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或不爱?(敌爱系列)》作者:末回 文案: 他们彼此相碍! 天敌,字典上的解释为自然界中某种动物专门捕食或危害另一种动物,前者就是後者的天敌。 就像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一样,他们互为彼此的天敌! 自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萌生的敌意起,能够妨碍对方,伤害对方,是他们最得意不过的事。 而且他们之间的这种状况,似乎没有终止的一天……敌爱续之社会篇爱或不爱?(上)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耽美小说http://www.256zww.com/】 第01章 爱,在字典上的解释是对人或事物有深厚真挚的感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是爱着他的吧? 然而,人们经常诉说的爱,就这么简单吗? 那么他对他,为何,还会有一丝迷惘? 唉呀,不想了,好困!先睡觉得要紧! 嗯,睡觉! "夏——晓——天——" 地地道道的河东狮吼原版再现,在清晨于一幢双层小楼房里震撼响起,声传百里,不止屋外的人吓了一跳,原本在枝头停驻的鸟儿也被惊飞。 只有熟知这个声音的邻居,不禁会心笑道:"夏夫人今天也是中气十足啊!" 于二楼里面的一间房间里,仍在酣睡的被指名道姓的人只觉是耳朵嗡嗡,于是把枕头一盖,身体一翻,继续睡。 在楼下叉腰叫了一遍后,见楼上完全没有动静,夏母更是火冒三丈:"这死小子,不想要命了,居然敢不理老娘!" 捋起衣袖,夏母呯呯地冲上二楼,来到儿子的房间门前,气运丹田,然后一鼓作气脚一伸,轰地一声巨响,原本坚固的大门顿时飞向一边。 正在一楼书房看报纸,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夏父一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摇头叹息:"唉,又得找人来换门了。" 大门倒向一边,怒气冲冲地夏母看见儿子居然不受影响的蒙头大睡,更是火上浇油,冲到床边,把被单一揭,枕头劈飞,准确地抓住儿子的耳朵一拧再一扭——"啊啊啊,痛痛痛——老妈饶命啊——" 痛得眼泪都快要飙出来的夏晓天不敢反抗,只能一边喊痛一边求饶。 "想睡不睡?"夏母下巴抬得老高,表情凶狠地对儿子道。 "不睡了,不睡了,我马上起来,马上!" 现在只要能让老妈放过他可怜的耳朵,他什么都肯答应啊,呜呜——他是没娘疼的小孩——"哼。"冷哼一声,夏母终于饶过了夏晓天可怜的耳朵。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居然还在睡?" "几点啊?"夏晓天一边揉着被拧痛的耳朵,一边问。 "八点零三分!"夏母又是一哼。 夏晓天愣了一下,随后道:"咦,才八点嘛,老妈你干嘛把我叫起来,再说了,平常你不是不会叫我起床的吗?" "平常你都五六点就起来晨练了,比我起得还早我怎么叫你啊!"夏母给了他一个白眼。 "那你今天是不是看不惯我难得的睡一次懒觉,所以才把我叫醒的啊!"夏晓天哭丧着一张脸,哀叫道,"老妈,拜托好不好,我昨晚两三点才睡觉耶,你让我多睡一会嘛!" 夏母一听,顿时满脸惊诧:"不是吧,你昨晚十点就睡了,你平常不都是一沾枕头就睡着的吗,难不成一直到三点才睡着?!" "是啦是啦。"他胡乱地点头回答,生物钟因昨晚的失眠变得紊乱,现在的夏晓天眼睛都快要睁不开。 "你居然会失眠?!"夏母犹如发现新大陆地盯着儿子猛瞧,"哦,比见到外星人还要叫我吃惊。" "老妈,你什么意思嘛!"夏晓天不满了,"就得我好像跟外星人一样奇怪。" "没有啊,我是觉得你比外星人还奇怪。" "老妈,我是你亲生儿子好不好!" "呵呵,好了好了,不跟你乱扯了。跟你说正事,刚刚钟楚打电话来说说,要约你去吃早餐,九点在老地方集合。" "不去,我要睡觉。"说罢,夏晓天又躺回了床上。 看着他躺回床上,夏母眼睛一瞇,手一伸,在夏晓天还红肿的耳朵上又是一拧,然后在他面前笑得狰狞,拉长声音危险地道:"钟楚约你,你敢不去——" "谁说不去,我刚刚是在开玩笑。"夏晓天吓得立刻翻身起床,"老妈——放开我啦,这样我不方便换衣服——" "哼!"重重地哼一声,夏母这才放开他,"限你三分钟后下楼,不然——哼哼!" "知道了啦,老妈大人。"看到母亲离开他的房间后,夏晓天一边嘀咕一边换衣服,"真不知道谁才是他儿子,对待钟楚像对待太上皇一样,我这个儿子便随便打随便骂,呿!" 第02章 第8章 :57分,夏晓天打着呵欠,一身休闲装扮的出现在一条正值早餐时间而热闹非凡的美食街上。 夏晓天有179cm的个子,长相又阳光俊秀,他的出现让不少女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然而,他只顾着打呵欠,一双双对他怀有好意的视线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真不知道他是迟钝还是别的什么,还一直唉叹自己没有女人缘。 走了约有一分多钟,夏晓天走进了一家别致的餐馆里,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来的原因,他不需要服务生的带路,直接走上餐馆的二楼,然后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看到了已经在等待的钟楚。 "干嘛一早就约我出来啊。"一坐到钟楚对面的位置上,夏晓天便不满地抱怨道。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出来吃你最喜欢吃的东西了?"他的话让钟楚很是诡异。 这家餐馆是他们偶尔找到的,夏晓天特别爱吃这家餐馆的特色菜肴,知道后的钟楚经常会约他来这里吃东西。 每次约他,他都格外的高兴,但今天他却一脸不悦。 "到也不是……"话没说完,夏晓天又找了一个呵欠,"只是今天我特别的困——没胃口啊。" 不但不想吃东西,还说没胃口,这在夏晓天身上简直就是奇迹,也难怪钟楚会把他由头到尾看个遍,确定他是不是被人假冒的。 "老爸老妈也是,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啊,我失眠有这么奇怪吗?"夏晓天见他这样,不快地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 在家不敢发泄的怒火,在只要他不是做得很过分,都会默不做声的钟楚身上得了稍稍的发泄。 "你还失眠?"钟楚难得的露出了惊诧的脸色。 "钟楚!"夏晓天气得拍桌子。好在现在二楼几乎没有人,也没有人会因而注意到他们。 "的确是闻所未闻啊。"钟楚浅笑道,"是什么原因会让一向好眠的夏晓天失眠啊?" "还不都是——"差点把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事情脱口而出,及时剎住车,夏晓天改口道,"失眠就失眠,还有什么原因?" "不是哦。"对夏晓天的了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钟楚只稍稍运用一下聪明的脑袋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你会失眠是有原因的,而且是跟我有关!" 心事被说中,夏晓天脸色顿时一变,向来就埋不住心思的他忍不住指着钟楚吼道:"对对对,没错!都是因为你啦,我几乎一整个晚上都在想你的事情,可恶,我还是头一次这样,害我现在整个人都不对劲!" "你几乎一整个晚上都在想我?"听到他这么说,钟楚的嘴慢慢地向上弯,到了收拾不住的地步。 "你别笑得这么恶心好不好?"夏晓天翻眼瞪他,"你害我今天被我老妈笑了一个早上哎!" "是吗?可是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笑容的确收敛了起,但钟楚漂亮的眼睛中仍然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可是觉得一点也不好!"压根没他的好心情,夏晓天只有一肚子的气。 知道他是真的在生气,钟楚只好转移话题,反正今天他已经知道了最让他振奋的事情,接下来就好好安抚气在头上的他吧。 "不如这样,我们吃过早餐后,你到我家里休息一下,我可以等你睡饱了再跟你谈正事。" "你今天不用上班啊?"钟楚可跟一个多星期前失业的他不一样,在公司可是个深受倚重的大忙人呢。 "我有一天的休假时间。"钟楚笑笑。 "哦。"点点头,夏晓天又问,"你要跟我说的是什么正事啊?" 这时,服务生把钟楚之前点的饭菜端了过来,钟楚便对他说:"说来话长,还是先吃完东西,等你睡饱之后再说吧。" 夏晓天不反对,当服务生把饭菜摆好后,便直接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虽然他刚刚说自己没有胃口,但看到美味的菜肴摆在自己眼前时,他还是有了想吃东西的欲望。 微笑看着夏晓天吃了一会儿后,钟楚才拿起面前的筷子一边帮他夹菜,一边吃东西。 第03章 夏晓天在一个礼拜前失业了,原因是他把他们老板一个过肩摔摔到了地上。 夏晓天不是无缘无故这么做的,那时他是一家公司的保安主管,在监视器上看到他秃头的老板正对一个女职员进行性骚扰。他看不过,不顾害怕得罪老板的属下的反对,跑到他们老板所在的楼层,狠狠地教训了他。 结果当然是他被炒鱿鱼,光荣失业喽! 失业对夏晓天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要是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女职员被欺负而不去管的话,才是最令他痛苦的。 儿子才去工作几天就失业,本来夏母也是气得七窍生烟的,但在被夏晓天找来当挡箭牌的钟楚的解释下,脸色反而阴转晴,说他干得好! 接下来,还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的夏晓天就天天在家混吃等死。钟楚工作虽然忙,但只要一有空,便会来找他,或是约他出来,今天也是如此。 他们在餐馆吃完早饭后,夏晓天就坐上钟楚开来的车回他家,打算补眠。 钟楚现在已经搬出来住,或许真的是很讨厌他的父亲的关系,钟楚至今没有带夏晓天去过有他父亲在的那个家。 没过多久,他们便到了钟楚独自居住的公寓。 把钥匙交给夏晓天,让他先上楼去开门,钟楚才把车子开进地下车库。 等钟楚上楼回到自家中时,夏晓天已经躺在他的那张大床上酣然大睡,不禁一笑,找来一张被单为他盖好后,钟楚走出房间并轻轻掩上门,到书房找事情做去了。 "咦,你已经帮我找到工作了?" 睡了两个小时后才清醒的夏晓天在书房找到了正在看书的钟楚,坐下来跟他聊了没多久,钟楚便告诉了他今天叫他出来的真正用意。 "是的,还跟之前一样是公司保安部主管,夏,以你的身手担任这个职位真的很适合你。" "还好吧。"夏晓天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过是在哪家公司做啊?" 钟楚笑道:"跟我是一家公司。" 夏晓天的头一个反应就是皱起眉:"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这……"会说不好只是直觉而已,硬要说理由的话,他不想连工作都与钟楚都腻在一起算不算理由? 其实也没有到腻在一起的地步,虽然他现在没有工作,但钟楚却是大忙人一个,每隔两三天他们才见一次面,可每次与钟楚在一起时,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夏,在想什么?" 原先坐在夏晓天对面的钟楚换了位置坐到他身边,并问道。 "没想什么啊?"觉得他们靠得太近,夏晓天把自己的身子往旁边挪了一下。 "那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认为跟我同在一家公司工作不好呢?" "这个……"搔搔脸颊,用力想了好久,夏晓天才说道,"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话,有人问我们是什么关系的话,不就很难回答吗?" 钟楚点惊讶地看着他:"原来你会担心这种事情啊?" "为什么我不会担心?"夏晓天瞪着他,"我们的关系可不是朋友这么简单,有人问起的话会真的很难说明——总不能说我们是情人关系吧——" 说到最后,夏晓天放低声音嘟囔起来,看在钟楚眼里觉得他这样真是可爱极了。 于是他忍不住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钟楚,我在跟你说正事啊!"摀住被吻过的脸颊,夏晓天睁大眼睛生气地瞪着他。 "没什么好担心的啊。"钟楚微笑着,用美好的笑容让他不安焦躁的心安定下来,"有人问起,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就说我们是朋友关系。再说,我们也的确是朋友关系啊,只不过和别人的有点不同而已。" "是这样吗?"夏晓天吶吶地问。 "就是这样!"钟楚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抱住他后,低头吻上他。 第04章 跟钟楚的关系,对夏晓天而言不是嘴上所说的那么简单。 他总觉得心里还有一层看不见的墙壁挡住他与钟楚,尽管在交往的七年里他承认了与钟楚的情人关系,但是心……还是这么不自在……不适合思考的他,很少把事情想到一分钟以上,但昨夜的失眠,他便是因为一直在想这件事。 莫名其妙去想,想得忘了时间,不光说是其他人,其实他会变成这样,他自己都有点意外。 真的,怪不像他的—— "唔?"发觉钟楚于他嘴里的舌头开始不安分起来,夏晓天眉毛一蹙,不悦地一把推开他。 "钟楚,你想干什么啊?!" 被扰乱兴致,钟楚脸上却没有恼怒的色彩,笑容浓郁地对着他,他说:"我想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夏晓天眉毛锁得更紧,不禁扁起嘴:"现在是大白天耶。" "没有关系吧?"钟楚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他靠近他,拥住他,舔上他的耳朵,"想要就要,管他是白天还是晚上。" "想要就要。"夏晓天忽然噗哧一笑,"说这种色狼一样的话,真不像你!" "有什么办法——快有一个月了,都没好好的跟你呆在一块,难得有这个机会放过岂不可惜?" "这才像你会说的话嘛!" 一边说,夏晓天一边认真而仔细地端详着他完美无暇的脸,他的一切,最后感叹道:"钟楚,你变得比以前还要好看了!" 钟楚倏然咬上他的耳边,让夏晓天吃痛地叫出来:"哎哟,好痛!你干什么啊!" 捏捏他还算有肉的脸颊,钟楚皮笑肉不笑对他说:"要是别人,说完那个词后,现在估计已经趴在地上不能动了。" 揉揉被捏红的脸颊,夏晓天不满地瞪他:"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爱计较这些事情。" 扬扬眉,钟楚笑道:"那说你长得像女生,个性像猪,脾气像火药,行动像疯牛你愿意吗?" "喂喂喂,钟楚你找碴啊!"双目一瞪,夏晓天恨恨地推了他一把。 "看吧,你都会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 "可我只是说你好看而已啊!" "夏晓天,够了哦,再说下去我会让你起不了床!"钟楚不快地瞇起了眼睛。 "想打架是不是,我奉陪!"下巴昂高,他自心满满地看他,他才不怕他,哼! 钟楚莫名一笑,再次靠近他:"你奉陪我当然很高兴,不过不是打架,是做运动哦!" "啊?" "床上运动。"说完,钟楚看准他发呆的时候抓住他的双手,压住他的身体,再次吻上他。 "你好卑鄙……" 热吻过后,钟楚放过他的唇,舌继续往下,舔着他脸他的颈还有他凸起的锁骨。 压抑呼之欲出的声音,夏晓天艰难的,咬牙切齿地骂他。 "不卑鄙怎么得到想要的东西呢。"钟楚低低一笑,再次抬起头含住他紧紧咬住的唇瓣,吻到他无力。 空出一只手,他解下他的衣服,手潜进夏晓天光滑的胸膛尽情的抚摸。 那锻炼结实有力,没有赘肉的胸膛是他的最爱之一,总是让他留连忘返,虽然没有抱过其他人,但钟楚懂得,唯有夏晓天,才会令他如此神迷。 因为,他爱他。 卑鄙也罢,无耻也罢,只要能得到他,他何乐而不为呢? 第05章 如果走在大街上,身后突然冲出一个跑得飞快的人,再然后,你听到后面传来别人的尖叫:"抓小偷啊!" 你会怎么做? 大多数的人,会愣住,一部分人,会明哲保身,小部分人会冲上去追小偷。 夏晓天就是那小部分人中的之一位。 如果当时钟楚也在场,同时他就站在夏晓天身边,他会安静地看着夏晓天冲出去,站在原地等他回来。 这样的事情遇上的不多,但他们交往的七年多里,总还是遇上一两次。 "钟楚,你为什么不追上去啊?" 追上小偷并将其交给闻讯赶来的警察后,夏晓天仍然气喘吁吁地回到他身边,皱着眉不快地问他。 "有你就够了。"钟楚总是似有若无的淡淡一笑。 "可是,你有一身的好武艺,不用岂不是很可惜。" "我能保护好我自己,还有我最重要的人便够了。" 钟楚的话,让夏晓天觉得很自私,也觉得他们是有差距的,但这样的他们,为什么能交往这么多年? 他们十九岁时由朋友关系变为情人关系,开始真正的交往,现在他们都二十六岁了。 二十一岁,他们同时走出社会时,更是走向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才华横溢的钟楚本来念的化工系,后来突然转为工商管理,似乎突然变了兴趣想从商了。 还没毕业,他就被一家又一家的大公司争相聘请了,夏晓天原以为他是打算继承父亲的家业才转系的,没想到他毕业后就去了一家跟他父亲压根扯不上关系的公司任职。 出来工作的四年,钟楚取得了一个又一个傲人的成绩,年纪轻轻就受重用,一路平顺的升职,现在更是他所任职的大公司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而夏晓天出来社会后,因为武术上有不俗的成绩,被学校举荐到一家武术学校当武术指导老师。 原来一切都很不错,个性开朗的夏晓天跟孩子们相处得很愉快,虽然工资不高,但他是跟家人住又花不来什么钱,所以一直干了有两年多。 到了第三年,这家学校因为经营不善,最终关门大吉,夏晓天自然失业了。 无奈离开学校后,夏晓天在家里呆了一段日子,后来觉得在家里闲呆有够无聊,便开始拿着履历到处找工作。可是适合他的工作确实很少,找了一段时间还是找不到。最后还是他老妈托人给他找了份在一家公司当保安部主管的工作。 可是呢,去了不到一个星期,他因为得罪老板,光荣被辞退了。 对于这个结果,夏晓天无所谓,给这种无耻的老板工作,他才痛苦呢。 然后,他又开始在家里闲呆,成为无聊人一个。 可是没过多久,钟楚便说给他找了工作,一个跟他在同一家公司的工作。 虽然职位不同,但还是能经常见面的吧? "在想什么?" 懒洋洋地躺在钟楚精壮的怀里,自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合适到令夏晓天眷恋。 每次做完后,他都喜欢安静地躺在他身边,感受这份温暖。 钟楚身材与他差不多,第一次见面时,他原本还比他矮几公分,可是之后他就疯狂地长个子,虽然期间他也在长高,却没有钟楚高得这么快。 现在,他一米七九,而钟楚已经一米八三了。他们相差的几公分高度大致一眼是看不出来的,却一直令夏晓天有些在乎。 "楚,我不想去你那家公司上班。"楚,每次温存过后,他都这么叫他。 带着点懒散的语音,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在钟楚听来,有着撒娇般的意味。 钟楚沉默,没过多久,他说:"好吧,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只要你快乐。" "现在几点了?" 钟楚松开环抱他的双手。一直紧贴的两具赤裸的身体终于分开时,空气中的冷意顿时侵袭,看了下放在床头柜前手机上的显示的时间,钟楚回答:"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夏晓天顿了下,而后翻身起床。 "我要回去了。"他说。 "今晚留下来吧。"钟楚也跟着起床。 "不要,我要回去。"他倔强地,不想妥协地,心中,一直在坚持什么一样。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坐车回去。" 钟楚起身穿衣的动作慢了一拍,然后,他快速穿好衣服,在夏晓天走出房间时拉住他。 "夏,我爱你。" 第06章 愣了几秒,然后他的回答总是:"嗯,我知道了。" 是真的知道了吗?难说哦。 晃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虽然告诉钟楚时,他是说要坐车回家,但现在他想走着回去。 虽然有点远,那就等他走累了再坐车吧。 走了有一段距离时,他回过头看了身后的公寓,然后他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看着他离开的钟楚。 爱或不爱? 好简单的问题。可是他要怎么回答呢? 爱嘛,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点不确定。不爱嘛,但他对钟楚越来越深厚的眷恋说明了什么? 嗯,想得头都有点疼了。真想不要再想了,但,怎么也做不到。 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爱胡思乱想?真不像他,如果被老妈知道,一定会笑趴在桌子上吧。 白痴居然也有思想哦?她一定会一边笑得快岔了气,一边说这么无情的话。 唉,第一百零一万次怀疑他是不是她亲生的,尽管他们的血缘是一样的……当夏晓天消失在来时的那条路上,钟楚仰头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是笨蛋,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夏晓天在苦恼什么。 但他不想告诉他,也不想再做多余的解释,他要他自己明白,自己领悟过来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他相信,夏晓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只是他还不明白,还不醒悟而已。 与他变成情人关系是他争取到的,能否与他继续走下去,就要看夏晓天能不能想通了。 有些累地走回屋里,钟楚坐在方才与夏晓天温存过的床上。 不是很明显地叹了一口气,他拉开床头柜前的抽屉,取出一包香烟弹出一根,叼在唇上用打火机点燃。 如果被夏晓天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会瞪大眼睛猛盯着他瞧。 他不会相信,一向洁身自爱的他为何会开始抽烟,他自己都在怀疑,他为什么要抽烟呢? 明明知道吸烟有害健康—— 他只记得有一次在与客商谈生意时,客商代表向递来一支烟,他接下,本来不打算抽。但那天生意谈得不是很顺利,或许是气氛太沈闷,很多人陆续开始抽烟,气氛感染之下,他不知不觉点燃了烟——从那之后,只要心情一烦躁起来,他就会想抽烟。 生活,会慢慢改变一个人,他可能也在慢慢改变吧。 连对夏晓天的那份感情,都一天天在改变,变得越发浓烈,更是贪得无厌。 一开始只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情感,后来想让他接受他,现在呢,他想让他跟他一样,爱对方爱得只想天天跟他在一起。 屋子很宽敞,他很寂寞,买下屋子的那刻起,他便想对夏晓天说,我们一起住吧。 然而,现在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他仍然需要烦恼,仍然需要等待,等待夏晓天真正察觉已经爱上他的那天。 不知不觉晃荡到大街上,街上的人来人往,车流汹涌的热闹,让夏晓天一直苦思的念头稍稍回到了现实中。 看着已经亮起的街道霓虹灯,抬头看看天,才知道,天色已然暗下。 现在几点了?开始四处找寻有显示时间的地方,然,他却突然震惊住了。 他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一边哭着喊着妈妈,一边朝车行飞快的公路中走去。 他向小女孩跑过去,他希望能在小女孩走进马路中时拦住她。 不要—— 他在心中吶喊,脚步飞快,可是,他仍然慢了一步,小女孩穿过隔离栏,走进了公路中。 不要不要不要—— 一遍一遍地在心中吶喊,他终于跳过隔离栏,眼看就要接近小女孩时,终于,他最不见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没注意到小女孩的车子正朝离他不远的她飞驰而来,眼看就要撞上去——夏晓天的脑中一片空白,行动已经快过思维地冲过去,抱住了她——那一刻,他突然听不到任何声音,身体就这么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落下来——身体碎了般地痛着,眼睛被一股粘稠的液体糊住,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挣扎着起来,他想看被他抛至一边的小女孩的情况——好不容易,他看到了,她坐在地上哭,没受一点伤的样子,虽然他听不到她的哭声——安心的他再也撑不住,眼睛一闭,倒了下去——第07章 夏晓天失踪了。 估计他差不多到家的时候,钟楚给他打过电话,但接的是他的母亲。 "啊,小楚啊,小天今天忘了把手机拿出去——对,他还没回来呢。 你放心,他一回家我就让他马上给你打电话——" 放下电话,他一边等待一边处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快十一点的时候,他接到了夏母的电话:"哎呀,小楚啊,小天还没回家呢!不知道他到哪里疯去了。你不用等他电话了,早点休息吧——" 放下电话,整个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显示器上的光芒虚幻不真实地照射出光芒,钟楚坐在这样的黑暗,静静品尝着一种叫失落的情感,最后,他睡倒在沙发中。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夏晓天打了电话,接的人,仍然是他母亲。 "小天,还没回来——这孩子,第一次这样呢,不说一声就一夜不归——" 心开始不安起来,连上班都没心情,给所有夏晓天认识的人打过电话后,他感到了惊慌。 一遍一遍在心中安慰自己,他不会有事的,一定是去哪里玩了——他不会有事的——然而第二天后,他们确定了,夏晓天失踪了。 去警局请求帮助的路上,钟楚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而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钟楚,是我,夏晓天……" 冲到医院里的病房的时候,夏晓天在跟隔壁床的病患聊天,聊得很开心,笑得很灿烂。 如果他没有穿着病服,如果他没有躺在病床上,他会认为,他刚刚说的事情是骗他。 "钟楚,我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里。"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倒流,心,黑暗冰冷起来,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而现在,见他这样,他放心多了。 "夏……" 来到病床前,他轻轻叫了声跟别人聊得愉快,没有注意到他到来的人。 "啊,钟楚你来了!"看到他,夏晓天显得很高兴,然后低头看他空着的两只手,生气起来,"喂,我住院耶,你居然都不带一点礼物来!" "我——"被指责得无语,看到他虽然苍白,却神采奕奕的脸,钟楚终于露出三天来的第一抹笑容,"那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想吃东西!"一听到他这么说,夏晓天脸色顿时阴转晴,"医院的东西有够难吃,我要吃好多好吃的——" "你才醒来,吃这么多胃会受不了的。"这时,原先跟夏晓天聊天的隔壁床的老爷爷不由说道。 "他才醒来?"钟楚看向这位老人。 "是啊。"老人点点头,"这小子前天住进来的,听说经过十二个小时的急救才保住性命,虽然抢救及时救回了一条命,但今天之前,他都没半点生气,奄奄一息的模样,老头子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揪心啊,好在,这小子福大命大,今天终于醒了——这小子真不一般人吶,一醒来精神居然就这么好,跟我这个老头子聊得这么起兴——" "你之所以今天才打电话给我,是因为你才醒来……"看着脸色苍白的他,钟楚觉得心很痛很痛——"是啊。"夏晓天满脸笑容,"因为我被车撞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证实我身份的东西,于是医院方面不能与你们联络,我一醒来他们便叫我联系家人,叫他们到医院来补办一下手续——对了,钟楚,当医生叫我跟家人联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好奇怪哦。" "有什么奇怪的。"他坐在他旁边,握住他还在打吊针的手,扯动脸皮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在你心中,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瞪大了眼睛看他,不久后夏晓天笑着点头:"应该是吧,总觉得如果钟楚离开我,我一定会很难受。" 看着总是满脸笑容的他,看着不管经过什么事都笑得那么灿烂的他,钟楚的心痛得快裂开般。 突然领悟了一件事,他很需要他,很需要。 他需要他的坚强平定他容易猜疑的心,他需要他的笑容来慰藉他冰冷黑暗的感情,他需要他来拯救他伤痕累累的灵魂,就像他去拯救别人一样——他需要他,非常的需要他,就像他呼吸的空气一样需要他——"夏……" "嗯?" "夏……""嗯?""夏……夏、夏……" "钟楚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被他一直叫着,他皱起了眉。 没有说什么,仍然是不停地叫他,甚至让他放弃阻止他继续叫他——一直叫着他——如果不是有别人在,他想用力抱他,吻他,感受他,说爱他——确定他的存在。 他两天一夜的消失,几乎逼疯了他。 听到他出了车祸,心,在那一刻碎在了一片一片,黑暗紧接降临——只知道爱他,那一剎那,才知道已经爱得这么浓烈。 第08章 肋骨断了几根,好在不严重,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复原了。比较严重的是他的左脚,被车辗到——脚踝的骨头,都碎了。以后想完全复原,可能性很低,只能柱拐杖或是用助行器站起来了。 接到他的通知,夏晓天的父母很快便赶到了,见到夏晓天后他们便被医生叫了出去。 钟楚本来在病房里陪夏晓天,可夏晓天一直催他去买些东西给他吃,拗不过他,钟楚走出病房打算给他买食物时,看到医生与夏晓天的父母就站在不远处,才走近他们,他就听到了这些话。 他没注意看夏晓天父母的表情,他当时,如坠入无底黑暗,全身冰冷——夏晓天,那个不管什么事都爱笑爱闹,成天难以安静下来的大男孩,那个乐于助人的他——居然——居然——"钟楚……"夏母哀伤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他看她,她涩涩一笑,说,"别哭。" 哭?他抹了下自己的脸,摸到了一片湿意,然后,愣了。 "我们把这件事告诉小天吧。"一直都很有精神的夏母突然憔悴起来,不觉间看起来柔弱的只能靠在夏父怀中。 "告诉他……"他脑子一片空白,难以想象夏晓天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我们瞒也瞒不了多久,他迟早要知道的,不是吗?" 夏父淡淡一笑,笑容中,更多的还是悲伤。 "来吧,我们把这件事告诉小天。那孩子很坚强,他一定承受得住的——" 他看着他们走近病房,在他们打开门时,他过去对他们说:"让我说,让我告诉他——好吗?" 夏父与夏母相视一望,松开手,后退一步,让他先进去。 心情沉重地走近病房,夏晓天,又在隔壁床的老爷爷聊天了,不同的是,这次,他发觉了他进来——"钟楚,你回来了,吃的买回来了没有?"看到他两手空空,夏晓天皱起了眉,"你刚才是干嘛去的啊。" 他静静地走到他床边,凝视坐躺在病床上的他,蓝白条纹的病服,还有他没有血色的脸,都格外的,让他伤痛。 "怎么了?"注意到他脸上的伤悲,夏晓天困惑起来。 这时,他的父母也走了进来,同样的,跟平日完全不一样的,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你们到底怎么了?"夏晓天噗哧笑了,"老妈,这样的脸真不像你哎,你可是母老虎转世,装起深沈来可真是吓人啊!" 以为,老妈会过来给他一拳,然后指着他破口大骂,然而看着他,母亲仍然那么的平静——与悲伤。 "到底怎么了嘛?"他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夏,我等一下要告诉你一件事——"钟楚目光深湛地望着他。 "哦?什么事啊?" "我要告诉你的是……你……" "我什么啊?有话就快说嘛,吞吞吐吐的你想憋死我啊!"夏晓天不快地推了他一下。 凝望着他,他说:"你的左脚废了,可能再也不能走路了——" 夏晓天呆住,他们三个人全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不到几秒钟,他有反应了,却只是点点头,说:"哦,我知道了。" "夏?""小天?!" 他们三人吃惊地异口同声。 "你们是在担心我知道这件事后会要死不活的吧?"夏晓天为自己的发现笑着斜眼看他们,"才不会呢!如果用我的一条腿可以换回那个小女孩的生命,我觉得很值啊!" "夏……" 为什么?为什么他如此的与众不同。 钟楚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地看着他,眼睛很湿很热,眼泪却怎么也流不下来——"呀,钟楚居然哭了,世界大奇观啊!"夏晓天瞪大了眼,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看,比看到外星人还夸张。 这时候,是夏母过来给了夏晓天一拳,哭着笑着骂着:"你这个小子就是命大,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我知道我就知道,因为你是我儿子嘛!" 捂着被打痛地头,夏晓天嘻嘻笑着:"当然喽,我这种单细胞的个性还都不是遗传你的!" "哎哟,你这小子,给你三分颜色你开染房了!"夏母气得柳眉倒竖,"哼,看我怎么教训你!" "啊啊,钟楚救命啊,有人谋杀亲生儿子啦——啊,不是人啊,我是伤员耶,这么用力——呜,钟楚居然不救我,还在一边笑——老爸,休了老妈这只母老虎啦!" "啊,夏晓天你敢说我是母老虎——我饶不了你——" "啊——救命啊——" "好了好了,老婆,小天怎么说也是伤员,轻轻教训一下便是,不要闹出人命——" "干妈,教训他没关系,但千万别伤着了您娇弱的身子骨啊。" "哼哼,老娘自有分寸!" "钟楚——老爸——你们两个——啊啊啊,我要离家出走——" "医院里不准大吼大叫!" "呵呵,年轻人精神就是好!" 第09章 住院的时间,夏晓天精神好的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伤员,恢复得也快,不到一个月,他便出院了。 出院是出院了,但还要时不时回医院做检查,并且要不间断地吃半个月的药。 住院二十多天,夏晓天快要被闷坏了,以至出院的那天,他在医院门前大呼解放! 他是坐在轮椅上叫的,脸色在调养得当下红润起来,兴奋时看起来红扑扑的脸很诱人。 他像个长不大的男孩,一直在旁边笑看他的钟楚一直这么认为的。 只有钟楚一个人开车来接他,夏晓天的父母在家准备了一桌菜为他庆祝出院。 "钟楚,菜真的不是我老妈煮的吗?" 听到说家里准备了一桌菜,夏晓天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钟楚,我才出院耶,可不想马上又住院。"坐在钟楚的车上,夏晓天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能给一个肯定的答复。 钟楚一边开车一边笑着,没有回答他。 "钟楚,要不我们先去其他地方避避,等那些菜被倒掉了再回去好不好。钟楚,我老妈煮的菜真的不是人吃的啊!" "那你爸呢?"钟楚终于开口了,"他也不会煮菜吗?" 夏晓天耸耸肩:"我还没见过我爸煮过菜呢。" "或许你爸深藏不露呢?" "不可能啦。"夏晓天想也不想就挥手摇头,"如果我爸那么会煮菜的话,我那个喜欢吃美食的老妈还不天天逼着他做菜给自己吃。" "这样啊……" "好嘛,钟楚,我们先不要回去了……"夏晓天可怜兮兮地望看他。 虽然不想拒绝他啦,但是——"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为什么?" "你回去了就知道了。" "可是……" "放心,菜不是干妈煮的。" "那会是谁?" "都说你回去了就知道了。" "你这样会把我憋死——"见到他故作神秘,怎么也不肯回答,夏晓天泄气了。 见他这样,钟楚微微一笑,趁着空档的时候,倾身吻了一下他的唇。 夏晓天羞红脸瞪他:"专心开车啦!" "好。"点头,钟楚爽快地答应。 一直回到家,夏晓天才知道钟楚一直特意隐瞒他的事情是什么。 看着已经有三年不曾见面的儿时好友,他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了,小天,我变得这么漂亮了吗?连你都看呆了。"撩了撩长长的黑发,褚伶月笑得很自信。 终于回过神,夏晓天朝天空翻白眼。 "小月,你怎么还这么自恋得这么恶心啊。" "这不叫自恋,叫自信,懂吗?小天。"凑近他,褚伶月笑得危险。 她这样的笑容,他再熟悉不过,但心里才有警觉,她的手已经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一记。 "褚伶月,我变笨都是因为你!"摀住头,夏晓天嚷着。 "错了。"褚伶月持续她笑得奸险的笑容,这时夏妈妈走到她身边,与她肩搭肩仿若一对姊妹。 只见她们同时道:"你之所以没有那么笨,全都是我们调教出来的!" "你们——真像狼跟狈——"嘴巴开开合合没多久,夏晓天心有所悟地说,随即,他的脑袋又遭残暴对待。 "唔!"这下已经不敢再多话的夏晓天只能睁着眼睛怒瞪她们。 "呿,钟楚,小天都交给你这么久了,怎么都不见你把他调教得聪明一点啊。"这时,褚伶月把视线移到了站在夏晓天身边,为他推轮椅的钟楚身上。 "褚伶月,什么叫调教啊!"夏晓天的眼睛瞪得更圆。 众人不甩他,当他疯狗叫。 "夏他这样——我希望他一直这样,开开心心就好。"望着面前的褚伶月与夏氏夫妇三人,钟楚诚挚地微笑着。 褚伶月一样微笑着,然后才说:"你呀,这样会把他宠坏的。" "这样没什么不好。"钟楚看着眼前的夏晓天,说。 在一旁听的夏家二老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二人,然后看看突然间安静下来的儿子,似乎在问,他们两人在说什么啊? 第10章 "小月就只有做菜好吃这一点可取!"大口吞下肉嫩味美的酸甜排骨,夏晓天发出赞叹,下一秒,他被对面飞来的筷子打到。 "夏晓天,小心我让你只能看我们吃!"褚伶月笑得甜美的威胁。 夏晓天当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把丢在身上的筷子放在一边,乖乖地继续吃起东西来。 "啊,没错,小月的手艺就是好!"吃得一嘴都是的夏妈妈拍了拍坐在身边的褚伶月,"光是为了她的做菜功夫,我就喜欢死她了!要不是她跟咱家小天没缘分,真想让小月跟小天成一对啊——啊,对了,小月,你那个叫区杨的男朋友没有回来吗?" 褚伶月跟区杨的情人关系在大学时代就已经公开,当时的她得到了不少人的祝福,就算是夏母也是衷心的祝福她的。 "如果让小月这么好的女孩成了小天的妻子,还真是有点浪费了。" 这是夏母的原话,当时夏晓天听了又是一阵哀怨自己是不是她亲生儿子。 "没有。"一直笑容灿烂的褚伶月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却只有一人看见,那便是目光犀利的钟楚。 "区杨他现在是国内外闻名的摄影师,工作不但不稳定,忙起来的时候更是好几天不能睡觉。这次我回来时,他还在里尼西亚群岛拍一些照片——" "啊,这个我有听说,好像是给某个影视红人拍写真吧——据说报酬很高呢!我想这是不是从来不拍人物照的区杨会接下这个工作的原因?"夏晓天禁不住插嘴道,却没看到褚伶月更为不平静的目光。 区杨在大学时发觉了自己在摄影上的爱好与天赋,在女朋友褚伶月的积极鼓励下正式走上了摄影师的这条路。 这对一直期望区杨能在科技领域有所成就的区杨父母来说,无疑是个打击。他们把这一切全怪罪在褚伶月身上,不但对她百般刁难,更想尽办法让他们分手。 所幸,区杨始终坚持立场,没有与褚伶月分手更没有放弃他已经喜欢上的摄影。 好在区杨在不久后的摄影比赛中获奖并且声名远扬,让他的父母对他的这个兴趣也不再那么抵制,但是对于褚伶月,他们怎么都不肯接受。 知道褚伶月在父母面前难以自处,大学毕业后的区杨很快便筹到了钱带着她到世界各地一边拍照赚钱,一边享受只有两个人的幸福生活。 脱离了不满意褚伶月的父母,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一定过得很幸福,并且区杨现在这么出名,他拍的照片有时甚至可以卖出十几万的高价。 无须为钱烦恼又相爱的他们,应该过得很幸福——"啊,嗯。"褚伶月低头喝了一口面前的葡萄酒,似乎在掩饰什么。 "区杨那小子现在可是大名人了啊,要见他还真难,算起来,我都快有四年没见他了——小月,下次把区杨带回来吧,还有,你们也应该结婚了吧?你可都快成老姑婆喽,再不结婚,等区杨身边出现哪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哼,你一定会被比下去的——" "夏,菜都快凉了,再不吃等凉了就不好吃了。"钟楚阻止夏晓天继续把话说下去。 此举当然有效,夏晓天一听,立刻住嘴埋头吃了起来。 不过,期间他还是纳闷地抬头看了一眼安静得异常的褚伶月,因为要是平常,他若是一说她是老姑婆,她都会打过来的——褚伶月很快便把酒杯里的酒喝光了,放下酒杯,面前的筷子都没动过的她看着对面的钟楚与夏晓天。 "钟楚,你还没跟小天一块住吧?"看了一会儿后,她突然说。 钟楚顿了一下,点头:"嗯。" 褚伶月突然笑了:"小天这家伙真笨,要是我啊,早就想尽办法死死巴住钟楚不放了——" "就像你巴着区杨一样?"夏晓天睁着明亮亮地眼睛望着她,她顿时一愕。 "呃?"在一旁吃得痛快的夏爸夏妈一愣,"什么谁巴住谁不放?" "没事。"褚伶月转头对他们笑了一下,"我在对钟楚说,让小天到钟楚那住一段时间。小天那么大了,夏姨夏叔照顾起来也会很麻烦吧,让钟楚照顾他的话,应该会好一点。而且我想钟楚也乐意得很。" "小月,你太会为我们着想了。"夏妈妈感动的放下筷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而褚伶月却暗中对钟楚眨眨眼。 钟楚摇头轻笑,不过在心里,还是颇感激她的。 让夏晓天住他那里的话,他一直想说,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想到褚伶月很轻松的便为他解决了烦恼。 "我不要!"夏晓天大声抗议。 "你没有权利反驳!"夏妈妈指着他,一句话就宣判了他的死刑。 "就是嘛,小天,有钟楚照顾你就很不错了,你还嫌什么呢?"撕下一片肉丝,褚伶月放在嘴里咀嚼起来。望着夏晓天的目光充满挑衅。 夏晓天一愣,然后马上吼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褚大小姐!" 刚才。喝一口清汤,钟楚幸灾乐祸地在心里说道。 第11章 就这样,夏晓天不得反对的住进了钟楚的公寓里,开始了他们的同居生活。 一开始会反对是不习惯,心里总有点别扭,但住了一段时间后,夏晓天再没有说出抱怨的话。 钟楚把夏晓天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让夏晓天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从前钟楚都不曾这样对他百依百顺,在觉得他做得过分时还会生气或是指责他,但自从他的脚受伤行动不便后,不管他再任性,钟楚都会隐忍住。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总于有一天,夏晓天忍不住了。 "别因为我的脚以后不能好好走路了,就对我这么小心翼翼的。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么做,都像在提醒我受伤的事实。" 钟楚愣了下,然后说:"会吗?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我不喜欢,我讨厌,你能不能变回从前一样!"夏晓天冲他大声吼。 "如果你想这样的话……"钟楚无所谓地耸耸肩。 "不要总是我想怎么你就做什么好不好?一点都不像你!"已经不像想跟他浪费口舌,夏晓天挣扎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想去哪里,我扶你!"钟楚见状,赶紧站了起来。 "不用你扶!"悻悻然地推开他,夏晓天一个人扶住墙壁,单脚跳着进到浴室里。 夏晓天呯地一声着上浴室的门,等了一阵,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后,钟楚拿起夏晓天忘记拿进去换洗的衣服,坐在夏晓天刚刚坐的椅子上。 夏晓天说的对,他的确在不知不觉间小心翼翼对待起他来,他每次一看到他脚踝处被钢架固定的地方,便会觉得心疼、惊心。 不过是一个地方碎掉了而已,他居然就不能再这样自由的行走了——每次看着似乎完全没受到影响的他,他更心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他们面前跟从前一样,几乎没什么改变的夏晓天——是假的——是装出来欺骗他们的假象。 "钟楚——" 夏晓天的声音从浴室里传了出来,钟楚不禁一笑,放下夏晓天需要换的衣服站了起来。 "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走到浴室门口,钟楚说:"开门了,我拿来了。"实际上,他两手空空。 "哦。" 很快,锁上的浴室门打开了一边缝,夏晓天还有些湿的手由浴室里伸了出来:"衣服。" 钟楚握上了他的手,并且很快拉开虚掩的门口,冲进浴室中。 "钟楚你干什么?!"行动不便,只能一腿站立靠着墙壁的夏晓天猝不及防的,就这样赤裸裸地被钟楚压在了角落。 "你不是想让我变得跟从前一样?"钟楚抬起他的脸,勾起嘴角,露出暧昧的笑容,"我要抱你,要感受你——就像从前的我对你所做的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唔?!"未完的话被吞进了钟楚的口中,随即入侵的唇舌差点就夺去了他的呼吸,贪婪的急切的占据着他的一切,一剎那间,他被吻得丧失了意识——只能靠一只脚站立的身体只能依靠钟楚的支撑,不然,他早已全身无力地滑到地板上。 被他吻得眼前的视野都变得模糊,等到他终于愿意放开他,他连话都快要说不出——不着一缕的身体就这样呈现在钟楚浓烈的目光下,那种被生吞活剥般的恐惧让他不禁颤抖了身子——"钟楚——住——" 他摀住他想说话的唇,头低下一遍一遍吻着他身体上每一处吸引他目光的地方,锁骨,胸前,平坦结实的小腹——再往上,他一口含住胸前的那红得艳丽的突起——"唔!"嘴虽然被摀住,但受刺激的声音仍然能够发出,那突然间被电击般的麻痹让夏晓天开始剧烈挣扎——"不要动!"钟楚抬头瞪他,用认真威胁的目光看他,"不然我会找绳子绑住你!" "你疯了!"他的眼睛含着一层薄泪,尽管是很生气的在怒目瞪人,却没想到自己带给钟楚的,是更深的诱惑——"我说到做到。"钟楚的眼睛,更暗了,他低头,继续把炙热的吻一个一个倾数给了他,一只手环在夏晓天的腰身上扶住他,另一只手尽情在他匀称的身体上游移,最后没入他股间,在凹陷处抚摸那个周围满是皱褶的洞口。 "王八蛋——"不甘就任他如此玩弄自己的夏晓天很是生气,恨恨地瞪他,伸出手,想给他一拳的时候,他突然把一指伸进了他体内——"啊?!" 握成拳的手不由展开抓住了钟楚的肩膀,他咬着牙承受他指尖于他体内时异常的刺激。 "夏,这就是我想对你做的事,这也才是真正的我。" 钟楚深沈的声音才落下,又把一指探入了夏晓天体内——"你该死的还是不要变回来了!"夏晓天忿恨地吼道。 "晚了。"咧嘴一笑,然后把一条腿插入夏晓天的双腿间,下半身紧紧贴住他的小腹,让他确切地感受他极待纾解的欲望——"你?!"果然,感受到他下身那坚硬火热的欲望,夏晓天倒抽了一口气。 第12章 不止身体被他随意玩意,就连欲望都被他完全挑起时,纵然心中有些许挫败,却无可奈何——尤其是欲望被箝制不让解放的时候—— "放手——" 全身僵硬的夏晓天咬着牙,发出哭泣般的声音低声乞求,快要爆发的欲望就这样被他生生按住,实在是,难受极了。 "等一下……"呼吸也开始紊乱,声音低沈得炙人的钟楚抬高了他的一条腿,压在一边,让他身下那个隐密的洞口暴露在空气中。 "要做就快点……"声音早已经不稳,眼睛含着一层泪的夏晓天颤抖地对他说,"这种事情——真可耻——" "我以为你习惯了。"钟楚看着他的目光浓郁深沈,发出的浑厚的声音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才不会……习惯……这种事——嗯——" 原本就蹙着眉的夏晓天眉头锁得更紧,钟楚开始进入了。 不算漫长却有点煎熬的进入过程中,夏晓天呼吸沉重,颤着声说: "……我很奇怪……为什么一直都是……你上……" "因为你不想做,所以只好由我主动了。"钟楚抿唇低笑,看起来挺悠闲,但他额头上大颗的汗证明他此刻正在尽力压抑自己浓烈的欲望。 "……那如果我想做……你会不会让我上……" "会。"钟楚回答得干脆,如果不是此刻他眼中一闪而过什么诡秘的光芒,谁都会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可怜的是夏晓天没看到,而他当真了。 "希望……你不会出而反而……" "不会……好了,我开始动了哦……"进入他炙热的身体达到一个舒服的程度,钟楚插腰在他耳边低声告知——"等——啊——混、帐——唔——" 身体被压在冰冷的墙壁上,受伤的脚被撑在钟楚支在墙壁的手上得到保护,唯一能够支撑身体的脚,却在激烈的行为中失去作用,仅是他们交合的那个地方支撑住他,才没有让夏晓天滑落下来。 那种找不到定点,害怕被狠狠摔下的恐惧,让夏晓天紧紧地抱住钟楚。两具身体就这样紧紧相贴住,几乎找不到一丝缝隙地契合着——一起沈沦,一起激狂——一起呼吸——一起。 第二天腰酸背痛的醒来,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在,夏晓天一边咬牙骂着,一边艰难起身。 "需要我帮忙吗?"这个时候,钟楚出现在门外,微笑着看着在床上挣扎起床的他。 "不用!"夏晓天恨恨地瞪他,还随手把一个枕头向他丢去。 "那早餐想要吃什么?"接下他丢来的枕头,钟楚继续笑着问。 "吃你!"夏晓天咬牙切齿地对他说。 笑意更浓,钟楚向他走近,对邪魅地说道:"我也正有此打算,只是没想到夏你这次会这么主动。"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不解他话里的意思,夏晓天皱着的眉头在看到钟楚作势要脱衣时松开,眼睛瞪圆。 "你你你——"气得已经说不出来话来,最后夏晓天拽来一个枕头,狠狠地朝他甩去,"你快点给我滚啦!" "哈,说笑的啦。"接过他丢来的第二个枕头,钟楚放到床上,然后走近他,在他把拳头挥过来前拽住他的手,低头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起床吧,夏。我做好了早餐,是你喜欢吃的紫菜馄饨哦!" "哼!"撇开头不理他,并甩了甩双手示意他放开他,本来想不用他的帮助自己站起来,但昨夜的激情让今日的他全力酸痛,脚也无力。 站起来都困难,更别说走路了,于是只能让他扶他起来。 "钟楚,我想要一根拐杖自己走路啦!"在钟楚的搀扶下向餐厅走去的夏晓天突然说道。 钟楚不明显的愣了下后,才点点头:"好,吃完早餐我带你去买。" 拐杖啊,从前根本没想到他会用这种东西才能走路——也觉得,这样的东西跟他一点也不搭——可是现在的夏晓天,如果不用拐杖,就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这个事实让钟楚,有点心伤。 第13章 走到累了,夏晓天倚坐在一旁的石蹲上,顺手把拐杖放在一边,他静静望着面前的车水马龙,突然想起曾经的自己。 他很少生病,甚至没有生过会让自己起不了床的大病,那时的他从来没想过如果有哪一天,他不能行走时,会是怎样的。 曾经的他根本是觉得没必要想吧,因为他从不认为他会有这么一天——于是当这一天来临,他居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当钟楚告诉他从此不能再自由行走时,他只认为,不过是少了一条腿吗?不过如此吗? 然而当他终于领悟只能用一条腿走路,是怎样的不自在与艰难时——一种恐惧与挫败的心情慢慢袭卷而来——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这是他的自尊,他亦不想让所有关心他的人为自己担心。 只要他,不去在意,不去想——就不会害怕了。 觉得休息够了,他柱起拐杖,慢慢站起来。 以前的他,不管走多远,都不会觉得累,而现在,不过是走了一点路,居然——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在想一些有的没的,夏晓天甩甩头,逼迫自己不要想。 然而他不知道,这样的他,已经不再像从前的他。 以前的他,不会烦恼不会藏心事,更不会逼迫自己——一步一步地前进,然而他没有走多远,一辆车子停在了他身边,夏晓天困惑地转头看,而当车窗滑下,他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时,瞪大了眼。 只见车里的人抿唇轻笑,对他说道:"果然是你,夏晓天,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没想到你现在居然——" 这个人有点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支撑夏晓天的拐杖上。 "你还跟从前一样,都还长着一张讨人厌的脸啊,裴啸海。"夏晓天不客气地说道。 几乎没怎么变的裴啸海苦笑一声:"怎么,还记恨着我吶?那时我的行为虽然过分了些,不过没有得逞不是吗?" "我不恨你才怪,如果不是因为你,当初我也不会被——" "被什么?"裴啸海不解地扬起了眉。 "不管怎样,全都是你的错啦!"一说起来夏晓天就气,抬起完好的脚就往裴啸海看起来炫目名贵的跑车身上踹。 裴啸海无所谓的耸肩,顿了一下,他说:"对了,你怎么弄成现在这种样子?" "要你管!"夏晓天瞪他。 看着他,裴啸海突然嗤嗤笑了起来:"你说我没变,你也一样完全没变嘛!看起来跟以前一样单'蠢'——" 裴啸海的车子再次被夏晓天用力踹了一脚,他怒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 "哈,你刚刚也不一样在骂我。好了,说正事,钟楚呢?还是,你们已经不在一起了?"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裴啸海无比认真地问他。 不知为何,看他这样,夏晓天的胸口窒了一下,他口气有些不稳地说:"……你会出现在这个城市……是来找他的?" "不是。"裴啸海摇头,"工作需要,我被调来这边任职了。" "哦,你现在做什么啊?"夏晓天一听,不免感兴趣地问。 看着他,裴啸海微笑着说:"老师,大学老师。" 夏晓天吃惊地瞪大了眼,夸张的说:"天啊,我们国家未来的栋梁就这么给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毁了啊!" 裴啸海笑着,接着问他方纔的问题:"钟楚还好吧?" 夏晓天斜眼看他:"干嘛这么关心他,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这次裴啸海没有回答,只是眼睛的光芒黯了些。 "你死了这条心吧,钟楚是不会喜欢你的。"夏晓天肯定地告诉他。 "那是因为他已经有了你了是吗?"裴啸海目光深邃地看他。 夏晓天无语,算是默认了。 顿了一下,裴啸海又笑了。 他说:"我第一天来这座城市就遇见你,算是有缘吧。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我请客——"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吃东西?"夏晓天轻哼。 笑了一声,裴啸海侧身看他,并起动车子:"还是你害怕我会对你怎样,所以不敢上车?" 夏晓天瞪他,然后愤愤然地打开了车门。 他最恨有人问他敢不敢,等于是看不起他嘛!那他就做给他看,他到底敢不敢! 夏晓天选择的是后车座,等他上车坐好,裴啸海露出莫名的笑容,开车离开原地。 第14章 下午下班回家,看到夏晓天不在家,钟楚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通了,接的却不是他本人,听着似曾相识的声音,他拧着眉不悦地质问对方,为什么夏晓天的手机会在他手上。 "钟楚,你不记得我了——真是让人伤心——我裴啸海啊——找夏晓天啊,他在我这里呢——" 吃惊得差点没把手中的电话掐碎了,尽量用最冷静的声音询问他们的准确地址后,钟楚飙着车冲了过去。 在一家环境算是不错的饭店里,一脸阴沈的他找到了夏晓天——还有一个他最不想见的人。 看着一脸冰冷立于他们面前的人,裴啸海露出一个笑容,慢慢站了起来:"钟楚,好久不见了——" 甩都不甩他,只瞧了他一眼的钟楚把目光放在正坐在椅子上吃得痛快的人身上。 见钟楚看他,夏晓天开心地笑着:"你来了正好,一起吃东西吧。裴啸海请客哦!" 冷哼一声,钟楚拿起他放在一旁的拐杖,把他硬拉起来。 "钟楚,你干嘛啊,我还没吃完——" 被迫放下手中的食物,夏晓天不悦地喊道。 "你想吃什么我买给你,但你少接近某些人好不好?你忘了你差点栽在他手上?"不顾夏晓天的反对,钟楚强拉起他让他半靠在他身上后,扶他离开。 "我当然没忘——可是人家变好了总还不能继续责怪他吧——"夏晓天扁着嘴闷闷地说,被他用力拉起来,他只能不自在地靠着钟楚的身体站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变好了?可能他变得更坏呢?"说到这里,钟楚冷冷地瞟了裴啸海一眼,"伪君子比真小人可怕多了!" "什么伪君子真小人的……"夏晓天不解地嘟嚷,想拿过钟楚握在手上的拐杖却被避开。 "我扶着你走路就好了。"钟楚这么告诉他。 就在他扶着夏晓天准备离开时,裴啸海终于开口了。 "钟楚,你就这么讨厌我?" 自鼻孔哼了一声,钟楚斜眼看他:"用讨厌还真是抬举你了,我根本是瞧不起你!" 裴啸海脸色微变,眼中闪过受伤的光芒。 见状,夏晓天心生不忍,暗地里踢了钟楚一脚,然后对他说:"裴啸海,你不用放在心上啦,这人嘴就这么坏,我都就被他骂了几千几万次了——" 裴啸海想对夏晓天笑,却扯出一张难看的脸。 这时,钟楚又说话了,是对夏晓天说的:"还跟这种人说什么,走了。" "好啦好啦。"行为不便,受制于人,夏晓天只能答应。 但走了几步,他还是转过身对裴啸海说了声再见。 "裴啸海,下次有机会再聊哦——" "放心,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喂,钟楚你怎么这么野蛮霸道啊!" "我就是这样,你难道还不清楚。" "清楚是清楚,但你就不能改改?" "你那又蠢又好骗的脑袋如果可以改过来,那我会改。" "钟楚,你骂我?!" "我只是说实话——" "钟楚——" 他们搀扶在一起,骂骂闹闹的离开,一副感情很好的样子,让立于原处看他们渐渐走远的裴啸海的目光,很是复杂。 好久,他才坐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沈思了好久。 "哪,钟楚,你还在生气哦?"坐在车上,夏晓天小心翼翼看着钟楚冰冷阴沈的脸色。 钟楚侧眼看他:"我以为你迟钝得不知道我在生气。" "你别老是把蠢啊迟钝啊这样骂我的话挂在嘴上好不好?"夏晓天生气地瞪他。 "这不是在骂你,这是事实。" "钟楚,你再说我真的生气了哦!" 这次钟楚没再搭话,看似专心地在开车。 见他这样,夏晓天反省了一下后,说:"我知道跟裴啸海出去是我不对,但我现在不是安然无事的回来了嘛——" "等事情发生了就追悔莫及了。" "……你还这么讨厌裴啸海哦?我觉得他真的变了好多,他应该没以前那么坏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钟楚没有他这么乐观。 顿了一下,钟楚问:"我问你,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时,是裴啸海接的?" 夏晓天想了一下后,说道:"哦,那个时候我上洗手间,裴啸海提醒我拿手机进去,手机可能会不小心掉进厕所里,我便让他暂时保管了。我没想到你会在那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该死!"钟楚愤恨地拍了下方向盘。 "怎么了?"夏晓天困惑地看他。 继续开车,钟楚告诉他:"我的手机号码还有家里的电话号码,你保存在手机里了,不是吗?" "没错啊,那又怎样——"这个时候,夏晓天才恍然大悟,"你是说你的手机号码还有家里的电话号码被裴啸海知道了?" 点点头,钟楚又道:"看来必须尽快把手机还有家里的电话号码重新换过了。" "有必要嘛?"夏晓天觉得他有些小家子气,"不过是电话号码被知道而已。" "如果你被你憎恶的人纠缠,你就知道有没有必要了。"钟楚没有正面回答他,打开车窗望着车后的停车位,开始慢慢倒车进去。 当然没有被不喜欢的人纠缠过的夏晓天,不是很能理解的耸耸肩。 "你绝不能再跟裴啸海出去了,知道吗?"终于停好车,钟楚转过头盯着他看。 本来想摇头拒绝,但他的目光太骇人,也太坚持,夏晓天知道如果不答应他,他很有可能会把自己锁在家里。 无奈,时世比人差,他只好点头同意。 "知道了,钟大少爷。" 他拉长声音的回答,得到了钟楚欣然一笑后的,一个吻。 第15章 钟楚上班后不到半个钟头,有人按响了门铃,拄起拐杖,夏晓天把门打开,见到了站在外面的褚伶月。 "哎哟,褚大小姐怎么有空来了嘛。"一见是她,夏晓天不免就是一阵冷嘲热讽,没办法,都是因为她从中作祟,他才不得不跟钟楚住在一块啊。 "怎么,不欢迎我?"勾起嘴角轻笑,褚伶月侧眼看他,然后推了他一把,自己不客气地挤进了屋里。 "哇,屋子够大,装修得也不错!"一进来,褚伶月立刻发出赞叹。 用力把门关上,夏晓天哼了一声:"你喜欢你也进来住啊。" 褚伶月耸耸肩:"只怕是钟楚不欢迎我呢——况且,我明天就要离开去区杨那边了——" "不是才回来一个星期而已嘛,这么快就要走了?"虽然平日打打闹闹,但真要分开,夏晓天还是觉得不舍。 "……我不放心让区杨一个人呆着。"褚伶月淡笑着走向偌大的落地窗,把玻璃窗推开,一阵清风吹了进来。 "他又不是小孩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坐回沙发上,把拐杖放在一旁,夏晓天拿起钟楚特意为他买的一大堆零食,边吃边看电视。 转身,看到他如此惬意自在,褚伶月扬眉,不断发出啧啧声向他靠近:"天啊,你一天到晚就这样坐着吃东西啊,你可真好命啊!钟楚未免也太宠你了吧!" 瞪了她一眼,夏晓天才说:"我也不想这样,你不知道天天坐着看电视有多无聊,可是钟楚说什么也让我在家多休息一阵。说我不用到医院复诊的时候再考虑其他事情。" 静静看着他,褚伶月忽然笑着说道:"小天,你真是幸福,钟楚这么爱你——" "你说这话,好像区杨不爱你一样。"视线放在电视屏幕上,夏晓天没有看到他的话让她表情略僵。 "……区杨爱我,我也爱区杨,只是,我们之间的阻碍太多太多了……" "你这话真奇怪,以前你跟区杨亲密得不得了,现在应该比以前还要亲密才对啊,说什么阻碍啊,听起来像借口。" 褚伶月愣了一下,呆呆看着夏晓天,而后突然笑了起来。 夏晓天皱着眉看着在他身旁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的她,在想她是不是吃错了药。 "相处越久,怎么隔阂反而多了呢?"褚伶月若有所悟地说完后,在夏晓天的脑袋上敲了一记,"没想到小天你这灌水的脑袋还能想这么深奥的事情啊。" "你的脑袋才灌水呢!"夏晓天顺手拿起一包零食就往她身上丢去。 接过他丢来的零食,看了一眼是什么后,褚伶月打开封口吃了一口的发出惊呼:"这不是韵香园的炸鸡翅么?!天啊,我回来的这几天每天一早都去排队等,却才买到几个,而钟楚居然给你买了一堆!他怎么办到的?!" "他好像早跟人家韵香园的老板预定好了,每天一早韵香园的店员都会送过来。"夏晓天边吃边说。 "小天,我还是想说……"褚伶月一屁股挤坐在他身边,"你太好命了!真是傻人有傻福,居然撞上钟楚这样痴心爱你的人——" 夏晓天朝她翻白眼:"你再说我不给你吃了?" 韵香园的鸡翅,他们从小就喜欢吃,却很难吃到,贵是不怎么贵,却很难买到。因为这家店的鸡翅太好吃也太好卖了,常常还没开始摆售就被抢购一空了。 回来的这几天,褚伶月天天念叨着想吃这家的炸鸡翅,也天天去排队买,可买到的机会很少。但没想到来到钟楚住的地方找夏晓天时,却看见了一堆包装好的鸡翅摆在桌上——"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吃完后我再说。褚伶月在心中窃笑道。 边吃边看电视的空挡,褚伶月把食物吞进嘴里后,安静地说:"小天,我看得出来你对钟楚的感情,还是懵懂不解的。我知道钟楚愿意一直等你真正明白这段感情的那天,但是小天,等太久了,会累的——" 吃东西的动作慢下,夏晓天难得的无言。 "你应该这么去想——想钟楚突然不爱你了,不需要你了,他爱上了别人,他就站在你的面前,对你说,'我们分手吧。'——" 夏晓天呆呆看着表情凝重的褚伶月,当她说出"我们分手吧"的那句话时,他拿在手中的食物——掉落在地上。 第16章 一直只在想,他到底爱不爱钟楚,却从不曾去想,如果他离开了时他的处境。 有些事,不是旁人点醒,当局者永远不可能懂。 夏晓天就是迷路在黑暗中的孩子,一直无助徘徊,直至有人出现在他面前,牵着他的手慢慢走出黑暗。 那个人,便是褚伶月。 当她说,钟楚不再爱他,他爱上了别人,他要跟他分手时——他从一个黑暗的地方,走进另一个更黑更无助的地方——心都痛了,比身体被车撞上快要被分裂时的痛还痛——有人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掌,他清醒过来,看到嘴角带着一抹笑的青梅竹马在看着他,对他说:"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早爱上钟楚啦。别在犹豫了,好吗?不用想太多,只看钟楚一个,一直朝他走过去就对了。" "我……爱……钟楚……" 声音吶吶,表情之中,带着难以置信。 "想不通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对不对?"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褚伶月笑容更深,并敲了敲他的脑袋。 "爱情本来就是这样,来得无影无踪,去得——措手不及——"说到最后,褚伶月的笑容渐渐笼罩一层伤感。 "是这样吗?"突然没了食欲,把手中的食物全放在桌上,夏晓天发起呆来。 看着他,想着自己,褚伶月突然站了起来。 "我要回去了。" "咦,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啊?!"夏晓天一听到她这么说赶紧拄起拐杖站起来。 "嗯,我还要去跟一些朋友道别……"褚伶月对他笑了一下。 "可是……" "我的事你不用想太多啦,你还是烦你自己的事情吧。快点领悟过来,你其实也爱着钟楚的事实吧,不要等他真的走了,才来后悔。到时候没人可以帮你哦。" 她的话让他窒了一下,看到她笑着转身离开,他赶紧跟上去。 "小月,下次把区杨一起带回来吧。" "好。只要他有空,我就把他拽回来。" "有空你还是常回来比较好,不然伯父伯母太孤单了……" "我知道怎么做的。" "其实你也应该跟区杨结婚了,你们都交往这么久了——" "小天!"已经走到门口并打开门的褚伶月突然回头,一脸灿烂的笑容,"记着,你是爱着钟楚的,所以,千万不要让你所爱的人离开哦。错过了他,将是你一生的遗憾与痛苦——知道了吗?" 呆呆看着她笑得分外夺目的容颜,夏晓天不自觉地点头。 "再见。"笑容敛下,褚伶月同时关上了门,把他与她隔开——望着阖上的门,夏晓天久久才道:"我还没说再见呢。" 说完后,他又兀自站了一阵,才拄着拐杖回到又回复平静的屋子中,坐下来,电视机还在播放着他不知道的节目,习惯的拿起东西,却在食物快要入口时停下——他发觉他不想吃,很少会有的事情,更何况面前还是钟楚特意为他准备的,都是他最爱吃的食物。 屋子好安静,只有电视上的声音不停的响起,静静坐在屋子中,夏晓天发觉,他在开始慢慢改变——变得更害怕安静。 "今天小月来了。" 下班回到家后,钟楚找来一套外出的衣服让夏晓天换上。见他笨手笨脚的穿不好,他索性帮他穿上,期间,夏晓天突然对他说了这句话。 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钟楚说:"那鸡翅怎么还剩这么多,我记得你跟她都很爱吃啊。" "小月她才吃了一个就不吃了。" "那你呢?" "我突然就不想吃了……" 衣服帮他换好,钟楚蹲在他面前仰望他,笑着说:"褚伶月她是不是要走了?" "嗯,她要到区杨身边去了——"夏晓天点头,"我让她有空就经常回来,还要把区杨一起带回来。" "那么下次她回来时,我要多准备一些鸡翅才行。她一回来,一定会跟你抢着吃,你虽然力气比她大,却总是抢不过她。" 看了他一会儿,夏晓天绽放了笑靥,用力点头:"嗯,因为小月她总会耍手段骗我,她这个人好奸诈,我老是想不通区杨怎么会这么喜欢她。" "——这便是他们的缘分。"看着夏晓天的钟楚,笑得温柔。 不由凝望他,夏晓天轻声问:"我们,也是吗?" "是的。"钟楚点头。 "好了,夏。我们到医院去吧。你检查完身体后,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吧。" "好啊。"夏晓天笑得更开心。 爱或不爱的问题,还是先放在一边吧。 因为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需要——有什么改变——第17章 并不是成天都呆在家里的,真的无聊的时候,夏晓天会到屋外去走走。 公寓外面就是一个景色不错的公园,因为答应了钟楚不要走远,夏晓天多数便是在这里坐坐看看。 附近的孩子放学后都会到这个公园里玩,所以会很热闹,夏晓天喜欢这样的热闹,不管小孩子跑过来问他什么问题,他都不会不耐烦。有时候,他甚至会加入他们。 夏晓天喜欢小孩子,这是一种莫名的喜欢,钟楚说过这是因为他自己就像个孩子,物以类聚,所以他喜欢小孩子,也喜欢跟他们一块玩,玩什么都会很开心。 这个时候,夏晓天正在一个小沙池与几个小男生一块垒城墙,玩得不亦乐乎。 "沙子要沾点水,城墙才会牢固——" "啊,那边要开一个大门——周围还要有城池——" "嗯,完成的不错,如果还有士兵更好了!" 坐在一旁看着孩子的妈妈们看到夏晓天这个大人跟一帮小孩子在一块玩,并不会觉得很奇怪,除了夏晓天一张看起来至多只有二十岁的男生相,还因为他开朗活泼的个性。 小孩子跟他在一起完全没有隔阂,他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轻易便征服了所有小孩子,让他成为这般小孩子的头头——不管是谁问起,是跟他一块玩的小孩,还是小孩的母亲,他都会坦然地对他们说他脚不方便的事实,直率得,彷佛他的脚根本没有受过伤。 这日,他跟小孩子们垒完沙城后不久,一个人出现在了水池的旁边,有一个沙池中有一个小孩先注意到他,然后告诉夏晓天:"大哥哥,那个人是你朋友吗?他一直在看你。" 夏晓天转头去看,有点吃惊:"裴啸海,怎么是你?" 裴啸海点点头,说:"我来附近找人,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所以过来看看。" "这样啊。"夏晓天移了下身体,拿起放在沙池外的拐杖,对旁边的小孩说让他们自己玩后,就站了起来。 "我们过那边去坐吧。"夏晓天指了指公园一边的长椅。 "好。"跟随着夏晓天,他们先后坐在木制的长椅上。 "你住在这附近吗?"一坐下,裴啸海便问他。 "啊,是的。我们就住在不远处的公寓里。"坐下后,夏晓天把拐杖搁在旁边。 "你们?" "我跟钟楚。" "你们同居了?"裴啸海声音中的惊讶,让夏晓天侧目。 "很奇怪吗?"他问。 "啊,不——"摇摇头,裴啸海目光深暗的扯嘴笑笑,"也对……你们都交往这么久了,住在一起——很正常——" "正常才奇怪。"夏晓天却笑了,"我们两个都是男人耶!" "钟楚不是这么想的吧?裴啸海看他的目光别有深意。 "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夏晓天笑着摇头,过了一会,他表情认真的看着裴啸海,问他,"裴啸海,我一直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你现在有为你曾经犯下的过错,后悔过吗?" 夏晓天望着他的目光透着质疑,裴啸海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稍刻,他才说:"当年的我少不更事,以至犯下了很多的过错。七年前,我被父母送出了国外读书,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悔悟之前做错的事情——现在我回来,就是想重新开始,不再做以前的自己——" 夏晓天又笑了:"你能这么想那再好不过。如果你真的肯改,我想钟楚应该不会再这么讨厌你——啊,说到钟楚,他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他要回来了吗?"什么光芒在裴啸海的眼中一闪而过。 "是啊。"回答完后,夏晓天无奈地对他说,"所以裴啸海你最好还是快点离开,不然钟楚会生气,他警告过我,不能跟你见面。" "就算是偶遇的也不行吗?" "只要是我跟你见面就不行。"夏晓天对他抱歉地笑笑,"真是对不起了。" "没事。反正我也该走了。"站起来,裴啸海向夏晓天说了声再见后便离开了。 裴啸海离开没多久,开着车回来的钟楚见他在公园里,便下车朝他走来。 "夏,我们回去吧。" 钟楚走到他面前,笑着扶起他。 "好。"让他扶着他前行,夏晓天笑着点头。 他们没看到,一直没有走远的裴啸海,一直站在一丛矮树前,注视着他们离开。 第18章 夏晓天趴在阳台上晒太阳。 早晨的阳光很好,轻轻柔柔洒在身上,温度恰好,很舒适。 夏晓天一直都喜欢晒晒太阳,累了的时候,倦了的时候,无聊的时候——这天,他没有呆在阳台上多久,便听到有人叫他。 被舒适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的他张开眼睛,朝楼下望瞭望时,看到了站在楼下的裴啸海,他正在对他招手。 "我可以上去找你吗?"裴啸海笑着问他。 迟疑了一下,夏晓天同意了:"好啊。" 然后他走回屋里,等待裴啸海按响门铃时打开门让他进来。 "哇,屋子很漂亮啊,是你们共同买下的吗?"一进来,裴啸海就不禁赞叹道。 把门关上的夏晓天耸耸肩:"不是,是钟楚自己花钱买的。" 顿了下,裴啸海又道:"钟楚现在做什么啊?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好像是一家大公司的高层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走进屋里,夏晓天让裴啸海坐下,问他要喝点或是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我刚吃过。" 听他这么说,夏晓天才坐了下来,并且问他:"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昨天就已经搬到附近来住了,今天是这边找试着你,看能不能找到你,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看到你在阳台睡觉。" "你搬来这边住了?"夏晓天睁大眼吃惊地看他。 "是啊,这里离我上班的地方很近呢,我上次来就是找朋友问问附近有没有空房的。"裴啸海一脸笑容。 夏晓天才恍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裴啸海左右看了看后,问:"屋子里现在只有你一个吗?钟楚不在?" "他不在。"夏晓天笑着回答,"他去上班了。他很忙呢,跟我这个闲人完全不一样。" "闲人?"裴啸海微侧过脸,"夏晓天你现在做什么啊?" 笑容收了一下,然后才又漾起,夏晓天坦然回答:"我不久前才失业,后来不慎出了车祸,撞瘸了脚,现在因为还要定期去医院检查,所以只能呆在家里什么都不能做。" 裴啸海的视线落在夏晓天需要用钢架固定的左脚上,轻声问:"你的脚……不严重吧?" "已经不能自由行走了,你说严不严重?"夏晓天还是那么无所谓地笑着。 他的笑容让人说不出可惜惋叹的话,裴啸海无言一阵,才接着问:"那么现在……是钟楚在照顾你?" "啊,是啊。"这时夏晓天指了指散乱在桌上的一大堆天天更换的食物,"他怕我一个人在家闷,便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下班时还会特地去租很多影片让我消遣时间——对了,那边那个阳台上本来是种着很多花的,知道我喜欢晒太阳,他把那些花都搬走了,在上面放了一张躺椅,高度恰好可以让我趴在阳台上,也可以让我躺在椅子上——" "看得出来,钟楚真的很在乎你。"听着夏晓天的话沉默,最后,裴啸海安静地道。 "是的。"这一点,夏晓天自己比谁都清楚。 "那你呢,对钟楚的爱,有他那么深吗?" 裴啸海的问题,夏晓天回答不出来,因为他甚至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爱着钟楚。 只知道他如果离开,他一定会很难受,很难受——难受到想哭——看着他这样,裴啸海垂下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裴啸海坐了没多久便说有事要离开了:"如果钟楚看到我在你们家,一定会很生气,我还是早些离开吧。" "钟楚一般都是下午才回来。" "——那如果我有空,可以趁钟楚不在家时,来找你吗?——你看起来,不想一个人呆着。" 愣了几秒,夏晓天笑着点头:"可以啊。不过不能让钟楚知道啊,不然他一定会很生气!" 走之前,裴啸海留下了一句话:"你现在看起来,很寂寞。" 夏晓天一直呆呆地坐在屋里,脑中一直回荡着裴啸海的这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走进卧室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后,提着行李离开了这间屋子。 他讨厌一个人呆着,但他为什么要听钟楚的话一直一个人呆在这间屋子里呢? 这间屋子,只要钟楚一离开,就寂静得,让他呼吸困难。 裴啸海的一句话点醒了他,他现在,很寂寞——不,他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他越来越不像他了,他要回去,回他的家,他真正的家。 第19章 夏晓天是到家了,却不能进去。 家里没有一个人,而他出来时因为是被没良心的母亲踢出来的,因此没有带钥匙在身上。 他去问邻居时,才知道他父母前几天就去旅行了,要一个星期后才回来。 他们出去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告诉他——对了对了,他们是不是早就打算两个人去旅行才故意把他丢到钟楚那里的,因为他在家的话,他们要照顾他便不能出去了——啊,他怎么有这么没良心的父母啊! 他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啊啊啊—— 抬起完好的脚,夏晓天怒火中烧地狠狠踹了一下家里的大门。 之后,他倍觉凄凉而委屈地坐在家门前,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是没人要没人疼的小狗狗——他一直在家门前坐了好久好久,直至夜色都快暗下时,回家见不到他的钟楚找来。 "夏,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见他可怜兮兮地坐在家门前,从车上跑下来的钟楚来到他面前蹲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抱膝而坐的夏晓天哀怨地瞥了他一眼。 "回家里不见你,衣柜里你的衣服又全不见了——想了又想,觉得你最有可能回家,因为你除了回来,便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听到钟楚的话,夏晓天更觉自己可怜的哀鸣一声。 连投靠的地方都没几个,他怎么这么可怜啊——他是可怜没有人要的小狗……呜…… 见他这样,觉得十分可爱的钟楚不由得笑了一下,然后手抚上他的头摩挲他柔顺的发丝。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不高兴地拉开他摸着他头发的手,夏晓天板着脸问:"你先告诉我,你知道我老爸老妈去旅行的事情吗?" 钟楚顿了一下才回答:"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又目一瞪,夏晓天更是火大地吼道。 眨了眨眼,钟楚无辜地说:"是他们不让我告诉你的啊。" "呜——"愤涨的怒火一下子蔫了,夏晓天缩了回去,可怜兮兮地把头撇向一边,哀道,"我受伤了他们居然还高高兴兴去旅行,我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啊——可恶,总有一天我要去验血——" "别自哀自怜啦,我的夏。"钟楚笑着把他的头抬起,面对自己,"好啦,现在告诉我为什么要跑回来了吧?" 夏晓天用清澄的眼睛狠狠瞪他,很久才对他说:"因为我在你那里很无聊很无聊啦!整天都是我一个人呆在家,你知不知道,我快无聊死啦!" 用力推了一下钟楚,却只是把他推开一点点,夏晓天大为火光:"你到好,天天高高兴兴去上班,留我一个人在家里天天不是吃就是睡,你当我是猪啊——我才不要!我不要跟你住啦,我要回家,回家……回……家……" 钟楚拧着眉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看得夏晓天不自不觉的熄了怒烧的火焰——但一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窝囊,居然会怕他时,又挺起了胸膛,继续开"吼"——"总之我不管,我不要跟你回去——死也不要跟——" "你喊够了没有!" 只是一句冷得可以冻结任何物体的话语,就足以让夏晓天不敢再放肆,只能呆呆看着他。 "现在,马上,跟我回去!" "我不要!"夏晓天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可是固执得让人头疼的——但钟楚可不是别人——只见他站了起来,俯视着他冷冷地撇嘴笑着,寒声对夏晓天说:"我数三声,你要是不立刻跟我走,我就在就里强奸你!" "你你你——"脸色顿时被吓得铁青的夏晓天用发抖地手指他。 "一——"钟楚开始松开外套的钮扣。 "这里是外面耶——"见他真的有这个打算,夏晓天铁青的脸顿时失了血色。 "二——"开始脱下外套—— "三——" "我回去我回去我回去——"见已经脱下外套的钟楚准备把衬衫解下来,夏晓天不顾一切闭上眼睛大声地喊着。 唉,时势不由人啊。他现在脚不方便,打是打不过钟楚了,逃——呜——更不可能了——夏晓天悲哀的,幽怨的瞪着满意地已经把外套穿回去的钟楚。 "起来吧。" 钟楚把他放于旁边的拐杖放于他面前,示意他自己站起来。 恨恨地握住拐杖,在钟楚的帮助下,夏晓天站起来,可才直起脚,他难受地颤了一下:"腿好麻——" "你到底在这里坐了多久了?"钟楚蹙起了眉。 "五六个钟头吧——"夏晓天悲哀地一边想一边回答。 "你自找的。"钟楚冷哼,但揽在他腰间的手,仍不觉地收紧了些,让他更靠近他的身体,不必这么施力行走。 第20章 "夏,在家里就真的这么无聊吗?" 在回去的路上,开着车的钟楚问一旁还在生闷气的夏晓天。 "那你试试连着几个星期一天到晚呆家里,除了吃就是睡的感受。" 夏晓天斜眼看他。 钟楚开始沉默,过了不久后,他才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什么?"夏晓天一点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还是辞职吧,这样便可以天天陪着你了,你自然不会觉得闷了。"钟楚笑了笑。 夏晓天瞪大眼看他:"你疯了。" "我没疯。"开车的钟楚在红灯时把车停下,转头安静地看他,"工作只是赚钱的工具,而你却是我最重要的人,为了你把工作放弃算得了什么呢?" 呆呆看他,片刻之后夏晓天难耐的搓了搓手臂:"你的话好肉麻,啧!" 钟楚只笑不语,等绿灯亮起时继续开车。 夏晓天望着前方的道路,眼睛因为两旁亮起的路灯而在不停的闪光,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说:"你不用辞职啦,你这么做,好像是我拖累了你一样。我不会再喊闷了——再说,只需要再忍耐一个月而已——对了,钟楚,你说我这样的身体能找到工作吗?" 钟楚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才道:"你放心吧,你一定会找到工作的,你可是夏晓天啊!" 听到他这么说,夏晓天才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没错,我可是夏晓天啊,天不怕地不怕的夏晓天!" 看着他这样,把表情隐藏得很好的钟楚眼中,含着一抹不明显的心疼。 自那天以后,钟楚更是尽量快点下班回家,只为了能多陪夏晓天一点,让他少点寂寞。 然而,钟楚毕竟是为人家做事的,在公司里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掌控的,就在三天后,他就遇上了必须加班而要延迟回家的事情。 接到钟楚告知很有可能要到晚上十点钟才能回家的电话,夏晓天有点失落。 晚餐要吃什么他根本不必担心,要么可以叫外卖,要么可以吃钟楚早就给他准备好的食物。他担心的只是,晚上要一个人呆在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有点害怕一个人呆着,屋里安静的时候,他甚至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很窒息而且压抑。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开始觉得连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了——以前的他,从来都不会这样的——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夏晓天蹙了下眉猜想会是谁后,赶紧起身去开门。 "夏晓天!" 一把门打开,夏晓天就看到了笑容满面的裴啸海。 "是你啊。"很难说见到裴啸海的心情,有点隔阂又有点高兴——"嗯。"点点头后,裴啸海把提手中的东西递到夏晓天面前,"这是我妈从老家给我寄来的食物,因为有很多我一个吃不完,所以我拿一些来给你,希望你喜欢。" "真的谢谢你哦。"不禁对态度友好的他展露笑容,夏晓天接过了这袋食物。 "那,为避免钟楚回来撞见,我先走了哦,再见。"说罢,裴啸海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夏晓天迟疑地咬住下唇,在他就要走进电梯里时,他终于还是叫住了他:"裴啸海,钟楚今天很晚才回来——你,要不要在这里吃晚饭——就算是,答谢你给我的食物——" 裴啸海转身看他,过了片刻,才笑着说:"可以啊,反正我回去也只是一个人吃饭。有人陪当然再好不过——" 第21章 只要钟楚一不在家,夏晓天便会打电话把裴啸海叫来。 虽然有时候裴啸海因为去上课的关系不能来,但只要有空,他都会应邀而来。 连夏晓天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他把裴啸海当成了朋友。 或许因为他每次出现都是在他最害怕寂寞的时候,或许是他来时带来的微笑影响了他,又或许有他在,他独处的寂寞才能少一点——夏晓天发现,裴啸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他会跟他说他在国外读书时的一些趣事,把他逗得大笑起来,也会说回到国内后遇上的种种——然后他会问夏晓天一些事情,夏晓天不太爱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别人,但裴啸海问的话,他会答应一些。 裴啸海会问他与钟楚的关系怎样,会问他们有吵过架吗,父母知道彼此的关系吗,住在一起多久了? 关系,还不错吧。吵架,算是经常呢。老爸老妈如果知道了,也不会很奇怪吧,他们不是一般人呢。住一起的时间不长,算起来,也就两个月——这是夏晓天的回答,听到的裴啸海虽然面带微笑,整个人却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夏晓天跑回去又被钟楚接回来的一个星期后,下午四点钟就请假回来要带夏晓天去医院复诊的钟楚,感觉到家里有点不对。 "夏。"刚把衬衫换上的钟楚一边系上钮扣,一边走出卧室,轻唤在客厅看电视的人。 "你今天是不是到卧室里找过东西?" "没有啊。"转了一个台后,夏晓天才回答。 "那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 "——没有,怎么会有人来嘛!"夏晓天回答得有些急。 "真的没有?"钟楚再次问道。 "真的没有,我干嘛要骗你啊!"放下摇控器后,夏晓天转头睁大眼瞪他。 见他要生气了,钟楚笑了一下,来到他面前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别生气嘛,我只是问问而已。" "怎么了?为什么你要这么问?"夏晓天蹙着眉问道。 想了一下,钟楚才回答:"可能是我多心了吧,我总觉得卧室的东西好像被人翻动过。" "我看你真的是多心啦,卧室在里面耶,就算有人来也不会进到里面去。" "嗯。或许真的是我多心了。"钟楚点头,然后又轻笑,"好了,夏。我们去医院吧。" "哦。"拿起摇控器关了电视,接过钟楚递来的拐杖,夏晓天站了起来。 他们乘电梯走到楼下后,钟楚先扶夏晓天进停在楼下的车子里,然后绕到驾驶座开车离开。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对面的一幢大楼上,一扇半遮上窗帘的窗户里,一直有一个人在注视着这一切。 当车子消失在道路的一旁,此人举高手中的烈酒,喝了一口,眼中的阴鸷却怎么也散不去。 "啸海,你在看什么啊,一直站在窗前。" 一个女人,娇艳且独具魅力,她水蛇般的双手缠上男人健硕的胸膛,细致的脸颊贴上他宽厚的背。 执起女人的手放在唇边啄了下,他眼中的寒光更甚,他说:"在看一个人,一个对我而言,不顾一切也要得到的人。 第22章 带夏晓天去医院检查完脚伤,在外面吃完晚饭后,他们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十点钟了。 一向准时睡觉的夏晓天开始感到倦意,到浴室洗了个澡后,他直接倒在床上,连被子也不盖,闭上眼抱住一边的枕头就睡了。 在外面收拾屋子的钟楚进来看见他孩子般的睡姿,让他不禁失声笑了下,然后来到床边为他盖好被子。 才睡下的夏晓天知道他的到来,放开枕头转身,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仰看他:"……嗯……钟楚……" "是我。"看到他这般模样,钟楚的眼睛的颜色深了眼,俯下身子低下脸,他吻上他。 睡意正浓的夏晓天没有在行为上阻止他,只是在他的吻稍停时,发出不满的吟哦:"唔……不要……我要睡……" 停下来,看着半睁着眼,唇瓣被他吻得湿润的他,他本就黯然的眼睛更是深沈:"一下就好……乖,夏……再吻一下下……" 说罢,低头继续吻上,含住他柔软的唇,舌头撬开他半启的牙,入侵口腔深处更柔软湿润的地方——不满他渐渐转移的动作,他用手抚住他的下巴,抬起并固定住,方便自己更轻松的索取,占据。 他们的舌头在钟楚的撩拔下不断纠缠,不停分泌出来唾液于他们深吻的嘴中发出色情暧昧的声音。 钟楚发觉自己意犹未尽,不甘就止于这个吻,他坐上床,上身压住躺在床上的人,一手抚住他的头继续吻上,另一只手却解开钮扣,没入夏晓天的睡衣中,轻轻,又带着索取的抚摸着他火热的身体。 当情欲就要爆发,不受控制的时候,钟楚察觉身下的人有点不对,抬起头,他哭笑不得的发现,夏晓天居然在他这样的挑逗下睡着了! 突然挫败感一瞬间袭涌而来,全身无力的钟楚无可奈何地为他系好衣扣,盖上被子。然后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熟睡的他。 看着看着,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他似乎不曾被岁月改变过什么的脸庞,就像他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张狂又野蛮,还带着点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活力,与一张灿烂的笑容。 ——他就像永远都不知疲倦般。 想到这里,他庆幸之前的车祸没有让他消沈,失去一只脚,虽然封锁了他飞得更高更远的机会。却没有剥夺他仰望天空时憧憬烂漫的眼睛。 转了个身,钟楚揭开夏晓天脚下的被单,把他左脚的睡裤卷高,看着他被钢架固定,有点畸形的脚——看得他的眼中,满含怜惜,久久之后,他低下头,吻上那只已经失去功用的脚。 两天后,不用上课的裴啸海又来找夏晓天,可他进屋不到两分钟,屋外的门铃又响了起来。 裴啸海错愕地看着夏晓天,夏晓天也是一脸铁青。 不会是钟楚吧? 夏晓天情急之下赶紧叫裴啸海找个地方躲起来,但裴啸海转念想了想后,对夏晓天说:"应该不是钟楚,他回自己家怎么会按门铃呢?" "对,对哦!"夏晓天一脸恍然,"哎哟,真是快把我吓死了,完全忘了钟楚从来都是用钥匙开门的。" 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放了心的夏晓天拄起拐杖站了起来。 "这种时候不知道会是谁?裴啸海你坐一下,我去开门。" "好。"裴啸海点头。 夏晓天走到玄关,把门打开时,两张出现在屋外的喜孜孜的老脸让他的双眼一瞪一瞇然后盛满怒火。 他拉过门,就要直接当面关上,他老妈动作更快的脚一踹,大门顿时大开,然后她挤身进屋,并把屋外的老伴拉了进来。 "快进来,孩子他爸,杵在外面当门神啊。还有,小天你这孩子真是的,开个门要这么久,存心想让老娘我站到累死啊?哼哼,你如果真敢这么做,我先把你的皮削下来!" 第23章 夏晓天看着他的老爸老妈大摇大摆的进屋,然后火大的用力关上门。 "你们两个,去旅行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夏母脚步一停,侧过身斜眼看他:"我跟你爸难得的蜜月旅行,你死小子难道想打扰?" "我什么时候说我想去了?"夏晓天双目一瞪。 "你不想去,那我们去旅行的事情,告不告诉你又有什么关系?"哼了一声,夏母继续向屋里走去。 "谁说没有关系?!"夏晓天被老妈无所谓的态度惹火了,"如果我知道你们不在家,那天我也不会跑回去坐在屋外,喝五六个钟头的西北风啦!" "现在是夏天,连风都没有,哪来的西北风给你喝。"夏母给了他一个白眼。 "老妈——"夏晓天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一直呆在一旁的夏爸马上过来哄儿子:"儿子,乖,别生你妈的气。 我们不告诉你是想回来时给你一个惊喜嘛,你看,我们带了我们旅行地的特产回来给你吃!" 说罢,夏爸提起了手中几大盒礼品。 夏晓天只是随意瞄了两眼,虽然仍气嘟嘟的却仍然接过父亲手中的东西,因为不想让父亲提这么多的东西:"你们是怕我生气才会买东西回来的吧?" "哪有,我们真的特意买回来的。"没有走开的夏母插了一句,"不过是原意是给钟楚买的。感谢他这段时间照顾我这个笨蛋儿子哪!" "我笨还不是遗传你的!"夏晓天吼了过去。 "错,这是因为基因变异,所以我这么聪明的人才会生出你这个笨蛋。" "老妈——" "哎呀,小天,你有客人啊?" 已经走到客厅的夏母喊了出来,一直坐在沙发等待的裴啸海笑着站了起来。 "伯父伯母。"他礼貌地他们点点头。 刚刚听到他们在玄关处的对话,裴啸海很快便知道,眼前的这对夫妇是夏晓天的父母。 "啊啊,你好你好,你是小天的——" 在夏晓天面前一副霸道母夜叉的夏妈妈一下子笑得和蔼可亲,看得旁边的夏晓天不由得嗤之以鼻。 "啊,我?我是夏晓天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裴啸海望向一边的夏晓天。 "他叫裴啸海,是我的朋友啦。"把手中父母来回来的礼物放在桌上,夏晓天走过来为他们介绍。 "老爸老妈,裴啸海不是本地人,是从别的城市调到这边工作的大学老师。" "哦,老师啊。"夏母感兴趣地看着裴啸海,"看不出来这么帅的年轻小伙子居然还是大学老师。" "伯母过奖了,我只是长得过去而已。"裴啸海谦虚地笑笑。 "你这什么话嘛,呵呵,你这叫长得过去,那我们家小天不就连看都不能看了啦!"对裴啸海颇有好感的夏母也是满脸笑容。 握紧拳头,夏晓天咬牙切齿地对他老妈说:"老妈,拜托你不要用我来比较好吗?!" "啊哈哈,好了好了,我们别站着聊了嘛,快坐下坐下。" 夏母一副主人的姿态笑着叫裴啸海坐下,自己与丈夫坐下没多久后,她转头对正想坐下的夏晓天道:"小天啊,你不快去给我们倒茶?想渴死我们啊?" 后面一句,面对夏晓天的夏母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在回头面对裴啸海时立刻又是笑吟吟的一张脸。 早就见识过老妈变脸之功夫之厉害夏晓天悻悻然站起来,拄着拐杖去厨房倒茶,一边不停的嘟囔:"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老妈,居然叫脚不方便的儿子去倒茶……" 等夏晓天把倒好的茶放在托盘上,单手托出来时,看到裴啸海与自己的父母已经聊得是热络非常。 夏晓天不由得扬了下眉尖,好笑自己的父母跟谁都聊得来,就是天天跟自己家人起内哄的个性。 "茶来喽——" 拉长声音,夏晓天笑着向他们走了过去。 第24章 裴啸海并没有待多久便因为有事,先离开了。 留下的夏爸夏妈说是要等钟楚回来,一块吃过晚饭后再走。 听到爸妈这么说,夏晓天解这么对他的父母说:"老爸老妈,今天裴啸海来过的事情,你们不要告诉钟楚。" "为什么?"正在吃钟楚给夏晓天买的美味零食的夏妈妈望向他。 而一旁的夏爸已经把摇控器握在手中,专心看他最喜欢的新闻去了。 "因为钟楚不喜欢裴啸海,很反对裴啸海来这里。"很少向父母隐瞒什么事情的夏晓天如实回答。 "既然钟楚不喜欢他来这里,那小天为什么还让他进来呢?"一听到这话,夏妈妈立刻以责难的眼睛瞪向他。 虽然她对裴啸海颇有好感,但钟楚可是她最疼爱的干儿子呢!不管怎样,都要先向着他! 搔了搔脑袋,夏晓天有点焦躁地说:"哎呀,人家裴啸海特意来找我,我总不能把他拒之于外吧!" 知子莫若母,见他这副模样,夏妈妈立刻察觉到:"小天,钟楚不是不喜欢裴啸海,而是很讨厌他吧?而且是那种讨厌到光是听到就会气得咬痒痒的那种?" 被母亲说中,夏晓天更显得焦虑:"老妈,不管是不是,总之你不要告诉钟楚这件事啦!" "钟楚知道了,会削了你一层皮吧?"夏妈妈眼睛露出幸灾乐祸的光芒。 "老妈,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你总不会见死不救吧。"倾身告诉母亲,夏晓天的脸上带着一丝恳求。现在的夏晓天真的很怕他老妈会把裴啸海来过的事情告诉钟楚。 夏妈妈把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边吃着美味的食物,一边意有所指的说:"哎呀,这几天玩得有够累的。我现在可是肩膀僵硬,腿脚发酸啊——" 夏晓天一听,立刻挪身到他老妈身边:"我帮您老人家揉揉肩,捶捶脚!" "乖!"夏妈妈笑吟吟的享受着儿子的侍候,继续吃东西。 至于他老爸那边,他一点也不担心,只要过了他老妈这关,他爸那关根本是小意思。 得知夏晓天父母已经回来并在家里等待他的钟楚,一到下班时间就买了一大堆丰盛的菜回来。 夏妈妈的手艺不敢恭维,夏爸爸还能打打下手,而夏晓天因为脚不方便,钟楚根本不需要他来帮忙。 于是,他们四人的晚餐,完全是钟楚一人包办,虽然钟楚的手艺比不上酒店的大厨,但也是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三尺。吃得是夏爸夏妈赞不绝口,直说与褚伶月的手艺不想上下。 钟楚笑着,谦虚的接受了他们的夸赞。 钟楚的手艺是与夏晓天同居的这段时间才磨练出来的,没有同居以前他多是在外面解决自己的三餐。但夏晓天来了后,因为前期还要吃药的关系对于食物需要一定的讲究,他不放心让他吃餐馆油腻的食物,便买来食谱或是上网查找数据,一点一点地学会做菜,并且做得这么好吃。 晚餐过后不久,钟楚先让夏家三口在客厅上休息一阵,自己跑到厨房切水果去了。夏妈妈眼见他进去,然后瞄了眼正在抢电视看的父子俩,不知不觉地也溜了进去。 "小楚。" 钟楚转头一看,见是夏妈妈,立刻点头微笑:"干妈,您怎么来了?" "需要帮忙吗?"夏妈妈来到他的跟前。 "不用了,我很快便弄好。" 看到钟楚切了差不多,摆制得漂亮的水果拼盘,夏妈妈眼睛一亮,拿起一瓣苹果不客气的塞进嘴里,并说:"小楚啊,我真不知该怎么夸奖你才好了。头脑聪明,个性不错,又会做菜——可惜不是女人,要不然就可以嫁给我们家小天了。" 钟楚看了夏妈妈一眼,目光深邃的笑了一笑。 "不过说真的,就算你是女人,我们家那笨儿子跟你在一块,还真是暴殄天物啊。"夏妈妈心有戚戚然地摇头。 钟楚仍然不说话,嘴角含着似有若无的笑容的继续切水果。 看着他,再看看厨房外,确定夏晓天还不发觉她进来的时候,夏妈妈小声对他说:"钟楚,你知道裴啸海这个人吗?" 切水果的手歪了一下,差点切到手的钟楚震惊地望着夏妈妈:"干妈,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夏妈妈没有回答,又问:"你是不是很讨厌他啊?" 钟楚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水果刀放下,并拿起一旁的擦手巾把手擦干净。 知道钟楚是在等她把话说完,夏妈妈才接着道:"今天我们来这里,看到他出现在屋里。可他没呆多久就走了,后来小天跟我说不要让我告诉你这件事,因为你很讨厌他。可是我想想,还告诉你比较好。" "小天是个迟钝的人,一直有你照顾他才会生活得这么好。我看得出来,你是毫无保留地照顾他,虽然我们家那笨蛋儿子帮不上你什么,至少不应该有事情瞒你,背着你跟你讨厌的人见面。" "干妈……"目光深湛地望着面前的夏母,钟楚总觉得,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见状,夏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家那笨蛋儿子劳烦你继续照顾了。" 钟楚无语,过了一阵,才点头。 "我会一直这么做的。" 夏母笑着走了出去,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好久之后,钟楚不禁失声笑了。 原以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他们早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第25章 原本还算是提心吊胆,害怕他老妈会把裴啸海来过的事情告诉钟楚,但见一个晚上钟楚的反应都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后,夏晓天安心不少。 "夏?"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时,钟楚突然把夏晓天侧向一边的身体翻过来,一副有事情要问的模样。 "什么啊?"已经开始有倦意的夏晓天迷迷糊糊地说道。 "如果我们的关系,被你爸妈知道了,你说他们是什么反应?"钟楚的手边在夏晓天无瑕疵的脸上轻轻抚摸,边道。 "不知道啊——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反应——哎呀,不要管这么多,先睡觉啦!"不耐烦的挥掉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翻过身,夏晓天继续睡。 手被不客气的挥开,钟楚不是很高兴地挑了下眉毛,看着他的背影几秒钟,他突然扑了过去。 "哎呀,钟楚你干嘛——啊——" 被他压上而吃惊地张开眼的夏晓天见他就要吻上他,一手反射性地就挥过去,没想到反被钟楚手快地一按,让他翻身趴在床上后,把他的手扭放到他的背上,痛得他差点咬到舌头,也让他的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痛啦——你快放开我——" "放开你,放开你你就用它来打我啦!"钟楚冷哼了一声。 "如果不是你突然偷袭,我又怎么会……哎呀,痛——"本来想反驳,可是压住他的手的力道一紧,顿时痛得他差点冒冷汗,于是立刻改口道,"不会不会,我保证不会!你放开我啦!" 盯着他几眼,钟楚嗤笑道:"放开你可以,不过,不是现在——" 他俯下身子,唇贴上夏晓天裸露在空气外的脖子,吸着他颈部细致的皮肤。 带着热度的唇与柔软的舌同时舔上那个敏感的地方,让夏晓天像被电击般全身麻痒的收缩起来。 还不止这样,钟楚空着的另一只手不客气在潜进他的小腹,玩弄着极其柔嫩又脆弱敏感的肚脐,夏晓天顿时全身无力,甚至连声音都叫不出来。 当觉得玩够的钟楚的手上移时,夏晓天才终于挤出声音对他说:"放开我……" "不要。"断然拒绝,手恰巧移到他胸前的钟楚直接捏住他一边的乳尖,加了些力地道玩弄不停。 "……很晚了……钟楚……"夏晓天用哽咽一般的声音低低乞求。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在晚上做的。"钟楚邪恶地笑笑,接着又道,"上次做到一半你就睡过去了,这次我可不会这么怜惜你哦。" "你干嘛突然想做啦——"听到他这么说,知道已经没有办法逃避的夏晓天有些生气地问。 "谁叫你不乖!"钟楚抽出在他胸前抚弄的手,在他浑圆结实的臀上拍了一掌。 "……我乖什么啊?"扭头看他的夏晓天不是很了解地说道。 钟楚瞇眼笑了,这个笑容让夏晓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今晚我不会让你这么好过的,哼哼!" 说完后,他停留在他臀上的手倏地扯下他的睡裤和内裤,指尖没入臀缝中准确地找到了那个狭小的洞口,不由分说就把指头挤了进去。 第26章 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做的关系,夏晓天的身体已经紧窒起来,入侵一根手指就已经感觉艰涩的钟楚放开他,倾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润滑剂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动作停顿了一下。 这短暂的停顿连被他以身体锁制的夏晓天都没察觉出来,直到钟楚突然放开他走下床。 困惑地看着钟楚的这一举动,然后夏晓天不失时机的为自己拉上裤子,同时看到钟楚向卧室的一旁走去。 在卧室里,目光犀利的钟楚走了一圈,然后停在卧室的一边开始脱下身上的睡衣,随手放在卧室角落的一盆植物上。接着腰下腰拿起穿在脚上的拖鞋往身后一丢——"哎哟!"夏晓天的叫喊声自卧室的门口处响了起来。 趁夏晓天被拖鞋打到停顿的时机,钟楚迅速跑过去把准备开溜的他拽住往床上丢去。 看着夏晓天在床上挣扎,等到他把视线对上他后,钟楚双手抱胸扬眉冷笑:"嗯,你想逃?" "哪、哪有……"下意识地往后挪的夏晓天讪讪笑道,"我、我只是想上厕所……" "房里不是有厕所吗?"揭穿他的谎话,钟楚好整以暇地看他。 "啊……那个……我忘了……"连夏晓天自己都觉得蹩脚的理由,更不可能让钟楚相信了。看见钟楚一副绝不轻易放过他的脸色,夏晓天有点心惊胆颤。 "钟楚……改天好不好嘛……"夏晓天向他打商量,就算要做,至少不是现在——呜,本来他就感觉钟楚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可经过他刚才的逃跑未遂,他好像更火大了——好像真的会把他吃掉一样——"今天的事情为什么要改日再做?"钟楚对他的意见嗤之以鼻,话锋一转,他冷声道,"如果你想今晚好过些,你最好快点把你刚刚穿上的裤子给我脱下来!" 夏晓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他下定了决心,倏地翻身而起,边喊道:"我就不信我逃不掉!" 说罢,他拿起床头的闹钟朝钟楚丢去,趁他避开的时候他施力一个后翻用手支撑地面再翻了下远离钟楚,最后他单脚着地,身体也已经靠近了卧室的门口,就在他转身欲开门冲出去时,钟楚脚上的另一鞋直刷刷地打上了他的后脑勺。 "哎哟,痛!"不久前才被打到的头,现在又被打到,夏晓天痛得抱头蹲了下来。 紧接着,蹲下来的他看到赤着脚的钟楚走到他面前,知道这次真的没机会再逃的他欲哭无泪——呜——可怜的他——"是要自己上床乖乖躺着,还是要我扛你上去?"站在他面前的钟楚让他选择。 两个都不想选,但不选的下场只是让他更丢脸,夏晓天不聪明但也不笨,很快便扁着嘴哀怨地扶墙站了起来,扶着身边的东西单脚跳着慢慢往床那边靠近。 夏晓天才坐在床上,钟楚就已经走了过去抬起他的脸,目光深邃地看他:"就这么讨厌跟我上床吗?" 嘴撇向一边,郁闷夏晓天无言一阵后,才老实回答:"只是觉得……很丢脸……" 闻言,钟楚轻笑了一声,低声说了声放心吧你这模样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后,把他压在床上,并吻上了他。 有些让夏晓天喘不过气来的霸气又浓烈的深吻,他放开他时,夏晓天已经说不出话来。 钟楚抬头看他的眼睛中的柔情浓郁炙人。 对他的爱啊,已经是任何语言与行动都表达不了的,于是唯有用最原始的欲望去诉说,狂烈得近乎发狂,但这也正是他对他的爱。 什么时候演变得这么浓烈,连他都不知道,但是爱了就从未后悔,只希望他亦能像他一样爱他——"夏。"他低唤他,用唇激昂的膜拜他的身体,褪却他身上阻碍他行动的衣,让他不着丝缕的赤裎在他眼前——没有任何遮瑕,最完整的——被他挑起欲望,双眼已经迷蒙的人情不自禁地缠上他,双手紧紧地,紧紧地搂着他的肩膀,害怕他会突然放开他一样。 他不禁发出愉悦且浓郁深沈的笑声,双手扶上他的膝窝抬起压在他的身侧,然后他挺身进入他已经充分润滑放松过的火热的甬道。 第27章 真的……很丢脸…… 身体被迫完全展开,随身上的人任予任求,连他都不曾看见过的,最隐私的部分都裸露在他眼前,让他用带着热意的目光恣意观看、玩弄、占据——这时候的他,全身使不上一点劲,又热又难受。心里,明明拒绝这样的行为,但身体在他的挑逗下不受控制的迎合他——并得到他赞赏的一吻。 这样的他,一点都不像他。 被玩弄得发出可耻的呻吟声,可耻的用双腿缠上他坚韧结实的腰,身体的空虚让他喘着粗重的气息,挺起腰希冀他更深更激烈的占有——这一切都很可耻!可耻到事后让他想来都怕,怕到不想与他再发生这样的行为——然而,一次,又一次,当他有所察觉,他已经在他身下呻吟。全身都是汗,有他的也有他的,眼睛含着水雾看一切都模糊,唯有的真实仅是那折磨他的欲望,还有强烈得欲让他占有充满的渴望。 一次又一次,以为已经停止,但很快又发生了——"——唔?!"身体深处被人用力一顶,他下意识地抓住身侧的被单,并咬住了下唇,不让他认为可耻的声音喊出。 "不准……"身上,激烈得深刻地一再占有他侵略他的人,发出低得沉重的声音,命令他,"不准咬住嘴巴……叫出来,我要听……" 怎么会,这么轻易妥协—— 他身体里的顽固因子让他倔强的不肯松口。 "……你这个人啊……"浑厚的,宠溺的,微恼的,又夹杂欲望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在他耳边,下一刻,他的脸被抬高,嘴巴被强硬地塞进了两根手指。 "唔——嗯?!"塞进他嘴里的手指搅动他口中的一切,他难受的摇头想逃开,但有哪一次,他能从他手中逃脱——挣扎了几次,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的他,更是无力,只能用力喘气,瘫在床上任由他摆布。 "下次,你再咬住嘴巴不让声音出来,今晚你就别想睡觉了!"他在他耳边重重地威胁道。手指由他嘴里抽出,带着他的唾沫的指尖捏上他早已经被他玩弄得肿起的乳头——"啊——"胸前传来的刺痛让身体缩起来,牵动了那个还充满他的地方——那一刻,只感觉那个紧紧裹住他的地方,突然快要被撑破一样的痛着——"……楚……楚……" 此刻身体上的疼痛,反而催生本就控制不住的炙烈欲火,他的四肢不由得挥舞着,下身挺起用那快坚硬火热快要爆发的欲望,不断摩挲身上的人结实的小腹——快要,承受不住了。 被强烈的欲望熏出的一滴泪自他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瞬间就被吸了进去,只剩下一圈痕迹。 满含欲望,浓郁而深沈的目光深深凝视着他,过了一会儿,他压制他的行动,手扶上他的腰抬高,让自己更深入他体内,感受他身体里可以融化他般的高温。 然后稍稍移出来,在他发出不满的低鸣,扭着身体向他贴近时,再用力挺进——行动之狂,远超出他承受的极限,让他缩紧身体颤抖,眼角的泪流出得更快。 "……痛……"像受伤的小狗般一声声的低鸣饮泣,翻身趴在柔软的床上,身体瑟瑟抖动,顺滑的黑发熨帖他的脸——这一切的一切,让他眼底的柔情更甚。曾经无数质问自己爱上他的原因,而这时,答案如此明显——以为坚强,其实是脆弱得让人怜爱的人啊。 俯下身,他的唇贴上他的背,顺着脊梁一路舔上去舔到他的后颈,引起他一阵颤抖,抑止不住的呻吟,这里,是他的敏感带呵! 扬笑,尽管是夹杂欲望深沈浓郁的笑,却仍然是喜悦的。 "夏……我爱你哦……" 唇停留在他耳际时,那沈得彷佛由地狱传来的声音,响起。 第28章 裴啸海脸色阴冷地走出暗室,来到卧房前,把门打开,而昏暗的房中,零乱的床上一个长发飘散的女人正在甜睡。 急躁的扯下身上的衣服后,他走到床边把女人拉了起来,低头就吻了上去。 "嗯……嗯?啸海……" 柔媚的女人张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在裴啸海上床压住自己时,张开手拥住他,接受着他狂烈的吻,眨了几下眼睛终于清醒,她抿嘴嫣艳一笑,嗲声道:"啸海,刚刚你不是说,不想做么?" 抬头,黑暗得炙人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他意有所指地说:"男人都是受不了刺激的动物,懂吗?" 手滑过女人娇好完美的唇,似乎想象到了什么,他目光一黯,低头就覆了上去。 "唔……嗯……啸海,慢点……" 他的疯狂让她忍不住抗议,他却更用力压住她,喘着粗气沈声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知道吗?" 女人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又笑着迎上他。 "啸海、啸海,就算你是魔鬼,我也一样爱你——不要舍弃我哦,不然我也会变成魔鬼的——" 女人接下来说了什么他听不到了,早已经被欲望侵蚀意识的他激昂而炙烈地不停索要着,身下柔软的身体。 钟楚,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他很好看,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还要好看。 他有一头柔顺的如同绸缎一样的黑发,就算没有阳光,头发仍然像在发光般闪着柔和的光芒。 他有一张白晰而尖削的脸庞,清秀而纹路优美的眉,深邃得如海洋般,冰清如坚冰般的明眸,铤而完美的鼻子下,是颜色很淡却格外适合他的,精致的唇——他优雅得如同最高贵的黑猫,傲慢时难以接近,慵懒时让人心动。 他适合冷漠,也适合笑容,他完美的,让他心痛——第一眼,便爱上了他。 突然产生的爱,侵蚀他的心,没有治愈的可能,一分一秒时间的流逝,是一点一滴无限的沈沦。 爱他,爱到从未想过放弃,只想得到他,即使不顾一切。 除了他,他不允许任何人得到他。 不管是谁,只要是阻碍他的人,他都会想尽办法——除掉! 第二天早上起来,拿起盖住盆景的睡衣穿上,小心巡视的确在其中看到一个微型的摄像头后,钟楚嘴角泛上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早就感觉卧室有人翻动过,当时就注意起来,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什么,便不甚在意。知道裴啸海确是有来过这间屋子时,他才意识到卧室会不会被装上了什么东西。接着他发现正对床的位置恰巧放置着一盆多叶植物,而这种地方是最好藏匿物品的地方,于是过来小心探查,感觉的确有异,便解下衣服把整盆植物盖住了。 他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让裴啸海知道他来过这里的事,他要先查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才开始反击。 现在的裴啸海已经不是当年年轻气盛的他,虽然七年后才见过他一次,但他给他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危险! 偏偏有人迟钝的,就是忽视他的警告跟他有所往来——想到这儿,看着缩蜷在床上继续熟睡的人,钟楚不由得摇头苦笑。已经穿好衣服的他走到床边,凝视了一阵累得眼睛下都开始有黑眼圈的人,便坐了下来,手插进他的发间轻轻抚弄着。 真的是累坏他了呢,心微愠的他一直到早上四点多才放过他,而那时他已经累得软成一团泥,很快就睡过去了,就连他抱他到浴室洗澡时都没有张开过眼睛。 不过,谁叫他不顾他的警告仍然跟裴啸海有往来呢,他难道感觉不出来,裴啸海现在已经是一个裹着人皮的魔鬼了吗? 不动声色地在他背后利用夏晓天的好骗,一一布局他的阴谋——好在有夏晓天母亲的告诉,要不然,他可能真要等事情来不及补救了才发现这件事。 而接下来,他要做的,只是静观其变。 第29章 裴啸海已经几天不出现了,夏晓天在想,会不会是他工作开始忙了起来了呢? 等不到裴啸海,他便自己找事情做,因为他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 下了楼,因为是早上关系,公园里没什么人,只有他一个人无聊地坐在长椅上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开始觉得饿了去找餐馆吃东西时,看到一辆似曾相识的颜色艳丽的车子。 他纳闷的目光一直到这辆车子停在他旁边,车窗放下,裴啸海的脸出现在他眼中时,才顿悟。 "我就说嘛,有谁会开这么耀眼的车,原来是裴啸海你啊。"夏晓天对裴啸海笑着。 "夏晓天,你这是要去哪?"裴啸海上下看了他一眼后,问。 "去吃东西——"这时,有一个人向裴啸海贴了过来,夏晓天看到后,愣了一下。 "啸海,他是谁啊?"妆着高雅而容貌美艳的女子双手抱住裴啸海的手臂,柔若无骨地贴着他,一头瀑布一样的深黑色头发长至她的腰际,潋滟而娇好的红唇在看到夏晓天时微抿,柔媚一笑,望着他懒懒地问。 看了女人一眼,裴啸海说:"他叫夏晓天,是我的一个,朋友。" "哦?"柳眉轻佻,女人眼中笑容更深。 看着目光一直愣愣放在他身边的女人身上的夏晓天,裴啸海轻笑一声,向他介绍:"夏晓天,她叫俞彤,是我的未婚妻。" 夏晓天久久才收起愣然的目光,转而对裴啸海道:"你未婚妻很漂亮啊!" 裴啸海目光流转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说:"你的钟楚不是更漂亮吗?" "啊?"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及钟楚,夏晓天微愕。 "啸海,钟楚是谁啊,真的比我还要漂亮吗?"女人的声音仍然懒散,但是却包含了一些不悦,她嗔怪地摇了摇他,"我不管,你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才行,不准看上别的女人哦。" 裴啸海拉住她,在她额上亲了一记,低声说:"放心,我不会看上任何女人的。" "这就好。"女人开心地偎靠他,看不到说这话时,裴啸海眼底的绝然。 然后他转头看夏晓天,对他说:"夏晓天,你刚刚说去吃东西,那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我们也正要去吃午餐。" "这——还是不要了。"夏晓天笑笑,摇头拒绝,"我可不要当你们的电灯泡。" "你不用在意,只是吃一顿饭而已。" "可是,还是不太好——"人家未婚夫妻去吃东西,他一个大男人跟着总不太好。 "放心吧,俞彤她不会介意,是吧,彤?" 裴啸海低头看身边的女人,她抬头柔媚地对夏晓天笑笑:"是啊,来一块吃饭嘛,人多热闹。" 他们热情邀请,夏晓天难以拒绝,犹豫再三,他还是坐上了裴啸海的车。 裴啸海带他们去一家西餐厅吃东西,一边吃一边聊,气氛倒也不错。 席后,俞彤去补妆,夏晓天便与裴啸海坐在原位上等待。 "对了,裴啸海,既然你都有未婚妻了,你应该是多多陪她才对啊,怎么还老是抽空去陪我呢?" "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啜了一小口白葡萄酒,裴啸海看似很随意地回答。 "什么?" "一个是朋友,而另一个,只是情人。" "只是情人?"他不以为然的语气让夏晓天有些困惑,欲再问,但手机恰巧此时响起,他马上接听。 "……我吃过了,刚吃……我不在家吃,你打家里的电话当然没有人接。我现在在外面……具体哪里我也不太清楚……呃,你要来接我?" 夏晓天突然紧张起来,裴啸海则目光深沈地看他。 "是钟楚吗?"他轻声问。 夏晓天用力点头,然后又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钟楚,你不用特意来接我啦,我、我马上就要回去了,真的!——没事,我可以坐车回去,真的,真的不用来——什么,你一定要来?!" 第30章 夏晓天紧张地叫了起来,手足无措的看向裴啸海。 稍为想了一下,裴啸海倾身告诉他,小声对他说:"你就随便告诉钟楚一个地址,在他赶到前,我会找你送到那个地方然后离开。这样,他便不会怀疑了。" 听他讲完,夏晓天如释重负地马上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一个地址。 过一阵后,他把手机挂上放下,对裴啸海说:"钟楚说半个钟头后,会到那里找我。" "我知道了,等俞彤出来我就送你过去——啊,她出来了。" 夏晓天转身,看到了化妆间走出来的俞彤。 "抱歉哦,让你们久等了。" 俞彤一走近就贴坐在裴啸海的身边,脸上漾着优雅而妩媚的笑容,对夏晓天略带歉意地一笑后,转身面对裴啸海。 "啸海,我们不是说好吃完饭了就接我爸爸妈妈吗?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了吧?" 裴啸海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夏晓天—— "啊,如果你有事的话就不用送我过去了,我自己坐出租车去就好了。"以为他想这么对他说的夏晓天立刻对他说道。 没想到裴啸海却低下头对靠在身边的俞彤说:"你一个人去吧。" "为什么?"俞彤美眸一睁,吃惊地看他,"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嘛?再说我爸爸妈妈是特地从国外回来看我们俩的,你居然叫我一个人去。" "彤,乖,这一次我有事,真的不能去了。晚些时候我会去向两位老人赔罪的,好么?" 裴啸海轻抚着她白如脂的脸庞,细声的安抚着。 "不要,我不要——啸海,我要你跟我一块去——" 俞彤不依地摇着裴啸海的手臂,一副非要让他去,否则不罢休的架式。 夏晓天原以为在俞彤这么恳求后,裴啸海会答应,就像钟楚再怎么生气,可只要他软下声音向他讨好几句,他便消了火气软下态度一样。 可是,裴啸海看着俞彤的目光却一寒,原本抚在她脸上的手改为按在她的脖子上,面目森冷,语气不耐地低声说:"彤,你想要惹我生气是不是?" "啸……海……"被他这么一瞪,俞彤吓得白色脸色后,顿时满脸畏惧,一副瑟瑟委屈的模样,"我知道了嘛,我一个人去——你不要生气哦——" 假的一样,裴啸海瞬间笑得如沐春风般的和煦,看得一旁的夏晓天一愣一愣地。 "只要你乖我就不会生气。"裴啸海低头唇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好了,时间快到了,你去接你爸妈吧。我很快就会过去看他们的。" "嗯。"俞彤乖顺地点点头,然后拿起提包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头,不放心地交代他,"啸海,你要快点过来哦。"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笑着向她再次保证,然后目送她离开后,裴啸海才对夏晓天说:"我们也走吧。" "……好。"顿了一下才点头,夏晓天拿过他放在一边的拐杖拄着站了起来,然后在裴啸海的带领下,走出了西餐馆。 一路上,夏晓天用复杂的眼睛看着他,虽然说有时候他很迟钝,但他有时候也会很敏感。在见到裴啸海那么对待俞彤后,夏晓天对他有说不出的感觉——他觉得他,很复杂。 来到裴啸海停在餐馆外的车子前后,裴啸海先上车,然后他探出身子叫在车外面停留的夏晓天:"夏晓天,怎么了,快上车吧,我们还要赶在钟楚之前到达走到那个地方啊。" "哦,哦。"心神不定地应声后,夏晓天上车,因为裴啸海帮他开了副驾驶座旁边的门,所以他直接坐在了裴啸海的旁边。 但在关门前,夏晓天又犹豫了,不过一会儿,他把还没收进车里的拐杖伸到车外,并对裴啸海说:"我还是自己坐车过去吧,如果我们在半路被钟楚碰到就不好了——" "……夏晓天。" "什么?" 裴啸海突然叫他,夏晓天下意识地回头,可是一阵烟雾在这时向他迎面扑来,刺鼻的香味顿时呛入他的喉咙——"这是什……" 话都没来得说完,他便已经闭上眼睛,倒在了车上。 第31章 目光森冷的裴啸海把手中的东西放下,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昏迷的夏晓天拉进车子里,关上车门,把他的拐杖丢到车后面。 接着他拿出一个工作箱的小箱子,把它打开,由里面拿出针筒与注射剂,把注射剂吸入针筒里后,他撩高夏晓天的衣服在他手臂上注射了不明药剂。 这些东西他早已经准备好,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机会使用而已。 把药剂全给夏晓天注射完后,他小心地把这些东西放了回去,并用东西遮掩好,不让别人发现。 昏迷的夏晓天被注射进药剂没过几钟,脸色开始潮红起来,见状,裴啸海伸手探到他的额头上,当感受到他高烧一样的温度时,他满意地勾起嘴角,冷笑。 他起动车子,朝夏晓天与钟楚约定的地方相反的方向开去。 在约定的地点等了有十几分钟后,钟楚开始不耐烦地打电话给夏晓天,问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电话响了好久,在他以为没有人会接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夏晓天,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我警告你,如果三分钟内我看不到你出现,你的皮给我绷紧一点!" 以为接听的人一定是夏晓天,钟楚有些火暴地吼了过去。 "钟楚,是我。" 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的那一刻,一道震惊地光芒由钟楚眼中一闪而过,然后他马上言语冰冷地道:"叫夏晓天给我听电话!" "这可能不行……" "裴啸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钟楚的眼睛瞇了起来,透露着危险与寒意,他的语气更是寒冷,"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对夏怎样,我不会放过你。" 电话那边的人失声笑了起来:"我很高兴光是听到声音你就能认出我,不过,对你如此提防厌恶我,真的让我感到伤心。" "我不跟你废话,叫夏晓天来听电话!" 多一秒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钟楚不耐烦地冷声对他命令道。 "我说了他不能接电话——"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他已经对夏晓天不利的钟楚声音更冷。 "夏晓天发烧了,一直昏迷不醒呢。" "什么?!"完全出乎钟楚的意外,那一刻,一直特意压低的声音高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夏晓天刚才发烧昏过去了,情况不是很好。我给他看过医生也喂过药了,现在他在我家里休息,睡得很沈,而且把他叫醒对他的病情不是很好。" "——为什么,他会在你家里?"冰冷的声音低沈危险了起来。 "我们是在路上偶遇的,看到他正要去吃午餐,我便邀请他一起去吃了。吃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是很对劲,但他说没事,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有一通电话打过来,他显得很紧张,把电话挂上后他很慌张地说要回去,但才站起来就倒了下去,然后我才知道他发烧了,便把他带回我家里休息,并请医生把他看病了。" 解释完后,裴啸海语气一转,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怎样,你要不要过来把他接回去啊。如果你想让他在我这里呆到病好为止也可以,反正我这里空房很多。" 思忖片刻,钟楚沉着声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电话那边的人笑了一下:"夏晓天的手机现在是我拿着啊——" 意思就是,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钟楚用力闭上眼睛,收起胸膛深深吸进一口气后,沈声道: "你家在哪里?" 第32章 早就在等,因此在门铃的声音响起来时,裴啸海几乎是冲着跑过去开门。 当看到站在外面的,面色冰冷的人时,裴啸海不禁笑了:"钟楚,你来了……" "夏晓天呢?"钟楚冷冷地睇了他一眼。 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后退一步,说:"他在屋里休息,你先进来吧。" 钟楚没有行动,而是伫在门外目光犀利地盯住他。 低头苦笑一声,他道:"……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你才会相信我,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任何企图……" 盯住他,于心中谨慎地思忖一阵,钟楚才无言地举步走进屋里,当他越过裴啸海的那一刻,没有注意到裴啸海眼中的痴恋。 视线在与一般的公寓没两样的屋子转了一圈,感觉到裴啸海似乎要关门,他转身道:"不要关门。" 关门的动作一顿,深深看了他一眼,裴啸海把门拉开,并点点回答:"好,你想怎样都可以。" "夏晓天在哪个房间?"确定他不会关门后,钟楚质问他。 裴啸海走在他面前:"我带你去。" 在裴啸海的身后停留,下了什么决定一样,钟楚才跟随着他走进屋子里的一间卧室里。 当看到在床上沉沉昏睡的人,钟楚不由向他走去,但走到裴啸海身边时,仍然停留想了一下,才继续向床边走去。 躺在床上的人的确是夏晓天,此刻他脸上泛着不寻常的红晕,于睡梦中蹙着眉,呼吸沉重,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怎么会病了呢……早上时不是好好的吗?" 不由得心疼伸手抚上他的脸,当触及他脸上异常的高温时,他骇了一下:"怎么会这烫?" 钟楚呢喃一样的声音仍然被站在不远处的裴啸海听到了,他走了过来,对他说:"医生来量过体温了,他现在的体温是三十九度。" 可能是因为担心,钟楚一直冷凝的表情,没有温度的声音都暖了很多,他看向裴啸海:"夏他怎么会发高烧?他早上不是好好的吗?" 裴啸海耸耸肩:"我可不知道,跟他一起吃午餐时,他看起来也像是没事,但是才吃完他就开始不对劲了。医生来检查时说可能是炎症引起的高烧,大约是身上的什么伤口发炎了吧?" 伤口发炎?钟楚蹙起了眉。 难道是夏晓天脚上的伤复原的不是很好,发炎并引起发烧——可是,他一直都很注意啊。 "钟楚,医生已经给他打过针,我也喂他吃下药了,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好的,你不用太担心。" 沉默片刻,钟楚揭开盖在夏晓天身上的被子,说道:"我要把他带回去。" "不行!"一听到他这么说,裴啸海立刻紧张地阻止,当看到钟楚狐疑的目光时,他才收敛了紧张,向他解释,"医生吩咐过,他现在不宜移动,不然病情会更严重的。夏晓天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慢慢回头看睡得昏昏沉沉,显得很难受的人,钟楚把被子给他盖上,并掖好,找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 知道他暂时不离开,裴啸海不是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钟楚,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正想对钟楚说些什么,裴啸海放在衣服里的手机恰巧响了起来。 接收到钟楚警告他最好不要吵到夏晓天休息的目光,裴啸海立刻走出房间外接电话。 "……彤,是你,干嘛现在给我打电话……我不是说过我有空了就过去吗?……不会太久啦,你先带你爸妈回去休息,我晚些时候就会到……真的不会太久,真的!……好啦好啦,我爱你,乖哦,你爸妈过不久也是我爸妈,我不会那么失礼的……" 当裴啸海挂断电话走进来时,看到钟楚正用若有所思的目光在看他。 "你要结婚了?"钟楚目光深邃地看他。 "啊,你听到了啊?"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跟彤不久才订婚,结婚的话可能要等一段时间。" 收回看他的目光,钟楚意有所指地说:"希望有了未婚妻后,你能收住心。" 第33章 裴啸海只是笑笑,然后又道:"钟楚,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等夏醒来,我们就离开。" "哦。" "如果你有事,你可以先离开,我会照顾夏的。" "……你,这是在向我下逐客令吗?"裴啸海站在他旁边,目光深沈地看他。 "别说这种笑话,在这里我跟夏才是客人。"只有看向夏晓天时,目光才算是柔和的钟楚,似是而非的冷笑着。 在钟楚身边慢慢踱步,裴啸海语气听起来有点恍惚:"钟楚,我知道你很讨厌我——我想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消除你对我的厌恶——" "根本没必要。" 似乎觉得他在自己身边走动是个威胁,钟楚看向他,口气冷硬:"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双目一黯,裴啸海倒是很听话的后退,退到一个位置后,他才问: "钟楚,这样可以了吗?" "我比较希望你消失在我眼前。" 顿了一下,裴啸海故作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钟楚,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靠在一个矮柜上,裴啸海闲话家常一样地问道。 可惜的是,钟楚根本没有回答他的打算。 似乎早已经习惯,裴啸海看不出来有什么改变的接着说:"钟楚,你不想知道夏晓天为什么会跟我一起吃午餐吗?" 依然,钟楚继续沉默,平静得就像他早已经知道一切般。 裴啸海见状,低头笑了笑。 抬头,他说:"钟楚,说真的,我真是抱着目的来到这座城市的,我想见你,我想知道你过得怎样了,我控制不了对你的情感。所以我来了。" "你是钟氏公司董事长的儿子,要找你并不难,但去找你的路上我遇见了夏晓天,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什么,我见到了我最恨不得他快点消失的人。我之所以会邀请夏晓天吃东西,最大的原因是认为或许你会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没想到我猜对了,知道夏晓天跟我在一起,你很紧张地就跑过来把他接走了——你对我的态度,仍然同七年前,这么的厌恶着我。我心伤又怨恨,如果没有夏晓天你或许已经是我的人了。" "知道你们住所的我,每天都在想办法怎样接近你,但比起接近你,接近你最爱的夏晓天简单多了。他真的又笨又呆,不但轻易就相信我接纳了我,还让我走近你们的屋子里。那间屋子到处都是你的味道,走进里面,我更是妒忌与憎恶尽情享受你的一切的夏晓天,而我呢,不但被你厌恶,甚至连见你都几乎不可能!" "——我在你们的卧室里装了针孔摄像机,我想看你的一切,我想知道你们都在做什么——很多次,我都看到你是那么的怜爱着那个根本不值得你爱的人,看着你那么小心翼翼地对他,而他却傻傻的什么都不懂,只顾奢侈地享受你的爱。我对他的憎恨与日剧增——" 裴啸海抬起头,闭上眼睛:"那一夜,你的衣服遮住了镜头,我什么都看不到——但我听到声音,听到他喘息,那么淫荡那么急促,而你对他说——你爱他——" "用那么宠溺的声音,诉说着——为什么不是我呢?为什么是他?这个问题折磨得我快要疯了——一直,一直有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不断地对我说,除掉他,除掉他!只要他消失,你就会是我的——" 张开眼睛,看着目光依然落在夏晓天身上,但周身的气息已经寒冷得快要结冰的钟楚,裴啸海目光阴鸷地说:"我开始计划一切,我在等待机会,但我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会到来了。" "钟楚,其实夏晓天根本不是发烧,他被我注射了从学校研究所里拿出来的有毒药剂。看起来虽然像在发烧,但如果不及时救治——他就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 钟楚侧过脸看他,霜冻一样的脸上,一双眼透射杀人的目光,危险的残暴的冷酷的。 他看起来很冷静,但裴啸海清楚,他快气疯了。 表情不改的裴啸海对他说:"这是一种蛇的蛇毒,三个小时内,如果还不给夏晓天注射专门解这种蛇毒的抗菌素与抗毒血清,他就会死了。你可以带他去医院诊治,但医院还要花时间去调查他中的是什么蛇毒,然后才能下药,你觉得,等到那个时候夏晓天还有获救的时间吗?"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裴啸海看着钟楚嗜血的眼,撇嘴莫名地笑了一下:"你真的那么害怕他死去?如果是,你可以为了他做一切事情吗?"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钟楚冷笑。 裴啸海知道他同意他的要求了,不管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的要求,只因为他不想夏晓天死。 看着他,他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我要你,离开夏晓天,从此再也不能见他。" 第34章 夏晓天一直在做梦,梦中钟楚温柔呵护着他,冰凉的手在他滚烫的脸上额上轻轻抚摸,让他好舒服好舒服——不知道过了多久,钟楚慢慢低下头,在他耳边小声说:"夏,我要离开你了。" 倏地张开眼,当看到开着床头灯的房间中熟悉的一切时,知道方才是在做梦的夏晓天心有余悸地用力喘息。 全身粘腻的难受,伸手摸了下脖子,摸到了一手的汗渍。 他怎么了,身体为何如此沉重疲惫?这么想着的他感到口渴,视线习惯地往床边望去,他看到了自己的拐杖就放在以往所放的地方。伸手拿过来,他吃力地下床,走出卧室外。 因为已经是夜晚的关系,没有开灯的卧室外面一切都很暗,他一边把灯打开,一边思忖钟楚怎么还没回来。 来到厨房,走到冰箱前欲取出冰水解渴时,夏晓天看到了贴在冰箱上的一张字条。 钟楚回来过了? 记得白天还没有这张字条的夏晓天取下来的同时这么想着。 "夏,晚餐我做好了放在桌上,你醒来热一下就可以吃了。这间屋子的全部钥匙我放在鞋柜上面,这间屋子我把它给你了,你想怎么用都可以。你还需要到医院做一次检查,所以明天你还是回家去跟你父母一块住吧,这样他们就可以照顾你了。最后,夏,我要走了,一直以来强迫你接受我的情感,你应该为此感到不耐烦吧,我的离开想必会令你轻松很多。所以,夏,我要离开了,带着对你的全部的爱,离开了。" 握着纸条的手在发抖,好不容易看完内容,夏晓天难以置信地不停看着屋里的一切,最后差点无力地倒在地上。 最后,他慌张地走进卧室,把衣柜的门全部打开,当看到衣柜里钟楚的衣服已然不见时,他后退好几步,终是无力地坐在床上。 惊惶失措的他过了好久后,想到什么一样,把他一直握着的拐杖丢至一边,关上床头的灯,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并喃喃自语:"我一定是在做梦,对,我是在做梦……" 他强迫自己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一直执拗地躺在床上,硬是不肯起来。 "睡啊、睡啊……睡着了再醒来梦就会消失了……睡、睡……啊……肚子好饿……奇怪,做梦肚子也会饿吗……" 一直呢喃地声音停下,不久后,夏晓天张开眼,由床上坐起后,他看着关上灯后昏暗的房间,看着由掩着的门外透射进来的,卧室外他忘记关的灯的光芒。 然后他紧张地打开灯,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放在里面的他的手机,找出早已经存下的钟楚的手机号码,拨打过去却是关机的讯号,不管打几次都一样。 接着开始绞尽脑汁猜想钟楚会在哪里,可是他想来想去,除了他的家便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钟楚原来的家。 记起钟楚对他父亲的深恶痛绝,想着他或许不会回去,但现在这已经是他惟一的希望。然后他拨打查询台查询到了钟氏公馆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号称是钟楚的朋友,接电话的人应该是管家之类的人,声音严谨而礼貌,听到他的询问,只是客气地回答他:"大少爷五年来一直没有踏进过这座公馆半步。" 失魂落魄地挂上电话,手机自无力的手中滑落,最后脑子一片空白躺回床上,事情至此,夏晓天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钟楚呢?他说他要离开了,留下一张字条就说离开——是不是玩笑啊?可是钟楚从来不会开这种玩笑的。 离开他这样的事,钟楚从来都不会说,只说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一直啊——视线在寂静的房间中流转,看到什么般,夏晓天惊惶地抱住枕头缩起身体把脸埋进去。 他看到黑暗,可怕的黑暗向他席卷而来,房间里微弱的灯光根本阻挡不了它,而且尾随它而至的,是更让他害怕的孤寂。 "快回来……快回来啊,钟楚……你快回来……" 细若蚊蝇的呼唤,自枕头里面一遍又一遍地响起,他缩蜷的身体卷得更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声音停止,失去生命一样静静躺着。 自监视器里见到这一幕,钟楚忍无可忍地欲冲到他身边,却被一个人拉住了。 "如果你敢离开这间屋子,接下来三分之二抗毒血清我就停止给夏晓天注射!" 裴啸海自钟楚身后传来的坚决的声音,让钟楚硬是停下脚步,转身,不留情面地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声问:"夏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简单!" 然后钟楚走到一旁坐下,视线继续盯住监视器里的画面。 受到他的威胁,裴啸海却一脸无所谓,支着下巴目露爱恋地痴望他,并道:"钟楚,你放心吧,只要在二十四个小时内给夏晓天注射完所有抗毒血清,他就会完全没事了。" 听到他的话,钟楚连哼都没哼一声,视线只是一直停留在屏幕中缩蜷身体,静静躺在床上的人,清澈的眼睛深处,藏着怜惜与心疼。 裴啸海一直看他,忽而说道:"想到我可以跟你这么安静的呆在一个房间里,我就好兴奋,像在做梦。" 意料之中,他得不到任何响应,裴啸海不以为然地笑笑。 "钟楚,明天早上十点钟,你就可以坐飞机离开这座城市到我为你安排好的地方去住了,飞机票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工作的公司那边,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而夏晓天的那边,你更不用担心,我会一直给你看现场的偷拍录像,直至夏晓天注射完所有抗毒血清,完全没有事为止。你觉得怎么样?" 钟楚依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裴啸海当他默许了。 笑了笑,他由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钟楚身边对他说:"夜已经深了,你应该休息一下了。" 虽然钟楚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告诉他,他睡不睡不甘他的事。 裴啸海目光黯了些,而后又道:"随你吧,反正你也快见不到他了。我要离开一阵,这么晚了,彤那个大小姐一直不见我出现,快要气疯了吧。" 笑着转身离开,打开门走出去时深深看了一眼钟楚后,裴啸海关上门,并锁上。 门锁上后,钟楚才稍稍动了下,他蹲在电视屏幕前,伸手放在上面,并对电视那边的人沈声诉说:"夏……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回来的,你一定要等我……"看着屏幕中的人,目光闪烁坚定地光芒。 第35章 天亮以后,睡了一沈后的夏晓天张开眼醒来,视线模糊的眼睛在房间四处转了一圈后,他倏然想起什么一样由床上坐起。 看着身边空出的位置,他愣了一下后,转身拿起被丢在地上的拐杖,站了起来走出屋外,不停在屋子里大喊:"钟楚、钟楚!你在家吗?回答我啊,你在不在?钟楚——" 可不管他怎么喊,就算找遍了整间屋子,都找不到钟楚的身影,脸色苍白的他摇头细语喃喃:"……钟楚可能去上班了,对,去上班了……现在是九点半,他早该去上班了……" 自我安慰地坐在沙发上,可没坐上一分钟,他站了起来,朝卧室走去,用力把衣柜的门全部打开。 然后他面无血色地倒退几步,全身失去力气的瘫坐在床上。 他不知道他就这样坐了多久,他的身边忽然传来的一个声音让他幡然回过神,在周围看了一圈,他慌乱地拿起了躺在床上的手机。 方纔,就是手机传出接收到短讯的铃声,他拿过一看时,上面显示有一个未收短信。他紧张地查看短消息,然后看到了内容写着钟楚坐早上十点的飞机离开这座城市的短信。 看完后,夏晓天马上放下手机,在衣柜里随便拿了件衣服换上后,以最快的速度下楼,坐出租车朝机场的方向赶去。 至于短消息是谁给他发的,他没注意看,此时此刻,他满心思都是,找到钟楚。 确定短信已经发送过去,靠在一面墙上的裴啸海撇嘴冷笑一声,阖上手机并塞进裤兜里,朝在候机楼等待上飞机的钟楚走去。 "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可以上飞机了。"裴啸海一边说,一边坐在看似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看报纸的钟楚的身边。 把报纸翻开一页,钟楚当他是隐形人的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跟你一起过去——" 终于,钟楚把视线移到了他身上,却是冰冷而愤怒的。 知道他想说什么,裴啸海举起手,向他做出保证的姿势,"放心吧,钟楚。把你安置好后,我立刻就回来给夏晓天解毒,算一算往返时间最多也不过是六个钟头而已。在十二小时之内,夏晓天还不会有事的啦。" 没有说一句话,钟楚移下了目光。看他这样,裴啸海当他默许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钟楚一直看报纸,裴啸海一直看他。 九点五十一分,夏晓天终于赶到了机场。 他拄着拐杖在机场里艰难地快步行走,一边慌张地四处找寻钟楚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怎么也找不到钟楚的他一点一滴的心灰意冷,可就在机场的检票口,他终于看到正在检票准备上飞机的钟楚。 他喘着气不顾一切跑过去,却被机场的工作人员拦住了去路。 "对不起,请出示您的机票,再入内。" 没有机票的他无奈,只好隔着一段距离,大声呼喊就要消失在他眼前的人:"钟楚——" 已经走进登机室的钟楚脚步一顿,然后后退几步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夏晓天。 "钟楚——钟楚——" 夏晓天用力地对他挥着手,不断的呼喊他,不知为何,此刻见到钟楚时,他满心的激动,连眼眶都热了。 就好像……好像他们不是一天不见而已,而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漫长。 "钟楚——钟——"以为钟楚会像往常一样,看到他后笑着向他走来,而他却只是目光深邃的一望他后,转身走进登机处,就这么消失在他眼前。 为——为什么—— 他愣住了,然后疯了般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挡想冲过去找他、质问他。 "钟楚!钟楚——钟楚——" 他被很多的人用力地拦住了,他根本去不到钟楚消失的那个地方,不顾他怎么喊怎么叫,钟楚都再也没有出现。 "为什么——" 早就在眼中盈满的眼,流出了眼睛滴到地上,他难以相信地摇头,再摇头,然后虚脱一样,倒在地上。 "为什么啊——" 朝他消失的地方,他用尽全力的大声呼喊。趴在地上,任泪由眼睛中倾泄出来。 走了,那一刻,钟楚真的走了。 心空了,那一刻,钟楚的离开带走了他的心——好痛好痛,被掏空心脏的地方,血淋淋的伤口在抽痛。 那一刻,他刻骨铭心的明白了一件事,他爱钟楚。 也是那一刻,他的爱,碎了。 第36章 走在钟楚前面的裴啸海回头看极常冷静的他,笑着问:"怎么,他这么叫你,你真能头也不回的离开?" 冷冷瞪了他一眼,钟楚越过他快走离开。 在裴啸海看不到的地方,钟楚的目光中透露着不舍。 当夏晓天叫他的那一刻,他一直佯装的平静差一点崩溃,只有他才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量,才压制向他跑过去的冲动。 现在他不能见他,时机未到,他一定要先想办法彻底除掉裴啸海,没有后顾之忧后,才能回到他身边。 虽然,他现在受制于裴啸海,甚至是不知道裴啸海下一步会怎么做,他将会带他去哪里,但他有绝对的自信,确保自身的安全。 看着钟楚远去的身影,迟了一些才跟上的裴啸海,眼底满是危险的阴鸷。 夏晓天已经记不起来他是怎么回到,他与钟楚曾经共同居住的屋子里的。 等他有所察觉,他已经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坐到双脚发麻,而屋外的天空已经昏暗,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 一天不进食滴水的肚子空得难受,他艰难地拄着拐杖站起来,才站起来,突然袭上的晕眩感让他差一点倒下。 用力摇头,他以为他是饿过头了,因而没有想太多,但他却没注意到自己比平日还要高的体温,才走了没几步,他闭上眼睛昏倒在地上。 过了一小时左右,紧闭的屋门被人由外面悄然打开,走进来的裴啸海视线在昏暗的屋中转了一圈后,伸手打开全部的灯,然后走了进去,不久后,他在客厅的地板上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夏晓天。 在昏迷的夏晓天身边居高临视他,过了一阵后,裴啸海放下他带来的皮箱,把夏晓天拉到卧室里,放在床上。走出外面的时候,裴啸海看了一眼盆栽的方向后,轻笑。 不一会儿,他把他带来的皮箱拿了起来,打开取出针筒与一定份量的抗毒血清,准备好一切后,他捋起夏晓天的衣袖在他手臂上注射进了药剂。 然后他收回这些东西放进皮箱里,坐在床边静静等待,当他看到夏晓天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伸手去摸,他高烧一样的体温也退却时,站了起来。 裴啸朝床边盆栽的方向走去,然后蹲了下来撇开植物的叶子,在他看到隐藏在里面的针孔摄像机时,对着它露出一笑,然后拉它出来用力把连接它的电线扯断。 在一个偏僻临海的地方,一幢独立且漂亮的屋子静静沐浴在海滨湛蓝的夜空中,屋子里很安静,尽管屋子很宽敞,人却不多,因而很安静。 在屋子的楼上,里面的一间的房间门前,两个目光如炬,身形魁梧的男人把守着已经被上锁的房间。 而在这间可以看到海的房间里,陷入沈思中的钟楚的视线一直盯着不远处的电视屏幕,虽然这时候上面什么都没有显示。 没错,他被裴啸海关到一个他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来了。 当时下了飞机后,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来接他与裴啸海,等他上车便被迫蒙上了双眼拷住了双手,一直到他被送进这间屋子。 "钟楚,喜欢吗?这屋子就是为你准备的,我一直期待你能住进来。" 把他押进来后,裴啸海显得很高兴地看着他,并对他说。 "等我处理了身边的一些事情,我就会过来陪你——"裴啸海想接近他,却被他闪开。 他无所谓地笑着:"钟楚,我有的是时间让你接受我的。" 钟楚于心中不屑的冷哼。 "我去给夏晓天解毒了,误了时间可不得了。钟楚,你放心,我会让你见他最后一面的。" 说完这些话后,裴啸海就锁上门走了,让他独自呆在有三分之一的墙壁都被防弹玻璃取代,可以尽览外面海景的密闭房间里。 裴啸海走后,钟楚经过一番查找,不得不死心的发现,这房间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那扇门,只要这扇门紧锁上,就算是蚂蚁也别想从房间里出去。 虽然知道一定有通风口,但屋顶离地板足有四米多高。就算把椅子垫在床上他再站上去,还是完全够不着。 在他受挫地发现他很难从这里逃脱的事实后不久,镶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突然有了画面,他从中看到了熟悉的场景,还有夏晓天,以及裴啸海——敌爱续之社会篇爱或不爱?(下) 第37章 一个星期后,夏晓天回去跟他爸爸妈妈一块住了。 夏妈妈很是吃惊,问他是不是被钟楚赶回来了,夏晓天什么都没有说,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一直不出来。 自己的儿子突然变得这么阴沈,夏妈妈不放心地立刻打电话给钟楚,打他的手机却关机,打他家里的电话却没有接。 "小天,你给我起来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你惹钟楚生气了,所以他不要你了,他把你赶出来了,兼对你说,再也不理你了!" 把夏晓天锁上的门用蛮力踢开,冲到床边把缩成一坨的人扯起来,当夏妈妈吼完后,震惊地看到,夏晓天的眼眶红了。 "小小小——小天你——" 如见到恐龙外星人一样震惊的夏妈妈倏地放下夏晓天,转身跑到楼梯口对楼下的夏爸爸喊:"孩子他爸,小天哭了,小天这孩子居然哭了——" 她的声音落下不久,原先在楼下看报纸的夏爸爸立刻一阵慌乱地跑了上来。 "孩子他妈,你没骗我吧,小天自打出声哭过那一次就再没哭过了——" "哼哼,老头子,你怀疑我的话。" "怎么可能嘛!你绝对是听错了!" "懒得跟你计较了,快去看小天到底怎么了。你也知道我是个粗人,除了力气很大就没别的本事了。" "你也知道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啊……" "老头子你在嘀咕什么呢?嗯?" "你听错了,你绝对绝对是听错了。我看看小天去。" "快去快去,哼,这次不跟你计较了。" 在夏晓天屋外的夏爸夏妈很快就转移了阵地,进了夏晓天的房间,可当他们看见夏晓天呆呆坐在床上,泪珠儿一颗接一颗的滴下时,全都吓傻了。 过了好久好久,才回过神来的这对夫妻转身冲下楼,先是再给钟楚打一次电话,依然联络不到他后,既然翻出褚伶月走之前给他们留下的联络电话。 不管遇上什么事情,就算是失去了一只脚都没有哭泣的夏晓天,居然会流下这么多的眼泪,一定是遭遇了非一般的事情。 他们毕竟是做父母的,怎么会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只是疼爱一直都隐藏在深处到了紧要关头才会出现罢了。看到夏晓天这样哭泣,他们自己都担心紧张害怕得乱了分寸,于是他们需要找一个更能冷静处理事情的人,免得自己的担心害怕影响到还在伤心中的夏晓天。 这就是他们对夏晓天的爱,细微无声的,却融于血脉的。 三天后,褚伶月赶回来了,见到她的夏爸夏妈看到她,就像看到清晨的太阳。 小天回来后的三天都没离开过房间;连饭都不吃,要不是我逼他吃下,他现在可能要进医院滴葡萄糖了;眼睛都哭肿了;他到底怎么了,钟楚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看起来平静的两位已愈中年的夫妻,只有褚伶月知道,他们其实担心的已经坐立不安了。 因为如果是平常,见到她回来,夏妈妈会笑嘻嘻地迎过来,一口一个小月啊,小月啊我想死你了。夏爸爸会笑瞇瞇地说,又变漂亮了。现在的他们,脸色憔悴,笑容虽然在她刚回来时出现过,却略带苦涩的。 夏姨夏叔,你们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让小天恢复过来的。 褚伶月自信地向他们保证,因为她知道,她唯有给他们自信,才会让他们扫除心中的阴霾。 果然,听她这么说,这对夫妻显现出,放心的表情。 小月,我们知道你一定能办到的。 她点点头,然后上楼,来到夏晓天的房间前,站在门锁已经坏了的房门前,她思忖一阵,才推门走了进去。 第38章 见到夏晓天的时候,褚伶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他紧紧抱住。 过了一阵子,才察觉到抱自己的人是褚伶月的夏晓天,缓缓抬起手,也抱住她。 "……小月。"他用沙哑哀伤的声音唤她。 "什么?" "钟楚不要我了。" "钟楚可以不要任何东西,但绝对不会不要你。" "不可能的……他不要我了……"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小天,你不知道钟楚他家住在哪里吧?就是他高中时住的那个家。" 夏晓天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他的那个家,其实跟你家是相反的方向——" 夏晓天的身体僵了一下。 "想起来了是吗?"褚伶月脸搁在他的肩膀上,目光有些迷惘,有些羡慕,"那个时候钟楚骗你说你们家都在同一个方向,然后才得以与你一起回家。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喜欢你,爱你,想陪着你啊。" "还有呢。钟楚为了能够更接近你,跟我这个你的青梅竹马合作,想尽办法使你习惯钟楚,渐渐地,变成再也离不开他。——知道钟楚为什么这么用心良苦吗?" 静了好久,夏晓天才哑着嗓子回答:"……他爱我……" "是啊,他爱你,很爱很爱你,爱死你了!"她坐直身体,双手在他平滑的脸上用力捏着,"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好狗运,得到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真挚的爱。" 看着她,没过多久,夏晓天悲伤的流下眼泪。 "可……可是……他走了……" "首先,我要问你一件事。"捧起他低下的脸,她认真且严肃地问,"你爱不爱钟楚?你必须要明确自己的心,否则你永远也追不回他。" 一听到她这么说,夏晓天急切地点头加肯定:"我爱他,我爱他——我要他回来——回来——" "这才对嘛!"褚伶月对他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那么我要怎么做……我根本不知道钟楚为什么突然间要走……" "钟楚一定是有原因,或是苦衷才会不得不离开的。你刚刚也说了突然不是吗?突然就代表,钟楚遇上了身不由已的事情了。"褚伶月很冷静的向他分析。 "真的吗?"眼泪停住的夏晓天睁大眼看她。 "小天你先想来好好想一下,钟楚走之前,都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会有什么人会威胁到钟楚?或是要挟你逼迫钟楚?" "这个……"一直浑噩的脑子开始努力急切地去思考,可能是真不适合思考的原因,他的头痛了起来。 "小天,你别勉强自己去想。你静下心来慢慢想,或是吃一些东西填肚子后再想,夏姨说你这三天都没吃什么——小天?" 突然看到夏晓天的脸色呈现异样,褚伶月忙问:"小天,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裴啸海……"夏晓天喃喃自语。 "什么?" "是裴啸海,一定是他!"目光顿时亮了起来,夏晓天激动地握住褚伶月的手,对她说,"我记起来了,我被裴啸海用迷药迷昏过,当我醒来时,钟楚就离开了。对,一定是裴啸海做了什么,才会让钟楚不得不离开的!" "小天,你要冷静!" 见他如此激动,褚伶月喝了一声,终于让他惊回神,然后平定下来:"小月……" "听说我,你要先吃些东西恢复体力,有了精神才有力气做其他的事情。"褚伶月冷静地向他分析。 "小月……" "小天,有我在,我一定尽全力帮你找回钟楚的,相信我!" "小月,谢谢你。"夏晓天忍不住再次把她抱住。 "还记得高中时,你救过钟楚一次吗?小天,你绝对有能力再救钟楚一次的,懂吗?所以你不用担心。"伸手摸摸夏晓天柔顺的发,褚伶月柔声安慰他。 "嗯!"夏晓天用力点头。 望着天花板,褚伶月目光恍惚地沈声喃语:"我跟你,至少要有一个人能够获得幸福……" 第39章 夏晓天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向褚伶月阐述裴啸海是谁,还有裴啸海对于钟楚的爱慕,在钟楚之前上大学的地方都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还有七年后在这座城市重逢,钟楚对裴啸海的仍然憎恶,以及他错信裴啸海——听完后,褚伶月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狠狠给了他一个爆栗子,而这次,夏晓天知道自己做错了,没有怨怼,默默承受。 "我知道你笨,但不知道你这么笨,你为什么要相信那种人啊,害得钟楚不得不离开你。要是钟楚出了什么事,看你怎么办!" "钟楚不会出事的,对不对?"听到她这么说,夏晓天紧张地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听你对裴啸海这个人的讲述,他一定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依他对钟楚痴恋程度看来,钟楚,要想全身而退真的,很难——" 褚伶月客观的分析,令夏晓天更不能冷静。 "小月,那怎么办,我不要钟楚出事了,这样的话我就算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失去才会珍惜,明明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人还老是重复这个错误呢?"看着一脸担忧的他,她喃喃自语。 "小月?" "小天你先别紧张,你再想想有什么人跟裴啸海走得比较近,依我对裴啸海的认知,跟他直接交锋只会打草惊蛇,让我们处于被动的处境。我们只有从他比较亲近的人旁边察找,才能得到一些线索。" 听完褚伶月的话后,夏晓天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停去想,不久后,他想到了一个人,于是猛抬头对褚伶月说道:"我想起来了,有一个人跟裴啸海的关系十分的亲密!" "啸海?啸海——"连唤几声,才知道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俞彤只能幽怨地放下手机。 她把手机收回包包里正打算离开咖啡馆,一个拥有一张可人甜美的脸庞,年纪约有二十来岁的女子笑着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并向她问好:"俞小姐,你好。" "你认识我?"俞彤愣了一阵。 女子微笑着点头:"你在国内虽然不怎么出名,但在国外,你可是知名的模特儿,代言过很多商品。你长相好、身材好、学历高、家世殷实,可以说是很多男人梦中的情人,就连我们这些女人都对你称赞有加。可是一年前你突然宣布隐退,真是让所有人伤心遗憾广告界痛失了一名如此有潜质的明星。" 想让女人心花怒放,就要夸她们。就连看起来高贵优雅的俞彤听到这些吹捧,好看而优美的红唇都不禁轻轻抿起。 "哪里,我没你说的这么好。"虽然从小在国外长大,又在国外工作过一段时间,但俞彤身体仍然完善的保留了中国人谦虚的质量,想必家教真的很好。 "啊,听得出你对我颇为了解,你之前也呆在国外吗?"她只在国外出过广告,因此在国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她,这女子对了这她了解,或能是在国外呆过一段日子吧。 "是的。"女子笑道,"我三天前还在国外,并且从事一些与摄影相关的工作,因此对你的事多少有些了解。" "这样——啊,你坐下来聊吧。"见她仍然站着,俞彤便叫她坐下。 "谢谢。"女子向她道谢后坐下,并对她说,"我回国后约朋友出来聚聚,可是等了老半天都不见他人影,无聊之余到处看看,没想到就遇见了你。" "这么巧?我也是在等人,可是他临时说有事不能来了,唉,真气人。" "他,他是谁啊?"女子看着她,然后话锋一转,神秘地笑问,"那个'他'难道你就是退隐的原因?" "是的。"俞彤不遮掩痛快地承认,"我就是为专心陪在他身边,才退出模特的圈子的。并且,我们已经订婚了。" "啊,那真是值得恭喜了。能让俞小姐这么爱着的男人想必一定很出色。" "嗯,他的确很出色,我很爱很爱他。"甜蜜地回答完后,她对女子说,"别叫我俞小姐了,叫我俞彤或是小俞都可以。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怎么称呼呢。" 女子柔静一笑,向她道:"我叫褚伶月,你叫我小月就好,我朋友家人都这么叫我。啊,对了,我跟你刚好都是二十六岁呢!" "什么,你二十六了?"俞彤吃惊地看着,"我还以为你最多才二十岁。" "因为我有一张娃娃脸的缘故吧。" 褚伶月甜甜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可爱的脸蛋。这模样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她有二十六了,说她二十岁都有人怀疑呢! 看她这样,俞彤真的是很吃惊。 她可爱的,就像邻家小妹妹,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第40章 "俞彤是在三年前,与在国外留学的裴啸海认识,并逐渐喜欢上他的。裴啸海因为长相与头脑不错的缘故,当时在那间学校算是个公众人物,也有不少人追求他。俞彤喜欢上他后,凭借自身的优势花了半年时间,终于让裴啸海选择了她。" 今天与俞彤聊了半天回来后,褚伶月把今天她打听到的事情一一告诉夏晓天。 "学业完成后,裴啸海毅然决定回国工作,俞彤因为不愿意离开他也跟着他一道回国。对了,他们于今年初订婚,并打算年底就结婚。不久前,俞彤的父母从国外来看女儿与未来女婿,但是裴啸海却一直以工作忙为由,只是到未来岳父母前见过一两次面而已。这让俞彤的父母颇有微词。不过因为俞彤深爱着裴啸海,便也没有说什么。" 夏晓天听着褚伶月的话,然后对一件事产生了疑问:"小月,如果裴啸海仍然爱着钟楚,那么他为什么要接受俞彤并打算跟她结婚呢?" 冷静分析过后,褚伶月给出两个解释:"有两个可能,第一个,是裴啸海需要俞彤外国公民的身份,从事一些必须有该国的国籍才能实施的事情,与俞彤订婚裴啸海便拥有了该国公民的身份,可以无期限在国外居住,或是做些什么事情;第二个嘛,就是借与俞彤订婚的事情降低你们的戒备心,让你们觉得他已经放弃了追求钟楚。" "这么说,裴啸海与钟楚的失踪,真的有关系?"听了一大堆,夏晓天只听出这个。 想了一会儿,褚伶月点点头:"很有可能。我去过裴啸海任职的大学询问过,裴啸海已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问题是他却对俞彤说是忙于工作,那就表示,裴啸海在做一件不能告诉俞彤真相的事情。不能告诉俞彤的事情,想必就是他把他真正所爱的人囚禁到了某个地方,而他需要花时间去照看他、监视他。" "那小月……你还能得到什么结论吗?比如,钟楚被关到了什么地方?"夏晓天紧张地由沙发上站起来,看着靠在墙上思忖什么的她。 想了好久,褚伶月才回答道:"由需要外国公民的身份才能做的事情,与必须找个地方囚禁钟楚这两点看来,那便是裴啸海很有可能在这个国家,买了屋子藏人。" "这么说——"夏晓天瞪大眼,屏息着看着她。 "我猜的没错的话,钟楚便被裴啸海囚禁在这个国家中的某一处。" 虽然口气带着点不确定,但目光却透露出了肯定。 夏晓天再也按捺不住,急忙对她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到这个国家去救钟楚啊!" "那个国家这么大,你去了之后要怎么找?"褚伶月冷睨他。 "我……"夏晓天被她的话堵塞得哑口无言。 望向窗户外,褚伶月平静地继续说道:"我向俞彤打听过,裴啸海三天后就会来找她,那么他过一段时间后一定还会再出国。我们只要在他出国时跟踪他,知道他到底去什么地方,便能最快的知道钟楚在什么地方了。" "小月,我听你的。"知道褚伶月比自己更冷静也更聪明的夏晓天,用力点头。 褚伶月漂亮的大眼睛直直看向他,过了片刻,她向他露出坚守一笑。 "放心吧,钟楚一定能够回来的。" "嗯!"夏晓天更用力地点头。 钟楚靠在由厚厚的玻璃构成的墙壁上,视线略有些迷惘地望着不远处海天一色的美景。 他被关在这里,已经是第十天了,却仍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逃脱出去的办法。裴啸海把这一切布置得犹如天罗地网,别说插翅难飞,就算化为一缕风,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心,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烦躁,他开始担心夏晓天,开始思念他,迫切地想要见他,知道他此刻过得好不好? 该死的裴啸海,真的自那次通过无线电让他见夏晓天一面后,便不再让他见他一面。就算他强烈要求,他也不当作一回事,还说:"我是把你关在这里,让你忘了他的,怎么可能还会让你见他?" 他真是的低估夏晓天于他心目中的地位了,穷尽一生时间,他都不会忘记夏晓天,越是见不到他,思念越是满溢,更加不停地想他——"在想什么?"不知何时,让钟楚觉得恶心的声音传了过来,连一眼都不望过去,同时暗责自己想事情太入迷,居然都没察觉他的进来。 他可以不理会他,但是裴啸海怎么可能就这么泄气,他端着整整一个托盘的饭菜,来到他面前蹲下,把盛着饭菜的托盘放到他面前。 "该吃午餐了哦,钟楚。这是我特地让厨房准备的一些中式的菜肴,都很精致,我想可能会合你的胃口。" 抬头看着钟楚,看到他的不为所动,裴啸海笑了笑:"如果你不吃东西,你会连想怎么逃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终于,钟楚冷眼看他,夺过他拿在手中的筷子后,他冷声道:"出去!" "好,等一下我再进来拿碗筷。"爽快地点头,裴啸海起身走了出去,需要指纹才能打开的门口,只要裴啸海把食指放到感应口里门口便自行打开了。 走出房间,把门关上前,裴啸海嘴角含笑,别有深意地看他房中的钟楚一眼。 就在屋外看着时间等待,过了半个钟头后,裴啸海再次打开门,然后看到了吃过加了迷药的饭菜的钟楚已然倒在地上。 第41章 裴啸海走进房间中,来到昏睡的钟楚身边想把他扶起来时,突然注意到不对劲,正想退开,白瓷碗碎片的尖锐部分已经抵到了他的脖子上……看着目光凶狠地瞪他的钟楚,裴啸海低声笑笑:"下次我得吩咐他们用钢制的碗碟盛饭菜。" "为什么你要在饭菜里放迷药?"钟楚的目光凛冽,声音冰冷。 顿了片刻,裴啸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把饭菜端进来时,他仔细嗅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味。 "你端来的这些饭菜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并且某些菜与你放的迷药发生化学变化呈现不正常的颜色,看到这些,你认为我还会傻傻地吃下去吗?" "我忘了你原来是学化学专业的了。"裴啸海依然是一张笑脸,没有计谋被拆穿的窘迫。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钟楚目光寒冷地看他。 没有立即回答,裴啸海只是用带着深意的深褐色眼睛静静看他。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他反问他,"你就在我身边,我渴望接近你碰触你——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我不会做什么的。" "不会做什么,笑话,那你给我下药又是为了什么!"钟楚难抑地鄙视冷笑着。 "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更接近你——" "满口鬼话!"面目森冷的钟楚狠狠把他推离自己,接着道,"给我立刻消失,否则我会把你掐死!" "能死在你手里,或许也不错。"裴啸海自嘲地笑笑。 下一刻,原本在钟楚手中的碎瓷片从他手中飞过,划过裴啸海的脸,并且在上面留下了一道伤痕。 "杀了你,我还怕脏手,滚!" 裴啸海从地上站起来,擦拭了下脸上被划破的伤口流出的血液。 "我会叫别人来收拾一下的,再换上没有下过迷药的食物。我走了,下个月再来看你。" 转身正要离开,又转头,看着立在大窗户前看着海景的钟楚,他问: "为什么你不拿利用这块碎瓷片要挟我,然后从这里逃出去呢?"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钟楚回答:"我可没自信到用不能致命的碎瓷片要挟你,逃出你派人重重把守的这个地方。" 就在屋外海滩上偏僻的位置,他还能时不时看到拿枪巡视的保镖,想必这栋屋子里把守着更多这样的人,他要是贸然闯出去,结果一定很糟糕。 而他的目标是,全身而退,并且铲除裴啸海这个祸害,让他不能再为非作歹! ——尽管他现在还没能想到什么办法。 裴啸海能感觉到钟楚在想什么一样,用深湛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 已经跟俞彤成为了好朋友的褚伶月经常与她通电话,而三天后的某天,她从俞彤口中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裴啸海来到她了。 褚伶月一把这件事告诉夏晓天,他立刻不能控制的愤怒急躁起来,说什么要当面质问裴啸海一切事情。 要不是褚伶月一再拦住他,他可能已经闹到裴啸海面前,做了打草惊蛇的事情。 "你难道不想救钟楚了吗?" 就是这句话,让夏晓天彻底冷静下来的,他可以不顾自身的安危,但他说什么也要救回钟楚。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回钟楚?"他清澄的眼睛透露出迷惘、害怕的色彩。 "小天,我们一定能够救回钟楚的。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耐心。" 听着褚伶月的保证,夏晓天嗯了一声,努力让自己冷静,按照她的布局一点一点去走。 终于,过了二十多天后,褚伶月得到了裴啸海又要离开的消息,把这件事告诉夏晓天,在他兴奋激动的同时,她又告诉他,她要一个人跟踪裴啸海? "为什么?"夏晓天既吃惊又困惑。 "当然是为了安全起见。裴啸海认识你,如果你被他发现,想补救都没办法了。我跟他完全不认识,又是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人,跟踪起来比较方便一些。再说,你现在行动不便,怎么去跟踪精明的裴啸海?小天,答应我,我跟裴啸海搭同一班的飞机,随后你再坐另一班飞机来,我跟踪到他去什么地方后,会打电话联络你的,好不好?" 褚伶月的话让夏晓天难以反驳,无言良久,终于点头。 第42章 比褚伶月晚坐一班飞机,等到夏晓天赶到时,已经与褚伶月分开了将近五个钟头。 尽管担心她,却因为害怕可能正在跟踪裴啸海的她,会因他暴露形踪而不敢联络她。 在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语言,尽管在好心人的帮助下,他找到了暂时休息的场所,却一直心神不宁。他相信褚伶月是机智的,但裴啸海何尝不狡猾呢?加上她根本没有什么防身术,根本就是弱女子一个,要是被阴险的裴啸海发现了……夏晓天没有哪一次这么憎恨自己的天真,居然相信裴啸海这只披着人皮的狼,并且明明钟楚还一直警告他——他却宁愿相信裴啸海而不相信钟楚——他没有哪一分钟不是在责怪痛恨自己的,如果因为他不但钟楚出了什么事,连帮助他的褚伶月也发生意外,他就算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偿还这一切。 在酒店的房间里坐立不安,最后夏晓天走出房间,打算出去走走,免得一直在房间里胡思乱想。 走出酒店外面,他看到的是有着自己浓郁风情的国度,街道宽敞,人流湍急。保留了自己独特的文化又与世界接轨,把传统与现代融合得美丽自然,令游人赞叹。 但夏晓天根本不是来玩的,也完全没有玩的兴致,他对这一切美景视若无睹,背负不安与迷惘走在美丽整洁的街道上。 他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走了多久,觉得累了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便四处张望时,却看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人,裴啸海。 怎么可能? 连确定的时间都没有,坐在一辆黑色的轿车中的裴啸海已然消失在他眼前,朝道路的一旁笔直而去。 小月呢?看到裴啸海,自然就想到了应该在跟踪他的褚伶月,于是夏晓天到处紧张张望,确定没有看到褚伶月后,他再也忍不下去,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他便想尽办法让它停了下来。 "Keep……Keep up with that black car,please!" 不知道这个国家的语言,情急之下,夏晓天想到了用他早快忘光了的蹩脚的英文告诉司机他的想法。 "No problem!"听得懂英文的司机朝夏晓天幽默地朝他眨眨眼,然后立刻开车向夏晓天所指的,裴啸海所坐的,那辆的黑色轿车追过去。并极具技巧地与它保持一定的距离,让前面的车子里的人一直没有发现他们已经被跟踪。 直到到了一个地方时,这名出租司车把车停下,向夏晓天摊开手,一副他已经无可奈何的模样。 艰难地用不流利的英语和手语通过交流后,夏晓天才知道,司机想要告诉他的是,前面是私人土地,不是任何人能进去的。 没有为难这位司机,也没有听这位司机的劝返回去,把车费交给司机后,夏晓天坚决地下了车,然后目送车子离开。 站在建在半山腰,一面环海的公路上,望着裴啸海所坐的车子早已经远离的方向,夏晓天毅然决定徒步走过去。 褚伶月挫败地发现一个事实,她被裴啸海发现,并且被甩开了。 她不知道裴啸海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但她突然不见了裴啸海的踪影时,便意识到,她被发现并且被甩掉了。 没有挫败太多,她估算了下时间,想夏晓天可能到的时候,给他打了电话,可是他的手机关机。 飞机该不会是误点了吧?这么想着的褚伶月沈思一阵,再次打了个电话,这次,她要打给俞彤。 电话那边传了好几声,才传来俞彤慵懒甜腻的声音:"哪位……" "俞彤,是我,小月。" "小月,是你啊,找我什么事吗?" "俞彤,我前几天听说你未婚夫工作忙,他要到外地去做演讲。可是今天,我在国外遇见了他——"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电话那边,俞彤的声音有由震惊到嗤之以鼻。 "我肯定我没有看错。"褚伶月坚定地告诉她,"我的确看到你未婚夫裴啸海了,我是在飞机上与他撞上的。你给我看过他的照片,所以我认得他。并且,我还看到他跟一个女的状似很亲密的搂在一起,说什么,要到他们买下的房子里去度假——" 第43章 "我来的时候被人跟踪了。" 这是见到钟楚后,裴啸海说的第一句话。 钟楚坐在柔软舒适的躺椅上,翻看着他叫人拿进来打发时间的杂志,对裴啸海的话充耳不闻。 除了不让他出去,裴啸海倒还人道的吩咐过他的人,不管他要求什么都尽量答应,所以现在他才会有书有杂志打发无聊。 裴啸海静静看着没有把视线放在他身上过的钟楚,静默了一分钟,他走上前想夺过钟楚手中的杂志,却被他动作更快的避开。 落空的手停在半空,裴啸海望着钟楚的视线有些深沈。 "——刚开始,我以为是察觉了什么的夏晓天派来的人——"终于,他的话引起了钟楚的注意,他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其实裴啸海心中有数,真正让钟楚注意到的,是他这句话里,某一个人的名字。 "可是后来我发现,她不是。"找了张椅子放在钟楚所坐的位置的旁边,并坐了下来,裴啸海向仍旧低头直视手中的杂志的人说道,"她看起来的确很机智,但跟踪人的行为生疏、幼稚,看不出来是一个有着专业素质的侦探。我想,夏晓天再笨,也不会雇用这种人来调查我吧?" 裴啸海冷嘲热讽的话引来钟楚冷冷地一瞄。 "夏再笨也好,总比披着羊皮的狼好一万倍。" "我承认我是奸险了一些,但这是你逼我的。只要你爱的人是我而不是夏晓天,我不会耍这么多心机,并且,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痴恋地看向钟楚的目光总遭轻蔑,裴啸海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能够这么长时间的忍耐也算他定性好了,这一次再次被钟楚不屑一顾,他的目光顿时森寒。 "我一定会得到你的!"他用力地瞪向他。 连冷哼都不屑给了,钟楚直接站起来打算远离他。望着他转开的身影,裴啸海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快速上前几步伸手把他抱住——几乎是同时,在裴啸海碰到他的那一刻,钟楚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到地上,然后扳过裴啸海的手臂把骨头扭断一样,用力地压制他。 "下一次你再碰我,我就杀了你!" 眼睛中带着嗜血冰冷的光芒的钟楚,用低低,让人不由得打寒颤的冷酷声音,对他说道。 手臂与身体快要分裂的痛苦没有让裴啸海哼上一哼,尽管他已经痛得全身冒冷汗,对于钟楚的警告,他只是目光黯了些,却不说任何话。 觉得继续碰触他是对自己的一种亵渎,钟楚很快便放开了他,站到一边,并冷喝道:"滚!" 艰难的由地上站起来,方才钟楚用尽全力地一摔,几乎摔乱了他的五脏六腑,就算地上铺着厚厚一屋毛绒地毯,却在钟楚强悍的动作下不起什么作用。 被扭动的手臂发痛发麻,几乎伸不直,用安然无事的另一只手握住后,才稍稍感到好过些。 裴啸海没有离开,跟在不远处目光深沈地看着钟楚。 "钟楚,如果给你机会的话,你一定会不眨一下眼睛直接杀了我吧。" 站在大窗户前背对他的钟楚不予以任何回答。 莫名笑了一声,裴啸海转身离去,走了没几步又回头看着钟楚的背影,默默念了声:"钟楚……你一定要逼我这么做吗?" 呢喃一样的话,离他有一段距离的钟楚并没有听到,直至他离开,钟楚才显得有些疲惫地吁出一口气。 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里呢? 望着无际的天空无际的海洋,心情居然是如此的低迷。 第44章 裴啸海坐在休息室里,背对身后可以望见海的大窗户,凝视着前方某处,心中却在想着其他事情。 尽管他已经把钟楚关在了只有他知道的地方,表面看起来他已经拥有了他,可是,现在与他的关系除了距离近了一点,跟从前还有什么差别呢? 一直不明白,他为何会那么地深爱着夏晓天,如今依然也困惑不解,但是却深深知道,夏晓天于钟楚心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取代的。 这个事实让他挫败无奈,也想过种种办法想消除钟楚对于夏晓天的爱,其中一个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洗去钟楚的记忆,但是,那样的钟楚,还是钟楚吗? 于是犹豫了,一直不想对他这么做。可是,如果真的再没有什么进展下去,他就不得不采取这种手段了——至少,能让钟楚忘了夏晓天,也有可能会爱上他。 口有点干,伸手去拿水杯时牵扯到了痛处,他蹙起眉,想着钟楚把他摔到地上时的冷酷无情。 不行! 他不顾疼痛把手掌紧紧握成拳,然后一挥手臂,把桌上的所有东西扫到地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他永远也得不到钟楚! 那么……就只能用那种办法了…… 最有效,也是最好的办法。 已经下定了决心的裴啸海眼中,闪着阴冷深沈的光芒。 因为拿着拐杖不方便走山路,夏晓天把它放在了一个地方,扯下衣袖紧紧地缠在他的左脚踝上,逞强地用已经失去功用的左脚掌走路。用来固定住骨头的钢架是他行走时的唯一的支撑,每走一步都如针锥般痛苦不堪,但他硬是忍了下来,坚决朝山上走去。 从下午一直走到黄昏,已经是一身狼狈的他看到了建筑在海边的一栋大屋子。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裴啸海的屋子,但这附近仅有这一栋屋子,再说,听到司机说过这里是私人土地,那么便不可能会有其他的屋子建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夏晓天立刻想办法下山,可是才想要行动,便注意到在屋子周围四处巡逻的人。之前,他也是因为看到有人巡逻才不得不选择爬山路的,他没想到裴啸海会这么戒备,是不是,他为了防止钟楚逃跑,才会采取这种手段——害怕好不容易得到的人离开自己,便千方百计的留住他。而他呢,只因为钟楚一直留在他身边,于是从来都没想过去珍惜,一直到失去的那一刻,才明白他对自己有多重要。 最愚蠢的,莫过于他这样的人了。 一定要失去才能领悟,失去之后才来懊悔,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资格懊悔,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但他没有时间懊悔与悲伤,他要救出钟楚,是他让他陷入困境,无论如何他都要救出他。 就算豁出自己的生命,也要救他出来。 这么想着的夏晓天仔细看了周围一遍,在太阳完全落入海的一边时,他绕到树木比较茂密的一边,借着树的遮掩,行动不便地艰难攀爬下山。 好不容易爬到下山,他幸运的一直没有被发现,可是当左脚踏上地面的那一刻,他已经痛得站不起来,强忍着想站起来时,发现他缠在左脚踝上的袖子已经在渗出鲜红的血液,害怕血滴到地面上引人注意,他再扯下一边的衣袖,用力缠在上面。 觉得好过一点后,他慢慢站起来,瘸着脚走路,一边还要注意不被人发现。 第45章 褚伶月在机场里坐立不安,夏晓天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打电话去他家问时,他父母说他早上就离开了。问机场的工作人员夏晓天乘坐的飞机什么时候抵达,他们回答说是四个多钟头以前,现在,另一班飞机也准备从中国抵达这里了,而夏晓天却丝毫不见踪影。 小天不会是来到这里后,因为不熟悉这里的语言,加上他又好骗,所以该不会是被坏人骗到什么地方了吧? 一想到这里,深觉十分有可能的褚伶月打了个冷颤。 因为事出突然,她没能安排好一切便过来了,现在真的是一筹莫展,又有点沮丧。 但她现在又不能立刻走开去找夏晓天,因为俞彤很快就要赶过来了,她说她有办法找到裴啸海在这个国家买的屋子,所以她不能走开,她跟着俞彤去找裴啸海,救出钟楚。 她希望夏晓天只是迷路走丢了而已,福大命大的他,一定不会出事的,一定。 机场的出口开始有人走出来,广播之前有说从中国来的飞机在不久前抵达,知道俞彤就坐在这架飞机上的褚伶月站起来找寻她的身影。 夏晓天是觉得自己的运气满好的,正在他烦恼怎么溜进眼前这栋被人把守得严密的屋子里时,一个在他躲避的地方附近解决小便问题的巡卫给了他机会。 虽然脚不方便,但自身令人赞叹的武术却很好的保留下来的夏晓天,用仍然完好的脚支撑他跳起来向这个人扑过去,在此人反应过来前,手变成手刀用力劈向他的颈部,下一刻,这个人双眼一闭,倒在他的跟前。 为了以防万一,夏晓天换上这个人的衣服后,还把他拖到隐密的地方绑到一棵树上,而这个人别在腰间的手枪同样被夏晓天取了下来。看着这把手枪,夏晓天心咯登跳了一下,看起来裴啸海为了关住钟楚,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如果他贸然闯进去,他真的能顺利救出被囚禁得如此严密的钟楚吗? 思忖了一阵,夏晓天的结果仍然是进去救钟楚。因为这就是他此行来的目的,不管遭遇什么事,他都绝不退缩。 真的就像是幸运之神眷顾一样,装上与其他的保卫人员一样的衣服的夏晓天顺利的进入了屋子的内部,在大得让人咋舌的屋子里,他一边避免跟更多的人接触,一边找寻钟楚可能被关的地方。 左脚已经痛到麻痹,一直强忍的他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身,但他依然没有去注意一下,更没有去想,他这么强撑着会对他日后造成什么影响。 "唔——" 可能是痛到连身体都受不了了,一直强忍着痛苦瘸着脚走路的夏晓天突然身体一软,要不是及时扶着墙壁,他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正在他在无人的走廊痛苦地喘着粗气冒着冷汗,休息的时候,突然走廊的一边传来许多人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他一惊,左右望了一下后,立刻转身挪进了走廊摆着盆景的死角处。 他躲到这里没多久,立刻就有人走到了他原先停留的地方,然后,夏晓天看到好几个人推着一张有轮子单人床出现在他眼前。 真正让他吃惊的,是他看到了紧紧走在床的旁边的裴啸海,视线不由得移到床上,他更是吃惊的看到了,昏睡在床上的,钟楚。 他们只在夏晓天的眼睛中停留了几秒钟便消失了,而夏晓天却需要好久的时间消化这件事情,当他反应过来追过去时,已经不见任何人的身影。不甘心放弃,夏晓天朝他们消失的方向以最快的迅速追过去。 第46章 要把钟楚迷昏,裴啸海有无数种办法。其中最有效的就是让整个房间都灌上雾气迷药,让钟楚逃无可逃,然后只要带上防毒面具进去把他带出来便可以了。 只不过,这么做的话,那个房间起码有一个月以上不能使用,要完全把里面的迷药清除出来才能让人进去住。裴啸海并不担心这个,现下,他最关心的是,钟楚的事情。 同样,让人忘记以前种种事情的办法也是有很多的,可以用药剂,也可以进行催眠。用药剂虽然方便却可能会有副作用,比如,让人变成白痴什么的。 这一点,是裴啸海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他爱钟楚,自然也不会让任何伤害到他的事情发生,就算可能性很低,他也不会去尝试。他要用另一种办法,以没有副作用的药物做铺助的催眠。 固然麻烦,却是危险性极低的一种办法。中午下定决心洗去钟楚的记忆后,他便叫来了在这方面专家。虽然私人做这种事情是违法的,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违法,利益熏心之下依然有人会做。 迷昏钟楚后,裴啸海把他带到他为那名催眠专家准备的房间里,那里已经备好了一切器材,就只等钟楚过去了。 终于把钟楚送到目的地后,裴啸海让早已经等候的催眠专家过来为钟楚做一些必要的身体检查。 花了半个多钟头做完身体方面的检查,这名医生向裴啸海点点头,并用英文问他:"可以开始了吗?" 深深凝视沈睡的钟楚片刻,裴啸海略一颔,道:"开始吧。" 可正当医生准备为钟楚注射什么药剂时,紧闭的房门被人慌乱的敲响了。 裴啸海立刻挥手阻止这名医生为钟楚注射,然后叫人开门,等到敲门的人进来告诉他有两个女子说要找他时,他微蹙眉。 "是什么样的女子?" "其中有一个说是您的未婚妻。" "俞彤?" 裴啸海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震惊。 "应该怎么办,先生?" 没有回答,裴啸海转身看着钟楚,然后吩咐医生说先不要动作做什么,等他回来再说,然后他转身走了出去。 裴啸海离开后,仍然留了两个人把守在门外,而那名医生带着自己的一名助手留在房间中。 裴啸海离开不到两钟,他离开的方向慢慢走来了一个穿着跟其他保镖一样的衣服,却低着头的男子。本来守门的两名男子没有在意,因为只是哪个同伙而已,可等这名男子走近时,有一个保镖感觉到不对,因为这个走来的男子走路的姿式十分的不自然,就像是,在跛着脚走路——"嘿,你——"于是这名保镖向前,拦住他,正要开始问话时,就被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昏在地。 同时,另一名保镖惊觉地抽出枪,可他还未来得及对准男子,一把手枪就砸上了脑袋,于是他也砰然倒地。 "呼,跟钟楚学的拿东西砸人的招数果然好用。" 夏晓天咧嘴一笑,尽管他一头冷汗脸色苍白,但仍然可看出他的高兴。 瘸着脚来到紧闭的大门前,拣起他刚刚抛出的手枪,夏晓天握着枪在门口敲了三下,等待有人来开门时,他用手中的枪对准了这个人。 第47章 夏晓天举着枪在前面带路,两个扶着昏睡的钟楚的人,在夏晓天举枪威胁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不敢多吭一声。 这两个人正是要给钟楚催眠的医生及其助手,他们都是一脸惊慌,又有点自认倒霉的心态。他们昧着良心做事,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准备。 夏晓天的脚痛得快让他受不了,早就一身冷汗的他,觉得难受便脱下了西装外套,而穿在里面的衬衣已经被他的汗水浸湿了大部分,衬衣背面的地方,更是湿透,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但他强忍着,一直举枪命令这两个人把钟楚带到一间类似仓库的房间,夏晓天就是从这个房间的窗口混进来的,来时他就检查过,到处都沾染了灰尘,想必极少有人会来。他要带着钟楚由这个房间出去。 让扶着钟楚的两个人先进到房间,夏晓天确定没有人看到他进来后,才走进房间并轻轻关上门。 可夏晓天一走进房间,原先扶钟楚进来的那两个人握着由房间某处拿来的棍棒向他挥过来,夏晓天双目一凛,手抬高,先迅速地用手臂挡住其中一棍后,举起左脚用膝盖朝其中一人的肚子狠狠一撞,这个人顿时痛得脸色铁青,抱肚倒在地上。 另一个年纪较长的人,也就是裴啸海请来的那位医师,见到助手被夏晓天轻易的打倒在地,举着棍子的双手一直抖一直抖,最后棍子被抖到了地上,他也随之跪倒在地上。 夏晓天哼了一声,这次,他没有犹豫的在他们脖子上各自劈了一下,让他们通通昏倒在地上,然后找来绳索把他们两个合绑在一块。 经历过一次后,夏晓天学乖了,让他们继续跟着他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会被他们突然袭击。他是能逃过一两次,却不能次次都逃得过。 只是,少了他们的帮助,他要怎么把昏迷的钟楚带出去呢? 来到昏迷的钟楚身边,夏晓天伤脑筋的想着解决之道。 以他现在的身体,自己要站起来都是个难题,更别说要带着跟他差不多重的钟楚出去了。 现在是晚上,太阳早已经沈到海里面去了,不知道是什么光芒,微弱的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照在钟楚精致完美的脸上,发光一样透着蒙蒙的亮光。 夏晓天看呆了,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看起来细致无比的脸。 静静沈睡的钟楚,简直就像是被仙女用魔法使之长眠的睡美人,除非是王子破除万难打倒恶魔出现在公主沈睡的城堡,来到她安睡的床前,给予她解释魔法的吻,才会醒来。 啊?! 夏晓天想到什么一样,双眼一亮,然后低下头,准备给钟楚——呃,他该不会是认为一个吻就能把钟楚唤醒吧? 那他也太—— 咦,他怎么把钟楚的衣襟拉开了,他的嘴怎么移到钟楚的肩膀上去了。 喂喂喂,夏晓天,吻是要吻在唇上的,你吻那里没用——只见夏晓天张开嘴巴,深吸一口气后,用力咬上了钟楚的肩膀——咬了一阵直到钟楚的肩膀上落下了一圈牙印,没见他醒来,夏晓天微颦眉,继续低头更使劲去咬。这次,他咬了没多久,便尝到了血的味道,知道钟楚的皮肤已经被他咬破,他顿了一下,却没有松开口。 "啪!" 黑暗中,一道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就听见夏晓天愤怒地低吼:"钟楚你打我!" "你咬我!"一道异常的沙哑低沈声音,带着些微的冷意于黑暗中传来。 "我可是为了叫醒你耶!" "所以我提醒你我已经醒了啊!" "那你用不着掴我的脸吧!" "不好意思,条件反射。" "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救你啊——" "啪!" "钟楚你又打我!" "我有叫你来救我吗?"声音的温度降到零下一百度。 "我……我……"冷得哆嗦、哆嗦、抖、抖——不对,有理的是他这边才对吧?理直气壮起来,"我救你有错吗?你有难我当然要救你,总不能放着你不管吧?" "凭你现在的身体也想救我——"寒冰一样的声音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震惊,"夏,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多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该死的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枪,难道你中枪了?!——你这个白痴加三级,智商0.3的弱智!" "你骂够了没,我没中枪!"不过他手上有枪,真他娘的,有够想给这个才醒来的嘴巴毒得跟蛇一样的人一枪! 第48章 褚伶月坐着俞彤开来的车,顺利地进入了位于海边的私人土地里的一栋屋子里。 在等待裴啸海的时间里,褚伶月一直在她们两人呆的客厅里转来转去。 "屋子还不错啊,够大够漂亮。" 俞彤坐在藤椅上,明眸不时瞥向客厅的四处,嘴角讽刺的挑起,连话听起来都那么的尖锐。 "啸海还真是大手笔啊,居然舍得花钱买这么大的屋子,来个金屋藏娇!" 听到她的话,站在窗口前瞭望的褚伶月转身,看了她一眼,随意地问了一句:"俞彤,你是怎么知道你未婚夫在这里买了屋子的?" "我曾经无意中知道他购买这片土地的事情,只是当时被他蒙混过去了,便没有在意。听你说了他跟其他女人在这里买了房子的事后,我才想起了这件事。" 褚伶月恍然,随后她又问:"对于这件事情,你要怎么处理呢?" 俞彤的胸口顿时剧烈的起伏,她在压抑她满腔的妒火,但是愤恨的语气却怎么也压不下:"我要让那个勾引啸海的女人生不如死!" "那裴啸海呢?" 俞彤语塞,顿了一阵才道:"我爱他。" "所以?" "我不能没有他。" 褚伶月叹了一口气:"你会把他宠坏的,男人,都是得寸进尺的。你轻易放过他的话,他会认为你很好欺负便还会有下一次。" 俞彤沉默了。 "……小月,啸海,是我费尽了心思才追到的,我爱他,我不能失去他。" 到褚伶月无语了,她只能怜悯地看着她,想告诉她裴啸海从未爱过她,却不敢。 她们沉默的时间里,裴啸海出现在了客厅里。 "啸海!"俞彤眼睛一亮,向他迎了过去。 只是瞄了一眼俞彤,裴啸海便把目光落在褚伶月的身上,随后双目一冷,他怒对俞彤,寒声道:"俞彤,原来是你叫人跟踪我?" "我——" 欲言又止,俞彤看了一眼身后的褚伶月。在这时,褚伶月笑着上前,对面色阴冷的裴啸海说道:"俞彤没有叫我跟踪你,裴先生。我是俞彤的朋友,虽然我们不曾见过面,但俞彤有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在飞机上见到你时便认出了你。" "那你为什么好跟踪我!" "好奇。"相较于裴啸海的深沈,褚伶月一直笑脸吟吟。 "俞彤一直跟我说你怎么怎么出色,她怎么怎么爱你,一直只是耳闻不能亲眼见,在飞机上遇上时,便按捺不住了,果然是很出色的男人啊,连我都不禁怦然心动,进而一路追随。可惜,你已经是俞彤的未婚夫,要不然我呀,还真会对你展开追求——" "小月!" 俞彤瞪眼看她,褚伶月忙向她安慰道:"我开玩笑啦,不会真对你的未婚夫出手啦,你要知道,我早就有心上人啦!" "你要知道,啸海是我一个人的!"俞彤还不是很放心地对她警告一样的说道,然后走到裴啸海身边亲昵地抱住他的手臂,"不管是谁,我都不允许她把啸海抢走。" "是是是,我知道了。"褚伶月笑着连连向她保证。然后才面向裴啸海,接着说,"然后,我就打电话告诉俞彤我在这里见到你的事情,她听到后就飞到这里,带着我赶过来了。" "事情真是这样?"裴啸海问的是身边的人。 "嗯。"俞彤点头。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俞彤抱着他的手臂,对他笑着,用甜腻的声音,很柔软地说:"你说你在国内出差,可是小月却在国外见到你。听到这些话,我自然而然想到别处去了,以为你瞒着我带着别的女人来这里度假——然后想起之前无意中知道你在这里买地的事情,便追过来了。啸海,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呢?" 这是她与褚伶月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的说辞,因为直接逼问裴啸海的话,她怕他会生气。 尽管俞彤的声音一贯的柔懒,听起来软软淡淡地,但只要听到的人,都可以听出她话里的怒意。 "没有那个女人。"裴啸海抿嘴轻笑,拍拍她的脸,"我向你发誓。" "那你——" "就算有,也可能是同事或是合作伙伴而已。买下这栋屋子,只是为了找偏僻一点的地方做一些研究而已。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吗?我不可以一辈子都当教师的,为了以后生活好点,我得另谋发展不是吗?会瞒着你也是想给你惊喜嘛。这也是为了以后我们的生活,还有,孩子。" 裴啸海手轻抚着俞彤细致的颈项,视线凝视在她脸上,用温柔的声音,轻轻地,柔柔地,哄小孩一样,催眠一样。 "真的吗?"俞彤甜蜜一笑,双手环抱住他,并偎进他怀里。 明显的敷衍的话,褚伶月根本不相信,但是俞彤就这么相信了,是说她已经陷入爱中盲目了,还是她完全被裴啸海蛊惑? 褚伶月转过身,这副情景,她不忍目睹。 第49章 没有过多久,有一个佣人模样的人出现在客厅里,打破俞彤与裴啸海之间的亲昵气氛。 "主人……"这名佣人用吞吞吐吐的话,告知裴啸海他的到来。 裴啸海注意到他后,在俞彤耳边低语了几句后,便带着这名佣人离开了客厅,而俞彤笑着目送他离开。 "他走之前对你说了什么?" 褚伶月一见他离开,便来到俞彤的身边,显得有些急切地问。 "哦,他说有事情要忙,要离开一会儿,让我先到房间休息一下,等一会儿会有人带我们去房间里的。" 看着俞彤平静的脸,褚伶月不敢苟同地问她:"俞彤,你就这么相信裴啸海了?你真的一点都不怀疑他?" 俞彤瞟了她一眼,别有意义地说道:"小月,我是爱啸海,但我不是笨蛋。" "那你……" "我不想与啸海起正面冲突,懂吗?"俞彤撇嘴冷笑,"既然来了,我就要想办法查出那个勾引啸海的女人是谁,我说过,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我要让她后悔!" 褚伶月彻底无语,静静望着俞彤,她觉得自己不笨,之所以会与区杨走到如今地步的原因,是因为她没有俞彤的狠。 她有点不敢苟同俞彤的作法,毕竟男人出轨,不是单方面的因素就可以形成的,除了别人的诱惑,还有男人的接受诱惑。 听完佣人把钟楚被人救走的话说完,裴啸海震惊了,他飞速朝钟楚原本所在的房间跑去,待看到空空如也的屋子时,他震怒。 "谁——是谁带把他带走的——" 他的声音而阴冷危险,吓得在场的所有人一阵胆颤,尤其是刚被唤醒的那两位保镖,全身都在抖——"谁,是谁看守这里的?" 看到裴啸海更是冰冷的话,他们抖得更厉害了。 只消一眼,裴啸海就看出了答案,他朝他们走来,微瞇起眼睛,语气森寒地问:"说,把钟楚救走的人是谁?" 脸色惨白的两个人头上全是吓出来的冷汗,连多看裴啸海一眼都不敢,只能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回答:"先、先生——是一名年轻的男、男子——他身手很好,一下子就把我们给——" "年轻男子?"裴啸海眼睛中掠过一丝冷意,接着又问,"他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这……"在如此寒冷的气氛下想事情,实在是困难。两个人又惊又怕,拚命让自己想出该名男子的特征,但可能是太害怕的缘故,他们久久想不出什么。 见状,裴啸海不耐,身上的气息更危险。 情急之下,终于有一个人想到了一件事,他赶紧对裴啸海说道:"对了,先生,这名男子的脚好像不好,我记得看到他时,他是跛着脚走路的!" 听到,裴啸海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脱口而出:"难道会是夏晓天?" 震惊过后,他开始冷静,看着原本躺的钟楚的床已经空空如也,他的眼睛中酝酿着风暴。 "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腿脚不便,一定走不远!" 他转身,面色寒冷的下命令道:"给我搜,屋里屋外,包括这片土地的任何一寸土地,都给我搜,我一定要找到他们!" "我绝不会让钟楚离开我!" 第50章 夏晓天沈浸在黑暗中的脸,呈现出痛苦与强忍的惨白,本来就一身是汗的他,此刻更是大汗淋漓,宛如才从水中捞出来,全身上下无一不是湿透了的。 "啊——"突然,他难以忍耐地低叫,一直放在钟楚肩上的手倏然拽紧了他身上的衣服"——轻、轻点——" 痛到虚脱的他,说出的话,听起来也是这么无力。 钟楚抬起头,望着他一头冷汗的眼睛中,泛着明显的冷意与不明显的心疼。 "活该。"他骂了一句,低下头继续包扎他不断流血的脚。 当知道他是因为脚伤才会痛得脸色苍白一身是汗时,他二话不说就脱去了他穿在脚上的鞋子,尽管于只有微光的黑暗中看不清楚一切,但当他自脚踝一直到脚掌部分,不但高高肿起,还不停渗出浓血时,他的心犹如被什么掐住一样,又疼又难受。 "原来固定骨头的那些钢架呢!" "我拆掉了。" "为什么!" "不拆掉不能穿鞋啊!" "那就不穿!" "这里的保镖哪一个是不穿鞋的啊!" "谁叫你混进来啊!" "不混进来我怎么救你!" "我用得着你救吗?" "哦,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这被迷昏的人还不知道被裴啸海怎么了呢!" "该死!" "你骂我!" "还有裴啸海!" "钟楚你——我、我跟他可是不同等级的!" "没错,你比裴啸海呆多了!" "钟——啊?!" "是男人你就别给我叫出来!" "那你轻点好不好,很痛——" "知道痛你还胡来!" "我这不叫胡来,我是来救你的,救你,你懂不懂?" "我不需要你救。" "可要是我不来,你指不定被裴啸海给——呃,这些话我们不是说过?" "哼!" "钟楚你——痛——" 话题因为夏晓天痛得不能说话而一度中止,因为心疼他,钟楚也没有再跟他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为他包扎伤口。然后找来一些小木棍绑上他左脚上,充当原来支撑脚的钢架。 夏晓天清澈明亮的眼睛中,一直倒影着钟楚小心翼翼的身影,一直紧紧拽住他肩上的衣服的手渐渐放松。 "你怎么知道我被关在这里的?" 为夏晓天包扎好脚伤后,钟楚抬头,用刚刚从身上扯下的衣服的布料为夏晓天擦拭脸上的汗。 "是小月推测出来的,当我告诉小月你可能是被裴啸海带走的时,她就想到了这一切。"感受着钟楚久违的温柔,夏晓天心上泛着连他都没曾注意的,甜蜜。 "这么说,褚伶月也来这里了?"钟楚目光一闪。 "不知道,我跟小月失散了,还不知道她在哪。" "你有带手机在身上吗?" "啊,有!"说完,夏晓天就从裤袋里掏出了手机,但很快,手机便被钟楚夺了过去。 "你关机了?" "嗯,因为怕潜进来是被人发现,便关了手机。" 钟楚立刻开机,手机打开后的光芒顿时照亮了他凝重而完美的脸。 调出一个号码后,钟楚打了过去。 "是打给小月吗?"夏晓天不由得猜测。 "嗯。" 缓慢地点头,应了声后,他所拨打的电话就有人接听了。 一看来电显示的是夏晓天的电话号码,刚被人带到房间里的褚伶月向俞彤说声抱歉后,很快找到洗手间并跑到里面接听电话。 "小天嘛?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我已经混到裴啸海的屋子里来了,现在正在想办法找钟楚,你不管在哪首先都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方便我之后去找你——喂喂,小天?" 对方一直不说话,褚伶月正奇怪之时,对方终于开口了,听到熟悉冰冷的声音,褚伶月的眼睛瞪到最大。 第51章 褚伶月一脸慌张地由洗手间里跑出来,对正站在窗前欣赏夜景的俞彤说:"俞彤,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能留下来陪你了,我家里有事,我必须赶紧回去。" "没事,那你就先回去吧。"俞彤露出慵雅的笑容,柔柔道,"我还要留在啸海这里,他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那——"褚伶月点点头,"我先离开了。" 说完,她转身要离开,却被俞彤叫住:"小月,没有车子的话你怎么离开这里呢?" 褚伶月一脸恍然地转身:"对哦,你不说我倒忘了,这里是私人土地,外面可没有公交车或出租车呢!" "那我叫啸海让人送你出去?" "麻烦你了。" "不客气。" 俞彤来到房间门前,把门打开,让褚伶月跟她一块出来后,她才对守在外面的保镖说道:"啸海呢?" "先生在忙。"可能是裴啸海吩咐这么回答的,这名保镖立刻回答她。 "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小姐找先生有事?" "是的,我朋友要回去了,我想找人送她离开。" 该名保镖视线落在俞彤身旁的褚伶月身上一秒,才恭敬地对俞彤道: "请您稍等,我通知一下先生。" "好的。"俞彤抿唇悠然一笑。 这位保镖于是拿起他们的通讯电话,拨打了一组号码后,等待片刻便与对方交谈起来。 "告诉先生,俞小姐的朋友要回去,她想找人送她离开——哦,是,我知道了。" 当这名保镖挂上电话,一直注视着他的褚伶月目光热切了些,但她仍然把话留给俞彤去说。 俞彤果然很快便问他:"啸海说什么?" "先生说不行。现在,任何人都不能出入这里。" "为什么?" 不止俞彤,连褚伶月都吃惊了。 "先生说,有人盗了研究资料被发现后,正躲在这里的某处,在找到这些人前,任何人不得出入。还有,俞小姐,先生吩咐现在开始您与您的朋友只能呆在房间里,直至找到那些人为止。" 俞彤恍然,随即用歉意的目光望向面色有些凝重的褚伶月。 "抱歉,小月。看来你得多呆在这里一段时间了。" "真的不能离开这里吗?"褚伶月不甘心地又问。 "真的不行。"回答她的,是口气坚定的保镖。 褚伶月只能无奈地说:"我知道了。" "那我们先回房间去吧。"俞彤向她微笑道。 看看俞彤,看看守在门前的保镖,褚伶月唯有转身进到房间中。 接到褚伶月打来的电话,钟楚的脸色更为凝重。 "怎么了?"在一旁休息的夏晓天见状,不由问道。 "褚伶月说,裴啸海已经发现我们离开了,现在正在想尽办法找我们。而她被遏令禁止离开,完全没有办法救我们出去。" 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夏晓天闻言也只能沉默。 他不想去问钟楚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因为只要钟楚有办法的话,他自己就会告诉他。 在黑暗的房间中与夏晓天对坐半晌,钟楚突然站了起来,朝被捆在一起,仍然在昏迷中的那两个人走去,用力各自给他们一脚,这两个人相继发出一声闷哼。 直到这时,夏晓天才知道他们早已经醒来,却在装昏的事实。 借着窗户昏黄的光线,钟楚居高临下,面色冷漠地望着这两个人。 "他们是什么人?"虽然眼睛是在看着这两个人,钟楚的话却是对夏晓天说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裴啸海好像想让他们在你身上做什么,不过他们还未来得及动手,我就把威胁他们把你带出来了。" 当时他举着枪威胁开门的人退到房间中,他庆幸房间中只有两个人而言,却在看到昏睡在床上的钟楚,以为他被下了什么药时,心跳停了一秒,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一样让他难受。 脸色想必十分的难看吧,看到他的两个人吓得不停的哆嗦,不停地对他说话。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依他们慌乱中做出的手势来看,钟楚还没有事,那一刻,他才放了心。 听到他的话,钟楚举起从夏晓天身上夺来的枪,把枪口对准其中一个人,眼中含着嗜血残酷的冰冷光芒,宛如冰刀一样直直射向他注视的那个人。 房间的温度因为他而骤然降下了好几十度,不止是被钟楚举枪而对的那两个人,连夏晓天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钟楚并没有理会这些,反正以符合周身冰冷气息的冷漠语气用英语质问:"你们是谁?裴啸海想在我身上做什么?不回答,我就杀了你们!" 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只要看到他眼里的冷血阴鸷,没有人会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第52章 钟楚很快便从这两个人的口中知道了裴啸海的计谋,知道他想洗去他的记忆时,钟楚冰冷的眼睛中覆上一层阴鸷,让目睹的人毛骨悚然。 他扯下这两个人身上的外套,撕成碎布塞到这两个人口中,避免他们大声吼叫把人引来,接着把他们全身上下彻底搜查一遍,确定他们身上没有什么联系外界的工具后,钟楚才向坐在窗户旁的夏晓天走去。 "怎么了?" 钟楚来到夏晓天面前蹲下,然后用深沈的目光一直看他,看得他全身不自在,忍不出开口问时,钟楚突然捧起他的脸吻上他。 "唔?!"夏晓天凝着眉挣扎着,"你干什么——钟——唔——" 没来得及说上几个字,钟楚便再次把他的嘴覆住,先是舔湿他的唇,再伸出舌头入侵他湿热的口腔,吸吮着他的舌头,吞下他口中的汁液——这个钟楚,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做这种事——夏晓天有点生气,但不否认,这个久违的吻,令他陶醉。 当钟楚总算愿意放开夏晓天时,他的视线变得模糊,呼吸有些紊乱。 "夏……"钟楚把唇移到他的耳朵上方,呢喃般低语,"我爱你。" 眼睛微微睁大,然后瞇起,笑着。夏晓天情不自禁地展开双臂抱住他,在他的臂膀上轻轻点头。 "嗯。"他应了声,表示他听到了。 钟楚把他抱紧,然后倏地放开他,对他说:"听我说,我要出去找我们能一起逃出去的办法,你要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知道吗?" 深深看了一眼不甚放心的他的表情,夏晓天笑着点头。 "我知道了。"见他仍然不放心,他又道,"我发誓,我就在这里等你,绝对不乱跑,可以了吧?" "一定,一定哪里都不能去。"尽管如此,他还是再次确认。 "一定。"夏晓天用力点头。 "钟楚,你也一定要小心。" 钟楚微微一笑,手在他脸上轻抚一阵后,站了起来。 "我很快就会回来。" 深深看了夏晓天一眼,说完这句话后,钟楚便转身走到门口前,停顿了一下,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当钟楚离开,夏晓天发觉缺少了他的房间,似乎连空气都消失了,空气变得窒闷,呼吸困难。 仰起头,夏晓天呼出一口心中的闷气,然后就着坐躺的姿势,阖上了眼,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感觉很累,累得连动一下都困难。 所以在钟楚回来找他之前,他要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免得等会儿拖累他。 褚伶月说过,裴啸海已经展开搜查,不管是这栋房子,还是这片土地,他都派了大量人手,看出裴啸海务必要找到他的决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裴啸海的人要找到夏晓天藏身的地方只是迟早的事情,那么,为了让夏晓天安全,他就不得不出现,引开裴啸海他们的视线。 握着手枪,先是隐藏的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用夏晓天的手机发了一条信后,他来到与夏晓天所在的地方相反的方向。这时,钟楚故意露出马脚,让人看到他。 "啊,看到了,他在那边!" 听到有人这么喊,钟楚迅速跑开,并从一扇窗户跳了出去,在沙滩上狂奔,让自己的身影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他有绝对的自信,不会有人朝他开枪,因为,裴啸海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他。他不屑一顾的裴啸海对他的痴爱,在这种时候倒还真有点用处。 听到手下的告知,裴啸海立刻来到面朝沙滩的窗户前,果然看到了钟楚在沙滩上奔跑的身影,那一刻,他的心揪紧了。 他一边向屋外冲出,一边狂乱的命令所有人。 "一定要捉住他,无论如何都要捉住——不能,伤害他!" 第53章 与俞彤待在房间中,褚伶月没有俞彤的悠闲,在房间中到处转来转去。 以为她是急着回去,捧着热咖啡轻轻饮着的俞彤浅笑道:"小月,你不用急嘛,应该过不久,你就可以回去了。" 停下在房间到处转的脚步,看着悠哉游哉喝咖啡的俞彤,视线幽深的褚伶月一番思考后,张开口正想对她说什么,她塞到裤子里的手机发出了收到短信的铃声,于是她赶紧拿出手机打开来看。 把手机阖上后,褚伶月的脸色更为凝重。 "怎么了,小月,是不是家里的事很严重?" 见她这样,俞彤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杯子,朝她走来。 再次凝望俞彤,褚伶月一阵迟疑后,告诉她:"俞彤,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啊?"她的凝重脸色,让俞彤好奇。 咬住下唇,犹豫着该不该说,但望进俞彤静静等待的目光时,她终是开了口:"俞彤,其实裴啸海并不爱你。" 怔了短暂的几秒钟,俞彤遂而笑了:"你怎么会这么说?" "你要相信我,裴啸海真的不爱你!"见她完全不信,褚伶月显然有些着急。 俞彤走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来捧着咖啡继续轻饮着。 她摆出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让褚伶月有点无奈,为何她如此死心眼? "你听我说,俞彤,裴啸海真的不爱你,他爱的另有其人,他会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你!" 俞彤低垂着脸,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听到褚伶月的这些话时,颤了下。 "裴啸海真正所爱的人,叫钟楚。" "啪!"俞彤生气的把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不顾杯子中的咖啡到处乱溅,生气地站了起来指责褚伶月。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想离间我跟啸海,然后趁虚而入?因为你对他一见钟情,所以想逼我离开他,好占据他!" 褚伶月看到她这样,反而冷静了,生气就对了,生气便代表俞彤已经被她说得心烦意乱,甚至开始怀疑裴啸海对她的感情。 "我没有骗你,俞彤。"褚伶月平静地告诉她,"这都是真的。" 抬起下巴,俞彤以倔强且高傲的姿态面对她,一字一字重重地道:"想要我相信你,可以,拿出证据来!" "呯!"向她走近一步,正想向她说什么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枪声。 俞彤一惊,而褚伶月面色一变,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冲到窗前,看到了钟楚在沙滩上奔跑的身影,而他身后,有一大群人在追。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有人开枪?!"俞彤也来到了窗前,不安地看着屋外慌乱的情景。 "那个人就是盗了啸海研究资料的人吗?" "不,那个人就是钟楚。" 那声枪响,褚伶月明白,那钟楚开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提醒她,他已经在引开所有人,好让她趁机行动。 听到她的话,俞彤震惊地瞪大眼看她,而褚伶月却转身不顾一切地跑出了屋外。 "小月?!" 见此,俞彤想了想后,也追了出去。 屋外,看守她们的人拦住了褚伶月,她紧张地指着屋外,说道:"外面出事了,我要去看看!" 然后她用身体撞开其中一人,朝走道的一边快速跑去,两位保镖正想把她追回来,却被紧接着走出来的俞彤拦住了。 "你们谁也不准去,我以你们主人未婚妻的身份命令你们!" 俞彤以身体挡住了这两名男子的去路,然后义正辞严地对他们说: "现在,我立刻让你们带我去见你们的主人,我有事要见他!" 最左侧楼梯往下最后一层最后一个房间。 当依照钟楚传给她的短信,褚伶月几乎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这个房间,钟楚可谓是成功的把所有人注意力引到了他身上。 当褚伶月推开紧闭的大门,借着屋外的光线,她先看到了两个身体被捆绑嘴巴被塞住东西的人,才看到坐在角落里,脸色难看闭着眼睛的夏晓天。 "小天!"她紧张地朝他走过去,然后不安的小心摇晃他。 没有等待多久,脸色苍白的夏晓天幽幽地睁开眼,看着是她时,很是惊讶:"小月?" "你没事吧?"褚伶月担心地问他。 "没事。"他虚弱地摇头,"只是有点累,所以稍稍休息了一下。" "没事就好,来,快起来,我们趁现在离开。"褚伶月闻言,把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扶他起来。 "离开?"他先是一愕,然后摇头拒绝,"不,我不要离开,我答应了钟楚,要在这里等他,我发过誓了。" 褚伶月抬眼深深望进他目光坚定的眼睛中,无语一阵后,她解释:"是钟楚叫我来的,他已经在外面等着我们了,叫我们在裴啸海发现前快些出去。" "是这样吗?" "这种紧要关头我会跟你开玩笑吗?"她以无比认真严肃的表情对他。 "我知道了。" 这次,夏晓天不再抗拒,在她的搀扶下,顺从的走出这个房间。 第54章 外面没有什么人,褚伶月跟夏晓天又尽量小心避免被人发现,所以还是很顺利的离开了那栋华美的屋子。 因为来的时候是坐车来的,所以褚伶月知道车子是停在什么地方的,于是搀扶着夏晓天很快便来到了停车场。 让夏晓天倚靠在墙壁上,褚伶月跑去找车,不知道是不是认为停在这里的车子不会被开走的原因,停这里的几辆车都没有上锁,让褚伶月没有什么困难的开出了一辆小型的黑色轿车。 当她把车停在倚靠在墙壁前的夏晓天面前,叫他赶紧上车时,夏晓天却困惑地看她,不解地问:"钟楚呢,他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顿了顿,褚伶月告诉他:"钟楚已经先我们出去了,他让我们赶紧离开。" "真是这样?" "真的。"褚伶月用力点头。 见着,夏晓天没有迟疑地坐上了车,然后疲惫的靠在躺车椅上,看到褚伶月把车开出停车场后,他不由得阖上沉重无比的眼帘。 看到他倦累的闭上眼,褚伶月祈祷他不要醒来得这么快,对于欺骗他钟楚并没有离开的事情,她害怕在他们离开这里之前被他看穿。 与他从小玩到大,她对他的脾气再清楚不过,虽然他很好哄,但对于他认定且坚持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轻易改变,那时,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他离开这里吧。 当把车开出去时,在大门外,褚伶月被人拦住了,但她没有停车,反而开得更快,直接越过拦阻她的人,开车冲出了大门,把马力加到最大,疾速地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期间,夏晓天都没有醒来过一次,尽管车速快到几乎似在飞驰,把坐在车里的人抛起来一样。 看到他这样,褚伶月的心情更是着急不安,刚才在扶着他时,她就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较平日还要高得多的体温,她几乎可以断定,他发高烧了! 为此,她更是不敢多留,一心只想找到医院,把夏晓天的病情恶化前送去医治。 小月,拜托你了,一定要把夏带出去! 想着钟楚在她手机上的留言,褚伶月凝望前方的目光闪过义无所顾的坚定。 钟楚爬到了沙滩附近的一座山岸上,一直跑到悬崖边他才停下。 "钟楚!" 裴啸海气喘吁吁的叫喊声自他身后传来,他冷笑着回头,看到追了上来裴啸海,还有跟随着他的那些手下。 "钟楚,跟我回去吧。" 裴啸海心惊地看着就站在悬崖边上的钟楚,一点一点向他走近。 "不要过来!" 见到他走近,钟楚冷声大喝。 "你若是靠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不要!" 裴啸海想也不想就惊恐地叫了出来:"钟楚,你不要做傻事,这里这么高,你跳下去会死的。" "你这么害怕我死吗,裴啸海!" 钟楚执起手中的枪抵在额头,朝裴啸海冷酷地笑着。 "钟楚,你要做什么?!" 见他这样,裴啸海震惊得心几乎从胸口跳出来。 "如果你这么害怕我死去,那我就死在你面前好不好?" "你——" 看着钟楚坚决的目光,裴啸海惊悚地说不出一句话。 "不……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要你死……不……" "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我,把我关起来,甚至还想对我洗脑,不是在一点一点逼我死吗?" "我没有!" "你有!" 面若冷霜的钟楚与神情慌张的裴啸海形成对比,尤其在看到那冰冷的枪口对准钟楚的大阳穴时,裴啸海深怕他一时失手杀了自己。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你,甚至是,逼死你——"裴啸海想向钟楚靠近,又不敢,担忧的留在原地的他,小心翼翼地对他说,"我只是……只是……爱你……我爱你……" "就因为爱我,你可以不择手段?为了把我关在这里,给夏注射毒药,威胁我在这里,又为了得到我的爱,还想洗去我的记忆?"钟楚嘲讽地冷笑着,对他的感情不屑一顾。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肯给过我机会!要不是这样,我会这么做吗?你知道吗,为了得到你,我真的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 感情一再被他狠狠践踏,裴啸海痛苦地咆哮出来。 "包括利用你的未婚妻吗?" 钟楚的视线穿过裴啸海的身后,看向什么地方。 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裴啸海面容阴鸷地答道:"没错,包括利用俞彤,如果不是想要得到她父亲的家产,还有她外国公民的身份买下这片土地,我怎么会跟这种送上门来的女人在一起!" "裴啸海!" 他的身后,一个女人尖锐痛苦的声音穿透而来,让裴啸海吃了一惊后回头。 "彤……" 裴啸海瞪大了眼看着不知何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脸痛苦地扭曲的俞彤。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她的泪水顷刻流满一张脸,悲痛地一步一步向裴啸海靠近。 知道她已经听到了他方纔的话,裴啸海便不再假装,以冷漠的脸面对她。 "你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不是吗?怎么,还想把再把话说一次,说我一直利用你,从来都没爱过你?" 再度听到他残忍的言语,俞彤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甫又站稳,视线由裴啸海的身上移到了站在悬崖边上的钟楚身上。 "都是因为他,你才会这么对我吗?" "你说什么?"裴啸海蹙起了眉,正奇怪她突然狰狞的脸时,她突然朝钟楚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过是短短的几秒时间,甚至连给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俞彤向钟楚冲去的身体便把猝不及防的他撞到了海里。 第55章 夏晓天醒过来一次,在褚伶月送他到医院,医生与护士小姐把他扛到病床上,往病房走去时,他慢慢睁开了眼。见他睁开眼睛,褚伶月担忧地连忙拉住他的手。 "小天,你感觉怎么样?" 夏晓天望向着她的视线没有焦点,他困难地张开没有血色的唇,虚弱地问:"……楚……楚……" 褚伶月对他露出一笑,告诉他:"我已经给他发过短信了,他很快就会赶过来,相信我。" 夏晓天终于安心的再次阖上眼睛,再次昏睡过去。 有些心疼地看着他苍白的脸,待他被推进病房接受治疗的时候,站在外面看着这一切的褚伶月过了一阵子后,拿出手机给钟楚打了过去,可是手机一直没有人接。 褚伶月不知如何是好的放下手机,靠在墙上思考良久,她再次拿起手机,不过这次不是给钟楚打电话,而是向他发短信息。 在信上,她没说交代什么,只说了一句: 小天病重,你快赶过来吧。我们在…… 钟楚并没有掉到海里,而是在掉到悬崖的那一刻,及时抓住悬崖上某块凸起的石头,在裴啸海他们赶过来前,纵身跃进了悬崖下的一块凹陷的地方,躲过他们的查找,让他们确定自己已经掉到了海里。 他是特意朝这里跑过来的,也早设计过假装跳到海里这一幕,因此如若那个俞彤不推他下来,他自己也会跳下来。 这实在可以归功于裴啸海当初把他关在那个可以望到整片海域的举动,在整日整夜被关到那个房间,无聊的到处乱看时,他就注意到了这块上方向外凸出,下面却凹陷进去的悬崖,他曾经想过如果他掉下来,抓住某块石头跳到那凹陷的地方的可能性。 尽管实际操作时的难度比想象的困难数倍,但他还是很好运的按计划躲到悬崖凹陷的地方,接下来,就是想怎么离开这里逃出裴啸海的追捕了。 躲在洞穴一样的地方时,钟楚没有急着想逃出去的办法,而是先取出早已经把铃声设制为震动的手机。与裴啸海在悬崖上对峙时,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但他没有机会接,而方纔,手机又短暂的震动了一阵,他便取出了手机来看。 有一个未接电话和一个短信,都是同一个人发出的。 钟楚没有犹豫就决定翻出短信打开来看,看完上头的内容,他面色稍沈,想离开的心情更是急切。 海涛声在下面响彻,在将近十米远的悬崖上方,他依稀能听到争执声,但他根本没心情去猜是谁在争吵,只是探出身子望着下方的涛涛海水,与不时浮出水面的暗礁。 如果是从悬崖上直接掉下来,很有可能会撞上这些暗礁,到时不死也会被撞昏沈到海里。 应该是过了几分钟,钟楚看到有好几个架汽艇朝他停留的地方而来,估计是裴啸海派来找他的。钟楚略想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爬到悬崖的最下方,强忍着被急浪拍打身体的疼痛,慢慢潜到海水里。在海面停留一阵,看到那几辆汽艇接近时,他潜进了海水里。 果然如他所料,在他潜到海水中的同时,也有好几个穿着潜水服的人跳进海水里,开着水灯到处找寻他的身影。 利用极好的游泳技术,他在海水中避开这些人,朝与他们相反的方向游去,然后在附近上岸。 没有一刻逗留,他一上岸就迅速跑进了树影重重的林子里。 从来都没被任何人打过的俞彤被面容狰狞的裴啸海狠狠甩了一巴掌,倒在地上。 倒在悬崖边上,她震惊地摀住被掴肿的脸望向裴啸海时,却被他扯住长长的头发,用力把她拽向海里。 "啊——啊——" 拚命地拽住裴啸海的身体才没有被丢到海里的俞彤惊恐的尖叫着。 "我要杀了你!"裴啸海一脸残酷,脸上冰冷犹如俞彤是她深恶痛绝的仇人。没有一丝怜惜,他用力扳开俞彤紧紧抓住他身体的手,只想把她丢到海中。 见他这样,俞彤又惊又怕,更是死命的抓住他,并哭着不停尖叫。 "啸海——啸海——我爱你——我爱你——" "我不爱你!"望着她的眼睛深处,除了冷就是恨。 "你居然敢把我最深爱的人推到海里,我也要把你推进去!" "不——不——" 难以接受的俞彤哭得更是凄惨,不管她怎么用力,一个女人的力量始终敌不过男人,眼见她就要被裴啸海从悬崖上丢到海里,一个人出现在裴啸海身后,低声对他说了什么,裴啸海一听,眼睛中纵过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他停止了把俞彤丢到海里的举动,而是叫人把哭得无力的她带走关起来。之后,他叫来了人,向此人交代了什么,那一刻,他的眼中,只有无限的黑暗与冷鸷。 第56章 在好心人的帮忙下,逃了出来的钟楚坐着车子来到了褚伶月告知他的那家医院,向护士问清病房的位置后,担心夏晓天的他刻不容缓地跑到病房前,旋开门锁,倏然推开门。 等待钟楚的,是让他震惊的画面,褚伶月嘴巴被塞住东西,让人绑在一张椅子上,她的身后,站着两位面色冷漠的男人。而昏睡在病床上,还在打点滴的夏晓天额头上,另一名身着黑色西服的人把黑色冰冷的枪口抵在上面。 房间里除了他和褚伶月、夏晓天、裴啸海,其余的五人全都是裴啸海的手下。 原本坐在椅子上,看到他出现时就站了起来的裴啸海向他靠近,把动也不动的他拉进来,然后反锁上门。 "衣服都湿透了,怎么不先换件衣服呢,你这样会发烧的。"裴啸海手先放在钟楚的臂膀上,然后顺着他身体的线条抚摸着被湿透的衣服包裹住的矫健精劲的身躯。 带着疼惜的话说完后,裴啸海抬眼望瞭望钟楚一直望着夏晓天,不曾眨过一下的冰澈晶莹的眼睛。 脱下外套,裴啸海披在钟楚湿透的身上,然后拥住他,于他耳边沈声说:"来,钟楚,我们回去吧。" 见他僵着身子不肯动,他抿唇微笑了一下,手抚上他完美的脸,然后留恋的在那柔软精致的让人注目的红唇轻轻摩挲,最后竟情不自禁地,当着众人的面轻轻在上头印下一吻。 "钟楚,你放心,他们两个也会跟我们一块回去。以其让他们在外面让你不能安心呆在屋里,还不如他们也一块进去住要来得好,你说是不是?" 他的话理所当然的得不到回答,但钟楚寂静的顺从让他心情大好,也顾不上去生气了。 "钟楚,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比你先找到他们吗?那是因为他们是坐着我的车子离开的,在停车库里的每一辆车子,都装有跟踪器,不管谁把他开走开到什么地方,我们都能轻易找到。当我知道这个女人救走了夏晓天,我突然在想,你会把我们引到悬崖边上,是不是调虎离山这计呢?那么你掉下悬崖一定也是事先计算好了的。因此要找到你,就先要找到夏晓天跟这个女人就可以了。" 钟楚的眼睛中,仍然是透不出光芒的平静,似乎,他没听见裴啸海的话,也似乎,他是充耳不闻。 "好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你一身的湿衣服如果不快些换下来,你就会跟夏晓天一样,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 裴啸海拥着钟楚,先离开病房后,他回头向手下点点头,立刻,有两名手下扶起了昏睡的夏晓天,其中一人手拎起吊输液的瓶子,把他半扛着带出病房。 而褚伶月被松了绑,嘴上的东西也被抽出来了,但她不敢出声,因为一把枪的枪口正抵在她的背后。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病房,没有一个人说话,虽然他们不自然的姿态引来路人的好奇观望,却没有一个人起疑心。 一路上,钟楚在想什么一样的沉默着,而裴啸海,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脸上,用痴迷,眷恋的目光一直看着。 钟楚被裴啸海带到了另一个房间,裴啸海很快便找来了一块干净柔软的毛巾,他先是替他脱下湿透的上衣后,才开始用毛巾轻柔地擦拭他的身体。 开始还算是宁静的为钟楚擦拭身体,但擦着擦着,裴啸海的动作慢慢停下,眼睛含着浓郁光芒的凝视钟楚让自己痴迷的脸,还有他拥有完美比例,精瘦的身子。 不由自主的,他俯下身子先是用唇在他的脸颊上一阵逗留,确定他不会反抗拒绝后,他的唇往下,含住他身上每一寸都似乎在引诱自己的细致皮肤。不甘是如此而已,把手上的毛巾丢掉,他的双手尽情抚上他比女人结实,却富有柔韧弹性的胸膛。 呼吸,很快便急切起来,压抑在衣服内早已经勃发的欲望让他难受,有些情急地贴近自己嘴唇的皮肤咬了一下,他把一直不曾动过一下的人压到床上。 "楚……"呢喃低语着,他用炙热的视线在他的身体上贪婪的移动,"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 片刻的停留,就足以让欲望失控,再也不想忍耐,也觉得忍耐得太久,他放肆自己覆上那具诱人的身躯上。 俞彤说她肚子痛得厉害,在一名保镖开门进来查看的时候,她倏然抽出了保镖别在腰间的枪,对准这个人的额头就是一枪。 在隔音的房间内,枪声没有传得太远,面无表情地把头脑开花的人的尸体挪开,俞彤慢慢开门走出了房间。 一路上,她没有遇上什么人,好不容易遇着一个人,她立刻用枪指着他,问,裴啸海在哪里? 颤抖着回答完她的话的人,被她一枪打死了。 瞬间,原本宁静的屋子因为这声枪响骚动起来。 人们纷纷来到枪声响起的地方,可他们只看到了一个胸口开了一个洞的,没了气息的人。 俞彤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找寻裴啸海的身体,她的身上,染着属于别人的血,有不少,还把她柔媚的脸给染红了。 此刻的她,像才走出血海的恶魔。 曾经说过,如果裴啸海欺骗她,她会变成恶魔,这不是假的不是开玩笑,是真实的她的心境。 她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还要来得去爱裴啸海这个男人,爱到已经接近疯狂,不能也不会接受他的欺骗与利用。 她要毁了他,毁了这个毁了她的男人。 俞彤上楼来到了一个楼层,这里只有一个保镖在把守,楼下的枪声似乎没有影响到这里,她的出现甚至让这名保镖困惑。在他还未反应过来她为何一身是血时,她手上的枪已经送他上了西天。 来到紧闭的大门前,她打不开反锁住的门,正想用手中的枪打穿锁头时,衣服松乱的裴啸海已经沉着脸出现在门后。 "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会有枪声——" 裴啸海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一个仍然带有硝烟味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头。 "啸海……" 看到他的出现,一直面无表情的俞彤表情柔了些,可是当大门敞开尽,她看到房间中的情况,又看到衣服零乱的裴啸海时,嗜血的光芒于眼中一纵而过。 她柔柔地说:"啸海,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 "俞彤你——" "呯!" 裴啸海没来得及说完一句话,俞彤已经朝他胸口上开枪射去。 "俞——"跪倒在地上的裴啸海痛苦地摀住被枪射中的地方,瞪大不可置信的眼睛,看到了笑得温柔的俞彤。 "啸海,我爱你。" "呯!" 又是一枪,仍然对准他的胸口而开,瞪大的眼睛阖起,裴啸海倒到地上。 丢掉手中的枪,俞彤蹲下来把失去气息的他抱在怀中,含着泪笑着,一遍又一遍低语。 "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就这样吧……这样你就哪儿都不能去了……只能呆在我身边……永远……永远……" 有一个人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越过他们跑到了外面,俞彤静静看着他的背影,视线落到静静躺在一边的枪上,她拿了起来,枪口对准了这道背影,准备扣下板机时,她却蓦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呯!" 钟楚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嘴上涌着鲜血的俞彤慢慢向裴啸海倒去,夹杂着痛苦的声音响起。 "……啸海……我才不会杀了他……让你在地狱里也跟他在一起……我杀了我自己……这样,我就能跟你在一起了……" 钟楚目睹着这一切,退后几步后,倏地转身跑下楼,去找夏晓天与褚伶月。 第57章 再次回到医院的夏晓天在昏睡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张开了眼睛。 做梦一样,一睁开眼睛,他就看到了钟楚温柔的笑靥,让他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 "钟、楚……" 他轻轻唤着像隔了一个世纪不曾见过面的人,想起身更仔细确认他,却不能动弹。 "夏。" 知晓他的意图,钟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拥他入怀。 "不是做梦,你终于回来了……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不对……" 听着他哽咽的声音,钟楚用力点头。 "是的,不会再离开你了,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阳光温柔,安静舒适的单人病房中,相拥的两人久久不肯放开彼此,一直,紧紧抱住彼此,笑着哭着。 气氛很温馨,让人不忍打扰,打开欲走进来的褚伶月微笑着停留在外面,片刻之后,她阖上了门,留给这对情人独处的空间。 夏晓天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早上才张开眼,中午就精神气爽大声嚷嚷着肚子饿,想吃东西了。 钟楚心疼他,见他想吃东西,便立刻跑到外面去给他买吃的了,留下褚伶月照顾面色仍然苍白的夏晓天。 只有褚伶月与夏晓天的病房里,褚伶月正在削着一个青苹果,削好后,她分给夏晓天一半,自己吃一半。 "唔……小月……那个,唔,裴啸海怎样了……他会不会找到我们……" 嘴里塞满苹果的夏晓天口齿不清地问。 小小咬了一口苹果的褚伶月瞟了他一眼,觉得他真的很好命。在她与钟楚为了逃出裴啸海的那所房子绞尽脑汁的时候,他却在一旁呼呼大睡——呃,虽然他那时是病得昏睡了啦。 夏晓天因为在他们三个一同被裴啸海带回去时一直昏迷,并不知道其中另有一段曲折,更不知道裴啸海已经被俞彤射杀而死的事情。 随着裴啸海的死,现在的他们可谓高枕无忧了。不过,褚伶月不想告诉夏晓天这些事情,如果他真想知道,那就由钟楚来告诉他吧,毕竟,严格算来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可是嘛—— 瞅着嘴里塞满苹果的夏晓天,褚伶月心里的恶魔在嬉笑着。 "小天。" "嗯?" 夏晓天困惑地看着脸色突然沈下来的褚伶月。 "我觉得有一件事,我非得告诉你不可。" "什么事啊?" "我说了,你不要伤心——" "咦?" "也不要讨厌钟楚,你知道,他那种时候,是完全身不由己的。他一直都是爱着你的。" 夏晓天吃苹果的东西停下,只能傻傻地看着垂下脸,背上突然背负阴影的褚伶月。 "小天……其实、其实钟楚他……" 悲伤地难以启口的样子,目光无奈的在他脸上停留一秒又垂下,咬咬粉唇,犹豫加迟疑,约过半分钟后,她终于深呼吸,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用力说了出来。 "钟楚他……已经被裴啸海玷污了……" 夏晓天完全呆住了,手上只剩下半截的苹果滑落,掉在床上又被弹到地上,在干净的地板上打了好几个滚。 钟楚拎着一大堆食物回来后,正好看到褚伶月由病房里走出来。 看到他,褚伶月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来到他的前面用力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长的说:"保重。" 不明所以地望着扬长而去的她的身影,一头雾水的钟楚打开病房的门走进去时,看到了正望着窗外发呆的夏晓天。 来到病床边,把食物放在床前柜上后,钟楚轻轻唤了一声:"夏?" 受惊一样的转过头,看到是他,夏晓天的眼睛充满一种——呃,怎么形容呢。总之就是很复杂,有怜惜、不舍、难受、痛苦——"夏?" 看到他的这种目光,钟楚更感到奇怪了。 "楚……" "嗯?" 情事之外的场所,这是他第一次单叫他的名。 顷刻之间,夏晓天的眼睛红了,他倏然拉过钟楚把他抱住了。 "楚,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的,你要怎么骂怎么处罚我都可以,但你一定不要把那种事放在心上。我不会看不起你的,更不会离开你,我要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我会补偿你的。所以,你不要难过更不要想不开,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楚。" 钟楚的眼睛瞇起,又瞪大,他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拉离自己。 "再说一次。"他脸逼近他,用激动得略微颤抖的声音质问一样的,问他。 "再说一次!" 见他瞪大含泪的眼呆呆看他,他不由再催促。 "说啊!" "说什么啊?" "说你爱我!" 夏晓天的脸倏地红透了,低下头吱吱唔唔,就是不肯再开口。 钟楚幽幽地放开了他:"我知道了,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说什么不能没有我,会一辈子都跟我在一起——" "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通通都是真的。" 见他不肯相信,夏晓天抬起头连忙澄清。 "我不信!"钟楚悲伤地摇头,"你连说爱我都不肯——我不信——" 钟楚难过地转身,作势在离开的时候被夏晓天用力的抱住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楚。我爱你,我爱你,在你从机场离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早已经爱上你了,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回你,然后告诉你,我爱的是你啊!" 听着身后把他紧紧抱住的人哭泣的声音,钟楚不忍再作弄他,心疼地转回头,轻轻抬起他哭得眼睛婆娑的脸,然后把他搂住。 "夏,我也爱你,所以被裴啸海关到那间屋子的时候,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想怎么回去你身边的办法。" 听到钟楚这么说的夏晓天,眼泪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停止了,只是用一种让钟楚觉得很奇怪的目光在看他。 "夏?"钟楚不免地低唤发呆了一样看着他的夏晓天。 "楚,不管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你一定不要想太多——"扑到他怀里,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夏晓天又放声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看着夏晓天的后脑勺,钟楚总觉得夏晓天好像藏着什么心事——夏晓天抱着钟楚哭着哭着,突然全身僵硬,他从他的怀里霍然坐起来,死死盯住钟楚的脖子,盯得钟楚全身一阵不自在的时候,他又猛地扯下了他上身的衣服,露出他矫健的上身。 "夏?" 顺着夏晓天死命盯住自己的胸膛,钟楚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垂下脸,看到胸前几处的红斑点。 倏然忆起这是前夜裴啸海留在他身上的印记,抬起头,钟楚正待向夏晓天解释,他却已经再次向他扑过来,在那些快消退的红斑点上,用力吻着。 第58章 心爱的人投怀送抱的感觉是非常不错的,尽管震惊,但看似没有什么动静的钟楚心里,早已经是暗爽不己了。 垂下视线看着夏晓天于自己胸膛上,不快独占,却又生涩笨拙得可爱的吮吻,钟楚对他完全没有技巧可言反射性动作,产生了自然真实的反应,全身发热骚闷。 前一夜身体被裴啸海富有技巧的爱抚碰触,他除却恶心外就是恶心,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但今天夏晓天只是主动吻了他而已,他就觉得难以忍耐。 嗯,他记得他进来前已经顺手反锁上门了,加上为了挡住中午炽热的阳光,窗帘早已经拉上,再配合一直不懂得开窍的情人头一遭的主动,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好像不继续发展下去就会遭天谴一样。 等等,不久前褚伶月意味深长的那句保重,是不是她早已经知道夏晓天会对他做这种事,就好像是她特意安排的。 那她……一定是对夏说了什么话…… 瞇起眼睛,思忖一阵后,钟楚慢慢捞起夏晓天一直埋在他胸前的脸。 "夏……小月她是不是告诉你了……" 听到他的话,夏晓天面色一变,倏地又哀伤起来,他颤抖地抓住钟楚的肩膀,对他说:"楚,你不要怪小月,我知道你被裴啸海那王八蛋做了那种事后,一定不会想让其他人知道,但小月害怕你一个人憋在心里会难受,所以才会告诉我,想让我劝导你的。" 综合夏晓天方纔的所有反应,还有褚伶月离去前那狡黠的奸笑,钟楚轻易便知道夏晓天口中所说的那种事,是什么事了。 夏这小子一定是误以为他已经被裴啸海得逞了,于是笨笨地脑袋里充满了对他的怜惜与心疼,才会做出以上,要是以往打死他都不会做出的行为。 褚伶月那小妮子真有一手啊。 这个时候,钟楚是真的万分感激着她的。如果她没这么做,夏晓天就算明了对他的感情,也会扭扭捏捏在拖到很久才会说出口的。 呵,既然褚伶月都给他铺了这么一条宽敞明亮的大道,他不好好利用岂不是辜负了她吗? 就让夏这一辈子都活在他害他被裴啸海得手的愧疚中吧。 "夏……你知道了……" 顷刻,钟楚透亮的眼睛黯下,眼中满是哀伤与不堪的闪烁。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我、我……我很想一直陪着你,但你都知道了,你一定会觉得我很脏,不愿意再要我了吧……" "不会的!" 见他如此难过,夏晓天毅然地叫了出来,然后紧紧抱住他。 "楚,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不管你遭遇了什么事情。你都是钟楚,是我爱的人,我不会不要你的,我会永远陪着你!" "可是,我的身体已经被裴啸海给……" "这种事不重要,就当是给一条疯狗给咬了!" "就算是被疯狗咬了,我的身体已经染上了别人的味道,我已经不再是我……" "你不要这么说,你的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不,你身上有你的味道,很好闻我很喜欢,真的!" 见他不相信,夏晓天大力地不停点头。 "你说谎,我不信。"钟楚幽幽地撇开了脸,可是又被夏晓天扳了回来。 "那你要怎么才相信我呢!" "夏,我爱你。"凝眸望他,钟楚深情的告白。 夏晓天顿时面红耳赤,视线不由得离开,不好意思地唔了一声。 "我的身上除了你的味道,我什么都不想要。夏,你愿意用你的味道覆盖曾经染上过裴啸海的味道的这具身体吗?" 夏晓天移回目光,傻傻地看他,说了句:"我该怎么做呢?" 钟楚垂下眼帘,看似是我见犹怜,实则是盖住看见小羊一点点进入陷阱的精光。 "既然你不懂,那我教你吧。" "好啊!"夏晓天不假思索地点头,全然不知他都快被狼给吃干抹净了。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嗯。" "不准反悔,不准犹豫——不然我会以为你是不愿意并且看不起我,觉得我被裴啸海沾染过的身体很脏——" "我一定会做到的,你放心!"夏晓天拍拍胸脯,一再保证。 目光只在他毅然的脸上停留一秒,钟楚垂着脸轻声说:"首先,你先脱光自己的衣服——" "呃?" "我就知道你不愿意!" 钟楚作势要扑到枕头上哀怨地哭泣。 "没有没有,我马上就脱,马上!" 见状,夏晓天再也顾不上矜持与羞赧了,马上解开衣服的钮扣,脱去了身上的衣物,在脱下裤子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但见钟楚又要扑到床上要哭,他立刻咬咬牙,连同内裤一起脱了个光光。 "好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钟楚已经慢腾腾地坐了起来,在夏晓天赤裸的身体上用视线打了一个圈后,又垂着眼睛回答:"接下来,把我的衣服脱掉。" "啊——我没有不愿意,真的没有!"只是叫了一声而已,钟楚就敏感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吓得夏晓天立刻拉住他,拉开他腰间的皮带,把早已经光着上身的钟楚的裤子扯了下来。 第59章 裸着身子的夏晓天涨红着一张俊脸,在已经躺在床上的钟楚一句一句的提示下,坐到了他的身上。 "我的手指到哪个地方,你就要吻哪里哦。" 钟楚露出堪称是十分愉悦的笑容,他俊绝摄魂的笑,让夏晓天的脸更是热得快要烧起来。 在钟楚等待的目光下,他不得不羞赧的微微点头。 "首先,是这里。" 钟楚指向自己完美色泽诱人的唇,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开一阖的唇瓣,夏晓天受蛊惑一样俯低身子,吻了上去。 当他吻上他,钟楚一直没有动,尝着他柔软美味的唇的夏晓天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舐着。忽而想到裴啸海也曾经吻上这双唇,夏晓天的心一揪,舌头不由得更深入,在柔嫩的肉壁上吮吻,在火热的舌头上纠缠,学着钟楚无数次吻他时那样,吻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楚的手放在他的肩上,把他推开。 正吻得上瘾的夏晓天被生生推开,便鼓起脸不悦地瞪着目光黯了些的男人。 "夏,乖,照我的话去做,嗯?" 沉沉笑着的钟楚手抚上他湿润的唇,轻声哄道。 夏晓天乖巧地点点头,在钟楚的手指向他身体的另一个地方后,再次垂下头,用舌舔着,用唇吸着,由钟楚胸前的几个颜色变淡的印上一直吻,到锁骨、胸膛、小腹,最后是浓密丛林中,那半勃起的地方。 呆呆看着近在眼前,形状与大小都堪称完美的分身,夏晓天不知是畏瑟还是什么的咽了咽口水。视线不由得往上,接收到钟楚鼓励与期待的目光后,他垂下脸,张口含住了那里。 第一次这么做,意料之外,其实也不那么的可耻。当手中的分身在自己的卖力舔弄下慢慢茁壮,变硬发热,甚至还吐露出透明的液体时,还小有成就该。 想起什么,他抬起视线看向躺在床上的人的脸,他看到那张让人惊艳的脸庞不知何时已经酡红,平日里总泛着薄薄的冷光的漂亮眸子瞇起,透着晶莹难耐的光芒——真美啊。 夏晓天于心底赞叹。 或许是他专心于看他,忘记了嘴上的动作,也让被挑逗的人渐渐恢复了冷静,染着水光般的眸子直直对他上他视线。 呃?偷窥被发现的尴尬让夏晓天不由得收回视线,但下一刻,他的脸被抬起。 "可以了。" "啊?" 听起来冷静,但仔细去注意才发现微微颤抖的男声让夏晓天怔住,明明才做到一半,而且他那里还这么硬,他居然就要求停止了——"唔,啊——" 发怔的夏晓天在钟楚的手指倏地滑进他的股间,进入他体内时,回过神。 "钟……" 以为他会继续进入,却只是稍稍探了一下就抽了出来,让已经打算迎接他的夏晓天再次怔忡。 "自己做。"钟楚清亮的眼睛看着他。 "什么?" "我刚刚碰的地方,你要自己用手放松,弄湿。" "我不——" 想也没想就打算摇头拒绝,但一对上钟楚受伤的目光,他就举白旗投降了。 "我知道了。" 夏晓天垮下双肩,害怕钟楚会伤心的他只能答应,并同时在心中安慰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可耻。 膝盖抵在床上,夏晓天从钟楚的身上坐了起来,特意忽视钟楚炯炯向他的视线,他伸手没入自己的双臀间——"不行。" "什么?" 钟楚突然喊停,让夏晓天不解又期待的抬头,以为他不想让自己做这么难为情的事情了。 没有理会夏晓天正在想什么,钟楚找来一个枕头放在夏晓天的身后,把他推上去让枕头垫在他的腰间,背靠在床尾架上。 "曲起双脚张开,腰抬起来,对,就这样,这样我才能看清楚。" 在钟楚的帮助,夏晓天一头雾水的配合下,夏晓天最后摆出了私处向钟楚大张开,就连那个狭小隐密的洞口都被他一览无疑的姿势。 这个动作夏晓天只维持了三秒,以他超级慢的反应神经,三秒钟反应过来已经算是十分的快了。 "我才不要,丢死人了!" 怎么也不愿意这么做的夏晓天用力把钟楚挥开后,翻身爬下了床,拿起丢在床下的衣服就要穿上——"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愿意什么都为我做……"身后,钟楚哀怨的声音让夏晓天穿衣的动作一停。 "算了,反正不管怎么做,都洗刷不去我曾经被裴啸海被碰过的事实——" 夏晓天转过身,只看到钟楚趴在床上缩起来,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的身子,犹豫的时候约有半秒,把手上的衣服一甩,他单脚跳着回到床上。 钟楚一直趴在床上,除了感觉夏晓天已经回到床上后,就再也不见他有任何动静,装幽怨装了一阵子后,他困惑地朝床尾瞄去时,不由得瞪圆了眼。 床尾,夏晓天低垂着涨红的脸,摆出方纔他叫做的那个姿势,并且手还从前方探进他下身的后穴中,吃力的扩充着狭小的甬道。 "夏?" 听到他的叫声,夏晓天羞耻地瞧了他一眼,又垂下脸,而这时,他连耳根子都熟透了。 "夏!" 再也忍不住,钟楚感动地扑了上去抱住了他。 脸埋在他的胸前的夏晓天发出闷闷地声音:"钟楚,你想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你不要伤心了,也不要把那件事记在心上,你这样,我也会很难过,都是我害你的,对不起。" 胸口一阵酸涩,钟楚忍不住捧起他的脸庞,在上头落下一个又一个的热吻。 "夏、夏——我真的,真的很爱你,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爱你呢?因为你啊,笨得让人不由想捧在手心里呵护啊!" "啊?" 轻轻一个吻,落在他的鼻头上。 "你不懂就算了。"他笑着说,"你只要懂得,我爱你这件事就可以了。" "啊——唔!" 钟楚的手指探进了埋着夏晓天手指的他的体内,与他一道扩充着那个火热坚窒的地方。 "再说一次,夏,再说一次你爱我。" 身体承受着被不停撩拨的难耐,意识都在慢慢溃散,在这时,唯有钟楚那双透亮深情的眼睛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抽出埋在身体里的手指,他抓住紧紧钟楚的肩膀,压抑身体渐渐涌上的剧烈欲望,他颤着声,用力对他说:"我爱你,楚。" 钟楚笑了,那是一个令人心醉神迷的绝美笑靥,在夏晓天看得脑子一片空白时,随着手指的抽出,用力埋进他身体中的火热欲望让他眼前一阵飞星乱舞。 痛苦只有进入的瞬间,好不容易在这样激烈的行为中缓过气来,钟楚却抱着他躺在床上。 "啊,楚——" 随着钟楚躺在床上他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他不由得把他的欲望含得更深。 把受刺激快要直不起腰的他扶起来,钟楚柔声告诉他:"夏,接下来,你要自己动。"看着夏晓天微微瞪大的眼,他压抑欲望沈声接着说道,"你说过,你什么都会听我的,来,乖,自己动。" 咬咬牙,收拾自己羞耻瑟缩的心情,手放在钟楚结实的小腹上,夏晓天开始把自己吞进的分身抽出,然后再吞下去。因为生涩而笨拙的行为,一直缓慢的持续。羞耻得不敢抬头,他不知他这样折磨人一样的行为几乎让他身下的人按捺不住。 "夏……你真是个……妖精……" 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以为自己弄痛了他的夏晓天正抬起头,钟楚的手就已经抓上他的腰,就着他自己扭动腰的动作,加快速度。 "嗯……啊……" 火热的分身以超出自己极限的速度进出他的身体,加上身体的重量,每一次的吞入都是到达最顶点,比任何一次行为都要激烈,这让夏晓天在达到高潮前,就已经是数度失神。 第60章 张开眼睛,钟楚就看到了夏晓天在他胸前熟睡的脸庞。静静端详着这张百看不厌的脸,最后,他忍不住在上头落下无数个细吻,直至酣睡的人发出被不停骚扰的抗议吟声。 再静静看了一会儿这张睡脸,钟楚才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身体移到一边,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到浴室把身体冲洗干净后,才把原来的那身衣服穿上。 然后他又到浴室盛来一盆热水放在床头,把干净的毛巾浸湿,揭开盖住夏晓天的被单,轻柔地为他擦拭身体。 钟楚把夏晓天的身体擦拭干净,为他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并盖好被单后,才拿着手机离开了病房。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钟楚给褚伶月打了电话,问了一些她在什么地方,要不要他去找她的话。 "你要回来了?嗯,我知道了,我会在病房外等你。" 放下手机,钟楚在放置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等了约有十几分钟,褚伶月款款而至。 "你跟小天该不会一整个下午都单独呆在一块了吧?"一见到钟楚,褚伶月就立刻促狭地对他笑着,"我不是叫你保重一下吗?怎么说小天都是大病初愈耶!" 这种私密的事情被别人说出来,钟楚平静的表情让人以为他压根不在乎。 "你都对夏说了什么?" 钟楚迎上褚伶月戏谑的目光,漆眼的眼瞳除了平静仍然是平静。 "唉,跟你说话真的不好玩耶,等会儿我逗小天去,他一定会又气又恼,整个脸都涨得红红的,可爱得不得了!" "你的区杨生起气来想必也会很好玩吧。"冷硬的声音任谁都听出其中的不快。 "喂,钟楚,我只是逗逗小天而已啊,你没必要这么小气吧。" "哼!"声音自鼻孔中发出,斜眼看着身边有着一张娃娃脸的女人,他再次问,"你都对夏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啊。"褚伶月玩弄着自己的手机坠子,"只是告诉他你被裴啸海玷污了,让他以后好好待你而已。不过小天会想到什么地方去,我可管不着哦。" "……谢了。"沈寂一阵子后,钟楚郑重的声音传来。 "如果你真要谢的话,你能不能面对我,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对我说谢谢啊?"褚伶月有点得寸进尺。 只是冷冷瞟了她一眼,钟楚便站了起来,却在离开前抛下一句:"就像你帮助我与夏,我会帮助你解决你与区杨之间的问题。" 褚伶月怔住了,呆呆看着钟楚转身走进病房里的身影,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后,她才喃喃自语:"这是我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啊……啊,不,你可是钟楚啊……应该,有办法吧……" 到底可不可以,谁知道呢? 总之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三天后,夏晓天一行人回到了原来的城市,因为夏晓天想住在家里的关系,钟楚也只能陪他一块住在他家里。而褚伶月则回去跟自己的父母一块住。 对于钟楚的回来,夏家父母是万分的欣喜的,不停地在他面前诉说他离开后的思念,以及他离开时夏晓天的失魂落魄。对于这桩糗事,夏晓天每次一见到父母提起就抓狂,偏偏他的母亲就爱跟他作对,每次见他这样,反而添油加醋说得更多。 知道他离开后夏晓天的悲伤,钟楚都会窃喜于心,非常乐意去听夏晓天的父母把这些他所不知道的,关于夏晓天的任何事情。然后每一次逮到夏家父母不注意的机会,都会把夏晓天抱在床上好好疼爱一番。 这样的日子一个多星期下来,夏晓天叫苦不迭。偏偏褚伶月就像跟他作对一样,一个花言巧语又让夏妈妈把夏晓天踢出了家门,让夏晓天顺理成章的被钟楚捡回家好好养着啦。 因为之前的工作被裴啸海辞掉的关系,钟楚跟夏晓天一样都没有工作。可是之前钟楚存下了不少钱在银行里,就算只花不赚也足够他们花好一阵子了。 夏晓天仍然完全不知道裴啸海已经死了的事情,这全都是因为钟楚与褚伶月的特意隐瞒。褚伶月是想这件事由钟楚来向他诉说,而钟楚,认为夏晓天根本没必要知道这件事。于是乎,因为没有人告诉,身边又没几个人认识裴啸海,夏晓天自然就不知道了。 他只是见裴啸海一直没有出现,便认为裴啸海已经放弃了钟楚,决定娶俞彤安心生活了而已。 就在他们的生活开始慢慢步入正轨,钟楚很快地找到了合适自己的工作,连夏晓天都开始打算为自己找一份工作的时候,他们得到了区杨回来了的消息。 第61章 那是一天清晨,刚起床换上衣服的钟楚接到了一通电话。 当把他电话放下后,思忖一阵便走回了卧室,坐到床边看着酣然大睡的夏晓天,看着看着,他不禁抿起唇,怜爱的笑了。 然后他开始叫他起床。 平日夏晓天都会准时在七点之前起床,但一遇上特殊情况,他就会赖床,而且很难叫醒。 至于是什么特殊情况,当然就是昨天晚上与钟楚渡过了热情、恩爱的一夜啦! 尽管夏晓天在这种时候很难会被叫醒,但是钟楚有他的办法。只见他伸手把夏晓天的鼻子掐住,在睡梦中的人难受的挣扎并张开嘴呼吸时,他低下头封住他的唇。 一秒、两秒、三秒…… "唔……唔、唔……" 再怎么贪睡的人,在这种呼吸快要窒息的痛苦下都会醒过来了,而钟楚则是在一只手不停的拍打他的肩膀时,才抬起头,并松开口。 脸涨红的夏晓天翻身,脸朝向另一边用力的呼吸得来不易的新鲜空气。 "钟楚……你好过份……" 呼吸较为顺畅后,夏晓天转头用含着一层水雾的眼睛恨恨地瞪着他。 钟楚笑着伸手埋入他的发间,揉着他柔顺的头:"抱歉把你叫醒,不过,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啊?" 钟楚揉着他头发的动作力度适中,带给夏晓天一种被人用心呵护的耽溺感。 顿了顿,钟楚才回答:"区杨。" 迟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夏晓天从床上坐了起来,微微瞪大眼看他,重复道:"区杨?" 钟楚轻轻点头。 "区杨刚刚打电话给我,说他不久前回来了。他没有去见任何人,只是说,要见我一面。" "为什么?"夏晓天困惑不解,想了好久却毫无头绪,他便问钟楚,"为什么区杨要见你呢?你跟他——应该没有什么联系才对。" 是的,钟楚会认识区杨主要是通过他这个褚伶月的青梅竹马。身为褚伶月的男朋友,区杨与钟楚几乎都是通过他们才有机会见面,而且就算见面他们也几乎没有说上一句话,形同陌路的他们,完全没有可以私下见面的可能啊。 看穿他的疑惑,钟楚便回答他:"我只是在前几天想办法找到了区杨的联系电话,联系上他后,我问他,你爱褚伶月吗?如果爱,我可以为你们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区杨他很快就回复我,说,他马上就回来。" "所以他回来了。"夏晓天微蹙眉,过了片刻才感觉不对,"咦,楚,小月与区杨之间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的吗?他们不是一直很要好吗?" "再怎么相爱,都仍然会遇上种种阻碍。褚伶月他们的烦恼是区杨的父母。" "区杨的父母还不肯接受小月吗?"这件事情夏晓天还是知道的,毕竟在上大学的时候,区杨的父母上门来闹过一次,硬要逼小月与区杨分开。 "是啊。"看着锁起眉的夏晓天,钟楚不由把他揽进怀中,"区杨的父母是那种顽固的人,他们坚持的事情是很难被改变的。我听区杨把事情原委说过一次了,原来是区杨的父母追到国外去了,当时褚伶月与区杨正因为区杨坚持要为某位女明星拍写真集而闹得很僵,又加上区杨父母的从中作梗,找来很多女子的相片和资料让区杨跟这些人相亲,令事情更是雪上加霜。后来你父母打电话给褚伶月叫她回来看看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时,她索性就抛开这一切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才点头,但又突觉不对地摇头,"可是小月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不对啊?" "你认为褚伶月是那种什么心事都会表现出来的人吗?她隐藏得这么好,你看不出来是应该的。" "难道你看出来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我看不出来的。"钟楚的话很自负,引来夏晓天不以为然的一瞥。 "因为褚伶月在裴啸海的事情上,帮助了我们,所以,我就帮他们解决他们的困扰,就当是感谢褚伶月吧。" "你有办法?"望着钟楚的清澄眼睛眨了眨。 钟楚没有回答,只是拍拍他的脸,站了起来。 "好了,夏,快起来吧,跟区杨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好。" 一听,夏晓天顿时不敢再耽搁,马上起床。 第62章 一个钟头之后,夏晓天见到了四年不曾见过面的区杨。 乍一见到他时,夏晓天真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因为现在的区杨与四年前实在是相差太远。 如果把四年前的区杨比做高高文质彬彬的书生,那现在的他则是野性十足的性感男人,完全是不同的两种人嘛! "区杨?!" 夏晓天指着看到他们到来,便由座位上站起来迎接他们的男人,难以置信地喊道。 对面的人露齿一笑,轻轻点头:"是我。" "不是吧?!"声音倏然拨高,引来餐饮店里其他客人的好奇观视。 面带微笑的男人顺着夏晓天的目光把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个遍,然后才抬头笑道:"跟以前差很远吧?" "根本是两个人嘛,你的皮肤怎么会变得这么黑啊!" "嘿,因为时常要到野外拍照啊,为了补捉镜头都会一站好几个钟头,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你的眼镜呢?" "带眼镜不好拍照,我换成了隐形眼镜。" 夏晓天被身后的钟楚推了推,便把手上的助行器交给他,然后在钟楚的帮助下坐了下来。 "夏晓天,原来你的脚真的瘸了啊。" 皮肤黝黑的男人微瞪大眼看着夏晓天,后者闻言抬头看他。 "小月应该有告诉你吧。" "我一直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现在亲眼看见,真的很意外——你不适合这样——好可惜——" 男人的话断断续续的,但听得出来他声音里的不确定,以及惋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除了走路不方便外,其他都跟从前没两样啊!" 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的脚已经不能走路的事实,夏晓天都是笑容相对的,坦然的让人看不出其中的任何哀伤。反而是这样,人们才更会替他哀伤。 "你还跟从前一样啊。" 闪着莫名光芒的男人的眼睛,憧憬怀念一样的望着笑得没有负担的夏晓天。 "你的意思是我跟从前一样笨嘛?"夏晓天故意板起脸,不快地斜视他。 "哈哈!" 男人只笑不语。 "别说我了,还是说你的事情吧,你找钟楚出来就是为了你跟小月的事情吧。你们快点坐下吧,都长这么高站直了真像两根木头。钟楚,快点叫吃的,都快十点了都没吃早餐我快饿扁了。" 站着的,一直没有对话过的两个男人各自落座,钟楚才坐到夏晓天身边的位置上,就在他的催促上挥手招来服务员点菜。 钟楚问区杨吃什么,他说随便,然后钟楚便兀自点起菜,没有向夏晓天询问过他要吃什么。而夏晓天早已经习惯什么都由他说了算的模式,反正他点的多是他爱吃的食物。 看着这么默契的他们,区杨不由得笑笑,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看到你们现在这样,很难想象,你们曾经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 区杨的话让并肩而坐的两个人相视一眼,随后钟楚把菜单交还服务生,而夏晓天情不自禁地搔搔脸。 "说真的,偶尔想到以前的事情,我都觉得我跟钟楚发展成现在这样真的很不可思议啊。" "嗯。"区杨放下了水杯,望着透明液体的视线有点幽远,"高中时,是我跟小月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反而是我们,好像越走道路就越坎坷了。" "咦,这话我怎么好像听小月说过?"夏晓天侧过头开始回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好了啦,你那笨笨的脑子除了记住吃的东西外,还能记住什么。"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钟楚笑着敲了敲他的头顶。 "钟楚!"夏晓天瞪圆了眼睛,"你又说我笨!" 钟楚面向区杨,对他说:"笨蛋往往不会承认他是笨蛋。" "钟楚!"夏晓天气得发狂了,抓住钟楚的脖子狠命地掐。 看着在大庭广众下公然嬉闹的这一对,区杨一直呵呵笑着,岁月的磨砺让他看起来成熟沈稳了许多。 接下来是等菜上来,三个人美美地吃上一顿,然后叫了餐后甜点,一边品尝一边谈起了他们此次相聚的目的。 钟楚冷静地告诉了区杨他的打算,区杨认真听,时而赞同的点头时而蹙起眉,但望进钟楚坚决的目光时,他没有再反对。钟楚就是有这样让人信服的能力。 而夏晓天除了时不时插一两句话外,大多数时间,都是安静地呆在一旁看着他们交谈,或是吃着钟楚为他点的,他最爱吃的美味食物! 第63章 原来这次褚伶月回来前就与区杨的父母起过争执,早有独自回国的打算。后来她突然决定回来,甚至不告诉区杨一声,区杨急坏了,但在他决定追回来的前一天晚上,他的母亲重病住院,他迫不得已只能留下来。 直至区杨在几天前接到钟楚的电话,他才毅然放下一切决定回来。 夏晓天与钟楚回去的路上,夏晓天问了钟楚一个他忍了很久的问题。 "钟楚,区杨的母亲还在生病住院耶,你就这么叫他回来,这对他的妈妈很不好吧?" 钟楚撇嘴笑笑,他说道:"他的妈妈根本没有生病,他的父母为了让他与褚伶月分开,他的母亲便谎称自己病重,让孝顺的区杨不得不留在国外,与褚伶月分隔两地,好让他们渐渐疏离。" "啊,区杨的父母怎么可以这么过份?"夏晓天一听,蹙紧了眉。顿了一下,他又望向钟楚,"钟楚,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只要有钱,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没有正面回答,钟楚说完后,给了夏晓天一个自负的目光。 鼻子缩起,夏晓天不以为然地哼了声。 "所以你把这件事告诉了区杨,然后区杨留下在国外的父母决定回来找小月了?" "是的。" 一段对话过后,夏晓天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无言,视线一直放在车窗外的世界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晓天有些沈的声音静静传来。 "钟楚,你说我们的父母会不会像区杨的爸爸妈妈那样反对我们?到那个时候,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钟楚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在听到他的这段话后,眼底纵过一抹光芒。 稍微加速,找到一个停车位后,钟楚把车倒了进去,停好车后,他在夏晓天困惑地目光中解下安全带。 "咦,钟楚,为什么要把车停在这里,不是没有到我家——" 夏晓天接下来的话被钟楚吞进了嘴里。起初他吃惊地瞪大了眼望着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孔,后来渐渐沈迷于他给予的温柔深情的长吻中,慢慢阖上眼,手也不知不觉环上了他的肩。 品尝够了他嘴里的滋味,钟楚才放开他,伸出双手,他捧住他微红的脸,一直凝视着他,久久不肯移开视线。 "钟楚——" 夏晓天的声音细若蚊蝇,被他看得不自在,脸不由得更红,视线斜斜地移向另一边。 "夏,你终于也会烦恼这样的事情了啊。" 视线收回,夏晓天望向钟楚笑得温柔的脸。 "我会烦恼这些事情很奇怪啊?" "不是。"钟楚轻轻摇头,"你会烦恼这些事情,说明你已经在乎我们能不能够在一起这件事情了。你害怕我们会分开对不对?" 在钟楚诱导的目光下,夏晓天轻轻点头,脸涨红的应了声:"嗯。" "所以,我很高兴,很激动——" "你激动?"夏晓天怀疑地看着脸色看起来很平静的钟楚。 说真的,他还真没见他激动过的样子,越是生气就越沈寂,那时候他的目光像冰刀一样锋利,整个人像一个大冰块,稍微接近他都会被冻僵,根本不需要做别的事情都能置人于死地了。 "我是激动在心里。" 知道他在想什么,钟楚哭笑不得的解释。 "反正是看不出来。"夏晓天嘟囔着。 "不过,夏,你根本不用担心。" "啊?" "我们的事情,我想你的父母应该早就猜到七八分了。" "咦咦咦?!"夏晓天吃惊得都快跳起来了,"不是吧,我爸妈都知道了?" "是啊。"钟楚开心地点头,"他们很早之前就猜到了吧。而且刚回来我住你家的那几天,就跟你住一个屋里耶,他们都没说什么,并且还主动让你跟我一块住,看来他们是默许我们的关系了。" 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对他与钟楚的事情完全不知情的夏晓天听到他这么说,真的是张口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64章 钟楚的办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让区杨向褚伶月求婚,褚伶月同意后他们便闪电结婚。让区杨的父母措手不及。 对于钟楚的这项提议,区杨起初是不同意的。正如他对褚伶月的深情,他希望他们的婚礼是受众人祝福而且美满的。 "为了给小月一个难以遗忘的婚礼,我才会接下她一直反对的那组写真照片的拍摄工作。虽然它的难度大,也有一些的争议,但报酬相当高,所以我一直坚持着。" "我知道我的父母很不满意小月,我也知道小月为了我一直在忍耐。一边是我的家人一边是我的爱人,我真的很希望他们能和睦相处,可,我爸妈真的太顽固了。" 听到他的话,钟楚冷睨他,只说了一句:"既然你清楚你父母有多顽固,为什么还在褚伶月一个弱女子去承担他们无是生非的刁难?" "我……" "等太久了,人是会累的。"钟楚静静加上了一句,夏晓天不由得对他侧目,他记得,褚伶月好像也有说过这样的话。 区杨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抬头郑重地说道:"我会先向小月求婚。"顿了下,他接着说,"只是我希望小月没有对我失望。" 钟楚闻言,才满意地轻轻点头。 "放心,只要你有诚心,你一定会成功。" 他这么告诉区杨。 他们分道扬镳后,区杨回自己家里等待钟楚的电话,而钟楚则与夏晓天一道回夏晓天的家。 他们此次的目的主要是去找褚伶月的,区杨回来的事情她还不知道,他们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到夏晓天的家后,夏晓天的父母正巧不在,他们用备份钥匙打开门进屋后,就一直在思考让褚伶月怎么与区杨见面,在什么地方见面。 夏晓天想了无数个办法,都被钟楚一一否决了。就在钟楚也陷入苦思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了夏晓天放在书柜上的,一本相册。 心微动,他拿下相册翻开来看,在其中看到了夏晓天很多时候的照片,婴儿、幼年、少年、青年时期的都有。不止这些,相册里身为夏晓天青梅竹马的褚伶月在照片中出现频率也很高。 看着各个时期的夏晓天的照片,钟楚好几次都忍不住笑出来。 小时候的夏晓天并不是个很可爱的儿童,而是个很强悍的小男生,小脸蛋上时常是负伤的。其中还有他和一只比他高的大狼狗打架的照片,看看照片后面的介绍,他那时居然才五岁! 在一旁的夏晓天直到钟楚抱着肚子笑倒在床上,才知道他在翻看他的相册,顿时脸一红,开始跟钟楚展开了你防我抢的抢夺战。 虽然夏晓天现在脚不方便,但因为他们是在床上,不需要下地的关系,这场争夺战一时间还真难以看出胜负。他们就这样一直打打闹闹,到最后,原本抢夺的主题,那本相册被夏晓天一不小心,扯下了一页——随着这页相册落下的,还有数张照片,夏晓天见相册坏了,不由得生气地瞪了钟楚一眼,开始收拾散落在床上的照片。 钟楚笑着帮他收拾,可是当他看到散落在床上的其中一张照片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把这张照片执在手中仔细看着。 这张照片是两个人的合照,其中一个是褚伶月,而另一个,是区杨,照这张照片的时期应该是高中的时候。 钟楚有点奇怪,便问夏晓天他怎么会有他们两个人的合影照。夏晓天只看了一眼就回答,这是当时褚伶月跟区杨刚交往不久时照的,褚伶月为了献宝多洗了一张硬是塞到他的相册里的。 钟楚看着照片陷入沈思,过了片刻,他目光炯炯地望向夏晓天,笑着对他说:"我知道让区杨怎么与褚伶月来个'意外'相遇了。" "咦?" "夏,你先告诉我褚伶月与区杨第一次见面时是什么情形,等下我再告诉你我的打算。" "哦哦。"听罢,夏晓天连忙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诉钟楚。 钟楚听完后,目光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在夏晓天的一再的催促下,他才告诉他,他的打算。 听着听着,夏晓天也忍不住嘿嘿地奸笑出声,不住的夸赞钟楚聪明。 然后,在同一时刻,呆在不同地方的褚伶月与区杨,各自打了个寒颤。 第65章 "咦,要去我们高中时的学校参观?" 昨天晚上,褚伶月接到了夏晓天邀请电话,虽然觉得意外,但想了想后,她还是决定去了。 "好啊,那就明天早上九点半在你家集合哦。" 已经有好几年不曾去过的母校,不知道现如今已经怎么样了,那里充满了学生时代所有美好的回忆。也是在那里,她认识了她会一生去爱的男人。 第二天一早,褚伶月在夏晓天的家里与他们汇合,然后坐着钟楚的车出发,去到市郊的那所著名的学校——南门私立高中。 学校内不允许出入车辆,钟楚便把车停在了外面,然后三人一起步行,从学校古朴的大门进到他们的母校。 一切并没有什么改变,树木林立的校园到处依然郁郁葱。但对这里有着无限回忆的三人来说,还是轻易找出了不同之处,离开的九年,这里的树更多了。 他们找出了他们毕业之时种下的树,曾经只是一棵树苗,现在,已经比他们还要高了。 看着长势旺盛的树木,他们久久不忍离去,在树下聊天,都是聊在这所学校时很多事情。 但终究还是要离去的,他们还要去其他地方看。 钟楚看了下时间后,对褚伶月他们提出要到教室去看看,夏晓天在一旁猛点头附和,褚伶月耸耸肩,没有意见。 于是,他们就踏上了南门最大最宽敞的一栋教学楼。 面向西南方的这栋教学楼里的教室是很多科系的专用教室,也是南门的学生经常会来的、也较集中的地方。 他们参观到一半的时候,下课铃声响起,原来静悄悄的教学楼顿时喧嚣,成群结队的学生由教室里鱼贯而出。 一直走在前头的褚伶月在走了一阵后,察觉不对时回头去看,在一群一群的学生之中,居然不见了钟楚与夏晓天的身影。 心想他们是不是走散了,当她拿出手机准备联系他们时,前方传来的异样的声音让她停下动作。 就在前方不远处,有一群学生已经围在了一起,在看热闹的样子。 褚伶月不由得放下手机,朝他们走去。 挤开人群,向里面靠近时,她终于看到了其中的情形。 在散落数据与书籍的地板中,一个身体高大穿着制服的男生低着头,不停地对一个指着他破口大骂的男生道歉。 "真是对不起——实在抱歉,我不是有心的——" "你这是什么人啊,走路不长眼睛吗?你把我撞得很痛你知道吗?告诉你,要是我有哪里不对,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褚伶月蹙起眉,这时,身边的学生在窃窃私语。 "哇,明明是他不对嘛,把人家的东西撞翻了,非但不道歉,居然还这么趾高气扬骂人——" "就是。不过那个被撞的人也太笨了吧,干嘛要对这种人道歉,把地上的东西拣起来走人不就行了?" 看前方那个人仍然没有要停止骂人的趋势,褚伶月再也忍不下去,冲出人群,向这两个人走去。她站在一直低头哈腰道歉的男生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仍然骂个不停的男生,不客气地指责道:"你是哪个班的?撞了人态度还这么嚣张!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立刻住嘴然后道歉转身走人,我直接找你们的班导!" 或许是褚伶月的气势很强,总之那个男生光是看到她出现就吱声了,后来听到她这么说,立刻说了声抱歉后,转身挤出人群灰溜溜地离开了。 "你这人真的很呆!被人撞得东西到处飞了还道歉。"朝身后弯着腰低头的人不满地说了一声后,褚伶月便欲离开,打算去到已经不见人影的夏晓天与钟楚。 "请、请等一下!" 褚伶月的手被人拉住,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怎么了?" "这位女同学——"男生终于抬起了头,食指抬了抬他反光的眼睛后,他咧嘴一笑,道,"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帮我把地上的东西拣起来再走呢?" 看着眼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褚伶月难得的傻住了。半分钟之后,她突然噗哧笑出声,越笑还越厉害,最后不顾形象的抱住肚子蹲下来继续笑,搞得站在一边的男生,不明所以,又很尴尬——"区、区杨……"一边擦笑出来的眼泪,颤抖的手指着傻站着的男生——男人,仍然在笑的褚伶月一边艰难的说话,"你穿、穿这样,显得……好傻哦……" 这次轮到男人呆住了,看着笑不可止的褚伶月,很久之后,他低头看着穿在自己身上的学生制服,再抬头看她,最后摇摇头,无奈地笑笑。 第66章 褚伶月何其聪明,很快,她就知道了她与区杨的见面,全部是钟楚的主意,夏晓天那笨脑袋想不出这样的点子——"你干嘛要穿成这样,真的很傻!!" 虽然一直说区杨穿这样笨笨傻傻,有点痴呆,但褚伶月兴味盎然的视线仍然表露她对区杨穿上高中生制服的欣赏。 嘴上不说,但表情上透露了一切,区杨不是别人,单从他们交往了这么久的时间,就够了解了褚伶月这个女人。所以他知道她的言不由衷。 "傻就傻吧,能让你开心就好。"区杨憨憨地傻笑。 褚伶月止住了笑容,慢慢站起来。这时候,传来了上课铃声,在走廊上逗留的学生陆续回到教室里,这期间,褚伶月与区杨的视线一直相对,无数人在他们身边走过。来来与往往,唯一不变的,是他们。 "九年了。" 褚伶月最先移开视线,望向窗户外的景色。 走廊开始安静,渐渐再也没有学生走过的身影,宽敞明亮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 "我们就是在这里开始认识的。"区杨笑着走到窗户前,"那年我十七,你十六,都好小。" "那时的我们都好单纯,除了学习与爱情,什么都不用想。"走到区杨身边,褚伶月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所以那时的我们,很快乐。"区杨转头看她。 "长大让我们学习到很多,懂得越多,烦恼就越多。爱情原来不如我想象,光是两个人相爱就好,诸多的考验不是来自爱情本身,来是其他东西。" 区杨静静看她,轻声问:"小月,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向你求婚吗?" "你父母的反对是其中一个因素吧?"她不笨,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 "这不是主因。"区杨轻轻摇头。 "哦?" 顿了下,区杨才道:"对一个有着比自己的生命都还要重要的女人的男人来说,有没有足够的能力让她幸福,才是男人犹豫不决的主因。" 褚伶月看着区杨无语。 "对于我的父母,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管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会尽我所能去照顾他们。而你,是我愿意用一生去爱的人,但不止是爱你而已,我还要让你幸福。做一个男人应该做的,用肩膀承担风雨,让自己所爱的人受尽呵护不必担心受怕。" "所以,在没有结婚前,除了让你陪在我身边,照顾你守着你,让你不被别的男人拐跑外,我更多的心思是去赚钱。这很现实,因为我要努力给你最好的,最好的婚礼最好的爱情最好的家庭,还在结婚后尽可能的不接工作,我要全心全意陪着你,还有教育我们的孩子们,而这些如果没有钱的话,就不可能做到。" 听到他说完,褚伶月红着眼用力推了他一把。 "一直以为你没有什么是可以瞒着我的,没想到,你居然还藏了这么多事情没跟我讲!" "因为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告诉你不就什么都让你知道了,那还怎么看你激动的流泪的样子?" "你混账!" 褚伶月笑着流下眼泪,用力捶打着面前的男人。 "你居然害我哭,你完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我有多久没哭过了,嗯?" "早在在这里对你一见钟情的那天,我就告诉我自己,区杨你完了,你这一生肯定会被这女孩牢牢牵住了。"区杨上前一步,握住了她不停捶打自己胸膛的双手,笑着道,"明知会完蛋仍然心甘情愿赴汤蹈火,也只有我这样的傻男人才会做出来了。小月你不可以抛弃我哦,不然我会变成旷世怨夫的!" 义正严词说着不正经的话,怎么看怎么搞笑,让褚伶月哭笑不得地骂了一句:"笨蛋!" "是啊,我是笨蛋,而小月你愿望让我这个笨蛋照顾你一生吗?" 褚伶月斜眼看他:"你这算是向我求婚吗?" 区杨认真了起来,看着她郑重点头。 她含笑道:"你这个笨蛋现在有能力有钱照顾我,全心全意地陪着我、讨我开心了吗?" 区杨挑挑眉:"嗯,能力是有了,不过钱嘛,得到下个月财务那边把这次的报酬汇过来了,把之前存的加在一起才知道一共会是多少?" "下个月,不就是还有十二天?对了,我一直没问你,接下那组写真照片的拍摄你到底会得多少报酬?"拧起眉,斜着眼,标准的一副丈夫发了工资不上交而生气的彪悍妻子的模样。 嘴巴凑到褚伶月耳边,区杨嘀咕了一阵。 "这么多啊?"褚伶月的眼睛顿时发亮。 "嗯哼,要不是为了这笔钱。我何必天天受罪,看那个什么大明星搔首弄姿的恶心样啊,再说你当时又这么反对,天天吵着让我停止拍摄。你知道我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在努力攒我们以后的生活费吗?" 褚伶月看到区杨说到某位大明星时龇牙咧嘴的厌恶状,不由得拍拍他的肩,万分抱歉地对他说:"真对不起,区杨,我一直认为你是移情别恋爱上她了,才这么坚持为她拍照的。" "你说我,喜欢上她?"区杨反手指着自己,然后自己一阵恶心,随便搓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有没有搞错,我就算得了失心疯也不会看上她!" "我现在知道我错了,我现在开始确信,区杨你其实还挺有眼光的。"褚伶月嘿嘿一笑。 "喂喂喂,你是在损我呢还是夸你自己?"区杨瞟了她一眼。 "都有。" 区杨无奈朝天翻白眼,未了,他不忘问:"对了,你到底有没有答应嫁给我啊?" 褚伶月朝他笑得甜美可爱。 "你都为了我牺牲自己去给一个花痴女拍照了,我为什么不能为了你去迁就你刁钻的父母呢?" "小月?!"这次轮到区杨眼睛发亮了。 褚伶月对他笑了一阵后,突然朝他的身后喊道:"喂,你们两个,偷看了这久够了没有啊。免费让你们看这么经典的爱情剧,我们办婚宴的时候红包要记得塞多一点钞票哦!" 扑通一声,区杨转身去看,正好看到脸部抽搐的夏晓天倒在地上。 第67章 "什么经典的爱情剧啊,差点没笑死我。我只看到一只狐狸跟一只狈在嘀嘀咕咕什么害人的计划!" 乐极生悲掉到地上头上撞出了一个大包的夏晓天一手揉着痛处,一手拄着拐杖慢慢走在三个人当中。 褚伶月与夏晓天走在中间,钟楚则与区杨走在外面各自陪在自己的爱人身边。 "咦,为什么是狐狸跟狈呢?"褚伶月一手挽住区杨的手臂,抬高下巴得意洋洋地对他说,"怎么着,我们都应该是狼跟狈吧,狼狈才是一对耶。" "奇怪,狼跟狈不都是畜生吗?干嘛这样比喻自己还这么得意?"区杨挑挑眉,脸转向一旁小声嘟囔。可惜声音再小,都逃不出褚伶月的顺风耳,只见她踮起脚拧住区杨的耳朵,然后手一转,扭啊扭——"啊啊啊——痛——褚女王饶命啊——" "你说谁是畜生来着?"褚伶月危险地瞇起眼睛,"你懂不懂,狼跟狈都是很聪明的动物,如果把我们比做动物,你不觉得它们很合适吗?" "是是是,您老人家说什么都是……还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了小的脆弱的耳朵吧,呜——" 耳朵都快被拧出来的区杨可怜兮兮地样子引来夏晓天不耻的一瞟。 "区杨,你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面,这种时候你应该以暴制暴,把这个女人狠狠地拽到地上——哎哟?!" 夏晓天头上肿起的包包被褚伶月以精准的动作用力敲了一下,痛得他差点没哭出来。 褚伶月没有收手,作势仍然要朝他的头上敲去时,夏晓天吓得躲到了钟楚的身后:"钟楚救我!" "嗯哼,夏晓天,你有本事就不要躲到钟楚后面。"褚伶月冷着笑压着手指关节,发出脆生生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吓得一直受她荼毒的区杨与夏晓天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你可以教区杨反守先攻,嘿嘿,不过呢,得先过我这一关。来吧,我允许你打我——"褚伶月阴笑朝躲在钟楚身后的夏晓天勾勾手指头,却让夏晓天吓得更往钟楚身后躲。 虽然她口里说着让他打她,可是眼睛里满是只要他这么做,就绝对整得他连睡觉都不安稳的威胁光芒。 看她这样,夏晓天不怕死的说了一句:"我总算知道区杨的爸妈为什么不让你嫁给他了,他们是怕自己的儿子被你虐待而死啊。" "夏晓天——"嘴角在抽搐的褚伶月先敲了一记身后对此话表示赞同的区杨,然后欲冲到钟楚身后逮出某个人加以惩罚。 只是,她被一个人拦住了,那个一直没什么表情的人淡淡地对她说:"玩闹到此为止。" "耶?"褚伶月瞪大了眼,正不甘示弱地顶回去,区杨却把她拉到了另一边。 "小月小月,好了啦,你再这么跟夏晓天闹下去,天都快黑了。" "嗯……哼!好吧,看在钟楚跟区杨的份上,小天,我就放过你一次,下次我绝不会让你好过,哼哼!" 看到一向不为所动的钟楚都有所行动了,褚伶月不得不有所收敛,毕竟这次是他帮助她与区杨解决了彼此的误会。看在他的份上,她就格外开恩放过这个不知改悔的小天吧,哈! 得寸进尺的夏晓天朝褚伶月得意洋洋地吐吐舌头,气得褚伶月差点向他扑过去痛扁一顿。 "啊,对了,夏晓天,你为什么认为我跟小月是狐狸跟狈,而不是狼狈呢?"见状,区杨赶紧找了个话题转移褚伶月的注意力。 一听到他问,夏晓天来劲了,他嘿嘿笑道:"你们有见过狼笑吗?" 这个…… 不止区杨,连褚伶月的视线都不由得转向面无表情的钟楚,然后有志一同地对夏晓天用力摇头。 "并且,区杨你觉得狐狸奸笑的样子像不像……"夏晓天朝区杨身边的褚伶月呶呶嘴。 区杨拚命点头,然后被褚伶月用力地敲。 "所以咧,钟楚比较像冷面狼,小月则是笑面狐——"说完后,夏晓天自觉很满意地笑了。 "说到狐狸啊……我记得这间学校的确有一个老奸巨猾的千年狐狸精……" 敲完区杨的头后,褚伶月因为夏晓天的话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她的一席话顿时让他们之间还算是活跃的气氛僵硬起来。 呵呵…… 不知为什么,他们还有种那个只会呵呵笑的男人就在他们身边奸笑……呵呵…… 声音越来越清晰,他们的四周也越来越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毛病,我怎么感觉澹台筱在我们不远处的地方笑呢?"最先说话的是夏晓天,他伸手小指挖了挖他以为出了毛病的耳朵。 应该,不可能吧? 正这么想着,一个戴着墨镜,摇着扇子的三十五岁上下的男人就已经呵笑着向他们走来,而他身后,跟着标志性人物一样的相貌几乎没有改变过的冉均晴。 夏晓天愣了,钟楚冷哼一声,其他二人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第68章 半个月后的星期六,区杨与褚伶月举办了婚礼。 地点是在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也是他们高中时的学校。 在他们意外相遇的走廊上,铺着象征幸福的红地毯,他们两个牵着手,相视笑得幸福地走过。 在学校偌大的广场上,就是他们婚宴的举办场地,到处被装扮上浪漫亮丽的鲜花与彩带,脸上带着喜悦笑容的人们在其中穿梭、交谈,或是品饮美食佳酿。 "好浪漫哦,在自己初恋的地点举办结婚典礼!" 夏妈妈站在宴会的一隅,一脸艳羡地看着被装饰得浪漫清新的场地。 而她的身边分别站着夏晓天、钟楚,与夏爸爸。 他们现在在等待褚伶月与区杨接受完神父的祝福后走出来抛掷鲜花。 "要不是澹台筱想出了这点子,我们根本没想到在学校举办婚礼。" 兴许是感染了婚礼上幸福的喜悦,夏晓天今天的心情非常的不错。 "小天,你们校长真的非常开明啊,居然允许小月与区杨在这里举办婚礼。"夏妈妈说完后,颇感兴趣地问,"真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晓天一听,夸张地回答她:"妈,他这不叫开明,叫惊世骇俗啦。澹台筱这个人做事情,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想当初我跟钟楚就是因为他才会在一——" 要不是身边的钟楚暗地里及时轻轻掐了下他的手臂,某个做事不经大脑的人早把自己的那点事情全盘拖出了。 可没想到,他的话没说完,夏妈妈却一脸了然地高声道:"呀,这么说他可是你跟小楚的媒人啦!那我可得谢谢他才行,要不是他,小楚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看上我家笨笨又没特色的小天呢。" 啊? 夏晓天听到母亲的话,整个人傻住了。 在一旁的夏爸爸见状,好笑地摇摇头:"小天、小楚,你们两个孩子还以为自己瞒得有多好呢。你们成天腻在一起,我们能看不出你们的那点关系吗,只是没有告诉你们而已。" 夏晓天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结结巴巴地问父亲:"那、那那……你们、不、不奇怪……" "能让小楚喜欢上你,我们求神拜佛表示感谢都来不及,干嘛要觉得奇怪!"不愧是身为他母亲的夏妈妈,照样听出他口齿不清的话里的意思。 "妈,我没这么不堪吧!" 夏晓天要是有胡子,现在绝对会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当然没这么不堪,你是非常不堪。"上下打量儿子一眼,夏妈妈摇头加叹息。 "妈!"夏晓天要抓狂了。 "夏!" 就在夏晓天怒极之下伸出魔爪就要弒母时,一旁的钟楚拉住了他。 "干嘛啦!"回过头,夏晓天狠狠瞪着他,"你这个罪魁祸首!" 这又干他什么事啦?钟楚哭笑不得的扬眉,却没跟他一般见识,只是伸指了指前方,说:"褚伶月他们出来了。" "哦?"一听到他这么话,包括夏晓天在内的夏家父母立刻转头望向前方,看到了在花童的伴随下徐徐走出来的满脸幸福笑容的褚伶月与区杨。 他们来到一个台阶前的时候,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停了下来。 "新娘开始抛花喽!" 在司仪的一声高呼下,所有未嫁的女孩立刻兴奋地围了上去,希冀得到花束,也有一个美满的姻缘。 夏晓天他们只是停留在原地,满面笑容地看着女孩们挤上前去的场景。 可是新娘却没有立刻抛出鲜花,而是在四处看了一圈后,看到了夏晓天他们,于是喊道:"小天,你过来一下。" 被点名的夏晓天愣了一下,然后在母亲的轻推下开始向前走去。 "什么事啊?"夏晓天莫名其妙地拄着拐杖向她走去,就在他接近了挤在新娘前的人群时,什么东西落到他的面前,他反射性一接,睁眼一看,居然是一束鲜花。 "小天,你也要幸福哦!" 抬起头,夏晓天看到了褚伶月漾着幸福的笑靥。 背部被人抚上,扭头一看,夏晓天看到了嘴角含笑的钟楚。 转头看向别处,看到所有人都睁大眼看向他们这边,夏晓天的脸瞬间红透了,他觉得手中花束变得棘手地硬塞到钟楚手上,然后转身朝人少的地方走去。 钟楚笑了一下,向褚伶月示意表示感谢后,很快追了上去。 第69章 "小月,今天你的家人都来了,而我的父母却没到,你会不会觉得——遗憾。" 在两个人有独处的时间后,区杨心疼地对在他心里,绝对是世上最美的新娘说道。 侧过脸,装扮娇媚的褚伶月神秘一笑。 "放心吧,区杨,我绝对绝对不会有任何遗憾的。" "啊?"她别有深意的话让区杨一愕—— "小月,区杨,糟了糟了!" 这时候,本来跟钟楚不知道跑到哪里的夏晓天突然向他们所在的地方走来。 "糟什么了嘛,小天。"褚伶月微蹙眉,看向慌慌张张朝他们走来的人。 双脚不便的夏晓天吃力地小跑到他们面前后,气喘吁吁的对他们说:"我、我……刚刚跟钟楚在校门外看到,区杨的爸妈了!" "什么?"吃惊的是区杨,褚伶月却是一脸平静。 "我爸妈怎么会突然到来呢?" "是我叫他们来的,我前几天告诉他们,我们今天在这里结婚。" 褚伶月笑着回答两个紧张的男人。 "小月?!"两个人异口同声。 望向区杨,褚伶月的表情恬静安然:"区杨,今天开始,他们不仅是你的爸妈,也是我的爸妈了,我们的婚礼,他们会不会来我不强求,但我希望他们至少知道这件事,因为他们有权利知道。" "小月。"区杨感动地拉住她的手。 捏了捏区杨的鼻子,笑了笑后,褚伶月望向夏晓天:"小天,他们现在在哪呢,我要跟区杨去见见他们。" "应该还在校门外,我让钟楚想办法留住他们,我以为他们是来搞砸你们的婚礼的……"夏晓天话里的担忧,让褚伶月的笑意加深。 "小天,我知道你为我担心,但你真的不用想太多,你的脑袋不适合思考的。" "小月?!"某某人顿时怒瞪了眼。 "呵,好了,不闹了。区杨,我们去见爸妈吧。" 笑对身边英俊的男子,得到他用力一点头后,他们相携着准备向校门走去。 "不用啦,两位,人我已经帮你们领过来了,呵呵!" 熟悉的呵笑传来,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扭头望去,看到了一向装扮闲散此刻穿得还蛮正式的澹台筱身后领着四个人朝他们走来。 这四个人除了面无表情的钟楚,有点无奈的冉均晴,还有两位表情肃然的中年夫妇。 与区杨相视一望,褚伶月牵着区杨的手朝这对夫妇走去。 夏晓天见状,立刻警戒地也跟了上去,可却被走过来的钟楚拉住了。 "夏,你别去,这件事情,他们总要说个清楚的。" "可是……"他还是担心。曾经也是这对夫妇,到褚伶月的家里对她说了很多苛刻的话,害得她躲在房里偷偷哭了好久。这么坚强的一个人,当日哭得那么凄惨,看得他难过了好久,他不想也不愿再看到那幕场景了。 "我们就在一旁看吧,如果事情朝不好的方向发展,我帮你制止,嗯?" 钟楚沉着安定的话让夏晓天心一宽,终是安心地点点头:"嗯。" 他相信着钟楚,确信他说到一定会做到,比相信自己还要相信他,所以他说什么他都会听。 于是他们就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气氛有些凝重的场面。 站在两位老人的面前,褚伶月很平静,但只有握着她的手的区杨才知道她连手都在发抖的紧张。 "爸、妈。"四人无语相视一阵,褚伶月先开口了,"今天,我跟区杨正式结婚成为夫妻了。我们已经许下誓言,不管生老病死、不管贫苦富裕,都会在一起。我知道你们至今都没有接受过我,但往后无数相处在一起的时间里,我希望你们能够试着接受我,毕竟,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我不会承认的!" "妈!" 区杨的母亲尖锐的话没能让褚伶月平静的脸动摇,却让区杨痛心的叫了出来。 当作没听到儿子的叫唤,这位面容冷漠的妇人转向褚伶月,口气不善地道:"你别以为跟区杨结婚了,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像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女人,区杨总有一天会明白过来,他其实是被你蒙蔽了然后跟你离婚!" 在婚礼上,没有人愿意听到这种话,褚伶月也一样,她脸色不变身形却颤了颤,握住区杨的手都在冒汗。 "妈,请你注意说话的口气好不好?"区杨已经忍无可忍了,"你们为什么要用偏执的心去看待小月,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她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孩!" "我们不是偏执,而是区杨你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 "爸,你们——" 拉住快要爆发的区杨,褚伶月露出让所有人惊讶的微笑,对两位总是在无端指责她的老人说:"不管你们怎么说,区杨现在已经跟我结婚了,他是我的丈夫,情理上,你们两位是我的父母。往后,见到你们我都会叫一声爸妈,并且会做个孝顺的孩子,尽一个做儿女应该做的照顾你们。至于你们接不接受我,我无所谓,因为我的丈夫不是你们,跟我一生相伴的也不是你们。在往后的日子里,你们将会看到我与区杨多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她拉下区杨,与他向父母鞠了一个躬,站起来后,继续笑道:"我想你们是不会喝我敬的媳妇茶的,这个礼就当是我向两位敬过茶了。我热烈欢迎你们参加我们的婚宴,如果你们不愿意参加,你们想去哪里我叫人送你们去。" 本该哭丧着脸的人却笑吟吟的,还一脸没事样的跟他们说了一大堆话,令这对夫妇怔忡了好久。 "啪啪!" 响亮的拍掌声传来,众人扭头看去,看到一名西装革履三十五岁上下的男子笑瞇瞇地在一旁用力拍掌。 "好,说得好,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他的此言,引来好几个人鄙夷的斜视,其中包括站在他身后的端正英伟的男人。 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澹台筱有教过学生吗?答案是,绝对没有。身为校长,他只负责怎么玩才过瘾而已,别的统统不管! "呵呵,小月啊,我给你的结婚礼物除了允许你们在这间学校办婚礼外,还有另一件哦!" 可不可以不要? 四个九年前深受其荼毒的人在心里对他吐槽。 "那件礼物就是——揭露区杨与褚伶月在这间学校念书时的所有糗事!" 褚伶月与区杨脸上顿时布满黑线。 他们就知道绝对不是好事。 其他人一听到他这么话,立刻双眼发亮兴致勃勃地期待着! 而区杨的父母呢,早就晾在一旁,被人给渐渐遗忘了——第70章 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夏晓天与钟楚才回到他们住的屋里。 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后,夏晓天累极了的一头栽到沙发上。 "天啊,结婚原来是这么累人的事啊!"顿了下后,他翻了个身,笑得很开心地说,"不过真的很好玩啊!本来我以为结婚很无聊的,没想到后来被澹台筱这么一闹,都可以笑破所有人的肚皮了!" 走在后头,把从婚宴上带回来的馈赠礼放在一旁的钟楚听到他这么说,不禁笑了一下。 "可对当事人而言,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是啊是啊!"夏晓天从沙发上坐起来,兴奋得连连点头,"小月他们三年的高中生活发生的事情,特别是一些糗事,像小月与区杨初识的过程,区杨一直被小月吃得死死的事情,对了对了,小月还为区杨跟一个女生较为亲近而醋劲大发,赏区杨吃了一巴掌的事情——都好好笑哦,有一些我都还不知道呢!澹台筱到底是怎么找来的这些东西啊!小月与区杨当时的表情别提有多尴尬了,哈哈!" "还有还有,今天的重头戏,闹洞房!在澹台筱带头下,小月与区杨真的被整得好惨哦,区杨被灌得这么醉,小月她的春宵夜怕是吹了,呵呵!" 看他这么高兴,钟楚实在不忍心提醒他一些事情,不过,如果哪天他被整了却还蒙在鼓里,似乎也不好——"夏,你今天跟着澹台筱起哄去闹褚伶月他们的洞房,你应该没忘了你临走时,褚伶月对你的警告了吧?" 见新郎区杨被灌醉得不省一事,褚伶月当时笑得很狡猾地对兴在头上的夏晓天说了这么一句话:"小天,你最好别给我捉到什么小瓣子,要不然——哼哼——" 突然想到这件事的夏晓天打了个寒颤。 但转念一想,他又立刻放松下来:"我才不怕,后天小月就去国外渡蜜月了,要一个月后才回来,这段时间我不信她还会记得这件事!" 钟楚同情他的摇摇头,身为褚伶月的青梅竹马,他实在是低估了褚伶月会记恨到什么地步。小肚鸡肠虽然算不上,但她绝对是有仇不报非君子的那类人。 钟楚向夏晓天走去,想坐到沙发上。 两个男人挤一个沙发本来就有点小,更何况夏晓天还是以躺着的姿势霸占了整张沙发,以至沙发根本就没什么空隙。见钟楚坐下来,夏晓天正要抗议会很挤,钟楚就已经抬起他的双脚,坐下来后,把他的脚搁到他的腿上。 夏晓天沉默地看着他把自己穿在腿上的鞋脱下来,仔细的审视他已经不能自由走动的左脚。 "已经没事了。"夏晓天躺回沙发上,感受着钟楚落在他身上的关注的视线,"今天闹了一天,脚一点都不痛。" 夏晓天能感受钟楚的手在自己左脚踝上收拢,但除了皮肤的冰凉,他没有任何感觉。 "它已经全废了,以后想再站起来都不可能了。" 钟楚的声音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伤感。 "为什么那天你要这么卤莽地去救我呢,要不然很有可能就不会出现如今这种情况。" 本来慢慢调养复健,还有双脚站立的可能,现在呢,已经变成了一个奢望。 "我就是这样的人啊,想做什么就去做,很少去想后果,也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这次也是这样,就算知道结果会是这样,那天我也会不顾一切去救你出来。因为,我很再见你,然后对你说,其实我很爱你。" 最后的一句话,声音抖然降了下去,细若蚊蝇,要仔细听才听得到。 钟楚抬头,看到了红着一张脸的他。 "笨蛋!"他笑着骂他。 这是头一次,钟楚骂他是笨蛋他却丝毫不会生气的,因为他的声音里有着无限,令人胸口发热的宠溺与情爱。 感觉到坐在沙发后面的人慢慢移到了面前,不久后,眼前的灯光被身上的人完全盖住,睁大眼去看,看到了他幽邃的眼睛中浓烈的激情,下一刻,这双黑得悸人的眼在他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柔软的唇轻轻柔柔地覆在他的嘴上。 头顶的灯光过于强烈,他不由闭上眼,全心全意感受所爱的人给予的,让人沈溺的热吻。 第71章 一张薄薄的被单盖住了一具赤裸的身子,激昂的情事过后,夏晓天只能闭上眼睛疲惫地趴在床上,让身心慢慢得到恢复。 感觉到有人站到他的面前,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刚从浴室出来手里拿着水杯站在床边的,腰际围着浴巾的钟楚。 "要不要喝点水?" 钝挫的思绪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于是夏晓天点点头,并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钟楚坐到床边,仰脸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在夏晓天的注视下,前身向他倾去,让彼此的唇贴在一起,然后把口中的凉水渡到他嘴里。 虽然过程中,夏晓天一直没有任何抵抗行为,但之后,钟楚接收到了他怨怼的目光。 钟楚不禁笑了:"你现在全身没有力气不是吗?" "但喝水总还能做到吧?"夏晓天不满地嘟哝。 "可是我想这么做,你觉得不好吗?"放轻了声音,并用带着些许哀怨的目光望向他后,轻眨一下。 自从夏晓天认为他被裴啸海抱过的这件事以来,他已经深知且掌握了怎么把夏晓天吃得死死的技巧。只要装出一副受委屈可怜兮兮的样子,保准夏晓天什么都听他的,这招屡试不爽,比他以平常姿态要求他时,强过几百倍! 果然,一见到他这副模样,夏晓天立刻弃械投降:"没有没有,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是——总之是你想怎样都可以啦!" "真的?" "真的真的!"为求他相信,夏晓天点头加不停保证。 "那就好。"钟楚把手中的水杯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双目柔柔看向他,说,"那么夏,我想要再做一次?" "呃?"乌溜溜的眼睛瞪到最大。 "不可以嘛?"一张俊绝的脸庞又垮了下来。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虽然马上点头同意,但心里——呜呜呜,他现在累得只想好好休息——"可是,钟楚。我们都已经洗过澡了,要是做、做的话——等一下又要洗澡,不但麻烦而且浪费水!我看,今晚还是先休息吧,你说,好不好?" 钟楚清亮幽深的眼睛闪着潋滟水光直直望向他,只过两秒,他便垂下脸,发出幽怨的声音:"可是,我现在就想做,不过,既然你不想要,我也不应该勉强你,我知道了我今晚搬到客厅去睡,因为看到你我就会忍不住。你不知道我不想伤害你,我曾经被别人伤害过我知道那种痛苦——" 当夏晓天猛然扑过来把自己紧紧抱住,钟楚胜利而狡诈的笑容在唇边蔓延。 "钟楚,我没有说不同意啊,你别乱想好不好?" 夏晓天抬起头怜惜地看向钟楚时,钟楚已然换上一张幽怨的脸庞,只见他小心确认:"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 顿了顿,夏晓天用力点头:"嗯。" 然后他错觉一样地看到得逞的光芒在钟楚的眼睛中一闪而过。没有让他想太多,下一秒,他被钟楚以绝对强势的举动压到了床上。 这一刻,夏晓天被钟楚迥异于方才懦弱模样的强势产生了迷惑之心,不禁去想,被压在裴啸海身下的钟楚到底是怎样的——"啊!" 夏晓天突然大叫一声,吓得正要对他上下其手的钟楚一跳,以为自己的动作过于粗鲁弄痛了他,于是立刻担心的看着他的脸,正待询问,夏晓天已经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钟楚,你答应过我的!" 眼睛崭亮崭亮的夏晓天直勾勾地望着钟楚,理直气壮地大声说道。 "啊?"他突然这么说,任是再聪明不过的钟楚也是不明所以。 "你答应过让我在上面的!" 经他一提醒,钟楚立刻明白了。只见他露齿一笑,手顺着他赤裸的胸膛一直滑到他的下巴上,抬起么指暧昧的轻触他的唇。 "我不是已经履行承诺,让你在上面过了吧。" 夏晓天先是一愣,然后脑海中在不停回想,然后确定肯定断定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件事时,他立刻反驳。 "你胡说,你什么时候让我在上面过了?" 钟楚依然笑得狡黠,他慢慢地提醒已经"遗忘"这件事的夏晓天。 "你难道忘了,在国外你生病住院的那天,我不是已经让你好好体验过在上面的滋味了吗?" 夏晓天脸先是一红,羞的,然后变得更红,气的,接着又白又青交加,发现自己被骗了! "你说的上面原来是那个上面?!" "你难道说的不是这个上面?"钟楚反而一脸无辜。 "我我我——"夏晓天已经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夏,既然你那么喜欢在上面,我不介意你继续这么做。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主动。"趁着夏晓天不注意,钟楚慢慢把他压回床上。 "我说的不是这个上面,我说的是,让我上你啦!"气得不知所以下,夏晓天已经不顾廉耻,口无遮拦了。 只是,不管夏晓天不顾怎么说,他是注定不能如愿了。 因为—— "夏,要是你这么做,我会想起裴啸海抱过我的事情——"钟楚的脸就这么黯淡幽怨下去,让夏晓天心一揪,"难道你想时时刻刻提醒我,让我永远记得这种屈辱的事情?" "我没有!"他立刻澄清。 "可是你若这么做,我就会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我、我,我知道了啦,我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了,我保证我发誓,钟楚你不要难过啊!" 接下来的事情,在夏晓天的愧疚,钟楚的计谋得逞下,很笨的那个被很聪明的那个吃干抹净,并且永无反身之地。 为此,请众位看倌为这个很笨的人,默哀三秒钟,并祝愿他永远都逃不出很聪明的那个人的魔爪,哈! ——全文完——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耽美小说http://www.25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