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的时间可以磨灭许多东西,但是惟独真爱,方静楚为了生活找到了一份家庭教师的工作,她所面对的学生却是一位失去母亲,极度自闭和多疑的小姑娘,她将用怎样的爱心化解小姑娘心中的阴霾呢?而他的雇主蒋毅明则是一个冷漠、傲慢、桀骜不驯又让人难以接近的人,对于方静楚的到来,他表现得傲慢、刻薄和挑剔,方静楚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家庭中该何去何从呢…渐渐地她发现在这个特殊的家庭中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就在此时男主人蒋毅明被方静楚独立的人格和智慧所吸引,但是他们之间悬殊的社会地位,以及难言的真相又会让他们经历怎样的痛苦和波折呢!他们用尽十年的时间最终又能否走到一起呢?他们爱情的轨迹最终能否重合呢?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耽美小说http://www.256zww.com/】 爱的轨道 相遇篇 第一章 初到孤儿院工作 回想起来那是在十年前,我只身一人来到台北,举目无亲,除了孤独之外,更多的是惶恐不安,穿梭于台北的街道,始终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一天,我走在街上,一个小男孩迎面跑来,撞了我一下,我一愣,这时,后边有人边追边喊:"阿文,你给我站住,听我说。"小男孩撞了我还想跑,我一把将他拽住,他想反抗,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是一位中年妇女,穿着很朴素。她走过来拽住小男孩的胳膊说:"阿文,我知道这次错怪你了,但是你不应该一声不吭地跑出来呀!你这样做让我多着急呀!"小男孩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中年妇女见他这样,一下子急了,说道:"阿文,我知道许老师错怪了你,她更不应该只批评了你一个人,但是,你可知道,你一个人这样跑出来,让我们大家有多担心吗?" "可是,许老师她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还要留在那里。"小男孩辩驳道。 "谁说的,许老师对你只不过是凶了一点,瞧你还就多心了。"中年妇女解释道。 "她就是不喜欢我。"小男孩仰起头,满脸愤慨的说。 中年妇女笑着摇摇头,无限爱怜地说:"你呀!总是这样敏感,你说这天底下哪有老师不批评学生的道理啊!即使老师批评错了,你也不应该一声不吭地跑出来呀!再说了,我已经批评许老师了,让她以后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再批评人。" 就见小男孩用手抹着眼睛,使劲地点着头说:"院长,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那位妇女抚摸着他的头说:"这就对了,以后应该做个懂事的孩子。"又转向我说:"这位小姐,刚才多亏你了,要不然我还真追不上他,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急忙说:"不用谢,这没有什么的,举手之牢,可是你们的对话把我弄糊涂了,您是院长吗?" 那位妇女笑着说:"我是这儿附近一所孤儿院的院长。刚才,阿文和阿光打了一架,老师没有问事情的原由就只批评了阿文,没有批评阿光,所以阿文一赌气就跑出来了。" 我若有所悟地说:"原来是这样,小孩子对于这种事情总是比较敏感的,不过您作为院长真的很辛苦呀!" "大事小事都要管,谁叫他们从小就没有了父母呢?我把他们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不亲自管还真是不放心。"院长很真诚地说。 院长的话让我眼前一亮,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工作,为何不到孤儿院工作呢?既献了一份爱心,又尽了自己微薄之力,有何不好呢?我终于鼓足勇气对院长说:"院长,我可不可以顺便问一句,你们那儿还需要老师吗?" 院长听了沉思片刻说:"小姐,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喜欢小孩吗?" "我初次来到这里,并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工作,如果说我非常喜欢小孩,你也不会相信,不过坦率地讲,如果我拥有了这份工作,就一定会用心去做的。"我坦言道。 "有一点我必须要对你说清楚,在孤儿院工作不仅工作量大,而且报酬非常少。" "能够献一份爱心,尽自己微薄之力,我觉得这才是我的人生价值所在。"我不假思索的说。 她向我伸出了手,微笑着说:"欢迎你加入。" 我感激地将手伸过去说:"太谢谢您了。" 第二章 工作中受挫 我就这样来到了孤儿院,在工作期间,孩子们对我这个陌生人总是保持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当我接近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象受惊的小鸟,落荒而逃。使我原有的热情一下子降到了零点,再也提不起来。我问自己是不是不适合这份工作,还是做的不够好,我苦恼极了。 这时,院长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安慰我说:"慢慢来,年轻人总喜欢一下子就把事情做好,那样太心急了,反而做的不好,做什么事总需要一个过程。尤其是对于孩子,他们看似天真无邪,其实他们的内心却是非常的敏感,也许你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就会触及他们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所以作为一名老师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我知道,尤其是做一名受学生喜爱和尊敬的老师。" "是啊!但是我相信你只要真心的付出了,他们就一定会感觉到的,时间久了,他们会慢慢地接受你,喜欢你的。" "可是院长,我不知道这个过程要多久,因为我初来时的那份自信已经没有了。"我有些沮丧地说。 "那爱心总还有吧!"院长拍着我的肩头说。 "当然!"我说。 "这就足够了,静楚,我相信你会做的很好的。"她和蔼地对我说。 "我一定会尽力而为。"我冲她点点头,表示我的决心。 "很好,去看看孩子们在做什么吧!说不定他们正在找你呢!" 我轻轻一笑说:"但愿他们真的离不开我,在找我呢!" "要有自信吗?"院长鼓励道。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转过身对院长说:"院长,自从我来了之后,发现阿文总是沉默寡言,很少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这是为什么,他以前也是这样吗?" "这说来话长了,在阿文记事的时候,他家中发生了一场大火,只有阿文被救了出来,他的父母和他仅有两岁的小妹妹都在大火中丧生了。从那以后,阿文就变得沉默寡言,很少和人说话,常常自己坐在一个地方发呆,有人说他是吓傻了,其实我心里非常清楚,阿文是太思念他的父母和妹妹了,所以这种思念一旦无法得到满足的时候,就会变成沉默。其实阿文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虽说他今年只有十岁,但是学习成绩一直非常好,我只能这样说,阿文只在非常熟识的人面前才说话,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话也是不少的,只是我平时工作太忙了,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关心他,所以静楚你对他要多关心一些啊!"院长对我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我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院长,我一定会帮他走出自闭的小空间的,要不然像阿文这样聪明的孩子得了自闭症就真的太可惜了。" "我相信你一定行的!"院长的眼神中满是鼓励。 我点点头,感觉自信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出了院长办公室,远远地看到阿文坐在旗杆下发呆。我走过去故意口气硬硬地对他说:"周少文同学,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别的同学都在练习钢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呢!你知道你这是在逃课吗?"只见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掉头就跑,假如在以前我想我一定会生气的,不过刚刚听了校长的一番话,知道了其中的原因,所以他这样做我完全可以理解,因为他从心里还没有接受我。况且我这次用的是激将法,对于自闭症的孩子,除了关心之外,还应该适当的刺激他一下,也许对于他走出自闭的空间是有好处的。我在心中暗暗地说,我一定要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对生活充满信心。 第三章 与阿文交谈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都在密切地观察着阿文的举动,并且故意冷落他。可是,我看不出他与平时有什么异样,依旧我行我素,沉默寡言,对于我的冷落也毫不在乎。在这段时间里,我与别的孩子相处的已是非常融洽,偏偏与阿文的关系丝毫没有改变,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用错了方法。 院长再次把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说:"静楚,最近一段时间有老师反映你对阿文总是不理不睬的,不要怪我批评你,首先作为老师你应该一视同仁,才对哪!阿文是性格孤僻了一点,更不会去讨人喜欢了。可是你作为老师不能一碗水端不平啊!" "院长,您误会我了,象阿文这样性格孤僻的孩子,只有关心还是远远不够的,重要的是让他对生活充满信心,重新振作起来。鲁讯先生有句话说的很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所以,我想刺激他一下,也是想让他在沉默中爆发。"我据实相告。 "可是他在沉默中爆发了吗?静楚,你想没想过你的方法是否正确呢?又是否有效呢?'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这毕竟是存在两个结果啊!如果这后半句话,在他身上应验了呢?那岂不是没有帮到他,反而害了他吗?这里的每一个孩子对我来说都非常的重要。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他只是沉默。"院长很不赞许的说。 听了院长的这番话,我站在那里竟一时无言以对,院长走过来,无限感慨地对我说:"静楚,我知道你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他好,可是,做一件事有利也有弊,如果弊大于利,不做也罢。" "院长,如果我们因为一件事情存在着一定的弊端,就去掩盖它好的方面,从而害怕去做的话,那么生活还有什么希望和意义可言呢?您不觉得我们应该给他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吗?况且他更需要这种新的生活方式,每一个人都应该是敞开心扉地活着,而不是封闭自己,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被称之为真正的生活。"我一口气说了出来,因为我没有想到一向都非常理解我,支持我的院长会对我产生了质疑,说完后我走出了院长的办公室,只剩下院长愣愣地站在那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阿文再回到从前那个天真活泼的样子,并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只是在面对诸位老师和同学的时候又有一种孤军奋战的感觉,这种感觉同刚来台北时那样相似,一种落寞油然而生,不仅感慨万千。 一天的课程结束了,我独自一人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心中非常的矛盾,此刻我终于尝到不被人理解的滋味了。虽然我用尽各种办法来帮助阿文走出自闭的空间,可是收效却是微乎其微,就在那一刻,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内心莫名地恐惧起来,假如我失败了我又该怎么办呢!我又如何向院长交代,最重要的是阿文哪!他该怎样继续他今后的人生呢?正在我思前想后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我把门打开。发现是阿文站在门前,我心中一阵窃喜,他终于有反应了,阿文站在门前,头也不抬,只是自顾自地说:"方老师,你能利用课余时间帮我补习钢琴吗?"我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他,经过一阵沉默后,阿文终于把头抬起来,不过是满脸愤怒地对我说:"你不喜欢我,所以根本就不想教我钢琴,对不对。" 面对他的愤怒,我并没有生气,而是非常和蔼地说:"你错了,天底下没有哪一个老师会不喜欢自己的学生的,如果有,那他就一定不是一名合格的老师,阿文,你是我的学生,对于你我心中只有喜爱没有厌恶,你懂吗?" "那你为什么对我总是不理不睬的。"他反问道。 第四章 阿文的变化 "对于这里的每一个学生我都是平等对待的,我更希望你们每天都有一个新的进步,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证明你并不比别人差,相反你比任何一个同学都聪明,所以你就应该证明给他们看,同时也证明给我看。" "我会的。"说完,他掉头就跑。我把他喊住对他说:"阿文,你不应该拒绝老师的关心,还有同学们的友情。"他没说话,跑步离开这里。 我无可奈何地望着他的背影,心想:这孩子太倔了,不过这总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二天,当我来到办公室,听到老师们都在议论:"真想不到,阿文居然变得这么有礼貌了,今天早上碰到我居然向我打招呼说:'老师,早上好',真意想不到啊!看他平时对老师和同学们都爱搭不理的样子,今天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这时,许老师尖声尖气地也在旁边附和道:"今天早上他也和我打招呼了,看他平时傻头傻脑的样子,不知道今天吃了什么药,居然变得有礼貌起来,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 我听这话实在刺耳,开口说:"我们不能总用老眼光去看人,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忘掉他过去的种种不好,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况且他还是一个孩子,谁又会同一个孩子计较呢?其实我们每个人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只是我们感觉不到而已,而有的人会变化大一些,就会给人耳目一新或眼前一亮的感觉,这没有什么稀奇的,相反我们对于他的这种变化太过于重视了,反而会伤了孩子的自尊,让他失去信心。" "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哲学家了,整天就会讲什么大道理。"许老师不屑的说。 我想回敬她点什么,张老师向我一使眼色示意我不要再说了,我什么话也没说拿起课本,走出办公室,向操场走去,远远地看到阿文正在和其他同学一起玩耍,我站在操场上看着他们,嘴角泛起了微笑,感谢上帝总算叫我的一片苦心没有白费,不知什么时候,院长已站在了我的身后,"阿文真的变了,变得开朗活泼了,真让人难以置信,静楚,这都有是你的功劳啊!" 我并没有太多的感慨,转身看向院长说:"院长,你这样说,真让我惭愧,其实想想,我也没有做什么,我所做的也只是一个老师所应该做的而已。" "不要谦虚了,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哪!我老了,思想和观念也比不了你们年轻人喽!" "院长,您不要这样说,这样会让我无地自容的,您和蔼可亲,有您这样一位好院长是老师和孩子们的福气。" 院长微微一笑说:"不要跟我戴高帽子了。"她停顿了一下,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声音温和地说:"其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们将来个个都有出息。" "您的一片仁爱之心,他们一定不会辜负的。" "但愿如此。" 我们谈得正有兴致地时候,上课铃声响起,孩子们陆续离开操场,我和院长也离开了操场,院长回办公室了,而这一堂课恰巧是我的钢琴课,这时我感到精神百倍,干劲十足,一切不愉快的事都已过去,我觉得这一堂课上的比以往任何一堂课都成功,我步伐轻松的走出教室,心情是就像屋外的阳光一样灿烂。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经常帮阿文补习钢琴课,虽然那会占用我许多休息的时间,但是看到阿文在一点一滴地进步着,我感到无比的欣慰。 第五章 新的工作 天,我刚走进办公室,张老师就走过来对我说:"方老师,院长在找你。" 我问:"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清楚,你去了她的办公室就知道了。" "好的,谢谢,我这就去。"说完我向院长的办公室走去。到了院长室门前,我敲了两下门,里面传出脚步声,之后门打开了,露出了院长笑容可掬的面容,"静楚,快进来。"她说。 我一脸疑惑地问:"院长,找我有什么事吗?"院长一脸神秘地对我说:"静楚,我要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 "什么任务。"我问。 "慢慢来,不要急,先听我说。"她停顿了一下说:"静楚,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毕竟你不同于我们的,我们这儿的老师,有许多都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所以孤儿院可能就是她们一辈子的事业了,而你就不同了,你不是我们当地人,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 "院长,你不是要赶我走吧!" "当然不是,你在这里工作的这么出色,我是不可能赶你走的,只是有一份新的工作,不知你愿不愿意做,因为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份工作,因为你不但有才华,而且还有爱心。"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工作呢!"我一脸的疑惑。 "给一个七岁大的小女孩做家庭教师。" "象她这样大的小女孩,早该上小学了,为什么还要请家庭教师呢!"我问道。 "因为这个小女孩只能靠双拐走路,通常都坐在轮椅上,她的父亲蒋毅明是我们孤儿院的赞助者,所以他不想让她女儿去上学,就想到从我们孤儿院请一名老师过去给他的女儿做家庭教师。" "原来是这样,那么她的腿是先天性的吗?" 院长摇摇头说:"不是,两年前,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受伤的人中就有蒋太太和她的女儿,据说蒋太太当场死亡,她的女儿经过抢救,活了过来,不幸的是下肢瘫痪,今后只能靠双拐走路了。"我心中不禁一颤,人类在死亡和灾难面前是多么的脆弱而又无可奈何,我竟莫名的伤感起来。 只听院长说:"静楚,我相信你会用你的爱心抚平小女孩内心的伤口的,并担负起教育她的责任。" 我觉得鼻子酸酸的,使劲点点头,并向院长保证到:"院长,您放心好了,这个小女孩虽然身体残疾了,但是我决不会让她的心灵也残疾,我会让她茁壮成长,给予她我全部的爱。" 院长显然被我的这番话打动了,竟有些激动地说:"我果然没看错人,静楚,你不但有爱心,还有能力。其实,蒋先生对于这个家庭教师要求很高,不但要有爱心,还要精通英语、国语、美术和钢琴等等,静楚,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对自己有信心吗?" "院长,有一点我没有把握,那就是画画,它只是我的业余爱好,并非我的专业。" "会画就行,他并没有要求一定是专业水平,我认为以你当前的水平,完全可以胜任,因为你不可能做她一辈子的家庭教师,等她年纪大一点了,她爸爸就会把她送到贵族学校里去的。" 我微微一笑说:"院长,可不可以介绍一下蒋先生的情况,以便日后和他更好相处,他这个人如何呢?" 院长眉头一皱说:"蒋毅明,他这个人有点难相处,如今事业有成的人都有一股傲气,不过,他毕竟受过高等教育,不会提出太苛刻的要求的。" "不过,我走后这里就剩下一个钢琴老师了,我本打算再给阿文补习一段时间的钢琴课,看来是不可能了。" "这个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况且现在阿文钢琴弹奏得已是很好了,你不用担心这些,专心于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我点点头,院长告诉我明天就去上班,由于时间性紧迫,我先回去收拾行李了。回到宿舍,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份新的工作,是否又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呢?我不知道,那未知的未来对我来说是一个迷,迷底又将由谁揭晓呢? 第六章 初到蒋府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行李,辞别院长及孤儿院的老师和孩子们上路了,我不敢回头,因为害怕看到因为离别而伤心的面孔,更害怕每一张小脸上都挂满泪珠,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一定会的,我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按照院长交给我的地址,倒了两次公交车,又步行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一处尽是私人别墅的地方。当时我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名字,只是感觉到这里已是城市的边缘了,因为这里没有市中心那样繁华,而是显得额外安静,车辆也很少,只是偶尔某个别墅的大门口处会出来一辆很豪华的汽车。我按照地址上所写的,沿着那条最宽广的马路向前走去。伸手看了看表,11点一刻,马路两侧的阴凉只剩下一点点了。初秋的中午,虽然没有夏季的那样燥热,但是给人的感觉依然炎热。我的心情也开始烦躁起来,越向前走,别墅越来越少,可始终没有我所要找的那座白色别墅,我觉得这就象是一个滑稽可笑的游戏,也许我所要找的那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吧!我快要热晕了,竟胡思乱想起来,因为感觉很累了,就索性一味地拎着行李低头向前走,没想到在我猛然抬起头的那一刻,我看到有一座白色别墅就在不远处了,白色的大门,红色的门铃,我用尽仅有的力气跑上前去,门牌号和地址上写的相同,这让我更加坚信这就是我要找的蒋府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向前按响了门铃,不久,从里边跑出来一位中年妇女,看到我这个不速之客,一脸的疑惑,问道:"小姐,您是……"我急忙解释说:"我是蒋先生新请来的家庭教师,我姓方名静楚。"她想了想才若有所悟地说:"噢!今天,先生的确说过有一位方小姐来给婷婷做家庭教师,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 "我辞掉以前的工作,便起身前来了。"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对于眼前这位中年妇女的身份,我虽猜到了八、九分,但还是问了一句:"请问,您是……"中年妇女说:"你喊我刘妈就行了,我在这里做了十多年了。"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刘妈把我领进院内,一边走一边说:"方小姐,请随我来。"我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院内的环境,院内有几条铺着石子的小径通向不同的方向,我们走的这条比较宽广,想必是通向正房的,路边种植的一些花草现出了要凋谢的迹象。不过,花池中的九月菊此时开得正旺,给院落中增添了不少生机。如果在夏天这里不失为一个避暑的好地方,因为院落中树木繁多,树荫已将小径遮住,我正沉思于自己的思绪中,就听刘妈说:"方小姐,里面请!"我这时才注意到一座白色的房子已在眼前,红色的大理石柱子。我走上台阶,来到大厅中,室内的摆没的确很豪华,许多东西连名字和出产地都无法叫出来。这时才感到自己与这个环境是多么的不协凋,但我骨子里的那股傲气又让我对这些东西不屑一顾。这时,刘妈走到我面前说:"方小姐,先生曾交待过,如果你来了,就住在小姐房间的隔壁,这样便于您的工作。"我点点头,她把我领到一楼的一间装饰比较幽雅,光线也很充足的房间,我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房间,恐怕这是我住过的最好的房间了,也许这就是有钱的好处吧! 第七章 与婷婷的谈话 我问刘妈,蒋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刘妈说:"先生若是没有应酬,晚饭前就会回来。"我便要求去见我的学生,刘妈把我领到隔壁的房间,只见一个小姑娘坐在轮椅上爬在桌前写着什么。刘妈走过去说:"婷婷,这就是你的新老师—方小姐,以后方小姐将教你念书、练琴和画画啦!"只见,她转过身,我接触到她的目光,心中一颤,那目光冷淡而无助,象她这种年龄,目光应该是天真无邪,可是那冷淡而无助的目光,象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她应该象她的同龄人一样快乐,过着快乐、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灾难使她过早地成熟,品尝痛苦的滋味,幸与不幸只有一线之隔,从天堂跌入地狱对于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来说又是何等的残酷与不幸,我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上天赐予她快乐。 她的眼睛眨了两下说:"欢迎你成为我的新老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她的语气完全象一个生意人的口吻,这就是她做生意的父亲所给予她的吗?我想。她似乎是在和我谈一笔生意。那是生意场上惯用而又是客气的词语。 我的回答是风马牛不相及,"婷婷,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她一副吃惊的样子说:"是吗?别人都说我很怪,从来没有人说我可爱,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当然,我没有理由说假话呀!" "当然有理由说假话,那就是为了讨好我爸爸,拿到更多的工资。"她说话的神情显得很随意,像是无意间说出的。 我当时竟有些目瞪口呆,我没有想到这样的话竟会是出自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的口中,让我感觉很意外,也有一些不可思议,同时还有一丝尴尬,我摇摇头说:"婷婷,你错了,我并不是看中你爸爸有钱才来做家教的,你爸爸如何富有那与我无关,因为我是靠自己的劳动来获取的报酬的。" 我不知道我说的话她有没有听懂,她继续画着什么,这时,站在一旁的刘妈说话了,"方小姐,你不要生气,婷婷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以前请的那些家庭教师不认真地教婷婷念书,而是一味地要求加工资,她们那种行为实在太可恨了,所以婷婷年纪小不懂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请你不要介意!" "我一直都觉得一个人做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足够了,所以我不想说太多的话来证明些什么。"我自顾自地说着,我并不想说给谁听,也许我是在说给自己听,但是我还是希望她们能够明白人与人是不同的,不能总用一成不变的眼光去看待身边的人和事物。 刘妈听出了异样在一旁打圆场地说:"方小姐,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极了,休息一下我们就吃中午饭吧!"我点点头,离开了婷婷的房间。回到房间后,我稍微休息了一下,又来到了婷婷的房间,当我要求推着她去吃中午饭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表情,即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但是这对我来说却迈出了一大步,也预示着我们之间将会有一个好的开始,这说明她不是再完全抗绝我,从而这也让我更加坚信了我一定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的决心。 第八章 蒋先生的召见 吃过午饭后,我没有休息,而是推着婷婷来到她的房间,因为我要看看她的钢琴弹奏得如何。这时刘妈走进来说:"方小姐,不必着急上课,先生吩咐过,如果您来了,下午先休息半天,明天再上课也不迟。"我接受了刘妈的提议,谢过刘妈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时,才感觉真的有些疲倦。我把行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该如何给婷婷上课,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我梦到自己站在一处很高的山顶上,张开双臂自由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知怎么地我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突然一脚踩空,身体急剧地下降,我拼命地挣扎着,大喊:'救命!',猛然一惊从梦中醒来,又是这个梦,许多年以来,每当我心中隐隐地感到不安的时候我都会梦到自己从悬崖上坠落下来,对于这个梦我始终都无法解释清楚,正当我陷入沉思地时候,一声汽车的长鸣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坐起身,走下床,来到窗前,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正驶入院内,我看了一下表,差一刻六点钟,我猜想这应该是蒋先生的车吧!因为这个时间正好是下班的时间,蒋先生回来了,我下意识地急忙梳理了一下头发,隐约中感到一场召见是不可避免的。果然过了没多久,就听到刘妈在门外敲门,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将门打开,刘妈一看到我就对我说:"方小姐,蒋先生叫您去他的书房。"我点点头,随手把门关上,跟在刘妈的身后,刘妈把我带到二楼最靠里的一个房间前,她敲了两下门,里边喊道:"进来。"刘妈推门而进,她向里边的人说道:"蒋先生,方小姐来了。" 那人坐在桌前的靠椅上,背对着门,正在那儿翻阅着书,"你可以出去了。"他说,刘妈退了出去,我就一直久久地站在那里,就象在等待审判一样,因为那个人从始终没有转过身来。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想必你已见过我的女儿了吧!有什么想法?"他一边翻看着书架上的书一边问。 "同你一样。"我脱口而出。 他移动的手猛然停止,转过身,两眼直视着我。我看清了他的面容,宽宽的额头,浓浓的眉毛,一脸的桀骜不驯,我坦然地迎接了他的目光。 "听你的口气你似乎对我很不满意,但是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份。"他开门见山的说。 "我觉得你的口气就象在审问犯人,可我不是你的犯人。" 他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眉头一皱说:"答非所问。"口气又满带嘲讽地接着说:"一个人要想赢得别人的尊重,首先要有资本,'资本'你明白吗?"他特别强调了'资本'这两个字。 "您口中所说的'资本'指的是学识吗?"我问道。 "也不完全是,首先作为一名雇员来讲,最起码应该让他的雇主看着顺眼,婷婷以前的家庭教师一个比一个漂亮,方小姐,我实在没想到你会是这样子,象一个青涩的柿子。"他显出很为难地表情。 "我从来没有认为'青涩'有什么不好,相反'青涩'代表着成长和一种内在地潜力,我很难想象一个烂熟了的柿子,还会有许多人愿意看吗?况且我从来不介意别人说我不够漂亮或者其他什么之类的话,因为这是事实,也不是自己所能选择的,而唯一可以选择的却是自己的内涵和学识。"我从容地说,我承认我今天的穿着很一般,尤其是还梳了一个马尾辫,更显得学生气十足。 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眉毛向上一挑说:"方小姐,你很佩服你的自信,不过,你将有一个月的试用期,我想你应该懂得,在这个社会优胜劣汰,即使你是郝院长介绍来的也一样。" 我想这个蒋毅明不但傲慢而且刻薄,面对他的傲慢,我反而变得很坦然:"蒋先生,我非常明白这个道理,我更懂得现实是残酷的。不过,我既然做了这份工作,就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不敢奢求做的最好,只希望做的更好。" 他"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大话要放到最后去说,否则你会摔得很惨的。" "是不是大话,也只有等到最后才能被印证。"我紧接着他的话说,说完后又有些懊悔,毕竟我是来做家庭教师的不是来同谁辩论的。故此,我的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当然,蒋先生,我这样说并不是想证明些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不是那种渎职的人。" "这样的话我听到过许多遍了,方小姐。"对此,他嗤之以鼻。 "自尊与坦诚都被否定,我还能说什么。"我直视着他说。 "你的意思是我伤了你的自尊,并否定了你的诚意。" "清代石传金曾在《传家宝》中说过这样一句话:'无愧于事,不如无愧于身,无愧于身,不如无愧于心。'这也正是我想对您说的。" 他微微一笑,站起身,绕过桌子,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着我说:"你既然对自己这样自信,我倒很想听听你对我的评价。"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我问道。 "当然是真话。"他说。 第九章 自尊受伤 我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你不但傲慢而且刻薄。"说这句话时,我已做好被辞退的准备了。 谁知,他竟哈哈大笑起来:"在你之前,恐怕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 "他们不敢说,是因为他们摄于你的权力。"我紧接着说。 "你错了,他们不是不敢说,而是根本就不会说,因为他们都是一些处事非常圆滑的人,从来不会说出真心话,不象你这样单纯,甚至有些幼稚。" "如果你认为说出真心话是单纯、幼稚,那么你就大错而特错了。" 他轻笑着说:"我大错而特错,方小姐,你觉得现在还有几个人会说出真心话呢?" "亲人、朋友以及爱人之间都会说出真心话的。" 他轻'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你没有被欺骗过,所以才会这样说。" "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就像白天和黑夜,我们不能因为它有黑暗的一面,就完全否定它的另一面。" "方小姐,你是不是把话题扯得太远了,你这是在告诉我人性当中的面性吗?"他的神情告诉我,我们之间不过是雇主与雇员的关系,却谈论这样的话题,未免交浅言深,我也不是自取其辱的人。 我说:"是的,蒋先生,我也有同感,如果没有别的事,那么我就告辞了。"他将手一挥,示意我离去。 我离开他的书房,回到屋内,坐在床上发起呆来,今天的交谈对于涉世不深的我,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我虽然平凡、渺小但是我拒绝平庸,我虽然贫穷、孤独,但是我拒绝诱惑,我虽然寄人篱下,但是我有思想,有灵魂。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我想起我的童年,少年以及现在的我,我承认我从来都不是天之骄子,所以没有人会宠我,爱我,我的生活中从来都没有过掌声和鲜花,这也就让我固执的认为我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和关注,在别人眼中我是独立的,坚强的,那是因为我从不轻易将喜怒哀乐表现于外,可是谁又知道在我倔强的外表下有一颗极易伤感的心。 我走下床,披了件外衣,来到床前,将窗户打开,迎面而来的是朦朦细雨,雨丝扑打在我的脸上,这种感觉很熟悉,似真似幻,也让人产生了许多遐想,仿佛自己已经离这纷纷扰扰的世界很远很远了。虽然这只是细雨,却让我想起了蒋捷的那首很伤感的《虞美人&8226;听雨》词:"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我虽然从未有过少年的温柔,壮年的漂泊,暮年的孤寂,却也深深地为此而感动着,也许这就是人生吧!年少的时候无忧无虑,到了壮年却又不得不为了生活而四处漂泊,等到了晚年才对人生有所了悟,猛然一种忧伤的情愫涌上心头,我打开房门冲到屋外,站在雨中,雨开始变得越来越大,我抬起头,张开双臂,感受这雨水打落在脸上的感觉,就如同感受世间的幸与不幸。 第十章 鼓励婷婷 早上醒来时,窗外已是天色大亮,我慌忙地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指向了八点,我有点懊恼,都是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太晚。我急忙穿好衣服,叠好被褥,洗漱完毕后,顾不了太多,一阵风似地跑出房间,没想到在走廊内碰到了蒋先生。他走过来,同我打招呼说:"方小姐,不必这样风风火火,我已吩咐过刘妈说你可能会晚些起床,要她晚点开饭。"虽然他说的话让我有些不自在,但同时也很感激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竟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非常感谢您,蒋先生,我先去看一下婷婷。" "她已在大厅中等候着你去吃饭呢?" 我很尴尬地"嗯"了一声。 那一顿饭我吃饭极不自在,大家谁也不说话,也许是无话可说,蒋先生吃过饭后就回公司了。我开始教婷婷念书,发现她认识很多字,教她念书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她钢琴弹得很差。下午,我让她弹一支曲子给我听听,谁知只弹到了一半,她的指法就乱了,钢琴发出的声音可以称得上是噪音,她停止弹奏看向我说:"我弹得是不是很差。" "如果你弹得很好,那么要我这个老师做什么。"我微笑着说。 "如果我能弹得象爸爸一样就行了。" "一定会的。"我鼓励着她。 "不会的,我没有爸爸那样的天赋,我太笨了,以至于爸爸一点都不喜欢我。"她竟多疑起来,想不到她还是一个多疑的小家伙。"婷婷,你爸爸工作很忙,其实他是非常喜欢你的,只不过是没有时间而已。"我安慰着她。 "你说得是真的吗?" "当然,我为什么要骗你,你这个多疑的小家伙,其实大家一直都非常喜欢你,就拿我来说吧!我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你了,更何况那些同你相处时间更久的人们呢!你既漂亮又可爱,大家没理由不喜欢你的。" "是吗?可是我既不会走路脾气又坏,你们不嫌弃我吗?"她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即使你说的不是真的,我也会很高兴的。我知道,你们躲我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喜欢我呢?在这里没有一个小朋友愿意和我玩。" 我走过去抱住她说:"会的,会有的,一定会有的。"在我怀中,她低声抽泣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她应该是快乐的。我看向窗外,有一群小鸟快活地从窗前飞过,她应该象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可是,她的翅膀被折断了,再也不能飞翔了,从此快乐也消失了,我要帮她找回快乐。我默默地对自己说。 在以后的日子里,和婷婷相处久了,发现她是一个性情十分古怪的小姑娘,她要么弹钢琴一弹就是一上午,要么就一刻也不弹而乱发脾气,并且还有自残的毛病,削苹果的时候她会故意将手指削破,又或者拄着双拐拼命地往前走,将自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看着她这样,我心中很难受,决心要用我的爱化解她心中所有的不满和怨恨,并帮她改掉这个坏毛病。 第十一章 自残 一天,她一个人拄着双拐走到屋外,也许是步伐不稳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我听到响声匆忙跑出去扶她,她却一把将我推开说:"我不用你管,不用假惺惺地可怜我,我不要你们可怜,你走开,都走开。"这时,刘妈也闻声赶来,我走过去,蹲在她身旁对她说:"婷婷,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不好,如果你不高兴,可以选择别的方法,例如:摔东西,这是一个很好的发泄方式,但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好不好。 "不好,我谁都不想见到,你们走,都走开,在这里没有一个小朋友愿意和我玩,因为我是一个残废,我讨厌你们所有的人。" 我将她抱在怀中安抚着她说:"我知道,我了解,不过那也许只是你个人的想法,也许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个你,再者说人家不可能都非常主动地来找你玩呀!对不对,所以你应该经常主动地出去走一走,玩一玩,这样大家才会认识你,才会知道这里还有一个非常可爱漂亮的小姑娘呀!" "你不用唬我了,事实不是这样,我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她撅着嘴说。 "好了,好了,我们到屋里去谈,好不好。"我把她抱起来,向她的房间走去,刚到屋内,她就用力地挣扎,我由于没有料到她会这样,所以步伐一时不稳,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我急忙爬起来,将她抱住说:"婷婷,你没事吧!"她却口气生硬地说:"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我先把你抱到床上去。"我说。 "你听到没有,我让你走开。"她朝我大喊。 "我把你抱到床上后,自然会走开。" "你又在可怜我,对不对,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有些生气,"你这样做并不表示你就有用,反而说明你是一个胆小鬼,一个只会耍小姐脾气的娇小姐。" "你也说我没用,你们都是坏人。"她爬在地上大声哭泣起来,我长叹一声安慰着她说:"婷婷,我想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勇敢,很坚强的好孩子的,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这样会让我们很伤心的。" 她一头扎在我怀里说:"方老师,你不明白,我也想成为一个好孩子,一个乖孩子,可是我能行吗?" 我抚摸着她的头无限爱怜地说:"行,当然行,一定会行的,婷婷是个坚强的孩子!"我把她抱到床上,又安慰了她一番,她这才平静下来,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她拽住我的衣角说:"方老师,不要告诉我爸爸,好不好。"我点点头说:"婷婷,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爸爸的,让它成为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不好。" 可是,晚上蒋先生回来了,终究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吃过晚饭后,他把我叫到他的书房,开门见山地问:"方小姐,听说你在教婷婷如何摔东西,对吧!我真的不明白,我们好像没有仇呀!" 我心中一惊,难道他在叫刘妈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要不然我和婷婷说的话他怎么会知道呢? "当然,我们之前素未谋面怎么可能会有仇呢?至于,教婷婷如何摔东西,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不得已才那样做。"我解释道。 "是吗?不得已,教人摔东西还有不得已吗?"他一副不信任的表情。 "我想您作为婷婷的父亲,应该比我更了解婷婷吧!她有自残的毛病,所以我觉得摔东西可以让她消除怒气,这样也可以避免她再伤害自己,虽然摔东西是个坏习惯,但是与其让她自残,倒不如让她摔东西来发泄心中的怒气。"我继续解释道。 第十二章 工作被否定 "这样说来,你倒是个称职的老师了,可是我怎么不知道她有自残的毛病。"他鄙夷地说。 "那么你这个做父亲的比我这个做老师的还不称职。"我反驳他说。 "你说话向来都这么直率吗?不顾后果的直率。"他怒视着我说。 "是的,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认为是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会拐弯抹角,用尽心思委婉地说出来。"我有些生气地说。 "那么它的效果是让你事倍功半呢?还是事半功倍呢?"他有些轻蔑地说。 "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这些有钱人不肯正视自己的缺点或不足之处呢?难道改正真的是很难或很丢面子的事吗?" "你对发掘别人的缺点倒是很有研究吗?"他从鼻子中哼着说。 "当然不是。" "那就闭上你的嘴,不要发表任何意见,不是你没权力而是你没有资格。"他有些嘲讽似的说。 我也不甘示弱,"古人从谏如流可从来不分三六九等,而你作为现代人真的很难和古人相比,尽管你的吃、穿、住、行都很前卫。" "你不觉得你很自以为是吗?" "我,我……"我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我觉得再这样争论下去,既毫无疑义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我声音低缓地说:"婷婷是个很敏感的孩子,她需要太多的关心和照顾去抚平她内心的伤口,而您作为她的爸爸对她的关心尤为重要,因为你是她最亲最亲的亲人了,如果连你都不去关心她,理解她,那么她可就真的没有什么指望了。" "婷婷向来都是一个好孩子,乖孩子,更不会乱摔东西的。"他辩解道。 "那是因为你对她了解的太少了,那一次车祸对她伤害真的太大了,不仅仅是肉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她现在变得很多疑,她以为周围的人都不再喜欢她,也不再关心她了,再加上你长时间对她的忽略让她的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渐渐转变为自残。" "啊!原来是这样啊!"他显得有些不自在,"所以我才千方百计地为她请家庭教师啊!"他为自己辩解道。 "家庭教师也许只能解决她的学习上的问题,却未必能解决她心理上的问题,她需要的是关心和爱护。" "一个小孩子还想要这么多。"他自言自语道。 "其实她要的并不多,而这些都是你能给得起的,同时也是您作为一名父亲的责任和义务。"我义不容辞地说。 他"哼"了一声,说:"是吗?"又似乎带有一种自嘲地感觉,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他挥了挥手说:"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好吧!我就不打搅您了。"我轻声说,我们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我实在不明白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这样冷淡,漠不关心呢? 第十三章 与蒋毅明相处 以后的日子很平淡,我每天教婷婷练钢琴、画画和识字,休息的时候就到院中浇浇花,晒晒太阳。 日出日落,不知不觉中我到蒋府已经一个月了,对于这里的一切我已渐渐熟悉起来,傍晚时分,我经常会推着婷婷在院中散步,而到了晚上,把婷婷哄睡后,我又经常会一个人坐在花架下望着满天星斗发呆,显得有些孤寂。在这期间蒋先生是最忙的一个人了,经常一连几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偶尔在深夜会听到他的汽车驶入院内的声音。 一天晚上,正当我们要开饭的时候,一声汽车的长鸣,接着他的汽车驶进了院内,婷婷也许是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她爸爸的原因,一下子来了精神,要求我推着她去接她爸爸,我欣然答应了,当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出现在大厅门口,婷婷便忍不住大声地喊:"爸爸,你回来了。"可是他的反应并没有我们预想的那样热烈,而是神情冷淡地看着婷婷,寻问她钢琴练得怎么样,婷婷都高兴地一一做了回答,可他和神情依旧很冷淡,最后他看向我说:"你推着婷婷去吃饭吧!我今天很累,要回房休息了。"说完,没有看任何人一眼,独自上楼去了,我和婷婷在那一刻都沉默了。婷婷的情绪变得很低落。 吃过晚饭后,我推着婷婷在院内散步,我们在花池边停下来,我随手摘了一小朵菊花戴在她的头上,惹得她一阵哈哈大笑,完全忘记了晚饭前的不愉快,我尽量地使她高兴,给她讲了许多故事,她听得很认真也很动容。一阵秋风吹过,我感到一丝凉意。于是我们就回屋去了,把婷婷哄睡后,我依旧没有睡意,回屋披了件外套,又来到院中,我开始在院中漫无目的地游走,抬头看到蒋先生书房内的灯还亮着,想必他又在熬夜,我冲着他的书房摇摇头,对于蒋先生我了解的并不多,因为他很少和人攀谈,我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前走,当我意识到寒气越来越浓的时候,便大步往回走,不知不觉中我竟来到了他的书房门前,听到里面有打字的声音,我踌躇了一下,准备离开时,打字声停止,接着房门被打开,他站在门口处,看着我说:"方小姐,你有事吗?"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我一时竟有些尴尬而不知所措,因为我不知道他在窗前已经看到了我在院中散步。 "谢谢。"他一边说一边又坐回到电脑前,接着打字,看到他漠然的态度,我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依旧站在那里,没有挪动脚步,因为我确定他是需要帮助的,要不然他不会办公到深夜,他回过头看到我没有走,脸上显出一丝不悦说:"这里没有毕加索不需要模特。"他的言外之意我当然明白,他要我离开。我不慌不忙地说:"毕加索需要的不只是模特,他还需要帮助。我只是觉得你与其拒绝我,倒不如接受我的帮助,虽替你解决不了多少问题,但至少不会给你添麻烦。" 他语气不善地说:"可是你已经跟我添麻烦了。" "那就让我把你手头上的文件打出来,作为补偿。" "你会打英文?"他有些怀疑地问。 "学过一段时间,不过请放心,至少不会让你失望。" 他站起来说:"但愿如此。" 第十四章 打击 我有一刻的迟疑,因为我也是自尊心很强的人,但是他毫不客气的说话方式反而让我变得很坦,如果他是那种彬彬有礼,专门讨女人开心的人,只会令我拂袖而去,更不会为他工作。正因为他不是,反而让我觉得为他工作不会有丝毫的不自在。我稳定了一下情绪,什么话也没说,坐在电脑前,劈劈叭叭的打起字来,四十分钟后,稿子打完了,并打印了一份递到他的手上,他看了看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打字。" "在学校里练习过,后来出来找工作的时候也学过一段时间。"我说。 "你还做过什么工作。"他问 "我能够胜任的。"我笼统地回答道。 "我要的是具体回答,因为乞丐还能胜任讨饭的工作呢!"他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面对对于他咄咄逼人的话语,我并没有生气,而是很平静地回答道:"我最开始是在一家小型企业做打字员,后来还做过推销员、售货员,也许是我不适合这些工作,又或者是自己心气太高,不够现实,太理想化了,最终被现实淘汰了,只好跑到这里来寻梦了。"我说得略带调侃。 "那你寻到梦了吗?"他问。 "至少现在还没有。" "你既然明白梦想是不现实的,那你为何又千方百计地跑到这里来寻梦,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他不动声色地问。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矛盾的,因为有梦想才会有追求啊!况且我不想放弃自己的梦想,我相信自己一定行的。"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他问。 "我要成为一名伟大的作家,像玛格丽特&8226;米切尔那样。" "是吗?你倒挺自信的。"他显得有些不屑。 "做人就应该相信自己,我相信自己能行。" 他站走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凭哪一点,身材、长相还是文凭。"他给我的印象除了傲慢、刻薄之外,又多了一点那就是咄咄逼人。 我提高声音说:"都不是,我凭的是坚持不懈的努力和永不放弃的干劲,如果一个人靠身材、长相去实现自己的梦想,那么她的梦想只能是一个肥皂泡,稍纵即逝,更谈不上有什么价值和意义了。" "你是不是在贬低别人的梦想来抬高你自己的梦想。" 我反问:"你觉得有个必要吗?我只是凭心而论,因为作为一个人就要活得深刻而有意义。" "你这是在否定别人的活法。" "不,我只是在说明我自己的活法以及对人生的态度而已。" "你希望活得深刻有意义那么你做到了吗?"他质疑道。 "这很难说,因为这因人而异,而对于我来说还有待于去努力和奋斗。" "可有些事并不是通过努力和奋斗就能实现的。" "也许我更注重的是这个过程。" "你把自己说得很清高。" "因为这个时代缺少清高的人。" 时间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他没再说话,看了我很久才一字一顿地说:"你应该学习一下什么是谦虚。" "我会考虑的。"我答道。 他眉头一皱说:"我担心婷婷学不到谦虚这种美德,因为你不够谦虚。" "但她会学到真实,因为至少现在看来真实也是一种谦虚。" "只有真实就能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吗?你不觉得你很偏激吗?"他绕到我身后说:"要想在这个社会生存,那么你必须是不真实的,否则,就很难有立足之地。" 我转过身,瞪大眼睛看着他,想反驳却一时却找不到具有说服性的话语,因为我知道他所说的有一点是正确的,那就是要想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就必须要学会伪装,毕竟这个社会是现实而残酷的。 "要想生存,一定要这样吗?难道保持一份正直和真实也有错吗?拥有一颗正直的心是没有错的,保持一份真实也同样没有错。"我一直要求自己坦诚待人,保持那份正直和真实,虽然也为此受到过很大伤害,而得到的教训那就是学会了保护自己,但我的正直和真实并没有因此而被磨合掉,所以我会大声地对他说,向他宣布正直和真实是没有错的,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之前,我已离开了他的书房。 第十五章 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是的,也许只有在深夜我才会显露出自己脆弱而又真实的一面,我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必然逃脱不掉世上的纷纷扰扰,外表看似坚强,其实内心脆弱,更逃脱不掉缠绕心头已久的那份自卑,只有在深夜中我才会越发地自卑起来,我只是一个丑小鸭,一个很自负的丑小鸭,一个也曾幻想着有一天能变成白天鹅的丑小鸭,我斜倚在窗前,望着窗外如水的月光,一种忧愁涌上心头,轻声念起李白的那首《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玉阶空伫立,宿鸟飞归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而我是否就是那个"楼上愁"的人呢?我不禁轻笑。 以后,我每个晚上最乐于做的事情莫过于数星星和听风吹过耳畔的声音了,我坐在草坪上望着满天闪闪烁烁的星斗,晚风吹在脸上、身上,感觉有些凉意,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幻想着天空中下起濛濛细雨,一个人走在雨中的感觉应该很契意,只是显得有些孤寂,可脸上却带着十足的笑意。我喜欢孤独,却又渴望被了解,我很忧伤,骨子中却又透着一股倔强,经常会口不应心地表现出一种坚强,我就是这样常常暗笑自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我之所以孤独、忧伤是因为从未有人走进我的灵魂,我之所以倔强是不想让人看出我内心真正的脆弱。 白天婷婷说要练琴,我听了很高兴,把她推到钢琴前,打开琴盖,最开始婷婷弹琴的兴致很高,可是弹了没多久,她就开始耍小姐脾气,"我不要弹了。"她大声嚷道,并且用手使劲地在键盘上敲打,我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待她不在敲打键盘为止,我拉过她的手温和的说:"不是说好今天要练琴的吗?为什么又不愿意弹了。" "方老师,我想爸爸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来看我了,你知道他在忙什么吗?"婷婷眼圈一红低下了头。 我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你爸爸这几天真的很忙,经常夜里要加班到很晚才能休息,婷婷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定能够理解爸爸这样拼命的工作全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婷婷啊!因为他要让婷婷过得衣食无忧啊!对不对。" "方老师,是真的吗?爸爸工作真的好辛苦啊!"她看向我说,"方老师,你见到爸爸一定要让他多注意身体啊!"她又补充道。 "我一定会的。"我答道,这一刻我发现婷婷是那么的乖巧和懂事,其实小孩子的内心是最单纯的,当他们听说父母是为了自己在拼命工作时,他们就会变得特别懂事,婷婷也不例外,在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欣慰,因为婷婷是缺少关爱才变得自闭和多疑起来,我想如果蒋先生对婷婷多关心一些,婷婷一定会转变成为一个心理健全的孩子的,我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我要帮助婷婷。 晚上我把婷婷哄睡后,又来到院中散步,这一次显得漫不经心,因为婷婷今天一天都在询问我她爸爸在干什么,为什么好几天都没有来看她,她的那种心情我非常理解,哪一个孩子不希望得到父母的关爱呢?我也很想知道他此时此刻在干什么,但同时我又害怕见到他,因为他尖锐刻薄的语气总会将我的梦想和自尊全部击碎,也许这就是有钱人的优越感,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你的梦想击碎。而不必为此感到愧疚。 我不知道在院中走了多久,很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我来到藤萝架下,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丝火光在闪动,当时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一个人手上拿着香烟,坐在藤萝架下的石凳上,那人说话了,"你身上有仙气吗?为什么走路没声音。"我听出是蒋先生的声音,也许是黑夜的缘故,他的声音分外柔和。 "那样的好事不会找我的。"我回答的很干脆。 "你不是很自负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卑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柔和。 "自负只是伪装给别人看的,自卑才是真实的自我。"我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你所说的'自卑'是不是'谦虚'的同义词呢!"听得出他是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没有人会同意你这种说法的。"我提高了声音。 "是吗?不过一些事是不需要别人去认可的,小女生。"他说。 "你认为你的资格很老吗?"我反问道。 他站起身,走向我说:"你不这样认为吗?" "我觉得我们是同龄人,何况我早过了小女生的年龄了。"我反驳道他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说:"我们是同龄人,是你的年纪变大了,还是我的年纪变小了。" "同龄人不一定年龄相仿,如果思想同样成熟也可以称之为同龄人。" "第一次听到这样独特的见解,第一次听到幼稚的人说自己成熟。" "那么你应该多接受一些新事物,倚老卖老在这个年代不吃香了。" "新事物在说我倚老卖老,不可思议。" "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你说我是新事物,我也可以说你是老古董,老顽固,不是吗?不过我不会这样说的。" 第十六章 被恶梦惊醒 "为什么,因为你心胸宽广吗?我觉得我应该推翻我前边的说法,'自卑'的同义词不应是'谦虚'而应是'自傲'。" "自傲也是需要资本的。"我有些漠然。 "是吗?那个浑身是刺的小丫头跑到哪里去了,今天晚上我怎么看不到了。"他直视着我说。 "就算有太多的刺终有一天也会全被磨光的。"我淡然道。 "如果那样的话,那就不是你了,因为方静楚是不会随波逐流的,更不会轻易的改变自己。" "你似乎很了解我似的,但是一个人的性情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呢?每个人都有她的两面性,你看到的也许只是我其中的一面而已。" "那你的另一面是什么呢?是那个晚上喜欢坐在草地上数星星的小姑娘呢?还是那个深夜出来淋雨的小丫头呢?"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他一直都在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那你呢!蒋先生,你又有几面性呢!一个父亲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闻不问。"我忽然想起了婷婷,那个可怜的没有人疼爱的小女孩。 "方小姐,你真的有些不识时务。"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淡,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道:"你最好趁我心情好的时候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吧!"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婷婷总是那么冷淡,她可是你的女儿,这些天她一直都在询问我,你在哪里,在忙些什么,你知道她有多么渴望见到你,多么渴望你能够关心她,在意她吗?因为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亲人了,你知道一个父亲的疼爱对孩子来说有多重要吗?"我一口气把心中想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他对我的话似乎没有太大的反映,只是变得刻薄起来,"方小姐,你管得事越来越多了,也包括调解家庭纠纷吗?" 我语气变得很不友善,上前一步说道:"家庭纠纷,你居然把你们父女之间的感情说成是家庭纠纷?你不觉得你是一个很不称职的父亲吗?难道对婷婷多关心一点就真的那么难吗?" "你只需要做好你份内的事就够了,对于你根本就不子解的事,请不要发表任何意见。"他将烟扔到地上,忿忿离去。我站在那里,思维有一刻的停止,我不了解的事,这让我越来越糊涂了,婷婷是他的女儿而他却不喜欢她。父女之间真的需要有这么大的隔阂吗? 一阵阵秋风吹过,丝丝寒意袭来,才让我回过神来,我将外衣裹紧,向屋内跑去。回到屋内,把外套脱下,收拾好一切后,躺在床上,反复想着今天晚上的事,让我觉悟得不可思议的是婷婷、蒋毅明,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这样疏远呢!还有在蒋府很少有人提及蒋太太,也就是婷婷的母亲,而蒋先生的书房内竟没有一张蒋太太的照片,这些都让我疑惑不解。我一晚上都在冥思苦想,绞尽脑汁,设想各种理由和原因来解释这一切,同时又都一一被否定,因为那些设想太荒谬了,不知不觉中睡意将我的思绪一点点吞蚀,我睡着了,做了一个很奇怪和梦,最开始梦中有两个人,一个是蒋先生,另一个人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眼神显得很哀怨,他们两个人似乎在争吵着什么,声音忽大忽下,争吵开始变得激烈起来,接着又出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他们把那个女人带走了,蒋先生却没有追上去。就见那人女人仰天长笑,之后看向蒋先生说:"蒋毅明,你解脱了,你自由了。",那个女人刺耳的尖叫声把我从梦中惊醒,回想着那个女人说的那些话,我有些丈二和伤摸不着头脑,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也许是想的太多了吧!才会坐这样奇怪的梦吧!之后我就再也睡不着觉了。" 第十七章 新的一天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也许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我特地换了一身衣服,把头发盘了起来,也许我是希望一个全新的我出现在众人面前吧!至少不希望别人看出来我很疲倦,很累的样子。我拉开窗帘,看到蒋先生正在园中浇花,我把被子叠好,将房间收拾妥当后,也来到花园中,我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看着他晃着水壶浇着园中的花,我本以为他没有发现我,正欲离开的时候,就听她说:"方小姐,你今天起的很早啊!" "你比我起得不更早吗?" "早睡早起对身体健康有利。"他转过身,看向我说。 "是的。"我答道。 他忽然半眯起眼睛,很仔细地看了看我说:"方小姐,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哦!我……我昨天晚上可能是睡的有些晚吧!" 他"哦!"了一声,继续浇花。同时我也注意到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我在心中暗自想到:"难道他也有心事,以至于一夜难眠,应该是和蒋太太有关吧!" "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他已经放下水壶,准备要离开。 "啊!没什么,没想什么。"我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想被他看到了我发呆的样子。 "那就一起去吃早饭吧!"他说。 我"哦!"了一声。 在吃早饭的时候,我感到极不自在,也许是被蒋先生看到了我发呆的样子而感到尴尬,又或许是他一直阴沉着脸,那一早上婷婷喊他爸爸,他也只是"嗯!"了一声,接下来大家都低着头吃饭,谁也不作声,直到蒋先生吃完饭,到公司上班去了,我才和刘妈说话,"蒋先生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他不高兴了。" "不是的,我也说不清楚,蒋先生以前不是这个样子,记得蒋太太在世的时候,他为人既和蔼又风趣,不知道是不是太太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对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理不睬的,对婷婷也不例外。"刘妈叹了口气又接着说:"可毕竟事情都过去两年多了。" "可是有些创伤是一辈子都难以治愈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刘妈很不解地看向我,我又急忙补充道:"我想蒋先生现在需要的是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一定会忘记过去的伤痛,而变得像从前一样和蔼风趣的。"我安慰着刘妈说。 刘妈站起来,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说:"但原如此吧!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看到他笑了。"婷婷接过话说:"方老师,到那时爸爸是不是又会象从前一样非常疼爱我了。"我看到婷婷噘起小嘴,眼圈渐渐红了,嘟哝道:"可是他现在非常非常讨厌我,连理都不理我了。"为了让婷婷不再难过下去,我转移话题说:"婷婷,今天是不是星期五,让咱们画你最喜欢的红苹果,好不好。" "嗯"婷婷冲我点点头,于是,我把婷婷推到画室,便忙了起来,把两个苹果,一个桔子放在衬布上,选好光线,摆好位置。我递给她一支铅笔,又把小画夹子放到她面前,我坐在她旁边开始构草图,我画的很慢,目的是让她看清我如何下笔,我正手把手地教婷婷如何构草图的时候,刘妈走进来说:"方小姐,你的电话。"我看了看刘妈说:"谢谢,我马上去。"我走出房间,来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说:"喂,你好,哪一位。" "静楚,我是院长。"电话另一头传来郝院长的声音。 第十八章 带婷婷去孤儿院 听出是院长的声音,我高兴极了,"院长,怎么会是你,真出乎我的意料。" "是不是早把我忘了。"院长抱怨着说。 "当然不是的,真的,我很想念你和孩子们。"我无限感慨的说。 "你在那里怎么样,还好吧!"她问道。 "还行吧!一切还算顺利。"我低声说。 "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没有,只是很想念你们。" "这太容易了,我们这儿要举办一个慈善捐献大会,我想请你来参加。" "是吗?什么时候。" "就在今天下午。" "这么着急呀!"我喊了出来,之后便沉默了,因为要出去必须向蒋先生请假,可是蒋先生上班去了,我有些为难,我该怎么办呢?电话中又传来院长的声音:"怎么有困难吗?" "是有一点困难,不过,我再考虑考虑。" "静楚,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在这里你会认识许多知名人士,虽然你从未向我说起过,但是我知道你的志向不止在于此,况且多认识一些人对你有好处,顺便也开开眼界啊!"院长把她的真实想法告诉了我。 "我尽量去吧!"我有些踌躇地说。 "那好吧!我们先谈到这了,希望你能来,我挂线了" 我"嗯!"了一声。 郝院长却没有挂线,而是补充道:"静楚,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来,真的,这一次我真的挂线了,再见!" "我知道了,院长,再见。"挂上电话,院长的话又重新燃起了我希望的火焰,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刘妈走过来问:"方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对了,刘妈,蒋先生中午回来吃饭吗?" "我想不会吧!蒋先生一般中午不回来吃饭。" 我点点头,看来是去不成了,回到屋内,婷婷一看到我就摇着轮椅朝我奔过来,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我,焦急地问:"方老师,是谁打来的电话,是爸爸吗?有什么事吗?" 我抚摸着她的头说:"不是,是孤儿院的郝院长打来的,今天下午他们要举办一个慈善捐献大会,邀请我去参加。" "太好了,一定有许多小朋友也参加吧!" 我点点头,她又接着说:"带我一块去吧!方老师,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门了。" "不行的,没有你爸爸同意我们是不能随便出门的。" "可我两年都没有出去玩过了,真的。"她有些着急,拽住我的手向我企求道:"方老师,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刘妈和老赵他们也不说爸爸是不会知道的。" "不行,从这里到孤儿院要走好长一段路,中间还要倒好几次车,况且你的腿又不好,绝对不行。"我坚决反对。 "方老师,我求求你了。"她显得有些可怜兮兮。"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不耍小孩子脾气了,好不好?" 我依旧摇头,她最后哭了说:"你不是好老师,你是大坏蛋,以前没有小朋友跟我玩,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了,你还不带我去,我再也不理你了。"她摇着轮椅要离开这里。我拦住她说:"婷婷,你现在的心情我很理解,可是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地带你出去呢!" 婷婷低声说:"其实我可以用拄着拐杖走路的,这些你也知道,况且你也见过我用拐杖走路的样子啊!"我轻笑了,因为我们两人都心知肚明,当初她拄着拐杖故意摔倒,是为了报复身边的亲人,让他们看着伤心,我当时还想这个小女孩的心思太不简单了,同时又很难过,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亲人的关心,才使她变得这样性格孤僻,凡事都喜欢走极端。为了让她出去散散心,并且多接触到一些人和物,我点头答应了。就听她高呼起来:"太好喽!太好喽!太谢谢你了,方老师。"我发现其实小孩子是最容易满足了。 临走前,我们千叮咛万嘱咐了刘妈一番,并向她保证我们不会有事的,可刘妈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婷婷笑她胆子太小了,刘妈亲自把我们送到口,挥手向我们告别,我们挥手示意让她回去!我和婷婷从这一带别墅群走出来之后,在离这儿最近的一公交站牌前等车,由于人比较多,即使车来了,我们也挤不上去,等人们都上去了,车门却关上了。我们只好等下一辆,等我们到站了,下车后,由于婷婷的腿脚不好使,当我们跑到下一站车牌前时,公交车常常已经开动了,我们只好继续等下一辆车,就这样,在中午时分我们好不容易来到了市中心,这里车辆川流不息,为了寻找我们要坐的公交车,不得不穿街过巷。 第十九章 途中出事故 我们走在一条大街上,我一心想着婷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前面一辆摩托车从离我们不远的拐角处驶出来,当我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车已驶到了眼前,我们相互躲闪,最终婷婷由于害怕,拐杖撒了手,摔倒在地。我顾不了太多,弯腰去扶她,摩托车的把手用力地划了一下我的胳膊,从我们身边驶过,我没有感觉到疼痛,只一心想着婷婷受伤了没有。当我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看到她的额头被磕破了,血从头上流下来,不知婷婷是因为害怕,还是由于疼痛的原因,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这让我更加心乱如麻,我急忙掏出手帕给她擦去脸上的血,可血依旧往外流,骑摩托车的见状早已经逃跑了。我们站在那里,没有一个熟人,每个人都是匆忙的,没有一个人会停下来询问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 我们经过一番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小型诊所,医生为婷婷的伤口消了毒,并包扎了一番,付了帐,我们离开那里,中间出现了这样一小段插曲,让我们不得不放弃到孤儿院去的打算,又经过一番周折才回到蒋府,那时已是晚上八点了,蒋先生坐在大厅中,脸色分外阴沉,当他看到我们这狼狈的样子时,脸色更加阴沉了,他看了看婷婷头上的伤,转向我,我对他解释说,医生说不要紧,并请求他不要责怪婷婷,这都是我的错,我当时紧张得不得了。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只见他二话大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径直拽到他的书房。劈头盖脸地说:"婷婷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没想到,你还能想到什么,当我打电话到孤儿院去的时候,郝院长说你们根本就没来,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担心和害怕吗?你人生地不熟地还带着一个腿脚不好使的小姑娘,你知道你的做法有多荒唐吗?"他显得非常的气愤。 "对不起,我非常抱歉,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一再地抱歉,可他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对不起,出了事说一万个对不起又有什么用,方小姐,你太一意孤行了,别人不了解婷婷的状况,你还不了解吗?我只能说声很抱歉,因为你的保证让我难以相信,你请自便吧!"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无话可说,更不想做太多的解释,经过一阵沉默后,我声音低缓地说:"是的,我知道我的保证根本就没有说服力,可是我一直都在非常努力的去保护婷婷的,只可惜事与愿违,既然我是婷婷的老师,婷婷出了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这并不能说明我不负责任,我承认留给你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甚至让你对我的能力产生怀疑,但是你不该总用一成不变的眼光来看待我吧!"我停顿了一下,将手放在胸前继续说:"我是很认真,很努力地去做,去改变的,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那就是我决不会为了取悦某个人而放弃自己的原则,我是个很固执的人,是我的错我会承认,但如果不是我的错,我也不会委曲求全。当然,这一次是我的错,我应该清楚婷婷自身的条件,根本就不适合长时间的外出,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她希望了解外面的世界,希望有朋友,希望过正常人的生活,她的要求在普通人眼中看来是那么的简单,可对她来说却一个都不能实现,我这样做也只是希望能满足她小小的要求,因为我不想看到她伤心。" "我问一句结果呢?结果又怎么样呢?"他说这句话时手指向了门外,我知道他在提醒我,我和婷婷外出的结果是婷婷受伤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很淡然地说道:"我知道结果让你非常的不满意,甚至大发雷霆,可是我并不为我的做法后悔,因为我问心无愧。" 他'哼'了一声说:"现在后果还不算严重,你当然会毫不顾忌地说我会负责,我不后悔之类的废话,可一旦结果不可收拾你还会这样说吗?你还会说你不为你的做法后悔吗?当年,婷婷的妈妈就是不顾众人的反对,一意孤行带着婷婷出去游玩,结果中途出了车祸,造成一死一伤的惨局。"今天的事情似乎又勾起了他痛苦的回忆,他瘫坐在沙发上,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之后把烟盒扔在桌子上,右手颤抖着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猛地吐出一口烟圈,烟圈慢慢地向上升腾,继而向整个屋内开始蔓延。 第二十章 蒋先生的责难 我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他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吸着香烟,那一刻,我竟有些犹豫和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我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我不是一个胆小鬼"。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接着说:"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我想我是不会逃避的,尽管在解决问题方面显得力不从心,但是,我还是会去面结,去解决的,请您相信我!",我信誓旦旦地对他说。 "但愿你所说如你所想,因为你片刻的犹豫让我对你产生怀疑。"他吐了一口香烟。 "是的,在说这番话之前我的确是犹豫不决,可是我承受不起良心的遣责,所以我选择了面对,尽管我能力有限,但是我依然坚持我前边的说法。"我变得很固执。 他用很复杂地眼神看着我,之后扔掉烟站起身,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我划伤的那只胳膊,我这时才感觉到了疼痛,"哎呀"一声,低头一看,血已从衣服上渗出,染红了一片,他把手松开,语气不善地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保护婷婷,这又作何解释。" "自尊、坦诚,还有热情都被你一一否定,我无话可说,你的怀疑和不信任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但同时也为你悲哀,因为你根本就不懂得生活的真正意义,婷婷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心,她渴望了解外面的世界!难道这也有错吗?你作为她的父亲不关心她也就罢了,难道你还要让她对生活也失去信心吗?我现在可以走,但是我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你能善待婷婷,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说完,我挪动脚步,要离开这里,他一把抓住我,我抬起头迎视着他锐利的目光,我们有一刻的对视,他将目光移开说:"你要等你的血流干了,才去包扎吗?" "谢谢,我不会等到血流干了才去包扎的。"我冷冷地回答他。 "我把苏大夫叫来。" "我想这点小伤不需要麻烦人家。" "自高自大的家伙。"他一把把我按倒在椅子上,取来纱布和消炎药,又朝我大喊:"大小姐,你的那只手没受伤吧!把你的袖子卷起来。" 我这次没有反驳,照他的话把袖子卷了起来,他把消炎药碾成粉沫涂在我的伤口上,又小心翼翼地将纱布一圈一圈裹上,我神情很冷淡,他为我上完药后,我站起来转身要走,他把我拦住大声说:"注意,不要把水洒到伤口上。"我没作声,他又不自在地说:"我可不想我们一见面就像仇人一样大吵大叫,还有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准时给婷婷上课。"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可我已经不是你的雇员了。" 他轻笑了一声:"做为雇员就要学会给老板台阶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我收回我说的话。"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那里,那天晚上我没有去吃饭,因为我不可能在受到伤害之后仍能坦然面对他,更不想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而那天晚上竟然也没有人叫我去吃饭,这不仅让我想起'人走茶就凉'那句话,何况我还没有走,不禁悲从心来。 晚上,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忽然屋外隐隐约约传来阵阵钢琴声,我仔细听了听,没错是李斯特的《爱之梦》,琴声深情而婉转。我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一泻而下的月光,推开窗,一阵夜风吹进来,使我原本烦躁的心平静了许多,我披了件外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走廊内一片漆黑,人们早已入睡,只在琴声回荡在空气中,这么晚了谁还在弹奏钢琴呢?我带着一连串的疑问,跟随着琴声来到大厅中,大厅中那架从未有人碰过的钢琴前正在有人弹奏着,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像一尊雕塑,只有移动的手指带动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我认出了那个人是蒋先生,本想离去,可琴声紧紧地把我吸引住,让我无法移动脚步,我坐在楼梯口,静静地聆听着琴声。众所周知这首《爱之梦》是李斯特于1850年改编的。整个音乐运用a—b—a—b—a型的"二重三段式"写成。音乐一开始,出现在内声部深情而婉转的旋律就深深地打动着听众。这段旋律,伴以清朗雅丽的分散和弦,犹如一首无词歌。从第一个再现部起,旋律移到高音区,分散和弦增加为两层,调性色彩的变化也显得更为频繁。随着情绪的增长,音乐渐渐达到高潮。最后,通过调性的循环,音乐又回到开始时的那种抒情境界。那丰满的和声,优美如歌的旋律,都使这首钢琴小品成为一支令人难忘的"情歌"。 第二十一章 握手言和 夜是那样的安静,只有琴声飘扬在空中,弥漫在整个大厅中,正当我沉醉于其中的时候,琴声嘎然而止,传来他的声音:"方小姐,未经同意就偷听别人弹琴,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我也回过神来,不甘示弱地回敬道:"打搅到别人睡觉,这同样也是不礼貌的行为。" "你忘了吗?这是在我家,你应该学会适应。"他走过来不紧不慢地说。 "对于这种无理要求,恐怕很少有人能做到。"我不紧不慢地说。 "好吧!好吧!争论到此结束,不过方小姐请你以后不要穿着白色睡衣在大厅内来回走动,象个白色幽灵。"面对他有点挑畔的语气。 我也来气了,一时失去控制,朝他大喊:"穿什么衣服那是我的自由。" "你的态度会让你再次砸掉你的饭碗。"他提醒道。 "可你的态度会让你的雇员大失所望,伤心透顶。"我反驳道。 他一直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忽然走过来,一把将我从楼梯上拽下来,他抓住我的肩膀大声说:"你是我见过的最自以为是的家伙。" "可你却是我见过的最自高自大,目空一切的老板。"我挣扎着朝他大喊,也许我们只顾着争吵了,谁也没有注意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人们都已经休息了。 "你有许许多多的缺点,可是你自己却觉察不到,仍然一意孤行。" "我觉得应该说是彼此彼此。" "第一次有人这样否定我。" "可我已经被你否定过许多次了。" "所以你很不服气,进行报复。" "别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 "方小姐,我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难道你也要求你的老板尊重你。" "可是这个要求过份吗?我想在做人方面是没有三六九等的。" 他将我放开,笑着说:"第一次有人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问题是你想不想这样做呢?" "你将我的锐气大大挫伤。" "错不在我。" "你是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你难道就不怕这一次真的丢掉饭碗吗?" 我神情黯淡下来说:"怕,当然怕,而且非常的怕,到现在为止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三次丢掉饭碗了,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更要说,不错,我承认我说话太直率,不会阿谀奉承,更不会见风使舵,但同时我也是一个内心很孤独的人,甚至常常感到很迷茫,不知道出路在哪里。我努力地想改变自己,却徒劳无功,'江山易改,本性难易'这句话最适合我不过了。"我望向窗外,今天的夜很静,只能听到微微的风声,月光一泻而下,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他的面庞,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黑夜的缘故,我向他说出了心里话,"我渴望朋友,渴望理解,更渴望倾诉和表达。也许我是今天晚上说的最多的一个了,也是吵得最厉害的一个了,你一定听烦了,听厌了,更无意去听,你放心好了,我明天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你孤独、寂寞、忧伤,甚至彷徨是因为从未有人走进你的灵魂。"他一语中的地说中了我的心思,"也许你正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表达的机会,同时也在等待一个倾听者,况且我也没有说过要辞掉谁的话。"他的声音与先前截然不同,变得平稳而富有磁性。 "我不敢奢求有这样一个机会,我是那么地胆大妄为。" "只要你说的是真心话就够了,因为我最讨厌满口谎言的女人了,尤其是美丽的女人,她们就如同一只花瓶,空洞无物。" "女人真的有那么差吗?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是花瓶。" "至少有一部分是,很少有人象你这样坦率,不矫揉造作,这次算不算是对你的肯定呢?因为我是很少表扬一个人的,尤其是女人。" 我轻轻一笑:"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呢?" "别人听了也许会,而你却不会,因为你打骨子中就透着一股傲气。" "你很了解我吗?可是,我觉得我很谦虚,况且我有值得骄傲的资本吗?" "你的谦虚恰是你的骄傲,你的真诚恰是你目空一切的资本。" "我不知道你这是在肯定我还是在否定我。" "如要我说这二者兼有呢?" "正在我预料之中,因为骄傲的人是不会完全肯定一个人的。"我刚说完,他便放声大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我可不想被人误会,这里住着一个疯子,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我制止着他说。 他停止笑声看着我说:"你似乎每一次都把我当作敌人,和我针锋相对,毫不退让,那么现在我们算不算是朋友呢?" 我点点头。 "很好,那么让我们握手言和,为以前的不快。"他伸出手来说。 "并希望它一去不复返。"我补充道。 "需不需要喝点什么。"他向酒柜走去。"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不知道今晚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我向走廊处一边走一边说。 "你就这样走了吗?连句晚安的话也不说?"他向我嚷。 "我们既然是朋友,就应该不拘于小节。"我消失在走廊外。 第二十二章 院长来访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蒋先生穿戴好打算出门,我则准备推着婷婷回房间练字,只见刘妈急匆匆地跑进来说:"蒋先生,孤儿院的郝院长来了,说是要见您。" "是吗?她说有什么事吗?"蒋先生问。 "她说今天是特地前来拜访您的,顺便看看方小姐。"刘吗说,他转过头看向我,我急忙说:"我昨天答应了郝院长去参加她们那里举行的慈善捐献大会,结果中途婷婷受伤了,没有去成,回来后忘记给郝院长回一个电话了,因为当时太混乱了,我……"他摆了摆手,示意我停止说话,因为后面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请郝院长进来吧!"他说。 "好的。"刘妈向外面走去。 郝院长带着一个小男孩走进来,是阿文,蒋先生见状迎上去说:"院长,好久不见了,您可真是稀客啊!里面请。" 郝院长笑了笑说:"蒋先生,您太客气了,昨天您没有参加大会,真是太可惜了。" "哎!工作太忙了,我昨天派人送去的善款你们收到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我今天是特地前来道谢的,谢谢您这么多年来对孤儿院的支持。"郝院长笑容可掬。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也是略尽微薄之力而已。" "蒋先生,您真是太谦虚了,您可是我们孤儿院的恩人哪!您不仅对我们孤儿院提供资助,还介绍了许多慈善人士为孤儿院捐款,才得以让孤儿院维持到现在啊!"郝院长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 蒋先生只是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这时,刘妈把茶水端上来,放在蒋先生和郝院长旁边的茶几上,我一直站在婷婷的旁边,婷婷小声对我说:"方老师,那个小男孩是谁啊!我可以和他玩吗?" "当然可以了。"我弯下身小声说,听到我的回答她显得非常高兴。 "这就是婷婷吧!"刘妈指着婷婷对蒋先生说。 "是的,正是小女。"蒋先生回答道。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还要可爱啊!"郝院长夸奖道。 "就是婷婷平时太任性了,给方小姐添了不少麻烦!"他看向我,也许是处于客套吧!他才这样说。 "小孩子,都是这个样子的,天性活泼好动。不过,静楚在我们那里工作的可是很出色哪!教导起小孩子来她可是有一套哪!呶!"郝院长指了指身边的阿文说:"阿文以前特别孤僻,从来不和其他的小朋友玩耍,还是在静楚的帮助下,才变得爱说爱笑了,并且也愿意和其他的小朋友玩耍了。" "是吗?方小姐原来这样极具亲和力啊!我还以为方小姐一直都很愤世疾俗,让人难以接近呢!"蒋先生不动声色地说。 "看来蒋先生对静楚有偏见哪!"郝院长说。 "因为方小姐第一天上班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啊!" "蒋先生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郝院长打趣道。"静楚的个性可能是有些要强,但是没有人比她的心地更善良了。" "哦!是吗?郝院长,照您这样说,我还得了一个'宝'了!" "是不是'宝',您日后就知道了。"郝院长说的很有深意。 "爸爸,我可以和他玩去吗?"这时,一直被冷落在一边的婷婷不甘心地指着阿文问道。 "当然可以了。"郝院长接过话说。 "嗯!"蒋先生也点了点头。 "阿文和婷婷好好玩啊!"郝院长把阿文推到婷婷的面前。 "你喜欢玩什么玩具,我房间里有好多好玩的玩具呢!"婷婷看到有小朋友和她玩,显得很开心,变得也主动起来。 "什么都行。"阿文说。 "刘妈,把婷婷推回房间去,留下方小姐和郝院长叙叙旧。"蒋先生朝厨房的方向喊到。 "知道了。"刘妈从里面跑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她一边答应着,一边朝婷婷走去。 "郝院长,让方小姐陪您聊会儿天吧!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了。"蒋先生礼貌性地朝郝院长说道。 "好的,好的,您忙您的事情去吧!我和静楚也好久不见了,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聊聊呢!"郝院长拉着我的手说,我在一旁点了点头。 "方小姐,替我好好招待郝院长啊!"他看向我说。 "知道了。"我回答道。 蒋先生走后,我便迫不及待地问院长道:"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好吧!" "好,好,都好着呢!"院长答道。 "那其他人呢!"我又问道。 "也都很好,孩子们听说你昨天要去,都高兴的不得了,结果等了一天,你也没有去,都特别的失落。我因为不放心,所以今天特地来看看你。"院长说。 "昨天我和婷婷在去孤儿院的路上出了车祸,所以中途我们不得不又返回来了,慌乱中也忘记给您打一个电话了。"我解释道。 郝院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道:"你伤到哪里了没有。" "我没事,就是婷婷的额头被磕伤了,也没有什么大碍。"我说。 "我刚进门的时候,心里还在想那个小女孩的额头上怎么贴着绷带呢!原来是这样啊!蒋毅明没有为难你吧!听他刚才的语气,好象对你的工作有些不满意啊!" 第二十三章 婷婷与阿文的争吵 "可能我和她以前请的那些家庭教师在教学方式上有所不同吧!让他一时难以认同,不过我会用我的实际告诉他,作为一名老师,除了要有渊博的知识外,还应该具有爱心和同情心。"我叹了口气:"唉!婷婷的现状让我很担心,因为之前几乎没有人去关心她,爱护她,所以她变得很敏感,很孤僻,甚至还有自残的毛病。" "那蒋毅明呢!这些他都知道吗?他可是婷婷的父亲啊!他怎么可以这样不闻不问呢?"院长显得很气愤。 "他对婷婷总是一副漠不关心,很冷淡的态度,我真的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有什么心结使他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我轻轻摇了摇头。 "他每年都给孤儿院捐款,我还以为他很有爱心呢!没想到他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院长气愤难耐。 "他可能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苦衷吧!"我为他辩解道。 "唉!现在这个社会人与人相处真的是越来越难了。"院长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把自己隐藏的很深哪!"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少受到伤害吧!"我说。 "算了,咱们不说这些令人不开心的事了,我们去看看那两个小家伙相处的怎么样了吧!"院长可能有些不放心,提议道。 "好的。"我说。 我领着院长朝婷婷的房间走去,在我们还没有到达门口之前,就听里面喊道:"你怎么这么苯,这个玩具不是这样玩的,你快点还给我。"是婷婷在里面大声喊。 就听里面"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我和院长急忙推门进去,一辆玩具车斜躺在地上,婷婷用手指着阿文大喊:"你这个坏孩子,干嘛摔我的玩具!" "婷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从地上捡起玩具问道。 "他根本就不会玩,电动汽车自己会在地上跑?他偏要拿在手里瞎摆弄。"婷婷生气地说。 "是这样啊!"我笑着对婷婷说:"阿文以前没有玩过电动汽车,你可以慢慢告诉他怎么玩嘛!小朋友之间应该和平相处才对啊!" "我才不要和他和平相处呢?他是个坏孩子,他一定把我的汽车摔坏了。"婷婷撅着嘴不依不饶地说。 我蹲下身,把汽车还给婷婷说:"没有,你看看,还好好的呢?"婷婷把汽车拿在手里,不停地翻弄着,似在检查有没有摔坏。 "婷婷,汽车没有摔坏吧!"郝院长问道。 "谁知道它还会不会跑啊!"婷婷不悦地说。 我从婷婷手中又重新拿回汽车说:"我来试试看它还会不会跑啊!"之后,我把汽车放到地上,打开一旁的开关,汽车停在原地没有动,我又拿起来,检查了一下它的电池和其他部位,重新放回地上,打开开关,汽车依旧没有动。 "你赔,你赔,你赔我的电动汽车。"婷婷哭着冲阿文大喊道。 阿文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郝院长急忙接过话说:"婷婷,乖!不要哭了,我改天一定买一个新的电动汽车给你。" "这是我爸爸托人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这里根本就没有卖的。"婷婷显得很伤心,不停地抽泣着。 "哼!我会赔给你的。"阿文说完后向门外跑去,郝院长见状追了出去。 我很无奈地看向婷婷,摇了摇头,说:"婷婷,今天好不容易有一个小朋友来和你玩,为什么要闹得这么不愉快呢?" "哼!他是个坏孩子,我才不和坏孩子玩呢!"婷婷撅着嘴说。 "阿文一直都是一个好孩子,他不是故意要弄坏你的玩具的。"我解释道。 "他就是坏孩子嘛!他弄坏了我的玩具就是坏孩子。"婷婷变得有些不讲道理。 这时,刘妈走进来说:"方小姐,郝院长已经回去了,她让我告诉你孤儿院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先回去了。" 我"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晚上蒋先生回来后对此事也没有过多地问及,这段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十四章 不速之客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发觉蒋先生比平时早回来了许多,并且每天都很准时,下午六点钟他一定会到家,不过,我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因为他一回来就直接去书房,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碰上一面,而这时他总会主动地和我打招呼说:"嗨!方小姐,今天过得怎么样!"我则会报一微笑说:"谢谢,我过得很好。"之后,大家便埋头吃饭,不再有人讲话。 星期三的一个下午,我在教婷婷背唐诗,这时,刘妈走过来说:"方小姐,外边有一个女人要见你,态度很不好。"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明白,我在这里既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仇家啊!是谁要找我呢? 我来到大厅中,看到一位穿着打扮很时髦的女士正在大厅中来回走动,似乎在打量着里面的一切,她听到脚步声,转过身看向我。我看清了她的模样,妆容很浓,看上去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哈哈,想不到蒋毅明雇佣的家庭教师竟然是个小姑娘!还瘦得像根竹竿,我看像蒋毅明这种男人也只能迷惑你这种小姑娘了。"她很傲慢地说,显得不可一世。 面对这个不速之客,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因为我本不想同她有什么瓜葛,不过面对她有点挑衅的语气,我还是回敬道:"这位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有一点我想你搞错了,那就是我没被任何人迷惑,况且我早已过了小姑娘的年龄了,如果你还不清楚我的真实年龄,我倒很乐意告诉你,以免你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最后就是如果你不会比喻的话就最好不要卖弄文字,我想,像你这种贵妇人恐怕连稻草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就拿来作比喻,这样会让人贻笑大方的。"从她的年纪来看她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她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说:"哟,嘴巴还挺厉害的,只可惜样子就让人不敢恭维了。" "长什么样子,这不是我能选择的,试问你对你现在的样子满意吗?不过,我却对我现在的样子很满意,因为我不像某些人只要面子不要礼子。"我说的话很刻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骂我。"她的神情想要将我千刀万剐,她张着嘴想要说脏话。 我立刻制止她说:"漂亮小姐是不能说脏话的,否则,可就丢大面子了。" 她气的咬牙切齿,不过没多久,她又重整旗鼓,神色也恢复到先前的样子,在屋内来回转了两圈后,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向我命令道:"给我拿一支烟来。" "很抱歉,这不在我工作范围内。" 她猛然站起来狠狠的说:"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你跟下人又有什么区别,一个小小的家庭教师居然敢跟我顶嘴。" "应该说是我们有什么区别,你、我还有下人们都同样是人,只是工作性质不一样,但在人格上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你没有权利侮辱任何一个人。"我加重语气说。 "我就偏有这个权利。"她气哼哼的说,我没有理会她,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也许是想抖抖威风,可我却不是一个很好的欣赏者,也无心观看她的表演,我说:"婷婷还在等着我去教她念唐诗呢?不然我可就渎职了,失陪。"说完,我转身离开那里,身后传来她声嘶力竭的叫喊:"方静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咱们走着瞧!"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没有答话。 我以为一场闹剧就这样过去了,晚饭前蒋先生回来了,在饭桌上他开口说:"听说,今天下午发生了一场闹剧。" 我接口说:"那的确是一场闹剧。" 婷婷插嘴说:"那个人真厉害,她的喊叫声我都能听见。" 他看向我说:"是吗?" "她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我同时也为她悲哀。"我很从容的说。 "为什么。"他轻笑了一声,问道。 "她没有认识到她真正的敌人就是她自己,不去克服自身的不足,却专门喜欢拿别人的缺点来贬低别人,这难道不是她的悲哀吗?"我没有细说她今天说的那些话,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他笑了笑说:"看来这次她真的遇上对手了,也真该挫挫她的锐气了。" "我可没有把她当成对手,对于她是谁我都不知道,又何以谈得上是对手。" "你竟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太理智了,以至于你的对手拿你都没有办法。" "如果你一定认为我们是对手,那也是因为你,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我看向他说。 "我不明白。"他摊开双手。 "她今天来,她说……"下边的话我没说下去。 他追问:"她说什么,你不能只说半句话呀!有头无尾的。" 我低下头,有些不情愿的说:"她说你迷惑我。" 他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我迷惑你,我倒希望这是真的。" "这当然不是真的,我们之间毫无瓜葛。"我急忙对此加以否定。 "既然如此,你就不必将这些放在心上,我们依然是朋友。" "那当然,不过我希望这种事不要在发生,不管你和她之间有什么事那也与我无关,更不想被牵扯进去。" "你对朋友就是这样的漠不关心吗?真让我失望。"他摇着头说。 "如果你生病或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会义不容辞,但对于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我不好插手。"我很无奈的说。 "你认为我和她之间是男女关系吗?"他气呼呼的说。 "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我说。 "那我们呢?"他反问。 "也许我们是例外。"我说的有些不理直气壮。 "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们只是朋友。" "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就够了,根本不需要证明,更不需要别人去认可。"我辩解道。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认为,如果是那样,她就不会来找你,也就不会有下午的那一场闹剧发生了。"说完,他离座而去,剩下我呆呆的愣在那里。 婷婷开口说:"方老师你们在谈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年纪还小,一些事不需要明白。"我抚摸着她的头说。 所有的人吃完饭后都离开了那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我越来越感到困惑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呢!她和蒋先生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呢! 第二十五章 蒋先生离开的日子 第二天,我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蒋先生,吃晚饭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他,后来我才从刘妈口中得知,他一大早就乘飞机去英国了,听说是去谈一大笔生意,他没有同我道别,我心中竟有一丝失落感,难道昨天我真的说错话了吗?让他气愤而去。 以后的日子我竟有些恍恍惚惚,晚上独自一个人散步,竟不知不觉中又来到了那个藤萝架下,可是这一次没有火光,没有蒋先生,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我,猛然间我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件很珍贵的礼物,那就是蒋先生的友情,原来我一直都是那样的在乎蒋先生的友情,禁不住感慨万千,更感叹自己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婷婷年纪太小不会懂得我的想法,更不会了解我的思想,刘妈只喜欢做一些杂活,买买菜,做做饭,我们之间似乎没有共同的话题。那一段时间每到晚上,把婷婷哄睡后,我常常一个人坐在院中听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悉悉簌簌,抑或望着满天的星斗发呆,夜是那样的静,而我的心却在澎湃起伏。 这天晚上婷婷要求和我睡在一起,我无法拒绝她,便答应了。她爬在我怀里要我给她讲故事,我发觉自己竟连一个完整的故事都讲不出来,还总是说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最后我只好哄着她睡觉,她却不依不饶,非要我给她讲故事,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她的童话书找来,给她讲《小红帽》的故事,我念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跟爸爸妈妈住在一个小村庄里。 小女孩长得很可爱,又很乖巧,大家都喜欢她。尤其是她的外婆,最疼她了。 今年,小女孩过生日,她的外婆特地从森林里的家赶来,为她庆生,并且送给她一件连着可爱帽子的红色披风。 小女孩谢谢外婆后,马上把披风穿在身上,高兴的直转圈圈。 第二天,小女孩穿着披风,戴上连身的帽子,快乐的跑到外面玩耍。大家看到小女孩的红帽子,都称赞小女孩的红帽子漂亮,她就成天戴着,舍不得脱下来。村子里的人都叫她'小红帽'。 ……" 我一边念一边拍打着她的背,当我念到大野狼把小红帽和她外婆都吃到肚子里去的时候,婷婷吓得钻进被子里,任凭我怎么劝说也不肯出来,我继续念,不久我发现她没有了动静,掀开被子一看,发觉她已睡着了,我把她的头放到枕头上,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我竟找不到她与蒋先生相像的地方,而后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那是不可能的,她可是蒋先生的亲生女儿,想到蒋先生,我又一夜失眠了。以后的日子我都在孤独寂寞和失落中度过。 一天,我听到大门外乱哄哄的,便放下画笔,走出去,看到许多人围着一个姑娘,那姑娘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到刘妈也在人群中,挤进去低声问刘妈:"刘妈,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妈指了指地上的姑娘说:"呶,这个姑娘偷了我放在抽屉里买菜的钱,那可是这个月的菜钱哪!我们已经从她身上搜出来了,正在商量怎么处置她呢?" "这个姑娘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她。" "她叫阿霞,前一阵子回老家了。最近刚回来是我们附近这几家的杂工,谁家有大件的脏衣服要洗或者有垃圾需要清理之类的事都由她来干,她一个人挣好几家的工钱呢!居然还偷东西,太可气了。"刘妈气愤的说。 第二十六章 帮助阿霞 这时,旁边有人说话了:"象她这种人就应该捆上绳子,满街游行示威,看看以后谁还敢雇佣她。"听到这话,那个叫阿霞的女孩浑身颤抖着说:"不要,千万不要,求求你们了,只因为我下边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需要上学,父亲又卧病在床,我是万不得已才这样做的,以后再也不会了偷东西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又有人说:"就凭你几句话,就饶了你,岂不太便宜你了。" 我走过去蹲下身对她说:"偷东西是可耻的行为,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即使很需要钱,也应该靠自己的双手去挣啊!人穷志不能短,你懂吗?" 她看到有人蹲下身和她说话,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死死地拽住我的衣角,哀求着说:"我知道错了,但是家中急需用钱,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根本就借不到钱,我是真的不得已才那样做的。" "不管怎么样也不应该偷东西。"我说。 她不停的点头说:"是的,我再也不会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她看向周围的人。 "她偷东西不止一次了。"有人喊。 "她年纪还小,我们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好不好,我们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犯错误,重要的是知错能改,这很最难能可贵的了。"我大声说。 "可谁又能保证她以后不再偷东西了呢?"有人喊道。 我蹲下身对她说:"瞧,大家都不相信你,可是我相信你会改正过来的,你年纪还小,完全有机会改正错误,只要你向我保证你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我就可以代你向大家做担保。"她抬起头,眼中充满泪水,有些哽咽地说:"谢谢你的信任,别人都把我当小偷看待,我也不想这样做的,可是父亲的病情加了,急需用钱,我拿回去的钱早花光了,我真的是万不得已的,每次偷了钱,我都会难过好几天。"她抓住我的衣角说:"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会偷钱了,真的,真的,请相信我。"她的头不停的地往地上磕,我急忙将她拦住说:"我相信你,不要再这样了,我愿意替你担保。"她眠中流露出感激之情,我站起身来,站在一旁的刘妈拽了拽我的衣角,小声说:"方小姐,你还是不要管这种闲事了,会惹麻烦上身的。"我看了看她说:"给她一次改正的机会吧!"之后我对周围的人说:"如果你们不相信她,总该相信我吧!如果不相信我,总该相信蒋先生吧!我代替蒋先生向大家保证这位姑娘以后再也不会偷东西了。请大家再给她一次机会好不好。" 大家一片哗然,纷纷议论。"她代替蒋先生,她是谁,有这个资格吗?"这时,刘妈为了帮我,忍不住站出来说:"请大家相信方小姐,蒋先生回来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反正,她偷的是你们蒋府的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反正我们以后再也不会雇佣她了。" "求求你们再跟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她的头如捣蒜般的往地上磕。 "给别人一个改正的机会不啻于做一件善事。"我说。 "我们把这个机会留给你好了,可你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家庭教师而已,有本事你收留她,养着她呀!"邻居家的一位太太说。 "我会考虑的,虽然我能力有限,但决不会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见死不救。" "你……"那位太太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说了声:"走,我们都走,看蒋先生回来后怎么处理。" 看着人群都已走远,我从地上把阿霞扶起来说:"阿霞别哭了,去把脸洗一洗,头发梳一梳,还有往伤口上敷一点药吧!" "谢谢你,太谢谢你了。"她啜泣着说。 我看了看刘妈,刘妈有些不高兴地说:"方小姐,你把她留下来,那么蒋先生回来后,我们该怎么向他交代呢!" "我会向他解释清楚的。"我说。 刘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没有说出来。 我对刘妈说:"我们把她扶回蒋府吧!" "哎!"刘妈叹了口气。 回到蒋府后,我找来消炎药和绷带为她敷上并包扎好。她显得非常感激。可是刘妈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在以后的日子里,阿霞总是抢着干活,非常勤快,替刘妈买菜,洗衣服,做饭等等,当休息的时候,她又会抢着给刘妈捶背,乐得刘妈一个劲的夸她,对于这一切,她总会报以微微的一笑之后又继续捶背,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第二十七章 蒋先生归来 一天,我在院中浇花,却有些心不在焉,半个月过去了,蒋先生快要回来了,我既有一丝欣喜,又有一丝担忧。毕竟是我自作主张把阿霞留下来的,又把邻居给得罪了。蒋先生回来后,若将阿霞赶走,我该怎么办呢!拎着水壶在院中发呆,隐隐约约感到身后站着一个人,我转过身,蒋先生就站在我身后,我惊喜万分却不露声色的说:"你的归来是一个意外。" "你不喜欢意外吗?意外会给人带来惊喜。"他注视着我说,我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头发略显零乱,一定是刚下飞机就赶回来了,心中竟有一丝窃喜。他又开口说:"在我未到家之前就听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并且你是里面的主角。" "你已经知道了。"我低声问。 "你自作主张把阿霞留下来,并且还是以我的名义,对不对。"他语气不善的说。 "我想,你应该听我解释,阿霞本质并不坏,给她一次机会就等于给了她一条生路,我之所以自作主张把阿霞留下来,是因为我知道你不同于那些人,那些看起来满口仁义道德,却连最起码同情心都没有的人。" "你这是在恭维我吗?" "你需要别人恭维吗?我只是在说事实。" "几天不见,你变得越来越会说话了,可是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追究了吗?" "你当然会追究,一是为了显示你作为这里的主人的威严,二是要给邻居们一个交代。自然会变本加厉,甚至不惜牺牲阿霞,可是你这样做又跟他们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呢?" "方小姐,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激将法对我不管用,我还要告诉你,我也同样讨厌那些世俗的人们,但是我更讨厌小偷,讨厌撒谎的人。" "如果只因为这个人反犯了一次错误,就把他打到十八层地狱,那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可常常是一次错误就能使她身边的人万劫不复了,你懂不懂。"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愤恨。 "阿霞她仅犯了一次错误,我们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好不好!"我乞求道,同时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地生气。 "一次就已经足够了,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我就会通知警察。" "你真是一个冷漠的人,没有一丝人情味,我只是认为一个人走上歧途最需要的是有人能拉他一把,把他拉会正途,而不是一味地去谴责、攻击、漫骂,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一个宽容而富有同情心的人,但是我错了,大错而特错,因为你是一商人,而商人最看中名和利了,所以你是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的,我真是太天真了,竟然还幻想你能同情阿霞。"我说得既无奈又愤慨。 "如果我伤害到你了,那么我很抱歉,我是无心的。" "不,你没有伤害我,而是伤害了阿霞,伤害了一颗想要改正的心。" "我可以给她安排一份工作,但是她必须离开这里。" "我先替她谢谢您了。"我不带任何语气。 "方小姐,我这样做只是想告诉你,善良和宽容会放纵那些存心不良的人,到那时你受到的伤害就远远不止这些了。" "我们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力的。" "眼睛也有被假象蒙蔽的时候,而面对诱惑我们常常会失去判断力。" "但是你所说的那也只是假设而已,况且阿霞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她……"我还想再做最后的解释。 他将手一挥,示意我闭嘴,"不要再说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如果你认为我做的让步还不够,那么我无话可说,只是,方小姐请记住,不管怎样你只是婷婷的家庭教师,对于原则性的东西不要发表任何意见了,总之,我是不会让步的。我很累了,要回房休息了。" 他走了,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我明白,我当然明白,做雇员的如果连这最起码的道理都不明白,那么她一定是傻瓜,我是不是在说自己,为什么不是呢?雇员和老板之间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的友谊呢?正所谓那只不过是老板对你的一种感情投资,太认真只会自食其果。 第二十八章 诗词引来的麻烦 我一下子变得烦躁起来,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烦躁和茫然,猛然发现生活失去了原有的方向和目标,我颓然的躺在床上,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以后的日子是我最落魄的时候,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想写点什么却一点灵感也没有。我常把自己关在房中,拼命地调动自己的思维,拼命地想呀,写呀。这是一段灰色的日子,我把文章命名为"灰色日子",在前言中我是这样写得:"这是一段灰色的日子,没有了灵感,也没有了激情,仅剩下一具驱壳在行使着生命所赐予的任务,我常常问自己,是不是灰心的人永远都是失败者,一个对生活失去目标和方向的人只配做行尸走肉……"我写呀写,将不满和怨恨统统发泄出来,最让人不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投了搞,我在等待下文。 这一天,我心不在焉的给婷婷讲解起《游子吟》这首诗,当我念完:"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时,并给她讲解这是在讲述一位慈母给即将出远门的游子连夜赶制衣服的事,一言一行间表达了一位母亲对孩子浓浓的亲情和深切的关爱。听完我的讲解后,婷婷哭了,她对我说她好想好想她的妈妈。最后,她竟要求我代她为她妈妈写一首诗,我连连摇头,这一段时期是我思维停滞的时期,什么都写不出来,最后经不住她苦苦哀求,只好将我随手写的一首小诗赠给她妈妈,诗的名字叫《流星》,我为她念了一遍: "你是一颗滑落夜空的流星,来去匆匆,几多悲哀,几多问候。 遥望夜空,寻找你逝去的身影,几多遗憾,几多祝福。 一切恩怨已融化,一切离合已走远,经历太多,泪水早已干涸,只化作永恒的记忆。 再次仰望星空,你的背影已走远,你耀眼的一瞬,只化作永久的思念。"尽管整首诗婷婷都听不懂,但她还是拍着手说:"好棒哟,好棒,太谢谢你了方老师,终于有写给我妈妈的诗了,我把它拿给爸爸看,爸爸一定会喜欢的。" 我竟有些紧张,连忙阻止她说:"不要,婷婷,这根本就算不上诗,你爸爸看了会笑掉大牙的。" "不会的,方老师你放心好了,爸爸是很喜欢诗的,他不会取笑你的。" "可问题是这根本就算不上诗。" "谁说这不是诗,这分明是写给我妈妈的诗吗?"她有些不高兴,撅起了嘴。 我只好应和着说:"对,对,对,这是写给你妈妈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人永远是拿小孩子没有办法的,我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一天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到了晚上蒋先生回来了,婷婷便迫不及待地将我送给她妈妈的那首诗拿给他看,我不知道他的反应如何,因为我一直刻意避开他。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见到他,我装作很坦然的样子,自顾自地低头吃饭,却隐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在看着我,我变得有些紧张,在快吃完饭的时候,就听他说:"方小姐,吃完饭后,请到我的书房里来一下。"说完,他站起来转身上楼去了,稍后,我也站起来,准备上楼,这时婷婷冲我喊到:"方老师,爸爸一定会夸奖你的,我把那首诗拿给他看时,他还夸你写得好呢?"我只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上楼去了。 来到他的书房门前,我敲了三下门,里边喊道:"进来。"我推门而进,看到他正坐在书桌后,看着我,我开口说:"蒋先生,有什么事吗?"。 "方小姐,几天不见,你竟有些憔悴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是我那天说得话呢!还是因为阿霞的事呢!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为阿霞另外安排了一份工作。"我感到很意外,抬起头看着他说:"谢谢您了。" 他轻笑了一声说:"方小姐,我算不算是仁至义尽了呢?"。 "当然,换作另一个人绝不会这么做的。"我说。 他笑了,"你这是在恭维我,看来你很喜欢恭维人啊!就拿这首诗来说吧!"他话锋一转,从桌上拿起那首诗,上下打量了几眼,问道:"什么叫作'你耀眼的一瞬',你这样写看来你很了解我太太似的,你觉得她很'耀眼'吗?" "这只是一首诗的措词而已。" "一个不恰当的措词。" "当然,我连您太太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了解呢?况且这首诗根本就不是写给她的。" "哦!是吗?那你是写给谁的。" "一个逝去的朋友。" "那你为什么又要送给婷婷呢!还说是写给她妈妈的。" "因为在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是经不住她的苦苦哀求,才把这首诗拿出来的,其实也是为了安慰婷婷,绝无他意。" "你好自负呀!" "这也叫自负吗?你这样说对我是很不公平。" "公平,你认为这世间有真正的公平吗?" "人生总是有得必有失,你在这方面得到了,就会在另一方面有所失去,我反而觉得这是老天爷的最公平之处了。" 第二十九章 误解 我一下子变得烦躁起来,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烦躁和茫然,猛然发现生活失去了原有的方向和目标,我颓然的躺在床上,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以后的日子是我最落魄的时候,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想写点什么却一点灵感也没有。我常把自己关在房中,拼命地调动自己的思维,拼命地想呀,写呀。这是一段灰色的日子,我把文章命名为"灰色日子",在前言中我是这样写得:"这是一段灰色的日子,没有了灵感,也没有了激情,仅剩下一具驱壳在行使着生命所赐予的任务,我常常问自己,是不是灰心的人永远都是失败者,一个对生活失去目标和方向的人只配做行尸走肉……"我写呀写,将不满和怨恨统统发泄出来,最让人不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投了搞,我在等待下文。 这一天,我心不在焉的给婷婷讲解起《游子吟》这首诗,当我念完:"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时,并给她讲解这是在讲述一位慈母给即将出远门的游子连夜赶制衣服的事,一言一行间表达了一位母亲对孩子浓浓的亲情和深切的关爱。听完我的讲解后,婷婷哭了,她对我说她好想好想她的妈妈。最后,她竟要求我代她为她妈妈写一首诗,我连连摇头,这一段时期是我思维停滞的时期,什么都写不出来,最后经不住她苦苦哀求,只好将我随手写的一首小诗赠给她妈妈,诗的名字叫《流星》,我为她念了一遍: "你是一颗滑落夜空的流星,来去匆匆,几多悲哀,几多问候。 遥望夜空,寻找你逝去的身影,几多遗憾,几多祝福。 一切恩怨已融化,一切离合已走远,经历太多,泪水早已干涸,只化作永恒的记忆。 再次仰望星空,你的背影已走远,你耀眼的一瞬,只化作永久的思念。"尽管整首诗婷婷都听不懂,但她还是拍着手说:"好棒哟,好棒,太谢谢你了方老师,终于有写给我妈妈的诗了,我把它拿给爸爸看,爸爸一定会喜欢的。" 我竟有些紧张,连忙阻止她说:"不要,婷婷,这根本就算不上诗,你爸爸看了会笑掉大牙的。" "不会的,方老师你放心好了,爸爸是很喜欢诗的,他不会取笑你的。" "可问题是这根本就算不上诗。" "谁说这不是诗,这分明是写给我妈妈的诗吗?"她有些不高兴,撅起了嘴。 我只好应和着说:"对,对,对,这是写给你妈妈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人永远是拿小孩子没有办法的,我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一天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到了晚上蒋先生回来了,婷婷便迫不及待地将我送给她妈妈的那首诗拿给他看,我不知道他的反应如何,因为我一直刻意避开他。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见到他,我装作很坦然的样子,自顾自地低头吃饭,却隐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在看着我,我变得有些紧张,在快吃完饭的时候,就听他说:"方小姐,吃完饭后,请到我的书房里来一下。"说完,他站起来转身上楼去了,稍后,我也站起来,准备上楼,这时婷婷冲我喊到:"方老师,爸爸一定会夸奖你的,我把那首诗拿给他看时,他还夸你写得好呢?"我只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上楼去了。 来到他的书房门前,我敲了三下门,里边喊道:"进来。"我推门而进,看到他正坐在书桌后,看着我,我开口说:"蒋先生,有什么事吗?"。 "方小姐,几天不见,你竟有些憔悴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是我那天说得话呢!还是因为阿霞的事呢!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为阿霞另外安排了一份工作。"我感到很意外,抬起头看着他说:"谢谢您了。" 他轻笑了一声说:"方小姐,我算不算是仁至义尽了呢?"。 "当然,换作另一个人绝不会这么做的。"我说。 他笑了,"你这是在恭维我,看来你很喜欢恭维人啊!就拿这首诗来说吧!"他话锋一转,从桌上拿起那首诗,上下打量了几眼,问道:"什么叫作'你耀眼的一瞬',你这样写看来你很了解我太太似的,你觉得她很'耀眼'吗?" "这只是一首诗的措词而已。" "一个不恰当的措词。" "当然,我连您太太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了解呢?况且这首诗根本就不是写给她的。" "哦!是吗?那你是写给谁的。" "一个逝去的朋友。" "那你为什么又要送给婷婷呢!还说是写给她妈妈的。" "因为在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是经不住她的苦苦哀求,才把这首诗拿出来的,其实也是为了安慰婷婷,绝无他意。" "你好自负呀!" "这也叫自负吗?你这样说对我是很不公平。" "公平,你认为这世间有真正的公平吗?" "人生总是有得必有失,你在这方面得到了,就会在另一方面有所失去,我反而觉得这是老天爷的最公平之处了。" 第三十章 去另一所别墅 他把我拽出大厅,来到汽车前,将门打开说:"坐进去。" 我挣扎着拒绝他说:"不,我决不坐进去,除非你解释清楚,并为你刚才的行为向我道歉。"我显得很倔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二话不说,一把将我抱起来,我一阵惊呼,被塞了进去,他也坐了进来,我挣扎着要出去,他有些不耐烦地说:"安静点,我又不会把你卖了。" "谁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口不择言地说。 他"哼"了一声,没有看我,淡淡地说:"方小姐,你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他的一句话让我不再挣扎,也不再反驳,就见他发动油门,汽车开出院内,一路上我们都没再说话,也许他的嘲弄比否定更让人难以忍受,抑或更伤人自尊,我也不过是沧海中的一粟,世间的一粒微尘。他要嘲弄就让他嘲弄吧!我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任由思绪飘向远方。 "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来。 "想什么很重要吗?"我问。 "是的。"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总会有出乎意料的举动,比如这一次,他当着众人的面把我拽下楼,却不解释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在那一刻我们都沉默了。 不久,汽车驶进了一座别墅,我无心观看这里的花草树木,不过给我的感觉是这里逊色于蒋府,我没有问他这是哪里,就见他开口说:"这也是我家,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有两个家吧!"车停下后,他依旧粗鲁地把我从车里拽出来,一边走一边说:"我想你也许会想像得出,一个男人妻子去世两年,在这期间难免会有许多情妇吧!而这正是我们幽会的地方。这对你来说是不是很荒唐,甚至荒谬至极。"他看向我,而我脑中一片混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的心情很复杂,也困惑至极,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又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我没有答话,就听他又继续说:"你一定是在想你又不是我的情妇,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吧!" "你不觉得你现在应该给我一个答案吗?"我问道。 他没有说话,而是一直把我拽进大厅,又把我拽进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这时他才松开手说:"是的,你是需要一个答案!"他走向旁边的一个酒柜说:"想喝点什么,威士忌,还是红酒。" "我不会喝酒。"我说。 "女人喝点红酒对身体有好处。"他向我递过来一杯红酒,全然没有理会我刚才说的话。 我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红酒说:"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 "你就那么想知道答案吗?"他站在我面前,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 "确切地说我是想尽早地离开这里。"我显得有些慌乱。 他轻笑了一下说:"是吗?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方静楚,她可是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的,尤其对家庭纠纷这种事她最爱凑热闹了。" "你错了,不是我爱凑热闹,是因为我是婷婷的家庭教师,所以我需要了解你们家庭中的一些事情,这样才有利于我更好的工作。"我向他解释道。 "所以你就写了那么一首愚蠢的诗,来高抬我太太。" 我皱了皱眉头问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第三十一章 陷入回忆 "你在诗中不是写了这样一句话吗?'你耀眼的一瞬',但是你知道吗?她带给我的只有黑暗没有光明,她是解脱了,却留下无尽地痛苦由我一个人来承担,而这种痛苦又是无法向外人说的,而这种痛苦你是不会明白的。"他转过身,颓废地坐进沙发里。"还有你不是也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对婷婷总是那么冷淡吗?我今天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一定会的。"他加重语气,脸色变得阴沉而忧郁,声音沙哑地说:"那对我来说是一个耻辱,一个让我……"他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一个……一个让我死也不会忘记的耻辱。"由于激动,他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我发觉我的感情竟也随着他的话起伏不定,他颤颤微微地取出一支香烟问道:"我可以抽一支吗?"我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他点燃了一支香烟,用力地吸了一口,尔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显得平静了许多,继续说道:"我太太是我的初恋情人,那时,我们都在上大学,她的家境很差,可是她很上进,每次考试总是名列前茅,我很欣赏她那种执着精神。所以之后我们便相爱了,那是一段疯狂的岁月,似乎天与地都不存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停顿了一下,沉浸在往事中,直到香烟烧到了他的手指,他的手才一颤,将烟头熄灭,又点燃了一支继续说:"再后来我们都大学毕业了,开始筹办我们的婚礼,尽管我父母极力反对我们结婚,不过最终还是被我说服了,接纳了她。婚后我工作很忙,因为我一直坚信我们之间只要有爱情就足够了,可是她正一天天的改变着,我当时是多么的傻,竟没有觉察出来,就连她背叛了我,我还象个傻瓜似的认为我们是彼此相爱的,我们的爱情是坚不可摧的,直到两年前她出了车祸,婷婷被送进了医院,急需输血时,我这个做父亲的竟不能输血给她,因为她的血型不同于我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变的更加阴沉,拿着香烟的手有些颤抖,"你说这世间的耻辱还有什么比背叛、比欺骗更让人难以忍受,更能折磨人呢?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不知道有过多少个情妇,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活在生与死的夹缝中,对于婷婷一个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的小姑娘,一个让我看到就会让我感到耻辱终生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看到她就会燃烧起我对她母亲的憎恨,只对她冷淡一点,我已经够仁慈了,我完全可以将她送到孤儿院或其他什么地方去,你知道吗?"他一时失去了理智,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我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心话,他是不会把婷婷送走的。 "你不会那样做的,我看得出你是很爱她的,虽然你们不是亲生父女,可是她毕竟喊了你七年的'爸爸',这种亲情是割舍不掉的,何况你是一个仁慈的人,一个有教养的绅士,不会作出这种让你良心不安的事。" "良心不安,良心是什么,如果当初婷婷她母亲有良心就不会背叛我了,是谁让她父母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的,是谁供她弟弟读完大学的,是我,可是她的良心呢!她根本就没有良心,因为她的良心早让狗给吃了。"他越说越气愤,将烟扔掉,一拳砸在桌子上,我浑身一颤说:"也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她有什么苦衷,难道红杏出墙,寻欢作乐也需要有苦衷吗?这也未免太牵强了吧!"他反问道,我一时竟语塞,忽然想起了婷婷开口说:"也许你应该学会宽容和忘记,宽容婷婷母亲的不忠,容忍婷婷,毕竟婷婷也是受害者,她是无辜的,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我急忙地向他解释。 "那么是我错了。"他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会这么说。" 我知道我现在需要让他清醒些,便朝他大喊:"不错,你没有错,所以你完全可以把她赶出去啊!即使她横尸街头也与你无关。" 他站起来抓住我的肩膀,两眼冒火,粗暴地说:"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亏你还是婷婷的老师,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第三十二章 争论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即使我不这样说你也会这样做的,你不是很想这样做吗?这样做既惩罚了你太太,又使你心理上得到了平衡,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我故意说的很轻松。 他象一头愤怒的狮子,对我大吼:"你住口,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要你收回你说的每一句话。"之后推开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不,正因为我了解你,所以才需要让你清醒一些,你说的那些话简直不像是出自你的口。"我蹲下身。 "我是不是很潦倒,很狼狈,你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像我这样潦倒的男人吧!"他双手插到头发里,"静楚,我很需要你的帮助。"我不禁一愣,这是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在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之前,就听他说:"一个潦倒的男人,你怎么会愿意帮助他呢?" 我急忙对此加以否定说:"不,当然不是,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你答应得真痛快,知道吗?你这是在自惹麻烦上身,一旦卷进来就永远脱不了身了。"他抬起头看着我说。 "是吗?那我倒很想见识一下它到底有多可怕?"我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他眉毛向上一挑说:"那就试试看!"之后,作出一副虔诚的样子说:"我是不是该为你祈祷,静楚。" "那就多谢了。"我回答他,他看向我,我也看向他,在那一刻,我们竟不约而同地笑了,使原本很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没有先前那样令人窒息,他也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就听他说:"谢谢你今天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微笑着没有答话,他又继续说:"我真的希望我们可以像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促膝而谈?这样不是很好吗?" "可是,那毕竟不是事实。"老板和雇员之间是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谊的,这是我的理智告诉我的。 "你就不能迁就一些,把它当作事实。"他朝我大喊。 "也许我可以迁就一些,但是我脑子中的某一根神经,那就是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可以。" "你的道理也太多了,难道你就不能把你的那些思想,理智先暂时放下,来迁就我一些。"他口气又变得缓和下来。 "不可以,没有了思想,没有了理智,那就只剩下一具躯壳了,难道你喜欢和一个没大脑的人说话。" "你真是一个不够温柔、不够体贴的女人。"他摇摇头说道。 "如果时间再长一些,你就会发现我是一个与温柔绝缘的女人,你在我身上找不到一点点温柔,更不用说体贴了。"我故意说得很夸张。 "你是一个小怪物,一个小精灵。"他轻笑道。 我只是微笑,却不答话。 "你多大了。"他问。 "二十三岁。" "谈过恋爱吗?" "没有。"他竟哈哈大笑起来说:"原来你过得是修女一样的生活,难怪你的脸颊不够红润,眼神不够热烈,只是因为缺少爱情的滋润。" 没想到他几句话竟弄得我有些脸红,"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不需要爱情。" "没有爱情你的人生将不够完美。"他淡淡地说。 "我不需要完美只要真实就足够了。"我回答道。 "难道只有真实就足够了吗?你真的很固执。"他说。 "这不是固执。"我辩解道。 他看向窗外,思绪似乎也飘向了远方,轻声问道:"静楚,你认为这世间有崇高、圣洁的爱情吗?" "我觉得这种爱情的前提必须是两个人真心相爱,崇高的爱情不仅仅指一方为某一方付出或做出牺牲,我觉得最难能可贵的是两人能相扶一生,携手到老,相互关心,相互尊重,痛苦或灾难而不应由一方承担。圣洁的爱情是上天出给人类的一到难题,坦诚相待,能够包容对方一切的爱情比圣洁的爱情更可贵,一些东西是不必刻意追求的。" "那么怎样的人生才算完美呢?"他又追问道。 "我觉得人生不一定要完美,但一定要真实,深刻,当我们垂垂老矣的时候才不会发现自己从未活过,才不会为过去而遗憾,这就足够了,完美只是人们的一种追求,却不是刻意营造出来的,我们只需要活得真实、深刻就足够了。" "你的人生真的只需要真实、深刻就足够了吗?" "也许我的人生不够完美,不够精彩,但它是真实的、生动的、深刻的,我可以忍受平凡,但是我拒绝平庸。" 第三十三章 做真实的自己 "如果有人说你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那么你该怎么办。" "那我就闭上嘴巴!踏踏实实的去做事,证明给他们看我不是一个只说不做的人。" "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在怎么踏踏实实地去做事,她的人生也是不够完美和深刻的。我觉得你应该去谈一次恋爱。"他的表情变得很生动,眼神也变得很柔和。 "我却不这样认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事需要我去做,却不仅仅只是谈恋爱,如果一对男女远离了现实生活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既不真实又不现实,因为他们最终还是要回到现实生活中来,这样反而错过了可以做许多事情的大好时光,人虽然是感情动物,但是不应该只沉溺于感情。"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没想到在这一刻我的理智战胜了情感,我希望自己这样去做,同时也希望他不要再沉溺与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我又接着说:"每个人都有过痛苦的经历,重要的是能够痛定思痛,重新站起来,重新面对生活,当我们以重生的心态去面对生活时,才会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我们为什么不用心地去感受,去呵护呢!生活所赐予我们的不仅仅是痛苦和灾难,还有美好的希望,我们可以失去财富,却不能失去希望。" 他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也许过去的他和重生的他在做一番较量,不过,我想一定是重生的他会赢的,因为历史不会倒退,这是自然规律,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他终于抬起头,继而在屋内来回转了两圈,他把手放在胸前说:"不错,我曾一度认为金钱、名利、地位才是我的追求,因为它会满足我填不满的虚荣心,所以我拼命地追求这一切,如今回想起来它反而使我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还有友情,我统统都失去了,只剩下一具躯壳过着奢靡、虚幻、纸醉金迷的生活,所以我决心要与这种生活决裂,去过一种平凡、真实的生活,静楚,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拥有金钱、名利、地位并没有错,重要的是站在那种位置上,不迷失自己,不沉沦自己,使它能更好地服务与人类社会,可是许多人在拥有了这些之后便迷失了自己,任凭自己沉沦下去,从而失去了正确的生活方向,更失去了一种珍贵的品质那就是真诚和善良。"我望着他说。 "'真诚和善良'你不觉得这两个词和那种生活相抵触吗?一旦拥有了那种生活就很难再真诚和善良了。" "不错,许多事情往往都和我们的愿望相违背,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样就放弃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就失去原应具有的品质,其实一个人一旦拥有了高贵的品质和人格就终生不会改变,更不会因为他贫穷或者富有而改变。蒋先生,我知道你一直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但是这并不是真实的你,当你知道婷婷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后,你依旧将她收留下来,并请来家庭教师辅导她功课,这恰恰说明你是一个富有爱心和同情心的人,同时也是一种真情流露。"我看着他,热切地希望他能够敞开心扉,释放真实的自己。 他轻笑了一下,略带自嘲地说:"静楚,你这是攻心战略,还是交心战略,可无论是哪一种我都将被俘获,对不对,也许从一开始我就该料到你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我也笑了,"你太抬举我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一个平凡的人也只能用最平凡的方式来表达她的思想和感受,有时还会表达的很糟糕,但那绝对是最真实的。"我说的很诚恳,那一刻我们离得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看着我,我们相视了良久,最后他转过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望着外面的夜空说:"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我们就这样一直站到天亮。"我站在他身后,没有言语。 第三十四章 变得茫然 我们离开了那幢别墅,在车子驶出别墅的那一刹那,我禁不住回头看了看这个曾让他一度醉生梦死的地方,我想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因为这里有他太多不愿提及的往事,我看向他,他双眼一直注视着前方,双眉紧蹙。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当汽车驶进蒋府的时候,我还处于一种纷乱的状态。车门被打开,我看到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我忽然意识到,我们又回到了现实中来,我们不再是可以听对方倾诉的朋友了,而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 这时,刘妈推着婷婷从屋里走出来,婷婷一见到我们就喊:"爸爸,方老师你们到那儿去了,都快十二点了,你们怎么才回来,可把我们急死了。"他不带任何情绪地问:"你们怎么还没睡觉。"婷婷抢着说:"我们都在等你们回来。" "那如果我们不回来,你们就不睡觉了吗?"尽管他声音说的很低,我还是看到婷婷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今天已经很累了,如果你要哭的话,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他的声音显得很疲惫,之后手一挥,向楼上走去。 我还是忍不住快步走上前去,"你不应该对一个小孩子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她等了你这么久,至少你应该安慰她一下吧!"他停下来,站在楼梯中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便上楼去了。 我轻轻地走过去抱住婷婷,伸手为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大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个呆呆的站在那里,我看了看刘妈轻声说:"我们都回房睡觉去吧!",刘妈轻轻地点了点头离开了,我把婷婷推回她的房间,当我要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婷婷小声对我说:"方老师,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好害怕。"看着她无助的样子,我不忍心离去,便答应了。 这一晚,我们两个都没有睡意,婷婷小声对我说:"方老师,爸爸为什么不高兴,是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事惹得他不高兴了。" 我冲她笑了笑,安慰她道:"当然不是了,婷婷这样乖怎么可能会惹爸爸不高兴呢?是方老师说错了话惹你爸爸生气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满脸疑惑地问:"方老师你又做错了什么事了?" "首先我不是一个好老师,上一次去孤儿院害得你额头被磕伤,其次就是我不是一个好的雇员,经常会惹怒你爸爸,我……"我说不下去了,不知道该怎样向她解释。 "那么爸爸会开除你吗?你会像前面的几个老师一样被爸爸赶走吗?我不会让你走的,也不会让爸爸赶你走的。"婷婷躺在我怀里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谢谢你,婷婷,我想还没有那么严重,还不至于被赶走的。"我安慰她说。 "真的吗?"她问。 "我点点头。"她这才放心,躺在我怀里安心的睡去。 那一夜我失眠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和蒋先生似乎都在刻意地避开对方,也许作为一名雇员不应该知道老板太多的秘密吧! 最近一段时间,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而我每天除了给婷婷上课之外,就是陪她在院中浇浇花或者陪她一起玩堆积木游戏,剩下的时间我常常一个人躲在房中,手捧着《灰色日子》,想着自己的情感也是灰色的,正如里面所说:"我的情感世界是一个灰色的城堡,里边下着灰色的雨,吹着灰色的风,而我也变成了灰色。"我不知道以后将如何继续,又将如何结束。 第三十五章 许绍华的到来 今天是星期天,我走到窗前,看到婷婷和刘妈在花园中玩耍,婷婷玩得很高兴,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多日来压抑的心情使我也想加入到她们的队伍中去,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来到院中,就听婷婷喊:"方老师,你也同我们一起玩吧!"我微笑着向她们走去,婷婷坐在草坪上,摆弄着积木,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看着她摆弄积木,就听她说:"方老师,这是爸爸托人从英国带回来的,可以垒一座城堡呢!可漂亮可漂亮的城堡。"她双手比划着。我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一声汽笛声传来,婷婷首先反应过来,嘴里喊道:"一定是爸爸回来了。"我站起身,果然是蒋先生,不过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西装革履,一脸的桀骜不驯,看上去年纪要比蒋先生小几岁,蒋先生走到我跟前对他身旁的人说:"邵华,这位就是婷婷新请来的家庭教师,方静楚小姐。"那人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转过身对我说:"方小姐,这位就是我表弟许绍华,他是到这儿来度假的,需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看向来人,微微一笑说:"欢迎您,许先生,希望你在这里玩的愉快。"许绍华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表哥,我发现你对婷婷老师的要求越来越低了!"他说话的语气冷淡而毫不客气,我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心想又是一个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人,忽然婷婷大声喊:"表叔,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我现在不是来了吗?"许绍华笑着看向婷婷说。 "我们到屋里去谈吧!"蒋先生说。 刘妈推着婷婷,我和他们并肩而行,"方小姐,我听表哥说你念的是中文系,可是你怎么会画画呢?"许绍华问。 "画画是我的业余爱好。"我回答。 "哈哈!看来正好在这里派上用场了。"他显得对此不屑一顾。 "这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因为我从没想到会来这里做家庭老师。" "那你来台北做什么来呢?"他问。 "寻找亲人。"我说。 "那么找到了吗?"他问。 "人海茫茫,想找到一个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说。 "那么我能问一下,你所要找的人是你的什么人吗?"他又问道。 "是我的姑姑。"我说。 "哦!"他点了点头,"这些年你们没有联系吗?" "她也是到这里来找人的,刚开始还有联系,后来就没有她的音信了。"我说。 他看了一眼蒋先生说:"那你为什么不求助于我表哥呢!他在这里可是认识许多人呢?警察局里也有他的朋友。" "我刚到这里工作不久,怎么好意思麻烦蒋先生呢?"我礼貌性地回答道。 "看来你还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哪!"他话锋一转。 "当然,因为我知道做为雇员首先要学会的东西就是'自知之明'。"对于他的讥讽我并没有生气,反而变得很从容。 他"哼"了一声,直言不讳道:"方小姐,我发现你和婷婷以前的那些家庭教师很不一样!不仅仅是外表,还有内在,你是一个很自我的人,并且还有些不懂得人情世故,当你处于一种弱势的时候,你必须要学会忍耐,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能反驳。" 我淡淡一笑说道:"这是一个言论自由的时代,不管这人处于优势也好,还是弱势也好,都没有人有权力去剥夺他的这个权利,况且我并不认为'很自我'是一个缺点,不懂人情世故只能说明我是一个真诚的人,不懂得曲意奉迎而已。" "哈哈!"他大笑起来,看向蒋先生说:"表哥,你新请来的家庭教师向来都这么直言不讳,不懂得谦虚吗?" 没等蒋先生回答,我抢先答道:"我觉得这和谦不谦虚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做什么事只要问心无愧就足够了,我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我无需去迎合谁,去奉承谁。" "把自己说得好清高啊!"他显出一丝鄙夷的神色。 "绍华。"蒋先生喊了他一声,"你们之间的争论就到此为止吧!你是来这儿度假的,以后还是安心地度你的假吧!不要再和方小姐争论这些所谓的大道理了,没有任何意义!" 许绍华"哦!"了一声。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忙去了。"我说。 "好的。"蒋先生答道。我快步离开那里。 第三十六章 出海游玩 从那以后,我很少能看到蒋先生,也看不到许绍华。也许,他每天都在陪着他表弟,或者在、忙其他的事吧!我这样想到。 一天,我正在教婷婷写字,刘妈进来说蒋先生派人来接我和婷婷了,我们当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见到来人才知道,原来蒋先生租了一艘很大的游轮,那游轮在海上已经航行了七天七夜,今天正好停在浅水湾一带,他们今天都在那儿晒太阳,让我和婷婷也去那里玩。婷婷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得合不拢嘴,不停的催促来人赶紧带我们上路。 一路上,婷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爸爸租的那个大轮船,一定漂亮极了,我要是有一对翅膀该多好哇!就可以马上飞到爸爸身边了。"婷婷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不过,我想咱们的汽车似乎比鸟的翅膀跑得更快哟!"我故意逗她。 "谁说的,我的翅膀可大了,飞起来比飞机都快。"她很夸张的张开臂膀比划着。 我点头微笑着,真的很羡慕小孩子的天真无邪和无忧无虑,不知不觉中我们来到了浅水湾,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艘白色游轮,红色线条镶嵌在船身,看上去象个白色的巨人,威风凛凛的停泊在水中,我看到蒋先生和众人从船上走下来,婷婷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拄着双拐摇摇晃晃的向蒋先生扑过去,口中不停的喊:"爸爸,我来了。"蒋先生走过来一把抱将她抱起来,我也跟着走过去说:"蒋先生,我把婷婷交给你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你是婷婷的老师,婷婷在那里你就应该在那里。"他说。 "表哥,你说的那是保姆,可不是老师,老师的职责就是教书育人。"蒋先生的身后传来许绍华的声音。 "方小姐你也这样认为吗?"他没有看向许绍华,而是看向我说。 "当然不是。"我说。 "那就留下来。"蒋先生说。 在游艇上,还有蒋先生公司内的几位同事,有男有女。但是相比这些人,也许我和许绍华算是比较熟识的了,尽管我们对对方都没有太大的好感,不过我还是从许绍华口中得知那位和蒋先生特别亲密的小姐,是他公司公关部门的经理,既漂亮又能干!我知道,这样的女性一直是男性们所青睐的,而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再看向婷婷,有几位小姐把她围在当中有说有笑,现在应该数她最高兴了,只见她一会儿背唐诗,一会儿唱歌,不断地惹来众人的夸奖。这时候没有人再需要我了,蒋先生、许绍华都有自己的女伴,婷婷更是一点都不寂寞,看向整个船舱,只有我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我既不是天之骄女,更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之处,看向窗外辽阔的江面,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只是这世间的一粒微尘,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在那一刻也都释然了,我悄然退出,来到甲板上,扶着栏杆,任凭海风吹拂,抬起手,理了理被海风吹乱了的头发,此刻我好想大喊一声!最后也只能用微笑来代替,我发觉此刻心中竟平静的没有半点波澜,只想与海融为一体,永远做海的孩子,我似乎看到了大海在向我微笑,并敞开了它那宽广的怀抱,忽然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我扶着栏杆的手背上,我知道那是我的泪,下意识的抬起脚。就在这时,我听到婷婷在我身后大喊:"方老师!"我转过身,看到婷婷拄着双拐向我走来,忽然步伐有些不稳,跌倒在甲板上,我赶紧奔过去,大声喊:"婷婷,你没事吧!"当我走到她近前,便迫不及待地问:"婷婷,快让我看看,你摔坏了没有。"婷婷有些抽泣地说:"方老师,我忘记《游子吟》那首诗的词了,我想让你背给她们听。"我点点头,把她的裤子挽起来,看到她的膝盖被擦伤了,血流了出来,婷婷哭着说:"方老师,我的腿疼。"我抱起她说:"婷婷不哭,我抱你去上药。"我刚要向船舱走去,这时蒋先生和许绍华也问讯赶来了,蒋先生问:"婷婷,她怎么了。" 第三十七章 婷婷摔伤 "婷婷摔倒在甲板上了,膝盖被擦伤了。"我说。 他一把抱过婷婷说:"你总是这样不小心,跟我去上药。" "我也去。"我说。 "那你还站着干什么。"他朝我大喊,我跟着他来到卧舱,他把婷婷放到床上,我走过去,扶住她,婷婷小声对我说:"方老师,我疼。" 我安慰她说:"等上完药,就不疼了,婷婷是个勇敢的孩子。" "谁叫你不小心呢?多亏这里有一些消炎药。"他拿着绷带和一些消炎药走过来。他把消炎药递给我说:"你去把它们辗成粉末,我先用酒精给她的伤口消消毒,然后再把那些药给她敷上。"我点点头,接过药,用纸包好,找了一个杯子,放在杯子底下用力地辗碎。这时听到婷婷喊:"爸爸,好疼呦!" "药辗碎了没有。"他冲我喊,我跑过去搂住婷婷,把药递给他,他接过药,边往婷婷腿上敷边说:"婷婷最乖了,一会儿就好了。"婷婷在我怀中不停地啜泣着,我用手抚摸着她的头说:"婷婷是个勇敢的孩子,对不对,不哭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抬起头看向我说:"你不应该到甲板上去,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船舱中。" "我怕打扰到你们,因为在那里只有我是多余的,甲板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去处,如果不到甲板上去,我想我无处可去。" "没有人说你是多余的,你太多心了。"他不悦的说。 "不,蒋先生,我还没有苯到要别人提醒自己是多余的地步,如果一个人连这最起码的自知之明都没有,你不觉得那是她的悲哀吗?" "可是你太有自知之明了,以至于别人都没有那样说,你自己到那样做了。" "你这样说对我太不公平了,别人可以不顾及我的感受,但是我自己却不能不顾及,况且我是有人身自由的,谁规定我必须象个木头似的呆在船舱中。" "没有人规定你必须象个木头似的呆在船舱中,你可以和其他人去交谈呀!"他提高声音说。 "他们都是些高贵的人,眼睛长在头顶上,而我呢?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家庭教师而已,我不会自取其辱到叫别人把我的自尊踩在脚底下,踩得一文不值的地步。"我愤愤然。 他直视着我,我没有回避,"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在怨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吗?" "不是,我承认我是一个不合群的人,因为我无法将自己融合到他们当中,我更无法违背自己的意愿去说一些虚伪的、恭维的话,我办不到,更做不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我又接着说:"如果你认为我做错了什么或说错了什么,我只能说声很抱歉,那并不是我真正的意愿,虽然我已经很尽力了。"我轻声说道。 他没有说话,伸手把婷婷抱起来说:"走,我们到外边去。"在临走时,他又转过身对我说;"方小姐,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更应该好好的学习一下如何适应这个社会,以及你所说的那些高贵的人们,因为没有人能够改变这一切,那就只有适应。"说完,他抱着婷婷离开了卧舱。 我一下子变得消沉起来,失去了原有的信心和勇气,现实的残酷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一个跳梁小丑,跳来跳去想改变些什么,却是徒劳,最终得到的只是嘲讽,那时我多么希望有人能在身边安慰和鼓励我一下啊!让原本脆弱的我,变得更加坚强起来。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来去看婷婷,发现她并不在房间内,后来才知道,许绍华带她到餐厅里去吃早饭了,于是我一个人来到这儿的一个阅读室里,发现门开着里面并没有人,也许人们都去餐厅里吃饭去了吧!我心想到,就这样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阅读室里看了一天的书。一连三天的时间,我都在阅读室里看书,直到吃晚饭的时间,我在去餐厅的路上,才看到了蒋先生,不过他正在和一位女士在一起谈论着什么,在我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他似乎是看到了我,我听到他在我身后喊到:"嗨!方小姐,请等一下。"我转过头去,他紧走几步来到我面前说:"方小姐,今天晚上这里要举行一场非常有意思的化妆舞会,你也来参加吧!" "好的。"我点点头。 "那晚上见!"他说。 我"嗯!"了一声,之后冲他和那位女士欠了欠身,转身离开那里,去了餐厅。 第三十八章 参加化妆舞会 晚饭过后,我因为之前没有任何的准备,也没有面具头像,便像以往一样穿着随意的走进舞场,举目一看,色彩斑斓的面具,配合着昏暗的灯光,夹杂着婀娜多姿的身影,在舞会上无尽的摇摆,我突然被一个人拽住,"你这样的装扮是不行。"是一位女士的声音,接着我被她拽到一个化妆间里,我这时才看清她戴着一个很漂亮的羽毛面具,大部分的脸已经被遮盖住了,看不清她的长相,她的身材很修长,比我高出半个头,"这里还剩下一个小白兔面具,我觉得很适合你!"说着,她从旁边拿过一个面具给我戴上,之后把我拉到镜子前说:"你看你头上的那两只耳朵多可爱啊!"我笑了笑没有搭话,"你平时太古板了,所以应该改变一下造型。" "我们认识吗?"我到蒋府后很少出门,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更不可能会认识她了。 "我们在船上见过面,当时我们几个人围着婷婷有说有笑的,你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也不和我们说话,我当时就觉得你这人很不合群,并且穿着也很古板,不愧是当老师的啊!"看得出来,她是一个说话很直爽的人。 "哦!我记起来了,当时在船舱中有几位小姐把婷婷围在当中有说有笑的,因为当时人比较多,所以我记不起您是哪一位了!"我很抱歉的说。 "没关系!我也只是一个小角色。"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这让我觉得她对我的热情,似乎是有意图的。 她拉着我来到舞会现场,我显得有些拘束,她把我拽到人群中,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不要太拘束了,尽情的玩耍好了,你的装扮没有人认得出来的。"说完,她已融入到人群中,当我再寻找她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的影子了。这时,有人碰了我一下,是一个戴着大灰狼面具的人,"小白兔,你好啊!"他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似乎不是他的真实声音。 "你好!"我说。 "看来我今天要有一顿丰盛的晚餐了。"他的一只手插进裤兜,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是吗?"我说。 "很不幸,小白兔,你就将要成为我那一顿丰盛的晚餐了。"他摊了摊双手,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我没有答话,准备离开这里,突然,有好几个同样戴着大灰狼面具的人把我围在当中,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站在包围圈外,戴着大灰狼面具的人说:"我怎么感觉我不是在参加舞会!而是进了狼窝啊!" 那人哈哈大笑,"能够成为我的晚餐,那将是你的荣幸!" "我并不这样认为,被当作晚餐还要感到荣幸之至吗?这分明是强盗的逻辑。"我大声反驳道。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笑声在我听来是那样的熟悉,我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小白兔,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只有强者才能够生存下去了,只有强者才能支配这个时代,很不幸,你偏偏成为了那个弱者,而我恰恰就是那个强者。"那人显得不可一视。 "有一个道理,我想你一定懂得,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弱者,同样也没有永远的强者,在一定的条件下,二者是可以相互转换的,所以不要太低估了别人的能力,而高抬了自己,只有自命不凡的跳蚤,才会以为自己跳了几跳就很了不起了,做人要学会谦虚!"我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但是我不卑不亢的态度赢得了所有在场人们的掌声。那人有些发愣,之后缓过神说:"谦虚并不是在任何一个场合都适用的,至少在现在这个场合我就不需要谦虚,因为我的谦虚只能说明我的软弱,不过,你很会运用比喻,也很会讽刺人,但这些并不能打倒我,如果我就这样轻易的被打败的话,那我就不配做强者了。" "有几个追随者就可以被称之为强者吗?我想你一定还不懂得强者的真正含义吧!真正的强者是正义的化身,是不会欺负弱小者的,凡是以强凌弱者也只能称之为强盗,而不能称之为强者,至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强者。"我看到围着我的几个人在交头接耳,小声的嘀咕着什么,似乎有要解散的意思。 "我很佩服你的智慧和勇气,但是这个游戏不应该这样演,你知道吗?"那个人说,他似乎也有些妥协了。 "那应该怎样演呢?"我问道。 "你应该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求我放过你,这样才有意思。"那个人说道。 "你是要我出卖自己的尊严来成全你吗?"我问道。 那人点点头。 第三十九章 许绍华被揭穿 "我想你一定是选错人了,因为我最不会演戏了,更不会出卖自己的尊严去博得别人一笑,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改变自己。 "你简直无可就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好好的一个游戏就被你这样的破坏掉了。"显然那人对于我的不配合显得很气愤。 "许绍华,到此结束吧!我不想再和你争论下去,这样毫无意义,你知道吗?"我说。 他显得有些意外,"你……你是怎么听出我的声音来的,我一直用的都是假声啊!" "是刚才你的笑声出卖了你,因为你忘记掩饰你的笑声了,我认识的人并不多,所以你的笑声我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了,真是太扫兴了。"他显得有些垂头丧气,这时周围的人们欢呼起来,不知道是在为我的胜利而欢呼,还是在为他的失败而欢呼,其间有人陆陆续续地跑到话筒前大喊几声,以表示兴奋之情。 "看来你设计的这个节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精彩啊!"一个戴着蓝色面具的人走过来说道,我听出是蒋先生的声音。 "怪只怪你的家庭教师不配合,让我无法继续演下去了。"许绍华说。 "确切的说是你一开始就选错了对象,因为方小姐是一个怪人,是一个非常坚持原则的人,她是不会为谁而改变的,当然也包括你在内。"蒋先生的话似乎有一种讽刺的意味在里面。 "如果是对的,那我就一定会坚持。"我淡淡地说。 "对与错至今为止并没有一个真正的评判标准,方小姐。"他看向我说,这时一个戴着古典美女面具,身材很妖娆的女人走过来,挽住蒋先生的胳膊说:"毅明,舞会开始了,我们去跳舞吧!"他冲那个女人点点头,二人一起离开这里。 正当我不知是该留下还是离开的时候,一位穿着很得体,戴着绅士面具的人走过来向我伸出手说:"方小姐,我能请您跳支舞吗?",看来刚才的那一出闹剧让绝大部分人都知道我是蒋先生家的家庭教师了。 "好的。"我伸过手去。 他牵住我的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和他来到舞会当中,他轻轻揽住我的腰,这让我有些不自在,身体显得有些僵硬,加之我的舞跳得不是很好,步伐凌乱,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竭力地配合着我,"他还真的是一位绅士啊!如果换成蒋先生或者许绍华,肯定又会大大地讽刺我一番了。"我在心中这样想着。 这时,音乐响起,是帕蒂&8226;佩姬的《交换舞伴》,她的声音极富磁性,这也是她一生中最成功的歌曲。 "Wewerewaltzingtogethertoadreamymelody 在梦幻的旋律中 我俩共舞着华尔兹 Whentheycalledout"Changepartners" 当他们喊着"交换舞伴" Andyouwaltzedawayfromme 你舞着华尔兹离我而去 Nowmyarmsfeelsoempty 我的怀里感到如此空虚 AsIgazearoundthefloor 当我凝视着地面 AndI&39;llkeeponchangingpartners 我会不断地交换舞伴 TillIholdyouoncemore 直到我再次拥有你 Thoughwedancedforonemoment 虽然我们只共舞一刹那 Andtoosoonwehadtopart 很快就要分离 Inthatwonderfulmoment 在那美妙地时刻里 Somethinghappenedtomyheart 我的心里有些感触 SoI&39;llkeepchangingpartners 所以我会不断地交换舞伴 Tillyou&39;reinmyarmsandthen 直到你又在我怀里 Ohmydarling 然后亲爱的 Iwillneverchangepartnersagain 我再也不愿交换舞伴 ……" 第四十章 挑剔 人们开始交换舞伴,我看到戴着蓝色面具的蒋先生和那位美女就在我们身边,蒋先生示意交换舞伴,就这样我和蒋先生成为一个新的组合。 "你什么时候学的跳舞。"他问道。 "上大学的时候。"我说。 "难怪你的舞技这么拙劣,让人不敢恭维!" "我很清楚自己参加的是化妆舞会,而不是竞技舞会,所以不需要炫耀舞技。" "那应该炫耀什么呢!服饰吗?"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牵引着我做转身,我却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由于站立不稳,差点摔倒,他很技巧地扶住了我,我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又恢复了先前的舞步,"如果服饰穿得很糟糕,舞技又很拙劣,假如再摔倒的话,那么一定会成为今晚这场舞会的焦点了。"他不动声色地说。 "我感觉您是专门为挑剔别人的缺点而生的。"我说,对此他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答话,他就这样轻轻地揽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尽管他会极尽所能的嘲笑我,挖苦我,但是和他谈话反而让我很感觉放松,"不过,还是很谢谢你让我没有成为舞会的焦点,我认为服饰糟糕也好,舞技拙劣也好,这不正是我这种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所具有的吗?尽管如此我也从未羡慕过你们上流人的生活。"我抬起头看着他说。 "一个不羡慕上流人生活方式的人,一定是一个不懂得进取的人。因为有太多的人都在想尽办法希望可以挤进上流社会,而你对此却是这样的不屑。"他揽着我轻轻挪动着脚步。 "我从不认为淡泊名利有什么不好,淡泊给予你的或许不多,但是你所必须的东西都给予你了。奢华给予你的可能很多,但是人所必须的一些东西却可能丢掉了,所以我只想做一个纯粹的人,不想做一个失去灵魂的人。" "说得很好,我所认识的方静楚永远都是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人。" "您这是在嘲讽我还是在夸奖我呢?"我听不出他话中的含义。 "嘲讽也好,夸奖也好,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从不在乎别人对你的态度,难道不是吗?" "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态度的人,一定是一个没有思想,没有大脑的人。" "没有思想,没有大脑的人一定不是你方静楚这个倔强的小丫头,因为你太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了。" "这一次我可以把你的这句话当作是对我的夸奖吗?"我说,他笑了笑没有答话。不知不觉舞会已经进行到了一半,有一些人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去,蒋先生也因为还有其他的事情中途离开了那里。我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把头上的面具放回化妆间后,也快步离开那里,我要先去婷婷的房间看看,因为不放心她醒来后会找我或她爸爸,走近后,发现房门虚掩着,里面亮着灯,难道是蒋先生在里面,我猜想,我轻轻地推开房门,有一个男人坐在婷婷地床前,婷婷似乎睡得很香,那个男人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我看到他的眼睛有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是许绍华,难怪,他恶作剧后就不见了人影,原来是到婷婷的房间里来了,他看到是我后轻声问道:"舞会散了吗?" "应该还没有吧!我是提前离开了那里,因为不放心婷婷,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说。 "我是她的表叔,难道不应该来看看她吗?总比你这个不称职的老师强吧!之前让她摔伤,之后又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自己去参加舞会了,你难道就是这样胜任你的老师工作的吗?"他情绪有些激动。 "许先生,我想你误会我了,白天婷婷摔伤那是一个意外,我作为她的老师,我怎么可能希望她受伤呢!我宁愿受伤的那个人是我,你知道吗?"我倔强地说。 第四十一章 争论 "我不想在屋里和你争吵这些,我们到外面去说,免得吵醒婷婷。"说着他把我拽出屋外,没想到他还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我在心里这样想到。我们来到了甲板上,没想到已经有人在我们之前来到了这里,我看到有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个子比较小的那个人勾住了个子比较高的那个人的脖子,由于光线比较昏暗,不过,从他们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一男一女在这里约会,听到脚步声,个子比较高的那个人飞快地把个子比较小的那个人的手拽下来。 "看来这甲板上真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啊!对吧!方小姐。"许绍华看向我说。 "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不要打扰了人家的约会。"我提议道。 "哦!是吗?"他向对面的人喊道:"表哥我们打扰到你们的约会了吗?"对面的人向我们走过来,走到近前,我才看清楚,的确是蒋先生,她旁边的女士正是他们公司公关部的经理,穿着低胸的晚礼服,显得分外妖娆。 蒋先生看了看许绍华拽着的我的手问道"你们怎么也到这里来了。"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许绍华并没有要把拽着的我的手放下来的意思,而是故意提高嗓门大声说:"约会啊!对吧!方小姐。"继而看向我,希望我能附和着他说。 "如果是约会的话,那么你约会的对象也不应该是我啊!"我挣脱了他的手,并没有附和着他说,他拽了一下我的衣角低声说:"你太不给我面子了。" "那你也不能让我做替罪羊啊!"我低声回敬道。 "做我的女朋友你觉得很吃亏吗?"他故意提高声音问道。 "当然是不胜荣幸了。"我说,听到我这样说,他满意的点点头。 "绍华的品位越来越低了。"那个女人悄声对蒋先生说,但还是被我们听到了。 "女人就像一瓶酒,不能只看它的外表和包装,重要的是看它的内在品质,譬如茅台酒的包装远没有那些洋酒的包装华丽,可是它的品质却是洋酒所不能比拟的。"许绍华说。 "洋酒中也有精品,例如:人头马XO。"那位漂亮的公关部经理插嘴道。 "绍华是在以酒论人。"蒋先生低声对她说。 许绍华继续说:"根据我的经验,外表平凡的女人,心地一般都很善良,往往外表美丽的女人,心肠大都毒如蛇蝎,当然也有例外,但那一定不是你陆小姐。" "许绍华,你太过分了,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漂亮的公关部经理表现得非常气愤,手指着许绍华大声说道。 "哈哈!陆小姐,你色厉内荏的本性尽显无疑喽!"许绍华大声笑道,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 漂亮的公关部经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许绍华,我看你这样贬低我,无非就是想抬高方小姐的身份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陆小姐,你很聪明,那是因为在你这位大美女面前我必须要抬高方小姐的身价,只有这样她才能配得上我啊!"他毫不掩饰地将他的用意说出来。 "一个人的内在修养不是靠口头上说说就能抬高的。"漂亮的公关部经理显然对此不屑一顾。 许绍华哑然。 "一个人的内在美是由正确的人生观和人生理想,高尚的品德和情操,丰富的学识和修养构成的,当然不是仅靠口头说说,它需要我们不断的陶冶情操、锤炼思想、完美人格来完成。"我滔滔不绝地讲出一大堆。 "恩,说的好。"许绍华拍手叫好。我没有言语。 "你们两个真是一唱一和啊!"漂亮的公关部经理对此表现的非常不满。蒋先生一直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似在冷眼旁观。 第四十二章 离开 "所以我和方小姐才是绝配啊!"许绍华接过话说,我发现许绍华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刚刚在舞会上还捉弄于我,现在又和我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呵呵!"漂亮的公关部经理轻笑了一声,转身看向了蒋先生,"蒋先生,您表弟可真会说笑,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家庭教师,不过也难怪,您的家庭教师今天晚上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对此,您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从不认为家庭教师的工作是低人一等的工作,况且绍华喜欢谁那是他的事情,我向来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蒋先生显得有些不悦,说话的语气很冷淡,说完他丢下漂亮的公关部经理,转身离去,甲板上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站在那里,相互对望着,"哼!本来好好的一个晚上就这样被你们两个人给破坏了,真晦气。"她愤愤不平地说道。 "陆小姐,真是不好意思,破坏了你和我表哥的好事了。"许绍华显得很有诚意。 "我看你是故意的。"她并不接受他的道歉。 许绍华不以为然道:"陆小姐,我反倒觉得你勾引我表哥选错了地方,你们不应该在甲板上,而是应该在卧舱里,那样成功的机率会比较高一些。" "你……你在胡说什么,你太过分了。"她用手指着许绍华,显得很生气。 "既然有这样的心思,还怕别人说吗?"许绍华回敬道。 "男女之间谈恋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况且男未婚,女未嫁,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她显然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充足的理由。 "是啊!谈恋爱一般都是正大光明的,不像你们这样偷偷摸摸的。"许绍华不屑一顾道。 "怎么,我还要拿着喇叭向所有人宣告我在和蒋毅明谈恋爱吗?难道只有这样才算正大光明吗?"她反驳道。 许绍华冷笑了一声:"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重要的是我表哥是否也这样认为呢?因为单相思是没有用的。"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认为只是我一个人在单相思吗?"她问道。 "难道不是吗?要不然表哥为什么会离开,而不和你一起呢?"许绍华反问道。 "哼!我想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对不起!失陪了。"说完,她一扭一扭地离开了这里。 "你向来都这样不给人留面子,喜欢当面揭穿别人吗?"我问道。 "这有什么不好吗?"他问。 "可能对于自尊心强的人来说,自尊心会受不了,也下不了抬吧!"我说。 "如果一个人真的自尊心很强的话,那么就不会做有损自己尊严的事了,难道不是吗?"他看向我。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摇摇头,轻笑道:"你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我真的是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我想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我吧!"他说。 "应该是吧!因为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我说。 "如果真的想了解一个人,并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是在于你是否真的有想要了解这个人的欲望,这种欲望你有吗?"他问道。 "坦率地讲,我没有这种欲望。"我说。 他"哼!"了一声,向前紧走几步,伸出胳膊挡住了我的去路,问道:"那么对于表哥呢?" "我可以拒绝回答吗?"我抬头看向他,因为我发现他对蒋先生的事情似乎很感兴趣。 "你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愿回答。"他问,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许先生,我只想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家庭教师,我的工作就是教导和照顾好婷婷,至于男主人的事情我无权过问,更没有想去过多地了解,况且你我也只能算是见过几次面的熟人而已,连朋友都称不上!所以我不想在私底下议论男主人。"我说。 "哈哈!男主人,你称表哥为男主人,看来你把你们之间的尺度把握的很适度啊!"他言语中明显地带有讽刺的意味。 "因为我知道作为一名雇员就应该恪守自己应有的本份,难道不是吗?"我反问道。 他轻"哼!"了一声,"你真是一个称职的雇员啊!"他丢下这样一句话后快步离开这里。 第四十三章 倾诉(1)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在舞会上他故意戏弄于我,之后就没有了踪迹,再后来在婷婷的房间里我看到他眼圈红红的,应该是刚刚哭过的样子,之后又在蒋先生面前故意表现出和我十分亲密的样子,在蒋先生走后他又故意拆穿陆小姐的行为,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带着种种疑问我离开了甲板,由于时间已经很晚了,许多灯已经熄灭了,我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朝我住的卧舱走去,在快要到达门口之前,我看到门前有一丝小小的火光在闪动,我走近,闻到了一股烟草的味道,是一个身形高大的人正斜倚在我的门前抽烟,由于光线比较昏暗,看不清来人的长相。 "方小姐,怎么和绍华的约会结束了。"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我还是听出来是蒋先生的声音。 "是的。"我说,对于他的误解我不想做太多的解释。 "哈哈!想不到你方静楚这么有魅力啊!你和许绍华才认识短短几天的时间啊!就已经开始约会了。"他猛然伸出手抓住我的胳膊,问道:"你是真的很有魅力呢?还有很有手段呢?"我们靠的很近,以至于连彼此的气息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中带有一股浓重的酒味,我试图挣开他的钳制说:"蒋先生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你也知道时间不早了,还和人约会到这么晚才回来。"他话语中带有一丝怒意。 "我想你一定误会了,我和许绍华根本就没有约会,我们只是恰巧去了那里,如果要说约会的话,应该是您和陆小姐在约会吧!"我不甘示弱地说。 "哈哈!方静楚,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我是应该理解为你在生气呢?还是理解为你在嫉妒呢?" "两者都不是。"我回答得很干脆。他一把把我揽在怀里,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吻上了我的唇,我睁大眼睛,就听他在我耳边低语:"小姐,接吻是需要闭上眼睛的。" "可是只有恋人之间才会接吻的,蒋先生,我想你一定喝醉了,所以才会……"没等我把话说完,他就打断我的话说:"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清醒呢?静楚,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希望自己喝醉了,那样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而不必顾虑太多,有时候人太清醒了真的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我可以感觉到他在微微地颤抖,此时,我才发现外表看似强大的人,实际也有他脆弱的一面,"发生什么事了。"我轻声问道。 "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回来了。"他说。 "你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谁。"我问。 "二太太,不,确切地说是我爸爸的第二任太太。"他说。 "我们到屋里去说吧!毕竟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说,"好的。"他放开我,我们来到屋里,我摸索着伸手去开灯,他从后面抱住我说:"静楚,不要开灯,我不喜欢太强烈的灯光。" "好吧!"我把手缩了回来,他依然没有松手,而是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说:"我心里好乱,不知道该怎么办,静楚,给我力量吧!让我得以去面对这一切!" "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去帮你。"我说。他挺直了身子,把我转过来面对着他,"其实今天这所有的一切,本不应属于我,因为我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呢?"我显得有些意外。 "因为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许事情要从二十几年前说起吧!那一年我只有十岁,有一天爸爸带回来一个年轻的女子,看上去还是个学生,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孩刚刚高中毕业,他让家中的下人称呼她'小姐',让我喊她'阿姨',我当时表现得很倔强,始终没有喊过她,因为我恨她,是她的到来让家中变得永无宁日,就这样她住进了蒋府,妈妈则被冷落在了一旁,终日只能以泪洗面,那个年代的女人,思想很守旧,即使丈夫已经变了心,已经是别人的了,她们还会始终如一地固守着那个男人,还幻想着他们有一天会回心转意回到她们的身边,我母亲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在她的心目中,父亲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所以她宁愿忍受屈辱,也还固执地守着那个早已不属于她的男人。"他看了看我说:"也许是她不够坚强和独立吧!因为离开了父亲就失去了生活的来源,就这样大家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段时间,父亲天天围着那个女人转,给她买最好的衣服,最贵的首饰,不久,传出那个女人怀孕的消息,父亲当时欣喜若狂,而我和母亲的生活从那时起便如同掉进了地狱,而那个女人真正的本性也开始显现出来,她开始以此要挟父亲和母亲离婚,要不然就打掉肚子里的孩子,父亲当时什么事情都依着她,不久便向母亲提出了离婚,母亲坚决不同意,最后竟以死相抗争,父亲无奈之下便买下了郊外那栋破旧的别墅,我带你去过的,静楚。"他看着我对我说,"就是你那晚带我去的那个别墅吗?"我问。"是的,以前那栋别墅破旧不堪,我是在有钱之后又把它重新翻新了一遍,曾经有人想出高价买下它,但是我始终都没有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问道。"当然是因为它有它的用途了,那里不是你和你的情人约会的地方吗?如果卖掉了……你们怎么约会啊!"我故意拉长声音,他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说:"小丫头,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了,你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感觉你不再是那个善解人意的方静楚了,而变成一个抓住人的小辫子不放的……"他也拉长声音。 不待他说完,我抢先道:"我就知道一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了,因为我知道那里有你太多的回忆了,其实我那样说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看你那么严肃的样子,感觉好象世界末日一样,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会过去的。"我安慰着他说。 "我现在这样难过,你居然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他不满地说。 "我曾在一本书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人生是一张单程车票,一去无返。事情是这样的,就不会那样。藏在痛苦泥潭里不能自拔,只会与快乐无缘。告别痛苦的手得由你自己来挥动,享受今天盛开的玫瑰的捷径只有一条:坚决与过去分手。"我说。 "我真的可以享受今天盛开的玫瑰吗?"他问。 "当然了。"我说。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那盛开的玫瑰在哪里吗?" "在你的心里。"我用手指着他的左边说。 第四十四章 倾诉(2) "我希望你就是我心中盛开的玫瑰。"他一把揽住我,吻上了我的唇,他的吻开始有些霸道,继而变得温柔起来,我也不由自主地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放开我说:"静楚,你愿意做我心中盛开的玫瑰吗?"我点点头,轻声说:"我愿意。"他再次把我抱在怀里。"那后来呢?"我问道。"父亲便把我和母亲安排到郊外那栋破旧的别墅里了,从我们住进那里的那一天起,他就很少来看我们,偶尔过来也是送一些生活费,在之后的十几年里母亲都是带着怨恨生活的,她开始恨父亲,恨他的不忠,恨他的绝情,继而开始憎恨天下所有的男人,居然也包括我在内,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会毒打我一顿,因为每次看到我就会让她想起我的父亲,想起他的种种不好,那时我最害怕的事情不是害怕考试成绩考不好,而是害怕回家见到母亲。"他停顿了一下,捧起我的脸说:"静楚,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痛,不仅仅是肉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我眼框有些湿润,心也在隐隐作痛,声音颤抖着说:"没想到你经历了这么多痛苦的事,不过,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我都会在你的身边陪伴着你。""真的吗?静楚,你能这样说,我真的太高兴。"他显得有些激动。"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会过去的。"我说。"是的,静楚,只要有你的陪伴一切不愉快的事都会过去的。"他望着我说。我笑了笑,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说今天这所有的一切,本不应属于你呢?难道你父亲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你弟弟吗?""没错!在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不久后,父亲便坚决地同母亲离婚了,为的就是给那个女人和他们的儿子一个名份,不久在那个女人的怂恿下,父亲又拟定了一份遗嘱,遗嘱大意是待弟弟18周岁后,他名下所有的产业都交由弟弟管理,之后这份遗嘱便交由他的律师保管,结果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天有不测风云,我弟弟在他们的宠爱下,一天天长大,变得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整天只会惹事生非,在他十八岁那一年,他看上了黑社会老大的女人,在他和那个女人幽会的时候,被人用刀砍死了。当时,父亲得知这个消息后,伤心欲绝,心脏病复发当场昏倒过去,最后因抢救无效去世了。"他在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显得异常平静,似乎是在讲叙着和他无关的事情,他放开我,从口袋中取出一根烟点燃,继续说道:"我母亲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知是悲是喜,精神变得失常,口中常常喃喃自语,后来得了一场重病,不久也去世了,我那时刚刚结婚,当时并没有在父亲的公司里做事,不过自从父亲去世后,公司处于一片混乱中,无人管理,因为弟弟已经去世了,所以那份遗嘱也就作废了,二太太虽然得到了名份,但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被我发现她在外面一直都有别的男人,待我收集全所有的证据后,便以此要挟她放弃她那一部分财产,因为我就是要她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破坏社会公德的人一无所有,当时她恨恨地离去,远走他乡,最终我继承了所有的遗产,虽然得到了这一切,但是我并没有感到真正的快乐,因为我的人生,我的信仰全被他们毁掉了,我开始变得极端,冷漠,暴燥与多疑,我常常会感到不安,感觉身边没有可以依赖和信任的朋友,人与人之间除了利用就是被利用的关系,然而唯一感到安慰的就是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连我一向都非常信任的妻子居然也背叛了我,最可笑的是这五年来我一直都蒙在鼓里,在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才感到自己做人是多么地失败。"他变得有些激动与烦躁,开始在屋内不停地来回走动,步伐显得沉重而杂乱,我走上前去,从后面抱住他安慰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不要再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二太太这次回来绝没有那么简单,她一定是为财产而来的,我决不会让她得逞的。"他转过身面对着我说:"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静楚,你刚刚步入社会,虽然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但是你经历的事情太少了,这个社会人心险恶,而对于这些你并不了解,自然也没有防范,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放心的去做你的事吧!"我说。 "其实你见过她的。"他说。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感觉有些意外。 "就是你初到蒋府的时候,那位突然来访的不速之客。"他说。 "哦!是她啊!我记起来了,难怪她那天说的话让人感觉莫名其妙呢?"我说。 "我想她暗地里一定是在调查我,所以那天来只不过是探探路,不巧碰到了你,结果你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她不得不生气的离开了。"他轻笑道。 "谁叫她当时那么嚣张呢?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感觉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当时她为什么说你迷惑我呢?"我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在她眼里家庭教师往往都会被男主人迷惑吧!所以你也不例外啊!没想到她的预言居然成真了。"他的言语中带有一丝笑意。 "你太自信了吧!"我对此加以否认。 第四十五章 倾诉(3) "怎么!你没有被我迷惑吗?小丫头。"他的脸庞离我越来越近,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低沉。 "迷惑只是一时的,只有征服才能够永久,所以我宁愿被你征服,而不是迷惑。"我振振有词的说。 "想不到,小丫头,越来越能说了,只是让我感到沮丧的是,你竟然可以一直都保持这么清醒的头脑吗?我已经大大地被你折服了,人们常说:'难得糊涂',小丫头,你能不能糊涂一次啊!"他向我抗议道。 "因为我所处的地位和我的身份让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伤害吧!这也正是我们这种处于弱势群体的人通常用的一种保护自己的方法吧!"我说。 他笑了笑,问道:"你说的倒挺直接,我可以加入到你们弱势群体中吗?要不然我一个人真的好孤单啊!" "呵呵!"我掩嘴而笑,"现在的你太不像最初我所认识的那个冷漠而又有些桀骜不驯的蒋府男主人蒋毅明了。" "其实伪装强悍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因为心中有太多的苦闷却无人可以诉说,所以我宁愿自己平凡一些,普通一些,就像大街上的大多数普通人一样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他说。 "其实许多东西往往是我们自己无法选择的,是宿命也好,是使命也好,都必须要面对的,况且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烦恼啊!"我说。 "没错!所以人生中才会有太多的无奈和无从选择啊!我们只能选择去面对了,对不对,静楚。"他问道。 "是的,所以人生中的缺憾也是一种美,至少是一种展现真实的美,这才是真正的人生。"我说。 "是啊!所以有许多事情需要我们不得不去面对,我当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怎样应付二太太了。"他吁了一口气。 "二太太真的那么难以应付吗?"我问道。 "其实二太太她只是一个小角色,最难应付的是她背后的那个人,其实我当初并没有去英国谈生意,而是去调查二太太的底细去了,因为我已经感觉到她来者不善了,所以我必须要做到知己知彼,这样才能百战不怠啊!"他说。 "那你调查的结果怎么样呢!"我问道。 "我只知道有人在不停地向她提供资助,但是那个人的真正身份至今还没有查到,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如今我在明,人在暗,这样一来使我变得很被动。"他长长了出了一口气,"重要的是那人资助二太太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让我很困惑。" "什么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我们不应该只想它不好的一面,同时也应该多想想它好的一面,常言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二太太的这次到来,会把迷底揭晓呢!"我劝慰道。 "有时候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我害怕我付不起这种代价。"他变得有些紧张。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的身旁支持你的。"我说。 "静楚,你会离开我吗?如果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你会选择离开吗?"他问道。 "不会的,除非你赶我走,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回答道。 "真的吗?静楚,你能这样说,我真的太高兴了,我是绝对不会赶你走的。"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他在我耳边低语。 当舱内的挂钟敲响三下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放开我说:"时间已经太晚了,静楚,早点休息吧!我也应该回去了。" "好的,"我说,又叮嘱道:"回去后早点休息!" "知道了。"他说,我看着他走出舱外,我正打算回到舱内,他又折回来叫住我说:"对了,静楚,明天我们就要回蒋府了,你明天早上收拾收拾,把婷婷带好,之后会有人来接你们。" "好的,我明白了。"我说。 "晚安!"他说。 "晚安!"我说,直到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外,我才回到舱内休息。 第四十六章 质问 我常常在想,我们通常因为一个人而恋上一所城市,又常常因为一个人而离开一所城市!此时此刻我想我是喜欢上台北这座城市了,而我终有一天又是否会离开呢?没有答案,因为未来的事情是无法预测的,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第二天早上,待我收拾好后,去了婷婷的房间,居然许绍华也在,他在帮婷婷穿衣服,我走过去对婷婷说:"婷婷,昨天晚上睡得好吗?"婷婷没有答话,只是"嗯"了一声。 "恐怕你们只顾着约会了,早把婷婷忘在脑后了吧!婷婷半夜要上厕所,居然没有一个人理会她。"许绍华的声音有一丝不悦。 "哦!是吗?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不好,我失职了。"我断断续续地解释道,因为我无法向他明说昨天晚上我和蒋先生的事。 "哼!失职,你什么时候尽职过呢!之前害婷婷在甲板上摔倒,昨天晚上又把婷婷一个人扔在这里,自己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愤愤不平地说。 "昨天晚上是表叔陪了我一个晚上。"婷婷插嘴道! "婷婷,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方老师不好,我……"谁知,他不等我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打断我的话,"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做事问心无愧,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心!我想任何一个有心的老师,都不会扔下自己的学生不管的,尤其是像婷婷这样,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他显得很气愤,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绍华,你没必要这样小题大做吧!婷婷的床头有按铃,以往她有什么事都是按铃通知方小姐的,你今天何苦拿这件事不放呢?我并没有觉得方小姐做错了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蒋先生已站在门口,刚才的对话他似乎都听到了。 "表哥,你这是在维护你的这位家庭教师吗?"许绍华冷冷地问道。 "这不是维护,因为方小姐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不应该受到指责,况且方小姐只是婷婷的老师,并不是保姆。"蒋先生说道。 "表哥,你这不是维护又是什么呢?我看你是被你的这位家庭教师迷惑住了吧!"许绍华显得很不屑一顾。 蒋先生的脸色变得很阴沉,"许绍华,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何必这样拐弯抹角,意有所指呢!" "昨天晚上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在一起。"许绍华问道。 "是的,我们的确在一起。"蒋先生答道。 "孤男寡女在一起,想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许绍华显出很鄙夷地神情。 "且不要说没有发生什么事,即使发生了什么事也和你没有关系吧!"蒋先生很平静地回答道。 "哈哈!"许绍华大声笑道,紧接着说:"这样说你是承认了,表哥,请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的一言一行,可都被人看着呢!希望你不要做有损自己身份的事,更不要做出让人不耻的事情来。" "哼!许绍华,听你这口气像是在审判一对偷情的男女,可是我和方小姐是正大光明的,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所以即使你是一位忠诚的卫道士,也请绕行,因为这里没有你审判的对象。"蒋先生冷冷地说道。 我发现许绍华对和蒋先生接触的女性很抗拒,他见蒋先生没有妥协的意思,便转向我说:"方小姐,昨天晚上你还口口声声地说,表哥和你只是主雇关系,怎么过了一个晚上,你们的关系就变了呢?对此你又作何解释呢?" "我并没有觉得我和蒋先生的关系有所改变,我们依旧是主雇的关系,而不同的只是昨天晚上蒋先生喝了酒,心情很烦燥,便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而已。"我没有说他吻我的事情,因为对于一个喝醉酒,而当时心情又非常复杂的人来说是急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的,他此时的举动往往会超乎寻常,所以我不能把那当成是他对我的示好,尽管在那个年代男女接吻是不同寻常的一件事。 "方小姐真会自圆其说啊!真的只是倾诉烦恼那么简单吗?"他不依不饶道。 蒋先生接过话说:"我记得我昨天晚上喝醉了酒,心中很郁闷,正好碰到了方小姐,我还正想问方小姐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我有没有做出什么让方小姐感到难堪的事呢?"他用手理了理额前的头发,又像是在极力地回忆昨天晚上的事,之后转身看向我。 "当然没有了。"我说。 他冲我微微一笑:"那就好!要不然这会让我很不安的。" 第四十七章 回到蒋府 我抬起头,迎视着他的目光,淡淡地说道:"您是一位绅士怎么会做出让自己不安的事情来呢?"他眼中似乎闪过一丝说不清的神色,稍纵即逝,我想这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他又转身看向许绍华说:"绍华,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或者说还有什么疑问吗?我和方小姐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表哥,我可以对方小姐提一个要求吗?"许绍华说道。 "当然可以了,只要是对婷婷教学有利的要求都可以提啊!我相信方小姐也会谦虚的接受的。"蒋先生答道。 "方小姐,我希望你以后对工作更尽职尽责些,可以吗?我想我的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许绍华看向我说。 我默默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这时不断地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似乎在催促着什么,蒋先生看向许绍华说:"绍华,你应该没有什么疑问了吧!那就赶紧让她们收拾收拾,因为来接她们的车子,早在岸上等着了,现在人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就等回到蒋府再说吧!我先去跟岸上的司机说一声,让他再稍等片刻。"说完,他快步离开这里。 我走过去把婷婷从床上扶下来,在经过许绍华身旁的时候,就听他不咸不淡地说:"方小姐,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要打我表哥的主意,因为只有表嫂那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表哥。" 我转过头,平静地看着他说:"许先生,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我也想告诉您一句话,那就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况且我从来就没有羡慕过你们上流人的生活,我只想过自己真实而又平凡的生活,做真实的自己。" "但愿如此!"他说。 我把婷婷扶出船舱,来到岸上,蒋先生已等候在那里,他走过来一把抱过婷婷把她放进车子的后排的座位里,我也跟着坐在婷婷的旁边,他看向我说:"方小姐,你和婷婷先回蒋府,我和绍华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下午才能到家。""知道了,您去忙吧!"我说,他又看向婷婷说:"婷婷,你要听方老师的话啊!",婷婷点了点头,他把车门关上,车子徐徐启动了,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冲我们挥了挥手,就这样我和婷婷离开了那里。一路上我都很沉默,婷婷似乎按捺不住寂寞了,轻声问道:"方老师,你怎么不说话啊!是在生表叔的气吗?" "没有。"我看向她说:"方老师,哪有那么小心眼啊!对不对。" 婷婷点点头。我拉过她的手问道:"这几天想家了没有。" "没有啊!因为爸爸、表叔还有你,你们都在我身边啊!况且这几天我玩得真的很开心哪!"她显得很开心的样子,我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也相信她玩得很开心,因为小孩子的内心远远没有大人的那么复杂。 不知不觉中车子已驶到了路口,蒋府已经在我们的视线当中了,婷婷见状高兴地喊起来:"到家喽!到家喽!",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我猜想她还是很高兴回到家的,车子徐徐地驶进去,刘妈从里面跑出来说:"方小姐,婷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我笑着回答道:"这几天一个人在家一定很寂寞吧!" "可不是吗?所以我趁着你们不在的这几天回了一趟乡下老家,看了一下乡下的孩子们,今天上午才返回来的,怎么蒋先生和许先生没有跟你们一块回来吗?" "哦!他们临时有事,下午才能到家,孩子都还好吧!"我边问边搀着婷婷往屋里走。 "嗯!都好着呢!方小姐,屋里有客人。"刘妈低声对我说。 "是吗?是谁啊!"我问道。 "你以前见过的,就是那次来闹事的那个女人,今天她说她是蒋先生的继母,蒋老先生的第二任太太。" "哦!"我答应着,"怎么,你以前没有见过她吗?" "我也是最近几年才到蒋府做事的,所以蒋府以前的事情我并不知道。"刘妈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想:"没有想到她居然来得这么快,看来蒋先生昨天晚上说的没错,她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我必须要小心应付才行。"因为蒋先生昨天晚上的提醒,我变得格外小心起来,远远地看到,大厅里站着一位穿着很讲究的女士,头发高高地盘起,我和婷婷还没有走到门口,她便迎了出来,的确是上次的那个女人,只见她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看着我和婷婷,之后开口说:"想不到吧!方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没想到这样巧!"我说。 "我想我应该更正一下,这不是巧,确切地说是冤家路窄,我还以为你干不到三个月就辞职了呢?没想到你的耐力这样强,居然可以忍受得了蒋毅明和他这个宝贝女儿的考验。" "我从没觉得这是在经受什么考验,反倒觉得当你真诚待人时,别人也会真诚的待你,就算是再坚强如铁的人,终有一天也会被感动的。"我不急不徐地说。 "我知道你讲起大道理来是一套一套的,我不想和你太多废话,我是来找蒋毅明的,他人呢?怎么没有跟你们一块回来。"她尖声问道。 "蒋先生下午才会回来。"我说。 "我看他是不敢来见我了吧!"她洋洋自得道。 第四十八章 争论 我没有理会她,扶着婷婷从她的身边绕过,来到屋内,她见我不理她,便在我身后大喊:"方静楚,这就是你的礼貌吗?你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我回敬道:"你完全可以不把自己当成客人,况且婷婷需要休息了,请您不要站在那里大吵大叫。" "当然,我当然不是客人了,因为今后我就住在这里了。"她不紧不慢地说。 "这里的房间很多,你随便挑选好了。"我已经料到她会这样说了。 "想不到几天不见,你俨然一幅女主人的口吻了,方静楚,你知道吗?你也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家庭教师,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她显得不屑一顾。 "我对自己的身份太清楚不过了,所以不需要你的随时提醒,我刚才那样说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你可以不领情,但是请不要歪曲事实!"我反驳道。 "你认为我这是在歪曲事实吗?凡是婷婷的家庭教师在蒋府任教的时间从来都不会超过三个月,而你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居然超过了三个月,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吧!要不然除非你会巫术让蒋毅明晕了头,辩不出是非好坏了。" 我笑着摇摇头,对她的话很是不解,"我之所以被留下来也许是因为我其貌不扬呢!因为作为一名家庭教师并不是来彰显自己的美貌来了,而是如何更好地运用自己的学识去教授学生。" "说得自己好象多有学识似的。"她显出一丝鄙夷的神色,"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货真价实呢?我反倒觉得利用年轻多弄点钱比较实际一些。"之后她又看了看我,显出极为鄙视的神色:"不过,象你这样的姿色真的让人很难以恭维啊!我真的好同情你啊!长得不漂亮真的不是你的错。"她双手一摊,做出了一个很无奈的动作。 我接过话说:"是啊!外表不是自己所能选择的,但是我从来不认为长得难看就要低人一等,相反我反而认为心地善良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吗?"我看向她反问道。 "我看这只是那些长得难看的人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吧!心地善良也是可以伪装的。"她反驳道。 "真正心地善良的人是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的。"我从容不迫地说。 "哈哈!"她大笑起来,"方静楚,你太幼稚了吧!连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知道,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势力的东西,他们看重的只是一个女人的外表,而不是内心,你知道吗?一个男人的甜言蜜语只会说给那些漂亮的女人听,因为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对一个丑女人说尽甜言蜜语的,我想你到现在一定还不知道什么是甜言蜜语吧!"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洋洋得意。 "是啊!只有内心浅薄的人才喜欢听男人的甜言蜜语,二太太,我承认你长得很漂亮,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想必有许多男人对您说尽了甜言蜜语吧!不过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并不是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那么的动听,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不带任何目的的对一个人说这些话的,相反甜言蜜语就像糖衣炮弹,听多了就会让人变得很无知,所以我从来不认为甜言蜜语是什么好的言语,相反我比较喜欢听最中肯的建议而不是所谓的甜言蜜语,最后就是我要陪婷婷回房间休息了,失陪了。"我满带笑意地对她说,她愣了愣,呆立在那里,因为她没有料到我听完她的一番话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满脸的笑意,因为她不会明白,一个自信的女人不是靠外表取胜的,而是内心,男人总会把漂亮的女人形容为花瓶,其实并不是漂亮的女人不优秀,而是她们的智慧被她们的外表遮盖住了,从而也就失去了自己的个性,所以不论是漂亮女人也好,丑女人也好,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个性,不要在大潮流中迷失自己,从而失去了自己的特质。此时刘妈已经把婷婷的轮椅推来,我把婷婷扶上轮椅后,把她推回她自己的房间,客厅里只剩下二太太一个人,我们都没有再继续理会她,因为常言说得好: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如果她连这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那我也无能为力了,毕竟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别人讲再多的大道理都没有用。 第四十九章 心中的疑惑 晚饭时分二太太已经走了,蒋先生和许绍华也回来了,他们两人看上去都很疲惫,刘妈请他们用餐,他们推说已经吃过了,蒋先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不经意地朝我这边瞟了一眼,便上楼去了,餐厅里只剩下我、婷婷,还有刘妈我们三个人,我往婷婷碗里夹了一块鱼肉,婷婷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婷婷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太高兴,我朝她靠近了一点,低声问道:"婷婷,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告诉方老师好吗?""叔叔和爸爸为什么都不理我呢?我今天一直都很乖的。"她小声嘟哝着。 "哦!原来婷婷不高兴是因为这个啊!"我笑着安慰她说:"你看爸爸和叔叔看上去都那么疲惫,他们都太累了,所以需要休息啊!对不对。"婷婷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用手抚摸着她的头说:"婷婷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婷婷没有做声,开始埋头吃饭,在快要吃完饭的时候,她突然对我说:"方老师,那吃过饭以后我可以去找表叔玩吗?"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之后用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这个,……"我一时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我不能确定许绍华是否愿意陪着婷婷玩,以他阴晴不定的性格,我真的很难确定。"明天在和表叔玩,好不好,他可能已经休息了。"我轻声对婷婷说,"好吧!"婷婷小声答应着。 "谁说我已经休息了,我的事情需要方小姐来安排吗?"门口传来许绍华的声音,我和婷婷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只见许绍华站在门口,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头发湿漉漉的,时不时地还有细小的水珠滴落下来,看样子应该是刚洗完澡。他朝我们这边走来,来到婷婷身边问道:"吃完饭了吗?"婷婷点了点头。"那表叔带你去玩!"他对婷婷说,"好啊!"婷婷显得很高兴。他推着婷婷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转过身对我说:"方小姐你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别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知道吗?" 我站起身看着他说道:"许先生,我想你误会了,首先我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我刚才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婷婷还是一个孩子,我不可能就直接拒绝她的问题,而是需要找一个委婉的理由来打消她的这种念头,我想这样简单易懂的道理你一定懂得吧!" "我懂得的道理要比你多了,所以不需要你来教训我。"他对我怒目而视。 "懂得的道理多那又怎么样,最重要的是能明白事理,而不是无理取闹。"我也不甘示弱。 "方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我刚才在无理取闹吗?想不到方小姐是这样的会给人安加罪名啊!"他"哼"了一声。"我忽然想起一句话那就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辞!方小姐你这是在想方设法地给我安加罪名啊!" "许先生,请不要这样说,我想你我都明白在蒋府中我身份卑微,对于一个身份卑微的人来说又能给谁安加罪名呢!"我反驳道。 "哼!身份卑微,方小姐,请不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了,因为一个身份卑微的人说话是不可能那么理直气壮的。"对此他不屑一顾。 "对于一个人来说,就算身份再卑微,当被别人误解时,也需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吧!"我解释道,因为我的本意并不是要和他吵架。 "方小姐,你知道你所谓的辩解是什么吗?那就是你永远都会把别人说的哑口无言和一无是处,对此,你一定很得意吧!很得意自己的口才是如此的好吧!你没有成为辩论大师真是可惜。"他满带嘲讽地说。 "也许人各有志吧!我不认为平淡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所以我很满意我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我说。 "方小姐,恐怕事情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吧!你是满意你的工作呢!还是满意表哥呢!"他问道。 "许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和蒋先生有什么关系吗?"我有些不解地问。 "方小姐,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他说。 "许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示,因为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我说。 "每一个接近表哥的人都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是啊!至少这样不用奋斗就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他显出一副鄙夷的神情。 "也许是吧!但是这和我的工作有什么关系吗?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家庭教师,我的职责就是教授婷婷知识,对于其他的事情并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还有一点就是婷婷是蒋先生的女儿,我们之间的接触也是因为婷婷的关系,所以许先生你的这一番话不应该对我说,应该对有这种想法的人说。"我坦然自若地说。 "想不到方小姐的演技也是一流的,说起谎话来也是如此的镇定自如啊!实在让我佩服!"他冷冷地说道。 "对于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呢!难不成许先生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来给我定罪吗?"我问道。 "终有一天我会让事实来说话的,免得你说我冤枉了你,到那时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哼!"他忿忿地说,之后推着婷婷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我追上去在他身后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抗拒每一个和蒋先生接触的女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所以也同样有自由选择交往的对象,而这些不是你所能阻止的。" 他转过头眼中有一丝愤怒,"我并没有干涉你的自由,我只是提醒你最好不要打表哥的主意,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算是威胁吗?"我问。 他冷笑了一声,"也许算是吧!不过因人而异。"说完,他推着婷婷走出餐厅。我发觉我越来越不了解许绍华了,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他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第五十章 好戏 晚上一个人变得很无聊,婷婷和许绍华在一起,而蒋先生一个晚上都没有露面,也许是真的太疲倦了,早早地休息了吧!我随手拿起《灰色日子》的草稿,其实自己内心的脆弱只有自己知道,无论白天把自己伪装的多么强大,一旦到了晚上,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越发的自卑起来,而所有的这些却无人可以诉说,所以只能写在纸上,只有那一页页的小白纸才是我最忠诚的倾诉对象,我在纸上写下了今天的感受:我不能确定许绍华对我的误解是对还是错,就如同我不能确定我和蒋先生之间的事情一样,有些事情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但是有些事情却是自己所不能掌控的,譬如:感情,一旦感情象潮水一样涌来,我想再理智,再矜持的人也是无法抵挡的,最后只能是淹没其中,……,不知不觉中我爬在桌子上睡着了,直到墙上的挂钟敲响了12下,我才被惊醒,回到自己的床上休息,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起来,来到花园中,想采摘一些鲜花放到婷婷的房间里,因为小孩子的生活里不能缺少鲜花,或者说她们的生活应该是五彩缤纷的,这样她们才能对生活,对未来充满希望和信心。没想到在花园中碰到了蒋先生,他正在浇花,转过身看到是我,脸上闪现出一丝笑意,冲我打招呼道:"嗨!方小姐,这么早啊!" 我看到他的气色很好,"是啊!没想到您也起的这么早。" "睡得早自然也就起得早了。"他边浇花边说。 我点点头说:"是的,早睡早起这是一个好习惯。" "哈哈!"他大笑起来说:"不过,我经常需要晚睡早起,难得有这么一天能够早睡早起,许多人都羡慕有钱人,希望有一天也可以做老板,成为有钱人,但是其中的酸甜苦辣和各种压力也只有自己知道。" "是啊!人生不容易,所以我们更需要珍惜眼前的一切美好的东西。"我不禁感慨起来。 我背对着花园的大门,蒋先生放下水壶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是,他突然紧紧抱住我。这时,身后传来二太太尖锐的叫声:"哎哟,原来这里正在上演一场好戏呦!"这时,蒋先生把我放开,正对着二太太说:"噢,我刚才有些不舒服,多亏方小姐用她的肩膀支撑住了我。" 二太太哼了一声,说:"是吗?这么巧正好被我看到了。" "当然,方小姐的肩膀真是一副巨人的肩膀,可以承担所有的重量与不幸,要不然我肯定会摔倒在地,那种丢人的事怎么可以发生呢?真是太谢谢你了,方小姐。"他说的别有一番意味。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而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那张变幻莫测的脸,希望能从中找到我想要的答案,结果一无所获。就听他说:"我想我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去休息。" "是的,你的确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二太太说。 "那么,再见。"他对我们说,之后,从我身旁擦肩而过,我直直地呆立在那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二太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花园外,才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他是不是很优秀。" "是的。"我说。 "那么,方小姐你不觉得你应该感谢我吗?" "为什么。"我有些疑惑不解。 "要不是我的出现,蒋毅明他根本就连碰都不会碰你。" "是吗?若是按照你这样的推理,我应该恨你才对?" "怎么讲。"她眉毛向上一挑。 "如果不是由于你的出现,第一次拥抱我的人必须是我的丈夫。" 我刚说完,她便放声大笑:"方小姐,你太会作白日梦了,居然想做蒋太太,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做名正言顺的蒋太太。" 我故意叹了口气,显得漫不经心地说:"名正言顺又怎么样,你不就是个例子吗?蒋老先生死得早,所以直到现很少有人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吧!大家记忆中的蒋老太太依然是蒋先生的母亲,难道不是吗?" "方静楚,在这里你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教书的。"她气恼地对我说。 "当然,我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什么,因为我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也就不会有什么非份之想,不过最让我感到骄傲的就是我是一个自由人,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即使是恐怕也是一个穷酸的自由人吧!"她轻蔑地说。 "可我一直把"自由"当作无价之宝,一个为金钱而失去自由的人,你不觉得那是她的悲哀吗?"我反驳道。 第五十一章 与二太太的争吵 "人各有志,你无权评价我。"二太太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当然,可是我并没有针对你,大家同是女人,所以我们不该互相攻击,才对!"我的口气缓和下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我想方小姐应该听过吧!况且,你认为我们会成为同一条路上的人吗?真是天方夜潭!"她哼了一声,轻篾地看着我说。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我问道。 "因为你阻碍了我,更不应该到这里来,对于一个阻碍了我的人,你觉得我会把她当成朋友吗?"她说的很直截了当。 "我不明白,其实在蒋府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去教书,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我从不认为自己阻碍了谁。"我解释道。 "那么也包括勾引蒋毅明吗?"她提高声音。 "我,我……"我竟一时语塞。 "没话可说了吧!"她洋洋得意地说。 我有些气愤地质问她:"请问,勾引的定义是什么,把'勾引'这个词用在蒋先生身上,未免太小看他了吧!如果蒋先生是一个那么容易被女人勾引的人,那么他也就不会独身到今天了,因为他的身边并不缺乏女人。" "你以为他是多么高尚的人呀!他以前的那些历史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撇了我一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况且我也不想在背后议论他人的是是非非。"我说。 "怎么,方小姐你这是在维护他吗?这种维护可不简单哪!"她故意扭曲我的本意。 "二太太,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多,我只知道这是我作为一名雇员应有的本分。"我说。 "哼!本分,什么叫本分,别有一天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她显得很不屑。 "谢谢你的关心和担心,不过到现在我想我应该澄清一件事,那就是我和蒋先生之间只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我大声对她说。 "真有这么简单吗?"她轻笑着问道。 "那应该有多复杂呢?"我反问。 "你们俩个人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她满带嘲讽地说。 "是吗?可是就凭你这么关心我们,又经常在暗地里侦察情况。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满带讥讽地反驳道。 谁知,她听后竟哈哈大笑起来,之后停止笑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方静楚,只可惜你太狡猾了,也太谨慎了,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当然,清楚你的为人更胜于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不屑与她再多说些什么。 "方静楚,你的这个性格会让你吃很大亏的,"她走到我身旁,用眼角瞟了我一眼说:"我发誓,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付出代价的,我是多么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呀!"她显出很期待的样子,之后一扭一扭的离开了这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忽然产生一种冲动,那就是要把这一切弄清楚的冲动,我径直来到了蒋先生的书房,因为我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回卧式休息,在书房门前我连敲了三下,就听里面喊:"进来。"我推门而进,他正爬在桌子上写着什么,抬起头看到是我说:"方小姐,有事吗?" "是的,蒋先生,我的确是有事。" "坐下再谈。"他指了指书桌旁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好吧!"我坐到椅子上。 "什么事,说吧!"这是,他已放下了笔,看向我这边。 "你走后,二太太在花园里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有些不明白,不过,我感觉她对我的敌意越来越大了,可是我始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看向他,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 "'敌意',你把她当成敌人了吗?"他不动声色的问道。 "当然没有,我没有把她当成敌人,但是,她却把我当成了敌人。"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他问道。 "是她亲口说我阻碍了她,更不应该到这里来,所以我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我说。 "那你自己怎么认为的呢?"他问。 "到那里来,那是我的自由,只要自己觉得快乐就行了。"我回答道。 "那么你快乐吗?"他问。 "我很怀念刚来蒋府的那一段时光。"我轻声说。 "这么说你现在不快乐了。"他问。 "也许,某些时候是快乐的吧!"我低声说。 "静楚,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实感受。"他直视着我说。 "它和我们今天要谈的话题有关系吗?"我问道。 "是的。"他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第五十二章 解答疑问 我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感受,大声对他说:"你知道吗?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很理智,很清醒,可以左右自己的思想和情绪,但是渐渐的我发现我越来越迷失自己了,甚至不知道出路在哪里,或者说不知道怎样做是正确的,许绍华说我接近你是希望有一天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二太太说我勾引你,甚至有时侯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了,都不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我困惑,迷茫,苦恼,甚至有些痛恨自己。" 他站起身来,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问道:"静楚,你的这些困惑是因为我吗?是我带给你的吗?" 我有些慌乱,"我不知道,请你不要再问了。" "把你的真实想法告诉我!"他盯着我的眼睛。 我声音颤抖地说:"我想我是爱上了这里的一切,所以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诽谤它、诋毁它,但是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我能为它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些就足够了,至少让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很在乎它的存在。"他抓住我的肩膀。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问。 他放开我,声音有些沙哑,"因为有人要毁掉它。"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呢?难道它对你来说不重要了吗?"我异常着急地看着他问道。 "以前,我很在乎它,但现在我很痛恨它。"他把身子靠在桌子上,深出了一口气说:"静楚,你知道绍华为什么那么抵触每一个接近我的女人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因为在他的心目中爱情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一个人一生应该只爱一个人。"他轻笑了一声:"那么假如其中一个人背叛了另一个人那又该怎么办呢?我想他对这个问题也是无法回答的。" "我想他一定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吧!"我说。 "这一点我不能肯定,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对海韵有着很深的感情,他之所以特别抵触那些接近我的女人,是因为他认为只有海韵才配得上我,我和海韵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海韵是你太太的名字吗?"我问道。 "嗯!是的。她和绍华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说。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我说。 "海韵的父母很早以前就在绍华家做事了,所以海韵从一出生就生活在那里,虽然他们之间的身份地位悬殊,但是海韵是一个内心非常细腻,感情非常丰富的女孩子,她尤其擅长画画,她的画总给人的感觉是感情细腻,内容丰富且富有想象力,海韵只比绍华大四岁,她就像一个邻家大姐姐一样照顾着绍华的生活,绍华从小就听海韵的话,甚至还有些崇拜她,凡是海韵的画,他都一一收藏着,只有一幅画他至今也没有找到,那就是海韵在毕业前夕曾画了一幅自画像,作为毕业作品,由学校进行保管,之后绍华通过各种关系都想把这幅画买走,结果被人捷足先登了,而买走这副画的人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所以也就无从查起,昨天我和绍华又去了我和海韵毕业的学校,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结果是一无所获,学校的老师都不认识那位买走画的人,而当时私自卖画的老师也被辞退了,我和绍华几经周折才找到那位老师,根据他当时的回忆说,当时来买画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似乎是替别人来买的,因为喜爱画的人一旦拿到自己喜爱的画一定会先仔细的鉴赏一遍,但是此人只是看了看海韵在画的左下方的签名就付了钱,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就走了,而这位老师因为是私自卖画,所以对此事也不敢声张,直到有一天绍华以我的名义要买这幅画的时候,学校才发现这幅画已经被卖掉了。"他轻哼了一声说:"婷婷的身世一定和买走这幅画的人有关。" 第五十三章 误解 "你为什么这样说呢?"我问。 "原因很简单,海韵并不是什么名画家,并且自从结婚以后她就很少画画了,没有人会傻到出重金买走一个无名小卒的画,除非他们之间有着某种关系。"他没有点破其中的奥秘。 "为什么许绍华想尽办法收藏你太太的画?而你却一张都没有呢?难道你不欣赏你太太的画吗?"我问道。 "因为我一直以来都反对她画画。"他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不想她出风头,只希望她做一个本本份份的妻子,在家相夫教子。"他说。 "所以你连她的才华都磨灭掉了。"我问。 "也许是吧!也许是我太自私了,所以海韵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他痛苦地瘫坐在椅子上,用胳膊支撑住他的头,双手插进头发里,之后他抬起头看向我说:"静楚,你现在是不是非常的看不起我,原来我的内心也是那么的自私与不堪。" 我蹲下身安慰他说:"每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不能因为做错了事就将自己的优点全部否定。" "静楚,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我以为你知道这一切后会离我而去呢!"他变得有些紧张。 "当然不会了,因为我的任务还有完成呢?我怎么可能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呢!"我继续安慰道。 "你所谓的任务和责任是什么呢?"他问。 "我要把婷婷教授好啊!直到她有一天可以独立学习了,到那时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我说得似是很轻松。 "仅此而已吗?"他问。 我沉默了,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而我们之间的感情又是如此的不确定,谁也无法对谁作出承诺,他看我没有反应,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向门外走去,在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方小姐,你随时可以选择离开这里,我不会阻拦你的,因为没有人要求你一定必须对自己的职责负责。" "蒋先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站起身,追上前去。 "你不必解释了。"他眼中闪过一丝落漠,"感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婷婷的教导。" "蒋先生,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要赶我走吗?"我问道。 "方小姐,你是自由的,你完全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他挥了挥手向门外走去。 我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不知什么时候许绍华已站立在门口,"我想表哥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吧!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在蒋先生没有明确说出要我离开之类的话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我倔强地说。 许绍华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我,"方小姐,你太让我感到意外了,任何一个自尊心强的女孩子都会选择离开,而不是继续留下来受辱,你真的很让我刮目相看。" "我并不认为被雇主说几句就是受辱。"我很平静地说。 "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方小姐。"他冷冷地说。 "我就是我,既不需要别人高抬也不需要别人低估,所以我所说的,所做的都是出于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无须别人过多的评论。"说完我从他身边绕过,来到屋外,此刻我心中很乱,我想让自己先冷静一下,便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前,我长出了一口气,不禁陷入沉思中,这时就听刘妈在我身后喊:"方小姐,蒋先生叫你去吃早饭。"我转过身,惊喜地看着刘妈问:"真的是蒋先生叫我去吃早饭的吗?" 刘妈点点头问道:"是啊!方小姐,有什么不妥吗?" 我满脸兴奋之色,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没……,没有,没有什么不妥的,谢谢你。" "那就快点啊!要不然饭菜都凉了。"刘妈叮嘱道。 第五十四章 蒋许二人的争论 "我知道了,我这就马上去。"我说,心中满是兴奋之情,看来蒋先生并没有要赶我走的意思,之后我匆匆忙忙来到餐厅,婷婷坐在蒋先生和许绍华的中间,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手里的面包,蒋先生抬起头看到是我,示意我坐到他的旁边,我坐下后,刘妈端来一杯牛奶,还有一个碟子放到我面前,蒋先生夹过一个煎鸡蛋放到我的碟子中说:"这是刘妈煎的鸡蛋,一人一份,你的这份都快凉了,快点吃吧!" 我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低声说:"谢谢!"他没有说话,这时我看到许绍华也在看着我,眼中有一丝怒意,也许他在气我没有离开这里,抑或是其他的什么,我没有再想那么多,低头吃起碟子中的鸡蛋。 "表哥,安琪儿回国了,你知道吗?"许绍华对蒋先生说。 蒋先生抬起头看向许绍华问道:"是吗?我也是刚刚听说,怎么她已经大学毕业了。" "应该是吧!按时间来推算她也应该毕业了,听说安龙要为她举办一个大型的PARTY,为的就是庆祝她学成回国吧!"许绍华边吃边说。 "安龙还真疼他这个女儿啊!"蒋先生说。 "当然,谁会不疼自己的孩子呢!"许绍华看了一眼婷婷说。 蒋先生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和手说:"是啊!人之常情。" "表哥,你接到邀请函了吗?"许绍华问道。 "还没有。"蒋先生说。 "听说舞会定在了明天晚上,我想他是应该还没来得及给你吧!安龙怎么可能会不邀请你呢!你可是她女儿心中的偶像啊!" 蒋先生"哈哈"大笑起来,"绍华,你真会开玩笑,这么多年过去了,安琪儿也早过了小女生爱做梦的年龄了,况且人家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也肯定有自己的男朋友了,怎么还会记得我呢?" "未必啊!越是年轻懵懂时候的感情才越让人记忆深刻!"许绍华说得感慨万千,心底似有千言万语,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 我感觉当时我可以理解他心中的那种感受,我也看得出来他一直都在暗恋着海韵,也就是蒋先生的太太,当一段感情还没有来得及告白,人就已经去世了,这是何等的痛楚与残酷啊!所以他说出这一番话也不足为奇了。 蒋先生站起来,转身要走,"绍华,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这些事了,我不感兴趣。"他的声音变得很冷漠。 "可是安琪儿到现在都没有忘记你,她在法国的时候就经常给我打电话询问你的情况,我可是都如实的对她说了。"许绍华站起来喊道。 "绍华你就不要再给我添乱了,好不好,我现在已经够烦得了。"蒋先生看向他,显得有些生气。 "与其你身边围绕着那么多蚊子苍蝇,倒不如选择安琪儿,至少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许绍华没有退缩的意思,继续说道。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蒋先生说话的语气显得很不客气。 "难道我提一点自己的建议不可以吗?"许绍华不动声色地说。 "有关这方面的建议你还是少提一点比较好,因为我知道该怎么做!"蒋先生毫不客气地说。 "因为你是我表哥,所以我才会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才会对你说这些话,难道你就那么留恋围绕在你身边的那些蚊子苍蝇吗?"许绍华不依不饶。 "那些女人固然很让人讨厌,但是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一无是处吧!什么蚊子苍蝇的,绍华,对人要有最起码的尊重,你知道吗?"蒋先生低声对他说。 "尊重,你要我尊重那些女人吗?可她们哪一点值得我尊重呢!是她们丑恶的嘴脸还是她们肮脏的灵魂呢!一旦有一天你一无所有了,你觉得她们还会理睬你吗?还会像现在这样围绕在你的身边吗?"许绍华忿忿地说:"当然是不会了,表哥,你清醒一些吧!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 "我现在足够的清醒,她们喜欢围绕在我的身边那是她们的权力,我无权干涉,但这并不能说明我和她们之间就会有什么?难道不是吗?人与人之间没有那么单纯,纯粹的感情,也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她们愿意围绕在我的身边,这只能说明我对她们还有利用价值,相反她们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一无是处,她们也有我需要利用的地方。"这一刻,蒋先生尽显商人的本色。 "反正我就是看不惯她们那种虚情假意的嘴脸。"许绍华似乎有点妥协。 第五十五章 许绍华的真实目的 "多看看自然就适应了,绍华,你还年轻,有些事情还不懂得,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学会看各种人的嘴脸,学会适应各种不同的人,你和方小姐都太年轻了,年轻气盛,所以不懂得隐藏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感情,这样很容易受到伤害和遭受别人嫉恨,人生就是如此,活得太真实注定是要受到伤害。"他说得有些无可奈何,我站起身,挡在他面前,心中有一丝疼痛,我直视他的双眼说:"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感情隐藏起来,去捧场做戏,这样的生活难道你不觉得累吗?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这样的人生又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呢?"一层雾水蒙上了我的双眼。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低声对我说:"静楚,许多事情是无从选择的,比如:你的出身,你的容貌,生活便是如此,当你站在了一定的高度上,也就失去了自我,也将不再是为自己而活,这就是作为一个人的悲哀之处!"他从我身边绕过。 这时许绍华示意刘妈把婷婷推回房间去,他径直走到我的面前说:"方小姐,我直接说明我的来意吧!我希望表哥能和安琪儿结婚,至少安琪儿是真心真意爱表哥的,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暗恋着表哥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连表嫂都知道这件事,况且她对表哥的事业还会有所帮助,他们的结合对表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是一直都坚持只有海韵才配得上你表哥吗?"我淡淡地说。 "可是海韵姐已经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既然表哥不能对海韵姐忠贞到底,那么就让我代替表哥把对海韵姐的这份感情忠贞到底吧!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再结婚了。" "你真是痴情啊!但是你和蒋先生的任何决定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冷冷地说道。 "当然有关系了,因为表哥已经喜欢上了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所以他舍不得赶你走,甚至还有些袒护和纵容你,但是你们是绝对不能在一起的,因为你什么都给予不了表哥,你只能成为他的绊脚石和累赘。"许绍华直截了当地说。 "我不能确定蒋先生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你刚刚还把自己说的跟情圣似的,怎么一转眼就变得这么低俗不堪了,难道在你的心目中金钱才是高于一切的吗?也包括感情在内。"我有些蔑视他。 "我可以很郑重其事地告诉你,我对海韵姐的感情是不会改变的,"他轻哼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和表哥吗?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蒋氏企业也有我父亲的股份,确切地说我父亲是蒋毅明的亲叔叔,所以我不能让父亲的公司就这样葬送在表哥的手上,你懂吗?" 听到他的这番话我有些吃惊,我没有想到原来许绍华是蒋先生的堂弟,而不是所谓的表弟。"那为什么你不姓蒋呢!"我问道。 "当年祖父极力反对我父亲和母亲的婚事,父亲当时一气之下入赘到我母亲家,于是我从一出生就姓母亲的姓氏,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因为祖父一直不承认我是他的孙子,所以我和蒋毅明一直以表兄弟相称,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我是蒋家子孙的事实,所以蒋氏企业传承至今天,也应该有我父亲一半的股份,况且当年祖父并没有立遗嘱,大伯父只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了而已,当年我父亲没有追究这件事,并不表示我现在不追究,你现在懂了吧!"他压低声音对我说。 "原来你口口声声说为蒋先生好都是假的,你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我大声对他喊道。 "我只是要拿回本应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我没有错。"他振振有词地说。 "你父亲当年既然已经放弃了继承权,你现在又有什么权力来追究呢!"我说。 "父亲是父亲,我是我,他放弃了,并不表示我也同样的放弃,你知道吗?"他有些狡辩道。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说。 第五十六章 偷听(1) "所以我警告你最好离表哥远一点,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的。"他威胁我说。 "想不到蒋先生身边有这么多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有这么多狼子野心的人,那我就更不能离开他了,除非他亲口叫我离开,否则任何人威胁我都不管用。"说完我转身离开那里。 "方静楚,你会后悔的。"许绍华在我身后大喊,我没有理睬他,而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径直来到婷婷的房间,因为我今天要教婷婷弹琴,虽然短短两天里发生了许多事,但是我必须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职责,不能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影响了自己的工作,我平稳了一下情绪,来到婷婷身边问:"婷婷,你在忙什么呢?"婷婷抬起头,举起手里的小本子说:"我在画画呢!" "是吗?"我接过她手中的小本子说:"让方老师看看咱们婷婷的大作啊!"我看到她用蜡笔在小本子上画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大人,另外一个是小孩,他们的脚下是一片草坪,天上有一只类似于风筝的东西在天上飞,我基本上明白了她画中的意思,"是一对父母在领着他们的孩子在草坪上放风筝,对吧!婷婷。"我问她。 "嗯!"婷婷点了点头,"如果妈妈还在就好了,那样她和爸爸就可以带着我去放风筝了。" 我把婷婷搂在怀里轻声问:"怎么又想妈妈了吗?""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妈妈了。"婷婷小声说。 "我知道,我理解,但是我想婷婷的妈妈也一定希望婷婷每天都是快快乐乐的,所以为了妈妈的这个愿望,婷婷也一定要快乐起来啊!对不对!" 婷婷轻轻地点了点头,为了不让她再继续想念妈妈,我决定陪她出去走一走,我们来到了花园中,远远地就听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争吵着什么,婷婷想说什么,我把手放在嘴边说"嘘"了一声,我并不是对别人的争吵很感兴趣,但是这两个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我还是想一探究竟,我转过身对婷婷小声说:"婷婷,你先回房间里画画,好不好,方老师先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回去找你去,好不好啊!" "方老师,不嘛!我要和你在一起嘛!"婷婷对我撒起娇来。 "婷婷乖!听话。"我抚摸着她的头说:"你没听到有人在吵架吗?方老师要去劝架。" "那好吧!你劝完架就来找我啊!"她说。 "好的,一定的。"我说。 "大人是不可以欺骗小孩子的。"她又补充一句道。 "嗯!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食言的。"我郑重地对她点了点头,看到我的保证后,她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她拄着拐杖离开了这里,看着她已经离开,我又向前跨进了几步,我虽然不是对别人的隐私特别感兴趣,但是他们的吵架声还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随着吵架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听一个女人尖声历气地说:"蒋毅明,你可是亲口答应给我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的,怎么现在你想反悔了吗?"我又向前挪动了几步,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的身形了,但是说话的那个女人始终背对着我,不过从声音来判断说话的那人女人应该是二太太。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蒋先生说。 "哼!说得真是比唱得还好听,但是现在你又怎么解释呢?你为什么未经我同意就给工人长工资呢?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说话的女人显得很气愤。 "我想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得了主的吧!就算你手里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那又怎么样,我才是公司里最大的股东,所以我做的任何决定都无需征求你的意见,更无需同你商量。"蒋先生毫不客气地说。 第五十七章 偷听(2) "蒋毅明呀蒋毅明,你不用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你以为你是什么呀!救世主还是慈善家,一下子就给工人长了百分之二十的工资,几千号人呢!你以为这是个小数目吗?你这样做已经严重损害了我的利益了,你知道吗?" "你既然这样认为,那我愿意再买回你手中的股份,请你开个价吧!" "哈哈!蒋毅明,你以为我傻啊!我手里握着公司的股份那我就是公司的股东,如果再卖给你那我在公司里算什么,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我才没有那么傻呢?" "所以啊!你现在手里有公司的股份了,就本份一些吧!不要在去联合这个,联合那个拆自己公司的台了,况且我给工人们长工资也自有我的道理,现在公司里出现一些谣言,我需要稳定人心,你知道吗?" "谣言,是吗?什么谣言啊!我怎么不知道!" "那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蒋先生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那女人"哼!"了一声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公司里现在正在流传着你要娶婷婷的家庭教师的谣言吧!" "原来你对此事这样清楚啊!我甚至怀疑这谣言是不是你散布的了。"蒋先生问道。 "如果这是事实那就应该不算是谣言了吧!"那女人问道。 "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你怎么那么肯定呢?你散布这种谣言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蒋毅明,我虽然没有你精明,但是也还没有蠢到要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地步呢?公司里人心惶惶地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这一点我非常地清楚。"那女人据理力争道。 "你能这样想真是难得啊!"蒋先生说。 "那么你现在知道是谁发布的这个谣言了吗?"那个女人问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蒋先生说。 "我想发布这个谣言的人一定是想通过公司里上千名员工的力量来阻止你和你的那位家庭教师吧!"她建议道。 "分析得有些道理,看来这些年你经历了不少,也懂得了不少啊!"蒋先生平静地说。 "当然了,一下子从天堂跌到地狱,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成长,所以当年我吃的那些苦我是不会忘记的,而带给我这些痛苦的人我同样也不会忘记!"她说的有些愤恨。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我心里都明白,当年就是我让你变得一无所有的,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像你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就应该受到惩罚,要不然这世间就太没有公理了,我就是要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得到应有的惩罚。"蒋先生恨恨地说。 "够了,蒋毅明,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如果我是坏人,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那么你就是好人了吗?你就能保证自己这辈子没做错过事,问心无愧吗?希望你的回答不要笑死人了。"她嘲讽地说。 "一个自取其辱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别人的是非对错呢!"蒋先生讥讽道。 "蒋毅明,算你狠,不过,一切才刚刚开始,我倒要看看咱们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一个已经变得狼狈不堪的人还有什么资本去威胁别人呢?" "蒋毅明你不要太自负了,终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所说所做的一切后悔的。"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本事,可以偷天换日,扭转你现在的局面。" "好啊!咱们走着瞧!"说完,她转身朝花园外走来,我急忙往旁边的藤萝架下躲去,就听蒋先生在她身后喊到:"你最好不要作出有损于公司的任何事情来,因为授权协议书中写得很清楚,否则我任何时候都有权力收回你手中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那只是在你还是公司的大股东的前提下才有效,如果有一天你不是了,那么这份协议就是废纸一张,还有就是你真的不应该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给我,你会为你的这个错误决定付出惨重代价的,想不到你蒋毅明也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二太太不甘屈于下风,说完后"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和让人毛骨耸然,难道她真的有什么阴谋诡计吗?蒋先生是否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法呢?我不禁担心起来,看着她从藤萝架旁走过去,紧接着蒋先生也从藤萝架旁走过去,我开始变得烦躁不安起来,似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我知道蒋先生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身边到处都是有着狼子野心的人,二太太如此,就连许绍华也一样,所以越是在这种时候我就越应该留下来,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至少我会看好婷婷不让他分心,至少我还可以陪在他的身边安慰他,鼓励他,我暗自下定决心,决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他,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人终究还是逃脱不掉命运的安排,终有一天我还是会离开这里,离开他。 第五十八章 大胆地想法 我回到婷婷的房间后显得心不在焉,因为我一直在想着蒋先生和二太太的对话,想着蒋先生的处境很危险,当婷婷拿着她的画问我她画的好不好的时候,我也只是不停地点头回应着,根本没有心思去看她的画,我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焦虑和担心之中,我思索着怎样才能帮上蒋先生的帮。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晚饭席上没有看到蒋先生的身影,虽然我还是忍住了没有问,但是我猜想蒋先生也一定陷入了困境,要不然他不会没有心思到不吃饭的程度,许绍华倒是显得很坦然自若,自顾自地低头吃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时不时地会夹一些菜到婷婷的碗里,嘱咐她慢点吃,看着他对婷婷无微不至的关怀,恍惚之间觉得他们二人长得很相像,我想他一直都暗恋着海韵,而婷婷又不是蒋先生的女儿,所以很有可能是他的女儿,我猛然间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他难道真的会作出那么龌龊的事情来吗?我不禁眯起眼睛看着他,他似乎感觉到了我在看着他,抬起头看向我说:"怎么,方小姐,你对别人吃饭的神态很感兴趣吗?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看!"我发觉自己失态了,急忙说:"对不起,我走神了。" "是吗?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啊!"许绍华问道。 "没什么!"我说,之后便低下头吃饭。 "是不是表哥今天没有来吃饭,让你想得入神了。"许绍华不带任何感情地问道。 "不是,相反我是在想另一个问题,但是不方便说出来。"我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是吗?方小姐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关心别人的事情了啊!"许绍华意有所指。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因为我不能只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啊!做人还是需要有一些公德心的。"我回答道。 他轻"哼!"了一声,"爱管闲事虽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那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的事,方小姐的心态不会也老到那种程度了吧!"他满是嘲讽的口吻。 "如果非到老了才会有那种公德心,你不觉得这是我们这一代年轻人的悲哀吗?"我淡淡地说。 "悲哀,我倒觉得一个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不识抬举,自不量力。"他说的别有深意。 "许先生,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不用说的这么别有深意,既然大家能在茫茫人海中相识,为什么就不能敞开心扉呢!非得一定要这样意有所指吗?"我很坦诚地说道,因为我希望在蒋府中能多一个朋友,而不是敌人。 "敞开心扉又能怎么样,我对你的劝戒你还不是照样置之不理,依然我行我素吗?"他说。 "如果你的建议是正确的,我当然会虚心接受了。"我说。 "照你这样说,你之所以没有虚心接受是因为我说的都是错误的了,方小姐,你可真会抬高自己,贬低别人啊!"他冷冷地说道。 "当然不是了,我很感谢你的劝解,我也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会离开蒋府的,只是不是现在,因为现在至少婷婷还需要我的教授。"我看向婷婷。 "是的,表叔,不要赶方老师走吗?"婷婷小声嘟囔着。 "想不到你这么有心计,连小孩子都利用。"许绍华鄙视地说。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认为,那么我无话可说。"我知道他对我的偏见已经根深蒂固,我再多说什么也与事无补,"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我站起身来看向婷婷说:"婷婷,等你吃饱了,方老师推你回房间休息,好吗?""嗯!"婷婷点点头。 "吃完饭后,我自然会把婷婷送回去的,不必劳烦方老师你了。"许绍华接过话说。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告辞了。"许绍华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快步离开了那里。 在我经过厨房门口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喊我,"方小姐,进来一下!"我扭头一看是刘妈,我走进去问:"刘妈,有什么事吗?" "蒋先生没有吃晚饭,我特地做了他最爱吃的小点心,你给他送去,好吗?"刘妈问道。 "好的,没问题。"我说。 刘妈把盛着小点心的盘子递给我,我接过来对她说:"那我走了,你忙吧!" "对了,还有橙子呢?蒋先生最爱吃甜橙了。"刘妈急忙把切好的橙子放到另一个盘子里,递给我,我笑着接过盘子对刘妈说:"蒋先生如果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一定会特别感动的。" "哎!"刘妈叹了口气说:"你别看他平时一副很严厉的样子,其实他太不容易了,既要当爹还要当妈不说,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去做呢?" "他可以把一些事情交给下属去做啊!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吧!" "现在的人还有几个值得相信呢?" 听刘妈这样讲,知觉告诉我蒋先生的公司好象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蒋先生的公司出什么事了吗?"我急忙问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刘妈似乎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急忙加以掩饰。 我向前紧走几步,一把抓住刘妈的手问道:"刘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 "方小姐,你还是不再要问了,我只是听司机老赵随口说了那么一句,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把点心给蒋先生送过去吧!"刘妈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我,我知道从刘妈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便端着点心和水果离开了。 第五十九章 不想丢掉工作 我来到蒋先生的书房门前,敲了三下门,里面喊到:"进来。"我推门而进,他正在书桌旁批改着什么。 "你今天晚上没去吃饭,刘妈特地做了你最喜欢的小点心,让我给你送来。"我说,他抬起头看了看我手中的盘子说:"何必劳烦方小姐呢?她送来就可以了。" "谈不上劳烦,相反能为蒋先生您效力这是我的荣幸!" "是吗?谢谢!放桌子上吧!你可以走了。"他不带任何情绪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批改文件。 "工作再忙,也应该按时吃饭,至少这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尽管他已经下了逐客令,但是我依然没有要走的打算。 他再次抬起头,用一种不解地眼光看着我说:"方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唆了,我现在在工作,不希望有人打扰。" "工作越忙就越应该注意身体,因为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我不紧不慢地说。 "想不到一向独立自主的方小姐,也会有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一面。"他不动声色的说。 "因为人总是有两面性吗?我当然也不会例外了。"我说。 "是吗?那么你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呢?"他问。 "原因很简单,我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以方小姐你的能力,再找一份工作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也许再找一份工作不是一件什么难事,但是人家能不能适应我这倔强的性格就很难说了,所以我很珍惜现在的这份工作。" 他轻笑了一声,"怎么,照你这么说只有我这样的老板才能适应你这种性格了。" "也许是吧!所以我才需要好好贿赂老板您一下啊!" "就仅凭几块糕点吗?"他指着桌上的糕点问道。 "当然不是了,还有一颗真诚的心。"我看着他,轻轻地把手放在胸口说。 "静楚,你让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我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们默默对视了良久,我在心中默默地说:"其实我留下来只是希望可以帮到你,希望可以分担你的烦恼和忧愁,除此之外,别无所求,如果在此期间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那么我只能说声很抱歉,那真的是我无心之过。" 我嫣然一笑:"蒋先生,您忙吧!我就不打扰了,等您为婷婷找好新的老师后,我就会离开的。"我神色黯然地向门口走去,脚步显得分外沉重。 "方小姐,这是你的心里话吗?"他追问。 "这很重要吗?我只是不想给您造成任何困扰。"我转过身看着他说。 "如果困扰已经造成了呢?并且根深蒂固。"他说。 "那么我只能说声抱歉了,因为我是无心的。"我说。 "有些事情不是一句抱歉就能解决得了的。"他低声说。 "所以我选择了离开,也许离开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吧!"在那一刻,无数悲伤涌上心头,却无人可以诉说,只能独自承受。"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不打扰了。"我开口说,挪动脚步要离开这里。 "谁说没有事情了,当然还有事情了。"他站起身,绕过桌子,挡在我面前,伸手牵起我的手说:"我现在还没有给婷婷更换新老师的打算,所以还得麻烦你留下来,另外就是有人邀请你了。"他眼中满是笑意。 我用一副疑或不解的样子看着他,他从桌上拿过一份请柬递给我说:"安琪儿也邀请你参加她的庆功舞会了。" "可是我和她又不认识。"我说。 "去了不就认识了吗?难道你不想认识她吗?"他问。 "有这个必要吗?"我问。 "也许她想认识你一下呢!"他说。 "她为什么想认识我呢!"我问。 "也许有人在免费为你做宣传呢!以至于你的声名远播,已经远播到海外了呢!"他说完后大笑起来。 "我怎么不知道有人在免费为我做宣传啊!看来这免费的宣传未必是好事,至少宣传的质量不能保证,也许是负面报道呢!"我抗议道,"蒋先生,你到底听到了些什么,外面的人到底是怎么议论我的。" "小丫头,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这可不像那个既自信又从容不迫的方静楚了。" "因为这有关我的名声啊!你想想看,一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名声已经被人践踏,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我变得有些紧张。 "静楚,你多虑了,其实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安琪儿就是想邀请你参加她的舞会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其实安琪儿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的。"他见我有些紧张,安慰我说。 "我知道了。"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我不好意思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他把我拽到桌旁说:"这么多点心和水果不吃可就浪费了。"顺手递给我一块橙子,"橙子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是世界四大名果之一,曾有科学家在对橙子的气味进行研究之后指出,橙子发出的气味有利于缓解人们的心理压力,但仅有助于女性克服紧张情绪,对男性的作用不大。"他说的饶有兴趣,但又似乎意有所指。 "蒋先生,您的意思是建议我情绪紧张的时候多吃橙子吗?"我面带微笑地问道。 他"哈哈"大笑起来,"理论性的东西在现实面前往往显得苍白无力,所以想在这个社会上立足,必须要具备良好的心里素质,以便承受各种压力。"我点点头表示赞同。"明天我们一起去买几件衣服吧!"他对我说。 "衣服……,买什么衣服?给谁买衣服啊!"我一脸地疑惑。 "当然是给你啊!有什么疑问吗?"他问道。 "为什么呢?我有衣服穿啊!"我说。 "我们要买的是你参加舞会的衣服。"他说。 "我需要穿的那么隆重吗?"我问道。 "当然。"他眯着眼睛说,却没有解释原因。 "我可以拒绝吗?"我问。 "好意是不可以被拒绝的。"他说了一个很充足的理由。 "可是……,我并不想……" 他不待我说完便打断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需要早起呢?晚安!" 我很无奈地说:"晚安!"我知道他还需要工作,便不再打扰了,退了出去。 第六十章 出门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来,来到窗前,顺手拉开窗帘,正好看到蒋先生身着一身白色运动装从大门口跑进来,没想到他起的比我还早,他似乎看到了我,朝我这边挥挥手,之后便朝客厅方向跑去了,紧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闯进院内,是许绍华,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一白一黑,分外地醒目,想不到他们今天早上这样的有兴致,都出去跑步了,我在心中暗自想到。 我洗簌完毕,把房间收拾好后,直接来到了婷婷的房间,婷婷还没有睡醒,我走过去看了看,她睡的很熟,长长的眼睫毛一抖一抖的,我没打算叫醒她,便退了出来,我轻轻地关上房门,"怎么,婷婷还没有醒吗?"不知何时蒋先生已站到了我的身后,压低声音对我说。 "是的,睡得很熟。"我说。 "那赶快去餐厅吃饭去吧!我已经叫刘妈提前把饭准备好了。"他说。 "好的。"我说。 "今天绍华陪着婷婷,所以你尽可以放心的出去了。"他说。 "我知道了。"我没有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因为许绍华一直都是反对我和蒋先生在一起的,那么他今天怎么会如此的反常呢?是另有隐情呢?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我百思不得其解。 "那一起去吃饭去吧!"蒋先生催促着我说。 "好的!"我答应着。 我和蒋先生一起来到餐厅,许绍华很悠闲地坐在那里吃着早餐,刘妈早已将早餐准备好了,我和蒋先生依次坐下,许绍华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听说方小姐今天有事要出门?"他开口问道。 "是的。"我说。 "什么重要的事吗?"他问。 "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我说。 "哦!"他点了点头,之后看向蒋先生说:"表哥,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上午出去办点事,正好方小姐也有事要办,可以顺便搭一段顺风车。"蒋先生看向我说,看来他并没有打算要告诉许绍华我们一起出去的真正目的。 "是吗?这么巧,你们两个都出去,那婷婷怎么办?"他问道。 "你今天不是在家吗?况且婷婷也很喜欢和你玩,把婷婷交给你我很放心"蒋先生喝了一口牛奶,看向他说。 "表哥,你们两个是不是昨天晚上已经合计好了,今天让我在家看着婷婷。"许绍华变得很聪明。 "当然不是了,虽然我和方小姐今天都有事要出门,但是我们并不同路,我只是顺便捎带她一段路程。"蒋先生说得很从容。 "是吗?那么方小姐要出去多久呢?"许绍华看向我。 "下午应该就能回来了吧!"我说。 "是吗?我可以问一下是什么事吗?"许绍华紧追不放。 "是一些私人的事情。"我说。 "方小姐要去报社刊登一则寻人启事,绍华你知道的,方小姐和她姑姑失散多年,方小姐为了此事一直忧心忡忡,急于找回自己的姑姑,我想她这种急于找回亲人的心情你一定可以理解的吧!"蒋先生接过话说,我转头看向他,他笑得别有深意,我眼中满是感激之情,我没有想到深藏在心中的秘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确,我时时刻刻都希望能够找回姑姑,完成奶奶的遗愿。 "哦!我想办这件事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吧!因为现在的人办事效率都很高的。"许绍华显然极不情愿我出门。 "我已经批准方小姐放假一天了。"蒋先生不动声色的说。 "放一天假,这么说方小姐出门办事需要一天的时间了。"许绍华反应很快。 "差不多吧!"我说。 "这么说你一天……"许绍华继续问道。"人家一个女孩子的私人事情你就不要过多的打听了。"蒋先生打断他的话,及时制止了他的继续追问。 许绍华张了张嘴,没在说什么,低头吃起面包,在快要吃完的时候,抬起头看向蒋先生说:"表哥,我下午也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哦!是吗?什么事啊?"蒋先生问道。 "当然是好事了。"许绍华显得很高兴,似乎不打算过早地公布答案。 "是吗?什么好事,值得你这么高兴?"蒋先生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随口问道。 "现在还不能说,不过今天晚上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许绍华说。 "是吗?你能有什么惊喜?"蒋先生不以为然道。 "表哥,今天晚上就会揭晓答案了。"许绍华说。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蒋先生没有再过多地追问,站起身,看向我说:"方小姐,吃好了吗?" 我急忙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站起来说:"是的,好了。" "那赶紧去准备准备,我在车上等你。"他说。 "好的。"说完我快步离开那里。 第六十一章 爱慕与仰慕 我回到房间后,换了一件外套,把需要携带的东西,放进包里,便急匆匆地关上房门,一路小跑来到院中,司机老赵已经把车开出来了,蒋先生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衣,里面是白色衬衫,站在台阶上,在早上阳光的照耀下,愈发显得高大挺拔,阳刚威武,我呆呆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身后传来许绍华的声音,"是什么让方小姐看得这么入神,是表哥吗?" 我转身看向他,笑了笑,没有答话,我不是一个太注意观察男人的人,虽然来到蒋府也有一段时间了,蒋先生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傲慢,刻薄,挑剔,所以我从来没有真正的走近过他,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以一个女人的视角来审视过他,因为在我心中时刻都牢记着我是雇员,他是雇主,我们之间只是雇员与雇主的关系。 "其实一直以来表哥都是我心中的偶像,睿智,头脑清醒,遇事沉着冷静。"许绍华不禁感慨万千,"最重要的是他赢得了表嫂的芳心,表嫂为了他放弃了自己最热爱的绘画,放弃了自己多年以来的梦想,过起了相夫教子的生活。"他的语气中带有些许的伤感与哀怨。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但是在他的心中始终有一个无法打开的结。 "人不能总活在过去,应该往前看才对,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应该解脱出来了才对,还有就是我希望你和蒋先生都能过得快乐一些,'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为什么不让一些人和事成为美好的回忆呢?而变成困扰和负担呢?"我很真诚的对他说。 许绍华轻"哼"了一声。 "你们在谈论什么,谈论地这么兴致勃勃。"不知何时蒋先生已来到我们旁边。 "没谈论什么,"许绍华笑了笑说,"我发现方小姐看什么看得入了神了,特地过来证实一下情况。"从他的言语中我明显地感觉到他在试探着什么。 "是吗?证实到什么了吗?"蒋先生似乎很感兴趣。 "当然是看表哥你看得入了神了。"许绍华不动声色地说。 "哈哈!"蒋先生大笑起来,"我和方小姐一直水火不相容,方小姐今天能这样看我,也真的是难得啊!看来方小姐对我的敌意已在减退,相反友谊正在我们之间建立起来。"他说得坦然自若,既是在说给我听,也是在说给许绍华听。 "我反倒觉得不仅仅是友谊那么简单吧!应该还有爱慕吧!方小姐!"许绍华看向我说。 "诚如蒋先生所说友谊正在我们之间建立起来,而许先生所说的爱慕是因喜爱而倾慕的意思,所以我反倒觉得仰慕这个词比较适合我,雇员对雇主就应该有仰慕之情,刚才蒋先生站在台阶上,我也是以一种仰慕之情在看。"我从容不迫地说。 许绍华一时哑口无言,"好了,绍华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和方小姐就各自去忙各自的事去了,估计老赵都已经等急了!"蒋先生的语气中有一丝催促的意思。 "你们去忙你们的事情去吧!"许绍华停止了争辩。 蒋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说:"在家好好照顾婷婷啊!" "当然,我会把婷婷照顾好的。"许绍华说。 "这我就放心了,"他又转向我说:"方小姐,我们赶紧出发吧!" "好的。"我回答道。 我们来到车前,他打开车门,示意我坐进去,之后他也坐进来关上车门,对老赵说:"好了,老赵我们可以走了。" 老赵发动油门,车子慢慢驶出院内,"蒋先生,我们去哪里?"老赵问道。 "孝忠东路。"蒋先生说。 "哦!"老赵答应着。 "你姑姑是什么时候来台北的。"他问道。 "十多年前吧!记得那时候我才十二岁,姑姑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她中间也曾往家里写过几封信,渐渐地这几年便没有了音信,寄给她的信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音信。"我说。 "你姑姑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方子君。"我说。 "哦!"他点了点头,"你有她的相片吗?" "只有她上学时候的照片。"我说。 "你现在带着呢吗?"他问道。 "我一直都带在身边,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派得上用场,找到姑姑。"我说。 "我可以看一看吗?"他说。 "当然可以!"我从包中拿出姑姑的照片递给他,他接过照片仔细地审视了一番,然后又看向我说:"你和你姑姑长得怎么不像啊!这照片虽然是她在学生时代照的,不过还是看得出来你姑姑长得比你漂亮。" 我笑了笑说:"其实她并不是我的亲姑姑,我只是奶奶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孩子,所以我们长得当然不像了。" 他用一种很奇特地眼光看着我说:"难怪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 "奶奶两年前就已经过世了,而姑姑又杳无音信,所以我没有家人可提。"我淡淡地说。 "原来如此。"他说。 "其实姑姑也不是奶奶的亲生女儿,这是奶奶临死前告诉我的,不过奶奶还是希望我能够找到她,虽然我们身上没有流着相同的血,但是我们之间有着割舍不断的亲情。"我轻声说。 "那么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呢!"他问道。 "当时姑姑正在和隔壁的子俊哥谈恋爱,奶奶当时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后来子俊哥来到了台北,随后姑姑也跟来了,记得当时姑姑走的时候说永远都不会再回这个家了,奶奶当时伤心欲绝,没有挽留她,姑姑走后,就只剩下我和奶奶相依为命了。"我不免有些伤感。 "那你们的生活来源靠什么呢?"他问。 "其实奶奶是一名教师,文化素养很高,她会画画,拉小提琴,弹钢琴,还写得一手好字,她白天教学,晚上去做家教,一个人做着好几份工作,从来没有喊过累,有许多东西都是她教我的,是她供我读完了四年大学。"我心中不禁充满了对奶奶的钦佩和思念之情,眼圈一红,泪水涌上来,见状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说:"我们买完衣服,下午就去报社刊登寻人启事,好找回你的姑姑完成你奶奶的心愿,怎么样!" "嗯!"我点点头,对于他的善解人意我充满了感激之情。 "我一直都在想方静楚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会在今天这样一种情形下看到了。"他轻轻地笑着,带有一点点小小的嘲讽之意。 "我想我哭的样子一定很丑吧!让您见笑了。"我说。 "相反我倒觉得一向独立自信的方静楚原来也是性情中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他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我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我是如此的平凡和普通。"我说。 "做普通人真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他不禁感慨万千。 "您有什么烦恼的事吗?"我问。 "烦恼对于我来说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了,天天都有,所以最重要的是心态,只要把心态摆正了,什么烦恼都是小事一桩了。"他说得极其轻松,我只能静静地注视着他,因为我无法窥探到他的内心是否真的能那么放得开,车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第六十二章 永远的永远 车子在一座大厦前停下来,老赵转过头来对他说:"蒋先生,孝忠东路到了!" 他"哦!"了一声说:"那你回公司吧!不用等我们了,我和方小姐可能下午才回去呢!" "我知道了。"老赵答应着,走下车,打开车门,他从车里走下去,对我伸出手,我也从车里走下来,他牵着我,我们并肩向大厦走去,'太平洋崇光百货'几个耀眼的大字映入我的眼帘,他步履轻缓地迈上台阶,牵着我向里面走去,前台小姐非常礼貌地向我们深鞠一躬说:"欢迎光临!",他没有理会,而是转头看向我说:"太平洋崇光百货是一家股份制有限公司,无论是在商品、设施、服务等方面,都已俨然成为台湾百货界的领导者,在这里你可以买到你心仪的任何品牌的产品。" "哦!是吗?"我应和着,因为我对品牌的认知度不高,最重要的是我买不起名牌产品,所以只能应和着。 "我们去看看女装店吧!"他对我说。 "好的!"我对这里不熟悉,一切只能听从他的安排,接下来他带着我不停地游走于各个不同的女装店铺,我开始不停地试穿各种不同款式的衣服,感觉给我挑选衣服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他看中的款式我不喜欢,不停地摇头,我看中的款式他不满意,拽起我就走,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买到令我们两个都满意的衣服,最终采取了一个折衷的办法,挑选了两件在颜色、款式上不尽相同的衣服,其中一件是我喜欢的那种风格,清新温宛—适合大家闺秀,另一件是他喜欢的那种风格,高贵典雅—适合年轻貌美的贵妇人。 我们两个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买衣服这件事情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走出百货公司的大门,"小丫头,想吃中餐还是西餐。"他问道,不知何时他已牵起我的手,看着街上一间间琳琅满目的店铺,我不知道该往那里走,所以也乐于被他牵着,跟着他走。 "当然是中餐了,作为中国人就应该支持本土的企业嘛!"我毫不犹豫地说。 "这么爱国啊!"他眼中的笑意很浓,我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样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某一刻我甚至希望就一直这样走下去该多好,空中传来一个飘渺的声音:"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著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後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还没为你把红豆 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后一起分享 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的感受 醒著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 "静楚,面对一段感情你是选择离开,还是留恋不放手呢?"也许是被歌中的气氛感染,他轻声问道。 "许多时候即使再留恋终究还是要放手,因为离开与不离开,放手与不放手都是因为爱,正是因为爱一个人所以才会选择离开,选择放手,这正是人生的无奈之处,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无奈,才让我们学会了珍惜,学会了懂得,懂得什么是爱,如何去爱。"我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预言着我们今后的发展。 "难道相聚和离开都会有时候吗?真的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吗?" "也许真正的爱情会永垂不朽吧!" "等到风景都已看透,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吗?" "会的。"我说,他轻轻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一把将我抱在怀中。 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台北的街头你也许会看到这样一幕,在萧瑟的寒风中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在街头站立了很久很久,也许那对他们来说就是永远吧!我不知道天长地久是多久,也不知道永远到底有多远,但是此刻我却体会到了永远的永远。 第六十三章 安琪的舞会(1) 我和蒋先生走进安琪的舞会,会场布置得很华丽,富丽堂皇的大厅上,吊着金玛利天然贝壳吊灯,欧式的设计风格,彩色玻璃的运用更加彰显了年轻人所推崇的时尚与个性,闪闪发光的地板,低低垂下的天鹅绒的白色帷幔,给人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酣歌妙舞,香风弥漫。 "毅明哥,你来了。"传来一清脆的喊声,会场上的人不约而同的向楼上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像天使一样从楼上飘然而下,来到蒋先生的身边,"毅明哥,你能来我真的太高兴了。" "应该说我是荣幸之至才对!"蒋先生表现得恰如其分,既没有过分地夸张也没有过分地激动,难道面前这个女孩就是舞会的主人安琪,她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樱桃小嘴,属于古典类型的美女,我以旁观者的身份揣测着。 "毅明哥,不向我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小姐的名字吗?"安琪笑意盈盈。 "婷婷的家庭教师——方静楚小姐。"接着蒋先生又指向安琪说:"这位是安龙先生的千金安琪小姐——本场舞会的主人。" "方小姐,认识你很高兴。"安琪向我伸过手来。 "我也是。"我伸过手去。 安琪走过去挽住蒋先生的胳膊,"毅明哥,今天晚上你就是我的专属舞伴了,不能拒绝啊!"声音中有一丝娇嗔。 "这是我的荣幸!"蒋先生的笑意很浓,安琪也同样笑得很开心,"毅明哥,那我们去跳舞吧!" "好的!"蒋先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方小姐,你请随意啊!"安琪挽着蒋先生说。 "我会的。"我说,蒋先生在离开前看了我一眼,我冲他微微一笑,表示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围拢上来的人们随着安琪的离开也慢慢散去,每个人都找各自的舞伴去了,我今天晚上穿的是我自己挑选的紫色高领中袖上衣,下面搭配了一件杏色中长裙,相比舞会中其他女士漂亮的晚礼服而言,显得逊色不少,所以没有人邀请我跳舞,我也乐得清闲,端着一小盘点心和水果打算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坐下来。 "哎呀!这不是方小姐吗?"我听到一声尖叫,转过身,看到二太太挽着一位中年男人走过来,看到我显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怎么,安先生,蒋毅明的家庭教师你也邀请了。" "应该是安琪邀请来的吧!邀请人名单是她自己写的,我没有参加意见。"那位中年男人解释道,不过从他们的对话可以听出来这位中年男人应该是安龙。 对于她的尖叫声,我没有过多的理睬,只是变得更加从容,微微一笑说:"二太太,你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二太太似乎并没有理睬我的意思,而是对她身旁的中年男人说:"安先生,你看她的这身装束是不是很特别啊!把自己包裹得好严实啊!这哪是参加什么舞会啊!"说完,捂住嘴忍不住偷笑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穿衣的风格,也许这位方小姐喜欢穿中规中矩的衣服呢!"安龙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也是啊!本来像她这种人怎么能上得了这种大场合呢?真不明白蒋毅明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把她带来。"二太太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我是受安琪小姐的邀请而来的,与蒋先生无关。"我不卑不亢地说。 "唉呦!你看看她还真会为自己找理由!人家邀请你你就来啊!人贵有自知知明,这是上流社会的派对,好不好,像你这种穷人有什么资格参加啊!"二太太不停地扭动着屁股,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照你这样说,我反倒觉得安琪小姐应该把舞会按照三六九等划分成富人区和穷人区,像我这样的穷人自然也会乖乖地站到穷人区去的,或者干脆不要邀请我这样的穷人,这样一来连穷人区也省了。"面对她的挑衅我没有不反驳的道理,那样只会让她更加变本加厉,我可以忍受讥讽,却不能忍受她无端的侮辱。 我看到安龙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二太太撇了撇嘴,正要说什么,安琪走过来冲安龙喊道:"爸爸,你们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安龙说:"哦!你王阿姨正在和这位方小姐闲聊呢!" "是啊!我之前和方小姐曾见过几次面,所以就多聊了几句。"二太太见安琪走过来便附和道。 "哦!是吗?那你们继续聊吧!"安琪说,之后转向安龙说:"爸爸,你看到毅明哥没有,他没有上你们这儿来吗?"安琪反问道,声音中带有一丝焦虑。 我这时才注意到蒋先生没有在她身边,"蒋毅明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你们不是跳舞去了吗?"安龙问道。 "是啊!可是我们只跳了一支舞,就有人喊他去接电话,结果他去接电话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我以为他和你们在一起呢?"安琪显得有些着急。 "他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吧!才临时离开了。"安龙说。 "毅明哥可是我今天晚上唯一的舞伴啊!没有他这舞怎么跳啊!"安琪撅着嘴说。 "不是还有其他人吗?和别人跳不也一样吗?"安龙安慰她说。 "不嘛!我只和毅明哥一个人跳。"安琪变得有些孩子气。 "安琪,乖!听话!好不好。"安龙哄劝着。 "爸爸,你快帮我把毅明哥找回来啊!快点!"安琪不停地推着安龙要他去找蒋先生,安龙无奈地摇摇头,向外面走去。 我对安琪最初的好感,也随着她的吵闹声而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外表的美丽真的不能代表什么,也不能掩盖什么。二太太、安龙,安琪都不约而同地离开了去找蒋先生了,我一个人闲来无事,很想去吹吹风,于是,我端着一小盘点心向白色帷幔后面的阳台走去,我想那里一定有窗子可以打开透透气,在我还没有到达之前传来一阵男女的欢笑声,"心雯,这些年在忙什么呢?还在忙你的画展吗?"一个很熟悉的男子的声音。 第六十四章 安琪的舞会(2) "当然,那可是倾注了我毕生的心血呢!"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 "你们两个聊的真开心,全然把我忘在脑后了,尤其是表哥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色轻友了,在见到心雯后,就不理睬我了,不要忘了,心雯可是我领来的。"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带有一丝责难之意。 "绍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居然也喜欢争风吃醋了。"那名女子的声音中带着调侃的笑意,原来是许绍华,蒋先生,还有他们都熟识的一名女子,三人在这里聊天,难怪安琪找不到蒋先生呢? "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当作透明人的感觉。"许绍华说得有些孩子气。 "瞧!瞧!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还这么孩子气。"蒋先生笑着说。 "表哥,对于今晚的惊喜,你满意吗?"许绍华像一个在讨赏的孩子。 "这,……"蒋先生拉长声音。 "表哥,怎么你不惊喜吗?"许绍华反问。 "怎么,蒋毅明你不欢迎我的到来吗?……"那名女子嗔怪道。 "当然不是了,我……我想说除了惊喜之外还有惊艳,几年不见,心雯,你变漂亮了,虽然不至于艳惊四座,但至少会让许多女人看到你之后黯然失色。" "蒋毅明,我可以把你的这一番话当作是对我的赞美吗?"那名女子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像表哥这样骄傲的人,从来不轻易赞美人,尤其是对女人,如果他称赞了某人,那一定是出于真心,所以心雯你尽可以大方的接受。"许绍华插嘴道。 "是真的吗?蒋毅明……"那名女子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 "绍华说的没错。"蒋先生答道。 "看来能得到蒋氏企业负责人蒋毅明先生的夸奖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我真的要感激涕零了。"那名女子说完后,三人"哈哈"大笑起来,从他们的谈话中听的出来,他们三个应该早就认识,要不然不会谈得这么兴高采烈。我想我既然无法融入到他们其中去,倒不如趁早离开,我打定主意,正欲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女子的声音,"方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没去跳舞呢?" 我转过身,是安琪,她正手挽着安龙站在不远处,"哦!安先生,安琪小姐,我是想去阳台上透透气的。"我如实地说。 这时,蒋先生,许绍华,还有那名叫心雯的女子也许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一起从里面走出来,安琪一看到蒋先生立刻奔跑过去,"毅明哥,原来你在这里啊!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找了你好久。"安琪挽住蒋先生的胳膊嗔怪道。 "哦!绍华给我打电话过来,让我到门口去接一下楚小姐。"蒋先生指了指他身边的女子。 安琪上下打量了那名女子一眼,以一副女主人的口吻说:"楚小姐,你好,欢迎光临我的舞会,一定要玩得尽兴啊!" 楚心雯穿了一件米白色及膝的大衣,下面搭配了一双长度刚好及膝的黑色靴子,黑与白的强烈对比,给人一种高贵典雅,从容淡定的感觉,不过她的这身装扮显然不是为了参加舞会而来的,她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浅浅的笑意,"谢谢,我一定会玩得尽兴的。" "怎么毅明不打算给我们介绍介绍你这位尊贵的客人吗?"安龙开口说。 "哦!抱歉!"蒋先生看了看众人,做了一个抱歉的姿势,他手指安龙,看向身边的楚心雯说:"这位就是安龙先生,安琪小姐的父亲,也是整场舞会的包办者。"楚心雯很礼貌地冲安龙点点头,紧接着他又指向挽着她胳膊的安琪对楚心雯说:"这位就是安琪小姐—本场舞会的主人。"楚心雯的笑意加深,"安琪小姐今晚真漂亮,艳光四射,无人能敌啊!"安琪听出她的客套,回报以微笑。 "最后我向大家郑重地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漂亮的小姐,她就是画坛新秀—楚心雯小姐,当然也是我多年的老朋友,楚小姐目前正在准备她的个人画展,楚小姐当年可是我们学校的才女啊!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当然最拿手的是画画了。"蒋先生神采飞扬地讲述着楚心雯的种种事迹。 "是吗?"安琪笑得有些不自然,"那么请问楚小姐你一定认识毅明哥的太太了,我怎么听说海韵姐才是他们学校的才女呢?她的画在他们学校无人能及啊!" "安琪小姐说得没错,海韵尤其擅长人物画,我擅长风景画,海韵在刻画人物神态上的确无人能及。"楚心雯不急不徐,娓娓道来,却不愿提及的太多,看得出来楚心雯是一个很擅长交际的人,她懂得在不同的场合面对不同的人物,应该用怎样的语气和态度去应对,整个舞会现场她一直都表现得穿梭自如,游刃有余。 蒋先生和许绍华的神色有些许不自然,不知道安琪的一句话在他们的心底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呢?海韵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为什么许多人都知道她,却又不愿过多的提及呢?她身上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这让我疑惑不解。 "毅明哥,你可是答应我今天晚上只做我一个人的舞伴的。"安琪摇晃着蒋先生的胳膊,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又似是在表演给他身旁的楚心雯看。 "我一直都记着呢!只是楚小姐是我的客人,我总不能丢下客人不管吧!"蒋先生安抚她说。 "毅明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应该说楚小姐是我的客人,凡是参加安琪舞会的人都是我安龙的客人,所有招呼客人的事情应该由我来做。"安龙在一旁插嘴道,又似在为安琪提供机会。 "谢谢!大家对我的热情接待。"楚心雯向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楚小姐真是太客气了。"安龙说。 "久闻安龙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楚心雯称赞道。 "过奖了,听说楚小姐才是真正的才貌双全呢?听说楚小姐要在台北举办个人画展,不知消息可靠否?"安龙问道。 "呵呵!"楚心雯轻笑道:"安先生的消息真灵通啊!我的确正打算在台北举办我个人的画展呢?不知,安龙先生可否愿意赏光,大驾光临呢!"楚心雯不失时机地为自己做宣传,并顺手递上她的名片。 安龙接过名片说:"一定,一定,到时候一定去捧场。" 这些有钱人最喜欢逢场作戏了,在社交上八面玲珑,一旁的我倒是很喜欢看他们每个人不同的神态表情和矫揉造作的表演。 第六十五章 二人去看海(1) 安琪在一旁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爸爸!舞会已经开始了,我们去跳舞去吧!" "你不是很想和毅明跳舞吗?你们两个先去跳吧!楚小姐是咱们舞会的贵宾!我不能冷落了人家哪!"安龙对安琪说。 "哦!安琪,实在对不起。"蒋先生似乎想起来什么事情,急忙对安琪说:"我今天晚上只能陪你跳一支舞,因为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不如这样吧!剩下的舞蹈让绍华陪你跳吧!"蒋先生把安琪推给了许绍华,"毅明哥,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安琪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蒋先生轻拍她的背,安慰道:"安琪最善解人意了,一定能够理解毅明哥的苦衷的,对不对,改天我一定补偿回来。" "那好吧!"安琪撅着嘴,很不情愿地说。 许绍华趁机把蒋先生拽到一旁,二人似在争论着什么,绍华不停地用手比划着什么,还不停地摇头,也许绍华对蒋先生的临时安排不太满意吧!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想撮合蒋先生和安琪的,没想到蒋先生会走这一步棋,他一定有些措手不及吧!我暗自猜想。 不久,他们又回到人群中,绍华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蒋先生走过去对安龙说:"Ancle,实在对不起,我今天晚上临时有事,需要提前退场了,希望您多多包涵,同时,也向安琪妹妹道声谦,辜负她的一片美意了。" "哦!没关系,既然你有事情那就先忙去吧!"安龙没有太多的言语,看不出他内心情绪的变化。 "谢谢!Ancle的体谅!那我先走了。"蒋先生说。 我站在那里,看着人来人往,竟有些失神,不知何时他已来到我身边,碰了一下有些失神的我,低声说:"怎么你还不打算走吗?" 我"哦!"了一声,急忙跟在他的身后,随着他向门口走去,二太太正在不远处聊天,看到我们一前一后向门口走去,她故意凑上前,"呦!怎么二位这是要离开啊!这样急匆匆地,不会是急着约会去吧!"二太太不失时机地嘲讽一番。 蒋先生没有理会她,从她身边绕过,向门外走去,我急忙跟在他身后,走出大门,他朝一辆黑色轿车走去,拿出钥匙,打开车门,示意我坐进去。 "如果你有什么急事,那么就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会坐公交车回去的。"我在坐进去之前对他说。 "我没有什么急事,只是心情有些郁闷,所以想出来透透气。"接着,他话锋一转,"怎么你是不想回去呢?还是很喜欢看我和别的女人跳舞呢?"他提高声音说。 "不是喜欢,确切地说是欣赏!因为你们那种舞蹈水平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我说。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个性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方静楚吗?"他故意把头向我靠近。 "你说呢?当然是了,如假包换。"说完,我坐进车里。 他绕到另一侧坐到驾驶员的位置,"系好安全带!"他说。 "知道了。"我说。 他发动油门,"我一直在想如果一个人变得毫无个性,呆板无趣,那生活将变得多么枯燥无味啊!" "蒋先生,什么事情让你有这么多感慨。"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当然是你方静楚了。"他说。 我感觉有些意外,他的矛头怎么又指向我了,"我,我怎么了,我没有变啊!我还是原来的我啊!" "你是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呢?"他问。 "我到这里来完全是受别人嘲讽来了,有什么可喜欢的。"我如实回答。 "我还以为你很流连忘返呢?看你刚才那失神的样子,在想什么呢?"他似是很无意的问出口。 没想到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打听雇员的隐私了。" 他轻"哼"了一声,"这也算是在打听你的隐私,我看我以后还是少带你来这种地方吧!" "为什么这样说。"我问。 "我怕你也变得和他们一般趋炎附势,八面玲珑了。"他说。 "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变成那个样子。"我说。 "但是人常常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他不无感慨地说。 "对于你的这句话我很不认同,有些人的性格天生就很倔强,所以她不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失去自我,就像一株野草,不论是在肥沃的土壤里,还是在条件恶劣的石头缝里,它都不会改变它的倔强,照样倔强地生根发芽,这就是草和花的最大区别。"我要倾尽平生所学来推倒他的这种观点。 "很独特的见解,那么你觉得你是'花'呢?还是'草'呢?"他很有兴趣地问道。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草是不会开花的,再美的花也是一种草!所以这往往是一种做人的心态,它需要我们既要有草的倔强,还要有花的美丽。"我说。 "鼓掌!方小姐的演讲太精彩了。"他半开玩笑半掖榆道。 "绅士都喜欢这样讥讽和嘲笑人的吗?"我问道。 "哈哈!绅士和恶魔也是可以相互转化的。"他开怀大笑起来。 "你今天的身份和地位已让你别无选择,所以你只能做绅士,你可以不想但是却不能。"我一语道破他的无奈。 "你这是在嘲笑我的身不由己吗?"他转过头看向我说。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我说。 他自言自语道:"好一个陈述事实,却直戳我的痛处,那我今天晚上就要做一个恶魔了。"他猛地一踩油门,"我们这是去哪儿?"我朝窗外望去,发觉这不是回家的路。 "海边。"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海。"为了缓解他刚刚不愉快的情绪,我故作轻松地问道。 "不是知道你喜欢海,而是我也喜欢海,咱们只能算是不谋而合了。"他说。 "我喜欢不谋而合的感觉。"我望向窗外,顺口说出。 "不谋而合的另一层意思是心意相通,所以请想清楚了再说。"他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其实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心中的感慨而已,别无他意。 "呵呵!你是说我们心意相通吗?我怎么感觉一种引诱的气氛正在车厢内蔓延,但是你好象找错了人,因为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有我做人的原则。"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说得很直白。 "在我面前你完全可以表现的大大方方,不必矫揉造作,因为你我心里都明白你不是淑女,而我也不是绅士,现在就你我两个人,所以不必伪装什么。"他说得很直接。 "你这分明是对我的侮辱,我要下车。"我敲打着车窗说。 "你不想下车也不行了,因为我们已经到海边了。"他边说边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下车,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来到了海边,我也不得不解下安全带,走下车,来到他身旁。 他牵起我的手说:"如果你不想让我牵你的手呢?完全可以拒绝。" "我拒绝。"我说。 "那我可就不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了,因为谁也不知道黑暗里会隐藏着什么怪物。"他故意恐吓我。 "我才不怕呢?"我挣脱他的手,朝海边跑去。 第六十六章 二人去看海(2) "方静楚!"他在我身后大喊,不知何时他已抓起一把沙子朝我扔来,我躲闪不及,正好打在我的后背上,我气急了,也随手抓起一把沙子朝他扔去,就这样我们两个在沙滩上你追我赶,嘻嘻哈哈,整个沙滩上充满了嘻戏声,我们跑累了,便手挽着手,光着脚丫在海边漫步,海水时涨时退,卷上来的贝壳在月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 我们都走累了,一起坐在石岗上,借着微微的月光,迎着细细的海风,海水拍打着海岸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分外的动听,海面上停泊着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船只,看上去就像夜幕下高高低低的建筑物,庄严而肃穆,岸上的灯光和天边的月亮,倒影在水中形成了长长的光柱,金碧辉煌,一时之间不知是置身于人间还是天上。 "不管一个人犯多大的错误,大海永远都会敞开它宽广的胸怀包容一切的,对不对。"他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惊扰了睡梦中的孩子。 "是的,所以说大海的胸襟是最宽广的了。"我说。 "那么你们女人的胸襟是不是也像大海一样宽广呢?"他反问。 "为什么这样问?"我疑惑不解。 他掏出一支香烟,放到嘴里,点燃,然后长长吐出了一口烟雾,又似在倾吐某种烦恼,良久,他声音低低地说:"如果有一个男人很爱一个女人,但是这个男人却对那个女人隐瞒了许多事情的真相,静楚,如果你是那个女人,你会怎么做,你会离开那个男人吗?"他转身看向我说。 "这要看那个男人隐瞒的是什么事情了,有些事情是可以原谅的,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原谅的。"我如实说。 "那什么样的事情是你不能原谅的呢?"他问。 "我现在一时无法举出例子,但是我觉得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的话,就应该坦诚相待,所以我觉得那个男人应该告诉那个女人事情的真相,也许那个女人会理解那个男人的苦衷呢?" "如果事情真的象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他又吐出一口烟雾,我发觉他手拿香烟的样子很迷人,也许是晚上的原因,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可不可以给我吸一口。"我看着他说,我忽然很想知道吸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他把香烟递到我嘴里,我用力地吸了一口,"咳咳!",我被呛得直咳嗽,不停地拍打着胸口,口中全是烟草的味道。 "看来你真的不是淑女,连吸烟这种事情都想学。"他不失时机地掖榆我。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让自己变成淑女,因为我喜欢率性而为,我刚才看你吸烟的样子很迷人,所以也想学,就这么简单。"我站起身对他说,之后张开双臂,仰着头,微张开嘴,呼吸海风中带有咸咸味道的空气。 不知何时他已把我搂在怀里,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闻起来很舒服,那是一种微醉的,虚幻的感觉,我们就这样相拥着,海水不停地拍打着岩石,柔美的月光如水一般倾洒在海面上,泛起点点银光。 "静楚,做我的女朋友吧!"他轻声对我说。 "你是指哪种意义上的女朋友。"我问道。 "可以结婚的那一种,但是我现在还不想让绍华和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只能委曲你一段时间,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我会把你的身份向外公布的。"他把我抱得很紧,生怕我跑掉一般。 "就因为你是我的雇主,我是你的雇员,你就可以提出这样不平等的要求来吗?我一直都希望我的爱情是光明正大的,而不是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那种,你明白我现在的感受吗?如果你不能做到这一点,那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开始。"我变得倔强起来,不想再听他任何解释,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向岸边跑去。 "静楚,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在我身后大喊,追上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你听我把话说完,再走也不迟。"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我做你的情人吗?"我气势汹汹的说。 "情人!"他有些鄂然,之后忽然大笑,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如果我需要情人的话,一抓一大把,你觉得你哪一点符合情人的标准呢!即不温柔又不漂亮,脾气还倔强的要命。" "你既然这样认为,那我们便没有继续讨论下去的必要了。"我奋力挣脱他的手,可是怎么也挣脱不了。 "当然有必要继续讨论下去,因为你完全曲解了我的意思,还对我羞辱了一番,羞辱完我之后就打算这样一走了之吗?"他紧紧拽着我的胳膊,不让我移动半步,"你弄疼我了。"我冲他嚷道,另一只手用力去掰他的手,"我们到车上去说,"他拽着我朝停在一旁的汽车走去,我无可奈何地跟在他身后,来到车前,他打开车门,让我坐进去,之后他坐到我旁边,直视着我说:"先听我把话说完,不许动不动就跑了。" "知道了,我正洗耳恭听呢!"我没有再挣扎,而是很安静地说。 "你觉得我让你做我的女朋友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吗?"他问。 "这个问题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我说。 "你永远都这么骄傲吗?难道自尊真的比什么都重要吗?"他反问我。 "如果连自尊都失去了,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承认我很喜欢你,就因为这样你就可以不尊重我吗?就因为你我之间悬殊的身份地位,你就对我提出那种要求吗?"我有些哽咽,更多的是伤心和难过。 "对不起,静楚,都是我不好。"他一把把我揽在怀里,"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和想法,是我不好,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每每想到你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我,我就会很害怕,因为我的生活中已经习惯了有你的存在,我真的不知道你一旦离开了,我的生活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他在我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你刚刚还说,你的情人一抓一大把呢?现在又这样说,谁知道你说得哪一句是真的。"我酸溜溜地说。 "原来你刚刚是吃醋了,我那是在逗你呢?有一个你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可不敢再有什么情人了。"他笑着说。 "骗人,我才不相信呢?"我说。 "我骗谁也不敢骗我未来的老婆大人哪!" "你胡说什么,我还没有答应你呢?"我向他抗议道,"不反抗就是答应了。"他不由分说地吻上了我的唇,我想反抗,可是双手已被他紧紧地禁锢在了他的腰间,……不知何时双手已被他放开,缓缓地攀上他的脖颈,此时此刻我不想在违背自己真实的意愿,哪怕是为爱下地狱,我也不愿在放弃这段感情。 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 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 不要因为也许会分离, 就不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 总有一些什么, 会留下来的吧! 留下来作一件不灭的印记, 好让好让那些, 不相识的人也能知道, 我曾经怎样深深地爱过你。 ——席慕容 第六十七章 恶梦 早上五点多,我们赶回了蒋府,他打电话让老赵给我们开门,老赵虽然没有多问什么,但是我心中不免还是有点紧张,尤其是一想到面对许绍华凌厉的眼神,不免有些心虚,我忍不住问道:"如果绍华问起,我该怎么回答呢?" "如实回答好了。"他说。 "你这是在敷衍我,还是在敷衍他呢?"我有些不满地说。 "为什么这样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他有些迷惑不解地看向我说。 "你不是不想让绍华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我提醒他说,心中却有一丝酸楚。 "我们一起去看海这有什么不妥吗?"他反问道,似乎没有感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妥,"我以前心烦的时候都会去海边散步,这一点,绍华很清楚的,这一次你只不过是和我同行而已啊!"他说得很轻松。 "看来你以前经常和别的女人一起去看海喽!"我酸溜溜地说。 "呵呵!你是第二个和我一起去看海的人。"他说。 "那第一个人是谁呢?"我问,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 "婷婷的妈妈!"他没有直接说是海韵,而是说婷婷的妈妈,难道他真的不愿再过多提及那个名字吗?他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你太紧张了,放松点,弄得我们好像偷情似的,绍华那边我来应付,你只需要什么都不说就行了。" "我感觉我们就像是在偷情,回来之后还得想着怎么向别人交代,一点都不正大光明。"我情绪低落地说。 "这种日子不会太久了,相信我好吗?"他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知道了。"我说。 "那下车吧!"他说,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紧跟着他也走了下来,老赵上前把车开走了。 我们一前一后向大厅内走去,"回去后,好好睡一觉,吃饭的时候我让刘妈叫你。"他在走上楼梯之前对我说。 "知道了,你也一样。"我嘱咐道。 "再见!静楚。"他说。 "再见!"我说。 我回到房间后,忍不住先去婷婷的房间看了一下婷婷,我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婷婷还在睡觉,我轻轻地把她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好,看她睡得这么香,便放心地离开了,回到房内,感觉的确有些累了,便躺在床上,想着昨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我不知道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是对还是错,我一直都是那样的固执己见,对于原则性的东西寸步不让,但是我今天怎么了,居然答应做他不公开的女朋友,不公开就意味着见不得光,意味着无法融入他的生活,既然如此那他为何又要我做他的女朋友呢?难道他有什么打算吗?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恍惚之间我进入了梦乡,我看到了安琪,二太太,楚心雯,许绍华,还有一个身穿白裙,整个脸庞都被散发遮挡住的女人,她似在指责着什么,哀怨着什么,或哭或笑,其他人围着她站成一个圆圈,在一旁指指点点,似在议论她的疯癫,这时,蒋先生出现了,他和那个女人纠缠在一起,那个女人抓住蒋先生的胳膊,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他说:"蒋毅明,你又有新欢了,对不对!你怎么可以背弃我们当初的承诺。"蒋先生漠然地说道:"如果要说背叛是你先背叛了我,好不好,所以我不需要再守着什么所谓的承诺了。"他气愤地一甩手,甩开了那个女人的束缚,那个女人仰天长笑:"蒋毅明啊蒋毅明!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辜负了我,辜负了我对你的感情,我为你放弃了我最热爱的事业,放弃了一个女人的梦想,而你却抛弃了我,我恨你,恨你……"我猛然从梦中惊醒,但是那个女人的哭喊声仍然在耳边回荡着,原来海韵在我的心中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子,要不然我怎么会做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我用手摸着额头不停地想,难道我在担心什么,还是害怕什么,害怕真如她所说是蒋先生辜负了她,这个可怕的想法一涌出便被我否定了,"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断地摇着头,极力否定自己的想法,那只是一个恶梦而已,也许是心中的疑惑太多了,才会做了那样一个梦,我极力劝解自己。 走下床,来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色,不禁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我来蒋府已经五个月了,当初顶着炎炎烈日而来,不想转眼之间天气已变凉了,台北不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城市,只有每当看到地上的片片落叶时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冬季的来临,可是我却很喜欢把四季分的很明,也许是源于心中的那份固执吧!总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分得明明白白,弄得清清楚楚,我开始在想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我感觉有人在窗外不远处朝我挥手,定睛一看是蒋先生,他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呢?我心想,之后,打开窗户,也向他挥挥手,"睡好了吗?"他向我喊道。 "睡好了。"我说。 "那快点出来吃早饭吧!"他说。 我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多了,应该早过了吃早饭的时间了,我向他挥挥手说:"好的,我这就出去。" "快点啊!"他叮嘱道。 "知道了。"我说。 "那我们餐厅见。"他说,我冲他点点头,他带着浅浅地笑意离开。 第六十八章 绍华醉酒(1) 我迅速地洗簌完毕来到餐厅,蒋先生和婷婷早已坐在了餐桌前,"方老师,你终于来了,我肚子都饿扁了。"婷婷看到我不停地抱怨道。 "婷婷,对不起,下不为例。"我举起手向她保证道。 "她早已经喝了一杯牛奶了,你以为她真的饿啦!她是在抱怨你昨天把她一个人扔下不管。"蒋先生笑着对我说。 我的脸莫名地红了,因为昨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却无法一一解释其中的原因,为了缓解刚才的紧张状况,我走过去轻轻地捏了一把婷婷的脸说:"你这个小鬼精灵,有什么话就直说吗?还学会拐弯抹角了。" "昨天你,爸爸,还有表叔,你们三个都出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你们知道我一个人有多闷吗?"婷婷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我看向蒋先生,他很无奈地摊了摊手,说:"看来我们的小公主真的生气了啊!" "小公主,气大伤身哦!"我开玩笑般哄劝她道,她别过脸去不理我,口中喃喃自语道:"等表叔回来了,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绍华昨天晚上没有回来吗?"我向蒋先生问道,心中有一丝疑惑。 "是的,也许昨天玩得太晚了吧!所以没有回来。"他解释道。 "怎么,他也没有打电话回来吗?"我问。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不用管他了,咱们先吃饭吧!"他对我说,看得出他很了解许绍华,但是隐约之间总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在刻意隐瞒着我。 "好的!"我低声答应着,刘妈已经把牛奶和面包端了上来,我顺手往面包里夹了几片火腿,递给婷婷说:"快吃吧!你不是一直都嚷嚷着饿了吗?" "我现在已经饿过劲了,所以不饿了。"她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知道她又耍小孩子脾气了,"哦!是吗?"我故意把面包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说:"好香啊!刚烤出的面包就是香,如果再夹上几片火腿肠,恩!简直就是人间美味了。"我故意夸大其词,在她面前拿着面包不停地晃动,因为我知道小孩子饿了的时候是最禁不起诱惑了,果然她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面包,使劲地往嘴里塞,我轻拍着她的背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来!先喝点水。"我把水杯递给她,蒋先生看着我们两个的样子,笑着直摇头。 门外一阵汽车的长鸣,我疑惑地看看蒋先生,不知道是什么人来了,他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我推着婷婷也紧随其后,我们站在台阶上,只见车门打开,安琪从车上走下来,身穿一件白色风衣,头发披撒在肩上,紧接着许绍华也从车里走下来,摇摇晃晃,有些站立不稳,安琪扶了他一把,蒋先生走过去扶住许绍华说:"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毅明哥,你不要怪他,他可能有什么烦心事,所以今天早上又喝了点,之后就嚷嚷着要见你,我这才把他送回来了。"安琪向蒋先生解释道。 "我知道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安琪,你把他交给我就行了。"蒋先生一边说一边揽过许绍华,许绍华挣扎着说:"我没醉,你放开我。" "都喝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醉,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自制呢?"蒋先生很不高兴地对他说。 "你别管我,我没醉,我还要喝!"他一把推开蒋先生,摇摇晃晃着向大厅走来,看着他醉熏熏的样子,婷婷害怕地拽住我的衣角说:"方老师,表叔他不会打人吧!" 我俯下身握住她的手说:"婷婷不要害怕啊!有爸爸在呢?他不会打人的。"婷婷还是有些害怕和紧张,也许她从来没有见过许绍华这个样子吧! 蒋先生上前拽住他,声音中有一丝严厉,"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赶紧回屋休息去。"他什么也没说,甩开蒋先生的手,径自朝大厅内走去。 "安琪,让你见笑了,绍华他昨天没有搅了你的舞会吧!他醒来后我一定好好批评他一顿。"蒋先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向他身后不远处的安琪道歉道。 安琪向前走了几步说:"毅明哥,没关系的,昨天你走了之后,我也就没有兴致继续开下去了,不久舞会就散了,之后,我和绍华就去喝酒了,没想到他心事忡忡的,一喝就醉了。"安琪看着蒋先生,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眼神中含着一丝诱人的妩媚,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蒋先生。 蒋先生似乎感觉到一丝异样,急忙开口说:"哦!原来是这样啊!绍华喝醉后没有胡言乱语吧!"看似很轻松的一句问话,我却感觉到他有一丝紧张,之后,他用很期待地眼神看着安琪,希望从中可以获得什么,直觉告诉我,他似乎很关心许绍华喝醉后的言语,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秘密吗?我发觉自己的疑心越来越重了。 "当然没有了,毅明哥,绍华当时喝得酩叮大醉,还吐了一地,之后就昏睡过去了,不过他好象喊过某个人的名字。"安琪笑着上前挽住蒋先生的胳膊说:"不过,我也没有听清楚,之后再问他,他就什么也不说了。" "真是给你和安先生添麻烦了,改天我一定带着绍华前去登门道谦!"蒋先生显得很客套。 "毅明哥,你这样说真是见外了,绍华也是我的朋友啊!我们都在法国留的学,说起来,绍华还是我的学长呢!"安琪不悦地嗔怪道。 "哈哈!是啊!你们一起在法国留的学,你不提醒我,我差点都忘了呢!看我这记性。"蒋先生用手拍了拍脑门说。 "毅明哥,我去国外的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我可是一直都惦念着你呢!我……"安琪似乎急于向蒋先生表白什么,只是她选的时间和地点不对,虽然蒋先生作出一副用心倾听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他心不在焉,他时不时地朝大厅瞄上一眼,目光中透着焦躁。 "蒋先生,不好了,许先生又吐了一地。"这时,刘妈从大厅里飞快地跑出来,嚷道。 "是吗?"蒋先生挣脱安琪的手,"对不起,安琪,今天不能留你吃饭了,我必须先去看看绍华,改天一定登门道谦。"他边说边急匆匆地朝大厅内跑去。 "毅明哥,我还没有说完呢?"安琪在他身后大声喊道,他没有理睬,看得出安琪很沮丧,一个人回到车里,发动油门扬长而去。 第六十九章 绍华醉酒(2) 我推着婷婷回到大厅,只见许绍华斜躺在沙发上,头发散乱,衣衫敞开,他手捂着胸口,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扭曲,地上有一大摊污秽物,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飘荡在空气中,婷婷忍不住用手捂住了鼻子,刘妈赶紧拿着簸箕和拖把上前收拾。 蒋先生站在许绍华旁边,手指着他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在自己家丢人也就算了,还跑到外面去喝酒丢人啊!" 许绍华斜着眼看着他说:"我喜欢喝酒,喜欢丢人,但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爸爸当年已被爷爷赶出了蒋府,所以我和你们蒋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没有资格教训我,你们蒋家没有一个好人,难怪当年海韵要离开你呢?"他手指着蒋先生"哈哈!"大笑,"我是不是戳到你的痛处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喝醉了还满口胡言乱语,我应该让你清醒清醒才对。"蒋先生打断他的话,一把把他从沙发里拽起来,扯着他向楼上走去,许绍华不停地挣扎,不断地反抗。 婷婷看得有些害怕,小声对我说:"方老师,爸爸不会打表叔吧!" 我蹲下身安慰她说:"不会的,婷婷放心好了,你先回房里去,方老师到楼上去看看,好不好。" 婷婷很乖地点点头,自己摇着轮椅走了,我犹豫着是不是该上楼去看看他们的时候,刘妈恰巧端着一碗汤从厨房里走出来,我看见了急忙迎上去问:"刘妈,你端得这是什么?" "这是我给许先生熬的解酒汤,看他刚才那么难受的样子,喝了这汤应该会好一些。"刘妈说。 "哦!是这样啊!我给他送上去吧!你有事就先去忙去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打算接过她手中的汤,"还是我亲自给他送上去吧!"刘妈躲开,显得有些不情愿。 我急忙开口说:"我一定告诉许先生这是你给他熬得汤。" "方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刘妈急忙解释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端上去呢?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他们两个会打起来而已。"我把心中的顾虑说出来。 "方小姐,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管的比较好,我想蒋先生也一定不希望你插手进来。"刘妈说完端着汤上楼去了,我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回味着刘妈这句话的意思,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不希望我插手进来呢?我越想越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不久,她从楼上走下来对我说:"他们两个都很好,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许先生喝过汤已经睡下了,方小姐,你尽管放心好了,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去忙吧!"说完,她回厨房了。 我没有打听到任何的消息,便无可耐何地来到婷婷的房间,她似乎还在等我的消息,坐在桌前拿着画笔在纸上胡乱地画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走过去,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问道:"婷婷,你在画什么呢?" 她转过头看着我说:"方老师,你回来了,爸爸和表叔他们没有事吧!"之后,用很期待地眼神看着我。 "没事,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啊!只不过是吵了几句嘴而已,你表叔喝过解酒汤已经睡下了。"我说得很轻松,就是为了让她放心。 "哦!是吗?那太好了!"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小小年纪,管得事还不少呢?"我笑着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 "因为爸爸和表叔都是我最爱的人哪!"她很认真的说。 "噢!方老师,知道了,我一定把你的这句话告诉他们两个,让他们两个以后不要再吵架了,要不然婷婷知道了会多伤心啊!" 婷婷点点头,表示同意,接下来我本应该监督婷婷练琴,但是今天的气氛似乎不适合弹钢琴,一是许绍华在睡觉,二是今天大家的心情都不佳,没有人喜欢听婷婷弹奏出来的噪音,最终只能作罢,我便教了婷婷几个成语,还举了许多例子,告诉她怎么运用这些成语,一天的时间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我推着婷婷来到餐厅,蒋先生和许绍华都坐在那里,许绍华的酒似乎已经醒了,头发梳理的很整齐,衣服也换成了休闲装,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出于礼貌,我冲他们二人点了点头,之后,我和婷婷依次坐好,等着刘妈开饭,蒋先生显得很沉默,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婷婷,你今天都学什么了。"许绍华似乎是为了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方老师今天教了我好几个成语呢!我已经会写了。"婷婷高兴地炫耀着。 "哦!是吗?婷婷真了不起。"许绍华称赞道。 "我还会用这些成语造句呢!"婷婷继续炫耀道。 "哦!那更了不起了。"许绍华加倍称赞道,整个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问一答着,蒋先生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草草地吃了几口饭便离开了,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好,许绍华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慢悠悠地吃着饭,好象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似乎很喜欢看蒋先生生气的表情,我觉得我越来越不了解他们了,他们二人之间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蒋先生又因为什么事情而生气呢?而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无从知晓,因为他们都在刻意隐瞒着我。 第七十章 借酒消愁(1)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脑子里想得都是今天的事情,因为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就更睡不着觉了,最后索性披了件外套,到院子里散步,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头脑似乎更加清醒了,睡意全无,我抬头看到他书房的灯还亮着,紧接着我看到他拿着一杯酒站在窗前,喝了几口,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睡,是在借酒消愁吗?我心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正打算回屋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砰"的一声,我吓了一跳,酒杯被他从窗子里扔出来,摔了个粉碎,他似乎在发泄着什么。 我害怕他会出事,便急匆匆地跑上二楼,来到他的书房门前,门是关着的,我顾不上那么多,推门而进,他的书桌上摆满了许多不同品牌的酒,他正在把它们倒在同一个酒杯里,搀杂在一起,听到推门声,他抬起头看到是我,眼中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之后,继续调和着他的酒说:"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吗?" 我走上前说:"你不是也照样没有睡吗?" "要不要来一杯!"他举起酒杯对我说。 "我可不会借酒消愁。"我看了看他手中的酒杯说。 "你觉得我这是在借酒消愁吗?将不同风味的酒调和在一起,以实现丰富的味觉层次,这就是'调酒','调酒'既是一种文化又是一种艺术。"他喝了一口酒杯中的酒,称赞道:"恩,感觉还真不错。" "是吗?我只听说'调酒'是一种艺术,但是'调酒'还需要摔杯子吗?"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说。 "怎么,你刚才在楼下?"他神色一变,问道。 "是的,你的杯子恰巧摔在了我的身后,所以我看得清清楚楚,听得也真真切切。" "这么晚了,你到楼下干什么去了,难道你不怕砸到你吗?"他有一丝紧张。 "这么说你经常往楼下扔东西了。" "当然不是了,你干嘛非要曲解我的意思呢!我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吗?"他有些着急。 "那你为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自己一个人在这喝起闷酒来了呢?"我问道。 "我们不是彼此彼此吗?你不也没有睡吗?"他轻笑着说。 "但是这不一样。"我说。 "有什么不一样呢?"他问。 "我不睡是因为许多事情困扰着我,所以我睡不着。"我说。 "是吗?什么事情困扰着你,说来听听。"他很随意地一问。 "你和许绍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刻意隐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问。 "为什么这样说,或者是你听到了什么吗?"他问道。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听到,所以我心中的疑惑才会越来越大。"我说。 "我看是你多心了,我和绍华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 "你不肯承认,是不是因为这一切跟海韵有关。"我不假思索地问道。 他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我:"你很喜欢提这个女人的名字吗?" "我觉得是你害怕提这个女人的名字吧!"我反唇相讥。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海韵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你,她是怎么出的车祸?"我挣扎着,"为什么,为什么无关紧要的你全都告诉了我,而最重要的你却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啊!"我不停地捶打着他的前胸,他一把抱住我,"静楚,你冷静些,听我说,我并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现在的脑子很混乱,我需要时间,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真的吗?"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希望他说的是真话。 "相信我,既然你已经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我就没有打算再隐瞒你什么,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他用期待地眼神看着我说。 "那你可以不可以告诉我海韵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你呢?"我抱有一丝侥幸,还是希望他能告诉我一点其中的原由。 他放开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说:"你是真的想知道这其中的原由呢?还是真的想知道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你就是这样的不信任我吗?" "不是,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坦诚相待。"我急忙解释道。 "你把坦诚相待这个词的定义定的太广了,恋人之间除了要坦诚相待之外,还应该尊重对方的隐私,难道不是吗?所以坦诚相待不是揭露对方的隐私。"他毫不客气地说出这番话。 "我知道了。"那一刻我沉默了,因为我已经深切地感觉到他在拒我于千里之外了,甜言蜜语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但同时也是最无力的语言,因为不管他对你说过多少,你最终还是无法走进他的心里。 "你放心好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问你这个问题了。"我仰着头看着他,我的笑容很凄美,但是笑容再凄美怎么也抵不过心里的凄凉,我慢慢地向后退去,我要离开,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蒋府。 他看出我的异样,上前一把抓住我,"静楚,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我要的东西你永远给不起。"我冷冷地说,因为我要的是他的真心。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己见呢!为什么我们每一次见面都要争吵呢?我累了,我真的已经很累了,你什么时候能变得温柔体贴一些呢?体谅一下我的难处呢?"他痛苦地望着我说。 看着他痛苦的眼神,我感觉自己的心在被一片片地撕碎,难道跟我在一起,他就真的这么痛苦吗?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不够温柔,不够体贴,所以分开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他低声问。 "是的。"我说。 "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分开吧!没有必要再继续了。"我大声对他说,心却痛得不能自己。 "你再说一遍。"他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声音变得嘶哑。 我的嘴唇不听使唤地抖动着,"我……我们分……开吧!"我似乎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才把这句话说完。 第七十一章 借酒消愁(2) "我不同意!"他大吼了一声,一把把我摁倒在墙上,狠狠地吻上了我的唇,我没有挣扎,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你很喜欢用这种方法来惩罚我吗?"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没有。"我声音微弱地说。 "那就是在惩罚你自己了。"他抬起我的下鄂,让我直视着他。 "你已经把我拒之于千里之外了,还在乎我是在惩罚谁吗?"我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我已经说过了,我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我会慢慢告诉你一切的,你为什么还是这样不依不饶呢?"他死死盯着我的双眼问道。 "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不够温柔,不够体贴的女人!这一点你非常清楚,所以我们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们真的不合适,分开对我们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我试图劝解他,可是心却隐隐做痛,不知不觉眼中蒙上了一层薄雾。 "你的眼睛已经背叛了你的心,明明不想分开,为什么还要说的这么坚决呢?"他轻轻吻上我的唇说,我想要挣扎,双手却早已死死地被他扣住。 泪水终于不自觉地滑落下来,他轻轻放开我,小心翼翼地为我擦去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我不该让你难过。"他轻声对我说,我别过头去,"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之间总需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这让我感觉我们之间很生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因为我也希望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隔阂,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因为我没有诚意,而是我真的需要时间,你懂吗?静楚。"他用渴求地眼神望着我。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我知道了,你大可放心好了,我不会再逼你说你不想说的事情了。" "静楚!相信我,我终有一天会告诉你一切。"他对我信誓旦旦。 "你不用再解释了,我知道了。"我不想再听他说什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睡觉了。" "好吧!"他又牵起我的手说,"回去后,好好睡一觉,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我从他手中抽出我的手说:"再见!" "再见!"他说,就这样我离开了他的书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紧紧地靠在门上,泪水悄无声息地流下来,我感觉我和他离得越来越远了,最重要的是我无法窥探到他的内心,他每天都在想什么我无从知道,我多希望他能向我倾诉一下他心中的苦恼啊!可是他再也不向我诉说什么了,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窥探别人秘密的人,但是对于他和海韵的事我却有一种强烈的求知欲,以至于让我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己,那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深深地爱上他了。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开始躲避他,尽量减少两个人碰面的机会,他也变得很忙碌,经常外出,很少在家,在这期间安琪经常来看许绍华,因为我和她并不熟,所以我们见了面也就是彼此相互打个招呼而已,我觉得安琪的醉翁之意不在许绍华身上,而是在蒋先生身上,如果蒋先生在场的话,她的眼睛就总会追随着他的身影,不论是在大厅里谈天说地还是在餐桌上吃饭,她的目光总追随着他,注视着他的一切。 一天我在婷婷的房间里教她写字,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我让婷婷默写今天刚学的唐诗,我便偷偷溜出来散散步,在经过厨房的时候,刘妈叫住我:"方小姐,你现在有事吗?" 我看了看刘妈说:"我现在没事!" "那麻烦方小姐,你把这两杯咖啡端给蒋先生和安琪小姐,好吗?因为我要准备午饭了。"刘妈说。 "好的,没问题。"我接过她手中的托盘,问道:"怎么今天安琪小姐又来了吗?" "是的,正在蒋先生的书房里呢!她好象是还喝了点酒呢!"刘妈如实的说。 "哦!知道了。"我答应着,"那你忙去吧!我这就给他们送上去。"刘妈点点头回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我心想,这个安琪最近来蒋府来得倒挺勤的,恰巧今天许绍华不在家,她也就有理由缠着蒋先生了,我不禁摇摇头,原来这就是女人常用的小伎俩啊!我一边端着咖啡一边心里暗暗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蒋先生的书房门前,门虚掩着,出于礼貌,我"咚,咚,咚"敲了三下门,不想在敲门的作用下,门竟自己敞开了,安琪的手揽在蒋先生的脖子上,他们两个在接吻,我定定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蒋先生一把推开安琪,看到是我,脸上竟有一丝尴尬,"蒋先生,安琪小姐你们的咖啡。"我走过去把咖啡放到桌上,"静楚!"蒋先生喊道,"怎么,蒋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我站起身,转过头看着他说,"怎么是你来送咖啡,刘妈呢!"他问道。"哦!她正在准备午饭呢!所以我捎带把咖啡端上来了,没想到打扰二位了,实在抱歉。"我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别过头去,不愿看我,"我下午要出去一趟,晚上回来找你有事谈。" "是吗?好啊!我晚上会等您回来的。"我轻轻一笑,笑得很欢快,很坦然。 "你今天下午就好好地在家教婷婷写字吧!" "我知道了。"我答应地很痛快,"蒋先生,安琪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告退了。"我很客气地对他们二人说。 "我送你出去。"蒋先生转过身对我说。 "蒋先生,您太客气了,您请留步。"我用手挡住他,他正好侧过身,趁机拽住我的手,低声对我说:"晚上等我回来。"我没有答话,而是抽出手,往后退了几步,对一旁的安琪说:"安琪小姐、蒋先生,告辞!" 第七十二章 逃离 说完,我转身向门外走去,刚一出书房的门,泪水便忍不住流下来,我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地板很冷,很凉,我却感觉不到,泪水没有预想中的那样汹涌澎湃,只是感觉心中很冷很冷,没有一丝温度。 "方静楚,即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欣赏你,至少你还可以孤芳自赏,就算全天下所有的人都不爱你,至少你还可以顾影自怜,他不爱你那是他的损失,对于你来说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而已,而他却失去了一个那么爱他的人,所以是他的损失,是他的损失,……"我不停地劝解自己,安慰自己,但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中午,我没有去吃午饭,竟然也没有人来叫我,忽然感到一种人走茶就凉的感觉,但问题是我现在还没有走呢?不禁感叹世态炎凉啊!我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决定离开这里,既然已经没有人在乎我的存在了,我何苦还要留在这里看人白眼呢? 我坐在桌前,提起笔,思虑再三,写下寥寥数字:"蒋先生,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一滴泪水滴落在信纸上,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信纸被染湿了一大片,而我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诉说,我无法再继续写下去,爬在桌前,毫无顾忌地痛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反而轻松了许多,我把信纸塞进信封里,平放在桌子上,我想蒋先生晚上回来,一定会看到的。 现在是午休时间,刘妈和婷婷都在休息,我提着行李从屋内走出来,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在临出大门口之前,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带给我许多回忆的地方,我们之间的争论、吵架以及和好,感觉这一切的一切就象是在昨天,而今这一切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提起行李,毅然决然地走了,因为没有地方可去,我来到了孤儿院,郝院长看到我风尘仆仆的样子,没有过多地问及,而是很善解人意地为我安排了住宿的地方,我向她说明了来意,我打算留在这里继续教学,郝院长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先让我帮许老师代几天的课,因为许老师病了,我点头答应了。 有时感觉人生很奇怪,饶来饶去,最终还是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地方,我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连独自一人伤心的时间都没有,只有夜里躺在床上才感觉心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而这时我常常会一个人坐在门前看天上的弯月,因为我知道月亮是孤独的,天空中只有它一个,而星星却是数以万计的,太阳是孤独的,月亮是孤独的,而我也同样是孤独的。 爱原来就为的是相聚, 为的是不再分离; 若有一种爱是永不能相见, 永不能启口, 永不能再想起, 就好像永不能燃起的火种, 孤独地,凝望着黑暗的天空。 ——席慕容 就这样,日子日复一日的过着,我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抱负,只想在此终老一生了,不知不觉我来孤儿院已经四天了,这天上午我刚刚上完课,准备回办公室准备下一堂课的教学资料,正好在走廊里碰到了郝院长,她叫住我,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她咳嗽了一声对我说:"静楚,刚才蒋先生打过来电话,说他中午要过来找你。" "是吗?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啊!"我没想到他会来。 "听他的口气有些不悦,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郝院长问道。 "我,我……我当时走的匆忙,没有和婷婷的下一任老师交接工作。"在郝院长的再三追问下,我变得有些口吃。 "你作为老师怎么可以不负责的一走了之呢?静楚,这不是你的作风啊!你不是这种不负责的人啊!你刚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你神情憔悴,当时忍住没有问,我以为你会慢慢告诉我原因的,我真的没想到你竟是不辞而别,纵使蒋毅明这个人很难相处,你也不应该一声不响地走掉啊!这不是一个好老师应该做的事情。"院长很难理解我的做法,显得有些生气,在她看来我只是婷婷的家庭老师,别无其他,所以我就应该尽到老师的责任,不能作出这种不辞而别的事情来。 "郝院长,请您相信我,我离开是有苦衷的,也自有我自己的道理,我现在不想说这些,对不起,我先回办公室了。"说完,我转身离开那里,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再次被掀起波澜,郝院长在身后不停地喊我,我加快脚步,只想回避这些问题,逃离现实。 第七十三章 蒋的到来(1) 中午他来到了孤儿院,他站在我宿舍的门口,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惫,"我看你把孤儿院当成你的娘家了吧!动不动就跑回来。"他显得有些不悦,说话的口气很强硬。 "是啊!因为我无处可去啊!不把这里当成娘家那应该把哪里当成娘家呢!蒋府吗?"我冷冷地看向他,问道。 他直视着我,有片刻地沉思,最后声音低沉地说:"听你的语气,你似乎有很多的抱怨啊!那为何不全说出来呢!" "谈不上抱怨,我只是不喜欢人家用一种指责的语气和我说话,这会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要承受家长的责备一样,况且我没有做错什么事啊!所以我不应该承受这种责备。"我看向他说。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我有责备你吗?你不觉得你这次离家出走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担心你吗?"他向前跨了几步,向我逼近。 "请不要诬陷我的品行,因为我已经在房间里留下了书信,另外我必须要更正一点,那就是我没有离家出走,因为首先蒋府不是我的家,所以即使我离开那里,最多也只能算是不辞而别,谈不上是离家出走,其次你不能因为我离开那里就说我这是不礼貌的行为,因为我有自己的人身自由,所以我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去留。"我反驳道。 "你的确有自己的人身自由,但是你就因为有这种自由就放任自己吗?就做出不付责任的行为吗?置婷婷的学业于不顾,置别人的担心于不顾吗?这就是你平时口口声声所说的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做事要问心无愧吗?"他显得很气愤,一连追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也不甘示弱,反问道:"蒋先生,你这是在兴师问罪吗?这就是你来此的目的吗?这就是你想要对我说的话吗?"话一出口,我不明白自己也在追问什么?难道我在期盼着什么吗? 他冷笑了一声,走近我,"那么你想听什么呢?方小姐,甜言蜜语吗?抑或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表白吗?还是想听一个男人的真心话呢?你不觉得你太天真了吗?" "你们男人不就是因为女人的天真才去欺骗她们的吗?难道这不是事实吗?"我反问道。 "那样的男人是骗子,我是不屑与骗子为伍的。"他表现得很冷静,说得却咬牙切齿,似乎想证明些什么。 "欺骗别人钱财的人是骗子,欺骗别人感情的人也同样是骗子,但是谁又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做过骗子呢?你也许没有欺骗过别人的钱财,但是你能保证你一点都没有欺骗过别人的感情吗?那你对我,还有对安琪的感情这又都算什么呢?"我显得很激动,终于说出埋藏在心中已久的话了。 "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你认为我在欺骗你的感情吗?"他上前一把抓住我。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心却疼痛不已。 "我还没有低俗到要同时去欺骗两个女人的感情。"他说得很愤慨。 "也许是吧!因为你不用欺骗就有人爱上你了,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此感到自责与内疚,但是请不要把我也卷进来,因为我不屑看你们任何感情上的表演,我不屑看,不屑……"我情绪变得很激动,大声喊叫着,似要用尽全身力气来表达内心的愤怒,而下一刻,我只想逃,逃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他们,说完,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朝门口跑去,他追上来,有些恼怒,一把抓住我,将我揽进怀里,并强行吻住了我,我不停地捶打着他的后背,他把我抱的更紧了,似有要把我溶进他的身体里面去的意味,他的吻很霸道,很狂野,我反抗着,捶打着,用力地撕咬着他的唇舌,直至感觉口中有一股咸咸的血腥味才放弃了撕咬,但他似乎没有退缩的意思,只是随着我的放弃,他的吻变得越来越温柔,我不禁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并开始回应他,对此他似乎非常满意,他吻着我在屋内不停地转动,我们由门旁转到了书桌旁,又由书桌旁转到了墙角,紧接着又由墙角转到了书柜旁,我们碰落了书桌上的书,碰翻了屋内的花盆,但是这些我们都全然不知,只是沉浸在彼此的深吻中。许久之后他才放开我,我扶摸着自己红肿的嘴唇,脸不禁一红,虽然这已不是我们第一次接吻了,但却是最长的一次,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把手插进我的头发里,含情默默地说:"静楚,你知道吗?我喜欢你的独立、自信、从容,甚至有时还会耍那么一点点的小脾气,但是那又怎么样,因为我已经深深地被你吸引了,所以我患得患失起来,总是忍不住要试探你的心思,我是那么地害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会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去过你自己全新的生活,你知道那样一来我会变得多么地孤单与落漠吗?所以你知道我此刻是多么地想拥有你?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吗?但是我知道这一切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也同样地爱我,静楚,你爱我吗?" 第七十四章 蒋的到来(2) 我的心告诉自己我也同样的爱他,甚至是非常非常地爱,但是我知道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不清楚他和安琪到底是什么关系,一切的一切我都是那么地不确定,我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说道:"蒋先生,你知道吗?这和我所希望的爱情完全不一样,这不是我想要的爱情,所以请您不要再逢场作戏了。"那一刻,我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残忍和心口不一。 "静楚,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一遍。"他的眼神很凛冽,脸上的表情是痛苦与无奈,看着他受伤的表情,我语气绝决地说:"蒋先生,我讨厌逢场作戏,如果你很喜欢逢场作戏的话,那么请另找他人吧!因为我不是你合适的人选。" "逢场作戏,这个词在此时此刻听起来是多么的具有嘲讽意味啊!而更让人可笑的是一个男人居然拿自己的真心去逢场作戏?这是不是很可笑,方静楚!"'方静楚'三个字他说得很重,字如千斤,每一个字都犹如万把利刃割在我的心上。 "你如果对我是真心,那你为什么还和安琪接吻呢?你让我情何以堪?"我发觉自己已没有了退路,忍不住冲他大喊,情绪有些激动。 他反而变得很冷静,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反问道:"怎么你在吃我和安琪的醋吗?" "我好象没有立场去吃你和安琪的醋吧!"我也表现出异常的冷漠,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其实女人外表的冷漠常常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是吗?原来女人比男人还要口是心非,心口不一。"他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明明是很在乎,却偏偏摆出一副漠然的态度。" "这总比让人把尊严踩在脚底下,踩得一文不值好吧!"我恨恨地说。 "爱情和尊严是两码事。" "但在我看来是一码事,一个没有尊严的爱情,它的出路在哪里,结局又在哪里,我不知道,更无法预知未来。"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已经向你表明我的真心了,静楚,你还要我怎么样,你知道吗?任何一个聪明理智的女人,都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考验男人的耐心,你知道男人最痛恨的是什么吗?那便是女人的否定和不信任,我的确很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是爱,但这并不表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你的任性和无知。"他不禁冷笑了一声:"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最了解,最懂得我的人就是你方静楚呢?所以每一次一吵完架,我都会想方设法去讨好你,取悦你,就是希望能把你留在我的身边,甚至希望你可以爱上我,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正懂得我的人,而你方静楚呢?却只爱自己的尊严,这个世界真好笑,真悲哀啊!"他不停地摇头,说完,向门外走去,"你明天来领这个月的工资吧!你是自由的,我再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了,我决定放手了。"临出门前他不带任何感情地留下这样一句话,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感觉世界在一点点的崩溃,瓦解,塌陷,最后只剩下一片荒凉。难道我真的错了吗?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伤害原来是一把双刃剑,既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我想起了过去的种种,想起他牵起我的手问我,当外面的风景都已看透,我会陪他看细水长流吗?我回答,会的。其实那正是我所向往的生活,不要求轰轰烈烈,只希望平平淡淡,而今一切都不可能了,不知道是我伤害了他,还是他伤害了我,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过了明天,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了,泪水悄无声息地流下来,似在纪念我们之间那一段还没有开始却又即将结束的感情。 第二天在他的书房中,我见到了他,他看上去有些憔悴,脸色很不好看,而我也同样一夜都未眠,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便是证明。 "怎么,方小姐,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还是有什么心事呢?"他看着我,故意这样问道。 "当然不是了,昨天晚上,不只从哪儿来了一只野猫在窗外一直嗷嗷叫个不停,害得我一夜未眠。"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因为此时此刻我不能让他看出我的软弱。 他冷"哼!"了一声,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顺手扔到我面前说:"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 我拿起桌上的信封,看也没看,"谢谢!"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方静楚,你就这样走了吗?"他在我背后说。 我没有回头,轻声问道:"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吗?" "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把一个男人的心掏空之后就一走了之吗?"他在我背后恨恨地说,似在怨恨我的无情。 听到他的这一番话,我扶着门把的手不禁一颤,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稍稍镇定些,转身看向他说:"蒋先生何出此言!我不明白您刚才话中的意思,那么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心中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一一打碎了,那这又算不算是一种残忍呢?" 第七十五章 冰释前嫌 "那个男人不知道那个女人心中美好的东西是什么,但是那个男人却只想把他心中最美好的东西留给那个女人,那便是他的爱情,结果这个女人却用最鄙视的目光去看待他。"他冷笑了一声:"你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吗?心如刀割!" "心如刀割总比心如死灰好吧!而我的心已经心如死灰了!"我沉痛地捂住胸口,泪水忍不住掉下来。 "心既已成灰就不会再感觉到痛了,难道不是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流泪呢?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他一把拽起我的胳膊,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我从他的眼睛中读到了痛苦和无奈,还有一种难言的隐忍,难道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难道我真的错怪他了吗?我痛苦地扭过头去,闭上眼睛,泪水再次流下来。 "你想让这里泛滥成灾吗?"他的声音似乎不带有任何的怜惜,却又让人隐隐约约感到一种难言的痛苦在里面。 "泛滥成灾总比继续受人侮辱好吧!"我挣脱他的手腕,"所以我不会再继续留在这里了,你永远都不会再看到我流泪了,永远都不会……"我伤心欲绝地向门外走去,在门口处却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我踉踉跄跄扶住身旁的墙壁,身体开始不停地往下坠,最后我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蜷缩在那里。 他一个剑步冲上来,蹲下身一把抱住我,声音万分焦急地问道:"静楚,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的手覆上我的额头。 "谢谢你的关心,蒋先生。"我毫不领情地拿下他覆在我额头上的手,试图站起来。 "静楚,你永远都这么骄傲?不肯低头吗?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想离开我吗?毫不留恋吗?"他没有放开的意思,而是紧紧抱住我,声音沙哑地问道。 我身体忍不住一颤,"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不可以让我保留最后的一点骄傲和尊严呢!"那一刻泪水如绝堤般洪水涌出来,一发而不可收拾。 "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好吗?静楚!"也许是因为他从未看到过我哭的如此伤心,他不停地安慰我,轻抚我的头,希望我可以跟他说点什么,他显得很慌乱,"静楚,不要哭了,跟我说点什么好吗?哪怕是责备的话也好啊!"他用手轻轻为我擦去泪痕,满脸焦虑之色。 少倾,我止住泪水,让自己稍稍镇定了些,抬起头看向他,问道:"那天你和安琪接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中有一丝笑意,似乎并不急于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顺势也一同和我并排靠在墙上,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啊!" "既然我要离开蒋府了,难道你连这个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我吗?"我开始为自己找借口。 "当然能了。"他很干脆地回答道,"不过,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现在需不需要去看医生。"他充满关切地对我说。 "我自己的身体我最了解,也许是这几天太累了的缘故吧!所以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需要麻烦医生了。"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也许是太伤心的缘故吧!"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追问道,因为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事情呢?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答案,那你那天为什么不等我回来解释呢?"他依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因为我害怕!"我如实地说。 "害怕什么?"他问道。 "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更害怕真相太残酷,让我无力承受。"我靠在墙上,缓缓地说。 "那你现在就不害怕了吗?"他看着我问道。 "我现在决定面对现实了。"我说,"逃避终归不是办法,所以我决定面对现实了。" 他轻笑了一声,身体坐正,面对着我,右手轻轻牵起我的左手,"其实一直以来绍华都很反对我们在一起,他认为只有强强联手才会变得更强,所以他很希望我能和安琪走在一起,当然他这样做也有他自己的私心,因为蒋氏企业有他父亲一半的股份,让他始料不及的是我的心思全在你身上,对安琪没有什么感觉,我知道安琪从十六岁开始就暗恋我,但是我对她只有大哥哥对小妹妹的那种很单纯的感情,没有男女之情,所以她很痛苦,那天她喝醉了酒,跑到书房里来向我表白,我婉言拒绝了她,她借着酒劲,上前紧紧抱住了我,接下来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了,其实我并不想伤害她,因为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所以那天我把她送回了家,当我急急忙忙赶回来想向你解释的时候,你却已经走了,那天我手拿着你滴满泪水的信纸,一个人在你的房间里坐了很久很久,也想了很久很久,我一直都在想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地脆弱,不堪一击吗?经不起一点点挫折和考验吗?我就真的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以至于让你选择了离开。"他握着我的手的力道在加大,我感觉到了疼痛,我知道这点疼痛远远比不上他心中的痛。 "对不起,我太感情用事了,因为我一直都不能确定你对安琪的感情,所以心里很害怕,当时只想逃,逃得远远的。"我低声对他说,心隐隐作痛。 "傻瓜!又是你的自尊心在作怪吧!你那天表现得太冷静了,让我不免有些害怕,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的确有你自己的打算,当我再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他轻轻搂住我,声音中有一丝责备。 "对不起!是我不够冷静。"我再一次向他道歉。 "是吗?那你以后还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呢?",他追问道,变得不依不饶起来。 "当然不会了。"我说,他满意地一笑,那一刻,我们离得特别近,他的鼻子几乎快要挨上了我的鼻子了,他一把把我紧紧搂在怀里,"相信你一次。"他轻声在我耳边说,在他怀里,我感觉分外的开心和温暖,于是趁机追问道:"那你以后还会说那么残忍的话把我弄哭吗?" "再也不会了。"他轻轻吻上我的唇,"因为我再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去说一些伤害你的话了。"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说:"你知道我刚才有多着急吗?看到你晕倒,我的心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第七十六章 和好如初 "我才不相信呢?"我故意摆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那你相信什么。"他扳过我的身体,正色问道。 "什么都不相信。"我挣扎了几下,试图从地上站起来,"请扶我起来,好吗?" 他没有说话,站起身,一把把我从地上抱起来,"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捶打着他的肩膀说。 他语气坚决地说:"不放,"似又在跟我赌气,"谁叫你什么都不相信呢?"说完,抱着我向门外走去。 "我什么都相信,这总行了吧!快放我下来,不要叫人看到了。"我有些焦急,向他妥协道。 "呵呵!"他笑得很坏,"这正是我所希望的,所以我更不能放你下来了,他们看到正好,这样我们就不用去告诉他们了。" "告诉人家什么?"我明知故问。 "我们在谈恋爱啊!"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谁和你谈恋爱了!"因为害羞,我矢口否认。 "如果你再否认,"他看着我说,"那我可就松手了!"他做了一个松手的姿势。 "不可以,你想让我当众出丑啊!"我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嘟囔着说:"这么老套的把戏你也用。" "把戏虽老,但还是应该谢谢你提供给我这个机会。"他笑眯眯地说。 "不要冤枉人,好不好,我刚才分明已经要求你放我下来了。"我故意气'哼哼'地说。 "请问,我为什么要采纳呢?那样一来我岂不是变得很被动了。"他变得不讲理起来。 "你这是什么心态,分明是趁人之危吗?" "因为我是商人啊!所以不管何时何地我都需要不择手段地去达到目的。" "我感到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真的是一个危险人物!"我说。 "呵呵!可惜为时已晚,你现在已经成为我囊中之物了。"他似在故意挑逗我一般,他的头再次向我俯下来,我试图用手去抵抗,"表哥,方小姐,你们在干什么。"我们同时抬起头,我的脸蓦地红了,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遇到许绍华,刚才那一幕他也一定看到了,肯定以为我们在调情呢?蒋先生倒是表现得很从容,"方小姐刚才晕倒了,我正打算送她回房间去呢?" "是吗?可是我看你们刚才谈致正兴呢!方小姐一点也不像刚刚晕倒的样子啊!"许绍华似乎不相信,不动声色的问道。 "没错,因为她的状况已经有所好转了。"蒋先生如实说。 "既然如此,那她还需要表哥你抱着吗?"许绍华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 我示意他放我下来,他并没有松手的意思,"难道这有什么不妥吗?"蒋先生不以为然,反问道。 我感觉我的脸红得不能再红了,我想许绍华一定认为我是一个轻浮的女子,要不然怎么会任由蒋先生抱着,还表现出一副调情的样子,"快放我下来,我不想让人误会我是一个轻浮的女子。"我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他这一次没有反驳,手一松,把我放下来,就这样我们三个人站在那里,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方小姐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弱了,动不动就晕倒!"许绍华开口说,意有所指道。 "有些事情我们谁也无法预知自己什么时候会不舒服,什么时候会晕倒,所以我……"我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只能不停地向他解释道。 "是吗?那你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表哥面前晕倒呢?为什么在我面前你从不晕倒呢?"我听得出他言外之意是我故意晕倒的,其意是在影射我勾引蒋先生。 "绍华,你在胡说什么,请你懂得尊重人,也请你尊重方小姐。"蒋先生有些愤怒,他牵起我的手在许绍华眼前晃动着说:"我和方小姐在谈恋爱,所以不论我们牵手也好,还是接吻也好,都与旁人无关,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那索性说开好了,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安琪,安排我和安琪在一起那也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但是那不是我的真实本意,对于你,对于你的父亲,我只能代表父辈,还有祖父对你们说声对不起,实际上一代的恩怨也好,纠葛也好跟我本没有太大的牵连,我之所以遵从你的意愿,拿出蒋氏一半的股份给你,就是希望你能从上一辈的恩怨中解脱出来,希望上一辈的恩怨能在我们这一代人中间解开,我们能够好好的和睦相处,犹如亲兄弟一般,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但是对于我的私人感情,私人生活,我希望你最好不要介入,因为我要的是纯粹的感情,纯粹的爱,而不是以商业利益为前提的交易,你懂吗?" "表哥,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最终还是选择的她,对不对!你可以置蒋氏企业的危机于不顾,但是我不能,不仅仅因为我手中有它一半的股份,还因为我也是蒋家的子孙,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毁掉它,也包括你在内。"许绍华声嘶力竭地喊道,他变得像一头发疯的猛兽,平日的从容全然不见。 第七十七章 蒋氏资金出现问题 "绍华,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也是蒋家的子孙啊!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你要相信我!"蒋先生似有什么难言之隐,竭尽全力地规劝他。 "面对,你拿什么面对呢?有可以帮你度过难关的人你偏偏不要,你要的却偏偏是一个什么忙都忙不上的累赘。"许绍华手指着我对他大喊。 "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件事情和静楚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了。"蒋先生变得很紧张,他似乎怕我知道什么似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不肯让我知道呢?"我很紧张地扯着他的胳膊问道,从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我嗅到了一丝不安。 "静楚,放心好了,不是什么大事,不要听绍华胡言乱语。"他轻拍我的背,安抚我说。 "我不相信,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绍华不会这样大吵大喊的,是不是蒋氏企业出了什么事?"我追问道。 "没有,是你太多心了,蒋氏只是在资金周转上出了点小问题。"他安慰我说,"不过很快就能搞定了,相信我!" "哼!小问题,你会搞定,你拿什么去搞定,蒋氏就要倒闭了,就要破产了,你们却还有心思在这谈情说爱!"许绍华怒吼道。 "够了,绍华,你在胡说些什么,你闹够了没有。"蒋先生有些恼怒地说。 "她不是很想知道吗?那索性都让她知道好了。"许绍华赌气地说。 "我说过我会搞定一切的,所以请你尽管放心好了,你还有什么可吵可闹的,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蒋氏现在出现问题了吗?这样你才甘心吗?你这样吵闹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我很想不通,所以请你给我一个解释,好吗?绍华!"蒋先生一步步向他逼近,许绍华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表哥,你不必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这样着急也是因为蒋氏,蒋氏跨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你不需要用这种口气来提醒我。"许绍华不甘示弱地说。 "你能明白就最好不过了,所以以后不要在做这种愚蠢的事了,也不要再说这种愚蠢的话了。"蒋先生似在暗示他什么。 "表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做什么愚蠢的事了,请你明示。"许绍华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你去找安龙了,难道这还不够愚蠢吗?抑或你还有别的,其他什么想法吗?是想和安龙联合起来对付我吗?"蒋先生说话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冰冷,难道他觉察出什么来了。 "我去找他完全是为了蒋氏,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表哥,请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况且,以安琪对你的感情,安龙伤害了你也无异于伤害了安琪,所以他不会那么做的,安琪可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怎么忍心伤害自己的女儿呢?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另外就是蒋氏也是我的公司,搞垮它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我还没有愚蠢到那种地步。"许绍华显得从容不迫,也许他真的问心无愧吧!要不然他怎么会表现得如此镇定呢?我心想。 "那最好不过了,因为我不想最后暗算我的人是我最亲的亲人。"蒋先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绍华,眼神冰冷,我想此时此刻他一定非常希望许绍华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吧!因为他们之间毕竟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又或者他已无法再次承受亲人的伤害了,"还有就是我想告诉你,即使没有安龙的帮助,蒋氏也能度过难关,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安龙了,况且我也不想和安琪之间再有什么瓜葛。"蒋先生语气坚定地对许绍华说,我想蒋先生之所以这样说一定是希望许绍华能明白,他不想依靠任何人,任何关系来度过当前的难关,他只想依靠自己,因为他不想被任何人牵制,也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我再误会他了吧! "表哥,你真的为你今天的决定一点都不会后悔吗?就为了你们之间那一点点可怜的爱情吗?你这样做值得吗?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玩火自焚?爱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伟大!"许绍华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或者说他不甘心最终和蒋先生走到了一起的那个人是我!那个平凡地不能帮上他一点忙的人吧!抑或还有其他的原因……,我不得而知。 第七十八章 但愿人长久 "绍华,我想你一定不了解我和静楚之间的这段感情吧!我们之间的感情谈不上伟大,但至少不是卑微可怜的,相反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纯洁而高贵的,你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静楚,她也许很普通、很平凡,甚至渺小,但是她却有一颗真诚而高贵的心,她不懂得阿谀奉承、趋炎附势,更不会随波逐流,她永远都会坚持自己做人的原则,而这些就已经足够吸引我,打动我了,让我对她心生爱慕之情,甚至演变为现在的爱恋,不管世界怎样改变,时事怎样变迁,我对她的感情永远都不会改变,所以绍华请尊重我们之间的感情,好吗?不要再对静楚说出任何带有伤害性质的话了,好吗?因为我不想再让我心爱的女人受到任何一点点的伤害,哪怕是来自于我最亲的亲人。"他的感情没有太强烈的起伏,声音变得也很平稳,但是在我听来这一段表白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虽然没有华丽的乐章,美丽的词澡,但是却已经深深地打动了我,此时此刻,我心中满是感激和喜悦之情,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但是我真的好想抱着他大哭一场,为我的任性,无知,我是一次又一次的误解他,伤害他,而他却用他宽广的胸怀包容了我,我看着眼前这个有时深沉似海,有时又凶猛如豹子的男人,他从不轻易将爱说出口,一旦说出那将是永远的承诺,面对他的深情,我无限感激地说:"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感情的,我以后再也不会任性而为了,并且我会比以前更加爱你的,一生一世永不改变!"我知道我此刻的承诺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但是在他听来却是最动听的声音了。 "我绝对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静楚,我不需要你的保证,你只要是真心的爱我,我就知足了,其他的别无所求。"他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原来你的要求这样简单啊!"我浅浅一笑,他对我的要求永远都是那么地简单。 "因为我们的爱情不需要那么复杂。"他轻轻搂住我,全然不顾及旁边有许绍华。 "表哥,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因为我实在没有闲情逸志看你们在这儿上演真情告白,更没有心情看你们卿卿我我的,这种感觉如坐针砧,我快要崩溃了。"许绍华忍不住开口说,言语中带有明显的嘲讽和不满,既然事情已经公开,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我们谁也不需要再掩盖内心真实的想法了,绍华看不得我们亲密的样子,所以他会毫不掩饰地把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而我们已经全然不在乎他的想法了,此时此刻,我们眼中只有彼此,"好的,如果你还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谈吧!"蒋先生说。 "我知道了。"许绍华说完,匆匆离开。 "绍华不会怨恨我们吧!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我们在一起。"我轻声问。 "静楚,不要顾及那么多了,难道别人的眼光对你很重要吗?你真的很在乎别人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吗?"他轻声问我。 "当然不是了,不过还是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祝福,而不是诅咒。"我如实回答道。 "静楚,我们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也许少数人会怨恨我们,大多数人还是会祝福我们的!"他抱着我说,我紧紧搂住他的腰,此时我们相偎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明月,我不禁想起苏轼的那首《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如果有一天我们分隔千万里,你看到天上的明月会想起我吗?"我依偎在他怀中,低低地问。 "我们是不会分离的,即使有一天真的分离了,我相信我们心意是相通的,爱是相连的。"此刻,他看似无比的释然和洒脱,下一刻,他突然把我抱得很紧,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痛楚和无奈,"静楚,我不舍得让你走,不舍得让你一个人孤单地生活,我不舍得,不舍得,不舍得……"他喃喃自语,反反复复不停地说着,"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永远都不会分开的,不会的……"我向他保证道,那一刻我的保证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抬起脚吻上了他的唇,泪水已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流出,如果注定我们没有明天,那么此刻就让我们一起沉沦吧! 第七十九章 另人惊喜的小玩笑(1)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我们彼此变得心照不宣,不管未来怎样,此刻我们只想好好地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都不再去想。他告诉我他明天要去外地出差几天,让我在家好好地呆着,虽然他每天都会打来电话,但是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思念和牵挂,他在电话中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我也没有多问。在他出差后的第四天下午我给婷婷讲解起古诗词,婷婷好象对此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致,我说什么,她也不回应,在座位上打磕睡,"婷婷,怎么了,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我走过去对她说,婷婷像是猛然从梦中惊醒一样,打了一个寒颤,"方老师,我……我不想听古诗了,你讲点别的好不好。"她向我央求道。 "好吧!那你想听什么?"我问道。 "小笑话!"一说到小笑话她便来了精神,双手不住地拍打着,似在欢迎我给她讲小笑话。 我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个和古诗词很有联系的一个小笑话,正在这时房屋的门"吱扭"一声响了,蒋先生推门而进,"爸爸!"婷婷忍不住喊出声来,"嘘!"他把手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继续听我讲课,他看了我一眼,找了个位置坐下,我没有理会他,满脸笑容地对婷婷说:"婷婷,我曾看到这样一则小笑话,一位山东籍的语文老师,为学生朗读了一首题为《卧春》的陆游的古诗,要求学生听写出来。"我拿起黑板,飞快的在黑板上写下了《卧春》的原文,和一位学生听写出来的《我蠢》。我手指着黑板说:"老师朗读如下,而一位学生呢听写如下: 《卧春》《我蠢》 暗梅幽闻花,俺没有文化, 卧枝伤恨底,我智商很低, 遥闻卧似水,要问我是谁, 易透达春绿。一头大蠢驴。 岸似绿,俺是驴, 岸似透绿,俺是头驴, 岸似透黛绿。俺是头呆驴。" 等我念完后,他们两个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了,"方老师,怎么还有这样的学生啊!他怎么比我还不懂古诗呢!他怎么能默写成这样呢?"婷婷边笑边嚷嚷着说。 他走过来,俯下头,在我耳边低语,"你净教小孩子学坏!"他呼出的气息温和而湿润,轻轻拂动我耳边的长发,痒得我不行,"并且还教小孩子滥用成语!"我们并排站着,不知何时他的手已揽上我的腰,"你在瞎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还有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可不可以不这么暧昧啊!"我轻声对他说,生怕被婷婷听到。他笑了笑,站直身体,郑重其事地宣布道:"下面我来讲一个小笑话,好不好!" "好呦!好呦!爸爸,你要讲什么笑话啊!"婷婷高兴地边鼓掌边问道。 "是一个关于小朋友滥用成语的小笑话,喜不喜欢听啊!"他向婷婷问道。 "听听看吧!如果不好听,爸爸你再重讲一个好了。"婷婷拍手道。 "还学会讨价还价了,"他用手指着婷婷说,之后轻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说:"婷婷在我出差的时候给我写了一封信,我觉得很有趣。"他抬头看了我和婷婷一眼说:"下面我念给你们听。" 他高声念道:"我最亲密无间的爸爸:你好! 最近身体是否健壮如牛,工作是否蒸蒸日上。我现在正在奋不顾身的学习,方老师每天打扮的面目全非,呆若木鸡般指点我画画,不过前天,方老师表扬了我的丰功伟绩,我听了以后沾沾自喜。您常批抨我爱滥用成语,所以我以后一定前功尽弃,卷土重来。 祝爸爸万古长存!您独一无二的女儿婷婷。" 婷婷听完后在那里嘻嘻哈哈地笑着,而一旁的我却哭笑不得,"爸爸!我写得好不好,成语用得好不好,这些成语可是方老师最近刚刚教我的。"婷婷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嗯!不错,越来越会运用成语了,尤其是这一句:'方老师每天打扮的面目全非,呆若木鸡般指点我画画',婷婷的成语能学成这样全是方老师的功劳啊!"他不住地点头,看向一旁的我说。 "这个,我……,我需要解释一下。"我一时变得手足无措,说起话来断断续续。 "婷婷,你先回自己的房间,看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礼物,好不好!"他没有理睬我,而是低下身对婷婷说。 "嗯!好吧!"婷婷点点头,自己摇着轮椅离开了,他目送婷婷离开,转身看向我,我很尴尬地冲他一笑,"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也先离开了。"我匆匆从他身边绕过,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伸手一把揽住我,在我耳边低低地说:"你每天就是打扮的面目全非,呆若木鸡般指点我独一无二的女儿学习的。"他轻轻地啄了一下我的耳垂,我忍不住一颤,耳垂是我最敏感的部位,一时觉得口中有些干涩,"这个,我……,我要申辩。" 第八十章 另人惊喜的小玩笑(2) "你要申辩什么?"他扳过我的身体,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我想婷婷这样写一定是想逗你开心?给你一个惊喜!"我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希望能找出一个听起来比较行得通的解释。 "哦!是吗?原来这是你们给我的惊喜啊!我好受宠若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 "这是婷婷一人给你的惊喜,没我的份。"我暗地里想,婷婷居然把我形容成那个样子,真让我哭笑不得,所以对于我来说只有惊没有喜。 "那你有没有给我准备惊喜呢!"他的头向我俯过来,用他的额头抵住我的额头,问道。 "因为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呢?"我如实回答道。 "这么说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都没有想我了。"他显得很不满意。 "如果你心里有我,那你为什么提前连个招呼都不打呢?"我也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们倒是先给了我一个惊喜!"他"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停地说着:"面目全非,呆若木鸡,这是我听到的史上最强的形容词了。" "不许再笑了,我抗议,我严重抗议!"我不停地捶打着他的后背,他猛然低下头吻住了我,我停止了捶打,双手不由自主地向上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并开始回应他,"这几天有没有想我!"他在我耳边轻声问,"想了。"我说,"有多想!"他吻住我的耳垂,低声问,"非常非常地想!"我呢喃着说,他一把抱起我,我显得有些意外和紧张,急忙问道:"你要干什么?" 他"呵呵!"笑着,"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呢?"满脸坏坏地表情。 "我怎么知道,总而言之我不要……"我的脸有些红,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不要,不要什么!"他故意逗我,在我耳边吹着气。 "你自己心里明白,还明知故问!分明是思想不纯洁!"我说,"快放我下来。"我挣扎着说。 "呵呵!看来不是我的思想不纯洁,而是你的思想不纯洁吧!小丫头,我是带你去看我给你买的礼物。"他说。 我停止了挣扎,"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的脸"嗖"地红了,很不好意地低下头。 他似乎不想就此罢休,故意问道:"小丫头,你刚才挣扎什么呢?嘴里还嚷嚷着什么不要啊!不要!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不明白啊!把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我才不相信呢!你分明是故意捉弄我,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难堪!"我气"哼哼!",不依不饶地说。 "我好冤枉啊!比窦蛾还冤。"他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嘻嘻笑着,轻抚他的脸庞,"只要你以后不再搞恶作剧,我也就不会再冤枉你了,怎么样!要求很合理吧!" "恩!"他点点头,"我们以后要本着公平合理,互利互助,团结友爱的原则和睦相处,这样总行了吧!"他故意摆出一副义正严词的腔调,逗得我忍不住发笑。 此刻,我忽然觉得他特别可爱,忍不住在他嘴唇上轻啄了一下说:"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直怎样,一直让我这样抱着你吗?那我岂不是要累死了。"他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那你现在把我放下来好了。"我说。 "才不呢!去看礼物喽!"他抱着我嚷道,我心中已乐开了花,幸福在一点点的蔓延开来,一切感觉都那样的不真实,如在梦中,好像我们两个才初初相恋,此刻正在享受突如其来的爱情。 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 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出现 我喜欢那样的梦 在梦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释 心里甚至还能感觉到所有被浪费的时光 竟然都能重回时的狂喜和感激 胸怀中满溢著幸福 只因为你就在我眼前 对我微笑一如当年 我真喜欢那样的梦 明明知道你已为我跋涉千里 却又觉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好像你我才初初相遇 ——席慕容 第八十一章 捉弄 这天,蒋先生和绍华都到公司里去了,婷婷一直嚷嚷着要上街,正好刘妈要出去买菜,刘妈便推着婷婷一块出去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闲来无事,便来到绘画室里摆上一些造型,练习画画,我拿着铅笔反反复复,不停地测量着画的比例,以便打草图,忽然感觉身后站着一个人,我回头一看,是他,感觉有些意外,因为我早上听他和绍华说今天下午有个会议要开,这么快就开完了,"我在你身后足足站了有十分钟,结果被当作透明人一样。" 我嫣然一笑,"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说下午有个会议要开吗?" "哦!刚刚开完,因为心里一直都在想着一个人,所以一开完会便迫不及待地赶回来了,看来已经有人影响到我的工作了。"他看着我说,一副无可奈何地表情。 我明白他的意思,却故意口硬起来:"明明是自己工作不认真,却把罪责加到别人的头上,这叫'欲加其罪,何患无辞'!" "哈哈!想不到我的小丫头,嘴巴越来越厉害了。"他说得饶有兴趣。 "再不厉害点,就要被定为'扰乱朝纲'的罪人了。"我补充道。 他"哈哈!"大笑起来,"静楚,你这是在赞美自己越来越有魅力了,还是在嘲笑我的定力越来越差了。" 我的脸一红,"当然都不是了,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他上前一把抱住我说:"想不到,我的小丫头,居然也会害羞。" "还不都是你害的。"我的脸依旧红红的。 "我不管别人怎样说,怎么认为,你在我心中始终都是最完美,最重要的那一个人。"他的眼睛里满是深情。 "你在我心里也同样的重要。"我说。 他"呵呵!"轻笑了一声,然后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静楚,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当时并没有过多地注意他脸上细微表情的变化,以为他又在跟我开玩笑,只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当时蒋氏企业已危在旦夕,财政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急需资金周转。我当时还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以后的事谁能预料得到啊!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除非是我自愿离开,否则别人怎么赶也赶不走我。" "我对你的回答很不满意。"他说。 "这就对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让人满意的答案,只有相对而言比较满意,所以你不能为难我啊!"我摇晃着他的胳膊,故意撒娇道。 "好,好!小鬼精灵!"他轻轻地点了一下我的鼻尖,答应道,我们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依偎在他怀里,灵光一现,想捉弄他一番,于是说:"我今天看到了一首诗,可以测试一个人的普通话呢!你要不要念念看。"我看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奇怪的诗,我不相信。"他说。 "那你念完之后不就知道了吗?快点,快点啊!"我迫不及待地催促他说。 "看你这表情,好像有什么玄机吧!"他变得警惕起来。 "没有,哪有什么玄机啊!我就是想听听你用你那磁性的嗓音朗读一下这首诗,你难道连我这个小小的心愿都不肯满足吗?"我装作很伤心的样子。 "好吧!下不为例,就这一次啊!那诗在哪儿呢!"他问。 "我这就去拿,你站在这里,不许动啊!"我说。 "好,不动。"他说。 我飞快地跑回房间,找出几天前就已经抄好的那几句似诗非诗词的句子,其实早就想捉弄他一番,逗他开心一下,只是一直都苦于没有机会,因为他平时工作太忙了,没想到今天机会居然来了,我又飞快地跑会画室,他还依然站在那里,我走上前,把纸递给他说:"测试一下你的普通话,所以请大声朗读下面的诗。" 他接过纸看了一眼说:"我怎么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啊!" "不会的,怎么可能,我还会骗你吗?快念啊!"我催促着他说。 "暗石绿,暗石竹,暗石透春绿,暗石透春竹。"没等他念完,我已经笑弯了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念了。"我不停地笑着,人已经蹲在了地上,他看着我笑翻的样子,一把把我从地上拽起来,"笑够了没有,就喜欢捉弄人!"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生气,而是双手捧住我的脸说:"其实我早就看出来那几句话里的玄机了,只是不想扫你的兴而已,小丫头!" 我停止了笑声,睁大眼睛看着他,原来聪明如他,总是能那么轻易地看穿我的心思,我抱住他说:"我其实只是想逗你开心一下,看你这些天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很着急。" "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边,我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了。"他紧紧抱着我说。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我紧紧抱着他说。 "我绝对相信!"他说。 第八十二章 诉说 "静楚!"他轻声喊我,"嗯!"我答应道,"我们结婚吧!"他力道加重,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在他怀里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和一丝不安,因为他不是那种做事很冲动,不计后果的人,相反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作出的,他今天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呢?让我始料不及,我抬起头充满疑问地看着他,他低下头看我,不由得轻笑了一下,问道:"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呢?怎么嫁给我是一件让你很难堪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了,可以说那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这一切为什么感觉那样的不真实呢!我感觉像在做梦,还有就是你不觉得你这个决定太突然了吗?让我措手不及。" "这还谈不上是一个决定,因为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必须要征得你的同意才行!所以我这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愿意嫁给我吗?"他问道。 "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对不对。"我焦急地看着他,问道:"可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其中的缘由呢?你我都清楚婚姻只是一种形式,一桩没有坦诚的婚姻就像一所没有打好地基的房子,随时随地都有倒塌的可能,你希望我们的婚姻也如此吗?时时都面临着倒塌和崩溃吗?"我离开他的怀抱,就是希望他能对我说出真心话,至少说出其中的缘由也行。 "静楚,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爱一个人就会变得患得患失起来,时时刻刻都害怕会失去她,所以希望用婚姻来绑住她,也许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吧!"他有些沮丧,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你不是一个天真到要用婚姻来绑住一个人的人,最近你一直都在追问我会不会离开你,到现在我才明白你真正害怕的不是我不爱你,而是害怕我会离开你,对吧!"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感动的哭泣,他居然为了不让我离开,而想要用婚姻来绑住我。 "你总能一语道破我的心思。"他说。 "是你之前说得太多了,表现得太明显了。"我说。 "我以为你一直都感觉不出来呢?"他淡淡地说。 "我虽然不解风情,但是也还没有愚钝到那种地步。"我轻声对他说。 "我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一个如此不会隐藏感情的人。"他变得有些自嘲。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不真实的人,相反这才是真实的你,才是我所钟情的那个蒋毅明!所以我不希望你把自己包裹的太严实,那样会让我们之间有距离感,我希望你能把你的喜怒哀乐都呈现在我的面前,让我们真实的感受彼此。"我走近他,用期待地眼神看着他。 "静楚,你最能打动我的地方就是你的真实和你的真诚,而我却是一个有着太多秘密和过去的人,我知道你会说,现在和将来才是我们最重要的,可是过去的种种还是会影响到我们的将来,你知道吗?"他双眉紧皱,似有什么难言之隐,神情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 "过去的什么事情一直困扰着你呢?但是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好不好!"我害怕他会一蹶不振,因此我紧紧拽住他的胳膊,希望他能振作精神,和我一起去面所有的难题。 "此时此刻我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没用,我竟然没有把过去的事情处理好,以至于让它影响到我们现在的感情。"他恨恨地说道。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静楚,我能把你的这句话当作是你的保证吗?"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高亢起来,"我好高兴能够听到你的保证。" "原来你又在考验我。"当发觉上当的时候,我不禁挥起拳头向他身上打去,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说:"静楚,你永远都这么不温柔吗?先听我说,我这不是在考验你,而是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保证,这样我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才能把过去的事情说出来。" "也许你的过去有些沉重,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用一种轻松的心态去翻开那一页,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如果你的过去已到了让你无法负荷的地步,那么我愿意分担你无法负荷的那一部分。"我微笑着对他说,似在鼓励。 "你虽然不够温柔,但永远都那么善解人意,总能轻易的看穿我,你说得没错,没有坦诚的婚姻就像没有打好地基的房子,随时随地都有倒塌的可能,所以我不会在对你隐瞒我的过去了,因为这一切都源于你对我的信任。"他眼中有一种光芒在闪烁。 "许多人都把自己的过去当作是一种伤疤来看待和保护,从不轻易地去碰及和揭穿,但是我希望你能勇敢地去治愈它,不让它成为你生命中的伤痕和负荷。"我鼓励道。 "静楚,你知道吗?我永远都不会对你一见钟情,但是我会不自觉地沦陷,甚至会越陷越深,以至于无法自拔。"他深情地望着我说。 "所以你不舍得让我走,不舍得让我离开你,对不对。"我趁机问道。 "没错,真正的爱情常常是希望对方幸福和快乐,如果放手能够让对方得到幸福和快乐的话,我想那么一定有人会选择放手,但是我们现在是彼此相爱,所以我就更没有理由让你走了,因为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离开我们都不会幸福和快乐的。" "既然如此,那你在担心和害怕什么呢?"我问道。 "我担心自己不能带给你幸福和快乐,害怕我们的感情最后会变得支离破碎,就如同我和海韵。"他神情有些暗淡。 第八十三章 真相开始浮出水面 "每一段感情都是不同的,它的过程不同,结局也一定不同,我相信我们的爱情是独一无二的,当然也会有一个好结局了,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的信念啊!难道我们不应该为此而去努力吗?"我看着他,信心满满地对他说。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们都会为此而努力的。"他握住我的手,轻声对我说:"其实今天还是心雯开画展的日子。" "你不是受邀了吗?为什么没有去呢?"我猛然想起在安琪的舞会上,心雯邀请他去参加她的画展。 "她邀请的都是各界有名人士,所以不差我一位。"他不以为然地说。 "但是你们是很多年的朋友啊!还是大学同学,我觉得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去。"我规劝道,就是不希望他被人误解。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通人情世故了。"他有些开玩笑地问道。 "不是我精通人情世故,而是这是人之常情啊!"我反驳道。 "好一个人之常情,但是你知道吗?心雯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子,她最精通的就是人情世故了,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所以我不想去参加这样一个搀杂了太多商业利益的画展,在那里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丝艺术性的东西了,这也是心雯始终都无法超越海韵的一个重要原因。"他淡淡地说着,言语中没有一丝波澜,而我却在想海韵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以至于让所有人都记得她,都在反反复复地谈论着她,只是当他再提起海韵的时候,神情异常平静,他对海韵的感情是真的已经淡漠了呢?还是将之深埋心底了呢?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让它成为回忆,反而是件很美好的事情,所以我何苦庸人自扰之,再去深究呢?"那绍华为什么把心雯带来还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呢!" "他当然是故意这么说了,在他心目中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你强,难道你不知道他对你有很大的偏见,时时都在排斥你吗?"他一语道破其中的奥妙。 "我已经感觉到了,只是我始终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有这样大的偏见呢?"我心中充满疑惑。 "因为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已远远超过了曾经的海韵。"他直言不讳道,但是他没有说出另一个原因就是我们之间悬殊的社会地位,这是许多年以后许绍华告诉我他当时那么排斥我的其中一个原因。 "就仅仅是因为这样吗?"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因为有些东西并不是靠争取就能争取来的,何况是感情这种事。 "当然不单单如此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当年海韵发生车祸后,她的尸体在第二天竟然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我心中一惊,看着他的眼睛,他眼中有些许的茫然与无奈,继续说道:"在这将近三年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在暗地里查找海韵的尸体,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对此绍华很不理解,他认为我没有真正的尽力,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我们走得很近,就越发地让他以为我根本就没有把海韵放在心上,继而矛头指向了你。"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尽管我对海韵已经失望至极,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也一定会把自己妻子的尸骨找回来,让她入土为安的。" "这一点我绝对相信,但是我现在的疑惑是海韵会不会没有死呢!"当我听说海韵尸体失踪后,第一反应便是如此,我不知道假如海韵没有死的话,我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他很坚定地说:"医院已经下了死亡通知书,尸体也被送往了停尸房,她的尸体就是在停尸房里离奇失踪的,更离奇的是医院临时雇佣的那个看守尸体的人也一块失踪了,紧接着蒋氏企业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出现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经济危机,虽然最终都被我一一化解了,但是这一次似乎比以往更猛烈了,蒋氏股票急剧下跌,南部的好几个分公司一夜之间全部倒闭,蒋氏面临着巨大的经济危机,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把蒋氏一半的股份让给了绍华,一方面是为了弥补上一辈对他父亲的亏欠,另一方面就是希望他能帮我渡过此次难关。"他长叹一声,"静楚,你知道吗?而今金钱、名利、地位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但是蒋氏却不能毁在我的手上,确切地说我现在已经不是蒋氏最大的股东了,绍华才是,因为二太太手中还握有蒋氏10%的股份。" "你当初为什么要把蒋氏10%的股份给她呢!这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蒋氏带来很大的影响吗?"我急切地冲他喊道,对他的做法表示不理解。 "没错,我当初的确有些冒险,急于想钓出二太太背后的那个人,但是我始终都不相信那个人是绍华,因为他现在手中握有的股份已远远超过了我,却始终没有任何行动,他似乎并不急于让我让位。"他说出心中的疑虑。 第八十四章 本性难移 "也许二太太背后的那个人并不是绍华呢!不管怎么说蒋氏也有他一半的股份啊!况且你管理蒋氏这么多年了,论管理经验其他人肯定是无法超越的了,所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一定希望你们二人能够并肩作战,渡过此次危机了,而不是内部急着争权夺位了。"我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许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他当时是故意把股份转让给许绍华的。 "目前只能这样解释了。"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不管事情朝哪个方向发展,你心中都应该有一个最坏的打算和最次的退路,这样才不至于陷入绝境。"我建议道。 "呵呵!小丫头,你什么时候背着我看起孙子兵法来了。"他似乎轻松了许多,同我开起玩笑来。 "呵呵!因为我知道当三十五计用完的时候,还有一个三十六计啊!"我脱口而出,没有过多地在意话中的意思,谁知,他听到这话,立马收起了笑容,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我,"这么说这个三十六计是你的保留计策了,你时时刻刻都在打算离开这里了。"他眼神中有一丝愤怒,似乎还有一丝痛楚。 "当然不是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没想到我的一句话,竟让他变得多疑起来,直到今天我不得不承认,当时是我太不了解他了,不知道他原来最在乎的事情竟然是我的离开,如果当时我多了解他一些,就不会引发下面的争吵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假如有一天我变成了穷光蛋,你是不是会第一个离开我呢?"他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一把抓起我的胳膊,双眼在喷火,大有将我烧成灰烬的意思,面对他的愤怒,我反而变得很冷静,"你就是这样看待我对你的感情的吗?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经不起任何波折的人吗?如果我想离开随时随地都可以离开,何苦要等到你变成穷光蛋的那一天呢?到那时我还害怕你给我发不起工资呢?"争吵中的人说出的话往往最残忍。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许久之后,他的眉毛向上一挑,继而松开手,"方静楚,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像个傻瓜似的在自作多情。"言语之中带着明显地愤怒,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无奈,他摊了摊手,转过身去,"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就一直在不停地争吵、争论不休,也许今天应该有个了结了吧!你走吧!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去吧!而不是天天面对着我这样一个让你厌烦的人。" "这就是你的心里话吗?你口口声声说不让我离开你,可是现在你又一而再再而三地赶我走,你反反复复地这样出尔反尔,是什么意思呢?又或者说你这样做,只是想玩弄于我的感情罢了,如今玩腻了,就想一脚把我踢开,这样一来你好和安琪结婚,对不对!"我绕过他的身体,面对着他,气呼呼地说。 他有些哭笑不得,"静楚,说话要有根据,好不好,我什么时候玩弄你的感情了。" "此时此刻。"我一字一顿地说,他摇摇头,伸出手一把把我揽在怀里,"如果要说玩弄感情,是你在玩弄我的感情,好不好!我明明已经被你牵着鼻子走了,你还得了便宜卖乖说这种风凉话!所以应该受到惩罚。"他在我耳边低语,轻啄了一下我的耳唇。 "我这样说还不是被你逼的,动不动就生气,我都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你就生气了,你难道不知道'气大伤身'这句话吗?" 他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静楚,你居然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难道你不知道只要你一说你会离开,我的心就会痛吗?"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当然我也常常因此而失去理智,哎!"他长叹一声,"看来我真的是无可就药地爱上你了,我该怎么办呢?" 听着他的表白,我忍不住在一旁偷笑,"你就不要总指责我了,我那不是无心之过吗?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又并非我的本意,你何苦就当真呢?"我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道。 "我真拿你没办法,我总是希望你可以变得温柔一些,体贴一些,不过现在看来,你就是你,永远都不会变成我想要的那个样子。"他不停地叹气,摇头。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越发地吸引你啊!如果我那么容易地就变成你所希望的那个样子,那对你而言,岂不是失去了吸引力,也失去了挑战性。"我侃侃而谈道。 "你的大道理总是能把我说得哑口无言。"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柔情蜜意,那一刻,我不禁陶醉其中。 第八十五章 教堂中的婚礼(1) 接下来的几天,他似乎变得很忙碌,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我知道他是在为蒋氏企业的资金周转而忙碌,许绍华也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一连几天都看不到他的人影,而我闲暇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常常设想假如我没有遇到他,那么我的生活又将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失去所有的颜色呢?我不知道,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现在是彼此相爱的。 这天早上,我刚刚起床,正在收拾房间,他就闯了进来,一把把我拽起来,我因为没有防范,着实被他吓了一跳,看着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心中很是不满,"蒋先生,这里可是我的闺房哪!所以进来之前请先敲门,好不好。" "哦!方小姐,刚才实在对不起,恕我冒昧了,要不然,我退出去,咱们在重来一次,好不好!"他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到底是什么事啊!居然让一向沉着冷静的蒋先生,乱了方寸。" "你先猜猜看啊!不过现在还不能说。"他一副很神秘地样子。 "你不说那就算了,我可懒得去猜。"我故意表现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真拿你没办法,"他忍不住摇摇头,"不过,等你去了,就知道了。"他不由分说,拉起我向门外走去,"我还没有收拾好完房间呢?"我冲他嚷道。 "等办完事情了,再收拾也不迟。"他拽着我边走边说。 就这样我们来到了一个我并不熟识的地方,老赵把车停下,他打开车门,把我扶下来,我很自然地看了看路边的牌子,上面写着:"金华街"三个字。 他冲老赵一挥手,示意他先回去,我们像两个调皮的孩子,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有说有笑,当我们绕过一处草坪时,他大声冲我喊:"静楚,快看我们的影子是多么的相配。"在上午阳光的照耀下,他的影子愈发显得高大挺拔,衬托出一旁的我更加小巧依人,我赞同地点点头,暗笑他的孩子气,心中却不免甜丝丝的。 他带领着我来到一处教堂的门前,后来经过他介绍我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台北金华街教堂,教堂有着尖细的柱子,柱顶是一个吹着号角的年轻人,我抬头望着柱顶,若有所思,许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座教堂就如同人的生命会终结一样,有一天,它不得不面临着被拆迁的命运,也许它当初建造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会有多长,就如同我们不知道我们的人生会有多长一样。 "静楚,"他用手指着上面说:"看,白色尖塔顶的是圣殿,蓝色屋顶的是教堂。这里,曾经是台北监狱的农地,教堂于1966年落成,时至今日,已经有三十年多年的历史了。"他拉着我向里面走去,边走边说:"它还是台湾第一座自建教堂,曾培养了无数位领袖,是孕育多个支分会的摇篮,1959年,彼得生马可长老不远千里,从美国来到台湾,奉献台湾为传播福音之地,为台湾播下福音的种子。而后传教士陆续来台,在多处地方建立据点,传播复兴福音,受洗人数逐渐增多,这便是金华街教堂的历史由来。"我忍不住赞叹他的博学多才,一直以来,他身上总有一种我说不出的东西在深深地吸引着我,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是他渊博的学识和不卑不亢的态度,他从不喜欢在人前炫耀自己,却又总能在一定的历史背景下侃侃而谈,我用一种崇拜地眼神深情地望着他,他微笑着,回望了我一眼,之后双手合十,面向前方,一位神父走到台前,面对着下面的他说:"蒋先生你和你喜欢的人都来了吗?" "是的。"他回答到,"张神父,请为我们主持婚礼吧!" 我感觉有些意外,但是还是站到了他的右侧,等待着神父宣读誓言,他轻轻拽住我的手,问道:"是不是感觉有些意外。" "是的,的确有些意外。"我回答道。 "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就是不想你想得太多而放弃,所以我自作主张了一次,不过事实证明我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因为你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站到了我的身旁。"他转过脸看着我,眼神中带有一种柔情。 我回报他以微笑,"是的,您说的没错,因为此刻我愿意您用婚姻将我禁箍住。" 张神父看向我们说:"你们两位既然愿意结为夫妇,就请你们手握手,来到台前,听我宣读结婚誓言。"我们手握着手,走到台前。 张神父翻开圣经,一脸严肃地问道:"蒋毅明先生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愿意承认接纳方静楚小姐为你的妻子吗?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他深情地望着我说:"我愿意。" "方静楚小姐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愿意承认接纳蒋毅明先生为你的丈夫吗?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也同样深情地望着,在我将要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的时候,门外一阵骚乱,我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从门外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带着一幅镶有金边的眼镜,只见来人开口说:"蒋先生,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和你的这位家庭教师结婚吗?" 第八十六章 教堂中的婚礼(2) "是的。"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蒋先生,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不要一时冲动,毕竟婚姻不是儿戏。"那名男子走到我们的面前,继续说道,"何况像您这样一位身份高贵,受人尊敬的绅士,要娶的竟然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家庭教师,你这样做只会让你的家族蒙羞,而这种耻辱是永远都洗不掉的。"他故意把"耻辱"这两个字说的很重。 "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一遍!"蒋先生有些愤怒,上前一把拽住那人的衣领,怒不可遏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家族,还有我爱的人。" "蒋先生,请您冷静些,现在武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他掰开蒋先生的手,"请您稍安勿燥,因为我阻止您并不是要羞辱您,而是要向您宣读一些您将要面临的一些事实和情况。"他脸上满是笑容,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蒋先生冷"哼!"了一声,"没有这个必要!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况且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不管什么样的事实都无法改变我现在的决定。"他说得很坚决,脸上的表情近乎悲怆。 那名男子见无法说动他,便换了一副口吻说:"蒋先生,我已经计算过了,你这样做将有近千人失业,其中百分之八十的家庭是靠这份工作来维持生活的,但是你若和安琪小姐结婚,这些人就可以免受失业之苦了,其中的原由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那人把他的调查报告拿出来,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蒋先生的脸色异常严肃,眉头紧皱,紧紧握着我的手,而此时我的心情也是异常的沉重,在沉默了许久后,他大声冲众人喊道:"婚礼结束后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大家在蒋氏企业工作了这么多年,我不会让大家老无所养,老无所依的,请大家相信我,同时也请你们成全我。"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恳求道,之后转过身看向张神父声音平静地说:"张神父,请继续为我们主持婚礼吧!" 这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大声喊道:"蒋先生,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呀!我妻子瘫痪在床,还有两个女儿正在读书,我在蒋氏企业工作了二十几年,我若失业了,我们一家四口可怎么过啊!"我看到有两个小女孩从人群中走出来,抱住那个男人放声痛哭,边哭边喊:"爸爸,你不能失业啊!我们想继续读书。"之后,抬起头看向我们说:"先生,太太,求求你们了,不要让我爸爸失去这份工作,好不好,我们一家四口全指望爸爸一个人了。"说完,头不停地往地上磕,周围聚拢地人们越来越多,纷纷议论着,我用力地拽了拽蒋先生的衣角,不忍心再看下去,他轻轻地拍了拍我拽着他衣角的手,安慰我要镇定,他神色凝重,眉头紧蹙,冷冷地看向戴着金丝眼睛的方子辉说道:"方子辉,你安排的节目真可谓是既精彩又煽情啊!为了阻止这场婚礼你们真是煞费苦心,不择手段啊!" 那名男子向前一步道:"蒋先生,您过奖了,但是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蒋氏企业工作了二十年以上的老员工占公司总员工的多少,他们只需要在工作十年,就可以拿到公司的养老金了,你现在这样做分明是在往死路上逼他们!你让他们怎么办?"他抖动着手里的纸,不停晃动地指着地上那一对父女说:"其实他还不是最惨的一个,有的要比他惨上好几倍,他们把青春和热血都献给了蒋氏企业,最后老了老了,却要面临失业和老无所养的困境,蒋毅明难道你的心肠就那么地硬,那么地狠吗?" 我看到他的嘴唇在不停地抖动,面对眼前这种场景他心中一定非常不好受吧!而我却帮不上任何地忙,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蒋先生,请你考虑一下我们今后的生活吧!你不能只顾着自己,而不管我们的死活啊!你不能这样自私啊!""就是啊!"周围的人们大声应喝着,喊叫着:"我们也同样是人,我们也要生活。"我们完全淹没在喊叫声中。 第八十七章 教堂中的婚礼(3) 蒋毅明没有说话,紧紧闭起双眼,似乎再大的喊叫声已不能影响到他,而此刻我也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原以为在经历了种种事情之后,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但是此时此刻才明白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缓缓地开口道:"我们还是分手吧!"他猛然睁开眼,"你在胡说些什么!"说完,他紧紧地拽着我,拨开人群向外面走去,"就算不举行婚礼我们照样也是可以结婚的。"他说。 "结婚,……在人们的诅咒与谩骂声中吗?你觉得那样我们会幸福和快乐吗?"我无比凄凉地说。 他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一定穿错了嫁衣,它不应属于我。"我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心中悲痛万千。 他把我紧紧抱在怀中,焦虑万分地说:"我不允许你说这种话,我们是彼此相爱的,难道不是吗?所以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我们都会克服的,不是吗?" "是的,毅明,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之间的感情,从来没有,可是现在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些,理智一些,用脑子去思考问题才对。"我忍住心中的悲伤,劝解他说,因为我知道我此刻必须要保持头脑清醒,更不能意气用事,否则会毁了他的一生,那是我最最不愿看到的。 "你这是在放弃吗?静楚,你知不知道,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金钱,因为我知道拥有了金钱将意味着什么,但是现在我不会了,因为那对我来说已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知道这些年来我缺少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一份真挚的感情远远胜过于金钱、名利、地位,所以我不能失去你。"他显得无比激动和焦虑。 "可是现在的事情已没有那么简单了,不仅仅是我们相爱不相爱的问题了,而是我们应该清楚我们在做什么,现在已不能用对和错来评价我们的行为了,我只是不希望在以后的日子中'自责'和'懊悔'象毒蛇一样侵噬着你,折磨着你,那样我会比你还难过,比你还痛苦。"我有些哽咽。 "静楚,我们是没有错的,我们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他显得无比沮丧。 "是的,毅明,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不能因为我们的结合而使那么多人失业啊!你说对不对,真正的爱情就应该是无私的,伟大的,我将永远爱你,一生一世。"说完,我挣脱他的怀抱,逃也似的向门外跑去,在门口处,我停住了,看了那名叫方子挥的男子一眼,他不带任何表情地说:"方小姐,你这样做是最明智的选择,我想他们一定会感激你一辈子的。"他指了指周围的人们。 我淡淡一笑,因为我不能让他看到我的软弱,"我虽然不知道你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但是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无愧于天地间,更不会为此而后悔。"人往往在最脆弱的时候表现得分外坚强。 "方小姐,在这种时刻你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着实令我佩服,不过人最好还是不要和命运抗争,因为谁也摆脱不掉命运的安排。"方子辉淡淡地说。 我冷"哼"了一声,"我从不相信命运,即使相信,那么我也是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放与不放都是因为爱,与命运无关。"我远远地看向蒋先生,最后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他无力地转过身去,没有再看我,我可以深深地感受到他的痛苦与无奈,我摇摇头,没再说话,跑步离开那里,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到蒋府的,又是怎样将衣物一一放进旅行袋的,我只知道我的世界在一点点的蹋陷,在一片片地瓦解,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能够读懂我的思想,理解我的行为了,没有了知己,没有了爱人,就如同没有了思想,没有了灵魂,仅剩下一具躯壳而已。 我提着旅行袋,无力地打开房门,不知何时他已坐在了门口,象一只受伤的困兽,头发零乱,眼神空洞而无物,看到我走出来,他慢慢地站起来,神情十分沮丧,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颤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你真的要离开我吗?静楚,请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相信我,好吗?"他的声音让我心痛,他的神情让我心伤。 第八十八章 爱被放手 "我们是知己,对不对,况且事情并不是你一个人所能解决得了的,瞧!我们是这样的坚强,没有被打倒,只是分开而已,我们都能承受得住,难道不是吗?谁叫我们心灵相通呢?"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泪水没有流下来,因为我不想让他更加痛苦,更不想让他在今后的日子中被人唾骂和指责,我不想的太多,而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 沉默,我们都沉默了,在沉默了许久后,他才缓缓开口说:"我可以再抱你一次吗?"我点点头,他一把将我抱在怀中,声音沙哑地说:"以后要多吃一些,我可不想某年的某一天再见到你时,你还这样骨瘦如柴,如果是那样我是不会原谅自己今天放你走了。"我没有说话,眼中已满是泪水,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忍住泪水不流下来,但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泪水夺眶而出,是的,一份感情愈深反而会选择放手,会选择牵挂一生,会选择永远的,长久的,弥深的思念,彼此都会给予对方最大的自由,生怕对方会有一点点勉强,受到一点点委屈,你活过,是否也爱过呢? 他走了,没再回头,看着他落寂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外,我在那里站立了很久,我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坚持,完全可以放弃那所谓的原则,去抓住那份原本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我放手了,这样我们都自由了,同时也都失落了,也许注定我们一生都要在牵挂和思念中度过吧! 我失魂落魄地走下楼梯,穿过大厅,来到大门口,"你就打算这样一走了之吗?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整个事件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难道你和表哥会看不出来吗?"不知何时许绍华已站在我身后。 我转过身,冷笑了一声,"是又怎么样,蒋氏企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现在只有安龙可以帮助蒋先生度过这个难关,这同样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当然最大的事实就是只有我离开这里,这一切才能被解决,难道不是吗?"我凄凉地一笑,心中疼痛不已。 "你的离开的确可以解决不少问题,至少表哥可以不用卖这座宅院了,也不用背上不孝子孙这个骂名了。"他用手指了指背后的蒋府。 我看了看蒋府,这个曾经对我来说是那么熟悉的地方,神情一阵恍惚,"什么,蒋先生要卖掉蒋府,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给你造成任何困扰了,所以他宁原背负所有的痛苦,宁肯背上不孝子孙这个骂名也不愿让你离开,宁愿被众人唾弃也要和你结婚,他就是这样固执的一个人,固执的简直无可就药!"他有些愤怒,恨恨地把手一甩,"而你呢!你又为他做过些什么呢!" "是的,你说得没错,"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自顾自地说:"所以我不会让他背上'不孝子孙'这个骂名的,更不会让他被人唾弃而抬不起头来。"我猛然抬起头,拎起行李,毅然决然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曾经很排斥你,不过此刻我对你有一点点敬佩之情了,我终于知道表哥为什么会那么不顾一切地爱你了,因为你也同样不顾一切地爱着他。"他在我身后大喊,也许他此刻终于懂得了我和蒋先生之间的这份感情了,但是他不会懂得爱情的最高境界是成全,蒋先生宁愿自己一人背负所有的痛苦,宁愿背上不孝子孙的骂名,宁愿被众人唾弃,也要成全我们之间的爱情,而我为了不让他背上'不孝子孙'这个骂名,不让他被人唾弃,毅然而然地选择了离开,因为我要成全他的孝道和做人的尊严,不是爱情对我来说已不重要,而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爱情对我们来说是那么的奢侈,付出的代价是那么的昂贵,我们已经要不起。 第八十九章 悲伤的情歌 我没有回头,尽管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但是为了心中的信念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不知走了多久,我终于在街边的一条长凳上坐下来,打开笔记本,他硬朗的字迹清晰地跃然纸上,我轻声诵念起他为我写的那一段话:"我们相逢在深秋,你踩着落叶向我走来,带着灿烂的笑容,将我冰冻的心溶解,你善解人意的一笑,驱走我所有的烦恼,你平凡、渺小,却有一颗真诚的心和一个永不沉沦的灵魂。"合上笔记本,将它紧紧地抱在胸前,只有这样我才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仍在我身边,仍陪伴着我,从未离开过我,我不是孤独的。 我随意地挤上一辆公交车,只希望它走得越远越好,当售票员问我去哪里时,我只说了一句:"终点站。"之后,便陷入无尽的思念之中,在经过某一个路口的时候,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在轻声吟唱着:"假如躲不开离别时候我愿能对你潇洒挥手 只因此情不该我所有如何享受 往后让我想你在深秋 回忆面对今天的分手为你而泪流 忘了吧过去的梦不必回头不必挽留 爱可付出不可收执着一生也情愿 真心不舍与你分离 偶然当你想我倚在深秋 回忆远去的我在心头 回忆面对这一刻分手你曾泪流 往后让我想你在深秋 回忆面对今天的分手为你而泪流 忘了吧过去的梦不必回头不必挽留 爱可付出不可收执着一生也情愿 真心不舍与你分离 偶然当你想我倚在深秋 回忆远去的我在在心头 回忆面对这一刻分手你曾泪流……" 不知不觉,我已泪流满面,我知道我一生都会把他放在心里,尽管我们不能长相厮守,就算某天偶尔想起,心中也会有一丝微微的暖意,因为我们曾经是那么地深爱着。 只记得当时很狼狈,我从公交车上走下来,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经过打听才知道这里已经是台北的边缘了,我找了一个便宜一些的旅馆住下,因为住在旅馆也不是长久之计,第二天我便开始寻找房子,这里的人还算热情,向我介绍了好几处出租房子的地方,天黑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一家房租相对比较便宜的地方住下来,这一切还算顺利,可房东是个厉害的角色,一个四十开外的妇女,身材有些臃肿,对于房钱算得非常仔细,一分都不能少,而且还要注意这注意那,这不能顺便用,那不能顺便碰,我住在二楼,要求上楼时脚步不能太重,打扰到楼下的人休息,还有就是她可以不收我的电费,但是晚上十点以前必须关灯,对于她提出的条件我都一一答应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感觉这个地方就像一个笼子,四面都是房子,门口就是垃圾堆,不过我相信这一切我都能适应得了。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买了一份招工报,按照上边提供的电话号码开始挨个地拨打电话询问应聘情况,结果一无所获,不过我仍然没有放弃,打算明天亲自去找工作。没想到,我去了好几家公司应聘,他们都以各种理由将我拒之门外,我开始在接头上漫无目的地行走,心中无限惆怅,感到前途一片迷茫,"工作是必须要找的,并且一定要找到。"我在心中暗暗地对自己说。 结果一连几天我都没有找到工作,我开始失去了信心,这天我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游走了一天后,回到住所,房东太太走过来问道:"方小姐,找到工作了吗?" 我回答道:"没有。" "方小姐,你到底想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呢?我看你天天都出去,难道一点进展都没有吗?"她问。 "我只想找一份我能够做得来的工作。"我说。 "方小姐,我劝你要求还是不要那么高,现在想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哪那么容易,所以眼光还是放低一点比较好。"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规劝。"我说。 "我并不是在催促你,你看看时间都过去半个月了,你却连份工作都没找到,我们这里是没有拖欠房租的规矩的,所以希望你到时候也不要拖欠房租啊!"她说得很直白。 "我一定会按时交付房租的,不会拖欠的。"我向她保证道。 她见我这样说,马上笑眯眯地对我说:"那最好不过了,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免得伤了和气。" "我明白!"我说。 "既然这样,方小姐,你忙你的去吧!我也要去做饭了。"说完,她一扭一扭地离开这里。 第九十章 思绪飘舞 房东太太的小儿子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冲我不停地挤眼,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我冲他微微一笑,转身上楼去了,回到房中,我忽然想写点什么,却一点灵感都没有,随手将《轨道》的草稿拿出来,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现在对于我来说,只有它才是真真正正地属于我,也只有它才真正地了解我此刻的心情,尽管没有被发表,却是我精神上的唯一支柱,此刻我多么想静下心来把它修改得更加完美啊!把我此刻的心情记录在上边啊!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时常感到迷茫,我不知道自己所追求的是什么,也许我只是希望能够多一点空间,多一份随意,少一份拘禁,少一份束缚,可是这里就象一个笼子,磨灭了我的灵感,束缚了我的想象力,心胸也变得狭小起来,我不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感叹的是什么,失去的又是什么。 这一段时期,我没有朋友,没有工作,心中凄苦落漠,唯有的也只是一个希望,若没有了这本书,如果不是它给了我一个希望,让我有一个支撑,也许我早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甚至会没有了目标,生活也将失去方向。可是我仍努力着,奋斗着,我一直向着太阳飞,寻求光明的突破口,我站在生命的起跑线上,这里没有拉拉队,没有喝彩者,唯有一步步弥深的脚印和漫长而又曲折的路需要我走。 我一生都在追求独立、自由和随心所欲,所以我希望这些能体现在我的作品中,我一直希望我的作品是心与心的碰撞,是发自灵魂深处的东西。我一直希望奉献给大家一部亲切、随和而又自由奔放、独立的作品,也许您看到的却是青涩的,难言的,还有待于去表达的,可我却是真诚的,我在诚心的工作和付出,在草坪上,花池边以及黑暗中的乱纸涂鸭只希望不会打扰到别人,在这里喧杂的车鸣已不能影响到我,因为我的思绪已飘向远方,可是黑夜中的不安却时时侵噬着我,因为我害怕您只翻了一页就将它扔掉称之为糟粕,也许我还可以忍受得住这些,但是对我来说最大的敌人莫过于希望破灭,它将使我失去生活的目标和方向。 繁华喧闹的城市不属于我,而绿草丛生的荒凉之地却是我创作的最佳地点,狭小的卧室只会使我的灵感窒息,想象力被折断翅膀,和青草泥土打交道我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还有可恶的蚊子也来趁火打劫。不过,偶尔飘过的微风会让我激动不已,我感叹我不是孤独的,毕竟还有微风作伴。如今仲夏的晚上已少了往日的燥热而多了一丝清凉,我坐在路边的草地上,不时有行人路过,抑或投来异样的目光,抑或驻足一下扭头就走,毕竟我们都是匆忙的,散步也不例外。偶尔也会有小孩子路过,天真地笑,肆意地玩耍,他们是不会理睬我的,尽管他们有时也会坐在我的身边,不过不久便会离开,我身旁还有一些花,竟然连它们的名字都叫不上来,瞧!我是多么地孤陋寡闻,我给它们起了了个名字叫"紫蓓蕾",因为它们的花朵本来就是一个个紫色的,独立的小球,像含苞待放的花蕾。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不好意思,这一章有一点点少啊!借机抒发一下自己的情感,这是很久很久以前心中的一段感想了,另外我将前边文中提到的《灰色日子》改为《轨道》了,可能文中的相对应的一些文字也需要改动,不过以后有时间我会做相应的改动的,敬请各位朋友们谅解,多多批评和指正。 第九十一章 新工作的开始 一个月后,我找到一份报社编辑的工作,只不过时常需要外出采访,由于我毫无经验,前几次采访都以失败而告终,主编大人为此非常的恼火,一天,他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方小姐,你的机会终于来了,这次社里决定派你去采访一位风云人物,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常有!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不要再让我们失望了,如果你这次再采访不成功的话,社里就不得不辞退你了。" "主编,我明白,那么这次社里派我去采访的是哪一位名人呢?"我问道。 "就是现在吵得沸沸扬扬的跨国集团公司董事长欧阳南先生,相必这段时间你也听到了一些有关他的传闻吧!他一夜之间成名,他的公司跨及多个行业,而有关他的一些详细情况,却几乎没有人知道,前一段时间,我们报社派出的几名记者,全都无一幸运地能采访到他,你作为一个新人,希望你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好好地表现一番,如果采访成功了你就会一举成名,如果失败的话你……"他说得意味深长,下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换成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下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我知道了,主编,我一定会尽力的。"我说,后来却听到有人议论,社里之所以派我采访欧阳南,就是为了找一个借口把我辞退掉,因为他们已经认定我是不可能采访到欧阳南的。 晚上,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心事忡忡,发觉做好一件事原来是如此的难,除了大家对你的不信任外,无形的打击更是数不胜数。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很少在报社里出现,因为我经常外出,主要是在欧阳南的别墅门口旁蹲守,后来我通过各种渠道终于摸清了欧阳南的作息时间,这样可以为我节省一些不必要的时间,接下来我每天早上8点和下午6点钟我都会守株待兔般守侯在他别墅大门口处的不远处,但是一连几天我的命运和前面几名记者的命运无一例外,吃了一个重重的闭门羹,他的车从我身边驶过,我追到门口,被一位老大爷拦住。一直到第八天,仍旧重复着第一天的情形,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放弃这不是我做事的原则,但是我又不得不眼整整地看着他的车从我身边驶过,第九天天气很阴沉,下午开始下起濛濛细雨,我撑着伞,依旧准时来到欧阳南家的大门口前,还冲守门的大爷摆了摆手,算做打招呼,守门人看出又是我,无奈地摇摇头,没有理会我,一阵凉风吹过,我有些瑟瑟发抖,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雨开始越下越大,路面上洼下去的地方已有了积水,这时,一辆红色的跑车疾驰而来,这不是欧阳南的车子,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由于车速太快,在我还没有来得及躲闪之前,已溅了我一身一脸,大门被打开,红色跑车驶了进去,我拿出手帕擦去脸上的泥水,这时,守门人走过来对我说:"这位小姐,你这是何苦呢!你应该知道没有记者能采访到我们老板,就算你等上一百天,也依旧不会见到我们老板的,因为我们老板最厌烦的就是被人采访了。" "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是这次采访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如果我采访不到欧阳南先生的话,我就会被报社辞退。"我有些无奈。 "哎!许多人都这样对我说,但是我真的是爱莫能助,你还是自己多保重吧!不要采访没成功,还被淋病了。"守门人好心地规劝道。 "谢谢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迅速地掏出一张纸和一只笔,在上面写道:"立志欲坚不欲锐,成功在久不在速。"这十四个字,递给守门人说:"请您把这张条转交给欧阳南先生,并告诉他我有足够地信心和耐心等待他召见我的那一天。" 守门人显得有些为难,没有接过我手中的纸条,而是直言相告道:"你刚才也看到了,刚刚过去的那一辆车不是先生的,而是太太的,可能今天晚上先生有什么重要的事,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大爷,求求您了,我只希望您能把这张纸条交到欧阳先生手里就行了,其他的我别无所求,真的。"我向他深鞠一躬。 他开始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接过了我手中的纸条,"好吧!我只能试试看,不过,话我可先说在前面,欧阳先生看过后,会不会见你,我可不敢保证。" "谢谢!太谢谢您了。"我高兴地有些手舞足蹈。 "那你快回去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冲我摆摆手。 "好的,谢谢您!"我连声对他说,说完,我带着满身的泥点离开那里。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虽然我依旧没有采访到欧阳南,但是感觉总算有了一点小小的进展,但是晚上主编大人的电话,无疑又将我打入了万丈深渊。 第九十二章 房东的责难 晚上主编大人打来了电话:"方小姐,你采访欧阳南的事情进展如何啊!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社里只给了你十天的时间,明天可是最后一天了。"主编大人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我知道了,主编大人。"我轻声说。 "方小姐,我们已经给了你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了,可惜你没有好好地把握住,所以怨不得别人啊!"主编大人似在刻意提醒我什么。 "我明白,主编大人,您放心好了,如果明天我再采访不到欧阳南的话,我会自动辞职的。"我知道他最想听的就是我这句话。 "方小姐,你能明白这个道理,真是太好了,将来我们大家还可以是朋友吗?"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主编大人很不自然的笑声,这个饱含了太多人情世故的笑声,此刻在我听来是那么的刺耳和无情。 "是啊!"我说,"主编大人,您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么我先挂掉了,因为我还没有吃晚饭呢?"我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也就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 "哦!那好,你去吃饭吧!我挂了,我们以后有时间再聊。"他很客气的说。 "好的。"我挂掉了电话,呆呆地坐在床边,现实生活地残酷又一次摆在我面前,虽然我不曾退缩,但是无情的打击却是一个又接着一个,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我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打算出去走走,在屋内只会感觉更加地憋闷。屋外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我没有打伞,双手环抱在胸前,走在附近的马路上,雨水打在脸上,身上,感觉整个人清醒了许多。我站在路边,昏暗的路灯,照着每一个急匆匆赶着回家的人,我一动不动,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无所谓悲伤也无所谓高兴。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雨开始越下越大,却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兴致,我仰起头,张开双臂,让雨水尽情地撒落在我的脸上,恍惚之中,感觉有人在跟踪我,我时不时地向周围张望,周围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我心中一紧,急忙朝住所的方向跑去,孰不知何时,外套已掉落在地上,我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当我赶回住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我听到房东太太在小声哄劝着她小儿子睡觉,我轻手轻脚走上楼梯,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但是沾满雨水的鞋子,还是在木质地板上留下了水渍,因为回来的时候有些紧张,竟没有注意到这些,我回到屋内,把房门锁上,便急忙脱下身上的湿衣服,在我换衣服之际,我听到楼梯"咚咚咚!"地在响,有人上楼来了,不久传来房东太太的敲门声,"方小姐,你在屋里吗?" "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马上来。"我急忙套好衣服,打开房门,房东太太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外,"方小姐,地板上的污水是你弄的吗?"她厉声质问道。 "应该是吧!对不起,我这就去擦干净。"我急忙说。 "方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木质地板它最怕水了吧!"她指责道。 "嗯!是的,我当时急着进屋,没有注意到这些,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我向她解释说,她扭动了一下身躯,看了我一眼,手指一勾说:"那跟我下楼吧!去把地板擦洗干净了。" "好的。"我说,急忙先回屋里找了一块毛巾裹在头上,因为头发上的水珠,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水,之后便跟着她走下楼梯。 "我原以为你是城里来的人呢!素质和修养应该很高呢!没想到也这么低。"她站在一旁看着我,有些嘲讽地说。 "我想这应该和从哪里来的没有关系吧!其实我祖籍也是乡下。"我一边用干布擦着地上的水渍一边说。 "那这就不足为奇了吗?乡下人向来都没有礼貌的。"她又扭动了一下身躯,有些傲慢地说。 "可我怎么听说,城市也都是由农村演变而来的呢?"我挪动了一下脚步,去擦另一地方的水渍,接着继续说:"在盘古开天地的时候,那时还没有城市和农村之分呢?所以城市人口也是由农村人口转变而来的,其实都一样,所以不需要分得那么清楚。"我擦完这一片地上的水渍,站起身,捶了捶腰,笑着对她说。 她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说起大道理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怎么,擦了这么点就累了。"她故意问道。 "我只是感觉有些奇怪,我的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竟然留下了这么多大脚印。"我看着通往她住的房间的脚印说。 "好了,好了,我不用你了,干了这么点活就叫苦连天的,真是受不了你,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弄吧!真受不了你们这些房客,什么事都斤斤计较的。"她一边不停地抱怨,一边嘟哝着,转身回房了。 我也没在说什么,转身上了楼梯,回到房内,感觉真的有些累了,白天在欧阳南别墅前站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坐公交车又站了一路,晚上回到家又淋了一场雨,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湿发散落在胸前,不禁笑着摇摇头,这就是我吗?那个自恃清高,不会随波逐流的方静楚吗?而今也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那一夜我辗转难眠,半夜里感觉喉咙干渴无比,全身忽冷忽热,凭知觉我知道自己病了,我踉踉跄跄走下床,打来一盆凉水,放到椅子上,之后把椅子拽到床边,我把毛巾浸泡在水里,拧去一些水份,敷在额头上,反反复复折腾了一夜,第二天我竟然奇迹般地好了,除了四肢感觉有些酸痛外,其他地方并没有感觉什么不适,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因为今天是我采访的最后期限了,无论怎样我都要把它做好,我在心中暗暗对自己说。 第九十三章 楚心雯 我又准时来到了欧阳南的别墅前,虽然心中已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但还想尽最后的一点努力,为这份工作画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我在门前站了很久,始终不见欧阳南的车子出来,难道他昨天真的没有回来?我仰起头,看着天空,今天的天气很晴朗,可是我的心情却糟糕到了极点!开始在门前不停地来回徘徊,忽然瞥见看门的老大爷在不停地向我招手,难道事情出现了什么转机吗?我急忙跑过去,"大爷,有什么事吗?""哦!刚才太太让人捎口信过来,说让你进去。"他如实说。 "是吗?是真的吗?太谢谢您了!"我兴奋地对他说道,他帮我把旁边的侧门打开,让我进来,我不住地向他点头道谢,忽然想起一件事,"大爷,请问欧阳先生在家吗?" "先生昨天晚上就没有回来。"他看了我一眼,又把侧门关好。 "哦!是吗?那么欧阳太太找我有什么事呢?"我心中充满疑问。 "这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在传达太太的口信而已,你进去了不就知道了吗?"他似乎也不太清楚其中的原由。 "我知道了,谢谢您!"我说。 "小翠,门外的那位小姐已经进来了,你出来把她领进去吧!"他拿起电话冲里面喊道,在他打电话的空隙,我忍不住朝两侧看了看,绿荫环抱,郁郁葱葱,中间的大理石地面显得特别宽敞,向前方望去,正通往前方不远处的别墅,不久,从里面跑出来一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看到我后,冲我点点头,说:"这位小姐请随我来。"我点点头,跟着她朝里面走去,在快要到达别墅之前,我注意到它的廊柱、雕花、线条等等的制作工艺都很精细考究,外观轴线也极其对称,整体气势恢宏,蒋先生曾给我讲过一些有关别墅的建筑风格,看得出这栋别墅是时下最流行的法式设计风格,看来它的主人一定是一个很讲究情调,追求浪漫的人。 小翠把我领进屋内说:"这位小姐,请您先捎等一会儿,我去把太太叫下来。"说完,她"噔噔噔!"地上楼去了,我站在屋内,朝四周望了望,室内的设计高贵典雅,到处都充斥着一种贵族气息,衣着朴素的我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久,楼梯口处传来脚步声,我抬头望去,一位一袭长裙的女士正优雅地从上面走下来,"方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我心中一惊,难道在这里我还会遇到熟人吗?当她走下楼梯,和我面对面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她的模样,"楚小姐!"我一阵惊呼,怎么会是楚心雯呢?难道她就是欧阳南的太太。 "方小姐,别来无恙啊!"她看着我,示意我坐下,冲旁边的小姑娘喊道:"小翠,给方小姐,上茶!" "是!"小翠答应道。 "楚小姐,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我脸上充满笑意,不想让她看出我刚才的紧张。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们还会在见面,如果不是昨天绍华提醒我说,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就是你时,我当时还真有点不敢相信呢?方小姐,你怎么会站在我家大门外呢?"她拿起一根烟点燃,轻轻吐出一口烟雾,向我问道。 怎么许绍华也到这里来了?他到这里来又做什么呢?那么蒋先生呢?他现在怎么样了呢?蒋氏企业所面临的危机解决了吗?一个个的问题闪现在我的脑海里,但是碍于情面我又不好意思当面问出。 "我现在在一家报社工作,因为工作的需要,需要采访一下欧阳南先生,不过,不会很久的。"我说。 "哦!原来方小姐现在在报社工作啊!"她带着一丝笑意,弹掉烟灰,看着我说,"不过,阿南他从来都不接受记者采访的,我想这一点方小姐应该很清楚吧!虽然我们和蒋毅明都是好朋友,但是我也无能为力,因为他工作上的事我从来都不过问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显得有些尴尬,难道她是因为蒋先生的关系才让我进来的,难道我和蒋先生的事,她都听说了。 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其实你和蒋毅明的事,我也是听到了一些传言,不过,他很快就要和安琪结婚了,想必哪些谣言也会不攻自破的。"她说得很委婉,我拿着水杯的手一抖,"哦!是吗?那祝福他们两个了。"虽然事情已在意料之中,但真的亲耳听到这件事时,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第九十四章 蒋毅明的出现 "不过,我总感觉蒋毅明还没有把你忘掉。"谁知,她话峰一转,似在试探什么,"其实昨天来的不止绍华一个人,还有蒋毅明呢?他们也是来找阿南的,只可惜他出差了,唉!"她叹了一口气,看着我说,"我想昨天毅明一定是第一个看到你的人,他只不过是没说出来而已,他最近情绪很低落,昨天晚上出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搞的,我们都还以为他去找你了呢?"她把燃尽的香烟熄掉,向后靠了靠,似是不经意间提起,又似是在试探我的反应。 "楚小姐,我想蒋先生一定是有他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吧!况且我昨天工作到很晚才回家,途中也没有遇到蒋先生。"我没有想到蒋先生也来了,那么昨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个黑影会不会就是他呢!我心中一颤,原以为已将他深埋在心底,没想到当楚心雯再次提到他的时候,我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颤,原来不论是忘记也好,还是深埋心底也好,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她点点头,"方小姐,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她有些踌躇地看着我说。 "尽管直说好了。"我说。 "既然你和蒋毅明已经分手了,那么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不知道我这样说对不对,不过我也是从朋友的角度来讲的,你们之间既然已经结束了,那么就让彼此开始全新的生活吧!这样一来又有什么不好呢?"她站起身,坐到了我的旁边,轻声问道。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已经决定辞掉报社的工作,去南部发展了。"我转过身望着她,将心中早已做好的决定告诉她。 "哦!是吗?我在南部也有一些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好了,我一定会……" "太谢谢你了,楚小姐,也许我应该称呼您为欧阳太太吧!不过,我想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谢谢您了!"我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告辞了!"我站起身,打算离开这里。 "方小姐,还是吃了午饭在走吧!"她站起身,挽留道。 "不用了,已经很打扰您了,实在不好意思,再见!"我向她伸出右手,她轻握了一下我的右手,然后拿开说:"好的,再见!"我冲她点点头,向屋外走去。 出了别墅的大门,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忍不住朝婚纱影楼的橱窗里望去,里面是各式各样漂亮的结婚礼服,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忘记一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明知他就要结婚了,却还要装作毫不在意,明知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还要装作没有把他放在心里,明明彼此相爱,却不得不天各一方。 我不知道我在寻找什么,还是想要记住些什么,一个人兜兜转转,不知穿过了几条街,走过了几条路,终于在一条大路旁站定,我看着笔直的马路伸向远方,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望着长长的马路发呆,那时我不知道马路的尽头是什么样子,就像现在我不知该何去何从一样,我似乎迷路了。 我在路旁的一条长椅上坐下来,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而自己却是如此的孤单,只有影子和自己相伴,泪水不知不觉从眼角流下来。不知何时,好象有人坐到了我的身旁,他似乎微微碰触了我一下,紧接着递上一块手帕,我没有接过手帕,而是转过身看向他,我立刻用手捂住了嘴,泪水再一次掉下来,来人眼中满是笑意,轻轻地为我擦去脸上的泪水,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再哭,泪水就要泛滥成灾了,我可不想被淹死。"他轻声对我说。 "我不是再做梦吧!怎么会是你?"我喃喃地问道。 "如果你做梦梦到了我,那么你现在梦想成真了。"他无限深情地望着我说。 当我意识到这不是梦的时候,立马站起来想走,他一把拽住我喊道:"静楚,请你不要这个样子,难道你折磨的我们两个人还不够吗?"他从后面抱住我,带有一丝乞求。 "毅明,你应该知道,我……我们两个是不可以再见面了。"我声音颤抖着说。 "是吗?那你跟我来。"他牵起我的手,向停在路旁的一辆轿车走去,他打开车门,让我坐进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问道。 "海边!"他说。 "去海边干什么?"我问。 "去了就知道了。"他说。 第九十五章 来到海边 一路上,我们默默无语,此时此景,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早已被沉默代替,也许此刻,沉默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吧! 不久,我们来到了海边,他打开车门,扶我下车,他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他领着我来到海边的一处旅店,一位服务生模样的男子走上前来问道:"先生,小姐,你们是要住店吗?" "我已经预定好了两个房间。"他说。 "哦!好的,我帮您查一下。"服务生很有礼貌的样子。 "谢谢!"他说。 不久,服务生查好后说:"蒋先生,请随我来。" 服务生把我们领到两间相邻的房间后,便退了出去,"我想问一句,我们是要在这里住下来吗?"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看着他问道。 "是的,"他说,"昨天你那么晚才回家,又淋了一场雨,难怪脸色这么难看!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会叫服务生把饭菜送到你房间里的。"他似乎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上前紧紧抓住他的手问道,"昨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个黑影是你吗?" "这些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他右手反抓住我的手,左手搂住我的肩膀,把我推进屋里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我们之间已经……"我想说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嘘!"他扳过我的肩膀,把手指放在我的嘴上,"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好的睡一觉,醒来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毅明,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相信我,静楚,"他双手捧住我的脸,凝视着我的眼睛说,"我只想陪你度过这浪漫的三天,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其他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说完,他轻轻地为我关上门,离去,留下我一个人,虽然明知这是一种错误,却终究抵挡不住心中的那股思念,那么就让自己再沉沦一次吧!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的缘故,无暇再去想其他的事情,我躺在床上,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轻轻地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一阵清风吹过,整个人都感觉精神了许多,窗外已是华灯初上,海面上波光粼粼,夜晚的海景真的好美,我竟有些看得入了神,忽然听到门外有钥匙开锁的声音,我迅速地躲到门后,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推门而进,朝屋内望了望,没有发现我的影子,他朝窗户走去,我趁他不注意猛地从背后紧紧抱住他,放粗着声音说:"大灰狼,猜猜我是谁?"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我总是显得很孩子气。 "小鬼,你又在搞什么?"他吓了一跳。 "谁是小鬼?你又不是我首长。"我不满地说。 "呵呵!只有小鬼头才会玩这种吓人的游戏呢?"他把我从身后拽到身前,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眼,点点头说:"嗯!看来睡得还不错嘛!脸色红润多了!" "是啊!有你在隔壁当守护神,我当然睡得好了。"我笑嘻嘻地说。 "呵呵!是吗?怎么睡觉还开着窗子?小心感冒了。"他透过我,看向开着的窗户说。 "我刚才在看外面的海景,听到有人开门就躲了起来。" "如果不是我,而是服务生,那你岂不是很尴尬。"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服务生进来是要先敲门的,不会像你这样没有礼貌。" 他轻叹了一声,"终于又有精力和我吵架了,我刚一进门看到窗户开着,还以为你跳窗逃跑了呢?" "如果我要走,也会正大光明地从门口走,才不会跳窗逃走呢?" "我想也是这样,我又不是大灰狼,小白兔没有必要这样着急跑啊!" "哈!那现在不跑,还等着喂饱了你以后再跑啊!" "哈哈!"他抱着我大笑起来,把我拽到窗前,从后面抱住我说,"放心好了,我不是大灰狼。"他温热的气息,在我耳边环绕,又似在轻轻撩动我的心弦,我不禁有些陶醉其中,还是强忍住,指着外面的风景赞叹道,"夜晚的海景真的好美啊!" 他轻"嗯!"了一声,"不过,人更美!"他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脖子,"那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了。"我低声问他,"小丫头,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他轻敲了一下我的头说。 第九十六章 爱,百转千回 我转过身,轻捶他的胸膛说:"我是想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这样激情奔放、想象力丰富的诗,却常常被你们这些人拿来曲解其意,好不羞愧啊!"我不甘示弱,反将他一局。 他微微皱了皱眉,"你这小丫头怎么越来越不讲理了,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还硬按到别人身上,"他停顿了一下,一脸坏笑,"那你是希望我继续曲解其意呢?还是保持它的正解呢?" "不告诉你。"我笑着说。 "哦!是这样子啊!那我猜猜我的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又或者是在暗示些什么呢?"他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你好好想吧!"我从他的怀中挣脱出去,笑着跑开。 "小丫头,你去哪里?"他在我身后大喊。 "海边。"我说。 "小坏丫头,等等我。"他追上来,"本来想和你在窗前好好欣赏一下夜晚的海景呢?谁知全被你破坏了。"他拽住我埋怨道。 "干嘛要站在窗前欣赏,身临其境不更好吗?"我笑眯眯地拉着他的手说。 "听起来提议不错嘛!"他应和着我说。 "那你还责怪我。"我改成挽着他的胳膊说。 "我害怕某些人被宠上了天,到时候掉不下来了,怎么办!"他转过头看着我,笑着说。 "你……,你……,我不理你了。"我装做很生气的样子,松开他的胳膊,独自朝海边跑去,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原来被人宠着的感觉是这么地美好。 "小丫头,想跑吗?"他追上来,一把从后面抱住我,"放开我!"我挣扎着还想跑,不停地捶打着他的手臂,他一把把我抱起来,抱着我在沙滩上不停的转圈,转啊转,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不久,我停止了笑声,闭上眼睛,感觉微风轻轻地从耳边划过,海水时涨时落,发出"哗哗哗!"地声响,一切感觉就像在梦中,原来爱情可以让人忘却所有的烦恼,我们一起摔倒在沙滩上,他闭起眼睛,累得"吁吁"直喘气,我仰面望着夜空,繁星点点,感觉明亮而又遥远,我一骨碌爬起来,恶作剧地把沙子撒在他的身上,然后他的手,胳膊,腿,还有双脚全都用沙子埋起来,我看着自己的杰作,忍不住偷偷笑起来,我轻轻地躺倒在他的身旁,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心血来潮般一翻身爬在他的身上,用手轻抚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我的手指来回地不停在他的唇上摩挲,他的唇有一种醉人的暖意,让人忍不住想吻上去,忽然他一张嘴咬住我的手指,虽然不疼,但是却咬得很紧,我试图拽了几次都没有拽出来,"快放开我,你把人家都弄疼了。"我故意娇嗔着喊道,他一翻身把我压倒在沙滩上,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欣赏你的睡姿啊!"我不以为然地说。 "错!"他回答地很干脆,"你这是在引诱我。"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引诱到你呢?"我冲他展开笑容。 他手指轻抚上我的脸庞说:"好,那么让我来告诉你,你是怎么引诱我的,"他的手指轻抚上我的眉毛说:"眉毛呢!太粗了,缺乏女人的那种柔美。"我轻"哼!"了一声,然后他的手指顺着鼻粱下滑到我的鼻子上说:"鼻子呢!鼻粱不够高挺,所以从侧面看并不耐看。"对于他的话,我不以为意,他的指尖有一股暖意,从一侧轻抚上我的嘴唇,来回不停地摩挲着,"嘴唇呢!虽然不够饱满,但是却很性感,这也许是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了吧!"他眯起眼睛,笑着说。 "我在你心中永远都是那么不完美,对不对。"我极为不满地说。 他并不理睬我,而是用手遮挡我的鼻粱和眼睛,轻吻了一下我的唇,在我耳边低语:"但你在我心中却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代替,小丫头!"他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才不相信呢?"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为时已晚,他已轻轻吻上了我的唇,蜻蜓点水般,有一股酥酥地暖意在其中,他右手揽住我的头,左手轻轻抚去我额头上多余的发,他的神情很专注,像在看一件珍贵无比的珍宝,我们相互对视着,他的头向我俯下来,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他的吻很温柔,很细腻,爱,百转千回,只因诉不尽其中多少柔情蜜意。 第九十七章 梦中的婚礼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他叫起来去看日出,我们并排着坐在一起,看着太阳一点点地从海平线上升起,一下子染红了整片海洋,场景甚为壮观,我站起来,忍不住赞叹道:"海上日出,真的好壮观啊!"众所周知描写'海上日出'的场景莫过于巴金先生的那一篇《海上日出》了,文章中展现了雄伟壮丽而又十分奇妙的海上日出景象,给人以奋发向上、努力拼搏的启迪。 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那种绽放中带有一丝羞涩,璀璨中带有一丝朦朦的美,而这一切美得又是那么炫目,那么璀灿,让人似乎忘记了时间,只感受到了永恒! "是啊!每次看日出心中总会有一种暖暖的感觉,看着它一点点的升起,一点点的照亮整个世界,就像是在感受奇迹发生一样。"他脸上有着淡淡地笑容,在海水的渲染下有一丝光亮。 "奇迹,"我坐下轻声念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转过头看着他,他的脸在海水的映照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我常常都在想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忽然在某一天相识了,这算不算是一种奇迹呢? "怎么会不记得,确切地说是终身难忘,你知道当你被一个比自己还高傲的人指着说:'你不但傲慢而且刻薄'时,你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吗?"他侧过脸看着我说。 "什么感觉?"我笑着问道。 "呵呵!"他轻笑道,"心动的感觉,因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说我,那一刻,我知道我遇上了对手。" "呵呵!原来你一直都把我当成是你的对手啊!所以总会和我争论不休!"我在说这些话时,不觉前尘往事都涌上心头,那时候的我们总是因为一个问题而争论不休,谁也不肯让步。 "结果失败的总是我,因为我的心已被我的对手偷走了,让我失去了反抗能力。"他有些无可奈何地说。 "呵呵!还不是彼此彼此,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丢了心吗?"我打趣道。 "怎么,你的心也丢了吗?"他明知故问道。 "你说呢?也许在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丢了吧!"我叹了口气,"那个满脸桀骜不驯,眉宇间却总有一股淡淡哀愁的人,当他用那种很难为情的表情说我像一个'青涩的柿子'时,你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吗?真的好希望找个地缝可以钻下去。"我还记得自己当时愣愣的站在那里,不过稍后的从容为我挽回了不少面子。 他"哈哈!"大笑起来,"'青涩的柿子'。"他不停地叨念着,"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那么说你吗?因为我当时真的很难想象,一个穿着古板,口气又生硬的小姑娘,一看就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这让我联想到了又生又涩的柿子,有一种难以入口的感觉。" "难以入口,难不成婷婷的每一位家庭教师你都想尝尝吗?"我不满地说。 他没有反驳我,而是一脸严肃地说:"我对她们向来都是敬而远之,你除外,当我看到你望着满天星星发呆时,忽然有一种很想去抚平你内心忧伤的冲动,我不明白这个外表看似坚强的小姑娘,内心又有着怎样的一种忧伤呢?" "原来是好奇心在作怪。"我有些酸溜溜地说。 "不单单如此,最重要的是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都是灵魂上的孤独者,在我们心灵的最深处总有那么一隅是孤独的,忧伤的,没有人可以走进来,直到我们遇到了彼此。"他转过头,看着我,说得很动情,我们有一刻的对视,我轻声念道:"孤独若不是由于内向,便往往是由于卓绝。太美丽的人感情容易孤独,太优秀的人心灵容易孤独,因为他们都难以找到合适的伙伴。太阳是孤独的,月亮是孤独的,星星却难以数计。" 他站起来,牵起我的手,我们一起漫步在沙滩上,海水时涨时落,冲上来的贝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虽然有时候现实很残忍,不过我还是感谢上天把你带到了我身边,让我们相识,相知,虽然我们无法相守在一起,但是此时此刻我已经很满足了。"他的手指轻抚上我的脸庞,我看到他脸上有一种释然的心痛。 "同为沧海一粒粟,贵在相知又相逢。"我淡淡地说,眼泪忍不住涌上来,他轻轻地为我擦去眼角地泪水。 我们相拥着走在沙滩上,回头望去,沙滩上留下了我们一排排,一串串的印迹,当潮水冲上来的时候,印迹又会被一一抚平,不留任何痕迹,如果感情中的伤痛也能如此轻易地被抚平那该有多好! 晚上,我们吃过晚饭后,他坐在大厅的钢琴前,轻声对我说:"把这首'梦中的婚礼'送给你,我知道你看橱窗里的婚纱看了很久。"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原来那一天他一直都在跟踪着我,我的一举一动他全都看在眼里,不觉泪水又涌上来。 他双手按在琴键上,轻轻按下去,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地跳跃,飞舞,我坐在他身旁,注视着他不停跳跃的手指,感觉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有如此完美的手指,演奏技术达到如此纯熟的地步,我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曲子轻柔、舒缓、流畅,还有一丝难言的伤感在里面。 "仰望夜空那闪闪点点星星的亮光唤回了曾经的记忆怀念牵手的情感在月光下漫步温暖 等等你一起来等你一起来 我们一起来我们一起来 来这里共筑最美蓝色梦 等等你一起来等你一起来 我们一起来我们一起来 来这里共筑最美蓝色梦 注定逃不脱爱上你我的命运 就让爱埋藏心底依然最真 在我心中有你我美的回忆像流星飞逝 那逝光追寻踪迹梦中的婚礼就这样变成回忆 心中的那份爱永保存离我远去 等等你一起来等你一起来 期盼你到来我们一起来 来这里共筑最美蓝色梦 等等你一起来等你一起来 期盼你到来我们一起来来这里共筑最美蓝色梦 命运已注定让我用生命呼唤 恨不能抗拒命运无法改变 在我心中无限痛苦的回忆像蓝色星空 那星光遥不可己梦中的婚礼已远去埋藏心底 心中的那份怀念恒久刻骨铭心" 我仿佛看到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面带笑容,朝他走去,他牵起我的手,轻轻一吻,为我戴上象征幸福和永恒的钻戒,我笑魇如花地看着他,他的头向我俯下来,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他吻住了我,他的气息是那么地真实地存在着,一切如真似梦。 不知何时,他已停止了演奏,紧紧抱住我,我们已经吻在了一起,我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心跳,暖暖的气息,还有他无尽温柔,缠绵的吻,此时此刻我只希望时间能够静止,因为我知道当所有的甜蜜与温柔都褪去的时候,分离已是不可避免的了,明天就将是我们分离的时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朋友们,秋水也很想继续写方静楚不小心坠落悬崖,来到欧阳南的山庄,在我脑海中那绝对是一个大场面的描写,成群的骡马牛羊,还有无边无尽的大草原,个性鲜明的人物性格,但是想了很久这都不是秋水所擅长描写的东西,加上这一段时间秋水很久都找不到这方面的灵感,所以只能对大家说声对不起了,等我把这一个大框架构思好后再传上来弥补其中的遗憾,可能会作为番外的一部分内容来写吧!所以以后的日子里,会把本文的结局部分传上来,秋水保证,不会让大家感觉到前后文不衔接的,并且秋水一直都觉得结局才是本文的高潮部分,所以,朋友们千万不要错过看结局啊! 结局篇 第九十八章 台北街头相遇 我走出会议室的大门,漫步在台北的街头,十年中我都强制自己不要再到这里来,若不是由于工作上的原因,我想我是再也不会到这里来了,依稀记得十年前的那个早上,我没有和他打任何招呼就一走了之了,在那一刻,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离别时的痛苦,正当我陷入无尽的回忆之中的时候,前边有一个女孩拄着双拐急匆匆的朝我走来,边走边喊:"方老师!"已经很久没有人喊我方老师了,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仔细地审视着来人,当我认出来人是婷婷后,大声喊出:"婷婷!"两个字后,我们已经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方老师,这些年你都上哪儿去了,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当我和婷婷在咖啡馆坐下后,婷婷有些埋怨地开口问道。 我看了她一眼,轻抿一口咖啡,放下杯子说:"我去了台南。" "我以为你把我们都忘了呢?你知道我们有多想你吗?"婷婷埋怨道。 "我只是不想再去打扰你们的生活,再加上我的工作也很忙,所以……"我没有说完,也许是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怎么样!刘妈她还好吧!一定老了许多吧!"我转移开话题,打趣道。 "当然了,十年都过去了,我长大了,刘妈自然也变老了。"婷婷回答道。 我笑了笑,关心地问道,"婷婷,你今年应该上大一了吧!念得是什么专业。" "方老师,你真聪明,一猜就猜对了,你走后我就直接进入了小学二年级读书,现在我的确上大一了,由于受你的影响,我也很喜爱文学,因此我报考的是中文系。"听到婷婷这样说,我变得很开心,"是吗?婷婷!想不到十年不见,你长大了,也有出息了,并且比以前更加漂亮了,最重要的是变得开朗活泼了,比以前更可爱了。" 婷婷无不自豪地说:"那当然了,方老师,不过,还是谢谢您的夸奖,我的确比以前开朗活泼了许多,因为我现在有许多许多好朋友,我们在一起玩得非常开心。"婷婷忍不住双手比划着。 "是吗?"我为婷婷的变化感到无比的欣慰,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在踌躇了许久之后,终于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你爸爸现在还好吗?" 婷婷愣了一下说:"不好!" 我抬头望着她,一脸疑惑,"为什么这样说。" "我那时虽然还小,许多事还不明白,但是我现在什么都懂了,我知道那时你走了,同时也把他的心带走了,方老师,你知道吗?在你走后的第二天下午,爸爸和表叔浑身湿淋淋地回来了,他们脸上还有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一定是打了一架,虽然他们什么也没说,各自回各自的房间里去了,但是我知道这一定是因为你,后来爸爸大病了一场,他病好之后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居然答应和安琪阿姨结婚了,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每天都在弹奏《梦中的婚礼》这首曲子,我心里非常清楚,他这是在弹给你听,方老师!"婷婷神情很激动,声音有些哽咽,我捂住了嘴,说不出一句话,泪水在眼框里打转,难怪那天晚上那首曲子被他演奏的那么纯熟。 "后来在他们将要结婚的前夕,爸爸突然失踪了好几天,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在结婚的头一天晚上,他还是满脸倦容地回来了,第二天如期和安琪阿姨举行了婚礼,我现在一直都在想,他那时娶了安琪阿姨,不知是对还是错,虽然许多问题也都迎刃而解了,可是我知道他生活得并不快乐,每天只知道工作,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台只会工作的机器,晚上加班到深夜,早上又按时去上班,我连和他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婷婷停顿了一下,拿出手帕,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方老师,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大人之间的事真的很难说清,我以为安琪那么爱他,他们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我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早已悲痛不已。 "方老师,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爸爸他只爱你一个人哪!没有了你,他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而你却那样狠心地抛弃了他,"婷婷变得有些愤怒,双眼瞪视着我说:"方老师,你知不知道,其实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名存实亡,半年前,他们终于离婚了,安琪阿姨说她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再也没有少女时期的梦了,梦醒了,希望也随之破灭了,她再也无法忍受爸爸对她视若无睹了,真不知道,这十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他们居然从来都没有吵过架,这真的太可怕了。"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禁一颤,也许越是看似平静的外表就越蕴藏着更大的危机吧!我真的没想到他们居然已经离婚了,"婷婷,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我每天都在为他祈祷,希望他生活得幸福、快乐,真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看着她,我无比痛苦的说。 "方老师,回来吧!没有了你,爸爸还有什么幸福和快乐可言呢!现在能够影响到他的人也只有你了,况且现在你们之间已没有任何障碍了,更没有谁能阻止得了你们了,难道不是吗?我希望爸爸快乐,也希望你幸福。"婷婷诚肯的望着我说,在那一刻,我变得沉默不语,与他重逢那是我长久以来的梦想,但是当我真正要去面对他的时候,竟有些迟疑,毕竟我们已分离了十年,十年足以让许多事情时过境迁,重要的是我们都需要给对方一些思考的时间,因为我真的害怕这只是一场梦,稍纵即逝,所有的幸福和甜蜜也会随之溜走,见我不说话,婷婷有些急了,冲我大声喊道:"方老师,你还在犹豫什么,十年的等待对爸爸而言已经够了,你还要他再等上多久呢!我不管,你现在住在哪里,我立即喊人把你的行李搬回家。" 第九十九章 重逢 我急忙拦住她说:"婷婷,请听我说,我没有住在这里,我只是到这里来开会的,我现在是一家报社的副主编,这是我的名片。"我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她接过名片看了看说:"方老师,按照这个地址可以找到你吗?" "是的,这是我们报社的地址。"我说。 "那你又住在哪里呢!"婷婷问。 "我们报社的旁边!即使我不在,我们报社里的人也都知道我住在哪里。"我安慰她说,让她放心,之所以没有把我的地址告诉她,是因为我还有一丝踌躇和犹豫。 婷婷点点头,把名片放进包里。我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婷婷,好好照顾你爸爸,别让他太劳累了,我今天是不能见他了,因为我还有任务在身,必须坐今天晚上的火车回去复命,原谅我好吗?我想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婷婷没说话,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递给我说:"方老师,真舍不得你走,这是家中的电话,请您收好,我希望您回去后能给爸爸打一个电话,好吗?"婷婷看着我很诚恳的说。 我接过纸条说:"好的,我知道了。" 在我转身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婷婷在我身后大声喊道:"方老师,你能告诉我,你结婚了吗?" 我回头看了看她,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还没有呢?"我笑着说。 "太好了,我今天晚上就回去告诉爸爸,他知道了一定非常开心。"婷婷高兴地说。 我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那我先走了,再见!婷婷。" "再见!方老师。"婷婷对我挥挥手。 我们就这样匆匆相聚又匆匆分别了,我的内心再也不能平静了,十年,十年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孤独、寂寞,还是无止境的等待,我靠在车窗前,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我回到报社后向社长汇报了会议的主要内容,就回住所休息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变得神情恍惚,做事总是心不在焉,社长似乎看出了我的问题,允许我休假三天。我自由了,可是哪里也不想去,只想静静地呆在家中,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我一个人在家中已呆了有一星期的时间了,我手上拿着婷婷留给我的电话号码,始终犹豫不决,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打这个电话,虽然他和安琪已经离婚了,但是这十年的时间,他是否改变了呢?他对我的感情又是否依旧不变呢?我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随手拿起一枚硬币,将它轻轻抛向空中,让它主宰一次我的命运吧!硬币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最后落在我的手掌中,我小心翼翼地张开手,硬币露了出来,是反面,那好吧!这个电话我暂且不打了,我取出口红,坐在镜子前往嘴唇上稍微涂了一点,这样人看起来会精神一点,我虽然一向不喜欢化妆,但是这一次我打算出去逛服装店,借此来消磨时间,最主要的是为了占据我的思想不再去想他。 我一家一家的逛来逛去,当店内的小姐要求我试一试服装的时候,我开始变得挑剔起来,小姐只好摇摇头离开了,因为我的目的不是买衣服,而是散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逛服装店了,我舒展了一下双臂,走出这家服装店,却感觉有人在跟踪我,我停下脚步,那人也会停下脚步,我加快脚步,那人也会加快脚步,在一家新的服装店门前,我停住脚步,猛然转过身,那人也转过身去,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过,他的背影很熟悉,真的很熟悉,却不是这十年中我所看到的背影,因为他的背影在十年前对我来说太熟悉了,我走过去,那人始终没有转过身来,我问:"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呢!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那么这位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转过身来呢?""我可以转过身去,但是有人不想见我。"他说,这个声音对我来说是那样的熟悉,只是比我十年前听到的那个声音还更具有磁性。"你不转过身来,怎么知道她不想见你呢?"我不动声色地问,他猛然转过身,一把将我抱住,我一声惊呼,落入他的怀中,那样熟悉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那是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面孔。读者朋友,这时你一定猜到了吧!没错,来人就是蒋毅明,我朝思暮想的人,只不过,他老了,两鬓隐隐约约可见点点银丝,不过,还是依旧那样吸引我,对我造成威胁,虽然脸上写满了沧桑,但是线条依旧生动、深刻,让我心跳不止,我轻抚他的脸庞,真的,真的是他,我笑了,眼中满是泪水。 "为什么捉弄我。"我有些责怪地问道。 "这应该问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可是往你们报社打了上百个电话,人家说你休假了,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你可把我害苦了,你们报社那些该死的家伙,谁也不肯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和住宅地址,害我跑遍了整个台南的街道,始终都找不到你,你看我现在和流浪者有什么区别呢?"他不满地对我说。 第一百章 互诉衷肠 我抚摸着他零乱的头发,泪水再一次涌出来,"是我不让他们说的,因为我想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要不要见你,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我眼中满是泪水的说。 "这么说我不找你,你就不打算见我了。"他有些生气地问道。 "我不是正在考虑当中吗?"我语气中带有一丝娇羞。 "那考虑好了没有。"他提高声音问道。 "你既然已经来了,我还有必要考虑这个问题吗?"我嫣然一笑。 "还是和十年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你难道就不能违背一下你的心愿,满足我小小的虚荣心吗?说你很想我,并且老早就想见我了。"他非常不满地向我抗议道。 "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回去跟你说上一大堆,让你听烦了,听厌了,不过,现在请放开我,先生,这可是在大街上。"我笑着,哄劝道。 "可恶,你永远都这么可恶吗?我的小丫头。"他极不情愿地放开我。 我顺手挽住他的胳膊说:"我的先生,我们回去吧!" 他看向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我们回到我的住所后,我牵着他的手说:"想看看我的孩子吗?" "你又在搞什么鬼,没结婚哪来的孩子。"他看上去很生气,而我脸上的笑意更浓,我笑而不答,把他拽到窗前,指着窗台上的一盆盆花说:"这些花就是我的孩子,尤其是这盆,我称它为'紫蓓蕾',知道吗?它是这些花中的宝贝,也是我的宝贝,我最喜欢它了,紫色的花瓣,淡黄色的花蕊,组成一个个紫色的小球,是那样的美丽脱俗而又有些不起眼。" 他从后面搂住我说:"我多愁善感的小家伙。" "我刚到这里时,见到的第一种花就是它,当时我就喜欢上它了,在我最寂寞的时候是它陪伴着我渡过了那最难熬地一段日子,因此我由衷地感谢它。"我声音有些哽咽,最难熬地日子,莫过于我们刚刚分开的那一段时间了。 "静楚,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十年的等待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紧紧搂住我,声音有些沙哑。 "晚上我总是喜欢开着窗户睡觉,因为我喜欢听风吹进来的声音,那样我就不会感觉寂寞了,我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数星星了,你知道我头顶上有多少颗星星吗?除非晚上看不到星星,否则我每个晚上都会数星星的。"我自顾自地说着,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孑然一身,只有影子和我相伴的那个方静楚了,"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虽然二人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了,但是在我内心深处,却又那样地害怕我们会再次分离,所以才变得这样伤感起来。 "静楚,我要驱走你所有的烦恼与不快,让你每天都快快乐乐的。"他深情地在我耳边低吟。我转过身与他紧紧相拥。 "静楚,我们分开有多长时间了。"他搂着我,轻声问道。 "十年零十天,整整十年了。"我爬在他的肩头上,声音低低地说。 "你给我的感觉依旧那样清晰,好像我们从未分离,从未离开过对方。"他低声说。 "是的,谁叫我们心灵相通呢!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难道你没有觉察出来吗?"我轻声问道。 "是的,你从未离开过我,确切地说,你从未走出的生活,因为你的心已留在了我这儿。"他放开我,用手指了指他的胸口。 "你太自私了,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回报,那你的心呢?你的心留在了哪儿?"我半开玩笑地问道。 "你这个小精灵,你比任何人都知道,你的离去也将我的心带走了,所以我现在要取回我的心,更要好好的教训你这个小丫头一番,总是误会我。"他作出要惩罚我的样子,"不要!"我大声嚷道,上前紧紧抱住他,泪水再次涌上来,十年的等待对我们来说是漫长而又苦涩的,可是我们从未走出彼此的心灵,十年我们从未改变,矢志不渝,唯有的也是感情愈来愈深,愈来愈坚固。我们的重逢,这不正是我所梦寐以求的吗?我还有什么要求呢?"我只想这样静静地一直站到天黑。"我轻声说,他将我抱得更紧了,在他的怀中我感到分外的满足和踏实,恍惚之间又似乎回到了十年前,在海边他紧紧抱住我,而这次不同的是我们再也不会分离了,我可以静静地享受他的怀抱而不必担心我们会再分开了,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竟有一丝眩惑,我知道我会爱他直到永远。 晚上他非要同我睡在一起,他认为我们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没有什么不可以,不方便的,而我却一再坚持,就是不同意,最后他笑了,抚摸着我的脸说:"你还是那样的固执,我尊重你的决定。"临走前,他在我的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一下说:"晚安,我的静楚,我爱你,一生一世。"我笑着将他推出门外。是的,在某些事情上我就是这样的坚持原则,这一点他是非常清楚的,对于今晚我的矜持,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反而会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更加地爱我,尊重我的决定。 第一百零一章 医院情话 毅明在我之前离开了台南,我将事情处理好后,请了一个长假,便匆匆地踏上了赶往台北的列车。当我重新回到蒋府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那样熟悉而却又陌生,我走的时候那几棵小垂柳上的枝条还稀稀疏疏,而今已然茂密成荫了,刘妈从屋里跑出来,看到是我,先是一惊,之后赶紧接过我手中的行李,刘妈也老了,两鬓已苍白了,司机老赵的身板也不如从前了,还有些弯曲,我同他们寒喧了几句,刘妈把我领到我原来住的房间,刘妈说:"方小姐,蒋先生从来不叫我们乱动这房间的东西,我每天都按时打扫,你看这里还和从前一样吧!" "刘妈,太谢谢你了,为什么看不到毅明呢!他又到公司里去了吗?"我微笑着问,刘妈有些犹豫,我疑惑不解,急忙追问:"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刘妈,毅明到底去哪里了。" "先生……,先生他住院了。"刘妈嗫嚅地说。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我着急地朝她大喊。 "先生心脏病复发住进了医院,先生特别嘱咐我们不要告诉你的。"对于我的大喊刘妈感到有些委屈。 "对不起!"我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不是一向身体都很好吗?" "蒋先生,他这个毛病也是这几年才发现的,也许是这些年太劳累的缘故吧!他每天只知道工作,起早贪黑,却从来都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刘妈解释着说。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提醒他多注意身体呢!你们是怎么照顾他的。"我的言语中有些责怪的意思。 "方小姐,蒋先生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我们说的话他不听啊!婷婷也曾不止一次劝说他要多注意身体,可他根本就不听,依旧我行我素!刘妈有些委屈地解释说。 我口气缓和下来说:"算了,我现在就去医院看他,谁在那里照顾着他呢!" "我和老赵刚从医院回来,有一个专职的护工在那里照顾他,并且婷婷也在那里。"刘妈说。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医院。"说完,我转身朝门外跑去。 "方小姐,让老赵开车送你去吧!"刘妈追上来一脸诚恳地说,我点头答应。 当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正从手术室中推出来,我和婷婷同时冲上去,他还处于昏迷状态,我叫婷婷和老赵先回去,我留下来陪他就行了,护士给他输好液后也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爬在床前看着他,他还在昏迷中,我听到他梦呓:"静楚,我的静楚,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从脸上滑落下来,十年,十年当中我们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分离,太多太多的思念,也经受了太多的考验和折磨,我用手指轻抚上他的额头,眼角,只希望能把那些皱纹一一抚平,同时也希望能抚平他内心的伤痕,缝合因我们的分离在他心中造成的伤口,十年,我们都在牵挂和思念中度过,这十年我们有太多的思念却不是用言语所能表达的。 晚上,他醒过来了,但是看上去很虚弱,很疲惫,看到我坐在他的床边,便又带着浅浅地笑意睡过去了,我向医生说明了他的情况,医生检查了一番说:"只要过了今天晚上,蒋先生就脱离生命危险了,我刚才检查了一番,照现在这个情形看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您请放心好了,"我连声说:"谢谢!谢谢您,大夫。"待医生走后,我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感到无比的欣慰,我坐在他床边,牵过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脸上,也许是太累的缘故,不知不觉中我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一醒来就不停地摇晃着的胳膊,一副急于告诉我的样子,"静楚,我梦到你了,你在轻抚我的额头,这种感觉好熟悉,好亲切。"我不说话,只是微笑着静静地听他说话,泪水却早已泪流满面,他伸手为我擦去泪痕,低声说:"在我的记忆中你是那么的坚强,只哭过几次,就连我们分手你都没有哭,可现在你怎么哭得像个泪人似的,你的泪水都快泛滥成灾了,我可不想刚刚醒过来,就又被你的泪水活活淹死。" 我破涕为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脸上,温柔地说:"哭是女人的天性,我怎么可能会例外呢!一点都不知道让着人家。" "你当然例外了,因为你与众不同啊!你是我的新事物嘛?"他居然还记得当年我称他为老古董,他称我为新事物的事情。 "我再也不想做什么新事物了,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一个平凡的小女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无限感慨地说,"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坚持着自己的原则,真的感觉太累了,真的好想停下来休息一下。" "我愿意陪你,静楚,可以吗?我也已经很累了,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都能看到你,陪在你的身边,嫁给我吧!静楚,我再也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了,再也无法忍受你的离开了。"他说的很动容,甚至有些悲伤。 "就算你叫我走,我也不会走了,因为我再也不会轻易地放弃属于自己的幸福了,再也不会了。"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说。 第一百零二章 爱终成正果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肯定吃了不少苦吧!以你的个性一定还像从前那样固执,那样坚持原则,一点也不肯让步吧!"他无限爱怜地说。 "当然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要不然我怎么还会是你的方静楚呢!"我笑着对他说。 "哼!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呀!恐怕这辈子都改不了了。"他表情夸张地用手指着我的头说。 我顺势握住他的手,"干嘛!这样子指着人家,好像是第一次知道我是这个个性似的,不过,我会为你而改变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再也不会惹你不高兴了。"我举起手,向他保证道。 他把我的手放下来,笑着说:"你呀!就会给我灌迷魂汤,你要是真的能改掉,可就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方静楚了。"他笑着摇摇头,一副宠溺的神情。 "干嘛!对人家这么没有信心,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是这个样子啊!"我立马反驳道。 "我看你现在是看我病了,所以想逗我开心,才这么说的吧!你会变得那么乖,那么听话,那岂不是天方夜潭了。"他看了我一眼,身体正了正,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原来你不喜欢听天方夜潭的故事啊!"我笑着故意逗他说,原来最了解我的人还是他,心中不禁有一丝感动。 "我只是不喜欢天方夜潭里有你的故事。"他深情地望着我,"我不需要你改变什么,因为你就是你,你就是我所爱的那个人,我永远喜欢你最纯真的本色,不搀杂任何一点杂志,独立、正直、宽容、勇敢,对于原则性的东西寸步不让,据理力争,握住她的手,我就像拥有了全世界,她是我的财富,我的珠宝,是需要我用一生去珍惜的人。"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刻也不想放开。 "我真的有那么好吗?其实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并且愿意做你平凡的妻子。"我心中感动不已,紧紧握住他的手,望着他说。 "静楚,是真……真的吗?你真的答应我的求婚了吗?那我出院以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听到我的表白,他兴奋的竟有点语无伦次。 我想先给他泼点凉水,故意斜着头对他说:"不过,蒋先生,有一点我可要先说清楚,我就是我,方静楚,一辈子都不会变,所以你别指望我婚后能变得多温柔,多体贴。"谁知道他顺势捧住我的脸说:"小姐,我现在可是病人,你怎么对病人还这么不够温柔体贴呢?"之后,松开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真拿你没办法,我的小丫头!" "如果我真的改变了就再也不是你的方静楚了,难道不是吗?"我笑着问道,他眉毛向上一挑,点点头说:"嗯!说得没错!"之后,头向我俯过来,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将我放开说:"方静楚小姐,你知道你现在的这种行为是什么吗?"他停顿了一下,我不解地皱了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冷"哼"了一声,"你这是在打扰病人休息,还有我刚做完手术需要安静,情绪更不能过于激动,而所有这些,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方静楚小姐。"他直呼我的名字。 我没想到他会反将我一局,只能笑着说:"哦!我知道了,实在对不起,蒋先生,我这纯属无心之过,以后一定注意,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没有直接反驳他,而是以退为进,俨然一副讨好他的表情。 就听他说:"既然我的小丫头已经承认错误了,那我就不再深究了,不过小小的惩罚还是必须的,那就罚她一辈子留在我的身边吧!以观后效!"他看着我,露出得意地笑容。 "我愿意接受这个惩罚。"我附和着他说,心中却早已被甜蜜充满,又忍不住想调侃他一下,"如果外面的人知道了这个惩罚,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争先恐后,前仆后继呢!那场面一定很壮观哦!"我用双手支撑住脸庞,歪着头,做出苦思冥想的架势。 "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耍贫嘴了。"他用手点指着我的额头,一副气结的样子。 "蒋先生,你这行为明显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你都捉弄我那么多次了,还不允许我耍一次贫嘴啊!"我忿忿不平地抗议道,谁知他顺势捧起了我的脸,深情款款地说:"静楚,我不能带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这也是我最最遗憾的事情了。" "我只要我们两个人的婚礼。"我仰着头,望着他说,我们相视而笑,他紧紧地抱住我,我知道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归宿,在他怀中我幸福地闭上了眼。 一个月后他出院了,而我们的婚礼也正在进行中,我们的婚礼很简单,我们没有邀请任何一位亲戚朋友,唯有的也只是旁观者,当神父问道:"蒋毅明先生,你愿意娶方静楚小姐为妻吗?不论贫穷、疾病或灾难,都爱她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他抬起头,大声说:"我一直都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并且一等就是十年,这十年中我不清楚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等待,我不敢肯定我对她的爱是不是多于她对我的爱,但是我可以发誓,在以后的日子中我会更加地爱护她,珍惜她,矢志不渝。" "方静楚小姐,你愿意成为蒋毅明先生的妻子吗?不论贫穷、疾病或灾难都爱他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神父看着我宣读道。 我心中满是激动,仰起脸望着他说:"我愿意,也许我对他的爱没有他对我的爱那么强烈,但是我相信我们是心灵相通的,他的每一份喜怒哀乐都牵动着我的心,我将会用我特有的方式去爱他,用我的温柔融化他所有的烦恼和不快,我爱他一生一世。" 他将我紧紧拥在怀中,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婚礼就这样在简单的进行曲中结束,而人们的心情同我们一样久久不能平静,他们似乎很久没有这样感动过了,他们微笑着向我们祝福,毅明牵着我的手点头一一谢过。 我们走出教堂,在教堂门口,我抬头望着他说:"我们举行了一个普通但不平凡的婚礼。" 他温柔地问我:"和你梦中的一样吗?" "不一样,但我更喜欢现实中的这个婚礼,因为它是真实存在的,它将让我永生难忘,我会把它刻到骨子里去的。"我看着他说。 "它也同样让我永生难忘,因为它留有你的爱。"他说。 "不,应该说是我们的爱。"我反驳道。 "对,对,对,我的小丫头最喜欢鸡蛋里挑骨头了。"他满含深情地看向我说。 "但是,这次我挑对了地方。"我向他抗议似的说。 "是的,是的。"他不住地点头。 第一百零三章 多情应笑我 以后的日子原本应该是幸福而甜蜜的,可是就在我们结婚的第一天,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家,尽管我有千万分的不舍,还是目送着他上了车,看着车子缓缓地驶出大门,我站在台阶上,久久没有离去,心中第一次有了不确定的感觉。 这一个多月来,两个人几乎天天在一起,耳鬓斯磨,他忽然一下子不在身边了,心中的某一个角落忽然变得空荡荡起来,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一个人的日子,那种漫长的思念和煎熬,那种无法言说的痛楚,那种深夜中醒来,只有无助和彷徨,最后只能一个人呆呆地坐到天明,我抱紧被子,似乎已害怕了这种日子,我想着想着,竟在床上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看样子,满室的清冷,他显然还没有回来,我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下来,踱步来到窗前,双手不自觉地抱在胸前,一个人望着外面的景色发呆,没有注意到有人进了屋,他突然从背后紧紧抱住我,我被吓了一大跳,他在我耳边低语:"小丫头,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啊!" 我转过身面对着他,有些抱怨地说:"你还说呢?新婚第一天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你知道吗?我已经尝够了一个人的滋味了。"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我以后会天天都陪着你。"他放开我,举起手向我保证道。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所以还是不必了,工作向来都是比我重要的。"我有些生气,轻拍了一下他的脸,转身离开。 "怎么,我的小丫头生气了吗?你当然比我的工作重要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永远排在第一位。"他上前搂住我,哄劝道。 "就会拿甜言蜜语来哄我。"我不满地说。 他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说:"当然不是了,其实,你不在我身边的这段时间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你看我是不是已经被相思折磨白了头。"他拿起我的手在他的头上不停地搅动着,似是要证明给我看。 我把手拿下来,笑着说:"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又来骗我,就算是想要博取我的同情心也无需这样吧!"我嗔笑道。 他搂住我,"哈哈!"大笑起来,"你难道不知道相思如麻吗?所以就算是白了头也不算什么啊!正所谓是,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他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不过,很可惜,蒋先生,我可没有看到你的白发啊!这只能说明你想我想得还不够!"我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 他双手放在我肩膀上,低下头俯在我耳边,低声喊道:"蒋太太,你为什么就不能迁就我一点!附和我一下呢!" 我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浅笑,"理由呢!蒋先生,我可是拨弄了半天一根白发也没有找出来啊!" 他气得用手指了指我,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之后一把把我放开,一副快要崩溃的表情,不停地用手拍打着额头,在屋内来回走动,他站住脚,看向我说:"好吧!蒋太太,你既然这样不够温柔,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我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心中却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谁叫他新婚第一天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呢!让我再次承受那种思念和煎熬呢!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声音尽量平稳地说:"蒋太太,你不觉得我们的年纪也不小了吗?那么我们是不是该要一个孩子了。" "孩子,要孩子做什么,我已经有许多孩子了。"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听了一脸的惊讶,继而满脸的愤怒,恨恨的吐出几个字:"你欺骗了我。" 我在心中暗自好笑,轻拍他的脸说:"蒋先生,怎么能说我欺骗了你呢?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吗?" 他狠狠地抓住我的肩膀,"我不问,你就不说吗?你拿我当什么。" "我的丈夫,我的爱人哪!"我一脸悠闲地说。 "可你却背叛了我们的情感,背叛了我。"他有些恼怒。 "没有这样严重吧!若要说背叛是你先背叛了我,好不好!"我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之所以和安琪结婚,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原以为经过那一次以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可是我大错特错,原来你一直都在欺骗我。"看着他满脸愤怒,双眼在喷火,大有将我烧成灰的意思,我微笑着紧紧抱住他,因为我不想再折磨他了,"毅明,我知道你有多爱我了,可是你真的很在乎我有没有孩子吗?" "静楚,我并不是在乎那些,我在乎得是我们之间的这份感情,因为我不想再被欺骗了。"他有些沮丧,满脸地颓废之色。 "你不想再被欺骗,难道你还没有从你前妻的阴影中走出来吗?"我不想再让这个问题一直困扰我们下去。 第一百零四章 折磨人的小精灵 "海韵,她只是我的第一个女人,而你将是最后一个,你知道吗?静楚,你才是我真真正正的妻子,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是将要陪我走完以后那段路的人。"他显得很痛苦,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我已没有了退路,我是真的很爱你,静楚,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更不在乎你有没有孩子,因为这十年谁也不能预料,我不怪你,谁叫我已陷得太深了呢?"他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 "不,毅明,请相信我,我没有孩子,只有现在和将来,我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遇上了你,我根本就不可能再会喜欢上别人,十年也罢,二十年也罢,就算一辈子我也不会改变。毅明,我没有孩子,从未有过,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们太可怜了,就把他们都认做了我的孩子,一有时间我就去看他们,照顾他们。"我蹲下身,紧紧搂住他。 他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将我的头抵在胸前,声音沙哑地说:"噢!静楚,你太会折磨人了,不过我还是要向你道歉,请原谅我刚才的态度,我过于激动了,只因为我太在乎你了,竟有些失去理智了,瞧!都是你这小精灵搞的鬼,别人对我的欺骗都不重要,而你,你若欺骗了我……我……" "怎么样?"我追问道。 "我竟连怪你的勇气都没有,我该怎么办,婷婷她母亲对我的欺骗我已记不得,因为你已将我的心全部占据,让我无暇去考虑别人对我造成的伤害。"我看到他眼中有一丝痛楚。 "我不做这样的角色,似乎不可以有一点点违背常理,更不能做出一点点对不起你的事,你分明在向我施加压力,我不做这样的角色。"我挣扎着站起身,向他抗议道。 "不,静楚在某些事情上我们是独立和自由的,但是在感情上我们是统一的,我的要求并不过分。"他也站起身,抓住我的胳膊说。 "谁说的,太过分了,现在你又说我们是统一的,那么为什么刚才一点都不信任我呢?如果我们之间连这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么又何以谈得上统一呢?我们的婚姻还存在什么意义呢?"我奋力挣扎,想摆脱他的禁锢。 "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说我们之间没有信任,如果没有信任,我们今天就不可能走到一起了,我只是要求我的付出能得到相应的回报。"他显得很生气,紧紧抓住我不放。 "既然付出了为什么还要求回报,你为什么不是完完全全的付出呢!"我也不甘示弱,据理力争。 "静楚,你这样说对我太不公平了,我并不是没有付出过,但是结果呢?结果又怎么样,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我现在要得到回报,并且要得到超过付出的回报。"我想反驳却看到他戏谑的眼神,捉摸不透的目光,上扬的嘴角,一切我都明白了,我又被他耍了。 "那不是我所能给予的。"我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却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用他炙热的唇吻住了我,"你能给予,只有你才能给予我,静楚。"他在我耳边低语,我也不由自主地用手揽住他的脖子,我衣服上的第一个钮扣被扣开,我低语:"现在是白天,我的先生,我不想……"我用手捶打着他的背。 "不想什么,是不想被人打搅,还是不想被嚗光。"他笑得坏坏的,"好吧!我先把窗帘拉上,之后再锁上门,这样总万无一失了吧!"他放开我,转身去拉窗帘,我走到他身后,一只手抱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拽住他的胳膊,大声说:"你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不许拉窗帘嘛!"我拼命拽着他的胳膊,终究抵不过他的力量,他最终还是把窗帘拉上,一转身顺势抱住了我,俯在我耳边低语:"我亲爱的太太,你到底想怎么样?人家都是'欲拒还迎',你这是'欲迎还拒'吗?" "讨厌,讨厌,你太讨厌了。"我捶打着他,他把我抱得更紧了,"我亲爱的太太,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说该怎么办?"我想开口,却又被他的唇堵上了,他的唇不停地在我耳边、脖颈上辗转,我的第二个钮扣又被扣开,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婷婷在楼下喊:"爸爸,方老师,你们在楼上吗?我回来了。"我们猝然分开,他朝门外大喊:"婷婷,我们马上就下去,你不用上来了。"我既尴尬又不满地对他说:"你现在满意了吧!想叫我当众出丑呀?"我装出很生气的样子,看也不看他一眼,整理好衣服,转身向门外走去,他上前揽住我说:"都怪婷婷破坏了我们的好事,我一定狠狠批评她。" "这与婷婷有什么关系,你休想有第二次。"我不悦地说。 "我居然娶了世界上最难应付的太太。"他说。 "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我看向他问道。 "想叫我后悔,没那么容易。"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哼!"我故意加快脚步,把他丢在身后,在客厅里,我看到婷婷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桌前的杂志,看到我们下来,她站起身问道:"爸爸,方老师,你们在楼上做什么,怎么这么久才下来。"我的脸"嗖"地一下红了,急忙找了个借口说:"我在写小说呢?" 第一百零五章 婚姻如爱情般甜蜜 婷婷听了大喊:"是吗?方老师,我什么时候可以阅读到您的大作呢?" 我笑着说:"快了!到时候欢迎批评指正啊!" "方老师,您太客气了,是吧!爸爸!"她看向站在我身后的毅明。 毅明故意咳嗽了一声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问道:"婷婷,你今天怎么没有上课吗?" "哦!今天是周五下午正好没课,老师让我们自由活动,所以我就回来了。"婷婷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那你可以上自习课啊!或者到图书馆里去读书也好啊!你年纪不小了,难道就这样把大好的时光都浪费掉吗?"他显得很生气,但是我心中最明白他这是在借题发挥。 "我知道了,下不为例,还不行吗?爸爸,您不会真生气了吧!"婷婷察言观色地问道。 "婷婷,别理你爸爸,你都上了一星期的课了,也应该放松放松了,要劳逸结合吗?"我故意和他唱反调,他气得直哼哼,说不出话来,我在心中暗自高兴。 吃晚饭的时候,他吃一口抬头看我一眼,我装出一副毫不理睬的样子,他"咳"了一声,我依旧没有理他,最终,他按捺不住开口说话了,"两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两位小姐是指我和婷婷,我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吃饭的时候不宜说话,对不对,婷婷。"我看向婷婷,希望得到她的肯定回答,婷婷很善解人意地说:"是的。"之后,又看向我和毅明说:"中国有句俗语叫:"食不言,寝不语",意思就是说吃饭的时候说话会影响食欲和消化液的分泌,减弱胃肠道的蠕动,出现消化不良或进一步引起胃肠道疾病,如胃炎、胃溃疡、肠炎等;如果吃饭时谈兴过盛,进食不专心,就容易使食物误入气管,造成呛咳或气管堵塞,所以吃饭时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说话,爸爸,方老师这样说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我没想到婷婷会说出这样一番长篇大论,不禁暗自点头称是,只见他眉毛向上一挑说:"是吗?婷婷的学识见长啊!"又看向我说:"那可就多谢了。" 我故意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摆弄着手中的刀叉慢吞吞地说:"其实,其实这也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得。"这一句话没把他气疯,他"哼!"了一声,把刀叉往桌上一放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用吧!"说完,"噔,噔,噔……"地上楼去了,我和婷婷相视而笑,婷婷开口说:"看来你们两个相处得不错吗?"我故意很惊讶地问道:"是吗?这你也看出来了。" "傻瓜都看得出来爸爸有多爱你,你们两个有多好,你看他刚才吃饭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看,我都吃醋了呢?"婷婷顽皮地冲我一眨眼,满脸地笑意。 我开心地笑着,婷婷说得没错,虽然我们之间总是吵个不停,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相反这只会让我们更加地了解对方,了解对方的优点和缺点,这也许就是婚姻和爱情的最大区别,恋爱中的人常常看不到对方的缺点,婚后缺点暴露,双方争吵不断,让婚姻成为了爱情的坟墓,但是如果你能稍加利用一下优点,改变一下缺点,那么婚姻也会变得如爱情般甜蜜。 "你爸爸越来越小心眼了,还动不动的就生气了呢?"我带有一丝甜蜜地抱怨道。 "这只能说明他有多在乎你,多在乎你们的感情,你知道吗?他在去找你之前,还让我帮他拨了半天的白头发呢!都把我累坏了,爸爸他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自己会被拔成秃子!"婷婷忍住笑意,摇摇头看向我说:"方老师,爱情真的可以让人丧失理智吗?" "为什么这样说?"我轻声问道,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婷婷瞪大眼睛,看着我说:"方老师,你不觉得爸爸为你做了许多失去理智的事吗?例如:让我帮他拔白头发,其实他只需要去染黑一下就可以了。" 我心中一惊,原来他对我说的都是真话,心中竟有一丝感动,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因为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原来我是那么的幸福,而自己却总是懵懵懂懂,而不自知。 晚饭过后,婷婷很善解人意地回自己房间里去了,我到楼下嘱咐刘妈给毅明做点小点心,因为他晚饭时吃得很少,之后我便去洗澡了,待我端着点心回到卧室时,屋里没有亮着灯,他坐在床头,手指上的香烟一闪一闪的,"为什么不开灯,只凭烟头上的那一点火光是不能照明的。"我半开着玩笑,把点心放到桌上,伸手去开灯,他没有答话,猛然将烟熄掉,抓住我的手腕,将我腾空抱起,我一阵惊呼,被按倒在床上,"你现在满意了吧!居然和婷婷联合起来对付我一个人。"他不满地说,我抚摸着他的脸,"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们只是和你开了一个小玩笑,又没有把你怎么样,你就会冤枉我。"我抗议道。 "我就冤枉你,那又怎么样,你这个小精灵就会戏弄我,这次你可跑不掉了。"他的唇在我颈间摩娑,而我的睡衣已从肩上滑落,他在我耳边低语,"静楚,我爱你!" "毅明,我也爱你!"我闭上双眼,搂住他的脖子低语道,他吻住了我,他的吻极尽缠绵和温柔,我不禁陶醉其中,不能自拔,那一夜我完完全全地属于了他。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朋友们!好好地经营自己的爱情和婚姻吧!只要好好地经营,即使结了婚,婚姻也会变得如爱情般甜蜜哦!呵呵! 第一百零六章 幸福地早晨 早上醒来,我躺在他怀里,低声问道:"假如当初我没有来台北,没有碰到婷婷,你还会去找我吗?" "当然,假如当初你没有来台北,没有碰到婷婷,我可能会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是我一定会穷尽我一生的时间去找你,直到找到你为止。"他搂着我低声说。 "那如果我结婚了呢?"我接着问。 "那我就会用一生的时间去等待。"他不假思索地说。 "你怎么这么傻。"我搂住他的脖子,有些不舍。 "你不也同样傻吗?你不也同样等待了我十年吗?"他轻轻拿下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那不一样,你这样做会让我很心痛的。"我声音低低地,眼眶也红红的。 "你以为你那样做我就不心痛了吗?其实都是一样的,因为我们都是为了心中的那份爱啊!所以才会坚持了那么久,等待了这么久,难道不是吗?"他轻拍我的背,安慰我说。 我鼻子一酸,泪水差点掉下来,"我就是不想你爱的那么辛苦嘛!" "你错了,爱一个人是很幸福的一件事,相反没有人可以去爱那才辛苦呢?"他看着我,眉目之间全是深情。 我用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一想到你爱的那么辛苦,我就会很心痛。" "傻丫头,那些痛苦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最重要的是我们终于在一起了,难道不是吗?况且我并没有感觉自己有多辛苦啊!相反,如果不是这段感情一直支撑着我,也许我早就倒下去了。"他用手轻轻抚弄我耳边的头发,并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到我的耳后,之后用手轻轻抬起我的下鄂,让我面对着他。 "毅明,谢谢你给了我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我泪眼朦胧地望着他说。 他轻笑道:"傻丫头,夫妻之间哪来那么多谢谢啊!"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也许这就是夫妻吧!已经不需要把彼此分得那么清楚了,因为双方都已经融入到对方的生命中了,有生如此,夫复何求,我幸福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愿再放开。 我们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他牵着我的手走下楼梯,刘妈已经把早饭准备妥当,他往我的杯子里倒了满满的一杯牛奶,边倒边笑着对我说:"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直到可以和小猪媲美了为止。"说完,他自己一个人忍不住在一边偷着乐。 "蒋毅明,"我欺身上前,"你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啊!原来你喜欢小猪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嗜好呢?"不甘心被他耍弄,忍不住反唇相讥。 他放下刀叉,俯身上前在我耳边低语,"我只要你一个小猪就够了。" "讨厌!"我挥着拳头向他砸去,他趁机攥住我的手,"蒋太太,你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啊!要不然明天可就要成为各大报纸的头条了,新婚第二天就对自己的丈夫拳头相向吗?最近大家可都在反家庭暴力哦?"他说完,得意的冲我一眨眼。 "蒋毅明,我看你分明是在借机报复昨天晚上的事,分明就是一个小气鬼的行径嘛!"我靠近他身,大声冲他喊道。 他摆弄着刀叉,转过头,笑着看向我,不动声色地说:"蒋太太,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是这样一个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大侠啊!" 听到他这话,我忍不住一只手抵住头,一只手捂住肚子,大笑起来,"蒋毅明,你少来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才不是这么回事呢!"最后我爬倒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臂弯里,全身笑得直发颤,他欺身上前,试图拉开我的手,"蒋太太,你笑得也未免太夸张了吧!要注意形象啊!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笑不露齿、行不摆裙吗?要注意为妻之道哦!"他拽住我的手,试图把我拽进怀里。 我挣扎着,拍打他的手,"讨厌,快放开了。"正当我们两个牵扯不清的时候,刘妈跑进来,看到我们两个拉拉扯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咳"了一声,"先生,太太,安琪小姐来了,说要见你们。" 我急忙坐正了身子,我们相互看了一眼,毅明恢复了先前的神色,声音平静地说:"请她进来吧!" 安琪走了进来,我虽然只见过她几次,但是她还是像十年前一样,那样纤细、瘦弱,只是脸色比以前显得更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怯怯地看着我们,我们都站起身,和她一起来到客厅,毅明坐了个"请"的姿势,安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下了,她声音低低地说:"也许我不该再来,但是,我又不得不来,因为一些话若是不说清楚,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毅明哥,原谅我好吗?"她抬头看向毅明,毅明不解地看着她说:"安琪,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为什么要说原谅呢!" "那是因为我的父亲为了我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安琪嗫嚅着说。 "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何必再提呢?"毅明不想她太自责,语气放得尽量平和些。 "因为我不想将这种愧疚带到坟墓里去。"安琪看了毅明一眼,神情暗淡地说。 听到这里,我和毅明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毅明有些不解,站起身,大步走到安琪的面前,声音中带有责备地说:"安琪,你在胡说些什么,以后不许再说这种傻话了。" 安琪也站起来,大声冲他喊道:"毅明哥,有许多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所以你也不会理解。其实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可是我知道你一直都把我当作妹妹看待,所以我一直都告戒自己要忘掉你,于是高中毕业后我就去了美国读书,其实也是为了逃避这段感情,也希望通过时间来冲淡这一切。结果有一次我回家探亲,无意间从父亲的口中得知您太太出车祸去世的消息,从那时起,我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安琪拽住毅明的胳膊,眼中闪动着一种光芒,"毅明哥,你能理解我当时的那种心情吗?那时我天天晚上都在做着同一个梦,梦到自己已经是你的爱人了,我知道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而你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那样默默地爱恋着你,于是我修完美国大学课程后就马上回国了,我回到你的身边,更重要的是我要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爱,因为我不想在继续忍受这种煎熬了。" 第一百零七章 安琪来访 安琪停顿了一下,苦笑了一声说:"谁知道我回来没多久,就从邵华的口中得知你可能喜欢上了婷婷的家庭教师了,所以我就想尽办法接近你,甚至去求我的父亲帮忙,刚开始父亲不答应,因为我是他的掌上明珠,而我的丈夫也必须是百里挑一的人选,最终父亲还是经不起我的苦苦哀求答应了我。于是就发生了后面的那些事情,毅明哥,不用我在继续说下去了吧!" 毅明看着安琪,浅浅一笑,不以为意地说:"其实在我们婚后的第二年我就已经全都知道了。" 安琪有些错愕:"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呢!" "因为静楚已经走了,揭不揭穿你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况且你追求爱情,本身是没有错的,我们同样都是为情所困,所以你的那种心情我非常理解。"毅明淡淡地说,也许经过十年的历练,一切对他来说都已经云淡风轻了。 "既然你能够理解,那你为什么还对我这样不冷不热的,十年啊!整整十年啊!我过得都是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啊!你知道吗?"安琪忽然变得很生气,禁不住冲毅明大喊起来。 "因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中间道路可走,我既然已经爱上了方静楚,心里就不可能再容得下别人,所以安琪请原谅我。"毅明的神色有些黯然,很抱歉地对她说。 安琪的情绪有些失控,忍不住大声喊道,"原谅!你知道吗?毅明哥,为了这段感情我付出了十年的青春,十年啊!一个女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想不到结局却是这个样子,你让我如何去原谅!如何去原谅呢!我真的不甘心哪!"安琪满眼噙满泪水,低声抽滀着。 "爱一个人就像是中了她的毒,唯有她的爱才是解药,所以只能选择继续爱她才能活下去,而我对静楚就是这个样子,所以,安琪,你懂吗?你懂我的感受吗?"毅明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安琪闭着眼睛,悲伤地摇了摇头,最后长叹了一声,"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吧!当初我想尽办法要得到你,结果却是始终都得不到你的心,更不用说你的爱了,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当初是我拆散了你们,是我让你们劳燕分飞的,所以我应该得到惩罚,最后变得一无所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啊!" "既然今天我们大家把一切都说开了,也说明了了,那为何不冰释前嫌,让我们一切重新开始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多想了。"我走过去,看着安琪,温和地对她说。 "可是老天爷却不肯给我这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了。"安琪缓缓地说。 "安琪,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毅明显得有些焦急,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安琪声音颤抖着说:"白血病,我得了白血病,已经是晚期了,医生说我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所以毅明哥请原谅我过去的种种不好吧!我明明知道你过得不开心,不幸福,可是我就是不肯放手,因为我要你陪着我一起不开心。"安琪不停地摇头,不停地摇头,泪水顺着脸颊不停滴地落下来。 毅明走上前,按住她的肩膀,声音温和地说,"安琪,不要这个样子,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怪过你,我甚至可以理解你当时的那种感受,所以不要再自责了,好吗?" 安琪停止了摇头,冷笑着看向毅明,"我当时的感受是没有人能够理解的,"她挣脱毅明的双手,"不过,还是谢谢你,毅明哥,谢谢你终于肯原谅了我,而我也该走了。"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步伐显得有些不稳,踉踉跄跄,毅明急忙追上前去扶住她说:"安琪,等等,我送你回家,是不是感觉又不舒服了。" "谢谢你!我没事的,我自己能行。"她的样子看起来很疲惫,但是她还是倔强地一把推开了毅明。 "不要再逞强了,我马上送你回家。"毅明上前拦住她说,对她命令道,忽然她一把抱住毅明,爬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边哭边喊:"对不起,对不起!毅明哥。" 毅明也有些难过,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安慰她说:"安琪,不要再说什么对不起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永远都是,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可是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永远都不要做妹妹。"安琪不停地捶打着毅明的胸膛,毅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她用力的捶打,最后安琪停止了捶打虚弱地靠在毅明的怀里,毅明揽住她来到院中,在他们将要上车之前,毅明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朝他微微一笑,鼓励着他说:"一定要把安琪小姐安全的送回家啊!我等你回来。"他也朝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把安琪扶上了车,看着车子驶出了大门,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才松了一口气,开始往回走,这时,听到身后有人喊我,"方小姐,请留步。"我转过身一看,是安龙,安琪的爸爸,只是已经没有了往日咄咄逼人的气势,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两鬓已满是白发。我把他请到了屋中,刘妈给我们一人沏了一杯茶。 安龙开门见山地说:"方小姐,你们这是在可怜安琪吗?" "安先生,你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不解地问道。 "安琪和蒋毅明结婚十年,他连碰都不曾碰过她,今天他居然破天荒的抱了她,还把她送回家,你们这不是可怜她,又是什么呢?因为你们已经知道安琪只有三个月的存活期了,是不是。" 听到安龙的话,我心中不禁一紧,原来毅明和我一样一直都固守着心中的那份感情,从来没有改变过,也从来没有忘记过,更甚至与封闭了自己的原始欲望。 "安先生,我们不是在可怜她,相反我们是在等待奇迹的出现,因为我们都希望安琪可以好起来,况且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换做任何一个人也都会这么做的,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毅明这样做有什么不妥。"我很坦然地对他说。 第一百零八章 安龙的愤慨 安龙冷"哼!"了一声,"奇迹,那都是人们用来自欺欺人的谎言,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出现什么奇迹,只有残酷和现实,方小姐,你懂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残忍呢?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丝希望呢?"对此,我非常地不解。 "是不是有了希望你们心中才会觉得好过一些呢?"安龙冷冷地反问道。 "安琪今天这个样子并不是我和毅明造成的。如果可以重新来过的话,我决不希望结局是这样,毕竟我们谁也不愿看到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我真的感到很遗憾。"我无限惋惜地说。 "你有什么可遗憾的,你已经和蒋毅明走到一起了,并且你们生活得很快乐,很幸福,难道不是吗?而对于我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天天的消瘦,一天天地在离我远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吗?真的是生不如死啊!十年,你知道十年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既失去了青春也失去了生命。"他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他微微地闭上眼睛,不愿看眼前的一切。 "我知道这一切对您来说很残忍,但是对毅明来说又何尝不是呢?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对他来说又是何等的残忍与不幸呢!而他的感受你知道吗?他的痛苦你理解吗?你知道这个婚姻给我们三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我忍住心中的悲痛,颤声向他问道。 "可是你们还有生命啊!同时也获得了爱情,而安琪却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难道不是吗?"他冲我大声喊道。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今天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呢?"我大声反驳道。 "你怎么可能理解一个父亲对于一个女儿的爱呢!更何况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如果她要星星,那我就决不会给她月亮的。"他紧蹙着双眉,满头白发在不停地颤抖。 "你觉得你这是在爱她吗?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爱情和生活,而你给予她的爱情却是从别人那儿抢来的,这样的爱情算是爱情吗?又何以谈得上幸福呢?"我摊开双手,激动地向他问到。 "哼!在这个年代每个人做事都失去了应有的原则和本份,大潮流就已经构成了一个主体,我也只是一个追赶潮流的人而已。"他似乎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说得既愤慨又鄙夷。 "但是如果把这些搬到亲情、友情和爱情上来,恐怕是既害人又害己吧!"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冷地看向他说。 我看到他神情有些沮丧,眼泪最终流出了眼眶。"是啊!安琪的结局就是对我的最大的惩罚。"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很想劝慰他几句。"不管你所做的这一切是对还是错,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出于对安琪的爱护啊!" 他摇了摇头,冲我摆了摆手,"父亲本应该是很神圣的一个称呼,可我却赎渎了它,我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是我害了安琪。" "不要过多的责备自己了,因为对于一些事情我们也是无能为力的,毕竟我们都是凡人,有许多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更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所以请不要太自责了。"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事与愿违,天不遂人愿了。我真的只是希望她能够快乐和幸福,没想到结果却害了她。"我看到他眼角挂着一滴泪。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是请记住,一定不要用掠夺地手段去获到,因为那样即使得到了也不会幸福的。" 他望向我说:"但是那样就太不符合我做事的逻辑了,金钱是可以买到一切的。" "但绝买不到幸福和快乐。"我很真诚地说。 我看到他再次闭上了双眼,满头的白发在不停地颤抖,就听他喃喃自语地说:"我们也曾经有过很幸福,很快乐的一段时光,但是安琪的妈妈病了,可是我们却没有钱给她医治,就是因为没有钱,安琪的妈妈才失去了生命,从此幸福和快乐也远离了我们,从那儿以后,我一直都认为金钱是可以买到一切的,所以我拼命地挣钱,拼命地向上爬,可是我发觉幸福却离我越来越远了,我身边并不缺少女人,可是她们看重的全都是我的钱,二太太更是如此。" 我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我们常常会因为一件事情的改变而走上极端,往往忽略了生活中其实还有许多美好的东西,我们每一个人都曾经是天使,对生活心存感激,却又往往因为一念之差而变成了另一种样子,选择了另一种生活,所以幸福的生活是需要我们去创造的,那是用金钱买不到的。" "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吗?至少你和毅明已经得到了你们想要的幸福了。"他睁开眼睛看向我说,只是眼神显得空洞无物。 "是的,可是我们有十年的时间都是在思念和等待中度过的。"回想起往事,悲伤不觉又涌上心头。 "但是这总比浪费了十年的时间好吧!安琪不就是这个样子吗?"他恨恨地说。 "我们说来说去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我只能说安琪做了金钱的牺牲品,如果你没有钱,安琪的爱情可能很平凡,很普通,但那至少是完整的,不是残缺的,难道不是吗?"我这样说只是希望他能明白一个道理。 安龙似乎若有所悟,喃喃自语道,"是啊!金钱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万能的,至少买不到爱情和幸福。"他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我也站起身,看着他走出大厅,我想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结,而这个结的打开,许多时候都需要我们自己去打开,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衷心地希望他心中那个结能够早一天被打开。 安龙走了,毅明也回来了,我们都没有在谈起安琪,唯有为她祝福,祝她能够早日康复,祈祷上天不要夺走她年轻的生命,毕竟她还很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 第一百零九章 华彩绽放 接下来的日子,毅明变得有些忙碌,每天倒也按时上下班,我反而变得有些清闲,每天也就是写写小说,弹弹琴,好长时间没有练琴了,手指都变得有些僵硬了,我一边练习着一边想着。 一天下午,我在练琴,医院里忽然打来电话,说郝院长病重,希望我去一下,我没想到在我结婚的这一段日子里,院长居然病了,一定是操劳过度而造成的,我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在病床前,看着院长虚弱的样子,忍不住掉下泪来,她握着我的手说:"静楚,我恐怕我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接手孤儿院,让孩子们有一个栖身之所,让他们能够快快乐乐地成长,好吗?" 我流着泪点头答应,并劝慰她一定要安心养病,之后又向医生询问了郝院长的病情,主治医生向我介绍说在郝院长的肺部发现一肿瘤状的物质,现在还没有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不过,郝院长的儿子已为她安排好了国外一所有名的内科医院,近期可能就会出发,这时我才知道原来郝院长的家人一直都生活在国外,当初郝院长就是为了这些孩子们才没有和他丈夫去国外,而选择了离婚,这么多年来郝院长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也很少提及她的家人,她把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献给了孤儿院,我心中不由地升腾起一丝感动和敬佩之情,想想,我们原本都是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微尘,而她却用她的光和热温暖照亮了孩子们幼小的心灵,人生很短暂,而她却绽放出了最美丽,最华彩的乐章。 我离开医院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孤儿院,看着孩子们伏在吱扭作响的桌椅上认真的写画着,看着那一间间破旧不堪的宿舍,有一种摇摇欲坠好象马上要倒塌的样子,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杂瓶,很不是滋味。 我向老师们了解到由于受经济危机的影响,许多企业都已经放弃了对孤儿院的资捐,所以现在,孤儿院陷入了资金短缺的困境,这是一个不容忽视而又客观存在的问题,如果资金始终不到位的话,那么孤儿院就将面临着被解散的境地,那时孩子们将流离失所,这将是我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为孤儿院的资金问题而奔波忙碌着,每天都在想着怎样为孤儿院找来资金,怎样维持孤儿院今后的生活。 我和毅明间的生活也变得不再那么协调,温馨,而是争吵不断,每当我工作太忙不能回家的时候,他就会不停地在电话里抱怨道:"静楚,我们结婚才多久啊!你就开始夜不归宿了吗?你每天只知道工作,把我一个人扔在一边置之不理,你觉得这是一个妻子应尽的职责吗?" "我亲爱的先生,我现在不仅是一个妻子,同时还是那么多孩子的母亲呢?所以我必须要保证他们的衣食住行无忧才行啊!"我边微笑着边耐心地向他解释着。 "静楚,你应该明白那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公益事业是一项无止境的事业,无论你怎样做,怎样努力,结果都是需要帮助的人依然在不停地增多,所以你懂不懂,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你的工作重心应该是你的家庭,而不是永远都做不完的公益事业。"他很不满地在电话那头不厌其烦地说着,语气中还明显地带有一丝不悦。 "毅明,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最了解我的那个人,我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来,我们的家庭充其量只能算得上一个小家,孤儿院才是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关注的大家庭啊!孩子们是我们祖国的未来,所以不论我们做多少都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况且你知道吗?如果当初不是奶奶收留了我,养育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就更不用说会遇到你了,所以同样的道理,我要给孩子们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它可以不富有,但至少很温馨,这我就知足了。"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真的只想尽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也许这在他看来是那么地微不足道,但是对无依无靠的孩子们来说却无异于雪中送炭。 "静楚,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况且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所能解决得了的。"在电话的另一头他不停地叹息着。 "虽然很微弱,但是我却希望绽放出一丝华彩。"我语气坚定地说,每到这时,他都无语不再说什么,紧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我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每天都在忙着为孤儿院找资金来源,一天我在办公室里面对着一大堆企业名单发呆,我在想我怎样做才能打动他们呢?才能让他们继续资助孤儿院呢?这时,小张老师连门也没敲,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方老师,蒋先生,不,确切地应该说是您先生送来了许多崭新的课桌和板凳,其中还有两架钢琴呢!" 看着她满脸的喜悦之情,我先是一脸的疑惑,继而有了笑意,原来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铁石心肠。 走出办公室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他站在远处,指挥着搬运工人在往教师里搬桌子,我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色的风衣,从背影看上去整个人显得更加深沉内敛,衣带搭落在后面,时不时地随着他身体地移动而摇摆不定,他的头发好象刚刚修剪过,看上去短了许多。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心中的感情五味杂陈,有思念,喜悦,感动中似乎还夹杂着那么一点点的委屈。 "蒋太太,看够了没有。"不知何时他已来到我身边,站在那里,笑得别有深意,他双手插进衣袋里,眼上戴着一副墨镜,我看不出他眼中的神情,"蒋太太,最近还好吗?别来无恙啊!"他很客套地伸出手,冲我打着招呼。 第一百一十章 好事多磨 "蒋先生,这里是孤儿院,所以请喊我方院长,好吗?"我把手伸过去,不忘提醒他说,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似乎不打算松开,"哦!很抱歉,方院长,如果不是您提醒,我差点都忘记了您的另一重身份了,我还以为您只是我蒋毅明的太太呢?"他故意张口闭口地称我为蒋太太,分明就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现在已经是他的太太了。 我轻笑了一声,"蒋先生真会开玩笑,我看您是贵人多忘事吧!我可是在电话里给您提起过许多次呢?您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因为我一直都在奉行方院长的做事原则,对于有违自己意愿的事一律都统统忘掉,所以很难记住您的这一重身份。"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声音中明显地带有一丝不悦,我尴尬的想抽出握在他手心里的手,结果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我定定地看着他,"怎么,蒋先生一直都喜欢这样死死地握着女士的手不放吗?" "请问,握着自己太太的手有什么不妥吗?"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依然没有松开的意思。 "我现在的身份是孤儿院的院长。"我再次提醒他,希望他不要公私不分,其实心里非常明白,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他紧握着我的手不放,这既让我有些难堪,又有些羞愧难当。 他冷"哼"了一声,一把松开我,"我知道了,所以方院长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他说得有些愤慨。 "蒋先生一定是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急忙笑着解释道,最主要的是我不想在这里和他闹得太僵,毕竟人家也是孤儿院的衣食父母啊!何况还送来了那么多东西,做人得讲良心啊!我这样对自己说,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 他用一种很不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不客气的说,"方院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我都忙活了大半天,连口水也不给喝吗?" 我很尴尬地点点头,"哦!实在对不起,蒋先生,看,这都是我一时疏忽,实在对不起,我们进屋去谈吧!" 他看也没看我一眼,转身就朝我所在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来到屋内,我去给他倒水,他来回地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你在找什么呢?"我端着水走过来,看着他不解地问道。 "烟啊!忙了大半天了,当然是抽根烟,来缓解一下疲劳啦!"他语气中带有些许不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蒋先生,不要在为香烟厂做贡献了,你难道不知道抽烟有害健康吗?"我把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站在他面前,强行拽住他的手,不让他在继续寻找。 "方院长,你管得事可真是越来越多,这里是孤儿院,不是家里。"他用力地甩了甩胳膊,想趁机甩掉我的手。 "哼!我这可全都是为你好啊!还一副不领情的样子!"我撅着嘴,很不满地说。 "还不是彼此彼此吗?我对你好的时候,你什么时候领过情了。"他立刻反驳我说。 "蒋毅明,你是不是专门跑来和我吵架来了。"我有些生气地质问他道。 "你既然这么想,那就是了。"他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一副不想解释的样子。 "看样子,你忍了我很久了,对吧!心中的火气也一定很大吧!"我看着他,白了他一眼,撇撇嘴道,"呶!那先喝杯水降降火气吧!"我最后不得不妥协,把水递到他面前。 他看了一眼,没有接过杯子,而是直接问道:"你今天晚上回家吗?如果再不回家我可就直接把你开除婚籍了。" "怎么,你这算是威胁吗?蒋先生,你知道我一向都不受威胁的。"我轻笑道,靠向旁边地桌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不以为然。 "不是威胁,是最后通牒,方院长。"他驱身上前,和我并排靠在一起,摘下墨镜,转过脸看向我说,眼中带有一丝愠怒。 "哦!是吗?那我好害怕啊!蒋先生,这样一来那我岂不是要无家可归了,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啊!"我双手抱在胸前,身体不停地抖动着,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把手一伸,将我揽在怀里,"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调皮呢!还是该说你瞎捣乱呢!"他用手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尖,我也顺势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前,"毅明,那你的气消了没有。" "哎!"他长叹了一声,"真是拿你没办法!对你凶一点吧!狠一点吧!心里又舍不得,对你好一些吧!你呢!又不领情,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抬起我的下颌,让我面对着他。 "其实不是这样的,毅明,你对我的好,我全都记在心里,只是你要理解我,理解我的工作,孤儿院现在的状况想必你多少也了解一些,你说我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吗?"我现在又何尝不是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呢?进吧!前面困难重重,退吧!又于心不忍,不忍看到孩子们流浪接头,从此无依过着无依无靠的生活。 "静楚,我知道你心地善良,看不得孩子们受苦,可是事情真的不是你一个人所能解决得了的,再加上现在经济这样不景气,没有人再愿意对孤儿院进行资助了,所以你必须要看清现状。"他很耐心地向我讲解着孤儿院现在所处的境地。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吗?只管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了吗?"我直直地看着他,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当然不是了,我已经为你想好出路了,如果你今天晚上肯早点回家呢?我就告诉你该怎么办?"他嘴角向上挑了挑,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现在就告诉我,好不好!"我摇晃着他的身体,撒娇道。 "不行,"他回答地很干脆,"这就叫好事多磨,现在还不能说,所以这要全看你的表现喽!如果表现好的话呢?我也许还会有其他的惊喜告诉你呢!"他脸上的笑意,很深,很浓。 我撇撇嘴,极不情愿地说:"那好吧!我今天晚上会早点回去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被爱包围着 "那咱们可说好了,晚上我等你回来,到时候我让刘妈给你做一大桌子好吃的,怎么样!"他揽住我的腰,对我实行怀柔政策,"知道了。"我轻拍着他的脸,点头答应道。 "静楚,这些天你有没有想我,我可是好想你啊!"他俯在我耳边,声音有些沙哑地说。 "当然想了,况且我今天晚上不就回去了吗?"我好笑地看着他,发现他越来越像个孩子,总喜欢粘着人。 "那好吧!"他极不情愿地放开我,一再叮嘱道,"记得,今天晚上一定要回来啊!" "记住了。"我笑着把他推出门外。 谁知,计划偏偏赶不上变化,毅明走后,我下午临时有一个活动要参加,等我晚上回到孤儿院后,又忙着布置任务。当我披星戴月,急匆匆地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我庸懒地靠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卧室的灯闭着,想必毅明已经睡了吧!我草草地洗了一个澡,来到屋内,看到床前火光一闪一闪地,我走过去打开床前的台灯,他正靠在床头吸烟,"这么晚了,还没有睡?"我很疲惫地看了他一眼,掀开被子上了床,只见他用力地把烟撵熄在手上的烟灰缸里,放在一边,紧接着拉上被子,转过身去,对我不理不睬,我自知理亏,用右手摇晃着他的胳膊,轻声喊道:"毅明!其实……"想向他解释今天晚上回来晚的原因,谁知他用手拂去了我搭在他胳膊上的手,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不久便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我没再理他,识趣地转过身去,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少倾,我也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不知何时他的手已搭在了我的腰上,我转过身去面对着他,他仍闭着眼睛,我忍不住用手轻抚他的唇,反反复复摩挲着,也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碰触他,他极不情愿地睁开眼,把我的手拂开,心中虽然有些不甘,还是轻声问道:"你怎么还没去上班啊!现在都已经七点半了!"他看着我始终没有说话,转过身去,没理睬我,我变得有些不安,"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或者说我头上长了三只角吗?一副惟恐避之不及的样子。"我爬在他的肩膀上,故意逗他开心,他摆脱我,坐起身,依旧没有理睬我,"到底怎么了嘛!还在生我昨天的气吗?"我抱住他的腰使劲地摇晃道,他冷"哼"了一声,"怎么,你很希望你的丈夫也和你一样变成工作狂吗?今天可是星期天哪!"他不冷不热地扔下一句话,穿好衣服起身下床了。 看到他有些生气,我也急忙穿好衣服,走到他面前讨好般地为他打起领带来,边打边说:"毅明,我念首诗给你听,好不好!" 他皱了皱眉,"诗,什么诗?不会又是那种捉弄人,没营养的诗吧!" "当然不是了,是一首很动听的情诗哦!"我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希望得到他的肯定回答。 "是吗?那你念来听听看吧!"他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好的,"得到他的许可,我也来了兴致,在屋内来回踱着步,想着怎样开场,最后我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轻声念道:"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一度欲离别,千回结衣襟。结妾独守志,结君早归意。始知结衣裳,不如结心肠。坐结行亦结,结尽百年月。"念完后,我柔声问他,"毅明,听出诗中的意思来了吗?" "不就是一首表达思念之情的情诗吗?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啊!"他不以为然道,松开我的手,从文件柜里取出公文包,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蒋毅明!"我生气地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方静楚小姐,有什么吩咐吗?"他回转过身来,看着我说。 "我忍了你好久了,从昨天晚上你就开始这个样子,我们现在可是刚结婚没多久啊!你就这样对待我吗?这就是你的为夫之道吗?"我气呼呼地看着他,问道。 "那你希望我怎样对待你呢?"他走过来,左手抬起我的下巴,右手捋了捋我额头上的头发,"像英女王的丈夫对待英女王那样吗?每天都毕恭毕敬的!" "如果你真的能那样对我,我反而觉得荣幸之至。"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说。 "好的,女王陛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亲吻了一下我的手,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我心想,今天晚上,他一定会主动和我和好的,结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之间似乎一下子变得很生疏,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我只好全身心地投入到孤儿院的工作中,一天晚上,我回到家,他正在浴室里洗澡,我闲来无事,便帮他整理起衣服来,我顺手拿起他的一件大衣,下面是一件深灰色的外套,感觉有些眼熟,我伸手把那件衣服拿起来,端详了很久,竟然是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我掉落在地上的那件外套,我颤抖着双手把它紧紧地抱在胸前,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原来那天晚上跟踪我的人真的是他,我静静地坐在床边,泪水顺着脸庞不断地滑落下来,那一刻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有多么地爱我,多么地在乎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原来我一直都被他的爱包围着,而自己却不自知,凡是和我有关的东西,他都完好无损地保留着,收藏着,而我呢!却总是忽略他的感受,任意而为,那一刻我才发觉自己是一个多么不称职的妻子,从来都不在意他的感觉,还常常冷落他,忽视他,甚至倔强到寸步不让的地步,我发觉自己做人太失败了,不仅掩面而哭。 "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不知何时他已从浴室里走出来,斜倚在门口,注视着已经哭得一塌糊涂的我,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头发显然还没有吹,水珠顺着零乱的发丝毫无规律地滴落下来,我急忙把衣服塞到身后的另一堆衣服下,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站起身,看着他,用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我走近他,抚摸着他有些零乱的头发说:"看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不知道把头发吹干啊!"我把他牵到梳妆台前,按倒在椅子上,"快坐好了啊!本夫人可是要亲自出马,为夫君吹干头发了。"我把电源插好,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第一百一十二章 很爱很爱你 "夫人,为夫好受宠若惊啊!"他学着我的口气,冲我说道,泪水再一次涌上来,我轻吻着他的脖子,爬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毅明,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伸出手,一把将我揽在怀里,我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我们相互注视着对方,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头,抚弄着我的头发,"快告诉我,刚刚为什么哭?还哭得一塌糊涂的。"继而抚上我的脸,为我擦去残留的泪珠,无限爱怜地望着我问道。 我俯身向前,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浅笑道,"因为太爱你了,所以忍不住想哭。" "是吗?你让我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喜极而泣,是这样吗?"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问道,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说法。 "不单单是这样,还有感动,所以才会越发地感觉更加地爱你了。"我忍不住挪动了一下身体,把头埋在他的颈间,双手依然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小丫头!怎么忽然之间这么多感慨了啊!"他用食指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子,"本想再继续冷落你几天,看来又要被你打败了。" "干嘛对人家那么残忍,难道你不知道女人娶回家,是要用来疼,用来爱的吗?"我晃了晃他的脖子,带点撒娇地说。 "谁叫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呢?还常常冷落我,忽视我的存在。"他不满地拿下我放在他脖子上的手,放在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呀!"我大叫了一声,猛吸了一口气,急忙缩回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从这一刻起,我就改,我以后一定会既温柔又体贴,对你什么事都千依百顺的,好不好。" 他看着我古怪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好,这话你已经说过许多次了,所以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况且假如你真的变成那个样子,那生活岂不会失去很多乐趣。"他的唇在我的脖颈上不停地来回蹭着,发出一声感叹。 "哼!我看你还真够贪心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我撅着嘴,不满地摇晃着他的身体。 "嗯!让我想想!"他答应道,作出冥思苦想状,然后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我要你永远都把我放在心上,以后不许在忽视我,冷落我。" "毅明,其实我一直都把你放在心上,只不过是表现得不太明显而已,所以请原谅我的懵懵懂懂好吗?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的。"我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看着他的眼睛说。 "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只不过你这一段时间对我的冷落让我很……,很生气!"他停顿了一下,把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发现我很喜欢他这样抚摸着我,竟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我闭上眼,趁机靠在他胸前,昏沉沉地想睡去,他感觉我没有了动静,身体正了正,连声喊道"小丫头,小丫头,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我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丫头,我今天正好有事要和你商量呢?"他用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 我不得不庸懒地睁开眼,问道,"什么事啊!" 他没说话,轻拍了一下我的背,"去,先去把床上的衣服收拾好了,咱们到床上去说,看你弄得这一片狼籍的。" 我极不情愿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不嘛!我就要你这样抱着我。" "那你还想不想听了,这可和孤儿院有关哦!"他现在已经知道如何切中我的要害了,我一听和孤儿院有关,立马来了精神,急忙站起身,一脸严肃地向他敬了个礼,道:"是,首长大人,我马上去收拾。"之后又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他笑着,摇摇头,一副拿我没有办法的表情,随后用手推了我一把,"快去吧!小鬼头!" 我连蹦带跳地来到床边,还不忘回头冲他眨了一下眼,他笑意吟吟地看着我,一脸地宠溺,我把床上的一堆衣服先暂时放进了衣柜里,看来今天是没有时间整理了,只能等明天有时间了在分类整理了,我拿出羽绒被,把枕头放好,扭过头去,冲他眨眨眼,"首长大人,请上床休息吧!" 他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唇不停在我的颈间摩挲,低声说,"老婆,我更喜欢你喊我老公,因为这样我们才更像夫妻嘛?你一个首长首长的叫着,好象我在欺负自己的下属似的。" "难道不是吗?你一口一个小鬼的喊着,你这不是欺负人又是什么呢!"我一边说着,还一边不甘示弱地捶打着他的手背,因为他温热地气息总是在若有若无地在引诱着我,让我有些恍惚和陶醉,所以我只能装出张牙舞爪的样子来抵制这种诱惑。 "噢!"我一阵惊呼,他从后面把我摁倒在床上,双手按住我的胳膊,他的唇开始在我的颈间游走,进而咬住我的耳畔,"小丫头,你永远都这么得理不饶人吗?" 我爬在床上,双手用力地捶打着床的两侧,不停地向他抗议道:"你这还不叫欺负人又叫什么呢!从背后袭击人家,这算什么君子的行为啊!" 他轻"哼!"了一声,一翻身躺在了我的一侧,轻拍了我一下,"好了,快起来吧!别乱嚷嚷了,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君子哦!"我从床上爬起来,猛地扑到他身上,他一把接住我,无可奈何地说,"怎么,还搞突然袭击啊!"我笑而不答,双手一遍一遍地抚弄着他的眉心,"蒋毅明,你太可恶了,总是欺负人家,这就是你所谓的为夫之道吗?" 他笑笑,"因为有你那样的为妻之道,所以才有我这样的为夫之道啊!并且我看你还很陶醉于我的为夫之道之中呢!"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脸坏坏的表情。 我的脸红红的,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刚才有所反应,"少来了,我不是怕你没有面子吗?所以才装出很努力很配合你的样子哦!"我一下子变得嘴硬起来。 "哦!是吗?真的吗?"他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我,猛地一翻身把我摁倒在床上,"蒋太太,你可是有好长时间没有尽妻子的义务了!今天你可跑不掉了。"说完,他的吻如雨点般落下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我最最亲爱的亲们,因为秋水23号到26号这一段时间有事外出,所以不能更新了,27号回来后会更新的,大概还有两章就大结局了吧!因为手上没有存稿了,所以这几天一直都在想结局怎么写,希望亲们不要着急,特此向朋友们通告一声。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如此深情 "不要嘛!人家还没有洗澡呢!我要去洗澡!"我挣扎着大声喊道,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小丫头,挑起我的欲望之后又想溜吗?没那么容易。"不由分说,他的吻霸道地在我身上肆意横行。 我的睡衣已从肩上滑落下来,我揽住他的脖子,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毅明!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爱吗?" "方静楚,严肃一点好不好,接吻有那么好笑吗?认真一点!"他连连对我进行警告,抱着我的身子向上挪了一点,用手抚去我额前多余的头发,抵住我的头,继而吻上了我的眉,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唇,他的唇向下移动着,吻上了我的锁骨,他的吻一路滑下来,我喃喃自语道,"毅明!我真的很爱你。" "静楚,我也爱你。"他紧紧抱住我,一个挺身,我"啊!"的一声,不自觉地抱紧他,在他的肩上留下了一排排齿印。 …… 他把我抱到浴室,看着满满一浴缸的水,显然他洗完澡后已为我放好了水,他把我放下来,用手试了试水温,已经凉了,他放掉一半的水,然后重新注入热水。 我站在一边,穿着他宽大的衬衫,轻轻揽住他的腰说:"蒋毅明,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节约用水呢!" "就会站在一旁说风凉话,那你自己动手啊!"他转过头,白了我一眼。 我不以为然,揽着他的腰笑嘻嘻地问,"老公,什么叫风凉话啊!是又道天凉好个秋吗?那里面有个"凉"字啊!" "就会耍贫嘴!"他又气又好笑地转过身,用食指戳了戳我的头。 "就会戳人家的头,这样会戳傻的。"我摸着头,极其不满地说。 他把我揽到跟前,为我脱去衬衫,叹了口气道:"傻了也好,这样一来我倒省心了,更不用这样服务到家了。"他无比宠溺地看着我,一把把我抱起来,放进浴缸里。 "其实我也很乐意为你服务的,只不过是你不给我这样的机会而已!"我爬在浴缸的边沿上,为自己辩解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你真的有这心思,何愁找不到机会呢?"他边说边跨进浴缸里,把我抱到他的腿上,轻轻为我擦着背,时不时地还撩上一些水。 我有些庸懒地靠在他肩上,轻声喊道:"毅明!" "嗯!"他答应着。 "你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吗?到底是什么事呢?" "当然是有关你们孤儿院的事了,我一直都在想,你们只一味地依靠外界的资助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最重要的是孤儿院应该有自己的企业才行,这样一来也就有了固定的经济来源,你也就不用在为资金的问题而四处奔波了,所以何乐而不为呢?"他扳过我的身体,让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那不得需要启动资金吗?以现在孤儿院的状况,温饱都还成问题呢!就更不用说启动资金了。"我有些沮丧地对他说。 "我既然对你说,当然是为你想好了一切了,所以资金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还有就是阿文在电脑方面很有天赋,所以我想出资送他去国外留学。"他的声音很平缓,一字一顿地说着,但是句句都说到了我心坎上。 "老公,你太好了,我感觉我真的好幸运,我是如此的平凡、普通,却又如此的幸运。"我情不自禁地搂住他,感动地想哭。 "因为你的不平凡之处,只有我才可以看得到。"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在我耳边低语道,"你以为你每天为孤儿院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你以为我不心疼吗?" "毅明,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我爬在他的肩膀上,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下来。 "夫妻之间哪来那么多谢谢呢!谁叫你是我老婆呢!娶回家当然是用来疼,用来爱了。"他捧起我的头,让我面对着他,轻轻地用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我破涕为笑,再一次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彼此相互深搂着。 一天,我在上班忽然接到绍华的一个电话,他居然邀请我共进午餐,这让我感到很困惑,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反对我和毅明在一起的,今天不知道所谓何故。 我依约来到他指定的咖啡馆,他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我过来,礼貌性地对我点点头,"想不到表哥最终还是娶了你这个不够温柔的女人了。"似是不经意间提起。 我轻轻一笑,"我从来都不需要在别人面前表现得那么温柔,因为毅明才是我的丈夫,所以我只需要对他一个人温柔就行了。" 他轻"哼"了一声,问道:"方小姐,你需要喝点什么?" 我很随意地说了一句,"咖啡吧!" 他冲服务生做了个手势,"两杯咖啡,谢谢!"之后,慢慢地抬起眼,"我想我应该先恭喜方小姐吧!您终于如愿以偿坐上蒋太太这个位子了。" "有志者事竟成嘛!"我一副很坦然地样子,因为我没有必要去否认什么,虽然这一切我没有用过任何手段。 服务生将咖啡放到桌上,只见他看着咖啡,端起来,抿了一口,叹了口气道,"哎!咖啡还是好咖啡啊!只可惜表哥现在已不是蒋氏企业的董事长了,不知道他以后还能否喝得上这上等的咖啡呢?"他一副极其惋惜的样子,而我则是一脸地疑惑不解,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毅明难道已经辞职了,那他最近又在忙些什么呢? "方小姐,一定很困惑吧!"他问道。 "是的,但闻其详。"我说。 "想当初表哥曾和我签定了一个协议,主要内容是我留在蒋氏企业帮他,但是假如有一天他要和你结婚的话,那么他就必须让位,由我来接管蒋氏,不知道方小姐听到这个消息后,是悲还是喜呢?表哥没有了蒋氏就等于没有了一切。"他定定地看着我,一副悠闲地神色,我看不出他脸上任何的感情变化。 把爱情当作毕生的信仰(结局) 我轻笑了一下,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咖啡,然后缓缓地放下,"首先我想告诉你,就算毅明失去了一切,但是至少他还有我,因为我们还有将来,所以要让许先生失望了,我非常感谢您告诉了我这样一个好消息,一直以来我都非常担心毅明的身体,更不希望他还像以前那样拼命的工作,没想到我们的结合反而成全了我的这个愿望,让他提早退休了,退休就退休吧!"我神色淡然地看着他,语气异常轻松,"也许退休后的生活更加精彩呢!至少现在他每天都很忙碌,过得也很充实,所以真的是太谢谢您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在我们新婚的第一天就突然离开了,原来是公司内部出现了重大的变故,但是他这一段时间既然没有去上班,那他又在忙些什么呢!我嘴上虽然说得很轻松,但是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许绍华冷"哼"了一声,脸上全是不屑一顾的神色,"方小姐,一定没想到十年前,一向沉着冷静的表哥,居然会为了你,情愿把手中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让给我吧!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想让我接手蒋氏,以此来缩短你们之间的距离,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了。"他冷笑了一声,"想想都觉得他当时的行为有多幼稚,有多可笑,居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去做那种在所有人看来都显得极其愚蠢的事,而我偏偏不让他如愿,因为蒋氏迟早都是我的,所以我并不急在一时,相反倒是表哥先乱了阵脚,终于按捺不住了,和你跑去教堂结婚,他是想让全世界都看你们的笑话吗?抑或是想证明爱情高于一切呢!没想到十年后他又上演了同样的一幕,并且这一次他是真的为了你放弃了一切,这让我也不得不为你们的爱情拍手称快啊!爱情真伟大啊!伟大到让人愿意放弃一切也要去追求的地步了。"他双手缓缓地拍打在一起,脸上满是嘲讽的表情。 "爱德华八世不也为辛普森夫人放弃了王位吗?能够把爱情当作自己毕生的信仰,无疑是对'人'这个概念最完美的诠释,难道不是吗?事实和过程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经过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一起,而你们的阴谋除了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之外,其他的没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还有一点我想告诉你,对于你的阴谋,毅明早已有所察觉,他之所以迟迟没有采取行动,是因为他还把你当作他至亲的亲人,所以他甘心情愿把手中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让给你,其实毅明并没有输给你,他只是输给了自己的心软而已,所以我一直都觉得你比毅明更适合做商人,因为你够狠,够无情,亲情对于你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我直视着他,坦然地迎接了他射过来的愤怒地目光,我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很排斥我,排斥我和毅明的感情,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我们相爱下去的勇气。 他转动着手中的杯子,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想不到十年不见,方小姐的口才倒是越来越好了,难怪表哥遇到方小姐后,趣味也变得与众不同了,从一个精明能干的商人成功地转型为慈善家了,听说他已经把郊外的那栋别墅卖掉了,好象是为了给孤儿院筹款吧!"他语气中带有明显的嘲讽的意味,但是听到他这一番话,我有那么一刻地发愣,我没想到毅明居然为了我卖掉了郊外的那栋别墅,他暗地里为了我做了那么多的事,而我却迟钝到全然不自知,他似乎什么事情都为我想好了,安排好了,而我却还常常误会他的良苦用心,想想我们从相识到相恋,再到分离和相聚,他一直都在为我们的感情默默地做着一切,忍受着一切,相对于他来说,我似乎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想到这里,我站起身,看向他说:"谢谢你的咖啡,我今天还有事,所以要先走一步了。" "既然如此,那么请自便吧!"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冲他点点头,向门外走去,在我刚走出两三步远的时候,他在我身后大声喊道:"自从你走后,表哥每天都在演奏那首'梦中的婚礼',我知道他这是弹给你听的,所以你一定不能辜负了他对你的一片深情!" 我转过身,冲他嫣然一笑,"如今一切都梦想成真了,而我和毅明也终于在一起了,所有的痛苦和不愉快都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今后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更加好好地爱他。" "别忘了今天是表哥的生日。"他提醒道。 "谢谢您的提醒,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日期就是毅明的生日和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也许有一天我会忘记所有的日期,但是这两个日期我绝对不会忘掉,因为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们的缘分,而我们的结合也使我们的爱情得到了升华。"我无比坚定的看着他,此时此刻我只想告诉他,今后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挡我和毅明的继续相爱。 "我衷心地祝福你们!"他轻轻地吐出这一句话。 我知道,在那一刻我的笑容无比灿烂,因为我和毅明的婚姻终于得到他最亲的亲人的祝福了,那个曾经千方百计阻挠我们的人到最后也祝福我们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也许莫过于与此了吧! "谢谢!"我无比愉悦地对他说,不约而同地,我们的脸上都有一种千帆过后的释然与欣喜,千帆过后,万木逢春,这应该就是人生最好的写照吧! 我走出咖啡店,在经过一家花店的时候,看着里面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心中不由地升腾起一种感动,对生命和爱情的感动,感谢母亲赐予我生命,感谢生活赠与我爱情和友谊,感谢我忠诚的爱人和朋友们的一路陪伴,当我捧着111朵玫瑰花走出花店的时候,心中不停地在想,永无止尽的爱,爱永无止尽,这就是我和毅明的爱吧! 我站在楼下望着他,他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我,我们就这样相互对视了许久,他向我伸出手,我缓缓地踏上楼梯,在二楼的楼梯口处,我笑魇如花地把手放到他的掌心里,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把我牵引到二楼的客厅里,之后放开我,俯下身,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方静楚小姐,我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非常荣幸!"我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他顺势拥住我,我们缓缓地挪动着步伐,"蒋先生,您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我抬起头,无比深情地望着他说。 "蒋太太,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嘴角上扬,神情专注地看着我说。 "如果有人说你的妻子不够漂亮呢?"我看着他问道。 "那我会很自豪地告诉他,娶一个不漂亮的老婆回家,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避免审美疲劳,如果时间再长一点的话,还会发现原来她的眼睛笑起来也很迷人,鼻子也很小巧可爱,嘴唇更是性感而甜美!她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他温柔地拥着我说。 我微微一笑,继续问道:"如果有人说你的妻子不够温柔呢?" "这个问题就更好回答了,因为我是他的丈夫,所以只要我对她温柔就行了,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没想到,同样一个问题我们的回答却出奇的一致,原来我们都只需要对对方温柔就足够了。 "如果有人说你的妻子不够贤惠呢?"我紧接着问道。 他的嘴角微微地扯动了一下,想笑没有笑出来,"谁叫我不喜欢言听计从的女人呢?所以偶尔刁蛮一下,也会让生活充满不少乐趣啊!不贤惠并不代表不讲理,因为我知道我的静楚是最讲道理的人了。"听到他的回答,我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蒋毅明,我的爱人,他永远都那么地爱着我,包容我的一切,甚至到了宠溺的地步,我深情款款地望着他,此时此刻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他突然拥紧我,俯在我耳边,低声问道:"那么蒋太太,你愿意为你心爱的人生孩子吗?" "当然,我甚至还希望如果我们的孩子是女孩的话,就叫蒋结爱,因为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嘛!同时她还是我们的爱情结晶呢!"我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因为我也同样地期待着那个叫'蒋结爱'的小孩的早日到来。 "为什么不早对我说出你的心意,我还以为你那天念那首诗只是想逗我开心呢?" "那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呢?我为你做的这一切,相对于你为我做的那些来说都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们是夫妻,不需要分得那么清楚,我为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甘心情愿的,因为这就是爱情。"他将我抱在怀里,我俯在他的肩头上,轻声说:"毅明,以后少抽点烟吧!" "静楚,你知道吗?戒烟如你,戒掉烟就如同忘掉你一样难,这么多年来,每当深夜醒来,发觉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你,才知道那种相思倍受煎熬的痛苦有多么地难受,所以只能靠香烟来打发剩下的漫漫长夜了。" "毅明,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你以后每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一定是我,所以你再也不需要靠香烟来打发漫漫长夜了,因为我会永远爱你,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他激动地脸色有些发红,紧紧地搂住我,"静楚,我一定会戒掉的,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此时此刻,已不需要太多的言语,爱将永无止境……今天晚上星星很多,半夜我们起来数星星,我靠在他的肩上,仰望星空,声音低缓地说:"我不是唯美主义者,我不追求百分百的完美,也许还有许多人的灵魂依旧孤独,也许有的人只是一颗流星,但我是幸运的,因为我的灵魂找到了归宿。" "我们都不是孤独的,因为我们彼此都找到了停泊的港湾,我们都是幸运的。"他温柔的将下额抵在我的头上。 我低声说:"灵魂的孤独者。" "谁?"他问。 "梵高"我说,一个生活在低处,灵魂却始终在高处的那个人——这就是梵高。 他轻声哼唱起《Vincent》"Starystarynight,Paintyourpaletteblueandgrey……"这首根据梵高的《星夜》而编写的纪念梵高的英文歌曲,也许寂静的夜最适合听这首歌了,尽管我们的灵魂都找到了归宿,也许我们在缅怀些什么,思索些什么,又在憧憬些什么。他牵起我的手,我们不仅仅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更重要的是我们灵魂上的升华,我们谁也不会离开谁,任何一个人离开都将不够完美,也许一生一世是许多人的追求,而我们的情感已超越了时间和空间,已不能再用时间来衡量了。 "假如有一天我们其中一个先离开这个世界,另一个该怎么办呢?"我轻声问他。 "另一个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的,肉体虽然消失了,可灵魂依旧陪伴在他的身旁,他不是孤独的。"他又手指着天空说:"就像这两颗行星也许有一天其中一个会消失,可它的光芒依旧会影响着另一个。"我依偎在他怀中,仰望星空,群星璀璨,闪闪烁烁,也许我们已熔化在这群星之中,又恰似银河之中两颗紧紧相连的行星,高高挂在苍穹,我随着他转,而他也随着我转,这这样永恒的相守下去,谁也不会脱离谁的轨道。 "假如我来世上一遭 只为与你相聚一次 只为了亿万光年里的那一刹那 一刹那里所有的甜蜜与悲凄 那么就让一切该发生的 都在瞬间出现吧 我俯首感谢所有星球的相助 让我与你相遇 与你别离 完成了上帝所作的一首诗 然后再缓缓地老去。" 最后,婷婷的愿望是大学毕业后还要继续进修中国文学,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们也无意去告诉她这些,因为她本来就是我们的女儿,亲情已经胜于血缘了,而我们一家人是永远都不会分开的,故事到此已经结束了。在此谢谢您诚心的阅读与守候,并祝您一切顺利,快乐永伴左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秋水语:生活在低处,灵魂在高处——这就是梵高,他一生都是在穷困潦倒中度过,甚至在他的一生中没有一个女人真正的爱过他,所以他很孤独,不仅仅是灵魂上的孤独,一位英国评论家曾经说:"他用全部精力追求了一件世界上最简单、最普通的东西,这就是太阳。" 他的一生是他所经历的最为艰难困苦又成就辉煌的一生,直到今天,梵高已成为被人顶礼膜拜的伟大艺术家,一个异类,一个艺术史上永恒的天才和苦行僧,这就是梵高,一个彻彻底底的灵魂上的孤独者,所以一路走来异常的艰辛,最终37岁的梵高在绝望中开枪自杀。 梵高生性善良,同情穷人,"人们如果确能真诚相爱,生命则将是永存的。"这就是梵高的愿望和信念,在此向人类艺术史上永恒的天才和苦行僧——梵高致敬! 秋水在此谢谢朋友们的一路支持和关注,终于在这个还带点寒冷的春季结文了,秋水剩下的一部分工作就是继续完善此文,因为秋水知道这篇文在语言上还存在着许多瑕疵,在表达上也不够充分,心理描写欠缺火侯,所以以后会做一些修改和完善,也可能会把一些漏掉的内容补充完整。 秋水决定在休息半月之后,开一篇新文,会相对轻松一些,不会再讨论这样沉甸甸的话题了。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耽美小说http://www.25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