这些日子,他越发的平静了,很多事情在以往看来是那么怒不可遏、无法忍受的事,经历过这么多,他已经学会沉淀、学会忍耐。 黄湘灵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双手攀附上他的肩膀,轻轻揉捏着:“谭哥哥,明天就要去试婚纱了,你是不是有些不开心?” “没有。”他低沉的回答着,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湘灵,听说你是妈养的义女,对吗?” 黄湘灵点了点头:“是,姨母从小将我从孤儿院带回家的,所以小时候和谭哥哥玩过呢。” 谭谚笑了笑:“这我倒是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小时候对枪特别感兴趣。” 黄湘灵的手一抖,却又很快恢复,笑着说道:“当然了,小孩子对什么都感兴趣,不过我最感兴趣的还是谭哥哥。” 谭谚‘嗯’了一声,黑眸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窗外:“夜深了,快回去睡吧。” 黄湘灵乖巧的点了点头,转眼却看见他放在桌子上的一盆心形盆栽,是很普通的绿植。 她讶异的说道:“谭哥哥,是谁那么不小心把这个东西放到你桌上来了,我拿走吧。” 谭谚摇了摇头,制止了她:“没事,就放着吧。” 谭谚看着那盆栽,眼神突然变得很朦胧…… 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在医院时,他做梦梦见了夏晚晚,他看见她穿着围裙,每天会上街买花、如果买,她一定买白玫瑰或者红玫瑰,又或者是盆栽,有一次,他回家了,夏晚晚高兴的跑到他的身边,问道:“老公,你最喜欢什么形状?” 他当时脑子昏昏沉沉,根本就不想理会她,就随口说了一个:“心形。” 她‘哦’了一声,十分高兴的记了下来。 之后,她买的所有东西,包括盆栽,都是心形。 还有……那对结婚戒指,她说,她喜欢心形,其实不是她喜欢,是他喜欢,所以她记着…… 谭谚突然红了眼睛,喃喃说道:“夜深了,真的该睡了。” 黄湘灵笑了笑,挽住他的手,说道:“是啊,夜深了,快去睡吧。” 他点了点头,跟黄湘灵走了出去,然而就在那瞬间,黄湘灵伸出手,掐断了那盆绿植…… 第117章 第二天,如约,谭谚带着黄湘灵来到了婚纱店,她似乎很开心,站在婚纱面前看了很久。 谭谚坐在沙发上,看着黄湘灵的背影,慢慢垂下了眼眸。 黄湘灵见他兴致并不高,走到他的身边,坐下问道:“谭哥哥,你怎么了?” 谭谚摇了摇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问道:“女生是不是都特别憧憬结婚?” “嗯,这是自然,为什么这么问,谭哥哥?” 他浅浅的笑着,笑容里有很多无奈:“湘灵,跟我结婚,可能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你确定要继续吗?” 黄湘灵天真的点了点头:“当然了,姨母从小就和我说,长大了,我会成为谭哥哥的女人,为了这一天,我做了二十几年的准备。” 谭谚沉默着,喃喃说道:“没想到到头来,我们的人生都是被他人操控。” 黄湘灵缓缓握住他的手:“七月一日,我就要成为你的新娘了……” 谭谚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冰冷…… 这几天,越来越热,夏晚晚的心情也越发的不能平静,她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了……上完班后,白少杭依旧在她楼下等着,坐上车后,她握住他的手,一言不发。 他轻笑一声:“白太太,你这是做什么?” 夏晚晚喃喃说道:“我这几天眼皮老在跳,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了,我要握着你。” “迷信。”他笑着,却任由她牵着手:“别想太多。” 夏晚晚皱着眉头,心很慌,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她还是恐惧,只觉得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 回到家后,小柔已经睡了,夏晚晚换掉衣服,穿着睡衣,蜷缩在白少杭的身边,紧紧抱着他。白少杭笑着说道:“你到底怎么了?” 夏晚晚摇了摇头,紧紧抱着他,看着月色,喃喃说道:“你要答应我,要一直陪着我和小柔。” “当然。”他翻身,抱着她的纤腰。 两人紧紧相拥而睡。 第二天夏晚晚去上班,脑袋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 去茶水间冲了一包咖啡来提提神,刚走出来,到办公室的门口,护士匆匆走到她的身边,小声说道:“院长,有个人在您办公室等您。” “等我?”夏晚晚有些讶异,一般人要找她,都是通过护士,然后排队,怎么有人横冲直撞的就进去她的办公室? 夏晚晚有些迷糊,端着咖啡走了进去。 然而,当她看见办公室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后,吓得手里的咖啡‘嘭’的一下掉在地面上,滚烫的咖啡撒的到处都是。 坐在她的位置上的人,是白赫韦…… 那晚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回放着…… 她惊恐的慢慢退后。 白赫韦朝她笑了笑,说道:“晚晚,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她颤抖着双眼,猛地转身想跑出去,却被旁边的人给拉扯住,关上了门。 夏晚晚喊道:“这里是医院,你们想做什么?光天化日,难道还由得你们胡来不成?” 白赫韦慢慢站起身来,说道:“到医院来,还不是就为了找你看病吗?” “看病请去排队,谁都不能有特例!” 白赫韦笑着说道:“晚晚,我可是你爸,你这样太无情了。” 夏晚晚自从那晚后,她明白,白赫韦这种人真的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的,在医院这种地方,也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她往后退了退,说道:“您有什么病?如果是小病,外面的医生都可以为您解决。” 白赫韦摇了摇头:“不,这个病,只能你来治,不是为我,是为他。” 说完,他使了使眼色,让众人让开,在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约莫四五十岁,很瘦,颧骨突出,面容苍白,看得出是生了重病。 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说道:“他得去进行全身检查,抽血化验,等证明出来是什么病才可以进行医治。” 白赫韦此刻倒是通情达理:“嗯,你说的有道理,快点安排老林去检查,我就在这里等着。” 夏晚晚一听白赫韦要留在这里,吓得浑身发抖:“您……您不是很忙的吗?为了一个病人要在这里等着?” 白赫韦笑着说道:“他不同,他可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今他除了这般事情,我自然不能放任不管,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啊……” 夏晚晚看着他的笑,总觉得那笑里很是诡异…… 老林被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给抬了出去,顺便也将大门打开。 夏晚晚立刻说道:“我还有几个病房的病人要检查一下,我先离开,您若是想在这里呆着,就呆着吧,我没有意见。” 说完,她急匆匆地转身离去,然而白赫韦也没有阻止。 走出大门的那瞬间,她双腿一软,差点倒地,只能扶着墙,往前面走去。 她此刻才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本来想要拨打给白少杭,但是又想起那个晚上他们爷俩剑拔弩张的模样,万一又惹起他们的争端,那该怎么办? 想了想,夏晚晚还是没有拨打给他。 转身投入工作,进入病房进行检查。 另外一边,老林的检查也很快出来了,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说是白赫韦叫她去办公室一趟,她不由得皱眉:“如果是生病,那叫别的医生去不就可以了吗?” 她可不想看见白赫韦那张脸,即便他是笑着,也令人觉得可怕。 可是护士说道:“院长,对方指名道姓要叫你,说如果你不去……就……就砸了医院。” 夏晚晚不由得握紧双手,恶狠狠的说道:“流氓!” 她拿起了手上的检查,直接走到办公室,白赫韦依然还坐着,似乎在等着夏晚晚回来。 她冷冷的说道:“爸,您究竟想怎样?” 白赫韦微微一笑:“晚晚,爸爸能要你怎样?检查结果出来了,老林得了胃癌,我现在要你亲手为他进行手术,钱不是问题。” “胃癌在我们医院有很多主治医师都可以治,不单单只有我。” 白赫韦将报告扔到桌上:“你看看再说,不要说这个医院,整个T市,只有你能治他。” 夏晚晚半信半疑的拿起了报告,看到报告里的内容时,不由得皱起眉头,喃喃说道:“已经是胃癌晚期了,那这样的患者,我们不建议手术,保守治疗,还能多活些日子。” 白赫韦摇了摇头:“不,我就要让你亲手治他,我知道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会有极大风险,但是你,绝对不会,国外的一项癌症研究,就是你亲手攻破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夏晚晚笑了笑,放下报告:“爸,我就算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和死神斗争,这个人我不能手术,只能保守治疗。” “晚晚,我知道晚期也分很多种的,老林才是刚刚发现晚期,早点手术,还是能好的,你的医术应该绰绰有余,难道你是因为我,而不想治疗吗?” 夏晚晚心里一颤,她确实是因为白赫韦而不想接受这个手术…… 沉默中,白赫韦又说道:“晚晚啊,你们年轻人想的东西太多了,只是一个手术而已,对你来说又不算什么东西,难道,爸爸这个忙,你不愿意帮?” 夏晚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回应他,想来想去,只能说道:“爸,他这个病,即便手术,也有极大可能会复发,癌细胞依然会扩散,我只能……” “总比现在半死不活的好。”白赫韦温和的笑了笑:“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不是吗?我相信你。” 夏晚晚沉默了一会,才道:“那好吧,我去安排,跟别的医生商量一下手术方案,最快下午动手术,你们先把人弄到病房里去。” 白赫韦点了点头,让人下去准备。 夏晚晚也拿着报告去了会议室里,和几个在这方面已经有成熟经验的医生做手术前的商量和对策,该从那个点来进行手术,对这份报告也展开了深入的研究。 几个小时后,他们确认了手术计划,夏晚晚当任主治医师,其余的几个医生当任助手,还连同了几个护士,一起进去。 这种手术,夏晚晚在国外做的很多,有很丰富的经验和实战能力,手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然而,当她彻底将病患的胃剖开后,情况却跟报告上显示得完全不同。 她惊颤的喊了一句:“报告是谁给出的!” 旁边的护士回答道:“是肠胃科的主任。” “这分明就是极限了,并且没有多少日子,这种病人根本不能进行手术!” 夏晚晚的额头,汗如雨下,报告不符合,虽然都是晚期,可是这种晚期几乎已经是到了生命的极限,可能也只有一个月的活路了,但是这下,她动了手术,伤了病患的身体,以他现在的精力根本没办法修复,也就是说,他现在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 想到这,夏晚晚有些慌乱,她浑身颤抖,控制着情绪,说道:“现在,立刻缝合伤口,不能进行手术!立刻!” 第118章 所有人,按照夏晚晚说的,开始缝合伤口,夏晚晚的心里素质过硬,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然而,也许是太过慌张,一个护士竟然不小心手抖了一下,将手术刀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就正好丢在患者的伤口上,正好插到了血管,顿时,病人开始大出血。 夏晚晚怒吼一声:“怎么回事!让你递个东西你都递不稳!快,快输血!” 所有人都没有遇过这种状况,几个有经验的医生也慌乱了起来,更别提那些护士了,夏晚晚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大量的汗水,她喊了一声:“还不快点!” 所有人几乎都是煎熬着,只有夏晚晚一个人,还坚持站在手术台上,为患者进行治疗。 可怎知,伤口缝合到了一半,病人的呼吸已经停止…… 夏晚晚愣住,双手满是血的站在原地,浑身僵硬。 几个医生走上前,安慰道:“院长……这也是常有的事情,是报告没弄准确,不是你的问题。” 夏晚晚脑子一片空白,只想起多年前孟教授曾经对她说过:生命是非常可贵的,尤其是病人,他们的生命都掌握在你们医生的手里,所以要对得起生命,要对得起病人。 这句话,她一直记着,这也是她为什么想要成为医生,因为她觉得能够拯救一个人的生命,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所以她很认真的对待每一场手术,只希望能够挽回他们的生命。 但是……看着老林死在了手术台上那一刻,她完全懵了。 最终,她是被人拖出了手术室。 死亡也是别的医生开了出来。 白赫韦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夏晚晚脑子发白,看着白赫韦,喃喃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白赫韦用力敲了一下地面:“夏晚晚!你居然弄死了我的兄弟!” 夏晚晚嘴里喃喃说道:“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 白赫韦怒瞪了她一眼:“这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一行人等就走了。 夏晚晚不知道她那一天是怎么过来的。 当院长找到她的时候,她嘴里依旧是念着那句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院长叹息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听那些医生说了,手术很惊险,报告也出了问题,这样的病人,不该动手术的,不关你的事,那个护士,我也已经开除了。” “不……不是这样的……” 夏晚晚喃喃说道:“他还可以多好些日子的,是我……是我没看好,是我没看好……” “晚晚啊,做手术本来就有风险,更何况他是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报告出了问题,不关你的事。” 夏晚晚的泪水慢慢流了下来,怎么也听不进去。 院长看夏晚晚这样,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白少杭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夏晚晚一个人坐在那里默默的哭着。 他心疼的走到她身边,轻轻抱住她,说道:“傻瓜,你在哭什么?” 夏晚晚对上他的黑眸,说道:“我杀了人了……我杀了人了……” “傻瓜……”他摸摸她的头:“谁说你杀人了,不过就是手术出了点问题,何况老林本来就是要死的人,怎么能怪你呢?” “不,就是我……”夏晚晚缓缓流下眼泪:“要是我认真一点,看清楚那个报告出的问题,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白少杭看着她哭着模样,心疼极了,紧紧抱着她,然后横抱起,朝着外面走去:“别想了,我给你请了假,你需要多休息一些日子。”说完,又添了一句:“这件事不关你的事。” 夏晚晚神志不清,这是她第一次手术失利,给她的心里带来了很大的打击。 她怎么回家的也不知道,白少杭脱了她的衣服,给她洗了脸,抱她上床,她都没有知觉。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白少杭及其心疼,终有一天晚上,紧紧抱着她,紧接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夏晚晚,你还要因为这件事沮丧到什么时候?这件事不关你的事!” 夏晚晚看着他生气的眼睛,说道:“可是……他明明还可以多活些日子的。” 白少杭叹息一声:“晚晚,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她呜咽一声,反抱住他,闷头大哭:“别生气,我害怕。” “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一看到她哭,白少杭刚强硬起来的心又不禁柔软了下来:“晚晚,明天是我生日了,你就打算这样给我过吗?” 不一会,她抬起晶晶亮亮的眼眸看着他,仔细的想了想:“对啊,明天你生日。” 看着她这般可爱模样,他忍不住咬了她的嘴唇一口:“你这样想吸引谁。” 夏晚晚叫了一声,又哭又气:“我都这样了,你还咬我。” “那你还不赶紧恢复?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小柔都哭了好几天了。” 夏晚晚猛地回神,才想起这几天小柔总是哭闹,可她都没有管…… 顿时脸上一片羞臊,忍不住看着他,无辜地说:“那……小柔她……” “唔,谁让你有一个好老公呢。” “不要脸。” “嗯,脸早就不要了,要你……” 说完,又吻住她的唇。 第二天清晨,白少杭陪着夏晚晚去买了好多食材,回来的时候,还订了一个大蛋糕,今天是白少杭28岁生日,得好好庆祝。 一回来,夏晚晚就钻进了厨房,开始烹饪菜肴,在房间里,白少杭哄着小柔玩耍。 夏晚晚做了很多很多的菜,端出来的时候,听到房间里传来白少杭和小柔的声音,两个人玩的很开心,夏晚晚不由得感叹,自从小柔出生,白少杭在小柔身上倾注了太多太多的时间,她曾一度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对孩子有太多的责任心,没想到恰恰相反。 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夏晚晚以为是送蛋糕的,双手擦了擦围兜,上前将门打开,正准备递钱。 然而……站在门口的人,并非是蛋糕店的人,而是……白赫韦。 她的脸色顿时一白,下意识的将门关上的时候,他的一根拐杖抵住了门,很顺利的将门推开。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菜品,他笑了笑,回头看着夏晚晚。 那笑容,令人恐怖,她一步步退后,想要呼喊屋内的白少杭,可是脑袋发白,竟是什么话也喊不出来。 白赫韦慢慢地靠近她,将她压在了墙上后,仔细的闻着她的馨香,喃喃道:“真香啊,真没哪个女人有你这么香的……” 她惊恐的双眼溢出了泪水,唇瓣颤抖着…… 那天晚上,犹如噩梦,在脑海回放着…… 他的手,慢慢扶上她的腰肢,粗糙的手撩开了她的衣服,触碰到她的肌肤。 那一刻,她尖叫了一声,猛地推开白赫韦,跑了进来。 白少杭还在和小柔玩着游戏,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的事情,当听见夏晚晚的尖叫,看见她匆匆跑进来的时候,顿时脸色骤变,立刻放下小柔,抱住夏晚晚,低声说道:“别出来!” 说着,他拿出放在床头柜里的枪,走了出去,夏晚晚惊恐的拉住他的手。 他笑了笑,低头吻住她的唇:“等我回来。” 他走出了房间,顺便将门给关上。 夏晚晚抱着小柔,蹲坐在门边,屋外,很静……很静…… 静到好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她慢慢的将门打开了,看见白赫韦和白少杭坐在沙发上。 白少杭脸色及其阴沉,开了口说道:“你想做什么,直接说。” 白赫韦笑着说道:“三儿,别那么紧张,你爹来看看你,有何不可?” “看我?你看我他妈动我女人?”他立刻拿枪对准了白赫韦的头:“是不是上次我没跟你说清楚?啊?我让你动她了吗!” 看着这一幕的夏晚晚,紧紧捂着嘴巴,内心涌起了无数的愧疚,都怪她!都怪她! 白赫韦长叹一声,用手推下他的枪:“三儿,你太任性了,这样对你爹,可不好。” 白少杭冷笑一声:“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如果你想让我像二哥一样跟你们脱离关系的话,你最好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快滚!” 白赫韦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看看,为了一个女人,你要和我这样,真是红颜祸水啊,爹劝你,还是和她早早分开。” “红颜祸水?”白少杭讥讽的笑道:“那您身边的红颜,恐怕已经多得装不下了吧?” “你爹虽然女人多,可是总归没有一个能留得住我,三儿,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我白家的产业全部要由你继承,你说你,成天围着一个女人转,还因为她要打死你爹,这像话吗?” 说到这个,白少杭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母亲夜夜哭诉的原因了,他的心,一阵一阵的发冷,这些年,他对白赫韦选择漠视,是因为他还是他父亲,但如果白赫韦坚持要对付夏晚晚,那他只能大义灭亲! “原来,你真的没有心的,我妈当年这么为你,到死了却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我真替她感到可悲!一辈子毁在你这种人身上!” 白赫韦笑出声来,指着白少杭说道:“三儿,你听我说,男人的事业做到这份上,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尤其是关于女人,再说了,世界上的女人何其多,你就一辈子睡一个女人,也会睡腻了,不如尝尝别的味道。” “滚!”白少杭冷冷的盯着他:“我不想听你废话,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让我看见你对她动手动脚,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三儿!”白赫韦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度:“你真不听我的话,跟她分开吗?” 白少杭缓缓站起身,冷笑着,吐出一个字:“不!” 说完,他转身就走。 白赫韦笑了笑,说道:“三儿,我决定送你出国三年。” 第119章 白少杭身子一僵,猛地转身,双目赤红:“我不去!你少把我当孩子一样看待,真要和你对着来,我不一定会输。” “我知道你的能力。”白赫韦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你在外面的事业如日中天,大家都要称你一声‘三爷’,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这样最好,你少对我动歪主意,我不想听你的安排做事,清楚了吗!” “三儿。”白赫韦又压低了声音,皱起眉头:“你就不想听听,我为什么送你出国吗?” 白少杭冷笑:“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分开?老爷子,你的手段越来越烂了,十年前的我尚且不会,更何况是十年后的我。” 白赫韦低沉的笑出声来:“三儿,你太不了解你爹了,送你出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你要怎么为我好呢?把我们分开?让我妻离子散?就为了继承你白家的产业,所以要牺牲我?”白少杭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撕声裂肺的说道:“我告诉你!我白少杭要怎么过,是我自己的事,你白家的产业爱给谁就给谁,我不要!” 白赫韦摇了摇头,对面白少杭的指责,他说道:“三儿,你别激动,听我说,我不想拆散你们,你出国三年是为了学习更多的东西,当然,三年后你爱和谁在一起,我没有意见,你也可以回国,或者把你的妻子女儿接过去,我都不会阻止,但是,这三年,你必须去。” 白少杭讥讽的笑着:“老爷子,你的花样真的太多了,三年,你知道能改变多少事情吗?缓兵之计?老子不吃这套,别用这种方法来逼我,没用。” “那……”白赫韦笑意盈盈的说道:“你妈呢?有用吗?” 他身子一僵,指着白赫韦:“别跟我提我妈,她要不是你,不会死的那么惨!” “可是,三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妈,并没有死?” 白少杭浑身僵硬后,唇角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意,他冷声说道:“老爷子,别跟我玩这种把戏,我妈被白靖扔下海喂鱼了,尸骨无存,你告诉我她还活着?” 白赫韦叹息一声:“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妈,之后我不也把白靖打了一顿吗,差点没把他给打残废,这已经给你妈报仇了。” 白少杭冷笑一声:“别跟我来这套,我已经不会相信了,要不是当年我年纪还小,白靖早死了。” “唉……”白赫韦深深的叹息一声:“当年的事说来确实是我的错,可是你妈没死,是真的,我都有派人盯着你们,白靖做了什么手脚,难道我会不知道?他前脚把你妈扔下海,我后脚就派人把你妈救上来。” “哦?是吗?”白少杭不屑的笑道:“那我妈呢?在哪里?这么多年了,她为什么不出现?” “你妈就在国外,不要说我对她没有情分,我对她实实在在的是有情,你看,她跟着我,会受很多的苦,所以我将她救上来,安置在国外,现在送你出国,也就是因为这个。” 白少杭根本就不相信这套把戏,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跟你玩这套,快给我滚!” “你不信?”白赫韦皱了皱眉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给白少杭:“那你自己看看吧。” 白少杭似信非信的接过手机,视频里的人,是一个女人。 当白少杭看见那个女人的时候,浑身不住的颤抖,她的面容、已经发生了改变,有了皱纹,也有了白头发,不似记忆中那般年轻了。 他的脑子在那一瞬间,几乎是空白的,食指颤抖的点下了播放键。 按下播放键那一刻,那女人立刻说道:“小杭,小杭是你吗?妈妈好想你啊!” 熟悉的声音,是记忆中在夜晚里,每每陪伴他度过的声音,他多少次想要寻回这种感觉,却每次都只能在记忆中找寻。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就是连思考的空间都没有。 身后的夏晚晚很明显的看见他的身体,在颤抖。 视频里的女人依旧喊着:“小杭,妈妈好想你。”说着说着,那女人就哭了:“妈妈对不起你,这么多年都没能来看你,都是妈妈的错,小杭,不要怨恨妈妈。” 白少杭红了眼睛,抓着手机,死死盯着白赫韦,一字一句的问道:“我妈没死?” 白赫韦点了点头:“不错。” “那她在哪里?” “在国外,现在只要你出国三年,三年后,我就让你母子相认,同时,我会让你继承白家产业,如何?” 白少杭猛地拔出了枪,走上前抵住他的脑袋,撕心裂肺的喊道:“我问你我妈在哪里!告诉我!” 他的双目充血,带着血丝和杀意,然而白赫韦并不害怕,他笑了笑:“三儿,只要你答应我说的,我就让你见你妈。” 白少杭用地的抵住他的脑袋,悲愤填膺的咬着牙:“我他妈问你话呢!我妈到底在哪里!” 白赫韦干脆闭上了双眼,不回答白少杭的话。 白少杭点了点头,慢慢收起枪,说道:“好,你以为我没有能力吗?翻天覆地我也会把我妈找出来!” 白赫韦慢慢睁开眼,冲着他的背影说道:“你要是能找到,这么多年来,你早该找到了。” 他身子一僵,停了下来。 “你的能力是很好,人脉很多,产业又广,可是三儿,你终究比不过你老子,要隐藏一个人,和要找一个人,只能通过我,因为只有我才知道,你妈在哪里。” 白少杭猛地转身,抓住他的衣领,双目赤红:“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打死你吗?你最好立刻告诉我,我妈在哪里!” 白赫韦笑了笑:“三儿,你打死了我,你就更不知道你妈的下落了,这个世界上,知道的人,只有我一个。” 看着他得意和自信的笑容,白少杭第一次感觉到有挫败感,白赫韦就是这样一个人,玩弄起别人来,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反击,他突然有些颓废的放下手,整个人怏怏,失去了所有力气。 白赫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建议了吗?” 白少杭慢慢侧过头,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果然够狠,用这种办法来要挟我,是不是为了今天,你一早就做了准备?” 白赫韦点了点头:“虎毒不食子,你爹不会害你的。白家的产业最终还是要落到你的手上啊……” 白少杭讥讽的笑了,笑的及其悲凉,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会被人威胁到这种境地? “我现在算明白了,你真的对我不错,如果你要杀我,我确实没有命活。” 白赫韦叹息一声:“瞧你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白赫韦的儿子,怎么可能杀你,如果要杀,也是杀白靖那家伙。” 白赫韦说这话的时候,白少杭根本分不清楚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只是从那一刻起,他才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他的花心也许只是表象,这个男人,狠起来,太狠了…… 他突然失去了所有抵抗的能力,跌坐在沙发上。 白赫韦看着紧闭的房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别忘记,你女人害死了老林,这个仇,我是不可能不报的,如果你愿意出国,那就是两全其美,你可以见到你母亲,你女人也不会受伤,三年后,你愿意回来和她在一起也好,做什么也好,我都不管。” 白少杭冷笑一声:“我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阴谋诡计,但我知道三年能改变很多东西。” “你知道就好。”白赫韦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缓缓走了出去:“七月一日,早上,西郊码头八点钟等你上船,如果你不去,你就再也别想见到你母亲,还有老林的仇我也会报!” 白少杭这时候才突然明白,白赫韦为什么执意要夏晚晚为老林治疗,明明就已经是要踏进棺材的人,又为什么会出现报告错误,胃癌晚期这种荒谬的结果,其实……一切都是他早已经设定好了,就等着夏晚晚挑圈,然后来威胁他。 真好……这老家伙的手段越来越高超……竟然能一环扣一环,让他不得不让步。 夏晚晚开了门,缓缓走了出来,看着颓废的白少杭,喃喃说道:“少杭……” “别说话。”他伸出手,紧紧抱住她:“什么话都别说,让我抱着你。” 她忍着哭声,紧紧回抱他。 他只感觉浑身一阵一阵的冰冷,无论怎么抱着对方,都无法取暖。 七月一号,就是明天,他竟然安排的那么紧张,就给他一天的时间让他做准备?这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会离开吗? 白少杭第一次感到无力感,他紧紧抱着夏晚晚,问道:“晚晚,我舍不得离开你,明明,你才爱上我……” 夏晚晚也意识到了什么,哭出声来:“少杭,我不要你走,我们不是说好,等事情结束,我们就去环游世界吗?你骗我吗?” “我没骗你。”他轻轻一笑,可是笑里有很多无奈,他推开她,捧着她的脸,吻上她的唇。 晚晚,我不想离开你,真的,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第120章 白赫韦走了,留下一屋子的狼藉,小柔不谙世事,抱着洋娃娃走了出来,奶声奶气的喊道:“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哭?” 白少杭这才想起来小柔还在这里,他笑了笑,抱起小柔,亲了她脸蛋一下,说道:“小柔,今天是什么日子?” “唔……”小柔仔细的想了想:“是爸爸的生日。” 白少杭看着她天真的容颜,心里有些难受,他又问:“那你要怎么帮爸爸庆祝?” 小柔毫不犹豫的在白少杭的脸上亲了一口:“爸爸生日快乐。” 听到这句话,白少杭忍住了内心波动的情绪,放下小柔走到夏晚晚的身边:“不是说好要帮我庆祝生日吗?” 夏晚晚点了点头,大门突然又传来了敲门声,她苦笑一声,说道:“应该是送蛋糕的。” 她转身,抹了泪水,走到大门处,开了门,果真是送蛋糕的,夏晚晚将钱递过去,接下蛋糕后,关了门。 蛋糕很沉,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这些年,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很思念他的母亲。 虽然他这个人外表看上去那么的不正经,可是他的内心比谁都清楚、明白。 他走到她的身边,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好了,不要多想,我们一起切蛋糕,吃饭,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走到桌前,将蛋糕打开。 里面是她爱吃的黑森林蛋糕,还是他选的,突然想到这五年里,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照,在她出国那阵子,内心过得无比煎熬的时候,也是他默默陪着她,陪伴她度过那么漫长的时光。 其实仔细想想,白少杭真的为她付出太多。 可是她,除了给他生一个女儿之外,真没有为他做什么。 三个人坐了下来,小柔闹着要吃蛋糕,夏晚晚第一次凶了她一句:“爸爸过生日,不准这么没有规矩。” 小柔瘪起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白少杭心疼了,从她怀中抱过小柔,说道:“她要吃就给她吃,小孩子不懂事。” 夏晚晚红了眼睛,硬着脾气说道:“不行,就是要好好给你过。” 她边说着,将蜡烛插到了蛋糕上,点燃后,说道:“你现在许愿。” 白少杭向来不喜欢这种小孩子把戏,他觉得有空在这里许愿,还不如多做一点实质性的事情,可是看见夏晚晚的神情,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东西。 他双手合十,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希望,我爱的人,也爱着我。” 话音落下,夏晚晚的眼泪就啪嗒一声掉下来。 她缓缓握住他的手,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还爱着谭谚?” 他垂下眼眸,却没能回答出她这个问题。 他不是对她没信任,而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她握紧他的手,掷地有声:“我夏晚晚,确实深爱过谭谚,可是我明白,爱情不是单方面,就好像你对我一样,五年的生活,你为我付出了多少,我心里有数,少杭,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那一瞬间,白少杭笑了,他笑的那么温柔。 “晚晚,我相信你。” 说完,他吹灭了蜡烛。 夏晚晚心里很清楚,明天白少杭非去不可,他母亲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无论是凌海的那一幕,还是五年在国外的相处,她都明白,他母亲很重要。 现在白赫韦突然抛出了这个重大消息,依照白少杭的个性,他一定会去找他母亲,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即将分开。 想到这,夏晚晚的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落,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她好不容易爱上他,他们还有了孩子,可为什么,偏偏要分开他们? 他切了一块很大的蛋糕给了小柔,然后给了她,夏晚晚吃着蛋糕,如同嚼蜡,心里滴着血,眼里留着泪。 白少杭叹息一声,放下小柔,握着她的手:“晚晚,答应我,别难过。” 她红着眼,看着他:“能不能别走?我不想和你分开。” 他轻笑一声,抱住她:“傻瓜,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大哭了起来。 大家心里都明白,白少杭是一定要去的,他的母亲,一直是他心里的结,他母亲活着,这个消息,无异于一颗炸弹,把他们两个刚刚建立起来的爱情,炸的粉碎。 一整天,他们都没有出去,到了晚上,夏晚晚就开始准备白少杭的行李。 白少杭看着她的背影,皱起眉头:“晚晚,别整理了。” 她摇了摇头,一边落着泪:“不行,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怕你忘了我。” 白少杭心疼了,一把拉起她,把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口:“你记着,我白少杭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真正害怕的人,是我。” 夏晚晚紧紧的抱着他,在他怀里哭出声来。 “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她喊了三遍,遍遍喊得他心疼。 他双手紧紧的抱着她:“晚晚,我不敢奢求你等我三年时间,如果……” 然而,话音未落,夏晚晚吻上他的唇,咸咸的泪水流进了彼此的嘴里:“我会等你,我一定会等你三年。” 那一晚,他不敢睡,紧紧抱着她和小柔,总觉得这样的夜太短暂。 夏晚晚也不敢睡,紧紧握着他的手,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那一晚,真的是无比短暂的一晚,好像才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天亮了。 夏晚晚挣扎着起床,给他做了早饭,其实他最爱吃的是中式餐点,她给他做了粥和家常小菜。 他起床后,当着她的面,都吃了。 终于,时间到了八点。 他说:“晚晚,别送我了。” 她摇了摇头,执意要送。 小柔还在熟睡,她没有打扰。 白少杭走前拿走了一张全家福,那是夏晚晚在国外生小柔的时候,白少杭照的,里面有他们三个人。 两个人都很沉默,都明白接下来遇到的事情会是什么。 车开到了西郊码头,已经有白家的船在等候。 白少杭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走上船后。 他问那些男人:“你们确定我能见到我妈吗?” “只要三爷在那里待满三年,一定可以见到。” 白少杭握紧了双手,回头看着夏晚晚。 她站在岸边,眼眶很红,他笑着牵住她的手,将她手上的戒指拿了下来。 她诧异,正要阻止。 他说:“三年后,等我回来亲自给你戴上,现在留给我作纪念。” 她黯然神伤,点了点头。 三年,对于她来说,太漫长…… 她紧紧抓着他的手,恶狠狠的说道:“如果你敢有别的女人,我一定杀了你!” 白少杭轻笑一声,在她耳边耳语:“只上过你这么个女人。” 她脸一红,心里燥热。 那天,风很大,他将她紧紧抱在她怀中:“晚晚,如果三年太漫长,就别等我了。” “不,我一定会等你回来,还有小柔,我们都会等你回来。” 他捧着她的脸,很认真、很温柔的吻着她,一遍又一遍。 后来,船开了,她一直站在码头,眼睛红红的,泪水抑制不住,流了下来,她知道,这样一别,真的是三年后再见了。她心里有多舍不得…… 明明一切都很好,明明一切都开始变化,她爱上他…… 风吹起了她的裙摆,身后突然多了很多身强力壮的男人。 白少杭站在船板上,看着这一幕,突然怒吼:“他妈的,白赫韦你阴老子!” 说完,他正要纵身跳下海,身后的男人用了一根电棍,狠狠的电了白少杭,他猝不及防,倒了下去,最后一眼,他看见了谭谚经过的婚车…… 今天,七月一日,谭谚的婚礼,如期举行,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结婚了,他终于明白母亲说结婚其实就是利益加利益的结合,其实,他不过就是利益罢了。 望着窗外,一抹倩影,站在码头边。 他仿佛听见白少杭传来的声音:“谭谚,保护她。” 他的瞳孔里,看见了那些身强力壮的男人,猛地回过神来,抓着司机的衣服:“停车!” 司机急刹车,谭谚开了门就下车,朝着夏晚晚跑去。 对方拿了木棍和枪,谭谚紧紧的从后面抱住夏晚晚,右臂中了一枪。 顿时,剧烈的疼痛传来,他护着夏晚晚,从另外一侧的地方跑了出去,躲下婚车,扬长而去。 现在一片混乱,打骂声、枪声、怒吼声,几乎都在耳边响起。 谭谚苍白着脸色,朝着远方开去。 夏晚晚惊恐的看着后面,那场景,会让她今生难忘…… 谭谚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将车开到了一个地方后,停了下来,将夏晚晚拖下车,然后将她带到楼上,把门反锁。 直到现在,四周一片安静,夏晚晚的神智才缓缓恢复,她看着谭谚,突然发了狂,朝着外面跑去。 谭谚忍着巨疼,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冷冰冰的说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找他!”夏晚晚红着双眼:“我要找少杭!” “不能去!”谭谚一把将她拉扯了过来:“你给我在这个地方呆着,我去把你女儿给你带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 夏晚晚的脑海里,依旧充斥着刚才的那个场景,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拼命拨打白少杭的电话。 然而,他没接…… 到了晚上,门开了,谭谚把熟睡的小柔带了上来。 夏晚晚站起身,冷冷的看着他:“我要去找少杭。” 谭谚抓着她的手,说道:“你现在别出去,白赫韦的人到处找你,他还向医院方面施压,说你弄死了他兄弟,逼院长让你下台,院长迫于压力,决定先暂时停你的职位,还有。”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白少杭肯定没事,他是他儿子,最终是要继承白家的产业,你才是白赫韦最在意的人,你阻挡了他,所以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这个地方,等事情苗头消下去,我会送你出国。” 夏晚晚猛地推开了他:“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少杭是我的丈夫,我要去找他。” “你找不到他的。”谭谚的手臂隐隐传来巨疼:“白赫韦这个人,行事作风和我们都不像,你最好避避风头,别怪我没告诉你,你还有个女儿,如果你不想她还这么小就没有爸妈的话。” 夏晚晚冷冷的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谭谚这么陌生。 他右手微微颤抖,将提着的饭盒扔到桌上:“你吃吧,这个地方,没人能找到,在事情平息之前,你只能呆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 第121章 谭谚趁着夜色,回到了家,家中也是一团乱,他在结婚当天带着夏晚晚跑了,丢下黄湘灵,成为笑柄。 回到家后,姚明珠给他一巴掌,厉声道:“你想气死我不成!你跟那个夏晚晚我早已经查的一清二楚!怎么,难道你还想和她旧情复燃?” 谭谚冷冰冰的看着她,吐了一口血水:“这婚我不结,你们自己看着办。” 他的目光望去,黄湘灵坐在沙发上,还穿着婚纱,可她很安静,没有哭、没有闹,甚至还朝着谭谚笑了笑:“谭哥哥,话,一定要说的那么满吗?” 谭谚冷笑一声:“这场闹剧,该收尾了,妈,别威胁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姚明珠气得浑身发抖:“好,谭谚,你别以为我没有办法治你,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你和湘灵结婚,一切都还是一样,第二条,我明天就跟董事会开会,罢免你总裁的位置,交出你谭氏的股份,我让你一无所有,从此你不是谭家人,你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我也不管,怎么样?” 谭谚眸光动了动,并没有生气:“妈,您还真是为了逼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知子莫若母,你自己看着办,谭谚,你从小就在这种上流社会家庭长大,没吃过苦,如果离开了谭氏,你算什么东西?” 他很平静的点了点头:“不错,离开了谭氏,我算什么东西?” 姚明珠以为他做出了决定:“那么,婚礼照常举行?” “不。”谭谚摇了摇头:“我选择第二条,记得,股份转让书我早已经写好,在张律师手上,这种生活,我也受够了,你逼我下台,会后悔的,妈。” 姚明珠突然觉得,好像一切都在谭谚的掌控中,他那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就好像预料到事情会有这样一天,居然还提早写好了股份转让书?难道谭氏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姚明珠心跳了跳:“你真要这么做?” “你逼我的,你要的不过是一个替你管理谭氏的棋子罢了,你不是早就安排好了二舅来继承我的位置吗?别跟我说这些东西,妈,你比谁都清楚,我不想当这个棋子,二十多年,够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犹豫,姚明珠在他身后大喊:“谭谚,你会后悔的!离开谭氏,你什么都不是!你除了会管理,你还会什么?你在社会上能生存吗?” 谭谚笑了笑,那一刻,无比轻松,谭氏对他来说,其实是负担,除了这个,什么都不是。 姚明珠压根没想到他真的就那么坚决,气得心脏病都快出来了。 黄湘灵缓缓走到她身边,安慰道:“姨母,谭谚既然都这样了,那就算了,离开了谭氏,除了跟您有血缘关系外,还有什么呢?” 姚明珠毕竟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她压了口气,喃喃说道:“不错,他如果不是我姚明珠的儿子,我根本就不会看他一眼,谭氏总归是要交到有能力的人手里,谭谚不是这样的人。” “就是,利益归利益,亲情归亲情,姨母您也不年轻了,谭氏怎么说也是从您里手里起来的,以后归老,还是要交给听任于姨母的人管理,不是吗?” 黄湘灵的这句话,点醒了姚明珠。 是啊,谭氏还是要交给会听她话的人管理,谭谚变动太大了,万一出点幺蛾子,把股份给夏晚晚,那谭氏迟早变成夏氏。 姚明珠狠下心,抓着黄湘灵的手:“事情都做好了吗?董事会那些人都打电话了吗?” “嗯,董事会的那些人,都是您的心腹,一早就答应下来,所有股份加起来,已经比那些支持谭谚的人多,这样一来,明天即可罢免谭谚的位置,让他从总裁变成一个小喽啰。” “做得好!就这么办!” 夜色朦胧,谭谚去了一个小诊所里包扎了一下伤口,回到夏晚晚那里的时候,她还没睡,饭也没吃。 谭谚皱了皱眉,冷冷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吃。” 她红着眼睛,盯着他:“我要去找少杭。” “你哪里也不准去,给我老实的在这里呆着。” 她瞪着他,没有言语。 他走上前,将饭递到她面前,吐出一个字:“吃。” “我不要!”她推开:“你算什么,凭什么阻挡我?我讨厌你,我讨厌看见你!” 他的眸光一动,捏住她的下巴:“我让你吃饭!” “我不吃!” 谭谚干脆掰开她的嘴,将饭硬塞了进去。 夏晚晚呜咽着,猛地推开了他,将饭吐得一地都是:“你凭什么关着我?我和你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 她的一声声问责,都进了他的心,他垂下眼眸,情绪有些波动:“好,你不吃,那你就饿死,反正你女儿没人照顾,别奢望我会照顾她。” 夏晚晚闻言,立刻朝着大门跑去,大门被锁上了,根本没法打开,她又冲到了四周,只有一面墙壁上有窗户的地方,她使劲的往外看,往外喊,就是黑摸摸一片,没人回应。 她终于明白,这个地方,谁都找不到。 她缓缓走了回来,冷冷看着他:“谭谚,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说吧,你没办法一辈子关着我的。” 看着她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谭谚说道:“就在这里呆着,等事情消下去,我会带你离开,你会和你女儿很好的生活。”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现在,你只能相信我。” 谭谚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夏晚晚恶狠狠的看着他的背影:“别奢望我会因为你这样而对你产生好感,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 谭谚身子一僵,有些狼狈地走了。 那一晚,夏晚晚不知道怎么度过的,她恨自己出来的时候,没留一张他的照片,手机里只有一张他睡觉时拍糊了样子。 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落泪,抱着小柔,在那样无边的黑夜里,寂寞、冰冷…… 第二天,谭谚回来了,只不过他换了一身运动装,昨天那身高档的西装不见了,夏晚晚记得,他对穿着没要求,西装是最不用选择的,所以他就穿西装,可她从来也没见过他穿运动装。 夏晚晚冷冷的看他一眼,看他手里提着豆浆和油条。 她并不打算和他有任何交集。 “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想让我在这里憋死吗?” 谭谚仔细想了想,说道:“我明天给你买个游戏机,你打发打发时间。” 夏晚晚闷声不吭了,他把油条和豆浆放到她面前,小柔也正好醒了,惺忪的揉着睡眼。 谭谚对她招了招手,说道:“来吃早饭。” 小柔倒是对陌生环境没有太大的感觉,孩子嘛,看见自己母亲在身边,就会不吵不闹,她很乖巧,听着谭谚的话,吃着豆浆和油条。 谭谚看了看她,说道:“你也吃点吧,太瘦了。” 夏晚晚压根不想和他说话。 谭谚叹息一声,走了。 此刻,森心医院的精神科。 杨思明抱着付无心走到了门口,对着付静瑜说道:“静瑜,你瞧,无心好好着呢,快,叫声妈妈。” 付无心有些害怕,但还是听杨思明的话,乖巧的叫了一声:“妈妈。” 付静瑜就坐在房间里,喊着谭谚的名字。 杨思明不免有些心酸,看着付无心苍白的脸色,他抱着坐到了一旁,让他自个儿玩耍,然后走到玻璃门前,说道:“静瑜,谭谚下台了,今天姚明珠召开了记者会和董事会,正式宣布谭氏总裁由她暂接,谭谚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他身上又没钱,那些曾经生意上的伙伴,见他落难,肯定会借机整他。” 生意上的事,向来如此,尤其是谭谚还在当谭氏总裁的时候,他雷厉风行,收购了很多公司,并且手段残忍,数理了很多敌人,他倒台,必然会引起很大反响。 “姚明珠太狠了,那毕竟是他儿子,她竟然干做到这个份上,让所有人都知道谭谚被赶出了谭氏,她肯定就是想借那些人的手,来惩治谭谚,太狠了……别人又不是谭谚的亲人,万一下手没个轻重的,谭谚……” 杨思明有些哽咽,虽然恨谭谚这么对付静瑜,可他们毕竟那么多年的好友,如今他沦落到这种境地,他难过肯定有的。 付静瑜嘴里依旧喃喃念着:“谚……谚……谚……你可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的,要和我、无心,在一起的……你要好好的。” 听到她的呢喃,杨思明眼眶红了,他说:“谭谚人不见了,夏晚晚也不见了,他们肯定在一起,白家针对夏晚晚,姚明珠针对谭谚,你说他们怎么那么命苦,偏偏走到了这一步。” 付静瑜没有理会他,杨思明叹息一声,走到了付无心的身边,抱起他,说道:“跟妈妈说再见。” 付无心小声的回应一句:“妈妈再见。” 杨思明垂下眼眸,带着付无心走了,屋内的付静瑜猛地抬头,喃喃说道:“谚有事……谚有事……” 第122章 第二天,谭谚来的时候,拿了一个崭新的游戏机。 “里面给你下了游戏,你无聊的时候就玩玩,打发时间。” 他说这话的时候,夏晚晚看见他的脸上灰土土的,她冷冷的问道:“怎么,看你这样子,像是做了一个晚上的长工,难不成高高在上的谭氏总裁去给别人打工了吗?” 夏晚晚无意的吐槽,让谭谚的手一抖,他抿着唇说道:“你别管那么多,吃你的,等风波下去,我送你离开。” 夏晚晚没理会他。 小柔倒是乖巧,一直坐在夏晚晚的旁边,没有哭闹。 只是一直在问:“爸爸去哪里了?妈妈。” 夏晚晚摸摸她的脸,说道:“爸爸去一个地方了,很快会回来找我们的。” 谭谚走到她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棒棒糖。 夏晚晚有些诧异,因为那棒棒糖看起来很劣质,不像是谭谚这种人会买的东西,她看了看他,说道:“小柔不吃。” 他愣了愣,倒也没有说话,把棒棒糖放到桌上。 夏晚晚突然注意到,常年握笔的谭谚,手上多了很多灰尘。 她不由得皱起眉头:“谭谚,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摇摇头:“没事,反正你就在这呆着吧。” 说完,他又走了,手里拿着一根油条。 她记得,他不爱吃这些东西,他早餐喜欢吃喝粥,不喜欢吃油腻,更别提油条。 夏晚晚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变了那么大的性子。 谭谚转身出了门,往左拐,进入了一家工地。 姚明珠逼着他,所有人都知道谭谚被赶出谭氏,没有一个人敢和姚明珠作对,所以没有哪个公司敢要谭谚。 信用卡被冻结,所有的资产都被姚明珠给截下,他唯一剩下的就是钱包里的二千块钱,给夏晚晚买了游戏机,花了一千八,剩下两百块。 他走投无路,只能到工地打工。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他觉得是开心的,干苦力活,比干脑力舒服多了,他不需要思考太多的东西,只要出卖自己的汗水,就能获得金钱,不是很划算吗? 至少他是这么觉得。 工地干活,一天有二百,从早干到晚。 谭谚是个闷声做事的人,基本上不会和人交流,埋头苦干。 经理一看谭谚是棵苗子,长得好看,又会做事。 可工地上的人却气不过,总觉得谭谚刚来就能获得经理的青睐,所以他们故意让谭谚干活,他也不愿说,就是做。 到了傍晚,从经理那里拿了钱,谭谚去一边的水管上洗了洗脸,把手上的灰尘都洗掉,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可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夏晚晚现在只能靠他,他如果不做,她们娘俩都会死。 拐角进入一家熟食店,买了一点肉和米饭,他可以不吃,夏晚晚和孩子得吃。 他为了不让夏晚晚察觉出来,整理得很干净,才回到那个地方。 看着夏晚晚津津有味的玩着游戏,他将米饭放到她面前,说道:“吃吧。” 他一次会买很多,一袋熟食,一袋泡面,还有一袋零食,全是夏晚晚爱吃的。 她看了他一眼,并不想理他。 谭谚去卫生间擦了擦手,说道:“夏晚晚,别用绝食来威胁我,没用的。” 她冷笑一声:“我知道,像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拿你的孩子和你的妻子威胁你都没用,何况是我呢?” 谭谚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她放下游戏机,问道:“你知不知道少杭在哪里?” 他走出卫生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很安全,白赫韦的家业迟早要交到他的手上,他不有事,你应该想想你会怎样。” “我?”夏晚晚冷笑一声:“你觉得白赫韦能那我怎样?他顶多是让我失去医生的身份罢了,凭我在医学界的地位,他动不了我。” “是,你很清楚局势,所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多避风头,那你就别犟,吃饭,然后照顾好你女儿。” “你难道就不能放我出去吗?” 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他不知道姚明珠会不会对夏晚晚出手,于情于理,他都不能。 “好,谭谚,算你狠,那你快滚,我不想看见你。”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我走。” 夏晚晚没想到他回应的那么自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落寞。 屋外,已经是月色朦胧。 实际上,谭谚没地方去,他本是想去找杨思明,可是想来想去,并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于是他就坐在外面的一个小露台上,看着月亮和星星。 都说底层的人生活压抑,可他不觉得,他已经没有这么看过月亮,以前看的时候,总觉得太浓重,可现在看,他觉得很轻松。 他一直都认为,离开谭氏,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此时,森心医院 护士正要准备给付静瑜打镇定剂,她这次没有任何的反抗,可是当护士开了门进来的时候,她却猛地一下冲了出去。 护士大喊:“赶紧来人,1030病人跑了!” 夜色无边……谭谚的睡眠习惯一向都不好,早晨六点就醒了过来。 看了看屋内,一片静寂,他转身下楼去买早点。 走进繁华地段的巷子口里,突然一群人围住了他的去路,来的人是工地上的工友。 谭谚并不想理会他们,然而他们拦下他,冷冷的说道:“你想去哪里啊?” 谭谚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让开。” “让开?”其中一个人笑道:“你他妈用了什么手段,让经理这么器重你?一天给你二百?这是我们进来半年才有的工资,你小子倒是爽啊,一句话不吭,拿了这么多钱。” 谭谚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身后走过来的女人。 黄湘灵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整个人看上去俏皮无比,她勾着头发,看着谭谚说道:“谭哥哥,只要你肯回来,别说一天二百,一天二百万都没有问题,怎么样?” 他冷笑一声:“湘灵,你有见过我什么时候说话反悔了吗?” 黄湘灵笑着,笑容很甜,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一样。 “那……谭哥哥这么不识相,我就让谭哥哥多认识一下社会的残酷吧。” 她使了使眼色,那些工地上的工人立刻围着谭谚冲了上去,开始拳打脚踢,谭谚也不是好欺负的,打倒几个在地后,大家脸上都有挂彩,谭谚警惕的盯着众人。 黄湘灵哀怨的说道:“瞧瞧你们这些不中用的东西,还想要钱就用力一点,否则别说钱,就是连个子儿你们都看不见。” 大家都是出来做事的,都是为了能讨口饭吃,谁不想一夜发财?更何况黄湘灵提供的钱比他们做几年都要多。 想到这,几个不怕死就冲上去了,并且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最可怕的就是不要和贪财的人比武,他们的贪婪可以促使他们用尽无穷的力量。 谭谚很快就被几个人按住了手,其中一人则对着谭谚的腰和腿还有脸部开弓。 剧烈的疼痛传来,他紧紧抿着唇,闷哼着。 黄湘灵笑着说道:“谭哥哥,你考虑得怎么样?” 谭谚怎么也没想到,黄湘灵是这种人,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心肠竟然狠毒到这般境地。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别白费心机了!” 黄湘灵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颇有些可惜:“那你们就打吧,反正我人也得不到,只能拿你出出气了。” 听到了黄湘灵的指示,大家更用力的朝着谭谚打去。 黄湘灵则靠在一边,勾着头发,照着镜子。 “谭哥哥,其实你这样做一点意义都没有,为了一个爱着别人的女人,这样折磨自己,有意思吗?按我说,你还是乖乖听话,回到谭氏,你还是总裁,我呢,会成为你的妻子,我们一家团聚,不是很好嘛?” 谭谚冷冷的看着她:“我是不会娶你的!” 黄湘灵的眼里闪过一丝冰冷,慢慢放下镜子,诡谲的笑着:“话说出口,可是要付责任的。”她抿唇笑道,就像鬼魅一般:“我再问你一次,就算是死也不肯娶我?可要想清楚再回答哦。” 谭谚忍着巨疼,这个答案,他从来都没有变过,之前愿意娶黄湘灵是因为白少杭能够保护夏晚晚,他们既然如此幸福,他也不便打扰,至于自己,娶谁有什么区别吗?婚姻在他们眼里,也不过就是利益的交换罢了。 他咬牙说道“没错!” “好,很好。”黄湘灵拍了拍手,眼里的冰冷越发的浓重。 她冷声说道:“你们放开他,我自己来。” 那些工友几乎已经把谭谚打的半死不活,没有任何力气反驳,躺在地上,流了很多的血。然而黄湘灵并不心疼,她只是觉得还没打的更惨一些罢了。 工友们可都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不仅是为了拿钱,还因为谭谚破受经理的喜欢,所以谭谚的伤势应该非常严重。 他们让开后,黄湘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还用脚踩着他的胸口说道:“你们回去吧,等着我给你们拿钱。” 几个工友嘿嘿一笑,贪婪的面孔一览无遗:“是是,我们这就走,等老板您发钱。” 工友相继走后,就剩下了谭谚和黄湘灵两个人。 黄湘灵最后问了他一句:“你真的不肯娶我,回谭氏?” 谭谚吐了一口血水,一字一句的说道:“不回!不娶!” “好!”黄湘灵慢慢从怀中拿出一把刀来:“你不娶我,得不到你,那就毁了你。” 说完,她朝着谭谚狠狠的刺了过去。 此刻的谭谚,毫无招架力气,只能任人宰割。 当他看见黄湘灵的刀子朝着自己胸口刺来的时候,他想到的是夏晚晚。其实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可是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来弥补,如果可以的话,他会用尽一生来偿还。 他努力的想要动,却已经没有动弹的能力。他想活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夏晚晚。 但,就在那一刻,一个身影突然冲了出来,挡在谭谚的面前。令人猝不及防。 那把刀,直挺挺的插进了她的胸口。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那时,谁都没有想到,会有人冲出来,更没有人能想到,冲出来的这个人,是付静瑜。 谭谚的脑子,有一瞬是空白的,他什么都不能思考,什么也都想不到。 黄湘灵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她就笑着说道:“既然有人替你挡了一刀,我就看看你还能熬多久,谭哥哥,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说完,她‘噗嗤’一声,从付静瑜的胸口那里,将刀给拔了出来。 一个如此甜美大方的女孩,看见血,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谭谚的双手颤抖,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直到黄湘灵走了,他才忍着巨疼坐了起来。 可是,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身躯,冰冷,而又炙热。 他皱着眉,捧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付静瑜面色苍白,笑着不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戒指。 那戒指,是她从谭谚的柜子里偷来了,他和夏晚晚的结婚戒指。 她满手鲜血,将那戒指塞到他的手中,气若游丝的说道:“我……我真的……很爱你,对……对不起……” 手里的血,已经开始凝固。 脑海里闪过所有,他们以前在一起的画面,那段青葱岁月里,她曾如此美丽,如此可爱,她说等有一天,赚够了钱,就要去环游世界,他笑着说我可以带你去。 画面一转,竟然已经物是人非。 他只觉得胸口很疼,缓缓的抱住她,此刻,他依旧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和痛感,他就这么抱着她,喃喃说道:“好了好了,我带你去,环游世界而已,你的梦想,我知道的。” 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们年少时期曾允诺下的誓言。 然而,怀中的人,早已没了任何生息。 他记得,他最爱看她的笑。 其实,年少时期的她,真的很漂亮。 等到杨思明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谭谚紧紧抱着付静瑜,坐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大半的身子,他没有哭,只是一直在跟她说着话。 杨思明缓缓的闭上眼,流下泪来,终究,还是来晚了。 其实,她没变,也没疯,她爱的人,一直是谭谚,她可以为了他,去死,不管曾经她是不是因为钱,而接近他。 第123章 杨思明不知道那段路是怎么走的,他觉得特别黑暗,抱着付静瑜的尸体时,他觉得心特别冷,谭谚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神志不清。 他问了一句:“如果重新来过,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杨思明摇摇头:“不,谭谚,是你想怎么过,什么时候重头再来都不晚。” “可是她死了。”谭谚碰了碰她的脸,很冷,他在那里坐了一个早上。 杨思明看着他的神情,就像一个孩子一样,他忍着悲痛,看着付静瑜,喃喃说道:“这是她选择的路,我尊重她,其实无论什么时候,她做了再多对不起你的事,心里是真的爱你。” 说完这句话,他抱起了付静瑜朝着前面走去。 谭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酸楚。 付静瑜陪他走过那么黑暗的时期,最终,还是落得这个下场,他抬头看着天,喃喃说道:“你们逼我的,我不想这么做……” 坐了好一会,他狼狈的爬起来,去工地上拿了一件衣服,那些工人已经去黄湘灵那里拿钱了,不在,他洗了洗手,将那戒指上的血渍都洗干净。 看着清水缓缓变成了血水,他突然跪了下来,闭上双眼。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终,他站起身来,将戒指放到了口袋里,朝着家走去。 回到家里时,夏晚晚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小柔正玩着游戏机。 他买了饭和菜,走到她的面前,说道:“吃吧。” 夏晚晚猛地站起来,死死的盯着他,她的眼睛有些红,看起来哭过。 谭谚正要说话,夏晚晚扬起手,狠狠的给了谭谚一巴掌。 ‘啪’的一声,他原本嘴里就有伤口,这么一打,只感觉口腔里的伤口裂开,一股血腥味涌了出来。 她冷冷的说道:“谭谚,我真没想到,我爸的公司倒闭,我家被拍卖,原来都是你做的!” 谭谚心里一惊,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夏晚晚冷笑一声,将自己的手机放了下来,手机上么是一条匿名短信,短信上的内容无非就是谭谚之前对夏家做的事情。 “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认是吗?谭谚,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浪费了这么多年的青春在你身上!” 谭谚将血水咽了下去,很平静的看着她:“不错,事情是我做的。” “承认了是吗?”夏晚晚怎么也没想到,前世父亲的公司倒闭,别墅被拍卖,竟然都是谭谚做的手脚,而她竟然还痴心错付在这种人身上,她真觉得自己瞎了狗眼! “我恨你。”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恨死你了!我恨不得你去死!我恨不得你不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夏晚晚猛地将那些东西推倒在地上,然后冲了过去,拼命的打着谭谚:“你还我少杭,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找他!你这个人渣,我恨死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喜欢我,当初就离婚好了!凭什么要针对我爸爸,你知不知道那栋房子和公司对我爸意味着什么。” 谭谚任由着她打,一言不发,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可回头的路了。 只是她说的话,就像一把利剑,狠狠的刺中他的心。 他抓着她的双手,看着她红肿的双眼,问道:“你特别想我死吗?” “是!”她咬着牙说道:“我特别想要你去死!我特别不想看见你!” 谭谚笑了笑,笑意中带着几分凄凉:“夏晚晚,原来在你心里,我也不算什么。” 夏晚晚冷笑一声:“你收购了我爸的公司,卖了我家别墅,还想让我对你有什么期望吗?谭谚,以前我只是觉得你薄情,但现在,我觉得你是一个冷血动物,没有心的!” 他慢慢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了一丝难过,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解释。 小柔在一旁哭的很大声,谭谚放开了夏晚晚,缓缓走到小柔面前,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 夏晚晚冷冷的看着他:“不用你假好心,谁知道你又在算计什么?如果你不让我走,那你就滚,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谭谚笑了笑,心口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他高大的身子站起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他说了一句话:“夏晚晚,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两件事,一件事是和你结婚,一件是和你离婚。”说完,他就走了出去,并且锁上了门。 夏晚晚死死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确定他走了,她的泪水滑落。 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 多年前的一幕一幕,就像是电影一样在脑海回放着,夏家突然遭到攻击,大家都说是遇到金融危机,所以才这样,可是她当时要是仔细去查一查,事情肯定就不会这样。 而她,居然还和自己的仇人睡在一起,掏心掏肺的对他,现在想想,她简直就是白痴! 她慢慢蹲下身子,紧紧的抱着自己双腿,肆无忌惮的大哭了起来。 小柔哭着走到她身边,喊道:“妈妈,妈妈……” 她呜咽着,抱住了小柔,喃喃说道:“少杭,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然而,话音刚落下,只听到门外传来了剧烈的枪声,在静寂的夜里,分外令人恐惧。 她浑身颤抖,一步一步走到那个窗台前。 月色下,她看见,谭谚站在宽广的路上,一辆黑车停在他的面前,车里有个人,朝他开了枪,正对着他的胸口。 那一刻,夏晚晚的瞳孔猛地放大。 因为他看见,谭谚缓缓跪了下来,鲜血流了一地,妖冶的红色,灼痛了她的双眼,她张着嘴,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 车里坐着的人,是黄湘灵,她冷笑一声,对着谭谚说道:“谭哥哥,这样,你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谭谚捂着胸口,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最后清醒的最后一瞬间,他的目光,望向了夏晚晚。 她说他想让他死,这下,她如愿了…… 最终,他倒在那片无人经过的大街上,黄湘灵走下车,将他的尸首抬了上去,然后才驱车离开。 这一幕,全落在了夏晚晚眼里。 她浑身颤抖,脑海里,一直回放着他刚才最后的一抹笑意。 他仿佛在说:如你所愿。 她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觉得浑身无比冰冷,她恨他,是真的,爱过他,也是真的,但是说让他去死,却是一时的气话。 小柔走到她的面前,哭着喊着要白少杭,夏晚晚却开始神经错乱,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白少杭走了,谭谚死了? 不……谭谚怎么会死?自己刚才见到的,只是错觉吧?谭谚怎么会死呢?怎么会? 她坐在沙发上,紧紧的抱着自己,喃喃说道:“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死,不会的……” 她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很久。 最终,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她心中一喜,冲到了门口,说道:“我知道你没死,对不对!” 然而,开门的人,是杨思明。 她一愣…… 笑意凝固在脸上。 杨思明说的第一句就是:“黄湘灵带着谭谚的尸体回谭家了,后天就出葬。” 那一瞬,她整个人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 杨思明横抱起她,将她放在沙发上,点燃了香烟,狠狠吸了一口。 他看了看钟表,已经十一点了。 夏晚晚脸色苍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掐灭了香烟,说道:“谭谚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对不对?” 她的眼睛动了动:“他能和我说什么?” “几年前,他为什么和你离婚。” 夏晚晚闭上双眼,任由泪水滑落:“我已经不想再去想这些东西了,他爱不爱付静瑜,真的不管我的事。” “不,你有必要知道。”杨思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当年,你用药让静瑜失明,静瑜收集了所有证据,要告你,谭谚跟她谈判了很久,让她别这么做,她唯一的条件就是,跟你离婚,跟她结婚,那她就将这件事给掩盖下来,大家都不提。” 夏晚晚浑身一颤,幽幽看着杨思明:“你……你说什么?” 杨思明笑了笑:“你别质疑我,谭谚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很爱你,当时和你离婚,静瑜是个导火索,你还记得,临叶集团吗?” “临叶集团……”夏晚晚喃喃说着,记忆有些模糊。 “谭氏曾经要在H市和临叶集团竞争一块开发地,临叶集团当时有很大的把握能中标,是你去和谭谚说调查他们漏税的情况,所以最终临叶集团错失,谭氏中标。” 杨思明这么一说,她记起来了,是的,那时谭谚将她软禁在家,她为了能够让他将人都撤走,就用前世的事情来作交换,让他去调查漏税情况。 “这,这有什么相连的关系吗?” “有。”杨思明深沉的看着她:“你还记得你去H城玩的时候,曾经在雨夜里被人追打,后来谭谚为你挨了一棒,正中脑部。” 夏晚晚的回忆,顿时清晰了起来……可是这么一想,她浑身不由的颤抖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那一次,是临叶集团派人……” “不错,包括,谭谚和静瑜出国,你在路上曾遭遇过一次车祸,其实那一次,他们是想撞死你的,只是没想到天气太冷,路面打滑,反而只是把你的腿撞伤了,人没事。” 夏晚晚紧紧的盯着杨思明,双唇颤抖着:“所以……” “三方压力正对你,在当时,一方是静瑜,一方是临叶集团,还有一方来自姚明珠,她派律师来谭家找你要离婚,后来也是谭谚解决的,但是从那时起,他也开始有些担心,万一哪一天姚明珠是回来了,你该怎么办?正好遇上了静瑜这样要挟他,他干脆就顺着她的意思去,但是又怕你察觉什么,所以只能对你狠一些,让你恨他,和他离婚,当然,他很爱你,很舍不得你。” 听到这些消息,夏晚晚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要报仇,针对付静瑜,她根本就没有去细想那些事情,这背后发生的缘由是什么,原来,谭谚经受了这么多的压力,才和她离婚? 看着夏晚晚崩溃的模样,杨思明叹息一声:“他真的、真的很爱你,他知道你很爱学医,你的学校,是他给你申请的,亲自跑到国外申请。” “什……什么?” “我知道你的能力,以你的天赋,你要做到这个位置并不难,但是没有谭谚,你的成功起码晚来十年,甚至二十年。” 夏晚晚鼻子一酸,泪水缓缓落下,她紧紧抓着杨思明,说道:“告诉我,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她多害怕听到那句话,谭谚他竟然为她做了那么多事? 杨思明叹息一声,摸了摸她的头:“他真的很爱你,出国之后,怕你受委屈,就直接打电话给白少杭了,他一直在国外关注你的情况,将你的事情和白少杭说,让他来帮你,你以为白少杭的偶然出现只是偶然吗?是谭谚拜托他的,因为只有他的势力能够保护你,临叶集团还忌惮白家,而谭谚分身乏术,他不可能面对那么多的势力保护你,他怕自己没有能力。” 说完,杨思明皱起眉头,喃喃说道:“并且,你妹妹的事情,也是他一并解决的,那些人,都被谭谚用非人的手段弄死了,你妹妹现在的工作是他暗中安排的,摄影师。” 杨思明又点燃了一支烟,在这样静寂的夜里,显得分外沉重。 他看着夏晚晚不知所措的面容,说道:“谭谚这个人,真的不爱为自己解释,哪怕他只要多说一点,事情都不会走到这个地步,还有你爸的事情,他之后有去找过你爸,并且承认了错误,还将谭氏的股份分给他,提出要帮他重新弄起夏氏集团,可你爸没有答应,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更好一些。” “你……你说,他去找过我爸?” “嗯,很早的时候,在你们结婚的时候就去找了,把夏氏和你们家的别墅都给他,你爸呢,觉得现在的生活更好,以前在商场的时候,总是劳心劳累,很多事情烦恼,现在可好,过着晚年生活,什么事都不用担心。” “可是我……”夏晚晚哭着,颤抖的将手递过去,说道:“刚才有条短信过来,我……我说让谭谚去死……” 杨思明一听,将手机拿了过去,看了一眼,皱起眉头:“应该是黄湘灵,真是有缝就会插进来。” 夏晚晚哭的已经不知道怎么好了,脑子发白,她紧紧抓着杨思明的手:“谭谚没死对不对?他没死,对不对?” 杨思明看着她,摇摇头:“他死了,后天出葬,姚明珠真狠,连自己儿子都下的手,不过也是,她连丈夫都下得去手,何况是儿子?” 杨思明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掐灭后,说道:“走吧,我送你们离开这个地方。” “去哪里?”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夏晚晚,说道:“去一个,什么人也找不到你的地方,躲起来,然后,一辈子都不要出来。”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喃喃说道:“这是谭谚最后的愿望。” 第124章 夏晚晚哭着说道:“能不能等到后天,我想送送他。” 杨思明摇了摇头:“不行,谭谚一死,白家和谭家就联合起来要找你麻烦了,院长已经被迫无奈,将你停职,白家的手段还不止如此,你现在就必须走,如果你还念着你的女儿的话。” 夏晚晚一愣,看着小柔已经熟睡的样子,她抹了抹泪,点点头,起身进屋收拾行李。 在柜子里头,有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枚戒指和手链。 其实,她一直留着,所幸,她没丢。 现在,竟然成为最后的纪念,她抱着那个盒子,大哭了起来,恨自己刚才对他说话那么狠,竟然叫他去死…… 收拾完东西,她红肿着眼睛,抱起了小柔,她的手里,拿着的是谭谚给的棒棒糖。 杨思明深深叹息一声,说道:“谭谚为了你,连总裁的位置都丢了,这个东西,应该是他能给你最好的东西。” 他指的,是桌上的游戏机。 夏晚晚浑身一僵。 “你说什么?” 杨思明垂下头,喃喃说道:“姚明珠逼他如果再跟你来往,就向董事会申请罢免他的位置,他为了你,丢了总裁的身份。” 他看着夏晚晚一脸僵硬的神情,他就知道,谭谚什么都没说。 “他这个人,真的是太内敛了,什么都不说,这些日子,他都在工地上做事,这个游戏机……” 夏晚晚疯狂的抱住了那个游戏机,泪水又下次流了下来,哭着看着杨思明:“我想见他一面。” 杨思明摇了摇头:“趁着月色,走吧,还来得及,别耽误了你女儿。” 她红肿着眼睛,缓缓站了起来,问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嗯,死了。”杨思明喃喃说道:“静瑜也死了。” 夏晚晚情绪凝固,半晌后,摇了摇头。 然后抱起了小柔,说道:“走吧,我跟你走。” 那一刻,夏晚晚明白了很多事情,突然觉得隐居山林是一件好事,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 杨思明点了点头,开了门,走出去。 楼下停着一辆车,几个人上了车后,便驱车而去。 车一直开,一直开,夏晚晚没有任何睡意,脑海里想着的,全是谭谚之前一幕又一幕的画面,还有白少杭对她的好,互相交替着。 车开了一个晚上,大概是八个小时,席间,他们还停下休息了一会。 车最终开到了一个县里,然后他们坐船,大约又坐了三个小时,到了早上九点的时候,船靠在了一个码头边上停了下来,夏晚晚看着四周,是一个镇子。 杨思明抽了一根烟,说道:“还要坐车。” “嗯。”她点了点头,没有质疑。 跟着杨思明又坐了三个小时的拖拉机,到了一个村。 那个村,很偏僻,整个村加起来,只有十几户人家,每天有一辆拖拉机会去刚才那个镇子上。 杨思明将她的行李都放了下来。 然后拿了一个身份证和户口本给她,说道:“以后,你要在这里隐姓埋名,谁问你,你都不能说,这个是我给你办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你就住在林家林茂深的房子里,林家祖上三代都是干农活的,到了这一代,他们决定出去闯闯,所以他的房子是空的,我已经跟她们交涉过,你以林家侄女的身份在这里生活。” 夏晚晚点了点头,拿着崭新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问道:“杨思明,如果谭谚出葬,你能不能拍段视频给我看?” 杨思明点了点头:“可以,晚晚,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没办法,白家的势力,你也清楚,还有姚明珠,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归隐山林,不也不错吗?” 夏晚晚苦笑了一声…… 是挺不错的,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 杨思明带着她去了林家。 林家是一个木头黄泥房子,里面很暗,就是白天都很暗,得开灯。 村里很落魄,三年前才通上电,用的还是白炽灯,地面也是泥巴铺的,坑坑洼洼。 但是农村房子就这样,面积很挺大,有好几间的客房,杨思明当天下午又去了一趟镇上,买了必需品给夏晚晚带来,还顺手给了她一万块钱,说道:“你现在银行卡不能用,手机不能用,什么都不能,一万块留着吧,给小柔买点吃的。” 这些天,她一直在等白少杭的电话,然而,他没有打来。 夏晚晚也明白了什么,安然的接受了杨思明的建议,接下了那一万块钱。 杨思明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记得木月那丫头吗?” 夏晚晚点了点头,杨思明笑着说道:“木月也是谭谚找来帮你的,只是他没想到,木月那么不靠谱。” 夏晚晚突然想起来,木月给她打过电话,问她要不要找工作,原来……意图是这个…… 她的心里无比伤感,喃喃说道:“谭谚还为了我做多少事?” 杨思明叹息一声:“我不知道了,知道的就这么多,也许很多事他还没跟我说,你知道的,他这个人,真的不爱和别人说心事。” 是,她现在才算真正看清楚谭谚…… 杨思明走了,夏晚晚站在村口里送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夏晚晚的心,悲凉又平静 …………………… “我叫林菀,不,我应该叫做夏晚晚,林菀是杨思明给我弄得假名字,我用林家侄女的身份在这个林水村里住下来了。 不知不觉,我在这里渡过了三年的时间,回想起当初的那些事,我从激动到难过,再到现在的平静,其实,生活在山村里,挺不错的,很多事情,不用去考虑,也不用去想。” 写到这,夏晚晚合上日记本,走了出去。 她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三年的光阴,三年前,她住下来后,决定在村里开一间小卖部,她自己去镇子上调了货,就是一些零嘴,几毛钱的那种,还有蜡烛,这个村子,特别爱停电,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太落魄了吧。 她很勤快,林家的位置也很好,就在村子口,她把门口的那间屋子收拾干净了,然后打通后,自己做了一个柜子出来,摆放零食。 这要是放在以前,她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现在,她一个人生活,很多事情,只能靠自己。 杨思明在一年后,有来看过她一次,还带了一台小电视和一封信。 信是白少杭写的,可是字迹却不是他的,里面写着:“晚晚,别等我了,我不会回去了。” 杨思明说道:“这是我手抄的,你别质疑这信的内容,是我让黑客去攻击白家电脑,然后发现的,白少杭本来想给你,被白家拦截了,这是他写的。” “我相信你。”夏晚晚苦笑了一声:“他走了这么久,一个电话都没有,我就知道了,这封信,我相信是他写的。” “晚晚……”杨思明叹息一声:“你没事吧?” 夏晚晚摇了摇头:“你可能不相信,到了现在,我心如止水,我想一个人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在这个村里挺好的,生活节奏很慢,我很幸福。” 杨思明还说白家已经向法院申请了离婚手续,按照他们的势力,离婚应该很快就办下来,只是此时的夏晚晚已经没有任何的想法,离婚也好。 “那你就别多想,这台电视给你拿来消遣用的。” “嗯。” 杨思明还带来了天线,给夏晚晚安装了上去,这下可好,夏晚晚成了村里第一个有电视的人,虽然只有寥寥无几的两三个台,可是对于村里人来说,也是非常难得,很多孩子会跑到小卖铺里跟夏晚晚一起看电视。 夏晚晚觉得这样挺好,有人陪着她,玩玩乐乐的,一天就过去了,偶尔还能收个几块钱回来。 哦,对了,她还养了鸡和鸭,有时候还有鸡蛋可以吃。 清清静静的生活挺不错的。 可怕的就是每次到了晚上,无比静寂的夜。 山村的夜晚,是最可怕的,因为静的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小柔七岁了,她送她到了镇上的小学读一年级,因为路途太远,所以她一般都住在学校,只有周末回来。 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特别害怕,但是久而久之,她竟然也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每天早晨起来,她都会去村里的小湖走走,然后再回来开店,然后喝点粥,很健康的生活。 村里有个寡妇,今年改嫁了,其实村子就那么些人,发生点什么事,大家都知道。 那个寡妇叫林凤,早些年嫁给村里的一个汉子,后来那汉子出外打工死了,她就拖着自家的儿子在村子里住着,怨气很重,大家背后都叫她林怨妇。 后来四十岁的她嫁给了村子里六十多岁的鳏夫,据说天天都要吵架。 林凤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到夏晚晚的店门前,阴阳怪气的说话。 据村里人说,林凤是嫉妒夏晚晚,因为夏晚晚长得漂亮,大家都说她是十里八乡长得最水灵的姑娘,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人,林凤时不时就提着凳子坐到夏晚晚店门前,晒着太阳,磕着瓜子:“妹子,你说你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就未婚生子?跟你结婚的人是谁啊?” 夏晚晚笑了笑,客气的回应了一句:“嫂子,你吃过早饭没,要不要来吃点?” “哟,我可不敢。”她阴阳怪气的说着:“哎,这真是让人看不懂了,那么年轻就有个七岁的孩子,这寡妇当的……” 她的话里,说的是夏晚晚,她垂下眼眸,倒也没有在意。 她说的是实话,她是寡妇。 林勇是隔壁林大叔的儿子,没错,这个村都是大部分的人都姓林。 林勇二十岁,根正苗红的青年,长得也还可以,就是皮肤黝黑,看得出来,天天下地干农活,据说上过高中后就没念了,回来做事,他天天都会到夏晚晚的店铺坐着,看着好像是来看电视的,可时不时就盯着夏晚晚看。 她出于礼貌,也不好意思赶他走。 “勇子,你今天不用干活吗?在我店坐着,你爸不会骂你啊。” 林勇一看夏晚晚望着自己,脸就通红通红的,双手搓着大腿,结结巴巴的说道:“我爸……我爸他哪里会骂我呀,他就是老想着让我娶媳妇。” “哦。”夏晚晚应了一声:“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林勇不敢抬头看夏晚晚,他觉得夏晚晚是天仙般的存在,被她看一眼,浑身就酥麻:“有……” 然而,林勇话音刚落下,林凤就冒了出来,叉着腰大笑:“瞧我说什么来着,勇子,你看上了这个寡妇啊?” 林勇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脸色涨红,四周的村民也都围了过来,开始看热闹。 林勇顿时来气,冲上去‘呸’了一声:“我喜欢谁关你屁事啊,你这个林怨妇,在后面瞎指谁呢?还有,你别一天到晚叫人家林菀寡妇,人家长得那么漂亮,你是嫉妒吧!” “嘿,你还敢跟我较劲,你喜欢她就喜欢她呗,反正你们全家都爱娶寡妇!” “你!”林勇被林凤气得说不出话来,大手紧紧握着,又不能真的去打林凤。 夏晚晚看着这一幕,说道:“都别吵了,我不会嫁人,这辈子都不会,大嫂说的是,我就是寡妇,所以我也不想祸害谁。” 林勇这么一听,急了,走上前,嚷嚷道:“林菀,你别听她说的,我,我愿意娶你啊,我可以照顾你女儿,我也……可以,照顾你啊。” 乡下人,就是这样朴实,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夏晚晚叹息一声,真没瞧出来林勇有这心思,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比你大八岁呢,别闹了,快回家吧。” 林勇急了,急的眼睛都红了,又不敢碰夏晚晚,挠着头说道:“林菀,我真的不介意你,我觉得你嫁给我,是我的荣幸。” 看着林勇这样,林凤更是笑得开怀了:“瞧瞧,连个寡妇都这么抢手,这女人从外边回来带个种的,谁知道她在外面怎么搞乱,被男人抛弃了,勇子,你这都敢娶,你爸妈知道吗?” “要你管!你这个长舌妇!” 看着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夏晚晚干脆关起门。 林勇急匆匆地走到她跟前:“林菀,你别关门,我说的都是真的。” 夏晚晚看了他一眼,说道:“勇子,我跟你真的不可能。” 说完,夏晚晚就把门给关上了,也不愿意再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其实自从她住到这个村子里来,关于她的传言就很多,大部分都是说她在外面乱搞,生了女儿回来,没皮没脸了才回来。 夏晚晚对于这些传言,从来都不予理会,毕竟在这样的村子里面,大家的没事,总是要说三道四,否则怎么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第二天,果真是流言传的整个村子都知道,都说林勇要娶她,还回去跟自己爸妈大吵了一架。 夏晚晚真的很无奈,她一直觉得林勇是个弟弟,毕竟比她小八岁,她要是知道林勇有这个心思,一定不会让他天天有机会坐在这里。 林凤果真一大早就过来嘲讽夏晚晚:“哟,我说什么来着,寡妇道路就是宽啊,长得漂亮一点,什么人都肯要,要是我啊,我才不要呢,谁知道有什么病?” 夏晚晚冷笑一声:“嫂子,说话要留点口德,毕竟你也是走过这条路的人。” 林凤一听,顿时皱起眉头来,指着夏晚晚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我走过什么路,关你什么事,有你这么说的吗?” 跟这种长舌妇论理,是永远都论不清楚的。 夏晚晚刚要转身离开,突然有许多村民朝着前方跑去。 第125章 林凤一看有热闹,也不跟夏晚晚拌嘴了,跟着看热闹去。 村庄就是这样,一旦哪户人家有什么事,大家都爱去凑热闹。 夏晚晚可没这想法,只是那哭声实在是太大了,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只能站起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出事的是孟家,夏晚晚走上斜坡,很多村民都站着指指点点。 夏晚晚凑近了一些,才发现孟家儿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着呢。 孟家两口子大哭,哭着不知如何是好,站在一边的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据说学过几年医术,然后回家当医生了,他提着一个木箱,蹲下来看了看孟家儿子状况,然后摇了摇头:“哎,这病不好治啊。” “到底怎么了啊!大夫,您倒是说说啊。” 赤脚医生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在这么落魄的山村里,赤脚医生说什么就跟圣旨一样,当然,他自己本身可能也没多大本事,也就能治治风寒什么的。 “这我没法治,要不送到镇子上去看看吧。” 孟家人这么一听,妻子当场就晕了过去,孟家上下愁眉苦脸。 大家看开始七嘴八舌的说道:“我看这是触犯了河神。” “我瞧着也是,前些天都说是庙会了,让孟家儿子别去河里玩,他偏偏就是要去,肯定触犯河神了。” “哎,这孩子就是贪玩,幸好我家儿子没跟他去,不然肯定也就这样了。” 夏晚晚看着这场景,不由得摇了摇头,转身走回去。 当天下午,孟家敲锣打鼓,夏晚晚抬头望去,斜坡上,孟家居然请了村里的道士来做法,看来真的是相信了村民说的触犯河神这么一说。 村民们都去凑热闹了,据说孟家今天还请客,就是为了驱散河神。 夏晚晚也被邀请了过去。 从病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孟家儿子还是抽抽着。 夏晚晚实在是瞧不过去,说了一句:“这是癫痫,你们赶紧送到医院做个脑部检查。” 林凤一听,哈哈大笑,指着夏晚晚说道:“你说啥?你算什么东西,人家触犯河神,你让他去做检查?你是不是有病啊?李医生都看不出毛病来,你有这能耐?” 林凤这话,吸引了很多人过来围观,林凤讨厌夏晚晚,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夏晚晚也不愿和她多说,随便吃了一点饭就回家了。 而那场法事,做到了深夜十点钟才散。 然而第二天,孟家儿子的情况还没有好转,一家人坐在房间里,哭的哭,骂的骂,说的说。 孟家妻子三十多岁的人了,哭的跟个什么样,她嚷嚷道:“都说不让他去河里玩,你就是不听,让他去,现在好了,触犯河神,做法事也没用了。” 孟家老公孟匀吸着烟,紧紧皱着眉头,看得出来,他也很难受。 一家老小,都围着孟家儿子大哭。 孟匀扔掉烟头,说道:“抱着孩子,咱们去一趟镇上。” 他妻子一听,愣住:“你说什么?” “今天林菀说去做个脑部检查,我们去试试。” “你听她瞎说,她可是寡妇,外面鬼混回来的,你这么听她话,花这个冤枉钱,是不是你也瞧着她漂亮,魂被她勾走了?” 乡下人,靠着天吃饭,去镇上花钱,很舍不得,除非是过年,如果是生病,就找村里的李医生看看就是了。 孟匀瞪了她一眼:“你个死婆娘,再给我胡说,老子扒了你的皮,快点,把儿子带上,我们骑摩托车去镇上!” 孟家妻子可不敢跟孟匀胡来,毕竟是成年干农活的,力气大着呢,万一真打起来,她就完了。 想了想,还是按照孟匀说的去做,抱起了儿子,跟着孟匀,大晚上的骑着摩托车去了镇上。 第二天,夏晚晚刚开了店铺的门,孟匀一口子就站在门口。 夏晚晚愣了愣,说道:“你们这是……” 孟匀一下子就给夏晚晚跪下了,哭着说道:“妹子,多谢你,我真的要谢谢你!” 夏晚晚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赶紧扶起了孟匀和他妻子:“嫂子、大哥,别跪着,发生什么,你们说说。” 孟匀眼睛很红,看得出来一个晚上没睡,他说:“昨天我们去镇上看了,镇上那医生说是癫痫,之前也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严重,我们没管,没想到这一次发作,差点要了我儿命啊,这要不是你提醒,我们……” 说到这,孟匀哽咽了。 四周也有很多村民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夏晚晚很不好意思:“大哥,这没什么,你们都别哭了,好好听医生的话,啊。” “哟,这一大早的,哭什么哭。” 夏晚晚话音刚落,林凤就站在一旁,瞪着夏晚晚说道:“人家瞎猫碰到死耗子,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你们就把人家当仙人了不成?还跪下,我真替你们丢脸。” 孟匀指着林凤说道:“你少给我胡说,别人不敢动你,难道我还不敢?一天到晚的在村子里胡咧咧,再这样,我就打死你。” “好啊,你敢打我?”林凤尖着嗓子喊道:“哎哟,要死人了,孟家为了林菀要打死我。” 说着,竟然就坐在了地上,大哭大闹了起来。 孟匀气得上前要揍林凤。给他家妻子拦了下来:“算了,林凤可不就这样的人,你打了她更是没完没了,算了算了。” 孟匀压抑着怒气,转头对夏晚晚说道:“你甭理她,反正这个恩,我是记着了,不管你是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以后有忙,就叫我,我肯定帮你。” 夏晚晚笑了笑:“谢谢大哥,快回去吧,这一晚肯定没休息好。” 孟匀点了点头,带着妻子走了。 林凤可不依不挠,蹲坐在夏晚晚的店门前,又哭又喊,叫的全村人都过来。 夏晚晚没辙了,只能关门。 这一连几天的,都是这样,她有些崩溃,林凤干嘛老是针对她? 刚好遇到周末,小柔回家了,可是林凤就是蹲坐在大门闹着,于是这两天夏晚晚和小柔都在家,陪着她做作业。 有的时候小柔也会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 夏晚晚摸着她的头,说道:“小柔乖,你到学校不能乱说话,我们呆在这个地方,不可很好吗?” 小柔慢慢垂下眼睛,喃喃说道:“好是好,可我想爸爸……” 那一瞬,看着小柔,她无语凝噎,她无法告诉她,白少杭不回来了,也没法告诉她,他们已经离婚,更不能告诉她,她已经决定在这个村子里永远住下。 “小柔乖,等你长大了,妈妈再跟你说,现在妈妈教你一些基本技能,你要记住了,很多时候能够救你自己一命的。” 小柔扑闪着睫毛点了点头。 七岁的她,很聪明。 夏晚晚会教她医术,因为在这么落魄的山村里,很难预支,她一个人在外会遇到什么事,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自己学会保护自己。 周末两天后,小柔回到学校了。 林凤也好像不闹了,夏晚晚开门做生意。 其实村里的孩子一旦去了学校,她的店没什么生意,偶尔会有几个村民来买蜡烛备用,其余时间,她就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 到了夜晚七点钟,不知怎么的,全村‘啪’的一声,又停电了。 夏晚晚并不诧异,其实这已经是算好了,她刚来的时候,几乎天天到晚上都停电,这一年好了很多,据说是有人来修了电路。 本来就到了关门的时候,停电也好。 夏晚晚正准备去关门,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夏晚晚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说道:“谁啊?” 对方没有说话,她也看不清他的脸,村里一到了黑夜,就伸手不见五指。 夏晚晚仔细的打量着他,他的身高约莫有一米八多,很高,身材精瘦,记忆里,村里的人,没有长的那么高大的人。 她想了想,难不成是对面陈家的儿子回来了?据说他儿子在T市打工,也是高高大大的。 她问了一句:“你是陈毅吗?” 对方点了点头,声音低压又性感:“请问,有蜡烛吗?” 夏晚晚一愣,这样好听的声音,在村子里,第一次听。 不过她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买蜡烛的,夏晚晚‘嗯’了一声,走进去,可是摸了半天,原本放蜡烛的地方已经空了,她脑子一白,才道:“不好意思啊,蜡烛没了,我忘记补货了。” 这下好了,家里也没蜡烛了…… 对方倒不介意,走了进去,坐在前面的凳子上。 黑暗中,她看着他的轮廓,他似乎穿着风衣,手里还点着一根香烟,夹着手指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她顺着那一点火光,看见了陈毅的鼻梁。 很挺,看得出,应该是个很英俊的男人。 夏晚晚本来是想关门睡觉了,可是看见陈毅还坐在凳子上没走,也就不好意思赶他走,也搬来了一把凳子,坐到他面前。 他弹掉了香烟的灰烬,沙哑的说道:“城市住习惯了,到乡下来没那么早睡。” 夏晚晚点了点头:“嗯,也是,你们在城里打工,都没那么早睡的。” 说到这个,她又问道:“你在哪里打工啊?” “T市。” “T市?”夏晚晚有些讶异,想到了多年前的事情,她慢慢垂下眼眸,说道:“你一直都在T市打工吗?” “嗯。” “那,三年前的T市和三年后的T市有什么不同吗?” 他低沉的笑了一声。 那笑,特别蛊惑人心,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样能够让你的心泛起涟漪的笑。 她看见他将烟抽到了底,然后扔在地上,掐灭火光后说道:“没什么区别,都一样。” “哦。”夏晚晚应了一声:“那你做什么的啊?” 他沙哑的说道:“打工,什么都做。”然而话语里,带着一丝沧桑。 夏晚晚点了点头:“打工很辛苦吧?娶媳妇了吗?” 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陈毅沉默了很久。 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问到了别人的隐私,她赶紧解释道:“不想说就算了,没关系的。” 然而,对方又是一笑,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点月光。 “你叫什么?” “我叫林菀。” 他‘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句话:“很好听的名字,和人一样。” 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有种情绪在涌动着。 这个陈毅,跟村里的人都不同…… 第126章 第二天一早,她开了门,对面的陈家是紧闭着大门,到了八点钟的时候,陈家老夫妇才走了出来,穿着军衣去干活,她看了看背后,并没有陈毅的影子。 她拍了拍脑袋,突然想起来店里没了蜡烛了,于是匆匆的关了门,拿了点钱,等着拖拉机来,坐着拖拉机去镇子上,买了一箱蜡烛回来。 林勇这小子又来了她的店里,红着脸,也不敢进来,就站在门口张望着。 这几天,流言传的很厉害,想想应该是林凤传的,夏晚晚没在意,但是据说林勇的父亲打了他一顿,还说要把镇上的姑娘许配给他。 夏晚晚笑了笑,说道:“勇子,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看着夏晚晚的笑容,林勇不敢抬头她,怯懦的站在那里,说道:“林菀……” “嗯?怎么了?” “我……我……”林勇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我了好长时间,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林菀,我真的喜欢你,我不介意你的孩子,也不介意你结婚,我就喜欢你这个人,你嫁给我,我会把你当做宝贝一样疼,就跟疼我爹妈一样。” 林勇的比喻,不由得让夏晚晚笑出了声,她看着他说道:“那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漂亮、能干。” 夏晚晚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听说你爸给你要了门亲事,你就听你爸的吧。” 林勇慌张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你别听外人胡说,我是不会听我爸的话的,我就要娶你,要多少礼金你说,只要我有,如果没有,把房子卖了都成。” “勇子,别胡说,你家的房子可是祖上三代留下来的,你卖了,你爹妈非得打死你不可。” 林勇搓着双手,急的快哭了,红着眼睛说道:“可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想娶你!” 夏晚晚深深叹息一声:“勇子,我真的不能嫁人,你别逼我了,就算你把我娶进门,我的心也没在那,那你跟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听到这,林勇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夏晚晚知道,他难过、伤心,可是这话还是必须得说,没有意义的事情,不能靠着幻想继续。 林勇慢慢抬起头,咬着牙说道:“我不会放弃的,我就是喜欢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好!” 说完,林勇就跑了。 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他们明明相差了八岁,怎么就会瞧上她? 当天,村长就在村口宣布说将要停电三天。 夏晚晚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会,这个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停电过了,一般都是晚上停一会,第二天就来电,可没想到,现在一停就要停三天。 夏晚晚是没什么,有电没电都一样,可别人家不同,嚷嚷着村长。 村长也是无奈,解释道:“这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是接到通知吗?说来也奇怪,一不修电路,二没有开工做事,为啥要停电三天。” 大家瞎嚷嚷了半天,都跑来夏晚晚这里买蜡烛,好家伙,刚去镇上调了货,一下子给都卖走了,这毕竟是要停电三天,得多屯点货。 夏晚晚数着那一百多块零钱,哭笑不得,自己居然没留下一根蜡烛。 算了算了,反正她睡得也早,关了门也没事干,没蜡烛也没什么关系。 到了晚上六点钟,天就彻底暗了,夏晚晚借着最后一点光吃完饭后,准备关门,屋里还有一个备用手电筒,她想看看医书。 可谁知,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站在她的面前。 夏晚晚抬头望去,问道:“陈毅吗?” 对方点了点头。 夏晚晚笑着说道:“蜡烛都卖光了,你爸爸今天买了十几根回去呢。” 她以为他是来买蜡烛的,可没想到,他低沉着嗓子说道:“我不买蜡烛。” “那你要什么?”夏晚晚微微皱眉:“我的店里除了蜡烛就是零食,难不成你想吃零食吗?” 陈毅低沉笑了笑,长腿买进她的门槛,坐在她的柜子前。 夏晚晚也无聊,干脆也搬来凳子和他一起坐着。 她知道他从城市打工回来,睡得没有农村人那么早,会来她的店里,又不买蜡烛,可能是来和她聊天打发时间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陈毅开口说道:“今天看见林勇来找你。” “林勇啊。”夏晚晚点了点头:“你看见了吗?我怎么没看见你。” “在阁楼上看见的。”他的声音带着一点醇厚和磁性,很是好听。 夏晚晚突然对他的容貌有些好奇,靠近了看着,可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什么也看不见。 她皱着眉头说道:“那你白天为什么不出来?” 他笑了笑:“你很想看见我吗?” 夏晚晚缩了回去,总觉得他的眼睛好像能看见自己的小动作。 “我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再说了,这村就那么小,随时就能看见。” 说着,她不由得搓了搓手,来这里三年了,第一次有那么一点紧张,大概是因为陈毅是城市来的人吧,身上没有农村的味道,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子沉稳。 他沙哑的哼了一声,拿出火柴点了一根烟。 夏晚晚正想凑过去看看他的面容,火光很快就灭了。 他轻轻吸了一口,右手夹着香烟放在柜子上,说道:“林勇好像很想娶你。” 夏晚晚一听,有些尴尬:“你别听他们胡说,林勇小我那么多岁,我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 他沉默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可是你看起来,和大学生差不多,和林勇在一起,没差多少。” “这……这不是外表的事。” “那是什么?你看不上他?” 夏晚晚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陈毅的话里有话。 她也有点生气了,说道:“这不是看不看的问题,我不想嫁人,这难道还有理由吗?” 听到她略有些急促的声音,陈毅反而显得有些愉悦,他低沉的笑着:“你很可爱。” 他的赞美,让夏晚晚有些出乎意料,愣了愣,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陈毅紧接着吸了一口烟,说道:“我没别的意思,结婚这种事,外人确实插不上嘴。” 夏晚晚点了点头:“嗯,以前我认为女人必须要结婚生子,可现在我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挺好。” “你没想过要出去吗?” 夏晚晚一愣,摇摇头:“不想出去了,呆在村里挺好的。” “因为你女儿?” “不是……”夏晚晚的声音逐渐压低,喃喃说道:“我不想说这个问题了。” “好。”他轻笑一声,掐灭烟头,然后突然抓住她的手。 黑暗中,炙热的大手紧紧抓着她,她小声尖呼了一下,猛地后退,可陈毅的力气大得惊人,她正要呼喊,陈毅将一块东西递到她的手中,沙哑的说道:“女人都爱这个,给你。” 说完,他放开了夏晚晚,走出大门。 夏晚晚有些惊慌失措,心也跳的很快,刚才他抓着她的那一刻,她以为…… 她看着他的背影,在月色下,显得很朦胧,手里的东西,像是一块糖…… 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给她这个? 她匆匆回到房间,拿起手电筒一看,手里放着的,是一块巧克力。 陈毅,给她巧克力? 夏晚晚有些心慌,把巧克力放到了桌子上后,便匆匆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开了门,就看见林勇站在大门前,眼睛红红的,吓了她一跳。 “勇子?怎么了这一大清早的。” 林勇红着眼睛问她:“林菀,你真的不能嫁给我吗?” 夏晚晚叹息一声,一大清早,竟然又是问这种问题:“勇子,你……你快回家吧,这一大早的,冷着呢。” 林勇也是个男人,虽然二十岁了,天天被夏晚晚拒绝,他的心里也难过。 看着他这样,夏晚晚也无奈了,说道:“勇子,别犟了,你爸妈知道,该心疼了,快回去吧。” 林勇看着她,问道:“你这算不算是关心我?” 怎么扯都能扯到这个层面上,夏晚晚害怕他一直在这站着,只能说道:“是,你快回去吧。” 林勇这么一听,唇角微微向上扬起,裂开嘴笑道:“好,那我回去。” 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林勇,还真是不肯放弃,要是再这么下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林凤也是村里起得早的人,一看见林勇又站在夏晚晚的店门前,扯着嗓子喊道:“哟,林勇这愣头青,又来缠着你啦?妹子,你说你到底给林勇吃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么痴迷?” 夏晚晚并不打算理会林凤。 可林凤那嗓门,是村里人都知道的,在夏晚晚的店门前瞎嚷嚷了好一阵,结果倒好,村里人看夏晚晚是越来越不顺眼。 本来她在这个村就格格不入,林凤这么一搅和,村里人几乎都不愿意和夏晚晚说话、交流。 夏晚晚也是无奈,如果跟林凤这种人计较,是永远计较不清的,还不如随她去算了。 到了六点,又停电了。 夏晚晚正打算关门。 然而,陈毅很‘准时’的出现,站在她门前。 她皱着眉头,说道:“陈毅,村里人都说我是外乡人,你最好别和我有什么接触。” 陈毅低声笑了一声,还是走了进去。 夏晚晚一愣,走到他跟前:“快回家吧,我要关门了。” “关什么门,这里不是还有客人?” 夏晚晚无语,这个陈毅,每天黑灯瞎火的来,也不知道有什么意图。 她坐到他跟前,好声好气的说:“村里人都孤立我,你敢和我走到一起,不怕你爸妈骂你吗?” 夏晚晚的‘威胁’好像对于陈毅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弹掉烟灰,看着黑暗中的她,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道:“昨天给你的东西,好吃吗?” 夏晚晚一愣,皱着眉头说道:“不好吃,我不喜欢!” 他笑了一声,笑的特别好听。 夏晚晚的心有些颤抖着,听到他沙哑的吐出两个字:“说谎。” “你……你凭什么说我说谎,我就是觉得不好吃。” “是吗?” 夏晚晚看着黑暗中的他,总觉得他有一双很锐利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她的心。 她咬了咬牙,说道:“陈毅,我可是个寡妇,你别对我有什么想法,你也是见过世面的,外面美女那么多,适合你的人不少,何必摊上我这个寡妇?” 陈毅一听,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谁说我对你有意思?” “啊?”夏晚晚愣住,随后才缓过神来,脸色涨红,结结巴巴的说道:“噢……那,那不好意思,我误会了。” 陈毅又是一笑,伸出手,精准的摸住她的头,揉了几下后,轻声说道:“林菀,你值得更好的。”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又伸了过来,递了一块巧克力放到她的手中后,转身离去。 第127章 到了停电的第三天,是周五,小柔五点钟坐着拖拉机回来了,远远的看见站在村口等着她的夏晚晚,她兴奋的喊了一句:“妈妈。” 夏晚晚笑了笑,对她招招手,等拖拉机停下来后,她走上前,将小柔抱下来。一同下来的还有村里的七八个孩子。 说实话,看着小柔这个模样,夏晚晚很心疼,早年在国外出生的时候,小柔还是粉雕玉琢的,可现在跟她呆在这个村子里,整日灰头土脸的,她觉得很愧对小柔,没能给她很好的生活。 她拍了拍小柔衣服上的灰尘,问道:“这一个星期在学校有没有听话?” “听话了。”小柔乖巧的笑着,牵住夏晚晚的手:“妈妈,我想你了。” 夏晚晚心里有些泛酸,抱住小柔轻吻了她一口,然后牵着她往回走。 林凤站在斜坡上,磕着瓜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小柔啊,你回来了。” 小柔乖巧得很,回应道:“嗯,回来了,婶婶你吃饭了吗?” 林凤笑了笑,走上前说道:“小柔,你很快就要有新爸爸了。” 夏晚晚一听,皱着眉头说道:“嫂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怎么乱说了?林勇追你的事,全村人都知道了,听说林勇还要卖了房子娶你呢,那小柔可不就是要有新爸爸了吗?” 小柔抬起头看着夏晚晚,天真地问道:“妈妈,是真的吗?” 夏晚晚抱起小柔,有些生气:“嫂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和勇子年龄差距那么大,我是不可能嫁给他的。” “哟,还装呢。”林凤磕了一把瓜子,白了她一眼:“我说活在这世上,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那张皮囊,长得漂亮就是好,全村人都把你当仙女一样供着,林勇还不介意你未婚生子,这叫啥,娶了媳妇,还白得了一个孩子。” “林凤!”夏晚晚气得浑身发抖,第一次喊了林凤的全名。 林凤一听,丢掉手里的瓜子,瞪着她说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外面乱搞回来一个种,还想嫁给一个一婚的男人,你怎么想那么好?狐媚术那么高呢?” 夏晚晚努力的克制着内心的怒火,理智告诉她,别和林凤这种人计较,越计较就有越多的麻烦,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不跟你吵,但我请你以后在孩子面前别乱说话。” 林凤冷哼了一声,压根没把夏晚晚的话放在心上。 小柔虽然年纪小,可她也懂得林凤这是朝着夏晚晚发火呢,她努努嘴说道:“婶婶,我妈不是这样的人,她可厉害了,她是……” 然而,小柔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晚晚捂住了嘴巴。 “小柔,别乱说话。” 林凤这一瞧,笑了:“哎,我说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这小嘴利索的,你还以为你妈是什么啊?能有多大能耐,真是好笑。” 夏晚晚不跟林凤计较,抱着小柔往家里走。 四周坐了很多的村民,看着林凤和夏晚晚争吵的笑话,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其中一个村民拿着收音机正听着广播呢。 落魄的山村都这样,夏晚晚的电视是村里的稀罕物,这个收音机也是,虽然搁在外头,已经算是老古董了,但是对于这样的山村来说,是宝贝,几乎人人家里都有一个。 广播里头正播放着一条消息,一段音乐过后,一个声音缓缓传来了出来。 “我要找人,找的是当年在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夏晚晚,夏医生,晚晚,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是孟教授,但如果你听见了这条广播,请你速速来找我,现在国外有一个病人,身份很高贵,得了重病,需要医治,而这种手术,国内外操刀经验最熟悉的人,只有你和杰瑞,晚晚,回来吧,我在M大等你。” 夏晚晚浑身一僵,颇为老旧的收音机里出现孟教授的声音,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听见孟教授的声音,然而…… 小柔看了看她,趴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问道:“妈妈,那收音机里说的人,是不是你?” 夏晚晚摸了摸她的头,惨白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紧紧抱着她,说道:“小柔,妈妈现在就是一个农民,你什么都不能说,知道吗?” 小柔看了看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走进屋里,夏晚晚的心思全在刚才那个收音机上,其实自从三年前来到这里后,她就没想再出去,可是…… 锅里的菜,传来了一些焦味,她才突然缓过神来,炒了一盘青菜和一小块腊肉,端了出来。 小柔吃得很香,但夏晚晚看的很心疼,其实小柔跟着她,真的是遭罪,这么小的孩子,应该受更好的教育,然而,因为她……却没能让她有这样的机会。 小柔很乖,吃了饭后,玩了一会游戏机就去睡了。 这个游戏机,是当年谭谚买了她的,她带来农村了,小柔很喜欢玩,一回来就会拿在手上,这会玩腻了,也就睡了。 刚好也到了停电的时间,夏晚晚给她盖上被子后,准备去关门。 黑漆漆的一片,看的人心有些慌。 然而,一抹黑影走到了她的跟前。 一如既往,很准时。 夏晚晚皱起眉头,说道:“陈毅,你怎么那么没事干?我要睡觉了,不能陪你聊天。” 陈毅没有理会夏晚晚的话,还是走了进去。 夏晚晚叹息一声,今天跟林凤吵了一架,又听见孟教授的声音,她已经很累了,真的不想再说什么,只想倒头大睡。 可是陈毅一动不动,似乎不打算走,夏晚晚无奈,只能说道:“好吧,你想说什么,你赶紧说,我真的要睡觉了。” 黑暗中,她能感觉到陈毅的双眼正看着自己。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怎么了吗?” 夏晚晚苦笑一声:“我没有心情不好,你赶紧回去吧,别每天来我店里坐着,这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我,就这么聊天,太尴尬了。” 他低沉笑着:“有什么尴尬,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再说了,这才七点钟,你上床干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最后两个字说得很重,夏晚晚的脸有些火热,幸好黑灯瞎火的,他看不见她,否则她这种想法要是被他知道,真的太丢人了。 见陈毅完全没有意思要走,她干脆就搬来凳子坐到他的对面:“好吧,那你要聊什么?” “嗯。”陈毅低沉的想了想,说道:“今天听见林凤说你要嫁给林勇,而且他还准备卖了家里的房子娶你?” 夏晚晚笑了笑,这个村子人真有意思,跟她说话,半天都离不开林勇。 “我也懒得解释了,如果你们这么认为的话,那就这么认为吧。” 话音落下,陈毅沉默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她甚至觉得陈毅已经离开了,她试着喊了喊:“陈毅?你在吗?” 陈毅沉稳的声音传来:“这么说来,你有想过嫁给林勇?” 夏晚晚叹息一声,很认真的冲着陈毅说道:“我最后说一遍,我不会嫁给林勇,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嫁,这辈子我就打算一个人过。” 听到这话,陈毅倒是开心了,他笑了笑,点燃了一根烟,沙哑的说道:“为什么,你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还打算这样过一辈子?” “不行吗?”夏晚晚白了他一眼:“反正我是不会嫁人的。” 听着她坚定的语气,陈毅吸了一口烟后,说道:“都说女人不结婚,要么就是被男人伤的太重,要么就是对自己不自信,你属于哪一种?” 夏晚晚冷笑一声:“我哪种都不是。” “哦?是吗?” 陈毅的语气怪怪的,夏晚晚干脆也不和他隐瞒,开口说道:“看你对我的兴致很高啊,那我就索性回答你这个问题。” 陈毅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 夏晚晚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我曾经爱过两个男人,但一个走了,一个死了,你说,像我这样克夫的女人,还敢嫁给别人?祸害别人吗?” 她有些生气的把这话说出口,希望吓走陈毅,毕竟在农村这种地方,大多数人还是迷信的。 然而,对方沉默了很久很久。 突然,她感觉到脖子间有一股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她下意识的向后退,让后对方紧紧抓着她的肩膀,不给她退让的机会,低沉而沙哑的在她耳边说道:“我倒想试试,你能不能克我。” 夏晚晚一惊:“你……” 黑暗中,她感觉到陈毅离她很近很近,几乎就在咫尺的距离,她浑身僵硬,不敢乱动,深怕碰到了他的脸。 她隐隐约约的,闻到了陈毅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不难闻,反而有些馨香。 他笑了笑,在她耳边又说了一句:“林菀,我想上你。” 夏晚晚这会,脸色惨白了,她颤抖着嘴唇说道:“你……你下流!” “嗯,下流也想上。” 他轻笑了一声,大概察觉出了夏晚晚的害怕,他缓缓推开了一些距离,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块巧克力:“等我,看看我的命够不够硬。”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去。 第128章 然而,夏晚晚气恼的将那块巧克力朝着他的背影扔去:“混蛋!” 周末的清晨,夏晚晚给小柔做了饭后,就去开了店铺的门。 一大清早的,林勇又站在她的门前。 夏晚晚有些无奈,说道:“勇子,你不回家,站在这里做什么?” 林勇脸色通红,十一月的天气,还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他手里握着一张纸,缓缓递到夏晚晚的面前,结结巴巴的说道:“林菀,我要娶你,这是我家房契,都给你。” 夏晚晚这么一听,吓了一大跳,之前说给房契,她不过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他来真的? 她赶紧推了一把,厉声道:“勇子,别胡闹,这房子可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快回家,别给你爸妈看见。” “不。”林勇倔强的喊了一句,眼睛红红的:“我可以给你我的全部,房子、牛车,还有我家里的那几亩地,都给你,你要是觉得不行,我就出去打工,拼死拼活我也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林勇这一番言论,着实令夏晚晚感动,可是感动不是爱情,她叹息一声:“勇子……” 然而,话音还未落,林凤挑着担子走了过来,扯着嗓子喊道:“哟,勇子,你拿了家里的房契要娶林菀?” 林凤可是大嗓门,这么一喊,全村人都听见了,张望着跑了出来看热闹。 大家虽然都讨厌林凤,可是也知道有林凤在的地方,就有热闹,山村就这样,有的时候太无聊,总得找点乐子。 林勇和夏晚晚的事,全村人都在传,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这事,林勇的父母还来找过夏晚晚几回,问她的意见。 大家心里头都明白,即便夏晚晚长得再漂亮,都是没有人会娶得,带着一个孩子,还是未婚先孕,谁敢娶? 所以夏晚晚也就推辞了,林勇父母也开心。寻思着女方没意思,那就让林勇自个儿折腾去,反正也没个结果。 可没想到,林勇这二愣子,居然拿了家里的房契跑来,这要让他父母知道,就完蛋了。 村里来的人越来越多,全部聚集到了夏晚晚的店门前。 夏晚晚着急的跺了跺脚:“别胡说,我和勇子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胡说?”林凤瞪了她一眼:“我哪里胡说了,大家来瞧瞧啊,林勇都拿着房契来提亲了,这大家看见了吧?怎么会是我胡说呢?” 夏晚晚见局势已经拉不住了,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她赶紧冲着林勇说道:“勇子,你快解释解释。” “我不解释。”林勇把脸侧过了一边,不看夏晚晚:“反正我今天就是要娶你,大家来了也好,给我做个见证,我今天就要娶林菀为妻,我愿意当她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我也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情。” 林凤一听,哈哈大笑:“瞧我说什么来着?还说我胡说。”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大多数都是说夏晚晚不守妇道,勾搭上了林勇这么个老实孩子,还把对方的房契都给勾出来了。 夏晚晚急的满头大汗。 人群中,刚去地里做完农活的两个人缓缓走近,问道:“出了啥事?” “哟,老林,你还不知道呢,你家勇子把房契都拿出来,要娶林菀!”说完,大家都是哈哈一笑。 林现这么一听,赶紧拉着自家老伴挤进了人群中。 这一看,可好,果真是林勇。 林现立刻扛起锄头,打在了林勇跟前,喊了一句:“林勇!你要做什么!” 一声怒喝,吓得林勇浑身一颤,回头望去,正看见自家父母站在人群中。 夏晚晚脸色有些苍白,解释道:“叔叔婶婶,这事,不是你们看的那样,勇子不懂事,我……” “你什么你。”林现的老伴指着夏晚晚的鼻子说道:“你不是说够你对我们家勇子没意思吗?那为什么会这样?难怪我家勇子这几天老问房契的事,原来就是你在背后怂恿,好啊你,林菀,我们平常对你也算不错,逢年过节的还给你送东西吃,你就这样对我们?” 夏晚晚一张嘴实在解释不清楚。 林勇见她着急,站在她的面前,说道:“你们都别说她,事情是我要做的,房契也是我拿的,和她没半点关系,你们要说就说我。” “你这混小子!”林现狠狠打了他一拳头:“你是眼睛被泥土埋了还是耳朵被屎堵住了,这样的女人你也喜欢,勾三搭四的,你看看她,多年前,就有一个七岁的孩子,未婚先孕啊!这种女人娶回家是要倒大霉的!我都给你说好了,镇上有一个姑娘,人家才十八九岁,水灵灵的,让你娶,你偏不要。” “我就不要,林菀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我就要娶她!” “哎哟!”林现这么一听,差点气得晕过去,大家伙赶紧扶了他一把,林现指着林勇说道:“反正这种女人,我是不会让她进家门的,你赶紧跟我回去,别在这闹,丢脸!” “我不回去!今天我就要娶林菀。” 林勇躲了一下,将房契塞到夏晚晚的手里,笑着说道:“林菀,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这房契你收好。” 林现这一看,急眼了,扛起锄头就朝着夏晚晚打去,林勇赶紧抓着他的锄头,吼了一句:“爸,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这个混小子!”林现被气得是浑身颤抖:“好好的女人,你不要,偏偏要这么一个勾三搭四的女人,你娶回家也不怕将来替别人养孩子?!” “爸,你说话别那么难听行不行?” “我说话难听?”林现气得缓缓退后了几步,指着众人说道:“你去他们,你去问问他们啊,儿子,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天天晚上在店铺里幽会一个男人!就你这傻儿子,还蒙在鼓里,说她好,说她漂亮,漂亮有啥用啊?娶回家戴绿帽子不成!” “我呸!”林勇怒斥了一声:“你们别胡说,林菀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夏晚晚听着他们乱哄哄的吵闹声,吵得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叔叔婶婶,你们真的别冤枉我,这几天,我都是和陈毅在聊天,他是城里来的,晚上没那么早睡,就来我店里坐坐,没别的意思。” “哈?什么?”坐在对门看笑话的老陈家一听夏晚晚说到了自家儿子,抽着旱烟走了过来:“你说你跟我儿子在聊天?” 夏晚晚点了点头:“是啊。” 大家目目相觑,都笑了,唯独老陈拉着一张老脸,指着夏晚晚说道:“你勾人就勾人,别拉上我儿子,我儿子还在城里打工没回来呢,这才十一月,不到过年,怎么可能回来?你这个女人,满嘴跑火车,勾了林勇还不够,还要勾我儿子下水,这会我儿子要是在的话,岂不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夏晚晚这么一听,吓得一个激灵:“您……您说什么?陈毅,没回来?” “可不是,我家儿子在城里打工,哪有那么快回来?你这个女人倒是有意思,空口说白话,我可告诉你,再这样,我就打死你,别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欺负女人,就你这张嘴贱的,谁见就谁打!” 老陈这么说完,大家又是哈哈大笑。 夏晚晚只感觉头一阵晕沉,差点倒地。 如果,陈毅没回来,那……拿这些天和她说话的人,是谁? 是鬼吗? 山村里,不是经常都有鬼神传说的吗? 想了想,夏晚晚又不忍自嘲,什么时候,她居然也相信起这种东西? 可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解释?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屋。 那个‘陈毅’给了她巧克力,她还留着一块没扔。 如果还在,就说明是真的,如果没在…… 她匆匆进屋,翻箱倒柜的找到了那块巧克力,上面还沾了点灰…… 她看着那块巧克力,双眼无神…… 是真的,巧克力是真的,就是说,‘陈毅’是真的。 可他又不是陈毅,那他,是谁? 屋外,一片骂喊声。 夏晚晚魂不守舍的走了出来,林勇红着眼睛说道:“林菀,你告诉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夏晚晚的眼睛,慢慢看着他,随后点了点头。 林凤叉腰大笑:“看吧,我都说了,这女人啊,会未婚先孕,就代表人啊,就那样,我看也算了,人家带着一个孩子也不容易,算了算了,都散了吧,免得说我们欺负她。” 林勇红着眼睛说道:“林菀,我不相信,你没有和别人幽会,对不对?” “哎哟,我的傻儿子!”林现一把抓住林勇:“你看看她,都不会说话了,就代表是真的呀,也幸好这会陈毅不在,这要是在了,都有理说不清了,赶紧的,跟我们回家,别跟她扯上关系。” 林勇张了张嘴,看着夏晚晚,心里很堵、很闷。 夏晚晚看了看他,缓缓说道:“回去吧,勇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林勇就感觉有一根针,扎在自己的心头上,又是恼、又是气。 林现拉了他一把:“走!看什么看,多看一会,都晦气!” 夏晚晚低着头,进了屋后,关上门。 这一切……都好像很不真实,陈毅,到底是谁? 第129章 来电的那一天,‘陈毅’没有再来过,夏晚晚就这么一天一天的等着,她就想要看看,这个‘陈毅’究竟是谁。 她突然想到,‘陈毅’来的那几天,都是停电,她看不清他的面貌,难不成,这个‘陈毅’是个见不得人的?所以才会选择在停电的时候来吗? 夏晚晚心很慌乱,刚好周一的时候,小柔走了,村长又宣布要停电一天。 夏晚晚拿起家里的手电筒,她倒是要看看,这个‘陈毅’今晚会不会出现。 到了晚上,四周一片漆黑,宁静的山村,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惧。 她紧紧握着手电筒,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害怕是看见‘陈毅’的真面貌,紧张是因为,‘陈毅’如果出现,那……那该有多可怕,这个‘陈毅’是虚构的啊…… 在她的期待中,果然,七点钟的时候,‘陈毅’出现了,站在她的门口。 夏晚晚吓了一跳,脸色惨白,她慌慌张张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陈,陈毅……你来了,要不进来坐坐吧。” ‘陈毅’大概第一次听见夏晚晚邀请他进去,愣了一会,才低声说了一个字:“好。” 然后迈进了她的门槛,走了进去,一如既往的坐在她的柜子前。 夏晚晚的手心开始冒汗了,她颤抖的拿着手电筒,显得很是慌张。 她张了张嘴,说道:“陈,陈毅……你,你今年几岁。” 他想了想,轻笑一声:“三十一,怎么?难不成你也觉得我命够硬,可以和你试试?” 果然,夏晚晚的心猛地一下沉入了海底,老陈家的陈毅今年顶多是二十五岁,哪里来的三十一,所以他肯定不是陈毅,那他是谁? 夏晚晚心里慌张,竟然退后一下,踩在有坑的地上,差点向后倒去。 也不知是不是‘陈毅’看见了,他大手一伸,紧紧抓着她的手,稳稳当当的将她抱在怀中。 黑暗中,她紧紧的的抓着他的衣服,她能感觉到他穿着一件风衣,里面是一件衬衫,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她能够听到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 他不是陈毅,绝对不是,农村人,不会穿的这么正式。 她慢慢抬起头,看着黑暗中的他,颤抖的问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对方嗤笑了一声,抱着她的纤腰,故意的用了点力,然后低头在她耳边耳语:“要不要试试,看我是人还是鬼?” “你……”夏晚晚简直要吓哭了,这个黑摸摸的山村里,四周静的不像话,要真是遇见什么牛鬼蛇神,逃也逃不出去。 她红着眼睛,快哭了,对方像是察觉出了什么,叹息一声,摸摸她的头顶:“都这么大人了,吓一吓你,还能哭了?” 夏晚晚慌慌张张,正要拿起手电筒,看看对方的真面目。 可谁知,门外突然又闯进来一个身影,吓得夏晚晚尖叫了一声。 然而,‘陈毅’并没有害怕,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那个人影小声的说了一句:“慕先生,不早了,该走了。” “嗯。”他轻哼了一声,弹掉手里的灰烬。 虽然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夏晚晚还是能够听见,愣了一下:“你……你不是陈毅?” 慕先生缓缓站起身来,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夏晚晚发现,他轻声笑了笑:“也就你这个笨蛋还没察觉,我不跟你闹了,要走了。” 夏晚晚见他要走,赶紧抓着他的衣袖:“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些天要来我这里……” “没有为什么。”对方的声线略显沙哑:“如果一定要有的话,那就是因为,你很漂亮,很符合我的胃口。” 这,这算什么理由?夏晚晚红了脸,硬是抓着他的衣袖:“你到底有什么意图!为什么假装陈毅?” 对方顿了顿,然后靠近夏晚晚,右手紧紧抓着她的后脑勺,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因为我想上你。” 说完,他轻笑了一声,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上,然后起身走出门外。 夏晚晚浑身僵硬,愣了好半天,才突然想起自己手上拿着手电筒,她赶紧冲了出去,打开了手电筒,然而,黑暗中,她只隐约看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很高大,约莫,一米八五。 她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蹲坐在地上。 慕先生……慕先生,你究竟是谁? 夏晚晚最终失魂落魄的走了回去,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慕先生是谁,记忆中,她不认识姓慕的人,唯一要有的话…… 不可能……不会是他,也不可能是他,除了这个,还能有谁吗? 那一个晚上,夏晚晚失眠了,她的脑海里老是回想着刚才那些画面,她倒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他紧紧抓着她的后脑勺,对她说着那些热火朝天的话…… 她紧紧闭上眼,盖上被子,喃喃说道:“夏晚晚,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因为别人这些不找边际的话睡不着,你不是要心如止水吗?怎么回事啊你,不……这是幻觉,肯定是!” 迷迷糊糊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清晨倒是睡到了十点钟才起来,难得的睡了一个懒觉。 洗漱完起来,开了门,一盆水‘哗’的一声泼到了夏晚晚的身上,顿时,一股寒意传遍全身。 这毕竟是村里,比外面要冷上好些,更比提现在是十一月,开始转凉。 夏晚晚尖叫了一声,看着来人,居然是林勇的父母。 她厉声道:“叔叔婶婶,你们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林现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个妖女,到底给我家儿子吃了什么药,他现在天天在家念叨着你,还说要娶你,我呸,这种女人娶回家,就是倒大霉!”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夏晚晚心里很是委屈,在这村子里那么多年了,她也没想过很谁起争执,没想到,她不想没用,别人还是会和她闹。 越想就越是委屈…… 孟匀挑着担子走了下来,一看见这么多人围着夏晚晚家门前,立刻觉得不对劲,扔下担子就走上前,推开人群,这一推不要紧,就看见夏晚晚浑身是水的站在那里。 孟匀立刻就喊了一句:“谁啊,这么没良心,这十一二月的天多冷了,你们这样泼一个女人水,有意思吗?” “哟,孟匀啊,你这是着的哪门子急啊,林菀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老陈为勇子抱不平,你出来凑什么热闹,难不成你也被她给勾搭上了?” 孟匀‘呸’了一声,指着林凤说道:“你少给我胡咧咧,林菀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别对她动手动脚的啊,小心我对你们用蛮力!” 林现也来气了,指着孟匀说道:“我可告诉你,孟匀,这娘们狐媚术高着呢,我儿成天喊着要娶她,你也这么护着她,到底是吃了她什么药?这么神魂颠倒!” “我护着她是因为她救了我儿子,你们都少在胡咧咧,林菀自从进村,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多不容易,你们这些人,成天找事,还有理没理了!” “哟,大家都来瞧瞧。”林凤叉着腰大笑:“这一个勇子不成,还来一个孟匀,哎,我说孟匀,你可是有老婆的人,怎么也会被她给勾走魂了呢?” 孟匀被林凤这么一说,急的不行。 夏晚晚拦了他一下,说道:“算了,孟叔,别闹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夏晚晚叹息一声,正要转身离去,林现的老伴出来喊了一句:“老伴,快来看看幺儿怎么了这是!” 林现一听是自家老伴在吆喝自己,匆匆的走了回去,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着夏晚晚说道:“你给我记着,离勇子远点!” 说完,就匆匆回去了。 一场闹剧也就随着林现的离开,这么结束了,孟匀有些担心的看着夏晚晚:“妹子,你没事吧?” 夏晚晚红着眼,摇了摇头:“没事,孟叔,你别担心。” “唉,别理会他们,都是一些大老粗,勇子又是他们家唯一一个儿子,自然担心,别往心里去。” 夏晚晚笑了笑,点点头。 孟匀走后,夏晚晚也就回去弄了一下衣服。 下午的时候,全村人都挤到了林勇家门前。 夏晚晚也不想去看,就坐在自家店铺看新闻。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在旁边说道:“林家幺儿快不行了,要死了。” “发烧那么多天了,村里的李医生硬是没看出什么毛病来,听说去镇上都去了好几次,这烧就是推不下去。” “不会……是跟孟家那小子一样,是癫痫吧?” “癫痫?什么癫痫,人家那个是浑身抽抽,林家幺儿是成天发烧,刚才李医生又看了,说再这样下去,只能是等死。” “唉,这等死也没办法,我看这和孟家儿子不同,就是冲撞了那啥……不然怎么会吃药打针都没用?” “我瞧着也是,看来这幺儿死定了。” 大家议论纷纷,夏晚晚则冷笑一声。 真是风水轮流转,你这刚泼了我冷水,你的女儿就生病。 夏晚晚是没心思去管林家的事情,自己坐在店铺里看电视,嗑瓜子。 可下午,林勇匆匆的跑到了夏晚晚的门前,张望着,也不敢进来。 夏晚晚回头看了看他,皱着眉头说道:“勇子,你又来做什么?” 林勇红着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林菀,你,你上次说孟家那儿子得了癫痫,我想……我想请你过去看看我妹妹。” 夏晚晚冷笑一声,摇摇头:“我可不敢和你有任何关系了,上次的事,你难道没听清吗?” 林勇急的快哭了,差点就跪下:“林菀,我求求你了,你要是有点能耐,就帮我妹妹看看吧,她真的快不行了。” 夏晚晚一看他要跪下,立刻上前拦住他,说道:“我又不是医生,你找我看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知道点什么,李医生在我家都呆了那么长时间了,硬是没看出什么东西来,你就去看看吧,当我求你了。” 看着林勇急成这个样子,夏晚晚叹息一声:“好,我跟你去看看,不过我丑话说前头,我什么都不会。” 林勇咬咬牙:“只要你看看就成!” 第130章 夏晚晚跟着林勇来到林家,此刻的林家聚集了非常多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 林勇带着夏晚晚进屋的时候,屋内一片混乱,哭的哭,说的说,林现站在一边抽着旱烟,正烦着呢,一看见林勇带着夏晚晚来了,顿时怒火攻心,拿起一边的耙子对着夏晚晚:“你这个妖女,来我家做什么!”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林勇赶紧拦着林现,说道:“爸,我让林菀给妹妹看看。” 林现瞪了他一眼:“看,看什么看,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看你是被她迷惑了双眼,居然这个节骨眼上还找她来!” 林勇红着眼睛说道:“爸,林菀上次都看了孟家的儿子,她懂得,你让她看看!” “不行!她那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你怎么就听她的呢?这会医术多了不起啊,怎么可能窝在这种村里,不出去?她要是会医术,天王老子都下来了!别听她胡说!” “爸!”林勇急的不行:“你看看妹妹,都发烧那么久了,你让林菀看看怎么了。” “你让他看,就是害死你妹妹,让她走!” 林现把耙子一扔,昏黄的灯照的林现的脸,显得分外沧桑。 李医生叹息一声,从屋里走出来,正好看见这场景,问道:“怎么回事?” 林现瞪了夏晚晚一眼,说了一句:“没事,老李,幺儿现在怎么样?” 李医生闻言,摇了摇头:“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吃了药,打了针,就是不见好,你们去镇上看了,那医生怎么说?” 林现长叹一声:“也是这么说,查不出情况。” 夏晚晚皱了皱眉,靠近了些,看见林现的老伴正坐在床头照顾幺儿。 农村人降温,都是拿块湿毛巾盖在头上。 可是这样,查不出病灶,是没用的。 夏晚晚走了进去,不顾众人的反应,拿了桌上的手电筒,上前查看幺儿,打开她的双眼,仔细翻看,又把了她的脉搏。 林现急眼了,走上前推了夏晚晚一把,怒喝道:“你做什么!干嘛动我家幺儿,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打死你!” 林勇赶紧扶着夏晚晚,心疼的说道:“爸,你干嘛这么对她,她就是看看妹妹。” “看什么看,我都说了,她不懂!还真装的跟什么似得,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林现吐了一口口痰:“滚出去!” 夏晚晚叹息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对不起,林菀,你没事吧?” 夏晚晚摇了摇头,看了幺儿一眼,说道:“你妹妹……”她欲言又止,然后就说了两个字:“节哀。” 说完,夏晚晚就走了。 幺儿得的是疟疾,夏秋季高发,这种疟疾,死亡率超高的一种疾病,在这种落魄山村,要救,是没办法……当然,如果她想治,还有一线希望,只是……她不想出手…… 林勇还不能明白夏晚晚说这话的意思。 只是后来听说,幺儿在发烧后的第三天,走了。 第四天,林家请了村里的道士来做法,哀乐一大早就彻响了整个村子。 据说整村人都去了,就夏晚晚没去。 幺儿走的那天,林勇来到夏晚晚的店门前,死死的盯着她。 夏晚晚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有些心疼,看得出来,他哭过,眼睛还红肿着。 她问道:“勇子,你要做什么。” 林勇冷冷的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幺儿会走。” 夏晚晚愣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那天叫我节哀!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幺儿会走!” 夏晚晚浑身僵了一下,看着他:“我不知道,连李医生都看不出来的事,我怎么可能会看得出来?我说节哀,只是希望你不要太难过罢了。” “林菀!”林勇咬着牙喊道:“如果你早就知道幺儿会死,却不肯出手救她,那我恨你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林勇转身就跑了。 夏晚晚的手僵在空中,心里有些闷疼。 林勇从来没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叹息一声,坐在柜子前看着电视,然而,也没有情绪。 幺儿死的第三天,准备出葬。 林家上下,哭的肝肠寸断。尤其是林现的老伴,哭的是晕过去又醒过来,晕过去又醒过来,嘴里老是念叨着:“我的幺儿……我的幺儿……” 出葬的人从夏晚晚的门前过,一律穿着白衣服白帽子,幺儿今年十七岁,还在镇上上高中,据说在学校就已经发高烧,一直退不下来,没想到短短七八天,人就走了。 小小年纪,就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夏晚晚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难受。 尤其看见林现和他老板,哭成那副模样。 平常凶狠的林现,也顿时老了很多,几天下来,头发变白了,他老伴也是,这两天哭的太多,眼睛也出了点毛病,这会还要林现搀扶着她。 看着他们佝偻的背影,夏晚晚有些心酸。 其实,林现对她再坏,也是为了林勇,他孩子的死,不应该和他牵扯上关系……她不出手救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夏晚晚缓缓垂下头,慌张的很…… 幺儿走的那天晚上,停电了,夏晚晚坐在店门前,发呆了一整天。 慕先生出现的时候,她还在发呆,她甚至不知道,他已经来了。 直到他的烟味传来过来,呛到了她的口鼻,她才缓过神来,喃喃说道:“慕先生,是你吗?” 慕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怎么,看你心情不好?” 夏晚晚苦笑一声,突然觉得在这个时候,有个人陪你,真好…… 她抬头看着屋外,已经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很平静地问:“你怕死吗?” “死?”慕先生有些讶异,随后笑道:“不怕。” “为什么?人都怕死的。” “嗯?”他想了想:“也许是因为,有你,所以不怕死。” 夏晚晚笑了笑,这个慕先生,她算是有点了解了,不着调的…… 她垂着头,沉默了很久,喃喃说道:“可是我怕死,我很怕……” 黑暗中,她听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是搬开凳子的声音,紧接着,他走到她的身边,霸道的将她抱在怀中,抚摸着她的头顶,沙哑的说道:“想哭就哭出来,有什么丢人的。” 听到这句话,她终于忍不住,紧紧的抱住慕先生。 她呜咽着,在他怀中流着眼泪,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我是不是应该救她?而不是因为私人恩怨,浪费一条生命。” 慕先生没有说话,他的怀抱很温暖,他就这么紧紧抱着她。 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在这个村子那么久,她积压了很多的心事,白少杭、谭谚、那些往事,一幕幕的又闯进她的脑海,让她丢不掉,舍不掉。 她哭着说道:“我突然觉得我很自私,这一路走来,我做了太多太多不好的事情……” 她哭晕了他胸前的衬衫。 他却笑着,及其宠溺的摸着她的头顶,轻声安慰道:“可是我觉得你很好。” 她一愣,泪水横挂在脸上,微微抬头看着他坚毅的下巴。 他叹息一声,说道:“很多事情,本来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不救她,不代表你自私,你没必要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累不累?” 他的沉稳的语气,就像是有种让人安定的魔力,这么一说让夏晚晚的心平静了不少,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喃喃说道:“可是……” “可是什么?”他轻笑什么,手指准确无误的摸着她的脸,轻轻为她擦拭泪水。 暧昧的举动,让她有些无措,她朝后躲了躲,他却抓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动。 她能感觉到对方离她很近很近…… 她慌张的喊了一句:“慕先生……” “嗯?叫我做什么?” 他低沉的语气,就在耳边,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热气喷洒在自己的唇上。 她浑身僵硬,目光闪躲:“你……你太近了……” “那这样呢?”他凑近了一些,她感觉到有那么一丝温热在自己的唇上,她慌张的推了他一把,谁知,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吻上了她的唇。 在那一刻,他不由分说的撬开她的唇,淡淡的烟草味传了进来,搅动着她的口腔。 她呜咽一声,双手扑腾着。 他的力气很大,将她压在了柜子上,右手甚至扶着她的腰,越来越往上。 夏晚晚闷哼一声,对方的手已经伸了进来。 她吓得脸色惨白,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借着这鼓力气,退后了几步。 然而,就是一片沉默,黑暗中传来的,只有喘息声。 夏晚晚显得尤为慌张,喊了一句:“你……你疯了吗!” 慕先生只是低沉的笑了笑,说道:“身材不错,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就不上你了。”说完,他又靠近了一些,夏晚晚惊恐的退后,然而,无处可退! 他压低嗓音,沙哑的在她耳边说道:“再有下次,我就直接脱了你衣服,上了你。” 她颤抖着嘴唇:“你……你下流。” “所以,别勾引我……” 说完,他笑了笑,摸摸她的头转身离开。 夏晚晚心跳的很厉害,看着他的背影,迟迟无法回神…… 他刚才说她勾引他?什么时候…… 第131章 幺儿的去世,让整个林家陷入了一场无穷的沉默中,自从那件事情后,夏晚晚很少再看见林勇,看见林家的人出来走动,据说幺儿这件事给了林家很大的打击,林勇的母亲卧床几天都没起来了,据说是相思得病。 到了周末,小柔回家了,夏晚晚接小柔回来的路上,林凤站在村口和村子里的说道:“看见没,就是她,幺儿死那天,她还去林家呢,去了没多久,幺儿就死了,我看她啊,就是个扫把星。” “就是,幺儿不过就是发烧,怎么就能死了呢?我看她,确实不详。” “肯定的,都未婚生子了,还能好到哪里去,看看她女儿,长得跟她母亲一样,那么小就勾人!” 夏晚晚捂住了小柔的耳朵,匆匆带她回家。 她不救幺儿,一方面是因为林家的态度,另外一方面,她是不敢救,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会医术,那她的身份也很有可能被揭穿,白家的人还在追查她,当年白赫韦言之凿凿的说要她赔他兄弟的命,其实说来说去,都只是想拿她出气罢了。 小柔还小,她不敢拿这个做赌注,白赫韦丧心病狂,万一对小柔做什么事情…… 至于白少杭……她已经不敢去想,来这个村的那半年,她手机天天开机,等着白少杭给她打电话,她冒了很大的风险,被白家追查到的风险也要开机等他。 可是他没有打电话来,她就知道,白少杭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正如那封信所说,他不会回来了。 所以她最终拿掉了那张电话卡,整个手机也就废了,不用了。 至于幺儿这件事,她理亏,可是她觉得自己没做错,万一身份暴露,让外界的人知道她在这里,又会发生什么呢?她真的只想呆在这个山村里,无忧无虑的过完下半辈子,其他的真的不想去想。 小柔也似乎察觉出不对劲,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夏晚晚:“妈妈,他们为什么都瞪着我们?” 夏晚晚揉了揉她的脸:“小柔乖,叔叔阿姨他们没有瞪我们,待会吃完饭,妈妈带你去湖边走走,好不好?” 小柔点了点头。 夏晚晚早做了饭,小柔吃完后,夏晚晚就带着她去村里的湖边走走。 刚走到湖边的小路上时,就看见了林勇的身影,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妙龄少女,两个人站在湖边上,显得有些尴尬。 女生长得干干净净,也挺清秀的,扎着两个小辫,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娇羞的看着林勇:“这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林勇的情绪显得比较平静,他沉默着,然后说道:“听父母的吧,反正彩礼钱就一万,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 女生娇羞着脸,点了点头:“彩礼钱,我都无所谓,我就想和你过一生……” 林勇闻言,转头看了看她,然后大手握住她的手,说道:“行,过一生就过一生!” 转身的时候,林勇看见了站在小道上的夏晚晚。 她穿着一件白T恤和牛仔裤,绑着马尾辫,皮肤很白皙,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他愣了愣,皱着眉头,然后紧紧揽住了旁边女生的纤腰,说道:“走,我们回家!” 女生红了脸,依偎在林勇的怀中,不敢抬头看他。 林勇略带着生气的脸,走到了夏晚晚的面前,冷冷的瞪着她。 夏晚晚出于礼貌,喊了一句:“勇子,你……” “我要结婚了!”这是林勇说的第一句话。 “但是我不会请你来!”这是林勇说的第二句话。 然后,他就带着女生走了。 夏晚晚愣了一会,微微叹息一声。 小柔拉了拉夏晚晚的手,问道:“妈妈,林哥哥怎么了?” 夏晚晚笑了笑,蹲下身子:“小柔乖,你听妈妈的话,现在什么都不要管,知道吗?” 小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牵着手,沿着湖边慢慢走着、走着。 可是走到一半,小柔就哭了。 夏晚晚吓了一跳,抱着她问道:“怎么了?” 小柔紧紧抱着夏晚晚,喊道:“妈妈,我真的好想爸爸呀,他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我真的好想他啊。” 小柔稚嫩的声音穿透了夏晚晚的心,积压了这么多年的压力,仿佛就因为小柔这一句话而崩溃,她哽咽了好一会,才拍拍她的肩膀:“你爸爸,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小柔哭着说道:“爸爸为什么不回来?他还要带我玩呢,今天在学校里,我同学又说我没有爸爸,我跟他们说,我有爸爸,可是我爸爸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能来看我。” 夏晚晚红了眼睛,轻轻擦拭着小柔的泪水,问道:“同学又说你了?” “嗯,他们说我没有爸爸。”小柔慢慢低下头:“可是我有爸爸……” 夏晚晚无语凝噎了,大人的事情,按理说不应该让小孩子掺和进来,可是小柔年纪还那么小,怎么让她知道这些事?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突然,一个低沉的嗓音缓缓在耳边响起:“谁说你没有爸爸?” 夏晚晚吓了一跳,回头转身,黑暗中,她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后面。 她尖叫了一声,那个身影就紧紧抱着她的腰身,低笑着说道:“跟个孩子似的。” “你……”夏晚晚用手推了他一下,看着四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就黑了,她咬着牙说道:“慕先生,你就这么没事干吗?一天到晚的……就……就来吓我?” “嗯?”慕先生轻哼了一声,微微靠近她,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上:“谁说没事干的?” 夏晚晚后知后觉,羞红了脸,骂了一句:“下流,在孩子面前都这样!” 说完,夏晚晚气恼的转身离去。 可慕先生的大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笑着说道:“你怎么那么容易生气?” 夏晚晚甩开他的手:“慕先生,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 “可以啊。”他欺身上前,沙哑的说道:“你想怎么正经?是这样?”他握住她的纤腰:“还是这样?”另一只手竟然顺着腰往上扶。 夏晚晚吓了一跳,退后了几步:“你……你下流无耻!” 慕先生又低沉的笑了:“你除了这个词,能换个别的吗?” 夏晚晚羞红了脸,不敢和他再呆在一起,赶紧转身离去。 慕先生长腿一迈,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么着急走做什么?沿着湖边走走,不是也很好吗?” “我不想和你呆在一起!”夏晚晚咬着牙说道。 慕先生叹息一声,及其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低沉的说道:“好了,不逗你。”说着,他看了看趴在她怀里的小柔,眼神深邃:“我刚才听你女儿说她没有爸爸?” 夏晚晚脸色微微一白:“和你没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慕先生抓着她的手腕,低沉说道:“说不定,以后我会是她的继父,那算得上是她的爸爸,我应该来献殷勤,不是吗?” “你……”夏晚晚真没想到,这个慕先生竟然软硬都不吃,自己说的什么话,都给弹回来了,反而惹得一身腥。 他绕过了她,走到她身后,摸着小柔的脸,说道:“小柔乖,你想要有爸爸吗?” 黑暗中,小柔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慕先生,喃喃说道:“可是我爸爸走了,不回来看我了。” “那……”慕先生摸着她的头:“我做你爸爸,好不好?” 小柔疑惑的看着他,然后望着夏晚晚,天真地问道:“妈妈,可以吗?让这个叔叔做我的爸爸?” “不可以!”夏晚晚咬着牙说道:“小柔我们回家。” 慕先生双手插在口袋,就这么看着她,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小柔就哭着说道:“可是我想要有爸爸,我不想被同学说我没爸爸,我想让叔叔做我爸爸。” 夏晚晚一愣,听到这话,心里拼命的泛酸。 她擦了擦小柔的泪水,轻声说道:“小柔,爸爸不能乱认的,知道吗?” 小柔红着眼睛,回头看着黑暗中的慕先生,张了张手,喊了一句:“你就做我爸爸吧,我妈妈也要爸爸……” 小柔还天真,分不清这人物关系。 这一句话,惹得夏晚晚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慕先生听了这句话,缓缓的走近。 然后从夏晚晚的怀里,抱起了小柔,问道:“如果我做你爸爸,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小柔点了点头:“好。” 慕先生轻轻附在小柔的耳边,瞧瞧说了一句话。小柔顿时拍打着手,抓着慕先生的衣服:“你说的是真的吗?” 慕先生宠溺的摸着她的头:“记住了吗?” “记住了。” 小柔还从来没有和一个陌生人那么好,夏晚晚有些吃醋,从慕先生的怀中抢过小柔,瞪了他一眼:“给我孩子吃了什么迷魂汤。” 慕先生笑了笑,不言语。 小柔紧紧抓着夏晚晚的手,然后牵住慕先生的手,轻声说道:“我有爸爸妈妈了,以后我同学再也不会说我的坏话了!” 温热的触感,让夏晚晚一怔,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然而慕先生的手,紧紧抓住她,低声说道:“别破坏孩子的心情。” 她一愣,倒也就顺从了,毕竟,这是第一次,她听见小柔笑的那么开心,来这里三年了,她很少笑过…… 他顺势抱住了她,她跟着挣扎了一会,也就由着他去了。 黑暗中,她听着他强烈的心跳声,问了一句:“为什么我越接近你,越觉得你熟悉,你到底是谁?” 他沙哑的在她耳边说道:“我是你老公。” 第132章 夏晚晚的心砰砰直跳,因为他这句直白的话,让她尘封三年的心,有了一丝触动。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结结巴巴的说道:“慕先生,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慕先生笑了笑,低声在夏晚晚的耳边说道:“我叫慕云,以后叫我慕云。” “慕……云?” 他轻笑着,紧紧抱着她:“对,以后就这么叫我。” 夏晚晚挣扎了一番,却发现他的力气很大,无奈之下,干脆任由他抱着。 “慕先生,那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要来找我?” “嗯,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他低下头,看着她晶晶亮亮的双眸:“暂时不能回答你。” 夏晚晚有些失望‘哦’了一声,垂下头。 慕先生摸了摸她的头发,叹息一声:“好了,我还有事,要先走。” 说完,慕先生放开了她,然后又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块巧克力,转身就走。 黑暗中,她看着他的背影,握着那块巧克力,心里有些失落感。 回到家后,夏晚晚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想着的全是慕云刚才说的话。 这个人,说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为什么他这样的人会来这种地方,找她? 到了后半夜,村里下起了倾盆大雨,这是她来这三年,见过第一场的大暴雨,淅沥沥的雨滴拍打着屋檐,她就更加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突然,门外响起剧烈的敲门声。 ‘哐’‘哐’‘哐’,一声比一声大。 夏晚晚赶紧起身,拿了手电筒,走了出去。 一开门,一阵冷风灌了进来,黑暗中,她拿着手电筒一看,竟然看见林勇浑身湿淋淋的站在她的门口。 她惊讶的叫了一声:“勇子?下这么大雨,你还不回家,站在这里做什么?” 林勇死死的盯着她,然后猛地跪在夏晚晚的面前,哭着说道:“林菀,你就当我求你了,幺儿刚走,我妈又倒下了,这几天积劳成疾,眼睛也不好使,现在跟幺儿一样,开始发烧,神志不清。林菀,幺儿已经走了,我不想再失去我的母亲,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母亲,我知道,你一定有能力。” 听到这一番话,夏晚晚赶紧扶起他,说道:“你先别说,先起来,别跪着!” “不!”林勇推了夏晚晚一把,倔强的跪在地上:“今天你要是不治,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反正我已经失去幺儿了,如果再失去我妈,我也活不了了,大不了就跪死在这。” 夏晚晚皱起眉头,看着如此大雨,有些心疼:“我是真治不了,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快点起来,万一你倒下了,你爸一人怎么办?” 提到了自家父亲,林勇的神情有些转变,他一把抓住夏晚晚的手,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林菀,我只有这一个母亲,我不想她在安享晚年的时候,失去她,如果你觉得是我之前的事情对不起你,我可以去死,永远不出现在你眼前,我只求你救救我妈。” 这是夏晚晚第一次看见林勇露出这样的表情,很真挚,也很绝望。 这种眼神,曾经在多年前,她也出现过,那是在谭家,谭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后,她露出过这样的神情,那时,她多渴望有个人能出手帮帮她,就像现在这样…… 她的心,突然有些颤动…… 她微微动了动双唇,喃喃说道:“你……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转身进屋,匆匆的打开放在床下的柜子,柜子里放着一个药箱,这个药箱,是当年她进M大的时候,孟教授亲手给她手工做的,她一直都留着,到了这个山村,她也没有忘记带。 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的灰,她小心翼翼的拍掉后,还是心慌意乱。 救,还是不救…… 屋外,林勇大喊:“林菀,我求求你了,我妈等不及了!” 她闭上眼,提起了药箱,穿了一件衣服后,走到门口,一字一句的说道:“走,我去你家!” 大雨滂沱中,林勇看见夏晚晚提着药箱,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没看错人!林菀真的会治! 他立刻拿起旁边的伞,撑在夏晚晚的头上,雨夜中,她的心,也和这大雨一样,急促。 来到林家,林家已经和聚集了很多人,村里的赤脚医生李医生也在,大家都正忙得焦头烂额。 林现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坐在一旁的草垛上,一脸沉重。 家里有村里的人,也有林家自己的亲戚,大家都觉得林现老伴这是步了幺儿的后尘,也熬不了多久要死了,所以大家都来看看她最后一面。 夏晚晚进来后,大家都盯着她看,一股沉重的气氛在四周弥漫着。 林现死死的盯着她,又看了看林勇,然后立刻转身,进屋拿了一把刀冲了出来。 大家一看这情况不对,立刻拦着林现。 他却依旧大喊大闹:“你这个妖女,来了我家,就夺走了幺儿的命,现在你还来,我今天非砍死你不可!都别拦着,我今天就要砍死她!” “别冲动啊,林哥,这杀人要偿命啊!” “就是就是,别冲动。” 大家的劝告,现在没有用,林现气得青筋暴起,满眼的杀意,就是冲着夏晚晚来的。 林勇站到她的面前,冷冷的说道:“那妈现在的病,治好了吗?” 林勇这话刚落,李医生就走了出来,叹息一声说道:“哎哟,这病啊,我真看不懂,跟幺儿一个样,唉,你们准备准备后事好了。” 林现一听这话,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了下来,然后整个人就向后倒去。 大家急忙扶着他,紧接着,他就开始大哭起来。 都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哭成这副模样,着实令人心酸。 他嚷嚷着喊道:“老伴……你怎么就忍心抛下我,一个人就走了,你让我爷俩可怎么是好啊。” 林现哭成这副模样,大家都觉得很沉重,可毕竟连医生都看不懂的事情,让你准备后事了,你能怎么办? 林勇红了眼睛,喊了一句:“哭什么哭!林菀会治!” 林勇这么一喊,大家都愣了,纷纷朝着夏晚晚看来。 她的面容很沉静,即便遇到刚才那样喊打喊杀的画面,她依旧很平静。 她的目光慢慢的望向了李医生,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李医生就着昏黄的灯,看着夏晚晚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平静又清澈,李医生皱了皱眉,突然觉得这林菀可能不像平常那样木讷。 他张了张嘴,说道:“那个,跟幺儿一样,就是高烧不退,有呕吐现象。” 林现立刻站起身来,指着夏晚晚:“你今天敢碰我老伴,我就打死你!” 林勇赶紧上前拦着林现,对着夏晚晚说道:“林菀,你赶紧去看看我妈!” 夏晚晚叹息一声,提着药箱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很封闭,空气不流通,一股子发霉味道。 夏晚晚首先就推开了窗户,让凉风吹进来。 李医生一看,瞪着她说道:“这人都发烧了,你怎么还能开窗呢!” 夏晚晚冷冷的说道:“你是个医生,连患者生病需要空气流通都不知道,你的医术哪里学的?” 夏晚晚此刻俨然就像个老者一样,对李医生提出发问,他竟然也被夏晚晚这沉稳的声音给吓到了,愣是半天没答上来。 “你,你算什么东西。” 夏晚晚懒得理他,直接打开了自己的药箱,拿出工具。 其实在那一刻,她的心,也是慌张的,三年了,除了教小柔以外,她没有再碰过这些东西,更别提救人…… 屋外,林现已经嚷嚷的跑到了门口,对着夏晚晚喊打喊杀:“你敢动我老伴你试试,林菀,我非得扒了你的皮!勇子,你怎么这么糊涂,让这个妖女来看你妈,你忘记幺儿怎么死的了吗?啊!” 林现已经哭得眼睛红肿,又冲着林勇大喊大骂。 林勇也是红着眼,说道:“爸,林菀真的会,你让她试试。” “试什么!她狗屁不通!会医术多了不起,怎么还要窝在这个山村里?你的脑袋真的被她下了蛊了吗?这样的话,你也信,非得让她治死你妈,你才满意?” 说着,林现缓缓的坐了下来,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哭着说道:“真是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不孝的儿子,竟然相信一个妖女说的话……” 林勇看着林现这模样,心里也很不舒服,他转身进屋,看着夏晚晚,问道:“林菀,你有多大把握?” 夏晚晚一言不发,打开了自己带的针灸针,然后抽出一根,插在了林勇母亲的手上。 林勇吓得瞪大了眼睛,慌慌张张的说道:“林菀,你可不能乱治,我爸可要杀死你呢,你,你怎么能用针扎我妈?” 这里实在是太落魄了,电视都没有,大家自然连针灸都没看过。 李医生算是这里面有点见识的人,他立刻拦着林勇,冲着夏晚晚说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精湛的医术?” 林勇一时摸不着头脑,问道:“李医生,什么意思啊?” 李医生死死的盯着夏晚晚,小声在林勇耳边说道:“这个叫针灸,结合临床,至少需要十年才能达到她这种境界。” 他虽不懂,却也能看得出,夏晚晚的医术,非常精湛。 第133章 屋外,下着磅礴大雨,时不时还带着闪电雷鸣。 一阵寒风吹来,屋内的灯光闪了闪,夏晚晚的额头开始出汗,一旁的林现依旧喊打喊杀的要弄死夏晚晚,亲戚都拦着他。 夏晚晚在确定了最后一个穴位后,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 她回头看着林勇,说道:“这个屋,要换,你母亲吐得这些污秽物,你也得弄干净,这个病,最重要的就是空气流通,保持干净,还有,你们所有人用的吃的,全部都和病人隔离,从这个屋子出去,就必须洗手,进来得戴口罩,明白了吗?” 此刻的夏晚晚,掷地有声,她的语气中,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饶是林现这么吵闹的人,听到这番话,也愣了好一会,才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夏晚晚不想和林现在这里吵闹,昏黄的灯,一闪一闪,屋外的雨下的越发的大,她对着林勇说:“有笔和纸吗?” “有!”林勇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没一会,就拿了半张黄纸和一杆笔走了进来。 夏晚晚接过后,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林勇:“你现在立刻去镇上给我买回这些药。” 李医生凑过去看了看,实际上,也没看懂这是个啥。 他说:“外面雨下的那么大,现在下山买?” “如果你还想救你母亲的话,就去买回来,这个东西,你给镇上的医生看一下就会明白,他会给你拿的。” 林勇这么一听,立刻将纸放到兜里揣好:“好,我这就去,你等我!” 林现一听林勇要下山,立刻拦住他:“你疯了,听这个妖女的话,你是不是想死啊,这么大的雨,半路上很有可能会遇到泥石流的!” 林勇皱着眉头说道:“我相信她!我要救妈!” 说完,他不顾林现的叫喊声,匆匆拿了家里的雨衣,坐上摩托车,朝着镇子开去。 林现当下就坐在地上,又哭又喊:“哎哟,这个混小子,竟然就听这个妖女的话,气死我了!” 屋内的李医生看着夏晚晚的医术,又是震惊、又是讶异。 这个林菀,在他们村三年了,从未听过她会医术,他不忍多看了她几眼,问道:“林,林菀?你,你究竟是谁啊,这医术,哪里学来的?” 夏晚晚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会医术吗?” 李医生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羞愧的摇了摇头:“那啥,我的医术,就是祖上传下来的的那本医术上自学的,和,和你这个,没法比。” “不管你会不会,现在过来,做我助手。” 李医生这么一听,立刻应道:“行行行,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夏晚晚叹息一声,交代了李医生几句。 然后又投入到救治当中,李医生则慌忙的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李医生从家里拿了许多干净的步过来,问道:“这个行吗?” 夏晚晚点了点头:“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医生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叫了几个女人过来一起帮他,几个人缝缝补补的弄了一些自制口罩后,李医生还泡了消毒水,让每个人都洗洗手。 一番事情坐下来,已经是几个小时后。 大约凌晨五点,林勇骑着摩托车回来了,手里拿着药,浑身也被淋湿,然后匆匆的跑进来,说道:“林菀,药拿来了,你看看是不是。” 夏晚晚接过药,翻看了一下:“能弄到这些已经很好了,现在你们都出去,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林勇点了点头,把所有人都拉了出去,关上门,让夏晚晚安心医治。 林现一个劲的骂林勇:“你这混小子,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要是你妈死了,我也不活了,你跟那个妖女过去吧。” 大家看林现这副模样,都劝着说道:“林哥,我看那丫头有两下子,李医生不也在这吗,你问问他。” 大家都把目光望向了李医生。 李医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什么,你们别叫她丫头,她的能力,比镇上的郭医生好多了。” 镇上的郭医生可是被她们称作活神仙的。 大家脸色骤然一变,纷纷聚集到李医生身边问道:“当真?那丫头真会救人呢?” “就是啊,她在这三年,闷声不吭的,要是真有那么厉害,怎么还会躲在这种地方?” “李医生,你可别骗我们啊。” 李医生叹息一声:“我说真的,要不等她出来,你们自个儿问问她。” 约莫半个小时后,夏晚晚走了出来,满头大汗。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她。 林勇走到她的身边,有些心疼的看着她:“你没事吧,我妈怎么样?” 李医生第一个进了房间,还没等夏晚晚说话,他大喊了一句:“哎哟,烧退了!” 李医生这么一喊,惊得众人纷纷进了屋。 就连林现也顾不得和夏晚晚拌嘴,第一个跑进屋一看,自家老伴的烧真退了! 他脚一软,立刻跪在了她的面前,哭着说道:“老伴啊……你可吓死我了,你说说你要是走了,留我爷俩怎么办啊!” 听着屋内的说话声,林勇有些愧疚的看着夏晚晚:“林菀,对不起,我……” “没事。” 夏晚晚笑了笑,可是笑容显得有些苍白。 她会医术这事,已经瞒不住了…… 她转身走进屋,看着林现哭成这副模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想来之前幺儿走的时候,林现肯定也是承受不住。 她沉默了一会,定声说道:“她还没有好,得的是疟疾,很容易传染,所以你们进屋出去,都得洗手,戴口罩,还有,她的病,需要继续治疗,但如果你们还想我继续医治,就得答应我,今天的事情,谁都别说出去,否则,你们就等着她病死吧。” 林现哭红了双眼,回头看着夏晚晚。 这一刻,他明白了,为什么林勇一定要她来医治,她是真有大本事,是他眼拙,没看出来。 他立刻跪在她的面前,说道:“行,我答应你,今天的事情,在场的所有人如果敢说出去一个字,我林现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打死他们!” 看到对她那么凶狠的林现,如今跪在她的面前,夏晚晚颇为感慨,赶紧扶起他:“林叔,别说了,我相信你。” 林现摸了摸泪,抓着夏晚晚的手说道:“之前的事情,我对不起你,但请你一定要救好我老伴,我会给你亲自赔罪。” 夏晚晚叹息一声:“赔罪就算了,我不想闹得人尽皆知,这件事,大家都得守口如瓶。” 说完这句话,夏晚晚转身走了,背影显得很凄凉。 林现抹着泪,咬着牙说道:“今天林菀的事,谁要敢说出去,就是和我林现作对!你们要还是我的朋友、亲人,就一个字也别说!” 大家目目相觑,点了点头。 一个晚上的暴雨,总算在天亮的时候停了。 夏晚晚的头,昏昏沉沉。 走在泥泞的小路上,也开始有些朦胧了。 她给自己把了把脉,越发觉得难受。 回了家,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身上,总觉得很沉重,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她拼命的推搡着,却摸到了温热的东西…… 她一愣,猛地睁眼。 黑漆漆的房间里,有一个人,躺在她的旁边…… 她尖叫了一声,那个人就捂住她的嘴巴,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不想把小柔叫来,就乖一点。” 夏晚晚惊恐的看着黑暗中的慕云,点了点头。 他放开她的嘴后,她讶异的说道:“你,你怎么跑到我的床上来了?” 慕云没有像平时一样玩世不恭,而是紧紧抓着她的手,冷冰冰的说道:“你昨晚去干嘛了?” “我……”夏晚晚欲言又止,转过头不看他:“关你什么事?” 然而,话音落下,慕云一个翻身,压住了夏晚晚。 她闷哼一声,推着慕云的胸口,小声说道:“你干什么,快起来!” 慕云抓住她扑腾的小手,冷冷的说道:“再有下次,你敢不经过我同意就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小心我弄死你。” 夏晚晚咬着唇:“你,你管我做什么,你放开我!” 慕云大概是真的生气了,翻开被子,抵着夏晚晚。 那一刻,夏晚晚慌了,叫了一声:“别,别,我错了,我不敢了。” “错哪儿了?”慕云的语气很冰冷,也很危险。 夏晚晚的心,慌乱的要命,她能感觉到慕云的身体有些变化。 她的脸又红又苍白,咬着牙说道:“我以后天天都在家睡觉,哪里也不敢去了。”说完,她又觉得不对劲,补了一句:“等你来看我。” 她说完这句话,脸就烫的不行。 但是,她好像取悦了慕云,听见慕云低声的笑了笑:“很好,这个答案我喜欢,但是,剑已经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你什么意思……”她浑身颤抖,隐隐感觉不对劲…… 第134章 “什么意思?”慕云的热气喷洒在夏晚晚的脖颈上,她顿时觉得身子一片火热。 三年了,或者更久,她没有做过那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慕云,夏晚晚的心也开始砰砰直跳,她的小手在慕云的大手中,怎么也挣脱不了。 带着哭腔说道:“慕云,我还要做事呢,我怕。” 她觉得如果男人有那么一点男子主义,听到女人哭了,肯定都会起身。 然而她猜错了,慕云眯了眯眼,紧紧盯着她,本来还好,一听到她的哭声了,慕云冷笑一声:“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他解下腰带,将夏晚晚的手绑在了床头,动作很利索。 夏晚晚吓到了,哭的更大声,慕云捂着她的嘴,小声说道:“小柔可就在店铺呢,你要想引她来围观,我可没意见。” 说完,他狠狠的撞了进去,夏晚晚呜咽一声,只觉得身子传来了巨疼,她真的哭了,哭得伤心又难过。 她甚至都看不清慕云的脸,就给了他了。 看了一晚上的病,夏晚晚的头很昏沉,她只记得慕云一遍又一遍的要着她,床‘咯吱咯吱’的作响。 而到了最后,她竟然沉浸在了这种痛苦的快乐中。 最终她醒来的时候,慕云已经走了。 手被解开,床头放着一块巧克力。 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恶狠狠的握着那块巧克力,咬着牙说道:“慕云,你拿我当什么了,打了我就给我一块糖,当我是小孩吗!” 从那天开始,慕云没有再出现过。 夏晚晚三天两头的往林现家跑,还都是林勇过来接她。 林凤站在斜坡上,磕着瓜子看着这一幕,喃喃说道:“这真是奇了怪了,林现不是前几天还对林菀喊打喊杀的,怎么现在就让林勇天天请林菀去自个儿家?难道真的承认了这个儿媳了?” 林凤可越来越瞧不对眼了,天天叫着几个村里的长舌妇在村里乱说。 都说是夏晚晚把林家一家人的魂都给勾走了,所以这林现啊就不管。 经过她面前的村民听到这些话,不由得皱起眉头,那个晚上,他可就在林家,这事,他知根知底,只是,林现说了,不能把这事说出去。 他叹息一声,说道:“林凤,你少在哪里嚼舌根,林菀挺不错一个姑娘,给你说的这么不堪。” 林凤这一听,可不乐意了:“哟,这是太阳打哪边出来?你竟然会帮林菀说话?前几天你可是跟着我一起骂林菀的。” 想起这事,那村民不由得脸上一红,他那是不知道林菀有大本事,要是知道,他巴不得去抱她的大腿呢,还敢骂她? 他回了一句:“总之,你少说点她的坏话,她,她是个好人。”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 林凤气得将手里的瓜子都扔了,双手叉腰:“真是着了迷了你们,一个个的,明明前几天还说要把林菀赶出村出,这会倒好,都帮着她说话,难不成这林菀真有什么本事?给他们都下了法,所以这些人都变成这样?” 夏晚晚接连几天的给林现老伴治病,很快情况就有所好转,五六天的时候,她就已经神志清醒,七八天的时候大病初愈,林现别提有多高兴了,从家里拿了很多腊肉给夏晚晚,连声道谢,各种道歉,气自己之前那么对待夏晚晚,恨自己当初没有早点让她来治幺儿。 夏晚晚叹息一声,拒绝了林现的礼物,这腊肉对他们来说,很是珍贵,她要不得。 再三推辞后,林现也就不勉强了,只是差点跪在夏晚晚的面前,哭着说道:“姑娘,我对不起你,之前那么对待你,我,我真的无颜面对你。” “林叔,行了,事情既然都过去了,我们就不提了。” 林现一把老泪,哭的泣不成声。 自家老伴能醒来,真的是多亏了夏晚晚。 自那件事后,林现对夏晚晚的态度一百八十大变,天天有事没事就会给夏晚晚送东西,这一来二去的,大家也就知道林现可能有意让夏晚晚做自家媳妇呢,村里的谣言,又开始了。 夏晚晚天天坐在店铺里,心里空荡荡的,好像总是缺点什么。 她回头看着摆放在架子上的巧克力,喃喃自语:“难道我在你等你吗?” 说完这句话,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在想什么,夏晚晚,这个男人要了你,就这么跑了,你还等他?” 是的,自从那天后,慕云不再出现,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夏晚晚叹息一声,看着阴沉的天。 难不成,是因为没有停电的缘故,所以慕云没有出现吗? 夏晚晚的心,开始酥麻,咬了咬唇,拿起旁边的伞,去了村里的村长办公室,刚好,村长就在,她站在门口,看了看,没好意思进去。 村长一看来人是夏晚晚,对她招了招手,笑道:“林菀,今个儿怎么有空来我这?有事吗?” 夏晚晚有些羞赧,问了一句:“村长,您,您知道什么时候会,会停电吗?” 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点也不利索。 村长瞅了瞅她,打开一旁的文件看了看,一拍脑袋:“哎哟,你这不说,我都忘记通知了,今晚又要停电!,得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去通知大家。” 村长说完,拿着文件就匆匆往外走。 夏晚晚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开始砰砰直跳。 今天就停电,那是不是说,慕云今天会出现? 她急忙往回走。 回到家里,她竟然破天荒的拿出了镜子,对着镜子梳了梳头。 镜子里她,几乎没什么变化,留着俏皮的齐肩短发,皮肤白皙,杏眼清澈,跟当年出国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梳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喃喃说道:“我在干什么?” 她惶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慕云的到来?她疯了吗? 她突然有些害怕,将镜子和梳子都放了起来,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 半个月没见了,而那天的一切,依然还在她的脑海回放着,慕云的低喘,还有他深深叫着她的名字,那一天,她也疯了,跟着慕云…… 夏晚晚的脸,火热着,竟然就坐在那里坐了几个小时。 天,不知不觉的暗了。 全村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夏晚晚死死的盯着门外。 然而,时间过去很久、很久,慕云并没有出现。 直到到了九点,慕云依旧没有出现,夏晚晚垂着头,不可否认,她有些失望…… 正当她准备要关门的时候,一双大手,紧紧抱住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在等我?” 夏晚晚惊恐的看着来人,腰间的力量很大,让她无法挣脱,她有些气恼的打了对方一下:“谁在等你?” “平常你可是七点就关门了,现在九点了,不是在等我?” 慕云调侃的声音,让夏晚晚有些不知所措,她红着脸,说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那天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哪天?是那天我们在床……” “慕云!”夏晚晚浑身颤抖的叫着他的名字:“你再提,我就……” “就怎样?”慕云慢慢的靠近她,在她耳边沙哑的说道:“再来一次吗?” 他的手,慢慢摸着她的纤腰,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心,越发的火热:“我想你了,想上你了,怎么办?林菀,我好像对你越来越放不下了。” 他的话,催动着她的心,半个月的等待,抵不过他这一句‘想你了’。 尘封三年的心,真的感觉有些不同,她的右手,慢慢的抓着慕云的手腕,既害怕,又颤抖:“慕,慕云。” “嗯?” “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笑着说道:“怎么,开始喜欢上我了吗?” 听着他不着边际的话,夏晚晚忍不住皱起眉头:“我要听你的真心话,慕云,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慕云大概也感受到了夏晚晚的认真,他突然沉默了下来,双手慢慢的缩了回去。 那一刻,夏晚晚有些失望,她慢慢垂下头,一言不发。 沉默很久很久,慕云才开了口:“你很特别,在我心里。” 夏晚晚抬头看着他:“可你要知道,我是个寡妇,我曾经嫁过两个男人,我想你的条件应该很出色,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慕云低沉的笑了笑,慢慢弯下腰,及其小声的在她耳边说着:“我怎么觉得,你在暗示我什么呢?要不然,我娶你吧,林菀,我不介意你嫁过多少人,也不介意你有孩子。” 他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在她的心上,她紧紧握着双拳,依然抑制不住内心的颤抖。 “你……你真的……” 话,还没说完,慕云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在静寂的山村里,响得很明显。 他起身说道:“等我一下。” 然后转身走到外面,接了电话。 夏晚晚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听到他在说:“我等会就回去,你先睡,好不好?” “我真的有事,我记得今天是你生日,你不是爱吃福林的蛋糕吗?我待会就去买给你,十二点我准时到家给你过生日,好不好?” “行,你说要什么就要什么,可以,你想去,我带你去。” 直觉告诉她,能让一个男人这么宠着的人,一定是个女人。 这是夏晚晚第一次听见慕云和别人打电话,而对方还是一个让他宠得不能再宠的女人。 夏晚晚心里有些难受。 那刚才那些算什么?是他的调侃,他的随口说说? 第135章 夏晚晚的心情很不舒服,转头就往回走。 慕云挂完电话后,看见夏晚晚正要关门,他赶紧上前拦着她,说道:“做什么,把你情人扔外边?” 夏晚晚瞪了他一眼:“情人?所以我对你来说就是情人吗?慕云,你混蛋!” 说着,她使劲的想要关门,然而慕云紧紧抓着门把,让她无法关门。 无奈之下,她干脆坐回到凳子上,不理慕云。 慕云笑着说道:“怎么了这是,难不成欲火难消?” “慕云。”夏晚晚及其冷静的叫着他的名字。 慕云‘嗯’了一声,倒是安静。 她看着黑暗中的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林菀虽然是个寡妇,可也不是你能随便戏弄的,如果你外边有人,就不要来打扰我。” 慕云低声笑了笑:“你吃醋了?” 夏晚晚脸一红,没想到慕云能一眼看破,不过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头一歪:“不懂你说什么。” “你刚才偷听我说话了?”慕云笑着说道,语气很坚定。 夏晚晚沉默了一会,心中不忿,咬着唇:“你,你别处处留情,我讨厌这样的人,慕云,我不想当小三,你要是觉得女人好玩,你就去找别人,我不跟你玩这个破游戏。” 慕云一听,愣了好一会:“谁跟你说你是小三?” “你还想抵赖吗?刚才都听见你说话了,你说,你说晚上会赶回去,你还说……” 夏晚晚说不下去了,竟然觉得自己的语气都泛着酸味。 她这是怎么了?这个慕云,她明明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就这样吃醋? 慕云叹息一声,黑暗中握住她的手:“你这个笨蛋,怎么会想那么多?” 夏晚晚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站起身:“慕云,我真的不想陪你玩,我真的很累很累,感情这个东西,我碰不起,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说完,夏晚晚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慕云一把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呢喃:“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可以去找你妻子啊,找我做什么?慕云,我讨厌小三,也讨厌做小三,你别害我变成这样的人。” 慕云低笑一声,紧紧的抱着她的纤腰:“那如果,做正室呢?” 夏晚晚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着。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慕云,我不跟你开玩笑,你放开我。” 慕云翻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在墙上,沙哑的说道:“笨蛋,要的就是你,别人,我慕云都不要。” 说完,他抱起了夏晚晚。 她尖叫了一声:“慕云,你要做什么?” 他的手紧紧抓着她的纤腰:“做……”他沙哑的笑着:“你说呢?” 那晚,适时下了大雨,慕云紧紧抱着夏晚晚,将她抵在墙上,狠狠的要了她。 她呜咽着,心里惶恐又害怕,可是力气敌不过慕云,只能任由着他去。 那时,她的内心闪过无数种可能。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爱上了慕云,但是这种爱,很奇怪,她爱过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曾经陪伴过她很多年。 她觉得自己是个很长情的人,不会轻易的爱上谁,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她更懂得感情的不易。 可为什么,她偏偏会对这样一个连脸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的男人动心? 她觉得自己疯了。 慕云抱着她进屋,在里面,他又要了她无数次。 但是在十一点的时候,慕云匆匆的走了。 临行前,又拿了一块巧克力放在她的床头。 她拿着那块巧克力,有些悲哀。 难道,自己又成了感情的俘虏吗?在感情中永远被动,受伤害? 不,这样的情况,她不想再重来。 她紧紧的握着那块巧克力,神色十分凝重,最终,她还是扔了那块巧克力。 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慕云那黑色的身影开始在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 然而,慕云的脸,越来越清晰,到最后,她惶恐的发现,慕云,是她最熟悉的人…… 最终,她被吓醒。 然而,已经天亮。 她一起身,腰间酸软…… 这该死的慕云,一次比一次狠…… 起身擦了擦身子后,开了门,门外站的人,是林凤。 夏晚晚吓了一跳,这林凤向来就是和她作对,这一大早的就站在她门口,也不知道安什么心。 她张了张嘴,说道:“嫂,嫂子,这么一大早,是有什么事吗?” 林凤上下打量了夏晚晚一下,笑着说道:“没事,我来买点盐。” “哦。”夏晚晚点了点头,将门打开了。 林凤走进来看着四周,有意无意的说道:“哎呀,妹子,我怎么昨晚听见你在店铺里,好像和一个男人,在,在搞那档子事啊?” 夏晚晚顿时脸色一白:“嫂子,你听错了,没有的事。” “是吗?”林凤上下看着夏晚晚:“也是,你一个寡妇,谁敢要。” 她扔了两块钱到柜子上,提着盐巴就走了。 夏晚晚的心,剧烈的跳动着。 昨晚,门没关,慕云就要了她。 该死的,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就气恼自己。 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又和慕云搞在了一起? 胡思乱想的时候,林勇走了进来。 这大概有几天没看见他了,自从他母亲的病好了之后,林勇一直在家照看他母亲,很少出来。 夏晚晚看见林勇,尴尬的笑了笑:“勇子,来买东西吗?” 林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夏晚晚,挠了挠头:“那啥,我爸,叫你过去吃饭。” “哟,这可使不得。” “去吧。”林勇摸了摸头:“我爸做了一桌好菜呢,今早还去河里打鱼,就是要做一顿给你吃。” “这……”夏晚晚有些犹豫不决。 林勇走上前:“去吧,菜都做好了,我妈也叫你过去呢。” 听到这,夏晚晚也就没好意思拒绝了,点了点头:“那行吧。” 说完,她跟着林勇走出门,上锁后,跟着林勇去了林家。 林现真是做了一桌好菜,农村里,有鱼有肉,就已经很不错了,林现还特地拿出了自家酿的花雕酒,单独的请夏晚晚吃。 夏晚晚看到这情况,擦了擦手:“林叔,你说你们那么客气,我竟然连一点礼物都没带来。” “带啥!”林现笑着说道:“本来就该请你,这还只是赔礼道歉,我老伴的病,得另外请。” “别,这就可以了。” 夏晚晚笑着,三个人坐了下来后。 林现先是喝了一杯酒,然后敬了夏晚晚一杯:“林医生,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酒,我敬你,给你赔礼道歉。” 夏晚晚赶紧起身:“林叔,别那么客气,这酒,我该敬你。” 两人喝了一杯后,林勇急忙拿过她的杯子:“林菀,这酒劲大着呢,你别喝多了。” 林现看着这一幕,倒也没有阻拦,反倒问了一句:“那个,林医生,我能问问,你知道为什么未婚先孕吗?” 夏晚晚一听,脸色有些不对劲,但碍于对方是长辈,也就没有隐瞒:“年纪轻,不懂事。” 林现点了点头:“也是,你看你才28,就有七岁的孩子,是年纪轻,那,那个男人对你负责了吗?” 夏晚晚笑着摇了摇头:“林叔,你问这些做什么?” 林现又喝了一杯酒,说道:“那啥,勇子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我嫌弃你是个寡妇,但是……现在回过头想想,你既然有这能耐,肯定也不是乱搞的人,发生这种事,你也不是自愿,再加上勇子这人,脑子一根筋,我怎么劝也劝不动,所以……” 夏晚晚心里惊诧,这难不成是逼婚吗? 她看了看林勇,果真见他红着脸看着自己。当下更是惶恐。 “林,林叔,勇子不是已经跟镇上的姑娘订了亲吗?” “嗨,说起这事,我就气,这小子,昨天就去退了亲了。” “什么!”夏晚晚讶异的看着林勇:“你去退亲了?” 林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没敢一直盯着夏晚晚看:“我,我就想娶你,所以……我去退亲了。” 听到这,夏晚晚也有些坐不住了。 林现拿起旱烟抽了抽,说道:“丫头,之前是我林现对不住你,一直拦着勇子,拆散你们,现在我也就不管这事了,他妈也说你这丫头好,娶进门是我们的福气,当然,你的孩子我们也会当做宝贝一样疼,毕竟进了林家,也就是我们林家的孙女了不是?” 夏晚晚只感觉额头大颗的汗水往下落,她张了张嘴,说道:“那个,林叔,我……这事吧,我觉得……” “林菀,你别拒绝我了,你看看,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多少困难,小柔要是进来了,我会把她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疼惜,再说了,你没事,小柔总不能一辈子没有父亲吧?听说小柔在学校可受欺负了,难道你就宁愿看着小柔这个样子吗?” 林勇的话,一声声落在夏晚晚的心头。 是啊,她没事,小柔可不行。 但是,耳边又想起了慕云说的话。 可是,那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又是什么人? 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这样允诺她,能相信吗? 那一餐饭,夏晚晚吃的食不知味。 最后,她答应林勇回去想想。 第136章 其实夏晚晚心乱的很,林勇说的话却是不错,小柔在学校很受欺负,这件事她知道,所以在慕云说愿意当做小柔的爸爸时,她并没有多加阻拦。 小柔这个孩子,她亏欠了她很多。 现在,她是该想想,这件事情。 结婚,对她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曾经觉得婚姻是一辈子归宿,可是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了,她渐渐觉得,婚姻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就像是谭谚曾经要娶黄湘灵一样,不是也是商业联姻吗? 他爱黄湘灵吗?这场婚事,是他愿意的吗? 夏晚晚不敢去细想,只是越来越往后,她就越来越觉得,其实婚姻没那么重要,城里大多数人都是追求门当户对,年纪到了,找个合适的,就嫁了,所以才有婚姻介绍所这种地方。 难道大家追求的还是什么和最爱的人结婚吗?早已不是了。 她该面对现实。 林勇再三的上门,还拿了家里的房契。 这一次,夏晚晚推脱了。 林勇说道:“林菀,你别拒绝,这是我爸和我妈的意思,你这么优秀,娶进门,是我的福气,房子归你,也没关系。” 夏晚晚叹息一声:“勇子,你再让我想想,我还没有想好这件事。” 林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林菀,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你慢慢想。” 说完这句话,林勇就走了,但是走前还将他的房契留了下来。 夏晚晚拿着那张房契,总觉得心里沉甸甸里。 自从那日起,慕云没有再来,期间也有停过电,然而慕云也不再出现。 夏晚晚怀疑,慕云确实有家室,所以,正室发现了,慕云只好回家。 这是唯一能够解释,为什么停电了,慕云还没出现的理由。 一个月过去了,夏晚晚也想了很多,天逐渐冷下来,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快跨年的时候。 林勇今天又提着刚打的鱼,据说河里结冰了,鱼打的特别多。 他提了几只上门,说道:“林菀,今天周末,给你打了鱼,你给小柔做着吃。” 夏晚晚笑了笑,接了下来。 小柔缓缓走出来,看着夏晚晚说道:“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林勇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问道:“小柔,什么爸爸?你爸爸会来看你吗?” 夏晚晚赶紧抱起小柔,说道:“你别听小孩子乱说,她爸爸……” 说着,她看了一眼小柔:“勇子,孩子面前咱们就不说这事了。” 林勇‘哦’了一声,看得出,神色也有些不对劲。 林凤经过夏晚晚店门前时,‘哎哟’了一声:“勇子,又来给林菀送东西呢?这是准备娶人家了吗?” 林勇听这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林凤一看有戏,停下来说道:“真的要娶林菀了?” 林勇点了点头,脸上还有些红。 林凤不由得皱起眉头:“你父亲不是讨厌林菀吗?怎么现在同意你娶林菀了?” 林勇张嘴就想来,然而想起了夏晚晚曾经说的话,又将话语咽了回去:“那啥,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了。” 林勇提着鱼转身就走。 林凤一脸不情愿的瞪着林勇。转眼看着夏晚晚,啐了一口:“狐媚子,半个村子的人都围着你的屁股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下了蛊。” 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嫂子,话可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和勇子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林凤冷笑一声:“那个晚上也不知道跟哪个汉子偷情,在店铺里就光明正大的干起来了。” 夏晚晚一听,脸色当下惨白。 林凤白了她一眼,转身说道:“这种狐媚子,还留在村子里,我看真是我们村的扫把星!”林凤说着,就朝着村委会那里去了。 一想到这些日子,村子里平日都向着她的人,都转了性子,纷纷都向着夏晚晚了,就连平时跟她唠嗑的几个妇女,现在也不敢说夏晚晚的一分坏话。 想到这个她就气。 这个林菀,必须得赶出这个村。 她一路就朝着村委会走去,走到村长的办公室,见他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她敲了敲门,清清嗓子,喊道:“村长……” 村长一个激灵,回头望去,正看见林凤站在门口,他赶紧弄了弄自己的眼镜,站起身来说道:“是林凤啊,有什么事吗?” 林凤走了进去,看着四周,不经意的说道:“也没啥事,就是这村里吧,最近好像有些不太平。” “不太平?”村长瞅了瞅四周:“哪里不太平。” 林凤笑着说道:“村长别怪我多嘴,那个林菀,自从三年前进村,咱们村就没给太平。” “林菀?”村长皱起眉头:“怎么说起她呢?她挺好的呀,有啥事啊。” “村长,你想想,自从她进村,村里不是这个出事,就是哪个出事,想想那个孟家儿子,直抽抽,她硬是说什么癫痫,我瞧着就是触犯了河神,不是做了一场法事,就没事了吗?还有林家的媳妇,跟幺儿得了一样的病,一直发烧,据说幺儿死的时候,那个林菀就去看过,果真,不出三天,幺儿就死了。” 村长喃喃道:“还有这等事?” “可不是!”林凤一拍大腿:“后来听说林家也做了一场法事,他妻子才没死呢,要不然……啧啧,这个林菀真是灾星,而且啊……” 林凤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压低了声音:“那个林菀,前些日子在店铺里偷汉子呢,光天化日的,被我瞧见了!” “偷,偷汉子?”村长吓得瞠目结舌:“跟谁!” “我哪知道啊,黑摸摸的,就听见那个声音。”林凤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口:“你别说,村长,看林菀平时一副干干净净的模样,暗地里却是……一言难尽啊。” 村长听到这,早已经是皱起眉头:“林菀还做这样的事?”村长不由得拍着桌子,喊道:“太丢人,太丢人了!你说说,这村子里,哪个跟她这种寡妇摊上关系的,都是丢脸的事,谁敢这么做?” “大不了就去问问呗,反正拿林菀都敢光天化日做那档子事了,还没脸承认不成?” 林凤的怂恿,多少起了点作用。村长点了点头:“行,这件事我看着办,下午我就去问问那林菀,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要是摊上了村里结婚的人,那林菀的面子也就毁了。” 林凤笑着说道:“我就这么跟您一说,怎么办那是您的事,我不插手,不过这村里啊,真的得整整了。” 说完,林凤翘着头,走出了村长的办公室。 村长思来想去的,觉得实在不对劲。 拿了文件,就朝着夏晚晚的店铺走去。 夏晚晚正准备处理鱼,端着水在自家店门前清理着。 村长穿着布鞋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夏晚晚顺着那双鞋子往上看,就看见了村长的面孔。 她赶紧站起身,将手上的水擦了擦,说道:“村长,今个儿怎么有空来我这,是不是要买东西?” 村长冷冷的打量着夏晚晚。 这个外表上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林菀,竟然会干出这等丢人的事情,实在是林水村的不幸! 他叹息一声,说道:“林菀,我问你件事。” “嗯,您说。” “你,你……”村长支支吾吾,这样的话,他也实在是问不出口,半天了,才道:“你有没有偷汉子。” “偷,偷汉子?”夏晚晚吓了一跳:“这话从何说起。” 村长都嫌丢人,皱着眉头说:“你别不承认,林凤都看见了,你和一个男人在店铺里……” 说到这,村长又是叹息。 夏晚晚脸色当即就惨白一片,浑身僵硬。 村长见她这副模样,大概也就清楚了。 他说:“林菀,破坏别人家庭可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我们村里有规矩,如果你偷人,那你就得离开这个村子。” 夏晚晚当下就说道:“村长,这事,我可以解释,我没有偷汉子。” “那你是做了,还是没做?”村长定定的看着她。 夏晚晚口干舌燥,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做……做了。” 村长失望的摇了摇头:“林菀啊林菀,真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你说说,你要做,你也关上门做,这被人看见了,我也难做啊,你说是不是,要是别人不知道,我还能替你隐瞒一下,可是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跟我说了,你说说,我能不管吗?” 夏晚晚害怕了,有些惶恐的抓着村长的衣袖,说道:“村长,别这样,我是一时糊涂,但是我绝对没有找村里人。” “行了,你也别多说了。”村长推开夏晚晚:“这事,也不是我定下来的,是村干部开会讨论下来的规矩,咱们村,大多数都是近亲,所以才会规定不能偷情,你也姓林,万一跟你搞在一起的人,是你哥,你怎么办?这事我没法做主,这样,下午,你来趟村委会,咱们得村里进行裁决,还有,跟你搞在一起的人,你也得一起叫来,听清楚没有。” 夏晚晚急哭了。 这慕云是神出鬼没的,要找他来,怎么找? 第137章 夏晚晚头晕目眩,坐在店里,半晌没回过神来。 村长这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要她当着全村人的面,把慕云找来。 可是慕云……夏晚晚心,有些闷疼。 她以前不知道慕云是有家室的人,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不会这样轻易的接近他。 而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看见过他。 临近中午的时候,夏晚晚依旧坐在店里发呆,就连小柔喊着饿了,她也听不进去。 到了一点钟的时候,林勇提着东西走到她的面前。 夏晚晚还在发呆,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林勇的神色也不大好,他提着一盒礼品放到了夏晚晚的面前,低声说道:“林菀。” 夏晚晚抬头看去,喃喃说道:“勇子……” 林勇抿着唇:“你的事,我听说了,但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现在,我也不想听你说什么,村长要你找人来,我不想你难做,所以我去跟村长说,那人是我。” 夏晚晚一惊,猛地站起身来:“你……” 林勇拍了拍桌上的那一盒礼品,沉声说道:“林菀,我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虽然我知道,我可能配不上你……但是……” 这是林勇第一次说出这样有勇气的话,当着夏晚晚的面儿:“但是我想保护你,不想让别人欺负你,所以答应我吧,林菀。” 夏晚晚的喉咙好像被棉花堵着一样,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她看着林勇,这个比她小八岁的青年,跟她提出这样的要求,甚至他心里都很清楚,她确确实实和别人发生了关系。 她喃喃说道:“勇子,婚姻这事,不能马虎,我……” 林勇天真的笑了笑:“没事,林菀,我真的不在意。” 说完,他搓了搓手,塞了一百块钱到她的手中:“你去买点好吃的吧,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有,那个村长那边你不用去了……” 林勇说完这句话,匆匆就走了。 那一百块钱,很灼热,在她的掌心里,总觉得像是有团火在燃烧着…… 她不由得握紧了那钱…… 小柔抓着她的裤子,小声说道:“妈妈,林哥哥是什么意思?” 夏晚晚回头看着小柔,蹲下身子问道:“小柔,妈妈问你,如果,妈妈嫁给林哥哥的话,你……” “妈妈要嫁给林哥哥?”小柔歪着头问:“那爸爸呢?他怎么办?” 小孩子毕竟天真,还不懂这其中的意思。 她叹息一声,说道:“他不是你爸爸,他有妻子,也许也有自己的孩子,我们对他而言,算什么呢?” 小柔慢慢垂下头,扁着嘴:“可是我觉得爸爸好,我喜欢林哥哥,但我不想他做我爸爸。” 夏晚晚长叹了一声,却怎么也无法再说出令小柔伤心难过的话。 兴许如同白少杭那样一走就不再回来,慕云也一样,已经一个月都没有露面。 也许,她对他,不过就是一时情动,男人这个物种,她真的已经害怕了…… 那一天,夏晚晚想了很久、很久,想到小柔的未来,想到以后的生活,是不是永远要在这里,是不是小柔都不能在父爱的关怀下成长? 越想她觉得自己自私,单亲家庭长大的她,太明白这其中的滋味,如果再让小柔承受一回,那真的太对不起她了。 夏晚晚躺在床上想了一个晚上。 最终,她决定,答应林勇的要求。 而那时,已经是接近凌晨十一点。 耳边静寂无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屋外,偶尔会刮风,吹得后门有些‘咯吱咯吱’作响,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分外恐怖。 然而夏晚晚已经习惯,并没有过多在意。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时候,耳边突然多了一丝温热的触感。 她犯了一个身,却听到了一声闷哼,在夜里被无限的放大,她以为是做梦,然而,她摸到了一双手,一双,温热而炙热的手。 她猛地睁开眼,黑暗中,她听见自己的旁边传来低沉的笑声:“睡醒了?” 夏晚晚惊恐的朝后退,然而对方的大手紧紧抓着她的纤腰,让她无法动弹。 她明白了,来人是慕云,一个月不见的慕云。 堵在心口有许多的话想要说,然而在那一刻,却什么也问不出,只能用手抵着他的胸,冷冷说道:“你来做什么?半夜摸进别人的房间?你还要不要脸,慕云。” 慕云低笑一声,在她腰间的手,加大了力量:“怎么,你生气了?因为我一个月没来看你?” 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慕云的话,就像是一针见血,插在了她的心头,确实,她确实因为慕云这么长时间没来看她,而生气,可是她更生气的是,慕云已经结婚,为何还要对她苦苦纠缠?她不想做这样的小三。 她冷笑一声:“慕云,我不跟你耍嘴皮子,你已经结婚了,别来纠缠我。” “谁告诉你我结婚了?” “不用抵赖,慕云,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来看我,不然,我的丈夫一定会打死你。” “丈夫?”慕云的声音突然冷到了极点,夏晚晚感觉到自己的纤腰好像要被他掐肿了一样。 慕云一个翻身,压住了她,冷冰冰的问道:“什么丈夫?”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夏晚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要和别人结婚了,所以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你可以回去找你的妻子,孩子。” 说完这句话,慕云很长时候没有回应。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她甚至以为慕云已经消失不见,若不是自己的手被他压着,她已经开始怀疑。 然而,沉默许久,慕云笑了,笑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他放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性感的声线缓缓响起:“你真的要嫁人,是谁?” 夏晚晚别过脸:“不用你管,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尤其是像这样,出现在我床上。” “难道是我弄疼你了?”慕云笑了笑。 夏晚晚咬着牙说道:“慕云,我不跟你开玩笑,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做小三,如果你不怕丢人的话,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就立刻离开这个村子,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 夏晚晚的话,似乎起了作用。 她仿佛听见慕云微微叹息了一声,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你这到底是在气我,还是气你自己?嗯?” 黑夜里,他的声音,特别好听。 夏晚晚的心,不由得泛起涟漪,咬着唇:“慕云,我这人真的特别胆小,我对爱情已经不敢有憧憬了,你就算不想我,你也想想你的妻子、孩子,她为你怀胎十月,做了那么多辛苦的事情,你怎么忍心……” 夏晚晚说到这,有些哽咽,是的,她想起了曾经和谭谚生活的那五年。 她为他怀胎十月生下了谭柔,可终究抵不过他一句心仪付静瑜。 她受够了这样的苦,所以她不想成为别人婚姻的绊脚石。 似乎感觉到她的害怕,慕云大手一伸,将她抱在怀中,安抚道:“傻瓜,我从未结婚,如果要有,那就是你。” 夏晚晚躲在他的怀里,呜咽了一会,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她愣了好一下。 “你,你说什么?”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睁着杏眼,看着黑暗中的他:“可是那天晚上,我明明听见你说……你要回去给她过生日,难道……” 慕云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伸出手捏着她的鼻尖:“谁告诉你过生日就一定是给妻子过?” “可是……你那么宠溺的话……” 他叹息一声,压住她:“我打电话,确实是个女人,但是她是我妹妹,有血缘关系的,而且……”他拉长了声音:“她比我小二十岁,今年还在读初中。” 夏晚晚愣住,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所,所以,你没有结婚?” “嗯,单身。”慕云笑着说道:“不过也许不久后,会结婚。” 他性感的声音,缓缓进入她的耳里,让她不由得浑身一颤,顿时脸色绯红,这么一个大乌龙,不知道听在慕云的耳里,会是什么感觉? 她的脸如同火烧,似乎也听见慕云低声的笑意。 她不由得咬紧了唇,说道:“慕,慕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很熟悉?” “如果你嫁给我,就会知道我是谁。”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带着一点柔情,他的大手抓着她的纤腰,一声长叹:“林菀,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月,我很想你。” 他轻轻将头靠在她的胸前,喃喃说道:“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我没来看你,是因为我想处理好,再来。” 那一句‘我很想你’触动着她的心。 这一个月,她也度日如年,虽然很奇怪,并没有见过他,可是这种思念,确确实实存在,她不由得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 他有很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睫毛似乎很长,再往下,是他的嘴唇。 他轻轻抓住她的小手,吻了一口:“我奔波一个月,为了见你,可是你,却一转身就要嫁给别人,如果不是今天我出现,是不是明天你就要嫁给他了?” 他说这话时,是咬着牙,带着恨意的。 夏晚晚愣了一会,喃喃说道:“慕云,我……” 他缓缓起身,双手撑在她的两边,和她隔开了一些距离。 “你什么都不用说,林菀,你是我慕云的女人,总有一天,我要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为妻。” 说完这句话,他吻上了她的唇。 很温柔,也很动情,他一点一点掠夺她的所有,她的思绪,她的美好。 夏晚晚嘤咛一声,脑子一片空白,慕云的吻就像是带着柔情,又带着报复,吻到情深,他却推开她,眯着眼睛说道:“还说没想我?” 夏晚晚脸色一红,还不知道怎么回应的时候,他抓着她的手腕,覆盖在自己的胸口上。 顿时,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从她的手掌心里缓缓传了过来。 “慕,慕云。” 她口干舌燥,轻轻唤了他一声。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林菀,你最好能感受到,我慕云这个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如果你敢嫁给别人,我就来抢婚。” “你……” “我说到做到,你可以试试看。” 第138章 夏晚晚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她能感受到慕云所说的话,很真实。 这三年里,她曾发誓不会再为任何人动心,然而,这个神秘的慕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动心。 她咬着牙问道:“慕云,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放荡的人,她前世这世加起来,总共爱了谭谚十年之久,和白少杭结婚时,也是和磨砺了五年的光阴,她才爱上他。 然而对于这个看不见面孔的慕云,她觉得,自己不可能这么轻易把心交出去。 这个男人身上,有种让她熟悉的感觉,她甚至一度怀疑,慕云,是那个人…… 慕云叹息一声,沙哑的说道:“林菀,你想知道我是谁,就嫁给我。” 他炙热的手心,让她的心紧跟着灼烧起来。 “慕云,那你能告诉我,你做什么的?” 慕云沉默了一会,躺在她的身旁:“什么都做过,现在,开了一家公司,养你没问题。” 慕云的话里,带着一丝沧桑,就好像是经历过很多风雨一样。 莫名的,夏晚晚竟然有些心疼,右手摸着他略带胡渣的脸:“慕云……” 慕云顺势握住她的小手:“跟我出去吧,林菀,我想时时刻刻看见你。” 夏晚晚不由得缩了缩,出去……谈何容易?她当初进村,就是为了躲避外面的一切纷争,如果出去,意味着什么? 她害怕了,摇了摇头:“我不想出去,慕云,我没想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算你能接受我的身份和小柔,但我不行,我的心,已经四分五裂,我没有能力再去外面接受那些。” 慕云沉默了许久。 才说道:“那我就等你,林菀,你不知道,我和你一样害怕。” 说完,他抱紧了夏晚晚。 那时,她还不懂慕云这话里的意思,他为什么会害怕…… 只是,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的很快,那是不安,是畏惧。 慕云就这么抱着她睡了。 期间,她很想拿起手电筒看清楚慕云的真面目,然而她没有胆子。 她害怕,害怕慕云,会是他。 最终,慕云是被电话吵醒的,夏晚晚并没有睡着,可是她想听听慕云说了些什么,于是假寐着装睡。 慕云小心翼翼起身,接听了电话。 “从今天开始,全力收购谭氏集团所有股份,手脚干净一点,姚明珠不好对付,她身边有一个她从小培养的得力助手,学过格斗,会开枪,曾经在国外是地下组织的人,你们小心一点。” 沉默间,他轻轻点了点头:“行,我立刻来,今年以内,我要谭氏倒闭。” 他的话冰冷又陌生,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震慑力。 那时,她才突然意识到,慕云根本就不是开什么一个小公司那么简单。 挂掉电话,夏晚晚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着。 三年前,姚明珠委任他的弟弟担任总裁后,自己掌控了谭氏集团,担任董事长,将所有重心移回国。 这个对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谭氏,为什么连慕云也会知道? 听他的语气,像是和谭氏有什么仇恨,难不成…… 她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眼。 她听见慕云起身穿衣的声音,他故意压得很小。 最后,他在她的额头留下淡淡的一吻,走了。 他前脚刚走,夏晚晚就立马坐起身来,慌张的穿了衣服,屋外,已经一片清明。 她急匆匆地来到了林勇家门口,正好看见林勇正在门口洗手,夏晚晚赶紧说道:“勇子,手机借我用一下!” 林勇抬头一看来人是夏晚晚,裂开嘴笑着:“林菀。” “快,快把手机借我一下!”夏晚晚显得有些慌张。 三年前等不到白少杭的电话,她已经将电话卡扔掉,手机也废了,如今要和外界的人通电话,只有借用林勇的手机了。 林勇看着她慌慌张张的神情,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从口袋里拿了手机递给夏晚晚。 夏晚晚接过手机,急忙在上面按下了一串号码。 不多时,电话通了。 夏晚晚急匆匆地问道:“杨思明……” 杨思明显然还在睡梦中,半睡半醒,听到了夏晚晚的口音,他猛地一愣,坐起身来:“晚晚?你怎么……这是你手机号吗?” 夏晚晚来不及解释那么多,问道:“谭氏最近怎么样了,还有,白少杭究竟回国没有?” 杨思明愣了好一会,才道:“你,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要听实话!到底什么情况。” 冷风中,她穿的单薄,瑟瑟发抖。 电话那头,杨思明沉默着,幽幽说道:“谭氏最近,有些异常,一些股份好像被别人收购走了,现在内部也在闹矛盾,最近谭氏股市也跌的很惨。” “那……”夏晚晚颤抖着嘴唇:“那,白少杭,回国了吗?” 这个问题,她其实想问很久了,白少杭一走了之,留了那封信,她一直在想,他会为了什么而不回国?然而,始终没有勇气。 但是现在…… 她握紧双手,听到了杨思明说道:“没有,他没有回国,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结婚了。” 听到这句话,夏晚晚的瞳孔猛地放大,右手紧握着手机,总觉得胸口闷疼,最终,她闭上眼,浑身一片寒意。 他陪伴她度过五年那黑暗的日子,她最终爱上他,选择相信他。 临别前,摘下她的戒指,说会回来亲手给她戴上,然而……都没有实现。 杨思明似乎察觉出夏晚晚的不对劲,轻声问道:“晚晚,你没事吧?” 夏晚晚慢慢睁开眼,长叹一声:“我没事,白少杭的事情,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在国外结的婚吗?” 杨思明摇了摇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白少杭是在国外结的婚,据说白家的人都去了,他们现在定居在国外。” “很好!”夏晚晚咬着牙说道:“那可以确定,慕云不是白少杭,那他是谁?!” 杨思明不懂夏晚晚在说什么,他皱着眉头:“你,你说什么啊?” “没什么。”夏晚晚一字一句的说道:“杨思明,你当我是朋友,就帮我一个忙。” “嗯,你说。” “帮我查清楚,那个攻击谭氏的人,是谁,我要知道他。” 跟谭氏有那么大的深仇怨恨,然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个小山村里,不找别人,就找她,她不得不猜想,这个人肯定和她有所渊源。 但是,白少杭没回国,那又会是谁呢? 难道是当初的临叶集团吗? 不对,谭谚一死,临叶集团的仇也就算报了…… 那这个慕云,到底是谁。 和谭氏那么大的仇恨,又知根知底…… 夏晚晚的脚底突然升起了寒意,遍布全身。 她突然觉得慕云的接近,是另有所图。 可是她已经隐居在这个小山村里,这个地方,除了杨思明,别人根本不知道。 突然,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而这个念头,她觉得恐怖万分。 挂断电话后,脸色惨白,她慢慢看着林勇,说道:“勇子,我不能和你结婚,我必须要下山一趟。” 说完,她疯狂的朝着家里跑去。 下山,她要下山,这个慕云,太可怕了,他根本就是有意在利用她。 如果他真的那么清楚谭氏的事情,以他的手段,应该能查到她的身份,那他为什么不说?他甚至有可能知道,她曾经和谭谚结过婚,那他安得什么心? 难道是为了报复谭氏,连她也算计在内吗? 但是,她早已和谭氏没有任何关系…… 慕云,他到底在想什么? 夏晚晚赶紧收拾起行李,可是收拾到一半突然想到,小柔今天要下山读书。 她立刻走进小柔的房间,抱起还在昏睡的她,问道:“小柔,告诉妈妈,那天在河边,那个叔叔和你说了什么。” 小柔还在昏睡,被夏晚晚使劲了摇了摇头,半睡半醒。 揉了揉眼睛后,喃喃说道:“妈妈,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那天在河边,那个叔叔在你耳边说了什么话!” 夏晚晚几乎是用吼的吼出来了。 小柔一下子清醒,被吓到,扁着嘴,眼里泛着泪。 “妈妈,我怕……” 夏晚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长叹一声,将小柔抱在怀中,安抚道:“对不起,小柔,但请你告诉妈妈,那天在河边,他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小柔揉着双眼,带着哭腔说道:“可是爸爸说不能说出来。” 夏晚晚蹲在她的面前,轻轻擦着她的泪水,说道:“小柔乖,你告诉妈妈,要做好孩子对不对?” 小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就是不吭声。 夏晚晚着急了,说道:“小柔,如果你不说的话,妈妈这就带你下山,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兴许以后都不再回来。” “为什么?” “因为。”她咬着牙说道:“因为那个叔叔,是坏人!” “他不是坏人!”小柔哭着说道:“他不是坏人。” “那你告诉妈妈,那天在河边,他和你说了什么话?” 小柔垂着头,喃喃说道:“他说,他是我亲生爸爸。” 第139章 夏晚晚懵了,心头思绪纷乱,唯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 她顾不得那么多,随便收拾了一些东西,慌慌张张。 不过清晨七点左右,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夏晚晚并不想理会,然而对方敲了很久。 她以为是村民来买东西,于是便匆匆地走了出去,将门打开。 可是,站在门口的人,不是村民。 而是一个让她忍不住颤抖、害怕的人。 门外约莫来了五六个,开着两辆车来的,停在夏晚晚的门口,吸引了很多村民围观。 这个地方,没有人会开车来的,有车,代表富裕。 夏晚晚脸色煞白,看着对方,已经浑然不知该说什么话。 三年没见,大家都变了很多。 对方率先开了口:“晚晚……许久不见。” 夏晚晚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握着手,垂着头:“孟,孟教授,许久不见。” 是的,来人是孟教授,三年不见,他两鬓都多了许多白发。 再次相见,夏晚晚的心中涌起无数的往事和回忆,她有些哽咽,竟不知该说什么,慌乱之下,搬来了凳子,站在他的旁边:“孟教授,坐着。” 孟教授感叹的摇了摇头,看着夏晚晚居住的环境,问道:“你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你的手,是拿来干农活的吗?晚晚,你进M大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 夏晚晚脑子发白,嘴唇颤抖:“医,医者仁心。” 孟教授很失望的看着她:“你还知道医者仁心?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翻遍了整个T市,可没想到,你竟然躲在这种地方,不问世事,隐居山林!” “孟,孟教授。”夏晚晚不禁湿了眼眶:“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做医生,当年的事情,你也清楚,我……” “这件事,不关你的事!”孟教授严厉的说道:“行外人不知情,我们还能不知情?报告是别人故意给错的,就是要陷害你,你因为这样隐居在这个地方,对得起你学了那么多年的医术吗?” “我……”夏晚晚双唇不住的颤抖着。 四周聚集过来越来越多的村民,林勇和林现也扛着耙子走了过来,就看见夏晚晚被一群穿着西装的男人围着。 其实,对她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但是,当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白少杭离去,谭谚死了,白家借题发挥要逼她下台,这一切一切的结合到一起,让她怎么有勇气去面对这些? 在一刻,她承认自己的懦弱,她害怕。 孟教授看着如今的夏晚晚,穿着朴素,俨然一副农村妇人的形象,他不忍叹息着,说道:“晚晚,我来找你,是希望请你出山,我之前有广播过,不知道你听见没有,国际上有一个病人,身份很尊贵,得了很罕见的病,这个病,你曾经在国外做研究的时候,应该很熟悉,你和杰瑞都是这方面专研的人才,所以我想请你和杰瑞一起来治疗。” 夏晚晚垂着头,不知道改怎么回应。 越来越多的村民围了过来,村子里有车了,这可是新鲜事。 村长和村干部正开了会从村委会走出来,看见夏晚晚的门前聚集了很多人,赶紧走了过来,以为是林勇在求婚,可是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并不是。 “你们……”村长看着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和几个文质彬彬的学者,有些讶异,这村子里,什么时候引来了这样的人物? 孟教授站起身,问道:“你是……” “哦,我是这个林水村的村长,您是……” 孟教授递了一张名片上去:“我是M大医学系的教授。” 村长一看那烫金的名片,当场吓了一跳。 “您,您这是……” 村长吓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村,偏僻且封闭,很少有外人知道,这个村的人也鲜少出去,更别提会有这样身份尊贵的人出现在村里。 他一拍脑袋,赶紧说道:“各位是来做医学研究的?是不是打算拿我们村当做试点啊?”村长一脸讨好,之前就听说过有很多医学者会到村子里给一些病人看病,免费的,他们自己就积累一些对这些疾病的经验,没想到这等好事轮到了他们。 村长赶紧说道:“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我们村,太落魄,村子里很多人生病,都只能自己吃点药了事,您瞧瞧,这一个个的……” 孟教授笑了笑,阻止了村长一个劲的说话:“我是来请人的。” “请,请人?” 大家目目相觑,这个村,还值得这样的大人物来请人? 村长看着这一行人都站在夏晚晚的店铺里,试探的问道:“您,您这不会是,要请林菀吧?” 林菀,这个名字对于孟教授来说很陌生,可是夏晚晚既然能够隐藏在这里多年,不被人发现,肯定也是顶用了别人的身份。 孟教授大概能猜出村长的意思,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我确实来请林菀。” 村长看了看夏晚晚,又看了看孟教授,一头雾水。 大家的心思也是一样,根本不懂这孟教授的意思是什么。 孟教授说道:“林菀,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医生,专门研究癌症方向,在医学界的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你们村子里呆了这么多年,但是我寻她已经寻了三年之久,现在我来请她出山,还请各位邻里多帮帮劝劝。” 孟教授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各个是目瞪如铜铃,尤其是林勇和林凤。 林勇还好,他知道夏晚晚会医术,而且很高明,但是他没有想到,夏晚晚居然会是这么一个身份尊贵的人。 林凤可吃了一大惊,直接推开人群,走进去,扯着嗓门喊道:“你说啥,这个林菀是个医生?” 林凤操着口音,村长赶紧回神推了她一下:“你小声点。” “我小声什么小声。”林凤瞪着眼睛,指着夏晚晚:“你们别在这里开玩笑,这个林菀,是个偷汉子的人,什么医生,狗屁不如!” 孟教授也没想到这村子里还有这样口齿肮脏的人,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干脆不理林凤,转头望向村长:“这样,你是村长,你帮我劝劝,她现在不愿离开这个村子,而外面有一个病人急需她医治,等不了多少时间了。” 村长急忙点了点头,五十多岁了,竟然还显露出慌张,因为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林菀,会是这样的人。 他有些口干舌燥,推了林凤一把,小声说道:“你给我注意点,这个人是医学界的教授,而这个林菀,是医学界的举足轻重的人,得罪了她,小心你后半辈子没好果子吃。” 即便这么人站在这里,林凤依旧不依不挠,因为她就是不相信夏晚晚。 可村长毕竟是他们的人,他说的话,难道还有假? 林凤的脸色当场就难看了下来,有些胆怯的看着夏晚晚,说道:“这,这林菀,真的是医生?” 村长瞪了她一眼:“你给我小心点,待会最好给我去道歉,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这句话,林凤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 村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个林菀,是个大有来头的人,和他们这种村里人不同。 最重要的是,她之前得罪过林菀很多次,她要是追究起来…… 林凤当下脑子空白,猛地跌坐在地。 村长也不扶她,走到夏晚晚的跟前,搓了搓手:“那个,林菀,我……之前的事,我对不起你,但既然,你是医生,那你就去吧,也算是给我们村,争光。” 夏晚晚皱着眉头,半天没有回应。 沉默许久,她看着孟教授,问道:“教授,我躲在这个地方,没人能知道,您到底是……” “是有一个人来找我,他说,你在这里。” “是……是谁。”夏晚晚浑身颤抖。 “他说,他叫杨思明,他还说你就在这里,要想来找你,就得我亲自来。” 杨……思……明。 夏晚晚听到这三个字,眼前一黑,差点倒地。 三年前,是他亲手送她来这个地方。 是他让她隐姓埋名,给了她一个全新的身份。 然而,三年后,又是他亲手把她公诸于世…… 他到底安得什么心。 他们不久前,才通过电话啊…… 她紧紧咬着唇,感觉到有股血腥味在口腔中,直冲脑袋。 看着众人指指点点,讶异、震惊的神情,她点了点头,说道:“好,教授,那你给我一天的时间,我明天跟你走。” 孟教授笑了笑,松了一口气:“好,明天我来接你。” 说完,一行人等便转身走了。 村民立即涌到了夏晚晚的身份,七嘴八舌的问着。 当然,除了林现那些人已经知道以外,大多数的人还处于新奇、讶异的阶段。 林凤更是摔了一个大跤,然后慢慢站了起来,拍着大腿哭道:“林妹子,是我对不住你,我这张嘴,就是贱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看来我之前肯定是听错了。” 夏晚晚脑子嗡嗡一团乱,她顾不得那么多人的询问,也顾不得他们震惊的神情,将门一关,立刻进屋收拾行李。 她要离开。 杨思明,信不得。 慕云,信不得。 所有人,都在玩她,只有她,傻乎乎的被人玩,还不知道。 第140章 这场游戏,她不奉陪了,不管慕云是谁,她都不想再继续玩下去! 她收拾好行李,准备连夜带着小柔离开这个地方。 什么救人,关她什么事?如果她真的要那么慈悲,早就已经死了,人不能太善良,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善良害死。 当晚十点钟,夏晚晚提着行李,带着小柔下山了。 在这样的夜晚下山,很危险,夏晚晚总共就下过两次上,两次都是因为小柔,然而这一次,是为了自己。 小柔半睡半醒,她把她抱在肩上,匆匆下山。 四周很静,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她走到很匆忙,到了半山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 夏晚晚惊恐的朝后看去,一道刺眼的光芒闪了过来,她立即用手挡住。 那一刻,她听见了林勇的声音。 “林菀,你要去哪里?” 夏晚晚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没想到自己离去,竟然还会有人看见。 她沉默了一会,拿下手,镇定的说道:“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去哪里?”林勇下了车,走到她的身边。 他穿着那件蓝色的衣服,如同第一次见面那般,站在她的身边,显得分外腼腆。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要隐藏在这个地方?” 林勇抿着唇,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苦衷,林菀,我不强迫你,我送你离开。” 夏晚晚慢慢垂下眼眸,喃喃说了一句:“对不起,勇子……” “不用跟我道歉。”林勇苦笑一声:“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还是想要让你幸福。” 说完,他拍了拍摩托车的后座:“上来,我送你去坐船。” 夏晚晚点了点头,坐上了他的摩托车。 夜里,很冷,也让她的心,跟着寒冷。 其实,她能看见刚才林勇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湿润了。 他是个好人,不是他配不上她,是她无能给他想要的东西。 他瘦小的身子,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摩托车很快下了山,停在了三年前杨思明曾经送她来的那个码头。 没想到,这次下山,会是这样的场景。 她站在了船头上,看着林勇,那一瞬,她的心里万般感慨。 耳边飘来河水的声音,林勇搓了搓手,从摩托车后面拿出了一条围巾,缓缓递给夏晚晚:“路上冷,别着凉。” 夏晚晚慢慢接过那条围巾,总觉得无比沉重。 她红着眼睛,看着林勇:“我叫夏晚晚,桑榆晚景的晚。” 夜很黑,她搭乘的是最后一艘船。 林勇双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最终化作一句:“晚晚,一路平安,祝你幸福。” 她慢慢将他给的围巾戴在脖子上,笑着说道:“很暖……” “嗯。”林勇纵然有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将所有情绪隐瞒在胸口,看着她伤感的笑意,说道:“走吧,我知道,你比谁都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是的,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是林勇说出了这句话。 她一直很清楚要的是什么,慕云的爱,就像是一阵风,她抓不住,套不牢,那几夜的缠绵,最终只能化作幻影,一切都不存在。 身份以及无法隐瞒,唯一的可能就是离开。 她不想再卷入各种纷争里,她唯一想的就是平平静静的过完这一生。 船开了,她看见林勇站在码头边上,哭了…… 她看见,一辆车从山脚往山上行驶而去。 她透过火光,看见车里坐着一个男人。 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就是慕云。 她慢慢垂下眼眸,躲进船舱。 这些人,这些事,她永远不想再理会。 船开的方向,她不知道是哪里,只花了一百块钱,让他开到尽头。 船开了一夜。 最终停靠了一个叫做明州城的地方。 完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 夏晚晚抱着小柔下了船,沿着四周找了一个房屋中介。 在房屋中介的介绍下,她找到了一个小区里的房子,她租了主卧,一个月六百。 房屋中介说,次卧被租走了,大厅共用,厨房也是,怎么用看他们协商。 夏晚晚看了一下环境后,就把这间房子签下来了。 行李她带的不多,银行卡还剩下五千多块钱,身上也还有几百块钱。 她随意整理了一下床后,让小柔躺上去睡,自己则坐在一边,一直在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其实,从一开始,慕云的出现,就带着意图。 以陈毅的名字和她交流,再到后来,发生的种种,都说明慕云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唯独找上她,只有一个可能,不是利用她,就是有所图谋。 可是对于他来说,她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他奔赴这么长的路…… 不对,仔细一想,能知道她在这个地方的人,只有杨思明。 杨思明把她所在的位置和孟教授说,也就是很有可能,这个慕云是杨思明招来的? 那……杨思明,安得什么心。 夏晚晚突然觉得,三年前的所有所有,其实根本没有平息,一切不过都隐藏在平静的海面下,一旦等到事情揭发…… 所有的人和事,都将爆发。 那她,在这里面,算是炮灰吗? 她慢慢的看向了小柔,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如果,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不会再做困兽之斗、逆来顺受。 那一天,夏晚晚想了很久。 安生住下来后,倒也过得平静,只是次卧一直空着,没人住进来。 直到第五天,夏晚晚正在厨房做饭,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妇人,提着一个行李箱。 夏晚晚愣了一下,手里还拿着菜勺。 四目相对间,妇人先说道:“你是租客吧?” 夏晚晚点了点头。 “我也是,租了这个次卧,你好,我叫谭丽琦。” 她率先朝着夏晚晚伸出手。 夏晚晚赶紧擦了擦手,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你好,我叫,林菀。” 谭丽琦点了点头,将行李箱搬了进来:“来明州城打工吗?” “嗯。”夏晚晚随意的点了点头:“你呢,也是来明州城打工吗?” 谭丽琦笑了笑:“是啊,家里有老人、还有孩子要养,所以出来打工。” 谭丽琦笑的很温柔,虽然年过四十,但是风韵犹存,穿着T恤和休闲裤,也算是追的上潮流。 夏晚晚出于礼貌,帮她搬了一下东西。 好不容易将所有东西搬进门,谭丽琦擦了擦汗,说道:“人老了,就是不行了,小姑娘,看你年纪还小,不知道在明州城做什么?” 夏晚晚愣住,随后摇了摇头:“还没找到事情做呢。” 谭丽琦人也客气,打开行李箱拿了一挂的腊肠递给夏晚晚:“来,我自家做的腊肠,很好吃的。” 夏晚晚礼貌的接了过来:“谢谢。” 谭丽琦坐到大厅中,仔细打量着夏晚晚,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夏晚晚把饭一同拿了出来,放到茶几上:“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谭丽琦摇了摇头,很温和的看着她。 夏晚晚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 恰巧,关于谭氏集团。 “据悉,谭氏的股票大跌,并且由于今年的经营方向不对,导致大量的股东撤资,谭氏的资金链开始出现问题,姚女士表示,谭氏会很快度过这一次劫难,将迎来更好的明天。” 画面里,出现了三年不见的姚明珠。 然而,这么久不见,她的锐利不见,可是脸上的沧桑抵挡不住岁月的蹂躏,已经冒出的白发都不得让人感叹,时间就这么流走了,多年前,她们争锋相对,谁能想到,多年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夏晚晚突然有些食之无味。 她记得,谭谚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谭氏是她母亲一手打下,并且以父亲的姓氏进行注册。他那时,多珍惜谭氏。 然而,没想到曾经那么辉煌的谭氏竟然也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直觉告诉她,谭氏的落败和慕云有直接关系。 她慢慢放下筷子,神色恍然。 谭丽琦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夏晚晚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并没有应谭丽琦。 谭丽琦见她兴致不高,替她收了碗筷,说道:“这个谭氏以前很辉煌嘛,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夏晚晚听言,抿着唇不言语。 谭丽琦继续说道:“听说,很多年前,谭氏总裁是被他母亲杀死的。” “你……你说什么?”夏晚晚皱着眉头。 谭谚死在她的面前,杀人的是黄湘灵,她看的一清二楚,说实话,在杨思明来过之后,她确实对谭谚有愧疚的感觉,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谭丽琦点了点头:“小道消息,不知道准不准确,就是说姚女士觉得她儿子不好掌控了,已经不是她想要的那种人了,所以派人去杀了他,当然,刑警给的答案肯定不是这个,官方回答就是惹了一些人,派了亡命之徒来杀人的,噢,对了,据说后来查出是临叶集团派的人。” 临叶集团……夏晚晚浑身一颤。 “不过,谁知道呢,临叶集团也是个大企业,有必要为了什么恩怨而杀人吗?他们还没蠢到这个地步吧?最怕的是借刀杀人,那太可怕了。” 谭丽琦自顾自的说着,没看到夏晚晚已经惨白的脸色。 杀人的不是临叶集团,是黄湘灵,但检查的结果是临叶集团,难道黄湘灵时临叶集团的人? 不,姚明珠没那么傻,养着一个间谍在身边。 那,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姚明珠要杀谭谚,临叶集团背了黑锅? 想到这,夏晚晚吓出一身冷汗。 好可怕的女人,为了争夺抚养权,杀了谭谚的父亲,又因为谭谚无法掌控而杀了谭谚。 可是……谭谚是因为她而脱离谭氏。 所以说到头,谭谚就是为她而死。 但是,谭谚难道会不清楚,自己的下场吗? 第141章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谭谚明知道自己会死,可是他还是选择了抛弃一切和她在一起。 可是,谭谚不是至始至终都爱着付静瑜吗?他为什么要为自己付出那么多……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心,很惶恐。 谭谚是她第一个爱的人,她爱他从年少时期到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虽然谭谚并不爱她,虽然…… 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杨思明跟她说过的话,她很难想象,像谭谚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抛弃一切,选择她,甚至在他最艰苦,最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选择开口和她说实话。 难道,谭谚,真的爱她吗?所以才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但是……覆水难收。 她慢慢闭上双眼。 所有的一切,都该随着谭谚的死亡而结束,包括她恨他,包括他曾经对她做的那些事。 门外,缓缓传来了谭丽琦的声音。 站起身走出去,谭丽琦已经做好了饭菜。 自从谭丽琦进门后,一直对夏晚晚很好,无论是三餐还是洗衣,只要是她看见的,都会替夏晚晚做。 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谭姐,太麻烦了。” “没事。”谭丽琦笑了笑,说道:“快叫小柔出来吃饭吧,我做了红烧肉呢。” 夏晚晚点了点头,带着小柔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谭丽琦做的饭菜太好吃了,还是因为小柔饿了,她吃的特别香。 谭丽琦摸着她的头,说道:“这孩子长得真漂亮,跟你一样。” 夏晚晚笑着附和一句:“谭姐客气了。” 谭丽琦吃了几口菜后,问道:“你现在找到工作了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工作难找,大家都要文凭,我啥都没有。” 她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只能暂时借用林菀这个名字,然而,应聘本职工作,慕云要查,很容易,她不敢这么大胆去博。 “我最近找到工作了。”谭丽琦吃着菜说道:“就在东城的厦堂公司做事,你要不要一起去?” 谭丽琦无心一说,倒是让夏晚晚有些动心,其实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能够做事,银行卡里的钱还是杨思明给她的,三年了,在村子里用的并不多。 但是在明州城不同,这个地方,毕竟是个城市,她要是在这里住下,根本用不了多久,卡里的钱就会花光,而且她也怕一旦取了卡里的钱,杨思明会得知她的下落。 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那,我能进去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会。” “做文员呗,像我进去就做保洁,哎呀,那公司里的文员要求都不高,你会点电脑就行,打打字,印印文件啥的。” 夏晚晚有些心动:“那一个月有多少钱?” “嗯……文员大概有三千吧,我做保洁一个月才二千呢,据说是个大公司,里面时不时就会给员工发奖金什么的。” 夏晚晚慢慢放下筷子。 一个月三千,抛去房租,一个月还剩二千四,其实省省够用,但是小柔…… 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那公司还缺人吗?” “缺,缺的很,公司在扩大规模,要很多人呢,明州城里的人大部分都想进去,这样吧,你下午跟我一起去,我跟那个部门总管有点熟了,我让他跟人事部通通气,看行不行。” 夏晚晚笑了笑:“谢谢谭姐。” “嗨,跟我还说这个,快,吃饭,下午我带你去。” 吃完饭后,谭丽琦就带着夏晚晚去了厦堂公司。 果然如同谭丽琦所说,来应聘的人,多不胜数。 谭丽琦貌似和哪个部门总管真的有点关系,直接拉着她去了人事部。 部门总管看起来有三十上下,也挺好相处的,带着夏晚晚去人事部支会了一声,夏晚晚当天就被安排了进去,面试也只不过走了一个流程。 这么顺利,是夏晚晚没有想到的,而且这里的人,都很忙,她的办公桌在角落,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就这样,夏晚晚在那个公司安定了下来。 谭丽琦真的对夏晚晚很好,关于小柔上学的问题,她说她在明州城有个远房亲戚,之前没联系,不过关系还可以,在明州城也有点势力,谭丽琦拿了礼物上门,人家立马就替她走了一趟关系,不久,小柔的户口就落在明州城。 夏晚晚给她找了一个小学,很快就开始上学了。 天越来越冷,转眼就到了一月份,新年伊始,夏晚晚很平静的在厦堂公司做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过得安宁又幸福。 在临近新年的前几周,公司突然起了异样。 公司各个部门的人都开始议论,说是公司来了一个空降兵,据说是特别厉害的一个人。 夏晚晚坐在角落里,听着她们的八卦,自顾自的做着活。 然而她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听说这个新来的ceo后门硬得很。” “是吗?我怎么听说是一个长得特别帅的人啊?” “行了吧,能做到咱们这么大规模的ceo,别管帅不帅,都得拿下手啊,这样咱们就平步青云了。” 大家哈哈一笑,越聊越开心。 夏晚晚则不关事已,这个公司的氛围,有的时候,真的太好了一点,员工总是闲聊着上司的各种八卦。 当天下午,夏晚晚所在的宣传部的总管告知,为了迎接新来的ceo,大家都得加班,把年前积压的各类报表,还有数据,都得整理出来,第二天ceo上任,要把所有资料都给他。 夏晚晚加班加点,到了九点钟,才回到家。 谭丽琦一看她回来了,凑了上来说道:“今天累坏了吧?” 夏晚晚疲惫的点了点头:“听说明天有个空降兵来,不知道是什么人。” 谭丽琦神秘的笑了笑,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说道:“听说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厦堂集团据说他的股份最高,可是他就是无心于商业,董事会的人请了他很久都没回来,据说一直在环游世界,这会才回来。” 说来也奇怪,谭丽琦年纪都那么大了,然而还是一副青春洋溢的心态。 夏晚晚摇了摇头,走进门说道:“哎,不管他是谁,反正我们做好我们的事就行。” 一夜安好。 第二天清晨,夏晚晚跟着谭丽琦一起到了公司。 宣传部部门总管拿着文件走过来,对着夏晚晚说道:“那个林菀,你去一趟楼上的办公室,就是咱们ceo那里,你去看一眼是不是还脏,对了,你再倒一杯咖啡过去,待会上司就要来了,据说他喜欢喝冷咖啡,赶紧的。” 夏晚晚点了点头,走到茶水间冲了一杯热咖啡后赶紧走到楼上。 楼上一层都属于‘空降兵’,一大片的落地窗还有黑色格调的办公桌、书柜,一系列的东西。 这些,昨天谭丽琦和几个保洁已经整理过,一尘不染。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四周的一切。 三十层的楼高,能够看见整个明州城,这个陌生的城市。 门外,传来了些许的声音,似乎在谈论着公司今年的商业策略。 越来越近,夏晚晚以为是同事,就想着赶紧将咖啡放好。 门开了,有轻微声响。 夏晚晚拿着咖啡走过去,说道:“总管,上司什么时候到呀,你看看这样行么?” 她正要端着咖啡放到桌上。 然而,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他很高,有一米八五,她站在他面前,不过到他胸口。 他长相很俊俏,然而,四目相对,讶异的不是他,而是他的面孔,竟然和谭谚不差分毫! 她愣住,脑子完全空白,这张脸在脑海中不断的闪现着,四肢似乎也跟着僵硬,完全分不清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记得,在看见他脸的瞬间后,她尖叫了一声,猛地将咖啡倒在他的脸上。 是的,她以为是鬼,因为,谭谚死了有三年多了!是她亲眼看见他死在她面前的,所以她相信,站在眼前的,不是人。 对方紧紧抿着唇,滚烫的咖啡泼在脸上,已经有些许绯红。 她惊恐的退后,看着他黑色的西装已经被她泼得湿了,她面色惨白,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小。 “你,你是谁。” 他慢慢睁开眼,右手擦着脸上的咖啡,动作很慢,像是故意要让她知道,这咖啡的滚烫。 他开口说道:“你是什么人,敢泼我咖啡?嗯?” 他的声线低沉又沙哑,听得出,带着一丝怒意。 声音似乎也很熟悉,但又不熟悉…… 她愣了好一会,颤抖着双唇说道:“谭,谭谚……” 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站在她眼前的人,有着和谭谚一样的面孔。 然而,仔细一看,却又比谭谚更加的英俊和成稳,他比谭谚要更瘦一些,白色的衬衫领已经沾染了咖啡渍,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着,如墨黑眸平静如尘,他慢慢摘下金丝眼镜,冷冷的扔在她的脚边:“你叫什么,在哪个部门?” “我……我……”夏晚晚脑子发白,已经说不出话来。 门外突然跑进夏晚晚的总管,一看见这个画面,他吓了一跳,说道:“周先生,您没事吗?” “我看起来像没事?”他微怒的盯着夏晚晚:“这个人是谁,开除她。” 第142章 夏晚晚已经完全空白,听不进他在说什么,这张脸,实在令她吃惊和讶异。 谭谚没死?不,他死了,确确实实的死在她的面前,可是…… 总管赶紧陪笑道:“周先生,哦……不不不,周总,这个是我们部的林菀,刚进来一个月,不懂事,您看,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她?” “原谅?”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咖啡渍,皱着眉头:“我刚进来,你的部下就给我一个下马威,你让我原谅她?” 总管额头冒汗,赶紧走到夏晚晚身边推了她一下,小声说道:“快点和周总道歉啊。” 夏晚晚依旧惨白着脸色,看着所谓的‘周总。’ 是他吗?是谭谚吗?可是为什么,他的眼里那么陌生,如果真是他,那为什么看着她那么冰冷,一个人是不可能这么完美的掌控自己的情绪的,除非他,不是谭谚。 她慌了,什么也想不到,只能紧紧的盯着他看。 总管见夏晚晚就这么看着,一言不发,急了,推了她一下:“林菀啊,别倔,这个周总是我们公司股份最大的股东,而且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女人,你,你还是跟他道歉。” 夏晚晚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可是,她也从未听说过谭谚有什么兄弟。 周先生冷冷的看着夏晚晚:“既然不肯道歉,赶紧让她滚蛋。” 总管一个劲的道歉:“周总,您是不知道,咱们公司现在扩大规模,正要人才呢,林菀进来一个月,做什么事都挺上手,现在你要让她走,这不是……这不是我们的损失吗?毕竟要培养一个上手的人才也是需要时间的呀。” 总管这话说的在理,其实厦堂集团开始攻占各个市场,需要的就是人才。 周先生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可以,她可以留下,但是她要给我清扫我的办公室,一个月,还有,她叫什么名字?” “林,林菀。”总管笑着说道:“既然周总大人有大量,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治疗什么的我已经安排宣传部的把历年的宣传资料放在您的桌面上了,您瞧瞧。” 周先生冷冷的‘嗯’了一声,总管赶紧抓着已经傻眼的夏晚晚走了出来。 一出来,总管就训斥道:“你怎么回事啊?!这也能泼到周总身上去,你知不知道,他这个人不近女色的,别瞧他是个空降兵,人家可是国外名牌大学毕业的博士生,手下已经有好几家子公司,你和他作对,我看你是疯了。” 夏晚晚依旧发蒙…… 对,谭谚也是国外大学毕业的博士,但是…… 她微微回过神,问道:“周,周总,叫什么?” “还叫什么。”总管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公司缺人,我肯定炒了你,还有那个周总啊,你小心点,他叫周霖,背景雄厚啊,据说是明州城著名的钻石王老五,我再重申一次,他不近女色的!” “不近女色……”夏晚晚微微呢喃着,问道:“那他,结婚了吗?” “还结婚呢,人家根本就不兴这套,当然了,也许有可能喜欢男人也说不定。”总管竟然娇俏的笑了笑,可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严厉的瞪了夏晚晚一眼:“快回去工作,还有,接下来一个月,你得清扫周总的办公室,不然有你好受的。” 夏晚晚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只是脑子还是一片发白,想着周霖的面容。 他真的,和谭谚一模一样啊……真的不是谭谚吗? 可是,谭谚死了…… 但如果,他没死呢? 夏晚晚这才突然想起来,之前曾经叫杨思明给她拍谭谚下葬的视频,可是他始终没有拿给她,会不会,谭谚根本就没死?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夏晚晚就慌了,她立刻跑出去用公共电话拨通了T市殡仪馆的电话。 没多久,是一个女生接听到。 夏晚晚急匆匆地说道:“请问,三年多前,是否有一个死者在这里下葬,他是谭氏的总裁,谭谚。” 在T市,谭谚这个名字,无人不知。 那个女生想了一会,说道:“你说谭谚啊,有的,三年前在我们这里下葬,你是他的亲属吗?那你得抽空过来看看他,他都在这下葬三年了,他的亲人好像都没出现过,挺凄惨的。” 死了……果然死了。 夏晚晚猛地挂掉电话。 那,周霖,只是一个和谭谚长得相像的人,对吗? 夏晚晚心狠慌乱。 回到公司的时候,总管匆匆走到夏晚晚身边:“你怎么回事,快点,去周总办公室打扫卫生去。” “这,这不是才刚打扫完吗?” “还说呢,你失忆啊,刚才把咖啡渍弄得办公室都是,还不去打扫。”总管怒斥着,可是说话总是有些娘娘腔。 夏晚晚无奈的点了点头,拿了清扫工具上了楼层。 门没关,周霖正在打电话,高大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他已经脱掉了西装,穿着白色衬衫。 其实不仅是面容,就连背影,也像极了谭谚…… 她默默的走了进去,听到他在说:“快过年了,年后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扫尾工作要做好。” 夏晚晚低着头,轻轻擦拭着地板上的咖啡渍。 周霖挂掉电话,转身看着夏晚晚,见她蹲在地上打扫,侧颜清丽,很难看出是一个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说道:“打扫完赶紧出去。” “哦。”夏晚晚应了一声,微微抬头打量着周霖。 谭谚其实,并不爱喝咖啡。 可周霖,爱喝。 他真的不是谭谚吗? 夏晚晚垂着头,隐藏着所有情绪。 没过一会,公司的副总走了进来,这个副总是个女人,三十多岁,带着眼镜,一副严厉的模样,她拿着报告走了进来,说道:“总裁,快到年底了,一般往年我们都会组织公司同事去山庄度假,您看……” 周霖接过她手里的文件,看了看:“去明月山庄度假?谁的主意?” “是根据历年的度假来定的,地点是投票决定,但如果总裁您认为不妥当,那我们……” “明月山庄就明月山庄吧。”周霖把文件放到桌上:“这一次去的人有多少?” “嗯,大概每个部门会抽取五六个优秀员工。” 周霖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那二天后让那些员工准备准备。” 副总走后,夏晚晚也打扫的差不多了,站起身说道:“总裁,那我也走了。” 周霖看着她的背影,轻声叫着她的名字:“林菀。” 他的语气很平缓,可是她却莫名浑身一颤。 他连叫林菀的时候,都很像谭谚…… 她忍住内心的情绪波动,缓缓转身看着他:“是,总裁,您还有什么事吗?” 他看着她说道:“你为什么看我是这种眼神,我们之前见过?又或者,我们认识?” 夏晚晚咬着唇,紧紧的打量着他。 如果真的是谭谚,那他的演技太好了,眼里的陌生根本不像是装的。 她抿着唇,摇了摇头:“不,您不是认识我,我们也没有见过……” “很好。”周霖冷冷说道:“那你以后不要来勾引我,我最讨厌女人。” 勾引?谈何易说? 夏晚晚微微低头,猛地看见自己的领口的扣子裂开,只要一弯腰就能看见丰满的胸…… 她因为生了小柔,涨了一个围…… 她顿时脸色涨红,捂着胸口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所有的女人都跟我说这样一句话。”周霖笑了笑:“这是一个很拙劣的谎话,我并不喜欢,但好在,你有真材实料,还看的下眼。” 夏晚晚抿着唇,握紧了手里的工具,咬牙说道:“那还真是要谢谢总裁看的下眼!” 她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男人,不会是谭谚,谭谚不会这样! 因为这件事,夏晚晚气了一个下午,也明白这制服质量怎么那么差,崩坏了也不知道。 总管下午就宣布,宣传部总共六个人去明月山庄度假三天。 然而令夏晚晚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也在名单之内。 要知道她入厦堂不过是短短一个月,何德何能能够去和优秀员工一起度假? 大家讶异之余,总管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道:“是总裁亲自定下的,说是,总要有个看的下眼的一起去。” “这……”夏晚晚涨红了脸,很显然,他是因为之前看到了,所以才…… “下流!无耻!卑鄙!” 夏晚晚气得连说了三个词。 总管吓得捂住她的嘴:“我的姑奶奶,算我求你了,知道你不怕总裁,可是丢了饭碗怎么办呀,再说了,一起去的人有那么多,谁真正在意你啊,能让你去也不是说通人情,是因为你进来这一个月,确实工作努力、认真,而且我们宣传部差一个人选,所以我才举荐你的。” 夏晚晚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真的吗?” “真的。”总管翘起兰花指:“你这小丫头,长得那么漂亮,我等着你穿泳衣哟。” “泳,泳衣?” “嗯啊,明月山庄是有名的温泉度假村,记得带泳衣哟。” 说完,总管翘着屁股走开了,留下一脸错愕的夏晚晚。 第143章 周霖是否就是谭谚,不得而知,但是夏晚晚并没有心去参与明月山庄的聚会。 回到家的时候,谭丽琦已经做好了饭菜,看见夏晚晚回来了,问道:“听说你们要去明月山庄泡温泉?” 夏晚晚‘唔’了一声,略显疲惫:“不过我不打算去。” 谭丽琦有些讶异:“怎么能不去呢,大好的机会。” “这一去要三天,小柔还在家呢,我不想去。” “嗨,你要是担心小柔,那就甭担心,小柔我照顾,而且她爱吃我做的饭菜,你瞧。”谭丽琦说着,指了指正在饭桌上吃的正香的小柔。 夏晚晚苦笑一声,她不想去,其实不仅是因为这个,还有那个和谭谚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她害怕接近他。 可是当天晚上,总管就打了夏晚晚的电话,直接说:“林菀,行李给我收拾好了,明天在公司门口集合。” 夏晚晚赶紧说道:“总管,这个事,要不再商榷一下?” “商榷什么商榷,就等你了啊,名单都上报了,不去要扣工资的,毕竟人头预算在里边,别让我难做,七点钟啊,记住了。” 总管说完这话,急急忙忙就挂断了。 夏晚晚欲哭无泪,这算哪门子事? 谭丽琦适时走了进来,问道:“怎么样,决定去了吗?” 夏晚晚无奈的说道:“嗯,说不去扣工资。” “去就去呗,还能怎样。”谭丽琦笑了笑:“我给你收拾行李,你去吃饭。” 夏晚晚点了点头:“谢谢谭姐。” 谭丽琦热心肠,她们两个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谭丽琦的为人她也算了解,就任由着她去做了。 吃完饭后,夏晚晚正要上床休息,却突然发现床上有个手机。 拿起一看,是谭丽琦的,应该是刚才帮她整理行李的时候放在这里的。 她想着要去还,可手机在此时响了,手机上的人名是:陆敏玉。 应该是谭丽琦的朋友?她喊了一声,谭丽琦似乎在洗澡没听见,于是她就接通了。 电话那头,是个女生,而且听起来年龄不大,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女生。 她柔柔的喊道:“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还有哥哥,我好想他呀,你们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哥哥为什么老往林水村跑?” 林……水……村。 夏晚晚惊了一下,瞳孔收缩着,在远离了那个地方后,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她浑身不住的颤抖,下意识的挂断了电话。 什么情况…… 谭丽琦知道林水村?那这个女孩……是谁? 她在林水村住了那么久,总共有多少人,她知根知底,可是谭丽琦……她完全没听过…… 夏晚晚懵了,突然觉得这一切好像很混乱。 林水村……谭丽琦,还有,什么哥哥? 谭丽琦适时开了门走出来,头发湿淋淋的,一看见夏晚晚手里握着手机,脸色有些不对劲,不过毕竟是年龄摆着哪儿,她也不过就是讶异了一会,问道:“怎么了吗?有人打电话给我?” 夏晚晚直勾勾的看着她,慢慢将手机递了过去,幽幽说道:“你女儿打电话给你,说,林水村的事。” 谭丽琦愣了一下,随后笑道:“这个傻女儿,原来在问林水村的事。” 夏晚晚看着她如此自然的神情,皱起眉头:“怎么?你是林水村人?” 谭丽琦摇了摇头:“不,我不是,我有个亲戚是,怎么,你也是林水村人?” “不,我不是。”夏晚晚矢口否认:“可是,你女儿说她的哥哥经常往林水村跑,我记得林水村是个很偏僻的山村,没什么人出入的,你儿子?” “哦,他是我侄儿,他去林水村主要是给村委会送货什么的,偶尔去,也不经常,只是天天在外跑,我女儿就以为他天天去林水村,其实送货还是在山下,没上村。” 谭丽琦太自然,自然到没有任何破绽可言…… 想想也确实如此,林水村往外打工的人也很多,陈毅就是其中一个,还有更多年轻人选择外出打工,这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但是……为什么那么凑巧,谭丽琦会和她在一个屋子里…… 这一切,都很诡异…… 然而,她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她慢慢将手机还回去。 谭丽琦轻声说道:“林菀,跟你住了这么久,也没问你,小柔的爸爸,还在吗?” 夏晚晚浑身一僵,随后摇了摇头:“他不在,娶了别人了。” “哦,那不好意思。”谭丽琦略带歉意,轻声安慰道:“不过这个世界上,缘分的事情说不清楚,指不定你哪天就会遇见你爱的人。” 夏晚晚慢慢闭上眼,总觉得谭丽琦话里有话。 她沉默了一会,说道:“谭姐,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可能遇到吗?我不敢奢望,因为我奢望过很多次,然而每一次,都是落空,现在,我害怕了。” 谭丽琦笑了笑,笑容很柔和:“你还年轻,怎么就变得那么的世俗了呢?你觉得你心死了,可是你再次遇到那个人,你还是会心动,不是因为你博爱,而是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是你爱的人,千回百转,他还是要回到你的身边。” 夏晚晚苦笑一番:“我真的不敢奢望了,谭姐,我害怕感情这东西,因为每一次触碰它,我都要一身伤,你知道吗?我的心,已经伤痕累累。” 谭丽琦缓缓走到她身边:“那会有个人,来帮你修复,时间会证明。” 说完这句话,她接过手机:“明天好好玩,我会帮你带好小柔。” 夏晚晚叹息一声,只觉得无比沉重,回到床上,夏晚晚问小柔:“你喜欢谭阿姨吗?” 小柔点了点头:“喜欢,阿姨对我特别好,我喜欢她。” “那喜欢她什么呢?” “唔,我说要吃什么,阿姨就买什么给我,我说要玩什么,阿姨也买给我。” 听到这个理由,夏晚晚哭笑不得,摸着她的头说道:“小柔乖,睡觉吧。” “嗯……” 两人相拥而睡。 第二天一早,夏晚晚洗漱完后,提着行李出门了,临行前,谭丽琦还说:“放心吧,小柔交给我,好好玩,别分心。” 夏晚晚笑了笑,走出门。 屋外很冷,已经是一月份的天气,她拉紧了衣服,朝着公司走去。 去明月山庄的一共有五十几个人,据说是都被厦堂集团给包下来度假了。 夏晚晚赶到的时候,车上都已经坐满了人,唯独还剩下一个位置,那就是周霖身边…… 夏晚晚有些讶异,这总裁,不应该坐专车吗?怎么跟她们一起做大巴? 夏晚晚可没勇气坐在周霖身边,总管可特地交代过,周霖不近女色。 然而周霖看着她打量着四周,冷冷的说道:“还站着干什么?这里还有别的位置吗?” “可是……”夏晚晚面露难色:“可以吗?我坐您身边?” 周霖冷冷看了她一眼:“要不然你要站着?” 夏晚晚无语,只好坐到了周霖身边。 然而浑身紧绷,各种不适应,离他也有好些距离。 周霖冷笑着说道:“别用欲擒故纵这招,我不吃。” 夏晚晚紧跟着笑道:“我害怕碰到您。” “为什么?” “因为我怕‘勾引’您” 周霖笑了笑:“你有自知之明吗?” 夏晚晚赔笑:“那当然,周总您的高深伟岸,岂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参透的。” 周霖听出夏晚晚这话里有讽刺的意思,他收敛笑意:“嗯,你知道就好,离我远一点,不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有别的座位,我一定不会和周总您坐在一块。” 周霖闻言,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夏晚晚脸上的神情,并非假装,他沉默一会,冷声道:“好,正合我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是咬着牙说的。 夏晚晚瘪笑了一声,坐好了位置。 去往明月山庄约莫要一个小时的路程,夏晚晚坐在位置上,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就已经到了明月山庄的大门。 她是被同事李杏给推醒的,醒来的时候,嘴巴还留着口水。 她恍恍惚惚,睁着眼睛看着前方,一摸嘴巴,一滩粘腻的东西粘在手上。 流口水这个毛病,多年还是没能改掉,当初,白少杭还笑她…… 想到这个,夏晚晚有些难过,李杏推了她一把,小声说道:“哎,你和总裁到底什么关系啊?” 夏晚晚愣了愣:“关系?上下属的关系啊。” “不可能吧。”李杏暧昧的笑了笑:“刚才你都躺在总裁的肩膀上睡觉,全车人都看见了,而且他没有推开你。” 夏晚晚吓了一跳:“别开玩笑了,刚才上车的时候他还说叫我离他远一点。” 李杏啧啧说道:“那真是奇了怪了,听说这个总裁也是不近女色的,可是刚才那样对你……哎,真想不透,要是我坐他身边就好了,哪怕只要能碰碰他的衣服,我也知足了……” 夏晚晚有些恶寒:“李杏,这种男人,劝你还是别想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有恶趣味,喜欢……干那档子事。” 本来是想吓吓李杏,没想到她高兴的说道:“那我们正合适,我也喜欢!” 第144章 夏晚晚和李杏被分到同一个房间,李杏笑意盈盈的翻开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了一件泳衣,那件泳衣可真是性感,夏晚晚都觉得那点布料能遮住什么地方。 李杏笑着问道:“林菀,你觉得我穿这件衣服,能不能吸引周总的注意?” 夏晚晚无语,周霖不是不近女色?指不定不近,还有可能是gay,夏晚晚好生劝道:“公司那么多男的,你干嘛偏偏看中周总啊,反正我不喜欢。” “你懂什么。”李杏白了她一眼:“周总这样帅气的人,你还能找出几个?再说了,即便他不帅,他的身家可摆在那里呢,别说我们势力,这世道本来就是这样,你不帅,又没钱,谁看得上你啊?大家当然都是冲着有钱人去的咯。” 李杏这话,其实说的也在理,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谁不想在城里成就一番事业,谁又不想风风光光的在城里找个有钱人? 夏晚晚微微沉默了一会,说道:“可我真觉得,这个周总,有点问题……” “问题嘛,倒也没有多大。”李杏自顾自地说着:“不过你知道吗?厦堂集团,三年前才成立,三年后已经发展成这个规模,只能说这个周总真是个鬼才,你想想,有谁能够在三年内把一个公司建立成这副模样?所以即便如你所说,他有问题,我也愿意趟这趟浑水。” 夏晚晚的心,突然有些异样…… 三年前,谭谚去世。 三年前厦堂集团诞生?这……会不会有些太凑巧。 夏晚晚沉默着收拾行李,李杏还在不断地夸奖周霖的一切。 夏晚晚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周总,还有家人吗?” 李杏愣了一下:“唔,这个我不清楚啊,要不我去打听打听,说不定以后我进入他们周家,也好学学怎么伺候长辈。” 夏晚晚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行李是谭丽琦给准备的,拿的都是日常衣服,可是突然有一件性感的不能再性感的泳衣…… 天呐,这布料比李杏的还要少…… 谭丽琦怎么会有这样的泳衣?还塞到她的行李中…… 完蛋…… 李杏一看到那泳衣,凑了过来,惊奇的说道:“行啊你,林菀,没看出来你的心那么大,这比我那个强势多了,怎么样,是不是也要跟着我一起来试试能不能勾到周总?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这个各凭本事,谁抢到算谁的。” 夏晚晚额头有汗水滴下:“你去抢了,我不抢。” 李杏‘嘿嘿’一笑:“不过说真的,这种泳衣……我是没胆穿……” 夏晚晚红着脸把泳衣扔进行李箱:“我也不穿。” 说完,夏晚晚走出了门,本来打算去买点饮料喝喝,哪里知道,一个拐弯,看见周霖正朝着自己走来…… 冤家路窄,夏晚晚低着头走了过去。 周霖从她身边走过也没有说话。 只是在走过去的那瞬间,突然喊了一句:“林菀,你碰到我了。” 夏晚晚一愣,刚才是不小心擦了他衣服一下,这也算? 她悻悻说道:“不好意思,周总。” 周霖冷冷看了她一眼:“来我房间一下。” “有,有事吗?”夏晚晚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周霖二话没说,朝着前面走去。 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慌张得很,这个人,真的和谭谚太想象了……如果不是性格,她真的以为,谭谚没死。 她默默的跟在周霖身后,周霖的房间在楼上,vip,一间超大的海景房。 他走进房内,脱掉外面的西装,扯了扯领带,精瘦高挑的身躯,让夏晚晚不敢抬头看他,只能低着头。 然而一低头,却看见了摆放在他床头的东西。 那是一盒巧克力…… 然而,这个巧克力,是慕云每次来林水村的时候,都会留一块给她的,一模一样…… 她的神色顿时骤变,指着那巧克力说道:“周,周总,这个是……” 周霖缓缓转身,领口微敞开,露出锁骨,他看了看那盒巧克力,说道:“客户送的,怎么,你想要?那都给你吧。” 夏晚晚慌张的摇了摇头:“不,我不要。” 周霖走到她身边,自然的打开了巧克力,递到夏晚晚面前:“别直勾勾的看着我,我除了能给你这个,别的什么都不能给。” 夏晚晚顿时回过神来,涨红了脸,说道:“我也没想别的东西。” 周霖低沉的笑了笑,坐到床上:“行了,把这个文件拿去给你们总管吧。” 说着,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夏晚晚。 夏晚晚接过后,疑虑的看了看那盒巧克力,问道:“周总。” “嗯?”他沙哑的哼了一声,微微抬头看着她。 夏晚晚匆忙的躲过他的视线。 “没,没什么,那我先走了。” “嗯。”周霖没有说完,站起身来朝着里面走去。 夏晚晚也识相的转身走了。 这刚走没多远,就看见总管扭着屁股朝着这边走来。 总管风骚,她是知道的,说话都要翘着兰花指,可穿成这样走出来,实在是把夏晚晚吓了一跳。 她赶紧走上前,说道:“那个总管,这个是周总让我给你的。” 总管接过去之后,娇俏的说了一句:“什么呀,真是的,我亲自去给他汇报。” 说完,翘着屁股走了。 夏晚晚恶寒的看着他的背影,难不成,真的如同大家所说,周霖不近女色,而总管,是个gay? 这两个人,有一腿? 想到这,夏晚晚害怕的转身走了。 总管朝着周霖的房间走去,看着夏晚晚走远后,他开了门进去。 一到里面,他的神色立刻换了,严谨的说道:“数据已经建立完成,可以先攻进去看一下他们这几年的策略。” 周霖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冷冷说道:“三个月,够不够?” “够了,本来收购计划也就是预计今年完成,还有杨总那边的里应外合,顺利的话,可能两个月就能完成。” 周霖微微点了点头,喃喃说道:“三年了……总算要到见真章的时候了……阿力,谢谢你了。” 总管微微一笑:“别客气,都是一家人,还有……那个女人……” “一定要保护她,不惜任何代价。”周霖握紧了双拳,双目冰冷如霜,俊美的侧脸有股让人无法靠近的震慑力。 “我知道。”总管叹息一声:“我保证所有人都查不到她的下落。” 说完这句话,他又添了一句:“您之前太冒险了,不该这么贸然出现,万一让那些人追踪到您的下落,怕是……” 周霖苦笑一声,转身看着他:“你不知道,思念太痛苦……” 总管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微微叹息一声,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他,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他说道:“您不要再显露了,事情可以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好。”他慢慢抬起头,微微一笑:“我会尽力。” 总管听后,转身就走了。 晚上,大家集体泡温泉。 李杏穿了那件泳衣走了出去,引起一片哗然。 李杏的模样略微清秀,算不上好看,可是身材加分很多。 公司同时来的也有很多的男同事,看到李杏这副模样,都不禁大喊:“可以啊,李杏,没看出来你身材那么好。” 李杏傲然挺胸:“那是,姑奶奶的身材岂是你们这些人可以看见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群女同事拉下了水,温泉池内一片欢笑声。 站在远处的夏晚晚,看着这场景,心里不免惹起了一丝温暖,好久没有看见这样温情的场面了…… 她正欲转身离去。 李杏冲着她的背影大喊:“林菀,下来一起玩啊,你不是换了泳衣了吗?” 夏晚晚是换了,但是却是被李杏强迫换上的,被强迫拉出来的。 她披着浴巾,根本就不想下水,可李杏这么一喊,全公司的人都盯着她看。 夏晚晚拉紧了浴巾,悻悻说道:“那个,那我感冒,就不下水了。” “行了吧,这是温泉,你担心什么,快下来。” 李杏冲着她大喊,所有人开始起哄。 夏晚晚还是一推三推。 宣传部的女同事干脆都走出浴池,直接拉着夏晚晚下水。 ‘扑通’一声,夏晚晚被众人合力推下水。 浴巾飘在水面上……她猛地窜出水面,大力的呼吸着,胸部的起伏,让众人惊呆。 白皙的肌肤,仿佛要滴出水来,身上穿的是及其性感的比基尼……还是暗红色的…… 所有人都没想到,平时穿的如此严谨的夏晚晚,身材竟然这么好,前凸后翘。 夏晚晚尖叫了一声,捂着胸口喊道:“我的浴巾呢?” 四周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盯着她的胸前,所有的喧闹声,也在刚才那一刻停止。 她的脸色涨红无比,然而话音刚落下,一块浴巾从天而降,扔在她的头上。 身后传来周霖冷冷的声音:“叫什么叫,不泡澡就回屋呆着。” 第145章 夏晚晚赶紧抓过头上的浴巾披在身上,一转身,就看见周霖站在岸上,结实的胸膛和精瘦的小腹,夏晚晚咽了咽口水,看着他挡着浴袍的下半身…… “谢,谢谢周总。” 她紧紧抓着那浴巾,慢慢走了上来。 周霖的脸色很冷,她也不敢抬头看着他,总觉得他好像下一秒就会发火…… 她咬着唇,细弱蚊蝇般说道:“那,那我先走了……” 周霖一把抓住她的手,阴冷的说道:“谁让你走了?” 顿时,整个泳池的气温好像都下降了好几度,就连蹲在浴池里的同事也就默不作声了。 夏晚晚绯红着脸,说道:“我,我感冒……” “感冒?”周霖冷笑一声:“泡澡有益健康,不是吗?” 周霖拖着她走到了另外一个泳池。 夏晚晚尖叫了一声:“周总,您不是最讨厌女人吗?你抓我干什么,放开我。” “你打扰了我的心情!”周霖咬着牙说道,然后推了她一把,夏晚晚猝不及防,猛地一下就掉在水池里了,她是个旱鸭子,前世和谭谚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曾经丢过这么一次脸,谭谚因为这个,还取笑了她好几个月。 呛了好几口水后,看见周霖已经入水,坐在她对面,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俊美的脸上也沾染着露水。 夏晚晚咽了咽口水,正要上岸,周霖冷冷开口:“好好给我坐着。” 周霖的话,总是带着几分震慑力,让人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去做…… 夏晚晚有些无奈,坐到了他对面,离他大概有几米的距离。 周霖不说话了,就这么闭着眼睛,抬头一看,就是露天的夜景,月色的月光透射下,隐约能看见周霖纤长的睫毛上沾着露珠。 这张脸……真的和谭谚一模一样…… 可是…… 夏晚晚慢慢垂下眼睛,人死不能复生,即便她曾经想过谭谚会活着,然而他的死,是不容置疑的,他已经深埋地下长眠,以前的恩恩怨怨好像也就随着他的离去,而逐渐消散。 两个人相处的气氛有些诡异。 夏晚晚突然记起来,谭谚当时中枪,枪口正中他胸口,按照常理来说,他不可能活着…… 但是,如果他也有枪口的伤痕呢? 夏晚晚仔细的打量着他,慢慢的靠近,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有没有枪口,刚才太急促,压根就没想到这方面,错过了观察的机会。 她一点一点的靠近,动作幅度很小,只因为是在晚上,除了朦胧的月光,实在是看不清身上的痕迹,她缓缓游走到了他的身旁。想要低头看看他的胸口是否有痕迹的时候。 然而,突然之间,周霖猛地睁开眼,黑眸如墨紧紧的盯着夏晚晚。 夏晚晚还不自知,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胸口,只是被水掩盖着,看得也不是很清晰。 周霖冷冷的开口:“林菀,胆子大可不是一件好事,三番两次的勾引,是个男人也会把持不住。” 周霖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缓缓从夏晚晚的身旁传来。 她浑身一僵,猛地退后,然而因为动作太快,猛地滑倒在水下。 ‘咕咚咕咚’,好几声,她扑腾着,拼命往上游。 周霖大手一提,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提出了水面,冷冷说道:“可以啊,林菀,手段厉害到这种地步。” 夏晚晚来不及解释什么,只觉得被灌了好几口水进肚子,拼命的喊道:“救命,救命。” 周霖冷笑一声,将浴巾扔到她的身上,轻声说了一句:“旱鸭子。” 说完这句话,周霖上岸了。 夏晚晚依旧还沉浸在恐慌之中。她抓住了一旁的岩石,然后紧紧的抱着,披着浴巾。 缓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 细细一回味刚才周霖说的话,感觉胸前有些微凉,低头一看,绑在脖子间的绳子竟然被水冲掉了,露出了白花花的胸部。 她尖叫了一声,捂住胸口,大喊一声:“周霖,你是变态吗?” 听到声音,隔壁的李杏赶紧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周总怎么你了?” 夏晚晚涨红了脸,咬着牙说道:“李杏,周霖是变态,你还是不要靠近他的好!” 李杏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喊打喊杀的,让人听见笑话,赶紧的起来,我们去吃饭。” “不吃了。”夏晚晚将浴巾批起来:“我要回房歇着。” 李杏‘哦’了一声,看着夏晚晚的脸色并不太好,也就不再勉强了。 夏晚晚沉重的朝着房间走去,头,越发的昏沉,越发的沉重,她悟了悟自己的脑袋,感觉到好像是有点烫。 可能是发烧了吧,夏晚晚走回房间,拿出行李箱,好在谭丽琦有把她的药袋放进来。 她吃了退烧药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 黑暗中,她感觉到有个人在抚摸着她的额头。 朦朦胧胧间,她微微睁开眼,看见了那个许久不见的人影…… 她突然呜咽一声,紧紧抓住他的手,哭着说道:“谭谚,是你吗?” 那人的手,很烫,很炙热,她只想抓着他,不想让他走。 她哭着喊道:“当年的事情,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叫你去死,我不知道,原来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他好像唇角带着笑意,并没有言语,只是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他仿佛覆下身子,轻轻在她额头留下淡淡的一吻,在她耳边说道:“那一命,是我还给你的。” 她动了动嘴唇,很想说话,可是却怎么也说不了。 其实,谭谚的死,对她来说,打击还是很大。 这个人,毕竟是她从年少时期就爱慕的人,虽然结婚五年,他并不爱她,可是不得不承认,那五年里,她除了寂寞以外,还是很开心能够成为她的妻子。 然而重生,她一度想要逃开他,谁知,他却步步紧逼。 她和白少杭的婚姻,绝大部分是谭谚促成的…… 虽然她开始并不清楚,这是谭谚拜托白少杭办的事,不知道,这其中,他又付出了多少代价。 她沉迷于白少杭的温情,逐渐忘掉他。 她以为能够这样开心的过完这一生。 哪里知道,谭谚会死在她的面前…… 她呜咽着,喃喃说道:“我很抱歉……很抱歉……” 那人淡淡笑着,最终,远离了她的梦。 梦中,又是无限循环,前世的事,今生的事,谭谚的婚姻、白少杭的婚姻,林水村的一切,仿佛都在她的睡梦中,重头来过了一遍。 苏醒后,已然是第二天,李杏睡在一边,正睡的香。 夏晚晚摸了摸自己的头,好像有些退烧了…… 她坐在床头,默默的发呆…… 她昨晚,梦到谭谚了,他说,一命还一命,是什么意思? 难道,死去的谭谚也知道了前世的事吗?夏晚晚苦笑了一声……想到谭谚这个人,她还是有些难过,毕竟是真心实意爱过……曾经为他如此痴狂,几乎占据了她所有年少时期的梦想。 李杏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的看着夏晚晚,含糊不清的说道:“唔,林菀,你醒了……几点了。” “七点了。” “啊!?”李杏猛地一下坐起来,瞪着夏晚晚说道:“七点了?” “嗯。” 李杏赶紧起身穿衣服。 夏晚晚看着她匆忙的举动,问道:“怎么了?那么着急。” “哎哟,今天有子公司的人也会来,听说有个总经理特别帅,才二十八岁,我得去瞅瞅,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 夏晚晚哭笑不得:“你不追周霖了?” “他太难了吧,这样高度的男人,我搞不定,还是算了。”李杏小心翼翼的和夏晚晚说道:“指不定,咱们总管和周总有一腿。” 夏晚晚不由得挑眉:“你也这么觉得?” “嗯哼,两个人有事没事就在一起,周总不是说不近女色吗?可是跟男人混的很好啊,说明这个周总,可能真是有点问题,还是算了吧,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周总这种级别的,我吊不起。” 李杏说着,就进卫生间洗漱了,连带化妆,搞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夏晚晚换好了衣服,跟着李杏一道下了楼。 今天子公司的人也来了,包括子公司的总经理郑沅,总共来了二十几个。 郑沅一出现,果真吸睛,穿着一身运动装,身高也有一米八左右,长相颇为俊俏,李杏一看见,眼睛都直了,指着郑沅说道:“你看,总经理帅吧?” 夏晚晚无奈的摇了摇头。 郑沅和一大帮的员工进来登记,明月山庄的员工正从厨房里拿着汤汁走了出来,也许是路滑,一个不小心,汤汁洒了一点在郑沅的身上,他立刻怒气冲冲的瞪着对方:“你干什么?” 那人赶紧道歉:“对不起郑总,我帮你擦。” “滚!”郑沅猛地一推,那人向后倒去,一盆滚烫的汤汁就洒在了夏晚晚的衣服上,好在是冬天,穿的衣服多,直烫到了手,可是也很快的红肿了起来。 李杏喊了一声:“你干什么!有这样推人的吗?有病啊!” 郑沅顺着声音看了过来,冷冷打量着李杏:“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跟我这样说话?” “那我呢?” 身侧,突然传来阴冷的声音。 众人闻声望去,就看见周霖站在走廊边上。 郑沅看到周霖,脸色骤变。 周霖的眼睛慢慢转到了夏晚晚的身上,当他看见夏晚晚红肿的手时,他微微眯了眯眼,狠狠抽了一口烟后,扔掉,然后冲了上去,一拳头打在郑沅身上。 “有能耐了,郑沅,但是你别忘记,我随时能够撤了你的职位,别以为坐总经理就能飘飘然,我一根手指头,照样捏死你。” 第146章 郑沅被狠狠的打倒在地,顿时鼻腔出血,旁边的盘子也接连的打了下来,‘噼里啪啦’的碎成了碎片。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周霖会突然打人,而且这个人是他当初一手提拔上来,成为子公司的总经理。 郑沅则是面露惊诧,神色微微颤抖:“周,周总……您,您这是做什么?” 周霖慢慢起身,甩了甩自己的手,冷冷的说道:“郑沅,以后给我小心点,尤其是你的嘴巴。” 说我,他的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夏晚晚,当他看见夏晚晚红肿起来的手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李杏急忙拉着夏晚晚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夏晚晚皱着眉头,看了看周霖的侧脸,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异样…… 刚才周霖,是因为她才打的郑沅吗? 李杏阴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 夏晚晚轻声说道:“李杏,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李杏闻言,突然听下身子,转身冷冷看着夏晚晚。 就在她还不明就里的时候,李杏突然转了情绪,泛着泪光说道:“林菀,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李杏捂着她的手,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刚才还一直说郑沅的好话,现在看起来,他根本不值得我喜欢,都把你的手弄成这样了,我心疼……” 李杏和她,其实也就同事一个月,她的性格大大咧咧,和夏滢滢有些相似,所以平常夏晚晚会和李杏玩的近一些。 可是,没想到李杏会因为她的手被烫伤而难过…… 她轻声安抚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哪里没事了,都红了。”李杏吸了吸鼻子:“林菀,那个郑沅就是个王八蛋!” 夏晚晚笑了笑:“李杏……” 话音刚落下,身后就传来周霖的声音:“林菀,还有空在这里聊天?不去看看你的手?这要是坏了,公司可没有补贴给你。” 夏晚晚闻声望去,看见周霖站在她的身后…… 夏晚晚抿了抿唇,收敛了笑意:“是,我这就去。” 说完,她便朝着另外一边走去了。 李杏垂着头,不敢看周霖。 周霖冷冷看着李杏,幽幽说道:“公司的人都清楚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只有你,昨晚的事情……” “我错了,老板。”李杏撅着嘴说道:“我只是想拉她下水玩玩嘛,我也没想到她身材……” 李杏的话音越来越小,周霖的神色越来越冷。 李杏聪明,适时闭住了嘴。 “李杏,做事别太鲁莽,聪明的人,懂得分寸,我想你应该懂。” 李杏点了点头,不敢顶撞:“是,老板,我记住了,噢……那个。” “还有事?” 李杏微微垂下头:“那个,老板,我看见了她行李里有放着一个戒指盒子,好像和……” 李杏突然住了嘴,周霖的理了理自己的衬衫口,说道:“不该你管的事,不要管,公司目前已经将所有目标集中在对付谭氏,你要是有心,就多看看资料,免得到时候忙起来,你只能在一边看着。” 李杏点了点头,不情不愿的说道:“我知道了。” 夏晚晚转身走到房间里,头昏沉得要命,手还痛着…… 她又去翻了翻行李箱,想看看有没有带药膏,可翻到了行李箱底部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盒子……那个盒子,是谭谚给她的戒指,她从那个屋子里出来后,就一直放着。 怎么会在这?谭丽琦帮她收的? 夏晚晚有些讶异,拿出盒子后,轻轻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条手链和戒指,她看了一眼,心情无比沉重,将手链拿出来后,勾到了后面的海绵,盒子底部出现了一张照片。 很小,也就几寸照。 照片里,赫然是她。 那是,她在做饭的时候,而场景,就在谭家老宅。 这是什么时候照的?谁照的? 夏晚晚突然想起来,曾经有一段时间,谭谚让她送饭去公司,也有过一段时间,他是在家的…… 难道,是那个时候谭谚拍下的吗? 夏晚晚的心,有些异样。 照片里的她,很青涩,当时也只有二十岁,留着长发,穿着围裙。 那个时候,谭谚对她还很冰冷…… 只是,事情一转,竟然变成这般境地…… 她慢慢的将照片放了回去,看了看那条手链,叹息一声,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将那手链戴上了。 事后,李杏回来了,递给了她一盒药膏,说道:“喏,山庄里买的,用吧。” 夏晚晚笑着接过,问道:“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吗?” “嗯,应该是,哦,对了,下午有个单身派对活动,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单身派对?” “嗯啊,就是子公司和我们总公司的人嘛,不是很多单身吗?到了年底,就大家一起来咯,如果是单身也好凑个对啥的,就在楼下的那个小酒吧里,一起去吧?” 夏晚晚摇了摇头:“我还是算了吧。” “走吧,不然你坐在这干嘛呀。”李杏推搡着:“走走走,别一个人闷在房间里。” 说着,她直接拉起夏晚晚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酒吧就在负一层,很小,但是气氛也很足,灯光有些暗,四周充斥着淡淡,不知名的香味。 她们来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好些人,子公司的、总公司的都在。 李杏撒欢了,直接拉着夏晚晚去了一边卡座上坐着。 然而,令夏晚晚没想到的是,卡座上坐着的人,竟然是……周霖。 她赶紧换了个位置。 可李杏叫了一大帮人过来,一下子坐满了整个卡座,夏晚晚没处坐了,只能坐在周霖旁边。 周霖低头看了看她,见她的手腕上带着一条手链,他的眸光闪过一丝笑意,指着那手链说道:“很漂亮,看起来价值不菲。” 夏晚晚忘记了周霖是上流社会的人,这手链他肯定能看得出价值…… 她慌张的要将手链摘下,周霖的大手覆盖住她的小手,沙哑的说道:“不用摘下,挺好看的。” 夏晚晚只感觉到他火热的手心对着她的手,她慌张的抽了出来,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周总夸奖。” 周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大家来到这个地方,就是来放松的,各个都点了烈酒,大家围在一桌,说道:“今天周总也在,要不然咱们玩个游戏吧。” “就是啊,周总难得‘下基层’啊,怎么说也得玩一把不是?” 周霖抿着唇一笑:“好,你们要玩什么?” “还能玩什么,大冒险!”李杏抢了一句,还用手肘捅了捅夏晚晚:“林菀,是不是?” 面对李杏的挤眉弄眼,夏晚晚尴尬的点了点头。 大冒险这种东西,年轻的时候玩,现在早就不玩了,只是看他们兴致那么高,夏晚晚也就没好意思打断。 大冒险是玩牌决定,而且还很幼稚,比大小。 每个人一张牌,谁大谁安全,谁小谁接受惩罚,同等数位的两人抽牌再比拼。 夏晚晚抽了一张牌,不大不小,9。 大家开始依次出牌,夏晚晚稳妥,出9的时候,李杏出了3,全场下来,李杏最低。 最后大家哄笑一团,说道:“哟,李杏,大王啊,这都能输,那你自个儿说吧,要什么惩罚。” 李杏哭丧着一张脸:“这就是手气差的问题,气死我了!把惩罚都给你姑奶奶拿起来,我才不怕呢。” 大家笑着,把事前写好的惩罚都拿了出来,李杏随意抽了一张,里面赫然写着:向男神索吻。 李杏顿时涨红了一张脸,把纸一扔:“这不公平,什么就索吻,姑奶奶还要点脸呢。” 大家一看李杏这白字黑字写的惩罚,都不约而同的笑道:“李杏,这可不能耍赖啊,你不做,更可耻!” 李杏撅着嘴,喃喃说道:“可我的男神是周总啊,这怎么索吻……” 夏晚晚坐在一旁可算听见了,她抿着唇笑道:“杏儿,你说什么呢?” 李杏羞涩的看了一眼周霖后,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另外一边,直接拉过一个酒保,吻了他一口。 顿时,整个酒吧沸腾了起来。 夏晚晚也惊住,她没想到李杏真的敢去做,而且对方还是个陌生人! 李杏在所有尖叫声中,得意洋洋的走了回来,对夏晚晚打了一个响指:“怎么样,我帅不帅。” 夏晚晚哭笑不得:“你,你怎么下的去嘴啊。” 李杏小心翼翼的在夏晚晚耳边说道:“你傻啊,那个酒保是个女的,只不过打扮男性化一点,我刚才看见她在卫生间换衣服了。” 夏晚晚讶异的张大了嘴:“李杏,你可真是聪明过头了。” 李杏嘿嘿一笑,推了牌:“再来再来,我就不相信,还是我。” 夏晚晚无奈,只能跟着一块玩。 周霖坐在一旁打量着夏晚晚的神色,他手里拿着的,是个q,而夏晚晚手里,则拿的是3。 这一轮下来,很有可能,夏晚晚是垫底。 他的手,慢慢放了下来,轻轻的碰了碰夏晚晚的手。 她惊了一下,回头望去,他依旧坐在那里,目光望着远处,然而桌子底下…… 她的心,微微颤动着,却在那一刻,发现他递过来的纸牌。 那是一张q,而她是3。 在愣神的时候,他已经握住她的手,把那纸牌递到她的手中。 她脸色涨红,也知道自己此轮可能会输。 于是,她慢慢的放下手,将自己的纸牌放到他的手中。 顺利交换,她已经羞涩得不行。 然而周霖低沉的说了一句:“林菀。” “嗯?” 他轻飘飘的落下两个字:“笨蛋。” 第147章 夏晚晚因为周霖这句话,心里颤抖了许久。 最终,输的人还不是周霖,而是公司的另外一个同事。 几番玩闹下来,夏晚晚已经没了经历,她轻轻拉了拉李杏的衣服,说道:“杏儿,我累了,我要回去了。” 李杏玩得不亦乐乎,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啊。” 夏晚晚站起身,晕晕沉沉朝着前方走去。 本来想回屋休息的,周霖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握住她的手腕说道:“你生病了?” 夏晚晚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周霖,她微微皱眉,甩开他:“别这样。” 周霖看着她的背影,走上前去,猛地横抱起她。 夏晚晚尖叫一声:“你做什么!” “闭嘴!”周霖抿着唇,直接抱她去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她放到床上:“你就给我在这里躺着别动。” 说完,他起身去一旁倒水。 夏晚晚的头本来就很昏沉,给他这样一弄,倒也没有力气再与他争辩,于是迷迷糊糊之中,头就躺在周霖的床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总是有个声音在和她说话…… 她微微睁开眼,似乎看见了周霖的背影…… 他在打电话,然而……在和谁打? “谭氏的事情,尽快解决好,黄湘灵不好对付,你们小心一点,还有,姚明珠留着。” 谭氏……黄湘灵……姚明珠。 为什么周霖那么清楚? 沉睡中,她感觉到周霖朝着她走来了。 她听见他说:“对,晚晚现在在我这里。” 他叫的是晚晚,还是菀菀? 夏晚晚心突然一紧,猛地睁开了眼。 入眼的是周霖的房间,可周霖,已经消失不见。 周霖刚才叫她晚晚?是真的吗? 她慌慌张张的起身,然而,放在一旁的行李箱露出了一角,那一角……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她慢慢走了过去,打开他的行李箱。 赫然看见一幅画放在那里,那是一张残缺不全的画,被撕毁过,然而,当她看见那幅画的时候,浑身僵硬。 那是一张画像,是她夏晚晚画的谭谚…… 虽然被撕成了碎片,可是依旧被粘好完整…… 她的脑海,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拿起那张画,转过身。 然而,周霖就站在门口,看见她手里拿着那张画像,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后,便沉默了下来。 夏晚晚眼里含着泪水,拿着那张画,问道:“周总?哦,不,是谭谚呢?还是慕云?又或者,你觉得玩我好玩?” 周霖紧紧皱着眉头,并没有言语。 夏晚晚走到他的床头,拿起那巧克力:“玩我好玩对吗?一次又一次?你究竟想骗我骗多久?” 她红了眼眶,泪水忍在眼眶中,没有流下,因为她看见了周霖眼里闪过的愧疚,那时,她确定自己想的没有错,什么长的一样?什么巧合,其实都只不过是事实罢了。 周霖滚动了一下喉结,沙哑的说道:“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夏晚晚怒吼一声:“你这个骗子,你知不知道你死的时候,我有多难受?我以为你是因为我才死的,在林水村,你迟迟不说,就是为了玩我吗?” “晚晚!”周霖走上去抓着她的肩膀,也不禁红了眼眶:“你以为我不想和你说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怕你无法接受这样的我,我怕你……” 他哽咽了,放慢了语速:“我怕你已经恨我入骨,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个机会而已。” “机会?”她冷冷看着他:“你要什么机会?嗯?谭谚,你知不知道我恨你什么?就是耍我,你以前耍我就算了,这种事你也耍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猛地推开他,要朝着门外走去。 然而谭谚紧紧从身后抱住她:“晚晚,别走。” “放开!”她咬着牙说道,一点一点的推开她。然后疯狂的朝着门外跑去。 四周已经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拼命朝着前方跑去。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拿出手机一看,来电人是谭丽琦。 很好,她也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谭丽琦要对小柔和她那么好,这根本不是凑巧,什么林水村的村民,都是放屁! 她接听后,谭丽琦直接说道:“晚晚,你听我说。” “好,我听。”夏晚晚哭着说道:“我看看你们谭家到底是有多欺负人,你说。” 谭丽琦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情绪很激动,你先缓一会,我慢慢和你说。” 夏晚晚深吸了一口,并没有言语。 谭丽琦慢慢说道:“我再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谭谚的小姑,谭丽琦,多年前谭谚曾经死亡的事情,你也知道。” 小姑……夏晚晚突然想起来,谭谚小时候性格孤僻,然而他的小姑却对他很好,给了他一个玩偶,他至今保留着,但自从姚明珠和谭家开始争夺抚养权的时候,他的小姑就没再出现过…… “其实之前我一直都有和他暗中联系,黄湘灵要去杀他的时候,我们都得到消息,我劝他尽快和姚明珠低头,可是他不肯,最终被黄湘灵枪杀,我为了救下他,找了一具和他颇有些相像的尸体换了上去,出葬的时候,姚明珠和黄湘灵都没有出现,这才瞒天过海。” 夏晚晚浑身颤抖:“那为什么要欺骗我?玩我?很好玩吗?” “不是的,晚晚,你听我说,当年的事情,是我们对不起你,可谭谚真的爱你,在我把他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他依旧考虑着你的事情,最终我联系了杨思明,让他去找你,安顿你。” “果然是预谋。”夏晚晚抿唇冷笑:“你们还瞒了我多少事?” 谭丽琦叹息一声:“我知道你气恼,可是谭谚也不好过,这几天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厦堂集团,是他亲手成立,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因为是夏谭,他希望总有一日,你会回来。” 真拙劣……夏晚晚苦笑一声,为什么自己之前就没有看破这些事情? “我不想听,我一点都不想听,我管你们是什么情况。” “晚晚。”谭丽琦语重心长的说:“谭谚当年在和你结婚期内,曾经有过一名律师在找你签署离婚协议,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觉得可能有一天姚明珠会来找你麻烦,所以他从那一天就开始部署自己的一切,包括现在的厦堂,都是他当初暗自在做的事情,你以为他真的好过吗?姚明珠对他怎么样,你也看得一清二楚,她对他的残忍,我看了都心疼,在我和他取得联系之后,再去查了一次他的身份,这才得知,谭谚并非是姚明珠所出,而是她的姐姐姚明娜,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姚明珠从小对他那么严苛,在他无法掌控的时候,要杀了他。” “你……你说什么”夏晚晚浑身不住的颤抖…… “说来话长,我哥当年娶得人却是是姚明珠,可后来我一查,才发现姚明娜和我哥曾经有过关系,而我哥真心爱的人是姚明娜,至于为何娶了姚明珠为妻,我至今还不得而知,这两个人还有什么秘密,我没查出来,总之,姚明珠在姚明娜秘密难产而死之后,把谭谚带了过来。” “她怀孕?生子?你们会不知情?这样的拙劣的事情,也能瞒过你们的眼睛?” “我哥当年执意要和姚明珠结婚,两个人就搬出去住了,后来有了谭谚才回来,但是回来后,两个人的关系如履薄冰,我哥开始起诉离婚,要求抚养权,而姚明珠也为争夺谭谚做出杀害我哥的举动,这个女人,狠心到这个地步,真是令我意外。” 谭丽琦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颤抖:“后来我觉得事情不对劲,去查了之后才知道车祸是人为,我开始怀疑姚明珠的用心,才顺藤摸瓜的去查,这才发现谭谚的出生另有可疑,姚明珠一直监控着谭谚,我和他要联系上特别困难,也就是在五年前我们才联系上,他得知这一切后,就开始部署现在的事情。” “所以我是炮灰吗?”夏晚晚抿着唇说道:“我算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在耍我玩?” “你是意外。”谭丽琦缓缓说道:“你是他生命中美好的意外,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你,但既然爱了,就义无反顾,这三年,他都和我在一起,性子变了很多,我想你能感觉得出来,他希望能够挽回你……” 夏晚晚冷笑一声:“挽回我?在林水村骗我?现在也骗我,三年前更是骗我,我不会相信你们!” 说完,她挂断电话,匆匆往家里赶。 谭丽琦此刻就在家带着小柔做作业,看见夏晚晚冲了进来,她赶紧安抚道:“你要做什么?” “不用你管。”夏晚晚冷冷看了她一眼,抱起小柔。 “你要走吗?” 夏晚晚并不理会,朝着门外走去。 谭丽琦赶紧拦下她:“好好好,我走,我走行吗?我让谭谚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可以吗?” 夏晚晚冷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谭丽琦立刻解释道:“你看看你奔波了那么久来到明洲城,小柔也安定了下来,你这要走,又是天涯海角,你走没问题,总要考虑孩子不是?我可以保证我们都不出现,我也可以搬出去,这个地方就留给你,可以吗?” 谭丽琦的话说的在理,确实,如果她要走,又是天涯海角,还有小柔,刚刚稳定下来。 看到夏晚晚有迟疑,谭丽琦立刻去收拾行李:“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娘两。” 说完,她匆匆进去收拾行李。 自那天起,谭丽琦搬了出去,谭谚也没再出现过。 她就这么把自己守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小柔悄悄的走到她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说道:“妈妈。” 夏晚晚回头看着小柔,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言语。 当天,她拨通了谭谚的电话,声音很平静:“我问你,在林水村,你为什么说小柔是你亲生女儿?” 谭谚沉默了许久、许久。 “是白少杭和我说的,在他出国一年后,曾发过一封加密邮件给我,说你们在国外的时候,他并没有碰过你,在国内,临叶集团曾派人用车来撞你,他送你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得知你怀有生孕,害怕你知道这件事,所以出国后……” 听到这,夏晚晚记起来了,那个晚上,白少杭让她喝了酒?又或者在酒里下了什么东西?她只记得,那个晚上,她和他正要开始的时候,她已经昏睡过去。 原来,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很好,白少杭也一直在骗她。 她冷冷的说了一句:“谭谚,我讨厌你。” 说完,她挂掉电话。 她开始足不出户,就在屋子里呆着,然后,她从电视上看见厦堂已经收购了谭氏所有股份,黄湘灵因为被查出有杀人的证据而当场被抓进监狱。 而姚明珠……则以被检控有杀人买凶的嫌疑,也一同被关进了监狱,夏晚晚想着,那样高高在上的人,落到这个下场,应该不会太好过。 厦堂集团,一时成了经济的龙头老大,重创了当年谭氏的辉煌。 一转眼,已经回春,这个春节,她过的无比清冷。 再次接到电话,是来自T市的号码,接通后,是夏滢滢的声音。 “姐姐,你在明洲城吗?” 夏晚晚愣了愣,这些年,她鲜少和家里联系…… 夏滢滢紧接着说道:“姐姐,太久没联系都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哦,对了,姐夫又来看我们了,我和爸都很好,还有……这几年,都是姐夫在照顾我们,他让我别说,我想……还是不能瞒着你。” 夏晚晚本该是很高兴接到夏滢滢的电话,可是听到了谭谚,她冷冷的吸了吸口气:“你别在我面前提他,还有,我会抽空回去看看你们的,就这样吧。”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她是该高兴谭谚没死?还是该气恼自己的愚蠢? 之前的一切,在脑海中不断的来回回放着……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再次对面谭谚。 一转到了夏天,夏晚晚偶尔会出门,也偶尔有病患上门找她问诊。 她猜想应该是谭谚找来的,她没有拒绝,会在家里看一些病人,久而久之,也有人知道这里有个名医,后来每天都有人上门问诊。 一年过去,她很平静的生活。 在临近春节的时候,夏晚晚带着小柔下了楼,在楼梯口,谭谚穿着黑色风衣站在雪地里,看着许久不见的她,轻声说了一句:“晚晚,好久不见。” 第148章 那天的雪,很大很大,谭谚不知道站在雪地里站了多久,其实她心里明白,谭谚这些日子总是在她楼底下转悠。 她牵着小柔,冷冷说道:“别让我搬走。” 谭谚闻言,沉默了许久,叹息一声:“快过年了,一起吃个饭吧?就当是,为了小柔?” 夏晚晚低头看了看小柔,她眨着眼睛,轻轻拉了拉夏晚晚的手,指着谭谚说道:“妈妈,我想和爸爸吃饭。” 夏晚晚听到这句话,有些哽咽。 是的,这些日子,谭谚一直暗中接送着小柔,本来她是拒绝的,可是当她看见小柔高兴的笑了,也就顺着谭谚的意思去了。 她拉紧了衣服,冷冷的看着谭谚:“好,就当为了小柔。” 谭谚抿唇一笑,转身去开了车门。 夏晚晚上车后,谭谚带着她去了很普通的饭馆里,春节临近,饭馆的生意很热闹。 坐下来后,夏晚晚看着坐在对面的谭谚,其实他的长相没变,只是瘦了许多,看起来更加清俊,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谭谚先开了口:“点饺子吧,孩子爱吃。” 夏晚晚一愣,似乎没想到谭谚竟然会知道小柔的喜好,她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等待的过程中,夏晚晚都垂着头不言语。 谭谚苦笑一声:“你不必这样,就当,我是个朋友也好。” “朋友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人吗?”夏晚晚抬头看着他:“谭谚,你知不知道,在很多年前,看到你死的那一幕,我依然心存余悸。” 谭谚长叹:“我只是想……还一样东西给你而已。” “还什么呢?命吗?” 谭谚的目光紧紧的望着她,并没有否认。 夏晚晚愣住,一时之间不懂谭谚的意思。 两人沉默着,谭谚最终开了口:“在车祸发生的那些日子,我反反复复的梦见你,我梦见我杀了你,而且还是以最恶劣的方式,我还梦见,你日复一日的等着我回来,我却一次次让你失望,我还梦见,孩子死在我面前,我却无动于衷……” 夏晚晚震惊,瞪大了瞳孔看着他:“你……” “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谭谚心疼的看着她:“其实我对自己也很失望,我没想到,我是一个那么冷血的人,我的妻子和孩子死在我的面前,我却无动于衷。” 夏晚晚的讶异和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谭谚梦到了他们的前世吗? 谭谚抿着唇说道:“我想,我应该一命还一命。”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沙哑:“其实那时,我确实想过死的,但我没想到小姑会出现,如果不是她,我应该死了,也不会有这些事。” 夏晚晚心里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海浪一般,起伏不定,她努力克制情绪,看着谭谚:“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他轻轻点了点头。 “杨思明说,当年你为我做了很多,我的学校是你申请的,和我离婚也是为了保护我,还有滢滢……” 谭谚轻笑一声:“你不用考虑这些,本该就是我做的事情。” 夏晚晚无言以对。 其实谭谚的弥补,在这么多年后,在心里已经开始发酵,然而她怎么也无法想象,那个高高在上的谭谚,会为她做出这样的举动。 夏晚晚喉咙干燥,舔了舔唇:“那,我能问问,这几年,你发生了什么吗?” 谭谚想了想,缓缓说道:“在我们结婚后没多久,姚明珠曾经来找过你,我那个时候才意识到,可能有一日,姚明珠会来找你麻烦,那个时候就开始部署厦堂,当然,凭我的力量,可能并没有那么快能发展到这个地步,杨思明和小姑都做了很多努力,当然,还有一个人。” “谁?” 谭谚慢慢打开手机,然后递给夏晚晚。 里面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俊俏、儒雅,穿着一袭银灰色的西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长相与白少杭颇有些相似。 “这是……” “白少杭二哥。”谭谚轻轻一笑:“他才是真正的慕云,早年为了部署厦堂,曾经去u市找过他,他得知这种情况,倒是很有意愿参股。” 二哥,慕云? 夏晚晚曾经听白少杭提过这个人,只不过听白少杭说,他是个神秘的男人。 “他,他和白家不是脱离关系了吗?” “嗯,他自己已经在u市建立了他自己的事业,很厉害的一个男人,所以厦堂能够发展那么快,有绝大部分是他的功劳。” “那他……” 谭谚微微笑道:“他确实很不同,和白家人都不同,十几岁和白家脱离关系后,就自己跑出去打拼了,什么活都干过,什么苦也都吃过,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有血性,他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兴许帮我,也是因为你曾经嫁给白少杭,他说,他的三弟,是最让他舍不得的人。” 夏晚晚有些无言以对,再次提起白少杭,她的心,有些异样。 老板将饺子端了上来,夏晚晚拿了小碗,装了几个给小柔吃。 谭谚看着小柔的模样,笑着说道:“小柔像你,吃起来就不顾形象了。” 夏晚晚脸一热:“是吗?我倒觉得我挺有吃相。” 谭谚不言语了,夹了一个饺子到夏晚晚的碗里:“你要多吃一点,太瘦了。” 夏晚晚吃了一口,说道:“我记得,你并不爱喝咖啡,现在看你走到哪里,都爱喝。” “习惯了。”谭谚微微笑了笑:“那三年,压力很大,怕姚明珠发现,又要担心你,每日只能喝点咖啡提神,经常要到夜里三四点才能睡。” 她微微皱起眉:“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我们就算做朋友也很好。” “朋友?”他轻轻呢喃着,随后摇了摇头:“你我永远不可能做朋友,即便就这样,你不爱我,那我也要缠着你,至死方休。” “你……”夏晚晚无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性子变了这么多?” 谭谚沉思了一会:“很多原因,三年,为了创立厦堂,我一度以为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有的时候说话,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说的是真话,不过也算苦尽甘来吧……” 谭谚轻描淡写的说着,可夏晚晚心里清楚,要成立一个公司,有多困难,而且厦堂发展到这个地步,仅仅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可想而知谭谚在暗中付出了多少代价。 她莫名有些心疼,喃喃自语:“何必如此辛苦……” 虽然小声,却也入了谭谚的耳里,他轻飘飘的说道:“为了能够握有实权,为了能够和姚明珠对抗,为了……能够保护你。” 夏晚晚一愣,抬头看着他,却见他俊美的脸上,已经多了一些疲惫和沧桑,什么时候开始,谭谚竟然也有这样的神情了? 她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今年春节,你带着小柔回家看看吧,她一直闹着说要看看。” 谭谚闻言,唇角微微噙着笑意:“那你呢?” “我?”夏晚晚摇了摇头:“我不去了,太尴尬。” 谭谚眼里闪过一丝遗憾,不过很快点了点头:“好,今年春节我带她去。” 吃完饭后,谭谚带着她逗了一圈明洲城。 夏晚晚突然说道:“来这个地方,是不是也是你们设计的?” 谭谚一笑:“怎么说?” “不然那天我上船的时候跟师傅说去尽头,他直接开到了明洲城,我觉得没那么凑巧。” 谭谚倒也不否认,点了点头:“只是希望你能在我眼下,不想让你失去保护。” 说完,他又说了一句:“要回T市看看吗?走高速很快,一个多小时就会到。” 夏晚晚一愣,点了点头,T市这个地方,她也很久没有回去了。 谭谚开着车,一个半小时后到达了T市。 面对着熟悉的风景和人,夏晚晚不免心生感慨。 谭谚沿途带着她走过很多地方,在经过之前的出租屋的时候,夏晚晚心里有些乱,她问道:“当年,白少杭为什么肯答应你保护我?” 谭谚抿唇一笑,并没有回应。 夏晚晚扯着他的衣服,又问了一遍:“里面是不是还有猫腻?你快点说。” 谭谚长叹一声:“我让出了谭氏百分之十的股份,还有H市竞标下的开发土地的合同,我一并让给了他。” 夏晚晚听完,愣住,她心里很清楚,H市的那块土地有多少价值,在商人的眼里,那是黄金矿,谭谚辛辛苦苦拿下的竞标,还因此受了临叶集团的打击拿下的土地,竟然就这样轻轻松松让给了白少杭? 她皱着眉头说道:“你……你不是……怎么会。” 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谭谚却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轻声说道:“这没什么,所有东西都没有你珍贵,再说了,白少杭后来是真心实意的对你,我至少也能安心些,不用担心他因为商业的事,敷衍了事。” “可是你看到我和白少杭结婚,难道你就不会难过吗?”夏晚晚现在很迫切的想要知道他当时的心情。 谭谚沉默了许久、许久,滚动喉结说道:“难过又怎样?我没能力保护你,所以我恨自己,重新活过来后,我就发誓,如果三年内,我没有握实权,保护你……”他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 一会,才道:“不过没有如果,我一定有能力。”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自然、很自信,仿佛让她看见了以前的谭谚。 她沉默不说话了,从来没想过,谭谚这样的商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其实仔细想想,也觉得奇怪,白少杭突然对她追求,陪她出国,按道理来说,白少杭这样的人,身边根本就不缺女人,为什么偏偏看上她? 谭谚回头看了看她,问道:“要去看看杨思明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现在在做什么?” “嗯,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噢,对了,无心,你记得吗?” 夏晚晚点了点头:“那不是你和付静瑜的孩子吗?” 谭谚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没碰过她,那是杨思明和付静瑜的孩子,我怕孩子没名分,才没揭穿。” 谭谚轻描淡写的话,在夏晚晚的心中如同爆裂一般,让她震惊、讶异。 她睁着眼睛:“你,你说什么?无心不是你和付静瑜的孩子?” “有那么意外吗?”谭谚看了看她:“我这一生,就碰过你一个人。” 夏晚晚咽了咽口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慌慌张张的低头,涨红着脸。 谭谚笑了笑,说道:“无心这孩子挺乖巧的,就是静瑜不宠他,不过现在倒好,杨思明恨不得将他融化在嘴里。” 夏晚晚有些尴尬的说道:“我那个时候,并没有出手救无心。” “嗯,不怪你。”谭谚轻声说道:“不过你也帮助了杨思明,他后来拿着你给的联系方式,去找了那个医生,求了很久,那个医生才答应杨思明出手救治无心,这个孩子倒是很有生存意识,顽强活了下来,现在爷俩过得很好,你看,前面就是杨思明的公司。” 谭谚说着,将车停了下来。 夏晚晚看着前面的摩天大楼,在七楼挂着一个牌子:付杨集团有限公司。 夏晚晚愣了好一会,才幽幽说道:“他是真爱付静瑜。” “嗯。”谭谚点了点头:“他真的很爱她。要上去坐坐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不去了,见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回去吧。” 谭谚转了车,朝着明洲城开去。 夏晚晚和小柔都睡着了,谭谚看着她们的睡颜,唇角微微露出笑意。 第149章 白少杭被电击后,昏昏沉沉的,脑海中依旧在想着夏晚晚被白家包围的那一幕…… 再次苏醒,已经是晚上,他微微睁开眼,看见的是一个整洁的房间,他捂着自己的额头,慢慢坐了起来,直到意识慢慢的恢复后,他才猛然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他立刻冲到了门口,然而大门紧锁,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三爷,别动了,加固了,您还是少费点力气。” “我呸!”白少杭狠狠的踹了大门一下:“你他妈困的住老子?放我出去!老子要见白赫韦。让他来见我!” “老爷在T市,没法过来,三爷还是消点气吧。” “妈的!”白少杭气的直踹门:“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要是能出去,第一个弄死你。” 说完,他把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依旧还不能消气,脑海中只要想到夏晚晚被白家包围的场景,他就心痛,不知道谭谚有没有能力救下她……万一没有,怎么办? 想到这,白少杭是越发的心慌。 他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会,突然看见墙上有个小窗口,只能伸出一个手的透气孔。 他垫了桌子,往上一看,四周竟然是一片荒海,他们居然在一个岛上?四周黑茫茫的一片,完全看不到尽头,只有海风和海浪的声音。 他气的跳下来,狠狠的踹了那桌子一下。 他无法安静,怒气压在胸口,奔溃的瞬间,耳边隐约传来了哼鸣声。 仔细一听,那哼鸣声越来越大……不是在外面,而是就在这屋子里,他立刻拿起一边被他踹坏的木头架子,拿在手上,阴冷说道:“有种出来跟老子打一架。” 他顺着声音的源头走去,在黑暗的角落里,他却看见木月一丝不挂的躺在地上,脸色潮红! 他一愣,手里的木头架子猛地丢了下来。 木月双眼迷离,嘴里喊着:“三哥哥……” 娇俏的声音,不似平常的木月。 白少杭立刻上前抱住她,火热的体温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妈的,谁那么狠?” 白少杭一看就知道木月这是给人下药了,居然还脱光她的衣服,这是要做什么?白赫韦究竟有什么阴谋? 白少杭立刻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木月身上,然后将她抱到床上,走到大门,用力的踹着门把,怒吼道:“你他妈还有没有人性,木月才几岁,你这样对她?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把无辜的人扯进来,白赫韦,你有种就出来,老子不怕你。” 门外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三爷,老爷也是为了你好,木家倒闭,现在全要依仗白家,木小姐这样,也是经过木家同意的,他们现在巴不得攀上白家这棵大树呢。” 白少杭冷笑一声:“好,好样的,你去告诉白赫韦,有种就关老子一辈子,要是哪天我出来了,第一个就要他死!” 说完,他转身去卫生间倒了水过来,浇在了木月身上。 木月蜷缩在床上,嘴里直喊:“三哥哥,我难受……三哥哥……” 白少杭皱起眉头,用凉水降低她的体温:“木丫头,坚持一会,熬过去就好了,等出去后,我给你报仇。” 木月哼哼着就哭了出来,杏眼泛春的看着白少杭,喃喃说道:“三哥哥……呜呜,我难受。” 白少杭看到木月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木月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越来越红。 白少杭赶紧起身走到大门,这一次,他笑了气焰,说道:“你们要整就整我,别对小女孩下手,老子要干也是要干身材好的,看不上这样的小毛孩子,快把解药拿来。” “三儿。”门外,传来了白赫韦沉稳的声音。 白少杭一听,猛地踹门:“白赫韦,你最好立刻把解药拿来,木丫头你也是看着长大的,怎么那么狠心?给她下那么重的药?你疯了吗?” 白赫韦笑了笑,说道:“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木家要靠着白家,只能有此一出,我也是看在两家交好的份上,才同意的,不然,怎么会呢?” “别说废话,解药拿来。” 白赫韦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没有解药,有的话,只要三儿你亲自上了。” “艹!”白少杭啐了一口:“你他妈疯了吗?你让我上木月?” “上不上,随便你,反正无药可解,如果你愿意看木月死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说完这句话,白赫韦就走了。 白少杭听到他离开的声音,知道他真的下了狠心了,立刻求软:“你到底想怎样?我都答应行不行?把解药拿来,木月小丫头受不了!” 然而,再无人回应。 身后,木月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在床上哼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白少杭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往回走,看到这个场景,他抿着嘴唇说道:“这他妈怎么下得了手?” 两个人虽然不是一起长大,可他对木月也算是了解匪浅,算得上是半个妹妹,让他干自己妹妹?白赫韦疯了吗? 他颤抖的拿出怀里的香烟,颤抖的点燃后,抽了起来。 疯了,全疯了,大家都疯了。 他颤抖的抽着烟,看着木月已经越来越不对劲,从逐渐哼鸣到已经没有声音。 他双目猩红,猛地扔掉了手里的香烟,抽开自己的皮带,咬牙说道:“木丫头,你给老子听清楚,老子上你,是为了救你!” 说完,他掀开盖在木月身上的衣服,缓缓进入。 他的神色,也很痛苦…… 木月开始回神,迷迷糊糊的看见自己身上压着的人,是三哥哥。她嘤咛一声,没了回应。 这药真猛,居然直接弄了一个晚上,时不时就发作,白少杭快要精尽人亡了。 直到第二天,木月醒来的时候,回头一看,就看见白少杭躺在她的身上,俊美的面容有些绯红,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她一愣,昨晚的一切似乎都回放在脑海中,她惊恐的低头一看,竟然发现那玩意竟然还在她的身体里。 最终,白少杭是被哭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就看见木月哭的泣不成声。 他微微揉了揉额头,从她的身上下来,连同带出了黏腻。 他沙哑着嗓子说道:“别哭了,老子被人耍了,你也是……” 木月哭着说的:“三哥哥……我……我……” 他叹息一声,擦掉她的泪水:“弄疼你了?” 木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白少杭笑了笑,说道:“对不起,为了救你,我没得选择,昨晚的事,你如果……” “我会忘记的!”木月哭着说道:“三哥哥,我……我……”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是不是破坏你和晚晚姐了?” 提到夏晚晚,白少杭的眼里闪过一丝哀伤,他摇了摇头:“我已经回不了头了,白赫韦算计得太狠,我玩不过他。” 说完,他起身去了卫生间,不多时,卫生间里传来水声。 木月扑在床上,哭了很久很久。 白少杭出来的时候,她还在哭。 白少杭长叹一声:“别哭了,如果还有机会出去,我一定给你报仇。” 木月红着眼,不敢看他。 白赫韦做的真狠,自从那日起,真就没有打算让他们出来,送饭就是经过那个小窗口。 白少杭哪里受过这种气?他天天踹着那大门,喊道:“你他妈真要关老子一辈子?你关就关,把木月放出去,一个小丫头,天天关在屋子里,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无人回应,死一般的静寂…… 木月小心翼翼端着饭菜走到白少杭身边,轻声说道:“三哥哥,吃点吧……我怕你饿……” 白少杭气的想打人,然而看见木月这个模样,又长叹一声,说道:“我不饿。” “三哥哥,是不是想晚晚姐了?” 木月语气低沉,似乎有些难过。 白少杭回头看着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了?” “昨晚……”木月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听见三哥哥喊着晚晚姐了。” 白少杭闻言,沉默了……然后拿出香烟,抽了起来。 他靠在一旁的桌子边上,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小腹,他慵懒的靠着,俊美的脸上充满了哀伤。 “木月,从我上你的那天起,我已经没想过晚晚会原谅我了,但我爱她,是永远的。” 木月的心里泛过一丝酸楚,‘哦’了一声,一滴泪掉了下来。 白少杭不由得皱起眉头,走过去,狠狠的擦掉她的泪水:“哭什么哭,老子不值得你喜欢。” 木月抬头看着他,呜咽了一声:“可我喜欢三哥哥。” 她的眼神,很纯真,就像是天真无辜的小女孩一样,那样的眼神,让他不由得心里颤抖,这样的木月,他真的不忍心打击…… 他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言语。 沉默半晌,木月缓缓的抱住白少杭精装的腰身:“三哥哥,我不要你难受,你每天都在想晚晚姐。” 白少杭长叹一声,沙哑的说道:“木丫头,你还不懂感情呢,这么小,让你承受这么多,都是我的错。” 木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小了,我二十了。” 第150章 “二十又怎样,在我眼里,你永远是妹妹。” 白少杭深深抽了一口烟后,将烟头扔在地上,咬牙说道:“白赫韦这一次做的太过分了!” 木月抬头看着白少杭,不敢言语。只是默默的坐到一旁,开始吃起饭来。 可是吃着吃着,突然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猛地冲到了卫生间里狂吐了起来。 白少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走进卫生间看着那些污秽物,不由得皱起眉头:“木丫头,你是不是……” 木月苍白着脸色,慢慢回头看着白少航,‘哇’的一声,一下哭了出来:“三哥哥,我这个月没来了,我是不是怀孕了?” 白少杭皱着眉头,粗鲁的擦着她的泪水,说道:“怀就怀,白赫韦不就打着这个主意吗?妈的,真狠!” “可是……”木月哭着说道:“那晚晚姐……怎么办?” 白少杭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哀伤,沉默了许久,才道:“木丫头,我回不去了,这样的我,已经没办法和她在一起,但是你放心,既然事情发生了,我白少杭一定会承担。” 木月‘哇’的一声,哭的更加伤心了。 白少杭靠在门边,又点燃了香烟抽了起来。 昏黄的灯,照着他的脸,有些疲惫,他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木丫头,你要是喜欢我,就跟我在一起,这一辈子我不会亏待你,但是,我白少杭心里永远只有夏晚晚。” 木月红着双眼,抬头看着他,抽泣着。 白少杭叹息一声,扔掉手里的香烟,将她揽入怀中:“别哭了,我会对你负责。” 木月窝在他的怀里,哭的直抽抽,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说道:“三哥哥,是我,是我害了你。” “傻丫头。”他沙哑的说着,轻柔抚摸着她的头顶:“不关你的事。” 说完,他慢慢放开她:“现在你给我去床上躺着,哪里也别动,知道么?” 木月乖巧的点了点头。 白少杭走到大门旁,敲了敲门,这些日子以来,他的锐利也逐渐被磨平,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和白赫韦对着干,会不会也就不会牵连到夏晚晚和木月? 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三爷,您想要什么?” 白少杭颓废的摇了摇头,说道:“放人,木月怀孕了。” 门外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很快没了声音,不一会,传来开门的声音。 白赫韦拄着拐杖,缓缓走了进来,屋外,一阵海风吹来,吹散了白少杭眼前的碎发,他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海面,喃喃说道:“你真他妈狠,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白赫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我是为你好,木月单纯,一心向你,夏晚晚则不同,她的心里永远有个人。” 白少杭冷笑一声:“老子有能力成为她一辈子的男人,但因为你。”白少杭猩红的双眼紧紧盯着白赫韦:“我恨你一辈子。” 白赫韦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恨我也好,反正你永远是我儿子。” 白赫韦缓缓走了进去,看见木月躺在床上,他露出淡淡的微笑:“木丫头。” 白赫韦的声音他如同鬼魅一般,让木月不由得浑身一颤,她猛地坐起来,蜷缩在床上,既恐惧又害怕的看着白赫韦。 白少杭大步流星走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中,冷冷说道:“你少看她,既然她是我的女人,你就别动歪心思,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有下次,老子就死在你面前。” 白赫韦摇了摇头:“三儿,你爹为你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木丫头我也很喜欢,这才想让她当我白家的儿媳妇,有何不可?” 白少杭冷笑一声:“行了吧,你那点心思,我会不懂?放木月出去,好好疗养她。” “这是自然。”白赫韦敲了敲手里的拐杖,门外立刻走进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着担架。 白少杭小心翼翼扶着木月上了担架,安抚道:“木丫头放心,我会陪着你。” 木月惊恐的看着白少杭,眼里流露出不舍。 木月被强行带走后,白少杭颤抖的抽出烟夹,抽了起来:“你对晚晚做什么没有?” 白赫韦摇了摇头:“没有。” “当真?” 白赫韦耸了耸肩:“你不相信你爹?” 白少杭不屑的吐出烟雾:“信你?信你老子是王八。” 白赫韦笑了笑:“你放心,夏晚晚我不可能动她,毕竟她身份地位在那里,再说了,谭谚还护着她,我就算想动,也没可能。” 白少杭深深的抽了一口烟,说道:“我要回去一趟。” “去做什么?告诉夏晚晚你和木月有了孩子?” 白少杭冷冷的盯着白赫韦:“我就想看看她,不行吗?” “当然不行。”白赫韦靠在一边的桌子,摸着手里的拐杖:“谭谚死了,夏晚晚消失了,你就算回去,也看不见她。” 白少杭一听,猛地扔掉手里的烟,站起来说道:“谭谚死了?怎么死的?” “官方结论,惹了一些人,派了亡命之徒来杀人。” 白少杭听到这句话,缓缓坐了回去:“谭谚会死?我不相信,这样,你让我回去一趟,我要去看看晚晚。” “不行,木月已经怀孕,你就必须呆在这里,如果你走的话,木月和她的孩子,我可不敢保证会有什么下场。” 白少杭不由得皱起眉头,冷冷看着白赫韦:“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白赫韦慢慢站直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对你,有必要,因为你是白家未来的接班人。” 说完,他缓缓走出去,边走边说:“这里是无人岛,别想着逃跑,四周有礁石还有鲨鱼,你没命跑的。” 白少杭颓废的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直到门外有人跑进来说道:“三爷,木小姐找您。” 白少杭这才微微回神,起身走了出去。 屋外的天已经开始泛黄,四周的海面一望无际,白赫韦说得对,这里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有方向和船只,是走不出去的…… 岛上就这么一栋房子,木月就在隔壁,躺在床上挂着点滴。 白少杭走进去,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就知道她又哭了,他有些心疼的走到她身边,坐下说道:“怎么了?” 木月吸了吸鼻子:“三哥哥,我一个人,害怕。” 白少杭叹息一声,握住她的手:“别怕,我在这里,你就安心养胎,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对你们母子负责的。” “那,那晚晚姐怎么办?” 白少杭沉默着,突然抿唇一笑:“傻瓜,别去想那么多。”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递到她的手里,小声说道:“刚才外面偷得。” 木月看着塞过来的糖果,不由得又流下了眼泪,呜咽一声说道:“三哥哥,你对我真好。” 白少杭轻轻摸着她的头顶:“还说不是孩子,看见棒棒糖这么开心。” 木月咧开嘴一笑,让白少杭的心微微有些放松了下来。 木月的肚子越来越大,白赫韦对白少杭的管制越来越松。 一天,他乘着白赫韦休息的时候,偷偷摸进了他的房间,利用里面的电脑给谭谚发了一条消息,他相信,谭谚没有死,他那样的人,不可能死。 发完消息后,立刻清除,然后退出。 转眼,就到了十月临盆,木月快要生产了。 白少杭的心,第一次那么不安,他站在门外,一直问着白赫韦:“里面什么情况?木月叫的那么惨?放我进去!” 白赫韦笑道:“这下知道心疼人了?放心,木丫头没事,女人嘛,总是要经历这一关。” “你没听见她叫的嗓子都哑了吗?这能忍?放老子进去!我要陪她!” 说完,他立刻上前,一脚踹开了大门。 顿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涌了上来,他捂住鼻腔走了进去,看见木月苍白着脸色躺在床上,他有些触目惊心,毕竟是第一次看见女人生产,还是面免不了有些恶心。 但是看见木月的脸色那么难看,他也就忍住了那股血腥味,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木丫头,坚持住。” 木月看见白少杭的身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三哥哥……好疼……好疼……” 白少杭忍着痛楚,眼眶也有些红,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别怕,我陪着你,等生完孩子,我给你买棒棒糖,你最喜欢吃的蛋糕,好不好?” 木月缓缓流下眼泪。 白少杭咬着牙说道:“木月别睡,你给我记住,你既然是我白少杭的女人,你就要永远陪在我身边,你如果死了,这个孩子老子也不要了。” 木月听到这句话,心里又是开心、又是难过。 这十个月里,她何尝不知道白少杭的心里只有夏晚晚?每天夜里都能听见她呼喊夏晚晚的名字。 但是现在,他能说出这番话,木月心满意足…… 兴许是有了白少杭的力量,木月终于在一个小时后生下了一个女婴。 木月沉睡过去。 白少杭看着保温箱里的女婴,心里总有奇怪的感觉……毕竟是第一次当爹,真的有些奇妙和奇怪。 没多久后,木月醒了。 白少杭坐在她的旁边,说道:“木丫头,我们结婚吧。” 木月讶异的看着他,双唇有些颤抖:“三,三哥哥?” 白少杭摸着她的头顶:“怪我,让你这么小就当了母亲,但是你放心,只要有我白少杭在的一天,我就能够让你安然无忧、开开心心的渡过一天。” 木月唇角慢慢扬起淡淡的笑意。 白少杭将她抱在怀中:“我可能真的没那么好,滥情又爱玩,心里还有个女人,但是木月,我白少杭是个男人,做了就会承担,不管这孩子是什么原因下出生,我都会承认,你只需要给我时间,我会尽力去忘记以前的事,当然,如果你不愿意……” “我愿意。”木月从他的怀里伸出一个脑袋,俏红着脸,小声说道:“我愿意嫁给三哥哥……” 白少杭轻轻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婚礼定在三个月后,木月出了月子,身材也开始恢复。 在婚礼的那一天,白家所有的亲戚都来了。 木月画好了妆,在人群中找寻着白少杭的身影。 她提着裙摆,最终在海边的沙滩上看见了他。 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背影高大,她看见他站在海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戒指,轻轻亲吻着,而后,慢慢将那枚戒指给抛向了大海。 一回眸,看见木月穿着婚纱的模样,站在沙滩上,二十岁的她,很是漂亮。 他缓缓走到她身边,然后横抱起她,责怪道:“怎么不穿鞋子?” 木月笑道:“要三哥哥抱我。” 白少杭笑了笑,亲吻她的额头。 那一瞬间,她看见白少杭的一滴泪水,落在她的掌心……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他不说,但是他还爱她…… 结婚是对她的承诺,禁锢了他一辈子。 她环抱住他的脖子,轻声说道:“三哥哥,我会等你忘记。” “傻丫头。” 他轻轻抱着她往回走,深深的脚印在沙滩上,朝着远处。 她知道,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并非滥情…… 她爱他,愿意等。 一辈子。 第151章 二十五岁的夏滢滢,已经是一家杂志的摄影师,当年的事情,她已经从阴影当中走出来,现在过的无比开心。 而于子阳在T市的森鑫医院里当医生,两个人平时过的甜甜蜜蜜。 这一天,本来是夏滢滢的生日,于子阳请了假,本来要回去,可是护士匆匆的跑了进来,说道:“于医生,103病人出现问题了。” 于子阳一愣,立刻朝着103病房走去。 那里躺着的人,是他的父亲,得了癌症,就在他这一层进行治疗,他匆匆走了过去。 病房内,一片沉重。 母亲李英看见于子阳走了进来,哭的是泣不成声:“子阳,你爸……你爸怕是不行了,刚才主治医师过来说,说要治疗,就需要二十万,我们哪里找的来这么多钱?还说手术后,各种后续治疗什么的,恐怕这钱,是停不住了……” 于子阳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一年,父亲被胃癌折磨得死去活来,看到他这样,恨不得自己上去替他受苦。 于子阳说道:“钱,我会想办法,这几年当医生好歹存下来一些钱。” “存什么钱。”旁边的舅母刘巽说道:“你爸的病,我们会不了解吗?这几年你赚的钱都搭在这上面了,要我说啊,你就听我的话,别和你那个什么摄影师女友在一起,根本没用,她一个月七八千,你一个月六千,加起来一万多,你爸爸十几天就要用一万,有什么用?” 于子阳沉默着,紧皱着眉头:“舅母,这话不能这么说,钱这事,我会尽快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呢。”刘巽叹息一声:“你别说舅母偏心,你那个女朋友真的不行,没有母亲,单亲家庭,而且之前还被……” “舅母!”于子阳厉喝一声:“这事你不准再提!” 李英哭着拉着于子阳的手:“你别怪你舅母,我本来就不同意你和她在一起,当年的事情,我们有在报纸上看过,虽然你说已经压下来了,可毕竟村里人都知道,你娶她进门,我们会很没面子的。” “就是。”刘巽借着杆往上爬:“我都说了,T市有一个千金小姐看上你了,好几次过来问我们关于你的情况,人家是真心实意的对你,可是你呢?每次人家来不理不睬的,她可是有个千万富翁的老爸啊,你要是和她结婚,你爸的病,那还担心钱么?” 于子阳皱着眉头说道:“钱这事,我跟主任再商量商量,看医院能不能通融一下,如果不能……这钱我自己凑,再不行,我自己去看胃癌的资料,我不相信我学了那么多年的医术,会治不好爸的病。” 李英蜡烛于子阳的手:“你别任性,孩子,这毕竟是医院,你也不是主治医师,专攻的也不是这方面的事情,别乱来。” 于子阳闻言,沉默了。 李英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你舅母说的不错,咱们现在经济紧张,没天给你爸看病的钱都是几千几千的去掉,我知道滢滢很好,每个月都无偿拿出来钱给你爸看病,可是你要知道,咱们农村人,丢不起脸,她好是好,但是……我们要不起。” “妈。”于子阳有些无奈:“您什么时候也这么愚昧,那事也不是她愿意的,更何况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您还……” 李英闻言,默默抹着泪,不说话了。 刘巽说道:“你别说你妈,这事,你爸不同意,你看你爸都病成这样了,他这几天都拒绝治疗,说你要娶那个夏滢滢,我说你啊,就别再给你爸妈添堵了,好好找个人家行不行?哪怕不是那个千金小姐,你也别找夏滢滢。” 于子阳的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了许久,说道:“容我想想,这段感情,我割舍不了。” 李英抹着泪说道:“孩子,舍不了也得舍,你爸醒来要知道你还和她在一起,肯定会气死的。” 于子阳沉默了,爸爸进医院之前,就很反对他和夏滢滢在一起,进医院之后,每天都在唠叨,现在都睡着了,眉头还是皱着的…… 他长叹一声:“你们等等,我去问问主任,看这病怎么治……” 说完,他颓废的转身离去。 走出门左转,他拨通了夏滢滢的电话。 没多久,夏滢滢接了,甜甜的声音传来:“子阳,你什么时候过来呀,我等你。” 于子阳苦涩的笑了笑:“滢滢……” 他正想和夏滢滢商量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滢滢,下班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要了,今天我要和我男朋友过生日。” 说完,似乎听见夏滢滢跑进安静地方的声音。 她气喘吁吁的说道:“子阳,你还在吗?” “嗯,我在。” 她拍了拍胸脯:“真讨厌,公司的‘少爷’又来了。” 夏滢滢所在的杂志社,是T市最大的杂志社,里面的‘小老板’似乎对夏滢滢很感兴趣,于子阳去接送她的时候,经常会看见他粘着夏滢滢,虽然他好几次警告过他,然而富二代的作风,就是如此,狗皮膏药。 于子阳的心里突然有些苦涩。 对于富二代来说,他什么都没有,家里是农村的,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要经常去打工帮忙,赚取学费,夏滢滢则不同,家里以前就是开公司的,也算上是个富二代。 如果,夏滢滢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会不会…… 他哽咽了,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况,夏滢滢的情况…… 他沉默许久后,说道:“滢滢,我下班后去找你,我有点事和你说。” “好,我等你。”夏滢滢笑着,然后挂断了电话。 于子阳匆匆去了一趟办公室,找到医治父亲的主治医师了解情况。 然而结果就是,很不好,且不说将病灶切除后的反应,就是手术费以及后续治疗的费用也够于子阳受的。 “要不然,能贷款吗?” “你不是已经贷过好几次款了吗?” 主任的一句话,敲醒了于子阳。 是啊,他之前已经贷过几次,还有一些没有还上…… 他长叹一声:“那请主任再多帮我留意一下,钱的方面,我会尽快想办法。” “嗯,你也是这里的医生,我们当然会尽力,只不过公事公办,你父亲治病的钱,还是得缴。” 从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已经是晚上了。 经过103病房的时候,里面依旧传来母亲李英的哭声。 一屋子沉重。 那个追求于子阳的千金小姐,是T市的名媛千金,家里很有钱。 如果…… 于子阳沉默着,换了衣服,匆匆朝着夏滢滢的公司走去。 一转眼,又是冬天,外面下起了大雪。 于子阳加快了脚步,走到夏滢滢的公司,远远地,就看见公司的‘少爷’停着一辆玛莎拉蒂在公司门前,对夏滢滢说话。 夏滢滢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最后,她看见了于子阳,便匆匆跑了过来。 于子阳努力的扬起一抹微笑,对着夏滢滢招手。 夏滢滢冻得满脸通红,挽住他的手,说道:“这么那么晚啊,是不是忘记我的生日了?” “哪里敢。”他笑了笑,拉紧她的衣服:“穿这么少,不怕着凉?” “不怕呢。”夏滢滢笑了笑,笑容很美。 于子阳垂着眼睛,夏滢滢似乎察觉出什么,问道:“你有心事吗?” “没有。” 夏滢滢‘哦’了一声,两个人顺着那条街道慢慢走下去:“对了,你爸的情况怎么样?钱还够用吗?我刚发了钱,要不你先拿去。” 于子阳见她要拿卡,赶紧拦住她:“一天到晚找自己女朋友要钱?这算什么男朋友?” 夏滢滢笑着说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说完,把银行卡塞到他手里,继续朝前走:“你放心,要实在不行呢,我就跟我爸说,把夏家别墅卖了,哈哈,这样就有钱了。” 夏滢滢还是一样,很乐天。 当年谭谚暗中把所有东西还给夏临的时候,隔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才返回去住自家的别墅。 于子阳摸着她的头,心里有些难受。 夏滢滢人很好,可是,他真的能给她想要的吗?她是千金小姐,他呢?是什么?算什么? 他不由得想起了舅母说的话,其实,话糙理不糙,她说的很有道理,爸爸的病,迫在眉睫,而他们年纪也不小了,结婚,也应该了。 但是…… 他突然哽咽。 雪花,开始一片片落下,看着夏滢滢的笑容,他突然说道:“医院派我去国外学习三年。” “啊?”夏滢滢起初没明白:“什么那么突然?要不要我陪你去?” 于子阳慢慢将手抽了出来,把银行卡放到她的手里:“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会带我爸一起去。” 夏滢滢慢慢收敛了笑意,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她愣住:“我可以……” “不用!”于子阳立刻拒绝:“三年太长,我们没有这个时间,三年后,我已经三十二岁,你也二十八了,咱们耗不起。” 夏滢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喃喃说道:“你,你……” 前方,昏黄路灯,慢慢的亮起,他抬头仰望着天空,说道:“送你回家这条路,我最后走一次。” 夏滢滢终于明白了,她愣了很久很久……她没有料到和自己在一起那么多年的于子阳会突然说这样的话,更没想到…… 她吞咽着口水,缓缓吐出一口雾气。最终,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那些想象当中,分手如同泼妇的那种形象,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怎么也无法做出来。 她缓缓说了一个‘好’字。 两个人如同以前,沿着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往下走。 她慢慢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天太冷,还是路太长,风吹的她的眼睛,有些红,她吸了吸鼻子,问道:“为什么那么突然?” 他沉默了些许时候,说道:“没什么突然的。” 她‘哦’了一声,低着头。 应该是天太冷了吧,她的眼睛都冷得掉下泪来了…… 曾经,在她那么黑暗的时期,是于子阳不管不顾的陪着她,任她打,任她骂,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于子阳,居然会先提出这样的话。 两个人都沉默着,沿着那条路,一直走。 本来平常要走很久的路,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到了转角处。 于子阳听下身子,然后张开手臂:“最后一次,让我抱抱你。” 夏滢滢红着眼睛,抬头看他:“如果我可以等你?能不能……” “不能。”他冰冷的拒绝,然后将她抱在怀中,狠狠的抱着,她终于抑制不住,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原来,陪你走过你的青春年少的人,并不能一直陪你走到终点。 到半路,始终要分离。 她哭了很久很久。 于子阳慢慢推开她,轻轻擦着她的泪水,说道:“我要走,并不代表我不爱你,可滢滢,我们在一起,真的不合适,别等我,别傻傻浪费自己的青春,每个人都值得被爱,可我不是你值得的那个人。” 夏滢滢的泪水横挂在脸上,看着他说道:“可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永远值得被爱。” “傻瓜。”他最终,因为她这句话,红了眼睛,忍了一路,都没有哭的他,终于哭了。 他从未在她面前哭,曾经那么黑暗的时期,他也是一个人默默躲在门外哭。 然而这一次,他哭了。 他再次抱紧她,不过三秒放开她,然后义无反顾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夏滢滢看着他的背影,哭着说道:“如果我等你呢?” “那我永远不回来!” 他的声音,彻响了整条街道。 她缓缓蹲下身子,哭的摸不清方向。 一小时?两小时? 她只希望是梦,他会回来,跟她说,一切都是假象。 不知呆了多久,昏黄的街道,只有雪花飘落。 身后,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哭得那么伤心?我会心疼的。” 她一惊,回头望去。 在路灯下,她看见那人穿着黑色风衣,身材高大,面容十分俊俏,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印象中,除了谭谚,好像没有人有这么好看的面容。 她吸了吸鼻子,说道:“先生,你是谁?认错人了吧?” 他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脸颊边浅浅的有个酒窝,十分好看,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我叫慕云,你或许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所以,我会尽量照顾你,看你好像哭的很伤心,如果不介意,我的肩膀可以借你。” 夏滢滢扁着嘴。 在慕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猛地扑在他的怀中,大哭了起来,兴许是真的,真的太难受了,她已经不管不顾了。 而慕云没想到,夏滢滢竟然真的敢扑过来。 愣了几秒后,才露出笑意,右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安抚道:“哭什么,男人那么多,还怕没有吗?” “可我只要他。” 他轻轻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夏滢滢的哭,让他想起了曾经。 他喃喃说道:“情人是最不可靠的关系。” 她猛地抬头,瞪着他:“谁说的?” 她瞪着眼睛,圆鼓鼓的腮帮,十分俏皮可爱,他不由得轻笑一声:“我说的。” “流氓!”夏滢滢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情人是最可靠的!” 他实在没见过一个女孩子,哭的时候是这个模样,骂人又是另一个模样,他突然来了兴致,挑衅道:“那要不要试试?” “试就试,怕你吗?怎么试。” “跟我回家。”他握住她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她尖叫一声:“你变态啊,你谁啊,带我去哪里。” “嗯……”他轻笑着说道:“回家试试看情人可不可靠……” 第152章 一转眼,又是一年春到,夏晚晚今年已经三十岁,可是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小柔下个学期也即将入读三年级。 这两年里,谭谚经常会出现,以朋友的名义,久而久之,夏晚晚也就习惯了这种相处。 每年的四月十一,是夏晚晚的生日,同时也是谭谚的生日,记得刚重生的那一天,她就独自一个人吃了一整个蛋糕,谭谚的冰冷仿佛也成为回忆。 正如谭丽琦所说,他真的变了很多,性子变得温和、时不时的还会说粗话,这若是放在以前,定然不会如此。 今天正好是四月十一,夏晚晚接小柔出了校门,谭谚就站在校门口,穿着灰色的毛衣和休闲裤,俊逸的外表,惹了许多人的注目。 谭谚看见两人走了出来,笑着说道:“上车,今天带你们吃好吃的。” 小柔笑着握住谭谚的手,喊道:“爸爸,我想吃饺子。” 谭谚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又吃饺子,不腻吗?” “不腻!”小柔甜甜的笑着,谭谚叹息一声,抱起她,将她安顿在后座,然后走到一旁打开门,示意夏晚晚上车。 她沉思一会后,说道:“谭谚,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我们的事。” “嗯,好。”他没有拒绝:“吃完饭后说,好吗?” 夏晚晚点了点头,坐上车后,谭谚将车开到了明洲城的一家饭馆,据说是明洲城最有特色,也是最难排的饭馆,有的时候人多,甚至都排到了街拐角去。 谭谚说道:“来明洲城这么久了,一直没来吃,今天我们生日,吃吃看。” 车约莫行驶了十几分钟,停在了一家饭馆门前,小学生放学早,排队的人还不是很多,谭谚说:“你们在车上等我,我去排队。” “这要排很久的。” “没事。”谭谚笑了笑,走下车。 她看见谭谚走到门口拿了一个号码牌后,就站在排队,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很显眼。 这几年,他变得没有那么‘高尚’,以前不喜欢吃大排档,现在经常会带着她们娘俩去吃,以前也不爱看电影,现在偶尔也会看看,最让她讶异的是,谭谚居然是个吃货…… 想到这,夏晚晚不由得笑了,他真的很爱吃,据说一直没来这家饭馆的原因,就是因为太难排,不然肯定天天都来,她楼下的小吃一条街,已经快被他吃遍了。 他排了有半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他,他走到车前,开了门,说道:“下车吧,我点了特色菜,据说很好吃。” 夏晚晚揶揄道:“谁能想到以前只会吃米其林三星酒店菜式的谭谚,现在会为了吃这种特色小吃,排了那么久的队。” 谭谚抿唇一笑:“别笑我,以前吃西餐,是因为公事太忙,我没有时间准备,家里的厨师又是法国来的,我从小吃他做的菜,习惯了。” “哦”夏晚晚故意拉长了音调:“这么说来,还不是你的错。” “当然了,所以现在我觉得大排档比法国菜好吃。” 夏晚晚被他逗笑了,抱着小柔下了车后,三个人走进饭馆。 坐下后,谭谚问道:“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夏晚晚闻言,笑意慢慢收敛,沉思许久后,才道:“我爸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回去相亲。” “相亲?”谭谚皱起眉头:“那么着急吗?” “嗯,说我三十了,小柔也要有个父亲,让我回去,说是有个老板,也是离异,正要找妻子,托人打听,就打听到我这了。” 夏晚晚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无奈,这几年,夏临一直有和她联系,说的也就是婚姻的问题,夏临曾说若是没有和谭谚在一起,那就赶紧把婚事定下来,别到四十了,还是孤寡老人一个。 谭谚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你呢?什么想法?” “我?”夏晚晚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婚姻这种事,经历两次,怕了,更何况,我讨厌那种为结婚而结婚的感觉,糟透了。” 谭谚抿唇一笑:“我也是。” 两人在这一点上,倒是意见十分相同。 菜上来了,谭谚吃了几口,说道:“味道不错,不过,还差一点。” 夏晚晚吃着肉片:“很好吃啊。” 谭谚微微笑着:“我觉得大排档比较好吃,就你楼下那一条街里的第一家,我很爱吃。” 夏晚晚无语笑了,摇摇头说道:“要不是你真真实实站在我面前,我会觉得你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吃货。” “说不定呢?”谭谚抿唇笑着:“哦,对了,下周我要出差去一趟法国,你不是爱吃法国的翻糖蛋糕吗?我给你带一个吧。” “不用,下周我好像也要去一趟T市,孟教授说有个病例让我过去看一下,我去T市买就可以了。” 谭谚点了点头,三个人吃完饭后,谭谚又带着小柔去了一趟游乐园。 小柔硬是要是摩天轮,还拉着谭谚和夏晚晚两个人一起坐,无奈之下,三个人坐上了摩天轮。 当摩天轮慢慢升高的时候,谭谚缓缓握住她的手,然后将她抱在怀中,说道:“怕就抱紧我吧,这里没人笑你。” 自从夏晚晚从楼上摔死后,她就很怕这种不稳定的高楼,尤其是过山车、摩天轮这一类刺激又高空的项目。 她没有拒绝,躺在谭谚的怀中,闻着他淡淡的香味,听着他的心跳声。 她握着他的手,闭着眼睛说道:“谭谚。” “嗯?”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好,你问。” “我想问,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你以前,很讨厌我。” 谭谚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想了一会,说道:“应该是在公司的时候,你和子公司的总经理打了起来,你记得吗?你被她打了一巴掌,然后,你也打了她一巴掌。” “嗯,记得,可是那个时候我被打得很狼狈。” 谭谚低沉的笑着:“你知道吗?很小的时候,姚家的人都对我不好,很严厉,姚明珠开始说,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懂得争取,除了怪自己,什么人也不能怪,我现在觉得这句话她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是回到那个时候,我觉得你很勇敢,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没有能力,但也不肯服输,那时候的眼神,很像我的小时候。” 她慢慢睁开眼,看着他的下巴,说道:“其实现在想想,真的是你小姑救了你。”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想啊,你以前就跟块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别人对你的好,你完全置之不理,甚至还要怪别人对你好,永远一副高高在上,好像欠你二百五一样,但是现在不同了,你很接地气。” 谭谚微微皱起眉头:“这算是夸奖,还是……” 夏晚晚狡黠一笑:“算是夸奖啊,你想想你以前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情,现在活的还不是很好,接地气啊,吃大排档、穿百来块的衣服,还逛夜市,这要是搁在以前,我可不敢想象。” 谭谚抿唇笑了笑:“我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应该是在那三年里,变了很多,小姑确实对我很好,一直耐心的疏导我,给我灌输一些正确的思想,她很像我母亲,但事实,也确实如此。” 夏晚晚闻言,心里有些暖…… 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小柔高兴的叫着,夏晚晚则紧紧闭着眼睛,谭谚一低头,看见她颤抖的睫毛,还有她的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他慢慢低头,在她耳边说:“我,可以亲吻你吗?” 夏晚晚一愣,睁开眼,谭谚俊美的脸,就在眼前。 对视上的那一刻,他吻上她的唇。 他听过那个传说,最高处接吻,会幸福一生。 他不是个迷信的人,却也愿意一试。 他们之间前前后后耗费了十多年,他害怕,不敢触碰…… 她睁着眼,却没有避开他。 只是心跳,剧烈。 没想到,到了三十岁,被人亲吻,还有这样的心悸。 落下五分钟。 到达地面时,他牵着她的手,问道:“可以去一趟民政局吗?我想,每天都可以亲吻你。” 夏晚晚看着他的眼睛,恍然、害怕、犹豫。 他握住她的手:“别想了,你不拒绝,代表你有想过结婚,我不想等了。” 说完,他牵着她的手,上了车,在她一阵不安中,车,缓缓朝着民政局开去。 —————— 三年后 夏晚晚怀孕了,有四个月。 本来这个孩子,是意外怀孕,她要生,谭谚却坚决不生,理由是,害怕夏晚晚是高龄产妇,万一出现问题,怎么办? 后来,在夏晚晚再三的劝解下,谭谚勉强答应。他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不大,却很温馨,谭谚说,住惯了大房子,会很不安,半夜醒来,都会恐惧。 小房子温馨,也很舒适。 小柔已经读了六年级,成绩一直很好,谭谚公司的业务越来越好,比起当年的谭氏,也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天,夏晚晚接到了夏滢滢的电话,说是有事和她说,会来一趟明洲城。 夏晚晚准备下楼买点水果什么的。 却在楼下看见夏滢滢的身影。 只不过,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棕色的风衣,身高比谭谚还要高出一些,长相很俊俏、儒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偶尔抿唇一笑的时候,脸颊还有浅浅的酒窝,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男人。 她靠近了些,看见夏滢滢对那男人怒吼:“要你管我,这个孩子是意外!意外,你听见没有!要不是那个晚上我喝醉了……你,你才别想呢!” 他轻轻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可是怎么办,我就想当你肚子里孩子的爹。” “你,你想得美!”夏滢滢恼羞成怒:“我去打掉!我不要生下来。” “嗯……打掉,那是给我机会继续再来吗?”他俯下身子,看着她。 夏滢滢涨红了脸,狠狠推了他一把:“臭流氓!那一晚是意外,我,我……” 他似乎一点都不生气,走上去,将夏滢滢抱在怀里,很用力,夏滢滢怎么推也推不开。 他很温柔的说着话,但是眼里却有着不可让人抵抗的目光:“夏滢滢,你可以当那个是酒后乱事,可我不能,你的肚子里的孩子,我要定了,还有你。” 他慢慢推开她,握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慕云看上的女人,只能是我的,你要是打掉,我就再来一次,你要是不做,我就把你绑住,直到你生下孩子,成为我的人为止。” 夏滢滢怒骂一声:“你是不是无赖啊,还是喜欢心里有别人的女人?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子阳,我要等他!” “嗯,没关系啊,我有一辈子,你也有一辈子,看看谁耗得起。”说完,慕云将她塞到车上,回头,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夏晚晚。 他笑了笑,说道:“少杭很好,他母亲已经和他相聚,现在他们很幸福。” 夏晚晚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好……谢谢……” 夏晚晚一猜,对方应该就是慕云,这几年,谭谚的公司和慕云的公司都有经济上的往来,夏滢滢偶尔也会脱口而出,她和慕云的事情。 虽然她没见过慕云,但是也能想到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毕竟,他和白家人都不同。 车开走了,夏晚晚买了水果往回走。 看来,夏滢滢也是遇到了‘难事’才会给她打电话,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回去的路上,谭谚匆匆下楼,看见夏晚晚的身影时,他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就下来了?万一摔倒怎么办?” “哪有那么夸张。” “怎么没有!”谭谚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可跟你说,要是这个孩子折腾你,那就不要了。” 夏晚晚缓缓握住他的手,倚靠在他的肩膀:“我们,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吗?” “能。” 她轻轻一笑,突然觉得,幸福原来也可以离她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