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案件调查局》作者:程序媛 文案: 《史记·秦始皇本纪》:“三十二年,始皇之碣石,使燕人卢生求羡门、高誓。” 张守节 正义:“高誓亦古仙人。” 刚从警校毕业的聂言被卷入一场离奇的凶杀案中,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要把他推向未知的深渊。为了解开谜团,他不得不成为了特别案件调查局的其中一员。 你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人能够长生不老吗?你相信真的有人可以逆天改命吗? 天瑞女子大学无头案,野人山六十六具干尸案,中山医院爆炸案,亩桥村人口失踪案,黄河中的铁锁尸,末班灵异公交车,神秘人的信...... 惊险,刺激,悬疑,绝对能给您带来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第一章 〔 警校毕业 〕 午后的阳光总是照的人心头暖暖的,站在搭好的铁架上,他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干净整洁的警服,顿时觉得今天的自己特别帅。 “喂,站在第三排中间的男同学。说你呢,头别低啊!这是最后一次了,站好站好,看着镜头,头别乱动了!”操场中央竖立着一架照相机,照相机旁站着一位穿着黑色夹克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举这个大喇叭,对着正站在架子上准备拍毕业照的学生一顿吼。第三排中间的男同学,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站直了身子,抬头挺胸,做了一个自认为十分严肃的表情。 “好了,准备好了吗?一、二、三......” 拍好后,中年男人看了看相机,然后对着那些穿着警服的学生们做了一个OK的手势。像是终于解放了一样,不在一脸严肃,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从铁架台子上跳了下来。 他叫聂言,今年21岁,单身,18届清水市公安大学毕业生。喜欢偏甜的食物,因为甜食可以让他舒缓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 “言言,可以啊哥们,刚才我看好多妹子回头看你,你要出名了!”这时他的后面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拉入怀中。身高优势,坏心眼的揉了揉他今早刚打理过的发型。 徐海斌,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清水市徐氏地产的大少爷,可以说是富二代界的话痨先锋。 “斌子,别闹了。”他推开了徐海斌的手,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警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软糖,撕开了袋子,自己先吃了几颗,又递向了徐海斌道: “吃吗?今天刚买的橙子味软糖。” 徐海斌也不客气,接过包装袋倒在手心,毫不客气的全部吃完。 “言言,你这吃糖的毛病要改改,小心蛀牙。”徐海斌手搭在聂言的肩膀上,和他并排走在操场上。 “那你别伸手啊?”聂言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反而很开心。 “嘿嘿,好哥们的糖不吃白不吃。今天算是彻底解放了,晚上有什么想法?”徐海斌对他挤眉弄眼,那表情做的,聂言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意图。这家伙又想去泡吧了,摆了摆手道: “今天算了,等下我还要开车去接表妹返校,你知道的,女生要带的行李是有多恐怖。” “今天要送苏芸大妹子啊,自从她上了那个什么女子学校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听说她上的那所女校好像是不到学习结束,不允许回家?”徐海斌松开手,有些诧异的看着聂言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姑姑说她们学校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全校停课放假,也是最近才通知要返校。还有那不叫什么女子学校,那叫天瑞女子大学,是咱们市重点。”聂言道。 “市重点又怎么样,不还是要为生活奔波吗?”徐海斌道。 “你说的没错。”聂言无奈的笑着道。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联系苏芸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她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铃声响了几秒钟,就接通了。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了甜美的声音。 “是我,聂言。”聂言道。 “聂言哥!嘿嘿,等你电话等了好久,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啊。”苏芸激动道。 “刚才在拍毕业照,你东西整理好了吗?等下我开车去接你。”聂言道。 “早就整理好了,聂言哥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电话那头,苏芸支支吾吾,语速有些焦急。 “怎么了芸芸?”聂言皱眉道。 在一旁偷听的徐海斌听出苏芸还像有什么话想说却不敢说的样子,于是凑到聂言的耳边大声道: “苏芸大妹子这是出啥事了?有什么事和哥说,在清水市还没有哥办不了的事情。”聂言被徐海斌的声音震的耳朵有些疼,揉了揉耳朵,推开徐海斌,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后,询问道: “什么事情?很严重吗?” “嗯嗯嗯,没什么!聂言哥你快来接我吧!我等你!”女生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徐海斌笑嘻嘻的,丝毫不介意聂言的推搡,屁颠屁颠跑了过来道:“咱大妹子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哥们陪你一起去看看如何,反正下午没事。” 拿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听到苏芸声音的时候,他的左眼皮猛地跳动了一下,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挠的他心里非常舒服。徐海斌看着聂言在那里发愣,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你拍我做什么?”聂言一个踉跄,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那种不舒服道感觉也没了,回头望这徐海斌,有些生气道。 “别发呆了,不就是接表妹么~我给司机发个短信,让他不要来接了。你今天好像是开车来的?要不要试试我的车技。”徐海斌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发着短信。 “算了,我记得你科目三考了一年,还是我来开吧!”聂言无奈的笑了笑。 ................................................................................................................................................................................................... 聂言的车是一辆四人座的黑色帕萨特,这辆车是他考上公安大学,姑姑送她的礼物。聂言的父亲是一名缉毒警察,母亲是一名家庭主妇。在聂言五岁的时候,发生了一场重大交通事故,聂言被他的妈妈护在怀里只是受了些轻伤,但是这场交通事故却带走了他的父母的生命。小小的聂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路人从车里抱了出来,没跑多远,几辆车就发生了连环爆炸。 五岁的聂言最后被父亲的孪生妹妹收养,也就是苏芸的妈妈。姑姑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养大成人,所以他的童年并没有因为少了父母而感到难过。 但是,随着他的年纪越大,思维也越来越成熟,他发现那场事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言言,我可以在你车里抽烟吗?”坐在副驾驶的徐海斌,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自己裤子口袋里找烟和打火机。 “不可以,等会苏芸要坐上来,你想让她闻这一车的烟味?”聂言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子,直接拒绝道。 “切,小爷我不抽了还不成么。”嘴上说着不抽,但是还是掏出了一包香烟,拿出一根,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含在嘴巴里,也不点上。 过了两个红绿灯,终于来到了小区门口。这所小区名叫仁和家园,也是聂言长大的地方,不过在聂言读大学的时候,就自己在外面租了一套公寓住。开进小区,熟门熟路的来到了A单元83弄。 楼道口,站着一位身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少女。少女长得十分甜美,长长的头发,稍微有些自然卷。少女的身边,排满了大大小小的行李箱。看到有车靠近,还是熟悉的车牌,少女开心的迎了上去。 “聂言哥,还有......徐海斌你来干什么!”当少女看到副驾驶上坐着的徐海斌后微微皱眉道。 徐海斌按下车窗,把嘴里叼着的烟放在耳朵后面,伸头看着少女道:“好久不见啊,苏芸大妹子,长得到是越老越水灵了。” “你!我不和流氓说话!”苏芸转过身不去理会徐海斌,看着聂言从车上下来,跑了过去。 “哥,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苏芸气鼓鼓的道。 “多一个人帮你搬行李不好吗?你看看你读个书像搬家一样。”聂言无奈的看着那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打开了后车厢,拉着刚从车里出来徐海斌,一起去搬行李。徐海斌现在终于明白了之前聂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确实很恐怖。 “我说大小姐,就上个大学,你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就算是住校,你这带的也太夸张了吧!”徐海斌抱怨道。 “要你管,臭流氓,哼!”苏芸对徐海斌做了一个鬼脸,不再理会他。 过了几分钟,终于把最后一个箱子搬到了后备箱里。行李箱实在是太多了,居然把后备箱塞得严丝合缝。三人上了车,徐海斌本来还想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但是看到苏芸那恶狠狠的眼神,自觉的坐到了后面,嘴巴还在那嘀咕道:“小爷我不和女斗”。 车子开出小区,聂言手握方向盘,看了一眼苏芸,又转了回来看向了前方道:“芸芸,之前电话里你说要拜托我一件事情,怎么了?” 苏芸撇眼看着后视镜装模作样玩手机的徐海斌,叹了一口气道: “也没什么,哥你不是警校毕业的吗?我们学校最近出了个事,挺严重的......我想让你帮忙找个人。” “找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聂言道。 “最近学校里很多人失踪了,本来我也不那么在意,但是......但是我的好闺蜜孙彤不见了!我到处找她都找不到,她的家人也联系不上她,所以我想请哥哥帮帮忙!”苏芸道。 “会不会是小姑娘失恋了,跑出去散散心了?”坐在后排的徐海斌道。 “不可能!因为.....”苏芸好像想到了什么,瞪大了双眼,不敢说下去。 “因为什么?没事别怕,告诉哥哥。”聂言皱眉道。 “因为我和她一个宿舍,半夜我迷迷糊糊听到什么动静,睁眼就看到她坐在床边梳着辫子,然后起身打开寝室的大门走了出去。没拿手机也不关门,我以为她要去上厕所,就起来关门,顺便打开手机灯看看她到底去干嘛了。结果......走道上空无一人!第二天我就听到了她失踪的消息!” ※※※※※※※※※※※※※※※※※※※※ 攻在第五章 出来,第十四章正式出场!《特别案件调查局》分为今生篇和前世篇,前世篇(上古神仙篇+秦朝篇)。为一人入红尘,为一人改天命,为一人寻千年,高冷仙人在线撩妻,受的身份也会慢慢揭晓。希望大家喜欢!不V文,预计40-50万字!微博怕炸号,和谐放在QQ群:481033704 第二章 〔 失踪的女学生 〕 苏芸说完后,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裙角,呼吸都有些急促。车里寂静了几分钟,徐海斌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挠了挠头发,然后一拍大腿道: “芸芸没事啊,你听哥给你分析分析。那个叫孙彤的妹子晚上梳洗打扮,可能是男朋友幽会。你想想,你那个学校就像是个尼姑庵,别说男人了,一只公蚊子都找不到。小姑娘嘛,脸皮薄,不想让别人知道,晚上出去很正常,你说是不是言言?”徐海斌自认为分析的头头是道,说完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徐——海——斌!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这么无耻!孙彤绝对不是那种人!我们宿舍离厕所是有一段距离的,从我下床到出门看她用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分钟。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的消失,你不觉得很恐怖吗!”苏芸转身,对着坐在后排的徐海斌大声说道。 “会不会是进了别的寝室?”聂言道。 “怎么会呢?我早上起来发现她还没有回来,睡衣都没换,叫醒了另外几名室友,整栋楼的寝室一个一个寻找,结果都表示没有见过孙彤。 我又不死心,早上去找辅导员一起去保安室调了监控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苏芸转回身子看向聂言道。坐在后排的徐海斌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兮兮的道: “看到了什么?” “监控的时间显示是在凌晨2:28分,孙彤确实从寝室里走了出来。2:29分的时候,孙彤站在走廊里,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然后就拍到了我跑出来的画面!”苏芸看上去很害怕,紧紧地抓着安全带,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然后又道: “辅导员和系主任把我带到了校长室,给我下了封口令,严禁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并且对外宣传孙彤半夜私自离开学校,她的失踪和学校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句话我之前也在学校大会上听过,因为那些失踪的女学生用的都是这个理由!” “苏芸,你们学校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回干什么?”徐海斌道。 “你以为我想啊!你知道我们学校的德育分有多恐怖吗?一节旷课就是4分,一天8节课就是32分。总分就100分,扣光了我就要留级了,甚至学位证书都有可能拿不到!”像是说到了苏芸心头的痛处,她做了一个十分夸张的动作,捂着胸口,直摇头。一旁听着的聂言轻声低笑,他这个表妹不怕那些灵异事件,怕扣分,真有意思。 “姑姑知道这个事情吗?”聂言道。 “我妈不知道这个事,学校给的放假通知是煤气管道泄露,学校需要重新维修,至此放假一周。”苏芸道。 身后的徐海斌一脸不可置信道:“不是我说,你们学校也太那啥了吧,出了这种事居然还不报警啊!没家长闹事?” “当然有家长闹事,都是独生子女就一个孩子,一句失踪了就想打发人,怎么可能?”苏芸道。 “然后呢?”聂言问道。 “我们学校是民国时期成立的女子大学,背后的财团支持的可不少。我听小道消息说那些闹事的家长,每个人都拿了不少的封口费才消停的。估计也是谈妥了,才让我们回去上课的。”苏芸撇撇嘴道。 ................................................................................................................................................................................ 约莫过了两个多小时,车子终于从高架上驶了下来。聂言打开导航开始搜索天瑞女子大学,坐在副驾驶上的苏芸估计是说累了,歪着脑袋靠在窗边睡着了,而身后的徐海斌还是很有精神的在那玩着手机。 “言言,你猜我刚刚查到了什么?”徐海斌低声道。 “查到了什么?”聂言也降低了音量,低声道。 “天瑞女子大学成立于民国八年,是由一名牧师和他的信徒联合创办的第一所针对女子信仰的大学。”徐海斌拿着手机照着上面读了出来。 “信仰大学?天主教?”聂言疑惑道。 “不是啊,百科介绍上没写。不会是那种教女德的学校吧!你姑姑还真舍得把你妹妹送到这种学校。”徐海斌道。 “姑姑不是这种人,别瞎说。”聂言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成么。言言,你该不会是属蚂蚱的吧,这么不经逗!”说完徐海斌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声音过大,一下子吵醒了还在熟睡的苏芸。 “到了吗?聂言哥。”苏芸坐直了身子,打了一个哈气,揉了揉眼睛道。 “现在到了,芸芸把头发整理一下,女孩子要注意整洁。”聂言把车子停在了学校门口,解开安全带,伸了个懒腰道。 “聂言哥,以后还是改口叫你言妈妈算了。”苏芸一边说着,一边从单肩包里拿出了一把梳子,和一个小镜子。对着镜子把睡乱的头发稍微整理了一下,又擦了擦嘴角边的口水痕迹,拿出口红,在那对着镜子涂了起来。 “苏芸表妹,你这口红涂的,我咋越看越像小候吃的烤香肠。”徐海斌下车,靠着车门看着正在化妆的苏芸,笑嘻嘻的道。 苏芸平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猛地把手中的梳子狠狠的扔了过去,一下子砸中了徐海斌的脑袋。 “哟,生气了。”徐海斌也没生气,噘着嘴,学着苏芸涂口红的样子。 “徐海斌,我和你没完!” 苏芸推开车门,追着徐海斌就是一顿暴打。聂言无奈的看着两人,锁了车。 他们三个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从一个幼儿园开始,小学、初中、高中、他们都是同一所学校。苏芸比他们小一届,没事就喜欢找徐海斌玩。而徐海斌就喜欢逗苏芸,打着玩着,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这时,学校门口的保安跑了过来,嚷嚷道: “你们这些小年轻,要玩到一边玩去,不要把车子停在校门口,快开走。” 苏芸听到后,也不追着徐海斌打了,跑到保安的面前甜甜一笑道: “这位大哥,我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今天返校,我的行李太多了,就让哥哥开车送我进来,东西搬好就让他们离开,不会耽搁太久的!” 保安看着他们穿着一身警服,似笑非笑的看了聂言一眼,连忙摇头道: “不行,学校严令禁止外来车辆进入。你们可以把东西放在门口,一点一点搬进去。” 徐海斌跑了过来,从口袋了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烟,递给保安,然后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道: “这位哥哥,我这妹妹有个臭毛病,出趟远门像是要把家搬过去一样,你看看这后备箱都被塞得满满的行李箱,我们这不是没办法嘛,你通融一下,我们保证搬完东西,马上走。” 保安抽了一口,眼前一亮。徐海斌笑了笑,把手上的一整包香烟全部塞给了他。保安这时才舒缓了眉头,一脸和气道: “送妹妹返校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小姑娘东西多么,可以理解。在这登记一下吧,记得搬完了就出来。” “好的好的,谢谢大哥了。”徐海斌笑嘻嘻的冲着站在车旁的聂言挥了挥手,苏芸则是看了他一眼,就做回了副驾驶上。 见他们上了车,手机铃声随即响起,那名保安将香烟塞进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道: “局长,人都进去了。” 车子开进了学校,徐海斌按下了车窗,伸头望向窗外。不时发出赞叹道: “还是女校好。” 坐在副驾驶上的苏芸,看着徐海斌的傻样开玩笑道: “徐海斌,擦擦你的哈喇子吧!口水都快滴在下巴上了!” 就连一旁的聂言也附和道: “斌子,注意一点,这里是女校,那些小姑娘都在看你呢。” 徐海斌听到聂言发话了,才伸回了头,端端正正的坐好道: “知道了。” 过了不久,车子开到了女生宿舍楼。这座宿舍楼是以前的老建筑风格,外墙上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墙虎,整个宿舍楼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打开后备箱,聂言和徐海斌,就开始一件一件的把这些行李箱搬了下来,徐海斌还在那抱怨道:“我说苏芸大表妹啊,你带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这么重。” “没什么东西啊,就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化妆品,还有包包,鞋子。为了一周穿着不重复,我还特意分了几个箱子装。别废话了,快点搬!”苏芸道。 “不是我说,苏芸大表妹。哥我这一身衣服,一周能换两次都是奇迹,你还天天换,你是选美小姐吗?”徐海斌一边搬箱子,一边道。 “好了斌子,我们把行李快点搬上去吧。已经这个点了,再走晚点就要赶上下班高峰了,到时候堵了,你可别和我诉苦。”聂言道。 “来了!”徐海斌笑嘻嘻的道。 苏芸就拎着一个小的行李箱走在前面,而聂言和徐海斌一人两个行李箱跟在她的后面走。周围的女生看着苏芸的后面跟着两个大帅哥,有个和苏芸关系好的朋友走到她的身旁道: “小芸,你从哪搞来的两个大帅哥。” “一个是我哥,另一个就是个混蛋。”苏芸道。 “你哥哥?就是那个上警校的哥哥!哇塞~好帅!我要流鼻血了!制服诱惑啊!” 第三章 〔 红房子 〕 苏芸一只手握着拉杆箱,一只手从单肩包内掏出了门禁卡。身后的聂言环顾四周,惊奇的发现这栋宿舍楼是重新翻修过的,雕花瓷砖,大理石地板,设计极其考究。 而另一边,徐海斌观察了周围,看到苏芸寝室门口站了位眼神闪烁的女生。眼睛眯了眯,整理了一下仪容,拿出手机走到她的面前笑着道: “美女,方便加下好友吗?” 女学生红着脸,对于这种长相帅气坏坏的男生一点抵抗都没有,自觉地拿出手机道: “我可是很挑剔的。” 徐海斌只是看她有些奇怪,想必知道些内幕,于是打算上前套套她的话,没想到女生还像误会他的意思了...... 走道的人越聚越多,没一会儿就惊动了一楼的宿管阿姨。宿管阿姨一听说有男生进了女生宿舍楼,连忙从自己的办公室跑了出来,正巧看到了在那勾搭女学生的徐海斌,大声呵斥道: “你们是谁?怎么跑进来的,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 宿管阿姨走进了才看清这两人穿着的居然是警服,吓得退后一步,神情慌张。她好像意识到什么,连忙改口道: “警察同志,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这就去通知学校领导。” 聂言看着这身衣服,以为宿管阿姨误会了,刚想阻止却别徐海斌拦住了。徐海斌原本笑嘻嘻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道: “我们接到通知,有人报案说这里发生了一起失踪案件。你也别去通知什么领导了,我们过来就是想要咨询几处案件的疑点,不会耽误你太久的。”徐海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宿管阿姨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徐海斌的问题,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苏芸拦住了去路。 “阿姨,我知道学校下了封口令,但是孙彤是我的室友,她的失踪你们为什么不报警。现在警察就在你的面前,请你不要隐瞒,把知道事情告诉我们。”苏芸拉着宿管阿姨的衣袖,不让她离开。一旁苏芸的好朋友也上前,你一言我一语的道: “阿姨,学校现在闹得人心惶惶,您难道就不怕下个失踪的就是您吗?” “是啊,阿姨!您就把知道的和我们说说吧!” 宿管阿姨看这么多人围着,也不让她走。又看了看聂言和徐海斌的这身‘警服’,冷汗直冒。 “不好意思,如果想要调查女生失踪的案子,麻烦请你们出示一下工作证件。”这时门口走进来一名身穿白色衬衫的中年女人,女人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手上还拿着一部手机。 “黎老师!”苏芸吃惊道。她的本意是想让哥哥过来吓吓这里的宿管阿姨,让宿管阿姨透露出更多女生失踪的信息,谁知道居然把辅导员招惹过来,这下完了。 “苏同学,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女老师冷着脸,看向苏芸道。 聂言明显感觉到苏芸有些不对劲,又看了看眼前的女老师,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聂言走上前替苏芸辩解道: “你好,我是芸芸的表哥。今天送芸芸返校的时候听她说女校有学生失踪,因此就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帮寻找失踪的女学生。” 女老师看着聂言这一身警服道:“你们不是警察?” 徐海斌尴尬的笑了道:“这不刚毕业还没来得急换衣服,瞧您这话说的,再过不久不就是了么~” 女老师理了理思路,这才听出了徐海斌话里的意思。只不过两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居然敢来女校撒野。女老师推了推眼镜,拿起手机放在耳边道: “不是警察,两个过来闹事的。嗯,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好的,知道了,先挂了。” 徐海斌觉得事态发展的好像有点控制不住了,把聂言拉到一边,在他耳边轻声道: “言言,我们要不先撤吧!这个女老师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 聂言无奈的看着他道:“芸芸怎么办?刚才我拉着你不让你说,你还在那说,现在误会了吧!” “一个灭绝师太而已,不怕,哥罩着你。”说完,徐海斌拍了怕胸脯道。 女老师收回手机,对宿管阿姨做了个眼神,示意她把围观的学生都驱散了。宿管阿姨心领神会,嚷嚷道: “看什么看,想被扣分吗?还不回寝室。” 一听到要被扣分,围观的女学生一溜烟的跑完了。宿管阿姨看人走完了,冲着女老师点了点头,转身跑了出去。本来还是有些吵闹的走道,瞬间变得安静下来。走道上只剩下了聂言,苏芸,徐海斌,以及苏芸的辅导员。 “黎老师,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哥哥他们并不知情!”苏芸有些焦急,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苏芸,我说过学校的事情不要向外界透露。”女老师道。 “我只是......我只是担心孙彤的安危!你们什么也不说,那我只好自己查。做的不对的明明是老师,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要隐瞒真相!这所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说那个传闻是真的?”苏芸说着,捂住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女老师。女老师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她说道: “我很抱歉苏芸同学,你的这两位朋友我要先带走了。” 徐海斌斜着眼看着女老师道:“哟口气这么大,带走我们?还人民教师,懂法吗?你信不信小爷我一个电话把你们这所学校围了。” “呵。”黎老师冷哼一声,聂言刚想说些缓和的话,就看到宿管阿姨带着几名身穿黑衣西装的彪形大汉跑了过来。徐海斌眨巴眨巴眼,看向苏芸道: “你们学校不是类似女儿国那种地方吗?哪来的男人!还这么壮硕!” 苏芸苦着脸道:“都什么年代了,谁告诉你女校里没有男人了,门口的保安叔叔不就是男的吗?” 几名黑衣壮汉渐渐的向着他们的方向靠近,聂言将徐海斌来到一边小声道: “见机行事,打入内部才能知道这所学校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海斌眨了眨眼睛,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挥起拳头,身体晃来晃去道: “你们别过来,小爷我可是练过的,啊,疼疼疼!轻点!”徐海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衣人一个轻拿按在地上,双手被反固定在身后,疼的他大叫。 聂言叹了一口气,暗自给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伸出双手表示会跟他们乖乖走。 黎老师看着苏芸道: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你现在应该清楚了。回自己的寝室吧,晚上还有教义课程,不要迟到。” “黎老师!你要带他们去哪里!你这样做是犯法的!”苏芸急道。 “犯法?犯法也是他们俩先犯法,谎称自己是警察,私闯女校,骚扰女学生,还要我一一说出来吗?放心,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说完,不再理会苏芸,对着黑衣人挥了挥手,带着聂言和徐海斌一起离开了。 聂言不说话,走在女老师的身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看到了黎老师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红线。 黎老师带着他们来到了女生宿舍楼后面,那里有一座破旧的红房子。拿出钥匙,推开门走了进去。红房子内很暗,什么也看不清,女老师让黑衣大汉把聂言和徐海斌丢了进去,直接关门,把他们锁在了里面,红房子内瞬间一片漆黑。 徐海斌装模作样的开始拼命的砸门,时不时的还嚷嚷道: “你们不能对我们怎么做!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们整所学校关门大吉!” 一旁的聂言揉了揉眉心,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刚想着报警,却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他拍了拍徐海斌的肩膀道: “好了别吵了,他们已经走远了。我手机没有信号,你看看你手机上是否有信号。” 徐海斌一听没有信号,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没信号!他原本还想着这些人把他们关起来,连手机都不收走,就不怕他们联系警察吗? “*,什么鬼地方,信号都没有!”徐海斌道。 “这所学校果然很奇怪,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女老师的脖子上有一条很细的红线。”聂言道。 “那个灭绝师太?没有啊,不对,我注意那个老女人脖子干什么!聂言啊聂言,口味够独特嘛!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徐海斌做了一个我看错了你的表情,还时不时的上下打量着聂言。 “瞎说什么呢,算了不和你扯犊子了,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出去。”说完,打开手机灯,开始寻找出口。 这个红房子没有窗户,唯一看到的出口也只有眼前的这一扇大门。一般老式建筑都是双向对门,刚才被带到这里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红房子周围被铁栏杆围着,房子的后面有一座两层楼高的水泥房,水泥房上面有个烟筒还冒着热气,应该是烧水的锅炉房,那么另外一扇门应该就是通向锅炉房的位置。 “斌子,把手机灯打开。这里应该还有另外一扇门,可以通向锅炉房。”聂言道。 “你来过这?”徐海斌一脸不解。 “没来过,分析出来的。”聂言道。 “可以啊兄弟,哥们我越来越崇拜你了!”徐海斌满脸崇拜的看着聂言道。 “卧槽什么东西!”只听砰的一声徐海斌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手机灯一照,原来是个大柜子,这种地方放个柜子干什么,撞得他脑瓜子疼死了! “小心点,想办法先出去。我有点担心芸芸,不知道那个丫头现在怎么样了。”聂言手扶着墙壁,摸索着前行,徐海斌则是拽着他的衣角,手举手机,四处张望。 “啊!”徐海斌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机都没拿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聂言也被徐海斌的叫声吓了一跳,好不容易缓过来,弯下腰捡起他的手机道: “斌子你没事吧?” 徐海斌大惊失色,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那......那里跪着个人!” 第四章 〔 锅炉房 〕 徐海斌大惊失色,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那......那里跪着个人!” 两束手机灯光同时照向了跪着人的方向,徐海斌腿肚子都开始哆嗦了,手紧紧地握着聂言的胳膊,又觉得这样太不爷们,强装镇定,咳嗽了一声道: “聂...聂言你站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南无阿弥陀佛.....”徐海斌语无伦次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聂言听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这个兄弟就会逞强,无奈的摇摇头道: “斌子,我和你一起去吧。” 听到聂言说要和自己一起去,底气也稍微足了些,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了过去。 “卧槽!这!这又是什么鬼东西!”徐海斌突然大叫,拉着聂言就是往后退了几步。眼前跪着的是一个干瘦枯瘪的干尸,皮肤蜡黄,双眼空洞,头发有些长,穿着天瑞女子大学的校服,这是个女学生! 聂言和徐海斌都看傻了,这所学校发生了命案为什么不报警?不对这已经不是报警的问题了! “不行,我们要想办法出去,芸芸可能有危险!”聂言道。 “报警应该没什么用,这所学校频繁出事居然能够被压下来,可见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视。言言你别过去,我记得以前上课的时候好像说什么不能破坏案发第一现场。”徐海斌能够顺利毕业,也多亏了他那个拼命砸钱的老爹。平时也只是上上实战科目,理论的几乎全在睡觉。 聂言懒得搭理他,拿着手机,凭借着手机的光芒,弯下腰仔细观察尸体。 “斌子快过来,有发现!”聂言回头冲着徐海斌招招手让他过来。 徐海斌看了看那具跪着的干尸,又看了看好哥们,无奈叹了一口气,十分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聂探长有何发现啊。”徐海斌调侃道。 “你看这里,是不是有条线?”聂言道。 “线?哪里有线?等等,还真有一根线!” 徐海斌上凑近一看,确实有一条纤细的线。与其说是线还不如说是一道很浅的痕迹,会不会是死者的致命伤?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条浅浅的线手不自觉的抬了起来,指尖轻点在皮肤上,刹那间,干尸的头颅突然发生倾斜,在聂言和徐海斌震惊的目光下,360度的滚落到地上,一双空洞的眼眶死死的盯着他们。别说徐海斌了,聂言都被吓了一跳。聂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第一次见得那么..‘震撼’的场景,他估计要做好几个月的噩梦。 “我说斌子,你刚才还在说不要破坏案发第一现场,你自己还不是把人家小姑娘的头颅碰到地上去了。”聂言道。 “哪有的事,哥们我对天发誓我就那么轻轻地一碰,谁知道她的头这么不结实就掉了!”徐海斌急的跳脚,不敢看地上的人头。 “嘘,别吵有动静!”聂言对徐海斌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侧耳倾听。一听有动静,徐海斌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确实有声音,是脚步声,还有拿钥匙的声音。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不远处有个柜子,也不管地上的干尸了,挤到了柜子里。 门缝里,他们看到小屋通向锅炉房另一侧的门被缓缓推开,阳光照了进来,一个佝偻着背的干瘦老头走了进来,看了看地上的干尸和滚在一边的头颅,喃喃道: “中山医院的医生缝个头颅都缝不好,小姑娘冤有头债有主,老朽只是拿钱办事,你要怨就怨你命不好,得罪了。”说完,干瘦老头毫不畏惧的拽着头颅上的头发,将整个头颅拎了起来。另一只手抓着尸体的脚踝,拖着尸体走了出去。 不知道老人是忘记关门,还是故意这样,等他走远,聂言和徐海斌立刻从柜子里跳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前,伸头看了看,门外空无一人。 和聂言分析的一样,这里真的有个锅炉房。但是有一点聂言猜错了,本以为锅炉房的外围有铁栅栏围着,翻出去就可以离开这所女校。谁知锅炉房的后面居然是一片树林,看树林的茂密程度,离校外还是有一段距离。 那佝偻老人拖着尸体要去哪?毁尸灭迹? “什么鬼地方,出来了还没信号。”徐海斌拿着手机晃了晃,没有信号郁闷的抱怨了几句。 “这里应该有信号屏蔽或者干扰的机器,应该不止这一块区域被屏蔽,而是整所学校都被屏蔽了信号。”聂言分析道。 “那现在怎么办?”徐海斌道。 “去找刚才那个老人,我们还是不够成熟,当时应该用手机拍照保留证据。”聂言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老人把尸体处理了,那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他和斌子也只是刚毕业的两个生瓜蛋子,连实习都算不上。若是有机会能够出去,谁又能相信他们说的话呢? 看着眼前的锅炉房,聂言突然打了一个哆嗦,左眼皮直跳,那种感觉又来了。望着天空鲜红的夕阳,咬了咬牙和徐海斌走上了楼梯,推开了锅炉房的铁门。 一进去,扑面而来的热浪直袭面门,热气滚滚,湿哒哒的让人浑身不舒服。幽暗的黄灯挂在顶梁来回摇曳着,蒸汽的轰鸣声刺的双耳有些微疼。两人有些紧张,不知是谁咽了一下口水,扶着把手缓慢的走了下来。 “这就是给女大学生烧热水的地方啊?”徐海斌撇撇嘴道。 “小声点,万一被听到就不好了!”聂言拉了拉徐海斌的衣袖道。 “知道啦,我小声点还不成吗?我说言言啊,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女学生为什么会失踪?还是说着其实不是失踪,而是一场有秩序的谋杀?”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徐海斌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 “谋杀?这些人疯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聂言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道。 “人心隔肚皮,你知道我们的职责是什么?”徐海斌道。 “预防、制止和侦查违法犯罪活动,维护社会治安秩序,制止危害社会治安秩序的行为。”聂言道。 “还有......” “嘘!”还没等徐海斌说完聂言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站在高处,虽然灯光有些模糊,但是依稀还能看清那个佝偻老头拖着干尸把它放到一个木质的大桌子上。 徐海斌也看到了那个佝偻老人,两人蹲在楼梯上,心砰砰的跳着。他们倒要看看,这个老人究竟要做什么!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让他们两目瞪口呆,惊的一身冷汗。只见那个老人从身后拿出一把柴刀开始肢解女学生的尸体。骨头,皮肤都被剁得一节一节,这哪是一个老人该有的力气!最恐怖的是剁好的尸块被装进了一个黑色垃圾袋里。 手机...手机录像!聂言哆哆嗦嗦的打开了手机,录下了这血腥的画面。尸体肢解完成后,老人将黑色塑料袋打了一个结。佝偻着腰,走向了锅炉旁,直接把那个黑色的大袋子扔进了火焰中,尸体那股烧焦的恶臭扑面而来。闷热潮湿的 环境下,味道令人作呕。徐海斌再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干哕,难受的捂着鼻子。声音不大,却一下子惊到了锅炉旁的佝偻老人。 “啊呀,这是进来了两只小老鼠吗?正好柴火不够了,可以往里填填火,今晚那群小姑娘就不会抱怨水不热了。”老头走向桌子,拿起柴刀就往聂言他们的方向走来,速度之快。 聂言吓得猛地起身,拉着徐海斌就是往外跑。推开锅炉房的铁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猛地深呼一口气,热的满头大汗,也来不及擦,跑下楼梯的时候发现那名佝偻老人已经追了过来。徐海斌骂了一声娘,左看看右看看道: “往树林里跑!” “快跑!别废话了!”聂言加快速度边跑边回头看向那名追着他们跑的老人。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上了年纪又驼背的老人能跑这么快,这都已经不是常人该有的速度! 两人玩命的跑进了树林,天又黑,只能借助着月光没有方向的跑着。过了一阵子,聂言转身看去,已经见不着那名老人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累的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老头**了?跑那么快!言言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杀害女学生的凶手?”徐海斌擦了擦头上的汗,抱怨道。 聂言就直接仰头躺在地上,累的根本不想回答徐海斌的话。休息了一会,坐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着徐海斌道: “想办法先出去,学校的占地面积不可能这么大。”说完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草,拉起还坐在地上不愿起来的徐海斌又道: “走吧,一定有出去的办法,相信我。” 月光轻洒在聂言的身上,洁白细腻的肌肤好似上好的白玉,俊秀的脸庞微微一笑,徐海斌看呆了。 第五章 〔 洞穴 〕 皎白的月光轻洒在茂密的树林里,夜风呼呼的吹着,透着点阴冷,或许是前面跑的太快,并不觉得太冷。徐海斌走在聂言的身旁,时不时地偷偷看着聂言。有时注意的太久,被聂言发现就转过头吹着口哨。 “斌子,你没事老是偷瞄我干嘛?”聂言道。 徐海斌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脸颊两侧透着些微红,猛地揉了揉自己有些湿漉漉的头发,不好意思的道: “聂言,你小子最近怎么变得那么白?说,是不是背着哥们找女朋友了?” 聂言挑眉看了徐海斌好一阵子道: “我找没找女朋友你会不知道?” “哈哈哈,当我没说。”徐海斌连忙摇着手,然后又道: “话说,我们走了有一段时间,按照这个速度,应该早就出树林了才对。这破学校有那么大吗?又不是原始森林,怎么感觉一直在绕圈子,你说,我们是不遇上鬼打墙了?” “别瞎说,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鬼。” 其实不用徐海斌提醒,他也注意到从刚才走进岔路开始,他们就一直在这片丛林兜圈子。又走了一段时间,徐海斌突然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正前方的一棵大树,哆哆嗦嗦的道: “言言,我们一直在这棵树的周围兜圈子!” “斌子你听,是不是有流水声?”聂言的耳力在警校一直是数一数二的,他侧耳倾听了半天,也不管徐海斌有没有听到,拉着他的手腕朝着流水声的方向跑去。 跑了一会,就连徐海斌也听到了流水声,诧异的看着聂言道: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像瀑布?”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聂言道。 穿过树林,绿光若隐若现,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飞舞着许许多多的萤火虫。他们的正前方是一座巨大的水潭,水潭的上方有一座高高的土丘,瀑布悬挂在土丘的正中央,水流不是很湍急。 徐海斌惊讶的看着水潭上飞舞的萤火虫,掏出手机连拍了十几张照片,兴奋道: “真难得,现在污染那么厉害,居然还能在郊区见到了萤火虫。言言,帮个忙,给哥们拍张照。” 说完便将手机交给了聂言,自顾自的跑的了水潭的边上,摆了一个双手插兜的造型。 聂言拿着手机,嘴角 抽 动。刚刚还在逃命,徐海斌居然还有心情拍照。不得不说,徐海斌这粗线条的神经,是他羡慕不来的。他叹了一口气,拿着手机对准了徐海斌。 奇怪,水潭的中央好像有什么东西...... 聂言以为自己看走眼了,拉近镜头一看,他发现水潭的上方居然站着一名身穿白衣古装的男人!男人的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长剑,如墨般的长发被一根绳子随意的系着。 手机屏幕上,男人的目光突然看向了自己,聂言吓了一跳,身子一僵,手机差点摔在草地上。 徐海斌见聂言神情不对,以为又出什么事了,急忙跑到他的身边道: “怎么了?” “水潭里站着一个人!”聂言道。 “哪呢?我怎么没看到!”徐海斌看向了水潭,除了萤火虫以外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你不会是看见.....看见那个了吧!”徐海斌说的很隐晦,抱着膀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道。 “不会吧......斌子你别吓我!我们还是绕着水潭的边上走,那有一座土丘,说不定翻过去就可以看到高速公路。”聂言脸色苍白,故作镇定道。 聂言刚向前走了一步,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温度明显降低了许多,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徐海斌,发现徐海斌神情呆滞,瞳孔涣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斌子?”聂言伸手在徐海斌的面前晃了晃,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徐海斌牢牢抓住。 徐海斌力气大的吓人,一把将他拉近了怀里,俯 下 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 “别怕,别怕......我会守护你一生一世。” 聂言瞪大了眼睛,双手用力推开了徐海斌惊讶道: “斌子你在说什么?别吓我!” 徐海斌眨了眨眼睛,十分不理解的道: “我刚才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我们快走吧!现在都凌晨1点多了。”聂言脊背发凉,看了一眼恢复正常的徐海斌道。 绕着水潭往瀑布的方向走,他们又冷又饿。聂言觉得今天的徐海斌十分奇怪,总是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突然想到自己口袋里还有一包软糖,连忙拿了出来分给徐海斌一半,自己一半。 荒郊野外,两人吃着橙子味的软糖,警惕的看着四周,不敢掉以轻心。 约莫过了一刻钟,他们终于来到土丘脚下,走近了一看,这才发现土丘居然是人工修建。土丘上有两个石梯,不知道通向何处。另外一个石梯通向瀑布。 “卧槽,这不会就是花果山水帘洞山寨版?”徐海斌吐槽道。 “要进去看看嘛?”聂言道。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也好。言言你走在我后面,别跟丢了。”徐海斌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跟丢。”聂言无语道。 徐海斌傻傻一笑,一脚踩在了石阶上向着洞穴的深处走去。聂言跟在徐海斌的身后,在他踏上石阶的瞬间,右眼皮猛地跳动了一下。惊慌的看着四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徐海斌回头望着聂言道。 “我右眼皮一直在跳。”聂言道。 “没休息好?”徐海斌关心道。 “或许吧,我姑姑曾经说过,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估计也是一些封建迷信,抱歉,是我多心了。”聂言有些不好意的道。 “要么你留在外面,我自己先去看看?”徐海斌道。 “没事,一起进去吧。”聂言道。 瀑布与石阶留出了足足1米的距离,从外面根本发下不了这里还有一个洞穴。这个洞穴怎么看,都像是被炸、药、炸、出来的一样。两人小心翼翼的跳了进去,拿出手机,打开前置灯,扶着岩壁朝着洞穴的深处走去。 “言言,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吃饱了撑着的人吗?”徐海斌走在前面道。 “应该是有什么目的吧。”聂言道。 “你说谁没事找事,又不是旅游景区,花这么多精力堆个土山也就罢了,还修个瀑布和水潭打掩护,就为了遮掩这个洞穴。又不是地道战,你说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宝藏?不会真是为了藏东西的吧!”徐海斌道。 聂言没有回答,越往里走他的右眼皮跳得次数就越多,头也开始疼了,甚至还有一些晕晕的感觉。 “言言,聂言你没事吧?如果身体不舒服我们还是出去吧,你都冒冷汗了。”徐海斌伸手就想去擦聂言额头上的汗珠,却被聂言用手挡了回去,他摇摇头咬咬牙道: “我没事,就是头有些晕,估计没休息好。都走到这里了,先进去看看吧。”聂言道。 徐海斌看聂言走路都有些晃了,于是就走到他的身边,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右手搂住他的细腰,搀扶着他走。聂言挣扎了两下说自己没事,却被徐海斌一脸严肃的表情惊的他放弃了挣扎。 平时的徐海斌总是嘻嘻哈哈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本正经的徐海斌。 他被徐海斌搀扶着走到了洞内的最深处,洞内空旷旷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徐海斌松了一口气,突然发现聂言面色惨白,靠在洞壁上闭着眼睛。 “言言,你怎么了?”徐海斌道。 “我没事!”聂言咬了咬道。 手机的灯光照范围有限,他们只能看清四周的模样。 “还要往深处走吗?”徐海斌担忧道。 “嗯,都走到这里了。”聂言晕的眼睛都真不开,他很想离开这座诡异的洞穴,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本能的就想要往洞穴的伸出走去。 徐海斌看着聂言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睛,于是蹲了下来,看向聂言道: “上来,我背你出去。” 聂言现在头晕目眩还十分恶心,根本看不清徐海斌的方位在哪。徐海斌见状直接站起身子,拦腰把聂言横抱了起来。聂言紧紧地搂住徐海斌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胸肌上。眩晕感不减反增,恶心的直想吐。手机的灯光在洞穴里晃了一下,徐海斌抱紧了聂言朝着洞口的方向跑了出去。 到了洞口,由于过道十分狭窄,徐海斌把聂言轻轻放下,然后又背起他,扶着岩壁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走出瀑布,把聂言放在草地上,徐海斌脱下短袖衬衫,在水潭里打湿后带回来擦拭着聂言的脸颊道: “好点了吗?头还晕吗?” 聂言摇了摇头,在走出洞穴的一瞬间,他就感觉身体一下子轻松很多,头也不怎么晕了。他晃了晃脑袋,将手机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我好多了,谢谢你斌子。现在已经凌晨3点了,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聂言道。 徐海斌裸着上半身,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 这家伙啥时候练的腹肌? 聂言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把徐海斌的衬衫拧干,抖了两下递给了他。徐海斌接过衣服,随意的搭在肩膀上,还想继续背着聂言,却被聂言拒绝了。 两人爬上了石梯子,终于到了土丘的顶端,才看清土丘的另外一端又是一片小树林,但是目测距离差不多3公里左右终于看到了马路!再回头看看刚才穿过的树林,哪还能找到天瑞女子大学。 等到了公路上,已经是凌晨4点。由于昼夜温差大,公路上还飘散着一些雾气,徐海斌拿着手机,大叫道: “终于有信号了!”然后一边问候手机商祖宗,一边打给了他的父亲。 ※※※※※※※※※※※※※※※※※※※※ 攻出场了!!!! 第六章 〔 警察局 〕 两人十分疲惫的坐在马路边上,太阳渐渐升起,空气是那么的新鲜,在大城市吸雾霾久了难得闻到大自然清新的空气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徐海斌从裤子口袋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直接点上,光着上身,聂言这才注意到他的背后居然有个纹身,像是古代篆体的文字。 “你小子可以啊,怎么躲过体检的?不过我还是劝你赶紧洗掉,入职前还有一次体检。”聂言道。 徐海斌侧身看了看自己背后,诧异道: “估计是什么衣服褪色粘上去的吧,回去用搓澡巾搓搓。” “真的不是纹身?”聂言疑惑道。 “当然不是,我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看到纹身还不打断我的腿。”徐海斌耸耸肩道。 “不说这个了,我刚才给芸芸发过短信,等了半天也没收到她的回复。”聂言盯着手机短信界面喃喃道。 他原本想打电话给苏芸,犹豫片刻还是给他发了条短信。 “别担心,我给我老爹打过电话,他已经派人来接了。嘿嘿,小爷既然能大难不死的从这所破学校跑出来,自然不会放过那个灭绝师太和那个肢解女学生尸体的老头,言言你都拍下来了对吧?”徐海斌坐在地上吐出一个烟圈道。 “嗯,虽然有些不清楚,但足以作为证据。失踪到残忍杀害,再到毁尸灭迹。一套流程下来,不知道有多少学生惨遭毒害。” 聂言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短袖衬衫,既然从警校毕业了,那么分配工作也就是最近的事情,自己很快就成为一位人民警察,下定决心一定要为这些惨死的女大学生讨个说法,将凶手绳之于法。 等了很久,马路不远处闪过了两束灯光,是车灯。轿车穿过迷雾,缓缓驶来,开到了聂言和徐海斌的面前。驾驶座上下来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男人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袋子恭敬的递给了徐海斌道:“少爷,这是您吩咐拿来的衣服。” 徐海斌直接把肩膀上湿漉漉的衬衫丢给了西装男,从袋子里拿出一件卫衣递给了聂言让他先穿上,然后又拿了一件出来快速的穿在了自己身上,开玩笑的说: “言言,你看咱们穿的像不像情侣装。” 聂言穿上卫衣后,手指轻轻地戳着徐海斌的脸颊道: “情侣装没看出来,兄弟装还差不多。” 上了车,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聂言打了几个哈气,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徐海斌轻轻地搂过聂言,让他依靠着自己的肩膀上睡的舒服一点,笑了笑,闭上了眼睛也睡着了。 ...... “铃铃铃——”铃声一直在响,聂言迷糊糊的伸出手来回摸索寻找手机。缓缓抬起头看见手机摔在了地上,弯腰捡起按下了接听键道: “喂?” “......”手机那头无人说话。 “哈——你是谁啊,怎么不说话。”聂言坐起身子,打了一个哈气,揉了揉眼睛,看着这一串陌生号码。电话内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声音,等了几秒钟,对方直接挂断了。聂言一脸莫名其妙,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1点,看着自己的睡衣,他在车上睡着了,徐海斌给他送回了公寓.....然后给他换了衣服?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聂言以为是徐海斌这小子过来找他。揉了揉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穿上拖鞋,走到门口,也没看猫眼,直接开了门。 门口站了三名穿着警服的警察,顿时困意全无,一下子精神了。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聂言道。 带头的胖警察拿出一张纸,冷着脸道: “聂言是吗?我们怀疑你和一起凶杀案有关,和我们走一趟吧。”说完示意身边另外两个警察,两警察心领神会,一边一个架起了聂言转身就走。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你松手,我自己会走!等我一下,我去拿个手机,换套衣服。”聂言看着左边一个警察道。 架着他的两个警察看向胖警察,胖警察挥挥手示意他们松开。聂言点头谢过胖警察,走到房间换了一套衣服,拿着手机就走了出来。 警车上,聂言坐在后排的正中间,沉默不语。在他回房间拿手机的时候,他特意打开手机,发现苏芸没有给他任何回复。心里砰砰直跳,看向坐在身旁的两名警察,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警车并没有行驶到警局,而是上了高速绕来绕去。最后开过了一片农田,又穿进了一条泥泞的小路,这才看到不远处有一栋三层高的小楼。 聂言有些慌了,他......他不会被灭口吧!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机,早知道刚才就应该给徐海斌打个电话! 身边的两个小警察下了车,其中一个看他在车里座了这么久,叫了他的名字让他立刻从警车里出来。聂言下了车,胖警察脱下警帽扇了扇,扯了扯领口道: “下次这种带人的活还是交给三室那帮臭小子来,真是热死老子了。” “主任,您说的对,凭什么这种无关紧要的活要我们二室的人来做,我听小刘说,三室的主任还挪用公款带他们去赌城潇洒了一回。”一个戴眼镜的小警察道。 “什么叫潇洒一回,他们那是去办案,查养小鬼的案子,真是的没一个省心的。汗出多了,我去冲个凉,你们把人带进去。”说完胖警察挥挥手自顾自的走进了小楼里。 “你们到底是谁?假冒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身份可是要坐牢的。”聂言这么看都觉得这帮子人不像是警察。 站在聂言身边的小警察道:“走吧,进去了你不就知道了。”说完拉开了玻璃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聂言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进了小楼,里面空荡荡。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老旧的电梯,电梯的右侧有一个通往楼上的扶梯。而电梯的面前摆放了一把长椅,椅子上还放着一张折起来的报纸。 小警察看了看那张报纸对着聂言声旁的警察道: “张大爷不会又去拉肚子了吧,早上就听他在那抱怨昨晚吃小龙虾闹肚子,呲呲呲,要不打电话换个人来看门?” “呵,谁没事谁会来这栋破楼,别瞎操心了。”戴眼镜的小警察推了推眼镜道。 聂言在心里暗暗吐槽,一栋小破楼还装自动电梯。但当他走进去的时候,顿时被电梯上数字整蒙了。一楼,负一楼,负二楼,负三楼....负7楼,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戴眼镜的小警察按下了负三楼,电梯下降的速度很慢。聂言大胆测测,这里不会是由以前的防空洞改建的特殊部门。过了5分钟,电梯门终于缓缓打开,电梯门口站了一位身穿职业装的美女。美女烫着大波浪,身材婀娜多姿。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 “聂言,局长在办公室等着你呢,快随我来。”美女穿着高跟鞋,个子比聂言还高半个头。聂言走出了电梯,发现身后的两个小警察并没有出来。戴眼镜的小警察笑嘻嘻的道: “潘姐,人我们带到了,就不去凑热闹了,工作上还有点事,先走了。”说完快速的按下了关闭电梯门的按钮,聂言站那都能听到电梯内传来的叹息声。 那名称呼为潘姐的美女笑了笑,手指轻轻地卷动着她的秀发,舔了舔性感的红唇道: “被这瓜娃子跑了,走吧~小帅哥。”说完便带着聂言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潘姐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道: “局长,人带到了。” 门内传来了浑厚的声音道:“进来吧。” 聂言走了进去,潘姐站在门外关上了大门。办公室内,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休闲的衣服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几份档案袋和资料,资料上醒目的贴着自己穿警服的一寸照。 男人穿着拖鞋,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拿着80年代老式的大茶杯。男人拍了拍沙发道: “聂言,别紧张,快坐。” 聂言有些拘束,傻站在那,不知所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看着他道: “年轻人别那么紧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特别办的局长蒋占平,称我老蒋就可以了。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昨晚在那个洞穴里看到了什么?” 一提到洞穴,聂言下意识的就觉得天旋地转。站直了身子,紧紧地握住拳头道: “蒋局长,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蒋占平从桌子上随意的拿起一张报告递给了聂言道: “看看吧,最近我们局里在查个案子,就这么凑巧在瀑布后的洞穴里发现了你的头发。哦对了,我们今早在那所学校的垃圾站里还搜到了没烧完的肢体,并且检测到另外一个人的DNA。” 这时门口传来了嘈杂声,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男人气鼓鼓的走了进来嘴巴还不闲着的道: “你们知道老子的爹是谁吗?这破地方要是警察局我徐海斌名字倒着写!咦,言言你怎么在这?” 进来的人正是徐海斌,徐海斌手上还戴着手铐,身边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穿警服的男人。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火气都这么大,潘秘书,麻烦泡两杯绿茶谢谢。”蒋占平冲着门口的潘秘书大喊道。 看到徐海斌手上戴着手铐,聂言绷着脸道: “蒋局长,我们没有杀人。我的手机里录下了昨晚所有的经过,请您立刻解开徐海斌的手铐。” 一听到有视频,蒋占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抬手示意徐海斌身后的警察解开徐海斌手上的手铐。 徐海斌揉了揉手腕,本想给解开手铐的那名小警察一拳,却被聂言一把拽了过来。 事后聂言才知道,这个小警察名叫周楠,来到徐海斌家的别墅里,带着一群人直接冲了进去。当着徐海斌老爹的面就把他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连给徐海斌父亲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就离开了。 聂言为了证明自己和徐海斌的清白,打开手机相册,找到昨晚录得视频按下播放键,蒋占平和徐海斌同时凑了过来。 播放完后聂言和徐海斌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而坐在沙发上的蒋占平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人。 画面昏暗模糊,锅炉房内空无一人,原本的驼背老头和尸体都不见了!紧接着画面剧烈的晃动,镜头转向了后侧,连个鬼影都没有..... 第七章 〔 铁饭碗 〕 看完视频后,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聂言张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视频从头到尾都不见驼背老人和那具无头干尸。他记得当时为了拍到老人的脸,故意将手机调成了前置摄像头。而视频画面晃动的非常厉害,时不时地能够听到他和徐海斌的对话声,除此之外再无他人。蒋占平笑坐在沙发上,端起了茶几上的大杯子,喝了几口茶水后,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那眼神就像是看稀罕玩意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小周啊,你们先出去,有事我再叫你们。”蒋占平道。 “是,局长!”周楠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和另外一名小警察离开了办公室。临走前扫了一眼徐海斌,那眼神就像是警告他不要乱来一样。 “嘿,不是我说言言,你看那小子的眼神,要不是给蒋局长面子,我早和他干一架了。”徐海斌屡起袖子,一副和他势不两立的样子。 蒋占平拿着茶杯,扫了一眼徐海斌后,对着聂言道: “你们昨天看到了什么?说说吧。”还是那副笑面虎的模样,只是眼睛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聂言低着头,想拿回茶几上的手机,犹豫了很久,抬头看着蒋占平道: “蒋局长,我能打个电话吗?” “年轻人,你现在可是嫌疑人的身份,有什么资格打电话?”蒋占平笑看他道。 “我的表妹就在那所学校读书,我担心她出事.....”还没等聂言把话说完,蒋占平就打断了他的话。 “年轻人,先把我的问题回答了,再说别的事情。”蒋占平道。 “还能看到什么,我说见鬼了您能信吗?”说完徐海斌就想去抢茶几上的手机,却被蒋占平的一根手指按住了。 “见鬼?说说看。”蒋占平没有搭理徐海斌,反而看向了聂言道。 聂言深呼气,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道: “我们被关在女寝后面的一间红房子里,那里跪着一具干尸。身穿天瑞女子大学的校服,脖子上有一条细线。后来进来一个老人,将尸体带到了锅炉房,我们跟上去一看就发现了他真在肢解尸体,并且丢进了炉火里焚烧,应该是毁尸灭迹。 后来我和斌子逃了出来,进了那个洞穴想一探究竟,后面的事情我想蒋局长应该比我们更加清楚。” 蒋占平听完后,拿着茶几上的报告,看着徐海斌道: “怪不得检测到这小子的DNA了,你们进了那个洞穴看到了什么?” “那个洞穴很奇怪,我一进去就晕的难受。也没深入进去,后来就被斌子背出来了。”聂言道。 “头晕?感觉恶心吗?是不是站都站不稳!”蒋占平突然变得十分激动,又觉得自己失态了,笑眯眯的看着聂言,像是在看着宝贝一样。 “是的。”聂言被蒋占平盯得心里发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之前他太过紧张了,并没有深入去想这个问题。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诓骗了! 他站直了身子道: “蒋局长,能否让我看下您所谓的检测报告。” 蒋占平原本笑笑眯眯的脸渐渐变的严肃起来,也不跷二郎腿了,拿起茶几上的报告叠成了一个纸飞机,然后抬手一扔,飞向了聂言的方向。 聂言接住纸飞机,打开一看笑了,上面果然什么也没有。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蒋局长,下次请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聂言道。 手上的报告根本不是他们的DNA检测报告,虽然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但还是不要卷入其中比较好。 “年轻人,一个检测报告而已,以我的身份说他是,他就是。有人看到你们确实进入了那所女校,要查锅炉房内有没有你们的指纹太容易了,我还是有本事定你们的罪。”蒋占平拖着腮帮子看着他们道。 “我不懂您的意思。”聂言拉住了想要上前理论的徐海斌道。 蒋占平拿着茶几上的档案袋,抽出里面两份装订的黄纸,站了起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一一递给了他们,纸上第一页写着‘特别案件调查局申请入职劳动合同书’,还盖了公章。 “聂言,徐海斌,你们刚从警校毕业对吧~要不要加入我们特别案件调查局。”蒋占平道。 看着手上厚厚的劳动合同书,两人一下子蒙了,这到底什么意思啊!刚才还扬言要让他们蹲局子的人,现在又要让他们加入其中,还有特别案件调查局,华夏有这种政府机构吗?! “别犹豫,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特别案件调查局隶属国家公安机构,加入进来就是公务员,月薪二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过年有分红,旱涝保收!出差包吃包住,费用全部报销,允许带薪请假,每年给足2个月的假期。年轻人,这么好的待遇可以了,别犹豫,快签字!”蒋占平道。 一旁的徐海斌翻阅着劳动合同,突然注意到一行小字大叫道: “雇用期限九十九年九十九天!你索性在加二百六十六天凑齐一百年得了。”徐海斌吃惊道。 “这不好吗?铁饭碗,公家饭,稳定。”蒋占平耸了耸肩道。 “这哪是合同,就是卖身契!小爷我不干了!”说完就把合同丢给了蒋占平,拉着聂言的手就要离开。 “不签也可以,只是目前的证据都指向了你们。”蒋占平无所谓的道。 “我老爹有的是钱,会请最好的律师来打官司,你们这可是诬陷罪!”徐海斌没好气的道。 “好歹我们隶属于国家公安机构,你父亲的公司细查下来,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蒋占平道。 “你!”徐海斌被这一句话堵住了,他家的情况还真不好说,要查肯定能牵扯一堆事情。 “我们签字可以,但是签完以后您能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聂言道。 “签完字就是一家人了,当然有什么就说什么了。”蒋占平道。 “等等,我要打电话问问我家老爷子,要他同意才可以,毕竟九十九年九十九天,我怕我都活不到那个岁数。”徐海斌道。 蒋占平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翻盖手机,随意的按了几个按钮,放在耳边道: “喂,正国。你放心,你那宝贝儿子没犯什么事,我手底下的人估计把我的意思理解错了。怎么会呢,你不是愁儿子找工作的事情吗,我看了他的档案了,各科成绩还可以,要不就放在我手底下做事好了。” 一旁的徐海斌听的一愣一愣的,直到蒋占平把他那个破旧的翻盖式递给自己才回过神。电话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他家老爷子的声音! “喂?爸?”徐海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臭小子连你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暴躁的声音。 “爸,真是你?!”徐海斌这下肯定了,真是他爸。 “还记得我和你之前谈过工作的事情吗?能为你蒋叔叔做事是你的荣幸,你蒋叔叔是个有本事的人,别给老子丢脸,好好干!”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有本事的人?蒋叔叔?就他?看着眼前穿着大裤衩子,脚踩拖鞋的中年男人,如果不说他是什么局长,还真以为是卖菜的老大爷,就缺一把大扇子了。等等,从刚才和老爸谈话来看,这两人居然认识? 正国!敢这么称呼他家老爷子的人,在清水市还真没几个。 “我同意加入。”一旁的聂言翻看完了合同,除了雇用期有些奇怪以外,别的都挺正常的。反正都要工作,去哪都一样,开头蒋局长提过他们在查这个案子,如果加入他们,就可以为那些惨死的女学生伸冤。聂言不知道,在他加入特别案件调查以后,他的一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聂言......既然言言同意加入,那我也加入好了。”徐海斌道。 “欢迎加入特别案件调查局.。”蒋占平看着他们签完字后,把这两份合同书又放回了档案袋里。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局长,茶水泡好了。”门外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潘秘书刚才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这么久才来。”蒋占平看着婀娜多姿的潘秘书,笑嘻嘻的道。 “局长您说笑了,我能有什么事情,刚才在路上遇到周楠那小娃子就说了几句话。”说完弯下腰,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 徐海斌看着那深深地沟壑,眼睛都直了,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放好茶杯的潘秘书,看着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的徐海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轻轻地搭在徐海斌的肩膀上,徐海斌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水味,熏得他头都有些晕了。 “多可爱的小娃子啊,加入的新人吗?”潘秘书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整理茶几的蒋占平。 蒋占平并没有看她,整理好茶几上的资料以后,就走到办公桌前,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道: “两个都是新人,麻烦潘秘书带他们现在去领些装备。” “知道了局长。”潘秘书松开了徐海斌,又对聂言抛了一个媚眼道: “走吧~小帅哥。” 第八章 〔 这是装备? 〕 一般地下建筑的层高都不会太高,但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下三层的层高足有5米。天花板上是一块一块拼接而成的方形白炽灯。墙壁被粉刷成了白色,脚下踩着的应该是花岗岩,与其说这里是警察局,还不如说更像是医院。 “啪,啪,啪——”高跟鞋的声音非常清脆,潘秘书走在前方,后面跟着抱头看着天花板的徐海斌,以及一直发短信等待苏芸回复的聂言。潘秘书放慢了步伐,微微的扬起下巴,侧身看着聂言手机的界面,恶作剧般的凑到他的耳边道: “小帅哥,在和女朋友发短信么~。” 高度集中的聂言耳边突然传来了酥软娇柔的声音吓了一跳,耳朵痒痒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海斌一把拉在了身后,徐海斌张开双臂一脸警惕,像是防大灰狼一样看着眼前娇艳魅惑的潘秘书。 聂言把手机放好,又把徐海斌拽到一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道: “潘,潘秘书对不起刚才我走神了。不是女朋友,是表妹。” “你们的感情真好,既然不是女朋友,要不要和姐姐一起吃个饭啊~”潘秘书道。 “漂亮姐姐,言言就是个呆头鹅,很没意思的,要不你就和我一起吃饭吧!想吃啥弟弟我绝对预定最好的私房菜来招待姐姐。”徐海斌凑到潘秘书身边一脸傻笑道。 潘秘书抬手点了一下徐海斌的额头,妩媚的一笑道: “小娃娃嘴真甜,姐姐这是逗他玩呢~电梯来了,快进去吧。” 上了电梯,潘秘书按下了负五楼的按钮,不一会儿电梯门就打开了。聂言和徐海斌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一眼望去,场地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一排排的办公桌前坐着各个行业穿着打扮的人,有穿警察制服的,有穿道士道袍的,还有穿白大褂看起来像是个医生的。在向天花板看去,上面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子,牌子上写着‘五室综合办公室’,虽然不知道是谁写的毛笔字,但那字写得真是歪七扭八巨丑无比。 潘秘书领着聂言和徐海斌走了进去,其中一个原本在和医生嗑瓜子的小警察一看潘秘书来了,连忙笑脸迎上: “潘姐,什么风把您给出来了?”。 “小刘啊,你们主任呢?”潘秘书道。 “王主任在办公室,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在练毛笔字。这两位是?”小刘道。 “局里的新人,带着他们来拿装备的,你们两个小娃娃跟我来。”说完潘秘书便带着聂言和徐海斌绕着他们离开了。 那个穿着白大褂嗑瓜子的年轻人一看潘秘书走了,也不站起来,坐在转椅上滑动到小刘的身边,抬头看着小刘道: “咱们局长这是又从哪里挖出来的两个大宝贝,你知道他们以前是干啥的吗?” 小刘抓过办公桌上的一把瓜子,嗑了几个,然后道:“两个小白脸,长得还凑活,我赌一顿饭,他们以前是某个领域的研究生。” “海鲜大排档就这么定了,我猜他们和你一样都是警察。” ..................................................................................................................................................... 穿过休闲区,终于看到一个装修古色古香的木质大门,潘秘书敲了敲门道: “王主任,是我小潘。” 门内传来男声道:“进来。” 推开门,一股檀香扑鼻而来,幽暗的烛光下,走出来一个穿着中山装满脸大胡子拿着宣纸的男人,男人的头发有些长,还随意的扎了个马尾。 “小潘,你看看我写的这几个字如何?”王主任道。 “王主任的字,自然是极好的。”潘秘书道。 徐海斌和聂言看到男人手上拿的宣纸后,瞬间明白了刚才那极其有特点的毛笔字是谁写的了。 “来新人了,说好分配到哪个科室了吗?”王主任道。 “还不清楚呢,局长要让这两个小娃娃先领装备。”潘秘书道。 “好吧,你们两个跟我来。”王主任道。 王主任走到墙边按下了开关,屋子一下子亮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挥挥钥匙,示意聂言和徐海斌跟他走。 “那没什么事先走了,麻烦王主任了。”潘秘书道。 “潘秘书有空到我这里喝茶。”王主任捋捋胡子道。 潘秘书离开后,王主任不知道又按了什么按钮,原本光秃秃的墙壁上突然多了一个木门,王主任拿着钥匙开了门,自顾自的走了进去,然后打开了灯。 走进一看,屋子里乱七八糟,东西堆得到处都是,不远处还有一台打印机,一台电脑。屋子太乱了,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王主任左拐右拐,终于走到打印机的面前。 按了OK键,吸着肚子穿过厚纸箱,走到了另外一边。透过缝隙看去,他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过了许久才抱着一个纸盒走了过来。将纸盒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个类似香烟包装一样的盒子,丢给了聂言和徐海斌。 “呦,这是啥牌子的香烟,没见过啊。王主任你太客气了,第一次见面就送香烟。”徐海斌把玩着手上的烟盒子,就想拿出一根闻一闻。 “这可不是给活人抽的。”王主任道。 “哈哈,王主任您真会开玩笑,不是给人抽的难道还是给鬼抽的?”聂言道。 “是啊,就是给鬼抽的。”王主任道。 听王主任这么一说,聂言猛地想起了刚才那个诡异的视频,打了一个冷颤,感觉事态的发展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好了,终于找到了,你们两个快过来。” “这是你的,这是你的,用用看顺手吗?”王主任从箱子里拿出两把短刀递给了他们。刀体漆黑,长约30.2厘米,刀刃上还用红色不知名的颜料写着几个看不懂的符文。 拿着刀,顺手比划了两下,和警校训练时用的短刀差不多,就是样式不一样。 “叮——”打印机停止了打印,王主任从打印机内拿出一叠符纸分给了他们。 徐海斌看着手上的符纸,嘴角**着道: “不是我说王主任,你给我们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啥用?这里不是警察局吗?好歹配一把枪吧!你给我一个匕首有啥用,难道遇到罪犯要小爷我拿这个上去死拼?给我十条命都不够。” “谁告诉你这是对付人的?老蒋没告诉你们我们是干嘛的吗?”王主任道。 “我们是干嘛的?难道我们不是警察吗?”徐海斌道。 “当初成立特别案件调查局,就是为了处理全国各地的灵异案件。”王主任道。 “王主任,如果真是对付那玩意的......这些打印的符纸能行吗?”聂言道。 “都什么年代了,谁有空给你们画符,这个符纸的用法去问你们主任。不够就到我这来打印,这把黑刀你们最好去定做个套子随身带着,黑狗血加朱砂炼制而成的可以保你们一命。”王主任自信道。 “可是,蒋局长并没有告诉我们要分配到哪个科室。”聂言道。 “那你就乘电梯上去问问好了。都这个点了,我约了老王去喝下午茶,先撤了。”王主任看着自己的手表,又把聂言和徐海斌赶了出来,锁好门,不知道又按了什么按钮,木门消失,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然后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言言,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捧着一堆符纸的徐海斌道。 “没事,你可以试试虎口拔牙,看能不能毁了那份九十九年九十九天的合同。”同样捧着一堆符纸的聂言道。 两人正准备坐电梯上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是刚才和潘秘书搭话的小警察,小警察的旁边还有一位穿着一个白大褂的年轻。 “喂,你们两个等等我!”小刘道。 “你好,请问?” “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小刘气喘吁吁的道。 “我们......”聂言被问得一脸莫名其妙,还没等他说完,就被那个穿白大褂的青年抢先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从别的分局调过来的?” “不是,我们两个刚从警校毕业,还没工作。”聂言道。 “你们有什么是吗?”一旁的徐海斌皱眉道。 “请客吃饭,海鲜大排档别忘了,我要吃蒜蓉扇贝和小龙虾!”白大褂青年没有理会徐海斌,对着那个小警察傻笑道。 “他们以前又不是警察,赌约不算!”小刘气鼓鼓的道。 “我不管,总比你说的研究生搭点边,哦对了,我还要吃烤茄子多点辣子和粉丝谢谢。”白大褂青年开心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哼!”说完转身离开了,而白大褂青年也只是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去追已经走远的小警察了。 他们这是昨天撞邪有了后遗症?今天尽遇到一些怪人。聂言腾出一只手摸摸口袋,发现软糖没带,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真想吃包软糖压压惊。 两人走进电梯,来到了地下三层,凭着记忆找到了局长办公室的大门。聂言敲了敲门道:“蒋局长,我们又来了,能问您点事情吗?” “进来。”蒋占平道。 一进门,发现原本穿着随意的蒋局长突然换了一身打扮,西装革履,头发打理的干净整洁,就连脚上穿的拖鞋也换成了黑色皮鞋。 “正好要去找你们,给,这是你们的工作证件。”说完递给了他们一个小本本。 “蒋局长,您还没告诉我们被分配到哪个科室呢?”聂言道。 “年轻人,性子不要那么急躁躁的。先给你们一个试用期,试用期过了才正式分配。”蒋占平道。 “试用期?我们签了那个九十九年九十九天的合同,若是试用期没过,是不是就可以作废了?”徐海斌道。 “试用期是给你们一个案子去完成,完成不了就继续做,直到完成为止。哦对了,试用期是没有工资的。年纪大了忘告诉你们了,不好意思。”蒋占平感慨道。 “卧槽,不带您这么玩人的!”徐海斌激动道。 “蒋局长,您说,我们要接手的案子是什么?”聂言有些认命道。 “我要你们再入女校,调查天瑞女子大学无头案。”蒋占平严肃道。 第九章 〔 起因 〕 “我要你们再入女校,调查天瑞女子大学无头案。”蒋占平严肃道。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徐海斌站的位置离门口近,也没有经过蒋占平的同意,很随意的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两个小警察,一个戴着眼镜,另一个化作灰都能认出来!是那个把他按在地上戴手铐的周楠! “局长,周楠前来报到。”立正,做了个标准敬礼。而他旁边的戴眼镜的小警察捂着脸,一脸我和这人不熟的表情,然后冲着蒋占平道: “局长,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戴眼镜的小警察说道。 “小周啊,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这里不是部队没必要那么严肃,随意点。女校这个案子一直是三室的人在调查,进展速度有些慢,我决定把这个案子转交到你们科室。”蒋占平道。 一听要把案子转交到自家科室,周楠眼前一亮,大声道: “是!周楠一定不负使命,坚决完成组织派下来的任务!” “我和你们主任商量过了,女校这个案子有些特殊,就从他的手上把你们调出来加上新来的两位同事,单独成立一个调查小组。”蒋占平道“新来的同事?”戴眼镜的小警察看向聂言,又看了徐海斌,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连忙走上前一一握手道: “你好你好,我叫唐笑,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之前多有得罪,见谅,见谅。”唐笑道。 “你好,我叫聂言。”聂言很有礼貌的回答道。 “徐海斌。”徐海斌被唐笑握着手,有些尴尬道。然后和聂言同时看向周楠,周楠还是站的那么挺拔,被他们两盯得耳尖有些微红不好意思道: “周楠。” 蒋占平看他们相互认识以后,咳嗽了一声,然后道: “既然你们相互都认识了,那我就不一一介绍了。资料我已经叫三室的人整理,他们一会儿过来联系你们。有一点你们要记住,我这次可是花了大力气,把你们塞进去。聂言,徐海斌,你们的身份早已暴露,但是对方好像还不太确认你们的身份。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你们将以市里派下来调查失踪女学生一事的特派员。至于小周和小唐,你们将接替三室调查员卧底的职务。” “是!”四人齐声道。 “好了没什么事情你们先出去吧,我有点事情要先出去一趟。”蒋占平松了松领带道。 四人离开了蒋占平的办公室,唐笑提议先到他们科室休息一会再做打算。聂言和徐海斌被折腾一天,早已累的不行,点头答应。 二室的办公室就在地下二楼,唐笑就是个大嘴巴,走一路说一路。不过也让徐海斌和聂言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个公安局的特殊部门。 特别案件调查局由于部门实在特殊,被设在离市中心将近80多公里的郊区。这里以前是防空洞,正好就在防空洞的上方见了三层小楼。由于人烟稀少,根本没有人会注意这栋空楼。 调查局总共五个科室,一室属于精英部队,接的都是大案件,并且设立在地下一层。二室就是唐笑的科室,总是接着一些杂七杂八的活,设立在地下二层。三室的主任特别厉害,这就导致他手底下的人一般都比较傲慢,设立在地下六层。 本来地下三层是给他们的,后来有一天地下六层炸了,三室主任自告奋勇要和局长换楼层,干甘愿换到地下六层。 四室就比较神秘了,没有调查员,只有一个主任。五室是一个综合办公,专门做装备,潜伏在各行各业。食堂和休息区都是设立在楼上的,没有通向楼上的电梯,所以需要自己爬楼梯。 来到了地下二层,本以为像地下五层一样,没想到是一个一二个单独的房间分开的,有点像酒店的布局。徐海斌在内心吐槽,这些怪胎是不是得罪设计师了,好好一个办公地方,被设计成这样。 唐笑拿出钥匙,打开了B2-119的房间。一进房间,果然和酒店没什么区别,床,沙发,电视,电脑,办公桌椅,浴室,唯一一点就是没有窗户。 聂言好奇的打量着道:“这是你们寝室吧?” “不不不,这是我们办公室。我们主任比较......丰满,不想爬楼,索性就找人把这里装修成酒店的样式,既可以休息又可以办公。我和周楠被分配在一个房间,有时候等不到班车就住这里了,还可以省掉房租。”唐笑道。 听完后聂言满脸黑线,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二室的人总是做着杂七杂八的活了..... 周楠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徐海斌看向他挑眉道: “喂,和你说话呢!你知道你今天下手多重吗?小爷胳膊到现在还疼着呢!嘿!你别像个木头一样,处在那一动不动啊!” “俺的班长告诉俺,站有站样,坐有坐样,俺不能给部队丢脸。”周楠道。 “俺.....你是哪里人啊?口音怎么那么奇怪。”徐海斌道。 “俺是周口村人。”周楠道。 “笑笑开门,资料给你们送过来了。”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声。 唐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还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徐海斌一看这个男人,总觉得好面熟啊,感觉最近刚见过。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拿了我一包烟的那个保安,天瑞女子大学门口那个保安!” “哟,你们认识?”唐笑接过档案袋道。 “怎么不认识,为了进那个破学校,浪费了小爷一包香烟!”徐海斌咬牙切齿道。 门口身穿保安服的男人抬高了下巴,像是在藐视徐海斌。然后又看了看在一旁有些犯傻的聂言,叹了一口气道: “哎,局长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案子交给了这两个愣头青。笑笑也只有我敢过来送资料,杨主任还在大发雷霆,你也是知道他的脾气,我还要该回去写八千字检讨书了!我先走了”。 “嗯,辛苦你了。” 唐笑挥手告别,抱着档案袋用脚关上了门,然后打开封条,直接把资料全部倒在了办公桌上。 “笑笑,你们啥时候注意到这个女校的,有人上报吗?”徐海斌学着刚才那个男的叫唐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床上,靠着那叠的像豆腐块一样的被子道。 “是有人上报人口走失,但这不归我们管,但是走失的人越来越多,清水市公安实在查不出任何线索就把这个案子报给了我们。三室觉得女校福利多就把这个案子抢了过去,本以为不再会有女学生失踪,但是近期居然有女学生在他们监视范围内突然消失这才引起局长的注意。 就在今早,三室的调查员在倒垃圾的时候发现垃圾站里面有个被烧焦的肢体,法医鉴定是人的半个脖子,另外一半也在不远处找到了。但是找来找去只找到一具女学生的肢体,不能定案,失踪的女学生总共有7人左右。局长的意思是判定是否是人为造成的,如果是人为,还要把这个案子丢给清水市公安。” “半个脖子?不会真的检测到我的指纹了吧!烧成那样,你们法医是多牛逼啊!”徐海斌看着手上的资料图感叹道。 “那上面的指纹不是你的,我们的人也只是看到了你们进入了目标区域.....”唐笑突然说不下去了,看着笑嘻嘻看着自己的聂言,又想到自己被忽悠进特别办得时候,拍了拍聂言的肩膀深表同情。 “失踪了7个女学生,我的表妹说过她的室友半夜上厕所的功夫就在走廊里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我们去这所女校的原因也只是送妹妹返校。”聂言道。 “你有妹妹在那所学校上学?兄弟!早说啊!这样我们行动就方便了!”唐笑道。 “这么方便?再去趟学校告诉他们我们是调查女学生失踪的特派员?你觉得那个灭绝师太会信吗?”徐海斌道。 “我们手上的工作证件可是在公安局备份过得,他们不相信就去打电话问。你们的资料已经存好了,放心吧。”唐笑道。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周楠,突然站起身,把徐海斌拉下床,整理被单,把皱皱巴巴的被子重新叠了一遍。 “兄弟,没那么夸张吧!”聂言惊讶道。 “别管他,这家伙有强迫症,每天一大早凌晨四点还要去外面跑5公里。”唐笑道。 徐海斌抱拳弯腰道:“向人民子弟兵致敬了。” “好了,别开玩笑了。我们制定一个方案吧,这所女校处处透着邪性,有一点我一直没有搞明白,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把他们校长抓回来问问不久清楚了。”聂言道。 “抓他们校长?你知道他们校长有多牛逼吗?全清水市没几个大人物敢动她!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冒然行动,还会受到牵连。”唐笑道。 “我爹也没几个敢动的,这家伙不是照样把我按在地上戴手铐吗?”徐海斌直接把手打在了周楠肩膀上。 周楠尴尬的假装咳嗽了一声,坐到了另外一边不再搭理徐海斌。 第十章 〔 再入女校〕 天瑞女子大学校长办公室,一位中年美艳的妇人站在落地窗前,乌黑亮丽的长发,白皙的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那人身穿白色衬衫,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正是把聂言和徐海斌带进红房子的女老师。 美艳的妇人转过身子,走向女老师面前,微微靠近女老师,手指触摸到女老师脖子上那根细细像是红线的痕迹。女老师僵直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美艳妇人道:“你把他们关进了红房子?” 女老师道:“是的,本以为......吓吓他们就能让他们闭嘴,谁又会信一个疯子的话。” 美艳妇人道:“然后呢?” 女老师捏紧了拳头,不敢直视妇人道:“我今早带人去了那里,里面空无一人,并且后门也被打开了,应该是跑出去了。” 美艳妇人的指甲划过女老师的脖子,血珠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妇人用手指沾了沾,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嫌弃,拽了一张抽纸擦了擦,丢进了垃圾桶。 她道:“那个小姑娘你是怎么处理的?” 女老师道:“那个女学生不知为什么,异常的听话,不吵不闹,仿佛那两个被关的不是他的亲人一样。” 美艳妇人饶有兴趣的听着,然后道: “到是个聪明的孩子。刚才我收到通知,上面派下调查员要彻查女学生失踪一事,你去准备一下。时间不多了,我不想因为几个小鱼小虾破坏了那位大人的复活仪式。” “是。”女老师道。 ...... 与此同时,校外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帕萨特,这辆车正是聂言来时候开的那辆车。车上坐满了四个人,聂言抱着方向盘趴着,他没想到那个卧底的保安居然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把车开回来了,他在考虑要不要换个防盗系数高一点的车子。 副驾驶上坐着徐海斌,后排坐着周楠和唐笑,他们一手拿着一个汉堡,一手拿着可乐在那吃的津津有味。现在是早上8点,昨晚他们直接在唐笑的房间打地铺睡的,因为没有正式转正,所以没有属于自己的寝室,又懒得赶回市区,索性就将就的睡了一夜。这不,一大早上了高架,在服务区买了早饭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周楠和唐笑吃好以后用餐巾纸擦擦嘴,周楠直接把大伙的垃圾都放在了塑料袋里。他们两穿的都是这所女校保安的制服,聂言和徐海斌穿的则是特派员专有的制服。 唐笑和周楠下了车,唐笑道:“我们先去替班,等我打你们电话,你们在进去。哦对了,车子最好不要开进去,你们找个地方停下。” “凭什么不让开进去,还找地方停车,有空啊!”徐海斌没好气的道。 “昨天刚来过,今天又开着同样的车子,我们又没开回去。如果我开进去,不就是告诉他们这所学校还有我们的卧底吗?”聂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他其实昨晚没有睡好,一是担心苏芸,这丫头电话就是打不通,二是这三个人的呼噜声打的都可以组个交响乐团了。 “好吧,小爷闭嘴不说话了。”徐海斌听着聂言这么一说,突然觉得今天自己的智商不在线。 等着唐笑和周楠远去,聂言发动车子,把车子开到3公里以外的一个大型商场,把车子停到了地下车库,在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又来到了女校门口。一路上就听着徐海斌在那抱怨道: “他们二室不是有车子吗,随便开出来一辆做不就行了。还要申请才能拿到钥匙,行政单位就是麻烦,瞎折腾,浪费时间.....” “叮铃铃——”聂言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唐笑的声音。 “聂言,你们到了吗?我们交接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好的,辛苦了。”聂言道。 挂上电话,两人再次踏入了这所女校。学校大门,缓缓打开,门口的保安室内,唐笑站在窗户口冲着他们挥手让他们快些进去。 ...... 现在八点四十左右,不知道这些女大学生是还没起来了呢,还是去上课了。他们昨天来的仓促,都没时间打量这所女校。学校的占地面积越4000多亩,多种院系的教学楼,实验楼,宿舍,体育馆,操场的正前方居然后又一座教堂! “斌子,你之前说过这所学校是一所教会学校?”聂言想起在之前,徐海斌曾在车上说过这是一所教会学校,但不是天主教,详细百科并没有写,只是大致介绍了一下,总体概括就是这女校挺神秘的。 “言言,我昨晚没事搜了搜这所学校的论坛,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徐海斌神秘兮兮的道。 “发现了什么?说说看!”聂言道。 “这所学校闹鬼,闹得可凶了!不少女学生发帖都说自己遇到了了灵异事件!”徐海斌道。 “我还以什么事呢,昨晚不是刚撞见过吗?”在聂言心里,已经把那个佝偻老人和无头女尸当做了恶灵。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和斌子是怎么看见的...... “要去教堂看看嘛~说不定能找到意想不到的线索。”徐海斌道。 “不先去找芸芸吗?”聂言皱眉疑惑道。 “那丫头不会有事的,她不接你电话说明这芸芸啊是真长大了。”徐海斌一脸感慨道。 “这话怎么说?”聂言更疑惑了。 “你想想,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才能保证我们两个的安全?”徐海斌道。 “静观其变,等待机会报警。”聂言道。 “所以啊,咱芸芸妹妹长大了,在你出来以后给她发短信,我怀疑她看到以后就把手机藏起来了,这样既可以保证她的安全,又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我们出去,自然会想尽办法找回来,她只要静静地等待就可以了。不过,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所学校没信号,苏芸收不到任何消息,”徐海斌道。 被他这么一说,聂言的心里五味杂全,两人最后决定先去教堂看看。来到教堂,隐隐约约听到有一群人在吟唱不知名的曲调。教堂的大门是敞开的,两人躲在门后往里面看,一排排咖啡色的长凳前,跪着正在祷告的女学生。女学生们身穿藏青色类似修女一样的服饰,头发被包裹的严实合缝,手里好像握着什么。 聂言一看这场景小声对着徐海斌说道:“你不说他们不是天主教的吗?” 徐海斌连华夏的教派都分不清楚,更不可能知道国外的教派,他道:“我咋知道,百科是就是那么写的,网络上的东西真不靠谱。” 或许是他的声音有些大了,跪在最后一排的女学生突然回头看向他们的方向,聂言眼疾手快就把徐海斌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女学生看了看,发现门口没什么人,估计是自己听错了,又转了回去。徐海斌直接望着聂言道:“我们不是特派员吗?怎么鬼鬼祟祟的干嘛!” “先暗访,等暴露了在亮出自己的身份,到时候他们那我们也没什么办法,这叫双重保障。”聂言道。 他们猫着腰,沿着教堂的墙壁走,想看看教堂的后面有没有门,先溜进去再说。等走到后面,发现还真有一个铁门,是哪种老式插孔的铁门,上面并没有上锁,聂言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铁门,伸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松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办公室,办公桌子上,放了一本厚厚的书,聂言本以为那本书是圣经,可是走进来一看发现并不是。翻开页面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外语,看的聂言瞬间冒冷汗,他......他最头痛的一门科目就是外语了,徐海斌一看是外语也头大,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机,找到翻译神器APP,拍了一张照,上面的内容快速的被翻译了出来。只是这内容......还不如不翻译。 『把自己的心交给万能的‘天***神’,把自己身体托付给天***神......永葆青春......‘天***神’赐福,被......选中的教徒将得到永生......』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里不会是邪*****JIAO根据地?现在查的可严格了,这群人不会这么猖狂吧!”徐海斌虽然看不懂这被翻译乱起八字的内容,但是大致也能猜个一二。 “不知道,再看看。”聂言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又到处翻了翻抽屉,并没发现什么。拿着手机对着这本书拍了几张照片,放回了原位,拉着徐海斌离开了这个办公室。 “现在怎么办?”徐海斌没注意了,他们没什么工作经验,学校里学的都是一些理论知识,这样冒然的到处走动也不是个办法。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我就说我没看错。”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女声。一下子惊到了正在想事情的两人。两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的突发状况,那个女学生穿着类似修女的衣服,缓缓走了过来。 第十一章 〔 异常 〕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我就说我没看错。”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女声。一下子惊到了正在想事情的两人。两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的突发状况,那个女学生穿着类似修女的衣服,缓缓走了过来。女学生个子很高,长相十分清秀,背着阳光,已聂言和徐海斌的角度去看这个女学生是那么的圣洁,美好。 “跑,还是迎?”徐海斌凑到聂言身边悄悄说道。 “我们有证件,怕什么?借机行事。”聂言道。 女学生看他们两个一动不动,清秀的脸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道: “你们是谁?刚才就看到你们在教堂门口鬼鬼祟祟,不说我就叫人了。” 一听女学生要叫人,徐海斌连忙伸出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看看四周没有人,这才道:“我们在查一桩案子,看过警匪片没有,我们这是在卧底。” 女学生一听他们是卧底,饶有兴趣的看了聂言一眼,然后又道: “你们怎么证明自己是警察?”女学生道。 聂言掏出了证件在女学生眼前晃了一下,还没等女学生反应过来,就塞进了口袋里。女学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激动道: “你们该不会是在查女学生失踪一事吧!” “是的,所以能麻烦你配合我一下,可以吗?”聂言温柔道。 女学生看着聂言那张英俊帅气的面孔,考虑都没考虑,立刻道:“好的,帅哥。” 一旁的徐海斌撇着嘴,暗自嘀咕道:‘小爷我也很帅气,干嘛无视我。’ 女学生低头看了下手表,左右看看没人,凑到聂言身边说:“快下课了,这里说话不方便,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女学生提着长裙,走的很快,聂言和徐海斌跟在后面。女学生说她叫常青,是大二文学系的学生,居然和苏芸是同一个系的。他们三人避开了教学楼和实验大楼,最后来到了图书馆大楼的天台上。常青穿的修女服包裹的非常严实,连同头发,脖子以下都被藏青色的布料遮挡。 到了天台,嘴碎的徐海斌突然来了一句:“你不热吗?包的这么严实合缝,这里又没你们的老师,把头纱去掉吧。” 常青摆摆手道:“今天上午基本上都有礼拜,这一身可不能乱动,有一点褶皱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聂言好奇的问道:“能有什么严重的后果?罚写检讨书?” 常青靠在护栏上,眼神有些无奈的道:“如果罚写检讨书还好了,我听一个学姐说过,她们刚入校的时候有个女生特立独行,做礼拜不仅不愿意穿修士服,还顶着黄色的长发去了教堂。结果被老师带走,再看到她的时候,那个人就像是机器人一样,你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还把自己剃了光头,一直穿着修士服,带头纱。” 听着常青的叙述,徐海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所学校是有多变态,这都没有学生反抗,家长会同意? 聂言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道:“我听说你们这是一所教会学校,你们的信仰是什么?” “信仰?你觉得我们的信仰是什么?”常青突然变得让人捉摸不透,然后又恢复成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就这一刹那的转变,没有逃过聂言的眼睛。 “我们要是知道,还会问你。”徐海斌也觉得很可疑,他想到了刚才翻译的几句话,盯着常青道。 “就是一般的信仰了,无非就是让我们乖一点,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别的我还真不清楚,一般做礼拜的时候我都会开小差,不像别人这么集中精神,要不然我也不会注意到你们。”常青道。 开小差就是说明根本没有在乎过这个课程,这么热都不愿意脱掉头纱,说明非常在意这里面的规矩,自相矛盾吗?聂言在心里分析道。 “话说,你们不是来问我女学生失踪一事吗?怎么老是提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常青笑眯眯的看了看聂言和徐海斌道。 “哦,你知道一下内幕?”徐海斌道。 “内幕不清楚,不过里面一下奇怪的的事情我到是知道一些,想知道吗?”常青道。 “请说。”聂言手插口袋,偷偷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常青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聂言,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她道: “我这也是听说,你们完全可以不信,这所女校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其一,不允许女生在夜晚单独活动,20点40分准时关闭寝室大门,任何理由都不允许进入。其二,在校期间不允许和外界交流,女校红房子周围是禁地,任何人都不允许踏入。其三,礼拜课程每天都必须要进行,必须衣冠整洁穿着修士装。” “这些都很正常啊,听起来没什么奇怪的。”徐海斌插嘴道。 “听我把话说完,我听说最近一个小姑娘失踪的前一个晚上,她已经超过了限制时间却还是回到了寝室里。”常青道。 “也许是宿管阿姨不忍心看着这个小姑娘在外面,就让她进来了。”聂言道。 “那是你没在我们学校读过书,回来晚的小姑娘是绝对进不了寝室,也没办法离开学校,一般是去教堂睡一晚,第二天全校通报批评。有人打听她是怎么进来的,出去怎么久是干什么去了。那个小姑娘眼神空洞,浑身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说她去寝室楼后面澡堂去洗澡晕倒了,然后被宿管阿姨带回来的。”常青道。 晕倒了被带回来?苏芸和她一个寝室,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聂言在心里暗道。 “奇怪的味道,洗澡能有什么味道,洗发水的味道?”徐海斌捏着下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都是女生之间的以讹传讹,有人说那味道像极了铁腥味,特别浓烈,熏得隔壁寝室都干呕不止。这么浓厚的味道,她们那个寝室的女生是怎么忍住的?你说这还不奇怪。”常青道。 “之前失踪的女生也都是这样的吗?”聂言问道。 “当然不一样,我记得好像有个女生特别痴迷做礼拜,几乎休息的时候都会跑到教堂去。在她失踪的前一天,告诉她的室友有东西丢在教堂要去拿,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常青道。 “那么多女生失踪为什么没有人报警?”徐海斌终于把这个一直憋在他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报警?能进这所学的学生一般家里都是虔诚的教徒。根本不会有人去报警,孩子失踪了反而一点都不会去心疼,学校会赔偿大笔的抚恤金。这笔钱完全可供养一个家庭几辈子,有的家里有男孩子,更加不会在乎,只是失踪一个女孩子而已,大不了再生一个。”常青冷冷的道。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了,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只是一瞬间,常青又恢复成那笑眯眯的样子,离开栏杆挥挥手道:“下课了,我先走了,下节课要去大教室上公开课,我先走了,你们随便逛逛吧~” 常青就这么提着长裙,快速离开了。留下站在阳台大眼瞪小眼的聂言和徐海斌,聂言拿出手机,把录音功能关闭,又放回了口袋里。此时他的心情十分复杂,疑惑,不安。皱着眉头思考常青说的每一句话,和苏芸说的话作对比,疑点太多,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他有些分不清了。 一旁的徐海斌突然开口道:“言言,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叫常青的丫头有些怪异?” “怪异?怎么说!”聂言道。 “这么热的天,包裹的那么严实合缝,又不是贞洁烈女。她刚才说礼拜这门课好像十分重要,那为什么要中途跑出来找我们呢?正常的话,也是等下课通报老师吧!这丫头,说出来就出来,不仅没人发现阻拦,带我们来的地方也十分奇怪。”徐海斌道。 “带我们来的地方?不就是图书馆的天台上吗?”聂言疑惑道。 “你转个身子,从我的角度朝东边的方向看。”徐海斌指了一个方向道。 聂言索性直接走到了徐海斌的旁边,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眼睛突然瞪大了,一脸不可置信。从这个角度看,可以清楚的看到不远处那座红房子,以及红房子周围的铁丝网,和那座诡异的锅炉房!接着就是那片昨晚他们穿过小树林!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响了,聂言回过什么立刻接起电话,只听电话那头传来:“聂言,你们在哪?快来保安室,我们发现了案件的共同点!” “我们在图书馆大楼的天台上,好的我们现在就过去。”说完挂了电话,伸头看了看楼下来来往往的女学生,突然有些头大,这要怎么过去。 “怎么了?”徐海斌问道。 “唐笑他们发现了案件的共同点,让我们过去,只是这么多女学生,我们怎么去?”聂言道。 “这还不容易,大摇大摆的过去。”说完伸手掏出脖子上的链子,拉起一看,原来这家伙把证件挂脖子上了。两人会心一笑,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图书馆大楼来到了保安室,路过的女学生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小声嘀咕着什么,谁也没听清。 保安室内,当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发现办公桌上,铺满了A4纸,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什么。周楠挺直腰板坐在一边发着呆,唐笑则是在那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哟,两位回来了,怎么样这所女校的女学生颜值高吗?”唐笑并没有抬头看他们,推了推眼镜,然后继续在写着什么。 “高,绝对高质量!可惜啊,只能看~不能约~。”徐海斌没好气的道。 “唐笑,你们发现了什么?”聂言也很好奇,这个戴眼镜的小警察到底在写些什么,走近一看,纸上画着八卦推算,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加上像蝌蚪文一样的字符。 唐笑停下笔,捏了捏手指,发出了咯哒咯哒的声音,然后伸了一个懒腰,他道: “真是太有意思了,这些失踪的女学生居然都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这是极阴之女啊!” 第十二章 〔 Báthory Erzsébet 〕 “真是太有意思了,这些失踪的女学生居然都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这是极阴之女啊!”唐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手指间的水笔转来转去。坐在一旁的周楠一听是极阴之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什么是极阴之女?”聂言问道。 “哦对了,你们刚入我们这一行不知道极阴之女也很正常。要说到极阴之女,这里的门道就多了。”唐笑推了推眼镜,然后像个小老师一样开始讲解道。 极阴之女说白了就是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时的女子,这种女子一般都不好养活,即使活下来小时候肯定也是小毛小病不断。在华夏,这类人可谓是少之又少,一个时代遍布全国能出几千人就不错了。这学校倒是有趣,失踪的女学生都是极阴之女,这概率都可以说是奇迹。据野史杂记记载,古有妖道用此类女子的血液炼制妖丹,可飞升成仙。 “说的这么玄乎不就是封建迷信吗?这个你们也信?”这时的徐海斌已经坐在周楠身边,随意的拿着一张写满蝌蚪符号的纸说道。 “你干的就是封建迷信的活。”唐笑摊手无奈的说道。 “既然失踪的女学生都是极阴之女,那么这些女孩子去哪了?或者说已经遇难。昨天看到的那份尸检报告确认是这里的其中一人吗?”聂言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三室也调查到很有意思的事情。周楠,你把你包里的档案袋递给我。”唐笑道。 周楠听到以后,连忙从他的包里拿出一个黄色的档案袋,上面还写了一个大大的密字。唐笑接过档案袋,直接拿出资料纸,平放在桌子上,叫聂言和徐海斌过来,指着一处道: “这所学校的创始人是一位匈牙利的女传教士,民国时期大老远的跑到华夏,开设了一个谁也没听说过的教会。信徒为她修建了天瑞女子学校,也算是华夏较少的女性教会学校。建国后又改名天瑞女子大学,由不同的大财团支持,一直到现在。” 唐笑说完,又找到一张黑白照片。这张黑白照已经非常模糊,一位穿着修士服的修士站在学校门口的中间,她的身边站着那个年代打扮的女青年。聂言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他道:“你们这有放大镜吗?” “有,你等等。”唐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钥匙串,钥匙串上绑着一个挂件,居然是一个Q版的放大镜!唐笑把钥匙串递给聂言,聂言拿着这个迷你放大镜,又让徐海斌打开手机灯照着照片,仔细看了看,果然,他没看错!这名站在中间的女修士的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线。 “你们看,她的脖子上有条线!”聂言指着那名女修的脖子道。这时坐在那的周楠都起身,凑到唐笑和徐海斌中间好奇的看着,真的是一条线。 “斌子,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那个女老师吗?”聂言道。 “那个灭绝师太?记得怎么了?”徐海斌道。 “那名女老师的脖子上也有一条线,绕着脖子一周。还有你在红房子,碰掉干尸的头颅,那具女干尸的脖子上其实也有一条浅浅的线。”聂言正色道。 说完后就是脊背一凉,这些事已经超出了聂言多年和谐社会主义价值观,要这么邪吗! 徐海斌听完后若有所思,突然道:“刚刚遇到的女学生好像提过,最近失踪的那个女学生前一晚是被宿管阿姨送回来。据说是晕倒在公共澡堂,送回来的时候浑身一股铁腥味,以小爷多年看破案类小说的经验,应该是血的味道没错了。有一个疑点,那女学生说那股味道极其浓烈,隔壁女生都被熏吐了,同寝室的居然没事,同寝室?是苏芸大妹子的寝室!那个失踪的女学生好像叫孙彤?笑笑你这有孙彤的资料吗?” “孙彤,有的!”唐笑翻翻杂乱的桌子,终于找到了贴有孙彤头像的资料纸。 孙彤,19XX年XX月XX日生辰,17届文学系大二女生。家住清水市曹安路XXX号,父亲失踪,母亲被关在清水市大同精神病医院,从小是奶奶照顾长大。看着照片上苦笑的孙彤,聂言内心不由一酸。 “这丫头的身世都可以去演悲惨世界了,现在又是失踪,估计凶多吉少。”一旁的徐海斌抱着肩膀撇撇嘴道。 “血的味道?澡堂?匈牙利的女修士?”唐笑捏着下巴,眨了眨眼睛,嘴巴突然冒出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Báthory Erzsébet”。 “伊丽?逼啥?你再说哪国鸟语?说汉语。”徐海斌道。 “伊丽莎白·巴瑟,是一个匈牙利的贵族女伯爵。”唐笑道。 “女伯爵和这些离奇的失踪案有什么关系?”聂言道。 “伊丽莎白·巴瑟在历史上可以说是臭名昭著,以折磨仆人来给她“带来灭顶的快感”。她曾经把那些女孩的头颅砍下,以最新鲜的处女之血沐浴换得永恒貌美的青春。最后好像是被关在自己的城堡里死了,也有人说她逃出来了。不过她身边那些邪恶的女巫下场可惨了,都是以最残忍的酷刑结束了生命。”唐笑阴森森的道。 “你怎么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太厉害了!”徐海斌激动道。周楠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唐笑,徐海斌这才看到他的腿上放着一个手机。唐笑有些不好意思,像是作弊被发现了一样,拿出手机晃了晃道: “没事多问问度娘,准没错的,哈哈哈。” “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这个学校是个大型邪教基地......”聂言皱眉道。 “你怎么想到把女学生失踪一事和那个变态女伯爵联系起来的?”徐海斌道。 “你刚才说了那个女学生回来有股血腥味,我脑子就突然蹦出好像在哪听过这个片段,问了度娘一查,正好对应了三室调查出来的资料。天瑞女子大学第一任校长就是来自匈牙利的女修士,那个女伯爵也是匈牙利人,所以.....” 唐笑突然不说话了,可是在场的几人都理解了他的意思。聂言握紧拳头,他道: “我现在去找苏芸,斌子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去,哎呀我这右眼皮怎么一直跳啊。笑笑有什么事情你在通知我们,聂言的妹妹就在这所学校,我们先去找她再来联络你。”徐海斌道。 “聂言的妹妹?叫什么名字?”唐笑突然拦住他们道。 “苏芸啊,怎么了?”聂言有些心慌的道。 “苏芸!是不是长这样?”唐笑急急忙忙从一层层4A纸的下面找到了一张资料纸。上面贴着一个女生的1寸照片,赫然就是苏芸!苏芸也是极阴之女! “我把全校女生的资料都搞到手,全校是极阴之女的人数总共是八个人,前失踪7人以外,第八位极阴之女就是苏芸!”唐笑道。 聂言拿来一看,手都开始微微颤抖,徐海斌见状抽过聂言手上的纸张,握住他发抖的手,他道:“苏芸那丫头这么机灵,一定没事的,别自己吓自己,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嗯!”聂言看着被握住的手,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情点头道。 ..... 两人先去了苏芸的寝室,门口的宿管阿姨并不是昨天的那位,聂言直接亮出工作证件,不管宿管阿姨的阻拦,直奔苏芸寝室。 来到苏芸寝室门口,聂言现是打了几个苏芸的电话,电话没有接,然后开始敲门叫着苏芸的名字。房门依旧是关着的,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或许是动静太大,对面的寝室门开了,走出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学生,女学生一看门口站着两个大帅哥,妈呀的叫了出来,连忙换了一套连衣裙,涂了个润唇膏就走了出来。 女学生这才道:“你们找这个寝室的人有事吗?她们去上课了,估计中午才能回来。” “你好,请问你知道她们是去上什么课了吗?”聂言微笑问道。 女学生被聂言帅气的的面孔迷得方向都没了,双手捧着脸,一副痴汉的表情道: “她们应该是去上英语公开课了,帅哥你是?” “我是苏芸的哥哥,找她有些事情。”聂言道。 “哥哥啊,有女朋友了吗?”女学生道。 “还没呢,你知道她们上公开课的教室在哪吗?”聂言道。 “没有女朋友!她们在A大楼3层315大教室,帅哥要不要加个好友什么的~~~”女学生连忙回寝室就去拿手机,等她回来的时候,门口的两人已经不见了。 女学生嘟嘟嘴,砰的一声关上了寝室门,门内传出一句怒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 聂言和徐海斌火急火燎的赶到A大楼,刚进门口,就发现楼梯上缓缓走下一个女人,女人穿着白衬衫,戴着一副眼镜,穿着黑色高跟鞋,手里抱着厚厚的本子。 女人看到他们也是十分吃惊,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你!灭绝师太!”徐海斌指着那个女老师大叫道。 第十三章 〔 祭坛 〕 “是你!灭绝师太!”徐海斌指着那个女老师大叫道。 女老师皱着眉头,手紧紧地握着本子边缘,指甲都快要把本子戳破。女老师刚想掏出手机叫人,就被徐海斌阻止了,徐海斌掏出证件,大摇大摆的走到女老师面前,直接把证件打开指着上面,非常欠扁的道: “想不不到吧,爷这次可是带着证件,你们私自关押警务人员,算算袭警?” “你!”女老师仔细看了下证件明确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你不你的,小爷有名字,徐海斌,徐警官,看到上面的字了吗?呦呦呦你看着小脸气的,师太你这是涂了多少粉底液,怎么比你身后的墙还白,这烈焰红唇......”徐海斌就是要气这个女老师,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过分,那个女老师被他气的脸都黑了。 “黎老师,我们接到上面的命令要彻查大学女生人口走失事件,有什么疑问您可以直接向你们上面汇报,我们也是公事公办,昨晚的不愉快,我们记住了。”聂言拉着还想继续说的徐海斌,直接错过黎老师的身边,上楼去了。 黎老师紧握手机,恶狠狠的盯着他们上楼,按了几个数字,拨通号码,不一会电话接通道: “主人,我们有麻烦了......” 聂言上了二楼就松开了徐海斌的手,徐海斌意犹未尽道: “干嘛不让我继续骂,你看到那个灭绝师太的脸了没?我看他粉底都气裂开了哈哈哈,笑死小爷我了!” “干正事,先找苏芸。好歹是别人的地盘,你收敛些。”聂言道。 “是是是,咱们言言说的极是。话说,教室的门牌号是多少?”徐海斌刚才说的太兴奋,把刚才那个女学生说的楼层忘了。 “跟我走就对了,A315我们到了。”说着说着聂言和徐海斌就走到了A315这个大阶梯教室门口。 看着里面坐满了女学生,通过窗口根本不好找到苏芸,徐海斌伸头看了一会儿,道: “人太多了,找不到。” “我们等到下课,没多久了。”聂言看着手表道。 约莫等了快20分钟,下课的铃声终于响起,两人直接躲在饮水机的后面,暗中观察,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当最后一个女学生离开时,聂言和徐海斌才从饮水机后面走出来。聂言连忙跑了过去拉住那最后一个女生的胳膊着急道: “不好意思,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苏芸?!” 那个女学生本来就在神游,突然冒出一个男人吓得她手提的帆布袋都掉到了地上。聂言非常不好意思,弯腰捡起女学生的帆布袋,掸了掸上面的灰,道: “抱歉!” 女学生本来还想发火叫人,一看是个超级帅的大帅哥,而且还挺眼熟的,这不是昨天被带走的两个假警察吗? “你是苏芸表哥?”女学生有些不太确定的道。 一听女学生这话,聂言立刻来了精神,道: “是的,我是苏芸表哥,苏芸刚才有没有来上课?” “没有,你们被带走以后,她昨晚就被教导处的老师带走了,还挺吓人的。怎么出什么事情了吗?”女学生把帆布袋背在肩膀上,一脸疑惑道。 “教导处?里面有没有一个黎老师?”聂言道。 “黎老师?哦,你是在说黎珊老师啊!她超级凶,是我们的辅导员,带走苏芸的就是她和另外一个女老师。”女学生道。 “言言现在怎么办?”徐海斌一听也急了,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把那个灭绝师太压在地上好好审问苏芸的下落,不知道现在追过去还能找到那个女人的身影了。 “一般你们学生犯错,有没有体罚,或者关小黑屋什么的?”聂言没有搭理徐海斌,继续问道。 “有啊,一般放了很严重的错是要被关在教堂的忏悔室的。其他的小打小闹学校一般不会太计较,都是写写检讨书罚罚德育分就够了。依我看苏芸还真有可能在教堂的忏悔室!”女学生激动道。 “好了,绕了一大圈又回到教堂了,今天怎么感觉一直在瞎折腾。”徐海斌习惯性的摸口袋找烟,被聂言一个眼神怼回去了。 “我不抽了还不成吗?真是的......”徐海斌委屈巴巴的道。 “小姑娘在这,你收敛一点,还有吸烟有害健康,少抽一点。”聂言道。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要赶回去上早上的最后一节课了,拜拜。”女学生道。 “等等!”聂言立刻叫住了她。 “怎么了?”女学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聂言。 “你知道忏悔室在哪吗?”聂言问道。 “这我还真不清楚,没去过一般都不知道具体方向。不过听过传言,好像是在主的脚下。具体意思不是很理解,你们自己猜吧!我真来不及了,先走了!”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 “主的脚下?教堂有地下室吗?”聂言问向徐海斌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不过以前看英剧的教堂地下好像是埋信徒的尸骨,去看看吧!”徐海斌以前上学没事就喜欢抱着个手机看小说,要么就是看一些奇奇怪怪的电视剧,作业几乎都是抄聂言的,这点聂言还是十分清楚的。 ...... 去教堂之前,中途给唐笑他们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唐笑在电话那头听完后,让他们在教堂门口等他们,他们也要一起过去看看。 等了七分钟左右,唐笑和周楠背着超大的黑色背包走了过来。现在是上课时间周围几乎没有学生,礼拜课好像结束了,教堂敞开大门,空无一人,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你们这背包里装的是什么?”徐海斌好奇道。 “装备,你们怎么没带?”唐笑道。 “装备?那几张鬼画符和黑刀?”徐海斌道。 “说话注意点,那可不是什么鬼画符,那可是五室主任亲自写的!以前还亲自写,需求量太大才用的复印机。”周楠道。 “你不是以前当过兵的吗?还信这个?”徐海斌笑嘻嘻的道。 本以为周楠会跳脚,结果他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唐笑见状,连忙打圆场道: “好了别说那么多废话,我之前就看这个教堂就古怪,进去的时候小心点。聂言、徐海斌,你们是新人,如果你们没有带齐装备,我这还有别的,分你们一点。注意,不要随便触碰不该碰的东西,一切行动听指挥!” “是!” “哦。”聂言和徐海斌同时答道。 四人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教堂,教堂的布局和一般教堂没什么区别,只是墙壁周围点了很多蜡烛,在门口闻到那股奇怪的味道,应该就是这个蜡烛的味道了。抬眼望去,教堂的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女神像。那神像的眼神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怪异,感觉无论走到那里,神像都好像是在看着自己一样。 “主的脚下,我想应该就是地下室了,找找有没有通往地下室的特殊通道。”聂言道。 四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入口,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徐海斌摸了摸神像的脚,直接趴在地上敲击大理石地面,咚咚咚——当当当,声音不对!从裤腰带里面拿出那把黑刀,沿着大理石的缝隙划去,像是碰到了类似弹簧一样的按钮,大理石直接塌陷下去,移到了地下的后面。 入口找到了!这个入口太小了,一平方见宽,只能容下一人下去,楼梯的斜角度十分高,要背过身子,扶着楼梯下才可以。 周楠从包里拿出探照灯,绑在额头前,打开开关,第一个快速的下去。没一会晃了下灯光,示意上面的人都下来,下面没有异常。唐笑第二个下去,接着就是徐海斌,聂言是最后一个下去的。在下去的同时,他老是觉得有人好像在盯着他们看。又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摇了摇头,以为自己是多虑了,慢慢的扶着楼梯爬了下来。在他进去地下的一瞬间,大理石突然移动,又恢复成了原来的位置。 聂言以为自己是触碰到什么机关,两忙去推上面的石头,推不动! “别推了,西方杂七杂八的东西居然混进了道家鬼门阵,有点意思。”唐笑推了推眼镜道。 “鬼门阵是什么?有出去的方法吗?”聂言问道。 “破解方法很容易,过家家的玩意,上不了台面。我们先找你表妹,然后在四处看看。我倒要看看是哪路货色在这破坏祖国未来的小花朵。”唐笑居然还有一点小兴奋,周楠则是时刻警惕着周围,地下很大,应该是长期有人下来,这里居然还接了电,昏黄的灯光点亮了路的尽头,就那样还是看不清远方是什么样,这路是有多长啊? 四人刚组队不久,唐笑还是不放心新人,决定带着聂言走在前面,徐海斌和周楠走在后面,还特地嘱咐徐海斌不要瞎碰,一切听从周楠指示。 走了差不多快十五分钟,并没有什么突发状况,徐海斌无聊的打着哈气,看着远方,突然发现聂言和唐笑停下来了。 他问道:“怎么了?” “前面有个分叉口,这应该就是阴阳路。”唐笑严肃道。 “阴阳路是什么?港台鬼片那种生死路吗?”徐海斌道。 “差多了,这可不是在拍电影,如果真的有能人布阵,那真的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了。”唐笑道。 “我走这边。”聂言指了指右边那条路道。 “你确定?瞎走可是会死人的哦,我们才熟悉几天,我可不想给同伴收尸。”唐笑道。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我们言言可是要长命百岁的!既然言言选择走这边,那小爷也走这边好了。”徐海斌无所谓的道。 “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后果的严重性,这不是开玩笑的。”周楠道。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来到这条岔路口,我都右眼皮就狂跳,我相信我的直觉。” 聂言捂着右眼道。 唐笑饶有兴趣的看向聂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道: “赌吗?我就压你这一次好了,我也走右边。” “唐笑,你疯了吗?”周楠有些不敢相信,唐笑他这个人他太熟了,精明,干练,超强的分析能力和理性,这是他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人最佩服的地方。咬咬牙,还是选择相信唐笑,他也决定走右边。 聂言深呼了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紧接着三人跟在他的身后,时刻警惕着,走了一会,发现什么也没发生,四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滴答滴答,是水滴声,前面的亮光越来越近,四人加快速度穿过走道,终于来到了这个巨大的空地。然而,眼前的景象,震惊的谁也说不出话来! 无数个年轻女孩的人头被一个一个垒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高塔,还未凝固的血液滴落在一个青铜四顶的大缸里。周围跪满了数不清的人,她们的头颅都不见了! 这是一个祭坛!一个以处女血为媒介,用最古老邪恶的方式做祭祀! 第十四章 〔 抱紧我 〕 一个又一个的人头垒成了一座高塔,血液随着长发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青铜大缸中,耳边传出了无数女子凄惨的哀嚎声,刺的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一股股胃液上涌,徐海斌忍不住扶着墙壁狂吐不止。 “呕——打110,不对120!不对!直接叫部队来把这所学校围了!太他妈残忍了!”徐海斌一边狂吐,一边嘴巴还不闲着。 聂言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感觉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苏芸!”聂言不管不顾的直接朝着人头塔的方向冲了过去,却被唐笑一把抱住。 “周楠过来帮忙!徐海斌你他娘的别吐了,快来拉住聂言!”唐笑大喊着,然后又道: “聂言你冷静一点,你看这些跪着尸体的穿着,根本不是这个年代该有的衣服!你冷静一点!不要破坏现场!” 被唐笑这么一提,聂言这才注意到这些跪着做祷告姿势的尸体早已干瘪,身穿的衣服像极了旧社会的衣着。这些尸体的干瘪程度,和上次锅炉房遇到的女尸差不多。可是那个女尸穿的是这所学校的校服!人死亡后,腐烂干瘪不可能这么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聂言冷静下来,唐笑把背包放下来,开始掏出各种瓶瓶罐罐,每个罐子里都装满了白色粉末,周楠打开罐子,直接把粉末倒在地上,然后猫着腰后退。唐笑也是如此,他们正在围着这个祭坛画圈!逆向出发,直到重合,唐笑又拿出三个黄旗杆子竖立在地面上,旗子摇摆不定,像是变魔术一样晃了几下直立在地面上,聂言和徐海斌都看傻了,唐笑他在干什么? “本来想摆青龙赤血阵的,感觉镇不住,还是困阵好了!”唐笑嘀嘀咕咕的道。 “笑笑,你祖上不会是茅山道士吧?”徐海斌只是嘴上随便说说,没想到唐笑突然变得非常正经,站直了身子看向徐海斌道: “茅山这种大门派算不上,祖上只是些乡野道士,自立门派而已。”唐笑嘴上说的谦逊,可他的举止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乡野道士?鬼信!乡野道士能入得了特别案件调查局! “要不要俺出去叫人围了这所学校?”周楠站在唐笑身边问道。 聂言不打算插入他们的话题,独自一人抬头望向人头塔,他不想看,又不得不看,他好怕这里面的其中一个就是苏芸! 绿色的亮光,一闪一闪,围绕着人头塔的顶部开始缓缓坠下,这是,萤火虫?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萤火虫? 萤火虫越来越多,照耀着整个人头塔,那些人头各个面目狰狞,空洞的眼珠同时转向了在场的四人,所有人都是一惊!不知道哪里来的怪风把刚才洒的白色粉末吹得散开。地面开始震动,一个又一个的人头从上空掉了下来,跪在地上祷告的干尸发出滋啦滋啦的怪声,扭曲着身体,翻了个,像蜘蛛一样四肢着地,没有头颅甚是吓人! 变数太快,唐笑大叫不好,是谁触发了阵法! “跑!快跑!”唐笑捡起地上的包叫着众人快些离开! “跑去哪儿!进来的路被堵死了!卧槽!什么时候堵上的这么无声无息的!”徐海斌用脚狠狠的揣着石头门,一回头发现那群像蜘蛛一样的干尸正在朝着他们的方向爬来,吓得他腿都软了! “别傻站这里了!你们快跑!俺断后!”周楠一把拽着徐海斌的胳膊,把他丢给了聂言,指着人头塔背后的方向,叫他们跑。周楠以最快的速度从包里掏出一把95式半自动步枪,大拇指按压着机柄,打开保险,移握弹匣,大拇指按压弹匣卡笋,卸下弹匣,装弹,左手食指扣住扳机, “啪啪啪啪啪啪——”就是一梭子子弹打了过去。 “周楠我艸你大爷!你看准点打!”徐海斌看周楠开枪撒丫子狂跳,一边跳一遍骂!所有爬行的干尸都被周楠的射击声音吸引,一个,两个,三个!数个干尸被打中胳膊或是大腿跌坐在地上,继续扭动着身体,周楠抱着枪,找准机会朝着唐笑的方向跑去。越来越多的干尸向他们爬来,速度不减,反而变得越来越快! “徐海斌!你他娘的给我闭嘴!周楠的枪法在华夏他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快跑!”唐笑看周楠已经追上,心里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前方有个洞口,管不了这么多,先跑进去再说! 四人拼了命的向前跑,进了洞以后一片漆黑,唐笑一边跑一遍骂他们主任太抠了,赤霄夹心弹就给了这么多,估计都被周楠这个败玩意打完了! “周楠,你别告诉我赤霄弹被你刚才打完了!”唐笑跑的揣着粗气道。 “没了,就那么多,其他都是普通子弹,主任说这次任务用不了太多。”周楠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边跑一边委屈巴巴的道。 “他们好像没有追来!”玩命跑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发现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徐海斌累的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回头看着道。 等他转回来的时候,发现聂言额头直冒冷,手扶着墙壁,像是站不稳一样。 “聂言你怎么了?!”徐海斌关心道。 “我没事,继续走!”聂言咬着嘴唇道。从他进入这个洞穴开始,那股熟悉的晕眩感又来了,他不能拖累大家,紧紧地咬着嘴唇往前走。 洞太过黑暗,四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扶着墙壁走着,唐笑走在第一位,接着就是徐海斌,聂言,周楠垫底。本来想打开手机灯照着走路,却被唐笑制止,他说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不要吸引别的东西,就不要开启亮光吸引他们。 聂言走路都开始晃了,晕乎乎的,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徐海斌说这话,不时地还问问后面周楠的情况。 黑漆漆的走道突然冒出一缕缕白雾,聂言有一刹那意识断片,等他意识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他叫着徐海斌的名字,前方没有人应答。又停下脚步,叫着周楠的名字,还是没有人应答! 聂言有些慌了,也管不了这么多打开手机灯四处照照,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不见了!他朝前扶着墙壁快走了几步大喊道: “斌子!唐笑!你们在不在前面?周楠你在吗?别玩了,这不好玩!你们在哪?!”走道过长,空洞洞的,除了他的回音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越走头越晕,想往回走,身后早已被迷雾包裹,聂言咬着牙继续向前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现在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上坡,而且脚越来越重,前方的路不知还有多远,后面白雾飘渺没有退路,一股绝望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现在只能默默祈祷苏芸千万不要在这里,他不明白为什么姑姑要把苏芸送到这所诡异的学校...... 当他的意识快要模糊时,仿佛听到了流水声!流水声?萤火虫?水潭!这里通向那座水潭?!聂言咬破舌尖,铁腥味充斥着口腔,疼痛感渐渐压过了晕眩感。 越往前走,迷雾越大,手机的灯光已经照不清楚前方的路,能见度最多一米,但聂言没有放弃,继续向前走着。等他抬头望向上方的时候,他已经不再刚才那个通道了。 四周空旷,比之前进来的祭坛还要大好几倍!迷雾盘旋在他的头顶,地面上的雾,也只是隐隐约约还能看清。只见空地的中央用红褐色的液体画着什么看不懂的阵法,阵法的中央停放着一口白玉做的大棺材!棺材散发着丝丝冷气,越接近棺材,聂言的头就晕的厉害,他控制不住的跪了下来,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撑着地。 好像有人在唱歌,像是异国的歌谣。诡异的调子,唱的他汗毛都竖立起来。聂言听不懂他们在唱些什么,只感觉头重脚轻。迷雾中走爬来了无数的干瘪的尸体,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干尸都有了脑袋,脖子上有一条淡淡的细线。 干尸们一边爬着一边唱着诡异的歌谣,聂言咬紧牙关起身艰难的走着,隐隐约约的看着棺材被打开,里面做起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歌谣的声音越来越大,这就说明那群怪物离他越来越近!他不想死! 不知道这些萤火虫是从哪里飞进来的,聂言只见那模糊的身影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头发很长,应该是个女人。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怎么晕,就在他快要仰头倒下的时候,突然发现天上的迷雾中散了一个缺口,一个身穿白衣长袍的男人,从迷雾的上方跳了下来。那人一把抱住了他,聂言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男人离他那么近,他都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觉得嘴巴里被塞了什么药丸,凉凉的,有些苦。 “抱紧我。”冷冷的声音传来,聂言下意识的楼住了男人的脖子。他被公主抱了起来,依靠在白衣男子的怀中,一种灵魂深处的痛感涌了上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救了他,他却想逃离眼前这个男人。看清了男人的样貌,愕然发现这个男人就是上次站在水潭中央看着他的那个‘幽灵’?! “不成气候的东西也敢和我抢人?” ※※※※※※※※※※※※※※※※※※※※ 其实小攻在第五章 〔 洞穴 〕篇的时候就已经出场过,就是那个站在水潭中央的那个男人!~~~现在正式登场!!!鼓掌~~~~ 徐海斌和聂言前世都有孽缘,接着看哦~~剧情很精彩的! 第十五章 〔 迷雾 〕 一袭白衣飘飘,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藏青色的丝带随意的束起来。清冷的目光,扫视着爬行的怪物,仿佛在看蝼蚁一般。 不知是不是刚才吃药丸的原因,聂言觉得抱着他的这个男人,身上就如寒冰一样冰冷,而且他的头居然不那么不晕了。 白衣男人紧紧地抱着他,没有放下他的意思,他就躺在他的怀里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后,他的心就开始抽痛着,来自灵魂深处的那种痛。 歌谣戛然而止,聂言这才看清了站在棺材中的‘女人’。惨白的皮肤,长发拖地,空洞的眼神,这个‘女人’的脖子上也有一条缠绕的线!而且貌似十分惧怕眼前的白衣男人! “那个,先生你能先放我下来吗?”聂言拉了拉男人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男人听到聂言的声音,清冷的眸子突然一惊,像是触电一样,看向聂言,默默不语。聂言被他盯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浑身不自在,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古人?cosplay? “先生.....那些怪物在慢慢靠近.....”聂言指了指正在尝试往这边爬的怪物道。 男人这才意识到什么,把聂言轻轻放在地上,看着聂言冷冷的道: “待在这里别动,等我。” 下面的画面聂言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痛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只见白衣男子穿梭在怪物之间,手里握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但是所过之处这些爬行的怪物都四分五裂,哀嚎连连...... ...... 这边白雾中,徐海斌挥舞着手机大喊着聂言的名字,除了一片白雾什么也没有。 “聂言!你在哪!唐笑!周楠!”徐海斌大叫着,在转身的一瞬间突然看见白雾的中心有个水潭,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前行。 徐海斌有些摸不准,但那个影子却朝着水潭的中心走去,看着背影像个女人。当水快要到达女生胸口位置时,徐海斌才意识这个女人要自杀,连忙跑了过去。 “姐妹,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寻死啊!”等跑到水潭边上,迷雾好像散了一些,这才看清了那张熟悉的面孔——是苏芸! “卧槽苏芸你搞什么,快回来,苏芸!”徐海斌大叫着,却见苏芸越走越远,根本不理他。水面都快到他脖子了,顾不了那么多,把手机丢在一边,直接朝着苏芸的方向游了过去。 水潭中心的迷雾变得越来越密,徐海斌也不知道自己游的方向对不对,仰起脖子四处寻找苏芸,终于看到水面上漂浮着黑色的长发,想都没想的朝着那里游了过去。尝试在水里睁开眼睛,水底清澈,不像上面到处都是迷雾什么也看不清楚。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真正下沉,加快速度游到了她的身边,抓住她的胳膊就是往上游。 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住他了,是头发?这丫头的头发什么时候那么长了,回去就让她剪了,真碍事。等等.....苏芸是中发,没这么长啊! 徐海斌睁大双眼,这哪是苏芸,这什么鬼玩意!到处都是头发!缠住他的手脚就是往下拖! 徐海斌在水下疯狂的挣扎着,连拉带拽,反而让这些头发缠绕的更多。他的脸都快憋青了,呛了好几口水,使出全身的力气在撕扯着这些头发。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的上方游下来一人,嘴巴还叼着黑色短刀,是周楠!只见周楠迅速的割断了缠绕在徐海斌身上的头发,一个转体蹬在徐海斌的肚子上,借力挥着黑色短刀,朝着那坨黑发怪物扎了过去。 然后迅速拔出黑刀,拉着徐海斌就是往上游去。徐海斌已经脱力,完全是被周楠拉着游,等到了水潭边上,周楠直接把他扔在了地上。他受不了的干咳着,捂着肚子咳出了好多头发,恶心的直反胃。 “周楠小爷我TMD是和你有仇啊!你看你把小爷肚子踹到都紫了!” 而周楠则看也不看他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这时徐海斌才看见不远处唐笑吃力的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表情。 他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不和周楠计较,起身走到了唐笑的身边。 唐笑捂着左腿,徐海斌这才发现他的小腿在流着浓稠黑褐色的血液,满头大汗。 周楠弯下腰,把唐笑的小腿放在自己膝盖上,从包里拿出酒精和柴火,直接点燃酒精,把黑刀放在上面烤。等黑刀差不多变得冒烟时,他看向唐笑道: “你忍忍,疼的话就叫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徐海斌疑惑地问道。 “你去按着唐笑不要让他动。”周楠道。 “哦哦哦。”徐海斌站在唐笑的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点了点头。 周楠干净利索的朝着流弄得中心点挖去,剑锋一挑,一块还在蠕动的黑肉被挑了出来。唐笑要紧牙冠,就那样也没哼哼一声。他的眼镜也不知道掉哪了,看上去有些狼狈。 “好了!周楠你去把我包里的长罐拿过来。”唐笑虚弱的说着。 “我去拿,周楠你别让唐笑动了。是这个吗?”徐海斌翻着唐笑的黑包,掏出一个细长条的罐子,还看到了绷带,顺便也拿了过来。 周楠接过罐子和绷带,把罐子上面封口的木塞打开,倒出青色的粉末,小心翼翼的洒在唐笑的伤口上。在青色粉末接触伤口的一瞬间,冒出了缕缕青烟,唐笑疼的抓住了周楠的胳膊,眼眶都有些湿润,从小到大,他哪受过这个罪。 周楠继续上药,然后熟练地缠绕纱布,打了个死结,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在那个走道,怎么又跑到水潭附近?还有唐笑你们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徐海斌道。 “你还好意思说,刚在我和周楠就坐在水潭边上,眼见着你发疯似的往水潭中心冲,跟不要命一样。要不是我让周楠去看看情况,你早就被那水猴子拖去做替身了。”唐笑冒着冷汗,穿着粗气道。 “你们刚才没见到一个女的往水潭中心走?”徐海斌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 “没有,这是水猴子迷惑人的把戏,意志薄弱的人很容易被引诱。”周楠在一边解释道。 “那你们这又是怎么回事?”徐海斌看向唐笑的伤口问道。 没等唐笑开口,周楠解释道:“迷雾一出现的时候,俺就发现你们全不见了。俺试着去找聂言,可到处都是雾,什么也看不清。然后听到了好像有什么人在唱歌,俺想过去看看,就被那个爬行的怪物扑倒在地。枪也没了,越来越多的的怪物爬了过来,还以为死定了。” “说下去啊!”徐海斌听到一半见周楠停了下来,催促道。 “当俺以为就要壮烈牺牲的时候,那怪物的脑袋就烧起来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唐笑从它的身下拖了出来。唐笑的引爆符不多,他为了救我被怪物抓伤了小腿。我们拼了命的逃向迷雾深处,那些怪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追来,然后就看到你这个傻帽不要命的往水潭深处游,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周楠道。 “别说废话了,现在还不知道聂言的情况如何,先去找聂言。”唐笑忍着疼痛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周楠蹲在了他的前面。 “上来吧,俺背你。”周楠道。 唐笑看着这个兵大个,突然觉得这个同事居然有点可爱。被徐海斌搀扶起来,趴在了周楠厚实宽大的背上,而徐海斌十分苦逼的背起两个大包走在他们后面。 “这迷雾这么大,你们知道聂言在哪吗?”徐海斌道。 “这个阵法我没见过,应该是一个高人布置的,我想聂言应该就在不远处。盲目的走是肯定走不出去的,周楠你跟着我的口诀走,徐海斌你看周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别离开太远。 两脚站立于中宫,身体下蹲,左脚直线向前趟,踏入乾卦;右脚弧线向左趟踏入兑卦,左脚直线向前趟,踏入离卦;右脚弧线向左趟踏入震卦,左脚直线向前趟,踏入中宫;右脚直线向左趟踏入巽卦,左脚弧线向右趟,踏入坎卦;右脚直线向右趟踏入艮卦,左脚弧线向前趟,踏入坤卦;右脚直线向前趟踏入中宫,如此一直反复。”唐笑趴在周楠的背上指挥着,周楠按照他的话小心翼翼的走着。 没一会儿他们就走出了那个迷雾,又回到了之前那个漆黑的走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唐笑。爷爷教给他的九宫八卦步还是有点用处的,小时候没白挨打。 “神了!唐笑你真厉害,接下来怎么办。”徐海斌站在一旁朝着唐笑竖起了大拇指道。 “谁在那!”周楠一直在警觉四周,听到一丝丝的动静,转向右边看去,然后大声的质问道。 右边白雾飘渺,徐海斌刚想说周楠你也太敏、感了,就被脚步声惊到了。白雾中走出一个带着眼镜的女人,这个女人徐海斌太熟悉了!这人是苏芸的辅导员,那个灭绝师太! 第十六章 〔 长生殿里求长生 〕 右边白雾飘渺,徐海斌刚想说周楠你也太敏、感了,就被脚步声惊到了。白雾中走出一个带着眼镜的女人,这个女人徐海斌太熟悉了!这人是苏芸的辅导员,那个灭绝师太! “这女人怎么就阴魂不散呢.....”徐海斌嘴巴嘟囔着,手伸向了背后。 黎珊缓缓从白雾中走了出来,而她的身后跟着无数只爬行的怪物,浓烈的血腥味好像要把白雾染红,这是杀了多少人!唐笑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嘴巴发干,脸红红的。 “阵法是你启动的?”唐笑趴在周楠的背上,死死的盯着怪物前面站着的女人。 “唐家的继承人也不过如此,正好把碍事的解决掉,省去主人不少麻烦。”黎珊摘下了眼镜,血红色的眼球没有瞳孔。 “等等!要死也要做一个明白鬼!”就在这拔剑弩张的时刻,徐海斌突然大叫道。 黎珊戏谑的看着他,她身后爬行的怪物也止住了脚步。就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徐海斌和周楠对了一下眼神,周楠背着唐笑侧着身子,一点一点往后退去。 “哦,你想知道什么?”黎珊看到了周楠轻微的动作,仿佛看牲畜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一样,她到想看看这些将死之人能弄出什么名堂。 徐海斌站到了周楠的面前,手背在后面,左脚微微向后,脚尖点地,然后道: “师太,你弄这么大阵仗就为了杀我们这几个小人物,会不会太浪费了。” “怎么会浪费了,你没看见这些孩子饿了吗?”黎珊完全不嫌弃这些怪物,弯着腰抚摸着怪物的头颅。 “小爷我呢~推测你们应该是从民国建立这所学校时就开着筹划,折腾了这么久为了什么?小爷都想联系中科院好好研究一下这些怪物,能不能给个样本啊!话说你们不会是外星人吧!打着邪教的旗号要攻打地球?”徐海斌笑嘻嘻的说着。左脚被周楠踢了一下,收了回去。 黎珊被徐海斌说的脸越来越黑,从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开始,她就想把这人的嘴撕烂,然后剁的稀巴烂一把火烧了。就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突然一条火龙扑面而来,砰的一声火焰吸附着白雾迅速蔓延一下子点燃了所有怪物。 “啊啊啊啊!”黎珊吃痛的捂着脸凄厉的狂吼,火焰烧的她皮肤泛起了浓浓的水泡,她身后的怪物更是乱做了一团。 “跑!”徐海斌搓着有些发烫的手掌,手扶唐笑的后背与周楠玩命的向身后跑去。 就在周楠发现黎珊的那一刻,唐笑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赤红色镶着金龙的符纸,透过徐海斌的衣服领子之间的空隙塞了进去。徐海斌会意,偷偷摸向背后拿出符纸夹与掌心,挡在周楠面前。趁着那个女人不注意,周楠发出信号,唐笑念动口诀,徐海斌使出全身的力气把符纸掷了出去!符纸瞬间燃烧,火焰中一条火龙窜了出来直击那群怪物混合着白雾迅速燃烧。三人配合默契,看也没看有没有成功,掉头就跑。 ........... 空旷的空地上,迷雾早已散去。怪物的尸体被肢解的到处都是,黑褐色的血液染红了整个地面。一个白衣黑发的古装男人,格格不入的站在怪物尸体的旁边,眼神淡漠,身上居然一丝血迹都没有粘上。聂言站在高台,他的不远处站着一个长发女人,穿着中世纪的服装,像是傀儡娃娃一样,一动不动。 白衣男人转了过来,看向聂言。像是再盯猎物一样,锁死他,再也不给他逃脱的机会。白衣男人绕开了地上的血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聂言的面前。聂言整个心都是揪着的,比起那些吃人的怪物,他觉得眼前这个救过他的男人更可怕。 聂言一动也不敢动,像只受惊的兔子傻傻的看着已经走到他跟前的男人。白衣男人比他高很多,他只能平视看着男人的胸口,不敢抬头,心砰砰的跳着,脑袋一片空白。 白衣男人弯下了腰,凑到聂言的耳边,说道: “怕我?” 聂言浑身一个机灵,更加不敢动,只觉得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有些冷。白衣男人叹了一口气,抬起胳膊一把抱住了他。 “喂,你干什么!”聂言完全搞不清状况,就被男人揽入怀中,男人紧紧地抱着他,力气之大,抱的他快喘不过气。 男人抱着他不说话,聂言挣扎了两下,看向不远处的那个一动不动的女人,扯了扯男人的衣袖道: “先生,那边还有一个,你不怕她突然扑过来吗?” 聂言被勒的喘不过气,声音很小,担心白衣男人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被聂言那么一说,白衣男人这才松开了他,他看着聂言久久才回答: “躯壳。” “躯壳什么?”聂言一脸莫名其妙,越发觉得这个男的有些奇怪。 “替身。”男人很耐心的解释道,但是聂言还是没听懂,心里抓毛,暗暗想着多说几个字不成么。 男人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就连刚才厮杀那群怪物一样,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聂言觉得场面有些尴尬,为了打破这份尴尬,他伸出手,有礼貌的道: “我叫聂言,你呢?” 男人看着他抬起的手,有些困惑,当听到聂言问起他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会。就在聂言以为这个大冰块不愿理会自己,正准备将手下来的时候,却被男人的双手握住了。 “高誓,我的名字叫高誓。” 高誓......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他的心里更疼了。 轰隆!一串火焰从聂言之前进来的入口冒了出来。火焰的前面跑着两个模糊的人影,一句熟悉的声音传来。 “唐笑,你给的什么破符咒!那么大的火还烧不死这群怪物!卧槽!这里怎么这么多怪物的尸体!” “徐海斌你个王八蛋,能跑出来都是祖师爷保佑!你行你上啊!” 只见周楠背着唐笑和背着两个大包的徐海斌一路狂奔,后面还跟着一群燃烧的怪物。 “斌子,周楠你们往这里跑!”聂言一把抽回手,冲着徐海斌他们喊道。他没有看到,在他抽回手的一瞬间,原本一脸冷漠表情的男人皱起了眉头。 听到聂言的声音,徐海斌这才看清聂言站在一座高台中间,旁边还有个古装男人,和一个穿着中世纪衣服一动不动的女人。 “聂言,你这家伙跑哪去了!担心死小爷我了!”徐海斌轻轻地锤了一下聂言的肩头,又看白衣男人道: “你从哪变出的古人?” “高主任,太好了您在这我就放心了!”唐笑趴在周楠背上,看见白衣男人欣喜若狂道。 “高主任?”聂言疑惑道。 “这是我们特别案件调查局四室主任——高誓,高主任!没想到局长居然会把您派过来,还以为这次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吓死我了!”唐笑道。 一听是大领导,徐海斌上下打量着面无表情的高誓,又看向他们身后那个一动不动的女人,走了过。手指戳了戳那女人的脸蛋道: “那这个家伙又是谁?怎么杵在这一动不动。”话还没说完,那个女人的头颅就开始45度的倾斜,直接滚了下来,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衰老,变得干枯,瘫软在地。 “卧槽!还来!”徐海斌真的是有心理阴影了,这里的怪物头颅怎么那么不结实! 头颅从高台上滚落下来,高台下空地上的怪物早已被火焰吞没,一个浑身泛着水泡流着浓水的火人踉踉跄跄的走着,身后的怪物突然停止不动了,白色的迷雾大量的从洞口处冒了出来,覆盖了火焰,火焰瞬间熄灭。怪物们一一退开,让出了一条走道。 清脆的歌谣再次响起,这下所有人都听懂了。 “ 从前有个女伯爵,她的名字叫伊丽莎白·巴托里。 她是一个加尔文主义的新教徒,她的丈夫是个英雄,但是她却毫不满足。 可怜的农民女儿,成为了她的仆人。 割掉她们 的双手,咬掉她们的脸颊,割去她们的头颅,这些快/感使她高/潮。 血液滴溅在她的脸上,皮肤居然变得光滑。 美艳的女巫告诉她,割去处女的头颅,用她们最鲜活的血液沐浴可永葆青春。 伊丽莎白·巴托里按照女巫的指示去做,真的变得越来越美。 愚蠢的伊丽莎白·巴托,她被女巫骗了,她被永久的囚禁在城堡里。 女巫的头颅被割了下来,换在了年轻的身体上,继续游走着,寻找着下个目标。 女巫永葆了青春,女巫求得了长生,带着她的信徒游走着......游走着...... ” 手提长裙,带着修士的帽子,不紧不慢慵懒的唱着歌谣,缓缓地走了进来,端庄的微微鞠躬,做了一个中世纪贵族的礼仪。聂言和徐海斌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冲他们行礼的女学生,这人他们早上刚见过,那个拉着他们去天台的女学生——常青。 ※※※※※※※※※※※※※※※※※※※※ 编歌谣太难受了.....作者水平有限,尽力了!历史有些改变,大家不要当真哦。不过历史上真的有这个女伯爵,歌谣根据百科里面给出的资料进行改编。喜欢的多多评论,作者是个超级话痨~~~?( ????` )比心 第十七章 〔 躯壳 〕 慵懒的哼唱着歌谣,提着长裙一步一步走来。双腿略微曲膝同时两手稍提裙摆两侧,微微俯**子向大家致意,一个最标准的中世纪贵族礼仪。聂言和徐海斌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冲他们行礼的女学生,这人他们早上刚见过,那个拉着他们去天台的女学生——常青。 头颅滚落到常青的脚下,她弯下腰捡起了那个头颅抱在怀里,瞥了一眼浑身水泡冒着黑烟的黎珊,嘴角微微勾起,念了几个怪异的音节,黎珊停了下来,嘴巴艰难的动了动,站在高台上的众人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周楠视力很好,学着黎珊的口型道: “救......救我?她好像是在说救我?她让我们救她!” 当常青念完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黎珊僵住了,泪水划过冒着热气的脸颊泛起了白烟,血肉开始融化,化作了一滩肉泥,肉泥上有一颗珠子,散发着幽冥的紫光。常青走了过去,捡起了珠子当着众人的面前吞了下去。嘴角上还残留着血液,手指戳了戳,伸出舌头舔了舔。 徐海斌觉得幸亏他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他发誓回去以后再也不吃和肉有关的任何食物,他要吃素! “这是在打怪升级的节奏吗?小怪怪死了来了个大BOSS,唐笑你怎么看?”徐海斌道。 “看个毛看,我们有高主任你怕个熊,当然是和她干!”唐笑跃跃欲试道。 “这异装癖靠谱吗?”徐海斌凑到唐笑耳边大声道,生怕旁边的人听不见一样。 “你懂什么,这叫气场!”唐笑一巴掌拍在了徐海斌的脑袋上,小心翼翼的偷瞄身后的白衣男人看他有没有生气。一看才知道,白衣男人的目光根本没有注意高台下的那个女人,而是一直盯着聂言,这两人难道以前认识? 常青吸收好紫色的珠子,慢悠悠的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偏偏要知道,不该做的事情偏偏要去做,自寻死路吗?” “那个,常青是吧?你究竟是人是鬼?算了这个问题太傻了肉泥都敢吃,应该不是人。你做了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徐海斌道。 “为了什么呢?”常青抚摸着女尸的头颅,像是在抚摸一只温顺的猫,歪着脑袋道。 “现代社会,利用邪术杀人就是犯法,俺将以特别案件调查局调查员的身份逮捕你。”周楠轻轻将唐笑放在地上,一脸正气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逮捕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常青的瞳孔突然变紫,聂言心里咯噔一下大叫不好,还没提醒周楠小心,周楠的身体就突然飘起砸向了洞壁,砰的一声石头碎裂,周楠直接从高处摔了下来,捂着胸口吐一大口血。 “周楠!”唐笑坐在高台上大叫道。 “高主任,周楠有危险!快去救周楠!”唐笑挣扎着想起身,徐海斌直接弯腰架着唐笑的手臂,把他搀扶起来。听见唐笑在叫白衣男人,白衣男人这才从聂言身上离开视线看向了高台下。而高台下的常青见到白衣男人就是一震,又看到他乌黑的长发,冷冷一笑: “不知死活的东西,找死。” 常青抱着头颅又发了几个怪异的音节,原本倒在地上的尸体散发出黑紫色的雾气,扭动着身子,拼接起来,像是接到指令朝着高台的方向爬了过去。 不远处的周楠一下子淹没在怪物的队伍中,唐笑歇斯底里的叫着周楠的名字,早已看不见周楠的影子。 “高主任现在怎么办?”聂言都快急死了,他面前的男人还是不为所动,像是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的看向高台下的常青,眼见怪物就要爬到跟前,徐海斌没有看过高誓的本事,本能的背起唐笑,叫着聂言快跑。 “砰——”一阵爆炸声响起,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怪物中穿梭着一个身影,刀光闪烁,像是在切豆腐一样,怪物的肢体分离,就连常青都十分诧异!周楠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常青毫不犹豫挥舞着黑刀扎向了常青的胸口。高台上,在怪物接近高誓的一瞬间,高誓纵身一跃,他的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短刀,速度之快上面的怪物瞬间身首异处。 “周楠!”唐笑眼泪都快出来了,激动的叫着周楠的名字。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拍着聂言的肩膀,让他把他的黑包拿来。聂言不知道唐笑的包是哪个,索性把两个都拿了过来。唐笑接过左边的黑包翻找着,终于找到了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纸。深呼一口气,双眼变得清明,咬破手指,迅速的画着,直到最后一笔才松了一口气。 “聂言你是不是童子身?”唐笑问道。 “童子什么?”聂言疑惑道。 “他是问你是不是处男!不是我说,唐笑你是过来搞笑的吗?这么危机关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徐海斌背着唐笑颠了颠,碰到了唐笑的伤口,唐笑吃痛的叫了一声,狠狠的拍了徐海斌的脑袋道: “我还是个伤患,你就不能轻点!聂言你到底是不是童子之身啊?” 聂言被他问得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唐笑见聂言点头,叫聂言伸出食指,然后从眼见拔出黑刀,朝着聂言的食指划去,鲜血滴落在黄色符纸上,符纸上的字符瞬间泛起了金光。 “成了!聂言等下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等我说道急急如律令的时候,你把这张符纸扔下高台就可以了。”唐笑道。 聂言双手捧着符纸点头表示明白了。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两人一前一后念完,聂言以一个标准投掷铅球的姿势,把符纸扔了下去。 高台下厮杀的白衣男人,抬头望向那张符纸,嗅了嗅味道,皱起了眉头。符纸落下,万鬼哀嚎,金光四散,想成了一张巨大的金网,在接触怪物的一瞬间,它们像是见到极其可怕的东西,拼命的向后退去,青烟和黑烟碰撞在一起,怪物被金网定在地上一动不动。 “威力这么大!”唐笑完全被自己写的符纸吓到,他几斤几两心里非常清楚,这张福禄的威力被放到了最大,就连他家老爷子或者王主任都不一定能画出那么强大的福禄。师傅只是说过,童子血液可以增强符纸的功效,但也不可能这么夸张,他转头看向了聂言,上下打量,就是个普通人,没啥灵力啊! 见所有怪物一动不动,徐海斌背着唐笑,聂言背起两个黑包,快速的跑下了高台。常青的胸口插着一把黑色短刀,躺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强撑着摇摇晃晃的周楠。周楠一只眼睛睁着,额头流着红色血液,全身都是伤口流着黑血。周楠也被那些怪物抓伤了,就那样他都没有倒下。 徐海斌第一次敬佩的看向周楠,这就是华夏的军人吗?真爷们!唐笑则是看着这样的周楠,他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兵大个的场景,那个抱着枪在山火里逆行救人的背影。 聂言走到常青的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她道:“天瑞女子大学失踪的女学生在哪?” 从一进入教堂地下,他就一直在观察。他记住了唐笑给出八张失踪人员的模样,无论是人头塔还是这些爬行的怪物,都没有她们的身影,这里还包括了他的表妹苏芸。 常青躺在地上,斜着眼看着聂言,噗嗤一声笑了。笑的是那么尖利,那么刺耳,她的修士服上并没有血液,胸口上也没有,扭曲着身子想要起来,却被另一把银色的短刀插入眉心,整个身子倒在了地面上再也没有起来。 “躯壳。”白衣男人吐出两个字便不在看着常青,走到聂言的身边,一把抓起聂言的手臂,看着还在流着血的食指,放进了嘴巴。 “喂!”聂言想抽回手臂,却被高誓牢牢抓住。只觉得食指痒痒的,高誓把淤血吸了出来,吐在地上,撤掉了发带,把他的手指包裹起来。 “别再受伤了。”高誓望着他,还是一副冰冷的表情道。 徐海斌放下唐笑,扶着周楠坐在唐笑身边,忙好以后跑去查看常青的尸体。看到常青没有血迹,徐海斌一把掀起了常青的长裙,呆愣在那里。 聂言抽回手臂道:“唐笑和周楠受伤了,你还有那个药丸吗?”他想起来之前他快要晕倒的时候,男人喂给他的药丸。 高誓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手帕里包裹着几粒药丸,拿出两颗给了周楠和唐笑。周楠和唐笑想也没想的吞了进去,仿佛疼痛有所缓解一样,舒了一口气。过了几分钟,周楠身上的黑血不在流淌,皮肤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唐笑站起来跳了跳,拆开腿上的绷带,伤口果然愈合了。暗想自己太浪费了,早知道把高主任的药丸留下来回去让老爷子研究一下。 “斌子,你在那里傻站着看什么呢?”聂言这才注意到,从刚才开始徐海斌一直盯着常青的尸体一动不动。好奇的走了过去,他也呆住了。 整具尸体除了头部以外,被掀开暴露的部分都是由木头制成,这是一个傀儡?! 第十八章 〔 血蛛 〕 整具尸体除了头部以外,被掀开暴露的部分都是由木头制成,这是一个傀儡?!聂言蹲**子掀开了常青的修士帽,果然她的脖子上也有一圈线。缠绕着藏青色发带的食指,沿着这条线游走了一圈。又看了看常青眉心插着的银色匕首,就像插在黏土上,除了凹陷以外什么也没有。 “这年头还能有人能炼制出这么精妙的傀儡,制作傀儡的人是有多变态,这剥皮的水准估计就连邱明远那个家伙看了都要赞不绝口。”唐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聂言的身边,撑着下巴道。 见唐笑蹲着,聂言惊讶道:“唐笑你的伤好了?好快!” 唐笑拍了拍自己的左小腿,一脸自豪的道:“那是,高主任出品,必是精品!” “你刚才说这是人皮?”徐海斌用手指戳了戳常青的皮肤,还有些弹性。 唐笑直接拔出插在常青胸口的黑色短刀,用刀尖划破了她的修士服,一旁的徐海斌眼疾手快捂住了聂言的双眼大骂道: “唐笑我算是看清你了,你就是个大变态。你自己瞎搞可以,不要带坏言言,他还是个处儿,还没见过这世上的美好。你给他看这么重口味的东西,万一他以后对女的不感兴趣了,那可怎么办!” 聂言抬手拿开了徐海斌的双手,涨红了脸,咳嗽了一声道: “先办正事,回来再找你算账。” 唐笑划破了常青的修士服,用力一扯,只见从胸口开始到大腿全部是由木头制成。她的胳膊连接处紧紧地贴敷着皮肤,仔细看去上面有一粒一粒红色圆圆的小疙瘩。徐海斌好奇想去摸摸看却被唐笑阻止道: “别碰它,这是血蛛!你们离远点,千万别让这个小东西粘到你们身上!”说着用刀尖戳破了一个疙瘩,一丝鲜血喷涌上来,附近的小疙瘩开始蠕动,伸出了六只细小的爪子,一拥而上朝着血液的方向爬去。一个叠着一个,原本附在胳膊上的皮肤开始枯萎,瞬间就变得皱巴巴的。过了不久,整个胳膊变得如同之前爬行的怪物一样,而她另外的一只胳膊皮肤依旧完好。 “我听爷爷说过血蛛是生长在极阴之地依靠吸取血液存活,可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还可以操控肢体移动,果然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我还是学艺不精。”唐笑起身道。 “这家伙眉心处插的匕首是谁的?过来认领一下。”徐海斌蹲着,歪着头看向身后站在不远处整理背包的周楠和面无表情的高誓。 高誓看了一眼聂言然后走到尸体的旁边,抽出匕首直插她的腹部,挖出了一颗直径差不多十厘米的珠子,这颗珠子居然还散发着丝丝紫气。捡起珠子,走到聂言声旁道: “玄冥珠多了一魄,有人在控制这个躯壳。” “这玄冥珠是什么?等等,多了一魄?高主任你的意思是控制这个躯壳的人少了一魄?”唐笑凑近看着珠子道。 高誓点了点头,把珠子交给了唐笑,并没有解释玄冥珠是什么,而是盯着聂言道: “三次。” 聂言抬头看着高誓,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白衣男人看上去有些委屈,但是又看到那张冷清的面孔,心道果然是错觉。 “高主任,怎么了?”聂言道。 “你推开了我三次。”高誓道。 “......” 聂言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了。 “不是我说言言啊,你没事推咱们高主任干嘛?人家好歹也是个领导,你这么做就不对了。”徐海斌吊儿郎当,双手插着口袋走到聂言身边道。他这话一说完,就突然发现一股寒气席卷全身,打了个冷战,这才发现高誓正在看着他。 “......” 无话可说的聂言选择沉默。 周楠整理好背包,从唐笑手里接过黑刀插在腰间的牛皮套子里,然后道:“现在该怎么办?” 这句话到是提醒道聂言,他道:“你们还记得刚才这个傀儡唱的歌词吗?其中有一句 ‘女巫的头颅被割了下来,换在了年轻的身体上,继续游走着,寻找着下个目标。女巫永葆了青春,女巫求得了长生,带着她的信徒游走着......游走着......’ 这些人难道?” “你是的意思是说这些疯子割了年轻女孩的头颅,把自己的头颅替换了上去,就是为了青春永驻?而且这群家伙专挑极阴之女下手,这些怪物的身上穿的都不是这个年代的衣服,那个人头塔上的头颅,很有可能就是近现代的女性?”唐笑分析道。 “那他们究竟是怎么忽悠这群人心甘情愿这么做?”周楠问道。 “这就是宗教的力量了,可以轻易救赎一个人,也可以轻易毁掉一个人。”聂言道。 “我们先出。”唐笑道。 聂言突然是想到什么,看向高誓道:“高主任,你是从哪进来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白衣男人好像是从天而降,这上面有出口? 高誓道:“上面”。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高誓以外全部抬头看向了上方,除了隐隐约约的几个萤火虫以外,白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再者,即使上面有出口,他们也爬不上去啊。 “原路返回吧,这次我们手拉着手,小爷我就不信还能走丢。”说着就想去牵住聂言的手,银光一闪一把匕首透着徐海斌手指缝的空隙直插他的脚下,幸亏徐海斌反应快,直接跳开。插入地面的银色匕首上面缠绕着透明的银线,白衣男人手腕一抬,匕首飞回到他的手上。 徐海斌拍拍胸脯,小心脏乱跳,刚想发作却被聂言拉了过来。 “斌子,小心你脚下!” “卧槽这不是那个什么血蛛吗?怎么变这么大!”徐海斌脚下有一只被匕首刺伤的血蛛,血水流的到处都是,他刚才一跳差点踩到。原本躺在地上的怪物身体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大红疙瘩,像被唤醒一样,伸出爪子爬向他们这边,空地瞬间被这些红色血蛛染红。 “高主任上面是不是有出口!”聂言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血蛛,急道。 “有,跟我来。”高誓拉起聂言的手朝着洞壁跑去,周楠唐笑紧跟其后,徐海斌这才反应过来,一边跑一边道:“你们等等小爷!” 来到洞壁边上,发现这里居然有人工修建的梯子,这梯子看的居然还有些眼熟,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在哪见。后面的血蛛离他们越来越近,周楠和唐笑以最快的速度向上爬去,紧接着是徐海斌。就在聂言准备爬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腰被人搂住,没有站稳一下跌入了一个冰冷的怀里,他被公主抱了! 在抬头看向上方,早就不见那三个人的身影,有的也只是白雾。白衣男人轻轻点地,一跃而起,聂言只觉得眼前一花,在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山洞里,洞口外白雾弥漫,不远处徐海斌他们三人正在怪异的看着自己。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被抱着,挣扎着跳了下来。 “谁那么缺德在这里搞了这么多白雾,爬上来的高度最多差不多两层楼那么高。”徐海斌道。 “你问我我问谁?我们赶紧离开这里,那血蛛还不知道会不会爬向这里。”唐笑道。他和周楠光顾着逃命,背包都忘记拿了。幸亏刚才高主任给的那个玄冥珠被他塞到口袋里没有放到背包里,要不然等回去估计会被蒋局长骂死。 洞穴里湿漉漉的,几个人走的很小心,期间还发现了几只萤火虫。聂言和高誓并排的走着,偷偷地瞄着他的侧颜,他发誓绝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白衣男人,为什么这个叫做高誓的男人会知道他在这里?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和他这么亲近? “啊,对不起。”突然和高誓对视,聂言吓了一跳,有些语无伦次,低着头不在看他。 高誓看着低着头的聂言,嘴角微微勾起,转瞬间又恢复成原来那副与世隔绝的表情,一脸淡漠。 “聂言聂言!”徐海斌走在最前面突然回头叫着他的名字。 “怎么了?”聂言抬头问道。 “这里我们来过!”徐海斌拿着手机,灯光照过的地方除了洞壁就是洞壁。 “徐海斌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被刚才的血蛛吓得看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唐笑没好气的道。 “唐笑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诚心和小爷我过不去是吧!”徐海斌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和唐笑八字犯冲,没说几句就想和他吵架。 “你们听,有水声,这是瀑布声!”周楠侧着耳朵仔细倾听。 一听是瀑布声,聂言这才想起来,这不是他和斌子之前进入的那个水帘洞吗?他那时候头晕的站都站不住,是斌子把他从这里背出去的。这个水帘洞居然通向那个祭坛!不,准确的来说这里居然连接着教堂!难怪祭坛那边会有萤火虫,那是因为水帘洞外就是那个水潭!聂言加快脚步,朝着水声的方向跑去,光点离他越来越近,流水声越来越大,直到鞋底湿润,他站在了洞**,洞穴外瀑布哗啦哗啦的流淌进水潭里,他们终于出来了! ※※※※※※※※※※※※※※※※※※※※ 徐海斌flag不要随便立(???) 高誓委屈巴巴,老婆推开了我三次,都是为了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聂言满头黑线,第一次见面和你不熟。 第十九章 〔 番外:元宵节( 高甜警告! )〕 “铃铃铃——”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阳光轻洒照射在被子上,暖洋洋的。聂言闷头窝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好像听到自己手机响了,伸出手摸索着,终于在柜子上拿到手机,按了免提,打了个哈气道: “喂?哈——请问你是哪位?” “聂言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斌子是你啊,一大早的有什么是吗?”聂言浑身酸疼,伸了个懒腰,像是还没睡醒的猫儿一样,声音有些嘶哑的道。 “我现在局里,刚才遇到唐笑那小子了,他们家好像举办什么道场法会庆祝元宵节,你要不要来凑个热闹?”徐海斌道。 “可以。”聂言坐起了身子,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道。 “那就怎么定了,一会我把地址和时间发给你。嘿,唐笑你别抢我电话啊!”电话那头乱糟糟的,过了一会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聂言记得把你家那位也带上,要不要我派人开车去接你们?”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开车过去好了。”这时的聂言才稍微清醒一点,扭头看向枕头的另一边,空无一人。 “那就这样,我在他家门口等你们。不说了,我等会去接苏芸,拜拜了。”手机又被徐海斌抢去,没说几句就挂断了。 聂言把手机放在一边,揉了揉眼睛,发了一会呆,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非常舒服。 “咣当”一声,像是金属砸在了地板上,聂言一个机灵掀开被子迅速的下了床,连拖鞋都没穿,赤着脚跑向了客厅。纯白衣色的单衣,黑色的长发被藏青色的发带系着,浑身上下弄得到处都是糯米粉,地板上也洒的到处都是。聂言看着那张清冷带着面粉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跪坐在地上,把洒落在地上的糯米粉,用手捋进了铁碗里,然后站起身子,抱着铁碗温柔的道: “怎么怎么不小心。” 男人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他赤裸的脚,皱着眉头,一把把他横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转身去了卧室,拿着他的拖鞋走到了他的跟前。单膝半跪着,握着聂言的脚踝,给他穿上了厚厚的棉拖鞋道: “天气冷,赤脚容易着凉。” 聂言歪着脑袋,看着男人的英俊的侧脸道:“家里装了地暖,不冷的。到是你,一大早起来忙什呢?看你弄得像只花猫一样。”说着用手轻轻地抹去男人脸颊上的糯米粉。男人纵容着他的触摸,做到了他的身边道: “今天是上元节。” “上元节?啊,你说的是元宵节吧!时间过得真快,话说我们还是第一次一起过元宵节。”聂言笑着道。 “嗯。”高誓道。 “高誓,你不会是想给我做汤圆吧?”聂言这才意识到,这个不食烟火的男人居然准备下厨给他做汤圆吃。 男人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聂言,聂言的心砰砰的跳着,抱起铁腕,耳尖微红,起身道: “还是我来做吧,让你做饭太难为你了,想吃什么馅的汤圆?” 高誓浅浅的笑着,也站了起来,走到聂言的身边,把他拥入怀中道:“你做的,我都爱吃。” 现在的聂言不仅是耳朵红了,整个脸蛋都烧的通红,一把推开高誓,气鼓鼓的道: “一大早,没个正经,一边坐着去。”说完,不在理会他,从衣架上拿下围裙,穿在身上,重新从冰箱里倒出新的糯米粉,加了点水开始揉搓着。接着从橱柜里拿出了黑芝麻和花生,花生切碎,锅里倒了油,把碎花生和芝麻搅和在一起,翻炒着,等炒熟以后加入白糖接着炒。看着忙碌的聂言,高誓像个乖宝宝一样,站在他的身边,望着他,想去帮忙,却无从下手。 聂言做好馅料以后,看着傻站在那的高誓,无奈的笑了,把放着馅料的盘子递给了他,自己端着放着糯米团的盘子道: “端去餐桌上,我们一起包汤圆。” 餐桌边上,两人坐在椅子上,贴得很近。聂言手把手教着高誓怎么包汤圆,高誓学的很认真,包的有模有样。 “以前是和姑姑还有苏芸一起过元宵节,后来搬出去以后就一直自己一个人。之前都是买超市那种冷冻的速食汤圆,一直吃觉得不怎么好吃,就学着自己一个人做......”聂言一边搓揉着糯米团,一边道。 “有我。”高誓道。 “嗯?”聂言还沉醉在自己一个人的回忆中,没听清高誓在说什么。 “以后有我陪着你。”高誓道。 “你啊,以前的帐还没和你算请呢!”粘着面粉的手指弹到了他的脑门,男人并不觉得疼,就那么深情的注视着他。 汤圆包好以后,聂言端着盘子去了厨房,水烧滚,下汤圆,不一会儿就端着晶莹剔透的汤圆坐到了高誓的身边。 “尝尝看,小心烫。”聂言手托着下巴,歪着身子看着高誓道。 高誓看着冒着热气的汤圆,拿起勺子,十分珍惜的品尝着。 “很甜。”高誓道。 “汤圆当然甜,别告诉我你从来没吃过汤圆。”聂言开着玩笑,并没有多想,而看到高誓那副反应,惊讶道: “你不会连元宵节都没过过吧.......” “嗯,第一次。”第一次过元宵节,和你一起,想要融入你的生活过着你的节日。 “那春节呢?”聂言问道。 高誓摇了摇头,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那么过了千年,寻到他,再也不分开。 “嘿嘿,没事,以后我陪你过所有华夏的节日,给你做好吃的,带你玩好玩的。”聂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的模样,看着高誓道。 聂言拿着刚才高誓用过的勺子,挖了一个汤圆放在嘴巴里,咀嚼着,一脸幸福道:“好甜,很好吃对不对!”他是个糖控,家里的零食都是各种各样的软糖和糖果,高誓被他带的也很喜欢吃甜的东西。 “嗯,很好吃。”高誓非常斯文的吃着,聂言看着他,起身又盛了一碗,陪他一起吃。 吃好后,聂言正准备收拾桌子,却被高誓横抱了起来。 “怎么了?”聂言问道。 “没吃饱。”高誓道。 “没吃饱你把我放下来啊,我再给你下一点汤圆,还有很多。”聂言用手拍了拍他的背道。 男人并没有理会他,抱着他走去了卧室,轻轻地把他放到床上,俯下身子,贴在他的耳边道: “把我喂饱吧......” “等等!下午还有事,徐海斌说.....嗯......” 高誓将发带解开,绑在了聂言的手上,不容拒绝的堵住了他的嘴。聂言只觉得脸烧的厉害,害怕又带着一点期待。 眉宇间,脸颊,再到脖子,高誓猛地咬了下去。 “嗯~~”聂言疼的发出一声闷哼,高誓看上去冷清不近人情,却总喜欢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聂言难受的扭动着身子,被高誓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冰凉的手指在身上游走,衣服不知何时被他解开,吻在他的腰间,大腿一一落下。聂言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高誓从床头拿出一块白玉制成的小盒子,抠出一块软膏,手指便向聂言的身下伸去。 聂言只觉得凉凉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股与间徘徊,猛地一根手指插了进去,聂言挣扎着想要从高誓的怀里逃出。 “疼。”他的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着。 高誓一只手将他揽在怀里,吻住了他的唇,堵住了他全部的抗议,另一只手不容拒绝的抽插着。 一根,两根,三根,聂言无力的摇着头,扭动着身子,发出了呜咽声。 “别怕,很快就好了。”高誓亲了亲聂言眼角上的泪珠,将他的双腿抬了起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插了进去。 “我不要,好疼,别一下子插进来,疼,出去!”聂言昂起头,双手死死抓住高誓的胳膊,泪水不受控制的掉了出来。 高誓也不好受,就怎么抱着他,等待着他适应。身下的爱人身体微微颤抖,许久见聂言稍微好一点,高誓将他抱紧,缓缓的冲动起来。 肉棒在聂言的菊穴里抽插着,整根没入,整根抽出,聂言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疼痛过后灭顶的快感袭来,做了怎么多次,还是无法适应高誓那里。 “嗯嗯嗯——慢一点,我受不了。”聂言带着哭腔道。 高誓被他叫的只觉得身下又大了几分,聂言撑得难受,被高誓翻了个身子跪在床上。聂言受不了的向床下爬去,却被高誓一把拽了回来,扶住他的细腰再次插了进去。 “啊!别!求你!”聂言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怎么清冷的一个男人在床上怎么野蛮。他被按在身下,后插进入的更深,聂言被顶的肚子都有些疼,哭着求饶道: “饶了我,受不了,身体好奇怪!我不行了!” 眼前被泪水遮住,脑子一片空白,浑身颤抖一下子射了出来,后穴夹紧,高誓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加快了速度冲刺着,聂言崩溃道: “够了,真的受不了!高誓!太快了!嗯——别!” 不知多久,聂言只觉得一股热流涌了进来,意识已经渐渐变得模糊,手臂被拉了起来,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高誓抱着他,将他抵在墙上,聂言因为害怕摔下去,一把搂住高誓的脖子,除了哭泣承受着,什么都做不了。 聂言的意识已经模糊,隐隐约约听见高誓在他耳边道: “真想把你锁起来.....这样.....”后面的话聂言已经听不清了,闭上了眼睛昏死过去。 “铃铃铃——”已是黄昏,床头柜的手机一直响着。床上【赤】【LUO】的躺着两个人。长发男人阴着脸坐了起来,拿起手机本想挂了电话,但是一看来电显示,还是接通了电话。 “聂言,你在哪啊?都几点了你还不来!你还过不过元宵节了!喂?说话啊!”电话传来了徐海斌的声音。 “他不去。”高誓轻轻地抚摸着聂言的脸颊,冷冷的道。 “高主任?聂言呢?! 喂???”徐海斌道。 “他今天陪我过元宵节了。”说完挂了电话,直接关机。躺下身子,亲吻了他的额头,把他搂进了怀里,闭上了眼睛。 有你在,真好。 第二十章 〔 巫女 〕 萤光星星点点飘荡着,水潭上白雾飘渺,今儿的月亮圆的出奇,树林死一般的寂静,水潭边上穿着白衣古装的男人默默地站在聂言的身边看着他们四人。徐海斌口袋里的一包香烟全部湿光,之前下过水潭浑身湿透,逃命的时候哪有功夫在乎这些,现在放松下来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湿哒哒黏糊糊。 唐笑站在不远处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汇报情况,挂了最后一通电话后走了过来道: “情况已经上报给蒋局长,女校这边的人开始活动了。” “什么意思?情况还不明显么~要小爷是局长,直接把这帮子混蛋全部抓起来,为社会除害。”徐海斌拉了拉领口道。 “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这里牵扯的人太多了。一是操控躯壳的人还不知道是谁,二是唯一了解实情的人也死了。局长的意思是兵分两路去调查,还记得之前提过的一个失踪的女学生吗?”唐笑道。 “孙丹?”聂言第一反应就是她,只是还不太确定便问道。 “是的,我之前把学校里极阴之女的人员资料传给了蒋局长,他命人查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唐笑卖了关子到。 “什么事情?”站在旁边一直不说的周楠问道。 唐笑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周楠居然会关注这些,也不打算隐瞒,说道: “三室的人只查到了孙丹她的母亲被关在清水市大同精神病医院,并没有深入去查。如果他们继续查下去会发现,孙丹的母亲原本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她的父亲至今下落不明,失踪七年已经被人民法院宣告死亡。我们可以从这条线索入手,你们谁愿意陪我去趟精神病医院。”唐笑神秘兮兮的道。 “小爷陪你去,顺便回家换身衣服湿哒哒的难受死了。”唐笑没有想到徐海斌居然会站出来。 “俺也去。”周楠见识过那些怪物的厉害,担心唐笑出什么意外,还是决定跟在他身边,他不想在看到唐笑受伤。 “那我和这位......这位高主任继续呆在学校里调查女学生失踪一事。”聂言其实想让徐海斌留下来陪他,又拉不下脸说他和这位高主任在一起浑身不自在,索性还是选择留在学校了。 “嗯,那就这么定了。”唐笑道。 “我带你们上去,这路我熟,真邪门居然还能第二次来到这里。”徐海斌道,临走的时候和聂言互相对了一下眼神,聂言冲他点了点头。 等徐海斌他们三人离去以后,水潭边上只剩下了聂言和高誓两人。高誓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说话望着他,聂言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肚子突然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突然想起来今天一天就吃了一顿早饭,一直在完命,肚子早饿了。 男人看着他,从袖口掏出一个白布口袋,拉开绳子拿出一粒像麦丽素的丸子放在了他的手心。聂言捏起咖啡色的丸子,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一股沁人的药香传来。 “这是什么?”聂言好奇的问道。 “辟谷丹。”高誓答。 聂言肚子确实饿了,现在也没时间出去吃饭,出于信任,他还是闭着眼睛一口气把这咖啡色的丸子塞进了嘴巴里,嚼了嚼味道有些怪。这辟谷丹有些大,聂言尝试了好几次才把他吞进了肚子里,吃完后那股解饿感居然真的消失了。 “你平时就吃这个?”聂言见男人随身带着这个叫什么辟谷丹的丸子,好奇的问道。 高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聂言看不明白,拍了拍他的胳膊道: “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亲自下厨给你尝尝什么叫人间美味。” “好。”高誓望着他,过了许久才道。 “走吧,要想回那所学校,看来只能穿过这片树林去找到那间红房子了”。望着那幽静的树林,聂言有些无奈道,他还真没那个胆量在原路返回那个洞穴和那群爬行的怪物死磕。 两人穿梭在树林里,聂言的手机也没电关机了,估摸着现在差不多20:00左右。一天高度紧张,玩命的跑着早就又累又困。就在刚刚吃了高誓给的辟谷丹后,不仅没了饥饿的感觉,而且体力也正在慢慢恢复,心道这个警察局的特殊部门真是卧虎藏龙,什么样的人才都有。周楠的枪法,唐笑的道术,还有眼前这位高主任神奇的丹药,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还有......苏芸,哥哥一定会救你!内心祈祷着她千万不要出事! 走了快20分钟,聂言有些地方还是想不明白,于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高主任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男人突然停了下来,聂言看的出来这个白衣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震惊,甚至是有一些紧张。 “昨晚站在水潭中央的是你吗?”聂言道。说完在看向男人,却发现男人又恢复了平静,怎么会觉得他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错觉。 “是。”男人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个高台上的?”他不相信这是巧合,因为高誓出现的太及时了。 “......”高誓 "呜呜呜呜呜——” 一阵哭声传来,聂言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是苏芸。也不管在那沉默不语的高誓,朝着哭声的方向跑了故去。 “苏芸!苏芸你在哪!?”聂言一边叫喊着苏芸的名字,一边跑着观察这四周,终于在一颗巨大的古树下发现了苏芸的身影。她还是穿着那件鹅黄色的连衣裙,背对着他蹲在大树的边上哭噎着,听不清再说些什么。 “苏芸!”聂亚站在距离苏芸差不多十米的距离叫着她的名字,苏芸还是背着他蹲在那里哭泣,像是没发现聂言的存在一样。聂言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还是下定了决心走了过去。就在他迈开第一步时,手臂却被人突然抓住,猛地一回头发现是高誓,有些不悦道: “放手,她是我表妹” 男人见他不悦立刻松了手,聂言跑到了苏芸的身边弯腰道: “芸芸,别哭了。哥哥来了,别怕,站起来。” “哥哥我站不起来了,呜呜呜——”苏芸背着身子道。 聂言以为苏芸是害怕,腿软了站不起来,正想着去拉苏芸一把,却发现苏芸的整个身子都陷在泥土里,聂言睁大了眼睛,心道不妙,伸出去的手被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转了过来,张开了满是獠牙血盆大口,发出尖锐的声音道: “哥哥我好疼啊,我出不去了,你下来陪我吧!”说完伸出脖子就朝着聂言胳膊咬去。聂言的反应十分迅速后退一步一脚踢向了她的下巴,可惜速度太快,就在要咬下去的时候一把白色匕首横着飞了过来,从这血盆大口横切了过去,半个脑袋瞬间掉到了地上,白色匕首又飞回到了男人的手上,聂言抽手离开这才躲过了喷溅的血液。 “......”男人走到聂言的身边想要安慰几句让聂言不要害怕,却憋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聂言失神的望着那摊正在土里蠕动的东西,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难受的不行。男人拿出一个类似鼻烟壶一样的青花瓷瓶,放在聂言的鼻下晃了晃,聂言这才缓了过来。 “抱歉,刚才那样对你,我只是....这么久了还没找到苏芸...对不起......”聂言有些不敢看着男人,把头撇了过去道。 男人没有回答,一把抱起聂言跳到了另一边,只见原本他们站着的位置,地面突然伸出了一双手。 “出来。”男人冷冷的道。 “命真大,祭坛里的那些阵法都没把你们弄死。”黑暗深处,走出来一位穿着黑袍的女人,女人手里居然还拿着一个类似小孩玩的拨浪鼓一样的东西。 “你是谁?”聂言从高誓的身上跳了下来,警惕的盯着她道。 “之前那个躯壳不是唱的很清楚么~我就是那个邪恶的巫女——奥斯维拉。”女人掀开了斗篷露出了一张绝美的容颜,和唐笑之前给的那张黑白照片一模一样,来自匈牙利修建这所学校的女传教士,天瑞女子大学的第一任校长。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聂言问道。 “别把我想的那么坏,都是各取所需。她们想要不老的容颜就要学会耐心等待,只有适合的身子才能得到永驻的美丽。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好好地,你们一来就打破了这场美丽的盛宴,是不是该死?嗯~”女人握紧拨浪鼓道。 “那些没有等到身体的呢?”聂言道。 “自然是变成了那些爬行丑陋的怪物。”女人抬起手腕,晃动了一下拨浪鼓,一个音节响起,大地开始颤动,泥土开始松动,爬出来一个又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这些怪物的身子都陷在泥土里,留着长发,赤裸着上半身,有些皮肤早已腐烂上面居然还沾满了肥硕的蛆虫。 “杀掉他们。” 女人又转了一圈,拨浪鼓发出两声敲打声,怪物们像是接到了指令,朝着聂言他们的方向就扑了过去! “我看真正该死的是你这老妖婆吧!”在女人下达指令后,树干上突然跳下一个男人,与此同时,树干斜对的不同方向跳下两人,三人手持黄色福禄,正好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什么!”女人一脸惊恐,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寒光直面而来,迅速躲闪却还是擦到了脸颊。 黄色福禄瞬间被点燃,金光闪烁,形成巨大的金网,一下子把正在爬行的怪物死死的压倒在地上,但是效果明显不及在高台对付怪物那次,怪物还是可以蠕动着身子。 “你们不是离开了吗?”女人捂着左脸,血液顺着她的手指缝流了下来。 “小爷我啥都不好,就是眼尖。这么着,不服啊。”徐海斌捡起地上的黑刀,走到聂言的面前,转身看着被金光束缚动弹不得的女人,笑嘻嘻的道。 ※※※※※※※※※※※※※※※※※※※※ 高誓:每天都担心在老婆面前掉马甲o(╥﹏╥)o,万一哪一天老婆恢复记忆会不会不理我。 第二十一章 〔 疯子 〕 “小爷我啥都不好,就是眼尖。这么着,不服啊。”徐海斌捡起地上的黑刀,走到聂言的面前,转身看着被金光束缚动弹不得的女人,笑嘻嘻的道。 就在他们三人快要爬完最后一节台阶时,徐海斌捅了捅周楠的脚踝道: “不是我说,周楠你叫唐笑爬慢一点,有件事要和你们说下。” 周楠扭头看他,皱着眉头,怪异的看了看戳他的那根手指,没多想还是拉住了唐笑的裤腿道: “徐海斌找你有事。” “他那大嗓门不用你说,我听见了,又怎么了大少爷?”阶梯坡度很大,唐笑索性靠在了台阶上,问道。 “你们之前在那下面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有人在跟着我们?”徐海斌学着唐笑的姿势也靠在了台阶上,而周楠则是警惕四周,一点放松的意思也没有。 “怎么说?”唐笑问道,有没有人跟着他不太清楚,但是他们所过之处阵法就会立刻被激活,像是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非要至他们与死地一样。 “我们之前下到地下室时,那个石板就被立刻关上,我记得你好像说是什么阵来着?”徐海斌想半天都没想起来那个阵的名字。 “鬼门阵,有什么问题吗?”唐笑道。 “对对!就是那个!你看,我们一下去阵法就开启了,一到祭坛,进入祭坛的唯一出口就被堵死了。然后就是那些怪物突然变身,就好像是知道我们来一下。还有后面遇到那些事,要不是我们命大,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徐海斌在那掰着手指,把他们之前经历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听的唐笑也是一愣,这些事情他并没有多想,越听越不明白徐海斌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挑眉问道: “别拐弯抹角,说重点。” “有人偷偷跟着我们,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已经跟着我们出来了,你信不信等我们上去,等待我们的可能就是壮烈牺牲了。”原本吊儿郎当的徐海斌突然变得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周楠你之前发现有人跟着我们吗?”唐笑看着周楠问道。 周楠点了点头道:“出迷雾的时候听到了几下敲击声,但是走出来的却是那位修女。” “那个女人手上可没啥能让她发出敲击声的乐器,也就是说跟在我们后面的不止一人。对了,高主任从那女人肚子挖出来的珠子是干什么用的?”徐海斌问道。 “玄冥珠,控魂术的高级法器。”说完唐笑眼睛突然一亮,惊讶的看着笑眯眯的徐海斌,他突然有些看不懂这个人了。 “你是说那个操控玄冥珠的人就是跟在我们身后的幕后黑手!高主任说过玄冥珠上多了一魄,那人的魄在这珠子上!”唐笑激动道。 “魄,魄,魄那什么玩意?别用专业术语,说点正常人能听懂的话。”徐海斌道。 “人的身上有三魂七魄缺一不可,魄指的就是依附形体而显现的精神,分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说白了就是喜、怒、哀、惧、爱、恶、欲。操控魂魄必须要分割出其中一魄,我虽不知这珠子里装的是哪一种,但是只要有就够了。”唐笑说完开始脱鞋子,脚踝上居然绑着用红绳,红绳上还挂了一个小铃铛。解开红绳,这铃铛居然一丝声音都没有。 “不是我说,唐笑你绑一个不响的铃铛干什么?我跟你说,小爷我读中学那会只有小姑娘才这么干...没想到你...”徐海斌调侃道。 “真想拿个马桶刷好好刷刷你这张臭嘴,这是我爷爷的一位友人送我的法器,专门用来寻找魂魄的。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周楠帮我拿着珠子。”唐笑 把玄冥珠放在了周楠的手上,拿着红绳的一头,铃铛自由下垂,唐笑念着口诀,铃铛像是被什么怪力拉了一下, “哐——”不同于普通铃铛那种清脆的声音,反而是有点像寺庙里敲钟的那种哐哐声,玄冥珠像是受到什么刺激,微微的颤抖着,原本发出淡淡紫色的光芒,瞬间变成了黑红色。 “唐笑你不去上春晚变魔术太可惜了。”徐海斌就这么盯着铃铛朝着一个方向摇摆着,更神奇的是朝着那方向去的时候发声,回来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玄学雷达? “你说的没错,那人确实在这。”唐笑看着铃铛的方向,又道。 “不好,那人朝着聂言他们离开的方向去了!”唐笑突然有一种诡异的错觉,失踪的女学生......苏芸......这些人的目标该不是聂言吧! “卧槽,有这种神器你到是早拿出来啊!没有朝着我们追过来,却朝着聂言的方向去了.....排除高主任那种外挂...那些人的目标是聂言!” 徐海斌想到之前出来的时候和聂言讨论的话,确实有人跟着他们,但目标不知道是什么?他本以为是那个玄冥珠,只要他们一上去,等待他们的就是未知的危险,所以他就故意和聂言分开,反正有唐笑这个神棍在还有些胜算,没想到他们的目标居然是聂言!猛地起来,差点没站稳摔下去,徐海斌稳定了身子迅速向下爬去。 “徐海斌你等等,你这么去就是送死,我们和你一起去,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唐笑立刻叫住了他,分别从鞋里抠出了六张空白符纸,嘴里喃喃道,最后的存货了,成不成就看这一次了。 徐海斌停了下来,看向矮了半截的唐笑。 “办法就是......” 徐海斌手持黑刀与周楠形成平行方向,警惕的盯着黑袍女人。唐笑画了三张隐去气息的符咒,和三张锁魂咒,面对面不一定能够打过,但可以偷袭啊。 奥斯维拉捂着左脸,她的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而裂口越来越大,咧着嘴角,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血液,突然哈哈哈哈大笑,那笑声居然和常青的笑声一模一样。她看向了聂言,癫狂的笑着道: “这种不入流的阵法还想压制我,你们都给我去死吧!”右手上的拨浪鼓疯狂的转动着,地面上被金光锁住的怪物发出尖利的嘶吼声,怪物直接撕开了金网朝着他们扑来。周楠的黑刀在徐海斌身上,唐笑手上的符纸全部用光,拉着唐笑躲开了怪物的攻击。高誓手握银色匕首冲向怪物,徐海斌则是拉着聂言与唐笑他们会合。 “高主任!”聂言担心想要过去帮忙,却被徐海斌死死拉住。 “不是一个级别的,别瞎凑热闹。”徐海斌道。 唐笑瞪大了双眼,突然注意到那女人手里拿的拨浪鼓,那是螡蚟鼓!这东西不是已经消失千年了吗?! “高主任!别让她摇那个鼓!”唐笑大叫道。 高誓看了他一眼,躲避着怪物的攻击,离奥斯维拉的距离越来越近,一跃而起,就在她惊恐的眼神下,右手被银色匕首整个切掉,鲜血直喷出来。 “啊!!!”奥斯维拉吃痛的惨叫着!鼓声一停,怪物们像泄气的气球,软瘫瘫的倒了下去。 奥斯维拉跪了下来,恶狠狠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白衣男子,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一脸焦急的聂言,从斗篷里掏出来一粒红色药丸,徐海斌见状瞬间明白过来大声喊道: “不好她要自杀!高主任快阻止她!”可惜还是太晚,在女人吞下药丸的瞬间,就那么睁大了双眼倒了下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聂言跑了过来,摸了摸她的鼻子,没气了,她的脖子上并没有那环绕的横线,反而是这张脸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还以为是个外国人,没想到是个华夏人。有空啊,距离远看不清,仔细那么一看居然整容了,还用老外的名字,崇洋媚外?”徐海斌蹲了下来看着女人的脸颊骨道。 “活死人。”高誓道。 “这人死最起码七天以上了,魂不离体,肉不腐烂,最好带回去给邱明远那个家伙查下。一个活死人,是什么逼着她选择再次结束自己?”唐笑检查看到了黑袍下的 尸斑判断道。 “疯子。”一直没有说话的周楠道。 “疯子都不一定有她这样的,她比疯子还疯。这个女人把自己整成了那个匈牙利的女传教士,称自己是奥斯维拉是个巫女。虽然我不知道奥斯维拉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她彻底被邪教洗脑了。”聂言冷冷的道,他至今还是不明白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那些失踪的女学生到底在哪呢?”徐海斌道。 “下面。”高誓面无表情的道。 看着松软的土地,和扭曲陷在土里的怪物,所有人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夜很静,萤火虫像是不怕人一样飞舞着,一闪一闪。当晚,天瑞女子大学被三十多辆特种装甲车包围,装甲车下来二十多位黑衣西服打扮的壮汉,手持工兵铲,就在刚才他们站的脚下,挖出了七具完整尸体,确认正是那些失踪的女学生,已全部遇害,剩下的就是残肢骸骨,不知有多少人的尸体埋葬在这里。聂言的表妹苏芸在锅炉房被找到,神志不清被送往医院抢救。校长失踪,相关人员全被秘密押送至特别案件调查局,有着悠久历史的天瑞女子大学被有关部门正式查封。 .................................... 清水市大同精神病医院3-218病房: 枯黄的头发,被女人用梳子梳的整整齐齐。女人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她的对面坐着一个胖胖的男人,胖男人的身边站着一人正是唐笑。男人点了一颗烟,也不抽,把烟竖了起来,道: “三魂七魄少的只剩下一魂一魄,难怪变得那么痴傻,没死都是幸运。”胖男人看着香烟散发出来的烟雾道。 “王主任,那还能问出些什么吗?”唐笑非常恭敬的道。 “你指望一个傻子能告诉你什么。”胖男人有些不耐烦的道。 “那线索全断了。”唐笑苦笑道。 “怎么?抓进去那么多人一个都没问出来?”胖男人道。 “嗯,都是一问三不知,而且每个人洗的异常的干净,就连询问本身魂体都问不出所以然。局长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全部压下来了。”唐笑道。 “还真有他的作风,老狐狸。”胖男人道。 “这次.....高主任也来了。”唐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哦,那还真是稀奇啊,什么风把这尊神给请出来了。”胖男人挥了挥手,让医护人员把眼前的女人带走。 唐笑憋了半天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胖男人看了看他道: “有屁快放,老子下午还有事。” “这次案子有一个疑点,估计是我多心了......”唐笑看了看胖男人,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说出来。胖男人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了。 有一个关键人物,直到最后才出现,那就苏芸。如果那群人的目标是聂言的话,吸引聂言过去的人就是苏芸。八位极阴之女,只有她是活着的......太巧了......以那些人极端的做事风格,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最后一位的。 第二十二章 〔 医院 〕 这是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聂言发现自己处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木屋里,他怎么穿着棉质的袍子?此时的他正席地而坐,膝盖麻麻的有些疼,滴答滴答,雨水滴落在青瓦上,发出啪塔啪塔的声音。香炉散发出的檀香味,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的前方有一张巨大的屏风,屏风后面坐着一人,看不清样貌。那人坐的端正,手持一本书翻看着。 “走吧。”男人冷冷的道。 “请仙人答应子池的要求!”身体不受控制的跪了下来,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屏风后的男人放下手中的书,透过屏风看着他。 “仙人既然能为子池换了衣服,在子池昏迷的时候让子池进屋,就说明仙人在乎大秦的未来,恳请仙人出山!”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男人站起了身子,缓缓地走出屏风,就在他快要看清男人的脸时...... “聂言哥醒一醒,在这睡会着凉的。”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的肩膀,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聂言猛地惊醒,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穿来,他这是在医院。 “苏芸!”他想起来了,在锅炉房找到苏芸就和斌子一起上了救护车。医生检测下来说只是暂时性昏迷留院观察,他就一直坐在这等待着苏芸的醒来,没想到居然趴在床边睡着了。 “聂言哥!”苏芸的手上还打着吊针,但她突然起身扑进了聂言的怀里,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怎么哭了?没事了,别怕,有哥哥在。乖乖躺好,别跑针了!”聂言拍了拍苏芸的背后,扶着她躺了下来,拽了几张抽纸,递给了苏芸,让她擦擦眼泪。 “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苏芸拿着聂言递给她的抽纸,擦干了眼泪,又醒了醒鼻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打你电话也不接,你不知道哥哥有多担心!”聂言也不嫌弃苏芸的鼻涕纸,把纸扔到了垃圾桶里问道。 “哥和徐海斌被带走以后我就被带到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手机被一个超级漂亮的姐姐没收了。她让走一个人好好静静,说你们明天就会回来。我肯定不信他们的鬼话,那姐姐一走,我就摸着房间寻找有没有窗户之类的好逃出去。结果......”苏芸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颤抖着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针管立刻回血,聂言起身连忙按了呼叫按钮,护士很快赶了过来,本来想发火,看到聂言这张帅气的脸,又把火给咽了回去,拔了针头道: “这药还有一点点,是换只手继续吊水,还是不吊了?” 看着在那失神的苏芸,又看了看护士上的胸牌道:“不用了,谢谢你,嗯,葛护士。” 一听帅哥交出了自己的姓氏,小护士还挺高兴的,态度也变了道:“哪的事,有什么事情就按呼叫按钮好了,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我先去忙了。”说完小护士就离开了,在她出门的时候,徐海斌领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进来,瞅了一眼羞红脸的小护士,撇撇嘴,关上了房门,走了进来。 拿出了三个饭盒,两杯咖啡,一杯牛奶,放在床头柜上道: “小爷我可是爬楼梯才找到的便利店,你不知道这医院的电梯有多满,几乎排不进去,爬楼梯爬的累死了。苏芸大妹子这是怎么了?”这时才注意到苏芸的眼睛居然有些失神,傻傻的坐在床上。 “刚刚还好好地,刚才说着话的功夫就这样了,我去叫医生,你在这看着她。”聂言道。 “别别别,人家医生救苦救难动手术哪有功夫管这种小毛小病,看小爷的。”说着徐海斌走到了床边,就在他准备一巴掌拍醒苏芸的时候,门开了,走进来一个戴眼镜穿着制服的小警察。 “我劝你别怎么做,这丫头梦魂了。”来人正是唐笑。唐笑从精神病医院离开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医院找苏芸,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什么叫梦魂?”被唐笑这么一说,聂言开始担心起来。 “魂魄被困,陷入自我世界无限循环,你怎么突然叫醒她很有可能会让她变成一个傻子。”唐笑走到了徐海斌的身边道。 “专家来了。”徐海斌瞟了一眼唐笑道。 唐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拿出一根烟点上,徐海斌刚想说病房不让抽烟,聂言制止了。烟点上,散发出来的一缕缕青烟环绕着苏芸,形成了一个圈,唐笑就这么拿着香烟,也不抽,道: “苏芸,醒来。”原本低着头失神的苏芸,突然抬起了头,望向唐笑。 “之前你去哪了?”唐笑问道。 “黑屋子里。”苏芸回答。 “你看到了什么,让你这么害怕。”唐笑问道。 “干尸。”苏芸皱着眉回答,冷汗都流了下来。 “什么干尸?”唐笑继续追问。 “好多干尸,他们在看着我!我好怕!”苏芸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了。 “你为什么在锅炉房!”唐笑抓住了苏芸的手臂问道。 “唐笑,你发什么疯!放手!你抓疼苏芸了!”徐海斌一把拉开了唐笑。 唐笑拿着烟的手,把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捡起烟头,放进了口袋里,也不管徐海斌,按了按苏芸的人中穴,苏芸的呼吸这才平稳,眼神也开始聚焦,眨了眨眼睛茫然的道: “我这是怎么了?” “芸芸没事,躺下来睡觉,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聂言挡住了唐笑的视线,给苏芸盖好了杯子,哄她睡觉。本来就很疲乏的苏芸,没一会就睡着了。看着苏芸睡着,聂言三人走出了病房,来到了楼梯口。 “唐笑你刚才什么意思?”聂言看出了唐笑好像是在审问苏芸一样。 “别激动,没啥意思就是想知道苏妹妹到底看到了什么。”唐笑陪了个笑脸,摇了摇手道。 “五室王主任制作的香烟,是用来问魂的,所以我就想用来看看苏妹妹的魂魄看到了什么。不过苏妹妹好像有些不对劲,梦魂发生的几率很小,除非是有人刻意为之。”唐笑解释道。 “刻意为之?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让芸芸陷入自我的世界,想不起来看到了什么?”聂言道。 “是的,如果不用这种极端的问法,她会永远一直持续这样。”唐笑道。 “唐笑,你不是陪你们科室主任去精神病医院了吗?有什么新线索?”徐海斌突然想到,他们离开的时候,唐笑上了一辆胖子的车,说是去精神病医院。 唐笑摇了摇头道:“没有,那女人魂魄不全,彻底疯了,死了投胎都无法入人道。线索全断了,所以我就想过来看看苏妹妹的情况。” “那个校长呢?”徐海斌点了一颗烟,抽了起来问道。 “凭空消失,最后一次出现的记录是在走道监控拍到的画面里,局长已经让人全城搜查了。” “挖出来的遗体最后怎么处理的?”聂言想到那些残肢断臂不由得为这些女孩感到痛惜。 “DNA比对,已经通知他们的家人过来收敛尸体了,只不过......”唐笑突然停顿了下来。 “只不过什么?”徐海斌问道。 “只不过,很少有人愿意过来,甚至说自己没有这个女儿。先不说这些了,局长刚才打电话通知我你们被正式转正了,恭喜你们。”唐笑道。 “九十九年九十九天的合同,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工作,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对了,你知道我们被分到哪个科室了吗?”徐海斌突出一嘴烟雾吊儿郎当的道。 “这我不是很清楚,你们先回局里吧,我在这替你们照料苏芸。”唐笑扇了扇烟雾道。 “好的,我们一会儿就回来,苏芸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打电话。”聂言道。 与唐笑道别,聂言开车带着徐海斌前往特别案件调查局。 ........................................................... 特别案件调查局,地下三层局长办公室: 白袍长发男人端坐在席子上,他的旁边坐着一位穿着大裤衩,白汗衫的中年男人。他们中间放了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杯,中年男人道: “人见到了吗?” “嗯。”男人点了点头。 “是他吗?”中年男人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大口茶问道。 “是。”白袍男人坚定的道。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他的?”中年男人起身走到了办公桌前,拿了一张资料纸,看着上面的照片道。 白袍男人没有回答他,起身准备离开。中年男人突然叫住他道:“手机给你改装过了,有什么不懂得地方你直接交给潘秘书,她会搞定一切的。聂言手机上的定位系统和你实时对接,放心,人跑不掉的,你别吓到人家小朋友” 白袍男人回头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转身离开了。中年男人穿着拖鞋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嘴里喃喃的念叨: “看了合同定的时间还是太少了,下次改成一百年好了。” 第二十三章 〔 想和你住一起 〕 特别案件调查调查局地上三层局长办公室内: 聂言和徐海斌坐在沙发上,看着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上穿着大裤衩喝茶的蒋局长,满头黑线。蒋占平拿着80年代那种大茶杯,吸溜了几口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聂言,像是看到什么大宝贝一样。 “咳,蒋局长我们是来问被安排到哪个科室了。”聂言咳嗽了一声道。 “你们被分到二室去了。”蒋局长放下茶杯,穿上拖鞋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直接席地而坐,拿起茶几上的档案袋,抽出聂言和徐海斌的资料,放在他们的面前。 “唐笑那个科室?”聂言道。 “哟这就混熟了,是那小子的科室。王柏川是你们的主任,给你们提个醒,别惹他,要不然会死的很惨。”蒋占平没有看他们,拿着钢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装交给聂言他们。 “提什么醒啊,我们如果惹到他会不会被开除。”现在的徐海斌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么脱离这个奇怪的机构。 “试试就知道了,好了快签字。”蒋占平把笔递给了聂言道。 聂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把笔递给了徐海斌,徐海斌检查着合同,不放过任何一行小字,看了三四遍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你们去找王主任报到去吧,我还有事,不挽留你们了。”蒋占平道。 等聂言和徐海斌出来的时候,徐海斌直接把胳膊搭在聂言的肩膀上,整个身子都快要靠上去。 “怎么了?”聂言问道。 “昨天到现在就没休息,快累死小爷了。不是我说,你看到那蒋局长像什么样,哪有局长像他这样穿着大裤衩和拖鞋来上班的,一点领导风范都没有。”徐海斌道。 “......”聂言本来想反驳几句,但一想到那个穿大裤衩翘着二郎腿像老头子一样喝茶的蒋占平,选择了沉默。 来到了地下二楼,看着这一扇扇像酒店一样的房门,他们还真不知道那个是王主任的办公室,聂言直接打电话给唐笑问道: “唐笑,我们被分到你们科室了,你知道王主任的办公室在哪吗?” “哈哈哈,我就猜到了你们一定会被分到二室。你说王主任啊,他的房间在走廊最尽头,房门上贴倒福字的那个就是。”唐笑道。 “好的,苏芸现在怎么样了。”聂言问道。 “没事,还睡着呢,有我在你们放宽心。”唐笑道。 “嗯,好的,拜拜。”聂言挂了电话,他并不知道,在他和唐笑说话的功夫,躺在床上的苏芸睁开了眼睛。 他们走到走廊尽头,还真发现一扇门前贴了一个倒福,心想这个主任还挺迷信的。聂言清了清嗓子,敲了敲房门道: “王主任,我们是前来报道的聂言和徐海斌。” “门没锁,直接进来。”王主任道。 聂言推开门,本以为这个房间会和唐笑他们那种酒店标间一样,结果推门一进来,引入眼前的就是肉花花一片,这不是那个带他来的胖警察吗? 房间和酒店的大床房一模一样,王主任正在躺在床上看着球赛直播,只穿了一件背心和花裤衩,果然有什么样的局长就有什么样的主任吗...... “小崽子,喜欢看球赛吗?”王主任道。 “还行,王主任我们是来报道的,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聂言问道。 “王主任你居然看国足,不是我说,您还没放弃啊!”徐海斌惊讶道。 “小崽子就是小崽子,老子这叫情怀。最近没什么事情,你们自个玩去,办公室还没安排好,你们要么在这周边租房子,要么回去住,等有案件发生的时候再过来。有什么不懂得就去问唐笑,你们应该很熟了,好了别打扰老子看球了。”说完王柏川就有送客的意思。聂言突然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这时徐海斌的手机响了,他也没背着聂言,直接接听了电话。 “什么?!好,好,好我马上回来。”挂了电话徐海斌满脸焦急模样,聂言问道: “出什么事了?” “是有点棘手,我爸让我立刻回家。”徐海斌皱着眉道。 “我开车送你回去。”聂言道。 “不用,老头子派人接了,人已经到门口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说完徐海斌就急匆匆的走掉了。 ........................................................................... 聂言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发了几条短信给唐笑,告诉他过会就去医院。唐笑并没有回复他,聂言也没多想,进了电梯,按了地上一楼的按钮。可是电梯却下到了地下四层,聂言按了按,电梯毫无反应,他记得地下四层好像是高主任的办公区,高主任救了他这么多次,他还没有好好谢谢他。 想着聂言索性决定去见见高主任,地下四层的装潢让聂言有些诧异,木质的地板,古风的装修风格,走廊上居然还有各种各样的青花瓷瓶,白色丝薄的白纱垂落在地面上。红木制成的屏风上面刻画着奇怪的巨兽,像是豹子却有五条尾巴,头顶还长了个独角。屏风下铺了一张席子,席子的正中间放了四角茶几,茶几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青玉杯子。 聂言看着没人,往后退了一步却撞在了个厚实的怀里,心砰砰的跳着,转身连忙道: “对不起,撞到你了,啊,高主任,你好!”高誓离他的距离非常近,聂言立刻和他拉开了距离,满脸通红。高誓只穿了一间单衣,头发披散,清冷的面孔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打扰您休息了吗?您好好休息,我这就离开。”说完低着头转身就想跑,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手腕突然被紧紧抓住,聂言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回头望向高誓,正好对上了他那双冰冷的眼睛,心跳得更快了。 “无事。”高誓冷冷的道。 “高主任谢谢你上次救了我。”聂言盯着那只抓住自己的手,尴尬的笑了笑道。 高誓松开了手,走到了屏风前端坐了下来,道: “坐。” “我等会还有事......”嘴上这么说,感觉气氛突然变得更压抑了,聂言还是硬着头皮坐在了高誓的对面。 “喝。”高誓把茶杯推到了聂言的面前道。 “这是为我准备的吗?”聂言惊奇道。 “嗯。”高誓看着他点了点头。 聂言端起茶杯平了一小口,前所未有的强爽和茶香,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许多,然后又连续喝了几口惊讶道 “这是什么茶?真好喝。” “普洱,喜欢的话我这有很多,带回去。”说完男人便要起身去拿茶叶,聂言连忙道: “高主任您太客气了,真不用了。”高誓走的很快,人影很快就消失在白纱之间,在回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一个篆花雕刻的红木盒子。 “给你。”高誓态度不容拒绝,直接把盒子交给了聂言。 “谢谢。”聂言并不是很爱喝茶,高主任的一番好心,他还是收下了。 高誓不在说话,就这么看着他,聂言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他总觉得这个高主任是不是以前认识他,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站起身子道: “高主任,苏芸还在医院,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高誓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是到嘴巴的话又卡住了。 “怎么了?”聂言抱着盒子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道。 “......”高誓还是什么也没说,聂言冲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高誓从蒋占平那里得知聂言被分配到二室,二室的人一般都是住在地下二层,听蒋占平说聂言的房间还没有着落,他很想说: ‘要不要和我住在一起 ’。 ........................................................................... 徐海斌坐在车子里,身边坐的正是他的父亲徐正国,他没想到他家老头子居然亲自来局里找他,一路无话,进了徐家别墅,只见大厅坐满了人,都是些熟悉的长辈,看着阵仗,不会是出事了吧! “老爸,出什么事了?你给我透个底,我心里好有些准备。”徐海斌把徐正国拉到一边悄悄道。 徐正国板着一张脸,还没等他开口,这是一位浓妆艳抹的贵妇走了过来,紧紧地拉住了徐海斌的手,一脸愁容的道: “斌斌你一定要救救你侄子啊!你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贵妇的妆都哭花了,近距离一看才发现是大伯母。 “好了别哭了,像什么样。”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把女人拉了过去,这人是他的大伯。 “伯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徐海斌揉了揉手腕,这女人掐的他快疼死了。 “崎崎他和同学去参加什么户外探险,回来就傻了!”贵妇哭着道。 第二十四章 〔 野人山 〕 “崎崎他和同学去参加什么户外探险,回来就傻了!”贵妇哭着道。 徐崎失踪关他什么事?怎么一大家子人都来了,徐海斌心里纳闷,出于礼貌还是很客气的问道: “伯母,崎崎傻了应该去医院,找我专业不对口呀,还有这一家子怎么都来了?” 坐在主座上的老太太挥了挥手示意徐海斌过来,徐海斌走到老人身边,蹲下来和老人平视道: “奶奶您今儿怎么也来了。” “斌斌这次你一定要听茅道长的话,崎崎这事也只有你能救得了!”老人苍老的手握紧了徐海斌的手,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她的眼睛泛起了泪花。徐海斌听的一脸莫名其妙,茅道长又是谁?他站了起来,也不管老太太直接走到了他老爹的面前,问道: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正国扫了一眼在场的亲戚不做声,拉着徐海斌去了别墅的后院,掏出一包***,徐海斌识趣的拿出打火机给他老爹点上了火。徐正国抽了一口,吐出白烟,神情也稍微放松了下来。徐海斌本想学着他老爸也点一支烟耍酷,却被他老爸的一个眼神吓得把烟放了回去。 “这件事你还是别插手比较好。”徐正国道。 “爸,能别卖关子好么,你好歹也要把事情交代清楚,我也好防患于未然。”徐海斌道。 徐正国叹了一口气还是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徐海斌处理女校事件的的第二天,老太太突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昏迷不醒,被送往医院进行抢救,可谁知老太太居然毫发无伤,醒来第一件事就在那胡言乱语,说什么谢谢茅道长,我会嘱咐孙子之类的话。我们当时都以为老太太魔障了没有理会,把她接回了家。老太太在家就开始闹,说徐崎有危险,我们自然也没当一回事。结果还真出事了,徐崎的学校有个户外探险的社团,也是闲的,五人小组前往清水市外200多公里的野人山。 那座山因为坐落在高速上没有下去的道口,一直无人问津,没有开发。昨天学校打电话来让我们过去才知道,徐崎在山中曾走失过,他的同学找了一整天才在山沟沟里发现了他,把他背了回来。徐崎就像丢了魂一样,浑身软成一团,一点回应也没有。医生说是惊吓过度,修养几天就好了,而老太太却说是惹怒了山神糟了报应,一定要八字相对的人去那里叫魂才行,而这个八字相对的人正是徐海斌。 “爸,奶奶说的这些不会是她口中的茅道长告诉她的?这位茅道长来过家里?”徐海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他知道老太太一直身体不好住在住宅,很少外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道士来过家里。 “管家调了所有的监控,根本不见那道士的身影,而且老太太摔下去时好像在和谁说话,监控的画面显示的是死角,并没有拍到。”徐正国道。 “把我叫回来,就是要去那个野人山给弟弟叫魂?”徐海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虽然他刚经历过比这些牛鬼蛇神更可怕的事。 “不,我叫你回来是想让你帮我办件事。”徐正国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徐海斌的耳旁轻声说了些什么。 后院不远处的假山侧面,一个身影看了一会,一眨眼的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 ....................................................................................... 医院躺在病床上的苏芸睡得很熟,床下有一堆还没燃尽的符纸,唐笑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芸,他心里很清楚,他不会看走眼的,但是寻?符给他的回应一切是那么正常,正常的都有些极端了。聂言的这个妹妹,还真是有趣呢~ 唐笑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这时手机电话响了,唐笑恢复成原有的模样,接通电话道: “楠楠~怎么了?” “你在哪?刚才在局里没找到你。”周楠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开心。 “我在医院替聂言照看苏芸,出什么事情了?”唐笑道。 “局长说我们这次表现不错,不仅给了奖金,还特批了度假之旅,四天三夜。”周楠开心的道。 “哦,咱们局长什么时候转性了,这么好的事情会轮到我们?”唐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扫把,把床边周围的符纸灰扫进了垃圾桶里。 “这就不清楚了,俺还要去通知徐海斌,先挂了。”周楠道。 “等等!”唐笑阻止道,可以已经被挂断了。 “真是的,最起码要先告诉我在哪度假,我也好有个准备啊!”唐笑无奈的笑了笑,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望着一脸平静的苏芸,眉头皱的越来越厉害。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门被推开,聂言抱着一个红木盒子走了进来。 唐笑眼尖,一眼就看出了盒子的不凡,这是海南黄花梨!上面的雕花惟妙惟肖,定是大师的作品,看手法有点明代的风格,可是这红木盒子看上去很新,不像是老物件! “你去......你去抢劫了?”这么贵的红木盒子以聂言的工资是绝对买不起的,一顿海南黄花梨900万...... “啊?你说这个?这是高主任送我的茶叶,我本来不想要的,怎么了?”聂言不知道这红木盒子的珍贵,以为唐笑在逗他玩。 “茶叶!”唐笑一听是茶叶手都开始颤抖了,双手在自己的衬衫上蹭了蹭,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红木盒子,这味道,这卖相,只觉得血气上涌,差点晕了过去,这......这是云南金瓜贡茶!百万一饼,这里有一,二,三......十饼!!!唐笑的手抖个不停,他现在严重怀疑聂言是不是高主任的亲儿子。 “高主任说这是普洱,怎么了?”在聂言的记忆里,在贵的茶叶也就几百块钱一斤。 “没......没事,高主任一片好心,你收好别搞丢了。”唐笑突然觉得钱乃身外之物,自己过得开心就可以了,呵呵。 “哦,对了。刚才周楠给我打电话说明天要去度假,局里已经安排好了车子,我才刚来,没想到福利这么好。”聂言也很开心,经历了生死,他还真想好好的去放松一下。 “嗯,去哪?”唐笑坐回了椅子,趁着下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菘塔山,离清水市有200多公里,我听周楠说,局里在那里有一座木屋,那里空气新鲜,还没有人工开采的痕迹,这次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聂言一边说着一边给苏芸整了整被子,然后又道: “我已经联系上姑姑了,姑姑已经从外地赶回来,估计今晚到。苏芸的状况问了医生,医生说问题不大,回去修养即可。” “菘塔山,我怎么没听过周边还有这座山?”唐笑道。 “我也没听过,不过听周楠说这山还有个别名。”聂言道。 “一座山而已,还能有什么名字?”唐笑有些累了,打了一个哈气道。 “野人山。”聂言回答道。 .......................................................................................... 晚上,聂言的姑姑朴娟风尘仆仆的赶到,这时的唐笑已经回局里了。姑姑哭的很伤心,一直在那说着对不起。然后握紧了聂言的手连声道: “言言,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芸芸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如果芸芸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活了!” “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送芸芸去哪所学校?”聂言只是告诉姑姑学校发生了命案,更深入的事情,他选择了隐瞒。 “天瑞女子大学,这所学校是芸芸自己选的,当时她的分数完全够上清大,却和我说要上这所传统女校,说她很多的朋友都在里面,所以我就同意她填报了。谁知道就发生了命案,学校还被查封了,这以后还怎么找工作啊!”姑姑哭的声嘶力竭,聂言给她递了她纸巾,然后道: “一切会好起来的,学校还可以在考,我相信以芸芸的实力一定没问题的。” 看了时间已经快21点,聂言安慰了姑姑几句就离开了。 房间又恢复了平静,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做起了身子,朴娟恭恭敬敬的走到了她的面前,苏芸抬起手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朴娟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隐隐约约的看去被打的脸皮都有一些外翻。 “太慢了。”苏芸冷冷的道。 “对不起,主人。”朴娟跪在地上,把脸皮重新贴好,一点都看不出褶皱的痕迹。 ※※※※※※※※※※※※※※※※※※※※ 高誓:给老婆的当然要是最好的! 第二十五章 〔 王家村 〕 一丝丝凉气,一丝丝细雨,雨刷挂过,四人挤在拥挤的面包车里,面包车看上去像是上个世纪90年代的产物,能够开起来都是奇迹,四人中唯一会开手动挡车的聂言,非常荣幸成为了这趟旅途的专属司机。副驾驶坐的依旧是徐海斌,举着个手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后排坐的周楠和唐笑各干各的事情,没人说话,场面极度尴尬。事情是这样的: 早上聂言开车来到局里,局门口停着一辆拉风的黑色跑车一看就知道是徐海斌的跑车。局门口站着三人,天阴沉沉的,看上去要下雨。徐海斌一见聂言,领着个东西跑了过来,道: “终于来了,就等你了。我们都吃好了,这是我在食堂给你带的早饭,你一定还没吃吧~你最爱的煎饼果子我特意让老师傅加了两个蛋,多放了甜面酱。” 聂言接过煎饼果子,有些感动,昨晚一直做着怪梦,今早就起晚了来不及吃早饭,匆匆赶来,又遇到高架堵车。他也不知道最近老是做梦,梦到的场景不同,他明明从来没有去过,却十分熟悉,在后面的就忘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算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他直接掰开塑料袋,煎饼果子还很热,咬下去,味道还真不错。 “好了现在人到齐了,我去事务处拿车钥匙,你们是在门口等我,还是和我一起去直接上车?”唐笑今天穿了一套灰色休闲装,带这个眼镜,背着个黑包,看上去就像是个未出社会的大学生一样。 “一起去好了,在门口站着也是无趣。”聂言一边嚼着煎饼果子一边道。 四人去了事务处,前台小姐长得十分可爱,一身职业装,身材凹凸有致。徐海斌老毛病又犯了,想去搭讪,却被聂言拉了回来。唐笑签好名字,拿了车钥匙,周楠就站在他的身边,怎么看都像是保镖一样。 楼后面是个大型停车库,有警车,救护车,甚至还有消防车,聂言嘴角**,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B-203,B区域,这边,找到了。”唐笑看着钥匙上贴的标签道。来到车前,所有人都呆住了,这......这是什么鬼? 只见B-203上停着一辆老旧的面包车,就像90年代香港电影那种,虽然看上去不是很脏,徐海斌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唐笑道: “这就是要去度假的车子?” “是吧......”唐笑在心里早就开始问候小气的王主任他祖宗上下了,一想到三室出去坐的不是高档车就是直升飞机,这差别也太大了! “小爷的跑车只能坐两个人,要不开聂言的车?”徐海斌道。 “批下来的车子是一定要用的,而且要完好如初的归还。”一旁背着大包的周楠道。 “......你们谁会开手动挡?”唐笑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慢悠悠的道。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吃完煎饼果子的聂言无奈的举手道: “我会。” 这就是早上发生一系列的事情,聂言专心的开着车子,车子老旧没有车载导航,徐海斌就成了人工导航机,举着个手机,放在聂言的的视线范围内,手都快举酸了。 “斌子,你把手放下吧,我听语音导航可以的。”看着他局的这么累,聂言有些不忍心道。 一听可以放下,直接把手机扔到了车子的台子上,抖了抖手,皱着眉看着雨越下越大。 “怎么想起来出来度假的,还一定要是今天。这破天气,跑山里玩,闲得慌。”徐海斌抱怨道。 “不想来你可以不用来啊,大少爷。”唐笑笑嘻嘻靠前,拽了拽徐海斌的头发,还真拽下来几根,握在手里把玩着。 “卧槽,唐笑你没事拽小爷头发干嘛!还有到底去哪座山?我怎么没听说清水市周边有开发旅游景区。”徐海斌揉了揉头发,转过头气鼓鼓的道。 唐笑把手放回口袋,像是没事人一样,推了推眼镜道:“菘塔山”。 “菘塔山?没听过。”徐海斌又把身子转了过去,看着唐笑问道。 “它有个别名叫野人山,你听过吗?”唐笑笑嘻嘻的道。 “你说什么!”徐海斌突然大叫,吓得专心开车的聂言一个踉跄,方向盘不稳,车子偏移到快速通道,差点撞上了前面的白色轿车。 “没事别大惊小怪,你吓到聂言了。”周楠一直觉得徐海斌是个非常不靠谱的人,副驾驶座他一开始还真不想让这位大少爷坐。 “没事,不关他的事,是我刚才走神了。”聂言把车子开稳,然后连忙解释道。 “怎么了?今早就看你心神不宁的?”唐笑问道。 “没事,就是最近老是做梦,或者神游。估计是太累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放松一下。” 聂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在徐海斌大叫前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烟雾缭绕,熊熊大火,他跪坐在冰冷潮湿的土地上,一身玄衣的男人冷冷的看着他,像是在说些什么,他听不到,直到徐海斌的大叫才把他从意识中拉回来。 听完后,唐笑默默口袋,掏出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纸,从黑包里拿出一杆细长的毛笔,毛笔被改装过,扭动一下,笔尖瞬间变得殷红,是朱砂。唐笑提笔写了几个看不懂的字,把墨迹吹干,递给聂言道: “睡觉的时候把这张符纸放在枕下,可以安神有助于睡眠。” “唐笑,这些玩意你还带着,去度假的,又不是去抓鬼的。”徐海斌有些吃惊道。 “吃饭的家伙,随身带着。”唐笑有些骄傲的道。 看着聂言把黄符放进口袋里,徐海斌想到什么,突然哈哈大笑,问道: “唐笑你多高?” “一.....一米七二,干嘛有什么问题”唐笑有些扭捏道。 “一米七二,去掉鞋垫里的六张符纸,减一减,嗯,一米六八最多了。唐笑你太有趣了,别人都是垫增高鞋垫,你居然垫符纸,哈哈哈哈!”徐海斌捧腹大笑,眼泪都快出来了。唐笑瞬间涨红了脸,以往的风度也没了,抬脚就踹向了前面的车位,周楠连忙制止他,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前方2公里,五原路出口,请下道。”手机传来了导航的提示音,聂言有些疑惑,还有100多公里的距离怎么现在就下高速,于是道: “斌子,别闹了!你看下导航有没有出错。” 徐海斌适可而止,拿起手机,仔细看了下,眉头皱的越来越厉害,转身问唐笑道: “没搞错吧?这座山怎么在高速旁边,还没有道口下去,要绕这么远过去?”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来,按照导航走,应该问题不大。”唐笑有些不确定的道。 “话说,我们才来几天就有假期安排,蒋局长安排的?”徐海斌问道。 “嗯,局长通知的王主任,王主任正好找到了俺,然后在通知的你们。”周楠道。 “好吧。”徐海斌闭嘴,可是他心里清楚,不应该啊。哪有公司通知休假是通过个人传递的?再说,他们才刚来没几天,他怎么就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呢?看着眼角有些发黑的聂言,又想到老头子交代的事情,徐海斌靠在椅背上,沉默了。 原本吵闹的车内,恢复了平静,雨越下越大,下了道口本以为是平路,没想到跟着导航走,过了收费站,他们又开上了山路,弯弯绕绕,又下这么大的雨,聂言开车的速度越来越慢。在翻过另外一个山头时,看到山路里居然有个岔口,上面写着王家村。雨太大了,这车不能再开了,聂言靠边停下了车子道: “雨下大了,开山路太危险。我们先去这个村子避避雨,等雨小了再出发,也就20多公里的路,就到目的地了。” “好,安全第一。”唐笑道,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公里,但是大雨加上山路,开车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出来放松的,没必要那么赶,看看风土人情也挺好的。 见所有人同意,天色灰蒙蒙的,雨又大。山里看不清前方,聂言开了大灯,发动车子,开向了王家村。这个岔口的路修的不是很平整,车子开得非常颠簸,聂言觉得他的早饭都快被颠出来了。约莫过了十几分钟,车子终于开进了村子。村子的房屋大多数都是水泥房的一层平房,奇怪的是每家每户都紧闭着大门和窗户,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是大雨的原因吗? “聂言,你靠边停,俺下去看看。”周楠道。 “我包里有雨伞,你先拿去用。”聂言道。 周楠点了点头,拿去聂言带的行李包,抽出一把折叠伞,就下了车。周楠撑开伞,下了车,找了最近的一户人家敲了敲门道: “您好,我们是过来旅游的,雨太大了,能让我们进来避雨吗?” 屋内没人回答,周楠不死心挨家挨户去敲门,非常有礼貌的询问,最后终于在东口的第三家,房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神情有些萎靡,周楠立刻把前因后果告诉了妇人,妇人点了点头同意他们去她家避雨。周楠立刻朝车子的方向挥了挥手,聂言在后视镜看到了周楠和那个妇人,发动车子,停在了妇人家门口,三人冒着雨,快速的下了车。 妇人的家的房顶,挂着一个灯泡,灯泡后接着一根长电线,屋内的灯光还算是明亮,家具都是很旧的,但看是去十分干净。妇人去了厨房,回来的时候端了四个茶杯,递给他们。 “等雨停了,你们就快些离开吧!”妇人神情有些萎靡,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嗯,不会给大姐你添麻烦了的。”唐笑笑着道。 “为什么要我们快些离开?”徐海斌坐在长条椅上,端着个茶杯,有些不解这妇人刚才说的话,还有他怎么觉得这个村子这么怪异。 “你们不应该来!”女人冷冷的道。 第二十六章 〔 山神 〕 “你们不应该来!”女人冷冷的道。 屋顶上的吊灯晃了晃,灯光照在那张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有一瞬间,眼珠变得漆黑看不到眼白,眨眼的功夫又恢复到原有的样子。即使是粗神经的徐海斌也发现了这个异样,差点就要扔黑刀。上次女校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阴影,无论是度假还是去局里,他都是带齐了装备。转头看向唐笑,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徐海斌用脚尖踹了踹唐笑的小腿,见他还是不动,又想了想,还是选择沉默好了。 “大姐,我们不应该来这个村子,还是不应该去前面的那座野人山?”聂言问道,他总觉得这个村子很奇怪,每家每户都关紧大门,即使是去城市打工,村里应该还会剩下一些人才对。 妇人一听野人山,浑身止不住的抖,呼吸都变得急促,瞪大了眼睛尖声道: “不!你们绝对不能去那里!会惹怒山神!” 山神?这个词好像在哪听过,奶奶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徐海斌暗暗的想。 “大姐你冷静一点,我们不去也成,你能告诉我们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还有不让我们去的理由是什么?”唐笑喝了一口茶水道。 妇人猛地站起了身子,身体不在颤抖,扭过身子望着他们道: “你们跟我来。” 四人起身跟着妇人,穿过走廊,在门后面拿了一把破旧的雨伞,来到一个院子里。妇人撑起伞,走到了院子西北方的一个小平房,平房的门上有一把铁锁,妇人拿起钥匙,开了锁推开了门,空旷的房间内只摆放了一口棺材。 唐笑见到棺材不由得就皱起了眉头,这个棺材感觉不到任何枉死之人气息,这是一口空棺材? “我们村子每一户都定制了一口棺材。”妇人道。 “现在不都是实行火化了吗?怎么还可以土葬?”徐海斌问道,想不到这个村子里的人胆子挺大啊。 妇人充满红血丝的眼珠瞥了一眼徐海斌,对上那双赤红的眼睛,徐海斌心不由得一惊。 “这口棺材是给山神的祭品定制的棺材。”女人冷冷的道。 “什么年代了还搞祭品,大姐你别瞪我,小爷知道自己长得帅。”徐海斌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平房。聂言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立马给妇人赔不是,拉着已经进入平房的徐海斌就走了出来。 几人没有再多问,回到了之前的平房,拿纸巾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妇人没有跟过来,不知道去哪了。四人坐在长椅上,望着窗外的漂泊大雨,觉得有些困乏浑身无力,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茶水有问题!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唐笑立刻去找背包,包不见了!所有人的背包都不见了! “快起来!我们离开这里!”唐笑起身的力气都没了,周楠站了起来扶着他,唐笑望去发现周楠嘴角有血迹,立刻道: “你们两个快咬破自己的舌尖,这茶水有问题,我们回到车里!” 聂言和徐海斌立马照办,舌尖带来的疼痛缓解了困意,拉开房门就要寻找车子。雨很大,原本空荡荡的村子,却占满了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斧头,犁耙,铁耙,恶狠狠的盯着他们看。 “你们想干什么!”聂言大叫着,试图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点。可是这药效太厉害,头晕目眩,疼痛感逐渐消失,困意越来越浓。 没人理他,站在他身边的徐海斌翻着白眼倒了下去,周楠强撑着扶着已经昏倒的唐笑站着,聂言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倒了下去,雨水滴落在他的身上,凉凉的,眼睛慢慢的闭了起来。 雨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自己的脸上,跪在泥泞的土地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熊熊大火笼罩着整个宅院,哭喊声,救命声像极了人间炼狱。他起不来,跪在地上无力的哭着。身边的玄衣男人白发飘飘,撑着一把纸伞,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他的心好痛,想要嘶吼却吼不回来,男人就这么撑着纸伞,任由他跪着。像是哭累了,他绝望的抬起头,望着面前冰冷的男人道: “我恨你。” 男人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僵硬,他仰起头,男人弯下腰,擦去了他脸上的泪水。 “不用你假好心!请仙人解开子池身上的束缚。”他的声音极其的沙哑,浑身微微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男人没有理会他,他歪着头内心最后的一根线也奔断了,彻底奔溃,傻傻的笑道: “仙人既是神仙为何不救?” “天命不可改。”男人冷冷的道。 “天命?可笑,可笑啊!那子池又算的上什么!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子池留恋,还不如这一把火烧的痛快!” 男人将伞放在一边,也不解除他身上的束缚,想要伸手抱他起来。 “别碰我!子池在仙人的心中到底算是什么?王将军告诉子池要离开仙人,子池不信。真可笑原来子池只是药引子啊......”他被男人跑了起来,泪水流了下来,男人看着他,说了些什么....... “聂言!聂言!醒醒别睡了!”迷迷糊糊他被晃醒,他好像又做梦了,再一回想什么都想不起来。身体僵硬,双手被反绑着,背后听声音像是徐海斌的声音。 “光天化日之下袭警,这村子好大的胆子。”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唐笑。 聂言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破旧的杂物间里,不远处周楠和唐笑被反绑着。挣扎了一下,绳子绑的很紧,徐海斌的手还在后面乱动,勒的他的手腕有些疼。 周楠和唐笑配合默契,周楠很顺利的解开了绳子,立刻跑来给他们松绑。绳子解开,药效虽然过去,但是他的头还是昏昏沉沉。徐海斌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体,一把拉起他。唐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了几粒胶囊,分给每人,一人一粒,道: “直接咽下去,可以恢复体力,本来还想爬山的时候吃的。” 三人听话的咽了下去,这是一种信任。果然如唐笑所说,吃完以后体力渐渐地恢复,头也不在昏沉。环绕四周,杂货间的门被锁了出不去,好端端出来度个假,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手机和背包都被拿走了,联系不上外界,先想办法出去。”聂言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被拿走了,就猜到唐笑他们估计也被拿走了。 “出去太容易了,我跟你们说......”唐笑贼兮兮的笑着,徐海斌怪异的看着他皱着眉道: “这样不太好吧,太残忍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听我的,准没错,嘿嘿嘿~~~”唐笑道。 滋啦滋啦,是门锁转动的声音,杂货间的门被推开,三个拿着斧头的壮汉走了进来,猛地发现房间里居然没人! “人呢?!”其中一个大汉叫道。 “不知道,绳子也不见了!这屋子的门是反锁的,不可能出去的,一定还在这间屋子里。我们分头找找。”另一名壮汉道。 杂货间静的可怕,“啪——”的一声,门被关上了,一名壮汉立刻回头望去,什么人也没有,再一回头一张苍白渗人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另外两个人不见踪影,吓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另外两名大汉听到动静一起跑回来,发现自己的同伴不见了,大喊着同伴的名字,却无人回应。雨还在下着,一团火光闪现,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两人同时回头,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同伴,还没等松一口气,就发现自己的同伴开始七窍流血,化作一滩血水。看着刚才被拍的位置,开始冒烟融化,啊的一声大叫晕了过去。 等三人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没有死,被反绑着动弹不得,前面还蹲了一个戴着眼镜笑嘻嘻的男人,男人手里把玩着斧头,看着他们。 “醒了?比我预想到要晚些,身体素质真差。”唐笑道。 “放开我们!你们走不出这个村子的!”壮汉恶狠狠的道。 “我们也没想着离开这个村子,你们胆子是大,大白天的袭击人民警察,有什么目的,说!”笑嘻嘻的唐笑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周楠和聂言站在他的身边,时刻防范着。 “警察?你们是警察?!”一名壮汉一听是警察,立刻就慌了。 “怎么,你们拿走我们的背包就没翻翻里面有没有证件。小爷我不像他们,吃饭的家伙当然还是挂脖子上最可靠了。”徐海斌也学着唐笑蹲了下来,从胸口拉出一个绳子,上面挂着证件,大大的警徽提示着这三名壮汉,他们真的是警察! “说吧,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唐笑冷冷的道。 “我们......”一名壮汉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另外一名瞪得不敢说了。 “警察了不起麽!惹怒了山神,一定会遭到报应的!”中间板寸头的壮汉恶狠狠的道。 “报应不报应,小爷我不知道。小爷出去以后,会把你们全部抓起来关进局子里,吃个几年牢饭如何?”徐海斌阴森森的笑着,像是他真有这个本事一样。不过,他这句话还真是唬住了那个刚想说些什么的壮汉,壮汉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不要抓我,我说!大哥你别拦我!” “闭嘴,你想死吗?!他们出不去的!大雨不停,永远都出不去,直到献上祭品。” 第二十七章 〔 诅咒 〕 雨下的很大,壮汉吼完以后,发现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白痴一样。 “你是说雨不停,就走不出这个村子?”唐笑摸了摸下巴琢磨着壮汉的话。 “我们也是被逼的迫不得已,如果不照做死的就是我们!”另一名壮汉道。 “离不开?那你们为什么不趁着晴天彻底离开这个村子?”聂言问道。 “我们都被诅咒了,只要离开这个村子,不过七天就会惨死。”男人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开始干呕起来。聂言听着都觉得好笑,这 村子看上去并不破旧,而且通了电,这就说明经常与外界交流,怎么可能出不去,于是道: “你们村里小孩上学去哪?还不是要出去,我看你们村里通了电,设施齐备,并不像是与外界断开联系。” 壮汉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低着头咬紧了嘴唇,三人中最冷静的一名壮汉叹了一口气,那双眼睛如同之前那位大姐一样布满了红血丝,他道: “这个村子原本是好好地,我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人,日子过得并不苦。都是王二麻子的错!是他连累了全村的人都被山神爷诅咒了!” “王二麻子?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唐笑冷冷的道,他突然觉得这趟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度假,王主任搞什么鬼? 中间低着头的壮汉突然抬起头,眼中如一潭死水对上了唐笑的眼睛道: “王二麻子是村中有名的二流子,也就是你们城里人说的无赖。我们生活在大山,靠着山神爷的赏赐过日子,祖祖辈辈依靠着菘塔山,过的那是逍遥自在。上半年来了一帮工程队修山路,村长觉得这是一个发展村子的好机会,于是开了大会询问要不要大家出点钱把路给修了。大家都很赞成,娃要上大学见见外面的世界,总不能一辈子在这山沟沟里。我们都是山里人不懂城里那些弯弯绕绕,王二麻子手下有一批人,都是一些小混混,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式,说服了村长拿到了工程款接到了这个项目。” “修路是好事,这和诅咒有什么关系?”聂言不解的问道。 “我们村子可以直接通向菘塔山,并不需要走外面的山路。王麻子就起了心思,想要搞什么农家乐旅游景点什么的,要炸山修路。直接通过我们村子直接进入菘塔山。”壮汉道。 “炸山修路?国家批复了吗?没有申请你们从哪里搞来的炸药?”周楠听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他们的眼神也变得审视起来。 “王二麻子的远方表叔叔在市里做大官,得知这件事后就口头答应了王二麻子的请求。说是让他们先动工,文件批复他去搞定。”壮汉道。 “呵,那红头文件批下来了吗?”唐笑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壮汉。 壮汉好像听不懂红头文件是什么意思,继续道: “动工的都是王二麻子的手下,村里的老人来阻止王二麻子,却被村长劝了回去了。一开始我们也觉得疑惑,家中长辈只是说这山炸不得,会给整个村子带来灭顶的灾难。最后菘塔山还被炸了个缺口,响声震天,突然乌云密布天降大雨,只见缺口处盘旋着一条金色巨蟒,已经没了生气。施工队队长见状吓得当场就跪了下来拼命磕头,磕的一脑门全是血,拉也拉不住,最后被打晕送了回去。 雨一直都没停,第二天,村中有三名老人在家无声无息的断了气。本以为是寿终正寝,老人年纪大了,也就没把这当回事。可谁知第三天又有一名老人断了气,死像及其痛苦。不久,施工队队长自己拿刀捅死了自己,王二麻子和他的属下都逃去了县城再也没回来。 村里就开始传闹鬼,是不是炸山惹怒了山神爷,山神爷来收人了!雨就怎么连续下了三天还没有停,终于东口第三家的男人要去县城一趟,就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七天后亲戚打电话过来说出事了,要她去趟县城,她有事走不开,就让刚才外地打工回来的儿子去。 悲剧就怎么发生了,她的丈夫突发脑淤血在第八天的早上就走了,儿子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找人拖车把尸体运回来,雨太大了,在走转弯口的时候,连人带车直接冲出山路,摔下山崖,尸骨无存。就在这几天中,同样出村子的人都发生了意外,没人敢出去了,都说受到了诅咒!出去一定会死!一定会死!” 壮汉越说越激动,眼睛充满了血丝,刹那间眼白变得漆黑,唐笑双指夹符,符纸在空气中点燃,火光由红变黑,唐笑的眉头皱的越来越厉害。符纸烧尽,男人的眼珠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身体晃了两下一头栽了下去。 “大哥!你们做了什么!大哥你怎么了!”旁边两人立刻用自己的身体去撞昏倒的壮汉,壮汉一点反应都没有,鼻子还有呼吸! “别撞了,我这是在救他。去把你们村子的人都叫过来,告诉他们我有办法解除你们所谓的诅咒。周楠给他们解绑,你们出去以后记得把我们的背包都带过来。”唐笑捡起地上的符灰,正色道。 徐海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聂言在旁边发现到他有些不对劲问道: “斌子,斌子?” “啊?” 叫了两遍徐海斌才回过神来,一脸疑惑地看着聂言道: “怎么了?”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心事?”聂言道。 “没啥事,这不还没吃中饭么~肚子饿了,哈哈哈。”徐海斌傻笑了两声,聂言识趣的没有多问。周楠给他们三个人接绑,那两名壮汉搀扶着晕倒的大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见他们离开,聂言走到了唐笑的身边问道: “你看出什么了?” “符火变黑了,我猜**不离十是阴魂劫。”唐笑把玩着符灰道。 “阴魂劫?”聂言道。 “没入特别办的时候,我曾跟随爷爷给一位走风的前辈治病。不应该啊,这玩意应该是在古墓才有的。阴魂劫一般是墓主人怨气所化,锁魂,替命。别怎么看我,替命这一词我也是听爷爷说的,古代一些权人是很相信来世的,又怕自己的墓被盗,除了各种防盗机关以外,在明代有人就创造了这个损阴德的阵法,差不多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阴魂劫就是锁住生魂,已生魂的功德来积自己来世的福气。之前那位大姐的眼睛和那个壮汉一样,双目漆黑,怨气入体,不被夺魂才怪。”唐笑道。 “不是我说唐笑,照你的意思这全村的人都下墓了?还是说那个什么菘塔山有古墓?!你不觉得刚才那人说的自相矛盾吗?你还记得他之前说了什么?说雨不停是走不出这个村子的。他后来又说什么?出去不到七天就意外死了,你就这么把人放出,你就不担心,他们回来对付我们。你是真傻呢?还是真傻呢?”徐海斌抱着肩膀,一副我很聪明,你很**的表情看着唐笑。 唐笑望着门外下的大雨,肯定道:“他们一定会来的。” ............................................................................................. 果然不出唐笑所料,没过多久,一村子人堵在杂货间的门口,为首的是一位穿着衬衫的中年男人,男人看上去很疲惫,他旁边还站了一位年轻人。 穿着衬衫的男人走了过来,一脸歉意道: “对不起,本人是王家村的村长,名叫王富贵。我村民所做的事情像向你们道歉。茶水午饭都准备好了,我们要不借一步说话。” “你这个村长怎么当的?阻止群众蓄意害人,宣扬封建迷信。你这么厉害你们县长知道吗?”徐海斌的大嗓门,说的衬衫旁边的年轻人脸气的通红。 “你个外来人什么的都不知道!”年轻人抬起手指着徐海斌道。 “好了有什么话吃过饭以后再说,肚子饿了。”唐笑从杂货间走了出来,慢悠悠的道。 吃好饭后,唐笑用纸巾擦了擦嘴道: “诅咒可以帮你们解开,但是你们要先回答我的疑惑。” “你真的能够解开我们身上的诅咒?好!你问,我一定如实回!。”王富贵激动道。 唐笑抬起右手,笑着道: “在提问之前,我要我的两位同事去做下测试,周楠你带着聂言沿着我们开进来的路走出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走不出去。” 周楠起身冲着唐笑点了点头,一旁的徐海斌不乐意了,连忙道: “凭什么让这小子陪言言去!” “我的大少爷,您就别添乱了。聂言你拿着这张符,如果一直在兜圈子,你就把这张符烧了。” 然后转头又看向徐海斌道: “大少爷把你的打火机给聂言。” 徐海斌摊手道:“我打火机还有手机香烟都被他们摸去了,你问他们要。”说完还不忘看看坐在那里一脸疲倦的村长。 村长尴尬的笑了笑,几个村民把他们的背包还有随身物品换给了他们。周楠背起他的大黑包,就去了外面等聂言。徐海斌从包里翻了翻,把聂言拉了一边,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话,把打火机递给聂言,然后又偷偷递给了他一张纸条,转身装作没事人一样坐到了唐笑的旁边。 聂言把纸条放进口袋里,接过唐笑的符纸,又看了一眼徐海斌,从村民那里要了两把伞,就去找周楠了。 见人离开,唐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眯眯的道: “我想知道菘塔山的由来,还有你们准备的那口棺材,真的是为了把我们关进去,当做祭品,献给给你们所谓的山神?” ※※※※※※※※※※※※※※※※※※※※ 唐笑身上的物品都被村民拿走了,那么他手上的符又是从哪弄来的?答案下章揭晓(●°u°●)? 」 第二十八章 〔 雨 〕 聂言来到门前,单手撑伞,拿出口袋里的纸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小心唐笑。’徐海斌这家伙什么意思?抬头见周楠站在墙边,聂言连忙把纸条塞进了口袋里。把伞递给了周楠,两人漫步在大雨中,沿着来时的路线,向前走着。 聂言看向周楠的侧脸道:“开车不是更加方便吗?” 周楠摇了摇头道:“不确定的情况下不要轻易开车,这是唐笑告诉俺的。” 聂言刚才想到了之前那村民说的汽车摔下山崖,想了想那个场景,还是觉得不要在大雨中开山路比较好。两人虽然一起经历了女校那件事,但是彼此都不太熟悉,聂言对周楠的事情一无所事,为了打破沉默,聂言笑着问道: “周楠你以前是当兵的吗?” 周楠点了点头道:“俺是农村里走出来的,上了大学就报名入伍,在军区大比武的时候,射击成绩出众被连长看中,直接特设把俺调到了边防部队。” “边防部队!周楠那你是怎么被调到特别案件调查局的?”这差的也太多了!聂言惊呼道。 周楠沉默了,像是回忆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聂言见状连忙摆手道: “没事,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就是瞎问问。” “我能被调到特别案件调查局,也要多亏了唐笑。如果不是他,俺估计也葬送在那场特大山火里了。”周楠想到了秦岭的那场特大山火,以及班长拼命背着他跑的场景,一米八的大男孩,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了。 又是一阵沉默,周楠陷入过去的回忆,而聂言则是想着唐笑,又和他有关。大雨像豆子一样砸在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和周楠穿的都是户外登山鞋,防水也就不担心会湿掉。来时的道路还有轮胎压过的痕迹,聂言觉得那些村民在说谎,只要按照轮胎印,还是可以轻易的走出去的。 可是他的这个想法在第三个转弯口的时候,就被打脸了。轮胎印不见了,来的时候只有一条路,此时却出现了岔口。这......他们走错了?再一回头,发现身后的路也不见了,背后只有参天大树,密密麻麻根本没有马路! “你在这等俺,不要乱动。”周楠从背包里拿出了那把黑刀,在大树的树干上划了一道,然后又在另外一个大树的树干上,用黑刀写了个正字。做好后,又小跑到聂言身边。 “你这是在做记号?”聂言问道。 周楠点了点头,然后捡起一根木棍道:“在走一次,你握住木棍的这一头,千万不要松手,我怎么走,你就怎么走。”周楠记住了唐笑之前在女校走的九宫八卦步,打算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走出去。聂言右手打伞,左手握住木棍的一头,另外一头被周楠握住。周楠嘴巴一直在嘀嘀咕咕,聂言听不清太再说些什么,也不敢松手,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 走了差不多20多分钟,山路变得更加陡峭,有一种错觉,像是在向上爬一样,脚步越来越慢。刚才的岔路不见了,但是他们又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不是他们进村的路,他们在爬山! “周楠等等,有些不对劲!”聂言拉了拉木棍,周楠转身望向他,皱着眉头。看样子他也发现了这道路的稀奇,还能真像那些村民所有,雨不停,就永远走不出这个村子。 “我们这是在爬山?”周楠反问道,他有些糊涂,搞不明白。 “我查下手机导航。”聂言道。松开木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手机无信号,没有网,自带的指南针APP上的指针疯狂的转着,这附近有磁场在干扰? “救命啊!救命啊!” 雨声很大,但是隐隐约约还是能够听到好像有人在呼救。 “握住木棍。”周楠道。聂言抓住了木棍与周楠找寻着声音的方向。 雨中的山路本就不好行走,更何况在跑,聂言边跑边大叫道: “你们在哪?” “我们在这!!!”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扒开灌木丛,只见四名穿着冲锋衣的学生跑了过来,其中居然还有一位小姑娘,已经冻得面目苍白,嘴巴发紫。 “哥哥救救我们,我们迷路了!”女生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看上去十分狼狈。聂言有些不忍,本能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让小姑娘穿在冲锋衣的里面。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怎么不去上课,居然冒着大雨来山里玩。”看着这些稚气的脸蛋,聂言叹了一口气道。 “我们是清水大同高中的学生,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玩!而是....” “别说了瞳瞳!这些大人是不会相信的!”女生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男生制止了。男生很高,个头都快赶上聂言了,另外两名男生像是防贼一样的看着他们。 “我们不是什么坏人,你们要不要先跟我们回王家村,那里有信号,我去联系你们家长。”聂言道。 “王家村?这里不是野人山吗?这山上有村子?”女生旁边的男生询问道,看上去有些吃惊。 “野人山?!”周楠和聂言同时愣住,他们什么时候爬上了野人山了!聂言很快的恢复冷静,看了一眼周楠,周楠冲他点了点头。聂言拿出唐笑的黄符,用打火机点燃,黄符居然在雨中开始燃烧,火并没有熄灭,滚烫的符灰滴落在聂言的手腕上,有些灼痛。 “你们去捡四根木棍,然后学着我们一个握一个,不要松开!”周楠厉声道,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威严,吓得那几个学生立马跑去俭木棍,按照周楠的指示赞成了一列。周楠捏起燃烧殆尽剩下的符灰,涂抹在眼皮上。就这样一群人,站成一列,冒着大雨,走在泥泞的山路上。 .................................................................................................. 王家村这边,唐笑优哉游哉的喝了一口茶叶,等待着村子的回答。村长憋得满脸涨红,坐立不安。最后还是他旁边的年轻人解释道: “村子里接二连三的死人,而且死去的都是在那次爆炸以后出过村子的村民。有些村民就坐不住了,说这个村子惹怒了山神被诅咒了,要去县里避避。可是无论我们走,就是走不出这个村子,而且莫名其妙的就跑到了菘塔山上。明明之前是可以出去的!可这雨下的诡异,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像是永远被困在这里一样。 又有村民说,那就索性等到晴天再出去。还真有一个胆大的怎做了,他是出去了,但是回来以后就得了失心疯,没几天也走了。这下大家都慌了,有老人就说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只有给山神爷献上祭品才能平息山神爷的怒气。猪牛羊准备好了,抬上了菘塔山。正如那名老人所说,雨停了。本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村里来了一名道士,说是云游此处,看这里怨气冲天,想要化解。” “然后你们就听从了那个道士的话,用活人祭祀山神?”徐海斌一听道士立马就皱紧了眉头,这个道士难道是奶奶口中的那个茅道长? 被徐海斌这么一说,年轻人连忙摆手道: “我们没有想过要害人,那道士只是说,要想彻底化解,每户必须打造一口棺材,选一名活人放进去,埋在炸开的地方即可。” “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们还相信一个牛鼻子道士的话,读书都读到狗肚子了!”徐海斌见那名年轻人有点文化,像是读过书的,就那么不把人命当回事,心火猛地涌了上来。 “那个道士呢?”唐笑问道,期间还不忘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徐海斌。 “茅道长去了菘塔山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也很担心,但是没人敢去找。今天雨又开始下了,谁还敢出门,你们来了,见是进了王寡妇家,我们就想......” “于是你们舍不得用村里的村民活祭,索性找我们这样来旅游的人,这么大的山,失踪一个人很正常的,对不对?”唐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气愤的道。 年轻人吓了一跳,也像那名村长一样,低下了头,不敢说了。徐海斌突然是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翻开相册,找到了徐崎的照片,递给了村长道: “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小孩?” 村长摇了摇头,一旁凑热闹的村民大叫道: “这小孩俺见过,之前在野人山半山腰上挖山参的时候遇见过,里面还有个水灵的女娃娃,说是什么社团,过来旅游的。” “对就是他们!”徐海斌激动道。 “他们好像很着急,说是有位伙伴走失了,要俺帮忙找。俺当时就陪他们找了一会,可是什么也找不到,就回去了。” 第二十九章 〔 将军墓 〕 “他们好像很着急,说是有位伙伴走失了,要俺帮忙找。俺当时就陪他们找了一会,可是什么也找不到,就回去了。”村民道。 徐海斌一听眼前一亮问道:“村子到野人山需要多久?” “只需半小时路程,如果走村外环山公路,则需要差不多三小时的路程。野人山还未开发,即使走了环山公路,也很难进到山里。村子通向野人山的道路都是祖祖辈辈走出来的。”村长道。 “村长,为什么菘塔山叫野人山?难道山上真的有野人?”唐笑问道。 “其实菘塔山以前的名字就叫野人山,后来国家规划才改成了菘塔山。传说有人曾在山上见过高有三米的巨人,浑身长满了毛发,脚有一米多长。但那也只是传说,我们是靠山吃饭的,从未在山上见过什么个野人。”村长道。 就在村长说完后,“叮铃铃——王胖子来找你了,叮铃铃——王胖子来找你了。”唐笑尴尬的笑了笑,拿着手机,小跑到门外接通了电话道: “王主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见唐笑去接电话,徐海斌搬着板凳做到了村长的旁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年轻人,又看了看身后站着的村民,对着村长道: “下次说谎话前,先把逻辑捋顺,可信度才高。” “你什么意思!”王富贵握紧了拳头,不敢直视徐海斌,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年轻人,年轻人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这一切都看在徐海斌眼里,徐海斌伸出一根手指,道: “你这些话放在70年代我估计就信了,现在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出事不会打电话吗?能不能出去不知道,但那个叫王麻子的人不就出去了吗?还有他给了你什么条件,能让你这个村长同意去炸山修路?” “我......”王富贵被怼的哑口无言,眼神飘忽不定,伸手去拉了拉旁边年轻人的衣服。 “这位小哥,看上去不像是村里人啊~”徐海斌早就注意到这个格格不入的年轻人,这细白光滑的皮肤,一看就知道是没做过农活的人。年轻人看了一眼徐海斌,咧嘴一笑,鼓掌道: “我都穿成这样了,你还能看的出我不是村里人?” 年轻人穿着一件洗到发黄的T恤,裤子上系了一个绳子,脚上穿的是回力鞋,头发虽然有些长,但不乱。 “小哥,下次玩cosplay先把皮肤晒晒黑,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哪来的小鲜肉。”徐海斌道。 “有一点你说错了,王村长前面说的话可都是真的。村里确实在接连死人,雨不停的确出不去。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易天,是个下地人。”易天道。 “下地?我还上天呢!盗墓的就是盗墓的,说那么好听干什么。”唐笑走了进来冷冷的道。他感觉的出来这个年轻人下过墓,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阴气,皮肤煞白,一看就知道是常年活动在地下的盗墓贼。 “唐家的继承人嘴巴还是那么毒辣,传言你去当警察了,看来是真的。”易天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明显比他高了一个头,伸出右手道。 唐笑索性没把这人当回事,直接绕开他走到了徐海斌身边道: “我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什么休假,哼!来任务了,等聂言和周楠回来,我们直接去野人山。” “不是我说笑笑,人家这是要和你握手呢~”徐海斌笑嘻嘻的道。 唐笑耸了耸肩道:“你小学老师没有告诉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更何况是个盗墓的,谁知道我和他握个手会招来什么事。而且我还没自我介绍,他怎么知道我是唐家人?明显调查过我。” 易天收回手,非常有礼貌的笑道: “圈子里还有谁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唐家少主,唐少主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这个村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兴趣,不想知道。徐海斌给聂言打电话,问问情况。”唐笑道。 徐海斌点了点头,也不再搭理那个叫易天的男人,直接在通讯录中找到聂言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电话打不通!徐海斌又按了过去,还是无人接听! 唐笑皱起了眉头,给周楠打过去,居然也打不通! “唐少主未免太过自信了,放任两个什么都不懂得普通人出去,估计这会儿也凶多吉少。”易天抱着棒子俯视看着一脸焦虑的唐笑,微笑道。 “山里信号差,打不通也很正常,听你的口气好像很有本事。居然屈身在这个小村落,你.....你该不会是也出不去了吧!”徐海斌站到了唐笑的身边,一脸诧异的看着易天,说道。 ..................................................................................... 雨很大,在好的冲锋衣也容易被打湿,四个学生冻得直哆嗦,鞋子里的水都可以养金鱼。尤其是那位打着周楠伞的女学生,走路都开始晃了。聂言看这也不是办法,对着走在最前面的周楠道: “我们找一个地方歇歇脚,这几个学生估计撑不住了。” “不可以歇下来,等歇下来就很难在起来了,小姑娘你还有力气打伞吗?俺来背你。”说完周楠蹲了下来,那个女学生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已经湿透了的纸巾,道: “大哥哥,我不累!你快擦擦!呜呜呜呜!”说着说着女学生居然哭了出来。 “没事,你快上来,我们要加快速度,天快黑了。”周楠蹲着并没有起来,女学生犹豫了片刻,趴到了周楠的背上,周楠很轻松的把她背了起来。后面三个男学生咬了咬牙齿,继续坚持走下去。 “我们是来叫魂的。”女学生趴在周楠背上,喃喃的道。聂言看向了那三位脸色惨白的男学生问道: “可以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了吗?” 走在聂言身边的男生,苦笑着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他们是清水市大同高中的学生,都是户外探险社团的成员。机缘巧合居然发现清水市周边居然还有未开发的山,于是社长就组织大家一起去野人山探险。社长的名字叫做徐崎,副社长就是聂言身边的这位男学生,他叫刘建。另外两名男生皮肤稍微黑一点的叫朱永康,身材壮硕的叫做许明,社团里唯一的女学生叫做董瞳瞳。 徐崎叫来了一辆商务车,还雇了一名司机,车子开上环山公路来到了野人山脚下。司机在门口等着他们,那时的天气看上去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他们进了山,拍了照片,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来探险,想想就很激动。 他们的户外装备都是国外进口的,本来想着有了这些装备就可以不自量力的去探险。现实是残酷的,他们在山里迷路了,手机没有信号,吃的也只是带了能量棒和一些巧克力。回去的路已经找不到了。得知吃的已经不够了,徐崎作为社长很快的安抚了大家,他就说去附近探探路,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吃的东西。他们等了徐崎四个多小时,不见徐崎回来就慌了。四人决定留下朱永康和董瞳瞳原地等待徐崎,刘健和许明去找徐崎。 刘健和许明本来沿着脚步走的,山路泥泞,看上去之前下过雨。他们穿的都是户外鞋,鞋印特殊,很容易认出来。可是刚走了20分钟,鞋印居然不见了!刘健大声的喊着徐崎的名字,无人回答。嘀嗒嘀嗒,下雨了。咚咚咚——好像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很害怕,转身发现回去的路已经不见了!管不了这么多,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拼命的向前跑。途中隐隐约约看到树林里站着很多人,那些人都有一个特点,瘦的就像是竹竿一样,看不清样子! 他们胡乱的跑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一座沟壑,赫然发现徐崎居然躺在那里。双眼无神,睁着眼睛,无论他们怎么呼唤,徐崎都无动于衷。许明和刘健爬进了沟壑,等到架着徐崎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不下雨了,那奇怪的人影,和脚步声也没了。他们原路返回,居然找到了回去的路,与董瞳瞳汇合时天已经黑了。朱永康告诉他们,刚才来了一个人,他询问那人能不能帮帮他们找寻走失的同学,那人只帮他们找了一会就离开了,临走前还古怪的看了他们一眼。 回去就顺利多了,他们又饿又累,司机告诉他们再不出现就要报警搜山了。刘健背着徐崎,让司机连夜开车去最近的医院。徐崎看上去怪怪的,一动不动,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们都吓坏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老师,可是老师根本不信,还嘱咐我们什么都不要说。就在昨晚,董瞳瞳说她做梦遇到一个道士,那名道士说徐崎魂丢了,要我们去山里叫魂。我们很愧疚,就又回到了这里,结果迷路又出不去了。 “你们还挺重感情。”聂言道。 “大哥你不知道高中压力有多大,也就这种追求刺激的方式,才能让我们稍微放松一些,徐崎说这叫以毒攻毒。”刘健道。 “之前说过的,会带你们离开的,你们看,我们出来了。”周楠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王家村,松了一口气道。 六人加快脚步来到了之前离开的那个屋子,一进门就听到: “野人山有座将军墓,唐少主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开开眼见吗?” 第三十章 〔 东郡虎符 〕 “野人山有座将军墓,唐少主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开开眼见吗?”易天着唐笑,还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和他身上的这套衣服一点也不相配。 “聂言!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没事!”徐海斌激动的跑到聂言的身边一把抱住了聂言,聂言被他抱了一个踉跄,无奈的拍了拍徐海斌的肩膀。周楠身上的女孩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徐海斌。不仅仅是她,就连她身后的三名男学生也是如此。 “徐崎?!”董瞳瞳喃喃地道。不,他不是徐崎!徐崎没他那么高! 董瞳瞳从周楠身上跳了下来,周楠浑身都湿透了,打了一声招呼,拿着背包去换衣服了。徐海斌被身后的唐笑拉到一边,聂言冲着唐笑点了点头,然后道: “你们带换洗的衣服了吗?没有就去找村民借一些,有什么话,换好衣服出来再说,别感冒了。” “没事,我们换双鞋就可以了。”许明道。 四人除了鞋子以外,衣服和裤子并没有淋湿,看样子这冲锋衣的防水性能特别好。几个学生向村民要来四双拖鞋,把冲锋衣外侧拖了以后,找个小板凳就坐了下去。 王富贵让人烧了一锅红糖姜汤送了过来,董瞳瞳喝完姜汤以后,原本煞白的小脸,变得红润了一些。聂言把之前的事情告诉了唐笑和徐海斌,唐笑听的疑惑的看了一眼易天,却发现易天也在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在这被困多久了?”唐笑也不兜圈子,直接说了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易天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答道: “唐少主我并没有被困在此地,我在这里是在等人。” “你千万别告诉我们,你等的人就是我们。”徐海斌道。 “你猜。”易天看着徐海斌道,这一看把徐海斌看的浑身不自在,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一样。 周楠换了一条军绿色的裤子和白色汗衫走了出来,脖子上还搭了一条湿哒哒的毛巾。见人都到齐了,聂言走到刘健的身边问道: “小刘你们认识徐海斌吗?”自从进来以后,聂言就发现这几位学生看徐海斌的眼神就不对。 “徐?居然也姓徐!”一旁的朱永康惊呼道。 “小爷姓徐有什么问题吗?”徐海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又不是傻子,早就注意到这几个学生看他的眼神不对,还有那个盗墓的。 “请问你认识徐崎吗?”董瞳瞳道。 “徐崎是我弟,他爸和我爸是亲兄弟。你们该不会是那个什么户外探险队的成员吧!” 徐海斌和徐崎长得非常像,就连他们的八字都很像。老头子不让他碰这趟浑水,局里安排度假都能让他遇上这档子事。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会有一种命中注定的错觉。还有他的背上莫名其妙出现的文字,这个文字就是进入女校水潭上的洞穴以后,突然冒出来的!如果不是聂言提醒,他根本不知道背后居然有这个玩意。奇怪的是他用手机拍下来,特意找唐笑看了,唐笑却说什么都没有,就好像这个文字只有聂言和他自己才能看的到一样。 “难怪长得怎么像,原来是兄弟啊!徐大哥也是来山里叫魂的吗?”董瞳瞳道。 “叫魂?你们几个居然逃课来大山里叫魂?!下这么大的雨,你们不要命了!”唐笑惊讶道,甚至还有一些愤怒,现在的熊孩子就怎么没轻没重,幸亏没出什么事! “对不起!我们只是......只是想能帮一点是一点。徐崎这样,我们也有责任......我没想这么多!”说着说着董瞳瞳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在山上被困的绝望,让她深刻的意识到原来户外探险并不是他们想象的这么简单。坐在董瞳瞳旁边的三个男生也低下了头,原本的傲气也被消磨殆尽,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大自然的可怕。 见董瞳瞳哭了,聂言从包里拿出一包纸递给了她,道: “下次做什么事情先考虑清楚,不要那么冲动。如果你们出了是,这荒山野岭的,你们的家人去哪找?先给家里打电话保平安。村长能先给这几个孩子找间房子休息一下吗?如果可以在弄些吃食。” “好说好说,大勇你带他们去王婶家好了。”王富贵招呼道。 那个叫许明的男孩子看上去有些慌张,就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完一样,最后被刘健拉了过去,跟着那个叫大勇的村民,一起出去了。易天见那几个学生离开,在村长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村长点了点头,招呼着在场的村民一起出去。 “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就连这一村之长都要听你使唤。”唐笑冷冷的道。 “有些话,还是不要当着外人说比较好。我想你们来王家村的目的和我一样,都是为了那个将军墓而来。”易天道。 “如果小爷跟你说,我们是来野人山度假的你信吗?”徐海斌学着易天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反驳道。 “哈哈哈,那你们胆子也太大了。”易天大笑道。 “你怎么知道这座山上有将军墓?”周楠道。 易天看了一眼周楠,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唐笑拿起照片,双眼突然变得雪亮!这是! “这是杜虎符!这玩意不是在博物馆里供着吗?!你怎么会?!”唐笑震惊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只见照片木桌前摆放着半个老虎。此虎高额吊睛,嘴微张,耳上卷,四肢弯曲,短尾。虎腹部刻有“东郡左一”四字铭文,背面凹槽,周边有3个三角形榫卯。 “没想到唐少主还知道杜虎符,不过这不是杜虎符,这是东郡虎符。” “东郡虎符?你从哪里挖出来的?盗取国家文物是要蹲局子的,我劝你束手就擒,把文物交出来,要不然就和警察叔叔走一趟吧!”唐笑调侃道。 “唐少主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这是在博物馆里拍的。还有我想唐少主可能误会了,我祖上虽然做着下地的行当,但现在好歹也是吃了国家这口大锅饭。这是我的证件,如今我为SH博物馆工作。”说着易天掏出一个蓝色的小本本,递给了唐笑。 聂言他们凑到唐笑身后一看,证件上赫然写着,SH博物馆研究馆员——易天。唐笑暗暗的想,难怪这些村民这么听话,原来是专家同志。 “那么专家同志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徐海斌道。 “如果唐少主答应陪我去野人山看看,自然会把这来龙去脉诉说出来。”易天没有回答徐海斌的话,反而是笑着看向了唐笑。 唐笑心动了,说真的他还真想下墓去看看。如果这里真的有什么将军墓,那就能够解释为什么这些村民都中了阴魂劫。聂言看着照片,这个应该是小篆,这几个字虽然不熟悉,但就是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唐笑,王主任不是下任务了吗?不是我说,当务之急还是先完成任务,这度假也是没心情了,早点完成,早点回去吧。”徐海斌道。 “任务?”聂言疑惑的看着徐海斌,徐海斌刚想解释,就被唐笑打断了。唐笑道: “是有个任务,不仅和王家村受到的诅咒有关,还有就和这位专家同志有关了。王主任要求我们保护专家同志,调查野人山的将军墓。”唐笑没好气的道,他真是想破头皮也猜不出来王主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个里出事并没有上报,王主任却清楚的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而且还配合别的部门的工作人员,一起调查。抬眼看了那个笑的人畜无害的易天,唐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打了个冷颤。 “专家同志,好了现在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吗?”唐笑道。 “当然可以。SH博物馆前一段时间在SH周至县文化馆征集得了半块虎符,经鉴定为东郡虎符的右半边。甲兵之符,右在皇帝,左在东郡,也就是说这是帝王手里的那块虎符。如果不出意外这块虎符正是统一六国的秦始皇嬴政手里的那块,而虎符的左边赐给了东郡。文献记载并不全,但是在野史上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东郡虎符据说是在秦国时期伪造的,但野史记载秦王嬴政曾经把这块虎符从东郡手上夺回赐给了一位姓王的将军。根据虎符上的小篆记载配合着文献查询,这位将军的墓地正好在如今的王家村附近。馆长派我前来探查一二,如果这里真的有那座将军墓,上面就会派遣考古队前来挖掘。看样子,馆长应该是联系了你们前来保护我啊~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易天说着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道。 “之前和周楠试图走出这个村子却没有成功,反而来到了野人山,专家同志应也该尝试过了,要不然不会这么淡定。”聂言道。 “不,我没有你们胆子那么大,居然敢闯御龙阵。你们能够把山上迷路的学生带了回来,就凭这一点,我不如你们。”易天谦逊的回答道。 “搞了半天你还是出不去。”徐海斌道恍然大悟道。 第三十一章 〔 上山 〕 “搞了半天你还是出不去。”徐海斌道恍然大悟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看到易天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徐海斌抱着头自顾自的走到一边,闭嘴不说话了。而聂言则是疑惑地看着唐笑问道: “什么是御龙阵?” 唐笑沉思着,并没有听清聂言在说些什么,满脑子都在搜索关于东郡虎符的资料。 “抱歉,你刚才在说什么?”唐笑突然意识到聂言刚才好像在和自己说话,思绪一下子乱了,猛地抬头问道。 “之前和周楠试着走出村子,却一直在团团打转,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野人山。刚刚听易先生说,我们走的是御龙阵,御龙阵就是造成这些村民出不去的原因吗?”聂言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御龙阵是什么并不重要,仔细想了想还是先解决眼前问题比较重要。 “御龙阵?易大专家不如详细说说看,这方面我不如你,毕竟你是靠这个吃饭的。还有别在叫我唐少主,直接叫我唐笑。”唐笑其实也不知道御龙阵是什么,他学的是道术,又不是风水学,自然看不出现在的外面有多危险,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放心让周楠和聂言出去。 “竹得风其体夭屈,如人之笑。唐笑,真是个好名字。”易天望着唐笑道。 唐笑听的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觉得这家伙好像一直在占他便宜。还没等唐笑开口说话,就听易天继续道: “御龙阵,古之兵法六十六阵局,可抵三方敌军,困其入内,逃无可逃。我之所以判断这是御龙阵,依据就是这雨和村子里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和御龙阵有相似之处。在我还没来之前,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你们生气也很正常,那些村民之所以拿你们活祭这一点就是那个人所指使。只不过我猜测那人的原意是要村里人送上山上去活祭,而不是你们这些外人。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这些村民斌不敢动我,却把主意打在了你们身上。”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救我们,反而和他们合伙对付我们?”徐海斌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易天一点好感也没有。 “因为我想知道能够保护我的人能力如何?看来你们没有让我失望,真棒。”说着,易天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鼓励道。 真是一个恶趣味的男人......聂言在心里暗暗想着,一直默默站在那里的周楠开口问道: “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当然有,不过你们要配合我才行。仅凭我一己之力,是无法办到的。”易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一脸不好意思的道。 “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能不能帮的上你。”唐笑道。 “我之前一直再说啊,你们老是打断我,好过分。”易天笑嘻嘻的做了一个假哭的表情道。 “......”这是在场除了易天本人以外,所有人的心声。 “去野人山,不破那六十六阵局就别想要出去,唐少主我不是一直再和你说,你难道没有听见?”易天见大家都不说话,一脸疑惑地看着唐笑道。 “......易大专家现在天色不适合上山,要不先住一晚,我们准备一下,明早一起上山。”唐笑尴尬道。 “好的,我这就叫村长给你们准备房间,早点休哟~”说着扫了一眼门外的黑影,眯了眯眼睛道。 门外,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只觉得脊背发凉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一样,冒着雨拼命跑回了自己所在在房间,关上了大门,气喘吁吁的道: “他们明天要上山!” “朱永康你确定吗?”刘健问道。 朱永康点了点头,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 “不仅如此,我跟你们说,那座山上有古墓!!!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机会难得,明天要不然我们跟在他们后面偷偷去,他们都是大人,应该没什么危险。大不了到时候在出来,让这些大人送我们回去。”朱永康激动道。 “我们不是来给徐崎叫魂的吗?”董瞳瞳疑惑道。 一听到这山里有古墓,朱永康的心思早就不在徐崎身上,看了看董瞳瞳那种天真无邪的脸,想了想道: “是啊!瞳瞳你想想,如果我们现在回去不就半途而废了吗?不如我们明天一大早跟在那些大人都后门,又没啥危险。既可以给徐崎叫魂,又可以去看古墓。这才是真正的户外探险!你难道不想去吗?” 董瞳瞳想了想,觉得朱永康说的有点道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明早出发。 “你确定没危险吗?万一我们也成徐崎那样不就一辈子毁了,你忘了那巨大的脚步声了吗?不是怪物就是野兽!太危险了了,我不同意再去那里冒险。”许明皱眉,态度坚硬道。 “跟在大人的身后应该没什么问题,万一真出事,我们就跑出来,那些大人不会不管我们的。”刘健听到有古墓也很兴奋,赞同道。 在这些学生眼里,他们是小孩子,这些大人救他们就是应该的。从小被家人宠坏,根本不知道在这个社会上,没有‘应不应该’这一词,有的只是利益至上‘要还是不要’。有好人,也有坏人,救和不救,都是一念之间的选择。四人整理好装备,吃了点东西,就爬上炕头睡觉去了。 聂言和徐海斌睡在一个炕头上,两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都是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折腾了一天,聂言一大早开车,接着又冒雨爬上,身体早就吃不消,躺下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徐海斌见聂言睡着,凑近了看着聂言的侧颜,发了一会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过多久打了个哈气,掀开被子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轻纱缥缈,抬眼望去星空璀璨,篝火烧的啪塔啪塔作响,手上端着一碗烈酒,晕乎乎的看着,四周穿着铁甲的士兵。他跪坐在凉席上,手不知为何紧紧的握着,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他这是在哪? “将军,公子醒了!”只见一位身穿长襦,腰束革带,下着短裤,腿扎行縢,足登浅履,头顶右侧绾圆形发髻的男人跪在他的面前道。 他控制不住的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酒碗,跑向了营区主帐,掀开布帘,就看到床上侧躺一位倾城丽人正想起身。长发捶地,面色苍白,嘴巴发干,宽大的袍子有些凌乱,丽人胸口前缠着厚厚的绷带,上面的血迹还未干。 “水。”丽人嗓音嘶哑,轻声道。 他立刻倒了一碗水,走到丽人床边,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来,将他靠进自己的怀里,端着大碗,一点一点喂给丽人,生怕怀里的丽人呛到。 “对不起。”他道。 丽人无力的摇了摇头,泪水划过脸颊,无声的抽泣着。他把他揽在怀里,一直重复着没事了,没事了,有他在,一切都结束了。轻轻的把男人有些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 男人的脸他再熟悉不过了,看着那张倾城的脸庞,他惊呼道: “聂言!” 徐海斌猛地睁开了双眼,正好看到近在咫尺的聂言。他还在熟睡,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刚刚是在做梦?徐海斌困意全无,看了看手机现在是凌晨4点。外面的雨声小了很多,又看了看睡在旁边的聂言,摇了摇头想怎么可能,一定是太累,别瞎想了。 穿好鞋子披了件外套,推开房门打算在外面抽根烟冷静冷静。从外套口袋里拿了一包烟,抽出一根直接点上。雨已经小了很多,吐出来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视线,烟雾散去,道路上隐隐约约有个人影。看不清相貌,打着一把红纸伞。在这寂静的村子,显得格外恐怖渗人。徐海斌的烟差点掉了出来,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那打着红纸伞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卧槽,小爷没这么点背吧!”徐海斌道。又猛地抽了几口烟,把烟扔在地上踩灭后,跑回屋里闷头睡觉。 ..................................................................................... 清晨6点,下着绵绵细雨,无需打伞。几人吃好早饭,由易天带头,前往野人山。为了以防万一,唐笑昨晚把带来的空白符纸全部画完,周楠则是坐在他的身边,和他提起之前谈论的时候,门外有人,应该是那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唐笑还是太小看了现在的熊孩子,这几位在他们出发不久后,偷偷地跟在了他们后面。 徐海斌走在泥泞的山路上,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气,聂言侧目问道: “没休息好吗?斌子,我昨晚打呼吵到你了?” “没有的事,小爷我认床哈哈哈。”徐海斌哈哈大笑,不敢直视聂言的眼睛。自从昨晚做了那个梦以后,他莫名其妙的就想离聂言更近一些。就像小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孩子王的他,突然想要站在他身边保护他,想成为他最好的朋友,一辈子不分开。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他们亲如兄弟,从未分开过。 “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娇身惯养。”唐笑道。 “唐笑不是我说,小爷我就是认床怎么了?”徐海斌笑嘻嘻的拍了拍唐笑的肩膀。 “你们感情真好。”走在前面的易天回头道。 “谁和这个大少爷/小矮子感情好!”两人异口同声道。 “雨天走山路很滑,小心点走,别闹了。”聂言提醒道。 沿着村长画的地图走,他们第一个目的地就是那个被炸了的深坑。走了约莫二个小时,终于来到了爆破现场。周楠在部队里见过爆破,部队那种精准爆破和这个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眼前一片狼藉,大大小小的山石蹦的到处都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冒出丝丝热气。 “这下面有温泉?”徐海斌探头看着深坑问道。 “大少爷,回去好好学学地理。形成温泉要么火山地貌要么地底有热源。”唐笑道。 “你怎么知道下面没有热源呢?”徐海斌反驳道。 “嗯,挺有意思的。”一旁的易天突然开口道。 “易先生看出什么了吗?”聂言看向易天道。 “村民之前说这里曾出现一条巨蟒被活活炸死,我想这一片应该是这条长虫修仙的地方,也可以说是护墓的神兽。村民把他炸死,自然而然所有阵法都被启动了。”易天一脸无所谓的道,在他看来那些村民就是自作自受。不过这到是帮了他不少忙,省了很多事。从包里掏出一个罗盘,唐笑眼尖,这罗盘一看就是老物件。 易天又拿出三根香,用打火机点上。恭恭敬敬的向四周拜了拜,将三根香插在深坑边上,拿着罗盘退后了三步。这香飘散出的烟雾极其诡异,雨水并没有把香扑灭,反而是越烧越旺,烟雾拔地而起,易天拿着罗盘左看看,右看看,朝着右边的方向走了过去。 “别傻站在那里,快跟上。”易天回头道。 “不愧是盗墓的,手法就是不一样,旧版雷达定位,牛逼。”唐笑推了推眼镜感叹道。 他们走后,没一会儿,后面鬼鬼祟祟跟来了四个人,正是那几个被周楠和聂言带回来的学生。董瞳瞳好奇的看着插在地上的三根香,有一根居然熄灭了。 “刘健,这些大人这是在干嘛?为什么要在这坑边上插香,是要祭拜先祖吗?”董瞳瞳问道。 “封建迷信。”朱永康不屑道,一脚踢断了插在地面上的三根香。 “这里我们居然没来过,你说这座山上真的有古墓吗?”许明看着刘健道。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瞳瞳那个道士昨晚有没有出现在你的梦里?”刘健走到董瞳瞳身边询问道。 董瞳瞳摇了摇头,她对梦里的记忆反而越来越模糊,甚至记不清那名道士嘱咐她的话。 “别耽误时间,快跟上!”刘健见那几个大人越走越远,提醒道。四人喝了点水,急急忙忙沿着前方脚印追了过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离开以后,原本冒着热气的深坑,散发出大量的黑气,周围的花草树木瞬间枯萎。 ※※※※※※※※※※※※※※※※※※※※ 纯属想象所写,没有历史依据,不要当真^_^ 第三十二章 〔 红纸伞 〕 易天手捧罗盘,原本正常的罗盘,现在指针居然疯狂的旋转着。他停下脚步,捏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见易天停了下来,唐笑好奇的凑到跟前,正好看到罗盘上的指针正在无规律的疯狂转动着,神情一下子变得沉重,小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不是我说,你这罗盘是不是坏了?”徐海斌上前看了看,皱眉道。 “极阴之地?”唐笑有些不确认的看向易天问道。 “嗯,看上去有点像呢。”易天非常镇定的道,聂言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极阴之地自然不知道它的可怕。 “原路返回。”周楠建议道。 “再等等。”易天摆了摆手道,徐海斌见二人盯着罗盘看的十分认真,不好打扰,走到周楠和聂言中间,看向周楠问道: “周楠,你知道什么是极阴之地吗?有那么可怕吗?你看唐笑的的脸都吓白了。” 周楠本来不打算理会徐海斌的,突然发现聂言也在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极阴之地,顾名思义就是阴气聚集最重的地方,在这里的尸体就不会腐烂而且遇到某种情况还极有可能变成僵尸。” “港片里那种一跳一跳的僵尸???”徐海斌惊讶道,脑子一闪而过早上那个打着红纸伞的人影,眼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周楠选择沉默,懒得搭理徐海斌。聂言从包里翻了翻,掏出一包水果糖,又拿了几个巧克力。这是他出门前特意在小区超市里买的小零嘴,爬上吃这个补充体力最好了。 “唐笑休息一会,过来吃点甜的东西,可以补充体力。”聂言道。 易天一听有吃的,收起罗盘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拿了一个巧克力,撕开包装整个吞了下去。一脸幸福道: “真好吃,我能再吃一个吗?” “我这有很多,别客气尽量吃。”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了更多的糖果,还有各种各样的全是甜食,这家伙是有多爱吃甜的! 五人吃了聂言手上的糖果,又喝了点水,休息了一会,聂言问道: “极阴之地是不是很危险?还要上去吗?” “如果是我一个人话当然危险,有可能命都断送在那里。但是有了唐少主,那问题就不大,对不对唐少主~。”可能是易天吃了聂言的糖果,对聂言的态度也变了。 “和你说了几遍了,不要叫我唐少主!你别把我捧得这么高,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如果没有易大专家的配合,对于我来说也是相当危险。”两人互相奉承,听这话的还带有一点讥讽的意思 唐笑抬头看着一脸担心他的周楠,摇了摇头道:“不用,放心我很厉害的。”然后又转向易天道: “走之前你不是插了三根探路香,怎么还能走到极阴之地?” 易天困惑的抓了抓自己稍微有些湿润的头发,想了半天不确定的道: “有可能是被动物踢倒了?” 一听动物,聂言这才注意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太安静了,这座大山太安静了!就连一只鸟叫声都没有! “别紧张,极阴之地有动物出没才奇怪呢。”易天像是看出聂言的顾虑,解释道。 唐笑从包里拿出一捆符纸,非常豪气的在里面翻找着什么,这动作像极了在数人民币。看着唐笑手里的一捆厚厚的符纸,易天眼角抽了抽了,心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有点小羡慕.....他三个月的工资才能买一张中阶符纸,刚扫了一眼,发现唐笑手里拿的全是高阶符纸。 唐笑抽出五张符纸,非常豪迈的发给了他们,自己也留了一张。易天手轻轻抚摸着高阶符纸,有点不舍得用了呢~看来要和唐家这位继承人打好关系才行。 “这是活符,别放在口袋里遮住他,这张符纸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抵挡一次。”唐笑道。 不要被遮住,那只有拿在手上。说来也奇怪,当聂言把活符放在手心时,这张符纸仿佛是有灵气一样散发出微弱的金光,这一幕唐笑看在眼里,黑白分明的双眼有一刹那的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易天将罗盘放入包里,又从包里拿出三枚铜钱,上面刻有天元通宝四字。小心翼翼的将纸贴于胸前,手捏三枚铜钱抛向天空,铜钱在上空翻转了几圈后落入泥泞的草地上居然站立了起来!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看的瞠目结舌,唐笑撇撇嘴不说话。易天蹲下,看着铜钱所指的方向,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显示为12:00,掐指算了两下,拿起铜钱站了起来道: “我们原地休息吃点东西在走,等到12:45分的时候在走。” “早走晚走有什么讲究吗?”徐海斌问道。 “别废话,吃东西。”周楠就站在徐海斌身后,冷冷的道。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活符的原因,以往的徐海斌早就发火了,今天却冷静了下来,哼了一声,把头转过去不在搭理周楠。 ........................................................................................................... 山林里,绵绵细雨,闷热潮湿,四位学生走了半天都没找到那几个大人的影子。想着还是顺着脚印回去,可是他们又遇到之前相同的事情,回去的路不见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 “我们是不是又迷路了,会死在这里吗?”董瞳瞳眼角微微发红,声音有些哽咽道。 “那些大人一定就在前面,加快脚步说不定能够跟上。”朱永康焦急道。 “朱永康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如果我们困死在这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许明佝偻着背,眼中充满了怒火道。 “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我们一定会出去的!上次不就是那些大人来救我们吗?如果发现不见,我想搜索队一定会上山上来寻找我们的!装备齐全,有吃有喝,够过几天了。”刘健安慰道。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的心里很明确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救援队上山拯救他们。 “刘健说得对,我们换个心情,不如我们现在给徐崎叫魂吧!”董瞳瞳道。 三人一听才想起来,他们最早来上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拯救徐崎。想着想着许明突然瞪大了双眼,侧耳倾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许明你怎么了?”董瞳瞳发现许明的异样寻问道。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许明颤声道。 “没什么声音,你是说.....?你们等等!”朱永康连忙跑向一棵大树前,用脚狠狠的踹向大树,在树叶晃动的沙沙声结束后,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雨水啪啪砸落在地面的声音。 这时他们才发现偌大的山林里,一丝鸟鸣声也没有,甚至连一只小虫子都不见踪影!空间仿佛禁止一样,雨开始变得密集,豆大的雨水砸在脸上,冰冷刺骨。 咚——咚——咚!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缓缓逼近。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把红纸伞,伞下站这一个模糊的身影,瘦的就如同一根电线杆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董瞳瞳回头吓的大声尖叫,想要t逃跑,却发现双腿根本动弹不得。 朱永康直接扔下他们,转身就跑。 “朱永康!你回来!”刘健一脸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兄弟就这么丢下他们跑了!许明发现董瞳瞳的异样,连忙招呼刘健过来帮忙,架起董瞳瞳朝着朱永康离开的方向玩命跑去。 伞下人影渐渐显出身形,长发捶地,皮肤凹陷干瘪,双眼空洞不见眼珠,干枯的手指紧握红纸伞,明明瘦的如同骷髅一样,每走一步却发出了重物落地的声音。细细看去,双脚扣着一个巨大的青铜环锁,青铜环锁上还刻有密密麻麻的篆文。伞下之人看了看四周,朝着学生离开相反的方向迈着步子离去。 ............................................................................................................. 雨越下越大,易天看着手表,指针正好指向了12:45分。神情变得肃穆起来,拿出包里的罗盘对着站在他不远处的聂言一行人道: “出发。” 指针虽然晃晃悠悠,但就像是有某种力量牵引一样,强行不让指针转动。易天手握的罗盘,原本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变得异常的严肃,就连嘻嘻哈哈的唐笑也是如此。周楠更是拔出黑刀,护在他们身边。聂言走在徐海斌的旁边,时刻警惕着四周。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有人在呼救,周楠率先反应过来,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跑去,唐笑聂言紧跟其后。唯独易天和徐海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见聂言离开,徐海斌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着易天道: “你怎么不去看看?” “我只对死人 感兴趣,那你为何不去,难道是怕我跑了不成?”易天皮笑肉不笑的道。 “小爷我还真是怕你跑了,这荒山野岭的无声无息的想要一些人消失,太容易了。”徐海斌冷冷的道。 聂言跑着,突然发现徐海斌没有跟来,偏头看去,发现他正在和易天聊着什么。没有多想继续跑着。跑了一会儿就发现唐笑和周楠站在前方一动不动。聂言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到,董瞳瞳跌坐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搂着昏迷不醒的刘健,叫着救命。而另外两人不却见踪影,这些学生什么时候跟来的! 第三十三章 〔 九窍玉 〕 董瞳瞳紧紧的搂着昏迷不醒的刘健哭的稀里哗啦,周楠想上去拉开她,却发现这小姑娘的手臂犹如千金巨石一般沉重,拍了拍她的肩膀,毫无反应。 “董瞳瞳,董瞳瞳!”周楠试着唤醒她,凑近一看才发现,董瞳瞳的眼睛像是涂了一层薄蜡,眼角附近泪水不停的流着。周楠暗道不好,抬头发现唐笑已经站在他的身边。只见唐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一个类似针线包一样的小袋子,拿出一根银针,对着董瞳瞳耳朵后面的穴位扎去。 针头没入皮肤,董瞳瞳嘴巴涨大,手臂上的力道瞬间轻了许多,周楠见状一把拽出刘健。 “咳——咳——咳。”她的喉咙发出干咳的声音,像是一口气上不来一样。唐笑皱着眉头抽出银针,董瞳瞳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聂言跑了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背,用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盖瓶盖让她漱漱嘴。董瞳瞳的双眸已经恢复清明,难受的捂着胃部,这才发现她刚才吐出来的居然是类似人类头发一样的东西,一坨一坨缠绕在一起,忍不住用手指扣嗓子,又干呕了一会。 唐笑蹲下 身 子,屏气凝神开了慧眼。仔细打量发现刘健的三魂七魄少的只剩下一魂一魄,这怎么可能!周楠见董瞳瞳稍微缓过来一点,站起身子,走到董瞳瞳的面前,蹲下来与她平视道: “好点了吗?” “嗯!”董瞳瞳艰难的点了点头道。 “不是让你们在村子里待着,为何又要山上?”唐笑有些气愤道。他搞不明白,这些孩子不要命的往山上跑究竟是为了什么。 “对不起!我们就想跟在你们的后面去看看古墓......你们是大人,难道不应该保护我们吗?”董瞳瞳越说越委屈,她认为,刘健他们出事都是因为这些大人没有及时出现保护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自身的问题。 “谁告诉你们我们要找古墓的?”唐笑真的是被这个小姑娘的想法气乐了,什么叫我们应该保护他们? “朱永康说你们要寻古墓,我们就想跟过来看看,顺便还可以给徐崎叫魂。”董瞳瞳理直气壮的道。 “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另外两个人呢?”唐笑揉着眉心头疼道。 一提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董瞳瞳吓得浑身直哆嗦,蜷缩在一起,不敢说话了。聂言见唐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些不理解他为何这样,想了想道: “小妹妹别怕,告诉大哥哥刚才发生了什么?” 董瞳瞳像是被安抚了一样,扑进聂言的怀里哇哇大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聂言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背,等她稍微好一点,这才道: “没事了,没事了。” 董瞳瞳哽咽着,喘了几口气诉说道: “我们原本是跟着你们的脚印走的,自从去了那个大坑朱永康踢断了那几根香以后,怪事就开始发生了。先是找不到你们的脚印,想着放弃还是回去算了,可又发现发回去的路不见了!我们都很怕,不想死在这深山里,于是就继续走。有鬼!有鬼跟着我们!朱永康居然丢下我们跑了,还好许明和刘健过来架着我一起跑。跑了很久,那鬼没有追上来,许明说要去找朱永康,就在也没回来。 我和刘健等的也不是办法,我就提议与其在这里漫无目的的等,还不如给徐崎招魂。刘健考虑了很久才答应了我的请求,然后我就按照那个道士在梦里教我的方法给徐崎招魂......”。说着说着董瞳瞳停了下来。 唐笑越听越觉得离谱,极阴之地招魂?!这些学生读书读傻了?还是活够了! “啊呀,原来我的探路香是被你们踢断的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易天和徐海斌走了过来。 “探路香?很重要吗?”董瞳瞳问道。 “嗯,很重要。”易天笑着道。瞥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刘健,然后对着唐笑道: “魂没了?” 唐笑点了点头,看向董瞳瞳道:“见鬼?什么样的鬼?” “红纸伞!那鬼打着红纸伞,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巨响,极瘦无比!”董瞳瞳激动道。 站在不远处的徐海斌一听红纸伞,心不由得一惊,诧异的看着董瞳瞳,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鬼既然没有追上你们,这小子的魂魄是怎么没的?把你们招魂的经过告诉我们。”唐笑冷冷的道。 “那道士说,只要把徐崎常用的物品带着,诚心的呼唤着徐崎的名字,魂魄就会回到这件物品中。我们呼唤着徐崎的名字,不知为何好像听到了铃铛的声音,然后我就很困,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要带走刘健,我就紧紧抱着刘健,接下来的事情就记不清了。”说着,董瞳瞳从冲锋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玉佩,递给了唐笑。 “九窍玉!你们从哪里搞来的?”唐笑捧着一个类似柱状的玉石惊呼道。 一听是九窍玉,易天来了兴趣,凑近了看了看道: “还真是九窍玉,有点像是鼻塞呢。” “什么是九窍玉?”聂言好奇的问道。 “所谓“九窍”,是指人的两只眼睛,两个鼻孔,两个耳孔,一个嘴,以及生 殖 器 和 肛 门。九窍玉塞源于这样一种种信念:“金玉在九空与,则死人为之不朽”。算是个稀罕玩意,不过阴气及重,小朋友还是不要把玩这类玉石比较好。”易天解释道。 “这个玉柱子是在徐崎宿舍枕头下面发现的,刘健说这玉石徐崎天天睡觉都要用白布细细磋磨,所以我们就把他带来了。” “可爱的小姐,请问你知道他是从哪搞来的吗?”易天非常绅士的道,配上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对董瞳瞳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有着极大的杀伤力。董瞳瞳被他说得红了脸,羞涩的道: “对不起,我不太清楚。” 徐海斌盯着那个玉柱,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眼熟,他想起来了!这玉柱他也有一个,不过早就被他扔的不知道放哪去了!这玉柱奶奶以前给过他一个! “这玉柱很邪吗?”徐海斌小声问着唐笑道。 “邪,长久携带不仅运气不好,还容易招惹邪祟。这玩意丢的越远越好,怎么?大少爷你别告诉我,你也有一个。”唐笑斜着眼道。 “哈哈哈哈......小爷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徐海斌尴尬的笑了笑道。 “请问,刘健会像徐崎一样吗?”董瞳瞳问道。 “你很希望他出事?”周楠道。 “才没有!我们都是好朋友,一起怎么来的就要怎么回去!”董瞳瞳有些生气道。 “时间不多了唐少主,你也知道寻路是很难的,出发吧~”易天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唐笑道。 “这小姑娘怎么办?带着太危险了。”徐海斌道。 “大少爷还会怜香惜玉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才叫危险。真是没事找事,周楠你照顾下刘健,那这小姑娘就交给你照顾了大少爷。”唐笑道。 周楠直接把背包背与胸前,然后一把背起刘建点了点头。徐海斌十分不情愿的走在董瞳瞳身边,聂言和易天走在了最前面。 ................................................................................................................ 山路越来越陡峭,周楠背的有些吃力,走路都有些不稳。聂言学着周楠把包背在前面,然后接过刘健背在自己身后,周楠则是在后面推着他,免得他中心不稳摔下去。 “叮铃——叮铃——叮铃......”靡靡之音声如洪钟,心不由一颤。唐笑时刻都在警惕着四周,猛地听到铃声,暗道不好。身后的董瞳瞳大叫道:“就是这个声音!哇!” 伴随着铃声,细细听去居然还听到了沙沙之声,并且离他们越来越近! “蛇!好多蛇!”站在徐海斌身边的董瞳瞳尖叫道。一听声音,回头一看发现不远处密密麻麻的白蛇,正在像他们爬了过来。 “快跑!”唐笑急道! “我的腿!我的腿动不了了!”董瞳瞳惊呼道!徐海斌这才发现贴在衣服上的活符正在快速燃烧,不只是他,所有人的符纸都在自燃! “这是虬褫!别看它的眼睛!徐海斌那小姑娘被迷了!你抱着她跑!活符只能抵挡一此,别发呆了!快跑!”唐笑几乎是用吼的道。 徐海斌虽然不知道虬褫是什么,但见唐笑如此紧张,二话不说横抱起董瞳瞳,朝着前方跑去。 易天边跑边翻着背包,最后终于拿出一个玻璃瓶子,瓶子里装着褐黄色的粉末,想也没想打开瓶盖,直接朝着身后扔去。瓶子落地的一瞬间,粉末溅起,搀合着雨水,迅速蔓延开来,味道十分刺鼻。 这是硫磺! 第三十四章 〔 虬褫 〕 粉末四溅,搀合着雨水,迅速蔓延开来,味道十分刺鼻,这是硫磺!唐笑诧异的看着易天,这个盗墓的怎么会带硫磺上山?他知道这里有虬褫!硫磺的味道十分刺鼻,虽不溶于雨水对人并没有太大危害,但对于蛇来说却是十分致命。虬褫是蛇非蛇,用硫磺对付会有效果吗? 聂言背着刘健,跑的膝盖有些发疼,但一想到身后密密麻麻的白蛇,咬着牙加快了速度,也幸亏周楠在后面扶着,要不然他早就因为这泥泞的山路滑到了。 身后的声音渐渐疏远,易天回头望去发现不知何时起了一层白雾,白雾中还弥漫着硫磺的味道,那群虬褫停在原地,吐着蛇信子正直勾勾的看着他们,若影若现。唐笑见易天回头,刚想提醒他不要看虬褫的眼睛,却发现易天看上去有些奇怪。 “怎么了?”唐笑问道。 “不对劲。”易天皱眉道,他有些想不通这些虬褫为什么没有追上来。硫磺只是缓兵之计,对这种修仙的畜生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这白雾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雨居然停了! 唐笑也发现到这白雾来的蹊跷,虬褫好像十分惧怕这里并没有追来,能让虬褫惧怕的到底是是什么?在细细看去,那群虬褫居然退了回去,白雾弥漫,已经看不见它们的身影。 “怎么停下来了?”徐海斌气喘吁吁的将董瞳瞳放下道,见四周的白雾,心中不由的想到女校地下那诡异的迷雾,不会那么巧吧! “聂言周楠,先停下来!”唐笑道。 聂言会意,将刘健也放了下来。晃 动 身 子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说实话背着人跑山路,他身体还真的吃不消,看来等回到局里要加强锻炼才行。 “刚才那是什么呀?白蛇,白娘子?”徐海斌看着气氛有些沉重,想着法子开个玩笑缓解气氛道。 “那是虬褫,虬褫十分稀奇能遇见一条都可以去买彩票中大奖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怎么多条,这里难道量产虬褫?” “虬褫,那些白蛇的学名叫虬褫吗?”聂言问道。 “嗯,全身为白色,蛇身较细,蛇信为黑色常在聚阴池修炼。畜生修仙实则不易,不能再往前走下去了,我们原路返回。”易天冷冷的道。 “为什么不能继续走下去?不是我说,原路返回不就等着往蛇嘴里送外卖吗?”徐海斌趁着停下来,猛喝了几口水道。 “大哥哥,那些蛇为什么要追我们?”坐在地上的董瞳瞳看着徐海斌问道。 “额.....唐笑你来解释。”徐海斌怎么会知道为什么,看着唐笑道。 一听董瞳瞳的声音,唐笑这才回想起这小姑娘被虬褫迷了,腿无法动弹。又回想起她之前眼睛上附着的白蜡,心中瞬间没了底气。这里的冤孽不好对付,而且不止一种!唐笑想了想,又掏出针线包,抽出银针,走到董瞳瞳的身边,找准穴位扎了下去。董瞳瞳闷哼了一声,后知后觉的揉了揉自己的大腿,抬起,放下,竟有了知觉!太神奇了! “大哥哥你是中医吗?好厉害!”董瞳瞳十分崇拜的看着唐笑道。 唐笑只是笑了笑道:“你之前听到的铃声和刚才的声音一样吗?” 董瞳瞳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是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易天不知何时走到了唐笑的身边,看着董瞳瞳道。 “你这家伙走路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唐笑突然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刚才紧张过度,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易天笑着看着他,揉了揉唐笑有些凌乱的头发,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 “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我觉得那铃声就像是有人手动在摇一样,声音时大时小,时快时慢,那些白蛇好像就是被这铃声控制一样。”董瞳瞳有些不确定的道。 “你能听出来!?”这一点唐笑和易天早就发现了,但是普通人是不可能听出来的。易天上下打量着董瞳瞳,又看了看躺在不远处丢了魂的刘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微微勾起,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控制虬褫追赶我们?那目的又是什么?为何又不继续追赶?” 聂言一连提出了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却又十分关键。 “所以我才说要原路返回,不要随随便便踏进未知的危险领域,否则很有可能会万劫不复。”易天做事十分理性,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可这雾越来越大,雨也停了,我们还能找回原来的路吗?”徐海斌担忧道,不是他胆子小,他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你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倒我了。”易天苦笑道,这里阴阳混乱,他还真没那个本事找回原来的路,看着唐笑又道: “唐少主可以什么法子找回原来的路?” “没有.......专业不对口,搞不定。”笑话,你个盗墓的都搞不定的事情,他一个修道之人怎么搞定。 “大哥哥,如何才能让刘健醒来,要给他叫魂吗?”董瞳瞳插嘴道。 “去找那个摇铃铛的人,这小子的魂魄被收走了。我们往前走,大家都小心一点。”唐笑道。 唐笑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周楠见聂言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一把背起了刘健,聂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周楠。周楠道: “局里发的灵符和匕首你带了吗?” “带来了!”聂言点了点头道。 “嗯,如果有什么危险,不要管我,直接把灵符扔出去即可。”周楠道。 “好!”聂言十分理解周楠的意思,自己如果在危险的情况下凑上去只会给对方找麻烦。 “小姑娘,你另外两个同学怎么办?”徐海斌突然想到,和董瞳瞳一起山上的还有许明和朱永康,野人山十分危险,这两个人估计凶多吉少。 董瞳瞳低下了头,说句心里话,她其实根本不在乎朱永康的死活,如果不是他,她早就回家舒舒服服洗个澡睡觉了。看着自己狼狈模样,撇了撇小嘴,不说话。 “这山上没有信号,根本联系不上搜救队,你们这些熊孩子放着好好的学不上,非要来山里探险,出事的话家里人该有多担心。一次接受过教训可以原谅,又跑来那是什么,作死?”唐笑看上去十分生气。聂言其实很不理解唐笑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直到后来他从周楠口中得知唐笑小时候的事情。对于一个从出生就被关在深宅大院上不了学的人来说,拼命的想要摆脱家族束缚获得自由,那真是非常奢侈的事情,难怪唐笑当时那么生气。 “对不起!”董瞳瞳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唐笑少说两句,别耽误时间,快走吧!”徐海斌有些看不下去,打岔道。 唐笑冷哼一声,一行人警戒着四周,小心翼翼的向前方走去。 .................................................................................................................... 易天拿着罗盘,沿着指针的方向,向前走去。幽静的山林里,白雾弥漫能见度不足十米。聂言的手心里全是汗,望着不远处的白雾,心脏砰砰直跳。隐隐约约突然发现一个模糊的轮廓吓得啊的叫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徐海斌就在聂言身边,听聂言一叫,心不由得一惊。 “前面有个东西!”聂言指着前方白雾道。 “哪呢?我怎么什么都看不清!”徐海斌伸长脖子,除了白雾什么也看不清。 唐笑回头诧异的看着聂言,他的天眼一直开着,自然也看到了前方的‘ 东 西 ’。普通人根本无法不清,又回想起他在女校掷符的场景,聂言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家小心,易天你和我去看。”唐笑对着易天道。从包里捏出三张符纸护在胸前,易天则是从包里掏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尺。 “量天尺!”唐笑道,这家伙怎么会有传说中的古代奇门兵刃。 “唐少主好眼力,正是量天尺。”易天一边走着,一边用指尖划过量天尺的中线位置。 两人不再说话,走到那模糊的轮廓,倒吸一口冷气。白雾散去,地上半跪着一具风化的干尸,身披战甲,手握长戈。这地方这么潮湿怎么会有干尸存在! “唐笑,你们看见了什么!”徐海斌大声喊道。 “你们过来吧,没什么危险。”唐笑回复道。 聂言等人一路小跑过来,见这半跪的干尸也是吓了一跳。尤其是徐海斌,张大了嘴巴,现实和梦境重叠,那战甲和长戈在他的梦见里出现过!这究竟是巧合还是....... “御龙阵,六十六阵局其中一个,我们这是来到了将军墓的阵眼附近”易天冷冷的道。 “我以为那只是传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唐笑眼神阴霾,面色铁青道。 ※※※※※※※※※※※※※※※※※※※※ 虬(qiú)褫(chǐ)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白蛇,但也有传说说此蛇是天上犯下错误的一种龙。相传在聚阴池修炼的蛇。全身为白色,蛇身较细,蛇信为黑色且比一般的蛇要长很多,此蛇带有剧毒。 第三十五章 〔 敲门砖 〕 “我以为那只是传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唐笑眼神阴霾,面色铁青道。 传说秦朝早期有一名自称是仙人羡门徒弟的道士,献上三方三天煞,六十六阵法给予始皇帝嬴政。始皇帝大喜,赐名道法为御龙阵。御龙阵可困敌三千,也可用于防止盗墓贼进入墓室。御龙阵极其残忍,需要六十六名极其忠诚的御林军士由道士做法,站在六十六阵眼中。这六十六名军士不入轮回不入黄土,永生永世都要护在这里保护墓中之人。 这墓主人是谁?除了始皇帝以外又有谁能享受此种待遇? 唐笑之所以脸色铁青是因为他知道,如果御龙阵被证实真的存在,那么一旦阵法开启,别说走出这座山,能活下去都是祖师爷保佑。 “这个该不会是....干尸吧?”徐海斌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听过木乃伊吗?”易天原本笑嘻嘻的脸突然变得极其严肃道。 “听过但那东西不是在西方吗?法老什么的.....小爷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徐海斌道。 “都是些不入轮回的可怜人,这里的阵法被破了。还真是幸运呢~如果我们硬闯进入此地,多半是九死一生。”易天捏着下巴道。 聂言眨了眨眼睛,他总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巧了,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把他们带入这里一样。对上那具干尸的眼睛,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他在看自己? “谁这么有本事破了这里的阵法?”唐笑把眼镜拿了下来,用衣角擦了擦上面的雾气道。 “可能是先前来到这里的前辈。”易天道。 “你是你说已经有人比我们先到这里了?卧槽,一人独闯野人山!”徐海斌惊呼道。 “前辈?那个让村名祭祀的道士,易大专家你知道他的名号是什么吗?”唐笑道。 “这我还真不清楚,我刚来的时候那道士已经上山了,再也没有下来过。能够那么顺利的来到墓的中心区域,我怀疑他很有可能携带了敲门砖。”易天想到这里,从包里翻出一个红布包裹的漆雕楼花的锦盒。又翻出来一双白色丝质手套,带上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神似老虎的玉石。玉石整体漆黑,散发出丝丝寒气,只有虎头,后面的身子像是被故意截掉一样。 “东郡虎符!你就怎么把它放包里?!易大专家你的心是有多大!”唐笑眼角 抽 动,何等珍贵的文物就被这小子随意的放在包里,拿个破盒子装着。 “虽然是半块虎符,但是及不上敲门砖,我想如果那位前辈给力一点,我们往前面走应该没什么危险。”易天没有理会唐笑的炸毛,反而手捧着这半块虎符,沉思着。 “大哥哥,什么是敲门砖?”董瞳瞳好像一点都不害怕这具干尸,反而是对敲门砖十分有兴趣。 易天正在沉思,没有理会董瞳瞳。董瞳瞳又看向唐笑,甜甜一笑道: “大哥哥,能告诉我吗?” 唐笑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的小孩怎么会对这些感兴趣,无奈解释道: “敲门砖是古代“并葬法”的一种介质。在古代,相当部分的夫妻不能同终,从而诞生了复杂墓局中的“敲门砖”,即“先卒入殿,后卒续缘”的钥匙。自汉代伊始,一些贵族、官宦阶级,往往在生前,就已经为自己建好了坟墓,且设置好了复杂的墓葬阵法或防盗墓局,如果自己死了而妻妾未死,便会留给生前宠爱的妻妾一块“敲门砖”,以此让这些妻妾能够在死后顺利的与自己并葬,而不触动那些邪门歪道的阵局。 换句话说,这所谓的“敲门砖”,就是那些复杂阵局的“后门”。想要硬闯将军墓,即使你有他生前的半块虎符也是于是无补。没这敲门砖,那只有陪葬的份。” “原来敲门砖这么重要,大哥哥我有些困惑可以说出来吗?”董瞳瞳看上去纯真无邪,配上一旁半跪的干尸,显得又是那么诡异至极。聂言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她。 “你说。”唐笑也很好奇,这小丫头要说些什么。 “大哥哥,你们说的那个道士会不会是出现在我梦里的那名道士。”董瞳瞳道。 说完,不仅是唐笑看着他,就连沉思的易天张着嘴巴怪异的看着董瞳瞳。唯独徐海斌把聂言拉到一边,与董瞳瞳保持一定的距离。聂言不解的看着徐海斌,徐海斌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 “我奶奶前一段时间很不对劲,就好像在和谁说话一样。后来从楼梯上摔下去居然毫发无伤!总是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后来又开始闹,说徐崎会出事。一开始我们都没当一回事,直到徐崎出事我老爸才把我叫回去。” “有这事?后来呢!”聂言道。 “老太太说只有我到徐崎出事的地方叫魂才能救他,我老爸不让我参与这些事,没想到绕来绕去居然来到了这里!你说巧不巧!”徐海斌不想隐瞒聂言,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 “我的天,你不早说!万一遇到危险该怎么办!”聂言担心的看着徐海斌。叫魂?不知是敌是友,那个叫董瞳瞳的小姑娘一直在那说着叫魂,叫的不就是徐崎的魂魄吗?! “我.....我爸让我办件事,你猜是什么?”徐海斌压低了声音道。 “如果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你还是别说了,斌子无论做什么,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么!”聂言绷着个脸非常严肃道。 “我们两个谁跟谁,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我绝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因为你是我......。”说着说着,看着聂言正在非常认真的看着自己,徐海斌脑中画面一闪,梦又与现实重合在了一起。 “子池.....”徐海斌喃喃道。 “什么?”聂言弯着头一脸迷惑道。 “我......我刚才说了什么?”徐海斌突然有一种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的错觉,揉了揉眼睛又道: “估计没休息好,你听我说。我老爸让我去调查一人,你猜猜是谁?” “谁?”聂言道。 “二室主任,王柏川。”徐海斌道。 “叔叔怎么会知道王主任?!调查王主任干什么?”聂言道。 “这就是所有问题的关键!我们被派到菘塔山也就是野人山度假这事并不是局长批下来的,而是王主任找到周楠过来通知我们的。大雨,王家村,诅咒,上山,还有那个叫易天的盗墓贼!保护他?开玩笑!如果真的要保护什么专家同志,局里应该早就会下发通知。你看易天和唐笑那熟悉的样子,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吗?所以我才让你小心唐笑!这里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巧了,不是里应外合是什么?”徐海斌在聂言耳边嘀咕道。 听徐海斌那么一说,聂言皱眉想了想确实如此。但还是有一点觉得很奇怪,那个茅道长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边,易天上下打量着董瞳瞳,回忆着这小丫头之前说过的话。做梦,叫魂,道士?难道那位前辈有入梦的能力?从古至今,也没听说过那位大能修得此等道法。他看了看唐笑问道: “唐少主可曾听说过入梦之类的道法?” 唐笑摇了摇道:“不曾。呼风唤雨之类的传说到是听过许多,入梦还是第一次听说。” “大哥哥认识道长?”董瞳瞳向前一步,抬头望着唐笑道。 “你为何想一直提他?”周楠走到唐笑身边,挡在了他的前面问道。 “咦~”董瞳瞳撇过头,食指放在嘴边笑着看着躲在周楠身后的唐笑,又看了看周楠道: “不能提吗?” 周楠看着她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心中的提防瞬更深,这小丫头有问题。 “小姑娘,你是谁?”唐笑拉开周楠,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冷冷的道。 “我是董瞳瞳呀,大哥哥为什么要怎么问?”董瞳瞳眨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唐笑道。 “天快黑了,我们是继续走还是原地扎营?”易天忽然道。 白雾终究是没有散去,前方还不知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他们。朦朦胧胧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不能再走了。 “扎营!”唐笑不再理会董瞳瞳,对着易天和周楠道。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他不相信这小姑娘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 他们只带了两个帐篷,原本打算二人睡一个帐篷,另外一个人轮换着守夜。可谁知冒出来一群学生,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没办法,聂言把自己的帐篷让了出来,让董瞳瞳和那个丢了魂的刘健待在一起,周楠在边上看着,他和徐海斌在外面守夜,唐笑则是和易天睡在了一个帐篷里。 夜晚白雾更是浓密,篝火点燃,白雾化作一滴滴小水珠滴落了下来。聂言坐在地上拿着一个木棍翻动着篝火,徐海斌则是无精打采的看着不远处半蹲在那的干尸。 “言言,之前那个盗墓的说他们都是不入轮回的可怜人,你说他的魂魄会不会在四周看着我们?”徐海斌道。 “可能吧。”聂言淡淡的道,火光映衬在他的脸上,一向给人一种温柔感觉的聂言,变得十分陌生。 “怎么了?”发现徐海斌正在看在即,聂言转过身看着他道。 “聂言,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徐海斌非常认真的道。 篝火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聂言睁大了眼睛久久不语。扑通——扑通——扑通,仿佛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我不知道。”许久聂言低下了头道。最近他一直被奇怪的梦折磨的萎靡不振,甚至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现实。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是女校案件结束以后当晚就开始了。 “如果我说.....”徐海斌话还没说完,周楠猛地从帐篷跑了出来道: “不好了!董瞳瞳和刘健不见了!” 听到动静,原本躺在睡袋的唐笑和易天也跑了出来。 “怎么可能!我们两个就在外面!根本没有人出来!”聂言站了起来,环顾四周道。 “原本坐在她的旁边,见她入睡俺也没有放松警惕。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头晕晕的,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不见了!”周楠道。 “那小姑娘果然有问题,可是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人呀!”唐笑早就觉得这小姑娘有问题,所以才让周楠守在身边监视她。一个普通人平白无故的带着另外一个消失,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易天突然想到什么,跑进帐篷里,拿着他的背包又跑了出来。将背包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来,原本红布包裹的漆雕锦盒不见了! 东郡虎符不见了!这包就放在他的枕边!也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易天你别告诉我虎符不见了!”唐笑惊讶道。 易天蹲在地上,摸索着背包底部,抬头望向唐笑道: “借我一把刀。” 唐笑连忙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局里发的匕首给易天,易天眼前一亮,急着拿着匕首刺入背包底部,瞬间划开了一个口子,手一伸掏出来一块脏兮兮的玉石,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还好还好!”易天拍拍胸部一副受惊的样子。 唐笑蹲了下来,伸头看向那块脏兮兮看不出形状的玉石道: “原来真正的虎符被你藏这里了,你那锦盒里放的是仿品?做的真像,我都看走眼了。”唐笑道。 “看来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进入将军墓这么简单,有意思,哈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易天握紧虎符仰天大笑道。 第三十六章 〔 执念 〕 “看来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进入将军墓那么简单,有意思,哈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易天握紧虎符仰天大笑道。 在这诡异的环境下,笑声显得是那么瘆人。听的人心头一颤,怪异的看着易天,像看疯子一样。 “易大专家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唐笑道。 易天把这脏兮兮的玉石放进了衣服内侧的口袋里,站起身子回复道: “我之前说过有位前辈先来了一步,看来还有另外一批人来到了这里。唐少主,替我向王柏川前辈问好。如果不是你们过来帮我一把,估计....”易天抿嘴一笑,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理解他的意思——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他提起王柏川,聂言想到了徐海斌之前说过的话,下意识的看向了站在易天旁边的唐笑,这两人之前真的认识吗?怎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那小丫头不是人类?”徐海斌至今还没弄明白,董瞳瞳到底是如何从众人眼皮下消失的。易天包里的锦盒不见了,也就是话那小丫头的目的是东郡虎符?看着笑眯眯的易天,徐海斌认为此人一定不简单,小心为妙。 “身上没有死气也没有灵气,就是一个普通人。那小姑娘眼白上那层白色的蜡不像是被虬褫迷了形成的,我之前施针的时候就应该注意的,她吐出来的呕吐物好像是一坨头发。”唐笑推了推眼镜道。 “头发?我还以为虬褫在她的肚子里产卵了。”易天无所谓的道。 被这两人说的徐海斌和聂言只觉得胃部有些翻江倒海,周楠道: “会不会是被上身了?” “也有可能,早知道就摸下那丫头的脉搏了,哎~不能睡了,谁知道一会儿还会蹦出来什么东西。”唐笑揉了揉脸蛋道。 “不睡觉明天怎么熬.....”徐海斌现在已经困得不行了,走了一天的山路,又守夜,有点撑不住。 确实如此,明天还不知道遇到什么,如果体力跟不上,很有可能会送命。唐笑想了想道: “我刚才和易天睡了一会,聂言你和徐海斌先去睡觉,周楠你和我留下来守夜,易大专家麻烦你辛苦一趟,和聂言他们一个帐篷。” 唐笑的意思聂言理解,他和徐海斌都不懂如何对付邪祟,有个这方面的专家陪着,睡得也安心。 易天点头,徐海斌最新躺进了睡袋呼呼大睡,聂言无奈的看着他的好兄弟。易天从包里掏出一纸笔和一个线装的牛皮本子道: “你们先睡,我写点东西。” 聂言点了点头躺进睡袋沉沉睡去。 ................................................................................................................................ 一夜无话,第二天。 周楠和唐笑是最后一批睡觉的,当周楠醒来的时候发现唐笑居然卷着睡袋紧贴着自己。他的眼镜不知道被他踢到哪去了,看着这样安静的唐笑,周楠的耳尖红红的。 “睡得如何?”身旁突然有人说话,周楠猛地坐了起来,发现易天正蹲在他的身边,神秘兮兮的看着他和唐笑。 “你没睡?”周楠问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无声无息。 “睡了,不过睡得不踏实就醒了。”易天道。 “怎么了?”唐笑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想要找眼镜,易天捡起地上的眼镜递给唐笑。 “外面的白雾散了。”易天道。 “散了!”唐笑一下子振奋起来,雾散就意味着御龙阵的阵法破的差不多了! 二话不说,连忙起身收拾东西走了出来。果然外面的白雾已经散去,雨也停了,久违的的阳光照射在脸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唐笑、周楠你们醒了,我拆开了几袋自热包装食品,你们趁热吃。”聂言一边和徐海斌收起帐篷一边道。 收拾好帐篷和行李后,唐笑和周楠快速吃完,然后将垃圾打包带走。易天掏出罗盘,指针正常,没有乱转的现象,也就是说这里的阴阳已经平衡,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几人背上行李,还是由易天和唐笑带队,小心翼翼的走着。期间唐笑侥幸的想着,如果那位前辈把所有阵法都破解了,他们就没有必要保护易天,说不定村民身上的诅咒也可以解除,要不就怎么回去? 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易天停了下来,不远处跪着一个手握长戈的干尸,唐笑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之前他们生篝火还残留的痕迹!他们这是又回来了!!! “不可能!难道说?”唐笑惊呼,抢过易天手上的罗盘,来回晃动,罗盘的指针朝着一个方向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这里的阵法没有被破掉!”易天冷冷的道,他们至始至终都被困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象。白雾根本就没有散去,他们一直在这里绕圈。 “我们一直在这里兜圈子?”徐海斌道。看向不远处的干尸,总觉得那个干尸好像随时会站起来一样。唐笑冷汗直冒,他感觉不到这里的阴气,却无缘无故被困于此地。 从包里拿出一叠黄符,全部都没写满了。他当时脑子怎么想的,居然不留几张空白的也好应对突发状况。 “碰——碰——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徐海斌回头一看发现一个干瘦干瘦的长发怪物,正在打着一把红纸伞向他们走了过来。 “唐......唐笑!有情况!”徐海斌可不管三七二一,拉着聂言就跑。 “妈呀!”唐笑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周楠拉着向前跑去,这冤孽为何一点阴气都没有!难道是个人?! “周楠你先放开我。”唐笑挣脱了周楠,转身向回跑去。 红纸伞下,瘦的犹如皮包骨的‘怪人’脚踝上扣着沉重的青铜巨锁。‘怪人’一直注视着徐海斌,一步一步朝着他的方向走去。徐海斌不知为何原本慌张的心一下子沉静了下来。 ‘怪人’抬起干枯的手指,徐海斌只觉得眼睛一花,一梦黄粱。 他穿着铠甲站在烽火台上,身后都是他的兄弟。他抬起长剑厉身道: “杀!” 紧接着狼烟四起,杀敌声响彻云霄。有一个执念一直支撑着他,再快点,再快一点,那人还在等他。他越杀越勇,甚至杀红了眼。前面就是阿房宫,所过之处必是血流成河。 大太监赵高率领御林军士死守与阿房宫前殿,赵高尖声道: “大胆!阿房宫前尔等小人也敢在此撒野,速速退下!” “阉人,我大秦江山就是败在你们的手里!废扶苏太子,立胡亥为帝违背天道!”他再说什么? “陛下乃德高三皇,功过五帝,天道又如何!王将军别以为咱家不知道你的心思,公子池入了陛下的药助陛下飞升乃是他的荣幸,你尽敢在此破坏,带兵攻入宫中莫不是要造反!告诉你也无妨,你来的已经太迟了!”赵高挥舞着衣袖,潜伏在四周的弓箭手立刻准备就绪,拉起弓弩瞄准了他和他的部下。 “哈哈哈哈,秦王暴政,剥削百姓,求仙问药哪一点不值得去推翻!”他笑了,眼角的泪水伴随着鲜血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终究是没有等到那人!没等到! 嗖嗖嗖,箭雨落下,万箭穿心。 一个人的执念到底有多深?死又如何,那就喝了这碗孟婆汤来世再去寻他。长生又如何,还不是落得孤苦不入轮回,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就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将军!”那人道。 “何苦呢?”那人停顿了一下又道。 胸口插着数只毒箭,疼的已经视线模糊。再后来的的事情,他已经没印象了。只觉得自己仿佛漂浮在上空,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 那人带着他的尸体杀出了一条血路,像是根本不在乎生死一样,来到那名妖道面前跪了下来。 “道长,您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办到了,请您救救将军!”那人连磕三头恳求道。 香炉前,妖道手握龟甲壳晃了晃道:“救可以,就看你们将军愿不愿意醒来。” 妖道放下龟甲壳,从重提了拿出一把红纸伞递给那人道: “我有一个长生的法子,和高仙人那种极端的法子不同,你可愿意尝试。” “我愿意!只要将军能够醒来,我什么都愿意!” ‘别答应他!他就是个江湖骗子!’飘在半空中,他穿居然穿过了那人的身子! “将这件宝物放在将军的嘴巴里,贫道需要对你们将军极其忠诚的六十六个愿意为他守陵的军士。只需半月,你打着这把红纸伞为他叫魂即可苏醒。”妖道从怀里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珠子好似珍珠却透着翡翠的绿,那人接过珠子道: “将军真的会醒来吗?” “会的,只要你按照贫道的法子来,将军一定会苏醒。”妖道回答。 第三十七章 〔 交错的空间 〕 他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身子被放入棺材中,嘴巴里塞着那妖道给的珠子,又将自己的九窍用玉石堵死。 “贫道现在做法会封了你的生魂,带上这个你的魂魄就不会离体。”妖道的药童拿来一对金色刻满小篆的巨锁。巨锁足有千斤重,戴在脚腕上根本不可能走路! “将军真的会醒来吗?”那人又问道。 “会,只是时间的问题。”妖道回答。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却想不起那人的名字。看着那人戴上沉重的巨锁,不知为何他的心抽痛了一下。我这是怎么了?他是谁? “徐海斌!徐海斌!徐海斌!”啪的一响,左脸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意识渐渐清醒面前赫然是易天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我就说打一巴掌就清醒了你还不信,这么高级的福禄用了多可惜。”易天对着身边的唐笑道。聂言见徐海斌清醒,立刻跑到他的身边焦急道: “斌子你没事吧!刚才怎么突然一动不动!” 环顾四周,白雾散去,他们已经离开扎营的地方很久了,刚才的一切是幻觉? “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打着红纸伞的人?”徐海斌手捂着左半边脸,火辣辣的感觉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就在刚才他被这个臭盗墓的打了一巴掌! “易天!”徐海斌咬牙切齿的看着易天说道。 “嘻嘻嘻,我这可是在救你。你看你刚才那傻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丢了魂。”易天满脸不在乎的道,好像打人的不是他一样。 “我们刚才不是又回到昨晚扎营的地方了吗?有个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打着红纸伞的怪人你们没看见?唐笑你别告诉我你也没看见。”徐海斌质问道。 “没呀,我们这一路走的都很顺利,并没有碰到什么邪祟。到是你,发什么神经,走着走着就不动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唐笑道。 徐海斌不敢相信转头看向聂言,聂言冲他点了点头,证实了唐笑说的都是真的。 “大少爷你是没休息好吗?我和易大专家一直注意着周围并没有什么邪祟,就连一丝阴气也很少。你看这天气,在听树上鸟儿的叫声,我们已经走出极阴之地了。”唐笑摊摊手,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徐海斌会突然魔障。 被唐笑这么一说,他这才意识到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树林里的鸟啼声,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这些清楚的告诉徐海斌,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 “依我看我们一鼓作气下山算了,看这周围的环境已经没什么危险,那位前辈应该差不多把这里的问题解决了。”唐笑背着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的行李包,走路依旧健步如飞,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 “你就不想知道那些人要抢虎符的目的是什么吗?”易天道。 “话说我到现在都没搞懂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还没告诉我你下将军墓的目的是啥?”唐笑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易天道。 “唐少主听过青琰吗?”易天笑了笑道。 “没听过,我又不是百科大全什么都知道。”唐笑推了推眼镜道。 ............................................................................................................... 这边徐海斌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一筹莫展,他与聂言并排走着,看着聂言的侧脸,忍不住道: “言言,我刚才遇到怪事了,你会相信我说的吗?” “你说的我自然相信。”聂言温柔一笑,徐海斌只觉得原本焦躁不安的心瞬间被抚平。 “就在上山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徐海斌突然捂着自己脑袋,不知为何一回想起那个梦就开始头疼欲裂,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斌子你怎么了!”聂言立刻上前抱住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太阳穴又道: “斌子我们现在立刻下山去医院做检查,不要硬撑!你把行李给我,我来背!” 徐海斌被聂言揉的好多了,头也不是那么疼了。晃了晃脑袋,想了想别的事情居然不疼了。 “我没事,聂言就在刚刚我看到一个打着红纸伞的怪人!他手一抬起我就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对,就像穿越一样!我梦到自己被乱箭射死!”担心这段记忆会消失,徐海斌快速说的把他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告诉了聂言。 “呸呸呸!别乌鸦嘴!这里到处都透着古怪,斌子你别多想,你刚才所经历的的一定不是真实的!”聂言用手轻轻的在徐海斌嘴巴上敲了三下,这是他们两从小到大的习惯。谁说了不好的话,敲三下对方的嘴就能避免所说的坏事。 徐海斌握住了聂言的手,担忧道: “我总觉得这里不是真实的,我们会不会一直被困在原地兜圈子?” “可我们一直在向前进呀。”聂言疑惑道。 “还记得我们小时玩的一款游戏吗?”徐海斌道。 “???”他们小时候玩的游戏太多了,聂言还真不知道徐海斌指的是哪个。 徐海斌抬头望去,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脱离了队伍很久了,唐笑、易天、周楠正在自顾自的向前走着,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停了下来。他分不清这到底是梦中梦,还是所有人都不在同一频段上。看着面前疑惑看着自己的聂言,他从背包里拿出了局里发的黑色匕首。 “言言,以前上电脑课的时候我们玩的翻牌游戏你还记得吗?”徐海斌道。 “记得!”这么古老的游戏他当然记得,那时候机房都是老式电脑,除了翻牌游戏就是扫雷之类的游戏。 “好,你发现到了吗?唐笑、周楠、还有那个盗墓的并没有发现我们已经脱离队伍。你懂我意思吗?我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们很有可能处在一个平行交错的空间。”徐海斌现在越发肯定这个猜测,他不敢赌,梦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他真的怕了!他怕聂言消失! 聂言听的十分认真,他挣开了徐海斌的手,看着唐笑他们的背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 “周楠停下来!!” 这么大的声音当过兵的周楠不可能没有听见,正如徐海斌猜测的那样,唐笑他们和自己并不处在同一层空间。刚才还有所交流,易天还打了徐海斌一个巴掌,也就停下来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相互错开了! “我们现在追过去,说不定还能碰上!”聂言说完就想向他们的方向跑去,徐海斌一把死死的握住了他的手腕,聂言中心不稳,一下子跌进了徐海斌的怀抱里。 徐海斌左手还拿着那把黑色匕首,聂言有些看不懂徐海斌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吊儿郎当整天笑嘻嘻的斌子吗?因为相信徐海斌不会伤害自己,所以他也没挣扎,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徐海斌。 “别去。”徐海斌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也变了,手还是紧紧抓住聂言的手腕不愿松开。 “好我不去,只是你弄疼我了。”聂言皱眉看着自己的手腕周围已经冒出了的青筋道。 徐海斌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放开聂言,自从来到野人山以后一切都变得很奇怪。 “对不起,我......”徐海斌一脸惶恐道。 聂言摇了摇头,揉了揉手腕表示自己没事。 “斌子你刚才说的方法是什么?”聂言道。 徐海斌看着聂言白皙的皮肤是那一块触目惊心的青痕更加心疼,他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在伤害到言言了! “我之前问过唐笑这黑色匕首的作用,他告诉我除了辟邪斩杀邪祟以外还可以做标记。匕首所化划过的地方都会被注入特有的灵力。”徐海斌道。 听他这么一说,聂言瞬间想起来之前和周楠在一起时,周楠也是用这把匕首做标记! “翻牌游戏,随机发牌,翻到相似的牌就会被丢到一边。翻到最后,所有的牌都成双一对的时候游戏结束。现在我们就处在不稳定随机交错的空间里,我们两是一对相同的牌,现在就去找另一对牌,排除所有被翻过的的牌,直到和唐笑他们的空间交融在一起。”徐海斌正色道。 聂言都有些听傻了,徐海斌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你? 聂言捡了一根树枝握着其中一头,另一头指向了徐海斌,徐海斌会意握紧了树枝的另一头。他们就那么数着,每走一百步,就在树干上做一个标记,朝着唐笑他们的方向走去。 这边周楠突然发现有些不对,等再一回头的时候发现聂言和徐海斌不见了!刚才还跟在他们的身后,也就几句话的时间,就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易天也发现到情况的不对,再看罗盘,指针没什么问题,等等!换了几个方向,罗盘的指针依旧保持不变!这里有磁场!?在看周围的环境,太正常了!正常到他忽略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这里可是御龙阵的中心地带,即使御龙阵被破解,也不能可能会出现鸟鸣声!那群在山里迷路的学生!又回想起徐海斌刚才说的话,打着红纸伞的怪人,他们都没有看到,只有徐海斌一人看到了! 也就是说....这里空间是相互交错的! 第三十八章 〔 入墓 〕 周楠正想着跑回去看看,却被唐笑一把拉住。见唐笑神似慌张,周楠心道他们看来是遇到麻烦了。易天从口袋里掏出三枚天元通宝抛掷空中,三枚铜钱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落在地上立刻竖起,就如那普通硬币一样随意的掉到了草地上。 唐笑抽出一张符纸心中默念,符纸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被点燃,他的灵力不起作用!猛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手机了,因为山里没信号,手机就被他扔进了包里。难道说?把背包放下,翻出手机,解锁一看时间赫然显示的是11:13、四月二日星期二,这怎么可能!时间停留在昨天他们遇到虬褫前的那一刻。 现在的他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普通人,任何一个邪祟都可以致他们于死地,是什么时候开的?是遇见董瞳瞳的时候!就在唐笑沉思时,周楠快速抽出匕首,一下子甩到了南边一颗大树上,树后面的人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出来。”周楠冷冷的道。 那人吓得蜷缩在大树的后面一动也不敢动,周楠猫腰小心的绕道另外一侧,然后冲刺拔出插在大树上的匕首,一个转身将匕首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不要杀我!!!”朱永康一把鼻涕一把泪惊恐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周楠,匕首离他脖子的距离只有几厘米。 “是你?”周楠迟疑道,但一想到那邪气的董瞳瞳,匕首并没有拿开,依旧抵在他的脖子上。 “周楠情况如何。”唐笑站在不远处道。 “无事。”周楠道。 一听没有什么危险,唐笑背起背包与易天来到了大树前,见到朱永康也是一愣。 “呜呜呜——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我只是想回家!”朱永康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哭着道。 “男子汉要有担当,哭什么难看死了,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唐笑十分嫌弃的看着他道。 “我走不出去,那个怪物要追来了!”朱永康惊恐道。 怪物?易天握紧手中罗盘道:“是什么样的怪物?” “干尸,一个打着红纸伞的干尸在追我们?我....我害怕就丢下董瞳瞳他们跑了,等我返回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呜呜呜——我不是故意要跑的,我只是害怕!”说着说朱永康又哭了。 唐笑、易天和周楠心中不由一惊,看来徐海斌没有骗人。唐笑道: “你在这里走多久了,为什么跟在我们后面?” “没有多久呀,我刚才一直在找刘健他们,也就十几分钟之前的事情。”朱永康道。 他怎么一说,唐笑估算着时间,他们遇到董瞳瞳是在昨天中午,也就是说朱永康所说的十几分钟是昨天早上的事情!这怎么可能!看来不仅空间错乱,就连时间也错乱了吗? “把手伸出来。”唐笑有些不确定,想要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朱永康乖乖的把胳膊伸到唐笑的面前,唐笑直接捏住他的脉搏,闭上了眼睛。脉搏跳动的很快,在正常范围内,可以确定是个人。 “如何?”易天问道。 “没问题,这小子只是惊吓过度。”嘴上怎么说,易天听的出来,唐笑意指他是一个人。 “好了别哭了,一个大老爷们出息一点,快点站起来。”唐笑松开朱永康的脉搏道。 朱永康被周楠一把拉了起来,周楠看着他道: “最近你有没有发现董瞳瞳有哪些奇怪的地方?” 朱永康用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道: “瞳瞳有什么问题吗?哦,确实有一点奇怪。她一直是好学生,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会突然对徐崎那个家伙感兴趣。一开始我们还以为董瞳瞳喜欢徐崎才加入我们户外探险社团。我听徐崎说董瞳瞳在家里发现了一张地图,地图所指就是野人山,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徐崎才会带我们一起前往野人山探险。” “地图?什么样的地图,你有拍照吗?”唐笑问道。菘塔山并不是什么旅游景点,一个读高中的学生即使在贪玩也不可能关注到这里。能有菘塔山上的地图就意味着,那个小丫头很有可能知道将军墓的所在位置。 “有,我们每个人手机都备份了一份!”朱永康连忙拿出手机,打开手机的时候发现只有百分之4的电,很快就会自动关机。点开手机相册,选中了图片后将手机递给唐笑。唐笑刚要伸手,手机就被易天拿了过去。 易天放大了照片,虽然很模糊,但是还是能够看清这是一张古代地图,用绢丝制成,碳墨所画。图中标志一颗红心,正是将军墓主墓位置,奇怪的是山上居然有一条条的丝线,是云? “看够了没有,这小子手机快没电了,赶紧拍照。”唐笑出手机对着朱永康的手机拍了一张,然后又把手机交还给他。他的手机电量也不多了,为了以防万一,所有人都备份了一份。 “呵,这丫头还真有本事。”易天冷冷的道,嘴角微微勾起。 “你还有脸说别人?我们现在可是生死关头,易大专家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唐笑抱着胳膊道。 “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之前说过的青琰唐少主还有印象吗?”易天见唐笑不回答,又道: “木生火,从生丹。丹,赤石也。赤,南方之色也。丹靑之信言必然。火炎昆岳,砾石与琬琰俱焚;严霜夜零,萧艾与芝兰共尽。” “别那么文绉绉的,你直接说是块翡翠不就行了。”唐笑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卖弄文学。 “非也,青琰似玉非玉,似珍珠又非珍珠。秦国三十二年徐福求仙得了一枚稀奇的宝物并没有献给始皇帝,此物不知为何又落入羡门徒弟之手。公元前二百零九年,秦国发生第一次暴乱,传言此物与那带领暴乱的将军一同下葬。”易天道。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又不是亲眼所见。”唐笑撇撇嘴道。 易天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个线装的牛皮本子,本子里加了一张折叠成正方形的宣纸,摊开宣纸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拓本。唐笑接过拓本,拓本上印着小篆。唐笑震惊的看着易天几乎用肯定的语气道: “你从哪个石碑上拓下来的?你该不会又去盗墓了!” 易天摇了摇头解释道:“我现在好歹也是吃着公家的饭,别说的那么难听。这是前一阵子在西戎三号墓里发现的。上面记载了秦国第一次暴乱的经过,以及青琰的事情。” “所以来这里我只是想证实一下青琰是否真的存在。” “青琰有什么值得证实的?”唐笑看不懂小篆,不解的问道。 易天看了一眼在一旁听傻了的朱永康,又看了看唐笑道: “青琰可起死回生,入药可长生不老。” ........................................................................................................................... 这边徐海斌与聂言正在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两人都紧紧握着那根树枝不愿撒手。他们已经走了快三个小时,包里的水和干粮也快没了,从一开始的期望,到现在的疲惫,心里也越来越没底。 “斌子别怕,我们一定能出去的!”聂言满头大汗,嘴唇都有些干裂,就这样还不忘鼓励徐海斌振作起来。 “嗯,我相信。”徐海斌点头道。 聂言靠在大树上,眼神有些迷离,就怎么仰头望着天空。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聂言猛地站了起来,徐海斌因为紧握树枝胳膊一下子被带了起来。 “怎么了言言?”徐海斌问道。 “你看天空!”聂言昂头看着天上犹如龟裂一样翻着白光的丝线道。 徐海斌也站了起来,抬头望去除了树叶别的什么都看不到,疑惑地看着聂言道: “看树叶?” “你看不见天空上龟裂的线条吗?”聂言诧异的会看着徐海斌道。 被聂言怎么一说,徐海斌用左手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的看向天空,什么都看不到。 聂言抬起右手,想要触摸天空上的丝线,就差一点! “斌子你把我扛起来!”聂言有一种感觉,他们被困在这里很有可能和天空上这些丝线有关系。 徐海斌会意蹲了下来,聂言直接跨到了他的脖子上,徐海斌很轻松的就站了起来,因为聂言很轻,并不费力。徐海斌松开了木棍抱紧聂言的大腿,而木棍则是由聂言拿在手里。聂言尝试着用木棍去触碰那缕丝线,还差那么一点!徐海斌见状挺直了腰,踮起脚尖,树枝一下子碰到丝线,天空上瞬间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纹。 啪塔——啪塔——啪塔,一块块碎片从上方掉落,白雾一下子涌了进来,缺口被白雾冲的越来越大,裂痕也变得越来越多。隐隐约约居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唐笑!唐笑就在不远处! 唐笑原本放在口袋里的黄符瞬间被点燃,龟裂的声音他听到了,地面开始剧烈的晃动,抬头看向天空,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被白雾笼罩。 “不好快跑!”唐笑大叫道。 周楠一把拉起还在那犯傻的朱永康向前跑去。 “唐笑!”不知是哪里的方向传来了聂言的声音。变数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脚底一空,所有人一起跌入漆黑的深渊。 滴答,滴答,水滴滴落在徐海斌的脸上,光线并不暗,他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和正离他不远的聂言。他咬着牙站了起来,走到聂言身边一下子把他搂在怀里,拍了拍聂言的脸道: “言言醒醒!” “聂言没事,一会儿就能醒来。”声音传来,沿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唐笑和周楠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青铜门前,唐笑则手持燃烧一半的符纸看着他道。 所有人都在,唯独易天却不见踪影! 第三十九章 〔 青铜门 〕 白雾弥漫,银丝纵横交错,空间仿佛扭曲了一下,隐隐约约从白雾中走出一人,那人高有八尺,黑袍上绣着红底祥云纹,脸戴青铜双面饕餮面具,齐肩的长发被一根红绳随意的系着,所过之处盘旋在上方的银丝都会齐齐落下。 男人回身望去,看着不远处那一席白衣黑发的男人戏谑道: “今儿没想到会遇见故人,真是好久不见。” 男人的声音极其好听,就像深海的妖姬一样诱人心扉。白衣男人不紧不慢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故人,我只是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别那么紧张。话说有多久没见了,二百年还是二千年?”面具男人道。 白衣男人抬手,一把握住凭空出现在面前的银色长剑,话不多说,点地纵身跃起朝着带着面具的男人刺去。面具男也不躲避,白衣男人一剑便刺入他的身体。白衣男人先是一愣,很快就发现面具男的身体开始雾化。 “高誓你还是老样子,这么不通人情,哦对了瞧我这及记性,你已经不是人了。”说完别化作一团黑雾散去。 冰冷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剑锋一转,白雾散去,迎面是一座山峰,山峰中央有一扇青铜大门,男人收回长剑,朝着青铜大门的方向走去。 ..................................................................................................................................... 各种无角小蛇互相穿插重叠,以四方连续形式展开雕刻在青铜门上,大门的正中央雕有虎纹,虎嘴大张,背微凹,尾下垂而后上卷并衔着一个颗珠子。给人一种强烈精神压迫的感觉,甚是恐怖。 聂言睁开了眼,便看到徐海斌那张担忧的脸,周围环境湿哒哒的,还有水滴滴落在身上。 “我们这是在哪?”聂言还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刚才触碰那些丝线所导致的吗? “言言感觉如何有没有摔伤!”徐海斌并没有回答聂言的问题,伸手在聂言身上查看有没有擦伤。 聂言摇了摇头,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站起身子好奇的看着周围。奇怪,那个专家去哪了? “这小子是从哪冒出来的?喂醒醒!”徐海斌见聂言没事又走到朱永康的身边摇了摇他的肩膀道。 朱永康被他晃醒,看到徐海斌的脸惊恐道: “不要杀我!我错了!别杀我!” 徐海斌听的一头雾水,见这小子醒了,是不是刚才脑子摔傻了。懒得搭理他便,又走回聂言身边与他一起来到青铜大门前。 “那个臭盗墓的呢?”徐海斌看着唐笑问道。 一提易天,唐笑气的脸都绿了,就在他们坠落的时候,易天手腕上好像绑着一个手环,他按动手环上一个小疙瘩,手环圆孔中射出一条金线,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易天被金线带了上去。 “升天了!”唐笑气鼓鼓的道。 周楠和唐笑的背包都还在,聂言和徐海斌刚才一心想着过来,背包落在了交错的空间里,估计这辈子都很难在寻到。 “这是哪呀,我们怎么出去。”徐海斌听不懂唐笑在说什么,只当易天和他们走散了。 “将军墓,呲呲呲,这个专家不是一心想着要进墓一探的吗?果然这家伙就是个文绉绉满嘴跑火车的混蛋。”唐笑越想越气,他猜测易天可能是把他们当做探路石,先让他们探路查看有没有危险,然后找机会下手坐收渔翁之利,不能便宜了这小子! “那个.....我想回家能先送我回家吗?”朱永康手臂紧缩在一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蹑手蹑脚的走到他们的跟前问道。 “这小子是谁来着?”徐海斌不知为何看他就觉得不顺眼,没好气的道。 “学生。”周楠解释道。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聂言问道。 “跟来的,事先声明小朋友我不是你家人有送你回去的义务,你的生死本来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这一点你别搞错了。”唐笑虽然嘴上怎么说,但他也不会放任这个学生去送死,谁让他们披着这身警服呢。 “咦,这些雕刻的蛇是不是我们之前遇到的白蛇?好吓人的老虎嘴巴里刁的是珍珠吗?”聂言看着青铜大门道。 虬褫,虎纹!唐笑手上符纸燃尽,周围又陷入一片黑暗。无奈只好掏出手机,打开手机后面的电筒。手机光线太过微弱,也只能勉强看清近距离的东西。 忽然强光一闪,一人从空中坠落,头戴探照灯,腰上别着一把铁尺,此人正是易天。 “看来你们没有我照样活得好好的。”易天道。 “托您的福,我们还活着。”徐海斌学着易天的语气道。 易天也不生气,收起手腕上的金线,缓缓走到青铜门前,抬眼望去,感叹道: “虎者,**,百聋之长也,能执搏挫锐,噬食鬼魅,妙哉。” “他再说什么鸟语?”徐海斌侧身在聂言耳边小声说道,聂言摇头表示不清楚。 唐笑和周楠已经习惯易天时不时蹦出来几句文言诗句,而聂言和徐海斌却不同,易天说话还带有一点方言,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易天手带上手套,轻轻触摸青铜大门,像是在找寻什么。 “这门没锁孔,我之前和周楠找过一遍了。”唐笑道。 “嘘!”易天伸出食指对他做了一个虚声的手势,然后闭上眼睛继续摸索着,直到他摸到老虎嘴巴里那颗珠子,珠子居然可以活动。易天真看眼睛对着大家说: “你们靠边站,尽量不要正对大门。” 唐笑惊讶的看着易天,这么久就找到了进去的方法!连忙招呼大家躲到一边。易天放在珠子上的手并没有松开,使劲往里一按,迅速闪开退到一边,虎纹一下子凹陷进去,群蛇像是有规律一样转动着,一阵尘烟袭来,嗖——嗖——嗖数不清的弩箭射了出来,幸亏他们躲到一边,要不然一定会被射成筛子。 尘烟散去,青铜大门已被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已经被开启,是生是死只在一瞬间。 就在还在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时,原本哭兮兮的朱永康突然不要命的像大门里冲去。 “别过去!喂!”易天阻止道。 “卧槽,周楠你怎么不拉着那个愣头青!”徐海斌焦急道。 周楠看着自己的手,刚才他明明拉住朱永康了,这小子什么时候挣脱的,为何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向门内,走道旁一排排油灯上的灯芯居然还在燃烧,门内灯虽有些昏暗,但不难看清,只是刚才跑进去的朱永康已经不见了!那些发射弩箭的机关也不见了!再向前看去是一个圆形的高台,高台前正对着两条走道,走道前站着两个手握戟钩矛的干尸正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是往前进还是往回走?易天退了一步看向唐笑道: “唐少主你觉得这条走道带有机关的可能性有多高?” “你会不清楚?”唐笑反问道。 易天笑了笑拿出手机,手机显示屏显示的正是朱永康传给他们的照片。易天看了看,收好手机道: “你们谁体重在120斤左右?” 徐海斌最先排除,周楠看上去也要有150多斤,唐笑那个小身板就更不用说了,唯一附和体重的只有聂言。 “我115斤”聂言举手道。 易天点了头,一边脱衣服道: “把你身上的重物都卸了,我怎么走你看着怎么走,多一步不行,少一步也不行。” “好!”聂言把身上唯一重的就是他的登山鞋,脱掉外套,赤脚站在冰冷的地面上,等待着易天的指示。易天还有些不放心走到唐笑面前道: “唐少主能否借用你几张活符?” 唐笑也不是小气之人,直接抽出2张递给了易天,易天将其中一张贴在了聂言的背上,又将符纸贴于自己胸前,然后抽出手腕上的金线系在了聂言的手腕上。 部署好后两人平行站在走道的两侧,易天道: “向前一步,退半步朝西侧方向前进一步,停下!” 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变化,送了一口气紧接着又道: “西侧方向左前走三步!”当他们同时停下来的时候,地面出现了轻微的晃动,晃动很快就停止了,聂言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眼睛看地面都觉得眼花两乱。易天感受到地面的晃动,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拽紧了手腕上的金线道: “别紧张,只是机关被开启了,现在开始我们要加倍小心。”机关开启,那就是九死一生的走法,唐笑想到立刻大声对着聂言喊道: “聂言按照刚才的步子退回来,九死一生不值得去冒险!” 聂言犹豫是否要按照刚才的步伐走回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你按照刚才的步伐退回去必死无疑,我们现在就像是站在天平秤上,随便一动不仅是我们遭殃,就连你那些好同事的性命都要断送在这里”易天冲着聂言一笑道。 ※※※※※※※※※※※※※※※※※※※※ 真的尽力去描写了.....在提一次历史架空!!!所有人物均为虚构! 第四十章 〔 人牲 〕 “你按照刚才的步伐退回去必死无疑,我们现在就像是站在天平秤上,随便一动不仅是我们遭殃,就连你那些好同事的性命都要断送在这里”易天冲着聂言一笑道。 易天的语气极其平稳,还是笑盈盈的,看得人心里直发毛。聂言不是傻子瞬间便明白了易天的意图,真是个疯子。 “臭盗墓的你想死自己一个人去,别拉着聂言!”徐海斌想要上前却被周楠死死拉住。唐笑看着他冷冷的道: “聂言不会有事的,你看咱们易大专家可是做了两手准备。”说完变指向他背后贴着的活符又指向他们手腕上绑的金线,聂言绝对不会有危险,因为易天与聂言手上绑着的金线是他们的生死契约,活符可抵挡邪祟的术法,而那个金线则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机关已经被开启,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唐少主你们愿意冒这个险吗?”易天看着唐笑道。 “你说。”唐笑道。 “嘿嘿嘿三十六计跑为上策,等会我数一二三!跑!”易天的恶趣味又开始了,拉紧金线,聂言只觉得手腕一疼身体一轻,回过神时猛然返现自己居然飞了起来。 “易天你就是王八蛋!”唐笑手拎背包拼命的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问候起易天祖宗十八代。徐海斌早在聂言被易天拉住飞起的时候就不管不顾的向前跑去,而周楠则是大跨步的紧跟在唐笑身后。 聂言落地时发现手腕上的金线居然断了,而易天则是站在他的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玩命跑着的那几人。 咕噜轰隆隆——像是齿轮转动的声音,就在周楠踏入高台时,箭雨落下,黄士塌陷形成一个大坑,仔细一看坑中竖着一列列漆黑色的长矛,掉下去必死无疑。 唐笑喘着粗气,手附在高台的石柱上,恶狠狠的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易天。徐海斌黑着脸走到了易天的面前,挥拳猛地打在了他的脸上。易天完全没有防备,被打的一个踉跄差点摔下高台。就在徐海斌要打易天第二拳的时候聂言迅速的抱住他道: “斌子别打了!” 易天站稳用手指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徐海斌,还是那副样子不以为然。 徐海斌冷冷的道:“这一拳回了你那一巴掌,聂言的那一拳你等着。” 易天睁开眼道:“说完了吗?” “你!”徐海斌怒道。 “易天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在看到第二次,如果你连最基础的信任都给不了我们,我想这趟任务也没有完成的必要,出去的法子我们会自行解决。”唐笑缓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易天的面前指责道。 “这有两个入口,唐少主应该通晓天阴阳走向,来做个选择,哪一个是生门哪一个是死门?”易天直接跳过刚才的话题,走到干尸身边也不惧怕,直言道。 唐笑站在高台中央,环顾四周转身看向聂言道:“聂言你来做选择。” 聂言松开徐海斌后就一直在发呆,突然被唐笑点名,有些不知所措。 “我来选择,你确定吗?”聂言指了指自己不确认的道。 “对,这两个入口你觉得哪个危险,凭你的第一直觉去判断。”唐笑想到女校那次,聂言做出的选择,准确到令人发指。是左边还是右边? 聂言困惑的看着唐笑又看了看现在他身边的徐海斌,想了想道:“生死相关的事情还是不要如此草率,这两个入口给我的感觉都不好,非要选一个我选择左边。” “左边吗?”易天喃喃道,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笑盯着左边入口,怀里抽出一张符纸,捏动指决符纸点燃,幽幽蓝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抛向右边的入口时一股怪力从里面驶来,符纸瞬间被打飞,燃尽化作一缕符灰洒落在第上。 “走左边。”唐笑确认道。 “你们刚才有没有发现一点很奇怪?”徐海斌想到了刚才跑过来踩过的黄土,朱永康也进了这里,但是地面上一个脚印也没有! “这里有哪些不奇怪的地方吗?”唐笑反问道。 “你们注意到地面上那层黄土没?这里只有一条路,刚才那小子发疯一样往里跑,却没留下一个脚印!你们说他是不是那玩意?”说着比了一个隐晦的手势。 “不可能,朱永康有脉搏!”唐笑反驳道。他亲自把脉不会有错的,那的的确确是一个人! 董瞳瞳,朱永康,刘健,都出现过了,好像还少一个人,那个许明去哪了?这几个学生疑点太多,尤其是那个董瞳瞳,邪性的狠。聂言回想着这几个学生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不相信一群学生没事会没事找事往山上跑,是什么呢?是什么促使这些学生不要命的往里跑。 “唐少主难道没听过夺舍一词?”易天道。 “夺舍,夺魂,丢魂,叫魂?铃声!那个铃声难道不是控制虬褫行动,而是一种特殊的信号?”唐笑惊道,难道他一开始就想错了? 易天低头不说话,揉了揉手腕朝着左边的入口走去。 “等等,万一里面有危险怎么办,易专家!”聂言急道。 易天转身道:“我相信唐少主的判断,就像唐少主相信聂先生的判断一样。” “走吧聂言,咱们易大专家打头阵你怕啥,不走也只是在这里等死,走还有一线生机。”唐笑背起装备走了进去,周楠冲他点了点头,而徐海斌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站在他身俯**子在他耳边道: “别怕,我就在你身边。” 聂言点了点头,与徐海斌一起走进了左边的入口。 咕噜轰隆隆——又是齿轮转动的声音,高台前的深坑消失不见,两个入口前的干尸手指动了动,发出了咯哒咯哒的声音。 ...................................................................................................................... 原本以为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走进去一看发现每隔一米就有个青铜所制的烛台。烛火居然没有熄灭,更稀奇的是这里居然空气流动,呼吸并不觉得苦难。 “呲呲呲,以前见到一对都觉得稀奇的长明灯,这里居然点了一排。”易天感叹道。 “长明灯是什么?”聂言问道。 “《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馀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这里所说是用人鱼膏为烛,但实际上用的却是阴年阴时所生的人焚烧炼制成烛膏。一人只能炼制成十滴油,你再看看这一排长明灯,是不是毛骨悚然?”易天抱着膀子对聂言做了一个我很害怕的表情道。 “人油!”聂言不敢相信道。还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封建制度害死人。 烛火轻微晃动了两下,易天走在前头,抽出量天尺横在胸前。唐笑反而双手插在口袋里,像是一点也不担心,不紧不慢的更在易天的身后。 约莫走了快一刻钟,前方又出现了一对岔口,岔口前还竖立了一个石碑,石碑上刻满了小篆。易天从包里翻出手电筒打开,灯光照射在石碑上,上下扫了扫大致看了一下,越看眉头皱的越厉害。 周楠则是拿出手机打开拍摄功能,取消闪光灯,借用着易天手电筒上的灯光,拍了几张照片。 “易大专家翻译下呗。”唐笑道。 易天紧皱着眉头,又从头重新看了一遍这才道: “唐少主对上人牲你有集成把握?” “人牲!易天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不是扫把星转世,这都能让我们碰上!”唐笑眼角抽 搐,紧握拳头道。 易天将石碑上的小篆翻译后大致意思是这样的: 人牲起源于原始社会末期的农业崇拜,原始社会末期和奴隶制社会期间,为祭祀人鬼、神灵或自然界万物而杀戮活人以为祭品。一般使用战争中的俘虏、被征服部落贡纳的青年男女及儿童或由此而形成的奴隶。秦王政二十三年,王姓将军率领60万大军攻打楚国,一举攻破楚都寿春,俘获楚王负刍。秦王政大悦,加封官位赏赐金银财宝无数。秦始皇三十六年王姓将军起义联合外军攻入阿房宫,最后已失败告终被葬于此处。秦二世听信方士谗言,将那二十万楚军活埋与此,期望能够镇住王姓将军,以免他‘复活’? “复活?死人还能够复活,你确定你没看错?”唐笑不解道。 “没有,确实是复活二字。”易天冷冷的道。一个是要用二十万活祭来镇压的将军,一个是二十万人牲。对上哪个都是要交代在这里的节奏,难道他真是扫把星转世? “言言你随我来。”徐海斌看了一眼易天后,拉着聂言的手走进了岔口的右边。 ※※※※※※※※※※※※※※※※※※※※ 阿房宫,打错了改下!谢谢小天使捉虫! 第四十一章 〔 万葬坑 〕 “言言你随我来。”徐海斌看了一眼易天后,拉着聂言的手走进了岔口的右边。 “斌子,里面很危险我们不要贸然行动。”聂言甩开了徐海斌的手,诧异的看着他,不解道。 “怎么了?”唐笑本来就紧张,早就发现了聂言那边的动静。 徐海斌把手藏在身后,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转瞬即逝,又换成了以前那副笑嘻嘻的嘴脸道: “不是我说,唐笑你看这一路咱们遇到的岔口,总不能一直靠聂言的直觉走下去,依我看我们还是兵分两路,我和聂言走右边,你们走左边。遇到什么不对的情况就立刻跑回来。” 唐笑听完后推了推眼镜,看着聂言道: “他又发什么疯?这种情况下还想分开走,是想急着见阎王吗?” “我觉得徐先生的方法可行,分开走也不是不行。”易天耸了耸肩道。 “易大专家你没看到石碑上写的什么吗?那可是人牲,一个起尸都够我喝一壶的,二十万个我直接在这里抹脖子算了。”唐笑说完比划了几个自杀轻松一点的动作,看的易天的嘴角抽 动,这唐家的继承人真有意思。 “得祖上真传,继承脉髎之技。刚才你也看到聂先生手上绑着的金线,我们可以分头先进去试探着走一走,如果遇到危险,只需要拉动手腕上的金线呼救即可,而且脉髎还能察觉签订者的生命迹象。”易天道。 “如果没有及时赶过来呢?”周楠冷冷的问道,在周楠心里易天早已被归类成不可信任的一类人。 “赶不过来那只能等死了,总比全军覆没强多了。”易天抽出手腕上绑着的脉髎,一脸无所谓的道。 聂言冲着唐笑点了点头道:“易专家说的也有些道理,虽然危险但总好过信任我的直觉来得强。” 唐笑捏了捏下巴,琢磨着易天刚才说过的话,想了很久这才道: “聂言你和徐海斌加上易天走右边,我和周楠走左边,易大专家请你不要违背了你祖上立生死契约的誓言。” 易天摇了摇脑袋表示绝不会,他还是很珍惜生命的。将金线绑在了唐笑手上,另一头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易天念动口诀,手指轻点,金线居然凭空消失! “唐少主,现在我将自己的的性命和你绑到了一起,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咬破食指将鲜血滴落在手腕上即可。” 唐笑看着手腕上的金线凭空消失,撇了易天一眼道:“聂言和徐海斌不懂道术,他们两个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易天比了一个OK的手势后自顾自都走进了岔口的右边,周楠在聂言耳边小声低语道: “小心徐海斌,他有些不对劲。易天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还是有点本事的。你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就往他身边跑。”说完后与周楠进入了左边的岔口。 聂言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唐笑所说的意思。前几天徐海斌刚说过唐笑不对劲,让他远离唐笑。现在唐笑说了相同的话,让他远离徐海斌。 聂言摇了摇头,看着唐笑远离的背影,心道:他知道徐海斌有些不对劲,但是心里一个执念一直告诫着他,斌子永远都不会伤害自己。 “唐笑和你说了什么?”徐海斌走到他的身边道。 聂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 进入岔口,像是走进了一个葫芦形的洞穴,越往里走,空间越大。这里并没有长明灯,所以进来的时候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易天打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聂言与徐海斌拿着打开后置灯的手机并排跟在他的身后。 易天道:“聂先生和徐先生刚才为什么要执意走这条道?” 聂言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徐海斌要进入右边的岔口,他的直觉告诉他左边的岔口反而更安全一点。 “看着顺眼就想进来,不行吗?”徐海斌冷冷的道。 “进来命会丢在这里徐先生就不怕吗?”易天撇了一眼徐海斌道。 徐海斌没有回答,冷冷的看着易天的背影。聂言则是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扶着洞壁向前走着,就在这时绿光一闪,聂言只觉得自己摸到了什么黏糊糊软绵绵的东西,用手机灯一照,吓的连续退了好几步,幸亏有徐海斌护在身后。 “嘿嘿嘿——”阴森的女笑声响起,接着耳边传来: “大哥哥你要去哪?” 手机灯光照射下一张苍白的脸陷在洞壁上,脸的两侧泥土夹杂着鲜血布满了一脸,泛着绿光的眼珠流着两行血泪! “退开!”易天拉着聂言的衣襟将他和徐海斌拽到身后,手握量天尺朝着她的眉心扎去。量天尺就像是扎进了一堆腐烂的稀肉里拔也拔不出来,易天心道不妙咬破手指将鲜血涂抹在脉门上,朝着空气一捏猛地一拉,没有任何反应! “不好,我感受不到唐笑的脉门!这不可能!”聂言从来没有看过易天如此慌张急道: “断了会怎么样?”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唐笑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二是......没有生命迹象的是我们?难道我们已经是死了!” “大哥哥你丢了东西,瞳瞳是好孩子,要把这个还给大哥哥!”说着陷在洞壁里的女人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眉心上的量天尺,用力一拉拔了下来!鲜血喷了一地,翻着绿光的眼珠在眼眶里乱转,直到眼睛上形成一层白色的薄蜡。女人又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易天,易天反应及时,抬腿就是一脚朝着她快要伸出的手臂上就是一踹,直接踹断了那只握着量天尺的手臂,量天尺啪塔一声掉在地上。易天弯腰捡起量天尺对着聂言道: “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跑!” 当他们准备往回跑时,发现洞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数不清的人头,一双双手凭空胡乱的抓着想要从洞壁里挣脱出来! “人牲,是人牲!”易天惊呼道。 徐海斌不知何时走到了聂言身边,一把拉住聂言朝着前面跑去。 “喂你们等等我!”易天看着那些伸出来的手臂心里直发毛,他可没有那个勇气往回跑去。咬着牙转身朝着聂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跑着跑着聂言只觉得脚底一滑,整个身子荡在半空中,他的手被徐海斌紧紧抓住。徐海斌趴在地上,使出浑身的力气拉着聂言不让他掉入深坑之中。 “抓紧!坚持住!聂言我拉你上来!”徐海斌深呼吸一口,朝着身后一仰,试图靠着身体的惯性拉聂言上来。 突然只觉得脚腕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用力一拉,聂言的身体就是向下一沉,徐海斌险些被拉了下来。聂言不敢向下看去,看着还没有放弃的徐海斌祈求道: “斌子松手,这样连你也会被掉下去!” “别说傻话!坚持住!易天很快就会来的,我们还有希望!”徐海斌咬紧牙关,手臂青筋凸起,死死抓着聂言,身体被一点点拖下去。 聂言看这渐渐快要掉下来的徐海斌,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反手一转挣脱了他的手,温柔的笑着道: “好好活下去,苏芸就拜托你了。” “聂言!!!!”徐海斌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可以拉聂言上来。以前也是如此,就差一点点就可以救子池出来! 一阵冷风吹来,一身白衣黑发的男人从身后跑了过来,后面紧跟着拿着量天尺的易天。白衣男人想也没想的就跳进了无底的深渊,跳下去的男人正是特别案件调查局四室主任——高誓,高主任! ............................................................................................................................... 聂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快速下坠,耳边传来了如同地狱般的惨叫声。他的身下,无数双手正高高举起,等待着他坠落的一瞬间将他撕碎。就在他绝望的闭上眼睛时,一道白光袭来,前所未有的压制感,快要让他窒息。一股熟悉的檀香味扑面而来,紧接着就被眼前的白衣长发的男人抱入怀中,你是......高主任? “万葬坑很难缠,怕就闭上眼睛。”男人清冷的声音传来,聂言抬头好奇的看着男人的侧脸,他们还在下降,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高誓见他闭上了眼睛,念了几个奇怪的音节,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寒光卷动着万葬坑里扭动的尸体,硬生生的斩杀出了一条血路。 ※※※※※※※※※※※※※※※※※※※※ 聂言为什么会掉进万葬坑,有两个答案。其一,是徐海斌前世记忆作祟将聂言推下去,想让他永远陪着自己。其二,万葬坑里面的人牲感受到了聂言的灵力,想要引他下去将他吞噬,就可以从坑里逃脱出来。 第四十二章 〔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 高誓见他闭上了眼睛,念了几个奇怪的音节,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寒光卷动着万葬坑里扭动的尸体,硬生生的斩杀出了一条血路。黑血伴随着浓稠的黄色粘液搅得那味道刺鼻另聂言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轻轻落地,聂言止不住的干呕让高誓有些手足无措,冰冷的眸子扫过那些身体只有半截还在蠕动着想要过来的‘人牲’。人牲一个叠着一个的往他们的方向爬来,高誓弯腰一把将聂言抱了起来道: “忍一忍。” “高主任!”聂言很害怕,他知道眼前的场景就如同炼狱一般一不小心就会死无全尸,但他是一个男人,还没有弱到需要要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保护他。 高誓皱眉,万葬坑里的人牲最是难缠,即使把它们的魂魄打散,它们还是会凭借着本能进行厮杀,吞噬。寒光一闪,一把银色长剑出现在他的面前,剑仞上还残留着黑色的血液,高誓低吟了几声古调,长剑像是有意识的一样飞向正在朝着他们爬来的人牲刺。剑仞一转,高誓抱着聂言纵身跃起,稳稳地落在长剑上。 御剑术!聂言诧异的看着抱着他的男人,白衣黑发,青色的发带随风吹到了他的脸上,就这么呆呆的望着他,他也在望着自己。万葬坑里那尖利刺耳的叫喊声,渐渐的听不清了,时间仿佛禁止一样,聂言盯着高誓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这个男人和他梦里的白衣男人的脸重合在一起。 ................................................................................................................................ 徐海斌失神的坐在地上,脑子乱糟糟的,就连易天走到他身边,他都没有感觉到。易天看上去十分狼狈,衣服上被抓破了好几个口子,他伸头看了一眼万葬坑,又看了一眼失神的徐海斌道: “聂言和那个古装男人呢!” 徐海斌喃喃道:“就差一点点.......” “你说什么?”易天凑近了侧耳倾听道。 “我本来可以拉他上来,就差一点。”徐海斌还是那样,一副死了老婆的样子,看的易天有些无奈,心里七七八八也猜到几分,安慰道: “刚才那个白衣服的长发男人很厉害,如果他跳下去救聂言,我想聂言应该不会有事情的。你不知道刚才我差点就要被那些手大卸八块的时候,那个男人就用一把这么长的银剑像切豆腐一样,将那些手全部切掉。我看那人表情就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样,都是一副老婆要死了的样子。” 徐海斌站了起来,易天以为这家伙想不开要往下跳,一把拉住他急道: “下面情况还不清楚,别去送死!那可是万葬坑,之前石碑上写着,二十万俘虏活祭镇压埋在这里的将军,也就是说那二十万人牲很有可能就在这下面,你冷静一点!” “松手。”徐海斌斜眼看着他,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变了,易天甚至感觉到一股杀气附着在自己的脉门上。 易天一惊,手反射性的缩到了后面,连着倒退几步和徐海斌保持一定的距离。 徐海斌本身就高,易天抬头才发现到他的眼睛看不见瞳孔,如那董瞳瞳一样眼睛被一层白蜡包裹! 附身,在他眼皮子地下徐海斌被附身了!徐海斌转身向回走去,踉踉跄跄步伐就像是一个刚回走路的孩子一样! “你要去哪?”易天不敢上前,看着他的背影道。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易天没有想到徐海斌居然停了下来,侧脸看着他道。 易天头都大了,这到底是被鬼附身了,还是这家伙被刚才那一幕吓傻了? “你为什么要拉着聂言往前跑!”这个问题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么大的一个坑,即使光线在昏暗也不可能失足掉入万葬坑里,难道聂言是被徐海斌推下去的? 徐海斌没有回答,继续向前走着,很快身影便融入进黑暗之中。 ................................................................................................................................ 长明灯的烛火摇曳着,符灰夹杂着土灰飘落的满地都是。唐笑与周楠蹲在巨石后面,他的嘴巴被周楠的大手捂住,瞪大了双眼,胸口上下起伏,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周楠浑身是伤,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如一头野狼一般,等待着机会伏击对手。 巨石前是一座地下宫殿,通往宫殿唯一的道路就是那座悬在半空中的木桥。木桥的正中央站着一位黑袍上绣着红底云纹的男人,男人脸上带着一副双面饕餮纹面具。 黑袍男人手上拿着一张还没有烧尽的符纸,幽幽道: “小老鼠不玩了吗?” 听见男人意指自己,唐笑浑身抖的更加厉害,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寒而栗。 原本他和周楠走在狭窄的通道里,因为有长明灯在,光线足以看清前方的道路。越往里走,唐笑的心里越没底。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走着走着发现前面莹光闪耀,如同在黑夜里的繁星,照耀着他们前进。周楠像是被闪烁的光芒吸引,想要过去一探究竟。 “等等!前面说不定是主墓室,定是机关重重我们小心为妙。”唐笑道。 周楠停了下来,从包里掏出一把手 、枪,又拿出十颗赤红色的子弹。子弹上刻有特别案件调查局五室主任亲自绘制的咒法。自从女校那一次将子弹打完以后,周楠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像二室主任申请了十发子弹,随身带着,应对突发状况。 装好子弹,上膛,将枪别在身后,又将黑色匕首护在胸前,冲着唐笑点了点头。唐笑见周楠居然带着赤霄夹心弹不由一喜,这样胜算明显大了很多。 两人小心翼翼的朝着发光的位置走去,出了洞口,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宫殿,宫殿外被朱红色的栅栏围着,唯一通向宫殿的道路,只有那座悬在半空中的木桥。宫殿的上方,星光闪烁。唐笑欣喜若狂,以为他们已经从墓穴里走了出来。但在仔细一看,那不是星星,是一颗颗陷在洞壁上的夜明珠! 这到底是将军的墓还是秦国哪个王公贵族的墓!这规模也太庞大了!就在唐笑感叹的时候周楠只觉得背后一凉,抱着唐笑扑倒地上。一根漆黑的弩箭插在了他们的正前方,弩箭瞬间化作一团黑雾消散的无影无踪。 “谁!”周楠反应迅速,冒着腰将唐笑拉到安全地带,警惕的环顾四周。 “嗖嗖嗖——”又是三把弩箭朝着他们的方向射来,速度太快周楠直接将唐笑推到一边,卧地滚了一圈,肩膀还是被弩箭擦伤。 “周楠你没事吧!”唐笑跌坐在地上,快速的爬了起来,想要去查看周楠有没有受伤。 “别过来!快趴下!”周楠捂着右边的肩膀大叫道。 唐笑见那弩箭居然化作黑雾消失,惊慌的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金色的符纸,念动口诀掷向弩箭出现的方向。金色符纸瞬间被点燃,形成了一个金色屏障。弩箭再次袭来,唐笑本以为结界可以抵挡住弩箭的攻击,可现实确是弩箭穿破了金色结界,直击他胸口扎去。 他的符纸不起作用!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周楠按着趴在了地上。 周楠将他护在身后,拔出手枪“砰砰砰——”朝着正对面的方向连开三枪。 枪声过后,弩箭再也没有出现。还没等松一口气,就听见子弹壳像是打在了厚重的钢板上,发出当当当的响声,紧接着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赤霄做的子弹吗?”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空间轻微的扭动了一下,一团黑雾凭空出现,黑雾散去只见一个带着青铜面具的男人悬浮在半空中,手里还捏着刚才周楠开枪打出来的子弹。 唐笑在见到男人的第一眼时就注意到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死气,这个男人很危险,他和周楠不是面具男的对手。唐笑对着周楠道: “找机会跑!” 周楠道:“你先跑,俺断后。” 唐笑看着周楠肩膀还在冒血,急道:“你个傻子现在不是自我牺牲的时候,我身上的火龙符还剩下三张,加上剩下来的七颗赤霄弹赌一把!” “你手上的这把黑色匕首是谁炼制成的?”男人注意到周楠另一只手上握住的黑刀,十分感兴趣的道。 “把匕首给你,你会不会放过我们?”唐笑故作镇定道。 男人轻笑一声道:“没想到居然会有那人所制的仿品,不过就是个西贝货而已。” 唐笑心中一惊,他听闻特别办发的匕首是按照高主任那把银色短刀仿制的,因为达不到原刀使用的效果,五室主任特意在里面加入了黑狗血来增强威力!这个男人认识高主任! “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周楠道。 男人像是被逗乐一样,饶有兴趣的看着刚才朝他开枪的男人,他隐藏了气息,还能准确的找到他的方位,真是不简单。 “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却找到了这里。”男人阴森森的道。 唐笑想要拖延时间,手插进了口袋里随口瞎说道:“哦,该来的又是谁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让村民活祭的茅道长。忽悠学生过来叫魂的是你,收走刘健的魂魄也是你,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男人听唐笑说完,先是一愣,用手轻轻抚摸着脸上的青铜面具道:“你知道我找寻这里找了多久吗?若不是那群村民炸毁了御龙阵的阵眼,我根本找不到这里。想想真是可笑为了防我夺回青琰,居然在这里炼制了盚殭和虬褫护墓。 ” 就在他将手放下时,唐笑念动口诀,从口袋掏出三张符纸掷向男人,金光一闪三条火龙从符纸里冲了出来,周楠连开四抢后拉着唐笑的胳膊,朝着进来的时的入口跑去。刚到入口前,一股怪力驶来,唐笑腾空而起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的符纸不起作用! “现在的年轻人,绘制符纸都如此随意。”男人像是在感叹什么,背着手,手上凭空出现了一张黄的发黑的符纸,抬手一甩,唐笑只觉得自己的生魂正在被剥离,脚腕上的铃铛啪的一响红绳绷断。捂住胸口,惊恐的看着黑袍男人,这是道术!脚腕空荡荡的,爷爷送他的法器断了! 周楠也好不到那里去,浑身上下都是伤。嘴角止不住的留着鲜血,肋骨断了三根。黑袍男人抬手,一团黑雾化作三根弩箭直击过来,周楠咬着牙,朝着天空放完子弹,夜明珠一个个掉了下来,灰尘弥漫,周楠抱起唐笑躲到了巨石后面。 ............................................................................................................................ 这边聂言被高誓抱在怀里,很快就来到了他掉进深坑前的地方。聂言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四处看看徐海斌不见了! 高誓收回长剑看着他,面色平静的道:“可有伤到?” 聂言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看着高誓道:“高主任谢谢你!” 聂言打心底里的感谢高誓,这个男人救了他二次,每次都是从天而降,每次都将他护在身边。他不知道高主任是怎么找到他的,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男人确实很在乎自己。 “高主任,你为什么要救我?”他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高誓走到了他的面前,将聂言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温柔的道。 ※※※※※※※※※※※※※※※※※※※※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意思是“一同生死离合,我与你早已立下誓言”,出自诗经里的《邶风·击鼓》,是中国古代第一部 诗歌总集中的一首典型的战争诗,写的是长年行役于外的将兵思念家乡和妻子。其中,描写战士感情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后世也被用来形容夫妻情深。 第四十三章 〔 青琰 〕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高誓走到了他的面前,将聂言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温柔的道。 聂言想了想,将这句话大致翻译的意思就是指他们之前约定过生死离合都要在一起?可是他不记得有做过这样的约定。 扑通扑通,聂言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回神之时,发现高誓正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好凉,这是聂言第一个反应。 “啊,对不起!”聂言这才觉得他们之间的动作是如此暧昧,猛地抽回手,语无伦次道,脸颊红彤彤的,偷偷抬眼看去,高誓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居然笑了。 “高主任,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斌子和易天?”聂言道。 “有。”高誓点了点头冷冷的道 “在哪?”聂言欣喜道。 高誓倾侧身子道:“你很在乎那个叫斌子的人吗?” “当然在乎,这里非常危险我很担心他们!”聂言见不着徐海斌和易天,心里十分焦急,祈祷着他们平安逃了出去,不要出事。 高誓冷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衣袖一甩道:“我带你去寻他们,跟紧。” 聂言看着他渐远的背影,疑惑地想‘难道我刚才说错话了吗?’。摇了摇头,加快脚步跟在了高誓的后面。 高誓像是故意放慢了脚步在等他一样,聂言走着走着就发现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手,捂住嘴巴不敢发声。高誓见他停了下来,垂眼扫了一下还在洞壁上蠕动的残肢后走到了他的身边停了下来,抬手掌心正对着他道:“把手给我。” “啊?”聂言还陷入在跌入万葬坑的恐惧中,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那清冷的面孔不解道。 “闭上眼睛,我牵着你走。”高誓的声音传来,聂言下意识的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刚想缩回去,就被高誓冰冷的手抓住。 “高主任,拜托你了!”事已至此聂言只有闭上眼睛,他暂时克服不了心中的恐惧,为了不耽误时间,他闭上了眼睛,被高誓拉着缓慢的向前走去。 ................................................................................................................................. 周楠紧紧的捂住唐笑的嘴巴,试图让他平复下来。许久见唐笑呼吸平稳,这才松手,捂着腹部依靠在石头上。肋骨断了三根,胸口肩膀已经疼得发麻,冷汗落下,唐笑这才意识到周楠为了保护他伤的十分严重。 “一定很疼!”他的手想要去摸周楠身上的伤处,却见周楠摇了摇头道: “没事,不疼了。对不起俺又把子弹打完了!” “你个傻大个,现在还有心情说这些,刚才幸亏爷爷送我的法器替我抵挡一击,要不然我的魂魄早就被那个男的剥离了!”唐笑不敢大声说话,低头看着空荡荡的脚踝,庆幸道。 唐笑咬破食指,将食指上的鲜血滴在手腕上,试图与易天取得上联系。可是尝试了几次都已失败告终,金线并没有出来,他们的契约断了?怎么会!难道说是刚才那个面具男剥离他魂魄的时候,契约被强 迫经终止了? “原来你们躲在这里。”犹如鬼魅一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唐笑第一反应就是拉着周楠滚到一边,将口袋里的符纸全部掏出,咬破舌尖血,念叨: “如来顺吾,神鬼可停廖。如若不顺吾,山石皆崩裂。念动真言决,天罡速现形,破军闻吾令,神鬼摄电形!” 就在弩箭快要接近唐笑的眉心时,一把红纸伞挡在了他的面前,只见一个干瘦干瘦的长发男人凭空出现一脚踹向了黑袍男人。 请神容易送神难,唐笑深知这个道理,危急时刻他已经顾不上太多,只求能够拖住黑袍男人,好让他和周楠找到逃跑的机会。黑袍男人化作一团黑雾躲避开长发男人的攻击,跳到在了木桥上。唐笑个子虽然不高,但是力气还是有一点,扶起周楠朝着入口方向冲去。 长发男人速度非常快,脚上的青铜巨锁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攻击的速度。 就在唐笑快要带着周楠出去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身影,那人眼睛上包裹着一层薄蜡。 “徐海斌你们怎会在这里!”唐笑惊道,在一看他的眼睛,心里瞬间凉了一半,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徐海斌像是没发现唐笑一样,径直往里走去。 “等等,里面很危险!”周楠想要拉住徐海斌,却被他身上的戾气震得缩回了手。 “唐少主你们没事吧!”身后的易天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衣服裤子到处都是被抓伤的痕迹。 “我们怎么可能没事!话说你是不是重尸毒了,你伤口周围都发黑了!奇怪,聂言没跟过来吗?”唐笑道。 “这点毒算不了什么,你的这位同事好像被附身了,咦——里面什么情况!冤孽大战古装男?最近下墓还能流行成古装吗?”易天伸着脖子就看到了黑袍男人快要将那冤孽撕碎。 “都什么时候了,你个盗墓的怎么那么不正经,周楠受伤了,我顾不上徐海斌,你想办法把他打晕,我们快点出去!” “你请神了?就不怕请到什么妖魔鬼怪,你是活够了,还是不要命了!”易天发现到唐笑的异样,诧异道。 “这点我比你清楚,可恶!我们一开始都想错了!那个打红纸伞的是盚殭!僵尸的一类,但是和僵尸的性质完全不同,吸阴气为食,一般是用来镇守墓室的守护者。而御龙阵六十六具干尸正是给盚殭指路不让它走出去的困阵!”唐笑听那黑袍男提到了盚殭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时徐海斌已经走进了洞口,原本已经被压制的盚殭像是死灰复燃一样,一个挣脱腾空而起跳到了徐海斌的面前。 意想不到的一幕居然发生了,盚殭双膝跪地,匍匐拜见。 徐海斌嘴巴里咕噜咕噜在说些什么,盚殭起身抬起双手,手心处有一枚脏兮兮的虎符,正好和易天手里的那枚虎符对上! “我知道为什么这个黑袍男迟迟没有进入地宫的原因了!他一定是没有进入的钥匙!只有完整的虎符才能进入!对,虎符就是钥匙!”唐笑对着易天道。从刚才他就觉得奇怪,这个男的这么厉害,完全可以跳过他们直接进入宫殿里。如果这个黑袍男是所谓的茅道长,那么他手里一定有这座将军墓的敲门砖。怪不得他能找进这里,有强大的力量和敲门砖都进入不了的宫殿,那这里面埋葬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黑袍男突然化作一团黑雾朝着徐海斌的方向袭来,盚殭转身朝着黑雾扑去,就在快要碰到黑雾时,黑雾消散,箭雨落下,盚殭被死死钉在地上无法动弹。 “铍。”徐海斌道。 木桥正对宫殿的方向,一把青铜长剑向着他飞来,徐海斌抬手一握,朝着黑雾的方向劈去。像是古代那些大侠一样,出手便是置人于死地的招式。 唐笑和易天完全看呆了,就连逃跑都忘记了!徐海斌身材高大壮硕,但绝对不是习武之人!他请的盚殭都斗不过那个面具男,没想到徐海斌居然和他不分上下,完全不给他调用术法的时间。 不,那个男人术法诡异,不可能和徐海斌硬碰硬的打,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切都乱套了! 黑雾散去,黑袍男出现在徐海斌距离差不多二米的位置,青铜双面饕餮纹面具下,男人的脸异常阴柔俊美,看着拿着青铜铍的徐海斌道:“终于还是等到了你,王将军。” 徐海斌,不,是附身在他身上是这个墓室的主人!易天暗想道。 “王将军,见礼了。”说完黑袍男作揖道。徐海斌扫了一眼被钉在地上的盚殭,张了张嘴嗓音及其嘶哑道: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王将军可以把我当做一位故人。不知王将军可否将你手中的虎符交给我。”黑袍男说道,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锦盒,这个锦盒正是易天包里消失的那个! “我为什么要交给你?”王将军道。 “难道将军就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黑袍男冷冷的道。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王将军抬起长剑道。 “看来将军是知道了青琰的存在,那还真不能让给你了。”说完死气化作利箭朝着徐海斌射去,徐海斌抬手用铍打散了利箭,轻轻点地,挥舞着铍朝着男人的脖子刺去! ................................................................................................................................... 聂言被高誓牵着走到了来时的岔口,睁开眼就看见高誓那张放大的脸。 “高,高主任我没事了!”聂言结巴道。 “为什么要走进死路里?”高誓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聂言十分不舒服,聂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朝着另外一个岔口走了进去。 ※※※※※※※※※※※※※※※※※※※※ 撩王高誓,满嘴情话,19章和谐号里就能看出来,越冷清的人那方面越厉害。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后面一句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四十四章 〔 只是块石头〕 就在青铜铍快要碰到男人喉咙时,男人并没有躲开反而单手握住了铍身,手腕一用力,铍的剑身直接断成了两节。指尖抬起,暴虐的气息传来,徐海斌的身体来不及躲闪,虎符就落在了面具男的手里,紧接着他的身体直接被打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洞壁上!轰隆一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徐海斌!”唐笑惊叫道,想要冲过去却被易天死死拉住,周楠在一旁捂着腹部喘着粗气道: “先离开这里!” 黑袍男没有理会唐笑等人的小动作,打开锦盒拿出里面的半块虎符,又将刚才从徐海斌手上抢过来的另外半块虎符对准在这半块虎符上,本以为会完美的对接,却卡在了虎符肚子上一处!试了又试,还是没办法对接在一起。看着手心上那枚从锦盒里拿出来的虎符,黑袍男人握拳,手心里的虎符直接化作了漆黑的粉末,黑雾一闪,出现在了快要离开地宫的唐笑等人面前。 “真正的虎符在哪。”男人冷冷的道。 “刚才不是在你手上吗,那玩意我们也没啥用处送你了。都这个时间了,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拜拜。”唐笑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周楠向前走去。 男人并没有让开的意思,正要挥动衣袖动手时,被钉在地上的盚殭猛地跃起扑向黑袍男人。男人斜眼扫了一眼盚殭,面具下微微勾起嘴角,突然一股寒气袭来,下意识的退到十米开外,饶有兴趣的看着站在唐笑面前浑身是血的徐海斌。 徐海斌手里握着的正是被黑袍男折断的青铜铍,白蜡的双瞳下居然透着阵阵杀气。 “将军还真是不爱惜别人的身子,这么好的躯体若是将军离开了他,我想这个孩子估计没这个命继续活下去。”男人的语气十分平稳,却听得唐笑等人一身冷汗。 徐海斌现在脑子很乱,他的意识一时清醒一时模糊,断断续续。刚才甩出去一下,意识回笼下意识的命令盚殭去保护唐笑等人,完全掌控不了身体,拿着一把断了一半的剑朝着黑袍男人的胳膊砍去。 脸上黏糊糊湿哒哒的,抹了一把脸徐海斌这才发现居然是血,不仅是后脑就连胳膊都是大大小小的血口,可为什么他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他好像有件事必须要做,对!他要去宫殿拿回青琰去救聂言! “欺负一些小辈也只有你能干得出来,羡门。”冰冷的声音传来,一席白衣缓缓走幽光中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脸焦急的聂言。聂言见徐海斌和周楠伤的很重,连忙不顾身边的高誓,跑到徐海斌身边焦急道: “斌子!” 这一声斌子彻底唤醒了还在混沌中的徐海斌,眼睛上的白蜡化作泪珠混合着留下来的血液,滴落了下来。 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出口,却被堵在喉咙里,看着聂言那张担忧的脸,又回想起聂言掉入万葬坑的画面,许久才道: “还好你没事。” “我当然没事,到是你和周楠怎么伤成这样!”聂言焦急道。 “青琰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难道我拿回来有错?到是你高誓,不是一直在深山老林里隐居,是什么让你入了红尘,我想那位如果还活着一定非常吃惊。”黑袍男人道。 趁着黑袍男和高誓对话,聂言想要扶着徐海斌先把他带到安全地带,却被徐海斌摇头拒绝,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便随着聂言一起来到了周楠的身后。 羡门手上是皇帝御用的虎前半身,而正真的虎后半身在易天怀里。易天见这个黑袍男执意要拼接成完整虎符,也猜到了那座地宫的特殊性。看来要想办法从黑袍男手里抢过来,易天暗暗想着。 羡门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得到青琰那么简单,传说修道者得到青琰入药可求仙飞升,普通人得到青琰可长生不老。他的术法尚未完全恢复,如果真要在这里和高誓对上,那估计会元气大伤。羡门刚想要说两句时,发现高誓的眼睛好像从来没看向过自己,反而是一直在注视着站在将军身边的青年,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高誓你入红尘的原因原来是这样啊...... 比起求仙飞升,活了几千年的羡门突然对这件事感了兴趣,于是化作一团黑雾出现在聂言身边,手指轻挑他的下巴道: “小公子长得好生俊俏,我们有缘再见。”就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道银光闪过,羡门回身望去,长剑穿过身体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把长剑正朝着聂言的胸口逼近,速度之快避不可避,高誓脸色大变,抬手衣袖一挥一阵清风吹过,那把长剑蹭着聂言的衣角扎进了洞壁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聂言抬眼望去第一次看到高誓那张清冷的面孔中出现了别的表情,慌张?恐惧,再一看什么情绪也没有,还是那副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样子。聂言心道,估计是自己眼花了,又想到在万葬坑的那一幕,那张脸与高誓的脸相重合,更加确定是自己眼花了,因为高誓看上去二十五或者二十八的样子,想想都觉得自己可笑。 要说在场中谁的心情最复杂,那真的要属易天最复杂。那个面具男把前半身虎符带走了,那他们怎么进入地宫里! “易大专家少半截虎符我们可能进不了宫殿,周楠和徐海斌伤势比较严重,我觉得我们还是立刻下山,叫救护车将他们两个送到就近的医院医治。 这里的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出去后我会联系局长派专业人士接手这里这里。”唐笑严肃道。 “等我们出去若是这御龙阵的再有所变化走向,我们估计一辈子都找不到这里。更何况刚才那个面具男。” “来都来这里进去看看,我这些伤看着吓唬人,其实没有内伤。”徐海斌道,他的执念就是找到青琰救聂言,现在聂言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那就没有进去的必要,可是他又一想,他的梦中最后那名妖道在他嘴巴里塞进去的绿色珠子,名字好像就叫做青琰! “徐海斌必须要两块虎符相结合才能进入宫殿,刚才那个男的带走了!”唐笑无奈解释道。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聂言问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高誓看着聂言道: “有。” 一听有办法,唐笑这才想起来他们身边还有高主任这样的大能在,高主任说有,那就一定有进去的法子。 .......................................................................................................................................................................................................................... 高誓的法子粗暴简单,那就是硬闯。想要通过宫殿唯一的入口就是那座木桥,刚才生死关头,谁都没有注意到木桥上刻的字,居然是奈何桥! 人们都说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就会忘记前程往事,那这座将军墓建造这座桥又是有何意义。高誓跃起跳在了奈何桥上,缓缓地走向了宫殿的大门前。大门上有一丝丝晶莹的丝线综合交错在这座建筑上,从远处看根本什么也看不清。高誓换回他那把长剑,剑尖一划过,所有的银色化作一缕缕青烟悬浮在他们的上空。聂言抬头看着高誓,等他刚想去看看周楠情况如何的时候,这才发现易天居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像是龙爪子一样的物件,小爪子后面系着一根丝线。 易天转动着细线直接朝着上面一扔,利爪直接勾着桥头一个木栏上,拉紧细线就怎么爬到了桥上。 “易大专家,拉我们上去。”徐海斌在下面喊道。 易天上来后便把随身携带的绳子放了下来,聂言和徐海斌在警校都野外训练过,对于怕绳子那真是小菜一碟。唐笑虽然对上面很感兴趣,但是他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来照顾受伤的周楠。而徐海斌和聂言,一前一后的爬了上去。 就在他们上来的一瞬间,宫殿的大门被高誓的长剑劈了开。推开大门,往里看去十分空旷只放了一口白玉棺材,别的什么都没有。高誓率先走了进去,聂言、易天、徐海斌小心翼翼的更在他的身后。看上去没什么危险,为什么刚才那人明明那么厉害却不敢进入这里。 “高主任,很危险吗?”聂言好奇道。 高誓解释道:“宫殿外交错着禅丝。”说着来到了白玉棺材的面前,单手一掌,推开棺材上的玉棺,原本以为棺材里躺着的一定是局枯骨,没想到居然是个人!看着皮肤和僵硬的长度刚死不久。 那具尸体身穿战甲,嘴巴微张,一块像是翡翠一样的玉石被他含在口中。 “这就是青琰吗?很重要的宝物吗?”聂言感叹道。 “只是一块石头而已。”高誓冷冷的道。 ※※※※※※※※※※※※※※※※※※※※ 徐海斌没有被附身,从女校祭坛开始,他和聂言的记忆就被那个祭坛所影响。而是他的灵魂前世就是这个墓的主人,所以才可以运用墓主人的武器。可能会有错别字,到家开始写的!下次要学会找时间屯稿。 第四十五章 〔 番外:牙疼篇( 高甜!)〕 黄昏总是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美,忙碌了一天,很多人都会在这时找些事情放松自我。有的人喜欢和朋友一起聚餐,有的人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放空大脑,而聂言呢?正拿着一个小篮子蹲在超市卖糖果的区域,看着最后一排的棉花糖撑着下巴发呆。棉花糖袋子上的包装看上去十分诱人,白白的棉花糖上面裹着一层黑巧克力,上面撒着各种各样的坚果碎块,最关键的是,棉花糖拉丝里面居然流出了爆浆蓝莓酱!篮子里放着一根大葱和一盒豆腐,足足蹲了块八分钟,直到大腿感觉麻了,声呼一口气,下定决心一样站了起来,拿起放在地上的篮子跑去收银台结账去了,期间还三步一回头,看着渐行渐远的棉花糖,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 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库,聂言领起购物袋绷着一张脸乘上了电梯。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发现家里的电视机居然是开着的,聂言换好鞋后走进来一看便发现了高誓正在一本正经的跪坐在电视机前,观看着最近很火的一部爱情狗血剧。说到高誓为么会看这些爱情狗血剧,这要说起来那就话长了..... 自从聂言进入特别案件调查局后,高誓就有了直接把人打包带走关起来的念头。蒋占平是何等精明的老狐狸,一眼就看出了高誓的心思。他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忽悠)才把高誓从海拔四千米的雪山上给请下来。一看高誓要离开连忙跑到他的办公室里道: “高主任,你这样会吓到小朋友的,追人不是你这样追的。” 高誓冷着一张脸看着蒋占平那张老奸巨猾的脸歪着头道: “为什么?” 见高誓和他搭话,蒋占平松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得道: “你想,你们见面的次数掰着指头数有三次吗?还有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样二话不说的把人拐走了,聂言的家里人要有多担心,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高誓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他,空气仿佛要凝固了似得,蒋占平忽然道: “我这有追人的方法免费教学,两情相悦不是更好吗?” 高誓一听到两情相愿这四个字就是眼前一亮,蒋占平看有戏连忙继续道: “高主任,现代社会有现代社会的追人方法,不能与时代脱轨。我这有精装追女仔的电影,还有霸道总裁爱上我系列的小说,哦,还有电视剧!对对对,我记得有个电视台晚上八点好像放什么情感类的电视剧,你没事多看看对你肯定有好处的!” 高誓听的十分认真,从那以后他就被蒋占平带入了一条不归路....... 聂言是最深有体会的人,他永远都忘不了高誓穿着那件万年不变的长袍跪坐在地毯上,认认真真看着芒果台八点狗血档的场景,果然人不可貌相,原来高誓是个这么闷SAO的人。 将购物袋放去厨房,打开冰箱,从冷冻柜里拿出一盒牛肉和一些保鲜蔬菜。高誓见聂言去了厨房,站起身子走到聂言身边想要帮他切菜,却看到今天的聂言好像有些不一样。高誓皱着眉担忧的看着本着一张脸的聂言问道: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聂言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将蔬菜交给高誓无精打采的道:“今天我们吃火锅,菜你来洗吧,我......我去躺一会。”说完便捂着脸走去了主卧室。 不舒服!聂言生病了!?放下手上的菜,急急忙忙的跑去了卧室,就发现聂言正蒙着头缩成了一团,嘴巴时不时的吸溜两声。高誓掀开被子,握住他的手腕,捏住脉门,脉象平稳,并没有生病,难道是没有休息好?想到这里高誓将他的被子向上拉了拉,轻轻的关上了门,跑去厨房做饭去了。 火锅还是很容易做的,高誓将餐桌布置好以后就走到了床边看着聂言道: “好点了吗?晚饭做好了。” 聂言捂着脸坐了起来,脸色看上去比之前更差。来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牛肉片放入锅中涮了涮,然后又放在口中咀嚼着,突然站起身子捂着脸跑向厕所吐了出来,高誓赶来的时候就发现聂言的眼眶泪水直打转,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高誓我没事,你别担心,快去吃饭吧!”聂言眼神闪烁道。 “真没事?”高誓问道。 聂言连忙点头保证道,两人又回到了餐厅,只是高誓发现,聂言的饭量明显比以前减少了.... 第二天高誓醒来的时候,发现茶几上放着一本子,他在电视剧里见过,这是医院的病历本!脑中回忆着电视局里的片段,高誓更加疑惑,他昨晚给聂言把脉并没有生病,难道说...... 聂言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当他看到茶几上的病历本,两忙跑去尴尬的拿起放在背后。偷眼看着高誓一脸不解的样子,暗想难道高誓不知道病历本的用途吗? 两人心思不在一个频道上,吃好早饭聂言就拿着车钥匙说有事先出去一趟。高誓看他鬼鬼祟祟,也不点破,目送他出门,暗想果然把那个本子带走了。 聂言走后,高誓从床头柜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正是蒋占平给他的手机。手机是以前的老式手机,没有什么功能,高誓拨通电话道:“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蒋占平这时正在喝早茶,电话响起本来想挂了的,一看是高主任的电话,居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接了电话就听到高誓那冷清的声音。 “高主任,什么事?要不要过来一起喝个早茶。”蒋占平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听高誓道: “男人可以怀孕吗?” “噗——”蒋占平,特别案件调查局的局长,一个穿着大裤衩经历过大风大浪在茶楼大厅喝早茶的男人,没忍住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 “你说啥?”蒋占平用纸巾擦了擦嘴巴不确定的道。 “男人可以怀孕吗?”高誓又重复了一遍,蒋占平脑补一个及其清冷谪仙的古人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憋了半天,蒋占平道: “国外有男人怀孕的案例,应该是可以怀孕的。不过那是要做手......”还没说完高誓就挂断了电话。 高誓,一个活了几千的古人(糟老头子),盘腿坐了下来,第一次开始思考起人生哲理。 ................................................................................................................................ 医院里,聂言躺在椅子上,嘴巴大张,黄色的光芒照射在脸上,穿着白大褂的牙科医生拿着口镜看了看,撇撇嘴道: “你这是吃了多少甜食,牙齿蛀成了这样。” “早晚都刷牙也会蛀牙?”聂言含含糊糊的道。 “和你刷牙的次数没有关系,拿着单子去缴费吧,你这个必须要把里面黑的挖掉在填充补牙。”医生笑着道。 一听要在牙齿上打洞,聂言无奈拿起医生给他开的单子,老老实实跑去交费去了。 等牙齿补好已经差不多下午4点,还别说治疗牙齿以后,很快就不疼了。聂言开着车买了些菜回到家就看到盘腿坐在阳台的高誓,高誓听到开门声,身体一惊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 “饿了吧,我今晚煲炖猪肚鸡汤,一定特别好喝。”聂言牙不疼了,心情十分愉悦笑着道。 高誓看上去十分慌张,看着聂言领着个大袋子,两忙夺了过来,将菜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扶着聂言做到了沙发上。 “你坐着,我去烧饭。”高誓道。 “哈哈哈你会烧吗?还是我来吧!”聂言想要起身,又被高誓按了回去。 “会!学!”高誓非常严肃的说着。 聂言奇怪的看着在厨房忙碌的高誓,暗想这家伙今天怎么了。无奈的摇摇头,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镇的汽水正要喝,却被高誓一把夺过。 “过寒,对身体不好,我去烧热水。”高誓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十分有趣,长发被一根丝带系着,大袖卷了起来打了一个结,还穿着聂言的围裙,聂言看着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道: “哈哈哈,你今天怎么了。” “你去了医院。”高誓十分严肃道。 聂言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道:“还是被你发现了。” “我会让蒋占平给你批假,这几个月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高誓道。 “请假?没那么夸张!我没事。”如果因为得了蛀牙而请假,他估计会被唐笑那个大嘴巴传到局里人人皆知。 “嗯?”高誓歪着头不解道。 “蛀牙而已,没事的。”聂言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 高誓只觉得晴天霹雳,蛀牙.....蛀牙是什么.....牙齿上的疾病? “没怀孕?”高誓道。 “哈哈哈哈哈高誓你太逗了,男人怎么可能怀孕。你是不是最近被那些电视剧荼毒了,早就和你说少看一些这些狗血档,都是编剧瞎写的。” 都是编剧瞎写的.....虽然不知道编剧是什么意思,但是高誓只觉得自己又被雷击重!蒋占平不是说电视剧里都是真实的吗...... “蛀牙会牙疼,医生说我甜食吃太多了,已经治疗过了,安心吧!”说完拍了拍高誓的肩膀,自顾自的跑去厨房煲汤去了。 高誓,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古人,石化在冰箱前一动不动。 后来,聂言惊奇的发现家里所有的甜食都不见了,就连一些仙贝之类的零食也不见了。无论是出任务也好,还是平时在家,高誓都会监督他不许过量把零食当饭吃....... ※※※※※※※※※※※※※※※※※※※※ 突然来的灵感!还是记录下来!婚后生活第二篇:牙疼篇! 第四十六章 〔 崩塌 〕 “只是一块石头而已。”高誓冷冷的道。 徐海斌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是那颗珠子他却认得,这颗珠子在他的梦里出现过! “青琰!”他喃喃道。 高誓扫了他一眼,徐海斌只觉得从脚底开始一股凉气蔓延全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易天拿出手电左右照了照,发现到这具尸体少了两块九窍玉,均来自鼻子上的玉柱。 “果然少了两块玉柱,看来真的有人捷足先登了。”易天不确定的道,因为他可没有兴趣动死人那里的位置,只能暂时估测少了二个。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在他们之前绝对有人先进入了这里。 “不会吧,刚才那个面具男这么牛逼的一个人物,没有虎符照样进不来,怎么可能有人先进来。”徐海斌插嘴道。 “旁边这位没有虎符不也进来了。”易天看着高誓道。 “易专家,我能咨询一下你吗?”聂言问道。 “你问什么?”易天道。 “你手上的虎符之前提过是SH博物馆在SH周至县文化馆征集得到的,我想问下是谁把这块虎符交给博物馆的?如果查到那个人,或许会有新线索。”聂言分析道。 易天惊讶的看向聂言,眼前这位看上去十分清秀的青年总是能够把问题抓在关键的点上。他说的没错,现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先查到是谁把虎符送过来的。 “现在来说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在他们没来之前,有人利用这半块虎符进入道这里,拿走了九窍玉的其中两块目的不明。其二那就是在墓主人下葬的时候,有人故意拿走了鼻前的这两个玉柱。目的可以猜测是为了让墓主人魂不入体。”易天捏着下巴道。 徐海斌听完后不禁暗想这事怎么扯到他奶奶身上了?这两块玉柱一个是在徐崎身上,另一块在自己身上,都是奶奶私下送的。难道说这半块虎符是奶奶捐赠的?怎么可能!徐崎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还有他的同学是生是死已经没法判断,尤其是那个叫做董瞳瞳的女学生,明显看着已经不是人了。 “易大专家,之前我们遇到的女学生是人是鬼?”徐海斌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好说,你倒是提醒到我了,与我们一起进来的朱永康去哪了?这里就这么大,两条路都走过了也不见他踪影不觉得奇怪吗?”易天突然想到和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男学生,这里就那么大,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机关被触发的样子,还有就是踢倒探路香的好像就是这个学生!也就是说.... “不好!不应该留唐笑和周楠在下面!”易天猛地想到什么转身就往出去的方向跑。 如果机关没有触发的话,那个男学生很有可能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无声无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 此时的唐笑正在站盚殭的面前试图将他们两个之间的契约解除,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么大只的僵尸,他怎么请回去。琢磨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盚殭只所以一动不动是唐笑用自己的舌尖血在手心画了一个镇山符,就在盚殭最虚弱的时候直拍它的眉心处。 “唐笑,实在不行等出去再想办法。”周楠坐在地上,冷汗直冒,语气十分虚弱道。 “不是和你说了不要说话么!肋骨断了尽量把呼吸放平缓!”唐笑不在看盚殭,连忙跑到他的身边道。 周楠憨厚的一笑看着唐笑道:“这点小伤不碍事。” “你呀,就是个不要命的主。话说你发现到么有,盚殭好像很听徐海斌的话。不,准确来说是听附着在徐海斌身上的墓主人的话。可是有一点我没看明白,虽然徐海斌眼睛上的白蜡和董瞳瞳眼睛上的白蜡很像,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们两个绝对没有被附身!”唐笑十分坚定的道。 之前过于慌乱,误把他们当成了附身,仔细一看很快就发现了漏洞。他们身上的魂魄是齐全的,没有缺少也没有多余!最奇怪的就是失踪的朱永康,他虽然有脉搏,但是那脉搏跳动的频率明显比正常人快了许多。一开始他以为是那学生害怕肾上腺素增加促使脉搏跳的快,才和易天说他是个人。 唐笑的思路开始变得混乱,绕来绕去把自己都绕进去了。 “叮铃——叮铃——叮铃......”靡靡之音再次响起,这个铃声唐笑再熟悉不过了,是上次虬褫出现时的铃声! 唐笑脸色大变,扶起周楠想要撤退到安全地带,嘶嘶嘶嘶的声音听的他头皮发麻。对了盚殭!真是见鬼了,刚才怎么想起来用镇山符镇住盚殭的!已经没时间在接触术法了! 只见入口处涌来密密麻麻的白蛇,是虬褫! 虬褫并没有朝着他们的方向来,反而是越聚越多,在虬褫的正中央凭空出现了一个拿着铃铛的青年。青年皮肤黝黑气质完全变了,完全看不出来是那个唯唯诺诺动不动就哭的朱永康! “朱永康!”唐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青年,从进入墓穴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的学生居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朱永康冷笑的看着唐笑,又看了看被钉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盚殭道: “还真是难为你们了,盚殭都能制住。” “你什么意思!”唐笑挡在周楠的面前道。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御龙阵的作用,六十六具干尸自愿长眠于次守护他们的将军,而盚殭就是这座山的守护神。”朱永康摸了摸手上的铃铛道。 “你!”唐笑仿佛是醍醐灌顶瞬间把来龙去脉想明白了! 王家村受到的根本不是诅咒而是来自野人山上的阴魂劫这点他明白,但是有一点他想错了,所谓的大雨和走不出这个村子完全是阵法的保护!盚殭在保护山里的村民!雨停出去阴魂劫不受控制,自然暴毙身亡!而那个黑袍男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只不过,那个人是想用人命堵住阴魂劫难的入口!而这些学生为什么会执着前往野人山里?徐崎,刘健,董瞳瞳之所以接连出事都出自于他的手笔!最可怕的是那个黑袍男和他看上去不是一路人!可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的目的是什么?也是为了青琰?”唐笑道。 “青琰?”朱永康像是不清楚青琰是什么一样,突然冷冷的一笑又道: “原来那块宝物叫做青琰,不过我的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 “唐笑!!!”易天从悬浮的木桥上纵身跳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处,黑色的青筋盘旋着! 朱永康抬头看着宫殿的大门被推开,诧异的道: “禅丝断了!怎么可能!” “唐笑这家伙披着一张人皮!”易天将周楠扶到一边道。 “人皮!”周楠听后不相信的上下打量着朱永康,并没有发现异样。 “没错,我们之前在另外一条道上遇到了董瞳瞳,那小姑娘浑身血的陷在泥墙里,她的皮是松弛皱巴巴的,也就是说有人拔了她的皮又套了回去。不只是董瞳瞳,还有洞穴里的其他人!刘健的魂魄不是丢了,而是进了他的身体里!所以他的魂魄是齐全的!哦,应该还有一个叫徐崎的孩子!”易天一边说一边将怀里空白的符纸抽出来全部交给了唐笑。 “你从哪搞来的空白符纸!”唐笑惊喜道! “出门以防万一,本来想找你们王主任画的,占个便宜,没想到这就用到了!” “有这些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唐笑真的哭笑不得!要有这些空白符纸他还需要这么玩命吗?! “刚才那个面具男应该不是和他一伙的,这家伙估计连那个男人都算计上了,对上他还是小心为妙!”易天掏出量天尺冷冷道。 朱永康看着他们两人一唱一和,像是在看小丑一样,铃铛晃了晃虬褫直面向他们扑去!唐笑咬破食指,龙飞凤舞在上面写着奇怪的文字,念道: “祖师爷保佑!龙向九天!” 符纸飞出,九条火龙从从符纸腾空而起,形成一条巨大的火球砸向了直扑过来的虬褫,朱永康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火焰,铃铛开始摇出奇怪的频率,这个频率唐笑好像在哪听过,是女校那次那个敲鼓的巫女!那巫女不是死了吗?! 外面打的不可开交,宫殿内聂言听到动静想要出去看看情况,却被徐海斌一把拉住。 “你一个普通人出去不是送死!”徐海斌道。 “高主任你随我一起去!”聂言真的不放心唐笑和周楠,更何况周楠还受着重伤。看高誓没有出去帮忙的意思,聂言只能硬着头皮道。 “想让我救他们?”高誓冷冷的道。 “是。”聂言知道高誓的本事,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同事死在这里! “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高誓清冷的面孔中有一瞬间居然笑了,但是转瞬即逝。 “好,我答应你!”聂言道。 高誓甩了甩衣袖走了出去,聂言看了一眼徐海斌,转身追向了高誓。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徐海斌和那具躺在棺材里的尸体。徐海斌想要虽聂言一起出去,可是一股诡异的力量牵扯着他动弹不得,耳边像是有人在和他说话一样。 “把青琰拿出来,把青琰拿出来.....从你的口中拿出来......” 徐海斌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捏住尸体嘴巴里的青琰,猛地一拽,青琰被他握在手心! 青琰一出,尸体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干瘪,直到化成一具枯骨。 “轰隆轰隆——”宫殿开始晃动,这座宫殿快要塌了!徐海斌握住青琰拼命的向外面跑去,出来以后才发现不只是这座宫殿要塌陷,而是整个墓穴都在大块大块的掉石土下来! 这座墓穴要崩塌了! 第四十七章 〔 珠串 〕 聂言纵身跳下奈何桥,有那么一瞬间,朱永康的眼睛透出幽紫的光芒。高誓看着落空的手,紧跟着跳了下去。 这座墓穴要崩塌了!这是徐海斌出来的第一个反应!悬浮在半空的木桥与宫殿产生了剧烈的晃动,桥下无数条白蛇扭动着身子四处逃窜,之前进来的男学生手持铜铃抬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原来如此。”朱永康瞳孔已经完全渲染成了紫色,这已经不是人类应该有的眼睛。 整座墓穴都在晃动就像是在经历地震一样,聂言落地不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又连忙爬起跑向周楠和唐笑的身边查看他们情况如何。 “唐笑你们没事吧!”聂言道。 “没事!到是你们怎么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这座墓穴快要塌了,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唐笑可不希望自己年纪轻轻就要给这位将军陪葬。 “我和高主任出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咦,徐海斌!”聂言回头便看到徐海斌稳稳落地的画面,而高主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聂言这才发现他们正在被一群白蛇包围,空气中还散发着符纸燃烧过的味道。 “躯壳。”高誓冷冷的道。 这两个字聂言在女校祭坛里听过,瞪大双眼的看着那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不仅是聂言,就连唐笑也十分诧异,易天的判断没错,这家伙果然披着一张人皮! “又是你。”朱永康握紧手上的铜铃,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 “是你拿走了我的玄冥珠?”朱永康说话的声音变了,模模糊糊,瞳孔中的紫色也变得越来越深。 玄冥珠!唐笑暗道这家伙果然是和女校那群疯子是一伙的!玄冥珠多了一魄至今没办法寻找到那一魄的主人。唐笑没别的办法,就将这枚珠子上交给了蒋局长。 “不是我说这座墓快塌了!你们还有闲工夫在这聊天!要打就打,不打快找出口跑呀!”徐海斌的声音传来,这时所有人才回过神,支撑墓穴的柱梁上已经出现了大量的裂纹。 朱永康打量着徐海斌,抬起手晃动了两下铜铃,奇幻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四处逃窜的虬褫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紧接着身上开始散发出幽幽的紫气,紫气形成一个个小旋风伴随着落下的尘土,越来越大,风力也越来越强。 “到我身后。”高誓淡淡的道。聂言点了点头,刚转身却发现唐笑他们早就躲到了高誓的后面,还冲着他招手让他快点过来。 高誓捏诀,两指并拢,右手幻化出一把银色长剑。长剑与徐海斌之前拿的青铜铍有所不同,剑身修长散发出屡屡寒气。紫色的旋风仿佛有一股魔力一般要将他们的魂魄吸入进去。 “我的天这么多魂魄!”唐笑震惊道。 “魂魄原来是长这样!”聂言感慨道。 “这到底是吸走了多少人的魂魄,聚集了这么多。”易天摸着下巴道。 就在他们讨论时,旋风袭来,高誓一动不动,剑尖一挑,旋风瞬间化作了虚无。朱永康的脸阴沉了下来,刚好看到那个一动不动的盚殭,嘴角上扬。 铃声再次响起,盚殭手指动了动。额头前的镇山印变淡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 “杀掉他们。”朱永康命令道,话音却成了女人的声音。 旋风不减反增,就在朱永康认为盚殭会扑向他们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盚殭纵身跃起,跳到他的面前,尖利的利爪刺入他的手腕。铜铃掉地,猛地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整个身子甩出去几米远。 唐笑撇撇嘴道:“盚殭是我请来的,你没问过我的意见就想用我的人,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唐家小儿!”趴在地上的朱永康捂着手腕恶狠狠的盯着唐笑。 “哟,认识我们唐家算你还有点见识。”唐笑双手叉腰,他现在最大的底牌就是盚殭。和盚殭签订契约,他也没有想到会一次成功。虽然不知道盚殭在想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盚殭绝对不会伤害他。 “大姐,不,人妖?没时间和你磨叽!墓快塌了,我们先走一步了。”唐笑说着与易天搀扶着周楠从高誓的身后跑了出来朝着入口的方向跑去,聂言看了一动不动的高誓和站在高誓身边的徐海斌叫道: “斌子别傻站在那里,快跑!” “言言你先走,我留在高主任身边没事的。”说着还挥了挥手让他快点离开。聂言十分不解徐海斌为何要这样,就像他不理解为什么徐海斌非要带他前往万葬坑的那个入口一样。 有高主任在应该没事,聂言叹了一口气,灰尘弄的他满脸都是,想了想还是朝着唐笑他们的方向跑去。跑着跑着突然发现盚殭居然跟在他的身边!这还是聂言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盚殭的容貌,如果没有那么干瘦,那一定是一位及其帅气的僵尸? 朱永康气的脸都绿了,想要去拿不远处的铜铃,却发现铜铃正被一双脚踩着,抬眼望去脚的主人正是徐海斌!此时的徐海斌已经换了一副神情,手上的青琰散发着淡绿色的光芒。 徐海斌的张了张嘴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朱永康却听清了他说的内容! “我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的。”说完那把断了一半的青铜铍直入朱永康的天灵盖后又飞回到他的手中。 朱永康瞪大了双眼,嘴巴哆哆嗦嗦的道:“你是.....王...”话还没说完,天灵盖就飘出一团团紫色的光球,全被徐海斌手上的青琰吸收!而朱永康的皮肤像没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的干瘪了下来,与女校那次一样,身体是由木头制成。 高誓冷冷的看着徐海斌,剑锋一转,指向了他的脖颈。 “你要是杀了我,言言可是会伤心的。”徐海斌收回青琰道,那个神态让高誓皱眉想到了一个人。 “你是谁?”高誓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淡淡的道。 “高主任贵人多忘事,还是先出去吧,再不出去言言就要担心了。”徐海斌背着双手,斜眼看着高誓,也不惧怕上方落下的巨石,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出口。 高誓,好戏就要开始了。 .................................................................................................................................. 唐笑站在高台上,诧异的看着来时的路。他记得他们触发了机关,这里原本有一个插满黑矛的大坑!怎么现在路面平整什么也没有了。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他们好像是从上面掉下来的.....爬也爬不出去! “先别过去。”周楠道。 “唐笑!”后面的聂言和盚殭已经追了过来,却不见高誓和徐海斌的身影。 “那个大少爷呢?”唐笑问道。 “和高主任在一起,我想很快就会过来。”聂言道。 这时唐笑才注意到盚殭居然也跟了过来,他没有召唤盚殭,为什么它会跟着聂言一起过来! “聂言你这家伙心是有多大,快过来!”说完一把把聂言拉了过来与盚殭保持一定的距离。盚殭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唐笑看了看好像没什么危险,于是尝试和盚殭建立联系,却发现尝试了很多次均已失败告终。 “咦,这里不是有个大坑的吗?”聂言走到了高台的阶梯上道,而盚殭也做了同样的动作,站在了阶梯上。 “聂言,你试试让它从这里走过去。”一直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切的易天突然道。 “唐笑这不是你用法术控制的吗?”聂言吃惊道,他一直以为是唐笑用法术在控制盚殭。 “我有那个本事早就把这尊大能请回去了,呵呵。”唐笑苦笑道,这才回想起之前几次盚殭的攻击好像并不是他控制的,那会是谁? 聂言看着傻不愣登的盚殭,也不知道怎么让他走过去问着易天道:“我不知道怎么做。” “.......那算了。”易天耸了耸肩道。 就在聂言困惑时,盚殭突然将他扛起从阶梯上直接跳到了黄土上。 “!”唐笑、周楠和易天不由一惊,当看到黄土上并没有松动的痕迹,连忙跟在他的身后跑了过去,很快就来到了青铜大门前。用力推,根本推不动! “聂言你没事吧!”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聂言倒挂在盚殭的肩膀上,抬头便看到徐海斌正站在高台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斌子,还有高主任!”高誓已经收回了长剑,皱眉看着聂言。 “这里的机关怎么没有被开启?”周楠不放心的道,以他的警觉来看在这墓穴里实在是十分不正常。 徐海斌毫不畏惧黄土下的机关,直接跑到了聂言的身边,把被盚殭扛着的他解救下来。 “有没有哪里受伤?”徐海斌温柔的道。 聂言摇了摇头,然后道:“青铜门被锁死了,我们怎么出去?” “高主任你也是从这个青铜门进来的吗?”唐笑询问道。 “不是。”高誓冷冷的道,看了一眼聂言然后转向了另外的一个方向。 这里就这么大,难道还有别的出口?高誓不紧不慢的走着,长袍拖地,奇怪的是并没有粘上一粒尘土。 “轰隆——”一身巨响,脚下入地震一样剧烈的晃动,高台后的岔口里面完全崩塌,入口被石头完全封死。整个山洞都在剧烈的抖动,唐笑大惊失色道: “不好,这里也要塌了!” 高誓停了下来,他的面前出现了只能容下一人通过的走道,高誓道:“穿过这里还有另外一扇生门,你们之前进入的是死门。” 说完后转身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山洞快要坍塌,走进这种狭窄的缝隙里是十分危险的,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一行人快速的穿过狭窄的走道,走道的正前方果然有一扇青铜大门。 与他们前面看到的门有所不同,这扇青铜门写的全是篆体字,高誓伸出手,食指轻轻一点,吱呀一身厚重的青铜大门被一股力量推开。 所有人喜出望外,急忙跑了出来。就在他们出来的一瞬间,空间仿佛扭动了一下,在一转身,青铜大门已经不见踪影,久违的阳光轻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门不见了!”易天惊道! “盚殭怎么跟过来了!”唐笑几乎是跳了起来,一副要死了的表情道。 “高........高主任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把我和他身上的契约解开。”唐笑几乎是快要哭了的道。 “没有。”高誓冷冷的道。 “先送周楠去医院,他的伤不能再拖了。”聂言建议道。 一行人很顺利的下了山,到了村口才发现整个王家村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改装车,上门都印着同样的标记,是局里的车子!一身制服的年轻人走向他们敬礼道: “唐先生,王主任等候您多时了。” “他还来的真是时候,怎么跟电影似的,等事情解决完了才赶到.......不能自己黑自己.....你们先送周楠去医院。”唐笑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周楠上了车。 现场乱糟糟的,聂言也十分疲惫本来是度假的,结果又经历了一次生死。 “随我来。”耳边传来了高誓那清冷的声音,聂言点了点头跟在高誓的后面,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高主任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聂言想要鞠躬,肩膀去被高誓扶住。 “你答应过我一件事。”高誓道。 聂言这才回想在地宫里发生的事情,连忙道:“是的,高主任你说,我一定竭尽全力的去做!” 高誓没有说话,从袖子里拿出一串珠子戴在了聂言的右手腕上道: “戴在手上不许摘下来。” 聂言看着这红红的珠串,心里莫名的觉得非常熟悉,这好像是红玛瑙! “高主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聂言这才意识到这串珠子的价值,连忙想要取下来还给高誓,却被高誓按住了。 “收下吧,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高誓道。 而聂言却发现了他的眼神中居然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忧伤。 第四十八章 〔 邱明远 〕 “收下吧,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高誓道。 而聂言却发现了他的眼神中居然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忧伤,又看了看手腕上的珠串,心中升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高主任。”聂言道。 “嗯。”高誓平静的看着他,倾听着聂言接下来要说的话。 “谢谢你。”聂言微微一笑,阳光倾洒在他的皮肤上,神圣而又美好。 高誓平静似水的心,砰砰砰的跳动着,他笑的真好看,他想。 “高主任没什么别的都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唐笑那边估计忙不过来,我去搭把手。”聂言道。 高誓冲着他点了点头,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想法。 真想把他关起来,只对他一个人笑。 .................................... 唐笑把周楠送上车后,独自一人走到一辆7人座的防弹车前,拉开车门时还四处张望着,奇怪一直跟着他的盚殭去哪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车内传来一男人的声音。 “王主任!”唐笑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回答道。 “车门拉上。”王柏川道。 “哦。”唐笑上了车,拉上车门坐在靠门的位置,无精打采的看着王柏川。 “易天我已经派人把他送回去了,这一趟辛苦你们了,情况调查的如何?”王柏川翘着个二郎,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几张A4纸翻看着。 “王主任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这一趟九死一生的,周楠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有什么话不能回局里在说!”唐笑抱怨着,真的越想越气。 “高誓都来了,你们会有什么危险,臭小子还学会顶嘴了。”王柏川说完,拿着手上的纸张就是敲了一下唐笑的脑袋。 纸的重量很轻,唐笑也并不觉得疼,撇撇嘴老老实实回答道: “野人山阴阳空间纵横错乱,墓穴出现的位置很难再次发掘。根据我的推测,野人山附近存在六十六具干尸均为御龙阵的阵眼所在位置。野人山的气候就是个天然的聚阴池,虬褫成群,建议将王家村迁移,派军队镇守这里,等待着墓穴的二次开启。所谓的诅咒不成立,村名多半是中了阴魂劫,哦对了王主任!”唐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王主任我要向您汇报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要保证不给我处分!” “说,要现成的装备的事情免谈,我这个月已经提前批复过一批,别告诉我你们又全用完了。”王柏川道。 “哈哈哈,哪能啊!”唐笑尴尬的笑了笑,看着王柏川那张快要发飙的脸,连忙解释道: “我在墓穴里和一只盚殭签订了契约,然后.......那个盚殭跟出来了......刚才上车的时候我才发现盚殭不见了。.”唐笑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来越低,他现在严重怀疑根本没和盚殭签订契约,那个盚殭是自己出现的,要不然为什么他尝试多次建立关系都失败了呢? “你说什么!”王柏川扔掉手里的A4纸,震惊的看着唐笑道。 “王主任您别激动!这个盚殭好像没有心智,应该没什么危险,我一会派人在这周围搜索!”唐笑硬着头皮道。 “臭小子,如果这附近的村民出了什么事我就拔了你这层皮!”王柏川几乎是急火攻心道。 “说道人皮,那伙人也来野人山了!”唐笑立刻转移话题道。 “天瑞女子大学已经彻底查封,涉案人员好居然一个都没抓到,下个月季度奖没了!”王柏川冷冷的道。 “话说王主任你是怎么联系上易天的?”唐笑道。 “不是我联系上易天的,是局长的一个朋友联系上的。”王柏川捡起地上的A4纸道。 “谁呀?”唐笑问道。 “徐正国。”王柏川将资料纸递给了唐笑,上面赫然是徐正国的资料,唐笑很快就注意到直属亲戚里有一个名字十分眼熟,这个名字正是徐海斌! “所以您通知我让我们小心徐海斌?那干嘛当时要把他招进来!”唐笑满脸黑线道,这个大少爷虽然看着不靠谱,但是总是做出一些超乎寻常的事情。 “这你就要去问蒋老狐狸了,聂言和徐海斌都是他特殊批复的特招人员。”王柏川拿起放在扶手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茶水后又道 “组织还是很关心下属的,就在你们失联的这几天我们不就来了么~进山饶了半圈,最后确认你们GPS定位消失前的坐标后,就在附近搜了搜。你们没找到,到是找到了两具尸体。”王柏川道。 “尸体?”唐笑疑惑道。 “两具学生的尸体已经死了一周了,具体情况你去问邱明远,村东口军用帐篷里,那小子估计还在那里待着。”王柏川摆了摆手,唐笑会意,下了车子关好车门正好碰到迎面走过来的聂言。 就这一眼,唐笑就注意到聂言右手带着的手串,看的眼都直了! “唐笑有什么需要帮忙做的事情吗?”聂言道。 “你.....你手上带着的......”唐笑结结巴巴的道。 “你说这个啊,高主任给的。”聂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战国红玛瑙.......聂言你该不会是高主任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吧!”唐笑又想到了上回高主任送聂言的茶叶,这待遇........ “......”聂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唐笑,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正好我要去找邱明远那个家伙,一起吧。”唐笑耸耸肩道。 “邱明远是谁?”聂言问道。 “你不认识邱明远?”唐笑疑惑道。 “不认识啊,也是局里的人?”聂言道。 “那家伙啊,你见到了就知道了。”唐笑道。 ........................................................................................................................................................................ 来到村东口,果然有一顶军用帐篷,唐笑想也没想的拉开帘子走了进去道: “邱明远,老邱?小明?” “唐笑。”一阵清冷的声音传来,只见一席白衣大褂的青年无声无息的站在了聂言的身边。青年个子很高,目测一米八五左右,大背头,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给人一种高岭之花的感觉。 “聂言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邱明远,邱明远这是新来的同事聂言。”唐笑道。 “嗯,你好。”邱明远的声音很好听,摘下手套,伸出手道。 聂言立刻握住了他的手,有些紧张道:“你好,我是聂言。” “你的朋友呢?”邱明远道。 “朋友?你是说徐海斌吗?咦,奇怪从刚才到现在就没看到过他。”聂言这才想起来,徐海斌和盚殭都不见了。 “那个大少爷估计去哪休息去了,没事的。我说老邱,我听说你们找到了两具尸体,有什么新发现没?”唐笑也不见外,自顾自的走到了白帐的后面,聂言冲着他点了点头,好奇的也跟了进去。 进入白帐,两人同时一惊,这两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许明和刘健! “老邱,我听王主任说他们死一个星期了?”唐笑吃惊道。 “根据胃里提取出来的化验结果,和血液测试,推测为一个星期,具体时间还需送到我办公室做进一步的化验。”邱明远拿着化验报告解释道。 “不可能!怎么可能死了一个星期!我们前几天刚见过!死因是什么?!”唐笑回想起见到那几个学生的过程,如果死了他肯定能过看出问题! “道术我不是很懂,但是从胃里提取出来的样品看,死因是窒息没错。”邱明远道。 “样品?”刘健的魂魄丢了,这件事他和易天都注意到了,不会看走眼的,而许明完完全全就是个人!按照邱明远的意思,在他们遇到这四个学生之前,他们就已经死了。 “这是样品,从样子看有点像头发,我已经托人送到实验室检测了,这是我保留下来的一部分,你们可曾见过这是什么?”说着,邱明远戴上了手套,拿着一个器皿走了过来道。 “我记得那个叫董瞳瞳的小姑娘嘴巴里吐出来的就是这个。”聂言沉思道。 “如果这是头发,和窒息有什么关系?”唐笑反问道。 “这些头发堵住了食道,堆积在胃部,这两个孩子是被活活憋死的。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我没有想明白?”邱明远捏着下巴道。 “什么?”唐笑问道。 “正常人缺氧一定会拼命挣扎,这两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身上一点挣扎的痕迹也没有。”邱明远道。 ※※※※※※※※※※※※※※※※※※※※ 邱明远也是本文的关键人物!大家鼓掌欢迎~~~~ 第四十九章 〔 中山医院 〕 “正常人缺氧一定会拼命挣扎,这两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身上一点挣扎的痕迹也没有。”邱明远道。 “老邱,之前女校的案子有新线索了吗?”唐笑取了一副一次性手套带上后,轻轻触碰着刘健的脖颈道。 “嗯。”邱明远点点头道。 唐笑本来对女校的事情不抱任何希望,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邱明远还真到了新线索,眼睛一亮问道: “发现了什么!” 邱明远指了指手上拿着的器皿道:“所有解刨的无头尸体里都有这种类似头发一样的物质。” “也就是说,问题的关键就出在这上面了?”聂言凑近看了看道。 “唐笑,如何拨下一张完整的人皮?”邱明远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听到唐笑汗毛竖起。 “咳咳,你是学医的应该比我了解。”唐笑咳嗽了两声道。 “再厉害的医生也没办法把一整张人皮完整毫无破损的分离,你说这些像发丝一样的黑色物质能不能办到?”邱明远看着手上的器皿道。 “这件事情我会上报王主任的,辛苦你了,死者家属我会派人过来认领。”唐笑脱下了手套道。 说完冲着邱明远点了点头转身向外面跑去,聂言看着唐笑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邱明远道: “他怎么了?” 邱明远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然后道: “聂言,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吗?”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手机号1560*****9”聂言的手机早就没电了,于是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邱明远转身拿了一支钢笔在便签纸上记下聂言的号码,然后撕了下来在新的便签纸上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道: “这是我的号码,有事可以联系我。” “好的。邱先生没别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不打扰你工作了。”聂言拿起便签纸道。 邱明远点了点头,看着聂言走出帐篷以后,从白大褂里拿出手机按了几个数字,电话接通,邱明远恭敬的道: “义父,嗯......我已经接触到聂言了......” ........................................................................................................................................................ 聂言走出帐篷以后,四处寻找徐海斌的踪影。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聂言有些慌了就在他想要往回跑打算在绕着村里找一圈的时候,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一回头便发现正冲着他微笑的徐海斌。 “斌子你去哪了?”聂言见到徐海斌没事,心中的慌乱也放下不少。 “我刚才去村里要了些吃的,一起吃吧。”徐海斌道。 聂言这时才注意到徐海斌手上正拿着一个不锈钢的盘子,上面有红烧肉炖土豆、野菜抄香菇,米饭,而他的口袋还插了两双筷子。聂言鼻子一酸道: “好,一起吃”。 他和徐海斌找了个小板凳,又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将盘子放在上面,反正身上也脏兮兮的,直接席地而坐吃了起来。 或许是真的饿了,又或许是山里纯天然的食物好吃,这顿饭是聂言有生以来吃的最香的一次。 “斌子。”聂言吃了一块红烧肉,看着安静坐在地上看着他吃饭的徐海斌道。 “怎么了?”徐海斌道。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聂言道。 “当然可以。”徐海斌答道。 “在选择岔路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拉着我走进万葬坑?”聂言放下筷子,很平静的说了出来。那时候的徐海斌太奇怪了,有一瞬间甚至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 徐海斌沉默了,许久他叹了一口才道: “言言,我不想骗你。就在进入将军墓以后,我就听到一个声音。” “什么声音?”聂言道。 “那个声音来自主墓室的入口,他说要将你永远留在将军墓里,我只能选择另外一个入口带你逃离这里。没想到另外一个入口会害的你掉下万葬坑,都是我的错。”徐海斌十分自责道。 聂言摇了摇头道:“斌子你别自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孤家寡人一个,走了也就一了百了。而你不同,你有家人,我....”还没等聂言说完,徐海斌就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手指贴到了他的唇上,严肃道: “嘘,以后不许说这种话。谁说你没有家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早就亲如兄弟,你有我,有苏芸,还有许许多多关心你的人。” 微风吹过,聂言看着徐海斌失神了,过了很久他才道: “好。” .................................................................................................................................. 唐笑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等来到刚才停着防弹车的位置后,发现车子早已开走。正好看到一个调查人员迎面走来,他立刻跑上前道: “把你的手机给我。” 那人一愣,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触屏手机,解锁以后交给了唐笑道: “唐先生出什么事情了?” 唐笑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快速的按了几个数字,电话接通然后道: “王主任你去哪了?” “回局里还能去哪?阴魂劫我已经派人去解除了,理由你随便编一个向村名解释。细菌或者有毒气体传播,反正找一个科学的理由去解释。”电话那头传来了王柏川的声音道。 “王主任你听我说,现在立刻派人调查死者的学校,看他们前段时间接触了什么人!尤其重点调查朱永康和董瞳瞳,这几个学生和天瑞女子大学的涉事人员有关!对了,现在唯一与他们一起前往野人还活着的人名字叫徐崎。他的魂魄丢失与你们发现的其中一名叫做刘健的学生情况一致,一定要想办法招回他的魂魄!”唐笑声音急促,不能让这最后一个线索也断了。 “徐崎?”王柏川疑惑道。 “是的,徐海斌的表弟,这五个学生组成了一个探险社团,前往的野人山探险。其中蹊跷他多,必须让徐崎活下来!”唐笑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派人去接徐崎过来。” 王柏川说完立刻挂了唐笑的电话,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对着司机说道: “切换路线,不走高架换成309国道。” “好的,王主任。”司机道。 “看来这次还真是要去请那个老家伙出山了。” 王柏川喃喃道。 看着手里的手机被挂断,唐笑将手机还给了调查人员。 “阴魂劫没必要大费周章的把村民一个一个叫过来解除,你去找些柴火,在这里烧一桶水。我会把解除咒法的符纸放进去,你们记得对外宣传是山里由于爆破,地底漫出一种有毒气体会造成一种神经坏死。由于无法控制,需要村民集体搬迁。反正具体怎么科学你怎么说,不要扯一些牛鬼蛇神的事情,会引起群众不必要的恐慌。”唐笑想了半天才道。 “是。”调查人员正色道。 “哦对了,你知道周楠被送到哪个医院了吗?”唐笑打算把事情结束后就前往医院看看周楠的情况,这才想到刚才太急,忘记问是哪家医院了。 “清水市中山医院。”调查人员道。 ..................................................................................................................................................... 聂言和徐海斌吃过饭以后,原本想找高主任一起回去的。找了一圈发现没人,估计高主任先一步回去,就和唐笑打了一个招呼坐了来时开的那辆面包车离开了。等唐笑处理好村里的阴魂劫后已经是下午5点多,手机电也冲的差不多了,向留在村里的调查人员部署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就上了一辆保姆车回到了清水市。 唐笑身上到处都是尘土,还有来自墓里那种特有的味道。所以他先回局里洗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又从食堂了打了一些周楠喜欢的食物后,独自一人前往了中山医院。 等到了中山医院,已经是晚上8点。询问小护士周楠的病房在哪,护士道是七楼704病房。唐笑领着盒饭来到了周楠的病房,推开病房大门,就见到此时的周楠手上打着点滴,腰部用支架固定,缠着厚厚的绷带。 “唐笑你怎么来了?”周楠的嗓音有些嘶哑道。 唐笑走了进来,关上门道:“吃了吗?我给你从局里的食堂带了几个你爱吃的菜。” 周楠住的是独立病房,设施一应俱全。从到医院后就立刻做了手术,周楠也是刚刚苏醒,医生建议48小时以后才可以进食,无奈道: “刚做过手术,医生说还不可以进食。” “手术!这么严重,痛不痛!你这个傻大个真的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听着唐笑在那巴拉巴拉嘴巴不停的说着,周楠就那么温柔的看着他,身上的伤也不觉得不那么疼了。 ※※※※※※※※※※※※※※※※※※※※ 中山医院的案子要开始了!!!!高誓你个大猪蹄子再不抓紧,老婆就要跟别人跑了!!! 第五十章 〔 轰 〕 这是在哪?为什么他要跪在地上,又是那个奇怪的梦吗?地面是上好的白玉铺造而成,温润而又冰凉。袅袅雾气笼罩整座宫殿,好熟悉的檀香味?微微抬头,正对着他的是一节一节由玉石所制成的台阶,台阶的上方跪坐着一人。那人被一串珠帘遮挡,头戴旒冕,上黑下红的长袍上绣着云龙纹栩栩如生,腰系黄赤大佩。 “陛下。”他道。 聂言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恭敬的行礼道,就在行礼的时候,居然发现了手上正戴着那串高主任送他的红色玛瑙珠串。 “身体可有好转。”男人手上拿着竹简,正漫不经心的看着。 “因陛下洪福,已并无大碍。”他道。 男人放下手上的竹简,起身掀开珠帘,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寡人派遣卢生前往仙境寻仙人求药这事你可曾听闻?”男人身上撒发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聂言根本不敢抬头直视男人的眼睛,于是低下头道: “有所耳闻。” “大方士昨晚夜观星象,又用甲骨占卜得出另外一位仙人的所在位置。”男人身上的檀香味熏得聂言头晕晕的,身体微微向前拱了拱手道: “臣愿为陛下寻得仙人,求得仙药。” “呵,到是个聪明的孩子。寡人听闻你与王家小儿子关系甚好,此次行程就让他来护送你。”说完男人不再看他,反而看向了另一名身穿祭祀服装的男人。 说些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只觉的眼前一花,再看到的画面已经不在大殿内。 画面又一转,他好像换了一套衣服,跪坐在席子前正在与一位身穿交领长衫的男人品茶。男人腰间携带一把长铍,发冠插着一根银色的簪子。 聂言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想要看清男人的脸,却发现自己的头越来越疼,他是谁? 猛地坐起身子,捂着脑袋喘着粗气。又是这种梦,每一次场景不同,时间线也不同,混乱不堪。而自己就像是一位历史的看客一样,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观,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下了床,穿上拖鞋走到了冰箱前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神情才稍微缓和了过来。公寓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他一个人,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早上六点。 “该去上班了。”他一个人自言自语道,洗漱后换了一套干净清爽的衣服,走到了贡台前。 贡台前摆放着两张黑白照片,一男一女,男人身穿警服英姿飒爽,女人长得十分漂亮,眉宇间居然和聂言有七成相似。 聂言点上三根香,插在香炉上道:“爸妈我去上班了。” 来到地下车库,聂言坐上了那辆黑色帕萨特,发动车子行使出了小区。在路边转角口突然发现一间蛋糕店居然这么早开了门,心里空落落的,想着吃了甜食或许心情就会变好。他将车子开到了蛋糕店的门口,停好车子后下了车,走进了蛋糕店。营业人员看到聂言也是一愣,然后道: “先生,抱歉我们还没有营业。” “抱歉,我看你们的大门开着,以为已经开始营业了。”聂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女店长看着聂言英俊的侧脸,脸微微一红道:“先生若是想买蛋糕,我们这早上做了很多,面包的话还要等一会。” 聂言听后喜出望外,微微一笑道:“太好了,请给我包两块奶油小方打包带走。” 付好钱后,带着一盒蛋糕,聂言开车导航前往了局里。 ........................................................................................................................................ 前往郊区的高架不是很堵,反而来市区上班的路已经堵得动弹不得,聂言专心的开着车子,没多久就到了那三层旧楼的面前。 将车子停到停车场后,聂言走进大楼的电梯前按下了按钮,正好看到坐在电梯门口看报纸的张大爷。 “哟,局里来新人了?”张大爷道。 “早上好。”聂言道。 “到是个有礼貌的小伙子,吃了没?咱们局里的煎饼果子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张大爷自来熟的道。 “有机会一定尝尝。”聂言笑道。 “钉——”电梯门打开,聂言冲着张大爷点了点头,走入了电梯按下了地下四层的按钮。 电梯的下沉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缓慢,到了地下四层,聂言深呼了一口气走出了电梯。木质的地板,古风的装修风格,穿过一层又一层的落地白沙,聂言见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高主任,早。”聂言道。 高誓被聂言的声音吓得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没拿稳,慌乱的站了起来,就那么呆呆的看着聂言。还是那张清冷的面孔,可是此时看到这样的高誓,聂言觉得居然有些可爱。猛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道: “高主任,要一起吃蛋糕吗?” 聂言的想法很简单,高主任救了他很多次,他想不出答谢的方式,于是就从一些小事开始接触高主任,找到时机在还了人情。 “蛋糕?”高誓听到这个词有些疑惑道。 这个反应到是让聂言感到十分惊讶,看着高主任疑惑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蛋糕这个词代表了什么。 “很甜很好吃的。”聂言笑道,将蛋糕放在红木茶几上,学着高誓的样子跪坐下来。高誓也跪坐了下来,将青玉小杯倒上了茶水递到了聂言的面前。 聂言从盒子里拿出奶油小方,放在了高誓的面前,又递给了他一个小勺子道: “尝尝看。” 高誓捏着小勺子,又看了看面前纯白色的小方块,小方块上的水果他认得,是草莓。聂言也拿出一块奶油小方,挖了一勺放进嘴巴里,奶油的香甜在口中融化,真的太好吃了!聂言幸福的眯起了眼睛,看上去十分享受的样子。 高誓学着聂言的动作,也挖了一小勺放进了嘴巴里抿了抿。 “好吃吗?”聂言道。 “甜的。”高誓道。 “蛋糕当然是甜的,高主任你平时爱吃什么?”聂言问道。 高誓摇了摇头,聂言恍然大悟 ,想到了女校那次高誓给他的那枚辟谷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 “高主任有机会你来我家做客,我烧的菜可好吃了。” “好。”高誓点点头道。 聂言本以为高誓这种高冷的人会拒绝,没想到居然答应了,就在他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聂言站起身子不好意思的冲着高誓笑了笑,走到了一边接通了电话道: “斌子怎么了?” “言言,不是我说你跑哪去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徐海斌的声音。 “我在局里,出什么事情了?”现在还没有到上班的点,已聂言对徐海斌多年的认识,这个点估计他还在家里睡大觉。听着电话那头吵吵闹闹,看样子是在外面,这一点到是让他十分意外。 “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一早去中山医院看望周楠的吗?”徐海斌有些无奈道。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聂言这才回想起在他们从野人山回来的第二天,王主任就给他们批复了三天的假期。就在昨天他和徐海斌约好了今天要去医院看望周楠,而今早他居然把这个事情完全忘记了! “啊,我现在立刻赶过来!”聂言急道。 “好,我在中山医院住院部A楼门口等你。”徐海斌也没生气,又嘱咐了他开车注意安全后挂了电话。 收好手机,聂言走到高主任的面前有些为难的道: “抱歉高主任,今早不能与你一起吃蛋糕了。瞧我这记性,居然忘记了今天是要去看望周楠的日子。”聂言真的是被这梦里的场景搞得整天浑浑噩噩,有些时候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高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聂言冲着高誓挥了挥手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看着聂言离开的背影,高誓站起身子坐到了聂言之前坐的位子,用那个小勺子挖了刚才聂言吃了还剩下一些的蛋糕,放进了嘴巴里,尝了尝。 果然很甜。 .................................................................................................................................................... 等聂言来到中山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点。聂言领着水果篮子和牛奶箱子走到住院部的大门前就发现了徐海斌正站在公共吸烟区抽烟。 徐海斌也发现了聂言,将烟头按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上,朝着聂言的方向走了过去。 “真服了你了言言,好不容易放了三天假,你没事跑局里干嘛?”徐海斌道。 “我还以为今天要上班,最近有点小迷糊,可能是太累了没休息好。”聂言道。 “中山医院的体检还是不错的,等看过周楠后,老老实实给我去做个检查,你看你这黑眼圈重的。”徐海斌接过了聂言手上的牛奶箱道。 “周楠的病房是几号?”聂言岔开话题道。 “唐笑说在704病房,听说周楠伤的挺严重的,还动了手术。”徐海斌道。 聂言点了点头,自从野人山和女校这两个事件以后,他是打心眼里敬佩周楠。两人说着说着来到了704病房前。推开房门,就看到唐笑此时正坐在椅子上认认真真的削着苹果。 “哟,大少爷和聂言来了。”唐笑笑嘻嘻的道。 “周楠情况如何?”聂言问道。 周楠坐起身子,憨厚一笑道:“小手术没什么大碍。” “真是的,叫你不要乱动,怎么那么不听话!躺好!”唐笑放下手中的苹果,连忙起身将周楠缓缓的放平,又给他垫了两个枕头,让他脖子稍微舒服一点。 “唐笑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么会照顾人!”徐海斌把牛奶箱子放到了地上,走到周楠面前,看着他裹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纱布道。 唐笑刚想反驳几句,突然只听“轰——”的一声!玻璃一下子被震得粉碎!徐海斌第一时间将聂言扑倒在地,抬头看着窗外火光腾空而起,一股热浪袭来,这里发生了爆炸! 第五十一章 〔 爆炸 〕 “轰——”的一声!玻璃一下子被震得粉碎!徐海斌第一时间将聂言扑倒在地,抬头看着窗外火光腾空而起,一股热浪袭来,这里发生了爆炸! 耳膜轰隆隆的有短暂的耳鸣,聂言晃了晃脑袋被徐海斌一把拉了起来。 “周楠唐笑你们没事吧!”徐海斌拉着聂言站起来道。 唐笑手里捏着快要燃烧一半的符纸,符纸散发出来的金光形成了一个保护屏障,随着最后一点符纸燃尽,金光消散的无影无踪。唐笑现在的心还在砰砰的狂跳着,当他听到爆炸声后想也没想的就开启金光阵,还好大家都没事! “你躺在床上别乱动,我去看看。”唐笑一把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周楠,给他盖上了被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窗边。聂言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拨打了119,探头向窗外望去。 窗外烟雾腾空而起熏得聂言眼睛有些微红,干咳了几声,等待着烟雾稍微散去一些,他才看清了浓烟背后的样子。凄厉的惨叫声从人群中蔓延出来,一个又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跑向爆炸的方位前去救人。 “是的,爆炸地点在中山医院住院部对面一栋大楼。伤亡人数不确定,嗯,好!”聂言挂了电话看向唐笑道: “对面是实验大楼吗?” “嗯,还不确定是不是化学爆炸,如果是那就麻烦了!”唐笑冷冷的道。 “我下楼看看!”聂言转身跑了出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唐笑直接把背包背在肩上,朝着门外跑去。 一向爱凑热闹的徐海斌反而抱着膀子,冷冷的扫视着爆炸的方位,那神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和聂言他们一起下去看看吗?”周楠躺在床上,有些疑惑的道。 徐海斌扫了他一眼,周楠心里一惊,又是这种感觉!眨眼的瞬间发现徐海斌走到了他的面前笑嘻嘻的道: “不是我说周楠你这什么表情,是不是刚才爆炸受伤了,需要我给你叫护士过来吗?” 周楠压低了声音道:“不用。” 他没有看错,那是杀意。 ..................................................................................................................................... 唐笑和聂言原本想要乘坐电梯下楼,由于刚才的爆炸,电梯为了安全起见暂时关闭。没办法两人找到了安全出口,硬是从七楼跑了下来。出了住院部,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着: “实验楼爆炸了!快组织救人!消防车来了吗!” 现场一片混乱,医院的保安甚至拉了一条警戒线将围观群众阻挡在外。聂言抬头看去,整座实验大楼的三楼都被火焰所吞没,玻璃被震的粉碎,一些路过的人被爆炸冲击的晕倒在地,额头、胳膊上到处都是血迹。也幸亏这里是医院,医生和护士第一时间抬着担架将伤员抬了出去进行救治。 “围观群众请退后,这里很危险,有可能会发生二次爆炸!”一名男医生举着一个扩音器喊道。 但是那些凑热闹的人仿佛没听见一样,拿着手机在那拍照发朋友圈,有的甚至开了视频直播。 “这里很危险!请你们后退!”男医生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可见情况有多危险。 “切,有个屁的危险,老子就要在这里开直播,你能拿我怎么样!”一名染着黄毛的青年看着医生不屑道,说完还对着手机屏幕做了一个十分夸张的表情道: “老铁们,中山医院实验大楼爆炸了,这么大的威力,一定是在里面研发什么不可告人的化学武器!谢谢老铁送的火箭,双击666!” “他不能拿你怎么样,我能。现在给你第二次机会,请退后到安全地带。”唐笑道。 “臭小鬼,没断奶的娃娃给老子滚一别去!”黄毛看他背着个背包,娃娃脸,戴着一副眼镜,怎么看都像是个学生,厌烦的道。 唐笑勾起嘴角走到了黄毛的面前,黄毛也不是什么好惹的,看到唐笑那挑衅的面孔,抡起拳头就要给他一点教训!就在所有人都为这个倒霉学生默哀时,只见黄毛膝盖一弯,侧身狠狠地摔倒了地上,唐笑按住他的两个胳膊,冷冷的道: “寻衅滋事又袭警,可以啊小伙子,再加上妨害公务罪判个有期徒刑三年如何?” “疼疼疼!警察打人了!老铁们!你们一定要救我!”黄毛一听唐笑是警察,立刻对着手机屏幕哀嚎道。 “小伙子,你可要想清楚。”唐笑的手劲一用力,黄毛叫唤的更厉害了。 “哥,我错了!放手!疼!轻点!” “先生,这里的伤患已经够多了,请带着躺在地上的黄毛离开这里。”拿着扩音器的医生喊道。 “你tm的说谁是黄毛!”黄毛怒道,压制他的人突然松了手,黄毛还没等站起身子,只觉得衣服领子被人拉着,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扔到了警戒线外面,两个保安架起他的肩膀就是往外面拉去。 唐笑拿出了自己证件,递给那名医生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医生翻看了他的证件,又对着证件上的照片看了看唐笑本人,还真是警察啊。 聂言捡起了地上刚才黄毛遗留下的手机,随意的看一眼,就发现到手机弹幕上不停的刷着一行字。 “三楼窗户边有张脸,三楼有人脸......是一张小孩的脸!” “哇,这个小哥哥好帅!” “小哥哥你皮肤好白好光滑~~~” 弹幕越来越不靠边,聂言关上手机,想着刚才那一行字,三楼上有人脸?难道有人在里面还没逃出来!聂言立刻抬头观察了半天,却发现什么也没看到。 “抱歉医院有保密条例,我们有权利不向警方透露任何信息。”医生道。 “人命关天,你和我扯保密条例是吗?马涛医生。”唐笑看到了马涛白大褂上别着的信息牌,冷冷的道。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实验大楼里陆陆续续出来了六个人,其中一个伤的最重的,是被另外两个抬出来的。浑身多处大面积烧伤,脸上的皮肤更是泛起一个又一个的水泡。 马涛不在搭理唐笑,将证件交还给他后放下手里的扩音器,跑去帮忙。 “人都出来了吗?”马涛对着一位戴着眼镜短发的中年男人道。 “刘教授还没找到,估计已经.....”短发男人哽咽了一声道。 而唐笑则是走到了聂言的身边,侧耳倾听着那些的对话。 “唐笑。”聂言道。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爆炸的地点是三楼,整栋实验大楼是五层。楼下的或许可以跑出来,但是三层以上的估计会被这浓烟给活活熏死。如果有人打开大门或者开窗,空气流动很有可能会发生二次爆炸。” 还没等唐笑说完,“轰隆——”又一声响起,四楼左边第三个窗户内发生了爆炸,现场凑热闹的人群一拥而散。聂言反应迅速,一把拉过唐笑找到一处黄岗岩石柱靠在上面躲避爆炸的冲击。 “我刚才想说的不是这个!”聂言大声道,爆炸的冲击使他耳朵发出了嗡嗡的声音!唐笑看着聂言嘴巴动着,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等耳鸣稍微好一点他才道: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之前直播的小青年可能拍到了不得了的画面。我刚才拿起手机的时候,看着弹幕上写着‘三楼有人脸,是一张小孩的人脸!’”聂言道。 “小孩?医院的实验大楼这么可能有小孩!”唐笑惊呼道。 就在这时,七八辆消防车开了进来,后面还跟了三辆警车。消防员想要进入大楼救人灭火,却被刚才拿着扩音器的医生阻拦。聂言有些看不懂了,他总觉得这些医生好像是故意让火势烧的更猛烈些,就像是在毁灭什么证据一样,根本不管里面受困人群的死活。 最后马涛再三向消防员保证,大楼里的人都逃出来以后,消防员无奈架起水枪和云梯,在外面灭火。 大火足足烧了有二个多小时,等到最后一点火熄灭的时候,唐笑只觉得浑身一个哆嗦,诧异的看着三楼的方向。他刚才好像看到了三楼的窗户边上,有一张小孩的脸!不止一张,最起码有四张人脸!这么大的火,如果有孩子早就被烧死了,怎么可能站在窗户边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难道说?是冤孽!?看着那几名医生的背影,唐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是刚才那个黄毛的手机响了。聂言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是一串很奇怪的数字,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接听。 “滋滋滋滋——救——救救我们——滋滋”还没听清楚电话那头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是谁打的电话?”唐笑问道。 “不知道。”聂言摇了摇头道。 ※※※※※※※※※※※※※※※※※※※※ 困死了!下班到家立刻开写! 第五十二章 〔 骸骨 〕 “是谁打的电话?”唐笑问道。 “不知道。”聂言摇了摇头道。 世上真的会有巧合这一说法吗?聂言摇了摇头思考着,窗户边上人脸,一同奇怪的电话 ,救救‘我们’,这个‘我们’指的是谁?为什么只有那位先生的手机拍到了小孩的人脸,而其他人却没有拍到。 聂言想到了黄毛在直播时说过的一句话,‘在里面研发不可告人的化学武器’,难道说这个实验大楼有问题? “唐笑,刚才那位先生被保安带到哪里去了?”聂言道。 “估计被扔出这家医院,这种人我见得多了,都是一些没事找事的无业游民。”唐笑不屑的道。 “他的手机还在我这里,我出看看能不能找到把手机还给他。”聂言拿着黄毛的手机道。 “好,有事手机联系。”唐笑现在的心思全在三楼出现人脸的地方,根本懒得管这些琐事,随口道。 聂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爆炸现场。四处张望着,寻找着黄毛的踪迹。现场聚集太多看热闹的人,约莫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聂言终于在医院附近一家水果店的门口发现了他。 黄毛蹲在水果店的门口,嘴巴里叼着根香烟,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本子,翻阅着像是在查询什么。 “你好。”聂言走到他的身边道。 黄毛先是一愣,当看到聂言时,这才会想起眼前这位看上去清秀的男人是和那个小矮子一伙的。收起本子,站了起来,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看也不看聂言,转身离去。 “等等先生,这是你的手机吗?”聂言上前将手机递到了黄毛的面前。 “你烦不烦,别跟着老子!”黄毛一把抢过了手机,大着嗓门道。 他这一嗓子,一下子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有人甚至指指点点。 “先生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我相信先生之前那么做一定是有某种原因的。”聂言微笑道。 看着聂言的笑容,黄毛心中的怒火渐渐地被抚平了,如果刚才那个小矮子真的是警察,那么眼前这位青年估计也是,说不定有些用处。 “你跟我来。”黄毛道。 聂言跟着他在街上绕来绕去,最后进入了一家偏僻的酒吧里。酒吧还没营业,黄毛拿出钥匙开了门示意聂言进去。 酒吧看上去非常小,最多只能容下二十人,吧台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酒水,黄毛开了灯,走进了一间房,紧接着又从房间里抱出一个纸箱子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将纸箱子放在吧台上,示意聂言坐下后,掏出一张名片道: “我叫吴磊,这是我的名片。” 聂言看着这张名片,一行烫金字吸引到了他,WSIN酒吧法人,私家侦探?真的看不出来眼前的黄毛小子居然是一名私家侦探! “你好,我叫聂言。”聂言想来想去还是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聂先生,我想你不仅仅是送还手机怎么简单,说吧,我这人不喜欢兜圈子,你想知道什么?”吴磊点了一根香烟,抽了一口,烟雾又吐了出来。 “吴先生,我想你开直播拍摄实验大楼的爆炸现场一定是有原因的,能和我说说吗?而且看吴先生也不是像生病的人,所以只有一种解释,你想曝光什么?”聂言平静的看着吴磊道。 吴磊没有说话,从纸箱内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吧台上,用手指推给了聂言。聂言拿起照片看了看,一个小男孩抱着一个娃娃,躺在病床上笑的是那么的纯真。 “这是我弟弟。”吴磊道。 “很可爱。”聂言道。 “已经死了。”吴磊又抽了一口烟道。 “我很抱歉。”聂言惋惜道。 “嘉豪他才10岁,为什么住进那家医院就死了,都是这家医院害的!是他们夺走了嘉豪的命!”吴磊狠狠的拍了一下吧台,深呼一口气,将口袋里的小本子拿了出来。 “医院害了你弟弟这话怎么说?”聂言一惊,无法相信一家这么大的三甲医院居然会夺走一个孩子的命。 吴磊看着聂言不信的眼神,嗤笑一声,将前因后果述说了一遍。 吴磊和吴家豪并不是亲兄弟,他们都来自同一家福利院。18岁成年时,吴磊带着年仅6岁的吴嘉豪离开了福利院,辍学独自闯荡。仅用了3年,吴磊就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酒吧,副业做起了私家侦探,专门为那些有钱的夫人调查丈夫出轨的证据,生活还算过得去。 就在嘉豪十岁生日的那天下午,他说要去找朋友一起来家里玩。吴磊当时没有在意,可是等到酒吧快要营业时嘉豪还是没有回来!吴磊慌了,将场子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带着两个信得过的兄弟四处寻找弟弟。 直到晚上23点多时,才在解放路的一个垃圾站里找到了他。嘉豪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丢在垃圾桶里。吴磊急坏了,将嘉豪抱了出来,立刻查看他有没有受伤!除了身上一股垃圾的臭味以外,并没有受伤。 看嘉豪像是睡着了,吴磊的这颗心也稍微放了下来。报了警,警察调取了附近的监控时才发现,这附近的监控早已坏了,什么都没拍到。又将吴嘉豪送去了医院,一套检查下来,身体指标健康,什么问题都没有。吴磊看弟弟没事,也就把这个事情放一边去了。 可接下来的事情,是让吴磊这辈子都后悔不已。 自从吴嘉豪被找到以后,整个人看上去就呆呆的,也不出门,就像个洋娃娃一样,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吴磊一开始并不在意,时间久了,吴磊怕了。带着吴嘉豪去中山医院又做了一遍检查,医生还是说什么问题也没有,如果不放心可以留院观察。 吴嘉豪住院期间日渐消瘦,每天依靠着药水维持生命。吴磊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弟弟怎么痛苦的躺在病床上。 那晚,吴磊坐在病床前守夜,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猛地一惊醒,发现自己的弟弟正跪坐在床上,握着自己的手,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是想上厕所吗?”’他惑道。 “哥哥救救我,我不想死。”嘉豪颤着声音道,眼睛中充满了恐惧。 “什么死不死的!别瞎说!有哥哥在,不会有事的!”他道。 吴磊安抚弟弟,看着弟弟又睡了过去,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自己也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吴磊被一声嘈杂声吵醒,自己的身边居然围满了医生和护士!抬眼看去心电监护仪滴滴的响着,原本上下起伏的线,已经成了一条平行的直线!他的弟弟死了?怎么可能!明明昨晚还是好好地! “心脏在凌晨4点停止了跳动,确认患者已经脑死亡。”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冷冷道。 “是你们害死我弟弟!”吴磊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上前就要去揍那名宣告死亡的医生。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医院床位十分紧张,请尽快办理出院手续。”医生的信息牌被吴磊拽到了地上,上面赫然写着马涛神经科系主任。 说完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只留下彻底崩溃的吴磊。 吴磊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无缘无故的死去,那句救救我让吴磊意识到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弟弟的尸体被送到太平间,第二件让吴磊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弟弟的尸体不见了! 报警也只是走了一个流程,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一般人早就急疯了,而吴磊却异常的冷静,什么也没说独自离开。他现在可以非常肯定,自己弟弟的失踪绝对和这家医院脱不了关系!因为解放路垃圾站的前面就是中山医院。 他开始想尽办法调查这家医院,收集证据。查着查着就查到了中山医院的实验大楼。 “所以今早你开了手机直播也是为了让人们的视线注意到这里?”聂言听完后,看着吴磊道。 “这个直播号是我刚注册的,没想到会派上用场。”吴磊翻阅着手机道。 “叮铃铃——”一串手机铃声响起,聂言接起电话道: “唐笑出什么了?” “出大事了!各地陆续上报到局里,有很多观看直播的人发现三楼窗户边有张小孩的人脸!网上现在到处都在讨论这是否是灵异事件,局长已经下命令开始大量删除这些信息!那个黄毛是不是在你身边?你把他带过来,这都什么事啊!医院爆炸没人关心,热搜上全成了灵异事件!”唐笑焦急道。 “没错,他在我身边。嗯,好我知道了。”聂言挂了电话,看着吴磊道: “你成功了,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注意到了中山医院的实验大楼。” “呵,可是老子的直播号被封了,你们警察办事效率什么时候怎么快了?”吴磊嘲笑道。 聂言也不生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和我走一趟吧,吴先生。” ............................................................................................................................................................... 唐笑深知这件事不能高调处理,先通知网警开始大量删除所有关于中山医院灵异事件的消息,接着警方出面公关说是有人恶意炒作,已发出了逮捕令。这件事在下午三点左右才被压了下来。 医院的大门停满了警车,除了围观的群众外,居然没有找到一个记者!想想也是,谁家报社会这么想不开来这里作死。 聂言带着吴磊很顺利的进入医院,来到了周楠的病房。 徐海斌和唐笑正吃着盒饭,而周楠则是闷不吭声的躺在床上看着电视。 “哟,人带了?”唐笑吃了两口饭道。 “嗯。”聂言点了点头道。 “你小子侦查能力可以啊!”唐笑放下盒饭,走到了吴磊身边对着聂言感叹道。若不是聂言,他可能要花很多功夫来找眼前这位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黄毛。 “你们是要把我关进监狱吗?”吴磊道。 “哈哈哈,黄毛你警匪片看多了吧!谁有空抓你进监狱。”徐海斌笑着道。 “那么你们把我带到这里的是什么?”吴磊警惕道。 唐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具已经烧焦的骸骨,骸骨身长134厘米。吴磊拿着照片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唐笑看着他道: “我们部门的法医检测到了这孩子的DNA,通过信息网查到吴磊先生你是这孩子的监护人。” “嘉豪!”吴磊情绪激动,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你很聪明吴先生,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我们会还你弟弟一个公道!”聂言站在吴磊的身边安慰道。 “你让我怎么冷静,公道?哈哈真是可笑的一个词,我弟弟的骸骨呢?”吴磊笑道。 “我很抱歉,你弟弟的遗体现在存放在我们局里,在做进一步调查。”唐笑心里也有一丝不忍,解释道。 “有什么好调查的,让他入土为安就那么难吗?!”吴磊大叫道。 躺在床上的周楠拿着遥控器,关了电视对着他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的死因吗?” “去年医生说了,脑死亡。”吴磊道。 “这家医院还真会找借口,果然有问题,看来今晚要夜探实验楼。”唐笑摸着下巴,想了想又道: “你弟弟的骨头上发现了无数细小的针眼,虽然被烧成那样了,但还是瞒不过邱明远那双毒辣的眼睛,一眼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听完后,吴磊彻底傻了。原来真的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弟弟,如果不送弟弟来这家医院,自己的弟弟说不定还好好的活着!吴磊只觉得身体一软,跪在了地上,痛苦的懊悔着。 聂言不忍心看到这一幕,对着唐笑道:“我去住院部一楼便利店买份盒饭,等会上来。” “言言,给我带瓶矿泉水。”徐海斌道。 “知道了。”聂言点点头道。 出了病房,聂言按了下电梯按钮,这个点住院部没什么人。进了电梯聂言叹了一口气,就在电梯停到了四楼时,一对年轻的夫妇走了进来,聂言侧身避让,抬眼望去,就在那一瞬间,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苏芸!苏芸怎么会在这里! 第五十三章 〔 躲猫猫 〕 聂言从电梯里跑了出来,四处张望着,发现了一名抱着文件夹的护士。 “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位穿着花色吊带裙的小姑娘,大概一米七左右,头发微卷。”聂言跑到护士面前焦急道。 小护士看着聂言先是一惊,刚想发火却发现眼前焦急的青年长得十分俊秀,立马换了一副娇滴滴的嘴脸,道: “刚才是有位穿着吊带裙的小姑娘从这里经过,估计是从安全出口的楼梯下去了。” “十分感谢!”聂言根本没有注意到小护士的暗送秋波,急急忙忙朝着安全出口跑去。小护士看着聂言的背影,有些恼怒,哼了一声抱着文件夹离开了。 聂言一边下楼,一边掏出手机拨打苏芸的号码。电话通了,但是无人接听。自从女校事件后,苏芸就很少主动联系他,甚至他发的短信也不回。 今天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苏芸,这让聂言感到非常意外,是来探望病人的吗? 很快来到了一楼,推开安全门跑了出去。住院部外人流密集,很难找到苏芸的身影。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去,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聂言想不明白,一向缠着他的苏芸会突然对他疏远。青春期?这个年龄应该过了吧.....聂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向了住院部的正门。 就在他走进正门时,一名穿着花色吊带裙的小姑娘握着手机从安全门里走了出来。苏芸捋了捋长发,嘴角微微上扬将手机收了起来。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顶遮阳帽,戴上后朝着实验大楼的方向走去。 ......................................................................................................................................................... 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聂言又回到了周楠的病房。推开门时,就发现吴磊已经离开了。 “吴磊呢?”聂言道。 “回去了,你走后没多久他就出去了,怎么你没看到他?”周楠道。 聂言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丢给了徐海斌,徐海斌抬手抓住,拧开瓶盖猛喝一口抱怨道: “这医院不会是开盐场的吧!菜里放了怎么多盐,咸死小爷了!” “大少爷您的嘴是有多娇贵啊!”唐笑还是那样,不调侃几句徐海斌,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聂言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也不好询问唐笑放吴磊离开的用意。 吴磊得知真相后超乎常人的冷静,越冷静的人,越容易走极端,甚至还有可能施行报复杀人。 “斌子,我刚才在医院里看到苏芸了。”聂言道。 苏芸!就在聂言不注意的情况下,唐笑诧异的看向了聂言,那个表情别提有多震惊。 “咱们大妹子没事来医院做什么?言言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徐海斌疑惑道。 “绝对没有看错,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不接我电话,打姑姑的电话也是如此。”聂言有些担心道。 “没事的,苏芸那丫头可能还没缓过来。平心而论,谁遇到这种事,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改变。”徐海斌安慰道。 聂言看不到唐笑震惊的表情,但是徐海斌却看到了。苏芸有问题这一点他和唐笑的想法一致,聂言过于担心妹妹,所以没有往深层次的方面想。 聂言打开盒饭,吃了两口果然如徐海斌所说的一样,真的好咸!徐海斌看他吃的一脸憋屈,笑着将矿泉水递给了聂言。聂言闭着眼睛将盒饭吃完,接过矿泉水喝了好几口才缓过劲来。 “话说,你们谁有空陪我去趟局里拿装备?”唐笑看着聂言吃完盒饭道。 “拿装备?”聂言疑惑道。 “是呀,今晚我们要夜探爆炸现场,刺激不刺激~。而你就安心躺在这里养伤,好好睡一觉。”唐笑看着周楠温柔道。 “就我们三个?”聂言指了自己又指了指徐海斌道。他们四个中,实力最强的现在躺在病床上养伤,他和徐海斌只能算得上是菜鸟。真要碰上什么冤孽邪祟之类的,只靠唐笑一人,那是绝对不可能摆平。 “不是我说,言言你就这么对唐笑不自信?再说了,这里可是市区!人气这么旺,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徐海斌道。 “当然不止我们三个,今晚只是为了调查爆炸的原因,邱明远那家伙也来。”唐笑不搭理徐海斌的调侃,对着聂言道。 聂言想到了那个穿着白大褂文质彬彬的法医,想了想道:“我陪你一起回去,斌子你在这里照顾周楠,不许偷懒。” 徐海斌点了点头,目送唐笑与聂言离开,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号码没有备注,上面只有几行字,‘一切按计划进行’。发完短信后,发现周楠正看着自己,徐海斌笑嘻嘻的收回了手机,像没事人一样,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 当车子开进大楼门口时,就看到了一名梳着大背头身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男人手里拎着皮包,一看就是高档名牌。 “老邱~”唐笑从副驾驶下来,看着不远处的邱明远道。 邱明远还是那一副高岭之花的样子,朝着唐笑点了点头。 “你们在车里等我,我去五室领装备,一会就上来。”说着唐笑就跑进了电梯。 这还是聂言第二次见到邱明远,虽然彼此交换了手机号,但两人一次也没主动交流过。聂言下了车,看着邱明远道: “邱先生你好。” “你好。”邱明远说完后就沉默了。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唐笑拎着个纸袋子从局里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看上去十分眼熟,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的男人。男人的长发被束了起来,身上那套万年不变的白袍换成了一套中规中矩的中山装,在配上那张冷漠的脸, “高主任!”聂言惊呼道!高主任居然换衣服了!这是聂言第二个的反应。 邱明远看到高誓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刚才在电梯里碰到了高主任。”唐笑可不敢说他在电梯里看到换了一套衣服的高誓有多震惊,高誓说要和他们一同去。唐笑当时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心道中山医院难道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居然惊动了高主任出来和他们一起做任务! 一行人上了车,高誓坐在副驾驶座,唐笑和邱明远乖乖地坐到了车后面。聂言注意到高誓没有系安全带,想着高誓这样的神人,能上他的车子已经是奇迹了。无奈起身趴到了高誓的身上,把安全带拉了过来扣上。发动车子的时候,聂言就看到后视镜里,唐笑正对着他挤眉弄眼,而邱明远则撇过头去,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 “........”聂言。 ............................................................................................................................................................ 凌晨一点左右,最后一批交班的护士换班后,整个医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与早上人流拥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中山医院的实验大楼并没有完全烧毁,整体结构还在,只是外墙被熏得漆黑。 一条警戒线绕着实验大楼围了一圈,看守现场的人在23点的时候就被撤了回去。配上这漆黑的夜,显得是那么恐怖渗人。 徐海斌嘴巴叼着一根香烟,斜眼看着穿着中山装的高誓。邱明远和唐笑则是一人拿着一个手电筒,站在警戒线的边上。 “他来干什么?”徐海斌也不避讳,将烟头用脚踩灭对着聂言道。 “应该是来调查爆炸的原因?”聂言也不是很清楚的道。 “时间差不多了,高主任我们可以进去了。”唐笑看着手表,转身对着高誓道。 “走吧。”高誓看向了聂言道。 五人就这么走进了实验室大楼,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进入之前,已经有二批人提前进入到这里。 漆黑的夜刮着阵阵阴风,幽绿色的波纹在空气中若隐若现,整座实验大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被烧毁前的模样。 “嘿嘿嘿,一起来玩躲猫猫~输的人就要当鬼哟~”孩童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聂言一惊,向身后看去。 “怎么了?”高誓问道。 “你们有没有听到小孩子的声音?”聂言拿着手电照了照,别说小孩了,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没听到,聂言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唐笑道。 聂言歪着脑袋,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这个点应该不会有小孩在外面玩游戏。 “你们等我一下,我出去看看。”聂言还是决定出去看看。拿着手电筒,走向了实验大楼的门口。 “言言怎么了?”徐海斌看着聂言拿着个手电筒,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疑惑道。 聂言没有说话,徐海斌不放心的跑过去看看,等到了跟前也不动了。 “徐海斌你们搞什么!”唐笑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大声道。 见他们两个没有说话,唐笑想着这两人是不是中邪了,跑到聂言身边道: “怎么不出去?” “我走不出去。”聂言脸色惨白道。 “不就是走出去,你们两个....”话还没有说完,唐笑迈着步子刚踏出去,眼前突然冒出幽绿色的波纹,等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还身处在实验大楼内,他们被困在这里了!鬼打墙? ※※※※※※※※※※※※※※※※※※※※ 高誓,为了老婆第一次换上了蒋占平送的衣服。 第五十四章 〔 影子 〕 “不就是走出去,你们两个....”话还没有说完,唐笑迈着步子刚踏出去,眼前突然冒出幽绿色的波纹,等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还身处在实验大楼内,他们被困在这里了!鬼打墙?唐笑暗暗的想着,身上的灵符居然没有半点反应。若是以前,有一点阴气他都能感觉得到更何况是鬼打墙! “你们待在这里别动。”唐笑抽出一张灵符,灵符居然没有被点燃! 唐笑的心瞬间凉了一半,怎么又摊上这档子事,灵符咋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聂言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倒霉。看唐笑那神情,心里也暗暗猜出七八,他们又遇到灵异事件。 “不是我说,这绿绿的波纹是个什么玩意。”徐海斌抬眼看着门外包围整座大楼的绿波纹道。 “我又不是百科全书,你问我我问谁?啊,对了高主任在这里!高主任外面的绿光是什么?”唐笑这才想起来高主任是和他们一起来的,连忙问道。 谁知道高誓居然板着一张脸,摇了摇头。唐笑的表情瞬间僵住,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聂言回想起之前听到的小孩说话声音,如果不是从外面发出,那就是从他们的身后发出,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听到吗? 就在所有人闷声不说话的时候,头顶上的大灯突然亮了。紧接着,通往电梯走廊的灯,一个接着一个亮起。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自动开。 “我记得实验大楼的电不是停了吗?”徐海斌疑惑道。 邱明远则是走到走道的另外一边,按了一下灯的开关,毫无反应。 “不要坐电梯,我们走楼梯上去。”当聂言看到电梯门打开时,他的心里就极其不舒服。聂言拿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正巧对上了高誓的眼睛,高主任在看他? 今天的高誓看上去和以往不一样,具体那不一样聂言也说不上来。衣服?气场?感觉都不是。 高誓的确是在注视着聂言,准确来说,从进入这座实验大楼开始,高誓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聂言。就好像担心聂言会出什么事情一样,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黑黑的又是什么玩意?”徐海斌走到了电梯门前,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一眼就看到电梯的地面上有一坨黑漆漆的人形,怎么看都像是人的..... “影子。”邱明远站在徐海斌的旁边,平静的道。 “不是我说老邱,人吓人吓死人,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徐海斌学着唐笑的口气,看着邱明远道。 电梯的地面上,漆黑的人影平躺着。他的手脚45度的向外翻转,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贴敷在地上。 “叮——”电梯的提示声再次响起,两扇门缓缓的闭合,就在关门的一刹那间,躺在地上影子的头歪到了另一边,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一样。 “这门怎么又关上了?”唐笑刚想过来查看一番,电梯门就自动关上了。再按电梯上的按钮,毫无反应。抬头望着电梯上的数字时,已经成了漆黑的电子屏幕。 “啪——啪——啪——” “嘿嘿嘿,来抓我啊~” 一个又一个的大灯熄灭了,耳边仿佛传来了小孩子们嬉闹的声音。 这下所有人都听见了! “别动。”高誓清冷的声音在聂言身后传来,聂言心里一惊,手腕上就多了一圈红绳。 高誓给他的珠串他并没有携带,其一不方便,其二觉得过于贵重怕弄坏了,于是就找了一个锦盒收到了橱柜里。 看着右手手腕上多出来的红线,聂言疑惑的看着高誓道: “高主任,这是?” 还没等他说完,他就发现了自己手腕上的红线居然有一头连接在高誓的手腕上!更神奇的是,除了高誓和他以外,其余的人都看不到这条红线。 “今天是农历六月十三。”高誓道。 “???”聂言一脸疑惑的看着高誓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一天天道会约束我,待在我的身边不要乱跑。”高誓深情的看着聂言,他们两个手腕上的红线交缠在一起,淡淡的幽光若隐若现。 约束,指的是什么?聂言不懂,只是这手上栓的红线,行动有点不方便。 “言言你在这发什么呆?唐笑找到安全楼梯了。”徐海斌的手电光照在了聂言的身上,而目光却盯着站在他身边的高誓。果然斌子看不见他手上的红线,聂言叹了一口气,苦笑看着高誓道: “高主任,我们走吧。” “嗯。”高誓点了点头与聂言并排走着。 中山医院实验大楼的安全楼梯十分隐秘,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居然在安全通道的门口安装了十厘米厚的防盗门,防盗门对立两侧还上了两把老式的十字锁。 这是要锁谁?还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医院的安全通道居然装防盗门的,真不知道市里的消防局是怎么审批通过。”徐海斌言语间带着讽刺,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其中的含义。 “我的大少爷会不会开锁?不会闪一边去,别挡道。”唐笑在徐海斌身边过于矮小,垫着脚尖伸着脖子没好气的道。 “嘿,你行你上。”徐海斌倒要看看唐笑如何开锁。 唐笑推了推眼镜,将手电筒交给了邱明远,让他帮忙照着。看了看锁眼,又从包里早出一根钢丝,钢丝插入锁眼,戳了两下锁居然开了。按照刚才的方法,又打开了另外一把锁。 “好厉害。”聂言感叹道。只用一根细长的铁丝就把锁打开了,看着唐笑手法如此熟练,徐海斌眨巴眨巴眼道: “不是我说,唐笑我现在很质疑你警察的身份,难道你副业还干这个?”说完比划了一个开锁的手势。 唐笑也不生气,任由他在胡说八道。他这开锁的本事都是拖了他童年的福,论谁被关在狭窄阴暗的房间里,都会学会开锁的方法。而他每次逃跑被抓回来时,都要被家族中的执法者痛打三十鞭...... 大门被徐海斌和唐笑联手用力推开,十厘米的厚度可想而知这个门是有多重。 声控灯一闪一闪的,门的另一面,数不清的手印,深深的陷入进去。墙壁上,一个又一个的人影横七竖八的贴敷在上面,做着不同的动作。有的蹲着,有的站着,有的甚至在奔跑。 “不像是油漆画上去的。”邱明远分析道。 “你们看,这像不像小孩的影子?”聂言指着墙壁上的一处黑影道。 一个扎着双马尾,身高差不多135cm左右的小女孩。她的身边有一个抱着头蹲下来的的女人,小女孩正用她的手抚摸着女人的头颅。 太诡异了!这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法。 “聂言,不要看墙壁。”高誓站在聂言的身后,双手遮住了聂言的眼睛。聂言感受着高誓身上特有冰冷的体温,侧身歪头道: “可是我们已经看了。” “啊啊啊啊啊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楼道之间,震得耳膜生疼。楼梯上滚下来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男人看上去十分狼狈。 当发现防盗门已经被打开时,发了疯的爬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终于可以出去了!我不是鬼!哈哈哈!我不是鬼!”男人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左半边脸已经被烧的皮开肉绽,生出大大的水泡,流着脓血,如同地狱恶鬼重返人间一样。 高誓一把将聂言拉到自己的身边,徐海斌伸出一只脚,男人直接被绊倒摔了一个大梗头。邱明远眼疾手快,一把将男人反手按倒在地上。男人还在剧烈挣扎,嘴巴嚷嚷道: “我不是鬼,我是人,我要出去,出去!” “他这是怎么了?”聂言抬头看着高誓问道。 “被鬼迷。”高誓认真的解释道。 唐笑抽出一张清心咒,贴在了男人的额头上,没一会男人不动了。邱明远打量着男人的伤势,身上多处三级烧烧,应该是爆炸所制。 “我这是在哪?”男人趴在地上,有些迷茫道。 “你是这里的医生?刘,刘杰医生。”邱明远俯**子,正巧看到了他白大褂上的信息牌道。 聂言皱眉看着坐起身子的刘医生,身上有烧伤不假,但这一身白大褂却没有被烧毁,狼狈只是表象。是有意而为之,还是如同高主任所说的那样被鬼迷。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刘杰回过神,猛地发现面前站了五个陌生人,慢慢的意识清醒,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他犯病了?”徐海斌看着唐笑道。 “这位刘医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大火熄灭以后,消防员彻底排查整座大楼。奇怪的是在白天他们并没有发现这扇厚重的防盗门,而是从另外一个楼梯走了上去,并且在三楼的实验室里发现了吴磊弟弟烧焦的尸体。 可是现在看来,通往楼上的楼梯不见了,反而多出来这扇奇怪的门。看来中山医院还真的是隐藏了不得了的秘密,唐笑握紧了拳头暗暗的想着。 “咦,这家伙背上怎么有个小手印?”徐海斌站在刘杰的后面,正好看到了他左侧肩膀上,多出来一个小小的黑手印。 ※※※※※※※※※※※※※※※※※※※※ 高誓为什么这一天会被约束,详细请看前世篇! 第五十五章 〔 惊变 〕 “咦,这家伙背上怎么有个小手印?”徐海斌站在刘杰的后面,正好看到了他左侧肩膀上,多出来一个小小的黑手印。 听他怎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里。手印很小,看上去就像是小孩子的手。刘杰个子最起码也有一米七八,普通小孩是不可能触碰到刘杰左侧肩膀下的位置,也就是说……是鬼? “高主任,这里的阴气你能感觉到吗?”唐笑终究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这个疑问在他心里憋的太久了。这里肉眼可见的诡异,却丝毫感觉不到阴气!道术无法施展,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灵力。 高誓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刘杰道: “上楼。” “这个人就不管了?”聂言道。 “无需理会。”高誓看着聂言认真的道。 “你们确定要上去吗?”徐海斌抱着膀子,一幅上去要死要活的表情,害怕的躲到了防盗门的后面。 “大少爷你要害怕,就留在这里照顾刘医生,别让他乱跑。”唐笑真的是对徐海斌无语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周楠和王主任都说要小心徐海斌,就他?怎么看都像是个胆小怕事的纨绔子弟。 “斌子,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还是和我们一起上去,人多还有个照应。”聂言想要走到徐海斌的身边,但是他手腕上的红线拉着他根本无法上前一步。 “谁说我一个人?这不还有刘医生在这里陪我吗?你说是不是呀刘医生。”徐海斌又跑到刘杰的身边蹲了下来,看着刘杰的眼睛道。 刘杰的反应呆板,痴痴的点了点头,什么话都不说。 看他态度坚决,聂言叹了一口气道: “斌子,我们很快下来,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电话联系!” 徐海斌看到一行人上了楼梯,嘴角勾起一股邪笑。一把青铜长铍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原本断掉的铍刃已经恢复如初。刘杰一脸惊恐的看着徐海斌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样,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小女孩笑嘻嘻的指着刘杰道:“嘻嘻嘻嘻,该你当鬼了~” 说完,刘杰的身体开始变暗直到化成一个影子,横躺在地面上。 徐海斌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不为所动。手握青铜长铍,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高誓呀高誓,如今你法力尽失,我倒要看看你该如何活着走出这座实验大楼。 “叮——”电梯门再次打开了…… ………………………………………………………………………………………………………………………………………………… 与此同时中山医院住院部大楼的供电突然断了,躺在病床上的周楠猛地睁开了眼睛。 整座住院部大楼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安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喘气声。 不对劲,这是周楠本能的第一个反应。强撑着坐了起来,拿起手机给唐笑打电话。 ‘当前电话暂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啪嗒啪嗒——”一阵高跟鞋走路的声音传来,这么晚了会是谁?护士?不对!医院的护士是不允许穿高跟鞋! 脚步声越来越近,周楠直接翻身躲到了床底。 床底下放着一个灰色行李箱,周楠从里面拿出一把黑刀,死死盯着房门。 高跟鞋的声音果然在他的病房门前消失了,周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许久,门外一点反应也没有。周楠不敢掉以轻心。不知为何他只觉得上眼皮打下眼皮,意识越来越模糊,但伤口处的痛感却让他下意识的清醒过来。 “啪嗒啪嗒——” 周楠瞪大了双眼,翻滚着从床底滚了出来,手腕用力,黑刀直接朝着窗口的方向飞去。 月光下,窗户摇曳着,窗帘被微风吹的时落时起。一名身穿吊打花裙的女人站在的床边,手里握着一把细长的银色短剑,而她另一只手上正拿着周楠的那柄黑刀。 周楠瞪大了双眼,这个女人没有脸!女人歪着脑袋,抬起手臂,在周楠诧异的目光下将黑刀抛向窗外。 “你是谁?”周楠捂着腹部站了起来道。 女人没有回答,朝着他的方向跳了过来,剑锋一转直逼他的脖颈而去。周楠侧身抬脚踹向女人的手臂,看也没看拉开病房大门捂着腹部跑了出去。 走廊静的可怕,周楠试着呼唤值班的护士,却无人回答。 “啪嗒啪嗒——” 周楠咬着牙跑向了值班护士的房间,打开房门空无一人,周楠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拉开住在他隔壁的病房大门,居然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嘿嘿嘿嘿,你的皮真好看,送我吧~” 银光一闪,周楠俯**子,躲过短剑反手抓向了女人的手将短剑甩了出去。腹部上缠着的纱布已经渗出血来,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女人不是没有脸,而是脸上贴了一层人皮! 是天瑞女子大学的那群疯子!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周楠来不及多想,挥拳打向女人的脑袋,捡起不远处的银色短剑,朝着安全通道飞奔而去! 今早的爆炸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好!唐笑他们有危险! ................................................................................................................................................................ 聂言举着手电照向了楼层的提示牌,他们爬了半天才来到了二楼? “这里的楼层从外面看应该没这么高,但是里面的层高看上去绝对不是一层楼该有的高度,这层高最起码有四米高。”聂言分析道。 “先进去看看吧,大家小心点。”唐笑看着那扇打开的大门冷冷道。 “等等。”邱明远阻止道。拿着手电筒蹲了下来,灯光一照,是一个血手印!血迹还没有干,颜色偏深红色。邱明远皱眉道: “不久前留下来的,这里还有别人。” “会不会是刚才跑下来的刘医生的手印?”聂言问道。 “不是,那个人很奇怪。身上多处烧烧,却没留下一滴血。”邱明远站了起来,冷冷的道。 “你的意思是.....刘杰不是人类!”唐笑品出邱明远话中的意思,惊讶道。 “斌子你在不在!”聂言扶着楼梯的把手,伸头大叫道。 楼下无人回答,聂言开始后悔了,他不应该把徐海斌独自一人留在下面!拿出手机时才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聂言你不用担心徐海斌,如果有危险我们离得这么近,早就听到动静了。估计是闲得无聊到处溜达,我们先进去看看,没啥情况就下楼去找他。”唐笑说着已经走了进去,邱明远紧跟其后。 聂言无奈的看着高誓道:“高主任,这条红线可以弄断吗?” “不能。”高誓冷冷的道,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让聂言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高誓不在看聂言也走了进去,红绳牵引着聂言,使得他不得不紧紧跟在高誓的身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高誓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居然皱起了眉头,就好像是生气了一样。 出了安全通道,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办公化分割的房间。头顶上的白炽灯一闪一闪,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面上有一条长长的血迹,像是有人在托运尸体留下来的痕迹。顺着血迹的方向看去,在走廊的拐弯处停了下来。 “过去看看。”唐笑从腰间拔出了局里配备的黑刀,灵符用不了那只能用物理攻击。他还就不信了,黑狗血炼制的刀,还斩杀不了这些冤孽。 聂言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边走着,而高誓却毫无畏惧,大大方方的走在聂言的前面。就在所有人快要到达拐角处时,只见一戳黄毛在邱明远眼前一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黄毛手上的手术刀猛地朝着他的手腕扎去。 “吴先生!”聂言上前握住吴磊的手腕,唐笑踹向吴磊的小腿一把将他按在地上。 白炽灯闪了两下,聂言这才看清吴磊身边还蹲着一个男人,男人一脸惊恐,怀里还抱着一名失血过多穿着白大褂的女子。 “放手!”吴磊恶狠狠的看着唐笑,这个把他按在地上两次的小警察。 “你怎么会在这里?”唐笑眨巴眨巴眼睛,他也没想到这个早上闹事的吴磊会出现在这里。 “唐笑你先松手,他同伴受伤了!”聂言看着那名受伤的女子,急道。 “不准过来!你们是人还是鬼?”抱着女子的男人手里也拿了一把手术刀,惊恐的看着正要上前查看伤势的邱明远。 唐笑将吴磊手上的手术刀抽出,站起身子看着另外一名男子道: “你们是不是有病,我们不是人难道是鬼吗?话说你们怎么进来的?这位小姐姐怎么伤的那么重!” 一听是人,男人松了一口气,邱明远大致检查了一下看着唐笑道: “身上多处刀伤,需要及时救治。” “吴先生,我想你还没有蠢到来这里报复杀人。”聂言低声道。 “呵,老子可没那个本事。” 吴磊给抱着女人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会意将女人交给了邱明远后走了过来。 “这是我兄弟,川子。我和我的同伴走失了,找寻同伴的时候在二楼会议室发现了她。”吴磊瞥了一眼唐笑道。 “吴先生,请不要说谎。你刚才的举动可不像是在找人,反而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出于本能的防御反抗。”聂言站在高誓的身边,看着吴磊道。 高誓看了一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贴在聂言耳边道:“小心。” “???”聂言满脸问号,小心什么? “聂先生,如果老子说看到一群黑影拿着手术刀桶这娘们,你信吗?”吴磊严肃道。 吴磊没有说谎,今晚和三个信的过的兄弟潜入实验大楼搜寻人体试验的证据。他们从电梯上到三楼,本以为这里一定被炸的面目全非,没想到却丝毫看不出任何爆炸过的痕迹,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很快就发现了异样,吴磊过于心急进入寻找证据,却忘了这座大楼的电路已经被切断!还有一点他们居然忽略了,电梯上明显有一处刷卡才能到达指定楼层的电子屏,他们没卡又是怎么上来的? “嘿嘿嘿嘿,大哥哥我们一起玩躲猫猫的游戏好不好?抓到谁,谁就要当鬼哟~”小孩子的童声回荡在耳边。 吴磊冷汗都下来了,他一直是个无神论者。可眼前的事情,已经颠覆了他的三观。 “离开这里!”吴磊下命令道。 他手下的人,想要从电梯下去,按了半天毫无反应。吴磊心道不妙,看到不远处的安全通道,连忙让他的兄弟往那边跑。但是当他回头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一人,另外两人就这么凭空消失! 吴磊想要回去找他们,却被他的兄弟川子拉着往一楼跑。等来到一楼的时候才发现一道厚厚的防盗门紧紧的锁着,看到上面一个又一个的手印和怪异的人影,吴磊只觉得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里。 “去二楼,从二楼窗户翻出去!”川子和吴磊以前打架斗殴没少干,从二楼翻下去没多大问题。 吴磊同意川子的建议,等他们来到二楼时就听到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吴磊混的就是仁义,想也没想就朝着惨叫的方向跑去。惨叫声是来自一间会议室,吴磊拉开门就看到四五个黑影正拿着手术刀直扎女人身上。 他和川子一前一后刚想上去救下女人,就发现自己居然穿过了黑影。阴寒的冷气蔓延全身,吴磊知道今天是撞邪了,抢过两把手术刀,拉着受伤的女人,就是往外面跑。身后的黑影举着手术刀追了过来,无论他们躲到哪里,都会被黑影找到。最后他们蹲在走廊的拐角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第五十六章 〔 实验 〕 “影子?”聂言疑惑道。 “是的,影子。”吴磊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又摸摸口袋打,火机不见了!只好抽出一根香烟闻了闻后夹到耳朵后面。 邱明远站在一边注意到女子好像在说些什么,于是蹲了下来靠近了侧耳倾听。 “C.....C201房间.....抽屉里....日记.....”女人声音越来越小,嘴角不断渗出血来。 “抽屉里有什么?”邱明远道。 女人瞳孔开始涣散,邱明远心道不好。就在他要对女人展开急救的时候,女人的手垂到了一边,胸口也不在起伏,已经没了生命迹象。唐笑则是一直观察着四周,并没有吴磊口中所说的影子。再一想他们之前手上拿着的手术刀,会不会是吴磊报复杀了这里的医生?可是从川子的举动来看,倒像是真的在保护这个女人。 “我们去C201房间看看。”邱明远将女人的尸体拖到了一边道,女人身上的血渍沾了他一身。 “聂先生,没别的事情的话我们就离开了。”吴磊看了一眼聂言,转身向着玻璃窗走去。 “吴先生你是想从二楼翻出去吗?”聂言苦笑道,他联想到那扇紧闭的防盗门,又看着吴磊和川子走向窗边,大致猜到了他的意图。 “楼下的门开了?”吴磊也不是傻子,自然猜出聂言他们是从那扇厚重的防盗门进来。 “确实开了,但是现在已经出不去了。不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干净,我们估计这辈子都走不出去。”唐笑推了推眼镜道。 他怀疑最近是不是霉运缠身,以往都是冤孽怕他躲得远远的就怕魂飞魄散。现在倒是反过来了,他不仅无法施展道术,甚至连这些冤孽的存在都感觉不到,也就是说整座实验大楼都被设下禁制。这是在给他们下套瓮中捉鳖的节奏,呸,不能自己骂自己! “聂言,小心。”高誓一把抓住聂言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手中多了一把银色匕首。这把匕首聂言见过,是女校那次高主任用来斩杀怪物用的匕首。 “啪——” 匕首将手术刀打飞,地面上居然多了一个影子! “是影子!快跑!”吴磊大叫道。 邱明远看向头顶上的白炽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唐笑见他发呆,上前拉着他一起跑。什么臭毛病,关键时刻还有工夫在这里想心思!身后追逐的影子越来越多,大大小小,形状各异。 高誓拉着聂言往前跑,每拐到一个分叉口,头顶上的白炽灯都会闪两次。一开始聂言没有在意,但是频率多了,自然而然就发现了。 “高主任,这里的白炽灯有问题!”聂言边跑边道。 高誓闻言,将银色匕首甩了出去。匕首穿透了一个又一个的白炽灯,走廊里瞬间陷入黑暗。 “爬下!”高誓将聂言搂在怀里扑倒在地,聂言还没反应过来就摔在了地上。地上很凉,但是高誓的身体更凉!聂言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趴在他上方的高誓,脑中一片空白。 滴答滴答,鲜血滴落在他的手臂上,聂言用手摸了摸,粘粘的,是血! “高主任!”聂言想要说话却被高誓捂住了嘴巴。 高誓眉头紧蹙、神情慌乱,聂言从来没有见过高誓这样的表情。 他刚才被高主任救了? 时间仿佛禁止了一样,聂言就这么看着高誓,而高誓同样也在看着他。已经听不见唐笑他们的动静,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脱险。许久,高誓才捂着手臂坐了起来。 黑暗下,聂言看清了高誓的左手臂上插着一把手术刀,而身后追他们的影子已经不见了。聂言跪坐在高誓的身边,将自己的T恤撕开,颤着手摸向了高誓手臂上的手术刀,看着他道:“忍一忍,我帮你把刀拔出来。” 原来高主任也是肉体凡胎,他会受伤,他会疼,他还救了他。 “不疼。”高誓淡淡道。 就在聂言提到白炽灯有问题时,高誓同时也注意到了。不用聂言提醒,他也会将这些白炽灯打碎。没有光,哪来的影子?这些光就像只指引影子的灯塔,让影子可以找到攻击目标。高誓冷眼看着四周,这里有人在操控这些影子。 聂言一狠心,将手术刀拔了出来。连忙将自己的撕下来的衣服缠绕在高誓受伤的手臂上,力道之大,这样才可以止血。高誓伤势看着吓人,其实扎入皮肤并不深。 “高主任,你为什么要救我?”聂言低着头,回想着每次遇到危险,高誓都会奋不顾身的救他。一开始以为高誓是神人,不会有危险,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也会受伤。 “聂言。”高誓凑近跪坐在他的身边,聂言吓了一跳,诧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喃喃道: “高主任....” 高誓握住了聂言的右手,将他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道: “不要受伤,因为这里会疼。” 聂言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侧过脸咳嗽了两声道: “咳咳,我们和唐笑他们走散了,嗯....先去找他们。” 说完聂言站了起来,走廊很黑,很静,但他的心不知为何跳动的越来越快。 .......................................................................................................................................................... 周楠捂着腹部跑到了一楼,推开安全通道的大门彻底傻了眼。早上被炸毁的实验大楼已经恢复如初,绿色的波纹笼罩着整个医院。周楠拿出手机试着联系局里,尝试多次都已失败告终。 这里有磁场,并且屏蔽了所有的信号! 看着眼前的实验大楼,周楠思考着该如何处理眼下的事情。他伤的过重,过去只会给唐笑他们拖后腿。要想办法解决掉那个疯子,想不通为什么要追杀自己。看着眼前幽绿色的波纹,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徐海斌那张充满杀意的侧脸。该死!这是一个全套!是不是徐海斌做的先不说,但是一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嘿嘿嘿,小哥哥原来你在这里。”穿着吊带花裙的女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她也不担心周楠逃跑,像是在逗猎物一样,逗着周楠。 “你是天瑞女子大学的‘人’?”周楠眼神闪烁,不去看那张无脸的女人。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女人没有脸却能发出声音,人皮下不知道包裹着什么东西。 “全国都在通缉你们,居然还敢来医院刺杀政府人员,是谁给你们的勇气?”周楠侧身紧握银色短剑,不经意间居然发现了被女人扔出窗外的黑刀。 “主人多年心血被你们一举捣毁,你说你们是不是该死?”女人的指甲暴涨,直插周楠胸口。周楠甩出银色短剑,插在了女人腰部左侧位置,并以最快的的速度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黑刀,跑进了实验大楼。 幽绿色的波纹一闪而过,周楠只觉得浑身冰冷。在转身时,那名无脸的女人已经不见踪影! ................................................................................................................................................................ 聂言走在高誓的前面,高誓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两个绑在手腕上的红线随着走路的浮动摇曳着,淡淡红光在黑暗的环境下显得是那么的妖艳诡异。 “高主任前面有个房间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聂言低声道。 “嗯。”高誓淡淡道。 聂言凑近了一看,这才发现门牌上显示的是C201。不会这么巧吧?聂言心里暗自嘀咕,按了按门把手,居然轻易的打开了。 推开门一看,整个房间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聂言忍不住的后退一步,正巧撞在了高誓的身上。 “对不起!”聂言抬头道。 “无事。”高誓道。 聂言深呼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原来所有的光芒都来在窗外。那名女医生提过抽屉,抽屉里难道藏着什么吗?聂言透过绿光四处翻找,而高誓则站在一边,注意着聂言的一举一动。 终于,在办公桌下的第三个抽屉里,聂言找到了一本日记本。翻开笔记,字体十分秀气,应该是那位女医生所写。这是她的办公室?聂言翻到了第一页大致浏览了一下,都是记录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等翻到第十页的时候,一行字引起了聂言的注意。 实验计划已启动,真怕自己遭报应不明不白的消失,看来要请个天珠佩戴避避邪。 实验?聂言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联想到吴磊曾经提到过他在收集中山医院人体实验的证据,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第五十七章 〔 日记 〕 实验?聂言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联想到吴磊曾经提到过他在收集中山医院人体实验的证据,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聂言又往前面翻了几页,深怕遗漏了其他重要信息,果然仔细一看就发现了端倪: 四月十五日,今天被主任调去了实验室做研发,本意是好的,但是我更想在一线医治病人。负责这个项目的刘教授很照顾我,只是.....这里都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那种眼神像是同情? 四月二十日,没想到进了项目组还要值夜班。父母打电话过来让我回去相亲,她最讨厌的就是包办婚姻,值夜班正好可以把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相亲推了。 和我一起值班的居然是马涛医生,他长得真的好帅,不知道能不能要到他的联系方式。凌点,坐在办公室整理实验报告,马涛医生在23点出去打热水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能在走廊听到小孩子嬉闹的声音。 凌晨1点,马涛医生还没有回来。实验室为了保密装了屏蔽干扰的仪器,进来还要安检上交手机。想了半天,我还是决定去走廊里找他。接下来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最近太过疲惫导致出现了幻觉。三楼实验室中央有一间黑布遮掩的房间,今天玻璃窗上的黑布居然拉开了。我的等级不够,根本无法进入。在好奇心促使下,我还是走了过去。 病床前躺着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她的皮肤可真白。她的身上插满了仪器,就像是睡美人一样。 “啊!”有人拍了我的肩膀,回头一看居然是马涛医生。 马涛手上拎着一个热水瓶,奇怪的是他居然戴上了一副白手套。 “你在看什么?”马涛阴森森的看着她道。 “马医生,这间实验室里怎么躺着个女人?是要医治的病患吗?”当我说完转头看时,却发现窗户上的黑布已经被拉了下来。 “这里的黑布一直是拉下来的,你是怎么看到里面有女人?”马涛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而我满脑子都是那个极其漂亮的女人,低着头不敢说话。这一低头正巧看到了马涛穿的白球鞋上居然有红褐色的印迹,那是血! 马涛见我不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门禁卡扫了一下,实验室的电子门开了,他开了灯走了进去,然后道: “进来。”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了实验室里,病床干净整洁,根本看不出有人躺过的痕迹。实验室各种精密仪器很多,大部分都是从国外进口。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要拉着黑布? “后天开始,你交接一下孙医生的工作。”马涛背着手道。 孙医生?我们项目组里有孙医生这个人吗?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马涛也不做过多的解释转身离开了。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看清了他的白大褂袖口上有两处非常明显的血迹。 四月二十二日,我接手孙医生手上要做的工作。刘教授给了我一张门禁卡,可以进入三楼任何一间实验室。 当我进入实验室时,眼下的场景我无法用文字描写出来......我吐了,想要逃跑却被两名医护人员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刘教授拿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了我的嘴巴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在我的耳边告诉我,如果我把这里的消息泄露出去,我就会像那名孙医生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实验室上躺着一个被剥了人皮的女人,女人的头颅被摆放在一边,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所有医护人员的白球鞋。 我惶恐的睁大了双眼,这才发现角落里还蹲着一名十岁左右大的孩子。刘教授说他就快要成为颠覆世界的名人,长生不老的传说是真的!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像疯子一样大笑着。 看到这里,聂言倒吸一口凉气。剥皮?无头!他很快就联想到天瑞女子大学人头塔祭祀的场景!再往后翻了翻就出现了那行莫名其妙的话,‘实验计划已启动,真怕自己遭报应不明不白的消失,看来要请个天珠佩戴避避邪。’紧接着后面记录的全是他看不懂的字符。 ‘U2FmZXR5IGJveCBwYXNzd29yZDogOTA4NzIx’ 这么长一串,难道是是加密编码? “高主任。”聂言抱着日记本站了起来看向高誓道。 “嗯。”高誓一直都在聂言的身边注视他,听到聂言叫他,立刻走到了他的面前。 “高主任,我想问下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长生不老吗?”聂言问的很直白静静的看着高誓,而高誓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许久才道: “为何要这样问?” “因为心中有疑惑,经历了这么多非人类而为的案件,把我九年义务教育的人生价值观都给颠覆了。不瞒你,我以前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可是你看天瑞女子大学的案子,如今在逃人员还没抓捕归案,他们祸害死了这么多女孩子,目的不就是为了永驻青春?再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为了长生。之前我们去过的野人山,易天曾经提到过的青琰,不也是可以使人长生不老的法器。”聂言翻着日记本又指向了‘不老传说是真的’这句话然后道: “高主任你看,这本日记也提到了。” “邪术而已,不用理会。”高誓扫了一眼淡淡的道,也没回答长生不老是否真的存在。 “邪术?这本日记是重要证据,等会把它交给唐笑。也不知道斌子现在在干嘛,高主任你可以把这根红线剪短吗?你受伤了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下楼去找徐海斌,把他叫上来。”聂言双手合十,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这里太诡异了,连高主任这样神仙一样的人物都会受伤,更别说徐海斌这种普通人了。 “不能。”高誓冷冷的道。 “为什么不能?”聂言不理解道。 “今天是农历六月十三,要等明天才可以解开。”高誓用手指勾起红线道。 农历六月十三?高主任之前说过这一天他会受到天道的约束,意思是......高主任在这一天没办法使用他的力量? “这根红线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吗?”聂言抬起手看着高誓疑惑道。 “命里相连。”高誓走向了聂言,俯下 身 子直勾勾的看着聂言道。 今天的他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任何人都可以要了他的命。他找聂言找了太久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哪怕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保全聂言这一生一世。他曾经在这一天尝试过无数次的死法,想要去奈何桥前等待着聂言的转世。可是死亡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入不了地狱。因为他的灵魂只是在人间徘徊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这可能就是天道对他最大的惩罚,所幸能让他再次寻到眼前这个人.... “!”聂言突然被高誓抱在了怀里,就如同第一次他们相见那样,高誓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就像是找寻到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 “我陪你下去找他。”高誓在他耳边道。 走廊依旧漆黑,他们顺着来时的方向往安全通道的入口走去。高誓用匕首将走道里所有的的白炽灯全部打碎,当他们走到第一次遇到吴磊的位置时,聂言不敢相信的看着地面。 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最诡异的是那名女医生的尸体不见了! “别怕。”高誓道。 “我没怕.....你之前让我小心指的就是那名女医生?”聂言道。 “嗯。”高誓点头道。 聂言无奈叹了一口气,他们今晚真的有够呛。 高誓走在聂言的左侧保护他,而聂言则是高度集中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就这样,他们有惊无险的来到了一楼。 “斌子,徐海斌,你在不在!”聂言大着嗓门道。 “聂言!聂言是你吗!”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不是徐海斌的声音。 “周楠?!你怎么会在这里!”聂言惊讶的看着周楠,周楠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血水染红,伤口明显二次撕裂。 “唐笑呢?”周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我们和唐笑走散了,现在就连徐海斌也不见了!”聂言焦急道。 “我被一个女人追杀来到这里。”周楠穿着粗气道。 聂言问道:“什么样的女人?” “穿着吊带花裙,长发微卷,身高一米七左右。”周楠捂着腹部道。 聂言嘴巴微张,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周楠描述的女人那么像苏芸! “那个女人的脸上贴着一张人皮,我怀疑她是天瑞女子大学的涉案人员。这里太危险了,联系唐笑他们快点离开!”周楠没有提起徐海斌,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证据,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 “我们也想出去,可惜走不出去,无论我们从哪里出去都会回到起始点。”聂言苦笑道。 ..................................................................................................................................................................... 唐笑真想拍死自己,现在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就在走廊陷入黑暗时,邱明远说电梯的门是开着的,他就想也没想的跑了进去。吴磊和他兄弟进来时,电梯门就自动关上了。聂言和高主任还在还没进来!无论他按什么按钮都毫无反应,最怪异的是电梯居然自动上升到了三楼停止了!三楼可是爆炸的中心地带! 当电梯门打开时,没人敢踏出一步。 白炽灯闪了两下,一点爆炸过的痕迹也看不出来。 “呵,这是被看扁了吗?好歹我也是唐家的继承人,居然被这些冤孽耍的团团转。”唐笑自嘲道。 “你不是警察吗?”吴磊斜眼看着唐笑道。 “干嘛,不允许警察搞副业。”唐笑反问道。 “大师你牛逼到是想法子让我们出去。”川子阴阳怪气道。 “我们去找安全通道,先到二楼找到聂言他们在说。”唐笑边说边走了出来。 等所有人都走出来的时候,唐笑猛地想起了什么,连忙转身就看到电梯门缓缓的合上了.... ※※※※※※※※※※※※※※※※※※※※ 改错别字啊!手机输入法! 第五十八章 〔 绳断 〕 等所有人都走出来的时候,唐笑猛地想起了什么,连忙转身就看到电梯门缓缓的合上了。 “上当了!”唐笑用力的踹向了电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纸后咬破食指,边写边念叨: “真当唐家人好欺负,禁术了不起,我也会!” 手指在符纸上滑动着,一气呵成,笔画繁琐复杂。当最后一笔写完时,唐笑抽出黑刀,甩出符纸。符纸在空气中剧烈的抖动着,边角燃起了靛蓝色的火焰。 ‘轰——’的一声,在符纸被点燃的一瞬间,一个巨大的蓝色火球在上空爆炸,火焰飞溅的到处都是,伴随着如孩童般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 邱明远抬手指着声音的来源道:“唐笑在你十二点方向。” 唐笑会意,握着刀柄朝着那个方向刺了过去。唐笑本以为会一击致命,没想到居然扑了个空。当他回头时就看见吴磊身边的川子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的手腕上还多出来两个漆黑的手印。吴磊用手去掰川子的胳膊,但是他的手就像是焊死在脖子上一样,怎么拉也拉不下来! “唐笑,这边出状况了!”邱明远上前帮忙,同样拉不开川子的胳膊。只见川子翻着白眼,脸憋得发紫。吴磊用力拉扯下,无意间看见川子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漆黑的小手印。 “你们拉住他,别让他乱动!”唐笑跑了过来,挥舞着黑刀直插川子的手臂。 “啪——”的一声,黑刀就像是扎到钢板上,犹如金属撞击下发出的声音。川子的手松开了,但却翻着眼白抓向了唐笑。 “川子你清醒一点!”吴磊想要上前却被邱明远拉往楼道的方向跑。 “你们快离开这里。”唐笑边说边躲避着川子的攻击。 “松手!”吴磊甩开了邱明远的手,朝着川子的方向跑去,还没跑几步就被邱明远拦了下来。 “别过去,很危险。”邱明远道。 “他是我兄弟,你难道就不担心那个小警察?还是说你们警察都是冷血动物。”吴磊嘲讽道。 “你去了也只会帮倒忙,唐笑会处理一切。有一点我想你搞错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法医。”邱明远淡淡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吴磊才不相信他们的鬼话,这些人行动诡异,哪有警察大半夜往爆炸现场跑的。 邱明远没有说话,吴磊抱着膀子暗中观察着他的细微变化。就在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你们还有功夫在这闲聊,快跑呀!”唐笑真的要被这两个家伙给气死,他在后面累死累活的给他们争取逃命的时间,这两个人居然傻站在这里玩干瞪眼。一只手抓着一个,拉着他们两个往安全通道方向跑去。 “川子呢?”吴磊回头并没有看见川子的身影,担心到。 “变成影子了!逃命要紧,黄毛你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唐笑想哭的心情都有了。就在刚才,他发现黑刀好像根本不起作用,于是他打算咬破舌尖,用舌尖血的阳气镇住冤孽。还没咬下去,就看到川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最后居然化成了一个影子平躺在地面上。他不愿逗留转身离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向下一看,地上的影子居然抓住了自己的脚踝!在一抬头,墙壁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影子,要从墙面里挣脱出来。真亏了祖师爷保佑,舌尖血喷在了影子身上,影子被舌尖血的阳气灼烧的冒起了白烟。唐笑发现自己能动了,玩命似的跑了过来。 还没等三个人跑到安全通道,走廊上突然多出了一个蹲在地上的小男孩。小男孩看上去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病号服傻兮兮的啃着手指。 “嘉豪?!”吴磊停了下来,不敢相信的看着蹲在的男孩,正是他死去的弟弟——吴嘉豪! “怎么又来个小鬼!”唐笑回头望去,影子理他们越来越近,暗道不好。 “吴磊你看清楚一点,他已经死了,听我的先离开这里!”唐笑焦急道。 “你们走吧,我要留在这里陪嘉豪。”吴磊喃喃道。 “你要在这里等死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弟弟的死因我们也没有义务去调查,你难道就不想给你弟弟报仇?”邱明远冷冷的道,说完拉着唐笑往安全通道的方向跑去。 吴磊这才醒悟,是呀,如果他死了,那又有谁会为嘉豪报仇。握紧拳头,不再看蹲在地上的男孩,朝着唐笑他们离开的方向跑去。 ............................................................................................................................................................ 聂言在一楼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徐海斌。周楠则坐在地上看着紧跟在聂言身后的高誓,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不问世事的高主任会这么在乎聂言。 “聂言你都绕了两圈,我想徐海斌可能上楼了。”周楠歇了一会,体力逐渐恢复。就在刚才,高主任给了他一粒药丸让他吞下去,这个药丸他在女校见过,是高主任特质的丹药。吃了药丸以后,伤口痒痒的,周楠知道,他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好。”聂言点点头,想要上前搀扶周楠起来。 “我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周楠摆摆手道,说完捡起地上的黑刀,用病号服的衣角擦拭刀刃,面色看上去也好了很多。 三人上了楼,高誓走在最前面,聂言和周楠并排走在他的身后。聂言提议去二楼找唐笑他们,高誓闷声不作答。等到他们上了二楼时,聂言推门才发现这个门根本推不开! “上四楼!鬼知道二楼那些影子还在不在!”楼上传来了唐笑急躁的声音。周楠一喜,顾不上聂言和高誓,自顾自的跑了上去。 聂言松了一口气,还好唐笑他们平安无事,现在只要找到徐海斌就可以了。 “累了吗?”高誓道。 “不累,这点程度算什么。我们也上去,在这里走散实在是太危险了。”聂言摇了摇头道,刚想上前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脚跟本动不了!低头一看,一只漆黑的爪子从门缝里伸了出来,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脚踝。 高誓的银色匕首飞向了那双漆黑的爪子,就在眨眼的瞬间,安全通道的门打开了,一双漆黑的大手抓住了聂言的肩膀,直接把他拽了进去。紧接着整扇大门消失的无影无踪,呈现在高誓面前的只剩下一面光秃秃的白墙! 高誓瞪大了双眼,就这么看着聂言在他的面前被强行带走!再看向手腕上的红线,轻飘飘的垂落在地上。绳子断了,高誓心如雷击!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异声,他抬起头便看到无数把长剑盘旋在他的上方,犹如下雨一样齐齐落下..... ................................................................................................................................................................. 他被人抱在怀里动弹不得,眼睛上被蒙了一层黑布。手腕上的红线被抱着他的男人用力扯断,他拼命挣扎多次都已失败告终。 “你是谁?放我下来!”聂言努力保持着镇定,挣扎的越来越激烈。 抱着他的男人没有说话,而他却隐约听到了门锁转到的声音,紧接着意识越来越模糊,歪着脑袋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聂言缓缓的睁开了眼,就看到徐海斌那张放大的脸。 “斌子!”聂言惊呼道。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绳子绑住,徐海斌和他的处境一样,弓着腰跪在地上担忧的看着自己。 “吓死小爷了,还好你没事!”徐海斌松了一口气,变扭的换了姿势坐到了聂言的身边。 “你跑哪去了,担心死我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聂言由于过度紧张,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我哪知道,小爷我本来在一楼盯着刘杰,谁知道这家伙趁我不注意时将我打晕。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实验室里。”徐海斌无奈道。 “你是说那个刘医生把你关在了这里?”聂言疑惑地歪着脑袋道。刘杰伤的这么重,怎么有力气将徐海斌打晕? “言言你听我说这里太危险了,我们不要乱跑坐在这里等到白天在离开好不好?”徐海斌看着聂言十分认真的道。 聂言摇了摇头道:“坐在这里只有等死,我们要想办法出去才行。” 这里是实验室,应该有锋利的器具,聂言扫视了整个房间,很快就实验桌旁边的柜台上发现了两把上弯的手术刀。聂言先是侧身坐着,然后双手撑地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向着柜台的方向蹦了过去。而他的身后的徐海斌正靠在墙壁上,阴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聂言很轻松的割断了绳子,手腕上被勒出了淡淡的红印。拿着手术刀,聂言跑到了徐海斌的身边,将绑着他的绳子一一割断。徐海斌揉了揉手腕,嘴上抱怨了几句就被聂言拉着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二楼的安全通道入口处,原本的上下楼梯已经不见踪影。高誓站在数不清的刀刃上,拿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一滴又一滴的鲜血随着刀刃滴落了下来。而他的面前的墙壁,已经被破坏的四分五裂,墙壁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 高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医治周楠,原因很简单。周楠的能力他是认可的,带着伤也只会拖累聂言。他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只在乎聂言,所以才会医治周楠!!! 第五十九章 〔 抓到你们了 〕 纤细的白丝随着幽绿色的波纹在空间扭动闪烁着,而高誓冷着一张脸,看着正对面已经倒塌了的墙壁。墙壁内暗流涌动,时不时传来呼啸的风声。高誓手握匕首,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他没有选择的机会,即使知道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他也要进去救下聂言,哪怕是豁出这条命! 风犹如刀刃,吹散了高誓绑着的青色发带,漆黑的长发如墨般披散了下来。高誓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放进了嘴巴里。不一会,他身上的伤口全部都愈合了。 “出来。”手持匕首对上了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青铜长铍。 匕首与青铜长铍撞击发出了丝丝空鸣之声,高誓将匕首抛向空中,一个冲刺朝着自己左侧方向踹去,猛地跳了起来握住匕首直接扎向面前的黑影。 绿光闪现,高誓看清了黑影的模样,居然是盚殭!盚殭的嘴巴里含着一颗珠子,这颗珠子正是出现在将军墓的青琰! 盚殭并没有惧怕高誓,反而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出招必是杀招!就在高誓的注意力都在盚殭身上时,他的背后又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手持青铜长铍,勾着嘴角,戏谑的看着如此狼狈的高誓。 高誓呀,高誓,万箭穿心都杀不死你,那将你的头颅割下来,你还有生还的可能吗?青铜长铍刀锋一转,男人朝着高誓的脖子砍去...... .................................................................................................................................................... 实验室的房门很奇怪,像是老式的门把锁形式。一般的实验室都采用的是电子门刷卡才能进入,而这里居然是要用钥匙才能打开。聂言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上前扭动门把锁却纹丝不动,这个门难道被人在外面上了锁? “言言我刚醒的时候就试过了,这门估计是被人上了外锁。”徐海斌坐在实验桌上,翘着个二郎腿道,一脸愁眉苦脸道。 “难道就没有别的方式出去吗?”聂言疑惑道。 “出去有什么好,我们只是普通人,出去也只是送人头的份,言言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留体力等待明早的救援。”徐海斌冷冷的道。 “你真的是徐海斌吗?”聂言走到了另一边和徐海斌保持了一段距离,警惕道。 “言言你怎么了?我不是徐海斌难道是别人?”徐海斌从实验桌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到了聂言的面前。 “别过来,我认识的斌子绝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他虽然有时候话很多,但绝对是个实打实的纯爷们!”聂言抓起桌子上的手术刀跳到了另一边道。 进入实验大楼时聂言就觉得徐海斌不对劲,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当他自愿留下来照看刘杰的时候,刘杰原本的惊慌变得呆板,这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反应。刘杰伤的很重,根本不可能做出敲晕徐海斌把他关进来的举动。如今又当着高主任的面前把他带到这里,那怪异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人类所谓。细细想来也只有两种可能,刘杰不是人类,把他和徐海斌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关在一起,这逻辑说不通。而另一种可能就是眼前的徐海斌在撒谎,或者说他根本不是徐海斌。再者他一直强调早上才可以离开,由此可以分析出来他是知道是离开的方法。将他关在这里的目的要么是针对他,要么就是针对高主任。 徐海斌看着聂言警惕的样子,一脸傻笑道: “不是我说,言言你是不是受惊过度。把刀子放下,万一割伤自己我会自责的!”徐海斌伸出双手,一点一点靠近聂言都。 “你说你是徐海斌,那就请你把你的上衣脱掉。”聂言退后一步道。 第一次进入女校时,他看到了徐海斌的背上纹了一个字,这个字他将模样记了下来回去查才知道这是小篆,名为羿。如果眼前真的是徐海斌,他的背后应该有纹身才对!最关键的疑点,徐海斌烟瘾极大,一身烟味是洗都洗不掉。而这个人身体别说烟味了,就连徐海斌一直用的香水味也没有! “聂言,你真的很聪明。”徐海斌停了下来,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冷冷的道,只是这发出分声音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把徐海斌怎么了!”聂言全身紧绷,如临大敌道。 “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明早自然而然会有人接你离开。”徐海斌道,身体也原来越淡。他的身体开始冒出大量黑雾,聂言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人的变化,黑色玄袍,戴着一副青铜双面饕餮纹面具。 “小公子,我说过呢,有缘会再相见。”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 “你的目的是什么!”聂言冷的牙齿都在打颤,强迫自己站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面具男人道。这个男人他见过,将军墓和高主任打的不分上下,甚至有可能还是杀死那几个学生的罪魁祸首! “我说过,我想要的只有青琰。难得一次合作,怎么可以错过如此好戏。你说是不是,小公子。”低沉的声音犹如海妖一般迷惑着猎物的心身,强大的力量,压得聂言根本喘不过气来。 “这里的人影怪物是你的手笔?”聂言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意识也渐渐的快要被这人控制。他想起了唐笑提过的办法,童子的舌尖血可破除一切咒术,于是狠下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疼痛让意识逐渐回笼,聂言晃了晃脑袋扶着墙壁看着男人道。 “我可没那么无聊,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合作。我答应过他不把你卷入其中,自然会做到。不过,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面具男身体散发出缕缕黑雾道。 “今天是农历六月十三。”聂言道。 “呵,你知道在这一天有多少人想要了高誓的命吗?嗯,也包括我在内。”男人缓缓的抬起手幻化出一只漆黑的蝴蝶慢悠悠的道。 聂言瞪大了双眼,高主任和他说过这一天会受到天道的约束无法施展法力,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人的目的是为了杀死高主任?! “不过还真是让我意外,以往在这个时候高誓是绝不会出现的,没想到居然会为了小公子你现身在此地,这是我意想不到的。就连天玄绳都绑在了你的手腕上,他很在乎你呢~”黑色的蝴蝶越来越多,翩翩起舞碰撞在一起又化作一缕黑雾回到了男人的身体里。 “绳子!断了!”聂言这才会想起之前挣扎时红线被用力扯断,在一抬头,就看到了红线正被一只黑蝶抓着飘荡在实验室的上空。 “是呀,断了呢~他唯一的保命机会都给了你,现在的他就如同一个普通人,稍微有些能力的人都可以要了他的命。”男人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听的聂言的心一阵一阵**着。高主任保护过他这么多次,这次该他来保护高主任了! 房间里的黑蝶越来越多,面具男不屑的看着低着头的聂言。虽然和那人定下约定不伤害聂言,但如今身份暴露,若是他杀了聂言,他还真想看看这两个人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黑蝶盘旋在空中,眨眼的瞬间化作漆黑的弩箭朝着聂言的方向射了过来。聂言用手术刀将自己的食指扎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色的符纸。血滴滴落在符纸上,聂言没有念动任何的咒法,符纸瞬间被点燃发出耀眼的金光!就在男人错愕的表情下,金光中一条五抓龙腾空而起,吞噬了所有盘旋在实验室上方的弩箭,就连男人身上的黑雾都被金龙一并吞没! “怎么可能,设下禁止是无法使用道术!这股灵力?!难道说......你是.....他的转世?”男人见情况不妙,阴着脸化作一团黑雾消散的无影无踪。 金光散去,聂言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感觉全身的力气在慢慢流逝!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黑暗下,高誓的容貌和他梦里出现的白衣男子的容貌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 周楠和唐笑他们汇合后,转身看去找聂言时才发现身后的楼梯不见了!一切变化的太快,来不及多想,所有人玩命一般的跑向了四楼。 “聂言和高主任还在楼下?”唐笑惊呼道。 周楠点头,看了一眼吴磊后疑惑道: “他怎么会在这里?” “等出去了你在问他,先逃命要紧!”唐笑焦急道。 等一行人来到了四楼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退后一步!只见一名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正抱着一颗女人的头颅,笑嘻嘻的指着他们道:“抓到你们了~” 第六十章 〔 入梦 〕 等一行人来到了四楼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退后一步!只见一名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正抱着一颗女人的头颅,笑嘻嘻的指着他们道:“抓到你们了~” 女孩的身后无数人影贴敷在墙壁上向他们爬来,如同恶鬼从地狱爬向了人间。而女孩抱着的头颅紧闭双眼,流下了两行血泪染红了女孩身上的连衣裙。 “妈妈你看,又有人陪我玩了~宝宝好开心!”女孩捧起头颅亲吻着脸颊上的血痕,天真无邪的笑着道。 “卧槽卧槽,往回跑!!!”见这情景唐笑只觉得头皮发麻,暗想被禁阵限制再对上这个小鬼,那只有送死的人头的份 !他可不想变成影子。 “楼梯不见了!”吴磊刚跑下楼就发现整个楼梯正被漆黑的旋涡吞噬,并且还有向上蔓延的趋势。眼看旋涡就要勾住吴磊的脚踝,邱明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吴磊的衣领将他拽了上来。 “唐笑这里的空间乱了!”周楠立刻想到了野人山的遭遇,如果他们掉进旋涡,那估计这辈子都无别想从里面出来! “不用看也知道!老邱你的杀生刃带了吗?”唐笑看着邱明远焦急道。 杀生刃顾名思义就是斩杀一切的古老刑具,可用来杀牲、杀人、杀鬼。传说有人将凌迟处死的刀具保留下来用来杀鬼镇煞,唐笑也是偶然在邱明远的工作台上发现了这把上好的杀生刃。这么好的杀生刃老邱居然用来切死人,真是浪费。 “嗯。”邱明远点了点头,杀生刃他一直随身携带,因为义父说了这把刀可以用来保命。说着从皮包里翻出了一个细长的铁盒子,打开铁盒将杀生刃拿了出来。 “周楠要不要来赌一把。”唐笑掏出一张符纸笑道。 周楠和唐笑搭档这么多次,当然明白他想干什么,点了点头。接过杀生刃,握住刀柄后对着邱明远使了个眼色,然后道:“开始吧!” 就在吴磊错愕的表情下,邱明远拽着他的胳膊朝着小女孩的方向跑去!小女孩身后的影子同样朝着他们快速爬来!唐笑咬破舌尖,将血滴落在符纸上,扔出符纸大声道: “周楠一切看你了!”说完也朝着小女孩的方向跑去。 就在符纸点燃的一瞬间,周楠一个助跑使出浑身的力气将杀生刃插进了女孩手中的头颅! “轰——”的一声,头颅炸裂。小女孩吓得连连倒退,幽绿色的面孔愤怒道: “你们杀了妈妈!我要你们偿命!都去死吧!” 小女孩显然不畏惧杀生刃,手上的头颅炸成了肉泥飞溅了她一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越来越重,唐笑心道不好,就在所有的影子要将他们撕碎时,一道金光冲破了旋涡,强大的的灵力扑面而来,女孩疼的哇哇大叫,仿佛有一条金龙腾空而起。 “好强大的灵力!”唐笑感叹道。等等,灵力?!这里的禁阵被破除了! 唐笑大喜,又抽出了一张符纸,默念口诀。在小女孩惊恐的表情下,符纸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金网。影子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灵力,直接烟消云散,而小女孩却被金网死死的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楼梯又出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吴磊险些丧命,就在影子快要触碰到他时,他仿佛看到一条金龙穿了过来,眨眼的功夫身边的影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在跑下楼梯一看,原本被旋涡吞噬的楼梯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好烫!好疼!妈妈我好疼!救救宝宝!妈妈!”小女孩在金网下撕心裂肺的吼叫着,伸手就想要去触摸不远处的肉泥。 周楠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抬手就想要结果了小女孩。 “等等。”邱明远阻止道。 周楠疑惑的看着邱明远不解道:“留着也只是一个祸害。” “问几个问题,不耽误你动手。”邱明远冷冷的道。 周楠起身将杀生刃还给了邱明远,站在了唐笑的身边。 “小妹妹,你妈妈的身体呢?”邱明远蹲了下来,尽量将语速放的平缓一些道。 “妈妈的身体?妈妈的身体被那群坏人带走了!大哥哥我好疼,你能放我出来吗?”小女孩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乞求道。 “这里的影子是你做的吗?”邱明远继续道。 “宝宝做了什么?宝宝太无聊了,有个小姐姐找到了宝宝,说只要将不喜欢的人拍一下,那个人就会变成影子陪宝宝玩。宝宝想玩躲猫猫,可是宝宝不想当鬼,于是就拍了那个坏叔叔的肩膀。嘿嘿,没想到坏叔叔真的变成影子,还去拍了别人,嘿嘿嘿~~~~”小女孩一边说着,一边笑着。 “小姐姐,什么样子的小姐姐?”唐笑抓住了重点问道。 “哥哥你把宝宝放开,宝宝就告诉你~”小女孩边说边爬向邱明远的身边。就在手快要触碰到邱明远的脚踝时,邱明远冷笑一声,握着杀生刃狠狠的插在了小女孩的天灵盖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女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翻着白眼化作一缕黑烟魂飞魄散。紧接着覆盖在她身上的金网,也随着小女孩的消失而消散。 “老邱你不厚道,我话还没问完!”唐笑气急败坏道。 邱明远握着杀生刃站了起来,看着唐笑道:“在晚一点,你就给要给我收尸了。” “下楼还是上楼?”周楠道。 “下楼,先找到聂言他们。这里的禁阵被人强行破解,刚才那股灵力太可怕了,我从来没感受过这么强大而又纯静的灵力。”唐笑将眼镜摘了下来,用衣角擦了擦道。 “会不会是高主任做的?”周楠问道。 “不清楚,先下去看看。”唐笑总感觉少了一个人,但总想不起来那人是谁。刚才阵法被迫,他猛然意识到少的那个人就是徐海斌! “你们先下去,我去四楼看看。”邱明远道。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唐笑担忧道。 “没事,我想调查一下这栋实验大楼到底发生了什么。”邱明远道。 “黄毛,你是跟我们下去还是和老邱去四楼看看?”唐笑对着发呆的吴磊道。 “我要去找弟弟!”被唐笑叫醒,吴磊发疯一样的跑了下去。 唐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次嘱咐邱明远万事小心后,与周楠一起离开了。 ....................................................................................................................................................................... 就在青铜铍快要接触到高誓的脖颈时,风停了,四周出现了大量的龟裂。金光冲破了漆黑的屏障,徐海斌和高誓同时感受到那股熟悉而有强大的灵力,糟糕!聂言出事了! 徐海斌冷着一张脸,若是现在不杀了高誓,以后就很难在找到机会下手。想也知道羡门对聂言出手了,该死!徐海斌对着盚殭念动了一个怪异的音节,随着金光的散去,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了高誓一人。 与此同时,聂言跪坐在地上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长袍,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子池你怎么了?”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担忧道。 “大方师!”嘴巴不受控制的道。 “别叫我大方师,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徐师傅。”中年男人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慢悠悠道。 “大方师能够看得起子池,是子池的荣幸。可是家父不愿让子池拜您为师,所以子池这次前来.....”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中年男子打断了。 “我向大王推荐了你去寻找仙人,你可怨我。”中年男人道。 “不怨,能为大王办事是子池的荣幸。”他道。 “那就好,由王家小儿陪着你,我也放心了不少。此次行程我担心卢生会从中作梗,这枚珠子可以保全你的性命,收好。”中年男人说着,将一颗珠子交给了他。 “这是什么?”他疑惑道。 “青琰。”中年男人淡淡的道。 画面又一转,他坐在马车里,掀开马车上的竹帘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骑着一匹高大的枣红骏马,腰间别着一把长铍。听到动静,男人抬起马鞭道: “吁——,都停下来!” 见所有士兵都停了下来,男人跳下了马,走道了他的面前关心道: “此处山路颠簸,难受的话就在此地扎营休息。” “王将军,子池并不觉得累。”他摇了摇头道。 “脸都白了还不累,别逞强。”王将军轻轻的弹了他的脑门,笑着道。 他被男人搀扶着下了马车,看着周围的环境好奇道: “这里是哪?一热一冷好生不习惯。”他并不是娇气之人,只是这天气变化太快,昨天热的只想穿件单衣,有些士兵甚至热的晕了过去。而今天就像是入了冬天,冷的人说话都能看到白气。 “根据地图上显示,这里便是玉山脚下。”王将军拿着一张牛皮纸,指着一处道。 “子池,你真的相信徐福说的话吗?”王将军皱着眉头道。 他和子池青梅竹马,他不想让子池卷入那群江湖术士的斗争之中。大王听信小人谗言,为了得到长生不老的法子,不知杀了多少无辜百姓,还用缴获的俘虏祭天。这次居然还牵扯上了子池,大王召见了他护送子池,他毫不犹豫的应下,因为他知道此次行程必定凶多吉少。就算豁出这条命,他也要保全子池的性命! “王羿不得胡说!”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上前捂住了那人的嘴巴,慌张的看着四周道。 王羿将他的手拿开,道:“这里离王城足有万里,子池你听我说,即使我们带着士兵离开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们没有回去复命,王家会如何?子池的家人又会如何?”他低着头,心中的苦闷又有谁知。 王羿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画面又一转,白雪皑皑,一滴又一滴的鲜血滴落在雪地上。他穿着厚厚的棉衣,被王羿拉着前行。王羿的肩膀插着一把弩箭,鲜血染红了他的盔甲。 “对不起,都是子池连累了你!”他哭了,泪水仿佛冻住一样,刺痛的让他无法睁开眼睛。 “子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别怕......”王羿握紧了长铍,恶狠狠的看向身后的追兵,走到了聂言的前面。 “把青琰交出来!”一群黑衣人拉起弩箭对准了他道。 “卢生的活死狗居然能够追到这里,真是好本事!”王羿将长铍横在 胸 前怒道。 黑衣人的头领冷笑看着王羿,挥了挥手数十枚弩箭朝着他们 射 来! 他站在王羿的身后,惊恐的看着这一切,身体里一股暖流蔓延全身,紧接着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聂言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喃喃的说着:“王将军.....王羿……” 实验室的大门被人强行破坏,炸的粉碎。高誓握着匕首走了进来就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聂言。连忙跑到了他的身边,却听到了王羿这个词,一下子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许久,高誓才蹲了下来。将聂言抱在了怀里,只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 邱明远慢悠悠的走在四楼的冷冻室里,冷眼看着被挂在墙壁上连成一排的人皮。 一团黑雾跟随在他的身后越聚越多,直至化成了一个人形。那人黑衣长发,戴着一个青铜双面饕餮面具。 “义父,你受伤了。”邱明远缓缓的转身,看着面前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担心道。 第六十一章 〔 孙彤 〕 “义父,你受伤了。”邱明远缓缓的转身,看着面前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担心道。 羡门捂着胸口,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在一点点的流失。他万万没想到聂言居然是公子池的转世,怪不得高誓这么在乎聂言。 他这个同门师弟还真沉得住气,居然找了公子池几千年。他可是记得公子池在临死前对着天道立下誓言,永生永世不入轮回,不受天道法则约束,愿化作一缕尘埃与这红尘再无瓜葛。高誓为公子池逆天改命本就犯了大忌,却没想到在公子池死的这一天,遭到天道反噬失去了全部的灵力,如同普通人一样任人宰割。 既然都不入轮回了,这转世又是怎么一回事?这股灵力他不会记错的,就是公子池身上特有的灵力,有意思。 “义父?”见男人没说话,邱明远上前一步道。 “无事,明远我想让你为我办一件事。”羡门取下了面具,白皙的脸庞下一双凤目慵懒而又魅惑。肌肤白晰细嫩如玉般温婉,看上去比邱明远还要小上几岁。 看着这张雌雄莫辨的脸,邱明远眼神中短暂的流露出痴迷之色,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场景。 那时他才7岁,在孤儿院被同龄的孩子欺负关在地下室里。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又饿又疼,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为什么不反抗?’这是义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当他抬头时,就看到了一名身穿黑袍的长发男人站在他的面前。他不怕这个凭空出现的男人,反而对男人有种强烈的依赖感。 后来他被男人带出了孤儿院,男人成了他的义父。十八年下来,这个男人的容貌一点变化都没有,反而是他一天天的长大,变得越来越成熟。义父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就算是把这条命献给义父,他也无怨无悔。 “去查下聂言的父母和调查局有什么联系。”能够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公子池的转世,以高誓的性子肯定会带回去锁起来。没带回去,那就是蒋占平从中动了手脚。能够拴住高誓留在调查局,又将聂言拉了进来,这不可能是巧合。只有一种解释,蒋占平肯定在高誓发现聂言之前就得知了聂言的特殊性,已聂言作为筹码留住了高誓为加入特别案件调查局。 “嗯,在聂言进入局里的时候我就调查过他的资料。”邱明远恭敬道。 “哦,你怎么会去调查聂言?”羡门来了兴趣,看着自己的养子道。 “三年前,我在档案室里整理资料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被撕掉封条的档案袋。拿出来一看,里面记录了十七年前的一场重大交通事故。一般这种案子是不可能出现在调查局的档案室里。我当时大致浏览了一下,汽车追尾事故引起连环爆炸,一家三口只救下了一名五岁大的男孩,而那个男孩的名字正是聂言。更有意思的是,他的父亲聂旭居然有两个身份。明理做着缉毒刑警,背地里却是调查局二室的工作人员,还是现任的一室主任顾峰的搭档。”邱明远从小过目不忘,这个技能也促使他从法医这个行当脱颖而出被蒋占平调到了局里。 “去深入调查下细节,这里的禁阵被聂言的灵力强行冲破,你先回去别暴露自己的身份。”说着羡门拿着青铜面具,随着一团黑雾消散的无影无踪。 回去吗?可是他更想查清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一排排去骨的人皮,邱明远还是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义父的命令,他不能违背。 ................................................................................................................................................................................................. 聂言皱着眉头依靠在高誓的怀里,淡淡的檀香使得他原本躁动不安的心渐渐的平复。他这是在哪?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高誓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他想起来了,徐海斌!那个人不是徐海斌,他要杀高主任,脑子里乱乱的,聂言从高誓的怀里挣扎了两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聂言你没事吧!”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聂言猛然清醒,抬头诧异的看着徐海斌正向自己跑了过来。还没等来到他身边,高誓就挡在了他的面前,两人对视了一眼,好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看的聂言一脸莫名其妙。徐海斌绕过高誓来到了他的面前,道: “吓死小爷了,还好你没事!” “你刚才去哪了,刘医生呢?”聂言道。 “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吓人,你们走后那个男的突然变成了影子贴在地上。我担心你们出事,就上楼去找。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你们,就打算从二楼开始一间一间的找。这不听到动静就过来了嘛,唐笑他们呢?”徐海斌说着还四处看看。 聂言看了徐海斌许久,叹了一口气道:“唐笑估计还在楼上,我们上去找他们。” 这个徐海斌是真的,只是他还是有点想不明白,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走出实验室,聂言就看到一个小男孩蹲在走廊里像是在画着什么。小男孩的样子看上去很眼熟,他想起来了,是吴磊的弟弟吴嘉豪。聂言也不害怕,只是觉得这个小男孩十分可怜,走到了他的身边蹲了下来道: “小朋友你在画什么?” 看着地上一个又一个的火柴人在做着各种怪异的动作,聂言越看越惊。只见一个高个子的火柴人用刀子在锯另一个火柴人的头颅,而旁边一个的小火柴人全身扎满了细细的长针,针上还画着数不清的小圆点...... “大哥哥你能看到嘉豪?”小男孩抬起头,面色惨白的看着聂言道,在一看到聂言身后的两个人时,吓得抱头蜷缩着身子躲到了一边。聂言回头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徐海斌和高誓二人,无奈道: “你们两个吓到小朋友了。” 徐海斌耸耸肩,自顾自的走到了一边,而高誓犹豫的看了一眼小男孩确认没什么危险后,走到了另外一边。 聂言转回了身子,看着小男孩道:“没事的,他们不会伤害你。告诉大哥哥,你在画什么?” 小男孩胆怯的看了一眼徐海斌的方向,扶着地面爬到了聂言的身边坐了下来,用手指着道: “这是医生,这是小姐姐,这是我。” “我和你哥哥吴磊认识,他一直都在找你,能否告诉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聂言也学着吴嘉豪的动作盘腿坐了下来。吴嘉豪一听和哥哥认识,毫无保留的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聂言。 吴嘉豪十岁生日那天,他告诉吴磊想要邀请小伙伴来家里一起过生日。吴磊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告诉他多带几个没关系的,人多热闹。吴嘉豪有个朋友叫孙宝宝,是个很可爱的小女生。当他跑到宝宝家时却被告知孙宝宝住院了,好像得了很重的病快不行了。孤儿院长大的孩子都很早熟,仅有十岁的吴嘉豪只觉得晴天霹雳,问清楚了医院和病房号,就独自一人跑去了中山医院。 医院离他们住的社区很近,他小时候曾因为发烧在那边打过退烧针。当他来到孙宝宝的病房时,就看到孙宝宝的全身盖着一层白布。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小姐姐趴在床边崩溃的痛哭着。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叫着小姐姐的名字后又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他。他害怕极了,撒腿就跑了出去。等不到电梯,就跑进了安全通道。在他下楼的时候,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叫住了他。 医生问他的父母在哪?他告诉医生自己没有父母。医生又道为何如此慌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医生见他不说话,就说要带他去办公室联系他的监护人接他回去。来到了办公室,医生让他坐在沙发上,然后给他到了一杯水。他走了这么多路,早就渴了。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水后,他就觉得很困,倒在沙发上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正被哥哥从垃圾箱里抱了出来。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了。浑身麻木,动弹不得。他就像一个洋娃娃一样坐在那里,哥哥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带他去了中山医院做检查。检查报告表明了他很健康,可他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来。医生建议哥哥让他住院观察,哥哥同意了。他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病房,躺在了孙宝宝曾经睡过的那张病床上。 哥哥或许不知道,每天晚上他都会被医生抱去一个奇怪的房间里。他想要挣扎,却只能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纤细的针头扎进了他的皮肤上,针头上爬满了红色的小虫子,而这些小虫子全部都随着针眼爬进了他的身体里。 再后来他的意识就越来越模糊,又过了几天,他连眨眼的力气也没有了。一天晚上,他看到了孙宝宝站在她的病床前笑着问他想不想一起玩躲猫猫? 他说:想! 孙宝宝听到他的答复后满意的离开了,不久后,他发现自己居然能动了!连忙叫醒了哥哥,并且告诉他自己不想死。哥哥看上去浑浑噩噩,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他听到了病房门打开的声音,看到了那名给他喝水的医生。 他被带进了那个奇怪的房间,看到了这些医生在锯一名小姐姐的头颅,他吓得昏了过去。再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站在这里,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当他回头一看,就看到了抱着人头正对着他笑的孙宝宝。 聂言听的握紧了拳头,结合着那本日记上的内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都什么时代了还有医院在偷偷摸摸做着人体试验的项目!他一定要将这些黑心的医生全部绳之以法! “小弟弟,你说你看到孙宝宝病床前有个小姐姐,那你知道那个小姐姐的名字叫什么吗?”徐海斌走到了聂言的身边,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吴嘉豪道。 吴嘉豪看上去十分害怕徐海斌,颤着声音道:“知道,我听到那个叔叔叫小姐姐孙彤。” 天瑞女子大学失踪的女大学生,苏芸的好闺蜜——孙彤! ※※※※※※※※※※※※※※※※※※※※ 高誓为什么会和徐海斌达成协议,因为他发现聂言的记忆在逐渐恢复。而徐海斌的记忆已经在将军墓的时候彻底恢复,徐海斌知道高誓和聂言之间的事情,也知道聂言的前世有多恨高誓。之所以帮徐海斌隐瞒是,因为不想让聂言恢复记忆,继续恨上自己。而作为代价,他也暂时不透露徐海斌的底细,即使这个男的刚刚想要了高誓的命。 第六十二章 〔 裂口女 〕 天瑞女子大学失踪的女大学生,苏芸的好闺蜜——孙彤! 怎么可能是她?孙彤早已遇害,聂言可是亲眼看着她的尸体是从泥土里挖出来的!孙宝宝又和孙彤是什么关系?唐笑调查过孙彤的资料,父亲失踪,母亲被关在清水市大同精神病医院,从小是由奶奶养大。太巧了,都姓孙,床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又是谁? 聂言坐在地上,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穿着印花裙子的女人,那是他的表妹——苏芸。或许是亲人的关系,让聂言下意识的忽略了苏芸的身上的疑点。八位极阴之女中,只有苏芸一人在女校里存活了下来。聂言当时庆幸在锅炉房里找到了昏睡不醒的苏芸,却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仔细一想,昨天中午又在住院部里看到了她的背影。聂言越想越心惊,一层层迷雾被拨开, 聂言只觉得醍醐灌顶。因为他发现七名遇害的极阴之女中,都和苏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大哥哥,我刚才看到哥哥了,为什么他见到嘉豪要逃跑?”吴嘉豪的脸从惨白转为青黑,想要伸手去抓聂言的胳膊,却被徐海斌的一个眼神吓得缩了回去,脸也恢复成了原来的惨白之色。 聂言没有注意到吴嘉豪的怪变化,只看到了高誓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再一回头,就发现吴嘉豪抱着膝盖抖成了筛糠。 “他怎么了?”聂言看着徐海斌问道。 “没事,估计是看到咱们高主任吓到了。”徐海斌一脸无所谓的道。 “高主任,这孩子能够带出去吗?”聂言看着高誓道,而高誓也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道: “怨灵心中怨气不散,无法转世投胎。要么打散,要么化解其心中的怨气自行投胎。” 聂言想了想站起身子看着高誓道:“高主任你刚才是想把这个孩子的魂魄打散吗?” 聂言也不傻,在看到高誓手中多出来的那把匕首后,就猜出了他的用意。这个孩子生前被人折磨致死,死后魂魄还入不了轮回,已经够可怜了,他不明白高主任为什么想要打散吴嘉豪的魂魄。 想归想,他不了解鬼神之事,也不懂高誓的用意,自然没有责备的意思。 “对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好像是调查爆炸的起因,你看这些建筑哪还有炸过的痕迹,这要怎么查?”徐海斌道。 “先去找唐笑他们汇合吧!”聂言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吴嘉豪,头疼道。 “嘉豪你在哪里?我是哥哥!嘉豪!”走廊里传来了男人焦急的声音。 吴嘉豪猛地站了起来,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叫道: “哥哥,我在这!” 聂言和徐海斌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起追了上去。高誓面无表情的看着徐海斌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吴磊听到吴嘉豪的声音,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当他看到弟弟向他跑过来时,他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里,颤抖着双手将弟弟举高一把抱进怀里。嘴巴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哥哥错了之类的话。 “哥哥别哭了。”嘉豪那张惨白的小脸蹭了蹭吴磊的脸颊,那冰冷刺骨的感觉,一下子浇醒了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吴磊。他的弟弟已经死了,怀里抱着的只是一个死人的躯壳。 “灵体也可以触碰吗?”看到这里,聂言好奇的问着高誓。在他的记忆里,都是一些恐怖电影留下来的刻板印象。 “怨气不散,聚气成形,自然可以碰到,只是......”高誓说了一半,皱眉看着吴磊怀里正笑着一脸纯真的吴嘉豪。 “只是什么?”聂言道。 “怨灵是已活人‘生气’为食,留着只是个祸患。”高誓冷眼看着吴磊左肩膀的一盏魂灯已经被这个小鬼拍灭了。 .............................................................................................................................................. 说到头疼,此时的唐笑真的快要崩溃了。先是吴磊跑没影,然后邱明远又在四楼不愿下来,身边的周楠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真的没一个让人省心。 “周楠,你是不是有话想告诉我。”唐笑靠在护栏上,有些疲惫的道。 周南犹豫了片刻看这四周没人,还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你说。”唐笑皱着眉头,这才发现周楠虽然衣服带血,可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健步如飞,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刚做过手术的人。 “住院部的电闸被人恶意破坏,有人想要致我于死地。”周楠眯着眼睛道。 “在医院还敢袭击?!”唐笑先是惊讶,再一看周楠病号服上的血渍,急的一下子扑了过去,想要解开周楠的病号服查看伤势,却被周楠一把按住道: “高主任给了我一颗丹药,已经没事了。” 一听是高主任的丹药,唐笑先是松了一口气,转而变得愤怒道: “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了吗?” 周楠摇了摇头,就在唐笑一脸疑惑时解释道:“那个女人没有脸,准确来说,是脸上贴了一层人皮。” “没脸的女人?人皮!是天瑞女子大学的逃犯?”唐笑一听是人皮,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女校的那群极端疯子。 “虽然没有脸,但是那个女人的身形很像一个人。”周楠严肃道。 “谁?”唐笑走近了一点抬头望着周楠道。 “聂言的表妹,苏芸。” 聂言在住院部里看到的女人果然是苏芸,爆炸,断电,刺杀,会不会都是这个女人干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要袭击周楠?唐笑想着想就入了神,而周楠则是环顾四周,猛然发现三楼的防盗门是开着的,吴磊看样子还真跑进去找他弟弟了。 “唐笑。”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唐笑抬头就看到了邱明远急匆匆的跑了下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连忙问道: “老邱发生什么事了?” “四楼挂了一排人皮,我担心遇上邪乎事就下楼找你,吴先生呢?”邱明远走到了唐笑和周楠的中间,发现少了一个人,于是问道。 “估计进去了,大BOSS解决了,我想三楼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影子之类的东西。”唐笑指的是那个抱着头颅的小女孩,这些影子多半豆是她在操控。等等,头颅! 唐笑连忙拿出手机,输入账号和密码,打开了电子文档,翻阅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女校的人员档案表。点开一开,电子照片上显示的女学生和小女孩手里抱着的头颅一模一样,而这个女学生正是——孙彤! 孙彤是这小女孩的妈妈?不可能,年龄对不上!孙彤23岁,不可能在13岁就生下孩子。而且孙彤的家庭成员里也没有小女孩资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在女校挖出尸体的时候,孙彤的尸体完整无缺。七具尸体里核对下来都是极阴之女,那么在女校旁边的垃圾箱里发现的尸体又是谁?孙彤的头颅已经被周楠的那一刀炸成了肉泥,想在上面调查别的信息已经不可能了。明明保存在局里的尸体,是谁这么有本敢从调查局里偷人头?难道说......局里有内鬼?! “老邱你之前......”唐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楼梯里回荡着高跟鞋落地的声音。 “嘎——哒——嘎——哒.” 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个女人,印花长裙若隐若现,伴随着一股刺鼻福尔马林的味道。白炽灯闪了两下,光线照射在女人的脸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这个女人没有脸! 周楠拽着唐笑的胳膊把他拉到身后,邱明远非常自觉的也躲到了他的后面。 “嘎——哒。” 高跟鞋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个没有脸的女人停了下来。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她原本嘴巴的部位开始出现了一个黑点,紧接着从嘴唇的中心位置开始向耳根子处裂开。鲜红的血液随着裂口滴落了下来,更渗人一幕出现了,女人缓缓的抬手,猛地朝着裂开的方向伸了进去!搅动的声音听的唐笑的胃部翻江倒海。 “裂口女?”唐笑躲在周楠的身后,禁阵被破,他的阴阳眼自然而然也恢复了。紧闭双眼感受着周围的变化,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女人的身体游走着数不清的血蛛! “不好快跑!”唐笑大惊失色,刚一开口就看到女人的嘴巴里爬出了一只长了六只脚的红虫子,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周楠当然认得这是血蛛,转身拉着还在发呆的唐笑就往楼下跑去,邱明远刚想下楼就看到唐笑和周楠又跑了上来。 “卧槽,楼下全是血蛛!”唐笑大叫道。 说着拉着邱明远与周楠一起跑进了三楼的安全门内,关门上锁一气呵成。还没等喘口粗气就发现这些血蛛居然从门缝里爬了进来。 “跑,别回头看!”周楠面色铁青,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无脸的女人,在他进入到实验大楼的时候没有跟进来。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陷阱,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全部葬送在这里! “聂言?” 当他们在第一个岔口左转的时候,正巧看到靠墙站着的聂言、徐海斌、高誓以及抱着吴嘉豪痛哭的吴磊。 第六十三章 〔 奥斯维拉 〕 当他们在第一个岔口左转的时候,正巧看到靠墙站着的聂言、徐海斌、高誓以及抱着吴嘉豪痛哭的吴磊。 聂言先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高誓抓着手臂向前跑去。徐海斌伸头看了看,抿嘴一笑,拍了怕吴磊的肩膀指了指后方,没多说什么就朝着聂言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傻愣着干嘛!快跑!” 唐笑经过吴磊身边时,诧异的看着他怀里他居然抱着一个怨灵。来不及多说什么,推着吴磊就是向前跑去。七人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还没想着说些什么,就开启了大逃亡模式。 高誓拉着聂言跑在最前面,手里的匕首像是在切豆腐一样毁坏了一面又一面的白墙,而他们身后的徐海斌一边跑着一边附和着高主任刀法牛逼之类的话,听的聂言有一种捂脸的冲动,都什么时候了他这个好兄弟还有心情去调侃高主任。 “高主任,楼下全是血蛛,我们不能盲目的跑,容易被困死在这里!”唐笑在后面扯着嗓子喊道。 吴磊抱着吴嘉豪跟在徐海斌的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时候,他怎么会感到疲乏呢?就像是浑身使不出力气似的,双腿发软。 吴嘉豪搂着吴磊的脖子,在他耳边悄悄道:“哥哥,我知道一条通向楼上的法子。” 吴磊喘着粗气疑惑的道:“去楼上?” “小鬼你知道怎么上去?”徐海斌一回头就看到邱明远的身后密密麻麻爬着的血蛛,就在血蛛快要接近他的脚脖子处时,一团漆黑的雾气隐约之间悬浮在他的皮肤之上,血蛛粘上了黑雾化做了一团血水,没一会又分解出更多的血蛛追了上来。 这黑雾散发出来的灵力和他在墓里遇见的极像,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邱明远,徐海斌又转回了身子等待着吴嘉豪说的法子。 “下个路口左拐有个货梯,你们可以从货梯上去。”吴嘉豪道。 果然如吴嘉豪所说,当他们拐过来时就看到了二米见宽的货梯。聂言还是第一次见到怎么宽的货梯,这是要运送什么才建造的如此之宽。 还没等他们按下电梯的按钮,电梯门像是知道他们会来到这里一样,叮的一声,自动打开。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现在摆在他们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被身后的血蛛吞噬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要么就进入电梯,后面很有可能会遇上更危险的事情。 血蛛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徐海斌率先跑进了电梯里道: “进来还能留个全尸,走一步算一步!” 被他这么一说,剩下的人一股脑全都跑了进来。周楠是最后一个跑进来的,在他进入道电梯的一刹那间,电梯门自动闭合。 没人按动那里的按钮,电梯却自动的向上升去,最后停在了顶楼,门发出了“吱嘎”的一声后,再次打开。 视野空旷,地面上插着无数支点燃的蜡烛。蜡烛上的火苗无风摇摆,除了一把背对着他们的椅子和一个生了锈的浴缸以外,整个屋子里再没别的物件。 蜡烛的摆放方位像极了古老的献祭阵法,吴嘉豪从吴磊的身上爬了下来,来不及阻止,就见他开心的跑到了椅子的旁边指着道: “哥哥你快来看呀,这个小姐姐一直睡在这里。” 小姐姐?聂言的眼角**,掰开了高誓紧抓在他胳膊上的手,上前了一步。 “聂言不要过去。”高誓担忧的看着聂言,聂言却冲着他摇了摇头,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那条熟悉的印花裙子。过长的头发垂落在地上,一只苍白的手臂耷拉在椅把上。聂言的心越跳越快,再也控制不住的冲到了女人的身边,瞪大了双眼,呆愣在原地。 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像是睡着了一样,长长的睫毛,精致的五官,如珍珠般光滑细腻的肌肤。她的膝盖上还盖着一块红布,红布上放着一本发黄的古书,古书的封面上还歪歪扭扭的写着聂言看不懂的文字。 这个女人和苏芸长得太像了,甚至比苏芸还要漂亮!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大哥哥这个小姐姐一直睡在这里,宝宝说让嘉豪不要上来,说如果吵醒了这个小姐姐,就会吃了我。” “苏芸?”徐海斌走到了聂言的身边皱着眉头道。 聂言的心思很乱,或许是亲人血脉的关系,让他下意识的认为眼前沉睡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苏芸,而他和徐海斌那天开车送去女校的苏芸是假的。 他记得当时给苏芸打过电话,苏芸却没有听出是他的声音,问他是哪位。苏芸是男孩子性格,从小和徐海斌嬉戏打闹,根本不会在意涂口红化妆之类的事情。徐海斌曾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一款进口的粉底液套装,那时还被苏芸嘲笑说徐海斌一个大老爷们比她一个小姑娘还会打扮。这样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又怎么会带这么多行李让他开车送去学校。青春期可以改变一个女孩,却改变不了她的性格。再想到那怎么也打不通的电话,聂言的心越来越凉。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还活着。”邱明远上下检查了一下,脉搏和心脏的跳动的频率平稳,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本书上的文字是匈牙利语,要把她弄醒吗?”唐笑也凑了过来,看着书上的文字肯定道。为什么他这么肯定呢?因为书的封面写的是一个人的名字——奥斯维拉。 周楠站在一边,看到女人身上穿的印花裙子就想到了那个追杀他进入到这里的无脸女人。浴缸隔得很远,他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女人身上时,他慢慢的向着浴缸靠近。拔出黑刀握住刀柄,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浴缸,伸头一看,只见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脚都被人用绳子绑着,嘴巴上着一张泛黄的胶带,眼中充满了红血丝,拼命的晃动着身子,希望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听到动静,唐笑抬头就看到周楠傻站在浴缸前,手里还握着调查局配发的黑刀。不放心的跑了过去,就看见了躺在浴缸里正一脸惊恐的医生。 这个医生他昨天刚见过,那个和他扯保密条例的马涛医生。 撕开马涛嘴巴上的胶带,就听到他大喊道: “救救我,我不想死!” “哟,这不是马涛医生吗?你咋被人绑进浴缸里了。”唐笑双手插着腰,一脸无所谓的道。 “只要能救我出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马涛声嘶力竭,活像一个神经病。 “救你出去当然可以,只是你要告诉我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唐笑冷眼道。 “这....保密条例里....”马涛支支吾吾看着唐笑的眼神不善,有看到周楠手上的那把黑刀,原本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 高誓环顾四周,总感觉这里有些奇怪。看着聂言如此在意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他的眼神暗了暗,走到了聂言的身边,靠近了一看,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玄冥珠多了一魄,这一魄的主人就是躺在椅子上熟睡的女人。 “嘎——哒,嘎——哒,嘎——哒。”阴暗的角落里传来了女人高跟鞋落地的声音,阴影处走出来一名穿着同样裙子的女人,聂言转身一看就看到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好久不见了,聂言哥。”女人背着手,化着精致的妆容,鲜艳的口红映衬在少女的肌肤,显得是那么妖艳魅惑。 “苏芸!”聂言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朝着女人的方向走去,却被身旁的高誓一把拉住。 “聂言你清醒点,快把这个吃下去!”说着高誓拿了一粒药丸就塞进了聂言的嘴巴里,聂言咀嚼了两下,意识才渐渐恢复过来。身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冰冰凉凉的,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躺在浴缸里的马涛见到眼前的女人吓得蜷缩着身子,浑身抖个不停。唐笑和周楠同时看向了女人,唯独邱明远静静的站在一边,就好像一切和他无关一样。 “苏芸,不,应该称呼你为奥斯维拉才对。”唐笑摘下眼镜,看着眼前的女人道。 那个中世纪邪恶的巫女——奥斯维拉。如果这个女人不是苏芸,那真正的苏芸会是坐在椅子沉睡的女人吗? “唐家小子,真没想到你们的命这么大。凶灵和血蛛都杀不死,居然还能找到了这里。”苏芸咧嘴一笑,舔了舔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芸芸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这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聂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芸,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聂言哥,芸芸不会伤害你。快过来,我会告诉你所想知道的一切。”苏芸背着手,指甲轻轻的触碰着剑刃道。 “聂言你不要过去,这女人的目标一直都是你!”唐笑大声道。 目标是我?聂言不明白目标怎么就成了他。如果眼前的女人不是苏芸,得到他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聂言哥,你真是傻的可爱。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想站在你旁边的男人一定知道。”苏芸看着高誓邪邪的笑着。 “高主任?”聂言侧身就看到高誓全身紧绷,死死的盯着苏芸,眼中充满了杀意。 “哦~原来聂言哥还不知道呀~十七年的那场事故,唯一存活下来的幸存者,却不知道自己才是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白瞎了那么好的灵力,还不如拿来炼化。”苏芸手上的银色长剑化作一缕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伸出手将头发捋到了耳后,一副娇媚可人的模样看着聂言道。 十七年前的那场事故......爸爸妈妈都葬送在那场重大交通事故里,原来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是他害死了他们,还有其他无辜的人。聂言陷在记忆里无限死循环,爆炸的场面,以及亲眼看着父母被大火活活烧死。 “聂言你清醒一点,那时候你才5岁,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造成这么大的交通事故,那只是一场意外!你别听这个什么奥斯乱七八糟的女人瞎说。”徐海斌晃着聂言的肩膀,大声道。 “老妖婆,你说是就是了,又不是亲眼看到。”唐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看着苏芸那么奇怪了,玄冥珠多的一魄正是出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苏芸。奥斯维拉本事不小,她想要带走聂言简直轻而易举,何必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吸引聂言主动过来。她在防着谁?还是说她忌惮着谁? “你可别这么看我,只能说你们人类过于愚蠢,就像是躺在浴缸里的男人,和那些变成影子还不忘害人的医生。”奥斯维拉说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后挥了挥手,而吴嘉豪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拿起苏芸膝盖上的书,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奥斯维拉的身边递给了她。 “当年我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华夏传说,为了减轻逆生长的痛苦,我便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以修士的身份创建了天瑞女子学校。没想到那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偷走了我的笔记,把我的头颅和身体埋在了不同的方位,利用宗教的力量来填补他们的私欲。看看他们创造出来的都是些什么怪物,真以为自己可以长生不老永葆青春,却不知那只是上帝愚弄人类创造出来的笑话。”奥斯维拉淡淡的自嘲道。 第六十四章 〔 解脱 〕 “当年我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华夏传说,为了减轻逆生长的痛苦,我便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以修士的身份创建了天瑞女子学校。没想到那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偷走了我的笔记,把我的头颅和身体埋在了不同的方位,利用宗教的力量来填补他们的私欲。看看他们创造出来的都是些什么怪物,真以为自己可以长生不老永葆青春,却不知那只是上帝愚弄人类创造出来的笑话。”奥斯维拉淡淡的自嘲道。 愚人自娱,真以为将她分尸,就完事了?比起逆生长的痛苦,她更希望一刀了解自己来的痛快。毒药,水淹,放血,火烧,什么自杀的方法她都试过了,最后呢~ 还不是完整无缺的再次复活,继续苟且的活着。奥斯维拉这个名字就像是诅咒,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你的丈夫被乱石砸死,你的孩子被火刑烧死,所有你在乎的人都因你而死。 “天瑞女子大学八位极阴之女中,唯独苏芸活了下来。你将她带到这里,以她的身份接近聂言目的不明确。不过以你的性格你完全可以直接杀了苏芸以绝后患,为什么没有动手?”唐笑的手背在身后,指间幻化出了三张符纸随时提防着奥斯维拉的攻击。 奥斯维拉看了看聂言,魅惑一笑。在眨眼的瞬间,一只飞舞的黄金蝴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在这昏暗的环境下,金色的蝴蝶就像是一盏明灯,照亮了所有人最阴暗的一面。蝴蝶的数量越聚越多,奥斯维拉在蝴蝶的庇护下,容貌渐渐开始改变。乌黑的卷发变成了金色亮丽的长发垂落在地面上,一双翠绿色的眸子像宝石一样发着妖异的幽光,就连她的五官也变得十分立体。眼前穿着印花裙的女人太美了,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美的那么不真实。 奥斯维拉伸出手指,一只飞舞的金色蝴蝶停在了她的手上,像是祈求 主 人 的怜爱一样不愿离去。而她身后飞舞的蝴蝶幻化成了一个又一个穿着晚礼服戴着兔子面具的傀儡。 “你对苏芸做了什么!”聂言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和苏芸长得极像,却比苏芸漂亮,苏芸身体的变化一定和眼前这个女人有关。 “原本我确实打算直接杀了这个孩子,她能保住性命也多亏了你。亲人的血脉流淌着你的灵力,虽然微薄,却可以让我缓解痛苦。聂言哥或许你还不知道,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你的亲人都会因你而死,就像我一样。”奥斯维拉淡淡的说着,手上的蝴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一粒粒沙子,从她的指缝间滑落到了地上。 看着奥斯维拉身后的傀儡,高誓清冷的面孔中,没有畏惧,只有杀意。他知道这个女人想得到聂言做什么,几千年前的悲剧他绝对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奥斯维拉像是感觉到了高誓散发出来的杀意,抿嘴一笑道: “别那么紧张,不如我把那个传说告诉你们吧~ 在古老的华夏,有位国王想要控制整片大陆,但他的身子却一天不如一天。国王担心自己死前都无法完成心中的意愿,于是一名法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告诉他东方尽头有一座雪山,雪山里住着一位神明,神明制作的丹药可以让他长生不老。于是国王就派遣了贵族让骑士护送他前往雪山请神明赐予丹药。 神明爱上了贵族,也看到了贵族身上将要发生的灾难。神明为了爱情逆天改了贵族的命运,却没想到命运女神诺恩斯对他施下诅咒。国王从另一名法师那里得知了贵族的灵魂才是长生不老的关键,于是下令杀了贵族所有的家人,将贵族从神明身边抢了回去,千刀万剐用炉火烧了整整七天,最终炼制成了一枚仙丹。 国王没等到仙丹炼制完成就病死在床榻前,他的儿子杀了兄弟姐妹继位成为了新一任的国王,没过多久这个国家就被领国改朝换代。传说这枚仙丹被下葬在国王的墓穴里,无数人想要前去掠夺,但又有人说贵族的灵魂才是仙丹的关键。” 去除一切痛苦,生老病死再无瓜葛。 聂言呆愣的站在原地,奥斯维拉所描述的故事居然和他的梦境里发生的场景几乎吻合。难道那不是梦,而是他前世的记忆?就像奥斯维拉所说的那样,他就是那个被国王赐死的贵族?失神的看了一眼高誓的侧脸,梦中的白衣男子会是高主任吗? “奥斯什么微辣?哦,维拉。你说这么一大段,是想告诉我们聂言就是那名贵族的转世?你也太会扯了吧,你一个外国人千里迢迢来到华夏就是为了找贵族转世?这个先放一边,如果你真的是中世纪的人,你知道匈牙利离华夏有多远吗?别告诉我你是坐船过来的,那个时候的航海根本不具备这个条件。再说了,你这狗屁传说是从哪听到的?说的这么详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在旁边亲眼见到一样。”徐海斌从口袋掏出一包香烟,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点了一根吸了口,又吐了出来。扫了一眼奥斯维拉,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骗子。 奥斯维拉冷眼看着徐海斌,又看着被周楠从浴缸里救出来的马涛医生,厌恶的挥了挥手手指,身后戴着兔子面具的傀儡像是接受到了指令,手上幻化出各式各样的武器,朝着他们的方向扑了过来。 徐海斌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一把抱起椅子上的苏芸交给了闷声不说话的邱明远。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了一把青铜长剑,瞟了一眼高誓,两人同时向傀儡刺去。 唐笑的三张符纸掷向空中,火光四溅,本以为能压制住一部分的傀儡的攻击,没想到这些傀儡根本不畏惧他写的符纸,这就是力量的差距吗?就在傀儡的阔剑快要刺入他的头顶时,周楠一把将他拽到身后,黑刀抵在了阔剑上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场面混乱不堪,马涛拼命的按着电梯的按钮想要逃离这里,还没等反应过来,吴磊的拳头狠狠的垂在了马涛的鼻梁上。 “你想去哪?给我老实待着。”吴磊恨不得当场撕了这个害死他弟弟的医生,极强的理智告诫着他,这个人不能死,他要把所有参与这个项目的医生还有策划者全部送进大牢里。 聂言的思维很乱,被这些奇怪的梦境折磨的快要让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身处在梦境还是现实。看着奥斯维拉嘲弄般的冷笑,聂言发现高誓和徐海斌的攻击速度逐渐变得迟缓起来。 傀儡的身子被砍得四分五裂,没一会就拼接起来恢复原样,甚至傀儡的数量越来越多,很快他们就逼到了电梯口的位置。妖艳的巫女吟唱着不知名的民谣,怪异的曲调伴随着傀儡畸形的步伐,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逐渐向他们逼近。 马涛惊恐的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吴磊趁乱抱回了吴嘉豪,即使他的弟弟已不在是人类,但他还是不能放任不管。 看着站在他前面的三个男人的背影,聂言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绕过他们走到了奥斯维拉的面前。 “聂言快回来!”高誓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却被戴着兔子面具的傀儡包围在中间,动弹不得。 奥斯维拉的吟唱并没有停止,徐海斌只觉得浑身无力,双腿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再一回头却看到了周楠、唐笑、吴磊、还有那名医生全都晕死了过去。吴嘉豪蹲在地上,戳着不省人事的吴磊,就像是摆弄一件玩物一样。 在场的所有人里,唯独聂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奥斯维拉唱完了最后一句,对着聂言做了一个中世纪特有的礼节道: “聂言哥,如果你答应和我离开这里,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伤害在场的任何一人。” 奥斯维拉邪邪的笑着,等待着聂言的答复。 “抱歉,我不能和你离开。”聂言摇了摇头,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你觉得这两个废物能够留住你?”奥斯维拉的手指搅动着金色的长发,嘲讽道。 “以下是我个人的分析,虽然我现在思路还不是很清楚,但大致差不多应该是这样。”聂言站直了身子道。 “有意思,说说看。”奥斯维拉娇媚的一笑道。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你被人利用分尸以后,就换着身份留在了天瑞女子大学等待着你所谓的猎物。女校的祭祀,没有你的推波逐流,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规模。通过反复灌输洗脑,自然有人会愿意为你卖命。你在华夏待了这么久,发现了极阴之女的特殊性,就默认了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利用华夏的术法,结合着你的笔记制造出像你一样的怪物。”聂言平视的看着奥斯维拉道。 “聂言哥,推理的很精彩。”在聂言说完后,奥斯维拉鼓掌道。 聂言说的没错,她确实这么做了。只是聂言不知道的是,每一任的天瑞女子大学的校长都是她替换下来的傀儡,而操控这些的确实另有其人。那个神秘的男人如同她一样拥有着长生不老的能力,也是那个男人告诉了她只有找到贵族的转世,才能得到解脱。他默认了男人的所作所为,也默认了男人偷走了她的笔记,甚至将她残忍的分尸。 她想看看男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于是她换着身份潜伏在天瑞女子大学。可笑的是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却一直被男人算计着一步一步走进了他为自己设下的陷阱。 男人告诉他聂言就是那名贵族的转世,他将聂言吸引到了女校准备动手时,就被眼前的长发男人阻止了。 “你走过来就不怕我突然杀了你?”奥斯维拉冷笑道。 聂言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 突然,奥斯维拉抬起左手抓向了聂言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手腕的力量不减反增。另一只手幻化出一把尖利的银色长剑,毫不犹豫的朝着聂言心脏的位置刺去。 第六十五章 〔 农历六月十三 〕 突然,奥斯维拉抬起左手抓向了聂言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手腕的力量不减反增。另一只手幻化出一把尖利的银色长剑,毫不犹豫的朝着聂言心脏的位置刺去。 与此同时,围在高誓身边的傀儡做出了如同奥斯维拉一样的动作,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向着高誓的四肢砍去。 高誓看着离聂言胸口越来越近的剑刃,不顾傀儡的攻击发疯似的朝着聂言的方向跑去。衣服被利刃划开,皮肤上留下来一道道口子,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剑尖在聂言胸口将近三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奥斯维拉僵硬在原地,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聂言。 此时的聂言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神淡漠,看奥斯维拉如同看蝼蚁一般。他的身体周围盘旋了一只不大的四爪金龙,金龙其中一个爪子抓向了奥斯维拉手中的长剑。梵音回响,如墨一样的梵文悬浮在整个房间。傀儡们纷纷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摇摇欲坠的倒了下去。 徐海斌看的目瞪口呆,惊异的看着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聂言不怒自威,灵力不受控制一样的完全爆发了出来。 高誓紧握拳头,还是晚了一步。农历六月十三是海龙王的诞生之日,同时也是聂言前世陨落的日子。 “聂言清醒一点!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强的灵力。”高誓想要上前却被一层层金光挡在了外面。 金光包裹着飞舞的金色蝴蝶,整个房间被照的异常明亮。奥斯维拉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上,惊讶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被眼前一脸淡漠的青年所吞噬。 “你是个什么东西?”奥斯维拉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幽绿色的眸子不停地转着,她被骗了! “吾是个什么东西?嗯,又或者吾是谁呢?”原本浅棕色的眸子已经成了金色的竖瞳。金光散去,房间再次变得昏暗,一颗又一颗的水珠漂浮在他们的周围。每一颗水珠都包含了无穷的灵力,强大的灵压让奥斯维拉再也承受不住的瘫坐在地上。 “聂言!快停下来!你在这样下去身子就废了!”高誓用手上的短剑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金色屏障,而聂言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走到了奥斯维拉的身边,蹲了下来。手指轻挑着她的下巴,看着这个异常美丽的女人道: “吾沉睡的太久,是你唤醒了吾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会杀死我吗?”奥斯维拉并没有因为青年的变化而感到恐惧,反而一脸妩媚的扣住了聂言的脖子娇羞道。 “你想要解脱?”被女人勾住,聂言神情淡漠的回应着女人。 “可以吗?”奥斯维拉笑了,笑的是那么甜美,就如同绽放的花海,令人沉醉。 那个男人告诉他,聂言身体里的灵魂可以实现她永远也不能实现的愿望,作为代价将他带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如今,男人骗了他,他们定下的契约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您是神明吗?”奥斯维拉此时就像一个小女人一样,痴迷的看着聂言道。 聂言没有说话,暴涨的灵力让这句身体已经力不从心,心跳的速度正在逐渐减慢。 “不知道。”聂言淡淡的道。他记不起来自己是谁,混乱的记忆让他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正真的自己。 “那我可以请求您,让我彻底解脱吗?”奥斯维拉跪坐在地上,伸出了两双手,同样平淡的看着聂言。 看着这样的眼神,聂言点了点头,盘旋在四周的水珠聚集在了奥斯维拉的身边,而她身上的蝴蝶像是感知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一样,拼命的用翅膀抵挡着水珠的靠近。 然而接近水珠的蝴蝶就如同昙花一现的花朵一样,一个又一个的化作一缕青烟随风飘散。奥斯维拉笑了,不是那讽刺的笑,不是那妩媚的笑,而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真诚的笑。 高誓握着匕首的手已经被金光震的发麻,身上的血口止不住的流着鲜血,就这样了,他还是没有放弃继续向着屏障刺去。 女人的整个身子被水珠包括形成了一个水球,她张了张嘴巴,聂言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口型,好像是说谢谢?他站了起来,疑惑的俯视着那个正在冲着他微笑的女人。 “啪——”的一声,高深面前的金光屏障出现了一个缺口,紧接着由这个缺口的四周开始出现了大量的龟裂。 “啪啦——啪啦——”整个金光屏障如同金粉一样掉了下来,伴随着奥斯维拉包裹着的水球一起炸裂。并没有血肉模糊的画面,反而是说不出来的美丽,诡异的让人屏住呼吸。 聂言伸出了手,看着上方掉下来的金粉,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的样子。 高誓握着短剑的手微微颤抖,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伤口。他面色苍白的道站在了聂言的面前,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金粉掉在他的手上就消散了,失了兴趣似的,这才抬头看着面前的长发男人。 “它很美,为什么落在手上就消失了?”聂言道。 高誓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反而是站了很久才缓缓的道: “因为你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那又如何?”聂言一脸平淡的道。 “会死。”高誓道。 “吾死了,你又如何?”聂言道。 “寻你。”短短两字承载了太多太多,对于高誓来说最不值钱的是时间,最痛苦的也是时间。一年是寻,两年也是寻,千年之间他从未放弃过。 “寻到吾以后,你又如何?”聂言淡淡的笑着道。 “锁起来,再也不分开。”高誓看着聂言一脸认真的道。 聂言张了张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的向后仰去。高誓丢下手中的匕首,一把抱住快要摔在地上的聂言,紧紧的把他搂在怀里,久久不语。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那个穿着华丽玄服的男人,惊鸿一瞥让他难以释怀。又过了几千年,他听闻男人陨落,四处寻找着他的转世想要为他重新塑魂。天道定数,居然让他在玉山再次遇到了他。 他错了,错的离谱,以为改一个凡人的命就可以让男人避免天道的定数,却不曾想天道不可逆,男人的特殊性给这个凡人带来了灭顶的灾难。 “聂言这是怎么了?”徐海斌走到了高誓的身边道。 “走开。”高誓冷冷的道。 “以前我就觉得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以你仙人的身份,根本不可能会在乎一个人类的死活。”徐海斌换了一副嘴脸,抱着膀子道。 “王将军,我希望今天的事情,请不要告诉聂言。”这是高誓第一次这么称呼徐海斌。 聂言前世的记忆,以及徐海斌前世的记忆逐渐恢复这并不是巧合,有人在暗地里明显操控着这一切。刚才那个巫女一直提到一个男人,会是那个男人做的吗? “高誓,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徐海斌对高誓恨之入骨,青铜长铍抵在了高誓的咽喉道。 高誓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怀里的聂言,丝毫不畏惧近在咫尺的长铍。用匕首刺破了手指,又从怀里取出一枚丹药混合着血液喂给了昏迷不醒的聂言。 “你给他吃了什么?”徐海斌道。 高誓没有搭理徐海斌,反而是在聂言耳边低吟着道: “忘了吧,做个好梦。” .................................................................................................................................................................................................. 聂言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居然从悬崖纵身一跃跳入了海里。海水冰冷刺骨,他的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最让他意外的事他居然可以在水下呼吸! 他的模样又变了,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匕首像极了高主任手上那把银色匕首。 奇怪,高主任,是谁? “哥哥,你不要方儿了吗?”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方儿,又是谁?他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拿着的那把匕首居然自动飞起刺进了他心脏的位置,猛地睁开眼睛,浓烈的消毒水味让他意识渐渐清醒。 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聂言只感觉到头晕目眩,挣扎的想要坐起身子却又被按了回去。 “不是我说,言言你受伤了就好好躺着。”徐海斌将他的被子向上面拉了拉后,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了他的面前,又道: “昏迷了这么久,喉咙一定干了吧,小口小口喝,别呛着。” 接过一次性水杯,聂言迷茫的喝了一口,嗓子嘶哑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 随着意识清醒,他渐渐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想了半天,他只记得好像是要调查实验楼爆炸的原因,后面的事情脑中一片空白,他记不起来了!头好疼,捂着后脑勺,吃力的睁着眼睛。 “你头部受伤,记忆可能会出现遗漏什么的,这方面我不懂。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快躺好!你想问什么,我来告诉你好。”徐海斌搬了一把椅子,又从水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和水果刀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削着苹果道。 “我是怎么出来的,又怎么会躺在病床上?”聂言道。 “不是我说,下次你可千万别逞能。那个疯婆子是你能对付的了的吗?差点要了你的命!幸亏高主任神力恢复,刷刷两下就搞死了对方。”徐海斌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将苹果切成小块递给了聂言道。 聂言拿着苹果嚼了嚼又道:“那查明爆炸的原因了吗?” “查清了,不是我说这些医生真是罪有应得。居然私自研究什么超自然的项目,实行人体试验。爆炸的中心位置是在三楼实验室里,我记得唐笑说好像是设备故障,引燃什么化学物质连续爆炸。呸,罪有应得。”徐海斌不屑的道。 “高主任他们呢?”聂言疑惑道。 “回局里了,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我们?不是我说,真搞不懂他哪根经错位了,居然会跟着我们来到这里。”徐海斌舔了舔嘴角道。 ......................................................................................................................................................................................... 清水市有一座地标性建筑——鑫茂大厦,高约四百三十二米,位于最繁华的中心位置。鑫茂大厦顶楼修建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宫殿。宫殿的会客厅内,一位身穿西服的男人跪坐在软塌上,手中还不是翻阅这一本泛黄的书籍。他的面前跪着一名年过花甲的老人,老人身穿老式中山装,手中拿着一类似乌龟壳子一样的旧物件。 “沈爷,王柏川让我替一个孩子招魂。”老人毕恭毕敬 “哦,你帮他了?”男人看着书,并没有抬眼看着老人。 “没有沈爷的批准,小的不敢肆意妄为。只是.....”老人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眼前的西装男人。 “只是什么?”男人放下了手中的书,端起瓷杯喝了一口茶水道。 “蒋占平,好像怀疑到小的身上,小的担心.....”话还没说完,老人的身子居然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一堆白骨。 男人站了起来,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身影,将地上的白骨装进黑色的帆布里,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化作一团影子消失在男人的面前。 “聂言。”站在落地窗前,男人勾起嘴角看着前方的高楼大厦,淡淡的笑着。 ※※※※※※※※※※※※※※※※※※※※ 文中第一大反派,沈方三出场!!!!大家鼓掌欢迎!!!!聂言前世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第六十六章 〔 灭口 〕 午夜十二点,原本笼罩在医院上方的绿色波纹已经不见踪影。徐海斌独自一人站在住院部的天台上抽着烟,而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干瘦的黑影。月光下,黑影无意识的吞噬着医院周围的怨灵。每吞噬一点,他的皮肤就会鼓出来一点,直到身上的皮肤恢复弹性为止。徐海斌吐出了一缕薄烟,斜眼看着站在他身后的盚殭。盚殭僵硬的抬起头,表情木讷,手里捧着青琰道: “将军。” “先放你那里吧。”徐海斌靠在护栏上,慵懒的望着满天的星空,用手指将烟头掐灭,平心静气的道。 “将军。” 盚殭的意识尚未恢复,吞噬了这么多怨灵也只会单一的重复说着这俩个字。徐海斌幻化出青铜铍,对着空气划开了一个幽绿色的口子,盚殭迈着称重的步伐,走了进去,空间扭曲了两下,再无他的身影。像是发现了不对,徐海斌握着青铜铍的手猛地转向了另一边,毫不犹豫的甩了出去。 青铜长铍在空气中停顿了几秒后,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一团漆黑的雾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黑雾散去,走出一位带着双面饕餮纹面具的男人。徐海斌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道: “为什么对聂言出手?” “王将军,我们签订的契约里好像并没有这一条例,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动手杀了他呢?” “呵,你回到这里是为了善后吗?” 徐海斌记忆回复第二天,羡门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青琰已经融入徐海斌的灵魂,若是强行剥离就会失去原有的作用,如同一块普通的石头一样,毫无价值。 “这里发生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到是你,明明可以杀了高誓,却在最后收手,是为了聂言吗?”羡门走到了徐海斌之前站着的位置,看着前方道。 若他还是那个曾经的大将军——王羿,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死高誓。可是,现在他是和聂言一起嬉戏长大的徐海斌。在他得知聂言遇到危险时,放下了这唯一一次杀死高誓的机会,选择去找寻聂言。 “聂言他......到底是什么?”徐海斌看着夜空,久久才吐出了这几个字。那淡漠傲视一切的神情,金色的竖瞳,还有盘旋在身上的金龙,让徐海斌意识到,聂言可能不是凡人。在联想着前世发生的事情,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表情痛苦,不愿再回想下去。 “聂言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各个地方势力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他的身上,其中也包括了你们徐家。”羡门看着徐海斌道。 徐海斌握紧了拳头,他今生姓徐并不是一个巧合,包括他背后的纹身还有莫名其妙恢复的记忆。徐家,聂言前世到死都没有承认的师傅——大方师徐福的旁系后代。 “徐崎的魂魄在你那里?”想到了那个昏迷不醒的弟弟,徐海斌疑惑道。 面具下羡门笑而不语,挥了挥手衣袖,化作了一团黑雾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 审讯室内,唐笑蹲在椅子上看着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已经快要凌晨1点。打着哈气,接过周楠递过来的咖啡说了一声谢谢后,看着坐在面前被手铐拷在椅子上的马涛道: “小子,你打算折腾到什么时候,我们加班可没加班费。” 回应他的只有马涛歇斯底里的吼叫,一会儿抖成了筛糠,一会儿疯癫的大笑,就像一个神经病人一样。 “嘿,三魂六魄都在,别在我面前装疯。说,资助你们实验的项目负责人到底谁?”唐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 在唐笑昏迷期间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迷迷糊糊的起身看到了睡在他隔壁床铺的周楠,拔了针头,枕边的手机像是算准了他这个时候会醒一样,叮铃铃的响了起来。接了电话,居然是蒋局长打来的。 下床拉打开窗户,伸头一看,整个住院部楼下停满了警车。蒋局长抬头朝着他挥了挥手,身边还站着一个肥头大耳一脸献媚的中年男人。电话内头道: “小唐,一会儿去做个检查,没什么事情就去办理出院手续。” “局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揉了揉头发道。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身一看,发现周楠也醒了。 “这里的事情高主任已经解决了,有什么事情回局里再说。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小姑娘也醒了,我已经安排人送她回家。聂言受伤,徐海斌那小子说要留下来照看他。你和周楠没什么事就回局里,具体情况,等王主任给你们下达通知。”蒋占平说完就挂了电话。 唐笑听的一脸懵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小姑娘指的是苏芸,苏芸可是关键人物,就这么被送回家?聂言受伤了?他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他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晕倒了。 做了检查,各项指标一切正常,办理了出院手续后,就和周楠一起看望了昏睡不醒的聂言。唐笑想从徐海斌口中套出后面发生的事情,这个大少爷却装作一问三不知,还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气的唐笑拉着周楠上了一辆警车,一路开回了局里。 奥斯维拉是怎么解决的,以及解决的过程他都不知道。回到局里,王主任让他写一份详细报告上交,他直接交了一份白纸上去,被王主任骂的狗血零头,然后就被安排在这里审讯嫌疑人。 最奇怪的还是吴磊弟弟,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招魂都招不到。唐笑不喜欢说谎话,实话实话告诉吴磊,并且承诺会给他一个交代。让唐笑没有想到的是吴磊什么也没有说,要回了吴嘉豪的遗体,然后又做了笔录就离开了局里。 “咚咚咚——”审讯室的房门敲响了,推门走进来一位穿着裤衩的中年男人。男人又换上了那双万年不变的夹角拖鞋,拿着一本笔记本走到了唐笑的身边。 “蒋局长,你怎么来了?”唐笑猛地站了起来,连忙给蒋占平让座。 “小唐,你这边有什么新的进展?”蒋占平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回去道。 “马涛主修神经学,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什么都问不出来。”唐笑耸耸肩道。 “哦,这样啊。我这里有一本日记,是聂言在实验大楼找到的日记。后面几页出现了编码,我已经派人破解了上面的内容。”说着,蒋占平将笔记本交给了唐笑。 翻开笔记就看到了最后一页夹着的A4纸,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U2FmZXR5IGJveCBwYXNzd29yZDogOTA4NzIx’’。 “这是BASE64编码?”唐笑反问道。 “是的,那名女医生大学自学过编程,后面的写的内容全部都是用编码组成。” “这一串翻译过来的译文是:Safety box password: 908721,保险箱密码:908721。保险箱?什么保险箱!”唐笑拿着A4值瞟了一眼马涛,发现原本装疯卖傻的马涛有一刹那的慌张。看来这就是突破口,唐笑拿着笔记本走到了马涛面前道: “和你一起参与这个项目的人,被关在隔壁的审讯室里。你猜猜他们有没有你这么好的毅力,这是那名女医生的日记,你猜猜里面会不会有你们的犯罪证据。” 马涛低着头,腿脚僵硬,弓着腰一动不动。就这样持续了二十分钟,他缓缓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一脸平静的道: “我们是推动人类进化的使者,是改变这个世界站在医学巅峰的领头人。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更好的将来。” 周楠在一旁听的皱起了眉头,这人明显被洗脑了。和天瑞女子大学的那群疯子一样,为了遥不可及的传说,做着反人类的事情。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 “给你们拨款的账户,和天瑞女子大学是同一个账户。你们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家人想想。看到身后的字了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唐笑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指着身后大声道。 “呵——呵——”换来的却是马涛嘲讽般的冷笑。 “你!你不怕死?”想到之前马涛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明显是怕死才有的表现。咦?马涛怎么会出现在那个浴缸里? “你昨晚怎么会出现在五楼浴缸里?那个椅子上坐着的小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唐笑皱眉问道。真正的苏芸沉睡不醒,奥斯维拉幻化成苏芸的样子,目的是为了得到聂言,那这个马涛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想要终止这个计划,参与者都会被扼杀抹去痕迹,我就是其中一个。我不怕死,我怕的是这个项目就此作废,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过了许久,马涛才缓缓地道。 “终止计划?他们指的是谁?”抓住了关键点,唐笑乘胜追击问道。 “他们是——啊!咳咳!”话说一半,马涛整个脸变成了紫黑色,戴着的手铐束缚着他的双手,眼白向上翻去,口吐白沫,眼看就要不行了。 “不好!钥匙!快把他手铐解开!”变数太快,唐笑抽出银针扎在马涛的人中上。周楠迅速解开了他的手铐,把他平放在地上做着急救措施。 “没用了,他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唐笑握着马涛的手,冷冷的道。 蒋占平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短信道: “分秒不差,被带回来的相关嫌疑人,被同时灭口。” 是谁这么有本事,敢在调查局里动手。蒋占平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后,低头翻着手机通讯录,找到一个备注为‘老徐’的号码拨了过去。 “你们处理一下,把他的尸体送到邱明远那里。”说完,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 大方师解释一下:类似国家国师一样的人物。方外之人,意为方士,又为大方师。 第六十七章 〔 同居?! 〕 蒋占平这个电话打了很久,挂了电话,翻盖手机的LED屏上,显示着01:37。王柏川靠在墙壁上,抽着***看着这个穿着夹脚拖鞋的中年男人道: “如你所料,那个老家伙失联了。” 蒋占平皱眉看着王柏川嘴巴叼着的烟,一把抢过,掐灭道: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调查局里不允许抽烟。” 王柏川一脸疲惫,挥了挥手道: “徐正国和你什么关系,你若是有什么计划最好提前告知,我也好准备布局。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信不过我吗?” “老徐啊,还能有什么关系。徐崎那孩子的魂魄已经回到他身体里了,有什么话你可以明天派人去问问情况。”蒋占平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道。 “蒋占平!”见他要走,王柏川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如果你想问带回来的嫌疑人同时死亡的原因话,抱歉对于这件事我没办法回答你。柏川,天要变了,一切多加小心。”说完蒋占平将烟头丢到垃圾桶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王柏川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他想说的不是这个,蒋占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躲在审讯室门后面的唐笑和周楠,耳朵紧紧的贴在门前。由于审讯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他们根本听不清外面在说些什么。门被猛地推开,唐笑直接重心不稳跌进了周楠的怀里。 王柏川满头黑线看着这两个人的动作道:“你们口味真重........” “不这是有原因的!王主任你听我解释!”唐笑连忙从周楠怀里爬了出来,想了想欲言又止。总不能告诉王主任,他和周楠蹲门后面偷听吧! “总共被带回来三个人,这下好了同时咽气。一室的调查人员现在接受你们手中的案子,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王柏川道。 “啥?!一室!他们从国外回来了?”也难怪唐笑会这么震惊,一室连他们主任加起来总共就五个人,好像是什么特殊任务被集体调到国外去了。 在调查局里,他们二室主要的调查人员做着杂七杂八的活,被各个科室借用,留着空闲的也只剩下了他和周楠。三室基本上对他们都是不屑一顾的,四室就高主任一人,五室的人也就那两个比较熟的兄弟玩的开一点,好申请调用准备。 “这个案子一直是我们负责的,怎么又交给一室接手?”周楠道。 “你打电话问问蒋占平不就知道了吗?把马涛送到邱明远的科室,想办法联系他的家人。”王柏川道。 “这人平白无故的死在局里,不怕他们家里人闹事?”唐笑摊手道,他是故意给王柏川找不痛快。 “杀了这么多人,家属会不知情?一室的人已经去马涛家里了,好了没什么事情,你们回去休息。”说完,王柏川离开了审讯室。 唐笑摸着下巴,看了一眼周楠道:“我去联系底下的人,把他送过去,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周楠点点头道。 ........................................................................................................................................................................................ 又过了几天,聂言在徐海斌的陪伴下做了体检,徐海斌不放心,又让他做了脑补CT扫描。身体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报告上显示的各项指没什么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他们中午办理了出院手续,徐海斌原本打算开车送聂言回去,却被聂言拒绝。 “斌子,我真的没事。”站在医院门口聂言无奈道。 “头还疼吗?”徐海斌关心道。 “不疼,斌子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车子我叫好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聂言摇了摇头,用手机APP叫了一辆专车道。 “哦,好的回去记得给我发短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要忍耐,我给你联系医院。”徐海斌还是不怎么放心,高誓最后给他吃的丹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知道了,你回家好好休息。车子来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短信联系。”聂言无奈的笑道,核对了手机上显示的车牌号,上了一辆白色的丰田车后,挥手告别道。 上了车,看着徐海斌还站在那里,聂言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徐海斌守了他整整三天,家也不回,就搭了一个简易的折叠床睡在他旁边。让他回去,他又不肯,聂言也只好提前出院,让徐海斌回去好好休息。靠在椅背上聂言闭目养神,脑中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女校,野人山,中山医院,还有那个奇怪的梦。 “聂言。” 耳边仿佛传来了高主任的声音,那个从天而降的男人,那个跳入万葬坑紧紧抱着他的男人......聂言揉了揉眉心,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想到高主任了! “小伙子是我车开的太快,晕车了吗?”驾驶座上,”司机师傅道。 “没有,师傅开车很稳。”聂言连忙摆手道。 “小伙子我刚才看了一下地图,南北高架好像发生车祸堵住了,建议我走内环绕些路吗?”司机师傅看着后视镜的聂言道。 “嗯,师傅你看怎么走方便好了,我不急。”聂言礼貌回应着,心里想的却是公寓里只住着他一人,几点回去都一样。 “小伙子,我看你是从中山医院里出来的,生病了吗?”司机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聂言搭话。 聂言笑了笑没有回答,见他没有回答,司机自顾自的说道: “我听闻中山医院的实验大楼发生了爆炸,据说死了三十多人,之前有个主播拍摄爆炸现场还被抓到警察局里。现在好多人都在议论,里面是不是闹鬼之类的......” 司机巴拉巴拉的说着,聂言则静静的聆听着,突然前方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辆面包车,司机的方向盘紧急向左打去,来不及避让直接撞到了前面的一辆黑色轿车上。还好司机反应及时踩住了刹车,要不然直接连人带车冲出防护栏,翻出高架,车毁人亡。 幸亏聂言在后排系了安全带,身体晃了两下就坐稳了。变数太快,聂言捂着砰砰狂跳的胸口穿着粗气,缓了一会才道: “师傅你没事吧!” “没事!*,不是规定外地牌照不允许上中环了吗?这面包车怎么上来的?!”解开安全带,骂骂咧咧的下车想要看看前面撞得是什么车。还没走两步,首先看到的是黄色车牌,再一看上面的牌子,僵在原地。 聂言看司机傻站在那里,疑惑地解开了安全带,下车一看前方的车子,瞬间理解了司机此时的心情。他们运气真好,直接撞上顶级豪车迈巴赫62s。 豪车下来一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看了一下尾部只是有一些擦伤并无大碍,松了一口气。在看了看丰田车前面瘪了一大块后,又一路小跑跑到了主驾驶位后座,敲了敲车窗说了些什么。而造成这场车祸的罪魁祸首面包车,早就跑没影了。 “司机师傅,还是先联系交警疏散一下来往车辆,估计一时半会搞不定。”聂言道。 “对,报警!”司机吓傻了,哆嗦的拿出手机拨通了110。虽然只是后侧擦伤,但那可是迈巴赫!他一个小老百姓可赔不起! 这时,驾驶位后座的车门被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毕恭毕敬的打开,车上下来一位穿着高档定制西装的男人。男人梳着小背头,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将近一米八七的个子,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具体情况我已经听司机描述过了,定损方面我会和交警说明。”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面带微笑看着聂言道。 一听定损和自己没关系,那就是不要赔钱了?有钱人的气度就是不一样!专车司机感觉今天一波三折,一下子老了十岁。想要上前谢谢这位神穿西装的男人,却被对方的司机拦在了面前。 “抱歉,沈爷不喜欢与外人接触。”那名司机一脸冷漠道。 男人笑着走到了聂言的面前,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聂言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有些熟悉?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有没有受伤?”男人低头看着正在发呆的聂言道。 听到了男人的声音,聂言连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聂言道: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后续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 烫金黑底名片上印着显眼的三个字——沈方三,紧接着就是鑫茂国际有限公司执行董事。聂言还搞不清现在的状况,就听到沈方三又道: “车子坏了,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吗?” “不,不用!谢谢你的好意!我再叫一辆专车好了!”聂言连忙摇了摇手,第一次和这一类人接触,有些手足无措。 沈方三看着聂言,名嘴一笑道:“你还真是可爱,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聂言,我叫聂言。”他可爱?聂言尴尬的笑了笑道。 “聂言真是一个好名字,真的不需要我派人送吗?”沈方三离聂言的距离越来越近,聂言不得已后退了一步道: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 约莫等了半小时,交警骑着一辆摩托车赶了过来。了解大致情况后,找了一辆拖车将白色丰田拖走,专车司机只需要做个笔录就可以离开。沈方三和交警说了些什么后,上了车匆匆离去。交警走到了他的面前道: “走,我送你下高架,你在这里打不到车的。” “谢谢!”聂言感激道。 下了高架,聂言又叫了一辆车,折腾到下午17点才到公寓门口。叹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电梯,然后按下15楼的按钮。他现在又累又饿,等了一会,电梯门再次打开,拿出钥匙走向了A1501号。 一抹霞光照射在那纯白的玄衣上,如墨般的长发被一根青色的发带系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白衣男人缓缓的转过身子看向了他。 “高主任!”聂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自己门口一脸淡漠的白衣男人。 “嗯。”高誓冲着他点了点头。 “高主任.....你怎么会来了?”聂言其实想问的是,高主任你怎么知道他住在这里。 “蒋占平说你住在这里。”高誓淡淡的答道。 蒋局长说的?难道有什么事情要让高主任和他交代?还是为了中山医院的事情? 聂言拿出钥匙,开了门示意高誓先进去。高誓到玄关处,聂言关上了门,给他拿了一双备用拖鞋道: “高主任你吃了吗?” 高誓摇了摇头。 都快六点了,聂言换上了拖鞋走到了冰箱前,打开一看,冰箱里只剩下了几个鸡蛋和挂面,还有放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奶油蛋糕。 聂言关上冰箱门道:“很久没回家了,没啥菜,只有一些面条和鸡蛋,要么出去吃?” “无需麻烦。”高誓道。 “阳春面吃吗?”聂言想了想,询问道。 高誓点了点头。 聂言系上围裙,在厨房忙碌了一阵子后,端着一盆热腾腾的阳春面放在餐桌上。又拿了两个瓷碗和两双筷子,看着高主任道: “面里要加醋和香油吗?” “同你一样。”高主任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大盆阳春面,阳春面上还打了两个荷包蛋,放了很多的葱花。 “和我一样?我吃面喜欢放醋,高主任你要不要试试?”聂言拿了一瓶食醋倒在自己的碗里,问道。 高誓点头了点头,聂言为他盛了一碗面,加了少许醋道: “尝尝看,我调到味道应该还可以。” 高誓尝了几口,眼前一亮,只是简简单单的阳春面,味道调至的恰到好处。聂言是真的饿了,两人不再言语,闷头开吃,没一会儿就把这一大盆的阳春面吃完了。 吃好饭后,聂言去厨房洗碗,这才想起来还没问高主任来他家所为何事。 “高主任,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聂言道。 高誓走到了他的身后,看着系着围裙洗碗的聂言,认真道: “聂言。” “嗯?”聂言拿着一个瓷碗,疑惑的看着高誓。 “请和我同居。” “啪——”瓷碗摔在了水池里,碎成了两半。 同.....同居?!!! “高主任你在开玩笑吗?”聂言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一脸懵逼的看着高誓道。 高誓摇了摇头道:“接下来的日子,你会遇到危险,我留下来保护你。” 聂言的灵力暴露,如果强行把他带走,就无法查清究竟那个躲在背后的操控一切的人。他和蒋占平商量,决定留下来24小时贴身保护聂言。 “是和我昏迷有关系吗?”聂言不笨,自然听出了高誓话中的意思。 “是。”高誓回答道。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值得高主任留下来保护他吗?那个想要害他的人又是谁呢?聂言摇了摇头,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道: “高主任,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出现在他的身边,保护他。 “?” “高主任你是客人,睡我的房间吧,不嫌弃的话,我给你换个床单和被罩。对了,高主任你带换洗衣服了吗?”聂言道。 看着高誓摇头,聂言脱下围裙,拿了钥匙看着高誓道: “高主任,我去买点换洗用品,你在家等我,很快回来。”说着穿好了鞋子,关了门,整间公寓里只剩下了高誓一人。 ..................................................................................................................................................................................................... 等聂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一进门就看到高誓跪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这是睡着了吗? 聂言怕穿拖鞋吵醒高誓,所幸赤着脚走了进来。还没走到客厅,高誓就睁开了眼睛,一脸淡漠的看着聂言。 “抱歉,吵醒你了吗?”聂言道。 “地上凉,把鞋子穿上。”高誓看着赤着脚的聂言,皱着眉头道。 “哦哦哦。”聂言听话的穿上了拖鞋,拎着一个大塑料袋递给了高誓。 “这些都是换洗用品,睡衣不知道你的尺码,我就按照身高买了。高主任,你先去洗澡吧,哈~我等你洗好,我再去——洗。”聂言困得不行,一个哈气接着一个哈气,眼角泛着泪花道。 高誓嗯了一声,拎着塑料袋进了浴室。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聂言给他买的短袖睡衣,睡衣大小正好,只是正面印着小猫趴着睡觉的图案。 看着已经躺在沙发睡着的聂言,高誓嘴角轻挑,轻轻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把将他抱起,走进了卧室。 为聂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缓慢的把他放在床上。像是失而复得一样,将他紧紧的拥入怀里,闭上了眼睛。 “晚安。” ※※※※※※※※※※※※※※※※※※※※ 高誓会说这种话,多亏了蒋占平给他推荐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精装追女仔系列!详细请看第二篇番外《牙疼篇》! 第六十八章 〔 944路公交车 〕 波光粼粼,阳光直入海里,晃出点点星光。他穿着一件华丽的绸缎衣裳,如一颗石子一样缓缓下沉。胸口蔓延出来的鲜血,像一条轻柔的红丝带,随着海浪飘荡。 渐渐地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就在他快要跌入深渊时,一只庞大的怪物从他的上方游了过来。九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牛身龙尾,巨大的爪子就快要抓上他时,不知为何,他笑了。 金光闪烁,梵音声声入耳,怪物发出痛苦般的吼叫,九个脑袋同时对准自己喷出如炼狱般的火焰。明明是大海,他却能感受到炽热的火焰正在向着自己逼近。拔出胸口的短剑,用尽最后一点仙气化成一条金龙和怪物进行最后的厮杀。 黑云压日,紧接着狂风暴雨翻滚着惊涛骇浪。水火交融下,原本冰冷的海水如同岩浆一般滚烫。怪物的吼叫声,金龙的长鸣声,在刹那间撞击在一起。 血雨染红了整片大海,光芒散去,金龙发出了最后一声悲鸣,整个身子跌入大海,再也没了动静。 “方儿,为什么?”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白色的棉质单衣,单衣很薄可以清晰的看清男人结实的腹肌。在向上看去,一双淡漠的眼睛,正平静的看着自己。 “高主任!” 聂言吓得一个机灵,猛地跳起想要下床,还没有站稳,整个身子就向床下仰去。就在他的头部快要撞到地板时,手腕被紧紧的拉住,一个恍惚,就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淡蓝色的窗帘被微风吹得轻轻飘动着,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呆愣的脸庞。胸口上下起伏,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男人如墨般的长发打在他的脸上。 “砰——砰——砰” 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心跳,跳动的如此之快。 聂言看着压在他身上的高誓,手指不自觉的勾着他的长发。他不知道,这个动作就像是情人之间的调 ////情一样。高誓那么淡漠的一个人,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缓缓的俯 下 身 子,随着聂言手指的拉扯,他的脸离聂言越来越近。 当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后,聂言猛地推开了高誓,红着脸冲进了厕所,门拍的一声关上了。在洗漱台前用冷水拍打在脸上,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默念着可能是自己太久没找女朋友了,错觉,都是错觉!高主任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对!是感激之情,不是动了真情! 就这么一直催眠自己,聂言冲了一把冷水澡,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刚才跑的太急,忘记带换洗衣服,总不能让高主任帮自己拿内衣之类的....都是大老爷们,怕什吗....他...嗯....他是直的! 身子湿哒哒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高主任已经不在了。快速的换好了衣服,聂言来到了客厅,就看到了高誓已经穿戴整齐,跪坐在他家毛毯上,闭目养神。 有沙发不坐,跪地上?好奇怪的习惯。 聂言僵硬的走到了高誓的面前,盘腿坐在了地毯上。他昨晚太累,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两个大老爷们睡一张床,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以前和斌子小时候经常睡在一起,聂言在心里安慰道。 “高......高主任。”聂言清了清嗓子,不敢直视高誓的眼睛道。 “嗯。”高誓看着他,还是那张清冷的面孔,看不出喜怒。 “你以后都要和我住在一起吗?”聂言想到了昨晚高誓提起的事情,疑惑道。 “是。”高誓淡淡的道。 “高主任一直陪着我,那你的家人怎么办?”抛开穿古装这个怪癖以外,聂言一直以为高主任也只是工作日和唐笑他们一样,交通不方便不得已才住在局里,平时周末还是会回家。 “一人。”高誓道。 “一人?”聂言没有听明白高誓的意思,肚子却咕噜噜叫了。算了,顺其自然吧! 叹了一口气,聂言起身道: “高主任,早饭我们去局里吃。今日下班一起去逛超市,买些必需品。” “好。”在聂言转身离开时,高誓那张清冷的面孔下,不自觉的变得温柔起来。 .......................................................................................................................................................................................................................... 聂言这辆黑色帕萨特由于太久没有打理,外层黑漆上附着一层尘灰,真的是和高主任这一身白形成了鲜明对比。两人一路谁也没说话,中间还出了一个小插曲。 聂言从地下停车场,将车子开出小区时,正巧碰到了一直住在隔壁的王大婶。王大婶大包小包的放在身边,一辆搬家货车停在小区的门口。聂言打开车窗探头问道: “王大婶,你们一家子这是?” “小孩要上学,这套公寓转手卖了。哎,养一个孩子真不容易。咦,你身边这位坐着的该不会是你女朋友吧!”王大婶由于在外面,只见到了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位长头发的人,看不清长相,皮肤白皙,猜测道。 “咳——咳,不是,这是我主任。”聂言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随便说了几句岔开话题,道了别,一溜烟开跑了。 聂言嘴上不说话,心里全程都在吐槽。 ‘长头发的又不一定是女人.....’ 等车子开到了调查局,已经是上午七点半。当他和高主任同时进入食堂时,原本热闹的食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们。 聂言左顾右盼,这才发现这些人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高主任! “高主任,你早上想吃什么,我请客。”聂言从钱包里拿出饭卡,一脸认真道。 “和你一样。”高誓道。 端着餐盘,聂言和高誓走到哪,那些目光就跟随着他们到哪。 “师傅麻烦盛两碗白粥,再来两个肉包和两个菜包。”聂言道。 打饭的师傅呆愣了几秒,然后道: “高主任怎么可以让您吃白粥!李师傅,快去把冰箱里的鱼片和鲍鱼拿出来!虾仁还有吗?” “不用麻烦,白粥即可。”高誓淡淡道。 “啊呀,这多不好意思,您好不容易来一趟。”打饭师傅一脸献媚道。 聂言满头黑线的看着打饭师傅,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打饭师傅这才意识到高誓眼神的疏远之色,连忙盛了两碗白粥,又拿了四个刚出炉的包子放进了盘子里。 聂言端着餐盘走到了另一边,舀了三大勺糖放进了碗里,问道: “要吗?” “嗯。”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聂言坐在高誓的正对面,第一次觉得吃饭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卧槽我眼花了吗?高主任居然来食堂了。” “他身边是新来的调查人员吗?几室的?” “听说是二室王主任手下的新人。” “哪个部队调下来的?还是科研人员?” 耳边不时传来周围人议论的声音,聂言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再看高主任时,他的碗底一空,吃的好快!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聂言掏出手机,按了接听键道: “王主任。” “聂言吃好早饭来我办公室一趟。”王柏川道。 “好。”聂言道。 “徐海斌那小子给我请了长假,可能半个月之内都不会回来。我这里刚接手个新任务需要你们去完成,那个臭小子不在,所以就给你找了一个新搭档。”王柏川电话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后面的话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喂?王主任?”还没等聂言问完,电话那头就挂了。 徐海斌请假怎么也不和他说一声,这小子是在和他赌气吗?聂言无奈的想着,端起餐盘站了起来道: “高主任,我的新任务已经批复下来,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高誓没有说话,看着他点了点头,目送聂言离开了食堂。 ........................................................................................................................................................................................ 出了电梯,聂言凭着记忆来到了王柏川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门把手转动了一下,迎面而来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微卷的长发,一身干练的职业装,聂言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惊呼道: “苏芸,你怎么会在这里!” “好久不见,聂言哥。”女人化着淡妆,整个人的气场完全从小家碧玉转变成了女强人。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苏芸只是一个学生,为什么会出现这里?女校案子结束以后,苏芸一直躲着自己,唯一一次见到,还是在中山医院。 “你们两个打算在门口站多久,还不进来。”王柏川翘着个二郎腿道。 两人进了屋,王柏川打开了投影道: “苏芸是三室调过来的外派人员,有什么话你们回去慢慢说,先听此次任任务安排。”说完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屏幕里出现了一辆崭新的公交车——944路公交车。 “这车有什么问题吗?”聂言询问道。 “车没问题,可是车的路线出现了问题。特别案件调查局一直是从各个分局收录一些灵异案件进行调查,这辆公交车是二个月前报上来的事件,拖到现在才送到我们科室。根据目前最新统计,在午夜乘坐944路公交车意外死亡人数为七人。”王柏川又按了一下遥控器,画面一转,出现了一张人物关系图。 三名壮年,一名孕妇,一名上班的女白领,还有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和一名穿着校服的中学生。 “这些人都是乘坐午夜最后一趟944路末班车,在七天内陆续意外死去。而你们此次的任务就是调查,这些人的死因,以及944路末班车在夜里是否是冤孽作祟。”王柏川道。 ※※※※※※※※※※※※※※※※※※※※ 请回答甜不甜!!!!!高主任新外号!撩王!!!就差一点点亲上去了!!!啊啊啊啊!!!作者是个坏女人!!! 同居福利,正剧开始!敬请期待(*/ω\*) 第六十九章 〔 新邻居 〕 “死者都是乘坐午夜最后一趟944路末班车,在七天内陆续意外死去。而你们此次的任务就是调查,这些人的死因,以及944路末班车在夜里是否是冤孽作祟。”王柏川道。 “王主任,我有个疑问。”苏芸记着笔记的手停了下来,抬眼看着王柏川道。 “说。”王柏川道。 “乘坐944路末班车的人员中,排除四名年轻人以外,为什么会有老人、孕妇及学生?年轻人加班可以理解,那这名学生呢?总不可能23:30了才从学校离开。”苏芸道。 “这就是你们需要调查的其中之一,上面已经放话了。若是再出现意外死人的情况,就停止944路公交运行路线。”王柏川道。 “王主任,除了944路公交车以外还有别的公交车行驶在这一条路线吗?”聂言询问道。 “没有,这是老城区通往郊外开发新城区的唯一路线。新城区开售也就半年时间,944路公交车也是临时分配过去。”王柏川按下遥控器,投影屏幕切换到了另一个界面,上面写了七个大字——户湾开发新城区。文字的下面就是公交路线分布图,总共六站,分别是: 清水市客运站——>清水市电子信息园区——>清水市第六中学——>香潭公园——>江华炼钢厂——>户湾开发新城区。 “短站长线?”聂言看着屏幕疑惑道。 “没错,我已经联系了944路公交的负责人,今天晚上十一点会有人去你们的住所接应你们。”关闭了投影,王柏川起身道。 “接应?我开车接苏芸一起过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烦。”聂言道。 “接应的人会和你们一起去,下午没什么事,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王柏川不在多言,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是!”聂言和苏芸异口同声道。 离开了办公室,两人谁也没说话,等进了电梯,聂言再也忍不住的问道: “芸芸,我们可以谈谈吗?” “我也有话想要告诉聂言哥,局里有一处休闲区,我们去那里谈。”苏芸按下了地下六层的按钮道。 所谓的休闲区其实就是三室设立的 coffee bar,苏芸带着聂言七拐八拐来到一处装修简约的公共区域。咖啡机,冰箱,零食,沙发,和富有艺术气息的吊灯,这待遇真的是比二室强太多。 苏芸从橱柜里拿了两个一次性的杯子,倒了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聂言道: “我记得聂言哥爱吃糖,特意放了五包黄糖。” “谢谢。”接过咖啡,聂言和苏芸一左一右坐在了沙发的对立面,中间的位置能容下四人,反而不愿去做。两人都看出了彼此的尴尬,相视一笑。 “芸芸,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聂言将咖啡放在茶几上,开门见山的问道。 “聂言哥,对于中山医院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苏芸道。 “中山医院?”聂言想来想去,后面发生的事情就像断片一样,一片空白。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聂言哥你现在非常危险。”苏芸看着聂言道。 非常危险,高主任也说了同样的话!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而他却被蒙在鼓里,甚至脑中的记忆都有可能是被人故刻意抹去。 “妈妈.....走了。”沉默片刻,苏芸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 “!”聂言瞪大了双眼,张着嘴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 苏芸强忍着想要哭的冲动,头偏到一侧不在看聂言,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把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孙彤其实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叫做孙宝宝,她的妈妈是被强制关进精神病医院。因为她的妈妈在孙宝宝去世的当晚,就把她的爸爸残忍的切成了一块一块扔进了女校锅炉房的炉子里。她的爸爸之前被上报失踪,已经被开了死亡证明。所以没有人会相信死去的人,会再死一次。 孙彤吓坏了,给她打电话让她去寝室,说是有人想要害死她。她担心孙彤安危,便独自一人打车去了学校。现在想想,那也只是吸引她过去的把戏。 当她打开寝室门时,就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而女人的旁边,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仔细一看血淋淋的,这人身上的皮全被扒了!头顶的毛发掉了一地,看上去恶心又恐怖!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女人说了几个她听不懂的语言,她身体一歪,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身边围满了蜡烛,就像是献祭一样诡异。她不能动,但却能在脑海里清楚的看到女人所做的一切。 她变成了自己用了同样的手法把妈妈约了出来,她亲眼看着妈妈被女人制成了傀儡。然后又看到了女人接近你,目的就是为了把你引到学校做活祭。 后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她被徐海斌救了出来。妈妈是被她间接害死的,她一定要找到促使这一切的幕后元凶!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签下了这一份九十九年的合同,随后被蒋局长分配到了三室。 “对不起。”聂言低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现在他唯一的亲人只剩下了苏芸,就算豁出这条命,他也要保苏芸一生平安。 苏芸看着聂言欲言又止,她想到了徐海斌的告诫,还是把话憋在肚子里,什么也不说。 “聂言哥,我现在住在局里分配的公寓,晚上还要工作,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苏芸道。 “苏芸这份工作非常危险,我.....”还没等聂言说完就被苏芸打断了。 “聂言哥,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虽然不知道蒋局长看重我哪一点,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不简单,唯一能为妈妈报仇的突破口也只有加入特别案件调查局亲自调查!”那个女人只是一枚棋子,真正的主谋还藏在身后,目标很有可能就是聂言。 ................................................................................................................................................................................................ 聂言浑浑噩噩的上了电梯,耳边不时回响着苏芸说过的话。看着苏芸的样子,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另外一张嘴脸,那个和苏芸长的很像的女人告诉他: “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他的家人都会因为他而死。” 爸爸妈妈,还有姑姑,甚至自己唯一的妹妹都差点被自己间接害死!他........真是一个害人精,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叮——”电梯停在了地下四楼,门缓缓地打开,走进来一位白衣黑发的男人。 “高主任。”聂言苦笑的打招呼道,声音明显带着哽咽。 “嗯。”高誓看着他点了点头道。 “下午没什么事情,我们去超市买点菜和生活用品。想吃什么?我烧给你吃。”聂言缓了一口气,道。 “都可以。”高誓道。 聂言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两人上了车。聂言由于心理烦躁,头一次打开了车载电台。切换了几个频道,调到了94.7音乐频道。 优美舒缓的轻音乐传来,聂言开车的手不在那么紧绷。 “怎么了?”高誓侧身看着开车的聂言道。 “高主任,你会算命吗”聂言左手开车,右手从车窗托槽内拿出一盒薄荷糖,放在嘴里,又递给了高誓道。 看着递过来的薄荷糖,高誓疑惑地看一眼聂言,想了想,然后伸出了手。 聂言在他的手上倒了两颗薄荷糖,然后随手把薄荷糖的盒子放进了托槽里。 高誓小心翼翼的捧着薄荷糖,又看了看聂言道:“你想算什么?” “算我是不是克父克母,克妻克子。为了家人的着想,我在想要不要离他们远一点。”聂言嚼着薄荷糖,调侃道。 “你不是七煞命格。”高誓学着聂言的样子,也将薄荷糖放在口中咀嚼着。 凉凉的,甜甜的,很好吃。 “我的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我而死。现在姑姑也是如此,芸芸更是为了给姑姑报仇和我成为了同事。你说这些是机缘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聂言打开了转向灯,直视前方道。 “顺其自然”高誓道。 “你说的对,顺其自然。”和高主任聊了一路,虽然他话不多,但聂言此时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开车前往超市,买了一些菜和生活日用品后就会了公寓。高誓那一套标配古装,引来路人时不时的围观议论,有的甚至还用手机偷偷拍了照片。 回到公寓,聂言发现隔壁王大婶家的大门是敞开着的,新邻居这么快就搬过来了? 聂言让高誓拎着购物袋,敲了敲隔壁的房门道: “你好,我是A1501的住户,聂言。” 屋内传出一阵脚步声,迎面走来一位穿着居家服的男人。男人梳着小背头,一副文温文尔雅的样子。 “你好,我是A1502刚搬过来的住户,沈方三。” ※※※※※※※※※※※※※※※※※※※※ 加班道20:40才到家,打开电脑开写!头晕眼花,今天一天太累了o(╥﹏╥)o,服务器挂,还要改兼容后台代码。下班前还开了半小时会....心累!! 第七十章 〔 户湾新区 〕 “你好,我是A1501的住户,聂言。” 屋内传出一阵脚步声,迎面走来一位穿着居家服的男人。男人梳着小背头,一副文温文尔雅的样子。 “你好,我是A1502刚搬过来的住户,沈方三。” 看到男人这张熟悉的脸,聂言先是一愣,上下打量着男人,在仔细一看,脱口而出: “迈巴赫。” 意识到自己失礼,聂言连忙摇了摇手道:“对不起,沈先生你怎么搬到这里了?” 开顶级豪车的人怎么会住在市中心的公寓里,这样的大人物难道不是住别墅享受生活的吗?聂言在脑中想了无数种可能,都觉得沈先生搬到这里不太现实。 “这里离公司很近,最近项目快要落实,住郊区的话就很不方便。”沈方三温柔的笑着,不经意间瞟了一眼站在聂言身后的高誓道: “你的这位朋友是演员吗?穿着古装是刚结束拍摄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聂言挡在了高誓的面前笑着道: “这位是我同事,穿古装只是他的个人爱好。” “你的这位同事还真有意思,要去我家坐坐吗?我刚泡了碧螺春,是今年茶厂刚送来的新茶。”沈方三向前一步站在聂言的面前做出了邀请的动作,聂言只觉得胳膊一紧,整个身子向后靠去。 “高主任?”聂言抬头疑惑的望着高誓,这才注意到高誓的眼中充满了警惕。 “饿了。”高誓冷冷的道。 在聂言心中,高誓的形象一直是属于那种不食人间烟火,每天喝茶就能过日子的神仙。今儿还是第一次听到高主任说饿了一词,感到十分新奇。 “沈先生谢谢你的好意,都这么晚了,我该回去做饭了。”聂言接过高誓手中的购物袋,礼貌性的道了别进了屋子。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进入屋子时,高誓和沈方三相互对视,僵持了许久沈方三还是那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冲着高誓微微一笑关上了房门。 门后,沈方三背靠在门上,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赤红。勾起嘴角,揉搓着食指上的一枚白玉戒指。 “有意思,地仙吗?” ................................................................................................................................................................................ 见高誓迟迟没有进屋,聂言将购物袋放在厨房的橱柜上后走向了客厅时,就看到高主任关上了房门,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变了!在他看到聂言的瞬间,又恢复成了原来那种淡漠的感觉。 是他的错觉吗? “聂言。”高誓道。 “嗯?”聂言系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疑惑的道。 “那个男人是谁?”高誓道。 “沈先生?我昨天从医院回来遇到了车祸,正巧撞上了沈先生的车子。没想到今天居然成为了邻居,哈哈世事难料。”聂言喝了一口水,笑着道。 “车祸!受伤了吗?”高誓一惊,跑到聂言的面前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受伤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没事,小事故。对了高主任,我一会多烧几个菜,你介意晚上吃中午的剩菜吗?我下午想睡一会,晚上有任务。”聂言道。 “蒋占平给你安排的新任务?”高誓道。 “不不,是王主任安排的任务。只是调查一下公交车的路线,没什么危险,你别紧张。”看着高誓紧张的样子,聂言无奈一笑。 “我陪你一起去。”高誓不容拒绝道。 “没事的高主任,我既然做了这一份工作,总要独立面对。”言下之意,他想独立完成,而不是依靠高主任神秘的力量。 高誓转身离开,聂言以为高誓生气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等高誓再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的手上多了一个盒子。这个不是他用来存放高誓给他的那串珠子的盒子吗? 高誓取出珠串戴在了聂言的右手上道: “一切注意安全,不要再摘下来了。” “好。”聂言点了点头,他总觉得这枚珠串诡异的似曾相识,所以才一直没有佩戴。看着手腕上深红色的珠串,聂言叹了一口气,默默跑去厨房做饭去了。 高主任这样的方外之人会吃肉吗?要么多炒几个素菜?蒸了一些五谷杂粮,山药炒木耳,青菜炒香菇,凉拌豆腐,清蒸鱼,杭椒牛柳。聂言忙的不可开交,身后的高誓想要上前帮买却被聂言制止了。他这一身白衣万一粘上油垢,多难洗。 “高主任你要不要换套衣裳。”聂言一边将炒好的菜端在桌子上,一边看着高誓道。 “嗯。”高誓道。 “我衣柜里有一套刚买的居家服,你先凑活着穿,周末去商场给你挑几件好衣裳。”聂言道。 “好。”高誓道。 为什么高誓一直穿古装,这其中是有原因的......这和蒋局长脱不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调查局地下四层高誓的储物柜里,到现在还存放着蒋占平送给他的夏威夷风格的花衬衫和大裤衩,以及标配的黑色夹脚拖鞋。 聂言摆好碗筷,抬头就看到高誓穿着他的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白色T恤,配上松松垮垮的灰色棉裤,只是这裤子和T恤明显短了很多。 高主任身材真好....... “聂言。”高誓道。 “是!”聂言红着一张脸,头侧向另一边道。 “吃好饭你去睡觉,我来洗碗。”高誓道。 “咦!那怎么可以,你是客人!”聂言道。 “食不言寝不语。”高誓吃着饭,不在说话。 “......”聂言。 吃好饭后,聂言刷了牙换了一套睡衣就上了床蒙头大睡。高誓用发带扎了一个马尾,收拾好碗筷,站在水槽前洗着碗。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已高誓为中心,淡蓝色的光芒包裹了这个屋子,闪烁了两下后就消失了。 高誓看不出隔壁男人是什么来头,因此布下结界,这是一种警告。将碗筷放在橱柜里,高誓擦干了手来到了卧室。 聂言已经睡着了,眉头紧蹙看上去很不安的样子。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 “别怕,有我在,那只是梦。”高誓轻抚着聂言的脸颊,轻声道。 ................................................................................................................................................................................ 聂言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破天荒的居然没有做那些奇怪的梦。 “高主任去哪了?”下了床,穿上拖鞋,聂言伸了一个懒腰来到了客厅。 客厅的灯是关着的,而高主任却不见身影。是有事离开了吗?聂言想着。 家里又只剩下了聂言一人,聂言站了一会儿,莫名的感到了失落。 明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在浴室冲了凉,戴上了珠串,换了一套休闲服。没什么胃口,从茶几的果盘里拿了一个水果糖,撕开包装放在嘴巴里嚼了嚼。 “叮铃铃——”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聂言接通电话,只听电话那头道: “聂言哥,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你快点下来吧。” “好的苏芸。”挂了电话,聂亚拿着钥匙,穿上鞋子离开了公寓。 公寓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大众,苏芸坐在副驾驶上,主驾驶的人去哪了? “怎么头发还没干就出来了。”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邱明远!”聂言诧异的看着站在自动门旁边的男人。邱明远居然是接应人,他不是法医吗? 像是看出聂言的疑惑,邱明远解释道:“有几名死者死因很是蹊跷,所以过来看看现场,希望能够找到原因所在。” ‘邱明远真是一名负责的法医!’聂言点点头,心中感慨道。 上了车,聂言和苏芸打了一声招呼,一行人驾车开往944路始发站站。公寓的楼顶天台上,高誓冷冷的看着车子离去。一阵清风拂过,再看向天台,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邱明远开着车,苏芸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导航,聂言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开了约莫快一个小时,他们终于来到了944路公交车的始发站——清水市客运站。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男人看上去四十左右,皮带上还挂着一串钥匙串。 “想必这位就是聂警官和苏警官,这位是?”中年男人疑惑的看着一身正装的邱明远疑惑道。 “邱明远。”邱明远没有告诉中年男人他的身份,中年男人一笑而过道: “现在是晚上23点20分,距离发出的时间还剩下10分钟,司机已经在车上了。” “中途会停车吗?”苏芸问道。 “站点当然会停。”中年男人道。 “为什么现在还在运营?”聂言疑惑的问道。 “这不没办法嘛,如果我们停了这个路线,那真没有去户湾开发新城区的公交车了。”中年男人尴尬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神闪烁不定。 一行人上了公交车,司机看上去比中年男人稍小一些,脖子围了一圈毛巾。 “老朱,今晚就拜托你了。”中年男人道。 “好说好说。”老朱用毛巾擦了擦汗,点头道。 聂言坐在驾驶座对面的一排座位上,居然在司机的脚下看到个红色的塑料袋。苏芸坐在靠门的位置,邱明远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23:25分,司机发动了公交车。 “不还有5分钟吗?怎么这么早就发车。”聂言疑惑地看着车上的显示屏道。 司机两只手紧紧的抓在方向盘上,额头上直冒冷汗。当公交车开到路口时,司机将车子停了下来,按下开启车门的按钮。 “师傅怎么了?”聂言疑惑道。 司机没有说话,拿着红色塑料袋下了车。 “聂言哥,怎么了?”苏芸见车停了下来,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询问道。 “不清楚,先看看他要做什么。”聂言道。 只见司机从塑料袋里抓出一堆白花花的圆纸,抛向了天空。 “师傅你这撒的是什么东西?”聂言开了车窗询问道。 “纸钱。”司机道。 “平白无故为何要撒这些纸钱,你这是扰乱公共秩序!”聂言觉得这位司机有点装神弄鬼,警惕的看着司机道。 “你们还不知道户湾开发新城区的来历吧!”司机上了车,神秘兮兮的道。 “郊区改造,能有什么来历。”苏芸道。 “你们年轻什么都不知道,没施行火化之前,老一辈的人可都是埋在那里的。什么户湾城区,尸湾还差不多!你们知道那里挖地基的时候挖出多少具尸骨吗?数都数不清!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脑子在想什么,居然敢在那里买房子! 这不出事了,我扔这些纸钱还不是为了这趟开的稳一点。”司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了看表,又坐回了驾驶座。 “警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们坐好了,我要发动车子了。”司机转动钥匙,踩了油门道。 23:30分,944路公交车开启了末班之旅。 ※※※※※※※※※※※※※※※※※※※※ 户字上面少一点就成了尸!高誓是不是好老公!!! 第七十一章 〔 午夜末班车 〕 白如雪的纸钱伴随着公交车发动的轰鸣声,在这个无风的夜晚转着旋儿的飘落下来,就像是在送葬抬棺。 聂言看着电子屏幕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时间分秒不差,23:30:00公交车准时发车。 “嗡——嗡——嗡”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下,手机突然发出三声震动。聂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是蓝牙连接请求。 “聂言哥,明远哥,这是王主任刚才邮件发给我的死者资料以及调查报告,你们蓝牙接收一下。”苏芸坐在中间靠窗的位置,挥动着手机道。 “哦,好的。”聂言点击了蓝牙匹配的确认按钮,相册里一下子多出了十几张电脑截图。 选择其中一张,双指滑动着屏幕,发现了结尾处的一行小字,聂言放大了屏幕诧异的看着小字。 死者家属均在守灵第二天听到了唢呐吹奏的声音,八字互相对立,极有可能是在养尸——唐笑。 “养尸?”聂言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现在的位置属于市区最鱼龙混杂的地段,除了街上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外,所有营业的店铺都拉上了铁皮卷门。 又开了一段路程,23:45分,公交车停在了清水市电子信息园。 清水市电子信息园可以说是清水市研发电子产品的中心地带,很多做软件开发及硬件开发的公司驻扎在园区里。对于在这里上班的工作人员,凌晨下班都是所属正常。 公交车前门打开,上来了两位背着电脑包的男人。一个看上去像是大学刚毕业的实习生,另外一位穿着格子衫,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三十出头左右。 “代哥,你说今晚怪吧,打车打不到却等来了公交车。平时咱们园区门口的黑车,今晚居然一辆都没有。”年轻人投了四块硬币,坐在了后排靠门的座位上,而那个中年人也就点了点头,坐在了他的旁边,什么话也没说。 坐在他们身后的邱明远看了他们一眼后,就闭上了眼睛,一副很困的样子。 “小李,今晚刚发布了2.3.1bet版,希望公司能够度过这场难关。”那名称呼为代哥的男人,叹了一口气道。 “代哥,不觉得甲方过于欺人太甚吗?都是借口,不想签确认单才是真的。一直拖时间,我们累死累活,到现在保证金还没打过来,那我们继续待在这里还有什意思?要我说直接把服务器发布的APK直接删了,什么时候确认单签字了什么时候在发上去。”小李声音颇大,年轻气盛,底气足。苏芸转身看了他们一眼,又转了回去。 “小点声,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代哥低声道。 “嗡——嗡”手机震动了两下,聂言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进了一个群组里,群主正是苏芸。聂言发了一个问号,很快就收到了苏芸的回复。 ‘这两位看上去没什么问题。’苏芸。 ‘可能下班比较晚,我们最好装作互相不要认识。’聂言。 ‘先睡会,到终点站在叫醒我。晚安.gif’邱明远。 邱明远发了一张表情包动图,这让聂言有些意外,看不出来这小子这么闷SAO。 关闭车门,就在车子将要发动时,猛然听到了拍打窗户的声音,吓得聂言一惊,回头一看就到窗外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头颅。有可能是天气闷热,女人的妆晕染在脸上,眼皮上黑一块紫一块,大红色的口红配上这张惨白的脸,显得格外惊悚吓人! “师傅,开下门。”娇弱的声音传来,聂言还在诧异女人怎么这么高,居然与车窗持平,等她一上来,就发现她居然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 女人从包里掏出磁卡刷了一下,弯着腰坐在了苏芸前面的一个位置。 这么高还穿高跟鞋,看上去都快一米九了。 ‘这女的好吓人,大半夜居然化妆成这样。’苏芸。 ‘可能是特殊行业的工作人员,都不容易,要相互理解。’聂言。 “朱玉凤,你这卡没刷进去钱。”朱师傅一边开着车子,一边道。 “晓得了,我这不是在找零钱么,司机师傅等下。”女人的口音很奇怪,一听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在包里翻了半天,女人嘀咕着怎么一块钢镚都找不到。聂言从钱包里拿出两块钱,替女人付了。 在他看来,现代社会都是电子支付,很少有人会带零钱,女人可能下班晚了,公交卡来不及充钱,又找不到零钱,这才迟迟不肯过来。 “小伙子,谢谢你哈。”女人见有人替她付了公交费,开心的咧嘴一笑。那鲜红的口红,在这偏暗的环境下显得像是血盆大口。女人又从包里翻了翻,找到一个小卡片,一扭一扭的走到聂言面前递给他,又一扭一扭的走了回去坐下。 “小伙子,有空来姐姐这里做做,姐姐肯定会让你......”后面的话直接被聂言无视了,看了下手里的卡片。 金樱洗浴中心,五号技师朱玉凤。 ‘可以啊,聂言哥!桃花泛滥,啥时候给我找个嫂子。’苏芸。 ‘.......’聂言。 姓朱,和司机师傅一个姓,会不会是巧合?等等,刚才司机好像直呼了她的名字,难道认识?聂言假装低头玩着手机,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朱玉风,只见她正拿着一个小镜子,对着镜子拿着口红,涂了一层又一层。那怪异的表情,和自我陶醉不像是装出来的。 公交车有条不紊的开着,车上静悄悄没人说话,基本上都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的低头玩着手机,有的戴着耳机闭眼休息,唯独那个坐在苏芸前面的朱玉风,还在对着镜子咧嘴笑。 清水市第六中学离信息园区非常近,也就三个红绿灯的距离。 23:55分,944路公交车缓缓地朝着站台开去。都这么晚了,这一站不可能会有人上车,但是根据公交车行驶的最新规定,即使站台没有人,也要停在站台等待1分钟左右。 车门缓缓打开,朱师傅撑着等待的功夫,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滴答滴答,聂言看着手表,当秒针快要转到三刻时,不知什么时候一名背着书包的中学生站在了门前。 学生个子不高,看上去一米五左右,瘦瘦小小的,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齐肩的短发,校服的胸前写着清水市第六中学。 “小妹妹怎么就你一人,你家人呢?”聂言站起身子走到小姑娘面前俯身道。 “家里。”女孩低着头,聂眼根本看不清她的眼睛。这刘海也太长了,家长也真是的,这么晚了放任孩子一个人回来。 “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学校不是下午六点就放学了吗?”聂言问道。 “在厕所里。”女孩道。 “?” “被关在厕所里,是保安巡逻的叔叔发现了我。”女孩低着头,刷了学生卡,绕过聂言就坐到了苏芸之前坐的靠近后车门的位置。 被关在厕所里?校园霸凌?!这是聂言的第一个反应。想要在过去询问就见苏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女孩的前面,转身递给了她一块糖道: “姐姐包里只有薄荷糖,要不要尝尝看。” 女孩摇了摇头,抱着书包,低着头。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太晚了,要不要姐姐送你回去。”苏芸道。 女孩还是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苏芸原本想要触碰女孩的额头,撩开她那厚重的刘海看她是不是在哭泣,却被女孩的手一下子打在了一边。 刘海下,那双怨毒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让苏芸猛地站了起来,手指间隐隐约约传来的触感,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温度,就像是冰箱冷冻柜里刚拿出来的肉一样冰冷僵硬。 苏芸心跳得很快,她知道此次行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收回了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聂言在群里发了三条消息,她都没有回复。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交车还在行驶,上了一座跨河吊桥,穿过了一条小路。小路两边密密麻麻种着柳树,滴答滴答,一滴又一滴的雨珠击打在窗户上,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阴风吹吹的窗户吱吱作响。 聂言看着窗外,明明过桥前还很闷热,怎么一到了这里就开始下起了雨?他记得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没有雨。 柳树被风吹动着,摇摇欲坠,枝干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鬼手怕打在窗户上,发出了啪塔啪塔的声音。 隐约之间,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咿咿呀呀高低起伏,这是唢呐声! 聂言连忙起身站在车挡风玻璃前,还没站稳,朱师傅就踩下了刹车,使得他晃了两下,还好抓着扶手没有摔倒。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朱师傅被吓得脸色惨白,手哆哆嗦嗦的握着方向盘直念经。 “出什么事了!”后排那名叫小李的年轻人被刹车一顿,猛然惊醒道。 “大吉大利!把车子倒回去!倒回去!”朱师傅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聂言站稳这才看清了前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把司机吓成这样。 只见香潭公园站台前,四个穿着白衣麻布的人站在马路的中央吹着唢呐,而他们的身后,一名穿着寿衣的老太太正蹲在地上,烧着纸钱。 绵绵细雨并没有将火堆浇灭,反而越烧越旺。唢呐声戛然而止,那四位披麻戴孝的人直勾勾的盯着944路公交车。 ※※※※※※※※※※※※※※※※※※※※ 今天很有灵感居然在20点前就写完了!来大家记一下!公交路线:清水市客运站——>清水市电子信息园区——>清水市第六中学——>香潭公园——>江华炼钢厂——>户湾开发新城区 请记住每一个出场的人物,猜测上车的乘客,哪一个不是人?评论区见! 第七十二章 〔 烧纸钱 〕 只见香潭公园站台前,四个穿着白衣麻布的人站在马路的中央吹着唢呐,而他们的身后,一名穿着寿衣的老太太正蹲在地上,烧着纸钱。 绵绵细雨并没有将火堆浇灭,反而越烧越旺。唢呐声戛然而止,那四位披麻戴孝的人直勾勾的盯着944路公交车。 “啊啊啊啊!”朱师傅吓的连忙挂挡想要把公交车倒回去。 “朱师傅你冷静一点,他们是人!”聂言上前握住朱师傅哆哆嗦嗦的右手大声道。 为什么聂言这么肯定他们是人?原因很简单,因为其中一个披麻戴孝的人在停止吹奏唢呐后,掏出了手机。 “朱师傅,你开下车门我下去问问情况。”聂言道。 “聂言哥,我和你一起下去。”苏芸起身跟了过来。 下了车,聂言掏出了警官证在四人面前晃了一下道: “大晚上不去睡觉,怎么跑到路中央来烧纸?还吹唢呐?” 其中一人一看是警察,立刻摘下了帽檐露出了一张憔悴的脸,慌张道: “警官,我们......我们这是在.....” “警官大晚上烧个纸钱不犯法吧!”另一个声音传来,那人摘下帽檐露出一张痞里痞气的脸,聂言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画眼线。 “影响公共安全,你说犯法吗?”聂言道。 “你们这些人要烧纸也要去路边烧,哪有在马路中央烧的,把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苏芸面露凶色,也拿出了警官证在众人面前晃了一下。 “艸,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吗,大晚上遇到这么多警察。”青年骂了一句脏话,转身就想要离开。 “阿龙你少说两句!抱歉警官同志,我这儿子脾气就这样,小孩子不懂事,希望警官别介意。”一脸憔悴的中年男人道。 “爸都和你说了别来这种地方搞什么封建迷信,你偏不信!还让奶奶穿着寿衣蹲在这里烧纸!你脑子有病,别连累我们全家!”阿龙脱下孝服随手丢给了中年男人。 “奶奶?”聂言这才意识到那名蹲在地上穿着寿衣的老太太已经被另一个穿着孝服的人搀扶起来。老太太弯着腰低着头,一动不动。 “聂言哥。”苏芸捅了捅聂言的腰窝,拿着手机凑到他身边,指着一处道。 聂言一看,瞬间想起了刚才看过的资料,这名老太太正是乘坐944路公交车意外死去陶云轻的妻子——赵芳。那么眼前的中年男人就是他的儿子,陶德泽,另一位是他的孙子?那剩下两人又是谁? 不是已经过了头七了吗?为什么还会聚集在这里烧纸钱! “除了老太太以外,你们四个吹唢呐的把身份证拿出来。”聂言要核对一下,总觉得事有蹊跷。 “警官哪来的四个人?大晚上的别开玩笑。”阿龙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四个人!老太太身边搀扶着的是一名中年女人,然后是陶德泽和他的儿子阿龙,奇怪!第四个吹唢呐的人去哪了? “我们就开了一辆车,车上只能坐下四个人,哪来的第五个人?警官,你是不是看走眼了。”阿龙不耐烦道。 聂言这才注意到站台不远处靠边停了一辆黑色奥迪A6,又数了一遍加上老太太确实是四个人!第五个吹唢呐的人不见了! “警官不好意思,这大晚上出来,我们没带身份证,要不留个电话?老太太也累了,我们要回去了。”陶德泽尴尬的一笑,聂言注意到在他说有四个人吹唢呐的时候明显吓得后退了一步,拳头紧握,额头上布满了虚汗。 “聂警官,时候不早了,去下个站点估计已经晚点了,你能让他们先靠边吗?”朱师傅开着窗户道。 看了看表,已经00:20,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等在抬头时,就发现那几人搀扶着老太太,头也不回的上了奥迪车,一溜烟的开跑了。 “聂言哥你也看到了?”苏芸道。 “嗯,他们住在户湾新区里的独栋别墅,我们的终点站正巧也是。”聂言道,言下之意就是等结束以后,去他们家里探访。 二人上了车,朱师傅的神色也好了很多,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关上了车门,开到了香潭公园的站台边上。 “师傅,都晚点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一站停留?”聂言没有坐在位子上,扶着栏杆,站在朱师傅的身旁道。 “这是规矩,只要是最后一班车,都要在站台上等待1分钟。”朱师傅道。 车门打开,聂言看着表上的指针一点一点的波动,直到最后一秒都没人上车,朱师傅这才把车门再次关上。 奇怪,都走了一半的路程了,为什么没人下车吗? 车子再次发动,聂言收到了三条消息,点开一看居然是唐笑发给他的。 ‘聂言你在车上吗?’道士下山。 ‘聂言在吗?’道士下山。 ‘聂言!’道士下山。 聂言连忙回复道: ‘在的,怎么了唐笑?’ ‘我去,你怎么现在才回复,是出什么事了吗?’道士下山。 ‘路上遇上烧纸钱的人,下车询问。’ ‘苏芸和老邱也在你身边?’道士下山。 ‘是的,看你很急的样子,是出什么事情了?’ ‘你发个位置给我,我在技术部跟踪你们的位置,你们上了桥以后就突然消失了,还以为你们出什么情了。’道士下山。 聂言索性直接打开了位置共享,奇怪的一幕出现了,他们现在所处的并不是在香潭公园附近,而是在..... ‘咦,你们怎么还在桥上!咋停在这个位置不动了?’道士下山。 聂言握着手机的手僵住了,诧异的看向车的前方,公交车还在行驶。只不过,一直徘徊在这条小路里,不知道要开往什么方向! “停车!”聂言惊慌道。 朱师傅猛地踩下了刹车,车子又晃动了一下,朱玉凤发出了尖利刺耳的叫声。 “啊啊啊啊啊!” “鬼叫什么!”小李怒道。 “又出什么事了!”代哥道。 唯独坐在靠门位置的小女孩,低着头,手里不知道在玩些什么。 “聂言,出什么事了。”坐在后排的邱明远起身走了过来道。 窗外的景色已经变了,不再是那条种满柳树的小路,车的前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而窗外的景色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公交车距离吊桥一侧的吊索仅有半米不到的距离,只要在前进那么一点点,整个车子都会掉进河里! 所有人都呆住了,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止不住的脊背发凉,尤其是朱师傅,全身抖成了筛糠!他们一直在桥上,根本没有到达香潭公园!那之前吹唢呐的人又是怎么回事?集体幻觉?还是邪物作祟! “不,不可能!现在怎么可能是23:59!”朱师傅说话的语气哆哆嗦嗦,抬眼看着显示屏幕,他发车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时间,是00:20分! 聂言以为是电子屏幕坏了,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又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00:00:00正巧24点整! “司机师傅,你怎么开车的,我们这一车的人差点要掉进河里喂鱼!”小李气急败坏的走了过来,站在邱明远身边,又看了看他们几个道: “你们互相认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嘿嘿嘿,你说河里会不会有水鬼?”坐在座位上的朱玉凤笑嘻嘻的道,那笑声别提有多刺耳。 “奇怪!小女孩呢?!”苏芸刚想过去安慰小女孩几句,让她不要害怕,却发现原本坐在靠门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女孩?什么小女孩?”代哥疑惑的问道。 “苏芸!”聂言拽住了苏芸的胳膊冲着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挡在苏芸的面前对着那个穿格子衫的男人道: “刚刚你们有没有看到四个吹唢呐的人?” “看到了,卧槽,不会是撞邪了吧!”小李抱着电脑包压低声音道。 “那刚才在第六中学那一站你们有看到什么人上车吗?”聂言道。 “我们忙了一天早就累到不行,上车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哪有功夫注意有人上车。”小李道。 “抱歉,没什么了。朱师傅麻烦你将车子往后倒,先停在桥中央。”聂言道。 “好!”朱师傅道。 公交车停在了吊桥的正中央,聂言连忙打电话给唐笑,等了一会,电话终于打通了。 “唐笑我们遇上麻烦了。”聂言道。 “看出来了,说吧出什么了。”唐笑坐在调度大厅,看着大屏幕道。 聂言把前因后果都复述了一遍,唐笑听完后想了会儿道: “你们发车前,司机向空中抛了纸钱?” “是的。”聂言道。 “剩下的纸钱还有吗?”唐笑道。 聂言转身走到朱师傅的身边道: “纸钱还有吗?” “有,还有一点!”朱师傅哆哆嗦嗦的提着塑料袋递给了聂言。 聂言接过塑料袋,拿着电话道: “我看了一下,还有一些纸钱。” “下车,全部烧了。” “全烧了?” “是的,你先把纸钱烧了,回去后我再向你解释。”唐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 “好。”聂言道。 “烧纸钱的时候无需按照祖辈传下来的规矩,点燃即可。但是有一点你要切记!一定要看着火全部熄灭才可离开。”唐笑道。 “知道了!”聂言挂了电话,看着车上的六位道: “你们谁带打火机了?” “我带了,接着。”代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打火机扔给了聂言,聂言冲着他点了点头,又让朱师傅开了车门,独自一人下了车。 聂言蹲在地上,将这些纸钱点着。明明没有风,打火机却自动熄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吹灭一样。 聂言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却想到了高誓那张冷峻的脸,他记得高主任说过,如果遇到脏东西..... '如果遇到脏东西就握紧珠串,它会保你平安。' 手串!聂言这才想起来出门前他戴上了高主任给他珠串,连忙取下珠串握于手心,,刹那间他的眼睛模糊了一下,隐隐约约看到了四周围满了模糊的身影,而这些模糊的身影像是在惧怕什么,同时往后退去!聂言又将手串戴在手上,再次点燃了纸钱。纸钱顺利点燃,没一会所有的纸钱都化成了灰烬。 聂言赶忙上车,催促朱师傅快点发车。 朱师傅吓得腿都软了,喘了好几次粗气,这才稳定心神,发动了944路公交车! 而聂言不知道的是,在吊桥的正上方,高誓一身白衣站在桥塔上看着公交车离去,这才将手中的一团黑气放了出来。 黑气还没等飘着离开,就被高誓一剑斩的魂飞魄散。 “炼尸吗?”高誓冷着一张脸,低声道。 ※※※※※※※※※※※※※※※※※※※※ 高誓:老婆不让我出手帮忙,那我就暗中保护。 第七十三章 〔 大红棺材 〕 八卦方位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对应上乾下乾纯阳卦,上坤下坤纯阴卦,上震下震八纯卦,上巽下巽八纯卦,重坎八纯卦,重离八纯卦,上艮下艮八纯卦,上兑下兑八纯卦。 五行相生,五行相克。户湾新区动工前分别在巽,震,离,艮,兑这七个方位挖出七具红木大棺材,而坎方位却空空如也很么也没挖到。 户湾新区开发招标是由清水市一建集团建造,而一建集团的项目经理正是陶德泽! ‘八个方位却挖出了七具棺材,根据风水玄学,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道士下山。 看到这里,聂言回复道: ‘这和乘坐944路末班车又有什么关系?还有刚才究竟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到达香潭公园,而且我还和苏芸一起下了车,这不可能是幻觉!为什么再次发车又回到了桥上,还差点掉进河里。’ ‘现在车上总共有多人?’道士下山。 ‘八个人。’聂言。 ‘别想太多,我在调度大厅实时监控你们的方位,一有情况会告诉你。万事小心!’道士下山。 ‘好!’聂言。 收起手机,聂言看向了窗外的景色,发现和他们前往香潭公园那条路一模一样。下个路口右转,他们又开到了那条种满柳树的小路上。柳条拍打在车窗上发出的哒哒哒声,与公交车颠簸发出的咣当声,让聂言意识到,他们刚才绝对经过这条路! 香潭公园到了,前车门与后车门同时打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聂言看着手表,18秒,30秒,40秒,52秒...... “抱歉,请问这是通往户湾新区的公交车吗?” 不知什么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位穿着长裙的女人,女人大着肚子,一只手拿着个布袋子,另一只手撑着腰一副吃力的样子。 公交司机吓的紧闭双眼,根本不敢正眼看着这名已经 ‘ 跳 ’ 上车的孕妇。 “是的,请问您这是要回家吗?”聂言的心里也是一颤,硬着头破道。 “我老公说要我在站台等他,可是我等了很久他都没来。”孕妇没有付钱,走到了聂言对面的位置坐下,捂着肚子一脸青黑的道。 荒郊野外,周围一辆车都没有,哪来的孕妇! “我这有手机,你要不要给你老公打电话让他在终点站的站台接你?”聂言脊背发凉,身子向后靠了靠道。 “我有手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打电话给他都提示的是已关机。”孕妇慢悠悠的道。 “可能是手机没电了。”聂言安慰道,斜眼看了一眼司机,发现司机吓得脸色惨白,不停地在后视镜给聂言使眼色。聂言转了回来低着头,这才注意到这名孕妇居然没穿鞋子! 刚才下了雨,香潭公园周围都是绿化。孕妇的脚却白净的吓人,聂言咽了一口口水,装作没事人一样低头玩着手机。 ‘这名孕妇有问题,邱明远你别睡了。’聂言。 ‘醒着呢,不仅是这名孕妇有问题,我前面这两个人也不正常,’邱明远。 ‘.......’苏芸。 ‘那两位有什么问题吗?’聂言。 ‘左边那个年纪稍大的,他的后脑有明显凹陷。右边那个年轻人颈部有明显勒痕,坐在苏芸附近的那个人,从他的骨架以及喉结判断,可以肯定是个男人。’邱明远。 ‘我的天老邱,你眼睛不会2.0吧!’道士下山。 ‘唐笑,你什么时候进群的?’邱明远。 ‘聂言拉我进来的,你们万事小心,最好不要和车上的人有接触。’道士下山。 ‘唐笑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聂言。 ‘没有,下一站是江华炼钢厂,你们注意一点,看看有没有上车或者下车的人!’道士下山。 ‘如果有,我们该怎么做?’苏芸。 ‘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尽量不要和他们有接触。’道士下山。 三人同时抬起头,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又各干各的事情。 开出小路,进入101国道。江华炼钢厂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倒闭,老板卷钱跑路还没上飞机就被等候的民警现场抓获。已经倒闭的工厂,为什么会把公交车的站点设在这里? 透过窗外,聂言看到了那座荒废已久的炼钢厂。奇怪,工厂的门口怎么停着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下了车,跑到了公交车的面前挥着手道: “师傅,停下车!” “朱师傅,绕过出租车,去前面的站台停车。”聂言起身走到了朱师傅身边道,而他这一动作,却被坐在对面的孕妇尽收眼底, “聂警官,你知道为什么944路公交车要在这里设站点吗?”朱师傅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话。 聂言皱眉询问道:“为什么?” “因为......” “啪啪啪——”刚到站,前门还没开,那名出租车司机就开始拍打车门道: “师傅,能开下门吗?我车子爆胎了,真邪门!刚才接了个前往户湾新区的单子,居然在工厂的门口爆胎!”出租车司机抱怨着,朱师傅为他开了车门道: “你车子爆胎打电话联系你们公司的人啊,你找我帮忙,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朱师傅有些语无伦次,这一晚上经历了太多邪门事,如果不是他这样开了十几年的老司机,早就被吓破胆晕死过去。 “嘿,瞧您这话说的,我当然联系了公司。只是这大晚上,电话根本没人接听。实在没办法!你这不是开往郊区的车麽,我正巧有名乘客的目的地就是你们的终点站,您好心做到底把她送过去,在顺道拉我回市中心。”出租车司机师傅道。 “行行行,上来吧!”司机挥挥手,人鬼共乘一辆车,等回去后他一定要去寺庙烧香! “谢谢您叻,美女你从车里出来吧,这有一辆公交车可以送你回家。”出租车司机道。 出租车门被缓缓推开,下来一位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女人。女人一身名牌货,一看气质就知道是位白领。她撇了撇嘴,满脸不高兴的和出租车司机一起上了车。 聂言听从了唐笑的告诫,见那两人上了车,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低头玩着手机。 ‘聂言哥,这个女的好眼熟。’苏芸。 ‘???.jpg。’聂言。 ‘奇怪,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苏芸。 ‘芸芸,你坐在那个男的身边有没有感觉到异常?’聂言。 ‘我觉得他应该是个活人,只是精神不正常。’苏芸。 ‘一切小心,你就坐在中间的位置不要乱跑,一有危险,我会让司机立即打开车门,不要管我们,直接下车。’聂言。 出了国道,又经过了三个红绿灯,944路公交车终于来到了最后一站户湾开发新城区。 户湾开发新城结构奇特,像极了农村挂在房梁上的镜子,更准确的来说是八卦镜。 01:00分,944路公交车准点停在了站台前。公交车的前后门同时打开,聂言、苏芸、邱明远、朱师傅以及那名坐在苏芸身旁的朱玉凤都没有下车。 第一个起身的是那名赤着脚的孕妇,她手抓着扶手慢慢的下了车。紧接着就是那名刚上车的女士以及第二站上来的两名程序员。 最后一个下车的人居然是那名出租车司机,偷偷摸摸的跟在女白领的后面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他不是要说要回市区的吗?怎么也下车了! “聂警官,你们要不和我一起回市区,这里太邪乎了!”朱师傅道。 “抱歉,我们的任务还没结束,这位是你?”聂言看向了朱玉凤道。 “哎,我也就不瞒您了,这是我儿子他不叫朱玉凤,而是叫朱玉风。”朱师傅叹了一口气道。 “他怎么?”聂言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询问下去,哪有让儿子去从事那行当子的工作。 “家家有一本难念的金,这孩子的妈就是干那一行的,我不歧视这一行业的人,只要好好过日子就可以了。可惜孩子他妈前一段时间意外死了,朱玉风就成了朱玉凤,拦都拦不住,非要去他妈妈以前工作的地方当技师。”朱师傅道。 “要么朱师傅,你先和你儿子一起回去吧,我们还要进去调查一些事情。”聂言道。 “那怎么行,反正也结束了,我就在这个站台上等你们回来,要不然你们连回去的车都没有。”朱师傅道。 “行!留个手机号,有事电话联系。”聂言道。 两人互相留了手机号,聂言他们一一下车。奇怪的是,之前那几个下车的‘人’都不见了,而大门闪烁的电子广告灯上写着尸湾开发新城区。 尸!聂言揉了揉眼睛!没有看错!确实是尸体的尸! “聂言哥,这户字上面的点怎么不亮了?”苏芸视力好,看了半天才道。 “先进去看看,分头行动还是一起行动?”邱明远道。 “当然一起行动!”聂言和苏芸异口同声道。 “......”面无表情的邱明远,独自一人走向了前方。 三人进了新城区,很多店铺都是半施工的状态,别说菜市场了,就连一个超市都没有,居然还有人愿意住在这里,这里的房价是有多便宜啊! “聂言,你看那边!”邱明远指了一处道。 聂言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乌漆墨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那边有啥?”聂言疑惑道,身体却不自觉的朝着那个方位走去。 他所处广场正中央,还没有达到别墅区,邱明远所指的方向正是通往高层区的一条小路。聂言独自一人走在前面,他以为邱明远和苏芸会跟在自己的身后。当他走了一段时间后再一回头,顿时僵在原地! 他的身后空空如也,原本经过的路已经变了模样。 “苏芸!邱明远!”聂言一边跑一边呼唤着他们的名字,等他意识到自己迷路时,已经来到了一个类似社区健身的地方,而他的正前方,有座小水塘,聂言的心跳得很快,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竟然是无信号! “这下麻烦了!”聂言嘀咕道。 “啪塔啪塔——”水塘附近好像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聂言打开手机的前置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随着他距离越来越近,啪塔声就越来越响。 灯光照射下,一个长约57公分的红木棺材摆放在他的面前,而棺材上原本的钉子不知道被谁敲掉了一半!聂言反射性的倒退了一步,这里怎么会有一口棺材! “言言你怎么会在这里!”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聂言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了那熟悉的模样。 “斌子!”聂言惊讶的看着徐海斌,不知所措的道。 ※※※※※※※※※※※※※※※※※※※※ 巽(xùn)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gèn)代表山,兑代表泽。为什么八个方位唯独少了坎,第八口棺材又是为谁准备的呢?下一章揭晓! 第七十四章 〔 炼尸窑 〕 “言言你怎么会在这里!”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聂言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了那熟悉的模样。 “斌子!”聂言惊讶的看着徐海斌,不知所措的道。 棺材里发出的震动声停止了,徐海斌背着手,右手握着的青铜长铍在见到聂言的刹那间融入到了黑色漩涡中。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点离开这里!”徐海斌上前一把拉住了聂言的手腕,转身试图将他带离这里。聂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海斌拉着跑到了另外一条小路上。 “斌子,徐海斌,放手!”聂言甩开了徐海斌拉着的右手,焦急道。 “谁把你引到这里来的?”徐海斌神色慌张,左顾右盼像是在提防什么。聂言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自从将军墓出来以后,他就越来越看不懂徐海斌。 那个嘻嘻哈哈,总是爱惹事的徐海斌变了,变得让人越发捉摸不透。 “王主任让我们调查944路公交车路线的任务,终点站真巧是这里。到是你斌子,你不是请假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聂言疑惑道。 “王柏川!你和谁一起来的?”徐海斌的眼中透露出隐忍的怒火,聂言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他。 “苏芸还有邱明远。”聂言退后了一步道。 “言言你听我说,什么都别想,快点离开这里!”徐海斌想要再次抓住聂言的手腕,却被聂言一手打开。 “徐海斌,你如果真把我当兄弟,就告诉我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聂言不傻,大红棺材出现在这个小区里已经够诡异的了,棺材上被撬开的钉子以及徐海斌的突然出现,这些一联想起来,定是和他脱不了关系。 “嘘!别出声!”徐海斌快速上前,一把捂住了聂言的嘴,将他拉到花坛后的竹林里。 聂言紧贴在徐海斌的怀里,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刚才站着的位置。 只见一个全身是血的的婴儿缓缓爬来,婴儿面色铁青时不时地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他的肚脐上居然连着脐带,而脐带的另一头不知道通往何方!更可怕的不是婴儿的啼哭声,而是他时不时发出来咯咯咯的笑声! 聂言心跳加速,屏住呼吸,直到看着婴儿离开这里才敢喘气。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聂言小声道。 “还是没有赶上!鬼婴出世绝对不能让它找到第八具棺材!”徐海斌自言自语道。 “什么鬼婴?斌子你在说什么?”聂言越听越糊涂,徐海斌只是个普通人,怎么会懂唐笑那些道法术语? “聂言我不想瞒着你,户湾开发新城区是我们徐氏集团投资,由清水市第一建工集团建设。”徐海斌道。 “我听说这里以前是.....乱葬岗?”聂言道。 “没错,当初招标这块地,规划新城区建设之前这里确实是乱葬岗。”徐海斌坦承道。 “建设规划是好事,以前都没出啥问题,为什么今年开始就怪事连连?出事的人好像均是这里的住户,更奇怪的是,基本上都是夜里乘坐944路末班车才出事的!”聂言道。 “动土前,都是按照规矩办事。先是为埋在下面的遗骸超度,然后分批清理出来送到附近公募重新下葬,这些钱都是由徐氏集团支付,倒是没出什么问题。 紧接着,就是祭拜牛头马面和附近的城隍庙以及土地爷。问题就出在打地基的时候!居然挖到了大红棺材! 一具棺材还好,可以做法事在给它挪个地就可以了。但是陆续几个月里,居然挖出了七具棺材!工人不敢挖了,集体罢工。这事都惊动了我家老爷子,特意请的龙源寺的高僧过来看看。”徐海斌说的很详细,聂言听的也很认真,或许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那后来呢?”聂言问道。 “龙源寺的高僧围着户湾新城绕了一圈,就当着我家老爷子的面前跪了下来,转动着佛珠,根本不知道在念什么经,拉都拉不起来。就这么跪了足足七个小时,那高僧才让别人搀扶他起来。你知道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徐海斌道。 “什么?”聂言紧张道。 “炼尸窑,不可破,只能镇。八棺现世,必有大灾。”徐海斌学着那名高僧的语气慢悠悠的道。 .............................................................................................................................................................................................. “聂言哥!聂言哥!”苏芸扯着嗓子呼唤着聂言,而他身旁的邱明远冷冷的看着四周,根本不在乎聂言的失踪。 “明远哥,聂言哥是不是被鬼迷惑了?”苏芸想不通,刚才大家一起走的好好的,聂言哥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朝着一个小巷子里跑去,他们怎么追也追不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聂言的踪迹。 “不是鬼。”邱明远淡淡的道。 “手机也打不通,唐笑那边也断了联系,万一聂言哥有个三长两短,我!”苏芸丧母之痛还没结束,若是聂言在出了什么事情,那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牵挂之人! “你冷静点,聂言不简单,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往回公交车的方向走,说不定还能在路上碰上聂言。”邱明远皱着眉道。 “好!”苏芸重重的点了点头道。 跟在邱明远身后,苏芸每走一步都会感觉到体内异常的兴奋。仿佛这里才是她避风的港湾一样,体内不知名的力量根本压制不住。那个巫女将她的身体改造的如此陌生,她甚至能够闻到空间中散发出来淡淡的血腥味。 “谁在那里,出来。”邱明远停了下来,挡在苏芸的面前,大声呵斥着他的右前方道。 “明远哥!”苏芸吓了一跳,强装镇定走到了邱明远的一侧看着前面道。 黑暗中,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声音传来。那人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 “朱玉凤,朱玉风?”苏芸想不到来着居然是司机的儿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邱明远警惕道。 “调查。”女人的装扮,出口却是男人的声音,不再是那种嗲里嗲气的语调。 “调查什么?”苏芸问道。 “妈妈的死,和这里有关。”朱玉风道。 “!”这个人一直在装疯? “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吗?或许能够帮到你。”苏芸道。 朱玉风点了点头,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怪异的表情。 朱玉风的母亲名叫江慧兰,在金樱洗浴中心工作。接待了不少大客户,其中包括了清水市第一建工集团项目经理——陶德泽。 陶德泽看上了江慧兰的师妹——林雪,并承诺会和原配离婚娶林雪为妻。江慧兰再三阻止无果,林雪还是怀上了陶德泽的骨肉。陶德泽表面开心,实则开始疏远林雪。 林雪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眼看就要生了。原本放弃准备单独抚养孩子的林雪收到了陶德泽的短信,说回来接她回家。林雪满怀期待的坐上了944路的末班车来到了陶德泽短信中提到的地点,香潭公园。 而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江慧兰在这一行当摸爬滚打,看出一点眉目,便独自一人打车前往出香潭公园。谁都没有想到就在经过吊桥时,出租车居然撞上护栏,整个车子掉入河里! 经过法医检查,司机突发心脏病,最后出租车公司代表赔了一点钱,也就把这个事情压下去不了了之。 朱大明除了伤心什么也做不了,而朱玉风就像变了一个人,男扮女装潜入金樱洗浴中心开始着手调查陶德泽。而这一调查让他意识到,母亲的死以及林雪姐的失踪和这个叫陶德泽脱不了关系! 林雪姐的尸体是在公园水塘里被发现,而让她半夜去香潭公园的正是陶德泽! “你的意思是陶德泽害死了她们?”苏芸听的一知半解,脑子有些没转过来道。 “嗯,刚刚你们也看到了,那个上车的孕妇就是林雪。”朱玉风语出惊人,就连邱明远也是一惊。 “那第一次经过香潭公园,你见到了几个吹唢呐的人?”邱明远道。 “四个,第四个吹唢呐的人是我的母亲江慧兰。忘记告诉你们,如果不是我在场,爸爸早就被那一车的鬼抓取做替身。”朱玉风摘下假发,脱下了高更新,赤着脚站在地上道。 “这话怎么说?”苏芸疑惑道。 “龙源寺的老和尚说,我八字与常人不同,可克鬼煞。所以每晚我都会乘坐最后一班944路公交车,一是为了保护爸爸,而是为了再次见到死去的母亲。”朱玉风淡淡的道。 邱明远狐疑的看了一眼朱玉风,对着苏芸道:“去找聂言。” 苏芸点了点头,侧身看了一眼朱玉风又紧紧的跟在邱明远身边。 “不让朱玉风一起跟着吗?”苏芸疑惑道。 “鬼话连篇,没一句实话。”邱明远插着口袋,扫了一眼苏芸道。 “鬼话?”苏芸已经跟不上邱明远的思路了,邱明远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 “你觉得一个正常人得知自己的母亲死了,第一反应是什么?” “伤心?”苏芸道。 “他刚才提到江慧兰的时候,神情没有半点波动,就像是提在复述着一个陌生人一样。”邱明远停了下来看着苏芸道。 “那朱玉风会是朱师傅的儿子吗?”苏芸道。 “或许真正的朱玉风已经死了也说不定。”邱明远道。 “!” “还有,第四个吹唢呐的人不是江慧兰,而是朱玉风。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解惑那七具尸体。”邱明远道。 “怎么说?”苏芸道。 “王主任没有告诉你们,那七具尸体在停尸房集体消失了吗?”邱明远手插口袋,一脸平静的看着苏芸道。 ※※※※※※※※※※※※※※※※※※※※ 高誓后面几章节有大动作!小天使们期待77章节!提前预警! 第七十五章 〔 半截缸 〕 阴风阵阵,今夜的月亮异常的明亮。空无一人的吊桥上,一个又一个的影子游走在桥面上。桥的正中央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双目赤红,嘴角微微勾起,笑的诡异而又魅惑。 他走到护栏边上,双手缓缓抬起,桥面上的影子像是接到了指令一样,蜂拥跳入河中。平静的河面上,泛起了涟漪。一条水龙腾空而起,男人做了一个虚砍的手势,龙身在空中一分为二坠入河中。不一会儿,河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男人念动着奇怪的音节,旋涡越来越大,乌云也越聚越多。河水倒流,丧乐与喜乐同时响起,电闪雷鸣! 旋涡的深处,缓缓跳出一群穿着红色麻衣的半截缸,前排的半截缸打着锣鼓,中间的半截缸抬着一口巨大的红木棺材,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却是一些披麻戴孝吹唢呐的怪人和十几个抬聘礼的纸人!场面惊悚至极,就像是迎亲队伍一样! 他们跳上岸,朝着户湾新城的方向‘跳’了过去。 “希望你会喜欢这份大礼。”沈方三靠在护栏上,斜眼看着河面上越来越大的旋涡,自言自语道。 炼尸窑,不可破,只能镇,八棺现世,必有大灾。 “咔嚓”电闪着一道道白光,大滴大滴的雨珠犹如冰雹一样砸在地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怎么会突然下雨?!聂言抬起头,闪电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苍白。 鬼婴咯咯咯的笑声戛然而止,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小心!”聂言余光正巧看见了徐海斌的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影,拽着他的胳膊拉到自己身边,然后一个转身踢在了那人的胳膊上。 “啪——”的一声,羊角锤掉到了地上,青年捂着胳膊吃痛的骂着脏话。 “你TM的是人是鬼!”青年声嘶力竭,看上去已经快要到达崩溃边缘。 “是你!”聂言也很诧异的看着青年,这不就是在香潭公园吹唢呐的那名青年吗? “条子?!”青年也很诧异的看着聂言,他这一举动让聂言心中的困惑彻底打消。 “三更半夜,你拿着个羊角锤瞎晃荡,别告诉我你是在梦游。”徐海斌给聂言使了个眼色,聂言点了点头接着道: “雨下大了,我们先去前面的亭子避雨,有什么话去那边说。”说着和徐海斌一左一右,架着青年来到了亭子里。青年挣扎了两下,嘴巴一刻不闲的问候着聂言和徐海斌的祖宗。 “有什么话快点说,我们还有案子要查。”青年嘴上虽然说着脏话,但实则是为自己壮胆。聂言看出青年的心思,板着一张脸道。 “你们刚才就站在棺材面前,难道不害怕吗?”青年低声道。 “棺材上的钉子是你撬的?”聂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徐海斌,又心虚的看向了青年,疑惑道。 “我若不撬了那个具棺材,下一个横死的人就是我!”青年颤抖着身子,眼中的恐惧不像是装的。 “你撬棺材这一件事一会再说,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吗?”聂言语速尽量放的平缓一下,看着不远处掉在地上的羊角锤道。 青年抱膝蹲在地上,头埋在胳膊里一句话也不愿说。 “是见到脏东西了吗?”聂言说的很隐晦,也学着青年的样子蹲了下来道。 “两个月前,老爹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从市区搬到户湾新城的别墅里。”青年喃喃道。 “你父亲是建造这里的老板?”聂言道。 “老板谈不上,只是挂职的项目经理。”青年抬头看着聂言道。 “这里好歹也是住宅区,在这摆放一口棺材,别的住户不反对?”聂言道。 “不止一口棺材。”青年答非所问道。 “?” “总共有七具棺材,这七具棺材也只有被恶鬼缠上的人才能看见。”青年眼睛上涂抹的眼线,晕染的到处都是。配上他这张惨白的脸,真的一言难尽无法形容。 雨越下越大,三人索性席地而坐,青年将他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出来。 他就是个没什么出息的富二代,整天拿着老爹的钱到处潇洒。两个月前,有几个玩的还不错的兄弟听闻电子信息园区附近有一家非常有名的按摩店,据说有特殊服务,抱着猎奇的恶趣味非要拉着他一起过去玩玩。他当时还嘲笑那几人,酒吧漂亮妹子不去勾搭,去猎奇,口味未免也太重了吧! 最后拗不过那几位,一行人还是开车去了金樱洗浴中心。玩归玩,他也是有原则的,走个过场没啥兴趣,就和朋友打了一声招呼准备开车回去。下楼时,他居然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居然和一名孕妇有说有笑。 撞到自己老爹外遇?老妈要是知道,会不会被气死?于是他偷偷摸摸的躲在一旁偷听,就听着自己老爹说要和老妈离婚娶这名孕妇为妻。看这孕妇的年纪好像和自己差不多,这是要给他找小妈的节奏。 他心思很乱,回到家也不敢把这些事告诉家里人。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家里突然来了一位贵客。老爹和贵客一下午都待在书房里,等他们出来时,老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非要他们搬进户湾新城的别墅里住, 等搬进别墅里后,老爹工地现场也不去了,整天待在别墅里神经兮兮,疑神疑鬼,每天都会在日历上标注记号。老妈知道他在外面养小三,也没有点破,反而更加用心的照顾爷爷奶奶。 突然有一天,老爹看着日历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拿着车钥匙就跑了出去,直到深夜24点左右才回来。我们问他去哪了,他也不说,而一切的悲剧就是从这一刻开始。 有一天晚上,和朋友喝到深夜,喝酒不能开车,晕晕乎乎的上了一辆出租车,等意识清醒的时候发现已经道小区门口了。付了钱,他晃晃悠悠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碰——碰——碰”耳边时不时的传来了击打的声音,吵得他头疼。也没多想,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刚想骂两声谁这么缺德,半夜在这敲木头,当他走进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砰砰狂跳。他的面前摆放了一口棺材,而刚才他听到的敲击时,就是出自于棺材里! “鬼呀!”他使出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疯狂的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A101,A102,A103,A105,A104去哪了?!他跑了一圈居然又回到了那具棺材面前。 “阿龙。”就在他快要崩溃时,身后突然有人叫了他的小名,回头一看居然是爷爷! “爷爷有鬼!”他指着那具棺材,有些疯癫的说着胡话。 “阿龙,我们回家。”爷爷没有看向棺材,反而朝着家相反的方向走去。他跟在爷爷的身后,不敢回头。又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A104! 爷爷告诉他那只是个梦,睡一觉就没事了。可是从那晚以后,无论在哪里,他都能听到棺材板敲击的声音。 七天后,爷爷死了,死在了棺材摆放的地方。他把这件事告诉老爹,老爹在爷爷的灵堂前跪了整整一夜。 除了他和爷爷以外,没人看得见摆放在小区的大红棺材。爷爷的死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小区里开始陆陆续续的死人。先是B栋304住户家的学生被人发现死在了学校的厕所里,紧接着就是C栋502的租客,死在了他们的办公室里。最近又死了一个,也是这里住户,听说是位女白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临死前都告诉身边的人,看到了一具大红棺材! 他也看到了棺材,又是不是的听到棺材板敲打的声音,这是不是意味着下一个死去的人就是自己? “所以你就半夜来这里撬棺材板,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徐海斌看着青年,那眼神如同再看一具死尸一样。 ............................................................................................................................................................................................................ 与此同时,越往前走,苏芸就越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在加快! “明远哥,等等我。”苏芸吃力的站直了身子,右手贴在心脏的位置,皱着眉头道。 “以前有得过什么心肺疾病吗?”邱明远看着苏芸的症状有点不容乐观,询问道。 苏芸摇了摇头,晕眩感越来越强。邱明远一把抓住了她手腕,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苏芸。 “我是不是生病了?”苏芸面色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只是这脉搏跳动的速度...... 邱明远呆愣在那里,约莫过了半分钟才松开了苏芸的手腕,冷冷的道: “小毛病,不需要理会。” “雨下大了,我们先在这里避避雨。”苏芸与邱明玉此时站在一处商场的门口,商场大门经闭,看着门口摆放的水泥桶,应该还在装修,没有营业。 站了一会儿,苏芸觉得稍微好受一点。揉了揉眼睛,隐隐约约看到一袭白衣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不会又遇到脏东西了吧?! 那人一身白衣长袍,如墨般的长发披散下来。当他走到他们的面前时,苏芸惊奇的发现,这个男人的身上居然没有被雨水打湿! “高主任。”邱明远看着高誓,点了点头道。 “聂言呢?”高誓扫了一眼邱明远,冷冷的道。 ※※※※※※※※※※※※※※※※※※※※ 半截缸:无头无意识金刚尸!今天修改了,第一章 和第二章。八点到家,更新到现在。加油!有点晕,可能有错别字,努力修改! 第七十六章 〔 河神娶妻 〕 “聂言呢?”高誓扫了一眼邱明远,冷冷的道。 邱明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聂言的行踪,苏芸有话想说却发现邱明远正对自己眨眼睛,示意她离他们远一些。她犹豫片刻,还是向后退了一步,与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聂言在哪里?”银光闪现,一把银色长剑抵在了邱明远的眉心处。高誓手握长剑,冰冷的眸子盯在了邱明远右手食指上的一枚玉戒。 “喂,你谁啊,别拿着剑瞎指人,现在可是法治社会,竟然拿着管制刀具袭警!”苏芸眼见着古装男要动手,脑子一热,一下子就忘记了邱明远刚刚对她的警告。 “羡门是你什么人?”高誓看着那枚戒指,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 他在聂言身上设下的咒法,被强行破解。除了他的同门师兄知道如何破解以外,再无他人知晓。邱明远右手食指带着的玉戒名叫穹,是羡门的法器之一。专门用来打开阴门,招魂引魄,修炼邪术的法器。 “高主任,你对我可能有什么误会。我并不认识叫做羡门的人,聂言刚才和我们走散了,我和苏芸也在寻他。”邱明远坦然解释,看不出半点虚假。 “这枚戒指.....”高誓的话说了一半就被苏芸打断,听邱明远的语气,这白衣男的好像是他们的上司?于是她也不怕了,手指轻轻的把长剑推到另外一边,看着邱明远道: “他是我们主任?” “嗯。”邱明远道。 “和聂言哥什么关系?”一直聂言聂言的叫着,对她哥的在意不像是伪装。难道说......这古装男暗恋她哥?!越看越像这么一回事,苏芸开始上下打量高誓。 “同居关系?”邱明远不太确认的道。 在聂言和高誓一起去食堂吃早饭的时候,就有好事的人开始揣测他们两之间的关系。一传十,十传百,还不到一下午,就传出了十几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狗血版本。虽然是瞎猜没啥依据,但传的人多了,自然就有相信的人。邱明远听到两人同居的这个版本,就是唐笑这个大嘴巴打电话告诉他的。 “同,同居!!!这么说高主任是我的嫂子?!”苏芸双手捧着脸,对高誓的态度180度的转变。 话题越扯越远,高誓剑锋一转,连戒指的来历也不询问了,自顾自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嫂子你要去哪?是去找聂言哥吗?我跟你一起去!”苏芸小脸通红,顶着大雨,向着高誓离开的方向追去。 看着他两离去的背影,邱明远暗自松了一口气。看着食指上的玉戒,自言自语道: “阴门已经打开,义父和徐海斌究竟想要做什么?” ................................................................................................................................................................................................ “所以你就半夜来这里撬棺材板,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徐海斌看着青年,那眼神如同再看一具死尸一样。 “不!我不想看!”阿龙蹲在地上抱着头,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 “不想看,你为什么要撬?”聂言疑惑道。 “言言,这小子脑子不正常,我带你离开这里。”徐海斌抓着聂言的胳膊,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咦,怎么又要离开,不再问问?”聂言不解道。 “你们出不去的,找不到第八具棺材谁也别想出去。”蹲在地上的阿龙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吓得聂言一个机灵。 “什么第八具棺材?”松开徐海斌的手,聂言看着阿龙道。 “言言你往后退,这小子有问题!”徐海斌大声道。 “请问,你们看到我的孩子了吗?”幽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聂言汗毛竖起,回身望去居然是之前那名赤脚上公交车的孕妇!她的肚子怎么瘪下去了! “鬼呀!”阿龙吓得大叫,连滚带爬的跑出了亭子,却被徐海斌一脚踹在了地上。 “你已化为厉鬼,就不为自己的孩子考虑一下,他才刚出生,还是有转世的机会。”徐海斌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是我爸害死了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你们这群疯子!她是鬼!跑呀!快跑呀!”阿龙瘫软在地上,惊恐的望着那名浑身是血的女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的孩子不见了,刚才从我的肚子里爬了出来,你们有没有看到他爬哪去了?”女子指了指她的满是鲜血的肚子,一脸疑惑的道。 “她是林雪?”结合着青年的描述,这名女人该不会就是青年口中的小三?看来是出了人命! “我的孩子不见了.......”女人重复说着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僵硬的执行着主人给他下达的命令。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斌子,我怎么觉得有人在控制这两个人。”聂言道。 “先离开这里!”徐海斌环顾四周,确认了方向后看着聂言道。 “我没有被控制!求求你们带我离开这里!求求你们!我不想死!”阿龙爬到聂言的脚下,就在手快要触摸到聂言的裤子上时,青铜长铍朝着青年的手背上插了下去! 青年没有惨叫,也没有流血,反而继续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 由不得聂言多想,他就被徐海斌拉着向亭子外跑去。 “啪塔——啪塔——啪塔”棺材板击打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身处的环境虚化出一道漆黑的裂口,裂口的正前方不知何时多出一具深红色的棺材,而棺材板的上方居然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鬼婴! “言言听着,小鬼难缠不要犹豫,等我数一二三,你绕过棺材直接跳进裂口里!”徐海斌严肃道。 “那你呢?!”聂言紧张道。 “相信我言言,就算豁出性命我也会保你一生平安!他们的目的是你,出去想办法找到高誓!”徐海斌握住聂言的手,神情坚定的看着聂言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聂言大声质问道。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棺材,棺材!嘻嘻嘻嘻,找到棺材就不用死了!” 孕妇朝着他们的方向跳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手握羊角锤的青年。 “啪塔——啪塔——啪!”就在他们一愣神的时候,棺材板被猛地推开,鬼婴兴奋的朝着棺材里爬了进去。 只见棺材里缓缓站起一个怪物,那怪物没有头颅,浑身漆黑,散发出浓烈的恶臭!怪物的手猛地朝着自己抓来! “!”变数太快,聂言来不及躲避就被徐海斌推进了裂口里! 在掉进裂口的瞬间,聂言终于明白徐海斌想干什么了! “徐海斌!你个傻子!”聂言发疯似的想要冲出裂口,却发现裂口正在快速缩小。他的身子根本挤不出去,没一会儿裂口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海斌眼神一暗,侧身躲过半截缸的攻击,青铜长铍发出青色的光芒,剑锋一转,半截缸的身子瞬间一分为二,如一摊死肉一样摔在了地上。紧接着盚殭从天而降,猛地扑向了青年以及女子,将他的魂魄吞噬的干干净净。画面极其残忍,而徐海斌就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啪啪啪。”掌声响起,徐海斌打了一个响指,盚殭听话的站在了他的身边。 “能开阴门来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居然还能炼化盚殭,真是不简单。”亭子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你是谁?”徐海斌道。 “他们都叫我朱玉风,可是真正的朱玉风已经死了,那我又是谁呢?”男人答非所问,穿着裙子赤着脚,走到了徐海斌的面前。 “炼尸窑是你做的。”徐海斌几乎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我好不容易为七具棺材凑齐了阴魂,却被你的盚殭全部吞噬了。你这样,我很为难呀~。不过,你真以为阴门的另一边就一定通向外面的世界吗?”朱玉风扭动着细腰,搔首弄姿格外妖娆。 “你说什么!”徐海斌心不由一紧,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里可是我主场,你说阴门会通往哪里呢~哈哈哈哈哈!”朱玉风癫狂的笑着,戏谑的看着徐海斌,慢悠悠的道。 ........................................................................................................................................................................................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聂言抱着头崩溃的的蹲在地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要救他?爸爸妈妈因他而死,姑姑也是被自己间接害死,现在要是斌子再有个三长两短..... ‘聂言哥或许你不知道,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你的亲人都会因你而死......’ 为什么他的记忆里会出现这样一段画面? 他的头好疼,是谁篡改了他的记忆?意识渐渐混沌,浑身乏力动弹不得。 “当当当——”锣鼓震天,黑暗的尽头一抹红韵若隐若现。喜乐与哀乐纵横交错,迎亲队伍抬着一口大红棺材距离聂言的方向越来越近。 “河神娶妻,阴魂避让。河神娶妻,阴魂避让。” 聂言被锣鼓声震醒,诧异的抬起头,就发现自己的面前停了一口已经打开的红木棺材! “有请夫人入棺。” 他什么时候换上的嫁衣?!什么夫人!聂言想要出声质问,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穿着红色麻衣的纸人搀扶着他躺进了棺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棺材板缓缓落下! “起棺。” 耳边传来了唢呐吹奏的声音,棺材一晃一晃的,这是要带他去哪? ※※※※※※※※※※※※※※※※※※※※ 下一章高能!!!!!聂言高誓上二垒!!!!l来波评论!作者快要激动死了!!! 第七十七章 〔 吻 〕 “你说什么!”徐海斌心中不由一紧,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里可是我主场,你说阴门会通往哪里呢~哈哈哈哈哈!”朱玉风癫狂的笑着,戏谑的看着徐海斌道。 徐海斌冷着一张脸,手中的青铜长铍横在胸前道: “聂言在哪!” “哈哈哈,你们徐家不是最会算命堪舆之术吗?怎么,你家长辈没有教你?徐福的旁支也不过如此。”朱玉风口出狂言,身后具现化出二十多只半截缸慢慢地走向了徐海斌。 “你是谁?”徐海斌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怪人,徐家的秘密他也是恢复记忆才有所知晓。对于徐福的记忆并不多,唯一相关的就是那个男人曾经费劲心思的想要收公子池为徒,而公子池则是聂言的前世。 他与羡门合作,毁掉那些针对聂言布局的阵法,唯一的代价就是要用自己的三魂六魄供养炼化青琰,并在死后交付于他。 “在下卢生,徐家小辈若是不清楚,可以下黄泉问问你家长辈。”男人弯腰作揖,就在他起身的时候,化作一团影子消失在了徐海斌的面前。 在他消失的瞬间,周围的半截缸接收到命令,同时扑向了徐海斌。没等徐海斌出手,盚殭已经冲了过去。 盚殭已阴气为食,这些半截缸对于他来说就是送上门的食物,根本不需要他的主人出手,就能将这些半截缸通通解决掉。 半截缸被盚殭徒手撕个粉碎,阴气吸食的越多,他的样貌就变化的越大。在最后一个半截缸化倒下时,那个原本干瘦的盚殭已经变成了谦谦君子的模样。长发垂腰,皮肤白皙,墨绿色的瞳孔渐渐退化成了黑色。 盚殭的肢体不在僵硬,像一个人一样缓缓的走到徐海斌的面前虔诚的跪了下来,望着他道: “将军。” “洛笙?”徐海斌尝试着呼唤着他的名字。 “将军,洛笙一直在等您。”跪在地上的男人,在徐海斌惊异的目光下,手指轻挑青铜长铍,吻在了剑背上。 这一等,便是两千年。就算化身成了行尸走肉,也不忘守护在您的身边,等您归来。 ................................................................................................................................................................................ “嫂子你和聂言哥认识多久了?” 高誓的周围有一层透明的屏障,苏芸惊奇望着头顶的结界道。 见高誓不搭理自己,苏芸撇撇嘴转身看去,发现邱明远并没有跟来。刚想叫住高誓让他等等邱明远,却见他突然停了下来望着正前方。 不远处,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人赤着脚一瘸一拐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女人的长发被雨水浸湿,头发糊在脸上看不清相貌。 “救命,救救我!”女人一边走着,一边呼救道。 这不是刚才上车的那名女白领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芸见她衣衫不整,误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想也没想的跑出了高誓设下的结界。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走进一看,苏芸这才发现女人的双腿居然是四十五度的向内翻着! “啊!”苏芸吓得僵在了原地。女人的脸摔得稀巴烂,眼珠子耷拉在下巴上,瞳孔还时不时地的收缩着看着自己! 就在女人快要抓向苏芸时,银光贴着她的发梢嗖的一下插在了女人的眉心处。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着,抬着那本已弯曲的胳膊,想要将眉心上的短剑拔下来。 高誓念动口诀,女人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苏芸捂着嘴巴,止不住的干呕。尸体散发出来的恶臭,让她的头脑逐渐清醒过来。她想起来了,之前上车的人,都是乘坐944路末班车的遇害者! “呕——咳咳!”苏芸的胃部一阵翻滚,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趴在地上的尸体。 “阴门开了。”高誓清冷的声音传来,苏芸诧异的抬头望着面前这位冷峻的古装男子。 “阴门?”苏芸疑惑道。 “不好!”高誓铁青着一张脸,被算计了! 抽出银色匕首,将它递在了苏芸的面前道: “拿着它,邪祟不敢靠近你。” 接过高誓递过来的匕首,苏芸坐在地上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就见高誓脚尖点地随即腾空而起,一眨眼的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雨水打湿了苏芸的衣衫,手握匕首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 “苏芸。” 身后有人叫着她的名字,她紧握匕首不敢回头。 “苏芸怎么就你一人,高主任呢?”身后之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吓得汗毛竖起,转身望去,发现居然是邱明远。 “明远哥,你刚才去哪了?”苏芸止不住的颤抖,刚才的画面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我刚才被两个死人拦住了去路,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先出去!”邱明远道。 “死人?”苏芸一听死人害怕的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敢看地上的腐尸。 “电子信息园站台上车的那两名程序员,明明就是停尸房失踪的尸体,为什么我之前对他们一点印象也没有。”邱明远疑惑道。 “明远哥,我们是不是被鬼迷了?”听到这里,苏芸更加害怕,颤着声音道。 “别多想,我先带你出去。”邱明远扫了一眼苏芸手里握着的匕首,冷冷的道。 ................................................................................................................................................................................ 头戴凤冠,内穿红衫,外套龙纹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聂言双手垂于两侧,浑身酥麻根本使不上力气。耳畔传来的唢呐声,就像是毒药一样控制着他的神经,使他的意识昏昏沉沉。 河神娶妻,他是一个男人,娶他做什么?不会又是什么献祭仪式!聂言眼珠子转了转,棺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实在是太困了,眼睛缓缓的闭上,又强忍着睁开。不能睡,绝对不能睡...... 接亲的队伍越来越多,阴兵开道,纸人的身后又聚集了数不清的阴魂。红白纸钱漫天飞舞,就像是现代人娶妻塞红包一样,场面极其壮观! 啪塔啪塔,雨水滴落在棺材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快要睡着的聂言,突然惊醒。手腕隐隐约约传来的刺痛感,让他意识逐渐清醒。 刺痛的来源,是高主任送给他的珠串! 珠串闪烁着耀眼的红光照亮了整个棺材,珠串的温度高的吓人,聂言想抬起手臂将珠串摘下,因为珠串烧的他手腕火辣辣的疼! “好烫。”聂言再也忍受不了,抬起胳膊抓着珠串就是要往外扯。 “咚——”的一声,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居然还躺在那具棺材里。 是梦吗?抬起胳膊,珠串并没有发光,他的手腕也没有被烫伤。 等等,他可以动了! 红木棺材并不大,只能容下他一人。他身上又穿着厚重的嫁衣,更是难以行动。试了几次将棺材板推开,都是徒劳无功。 “放我出去!”聂言热的满头大汗,用力拍打着棺材板道。 他的声音很大,却被外面的锣鼓声和唢呐声掩盖。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棺材停了下来,奏乐声戛然而止。躺在棺材里的聂言根本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呼吸也越发变得急促,心脏仿佛要跳到了嗓子眼里。 四个半截缸抬着棺材站在河岸上一动不动,纸人跪在泥沙里,装作一副哭丧的模样嚷嚷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不远处,阴兵挥舞着刀剑与白衣男子斗的不分上下。 高誓身为地仙,是无权干涉阴间之事。何为地仙? 中士游於名山,谓之地仙。地仙一般所指住在人间的仙人,并不像神话那些神仙一样可以上天入地。如今却为一个小小的人类斩杀阴兵,已是违背了天道法则。 “河神娶妻,地仙这是要违背天道?”鬼将手拿令牌,恶狠狠的看着高誓道。 “天道又如何。”高誓眼神暗了暗,握紧手中的银色长剑道。 “莫要执迷不悟!”鬼将高声呵斥,手下阴兵张牙舞爪将高誓团团围住。 “千年前已经错过一次,这一次哪怕是要背负弑神的罪名我也要把他抢回来!”高誓如墨的黑发渐渐退成了银色,灵力完全爆发了出来,周围的阴兵惊的连连后退,鬼将也被高誓的突然爆发震得倒退了一步。 弑杀天神,违背天道,为了一个人类值得吗? “姣寒。”高誓轻念长剑的名字,长剑像是回应高誓一样散发出惊人的寒气。 鬼将刚想说些什么,寒光一闪,他的身子一分为二拦腰斩断。围过来的阴兵越来越多,高誓彻底杀红了眼。 纸人停止了哭丧,锣鼓声再次响起,半截缸抬着棺材一步一步走向了河里。 聂言躺在棺材里觉得胸口闷的难受,湿哒哒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脸上。指尖触碰在棺材的缝隙上,是水?为什么会有水,他究竟在哪?吹唢呐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他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像是耳鸣。 流进棺材的水越来越多,过不了多久,就会漫过他的头顶。再这样下去,他会活活的淹死在棺材里!手脚并用,拼命的踹向棺材板。 一次,两次,三次,河水渐渐漫过他的头顶。聂言屏住呼吸终于在第十次的时候将棺材板踹出了一个口子。水压很大,聂言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棺材板推开,吃力的游了出来。 他这是在河里?半截缸和纸人都不见了,只留下孤零零的大红棺材缓缓下沉。 他只觉得呼吸困难,拼命的向上游去。就在他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河水的深处嗖嗖冒出两条锁链勾住了他的脚踝,聂言呛了一口河水就被锁链拽了下去。 下沉速度之快,他来不及挣扎,就被锁链拖向了未知的深渊。此时此地,他居然还有心思想到了前段时间做过的梦。缓缓的抬头,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一抹银光从天而降,聂言看着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男人白衣银发,手握银色长剑正向着自己游了过来。 高主任,是你吗? 脚踝的铁链别男人的长剑斩断,他的身体向后仰去,眼睛缓缓闭上。红色的嫁衣与白色的长袍交缠在一起,男人一把将他抱入怀中。 “!” 聂言突然瞪大了双眼,下巴被男人的手指抬了起来。男人的脸渐渐靠近,在聂言诧异的目光下吻在了他的嘴巴上。男人加深了这个吻,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送了进来。 高主任在吻他!聂言突然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想要推开高誓。 高誓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丹药在他的嘴里逐渐融化才舍得放开他。 高主任在笑? 聂言呆住了,这才发现高誓原本乌黑的长发如今变成了银色。高誓抱着他游上了岸,凤冠被他摘了下来随手丢进了河里。 “高主任你的头发?”聂言的手轻抚在高誓的脸颊上,喃喃道。 “无事。”高誓看着他淡淡道。 天渐渐破晓,河边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我们现在去哪?”聂言被高誓抱在怀里,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道。 “回家。”高誓温柔的看着他道。 ※※※※※※※※※※※※※※※※※※※※ 来波评论!!!!下一章全垒打!完整版老规矩戳我微博!私信!!!发!!!大修改到了第六章 !努力努力! 第七十八章 〔 誓言 〕 天渐渐破晓,河边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我们现在去哪?”聂言被高誓抱在怀里,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道。 “回家。”高誓温柔的看着他道。 经历过一次生死,此时此刻,聂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突然有一种灼热的感觉。依靠在高誓的怀里,他想了很多。 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是在女校附近的水潭里,那时由于恐惧,错把他当成了水潭里的幽灵。第二次,就在自己快要被傀儡献祭的时候,这个男人从天而降救了他。 看着男人斩杀怪物的场景,他怕了。怕自己也会如同那些怪物一样死在男人的剑下。 男人缓缓走了过来,看着他道: ‘怕我?’ 怕,前所未有的恐惧,让他僵硬在原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就在男人靠近他时,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死亡并没有来临,男人伸出手臂紧紧的将他拥入怀中。 感受着男人异于常人的体温,心中的恐惧也渐渐地减缓。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男人是他们的四室主任——高誓,高主任。 女校的案件告一段落,他开始做梦。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的梦里也有一位穿着古装的白衣男人。只是每当他一回想起有关男人的记忆时,头就开始撕裂般的疼痛。然后就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野人山他掉下万葬坑时,这个男人又及时出现救了他。明明没有一起行动,高主任又是怎么知道他的方位?就如同这一次一样,他被钉在棺材沉入河中,又是高主任及时出现救了他。 每当他遇到危险,高主任就像是书中的主人公一样前来救他。而他的这颗心,也不知什么时候,对高主任产生了莫名的情愫。 “高主任。”聂言深情的望着高誓道。 “嗯?”高誓抱着聂言漫步在河岸上,初晨的阳光照耀在他们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你是不是......错把别人认成了我。”聂言几乎是肯定的语气问道。 想了这么多,他可以肯定在女校案子之前,自己从未见过高主任。而高主任对他的在乎程度,就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这种感觉让他的心里很难受,他不想成为另一个人的替身。 等了许久,聂言觉得高主任的沉默印证了他的猜测,刚想一笑了之换个话题,就听到高誓突然道: “从未认错过。” “?” “聂言,我要找的人一直都是你,也只会是你。”高誓望着聂言,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而他这一句话承载了太多太多。 微风吹过,聂言猛地搂住高誓的脖子,高誓对聂言没有防备一个重心不稳,两人同时摔在了草地上。 刚下过雨,草地还是湿漉漉的。聂言将高誓压在身下,脸红红的。在高誓惊讶的目光下,握着高誓的右手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那么,找到我以后呢?” ‘扑通——扑通——扑通’聂言的心脏跳得很快。 高誓望着穿着嫁衣的聂言,感受着他的心跳,非常认真的道: “再也不分开。” ........................................................................................................................................................................................... 洛笙亲吻剑身的动作,使得徐海斌心头一颤,脑中对他的记忆一一浮现。洛笙是他的前世的副将,和他一起出生入死。本该大富大贵过着逍遥的日子,最后却选择和他一起攻打阿房宫,换来这样一个如此凄凉的结局。 徐海斌对洛笙心有愧疚,他将洛笙带出将军墓就是想让他可以投胎转世为人。他找过羡门,羡门的回答却让他更加难以接受。 成为盚殭就已经失去了轮回转世的资格,就连羡门也要忌惮他三分。想要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除非将他的元神打散,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他问羡门有没有让他恢复意识的方法,羡门答: “吸食阴气。” “对不起。”双重的记忆,使得徐海斌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位昔日的部下相处。 “将军,您的样子变了。”洛笙被徐海斌拉了起来。 “别将军将军的叫了,徐海斌是我今生的名字。”徐海斌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看着洛笙不知如何是好。 “洛笙怎敢直呼您的名字!.”洛笙道。 徐海斌有两世的记忆,不同的人格促使他性格多变。他挠挠头想了半天才道: “叫我斌子吧,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你一会儿跟我回趟家。” “将,斌子?”洛笙尝试的叫了一声。 “我先联系羡门让他开阴门,聂言现在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说着徐海斌幻化出了青琰正要联系羡门时,他的手机响了。洛笙立刻警觉起来,徐海斌连忙摆手道: “没事,这玩意叫手机,你等我下,我接个电话。” 说着按下了接听键道: “喂?” “第八具棺材已出现,你晚了一步。”电话那头传来了羡门的声音。 “不可能,七具棺材已经全毁了,第八具棺材怎么会出现?”徐海斌震惊道。 “第八具棺材在河床下,有人召唤了阴兵,最多维持三个月,灾难就会降临。”羡门靠在沙发上,他的面前有一个装满水的铜盆。 “聂言是不是出事了?”徐海斌焦急道。 “没事,被我那个师弟救下了。”羡门冷冷的道。 徐海斌松了一口气,然后道: “需要我去联系蒋局长吗?” “你觉得是谁将聂言引到这里的?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们人类究竟想要做什么,阴门已经给你开了,还有事情先挂了。”羡门道。 “现在神仙都这么接地气吗?放着法术不用,来体验高科技。”徐海斌吐槽了一句,就看到洛笙的附近空间扭曲了一下,一道漆黑的裂口缓缓打开。 “洛笙你要么先在青琰里待一会,等我回家在放你出来。”徐海斌道。 “属下遵命。”洛笙恭敬道。 将洛笙和青铜长铍放回了青琰,徐海斌扫了一眼周围就跳进了裂口中。 等他离开以后,一个黑影站在了棺材的边上,而黑影的手中正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 “有意思,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以前的故人啊。”卢生抱着鬼婴笑着走出了阴门。 天渐渐亮起,户湾新城终于迎来了光明。 雨停了,邱明远和苏芸站在广场的正中心,一眼望去便能看到停在不远处的944路公交车。邱明远将被雨淋湿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手臂上,看着那名蹲在地上抽烟的司机,与苏芸相互对视了一眼一同走到了朱师傅的面前。 朱师傅蹲在地上,抬头望着他们道: “是要抓我回去的吗?” “朱玉风已经死了。”邱明远冷冷的道。 “我当然知道他已经死了!”朱师傅彻底奔溃,嚎嚎大哭道。 ....................................................................................................................................................................................... 聂言浑身乏力,脸红扑扑的,额头上布满了虚汗。高誓抱着他穿梭在云间,他在水下喂给聂言的丹药生效了。聂言的灵力不稳定,只能压制。若是强行解开,他的生魂将会遭到反噬,最后魂飞魄散。 跳到聂言公寓的阳台上,高誓单手抱着聂言,另一只手拉开了移门。将聂言放在沙发上,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高誓皱起了眉头。 “热。”聂言眼神迷离,下意识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他穿的是传统的嫁衣,又经过水泡,更是难以解开。高誓去卧室拿了几件聂言的换洗衣服,等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聂言正扯着自己的领子,叫着热。 “乖,忍一下就好了。”高誓将他繁琐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正准备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时,手腕突然被聂言抓住。 “你的手好冰。”聂言拉着高誓的手腕,将脸贴在他的手上道。 “把衣服换了,睡一觉就好了。”看着这样的聂言,高誓的呼吸略显的有些急促,声音低沉道。 “能不能帮我放点热水,我想洗个澡。”聂言嗓音沙哑道。 “好。”高誓点点头,跑去浴室,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 当他准备将聂言带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聂言赤、、LUO、、着上半身站在浴室的门外。 “我有点难受,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吗?”聂言道。 “不要泡太久。”高誓担心道。 聂言点了点头,关上了浴室的玻璃门,脱下裤子踏进了浴缸里。 高誓的一袭白衣沾满了泥渍,看着这些泥渍,高誓的脑中回放着聂言将他压在身下的场景。念了几句清心咒,终于压下了心中的欲火。泡了两杯普洱茶,高誓见浴室一点动静也没有,颇为担心。 他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门道: “聂言,感觉好点了吗?” 浴室里静悄悄的,高誓心中越发感到不安。 “得罪了。”推开浴室的门,只见聂言趴在浴缸的边上,脸烧得通红。 高誓没想到聂言体内的灵力这么霸道,竟然有压制药效的趋势。连忙上前,想要将聂言从水里抱出来。 “扑通——”水花溅了一地,两人挤在狭窄的浴缸里,聂言抱着高誓道: “高主任,你的身子好冰,能帮我降降温吗?” “你说什么?”高誓瞪大了眼睛,看着全身赤LUO的聂言,身体也渐渐起了变化。 “我想吃冰棒,橙子味的.....”还没等他说完,高誓最后残留的理智彻底瓦解。 聂言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此时的动作有多撩人,高誓声音沙哑看着聂言道: “聂言,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嗯,我最喜欢高主任了。” 听到聂言说喜欢自己,高誓再也忍受不了将他反压在身下,吻在了他的唇上。 第一次吻的生疏,也只是为了将丹药让聂言吞下。而这一次,高誓吻的格外小心,不容拒绝的加深了这个吻。 凉凉的,很舒服。聂言喜欢这种感觉,有被动转为主动。 得到了聂言的回应,高誓此刻既紧张又欣喜。 “后悔吗?”高誓将他抱出浴缸,赤着脚走到卧室,将他放在了床上。 聂言的皮肤透着微红,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摇了摇头。 高誓脱下了单衣,将聂言压在身下,银发垂落在他的身上。 “别怕。”他在他的耳边低语道。 他的身上很烫,他的身上很凉。聂言捂着眼睛,浑身微微颤抖。 高誓每落下一吻,都会在他的身上留下红红的印迹。从上而下,吻到了他的大腿根部。聂言紧张的夹紧了双腿,羞红着脸的转到了另外一边,根本不敢看着高誓。 他只觉得自己晕晕的,潜意识里的未知,让他感到了恐惧。 “要我停下吗?”高誓道。 聂言摇了摇头道:“不......不要停下来。” 说完,脸更加红了。刚想解释什么,高誓拉着他的手将他拽了起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跪在床上。 挣扎着想要起身,只觉有什么东西插了进来。腿一软,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床上。 “疼。”聂言回头看着高誓道。 “忍耐一下,一会就好了。”高誓吻了吻他的腰间,一根手指来回的抽插着。 不容聂言拒绝,在他的呜咽中插进了第二根手指。没有润滑剂,聂言的穴口又干又热,很快就微微见红。 “疼,高主任我好疼,轻一点,啊,疼!”聂言的眼眶湿润,感受着第三根手指插了进来。 胀痛感让聂言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他难受的抓着床单向前爬去,却被高誓拉住脚踝拽了回来。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聂言知道高誓要做什么,他点了点头,又害怕的摇了摇头。高誓将他翻了过来,架起他的双腿,吻在了他的唇上。 “呜呜呜!”聂言瞪大了双眼,摇着头想要摆脱高誓的束缚。感受着下体一点点的进入,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完全进入后,高誓舔了舔聂言脸颊上的泪珠道: “全部吃进去了。” 明明是那样一个清冷的一个人,却说着如此羞耻的荤话。 “高主任我好疼。”聂言哭着道。 两人都是第一次,只能凭借着本能宣泄着自己的欲望。 温热狭窄的小穴,包裹着高誓的阴茎。等聂言稍微适应了一会,高誓开始缓缓的抽动起来。 “慢一点,疼........嗯嗯嗯嗯........疼!”聂言推着高誓的肩膀哭着道。 “深........太大了.......涨!” “聂言,看着我。”高誓的速度越来越快,扣住聂言的下巴,强迫聂言看着自己。 聂言委屈的就像是个孩子,下体的疼痛让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鲜血滴落在床单上,形成了一朵朵印花。 高誓将他抱起,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太深了......高......疼........别那么快!求你了........轻一点....轻.....啊!”聂言发出了愉悦的呻吟。 高誓见他不在叫疼,朝着刚才的位置插了过去。 “轻一点,嗯......嗯......嗯,好舒服,那里.....舒服.....快一点.......”聂言害怕的抱着高誓,一上一下,被快感折磨的快要奔溃。 “摸摸,那里难受.....”聂言想要摸自己的下体,却被高誓抱的根本无法动弹。 “别.....轻点.....不要,身体好奇怪,别......啊啊啊!”聂言仰着脖子,浑身痉挛射了出来。 还没等缓口气,只见高誓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本来就很敏感的地方,变得更加敏感。 “停下来!我受不了了!高誓!求求你!嗯!别那么深!”聂言沙哑着嗓子,哭喊着。 高誓亲了亲他的脸颊,换了个姿势,双手挑逗着他的乳珠,不放过聂言任何一个表情。 聂言被高誓压在身下整整做到了下午,直到高誓射出来的时候,聂言的意识已经变得混沌。高誓想要抱着聂言去浴室清洗,聂言下意识的往床下爬去。幸好被高誓一把拉住,否则就会摔在地上。 “不来了......累.....”聂言迷迷糊糊的说着,身上布满了精液。 看着这样的聂言,高誓前所未有的感到了满足。亲了亲他的额头道: “爱你。” 第七十九章 〔 一生挚爱 〕 雨后的阳光格外刺眼,邱明远冷眼看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朱师傅,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王主任发了几条短信。苏芸疑惑的看了一眼邱明远,十分不解这个木头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已是早上五点三刻点,小区的住户零零散散的走了出来。当他们看到户湾新城的门口停了一辆公交车时,都停下了脚步,想着是不是又有新的站点设在了这里。几个拎着公文包的上班族好奇的走了过来,就看到公交车司机抱头痛哭的画面。 “出什么事了?”其中一位高个子的男子问道。 “不知道啊,奇怪,944路公交车怎么会停在这里?难道始发站又变了?”另一人道。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辆公交车几点发车?”高个子男子道。 邱明远凑到苏芸耳边低声道:“把人群疏散了,这个人要带回局里。” “好的明远哥!”苏芸点了点头,亮出警官证看着众人严肃道: “请你们退后,警察办案。” “咱们小区这是又发生命案了?” “赶紧把房子卖了,这地方不能待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无不侧目看着蹲在地上的朱师傅,仿佛他就是杀人凶手一样。有的甚至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发朋友圈,围观的人不减反增,很快就把他们团团围住。 “嘀呜嘀呜——”急促的警笛声响起,没一会儿公交车的周围就停下了三辆警车。 警车门被猛地推开,唐笑穿着一身警服急匆匆的跑到了邱明远的面前道: “老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邱明远扫了一眼跟在唐笑身后的周楠道:“先把这个人铐起来带回局里。” “嗯。”周楠点了点头,一把拉起还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公交车司机,给他戴上了手铐压进了警车里。另外两辆警车陆陆续续下来五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开始疏散人群。 “奇怪聂言去哪了?”见邱明远不搭理自己,唐笑看了看周围发现聂言不见了,随口问道。 “走散了。”邱明远淡淡的道。 “真稀奇,昨晚你们究竟跑哪去了。”唐笑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让苏芸感到莫名其妙。 “我们就在户湾新城,还能去哪?”苏芸撩了撩有些湿润的头发道。 “你们确定昨晚一直都在户湾新城?难道有信号干扰?”唐笑摸摸下巴疑惑道。 “我们的定位显示在哪?”邱明远道。 “过了桥后,你们的定位就消失了。我们在户湾新城兜了好几圈,都没发现你们的影子。”唐笑道。 “你们绕着户湾新城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停在门口的944路公交车?”苏芸道。 “啥都没有,倒是抓大一个可疑的男人。”唐笑指了指警车道。 随着唐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警车里坐着一个满头是血的中年男人,这不是在终点站下车的出租车司机吗? “你们在哪发现他的?”邱明远道。 “这家伙蹲在小区门口磕头,拦都拦不住。”唐笑耸耸肩道。 “怎么不把他送到医院里?”邱明远皱道。 “这家伙有案底,强、、Jian 未遂,受害者家里报了案,一直没抓到。”唐笑不屑的道。 “有什么话先回局里再说,聂言应该没什么事情。”邱明远道。 “是是是,知道了邱大法医。”唐笑无奈道。 ................................................................................................................................................................................................... 回到局里已经是早上10点,邱明远和苏芸回到自己的科室,冲了把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就来到了审讯室里。两人都没吃早饭,食堂早就过了吃饭的点。没办法,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桶泡面,凑活着填饱了肚子。 审讯室内四个摄像机对准了朱师傅,唐笑到现在还一头雾水,搞不懂邱明远说想要干什么。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通的公交车司机,老实巴交的,不像是坏人。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唐笑开了门,就见着苏芸和邱明远站在门外。 邱明远拿着两个文件袋,冲着唐笑点了点头,走进了审讯室里。 “朱大明,把你知道的事情最好都交待出来。”邱明远没有坐在椅子上,反而是站在了朱大明的身后看着他后脑勺道。 “我......我不道你在说什么!”朱大明却心虚的低着头,手臂僵硬。 “这有一份检测报告,先看看吧。”邱明远从怀里抽出其中一个文件袋,平放在桌子上。朱大明低着头,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让你看你就看,别在这给我装癫痫。”唐笑大声道, “看!我看!”朱大明哆哆嗦嗦的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袋,随意的抽出了一张,抬起头眼睛紧闭。 “嘿,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把眼睛睁开。”唐笑不耐烦的走到朱大明的身边,猛地一拍桌子道。 朱大明吓得瞪大了眼睛,就见纸上赫然是自己妻子的照片,吓得惊声尖叫出来,手一抖纸张掉落在地上。 “啊!” “鬼叫什么!我警告你别给我装疯卖傻,我们可不吃这一套。”唐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纸张道。 “杀了自己的老婆,胆子也不过如此。”邱明远道。 “老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新发现。”唐笑道。 “944路公交车的灵异事件不在我的工作范围,我的任务只是调查死者的死因。在香潭公园的时候其实你已经暴露了,当时我还感到了疑惑,你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直到你那个死去的儿子亲口告诉我第四个吹唢呐的人是你的妻子,真相也就浮出水面。”邱明远从唐笑手中结果资料,走到了朱大明的面前道。 ............................................................................................................................................................................................... 聂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酸疼。尤其是**的疼痛让他瞬间回想起早上发生了什么,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被高誓紧紧的抱在怀里,聂言低头一看,自己和高誓什么都没穿! 他都干了些什么! “醒了?”高誓清冷的声音传来,聂言一惊,慌乱的想要挣脱爬起来。 “高主任,我们.......我们。” “聂言,还难受吗?”高誓担忧的看着聂言,手轻抚他的额头,热度已经退了下去。 “......”聂言的心跳得很快,脸红红的摇了摇头。 聂言,你愿意身为我的妻子吗? 他不仅答应了,而且还发生了关系!从被动到主动......妻子......为什么不是丈夫! 聂言的脑子越来越乱,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男人。 黑色的长发滑落在他的肩头,聂言眨眨眼睛,他记得在河岸上,高主任的头发变成了银色,怎么一觉醒来,又变回了黑色。手指轻轻勾起他的头发,看着高誓,声音有些嘶哑道: “高主任,你的头发之前变成了银色会对身体有影响吗?” “无事,饿了吗?”高誓岔开话题,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道。 聂言摇了摇头,他现在只觉得嗓子干干的,喉咙很不舒服。高誓亲了亲他的额头,掀开被子下了床。看着他后背上的抓痕,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可想而知早上有多么激烈。 高誓换上了聂言给他买的睡衣,穿上鞋子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约莫过了两分钟,高誓端了一杯茶水放在床头柜上道: “重新泡的普洱,慢点喝,当心烫。” 聂言被高誓搀扶着坐了起来,伸手拿起瓷杯,小心抿了一口。清凉并不苦涩,回味甘甜而不浓烈,好茶。吹了吹上面的热气,一饮而净,喉咙也觉得舒服多了。 “这是放在冰箱的普洱?”聂言问道。 “嗯。”高誓点了点头。 聂言手捧瓷杯,这是女校事件后高誓送他的的茶叶。 高誓其实是有私心的,他的一粒丹药就可以让聂言恢复如初。但是他并不愿意,他对聂言的占有欲已经超出了控制范围。他想在聂言的身上留下他的痕迹,他想让聂言染上他的味道。他甚至想把聂言关起来,他的身边有他一人就够了。 “高主任,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聂言看着高誓道。 “因为你是我的命定之人,是我高誓一生的挚爱。”高誓坐在聂言的身边,指尖轻点在了他的眉心上,温柔的看着他道。 ※※※※※※※※※※※※※※※※※※※※ 这一周都在加班,前天基本上一夜都没睡。请太太画聂言和高誓的画了,万葬坑章节的情节!!! 第八十章 〔 信 〕 “高主任,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聂言看着高誓道。 “因为你是我的命定之人,是我高誓一生的挚爱。”高誓坐在聂言的身边,指尖轻点在了他的眉心上,温柔的看着他道。 指尖划过了他的发梢,聂言只觉得心中一颤,脸上立刻涨起了一层红晕。看着聂言的脸又红了,高誓掌心轻抚他的额头道: “可有不适?” “没!高主任你能把客厅插在座机旁边的移动电话拿给我吗?”聂言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将头埋进被子里,轻声道。 “手机?”高誓道。 “不是手机,怎么说呢,和手机很像.......我就是想打个电话。”聂言早就发现高誓异于常人的地方。 万年不变的白衣古装,比女生还长的头发,以及生活上的习惯,都让他怀疑高誓是不是穿越过来的。 “用我的手机。”高誓淡淡的道。 “咦——高主任你有手机?”聂言惊讶的看着高誓,古板的高主任居然也用现代化的产品! 聂言疑惑的看着高誓走了出去,刚想问问高主任要去哪,就见高誓抱着一叠脏兮兮湿哒哒的白袍走了进来。白袍的衣袖里有个青色云纹的小袋子,小袋子看上去已经湿透了。高誓解开系在带子上的身子,拿出一个老旧的翻盖机走了过递给了聂言。 聂言眼角抽/动,这个翻盖机他见过,和他们的蒋局长用的一模一样!他终于明白高誓为什么不愿意穿现代人的衣服了,蒋局长的审美.....高誓没有把他准备的衣服烧了就不错了。 小心翼翼的打开翻盖机,聂言眨了眨眼睛,奇怪的看了一眼高誓。手机系统有点像是安卓系统,但却没有安卓系统自带的功能。桌面上只显示了两个图标,一个是放大镜的图标,一个是手机传统拨号的图标。 这能打电话吗? 聂言按下了拨号键,弹出了一个页面。通讯录上只有一个号码,这号码看着眼熟.......等等这不是他的手机号吗?聂言点开通话记录,更是惊得说不出来。 通话记录只有一个,看着上面的显示的时间,聂言顿时回想起那个奇怪的电话,会是高主任打的吗? 聂言摇了摇头,按了几个数字,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哪位?” “是我,聂言。” “言言!你小子跑哪去了?!不是我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手机呢?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徐海斌语速极快,嗓门又大,聂言的耳朵都被他震的有些发疼。 “我的手机掉进河里了,先不说这个了。逞强也不是你这样的,幸亏你小子没事!若是出什么事情,我.....” “言言你怎么了?” 聂言眼眶湿润,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你若是出事了,我会内疚一辈子。” “言言我这不是没事麽~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这边在处理点事情,先挂了。”徐海斌站在阳台前,挂了电话,回身看着坐在椅子上被造型师摧残的洛笙。 这边聂言挂了电话,将手机交还给高誓。手机刚递给高誓,就被他猛地压倒在床上。 高誓冷着一张脸,聂言刚哭过,眼睛红红的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脸颊上的泪水还没干,高誓抬着他的下巴,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高主任.....”聂言不知所措,眼见着高誓亲吻着他脸颊上附着的泪珠。 高誓在他耳边轻轻低语,惊的聂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心跳加快。 ‘不准为别人哭泣,你是我的。’ ............................................................................................................................................................………………… 审讯室内,朱大明听完邱明远的陈述低下了头。 “老邱你是说朱大明杀了他的妻子?那和我们调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唐笑道。 “七具尸体失踪前,你们就没发现什么疑点吗?”邱明远冷冷的道。 “监控都调了,没人偷尸体,总不能是尸体自己跑出去吧。”唐笑道。 “当然不是,不过他们的死都围绕着一个人。”邱明远道 周楠抱着膀子站在唐笑的身后,听了半天想了想道:“户湾新城总包的项目经理?” “你是说陶德泽?他已经被三室的人带回来了,就在隔壁接受审问。”唐笑道。 一听陶德泽被带回来了,朱大明的眼中露出凶光,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却被周楠一把按住。 “我懂你意思了!”唐笑眼前一亮,看朱大明的眼神也变得怪异起来。 “引魂人?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公交车司机,居然是隐士多年的引魂人。”唐笑指尖一挑,一张黄符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中。 “公交车发车时洒的纸钱具有招阴魂的作用,而这些阴魂都被你送到了户湾新城。我有一点搞不明白,七具尸体都好好的躺在停尸房里,咱们局里的摄像头可多了,你是怎么把他神不知鬼觉得弄出来的?”符纸无火自燃,金光一闪而过,朱大明身上的黑气猛地爆发出来,通通都被吸进了符纸里,化作了一团灰烬。 朱大明的脸色十分不好看,身体也不抖了,瞳孔慢慢涣散,浑身流露出淡淡的死气。 “不好,快阻止他!”唐笑本以为解开朱大明身上的术法,就可以逼他说出实情。没想到朱大明背后之人做的如此绝情,完全不留活口! “没用了,已经没气了。”邱明远走到朱大明的身边,摸了摸他的脉搏皱眉道。 “相同的手法!我怎么这么蠢,居然让这种事在审讯室里发生了两次!”唐笑懊悔的拍了拍自己脑门道。 “什么两次?”苏芸疑惑道。 “就是医院那些.....” “唐笑别说了,先去禀报王主任。”周楠立刻打断了唐笑的话,看了一眼苏芸又看了看邱明远道。 “对对对,我先去找王主任!”说着唐笑立刻冲了出去。 “陶德泽的审讯室在哪里?”邱明远连忙叫住唐笑问道。 “在走廊尽头,好像还带了个律师,你们最好别去给自己找麻烦。”唐笑挥挥手就离开了。 “陶德泽儿子的尸体今早在小区花园里被发现,他父亲的就是那七具尸体的其中一具。”周楠道。 “明远哥,我比较笨,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苏芸见唐笑和周楠并不待见自己,转而偷偷拉着邱明远的衣角道。 “道法之事我并不了解。”邱明远冷冷的道。 苏芸失落的低下头,正准备出去,只听邱明远又道: “朱大明用同样的手法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原因不明。” ................................................................................................................................................................................ 此时的王柏川站在调度室的荧幕前抽着烟,而他的身后站着的正是三室主任——杨志成。 “密闭的空间里你就不能少抽点烟吗?”杨志成手中同样拿着烟,但却并没有点上火。 “你那边审问的怎么样了。”王柏川抽了口淡淡的道。 “顾峰办事你放心,只是对方身边的那名律师不太好说话。”杨志成道。 “蒋占平呢?”王柏川道。 “消失有一段时间了,他这个局长活的倒是潇洒。”杨志成挥了挥手,大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切换到另一处。 屏幕上循环的播放着面包车变道促使两辆车相撞,然后镜头切换,定格在面包车的驾驶座上。 “停在这里,把画面放大。”王柏川道。 一名身穿制服的中年人点了点头,坐在机房的工作人员在电脑前输入了一行指令代码,屏幕瞬间开启了对比模式。 画面跳动的非常快,后台查询人脸识别系统是最新技术。不到一分钟,就在上千万的人中选中了一张照片。照片与面包车司机融合度为100%,身份信息立刻被调取出来。 朱大明,清水市944路公交车司机。 “王主任,不好了!朱大明死了!”唐笑急匆匆的推门而入,正巧看到了屏幕上朱大明的照片,不由一愣。 “你说谁死了?”王柏川心道不好。 “今早带回来的那名公交车司机,和中山医院的涉案人员中了同样的术法!”唐笑道。 “局里的结界可是高主任亲自设下的,不可能再有邪术进入这里。”王柏川吃惊道。 “会不会是药物中毒,或者神经催眠?”杨志成道。 “去联系顾峰!让他把陶德泽带过来!”王柏川道。 “顾主任在审陶德泽?”唐笑本以为会是三室的人在审问,没想到一室主任顾峰居然亲自过去审问。 一室主任顾峰,特别案件调查局最年轻的的主任,与邱明远同岁,手下的调查人员都是各地派来的精英中的精英。 “对了王主任,朱大明是引魂人,千真万确不会错的!你们怎么也在关注他?”指了指电子屏幕,唐笑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几天前发生的一场交通事故,一辆面包车变道促使丰田车撞向了迈巴赫。”杨志成道。 “咱们局里还管这个?”唐笑道。 “当然不管,只是迈巴赫下来的主人,是蒋局长让我们重点监视的人员之一。”王柏川将烟头掐灭,示意中年人继续播放画面。 只见白色丰田撞向了迈巴赫,然后就看到了丰田车的车主与开迈巴赫的司机正在交谈,紧接着聂言从丰田车里走了出来,与那名身穿高档定制西装的男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鑫茂国际有限公司董事——沈方三。 为什么聂言会和沈方三在一起? ................................................................................................................................................................................ 晚上19点,聂言休息的差不多了,站在厨房煮着菜粥。高誓站在他的另一侧切着小葱,画面格外温馨。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高誓皱着眉头看向了门外。 “高主任,你帮我看着火,我去开门。”聂言脱下围裙道。 “嗯。”高誓点了点头,那种不舒服的气息又来了,高誓知道门外之人是谁。 聂言跑到门前,将门打开惊讶的道: “沈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沈方三穿着高档的定制西装,手里拿着一个没有贴邮票的信封道: “今早我出门的时候,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在你们家门前徘徊,并且将这封信放在门口就离开了。 我想着你可能出去了,就暂时将这封信收下,这不看你们的灯是开着的,就把信送过来。” 接过信,聂言礼貌的笑着道: “麻烦沈先生了,要不要进屋坐会,我去泡点茶。” “不了,我的司机在楼下等我,有空定会前来拜访。”沈方三看了看聂言脖子上的红痕,阴着脸离开了。 “怎么了?”高誓走到了聂言的身边,看着门外空无一人道。 “不知道谁给我送来的信,难道是电费账单?”聂言好奇的将信封打开,看完了信纸上的内容,僵在原地。 沈方三上了车,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人,看不清模样。 “主人,朱大明的魂魄已经收回来了。” “嗯,我让你查的事情都写在信里了吗?”沈方三闭着眼睛,拳头紧握像是在隐忍什么。 “是!聂言的父亲生前是为蒋占平办事,他的母亲以及十七年前那场重大交通事故的详细经过都写在了信里。” ※※※※※※※※※※※※※※※※※※※※ 第六章 ,聂言接了一通神秘的电话,确实是高主任打过来的!!!之前埋的伏笔对上了~~~那时候的高主任一眼认出了言言(*/ω\*),想带他回玉山,却被蒋局长忽悠的留了下来。高誓的手机是蒋占平找人定制的,防水!前世篇正式开启!今天提前更新了!加油! 第八十一章 〔 预警 〕 读完信后,聂言只觉得眼冒金星,耳边嗡嗡直响,高誓叫了他三次才回过神来。像是想起什么,聂言从换洗衣物的口袋里拿出证件,换上鞋子后握着信纸跑了出去。 “聂言,你要去哪?”高誓站在门口不解的道。 “高主任,我去找小区物业调监控。粥已经煮的差不多了,记得把燃气灶关了。”聂言语速很快,冲着高誓抱歉的点了点头,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神色慌张的走了进去。 电梯内,聂言又完完整整的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拿着信纸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2002年07月22日上午10点40分,清水市国道发生一起重交通事故。清A7667黑色桑塔纳失控撞向左前方油罐车,油罐车避让不及侧翻撞向清AZ8590白色大众。白色大众被油罐车碾压变形后,又撞向了前方车辆,促使六车连环相撞。 白色大众车主为特别案件调查局二室人员——聂旭,与其妻顾思沅当场死亡,其子聂言被原二室主任蒋占平救下。油罐车漏油发生连环爆炸,致使此次事故四死七伤。黑色萨塔纳车主经尸检,死亡时间已超过72小时。 聂旭的孪生兄妹聂淑依,在收养聂言后改为朴娟。其丈夫苏黎民在云海/毒/品走私案中,被毒/贩/木仓/杀葬生于大海,享年32岁。 电梯下降至一楼,门缓缓的打开。聂言铁青着一张脸,直奔物业保安监控室。 自己的父亲曾经也是局里的调查人员,那场交通事故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而为之!聂言只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控着所有的一切。 蒋局长是自己父亲的上司,十七年前救下自己的叔叔是他? 来到保安室,聂言焦急的敲了敲门。 “谁呀,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房门被打开,迎面走出一位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年龄差不多30岁左右。 聂言直接亮出了证件道:“警察办案,请调出十五楼今早四点至十一点的监控画面。” 保安先是一愣,在看到聂言手上拿的证件更是吓了一跳。连忙打开房门,请聂言进来。 保安拿着对讲机道:“李师傅,麻烦来下监控室,出事了。” “大晚上的能出什么事,在和兄弟们打牌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对讲机那头传来了粗糙的声音。 “李师傅,警察来了。”保安背对着聂言小声道。 “什么!好,你等着我马上过来!”对讲机信号中断,保安尴尬的冲着聂言笑了笑道: “警察同志,请问出什么事了?” 聂言将信纸对折塞进了口袋里道: “你没权利调取监控吗?” “这种工作一般都是李师傅做的,我平时也就坐在这里喝喝茶。”保安道。 “那今早你有没有看到有什么人经过十五楼?”聂言道。 “警察同志还是等李师傅过来调取监控看看吧,你让我说......我也说不上来。”保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聂言明白他的意思,来这边工作的基本上没几个认真工作。 “警察同志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门口站了一名穿着拖鞋的男人,保安看到后怕担责任,在男人耳边低语几句就离开了。 “麻烦调取一下A楼十五层的监控视频。”聂言道。 李师傅看了一眼聂言觉得眼熟,这才想来这不是住在A1501的大学生吗?怎么几个月不见就成了警察。李师傅坐在操作台上,鼠标在屏幕上点了点,切换到了十五楼过道上的摄像头。 输入了开始时间和结束时间,银幕上立刻显示出了楼道上的样子。画面播放的速度非常快,走道上空空如也,并没有人经过。时间显示到7点10分的时候,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能不能把画面放大?”聂言道。 “公寓的设备都按照以前的标准配置的,不能调节距离。”李师傅道。 看着画面走来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身高差不多一米八五左右,鬼鬼祟祟的在在聂言家的门口徘徊。 7点15分,聂言家隔壁的房门被推开,沈先生提着公文包走了出来。戴帽子的男人看到他后丢下信封朝着安全通道的方向跑去。 7点16分,沈先生捡起地上的信封敲了敲他们家的房门,见无人应答便转身携带着信封离去。 “安全通道装监控了吗?”聂言急忙道。 “有,你等等。”李师傅连忙切换到安全通道的摄像头,时间定在了7点14分的时候,按下了播放键。 7点15分,安全通道的门被推开,但是并没有人走出来。李师傅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把画面倒了回去,反复播了七八次,都没见那个戴帽子的人走进来。 聂言冷冷的看着屏幕,他心里清楚这是一个圈套。就如同高主任说的那样,那些人的目标是他,能把十七年前的事情查的那么清楚,反而现在才来接近他,只能说明一点。 这些人在寻找什么人,那场交通事故很有可能就是这些人设计的。那么蒋局长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自己的父亲明明是一名缉毒刑警,怎么又成了局里的调查人员。 “警察同志,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李师傅见聂言不说话,试探着询问道。 “哦,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聂言回过神,看着李师傅道。 聂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别了李师傅,聂言并没有上楼,反而是来到了公寓后面的一处花园里。 坐在长椅上,聂言尝试着回想着儿时的记忆。那时他才五岁,他记得姑姑在收养他后就改了姓名。他曾经问过姑姑,姑姑说是为了躲避毒/贩/们的报复。 “聂言。”清冷的声音传来,聂言心中一惊,抬头便看到高誓神不知不鬼不觉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高主任。”聂言喃喃道。 “怎么不回家?”高誓道。 “高主任,你相信命运吗?”聂言拍拍长椅,往左侧挪了挪示意高誓坐下说。 “不信。”高誓回答的非常干脆,这倒是让聂言有些意外。 “嗯。”聂言靠在高誓的肩头望着天空道。 或许是白天下过雨,所以今晚的星星特别多。聂言依靠在高誓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心中的不安也就渐渐的消散了。 ...................................................................................................................................................................... 与此同时,西郊某处私人庄园里。徐正国屏息凝神,深呼一口气,将手中龟甲轻轻的放进了火堆里。站在他旁边的蒋占平紧张的盯着火堆,他们的围满了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特战人员。 “怎么样了。”蒋占平盯着火堆道。 “不容乐观。”徐正国道。 “还是和以前的卦象一致吗?”蒋占平皱眉道。 “基本一致,不过第七卦发生了变数,是你走了那步险棋起了作用。”徐正国看着他道。 “有变数是好事,八棺已现世,第一个预警应该很快就要降临。”蒋占平叹了一口气,看着满天的星空道。 “河里的东西留着只是个祸患,户湾新城镇守了这么多年还是出事了。”徐正国用镊子将火堆里的龟甲取了出来道。 “阳气都镇不住那东西,如今你打算怎么办?”徐正国将龟甲交给下人,坐在了竹椅上品着茶道。 蒋占平背着手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才转身看着徐正国道: “十几年没去云海了,若是聂旭和黎民还活着,一定会吵着要去那里度假吧。”蒋占平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吐了出来。烟雾缭绕,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聂淑依的死你打算怎么和黎民交代。”徐正国道。 “等我死的那天,自然会去请罪。”蒋占平一脸忧愁的道。 “我没想到他们会对苏芸下手,要不然也不会让......等等,你早就算到他们找错人了?”徐正国想了想,诧异的看着蒋占平道。 “当年你让我改苏芸的八字,难道那个八字是聂言的?”徐正国猛地站了起来,看蒋占平的眼神犹如看怪物一样。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我去云海。如果没有回来,记得过来给我收尸,找不到尸体,弄个衣冠冢也可以。”蒋占平淡淡的道。 “蒋占平!”徐正国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道。 “正国,保重。”蒋占平没有回头,跟着一群黑衣人离开了庄园。 ....................................................................................................................................................................... 凌晨3点整,以亩桥村为中心发生了7.9级特大地震。清水市震感强烈,整栋公寓都在晃动。高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轻声念动口诀,整片住宅区停止了晃动。 聂言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迷迷糊糊的从高誓的怀里挣脱的想要起身道: “地震了吗?” “没事,继续睡吧。”高誓亲吻了聂言的额头,将他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聂言睁开眼就发现枕边之人已经不见了。打了一个哈气,穿上拖鞋来到了客厅。 “高主任,早。” “早。” 高誓坐在地上打坐,看聂言从卧室里出来便站起身子走到了他的身边。聂言习惯性的打开了电视机,走到厨房准备做早饭。 他喜欢一边听着早间新闻,一边做早餐,因为这样就不会感到自己是一个人。如今高誓陪在他身边,他想了想怕打扰高主任清净,还是将电视关上比较好。 正当他准备关电视的时候,突燃看到新闻台下面的一行重要通报。 今早3点整,亩桥村发生7.9级特大地震,伤亡人数未知,消防战士以及医护人员正在赶赴现场。 “叮铃铃——”聂言下意识的寻找自己的手机,猛然想起他的手机已经进水不能用了。那么也就是说,是高主任的手机铃声在响? 只见高誓从袋子里拿出手机接通后,淡淡的道: “蒋占平。” “速回局里,第一个预警开始了。” ※※※※※※※※※※※※※※※※※※※※ 前世篇开始了!剧情非常精彩!改了大纲!更加符合逻辑!希望小天使们喜欢! 第八十二章 〔 顾峰 〕 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中央空调设定的温度明明是22度,徐海斌却觉的卧室的温度异常的冰冷。拉了拉被子,耳边时不时的传来手机的电话铃声。徐海斌烦躁的揉了揉头发,睡眼朦胧的四处寻找着手机。 跪坐在地上的短发男人,疑惑的看着床上之人像是在找寻着什么。站起身子从床下拾起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徐海斌接过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高主任的手机号,按下了接听键道: “喂?” “斌子,是我聂言。”聂言道。 “言言,怎么了?”徐海斌道。 “方便给我买个手机吗?我现在开车去局里,没时间去买新的手机。”聂言将汽车开出了小区,高誓坐在副驾驶座上,静静的看着聂言的侧颜。 “没问题,我一会儿找人去买,给你送到局里。”徐海斌打了一个哈气道。 “好的,麻烦你了。”说完后,徐海斌挂了电话,倒头又睡了过去。 “铃铃铃——”手机铃声又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唐矮子,徐海斌按下接听键道: “唐笑我在休假,你小子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 “大少爷都几点了还不起来!局长下达了命令,紧急情况,全员集合!”唐笑站在天台捂着耳朵,看着天空缓缓落下的军用直升飞机,大声道。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我马上过来!”徐海斌猛地坐了起来,揉了揉被震的有些发麻的耳朵道。 “你快点来吧!记得带齐装备,我这边还有事情,先挂了。”说完唐笑挂了电话,看着直升机停在了天台中央。机门打开,一群全副武装的特战人员走了出来。为首的人摘下头盔,居然与聂言长得有三分相似,只是更加成熟稳重了一些。 “顾主任。”唐笑顶着强风迎了上去。 顾峰点了点头道: “人都到齐了吗?” “差不多都到齐了,只是潘秘书说蒋局长出差去了云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唐笑疑惑道。 “先去会议室,你们主任呢?”顾峰冷冷的道。 “不清楚,联系不上。”唐笑也纳闷,怎么一个个都联系不上。 “呵。”顾峰冷笑一声,带着身后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此时坐在床上的徐海斌还一头雾水,等回过神的时吓了一跳,看着站在床边的短发男人道: “洛笙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将军,洛笙一直都在。”洛笙恭敬的将徐海斌的换洗衣服递了过来。 徐海斌眨巴眨巴眼睛,思绪着洛笙过的话,言下之意.......他居然在自己的卧室里守了一夜? “昨晚你没睡?”徐海斌快速的换上了衣服,疑惑地看着洛笙道。 “洛笙不需要睡觉。”男人笑了笑,弯腰拿起徐海斌换下来的睡衣道。 他不敢睡,更不敢离开将军半步。他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等他醒来时,他的将军又躺进了具冰冷的棺材里。 “洛笙你听我说,无需睡觉也要静养,下次不能这样了。我要去趟局里,你要不要跟我一去?”说完后,徐海斌穿上拖鞋,走出了卧室。 “好。” 看着徐海斌离去的背影,洛笙淡淡的道。 ...................................................................................................................................................... 聂言驾车下了高架,还没出站就被几名持/木/仓/特警拦了下来。检查站前装了铁栅栏,一排荷枪实弹的特警及武警将这个路口团团围住。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聂言心中暗想,按下车窗,将自己的证件交给特警道: “请问前面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自己人,放这辆车进来。”特警胸口别着的对讲机突然响了,是周楠的声音。 “收到,周长官。”特警将证件递还给聂言,敬了一个军礼后示意前排的特警放他们的车子进去。 聂言转动着方向盘,开到了不远处的加油站停了下来。 “怎么了?”高誓道。 “我看到周楠了,高主任你在车里等我一下。”说完聂言开了车门,就看到迎面走了的周楠。 “周楠出什么事情了,唐笑呢?”聂言道。 “一级警戒,唐笑在局里。”周楠道。 “哦,我不耽误你工作了。”聂言看到周楠身后的武警好像有话要说,和他告别,就坐回了驾驶座上。 发动汽车,聂言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四周。又用余光看向高誓道: “高主任,阴门是什么?” “通往阴间的入口。”高誓道。 “如果阴门开了没有关上会怎么样?”聂言看着前方道。 “世间法则将会被打破,生魂会被阴魂吞噬,活人必死无疑。”高誓道。 聂言的心就是咯噔一下,将车子开进了停车场,与高誓一同上了电梯。电梯停在了地下三楼,高誓带着聂言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前。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誓与聂言的身上。 坐在主席台上的男人轻咳了一声,所有人又都转了回去。主席台前空了三个位置,大荧幕上播放着亩桥村的现场直播画面。 高誓也没有上去的打算,和聂言随便找了两个空位就坐了下来。 坐在主席台上的分别是一室主任顾峰,三室主任杨志成,五室主任王默仁,以及书记李明达。 李明达咳嗽了一声道:“人都到齐了吗?那我继续说了。” 还没等他说完,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徐海斌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位不曾见过的青年。青年和徐海斌差不多高,短发,皮肤白皙。 “抱歉,来晚了,您继续。”徐海斌环顾四周看到聂言的身后还空了两个位置,于是带着洛笙一起坐了过去。 李明达眼角抽/搐,身旁坐着的王默仁不合时宜的笑了笑。李明达拿着话筒继续道: “此次任务事关重大,上面已经下达了命令,全员行动。” 台上李明达滔滔不绝的讲着,台下徐海斌身体靠前凑了凑在聂言耳边悄悄道: “什么事情,弄这么大阵仗。” “不知道,我让你给我带的东西你带了吗?”聂言小声道。 “带了,SIM卡已经插/进/去了,和你手机以前尾号一致,都是8069。”徐海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触屏手机交给了聂言。 “谢了斌子,我一会把钱转给你。”聂言道。 “我们两个谁跟谁,一个手机而已。话说你怎么和高誓住在一起了?”徐海斌撇了一眼高誓,正巧发现高誓也在看自己。 “这就说来话长了,你旁边这位是?”聂言不好意的脸微微有些红道。 “这是我朋友,洛笙。洛笙这是我兄弟,聂言。”徐海斌道。 “唐笑,周楠,聂言,徐海斌,你们主任目前联系不上,暂时由一室主任顾峰接管。”李明达说完后,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顾峰,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顾主任,你意下如何?” “多几个人而已,先把任务布置下去。”顾峰双手交叉,冷着一张脸道。 李明达满脸黑线,他可不敢得罪这位活阎王。要说调查局里最神秘的主任,要属四室主任高誓。而最不能得罪的主任,就是一室主任顾峰。 活阎王的称号名不虚传,办事果断干净利落而不轻挑。传言有人亲眼看到顾峰斩杀邪祟的场景,毫不留情,直接毁其魂魄,使它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亩桥村位于云海与清水市交界处的一个小渔村,今天上午三点整发生了7.9级特大地震,并伴有四级海啸预警。根据现场拍摄的画面来看,局势不容乐观。据搜救人员反馈,仪器检测不到村子里的生命迹象。也就是说这个村子,一夜之间所有人要么全部遇难,要么集体失踪。 消息已经封锁,蒋局长命令各科室调查员分批派遣到各个省市,区县,调查近年来是否有相似的案件。 一室主任顾峰,与二室成员进入亩桥村调查失踪原因。四室主任高誓与五室调查人员镇守局里,不得离开。”说完后李明达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润了润嗓子道。 台下乱哄哄的,听说要被派遣到外地,这是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聂言看着台上坐着的顾主任,觉得很眼熟,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 “言言,还别说,那个姓顾的脸和你长的还挺像的。”徐海斌道。 听徐海斌这么一说,聂言终于想起来顾峰长得像谁了。 “妈妈。”聂言想起 贡台前摆放的照片喃喃道。 “什么?”徐海斌没有听见聂言再说什么反问道。 顾主任和他去世多年的妈妈,长相简直一模一样。 “聂言。”高主任清冷的声音传来,聂言回过神就看见高誓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高主任我没事,看来这次出任务要和你分开了。”聂言笑着道。 高誓没有说话,深情的看着聂言。聂言握住了他的手,温柔的笑着道: “等我回家。” 徐海斌看着聂言的手,眼神暗了暗,坐会了自己的位子上。一旁的洛笙看聂言的眼神,愈发的让人琢磨不透。 会议结束,唐笑从前面抱着一堆文件走了过来。他个子本来就不高,文件的高度已经超过了他的视线范围。聂言见状连忙帮他分担了一半道: “怎么这么多文件?” “都是要给王主任的,如今他不在,这些文件只能我送到他的办公室里。”唐笑抱怨道。 “那我帮你一起送去。”聂言道。 “嘿嘿,谢了。”唐笑松了一口气,以往都是周楠在身边帮他。现在周楠被派遣到地方部队做顾问,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唐笑抱着文件经过徐海斌的时候停了下来,鼻子嗅了嗅道: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气息?” “不是我说,唐笑你不会是属狗的吧,鼻子这么灵敏。”徐海斌道。 “哟,大少爷来了,这位是?”唐笑皱眉看着洛笙道。 “我朋友,洛笙。”徐海斌大大方方的介绍道。 “我的大少爷,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咱们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人,若是要让王主任知道你带个陌生人进了局里,还不拨了你的皮。”唐笑道。 “哈哈,一会就走。”徐海斌脸皮厚,根本不在乎唐笑说什么。 唐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会议室。 “高主任,我去帮唐笑送文件,一会去你办公室找你。”说完聂言抱着一堆文件也离开了会议室。 高誓看着聂言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刚刚被聂言握住的手,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 将文件放在王主任的办公桌上,唐笑揉了揉肩膀道: “聂言,那个叫洛笙的人你见过吗?” “没有,今天第一次见。”聂言也感到了疑惑,他和徐海斌从小玩到大,就没听说过叫洛笙的这号人物。 “他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我不会闻错的,你最好让大少爷离那个人远一点。”出了办公室,唐笑道。 “什么味道?”聂言不解道。 “说不上来,有点像是死气,又不太像,反正很奇怪!”唐笑道。 两人在走道里绕来绕去,在绕到最后一个岔口时,唐笑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顾主任?” 顾峰对着唐笑点了点头,走到了聂言的面前道: “聂言,来我办公室一趟。” ※※※※※※※※※※※※※※※※※※※※ “等我回家。”这一等便是翻天覆地变化,前世篇准备好小纸巾! 第八十三章 〔 天坑 〕 “聂言,来我办公室一趟。” 顾峰的脖颈上有一处明显的伤疤,疤痕连接着耳背,看上去十分狰狞恐怖。他的双手戴着皮质的黑色手套,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如同猎豹一样,随时准备将猎物撕碎。 唐笑看了看聂言,又看了看顾峰,心想顾主任和聂言难道以前见过?再看看他们两个的长相,不会是失散多年的父子?也不对,虽说顾主任四十多岁,但聂言好歹也二十一岁了,顾主任总不可能20岁的时候就把聂言生出来。 “顾主任,你好。”聂言道。 “嗯。”顾峰点了点头,看聂言的眼神也渐渐的变得温柔起来。转而看向唐笑时,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道: “你之前带回来的那个人,已经被放出去了。” “谁?”唐笑还没反应过来。 “陶德泽。”顾峰冷冷的道。 “顾主任,他是重要嫌疑犯!您亲自出马都没把他的嘴撬开?就这么放了,不怕他像那个朱大明一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吗?”唐笑吃惊道。 “人不是他杀的,有专门的人跟着死不了。”说完后顾峰看着电梯下降到地下二层后,一把扣住了聂言的手腕,将他拉进了电梯里。 “顾主任!”聂言被顾峰的举动吓了一跳。 顾峰死死的盯着聂言的眼睛,电梯的门缓缓闭上。聂言的手腕被顾峰紧紧扣住,想要挣脱,手腕上的力气反而加重。顾峰按下了负一楼,狭小的空间里,仿佛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电梯停在了地下一楼,聂言被顾峰拽着出了电梯。与二室的装修风格不同,一室就如同正常的办公场所,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没有窗户。让聂言感到意外的是这一层楼除了他们以外再无他人,是去做任务了吗? 顾峰站在屏幕前进行人脸识别扫描,两秒后,办公室的门自动向两边打开。等他们都进来的时候,门又自动关上。直到进入办公室,顾峰也没有松手的打算。 “顾主任,你弄疼我了。”聂言看着顾峰脖颈上的疤痕道。 “你。”听到聂言的声音,顾峰下意识的将手松开。上下打量着聂言,眼神流露出欣喜与莫名的悲伤。 “若是顾主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聂言看不透顾峰,不打算与他僵持,决定还是离开为妙。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顾峰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聂言诧异的看向了顾峰。 “发生了很多事情,但生活总要继续。”聂言道。 “你......你要是想离开局里,我会想办法帮你。”顾峰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配上他脖子上狰狞的疤痕,看上去更加的恐怖。 “抱歉顾主任,我并没有离开局里的打算。”聂言礼貌的点了点头,准备转身就走。 “聂言!”顾峰强忍着内心的冲动,眼睁睁的看着聂言离开的背影。 办公室只剩下了他一人,办公桌上摆放着已经拆分了的档案袋,档案袋的上面只写了两个字——‘聂言’。顾峰握紧拳头,走到办公桌面前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相框。 照片的中间站着一名穿着绿色迷彩服的女人,她的身边分别站着两位背枪的男人。而这两个男人分别是聂言的父亲——聂旭,以及一室调查主任——顾峰。 女人笑的很灿烂,与顾峰长得十分相似,而她的眼睛,几乎和聂言一模一样。 “姐姐。”顾峰满脸痛苦的道。 十七年前云海/毒/品/走/私/案身受重伤,等他从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就得知了姐姐与聂旭车祸去世的消息。蒋占平告诉他一家三口全部遇难,他想为姐姐报仇,却只能躺在病床上什么也做不了。 他试着为姐姐点香招魂,却什么都招不到。姐姐的魂魄根本不在阴间,更不在阳间。 前段时间,蒋占平突然告诉他,姐姐的儿子当时被救了出来。为了安全起见,被严密保护,就连他这个舅舅都被瞒了下来。 聂旭的妹妹改名换姓,带着聂言及她的女儿苏芸搬去了清水市。怪不得他怎么也查不到,就连想要给姐姐报仇的源头都找不到。 以前的老局长因云海的案子被调离了局里,蒋占平顺利的当上了特别案件调查局的局长。 如今看到自己的亲外甥出现在局里,顾峰的心除了激动以外就是担忧。 蒋占平点名让聂言参与进来,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聂言出了电梯就看到高誓正站在门口等着他,揉了揉手腕,笑着跑到了高誓的面前道: “高主任。” “饿了吗?”高誓道。 聂言摇了摇头,满脑子都是顾主任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此次任务切莫莽撞,我给你的珠串一定要带着。”高誓拉开帘帐道。 帘帐下,紫砂制成的香炉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聂言十分喜欢这个味道,因为这是高主任身上独有的味道,让他觉得十分安心。 沏上茶,高誓跪坐在地上,像个老妈子一样,开始讲解一些击杀和躲避冤孽的方法。 聂言还是第一次听到高誓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学着高誓一样跪坐在凉席上,撑着下巴认真的看着他。 他看着他,喝着他泡的茶,听着他的教导,闻着那熟悉的檀香。 ................................................................................................................................................................... 下午五点,所有人都带齐了装备,站在调查局的门口。时间不等人,顾峰只给了他们一下午的时间整理好装备在门口集合。军用越野车整齐的停在路边,二室没有统一的制服反而在队伍里显得格格不入。 聂言、徐海斌、唐笑站在最前列。周楠因为被派遣到地方部队,因此不能参与此次任务。 “洛笙回去了?”聂言低声道。 “嗯,回去了。”徐海斌笑嘻嘻的道。 “我们二室的人本来就不多,现在还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哎。”唐笑叹了一口气道。 “没娘的孩子像棵草?”徐海斌开玩笑道。 “哈哈,你说得对。”唐笑道。 他实在是受不了一室这种严肃的气氛,居然和徐大少爷一起开起了玩笑。站在前面的顾峰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唐笑撇撇嘴,一脚踹向了还打算说些什么的徐海斌,对着他眨眨眼,示意顾主任正在看着他们。 “三人一组,进村后按照规划的指定区域进行搜索。如有遇到突发状况,对讲机联系,报告所在方位。”顾峰道。 “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特战人员齐声道。 一行人上了车,聂言与徐海斌坐在后排,唐笑坐在了副驾驶上。司机穿着军装,一声不吭,也不和他们打招呼,看上去也就20出头的样子。 “司机师傅,你去过亩桥村吗?”唐笑道。 司机摇了摇头,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嘿,你这人怎么不说话啊?你就不问问我们为什么去那里吗?”徐海斌道。 “保密条例第二十三条,不闻不问。”司机一本正经的道。 “得,又来一个小古板。”徐海斌调侃道。 每辆越野车里都配备了一个平板电脑,聂言的指尖滑动着屏幕,大致的浏览了一遍。任务安排规划的非常详细,也难怪一室会被人说是精英中的精英。滑动到最后一页的时候,聂言眉头皱了起来。 放大一看,卫星拍摄的照片显示,亩桥村西南靠近环海高速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坑。 是地震遗留下来的吗? “你们看这个。”聂言将平板指着天坑道。 “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坑?陨石砸的?总不可能是地震形成的吧!”唐笑不解道。 “我们指定的搜救区域就在这里。”聂言道。 “你把平板倒过来。”唐笑看了半天,摘下眼镜道。 “好。”聂言将平板倒了过来,递到了唐笑的面前。 “旁边就是大海,附近峭壁上的岩石坚硬程度来看,是不可能形成天坑的!而且有天坑就一定有地下河,这怎么可能!全乱套了!”摘下眼镜的唐笑,显得非常稚嫩,一张娃娃脸,根本看出来是快要奔三的人。 “地下河?清水市也有一条河,你说会不会是连在一起的?”聂言道。 “不知道,那条河就一直不太平。”唐笑道。 “怎么个不太平法,指的是在那里意外死去的人吗?”徐海斌道。 “死人算好的了,我爷爷说那里镇压了一个非常厉害的邪祟。”唐笑道。 聂言立刻想起了河的最深处伸出来的两条锁链,若不是高主任,他一定会被拖下去,活活淹死。 “什么邪祟,你们唐家都摆不平?”徐海斌的眼睛似有似无的看向了聂言道。 “铁锁尸。”唐笑阴森森的道。 车上的气温明显降低了一个温度,唐笑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你们别当真!” “你从哪听到里面镇压的是铁锁尸?”聂言道。 “太久以前的事情了,估计爷爷也是开玩笑说的,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能够逆天改命。”唐笑耸耸肩道。 逆天改命! 聂言和徐海斌同时看向了唐笑,唐笑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道: “逆天改命,本身就是违背天道。你们别这么看我,古往今来改命之人没一个好下场。” “什么叫做没一个好下场,还真有人能改命?”聂言道。 “和你这么说吧,把一个人的八字改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这样不叫改命,只能叫混淆视听,是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真正的改命是指改变命格,超出三界之外,不受天道法则约束。但这往往会适得其反,有的甚至会被反噬的魂飞魄散。”唐笑表情格外严肃,但转而看像聂言时,眼睛眯了起来,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 今天在地铁上更新的,加油!下一章要去前世了!期待吗? 第八十四章 〔 太初 〕 亩桥村位于云海与清水市交界处的一个小村子,其地貌特征为喀斯特洼地。喀斯特洼地是由喀斯特水垂直循环作用加强形成,也可由地下洞穴塌陷形成,洼地的规模主要受集水面积的控制。 天坑的形成很有可能就是早上的那场地震导致,先前派去的地质学家个个都瞠目结舌。想要深入研究,却被一道命令送了回去。整个亩桥村被部队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旁人根本无法进入。 尤其是那些听到风声的记者,统统被拦在了收费站前,没有通行证根本进不了云海。而本地的云海居民,都被统一疏散到安全地带,等候安排。 下了车,聂言抬头仰望着这一座座的孤峰,不经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亩桥村位于大洼地中央,一夜之间,全村的人集体失踪。家禽,牛羊,土狗,全部死绝。 “这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没想到这么壮观,真搞不懂这么好的环境,为什么不开发成旅游景点。”徐海斌道。 “亩桥村人口大约为两百人,常住人口最多一百人,年轻人基本上都去外出打工,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唐笑推了推眼镜道。 “而这些老弱病残,却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你们说他们去哪了?”聂言道。 “二室的人还是这么没秩序。”迎面走来三名身穿特战装备的一室调查人员,为首的人摘下头套看着唐笑道。 还没等唐笑说话,徐海斌挑眉道: “哟,您管得着吗?” 为首的人也不生气,轻笑一声道: “自我介绍一下,一室调人员齐东升。” “陆杰。” “卓君。” “齐东升,你跑我们这里来做什么?”唐笑对谁都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唯独对齐东升,态度十分恶劣。 “真不巧,顾主任担心你们没办法应对突发事件,特意抽出一组过来看着你们别出什么事情。”齐东升道。 “你好。”聂言礼貌性的点了点头道。 齐东升根本没把聂言放在眼里,他看过聂言和徐海斌的档案,都是刚从警校毕业的菜鸟。冷哼了一声道: “别拖后腿了,先去补给站拿物资,十分钟后我们就出发。” “这就出发了?晚饭吃什么?”徐海斌本以为来这里会休整一晚,第二天在进行调查。 “哼。” 那个叫陆杰的男人,轻蔑的看了一眼徐海斌后转身离去。而他身边的另一个背包的男人拽着齐东升的胳膊一起朝着补给站的方向走去。 “嘿,什么人呀!”徐海斌有些恼火道。 “好了斌子,我们也去补给站拿物资,今晚估计要露营了。”聂言道。 “所以我不喜欢一室的人是有道理的,三室虽然比较傲气,但好歹知道怎么尊重别人。”唐笑双手插兜,嘴里嘟囔了一句后也走向了补给站。 聂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拉着徐海斌的胳膊朝着唐笑离开的方向追去。 所谓的补给站其实就是几个简易的板房组装在一起,统一分发帐篷等一些自热军粮。聂言一鼓作气背上了装备,还别说,真挺沉的。再看看唐笑,镇定自若跟没事人一样。 一室三人组由齐东升带队走在最前面,形成三角队形。聂言、唐笑和徐海斌并排走在他们的后面,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天已经黑了,虽说这里是低洼地区,但地形复杂,途径还要绕过两座孤峰,即使走到天亮也不可能到达指定区域。 “吼——” “什么声音?”聂言停下脚步,环顾四周道。 “什么声音?聂言你听到什么了!”唐笑道。 “像是野兽的吼叫,你们真的没有听见吗?”聂言拿着探照灯四处照了照,除了一些飞虫以外再无别的动物。 “戒备!”卓君转身对着他们道。 六人背靠着形成了一个圆圈,探照灯晃了两下照射在不同的方位。QBZ56C型短突击步枪里面装着的是五室特质的赤霄子弹,上面刻有加持的道家术法。 “卓君你看到什么了?”陆杰道。 “虚惊一场,可能是我的错觉。”卓君道。 危机解除,聂言将步枪背在身后,眼神暗了暗。不是错觉,刚才他听到长鸣声后明显看到草丛里有动静。徐海斌点了一根烟,扫了一眼齐东升道: “齐同志打算几点钟吃饭,都快八点了。” 齐东升看了看徐海斌嘴上叼着的香烟,挥了挥手道: “原地休息。” 组装好简易帐篷,聂言、徐海斌和唐笑坐在火堆前吃着自热军粮。一室成员的帐篷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互不干扰。 唐笑将背包里的夹层打开,从里面抽出了三捆符纸,拿了两个分别丢给了聂言和徐海斌。聂言拿着这厚厚的一捆符纸,眼角抽、搐。四十多张的符纸被橡皮筋随意的捆在了一起,而且每一张都是高阶符纸。 “我特意从家里拿出来的,以防万一这次我带的特别多。”唐笑拿着符纸当扇子晒了晒,不厚道的瞥了一眼隔壁三双看过来的眼睛,像是在炫耀一样。 “步枪和符纸比起来哪个可以保命?”徐海斌像是发现了唐笑的意图,故意大着嗓门道。 “当然是符纸,遇到厉害的冤孽,别说子弹了,符纸都没用。所以这次我带的都是高阶福禄,你们省点用,很贵的!”唐笑道。 “吼——”又是一声长鸣,聂言猛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不是幻听! “怎么了言言?”徐海斌道。 “你们什么都没听到吗?”聂言道。 徐海斌和唐笑同时摇了摇头,聂言背起步枪,将唐笑给他的符纸塞到口袋里道: “我去那边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要不要我们跟着你一起去?”唐笑道。 “不远,应该没什么问题。”聂言捡起地上的探照灯和对讲机道。 “别走太远,有情况立刻鸣枪!”徐海斌道。 “好。”聂言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聂言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他觉得自己以前来过这里,甚至那声长鸣都似曾听过。飞虫在探照灯前飞来飞去,聂言凭着感觉穿梭在树林之间。 “吼——”长鸣之声越来越响,熟悉而又悲壮,像是在呼唤,又像是在阻止。 聂言每走一步,周围的环境都会跟着他的步伐发生变化。 是谁在呼唤他? 等聂言意识回笼的时候,发现周围已不再是树林,而是悬崖峭壁。他如果在多跨那么一步,就要掉入万丈天坑!梵音响起,聂言向后退了几步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紧接着一声破天长啸传来,大地开始轻微的晃动。 站在不远处的西装男人靠在峭壁上,瞳孔的颜色由黑转红。 哥哥你果然还是来了,好戏终于要开始了呢~ 沈方三念动着口诀,就在他快要念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砰砰砰六声枪声从他的右侧射了过来。听到枪声聂言也是吓了一跳,地面晃动的越来越厉害,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高壮的身影拽到了一边。 “王主任!”聂言惊呼道。 沈方三阴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迎面走过来的两人。一个纤细婀娜多姿,手持双枪。另一个扛着一面黄旗,右手拿着一个罗盘。 来人正是特别案件调查局局长——蒋占平,以及他的秘书——潘新芝。 “蒋局长!”聂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是看到潘秘书穿着绿色的军装,更是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方三冷笑一声,无数个黑影从地面里爬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觉得招魂幡就能制得住我?”沈方三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十七年不见,你的样子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蒋占平的气场完全变了。 “你找徐家卜卦又能知道多少呢~不还是一样什么都阻止不了吗?”沈方三不愿多说废话,打了一个响指,所有的黑影像是接到命令一样,集体朝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王主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聂言看到沈方三先是一愣,刚才潘秘书好像对着他的邻居连开了六枪! “小娃娃,你最好站远点,免得受伤。”潘秘书单手换弹夹,对着黑影开枪道。 蒋占平挥舞着招魂幡,黑影同时向后退了一步,还没等他高兴一会,黑影又集体冲了过来。王柏川拿着一把大刀,护在蒋占平的身边。聂言快速的冷静下来,端着步枪朝着黑影射去。 当他的视线对上沈方三时,发现这个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道金光闪过,整个孤峰都在颤动!无数条锁链从天坑里冒了出来,黑云遮月。还没等聂言反应过来,锁链就缠住了他的四肢,将他拖进了天坑! 聂言的身子快速下降,风沙迷住了他的双眼,耳边的长鸣声环绕着整个天坑。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停在了半空中。 金光照耀着整个天坑,一条被锁链缠绕的四爪金龙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峭壁上雕刻的都是镇压金龙的梵文,金龙痛苦的长鸣一声,聂言对上它的眼睛,瞳孔瞬间变成了金色的竖瞳。 “啪——”锁链被强大的灵力全部折断,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看着盘旋在自己上方的金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遍布在华夏大陆的阴门同时打开,无数恶鬼阴魂蜂拥爬了出来。高誓一袭白衣长袍,手持姣寒站在调查局的门口望着天空。他的身后站着的正是五室的调查人员以及他们的主任——王默仁。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 太初时期,北方有一条大河。水深千丈,波浪汹涌。河中有一只九头凶兽,名叫九婴,既能喷水,又能喷火。尧时出,作害人间,后被大羿射杀。 若要杀死九婴必须同时砍下他的九个脑袋,大羿连射九箭,终于将这祸乱于世的凶兽除了。天帝大喜,设宴邀请各路仙家前来庆贺。 大羿虽然击杀了九婴,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射下最后一箭的时候,九婴将自己的一缕生魂扯了出来,坠入云海。 一轮红日从海平线上慢慢得升起,浪花拍打在礁石上。 一袭华丽白衣锦袍的仙人站在浅滩上,他的身边还站着一名粉雕玉啄的仙童。他的腰间系着一根深蓝色蟠离纹束带,一头长若流水的黑发,被一根深蓝色的盘龙纹发带系着。金色的瞳孔,流露出孤傲于世的淡漠。 他的脚下蜷缩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孩,男孩面色惨白,躺在在沙坑里,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云亦仙君,宴会就要开始了。”一旁的仙童低声提醒道。 “嗯。”仙君点了点头,仙童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引路,却发现仙君蹲了下来,一把抱起浑身是血的男孩,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白色锦袍被染得到处都是血迹,仙童急忙道: “仙君你要去哪?” “回宫,等吾片刻。”仙君冷冷的道。 云雾缭绕,灵力滋养的百花争奇斗艳的绽放着。酒香四溢,各路仙家手持拜帖,恭候在南天门外。 “地仙?”拿着拜帖的仙人疑惑的看着面前样貌俊秀的白衣地仙道。白衣仙人身边站着一名青衣上仙拱手道: “小徒刚入仙门,所以带他过来见见世面。” 见青衣上仙拱手,拿着拜帖的仙人也十分有礼貌的拱手回礼道: “青阳上仙有请。” 青阳点了点头,带着白衣地仙走了进去。 “高誓,可曾紧张?”青阳上仙道。 白衣地仙摇了摇头,也不说话,紧紧地跟在青阳上仙的身边。 “往年都是带着你师兄前来赴宴,也不知羡门现在何方。你师兄喜爱游历,随他去吧。”青阳上仙捋了捋胡子道。 “嗯。”高誓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点了点头答道。 众仙落座,议论的几乎都是九婴被斩杀的话题。 “听说了吗?这次云亦仙君也会来!” “他有多久没出云海了?” “这次若不是天帝亲自派人去请,云亦仙君绝不会来,他最不爱热闹的场合。” “话说云亦仙君可以说是仙界最美的仙人了,那些仙子站在他的身边那真是花容失色。” 高誓跪坐在玉石上,品着无根之水所泡的茶后,站起身子道: “师尊,徒儿想去帝灵台。” “可要为师跟着?”青阳上仙道。 “师尊的仙友已到,徒儿一人即可。”高誓看着迎面走来的仙人,拱手行礼后,转身离去。 这次赴宴高誓本打算不来,谁知他那师兄得到风声后溜的如此之快。跟随着仙童的指引,高誓冷着一张脸来到了帝灵台。帝灵台现在正是百花绽放的时候,以往的仙家看的多了,自然对这里失去了兴趣,所以帝灵台就显得格外空旷。 高誓缓缓的走上台阶,等他走到最后一节台阶时,那张清冷的面容,第一次有了变化。 帝灵台的中央站着一个身穿白衣锦袍的仙人,容貌如画,漂亮得就连他身后的百花都变得黯然失色。仙人缓缓的转过身子,看向了高誓道: “汝是何人?” 高誓呆愣片刻,立刻拱手行礼道: “玉山地仙——高誓。” “云海上仙——云亦。” ※※※※※※※※※※※※※※※※※※※※ 加粗:【太初】“大初”。1.天地未分之前的混沌元气。《列子·天瑞》:“太初者,气之始也。”道家指道的本源。《庄子·知北游》:“以无内待问穷,若是者,外不观乎宇宙,内不知乎大初。”成玄英疏:“大初,道本也。” 以上都是作者瞎编想出来的剧情,真的绞尽脑汁啊啊啊啊!!!来波评论!!云亦仙君就是聂言的前世!!记住他!!超美的仙人!!! 第八十五章 〔 仙友 〕 高誓呆愣片刻,立刻拱手行礼道: “玉山地仙——高誓。” “云海上仙——云亦。”云亦仙君拱手行礼道。 听到云亦二字,高誓先是一愣,这才回想起,云亦仙君就是云海龙王。想起刚才的失礼,高誓冷着一张脸,内心实则觉得委屈。像一根木头一样傻站在那里,紧握佩剑不知所措。 云亦仙君浅浅一笑,伸出手掌,水纹凝聚幻化出一朵莲花缓缓的落入他的掌心。那笑容宛若清风,拂过他的心头。等他回过神来时,云亦仙君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云亦仙君,刚才多有失礼!”高誓耳尖微红,不敢直视他的容颜,心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 “送你。”云亦仙君淡淡的道。 “这是睡莲?”高誓左手拿着姣寒,右手伸出掌心接过了云亦仙君递过来的睡莲道。 看着手上由水凝结成的睡莲,高誓小心翼翼的捧着,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它。他只是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待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云亦仙君。云亦仙君第一次见面送了他一朵睡莲,他应该送什么回礼比较好。 将睡莲放进百宝囊中,又从里面拿出一把银色的匕首递到了云亦仙君的面前。匕首通体雪白泛着银光,鞘身上雕刻着祥云纹饰,刃的中央雕花精美。 “还请云亦仙君收下!”高誓道。 云亦仙君起初送高誓睡莲也只是看他过于拘谨,睡莲有安神的作用,所以他便幻化出来送与他。他一直独居与云海,难得遇到有缘的仙人,便想和他说说话。没想到这为仙人居然将自己的匕首递到他的面前让他收下,这倒是让他十分惊讶。 接过匕首,抚摸着上面精美的花纹雕刻,看着高誓道: “这把匕首可有名字?” “清刚。”见他收下匕首,高誓的心跳动的更加厉害,但表面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板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好名字,是汝炼制而成的?”云亦仙君惊讶道。 “是。”高誓点了点头。 “今日是大羿上仙的庆功宴,不去凑个热闹吗?”云亦仙君道。 “这里清净。”高誓道。 “汝倒是和吾一样,不爱凑那热闹。但请了便是客,一同去吧。”云亦仙君淡淡的道。 看着云亦仙君的侧颜,高誓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他曾听师尊提起过云亦仙君,是为大善的龙王,掌管兴云降雨,消灾降福。独居云海,不与仙家来往。据传相貌白璧无瑕,就连九天玄女站在他的身边都会黯然失色。 在云亦送那名受伤的孩子回龙宫后,就被仙童引路来到这里。帝君亲自派仙童前来邀请,不知有何目的。 ............................................................................................................................................................................ 朱漆大门顶端悬挂着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凌霄殿。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桂灵酒、金足樽、盘仙桃,古琴涔涔,钟声叮咚。推杯换盏,众仙家其乐融融。 主位坐着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 从进入大殿开始,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大门,像是在等待谁一样。台下右侧第一个位置,坐着的就是本次宴会射杀九婴的英雄——大羿上仙。 “云海上仙——云亦仙君到!” 原本喧哗的大殿戛然而止,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门外。只见一身穿白衣锦袍的仙人缓缓走进凌霄殿,果然如同传闻一样,美如冠玉。坐在主位的帝君欣喜的站了起来,纵身一跃飞到了云亦仙君的面前道: “言之你来了。” 云亦仙君拱手行礼道: “拜见帝君。” “你我不必如此,这位是?”帝君疑惑的看向了云亦身后的白衣男人道。 “有缘遇到的仙友,一同结伴过来了。”云亦坦然道。 “玉山地仙——高誓,拜见帝君。”高誓拱手行礼道。 帝君淡淡的扫了一眼高誓,便转而看向云亦仙君道: “就等你了,快落座。” “嗯。”云亦仙君点了点头,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高誓看着云亦仙君的背影,满脑子都是仙友二字,他和云亦仙君成了仙友! “誓儿。”青阳上仙的声音传来,高誓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师尊。”高誓道。 “你何时结交到了云亦仙君?”青阳上仙感到十分惊讶。 “帝灵台。”高誓淡淡的道。 他这个徒弟多说一个字都费力,算了,能结识云亦仙君自然是好事。 宴会开始,琴声再次响起,身穿坦领的仙子手持百花翩翩起舞。高誓没那心思,品茶时用余光偷偷看向了坐在前排的云亦仙君,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只见云亦仙君对着他浅浅一笑,紧接着就被一个衣袖遮住了他的视线。 帝君走到云亦仙君的面前,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帝君就带着云亦仙君离开了凌霄殿。 “言之,若我不亲自派仙童前去云海请你,你是不是就不来了。”帝君道。 “玄洲的邀请,言之自然要来。”云亦道。 两人漫步在仙池边,帝君突然停了下来对着云亦道: “你还是执意要在人间降雨吗?” 云亦看着池水里绽放的睡莲,点点头道: “这是言之的职责。” “可是天道铭文规定百年间不得降雨,你若执意执行,那不就是离经叛道。我不想你受苦,为了人类值得吗?”玄洲想要抓住云亦的胳膊,却被云亦躲开了。 “值得,汝此次邀我前来,就是为了这事?”云亦淡淡的道。 “消灾降福你做了多少,又有多少人记得?言之,当年我就不应该同意你独居在云海。”玄洲道。 “玄洲,你如今已经成为了帝君,还不明白那天道的厉害吗?我心里自有定数,若没别的事情,言之先行告退。”云亦弯腰行礼道。 玄洲想要阻止他的离去,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腕,结果却抓了空。云亦走的坚决,他们两个不欢而散。 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高誓都没有看到云亦仙君和帝君的身影。众仙家分别和大羿上仙道别,高誓也不例外,跟随着师尊走到了他的面前。 “青阳上仙,你徒弟修为地仙,你若不带他前来赴宴,估计他永远不可能踏入仙界。”大羿上仙有些轻蔑的道。 地仙,得天地之半,神仙之才。不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不可见功,唯以长生住世,而不死于人间者也,为陆地游闲之仙。不得上天,更无法入地。仙界的上仙都十分瞧不起地仙,大羿也不例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这小小的地仙,会在不久的将来搅得整个仙界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青阳上仙也没有生气,微微行礼便带着高誓离开了凌霄殿。他自己的徒弟,他心里清楚。高誓的修为将来绝对在他之上,无论是炼制灵丹妙药还是剑法造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天才。 “誓儿,大羿上仙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青阳上仙道。 高誓点了点头道: “师尊,徒儿有一事相求。” “哦,真是难得。说说看,你要相求什么?”青阳上仙诧异道。 “请师尊同意徒儿出去游历。”高誓认真道。 “你倒是学起了羡门,见见这大千世界也是好事,去吧。”青阳上仙笑着道。 ............................................................................................................................................................................ 云海龙宫并没有外界传言一样金碧辉煌,沉木搭建,看上去极其淡雅。主殿的床榻之上,蜷缩着一男孩。男孩身上的伤势都被细心处理,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男孩眉头紧蹙,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捂着上下起伏的胸口喘着粗气。他还活着,这是男孩的第一个反应。在他意识混沌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将他抱起,再然后的事情他就记不得了。 木门被缓缓推开,一名身穿白色锦袍的男人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东西走了进来。 “醒了?”云亦淡淡的道。 男孩彻底呆住,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仙人。男孩知道自己身处海里,眼前救下自己的仙人就是这片海域的主人。 “喝吧。”云亦将碗递给了男孩道。 “这是什么?”男孩端着瓷碗,看着里面黑漆漆一坨,犹豫着要不要将它喝下。 “治疗你伤口的灵药。”云亦道。 一听是治疗伤口的灵药,男孩看了看云亦的容颜,一闭眼一口气全部喝完。灵药的口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又苦又涩,但灵力的滋补却使他的生魂得以修复。 “给。”云亦将一颗红红的小圆球放在他的手上道。 “这是什么?”男孩不解道。 “尝尝看。”云亦道。 或许是雏鸟情节,男孩莫名的十分信任眼前的仙人。拿起小圆球放进嘴巴里嚼了嚼,吃惊的看着云亦道: “甜的!” “嘴巴是不是不苦了?”云亦道。 男孩点了点头,看着云亦拿起空碗转身离去的背影道: “仙君,你就不问问我是谁吗?” “何人并不重要,好好养伤。”云亦道。 真是一个奇怪的仙君,他可是那些仙人喊打喊杀的九婴。 往后几日他同仙君一起生活,整个龙宫还没他以前的后院大。难道是没人供奉香火?连个伺候的家仆都没有。 九婴喜欢待在云亦仙君的身边,他发现这个云亦仙君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上仙完全不同。 “哥哥。”九婴看着跪坐在地上品茶的云亦道。 他的伤如今也好的差不多了,完全可以离开云海找大羿报仇。九箭之仇,几乎废了他全部修为。 “你就不问问我叫什么吗?”九婴也学着云亦的姿势跪坐在他的身边道。 “何名?”云亦放下手中的玉杯道。 “姓沈,名方三,字婴。”他的字,其实为九婴,而沈这个姓是他早年游历人间听来的。他出生于天地初分之时,无父无母,依照本性活着。 “云亦,字言之。”云亦道。 “哥哥一个人生活不无聊吗?”仙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本性淡漠,但若长久独居,不会感到寂寞吗? “方儿这是待不住了?”云亦笑着道。 “哥哥我带你去人间,那里可好玩了!”看着云亦的笑容,九婴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 高誓(面无表情):游历!游历!去云海!!找云亦仙君! 九婴(沈方三):好想一直待在哥哥身边!!! 帝君(玄洲):云亦不能违背天道!!! 云亦(聂言):........ 第八十六章 〔 旱 〕 太初时期,天地大难。阴门大开,暴雨连续下了九日,洪水泛滥成灾。北有一仙人,不顾众仙家阻拦,孤身进入云海,治洪水,消大灾。其仙友,率天兵天将斩杀邪祟,将阴门全部封印在人间与阴间交界之处,并由天齐仁圣大帝掌管。 海中方十日,世上几千年。炎旱历三时,天运失其道。河中飞尘起,野田无生草。战乱频仍,可谓人间浩劫。 云亦仙君早在他治洪水的时候,就料到了迟早有一天大地会干枯。 仙界有一飞来石,如今上面铭文雕刻百年间不可为人间降雨。 天上一日,地上十年。而规定的百年则是以天上的时日计算,可想而知,人间将会在千年没有雨水的滋润!现在只是刚刚开始,饱受战乱之苦的人类并未察觉。 九婴诞生于太初时期,当然知道那场天地浩劫。只是当邪祟横行于世的时候,他在吸阴阳之元气氤氲交错,化生而出。他难以想象就是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仙人,孤身面对惊涛骇浪的场景。 人类对于他来说只是食物,他不懂云亦仙君为何如此袒护他们。 “方儿,怎么了?”换好衣服的云亦从屏风里走了出来,看着九婴正坐在大厅的中央发着呆。 “哥哥,我们现在出发。”九婴站了起来,看着云亦仙君,内心想着的却是 ‘麻布衣裳穿在他的身上都这么好看’。 “好。”云亦点点头道。 站在龙宫的入口,云亦伸出掌心笑着看着九婴。九婴脸颊微红,嘟囔了一句‘他一人可以出海’,可手还是乖乖的放在了云亦的手上。对于这位温柔的仙人,九婴的心中暴虐的情绪渐渐被他抚平。 金光一闪,一高一矮出现在海岸的边上。九婴不太适应耀眼的阳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并未看到他们的正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白衣仙人。 如墨的长发被一根青绿色的带子系着,青领单衣外穿着一身白衣锦袍,手持一把银色长剑。 “云亦仙君,有礼。”高誓拱手行礼道。 得到青阳上仙的允诺,高誓直奔云海。有心下海,但没有云亦仙君的拜帖,觉得有些不妥,就傻站在浅滩等候云亦仙君出海,这一等便等了十日。 “高兄。”云亦也觉得十分惊讶,没想到高誓会在云海的岸边,难道是在等他? 九婴揉了揉眼睛,睁眼就看到了高誓行礼的样子,有些不悦。 “云亦仙君可是要去人间?”高誓道。 “正有此意。”云亦道。 “能否结伴同行?”高誓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才狠下心道。 “当然。”云亦笑着道。 见他答应,高誓满心欢喜,正当想要在说些什么,就看到云亦仙君后面站了一个孩童,拽着云亦的衣角,恶狠狠的看着他。 “这位是?”高誓疑惑道。 云亦揉了揉九婴的头发道: “方儿,有缘救下的孩子。” 高誓用神识上下打量着九婴,没有任何灵力,也没有任何妖气,更不可能是人。 “高兄身为地仙,想必对人间有所了解。”云亦与高誓并排走着,右手还被九婴牢牢牵着。 高誓摇了摇头道:“飞升后一直身处玉山从未下山,但是我的师兄常年居住人间。” “汝的师兄在人间?”云亦道。 “嗯,师兄喜爱游历人间。”高誓道。 “哥哥,我们何时出发?”紧握云亦的右手,九婴奶声奶气道。 云亦弯腰用手指挂了挂九婴的鼻子,无奈道: “你呀!” 然后直起身子,抬手幻化出一道水门看着他们道: “走吧。” ............................................................................................................................................................................... 水门的出口便是集市,九婴拉着云亦的手走了出来,高誓冷着一张脸跟在他们的身边。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变小的缘故,九婴看到来来往往面色饥黄的路人,居然觉得他们并不好吃,反而看上去十分倒胃口。 他们身上都施了术法,站在云亦布下的结界里,旁人根本看不到他们。 集市风沙很大,黄沙满天飞扬,土地干裂的厉害,路边上躺着一个又一个饿的只剩下皮包骨头垂死挣扎的人。每个人的眼神都极其空洞,腰上紧紧的系着一根麻绳,好像是这样做就不会感到饥饿一样。 街边的尽头,一对父女跪在地上乞讨,用棍子在黄土上画了几个象形文字,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哥哥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九婴好奇的道。 “卖人换粮。”云亦冷冷的道。 “那换的粮食又是什么?”九婴道。 “还是人。”云亦闭上了眼睛,不忍道。 “人!”九婴惊讶道。 “干旱了一年,庄稼颗粒无收,与其饿死,还不如互相交换孩子作为吃食。”云亦握紧了拳头道。 九婴身为上古凶兽本能就是以人为食,这是他的天性,改不了。他早年来过一次人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居然互换他人的孩子为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高誓看着云亦,想到了飞来石上的铭文。他在参加宴会的时候看过,天道规定,百年间不得下雨。 女童跪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虚弱的连哭的力气也没有。 “云亦仙君,若是真如天道规定那样百年不得降雨,那这些人还有活的希望吗?”高誓看着女童的父亲,扒开她的头发展示给众人看,心理不是滋味道。 “无一例外,全部死路一条。”云亦道。 “可是我早年听闻阴间不在收入阴魂,那这些人死后去哪?”高誓道。 云亦摇了摇头,这就是他此次前来人间调查的原因。 这时女童的父亲大惊失色,不远处一名女子提着一把柴刀冲了过来,她的后面还跟了一个哇哇大哭的男孩。看热闹的人纷纷避让,女子看上去十分瘦弱,但却能挥舞着柴刀朝着男人的天灵盖砍去。 “疯婆子!救命!”男人拉着女童就是要跑。 “杀/千/刀的/畜/生,自己的亲闺女都要拿来换吃食,你怎么不拿你儿子换!”女子双眼通红,精神快要崩溃。 “疯婆子,大牛以后是咱家的顶梁柱,闺女还不是为别人养的!还不如拿来换吃的!咱们以前又不是没吃过!”男子大声呵斥道。 提到这个,女子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一阵干呕,以泪洗面。天杀的东西,哄骗他们吃下人肉,会遭报应的,一定会遭报应的!女子想着,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苦,激动道: “要吃肉是吗?不要为难孩子!吃我的肉!”说完拿着柴刀向自己的脖子砍去。 就在柴刀快要接近女人脖子的时候,没等云亦出手,一名身穿黑袍的道人从天而降,漆黑的弩箭打飞了柴刀。 身穿黑色道袍,戴银质发冠,漆黑的长发被一根红绳系着,皮肤白皙,样貌清秀,看上去比高誓还小上许多。 “不值得。”道人的声音十分好听。 “师兄。”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高誓喃喃道。 是巧合吗?居然在这里遇到羡门,但是看男人使用的黑色弩箭,高誓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阴气,为什么他的师兄会使用阴气。 “呜呜呜呜!”女人哭的泣不成声,围观的人一一跪下叩拜,祈求道人为他们施法降雨。 “不用拜,我不是神仙。”羡门皱眉道。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羡门皱着眉头倒退了一步。 “师兄。”高誓看人群越聚越多,现出身形 道。 羡门先是一愣,脚尖点地,纵身一跃飞进了结界里。 ............................................................................................................................................................................... 进入结界,羡门松了一口气,这才整理下道袍拱手行礼道: “多谢!” 羡门心想,他这个师弟从不愿下山,怎么去了一趟仙界就改变了主意,并且出现在干旱最严重的地方。在一抬头,瞬间释然,再次行礼道: “玉山上仙——羡门,拜见云亦仙君。” 云亦仙君笑着拱手道: “云海上仙——云亦,见过羡门上仙。羡兄不必多礼,刚才见羡兄现身出手救人,云亦自愧不如。” “云亦仙君谦逊了,羡门只是看不惯这些人的行为而已。比起仙君能够舍己消灾,那才是大善!”羡门说的是实话,那场大灾他与师尊也有参与,只是后来他身负重伤,灵力几乎耗尽,不得已........ 九婴背着手,似笑非笑的看着羡门。上仙?有意思,一个上仙身上怎么会出现阴气!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师兄,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高誓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所想憋了回去,换了一句话道。 “东岳大帝下令封闭阴间之事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干旱死了这么多人,我却找不到半个孤魂野鬼,所以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查明这个原因。”羡门道。 “确实古怪,吾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调查这件事。”云亦道。 “师兄你的意思是,这些没有进入阴间的阴魂消失了?”高誓惊讶道。 “不仅消失了,而且就连鬼差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羡门冷冷的道。 九婴摸了摸手上戴着的白玉戒指,躲在云亦仙君的后面沉思道: ‘阴魂不见了还能有什么解释?这是看他被大羿杀死,又不知道从哪奔出来一个吞人阴魂的怪物,来抢他饭碗了。’ ※※※※※※※※※※※※※※※※※※※※ 努力写剧情!尽力了!每一章节脑子里都过一遍在写,希望小天使们喜欢!为了写仙界.....我特意看了一遍86版的西游记(*/ω\*),查了大量资料。后面几章有高能预警!!!来个提前预警! 第八十七章 〔 阴门 〕 九婴摸了摸手上戴着的白玉戒指,躲在云亦仙君的后面沉思道: ‘阴魂不见了还能有什么解释?这是看他被大羿杀死,又不知道从哪奔出来一个吞人阴魂的怪物,来抢他饭碗了。’ “方儿,怎么了?”云亦见九婴一直躲在自己的身后,以为是害羞了,附下/身子看着他道。 看到云亦仙君离自己越来越近,九婴变扭的低下了头,耳尖微红,说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哥哥不要把我弄丢了。” “我怎会将你弄丢,身上的伤还疼吗?”云亦揉了揉他的头发道。 “不疼了!”九婴摇了摇头道。 “云亦仙君,阴魂消失,对人间也没多大影响,为什么要去查找消失的原因。”高誓不解道。 云亦刚想要解释一二,就听羡门道: “阴门关闭,阴魂常年徘徊在人间,将其斩杀即可。如今一只阴魂都找不到,就怕是有妖兽吞噬阴魂将其炼化。等到仙界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是有这个可能。”云亦仙君点头道。 他担心的不仅仅是吞噬阴魂的妖兽,还有查明天道为何不许人类降雨的原因。看来要融入凡间才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调查清楚。 “羡兄,可知菘塔山?”云亦道。 “略知一二。”羡门道。 高誓一听是菘塔山,忽然想起在他还没有飞升的时候,偶然路过那里。菘塔山上被施法布置了大量的禅丝,没有道行的人若是硬闯进去,就会被永远困死在里面。整座山都被阴气笼罩,那些平时对着阴气喊打喊杀的仙人,居然集体哑然,甚至对菘塔山不闻不问。 “禅丝?”高誓看着云亦道。 “高兄知道禅丝?”云亦惊讶道。 “嗯,断阴,断阳,不断丝,诞生于开天辟地之时。”高誓道。 何为禅丝,扰乱阴阳的丝线,所到之处必定五行混乱。禅丝交错的位置,时间和空间都不为天道所控。 “阴门开启时,菘塔山可谓是重灾区。玄洲曾提过那里的禅丝十分怪异,禅丝斩断阴阳,却将满是阴气的菘塔山团团围住,吾怀疑里面有可能镇压了什么东西。而这里距离菘塔山,也只有一千里。阴魂的消失,可能和那里有关系。”云亦仙君道。 “那我们现在是要前往菘塔山吗?”九婴拽着云亦仙君的衣袖,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道。 云亦摇了摇头道: “先去附近的庙宇看看。”说完后便对自己施法,变成了凡人的模样。 九婴看着云亦仙君穿着的麻布衣裳,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临走前换上了凡人的衣服。再看看高誓和那个叫羡门的上仙,都换上了凡人的衣服,撇撇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他伪装的再好也逃不过云亦仙君的法眼,估计早在他救下自己时,就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真是个奇怪的仙君,不点破,也不询问。 ............................................................................................................................................................................... 装扮成凡人的样子,羡门和高誓将佩剑收在百宝囊里,便和云亦仙君四处打听附近庙宇的所在位置。询问多人,都表示并不知情。云亦越想越觉得奇怪,刚才羡兄施展了一点法力,就有人跪下求他降雨。对仙人的信奉敬仰,又怎么会没有庙宇。 “小娃娃,你们可是要找庙宇?”一位穿着破布衣裳老人道。 老人没有穿鞋子,皮肤晒得又干又黑,背着柴火,佝偻着背,慢悠悠的走到他们的面前道。 云亦拱手行礼道: “老人家知晓庙宇的方位?” “难得遇到知理的年轻人,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一带你要问别人,还真没几个知道的。”老人嘴巴泛着干皮,喉咙嘶哑道。 云亦背着手,念动咒法变出一个水袋,假装从腰间里掏出来,递给老人道: “老人家先喝点水,慢慢说。” 老人看到水袋,眼睛都直了!小心翼翼的解开绳子,慢慢的喝了一口,眼前一亮。本以为他会一口气喝完,却没想到老人只喝了这一口又将水袋还给了云亦。 “小娃娃这水珍贵,能借老朽喝一口,已是万分感激。”老人方向柴火筐,说完就要下跪,却被云亦一把拉起。 “老人家,这水你留着。就当是我们询问你庙宇位置的报酬。”高誓道。 “好!你们要问庙宇,这附近确实有一座庙宇,在王家村。哎,这里一年都没有下雨,估计就是遭了报应!”老人道。 “此话怎讲?”羡门道。 “王家村有座供奉山老爷的庙宇。当地村民每逢上山都会前去庙宇祭拜,保个平安,心里也安定不少。那座庙十分灵验,叩拜之人都能平安回来,而且还带回了不少山珍野味。 就在一年前,来了一群官兵,二话不说开始砸了山神庙。村民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告知这是当今天子的命令。如有不从者,格杀勿论。没人敢去招惹这些官爷,眼睁睁的看着百年山神庙被砸的稀巴烂,然后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后来他们才知道,原来不仅是这里的庙宇被焚烧,华北地区几乎无一幸免。百姓们都说会遭报应,那些官兵又将嚼舌根的人抓起来吊在城楼上暴晒致死。 这事没过多久,天气就渐渐升温,久久不见落雨,又出现了什么起义。天子下令抓男子做壮兵,这仗足足打了快半年,死在战场上的人还没有死在家乡的人多。饿死的饿死,渴死的渴死,庄稼颗粒无收。都是报应啊!是老天爷对我门惩罚!” 老人越说越激动,泛蓝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老人家,你就不怕被官兵抓起来。”九婴懒洋洋的道。 “半个身子踏入黄土的人了,都是命啊!”老人感叹的背起柴火筐,摇摇头向前方走去。 看着老人背影,云亦将时间大致推算了一下,正好对上了天道撰写铭文的时间。 “天子惹怒天道,却要百姓一同受罪。”羡门冷冷的道。 “人吃人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我倒是觉得比那些邪魔妖兽更加可怕,最最起码妖兽可不吃自己的同类。”九婴嘲讽道。 怪不得天道铭文规定,不能在人间降雨,烧庙藐视天庭,不受到惩罚就怪了。 “阴门通向死亡与重生,东岳大帝下令封闭阴间的入口,想必就是断了阴魂转世为人的生路。”羡门淡淡的道。 此时的高誓注意到云亦仙君的一只手,紧紧的握在另一手腕上。而另一只手的手腕上,带了一串红色的珠串。他的指尖时不时的触摸珠串,看样子是在想什么心事。 “云亦仙君?”高誓轻声道。 “嗯?”云亦回过神,看着高誓不解道。 “庙宇已被烧毁,如今还要去寻找吗?”高誓道。 “没有必要了,去菘塔山吧。”云亦仙君有一种预感,阴魂的消失可能与菘塔山有关。 ............................................................................................................................................................................... “砰砰砰——”悬崖边枪声连连,几乎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了这里。 就在聂言被拖入天坑后,沈方三目的已经达到。看着天坑的上方一个又一个被开启的阴门,勾起嘴角消失在影子里。 阴门开启,天下大乱,仙界不管,天道秩序终将被打破。 蒋占平以最快的速度发射了信号弹,王柏川将刀插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潘新芝将双枪装满了子弹,调侃道: “老蒋、胖子,老规矩三三阵,都别给我死了!” “老狐狸,算计到最后还是逃不掉命运的安排。”王柏川将烟头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灭,抽出插在地上的大刀,笑着道。 “别说的这么悲壮,像临终遗言一样。最起码查到了所有阴门的位置,神仙不救人自救,我们好歹是为人类而战,为了我们自己而战!”挥舞着招魂幡,蒋占平又朝着天空打了一发信号弹。 看着从阴门里爬出来的怪物,三人同时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唐笑和徐海斌见聂言还没回来,就说动了二室的人在山林里一起寻找。接连看到两枚信号弹的发射,徐海斌以为是聂言出事了,沿着信号弹发射的方向追了过去。居然在岔路口,遇到了带着大部队赶来的顾主任。 顾峰神情紧张,连招呼都没打,一边跑,一边为步枪装子弹。 “出什么事了?”徐海斌跑的很快,随便抓住一个全副武装的二室人员问道。 “是局长发射的信号弹!紧急情况,全员出击!”特战员甩开了徐海斌抓着的手,火急火燎的 追赶前面已经跑远的大部队。 唐笑突然停了下来,他感受到了阴气,好强的阴气!徐海斌同时也感受到了阴气,而且这股阴气只有阴门才能散发出来。想起羡门曾经说过,八棺现世,必有大灾,而这个大灾指的就是所有阴门都将会被开启。 “大少爷,我们现在是先去找聂言,还是跟着大部队去发射信号弹的位置?”唐笑道。 “我去找言言,你去追他们。”徐海斌冷着一张脸道。 “你一个人行吗?”唐笑担忧道。 “嗯。”徐海斌说完后,根据青琰的引导,寻着聂言身上散发的灵力,追了过去。 唐笑左右为难,一咬牙,紧紧的更在徐海斌的身后。难得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不能不救! ※※※※※※※※※※※※※※※※※※※※ 菘塔山就是野人山!禅丝是我瞎编出来的....和现代篇野人山剧情搭上了!彩蛋细节:云亦仙君手上戴着的红珠串就是野人山结束后,高誓给他的红玛瑙珠串。 第八十八章 〔 凶兽 〕 如今是干旱时期,菘塔山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并且整座山都被一层白雾所笼罩。白雾的上方缠绕着数不清的禅丝,禅丝在白屋里若隐若现,诡异至极。 菘塔山高288.8米,南北长8.6千米,东西宽约3.5千米,面积12.5平方千米,岸线长30千米。从正面看,像是一个倒立的白菜,侧面看那轮廓又像是一座宝塔,因此称之为菘塔山。 等到四人来到菘塔山时,已是酉时。太阳已经落山,这里又是极阴之地,因此温差极大。九婴抬头望着月亮,又看了看地上被月亮照射出来的影子,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 多了一个影子。 “此地阴气十分古怪,又有禅丝围着,切莫大意。”云亦仙君道。 “是妖兽?”高誓幻化出姣寒走到了他的面前道。 “似妖非妖,更不像是修仙的山中精怪。山中大部分的阴气,和以往遇到的都有所不同,高兄万事小心。”云亦仙君回答道。 进入山林里,白雾越发的浓密。云亦牵着九婴的手走在最前面,而高誓和羡门并排走在他们的后面。自从进入菘塔山后,高誓就注意到羡门握着佩剑的手不停的颤抖。 “师兄。”高誓担忧的看着羡门道。 自从那场大战结束后,羡门不回天界也没有回到玉山,反而一直游走人间多年。再次见到他的时候,高誓居然感受不到羡门身上的灵力。 “别过来。”羡门十分抵触高誓的神识,立刻跳开,离他八丈多远。 “出什么事了?”云亦听到身后有动静,瞬间幻化出一把水剑,一个闪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是我多心了,师弟刚才怕是看走眼了。”羡门的这张脸很有说服力,高誓面无表情的看着羡门,一句话也没有说。 “高兄?”云亦疑惑道。 高誓听到云亦在叫他,想要说些什么,又低下头哑然了。 九婴站在一边,抱着头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云亦仙君的心思都在菘塔山上,可能没有注意到,那个叫做羡门的上仙,自从进入这里后,身上仅剩不多的灵力全被这山中的阴气吸走了。 他们有灵力的保护,阴气根本不可能进入到他们的身体里,而羡门上仙的灵力微乎其微,所以才会被这里古怪的阴气吸走。九婴想着想着,就联想到第一次见他射出弩箭的画面。 他不能使用灵力了! “吱吱吱吱——” 不远处传来吱吱的声音,高誓拔出姣寒,担忧的看了一眼羡门,就和云亦仙君一起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追了过去。九婴则停留在原地,也不打算伪装,眼睛渐渐的变成了红色,嘴里念动着咒法,一团水雾化成剑雨,朝着羡门的心脏位置飞了过去。 “刷刷——”两声,剑雨被两根漆黑的弩箭打散。 羡门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云亦仙君带着的孩子会突然出招,这是在试探他? “你!”羡门惊慌道。 “你什么你,喂,小神仙,你身上的灵力去哪了?”九婴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万一哥哥回来发现他伤了小神仙,和他撕破脸皮就不好了,他还想多玩一会。 “与你何干,你这凶兽怎会出现在云亦仙君的身边,有何目的!”羡门将佩剑横与胸前道。 “我能有什么目的,到是你,知道我是凶兽为何不拔剑?还是说,你连自己的佩剑都拔不出来了?”九婴笑眯眯的道。 ................................................................................................................................................................................ 九婴使用法力散发出来的气息极为特殊,仅仅使用了一次,就被远在天界的大羿上仙察觉到了。大羿上仙暗道不好,他和九婴缠斗了这么多年,最后若不是使用了天地造化出来的神箭将他杀死,那么死的就一定是他了!刚刚那股气息他绝对不会记错,是九婴!他没死!难道连神箭都杀不死他吗? 大羿上仙连忙跑到了太微玉清宫的门前,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位门神,慌慌张张的道: “神荼上仙,麻烦禀报帝君,大弈有事相告,十万火急!” “大羿上仙请在此等待,我这就去禀报帝君。”神荼上仙说完后,就推门走了进去。 听到门外的动静,玄洲帝君放下手中的竹卷道: “何事?” “启禀帝君,大羿上仙有事求见。”神荼上仙行礼道。 “让他进来。”玄洲帝君道。 神荼拱手退了出去,大羿上仙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连行礼都没有,焦急道: “帝君大事不好!九.....” “九什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说,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玄洲帝君淡淡的道。 “是九婴!九婴还没死!”大羿上仙道。 “你说什么!”玄洲帝君猛地一拍桌案道。 “不会错的!是九婴的气息!明明九箭已经射在了他的脑袋上,为何还活着!”大羿上仙慌张道。 如今神箭已经用完,又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杀死他?等他恢复,还不血洗天界! “他在哪?”帝君一脸严肃道。 “人间,菘塔山!”大羿上仙道。 “你说什么,菘塔山!怎么会是菘塔山!”玄洲帝君惊讶道,然后想了片刻又道: “去召集天兵天将,前往菘塔山斩杀九婴!” “是!”大羿上仙等的就是这句话。 画面一转,此时菘塔山上,高誓和云亦同时追赶穿梭在草丛里的白蛇。 “高兄,这是虬褫。虽说是修仙的牲畜,但全身剧毒,不要看它的眼睛!”云亦仙君道。 “好。”高誓说完后跳在姣寒上,御剑飞到了云亦仙君的前面,抽出匕首看准方向甩了过去。 “高誓,住手!”云亦来不及阻止,就看到匕首横切着将虬褫的头颅斩了下来,绿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等高誓听到声音时,已经为时已晚。他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从姣寒上跳到了云亦仙君的面前,一脸不解的看着他道: “云亦仙君。” 高誓入道以来,所接受的教导都是看到邪物,就要将其斩杀。他只是杀了一个修仙的妖兽,为什么云亦仙君的反应如此强烈。 “它并未害汝,防着点就可以了,没必要断了它的生路。它将我们引到这里,可能有什么目的。”云亦冷冷的看着周围的禅丝道。 “师兄和那孩子并没有跟过来。”高誓道。 “我们往回走,小心这里的禅丝。”云亦道。 “哥哥,你在哪?”不远处传来了九婴的声音。 “方儿。”云亦呼唤道。 听到了哥哥的呼唤,九婴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一下子扑进了云亦的怀里撒娇道: “哥哥这好黑,方儿好怕。” “有哥哥在,不怕。”云亦将他抱了起来道。 “......”捂着胸口走来的羡门,看着九婴装孩童般的模样,嘴角抽/动。 羡门之所以没有回去,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如今的他根本无法踏入仙门,这要从那场大灾说起,那时他修为有所突破,以为自己能够对抗阴魂,便向师尊提议想要去磨练一番。 他本以为这些阴魂指的是凡人不入轮回的魂魄,但万万没想到所谓的阴魂并不是凡人的魂魄,而是上古时期被封印在阴门里凶兽的魂魄! 这些凶兽生前就难以斩杀,死后更是没了顾忌,杀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时雨下的特别大,与他一同斩杀凶兽的仙友几乎死绝,他身负重伤,倒在水坑里。看着朝他爬来的凶兽,反正终归一死,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他将身体里所有的灵力都凝聚于剑刃上,对着凶兽的脖颈刺了过去。 让他意想不到一幕发生了,一团黑雾袭来,他的金丹被震碎,凶兽的魂魄趁机钻进了他的身体里。拿着剑的手缓缓垂了下来,痛,撕心裂肺的痛!凶兽在啃食他的仙骨! 不行,不可以! 黑雾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接着他好像听到了师尊的声音,再后来的事情,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到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并不在玉山,而是在凡人住的茅草房里。师尊坐在床前,正在为他把脉。 “师尊。”他声音嘶哑的道。 “羡儿,你怎么能如此鲁莽!”青阳上仙连叹了三声,起身便想要离开茅屋。 “师尊别走!”他想要起身,运用灵力为自己治疗,却发现自己无法调用灵力。 “怎么回事.....我的灵力.....灵力....”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害怕,看着床边放着的佩剑,哆哆嗦嗦的将它拿起,试着拔出佩剑,却发现自己的佩剑封剑了! “你的仙缘断了,从此以后你再也无法踏入仙门。你走吧,我无法压制你身上的邪祟。”青阳上仙道。 “师尊!”他想要靠近青阳上仙,却发现自己身上的黑雾立刻幻化出一把漆黑的弩箭,朝着青阳上仙射去。 青阳上仙手持浮尘将他打散道: “这是那凶兽的能力,你好自为之,我不希望在天道的斩杀名录里,看到你的名字。” 青阳上仙又叹了一口气,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里。 羡门跪在地上,对着师尊离去的方向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便发现一个纸鹤从门外飞了进来,缓缓的落在他的手上。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十个字: ‘世间唯独青琰可以救你。’ 这是师尊的笔迹,青琰是什么?可以让他再入仙门? 从那以后他游历人间,开始四处打探青琰的下落。身体里的黑雾控制的也越发的熟练,他知道,黑雾就是阴气。 就在刚才,九婴将他身体里残留的金丹碎片取了出来,并且告诉他知道青琰就在菘塔山。而这里的禅丝,就是吸收了青琰的能力而诞生的产物。 他问九婴帮他的目的,没想到九婴只回答了两个字:“好玩。” “师兄这是我炼制的丹药,可以缓解。”高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布袋子交给了羡门道。 “多谢。”羡门道。 同门师兄,高誓自然看出了羡门身上的问题。他想云亦仙君肯定也能看出来了,只是没有点破。几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将这层纸捅破。 “哥哥,我们现在要去哪?”九婴奶声奶气的道。 “去调查阴魂消失的原因。”云亦仙君道。 云亦知道仙界对于菘塔山一直都是不闻不问,可能和里面藏着的东西有关,而这个东西又和消失的阴魂有所联系。因此他猜测若是找到这个东西将他炼化,是不是就能化解躲在阴门里的阴魂。 “吱吱吱——”声再次响起,周围的禅丝泛着银光从天空快速的掉落下来,一群又一群的虬褫,像是感受到了危险一样,全都爬了出来。 “影子!”高誓惊讶的看着地面道。 他们的影子全部都不见了! ※※※※※※※※※※※※※※※※※※※※ 菘sōng:古时对白菜类蔬菜的通称。菘塔山正面看着像倒立的白菜,侧面看像一座宝塔。没有这种山.....纯属虚构!高誓所在的玉山是存在的 第八十九章 〔 天罚 〕 影子,他们的影子都不见了!高誓念动口诀,姣寒散发出丝丝寒气,淡蓝色的光芒围绕着剑身从下而上爆发出来。 “阴魂!”羡门惊讶道,他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阴魂。 不远处,密密麻麻的黑影正在向他们靠近,这是阴魂!这山里到底聚集了多少阴魂,居然吓的虬褫都在四处逃窜!云亦仙君左手抱着九婴,右手捏指念动口诀,金光一闪,一层透明的屏障显现出来。 “有什么东西在吸引阴魂。”云亦仙君道。 “它们过来了!”高誓将姣寒横在胸前道。 阴魂步履蹒跚,双眼空洞无神,犹如行尸肉一样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云亦仙君设下的结界起了作用,这些阴魂绕开了结界向着虬褫离开的方向走去。金光被阴魂散发出来的黑气所笼罩,白雾弥漫充斥着死亡的气息,宛如人间炼狱。 “哥哥放我下来,我知道这些阴魂要去哪里。”九婴道 。 “方儿知道?”云亦仙君诧异道。 “嗯,他们都是被青琰吸引过去的倒霉蛋。不信的话,就跟在他们的后面一看便知。”九婴道。 仙界对这里不闻不问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忌惮——青琰。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阴魂大部队的尽头。云亦仙君将九婴放在地上,牵着他的手与高誓和羡门跟在它们的身后。 云亦知道方儿的真实身份,就是那个仙界喊打喊杀的九婴。他在云海救他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后才决定要这么做的。 九婴吃人是他的本性,被大羿上仙的九支神箭射杀还能活下来,说明命不该绝。他把九婴带在身边,慢慢感化他,消磨他的锐气,照看他不让他再度害人。 在他看来,人、仙、妖、孽都处在一个自然法则,生老病死自有定数,而不是天道随便篆刻了几个字就下定了结论。仙一定要斩杀妖魔,人一定要被天道定制下来的规矩束缚,他一直不赞同这一观点。人也好,仙也好,妖也罢都应该为自己而活,互不干扰。 人类的上位者拆庙已经受到了天罚,战乱、饥荒、甚至不允许降雨,这已经是对凡人最大的惩罚。但是100年实在是太久了,这是要人类走向灭亡! 还是说上位者根本不会考虑底层的渺小者,修为大道,为什么到最后会变得如此冷漠。他化形时期就记得,消灾降福就是他身为龙王的职责,难道他们都忘记了最初的本性? “云亦仙君,这些阴魂还保留着自己的记忆吗?”羡门道。 “不知道。”云亦道。 “我听闻阴间有一奈何桥,这些阴魂想要转世轮回都会喝上一碗孟婆汤,可以忘记所有烦恼以及所有爱恨情仇。如今阴间已经封闭,这些阴魂常年徘徊在人间,应该是带着记忆的。”高誓道。 “哈哈,那和活着的凡人有什么不同。”九婴道。 “活着的人饱受煎熬,反而不如这些死去的阴魂没那么多的烦恼。”云亦感慨道。 阴魂所过之处,都是禅丝最密集的地方。高誓看着云亦仙君淡定自若的样子十分不解,这禅丝好生厉害,云亦仙君就不怕走不出去吗? “前面有光!”羡门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不远处有一个山洞,山洞里散发出幽绿色的光芒,而这些阴魂都朝着山洞里走去,只进不出! “高兄,你们在外面等着。”云亦道。 “云亦仙君!我同你一起!”高誓道。这里被仙界忌惮,可想而知有多么危险。 “一起进去。”羡门道。 云亦拗不过他们,只好作罢。等到所有的阴魂都进入了山洞后,他们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山洞很长,洞壁和地面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好重的怨气,这是他们进入山洞的第一个反应。阴气虽重,但大不过怨气!这是有多少怨气积累而成!越往里走,越能看清不远处有一座冰柱。冰柱里镶嵌着一颗通体绿色的玉石,那幽绿色的光芒是由这块玉石散发出来的! 阴魂都不见了!这里只有一条路!难道说.....所有的阴魂都被这块玉石吸走了? “这里有一块石碑。”高誓手握姣寒走到了石碑的面前道。 石碑的高度几乎占据了整座山洞,像是刻意打磨,但却没有留下任何的字迹,这是一座无字碑。 当云亦和羡门同时看到这块石碑后,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吃惊。这座石碑的材质,和天界飞来石的材质几乎一模一样! 云亦走到石碑面前,上下打量着石碑,手不自觉的触碰到了石碑上。也就触碰的一瞬间,云亦只觉得眼前一黑,等他回过神时,身处在一片黑漆漆的地方。 “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梵音响起,震的他头皮发麻,光线一闪而过,他悬浮在半空,看着世态的变迁! 画面一个接着一个,从开天辟地开始到凡人建立王朝,天灾,饥荒,战乱,斩杀上古凶兽,阴门大开......这些都是过去发生的事情!云亦惊讶的看着这一切,本以为画面播放到现在就会停止下来,没想到接下来的画面更是让他惊的瞪大了双眼。 这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云亦仙君!云亦仙君!”高誓见云亦一动不动,很是担心,叫了两声见他没有应答,正打算从百宝囊里掏丹药的时候,就见云亦仙君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低着头,泪水划过他白皙的脸颊滴落在地上。 云亦仙君.....在哭泣? “高兄,如果哪天吾陨落了,能不能帮吾一个忙?”云亦仙君淡淡的道。 “!”高誓怎么也没有想到云亦会说出这种话。 “请不要伤害任何一个人。”说完云亦仙君便向洞外走去。 “云亦仙君你要去哪?”高誓道。 “降雨。”云亦仙君停下脚步,看着高誓淡淡的笑着,然后毅然决然的走出了洞外。 云亦站在洞外将红色的珠串取了下来,冷着一张脸望着天空,念动了降雨的咒法。乌云遮月,原本燥热的天气瞬间冷了下来,狂风呼啸,一道闪电穿透云层,雷鸣之声震醒了所有正在熟睡的凡人,也惊到了正在赶来菘塔山的天兵天将! “云亦仙君,天道规定百年内不得降雨!”高誓冲了出来想要阻止云亦仙君道。 “只是块石头。”云亦仙君冷冷的道。 狂风在怒吼,倾盆大雨伴随着一道又一道的闪电滴落在干旱已久的大地上。 “哥哥,不可!”九婴本以为云亦在开玩笑,世上哪会有仙人违背天道。当他在洞内听到外面电闪雷鸣之声时,也不管里面的青琰了,直接冲了出来。大雨打湿了他的衣裳,想要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 “大胆云亦,你可知罪!”乌云散开,天空中锣鼓喧天,十万天兵天将手持法器将整座菘塔山团团包围。 “云亦不知。”云亦仙君冷冷的道。 “言之,别闹脾气了!和我回天庭!”玄洲苦笑着一张脸道。 “九婴!站在云亦仙君身边的是九婴!”大羿上仙激动道。 “云亦仙君勾结九婴!” “云亦仙君是仙界的叛徒,违背天道,应当诛之!”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九婴冷笑的看着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觉得愚昧至极。可笑,他杀了多少人,这些上仙因为天道的一句铭文又杀了多少人。刚想要化形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突然一只白皙的右手轻轻的落在了他的头顶上。 “哥哥。”九婴抬头看着右手的主人,喃喃道。 “离开这里,不要再害人了,以你现在的修为已经不需要以人为食。”云亦仙君温柔的道。 “我!” “离开这里吧,杀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云亦念动口诀,一团水雾瞬间包裹了九婴全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传送了出去。 “言之!你怎么可以放走九婴!”玄洲帝君震惊道。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吾和你们回去。”云亦淡淡的道。 高誓眼见着云亦仙君被天兵天将带走,想要上天界却发现自己身为地仙,受到天道限制根本无法前往天界。云亦仙君......云亦,他没有错!他不能去天界!对!师尊前往仙界的发器! ................................................................................................................................................................................ 帝灵台的百花争奇斗艳的绽放着,云亦站在帝灵台的中央,美的是那么不真实,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罪仙云亦,还不跪下。”大羿上仙拿着一宗卷轴道。 “为何要跪?”云亦抬头望着他,轻声道。 “私自降雨,救治九婴,又放跑了他,你这是离经叛道!九婴若是血洗人间,你担待得起么!”大羿上仙质问道。 “汝是怕他血洗天界吗?”云亦淡淡的笑着道。 “好个伶牙俐齿!私自降雨这一事你又如何解释!”鸿钧老祖道。 “一年没有降雨了,这到是我的失职。”云亦道。 “屡教不改,违背天道,应当诛之!”鸿钧老祖道。 “言之,你只要认个错,我会想办法帮你!”玄洲帝君坐在主座上担忧道。 “帝君这是要袒护罪仙云亦?”鸿钧老祖大声道。 四周立刻就传出了议论的声音,玄洲哑然,刚想起身却被鸿钧老祖的一个眼神,坐了回去。 “根据天条第一条规定,违背天道者,剔仙骨,打入凡间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仙界。”大羿上仙打开卷轴严肃道。 大羿上仙读完卷宗,抬眼便看见云亦在笑,他在笑! “我看你还笑的出来吗?立刻执行!”鸿钧老祖道。 帝灵台的中央立刻出现了十几条漆黑的锁链,锁链拴在云亦仙君的四肢,云亦还是在笑。那种淡淡的笑,好似嘲讽一样。剔仙骨有多疼,拔筋抽皮,硬生生的将他的仙骨从身体里抽出来。 云亦站直了身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的脸颊划过,嘴角的鲜血止不住的流着。每抽走一根仙骨,他的神魂都因为剧烈的疼痛颤抖着,变得越来越淡。 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若不是锁链的控制,他早就摔倒在地上。抬眼望着主座上的男人,那个曾经和他志同道合的知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言之.....不要怨我.....”玄洲帝君瘫软的坐在主座上,身为帝君他不能违背天道,因此选择了妥协。像个懦夫一样,在心中忏悔着。 “打入凡间!”鸿钧老祖道 云海上仙——云亦仙君,是位大善的龙王。能行云布雨,消灾降福。大灾期间独自面对惊涛骇浪,前往云海治水,并独居与云海。因违背天道私自降雨,放走九婴,剔除仙骨打入凡间。 高誓赶到玉山,刚从师尊手里拿到前往天界的法器时,就从师尊的嘴里听到云亦仙君陨落的消息。法器摔在了地上,高誓僵在原地,犹如晴天霹雳。大雨还在下,像是为龙王的陨落做着最后的送别。 他第一次为自己得道成仙产生了怀疑...... “誓儿,何为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为道。” 凡间欢声笑语,人们都从屋里跑了出来,有人面朝云海跪着磕头,有人簇拥在一起痛哭不止,还有的人在笑,双手捧着雨水,一饮而尽。没人知道,这场大雨,是一位龙王逆天而行换来的恩赐。 ※※※※※※※※※※※※※※※※※※※※ 野人山的时候,聂言问高誓青琰是什么,高誓回答:只是块石头!!!!精彩的来了!!!秦朝篇来了!重头戏!微博怕炸号,以后和谐放在QQ群:481033704 第九十章 〔 大秦 〕 “誓儿,何为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为道。” 修得大道渡世人,世人不知渡何人,遵循初心不忘本,逆天而行断神魂,终去终来终难成,来来去去皆空尘......这些话在高誓的脑海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大雨浸湿了他的白袍,背着身子面朝云海的方向,脸颊上的水珠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他迷茫了,这就是所谓的天道不可逆吗? “誓儿,你要去哪?”青阳上仙从大殿内走了出来,望着他道。 看着高誓面色铁青的离去,青阳上仙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算上一卦,大吃一惊。卦象显示,在劫难逃,九死一生。这怎么可能!高誓已修为地仙很快就能晋升为上仙,怎么会出现九死一生的命格!连忙追了出来,就看到高誓站在雨地里,望着云海的方向一动不动。 “师尊。”听到了他的声音,高誓转身便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要作甚!”青阳上仙大惊道。 只见高誓恭恭敬敬的对着他磕了三个响头,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子,毫不犹豫的御剑离开了玉山。 哪怕是逆天而行,他也要为云亦仙君重塑仙骨! 与此同时,菘塔山洞穴内,黑雾与白雾相互碰撞,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着整个山洞。冰柱裂开了一个口子,嵌在冰柱里的青琰却不见了踪影。冰面上,黑雾聚集在羡门的周围,疯狂的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疼,痛彻骨髓的疼! “啊——!”羡门紧紧的握着青琰,不断祈求着青琰可以消除他体内凶兽的残魂。疼痛难忍,再也承受不住爆发出来。 “轰”的一声,整个洞穴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震的粉碎。 冰霜如丝雪一样缓缓落下,原本屹立在那的石碑也被这股力量震的四分五裂。躺在地上的男人一动不动,身上的仙骨被黑气一点一点腐蚀,痛到麻木,意识却无比清醒。 师尊,徒儿是那么的信任您,为何要骗徒儿,何必赶尽杀绝....... 一阵清风吹过,时间与空间仿佛禁止了一样,冰霜悬浮在半空中。羡门手中握着的青琰突然散发出幽绿色的光芒,光芒很淡,却阻碍了所有黑雾的靠近。 他修为大道,只因被阴魂腐蚀,就再无仙缘,甚至要将他赶尽杀绝,这就是所谓的仙门正道,可笑!可恨!可悲! 过了许久,躺在地上的男人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手扶洞壁,目光狠厉,擦干了嘴角上的黑血,冷笑一声,化作一团黑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 公元前500年,上古凶兽九婴率领千万妖兽屠杀仙人,仙妖大战足足打了十日,终究两败俱伤。虽说各退一步,但彼此都暗做准备,随时准备再次开战。 公元前400年,玄洲帝君下令所有仙人不得下凡,云海龙王打入凡间一事成了禁忌,不得议论。此道命令一出,驻扎在凡间的仙人,受命返回天庭。仙山沦为空山,没有灵力的滋养,很快就走向了衰竭。千年玉山开始降雪,大雪封山,所有花草灵树一夜之间全部枯萎。 仙妖大战若以凡间的时间计算已有百年,而这百年间,凡间却奇迹般的没有受到一点影响。朝代变迁,秦王掌权。 秦王政时期,有五大世家,分别为嬴、王、李、冯、蒙。其中嬴姓旁支有一长子,人称公子池。其母尉氏在怀他之时,正是大秦最干旱的时期。十月怀胎,公子池出世,便接连降雨下了足足七天!咸阳宫的睡莲在这一天同时绽放,秦王政感到困惑,便询问徐福这等奇观是否为异象。 徐福,字君房,秦国大方士。早年根据文献记载,独自一人前往菘塔山寻得一枚仙石,回来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堪舆卜卦样样精通。秦王政所说的异象在他看来是祥兆,这是有仙人转世的异象。只是这异象很是奇怪,徐福没敢将此事禀报秦王政,搪塞了几句奉承话,便暗自派人询问今日出身的婴儿为何人。 派遣的人回来答复道:尉氏之子——公子池。 公子池天资聪颖,面如冠玉又以礼待人,王公子弟都想与他结为知己。王翦将军家有一小儿子名为王羿,七岁便能骑马射箭,最看不惯那些柔弱一推就倒的柔弱公子。 王羿十岁生辰,以为幼学,王老将军大摆宴席,其中就请到了同龄岁数的公子池。王羿很是不喜欢公子池,虽然没有见过本人,但他爹一直在他耳边说公子池如何聪慧,如何知礼,让他好好学习公子池。听的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回一听公子池要来,便邀了几个玩伴,打算捉弄他一下。 “羿兄,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王家后花园内,两名趴在树干上的男孩,望着树下穿着蓝色锦袍的男孩道。 “怕什吗,胆子这么小以后怎么上战场冲锋陷阵。”王羿撇撇嘴一脸不屑道。 “可是那是公子池啊!好歹也是大王的旁系,若是伤到了分毫,我爹一定会扒了我的皮!”洛笙抱着树干,拿着弓弩一脸惊恐道。 “是啊,羿兄。虽说这弩箭是用树枝做成的,但稍一用力,还是能够伤到人的。”另一名趴在树干上的男孩道。 “嘿,冯坤你不是号称冯大胆吗?怎么也怂了?”王羿对这两人十分无语。 这时,一名仆人一路小跑来到了王羿的身边道: “小公子,您请的人已经在院外等候了。” “行,知道了,你让他进来吧。”王羿对着树干上的两人使了眼色,慢悠悠的回答道。 洛笙趴在树干上,紧张的握着弓弩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只见院外缓缓走来一名身穿锦袍的男孩,男孩皮肤白皙,眉清目秀,一双眼睛清澈见底。王羿彻底看呆了,他竟还不知这世上有如此丽人。 “子池,拜见王公子。”公子池作揖道。 “子.......子......我....”王羿结结巴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脸刷的一下变得涨红。 “王公子?”公子池疑惑地歪着头道。 趴在树干上的洛笙由于过度紧张,握着弩箭的手不听使唤,嗖的一声,树枝就朝着王羿的后脑射了过去。公子池反应迅速,抓着王羿的手将他拖到身后,侧身一脚踢断了射来的树枝。 “何人!”公子池厉声道。 “啊!”洛笙吓得弓弩直接摔在了地上,身子晃晃悠悠的,很快就要摔下来。公子池看是个孩子,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地上一分为二的树枝道: “这是什么?” 王羿没想到这个弱不禁风的男孩身手那么好,两忙捡起地上的树枝藏在身后道: “误会,误会!” “可有伤到?”公子池的声音十分好听,却不女气。王羿此时一个头两个大,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 “吃了吗?” “嗯,宴会上吃了点茶点。”公子池笑着道。 “不不不,那个,我....我可以称呼你为子池吗?”看着他的笑容,王羿的脸更红了。 “羿兄,你的脸怎么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冯坤跳到了洛笙的那棵树干上,一把拖住快要摔下去的洛笙,没好气的道。 “冯大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王羿将背在手后的树枝扔了过去,愤愤的道。 “嘿,洛笙你别拦我,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冯坤撸起袖子,正准备从树干上跳下来,却被洛笙死死抱住。 “我没有想要拦你,你先把我从树干上放下来,随你怎么和羿兄打。”洛笙一张包子脸,奶声奶气的道。 一直站在一旁观看的子池,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都是同龄阶段的孩子,没一会儿就打成了一片。子池博学,又善于习武,王羿越发的喜欢待在他的身边,没事就往他的府邸串门。 尉夫人十分喜爱王羿,两家又是世交,就默许他们在一起频繁往来。 子池喜静,王羿喜动,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却成为了知己。王羿没事就喜欢跑到子池的书房中,将那个跪坐在席子上品读诗书的子池拉出来游玩。 “子池,我带你去抓鱼,烤鱼可好吃了。” “子池,别看书了,我跟你说,我爹赐了我一把长铍,削铁如泥,你瞧瞧。” “子池......” 就这样一晃五年过去了。 咸阳郊外一处湖水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拿着一根树枝盯着水势的走向一动不动。突然他猛地一抬手,树枝直插湖里,猛地一拉,就带出了一条肥硕的鲤鱼道: “子池你看,这条鲤鱼大不大。” “嗯。”岸上的男子点了点头道。 “羿兄,火已经生好了。”洛笙蹲在地上,将手中的火折子封好装了起来。 “王羿,我们翘课大老远跑到这里抓鱼,你说先生会不会生气?你还把子池带过来了,人家可是世家公子的典范,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厚道。”冯坤拿着一只树根,时不时地翻动火堆道。 “那老头说的之乎者也,绕老绕去都是模棱两可的废话。战争哪有那么多歪理,纸上谈兵早就抹脖子见阎王了。”王羿赤着脚走上了岸,将树枝插在火堆边上道。 “先生自有他的道理。”子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 “是是是,听从子池的教诲。对了,还没问你呢,大方师前一阵子找你所谓何事?”王羿道。 ※※※※※※※※※※※※※※※※※※※※ 【加粗:云海就是东海的代指!因为人物地名历史都是纯属虚构!架空!架空!后面的剧情安排和历史毫无关系!】 ‘修得大道渡世人,世人不知渡何人,遵循初心不忘本,逆天而行断神魂,终去终来终难成,来来去去皆空尘’这句我想了半小时,感觉又要掉头发了。 第九十一章 〔 茅屋 〕 “是是是,听从子池的教诲。对了,还没问你呢,大方师前一阵子找你所谓何事?”王羿道。 子池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反而从衣袖里拿出了手帕递到了王羿的面前道: “看你热的满头大汗,还不擦一擦。” 王羿接过手帕,傻兮兮的笑着,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将手帕收好道: “子池给的手帕,定要好好收着。” “羿兄你还是快把鞋子穿上,这里蛇虫多,被咬上一口,那就麻烦了。”洛笙将王羿脱下来的鞋履丢到了他的脚边,站起身子道。 如今的洛笙已不再是那个跟在他们身后的小萝卜头,个子蹭蹭的往上涨,他们中原本最高的王羿也只到他的鼻尖。 真不知道他娘给他吃了什么好东西,捡起地上的鞋履,王羿暗暗地想着。 见王羿穿好鞋子坐在火堆旁,另外三人也学着他的样子席地而坐。冯坤拿出一块方布,方布里包裹着肉干,打开方布,肉香四溢。他将方布放在草地上道: “尝尝看,这是我娘做的肉干。” “李夫人的手艺还是那么精湛。”子池尝了一小块感叹道。 冯坤是伦侯武信侯的长子,其母李氏是当朝丞相李斯的义妹,可谓身份显贵,没人敢招惹他,只有王羿不卖他面子。和别的王公子弟不同,冯小侯爷不爱诗书更不爱风月之事,就爱跟在王家的小儿子身边不务正业。 至于王羿为什么喜欢称呼他为冯大胆,那是因为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小时候捅了不知道多少个马蜂窝,挖了不知道多少个长虫洞。 “要是有酒就好了。”王羿嘴里吃着肉干,看着子池的侧颜嘀咕道。 “鱼烤好了,快趁热吃吧。”洛笙道。 子池看着他们大口吃鱼的模样很是豪放,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咬下了一块鱼肉。嚼了嚼,没什么味道,但鱼肉却很鲜美,心情也舒畅了不少,想到三天前的事情,他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 那天已是深夜,宫内突然来了一名奉常。见到他后,便将一快玉牌呈到了他的面前。玉牌上刻有一个“徐”字,他很快就明白了这块玉牌的主人正是当朝的大方士——徐福。 站在他身旁的奉常双臂合拢向前伸直,微微行礼道: “公子,大方士有请,马车已经在外面备着了。” 他素来不和这些方外之人有来往,今晚却收到了大方士的玉牌,并深夜邀请他入宫,这倒是让他非常困惑。收下玉牌,看着面前的奉常道: “有劳,奉常。” “公子,这边请。”奉常非常恭敬的侧身请礼道。 上了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观星阁。握着玉牌,他被奉常搀扶着下了马车,刚想询问大方士宣他入宫所谓何事,就见不远处站了一名身材高挑的中年男人。男人气度不凡,正一脸欣赏的看着自己。 奉常见男人站在观星阁的门前,立刻拱手上前作揖道: “大方士,这位便是公子池。” “嗯,辛苦你了。”徐福淡淡的道。 “弟子告退。”微微一鞠躬,奉常上了马车,调转缰绳,离开了观星阁。 见奉常走远,他虽然感到困惑,但还是恭敬的行礼道: “子池,拜见大方士。” “你我之间不必行礼,随我进来。”徐福走到他的面前,将他扶起道。 观星阁是秦国最机密的地方,他不明白徐方士为何要将他带到这里。进了观星阁,徐福直接领着他上了观星台。今夜的星空异常的明亮,站在观星台上,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星象。 “看到北边的那颗星星了吗?”徐福道。 “嗯,只是这颗星星为什么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他看着那颗星星不解道。 天上那么多颗星星,唯独东边的这一刻散发着微弱的绿光。 “你能看出那颗星星散发出的妖邪之气?”徐福惊奇道。 “妖邪之气?”他道。 “奇才奇才,果不其然!”徐福大喜,拍着他的肩膀道。 “大方士,何解?”他彻底被这个男人搞糊涂了。 “子池,你要不要拜入我的门下,我会将毕生所学传授与你。”徐福激动的道。 此话一出,他终于明白徐方士的用意,这是要他成为一名术士!先不说他愿不愿意,若是爹娘知道此事,绝不会答应。方外之人影响着国家的未来,陛下又十分推崇,受到世人尊敬。 他年幼时,娘就一直禁止他查阅这一类的竹简,并且十分抵触他与那些术士交好。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在他出生的第二天,徐方士就亲自来到王府,想要收他为徒。那时他爹和王老将军正在攻打韩国,娘并没有答应徐方士的要求,反而是将他请了出去。 为什么十几年后,徐方士又在夜里偷偷请他入宫,想要收他为徒?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徐方士,拜师乃人生大事,子池需要回家与爹娘商量一二。”他再次行礼道。 “也好,你天生灵力,不入此门实在是可惜了!”徐福感慨道。 “徐方士,已是亥时,子池若再不回去,娘亲要担心了。”他道。 “我派人送你回去。”徐福道。 “有劳,徐方士。”他道。 本来是一次秘密的约见,却不料第二天就有人再传‘公子池深夜拜访大方士’。并且整个咸阳城都在议论公子池很有可能要拜入徐福门下,成为一名方士。 ............................................................................................................................................................................... 想到这里,子池叹了一口气,撑着下巴,手上的烤鱼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子池,你还没告诉我大方士那晚找你所谓何事?”王羿道。 “徐方士想要收我为关门弟子。”子池无奈道。 “徐方士不是宣称不再收徒了吗?”冯坤惊讶道。 “今早我还听到有人在议论此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洛笙附和道。 “子池,你可千万不能入了方士之门!”王羿放下手中的烤鱼,非常认真的看着子池道。他不相信这些江湖术士,至始至终都认为那是一些巧舌如簧的骗子,大王听信他们,国家迟早会走向灭亡。 “娘也说了同样的话,明日我便前往观星阁,谢绝徐方士的好意。”子池想了想,还是早点把话说明白比较好,他对术法没有太多的兴趣。 “滴答滴答——”原本万里无云,却突降大雨,四人立刻起身寻找避雨的地方。 “怎么突然下雨了!”冯坤一边跑,一边四处寻找着避雨的地方。 “天怎么黑了?”公子池望着天空,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有种奇怪的气息正在像这里靠近。 “大家小心,起雾了!”洛笙跑在最前面道。 雨越下越大,而且还起了浓雾,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方向。兜兜转转,穿过白雾,终于看到不远处有几个茅屋屹立在山丘上。 奇怪,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附近有山丘,而且山丘上还住了人家。 山丘不高,距离他们也不远,虽然感到奇怪,但雨实在是太大了,他们别无选择,一起跑到了茅屋的面前。 茅屋的形状很是奇怪,从远看就像是一个小土堆的顶端长了杂草一样。离近一看,就是一间普通的茅屋,茅屋上还挂着一个白色的灯笼。明明是早上,还下着大雨,白色的灯笼不仅没有被雨水淋湿,里面的蜡烛还越烧越旺。 “这里有点奇怪,我们还是往回走吧!”子池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 “周围到处都是白雾,乱走会迷失方向。等雨停了,白雾散了,我们在离开这里。”王羿看着子池道。 “你们退后点,我来敲门。”冯坤胆子大,他从腰间拔出佩剑站在门口道。 “不要莽撞,我来敲门。”子池看着冯坤拔处佩剑,担心他做出出格的事情,掸了掸身上的雨水,撸起袖子敲门道: “请问有人在家吗?我们是路过的旅人,雨太大了,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进来避雨。” 门内无人应答,就在他们快要放弃的时候,木门“吱呀——”的一声,缓缓的被推开了。 一名年迈的老者,惨白着一张脸看着他们道: “后生,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老人家,雨太大了,能否行个方便。”王羿站在子池的身边道。 “我这里小,容不下你们这么多人。”老者面无表情道。 “老人家,你这茅屋不小,再来十人都能容得下。”洛笙扫了一眼茅屋道。 老者拗不过他们,叹了一口气,让出一条路,摇着头嘀咕道: “迷路人,迷路人......多个伴也好。” 进了茅屋,里面是个完全封闭的空间,没有窗户,而且摆设十分陈旧。再看看老者身上的衣服,身上打的全是补丁。屋内的桌子上有一盏油灯,油灯的味道非常奇怪,闻起来臭臭的,熏得令人作呕。 “老人家,你这灯油里放了什么,为什么闻起来如此恶臭。”冯坤捏着鼻子扇了扇道。 “这里常年不见光,小辈门担心我们看不清,就送来了灯油让我点上。”老人道。 屋内昏暗,唯一的光源只有这盏油灯。子池越看越觉得这盏油灯散发出来的烟气十分奇怪,等等,这烟雾的颜色为什么是红褐色!再一看站在不远处的老者,就见老者的眉心处同样也冒着红褐色的烟气! 这烟气的味道,闻起来像血! “王羿,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子池拉着王羿的衣袖道。 “可是外面现在下着大雨,冒然出去太危险了。”王羿道。 “自从进到茅屋里以后,你还有听到过下雨的声音吗?”子池反问道。 没有,外面安静的可怕,听不到任何声音。洛笙率先反应过来,跑到木门前用力一推,纹丝不动!冯坤和王羿立刻跑去帮忙,三人用尽了全力都无法打开这扇木门! “老伴儿,有客人?”这时屋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一名穿着麻布衣裳的老太太,垫着脚尖跳到了老者的身边道。 “是呀,好久都没有见到活人了,我都快忘记人肉的味道了。”老者咧开了一张大嘴,一条一米长的舌头掉了出来。 ※※※※※※※※※※※※※※※※※※※※ 下一章节猜猜谁出来了!激动! 第九十二章 〔 白衣仙人 〕 “是呀,好久都没有见到活人了,我都快忘记人肉的味道了。”老者咧开了一张大嘴,一条一米长的舌头掉了出来。 舌头很长,上面布满了倒刺,再看老者的眼睛黑洞洞一片,哪还能看到眼球!王羿和洛笙立刻拔出佩剑对准老者,却没注意到老者身旁的那名老妇指甲正在快速增长。 “你是个什么东西。”王羿对着冯坤使了个眼色,让他绕到妖物的身后想办法把木门打开。 “后生,当初让你们走,你们不走,偏偏要进老朽的棺木里,是你们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子池,却没有看向王羿。 子池看着老者眉心处的血雾越来越浓,心里莫名其妙的蹦出了一个词——阴魂。他下意识的觉得,老者和老妇身上散发出来的黑雾就是死气。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老者慢慢靠近王弈,而他身旁的老妇却猛地跳起,动作迅速,伸出漆黑的指甲朝着子池的心口处抓去。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躲避着老妇的指甲朝着她的面门一拳打去。 “啊——”老妇惨叫一声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土墙上,满脸流着如墨汁一样的血液,身上的死气慢慢散开。 “子池你没事吧!”变化之快,除了子池以外谁都没注意到老妇的突然袭击。 “我没事,这些是阴魂,那老者的命门在眉心处!”子池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跳动道。 “好啊,原来是个臭方士,还以为看走眼了。”老者阴森森的笑着,舌头一甩朝着子池的脖子勾去! 洛笙与王羿一前一后,洛笙握着剑柄猛地朝着老者的舌头砍去,而王羿则冲了上去挥舞着长铍,刺向了老者的眉心。老者的舌头还没有触碰到子池的脖颈就被斩断,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体一震,他的眉心处就被一把长铍刺穿。 老者连连后退,王羿不给他逃跑的机会,抽出长铍横切着割下了他的头颅! “砰——”的一声,站在门口的冯坤终于把木门踹开,只是外面的景色让他大吃一惊! 子池发现了冯坤的不对劲,跑到他的身边也是吃了一惊。外面没有太阳,没有下雨,甚至连杂草树木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叠加着挤在一起的坟包!墨绿色的波纹浮动在天空之上,周围黑影窜动,正向着他们的方向一点一点靠近。 他们这是在哪? “王....王羿!”冯坤浑身汗毛竖起,倒退了一步哽咽道。 “叫什么叫,听到了。”王羿看着长铍上流着的黑血,紧张的着看门外。 他们有麻烦了! “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想办法出去。”洛笙道。 子池抬眼望着墨绿色的波纹,忽然想到昨晚大方士让他看的一颗星星。北方妖邪之气,在估算着皇城离这里的方位,正好是北方!他有一种直觉,想要从这里出去,唯一的方法就是朝着南面跑。 “跟我走。”子池道。 “子池你知道出去的法子?”王羿道。 “凭直觉,总要赌一赌。”子池眼神坚定的看着王羿道。 看着他的眼睛,王羿狠下心,作出决定道:“我相信你。” “它们过来了!”冯坤从怀里掏出一把镶嵌宝石的短剑道。 “跑!”子池一咬牙,朝着南边的方向跑去。 四人赌上性命,穿梭在坟堆之间。一双双沾满泥土的双手从坟包里伸了出来,刺耳的笑声震得他们头皮发麻。子池斜眼看着坟堆里爬出来的黑影,心道不好。 “你们看前面!”冯坤跑在最前面,在这一眼望去都是坟包的地方,终于看到一抹绿色。 “我们来的时候,这附近根本没有树林!”洛笙道。 “管不了这么多,先过去!”王羿道。 “来不及了!”子池侧身躲过了身后抓来的黑爪,惊呼道。 “小心!”王羿想要转身去救子池,却发现身后密密麻麻的黑影蜂拥而上,想要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银光闪过,这些密密麻麻的黑影被拦腰斩成了两节,痛苦的哀嚎着!这是一把银色的长剑! “姣寒。”清冷的声音传来,望着声音的主人,只见他们的上方,悬浮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白色锦袍,看不清模样。 子池看着那个男人,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个男人正在看着自己。 “仙人!”冯坤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世上有人能悬浮于天上。如果有,那一定是就是仙人! “出去。”男人冷冷的道。 他们的正前方突然多了一个裂口,王羿欣喜,本以为会死在这,还好有路过的仙人搭救,拉着站在一旁发愣的子池,朝着裂口的方向跑去。 子池被王羿拉着跑进了裂口中,裂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缩小,就在冯坤和洛笙跑进来时,裂口就恰巧闭合了。那个白衣长发的仙人为什么要救他们?想着想着,子池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看着裂口闭合,高誓冷眼看着这些不敢靠近的黑影道: “谁给你们的权利,敢在人间作祟。” 黑影连连后退,逃命似的往后跑,没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誓也没有向前追杀的打算,姣寒归位,朝着坟堆的方向走去。当他来到茅屋前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那个人类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对于这些阴魂来说是致命的吸引。 人类怎么会闯进阴门里,高誓并不在意,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找塑仙骨的材料。念动咒法,茅屋瞬间被毁的四分五裂。冷眼扫了一眼地上的尸骸,姣寒出鞘直插地面。不一会就见一个红木盒子,被挖了出来。 高誓抬手一挥,红木盒子被一阵强风吹开,里面赫然摆放着一枚珠子。 本该欣喜的高誓突然冷下一张脸,红木盒子以及里面的珠子瞬间被一层冰霜覆盖。姣寒归鞘,高誓转身离开了茅屋。还没出屋子,地上的红木盒子就被炸的粉碎。 不是他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他将玉山的所有的禁书全部翻遍了,就是无法找到塑仙骨最后一道工序所需要的材料! ...................................................................................................................................................................... 明月当空,繁星闪烁。火堆已经熄灭,地面湿漉漉的像是下过了雨。子池猛地睁开了眼睛,坐起了身子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气。 是梦吗?他质问着自己,又看了看手背沾染上的黑血摇了摇头。 “我们怎么都睡着了?”冯坤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奇怪,天怎么黑了,不是才中午吗?”王羿也醒了。 洛笙站了起来,一脸迷茫,看着四周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着三人迷茫的样子,子池皱眉道: “我们之前进了一个茅屋,你们还记得吗?” “茅屋?这附近哪有茅屋,子池你是不是睡糊涂了?”王羿道。 “老者!那名老者!”子池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老者?都这么晚了,再不回去估计要吃鞭子了!”王羿抱着膀子,打了一个冷颤道。 四人捡起地上的湿哒哒的衣物,趁着咸阳城还没有闭门,跑回了各自的府邸。 回到府邸,就看到娘亲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 “池儿,你去哪了!” “娘。”看着门口的美妇,子池的眼睛有些湿润。 经历了一次生死,并且只有他一人记得,内心的苦闷在看到娘亲的那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你这孩子,是不是又和王家小儿逃学出游了!”尉氏一脸憔悴的道。 “娘,对不起。”子池自知理亏,扶着尉氏进了大厅。 而王羿这边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一回府邸,就被王老将军当面抽了三十鞭子,一边打,一边道: “你一个人不思进取也罢,为何要带上公子池和小侯爷。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大王怪罪下来,你让我如何交代!” “孩儿认罚。”王羿跪着道。 见王老将军还要打,洛笙立刻跪在王羿的面前道: “王将军,今日事有蹊跷,本该中午就能回来,但突降大雨,我们都失去了意识,等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您要罚,就请连着洛笙一起罚。是洛笙没有照看好羿兄。” “你们!哎!都给我去祠堂跪着!”王老将军扔下手中的鞭子,转身离去。 洛笙的父亲是王老将军的副将,王老将军带他如带自己的亲儿子一样。洛笙搀扶着王羿起身,架着他的胳膊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嘶——轻点,对自己亲儿子下手还这么重。”王羿被打了三十鞭子,疼的牙齿都在颤抖。 “羿兄,王老将军也是为你好。若是公子池和小侯爷出了事情,大王就有了拿走王家虎符的理由,到时候就是灭顶的灾难。”洛笙扶着王弈的腰道。 他说的并无道理,王家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又掌握了秦国一半的兵权。虽没有谋反之心,但也抵不住周围的猜忌。大王多疑,迟早会找机会处置王家。 进了祠堂,将蒲团铺好,王羿忍着疼痛跪了下来。洛笙跪在了他的身边,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不到半夜,王羿就撑不住了,开始冒冷汗,嘴巴发白,额头烫的吓人。 晃晃悠悠一头栽了下去,洛笙睁眼立刻上前抱住了他。让王弈枕在自己腿上,摸着他的额头,心道不好。淋了雨,又受了三十鞭子,再好的身子也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王老将军走了进来。 “将军。”洛笙道。 “带他回屋。”王老将军叹了一口气。 他刚刚是在气头上,现如今气也消了就过来看看自己的小儿子。对于这些孩子逃学一事,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可到了黄昏还没回来,不免让人多想。派兵去找,更是连他们的人影都没发现。还好尉夫人不是寻常妇人,将此事压了下来,要不然后果可想而知。 “你们今天究竟去哪了?”王老将军问道。 “城外湖边。”洛笙答道。 “你们怎么会去那里!”王老将军惊道。 “那里有什么不妥吗?”洛笙疑惑道。 “今早徐方士下令,要将那片湖水填平。上前询问才知,那是妖邪之地!不填,大秦必有灾祸降临!”王老将军道。 ※※※※※※※※※※※※※※※※※※※※ 高誓啊高誓,你老婆就在你面前,你还有心情去找破盒子,错过了吧~ 第九十三章 〔 燕人卢生 〕 微风掠过,平静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水面上的睡莲随着微风摇曳着,隐约看去,池水的中央散发着微弱的红光。他一身白衣站在水面上,周围的睡莲像是感知到他的存在,纷纷向着两边退去,让出了一条走道。 那是什么?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向前走去,很快就看到走道的尽头有一串珠串。珠串通体红色,像是玛瑙所制。他蹲**子将珠串捡起,站起身子,猛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言之.....言之?谁,谁在呼唤他? “砰——”的一声,画面破碎,周围一片漆黑,梵音响起,压制的他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言之!你的仙骨......” 谁在说话,仙骨是什么? 他的脑子越来越乱,头疼的越发厉害。 “云亦仙君。” 他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人。男人一身白衣锦袍,仙风道骨,却看不清他的样貌。他想要走近一点看清楚男人的样子,去发现自己的双脚正被一条锁链缠绕动弹不得。 “池儿,池儿。”温柔的声音传来,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就见娘亲坐在他的床边,一脸愁容的看着自己。 “娘。”他道。 “是不是睡魔障了?”尉夫人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手帕,擦擦了子池的额头道。 子池摇了摇头,坐起身子看着尉夫人道: “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您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了!”一旁的医官解释道。 “这两天有劳齐医师了。”尉夫人起身行礼道。 “尉夫人抬举了,公子身子骨弱还需要开些药剂调养身子。若是往后还出现了叫不醒的症状,还是请徐方士过来看看比较好。”齐医师道。 “你的意思是,妖邪作祟?”尉夫人皱眉道。 “有这个可能,公子虽说身子骨弱,但也没有弱到怎么也叫不醒来。前日徐方士刚下令填了城外那片湖水,公子当晚就不省人事。”话到此处,齐医师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房屋里站着的仆人。 尉夫人会意,立刻让仆人们离开屋子,守在门外等候。见下人们都出去了,齐医师这才轻声道: “公子很有可能招惹上了湖里的妖邪,还是请徐方士过来看看为妙。” “此话怎讲?”尉夫人道。 “王家的小儿子也是昏迷不醒,还有侯府的那个小侯爷!方士们都在议论,您虽然把此事压了下来,但是还是瞒不住仆人们之间的议论,现在整个咸阳城都在传......”齐医师道。 “娘,羿兄也像子池一样昏迷不醒?”子池道。 “虚真虚实,小侯爷的情况娘不是很清楚,但是王羿昏迷是因为被王老将军打了三十鞭子,现在躺在家中养伤。”尉夫人道。 王羿被打?子池听后震惊的看着尉夫人,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会闹得如此厉害。王羿性格直爽好动,王老将军平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宝贝疙瘩一样疼爱他,怎么会下如此重手。难道说,那湖水真的有古怪?想到这里,子池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位白衣翩翩的仙人。 除了他以外,王羿、洛笙、冯坤看样子都记不起之前发生的过的事情。 “娘,爹回来了吗?”子池道。 “你爹估摸着已经在城外了。”尉夫人道。 “爹爹去燕国已有数月,娘你知道大王为什么派爹爹过去吗?”子池道。 “听说燕国有位厉害的方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大王听闻此事,便让你爹爹寻他回来。”尉夫人道。 ........................................................................................................................................................................... 正午,烈日当空,一辆马车停在了将军府的大门前。驾驶马车的小厮跳了下来,掀开车帘,一名身穿蓝衣锦袍的公子被搀扶着下了马车。子池让小厮守候在马车前,独自一人走到门前。将象征着自己身份的玉佩拿了出来,对着护卫道: “御史大夫之子——公子池前来拜见。” 护卫听后立刻拱手行礼,连忙将此事通报给了管家。没一会儿,公子池就被将军府的管家请了进去。 原本躺在床上养伤的王羿,一听子池来了家中,立刻爬了起来,想要下床却被洛笙一把按了回去。 “刚上过药,静养。”洛笙力气很大,王羿挣扎了两下就被他制服了。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羿兄,是我。” “子池,快请进!” 进了屋,看着王羿面色尚可,子池心中的担忧也放下了许多。来之前听说他被王老将军抽了鞭子,特意找娘要了大王赐下来的灵药带了过来。 “子池,你怎么来了”王羿被洛笙搀扶着坐起身子道。 “听说你被王老将军抽了鞭子,特意带了一些灵药过来看你。”一边说着,一边将衣袖里的灵药拿了出来。 灵药被一块黑色的方布包着,打开方布,几颗糖豆大小的药丸显现了出来。 “这是大王御赐的灵药,将他磨成粉末敷在伤口上,不到十日便可愈合。”子池将方布交给了洛笙道。 “多谢。”洛笙道。 “子池,那晚我曾听你说起,在我们昏迷之前看到了老者和茅屋。但是我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起来。问了洛笙和冯坤,他们都没有这段记忆,唯独你还记得。”王羿边说边从玉枕下取出一块玉佩交给子池。 看着手上的玉佩,子池不解的看着王羿道: “这是?” “今早我爹将这枚玉佩交给我,说是可以辟邪化凶。”王羿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那晚突然昏迷,其实是遇上了妖邪?”子池道。 “没错,只有这一个解释。我和洛笙还有冯坤都不记得,你却记的清清楚楚,我担心这些妖邪的目的是你,所以将这枚玉佩赠送给你。这块玉佩是爹从徐方士那里求来的,我用不到,你好好收着。”王羿道。 “这玉佩我不能收,实不相瞒,一会儿我便要前往皇宫拜见徐方士,并将所有遇到的事情告诉他。以徐方士的能力,应该会很快解决。”子池道。 “嘶——你去拜见徐方士做什么?”王羿过于激动,扯到了伤口,眉头微微皱起道。 “谢绝徐方士的美意。”子池无奈道。 “也好,你现在就要过去吗?”王羿道。 “是的,已经派人通报了徐方士,约在了未时。”子池起身道。 见他要走,王羿拉了拉洛笙的衣袖道: “洛笙,我饿了,你去帮我拿些吃食。” “好。”洛笙点点头,出了屋。 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王羿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将怀里藏着的一把匕首交给了他。 “你且收好,这是我自己防身用的匕首,千万别告诉洛笙。”王羿道。 “我有防身的武器.....我只是去见徐方士,宫中又不是龙潭虎穴。”子池道。 “那你带了吗?”王羿挑眉道。 “没有......”子池道。 “拿着。宫中最近党派斗得厉害,大王又听信阉人谗言,不得不防。我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一切小心。”王羿拍了拍子池的肩膀道。 听王羿说的如此夸张,子池点了点头将王羿的匕首藏在了衣袖中。 告别了王羿,子池坐在马车上看着手中的匕首。王羿的担心,他心里明白,所谓的阉人指的就是当朝大太监——赵高。王家为什么最近小心谨慎,有一半的原因就是赵高在大王面前煽风点火。也不知哪一天,灾祸会不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进了宫,有了徐方士交给他的玉佩,一路畅通无阻。下了马车,独自一人走进了观星阁。观星阁是徐方士卜卦的地方,没有引荐根本无法进入此地。 “请问是公子池吗?”一名方士走到他的面前行礼道。 “正是,不知徐方士....”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方士打断了。 “公子池,请随我前往大殿,大王召见。”方士道。 “!” “请。”方士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不容子他拒绝。 “敢问这位方士,大王召见我所为何事?”他的心开始不安起来,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您去了便知。”方士不再搭理子池,走在他的身前引路道。 来到了咸阳宫,公子池在门外整理了仪容等待着大王的召见。 “公子池,大王有请。”赵高站在门外,一脸献媚的看着公子池道。 “有劳赵公公了。”子池道。 进了大殿,子池被这一屋子的烟雾熏得根本看不清方向。这是什么味道,闻起来像是檀香? “御史大夫之子——公子池拜见大王。”他拱手向前,匍匐在地上,行跪拜礼道。 “起身。”大殿的主座上,秦王政将手中的竹简放到了一边,站起身子走出了卷帘。 “是。”公子池站直了身子,依旧看不清大殿的内的模样。 看来传闻不假,大王真的有在求仙问药。这香炉里散发的气味十在古怪,他在这里一刻也不想多待,大王却一直忍耐在此,可见他的求仙之心非常急切。 “果然如传闻一样一表人才。”秦王政站在他的面前道。 子池猛地一惊,连忙想要跪下,却被嬴政一把拉了起来。 “大王。”子池不明白嬴政的用意,脑中一片空白,呆愣在原地。 “大王,燕国方士求见。”门外传来了赵高的声音。 “让他进来。”嬴政松开手,冷冷的道。 “燕人方士——卢生,拜见大王。” ※※※※※※※※※※※※※※※※※※※※ 下一章高能预警!提前预警! 第九十四章 〔 求仙 〕 “燕国方士——卢生,拜见大王。”卢生并没有跪下,而是身体向前拱手行礼道。 卢生身着一身简单的白衣,明眸皓齿长身玉立,倒是一副君子模样,和那些以往见过的方士有所不同。他的怀里别着一根木棍,木棍纹理凹凸不平,颜色为棕红色。 “卢方士远道而来,快请起。”嬴政满是欣赏的看着卢生,丝毫不介意卢生的无礼。 一旁的子池眼神暗了暗,心想着那些谣传看来是真的,大王对于仙术的痴迷已经成了病态。 “寡人听闻卢方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巫蛊之术很是了得,能否让寡人开开眼界。”嬴政黑袍一甩,宫女们低着头将周围的香炉搬了出去。通了风,没一会儿大殿中的烟雾都飘了出去。 子池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待在这里,刚想行礼准备离开这里,就被秦王的一句话打消了念头。 “子池留下来与寡人一同观赏。”嬴政道。 “是。”子池看着嬴政回到了主位上,低着头,恭敬的站在了嬴政的一边道。 方士之间的戏法他根本不在意,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想到了临走前王羿对他说过的话,宫中确实凶险,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子池的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脱险,明明是与大方士有约,为何会被另外一名方士带到了大殿,大王召见他的目的不明,徐方士又不见踪影。大殿中又来了燕国的方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王,在下可否能向你借一个人。”卢生看上去并不害怕秦王,反而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喔,你要借何人。”嬴政来了兴趣,望着卢生道。 “就是站在大王身边的这位公子。”卢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子池道。 这一眼看的子池后脊背发凉,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有何不可,公子池还不过去。”嬴政道。 “是。”子池点了点头,朝着卢生的方向走去,刚走了一半,突然,一愣神的功夫,子池看到别在卢生腰间的那根木棍,隐约之间居然散发出了黑色的雾气。 这雾气他见过!与那名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子池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卢生的面前,拱手行礼道: “卢方士。” “小公子不必紧张,只是一些低段的咒法,不碍事的。”卢生浅浅的笑着道。 “嗯。”子池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傻站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 卢生见他紧张,轻声笑了笑,从腰间抽出那根木棍,在手上转了几圈道: “小公子,我要开始了。” 木棍的每一次转动黑气都会有所增加,原本笑眯眯的样子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口中念着生僻的音节,听的让人心惊胆战。木棍随着手臂的摆动,像是在空中写字。 就在眨眼的瞬间,黑气凝聚成了一把弩箭,朝着着子池的心脏位置射去。子池大惊,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就在箭尖快要刺向他时,他只觉得胸口很热,紧接着一道红光护在他的身前,瞬间将弩箭吞噬。 卢生眼中闪过一丝狡猾,装模作样的收了手,站在一边道: “大王,我已经看到这位公子的未来。” “卢方士能够看到公子池的未来?”嬴政中了术法,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在他眼里,他只看到了卢生转动着木棍,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宛如神迹、 “是的,并不完全,只是将近期发生的事情预测到了。”卢生回答道。 子池捂着火辣辣的胸口,望着面前温文尔雅的方士,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这个人想要了他的命! “说说看。”嬴政道。 “这位小公子面相带凶,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卢生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公子池,笑着道。 听到有血光之灾,嬴政眉头微微蹙起。公子池好歹也是他的旁系,论身份,算是他的侄儿。今日召见他,只因从赵高那里听到了一些传闻。宫中都在传徐方士想要收公子池为门徒,所以他今日便要问问子池是否属实。 “可有化解的办法。”嬴政道。 “有,只是要看这位小公子愿不愿意了。”卢生道。 “需要我做些什么?”子池道。 “公子这三日只需待在家中,便可化解这场劫难。”卢生道。 “多谢卢方士。”子池拱手行礼,而他背后的单衣已经被冷汗浸湿。那种致命的杀意不假,这个男人想要夺走他的性命。 “还没请教卢方士师从何处?”嬴政道。 “玉山仙人——羡门之徒。”卢生站直了身子,平视嬴政道。 一听仙人二字,嬴政眼前一亮,惊呼道: “这世上真的有得道成仙的仙人!” “是的,大王。”卢生回答道。 “那寡人该如何成仙,如何获得长生不老的神力!”嬴政激动道。 “我早年听闻,秦国有位方士,法力十分了得,为何大王不去询问这位方士得道成仙的方法。”卢生没有回答嬴政的问题,反而转移话题反问道。 “徐方士说成仙需要诚心,寡人已经按照他的法子,将这些仙人的牌位都供奉起来。可是时间过去已久,为何寡人还是如同凡人一样。”嬴政不解道。 卢生听后笑了笑,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锦囊交给了嬴政道: “这是家师赐给卢生的丹药,大王每日只需服用一粒,便可体验到飞升的感觉。” “真有此效果!”嬴政双手捧着锦囊,宛如珍宝。 “大王一试便知,这灵药只有几颗,若是浪费了就再也寻不到第二颗。”卢生扫了一眼子池又道: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卢生先行告退。” “你且回去休息,若有什么事情,寡人会派人去驿站寻你。”嬴政道。 卢生笑了笑,没有行礼,转身离去。 看着卢生离开后,子池这才走到嬴政的身边道: “大王不可!此人异常的古怪,你不能听他一面之词!” “寡人自有定夺。”嬴政有些不喜道。 “是。”子池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秦王的眼睛。 出了大殿,就看到自己的爹爹正在和徐方士聊天。子池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走到了徐方士的面前行礼道: “徐方士。” 徐福见他安然无恙的出来,松了一口。大王近日生性暴虐难以入睡,他让人摆放安神的灵药才有所好转。本来是在观星阁等待着公子池的到来,却被一位公公请了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公子池已经被大王安排在这里的眼线带走了。 他心道不好,独自一人前往咸阳宫就遇上了御史大夫——嬴祍。 嬴祍刚从燕国回来,他不敢耽搁此事,便把公子池被大王请进去的事情告诉了他。 “子池,大王召见你所谓何事?”嬴祍道。 “爹,子池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刚刚遇到了一位方士,你们可曾看他从大殿里出来?”子池道。 “你说的可是卢生?”嬴祍道。 “是的。”子池答道。 “并没有出来,我和祍兄一直站在门外,并没有看到有人从这里走出来。”徐福道。 徐福的话让子池吃了一惊,看来那个叫做卢生的方士真的有些本事。 “徐方士,您说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吗?”子池道。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徐福温柔的看着子池道。 “徐方士,子池看样子是有些吓着了,我先带他回府。今日之事,多谢。”嬴祍将子池揽在身后道。 拜别了徐福,回到了府邸,子池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满脑子都是卢生说的那句话,三日之内他必有血光之灾。 “夫君,子池。”尉夫人带着两名婢女走了过来,迎接道。 “夫人,这几个月辛苦你了。”嬴祍长年奔波在外,今日难得一家人团聚。 “不幸苦,已经为夫君备好了饭菜,池儿可要多陪你爹爹喝几杯。”尉夫人笑着道。 “池儿又长高了不少,都快赶上爹爹了。”嬴祍欣慰的道。 看着爹娘,子池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放下,挽着尉夫人的手臂,一家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 .............................................................................................................................................................................. 咸阳城外的一座破庙,破庙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刻了几个篆字。随着时间的洗礼,字迹已经模糊不堪。但是仔细看去,还是能够看到一个龙字。这是早期的龙王庙,因为时代变迁之快,太久无人打理,很快就被凡人们所遗忘。 破庙外,卢生整理了衣袖,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对着破庙内的黑影道: “玉山羡门之徒——卢生,恭迎九婴大帝。” 破庙内,站了一个男人。男人看着破败的神像,沉默不语。听到门外有人叫他,男人没有回头看着卢生,反而打了一个响指,手上多了三炷香。 指尖一划,三炷香瞬间被点燃。将香插在了器皿中,这才看向了卢生道: “羡门的徒弟?” “正是。”卢生恭敬的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居然收了个徒弟。”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露出了一张俊秀的脸。双目赤红,吓得卢生立刻低下了头。 “你费尽心思的来寻我,所为何事?”九婴看出了这个凡人浑身散发着阴气,觉得搞笑。居然会有凡人修行妖法。 “小的与师尊已经失联许久,早年听师尊说起过您是他的故人....” “呵,你们凡人这一套对我没用,说实话。”九婴对卢生失去了耐心,在他看来卢生只是一只小虫子,随时可以捏死。 羡门好歹也是仙门世家,怎么收了一个学习妖法的徒弟。 “还请九婴大帝收下小的,小的愿意将自己的魂魄献上。”卢生匍匐在地,诚恳道。 “我收你做什么?”九婴被眼前的凡人逗笑了。 “小的听闻师尊提起过您一直在寻找修复仙骨的方法,小的虽然是凡人,但是凡人也有凡人的办法。还请九婴大帝,收下小的。”卢生的脸几乎埋在了泥土里,根本不敢抬头看着九婴。 “说出你的目的。”九婴抬起手,一团黑影从地里爬了出来。 “小的只想得道成仙,长生不老。”卢生抬起头,望着那双赤红的眼睛,大声道。 ※※※※※※※※※※※※※※※※※※※※ 划重点:羡门没有收卢生当徒弟!终于快写到100章了,为了庆祝100章纪念,发和谐号番外!记得看作者有话说!完整版! 第九十五章 〔 嬴阳滋 〕 “小的只想得道成仙,长生不老。”卢生抬起头,望着那双赤红的眼睛,大声道。 长生不老,得道成仙,就凭一个修炼妖术的人类? 九婴冷哼一声,眼中透出不屑之色,抬手一挥,站在他身边的影子接收到指令,朝着卢生跪着的方向飞了过去。卢生眼中满是惊恐,浑身抖如筛糠,就在黑影快要刺入他的命门处时,他大叫道: “公子池!” 黑影的利爪停在了他的胸前,冷汗划过他的脸颊,瞪大了双眼看着九婴道。 “公子池?”九婴疑惑道。 卢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跪地道: “公子池天生灵力,又极其特殊。小的虽修妖术,但仙门世家子弟见过无数,从未见过如此强大而又纯净的灵力。公子池诞生的那天,坎北八卦方位有颗星星异常明亮。 不仅仅是咸阳城,就连小的所在的燕国,一夜之间睡莲集体绽放,此乃天象!小的斗胆猜测,若是将公子池抓来,好烦研究,一定能找到塑仙骨的方法!” “我很好奇,你是从哪知道这些消息的?”九婴冷清的声音传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卢生的面前道。 卢生看不到九婴的表情,只能低着头看着地面道: “二十年前,小的还未修妖术误入阴门。当时小的一魂二魄已经被阴魂吞噬,幸亏师尊路过出手相救。小的想要报答师尊的救命之恩,于是跟随在师尊的身边,拜入了他的门下。 师尊说小的魂魄不全,不能学习仙术,为了保全性命,小的才迫不得已学了妖术。师尊心事重重,每年立春都会被疼痛折磨,询问多次,师尊才将那些成年旧事一一告诉小的。 那日,师尊被黑雾折磨的厉害晕死过去。小的担心师尊安慰,便想上前查看一番,没想到....师尊却对小的下了狠手,想要吸食小的魂魄。幸亏小的跑得快,等过了一段时间,再去寻找时,师尊早已不见踪影。 小的不想死,听闻您一直徘徊在龙王庙前,就想着碰碰运气。小的想要活,修炼妖术不能善终这个道理小的明白。小的想要长生不老,所以恳求大帝收下小的!” 卢生话语间的漏洞实在太多,九婴自然听出了他在撒谎。此人心术不正,又满嘴谎言,留着也只是一个祸害。但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该头疼的应该是那些正道仙门才对。 公子池,灵力?有意思。 “你魂魄不全,求仙是不可能的了。我这有个长生不老的法子,你若是能将那位公子带到这里,我便把这个法子传授与你。”九婴冷笑道。 卢生欣喜的抬起头来,又立刻低了下去,恭敬道: “多谢主人。” 九婴看着卢生那张献媚的嘴脸,不由的觉得恶心,这就是他讨厌人类的原因之一。哥哥誓死守护的,就是这些令人作呕的凡人。 不值! 挥了挥手衣袖,化作一团黑影消失在原地。 九婴一走,卢生满脸煞白的瘫软在地上。呆愣了片刻,突然昂着头癫狂大笑,宛如一个疯子。笑到最后,开始止不住的咳血,表情及其痛苦。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停止了咳血站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又恢复成了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看着眼前破败的龙王庙,嘲讽似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 第二天,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没多一会就下起了大雨。公子池穿着一件单衣,跪坐在席塌上看着竹简打发时间。 他没有把宫中的发生的事情告诉爹娘,他不明白,卢生为什么想要杀他,还是说是在试探他?还有那句血光之灾,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卢生的话中的意思。 侧目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窗外风雨交加,不少雨水被吹到了屋中。子池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竹简站起了身子。他赤着脚走到了窗边,想要拿起支在窗户上的木棍时,心中忽然一顿。 木棍?卢生的手上也有一根木棍,那根木棍上散发出来的黑气是阴气。阴气是什么?他从未听过这个词,脑海却下意识的知道那个雾气就是阴气。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子池回过神来,换上了衣裳这才道: “何事?” 门外无人应答,子池又唤了一声外面何人,门外依旧无人应答。子池心里觉得奇怪,穿上鞋子走到门边,打开一看,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抬头望天发现雨已经停了。 奇怪,刚才还下着大雨,怎么突然停了。放眼望去,子池大吃一惊,他的后院里什么时候修建了池塘?原来的主门去哪了? 微风轻柔的吹着,淡淡的莲香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等等,那是什么? 睡莲的中央,有一道寒光一闪一闪。子池一路小跑来到了池塘的边上跪了下来,捋起大袖,伸手去够。 凉凉的,像是剑柄,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把匕首。匕首通体雪白泛着银光,鞘身上雕刻着祥云纹饰。抚摸着匕刃上雕刻的花纹,子池喃喃道: “清刚。” 匕首有灵,听到有人呼唤它的名字,立刻出鞘绕着子池的身边飞了起来。就在匕首快要飞回到他的手上时,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他穿着的还是那件单衣,手中紧握着竹简,一脸迷茫的从席子上坐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睡着了,刚才那些画面难道是梦境? “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子池这次没有动,对着门外道: “何人?” “公子,夫人让奴婢宣您去主厅。”门外的女管事。 “知道了,稍等片刻。”子池松了一口气,换好了衣裳走了出来。 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正是娘亲身边的女管事,看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寻他过去。 来到了主厅,就听到一声甜美的声音: “兄长!” “阳滋。” 子池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立刻拱手行礼道: “公子池,拜见阳滋公主。” “兄长,都是一家人,你我不必如此拘礼,对不对姑母?”阳滋公主换着便服,挽起子池的胳膊笑着道。 “是啊,难得阳儿过来寻你,池儿你可要多陪陪她。”尉夫人淡淡的笑着道。 “兄长,你随我来。”阳滋性格大大咧咧,完全不像是一位公主,拉起子池的衣袖朝着后花园跑去。 来到后花园,阳滋站在原地,向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第三个人后,凑到子池的身边压低声音道: “兄长,这回你一定要帮我!” “何事?”子池被阳滋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询问道。 “我在宫中闲来无事,和宫女们一起玩着投壶。突然有位宫女对我支支吾吾,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说,我便去问她想要说些什么。结果你猜我听到了什么?”阳滋压低声音道。 “什么?”子池也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音道。 “那宫女无意之间听到了胡亥与赵高之间的对话,怕事有蹊跷便将此事告知于我。明日扶苏哥哥与一些世家公子相约去秋华山围猎,他们想要在那时对扶苏哥哥下手!”阳滋道。 “若有此事,你为何不将这件事禀报给大王!”子池道。 “我也想将此事禀报给父皇,可是今早却得知那名宫女被吊死在竹林里。兄长,这一定是胡亥怕事情败露,杀人灭口!我听说兄长也在应邀的名单里,所以......”阳滋道。 “所以你想让我带你一起去?”子池皱眉道。 秋华山围猎,他与王羿都在邀请的名单里。王羿鞭伤还未痊愈,看样子是去不成了。他本想将此事推了,谢绝皇长子的好意,看来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兄长,到时候我女扮男装,绝对不会有人认出我!”阳滋再三保证道。 “胡闹!你先回宫,明日我会将此事禀报给皇长子。”子池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是。”阳滋心里明白兄长的担心,现在想想,她的想法确实有些鲁莽。 自从父皇成谜求仙问药以后,宫中兄弟姐妹接连意外死去。父皇也只是伤心了一段时间,就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为了自保,她不得不过来求助姑母家的势力。 宫中暗流涌动,扶苏哥哥却丝毫没有察觉胡亥想要加害与他。 ............................................................................................................................................................................ 与此同时,秋华山上发生了异动,山中猛兽无一不四处逃窜。群鸟飞起,发疯似的想要冲破天空上的透明屏障。 秋华山有一处天然冷泉,冷泉上悬浮着一层冰霜,冰霜的上方站着一名身穿白衣锦袍的男人。男人冷冷的看向天空上多出来的结界,轻声道: “姣寒。” 姣寒出鞘,朝着天空的上的结界刺去。突然,高誓的身后飞来了十几把长剑,毫不留情的朝着他的命门处刺去!高誓面无表情,一个侧身,抬手一挥,空间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十几把长剑同时被冻成了冰块,摔在了冰面上,碎成了冰渣。 “出来。”姣寒感应到了高誓的召唤,掉头朝着树林的深处飞去。 “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传来,高誓冷着一张脸朝着惨叫的方向走去。 十几名黑衣蒙面打扮的修士,捂着膝盖苦不堪言,姣寒归鞘,高誓看着趴在地上的修士道: “你们是谁?为何要跟踪我。” 没人回答高誓的问题,纷纷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吞入腹中。高誓想要阻止,却发现为时已晚,这些修士仅在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了一堆白骨, “死士吗?”高誓冷着一张脸道。 和将他引到秋华山的是同一批修士,高誓扫了一眼他们身上佩戴的玉佩,抬手一挥,玉佩飞到了他的手中,仔细一看玉佩的中央刻了一个【卢】字。 ※※※※※※※※※※※※※※※※※※※※ 嬴阴嫚,秦始皇嬴政之女,又称为嬴阳滋!历史上真实的人物!都是孽缘!苏芸的前世! 第九十六章 〔 秋华山围猎 〕 天渐渐破晓,白雾如同银灰色的轻纱覆盖在秋华山上。公鸡还没有打鸣,子池就带着几名贴身护卫来到了秋华山下。每年的这个时候,扶苏都会邀请几个玩的好的世家公子,一同前往秋华山围猎。 没想到他刚一来,就看到了王羿和冯坤正一手一个,吃着肉干。 “早啊,池兄。”冯坤嘴里叼着个肉干,含糊不清的打招呼道。 “子池,你来了。”王羿跑到了他的面前道。 “王羿,你的伤还未痊愈,怎么不在家中好好休养,跑来参加围猎了。”子池道。 “破了点皮,不碍事。在家躺着实在无聊,所以偷偷瞒着洛笙跑了出来,正巧遇到了冯坤,就让他捎上我一程。”王羿说着,怕子池不信,撸起衣袖在子池的面前晃了晃,又放了回去。 如同王羿所说的一样,他身上的鞭伤几乎痊愈,这也多亏了那日送来的灵药,才能恢复的如此之快。 “你呀,好了伤疤忘了疼。”子池无奈的笑了笑道。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公子扶苏这才带着同僚赶了过来。这是一场小规模的围猎,他们带的护卫并不多。秋华山距离咸阳城仅有十里,所以太阳下山之前便可回到府中。 “池兄,羿兄,坤兄,多日不见,可曾安好。”轻柔的声音传来,青年熟练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一问候道。 “拜见皇长子。”三人同时行礼道。 青年样貌堂堂,一身黑色锦袍,腰间挂着一枚玉佩,刻有扶苏二字。 “不必多礼,快请起。”扶苏道。 跟随在扶苏身边护卫的是丞相李斯的长子李由,以及蒙恬将军的小儿子蒙颖。 王羿见到李由象征性的拱手行礼道: “李由。” “王羿,我听闻你鞭伤未愈,被王老将军禁于家中,怎么又私自跑了出来。”李由道。 子池见王羿想要发火,拉了拉他的衣袖对着他摇了摇头,又对李由微微行礼道: “李兄,王羿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会影响此次围猎。” “哼。”李由甩了甩衣袖,站在扶苏的身后不在言语。扶苏也只是对着他们笑了笑,便又跳上了马背道: “太阳快要出来了,秋华山一代有群狼出没,切莫大意。”说完拉起缰绳朝着山中跑去,李由和蒙颖紧紧的跟在扶苏的身后寸步不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子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早就猜到了今日王羿会和李由吵起来,还好及时阻止了。 王家和李家向来不和,李由跟随在扶苏的身边,仗着扶苏对他的信任,平时嚣张跋扈,惹谁不好,偏偏和王羿过不去。 “王羿,你的马儿呢?”子池这才发现,王羿没有骑马,看来这小子真的厚着脸皮的蹭了冯小侯爷的马车。 “冯坤。”王羿挑眉的看着冯坤道。 “是是是,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来人,给我们王二公子牵一匹上等的骏马。”冯坤拍手道。 没多一会儿,家仆就牵来了一匹棕色骏马,看上去十分高大威猛。王羿二话不说,背起弓箭,脚尖点地,纵身一跃跳在了马背上,牵起缰绳道: “出发,这次我倒要看看是我王羿射的猎物多,还是他李由射到的猎物多。” 子池满脸黑线的跳到了马背上,这有什么好比的,今日围猎本来就是图个乐趣。忽然心中一顿,立刻回想起阳滋公主昨日所说的那番话,不由得面色一沉,挥舞着马鞭紧紧的跟在扶苏的身后。 今日,皇长子只带了少部分的护卫,算上李由和蒙颖最多也就十人。围猎的时候,家仆只能待在原地等候。 若是真如阳滋公主所说的那样,胡亥很有可能会凭借着这个机会刺杀皇长子。 追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扶苏三人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王羿眼尖,老远就看到了山谷前有一只落单的野狼,正在啃食一只腐烂的麋鹿。抽出一支箭对准野狼,刚想拉弦,就被子池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公子,这有一只落单的野狼,您为何不用弩箭射杀它?”蒙颖小声道。 “这头麋鹿体积庞大,一只野狼是不可能将它杀死,应该还有同伴躲藏在不附近,等待着伏击。”扶苏轻声道。 “狼天生狡猾,小心有诈。”子池牵着缰绳来到了扶苏的身边道。 “它动了!”冯坤惊呼道。 野狼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猛地起身朝着山谷中跑去。 “要追吗?”子池望着面前高耸入云的山谷,不知为何,心中隐约觉得不安。 “追!”扶苏来了兴趣,一拉缰绳,朝着野狼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进了山谷,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阵阴风迎面出来,恍惚间好像看到几个黑影一闪而过。等清醒的时候,这才发现那头野狼早已不见了踪影。 “公子,这山谷有点邪,我们还是回去吧。”蒙颖道。 “只是雾气多了点,我们往里看看,若是看不到那只野狼,我们就往回走离开山谷。”扶苏道。 他没有把野狼的失踪当回事,望着峭壁的走向很是新奇。他们每年都会来秋华山围猎,还从未见过如此气势磅礴的山谷。 “子池你看那是什么?”王羿拔出长铍指着前方一团黑影道。 子池看了半天也没看清那团黑影是什么,李由以为王羿看到了野狼,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对着扶苏道: “公子,野狼在那里!” 果不其然,还真让李由蒙对了。扶苏率先抽出三支箭,朝着野狼的肚子射去。 “嗖——嗖——嗖”,三箭齐发,野狼避无可避,就在箭尖快要刺入野狼肚子时,一声长鸣响彻云霄,惊的马儿们抬起蹄子,发疯似的想要往回跑去。 “驭!”扶苏牵着缰绳,皱眉道。 “马儿好像被什么惊到了!”蒙颖道。 “公子,可有受伤!”李由调转马头,跑到扶苏的身边道。 子池拉住缰绳,抬头望着天空,云雾环绕,一只又一只的飞鸟从空中落下砸在了马蹄旁。 “哪来的这么多死鸟?”王羿护在子池的身边皱眉道。 “不知道,先护送皇长子离开这里!”子池看着王羿道。 他们被一头野狼引到这里,又遇到如此奇观,心中不由多想,一行人快马加鞭的想要离开了这座诡异的山谷。 一阵阵马蹄声响彻整座山谷,跑了将近一个时辰都没有找到来时山谷的入口。 不知何时,谷中起了白雾,能见度越来越低,再往前走也不是办法。这座山谷怎么看也只有一条道,他们迟迟走不出去,一定和那头引他们入谷的野狼有关。 再三考虑,还是先等白雾散去,在去寻找其他出路。 “我早就说了,这里透着邪气,不让你们进来,你们偏要进来,现在怎么办。”冯坤从马背上掉到了地上道。 扶苏被李由搀扶着跳了下来道: “小侯爷有何高见?” “能有什么高见,就是见这山谷不顺眼。”冯坤耸耸肩道。 “......”扶苏。 “公子,今日围猎之事你可告诉旁人?”子池道。 “不曾,往年不都是我们一起围猎,今年怎么就遇到了怪事。”扶苏困惑道。 “吱吱吱——”怪异的声音从白雾中传来,黑影若隐若现,吓得他们同时拔出了佩剑对准了黑影的方向。 “狼?”王羿小声道。 “不像。”子池道。 “它们过来了!”李由惊呼道。 “吱吱吱——”声越来越响,白雾中走出来十几名拿着长剑的黑衣男人。那怪声,就是从这些人的口中发出的! “大胆!”还没等李由吼完,王羿不耐烦的道: “李由,你看不出来这些人的目的是大公子吗?和他们废话干嘛,直接上了!” 蒙颖将扶苏护在身后,冯坤虽然习武,但那都是花架子上不了台面。王羿和子池一前一后,配合默契朝着黑衣人的命门刺去,李由也不甘示弱,对准黑衣人的脖子砍去。 刀剑相向,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世家公子哪是这些专门受过训练死士的对手。 “蒙颖,冯坤,你们带着公子先离开这里!”子池对着身后大叫道。 “池兄,你多加小心!”冯坤知道他们留在这里也只会给王羿三人添麻烦。上了马背,拉起缰绳,朝着相反的方向飞蹦过去。 见他们已经走远,子池厉声质问道: “你们是胡亥派过来的杀手吗?” 所有黑衣人停下来动作,没有人回答他问题,反而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轰——”又是一阵长鸣响起,紧接着地动山摇,巨石从山谷的上方滚落了下来! “不好,是落石!”李由望着天空道。 见那些黑衣人没有追上来的意思,三人来不及多想,拽着缰绳跳上马背,一路飞奔向着白雾中冲去!大大小小的石头砸了下来,看不清前面的方向,只能靠直觉躲避落石。 落石砸在地面的声音盖过了马蹄声,子池看不见他们的位置,只好大声呼唤道: “王羿,你在哪?” 回答他的只有石子落地的声音,子池心中慌乱,突然,他的正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银色的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绳子就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将他拉下了马背。 子池昂头望着天空,眼看落石就快要砸在自己的脸上,一咬牙,捡起掉在地上的佩剑,翻滚到了一边。 “咳咳咳——”他捂着脖子,干咳着。解开脖子上的银线,血水随着银线的末端滴落在地面上。摸了摸脖颈,还好伤口不深。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王羿和李由去哪了! “吱吱吱——”的声音再次响起,白雾弥漫,巨石落地,一个又一个的黑影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子池害怕极了,双眼惊恐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黑影。 “不要过来!”他手握佩剑,大声呵斥道。 黑影步履蹒跚,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必须想到办法离开这里。静下心来,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阴气的走向,凭借着直觉,毫不犹豫的朝着东南方位跑了过去! 黑影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快,就在黑影快要抓到他时,一道寒光闪过,拦腰斩断了十几个黑影。黑影没有流血,而是化作一团黑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姣寒。”清冷的声音传来。 空间仿佛静止了一样,石子悬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白雾的中央缓缓走出来一名身穿白衣锦袍的男人,看不清模样。 ※※※※※※※※※※※※※※※※※※※※ 下一章!注意看作者有话说!完整版老规矩!戳微博或者QQ群!七夕节特定番外来了!!! 第九十七章 〔 番外:七夕节 〕 卧室空调的温度为二十六度,聂言翻了个身子想要依偎在高誓的怀里。摸了摸,空荡荡的,迷迷糊糊的醒来,却发现枕边之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开了床头灯,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是凌晨02点58分。 奇怪,高主任去哪了? “高主任。”聂言的声音有些沙哑,想要起身,却发现腰部使不上力气,酸痛感袭来,倒吸一口冷气。 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房门被轻轻推开,高誓端了一杯安神茶走了进来。 “可有不适?”高誓将茶杯放在床头柜上,搂着聂言的细腰将他扶了起来,又拿了两个枕头垫在他的身后,让他靠的舒服一点。 丝绒被从聂言的身上滑了下来,白皙光滑的肌肤上,一块块红痕触目惊心。高誓将茶杯递给了聂言,聂言吹了一口热气,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嗓子,看着只穿了一件单衣的高誓道: “高主任,大晚上,你跪在客厅做什么?” 高誓的膝盖处有明显的痕迹,有沙发不坐,就喜欢跪在地上。可能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已经改不掉了。聂言没办法,把家里的木地板上铺上了软软的地毯。这就导致了,高誓只要一跪着,膝盖上就有地毯上印着的花纹图案。 高誓接过茶杯,放在床头柜上,揉了揉聂言的头发,淡淡的道: “寅时了,快睡吧。” 聂言虽然心中感到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躺了下去。高誓上了床,将床头灯关上,将他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道: “睡吧。” 聂言喜欢紧紧的抱着高誓睡,尤其是夏天,高誓身体总是凉凉的。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聂言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没多一会就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聂言起来的很早,与高誓一起晨练结束后,冲了一把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就跑到厨房忙着去做早餐了。今天轮到他公休,不用去局里。 电饭煲嗡嗡的响着,绿豆百合粥看样子是已经煮好了。又将锅里煮的鸡蛋放在冷水里浸泡,从冰箱里拿出小菜,对着跪坐在客厅的高誓道: “高主任,吃早饭了。” 看着高主任的背影,聂言越发的觉得高誓有事情瞒着他。 “好。”高誓将什么东西藏了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坐在了餐桌前。 聂言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高誓,还是那种冷冰冰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高誓也没说些什么,细嚼慢咽的喝着绿豆粥。聂言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高誓身上的异样。 高主任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婚戒,而中指上又多了一枚顶针。现在很少有人知道顶针的用途,那是老一辈人缝纫用的工具。 高主任用顶针做什么? 吃好了早饭,高誓乖乖的站在厨房刷碗。聂言打开了电视,学着高誓的样子跪坐在地毯上。手心搓了搓,捡起地毯上的线头,心里暗道: ‘这是线,难道高主任的衣服破了,自己晚上偷偷缝补?’ 想到高誓那件万年不变的白色锦袍,聂言嘴角抽 动。高主任虽然看上去清冷,和他在一起久了,就会发现他有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电视上播着七夕节的活动安排,聂言看了看手机日历,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七夕节。 他记得小时候,姑姑带着他和苏芸会在这一天去云海看星星。以前他不懂为什么,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终于明白了姑姑为什么会一边笑着一边指着星星对他们说: “这颗星星是芸芸的爸爸,那颗是言言的爸爸。” 想到这里,聂言的眼角微微湿润,看着走到他面前的高誓道: “高主任,今晚要不要一起去云海看星星。” “好。”高誓点了点头道。 .................................................................................................................................................... 云海距离清水市有一段距离,聂言与高誓睡到自然醒时,已经是15点40分。稍微收拾了一下,高誓终于换上了聂言为他买的衣服,一脸不知所措的坐在了副驾驶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聂言养成了给高誓梳头发的习惯。今天也是如此,聂言从网上学了几个古代编头发的技巧,高誓也随他去了,任由聂言折腾自己的长发。 “已为您规划路线,全程120公里......” 聂言将汽车开出了地下停车库,车内冷气很足,又有高誓这尊大冰块坐在身边,所以即使室外温度很高,车内也感觉不到闷热。 “高主任,听说今晚云海郊区有烟火晚会,我们在云海边上应该能够看到烟火,到时候一定很漂亮。”聂言期待道。 “嗯。”高誓道。 高誓虽然话不多,但是聂言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倾听。聂言想要做什么,都任由他去做。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高誓内心残缺的一部分,终于填满了。 车子开到云海郊区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聂言在云孩郊区的酒店里定了房间,将行李送到房间后,就开车带着高誓去环海高架兜风。 夕阳西下,海面波光粼粼,很是美丽。聂言将车窗打开,海风吹来,熟悉的灵力让他身体一震。 他都快忘了,这里是他的故乡。 自从恢复记忆以后,他像是逃避一样,不愿回到这里。记忆涌上心头,他侧目看着高誓道: “当年我被剃了仙骨,成了天界的禁忌,你又为何要帮我重塑仙骨。” “不公。”过了许久,高誓望着聂言的侧颜道。 “当年我做的是正确的吗?”聂言双手握在方向盘上,淡淡的道。 “嗯。”高誓回答的干脆。 听到高誓肯定的回答,聂言全身紧绷,如释重负的道: “谢谢。” 话题过于沉重,两人都有心事,心照不宣的选择了沉默。直到车子开到了海岸边,高誓这才开口道: “对不起。” “都是一些成年旧事,不提了。唐笑说这附近有家大排档味道不错,我们先去吃饭,吃好饭再回来看星星。”聂言摇了摇头,他知道高誓想要说什么,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拉着高誓的手,上了车。 高誓格格不入的坐在小板凳上,陪着聂言一起吃着烧烤。今天是工作日,没什么人会在七夕节的这一天,跑到郊区的烧烤摊上吃烧烤。等他们吃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聂言打包了一些水煮花生上了车,发动车子直奔沙滩。 圆月当空,繁星点缀,海浪一个连接着一个涌了过来。车灯对准了大海,两人赤着脚踩在沙子上望着星空。 聂言喜欢踩在沙子上的感觉,蹦蹦跳跳的,像个孩子一样。或许只有待在高誓的身边,他才能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高誓静静的看着他,淡淡的笑着,这或许就是幸福吧。 “聂言。”高誓道。 “嗯?”聂言跑了到了高誓的面前,疑惑的看着高誓道。 “闭上眼睛。”高誓道。 聂言点了点头,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可以了。”高誓道。 聂言欣喜的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高誓手上捧着一个荷包,荷包上绣了一朵睡莲。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睡莲,聂言终于想起了那些被藏在记忆深处的往事。 “你还记得啊?”聂言喃喃道。 高誓点了点头,将荷包放在聂言的手心里道: “嗯。” 几千年前,有位地仙将一个人类的荷包弄丢了。地仙承诺人类会将荷包找回来,可是被大火烧毁的荷包又怎么可能找回来。于是地仙在心里暗暗决定,要为人类亲手做一个荷包。可是,当他做好荷包时,那个人类却再也不见了。地仙找了人类很久很久,即使他心里知道那个人类已经灰飞烟灭不入轮回。 就这样过去了几千年,终于让他寻到了他。 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绽放,美的令人窒息,宛若仙境。聂言突然一把抱住了高誓,在高誓震惊的目光下吻在了他的脸颊上。 烟火照亮了整个夜空,聂言念动口诀,金光闪烁包裹了他的全身。巨大的结界,布满了整个云海。金光散去,一名身穿华丽锦袍的长发男人走了出来。 金色的眸子中,流露出孤傲于世的淡漠,但是在看到高誓的一瞬间却多了一份柔情。 聂言伸出手淡淡的道: “来吗?” “好。” 两人十指交扣,聂言淡淡的笑着,再次念动口诀,化作了一条金龙游入海中。那是他的故乡,是他几万年没有回去的家。 现在他要带着他的爱人回去,回到那个被遗忘万年的家。 海水冰冷刺骨,但两人心却是无比的炽热。云海龙宫上的结界被打破,聂言化为人形,抬手一挥,龙宫的一切再次恢复如初。 龙宫承载了太多悲伤的记忆,万年的孤独,不是短短的几句话能够描述的。长发的聂言有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神圣感,再配上那双如金色的眼睛,清冷而又妖孽。 高誓看着聂言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的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 “答应我,永远不要分开,好吗?”高誓像个虔诚的信徒一样,紧紧的抱着聂言道。 “好。”聂言转过身子道。 两人相拥在一起,聂言主动的吻在了高誓的唇上。高誓不是什么圣人,聂言的主动让他最后的理智彻底瓦解。将聂言压在地上,将头绳解了下来系在了聂言的手腕上。 “我又不跑,你绑我做什么?”聂言也不反抗,在高誓的耳边低声道。 高誓没有回答,吻在了他的唇上。舌头伸了进去,舔弄着他的牙齿,唾液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滋啦——”粗鲁的解开了聂言的长袍,顺着他的脖颈咬了下去。 “别咬,嘶——轻一点。”聂言因为脖子上传来的痛感,难受的想要挣脱高誓的束缚。 高誓笑了笑,舔了舔聂言脖颈被咬的伤口,又将他的内衬脱了下来。 昨晚残留的痕迹还没有消下去,高誓又再次吻在了那洁白如玉的肌肤上。不够,想要聂言的身上永远留下自己的痕迹。 一只手捏着他的乳珠,另一只解开了他的裤子,玩弄着他的肉棒。吮吸,啃咬,小小的乳珠被叼住了拉扯折磨,引得聂言求饶不止,下体的肉棒被玩弄的硬了起来。 “疼,高誓.....别用牙齿咬,疼!”聂言的身子极为敏感,很快就泛起了微红。 龙族是有发情期的,聂言虽然今生为人,但神识恢复,依旧躲不过发情期的折磨。算算日子,他的发情期也快到了,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尽力的配合高誓。 “言儿,舒服吗?”低沉的声音传来,聂言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肉棒就被高誓一口吞了下去。 “脏,别舔。”聂言的双手被绳子束缚,快感一阵阵袭来,紧绷着身子,求高誓放过自己。 “高.....誓.....我忍不住了......好难受......嗯嗯嗯.....停下来....别!别!啊——!”蜷缩着身体,浑身颤抖的射了出来。 高誓舔了舔嘴角的精液,看着聂言被欺负的浑身颤栗,下体不自觉的又大了一圈。聂言眼眶湿润,看不清高誓的模样。 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那么清冷的一个仙人,对床事居然那么热衷。每次做的他都下不了床,身上的痕迹就没有消退过。 射过一次,身上异常的敏感,聂言被高誓摆成了趴跪的姿势,高高撅起的臀部被掌控在身后的人手中,瞬间羞红了脸。 唇舌和手指在布满吻痕的皮肤上游走着,所到之处尽是肆虐与淫靡。聂言浑身微微发抖,感受着手指的侵入,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随着体内手指的增加,穴口越来越强烈的撕裂感让聂言忍不住的回过了头道: “受不了了,别再多了.....” 聂言不知道他现在的模样是多么的诱人,高誓将自己的肉棒抵在聂言的穴口,一口气冲了进去。 聂言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哭着道: “出去!拔出去!疼!” 高誓亲吻着他的后背,不容他拒绝,掐住他的细腰开始抽动起来。 “呜……疼......咳咳....”聂言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后剧烈地咳起来,肉棒插得实在太深,做了那么多次,还是无法适应。 听见聂言咳嗽,高誓将他翻过身子,给他顺气,见他稍微好一点,温柔的将他抱了起来,让聂言坐在自己身上。 一上一下,聂言被顶的晕晕的,双手紧紧的抱着高誓,在他耳边喃喃道: “轻一点,好深.......嗯.....” 肉棒上的青筋刮过脆弱的肠肉,毫不留情地摩擦着每一寸内壁,朝着最深处撞去。聂言被快感折磨的快要疯了,泪水划过他的脸颊,都被高誓一一舔去。一声声求着饶却只换来更凶狠的侵犯,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大的性器,委屈的哭了。 高誓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够,怎么都不够!每当他想来都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他没有找的他的爱人,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他怕聂言会再次消失,甚至有了想把聂言锁起来的念头。 高誓插得越来越快,聂言隐约察觉到了他的用意,手脚并用的开始挣扎道: “不要,不要射进来!” 高誓不容他拒绝,堵住了他的嘴,将他压在自己身下,更加猛烈的抽插。 “呜呜呜——”聂言摇着头拒绝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高誓的束缚, 被这样折磨的持续了四个时辰,聂言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当体内被滚烫的精液充满的那一刻,无声的哭了出来,晕死过去。 高誓将聂言抱了起来,爱液流的到处都是,衣服也被汗水浸湿。将聂言放在大殿的主座上,虔诚的单膝下跪,吻在了那枚刻着他们名字的银戒指上。 第九十八章 〔 刺客 〕 空间仿佛静止了一样,石子悬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白雾的中央缓缓走出来一名身穿白衣锦袍的男人,看不清模样。 子池握紧剑柄,紧靠在石壁上,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男人的样子。 黑影四处窜动,白雾越来越浓,隐约只能看见几道银色的光芒闪动,一团团黑影化成了虚无。 仙人? 子池一眼就认出了男人使用的长剑,就是坟堆上救下自己的那把银剑!那些黑影根本不是仙人的对手,没两下就被银剑斩杀的灰飞烟灭。 白衣仙人将长剑收回剑鞘中,看也不看地上坐着的子池,转身离去。 “等等!” 见白衣仙人要走,子池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叫住了他。白雾遮住了仙人的身躯,子池只能看清男人若隐若现的背影。 “何事?”清冷的声音传来,子池没有想到仙人会停下脚步,与自己搭话。 子池受宠若惊,连忙恭敬的行礼道: “多谢仙人出手相救。” 高誓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凡人,这是他们第二次相遇,而且相遇的地点都在阴门的虚无空间里。他被死士引到了这里,又被这座山上的阵法困进了阴门中。 寻找阴门的出口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就在寻找出口的时候,听到异动,赶来是,就看到了凡人被阴魂锁命的画面。 这名凡人的灵力十分特殊,对于阴魂来说是致命的诱惑,即使不用他出手相救,那些阴魂靠近的时候,也会被那股灵力逼退。世上哪有仙人会在乎一个凡人的死活,但是....当看到那个凡人因为恐惧全身紧绷对抗阴魂时,他毫不犹豫的拔出了姣寒,斩杀了这些阴魂。 “你为何会出现这里?”高誓道。 “我与同伴走散了,这里到处都是白雾,敢问仙人可否告知子池,如何走出这座山谷。”子池上前一步道。 “子池?”高誓疑惑道。 危险刚刚解除,子池这才意识自己的失礼,俯 下 身 子连忙拱手道: “赢姓,字子池,敢问仙人称号?” 高誓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不再言语,朝着白雾的中心走去。 当子池抬头时,便发现那位白衣仙人早已不见了踪影。白雾弥漫,如今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周围危机四伏,子池下定决心的点了点头,自我安慰一番,捡起掉在地上的佩剑,朝着仙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子池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小心,左右张望,希望能找到那位仙人的身影。山谷的上方,已经没有落石坠下。周围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石子滚落的声音。子池完全没了方向,全凭着感觉手扶峭壁,一点一点向前走去。 当他看见不远处的白衣仙人时,子池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加快脚步追了过去。他们的距离不算远,白衣仙人突然停下脚步,冷冷的道: “为何跟着我?” “仙人,您在这里有没有遇见过骑马的少年?”子池道。 “不曾。”高誓头也没回的继续先前走着。 “仙人,仙人?”许久,没有听到仙人的声音,子池加快速度向前跑去,环顾四周都没有找到仙人的身影。 他是不是打扰了仙人的清净? “子池,是你吗?”一阵马蹄声传来,王羿焦急的声音传传来。子池眼睛一亮,对着马蹄声的方向道: “王羿,我在这里!” 雾气中传来了马鞭子抽打的声音,很快两批棕色骏马穿过了雾气,来到了他的身边。 “子池,你的马呢?”李由看上去十分狼狈,身上粘上了不少尘土。 “惊着,跑了。”子池想了想,还是将他遇到仙人一事隐瞒了下来。 王羿拉着缰绳,俯 下 身 子伸出右手道: “此地不宜久留,子池上马。” “好!” 看着马背上的王羿,子池点了点头,握住王羿的右手,被他一把拉上了马背,拥进了怀中。 “雾气这么大,我们要去哪找到扶苏公子?”李由道。 “这里只有一条道,现在雾气好像散去了不少,我们沿着石壁一直向前,说不定就能看到他们。”子池道。 子池的话并无道理,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王羿和李由点了点头,挥舞着马鞭,向着前方冲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白雾中。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一名白衣长发的仙人从白雾中走了出来,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还没等走几步路,想到了那名叫做子池的凡人,高誓又转过了身子,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 与此同时,扶苏、冯坤和蒙颖骑着马匹,飞奔在山谷中。回身望去,见后面的杀手没有追过来,担心子池他们的安危,又折返了回去。 “嗖嗖——”二支毒箭同时射来,蒙颖抽出佩剑护在扶苏的面前道: “公子退后!这里有埋伏!” “蒙兄,小心后面!”冯坤提醒道。 他站着的位置正好是个死角,一眼就看到了蒙颖身后突然窜出五名黑衣人。 黑衣人手里提着长剑朝着蒙颖的双腿砍去。蒙颖一个激灵,纵身一跃跳了下来,拔出佩剑,借助着惯性猛地向着黑衣人的胸口刺去。 鲜血流了一地,蒙颖来不及多想,拔出长剑又看向了另一名冲上来的黑衣人。冯坤和扶苏同时跳了下来,冯坤看着蒙颖和黑衣人打斗,立刻就发现了不对! “不是同一批人!”冯坤道。 “确实不是同一批人。”就连扶苏也发现了不同。 他们虽然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但是很明显,他们的不同处,就是腰间都佩戴了玉佩。 过来刺杀的黑衣人并不多,蒙颖10岁从军,这些刺客哪是他的对手,没多久就将他们一一放倒,只留下了一个活口。 蒙颖将长剑架在那名刺客的脖子上道: “说,谁派你们来刺杀扶苏公子!”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腹部被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浑身哆哆嗦嗦,咬紧牙关,就是不开口。 “还挺有骨气,你的主子是谁!”蒙颖怒道。 “呸,走狗。”黑衣人吐了口血水道。 “嘿,你骂谁走狗呢。蒙兄,别和他废话,直接送他上路。”冯坤站在扶苏的身前,大声道。 “秦国的走狗,不配为人!”黑衣人怒斥着蒙颖道。 “你是齐国人?”扶苏听了半天,终于听出了黑衣人的口音来自齐国。 “是又如何!被你们抓住还不是死路一条!什么名将世家,连自己的祖籍都忘了,居然跑到了秦国当狗,还要攻打自己的家乡!”黑衣人越说越激动,伸手直接抓住了剑刃,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两眼一翻,鲜血喷了出来,再无生的迹象。 话说的这里,蒙颖自然听明白了这名黑衣人说的走狗,指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可是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这和刺杀公子又有什么关系?又是谁把他们的行踪,透露给这些刺客。 如果刺客真的都是那些齐国的叛乱的份子,而不是特意从皇城中派出来的杀手,那这一招用的实在是太绝,好一个借刀杀人! “蒙兄,你下手也太重了,多留几个活口,说不定可以问出点什么。”冯坤道。 “没必要问了,这些人本来就不想活。”扶苏叹了一口气道。 “公子,此话怎讲?”蒙颖收好佩剑,走到扶苏的身边道。 “你看他们的脖颈,已经发黑。这说明他们在决定参与此次刺杀任务时,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服下了毒药。而毒药发作,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扶苏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道。 “我们之前遇到黑衣人没有追过来,只能说明一点。”蒙颖皱眉道。 “那些人的目的不是扶苏兄,而是池兄他们三个人的其中一个。”冯坤打了一个响指,猜测道。 “你们看天空,是不是多了许多乌云?”扶苏抬头望着天空道。 他本来想看看峭壁与峭壁之间是否有所不同,在心中做好标记,规划出一条新的路线。结果就看到了,原本不见天日的山谷,白雾散了不少,隐约看去,天空中多了一层黑压压的乌云。 “雾散有雨,说不定能找到李由他们!”蒙颖激动道。 三人上了马背,行驶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哗哗落下。白雾被大雨冲散,前方的道路变得格外清晰。 隐约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呼唤着蒙颖的名字。蒙颖侧耳倾听,那是李由的声音,欣喜道: “李由!我们在这里!” 一场白雾将他们分开,终于在大雨之时让他们再次相遇。李由见扶苏没事,松了一口气,刚想下马请罪,就听扶苏道: “雨太大了,先去寻找避雨的地方!” “都是悬崖峭壁,还找不到出口的方向,你们说这是不是鬼打墙?”冯坤抱着膀子,冻了浑身直哆嗦。 “吼——”野狼声此起彼伏的在耳畔边响起。 吓到所有人心中一惊,同时看向了他们的正前方,有一只野狼,正仰着脖子,高声吼叫。 “这只野狼把我们引到了这里,目的虽然不明,但它能够走出山谷,就一定知道出去的办法!”王弈把出佩剑,对准狼身道。 ※※※※※※※※※※※※※※※※※※※※ 加班,太困了!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晚安! 第九十九章 〔 起源 〕 密集的枪声响彻整座大山,数不尽的阴魂从阴门里爬了出来。阴魂凶残至极,看见这么多生魂本能的想要将这些人类吞入腹中。天坑内,时不时发出凄厉的长鸣之声。巨大的黑色锁链腾空而起,将天坑的上空完全密封起来。 天坑底部,一条金龙如同困兽一样,趴在聂言的身边,焦急的看着他。雕刻在峭壁上的梵文,发出了璀璨的光芒,镇压金龙不得飞向天空。聂言躺在平静的水面上,双眼无神望着天坑的上方。水面上不知何时,开出了一朵朵睡莲。睡莲阻挡了梵文的镇压,金龙暴虐的情绪渐渐被睡莲散发出来的香气所抚平。 徐海斌和唐笑跟随着青琰的指引,还没看见人影,就听见了震耳欲聋的枪声,和一阵阵凄惨的哀嚎声。徐海斌唤出长铍,与唐笑加快速度的朝着枪声的方向奔去。 “躲开!”唐笑看着一名躺在地上,被阴魂攻击的特战人员大叫道。 特战人员原本心如死灰,抱着必死的决心和阴魂厮杀。直到听到唐笑的声音,咬着牙蜷缩着身体翻滚到了另外一边。唐笑抽出符纸,快速的念动口诀,腾地一声,一张金色的大网将所有的阴魂压在了地上。 徐海斌手握长铍,将地上的阴魂全部斩杀殆尽。唐笑和徐海斌配合默契,顾峰握着枪托,诧异的看着两人。还真看走眼了,没想到蒋局长居然把如此出色的人才拉进了局里。 “没事吧!”徐海斌收回长铍,将地上的伤员扶起来道。 “没事,谢了兄弟。”齐东升捂着胸口道。 “抽出三队人,将伤员送去医疗站救治,联系周围待命的部队,让他们将亩桥村周围加强戒备。”顾峰指挥道。 “主任,我没事!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齐东升为了证明自己,拍了拍自己的伤口处道。 “是啊主任,一室没有逃兵,大不了一死,也要阻止这些阴魂!绝对不能让他们下山危害人民!”一群特战人员附和道。 “还能动的,跟紧我。”顾峰眼神坚定,换上新的弹夹,对着唐笑和徐海斌点了点头,朝着蒋占平发出型号的位置,跑去! 一路上都是阴魂,有了徐海斌和唐笑的帮忙,行径的速度越来越快,没多少时间就看到了王柏川以及潘秘书的身影! “局长!”顾峰惊讶的看着那名挥着招魂幡的中年男人,男人的身边围满了阴魂。 招魂幡起了作用,阴魂被招魂幡驱赶到了王柏川和潘新芝的面前。 “王主任,我来帮你!”唐笑眼都红了,看着王柏川的魂魄正在一点点被阴魂吸食,虽然有法器的保护,但也耐不住这么多的阴魂同时攻击! 这是一场生死搏斗,赌上所有调查局全体人员性命也要阻止这些阴魂出世的战斗!枪声,嘶吼声,符纸爆破的声音,振奋着每一位特战人员。他们越战越勇,但还是阻止不了越来越多的阴魂从阴门里爬出来。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们的体力开始跟不上行动,变得迟缓。徐海斌冲在最前面,他能感受到,聂言就在天坑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办法把阴门关了!”王柏川对着蒋占平道。 “各地的阴门都开了,威力不及这里!只要想办法关闭这里的阴门,其他的地方都能解决!”蒋占平跳到了王柏川和潘新芝的面前道。 “小心!现在不是说话的时间,胖子,你带着老蒋退到安全地带!”潘新芝浑身上下都是黑血,举着双枪,连开六枪,将他们身后的阴魂一一爆头。她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完全是凭着意志撑到了现在。 天空的上方,悬浮着一名穿着黑衣斗篷的男人。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婴灵,婴灵张着血盆大口,挣扎想要从男人的手中逃脱出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着,男人嘲讽般的看着天空,将手中的婴灵抛向了阴门。 原本阴门只裂开了一个口子,婴灵的加入就像是一把钥匙,将阴门完全打开。 “哈哈哈哈,对就是这样,孩子们,那些人类都是你们的食物,开始享用大餐吧!”卢生疯狂的笑着,摊开双手,消失在黑暗中。 狂风在怒吼,雷鸣交加,无数道闪电劈了下来。大灾降临,妖祸于世,所有阴魂蜂拥跑了出来,开始享用他们的饕餮盛宴! “不好!顶不住了!” “不能撤退!顶不住也要顶!” “兄弟们上啊!” 大灾面前,神仙不救,人自救,所有人知道他们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怕死吗?怎么不怕! 但是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人民需要他们守护,这是他们的义务,更是他们的责任! 寒冰袭来,所有人同时望向了空中。徐海斌握着长铍,看着天空中白衣长发的男人大声道: “高誓!” 高誓紧闭双眼手握姣寒,右手掐诀,方圆百里出现了巨大法阵,将亩桥村以及附近的山峦圈入其内。气温瞬间骤降,空气中开始凝结着冰霜,高誓睁开双眼,瞳孔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浅绿色。 姣寒剑刃散发出了大量的寒气,所有阴魂吓得连连后退,高誓根本不给他们逃脱的机会,所有冰霜凝结成了数不清的长剑,如同下雨一般直插阴魂命门。 高誓不在搭理地面上的阴魂,御剑飞到阴门面前,抬手一挥,银光一闪,寒冰封住了阴门,阴魂无法出来,发疯一样的敲打着寒冰。 “高誓,我助你一臂之力!”徐海斌催动青琰,墨色法咒加持在寒冰之上。 逃脱出来的阴魂开始像头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窜逃,他们再怎么逃,都无法逃脱冰剑的攻击。见事情反转,所有人开始奋起反抗,将残留阴魂,全部杀死! 躲在远处的沈方三冷眼看着这一切,卢生真是好本事,将他也算计进去了。这个卢生,到底是何许人也?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哥哥的记忆很快就要恢复了。 ......................................................................................................................................................................................... 就在所有人喘气修整的时候,天空中的阴门突然凭空消失,唯独天坑上方的锁链没有消失。高誓面无表情,一挥姣寒,居然被铁链上的咒法挡了回去! “高誓,聂言在天坑里!”蒋占平对着空中的高誓道。 一听聂言在天坑里,顾峰瞪大了双眼,踉踉跄跄的跑到了悬崖的边上,望着被锁链覆盖的天坑,对着蒋占平质问道: “怎么掉下去的!蒋占平你该不会从一开始就将聂言算计进去!” “顾峰你冷静一点。”蒋占平道。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藏了聂言将近二十年,你对得起姐姐和聂旭吗?”顾峰不是傻子,稍微分析一下,就猜到了蒋占平从一开始就将他们全部算计进去。 蒋占平撇过了头,默认了顾峰所说的话。 “高誓,天坑上的阵法能破吗?”高誓飞到了悬崖边上,就听到了徐海斌的声音。 “不能。”高誓瞳孔的颜色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颜色,姣寒归鞘,侧目看向徐海斌道。 “那怎么办。”徐海斌诧异道。 “等。”高誓紧握拳头,他感受到了云亦仙君的神识,天坑里封印的是聂言前世的仙骨。有人想要聂言恢复记忆,强行把他困在天坑中。 增援部队陆续赶来,后勤部队收到了蒋占平的指令,在天坑的周围搭****。伤员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秘密进行医治。破晓之时,太阳缓慢的从东方升起,云雾渐渐地消散,一些特战人员再也坚持不住的昏死过去,其中也包括了潘新芝和王柏川。 阴门随时都会再次开启,各地部队及调查局调查人员坚守在阴门出没的地方,进行修整医治。唐笑靠在大树下,拨通了周楠的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很久,直到最后一秒才被接通。 “唐笑。”周楠的声音十分虚弱,听上去有气无力。 “周楠,你那边还好吗?”唐笑脱下眼镜,疲惫道。他的镜片已经碎的不成样子,满身黑血狼狈不堪。 “控制住了。”唐笑不知道,此时的周楠正躺在帐篷里,他浑身上下全是伤痕,之前做过手术的位置,再次复发。 “嗯,我就知道,你很厉害,一定没问题的!”唐笑擦掉了眼角的泪水道。 周楠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那名给他缝合伤口的医生,咬紧牙关忍住没有叫出来。 “周楠,你怎么了?”唐笑听出了古怪,焦急道。 “没事,受了点小伤,不碍事的。”周楠道。 “我的眼镜坏了,等事情结束了,陪我去配个眼镜吧。”唐笑紧张的握着手机,哽咽道。 “好,我们一起。”周楠道。 确认了周楠没事,唐笑如释重负的挂了电话。拍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走到了补给站前,拿了面包和速溶咖啡。当他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徐海斌站在帐篷外抽烟。徐海斌脸色很差,看到唐笑时冷冷的道: “蒋占平要我们进去开会。” “好。”唐笑一口气将杯中的咖啡喝完,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面包,跑进了帐篷。 进了帐篷,一张折叠桌上围满了人,蒋占平坐在主位上,从左往右数依次为:王柏川,潘新芝,顾峰,徐海斌。奇怪,高主任去哪了? “蒋局长,我就不兜圈子了,你是不是从女校开始就把我和聂言算计进去了。不,应该是更早,是从那场重大交通事故开始,你就把他算计进去了。”徐海斌冷冷的看着蒋占平道。 “是。”蒋占平回答的干脆,而一旁坐着的顾峰,却拔出了手枪对准了蒋占平的脑门。 “顾峰把枪放下来!”王柏川道。 潘新芝冷冷的扫了一眼顾峰道:“小娃娃,把枪放下来,好好听局长讲话。” 顾峰满眼全是怒火,努力的平复心中的怒气,过了许久,这才将手枪放了下来。 “顾峰,一切以大局为重。”蒋占平叹了一口气道。 “什么大局!我只知道聂言是我亲外甥!蒋占平,若是聂言出了什么事,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顾峰死死的盯着蒋占平道。 “局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些怪物又是什么?”唐笑忍不住道。 “那些怪物叫做阴魂,这一切的源头要从十七年前说起。顾峰,还记得十七年前云海特大/毒/品走私案吗?”蒋占平紧握拳头,一字一句的道。 ※※※※※※※※※※※※※※※※※※※※ 双主线剧情!后面的剧情非常精彩!!!啊啊啊啊!!!越写越激动!!!高誓A爆了!!! 第一百章 〔 BSD 〕 “那些怪物叫做阴魂,这一切的源头要从十七年前说起。顾峰,还记得十七年前云海特大/毒/品走私案吗?”蒋占平紧握拳头,一字一句的道。 蒋占平的这句话,一下子勾起了顾峰心中最不愿回想的回忆。 枪声,爆炸声,四人小队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人。顾峰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那人总是笑嘻嘻的,仗着比自己大六岁,非要让他叫苏哥。 “顾峰,淑依和芸芸就拜托你了,好好活下去。”苏黎民站在悬崖边上,还是那样温柔的笑着,嘴角的鲜血止不住的流着,胸腔中了一枪。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被人踩在脚下,双手被大火灼烧,疼的已经没了知觉,脖颈连接着耳后被匕首划开了一个深深的口子,血液浸湿了他的衣衫。 在然后,他听到了三声枪响,眼见着苏黎民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毒/贩纵的身体,跳下了悬崖。 “顾峰!”一声棒喝,惊醒了还陷在回忆里的顾峰。抬头望着站在他面前的蒋占平,顾峰咬牙切齿道: “BSD。” “BSD是什么?”唐笑坐在徐海斌旁边,询问坐在对面的王柏川道。 也难怪唐笑不知道BSD,十七年前就被列入了保密条例,成为了调查局的禁忌,任何人不能提起。没等王柏川开口,顾峰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冷笑道: “蒋局长,你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 “BSD,一种静脉注射的新型毒/品,十七年前已经全部销毁。”蒋占平眼神变得阴沉,冷冷的道。 “但还是在天瑞女子大学出现了。”顾峰盯着蒋占平道。 ................................................................................................................................................................................ 国家对一些灵异事件的处理,一直都很隐秘,从来不对外声张。那时候的调查局,只是一个国安局的一个子部门,并且所有成员都没有编制,由各地精英抽选随机分配。 后来局势变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子部门突然宣布调离国安局,退出了大众的视线。就在所有人都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特别案件调查局正式成立。 调查局刚成立,只有四个科室,人员少之又少。局长钟赤兵,书记李明达,一室主任潘新芝,二室主任蒋占平,三室主任王默仁,四室主任王柏川。 重组的调查人员,都是从各地严格筛选的精英。这里就包括了聂言的父亲,原清水市公安局缉毒大队副队长——聂旭,以及他的母亲,原六处少尉——顾思沅。 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让这两为永远不可能共处一室的人分配在了二室。其中还包括了,苏黎民,以及顾思沅的亲弟弟顾峰。 聂旭性子刚毅,顾思沅性子冷清,谁都没有想到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会结婚生子。更没想到,苏黎民在不久向聂旭的妹妹聂淑仪求婚。 顾峰刚成年,入伍两年成绩优异,被特批抽调到二室。被姐姐压着一头,顾峰已经习惯了。姐姐冷清,弟弟面瘫,没过多久顾峰就成了二室的团宠。 各地处理灵异事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原有的雄心壮志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平息。用苏黎民的话来说,养老的日子还真是不习惯。 1997年5月30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姐姐的孩子出生了。小外甥出生的那一天,顾峰至今还记得,那天的雨下的很大,聂旭和蒋主任在外地执行任务赶不回来,是他和苏哥在产房外陪着姐姐。 他问姐姐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姐姐看上去很虚弱,拉着那只小小的手,温柔的笑着道: 嗯,聂旭早就想好了,宝宝的名字叫聂言。 2002年06月15日,清水市突发绑架事件,十几名黑衣武装突袭中山医院,绑走了神经科主任——刘德春。这起绑架事件原本和调查局毫无关系,属于公安管辖。但谁都没想到,这个事件后续会牵扯出一连串恐怖事件。 刘德春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是人却傻了,一问三不知,像个神经病一样拿着刀子非要拨下自己的皮,说里面有蜘蛛在爬。十几名黑衣武装全国通缉,却像人间蒸发一样,了无音讯。 公安局压力大,想从刘德春手里找线索。实在是没办法才找到了李明达,联系上了钟赤兵。钟赤兵也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他的宗旨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所有人将他们遗忘。钟赤兵找到了二室主任蒋占平,将这件事全权委托了他,就像甩手掌柜一样,不问世事。 蒋占平,从小学习古法引魂、招魂,是蒋家唯一的传人,与徐家长子徐正国为知己,两人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 钟赤兵派人将刘德春派人送到了他们科室,看这个被五花大绑奋力挣扎的刘德春,蒋占平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刘德春的三魂七魄,只剩下了一魂两魄。 顾思沅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旧伤复发。蒋占平给她修了半个月的假期,让她在家养伤陪陪孩子。因此原本人数不多的二室,只剩下了主任蒋占平,调查人员聂旭,苏黎民,顾峰。 “主任,这个人怎么了,失心疯吗?”苏黎民道。 “不是失心疯,是魂魄不全。聂旭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蒋占平穿着西装,头发搭理的干净整洁。 “嗯,从以前的眼线手里要到了一些资料。刘德春曾经在地下交易市场大量收购血液兴奋剂,数量之多,而这些血液兴奋剂却不知用在何处。”聂旭拿着手上的报告,翻了几页将报告递给了蒋占平道。 “血液兴奋剂,不是运动员的违禁药物,他购买这些兴奋剂做什么?”顾峰道。 血液兴奋剂又称为血液红细胞回输技术,用异体同型输血,来达到短期内增加血红细胞数量,从而达到增强血液载氧能力。 蒋占平接过报告,大致浏览了一下,立刻皱起了眉头。刘德春购买的血液兴奋剂数量庞大,而且都是非法偷运过来的违禁药物。他要这些兴奋剂做什么? “主任,会不会时研制新型毒/品?刘德春可是化学界的人才。”聂旭怀疑道。 他看了歹徒劫走刘德春的监控视频,那些人的装备和他以前破获的一起毒品走私案所用的装备一模一样。 “有这个可能,不能掉以轻心。我现在招魂,你们往后退一点。”蒋占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香烟道。 这个香烟是三室主任王默仁最新研究出来,招魂使用的替代工具。现在是试用阶段,王默仁非常大方的分给了蒋占平一包。 从里面拿出三根香烟,无需点上火,随风自燃。袅袅烟雾腾空而起,在屋子里绕着刘德春盘旋了一周后,停了下来。 “奇怪。”蒋占平疑惑道。 “怎么了主任?”苏黎民道。 “刘德春的魂魄意识是清醒的,虽然只剩下了一魂二魄,也不至于疯成这样。”蒋占平道。 “主任,你的意思是他在装傻?”顾峰立刻听出了蒋占平话里的意思,反问道。 “装傻不太像,疯了有可能。没事,人虽然疯了,魂魄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直接问魂魄。”蒋占平道。 顾峰听的一愣一愣的,完全搞不清楚蒋主任在说些什么。 “刘德春,他们绑你的目的是什么?”蒋占平冷冷的道。” 烟雾钻进了刘德春的耳朵,一直挣扎的他,突然停了下来,双目无神的看着蒋占平道: “他们需要我。”刘德春道。 “需要你什么?”蒋占平追问道。 “研制BSD。”刘德春道。 聂旭连忙拿出本子开始记录刘德春所说的话,苏黎民打开了摄像设备,对准了刘德春,看着蒋占平做了一个OK的手势。而顾峰,则站在蒋占平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BSD是什么?”蒋占平道。 “一种新型毒/品。”刘德春道。 聂旭停下笔,眼神一亮,果然是毒/品。那些武装分子,很有可能和他破获的案件是同一伙人。 “这种毒/品与其他毒/品有什么不同吗?”蒋占平道。 “BSD可以催化细胞增长,可以让将死之人复.......咳咳咳。”说到关键点时,刘德春开始咳血,白眼珠子瞬间充满了血丝。 “主任,刘德春不对劲!”聂旭急忙上前,想要解开刘德春的束缚,可是为时已晚,就这几秒钟的功夫,刘德春的手垂了下来,没了呼吸。 “魂魄散了!”蒋占平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 更恐怖的还在后面,刘德春的皮肤开始变得皱皱巴巴,没一会就瘦成了皮包骨头。蒋占平对着房间上的监控大声道: “快去找法医过来!” 法医小李,刚喝完下午茶就被告知立刻前往审讯室。带着工具推门进来,就看到躺在地上,如同骷髅架子一样的刘德春,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小李,割开他的动脉。”蒋占平严肃道。 “蒋主任,这不开好吧,没有批准,我不好动手。”小李为难道。 “让你动手就快点动手,有什么事情我们主任担着。”顾峰道。 “嗯,我会向上面反馈,时间不等人,要快!”蒋占平催促道。 小李一百个不情愿的走到了尸体的旁边,蹲**子,拿出一把手术刀按照蒋占平的要求,在刘德春的动脉血管上,划开了一个口子。一刀没有见血,小李感到疑惑,看着蒋占平道: “这个人确定是刚死的吗?” “是的,怎么了?”蒋占平道。 “奇怪,不应该啊。” “小心!”聂旭一直关注着刘德春的尸体,就在小李和蒋占平交谈的时候,那个被划开的口子,爬出了几只浑身血红的虫子!聂旭一把拉起小李,将他拽到了一边,拔出手枪对准那几只虫子。 这些虫子,长得很像蜘蛛! 蒋占平察觉到这些虫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对着聂旭道: “不要与这些虫子接触,开枪,换赤霄弹!一只都不能留!” “砰——砰——砰”聂旭将手枪里的子弹,全部打完,都没有将这些虫子杀死。顾峰与苏黎民同时开枪,约莫过了五分钟才将地上的虫子消灭殆尽。 这些虫子根本不怕子弹的冲击,而是惧怕子弹里夹杂着的赤霄。粘上赤霄的虫子,身体会立刻干瘪,向上翻去,露出六只长着倒刺的怪脚,一动不动。 ※※※※※※※※※※※※※※※※※※※※ 女校的血蛛,大家还记得吗?下一章,前世篇大动作,敬请期待!改下错别字,估计有缓存 第一百零一章 〔 鬼手 〕 这些虫子根本不怕子弹的冲击,而是惧怕子弹里夹杂着的赤霄。粘上赤霄的虫子,身体会立刻干瘪,向上翻去,露出六只长着倒刺的怪脚,一动不动。 聂旭从小李那要了一副手套,戴上手套蹲在刘德春身边,用镊子夹起地上的虫子站了起来。小李吓得脸色惨白,咽了口唾沫,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递给了聂旭道: “小心点,这虫子可能有毒。” 聂旭恩了一声,打开密封袋,将虫子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拉上密封条,这才松了一口气道: “刘德春之前癫狂的样子,可能和这些虫子有关。你们还记的他说过的话吗?他说他的身体里有蜘蛛,那就说明这些蜘蛛是在他意识清醒的时候爬进去的。 再者,蜘蛛怎么可能在血管里爬行,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刘德春被关进神经病医院有一段时间了。除了发狂,一直没出事。为什么他被秘密的送进调查局里,就立刻犯病死去,而且死像极其难看......我怀疑有人一直在监视他。” 聂旭分析的很有道理,这一点蒋占平同样也想到了。若那些绑走刘德春的人,真的是毒贩,那刘德春不可能还活着,更不可能轻易获救。蒋占平打听了救援行动的过程,在联想着被绑架的经过,立刻发现了问题所在。 其一,毒贩高调的绑走了刘德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绑匪。以他们的本事,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带走。 其二,毒贩所用的装备,和之前一起毒品交易案涉案人员用的装备一模一样。最诡异的是,那些被抓进牢里的毒贩第二天集体暴毙而亡。这让他不得不怀疑,绑走刘德春的绑匪和这群毒贩是同一伙人。 其三,刘德春被送进调查局,全程都是部队秘密护送过,护送的人都是层层筛选,签了保密条例。又怎么可能暴露在外界,会有第三方知晓。 “若是真的有人监视刘德春,为什么不直接杀人灭口,还让他传递了如此重要的信息。”苏黎民将手枪收了起来,看着刘德春的尸体道。 思来想去,苏黎民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蒋占平。 对,传递信息!这些人是故意将刘德春放回来,让他传递消息!刘德春身体里爬出来带有阴气的虫子,就是一种警告。 “顾峰,立刻去联系清水市公安局,让他们把毒贩的验尸报告传真过来。小李,立刻对刘德春进行尸检,等报告传过来,查看有没有共同之处。”蒋占平严肃道。 “是!”顾峰下意识的敬了个军礼,连忙跑了出去。 小李打电话联系了值班同事,没一会就进来四个抬着担架的法医。他们都带着手套,小心翼翼的将刘德春搬到了担架上。小李和蒋占平打了一声招呼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聂旭拿着密封袋走到了蒋占平的面前道: “蜘蛛?我从没见过如此形状怪异的蜘蛛,会不会是异变体?” “不清楚,我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唐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翻盖手机。 电话很快接通了,蒋占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换了一副笑脸大声道: “唐老爷子,身体可好?听说您最近收了个小娃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叫唐笑对吧。恭喜恭喜,后继有人。” “呵,蒋家小子,奉承话就别说了,说吧,出什么事了。”唐老爷子道。 “还真不瞒您了,我这今天还真出了一件怪事。局里死了个人,身体里爬出了许多长得像蜘蛛一样的虫子。六只脚,脚上有倒刺,浑身血红,圆滚滚的。小辈学艺不精,只能看出这虫子上附着的阴气,却看不出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蒋占平扫了一眼密封袋里的蜘蛛道。 “你看那蜘蛛可有眼睛?”唐老爷子道。 接过密封袋,仔细一看,道: “没有眼睛,它的背部很光滑,一片血红。” “血蛛,你们怎么会惹上那东西?”唐老爷子惊讶道。 “血蛛?”蒋占平道。 “血蛛生长在极阴之地,依靠吸食死人的鲜血存货。人死大改2-3个小时,血液就会凝固。离开极阴之地和血液,血蛛必死无疑。”唐老爷子道。 “小辈还有件事情十分不解,能否请教唐老爷子。”蒋占平眼睛眯了起来,冷冷的道。 “有什么话就一次说完,别七拐八拐。”唐老爷子有些不耐烦的道。 “血蛛可以在人的身体里生存吗?”蒋占平道。 “可以,死人的身体都能爬进去,更何况活人。”唐老爷子道。 “那可有判别的方法,或者有没有方法将他们杀死?”蒋占平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他们离开血液和极阴之地必死无疑。至于判别的方法,我这边没什么好方法,见到就除了,哪来那么多事。”唐老爷子道。 “哈哈,唐老爷子还是这么‘生猛’,小辈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挂了电话,蒋占平看了看地上血蛛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审讯室陷入死一般的安静,直到聂旭的小灵通发出“哔哔——”震动声,才打破了安静。聂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出手机一见是老婆打来的电话,连忙接通道: “沅沅怎么了,我在忙。” “聂旭,不好了!言言突然发高烧,怎么叫都叫不醒,已经昏迷过去了。”顾思沅在电话里那头焦躁道。 “什么,立刻送他去医院,我马上过去!”聂旭也急了,慌乱道。 “我也想立刻送他去医院,可是我走不出这扇门!无论我怎么走,都会回到起始点!聂旭,你快回来.....”话音变得滋滋啦啦,后面的话根本听不清楚。 “喂!沅沅!”电话被强制挂断,只能听到“嘟嘟嘟”的声音。 聂旭彻底急了,对着蒋占平道: “沅沅和言言出事了,我现在立刻赶回去!” “怎么回事?”苏黎民道。 “言言突然发高烧,我老婆想带他去医院,可是怎么走都走不出屋子,大白天的怎么会撞阴!”聂旭额头全是冷汗,刘德春刚死,自己的儿子就莫名其妙出事,这不得不让他胡思乱想。 “我和你一起去!”苏黎民道。 “出什么事了。”顾峰一进来,就看到自己的姐夫神色慌张。 “顾思沅和聂言出事了,苏黎民你留下来,顾峰你和聂旭立刻赶过去。”蒋占平握紧拳头道。 容不得他们多说什么,聂旭立刻带着顾峰直奔停车场,上了车子,聂旭打开了警示灯,一脚油门踩到底。 此时此刻,顾思沅抱着聂言坐在沙发上。聂言额头上敷着的冰毛巾,已经变得温热,可见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有多高。顾思沅抱着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卧室,将聂言放在大床上,从橱柜里掏出了一把左轮手枪,里面装上了赤霄子弹。 赤霄子弹是局里最新研究出来,专门对付冤孽的武器。顾思沅眼神坚定,给聂言穿上背带,背在自己胸前,手枪上膛温柔的道: “言言别怕,妈妈一会儿就带你出去看医生。” 顾思沅此时此刻异常的冷静,背着聂言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抬手将枪对准门外,冷冷的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请你立刻离开我家!现在给你三次警告,若是再不离开,我就开枪了。” 门外没有动静,顾思沅手心全是汗,强悍的心里素质,迫使这个女人变得越发的狠厉,不能再拖了!悄悄地走到了房门的面前,大声道: “三,二,一。” 转开门把手,朝着门外连开三枪! “砰砰砰——” 红雾充斥着整个走道,聂言蜷缩在妈妈的怀里,被枪声惊着却没有哭闹!反而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向了门外。红雾还未散去,突然一只漆黑的大手从红雾里伸了出来!大手的手臂上缠着铁链!聂言的瞳孔开始收缩!耳畔又传来三声枪响,就在鬼手快要伸到他的面前时...... “啊!”公子池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冷汗直冒。 火堆滋滋啦啦的燃烧着,他的叫声一下子惊醒了正在熟睡的王羿等人。王羿警觉高,立刻拔出长铍,站了起来道: “出什么事了!” 公子池捂着胸口,大口喘气,脑中一片空白。他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但是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李由和蒙颖护在扶苏的身边道: “大晚上,叫什么?” “哈,你们的精力可真旺盛。被刺客追杀,又追着野狼跑到了这种鬼地方,你们不累,我都累了。”冯坤打着哈气,睡眼朦胧道。 几个时辰前,雨越下越大,面对将他们引进山谷的野狼,王羿毫不犹豫的拔出长铍朝着野狼的身子刺去。谁知野狼反应迅速,调转方向朝着另外一边跑去。 “王羿,别让他跑了!”冯坤挥舞着马鞭,第一个冲了上去。 子池来不及阻止,不能再走散了,劝说了扶苏等人,一行人又开始快马加鞭的追逐着野狼。还真是见鬼了,野狼绕来绕去,还真将他们带出了山谷。 五匹马的速度,都追不上这匹野狼,这还是狼吗?不会是山中的精怪吧! 大雨还在下,出了山谷,却不是他们来时的地方,那匹野狼又不见了。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山洞,他们将马牵进了山洞,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蒙颖带了火折子,捡了一些枯树枝,生了火道: “公子,将衣服脱下来,烤烤火,不然会染上风寒。” “有劳。”扶苏点了点头,也不忌讳这么多。 所有人都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之前绷紧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就会感到疲惫。没一会儿,一个个都睡了过去。 再然后就听到子池的一声惊叫,所有人都惊醒了过来。 “我刚才魔障了,实在抱歉。”子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做噩梦了?”王羿道。 “嗯,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很多奇怪的声音。但是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记不清了。”子池道。 “声音?什么样的声音?”扶苏好奇道。 “很响,形容不上来,是我从未听过的声音。”子池喃喃道。 “别想了,快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既然走出了那座诡异的山谷,就一定能找到下山的路。”王羿安慰道。 子池低着头,回想着梦中的声音,想着想着,脑海中的画面突然多了一只漆黑的鬼手,鬼手上缠着锁链! “是鬼手!”子池睁大眼睛,大声道。 ※※※※※※※※※※※※※※※※※※※※ 地铁上疯狂码字!加班使我快乐(>人<;) 第一百零二章 〔 阿白 〕 “是鬼手!”子池睁大眼睛,大声道。 他这一声鬼手吓得冯坤一个激灵,冯小侯爷哆哆嗦嗦的四处张望,见没什么异样这才道: “这地方已经够邪乎的了,子池你别瞎说,小心真的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李由不屑的笑了出来,对着蒙颖使了个眼色,席地而坐道: “公子池,你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吧,莫不是这山中的迷雾吓到了你?” 子池摇了摇头,并没有因为李由的嘲讽而生气。他找了一根树枝,按照脑海的记忆,在地上画了一只大手。手很大,指甲很长,手臂上绑着厚重的铁链,铁链上刻有符文。 “子池,这就是你所说的鬼手?”王羿凑了过来道。 能把鬼手上的细节画的如此详细,真不愧是咸阳世家公子之首——嬴子池。冯坤好奇的凑了过来,当他看到锁链上的符文样式时吓了一跳,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道: “这锁链上的符文,和我爹从大方士那里求来玉佩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王羿也觉得眼熟,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再哪见过。冯小侯爷的这句话瞬间让他茅塞顿开。他想起来了,这不是他爹给他护身用的玉佩吗? “徐福?”扶苏眼神暗了暗,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 ‘扶苏公子,秋华山已经不是当年的秋华山,请您慎行。’ 这句话是徐方士在他出发前,特意来到了他的面前告诫他。他当时没有多想,一意孤行与李由蒙颖一同前往秋华山围猎。现在想想,心中不由一惊,难道说,那时候徐方士已经算到了他们此行会遇险? “你们不觉得那头野狼很奇怪吗?”子池道。 “一只能够把我们耍的团团转的野狼,能不奇怪吗?”李由反问道。 “不,我的意思是,那头野狼好像是在救我们。”子池解释道。 “救?嬴子池,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刚才的落石你也看到了,还有那些刺客,哪一点都会要了我们的性命!”李由抱着膀子,一脸不屑的道。 王羿恶狠狠的扫了一眼李由,李由不怒反笑,他爹可是当朝丞相,你王羿算个什么的东西。 “子池,说说看,洗耳恭听。”扶苏道。 “首先,刺客定是从我们上山之前就一直紧紧跟着,那头野狼是故意把我们引到山谷里,好让我们脱险。山谷有异,那些刺客追过来,却因为山谷里的迷雾而迷失了方向。 其二,我个人认为,大公子遇到的刺客,与我和王羿遇到的刺客是两路人。落石那么多,我不认为我们能躲得掉,早就被砸成了肉泥。而追逐大公子的刺客,人数明显少了很多,大公子,你可注意到那些人身上有被落石砸过的痕迹?”子池道。 “有,那些人身上都带着伤。”扶苏肯定道。 “不对,那些刺客都有服用过毒药,来追杀的人数应该不会多。刺杀一般都是神不知鬼觉,哪会雇用那么多齐国人。”蒙颖插嘴道。 “因为这样才能撇清自己身上的嫌疑,我可以肯定,发布命令的人,就在咸阳城,并且非富即贵,故意雇用大批无家可归的齐国人,好借机刺杀扶苏公子。刺杀人数越多,越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这一招用的毒!”子池分析道。 扶苏握紧了拳头,心里早就明白想要加害与他的人谁?情同手足,他扶苏待他不薄,为何要将他干净杀绝,真当他愚昧看不出来吗? 胡亥! 看李由还想说些什么,冯小侯爷打了一个哈气道: “各位公子哥们,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我现在饿的前心贴后背的,真搞不懂你们哪来那么多力气,在这里闲聊。” 他从小就骄纵惯了,世人都说他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也只有王羿,子池待他如知己。他就是看不惯李由的这张嘴脸,大王有意打压王家,就开始说王家的不是。你李由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郡小吏之子,成了丞相就开始耀武扬威了。 “你!”李由你了半天,终究是忍了下来。 “快睡吧,养足精神,明天还要赶山路。”子池叹了一口道,侧着身子和王羿靠在了一起,王羿虽然面无表情,其实内心别提有多激动。冯坤也懒得搭理李由,挤在王羿和子池的中间道: “人多,暖和,挤一挤。王羿,你的屁 股往外挪挪。” “冯坤,嫌挤,那有一个不错的位置。”王羿一字一句的道。 然而冯坤就是脸皮厚,笑嘻嘻的躺了下去,闭眼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子池无奈的也笑了笑,躺下 身 子对王羿道: “早些睡吧。” ................................................................................................................................................................ 一夜无话,第二天。 “快醒醒,马不见了!”蒙颖一觉醒来,发现拴在巨石上的马儿都不见了,惊呼道。 “这怎么可能!昨晚我特意检查了一遍缰绳,那五匹马都不见了?”李由猛地惊醒,连外衣都没穿,跑到了洞穴的门口,朝着巨石的方向一看,马儿果然不见了! 白雾散去,雨也停了,阳光映射在草木之上,露珠随着微风的浮动,从树叶上滴落下来。泥泞的土地上,却见不着一个马蹄印,这洞穴就这么大,五匹马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这地方怪事连连,丢五匹马有什么稀奇的,只要命还在,总能找到出去的方法。”冯坤穿好衣衫,整理好发冠道。 “子池,你在看什么?”王羿走到了子池的身边,见子池正对着巨石发呆,疑惑道。 子池的面前就是昨晚拴住马匹的石头,石头上附着着一层青苔,缰绳拉扯的痕迹清晰可见。 “这些马儿是自己挣脱缰绳跑出去的。”子池道。 “这些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战马,没有主人的命令,怎么可能挣脱缰绳?”扶苏道。 “它们在害怕,你们看石头上挣脱的痕迹。”子池道。 “跑出去,总归要留下脚印,你们看外面什么都没有,这就说明马儿根本没有出去。”王羿道。 “先离开这个洞穴,大家小心点,不要走散。”扶苏道。 李由第一个走出了洞穴,阳光格外刺眼,向远望去,一缕青烟腾空而起,大喜道: “大公子,前方好像有一户人家!” “秋华山乃是皇家禁区,不可能会有百姓住进山里。”扶苏道。 “会不会是山里的猎户?”子池与王羿走到了李由的身边,看着那缕青烟道。 “管他是不是猎户,有吃的就行了!”冯坤饿的头晕眼花,从小到大,他哪受过这个罪。 一行人陆陆续续走出了山洞,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过去看看情况,说不定青烟的所在位置,就是指引下山的路线。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之后,山洞周围的空间扭曲了一下,泥泞的土地上躺着五匹马儿的残肢。大雨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白雾还是那么浓密,周围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一头野狼蹲在马儿的尸体旁,双目银白的看着山洞一点点的化为了虚无。 洞穴消失了,野狼的身子开始化成了一团影子,影子越拉越长,直到一名身穿黑色锦袍的男人出现在野狼刚刚站着的位置。男人的瞳孔颜色为银色,银灰色的长发垂在腰间,被一根红绳系着。 “你做了多余的事情,阿白。”一阵清冷的声音传来,白雾中走出了一名双目赤红的男子。 银瞳微微收缩,男人转向了声音的方位恭敬的跪了下来道: “主人。” “我将你从菘塔山带出来,不是让你做善事的,一群人类而已,死了便死了。”九婴冷冷的道。 阿白就是当年在菘塔山上多出来的影子,没有记忆,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兽形是什么。云亦仙君陨落后,他身为凶兽之首,又怎么允许遗留的同胞在那里受尽折磨。于是他又回到了菘塔山,解开了他身上的封印,将他从那里带了出来。 阿白的意识清醒后,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主人,阿白想做你的影子,为您扫清一切障碍。” 想到这里,九婴的头又开始疼了,阿白没了以前的记忆,纯的像一张白纸一样。他只是离开了一会,阿白就救下了一群被两股势力追杀的人类,并将他们带出了阴门。 他上秋华山完全是机缘巧合,感受到了上中的异象竟然与当年菘塔山十分相似,于是就从山下的龙王庙绕了一段山路,来到了山谷面前。阿白在山谷外等候,他便独自走进了山谷。 果不其然,这座山古布置的阵法与菘塔山上的阵法极为相似,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故人——高誓。 “你为什么要救那些人类?”九婴道。 “将他们引进山谷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想将他们带出山谷之时,发现了有人正在追杀他们,就将他们引到了另外一边。山谷里的石阵被启动,我再想去救他们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我本来以为那些人类一定会葬身在落石之下,没想到他们居然都活了下来。紧接着我遇到了一位白衣地仙,他让我将这些人类带出阴门。那座山谷的入口,是阴门的入口?”阿白歪着脑袋,十分不解,一脸呆萌的样子,回忆道。 九婴没有回答阿白的问题,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山谷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 “主人,那名地仙还救了一位样貌清秀的凡人。”阿白揉了揉自己的银发,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道。 高誓他最为了解,一向冷清的他,从来不过问凡人之事,是什么让他打破了常规,居然怜悯起了人类。 画面一转,按照青烟所指引的方向,他们还真的下了山。青烟的所在位置是一座破旧的庙宇,庙宇的面前有一座铜制四顶云纹炉,炉上插着三根还未烧完的高香。庙宇虽然破旧,但是庙上的牌匾已经换成了新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五个大字。 “云海龙王庙。”子池看着牌匾上的篆字,喃喃道。 ※※※※※※※※※※※※※※※※※※※※ 阿白是小天使!今生篇,叫沈方三主人的就是阿白!沈方三使用的影子术法,也是阿白的技能!改下错别字,有缓存! 第一百零三章 〔 血光之灾 〕 “云海龙王庙。”子池看着牌匾上的篆字,喃喃道。 庙宇不大,主位上供奉的神像被重新上了颜色,原本破旧不堪的贡台被擦拭的干干净净。贡台上摆放着几颗被油纸包裹的圆球,子池迈过台阶好奇的走了进去。 “子池,不要进去!”王羿阻止道。 “这里没什么危险,我进去看看。”子池转过身道。 当他在转过来的时候,发现神像正和他四目相对。子池瞳孔微缩,一股淡淡的莲香迎面而来。 他穿着华丽的锦袍站在百花之中,被灵力滋养的百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促使他疲惫不堪的神识,渐渐放松了下来。 啪塔啪塔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回身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衣锦袍的男人正痴痴的看着自己。 男人手里握着一把银色长剑,耳尖微微发红,清冷的面孔中多了些不知所措。 “汝是何人?”他淡淡的笑着道。 “玉山地仙....” “子池你没事吧!”王羿见子池神情呆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心他冲撞了什么邪物,连忙让冯坤把他怀里的玉佩拿出来,挂在子池的脖子上,按着他的太阳穴道。 子池眨了眨眼睛,迷茫的看着王羿道: “王羿,你在做什么?” 看了看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再看神像时,却发现神仙的五官并没有重新着色,经过岁月的洗礼,早就变得模糊不堪。奇怪,那他刚刚看到的那张脸又是什么? “这贡台上放着的好像是糖!”冯坤凑近一看道。 拿起一个油纸包,拆开用鼻子闻了闻惊奇道: “这是麦芽糖!” “稀奇,祭祀贡品一般不都是牛羊御酒,还第一次见有人在神仙面前贡麦芽糖的。”蒙颖道。 “小侯爷,还是将贡糖放回去,以免招惹神明的责罚。”扶苏站在李由和蒙颖的中间道。 冯坤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自然明白扶苏的意思,将贡糖重新包好放了回去,双手合十道: “多有得罪,见怪见怪。” 子池将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来,递还给冯坤道: “多谢。” “子池,你刚才怎么了,是不是这庙里不干净?”王羿道。 子池摇了摇头,手指划过贡台,看了看没有粘上一点灰尘的指尖道: “估计是太累眼花了,这座龙王庙已经很久没人祭拜了。” “可是外面明明烧着高香,庙内的神像也重新上了颜色,再看看贡台上的贡品,应该是有信徒前来祭拜过才对。”扶苏疑惑道。 “这座庙宇估计是不久前才被人发现,庙宇虽然破旧,但是牌匾和神像却被重新翻修。你们再看这贡台所用的木头,已经出现了腐坏的痕迹,而表面却被擦拭的一粒灰尘也没有。 从这一点,可以说明这座庙宇是才被发现的,而修建庙宇的信徒可能因为某种原因,还没有来得及将其他的老物件一并换了。”子池分析道。 “我曾在竹简上看到过关于龙王庙的记载,没想到秋华山脚下居然有也有一座。”扶苏感叹道。 来了那么多次秋华山,都不知道这里会有一座龙王庙。只能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说不定在往前走走,就能走出秋华山。”子池道。 ............................................................................................................................................................ 阳光明媚,一行人饥肠辘辘,口干舌燥。一天一夜没有进食饮水,又走了那么多山路,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扶苏常年和蒙颖的父亲学习骑马射箭,身子骨还算硬朗。冯坤就不行了,又累又饿,嘴巴发干,双腿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嚷嚷道: “走不动了,歇会。” “小侯爷,这才走几步路就累的不行了?”李由的脖颈上全是汗水,背后也早已湿透,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喊累,挖苦了一下冯坤心里舒坦了不少。 “李由,我不和你吵。” “王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是流水的声音,这附近有瀑布!”子池惊喜道。 一听附近有瀑布,冯坤猛地站了起来,竖着耳朵听了半天,还真是瀑布流动的声音。有瀑布就有水潭,有水潭就有鱼吃!一不做,二不休,朝着瀑布的方向跑去。 子池让王羿照看冯坤,以免遇到危险。王羿十分不情愿,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朝着冯坤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子池与扶苏并排走着,也不避讳李由、蒙颖二人,侧目看着扶苏道: “大公子,在前往秋华山之前,阳滋公主特意来府邸找我。” 扶苏惊讶道: “阳滋妹妹,不是被父皇禁足在宫中,怎么会去找你?” “禁足?怎么回事?”子池先是一愣,连忙追问道。 “公主身边的一名丫鬟死了,公主伤心欲绝,大闹咸阳宫。大王也是被她折腾的没办法了,这才迫不得已下了禁足的命令。”李由解释道。 “阳滋妹妹的性子越发的骄横,也难怪父皇会生气。”扶苏无奈道。 “事实不是这样,阳滋公主特意找到我的母亲,请求母亲家族的庇护。她说有人想要害她,还告诉我,秋华山围猎,会有人前来刺杀大公子。”子池道。 “这怎么可能,谁敢害阳滋公主,不要命了!”蒙颖气愤道。 扶苏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 “胡亥!她终究是你的亲妹妹!” “胡亥公子?”蒙颖立刻捂住了嘴巴,他现在甚至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皇家的事情越少知道越好。宫中的事情他也早有耳闻,分布在两位皇子之间的势力斗得你死我活,父亲让他保护在大公子的身边,看来是早就知道了一些内幕。 “回去之后,大公子有什么打算吗?这样被动下去也不是办法。”子池道。 扶苏眼神暗了暗,冷着一张脸,心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三个人各怀心思,却没有发现,李由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眼神异常的冰冷,死死的盯着子池的背影,做了一个横切的手势。 等他们来到瀑布前时,就见王羿和冯坤正赤着脚站在水潭中摸鱼。瀑布是从秋华山的上方流下来的,水流湍急,形成了一座天然的水潭。水潭很深,他们也只是站在离岸边稍近的地方捉鱼。 王羿拿着长铍,猛地插了进去,水花四溅,再一抬手,一只肥硕的鲤鱼被带了出来。冯坤被水花溅了一脸,刚想用衣袖擦擦脸,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后摔去。 “冯坤,你没事吧!”站在岸边的子池,大叫道。 还好水浅,冯坤浑身湿漉漉的,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王羿,让他拉他起来。 “真是服了你了,这么浅的水你也能摔倒。”王羿抓着冯坤的手臂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他浑身都湿透了,想着是不是打开了龙王里供奉的麦芽糖遭了报应……这龙王也太小气了吧! “子池,我没事。”冯坤挥手道。 子池松了一口气,看着王羿握着长铍走向了岸边,而冯坤还站在那里,对着他挥手。 就在王羿上岸时,冯坤的身子突然沉了下去,扑腾了两下,大喊救命。 “冯小侯爷,您就别装了,快上岸吧。”李由抱着膀子道。 水潭突然恢复了平静,周围安静的可怕,子池心道不好,脱下上衣,和鞋子,连忙冲进了水潭中。 “子池,你别去!水潭有危险!”王羿来不及阻止,也想跟过去,却被李由拉住了。 “你凑什么热闹,子池的水性很好,你去了也只会帮倒忙。”李由紧紧的抓着王羿的胳膊,不让他前往水潭。 王羿当然知道子池的水性好,但这里处处透着邪气,鬼知道水潭里有没有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子池睁着眼睛,潜入水底。水底杂草很多,越往前游,下潜的就越深,没一会儿就看到被拉入水底的冯坤。 冯坤挥舞着匕首,在水下拼命挣扎。他的脚上多了一只惨白的大手,手的主人身体被潭水泡的肿大,张着血盆大口,朝着冯坤的小腿上咬去。 水鬼? 由不得子池多想,抢过他手上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朝着水鬼的面门扎去。水鬼满是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子池,松开了抓着冯坤的手,朝着他的心脏位置抓去。 子池躲避着水鬼的攻击,拉着缺氧昏迷的冯坤向水潭的上方游去。水鬼面门还插着匕首,根本不会放过伤害他的人类,指甲猛地暴涨,狠狠的扎向了子池的脚踝。 “啊!”子池被呛了一下,痛感袭来,身体也变得迟钝许多。 脚踝上流着的鲜血,渐渐变成了黑色,子池只觉得浑身使不上力气。而他另外的一只脚踝也被水鬼抓着,痛感再次袭来。 他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隐约听到了一声叹息。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那个抓着他的水鬼,双手被一把银剑斩断。他被人抱在怀里,双眼无神的看着水鬼的身体坏成了一团黑雾。 那名抱着他的男人,看不清样貌,但是墨绿色的瞳孔却让他记忆犹新。 男人在他的嘴巴里塞了一粒丹药,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脑子昏昏沉沉,意识也变得模糊。 “不要睡。”耳畔传来清冷的声音。 再然后,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而那个抱着他上岸的男人却不见了踪影。 他的意识已经恍惚,漂浮在水面上,犹如一叶扁舟。他被王弈抱出水面,王弈说了很多话,可是他怎么也听不清。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昏死了过去。 “子池不要睡!”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大皇子赎罪!” “小侯爷您没事吧!” “别废话!快去救子池!” “公子!” 大批人马陆陆续续赶了过来,场面一度混乱不堪。子池躺在王弈的怀里,脚踝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卢生的预测,应验了。 ※※※※※※※※※※※※※※※※※※※※ 西周的时候就有麦芽糖了,聂言的前世也爱吃糖,猜猜看,是谁在贡台上摆放了麦芽糖,评论区见! 第一百零四章 〔 纸条 〕 “砰砰砰——” 红雾充斥着整个走道,聂言蜷缩在妈妈的怀里,被枪声惊着却没有哭闹!反而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向了门外。红雾还未散去,突然一只漆黑的大手从红雾里伸了出来!大手的手臂上缠着铁链!聂言的瞳孔开始收缩! 耳畔又传来三声枪响,就在鬼手快要伸到他的面前时,顾思沅护着聂言蹲了下来,抽出绑在腿上的军用匕首,毫不犹豫的扎在了鬼手的手心上。 顾思沅眼神狠厉,动作敏捷,抱着聂言冲了出去。趁着鬼手还没有追来,快速的换上了新的弹夹。聂言若是哭闹还好,说明他的意识还算清醒。现在反而安静的不像是一个正常孩子,这不由得让顾思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白天阳气最充沛的时候,绝不可能会出现撞阴的情况。鬼手找上门,她不认为这是一种巧合,反而觉得有人这是想要他们母子的命!若是想要他们母子的命,以那些罪犯的性子,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选择阻击枪杀。 而他们却选择了使用阴邪的招数报复杀人,这就说明对方知晓一切,这是在公然挑衅。 顾思沅跑的很快,走道里一个人也没有。她试着敲邻居的房门,发现无人应答,她又不死心的跑到窗户边,试图打开窗户翻进天台。窗户明明没有锁,却怎么也打不开。 锁链拖在地上,发出了稀稀拉拉的声音,周围的温度瞬间骤降。顾思沅看着怀里熟睡的儿子,咬了咬牙,左顾右盼,终于找到楼梯口的方位。 “言言,别睡,快醒醒!”顾思沅晃了晃聂言的小手,温度高的吓人。 不能在耽搁,顾思沅一狠心,抱着聂言跑到了楼梯口,看了一眼正对着的五楼标示牌,跑了下去。耳畔时不时响起锁链碰撞楼梯扶手的声音,这是在和她玩躲猫猫吗? 四楼、三楼、二楼,就在她以为即将到达一楼的时候,标示牌上鲜红的写着一个五字!顾思沅踉跄的倒退了一步,若是换了常人早就被吓傻了。 “嘻嘻嘻,阿姨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的上方突然探出一个小女孩的脑袋,小女孩穿着红色的洋装,扎着两个小辫,倒挂着摔了下来。顾思沅的手微微颤抖,这个小女孩她见过,这是一楼的一对夫妻领养的孩子。可是那个孩子已经失踪快半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孩子失踪没多久,她的父母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警方查不到任何线索,不得已按照人口走失定案。 小女孩面色铁青,瞳孔泛白,脖子上密密麻麻缠绕着线头缝合的痕迹。这让顾思沅瞬间意识到,这名小女孩不是活人! “阿姨,你手上抱着的小弟弟是不是生病了?”小女孩从地上爬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顾思沅道。 顾思沅心跳得很快,强忍着恐惧挤出了一个笑脸道: “是啊,小朋友知道怎么出去吗?阿姨要带小弟弟出去看医生。” “咦——,这小弟弟长得可真好看,能不能把他留下来陪悠悠玩?”小女孩阴森森的笑着道。 “下次吧,你看小弟弟发着高烧,没办法陪你玩。”顾思沅嘴上说着,实则摸向了插在裤子里的手枪。 “悠悠会治病,只要把小弟弟的身子切成一块一块的,在用线缝上,就会好了。悠悠以前也经常生病,后来妈妈说只要把身体切开,在缝合起来,病就会好了。你看,悠悠现在不是好好地活着吗?”小女孩天真的笑着,洁白的手臂上,全是缝针的痕迹。 顾思沅捂住嘴巴,内心强忍着快要吐出来的冲动道: “你的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当然是被悠悠缝在了一起,只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像悠悠一样,活过来呢?”小女孩歪着脑袋,白色的瞳孔渐渐的染上了黑色,咧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声刺耳渗人,原本安静的聂言,突然哇哇哇大哭,嘴里含糊其辞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弟弟哭了,好吵。是不是只要把他的舌头砍下来,再用针线缝上,就不会哭了?”小女孩的笑声戛然而止,手上不知道何时握了一把菜刀。菜刀上还残留着不少血迹,刀锋崩坏了好几个口子。 小女孩发疯的跑了过来,只听砰的一声,一颗子弹打在了小女孩的手腕上。小女孩凄惨的哀嚎着,恶狠狠的看向顾思沅道: “阿姨,你也坏了,去死吧!” 无数双手从地面上伸了出来,拽着顾思沅的脚用力一拉。顾思沅没有防备,整个人的身子向后倒去,死死的抱住聂言,滚下了楼梯。 “哈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再次传来,顾思沅的旧伤复发,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臂滴落了下来。这点伤算什么,顾思沅护着聂言爬了起来,只是她的脚踝根本动弹不得。 小女孩握着菜刀的手上流着黑血,一蹦一跳的下了楼梯,来到了顾思沅的面前。 “阿姨你的眼睛真漂亮,和小弟弟的眼睛一样漂亮。悠悠的眼睛不好看,不如把你们的眼睛送给悠悠好吗?”说着挥舞着菜刀,朝着聂言的面门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条漆黑的锁链猛地抽在小女孩的身上,咚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 “沅沅!” “姐姐你没事吧!” 顾思沅神情恍惚了片刻,发现自己正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的聂言却不见了。她吓得脸色惨白,猛地站了起来大叫道: “言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在我怀里!别怕,没事了!”聂旭抱着熟睡的聂言道。 顾思沅一把抢过熟睡的聂言,摸了摸体温,是正常的温度。难道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在做梦? “我?我这是怎么了?对了,子弹!”说着开始四处寻找她的配枪。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跑进卧室,打开衣柜,那把黑色左轮,正静静地摆放在盒子里,盒子的一边放着十发赤霄弹。顾思沅跌坐在地上,捂着额头,眼神飘忽不定。 聂旭将孩子交给顾峰,跑到顾思沅的身边,一把抱起还在发愣的顾思沅,对着顾峰道: “快去医院!” “是!” 顾峰将聂言背在身上,接过车钥匙,跑了出去。走道上站着不少看热闹的邻居,都在猜测发什么了什么。顾思沅依靠在聂旭的怀里,侧目看向了五楼的标示牌,那刺耳的笑声吵得她痛疼欲裂。墙壁上还残留着小女孩撞击的痕迹,那不是梦! 难道说,之前她的魂魄离体了? “老公,你放我下来。”顾思沅道。 “沅沅,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聂旭担忧道。 “我没事。”顾思沅摇了摇头,接着道: “不要去医院,带着言言立刻回调查局。” “好,听你的。”聂旭道。 当他们回到调查局时,顾思沅抱着聂言,将前因后果告知了在场的所有人。 能够快速冷静下来,作出最明智的判断,真不愧是铁娘子——顾少尉。蒋占平听后,靠在椅背上,想了片刻道: “思沅,这段时间你带着聂言住局里。聂旭,你去派人调查那失踪的一家三口。至于其他人,去调查刘德春生平接触过的人,我要一份详细资料,明天下午之前,交过来。” “是!” 散了会,办公室只剩下了顾思沅和蒋占平。顾思沅虚弱的坐在沙发上,抚摸着聂言有些湿润的头发。 “喝点安神茶。”蒋占平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出来递给了她道。 “谢谢。”顾思沅喝了一口,身体也舒坦了许多。 “思沅,我认识一个朋友,堪舆卜卦十分了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请他为聂言算上一卦。”蒋占平犹豫了半天道。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顾思沅对于蒋占平,一直是无条件的信任,她相信蒋主任永远不可能害她。 “将聂言的八字写给我就可以了。”蒋占平道。 “八字?”顾思沅疑惑道。 “出身日期,还有时间,最好是头落地的那一刻。”蒋占平从办公桌上拿了纸笔,递在了她的面前道。 “嗯。”接过纸笔,写下了聂言的出生日期以及落地的时间。 蒋占平将纸条小心的收好,放进了口袋里道: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联系了潘主任过来照顾你。” “不用那么麻烦。” 蒋占平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走出了办公室,掏出手机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蒋占平冷冷的道: “正国,很多年没见了,你过得好吗?嗯……我很好,抽空今天见一面吧,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好,老地方见。” 办公室内,顾思沅抱着聂言不知不觉睡着了。她不知道,就这一张小小的纸条,将是一切悲剧的源头。 ................................................................................................................................................. 他在水下拼命的挣扎,一只鬼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脚踝,将他拖进了无尽的深渊。 他被男人抱在怀里,想要看清对方的面容,就在快要看清男人瞳孔的颜色时,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子池你终于醒了!”王羿激动的抓着子池的手,颤着声音道。 “水。”他虚弱道。 王羿连忙起身到了一杯茶,抵在了他的面前道: “水来了,慢点喝。” 子池被王羿小心的扶了起来,喝了一口茶水,嗓子舒服了一些。揉了揉太阳穴,记忆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这才想起自己的脚踝好像受伤了。连忙掀开被子,摸了摸自己的脚踝,大吃一惊。 伤口消失了! “咳,别提了。我抱你上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以为你这双脚保不住了。结果医官用清水清洗以后,上面干干净净什么伤口都没有,你说是不是很奇怪?”王羿道。 子池点了点头道: “小侯爷没事吧?” “冯坤那小子好得很,活蹦乱跳的死不了。”王羿笑着道。 听见冯坤没事,聂言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这件屋子并不是他的卧房,诧异道: “这里是?” 房门被缓缓推开,洛笙端着药碗走了进来道: “这里是咸阳宫的偏殿,池兄。” “?” 他怎么会在咸阳宫,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子池你听我说,大王估计还在气头上,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把我们放了。” 他们获救后,大王得知遇刺之事勃然大怒,下令一定要抓到刺客将他们五马分尸。就在他们准备回到各自的府邸时,赵高突然在大王的面前提醒道: “大王,不能将他们放回去,说不定刺杀大皇子的凶手,就在他们五人之中。” 就因为这句话,秦王政下令将他们暂时拘禁在咸阳宫的偏殿,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将他们放出去。 ※※※※※※※※※※※※※※※※※※※※ 对上了很多前面铺垫的细节,加油!完善剧情!对,你没有看错!徐海斌他爸和蒋占平曾经在一起过! 第一百零五章 〔 下咒 〕 在宫中住了两日,子池的身体恢复的也比不多了。过了亥时,子池侧着身子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期间下了一场大雨,子池迷迷糊糊的被雨声吵醒,睁开眼睛突然发现床边坐着一个宫女,困意全无,一把抓住面前突然出现的宫女,厉声道: “你是谁?” “子池哥哥,是我。”阳滋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小声道。 “你这丫头,不要命了!胡闹!”子池压低了声音道。 现在宫里局势紧张,人人自危,恨不得与他们撇清关系。没想到赢阳滋居然敢深夜闯入他的屋子,若是被人发现,那真是有理也说不清,甚至还有可能丢了性命。 “子池哥哥,我是来给你报信的!”阳滋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锦囊,放在子池的手上道。 打开锦囊,子池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玉佩,仔细看了看。 上面雕刻着符文,虽然看不懂上面写着什么,但是符文的笔划和他梦到缠在鬼手锁链上的符文笔划几乎一致。 “你从哪里弄来的?”子池道。 “这枚玉佩是我从大方士那里求来的,我询问过扶苏哥哥,他的在前往秋华山时,大方士让他随身携带。扶苏哥哥没有带,但是冯坤哥哥带了。我怀疑你们此次遇险,和这枚玉佩有关。”赢阳滋道。 “你是说大方士想要害我们?”子池低声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直接找到了徐方士,他告诉我,如果没有这枚玉佩,你们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赢阳滋道。 “你去找了徐方士?莽撞!”子池现在想想心中不由一惊,赢阳滋天不怕地不怕,和冯坤一个脾气。做事情都不考虑后果,冲动莽撞。 她这样一闹,估计早已打草惊蛇。一名女子能够轻松的躲过门口的禁卫军,来到他的屋子,这就说明有人故意将她放了进来。 “哥,你听我说,扶苏哥哥被软禁起来了!”赢阳滋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子池道。 “今早,扶苏哥哥向父王提议,说了一些修筑长城的事情。父王说他过于软弱,将他囚禁在寝宫中,说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再出来。”赢阳滋道。 公子扶苏,妇人之仁,大王一直不喜,反而更加偏爱果断略有心机的胡亥,这就导致朝中势力分为了两大阵营。一边是支持长子扶苏的势利,一边是是支持胡亥废太子的势利。 “阳滋,听子池哥哥一句,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我带你出去。”子池起身穿上鞋屐道。 “哥,那些人想要你和扶苏哥哥的命,你就不怕吗?”赢阳滋抓着子池的衣角,眼睛红红的道。 “阳滋你要记住,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听话,哥哥送你回去。”子池换好了衣服,站在门外道。 赢阳滋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她反而觉得子池哥哥变了,变得缩头缩尾,胆小怕事。 她撇撇嘴,十分不情愿的跟在子池的后面。就在他们走出偏殿时,七八个灯笼照射在他们身上。子池心道不好,将阳滋护在身后,看着面前穿着华服的男人,冷冷的道: “见礼了,胡亥公子。” 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拍了拍手,嘴角微微勾起道: “不敢当不敢当,公子池这要带着阳滋姐姐去哪啊?” “胡亥,你算计我!”赢阳滋脸色煞白,从子池的身后走了出来,恶狠狠的盯着她的弟弟道。 “弟弟哪敢算计姐姐,只是姐姐的名誉恐怕要受点影响。”胡亥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太监会意,一跑着来到了子池的面前恭敬道: “公子,请随杂家来。” “哼,弄那么大阵仗原来是要带走子池,我看你们谁敢!”大门被猛的推开,王弈和洛笙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冷冷的道。 “放肆,王弈你不要不知好歹,你爹手上的虎符已经被父皇收走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大放言辞,不过是一天被丢弃的丧家犬。”胡亥大声斥责道。 洛笙抽出了长剑对准胡亥,胡亥身边的护卫同时抽出佩剑对准了王弈等人。 “找死。”胡亥怒道。 “王弈,你退后,从阳滋公主进入偏殿时,我们就已经掉进了胡亥公子布的局。”子池面无表情道。 阳滋听后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泣不成声道: “子池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子池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阳滋的头上,用指尖轻轻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珠道: “哭就不漂亮了,等哥哥回来。” “嗯!”赢阳滋点了点头道。 “子池,不要去!”王弈阻止道。 子池摇了摇头,他今晚必须走。若他不走,阳滋的名誉就彻底毁了,背上乱伦的罪名,唯一的出路就是孤独终老。而王弈和洛笙都会在今晚落下把柄,日后怪罪下来,都是掉脑袋重罪。 “请吧,公子池。”太监道。 子池扫了一眼引路的太监,心中盘算着怎么摆脱这场闹剧。这名小太监是赵高手下的人,阳滋说的没错,这两个人果然勾结在一起了。 胡亥看着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子池,嘲讽道: “我这姐姐性子一向如此,听风就是雨,稍微煽动一下就屁颠屁颠跑过来报信。” “你既然知道她是你的姐姐,为何要把她卷进这场争斗中。”子池冷冷的道。 “公子池,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要将你带出偏殿吗?”胡亥停下脚步,看着子池道。 “你要带我去见一个人。”子池平视他的眼睛,淡淡的道。 “哈哈哈,真不愧是世家公子之首。我那软弱的哥哥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那么为他卖命。”胡亥道。 “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理由。”子池道。 胡亥笑笑没有说话,带着子池上了一辆马车。子池疑惑的看了一眼胡亥,大半夜的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带他出宫? 子池这才注意到胡亥身边的护卫并不是普通的禁卫军,而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死士。这些死士身上都带着一枚玉佩,上面清晰的雕刻了一个卢字。 ……………………………………………………………………………………………………………………… 马车兜兜转转,来到了一片小树林里。胡亥被死士搀扶着下了马车,转身为子池掀开帘子道: “到了。” 子池只穿了一件单衣,脸被冻得红红的,手脚冰凉。跳下马车,看着眼前陌生的小树林,对着胡亥道: “什么人这么神秘,敢让胡亥公子亲自出城接见。” 胡亥冷着一张脸,转身看向从小树林深处走出来的男人道: “你要的人,我已经带出来。” 男人一身白衣道袍,明眸齿白衣服谦谦君子的模样,腰间别了一根漆黑的木棍。 卢字?卢生! 子池瞬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那些追杀他的人正是——燕人卢生! “胡亥公子,你要贫道做的事情,贫道已经解决了。”卢生似笑非笑的看着胡亥道。 胡亥听后大喜,连忙作揖道: “有劳卢方士。” “天快要亮了,你且回去。”卢生道。 胡亥点了点头,上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了。 子池看着卢生,卢生也在看着子池。看着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子池,卢生将自己的白衣拖来下来,披在子池的身上。子池吓了一跳,诧异的看着男人道: “你这是何意?” “走吧,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若是冻坏了,那人估计会剥了我的皮。”卢生的胳膊搭在子池的肩膀上,凑到他的边悄悄道。 还有人!难道卢生也是被利用的棋子? “三人之内必有血光之灾,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子池侧身,甩开了卢生的靠近,冷冷道。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卢生也不生气,笑眯眯的道。 就在卢生准备带着子池前往龙王庙时,不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十几束火把,包围了他们。卢生眼神暗了暗,贴在子池的耳边道: “我还会回来找你的,别想从我身边逃开。” 说完化成了一团黑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子池!” “子池哥哥!” “池兄!” 子池浑身发抖,就在卢生消失的一瞬间,他的身上被强行下了咒法,寒意从脚底蔓延全身,拉开袖子,他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红点。 嬴阳滋在胡亥离开后,立刻找到了冯小侯爷,并以他的名义,带着王羿洛笙出城四处寻找子池的下落。也幸亏下过雨,草地泥泞,顺着马车的痕迹,一路找了过来。 王羿跳下马匹,跑到了子池的面前道: “子池你没事吧!那些人呢?” 子池失神的看着王羿,懵懵懂懂的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 “王羿,子池好像有点不对劲!”冯坤跳下马车道。 现在的子池,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如同一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他瞳孔的颜色变暗了许多,冯坤只是轻轻地一碰,子池就朝着一边倒去。王羿眼疾手快,一把横抱起失去意识的子池道: “进宫,去找徐方士!” “你们不能回去!胡亥诡计多端,你们去了也是送死!”嬴阳滋惊恐的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能救子池的人只有徐方士!”王羿道。 “王羿你带着子池先去侯府,我和阳滋妹妹进宫去找徐方士。”冯坤一脸严肃道。 五人被囚禁在偏殿,唯独冯坤被侯爷带了出来。秦王政对侯爷的忌惮,这就促使了没人敢进侯府要人。 “冯坤,这次真的谢谢你了。”王羿道。 “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别整那些没用的。快带子池回去,天快亮了!”冯坤摆摆手道。 ※※※※※※※※※※※※※※※※※※※※ 连续加班一周,保证更新。时间稍微变动一下,有时间就写,写完直接发上来。 第一百零六章 〔 楚国 〕 恍惚间繁星点点,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时不时地响起,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像一个木偶一样仍人摆布。 抱着他的人是王弈? “子池,不要睡。” “子池.....” 他站在海岸上,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吹散了他系在头发上的发带,发带没飘多久就被一只手抓住了。 握着发带,男人满脸忧愁的看着他道: “言之,云海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听话,和我回天界。” 他没有回头,而是义无反顾的朝着大海的深处走去。 “言之!”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俊朗的面孔中多了一丝愤怒。 “玄洲帝君,云海需要吾,就如同天界需要汝一样。除了吾以外,又有谁能压制住这葬在云海下面的凶兽。”他平淡的看着玄洲道。 玄洲哀求的看着云亦,抓着他的手缓缓的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玄洲对云亦仙君的感情,众仙皆知,唯独云亦仙君性子淡薄,只当他是毕生的知己。大战期间,云亦仙君独自镇压云海。玄洲帝君得知此事后,便不管不顾的前往云海寻他。 “回去吧。”他淡淡的道,目光坚定。 玄洲松开了手,一阵阵惊雷划过天空,大雨骤降卷起惊涛骇浪。他嘴里念动咒法,金光包裹了他的全身,玄洲紧紧的抓着发带,喃喃道: “言之,我不想做你的知己,我想做你的.....” 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清了,一条金龙腾空而起,猛地扎向了大海,泛起百丈高的浪花。 海水冰冷刺骨,浓烈的血腥味刺鼻难闻。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根漆黑的木棍突然出现在他的周围。隐约看去,海底的阴门已经开了一个缝隙,一团黑影站在门缝的后面,似笑非笑的看着正在向他冲过来的金龙。 “嬴子池!”一声棒喝传入他的耳边,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就看见徐福满脸是汗的看着自己。 大方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哪? “子池你醒了,吓死我了,幸亏徐方士及时赶到救了你。”冯坤扇着扇子站在一边道。 “冯坤?”他的意识还很混沌,根本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侯爷,公子池的魂魄已经被叫回来了,至于他胳膊上的红点,我还要回去研究一下。”徐福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有劳大方士了。”冯坤立刻起身作揖道。 徐福拱手行礼道: “我和公子池有缘,救他是我分内之事,小侯爷不必这么客气。” “王羿呢?”子池坐起身子,捂着胸口道。 他隐约记得那个将他抱起的人就是王羿,脑中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羿兄进宫了,子池你别担心,大王只是有事情召见他。昨晚之事,大王并不知道实情。胡亥心中有鬼,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确实想要你和扶苏公子的性命。”冯坤道。 “我和他并无瓜葛,除了政见立场不同,也不至于要我性命。”子池道。 “谁知道呢,就在刚刚,大王解除了你们身上的禁令。这一点我始终都没有弄明白,究竟是赵阉人作梗,还是胡亥公子又想使用什么诡计,总之一切小心。”冯坤冷冷的道。 “阳滋公主呢?”子池揉了揉眉心道。 “还能怎么样,被下了禁足令,十几名禁卫军看着,跑不出来。那丫头不给她一点教训,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冯坤道。 子池点了点头,回想着在他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撸起袖子,摸了摸附着在胳膊上的红点,眼神暗了暗。 在他没被叫醒之前,他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里的画面在他醒来的一瞬间就变得模糊不堪,唯独记住了那根漆黑的木棍。 那根木棍和卢生腰间别着的木棍几乎完全一致。 ............................................................................................................................................................ 大殿内,王羿跪在地上低头看着地面,而他的面前站着一位身穿黑袍龙纹的男人。 “王家小儿,你倒是胆子大。”秦王政冷冷的道。 王羿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肯。父亲手中的虎符已被大王收走,他们王家现在就是任人宰割的牲畜,谁都可以给他们按一个叛党的罪名。 “有骨气,起来吧。”嬴政道。 “是。”王羿起身行礼道。 “楚国三番两次的前来试探寡人的耐心,寡人厌了,因此宣你前来商讨该如何处置。”嬴政坐会主座上,撑着下巴看着王羿道。 王羿心中一惊,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嬴政道: “草民何德何能,商谈此等大事,大王为何不叫爹爹过来?” “王将军老了,心思不如你们年轻人活络。王羿,寡人给你六十万人,你需要多长时间将楚王的人头带到寡人的面前。”嬴政道。 “一月之内。”王羿的心怦怦直跳,单膝跪地恭敬道。 “好!寡人限你一月之内攻破寿春!”嬴政道。 “是!”王羿道。 “赵高去把新的虎符拿过来。”嬴政道。 赵高会意,连忙一路小跑从宫女手中接过木匣子,双手高举,恭敬道: “大王,这是为王将军重新定制的虎符。” 嬴政拿起虎符的后半身,走到了王羿的面前道: “拿着,可别让寡人失望了。” 接过虎符,王羿双手激动的微微颤抖,抬头望着站在面前的秦王政道: “不辱使命!” “退下吧。”嬴政道。 王羿匍匐拜谢,起身告退。在他走后,赵高低声道: “王上,好不容易收回了王家的兵权,为何又要赐六十万大军给王家的小儿子,并把东郡虎符赐给了他?” “六十万大军,自然是从他们王家人里出。”嬴政冷冷的笑着,转身离去。 赵高抬头看着大王的背影,瞬间明白了大王的用意。一石二鸟,好毒的计谋。 王家军满打满算最多也就二十万余人,在加上一些老弱病残,正真能上战场的最多也就十五万人左右。 楚国哪是那么容易攻下来的,大王这是想让王家人全死在战场上。若没有死绝,王家的势力也会消磨的差不多了,结局怎么样,可想而知。 原本他还担心大王会因为公子的莽撞,怪罪公子。没想到居然连提都没提,看来尉氏家族也成了大王心中的一根刺。被母系家族牵连,公子池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赵公公。”一名小太监弯着身子,低着头走到了赵高的面前道。 “何事?”赵高道。 “丞相求见。”小太监道。 “知道了。”赵高冷冷的道。 ............................................................................................................................................................ 王羿走向宫外,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洛笙,欣喜的跑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洛笙,我回来了。” “嗯,没事就好。”洛笙笑着道。 他站在城门外,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他们进入侯府后,冯坤带着公子上了马车前往观星台寻找大方士。 还没等他们喘息的功夫,就有十几名禁卫军来侯府要人。一开始以为他们要的人是子池,没想到禁卫军的头领点名要王羿立刻进宫。 能够知道他们在侯府,那就说明大王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因此,王羿进宫必定凶多吉少!他跟随者禁卫军来到了咸阳宫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羿被带了进去。 站在太阳下暴晒,他一动不动,等待着王羿从里面活着走出来。 “我跟你说,大王赏赐了我半块虎符,过一段时间我就要上战场了,洛笙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发过的誓吗?”王羿道。 “记得。”洛笙淡淡的道。 “嘿嘿,走!我们去侯府,不知道子池现在醒了吗?”王羿道。 洛笙看着王羿的侧脸,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他记当然记得那句誓言,但是他不想让王羿战死沙场........他想让王羿每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活着。 鲜血不适合他,若真要上了战场,哪怕是丢了自己的性命,他也要保王羿平安归来。 等到了侯府时,已是午时。王羿推开房门就闻到了一股饭香扑面而来,这是糙米的味道!糙米加一点猪油放在竹筒里蒸熟,可香了。王羿就好这一口,连忙道: “冯坤,你可真够意思,这是特以为我准备的吗?” “哟,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正想着法子怎么去宫中救你。”冯坤看到王羿,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放下了,换了一副面孔,开玩笑道。 “王羿,大王难为你了吗?”子池换了一套干净的锦袍走了出来道。 见子池没事,王羿松了一口气,走到子池的面前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宫中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子池。 子池听后不由得为王羿捏一把冷汗,他隐约猜到了大王的意思,于是让王羿将那半块虎符拿出来。 接过虎符,看着上面雕刻的篆体字,子池震惊的看着王弈,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是半块东郡虎符! ※※※※※※※※※※※※※※※※※※※※ 第三十章 出现的东郡虎符!少年郎的转变!大家记得蹲9.1号的番外!注意看作者有话说! 第一百零七章 〔 转变 〕 甲兵之符,右在皇帝,左在东君,王羿手中拿的就是虎符的后半块。看王羿满脸欢喜的模样,应该还不知道东郡虎符的含义。多年前,他听父亲说过一个典故: 王老将军攻打赵国的时候,信陵君窃取虎符救了赵国,而他偷窃的虎符正是——东郡虎符。在长平之战中,秦国大破赵军,坑杀赵降卒40万人。 赵国首都被秦兵团团包围,诸侯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去拯救赵国。魏国是赵国的近邻,又是姻亲之国,所以赵国只得向魏国求援。魏王深知救了邻国,自己的国家也会很快走向灭亡,因此信陵君不得不偷窃魏国的虎符,调兵援助赵国。 后续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赵国被灭,魏王听信谗言,信陵君最后被魏王赐予鸩酒毒死。魏国没撑多久,同样也走向了灭亡,而东郡虎符的下落无人知晓。 王家军攻陷了赵国,大王又用这亡国的虎符赐给了王羿,越往深处想,子池越是觉得心惊胆战。 “子池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觉得不适?”王羿见子池握着那半块虎符,脸色渐渐变得煞白,担心道。 子池回过神,握紧手中的虎符,看着那个一脸担忧的王羿。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半块虎符对于王家来说,就是一道催命符!大王这是要对王家斩草除根! “王羿,大王派你攻打楚国你有集成把握?”子池哽咽道。 “七成,这板块虎符有调遣六十万余人的权利。”王羿道。 “王将军可曾知道此事?”子池道。 “我还没来及回去告诉爹爹,这不赶着来看你吗?”王羿笑着道。 他笑的是那么纯真,不夹杂一点杂质,浑然不知即将大祸临头。一旁的洛笙察觉到子池的异样,直接问了出来道: “这块虎符有什么问题吗?” “洛笙,你在王老将军身边,有没有听说过信陵君窃符救赵的典故。”子池道。 王羿和洛笙眼神迷茫,一看就什么也不知道。看来王老将军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并不想节外生枝。深呼了一口气,子池将他爹告诉他的那些陈年旧事,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们。 子池严肃的看着王羿,这些话本不应该从他的口中说出。王羿回府,王老将军必然会认出这枚虎符。那时自然而然的全盘托出,告诉王羿实情,让他认清现在的局势。 王家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攻下楚国班师回朝上交兵权求一条生路,要么起兵造反彻底废了秦王,让扶苏公子上位以免后顾之忧。无论选择那一条道路,都是九死一生。王家为秦国打下了江山,却因为手握兵权惹来杀身之祸。 大王这一招借刀杀人,用的好毒! 王羿听后先是震惊,紧接着是愤怒,最后逐渐地冷静下来,拿回虎符面无表情的道: “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等我回来。” 说完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王羿突然走到子池的面前,一把将他抱入怀中。王羿双臂紧紧的抱着子池,如同困兽一般浑身抖个不停。洛笙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独冯小侯爷,惊讶的合不拢嘴。 子池被他抱的快要喘不过气,但他没有挣扎而是拍了拍王羿的背部,贴在王羿的胸前喃喃道: “我会在城外,等你凯旋归来。” 王羿的身子僵了一下,双手缓缓抬起,想要触碰子池的脸庞。停顿了片刻,终究还是放了下来。他轻轻的推开了子池,眼神异常的坚定,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相处了那么多年,一个眼神,一个举止就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王羿对子池点了点头,带着洛笙离开了侯府。 冯坤手里还拿着竹筒饭,不知道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王羿走后对着子池道: “你要不住上几日再回去?” “不了,这么多天没有回去,我娘要担心了。”子池苦笑着道。 “嗯,做了这么多糙米饭,不吃可惜了。吃完再走,我派人送你回去。”冯坤道。 “好。”子池苦笑道。 ......................................................................................................................................... 宫内,赵高跟随着引路的小太监来到了一处竹林,竹林的岔口站着一名身穿深色锦袍的男人。小太监见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连忙低着头往回走去,不远处只听一声惨叫,就再没了动静。 “拜见,丞相。”赵高拱手行礼道。 “赵高,你好大的胆子!敢动我儿!”李斯怒道。 “丞相这说的是哪的话,秋华山围猎是小公子执意要去,您当时为何不阻止他前往,反而让他跟在大公子的身后保护他。”赵高反问道。 “李由是扶苏公子的伴读,他若不去必会产生怀疑。”李斯道。 “李家的立场既然站在了胡亥公子的身后,就要忠于公子。杂家见不得小动作,丞相不想成为第二个王家,还是好自为之。”赵高冷冷的道。 “大王真的有意立胡亥公子为太子?”李斯道。 “扶苏公子太过仁慈,大王担心江山毁于他手,便有意废了他立胡亥公子为太子......”赵高说的模棱两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了李斯。 李斯今日见赵高其实藏有私心,阉人的话只能听一半,他总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两人聊了一会儿,各有各的心思,最后不欢而散。李斯走后赵高并没有离去,站在岔口的中心,看着面前突然凭空出现的黑雾。 黑雾中走出了一名身穿黑色锦袍的男人,男人的脸上戴青铜双面饕餮面具,齐肩的长发被一根红绳随意的系着。 赵高见到男人的出现,连忙跪了下来磕头道: “拜见仙人!”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羡门冷冷的道。 “禀仙人,卢生的手中没有青琰,您在小的身上施的法术没有半点反应。”赵高道。 “没有反应吗?”羡门手指捏诀,赵高的眉心处一团黑气钻了出来。 赵高疼得牙齿直打颤,为了活命只好隐忍不叫出声。黑气盘旋在羡门的手中,用力一握,黑雾散去。青琰不在卢生的手上,那会在哪?他这是活的时间太久了,居然被一个学习妖法的方士耍得团团转。 二十年前他无意间救下的凡人,凡人名叫卢生,是个修炼妖术的方士,并且费尽心思的想要留在自己身边学习仙术。他没有收卢生为徒,更没有传授他仙门道法,卢生却一直对外宣传自己是他的师傅。对于这种心术不正的凡人,羡门嗤之以鼻根本不愿和他待在一起。 奇怪的是,无论他走到哪里,卢生都会跟过来,像浆糊一样怎么也甩不掉。后来被缠的习惯了,也就默认了他跟在自己的身边。 自从有了青琰,他发作的次数渐渐稳定下来,一般在立春时分,也没了之前那种灼骨之痛。 又是一次立春,他独自回到菘塔山上居然遇到了高誓。高誓变了,变得更加冷漠不近人情。他知道高誓一直都没有放弃为云亦上仙重塑仙骨,但是没想到五百年过去了,他那师弟就像着魔一样,不知猎杀了多少阴魂,毁坏了多少扇阴门。 可以这么说,高誓的心魔就是云亦上仙,而入魔只在一念之间。 他问高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高誓指了指地上的碎石,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和他的目的一样,都想知道云亦上仙究竟在石碑上看到了什么。可惜那块石碑被他打碎,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石碑复原。 他蹲下了身子,刚想捡起地上的碎石,耳畔突然传来了木棍击打的声音。紧接着他体内压制的阴气源源不断的爆发出来,他疼得满地打滚,除了第一次以外,从来都没有那么痛过! 脑子昏昏沉沉的,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过来,开始在他的身上肆意翻找。他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掐向了那人的脖子,开始不能的吸食他的魂魄。 等他意识清醒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想到那人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他心道不好,连忙打开百宝囊,这才发现青琰不见了!不仅青琰不见了,就连一直缠在他身边的卢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卢生接近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青琰! 他找了卢生将近找了一年,终于在秦国打听到了他的消息,而告诉他消息的人,就是面前的大太监——赵高。 赵高不知从哪得知了自己的下场,想要逆天改命。神仙都改不了命运,一个凡人居然如此执着。他很好奇,一个凡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将来,于是开始接近他,在他的身上下了咒法,让他为自己卖命。 赵高的办事效率很快,没多久就查到了卢生的下落。 “仙人,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赵高低声下气道。 “说。”羡门道。 “卢生有意接近大王,并且串通了胡亥公子,带走了公子池。”赵高道。 “公子池?”羡门道。 “是的,卢生将公子池带走,又将他放了回来。大王知道此事,不仅没有怪罪胡亥公子,反而将扶苏公子囚禁了起来。”赵高道。 ※※※※※※※※※※※※※※※※※※※※ 剧情会不会觉得有点枯燥?本来想过一段时间再写番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放到这周日写!大家记得蹲啊!完整版老规矩! 第一百零八章 〔 番外:发情期 〕 高誓最近很郁闷,他发现聂言一直在躲着他。他从来都没想过婚姻危机之类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联想到之前看过的各种八点档狗血剧,不由得让他提心吊胆。 从古至今,聂言的倾慕者都能从东口排到西口,再从西口绕个几圈回到东口。 ‘不不不,会不会是因为聂言恢复了神识,性子继承了云亦仙君的淡薄?’高誓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地仙高誓,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好不容易和心心念念的爱人修成正果,此时此刻站在客厅,一脸纠结的看着冰箱上贴的便签纸。便签纸上写着: ‘我去局里了,饭菜都放在冰箱里,吃前记得微波炉转一下。——聂言’ 现在是6点10分,聂言就独自一人开车去了调查局,而且没有带上自己。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聂言刚完成了通贤市的阴魂杀人案件,蒋占平给他放了3天的假期,今天是假期第二天,根本不需要去上班。 聂言这几天早出晚归,以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拒绝床事,甚至碰都不让他碰一下,半夜偷偷跑到客厅睡。 他做错了什么事情,导致聂言现在对他冷暴力? 地仙高誓,砍的了阴魂,血洗过仙界的男人。现如今,外表看上去冷若冰霜,内心其实慌得一批。 该不会是,婚姻厌倦期! 想到这里,高誓面无表情,换了一套衣服,饭也没吃直奔调查局。 与此同时,聂言正一个人坐在食堂里,撑着下巴看着碗里的豆浆发呆。自从他恢复神识后,一开始也没觉得有太大的改变。他一向主张随遇而安,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 可是最近他莫名的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出问题了! 他与高誓结为伴侣,无论是灵魂上还是身体上,高誓对于他来说都是致命的吸引。但是,这段时间,他的情绪波动很大,高誓稍微碰他一下,他都忍不住想要.....甚至想要更多....... 更可怕的是,他和高誓共睡一张床,半夜看着这张俊朗的面孔,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发热,想要缠上高誓,解开他的衣服。 “哟,聂言,这么早就来上班了。”唐笑和周楠一直住在调查局里,早上被周楠拉起来跑了五公里越野,冲了把澡来到食堂,就看到聂言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早,唐笑、周楠。”聂言打招呼道。 周楠道了一声早,拿着饭卡去打饭。唐笑浑身酸疼,坐在聂言的对面,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道: “每天被拉起来跑步,再这样下去命不久矣!” “跑步对身体好,周楠也是想让你早点康复。”聂言道。 那场战斗结束后,唐笑受了重伤,躺在重症监护室,病危通知书不知道下了多少次,都被周楠当着面撕了。庆幸的是唐笑醒了,只是身子大不如从前。他也是后来才从高誓的口中得知,周楠居然愿意把自己的寿命分给唐笑,与他签订了同生共死的契约。 “我好歹大病初愈,经不起他这么折腾。你不知道,周楠太坏了,给我制定了一张计划表,每天严格按照上面制定的项目一条一条的完成。”唐笑道。 “不完成,你身体哪能恢复的这么快。”周楠端着餐盘坐到了唐笑的身边,淡淡的道。 看着餐盘里的早饭,唐笑耷拉着眼,看着周楠道: “你这是喂兔子吗,我想吃锅贴,小笼包,胡辣汤。” “医生说,油腻的少吃。”周楠道。 唐笑本来说不想吃了,却被周楠的一个眼神看的打了个冷颤,乖乖的端起白粥,配着榨菜,三口两口的吃完了。 聂言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端起餐盘道: “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看着聂言离开的背影,唐笑眨了眨眼前,刚才就觉得很奇怪,一直想不起来哪里奇怪。直到看到聂言的背影,这才想起高主任今早居然不在聂言的身边! 用徐海斌的原话,高主任就像是黏在聂言身上的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基本上聂言去哪,高主任就去哪。好像最近都没怎么看到高主任和聂言走在一起,难道说这对小两口闹矛盾了? 神仙吵架?有意思!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拽了拽周楠的衣角凑到他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周楠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看着一阵坏笑的唐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 走出食堂,下了楼梯来到了一楼,聂言还在考虑去哪打发时间,就看到顾峰拎着个公文包从调查局的正门走了进来。 “早,舅舅。”聂言走到了顾峰的面前,笑着道。 “早,吃过早饭了吗?”顾峰冷着一张脸,在看到聂言的一瞬间,缓和了不少。 “吃过了,舅舅出差刚回来?”聂言道。 顾峰和聂言也是最近才相认,聂言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亲舅舅,激动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还没来得及介绍给高誓,顾峰就被蒋占平带着去了梵蒂冈。 “嗯,给。”顾峰揉了揉聂言的头发,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了聂言的面前。 接过盒子,聂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顾峰。他现在唯一的亲人只剩下舅舅了,对于父母的记忆,少之又少。顾峰没有结婚,连个对象都没有,聂言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找,顾峰苦笑什么也没说。 顾峰一直把聂言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恨不得把二十年流失的亲情全部补回来。 “谢谢。”聂言笑着道。 “打开看看。”顾峰道。 聂言拆开包装,赫然发现里面放着一块手表。这是一款星空世界腕表,由三枚经过金属电镀处理的蓝宝石水晶圆碟组成,而椭圆形框则勾勒出日内瓦的星空景象。表带为方形鳞纹鳄鱼皮,手工缝制,亮海军蓝色。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而且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舅舅你不必破费!”聂言认出了这是一块名表,Patek Philippe。 “收下吧,很配你。”顾峰说着解开表带,亲自戴在了聂言的手腕上。 他和蒋占平一起前往梵蒂冈,处理奥斯维拉后续遗留下来的问题。问题解决后,他没事在小镇上闲逛,一眼就相中了这款手表。聂言很适合蓝色,衬得皮肤很白,所以他就将这块手表买下来,带回来送给他。 聂言是姐姐唯一留下来的骨肉,他身为舅舅不对他好,谁对他好。脑中突然出现一抹白衣,紧接着高誓那张扑克脸一闪而过。他就想不明白了,聂言到底看上高誓哪一点。 “舅舅!”聂言一把扑到了顾峰的怀里,像一个孩子一样撒娇。 顾峰淡淡的笑着道: “今天没任务的话,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坐一会。” “那就麻烦舅舅了。”聂言开心道。 “永远都不会觉得麻烦”顾峰的手待在聂言的肩膀上上,两人有说有笑,带不知他们的上方多了一把长剑,长剑上站着一个白衣黑发的男人,眼神异常冰冷,浑身充满了杀气,死死的盯着顾峰那只搭在聂言肩膀上的手。 办公室内,顾峰为聂言倒了一杯茶,翻遍了所有的抽屉,就只找到了一包花生。这包花生还是一室开年会的时候,顺手带出来的,早就回潮过期了。 “不用麻烦,我喝茶就可以了。舅舅你能不能和我说说,爸妈以前的事情。”聂言,摆摆手道。 “以前的事情?”顾峰疑惑道。 “是啊。”聂言道。 “姐夫和姐姐性格诧异很大,我们一开始都看不好他们能谈成。不过我还挺佩服聂旭的,姐姐的性格难以捉摸,他不仅明白姐姐想要什么,还为姐姐做了很多事。在铁石心肠的人,估计会被聂旭的温柔给磨平。”顾峰道。 顾峰说了很多聂言不知道的事情,从聂旭和顾思沅的相识到他们结婚生子,都一一告诉了聂言。聂言听的心里暖暖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聂言,过去的事情不要自责。你那时候才五岁,那场车祸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顾峰走到了聂言的身边,将纸巾递给他道。 他知道聂言的这个心结一直解不开,他自己何尝又不是呢。 聂言忍住没有哭出来,不好意思的笑着道: “谢谢你讲这些事情告诉我,快10点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要我送你吗?”顾峰道。 “不用,我开车来的。”聂言摆摆手道。 出了顾峰的办公室,聂言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舅舅说他的眼睛和妈妈很像,但是在他看来,和妈妈最像的是舅舅。同胞姐弟,他站在顾峰的身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父子。 叹了一口气,想要回家又不敢回家,这要躲下去也不是办法,看来要和高誓摊牌说明白才行,以免发生误会。 去了停车场,聂言从口袋里摸出了车钥匙,还没来得及按下解锁按钮,猛地察觉到背后站着一个人!刚想回头,只觉得两眼一黑,浑身无力,重心不稳朝前倒去。 高誓一把横抱起聂言,冷着一张脸,跳在了姣寒上。 还是锁起来比较好,这样聂言才会乖乖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 聂言醒来时发现周围一片漆黑,他想伸手拆开覆盖在眼睛上的黑布,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锁链捆在了一起。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也被锁链固定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什么情况! 一只冰冷的大手滑进了他的衣服里,他不能的向后躲去。淡淡的檀香穿了过来,这味道他太熟悉了,眉头紧蹙质问道: “高誓,是你吗?” 高誓嗯了一声,手却没有停下来,将聂言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 聂言浑身都在抖,扭动着身子躲避着高誓的手指。高誓眸子越来越沉,强行的压在他的身上,凑到他的耳边,舔了舔他的耳蜗道: “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没有躲着你!我只是!”聂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身体被高誓撩拨的越来越热,脚背勾起,像是在隐忍什么。 难受的哼哼两声,高誓以为他在和自己赌气,双手更加没轻没重,解开了系在聂言眼睛上的黑布,冷冷的道: “你和顾峰是什么关系?” 聂言穿着粗气,眼眶里全是泪水,身子渐渐翻红,根本听不清高誓在说些什么。本能的在床上挣扎着,汗水几乎湿润了床单。 “热,高誓,我好热!”聂言哭着道。 “言儿你在对我撒娇吗?”高誓舔了舔他的泪珠道。 “热!我快受不了!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好难受!”聂言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混沌,直到高誓感受到了聂言灵力的异样,才察觉到了聂言的不对劲。 解开锁链,抓起他的手腕,发现聂言的脉搏跳得非常快,连忙从百宝囊中拿出两粒静心丸塞到了聂言的口中。本应为聂言会冷静下来,不了挣扎的更加厉害,哭着喊着说难受。 这种情况高誓还是第一次遇到,看来只能找羡门问问该怎么解决。用神识和羡门建立连接,居然查不到对方的方位。高誓不死心,又拿出手机尝试着拨了过去,没想到电话响了一次就被接通了。 “高誓,真稀奇你会和我打电话。”羡门惊讶道。 “师兄,你身为上仙应该对一些事情比较了解。”高誓结结巴巴的道。 “呵,几千年没听过你叫师兄,说吧什么事。”羡门道。 “聂言......说他很热,浑身难受....我给他吃了静心丸,可是没有用,反而越来越厉害。”高誓道。 “我说师弟啊,你忘了云亦仙君的本体是什么了吗?”羡门笑着道。 “龙。”高誓道。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高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龙是有发情期的。”羡门惊讶道。 高誓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听电话那头又道: “云亦仙君手上带着一串珠子,你把珠子放到他的身体里,让灵力吸收就没事了....喂,师弟?” 高誓挂了电话,看着床上蜷缩着身子的聂言,一股莫名的情绪涌现出来。 “言儿,能听到我说话吗?”高誓的手轻抚他的脸颊上,吻了吻他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道。 “能,高誓你别绑着我,我难受!”聂言道。 “乖,忍耐一下,知道自己的发情期要持续多久吗?”高誓在他的脖子上落下一吻,然后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疼,别咬,不知道。”聂言吃痛的叫了出来。 高誓没有停手的意思,惩罚性的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痕迹。以往高誓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都是又咬又捏,疼的他挣扎着想要逃离。现在身体却恰恰相反,舒服的他心痒难耐。 “嗯~凉凉的好舒服,还要。”聂言不再反抗,迎合着高誓,想要得到更多。 “言儿,那块手表是顾峰送你的吗?”高誓一边说着,手捏着聂言的乳珠,用牙齿狠狠的咬下去。 “啊!是!疼.....别舔.....”聂言脑子昏昏沉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高誓听后站了起来,拿掉了戴在聂言手腕的珠串,冷冷的道: “坏孩子,是要接受惩罚的。” 将聂言翻了一个身,聂言身子软的厉害,根本无法跪在床上,整个身子倒了下去,脸埋在震惊,侧目惊恐的看着高誓道: “你要干什么,别绑着我,你再这样下去,我就生气了。” 解开脚链,将他的手腕和脚腕拷在一起,摆出了一个M形。缓解发情期,需要将珠串的力量融合在聂言的身体里。他现在有一个更好的方法,聂言会喜欢的。 用力一拉,鲜红的珠串散落在床上。高誓从床柜里拿出润滑液,挤了一下倒在手上。 “言儿乖,我会让你舒服的。什么时候发情期结束了,我在放你出去。”说完一根手指毫不怜惜的插了进去。 里面又软又湿,和以往干涩紧致完全不同。聂言昂起头,小穴紧紧的吸着高誓的手指,扭动着身子,想要得到更多。 “痒,高誓,难受。” 高誓笑了笑,第二根手指伸了进去,紧接着是第三个。 “言儿,你出水了。”高誓道。 聂言红着脸,哼哼着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愉悦的呻吟。高誓捡起一颗珠子,在聂言诧异的目光下塞了进去。 “你塞了什么东西,拿出去!我不要!”未知的恐惧袭来,聂言挣扎着身子,想要挣脱锁链上的束缚。 高誓没有理他,又塞进了第二个,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小穴被撑得满满的,聂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了出来。求饶道: “高誓,拿出来,我错了,饶了我.....” “错了什么?”高誓拿着第五个珠子抵在聂言的穴口道。 “别塞进来,放不下了,求你了!太撑了!我不该躲着你!”聂言扭着腰,惊恐的看着高誓道。 “为什么要躲我?”高誓道。 “我...我最近身子很奇怪....你一碰我....我忍不住...想要...”聂言越说脸越红。 “想要什么?”高誓拖着聂言的臀部,一直手抓在他的肉棒上,上下套弄。 聂言被折磨的快要奔溃了,身体里的珠子顶的他肚子疼,哭着道: “想要....想要你插进来!” 高誓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声音嘶哑道: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些床事本来就很羞耻....我...”聂言说不下去了,但是高誓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顾峰是我的亲舅舅,我想带你去见他.....你好过分,就会欺负我....还把我绑起来....”越说聂言哭的越厉害。 高誓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将他涌在怀里道: “言儿,我陪你渡过发情好不好。” “好,你想把那个拿出来,太难受了。”聂言红着脸道。 “哪个?”高誓道。 “珠子....”聂言声音越来越小,闭着眼睛不敢看高誓的眼睛。 “乖,我弄不出来,你要自己排出来才可以。”高誓坏心眼的道。 聂言却被吓到了,哭着道: “你怎么那么坏,这日子没发过来,你就会欺负我!” 说着想要伸手将里面的珠子拿出来,摸了摸肚子,他感受不到珠子的存在,脸色煞白道: “珠子怎么没了?” 高誓知道珠子被聂言的灵力吸收,聂言的意识也清醒了不少。于是脱下裤子,把润滑剂浇上硬挺粗大的性器上,炙热的龟头抵住不安地微张着的小穴上,笑着道: “言儿,我帮你弄出来好不好。” “什么?疼!不要插进来!里面有珠子!不要!不要!求求你!”聂言挣扎的厉害,哭着喊着阻止高誓的进入。 掐住聂言的细瘦的腰,将肉棒推进了他的小穴。整根没入,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啊……啊……不……”速度越来越快,干的越来越用力,撞得他肚子疼的难受。 聂言害怕极了,他觉得珠子肯定是进到了他的身体里,再这样下去他会被玩坏的,双手抵在高誓的肩头,求饶道: “拔出去,我害怕,不要这样!珠子在肚子里!” 高誓稳住了他的嘴巴,堵住了他所有的抗议,越插越深。聂言瞪大了眼睛,身体舒服的发出了细细的呻吟。 “呜呜,好舒服.....再深一点,嗯....好舒服....” “啊啊啊.....太快了....求你慢一点....” “高.....誓,饶了我,我不行了....饶了我...” “言儿,我还没射呢,乖,好好受着,等发情期结束。” 聂言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挺过来的,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姿势,被操的昏死过去,又被操醒了过来。肚子里满满的都是精液,肌肤上没有一块好肉。 到最后,他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无声的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侵犯。脑中最后的意识,还停留在,发情期的人是高誓,还是自己.... 第一百零九章 〔 录图书 〕 今日的咸阳城,乌云遮日,闷热难耐。朝内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党派在暗地里斗得不可开交,明面上却以礼待人,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以李斯为首,支持胡亥的站在了左边。而站在右边的则是支持扶苏公子的王、蒙二位将军以及朝中一些儒生大臣。李斯冷眼看着站在前方的王羿,又看向了大病初愈站在蒙恬身边的公子池,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念。”秦王的声音传来,赵高将诏书举过头顶,低着头,弯着腰,一路小跑下了台阶来到了王羿的面前。 王羿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跪在地上,眼神略显狠厉。 “秦王政二十三年,王羿赤胆忠心,骁勇善战封为威武大将军,平乱楚国余党。特赐东郡虎符,颁粮草三十万。” “谢主隆恩。”王羿双手高举,接过诏书,恭敬道。 “近日,寡人结交了一位方士,今日正好引荐给诸位,宣卢方士进来。”嬴政跪坐在珠帘后面,冷冷的道。 嬴政没有让王羿起来,而是宣了一位不知名的术士。王老将军眸子深沉,想要冲向前去,却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衣角,侧目望去,只见公子池对他摇了摇头,轻声道: “忍。” 小不忍,则大乱,大王这是在众人的面前打压王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羿身上,有嘲讽,有同情,更多的还是看戏。直到殿外缓缓走进一名白衣方士,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好奇的打量起卢生。 “贫道,卢生,拜见秦王。”卢生没有跪下,拱手微微俯 下 身 子行礼道。 他这一举动与跪在地上的王羿形成了鲜明对比,众位大臣议论纷纷,唯有蒙恬站了出来呵斥道: “乡野术士,为何不跪。” “贫道修炼道法数十年,只跪天地。若是跪了大王,那岂不是要让大王折寿?”卢生笑着道。 “你!”蒙恬气急败坏的道。 “蒙将军,卢生乃寡人的上宾,寡人免了他的跪拜,不可无礼。”说完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王羿,笑着又道: “呵,王家小二你这是要跪到什么时候,还不起来,难道还要寡人亲自上前请你起来吗?” 王羿的腿早已跪麻,咬牙道了一声是后,双手撑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卢生,迈着沉重的步伐,退到了子池的身边。 卢生豪不怯场,直视嬴政道:“陛下想要知道的事情,贫道已经查清了。” 嬴政听后,激动的从珠帘后面走了出来道: “速速道来!” “启禀陛下,贫道云游四海,途径山川河流,寻遍天下名士,终于找到了这本《录图书》。这是一本谶书,可预测将来要发生事情。陛下既可以从这本书里寻得仙人求那长生不老之术,又能知晓今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卢生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本谶书,将它交给了赵高道。 赵高惶恐,跪在地上装模作样的道: “此乃神书,奴才可碰不得!” 嬴政满脑子都是修仙之术,哪顾得上别的,下了台阶,一把夺过了卢生手上的谶书,翻开一看,脸色越来越差。 书上密密麻麻写着大段的文字,很多早已模糊不堪,根本看不起写的是什么。当他看到最后一页时,拿着书本的手青筋暴起,转而看向卢生道: “这是何意!” 最后一页短短的写了五个字,却让秦王脸色越来越难看。 卢生毫不避讳,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大声念道: “亡秦者胡也。” 这句话瞬间炸开了锅,一些老臣更是跪了下来,嘴里念叨着,大秦基业不稳,有小人想要毁了秦国之类的话。嬴政心中本就憋着一股怒火,这些老臣叽叽喳喳,吵得他心烦意乱,呵斥道: “都给寡人闭嘴!蒙恬,你来说说,这个胡字指的是什么?” 蒙恬第一反应就是所指北方的胡人,而王老将军第一反应这个胡字指的就是胡亥!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蒙恬上前拱手行礼道: “禀大王,微臣以为这个胡字所指北方匈奴。” 嬴政听后,甩了衣袖走到了台阶的正中央,想了片刻,抬手指着蒙恬道: “蒙恬,寡人现在命令你北征匈奴,一定要将那些匈奴逐出河套赶到阴山以北!即日与王羿一道启程!” “是!”蒙恬道。 嬴政看上去情绪十分不稳定,赵高连忙命宫女端来一个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摆放着几粒丹药,拿出一个递到了嬴政的面前道: “大王,这是今天的丹药。” 嬴政一甩衣袖,将木盒打翻,丹药撒了一地,看也不看,转身离去,留下诸位大臣面面相聚。 卢生退到了一边,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翘起。 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 嬴政离开了大殿,这些大臣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寒暄了几句,一一道别。蒙恬与王翦先行离开,领走前还不忘嘱咐王羿早些回去。 子池蹲在地上,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丹药,鼻子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味道复杂,令人作呕,大王平时就吃这些东西?等等,这个味道怎么那么像寒食散! “子池,你捡这些药丸做什么?”王羿见子池蹲在地上,自己也学着他的样子蹲了下来,平视子池的眼睛道。 “王羿,你闻闻看,像不像寒食散?”子池拿出一粒递到了王羿的面前道。 寒食散是一种治疗伤寒病的一种药剂,主要成份是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味石药。寻常人吃下去后身体会产生燥热,脾气暴躁,容易产生幻觉。 怪不得大王最近变得喜怒无常,很有可能是和这些丹药有关。 “闻着确实有点像寒食散,只是里面夹杂了别的味道。”王羿起身道。 子池被王羿拉着站了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只听身后突然传出了一阵熟悉的声音。王羿连忙抓着子池的手臂,将他护在身后,警戒的看着面前的白衣术士道: “卢生,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王羿派人调查过卢生,得到的信息少之又少。接近秦王,勾结胡亥,看上去都和子池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将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串联起来,他突然发现,卢生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却和子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卢生站在原地,绕过王羿的目光,看子池道: “公子池,我们又见面了。” “卢方士,我不知道哪一点入了你的眼,让你想尽办法抓我回去。”子池非常聪明,稍微分析一下,就看出了卢生的目的。 “别害怕,这里可是皇宫,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今日见了,想和你单独聊聊。”卢生向前一步,站在了王羿的面前道。 “卢生你当我不存在吗?”王羿拔出长铍,剑刃直接架在了卢生的脖子上。 “王羿,把长铍放下!”子池阻止道。 现在不是冲动逞能的时候,卢生邪性的很,若是激怒他,后果不堪设想。 卢生冷眼看向王羿,嘴里念动咒法,王羿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拿着长铍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抖动,晃晃悠悠,原本架在卢生脖子上的长铍,此时转移到了王羿的手上。 子池连忙道: “够了,你想要怎么样才肯放过王羿!” “只是单独聊聊,别怕。”卢生还是重复着那几句话。 “我跟你走,你放过王羿。”子池的眼中全是阴霾,他不知道卢生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和他有关,他不能害了王羿! “简单,你和我走后,他身上的术法自然会解除。”卢生说后,伸出手,做出了邀请的动作道。 剑刃还差几厘米就怪要碰到王羿的脖颈,子池深知不能再拖下去,跟着卢生的指引,向前走去。 “别去!”王羿极力的控制住自己,颤抖着双手,剑刃很快就要割向他的喉咙。 “明天我在城门等你。”子池道。 “呵。”卢生冷笑一声,一胳膊搭在子池的肩膀上,抽出腰间的木棍,一团漆黑的雾气包裹了他们全身。 “混蛋!卢生!”话音刚落,黑雾散去,子池当着他的面被卢生带走。长铍掉到了地上,术法解除。王羿跌坐在地上,狠狠的垂向了地面! 可恶! .................................................................................................................. 子池并没有被卢生带出宫外,而是带到了一片密林里。 “知道这是哪里吗?”卢生道。 “不知。”子池冷冷的道。 “你往前在仔细看看。”卢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子池道。 子池随着卢生所指的方向,定睛一看,不由得倒退了一步,正好撞在了卢生的怀里。卢生没有将他推开,而是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戏谑道: “你看的见前面阴门的入口?” ※※※※※※※※※※※※※※※※※※※※ 架空历史,纯属虚构,不要当真!!!和历史毫无关系!! 第一百一十章 〔 与君别 〕 子池随着卢生所指的方向,定睛一看,不由得倒退了一步,正好撞在了卢生的怀里。卢生没有将他推开,而是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戏谑道: “你看的见阴门的入口?” 热气吹在他的耳边,子池心中一惊,想要挣脱卢生的束缚,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卢生牢牢抓住。卢生眼中透露出疯狂之色,吻上他的耳垂、脖颈、感受着怀里人的颤动,心情愉悦道: “怕了?” “放开我。”子池极力的扭动着身子,侧目恶狠狠的看向了卢生,正好对上了那双赤红的眼睛,被吓了一跳。 沉醉、疯狂、迷恋、与那温文尔雅的儒生模样完全不同,卢生一只手禁锢了子池的双手,另一只手抚摸在他的锁骨,由下往上,直至喉结。 “言之,你好狠的心,那些人类有什么好,值得你那么做。乖,和我回去,这次我保证,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卢生的身上散发出大量的阴气缠绕在子池的身上,空间扭曲了一下。 不远处的裂口突然消失,眨眼的功夫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裂口处散发出冰冷刺骨的寒风,卢生笑的是那么温柔,仿佛终于得到自己心爱的宝贝一样。 寒风吹乱了他的丝发,子池奋力挣扎都被卢生一一镇压。他算上看明白了,什么单独谈谈都是借口,卢生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带他走。 子池利用惯性向身后倒去,紧接着趁机抓住卢生的领口,使出全身的力气,一个过肩摔将他甩了出去。速度之快,反应敏捷,出手的瞬间只觉得自己体内一股暖流涌动,再然后就看到卢生被他甩了出去。 卢生稳稳落地,领口凌乱,饶有兴趣的看着子池。 “疯子。”这个名叫卢生的方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术法怪异,说不定是个修炼邪术的妖道。 他的名字叫嬴子池,根本不是言之。卢生将他认成了别人,想要带他离开咸阳。 疯子吗?他是疯了。 亲眼看着心爱之人被剔了仙骨,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帝君,只不过是天道控制仙界的傀儡。 “言之,你现在是凡人,我怕弄疼你,所以你乖乖地站在那里不要动,我轻轻的,一会儿就好了。”卢生舔了舔嘴角,抽出了那根别在腰间的木棍,抬手一挥,无数条锁链从地底冲了出来。 子池躲避着锁链的攻击,但耐不住锁链的数量越来越多。没多久就缠在了他的脚踝上,用力一拉整个身子向后摔去。石子刮破了他的衣服,他吃痛的捂着手臂,抬眼望着那个正在向他一步一步走来的卢生。 卢生蹲了下来,心疼的看着子池,转而又变得癫狂。他捏住了子池的下巴,强迫子池看着自己,笑着道: “不是和你说了么,要乖乖的站在原地不要乱动。你看看,胳膊是不是摔疼了! 你要是再不乖,我就废了你的双腿,把你锁在床上。言之不要怕,玄洲不会伤害你的。”卢生像个疯子一样说话颠三倒四,将子池抱在怀里,亲吻着子池的发丝道。 子池真的怕了,这个疯子说的他一句也听不懂。 “走开!不要碰我!”子池气愤道。 然而卢生压根就没有放开子池的意思,轻松的将他横抱起来,完全不顾及他的反抗,朝着阴门的方位走去。 “放开我!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言之!” 卢生没有理他,强硬的在子池的嘴巴里塞了一粒药丸。子池只觉得天旋地转,挣扎的双手锤了下来,浑身软的厉害,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看着睡着了的子池,卢生满意极了,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就在他快要踏入阴门的那一刹那,一把寒光从阴门内 窜了出来,直插他的眉心。卢生躲过了长剑抱着子池转了几圈,而那把长剑死死的插进了树干里。 他冷冷的看着从阴门缓缓走出来的男人,男人身穿一袭白衣锦袍,墨玉一般的长发被一根墨绿色的发带束了起来。 “姣寒。”男人念了一声长剑的名字,插在树干上的长剑像是有了回应,抽出树干,飞入剑鞘。 “高誓,还真是难为你能从里面走出来。”卢生将子池的脸用衣袖遮住,似笑非笑的看着高誓道。 高誓冷着一张脸,墨绿色的眸子扫了一眼卢生怀里抱着的凡人,淡淡的道: “你将我引到秋华山,就是为了困住我?” 不是困住,而是想让你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特意为高誓精心布置的阵法,没想到那么轻易的就被破解了。 “地仙高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找到给云亦仙君重塑仙骨的法子?”卢生舔了舔嘴角,嘲讽般的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道。 高誓的拔出姣寒,对准卢生道: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真以为青阳上仙那几本破书就能救活云亦仙君?是说你天真好呢,还是愚蠢。剔除仙骨,打入凡间,你连他投胎是谁都不知道,还企图让他重回天界?可笑可笑!”卢生冷冷的道。 “你抱着的是何人?”高誓道。 “与你无关。”卢生道。 高誓猛地冲向了卢生,姣寒爆发出惊人的寒气,朝着他的脖子刺去。而他的另外一只手,试图将卢生怀里的子池抢回来。 卢生面露凶狠,单手捏诀,十几名死士凭空出现,手持长剑朝着高誓的命门刺去。 高誓冷眼看着这些活死人,抬手一挥,姣寒上的剑芒横着飞出一道蓝光,将那些死士拦腰截断,黑血喷的到处都是。 卢生将子池轻轻地放在地上,贴在他的耳边道: “言之,我们还会见面的,等我。” 睡梦中的子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眉头紧蹙,像是在做噩梦。姣寒的剑刃上全是黑血,高誓终于看清卢生怀里的凡人是谁。 怎么又是他? “高誓,我们来做一个赌约如何?”卢生站起身子,赤红的眼睛看着高誓道。 “什么赌约?”高誓道。 “三年内,你若是能够找到云亦仙君的转世,我就告诉你重塑仙骨的方法。”卢生道。 “若是找不到呢?”高誓道。 “自毁凝丹。”卢生笑着道。 “好。”高誓毫不犹豫道。 卢生的身子被一层黑雾包裹,临走前对着高誓道: “给你提个醒,云亦仙君转世的灵力很特殊。” 黑雾散去,卢生消失的无影无踪。高誓看了一眼地上的残肢断臂,手指游走在姣寒的剑身,姣寒白光一闪又恢复了原有的样子。将姣寒插入鞘中,转身离去。 还没走上几步,又转回了身子走到了子池的身边蹲了下来。 受伤了,凡人果然很脆弱。 心里虽然这么想,手却不自觉的在子池的胳膊上传送灵力。 “别走。”子池陷入梦魇,迷迷糊糊抓住了高誓那只输送灵力的手。 高誓心中一惊,他最忌讳旁人触碰,却对子池没有丝毫抵触。 子池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缓缓的滴落在高誓的手背上。 “疼吗?”高誓轻声问道。 子池睡得迷迷糊糊,无意识的哭泣,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高誓用手擦去了子池眼角的泪水,心中隐隐作痛。 他这是怎么了? 见子池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高誓一把横抱起昏迷不醒的子池朝着林子的出口走去。 “子池!你在哪?” “公子!” 高誓看着还在昏迷的子池道: “是来找你的吗?” 子池没有回答,高誓又走了几步,将他放到了一棵大树的下方。他要去寻找云亦仙君的转世,估计不会再和面前的凡人相见,于是郑重道: “再见。” 话音刚落,一阵微风吹落树梢零零散散悬挂着的树叶,树叶缓缓落下,那名白衣仙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咒法解除,王羿顾不得别的,派人出宫寻找子池的下落,终于在一片密林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当他看到子池坐靠着一棵大树昏迷不醒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子池!”王羿发疯似的跑了过去,一把将子池搂在怀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卢生!我王羿对天发誓,终有一天要砍下你的向上人头! ............................................................................................................................. 今晚是一个不眠之夜,只因卢生的一句话,将整个咸阳城搅得天翻地覆。王羿将昏迷不醒的子池接回了家中,守了一夜,期间洛笙来过一次。 如今的洛笙成了他的副将,而他成了洛笙的将军。 “将军,早些睡吧。”洛笙道。 “洛笙,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王羿苦笑道。 “将军没有错,王家也没有错。如今局势动荡,能走的路不多,这就要看您怎么选择。”洛笙道。 “呵,连称呼都变了。将军?威武大将军!不觉得讽刺吗?”王羿将子池身上的被褥往上拉了拉到。 “您是洛笙心中唯一的将军。”洛笙道。 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你一生平安。 王羿看着洛笙,心中一颤。平复了片刻,对着他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把他送回尉夫人那里吗?” “全是胡公子的眼线?” “不,尉夫人还是有些震慑力,那些人不敢对她出手。但是大王打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尉氏家族,前朝遗留下来的问题你也清楚,大王想要斩草除根。”王羿冷冷的道。 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洛笙和王羿心照不宣的看着对方,直到一阵咳嗽声打破了寂静。 “咳咳咳。”子池侧着身子干咳不止。 “洛笙你快去拿一杯水来!” 不用王羿多说,洛笙已经将一杯水递到了子池的面前。子池小心的喝了一口,稍微觉得舒坦了一点,又将杯中水一饮而尽。他的喉咙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咳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幸亏洛笙的这杯水,才将卡在嗓子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子池你好点了吗?”王羿担忧道。 “咳咳,好....好多了,谢谢。”子池道。 “你怎么会昏倒在大树下?”洛笙道。 昏倒?卢生没有带他走?在他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无所知。 “子池,卢生和你说了什么?”王羿道。 子池摇了摇头,看着王羿道: “谈话只是借口,他想带我走。” 王羿听后握紧了拳头,果然,卢生的目的一直都是子池! “将军,公子池已经没事了,您也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启程。”洛笙在一边冷冷的道。 “是的,王羿你早些睡,明日我出城送你。”子池道。 王羿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子池的屋子。 第二天一大早,子池沐浴更衣亲自为王羿束冠。王羿一身儒袍,身披铠甲,腰间别着长铍,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变了。城门外占满了整装待发的战士,王羿走到了子池的面前道: “我走了。” “我等你。” 王羿一把抱住了子池,转而又快速的松开,头也不回的骑上了战马,对着站在面前的士兵们,发号施令道: “出发!” ※※※※※※※※※※※※※※※※※※※※ 还记得玄洲吗?亲眼看着云亦仙君被剔仙骨,怂怂的帝君黑化了!黑化版帝君0.5上线!高誓的情敌可不止九婴一个。云亦仙君的转世就是公子池,玄洲喂了一粒药丸,让高誓感受不到子池身上的灵力,并且在临走前故意说云亦仙君是带着灵力转世为人。坏哦! 第一百一十一章 〔 出城 〕 距离王弈出征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子池都没有回府,一直住在将军府里。尉夫人曾秘密派人口头传信,说是忍耐几日自然会有人过来接应,带他离开咸阳避避风头。 如今的将军府只剩下了一些女眷和家仆,子池是一个人成年男人,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只好整日坐在房中看些杂记打发时间。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从仆人那里要了一些竹片和篆刀,将所有人的名字都雕刻在竹片上,一字排开。 他的思绪很乱,现在的形势错综复杂,涉及的人员太多,走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每个人扮演的角色不同,他一直有种感觉,好像忽略了最关键的问题。娘说过,当思绪乱了,就把他们雕刻在竹片上,将所有做过的事情重新梳理一遍,在难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当他刻到赢阳滋的时候,手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终于明白了,心中的疑惑来自哪里,他忽略的关键人物就是赢阳滋! 将草席上的竹片推到了一边,留出一些空间,将自己的名字放在了正中央的位置。左边放了刻有王弈名字的竹简,右边放了刻有卢生名字的竹简。 首先,可以确定有两股势力同时盯上了自己。一是来自前朝的恩怨,大王的眼中容不得尉氏家族,因此在解决掉王家以后,秦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而另一边,他猜测在秋华山上追杀他的人,就是卢生手下的死士。 他和卢生无冤无仇,卢生却费劲心思的想要将他带走。还有他口中的言之,指的又是谁? 卢生是有些本事的,想要将他带走何必弯弯绕绕,直接使用术法将他绑了,何必大费周章,绕了那么一大圈。 只有一种可能,他在忌惮谁? 将王弈的竹片拿了起来,心中不由一紧。一夜之间,变化最大的就是他。不知道王老将军和他谈了什么,导致王弈性情大变。他想为王弈做些什么,思来想去,他打算走一步险棋。 若是成功了,王家和他们家都会在此次斗争中退隐而出,最多是丢了官爵保住了性命。若是没有成功,第一个倒霉就是他们的家族。 放下竹片,斜眼看着赢阳滋的名字。是他看走眼了,还是他的这个妹妹真的是傻,什么也不知道。 不可能,阳滋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没有和他交代实情。从现在的局势来看,她是被胡亥利用,故意和他们传达了虚假的消息,以至于和扶苏公子一起囚禁在宫中。 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认为阳滋是故意被胡亥利用,主要目的是想要快速的从这场争斗中剥离出来。或者是……为了拉扶苏公子下水,强行把自己套在了扶苏公子的阵营。 可是以她公主的身份,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竹片的顺序重新打乱,又重新开始排序,渐渐的子池发现了所有事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多多少少都和卢生牵扯了一定的关系。 卢生,燕人卢生? “咚咚咚——” 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子池的思绪,放下手中的竹片,子池站起身子推门一看,发现是一名不认识的丫鬟,警戒道: “你是何人?” 丫鬟低着头,压低声音道: “奴婢叫小荷,是养在尉夫人身边的丫鬟。” “娘身边的丫鬟?”子池不解道。 “是的公子,这是夫人随身佩戴的玉佩,您一看便知真假。夫人说了,今日便让奴婢带您离开将军府。”小荷一手抱着包裹,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一个玉牌递给了子池道。 接过玉佩,还真是娘随身佩戴的玉佩,子池心中的戒备放了下来,这才注意到这名叫做小荷的丫鬟长得比他还高,脸上的胭脂涂的也太厚了吧! “公子,能让我先进屋吗?”小荷继续低着头道。 子池想了想,看着她手上拿着的包裹,估计是有重要的东西转交给他。于是侧过身子,看着小荷进了屋子,不放心的在门外左顾右盼,这才将房门关上。 当他转过身子时,这才发现那名丫鬟已经将头抬了起来,那根本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五官,这.....这是一名男人! “公子,快点将衣服换了,小荷为你梳洗打扮。” “你!你是男人?!”子池惊讶道。 “公子,时间不多了,快换衣服!”小荷不在压制自己的声线,当然再次开口时,已经恢复成了男人的声音。 子池还在震惊中没反应过来,男人叹了一口气,开始伸手拔去子池身上的儒袍。子池吓了一跳,结巴道: “我自己来!” “您会穿藂罗衫吗?”男人疑惑道。 “不会.....”他怎么可能会穿女人的衣服! “那还是让奴婢伺候您吧。”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不顾子池的阻拦,强行脱了他的外衣,换上了藂罗衫,穿上了花罗裙。将他的发冠散了下来,梳了个简单的发型,佩戴芙蓉冠。 “为什么要换上女装?”子池叹了一口气,任由男人折腾道。 “行动方便,公子请您闭上眼睛,奴婢要为您上妆。”男人笑着道。 明明是个男人,却要自称为奴婢,还真是恶趣味。 子池闭上眼睛道: “你是娘身边的侍卫?” “嗯,抿嘴。”男人淡淡道。 子池乖乖抿嘴,唇脂拿下,唇上染上了鲜红的颜色。缓缓的睁开眼睛,男人拿着唇脂的在空中一顿,眼中满是痴迷之色。 “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奇怪?”子池歪着脑袋,看着男人道。 “不奇怪,很美。”男人喃喃道。 “?” “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男人道。 ………………………………………………………………………………………………… 顺利的离开了将军府,他被小荷带到了一辆马车的面前。车夫带着一个斗笠,看不清模样。 “小姐,请上车。”小荷道。 “小荷能不能不要称呼我为小姐,怪奇怪的。”子池红着脸道。 “现在是特殊时期,奴婢必须保障您的安全。”小荷撑着子池愣神的功夫,弯腰将子池一把抱上了马车,对着车夫做了个手势道。 车夫将斗笠压低,跳上了马车,挥舞着马鞭,低声道: “知道了。” 马车空间不大,子池穿着繁琐的裙子又与小荷同时挤在一个位置上,想要动动手指都十分困难。 “公子忍耐一下,我们快出城了。”小荷道。 “出城?去哪?”子池困惑道。 “前面的马车,速速停下!”马车被一群官兵强行拦下,小荷按着子池的手让他不要出声,猫着腰掀开了珠帘道: “这位官爷,您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马车,冲撞了我们小姐,您担待得起吗?” “你是?”马背上的官兵道。 “小姐乃郎中令之女,这是家中玉牌,还有什么疑问吗?”小荷道。 官兵一看玉牌上刻着的文字,立刻命人让出道来,拱手行礼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小姐在马车之中,若是冲撞了小姐,还请多多赎罪。” “还不让开!”小荷道。 “小的可以为小姐打开城门,只是总归要让小的明白小姐出城的目的。”官兵道。 “还能有什么目的,小姐的姑母病了,甚是想念小姐。因此老爷才特许小姐出城探望姑母。”小荷冷冷的道。 “原来是姑母病了,小姐尽孝道是应该的,放行。”官兵不再阻拦,大声道。 车夫将帽檐往下拉了拉,驾着马车扬长而去。小荷松了一口气,这才坐回了马车道: “还是夫人有远见,找郎中令要了玉牌。” “娘现在怎么样了?家中一切可好?”子池担忧道。 “奴婢若说好,您信吗?若是好,夫人也不出让奴婢过来送您出城。”小荷道。 “送我回府,我不能独自离开。”过了许久,子池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看着小荷道。 小荷没有说话,马车停了下来,子池疑惑的看着小荷,小荷淡淡的笑了笑,掀开卷帘,就看到车夫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车夫脱下斗笠,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子池惊呼道: “大方士!” “子池,你可以回去,但不是现在。”徐福道。 子池被小荷搀扶着下了马车,这才发现他们此时正站在一片稻田中。徐福说完后,小荷拱手行礼道: “徐方士,多谢您出手相助。” “哪里,我与子池有缘,帮他是应该的。”徐福笑着道。 “多谢,大方士。”子池作揖道。 若是没有徐福,他们地装扮很快就被识破,徐福在他们身上施了障眼法,所以那些官兵才把他们当成了别人。 子池万万没想到,最后帮自己出城的居然是徐方士! “大方士,为什么说现在不能回去?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子池去做吗?”子池道。 徐福眯起了眼睛,满意的看着子池像是在看得意门生,一点就透。他只是稍微说了几句,子池立刻就明白了他话语间的意思。 “是的,我与尉夫人商量好了,这段时间由我保护你。但是前提是你要为我做一件事。”徐福道。 “子池定当全力以赴!”子池拱手道。 “我想让你为我寻一名仙人,那名仙人住在玉山,名叫高誓。” ※※※※※※※※※※※※※※※※※※※※ 女装PLAY! 第一百一十二章 〔 报恩 〕 起风了,秋叶缓缓飘落,子池心中一颤,不由得抬起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莫名的喘不过气来。 高誓,玉山仙人高誓,为什么他听到这个名字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子池你没事吧?”徐福见他脸色很差,上前想要握着他的手腕为他把脉,却被他阻止了。 他摇了摇头,神情略显得低落。脑中浮现了一名看不清样貌的白衣男子,男子手持一把银色长剑。几次相遇,让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个男人就是神仙。 阻止他。 阻止谁? 心中一直叫嚣着这样一句话,这种感觉他十分不喜欢,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公子。”小荷也发现了子池的异样担忧道。 “我没事,徐方士能否告诉我为什么要寻找这位仙人。”子池道。 徐福表情怪异,上下打量着他,许久才道: “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一颗妖星吗?” “记得,不是解决了吗?”子池道。 “并没有,我当初想着将那湖填了,问题就会解决。没想到愈演愈烈,那颗妖星反而越发的明亮。我派人寻来龟甲补上一卦,卦象显示将有大灾降临!”徐福面色凝重道。 子池听后大惊失色,他没想到问题会那么严重,按照徐方士的意思,秦国将有大灾来临! “两极分化,关中盆地定会遭遇旱涝。靠近渭河的地方将会涨潮,下游村落会被被河水淹没。而今年下半年,部分地区将不在降雨,干旱将会持续到妖星消失的那一天! 我翻遍古籍,又想到早年在菘塔山寻得的一件宝物,于是便将宝物放在烧制通红的龟甲之上。你猜怎么的,宝物完好无损,反而龟甲的背部出现了神迹,上面刻了四个大字——玉山高誓。 我猜测解决的办法,就是去寻找这名叫做高誓的仙人!”徐福严肃道。 “那寻找的人为什么是我?”子池不解道。 “子池你天生灵力,是与神明最亲近的人,世上只有你才可以寻到高誓!”徐福激动道。 “徐方士,这好像和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小荷走到子池的面前,冷冷的看着徐福道。 这具身体的主人没有名字,小荷只是他的代号,是个专门训练用来杀人的工具。 他的名字叫做煋,是一缕修炼百年的阴魂。他附身在此人身上,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报恩。而所报之人,就是眼前女装打扮的嬴子池。 随着附身的时间越久,他的模样也渐渐发生改变,像极了原来的自已。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他化上了浓妆,换上了女装,被夫人安排在子池的身边保护他。 夫人与徐方士定下契约,以收集天下冥器为前提,换公子这段时间的安危。如今徐方士突然变卦,那契约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徐福没有回答煋的话,反而侧着身子看着子池,淡淡一笑道: “子池,你愿意陪我走一步险棋吗?” “您请说。”子池上前一步道。 徐福绕过煋,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 “等王将军班师回朝,我便向大王引荐你去寻找仙人。只有你身处险境,才能延缓大王打击尉氏家族的决心。” 子池面色惨白,喃喃道: “还可以延缓大王打压王家。” “嗯。”徐福勾起嘴角,站直了身子道。 “好,我答应你。”子池下定决心道。 “子池,你愿意成为我的徒弟吗?”时隔数日,徐福又问了相同的话。 子池握紧了拳头,像是在隐忍什么。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抓着子池的手就是向后一拉,短刀横在胸前道: “徐方士,不要强人所难。” “退下!”子池道。 “公子!”煋皱眉道。 “抱歉徐方士,等事情平息后,我自然会给你一个答复。”子池冷冷的道。 “好,我等你的答复。”徐福道。 一步错,步步错。子池不知道,今日的决定将会把他推向未知的深渊。 ................................................................................................................................ 夜幕降临,徐福并没有按照约定留下来保护子池,而是伪装成了另外一个人,回到了咸阳城。 临走前,徐福给了子池一个锦囊,并且再三交代一定要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才可以打开。 此时的子池与煋已经换回了男装,煋卸下了妆容,子池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不得不说,煋的样子很像他小时候遇到过的一个男人。 “公子,今晚您先在马车里凑活一晚,等明日到了南郑,再下榻驿馆歇息。”煋坐在马车的前头,驾驶马车道。 “小荷,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掀开珠帘,子池从马车里猫着腰走了出来,坐到了他的边上道。 繁星当空,寒风吹在他们的脸上,煋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顿,声音沙哑道: “不曾。” “难道是我记错了?反正闲来没事,我给你说一些旧事吧,那是在我刚识字的时候.....” 那时候的父亲刚被提拔上来,还没有像现在一样经常外出,整日的不回来。娘教我读书写字,不让爹爹带我出去玩,爹爹虽然很怕娘,但还是偷偷的带我去了西郊的一座土山。 爹爹看上去像个柔弱书生的,其实很爱习武打猎。他说要打一只山鸡给我吃,结果却空手而归。别说山鸡了,就连一只野兔都不见踪影。 他那时候还小,没走几步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不敢嚷嚷着喊累,只好硬着头皮跟在爹爹的身后。 爹爹看这样不是办法,就让我在原地等他,说是去摘一些野果让我先充充饥,等找到下山的路在一起回去。他那时候还小,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爹爹找不到他。 他记得那时候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野兽的吼叫声。他害怕极了,想要拔腿就跑。可是再怎么跑也不可能跑过野兽的追击,于是他躲在大树的后面侧耳倾听。听了半天,这才意识到这个野兽应该是受伤了,因为它的吼叫变得越来越低沉。 正常人不会选择靠近野兽,而他却不自觉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当他走近一看,这才发现根本不是野兽,而是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中。 难道是他听错了? 看着血泊中的男人,他害怕的倒退一步。但是当他看到男人身上缠着的白线时,他咬咬牙又跑到了男人的身边。 男人身上缠着的丝线已经陷入肉中,胸前看上去像是被利器所伤。男人鼻子嗅了嗅,猛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双眼通红的看着他。 “哥哥你受伤了,还是不要动比较好!”他道。 “你是谁?”男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黑血溅了他一身,虚弱道。 “我叫嬴子池,哥哥你看上去好疼,是这些线导致的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想着用手解开缠在男人身上的丝线。 “别碰!”男人惊慌道。 当他看到子池的小手并没有被禅丝所伤,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一个小小的人类,居然解开了禅丝! 他也是触了霉头,居然遇到了传闻中的地仙——高誓。地仙根本不问缘由,看到他就要将他斩杀。他拼了命的躲到了西山,不料却被这里布下的禅丝困住。本以为会死在这里,没想到会遇上人类。 “哥哥,你身上缠的丝线我都解开了,你还能动吗?我去找爹爹过来给你治疗伤口。”小孩眼睛清澈,没有半点邪念,与他遇到的人类完全不同。 “小弟弟,你就不怕我吃了你?”煋道。 “为什么要吃了我?哥哥你流出来的鲜血为什么是黑色的?”子池眨着眼睛,不解道。 “能告诉我你的八字吗?”煋翻了个身子,躺在地上昂头看着子池道。 “八字是什么?”子池也不嫌弃地上的血水,趴在了他的身边道。 煋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小娃娃解释八字,直接将手伸到了他的眉心处,写了一个看不懂的文字。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侧着身子昏睡过去。 当他醒过来时 ,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手脚软的厉害,头晕晕的难受极了。爹和娘大吵了一架,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和爹爹去过西山。 说到这里,子池又看向了煋的面孔,搜寻着以前的记忆,突然发现自己想不起来那人的样子。想想也是,小荷看上去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当年的哥哥。 “公子当时为什么要救那个男人。”煋道。 “因为他受伤了,为什么不救?”子池反问道。 “公子就不怕,他会杀了你。”煋激动道。 “一开始是有点怕,后来想想人各有命。若我被杀了,那就是我的宿命,理应如此。但是我若不救他,那便愧对自己的良心。”子池道。 煋沉默了,他不敢看子池的眼睛,转而看向了前方道: “公子,亥时了,早些休息吧。” “小荷,你将马儿停下来,这马车还算宽歘,我们挤一挤还是可以睡得。没必要半夜赶路,太危险了。”子池道。 “没事,小荷不累,您先去睡吧。夫人命令过,明日必须赶到南郑驿站,到时候会有人接应我们。”煋道。 “我睡上半夜,下半夜你叫我起来,我们轮换着驾车。”子池道。 “这怎么行!”煋反驳道。 “明天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一夜不睡,你的身体更不次不消,哪还有力气保护我。”子池严肃道。 拗不过子池,煋只好点头妥协。 子池叹了一口气,走进了马车,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煋驾驶着马车,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护他一生平安。 这孩子的未来太凄惨了,几乎是个死局。那日他利用残有的法力,为这孩子测算天命。结果让他大吃一惊,他知道天命不可改,但也不希望自己的恩人,落入这样的结局。 所以他选择了报恩,并且冒着被仙人追杀的风险,义无反顾的来到他的身边。 ※※※※※※※※※※※※※※※※※※※※ 加班到22点打车到家,不能拖更!加油! 第一百一十三章 〔 在下沈方三 〕 南郑源本不属于秦国,而是属于蜀国。秦王政为什么那么忌惮尉氏宗族,原因就在此。 当年,秦国进攻南郑。蜀人一时手忙脚乱,人力粮草等补给供应不上,因此丢失了南郑,而进攻蜀国的主力军队正是尉氏族人。 尉氏族人遵守祖宗定下来的礼仪教法约束自我,前所未有的团结,攻下蜀国,并且在最后关头交出兵权隐居于此。 子池的父亲御史大夫——嬴祍算是秦王的旁系,就是因为和尉夫人联姻,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如今的陛下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忍辱负重的赵国质子,而是心狠手辣的秦国帝王。 他先是亲手杀死了嫪毐,然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摔死了赵太后的两个私生子。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除掉吕不韦等一众余党。 然而前朝旧的势力,唯一没有拔除的只剩下了尉家! 尉氏宗族迁徙到了南郑,唯有尉夫人一人与赢祍搬去了首都咸阳。 这次朝中动乱,尉夫人连自己的夫君也不相信,为了保住子池的性命,派遣死士护送他前往南郑祖宅,由子池的外公照看一段时间。 马车上,为了更加容易的通过城门的检查,子池又被煋拉起来换上了女装。 煋特别喜欢女子装扮的子池,这一路上他时常在想若他是女子该多好。这样就能将他带回去,好好养着,再生一群小崽子,那画面一定很美好。 可惜恩公是一个男人,不能养育后代,所以这种想法很快就转瞬即逝。 “公子,驿站到了,我抱你下来。”煋看着子池,张开双臂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子池摇了摇头,抓着裙摆,非常不雅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他这一跳,立刻吸引了周边人的目光。原本以为是哪个乡里来的野丫头,当看到他的样貌,无不流露出痴迷之色。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拜见小姐,这里人多眼杂,请您快些上轿。” 马车停在了一座破旧的宅院前,宅院大门紧闭,门前摆放了一座娇子。轿子的四周站了四名壮硕的轿夫,其中一名轿夫掀开帘子,恭敬的微俯身子,看着子池道。 “嗯。”子池淡淡道。 望着那四名轿夫,子池心中感叹娘这次的小心谨慎,连侍卫都要乔装成轿夫的模样接应自己。上了轿子,煋驾着马车先一步前往尉氏祖宅。而他们却绕道而行,走了相反的方向。 轿子一颠一颠的,走过之处人流稀少。没多一会儿,就来到了来到一片密林里。 子池郁闷的掀开珠帘,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感慨万千。儿时留在这里的记忆并不多,他只是隐约记得祖宅的位置非常隐秘,没有久居与此的族人带路,是根本找不到前往祖宅的方向。 放下帘子,子池心中感叹不知道王弈现在怎么样了…… 等等,那是什么? “停下!”子池大声道。 就在刚刚,他看到了一道白光与他的视线平行相对,沿着溪水的另外一边追赶他们。 “公子,怎么了?”一名侍卫道。 “你们看到溪水的对岸,可有一个白色的东西?”子池道。 侍卫看了看,摇了摇头道: “对岸什么都没有,公子您是不是太累,眼花了?” 子池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了那是一头白色的巨狼! 秋华山上的白狼怎么会跟到这里? 子池直接掀开了珠帘,从轿子跳了出来,指着对岸那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白狼道: “它就坐在对岸,你们都没有看见吗?” 四个侍卫面面相聚,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公子池。为首的侍卫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对其他侍卫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到子池的面前恭敬道: “公子,我们无缘看到那头白狼,没那个福分。太公还在宅子里等着您,我们还是抓紧赶路,以免误了时辰。” 子池疑惑道: “什么时辰?” “您回去了就知道了。”侍卫道。 子池犹豫了片刻,侍卫本以为他会回到娇子里。没想到子池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将鞋子脱掉,抓起裙摆朝着溪水跑去。 秋华山上发生的事情,他至今还历历在目。那头白狼看上去想要加害他们,实际上在危急关头救了他们很多次。 白狼出现在这里,一定有某种特殊的原因,他必须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溪水很凉,子池赤着脚不管不顾的趟了过去。白狼如同人类一样眯起了眼睛,背过了身子像是在等待子池趟过溪水。见他来到了对岸,白狼低吼一声,向前跑去。 “等等,别跑。”子池穿着气道。 白狼跑到速度很快,子池转过身子道: “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 “公子,那里是禁区!不可以去,快回来!” “公子!” “公子被鬼迷了!别愣着!快去追!” “砰——” 四人还没走几步,就被一道看不见的结界阻碍。其中为首的侍卫直接拔出长剑,向着结界劈去。 只听“咚——”的一声,长剑被弹飞了出去,侍卫握着长剑的手,被震的没了知觉。 “尉一你的手!” “别管我,快去禀报太公,公子出事了!” …………………………………………………………………………………………………….. 子池赤着脚丫穿梭在树林里,阳光穿透了一叠又一叠的树叶,轻洒在他的身上,宛若林中的仙子。 白狼早已不见踪影,而子池的脚步却没有放缓,反而越跑越快。 他的脚底被散落在地上的枯枝和石子磨破了好几个口子,那种急切想要追到白狼的心,因为疼痛渐渐的平静下来。 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一只全身如墨的蝴蝶落在了他的肩头上。他缓缓地抬起手,蝴蝶又飞到了他的指尖上,小幅度的扇动着翅膀。 “小家伙,你知道这是哪吗?”子池轻声道。 黑蝶飞离了他的指尖,顺着它飞行的轨迹,子池居然看见了那只消失不见的白狼。 白狼端坐在一棵古树的下面,黑蝶最后停留在白狼的鼻尖上,化作了一团黑雾。 银白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周围静的可怕,直到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子池的思绪。 “谁?”子池惊道。 “人类?”低沉的声音从白狼的身后传了过来。 一名身穿黑色锦袍的男人从古树的后面走到了白狼的跟前,赤红的双瞳疑惑的看着眼前艳丽的‘女子’。 女子看上去十分狼狈,没有穿鞋,头发凌乱。在看清‘她’的面容时,不由得被‘她’的样貌吸引。 是个美人胚子,这是九婴的第一反应。他很好奇,一个人类的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布下的结界里。摸了摸白狼的脑袋,低声道: “阿白,‘她’是你带进来的?” 白狼享受的眯起了眼睛,点了点头,蹭了蹭男人的手指。 子池见白狼似乎是有主人的,联想着秋华山发生的种种诡异情景,心道: ‘会不会是眼前的黑衣男人,指示白狼救了他们?’ 想到这里,子池作揖行礼道: “拜见,仙人。” 听见女子称呼自己为仙人,九婴眉头微蹙道: “你是何人?” “在下姓嬴,字子池,咸阳人氏。”子池道。 子池,嬴子池? 卢生曾经提过这个人,据说此人灵力特殊,可以加以利用炼制丹药。 那日之后,他再也没有等来卢生的消息,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遇到了他。他记得公子池是一个男人,怎么如今看着却是女子打扮,难道是有什么怪癖? “你怎么会穿着女子的衣裳?”九婴道。 “嗯......事有原因,迫不得已。”子池尴尬的笑了笑道。 “人类,你追着这头白狼,就不怕他突然反扑吃了你吗?”九婴看出子池的窘迫,不再多问,换了个话题道。 怕,怎么可能不怕!但是比起害怕,他更想要知道这头白狼为什么会出现在祖宅的附近。 “是有一点,不过还没请教仙人,这头白狼为何会出现在秋华山上?那一日,多谢仙人相救。”子池道。 “救,我何曾救过你。”九婴嗤之以鼻道。 至始至终,他都十分厌恶人类,又怎么会救一个不相干的凡人。 看着九婴嘲讽的眼神,子池困惑的看着那头坐在地上乖巧的白狼。 他记得那名救下自己的仙人一身白衣,瞳孔的颜色好像是青绿色。眼前的仙人,一身黑衣打扮,生着一双赤瞳,又是这头白狼的主人。 徐方士让他寻的仙人名叫高誓,不知道眼前的仙人名叫什么。 “敢问仙人名讳。”子池道。 见他不惧怕自己,更不怕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九婴的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子池道: “你胆子倒是大。” 话语刚落,一阵阵阴风吹打在子池的身上,冰冷刺骨,冻得他牙齿直打颤。他没有退缩,反而向前一步直视九婴那双赤红的眼睛。 九婴打了一个响指,地底里突然冒出了大量的黑雾从他的脚底向上蔓延。子池没有挣扎,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浅金色的瞳孔,犹如平静的水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不喜、不怒、不惧,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哥哥! 猛地甩了一下衣袖,黑雾散去,九婴不敢置信的看着子池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子池的样子和云亦仙君的样子重叠了!那种神态和眼睛居然惊人的相似! 怎么可能! 过了许久,九婴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痴痴的看着子池,正色道: “在下沈方三。” ※※※※※※※※※※※※※※※※※※※※ 双更,死神的新娘,这酸爽,棒棒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 预测 〕 凡方之属皆从方,道立于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一听不是他要寻找的仙人,子池心情沉重。为了不失礼节,再次拱手行礼道: “是子池的错,扰了仙人的清净,子池这就离开。” 九婴眯起了眼睛,心道眼前的凡人不知死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该说是他心大,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刚刚完全可以吸食掉他的魂魄,却因为那双和哥哥相似的眼睛,收了手。 真是碍眼!不如把这双眼睛挖出来,供奉在哥哥的庙宇前,说不定还能招回哥哥的魂魄。想到这里,九婴冷笑一声,走到了子池的面前抬起手幻化出利爪,朝着子池的双目挖了过去。 子池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九婴。微风吹过了他的发梢,九婴的利爪停在了半空中,失神的望着子池。 太像了。 “人类,你为什么不跑?”九婴收回了利爪,冷冷的看着他道。 “跑了是死,不跑也是死,无论我做出怎样的反应,仙人都会要了我的性命。”子池淡淡的道。 “你这人类倒是有意思,不如我给你个选择。你把你的眼珠挖下来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如何?”九婴笑着道。 子池摇了摇头,九婴立刻露出了嘲讽的表情,果然是装的,人类都一样,一样的丑陋,恶心。 “即使我把眼睛挖出来送给仙人,仙人还是会要了我的性命,只不过不用仙人出手,子池会迷失在这座密林里,久而久之化作一堆枯骨。”子池道。 追逐白狼来到这里,只求一个答案,如果真死在这里,也是他的宿命。只可惜了爹娘的养育之恩,还有.....不能站在城门外等待着王羿归来。 九婴见过无数人类,贪生怕死,自私自利,虚伪巧舌如簧,今天算是见到一个不怕死的。 “吼——”白狼一声低吼,露出獠牙对准他们身后的方向。 子池与九婴同时朝着白狼的方向看去,四周不知何时飘来了一层白雾。九婴将这一片密林布下结界,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果不其然,这里的阴门被强行打开了。 他发现白雾出现的地方,必会开强行打开封印在此处的阴门。 千万年的那场战役,他那时好不容易化形成功。天地浩劫,他没有半点兴趣,只想早日突破修为。后来才知道云亦仙君入海治水的事迹,那时候他还在想这些上仙都是吃饱了撑着,阴门开启对他们没有半点影响,为什么要去救那些不相干的凡人。 阴门被封印的时间才过了多久,怎么又出现了异动? 吞噬凡人不说,还将一些千年道行的凶兽一并吞噬。他甚至怀疑,阿白丢失的记忆可能和阴门有关。 最奇怪的一点,天齐仁圣大帝自从那场天地浩劫之后,了无音讯。有传言说他去了阴间看守阴门,他可不信那些上仙的胡话,于是亲自找到了阴门,走入阴间。 没有哪个神仙会想不开前往阴间,包括凶兽也一样。当他走入阴间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可笑,那些上仙果然说了假话。 里面完全是属于无秩序的状态,各个形态的阴魂互相厮杀。所过之处必有白雾环绕,一条路能衍生出上前条不同的道路,稍不注意,就会被困在此处。他也是好不容易才从里面走了出来,确认了天齐仁圣大帝不在阴间,那群高高在上的神仙在撒谎。 “白雾?”子池都退一步道。 九婴瞟了他一眼道: “这白雾还能比我还可怕?” “嗯。”子池点了点头道。 九婴眼角抽 搐,他突然想一爪子拍死这个人类。这一眼正巧看到了子池踩在脚下的树叶,这才发现树叶上带着鲜血。眉头微皱,人类果然很脆弱,没有穿鞋子,脚被磨裂了好几个口子。 “过来。”九婴冷冷的道。 “过去干什么?”子池不解道。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话再多,我就把你舌头拔了。”九婴道。 子池歪着脑袋,觉得眼前的仙人十分奇怪。一会想要他的性命,一会又要挖去他的眼睛。现在还威胁他,若是不过去,就要拔了他的舌头。 说话的功夫,白雾的密度越来越浓。子池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到了九婴的面前道: “我不说话,你别拔我的舌头。” “话多。”九婴弯下腰,一把将他横抱起来。 子池重心不稳,下意识的紧紧抓着九婴的胳膊道: “你抱我做什么?” “脚底板流了那么多鲜血,你没感觉吗?”九婴道。 “嗯,是有点疼。”子池点点头,一副认真的表情道。 “阿白,绕开阴门,前面带路。”九婴对着白狼道。 白狼眨了眨眼睛,朝着东南方向跑去,速度飞快。九婴抱着子池紧跟在它的身后,而他布下的结界,也随着他们的移动,渐渐偏离。 “仙人,你也怕这白雾?”子池道。 “啰嗦。”九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救眼前的人类,他的心里一直叫嚣着一句话,绝不能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为什么? 他不知道,或许是这名叫做子池的凡人,太像云亦仙君。 穿梭在密林里,子池拉了拉他的衣角道: “仙人。” “又怎么了?”九婴不耐烦道。 “我们之前来过这里。”子池环顾四周道。 “阿白,过来。”九婴道。 白狼摇了摇尾巴,又从远方跑了回来,银色的眸子,露出了困惑之色。 “这林子没有路,四周长得都差不多,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们刚才路过这里?”九婴道。 “嘘,听。”子池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道。 “听什么?”九婴竖着耳朵听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听到。 白狼耳朵灵敏,抖动了两下小耳朵,立刻发现了异常,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阿白!”九婴道。 “白狼走的路线是正确的,跟上去!”子池惊呼道。 跟在白狼的身后,九婴渐渐发现周围的景色完全变了样子,又跑了会儿,他总算明白子池让他听什么了。 是溪水声! 没想到这个人类还挺聪明的,阴门格局再厉害,也无法抵挡大自然的力量。溪水的对岸,就是结界的出口。 “仙人,我想清洗一下伤口,能不能放我下来。”子池道。 “随你。”九婴面无表情,松开手臂,子池一屁股跌落在草地上,看不出喜怒。 子池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泥泞,走向了溪水边,抓起裙摆,露出了脚踝,踩进了溪水中。九婴和阿白站在岸边,大眼瞪小眼。 “阿白,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将这个人类带入结界中。”九婴道。 “他是——云——云......”白狼口出人言,话还没说完,只听扑通一声,眼见着子池的身子快速下沉,眨眼的功夫就被黑色的旋涡吸了进去。 是阴门!溪水里怎么会有开阴门! 子池吓了一跳,在水中拼命挣扎。这溪水怎会那么冷,就像是海水一样! 海水?他这是在大海! 睁开眼睛,子池被眼前的画面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能够看清周围的景色,甚至可以在海水中呼吸! 梵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四周围了一圈红色的珠子。这些珠子他好像在哪见过? 梦!是梦中出现的珠串!他伸手摸向了正前方的一颗珠子,梵音更是响亮,吵得他心烦意乱。 在触碰珠子的一瞬间,他像是触电一样,身子向后倒去,一幕幕画面如同走马灯般一闪而过。 阻止他。 阻止谁? “玉山地仙——高誓。” 说完这句话后,彻底失去了意识,闭上了眼睛昏死过去。 .......................................................................................................................................... 蒋占平的故事只说了一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没有继续咬说下去的意思。徐海斌最讨厌别人说话只说一半,急的他心痒难耐,催促道: “不是我说,蒋局长。你这就没意思了,哪有故事只说一半的,后面怎么样了?纸条上写了啥!” “是啊局长,这些事你为什么不在女校的时候告诉我们,也用不着我们查的那么辛苦。十几年前出现的血蛛,和天瑞女子大学还有中山医院出现的血蛛应该是同一个品种。 既然找到了女校的校长有问题,为什么不抓?”唐笑听的一头雾水,在联想着前一段时间发生的案件,立刻找出了端疑。一拍桌子,激动道。 王柏川咳嗽一声道: “唐笑,坐下说。” “抱歉,你们继续。”唐笑不好意思道。 “用你们高主任的话来说,天瑞女子大学的校长是一具制作精良的躯壳。有人在背后故意操控她,所以我们没有冒然出手抓人。而是潜伏进去,寻找背后的策划者。”蒋占平道。 “策划者?你们既然知道学校有问题,为什么不让学生放假,那些女学生的命还抵不过这背后的策划者?”徐海斌双眼通红的看着蒋占平道。 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蒋占平道: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苏芸是假的!” “是。”蒋占平承认道。 “那你还让假的苏芸引聂言过去!你明明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聂言,为什么不去阻止,反而让聂言深陷其中!”徐海斌彻底怒了,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徐海斌你冷静一点,我有我的顾虑。”蒋占平道。 “小娃娃,别那么没良心。要不是老蒋,你和另外一个小娃娃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潘新芝撑着下巴,看着他道。 “什么意思?”徐海斌道。 “若不是老蒋,聂言早在十七年前就死了。还记得那个锅炉房吗?就你们两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躲过阴魂的追杀?高主任可是跟了你们一路,在暗中保护你们。”潘新芝道。 高誓? “呵,蒋局长。能解释一下,那场车祸后,为什么让淑依带着他们去了清水市,而且还让淑依改名换姓。躲避毒 贩的报复我可以理解,那么为什么不告诉我聂言还活着。”顾峰冷笑一声,看着蒋占平道。 蒋占平叹了一口,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道: “纸条上写了聂言的八字,我拿着纸条准备找正国算上一卦。结果龟甲还没入火,就裂成了两半。正国从未遇到过如此迹象,便带着他去了祠堂,从里拿出了一件据说是徐福传下来的法器,又卜了一次。 结果,你们猜算到了什么?” ※※※※※※※※※※※※※※※※※※※※ 太困了,明早起来再改。大家晚安? 第一百一十五章 〔 灭世 一 〕 “纸条上写了聂言的八字,我拿着纸条准备找正国算上一卦。结果龟甲还没入火,就裂成了两半。正国从未遇到过如此迹象,便带着他去了祠堂,从里拿出了一件据说是徐福传下来的法器,又卜了一次。 结果,你们猜算到了什么?” “局长您就别卖关子了,算到了什么?”唐笑紧张的手心全是汗,催促道。 “卜卦还能算到什么,不就是一些奇怪的文字。”徐海斌道。 蒋占平摆了摆手,站起了身子走到帐篷的外面四处张望,确定了高主任不在附近,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道: “这事可千万不能让高主任知道,你们要严格保守秘密我才能告诉你们。” “绝对不说出去,局长您就说吧!”唐笑道。 “不让我知道什么?”一阵清冷的声音从帐篷外传了过来。 只见一名白衣黑发的男人走了进来,眼神淡漠,手持一把银色长剑。 “高主任您回来了?”蒋占平尴尬的笑了笑道。 “嗯。”高誓冷冷的道。 潘秘书吹了一声口哨,感叹咱们局里还是高主任最养眼。聂言那小娃娃长得也不错,这两人经常一起出没,听说好像还同居了。潘新芝越想越激动,完全不顾蒋占平提示的眼神,笑嘻嘻的道: “高主任,你刚才是不是去找救聂言的法子?” “嗯。”高誓点了点头道。 “嘿嘿,言娃子肯定没事,你就放心吧。等这事过了,记得请我喝喜酒。好歹我也算是他妈妈的战友,可别把我忘了。”潘新芝笑嘻嘻的道。 “咳咳,潘秘书现在是开会时间,私人问题......”还没等蒋占平说完,就听到高誓说了一声好。 “好。”高誓道。 “高——誓!”顾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他,咬牙切齿道。 徐海斌握紧了拳头,和他以往的性子完全不符,冷眼看着高誓,一句话也没说。 “蒋占平,你还没有告诉我,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高誓道。 蒋占平本以为能将此事糊弄过去,没想到高誓居然追问到底。叹了一口气道: “高主任,我们之前定下的约定还算数吗?” “算。”高誓道。 “好,请你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留在特别案件调查局九十九年九十九天,一天都不能少。”蒋占平道。 高誓为调查局工作九十九年九十九天,在此范围内蒋占平必须找到嬴子池的转世。 为什么蒋占平会如此确认聂言就是高誓要找的人,这话就要从聂言的八字说起。 蒋占平喝了一口茶水,将后续发生的事情,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回忆篇分割线................................................. 开着普桑,听着车载CD,行程差不多半个小时就来到了相约见面的地方。说来也讽刺,他与徐正国整整十年没有见面。这十年发生了很多,徐正国结婚生子,而他被宗族除名,加入了特别案件调查局。 是什么促使两人分道扬镳,十年没有任何联系,甚至连徐正国的婚礼都没有参加。 或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在那个年代,同性相爱属于异类。不仅不被世人认可,还要受到鄙夷谩骂,更何况是出生在大家族的徐正国与蒋占平。徐正国曾经承诺放弃继承权与蒋占平出国结婚,蒋占平被他的这句话深深感动,放弃了家族的继承权与他一同办了签证,并买好了前往A国的机票。 他在机场等了那人一天,BB机传呼也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徐正国没有来。 现实是残酷的,后来才知道徐正国最后选择了妥协,和一个只见了三次面的女人订了婚,就在他们一起办理签证的第二天。 徐正国结婚的那一天,蒋占平买了两瓶白酒和一包花生,步行来到桃风公园。 坐在长椅上,他先是吃了一颗花生,然后直接对着瓶子闷了一口白酒。白酒烧的他心窝火辣辣的疼,可是再疼又有什么用,他们都病了......不,现在病的只剩下了他一人。 那是他第一次喝白酒,很快就醉的不省人事。 这座公园离他们的学校很近,他以前尝尝和徐正国一起来这里。只可惜那个人不再属于自己,而他却像一个傻子,天真的以为那个人爱他。 酒醒了,心静了。 叔公找到了他,说国家正在招募玄学方面的人才,他没有犹豫,一门心思全部都扑了进去。 后来徐正国来找过他,他拒绝了。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不想见他。一晃十年过去了,他将这十年的青春全部献给了国家,再也没有找过伴侣。 要不是出了这档事,他都快要忘记徐正国这个人。 那个人最擅长巫蛊之术,堪舆算卦。 将车子停好,蒋占平慢慢悠悠的走在鹅卵石上,欣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占平!” 长椅前站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只是他的手里拿了一个与他打扮十分不符的塑料碗。男人看到蒋占平的第一眼,激动的手足无措,精心准备好的话,顿时语塞。 “徐正国,好久不见。”蒋占平淡淡的道。 “好久不见,占平我买了你爱吃的烤梨”徐正国道。 “多谢,还是你自己吃吧。我今日不是来找你叙旧的,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蒋占平公式化的笑容看着徐正国,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疏远了很多。 徐正国将塑料碗放在长椅上,走到了他的面前道: “好,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谢谢,我想请你为一个孩子算上一卦。近一段时间,他的妈妈白天撞邪,今天还在家中被阴魂追杀。”蒋占平道。 “白天怎么可能有阴魂出没?”徐正国皱眉道。 “人为。”蒋占平淡淡的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家吧。”徐正国道。 “方便吗?”蒋占平道。 他的眼睛如一潭死水,十年的时间已经将他所剩不多的感情全部磨平。 “怎么会不方便,占平我家的大门永远都会为你敞开。”徐正国苦笑道。 这十年里,他无数次的想要找到蒋占平,都无济于事。后来才知道他进了国家保密单位,一直在执行秘密任务。他对不起蒋占平,他想要弥补,可是再怎么努力,他们都不可能回到过去。 因为,他有了孩子,有了家庭。 “嗯。”蒋占平说完转身离去。 “占平,你要去哪?”徐正国见蒋占平要走,连忙追了过去道。 “去停车场,有什么问题吗?”蒋占平道。 “我打车来的,介意捎上我一程吗?”徐正国厚着脸皮道。 “随你。”蒋占平道。 一路无话,车子开进了徐家祖宅。 下了车,徐正国带着蒋占平去了卦室。卦室是徐家专门用来占星卜卦的地方,里面装潢讲究,严格按照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布置风水局。蒋占平跪坐在蒲团上,徐正国则去了后房沐浴更衣。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徐正国换了一套白衫走了出来。 “久等了。”徐正国道。 “嗯,开始吧。”蒋占平伸向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钱包。打开钱包,原本淡定自若的他,突然变得脸色煞白。 将钱包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钱一份没少,但是夹在里面的纸条却不见了!蒋占平猛地站起了身子,上下摸索,还是没有找到那张纸条。他心思最是缜密,不可能将纸条弄丢。 难道说,鬼神所为? “出什么事了?”徐正国道。 “聂言的八字不见了!”蒋占平道。 “会不会掉在公园里?他的出生时辰你还记得吗?”徐正国道。 “记得。”蒋占平道。 “一张纸条而已,丢了就丢了,不会有人注意的。”徐正国安慰道。 蒋占平脸色阴沉,联想到这几个针对顾思沅与聂言的案子,心道不好。 “先卜挂,你记一下聂言的生辰八字: 公历:1997年5月30日申时,乾造:丁丑——乙巳——壬申——戊申。”蒋占平道。 徐正国快速的用毛笔记下,站起身子从暗房取出一枚老旧的龟甲,又从外面搬来一个青铜炉鼎放在卦室正中间的位置。抬手一挥,青铜炉鼎无火自燃。 屏息凝神,将聂言的八字刻在龟甲的背上,然后掏出三枚铜钱放了进去。将龟甲放入炉鼎,徐正国睁开眼睛,正准备测算聂言的未来,只听砰地一声,坚硬无比的龟甲,居然出现了裂痕,眨眼的功夫,四分五裂! 这怎么可能!从一旁拿出钳子,取出龟甲的碎片,看着碎片上的裂痕,徐正国大吃一惊。 “结果怎么样?”蒋占平焦急道。 “龟甲自裂,测不出他的将来!”徐正国震惊道。 “以前可有先例?”蒋占平道。 “没有!从古至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状况!”徐正国道。 蒋占平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面色越来越沉,徐正国看在眼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将炉鼎的火焰熄灭,拉着蒋占平的胳膊就是向外走去。 “去哪?”蒋占平被徐正国的举动吓了一跳道。 “宗祠。”徐正国道。 “去那做什么?”蒋占平道。 “取法器。宗祠里供奉着祖宗留下来的法器,只有历代家住才可以使用。”徐正国道。 徐氏祠堂看似建的古香古色,里面却嵌入最新的防盗科技。输入指令,徐正国对着摄像头进行视网膜扫描,大门缓缓向两边拉开。蒋占平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徐正国转身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拽了进去。 “我没资格进去。”蒋占平道。 “办正事要紧。”徐正国道。 进了祠堂,徐正国上了三炷香,从供台上取下一个银质的盒子,走到了蒋占平的面前。 “传言,徐福三上菘塔山,寻得一件宝物。后又将宝物制成了法器,可预知未来,如同身临其境。历代家主曾经尝试了无数种方法,想要探寻里面其中的奥秘,都以失败告终。”徐正国打开盒子道。 盒子里用红布包裹了一块石头,石头棱角分明,像是被刻意打磨。徐正国捧着红布将法器取了出来,递到了蒋占平的面前。 “既然都失败了,为什么还要拿出来?”蒋占平道。 “占平,你带招魂幡了吗?”徐正国看着他的眼睛,严肃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 灭世 二 〕 “占平,你带招魂幡了吗?”徐正国看着他的眼睛,严肃道。 招魂幡又叫灵旗,可以用作启请三界,临请水神,引幡招魂,清静魂身,斩地道等等。与徐家不同,蒋家隐于市,除魔降妖,招魂引魄只求修一个问心无愧。 十年动荡,蒋家出山救市,这才让世人又见识到蒋家招魂幡的威力。由于蒋家过于低调,玄学届只有两大家族与他们交好。一个是堪舆卜卦测算未来的徐家,另一个就是斩妖除魔修行道法的唐家。 蒋占平是蒋家第三十代传人,曾为了徐正国放弃了蒋家的继承权。后为国家效力,蒋家又将招魂幡归还于他,并承认了他还是蒋家的传承人,只是继承权移交给了他的小叔叔蒋青山。 “带了。”蒋占平道。 保命的法器,蒋占平自然随身携带。从怀里掏出一面正红色的小旗子,向空中一抛,念动咒法,招魂幡瞬间变大。抬手一抓,一阵阴风袭来,徐家的牌位开始没有规律的抖动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驱鬼请神的招魂幡吗? 徐正国第一次见蒋占平使用招魂幡,不由得被他的气场所震慑。 “先代家主用了无数种方法,都没有解开法器上的禁制。后来我发现他们使用的都是纯净的灵气,却从未有人使用过阴气。”徐正国道。 “一般供奉的法器,没有哪个笨蛋家主会想要阴气沾染。”蒋占平冷冷的道。 “哈哈,占平,你是在骂我笨蛋吗?”徐正国心中一暖,又想起了他们原来相处的模式。 “你确定要我这么做吗?”蒋占平质问道。 “嗯,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徐正国道。 蒋占平犹豫了片刻道:“在这里会扰了先辈们的清净,我们出去做。” “好。”徐正国道。 两人出了祠堂,来到了一片空地。徐正国站在远处为蒋占平护法,而蒋占平站在空地的中央紧闭双眼凝神聚气。法器平放在红布之上,蒋占平猛地睁开了眼睛,挥舞起招魂幡,嘴里念叨着徐正国听不懂的咒法。 阵阵阴风袭来,黑雾充斥着他们的周围,原本没什么反应的法器突然爆发出青绿色的光芒。 “禁制解开了?”徐正国大叫道。 他这一叫,蒋占平忽然一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了法器上。 “占平!”徐正国瞪大了双眼,想要冲过去救他,却被法器散发出来的结界挡住了去路! “别过来!”蒋占平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黑血,握紧了招魂幡,呵斥道。 青绿色的光芒渐渐变成了青黑色,眨眼的功夫就将他的身子包裹起来。 失策了! 蒋占平只觉得眼前一黑,头重脚轻。等他意识逐渐恢复时,周围的环境完全变了模样。 这是在哪?他的招魂幡去哪了? 还没等他适应,周围的环境又发生了变化。 白骨成群,腐烂的尸臭味熏得他干呕不止。天空中敞开了无数道漆黑的裂口,一群又一群的阴魂从裂口中爬了出来。伸出利爪抓向了拼命逃跑的人群。 枪声,炮火声,尖叫声,哀嚎声,好好地城市变得千疮百孔,宛若人间炼狱。有些人类放弃了逃跑,先是杀了自己的家人,然后又举枪自杀。 疯了,都疯了! 蒋占平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画面。 “骗人的!”他道。 “汝没有看错,这些都是未来将要发生的画面。”一阵清冷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蒋占平猛地回头,却见一名长发飘飘的古装男子站在他的身后。 男人一袭白衣锦袍,头发被一根深蓝色的盘龙纹发带系着。金色的瞳孔,流露出孤傲于世的淡漠。 “你是谁?”蒋占平看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绝美之人。 “一抹被封印在石碑中的灵识。”男人淡淡的道。 “石碑?”蒋占平不解道。 “嗯。”男人道。 “这里是哪里?那些怪物又是什么?”蒋占平道。 男人抬手一挥,画面再次变换,蒋占平突然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云层之上,诧异的看向了男人的侧颜道: “神仙?” “太初时期,诞生了两枚仙石。一枚降临在仙界,上面铭文雕刻了天道法则,仙家必须严格遵守,不得违抗。另一枚降临在人间,可预测任何汝想要知道的事情。 汝手中拿的法器,就是石碑上的其中一块残片。汝所看到的画面,就是未来二十年后将要发生的灾难。”男人道。 “既然这个世界上有神仙的存在,为什么那些神仙不去拯救凡间的人类?”蒋占平质问道。 “救?吾曾经救过。”男人道。 “那后来呢?”蒋占平道。 “后来吾被打入凡间,每一世都不得善终。”男人淡淡的道。 “为什么?”蒋占平错愕道。 “因为吾违背了天道。”男人看着蒋占平道。 蒋占平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 “我这有一个八字,仙人能否为我卜上一卦!” “那个孩子叫聂言是吗?”男人浅浅一笑道。 “您怎么知道?”蒋占平瞪大眼睛道。 “吾在等汝,有缘人。那孩子是吾的转世,请汝好好保护他。天命不可改,但不是没有转机。所有的变数,都在他的身上。”男人道。 “轰隆——” 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男人的身形渐渐变淡。蒋占平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汝去玉山找一名仙人,他可以帮汝。”男人叹了一口气道。 “谁?”蒋占平道。 “玉山地仙——高誓。”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完全成了半透明状。 “能否告诉我您的名字!”蒋占平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一股力量压得动弹不得。 “云亦,字言之。” ............................................................................................................. “啪塔——”法器一碎两半,光芒散去,蒋占平一头栽倒在地上。 动静闹得太大,徐正国心急如焚,联系上家中长辈前来救人。整整一个下午都无法破除结界,最后还是唐老爷子亲自做法,这才打破了结界。 听到法器碎裂的声音,徐正国跑了过去一把抱起了昏迷不醒的蒋占平,道: “占平,醒一醒,能听见我说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都是他的自以为是害了蒋占平,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徐家主,还是把人交给老夫吧。”唐老爷子将一把红绳缠绕的宝剑,交给了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道。 “老公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一名面色蜡黄的女人坐在轮椅上,她的膝盖上还盖了厚厚的毯子。 徐正国死死的抱着蒋占平不愿放手,在听到女人声音的一瞬间,他终于松开了手。 他的妻子来了,徐家的家主夫人——恃雯。 若是有人细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位夫人眉宇间居然和徐正国怀里的蒋占平有四成相似。 “这就是徐福传下来的法器吗?哎,可惜了。”唐老爷子惋惜道。 “唐家主,请你救救占平!”徐正国恳求道。 “先把人带到屋里吧,看面相应该不是冲撞了什么冤孽。”唐锦仁道。 “不用送了,我没事。”蒋占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阴霾道。 “占平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徐正国激动道。 蒋占平挣扎着从他的怀里爬了起来,抬眼看到了碎成两半的法器,瞪大了双眼,只觉得黄粱一梦,心中百感万千。随后走到了唐锦仁的面前,恭敬的俯身行礼: “多谢。” “你没事就好,下次莫要冲动。没什么事,大家都散了吧。”唐老爷子发话,旁人自然不敢怠慢。分别行礼告别,各自离开了徐家。 蒋占平看了看不远处的徐夫人,又看向了那名拿着宝剑的男孩,笑着道: “想必这就是唐老爷子新收的徒弟?” “哈哈,带他见见世面。唐笑快来,向你蒋叔叔问好。”唐锦仁挥了挥手道。 男孩木讷的点了点头,费力的拿着宝剑跑了过来道: “蒋叔叔好。” “叫什么蒋叔叔,要叫蒋哥哥。”蒋占平揉了揉他的头发道。 看到到唐笑脖子上若隐若现的鞭痕,心中不由一酸。唐家的那些事他曾听过,只可惜苦了这孩子。若不是唐老爷子把他救出来,收为关门嫡系弟子。这孩子估计还会被关在黑屋里,受尽折磨。 过了这么久,这孩子身上的疤痕还没消下去,可见唐家人出手多重。 “蒋哥哥。”唐笑面无表情道。 “乖。”蒋占平道。 徐正国想要上前和蒋占平搭话,却被自己的妻子死死抓住。恃雯苦笑了一声道: “老公,我头又开始疼了,能推我回屋里坐一会吗?” “既然头疼,为什么又要出来?”徐正国冷冷的道。 “斌斌醒了,起来一直在找爸爸。我听说你去了祠堂,这才赶过来找你。”恃雯笑的比哭还难看,抓着徐正国的手,没有松开。 她知道自己一直都是个替身,自己的丈夫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甚至在床上喊着都是蒋占平的名字。 为什么选择了和她结婚? 徐家需要一个孩子,而她和蒋占平眉宇间十分相似,所以徐正国选择了她。嫁到徐家,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生徐海斌的时候,甚至昏死过去。最后选择了剖腹产,才捡回了一条命。 至那以后,她就落下了病根, “管家,送夫人回屋。”徐正国甩开了恃雯的手,朝着蒋占平站的方向走了过去。 ............................................................................................................. 看着蒋占平捡起地上的碎片,徐正国顿时语塞。法器毁了也就毁了,幸亏占平没有事。想到他吐血的画面,徐正国道: “占平,需要我联系医生吗?” “不用,抱歉弄坏了你家传的法器。”蒋占平道。 “可有算到什么?”徐正国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有重要的话要告诉你们。”蒋占平道。 “去茶室。”徐正国道。 “好。”蒋占平道。 徐正国找来一名下属,让下属带着唐笑去四周转转。然后自己领着蒋占平与唐锦仁去了茶室。来到茶室,徐正国泡了一壶碧螺春,用镊子捏起茶杯放到了唐锦仁和蒋占平的面前。 蒋占平双手捧起茶杯,一饮而尽,将喉咙里的血气咽了下去,这才道: “我在法器里,见到了一名仙人,并且看到了未来二十年后的画面。” “仙人?” “什么画面?” 唐锦仁与徐正国异口同声道。 “灭世。”蒋占平握紧了拳头,严肃道。 ※※※※※※※※※※※※※※※※※※※※ 徐正国是真的渣,写的好气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 灭世 三 〕 天道法则被打破,螭魅魍魉从阴门中爬了出来,肆意屠杀人类,吸食他们的魂魄。人类奋起反抗,可是机械化的抵抗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为什么说是徒劳无功? 因为人死后肉体会腐败,而灵魂会因为这些滔天的怨气化作阴魂。奋起反抗的人越来越少,反而阴魂的数量越来越多。 蒋占平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地上被阴魂啃食的同类万念俱灰。 他感受到了他们的绝望,是的,没有任何希望,与其挣扎还不如成为他们的同类,摆脱生而为人的痛苦。 揉了揉太阳穴,将在法器中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徐正国和唐锦仁。 他有他的顾虑,所以隐瞒了仙人的存在。一是为了保护聂言,二是他需要亲自去证实一件事情。 龙泉窑所制的茶盏能将茶水的温度保留在最佳的状态,唐锦仁伸手去拿茶几上的茶盏,却发现茶水已经凉了。这盏茶是徐正国在蒋占平说话期间刚泡好的,茶凉了说明时间过去了很久。 蒋占平说的太过惊世骇俗,他率先回过神来,却发现徐正国还是一脸震惊的样子看着蒋占平,久久不语。 “徐家主。”唐锦仁咳嗽一声道。 徐正国回过神来,站起身子,在茶室里走来走去,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不!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如果未来真的是像你所说的那样,那我又怎么可能推算出到别人的未来!不都是死路一条!占平,一定是你搞错了!”徐正国模样有些癫狂,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徐正国,你冷静一点。”蒋占平道。 “不是,占平,你听我说,一定是你搞错了。”徐正国上前一把抓住了蒋占平的手,力道之大,疼得蒋占平皱起了眉头。 “那就用我的生辰八字推算。”看着徐正国的眼睛,蒋占平冷冷的道。 徐正国突然单膝跪地,双手紧紧的握着蒋占平的右手,这一举动吓了蒋占平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松手。”蒋占平有些恼怒道。 “徐家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蒋小子?”唐锦仁是何等精明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了徐正国的心事。 “占平,抱歉,我不能为你卜卦。”过了许久,徐正国才松开了蒋占平的手,还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你既然不愿意为我卜卦,总得给我一个理由。还是说,你曾经为我卜算过一次?”蒋占平将他搀扶了起来,语气平和道。 “徐家主,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唐锦仁叹了一口气,心道徐家的这个继承人,过了这么久还没半点家主样子。 徐正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们。 他爱蒋占平,他甚至愿意为蒋占平放弃徐家的继承权。十年前,他曾经为蒋占平占卜过一次。看到卦象上的内容,他以为自己算错了。又按照古籍记载的方法为他又测算了一次。卦象还是没有变,依然显示的是空亡。 也就是说,蒋占平在不久的将来必死无疑。 他没推算出蒋占平具体的死亡时间,但是却算出了克他性命的生辰八字。 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他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克死自己的爱人。可笑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他爱他,但是他不想让他因他而死。所以他最后选择了逃避,像个懦夫一样没敢告诉蒋占平实情,和一个只见过三次的女人结婚。 “抱歉占平,我不能为你测算。”徐正国强撑着挤出了一个笑容道。 “哦。”蒋占平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不再搭理徐正国,转而看向了唐锦仁道: “唐老爷子,可听说过玉山?” “玉山?没有听过。”唐锦仁道。 “您信我说的话吗?”蒋占平正色道。 “信。”唐锦仁道。 “我会先去证实,再向上面反映。到时候需要用人的时候,希望您能从唐家安排一个信得过的弟子进入调查局。”蒋占平正色道。 “定当全力以赴。”唐锦仁道。 三人从夕阳落山谈到了明月当空,徐正国有意留他们在徐家吃饭,却被二人婉言拒绝。唐锦仁带着唐笑先一步离开,蒋占平拿出钥匙,准备开车回去。 他的车子不知道被佣人停到了什么地方,徐正国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沉默不语,弄得他心烦意乱。 今天已经够乱的了,国家面前,他不会考虑儿女情长。十年了,他的感情早就方下了。 “正国,你打算跟着我回家吗?”蒋占平冷冷的道。 “对不起,我今天太冲动了。”徐正国道。 “我的车停哪了?”蒋占平道。 “我带你去。”徐正国道。 一路无话,徐正国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想再为蒋占平卜一次卦,可是他不敢!万一又是空亡该怎么办? 来到庄园的停车场,蒋占平看到了停在边上的普桑。挥了挥手道: “别送了,我认识回去的路。” “蒋占平。”徐正国喃喃道。 目送着车子远去,徐正国从怀里拿出碎成两半的法器。眸子略显得深沉,与他刚才胡搅蛮缠的形象完全不符。 “人送走了?”一名老妇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道。 “妈,你怎么出来了?”徐正国冷冷的道。 “今天闹怎么大动静,我能不出来吗?”徐老太太道。 “天凉了,我送您回屋。”徐正国握紧了拳头道。 “都是命啊,我十年前就说了,这孩子会被搅和进来,你就是不信。天命不可改,造化弄人!”徐老太太阴惨惨的笑着道。 “您为什么要将九窍玉送给斌斌?他可是您的亲孙子。”徐正国搀扶着徐老太太,面色沉重道。 “都是命啊,一个都逃不了!咱们徐家的诅咒会永远传承下去!”徐老太太笑的癫狂,完全不顾及身边的儿子。 徐正国大吃一惊,诅咒?什么诅咒! 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是母亲一直在掌控着整个徐家。母亲年纪越大,性子越发的不可控制。 徐老太太年近花甲,都没有告诉徐正国他父亲死亡的真相。 徐家的每一代嫡传,都活不过35岁,所以徐家需要一个孩子。 传言是因为千年前,有位姓王的将军在临死前立下了血誓,诅咒徐福的后人不得善终。 .................................................................................................................. 蒋占平开车回到了调查局,刚下车就看到聂旭正拎着一个蛇皮袋从车上走了下来。 “聂旭,你这是打算常驻局里吗?”蒋占平道。 “主任,你回来了。”聂旭道。 “嗯,我让你调查的事情可有进展?”蒋占平道。 “有,那名小女孩叫孙悠,父母都是外地过来打工的。养父叫孙明,养母叫何婷。 真想不到我们所在的小区居然会发生命案,死法太残忍了。我从家里拿了一下被子和换洗衣服,一会儿还要赶回案发现场。”聂旭道。 “尸体找到了?”蒋占平惊奇道。 “是的,他们所住的屋子根本没有租出去,藏尸的地方在衣柜里。两具尸体被针线缝在了一起,尸体不仅没有腐烂,而且表皮组织和活人没什么区别,就像睡着了一样。 房东有很大的嫌疑,如今消失不见,更让人产生怀疑,所以我下了逮捕令。”聂旭道。 “小女孩的尸体找到了吗?”蒋占平道。 “没有。”聂旭摇了摇头道。 “奇怪,既然能够出现在楼道里,说明死前灵魂是被困在这里的。父母的魂魄不见了,小女孩的魂魄却还在。听思沅的语气,小女孩身上怨气极重,还具有攻击性,应该是厉鬼没错了。 没有把她彻底消灭前,很有可能还会再出来害人,聂旭今晚我陪你一起去。”蒋占平分析道。 “好!对了,主任,你吃过了吗?”聂旭道。 “还没,你呢?”蒋占平笑了笑道。 “一样忙到现在,哎,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就是这样吗?”聂旭道。 “食堂现在应该还没关门,先把肚子填饱才有力气干活。”蒋占平道。 两人先去找了顾思沅。顾思沅此时正抱着聂言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茶几上还有一些打包的餐盒。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顾思沅睁开眼睛看着走进来的二人道: “主任,老公。” “嘘,聂言睡了吗?”蒋占平小声道。 顾思沅点了点头,蒋占平蹑手蹑脚走到了他的身边蹲下 身子,一脸复杂的看着顾思沅怀中熟睡的男孩。 “算出来了吗?”顾思沅小声道。 “聂言没事,放心吧。”蒋占平安慰道。 听到聂言没事,顾思沅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聂言的额头,已经不是那么烫了。 聂旭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个折叠床,在上面铺了被子和枕头道: “老婆,今晚辛苦你一下,待会我要和主任去案发现场。” “注意安全!”顾思沅嘱咐道。 怀中的聂言转了一个身子,皱起了眉头道: “妈妈。” “言言饿了吗?”顾思沅的轻声道。 聂言睡得迷迷糊糊,闭着眼睛,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痛苦,这可吓坏了顾思沅和聂旭! 一旁的蒋占平,心道不好,难道有什么脏东西跟进来了?立刻幻化出招魂幡,布下结界,警惕四周。 “言言,醒一醒!能听到爸爸的声音吗?”聂旭焦急道。 此时的聂言紧闭双眼,周围一片漆黑,他的记忆错乱,只觉得身体下沉的厉害。 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这是在海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 归来 〕 坠入无尽的深海,连绵不断的泡沫划过他的脸颊,一切都是蓝色的,孤独而又绝望。 他仿佛感受不到窒息、压迫、惊慌,只是静静的下沉,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记得这里,他曾经来过这里,这里是大海,是他的家。 他不是被锁链拖入天坑里,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深海中? 聂言是他的名字,那嬴子池又是谁? 不,不对,乱了,他的思绪好乱! 梵音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金光庇护着他不被其伤害。 他为什么可以在大海呼吸? ‘言之,对不起。’ 言之是谁? 低鸣声此起彼伏,他缓缓地抬起手,一朵睡莲含苞待放。手指轻轻的触碰在莲瓣上,平静的深海中开始出现了巨浮的波动,光影随行,照亮了整个大海。 花瓣凋落,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他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华丽的锦袍,腰间系着深蓝色蟠离纹束带。长发飘飘,美的让人离不开眼睛。那双淡漠、清冷的金瞳在见到他的一瞬间,难得流露出了温柔。 ‘你是谁?’他道。 男人淡淡的笑着,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莫名的伤感涌入心头,他想起了一些记忆,想要质问那个抱着他的男人。可是刚一开口,却发现男人的身形越来越淡。 ‘别走。’ “呼——咳咳咳。” 迷迷糊糊间他被人抱上了岸,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一只手挡在了眼前,透过指尖的缝隙,他看清了那个抱着他的人是谁。 “你们人类就是麻烦。”九婴嘴上抱怨着,还是义无反顾的跳进了阴门里将人捞了上来。 人类,是在叫他吗? “喂,人类,说句话?”九婴拍了拍他的脸蛋,不耐烦的道。 “公子,公子你在哪?公子!” “主人,结界松动了。”阿白道。 “切,看来你的同类来找你了。”九婴将子池放在了岸边,指尖在空中一划,一道裂缝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看了看躺在地上如同傻了一样的子池,暗笑自己怎么开始在乎人类的死活,带着阿白走进了裂缝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找到了,公子在这里!” “快去禀报太公!” 一群护卫趟过溪水跑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送子池来南郑的煋。他刚到祖宅就收到了,公子池被鬼迷的消息。二话不说,带着护卫前来寻找。 “公子,得罪了。”煋一把抱起了还在浑浑噩噩的子池上了马匹。 子池懵懂的眨了眨眼睛,无意识的靠在他的怀里。 时间、地点、环境、记忆,全都乱成了一团,他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 进了尉氏祖宅,耳边传来很多陌生的声音。他被人放在床榻上,一名老者担忧的看着他,时不时的训斥吓人办事不利。 这名老者是娘的爹爹,是他的外公,前朝的功臣——尉戟天。 他想起来了,他现在的身份是嬴子池。 “外公。”子池道。 “子池,你醒了?”尉戟天满是皱纹的双手,握着他的手道。 “外公,你别责罚他们,是子池任性误入了林子里。”他身上的女装已经被人换去,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 “子池,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尉戟天担忧道。 “没事的外公,我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子池笑了笑道。 “没事就好,对了,王家的小儿子出息了。”尉戟天突然转移话题,让子池还没反应过来。 当他听见王家小儿子时,立刻明白了外公所指的就是王羿。激动的坐起了身子,大喜道: “王羿联系上您了吗?” “是啊,从前线传的文书,不分过不了咸阳的都传到了我这里。这小子可以,首战就打了胜仗。”尉戟天欣慰道。 子池听后先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的不安也渐渐的放下,再然后就是无奈与自责。 “去把我拿木盒拿来。”尉戟天道。 “是。”一名护卫恭敬道,然后从不知名的地方,取来了一个木盒。 “这些是王羿写给你的文书,我这个老头子就不看了。”将木盒交于他的手上,尉戟天被下人搀扶着站了起来,对着屋内的护卫挥了挥手。护卫会意,自行离开。 关好了门,整个屋子只剩下了他一人。小心的打开了木盒,从里面取出一片竹片,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篆,那是王羿一笔一划雕刻的。 细细读来,王羿将他所见所闻都写了刻了上去。战争是残酷的,一方的杀戮,换来的又是怎样的结局?权局者的游戏,他和王羿扮演的只是棋子。王羿在信中道出了他内心的彷徨,同时也诉说了对家国的思念。看到了最后,子池不禁潸然泪下。 ‘子池,吾必生还。’ 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会在城门前等你凯旋而归。 ................................................................................................... 往后的数日里,子池半步都没有离开过尉氏祖宅。陪在他身边的是一名叫做小荷的护卫,尉戟天下了命令,担心他再遇到撞邪的事情,不允许他出去。 子池也没有闲着,他想在想着怎么把这盘死棋给下活。哪怕走错一步都会变得万劫不复,因为牵扯的人实在太多。经历了这么多灵异事件,他也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存在。 大王一心想要修仙,并不是一时兴起。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又过了数日,前线传来消息,秦军攻破寿春,王将军真的将楚王的头颅割下带了回来。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还没到驿站就传到了秦王政的耳朵里。秦王政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毛娃娃,居然攻下了楚国。 最让人意外的是,王将军手下居然有位相当了得的人才。他的名字叫做洛笙,不仅为王羿出谋划策,还在前线奋勇杀敌。秦王是一位爱才之人,洛笙一直默默无闻守在王羿的身边,这让他无从下手挑拨离间,将洛笙挖过来为自己所用。 王羿凯旋班师回朝,不仅守住了王家的安危,还保住了自己的地位。若说最后悔的还是胡亥公子,早知道王羿有那么大的本事,他当初就应该以礼待他为上宾,跟在扶苏公子的身后,只会让他的敌人又多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日出东升,战鼓震天,一名身穿华服的丽人站在城门外眺望远方。听着远方寻寻渐进的鼓声,子池终于看见了王羿的身影。 他身披铠甲,骑着战马缓缓而来。初升的太阳轻洒在他的身上,犹如圣人降临。他的身后跟着不足十万的秦军,这些士兵都忠于自己的将军。 子池看着王羿,王羿同样也看着子池。来到他面前,拉起缰绳,马儿停了下来。王羿跳下了马背,走到了他的身边道: “吾归矣。” “吾知。”子池淡淡的笑着道。 王羿一把抱住了他,他没有挣扎,手轻拍在他那坚硬的盔甲之上。闻着那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子池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好友身体轻微的颤抖。他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年少的王羿已经死了,从战场上回来的是打败楚国的王将军。 “将军,我随你一起进宫。”子池道。 过了许久,王羿才松开了子池,强忍着没有亲上去的冲动,克制着自己,声音沙哑道: “好。” 进了城门,王羿上了马背,子池站在马儿的前方快步的走着。看到身后气势高昂的秦军,百姓们无不揉着眼睛感到疑惑,都在好奇马背上的将军是何人? 王羿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子池,朝思暮想的丽人站在城门外等他归来,他知道子池根本没有动情,而是把这当成了好友知己。可是他克制不自己,并且对子池产生了不该有的欲望。 杀人、杀楚军他变得异常的兴奋。晚上休息的时候,他一想到子池会在城门外等着自己,身体就变得越发的燥热,就像现在一样。他想要他,他想保护他,他想和他一起好好地过日子。 又走了几公里,他们终于进了皇宫。 秦王坐在主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名年轻的将军,随着太监的宣告声,缓慢的走了进来。子池站在殿外,看着王羿匍匐跪下,心中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 “微臣,拜见大王。”王羿恭敬道。 “起身。”秦王政道。 “谢大王。”王羿站起身子道。 秦王先是面无表情,紧接着嘴角微微勾起,掀开卷帘从里面走了出来道: “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寡人都可以赏赐给你。” “微臣只有一个请求,还请大王答应。”王羿抬头直视秦王的眼睛,冷冷的道。 ※※※※※※※※※※※※※※※※※※※※ 高誓:头上有点绿,生活更美丽。老婆终于要来玉山找我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 荷包 〕 “微臣只有一个请求,还请大王答应。”王羿抬头直视秦王的眼睛,冷冷的道。 秦王上下打量着王羿道: “告诉寡人,你的请求是什么?” “微臣愿意交出兵权,只求大王能够放王家一条生路。王家绝无二心,定会效忠于大王。”王羿恭敬道。 话音刚落,秦王突然哈哈大笑,一甩衣袖,转身走上了台阶,侧目扫了王羿一眼,笑着道: “这就是你给寡人的证明?” “诺。”王羿道。 “好,寡人给你这个机会,但是从今往后王家只能为寡人所用。王家小儿,你是个聪明的人,应该明白寡人的意思。”秦王政道。 王羿握紧了拳头,再次跪了下来,行大礼叩拜道: “微臣遵旨。” 嬴政坐会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王羿,很是满意。抬眼望去,看着站在殿外的嬴子池,又看了看王羿道: “虎符先放在你那,你立下汗马功劳,寡人是该好好赏赐你。赵高。” “奴才在。”站在一旁的赵高低着头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道。 “传旨下去,即日起,封王羿为武安关内侯,金千金,邑万家,可世袭。其余将领一律论功行赏,赵高你安排下去。”嬴政道。 “诺!”赵高屈膝跪地,又站起身子,走到王羿的身边,将秦王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王羿听后,匍匐道: “拜谢,大王。” “下去吧。”嬴政道。 “诺!”王羿弯着腰,倒退着走了出去。 “赵高。”秦王又道。 “奴才在。”赵高道。 “去把子池宣进来。”秦王道。 “诺!”赵高道。 他与赵高一同走了出来,看着殿外一脸担忧的子池,冲着他浅浅一笑。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赵高突然走到了子池的面前,作揖道: “公子池,别急着走,大王宣你入殿。” “有劳公公了。”子池抬手行礼道。 “子池。”王羿欲言又止,看着子池对着他摇了摇头,心中不知为何生成一种不祥的预感。 “等我回来。”子池安慰道,然后转身走进了大殿。 赵高没有进去,而是命令几名宫女将大殿的外的门全部关上,任何人不得入内,包括他自己。王羿看这阵仗,以为秦王要对子池不利,卸下伪装,冷冷的看着赵高道: “不知赵公公,这是何意?” “王将军,您就放宽心吧。大王不会对子池做什么。只是有些话,不能入了我们这些旁人的耳朵。”赵高说的很隐晦,大致意思就是大王有话要和子池商讨,我们这些局外人听了就会惹上麻烦。 “你!”这阉人!后面三个字,王羿强忍着没有说出来,拿回自己的佩剑,站在大殿的门外等子池出来。 大殿内并不是只有秦王和子池二人,还有第三个人,秦国的大方师——徐福。徐福一脸坦然的站在秦王的身边,子池眉头微蹙,他有点看不懂眼前的男人。带他出城的是他,站在大王的身边又是他。 大王如此忌惮尉氏,又怎么让他顺利的出城?难道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陛下。”子池匍匐跪在地上,当他起身的时候,突然发现手腕上多了一串红色玛瑙珠串。 他不记得来的时候佩戴过如此贵重的饰品,揉了揉眼睛,手腕上的珠串又不见了。 难道是他看走眼了? “寡人听闻前些日子你染上了癔症,被送到南郑养病,如今身体可有好转?”嬴政手上拿着竹简,漫不经心的看着道。 子池听的一愣一愣的,癔症?他何时得了癔症?虽然内心错愕,但神情并没有因为秦王的这句话而表现出慌张的样子。他低头不敢直视秦王,淡淡的道: “因陛下洪福,已无大碍。” 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简,起身掀开珠帘,走下玉石台,来到了他的面前道: “寡人派遣卢生前往仙境寻仙人问药,这事你可曾听闻?”男人身上撒发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子池根本不敢抬头直视男人的眼睛,更不知道求仙问药之事发生在何时,于是低下头道: “有所耳闻。” “大方士昨晚夜观星象,又用甲骨占卜得出另外一位仙人的所在位置。”秦王身上的檀香味熏得子池头晕晕的,但是他从大王的话语间听出了其中的含义,身体微微向前拱了拱手道: “臣愿为陛下寻得仙人,求得仙药。” “呵,倒是个聪明的孩子。寡人听闻你与王家小儿子关系甚好,此次行程就让他来护送你。”说完大王不再看他,转而看向了徐福道: “徐方士,子池真能寻到另一名仙人吗?” “回陛下,这世间唯有公子池才能寻到玉山的仙人。”徐福肯定道。 子池站在一旁不由得心中一惊,玉山仙人! “好,寡人等你的好消息。”嬴政笑着道。 徐福与子池同时跪在地上,又同时站起了身子低头倒退了出去。嬴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徐福,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一名身穿白色锦袍的男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卢方士,只要找到那两名仙人,寡人就能得道成仙?” “是的,还请大王放心,贫道明日便会启程寻找师尊的下落。”卢生道。 ........................................................................................................................ 出了大殿,子池一出来就看到王羿与赵高不知道在谈些什么。王羿打断了与赵高之间的谈话,抬眼望去见子池走了出来,欣喜的跑了过去却发下子池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徐方士为什么会从大殿里出来?他明明记得徐方士并没有得到召见。 “拜见徐方士。”赵高行礼道。 徐福摆了摆手,赵高笑而不语,奉承了几句转身离去。徐福嘴角微微勾起,从怀中拿出一封拜帖交在子池的手中,郑重道: “明日辰时,我在观星阁等你,有重要的东西交付与你。” 他也有很多话想要问徐福,于是双手接过拜帖道: “定当准时赴约。” 徐福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王羿,浅浅一笑。与他们二人告别后,自顾自的朝着观星阁的方向走去。 碍眼的人走了,王羿一把抓住了子池的手腕,走出皇宫上了一辆马车。子池吃痛的叫了出来,看着王羿让他放手。王羿不听,反而越抓越紧。直到上了马车,王羿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抱住了子池。 “王羿,你怎么了?”子池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费劲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道。 “嘘,别说话,让我抱一会。”王羿低声道。 这一个月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煎熬了,他肩上的担子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唯一的支柱就是怀中的丽人。他多想脱下 身 上的战袍,带着子池离开这里,但是责任不得不逼得他放弃这个念头。 如今的他是武安关内侯,身后站着千万将士。保家卫国是他的职责,他必须将那些儿女情长埋在心里。他不敢向子池表明心意,更不会从战场上逃离,带着子池双宿双 飞。 可能是高度集中了太久,一下子放松下来,身体渐渐觉得疲倦。他松开了手,从子池的身上滑了下来,趴在他的大腿上,沉沉的睡去。 看着睡在自己腿上的王羿,子池无奈的笑了笑。靠在软垫上,小心的换了个姿势,让王羿睡得更加舒服一点。他的手轻抚在王羿的额头,轻声道: “睡吧,做个好梦。” 马车缓慢的行驶着,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子池掀开帘子,估摸着将军府快要到了,拍了拍王羿的肩膀道: “王羿,醒一醒,快到将军府了。” 王羿猛然惊醒,环顾四周,思绪渐渐清明。这一觉是他这些日子,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子池的大腿上睡着了。揉了揉脸,像是撒娇一样道: “子池,能陪我一起吃个饭吗?” “多大了还撒娇。”子池抬手理了理王羿有些凌乱的发丝道。 “嘿嘿,我只对你撒娇。”王羿笑着道。 打了胜仗,将军府依旧十分低调。门外只站了了两人。一位是将军的副官——洛笙,另一位是将军府的管家——王忠。看到马车缓缓驶来,王管家立刻大着嗓门道: “将军回来了!”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掀开帘子道: “将军,到了。” 王羿点了点头,跳下了马车,伸手看着正准备跳下来的子池道: “牵着我的手,我抱你下来。” “王羿,几个月不见你倒是变得温柔了。”子池并没有牵他的手,而是轻轻一跳,稳稳落地。 王羿傻兮兮的笑着,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铠甲很重,子池指了指他身上的战袍道: “你这样我怎么正常走路。” “将军。”洛笙迎了过来,看了一眼子池,又道: “已备好好了酒席。” “辛苦你了洛笙。”王羿道。 三人进了将军府,王老将军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回来,眼角周围的皱纹都堆了起来。一个劲的夸自己的儿子出息了,祖坟冒青烟之类的话。将军夫人每日以泪洗面,短短一个月不见苍老了许多。见儿子回来了,死死的拉着王羿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子池笑着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家其乐融融的画面,眼角不由得泛起了泪水。他何尝不是无时无刻的担心王羿的安危,能活着回来真是太好了。 饭桌上推杯换盏,王羿没喝多少酒,反而王老将军喝的醉醺醺的,诉说着心中的苦闷,叫嚣着大王的疑心病,为何不信任王家之类的话。将军夫人,搀扶着王老将军回了房,饭桌上只剩下了子池、洛笙、王羿三人。 三人一直聊着以前那些开心的事情,谁也没有提起战场上发生了什么。这一聊,就聊到了下午。洛笙告辞离开,将军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申时,子池从下人那里要来了一套轻便的衣服,换上后跪坐在席子上与王羿一同品茶。王羿换了一套交领的长衫,发冠插着一根银色的发簪,腰间携带着一把长铍。 “王羿,大王派我去玉山寻仙。”子池道。 “嗯,我知道。我会守在你的身边保护你,放心没事的。”王羿安慰道。 “我有一种感觉,眼下发生的事情好像被人算计了一样。”子池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他们的计划失败了。想要我死在战场,并没有那么容易。大王此次派我出征,其实是一种试探。有人在其中挑拨离间,想要至王家于死地。”王羿眸子暗了暗,冷冷的道。 “卢生!” “赵高!”王羿与子池异口同声道。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没有接着把话说下去。 “你不在的日子里,娘亲送我去了南郑外公家。路途中,我遇到了在秋华山那匹白狼。”子池换了一个话题道。 “白狼?怎么会出现在南郑!”王羿惊奇道。 “不知道,那头白狼应该是有主人的。若是没有那头白狼,我们很难躲过两批人的追杀。”子池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道。 “扶苏公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王羿叹了一口气道。 “还不清楚,我也是刚刚回来。天变了,当下局势很不稳定,你立了大功,这些日不要招摇,小心那些小人再次找话把子给你下套。”子池道。 “嗯,我知道。子池,如今我凯旋回来,能厚着脸讨个奖赏吗?”王羿扭扭捏捏,有些不还意思道。 “哈哈,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子池被他这个表情逗乐了,笑着道。 “我记得小时候贪玩,没少找你给我补衣服。既然你懂针线活,能不能为我做个荷包,我想随身带着......”王羿越说声音越小。 被他这么一说,子池倒是想起来不少儿时的回忆。那时候他们经常在一起打闹,王羿身上经常挂彩,衣服上更是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怕回家被他爹抽鞭子,于是经常求着他为他缝衣服。 “好,我给你做个荷包。不过做的丑,你可不要嫌弃。”子池道。 王羿听后喜出望外,紧紧握着子池的手道: “不会!子池做的我永远都会嫌弃!” ※※※※※※※※※※※※※※※※※※※※ 这里说明下,聂言的前世叫嬴子池,因为是旁系,嬴是不能被读出来的,所以才有公子池这个称呼。是不是觉得这个章节很熟悉,第五十章 节,聂言做梦梦到的场景。那个和他一起品茶的,就是徐海斌的前世——王羿。 第一百二十章 〔 寻仙 〕 月上梢头,微风轻柔的吹拂在他的身上,如墨般的长发披散了下来,随意的被一根蓝色的发带系着。借着月光,拿起针线,坐在竹榻上穿针引线。 月下美人,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夜已深,子池独坐在庭院里绣着荷包。这是他第一次做荷包,第一个做的并不怎么好,留作自己使用放在了一边。而另一个送给王羿的就是他现在手上正在绣着的荷包。 两个荷包的中央都绣着一朵睡莲,因此看上去并不秀气。指甲轻轻一挑,线断系结,荷包终于绣好。子池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伸了一个懒腰舒服的靠在了竹榻上。 子池抬头望着明月,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他爱喝米酒,和酒馆酿造的米酒有所不同,他喜欢那种甜甜的米酒,最好是蘸热过的米酒。为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酒香甘甜,原本有些凉意的身子一下子变的暖洋洋的。 脸颊微微泛红,头晕晕的,一副似醉非醉的模样。在外他滴酒不沾,也只有在家中他才能放下一切,享受这独有的时光。 美人赏月,殊不知屋檐上,正站着一名白衣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或许是喝醉了,子池并没有发现屋檐上的白衣男人。他的衣衫大开,如玉般的肌肤若隐若现。白衣男人正准备御剑离开,在看见子池绯红的脸颊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多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白衣男子心中猛然一跳,面无表情的脸上多出了异样的情绪。他没有使用任何术法来伪装自己的模样,若是子池看见,那便看见了他的模样。子池呆呆地望着屋檐上的白衣男人,举起瓷杯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荷包掉在了地上,他没有捡,而是举杯笑嘻嘻的道: “您是仙人吗?” 男人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 见男人不理他,子池无所谓的笑了笑,将杯中的米酒一饮而尽。酒水划过他的脖颈,在配上他那绝美的面容,秀丽中透着说不上来的诱惑。 “再过不久,我就要远离家乡,寻找一名向您一样的仙人。大方士说是去玉山,可是我连玉山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寻找?何年何月,不知尽头。可笑,若是我找不到那位仙人,估计我的家人都会受到责罚。”子池晕晕乎乎的,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男人从屋檐上跳了下来,远远的站在一边,并没有过去,淡淡的道: “玉山找什么?” “一名叫做高誓的仙人。”子池摆了摆手,回到竹榻上,望着星空道。 “找他做什么?”高誓楞了一下,然后道。 “大王一意孤行,想要寻仙求药。大方士把我推了出来,说世上只有我能找到高仙人。我连他的样子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找的到。再说,若真找得到,仙人也不可能答应秦王的要求。”子池闭上了眼睛道。 “为什么不会答应?”高誓反问道。 “求仙本是难事,上位者的心都是黑的,又怎么放下一切飞升天界?不过是怕死放不下手中的权贵,想要活的长久而已。”子池的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的话如同蚊子哼哼般,常人根本无法听见。 没一会儿,靠在竹榻上,沉沉的睡去。 高誓嘴角微微勾起,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捡起掉在地上的荷包,看着上面绣的睡莲,心中不由一惊。这睡莲的模样,和云亦仙君送他的睡莲完全一致。 这怎么可能,巧合吗? 看着子池的睡颜,高誓轻轻的坐在竹榻边上。抬手不自觉的触碰在他的脸庞。 一个月不见,这孩子又长大了许多。本以为会不再相见的人,没想道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不知为何,他在寻找云亦仙君转世的路途中,时常会响起这孩子的面容。 他四处打听才知道,这孩子住在这里。本以为看一眼,便会离去。没想到那孩子居然被送了出去,谁也不知道送到了什么地方。 人总有回家的一天,所以高誓时常会在深夜站在屋檐上,看有没有子池的身影。这一站,就等了一个月。 子池回来了,他也如愿见到了想要见到人。本以为心中的牵挂可以放下,没想到愈演愈烈,迟迟不肯离去。 他醉了,从他的话语间,居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让高誓十分意外。 这孩子在找他,还是这个国家的国王下达的命令。玉山年年降雪,花草树木早已枯萎,别说凡人了,他的师门都抛弃了那里,不愿在那里久留。 打开百宝囊,取出一枚枯萎的睡莲,平放在自己的手上。他想要确认一件事,看看这孩子究竟是不是云亦仙君的转世。 睡莲发出淡紫色的光芒,并没有产生共鸣,光芒反而越来越弱。 找错人了。 高誓面色阴沉,想不明白既然不是云亦仙君的转世,为什么他的心会如此牵挂这名叫做嬴子池的人类。站起身子,将睡莲放回百宝囊里。高誓换出姣寒,纵身一跃跳在了上面。再次看了一眼喝的醉醺醺的子池,御剑离去。 他不知道,就在睡莲进入百宝囊后不久,原本快要凋谢的睡莲,突然死灰复燃,发出了耀眼的金光。 高誓离开不久,子池就迷迷糊糊醒来。打了一哈气,拾起掉落在一旁的两个荷包,回了房间继续睡觉。幸亏他醒了,若是在外面睡上一夜,一定会染上风寒。 .................................................................................................................................................. 第二天一早,子池捂着额头坐起了身子。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叹了一口气,洗漱后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去了娘亲的房间请安。 尉夫人并没有和子池的父亲同房,而是住进了别院。子池找了一圈都没有见着娘亲的身影,一打听才知道,娘亲一大早就和爹爹一起出去办事。 子池只好独自一人吃了早饭,上了马车前往观星阁。 辰时,子池下了马车,拿出拜帖,对着站在观星阁外的方士道: “这我的拜帖,有劳通报下徐方士,子池如时赴约。” “拜见,公子池。清在这里稍后,我这就去通报大方士。” 没一会儿观星阁的大门被人打开,那名方士走了出来道: “公子池,大方士在里面等你,快请进。” “多谢。” 子池走进了观星阁,就看到徐福正跪坐在席子上品着早茶。 “子池,拜见大方士。” “你我之间不必多礼,快坐下,来尝尝我泡的普洱。”徐福笑着道,完全没有把子池当做外人。 子池跪坐在他的身边,喝了一口满眼惊艳道: “好茶。” “这是用无根净水泡的普洱,对身子有极大的好处。”徐福道。 原本还觉得头昏昏沉沉,在喝下这杯普洱后,一下子精神起来。刚想继续说些什么,突然愣住了。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觉得眼下的场景似陈相识!在他的记忆里,大方士下面一句话就是: ‘子池你怎么了?’ “子池你怎么了?”徐福担忧的看着他道。 “大方士!”子池嘴巴不受控制的道。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大方士,要叫我徐师傅。”徐福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慢悠悠的道。 “大方师能够看得起子池,是子池的荣幸。可是家父不愿让子池拜您为师,所以子池这次前来.....”话还没说完就被徐福打断了。 “我向大王推荐了你去寻找仙人,你可怨我。”徐福冷冷的道。 “不怨,能为大王办事是子池的荣幸。”子池道。 “那就好,由王家小儿陪着你,我也放心了不少。此次行程我担心卢生会从中作梗,这枚珠子可以保全你的性命,收好。”徐福说着,从一个木匣子里,拿出了一枚青绿色的珠子。 “这是什么?”他疑惑道。 “青琰。”徐福淡淡的道。 “青琰是什么?为什么要小心卢生会在其中作梗?大方士,绕来绕去没什么意思,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子池严肃道。 徐福没想到一向知礼的公子池,会炮语连珠一下子问出那么多问题。子池既然把话挑明,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道: “早些年间,我独自一人前往菘塔山,听说那里住了一位名叫羡门的仙人。结果仙人没有找到,到是找到了这枚珠子。那时我并不知道这枚珠子的功效,只是将他待在身上又来防身。 偶然的机会,我看见了不该看见的画面。抱歉,那些都是神迹,我不能告诉你。子池,我从未想要害你,反而是在暗中一直保护你。卢生的目的是你,你待在咸阳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他的手上。 我算到了秦国的未来会葬送在这些歹人的手中,所以你必须找到那名叫做高誓的仙人。只有他才能拯救秦国的未来,更能救你的性命。”徐福道。 子池大惊道: “既然你已经算到了秦国的将来,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大王?” “如今的大王,一心想要得道成仙。我的告诫已经失去了震慑,大王完全被卢生所蛊惑。你别怕,这枚珠子能在途中保护你的安危,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救你的性命。 子池,事到如今,你已经别无选择。秦国的未来掌握在你的手上,你一定要寻到高誓,将他带回来!”徐福郑重道。 ※※※※※※※※※※※※※※※※※※※※ 老婆去玉山找我,一路我都跟着老婆。 第一百二十一章 〔 活死尸 〕 “如今的大王,一心想要得道成仙。我的告诫已经失去了震慑,大王完全被卢生所蛊惑。你别怕,这枚珠子能在途中保护你的安危,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救你的性命。 子池,事到如今,你已经别无选择。秦国的未来掌握在你的手上,你一定要寻到高誓,将他带回来!”徐福郑重道。 徐福目不转睛的看着子池,看的子池不由得心中一惊。细细品读着徐福话语之间的含义,子池顿时觉得驴头不对马嘴。 秦国的未来为什么会掌握在他的手上?难道说把高仙人带回来,就可以拯救秦国? “大方士,您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把算计进去了?”子池道。 徐福先是一愣,看了看手中的茶盏,苦笑了一声道: “子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在这场棋局中,我们都是棋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就连大王也被卷入了其中,而我们不过是推动棋局前进的小卒。子池,你知道大王为什么那么一心求仙吗?” “私欲。”子池直言道。 “私欲只是一方面,你听说过改命吗?”徐福叹了一口道。 “改命?”子池疑惑道。 “这事就要从太上皇继位时说起,子池你且听我一一道来。”徐福自说自话道。 庄襄王也就是徐福口中的太上皇,原本有着很长的寿命。在他继位后,不仅下令大赦天下,还按功表彰先王功臣,优待宗族亲属,布施于民。并尊生母夏姬为夏太后,养母华阳夫人为华阳太后,任命吕不韦为相邦,封文信侯。 夏太后信奉神明,就在庄襄王准备攻打东周的时候,她派人找来了一名来自燕国的术士为庄襄王卜算凶吉。传言这名术士只拿了一根木棍就在沙地上推算出了庄襄王的未来。 他告诉夏太后庄襄王一定能攻灭东周,夏太后听后心还没放下来,就听那名术士又道: ‘可惜了,大王没有那个命去享受成为帝王的乐趣。’ 夏太后听的惊了一身的冷汗,连忙询问术士话语间的含义。术士笑而不语,临走前道: ‘想要改命,就要坑杀二十万活人。要不然,大王可活不到三十六岁。’ 夏太后以为这名乡野术士在胡说八道,连忙叫人拦住这名术士问个明白。谁知护卫刚一出去,那名术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夏太后将此事告诉了庄襄王,庄襄王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徐福戛然而止。子池拿着茶盏的手突然一松,茶盏摔在了竹席上,撒了的到处都是。 “庄襄王薨,享年三十五岁。”子池瞪大了眼睛道。 “庄襄王到死都没有听信那名术士的谗言,结果真的在三十五岁的时候薨了。大王自幼耳濡目染,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在他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四处寻找那位乡野术士。而派去寻找的人,就是你的父亲。”徐福衣袖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溅在子池手心的茶水道。 “那名术士是卢生!”子池惊讶道。 “是的。”徐福道。 “这怎么可能,卢生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如果按照时间推算,他最起码也要六十多岁!”子池道。 “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小心他的原因,卢生品行不端,又修炼妖道,秦国迟早有一天会毁在他的手上。我虽然没有他那么大的本事,但是有缘看到了化解的办法。子池请你相信我,我是不会害你的。”徐福握着他的手道。 “大方士既然能够看到未来,那我想请问您,若是我找不到那位高仙人,子池的家人会有危险吗?”子池收回了手,阴沉着脸道。 徐福没有回答子池的这个问题,而是站起了身子走向了窗边。从子池出生的那一刻,徐福就算到了他的命格。 嬴子池出生前,秦国遭受百年不遇的大旱。当他出生后,天降大雨足足下了七日。咸阳城的睡莲齐齐绽放。他精通堪舆卜卦,怎会看不出这是仙人转世的异象。四处打听,才知道那天整座咸阳城只有一名婴儿出世,那人便是嬴子池。 他迫不及待的为子池卜上一卦,结果卦象令他大吃一惊。 天阴煞,孤鸾寡宿。煞局百千个,亡神降临,劫煞皆为祸。天煞者,克也。孤星者,孤也。天煞孤星天降临,孤克六亲死八方。 命格已经定局,就注定了嬴子池一生不得善终。而且他身边的亲人、朋友都会因他而死。这种命格少之又少,徐福算了半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大忌之人。 “子池,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害你,请你相信我。我已天道立誓,只要我还活着,便保你全家一世平安。”徐福转过身子看着子池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子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站起了身子,对着徐福的方向行叩拜大礼。 “多谢,大方士。” 徐福侧着身子,在子池低头的时候,心虚的退了一步。他受不起子池的大礼,更不想折了自己的阳寿。 “这几天你在家好好休养,待出发那日我会为你祈福。”徐福走上前将他搀扶起来道。 “好。”子池点点头,然后弯下腰,捡起席子上的木盒,将青琰了进去。 .................................................................................................................. 与徐福告别,子池手捧木盒上了马车。 车夫掀开珠帘道: “公子,现在回府吗?” 子池摇了摇头道: “送我去太平湖,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诺。”车夫作揖道。 挥起马鞭,刚出了皇宫,马车就被拦了下来。 “子池兄!是你吗?” “小侯爷?”子池将木盒藏在软垫下,掀开珠帘惊讶的看着站在马车外冯坤。 “真是你,太巧了。”冯坤笑着道。 他身边的两名护卫,见到子池后同时行礼道: “拜见,公子池。” 子池对着他们点头回礼,跳下了马车走到了冯坤的面前道: “拜见,小侯爷。” “你我之间不必多礼,子池兄这一大早从宫中出来,想必是去见大方士了吧。”冯坤摆了摆手道。 “嗯,谈了一些事情。”子池道。 “呵,我刚刚去会见了扶苏公子,他的状况不容乐观。”冯坤愁眉苦脸道。 “公子怎么了?”子池急忙道。 “还不是李由那个叛徒,和他爹一样徒有其表!”冯坤愤怒道。 子池连忙捂住了冯坤的嘴巴,左顾右盼见没人,一把将他拉上了马车,对着那两名护卫道: “你们跟在马车后面。” “诺。”两名护卫躬身行礼后,分别站在了马车的两侧。 冯坤盘腿坐在一边,揉了揉手腕心道子池兄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力气居然那么大。 子池坐在了他的正对面,侧着身子将珠帘放了下来,然后道: “小侯爷,非常时期小心隔墙有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由是公子的护卫,怎么又成了你口中的叛徒?” “我们在秋华山围猎遇到的刺客,没有他李由的里应外合,哪能那么容易暴露行踪。当我们都被拘禁在咸阳宫的偏殿时,李由却安然无事回到了丞相府。 我留了一个心眼,派人跟踪他。结果探子回来向我禀报,李由在我们被拘禁的第二天秘密会见了胡亥公子。”冯坤咬牙切齿道。 “怪不得王羿说他有点奇怪。”子池皱眉道。 “怎么?”冯坤道。 “那**不慎掉入水潭,我下水救你,岸上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后来王羿告诉我,李由一直阻拦他下水帮忙。想必那时便想让我们死于非命。”子池揉了揉眉心道。 “可恶,这个白眼狼!公子待他如兄弟,他却要加害于公子!”冯坤拍了拍大腿,愤怒道。 “小侯爷,再过几日我和王羿就要远离咸阳前往玉山寻仙。我们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子池道。 “寻仙?”冯坤疑惑道。 “明日早朝,大王会颁布这道圣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子池苦笑一声道。 冯坤是个急性子,不知道子池那句话触动他的神经,猛地站了起来掀开珠帘道: “停车。” 车夫立刻拉起了缰绳,一名护卫上前询问道: “小侯爷,有何吩咐。” “旻天,你立刻回府告知爹爹快把那封书信烧了!旻地,你陪我立刻回宫!”冯坤一边说着,一边跳下了马车。掸了掸自己身上的锦袍,对着子池又道: “子池兄,我还有急事要去办,就此别过。” “小....”看着冯坤飞奔的背影,子池眨了眨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冯坤的性子一向如此,子池叹了一口气坐回了马车。 “公子,现在还去太平湖吗?”车夫道。 “嗯。”子池淡淡的道。 .................................................................................................................. 子池在马车上眯了一会儿,前往太平湖需要穿过一片竹林,因此马车只能停在了小路的入口。车夫掀开珠帘轻声道: “公子,我们到了。” “嗯。”子池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将木盒塞进了衣袖中下了马车。 “公子,您还没有进食,小的觉得还是回府邸吃点东西再过来。”车夫道。 “无事,你在这里等我一个时辰。”子池道。 “诺。”车夫低头行礼道。 子池进了竹林,朝着太平湖的方向走去。竹叶随着微风时不时的飘落下来,天气已经开始渐渐转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明明之前阳光明媚,但他一走竹林,猛然觉得里面阴森森的十分不舒服。 与此同时,在竹林里打坐的羡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黑雾聚集在他的周围,他站起了身子看了看四周。 这个时间段,怎么会有凡人闯进召阴r阵中? 太平湖的湖面上弥漫着浓郁的阴气,竹林深处时不时传来阵阵低吼声。 “谁?”子池猛然回头,向身后望去道。 这一回头,不由得倒退了一步。他的身后空荡荡的,来时的小路已经不见了。他踉跄了一下,向身后看去,却发现前面的小路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泛着白雾的湖泊。 阳气最旺盛的时辰也能遇到这些脏东西,他不会那么倒霉吧! 子池深呼了一口气,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慌张。他能进来,就一定能够出去。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走出不去,子池索性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撑着下巴发着呆。 心烦的事情实在太多,自然就懒得搭理湖面上的异象。低吼声越来越清晰,子池抬头想着湖面上望去,只见湖面上缓缓走来一个身影。子池叹了一口气,心道: ‘该来的总是会来,打也打不过,逃跑估计也会被追上。还不如站在原地,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站在不远处的羡门,饶有兴趣的看着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子池。怕死的凡人他见多了,今天倒是遇到了一个不怕死的。 稀奇。 那身影不再发出低吼声,而是加快速度走上了岸边来到了子池的面前。 子池抬头仰望,这才看清了冤孽的样子。身高九尺,浑身上下被一根漆黑的锁链缠绕。 冤孽停了下来,黑气不断从他的身体里涌了出来。它停在原地,并没有攻击子池的打算。子池看了他身上的锁链,觉得十分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一样,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是想让我帮你解开身上的锁链吗?”子池道。 冤孽向他的身边靠了靠,冰冷刺骨的阴气扑面而来,子池打了一个冷颤。正准备为冤孽解开他身上的锁链,身后突然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人类,那可是活死尸,你不害怕吗?” ※※※※※※※※※※※※※※※※※※※※ 记住这里的二十万活人!!!!还有子池遇到的活死尸!! 第一百二十二章 〔 羡门 〕 “人类那可是活死尸,你不害怕吗?”羡门戴上了铜制面具,缓缓的从林子的深处走到了子池的面前。 金色的铜制面具上,刻有双面饕餮纹。子池不认识面具上的怪物纹饰,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异常诡异瘆人。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冰冷刺骨,但和面前的黑大个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 “活死尸是什么?”子池疑惑道。 羡门愣了一下,心里越发的觉着眼前的凡人脑袋不太正常。正常凡人看到如此恐怖的画面,要么掉头就跑,要么被吓得屁股尿流,有的甚至被活活吓死。 他倒好,不仅不害怕,还想着怎么解开活死尸身上的封印。 “生前带有极强的怨念而死,死后不入地狱继续活在人间。这一类的冤孽统称为活死尸。”羡门解释道。 “那么它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子池道。 “呵,身体死了,魂魄久久不愿散去停留在人间,你说他是活人还是死人。”羡门道。 “嗯,活人吧。最起码他还有意识,想让我帮他解开身上的锁链。”子池道。 “凡人,你若是解开他身上的锁链,我可救不了你。”羡门冷冷的道。 “他不会害我的。”子池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害你?”羡门诧异道。 “直觉。”子池回答道。 羡门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凡人说活突然有种无力感。还真是个奇怪的凡人,单凭直觉就能判断冤孽是否对他造成威胁。 “那你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羡门挑眉道。 “你想静静。”子池摸着下巴想了想道。 “静静是谁?”羡门道。 “......”子池。 “......”羡门。 场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子池抱着膀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您是仙人吗?”子池道。 “嗯,你猜。”羡门带着面具,子池看不见他的面容,更看不清他的表情。 此时的羡门,心情异常的愉悦,他倒是想逗一逗眼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 “哦,看您这一身的行头,不太像。”子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 中午没有进食,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不打算陪着个奇怪的面具男聊天,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黑大个。 黑大个是子池给冤孽起的名字,他抬手拍了拍黑大个的铠甲道: “我帮你把锁链解开,你能不能带我从这个林子里走出去。” 黑大个温顺的点了点头,似乎能够听懂子池的话语。 被忽略在一旁羡门眼角抽 搐,他以前好歹是个上仙。这凡人居然这么不待见他,反而去和那个冤孽聊起了天!那可是他的食物! “喂,凡人。喂!我叫你呢!”羡门道。 “我不叫喂,我叫子池。”子池侧着身,一脸冷漠道。 “子池?公子池?”羡门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正在用力扯开锁链的凡人道。 “喂!别扯锁链!”见子池不搭理他,羡门上前一步正打算阻止子池,却发现子池的身上有他熟悉的气息。 “您认识我?”子池停了手,转而看先羡门道。 羡门念动咒法,青黑色的雾气在子池的周围想成了一个屏障。原本一动不动的黑大个突然变得暴躁起来,漆黑的皮肤上青筋暴起。 子池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黑大个突然伸出利爪朝着自己的方向抓了过来。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许久都没有等到黑大个攻击。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黑大个的手腕上,被青黑色的雾气牵扯着抬了起来。 “都和你说了,它很危险。你要是解开他身上的封印,对付他就麻烦了。”羡门冷冷的道。 羡门抓着他的手,将他拉到了一边。然后抬脚踹向了黑大个的肚子,只见黑大个重心不稳向后仰去。 “您要杀了他吗?”子池因为惯性,一屁股摔在了草地上,抬头望着正在和黑大个厮杀的羡门道。 “我要吃了他。”羡门抬手一挥,周围的雾气瞬间化成了雨箭,朝着黑大个穴位刺去。 “您口味好重。”子池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泥泞道。 “......”羡门此时越发的确认了,眼前的凡人不是胆子大,而是缺根筋。 黑大个见羡门突然愣神,找准机会纵身一跃跳了起来。朝着羡门的命门,一拳打了过去。 “小心!”子池提醒道。 不用子池提醒,羡门已经做出了反应,空手幻化出一把匕首,刺向了黑大个的脖颈。 “吼——”黑大个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脖子跳到了一边看着不远处的子池,用手指了指身上的锁链。 “你没事答应他解锁连干嘛?”羡门翻着白眼道。 “不解开会怎么样?”子池道。 “他会一直缠着你,死亡也摆脱不了他的纠缠。你的转世,你转世的转世都会被他骚扰。”羡门抱着膀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 “那我现在给他解开了不就成了?”子池道。 “你这凡人怎么听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我和你直说算了,这个活死尸是我今天的食物,你把他封印解开,我要怎么用餐。”羡门捂着面具,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道。 “您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子池侧过脸,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的面具男道。 “凡人你是再激怒我吗?”羡门以前好歹是个上仙,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对外一直以礼待人。 “没有,您都说了如果我不解开他身上的锁链,他会一直缠着我。现在我要解开他身上的锁链,您又说我打扰您进食。您不能等我先解开锁链,再进食吗?”子池道。 羡门觉得他一天的耐心都被这个凡人耗尽了,他在这里守了快一个月,就是为了等活死尸的出现。这下好了,全被这个凡人搅合了。 “好,你去解开!死了我也不会救你!”羡门气急败坏的道。 “哦。”子池点了点头道。 羡门以为子池在开玩笑,没想到这家伙真的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丝毫不惧活死尸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又开始费力的扯活死尸身上的锁链。 这凡人不是缺根筋,是缺心眼! “黑大个,你太高了,能不能蹲下来一点。”子池道。 活死尸收回利爪,温顺的像一只小狗一样蹲了下来。一旁的羡门冷静了下来,刚才注意力全在子池的身上,反而忽略了活死尸对子池的态度。 一个活死尸,居然对凡人言听计从? 等一等,他好像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问题! 活死尸身上的锁链可是刻有梵音咒法,就连他都解不开,这个这人怎么可能解开。 “砰——”居然解开了! 羡门瞪大了眼睛,看子池的眼神都变直了。 世上没有哪个凡人可以解开梵音咒法,除非是神。 “你胳膊上的锁链不好解开,要不要等我回去找一把宝剑斩断?”子池道。 黑大个想了想,摇了摇头,随即弯下腰一把将子池扛在背上站了起来。 “哇!”子池一个踉跄,头向下仰着十分不舒服。 到嘴的肥肉就要离开,羡门也顾不上那么多,幻化出十几把雨箭对着活死尸的背部射去。活死尸的背后有子池这个肉垫挡着,黑大个又将子池调了个,横抱着他跳到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你认识出去的路吗?”子池道。 黑大个点了点头,一边躲避着羡门的攻击,一边朝着出口的方向跑去。羡门现在非常郁闷,上好的肥肉跑了,他这个月守了那么多天的阵法完全是徒劳无功。 他就搞不懂了,这个凡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居然能让一个冤孽那么听他的话。 还有那似曾相识的气息,居然和青琰身上散发出来几乎一致。难道说这个凡人接触过青琰!青琰不是在卢生的手吗?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羡门下定决心一定要追上这个凡人,问清楚青琰的下落。 兜兜转转绕了几圈,羡门站在树干上,面色越来越沉。摘下铜制面具,露出了一张绝美的面孔。常年吸食阴气,让原本清冷的他变得越发的妖孽。 “公子池,我记住你了。”羡门咬牙切齿道。 ......................................................... 画面一转,子池被黑大个抱在怀里,捂着胃部,眉头微微皱起。黑大个的速度非常快,他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东西也没吃,胃部被颠簸的非常难受。晃得他面色惨白,隐忍着想要吐的欲 望,紧紧的闭着眼睛。 黑大个速度渐渐放缓,子池迷迷糊糊的被放在了地上。睁开眼睛,发现正是自己来时的那条小道。开心的拍了拍黑大个的肩膀道: “谢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我想办法把你右臂缠绕的锁链解开。” 黑大个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又指了指子池心脏的位置。子池看不懂他的意思,于是道: “你想要我的心脏?” 黑大个连忙摇头摆手,样子十分搞笑。他想了半天,猛地蹲下 身子,捡起地上的石子画了一朵莲花。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又指了指子池的心脏。 子池越看越糊涂,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远处传来车夫呼唤的声音。 黑大个吓了一跳,纵身一跃在了树干上。然后回头看了看子池,又跳到了另外一个树干上,没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莲花?”子池蹲在地上看着黑大个刚才画的莲花,嘴巴喃喃道。 “公子!”车夫大声的呼唤着,声音听上去十分焦急。 “我在这里。”子池站起身子挥了挥手道。 车夫吓得一身冷汗,连忙跑了过来,见到子池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在里面待了三个时辰,你要吓死小的了!” “抱歉,之前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子池心虚道。 “您这一身衣服怎么弄的脏兮兮的,可是遇上野兽了?”车夫又道。 “摔得,摔得!”子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 车夫叹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 “公子太平湖最近一直不太平,快要天黑了,我们还是回府邸吧!” “太平湖怎么了?以前不是好好的吗?”子池惊讶道。 “您前些日子去了南郑可能不知道,算了!小的和您实话说!刚刚小的口渴就驾着马车去附近的茶舍里讨要一杯茶水,店家看小的从太平湖的方向过来,就问小的是不是从里面出来的。 小的说是,那店家就说小的不要命了,这一个月来太平湖周围一直起雾,活人进去就没一个出来的。小的听到这里,吓的连忙驾着马车赶来回来。发现公子还没出来,这才跑进去找您。”车夫拍了拍胸 脯,喘着粗气道。 “茶舍?可是我们一路过来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你在哪里见到的茶舍?”子池惊讶道。 ※※※※※※※※※※※※※※※※※※※※ 羡门:这凡人脑子有病。 高誓:砍死你啊! 羡门:师弟,你眼光有问题。 高誓:(唤出姣寒)师兄,是否一战。 第一百二十三章 〔 玉山行 一 〕 “茶舍?可是我们一路过来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你在哪里见到的茶舍?”子池惊讶道。 车夫茫然的看着子池,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往后退去。 “啊——鬼!”车夫面色铁青,惊恐的大叫着。 子池连忙按住了还在倒退的车夫,却发现这车夫力气大的吓人。实在是按不动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不要多想,先离开这里,我们路上说。” 这里阴气弥漫,到处都透着邪性,他刚才就遇到了黑大个和那位口味极重的面具男。想必车夫也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害怕成这样。 车夫被子池拉了起来,哆哆嗦嗦的路都走不稳。子池叹了一口气,搀扶着车夫来到了马车的面前。 等车夫上了马车,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子池的面容哽咽道: “对不起公子!小的失礼了!怎么能让您搀扶小的!” “情有可原,可以理解。我们先离开这里,太阳快要下山了。”子池摆摆手道。 车夫点了点头,先是甩了一下马鞭,然后拉起缰绳,让马车调转了一个方向,这才松了一口气。马车缓缓行驶,夕阳西下,晚霞轻洒他们的身上,车夫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不少。 “公子,小的会不会死?”车夫道。 “怎么突然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子池诧异道。 “因为小的喝了那碗水!所以小的才会怕成那样。”车夫阴沉着脸道。 “眼见为实,我记得回去的路应该经过那家茶舍,去看看就知道是人是鬼。没什么好怕的,它如果想要害你,早就下手了,哪会让你活着过来到我的面前。”子池安慰道。 车夫听后觉得公子说的十分有道理,一只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振奋了精神,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这一路上子池与车夫一直警惕着四周,当马车行驶到城门的时候都没有看见车夫所说的那座茶舍。夜幕降临,车夫说话变得语无伦次,哭丧着说自己活不过明天。 子池撑着下巴,想了想道: “应该不是邪祟,我倒觉得那位店家救了你一命。” “公子,此话怎讲?”车夫道。 “今日若不是那位店家,你很有可能和我一样迷失在这篇林子里。那名店家应该是久居这里的仙家,提醒过往的凡人不要前往太平湖。” “公子,您就别骗小的了。小的身份卑微,这世上哪会有仙家怜悯小的?”车夫苦笑道。 子池觉得这个小车夫还挺有意思的,于是好奇道: “你叫什么?” “小的名叫周勃。”周勃道。 “哪里人?”子池道。 “沛郡丰县人。”周勃道。 “我看你力气挺大的,怎么胆子那么小。放宽心,回去好好睡一觉,等明日我上早朝时,帮你找一位方士看看凶吉。”子池笑着道。 周勃脸红红的,心道: ‘能跟在公子的身边,真是他的福分。’ 回到府邸,管家看到子池一身狼狈,吓得六神无主,连忙派人去通知了尉夫人。 子池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自己的娘亲慌慌张张的被丫鬟搀扶到主厅,指着他这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焦急道: “子池你这是去哪了?怎么弄成了这幅样子!” “娘,我没事。下午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才回来晚了。”子池解释道。 “在哪摔的?”尉夫人道。 “太平湖附近,娘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能给我弄些吃食吗?”子池捂了捂自己的肚子,转移话题道。 尉夫人一听自己儿子一天都没吃东西,立刻让下人们去准备哺食。 “娘,我先回屋换套衣裳。”子池道。 “嗯,娘在堂屋等你。”尉夫人道。 子池将装着青琰的木盒藏在衣袖里,回到了自己的居室后,又将木盒藏在了床榻的夹缝中。然后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便去了堂屋拜见自己的母亲。 堂屋的木桌上摆放了七八个菜,尉夫人坐在主座上,身边只站了一名服侍的丫鬟。 进食期间,尉夫人一直有意无意的询问子池今天到到底出了什么事。子池怕母亲担心,只好继续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饭后,子池将他即将前往玉山的消息,告诉了自己的母亲。 尉夫人面色沉重,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嘱咐自己的儿子多加小心。 ............................................................................................................................. 第二天,卯时。宫门开,百官列两队进入到麒麟殿,行叩拜礼。 秦王政坐在珠帘的后面,看了一眼跪在王羿右侧的子池,又看了看跪在首位的李斯道: “平身。” “谢大王。” 子池没有官职,理应站在最后。如今却站在了文官的第四个位置,可见大王对他有多看重。珠帘的后面还站着一个人,那人白衣黑发,躲在暗处,正一脸痴迷的盯着子池。 “念。”嬴政道。 赵高拿着竹简,低头走到了嬴政的面前,手捧竹简跪了下来道: “诺。” 话音刚落,他又站起了身子,走到了玉台前,对着文武百官道: “秦王政二十三年,特命御史大夫之子——嬴子池,为观星阁奉常。明日出发前往玉山,由武安关内侯——王羿护送寻得仙丹。” 王羿和子池纷纷从两侧站了出来,匍匐在地上,齐声道: “诺。” 子池低着头,万万没有想到嬴政会赐他官职。奉常是掌建邦之天地、神祇、人鬼之礼,吉凶宾军嘉礼以及玉帛钟鼓等威文物的官员。位列汉朝九卿之首,地位十分崇高。可是他根本不懂宗庙礼仪,又怎么能够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 “起。”嬴政道。 子池与王羿站起了身子,退回了各自所在的位置。 李斯用余光瞟了一眼身后的子池,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而他身边的徐福,正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 “寡人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即日起,太子扶苏的禁制令作废。协助蒙恬抵御匈奴。”嬴政道。 文武百官顿时炸了锅,其中还有位老臣直接跪在了地上直言道: “大王!万万不可!扶苏公子乃嫡长子,您将他推向战场,不就等同于要了他的命吗?” “爱卿,有蒙恬将军在,寡人都不怕,你怕什吗?再者,若是脸北伐匈奴的能力都没有,他这个太子之位寡人认为废掉也罢!” 老臣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同僚拖到了一边捂住了嘴巴。若再说下,大王很有可能会要了这位老臣的性命。 “迂腐木头,退朝。”嬴政站起身子,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退朝!”赵高大声道。 见秦王政离去,官员们纷纷来到子池的面前为他道喜。子池脸上虽然笑着一一回礼,但是内心实则惶恐不安。他越发的看不透大王的心思,更想不明白他在这场博弈中,自己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扶苏公子的禁令解除,跟在蒙恬将军的身后,可以避免胡亥公子再次下绊子。 不远处的徐福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老朋友道: “怎么,丞相的脸色不太好看,要不要我为你卜上一卦。” “不必!”李斯牙咬切齿的看着徐福道。 徐福笑而不语,转身离去。 李斯只觉得心头烧的厉害,他现在有些后悔听信了赵高的谗言。因为事态的发展,已经变得没法控制。若是扶苏继承了皇位,那么第一个要杀的人,估计就是自己。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大王的位子上多了一名白衣男人,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台下,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道: “去把那个小侯爷解决了。” 珠帘微微摆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男人一样。 ......................................................................................................................... 出了麒麟殿,子池与王羿并排走在石阶上。王羿看上去成熟了很多,个子也是岑岑的往上涨。 “子池,跟你说个怪事。昨日冯坤那小子半夜跑过来,非要在我的府邸留宿一夜,看上去很惊恐的样子。”王羿道。 “然后呢?”子池道。 “然后我就让洛笙随便给他找间房让他住下,结果他还不肯,吵着闹着要和我住一间房。”王羿道。 “他在害怕什么?”子池惊讶道。 “不清楚,我就听见他一直在那说有人死了,然后死人又活了过来之类的话。”王羿道。 “小侯爷半夜来找你做什么?”子池好奇道。 “他说我阳气足、戾气重,那些活死尸不敢靠近我。一个月不见,那家伙怎么变得神经兮兮的。”王羿耸耸肩道。 “小侯爷会不会真的遇到什么脏东西了?我们要不一起去找他问个明白。”子池道。 “嗯,我正有此意。”王羿道。 “可以,那等会我们一起去侯府。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去拜见一下徐方士,让他帮忙占卜一下凶吉。”子池道。 ※※※※※※※※※※※※※※※※※※※※ 这么小小的车夫很不简单!他姓周! 第一百二十四章 〔 玉山行 二 〕 “可以,那等会我们一起去侯府。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去拜见一下徐方士,让他帮忙占卜一下凶吉。”子池道。 “这样吧,大方士还没出来,我陪你一起回去找找。”王羿道。 “也好。”子池道。 两人没走多远就看到,徐福正摇着扇子慢悠悠的走着,看上去心情不错。子池快步走了过去,对着徐福作揖道: “大方士,能拜托您帮忙测个凶吉吗?” “当然可以。”徐福收回折扇,塞进了衣袖道。 “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也能推算出凶吉吗?”子池这才想起测算凶吉是需要八字的,他忘记询问周勃的八字了。 “名字的算法不同,理论上是可以的,他叫什么?”徐福笑着道。 “周勃。”子池道。 徐福嘴里念着这个名字,手指掐算着字数的笔画,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确定那个人的名字叫周勃吗?”徐福道。 “确定,怎么了?是不是会遇到凶险?”子池连忙道。 徐福大吃一惊,反秦之人,将相之才!此人留不得! “周勃是你什么人?”徐福冷着一张脸,一字一句道。 见徐福态度转变,子池犹豫了片刻道: “府上的一名车夫,昨日他因为我遇到了一些脏东西。担心他出事,所以想要问问凶吉。” “只是一名车夫?”徐福反复确认道。 “是。”子池回答道。 “你去告诉他,必须立刻离开咸阳,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徐福看子池如此重视那名车夫,于是提醒道。 “多谢徐方士!”子池道。 “子池明日启程启程之前,切记一定要把青琰带上!”徐福嘱咐道。 子池点头称是,然后作揖行礼,与徐福拜别。 与王羿一同出了皇宫,子池抬眼望去便发现了周勃正站在马车前探头张望。将他从宫门走了出来,连忙将马车拉到了他们的面前。 上了马车,王羿想要和子池搭话,却发现他心事重重。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询问道: “子池,青琰是什么?” “法器。”子池淡淡回答道。 “子池,你有心事。”王羿凑到了子池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子池揉了揉眉心,单手推开了王羿,他现在没心情和王羿胡闹,满脑子都是徐福临走前的那句话。 徐福很有可能算到了他的灾祸,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带上青琰。 “王将军。”子池低眉苦笑一声道。 “怎么突然称我王将军了,子池我喜欢你......喜欢你叫我王羿。”王羿别扭的红着脸道。 “嗯,此次路途必定凶险。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能将我爹娘安全的送出城外吗?”子池道。 “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有我护着你,不会有事的。”王羿安慰道。 子池闭上了眼睛,靠在软垫上沉默了片刻,只说了一个好字。 马车先是行驶到侯府,询问了侯府的管家才知道小侯爷出远门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小侯爷没有交代。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相继无言。小侯爷可能真的遇上了麻烦,侯爷与徐方士关系甚好,如今只能寄托徐方士多多照拂,早日解决小侯爷的麻烦。 两人上了马车,没一会儿就行驶到了将军府。 马车停稳,王羿跳下了马车与子池拜别。明日出发,他有很多事情需处理。所以简单说了几句让子池安心的话,便转身走进了将军府。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距离,子池拉开了珠帘坐在了车夫的身边,叹了一口气道: “周勃,今日我将你的名字告诉了徐方士,让他为你卜测凶吉。” 周勃听后感动的眼泪直流,他没想到公子如此重视自己,哽咽道: “公子您真是活神仙!小的觉得这条命即使没了,也死而无憾了。” “大方士说你留在咸阳只会引来杀身之祸,我会让管家结清你一年的工钱,并额外在加你三十枚半两钱,今天回去就收拾东西离开咸阳。”子池道。 一听会有杀身之祸,周勃吓得脸色煞白。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的力气很大,看你的身板应该是练家子。拿着这些钱去做些小生意,好好过日子。大方士不会撒谎,只要你离开咸阳,那些灾祸就不会降临在你的头上。”子池安慰道。 “多谢公子!小的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还请公子放心,小的一定不会辜负公子的信任!闯出一番大业报答公子!公子,您是个好人!活神仙!”周勃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驱使着马车,激动道。 在这一天里,周勃记住了嬴子池的恩惠,发誓若是哪天自己出息了,一定会回来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其实命运往往造化弄人,若是子池没有把周勃的名字告诉徐福,徐福就不会算出周勃的运势,更不会想要派人杀他。即使他不杀他,以他的命格留在咸阳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周勃昨日遇到的并不是什么冤孽邪祟,而是居住在太平湖附近的地仙。地仙见此人天生不凡,这才幻化成茶舍的老板,好心提醒他。 因为子池,徐福心软了。给了周勃离开的机会,他怎么也想不到,就这一名小小的车夫,将给秦国带来灭顶的灾难。 .................................................................................................... 一夜无话,第二天。 御史大夫的府前停了一辆改装过的马车,马车后站了二十名此次路途护送的护卫。这些护卫都是王羿挑细选出来的精英。然而,一直伴他左右的洛笙没有来。因为临行前,大王的一道圣旨阻拦了他们的去路。 圣旨说了一大段内容,总结下来就是洛笙必须留下来为大王所用。大王爱才,自然要提拔洛笙。王羿还在犹豫,洛笙却已经跪了下来,双手抬起,从公公手中接下了那卷圣旨。 想到这里,王羿微微皱起眉头。大王疑心病极重,若是洛笙不答应,自然会连累王家和洛笙的家族。 “吱呀——”一声,府邸的大门缓缓被推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洒在子池的身上,只见他穿着一身绯红的长衫,腰间系着银色的腰带。长衫上绣有云锦双莲纹,显得是那么庄严肃穆,宛若神明降临。 子池身上穿的正是神官的衣服,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变了。王羿痴痴的看着站在石阶上的丽人,心砰砰直跳,久久不能平静。 “拜见,奉常。” 二十名护卫齐声行礼道、子池作揖回礼,缓缓的走到了王羿的面前。 “王羿?”他道。 “子池,你这身衣裳真好看。”王羿笑着道。 “朝中的奉常都这么穿,你之前不是说他们穿上去看起来像牛肠子吗?”子池道。 “哈哈哈,这不是要看人的吗?那些老家伙哪有你长得俊俏。”王羿尴尬的笑着道。 “好了,别贫嘴了,我们出发吧。”子池拍了怕他的肩膀道。 “池儿!”一名妇人的声音传来,只见尉夫人与嬴祍一起走了出来。 “爹,娘?”子池转过身子诧异道。 “尉夫人,祍伯伯。”王羿恭敬行礼道。 嬴祍满意的看着王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王家小儿,我儿就交给你了。” “祍伯伯放心,我王羿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会让子池毫发无伤的平安回来。”王羿拍着胸 脯保证道。 嬴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自己的妻子将一把银色的匕首交在了子池的手上。 “池儿,娘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你。在你出生的时候,娘隐约见到一个光团一直在你的身边飞来飞去。娘以为那是错觉,可是当娘醒来的时候,这才发现你的身边多了一把匕首。 娘不敢声张,怕引来外人的注意,所以才将把匕首藏了起来。现如今你要前往玉山寻仙,娘觉得这是命!匕首你好生收着,千万不要弄丢了。”尉夫人说的眼眶红红的,一直隐忍着差点哭了出来。 子池接过匕首,抚摸着上面花纹雕刻,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嘴巴不受控制的道: “清刚。” “池儿?”尉夫人见儿子神情恍惚,担心道。 “娘,徐方士推算的吉时快到了,我要走了。”子池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道。 “池儿!”尉夫人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嬴祍将她抱在怀里,安抚着妻子的情绪。 子池上前抱了抱自己的娘亲与爹爹,转身上了马车。王羿拱手行礼后,跳上了马背,拉起缰绳对着你二十名护卫道: “出发!” ........................................................................................................................ 不知云海只看山,这个山字所指的就是玉山。玉山乃仙山,传言那里住着一些即将一飞升天的修道之人。也有人说那里本来住的就是下凡游历的神仙,只不过没人知道他们所在的具体方位。 玉山真的存在吗? 没人知道。 那为什么徐福又如此肯定玉山真的存在,还连夜勾画了地图交给了他? 子池想不明白,于是把地图又转交给了王羿。 出了城,穿过了一片密林,来到了一座山脚下。 坐在马车上,子池深知这次路途非凶险。看着手中娘给他的匕首,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身影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匕首的锻造技术非常精湛,秦国的铸剑师傅根本没有这个手艺。 等等!匕首、莲花、红珠串! 他在梦里见过这把匕首! 巧合吗?子池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又将衣袖里的荷包拿了出来,打开荷包,里面放了一枚如翡翠般质地的珠子。 青琰、清刚,这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吗? 马车晃荡了两下停了下来,子池立刻将青琰放进了荷包里,系了个绳结,塞入衣袖中。 他掀开珠帘道: “出什么事了?” “没事,马儿好像被什么惊到了死活不肯走。”王羿道。 “都不走吗?”子池诧异道。 王羿与那二十名护卫跳下了马背,又试着拉扯着缰绳,马儿还是挣扎着向后退去。王羿鼻子灵敏,他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立刻拔出长铍道: “警戒。” 二十名护卫同时拔出了长剑,将马车团团围住,警惕的看着四周。 四周静悄悄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子池揉了揉眼睛,猛然发现王羿的周围悬浮着黑色的雾气。 那是阴气! “王羿,小心黑雾!”子池大声道。 王羿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子池所说的黑雾。于是看向了子池所乘坐的马车,大声道: “子池你说的黑雾在哪?” 子池心中一惊,这么大的黑雾为什么王羿看不见,难道说......只有他一人看得见? ※※※※※※※※※※※※※※※※※※※※ 周勃,西汉时期开国将领、宰相,名将周亚夫之父,同时也是周楠的前世。还记得【清刚】吗?这是高誓送给云亦仙君的信物。(作者:定情信物!!!) 第一百二十五章 〔 玉山行 三 〕 王羿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子池所说的黑雾。于是看向了子池所乘坐的马车,大声道: “子池你说的黑雾在哪?” 子池心中一惊,这么大的黑雾为什么王羿看不见,难道说......只有他一人看得见?他想要跳下马车,却被身边的护卫阻拦不让他离开马车。护卫道: “奉常莫要走动,这里交给属下即可。” “你能看到王将军身边的黑气吗?”子池跪在马车的觖軜前,焦急道。 “黑气?”护卫先是一愣,再然后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半天又道: “属下并未看到黑气。” 子池知道这是遇上邪祟了,由于也顾不得别的,扶着车轓跳了下来。 “奉常!”护卫赶忙追了过去,着急道。 子池跑到了王羿的身边,王羿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看向子池身后的那名护卫道: “不是让你照看好奉常的吗?” “是我执意要从马车下来的,和他没有关系。”子池解释道。 “胡闹,这里太危险了!快回马车上!”王羿道。 “王将军,你是不是察觉到了周围的异象?”子池道。 一听子池叫他王将军,王羿脸色一变,木然的点了点头道: “是。” “我在马车上看到了你们身边围绕的黑雾,这些雾气和我们之前在秋华山上遇到的一模一样。我曾询问过大方士那些黑雾是什么,大方士说那些是冤孽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子池道。 “此地不宜久留,子池你快回马车上,我们立刻离开这里。”王羿道。 “来不及了,我们若是乱闯,很有可能会被困在这里。”子池道。 “轰隆——” 说话的功夫,天空乌云密布,闷雷一个接着一个,像是要下大雨。山中的天气说变就变,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 “将军!必须离开这里!”一名护卫大声道。 “子池听话,先回马车上。”王羿抬头望着天空,正色道。 子池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四周的阴气,沿着阴气的走向,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附近有死人! “血腥味。”子池道。 “报——!将军,前方四里地发现七具男尸!”被派出去的探子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七具死尸。见这些死尸身上的血迹还未干,连忙跑回来禀告道。 “子池你待在马车上,我去去就回来。”王羿道。 “我和你一起去,你忘记我们在秋华山上发生的事了吗?”子池道。 王羿当然没有忘记,想了片刻,看向了身后的护卫们道: “保护奉常。” “是!”二十名护卫齐声道。 四里地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换算成现在的单位差不多将近两千米左右。死尸发现的位置,是他们的必经路线。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要经过这里。 子池坐在马车里,手里紧握着银色匕首。外面雷声阵阵却不见雨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珠帘被王羿一把掀开,王羿伸手道: “我们到了。” 子池点了点头,将清刚放进了衣袖中,手掌搭在王羿的手心上,跳下了马车。刚下了马车,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子池放眼望去,就看到不远处的黄土上,躺了七具被划开肚皮的男尸。尸体的肠子流的到处都是,仔细看去,他们的内脏都被啃食的残缺不齐。 “将军,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估计是赶集的行脚商人。” 看着尸体上的伤口,子池秀眉微蹙,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荒山野岭里,哪来的行脚商人。死尸的身上并没有散发出阴气,也就是说.... “王羿小心你的背后!”子池突然大叫道。 王羿抽出长铍,转身对准身后的空气劈了下去。长铍与空气接触的瞬间,一团黑气显现出来,如同一条小蛇般缠绕在长铍上。然后又化作一把黑箭直插他的心脏。 王羿眼疾手快,躲过了黒箭的攻击。 “轰隆——”又是一声雷鸣。 “动了——死尸的手指动了!”一名护卫大叫道。 “吧嗒吧嗒——”的声音传来,子池眼见着原本还躺在地上的死尸突然爬了起来,肠子滚落在地上,脑袋180度的转到了一遍。 王羿挑选的护卫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身上背了不少人命,煞气极重。他们见过形形色色的死人,却从未见过会动的死尸。最关键的是,这些死尸的模样太过渗人。 王羿拽着子池的胳膊,将他护在了身后。长铍对准死尸的方向,心中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王羿看他们身上的腰牌!”子池眼尖,立刻发现了这些死尸的身上,都佩戴了刻有【卢】字的腰牌。 “卢?卢生!”王羿惊道。 难道说卢生一直跟在他们的身边,借机埋伏在周围要致他们于死地? 如果是卢生从中作梗,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这些地上的尸体,会突然动起来。 为首的护卫,不信鬼神。手持长剑冲了上去,一剑砍向了死尸的脖子。那名死尸的头颅滚落了下来,但是身体却依旧前进。护卫不死心,又用手中的长剑砍向了死尸的脚踝。 正当剑刃快要接近死尸的时候,死尸的脖颈处突然冒出了大量的黑气。还没等护卫反应过来,那些黑气突然附着在他的身上,开始吸食他的血肉。 “啊——啊——救我!”惨叫声此起彼伏,期间另一名护卫想要上前救回自己的同伴。却被黑气一起吞并,倒在地上惨叫连连。 没一会儿,还在挣扎的两人就成了一堆骨架。 子池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术法可以救人,更可以害人。活死尸离他们越来越近,没人敢再上前一步。王羿咬紧牙关,将卢生的祖宗都慰问了一边。 他们都是凡人,根本无法斩杀这些冤孽。想了片刻,他决定走一盘险棋。 王羿对着另外十八名护卫道: “上马,警惕四周,向下一个驿站的方向前进!” “是!”护卫们齐声道。 子池所坐的马车被围在了中间,雨水三三两两的滴落在顶棚上,子池透过窗外已经看不到那些走动的活尸。放下车帘,子池靠在软垫上,他知道危机被没有过去。因为那浓郁的血腥味还在他们的四周蔓延。 马车再次停了下来,子池隐约听到了外面护卫的质问声,掀开珠帘再次望去。只见一名老者,勾勒着背拄着个拐杖,挡在了王羿的面前。 老者身披斗笠,没有穿鞋子,皮肤晒得又干又黑,佝偻着背,另一只手拿着个破碗,哆哆嗦嗦的道: “赏口水吧。” 护卫本想上前阻拦,却被王羿抬手阻止。王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了老者的面前。拔出水囊上的木塞,然后将水倾倒在老者的破碗中。 “老人家,水够了吗?” 老者将拐杖丢在地上,双手捧着破碗一饮而尽。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满意道: “小娃娃心地善良,我看你们眉头上残留着阴气,是不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王羿听后先是一愣,见老者不是寻常人,立刻恭敬的作揖行礼道: “刚才遇上活死尸,老人家可有化解的办法?” 老者想了想,余光瞟向了马车的方向,咧嘴一笑,脸上的褶皱顿时堆在了一起。 “化解的办法当然有,就看小娃娃愿不愿意了。”老者道。 “但说无妨。”王羿紧握长铍,警惕的注视着老者的一举一动。 “有缘有缘,仙君入世。天道天道,皆是定数。”老者嘴上念念叨叨,王羿一句都没听懂。 什么仙君,什么天道,这位老人家在说什么? 子池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路小跑来到了老者的面前。老者见到子池,突然将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只见他的手里握着一条黑色的绢布。 “将黑布蒙在马匹的眼睛上,你们就能离开这里。”老者道。 子池接过黑布,疑惑道: “黑布蒙在马儿的眼睛上,那他们怎么辨识方向?” “蒙住了它们的眼睛,可蒙不住它们的心眼。小娃娃,你们一试便知道,老朽有没有撒谎。”老者道。 “多谢老人家!”子池弯腰行礼道。 老人摆了摆手道: “老朽可受不起你这一拜,大雨降临前你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 王羿从衣袖中拿出一了个荷包,打开荷包,从里取出一吊钱递给了老者。 “老人家,这些钱你收着。”王羿道。 老人笑了笑收下了王羿这一吊钱,然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拐杖,佝偻着背走向了远方。见老人走远后,王羿走到了子池的身边道: “只有一条黑布,真要蒙在马儿的眼睛上吗?” “试试便知。”说着子池将黑布递给了王羿。 王羿接过黑布,蒙在了自己的战马上。战马一开始不适应,甩着脑袋想要将眼上的黑布甩掉。过了一会儿,王羿的马儿适应了黑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王羿跳上了马背,对着身边的护卫道: “你们跟紧我,不要离得太远。” “是!”护卫们齐声道。 子池刚想要回马车上,却被王羿一把拉上了马背。王羿将子池揽在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 “别怕,我们会出去的。” “我没有感到害怕.....”子池挣扎着想要跳下马背道。 王羿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搂着子池的细腰,拉起缰绳扬长而去。 果然如同老者说的那样,这一路他们再也没有闻到过血腥味。他们快马加鞭,直到深夜才翻过了这座大山来到了淞瞿驿站。 淞瞿驿站前挂着一个纸扎的灯笼,四周静悄悄的,时不时有黄纸飘落在地上。 子池打着哈气从王羿的马背上跳了下来,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名护卫将马匹拴在了栅栏上,敲了敲驿站的木门道: “老板,我们要住店。” 木门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回应。护卫转身来到了王羿的面前道: “将军,驿站好像没人。” “这附近的住户为什么都挂着白色的纸扎灯笼?”子池道。 王羿眉头微蹙,走到驿站的门前,一掌推开了木门。当他看到庭院的景象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月光轻洒在七具大红棺材上,棺材没有封棺,里面躺着七具形状各异的纸扎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 玉山行 四 〕 王羿眉头微蹙,走到驿站的门前,一掌推开了木门。当他看到庭院的景象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月光轻洒在七具大红棺材上,棺材没有封棺,里面躺着七具形状各异的纸扎人。每个纸扎人的脸上都涂着鲜红的胭脂,并且它们的肚子都被划开了一个口子。 满天飞舞的黄纸飘落在大红棺材上,幽冥的古调吓得所有人一个激灵。只见一名穿着丧布的女人,手提一盏纸灯笼,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你是人是鬼!”护卫呵斥道。 女人披散着头发,双眼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十分憔悴。 “官人,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女人一字一句道。 “姑娘,请问这里是淞瞿驿站吗?”子池上前一步道。 “小公子,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女人没有回答子池的问题,叹了一口气道。 “驿站的庭院里为何摆放了七口棺材,棺材里为什么不摆死人,而是放了这些纸扎人?”王羿道。 “官人,不是七口棺材,是八口。”女人阴冷的笑着道。 “疯——”王羿刚想说下去,却被子池拉到了一边。子池走到了女人的面前道: “姑娘,那么第八具棺材在哪里?” “小公子好俊俏,嘿嘿嘿。第八具棺材钉了好多根钉子,千万不能让里面的怪物跑了——哈哈——跑了!”女人的模样有些癫狂,蜡黄的皮肤上,起着一粒粒的小红疙瘩。 “子池你离这个疯婆娘远一点!晦气!今晚我们还是换一家驿站住宿。”王羿道。 子池摇了摇头,指了指女人手提的灯笼道: “淞瞿驿站的附近只有四个门户,每个门户上还都挂着纸扎的灯笼。王羿你好好想想,寻常人家哪会挂白灯笼。” “丧事?”王羿道。 “小公子,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女人阴森森的笑着道。 “什么来不及了?”一名护卫道。 “炼尸窑!嘻嘻嘻!炼尸窑啊!会死的!会死的!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死的!”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身体跳着诡异的舞蹈。 幽冥的古调的古调再次传来,这下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古调出自女人的口中。 “炼尸窑,不可破,只能镇。八棺现世,必有大灾。” “炼尸窑?”子池神情恍惚了一下,就在一瞬间,他好像在哪听过这句话。 “子池!”王羿见子池居然站在原地发愣,也顾不得别的,拉起子池的手腕向外跑去。 “将军不好了!外面挂着的白灯笼都变成了红灯笼!不对!是血!白灯笼上面全是血!”护卫被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道。 “来不及了!哈哈哈!你们走不了了!必须找到第八口棺材!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女人的长发被撩到了耳后,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子池这才看清了女人的样貌。只见女人的脸上密密麻麻爬着血红色的蜘蛛,她的眼珠子掉在了地上,顺着石子滚落在大红棺材的边上。 “跑!”王羿厉声道。 血红色的蜘蛛从女人的身体里爬了出来,白色的灯笼摔在了地上,瞬间被火焰点燃,没一会儿就化成了一堆灰烬。 子池被王羿拉着向外跑去,期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些血蛛和那几个大红棺材似曾相识。 血蛛?人头塔?女校!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这次的疼痛比以往都要厉害!脑海中的记忆乱成了一团,瞳孔微微扩散。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双腿一软整个身子向前摔去。王羿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抱住了他。 “子池醒一醒!子池!”王羿拍着子池的脸蛋,试图将他叫醒。 血蛛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王羿一咬牙,抱着子池上了马背,对着身后的护卫们大声道: “先离开这里!” “将军!马好像受到惊吓不肯走了!”护卫们齐声道。 眼见着血蛛就快要追上他们,这时只见一道火光闪过,一名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从天而降。 “好啊,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公子池。”面具男一字一句的道。 ................................................................................................................................... ‘言言,醒一醒,不可以睡!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妈妈爱你!’ ‘好哥们的糖,不吃白不吃。’ ‘聂言哥或许你还不知道,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你的亲人都会因你而死,就像我一样。’ ‘聂言,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轰——” 天坑上悬浮的锁链剧烈的晃动着,金龙的地鸣声此起彼伏。洞壁上雕刻的符文发出光芒越来越弱,青年的四肢被莲花缠绕,悬浮半空中,显得是那么妖艳诡异。 坐在帐篷里的高誓,突然站起了身子,唤出姣寒跑了出去。徐海斌拔出了长铍,紧跟在高誓的身边。 “高主任你要去哪?”唐笑道。 “天坑上的封印有松动的迹象!”蒋占平道。 “出去看看。”顾峰道。 悬崖边上,围满了荷枪实弹的军人。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阴门的方向,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高誓念动咒法,数到白光整齐划一的刺向了封印松动的位置。金属撞击的声音传来,高誓皱起了眉头,咬破手指在姣寒上写了几个谁也看不懂的文字。姣寒顿时散发出阴冷的寒光,高誓纵身一跃,对着封印的阵法就是一刺。 “轰——”姣寒被阵法弹飞,高誓手心被震的没了知觉,眼中越发的狠厉。 “高誓,你来硬的是没用的!”徐海斌对着悬浮在天空中的白衣仙人道。 “聂言。”高誓握紧了拳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被震飞的姣寒自动归鞘,高誓站在悬崖边上,面色越来越冷。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聂言就会越危险。 “局长不好了!阴门又有开启的迹象!”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特战人员,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道。 蒋占平看着高誓的背影,沉思片刻道: “将伤者转移送去军区医院,其余人守在阴门的附近,等候命令。” “是,局长!”特战人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跑去通知营区的战友。 徐海斌点了一颗烟,冷眼看着天坑的方位。这些天他想起了很多旧事,他恨徐福的算计,若不是徐福,子池也不会去找高誓。不找高誓,后面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悲剧。 乱箭穿心痛吗? 不痛。 为什么不疼? 因为比起身体上的痛,他的心更痛。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为什么晚了一步。他死后发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洛笙为了他被炼制成了盚殭。 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复活,而没死的人却被炼制成了活死尸,守在他的墓前几千年。 “徐海斌,你就不能少抽一点烟吗?”唐笑扇了扇鼻子前的烟雾,抱怨道。 徐海斌吸了最后一口,将烟头掐灭,一只手拿着青铜长铍,另一只手插兜道: “抱歉。” 唐笑本想还说些什么,一看徐海斌那张比死了爹娘还难看的脸,撇撇嘴道: “聂言不会有事的,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了,你、我,聂言在算上周楠,我们四个一起去吃羊蝎子火锅,我请客。” “谢谢你。”徐海斌知道唐笑在安慰他,难得说了一句谢谢。 “我们四人小队是最强的,放心吧,一个都少不了!”唐笑拍了拍徐海斌的肩膀,笑着道。 唐笑不高,拍徐海斌肩膀显得有些吃力。徐海斌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高誓的身边道: “高誓,在聂言还是嬴子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执意为他改命?” 过了许久,久到徐海斌以为高誓不会回答,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只听高誓突然冷冷的道: “不想让他死。” “?”徐海斌。 “如果我不为他改命,那天晚上他必死无疑。”高誓道。 ............................................................................................................................... 此时的聂言,早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梵音吵得他头疼欲裂,恍惚间他又看到了一组记忆片段。 “言言,醒一醒!能听到爸爸的声音吗?” 爸爸? “言言,别怕!告诉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 “招魂幡有反应!办公室里有阴魂!” 蒋局长? “戒备!”蒋占平厉声打破。 聂言迷迷糊糊的被顾思沅抱在怀里,他的身体动不了,浑身的温度滚烫的吓人。 “来了!聂旭在十二点方向!”蒋占平挥舞着招魂幡,大声道。 “砰砰砰——”聂旭从腰间拔出手枪,对住十二点的方向连开了六枪。 子弹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塔啪塔——”的声音,墙壁上出现了六个窟窿。 第一百二十七章 〔 云海篇 一 〕 “砰砰砰——”聂旭从腰间拔出手枪,对住十二点的方向连开了六枪。 子弹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塔啪塔——”的声音,墙壁上出现了六个窟窿。 硝烟过后,一只鬼手突然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朝着聂言的面门抓去。顾思沅反应灵敏,立刻抱着聂言屈膝侧着身子躲在了沙发的后面。 “沅沅,找掩护点!”聂旭单手换了弹匣,以最快的速度瞄准鬼手又开了六枪。 顾思沅将聂言抱在怀里,猫着腰跑到了蒋占平的身后,从裤腿抽出一把匕首,死死的盯着鬼手的方向。鬼手扭动着身子,倒挂在天花板上。顾思沅发现,如今的鬼手手臂好像比以前大了许多,细细看去,就会发现缠绕在鬼手上的锁链,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聂旭,你先带思沅离开。”蒋占平道。 “主任,这鬼手的目标是聂言!”聂旭发现鬼手指着的方向始终是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把这个鬼手解决,儿子的性命还会受到威胁! 因此再三思索,他决定留下来和蒋占平一起除邪。 “思沅,你一个人行吗?”蒋占平明白聂旭想留下来除掉鬼手,转而看向顾思沅道。顾思沅的能力有目共睹,是调查局里公认战斗力最强的调查人员。 “行,我带言言去搬救兵。老公,觉得不是对手就撤!不要硬碰硬!”顾思沅道。 “放心吧!”聂旭道。 顾思沅正打算带着聂言离开办公室时,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鬼手突然动了动,漆黑的锁链猛地飞了过来,缠在了顾思沅的脚踝上,速度之快,就连蒋占平和聂旭都没有反应过来。 蒋占平咬破食指,在招魂幡的旗子上写下: ‘自待黄泉,来世托生。’这八个大字。 紧接着招魂幡散发出耀眼的红光,办公室阴风阵阵,地面慢慢的爬出了十几个魂魄。这些魂魄脑门的正中央都贴着一道黄符,黄符上赫然写着,‘来世托生’这四个大字! “去把那只鬼手撕碎!”蒋占平冷冷的下命令道。 魂魄原本还摇摇晃晃的,在蒋占平一声命令下后,突然像是有了意识,面露凶光朝着鬼手的方向飞去。顾思沅死死的护着聂言,左脚踩在铁锁上,用力一甩,铁链依旧纹丝不动。 冲向鬼手的魂魄都被鬼手一一撕碎,聂旭子弹带的不多,眼看鬼手就要冲向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从腰间拔出匕首,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阵孩子的啼哭声传了过来,是聂言!聂言哭了! “呜呜呜——” “言言!” 原本意识混沌的聂言突然哇哇大哭,缠绕在顾思沅脚踝上的锁链突然收了回来,在一抬头,这才发现鬼手居然悬停在半空中,指尖指向了聂言心脏的位置。 顾思沅瞪大了眼睛,大声道: “你要我儿子的心脏?”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然而眨眼的功夫,那只鬼手突然不见了! 聂旭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挪着步子小心的走到了门前,紧握匕首,扭开了门把锁。 办公室的大门被轻轻推开,只见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一名小男孩站在门外,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聂旭,不明白他手上为什么握着匕首。 “徐正国!这么晚了你来调查局做什么!这位是?”蒋占平惊讶道。 男孩看上去比聂言稍微大一点,一只手想要挠自己的后背,却被徐正国紧紧抓住。男孩红着眼道: “爸爸,我背后又开始疼了。” “斌斌,乖。占平,你走后我儿子一直吵着背后疼,所以我就将他带过来给你看看。”徐正国看着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又看了看墙壁上和地板上的枪眼和弹壳,诧异道: “出什么事了吗?” 调查局属于保密机构,常人根本无法找到它的具体方位。徐正国能够找到蒋占平,多亏了他在蒋占平身上装的跟踪器。 蒋占平思绪很乱,完全没有意识到徐正国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前。揉了揉眉心,又看了看徐正国的儿子,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孩子背后疼,你送他去医院不就行了,来找我有什么用。” 徐正国牵着徐海斌的手来到了蒋占平的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的儿子的上衣,一件一件脱了下来。 “爸爸,我好冷。”徐海斌冷的直哆嗦,顾思沅看不下去了,把聂言放在地上,从沙发上拿了一条毛毯,披在了徐海斌身上。 聂言躲在妈妈的身后,好奇的打量着突然多出来的一名小哥哥。 蒋占平俯下 身子,沿着徐海斌的脖子自上往下看去,突然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向了徐正国道: “锁魂劫!这孩子身上怎么会有锁魂劫!” 只见徐海斌的背上红了一片,红肿的中心处出现了一个【羿】字,这个【羿】字像是被人故意用小刀刻上去的一样。 “小篆?”聂旭道。 何为锁魂劫,传说古代方士一脉想要延续自己的寿命,将自己的魂魄强行加持转辗在自己的转世身上。转世者,魂魄不稳,存活率微乎其微。即使活了下来,也会在成年之际暴毙而亡。 此类法术为禁术,施法者同样也会受到反噬,族人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占平,我知道锁魂劫的厉害,斌斌还那么小,唐老爷子说能救他的只有你。”徐正国道。 “妈妈,言言困了。”聂言揉着通红的眼睛道。 “言言乖。”顾思沅 蹲 下 身子,一把将聂言抱了起来。 聂旭眼睛一直盯着徐海斌背后的文字,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蒋占平道: “主任,锁魂劫是不是类似转世附 身类的术法?” “是的。”蒋占平道。 “我有一个疑问,徐家主能方便告诉我吗?”聂旭道。 “可以。”徐正国点点头道。 “孩子出生的时候有这个‘羿’字吗?”聂旭道。 “没有,今晚突然出现的。”徐正国道。 “我听说锁魂劫触发是需要契机的,这孩子是不是接触了什么邪物?”徐正国道。 徐正国脸色一沉,立刻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将九窍玉给了自己的儿子。 难道说和那枚玉柱有关? “可有解法?”徐正国看着蒋占平道。 “我试试,你把孩子抱着。”蒋占平道。 徐正国点了点头,将徐海斌抱了起来。 “爸爸我害怕,背疼!呜呜——我要妈妈!不要你!”徐海斌挣扎着想要从徐正国的身上跳下来,却被徐正国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斌斌,听话,你蒋伯伯是个有本事的人,他不会害你。”徐正国道。 蒋占平凝神聚气,抬手的瞬间,一面黄色的小旗子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小旗子无火自燃,烧出来的灰烬居然是青褐色的。蒋占平咬破手指,将血滴滴在灰烬上,然后捏了一把灰烬涂抹在徐海斌背部红肿的地方。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徐海斌的背后突然冒起了青烟,皮肤上的红肿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没一会,就连背上的文字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成了!”徐正国大叫道。 蒋占平摇了摇头道: “暂时压制住了,这孩子的将来可能会想起前世的记忆,你最好不要让他碰到阴邪之物。” “前世的记忆?”徐正国喃喃道。 “是的,咒法刻在他的灵魂上,我没能力将他拔除,只能压制。”蒋占平道。 “妈妈,小哥哥怎么哭了?”聂言吃着手指道。 “小爷才没哭!”徐海斌从徐正国的身上跳了下来,红着脸道。 “斌斌不可以没有礼貌。”徐正国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了他的身。 “妈妈,‘小爷’ 是什么?”聂言道。 顾思沅笑了笑,揉了揉聂言的头发,将他放在了沙发上。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但是他们不敢掉以轻心。鬼手的目标是聂言,不除掉以后就是个祸患! 徐海斌红着脸跑到沙发前,伸出手道: “本少爷叫徐海斌,你叫什么?” 聂言不懂徐海斌为什么要把手伸到他的面前,歪着脑袋看着他,然后又想了想,学着他的样子,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笑着道: “聂言,我的名字叫聂言。” 小小的徐海斌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男孩的第一眼就想靠近他,想要保护他,想要和他做朋友。 “那我以后叫你言言,我比你大,你要叫本少爷哥哥知道吗?” “斌——斌子。”聂言傻傻的笑着道。 “叫哥哥。”徐海斌道。 “斌子。”聂言道。 “算了,斌子就斌子吧。爸爸我能把言言带回家吗?”徐海斌抱着聂言的胳膊道。 徐正国此时还在和蒋占平聊天,听到儿子在叫自己,侧身看着他道: “斌斌,我和你蒋伯伯讨论过了,这段时间你先和聂言住在一起,可以吗?” “不回家吗?”徐海斌鼓着一个包子脸道。 “是的,过段时间,爸爸再来接你回家。”徐正国道。 有些事情他需要亲自调查,家族的诅咒可能和斌斌身上突然出现的锁魂劫有关。不能再让斌斌和她奶奶住在一起,他就这一个儿子,绝不能让斌斌出事! “妈妈,言言想回家。”聂言道。 “乖孩子,过几天妈妈再带你回去。”顾思沅道。 “妈妈,你能不能不要伤害那个手臂。”聂言道。 “?”顾思沅与蒋占平同时看向了聂言,不明白聂言这句话的意思。 “言言,告诉爸爸,为什么不要伤害那只鬼手?”聂旭看向了自己的儿子道。 “因为言言知道,他没有恶意。”聂言甜甜的笑着道。 ※※※※※※※※※※※※※※※※※※※※ 是不是越来越精彩了!女校篇徐海斌背后的文字,秦朝篇他前世的名字叫王【羿】,云海篇,徐海斌小时候背上出现的【羿】字!所有的剧情都是串联在一起的!!! 这里说明下老徐为什么在老蒋身上装跟踪器,因为老徐算到了蒋占平会出事,还有就是所谓的得不到和不自信。他觉得这次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以后在想要和老蒋见上一面,难上加难!这就是所谓的占有欲吧!渣男老徐! 第一百二十八章 〔 云海篇 二 〕 “言言,告诉爸爸,为什么不要伤害那只鬼手?”聂旭看向了自己的儿子道。 “因为言言知道,他没有恶意。”聂言甜甜的笑着道。 聂言话音刚落,蒋占平的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头上。 “言言,阴魂不分善恶,他们的本性就是吞噬人类的灵魂。下次如果再遇见了那只鬼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蒋占平单膝蹲在了地上,看着聂言的眼睛道。 聂言咬着手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傻傻一笑,躲到了聂旭的身后,抱着他的大腿,抬头望着他道: “爸爸,言言好想你。” “爸爸也很想言言,现在太晚了,爸爸还有工作要忙,你和小哥哥去小房间睡觉。”聂旭揉了揉聂言的头发道。 “妈妈不陪言言一起睡吗?”聂言红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鼻涕和眼泪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委屈极了。 徐海斌哼了一声,走到了聂言的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绣着卡通图案的手帕,递到了他的面前道: “多大了还哭鼻子,丑死了。” “黑,会做噩梦,言言害怕。” 聂言特别怕黑,所以他到现在还会黏着他的妈妈一起睡。一听今晚要一个人睡,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真是怕了你了,过来。” 徐海斌用手帕轻轻的擦去了聂言脸颊上的泪痕,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聂言懵懵懂懂,不明白眼前的小哥哥要做什么。 “把手给我。” 徐海斌变扭的把头转向了另外一侧,耳尖红红的,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聂言。 “好。”聂言乖乖的点了点头,将手搭在了徐海斌的手上。 两个小手握在了一起 ,徐海斌红着脸,咳嗽了一声道: “黑有什么可怕的,我拉着你的手,你就不会做噩梦了。小爷.....我会保护你的,别哭了。” 顾思沅走到了聂言的身边蹲了下来,然后尽可能的将语速放缓道: “言言乖,爸爸妈妈和叔叔们还有工作要忙。你和小哥哥去后屋睡觉,明早妈妈给你买蛋糕吃。” 一听有蛋糕,聂言原本哭丧的脸,瞬间笑的跟一朵花似的。 蒋占平和徐正国一起抬着折叠床走进了小屋,这间屋子以前是他专门用来放杂物的,现如今专门找人做了清理,将里面不要的东西全部扔了,腾出了一大片空间。 被子铺好以后,蒋占平从屋内走了出来,站在门口道: “太晚了,好孩子这个点要乖乖睡觉。” 徐海斌像个小大人似的,拉着聂言的手,自觉地走进了小房间里,还不忘将房门关好。蒋占平愣了片刻,心道: ‘没想到徐正国的儿子还挺有个性的。’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振作精神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三枚铜币在地面上摆了个机关阵,然后又在阵眼处插了一面黑旗。 “放个大家伙在门口镇着以毒攻毒,我还就不信了,会有哪个不长眼的阴魂,敢去招惹刹。”蒋占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 “辛苦了。”徐正国道。 “嗯,你也早点回去吧。斌斌先留在我这里先观察几天,等他的魂魄稳定了,我再联系你过来接他回去。”蒋占平道。 徐正国原本还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当他看到蒋占平冰冷的眼神后,握紧了拳头,笑着道: “好,斌斌就麻烦你了。” “嗯。”蒋占平淡淡的回答道。 送走了徐正国,蒋占平直奔主题对着聂旭道: “聂旭你现在立刻打电话,把顾峰和苏黎民叫过来。” “差一刻钟到凌晨一点,这两人现在应该睡了吧?”聂旭从口袋里拿出翻盖机,看了看电话簿,犹豫道。 “睡了没关系,打电话把他们叫醒,时间不等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完成。”蒋占平道。 “是!” ................................................................................................................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苏黎民一身睡衣与身边整装待发的顾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黎民连续打了两个哈气,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抬手打了个招呼道: “主任,您可真会挑时间,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刘德春的案子,可有进展?”蒋占平道。 “绑走刘德春的绑匪已经在全国下达了红色通缉令,各地区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们。那几个死在清水市公安局的毒贩,通过尸检,法医得出死因为心脏骤停。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大母手指的指甲盖上,都出现了黑色的淤血。”顾峰道。 “几大活人同时在警察局里突发心脏骤停,这个发生的概率有多大?”蒋占平冷笑道。 “0%” “100%” 顾峰与苏黎民异口同声道。 “黎民,说说看为什么是百分之百?”蒋占平站起身子,走到了苏黎民的面前道。 “聂旭之前不是说了那么,他们敢放刘德春回来,就是一个警告。那些毒贩从最开始就是弃子,被抓也是算计好的。倘若我们继续深入调查下去,那他们的下场,就是我们的下场。”苏黎民道。 聂旭捏着下巴,分析了片刻后,皱眉道: “如果说刘德春的死是为了传递信息,那么这些毒贩的死又是为了什么?传递信息,什么信息需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吸引我们的注意?硬说是挑衅也不对。从这几点来看,你们不觉得很矛盾吗?” “聂旭说的没错,他们绑走刘德春只会吸引当地公安的注意。 然而刘德春疯了,被送进了调查局。对方知道我们会招魂询问刘德春的魂魄,在被绑走的期间发生了什么。可笑的是我们居然按照对方的剧本,对他的魂魄进行了审问。 刘德春死了,死前将研制BSD的消息告诉了我们。”蒋占平双手插兜,看着墙面上的六个洞眼又道: “从鬼手与你老婆孩子撞阴这件事来看,动手的应该是两批人。” “主任,能把话说明白点吗?”顾峰道。 一直沉默的顾思沅,猛然联想起儿子刚才说过的话,瞪大了眼睛道: “那只鬼手在保护言言?‘’ 她想起来了,从鬼手出现到消失,如果要想害他们母子,早就对他们下手了。真正要害她儿子的是那个小女孩!鬼手救了他们母子? 等等,那为什么今晚鬼手为什么又会再次出现?难道鬼手的目的是想要他儿子的心脏! 顾思沅思绪越来越乱,她只觉得头晕目眩,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她强忍着晕眩感坐回了沙发。 “沅沅,你怎么了?”聂旭连忙跑到她的身边道。 “我没事,可能最近没有休息好。”顾思沅苦笑道。 “首先,可以确认绑匪和那些毒贩是同一伙人。其次,他们有可能会一些我们从未接触过的邪术。 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劫狱救走自己的同伴吗? 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他们对我们了如指掌,所以那些被关在监狱里的毒贩,死后立刻就魂飞魄散。 然后他们再运用一些阴邪的手段,报复你的家人,再让他们神不知鬼觉得的死于意外。 他们这是在挑衅!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蒋占平咬牙切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道。 房间静的可怕,顾峰从未见过蒋主任生气的样子。 “主任,是不是有新任务了?”苏黎民伸了个懒腰,笑着道。 “刘德春的案子先放一放,黎民和顾峰你们收拾行李,带齐装备立刻动身前往云海。”蒋占平道。 “云海?”顾峰疑惑道。 “要查就从源头查起,绑匪最后的消失地点在云海,聂旭之前破获的一起毒品案,鸡头走货的地点也再云海。如果他们是同伙的话,那么他们的根据地很有可能就在云海。”蒋占平道。 “云海那么大,我们要从哪查起?”苏黎民举手提问道。 “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加油!”蒋占平拍了拍苏黎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苏黎民嘴 角 抽 动,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叹了一口气道: “行吧,任务完成有没有奖励啊?” “加薪?”蒋占平道。 “主任,等我和顾峰任务完成,你能不能请我们大伙一起吃个饭。自我们组队以来,从来没有一起下过馆子。隔壁王主任,好歹带他的下属去了一家有名的羊肉馆子。”苏黎民傻兮兮的笑着道。 “哈哈哈,等云海的案子结束了,我带你们去吃鼎香楼。鲍鱼翅肚,敞开吃。”蒋占平笑着道。 “等的就是您这句话,我和顾峰保证完成任务!”苏黎民站直了身子,对着蒋占平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成,我等你们凯旋归来。”蒋占平欣慰道。 “黎明、顾峰,一切小心!那些人不是普通的毒贩!”聂旭道。 “大舅哥,放心吧。”苏黎民道。 “聂旭,你今天辛苦一点。距离寅时还有四个小时不到,那个小女孩的魂魄会在丑时还魂一次。必须想办法除掉这个祸害。”蒋占平揉了揉眉心,疲惫道。 “好,我这就去停车把车子开到楼下。”聂旭道。 “思沅你也是,今晚让黎明和顾峰陪着你,注意我插在铜钱上的小旗子。若是发现旗子冒烟或者抖动,立刻打电话联系我。”蒋占平严肃道。 “是!”顾思沅道。 凌晨1点50分左右,聂旭与蒋占平离开了调查局。顾峰苏黎民以及顾思沅三人坐在沙发上,轮流盯着小旗子,以防出现异象。 所有人都以为聂言和徐海斌已经睡了,然而这两个孩子居然精神抖擞的躲在被子里说着悄悄话。 ※※※※※※※※※※※※※※※※※※※※ 挑战日更第一天 第一百二十九章 〔 云海篇 三 〕 凌晨1点50分左右,聂旭与蒋占平离开了调查局。顾峰、苏黎民以及顾思沅三人坐在沙发上,轮流盯着小旗子,以防出现异象。 所有人都以为聂言和徐海斌已经睡了,然而这两个孩子居然精神抖擞的躲在被子里说着悄悄话。 徐海斌与聂言共枕在一个枕头上,厚厚的棉被盖在他们的身上,依旧觉得手脚冰冷。聂言冷的蜷缩着身子,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徐海斌仗着自己比聂言大一点,想着照顾小弟弟是他身为哥哥的责任。于是他拉着聂言的手腕,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两个小孩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聂言觉得小哥哥身上暖暖的,揉了揉眼睛道: “斌子,暖和。” 看着那双红肿的眼睛,徐海斌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道: “言言睡觉,不然明早眼睛会疼。” “好,一起睡觉觉。”聂言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依偎在徐海斌的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徐海斌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原本清澈的眼睛突然变得浑浊。那双与年龄不相符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聂言的睡颜。背后的【羿】字若隐若现,蒋占平的封印起了作用,男孩冰冷的眼神转瞬即逝,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又挠了挠自己的背后。 “奇怪,背后怎么又开始疼了?” 毕竟是小孩子,没有那么多想法。他打了一个哈气,侧着身子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门口插 在铜币上的小旗子晃动了一下,顾峰猛地站了起来,快速的跑到蒋占平摆放的机关阵前蹲了下来。 “顾峰,出什么事了?”顾思沅被动静惊醒,急忙道。 “姐,旗子动了。”顾峰道。 顾思沅看了半天,发现旗子纹丝不动。她又观察了片刻,站起了身子道: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需要联系主任吗?”顾峰道。 顾思沅想了想道: “打电话向主任确认一下。” 顾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了蒋占平的手机号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下,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话手机里传来。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姐,主任的手机好像关机了。”顾峰道。 “会不会是没电了?你打电话给你姐夫,看看能不能打通。”顾思沅道。 顾峰嗯了一声,找到聂旭的手机号拨了过去,过了许久,电话那头传来的依旧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姐,一样打不通。”顾峰道。 “思沅,你就是太 敏 感了。主任和聂哥不会有事的。放心吧,那些冤孽可没那么胆子敢招惹蒋家人。”苏黎民睁开了眼睛,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道。 黑旗子除了刚才轻微的晃动一下,再没又别的动静。 顾思沅心道苏黎民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蒋主任的实力摆在那里,对方只是一个刚成气候的小鬼,应该没什么问题。 ................................................................................................................ 凌晨两点一刻,聂旭所住的小区被一层薄雾所笼罩。他将车子开进了小区,明显察觉到周围的阴气越来越浓烈。 他将汽车停在了路边,两人同时下了车子,警惕的看着四周。 “丑时,那小鬼还魂了。”蒋占平单手捏诀,指尖凭空多出了一张符纸。 符纸上没有文字,但是符纸的表面却涂抹了一层加了公鸡血的朱砂。朱砂志阳,公鸡血志刚,寻常厉鬼若是见到这张符纸,早就吓得躲了起来。然而今晚的情况有所不同,那小鬼的怨气太过强烈,蒋占平怀疑小鬼很有可能进化成了刹灵。 “主任,需要叫增援吗?”聂旭道。 “不需要。距离公鸡第一次打鸣还有一些时间,找到那个小鬼,直接将它的魂魄打散。”蒋占平道。 聂旭从腰间拔出手枪,装上了六发赤霄子弹,然后手枪上膛,冲着蒋占平点了点头。 阴风嗖嗖的吹着,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楼道,悬挂在顶部的应急照明灯闪烁了一下。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整个走廊,耳畔突然传来了小女孩嬉闹的声音。 “嘻嘻嘻。” 两人同时转身,聂旭将枪口对准了声音的方向,应急灯渐渐熄灭,女孩惨白的小脸一闪而过,周围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蒋占平反应迅速,在小女孩出现的一瞬间,就将手中的符纸甩了出去。 符纸无风自燃,朝着小女孩的面门飞去。 “不见了!”聂旭惊道。 “警惕四周!”蒋占平从 口袋里拿出了一面红色的小旗子,根据阴气的走向,寻找小女孩的气息。 “嘻嘻嘻,叔叔,你是在找悠悠吗?” 女孩阴冷的声音从他们的头顶传来,蒋占平抬头便对上了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只见小女孩半个身子陷在墙壁里,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倒挂在顶部的墙壁上。 聂旭来不及多想,对准小女孩的头颅连开三枪。赤霄做的子弹,比普通的子弹出樘稍微慢一些。眼看子弹快要触碰到小女孩身体时,只见它咧着嘴阴森森的一笑,如同蜘蛛一般快速的爬到了地上。 “主任这小鬼有问题!”聂旭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叔叔们坏了,悠悠要把你们缝起来。嘻嘻嘻,悠悠的眼睛不好看,叔叔能不能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送给悠悠?”小女孩诡异的扭动着身子,四肢趴在地上,惨白的小脸上,开始冒出了密密麻麻如弹珠大小般的眼睛。 小女孩的转变已经超出了蒋占平对冤孽的认知,不是刹灵!却比刹灵还要难以对付! “主任,现在该怎么办?”聂旭看着小女孩脸上密密麻麻的眼睛,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小女孩现在的模样像极了蜘蛛,原本没有眼白的眼睛,此时多了两条血红色的竖线。 “带了多少赤霄弹?”蒋占平道。 “十二发赤霄子弹,两个弹夹。”聂旭道。 “省着点用,我吸引它的注意,你找准机会朝着它的天灵盖开 枪。”蒋占平道。 “是!” 聂旭话音刚落,蒋占平手中的旗子猛然变大,他抬手一挥,一阵阴风袭来,四名样貌丑陋的魂魄朝着小女孩的方向飞了过去。小女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它的嘴却裂开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就在她张嘴的瞬间,那几个样貌丑陋的魂魄同时被它吞进了肚子里。 “不好吃,没有爸爸妈妈的魂魄好吃。悠悠饿了,悠悠.....肚子饿了!” 女孩怨毒的眼神看向了他们,一条丝线从它的嘴巴里冒了出来,如同蜘蛛吐丝般朝着蒋占平的脚腕飞去。 “聂旭开枪!”蒋占平道。 “砰——砰——砰!”子弹出樘,赤霄的粉末瞬间蔓延在整个走廊里。 蒋占平暗道不好,咬破手指,快速的在招魂幡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大声道: “聂旭,趴下!” 聂旭原本还在换弹夹,在听到蒋占平的指令后,快速的抱头趴下。就在他趴下的瞬间,一条丝线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刃,紧贴着他的发丝打在了墙上。 “引天雷!”蒋占平屏息凝神,招魂幡一挥,一道惊雷打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啊——”女孩的惨叫声刹那间震碎了应急灯,一团黑雾从女孩的魂魄里分割了出来。 “聂旭,朝着那团黑雾开枪!”蒋占平焦急道。 聂旭换好了子弹,单手撑地跳了起来,朝着黑雾的位置连续开了六枪。 硝烟过后,走廊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蒋占平灵力透支,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聂旭见状连忙上去搀扶,却被蒋占平伸手阻止。蒋占平咬牙站了起来,看着小女孩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小女孩被天雷击中,魂飞魄散前,居然从魂魄里分割出了一缕黑雾。黑雾躲过了赤霄弹的攻击,当着他们的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恶!居然让冤孽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他们的动静如此之大,为什么这栋楼的住户却没有一点反应。难道说......这些人都被下了咒法?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让聂旭去敲一楼的住户,敲了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然后他们不死心,连续敲了十几个住户的房门,依旧毫无反应。 蒋占平脸色沉了下来,换出了一个魂魄,命令它去查看一下情况。结果如他猜测的那样,整座小区的住户,都被下了嗜咒。嗜咒顾名思义,是让人类陷入沉睡的咒法,一般经过七个小时就会自动消失。 有人算到了他们今晚会来除掉小女孩的魂魄? 蒋正平虚弱的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没电了处于关机状态。巧合的是,聂旭的手机同样也没电了。 “主任,先去我家休息一会儿。”聂旭道。 “好。”蒋占平点了点头道。 聂旭扶着蒋占平上了楼梯,全然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显示在青铜盆中。古色古香的庭院里,一名身穿丝质长袍的男人,坐在红木椅上,淡淡的笑着。 “主人,凶兽的魂魄有损。”沈方三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名白衣男人。 “真不简单,居然能够换出引天雷。”沈方三道。 “需要阿白除掉那个人类吗?”白衣男人恭敬的站在一边,低声道。 沈方三没有理会白衣男人,而是邪魅一笑,看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纸条。他将纸条打开,读着上面的文字道: “生辰八字:1997年5月30日,申时,乾造,丁丑,乙巳,壬申,戊申。” ※※※※※※※※※※※※※※※※※※※※ 八字是聂言的!蒋占平写的那张纸条,为什么会出现在沈方三的手里? 第一百三十章 〔 云海篇 四 〕 天色渐渐的亮起,天边泛起了一层鱼肚白。昨晚的白雾还未散去,耳边就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客厅烟雾弥漫,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聂旭拿了一根香烟点上后,径直的走到阳台,打开了窗户,冷风伴随着雨水吹了进来。 聂旭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提了提精神,嘴里吐出一丝烟雾,回头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蒋占平。 蒋占平灵力严重透支,没个四五天恢复不了。昨晚的小鬼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倘若他一个人回来,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抱歉,我吵醒你了吗?”聂旭见蒋占平睁开了眼睛,以为是自己刚才开窗的声音吵醒了他。 蒋占平摇了摇头,揉了揉眉心。他浑身乏力,头晕的站都站不起来。聂旭从未见过蒋占平脆弱的一面,他将烟头掐灭,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跑到客厅给蒋占平到了一杯热水。 “主任,喝点热水。”聂旭将水杯递到了蒋占平的面前道。 “多谢,你一晚上没睡,难为你了。”蒋占平喝了一口热水,身体轻松了很多,抬头看着聂旭道。 “主任。”聂旭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仅仅是一晚上没睡,而主任却在这三天里从未休息过。 “我没事,你在家里睡一会,有顾峰那小子看着思沅没事的。我一会儿还要赶往机场,局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蒋占平道。 “您要出差?很远吗?”聂旭道。 “嗯,下飞机还要坐一天的汽车,那里气候恶劣,海拔又高,飞机根本飞不过去。最主要是常年下雪,属于三不管地带。”蒋占平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颈道。 “还有这样的地方?”聂旭惊讶道。 “玉山听过吗?”蒋占平道。 “没听过,华夏边境的雪山?”聂旭道。 蒋占平笑而不答,站起了身子,将手伸到了聂旭的面前。聂旭弯腰从茶几上拿了一包香烟,抽 出一根递给了蒋占平。蒋占平愣了一下,然后无奈的摆摆手道: “我不抽烟,你把烟放下。你学着我的样子,把手伸出来。” 聂旭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将手伸到了蒋占平的面前,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蒋占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面小旗子立在了聂旭的手心,左手捏诀,嘴里念叨着聂旭听不懂咒法。 小旗子的旗杆颤抖了一下,紧接着顺时针的开始在聂旭的手心旋转着。就再蒋占平念到最后一个音节时,旗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凶恶的鬼脸。 “我在里面禁锢一只驯化的恶鬼,你到时候把旗面取下来,找个香囊让你儿子随身带着,这样那些脏东西不敢靠近他。”蒋占平道。 “主任,让你费心了。”聂旭紧紧的握着旗杆,哽咽道。 “在过二个小时,小区的住户就会醒来。你联系局里的人过来做下善后,我先回去了。”蒋占平道。 “是!”聂旭站直了身子,一脸崇拜的看着蒋占平。 ...................................................................................................... 蒋占平前脚刚出发前往了玉山,顾峰与苏黎民后脚就收拾完装备前往了云海。 临走前,顾思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觉得踏实。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强,她再三的嘱咐苏黎民与顾峰一切小心,不要逞能。 苏黎民也只是笑了笑,拜托顾思沅照拂下淑依与芸芸。 又过了一周,徐正国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后,晚上开着车子来局里接徐海斌回家。 当他听说蒋占平出任务去外地后,心中不由得一酸。 “爸爸,你怎了?”徐海斌拉着徐正国的手道。 “爸爸没事,乖,过去和小弟弟说再见。”徐正国揉了揉徐海斌的头发,轻声道。 徐海斌点了点头,走到了聂言的面前,傻兮兮的笑着道: “言言,我走了。” 聂言拽着徐海斌的衣角,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斌子不陪言言玩了吗?” “别哭,没说不陪你玩。我先回家,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玩。”徐海斌用手指抹去了聂言脸颊上的泪水,然后伸出手指道: “拉钩。” 聂言停止了哭泣,同样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勾在了徐海斌的小指道: “拉钩,骗人的是小狗。” 徐海斌被徐正国接回了家,聂言则被顾思沅与聂旭轮 流照顾。不知道是不是蒋占平给的小旗子起了作用,从聂言戴上装着旗面的香囊后,他身边再也没有出现过冤孽。 画面一转,云海某处高档私人会所。顾峰一身藏青色西装站在角落里,警惕的看着四周。 “顾峰,目标人物出现。12点方向,金发,红色高跟鞋,右手手腕上戴着玉镯。” 他的耳朵里塞着深耳道微型无线耳机,里面传来了苏黎民的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二楼喝酒的苏黎民,又看了看那名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低声道: “明白。” 他们在云海待了一周,重点调查了绑匪消失的那片区域,结果一无所获。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联系当地的派出所进行配合调查。 苏黎民认为这样盲目调查非常浪费时间,于是他和顾峰商量着,准备把云海所有的高档会所全部光顾一边。 一家一家查,他还不信了,这些高档场所没有猫腻。 顾峰比较听话,没那么多想法。苏黎民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两人买了一身行头,把自己打扮的有模样。 后来他们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简单,云海高档会所据统计下来足有100多家。他们每晚光顾三家,照这样计算,没个十天半个月查不完,而且很有可能被不法分子盯上。 也不知道苏黎民走了什么狗屎运,无意间从一名线人那里打听到花开湖畔后面有家会所,近三个月搞得神秘兮兮,本地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像是着了魔一样,一窝蜂的往里挤。 那家会所没有名字,装修也十分低调,门外却聚集了无数豪车。 会所的老板娘是位外国人,据说金发碧眼,美若天仙。苏黎民用脚指头都能猜到,那些公子哥去会所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勾搭老板娘。 原本他们将这家会所排除在外,后来线人的一句话,又让他们折了回来。 线人说这家会所很奇怪,他偶然听说这家会所,会给VIP客户一粒药丸。听到药丸两个字,顾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毒品。 两人讨论了一上午,最后决定今天夜访这家私人会所。 顾峰走到吧台前,找个了圆椅做了下来。他为自己点了一杯杰克丹尼斯,拿着杯子假装喝了一口,然后用余光看着那位被众星捧月的女人。 女人很美,金色亮丽的长发垂在地上,一双翠绿色的眸子如同宝石一样散发着妖异的幽光。一身雪白的连衣裙,衬托着女人的肌肤细润如脂。 女人咯咯的笑着,周围的男人发了疯似的向女人表达着深深地爱意。女人不为所动,瞟了一眼坐在圆椅上的顾峰,不明所以的笑了笑。她挥了挥手,男人们自觉的为她让出了一条小道。 她径直的走到顾峰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 “小弟弟,好面生啊,第一次来?” 顾峰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点点头道: “嗯。” “和朋友一起吗?”女人道。 “一个人。”顾峰道。 “要不要和姐姐玩点刺激的游戏?”女人弯下腰,露出了她傲人的事业线,红唇贴在了塞着隐形耳机的耳朵上,小声道。 顾峰与苏黎民同时一惊,苏黎民快速的掐断了信号。 掐断信号是他们商量好的,一但遇到突发状况,就掐断信号立刻撤离。因为如果不掐断信号,很有可能被特殊的通讯设备捕捉到他们的方位,到时候想跑也跑不掉。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顾峰道。 “别着急走,姐姐还没玩够呢。”说着女人一把抓住顾峰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拉了起来。 女人力气极大,顾峰试了几次都挣脱不了。女人可不管顾峰愿不愿意,拉着他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小弟弟叫什么名字?”女人笑着道。 “顾...顾苏。”顾峰眼神暗了暗,不明白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女人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他道: “我的名字,奥斯维拉。” “?” “你还真是可爱。”女人邪魅一笑,转而看向走下楼的苏黎民。 “顾苏,太巧了!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苏黎民兴奋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拍着他的后背。 奥斯维拉松开了顾峰的手,看着面前的男人道: “你是?” “我叫黎民,来云海做水产生意。偶然听说花开湖畔附近有私人家会所,老板娘美艳动人,就想着过来一睹芳容。”说着握住了奥斯维拉的右手,亲亲的吻在了她的手背上。 奥斯维拉收回了手背,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道: “你们认识?” “是的,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顾苏,快告诉哥哥,这些年去哪发展了?”苏黎民一步跨到了顾峰的身边,用手臂勾在顾峰的脖颈上,对着他一个劲的眨眼睛。 “这几年生意不好做,听说云海在大发展,所以想来碰碰运气。”顾峰道。 “巧了,哥也在云海。”苏黎民一边说着,一边推着顾峰的后背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等等。”奥斯维拉道。 苏黎民面色一沉,停下了脚步,回头换了一副面孔,假模假样道: “老板娘不会是看上我这俊俏的弟弟了吧!” 奥斯维拉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人群将他们围了起来。 她又指尖勾了勾,一名戴着兔子面具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男人拿着一瓶红酒,熟练的打开了瓶盖,倒在了高脚杯里递给了奥斯维拉。奥斯维拉接过高脚杯,笑眯眯的走到了顾峰的面前道: “来了便是客,哪有不喝酒的,这杯酒算我请小弟弟的了。” “顾苏,你小子啥时候学会喝酒了?”苏黎民紧握拳头,手心里全是冷汗。 顾峰没有说话,手里拿着高脚杯,锋利的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在他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伪装下去,他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周围静的可怕,苏黎民突然一把抢过了顾峰手上的红酒,一饮而尽道: “好酒,老板娘我们可以走了吗?” 奥斯维拉手臂缓缓抬了起来,指尖划过了苏黎民的嘴角道: “不是处儿,可惜了。” 话音刚落,苏黎民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原本还围在他们身边的人,向两边散去。顾峰来不及多想,拉着苏黎民的手向门外走去。 出了会所,顾峰急道: “这些人明显有问题,你还喝那女人给我的酒!” “没事,一杯酒而已。”苏黎民没心没肺的笑着道。 “一杯酒!你有没有想过这杯酒很有可能加了料!走,我们去医院!”顾峰情绪激动,握着苏黎民的手抖个不停。 第一百三十一章 〔 云海篇 五 〕 “一杯酒!你有没有想过这杯酒很有可能加了料!走,我们去医院!”顾峰情绪激动,握着苏黎民的手抖个不停。 苏黎民怔怔的看着顾峰,他抽出了那只被顾峰紧握的右手,然后拍了拍顾峰的肩膀,笑着道: “抱歉,让你担心了。” 苏黎民爱笑,待人真诚。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暖,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与他亲近。能进入调查局工作的人,都不是寻常人。苏黎民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但谁又能想到他以前是为国安局做事。 “苏哥,我这就给主任打电话,让他帮忙联系附近的医院!”顾峰一边所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苏黎民连忙阻止了他,叹了一口气道: “这点小事,不要惊动主任。现在太晚了,即使去了医院也做不了血检。我的一位老同学在云海任职,本来不想打扰他的,看来这一次还真需要他出面帮忙。” 云海公安局缉毒大队队长周振,是他多年的同窗好友。后来因为工作制度不同,两人就断了联系。苏黎民手机里存着周振的号码,就不知道他的这位好友,这些年有没有换手机号了。 电话拨了过去,等了很久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苏黎民刚想挂了电话,就听电话的那头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哪位?” “周振?”苏黎民不确定道。 “是我,你是?” “苏黎民。”苏黎民道。 “黎民?真的是你!你小子可以啊,消失了那么多年,是不是把哥忘记了?”周振道。 “怎么会,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苏黎民道。 “你小子现在在哪?”周振道。 “云海。”苏黎民道。 “云海!你在云海哪里?”周振惊讶道。 “花开湖畔。”苏黎民道。 “怎么,是想请哥哥喝酒了?”周振调侃道。 “周振,我出事了。”苏黎民严肃道。 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隐隐约约能够听到敲击桌子的声音。 “你尽管开口,我力所能及。” 周振是个聪明的人,苏黎民这个电话打得太过突然。他思来想去,终究没有把话说死。为了以防万一,他找了一只录音笔,放在了手机的旁边,然后将手机开启了免提。 苏黎民猜到了周振在干什么,他没有生气,因为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做。 “我和朋友在会所查一宗案子,结果被会所的老板娘请了一杯酒。我怀疑那杯酒很有可能掺和了一下微量毒 品,你能带一些检验试纸和尿杯送过来吗?”苏黎民冷冷的道。 “哪家会所胆子那么大?!”周振听后十分震惊。 巧合吗?他最近刚接手了一个命案就是和毒 品有关,多年不曾联系的好友就打电话过来向他求助。 “我也不太确定,你多带点试纸,但愿是我多心了。”苏黎民眼神暗了暗,手指不自觉的扯着自己的衣角。 “好,你在那别动!我一会儿就过来!”周振焦急道。 挂了电话,苏黎民看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一辆桑塔纳开到了他们的面前。桑塔纳的大灯,对着他们闪了闪。 苏黎民看清了驾驶座上坐着的是周振后,想也没想就和顾峰上了他的车。 “黎民,你现在感觉怎么?需要去医院吗?”周振担忧道。 “目前心率平稳,没有兴奋感。周振,你了解过花开湖畔后面的那家无名会所吗?”苏黎民道。 “无名会所?老板娘是不是外国人?”周振连忙道。 “是的。”苏黎民道。 周振紧握方向盘,瞟了一眼后视镜道: “有地方住吗?” “有,订了酒店。”苏黎民道。 “房间退了吧,今晚先去我那里,明早我找人帮你把行礼带过来。”周振表情严肃道。 “苏哥,为什么要退房?”顾峰不明白周振话里的意思,反问道。 “周振,麻烦你了。”苏黎民没有向顾峰解释,而是看着周振点了点头道。 周振有老婆有孩子,因为工作原因,他的老婆和孩子不得不送到了外地。每年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所以周振只好在警局的附近租了一套房子。 凌晨一点,周振将车子停好,提着一个塑料袋对着他们道: “动静小一点,这栋楼有户人家养了狗。稍微有点动静,那狗就会对着门拼命的叫。” “嗯。”苏黎民点了点头道。 打开房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周振开了灯,让他们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周振所住的房子只有45平米,一室一厅,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屋子很乱,地板上,衣服,袜子丢的到处都是。周振尴尬的笑了笑,将塑料袋交给了苏黎民道: “我收拾下屋子,你去尿检吧,厕所在厨房后面。” “好。”苏黎民接过袋子,转身便去了厕所。 客厅里只剩下了周振和顾峰,两人相互看了看,周振开口道: “抱歉,刚才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周振,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顾峰。”顾峰冷冷的道。 “小顾和黎民是同事?”周振道。 “嗯。”顾峰点了点头道。 周振是个识趣的的人,他知道苏黎民进了国家特殊部门,不该他知道的事情,他绝不会多问。点到为止,周振开始弯腰收拾客厅。顾峰则打量着四周,直到他看到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甜甜的笑着。小孩的旁边,写了两个小字,顾峰俯 下 身 子,看了半天才看清那两个字写的是‘周楠’。 “我儿子,可爱吧。”周振拿这个扫把,走到了顾峰的身边道。 “可爱。”顾峰道。 “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孩子出生没多久就被他妈带走了。”周振苦笑道。 干他们这一行的,危险无处不在,家人很有可能受到毒 贩 们的报复。 现在外资引进,大批毒 贩 更是把云海当做了港口,进行非法交易。 “都不容易。”顾峰道。 “是啊,世上哪有容易的事。”周振感叹道。 顾峰和周振聊熟了,就帮着他一起打扫卫生。约莫过了二十分钟,苏黎民从厕所里走了出来。顾峰连忙道: “情况怎么样?” 苏黎民摇了摇头道: “所有试纸全试了一遍,都是阴性。” 顾峰松了一口气,心道他们有些紧张过度了。 “明天再去验个血,以防万一。”周振道。 “好。”苏黎民道。 周振让他们在沙发上歇一会,从抽屉拿了一盒绿茶,然后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将茶水泡好以后,拿了三个一次性纸杯,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喝点绿茶。”周振道。 “谢谢。”顾峰道。 “那家无名会所,是不是和你最近所查的案子有关?”苏黎民直言道。 大家都是聪明人,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苏黎民直接把自己的工作证拿了出来,递到了周振的面前。周振扫了一眼苏黎民的证件,就将证件还给他。 “你们也在查案子?”周振诧异道。 看档证件上的钢印,周振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们查案子可能和鬼神有关。 难道云海闹鬼了? “想什么呢,刘德春绑架案,你应该有所了解吧?”苏黎民道。 这事闹的那么大,周振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点了点头道: “知道。” “从那个案子牵扯出来的,我们怀疑有一批新型毒 品走 私到了云海。”苏黎民道。 周振眼睛发光,连忙道: “我最近接手了个案子,死者坠楼而亡。原本是个普通的自杀案,我们却在死者的身上搜到一包粉末,和一粒红色的药丸。粉末经过化验确认是K粉无疑,而那粒红色的药丸暂时还没有结果。” “红色的药丸?”顾峰疑惑道。 “我的线人说,花开湖畔后面的无名会所,会给VIP客户长期提供红色的药丸。你所说的药丸,会不会是同一种?”苏黎民道。 “我也怀疑,但是我像上面申请搜查令,却迟迟没有声音。后来我才发现,这家会所的股东是鑫茂国际有限公司的执行董事——沈方三。”周振道。 “沈方三投资了这家会所?”苏黎民道。 “是的,那个女人引入了不少外汇,云海政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周振道。 “呵,来了一块肥肉,当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黎民调侃道。 两人前言不搭后语,一旁的顾峰听的一头雾水。 “苏哥,既然知道那家会所有问题,为什么不直接突击检查?”顾峰道。 “因为没有证据表明,那粒红色的药丸就是毒 品。”苏黎民解释道。 “小顾,你以前是不是当过兵?”周振道。 “嗯。”顾峰道。 “怪不得身板这么壮实。”周振拍了拍顾峰的手臂,羡慕道。 “对了周振,你让我们离开酒店,是担心有人会对我们不利?我们第一次来云海,对方应该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苏黎民道。 “这个我也不太确定,不过在开车的时候,我在后视镜里隐隐约约看到了两个身影站在马路的中央。”周振道。 ※※※※※※※※※※※※※※※※※※※※ 努力更新下一章!争取深夜写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 〔 云海篇 六 〕 “这个我也不太确定,不过在开车的时候,我在后视镜里隐隐约约看到了两个身影站在马路的中央。”周振道。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一愣,尤其是顾峰的表情,最为惊愕。顾峰警觉性非常高,若是有人跟在他的后面,他不可能没有察觉。 “看清样貌了吗?”苏黎民道。 “说来也奇怪,两边路灯还算明亮。我开车过来的时候,离好远就看清了你两的相貌。然而那两个身影距离车子最多三米,我透过后视镜,却怎么也看不清他们的相貌。”周振回忆道。 “看不清相貌?那你看见他们有影子吗?”苏黎民连忙道。 周振想了想,脸色突然由红转白,拿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又猛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人怎么可能没有影子,难道是鬼不成?”周振哈哈大笑,越笑拿着杯子的手抖得越厉害。 顾峰与苏黎民相互对视了一眼,更加肯定周振很有可能看到了冤孽。顾峰阳气重,冤**本不敢靠近他。而苏黎民煞气重,那些冤孽几乎对他避而远之。 两人没有开阴眼,自然没有发现有冤孽跟在他们的身后。 奇怪,为什么周振看得见那些冤孽? “看来那家会所果然有古怪。”苏黎民冷冷的道。 “需要联系主任吗?”顾峰道。 “暂时不用,周振,你之前说的那粒红色的药丸,现在在哪?”苏黎民道。 “送去国家药品监察中心了,怎么了?”周振道。 “你现在立刻打电话给那边的负责人,让他们不要碰那粒药丸!等我们明早去取!”苏黎民严肃道。 他有一种预感,那粒药丸很有可能就是刘德春口里所说的BSD! “送都送出去了.....我以什么理由要回来?”周振道。 “你直接告诉他们,这个案子被特别案件调查局接手了。”苏黎民道。 “好的,我明早试试。”周振道。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周振看了看时钟,忽然站了起来。他走进了卧室,又从卧室里拿了两床棉被。 “快三点了,我明早还要上班。你们凑乎睡一晚,明天我帮你们安排新的住宿场所。” “多谢,给你添麻烦了。”苏黎民道。 "不麻烦,你们早点睡,如果饿的话,橱柜里有泡面和火腿肠。" 周振说完就会了房间,顾峰将棉被铺在地上,对着苏黎民道: “苏哥,你睡沙发,我打地铺。” “一起打地铺吧,我习惯性睡硬床。” 忙活了一天,两人又累又困,躺在地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柤(tà zū)是玉山脚下最古老的的村落。诞生于太初,消亡于春秋。传说,?柤人是位列仙班的地仙。他们不问世俗,一心求仙。然而不知为何,玉山突然天降大雪,花草树木一夜之间全部枯萎。 大雪封山,?柤村从此成为了传说。 蒋占平躺在帐篷里,借助着手电筒的光线,看着牛皮纸上记录的文字。帐篷外白雪皑皑,冷风嗖嗖的吹着。 他将牛皮纸收好,起身穿上了厚厚的冲锋衣和雪地鞋后,拉开帐篷走了出去。帐篷外还搭了两个军用帐篷,听到动静,其中一个帐篷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色冲锋衣的男人。 由于长期受到紫外线的照 射,男人脸上的高原红很是明显。男人见到蒋占平后,用着蹩脚的汉语道: “长官,雪停了。” “是啊,终于停了。”蒋占平感叹道。 他来玉山已经一周了,原本打算昨天上山,去寻找那位叫做高誓的仙人。谁知天空不作美,他们一来就飘起了雪花。下雪爬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更何况是千年无人问津的玉山。 这里就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样,荒无人烟,就连动物的影子也不曾见得。 帐篷里陆续又钻出来几人,同样穿着白色的冲锋衣,只不过他们的肩上都背了一支步枪。 “长官,现在上山还不是时候。等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在出发。”其中一名男人道。 “穆扎奇,你说隔壁村落,为什么将这里封为禁地?”蒋占平道。 “阿娘从小就说这山上有吃人的怪物,进山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来的。以前有胆子大的村民想上山采雪莲,结果上山没多久就断了联系。”穆扎奇道。 “附近的边防,没有派人搜山?”蒋占平道。 “有!只是还没爬到半山腰,就开始下暴风雪。那雪下的,能见度几乎为零。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往玉山跑。”穆扎奇道。 蒋占平听后眼睛眯了起来,他转身走进了帐篷,又从帐篷里拿出了一面黑色的小旗子。他将旗子交给了穆扎奇道: “这面旗子你拿着,如果两天内,我没有从山上下来,你就将这面旗子烧了,联系救援队山上寻我。” “您要一个人上山?不行!太危险了!”扎西达瓦连忙阻止道。 “军人的指责是什么?”蒋占平绷着一张脸,严肃道。 “服从命令。”扎西达瓦站直了腰板道。 “那就请服从长官的命令,在玉山脚原地待命。你们得指责就是护好这面旗子,如果看到旗子冒烟,就打这个电话,找一个叫做王柏川的人。”蒋占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交给了扎西达瓦。 “是!”扎西达瓦进来一个军礼。 太阳从地平面缓缓升起,朝霞渐渐染红天空,玉山之下仿佛是一秘境圣地。 蒋占平看了看手表,距离九点还差一刻钟。必须赶在巳时之前出发,他不能再等了。吃了一袋自热军粮,蒋占平带齐了装备,独自一人前往了玉山。 爬一座雪山有多难? 海拔高,空气稀薄,放眼望去,一片雪白,根本不知道路在何方。蒋占平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他手上拿着罗盘,又看了看太阳的方位,继续前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蒋占平的神经渐渐开始麻木。 冷,彻骨的冷! 这里真的住着一位叫做高誓的神仙吗?他在法器中看到的场景,真的是未来所发生的吗? 他的内心产生了怀疑,他的步子越来越沉重。太阳当空,蒋占平拿着个氧气瓶,对着里面吸了一口氧气。他知道这是缺氧的症状,于是放缓了脚步继续前行。 又过了几个小时,他停下了脚步,大口喘气。 不能在这么漫无目的的找了!如果这里真的住了一位神仙,应该会有灵力的共鸣。想到这里,蒋占平将罗盘塞到了口袋里,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黄符。 就在他拿出黄符的一瞬间,他的正前方坐了一只全身雪白的银狼! 狼!这地方有狼! 蒋占平大惊失色,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银狼好像并没有攻击他的意思,而是站起了身子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向前走了几步。 “你要我跟着你吗?”蒋占平将银狼没有主动攻击他,而是走走停停,回头看着他。 银狼摇了摇尾巴,加快速度向前跑去。 蒋占平摘下护目镜,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那只银狼已经不见了。他刚想朝着银狼消失的方向追去,却发现雪地上根本没有狼的爪印。 难道刚才的一切是他的幻觉? 他的睫毛泛起了一层冰霜,眼睛被阳光刺的生疼。他再次戴上了护目镜,警惕的看着四周。 一粒粒雪花落在了黄符的上面,蒋占平被这里的气候折磨的没了脾气。 见过下太阳雨的,没见过下太阳雪的。 他叹了一口气,将黄符收好,准备找一个地方搭帐篷,休息一会儿。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突然听到轰隆隆的声音。 不好!要雪崩了!他急忙背上装备,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他口袋里的黄符突然无火自燃。他连忙将黄符拿了出来,在回头望去,哪还有什么雪崩? 除了飘落的雪花,再无半点动静! 又是幻觉? 蒋占平快速冷静下来,将登山包丢到了一边,拿出招魂幡警惕的盯着四周。 过了许久,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耳边时不时传来模糊的声音。 ‘睡吧......我的孩子......睡吧....’ ‘醒一醒!再不醒来你会被冻死的在这里!’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双腿一软,整个身子摔在了雪地上。他尝试唤出附近的恶鬼,却发现招魂幡根本没有半点反应。他想要从雪地里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 他一动不动的趴在雪地上,身体很快被大雪掩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身体动不了? 他咬破了舌尖,痛觉战胜了麻木。他缓缓的抬起头,身上的积雪散落到了两边。 雪还在下,不远处突然多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又是幻觉吗?”蒋占平心中暗道。 人影离他越来越近,直到走到了他的面前。 来人一身白衣,如墨般的长发被一根青色的发带随意的系着。男人眼神淡漠,左手举着一把油纸伞,又手握着一把银色的长剑。 男人看了蒋占平一眼,然后从他的身边绕了过去。 “别...走....高....高誓...”蒋占平声音微乎其微,但是当男人听到高誓二字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高誓冷眼看着躺在雪地里的男人,淡漠的眸子里多了一份诧异。 男人强行闯入他布下的结界,身体遭到了反噬,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云亦.....字言之....”蒋占平冻得说话都不利索,他的脸更是冻得没了知觉。 高誓抬手一挥,蒋占平身上的术法瞬间被解除。他拔出了姣寒,对住了男人的脖颈,淡淡的道: “你是何人?” 蒋占平只觉得身体一阵轻松,他顺着长剑向上看去。只见一名穿着古装的男人,正冷冷的看着他。 “高誓!您是高誓!神仙!哈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了你!”蒋占平不顾长剑的威胁,双手撑地,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然后又道: “那些都是真的!真的!” 蒋占平神情激动,又哭又笑,活像一个疯子。 高誓疑惑的看着面前举动怪异的人类,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哭又笑。 蒋占平迅速的冷静下来,郑重的看着高誓,伸出手道: “高仙人,请和我签一份契约。我帮你寻找云亦仙人的转世,你加入特别案件调查局,为我工作九十九年九十九天。” 第一百三十三章 〔 云海篇 七 〕 “高仙人,请和我签一份契约。我帮你寻找云亦仙人的转世,你加入特别案件调查局,为我工作九十九年九十九天。” 蒋占平话音刚落,高誓的长剑朝着他的面门刺了过去。辛亏蒋占平反应灵敏,他下意识的蹲下 身子,捡起被雪掩埋的招魂幡,一个漂亮的侧滚翻躲过了高誓的攻击。 怎么突然动手了!他难道说错话了? 高誓面若冰霜,根本不给蒋占平喘息的机会,单手掐诀,姣寒腾空而起,雪花四溅,遮住了蒋占平的视线。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冰寒之气在他的头顶盘旋,猛地抬头看向了天空。只见一把银剑从天而降,剑刃的周围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躲不掉了!他会死在剑刃之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双手握紧了招魂幡,大声道: “是云亦仙人让我来玉山,找一位名叫高誓的仙人!” 有什么东西飘在了他的脸上,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长剑悬停在他的头顶,被剑刃带起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高誓瞳孔收缩,满脸惊愕的看着蒋占平。悬在半空的长剑光芒散去,坠落在雪地上。眨眼的功夫原本还站在十几米开外的高誓,一个闪现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在哪?” 掉落在雪地上的姣寒仿佛受到了主人情绪的感染,嗖的一声,飞回了高誓的手上,长剑再一次架在了蒋占平的脖子上。 “法器里!不对!他的灵识已经消散了!”蒋占平急的语无伦次,憋了半天才挤出这样一句话。 “他在哪?”高誓面无表情,看蒋占平的眼神异常冰冷,仿佛在看一具尸体一样。 “仙人,你先把剑放下,我告诉你!冲动是魔鬼!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云亦仙人为什么要我来找你吗?” 保命要紧,他怎么可能知道云亦仙人在哪里。 高誓盯着蒋占平的眼睛看了片刻,握着姣寒的手缓缓放下。蒋占平松了一口气,心道: ‘看来是找对神仙了。’ 为了证明自己对高誓没有威胁,他将招魂幡收了起来。然后他揉了揉已经被冻得麻木的脸蛋,张了张嘴巴道: “高仙人,以下我说的话都是亲眼所见,信不信由你。前段日子,我为了救一个孩子不小心被吸到了法器里。这件法器,是我朋友的家族代代相传下来,据说是秦朝大方士——徐福生前用过的法器。 在法器里,我看到了未来阴魂屠杀人类的画面。然后有一位自称云亦的仙人,让我去玉山找你。他说,他的转世已经诞生。嗯.....他还说天命不可改,但也不是没有转机,所有的变数都取决于他的转世! 他让我来玉山找你,说你会帮助我!” 蒋占平将前因后果告诉了高誓,却隐瞒了他早已得知聂言就是云亦仙人的转世。他在赌,赌高誓的反应。他深知神仙根本不会在乎人类的死活,更明白只有把高誓牢牢绑在一起,才有可能阻止末日的来临。 过了许久,久到蒋占平的双腿冻得没了知觉,耳边传来里高誓冰冷的声音。 “我和你走。” 高誓的反应出乎意料,他赌对了!高誓果然在乎那名叫做云亦的仙人! “失礼了,忘了自我介绍。特别案件调查局二室主任,蒋占平。”蒋占平脱下手套,伸到了高誓的面前道。 高誓不明白蒋占平的意思,冷着一张脸,静静的看着他。蒋占平恍然大悟,心道自己被这鬼天气冻傻了,居然忘记了对方好歹是个神仙,肯定不削与自己握手。 他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 “招阴人第三十代传人——蒋占平,拜见高仙人。” “招魂引魄,终会遭到反噬,不得善终。”高誓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捡起掉落在雪地上的油纸伞,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蒋占平呆呆的站在原地,心中泛起阵阵涟漪。高誓的那一眼带着杀气,带着警告。他当然知道招魂引魄带来的的危害,这也是为什么蒋家会避世绝俗的原因。不得善终,是他家族的宿命。 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他蒋占平又占了多少。 他修得此道,必定会五弊三缺。鳏、寡、孤、独、残,他命中注定孤苦一生。 天命不可改,但不是没有转机。 他猛然惊醒,冲着走远的高誓,大声喊道: “高仙人,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逆天改命吗?” 高誓停下了脚步,握着油纸伞缓缓地转过身子看着他道: “有。” ............................................................................................................................. 药品监察中心三楼化验室,顾峰站在化验室的门口警惕四周。苏黎民与周振进去有半个小时还没出来。原本他们早上就可以去拿回送过去的药丸,谁知对方居然要他们开红头文件证明自己是调查局的工作人员。 证件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对方说不能。他们的部门太过特殊,对外处于不公开状态,所以对方完全把他们当成了骗子。 证明容易开,给主任打一个电话就可以了。可是谁知道,主任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一问才知道主任这时候可能在无人区,想要联系上他最起码也要等个三天左右。 苏黎民可等不了那么久,立刻打电话联系了聂旭,让他想办法。聂旭的办事效率非常高,没一会儿就从局长那里开好了证明文件。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文件开好了怎么送过来? 邮寄? 那个年代没有送快递的,除了邮寄到当地指定的邮政局拿文件才可以。 周振突然想到他们局里有传真,可以把文件扫描传送过来。后来三人又瞎折腾了两个小时,这才带着文件证明来到了药品监察局。 门把手缓缓地转动了一下,顾锋立刻转过了身子,看着面色不怎么好看的苏黎民道: “苏哥,药丸拿回来了吗?” 苏黎民没有说话,周振是个急脾气,故意放大了声音道: “刚才差点和里面的负责人吵一架。” “怎么了?”顾锋急忙道。 “这都什么人啊,贼喊捉贼,幸亏有监控证明了我们的清白。”周振道。 “怎么又贼喊捉贼了,苏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顾锋道。 “送来的药丸不见了。”苏黎民冷冷的道。 “什么,怎么可能不见了?”顾锋吃惊道。 “我们来的路上不见的,包括药丸采取的样本数据都不见了。”苏黎民道。 有人先行一步,将药丸神不知鬼不觉的的带走了,并且销毁了所有试验记录。 “我记得那家会所向VIP用户提供红色药丸,我们为什么不从那些VIP客户着手调查?”顾锋道。 “正有此意。周振,那名坠楼身亡的死者,死前有没有去过那家会所?”苏黎民道。 周振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黑色的记事本,翻了翻道: “去过,而且是常客。” 苏黎民冷笑一身道: “走,直接去找死者家属。” 三人上了周振的桑塔纳,直奔死者所居住的小区——云锦花苑。 路上,周振一边开车,一边向他们诉说着他前阵子调查打结果。 死者名叫孙彦,男,25岁。云海这几年在城市规划,大批老旧房屋被夷为平地,重新建设。孙彦家正好是规划范围内,房子被拆,一夜暴富,还分得了七套新单元房。 他将这些房子全部转卖,开始利用这些资金疯狂炒房。他的钱挣得越来越多,他的生活品质同样也越来越高。 人一有钱,就想找刺激。孙彦开始吃喝嫖赌,最后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瘾君子。 周振调查过孙彦,孙彦虽然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但是对待他的老母亲真是祥顺的没话说。孙彦死后,他的母亲告诉周振,孙彦这三个月的反常表现。 脾气暴躁,没事就用指甲抓挠自己的皮肤,有时候甚至用银针往自己的胳膊上使劲札。孙彦的母亲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孙彦说他得了皮肤病,浑身上下痒得厉害。 说到这里,周振停顿了一下,道: “他的症状我猜测是毒瘾发作,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孙彦不敢去医院。” “他之前有吸食毒品的前科,会不会和红色药丸没有关系。”苏黎民道。 “不会,因为我听他母请说,孙彦很明确的告诉她不在碰任何毒品。”周振道。 “孝子良心发现了?”苏黎民调侃道。 “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周振道。 “怎么个奇怪法?”顾锋道。 “正常人戒毒哪会那么容易,更何况是长时间吸毒的瘾君子。不过通过尸检,法医告诉我孙彦最起码有两月没有碰过毒品。”周振道。 “这是不是说明,他戒毒成功了?”顾锋道。 “严格来说,是的。”周振道。 苏黎民摇下了车窗,冷风呼呼的吹了进来。他手撑下巴,眼睛眯了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到了路口,车子缓缓地停下等待着红灯的倒计时。 “周振,掉头。”苏黎民冷冷的道。 “掉头?去哪?前面就是孙彦所住的小区了!”周振道。 “孙彦的尸体还在警局吗?”苏黎民道。 “在解剖室等待着家属认领。”周振道。 “那就去警局。”苏黎民神秘兮兮的道。 周振一头雾水的看了一眼苏黎民,想不明白眼前文质彬彬的老同学究竟要做什么。他打开了左转向灯,转动着方向盘,车子调转了方向,朝着另外一个路口开去。 “黎民,你要是想看尸检报告,我可以让法医复印一份拿给你。”周振憋了半天,忍不住道。 “谁说我要看尸检报告了。”苏黎民笑着道。 “不看尸检报告,难道你要看尸体?”周振诧异道。 “你忘了我的工作单位了吗?”苏黎民诡异一笑,笑的周振脊背发凉。 “苏哥,你把他吓到了。”顾锋嘴角 抽 搐 道。 “哈哈哈,不逗你了。有些事情,问问本人不就知道了。”苏黎民道。 周振还是没有听懂苏黎民话语间的意思,顾锋叹了一口气道: “苏哥要招魂,询问孙彦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 云海篇 八 〕 云海市公安局法医室,三个大老爷们站在玻璃幕墙外,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一名三十岁出头的女法医解剖尸体。 女法医身穿蓝色的一次性隔离衣,双手熟练地划开了尸体的肚子。 苏黎民看了一眼周振,低声道: “你们这的法医居然是个女人!” “是的,听说还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三十二了还没找到对象。”周振道。 “没想到你还挺八卦的。”苏黎民道。 两人的说话声音非常小,一旁的顾锋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然而那名解剖尸体的女法医,突然放下手术刀,转身扫了他们一眼。 周振尴尬的笑了笑,抬手打招呼道: “李琴,抱歉打扰你工作了。” 李琴没有说话,指了指墙壁上挂着的时钟,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 “她这是什么意思?”顾锋不解道。 “她让我们在外面等她二十分钟,闲来无事,要不要出去抽根烟?”周振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香烟。 顾锋摆了摆手道: “多谢,我不吸烟。” “他姐不让他抽烟,老周你就别难为他了。走,我们出去抽。”苏黎民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与周振并排走出了法医室。 顾锋叹了一口气,转身继续看着女法医解剖尸体。 法医室外,苏黎民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给自己点上火后,又把打火机交给了周振。 周振点上火后猛地吸了一口,然后对着天空吐出了一丝烟雾,感慨道: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倒是老了很多,怎么,工作压力大?”苏黎民弹了弹烟灰道。 “和你的工作性质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了。看你手上戴着结婚戒指,说,啥时候的事?结婚居然没有通知老同学。”周振道。 “不怕你笑话,婚礼办得仓促,喜帖我都没发,新婚之夜第二天我就被派到外地执行任务去了。”苏黎民又抽了一口香烟道。 “你老婆不生气?”周振惊讶道。 “那有什么好生气的,孩子都快四岁了。”苏黎民笑道。 苏黎民将香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冷冷的道: “周振,你还是我认识的周振吗?” 周振苦笑一声,抬头望着雾蒙蒙的天空道: “快要下雨了,云海的天气变化的快,气温说变就变。要不你和你同事离开云海,换几套衣服再过来?” 苏黎民双手插兜,学着周振的样子,看向了天空,喃喃道: “是啊,快下雨了。云海的天气变化再快,也用不着这么快赶我们走吧。老周,你在隐瞒什么?” 周振将烟头掐灭,背对着苏黎民道: “我还能隐瞒什么,走吧,二十分钟快到了。” 苏黎民看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心中暗自感叹世态炎凉。 两人走进了法医室,苏黎民走到顾锋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 顾锋摇了摇头道: “没有。” 解剖室的女法医脱下了一次性隔离衣,然后把隔离衣扔进了一个白桶中。摘下口罩,露出了那张精致的面容。李琴画着淡妆,看上去女人味十足。她脱下手套,在洗水池边用消毒液在手心处来回揉搓,然后拧开水龙头,将手上的白色泡沫洗净。 做完这一套流程后,她穿着拖鞋走了出来。 “老周,这位是?” “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苏黎民,这位是我的同事顾锋。我们最近遇到一个案子,可能和云海有关。听说你们这收到了一具叫做孙彦的尸体,我能看看他的尸体吗?”苏黎民伸手与李琴握了握手道。 李琴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周振,只见周振冲着她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苏黎民话语间的真实性。 “你好,我叫李琴。孙彦的尸体现在存放在冷冻柜里,你们随我来。”李琴冷冷的道。 三人在门外套上了鞋套,跟着李琴来到了冷冻室。 存放尸体的冷冻柜里,一般温度保持在零下十八度左右。苏黎民一走进冷冻室,就感到了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苏哥,有点古怪。”顾锋道。 苏黎民嗯了一声,然后对着李琴道: “李法医,请问孙彦的尸体存放在几号冷柜?” “302。”李琴道。 “李法医,剩下的交给我们来就可以了。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苏黎民道。 “苏警官,冷冻室里能有什么危险?抱歉,我的职责不允许我那么做。你们要想做什么,必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完成。”李琴道。 李琴是铁了心的不愿意离开,苏黎民没办法只好拿出一盒包装奇怪的香烟,走到了302冷冻柜的面前。 “苏警官,这里不允许抽烟!”李琴上前阻止道。 “李法医你误会了,你先过来。”顾锋道。 苏黎民不受影响,他从香烟盒里恭敬地拿出三根香烟,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这三根香烟,以一个上香的手势,对着冷冻室的四周拜了拜。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和鬼神沟通。 冷冻室的温度瞬间降了十几度,李琴冻得浑身直哆嗦。就连周振也忍不住的直搓手心,哈着热气。 “咚咚咚——” 302号冷冻柜传来了重物敲打金属隔板的声音。 “这....这怎么可能!” 李琴连着后退了两步,双目圆睁,惊恐的看着冷冻柜,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就连周振也被吓了一跳,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孙彦的脑浆子流的到处都是,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 “顾锋,踏罡步斗。”苏黎民冷着一张脸道。 “是。”顾锋道。 所谓的踏罡步斗,就是脚踏在天宫罡星斗宿之上。这一招是蒋家的秘术,后来蒋占平将此招印成手册,让手下的调查员熟练掌握,一步也不许踏错。 踏罡步斗是做法驱邪的第一步,苏黎民原本还想着跟孙彦的灵魂进行谈判,没想到对方怨气太重,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顾锋踏着罡步逐渐来到了302号冷冻柜的面前,重物敲击的声音越来越响,冷气混合着黑雾从冷冻柜的缝隙中冒了出来。 “顾锋,站在原地不要动。”苏黎民蹲下 身子,将三根香烟一次竖立在地面上。 与普通的香烟不同,这三根香烟散发出来的烟雾带着淡淡檀香味。烟雾一丝一丝的悬浮在空中,久久不肯散去。金属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切准备就绪,苏黎民双手插兜,警惕的看向了四周。 金属撞击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一个人影闪过,紧接着耳边就传来咯咯咯的声音。 “啊!” 李琴再也忍受不住恐惧,啊的一声叫出了声,然后发疯似的朝着出口的方向跑去。 “周振,快拦住她!” 变数太快,苏黎民来不及多想,对着周振大叫道。周振目光呆滞,明显没有搞清眼下的状况。等过了三秒,他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想要抓住李琴的手腕。 然而就是这短短的三秒,李琴双手拉住铁门,用力一拉,一道黑气腾空而起,猛地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让你离开你不离开,现在被冤孽附体,这可怪不了我。”苏黎民冷笑道。 李琴握着铁门的手缓缓放下,嘴巴里发出了洛洛洛的声音。 “李琴,你没事吧!” 周振想要查看李琴的状况,却被她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吓得倒退了三四步。 “咯咯咯——”李琴歪着脑袋,同手同脚的转过了身子看向了顾锋。 顾锋所在的位置是至阴至阳的中心点,最能吸引冤孽的注意。果然,李琴扭动着身体朝着他的方向,同手同脚的走了过来。 周振还想着阻止李琴,就见苏黎民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细长的银线。 “孙彦,你是怎么死的?”顾锋道。 李琴停下了脚步,不再咯咯咯的狂笑,而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 “虫.....子,虫子。” “什么虫子?”顾锋道。 “红....色的蜘蛛,肚子....里,在肚子里。”李琴说话断断续续,舌头抵在牙齿上,怎么听怎么变扭。 蜘蛛? “你身上带着的红色药丸,是谁给你的?”顾锋道。 原本一动不动的李琴,突然发了疯似的扑向了顾锋。苏黎民眼神一遍,缠绕在手腕上的银线猛地飞了出来,紧紧的勾住了李琴的脖子。李琴重心不稳,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顾锋,就是现在!” 苏黎民话音刚落,就见顾锋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闪烁着金光的黄符。顾锋用力一甩,黄符贴在了李琴的脑门,瞬间冒起了黑烟。 “啊——!” 李琴痛苦哀嚎,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苏黎民手腕一抬,缠绕在李琴脖子上的银线不断变长,然后顺着她的的脖颈缠绕在她的手臂上。 “苏哥,孙彦的魂魄不愿意离开李法医的身体!”顾锋急道。 “那就打的他魂飞魄散。”苏黎民冷冷的道。 “不在问问吗?”顾锋道。 “没有必要,我已经确定他吃的红色药丸就是刘德春研发的BSD!” 苏黎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三角形状的纸包,然后撕开了个口子,将里面的赤霄一股脑的倒进了李琴的嘴巴里。 李琴手脚并用,想要挣脱银线的束缚。 “救我.....我不想死.....我要回家!”李琴全身上下冒出了大量黑烟,挣扎着没一会儿,就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一旁的周振彻底看傻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苏黎民收回了缠绕在李琴身上的银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针扎在了她的人中上。 过了许久,周振哆哆嗦嗦的走到他们的身边,颤着声音道: “需要我去叫救护车吗?” “不用。” 苏黎民捏着银针,用力一拔,李琴瞬间睁开了眼睛,猛地坐起了身子,止不住的干呕。 “好了,没事了。”苏黎民拍了拍李琴的后背道。 ※※※※※※※※※※※※※※※※※※※※ 加班,努力! 第一百三十五章 〔 云海篇 九 〕 “好了,没事了。”苏黎民拍了拍李琴的后背道。 李琴的意识渐渐恢复,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干呕,直到突出一团黑色的头发才停了下来。 “李琴,你感觉怎么样?”周振焦急道。 “我....咳咳...我这是怎么了?”李琴脸色蜡黄,黑色的睫毛膏晕染在眼睛的四周,看上去狼狈极了。 “你被鬼附身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黎民道。 李琴面色煞白,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子,却发现双腿软的厉害,怎么也爬不起来。 “冷....我好冷!”李琴抱着膀子,浑身抖得如同一个鹌鹑一样。 周振弯下腰,搀扶着她站了起来。 “现在可以出去了吗?”周振询问道。 “可以。”苏黎民捡起地上燃尽的香烟头,冷冷的道。 四人出了冷冻室,来到了李琴的办公室。周振扶着李琴坐在办公椅上,顾锋则是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为她倒了一杯热水。李琴接过杯子,小心的喝了一口,过了很久才缓过劲来。 “李琴,这张符纸你拿着,最好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嗯,还有不要晚上照镜子。若是卧室有落地镜,最好把它拿出去。” 苏黎民从口袋拿出一张符纸,递到了李琴的面前。然后又用剩下的赤霄粉末,沾着杯中水,在她的眉心处点了一个红点。 “为什么卧室里不能放镜子?”周振好奇道。 “镜子招阴,她刚撞了邪祟,在面对镜子,魂魄不稳容易被其他邪祟占据身体。”顾锋解释道。 李琴是个无神论者,她从事法医三年,从没有像今天一样狼狈过。就是因为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她才会肆无忌惮的解剖尸体。现在想来,她只觉得手脚冰凉,呼吸困难。 “谢谢。”李琴看着苏黎民道。 “你不用和我说谢谢,救你是我的职责。李小姐,刚才你为什么突然大叫,夺门而出?” 苏黎民搬了一个板凳,坐在了李琴的面前,与她的视线保持平视。 “我,我看到了一个人影,没错!是女人!她没有头颅,就那么静静的站在角落里,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当时怕极了,手脚不听使唤,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李琴惊恐道。 无头女尸? 苏黎民眼神一变,心道不好。他站起身子,朝着冷冻室的方向跑去。 “苏哥你要去哪?”顾锋道。 “还有个魂魄,一直隐藏在孙彦的身体里!大意了!顾锋你守在这里,千万不要让那个女人离开这里!”苏黎民道。 苏黎民心急如焚,摸了摸口袋,黄符只剩下了一张。对方不知道什么来头,居然能够躲开他们阴阳走向。 “吱吱吱——” 苏黎民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四周。只见冷冻室的应急灯闪烁着油绿的光芒,一个无头的女人从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 “冤孽,是你害死了孙彦?”苏黎民双手紧握一根银线道。 无头女人没有搭理他,继续向前走来。苏黎民上下打量着无头女尸,发现她的手臂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水泡,看上去十分渗人。水泡冒着红点,红点上长有细小的爪子。 苏黎民有密集恐惧症,此时的他浑身汗毛竖起,胃里翻江倒海。无头女人停了下来,紧接着缓缓地抬起手臂,伸出手指,指向了他心脏的位置。 “怎么,你想把我也杀了?”苏黎民冷笑道。 无头女人没有动,苏黎民却感到一阵阴风从他的背后袭来。他下意识的侧过身子,只见一颗头颅,张着嘴巴朝着他的手臂狠狠咬去。魂魄没有实体,但是苏黎民却看到这颗头颅在应急灯照射下,印出了一个奇怪的影子。 影子的顶端,系着一根红线,而红线的另外一头,连接在无头女人的手腕上。 “这是你的头颅?如果是,就向后退一步。”苏黎民道。 无头女人听话的向后退了一步,抬着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苏黎民心脏的位置。 “既然你能听到我说的话,不如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我帮你超度,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害死孙彦。”苏黎民道。 无头女人勾了勾手指,走到了一面贴有瓷砖的白墙。苏黎民见她好像在写什么,走近一看,只见墙壁上歪七扭八的写着三个字。 ‘女朋友。’ “你是孙彦的女朋友?是他害死了你!”这下轮到苏黎民惊讶了。 无头女人又写了一个字: ‘不是。’ “你的身体去哪了?”苏黎民道。 无头女人写道: ‘医院。’ “那你的头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苏黎民警惕道。 无头女人写道: “303。” “你的头颅在303?那你的身体为什么又会出现在医院里?”苏黎民道。 无头女人继续写道: ‘姐姐。’ “姐姐?” ‘姐夫。’ “孙彦是你的姐夫?那你姐姐呢?”苏黎民道。 ‘清水市.....医院.....姐姐.....救救孙.....彤。’ 无头女人的字迹越写越乱,到最后已经看不清她在写些什么。 “救救孙彤?救救姐姐?孙彤是谁?”苏黎民急忙道。 然而无头女人不再写字,她手腕上的红线越来越淡,掉落在一边的头颅滚落在他的脚下,双目圆睁,眼眶流下了两行血泪。 “苏哥,醒醒!苏哥你没事吧!” “?” 苏黎民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顾锋正不停的按着他的人中。 “苏哥,你终于醒了!”顾锋激动道。 “我这是怎么了?”苏黎民道。 “你突然着了魔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还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你又像个疯子一样,坐在椅子上,用头拼命的撞着桌角。要不是我和周大哥拦着你,你早就头破血流了。”顾锋解释道。 听顾锋的描述,她这个明显是中邪的症状。奇怪,怎么会着了道? “李琴,你说的无头女人手腕上是不是系着个红线?”苏黎民道。 “无头女人?什么无头女人?”李琴惊讶道。 “你不是说你在冷冻室里看到一个无头女人,因为害怕才大叫着想要逃离那里的吗?”苏黎民道。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那个无头女人,如果看见,早就吓得昏死过去。”李青道。 “那你叫什么?”苏黎民道。 “我看到有团黑影从302号冷冻柜里飘出来,朝着我的方向飞了过来。所以我才.....”李青面色惨白道。 “苏哥,你到底怎么了?”顾锋担忧道。 “没事,顾锋现在几点了?”苏黎民道。 “13:15分。”顾锋看了看手表道。 “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苏黎民铁青着一张脸,扫了一眼周振,被顾锋搀扶着站了起来。 “怎么会麻烦?黎民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周振道。 苏黎民摇了摇头道: “不了,我现在有点事,晚上回来找你。” 苏黎民话音刚落,就拉着顾锋的手离开了法医室。 出了法医室,就听见雨水哗哗的声音。冷风嗖嗖的吹着,果然如同周振所说的那样,云海的天气说变就变,室外温度最起码骤降了十几度! 因为下大雨,公安局没什么人出来。他们两个没有带雨伞,只好冒雨跑了出去。顾锋心中存有疑惑,他不明白苏哥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眸子中带有淡淡的杀意。 苏黎民冒着大雨,在警局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上了车,司机问他们去哪。苏黎民想也没想回答道: “云锦花苑。” “苏哥,为什么不带着周振一起。”顾锋傻乎乎的道。 “不知道。”苏黎民回答的干脆,听得顾锋一愣一愣的。 “你在怀疑他?还是怀疑那名女法医?”顾锋道。 “能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招,你觉得是谁?”苏黎民反问道。 顾锋嘴角抽搐,他要知道就不会问苏黎民了。 “周振?”苏黎民犹豫了片刻道。 “不是他。”苏黎民冷冷道。 “女法医?”顾锋肯定道。 苏黎民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接触孙彦的尸体只有她,我们一来孙彦的魂魄开始变得异常暴躁,让魂魄暴躁的方法有很多准,你当初在玻璃后面就没注意到她使了什么小动作吗?”苏黎民道。 顾锋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道: “在解剖室化妆,算小动作吗?” “化妆?”苏黎民疑惑道。 “是的,我看她用粉饼一直在拍自己的脖子。我当时还在想,她为什么要那么做。”顾锋靠在椅背上,沉思道。 “小伙子,前面就是云锦花苑了。”坐在驾驶座上的出租车司机道。 两人停止了交流,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出租车又开了一段时间,停在了云锦花苑的门口。 “司机师傅,多少钱?”顾锋道。 “一共8块钱。”出租车司机道。 顾锋给了他一张十块钱的纸币,然后快速下了车,对着司机师傅摆摆手道: “不用找了。” 出租车司机也是个爽快人,将车子掉了一个头道: “谢了,看你们不是本地人,给你们提个醒。这云锦花苑邪性的很,不少住户都搬出了这里。” “邪性?”顾锋道。 “是的,那小区连续死了6个人,听说最近死的那个是从楼上跳下来摔死的。”出租车司机说完以后,扬长而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 云海篇 十 〕 “是的,那小区连续死了6个人,听说最近死的那个,是从楼上跳下去摔死的。”出租车司机说完以后,扬长而去。 苏黎民点了一根烟,吐出了一团雾气,冷冷的看向了云锦花苑。顾锋站在他的身边,一时间有些看不懂苏黎民究竟想要做什么。 昨晚苏黎民尿检的试纸显示为阴性,这就说明那杯酒没有加入微量毒品。 但是顾锋的心怎么也没放下来,在他看来还是去医院做个血检比较稳妥。然而苏黎民却以查案为由,拒绝去医院做血检。 “顾锋,从我这个角度看云锦花苑,你觉得它像什么?”苏黎民将嘴里叼着的香烟夹在指缝,对着顾锋招招手道。 顾锋走到了苏黎民的位置,朝着云锦花苑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云锦花苑正对在十字路路口,他的正前方就是外环高架。也就是说红绿灯过后,直行便能开到云锦花苑的门口。云锦花苑左右两边都是新开发的楼盘,这就导致空气质量非常差,整条马路都处于拥堵的状态。 云锦花苑的大门是弓形结构,共三个门洞,分别对应三个八卦方位。 “路冲?”顾锋有些不确定道。 “你说的没错,就是路冲,而且是直插死穴的路冲。这些房地产开发商可真会挑地方,选了一个 ‘ 风水极佳 ’的好位置。”苏黎民讽刺道。 华夏有句古话叫作‘ 房前屋后大路冲,家中必定损老翁 ’。 当房子的背面或前面,冲着道路或河川的正前方时,就是路冲。 路冲的房子一般不聚气,而且极其凶险。败财算轻的,最严重的的还是招阴。住在这里的住户,八字稍微软一点的人,都有可能遭遇不测。 “你不觉得这个房子建造的很像一块墓碑吗?你再看小区的入口处,像不像墓园入口的拱门?”苏黎民将烟头掐灭道。 被他这么一说,顾锋越看这些住房,越觉得像是竖立在墓园的墓碑。 他心道,住在这座小区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选什么房子不好,非要选个路冲的房子。 “苏哥,风水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懂,但是路冲我知道。你是不是怀疑孙彦的死,可能和路冲有关?”顾锋道。 苏黎民摇了摇头道: “等会去见孙彦的母亲,你找机会观察下孙彦家中有没有香烛纸钱。” “找香烛纸钱做什么?孙彦刚死不久,家里有这些东西很正常。”顾锋不解道。 “谁说纸钱一定要烧给孙彦了,待会见机行事。”苏黎民道。 “好。”顾锋点点头道。 他们两个刚一踏进小区,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你们找谁?” 苏黎民没有多说废话,直接拿出证件道: “查案。” 保安一看来了两个警察,态度180度的大转变,然后尴尬的笑着道: “是查A单元801的住户吗?” “是的。”顾锋道。 “我听说那人不是跳楼死的吗?案子有新进展了?”保安道。 “抱歉,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吗?”苏黎民道。 保安憨厚一笑,立刻让出了走道。 A单元很容易找,因为它就在进入小区的右手边。那个年代没有电梯房,孙彦住的又是八楼,两人没别的选择,只好硬着他头皮爬楼梯。等爬到八楼的时候,苏黎民不知怎么的,额头冒出了许多冷汗。 “咚咚咚——”顾锋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你好,请问这里是孙彦的家吗?”顾锋道。 老太太打开门,漏了个缝隙道: “是的,请问你们是?” “你好,清水市公安局缉毒队的,耽误你一点时间,我们想问你一些事。”苏黎民拿出证件道。 顾锋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这本证件十分眼熟,当苏黎民打开证件后,只见上面写着他姐夫的名字!这是聂旭以前的工作证件,苏黎民从哪搞来的? “我儿子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问的。”老太太躲在门后面,阴森森的道。 “就是因为死了,才过来询问你,能让我们进去吗?”苏黎民道。 老太太面色蜡黄,缓缓地的打开门道: “进来吧。” 推门一看,一股刺鼻的怪味迎面飘来。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眼前的老太太十分古怪。屋内的窗帘是拉着的,老太太佝偻着腰道: “家里没有拖鞋,你们穿鞋进来吧。” “老人家,屋子里那么暗,你为什么不拉开窗帘?”顾锋道。 “老婆子眼睛不好,光线太强受不了。”老太太道。 苏黎民将手指捏在鼻子上,四处寻找这怪味的来源。他顺着气味来到了厨房,厨房落了一层浮灰,水池里蠕动着大大小小的白色蛆虫。苏黎民用余光扫了一眼站在客厅的老太太,然后伸手快速的打开了冰箱。 怪味明显是从冰箱里飘出来的,然而苏黎民打开的冷藏室的瞬间就傻了眼。 冰箱没有插电,冷藏室里放着一盘生霉的饺子。饺子的四周爬着蟑螂的幼崽,看上去即诡异又恶心。 “老人家,你这盘饺子都生虫子了,为什么还不得倒掉?” “你说啥,老婆子耳朵背,听不清。”老太太道。 顾锋就站在老太太的身边,他又把苏黎民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她。老太太突然咧嘴一笑,阴森森道: “那是给媳妇准备的饺子,媳妇回娘家了,饺子不吃可惜了。奇怪,为什么放在冰箱里,还会生虫子?” “老人家,你家的冰箱没插电。”苏黎民道。 “哦,原来没插电,我说这屋子怎么有一股怪味。”老太太撇撇嘴道。 顾锋离得近,很快就注意到老太太的脖子上有一条淡淡的红线。 苏黎民分析着老太太话语里的意思,媳妇,回娘家?孙彦结婚了? 那他在法医室看到的幻觉又是什么?女朋友,姐姐,孙彤? “老人家,孙彤去哪了?” “孙彤?我的小孙女孙彤去哪了?”老太太迷茫的看着四周,然后眼神突然变得狠厉,瞪着顾锋又道: “说!是不是那个女人带走了我的孙女!” “哪个女人?”顾锋向后退了一步道。 “大凤!是她!是她带走了我的孙女!”老太太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脚踹飞了挡在她面前的椅子。 “顾锋,小心!”苏黎民大喊道。 顾锋反应迅速,朝着苏黎民的方向跑了过来。苏黎民带的黄符不多,他万万没有想到,孙彦的母亲早已死了多日,眼看已经成了阴魂。 “大凤,你个勾男人的贱人,气走了我的好媳妇,现在又要来害死我吗?” 老太太指甲突然暴涨,朝着他们的方向扑了过来。速度之快,他们避无可避,只好踩着沙发跳到了茶几上。 “大凤已经死了!”苏黎民从口袋里拉出一条细长的银线,然后将银线的另外一头系在手腕上道。 “死了?”老太太歪着脑袋不解道。 她这歪脑袋的动作,很快让苏黎民发现了端倪。只见她脑袋与脖颈连接的地方裂开了一个口子,苏黎民心道不好,手腕一甩,银线缠在了老太太的脖子上。 他稍一用力,老太太的脖子就那么360度的滚落了下来。顾锋吓了一跳,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苏哥失手杀人了!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观点,因为老太太的脖颈一滴血水也没有流出来。 人头滚落到他们的脚下,瞪着眼睛,好像死不瞑目一样。苏黎民收回银线,迈着步子,绕过头颅来到老人的身边。老人还保持着弯腰的动作,苏黎民刚一过来,老人的身体就像是泄了的皮球一样,干瘪的如一个骷髅架子。 “苏哥....” 变数太快,顾锋和苏黎民都吓了一跳。看着干瘪的尸体,苏黎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原本对周振抱有怀疑,所以才故意撇开他,带着顾锋来到了孙彦的家中。然而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周振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苏黎民按了免提对着电话那头道: “周振。” “黎民,出什么事了?”周振道。 “我在孙彦的家里,问你个事,你最后一次见到孙彦的母亲是什么时候?”苏黎民冷冷的道。 “上周六,怎么了?”周振疑惑道。 “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苏黎民道。 “异常?没什么异常。哦,我想起来了,搜查科的人和我反应,说孙彦的家里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厨房了。”周振道。 “嗯,还有一件事,孙彦的妻子是谁?”苏黎民道。 “苏黎民,你和我实话实话,出什么事了,别拐弯抹角的!”周振大声道。 “你先告诉我孙彦的妻子是谁?还有他的女儿现在在什么地方?”苏黎民皱眉道。 “什么妻子女儿?孙彦是单身,哪来的老婆?”周振质问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现在派人过来吧。”苏黎民皱眉道。 “派人?苏黎民到底出什么事了!”周振恼火道。 “孙彦的母亲死了,看样子死了最起码有一年了。” 苏黎民说完就挂了电话,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上面。 “苏哥,周大哥说孙彦是单身,那么这个老太太口里的媳妇,孙女还有大凤又是谁?”顾锋道。 “不知道,不过答案或许就在那盘饺子里。”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周振带着四个警察和法医李琴,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进门一开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头颅,干瘪的尸体,腐烂的臭味,以及坐在椅子上发短信的苏黎民。 “苏黎民!你搞什么鬼!”周振急道。 苏黎民指了指地上的头颅,有指了指那具干瘪的尸体道: “头颅和身体不是一个人的。” “李琴,你过去检查一下。”周振道。 李琴点了点头,戴着工具箱来到了女尸的旁边。李琴带上手套,以各个角度对着尸体连拍了三十张照片。 “初步判断,确实不是一个身体的。”李琴道。 “李琴你看清楚了,怎么可能不是一个身体的!”周振道。 “头颅是孙彦母亲的没错,可是这是身体最起码死了三十年以上。我需要采取标本进行化验,周振你伴我把包里的一次性密封袋拿过来。” 提取好样本以后,苏黎民开口道: “李法医,冰箱里还有一盘发霉的饺子,麻烦带回去化验一下。” “那盘饺子有什么问题吗?”周振道。 “我在上面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怨气,一般怨气只残留在尸体上。”苏黎民道。 四名小警察留在孙彦家中看守现场,苏黎民、顾锋、周振还有李琴则回到了警局中。 检测结果在意料之内,那盘饺子所用的肉馅居然是人肉,孙彦母亲的头颅与那具尸体,检测结果为不匹配。 明明之前还在追踪毒品案,现在居然牵扯出一场极其残忍的凶杀案。 ※※※※※※※※※※※※※※※※※※※※ 胃溃疡,身体撑不住了。一周保持更新2~3章,抱歉……想日更的计划又失败了。休整一段时间!回来再次挑战日更! 第一百三十七章 〔 云海篇 十一 〕 回到局里,周振开始着手调查孙彦的资料。户口本写的清清楚楚,孙彦未婚,无儿无女,只有一位年迈的母亲。孙彦的母亲名叫翠芳,曾在天瑞女子大学担任教师。天瑞女子大学建立与民国,是所教会女子学校。 翠芳口中的大凤,原名刘凤燕,长华人氏。通过介绍,来云海做全职保姆。孙彦有钱后,在外吃 喝 嫖 赌,没空照顾家中的老太太。于是特意找了一位名叫刘凤燕的女人,来家里照顾老太太。 好了,现在问题来了。刘凤燕,孙彤,翠芳口中的媳妇,这三个人究竟去哪了? 孙彦家中带回来的饺子送去化验,约莫等了2个小时,李琴带着化验报告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周振的办公室里。 “周振,结果出来了!是人肉!饺子里包的是人肉!”李琴道。 苏黎民眉头皱了起来,他伸手接过报告仔细看了看。根据DAS的比对,饺子馅均来自同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翠芳口中的刘凤燕。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又再情理之外。苏黎民想不明白,一个老太太哪来的力气,可以将一个具成年人的尸体剁成肉馅。 “苏哥,资料里写着翠芳接受过高等教育,这种人应该不会是杀人凶手吧?”顾锋不确定道。 “不一定,现在乱成了一团,有些事情并没有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李琴,我现在需要招魂,你身体不好,还是先出去吧。”苏黎民道。 一听到要招魂,李琴面色煞白,苏黎民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转身离去。 “又要招魂?” 周振其实也想和李琴一起出去,但是出于面子,他还是强忍着恐惧,没有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嗯,既然知道肉馅的来源,那么问题就简单。”苏黎民拿出一包香烟道。 “死亡超过七天,也能招到魂魄?”周振好奇道。 “你港台片看多了,人死后虽然有头七这么一说,但是怨气久聚不散,是无法投胎转世的。刘凤燕的怨气全聚集在这盘饺子上,所以她的魂魄也在这盘饺子中。”苏黎民用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道。 香烟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又有点寺庙里烧香的味道。 “刘凤燕。”苏黎民大声道。 办公室里,突然阴风阵阵。一名披散着长发的女鬼,伸出利爪,朝着苏黎民手上的香烟抓取。苏黎民眼疾手快,立刻将香烟抛向空中,手拉银线,然后用力一甩,银线瞬间缠绕在女鬼的脖子上。 “顾锋,用镇山符。”苏黎民道。 “是!”顾锋立刻掏出一张镇山符甩在了女鬼的额头上。 “啊啊啊啊啊————!” 女鬼惨叫一声,身体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缠绕在她身上的银线突然冒出了大量的白烟。 “成了。”顾锋道。 苏黎民点了点头,对着女鬼道: “刘凤燕,我帮你超度让你转世投胎,代价是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看着我的眼睛,同意的话点点头。”苏黎民淡淡的道。 刘凤燕弓着背,挣扎了片刻倒在了地上,无力的点了点头。 “是谁杀了你。”苏黎民道。 “翠芳。” 刘凤燕的声音非常奇怪,像是被开水烫坏了嗓子。 “她为什么要杀你?”苏黎民道。 “冥婚,我破坏了她的计划。”刘凤燕道。 “周振打开录音笔,顾锋你来记录。”苏黎民皱眉道。 “好。” “是。” 两人同时回答道。 苏黎民盘腿坐在地上,手指勾着银线,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冷冷的道: “什么冥婚?把详细经过告诉我。” 刘凤燕吃痛的惨叫连连,身上缠绕的银线,正在灼烧着她的魂魄。过了许久,刘凤燕虚弱的抬起头,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笑眯眯的男人。 “你不是我的对手,不想魂飞魄散,就把所有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苏黎民道。 “我说!”刘凤燕道。 刘凤燕没读过书,为了生活,她独自一人跑到云海打工谋生。她没什么口才,没有文凭,除了一张清秀的脸外再也没有其他优点。那个年代的歌房不叫KTV,而是叫卡拉OK。刘凤燕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里面打扫卫生。 后来因为长相出众,被卡拉OK的经理叫去当小姐。刘凤燕受不了穿着暴露的紧身连体裙,连工资都没结算,连夜逃了出来。刘凤燕饥肠辘辘,蹲在大马路上看着来往的人群。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蹲在马路边上,是不舒服吗?’一名路过的中年妇女道。 ‘饿。’刘凤燕道。 ‘你的家人呢?’妇女道。 ‘在长华村。’刘凤燕道。 ‘长华村离这里最起码要700多公里,你怎么跑到云海了?’妇女道。 ‘打工赚钱,可是我没有文凭,他们都不要我。’刘凤燕苦着一张脸道。 ‘这样吧,我在这附近开了一家月子中心,你要不要来我这里做全职保姆?’妇女道。 ‘能先给我点钱吗?我没钱吃饭,没有住的地方。’刘凤燕道。 ‘可以。’妇女看她可怜,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就这样,刘凤燕成为了一名全职保姆。妇女给她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照顾一名年迈的老太太。雇主一次性给了刘凤燕200元现金,那个年代200元够一大家子半年的口粮。刘凤燕没想到做保姆钱那么好赚,于是决定好好做这份工作。 老太太家住云锦花苑,刘凤燕心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住进这么高档豪华的小区。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敲下了老太太家的房门,结果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帅小伙。 ‘你好,我是被聘请过来的保姆。’刘凤燕道。 ‘这么年轻,干这份工作很辛苦吧,快进来。妈,我给你找的保姆来了。’孙彦道。 老太太佝偻着背,缓缓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扫了她一眼,就坐在了沙发上。 孙彦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道: ‘我妈就交给你了,哦对了,给你提个醒,最里面的屋子不要进去。’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刘凤燕也一样。 为什么不让她进去? 她要打扫卫生,进去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不行!男主人说了,不能进去! 一天就那么过去了,她发现老太太总是盯着她的脖子看,她想和老太太说说话,老太太却总是笑笑不说话。晚上孙彦一身酒气回到了家中,她扶着孙彦坐在了沙发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这间漂亮房子的女主人,是孙彦的妻子。孙彦喝醉了,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一百元塞给了她,说太晚了,让她打车回去。 第一次有人对她那么好,如果她成为了孙彦的妻子,是不是会有更多的钱?她就不用每天挨饿,过着阔太太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开始勾 引孙彦,没多久两人第一次 上 了 床。刘凤燕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孙彦,过了没多久,她怀孕了。 她问孙彦什么事娶她为妻,孙彦却支支吾吾,最后却以她的母亲不同意为由,让她再等等。说什么等自己的母亲死了,就会娶她。刘凤燕相信了孙彦的鬼话,在家安心养胎。 但时间一久,她发现孙彦经常早出晚归,甚至连续几晚都不回家。她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孙彦从来没有带她去做过产检,生孩子的当晚是老太太为她接生的,然而孙彦那晚还是没有回来。 她对这个男人心灰意冷,她猜到了男人可能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因为没有做过产检,她生了一个死胎。 ‘贱 人,叫你勾引我儿子!呸——惹得我儿媳不开心了,怪不得生了个死胎。’老太太吐了一口口水道。 儿媳? ‘婆婆,你糊涂了,我是你的儿媳啊!’刘凤燕道。 ‘大凤,勾引我儿子的狐狸精!我儿媳在房间里好好的,你算个什么东西!’翠芳骂骂咧咧的道。 房间?刘凤燕立刻联想到孙彦的告诫,不要她去最里面的屋子。难道说,这房子里还住着别的女人?!刘凤燕惊恐的看着老太太,她不顾身体的疼痛,跑到了最里面的屋子,拧开了门把锁。 屋子的中央摆放了一口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个女人,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沉睡的女婴。 ‘啊!’ ‘你看到了?’老太太阴森森的道。 躺在棺材里的女人突然坐了起来,吓得刘凤燕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儿媳,你怎么起来了?儿媳,你是不是生气了?别生气,孙彦不懂事!是这个狐狸精勾引了他,我帮你杀了她解解气好不好?’老太太道。 女人抱着婴儿走出了棺材,她没有搭理老他太,而是朝着防盗门的方向走去。 老太太感觉很怕这个女人,女人直到走出这个房子,老太太都不敢上前阻拦。 ‘我的好儿媳,别走!我给你下盘饺子,对,儿媳喜欢吃饺子!饺子下好,儿媳就会回来。’老太太癫狂的笑着道。 刘凤燕想要逃,却被老太太抓了回来。老太太杀了她,然后把她剁成了肉泥。她的骨头被老太太埋在了云锦花苑的公园里,她的肉被老太太包成了饺子,放在了冰箱里。 她有怨气,她要让这个老太太血债血偿,然而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老太太的对手。 “你是说,孙彦家中摆放了一口棺材,里面躺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婴?”苏黎民道。 “是的,我被他们一家害死,我好恨!”刘凤燕道。 “那你刚才说的冥婚又是什么意思?”顾锋道。 “那个女人明显不是活人,我老家有个习俗,冥婚的女人就是躺在棺材里摆放在家中。”刘凤燕道。 “冥婚指的是死人与死人之间的配对,那时候孙彦还活着,应该算不上冥婚。”苏黎民道。 “不!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老太太还有一个儿子叫做孙志平,一直和我 上 床 的是孙志平。孙彦早就死了,不知道老太太用了什么法术,让孙彦像个人类一样活着。”刘凤燕激动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 云海篇 十二 〕 古人常说鬼话连篇,你愿意相信一个骗子说的话,也不要相信一个鬼说的话。刘凤燕话语之间相互矛盾,漏洞百出,苏黎民不禁皱起了眉头。 苏黎民手上的银线是永乐年间郑阳子所用的法器,名叫——锁魂绳。 战乱年间,几经兜转落在了苏黎民祖辈手上,后来一代代传承下来。锁魂绳拘于魂魄,寻常阴魂根本无法逃脱。若是碰上那种没有道行的阴魂,会被锁魂绳上的灵力毁的神魂俱灭。 刘凤燕显然是有些道行,但还没成气候。她痛苦哀求,想要摆脱锁魂绳的束缚。 “道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孙彦和那个女人结了阴婚,有了鬼婴,已是妄为伦理。那个女人邪性的恨,就连老太太也不是她的对手!还有那个孙志平,来无影去无踪,他和孙彦长得一模一样,我也是瞎了眼,没有认出来。”刘凤燕哭喊道。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除了你被害以外,有没有其她人死于老太太之手?”苏黎民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道人,你放过我吧!啊,我想起来了!我坐月子期间,家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女人。那个女人全省包裹的严丝合缝,我想给她倒杯水,老太太却让我回屋里去,没有她的命令,我不能出来。大约过了半小时,等我出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刘凤燕道。 “顾锋,看着她。”苏黎民冷冷的道。 “是!”顾锋道。 苏黎民想到了303冷冻柜里的女尸,他试图再次招魂,却发现毫无动静。不仅没有动静,停尸房里干干净净,一丝阴魂的气息都没有。刘凤燕还在哀嚎,魂魄眼看就要被灼烧的魂飞魄散。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顾锋和苏黎民同时看向了窗外。只见一只金色的蝴蝶从窗户缝里飞了进来,蝴蝶煽动着翅膀,金色的粉末掉的满屋子都是。 “好漂亮的蝴蝶。”周振感叹道。 “快躲开!” 顾锋瞪大了眼睛,一把推开了周振,只听嘭的一声,刘凤燕的魂魄炸成了一团血雾。 血雾弥漫,阴寒之气夹杂着浓烈的怨恨笼罩在整个办公室。 “呵。” “谁!”苏黎民用手捂着口鼻,警惕的看着四周道。 所有人都听到了女人轻笑的声音,然而血雾散去,办公室一片狼藉,蝴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女人的声音十分熟悉,他好像在哪听过。 “苏哥,刘凤燕魂飞魄散了。”顾锋惊慌道。 “可恶!就差一点!” 苏黎民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手里拴着的鬼物魂飞魄散,对于道门一派的人来说,是极大的耻辱。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爆炸了!那名女鬼呢?”周振一连三问,打断了苏黎民的思路。 “苏哥,要不然我们去给那名老太太招魂。”顾锋道。 “没用了,翠芳从一开始就是个傀儡,正主把我们耍的团团转!”苏黎民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傀儡?”周振听得迷迷糊糊,怎么又和傀儡扯上关系。 “周振,你想办法调查一下孙志平。顾锋,今晚我们要再去一次花开湖畔。”苏黎民道。 “好。”顾锋点点头道。 “苏黎民,需要我派点警员跟在你们身边吗?”周振道。 “不用,会打草惊蛇。我们会在22点进入会所,如果我们半小时没出来,你们直接过冲进来。”苏黎民道。 “以什么理由呢?”周振道。 “消防检查,或者说有人举报这里贩卖毒 品,理由你随便编。”苏黎民道。 苏黎民领走前和周振要了孙彦的照片,周振搞不懂苏黎民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还是把孙彦的照片给他。 .................................................................................... 出了警局,苏黎民带着顾锋开车直奔逃犯最后消失的位置。 之前去过一次,这一次轻车熟路,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将汽车停在了路边,苏黎民一路小跑来到了一家杂货铺店。 “老板,有烟卖吗?”苏黎民挤出一个小脸道。 杂货铺的老板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报纸,慢悠悠的道: “什么烟?” “利群。”苏黎民道。 “3块5。”老板将香烟从柜台里拿出来,丢到了苏黎民的面前,便不再看他。 苏黎民付了钱,然后抽出一根又道: “老板,能借个火吗?” 老板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为苏黎民点上。苏黎民抽了一口,没有将烟雾咽到肚子里,而是吐出来道: “老板,前些日子可遇到怪事?” “现在世道太平,哪来那多怪事。”老板翻着白眼道。 苏黎民没有说话,而是从钱包里拿出200块钱和一张孙彦的照片放在了老板的面前。 “老板,你见过这个人吗?”苏黎民道。 老板眼前一亮,将钱收好,然后拿着照片左看看右看看道: “见过,前阵子他和一群人来店里买烟。” “几个人?”苏黎民淡淡的笑着道。 “算起来差不多十几个吧。”老板回忆道。 “他们之后还有来过吗?”苏黎民道。 “那几个人我不知道,不过照片的小伙子来过这里买烟。小伙子,我看你不是普通人,该不会是警察吧?”老板贼兮兮的道。 苏黎民淡淡一笑,收回照片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顾锋跟在他的身边,回想着刘凤燕说过的话,他不确定的问道: “苏哥,你是不是怀疑刘凤燕口中的孙志平就是绑架刘德春的其中一人?” “嗯,如果孙志平真的存在,那就一定是绑匪之一。若不存在,那就是跳楼自杀的孙彦。”苏黎民道。 “再招一次孙彦的魂魄,一切不就清楚了吗?”顾锋道。 “没用了,他和刘凤燕一样,已经魂飞魄散了。”苏黎民叹了一口气道。 “苏哥,现在怎么办?”顾锋道。 “有人在背后捣鬼,而我们却连捣鬼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呵,有意思。先去吃点东西,晚上还有一场硬仗等着我们。车钥匙给你,你去把车子开过来。”苏黎民拍了拍顾锋的肩膀道。 “恩!”顾锋道。 顾锋走后,苏黎民的神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拉起衣袖,赫然看到手臂上起了几粒红豆大小的水泡。他拿出手机,想给自己的老婆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但是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决定发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 ‘老婆最近辛苦你了,芸芸乖不乖?别累着自己,等我回来。’ .................................................................................... 夜幕降临,花开湖畔前停满了豪车。灯红酒绿,形形色色的男女身穿华丽的礼服出入在这家无名的高档会所。 今日不同往日,那名金发碧眼的老板娘却不见了踪影。 包厢内做了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手里摇晃着酒杯,看眼不看站在他面前的奥斯维拉。 “沈,你怎么来了?”奥斯维拉道。 “嗯,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男人道。 “差不多了,不过最近爬进来几个小虫子,有点碍眼。” 奥斯维拉妩媚一笑,男人并没有被她的美貌所迷惑。男人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 “动手干净利索一点,我不希望再有别的差错。” “孙已经派人去追杀了,我想他们可能活不过今晚。”奥斯维拉道。 “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人类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男人身影开始模糊,而他的脚下却多了一个影子。 “您说笑了,别忘了,我以前也是人类。” 是女儿,是妻子,是孩子的母亲。可惜她被命运诅咒了,她的孩子死了,丈夫也死了。讽刺的是,她想死却怎么也死不了。人类她太了解了,恶心的像条蠕动在污秽之地的蛆虫。 对付蛆虫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先变成蛆虫,再用火焰将他们活活烧死。 21点15分,顾锋开车,苏黎民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他睁开了眼睛,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想也不想的打给了蒋占平。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依旧是未接通,顾锋不死心又将电话打给了聂旭。手机响了一会儿,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就在他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黎民,出什么事了?”聂旭道。 “主任回来了吗?”苏黎民道。 “没有。”聂旭道。 “聂旭,你听我说,如果凌晨3点之前我没有联系你,立刻派人过来找我们。”苏黎民阴沉着一张脸道。 “苏黎民,别逞能!我现在立刻派人过去增援!”聂旭不是傻子,苏黎民话里有话,他一听便听出了端倪。 “聂旭,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了。你在清水市,抽空去找一名叫做孙彤的女孩,年龄估计和我女儿差不多大。如果找到她,问问她的母亲是不是被关在精神病医院里了。”苏黎民道。 “好,我明早就去调查。你和顾锋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和沅沅商量过了,等你们回来,给你们摆一桌庆功宴。”聂旭道。 “那就提前谢谢你了。”苏黎民笑道。 挂了电话,顾锋狐疑的看了一眼苏黎民道: “苏哥,你脸色好难看,要不今晚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一个人可以的。” “傻小子,你苏哥我这是晕车了。”苏黎民说完便从包里拿出一个黑夹子。 黑夹子十分小巧,和小拇指加盖差不多大。苏黎民将黑夹子别在了顾锋大衣的口袋里,然后用按下了黑夹子底部的一个黑色的小按钮。 “苏哥,这是什么?”顾锋好奇道。 “局里新配的装备,可以定位经纬度。”苏黎民解释道。 “万一我和苏哥分开了,是不是就定位不到苏哥的位置了?” 顾锋一开始觉得这个黑夹子挺方便的,万一出事了,局里可以知道他们的位置过来营救,可是万一他和苏哥分开了,那该怎么办? “苏哥口袋里也装了一个,好了你专心开车,苏哥现在要闭目养神休息一会。”苏黎民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然后闭上了眼睛道。 黑夹子是特别案件调查局最新研发出来的定位系统,临走前蒋占平特意将黑夹子交给了苏黎民,让他打开定位系统。 黑夹子只有一个,然而苏黎民却把这唯一的黑夹子交给了顾锋。 车子在缓缓地行驶着,不知道是不是车内空调的原因,苏黎民的额头冒出了不少汗水。 见他面色平静,顾锋也没把这当一回事。就在车子快要过马路时,一辆大货车开着远光灯,逆行朝着他们的方向撞了过来! ※※※※※※※※※※※※※※※※※※※※ 加油! 第一百三十九章 〔 云海篇 十三 〕 就在车子快要开过马路时,一辆大货车开着远光灯,逆行朝着他们的方向撞了过来! 顾锋急忙调转方向盘躲避大货车,然而在他转动方向盘的时候,大货车好像知道他们行驶轨迹一样,加快速度,朝着轿车的右侧撞了过去。 也就那么一瞬间,轿车180度旋转飞向了天空,然后砸在了地上,滑行了数十米。 苏黎民在车子侧滑的时候,解开了安全带。他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一脚踹开车门,从车子里跳了出来。跳出车的同时,顾锋也同时跳了出来。 轿车漏油,在滑行的过程中瞬间被点燃,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轿车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烟雾四起,火光升腾,大货车并没有因为这场事故而停车下来查看情况,而是继续朝着顾锋和苏黎民的方向撞去。 苏黎民和顾锋身手了得,各自向着两侧跑去,然后他们又绕开卡车跑到了另外一条人行道上。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顾锋,没有受伤吧!”苏黎民大声道。 “没事,破点皮。苏哥,我们被盯上了!”顾锋回应道。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卡车上下来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他们都戴着化装舞会才会佩戴的面具,一个手拿钢刀,一个手拿M3冲 锋 枪。 苏黎民看见拿着冲 锋 枪的人对准了他们,心道不好,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符,对着天空一甩,然后看也不看,拽着顾锋的胳膊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突突突突突突——” 冲 锋 枪一阵扫射,顾锋想要闪躲,却被苏黎民牢牢抓住向前跑去。 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开枪的人居然对着他们相反的方向进行扫射。顾锋瞬间明白,苏黎民刚才抛出来的黄符是混淆视听的道啟福禄。 道啟福禄支撑不了太久,很快黑衣人就发现了不对。 “毒贩!”顾锋认出其中一人道。 “嗯,没想到这些人那么猖狂,居然敢在马路上行凶。”苏黎民道。 “苏哥,这条马路不太对劲!”顾锋忽然大叫道。 开了这么长时间,顾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直到下车后,他才发现这条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不仅没有车,就连一个鬼影也没有。 “别跑了,想办法去解决那两名黑衣人。他们有备而来,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苏黎民神情严肃道。 “是!”顾锋道。 道啟福禄法力消散,拿着钢刀的黑衣人打了一通电话,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扎的小人。小人落地后,诡异的扭动着身体,然后越变越大,足有两层楼那么高。 “杀了他们。”黑衣人道。 怪物浑身散发出阴邪的气息,阴气凝结形成了八只巨大的手臂。 怪物在听到命令后,原本直立的身子趴在了地上,然后如同一条巨型的蜈蚣一样,朝着他们的方向爬了过来。 顾锋道法欠缺,根本不是怪物的对手。但是他没有退缩,而是甩出三张五雷符,念诵天罡五雷咒: “天火雷神,五方降雷。地火雷神,降妖除精。邪精速去,禀吾帝命。急急如律令。” 电闪雷鸣之间,符纸无火自燃,五道惊雷穿破云层,击打在怪物的身上。威力不大,却给了苏黎民足够的时间。 只见他手持锁魂绳,一个冲刺腾空而起。锁魂绳像是有了意识,快速伸展,紧接着缠绕在怪物的身上。 苏黎民来不及休息,拉着锁魂绳,借助着大树的力量,将怪物的身体拉扯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六戊六己,邪鬼自止。六庚六辛,邪鬼自分。六壬六癸,邪鬼破灭!” 左手拉绳右手捏指觉,苏黎民念完咒法后,立刻咬破舌尖,朝着锁魂绳上吐了一口舌尖血。锁魂绳像是感应到什么,猛地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就见怪物被锁魂绳缠绕的地方,开始发光发热,白烟四起。 “吼吼吼——” 怪物惨叫连连,想要挣脱锁魂绳的束缚。然而它每一次的挣扎,锁魂绳就会绑的更紧。 就在顾锋以为胜券在握时,苏黎民猛地喷出一口黑血。 “苏哥!”顾锋焦急道。 “别过来!我没事!”苏黎民擦了擦嘴角的黑血,手腕一用力,怪物刹那间灰飞烟灭。 苏黎民再也支持不住的跪倒在地上,顾锋急忙上前一把抱住苏黎民。他这才发现苏黎民的脖子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掀开衣袖,发现他胳膊上的水泡已经溃烂,流出了脓血。 “苏哥!这!你身上的水泡!”顾锋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苏黎民。 是那杯酒! “别碰我,不知道会不会传染。”苏黎民一把推开了顾锋。 “苏哥为什么不去医院!试纸不是验出没有问题了吗?”顾锋双眼通红道。 “你觉得对方使用邪术,医院的那些机器就能查的出来?别怕,苏哥没事。等回去找主任,解开术法就没事了。”苏黎民安慰道。 “管他什么案子,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这就回去!” 顾锋没想到苏黎民到现在还想着调查刘德春衍生出来的案子,他刚才摸了苏黎民的脉搏,已经非常虚弱了。 “我没事,放心吧。你姐和你姐夫还等着请我吃大餐呢。”苏黎民淡淡的笑着,笑的是那么的温柔。 鬼物神魂俱灭,那个控制怪物的黑衣人生魂被硬生生的撕碎,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另一名拿着冲 锋 枪 的男人,眉头一皱,他换上弹匣,上前几步,扣动了扳机。 顾锋抱起苏黎民,快速闪躲。他将苏黎民安置在一棵树下,然后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朝着黑衣人冲去。黑衣人没想到顾锋居然能够躲闪子弹,还没反应过来来时,他那只握着枪械的右手,就被砍了下来。 鲜血喷了出来,黑衣人惨叫一声,顾锋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不顾男人的伤势,又将他另外一只胳膊卸了下来。 “啊!!!!” “说,谁派你们来的!”顾锋将匕首架在男人的脖颈道。 男人疼的惨叫不止,顾锋刀刃逼近,男人恶狠狠的道: “夫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后他伸着脖子,向着刀刃一划,血水溅的到处都是。男人死了,这让顾锋万万没有想到。他来不及多想,转身跑到苏黎民的面前,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脉搏紊乱,苏黎民身上的水泡还在蔓延。苏黎民有危险,顾锋一把将苏黎民背了起来,将他放在卡车上,然后拿出手机准备给周振打电话。 可是刚拿出手机时,他就傻眼了,无信号,无服务! “苏哥,你还好吗?”顾锋轻声道。 “我没事,顾锋刚才那个黑衣人可能打电话叫人了,我们跑不了多远。”苏黎民道。 “苏哥你快念静心神咒,我来开车!”顾锋道。 苏黎民疼的满头大汗,脖颈上的水泡快要蔓延到下巴。顾锋不敢大意,挂挡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直奔高速开去。追杀他们的毒贩在这一片下了禁阵,顾锋饶了几个弯,又绕回那两具尸体的面前。 “顾锋,把我口袋的黄符贴在挡风玻璃上。”苏黎民喘着气道。 顾锋道了一声好,摸索了片刻找到一张空白的黄符,贴在了挡风玻璃上。苏黎民坐直身子,嘴里念诵道: “引魂开路,破!” 黄符金光闪烁,顾锋吃了一惊,这是蒋主任的招式,为什么苏哥会使用?时间紧迫,顾锋咬了咬牙,将车子倒回主路上,按照指示牌的提示,又开了一遍。 这一次大货车开出了禁阵,但是奇怪的是马路上还是看不到一辆汽车。苏黎民情况不容乐观,顾锋一边开车一边给周振打电话,电话一直处于占线状态,他又把电话打给了聂旭。 聂旭没睡,一直守在电话前。他急忙接通电话道: “顾锋,出什么事了?” “聂哥,我们被毒贩追杀,苏哥好像中了邪术,脉搏紊乱!”顾锋急道。 “你们现在立刻离开云海,等我们接应你们。”聂旭说完,站起身子往门外走去。 “好!”顾锋道。 毒贩不可怕,可怕的是躲在毒贩背后,会使用邪术害人的金主。 挂了电话,聂旭立即给局长打电话,汇报情况。局长半夜被电话吵醒,敷衍了几句官话便挂了电话。聂旭不由得皱眉,局长话里的意思非常明确,那就是等上面的安排。 局长不重视,蒋主任不在,苏黎民生命垂危,他该如何是好。 “老公,出什么事了?”顾思沅道。 “你在家看着言言,我出去一趟。”聂旭道。 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开车直奔特别案件调查局。他给几个主任都大了电话,最后只有四室主任王柏川说会在局里与他回合。 等到了调查局,已是半夜2点。王柏川站在门口抽着烟,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非要妖艳美丽的女人。 聂旭将车停好,下车便道: “王主任,潘主任。” “小娃娃,你好啊。”潘新芝笑嘻嘻的打招呼道。 “王主任,局长好像不打算管这件事。”聂旭直言道。 “呵,从他被调过来开始算起,露过几次脸?他不管,我和潘姐管定了。”王柏川将烟头掐灭道。 “王胖子,老蒋不在,这些小娃娃就没了主心骨,还是不够成熟啊。”潘新芝道。 “潘姐,怎么说?”王柏川挑眉道。 潘新芝高傲的扬起了下巴,她对着天空打了一个响指,黑夜中,十几辆车灯齐刷刷的照向了他们。 “自家娃娃出事,哪有不管的道理。我已经联系好手下的调查员,苏黎民身上装着老蒋给他们的定位器,我们现在出发,和他们会合。”潘新芝道。 “主任!谢谢!” 潘新芝摆了摆手,双手叉腰,对着那十几辆轿车道: “对方路数很邪,老规矩,三三阵,若是一个倒下,另外一个要及时顶上去。” “是!”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苏黎民身上的水泡已经蔓延到脸颊两侧。大卡车行驶在环海高速上,旁边就是悬崖峭壁。黑夜中,环海高速唯一的光源就是开车的前置大灯。 九曲十八弯,顾锋在开车的同时,还要警惕那些毒贩们的偷袭。 “苏哥,不要睡。”顾锋担心道。 “臭小子,你苏哥又不是要死了,瞎担心什么。”苏黎民淡淡的笑着道。 说话的功夫,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身影,顾锋反应迅速,他没有踩下刹车,而是朝着那个身影撞了过去。 深夜的环海高速上,怎么可能有人。前面就是转弯口,如果他急踩刹车,轿车还好没什么危险,但若是几十吨的大货车,很有可能会侧翻摔下悬崖。 顾锋转动方向盘,大货车倾斜30度,有惊无险的拐了过去。 “拦路鬼?”顾锋道。 “不是,拦路鬼的怨气没那么重。”苏黎民皱眉道。 “现在几点了?”苏黎民道。 “凌晨3点15分。”顾锋道。 “奇怪,拂晓(寅时)时分公鸡已经打鸣,邪祟一般不会出现。”苏黎民越想越觉得奇怪,他坐直了身子,摇下窗户,向外看去。只见黑夜中,不知何时起了一层白雾。 然而通过挡风玻璃看去,那层白雾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黎民知道,是那些人追上来了。 “顾锋,等到下一个转弯口,我们从卡车上跳下去。”苏黎民道。 “为什么要跳下去?”顾锋不解道。 “追来了。”苏黎民只说了三个字,顾锋瞬间就明白了苏黎民的用意。 再转向一个弯道时,车速不减,苏黎民甩出锁魂绳勾在石缝中,然后又将锁魂绳缠绕在他们身上,见时机成熟,顾锋迅速抱着苏黎民跳出了卡车之外。 在跳出卡车的那一刻,顾锋看到了卡车的顶部趴了十几个人面蜘蛛,蜘蛛表情狰狞恐怖,正在对卡车施展邪术。卡车冲上护栏,紧接着连带着蜘蛛一同滚下来悬崖。 顾锋将苏黎民护在怀里,背部狠狠地撞向了峭壁上。 “啪——啪——啪。”掌声响起,一个黑影渐渐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白雾弥漫,看不清相貌,当人影走进时,顾锋和苏黎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坠楼的孙彦。 不,不是孙彦!是孙志平! “真是难为你们了,居然可以撑到现在。”孙志平双手插在口袋里,他的身后爬满了如同蜘蛛一样的人形怪物。 “不敢当,我倒是很佩服你,可以制作出如此精湛的傀儡,就连我都看走了眼。”苏黎民冷笑道。 “恭维的话还是少说几句,夫人对你们下达了追杀令,我也是奉命行事。”孙志平道。 “反正我也快死了,能告诉我实情吗?”苏黎民扶着峭壁站起身子道。 “你想知道什么?”孙志平道。 “孙彦、老太太是不是早就死了?是你在背后操控着他们?”苏黎民道。 “是的。”孙志平道。 “孙彦的妻儿是否还活着。”顾锋道。 “女儿当然还活着,不过她老婆可就没那么好的命了。好了,问完了吗?天快亮了,我还要赶回去交差。”孙志平笑道。 “等等!最后一个问题!”苏黎民道。 “说。”孙志平道。 “你到底是谁?”苏黎民说完,手腕攥紧了锁魂绳。 “我?我当然是孙志平了。” 男人话音刚落,无数怪物扑向了他们。他们所剩黄符不多,苏黎民又中了邪术。 顾锋一咬牙,背着苏黎民向着白雾跑去。 孙志平的眼神如同猫戏耗子一样,他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而身边的怪物却加快了速度冲向了白雾。 “顾锋,放我下来,那些怪物追来了,你先跑,我留下来断后。”苏黎民拍着顾锋的肩膀道。 “苏哥,我是不会放下你的!”顾锋咬着牙齿道。 嘻嘻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知道那些怪物已经追过来了。他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向前跑去。 “轰——” 火光四起,紧接着枪声不断。 本以为是援兵到了,但是当白雾散去,他们的前方站着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孙志平,夫人说了黎明之前,必须解决掉这两个人。”男人拿着手枪,冷冷的看向从白雾走出来的孙志平。 白雾来的快,散的也快。顾锋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四周。明明刚才还在环海公路上,现在却出现在悬崖边上。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拍打着峭壁,海风吹醒了还在发愣的苏黎民。 “许阳,你怎么来了?”孙志平道。 “那两个废物居然死在了两个人类手上,我来当然是来砍下他们的头颅带回去交差咯~”许阳笑着道。 “顾锋,我去对付孙志平,你去对付另外一个男人。”苏黎民看得出来另外一个男人身上没有修为,刚才的爆炸声也只是虚张声势。 “苏哥,你!”顾锋哑然道。 “把你的匕首借我用一下。”苏黎民道。 顾锋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匕首递到了苏黎民的面前。 苏黎民握着匕首,朝着自己的天阳穴划了一个口子。血水顺着他的胳膊流了下来,顾锋知道,苏黎民要玩命了! 天阳穴,人身体最重要的一个穴位。古有撰记记载,人想突破一定的进阶,又想走捷径,唯一的办法便是拿银针插 入天阳穴。 因为走的是修炼的捷径,插入天阳穴者,若是在半个时辰内没有拔出天阳穴,插 入天阴 穴,必会暴毙而亡。 没有银针,苏黎民直接拿匕首刺入天阳穴,若不及时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哦,挺有两下的。”孙志平赞叹道。 苏黎民眼神一变,他将匕首还给顾锋,然后握着锁魂绳朝着孙志平的方向跑去,与此同时对面的男人突然对着顾锋连开六枪。 战斗一触即发,包围在孙志平身边的怪物扑向了苏黎民,苏黎民快速闪躲,速度快的是平常的数十倍。 锁魂绳发出吱吱啦啦的声音,那些怪物的身体被肢解的支离破碎。 孙志平脸色深沉,他嘴里念诵着咒法,原本被肢解的怪物又被拼凑在一起,阴风阵阵,变得更加残暴。 苏黎民甩出一道黄符,沾着自己身上的血液,快速画符,嘴里念诵道: “魔星恶鬼,古洞精灵,举头同视,俯首同听,上有六甲,下有六丁,骚扰为历,定干雷霆,太上有令,命我施行。” 原本朝着他扑来的怪物,突然掉头朝着孙志平的方向扑去。 这让孙志平万万没有想到,等他想要做出反应时,怪物的利爪已经爪向了他的胸口!苏黎民知道这是远远不够的,他甩出锁魂绳缠绕在男人的脖颈上。 他本想控制住孙志平的身体,没想到孙志平的头颅居然360度的掉了下来! “!” 苏黎民心道不好,等他回头时,就发现顾锋已经趴在了地上,许阳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精彩,可惜啊,你对上的只是一具躯壳。”许阳道。 “苏哥,你不要管我!快跑!”顾锋大叫道。 这个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在他扑过来的一瞬间,开了六枪。然后他脚下一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放了他。”苏黎民吐了一口血水道。 “嗯,我挺喜欢他的手。” 男人答非所问,顾锋的双手突然被一层绿火包裹,灼烧感疼的他放声大叫。 “住手!别动他!”苏黎民想要冲上来,许阳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顾锋停了下来。 “他的脖子也很漂亮,割下来送给夫人做装饰品,夫人一定会开心的。”男人一边笑着,手上多了一把银色的匕首。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动他!”苏黎民上前一步道。 许阳抬头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戏弄。在苏黎民上前一步的同时,他将匕首插 进 了顾锋的耳后,然后用力一挑,向上划去。 “啊啊啊啊!”顾锋疼的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苏黎民瞪大了双眼,不能让顾锋死!绝对不能!哪怕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他也要把顾锋救下来! 他拉扯着锁魂绳朝着许阳跑去,只听砰一声,苏黎民被子弹击中,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苏....哥....”顾锋绝望的看向了苏黎民,失血过多,他的意识渐渐开始变得恍惚。 许阳冷笑一声,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苏黎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的胸口流着鲜血,嘴角不断地涌出黑血。他的皮肤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水泡翻滚着露出了如同红豆般大小的蜘蛛。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隐约看见顾锋被许阳踩在脚下,手上的火焰已经消散。 他笑了,笑的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让人难以忘怀。 “顾锋,淑仪和芸芸就拜托你了,好好活下去。”苏黎民说完,手里紧握锁魂绳,朝着许阳的方向跑了过去。 “砰——砰——砰” 许阳嘴里念叨着疯子,朝着苏黎民连开三枪。中弹的苏黎民双眼血红,他用身上最后的灵力,驱使着锁魂绳缠绕在许阳的身上,然后抱紧许阳跳下了悬崖。 抱歉顾锋,我可能没办法陪你一起回家了。帮苏哥一个忙,好好照顾你嫂子和小侄女。 “苏黎民!” 顾锋想要叫喊出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身体上的疼痛,再加上心灵上的巨大打击,顾锋再也承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夹在顾锋口袋里的黑夹子此时发出了轻微的震动,震动过后,黑夹子的上方亮起了一个红点。 从苏黎民将定位器交给顾锋的时候,他就猜到自己必死无疑。 他把生的希望给了顾锋,用尽最后灵力也要保住顾锋的性命。 ※※※※※※※※※※※※※※※※※※※※ 下一章云海篇结束!长生篇开启!!!!重头戏!!! 第一百四十章 〔 云海篇 十四 〕 黎明时分,苏黎民死了。 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汽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数十辆改装过的防弹车,盘旋在环海高速上。 聂旭看着仪器上那颗一动不动的红点,急的心都在滴血。 顾锋、苏黎民,你们可千万不要出事! “王主任,前方有阴气聚集。”坐在前排的驾驶员,对着副驾驶座上的王柏川道。 王柏川抽着烟,拿着对讲机通知所有车辆原地待命。他和聂旭一同时下了车,看着前方的白雾冷笑一声道: “聚阴阵,有点意思。” 王柏川没有多说废话,救人要紧。他走到车的身后,从后备箱取出一把大刀,一手握刀,一手捏觉,默念道: “乾坤照地,我欲破魔,阴煞消散,九驱升天。” 大刀猛地一挥,一阵狂风随即而来,白雾消散,无数只人面蜘蛛攀附在悬崖峭壁上。幸亏没有开车过去,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调查员全部下车,找准了各自的位置,随时准备战斗。 在看到人面蜘蛛后,潘新芝暗自庆幸,来的时候通知当地的收费站禁止通行。 “主任,这些怪物有些不太对劲。”聂旭道。 正常阴物看到人类的本能就是吞噬,然而这些人面蜘蛛如同雕塑一样,盘旋在峭壁上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难道说,控制这些人面蜘蛛的妖人,已经被顾锋他们解决了? “聂旭,潘姐你们带着人先过去,我带一部分调查人员在这里善后。”王柏川道。 “是!”聂旭道。 “王胖子,你一个人行吗?”潘新芝道。 “可以,你们快去救小顾和黎民!”王柏川面色沉重道。 潘新芝和聂旭上了同一辆车扬长而去,而王柏川则是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嘴里念叨着苏黎民和顾锋的名字。 聂旭看着导航,发现车子距离目标越开越远,在开下去就快出了环海高速。 他心头一紧,难道说顾锋他们在山顶? 不是没有可能,他立刻打电话通知当地有关部门借调直升飞机。 云海市目前还在开发,那个年代很少能够借到直升飞机。最后几经兜转,才从别的市级借调到了直升飞机,可想而知对他们的部门是多么的不被重视。 为了不耽误时间,聂旭决定徒步上山,潘新芝则留下来等待直升机的到来。 聂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原本还是小心翼翼的上山,到了后面索性拿着导航仪一路狂奔。 红点离他越来越近,他也终于看清那个倒在血泊的身影。聂旭呆住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认出了那是顾锋临走前穿的衣服,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然后也不管附近有没有埋伏了,发疯一样的冲到了顾锋的面前。 顾锋已经失去了意识,鲜血流的到处都是,他的双手大面积烧伤,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口子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血。 “顾锋能听到我的声音吗?顾锋!顾锋!” 聂旭,一个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男人,哪怕是受了重伤也没有喊过疼的男人,在看到顾锋的一瞬间,他哭了。 止血!顾锋需要止血! 他不敢摸顾锋的鼻子,他脱下衬衫,然后将衬衫撕下来包扎在顾锋脖子上的伤口上。 对了,黎民去哪了? 看着地上打斗的痕迹,以及悬崖边侧滑的痕迹。聂旭只觉得手脚冰凉,双腿一软跌坐在悬崖边上。 直升机的轰鸣声响彻云霄,潘新芝拽着绳索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并没有像聂旭一样情绪崩塌,而是快速的摸了摸顾锋的鼻息。 还有气!顾锋还活着! 她从口袋里掏出几颗部队研发的生血丸塞进了顾锋的嘴巴里,然后对着傻坐在悬崖边上的聂旭道: “顾小娃娃还活着,先送他去医院!” “黎民不见了。” “先带着顾锋去医院,王胖子会派人搜索的,不是还有定位器吗?”潘新芝道。 聂旭双手抱头,指了指顾锋的口袋道: “定位器在顾锋身上。” 他太了解苏黎民了,苏黎民绝对不会抛下顾锋不管不顾。从现场的痕迹来看,苏黎民可能已经遇害了。 潘新芝愣了片刻,然后冷着一张脸走到聂旭的面前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聂旭被她打的一个踉跄,瞬间清醒了过来。 潘新芝只说了一句话: “先救活人。” “对不起。” ....................................................................... 顾锋被送到了清水市第一人民医院进行救治,聂旭情绪不稳,被潘新芝安排留下来照看顾锋。 王柏川彻底怒了,他一个电话打给了调查局局长,说剩下的事情他可以不用操心了。 钟赤兵问他出什么事了,一大早脾气那么大。 王柏川咬着牙齿道: “顾锋重伤昏迷不醒,苏黎民坠崖,现在正在打捞尸体。” 王柏川说完便挂了电话,直奔云海市公安局。 云海市公安局局长——沈建华都被惊动了,当他了解情况后,才知道云海市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负责这个案子的周振不见踪影,询问才得知,周振昨晚去了花开湖畔一直没有回来。 来不及细查,王柏川召集人手下的调查人员立刻前往花开湖畔。 上午9点,花开湖畔被警车围的水泄不通。王柏川带头踹开了花开湖畔的大门,然而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搜!给我搜!”王柏川恶狠狠的道。 不搜还好,一艘居然搜出了大量违禁毒 品。云海市公安局长当场就不敢说话了,寻常贩毒最多也不会超过几千克,然而通过进一步的搜索,足足搜出四十八箱违禁毒 品。 “云海的海关可以啊。”王柏川冷嘲热讽道。 沈建华脸挂不住了,他怒目圆睁,指着一个拍照的警察大骂道: “管理这一片的警察是谁?” “局长,是周振!” “下令通缉周振!” 傻子都能看出问题所在,王柏川没想到眼前的局长还想着怎么找替罪羊。 “局长不好了!”一名带着眼镜的小警察,从楼上跑了下来道。 “又出什么事了!”沈建华 “周警官死了!”小警察道。 “你说什么!”沈建华道。 一行人爬上了二楼,在楼梯口就看到周振的尸体被啃咬的不成人形。 “你们都去一楼等着!人太多,没办法招魂!”王柏川对着身后的人道。 众人一惊,连忙退到了一楼。即使有想看热闹的,也被王柏川手下的调查员拦在了外面。 王柏川点香招魂,周振刚死不久,魂魄很快被王柏川招了回来。周振表情痴痴愣愣,王柏川知道他魂魄受损,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连忙问道: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黎民没有按时间从会所出来,我担心他的情况,进来找他。”周振道。 “你是怎么死的?”王柏川道。 “蜘蛛。”周振道。 “蜘蛛?”王柏川疑惑道。 周振的魂魄越来越淡,王柏川急忙道: “你死前见过最后一个人是谁?” “会所的老板娘,奥斯维拉。” 周振话音刚落,他的魂魄就烟消云散了。王柏川念叨着这个名字,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亲手抓到奥斯维拉,为苏黎民报仇。 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也不是没有线索。王柏川下令所有调查人员,立刻对这家会所的顾客展开调查。 整个云海市被闹得天翻地覆,所有去过无名会所的人,全被押送到云海市公安局进行审问。 就那么一天过去了,第二天上午九点,蒋占平带着高誓下了飞机,来到机场大厅。 一路上,他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高誓一身古装,很快就吸引了一群人的围观。蒋占平掏出手机,刚一打开就收到几百条短信以及未接电话。消息刷的非常快,蒋占平的手机直接卡死,过了很久才停止了跳动。 “高仙人,您先等下,我打个电话。”蒋占平道。 高誓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似乎对千年的变化并没有多大兴趣。 蒋占平打不通苏黎民的电话,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他不死心又打给了顾锋,电话那头传来: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蒋占平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急忙给聂旭打电话,打了一个电话没有接通,他连忙又打了一个,还是没有接通。 就在他准备给王柏川打电话时,聂旭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接通道: “聂旭出什么事了!苏黎民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电话沉默了很久,聂旭声音哽咽道: “黎民牺牲了,顾锋重伤,还在抢救中。” “怎么回事!你快把详细情况告诉我!”蒋占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手狠狠掐住了自己的大腿。 聂旭把深呼一口气,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蒋占平。 进过调查取证,云海市破获了一场特大毒品走私案,外商引进外来毒品,贿赂海关,牵扯人员众多,然而主犯奥斯维拉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海市公安局缉毒大队队长——周振牺牲,其法医——李琴失踪,正在做进一步调查。无名会所股东,鑫茂国际有限公司执行董事——沈方三不在国内,其律师表示并不知道会所里发生的事情。如有需要,会走法律程序协助调查。 特别案件调查局二室调查人员——苏黎民坠海身亡,尸体被打捞上来时,全身溃烂,胸口处中了三枪,子弹均打在同一位置。其搭档顾锋,双手三级严重烧伤,脖颈连接着耳后,被刀尖划至7.5厘米大小。失血过多加上伤口感染,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聂旭机械化一样的汇报,听得蒋占平站在原地呼吸急促。 “好的,我知道了。”蒋占平道。 蒋占平不是神人,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果当初知道云海那么凶险,根本不会只派遣顾锋和苏黎民两人前往云海。 后悔吗? 他当然后悔! “主任,王主任在那家会所里搜到了BSD。通过法医的检测,苏黎民的胃部残留着少量的BSD。 虽然被海水浸泡,但是苏黎民的血管里发现了血蛛。”聂旭道。 BSD,刘德春研发出来的新型毒品。 血蛛,顾思沅母子被袭击,聂言的生辰八字丢了,预言,苏黎民与顾锋被毒贩追杀,主谋失踪.... 蒋占平突然醍醐灌顶,他对着电话道: “聂言在哪?!” “言言和沅沅在家,怎么了主任?”聂旭疑惑道。 “淑仪知道黎民遇害了吗?”蒋占平焦急道。 “还不知道,我....我还没想好怎么通知她。”聂旭低沉道。 “你现在立刻回家,接聂言回调查局!那些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聂言!绝对不能让聂言出事!”蒋占平道。 “怎么又和言言扯上关系了?”聂旭在重症监护室外大声道。 路过的几名护士,回头看他,他压低了声音又道: “主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来不及细说,你去接他们赶紧来找我!我刚下飞机,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蒋占平道。 “好!我这就回去!”聂旭道。 挂了电话,蒋占平急的一头汗,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对方不仅知道他们的底细,还把他们的耍的团团转。对方为什么要追杀苏黎民他们,最关键的一点:调虎离山。 他不在,局里拿得出手的人物只剩下王柏川和潘新芝。苏黎民和顾锋遇到危险,以王柏川的性格肯定带领大批人马杀到云海,对方就可以趁机回来刺杀聂言。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那家无名会所会人去楼空,连毒品都来不及销毁。 “高仙人,能不能帮我救一个孩子,他现在遇到危险里了!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你!”蒋占平道。 “嗯,那孩子叫什么?”高誓淡淡的道。 “聂言。”蒋占平道。 蒋占平的逻辑思维异于常人,他的分析十分精准。奥斯维拉确实来了,并且带着手下的傀儡杀到了清水市。 沈方三刚走不久,他的下属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那个男人腰间别了一根漆黑的木棍,将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递到了他的面前。 “杀了他,你就可以彻底解脱。” “沈先生的意思吗?”她问道。 “是的,只要杀了带有这个生辰八字的人类,你身上的诅咒就可以解除。”男人道。 想到这里,奥斯维拉站在天瑞女子大学的天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眼神变得异常的冰冷。 “夫人,清水市我们都搜遍了,并没有找到符合这个八字的人类。” “常青,想要藏一个人类非常简单。”奥斯维拉道。 穿着修士服的女子低头不敢直视奥斯维拉的眼睛。奥斯维拉缓缓地抬起右手,一只金色的蝴蝶凭空出现,然后围绕着她飞了一圈,最后停落在她的指尖。 “申时,乾造,丁丑,乙巳,壬申,戊申。” 奥斯维拉低声吟唱着诡异的歌谣,蝴蝶像是感受到什么,颤动着金色的翅膀朝着远方飞去。 “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动手才行。”奥斯维拉冷冷的道。 ....................................................................... 九点四十五分,顾思沅接到聂旭的电话后,内心就一直忐忑不安。 “妈妈,言言想出去玩。”聂言抱着一个毛茸茸的玩具熊,甜甜的笑着。 “言言乖,我们在家等爸爸好不好?”顾思沅道。 “嗯,言言乖乖地在家等爸爸。” 聂言抱着玩具熊跑到了顾思沅的面前,他抬手揉了揉顾思沅的脸蛋道: “言言长大以后也要像爸爸一样,保护妈妈。” 顾思沅欣慰的笑着,他刚想将聂言抱在怀里,只听“咚——”的一声,整栋楼都在晃动。顾思沅以为是地震了,连忙抱起聂言蹲躲在桌子的下面。 “妈妈,有虫虫。” 聂言冷不丁的一句话,吓了顾思沅一跳。她让聂言蹲在桌子下面不要出来,等她站起身子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墙壁上爬满了血红色的蜘蛛,密密麻麻正在顺着墙壁往地板上爬。 顾思沅只觉得头皮发麻,数不清的蜘蛛堵在了卧室的门口。她的装备全在卧室里,这下可如何是好。 她一咬牙道: “言言抱紧妈妈。” 她把聂言抱在怀里,然后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冲到了防盗门前。蜘蛛的爬行速度太快,防盗门上爬满了血红的蜘蛛。 “妈妈,好多虫虫。”聂言吓得搂住了顾思沅的脖颈。 顾思沅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裹在聂言的身上。然后一个冲刺一脚踹开了房门。当她出来的一瞬间,彻底傻眼了。楼道里黑压压一片,地上爬满了巨大的人面蜘蛛。 人面蜘蛛根本不给顾思沅反应的机会,朝着顾思沅扑了过来。 顾思沅左手抱着聂言,右手挥舞着菜刀,朝着人面蜘蛛的脑袋砍去。 只听嘭的一声,菜刀被弹飞了出去,顾思沅的右手被震的没了知觉。就那样,她还不忘抱着聂言拼命的向走廊的尽头跑去。 人面蜘蛛的数量越来越多,爬行速度之快,就在人面蜘蛛快要碰到他们时,顾思沅突然想起蒋占平临走前给言言的黄符。 她将挂在聂言脖子上的锦囊解开,掏出里面的黄符甩向身后。 黄符被甩出的瞬间,黑气升腾,只见一只长着犄角的恶鬼从黄符里钻了出来。 恶鬼看上去暴躁极了,抓着人面蜘蛛就是一阵撕扯,然后吞入腹中。 “妈妈,楼梯出现了。”聂言道。 顾思沅顾忌不了太多,抱着聂言下了楼梯。她本以为恶鬼能抵挡一段时间,谁知道还没下到两层,那些人面蜘蛛便追了上来。 顾思沅满头大汗,心里嘀咕着怎么还没到一楼。 “妈妈虫虫过来了!” 聂言被吓得哇哇大哭,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人面蜘蛛在看见顾思沅怀里抱着的聂言后,变得更加暴躁。 就在蜘蛛的利爪快要勾到顾思沅的后背心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一脚踹飞了人面蜘蛛。 “黑大个!” 聂言脱口而出,黑影全身包裹着锁链,浑身散发出大量的阴气,直逼得人面蜘蛛连连后退。黑大个回头看了一眼聂言,然后挥舞着锁链砸向想要靠近的人面蜘蛛。 “谢谢!” 顾思沅一眼就认出这个黑大个,就是那个救过他们一次的手臂。她抱着聂言拼命的跑下了楼,出来的一瞬间,只觉得浑身虚脱,腿软的没有力气。 “这不是言言妈妈?怎么抱着儿子气喘吁吁的下来了?”一名拎着菜篮子的大婶道。 “虫虫!有虫虫!”聂言哭喊道。 “呦,该不会遇到蛇了?我这就给林业局打电话。”说着,大婶拎着菜篮子上了楼梯。 “别进去!”顾思沅惊道。 空间仿佛扭曲了一下,她隐约看见楼梯口被一分为二。 “沅沅!你没事吧!”聂旭终于赶了过来,看到顾思沅抱着聂言,一副狼狈的样子,断定一定是出事了。 “老公!走廊里有人面蜘蛛!”顾思沅焦急道。 人面蜘蛛?聂旭恍然大悟,瞬间明白蒋占平话语间的含义。来不及解释,他抱起聂言对着顾思沅道: “蒋主任让我们离开带着聂言去局里!” “那些怪物的目标是言言吗?” “是的!”聂旭道。 来不及多想,一家人上了一辆白色大众。顾思沅抱着聂言坐在后排,聂旭坐在驾驶座上,插上钥匙,一脚油门踩到了160码。 他的心砰砰直跳,祈祷着顺利抵达调查局。这个点国道没什么车子,他绕过环城高速下了国道,一路开的飞快。 于此同时,蒋占平载着高誓,也开到了国道上。不知怎么的,以往不堵车的国道,今天堵的别厉害。蒋占平一边开车,一边给交通部打电话询问情况。电话那头支支吾吾也没说清楚,据说是发生了车祸。 “有阴魂的气息。”高誓冷冷的道。 “多远?”蒋占平心头一惊道。 “很近。”说完高誓便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高仙人!高誓!你要去哪?!等等我!”蒋占平焦急道。 高誓根本不理他,御剑飞行,一转眼就不见了。 “卧槽,拍电影吗?” “摄像机在哪?” 车子堵得一动不动,很多司机探头张望道。 蒋占平暗自庆幸在高誓的身上装了定位器,他看了一眼借调过了轿车,叹了一口,换出招魂幡追了过去。 “卧槽,车子不要了吗?不会真的是拍电影的吧!” 蒋占平这边遇到大堵车,然而聂旭那边却一路畅通无阻。 “爸爸,我们这是要去哪?”聂言道。 “你蒋叔叔出差回来,给你买了礼物,言言见到蒋叔叔要有礼貌知道吗?”聂旭道。 “好!”聂言甜甜的笑道。 “老公,挡风玻璃上怎么有一只金色的蝴蝶?”顾思沅皱眉道。 “蝴蝶?” 聂旭仔细一看,还真是一只蝴蝶,而且不止一只!等他回过神时,开在他们前面的黑色桑塔纳突然晃来晃去,眼看就要撞上!聂旭连忙调转方向盘,车子开到了另外一根道上。 由于视线盲区,他这才看见桑塔纳的左前方是一辆油罐车!桑塔纳彻底失控,狠狠的撞向了油罐车。只听轰的一声,油罐车180度的旋转,朝着他们的方向撞了过来! 也就一瞬间,顾思沅扑向了聂言将他护在怀里蹲了下来。 “妈妈!” 刹车声、碰撞声,紧接着就是汽车碾压的变形声。 “咚——嘭——嘭——嘭——嘭——轰......” 六辆车连环相撞,白色大众彻底挤压变了形。 “出车祸了!” “快救人!” “漏油了!车子漏油了!” 奥斯维拉淡淡的笑着,笑的是那么的妖艳,那么的诡异。 终于可以解脱了,哈哈哈!她终于可以死了! 一道银光闪过,剑芒横切着她的发梢穿了过去。奥斯维拉眼神一变,转身一看,只见一名穿着古装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后。 “是你驱使着阴魂害人吗?”高誓道。 “你是谁?”奥斯维拉惊呼道。 “姣寒。” 高誓上来就使出了杀招,奥斯维拉再大的能耐也抵挡不住高誓的攻击。 一个是中世纪的邪恶巫女,一个是太初时期的地仙,高誓的攻击明显占了上风。 等蒋占平赶到时,奥斯维拉和高誓已经打起来了。看着眼前惨不忍睹度的车祸现场,蒋占平心脏猛地**了一下。当他看到那张熟悉的车牌时,手上握着的招魂幡掉在了地上。 AZ8590 那是聂旭的车牌..... 看着那辆已经挤压变形的白色大众,蒋占平瞳孔微缩,心脏仿佛停止跳动一样。他没有捡掉在地上的招魂幡,而是不要命的跑向了那辆白色大众。 “车子漏油了,不要过去!”停在后面的车主大声道。 “聂旭!顾思沅!”蒋占平拉扯着车门,大声的呼唤道。 车门挤压变形,蒋占平连踹两脚都没有踹开。他的双手在发抖,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的蒋占平,第一次怕了! 聂旭的身体角度十分诡异,他的脸部血肉模糊,全是挡风玻璃的碎渣。主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前仰压在后排,浓烈的汽油味扑面而来,蒋占平隐约听见了小孩的哭泣声。 “聂言!聂言还活着!” 他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拉开了后排的车门,当他看到顾思沅的时候,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了。 这就是母爱吗? 在遇到危险的瞬间,奋不顾生的挡在孩子的面前。 顾思沅的背上插着碎片,她的胸腔已经凸起,双手还抱着死前的动作,紧紧地护着他的儿子。 “言言乖,叔叔这就救你出来。”蒋占平哽咽道。 聂言的意识已经模糊,他的脸上全是鲜血,瞳孔已经出现了涣散的迹象。顾思沅抱得太紧了,蒋占平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将她的手臂掰开。 当他抱出聂言没多久,轿车起火,紧接着就是连环爆炸! 蒋占平抱着聂言拼命的向后跑去,而他怀里的聂言正双眼无神的看着冉冉升起的火焰。 浓烟滚滚,惨叫声此起彼伏,这场爆炸来的太过突然,所有车辆齐齐后退,生怕受到爆炸的波及。 “妈妈....爸爸....” 聂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言言不要睡.....” “子池不要睡!”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王羿的怀里,而他的正对面,站着一名头戴青铜面具的男人。 他挣扎着从王羿的怀抱中跳了下来,看着身后的血蛛,突然冷笑一声道: “都是假的.....” 羡门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见天空一道惊雷劈了下来,豆大的雨滴滴落下来。羡门大吃一惊,这里可是阴门里的世界,怎么会天降大雨! “轰隆——” 又是一阵天雷降下,羡门心惊不已!这是天罚!万物都会化成虚无! “轰隆——”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伴随着阵阵天雷。羡门再也支撑不住的逃出了阴门,地上爬行的血蛛被惊雷打的灰飞烟灭。白光闪过,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长生篇正式开启! 第一百四十一章 〔 长生篇 一 〕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坠入大海。 他可以呼吸,可以见物。冥冥之中他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有什么东西被困在了深海之中。 他的记忆里突然多出了一幅画面,那是一场天地浩劫,他身穿锦袍独自面对惊涛骇浪。 浪花一层叠着一层,犹如海啸般朝他扑了过来。他没有闪躲,而是抬手对着浪花虚划了一下。浪花瞬间被拦腰截断,无数条锁链从海底冒了出来。他躲避着锁链的攻击,纵身一跃跳进了大海之中。 他游入大海,锁链的攻击越发的凶猛,都被他用法术一一化解。很快他就发现,深海的底部多了一扇青铜大门。青铜大门的旁边蹲着一个浑身黑漆漆的凶兽,凶兽虽为人形,但全身缠绕着漆黑的锁链。 他知道,天地浩劫的源头就是这扇藏于深海的青铜门所为。他的手上多了一把长剑,对着凶兽身上的锁链砍了过去,凶兽变得异常的狂躁,全身上下爆发出强烈的阴煞之气。所有的锁链齐刷刷的向他冲了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子池你终于醒了!” 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花了很长时间他才看清了男人的样貌。 “王将军,我这是怎么了?” 见他醒来,王羿激动的将他抱在了怀里,脸上的慌张不像是装的,王羿在担心他? “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等我醒来就发现你躺在芦苇荡里。” 王羿将他苏醒后看到的画面描述给他听,他们现在身处在芦苇荡中,身后全是荒废了的孤坟。马儿都在,只是护卫少了大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王羿这次真的怕了,他隐约记得他们进入了一座村落,然而再然后的事情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将军,少了五个人。”一名护卫走到了他们的身边道。 赢子池挣扎着站起身子,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立着数不清的木棍。其中一根木棍最为明显,上面被人用刀子刻了四个字: 淞瞿驿站。 看来他们这是又遇上邪乎事了,那些失踪的护卫很有可能被困在另外一个世界。 “收拾一下,准备出发。”王羿道。 “是!”护卫道。 赢子池被王羿搀扶着上了马车,一行人饥肠辘辘,看上去狼狈不堪。又赶了几天的路,他们终于看到了村落。袅袅炊烟,那才是活人该有的生活气息。 村子不大,都是战乱年间从别国逃难到这里的可怜人。他们的出现打破了村里的平静,村中的壮年都以为他们是过来抓壮丁的,一个二个拿着农耕的犁耙要和他们拼命。 王羿不想惹麻烦,他和村长交涉后才解除了误会。他们的身份很简单,就是一群赶路的商人,马车里的贵人是他们的少当家,而他们都是少当家的护卫。由于在路途中遇到了向马贼,才会落的如此狼狈。 村民都是一些朴实的人,王羿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当他们看到从马车里下来的赢子池后,更加确认了王羿的说辞。 一行人在村子里小住了几天,等恢复的差不多了,备足干粮再次踏上了寻仙的旅程。临走前,赢子池特意交从荷包里拿出了几串秦半两交给了村长,用来当做这些天的住宿费。 村民隐居太久,根本不知道子池手上的是秦国的通用货币。村长只当是少当家客气,便没当回事的收下了。 又行驶了数十天,天气忽冷忽热,不少护卫都患上了风寒。在古代,风寒是一种可以要人性命的病,赢子池不敢大意,他和王羿商量后,决定放缓脚步,让所有人都换上冬装,等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在赶路。 寻仙的路途是漫长的,是凶险的,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山路、水路、平路,艳阳高照、大雨倾盆、大雪纷飞。数月过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玉山脚下。 他掀开珠帘,看着骑在马背上的王羿,一时间居然有些出神。王羿听到动静,抬起马鞭道: “吁——,所有人原地待命。” “是!”众护卫道。 见所有护卫都停了下来,王羿跳下了马,走道了他的面前关心道: “此处山路颠簸,难受的话就在这里扎营休息。” “王将军,子池并不觉得累。”他摇了摇头道。 “你脸都白了还说不累,别逞强。”王羿轻轻的弹了他的脑门,笑着道。 他被王羿搀扶着下了马车,看着周围的环境好奇道: “这里是哪?一热一冷好生不习惯。” 他并不是娇气之人,自从来到这里,天气忽冷忽热,昨天热的只想穿件单衣,有些士兵甚至热的晕了过去。而今天就像是入了冬天,冷的人说话都能看到白气。 “根据地图上显示,这里便是玉山脚下。”王将军拿着一张牛皮纸,指着一处道。 “子池,你真的相信徐福说的话吗?”王将军皱着眉头道。 “王羿不得胡说!” 赢子池上前捂住了王羿的嘴巴,然后慌张的看着四周。 王羿将他的手拿开,看着他的眼睛道: “这里离王城足有万里,子池你听我说,即使我们带着护卫离开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们没有回去复命,王家会如何?子池的家人又会如何?” 他低着头,心中的苦闷又有谁知。 王羿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突然一把抱住了赢子池,在他的耳边道: “我王羿发誓,即使豁出性命,也要保你一生周全!” 王羿的身上带着血腥味,子池心里知道,王羿一直都想带他远走高飞。一直迟迟不肯带他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对家族的牵挂。 王家,尉家一直都是大王的眼中钉心头刺。尤其是尉家,前朝唯一剩下来的势力,大王一定会借助这次机会彻底铲除尉家! “王将军,你大可不必如此......”赢子池道。 王羿的身子僵**一下,忽然觉得手背一凉。他探头望去,发现原来是朵晶莹剔透的雪花。 下雪了。 休整了片刻,一行人再次启程。雪下的不大,但是温度明显降了许多。 山路陡峭,所有的战马止步不前,怎么也不肯多走一步。 “将军,路面结冰了。”其中一名护卫提醒道。 王羿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曾经出入战场的马儿会止步不前。 大雪封山,道路结冰,动物都有灵性,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赢子池跳下了马车走到了王羿的面前道: “马儿既然不肯走,那就留下一批护卫在这里守着,我自行上山。” “胡闹!子池......” 王羿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看着那白雪皑皑的山峰,他想到了徐福临走前交代的话。 “王将军,徐方士说了,能找到高仙人的只有我。”赢子池道。 “他徐福算个什么玩意!子池,你真的相信有仙人的存在吗?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徐福偏偏选中了你前往玉山,这一路上的凶险,几次都险些丧命。徐福不安好心!他想让你无声无息的死在寻仙的道路上!” 王羿双手紧紧地抓在子池的肩膀上,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打在他的心头,让他不得不去面对。 什么寻仙,什么长生不老丹药,都是这写方外之人的一面之词。这一路下来,他时常会想为什么大方士选择了我,而大王选择了王羿。 从利益关系上来说,若他们寻仙回来,大王可以达成长生不老的心愿,若是他们回不来,大王便可以将他们的家族一网打尽永绝后患。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必须要前往玉山,不管这个高仙人是否真的存在,他都要去,必须去! “将军,我没有选择。”子池苦笑一声道。 王羿哑然,抓在赢子池肩膀上的手锤了下来。他以为只要自己强大起来才可以保护子池,然而和权贵比起来,他就想板上的蚂蚁,家族的生死与自己的性命都掌握在大王的手上。 若是大王死了,是不是就没有危险了? 那个位子也不一定非要姓秦的人来座..... 看着子池上山的背影,王羿定了定心神,留下两名护卫在这守着,然后带着剩下的护卫跟在了赢子池的身后。 漫天飞舞的雪花,很快就盖过了他们的膝盖。他们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浆里举步维艰。看着四周寸草不生的景象,所有人都禁不住怀疑这里真的住着一位神仙吗? 周围静的可怕,他们的脸上结着冰霜,体力在渐渐下降,队伍也越拉越长。王羿想要背他前行,却被他摇头拒绝。就那么过去了四个时辰,天色逐渐黯淡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再走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方向行囊,只听嗖嗖两声,两支弩箭一前一后的朝着他们的方向 射 了过来。 “小心!保护奉常!” 所有护卫拔剑将赢子池护在了中心,王羿拔出长铍一剑打掉了其中一支弩箭,而另一支弩箭则被赢子池手中的匕首一削两半。 四周没有遮掩,除了他们留在雪地里的脚印以外再无其他。 “嗖嗖嗖——” 弩箭 射 来的方向放生了变化,站在赢子池左侧的护卫来不及躲闪,他的胸口就被弩箭刺穿,倒在地上当场死亡。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子池蹲下来!” 王羿将子池按到了雪地里,由于不知道敌人的方位,他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躲躲藏藏算什么,既然来了为何不见上面?”王羿大声道。 回答他的却是数不清的弩箭,又有人中箭倒在了地上,王羿眉头微皱,拉起子池朝着山上跑去。然而还没跑多远,他们就看见不远处站了十几名黑衣人,黑衣人的身上都挂着玉牌,玉牌的上面雕刻着一个‘卢’字。 卢生的活死狗追来了! “呵,终于舍得出来了,你们的主子呢?”王羿道。 黑衣人明显是带着目的而来,拔刀与他们相互对视。战斗一触即发,黑衣人快速的冲了过来,王羿与他手下的干将也不是吃素的,快速闪躲直击敌人的要害。很快就见了胜负,黑衣人一个又一个的倒在血泊中,能够与他们抗衡的也只剩下了两人。 然而让王羿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另外一批黑衣人躲在雪地里对着他们发射弩箭。等他们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数十名护卫倒在雪地里,就连他的肩膀也中了一剑。 “王羿!”赢子池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王羿的脸色极其难看,拉起他的手腕掉头就跑。王羿肩膀上的鲜血顺着盔甲滴落在雪地上,痛感让他的意识异常的清醒。他不能倒下,若是他倒下了,一切都完了! “王羿前面没路了!”赢子池道。 前面就是悬崖,他们没退路了!追杀他们的黑衣人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赢子池挡在了王羿的面前道: “对不起,都是子池连累了你!” 如果不是他,王羿就不用来这个鬼地方!如果不是他,那些护卫就不会死在异乡!如果不是他,王羿就不会受伤! 他哭了,泪水仿佛冻住了一样,刺痛的让他睁不开眼睛。 “子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王羿握紧了长铍,恶狠狠的看向身后的黑衣人。他面露凶狠之色,然后将赢子池拽到了他的身后。 “把青琰交出来!” “卢生的活死狗居然能够追到这里,真是好本事!”王羿将长铍横在 胸 前怒道。 黑衣人的头领冷笑看着王羿,挥了挥手数十枚弩箭朝着他们 射 来!赢子池躲在王羿的身后,惊恐的看着数不清的弩箭朝着他们激 射 而来。也不知怎么的,他的胸口突然一暖,紧接着一道金光闪过,时间与空间仿佛被定格了一样。 弩箭停在了半空中,眨眼的功夫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飞了起来。弩箭掉落在雪地上,而他的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子池!” 王羿的声音响彻山谷,在这茫茫的大雪中,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 下一章高誓出场! 第一百四十二章 〔 长生篇 二 〕 雪停了,心死了。 从坠入悬崖的那一刻,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疼,彻骨的疼。 冷,刺骨的冷。 他摔在厚厚的积雪上,溅起层层雪花飘落在他的身上。他能够清楚的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他能够感受到他的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血水不断的从他的嘴角里流了出来,没一会儿就结成了冰渣冻在了下巴上。他双眼失神的望着天空,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咯吱咯吱——’ 是他的耳朵出现了幻觉了吗?他居然听见了脚步声。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瞳孔失去了焦点。他太累了,他想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连闭上眼睛的力气都消耗殆尽了。 他会死不瞑目吗? 迷迷糊糊间,他居然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了他的身前。男人穿着一身雪白的锦袍,右手上握着一把银色的长剑。 他想要看清男人的相貌,却猛地吐了很多的血,再然后......他的世界只剩下了黑暗。 他看不见了。 高誓在千里之外,就感受到云亦仙君的灵力波动。等他赶到时,就看见倒在血泊中的赢子池。他的心猛地抽 动了一下,他记得这个人类,这个说要来找他的人类。 玉山何等的凶险,一个小小的人类居然找到了这里,当真不简单。 他还活着吗? 高誓原本想要一走了之,人类的死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然而看着躺在雪地里的赢子池,高誓犹豫了。 他走到了他的身边蹲了下来,他摸了摸他的脉搏,还有气,但是十分微弱,很难救活。 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吧。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高誓不知怎么的,站在赢子池的身边迟迟不肯离去。寒风呼呼的吹着,赢子池的嘴巴已经冻得没了颜色。 人类果然很脆弱。 他将躺在雪地里的青年抱了起来,青年的双手垂在两侧,浑身僵硬,眼看已经奄奄一息。 自从天帝下了那道命令以后,玉山的花草树木一夜之间全部枯竭。灵力散去,大雪封山,所有的动物死死的逃的逃,仙山就此沦为了禁地。 玉山仙家众多,如今却只剩下了地仙高誓。 高誓对云亦仙君的执念太深太深,他的师父曾经下凡劝他重返天庭,然而他却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青年静静的躺在他的床榻上,他坐在青年的身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居然把人类带回了自己的住所,并且这个人类快要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烛光的照耀下,青年身上的雪融化了很多。 他快死了。 高誓跪坐在赢子池的身边,他再次摸向了赢子池的脉搏,已经微弱到无法察觉。 他想救活这个人类,于是取出龟甲准备为青年算上一卦,然而卦象显示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天阴煞,孤鸾寡宿。煞局百千个,亡神降临,劫煞皆为祸。 他又补了一卦,卦象显示今晚就是青年的死劫。 天命不可改,青年今晚必死无疑。 心如止如水的高誓,第一次慌了神。他站起身子,在木屋里寻找着林丹妙药。他将一颗又一颗的的丹药塞进了青年的嘴巴里,结果都卡在了青年的喉咙里。 青年的气息越来越弱,眼看快要不行了。 “醒醒,别睡。”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停留在青年的身上。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青年就是云亦仙君的转世,然而他却在青年的身上感受不到半点和云亦仙君相似的灵力。 睡莲枯萎了,没有共鸣,他终究不是他。 不是又怎么样? 他要救他。 高誓将赢子池抱在了怀里,他走到了屏风面前,将赢子池轻轻的放在了地上。赢子池的身子已经开始发凉,眉心处的黑气聚集的越来越多。 那是死气,亡者临死前才会有的气息。 高誓眉头微皱,一掌拍散了赢子池头上的死气。他幻化出一把银色的匕首,对着自己的手腕上就是一划。血水顺着伤口流了出来,高誓用自己的血液为媒介,在赢子池的周围画了一个阵法。 高誓手腕上的伤口没过多久就愈合了,然而阵法却连一半都没有画完。他没有犹豫,对着自己手腕又划了一刀,继续画着未完成的阵法。 就这样反反复复多次,高誓身上那件万年不变的白袍沾的到处都是血迹。 最后一笔画完,高誓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逆天改命有多难,古往今来没有一个成功的。谁也背不起这个因果,谁也不敢违背天道的安排。 为了一个人类值得吗? 他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他记得这句话是他当初问云亦仙君的原话。 云亦仙君只说了两个字:值得。 值得吗? 看着赢子池的惨白的面孔,高誓单手捏觉开始念诵咒语。围绕在赢子池周围的阵法猛地泛起了红光,一阵阵旋风随即而起。烛火摇曳着,高誓念咒的速度越来越快。 “轰隆——” 一道道惊雷直劈了下来,足足劈了七次!像是要阻止高誓逆天改命一样! 百年没有降雨的玉山突然风雨交加,雷鸣之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外面的变化高誓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现在只想一心救活眼前的人类。 赢子池痛苦的呻 * 吟着,阵法外突然多出了八扇阴门,阴门的附近分别停放着八口棺材。高誓大吃一惊,阴门的出现时他始料未及的。他继续念着咒语,用自己的身 体 护在了赢子池的前面。 场面极其的诡异,外面风雨交加雷鸣四起,屋内阴门大开,从里面延伸出八口大红棺材。 就在高誓念完最后一个字时,赢子池猛地坐起了身子喷了一大口黑血。在黑血喷出的瞬间,梵音响起,所有开启的阴门嘭一声全部关闭。屋内屋内外同时恢复了平静,雷鸣之声戛然而止,赢子池一头栽倒在高誓的怀抱中。 高誓的双手微微颤抖,看着怀里的青年,心跳的越来越快,久久不能平静。 ........................................................................................ 雨水滴落在青瓦上发出了啪塔啪塔的声音,方圆百里的积雪渐渐地开始融化。 他躺在草席上,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件棉质的袍子。他的腰间缠着厚厚的白布,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没有了。 这里是哪? 他艰难的站了起来,结果没走几步,他的双腿像是不停使唤的一样跪在了地上。 “骨头断了就不要乱跑。” 清冷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他记得这个声音! “仙人!”他惊呼道。 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身子转了一个方向,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仙人样貌。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锦袍,如墨般的长发被一根藏青色的发带竖了起来。俊美的面孔却不带一丝女气,神情淡漠,仿佛拒人千里之外。 赢子池彻底看呆了,高誓眉头微皱,弯腰将他抱起放在了竹席之上。 “您就是高仙人吗?”赢子池道。 高誓没做回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抱着他的双腿用力一拽。 “啊!” 赢子池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没等他缓过来,他的另外一条腿也被高誓举起然后用力一拽。 “骨头刚给你接好,不要再乱动了。”高誓淡淡的道。 赢子池这才想起来他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看来这一次又被高仙人救了。 “多谢高仙人出手相救!”赢子池双手作揖对着高誓行礼道。 他抬起胳膊的瞬间,发出了咯哒咯哒的声音,然后整个脊柱像是没有支柱点一样朝着身后倒去。高誓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然后将他的身子放平道: “躺好,我去给你拿药。” “有劳高仙人!”赢子池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他乖乖躺好再也不敢乱动。 高誓所住的木屋并不大,很快他就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汤药黑乎乎的,上面还漂浮着一层细小的颗粒物。 看着这碗黑乎乎的汤药,赢子池心理咯噔一下。 “喝了他。”高誓冷冷的道。 赢子池点了点,想要坐起身子,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力气。高誓看了他一会,用木勺咬了一勺递到了他的嘴边道: “张嘴。” 赢子池诧异的看了一眼高誓冰冷的面孔,心道: ‘高仙人外表看起来冷冷的,原来那么会照顾人。’ 想到这里,赢子池张开了嘴巴,汤药流进了嘴巴里。他尝试着咽了一口,结果呛得他咳嗽不止。 好辣!好臭!还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他强忍着没有叫出来,眼睛一闭张着嘴巴道: “高仙人,咳咳——你这碗里加了什么?” “接骨的丹药,都是一些珍贵药材,不要浪费。”高誓道。 赢子池欲哭无泪,他闭上了眼睛,一副英雄赴死的表情道: “来吧!我准备好了!” 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类。 一个喂,一个吃,汤药很快就被喝完了。 没过多久,赢子池就感受到一股热流蔓延全身。原本疼痛的地方,此时变得又痒又疼。他躺在草席上辗转反侧,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嘶鸣声。 “很疼吗?”高誓淡淡的道。 “疼!”赢子池哭喊道。 高誓叹了一口气,看着赢子池脸上的泪水,他的心又抽 动了一下。 人类真是又娇气,又麻烦。他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然后撕开油纸将里面的药丸塞进了赢子池的嘴巴里。 赢子池感觉嘴巴里有东西,他嚼了嚼,居然是一颗麦芽糖! ※※※※※※※※※※※※※※※※※※※※ 高誓:老婆爱吃糖,我也爱吃!这可是我亲手做的麦芽糖! 第一百四十三章 〔 长生篇 三 〕 麦芽糖甜的发腻,回味起来竟然带着一丝凉意。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身上的痛感明显缓解了不少。 高誓见他不在痛苦 呻 吟,捡起地上的空碗,转身离开了木屋。 赢子池躺在草席上闭目养神,如今他已经找到了高仙人,大王交代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一半。 回想起坠崖的场景,以及那股神秘的力量,都让他心惊不已。他叹息一声,也不知道王弈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或许是汤药的缘故,他的大脑开始变得迟钝,思考问题总是断断续续的。没过多久,他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青石瓦上发出的滴答声,木柴燃烧的啪嗒声,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件薄如蚕丝的单衣。他身上缠绕着的白布被取了下来,他试着动了动胳膊,并没有感觉到酸痛。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双臂抱着膝盖慢慢的弯曲,紧接着就听见膝盖骨的连接处发出了咯哒咯哒的声音。 不疼了! 他惊讶高仙人的医术,又不经意间想起徐方士临走前交代的话。 长生不老药真的存在吗?他该如何开口寻得此药。 他坐起身子,看向了窗外。雨下个不停,高仙人却不见了踪影。高仙人神出鬼没,他心中忐忑不安。万一高仙人离开了这里,茫茫大雪,他该何去何从。想到这里,他连忙站起身子,赤着脚走到了木门前, 还没等他推开木门,木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高誓居高临下的看着赢子池,清冷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唯独那周身带着的寒气,让还在发呆的赢子池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高仙人,您回来了!” 赢子池潸然一笑,站到了另外一边。高誓嗯了一声,便自顾自的走到了屏风的后面。赢子池杵在那里,一时语塞。高仙人救了他多次,他这条命都是高仙人给的,他该如何开口询问丹药之事。 木门没有关,赢子池赤着脚走了出去,寒风扑面而来,冻得他回身立刻关上了木门。门外一片漆黑,木屋坐落在水潭的正中央。水潭看不出深浅,估计是雪水融化后形成的。 水潭望不到边际,四周也没有木船,高仙人难道是飞过来的? “高仙人。”赢子池轻声道。 高誓没有理他,烛光下,他透过屏风看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轮廓。高誓正襟危坐在床榻上,手上拿着竹简,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他试着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整理下褶皱的袍子,对着屏风的方向跪了下来。 “秦国御史大夫之子——赢子池拜见高仙人。” 他匍匐下来,等了很久都没听见高誓叫他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他的双膝开始发麻,忍不住抬头一看,高誓依旧在借着烛光看着手上的竹简。 “还疼吗?”高誓冷冷的道。 赢子池大喜,连忙恭敬道: “不疼了!多谢高仙人出手相救!子池这条命是高仙人给的,若是高仙人看得起子池,子池愿效犬马之劳!” 高誓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手上的竹简道: “既然伤好了,明日便离开吧。” “!” 见赢子池没有说话,高誓皱眉道: “这里不适合凡人居住,你走吧。” “高仙人,我一直在找您。”赢子池道。 高誓冷笑一声,便不再搭理跪在地上的青年。他不仅知道青年在找他,还知道青年找他的目的是什么。凡人不劳而获想要寻得长生不老丹药,简直痴心妄想。 再者,这世上本就没有长生不老丹药。凡人若想活的长久,唯一的出路就是修行。修道也好,修妖也罢,都是难上青天,哪有那么容易。 “高仙人,若是还有别的选择,我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到玉山饶了您的清静。我奉大王之名前来寻仙问药,在启程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什么高官厚禄,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等同于虚无,因为我终究是这场博弈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我家人的性命都掌握在大王的手上。若是我死在了半路上,大王会以我逃跑为由灭了我的族人。若是我没有寻到您,大王也会找个借口以绝后患。横竖都是死,所以我必须找到您。”赢子池跪坐在地上,自说自话道。 高誓抬头看了一眼赢子池,赢子池生的极美,尤其是那双眼睛,竟然和云亦仙君的眼睛有八方相似。这也就解释了高誓为什么会对一个素未蒙面的人类,多次出手相救。 云亦仙君的转世吗? “睡吧。” 高誓放下手中的竹简,俯下 身子 吹灭了烛火。隔着一道屏风,赢子池明显感受到高仙人对自己的疏远。他没有回到草席上,而是蜷缩着身子靠在了屏风的一侧。 屋外冷风嗖嗖的吹着,气温骤降,赢子池冻得浑身发抖,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孔变得更加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床榻上的高誓睁开了眼睛。 人类果然是又娇气又麻烦的存在。 高誓捏了一个指觉,木屋外水潭翻滚着浪花形成了一个透明的结界包裹了整个木屋。寒风被挡在了结界的外面,室内温度明显上升了十几摄氏度。赢子池的身子不在发抖,而是抱着膀子晕死过去。 看着昏死过去的赢子池,高誓心软了。 还是等他完全恢复后,在送他下山。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峡谷,波光凌凌的水面下,可以清楚的看见翠绿的玉石。赢子池起身的时候,便透过窗户看到站在石台上的高誓。 高誓没有束发,只穿了一件纯白的单衣,看上去应该是刚醒不久。赢子池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高誓的面前,结结巴巴的道: “见过高.....高仙人。” 高誓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赢子池也不气馁,他抬头望着天空道: “出太阳了。” “玉山百年都没有出过太阳。”高誓冷冷的道。 “!” 赢子池突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高仙人终于和他说话了!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太久,高誓冷着一张脸走进了木屋里。 “高仙人,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高仙人,水潭里有鱼吗?” “高仙人。” 高誓换好了衣服从屏风里走了出来,赢子池依旧在那有一句没一句的尝试和高誓搭话。高誓仿佛把赢子池当做空气一样,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高誓走到了木屋外唤出了姣寒,剑芒一闪,他单脚点地纵身一跃踩在了剑面上,然后在赢子池的惊呼声中飞出了峡谷。 “原来神仙都会飞啊。”看着高誓远去的背影,赢子池苦笑道。 他已经有两天没有进食了,奇怪的是他的肚子完全没有饥饿感。他摸了摸肚子,无奈的坐在石台上。他将双脚伸进了水潭中,水里的温度比他想象中的暖和。 望着天空的太阳发了一会呆,他脱下了外衣,屏住呼吸一头扎进了水潭中。 水潭清澈见底,幽绿色的玉石让他不由得想到了徐方士临走前交给他的青琰。他原本以为水潭深不见底,等自己下来后才知道,水深不过他的胸前。 游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一条鱼,他钻出水面,呼吸着新鲜口气,又一头扎了下去。 等他上岸的时候,已经累得精疲力尽。 水潭里除了玉石以外连棵水草都没有,更别说那些小鱼虾了。也不知道高仙人施展了什么法术,他竟然感觉不到一丝冷意。弯腰捡起地上的外衣披在了肩膀上,他放眼望去,只见平静的水面上看不到尽头。他神色黯淡,最终还是回到了屋内。 一进屋,他就看见被高誓叠的整整齐齐的单衣。他记得这是高仙人早上换下来的衣服,反正闲来无事,就连同他的衣服一起洗了。 抱起地上的脏衣服,他赤着脚来到了木屋的后面。从小锦衣玉食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给仙人洗衣服。他这身衣服穿了几个月了,虽然没什么臭味,但是心中总是觉得非常变扭。 挼搓、沾水、拧干,再将其甩平,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他终于把这一堆脏衣服洗完了。新的问题又来了,衣服虽然洗好了,但是没有晾衣服的地方,这可怎么办? 他将撸起的袖子放了下来,踮起脚尖看了看屋顶的青瓦台上,摆放了几根防止瓦片下滑的竹竿。 “拿一根下来应该没事吧。”他自言自语道。 又折腾了半个时辰他终于把竹竿取了下来。随便找了一个支撑点,然后把竹竿平方在上面。他对自己的动手能力非常满意,捡起地上洗干净的衣服,一件挨着一件的挂了上去。 他一上午除了洗衣服就是打扫卫生,他总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因为在这个空旷的峡谷里,实在是他安静了。 未时,高仙人还没有回来。他盘腿坐在石台上,突然有一种妻子在家等待丈夫回家的错觉。一定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时候,把他的脑袋摔坏了,才让他有这样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思来想去还是要离开这里。大王的命令固然重要,但是王弈是他的兄弟,他不能见死不救。高仙人既然是神仙,一定神通广大,对这座山了如指掌。 等高誓御剑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木屋的房门是敞开的,他的衣服被挂在竹竿上,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坐在石台上打着瞌睡。 听到动静,赢子池睁开了眼睛。他激动的站了起来,对着高誓道: “高仙人,您回来了!” 高誓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只穿了一件单衣的赢子池,眉头一皱。赢子池立刻察觉到高誓的不悦,连忙解释道: “对不起,我以为那些衣服是脏的,所以....” “身体好点了吗?”高誓冷冷的道。 “好多了,高仙人我能向您打听个事吗?”赢子池道。 “说。”高誓道。 “您外出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身高八尺,剑眉黑眸。”赢子池道。 “这座玉山除了你以外,没有第二个活人。” 高誓说完,便绕过赢子池走进了木屋。 赢子池呆立在原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犹如晴天霹雳,大脑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 高誓: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聂言:呵呵。 第一百四十四章 〔 长生篇 四 〕 他跌坐在石台之上,一串串泪珠划过他的指尖。他无声的抽泣着,心中隐忍的痛苦全都爆发了出来。 乌云遮月,平静的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滚落下来的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他已经分不清了。雨水打湿了他的单衣,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显得是那么诱人。 玉山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个活人,言下之意就是王弈已经..... 不,不会的!王弈一定还活着! 他恨,恨那些蛊惑大王的方外之人。他恨,恨大王的赶尽杀绝。他恨,恨自己为什么要把王弈搅和进这场早已定性的争斗中。他就像那一叶扁舟,明知自己会万劫不复,却要逆流而上,讨一条生路。 他有一种预感,若是大王继续沉迷在这些长生之术,大秦基业迟早有一天会毁于一旦。 高仙人! 他猛然清醒,想到高誓那张清冷的面孔,他立刻想到了对策。方外之人以长生不老为由,蛊惑大王不理朝纲。 若是他将高仙人带回去,揭露那些方外之人的阴谋,告诫大王只有做一个明君才可以活得长久,大秦的未来或许就有救了。 想到这里,他双手撑地,身子踉跄了两下终于站了起来。他整理好衣衫,跪在木屋的门前,恭敬道: “高仙人,如今的大秦危在旦夕,秦王一心求仙问药,不理朝纲。大王的身边又有小人蛊惑,所以子池恳求您救救大秦!子池不求那长生不老之术,只求您能与我一同下山!” 豆大的雨珠击打在他的身上,由于长时间跪在凹凸不平的石台上,他的双膝早已疼的没了知觉。虽然他感受不到冰冷的寒风,但他的身子眼看已经支撑不住了。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烛光下,高誓端坐在床榻上翻阅着青阳上仙留下来的典籍,看也不看跪在屋外的赢子池。 竹简翻阅的声音,屋外雨滴滴落在青石瓦上的声音混在了一起。沉默、压抑的气氛环绕在这间简陋的木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发出了“咚——”的一声,高誓抬眼望去,那个跪在门口的凡人侧卧着身子倒在了石台之上。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很快又被大雨冲的只能看见一些血丝。 闻着那淡淡的血腥味,高誓眉头微皱,放下了手中的竹简起身来到了赢子池的面前。他不明白赢子池为什么要对着他下跪,他更加不明白自己会三番五次的救他,甚至为他打破天道,逆天改命。 人类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这一点高誓比任何仙人都要清楚。百年前,云亦仙君曾逆天而行私自给凡间降雨,他的功德被凡人记载在史册上。凡人为他建了不少的龙王庙,香火从未间断过。 然而新旧变迁,凡人开始为了私欲发动了战争,多少龙王庙被大火焚毁,又有多少龙王庙成了无人问津的破庙。 高誓弯腰将躺在青石台上昏迷不醒的赢子池抱在了怀里,看着怀里面色惨白的丽人,高誓叹息一身走进了屋内。 他为他擦拭着身子,他为他换上了干净的棉袍,他为他敷上了膏药,他为他盖上了他的外衣。 烛火熄灭,他跪坐在他的身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 次日,雨仍旧下个不停。赢子池睁开了眼睛,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他回过神来,望着不远处的屏风激动的站了起来。 高誓翻阅着手指的竹简,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走吧。” “请仙人答应子池的请求!”赢子池跪在了屏风前恳求道。 高誓见他又跪在了自己的面前,眼神不悦,放下了手中的竹简。 “仙人既然能为子池换了衣服,在子池昏迷的时候让子池进屋,就说明仙人在乎大秦的未来,恳请仙人出山!”赢子池大声道。 高誓站起了身子,缓慢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望着跪在地上的赢子池道: “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 赢子池低着头,双拳紧握,喃喃道: “世上又有谁会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你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今日我会送你下山。你想要一条活路,我便给你一条活路,把你送到远离秦国的地方。”高誓冷冷的道。 赢子池摇了摇头道: “子池苟且的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你想要什么?”高誓道。 “子池想要百姓安居乐业,子池想要这世上再也没有无畏的纷争!”赢子池道。 高誓瞪大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赢子池的面容居然和云亦仙君的面容重合了。 “即便是死亡也无所谓吗?”高誓道。 “死又有何妨?”赢子池反问道。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坚定,高誓心理清楚,眼前的人类真的不怕死。 “好,我同你一起下山。”高誓道。 赢子池激动的想要拜谢,却被高誓扶了起来。 “腿脚不好,就不要跪了。”高誓道。 “高仙人,谢谢您!” 赢子池笑了,笑的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美丽。就连一向清冷的高誓,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雨停了,天晴了,对于外面突变的天气,高誓看赢子池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复杂。他都没有控制玉山天气的能力,然而这个凡人的到来却打破了这里约束。 赢子池到来的第一天,雪停了,当晚下起了大雨。第二天,雨停了,出太阳了。然而就在第二天的晚上,赢子池哭的撕心裂肺,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下起了大雨。 现在,他笑了,雨停了,太阳又再次的出现了。 他感受到了微弱的灵力波动,虽然很小,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那是和云亦仙君相同的灵力,青年就是云亦仙君的转世。 ‘三年内,你若是找到云亦仙君的转世,我就告诉你重塑仙骨的方法。’ 卢生的声音不断的在高誓的脑海中徘徊,高誓看着怀中的赢子池,心道: 人找到了,就差重塑的仙骨了吗? ................................................................................... 赢子池原本打算当天下午就动身前往秦国,却被高誓以天气为由拒绝了他。赢子池真心想要感谢高誓,他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收拾了这间简陋的木屋,又撕下原先衣服上的布料,当做抹布将屋里的家具全都擦了一遍。 高誓冷眼看着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的人类,也不知怎么的,他并没有觉得厌烦。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早上,赢子池站在青石台上,心情却变得异常的沉重。 “高仙人,玉山除了我以外,真的没有第二个活人了吗?”赢子池道。 “嗯。”高誓淡淡的道。 “那,那尸体呢!”赢子池不死心的道。 “没有。”高誓冷冷的道。 既没有第二个活人,又没有死尸,也就是说王弈有可能没死!等赢子池回过神时,高誓已经站在了姣寒之上。 “把手给我。”高誓伸出左手道。 赢子池咽了一口口水,看着悬浮在水面上的银剑,小心翼翼的踩在了剑背上。姣寒晃动了两下,赢子池吓得一把抱住了高誓,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松开。”高誓冷冷的道。 “对不起!”赢子池道。 “你不是不怕死的吗?”高誓道。 “我是不怕死,但是我怕高......”赢子池哆哆嗦嗦的道。 高誓念诵咒语,姣寒腾空而起,赢子池吓得拽紧了高誓的衣袖,哽咽道: “请您——慢一点!” 高誓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姣寒的速度明显放慢了许多。赢子池适应的很快,他不敢看下面,只能盯着高誓的后脖颈道: “高仙人,您能带我去我之前坠崖的那座山峰吗?” 高誓点了点头,姣寒穿破云霄,又快速下降,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他之前坠崖的那座山峰。打斗的痕迹还在,只是地上的尸体都不见了,其中也包括了护送他来玉山的王家军们。 赢子池心砰砰直跳,又指路让高誓带他前往玉山的脚下。原本留守的护卫们都不见了,地上没有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王弈很有可能跟他们回去了! “高仙人,请带我前往南郑!”赢子池道。 “好。”高誓道。 高誓的话很少,无论赢子池说什么,高誓都是那不咸不淡的几个字。 天上飞的往往比地上跑的要快上很多,他们仅用了四个时辰就抵达到了南郑。 赢子池兴奋的来到了尉氏祖宅,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呆立在原地。高誓跟在他的身后,看着被砸毁的牌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外公!” 赢子池刚想进入府宅,就被高誓一把拉进了怀里。高誓捂住了他的嘴巴,冷眼看着六个手拿长戟的士兵,正向着他们的方向缓缓走来。 “别说话。”高誓低声道。 领头的士官扫了一眼高誓的背影,不由得嗤笑一声,感叹光天化日之下还有异类在大街上你情我浓,真是不害臊。他们刚走不久,高誓就拉着他的手腕来到了一家酒楼中。 小二是个有眼色的人,看着他们身穿锦衣,立刻笑脸相迎道: “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赢子池回过神来,连忙道。 “好嘞,二位楼上请。”小二吆喝道。 “吃过饭再上去。”高誓看着面如死灰的赢子池,不忍道。 “好嘞,客官先找位子坐着,我去给您们倒壶茶。”小二道。 “有劳。”高誓道。 他们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子跪坐了下来,赢子池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被砸毁的尉氏祖宅的画面。小二来到了他们的面前,端了两个杯子放在了竹席之上,笑道: “客官想要点什么?” “看着上便可。”高誓道。 “好嘞,您稍等。”小二道。 小二走后,赢子池先是为高誓倒了一杯茶,然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当他端起茶杯时,只听耳边传来了隔壁席上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王将军起兵造反了!” “哪个王将军?” “秦国的威武大将军——王弈!” ※※※※※※※※※※※※※※※※※※※※ 二十二章聂言在医院里做梦看到的场景,对上了!错别字缓存了好几遍还在....哎! 第一百四十五章 〔 长生篇 五 〕 秦国的威武大将军王弈造反了。 “嘭——” 赢子池手中的青铜杯摔落在草席之上,他双眼失神的看着不停颤抖的右手,大脑一片空白。 隔壁席上跪坐着两个男人,听到动静看了他们一眼,眼中不由得露出了痴迷之色,但很快又被吓得转过了头去。 高誓冷眼看着他们,捡起了掉在草席上的杯子道: “天冷,切莫着凉。” 赢子池木讷的嗯了一声,然后侧身看向了隔壁席上交头接耳的二人。一高一矮,高个子男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低声道: “我听说王将军是和前朝的尉家连手谋反!” “尉家不是被灭门了吗?”矮个子道。 “嘘,你不要命了!在这里议论尉家,想被当做余党抓起来吗?”高个子道。 “这世道要乱了,我听说儒生们都跑去秦国劝谏大王不要沉迷求仙之术。”矮个子叹息道。 隔壁席上两人议论声越来越小,有些话,不是他们这些老百姓该说的。 但当赢子池听到尉家被灭门的消息后,他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走到了两人的面前,作揖道: “这位兄台,能向你打听个事吗?” 高个子见赢子池穿着富贵,又生了一副好相貌连忙起身作揖道: “不必客气,这位公子想要打听什么事?” “敢问今年是何年?”赢子池道。 高个子诧异的看了一眼赢子池,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白衣男子道: “秦三十二年,阳月。” 他与王弈出发前还是卯月,如今居然过去了一百七十九天,他竟然半点感觉都没有。减去他前往玉山的路程也就过去了九十四天,那么剩下的八十五天发生了什么? 等等,是他糊涂了吗? 在他的的记忆里,他在玉山仅仅只待了四天! “这位小公子,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矮个子道。 “是的。”赢子池道。 “那就怪不得了,不过我劝你还是早日离开南郑为妙。”矮瘦子道。 “为何?”赢子池不解道。 “最近来了一批官兵到处缉拿尉家的余党,像你这种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也不知被抓了多少,杀了多少。”高个子无奈的摇摇头道。 听见高个子的描述,赢子池只觉得自己双腿软的厉害,胸口发闷,差一点昏厥过去。 高誓一把抓住了赢子池的胳膊,朝着楼梯口走去。 端菜的小二见他们要上楼,连忙道: “客官,您这是要上去了吗?” “嗯,把菜送上了吧。”高誓冷冷的道。 “好嘞,您稍后。” 两人的房间相隔很近,高誓将赢子池拉进了其中一间,关上门道: “先吃饭。” 赢子池低着头,没有说话。 “听过天上一日地上十年吗?玉山长年被灵力和仙气滋养,虽不及天庭,但时间还是会比凡间快上许多。” 高誓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赢子池,只好将玉山的特殊性讲给赢子池听。赢子池依旧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话。 王弈起兵造反,父母生死未卜。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他本以为只过去了四天,却没想到已经过了八十五天! 太迟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小二在门外吆喝道: “客官,您要的吃食送来了。” “嗯。”高誓淡淡的道。 小二推门走到了屋内,将装有牛肉的器皿还有黄米放在了几案上。 “二位慢用。”小二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看着青铜器皿里装着的牛肉,赢子池一点胃口也没有。如今的他还没有从打击中缓过神来,哪有什么心情吃饭。 高誓见他不吃,皱眉道: “在玉山你可以无需进食,但这里是凡间,你若不吃,很快就会死去。” 赢子池无助的摇了摇头,他强忍着没有流泪,不停地在心中暗示自己决不能倒下! 他要找王弈,告诉他自己还活着!他要去救自己的父母,将他们带出秦国。 “高仙人,我想做一件事。”赢子池道。 “你想做什么?”高誓道。 “阻止这场没无谓的战争。”赢子池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该怎么阻止这场争斗?神仙都无法阻止人类的贪欲,更何况你一个凡人。”高誓嘲讽道。 “我......”赢子池哑然了。 高誓说的没错,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有什么能力阻止这场战争。 他的死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的原因还是日积月累的压制。大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换来的只有反噬。 他端起碗筷,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黄米饭。黄米不同精米,吃起来非常容易卡在喉咙里。他又夹了一片牛肉,牛肉炖的很烂,但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异味。一般普通百姓炖牛肉都不会送去清洗,用的老汤都是存放了数年有余。 高誓见他终于吃饭,心中的不安渐渐放下,他道: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再想办法。” “好。”赢子池点点头道。 ............................................................................. 高誓去了隔壁房间后,赢子池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他打了一盆清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又将自己的头发披散下来,用一根细绳系在了上面。 他悄悄的来到门前,左顾右盼,见高誓没有出来,他关上了房门,蹑手蹑脚的下了楼梯。 “去哪?” 高誓在他的背后冷冷的道。 “吃多了,下楼走走。”赢子池心虚道。 “你要去尉氏祖宅?”高誓道。 “嗯。”赢子池点点头道。 他总觉得事有蹊跷,他要去尉氏祖宅一探究竟。 “我同你一道去。”高誓冷声道。 赢子池惊讶的望着高誓道: “不会饶了仙人的清静吗?” “不会,走吧。”高誓道。 他突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跟在高誓的身边走出了酒楼。 出了酒楼,明月当空,小贩们收摊回家,来来往往的人群明显比白天少了不少。看着街上巡逻的士兵,赢子池对着高誓道: “高仙人,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避开巡逻的秦兵,你随我来。” “好。”高誓道。 赢子池带着高誓在小巷里穿来穿去,然后他们又穿过了一片树林,最后来到了尉氏祖宅的后门。 王弈出征前,他曾经在这里小住过一段时间,那片密林是禁地,纵然是秦兵也不敢轻易的走进去。 尉氏祖宅的后门大门紧闭,赢子池一个冲刺翻过墙头跳了进去,高誓紧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 如今的尉氏祖宅早已没了往日的辉煌,里面被砸到乱七八糟,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烧焦的尸臭味,熏得他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地上的尸体大部分都被谁清理走了,但是细看还是能够看到一些残肢断臂。 赢子池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假山的身后,俯下 身子仔细一看,那是一只干枯的手臂。断臂不像是被刃器所伤,反而像是被野兽啃咬所致。 “高仙人,你过来看这手臂上的伤口像不像野兽撕咬造成的。”赢子池低声道。 高誓走到了他的面前低头一看,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赢子池看不见,但是他能够看得见手臂上残留的黑气。 这附近有阴魂? “离那个手臂远一点,跟紧我不要乱跑。”高誓手中幻化出姣寒,警惕的看向了四周。 “好!”赢子池道。 赢子池与高誓并排走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周围静的可怕,越往前面走,闻到的血腥味就越浓。突然一道黑影从他们的身后一闪而过,赢子池吓了一跳,但还是假装镇定的跟在高誓的身边。 “嗖嗖嗖嗖——” 一个只剩下半张脸的男人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男人伸长了舌头,凸起的眼珠死死地盯着躲在高誓身后的赢子池。 “咚咚咚——”像是木棍击打的声音,男人突然变得异常的暴躁,朝着他们的方向扑了过来。高誓拔出姣寒,对着空气虚劈了一下,一道寒光闪过,男人的身子被斩成了两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男人的下半身一动不动,而他的上半身依旧朝着他们的方向爬了过来。 “高.....高仙人,这是什么东西?”赢子池道。 “阴魂。” 高誓话音刚落,对准阴魂的头颅就是一剑。 “咚咚咚——”又是三声木棍敲击的声音,高誓抬眼望去,对着门后的那团黑影冷冷的道: “谁。” 黑影瞬间化成了一团黑雾,飘向了远方。脚下的阴魂不受控制的扭曲在一起,内脏和肠子流了一地。 高誓抬手一挥,阴魂被冻成了冰块,然后他又将腰间别着的匕首递给了赢子池道: “拿着这个,阴魂不敢靠近你。在这等我,很快就回来。” “好!”赢子池握紧匕首,点头道。 高誓单手捏觉,姣寒腾空而起,朝着正前方飞了过去,高誓紧跟身后,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赢子池。确认周围没有阴魂的气息后,这才快步追了出去。 赢子池手握匕首,警惕的看着四周。脚下的半截尸体被冻成了冰块,赢子池不敢靠近,退后了几步转过了身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高仙人还没回来,握着手中的匕首,赢子池突然觉得手中的匕首特别眼熟。 奇怪,为什么这把匕首与母亲给他的匕首如此相似?无论是材质还是上面的雕刻都如出一辙! 他一直以为匕首在他坠崖时,掉进了悬崖。如今看见了相似的匕首,难道是巧合? “公子,是你吗?” 一阵寒风从从他的背后传来,他闻声看去,只见一名高大的男子站在他的身后。 “小荷!” ※※※※※※※※※※※※※※※※※※※※ 《史记·秦始皇本纪》:“三十二年,始皇之碣石,使燕人卢生求羡门、高誓。” 所有的时间线,人物,历史,纯属虚构,切勿当真,再次声明。 第一百四十六章 〔 长生篇 六 〕 一阵寒风袭来,他闻声看去,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了他的身后。 “小荷!” 男人身躯猛地一颤,快速的跑到了他的面前,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男人全身都在颤抖,赢子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小荷,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我以为你已经殂了!” 赢子池从煋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他眺望远方,见高仙人还没回来,心中隐约觉得不安。小荷身上的血腥味太过浓烈,他不由得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他道: “小荷,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煋眼神闪烁,不敢和赢子池对视。有那么一瞬间,赢子池捕捉到一丝诡异的气息围绕在小荷的周围。那股气息来得快,去的也快,当他抬头望向小荷的面孔时,这才发现小荷瞳孔的颜色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公子,别怕。小荷不会伤害你的,这里不安全,你还是和小荷走吧!” 煋伸手就想抓赢子池的隔壁,却被一道寒光打的措手不及。幸亏他反应迅速,这才没有伤到要害。他冷眼看向了赢子池手中的匕首,眼前一亮,心道: ‘公子手上怎么会有地仙炼化的兵器。’ “公子,你手上的匕首是谁给你的?”煋道。 赢子池将匕首横在胸前,小荷出现的太过诡异,他不得不防。看着赢子池如此警惕自己,煋心中苦笑,这一年来确实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就在赢子池出发的第二个月里,秦王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一飞升天,又坠入大海。 他将梦中发生的事情告诉卢生,卢生劝谏道: ‘大王,这是一个预言梦。您迟迟找不到仙人,一定是有什么东西与它们相克。我建议您最好按照梦的指示前往大海,来驱逐恶鬼。恶鬼避开了,仙人才会与您亲近。您居住的地方如果让臣子们知道,就会妨害与神仙交往。’ 秦王听后大吃一惊,连忙下令将咸阳附近二百里内的二百七十座宫观都用天桥、**相互连接起来。又把帷帐、钟鼓和美人都安置在里边,并且全部按照所登记的位置不得移动。 又过了二个月,秦王没有等到寻仙的消息。秦王变得越发的暴怒,他开始怀疑王弈是不是带着赢子池逃跑了。想到这里,他于是下令缉拿尉夫人。徐福收到消息后,立刻飞鸽传书通知了尉太公。然后亲自上殿劝谏秦王,容他在宽限几日。 秦王给足了徐福面子,说三日之内若是还没等道消息,就杀了赢子池的母亲——尉氏。徐福连连称是,临走前秦王叫住他道: ‘寡人前些日子做了一个梦,徐方士可会解梦?’ ‘大王您请说。’徐福道。 ‘寡人前些日子梦见乘船出海,海面波涛汹涌,寡人低头一看,原来是海里的金龙作怪,你说这是何意?’嬴政道。 徐福听后脸色顿时就变了,金龙翻江倒海,这意味着秦国的根基不稳,即将面临大灾。又联想到卢生在其中作梗,顿时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卢生的目的。 卢生一个劲的献上修仙的法宝,为的就是让大王成谜其中。只要控制秦王,就能不用飞灰之力毁了秦国。 ‘大王,这梦是不详的征兆。您所梦到的可能是掌管这一代的海龙王,若是海龙王生气了,秦国将会遭受灭顶的灾难!’徐福道。 ‘可有解法?’嬴政道。 ‘请大王赐我三千童男童女,我愿出海献上祭品,以平息海龙王的怒气。’徐福匍匐下跪道。 秦王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四处搜刮童男童女交给了徐福。在第五个月中,秦王对外声称,徐福带领三千童男童女乘楼船入海求仙山。 尉夫人被关押在大牢中已有六个月,眼看快要奄奄一息。尉太公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不惜派人深夜劫狱,而派遣救走尉夫人的正是站在赢子池面前的小荷。 小荷只是他的代号,他真正的名字叫做——煋。 尉夫人被救,秦王大怒,下令尉家株连九族。一时间,朝廷动荡不安,人人自危。就在这时,王弈带着他的手下洛笙杀回了咸阳,救走了尉夫人。 王弈的出现太令人匪夷所思,跟在他身边的护卫一个都没回来。没人敢问那些人去哪了,因为王弈彻底杀红了眼。他招兵买马,起兵造反,屠杀所有修行方术的道士。 当尉夫人问及赢子池为什么没有跟着回来时,王弈当着众人面前对着尉夫人连磕了三个响头。尉夫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听王弈道: “尉夫人,是我对不起你,没有好好保护子池.....子池他....坠崖了。那悬崖深不见底,我原本想同他一起去了。但后来一想这是卢生的诡计,我又苟且的活了下来!我王弈对天发誓,誓死也要砍下卢生的向上人头!为子池报仇!” 听到儿子坠崖的消息,尉夫人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也不知道卢生使用了什么邪术,居然能够找到尉家祖宅的位置。秦兵与尉家军队打的不相上下,尉夫人一病不起,尉太公为了让女儿有一条活路,下令让小荷带着她先行离开,自己和尉家军则留下来断后。 然而,小荷还是小看了卢生的手段。等事态平息后,他偷偷前往南郑,居然在尉氏祖宅的门口看到了尉太公的头颅,以及六十六具并排跪在门口的尸体。 尉太公和公子都对他有恩,让他能够像一个人类一样活在这个世上,他不能让公子和太公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于是他将尉夫人安顿好后,便独自一‘人’杀进了尉氏祖宅。 期初还很顺利,后来他发现自己居然走不出尉氏祖宅。秦兵杀得越多,幻化成阴魂的数量也就越多。 他不知怎么的,变得越来越凶残。他开始啃咬地上躺着的尸体,然后将还有生气的人类吞入腹中。等他回过神时,他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再然后,他就在这里遇到了公子。 煋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赢子池,却对他隐瞒了他真实的身份其实是一个太初时期诞生的凶兽。百年前被地仙追杀,灵力枯竭,存活于世只是为了报恩。 赢子池听到尉太公被杀,母亲重病不起,王弈起兵造反,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悲痛欲绝。 “那子池的父亲又去哪了?” 母亲被抓,救她出来的不是父亲,而是外公,他不相信父亲会如此的绝情。 “公子,御史大夫站在了秦王那一边。他为了抱住自己的爵位,亲手将尉夫人送给了秦王。”煋冷冷的道。 “呵,父亲竟一点情面都没给母亲。”赢子池神色黯淡道。 “公子,你听我说,这里很危险,小荷在这里被困了多日,始终没办法出去。如今在这里见到活着的您,小荷即使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带您出去。” ..................................................................................... 这边高誓跟着姣寒追了出来,黑影的速度越来越慢,像是要将他引出去一样,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猛地停下了脚步。 难道说,黑影的目标是那个凡人? “姣寒,归鞘。”高誓念诵口诀道。 姣寒剑光一闪,落入剑鞘之中。 高誓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高誓,好久不见。” “卢生。”高誓转过身子,拔出姣寒对准了卢生的脖子道。 卢生没有躲开,他的手里握着一根漆黑的木棍,刚才敲击的声音,就是这根木棍发出来的。 “是不是很意外,我会出现在这里?”卢生笑眯眯的道。 “目的。”高誓道。 “你还真是冷淡,这尉氏祖宅如今成了阴宅,你猜猜这座阴宅里有什么?”卢生道。 “阴魂?”高誓道。 “呵,你也太小瞧我了。没点真本事,我还真杀不了公子池。”卢生阴森森的道。 高誓握紧剑柄,冷着一张脸道: “你要杀赢子池?” “我可杀不了他,这个因果太重了,我背不起。所以我把太初时期的凶兽关在了里面,你猜猜是哪个凶兽?我给你提个醒,百年前你曾经用禅丝伤了它。”卢生道。 百千年被禅丝所伤的凶兽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够吞噬一切灵力的太初凶兽——煋。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高誓瞪大了眼睛道。 “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赌约吗?找到云亦仙君的转世,我便将重塑仙骨的法门告诉你。”卢生舔了舔舌头道。 高誓铁青着一张脸,他知道凶兽是何等的凶残,心中无比后悔,为什么不带着赢子池一起行动。 “你猜的没错,赢子池就是云亦仙君的转世。哎呀,可惜了。估计现在被那凶兽啃的连骨头的不剩,哈哈哈。”卢生仰天长啸道。 高誓将姣寒抛向空中,双手捏诀,冷声道: “六丁六甲,冥法寒天,破——” 随着口诀的念诵,姣寒一分二,二分三,朝着卢生的心脏位置飞去。卢生冷笑一声道: “一个小小的地仙,也敢和吾斗法。” 卢生将黑棍高高举起,大地开始剧烈的晃动。就在姣寒快要刺向他时,一只阴魂挡在他的面前。紧接着,无数的阴魂从阴门中爬了出来。 “高誓,赢子池必须死。只有他死了,言之才可以重塑仙骨。重塑仙骨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他的转世破皮剔骨,放入炉鼎中烧制七天,再用烧出来的灰烬涂抹在他的仙骨上,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复活神识。 不过~杀赢子池的因果太重,所以我找一个太初时期的凶兽杀了他有错吗?难道你不想让云亦仙君复活吗?”卢生舔了舔嘴角,笑眯眯的道。 ※※※※※※※※※※※※※※※※※※※※ 殂: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 长生篇 七 〕 “高誓,赢子池必须死。他死了,言之才可以重塑仙骨。重塑仙骨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他的转世破皮剔骨,放入炉鼎中烧制七天,再用烧出来的灰烬涂抹在他的仙骨上,这样他才可以复活神识。 不过~杀赢子池的因果太重,所以我找一个太初时期的凶兽杀了他有错吗?难道你不想让云亦仙君复活吗?”卢生舔了舔嘴角,笑眯眯的道。 高誓站在原地一语不发,姣寒回到了他的手上,剑刃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他的眼神冰冷的吓人,然而就是这样的表情,却取悦了卢生。 “算算日子,赢子池几个月前会有一个生死劫。看他那么活蹦乱跳的回到了南郑,还真是让我有点意外。高誓,你该不会为他逆天改命了吧。” 卢生双手背在后面,阴魂慢慢的朝着高誓的方向爬了过去。姣寒剑芒一闪,所有爬过来的阴魂被拦腰斩成了两半。 “你是天齐仁圣大帝。”高誓冷冷的道。 卢生一愣,然后捧腹大笑道: “哈哈哈~也就你们这些仙人相信什么狗屁的天齐仁圣大帝,若是我告诉你,天齐仁圣大帝是帝君编造出来的,你会相信吗?” 太初时期,天地浩劫,阴门大开。帝君率领天兵天将斩杀邪祟,将阴门全部封印在人间与阴间交界之处,后交给天齐仁圣大帝掌管阴间大门。卢生可以随意的开启阴门,并且控制阴门里的阴魂,这让高誓不由得怀疑他就是天齐仁圣大帝。 赢子池现在生死未卜,高誓根本没心情和卢生在这里拖延时间。他反手一剑,掉头向着院落跑去。卢生眼睛眯了起来,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不紧不慢的跟在高誓的后面。 ....................................................................... 乌云遮月,煋拉着赢子池的左手朝着前院的方向跑去。赢子池是何等的聪慧,很快他就发现了他们一直在这座院子里兜圈子。 “小荷,别跑了,我们出不去了。”赢子池停下了脚步,一把拽住了煋的衣袖道。 煋双目通红,额头上布满了青筋。他甩开了赢子池的左手,纵身一跃跳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然后双手抱头,像是在隐忍什么。 “小荷!”赢子池刚想过去,却被一股气流推到了地上。 “别过来!” 煋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地面,地面随即凹陷了下去。暴虐的气息腾然升起,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快忍不住了,他渴望鲜血,他想吃人! “公.....公子,快跑!”煋的背部弓起,痛苦的卧倒在地上,双手死死地贴在地面上。 “小荷,你怎么了?”赢子池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跑!快跑!公子,我快忍不住了!别管我,快跑!” 煋表情痛苦,赢子池的靠近,让他毛发竖起。诱人的香气在他的鼻尖徘徊,他想把眼前的人类压在 身 下,将他的骨肉撕碎吞入腹中。赢子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小荷救了他的母亲,他不能见死不救。 “公子别犹豫!快跑!再不跑我会吃了您!” 一双兽瞳死死地盯着赢子池的脖颈,他的皮肤长出了细长的黑毛,眼看就要化身成凶兽的形态。赢子池顿时明白了小荷不是人类,地上的断肢都是小荷啃咬所致。 若是换成寻常人,早就吓得六神无主,然而赢子池却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煋再也忍受不住,一个冲刺将赢子池扑倒在地,他张着血盆大口,却迟迟没有咬下去。 “为......为什么不跑?”煋浑身都在颤抖,他压低声音道。 赢子池笑了,笑的是那么温柔。他伸出双臂将煋抱在怀里,淡淡的莲花香气扑面而来,抚平了凶兽暴虐的情绪。煋身上的黑毛渐渐退去,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了赢子池小时候的样子。 ‘小弟弟,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为什么要吃了我?哥哥你流出来的鲜血为什么是黑色的?’ ‘公子当时为什么要救那个男人。’ ‘因为他受伤了,为什么不救?’ ‘公子就不怕,他会杀了你。’ ‘一开始是有点怕,后来想想人各有命。若我被杀了,那就是我的宿命,理应如此。但是我若不救他,那便愧对自己的良心。’ 是啊,眼前的人类根本不怕自己。那时候他才这么小,居然敢靠近自己,解开地仙缠绕在他身上的禅丝。 “公子,对不起。”煋压在他的身上,轻轻地擦去了滴落赢子池脸颊上的黑血。 “你做得已经够多了。”赢子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公子,我被妖道困在这里,他控制我的兽丹,想要杀了你。”煋坐起了身子道。 赢子池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中的乌云道: “是卢生吗?” “嗯,他不是普通的人类,我的灵力尚未恢复,根本斗不过他。” 煋的话音刚落,一道寒光朝着他的面门刺去。他心道不好,快速抱起躺在地上的赢子池跳到了屋顶之上。高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手握姣寒,浅绿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煋怀里的赢子池。 “放了他。”高誓冷冷的道。 “高仙人!”赢子池惊讶道。 他挣扎的想要下来,却被煋的手臂牢牢地扣着动弹不得。 “小荷,你放我下来,高仙人会想办法带我们出去。”赢子池道。 然而煋却不为所动,高誓每前进一步,他就会往后退一步。卢生躲在角落里,似笑非笑的看着眼下的僵局。虽然计划有些偏差,但是目的还是达到了。 “高誓。” 煋面露凶狠之色,他将赢子池放了下来,独自一人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战斗一触即发,他没有任何犹豫,朝着高誓的方向扑了过去。 “吃了那么多人,造了那么多孽。畜生就是畜生,当初就应该杀了你。” 高誓抬手一挥,空气中凝结了无数个冰锥,全都不约而同的对准了煋。 “住手!”赢子池瞪大了眼睛道。 “咚——咚——咚。” 又是木棍敲击的声音,原本朝着高誓扑去的凶兽,身体突然180度的旋转,向着赢子池的方向飞了过去。这个变数太快,就连高誓都始料未及。等他反应过来时,煋已经来到了赢子池的面前。 只见他伸出利爪,对着赢子池的心脏位置抓了过去! “轰——” 一阵烟雾过后,卢生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赢子池毫发无伤的站在屋顶之上,他表情木讷,满脸都是黑血。屋顶的下方塌陷了一个大坑,坑中躺着一个浑身抽搐的男人。 “小荷!”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煋反手抓向了自己的心脏。锋利的指甲插进了他的皮肤,溅了赢子池一脸黑血。然后只听轰隆的一声巨响,煋的身体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赢子池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当他回过神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纵身一跃跳进了坑中,一把将煋搂紧了怀里。 煋全身抖个不停,他的嘴角不停地流出了黑血,颤着声音道: “公子,小荷被妖道控制了兽丹....小荷不想伤害公子....” “别说话!你在流血!”赢子池紧紧地握住了煋的右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煋缓缓地抬起了左手,他用沾满鲜血的手指抹去了赢子池脸上的泪水道: “公子,小荷想做一个人类......小荷想要保护公子。可是小荷杀了很多人,吃了很多人,所以公子别哭了,小荷死有余辜。”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豆大的泪水滴落在煋的脸上,煋的兽瞳已经开始扩散,一颗漆黑的珠子顺着他的伤口滚落了出来。 高誓走到了大坑的附近,赢子池抬头望着他道: “高仙人,他没想过害我!求求你救救他!” “他自毁兽丹,我救不了他。”高誓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赢子池大声道。 煋无力地摇了摇头道: “没用了公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记得,我都记得!谢谢你救出了我的母亲,谢谢你为尉家做的一切!” “公子,小荷只求你一件事,希望公子能够答应小荷。”煋低声道。 “你说!我答应你!”赢子池道。 “小荷想在临死前,想再看看你的笑容。” 赢子池强忍着悲痛,做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看着他笑,煋也笑了,只是下一秒他的左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一道黑光包裹了煋的全身,再然后他的体型慢慢缩小,最后变成了一只幼年形态的黑豹。 “主仆情深,真是令人感动。公子池,你可真是了不起,居然可以驯化太初时期的凶兽。” 卢生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依旧是那种带着嘲讽的笑。高誓伸手想要拉他上来,赢子池却躲过了他的右手,抱着黑豹的尸体从坑中爬了出来。 “以你的本事想要杀我简直轻而易举,为什么要牵扯出这么多无辜的人。”赢子池冷冷的道。 “无辜?你怀里的凶兽可不无辜,你知道它生前吃了多少个人类的心脏吗?还有你那外公,生前背了那么多因果孽债,杀他一千次都够了。公子池,是说你天真呢,还是说你愚蠢呢? 你的命格天生克父克母,克妻克子,你所有至亲的人,都会因你而死。”卢生道。 “闭嘴。”高誓将赢子池护在他的身后,冷冷的道。 卢生看了一眼高誓,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赢子池,讥笑道: “公子池,几个月前你早该死了。只有你死了,你的家人才会平安无事。可惜啊,你身边的高仙人自作主张的救了你,那就耗着吧~你猜猜下一个死的人是谁?高仙人,想要救云亦仙君,办法只有这一个,你可要深思熟虑啊~哈哈哈哈。” 卢生话音刚落,便化作了一团黑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尉氏祖宅被卢生布下的阵法自动解除,无数尸骨从泥土里冒了出来,臭气熏天。乌云散去,月光照射在赢子池的脸上,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子池,我们回去吧。”高誓道。 “高仙人,你说野兽的本性是什么?”赢子池道。 “猎食。”高誓道。 “它将人类当做食物有错吗?”赢子池道。 高誓没有回答,赢子池又道: “呵,当然有错。” 他抱着黑豹的尸体缓缓地走出了院落,看着地上的尸骨残骸,赢子池将自己外衣脱了下来改在了黑豹的身上。 “你要去哪?”高誓道。 “去西山找我的母亲。”赢子池冷冷的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 长生篇 八 〕 山路弯弯,道路泥泞,一阵阵湿润的山风,一缕缕轻盈的云雾。细雨绵绵,赢子池身披斗笠,怀里抱着一只没了气息的黑豹,漫步在山间的小路上。 他凭着儿时的记忆,四处寻找与煋第一次相遇的位置。他在前面走着,高誓则打着一把油纸伞,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后面。 一路上,两人相继无言。高誓不理解赢子池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吃人的凶兽而感到难过,在他看来煋死有余辜。 “高仙人。”赢子池停下脚步,转身望着高誓道。 高誓走到了他的身边,低头看着他怀里的黑豹,冷冷的道: “何事?” “这里是我与小荷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时候他的身上缠绕了很多的银线,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我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但是我知道,他快死了。我不想让他死,所以我解开了缠绕在他身上的银线救了他。”赢子池道。 世道有数,造化弄人。 曾经,他在这里困杀了一只凶兽,那只凶兽必死无疑,却生的天地造化,被赢子池所救。赢子池救了凶兽,凶兽前来报恩。本该有个圆满的结局,然而命运多转,凶兽被妖道控制,为了不伤害自己的恩人,凶兽最后选择剖丹了结自己的生命。 “你就不怕他吃了你?”高誓道。 “那时候我才几岁,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危险。” 赢子池抱着黑豹跪在了草地之上,他把黑豹放到了脚边,然后从腰间拔出匕首,猛地插 进了泥土中。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开始刨土,一遍又一遍的用自己的手指,扒开匕首两侧的泥土。 没一会儿,他的面前多出了一个浅坑。他把黑豹放进了浅坑中,然后用自己的双手将浅坑填平。高誓站在他的身边沉默不语,他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只是看到青年身上的白衣被泥土弄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赢子池低声道。 “你的衣服脏了。”高誓道。 “嗯,衣服脏了,心也脏了。”赢子池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披上斗笠,冷声道。 细雨打在他的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早年间,尉太公出钱寻找工匠,在西山建造避暑山庄。由于西山的土地松软,山庄没有建成,最后只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木屋。久而久之,尉太公就把这个木屋遗忘了。 世事难料,谁也没想到,就是这座被遗忘的木屋,如今成为了尉家女眷的栖息地。 ......................................................................... 山里天气多变,明明刚才还下着雨,现在居然出了大太阳。 炊烟渺渺,一名妇人正在晾着衣服,其余的几名女子则蹲在地上生火煮饭。赢子池失神的望着那名晾衣服的妇人,然后不管不顾的跑了过去,大声道: “娘!” “池儿!” 妇人呆愣了片刻,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的儿子还活着,她的儿子回来了! “公子回来了!” “公子!” 赢子池跑到了妇人的面前,当着众女眷的面前跪了下来。尉夫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搀扶起来道: “池儿,你这是作甚。” “娘,子池对不起您,对不起尉家。外公死了,这一切都是子池的错!”赢子池声泪俱下道。 尉夫人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她拍了拍赢子池的背部,安慰道: “错不在你,怪只怪这世道,容不下尉家。” 赢子池站直了身子,尉夫人这才注意到赢子池的身上脏兮兮的全是泥泞。 这时,一名白衣长发的男人走到了赢子池的身边,然后对着尉夫人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这位是?”尉夫人警惕道。 赢子池这才想起,高誓还在他的身边。他刚想张口,嘴巴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不知该如何介绍高誓,总不能说这位就是大王苦苦寻找的高仙人。 “高誓,子池的故人。”高誓淡淡的道。 “原来是池儿的故人,快进屋喝杯热茶。”尉夫人微笑道。 “多谢。”高誓冷冷的道。 尉夫人是何等的聪慧,从他见到子池的第一眼,就猜到了子池是被小荷指引过来的。小荷离开快十几天了,然而一直了无音讯,她一个妇人,联系不上王将军,只好留在西山等待小荷的消息。 “池儿,小荷去哪了?”尉夫人道。 赢子池面露苦涩,哽咽道: “死了。” “埋了吗?”尉夫人瞪大了眼睛,故作镇定道。 “嗯。”赢子池道。 “饿了吗?去换套衣裳,娘给你煮粳米粥吃。”尉夫人道。 赢子池失神的嗯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里屋。赢子池离开不久后,尉夫人走到了高誓的面前,对着高誓恭敬的行礼道: “谢谢你救了池儿。” 她太了解子池的性子,若不是眼前的男人救了他,赢子池不可能活着从玉山回来。在宫中多年,尉夫人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她看得出来,面前的男人非常在乎他的儿子。 “他命不该绝。”高誓回答道。 “可是太多人想要池儿的性命,你能保护他吗?”尉夫人道。 “能。”高誓道。 高誓看了一眼这名穿着朴素的妇人,突然发现她的眉宇之间出现了一丝黑气,那是将死之人才会出现的黑气。他看尉夫人的面相是大富大贵的命,并且她的命数还未到,又怎么会出现死气?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女眷的眉宇之间,都多了一丝死气。 难道说,他为赢子池逆天改命,反噬到了赢子池家人的身上? 里屋的房门被缓缓推开,赢子池穿着麻衣走了出来。由于这屋子住的都是女人,所以不可能有男人的衣物。赢子池没办法,只好又穿上了女装。 “娘。”赢子池道。 “哈哈,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未出阁的姑娘。子池,娘下午约了附近村落的猎户。等他来拿药材时,娘让他给你捎件衣裳。”尉夫人道。 赢子池嗯了一声,却不知道,在小荷走了以后,娘为了讨生活,与尉家的女眷在山上挖药材与猎户交换食材。 吃过午饭以后,高誓说有事出去一趟,赢子池则留在家里与尉夫人促膝相谈。尉夫人有太多的话想问自己的儿子,她问赢子池这几个月都去哪了,是不是高公子救了他。 赢子池点了点头道: “若不是高仙人,子池不可能活着回来见到娘。” “他就是....大王寻找的神仙?”尉夫人惊讶道。 “是。”赢子池道。 “你还打算回咸阳吗?”尉夫人道。 赢子池摇了摇头道: “大王如此无情,我回咸阳又有什么用呢?娘,等过些日子,子池打算去找王弈。” “你找他做什么!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娘不允许你去送死!”尉夫人大声道。 “娘,有高仙人在,子池不会有事的。大王不是一心想要求仙吗?子池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把高仙人带回来了。而他是怎么对子池的家人的,又是怎么对子池的! 您知道吗?这一路上,子池被暗杀了多少次吗?从一开始,大王就想毁了尉家,灭了王家!”赢子池声嘶力竭道。 “娘只求你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尉夫人苦笑道。 “子池也想过安逸的生活,可现实呢?娘,你和爹在一起那么多年,他竟如此绝情把你交给了大王,您不恨吗?”赢子池道。 “恨又有什么用,他当年不就是为了高官俸禄,才和娘成亲的吗?”尉夫人道。 赢子池面色阴沉,久久不语。尉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去了屋外。 等到了与猎户约定的时辰,尉夫人带着两名女眷从库房里拿了两大袋山参。她们早早在木屋外等候猎户的到来,然而等了几个时辰,猎户还是没有来。尉夫人神情黯淡,心中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傍晚时分,高誓背着一个竹筐走进了木屋。此时屋里的女眷正围在火炕前吃饭,当她们看见高誓时,眼中都流露出了惊讶之色。 尉夫人咳嗽了一声,笑道: “高公子,不嫌弃的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享用哺食。” 高誓点了点头,跪坐在赢子池的身边,然后将竹筐取了下来。 他把竹筐递给了赢子池道: “试试看大小。” 赢子池愣愣的看着高誓,他没想到是高誓外出居然是去给他买衣服去了。他取出衣服,这才发现竹筐的下面还裹了一层油纸,油纸上堆满了黄米和一些蔬果。 “多谢!”赢子池道。 他将竹筐递给了尉夫人,尉夫人看着竹筐里装着的黄米,欣喜若狂道: “高公子,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高誓面色冷峻,看不出喜怒。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吃过晚饭,赢子池换上了男人的衣裳。布料讲究,裁剪得体,一看就是上品。他拿了一根木簪,将头发束了起来。 他来到了屋外,径直的走到高誓的身边道: “高仙人,在赏月吗?” “嗯。”高誓淡淡的回答道。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我总觉得高仙人十分面熟。”赢子池笑道。 高誓的身体僵**一下,他不敢看子池的眼睛,转身向着木屋的方向走去。赢子池知道高仙人性子冷,不愿和旁人接触。他没生气,大声道: “高仙人,谢谢你。” 高誓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夹杂了太多的情绪。有喜、有怒、还有怜惜。两人相互对视,赢子池忍不住道: “高仙人,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该如何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好好的活着。”高誓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内。 晚上,尉夫人将小荷的房间整理出来,她让赢子池和高誓先在这间屋子将就一晚。只有一张床榻,赢子池本想让高仙人睡在床榻上,他打地铺睡在地上。没想到高仙人却抓着他的手腕道: “你身子骨还没恢复,一起睡吧。” 都是男人,赢子池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他将床榻铺上了棉被,然后解开外衣躺在了床榻的内侧。这几天给他的打击太大了,躺在床上没多久,他便沉沉的睡去。 高誓吹灭了蜡烛,他缓缓地走到了床榻上,看着赢子池的睡颜,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过了很久,他脱下外衣,躺到了赢子池的身边。 这一夜,高誓彻夜未眠。 ※※※※※※※※※※※※※※※※※※※※ 改下错别字,有缓存,稍等! 第一百四十九章 〔 长生篇 九 〕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天理公道对于芸芸众生不分亲疏、无偏私厚薄,唯有善良的人才会得到福报。大部分凡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做善事,种善因,得善果。然而这并不是绝对的,很多人往往会事与愿违。 人有阴阳二气,纯阴为鬼,半阴半阳为人,纯阳为仙。他们相辅相成,自成一体系,遵循着天道法则。 天道不可逆,凡是逆天改命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高誓深知这个道理,但他若不为赢子池逆天改命,赢子池当晚必死无疑。 赢子池虽然活了下来,但是他的家人很快就会遭到天谴。 难得晴天,赢子池起了个大早,洗漱过后便帮着尉夫人砍柴烧水。赢子池热的满头大汗,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高誓,他挥了挥手道: “高仙人。” 高誓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赢子池耸了耸肩,继续挥舞着斧头将木头一劈两半。别看他细胳膊细腿,实际上他的力气很大,砍柴这些粗活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池儿,累就歇一会吧。” 尉夫人提着一个木头走了过来,木桶里装了山泉,她俯下 身子,舀了一碗水递到了赢子池的面前。 赢子池大口喝水,笑道: “娘,我不累。” “傻孩子,你从小到大就没见你做过粗活。让娘看看,哎,手都磨破了还说没事。”尉夫人怜惜道。 “娘我真不累。”赢子池道。 “池儿,我们真的要好好感谢高仙人。娘昨晚睡不着,半夜出来透透气,正巧看见高仙人背了一筐药材从外面回来。 娘问他这大半夜的去干什么了,高仙人说去采了一些调养身体的药材让我煮给你喝。”尉夫人道。 赢子池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起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高仙人,原来高仙人半夜上山为他采集调养身体的药材。 想到这里,赢子池顿时觉得心理暖洋洋的,不由得感叹高仙人虽然外表看上去冷冷的不善言表,实则是位大善的仙人。 “娘,你知道王弈的军营在哪吗?”赢子池终究还是放不下王弈。 尉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你执意要去吗?” “是。娘,我听到了王弈起兵造反的消息,他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看他步入歧途。”赢子池道。 “你这是要劝他收手吗?”尉夫人皱眉道。 赢子池摇了摇头道: “娘,秦王暴政,但是秦国的百姓是无辜的。我担心王弈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斩杀更多无辜的人。这样的他,和暴君又有什么区别?我只想见到他,告诉他自己还没死,仅此而已。”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尉夫人道。 “越早越好。”赢子池道。 尉夫人思索了片刻,终究还是把王弈军营的方位告诉了自己的儿子。 王弈的军营扎根在狄道,距离咸阳足有五百里。想要去狄道,必须要经过咸阳。 “池儿,你可想好了,即使你现在出发,抵达狄道最起码也要花上数月。”尉夫人道。 “娘,这你就别操心了,我今天过去,明日便能回来。”赢子池道。 “你啊,这么大了还不让娘省心。好,娘明天等你回来。” 尉夫人无奈的笑了笑,她听出了赢子池话里的含义,便不再多问。 巳时,赢子池换上了高誓为他准备的衣裳,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高誓来无影去无踪,想要找到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赢子池在山里找了高誓一上午,终于在小河边找到了他。 此时的高誓正在对着河面发呆,赢子池的靠近他都没有察觉。 “高仙人,能麻烦你一件事吗?”赢子池道。 高誓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让他接着把话说下去。 “你能带我去狄道吗?我想去见一个人。”赢子池道。 “不可。”高誓直接拒绝道。 “不能吗......” 赢子池低下了头,脑中开始盘算着自己该如何前往狄道。 赢子池的命数被高誓强行篡改,高誓虽然有义务保护他免于灾难,但没有义务将他推向死亡的边缘。 因为在高誓看来,赢子池待在西山才是最安全的。 “你要去找谁?”高誓冷冷的道。 “王弈,他同我一起去玉山找你。我坠崖后,他以为我死了,回到秦国后,他发动了战争。”赢子池道。 “我送你过去可以,但是晚上必须回来。”高誓道。 “成交!”赢子池欣喜道。 ............................................................................ 第一次御剑飞行的时候,赢子池害怕的要命,死死地抓着高誓的衣袖闭紧了眼睛。 第二次御剑飞行的时候,赢子池却变得异常的兴奋。他试着张开双臂,衣袖随风飘扬,他喜欢上了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俯瞰大地,一切变得是那么的渺小。 高誓站在他的身后,冷冷的道: “掉下去,我可不会救你。” “嗯,高仙人已经救了我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赢子池难得开起了玩笑。 高誓嘴角微微勾起,低声念诵口诀,姣寒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赢子池重心不稳,下意识的抱住了高誓。高誓眉头微皱,冷冷的道: “松手。” “高仙人,慢一点,我.....会摔成肉泥的。”赢子池红着脸道。 “呵。” “!” 赢子池瞪大了眼睛,他刚才好像听到高仙人笑了! “高仙人,你刚才是不是笑了?”赢子池道。 “你听错了,狄道到了。”高誓面无表情道。 赢子池低头放下看,很快就找到了王弈的军营。他拉了拉高誓的衣袖道: “高仙人,我去找王弈,你能在这里等我一下吗?我很快就回来!” 高誓将他放在了地面上,冷着一张脸道: “好。” 赢子池拱手拜谢高誓,转身向着军营跑去。他的出现惊动了不少操练的士兵。士兵们手拿长戟,将他团团围住。 “有刺客!” “快去禀报王将军!”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管他是何人,先斩杀了以绝后患!” 其中一名小卒拉开弓弩,对准了赢子池。 “住手!” 一声棒喝,小卒吓得松开了手,只听嗖的一声,一支长弩箭朝着赢子池的头颅射 去。 王弈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就在弩箭快要接触赢子池的一瞬间,王弈拔出长铍,一剑打飞了弩箭。 “子池!子池真的是你吗!” 王弈激动的全身都在颤动,他伸出双臂一把将赢子池搂进了怀里。 几个月不见,王弈苍老了很多,身上的血腥味也变得越发的浓重。 赢子池拍了拍王弈的肩膀,低声道: “别怕,我回来了。” 周围的士兵全都看傻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洛笙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轻咳了一声道: “都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去操练。” “是!”众士兵回答道。 赢子池被王弈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他想要推开王弈,却发现王弈的脸上居然留着眼泪。 王弈哭了。 “王弈,我有话要对你说,能进帐篷里再说吗?”赢子池道。 过了很久,王弈低声道: “好。” 两人进了帐篷,王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变得焦躁不安,在帐篷里走来走去,就是不敢看赢子池的眼睛。 “王弈,是我,我还活着,我回来了。” 赢子池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来缓解王弈暴躁的情绪。 “你....你坠崖了....我....”王弈变得语无伦次,看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 “高仙人救了我,他将我送到了南郑,我听到了你起兵造反的事情,所以过来找你。”赢子池解释道。 “你找到高誓了!”王弈大声道。 “嗯。”赢子池点点头道。 王弈脸色一变,他猛地抓住了他的的手腕道: “子池,你听我说,千万不要回咸阳!” “王将军,你冷静一点。”赢子池道。 王弈面色涨红,一看就是急火攻心的症状。赢子池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递到王弈的面前道: “先喝点水。” 王弈摆了摆手,推开了茶杯道: “子池,卢生把你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大王,现在满城都是追捕你的士兵。我原本以为这又是卢生的阴谋,想要引我上钩,再一网打尽,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你。” 心心念念的人还活着,并且回到了他的身边。王弈这颗暴躁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在赢子池的再三询问下,王弈终于把后面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他。 赢子池坠崖后,王弈心灰意冷,他决定和卢生的手下同归于尽。 黑衣人的首领见赢子池坠崖后,脸色大变。 ‘青琰在公子池的身上,如今他坠崖了,我们没法和主人交代。’其中一名黑衣人道。 ‘这里是高仙人的底盘,引来高仙人就麻烦了。’黑衣首领道。 ‘那这个凡人怎么办?’ ‘把他的手脚砍了。’黑影首领冷笑道。 ‘是!’ 他深呼了一口气,把肩上的弩箭拔了下来。伤口被冻得发紫,他却不以为然,握着长铍冲了上去。 他要为子池报仇,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的信念! 卢生的手下又岂是他一个凡人能对付的了的? 他的手臂被砍了下来,血水溅了一地。他没有倒下,继续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就要带着这帮卢生活死狗一起下地狱。 他彻底杀红了眼,将那些黑衣人的头颅一一斩下。他的视线变得模糊,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在他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老者。 老者佝偻着背,杀光了所有的黑衣人。老者晃晃悠悠的走到他的身边,他这才看清了老者的相貌。 老者问他想不想活命,想不想报仇。 他说想,再然后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子池之前坐过的马车里。他掀开珠帘一看,赶车的车夫正是留在山下的护卫。 护卫们是在山脚下发现他的,以为他快死了,于是驾驶着马车,准备带他去找方士治病。 他身上的伤全好了,老者救了他! 想到那名老者,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每天都渴望着杀戮与鲜血。 回到咸阳,他得知子池的母亲被关在了地牢里,而他的父亲被罢官囚在将军府。他没有犹豫,先救走了自己的父母,等再想去救尉夫人的时候后,尉夫人已经被尉太公的手下救出来了。 秦王暴怒,立胡亥为储君,他便借用这个机会带领手下降临攻下一座座城池,伤亡惨重,但是他并不后悔。小侯爷曾经来找过他一次,劝他收手,他回答道: ‘覆水难收。’ 后来他做梦梦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自称是高仙人的师兄,名叫羡门。羡门告诉他赢子池还活着,让他一定要阻止赢子池前往咸阳。 他问羡门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羡门回答说他斗不过卢生,卢生想做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仙人,卢生究竟想要做什么?’他道。 ‘他想毁了天道。’羡门道。 ‘那和阻止赢子池去咸阳有什么关系?’他道。 ‘赢子池是云海龙王的转世,入药可长生不老。’羡门道。 ※※※※※※※※※※※※※※※※※※※※ 聂言第一世,凡间爆发干旱,有位老者找他讨了一口水喝。聂言第二世,在前往玉山的路上遇到的也是这名老者。 第一百五十章 〔 长生篇 十 〕 世间有多少人想要修得大道,又有多少人想要为此长生不老。 羡门把卢生的阴谋告诉了王弈,王弈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在撒谎。他亲眼看见赢子池被一股外力拽下了悬崖,怎么可能还有生的希望。 然而今天赢子池来到了军营,并且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恍然大悟,那仙人所说的都是真的。 赢子池听完王弈的叙述后,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退了一步。他心乱如麻,脑中一片混沌,张着嘴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子池,你别怕,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我会保护你的。”王弈道。 赢子池摇了摇头,苦笑道: “子池是药引子吗?” 王弈想要说不是,但是一想到这几半年发生的事情,他咬紧牙关,点了点了头。 卢生从一开始针对的目标就是赢子池,他故意接近赢子池的父亲来到咸阳,又蛊惑了秦王,让秦王沉迷于修仙之术,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赢子池身上的骨肉!他想借用秦王的力量杀了子池,将他做成长生不老的仙药! 可是他明明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杀了赢子池呢? 因为卢生背不起赢子池身上的因果,赢子池乃云海龙王云亦仙君的转世,得天地之造化,行云布雨消灾降福。他是位大善的龙王,却因为一念之间被剔了仙骨打下凡间。 大旱时期,施法降雨有错吗? 有,因为他逆天而行,忤逆了天道。 然而谁也没想到,上古凶兽九婴,居然会为了他率领千万妖兽屠杀仙人。仙妖大战足足打了100年,死伤无数,这便是云亦仙君以逆天而行带来的【果】。 想要杀死云亦仙君的转世,就要背负起那些在战争中亡灵的因果。所以卢生便想着借用别人的手,杀死云亦仙君的转世。 王弈永远也猜不到卢生的目的是什么,在他看来,赢子池是神仙的转世,卢生想要长生不老,又不知道这个法子能不能成功,便想着拿秦王做实验,看看是否真的有其长生不老的功效。 “王将军,我要回去了。”赢子池低着头,面无表情道。 “回去?去哪?”王弈道。 “不知道。”赢子池失神的摇了摇头道。 原来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他而起,他却浑然不知。 “子池,别走。我已经变得强大了,我可以保护你,相信我好吗?” 王弈的眼中带着恳求,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赢子池的手腕,却被赢子池的眼神惊得收回了手。 “高仙人还在外面等我,我不能让他久等。”赢子池淡淡的道。 “高仙人?高誓!不行!你不能跟他走!”王弈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 “为什么不能?”赢子池道。 “你是药引子这件事高誓一定知道,他一个神仙,为什么要跟在一个凡人的身边,你不觉得奇怪吗?他的目的肯定和卢生一样,都是想把你做成不老仙丹,自己服用!对,一定是这样的!”王弈道。 “不可能,高仙人救了我很多次。他跟着我,是因为他答应我一起去劝谏秦王做个明君。”赢子池道。 尉家被灭,外公被杀,王弈造反,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如果劝谏有用的话,修建长城就不会死伤那么多无辜的百姓!”王弈大声道。 “王将军,你造反的目的是什么?”赢子池道。 王弈低下了头,他的沉默印证了他的猜测。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向着帐篷出口的方向走去。临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王弈,恳求道: “若你真的攻下了咸阳,请不要伤害城中无辜的百姓。” 赢子池说完后,便头也不会的走出了帐篷。王弈没有追出来,因为赢子池看透了他的心思。为他报仇只是他心中的一个寄托,他真正想要的,还是那至高无上的位子。 王弈想要做皇帝。 赢子池走出了帐篷,对着站在帐篷外的洛笙拱手行礼道: “洛副官。” “不留下来吗?”洛笙道。 “不了。”赢子池道。 两人四五相对,洛笙叹了一口气道: “将军很在乎你,他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会起兵造反。” “这世道已经乱了,洛副官,可以帮我一个忙吗?”赢子池道。 “可以。”洛笙道。 “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做傻事。”赢子池道。 “你.....你要去哪?”洛笙见道。 “我就是个祸害,还能去哪呢?卢生的目标是我,我若是离开了秦国,或许可以挽救更多人的性命。” 赢子池强颜欢笑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发现天空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他对着洛笙拱手道别,独自一人走向了来时的方向。 ........................................................................ 此时的高誓,正靠在一棵树下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他睁开了眼睛,就见赢子池正一脸忧愁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人见到了吗?”高誓道。 “嗯,见到了。”赢子池回答道。 “回去吧。”高誓道。 “好。”赢子池木讷的点点头道。 赢子池有心事,高誓也不想多问,他唤出姣寒,脚尖点地,纵身一跃稳稳地站在了上面。高誓伸出右手,看着赢子池道: “上来。” 赢子池身体僵**一下,但还是把手搭在了高誓的手上。他站在了姣寒上,低声道: “可以了。” 高誓念诵咒法,姣寒穿过了树林腾空而起。冷风呼呼的吹着,蒙蒙细雨飘落在他的身上。 回去的路上,赢子池的心不知怎么的,一直七上八下,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他拉了拉高誓的衣袖道: “高仙人,你会算命吗?” 高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赢子池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自言自语道: “高仙人,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生不老的丹药吗?” “没有。”高誓冷冷的道。 “嗯,我也觉得没有。”赢子池低声道。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密集,再加上天色已晚,高誓提议先找个避雨的地方,等雨停了在回西山。赢子池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他告诉高誓自己没事,问他能不能快点赶回西山。 高誓见他神色紧张,掐指一算,突然瞪大了眼睛。他快速的念诵咒法,姣寒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命令,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 当他们抵达木屋的时候,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火焰包裹了整座西山,浓烟一团又一团地盘旋着飞向了天空。 “娘——娘!” “子池,不要乱动。” “放手,我要去找我娘!” 赢子池甩开了高誓的手臂,纵身一跃跳下了姣寒。他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又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朝着木屋的方向跑去。高誓收起姣寒,急忙追去,心道这天谴为什么会来的那么快! “子池,不要去!”高誓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道。 “我娘和尉家的女眷都在里面,我要去救她们!”赢子池挣扎道。 “那是他们的命,早在我见到你娘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她们的额头上都带着死气。”高誓紧紧的抓着赢子池的手腕道。 “你说什么!”赢子池惊恐的看着高誓道。 “抱歉。”高誓道。 赢子池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高誓。他发了疯似的跑向了木屋,就在他离木屋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时,他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按在了地上。 他跪坐在泥泞的土地上,崩溃的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包裹的木屋。木屋里明明安静的吓人,他的耳边却能听见屋内传来的哭喊声、救命声。 雨越下越大,火焰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越烧越旺。浓烟熏得他喘不过气来,泪水划过他的脸颊,他痛苦的捶打着地面,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高誓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把油纸伞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着他道: “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高誓没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看着赢子池。 “我恨你!” 高誓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僵硬,他仰起头死死地盯着高誓的面孔,高誓却弯下腰,用手指抹去了他脸颊上的泪水。 “不用你假好心!请仙人解开子池身上的束缚。”他的声音变得极其沙哑,整个身子都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剧烈的颤抖着。 高誓沉默不语,这个举动反而刺激到了他的神经。他歪着脑袋,像个疯子一样仰天大笑,内心彻底崩溃,对着高誓冷声道: “仙人为何不救?” “天命不可改。”高誓冷冷的道。 “天命?可笑,可笑啊!那子池又算的上什么!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子池留恋,还不如这一把火烧的痛快!” 他心中积压了太多的情绪,他以为只要把高仙人带回来,就能阻止大王继续对尉家和王家的打压。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高誓将油纸伞扔在地上,也不解除他身上的束缚,伸手想要将他抱在怀里。 “别碰我!子池在仙人的心中到底算什么?王将军告诉子池要离开仙人,子池不信。真可笑原来子池只是药引子啊,高仙人该不会和卢生一样,都想把子池炼制成长生不老的丹药吧!” 他被高誓抱着跳到了姣寒之上,高誓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一粒丹药强行的塞进了他的嘴巴里。药丸的苦味在他的嘴里蔓延开来,他只觉得浑身软的厉害,再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改下错别字!刚才想点保存,结果点成了发布.... 第一百五十一章 〔 长生篇 十一 〕 赢子池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葬身火海,被大火烧得尸骨无存。是的,他早该死了。若果不是他,尉家就不会惨遭灭门。若不是他,母亲就不会被大火活活烧死。 他就是个灾星,他该死,必须死! 意识慢慢回笼,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了看坐在不远处闭目养神的高誓。他用手遮住了眼睛,泪水划过他的脸颊滴落在竹席之上。他只觉得悲从心来,郁郁满腔,糜糜不散。 高誓听到动静,起身来到了他的身边跪坐了下来。 “为何而哭?”高誓面色平静,淡淡的道。 “为子池的家人而哭。”赢子池回答道。 “那是他们的命数,天意如此。”高誓道。 “高仙人,您是神仙,又怎会理解人间的七情六欲。”赢子池自嘲道。 “人固有一死,没什么好难过的。”高誓冷冷的道。 赢子池翻了个身子看向高誓,他一把抓住了高誓的手腕,苦笑道: “固有一死?您还真是无情。” 高誓冷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他并没有因为赢子池的无礼而感到生气,而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 “情为何物?” 赢子池冷笑一声,仰面朝天的躺了下来,自言自语道: “您是仙人,神仙又怎么会理解人间的疾苦。” 高誓沉默不语,赢子池又道: “您跟在我的身边,也是为了把我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吗?” “不是。”高誓道。 “既然不是,那我们就此别过吧。”赢子池道。 “怎么,你之前求我拯救秦国,这么快就放弃了吗?”高誓道。 “拯救?大王派人杀了我的至亲,我还有什么理由去劝谏他做一个明君!这世道谁做皇帝都一样,他们只想着自己的私欲,又有谁在乎过底层的百姓。”赢子池道。 “我们不能分开。”高誓道。 “为什么?”赢子池警惕的看着高誓道。 “因为你会死,我不想让你死。”高誓回答的干脆,眼神中没有夹杂着半点虚假。 自从知道赢子池就是云亦仙君的转世后,高誓不是没想过动手杀了他,按照卢生的方法为云亦仙君重塑仙骨。但是......当他准备动手杀了赢子池的时候,他犹豫了,他下不去手。 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可以等,等青年寿终正寝在动手取了他的骨肉。 “呵。”赢子池冷笑一声站了起来,他心中暗道: ‘不想我死,所以您救了我多次。明明知道我的家人会遭此劫难,却置之不理,甚至都不愿告诉我一声。若是早知道这些事,他便不会去找王弈,而是带着母亲和尉家的女眷逃离西山。’ 环顾四周,赢子池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被眼前的神像惊的说不出话来。神像被擦拭的一层不染,贡台上摆满了油纸包的的麦芽糖。香炉上插着三根香,整座庙宇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香气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高仙人身上独有的味道。 他走出了寺庙,抬头望着被重新雕刻的牌匾,失神道: “云海龙王庙。” 这里是秋华山!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跑回庙中,在自己的衣服堆里翻找荷包。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荷包,他的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高誓看在眼里,心中满是疑惑。他走到了赢子池的身边道: “你在找什么?” “我的荷包丢了。” “荷包?”高誓道。 “高仙人,你有没有看见过子池的荷包,大概这么大,上面绣着荷花的图案。”赢子池一边用手比划着大小,一边描述道。 高誓摇了摇头道: “不曾见过。” “奇怪,在南郑的时候,荷包还在我的衣袖里放着,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是昨晚掉在了西山?”赢子池道。 “那个荷包对你很重要吗?”高誓道。 “非常重要!”赢子池点点头道。 荷包里装着青琰,那是徐福临走前给他的法器,说是会为他挡下一劫。现在荷包不见了,他该如何与徐方士解释! 他跪坐在地上,不停地搜寻着脑中的记忆。他抱着小荷的尸体来到了西山,在他挖坑的时候,他怕荷包沾染了泥水,故意放在了衣襟里。掩埋好小荷的尸体后,他找到了娘,然后换了一套衣服。他的旧衣裳被娘送去洗了。他那时候没有多想,完全把荷包的事情忘记了! 难道.......娘在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荷包,然后就替他先行保管。再然后,他去找了王弈,娘见他执意要走,便没提荷包的事情。 ‘把青琰交出来!’ 他想起来了!在玉山被卢生的手下追杀时,刺客要他把青琰交出来!难道说卢生的目的不仅仅是他,还有青琰?! 一股寒气涌上心头,他跌坐在地上,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卢生的手下能一路追来,肯定和青琰脱不了关系。那么青琰在他娘的手上,那就解释的通为什么卢生的手下能够找到西山。那些人为什么要放火烧了西山?他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如今他只想做一件事,他要砍下卢生的向上人头来祭祀尉家惨死的亡魂! ................................................................................... 如今的咸阳早没了往日的热闹,街上冷冷清清,部分商户甚至关上了大门,带着一家老小逃离了咸阳。起初谁都没把王弈当回事,直到王将军带领着他的军队攻下狄道以后,这些达官显贵们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文武百官人人自危,深怕触了秦王的霉头,被拖出去斩首示众。也有不怕死的老臣跪在大殿前劝谏秦王放弃修仙之术,老臣们恳求秦王把蒙恬将军从北方请回来对抗王弈。然而如今的秦王,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他的心思全在卢生为他构造的美梦中。 就在所有人都想着逃离咸阳的时候,城西头那座荒废已久的宅院被人买了下来。据说搬进去的是位行脚商人,这位行脚商人可大有来头。因为有人亲眼看见秦王身边的大红人赵高,亲自过来祝贺他乔迁之喜。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高誓的师兄羡门。 卢生的所作所为羡门都看在眼里,羡门知道卢生的存在,卢生同样也知道卢生的存在。羡门迟迟不对卢生出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看不透卢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卢生修练妖术不假,但他的身上却又纯净的灵力。这让他意识到卢生的身份,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纯净的灵力少之又少,很多上仙修炼了千年才把自己的灵力净化到最佳的状态,他不禁怀疑卢生是位私自下凡的仙君。 想到这里,羡门决定和卢生交手一次,便可知他究竟是不是上仙。然而还没等他动手,卢生先一步偷袭了他。 在打斗的过程中,羡门注意到卢生的腰间别了一根漆黑的木棍,这根木棍他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这根木棍抵在他心脏的位置,他才想起来这根木棍的出处。 这根木棍名为——熍,是天界帝君所使用的法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天界的帝君会滞留在凡间?为什么要修炼妖术,潜伏在凡人的身边?百年的大战他历历在目,他清楚的记得帝君下达了命令,让所有待在凡间的仙人速速返回天庭,从今往后不得私自下凡。 一想到卢生扮成妖道的模样接近自己,羡门顿时觉得不寒而栗。 他问卢生的目的是什么? 卢生居然直言道: ‘毁了天道,创造新的世界。’ 后来他和帝君定下约定,他不干涉帝君的计划,帝君答应帮他重塑仙丹。有了仙丹,青琰对他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在咸阳安顿了下来,却没想到会在咸阳城里看见了上古凶兽——九婴。 百年大战,双方突然各退一步,互不干扰。因云亦仙君而起的战争说停就停,这场战争的背后可能还有更多鲜为人知的交易。 这一天,早朝过后,赵高乔装打扮来到了羡门所住的宅院中。 “仙人,您果然料事如神,公子池真的活着回来了!”赵高恭敬道。 “查出火烧西山的是谁了吗?”羡门道。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最近卢大人经常不在宫内,大王便派人四处打听卢大人的下落。”赵高道。 “不在宫内?”羡门疑惑道。 “是的,他临走前告诉大王,要去寻他的师尊为大王制作不老仙丹。”赵高道。 “呵,那你可知道他口中的师尊是何人?”羡门眼中阴晴不定道。 “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在大王的身边伺候的久了,偶然听卢大人提过,他的师尊名叫——羡门。”赵高低着头道。 听到这句话,羡门不由得冷笑一声,心道帝君可真会那他出来当挡箭牌。这一点就能看出,帝君心思极深,他从一开始便把他算计进去。 “对了,仙人,有一句话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赵高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羡门所戴的青铜面具道。 “说。”羡门道。 “整个咸阳城都流传着,赢子池是神仙的转世,将他的骨血炼制成丹药,吃下便可长生不老。”赵高小心翼翼的道。 羡门的脸刷一下就变了,他一把抓住了赵高的衣领质问道: “是谁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的!” 赵高吓得浑身发抖,说话都带着颤音道: “仙人饶命啊!小的私下里派遣属下调查过,只是.......” “只是什么?”羡门松开了手,一把将赵高推到了地上,冷冷的道。 “只是小的无法相信,这个消息时从观星阁里传出来的。”赵高跪在地上,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 ..................................................................................... 观星阁有一条地道,这条密道可直接通向城外。本该出海寻仙的徐福,此时正站在地道里把玩着手中的荷包。荷包看上去脏兮兮的,它的表面还绣着一朵盛开的睡莲。 徐福将荷包解开,从里面取出了一枚翠绿的玉石,自言自语道: “都想要得到青琰,也就你不把他当宝贝。” 地道的尽头多了一个黑影,徐福看了黑影一眼,便恭敬的跪了下来道: “大人,一切都在计划中。” “辛苦你了。” 地道的尽头,传来了一名老者的声音。老者头花发白,佝偻着背,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徐福的面前。 “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居然会派人放火烧了西山。”老者道。 “大人,不那么做又怎么把赢子池的注意力转移道卢生的身上。”徐福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 长生篇 十二 〕 咸阳城内暗流涌动,秦王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便有人故意放出秦王有意立胡亥为君主的消息。以李斯为首的老臣更是对外宣称,胡亥公子文武双全,是君王的不二人选。 与此同时,秦王派出大批人马,四处打探着卢生的下落。然而卢生就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音信全无。 卢生临走前将一枚锦囊交给了秦王,锦囊里装了六颗丹药,吃完便有飞升的感觉。 卢生特意嘱咐过秦王,这六颗丹药每年只能吃一粒。刚开始,秦王决定按照卢生的嘱咐每年只吃一粒。 然而当他吃下第一粒丹药时,他只觉得浑身血脉沸腾,面色红润,健步如飞,还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当药效失去以后,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两鬓的头发也都全白了。 他试着又吃了一粒,这一次他流了很多鼻血,居然一个人举起了一个青铜大鼎。他力大如牛,十几名禁卫军被他推到在地。 他惊讶与身体的变化,又感叹卢生炼制的丹药功效,是徐福炼制得到十倍。 好景不长,丹药很快就被秦王吃完了。没有丹药的秦王,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的变得喜怒不定,身体一天天消瘦了下来。直到他听说了赢子池是仙人转世的传言后,立刻就联想到了卢生临走前说过的话。 ‘长生不老药,还差一点药引子。没有药引子,再好的药材放进去也达不到原有的效果。’ 想到此,秦王下令务必缉拿赢子池。 远在秋华山上的赢子池,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全城通缉捉拿的要犯。 此时的他正坐在一棵树下发着呆,高誓几次走到他的面前,他都置之不理,仿佛把高誓当做空气一样。 他恨透了自己,却没办法责怪高誓。因为高誓是神仙,神仙永远都无法理解人间的七情六欲。 “喝水吗?”高誓道。 赢子池木讷的摇了摇道: “不要。” “你在这里已经做了三个时辰。”高誓道。 赢子池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高誓眉头微蹙,弯腰一把将赢子池横抱起来。赢子池吓了一跳,他挣扎着想要从高誓的身上跳下来。 高誓任由他折腾,抱着他走进了云海龙王庙。 “放我下来!”赢子池道。 “腿还疼吗?”高誓关心的看着他道。 “高仙人管的未免太多了吧。”赢子池讥笑道。 “躺好。”高誓将赢子池放在了竹席之上道。 赢子池闭上了眼睛,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自从他提出要与高誓分别后,高誓就将他囚禁在龙王庙中。 他不是没想着逃跑,可是无论他跑到哪里,高誓都会找到他,并不顾他的反抗将他带回龙王庙。 有一次他趁着高誓外出,向着秋华山的山顶跑去。因为在他的记忆里,翻过秋华山就可以到达咸阳城的南边。 那天的雨下的特别大,他一个没注意,从山坡上滚落了下来摔断了腿。高誓找到他后,抱着他他回到了龙王庙。 他知道高誓的医术可以起死回生,然而这一次高誓却不愿为他治疗双腿。 渐渐的,他的双腿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他质问高誓为什么要那么做,高誓的回答依旧是: ‘我不想让你死。’ 高誓对他的态度突然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他不闻不问。 早上,高誓都会上山砍些木材带回来烧水煮饭。 等到中午的时候,高誓会带着他去河边捕鱼,即使他不想去,高誓也婵丝捆缠绕在他的双脚上,让他坐在岸边看他捕鱼。 到了傍晚,高誓会跪坐在烛火旁边,穿针引线不知道在绣些什么。 他问高誓什么时候才能放他离开,高誓的回答却让他心惊不已。 “直到你死,我都不会放你离开。” 他笑道: “那你要养子池一辈子吗?” 高誓点头道: “嗯,养到死。” 高誓的主观思维是偏激的,他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下去。 就如同现在一样,赢子池的双腿因为没有痊愈,经常会出现小腿酸痛的现象。 每当他感到难受的时候,高誓都会主动把他抱在竹席之上为他按摩。 赢子池闭上了眼睛,他不愿看高誓,更不想和高誓有任何的交流。高誓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高誓眼神一变,警惕的看向了东边的方向道: “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待在庙里可以吗?” “仙人想要去哪,还需要告知子池吗?”赢子池冷声道。 高誓停止了按摩,他将赢子池的裤子穿好,又在他的手脚绑上了婵丝道: “等我回来。” “高仙人,你大可不必再把子池绑起来。子池的双腿和废了没什么区别,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赢子池冷笑道。 高誓冷着一张脸,为他盖上了棉被后,便站起身子离开了龙王庙。 赢子池躺在竹席上一动不动,他的双手被婵丝捆得勒出了红印。他暗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若不是他逃跑的次数多了,高誓也不回把他绑的像个粽子一样。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高仙人为什么要把他囚禁在龙王庙里。他侧着身子打了一个哈气,闭上了眼睛全是尉家族人惨死的画面。 难道他后半辈子都要被高仙人囚禁在此吗?尉家的仇谁来报?娘亲的仇谁来报? 不行!他必须想办法逃离这里! 他睁开了眼睛,试着动了动手腕,婵丝越勒越紧,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他将双手举过头顶,然后牙齿啃咬婵丝打结的位置。一来二去,手腕上捆绑的婵丝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大喜过望,养牙齿咬上一端,然后用力一拉,手腕上的婵丝瞬间滑落了下来。 他揉了肉红肿的手腕,又解开了缠绕在双腿上的婵丝。他站起身子,双腿不受控制的跪了下来。痛感来袭,他咬着唇瓣再次站了起来,膝盖发出了咯哒咯哒的声音。 去哪也好,只要能够离开这里! 他向着庙外走去,每走一步对他来说都是格外的艰难。他捡了一根木棍当做拐杖,就那么一步一步走下了秋华山。 一路上,他摔倒了无数次,都硬挺着再次站了起来。 夕阳西下,他距离咸阳城还有20里的距离。他又累又渴,双腿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堪,头晕乎乎的,紧接着他侧卧着身子,狠狠的摔在了草地上。 “嘶——小侯爷,路边好像有个人!”车夫拉起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道。 冯坤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车夫,让他不要为不相干的人耽误时间,结果掀开珠帘的瞬间,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道: “子池!” 来不及多想,冯坤立刻跳下马车,他一把抱住了赢子池,摸了摸他的鼻息,还有气!看着赢子池狼狈的模样,冯坤眼都红了。他将赢子池抱上了马车道: “掉头,去狄道。” “咦,小侯爷,您不是说要去南郑的吗?”车夫道。 “让你去哪你就去哪,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冯坤脱下外衣盖在了赢子池的身上道。 ............................................................................. 秋华山上,高誓手持姣寒与九婴斗得不可开交。就在他为赢子池按摩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九婴的气息正朝着秋华山的方向赶来。他御剑飞行,追随着九婴的气息来到了秋华山的东边。 此时的九婴正朝着庙宇的方向飞奔而来,就在他们距离庙宇还有一个山头的时候,高誓从天而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高誓,你真以为能拦得住我吗?”九婴冷笑道。 “一试便知。”高誓握紧姣寒道。 “你可真有本事,把云亦仙君的转世交出来!”九婴伸出利爪道。 “不能。”高誓道。 “公子池只是一个凡人,死了便死了,你难道不想让云亦仙君复活吗?”九婴怒道。 他怎么会不想,他若是不想,又怎么会到处寻找重塑仙骨的法门。 “人类的寿命很短暂,我可以等。”高誓道。 “等?我可等不了。” 九婴话音刚落,抬手一挥,一条水龙朝着高誓的方向飞扑而来。高誓快速的捏了个指诀,空间扭曲了一下,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冰墙挡在了水龙的面前。 九婴眼神一变,水龙翻滚着身子瞬间化成了一条火龙穿透了冰墙。高誓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棵大树的枝干上。 “你是怎么知道赢子池在这里的?”高誓皱眉道。 他将赢子池藏在秋华山内,布下了结界,九婴不可能那么快找到这来。 “赢子池身上带有云亦仙君的灵力,你哪怕是把他藏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他找出来。高誓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不是一直想要重塑云亦仙君的仙骨,为什么迟迟不肯动手?你该不会是....动了凡心吧?”九婴冷笑道。 “闭嘴。”高誓阴沉着一张脸道。 “你对公子池动心了,所以才舍不得杀他?”九婴舔了舔嘴唇道。 动了凡心?他喜欢上了那个人类? “我和你不一样,我爱慕与云亦仙君,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甚至不惜与天界开战。 而你呢? 几百年以来,为了一个见过几次面的仙君,寻找重塑仙骨的法门,为的又是什么?”九婴道。 高誓身体一顿,目光中流露出了迷茫。 是的,他为的是什么? 云亦仙君没有错,错的是天道法则!他身为龙王,降雨是他的职责,他没有错! “不公。”高誓道。 “好,既然你觉得不公,为什么不动手杀了公子池好让云亦仙君复活!还是说,你真的对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第一百五十三章 〔 长生篇 十三 〕 “好,既然你觉得不公,为什么不动手杀了公子池好让云亦仙君复活!还是说,你真的对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九婴冷笑道。 高誓不懂情爱,更不清楚他对赢子池抱有的是怎样的情感。 是爱吗? 不是,他只是纯粹的不想让赢子池死,仅此而已。 九婴冷哼一声,凭空幻化出了一把骨刀,纵身一跃朝着高誓的双腿砍去。高誓一个侧身从树干上跳了下来,紧接着反手就是一刺。 一仙一兽打的不可开交,高誓明显占了下风,接招的速度变得越来越迟缓。 一个太初时期诞生的凶兽,一个是修炼仅千年的地仙,实力差距可想而知。然而让九婴没有想到的是,高誓的剑法十分刁钻,稍有不慎便会被那把散发着冰寒之气的银剑刺伤。 树木被剑气砍断,烟尘四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高誓虚弱的跌坐在地上,握着姣寒的手抖个不停。九婴的身上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血水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 他阴沉着一张脸走到乐高誓的面前,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道: “让开。” 高誓硬生生的挨了这一脚,身子向后仰去的同时,将姣寒刺向了九婴的腹部。 变数太快,九婴来不及闪躲,眼睁睁的看着姣寒刺进了他的腹部。 “你!” 九婴怒目圆睁,血红色的眸子透着狠厉,他龇着獠牙,周围散发出大量的黑气。高誓捂着肩膀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道: “想要取走赢子池的性命,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只是云亦仙君的转世,你何必如此护着他!”九婴道。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想再让他死第二次。”高誓道。 “你说什么!”九婴诧异道。 “我为他逆天改命了。”高誓冷冷的道。 古往今来,逆天改命之人没有一个好下场。天道变数,一切因果将会重新排列,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赢子池坠崖当晚必死无疑,高誓为他逆天改命,虽然说是救了赢子池一命,但是后续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数,谁也无法预测出来。 高誓精通卜卦,都无法看出赢子池后续的命数。那就表示,赢子池随时随地都会再次死去。若是以前的高誓,他会还不犹豫将其斩杀剔除筋骨血肉。但是现在他对赢子池下不去手,他不想让他死!他想让赢子池好好地活着! 九婴左手捂着腹部,右手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入口中。腹部的伤口快速愈合,他对着空气嗅了嗅鼻子,眉头不由得皱起来道: “云亦仙君的灵力变淡了。” 高誓瞪大了眼睛,他刚才只顾着阻拦九婴了,都没有注意到赢子池冲破结界离开了秋华山。 “呵,看个凡人都看不住,地仙就是地仙。”九婴说完便化身一道黑烟消失在高誓的面前。 ............................................................................. 夜幕降临,赢子池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此时的他正躺在一辆马车中。马车里一片漆黑,他的身边还跪坐着一个男人,看不清相貌。 男人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睛,激动的看着赢子池道: “子池,你终于醒了!” “冯?冯小侯爷。” 赢子池发着低烧,只能通过声音辨认出眼前的男人正是他儿时的好友——冯坤。 “是我!子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难受吗?”冯坤担忧道。 赢子池摇了摇头道: “好多了,谢谢你救了我。” “瞧你话说的,我们两个谁跟谁啊,对了子池,你怎么会晕倒在路边,出什么事了吗?”冯坤道。 赢子池还活着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冯坤再怎么不济也不回把自己的好兄弟往火坑里送。赢子池也是个可怜人,他的父亲和他断绝了关系,尉家被灭门的消息他也是最近才听说的。 尉太公和他的父亲是故友,所以他原本打算前往南郑代替父亲祭拜一下,心中也好聊去一桩心事。没想到在出城的路上居然会看见赢子池,只能说世事难料。 “子池,你听我说。咸阳城到处都是抓捕你的禁卫军,你回去就是送死!”冯坤道。 赢子池失神的看了一眼冯坤,然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见他这幅狼狈的模样,冯坤哽咽道: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就是希望。” “冯坤。”赢子池低声道。 “怎么了?”冯坤道。 “谢谢你。”赢子池想要起身道谢,身子却软的厉害使不上力气。 “子池......”冯坤欲言又止道。 “你说得对,活着就是希望,娘还等着我为他报仇。”赢子池道。 马车缓慢的行驶着,冯坤看了看赢子池的眼睛道道: “子池,王弈造反了。” “我知道。”赢子池道。 “我打算把你送到他的身边,最起码他能庇护你不受秦王的追捕。”冯坤道。 赢子池沉默了,如今的他没有依靠,想要性命的人比比皆是。冯坤说的没错,王弈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能向你打听一个事吗?”赢子池侧卧着身子道。 “你说。”冯坤道。 “卢生还留在大王的身边吗?”赢子池道。 “卢生?他早跑没影了。自从你走后,卢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起初大王还相信了卢生只是去寻找他的师尊,然而时间拖得越久,大王的疑心病就越重。”冯坤道。 卢生不在咸阳! “徐方士出海的消息你知道吗?”冯坤道。 赢子池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清楚。冯坤撑着下巴,冷冷的道: “方士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逃离咸阳,我担心有大事发生。子池,现在朝中有传言大王要立胡亥公子为君主。” “扶苏公子呢?他可是当朝的太子!胡亥生性狡诈,又诡计多端。若他真的当了皇帝,秦国定会走向灭亡的道路!”赢子池道。 “扶苏公子跟随着蒙恬将军出征了。”冯坤叹了一口气道。 “这世道要乱了。”赢子池道。 “已经乱了。”冯坤附和道。 ............................................................................. 马车行驶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的上午终于抵达了狄道。 狄道城墙上,守门的士兵对着马车呵斥道: “来者何人?” “王将军的好友——冯坤,麻烦这位官爷通报一声。”冯坤扯着嗓子回应道。 “王将军有令,外来者一律不能进城。”士兵道。 冯坤想了想,又道: “告诉王弈,公子池来了,让他打开大门前来迎接。”冯坤道。 守门的士兵刚想说什么,就被另外一个士兵拦了下来。两人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了什么,其中一人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开。 过了许久,城门缓缓的向着两侧打开。 车夫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驾驶着马车进了狄城。然而马车刚行驶了一会儿,就被一名身穿铠甲的男人拦了下来。 冯坤掀开珠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道: “王弈,我们又见面了。” “子池呢?”王弈道。 “在车厢里。”冯坤耸耸肩在心中暗自鄙夷道: ‘王弈这家伙据他于千里之外,一听到子池来了,便打开城门亲自迎接,看来他真的很在乎公子池。’ 王弈见子池迟迟没有下来,他快步上前掀开珠帘便看到赢子池正努力的想要站身子。 “子池,你的腿!”王弈瞪大了眼睛道。 “王将军,能搭把手吗?我的腿.....好像没什么知觉了。”赢子池苦笑道。 王弈脸色煞白,他拦腰将赢子池从马车里抱了出来。当他看清赢子池一身狼狈的模样后,心中的怒火腾然而起,心道: ‘当初就不应该放这个人离开!’ “怎么伤的?”王弈道。 “下雨天不小心摔的。”赢子池低声道。 “高仙人呢?”王弈道。 “不知道。”赢子池道。 “军医呢?把城里所有的郎中都召集过来!” 王弈一边说着,一边抱着赢子池跑进了自己的营帐里。 洛笙眼中阴晴不定,他看了一眼冯坤道: “留下吗?” “不了,一会儿我还要赶往南郑。”冯坤道。 “你是怎么找到赢子池的?”洛笙道。 “我若说是在路边捡到的,你会相信吗?我从未看过子池如此狼狈的模样。咸阳他是待不下去了,所以我把他送了过来。”冯坤道。 “攻下咸阳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到时候真的要站在对立面吗?”洛笙叹了一口气道。 “谁让我爹是武侯呢,守城门这种事老子若是死了,便是儿子顶上。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洛笙......保重。”冯坤抱拳道。 “保重。”洛笙回礼作揖道。 营帐内,王弈将赢子池放在了床榻上。他不顾赢子池的挣扎,撸起了他的裤腿。当他看见小腿上大大小小的淤青时,愤怒的一掌拍在了床榻之上。 “王将军。”子池喃喃道。 “你脚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王弈阴沉着一张脸道。 摔倒可摔不出绳子勒出的痕迹,赢子池在撒谎! “我......” “是高仙人干的吗!”王弈道。 赢子池沉默了,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高誓为什么要把他囚禁在龙王庙里。 营帐外一阵喧哗,王弈冷声道: “谁?” “将军,小的是狄道的郎中。”营帐外传来了一名男子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四章 〔 长生篇 十四 〕 “将军,小的是狄道的郎中。”营帐外传来了一名男子的声音。 “进。”王弈将赢子池的衣服整理好道。 掀开帐帘,一名背着竹筐的郎中走了进来。与王弈认知的郎中有所不同,这名郎中看上去十分稚嫩,并且他的身上带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拜见将军。”郎中行礼作揖道。 “狄道就剩下你一个郎中了吗?”王弈皱眉道。 郎中低着头,不卑不亢道: “回将军,狄道的郎中都不愿为乱臣贼子看病。” 王弈不怒反笑道: “好大的胆子,那你又为何而来?” 郎中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了躺在床榻上的赢子池道: “为有缘人而来。” 王弈一步跨到了赢子池的面前,他拔出长铍对准了郎中的咽喉道: “你是谁?” “王将军,快把长铍放下!”赢子池道。 “在下只是一名普通的郎中。”郎中淡淡的道。 郎中的样貌并不出众,却生了一双透人心魄的眼睛。赢子池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这双眼睛,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起眼前的男人是谁。 “王将军,这位公子的双腿若不及时治疗,那后半辈子只能做个废人了。”郎中将竹筐放到了地上,不慌不忙道。 王弈收回了长铍,他站在了赢子池的身边,盯着郎中的一举一动。郎中根本没有把王弈放在眼里,他取出竹筐里的白不包,然后从里面抽出一根银针捏在手上。 “公子,得罪了。” 郎中握住了赢子池的脚腕,然后将他的裤腿撸了起来。当郎中看到赢子池双腿的勒痕时,他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了凶狠之色。银针扎进了赢子池的皮肉中,刺痛感直入心头,他忍不住惊叫一声,一把抓住了王弈的手腕。 “公子,有了痛觉说明这腿呀~还有救,稍微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郎中手劲不减,用了十足的力气将银针扎进了他的骨头里。 “啊!”赢子弓起身子,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王弈想要把赢子池抱在怀里安慰一下,却被年轻的郎中阻止了。郎中瞟了一眼王弈道: “压着他的肩膀,不要让他乱动。这只是左腿,还有右腿没有扎呢~” “你若治不好子池的双腿,我会亲手杀了你。”王弈冷冷的道。 “呵。”郎中冷笑一声,猛地将银针抽了出来。 说来也怪,银针拔出来以后,针孔居然没有流血,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大夫,我的左腿怎么感觉麻麻的?”赢子池躺在王弈的怀里,虚弱道。 “那是在自我治愈,公子,请把你的右腿伸直。”郎中道。 赢子池试着将他的右腿伸直,却发现右小腿居然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他吃惊的望着郎中,郎中同样也在看着他。郎中一把抓住了他右脚的脚踝,然后用力一拉,将抽出来的银针又扎进了他的右脚踝中。 这一次赢子池忍住了没有叫出声,扎入骨头的银针在他的脚踝肿扭来扭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也一样。过了许久,银针被抽了出来,一股寒气从银针扎下的入口里冒了出来。 王弈看不见那股寒气,但是赢子池却看得真切。他曾经见过高仙人在使用术法的时候,那把银色的长剑也散发着同样的寒气。 难道说,他的双腿是被高仙人........ “现在不要走路,等到晚上亥时的时候,双腿浸泡在热水中便可行走。”郎中道。 “多谢!”赢子池疼的脸色苍白,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郎中轻笑一声,他转身看向王弈道: “王将军,能帮我找些药材吗?” “什么草药?”王弈道。 “等会儿我还要为公子正骨,走不开身,麻烦王将军去城东口第三家药铺买一些养骨补气的药材。”郎中道。 王弈扫一了眼郎中,郎中看上非常瘦弱,一看就不是习武之人。有洛笙守在门外,应该出不了太大的问题。 “子池,我现在出去命人帮你买些药材,一会儿就回来。”王弈将赢子池扶在床榻上道。 “给你添麻烦了。”赢子池抬手作揖道。 “子池,你我之间别再说麻烦二字。”王弈苦笑道。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王弈吗?”赢子池冷不丁的一句话,惊的王弈瞪大了眼睛。 王弈没回答,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王弈离开帐篷后,郎中坐在了他的身边,淡淡的道: “赢子池,你必须死。” “?” “你若不死,这世上会有更多的凡人因你而死。”郎中冷笑一声道。 “你是谁?”赢子池惊恐的望着郎中道。 他的双腿动弹不得,只能借助胳膊的力量向着床榻的后侧退去。郎中坐到了他的身边,不慌不忙的道: “我是谁很重要么?赢子池,你就是个灾星,所有和你有关的凡人都会因你而死。来,握着这把短剑,只要对着脖子轻轻一划,一切因果就此了断。赢子池,你自刎吧!” 郎中的右手多了一把铜制的短剑,他将短剑放在了赢子池的左手上,然后握着他的双手又道: “尉家因你而灭门,王弈为了你对着秦国发动了战争,你知道秦国有多少无辜的百姓因你而死?成百上千的亡魂缠着你,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那么多人因你而死,你死不足惜!” “都是我的错......我该死......”赢子池双目失神道。 “没错,你该死!赢子池你必须死!”郎中面露狰狞道。 赢子池双手微微颤抖,他将剑刃对准了自己的脖子,泪水远远并不断的流了下来。 “娘,子池对不起你。” “子池你在做什么!” 听到动静的洛笙从账外跑了进来,在他进来的同时,那名催促让赢子池自杀的郎中,化作了一团黑雾消失的无影无踪。洛笙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了赢子池手上的短剑。赢子池发了疯似的想要抢回短剑,洛笙见短剑扔在了地上,一掌拍晕了挣扎想要下床的赢子池。 “洛笙,出什么事了?”王弈听到动静跑进帐中道。 “那名郎中有古怪,刚才还在劝公子池自刎。”洛笙道。 “郎中呢?”王弈道。 “化作一团黑雾,逃跑了。”洛笙道。 王弈面无表情的走出了营帐,抬头望天道: “卢生,我王弈对天发誓,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 赢子池清醒的时候,已经过了亥时。夜深人静,床榻边点了一扎油灯。 “子池,你醒了?”王弈端着个木桶走到了他的身边。 “嗯。”赢子池点了点头道。 王弈将木桶放在地上,撸起袖子试了试水温道: “我找城中的郎中开了一些药材,可以缓解疼痛。” “王将军,明日子池便会离开狄道。”赢子池冷冷的道。 “子池,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王弈将赢子池扶了起来,然后弯腰卷起了他的裤腿。 赢子池的双腿浸泡在木桶中,王弈就那么蹲在地上为他按摩小腿上的穴位。 “子池就是个灾星,还是让子池走吧。”赢子池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道。 “走,去哪?整个秦国到处都是抓你的官兵,你知道城中的百姓怎么说你的吗?他们都说你是神仙转世,吃了你的肉可以长生不老,甚至可以避开修行直接位列仙班。”王弈道。 “王弈,我是不是很无能。”赢子池道。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别胡思乱想。我找人煮了一些黄米粥,一会儿你多吃点,吃好了才有力气报仇。”王弈抬头轻声道。 赢子池突然起身一把抱住了王弈,王弈顿时瞪大了眼睛。 “王弈,谢谢你。”赢子池道。 王弈的心怦怦直跳,有那一瞬间,他多想将自己的心意告诉赢子池。 子池,我倾慕于你。为了你,我愿赴汤蹈火,至死不渝。 第二天,赢子池被王弈搀扶着下了床,他的双腿已经可以直立。虽然他行走的速度不快,但是明显好转了很多。赢子池时常在想,那名郎中是谁?他既然能够治好自己的双腿,为什么还要劝自己自刎? 这些天王弈一直陪在赢子池的身边寸步不离,洛笙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洛笙拉着王弈进了营帐。 营帐内,站满了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所有人都在看着王弈,王弈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王家军在狄道待了数十日,现在正是危机关头,决不能出现松懈的想象。因此洛笙提议今日便离开狄道,明日清晨直攻咸阳。 众将领齐声赞同洛笙的提议,王弈犹豫了片刻,下令道: “留一部分人在狄道,其余人随我前往咸阳。” “是!” 众将领分别退出了营帐,只留下王弈和洛笙二人。 “将军,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洛笙道。 “看来真要和冯坤硬碰**,那小子最怕死了,估计这会儿定是被他老子拉着一起守城门。”王弈苦笑道。 “要留他性命吗?”洛笙冷冷的道。 “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还有什么兄弟之情。”王弈叹息一声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 〔 长生篇 十五 〕 太阳初升,大雾尚未消散,沉寂数十日的王家军来到了咸阳城外。 五万步军将整个咸阳城包围的水泄不通,剩下十万骑兵围堵在城门之外。战鼓升天,嘹亮的号角响彻云霄。数万名秦军守在城门前时刻待命,城楼之上,站满了手持弓箭的秦军以及冯坤的护卫。 冯坤身穿铠甲,手持长剑冷冷的看着坐在马背上的王弈道: “王弈,看在多年的交情上,只要你退出秦国,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冯大胆,你若真念着那点情面,便打开城门,迎我进去。秦王暴政,昏庸无道,多少无辜百姓惨死在长城之下。我王弈要对付的只有秦王,绝不会乱杀无辜!”王弈大声道。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放箭!”冯坤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杀!”王弈拔出长铍,拉起缰绳率先冲在了最前面。 骤然之间,鼓声号角齐齐作响。骑兵打头阵冲向了城门,步军手拿云梯紧紧的跟在骑兵的后面。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震天地。 中箭的骑兵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战马像是有灵性一样护在骑兵的身边久久不肯离去。 “架云梯!”王弈道。 “是!” “投石!”冯坤道。 与此同时,云梯架在了城墙之上,数十名身手矫捷的步兵爬了上去。他们的爬行速度之快,却任然躲不掉乱石的攻击。很多人被石头砸了下来,王弈见势不妙,对着身后的弓箭手道: “放箭!” “嗖嗖嗖——” 城墙之上的数名弓箭手中箭倒地,冯坤手心全是冷汗。如今的局面,已经刻不容缓。他必须下达第三道命令。城门是万万不能打开的,看来只能打持久战的准备。 “李铁牛!”冯坤大声道。 “侯爷有何吩咐!”李铁牛道。 “告诉弓箭手,不要停!继续放箭!”冯坤道。 “是!” 李铁牛供着身子,贴在墙边大声道: “所有弓箭手,继续攻击不要停!一定要守住城门!” 弓箭手再多也敌不过王弈的人海战术,冯坤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心里清楚,再过不久,这城门就要沦陷了。 “冯坤,你真是死脑筋。”李由手持弯刀走到了冯坤的面前道。 “你怎么来了?”冯坤惊讶道。 自秋华山围猎以后,李由就离开了扶苏公子的身边,站到了胡亥公子的身后。 “我来看你死没死。”李由冷着一张脸道。 “我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跟在胡亥公子的身边保护他,跑这里来干嘛?”冯坤挑眉道。 “听我的,把后城门打开,放骑兵出去,从外围包抄过去,这样可以打得王家军措手不及。”李由抱着膀子道。 “城外都是王弈的骑兵,怎么冲出去?”冯坤道。 “冯坤,你除了胆子大以外真的什么事都做不好。你和王弈从小玩到大,他的脾气秉性,难道你不了解吗?”李由道。 “他的秉性我自然了解。”冯坤道。 “那好,你为何不利用他的秉性对付他呢?”李由似笑非笑的看着冯坤道。 冯坤恍然大悟,立刻对着城下的王弈大声吼道: “王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商讨一下!” 李由看向了李铁牛道: “李副官,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派三万骑兵从后城门出去。” “这......”李铁牛迟疑道。 冯坤给他使了个眼色,李铁牛点了点头,带着七八个下属离开了城墙。 王弈抬手道: “冯坤,箭已发,人已死,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来之时,大王曾经嘱咐过我。你若不提出过分的要求,这件事就那么算了。你退出城外,大王赏你藩王如何?”冯坤道。 “冯坤,你也太看得起我王弈了吧。”王弈冷哼一声道。 “那你想要什么?”冯坤道。 “我想要的已经牢牢抓在手心了,冯坤,我这辈子最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你将子池送给我,就凭这一点,我便不会杀你。”王弈道。 冯坤大吃一惊,他指着王弈你了半天,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你个畜生!子池待你如亲兄弟,你怎么可以有那苟且之心!”冯坤怒骂道。 冯坤现在万分后悔将赢子池交给了王弈照料,倘若知道王弈有那龙阳之好,他也不会把子池往火坑里推! 两人在城门前僵持不下,谁也没有注意到赢子池正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城门前。听到两人的对话,赢子池捂住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骑在马背上的王弈。 赢子池原本要跟随着王弈出征,王弈却以他的腿脚不便为由,将他留在了狄道。赢子池这颗心始终放不下王弈,那名郎中的话像是有了魔力,一直在他的耳边徘徊不停。 他担心王弈的安危,便趁着护卫不注意的时候,牵了一匹战马跟随在王弈的身后。 或许是赢子池的目光太过炽烈,王弈警觉性极强,一下子便看见了躲在不远处,正一脸震惊看着他的赢子池。 两人四目相对,王弈的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里,谁也没有注意到秦军的铁骑兵悄然逼近。 “杀!”李铁牛带头高喊道。 “将军,这里有我,你快把公子池带过来!”洛笙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冷声道。 弥漫的烟尘下,秦军铁骑与王家军各个面目狰狞。他们嘶吼着,互相残杀着,搏杀的惨烈气息笼罩着整座咸阳城外。 王弈跳下了马背,手持长铍来到了赢子池的面前。他向前走一步,赢子池就向后退一步。 “子池,你听我说,我。”王弈盔甲之上沾有血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王将军,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赢子池惊恐的看着王弈道。 “是,我喜欢你,爱慕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场景吗?那时候我爹整天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聪慧好学能文能武。我气不过,就想给你一个教训。没想到在见你第一眼时,便对你产生了好感。 子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能保护你,和我在一起可以吗?” 王弈一个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男人,然而当他站在心爱之人的面前,只能卑微的祈求着。 赢子池大脑一片空白,但当他看见城门之上,李由正拉起弓弩对准王弈时,他惊呼道: “躲开!” “什么?!”王弈道。 长箭以百米的速度冲了过来,赢子池来不及多想,拉着王弈的手臂将他拽到了身后。变数太快,王弈眼睁睁的看着长箭直 射 进赢子池的胸前。 “子池!”王弈一把抱住了赢子池道。 箭 插 的极 深,赢子池嘴角溢出鲜血,无力的看着王弈。 “王弈,咳咳咳——还好你没有受伤,真是太好了。你若是死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赢子池咳出一摊鲜血道。 “别说话,求你了,别说了。子池,放心,没事的!我们回家好不好!我错了,我们回家!求你别睡!”王弈握紧了他的双手,泪水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 “子池的家......早就没了。”赢子池闭上了眼睛,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本想要王弈性命的李由,却将箭 射 在了赢子池的身上。站在高处的卢生,像个疯子一样仰天大笑。 “言之,你等着!我这就为你重塑仙骨!”话音刚落,卢生便化作了一团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冯坤呆愣的站在城墙之上,这时不知是哪个将领下令在箭上缠上稻草,点火向着王家军们射 去。弓箭手听从了他的命令,满天的火焰从天而降,洛笙脸色煞白对着王弈吼道: “将军,撤吧!” 王弈抱着赢子池无动于衷,洛笙接着又道: “王弈!这些都是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难道你想害死所有人吗?请下达命令!” 王弈抱着赢子池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城墙之上的冯坤以及李由,咬牙切齿道: “撤。” ................................................................................. 王家军这次溃败的不明不白,很多将领心理都或多或少指责王弈指挥不当。众军退回到咸阳城十里之外,秦军这次居然破天荒的没有追过来。 军医查看了赢子池的伤势后,对着王弈道: “将军,没有伤到内脏,只需将箭 拔 出即可。” 王弈不敢大意,守在军医的身边,看着军医如何将箭 拔 了出来。这种箭伤对军医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上药包扎一切合成,一直折腾到傍晚才结束。 轻纱缥缈,抬眼望去星空璀璨,篝火烧的啪塔啪塔作响。王弈手持一碗烈酒,敬天敬地一饮而尽。 “将军,公子醒了!”一名身穿长襦步兵跪在他的面前道。 王弈放下手中的酒碗,激动的站起了身子直奔营区的主帐。他掀开布帘,就看见赢子池正侧着身子想要起身。 赢子池长发捶地,面色惨白,嘴巴发干,宽大的袍子垂在两臂之间。他的胸口前缠着厚厚的绷带,上面溢出了大量的鲜血。 “水。”赢子池嗓音嘶哑,有气无力的道。 王弈立刻为他到了一杯热水递到了他的面,他将木碗放在床榻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赢子池坐起身子,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后,便端起木碗一点一点喂给他喝。 “对不起。”王弈道。 赢子池无力的摇了摇头,泪水划过他的脸颊,他无声的抽泣着。 他的心彻底死了,崩溃的拉着王弈的衣襟道: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错啊!” 王弈只能把他揽在怀里,然后不断的重复着: “没事了,你还有我,别怕,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王弈向哄孩子一样,不断地哄着精神崩溃的赢子池。洛笙咳嗽了一声,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止血药,喝个七八天就没事了。”洛笙面无表情的看着赢子池道。 “放那吧,我待会儿喂他喝。”王弈道。 “将军,喂好药后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要对你说。”洛笙扫了眼床榻上的赢子池道。 王弈嗯了一声,洛笙便走出营帐站在篝火边等着他。 “子池听话,把药喝了伤口才能治愈。”王弈放低了声音道。 “我自己喝,洛副官找你,你还是先出去吧。”赢子池低着头道。 王弈见赢子池的精神恢复了一点,他站起身子道: “我就站在营帐外,有什么事情叫我的名字。” “好。”赢子池双眼失神的望着王弈道。 王弈叹了一口气,走出营帐来到了洛笙的面前道: “洛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将军,洛笙不求你别的,只求你把赢子池送走。”洛笙当着王弈的面前跪了下来道。 “你这是何意?”王弈想要搀扶洛笙起来,却被洛笙一掌拍开。 “他就是个灾星,你何必那么护着他!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你从未在战场上失手过!这一次溃败的不明不白,你要我怎么向兄弟们交代。”洛笙大声质问道。 “他救了我!”王弈道。 “对,赢子池是救了你!但是他好端端的在狄道养伤,为什么要来到咸阳!你知道那名郎中是怎么说他的吗?我在帐外听的一清二楚!他说赢子池是个灾星,所有和他息息相关的人都会因他而死!尉家灭门,这一点还不够证明的吗?”洛笙道。 “闭嘴!”王弈怒目圆睁道。 “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王将军,王弈!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还是你心心念念的赢子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洛笙站起身子,说完便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两人的对话声非常大,营帐内的赢子池听完后便以泪洗面。 “赢子池,你死不足惜。” 一名老者突然出现在营帐中,他佝偻着背,淡淡的道: “小公子,为何而哭?” “你是谁?”赢子池道。 “老朽没有名字,不过修仙之人都称呼老朽为天道。”老者道。 “老先生,你是神仙吗?”赢子池道。 老者笑而不答,他走到了赢子池的身边道: “赢子池,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你而起,你想早点结束这场悲剧吗?” “老神仙,我该怎么做?”赢子池道。 “命中早有定数,何必强行篡改呢?千年前你一意孤行强行降雨才落得如此下场,现在又有地仙为了你重蹈覆辙强行改命。哎,都是一些长不大的孩子。算算日子,明日便是农历六月十三。你去咸阳吧,一切因果将会在明天彻底化解。”老者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化作一道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高誓感受到一股纯净的灵力降临在上谷之间。这股灵力他太熟悉了,是云亦仙君身上独有的灵力!可是赢子池明明在咸阳,为什么云亦仙君的灵力会在上谷之间! 远在秋华山的九婴也感受到了云亦仙君的灵力,一仙一兽同时向着灵力爆发的方向前行。 等他们到达山谷的时候,发现下面有一座巨大的天坑,天坑中盘旋着一条金色的龙骨,那是云亦仙君的仙骨!为什么会在天坑中出现! “高誓,是你将云亦仙君的仙骨藏于此处吗?”九婴冷声道。 看着眼前的龙骨,高誓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许久,高誓摇了摇头道: “不是我。” 高誓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明明云亦的仙骨就在他的眼前,他的心思却在那名凡人的身上。 “九婴,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令人讨厌。”一名男子从天而降,冷眼看着九婴道。 “帝君!” ※※※※※※※※※※※※※※※※※※※※ 战争场面我真的尽力去描写了!!!!文笔极限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 长生篇 十六 〕 “九婴,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令人讨厌。”一名男子从天而降,冷眼看着九婴道。 “帝君!”九婴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男子道。 “拜见,帝君。”高誓行礼作揖道。 “哦,原来还有一个地仙?”帝君神色淡漠,缓缓的走到了天坑的边缘道。 强大的灵力瞬间压得高誓喘不过气来,仙界等级制度森严,高誓见到帝君理应下跪,然而高誓却硬挺着帝君的施压站直了身子。 “帝君,你不好好的在天上待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九婴可不管仙界的规矩,对着帝君就是一顿冷嘲热讽。在他看来,帝君是个极其虚伪懦弱的统治者。他曾听闻云亦仙君和帝君从太初时期便是仙友,然而在云亦仙君有难的时候,这位帝君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亲自下令剔除了云亦仙君的仙骨。 “吾来取走言之的仙骨。”帝君冷冷的道。 “哥哥的仙骨早就破碎了,何来取仙骨一说?帝君究竟隐瞒了什么!”九婴唤出一把骨刀道。 “九婴,当年言之为了救你,一意孤行放你离开了菘塔山,你别不识好歹。”帝君道。 高誓走到天坑的旁边,心中不祥的感觉越发的浓烈。天坑中虽然躺着的是云亦仙君的仙骨,但是他却感受不到半点灵魂的波动。 “帝君,哥哥的仙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你把哥哥的仙骨偷偷藏在这里的吧?还是说,你和我们的目的都一样,都想着怎么重塑哥哥的仙骨。”九婴收回骨刀道。 帝君摇了摇头道: “言之的仙骨是我藏得不假,但是我从未想过为他重塑仙骨。” “你什么意思!”九婴双眼血红道。 “因为即使为他重塑仙骨,也无法将他复活。言之的生魂已经和那名凡人的灵魂融为一体,他永远不可能重回仙班。换句话说,若是让那名凡人死了,言之的生魂便会魂飞魄散。”帝君道。 高誓和九婴同时震惊的望着帝君,他们多年的努力难道一直都是错的!看着他们震惊的面孔,帝君的面色沉了下来。他现在必须要快点阻止他的心魔,九婴能够找到这里,他的心魔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到这里。 他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在太初时期将自己心魔分离了出来,封印在云海之中。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他受天地之造化,诞生于人世。那时他一心修炼,想要早日飞升,所以走了不少弯路。他修道修妖,甚至学习一些邪修之术。 他越来越强,自是不把那些修行之人放在眼里。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位老者。老者自称为天道,并声称他有一门秘法,可将他身体的心魔提炼出来,封印在云海之中。 老者说他是统领仙界的帝君,只要他把心魔封印在云海之中,便可一飞升天。难得的机会,他当然不肯错过。 他按照老者给他的方法,将体内的心魔提取了出来封印在云海之中。并炼化了一只凶兽,让他日夜看守在青铜门前。 他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帝君,并且在天庭中遇到了言之。他本以为身为天帝便可无拘无束掌控这个世界,然而他的权力还没飞来石上雕刻的文字有说服力。 那是天规,是天道定下来的规矩。 天道不可逆,不可改。 他就像个天界的傀儡,石碑上雕刻了什么,他便要下令执行什么。他不愿做那天上的傀儡,便想尽办法砸了那块石碑。 然而,在他砸向石碑的瞬间,一道惊雷直劈下来,紧接着就是天地大难,洪水泛滥成灾。阴门齐齐开启,无数阴魂从阴门里爬了出来祸害人间。 天谴降临,他彻底惹怒了天道。 言之身为龙王自然不会直至不管,他孤身前往云海,在治服洪水的同时,无意之间将他的心魔放了出来。这便是为什么在言之受到天罚的时候,他不敢上前阻拦的原因。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怕在天帝三界在经历一次天地浩劫。 他的心魔却不是这么想的,他的心魔只想做一件事,那便是: ‘毁了天道,创造新的世界。’ 他无法杀死自己的心魔,因为心魔死了,他也会随即陨落。他和心魔是共生体,心魔做了什么,他在天上看得一清二楚。 所有的变数都在云亦仙君的身上发生了,所以天道才想着让云亦仙君随着他的转世一同魂飞魄散,了却这段因果。而他的心魔却想着怎么让云亦仙君复活,与他一起联手对抗天道。 他的心魔想错了一点,那就是所谓的【变数】真的发生了。 剔除赢子池的骨肉,将其炼制成丹药便可让言之复活这个方法本没有错,错就错在言之的生魂早已融入了赢子池的身体中。 云亦仙君就是赢子池,赢子池就是云亦仙君。 “帝君,你所说的可是真的!”高誓颤着声音道。 “千真万确。”帝君道。 帝君话音刚落,他们的四周凭空出现了无数道阴门。木棍敲击的声音随即而来,阴门同时开启,紧接着,面目狰狞的阴魂源源不断的从阴门里爬了出来。 高誓心道不好,想要冲出去,却被数百只阴魂团团围住。九婴看了一眼高誓,又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帝君道: “玄洲帝君,这也是你安排好的吗?” 帝君的手上幻化出了一根木棍,与卢生的木棍不同,他手上的木棍通体为纯白色。 “少说废话,找机会出去救言之的转世!”帝君冷冷的道。 ............................................................................ 这一夜,赢子池坐在床榻前彻夜未。第二天太阳初升的时候,洛笙端着汤药走进了营帐中,便看到赢子池依旧端坐在床榻前。 “你伤未痊愈,别在折腾自己的身体里了。”洛笙道。 “洛副官,我能求你个事吗?”赢子池声音沙哑道。 “请说。”洛笙将汤药递到了他的面前道。 赢子池摇了摇头,将汤药推到了一边道: “洛笙,把我送走吧。待在这里,我迟早会克死王弈。” 洛笙瞪大了眼睛看着赢子池久久不语,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他太了解子池的秉性。 “送去哪?”洛笙道。 “咸阳。”赢子池淡淡的道。 “你要去送死吗?”洛笙道。 “一切因我而起,是时候该结束了。”赢子池笑了,他生的本就俊美,这一笑就连洛笙也沉醉在其中。 “将军昨夜喝了很多的酒,现在还未醒。” 洛笙的言下之意,便是现在就想要让赢子池离开军营。 赢子池何等聪慧,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含义。他将短剑藏于怀中,眼中一片死寂。 “嗯,走吧。” 洛笙为赢子池束发更衣,然后抱着他离开了军营。洛笙为他找来了一辆马车,没有车夫,赢子池只有自己驾车前往咸阳。 “你一个人行吗?”洛笙道。 “将死之人,没什么不行的。”赢子池道。 “子池,不要怨我。”洛笙道。 “我从未怨过任何人,帮我好好照顾他。”赢子池说完便坐上了马车。 马车缓慢的行驶着,赢子池胸前的伤口随着道路的颠簸,溢出了很多的鲜血。他驾驶着马车,义无反顾的来到了咸阳城外。守城门的士兵看到可疑的马车后,立刻汇报给了冯小侯爷。 冯坤以为又有变故,急忙顺着阶梯跑向了城墙。然而当他看到驾驶马车的人是赢子池后,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那是谁?” “是公子池!” “大王下令捉拿的要犯!据说吃了他的肉可以长生不老!” “快去禀报大王!” 冯坤还在想着是不是有埋伏,就听赢子池朗声道: “冯坤,只有我一个人,放我进城,我要拜见大王。” “赢子池,你疯了吗?王弈死哪去了!”冯坤道。 冯坤话还没说完,一名小卒领着一个太监来到了他的面前。太监手持竹简,对着冯坤道: “大王有令,开城门放公子池进城。” 冯坤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想不明白大王是怎么知道赢子池会在今日独自一人抵达咸阳!他没得选择,只好命人打开城门,因为开不开城门,赢子池的结局都是必死无疑! “开城门!”冯坤声泪俱下道。 城门缓缓开启,赢子池从马车跳了下来,然后一步一步朝着阿房宫的方向走去。城中的百姓看着他,议论着他,他仿佛听不见一样,继续的向前走去。 赵高站在阿房宫前的阶梯上,对他微微行礼道: “请吧,公子池。” 赢子池完全无视了赵高的存在,他捂着胸口,毅然决然的走进了大殿之中。大殿内,秦王跪坐在那至高无上的的位置上,他的父亲站在了李斯的身后。 他笑了,笑他的父亲抛弃了自己的妻子,放弃了自己的儿子,仅仅是为了那可有可无的权势。 “罪臣赢子池,拜见大王。” ※※※※※※※※※※※※※※※※※※※※ 帝君本就自私,心魔【卢生】死了,他也会死。所以比起聂言前世的安危,他更在乎自己的生死。明天大前世篇结束!开启大结局模式!终于到这一天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 长生篇 十七 〕 “罪臣赢子池,拜见大王。” 秦王端坐在主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台下面色惨白的赢子池。当他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幕幕,心中怒火腾然而起。秦王看赢子池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昨夜亥时,秦王的寝宫内闯入了一位观星阁的方士。方士冒死觐见,为的就是将徐福临走前交给他的锦囊转交给秦王。秦王一看他是徐福的徒弟,便饶了他的性命,问他徐方士是怎么将锦囊转交给他的。 秦王多疑,徐福出海数月不曾回秦国,又是怎么把锦囊转交到自己徒弟的手上。 那名方士匍匐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 ‘这个锦囊是师傅在临走前交给徒儿的,师傅让徒儿一定要在农历六月十二的当晚,将锦囊呈于到大王的面前。 ’ 赵高眼中阴晴不定,他本想找个大不敬的借口处死这名方士。谁知大王却亲自走到了方士的面前,一把抢过方士手里的锦囊。秦王打开了锦囊,从里面取出了一卷竹简。 竹简上雕刻着虫鸟篆文: 农历六月十三日辰时,妖星归位于咸阳。将其千刀万剐,放入炉火中烧制七日,便可炼制成不老仙丹。 秦王惊愕的看着手中的竹简,质问跪在地上的方士道: ‘徐福在哪?’ ‘禀大王,师傅的行踪,小的不得而知。’方士颤颤巍巍的道。 ‘徐方士临走前就没和说些什么吗?’秦王低沉着声音道。 方士吓得浑身止不住的哆嗦,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唯唯诺诺的道: ‘有!师傅临走前的确嘱咐一些话,命小的禀告给大王。’ ‘他想告诉寡人什么?为什么不是他亲自来说!’秦王眯起眼睛道。 方士低垂着头,吓得快要昏死过去。秦王拔出长剑对准了方士的头顶道: ‘寡人再问你一遍,徐福告诉了你什么!’ 方士跌坐在地上,惊恐的望着头顶的剑尖道: ‘师傅.......师傅说,妖星现世,亡秦必矣。’ ‘徐福可算出妖星为何人?’秦王面无表情道。 卢生曾当众直言‘亡秦者胡也’,而徐福口中的‘妖星现世,亡秦必矣’指的又是谁?秦王若有所思,耳边突然传出咚的一声。秦王抬眼看去,只见原本匍匐在地上的方士突然站了起来。 赵高吓了一跳,连忙高喊道: ‘护驾!有刺客!快杀了他!’ 方士的双眼被裹上了一层白蜡,他僵直着身子,朝着秦王的方向走去。御林军们夺门而入,举起弓弩 射 在了方士的后心窝上。方士张着嘴巴,支支吾吾道: ‘妖星是......公.......公子池。’ 方士话音刚落,便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秦王心中忐忑,一早便派人守在城门前。结果赢子池真的在辰时的时候来到了城门之前,这便印证了徐福所说的都是真的! 妖星也好,仙人转世也罢,这个公子池都留不得! “公子池,你可知罪。”赵高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赢子池道。 秦王没有发话,赢子池依旧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高怒目圆睁道: “大胆!” “公子池,抬起头来。”秦王冷冷的道。 赢子池缓缓的抬起头来,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神,震的秦王心头一紧。赢子池上半部分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染红,能硬 挺 着走到大殿前,这要忍受多大的疼痛。 “公子池,你被王弈所救,为何今日孤身一人而来?”秦王道。 “大王又是怎么知道子池今日归来,特意派太监守在城门之后?”赢子池淡淡的道。 “好个伶牙利嘴,你就不怕寡人活剐了你?”秦王站起身子,冷冷的道。 赢子池跪坐在地上,神色平静道: “既然来了,定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池儿!休得无礼!”嬴祍忍不住道。 赢子池扫了一眼他的爹爹,冷笑道: “爹爹,您可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吗?” 嬴祍铁青着一张脸,不愿回答,李斯讥讽的看了他一眼道: “罪妇尉氏企图谋反,御史大夫大义灭亲,真是令微臣感动不已。” “呵,看来您不知道啊。让孩儿告诉你吧,娘是被大火活活烧死的。您还记得西山吗?小时候您经常带我去那里打猎。可惜如今的西山,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赢子池盯着嬴祍的眼睛道。 这一眼看得嬴祍心惊胆战,仿佛那些被烧死的恶鬼就在他的面前,要将他拖入地狱。他吓的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去。 “爹爹,你在怕什么?是怕子池身边的这些亡魂吗?”赢子池嘴角微微勾起道。 嬴祍面露惊恐,他的脸突然变得蜡黄,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如今的赢子池褪去了往日世家公子的模样,变得妖艳动人,甚至有种摄人心魄的感觉。赢子池的这句话,惊的在场的所有文武百官,向着四周散去。他敢独自一人回到咸阳,从这一点就能说明他是有备而来。 妖星!赢子池果然是妖星!秦王从震惊中快速的恢复过来,冷声道: “来人,将赢子池打入咸阳狱。” 赢子池跪坐在地上,平静的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禁卫军走到了他的面前,架起他的胳膊将他拽了起来。 赢子池最后看了一眼秦王道: “子池本想劝大王做一个人明君,甚至不惜涉险把高仙人从玉山请了下来。现在看来,子池真是愚昧至极。大王,亡秦必矣。” 看着赢子嘲讽的笑容,秦王的脑中不断的重复着‘亡秦必矣’这四个字! “快把他的嘴堵上!”赵高大声吼道。 赢子池被拖出了大殿,所有文武百官齐齐看向了晕倒在地的嬴祍。李斯迈着步子,十分不情愿的来到了嬴祍的面前。他俯下 身子,伸手摸了摸嬴祍的鼻子,惊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情况如何?”秦王沉着一张脸道。 “御史大夫——殂了!”李斯瞪大了眼睛道。 赢子池只是看了他父亲几眼,他的父亲就在朝堂上一命呜呼! 这是妖术! 那么他被拖走之前说的亡秦必矣真的会发生吗? 赢子池被十几名禁卫军押进了咸阳狱等候发落,而远在城外驻军的王弈突然睁开了眼睛。他起身直奔赢子池的营帐,掀开布帘一看空无一人。 “子池!人呢?人去哪了!”王弈神情激动,抓着一名路过的小卒质问道。 “将军,公子池不就在那营帐中吗?”小卒回答道。 王弈一把推开了小卒,阴沉着一张脸来到了洛笙的营帐前,正好撞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洛笙。 “子池呢?”王弈道。 “走了。”洛笙直言道。 “哪里?”王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握着长铍的右手青筋凸 起。 “咸阳。”洛笙冷冷的道。 “你把他送去了咸阳!”王弈拔出长铍,剑刃直接对准了洛笙的脖子道。 洛笙苦笑道: “是他自己执意要走的,将军,你这是又何苦呢?” “他受了箭伤,就连行走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孤身一人前往咸阳?洛笙,你在撒谎。”王弈道。 “将军,赢子池必须走,他待在这里,迟早会克死你。”洛笙冷冷的道。 看着洛笙冰冷的眼神,王弈突然仰天大笑。他收回长铍,郑重的看着洛笙道: “洛副官,清点人数,起兵攻下咸阳。” “是。”洛笙低着头,握紧双拳道。 ............................................................ 公子池被关押一事闹得满城风雨,嬴阳滋与冯坤设法劫狱却被胡亥公子的护卫阻拦。胡亥公子甚至直言等他做了皇帝,定会把嬴阳滋四肢斩断陪葬在公子池的身边。 咸阳狱中,赢子池靠在石墙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手中的匕首。一团黑雾顺着栅栏飘了进来,紧接着一名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羡门从赵高口里得知赢子池的事后,来不及多想,第一时间来到了他的面前。 “公子池,你想出去吗?”羡门道。 “为什么要出去?”赢子池反问道。 羡门蹲**子,剥开了赢子池的单衣,看着那被鲜血沾染的布料,眼中不由得流露出怜惜之色。 “疼吗?”羡门道。 “不怎么疼了。”赢子池淡淡的道。 “待在高誓的身边不是更安全吗?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羡门有些看不懂眼前的人类。 他那师弟做了什么,他都看在眼里。高誓救了眼前的凡人,甚至为了他逆天改命。高誓给了赢子池一条活路,然而这条活路却被赢子池亲自斩断了。 “您是仙人吗?”赢子池缓缓抬起头道。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羡门皱眉道。 赢子池身上的因果气息越来越重,惊的他不由得倒退一步。千年战争所衍生出来的因果,全背负在一个凡人的身上。怪不得天道费尽心思,也要把眼前的这个凡人除掉。 因果气息稍微沾染一点,都会万劫不复。 “师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卢生手里转着一根通体漆黑的木棍,笑眯眯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卢生!”羡门惊愕的看着一身白衣的男子道。 赢子池手里紧紧地握住短剑,恶狠狠的盯着卢生。卢生却不以为然,耸了耸肩道: “公子池,你的命可真大呀。” “卢生!尉家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赢子池吐了一口血水道。 “赶尽杀绝?公子池,原来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谁是才是你的仇人啊!”卢生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舔了舔嘴唇道: “我想杀你不假,可我从来没害死过你的亲人。放火烧了西山的不是我,而是秦国的大方士徐福。哦对了,或许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你早该死了,玉山之行是你的死劫。 你坠崖当晚,明明必死无疑,那个地仙却为了把你救活逆天改命。你知道逆天改命的代价是什么吗?” “别说了!”羡门心道不好,刚想上前阻止卢生,却听卢生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凡是和你接触过的人类,都会沾染上你身上的因果。话句话说,你娘的命运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害死你娘的是那名叫做高誓的地仙。”卢生嘴角微微勾起道。 赢子池瞪大了眼睛,回想起在玉山发生的点点滴滴,却怎么也想不到高仙人居然会为了救他逆天改命。 他失声痛哭,短剑掉落在杂草上。 “赢子池,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你而起。”卢生蹲下 身子,捡起地上的短剑道。 赢子池泪流满面,仰天大笑道: “这贼老天!贼老天啊!什么因我而起,子池究竟做错了什么?哈哈哈哈!” 卢生将短剑递到了赢子池的面前道: “知道怎么做了吗?” 赢子池用手指抹去了脸颊两侧的泪水,然后伸手接过短剑,面色凝重道: “我赢子池对天立誓,永生永世不入轮回,不受天道法则约束,愿化作一缕尘埃与这红尘再无瓜葛。”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后,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双手握着短剑对着自己脖子狠狠的划去。 赢子池的鲜血溅了一地,羡门呆立在原地痴痴的看着他的魂魄烟消云散了。 “哈哈哈终于死了!招魂!言之你等着,我现在就为招魂!奇怪......言之的魂魄去哪了?” 卢生像个疯子一样,抱起赢子池的尸体大吼大叫。他阴沉着一张脸,咬破手指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一个诡异的符号。 然而,卢生招魂招了半天,都没有招到云亦仙君的魂魄。他跌坐在地上,语无伦次道: “不会的!魂魄呢!言之的魂魄呢!” “帝君,您还没看出来吗?云亦仙君的魂魄早就和赢子池的魂魄融合在一起了。赢子池死了,云亦仙君的魂魄也就灰飞烟灭了。” 羡门话音刚落,赢子池的胸前突然钻出一条金龙,金龙腾空而起,朝着天坑的方向飞了过去。 变数!变数出现了! ..................................................... 整个咸阳城突然乌云密布,惊雷一道接着一道,直劈在阿房宫前。咸阳城的城门被树根撞开,王弈带着五万骑兵杀了进来。烽火台熊熊燃起,杀敌声响彻云霄。 嘹亮的嘶喊声,动人心魄。空中箭矢狂飞,数不清的骑兵中箭后,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刀刃相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秦兵与王家军厮杀在一起,宛如人间炼狱。 王弈彻底杀红了眼,一个执念一直支撑着他,再快点,再快一点,那人还在等他。 整个咸阳被一层血雾所笼罩,王弈带着一杆人马杀到了阿房宫前。大太监赵高率领御林军,死守在阿房宫前,冷冷的看着台下的王弈。 “大胆!阿房宫前尔等小人也敢在此撒野,速速退下!”赵高尖利着嗓音道。 “阉人,我大秦江山就是败在你们的手里!废扶苏太子,立胡亥为帝违背天道!”王弈手握长铍道。 “陛下乃德高三皇,功过五帝,天道又如何!王将军别以为咱家不知道你的心思,公子池入了陛下的药助陛下飞升乃是他的荣幸,你尽敢在此破坏,带兵攻入宫中莫不是要造反!告诉你也无妨,你来的已经太迟了!公子池已经死了!” 赵高挥舞着衣袖,潜伏在四周的弓箭手立刻准备就绪,拉起弓弩瞄准了台下的王家军们。 “哈哈哈哈,秦王暴政,剥削百姓,求仙问药哪一点不值得去推翻!”王弈大笑,眼角的泪水伴随着鲜血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乱臣贼子,放箭!”赵高大声道。 天空黑压压一片,漫天的箭雨从天而降。 王弈抬头望着天空,他仿佛看到了赢子池正在对着他笑。嗖嗖嗖,万箭穿心,他缓缓的抬起手来,想要触碰心爱之人的脸庞。然而他的身体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双腿一软跪在了石台之上。他垂下了手,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 终究是没有等到那人。 一个人的执念到底有多深? 死又如何,那就喝了这碗孟婆汤来世再去寻他。长生又如何,还不是落得孤苦不入轮回,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这一世,太累了。 若有来生,我愿守在你的身边,哪怕远远地看着你也好。 王弈闭上了眼睛,在他闭上眼睛的同时,他用自己的灵魂对天起誓,诅咒秦国所有的方士不得善终,子孙后代活不过而立之年。 是因,是果,是福,是祸,兜兜转转,谁也摆脱不了天道的束缚。 山谷之间,数不清的阴魂从阴门里钻了出来。帝君不知使用了什么法术,最后将阴门封印在天坑的上方。 阴门关闭,周围的阴魂斩杀起来就轻松多了。帝君本想继续留下来解决这些跑出来的阴魂,然而天界飞来石发出异动,他身为帝君,必须立刻赶回去主持大局。 新的天规即将诞生,帝君一跃而起,直飞天界,只留下九婴和高誓联手对抗这些从阴门里爬出来的阴魂。 高誓率先冲出结界,御剑而来便看到被尸骸包围的咸阳城。他的心咯噔一下,掐指一算,却怎么也算不出赢子池的生魂在哪。 地面上,死尸堆积如山,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高誓单手捏诀,一道灵符腾空而起,朝着西北一处幽静的地方飘去。高誓跟随着灵符来到了一处名为观星阁的小楼,小楼内烟雾云云,青铜炉鼎被火焰包裹着。一名方士正准备拿着刑具,割下赢子池身上的骨肉。 高誓瞳孔微缩,还没等那名方士开口,他便一剑将那名方士劈成了两半。血液飞溅的到处都是,高誓的周围爆发出惊人的寒气。他走到了赢子池的身边,看着他脖子上的伤痕,握着姣寒的右手抖个不停。 “子池,不要睡。”高誓双腿一软,整个身子跌坐赢子池的身边。他颤抖着双手,轻抚在赢子池冰冷的脖颈上。 脉搏停止了跳动,魂魄离开了他的身体。那个鲜活的人,就那么死了。 帝灵台!天界的帝灵台有扭转凡人生死的能力! 高誓一把抱起赢子池的尸体,御剑朝着天庭飞去。 ........................................................ 大羿上仙率领十万天兵天将,围堵在南天门前。高誓抱着赢子池,冷眼看着这些自称为上仙的天兵天将。 还没等他开口,鸿钧老祖抢先一步道: “地仙高誓,我们正要找你,没想到你居然不请自来。” “让开。”高誓冷冷的道。 “大胆,仙界圣地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地仙在此放肆!”大羿上仙道。 “让开。” 高誓的眼眸染成了墨绿色,他将赢子池背在身后,用婵丝将他与自己牢牢的绑在一起。 “罪仙高誓,你擅自逆天改命,违背天道。根据天规第一百零八条规定,剔除仙骨,打入凡间,永生永世不得重返天庭。”鸿钧老祖展开一宗卷轴道。 高誓淡然一笑,他现在突然理解云亦仙君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飞来石,天规?那只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 高誓的黑发逐渐褪成了银色,姣寒散发出来的灵力,直逼的在场所有的上仙倒吸一口冷气。 这真的是一个地仙该有的灵力吗? “冥顽不灵,杀了他!”大羿上仙道。 十万天兵天将都没有把这个小小的地仙放在眼里,大羿上仙站在主帅的位子上,挥舞着旗帜,一名旗下的上仙持剑而来,还没到高誓的跟前,就被他周围的灵压震的飞了出去。 “修得大道渡世人,世人不知渡何人,遵循初心不忘本,逆天而行断神魂,终去终来终难成,来来去去皆空尘。” 高誓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他抬手一挥,一道剑气直接掀飞了数千名围攻上来的天兵天将。大羿上仙惊愕的看着一头银发的高誓,挥舞着旗帜道: “一起上!地仙高誓入魔了!杀了他!” 场面混乱不堪,风、火、雷、电直击在高誓的面前。高誓背着赢子池快速的闪躲,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站在飞来石面前的帝君,握紧了拳头。一名上仙连滚带爬的来到了他的面前道: “不好了帝君!罪仙高誓血洗天界,现在快要杀到凌霄宝殿!” 帝君回过神来,看着那名上仙道: “大羿上仙呢?” “大羿上仙......他!他陨落了!” 与九婴交战千年的大羿上仙,居然被一名小小的地仙斩杀的魂飞魄散。这名叫高誓的地仙,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用去凌霄宝殿,他的目的地是帝灵台。”帝君幻化出一把通体纯白的木棍道。 帝君转世离去,只见飞来石上雕刻着: 地仙高誓逆天改命,于农历六月十三日血洗天界,应当诛之。 帝灵台的百花齐齐绽放,沁人的花香与浓郁的血腥味碰撞在一起。十万天兵天将被高誓斩杀的所剩不多,剩余的上仙只能围堵帝灵台前等候帝君的命令。 高誓横抱着赢子池的尸体,一步一步踩在了帝灵台的石阶上。高誓的手臂骨肉可见,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滴落在帝灵台的石阶上。 “嗖——” 一支弩箭直 射 在他的小腿上,高誓咬紧牙关,硬挺着没有从帝灵台上摔下来。 “罪仙高誓,你可知罪。”帝君失神的看着高誓道。 “不知。”高誓抱紧了赢子池,继续向着帝灵台爬去。 帝灵台总共有一千零六阶石阶,每个石阶足有一尺高。高誓在爬到最后一阶石阶后,终于体力不支的跪在了帝灵台上。 “誓儿,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怀里的凡人,早已魂飞魄散了。”青阳上仙从帝君的身后走了出来道。 “师尊,帝灵台可以扭转凡人的生死。”高誓虚弱的抬眼看着青阳上仙道。 “罪仙高誓,帝灵台的确可以扭转凡人的生死,但是前提是凡人的魂魄没有离体。你为了一个魂飞魄散的凡人,血洗天界,该当何罪。”帝君道。 “什么罪我都愿意承受,只求能让他转世投胎。”高誓紧紧的抱着赢子池道。 “莫要执迷不悟,他的魂魄已经散了,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云亦仙君的这段因果,就此了断。”帝君道。 “救他。”高誓瞳孔出现了扩散的迹象,鲜血不断的从他的伤口处涌了出来。 帝君叹了一口气,他刚准备剔除高誓的仙骨,一道惊雷突然劈到了他的脚下。帝君心有余悸,抬头望天,只见一名驼背的老者从天而降。老者的出现,让在场所有的上仙跪了下来。 “高誓,只有赢子池死了,云亦仙君的这段孽债因果才能完全消除。如今你犯下滔天大罪,是想重走云亦仙君的老路吗”老者道。 “呵,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吗?”高誓冷笑道。 “地仙高誓,你犯下的罪孽死不足惜,但是死亡对你来说是一种变相的解脱。吾以天界的名义,将你打入凡间,永生永世不得踏入天界。每年的农历六月十三,你将失去全部的法力,如同凡人一样,苟且的活着吧。” 老者话音刚落,高誓怀里的赢子池化成了一粒粒尘埃,随风飘散。无数根锁链从帝灵台里冒了出来,锁链缠绕在高誓的身上,将他拖入了凡间。 天地动荡,因果循环。 高誓发了疯似的寻找赢子池的转世,这一找便是两千两百五十年。 天坑中,龙鸣声此起彼伏。峭壁上雕刻着的封印,突然被一股灵力震得粉碎。睡莲的根 茎 缠绕在聂言的身上,金龙像是感应到什么,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钻入了聂言的身体中。 整个天坑都在剧烈的晃动着,就在巨石快要砸到聂言的头顶时。一直沉睡不醒的聂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瞳孔下,流露出孤傲于世的淡漠。 ※※※※※※※※※※※※※※※※※※※※ 我的天!前世篇终于结束了!大结局走起来!!!后续会有秦国后续的番外,想了下剧情安排和走向,就不在这里写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 天命 一 〕 雷鸣之声不绝于耳,狂风席卷着惊涛骇浪,大雨倾盆,缠绕在天坑之上的锁链轰然坍塌。一道金光从天而降,龙吟在咆哮,大地在颤抖,无数的阴门齐齐开启。所有特战队员举起枪械,对准了天空中即将爬出来的阴魂。 强大的灵力冲破了碎石,瞬间将这些站在天坑附近的特战队员掀翻倒地。高誓将姣寒插 进 泥土里,冷汗不由得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快去通知局长!阴门开了!”其中一名特战队员从口袋里掏出对讲机,打开免提高喊道。 “疏散医护人员!重复一遍!所有医护人员迅速撤离!” “顾主任!总局来电,所有记录阴门的方位都出现了封印松动的迹象!不,不是松动!是开了!阴门开了!” 所有人都从帐篷里跑了出来,顾峰和唐笑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带人朝着阴门的方位冲了过去。没有撤退可言,阴门开启便是一场人类与阴魂之间的厮杀。 “高誓,想办法跳到天坑里救聂言出来!”徐海斌手持长铍,警惕的看着阴门道。 “嗯。” 高誓拔出姣寒,脚尖点地一跃而起。狂风吹散了他的长发,云亦仙君的灵力就像是把锋利的刀刃,吹打在他的身上划破了十几个血口。 然而就在他快要靠近天坑时,一条手臂粗细的藤蔓从天坑中飞了出来。高誓来不及躲避,整个身子被藤蔓拖进了天坑之中。 天坑之中,一朵朵睡莲齐齐绽放。高誓刚想用姣寒劈断缠绕在身上的藤蔓,他的背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些孩子并没有恶意,不要断了他们的灵识。” 高誓的心身颤动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青年。 “聂言,你.....” 高誓伸手想要触碰聂言的脸颊,却被聂言冰冷的眼神,震慑的收回了手。 “这一世我的名字叫聂言吗?” 青年金色的眼眸下,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云亦仙君?”高誓试探性的询问道。 聂言笑了,笑的是那么动人心弦。他张开双臂,一条水龙凭空出现在了高誓的面前。水龙游走在洞壁之上,大块的石子从峭壁上滚落了下来。 峭壁上的梵文被滚落的石子磨的模糊不堪,雨水顺着天坑的入口滴落下来。 “云亦、赢子池、聂言,三世的记忆都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聂言冷冷的道。 “聂言,这里快塌了,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好吗?”高誓几乎以哀求的语气道。 聂言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指,贴在了高誓的唇瓣上。金色的双瞳一眨不眨的看着高誓,高誓从未见过这样妖艳的聂言。 “高誓,对你来说我究竟是谁?”聂言淡淡的道。 第一世,他与高誓相遇,他们一见如故成了仙友。第二世,他转世为人,高誓一直在寻找着为他重塑仙骨的方法。然而天意弄人,高誓为了救他,强行逆天改命,导致天谴降临,所有和他息息相关的人类,都会不得善终。 第三世,他被这个男人多次相救,甚至和他发生了亲密的关系。 高誓,你在透过我看谁? 是云海龙王——云亦仙君,还是秦国的世家公子——赢子池? 滚落的石子越来越多,这座天坑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高誓一把抓过了聂言的手腕,用力一拉,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只要你想,我的这条命都可以给你。聂言,这一世我绝不会放手。” ............................................................................. 天坑外,阴门大开,无数的阴魂从里面爬了出来。枪声从未间断过,然而还是有很多阴魂跳到了地上,想要将眼前的人类吞入腹中。蒋占平和王柏川背靠着背,一人手持大刀,一人手持招魂幡。 “别死了。”王柏川道。 “活下来。”蒋占平道。 “杀!” 两人异口同声,向着面前的阴魂扑了过去。潘欣芝站在高处为他们两个保驾护航,三人配合默契,无数阴魂惨死在招魂幡下。 森林里,唐笑和顾峰兵分两路,围堵逃跑出来的阴魂。顾峰对这些阴魂痛之入骨,子弹打完后,他将机枪背在身后,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银色的丝线。 “黎民,这一次拜托你了。” 顾峰单手捏诀,锁魂绳像是有了意识,随着顾峰的意念衍生的越来越长。 “全体队员,隐蔽!”顾峰大声道。 阴魂被他的声音吸引了过来,顾峰手腕用力一甩,锁魂绳散发出淡紫色的光芒,然后缠绕在阴魂的四肢上。顾峰冷笑一声,用力一拉,阴魂的四肢瞬间分离。凄厉的惨叫震人心魄,顾峰越战越勇,对着手下的特战人员道: “斩杀一只阴魂,记一次功。” “嘿嘿,主任,要是把这些脏东西都杀完了呢?”其中一名特战人员道。 “你想要什么?”顾峰大声道。 “我要所有人都活着!等这场灾难结束了,顾主任你可要请我们好好搓一顿!” “好!都给我好好地活着!”顾峰眼眶湿润道。 “轰——轰——轰” 唐笑的引爆符直打的阴魂连连败退,然而引爆符的数量远远小于阴魂的数量。前面的阴魂倒下了,后面的阴魂便会不要命的扑过来。唐笑的指尖血迹斑斑,到最后他索性用刀子划破了拇指隔空画符。 “唐队长,顶不住了!阴魂的数量太多了!” “别慌!符箓快画好了!”唐笑咬紧牙关道。 隔空画符最重要的就是精神合一,唐笑将自身的灵力注入在血液中,血液凝固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只猛虎的图案。唐笑在画完最后一个笔画的同时,大声道: “阳明之精,神威藏心,收摄阴魅,遁隐人形,灵符一道,崇魔无迹,敢有违逆,天兵上行,敕!” 六丁六甲诛邪符,是唐笑根据先辈们传承下来的咒法,专门研究出来对付阴魂的咒法。 刺眼的金光直射在阴魂的身上,一只全身镀金的老虎从符箓中钻了出来,它张着血盆大口,将所有靠过来的阴魂吞入腹中。 “开枪!”唐笑道。 密集的枪声震耳欲聋,红色的烟尘直冲云霄,四面八方的阴魂前呼后继的扑了过来。唐笑灵力透支的厉害,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阴魂大卸八块。 “唐队长,小心!” 唐笑来不及躲闪,侧身的同时便看到一只长了八个脑袋的阴魂从天而降。避无可避,唐笑下意识的咬破舌尖,准备和这个怪物 硬 碰 硬。 刹那间,唐笑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直面而来。青铜剑下,阴魂的身子被拦腰斩断。 “徐海斌!”唐笑惊呼道。 “洛笙,你去帮下顾峰。”徐海斌道。 “属下遵命。”洛笙点了点头道。 “小矮子,还能站起来吗?” 徐海斌走到唐笑的面前,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唐笑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溅到的黑血,上下打量着徐海斌道: “几天不见,大少爷这青铜宝剑耍的倒是有模有样了。” “别贫嘴了,一起上!”徐海斌道。 有了徐海斌的加入,唐笑负责区域的阴魂数量逐渐减少。唐笑不傻,徐海斌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没有明说。那名叫做洛笙的男子,应该就是从将军墓里出来的盚殭。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再也没有阴魂从山上跑下来,看来蒋局长已经控制了局面。唐笑累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他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血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草地上。 他带了六十名特战队员下山,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唐笑一拳捶打在地上,他止住了眼泪站起身子道: “伤员先安置在这里,其余人保持警惕,决不能让这些阴魂下山。” “是!”众人齐声道。 “唐笑,接着。” 徐海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丢给了唐笑,唐笑单手接住道: “这是什么?” “从高主任那里拿来的丹药,虽然救不了死人,但是可以让受伤的人捡回一条命。”徐海斌道。 “谢了,兄弟。”唐笑喜出望外,感激的看着徐海斌道。 徐海斌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道: “别那么煽情,小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唐笑淡淡一笑,心道: ‘徐海斌也好,王将军也罢,大少爷这股独有的王八气质依旧没有变。’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唐笑将药瓶交给受伤的队员让他们自行服用。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道: “周楠,出什么事了?” “你.......是唐队长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焦急的声音,唐笑的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按下免提道: “我是唐笑,周楠人呢?” “唐队长!我们需要支援!云海收费站这边出现了新的阴门!周队长现在昏迷不醒!我们快撑不住了!” 电话那头滋滋啦啦,像是信号被干扰了一样。唐笑急得满头大汗,刚想说些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周楠那小出事了吗?”徐海斌道。 “嗯。”唐笑失神的点了点头道。 “云海收费站离这里不远,你带人过去支援周楠,我留下来守在这里。”徐海斌道。 “你一个人行吗?”唐笑道。 “山上的局势估计被蒋局长控制住了,应该不会再有阴魂从山上跑下来。”徐海斌道。 十万火急,唐笑对着徐海斌点了点头,便带着剩下的队员赶往云海收费站。 唐笑刚走不久,树林里就传出了细细嗦嗦的声音。徐海斌拔出长铍,冷冷的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道: “卢生,真是好久不见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 天命 二 〕 唐笑刚走不久,树林里就传出了细细嗦嗦的声音。徐海斌拔出长铍,冷冷的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道: “卢生,真是好久不见了。” “哎呀~看来王将军已经完全恢复记忆了吗?” 卢生转动着手中的木棍,笑眯眯的走到了徐海斌的面前。徐海斌用指尖揿灭了烟蒂,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一样淡淡的笑着道: “我记性一向不好,但是你所做的一切,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在别人的眼里,徐海斌总是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但是卢生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头躲在暗处的孤狼。从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他便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浮夸无能的大少爷。 “王将军,你伪装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就连我都看走眼了呢~”卢生舔了舔嘴角,继续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野人山?女校?还是在你见到聂言第一眼的时候?” 如今的徐海斌再也没有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眨眼的瞬间,他便把长铍架在了卢生的脖子上。 “那天躲在我家假山后面的果然是你。”徐海斌冷笑道。 女校案件结束后,他被父亲接回祖宅。父亲让他调查蒋占平这些年究竟在做什么,却没想他们的交谈会被躲在假山后面的卢生听去。 徐家本就父亲一个独子,十七年前突然来个野种说是父亲同父异母的弟弟。经过亲子鉴定以后,还真是爷爷留在外面的私生子。老太太对徐家的诅咒一直耿耿于怀,不得已辨认下了这个从云海过来的私生子。 后来私生子成了他的大伯,大伯的儿子就是那个在野人山丢了魂魄的徐崎。徐崎的魂魄被羡门招走,为的就是把他引到野人山中。谁也没想到,阴差阳错,青琰最后会融入他的魂魄中。 “是我,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转世到徐家后人的身上。”卢生用指尖推开了长铍道。 “呵,徐福那个老狐狸真是什么都能算出来。他将我的身体埋在野人山,不就是为了让我的魂魄转世到他的后人身上。徐家每一代嫡子都活不过三十五岁,到我爸这一代,因为我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个诅咒。”徐海斌道。 “不说这些了,没想到你还挺有义气的。你把唐家唯一的继承人支走了,就是为了在这和我决一死战?”卢生道。 徐海斌眼神一变,长铍的刀刃瞬间散发出墨绿色的剑芒。 “卢生,我以前就说过,只要我活着的一天,便会砍下你的向上人头。”徐海斌冷冷的道。 “不得了,不得了!有了青琰的王将军说话都变得硬气了呢~” 卢生假模假样的拍了拍自己的胸 脯,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然而下一秒,他手中的木棍突然调转了方向,对着徐海斌的眼珠扎了下去。 徐海斌快速闪躲,手腕使出了十足的力气,握着长铍朝着卢生的脑袋砍去。 .......................................................................... 与此同时,唐笑带着剩下四十八名特战队员,一路飞奔来到了云海市收费站。还没到收费站口,唐笑便听到密集的枪声,以及惨烈的嘶吼声。 “快去救人!”唐笑大声道。 “是!” 唐笑心急如焚,他没想到云海收费站的阴门会突然开启。看着地上残肢不全的尸体,唐笑的眼眶都红润了。他从口袋掏出五张镇山符,对着天空一甩道: “天地之灵气,镇万间邪祟。” 灵符发出了耀眼的金光,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直接压在了阴魂的身上。阴魂来不及挣扎,瞬间倒地。唐笑对着手下的特战人员道: “快!先就伤员!镇山符撑不了多长时间!” “唐队长!阴门里的怪物太多了!我们在这里也是等死!” 阴魂的数量太多庞大,他们就如同送入虎口的大餐,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别废话!快救人!”唐笑一边跑一边寻找周楠的身影。 周楠,你可千万别出事! 唐笑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荷包里放着周楠的头发。头发和魂魄相连,想要找到周楠,只能利用这些头发了。唐笑从荷包里取出一根周楠的头发,然后又拿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将头发包进了符纸里。 “周楠!” 唐笑默念着周楠的名字,符纸随风飘起,朝着西侧的方向飘了过去。唐笑喜出望外,跟随着符纸来到了一座军用帐篷里,他掀开帐篷一看,只见周楠浑身是血的躺在担架上。 唐笑呆立在原地,他的瞳孔微缩了一下,整个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他迈着步子走到了周楠的身边,他的脚步是那么的沉重,就好像是佩戴了几十斤的铜锁一样。 然而当唐笑来到了周楠的面前,却发现躺在担架上的人并不是周楠!唐笑突然意识到什么,等他想要回头时,一只惨白的大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唐少主,许久不见,这点小把戏就把你骗进来了?”躺在担架上的‘周楠’突然坐起了身子。 “臭盗墓的,你搞什么鬼!”唐笑一把甩开了易天的右手,向后退了几步道。 “唐少主,你就不好奇周楠去哪了吗?” 易天解开了身上的术法,容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他的手上凭空出现了量天尺,径直的走到了唐笑的面前。 “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唐笑瞪大了双眼,诧异的看着易天道。 “唐少主贵人多忘事,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易天淡淡的笑着道。 “你......该不会在野人山的时候,就把我们算计进去!不!准确来说!是你把我们引进了野人山!” 唐笑的心怦怦直跳,他万万没想到,一直和他们朝夕相处的易天,居然是叛徒!是啊!现在想想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没有易天,他们永远破不了御龙阵。没有易天,他们永远走不进将军墓。易天在下墓前消失的那一段时间去哪了?唐笑一直很想知道,只是没有时间去问易天。 现在想想,唐笑总算明白了,这个叛徒是把消息告诉他的接头人了! “唐少主冰雪聪明,棒棒的,真可爱。”易天淡淡的笑着道。 “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唐笑恶狠狠的道。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长时间下墓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的器官早就衰竭了,若不是恩人相助,你见到的只是一具尸体了。”易天似笑非笑的看着唐笑道。 “恩人?谁?”唐笑道。 “秦国修仙的方士——卢生。” “把我引到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唐笑双手背在身后,一道符纸顺着他的袖子滑到了他的指尖。 唐笑的小动作,易天全都看在眼里。他不慌不忙的咬破了自己的指尖,然后将指尖血涂抹在量天尺上。 “当然不是,唐少主,这个世界很快就要被阴魂吞噬了,你难道不想寻找一条活路吗?”易天道。 “活路?”唐笑皱眉道。 “是啊,活路。只要你求我,我会带着你逃到地宫,过着逍遥快活的生活。” 易天走到了唐笑的面前,量天尺挑起了唐笑的下巴,易天缓缓地俯下 身子,贴着唐笑的耳边小声道。 “臭盗墓的,要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是生,是死,我都认了。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你觉得我会恬不知耻的求你?”唐笑一掌推开了易天道。 唐笑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易天的嘴角瞬间就流出了一丝鲜血。 “很痛。”易天微笑着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道。 “我再问你一遍,周楠呢!”唐笑手持符纸,冷冷的道。 “你就那么在乎他吗?还是说,你喜欢他?”易天道。 唐笑的心口猛地跳动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易天的身后走出来一名浑身是血的男人。 “周楠!”唐笑惊呼道。 周楠目光呆滞,双瞳被一层黑雾所笼罩。 “我用同样的手法把他骗出来,没想到他那么天真,抱着你的尸体一点防御都没有。”易天舔了舔嘴角道。 “你把他怎么了!”唐笑咬牙切齿道。 “摄人心魄,炼成活尸。”易天一字字句道。 “易天!” “嘭——” 一颗子弹朝着唐笑的心脏位置 射 了过去,唐笑快速闪躲,惊恐的看着对着他开枪的周楠。 “笑笑,即使你死了,我也能把你炼成活尸。所以不想受伤的话,还是乖乖和我走吧。”易天伸出右手,做出了邀请的动作道。 “魂魄没有离体,心脏还在跳动,有救。”唐笑自言自语道。 易天皱眉道: “你想救他?” “我的这条命是周楠给的,就算豁出这条性命,我也要把周楠救回来!” 唐笑单手捏诀,符纸无火自燃,一条铜钱剑出现在唐笑的手中。易天眼神一变,抬手一挥,周楠如同提线的木偶一样,朝着唐笑的方向扑了过去。 .......................................................................... 天坑之中,聂言慵懒的躺在荷花池中。高誓站在岸边,一脸担忧的看着聂言。 “聂言。”高誓道。 “高主任,你还没走啊?”聂言侧卧着身子,如同海妖一般游到了高誓的面前。 池水浸湿了他的衣衫,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 “聂言,和我回去。”高誓道。 “回去?回哪去?我的家早就没了。高主任,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聂言坦然一笑道。 像他这种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的人,注定孤苦一辈子。 “你有家人。”高誓跪在岸边,对着他伸出了右手道。 “谁?”聂言将脸贴在了高誓的手心道。 “我。”高誓一脸严肃道。 聂言呆愣片刻,突然哈哈大笑道: “我是你的谁?” “妻子。”高誓道。 “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聂言反手一抓,将高誓拉进了荷花池中。 水花四溅,睡莲随着波动轻轻地摇曳着。聂言双手环在了高誓的脖子上,金色的瞳孔,流露出了淡淡的哀伤。 “回答不出来吗?”聂言道。 云亦仙君,赢子池,聂言,这三者都是他。从第一次见到高誓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高誓在透过他看谁。 “中山医院。”高誓一把将聂言抱进了怀里道。 “?” “无论你是谁,我都会寻你,等你。千年也好,万年也罢,我要找的人只是你。聂言,我喜欢你。无关云亦仙君,无关赢子池,我爱的只有你。” 聂言还是第一次听见高誓一口气说那么多话,他的下巴抵在高誓的肩膀上道: “我的身上背了太多的因果,沾染一点都会万劫不复。” “我不在乎什么因果,我只在乎你。”高誓道。 “真是个傻子。”聂言闭上了眼睛,嘴角不自觉的笑了。 这个男人寻了他千年,为了能够让他转世,血洗了整个天界。 因果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他们两个身上背负的冤债太多太多,永生永世都还不清道不明。三世的记忆已经烂到了他的骨子里,有些事情也该由他做个了结。 “高主任,我和你走。”聂言道。 高誓的心脏怦怦直跳,他一把将聂言横抱在怀里,纵身一跃,跳出了荷花池,平稳的站在了石块上。 “啪——啪——啪” 黑暗中突然传出清脆的掌声,一名身穿古装的男子从天坑的深处走了出来。 “哥哥,我送你的嫁衣喜欢吗?” 第一百六十章 〔 天命 三 〕 黑暗中突然传出清脆的掌声,一名身穿古装的男子从天坑的深处走了出来。 “哥哥,我送你的嫁衣喜欢吗?” “方儿?”聂言有些迟疑的看着迎面走过来的男人道。 在他的记忆里,方儿总是喜欢粘着自己。如今看到短发模样的方儿,不由得让他将前世与现世的记忆重叠在一起。 沈方三身着黑色绣金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盘龙纹样式的腰带。血红的眼眸,透着愤怒与哀伤。 聂言从高誓的怀里跳到了地面上,恍惚间他像是想起什么,又像是忘记了什么。 高誓拔出姣寒,将聂言护在了身后,冷冷的道: “九婴。” “高誓,有时候我真的特别羡慕你。哥哥穿嫁衣的样子美吗?明明要和他成亲的是我!你一个地仙凭什么和我抢!”九婴愤怒的看着高誓道。 “你杀了河神?”高誓诧异的看着九婴道。 河神、嫁衣? 聂言立刻回想起户湾新区,那八具大红色的棺材。那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上嫁衣躺进棺材里。 如今他全明白了,那件嫁衣是沈方三为他准备的,为的是想要和他成亲? “哥哥没有叫我沈先生,是恢复记忆了吗?”沈方三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聂言道。 聂言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道: “嗯,恢复了。” “既然恢复记忆了,你为什么不动手杀了他!给你改命的是他!害死你的也是他!哥哥,你不恨吗?” 沈方三一个闪现来到了聂言的面前,他用手指着高誓,全然不顾脖颈上架着的姣寒。 “都过去了,没什么恨不恨的。”聂言一脸平静道。 他的这个回答让沈方三失望透顶,他失神的看着聂言的面容,突然仰天大笑。几千年过去了,他所做的一切如同一个笑话一样。 聂言能够平静的说这句话,是因为他身上的因果背的已经够多的了。生也好,死也罢,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太多的留恋。 “哥哥,在你还是云亦仙君的时候,是我为你报了仇,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看我。当初救我的是你,照顾我的也是你,你不要方儿了吗?” 九婴伸出右手,想要触碰聂言的脸颊,却在下一秒,一把掐住了聂言的脖子。 “聂言!” 高誓时刻警惕着九婴,就在九婴出手的同时,姣寒的剑刃已经朝着九婴的脖子划了下去。 然而,剑刃接触九婴的一瞬间,一道气流从高誓的身后直击过来。高誓单手捏诀,他的四周快速的形成了一面透明的冰墙挡住了这股气流。 九婴仍然没有松手的意思,他用了十足的力气掐住了聂言的脖子。聂言的脸涨的通红,眼神却如死水一样平静的看着沈方三。 又是这种眼神! 真是令人讨厌的眼神。 沈方三伸出利爪,朝着聂言的眼珠子抓去。聂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缓缓地抬起手臂,对着沈方三的脑门轻轻地弹了一下,沈方三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整个身子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峭壁上。 “轰——” “别闹了。”聂言淡淡的道。 高誓想要回到聂言的身边,却被封印在原地动弹不得。九婴没有这个能力,这个天坑里还有别人! “聂言,回来!” 高誓见聂言向着黑暗的深处走去,他身子动弹不得,只能用声音唤回聂言的意识。聂言就像是听不见一样,继续向着九婴坠落的方向走去。 “别叫了,他听不到你的声音。” 苍老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整个天坑的空间扭曲了一下,一名老者佝偻着背,缓缓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天道。”高誓皱眉道。 “好久不见了,地仙高誓。”老者道。 “聂言已经死了两世,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高誓道。 “没有放过不放过这一说,高誓,你听过【天命】一词吗?”老者走到了高誓的面前,抬头望着他道。 所谓的天命,就是天道主宰众生命运。从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天道便诞生于世,众生的命运全掌控在天道的手中。 “天命反侧,何罚何佑?”高誓反问道。 高誓听出了天道的意思,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他不得不服从天道定下来的规定。然而,几千年下来,他的心境发生了改变。 修道修得是本性,天命是反复无常的,哪有什么必然的惩罚和必然的庇护?六号小说 www.6haoxs.com “你一直想要聂言魂飞魄散,就是因为他逆改了天命吗?”高誓握紧了姣寒道。 “他的命数本该不是这样的,在他还是云亦仙君的时候,他注定会在云海孤苦一生。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会放出天帝分离出来的心魔。这是他犯下的第一个错误,也是他篡改了自己命运的第一个契机。”天道转身扫了一眼聂言的背影道。 “心魔?”高誓的冷汗流了下来。 “在云海救下被大弈上仙斩杀的九婴,这是他犯下的第二个错误。”天道伸出两根手指道。 九婴的命数早在他的八颗头颅斩下的同时就结束了,是云亦仙君把他救了回来。 “他或许不知道那是九婴。”高誓替聂言辩解道。 老者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高誓道: “他知道那个孩子就是九婴,也知道救下九婴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救下了他。他犯下的第三个错误就是在崧塔山放跑了九婴,逆天而行施法降雨。” “他身为云海龙王,降雨是他的职责,这不怨他。”高誓道。 “你知道当年老朽为什么规定凡间百年不得降雨吗?”老者道。 “不知。”高誓道。 “凡人听从他们君王的命令,烧毁了一座又一座的神庙。那是亵神的大罪。”老者道。 “那只是一个人都过错,为什么要惩罚无辜之人?”高誓道。 “云亦仙君犯下第四个错误,你知道是什么?”老者没有回答高誓的问题,而是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道。 “不知。”高誓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的心思全在聂言身上,根本没心思和天道在这里周旋。 “他犯下的第四个错误。就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见你了。不过,他很快就要犯下第五个错误。” ..................................................................... 聂言径直的走到了沈方三的面前,此时的沈方三狼狈的坐在废墟之中。四目相对,沈方三就那么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聂言脖颈上的淤痕。 “哥哥,你可曾后悔救了我?”沈方三淡淡的道。 若不是我,哥哥也不回背负那么重的因果。 “不曾。”聂言道。 聂言说的是心里话,他从未后悔救下九婴。 在他还是赢子池的时候,他曾告诉高誓凶兽猎食是他们的本性,就如同凡人捕杀动物一样,都是为了活着。 九婴灵识还没有开的时候,想要活下去,只能从深渊中爬出来猎杀人类。大弈上仙已经杀过他一次,他犯下的罪孽早已还清。 人类亵渎神明,天道便下令停止降雨来惩罚人类。干旱、庄稼颗粒无收,一些人饿死了,另一些人为了活下去,开始扑杀身边的同类。 那是一个人吃人的年代,只因一些人的错误,导致数百万的凡人死于饥荒。 而这些死于饥荒的凡人,和九婴吞噬的凡人的数量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沈方三低下了头,他用手掌捂住了他的额头,表情痛苦不堪。聂言刚想上前,查看一下他的伤势,沈方三突然大声道: “别过来!” “方儿。” “哥哥,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方儿累了,方儿.......” 聂言心道不好,只见沈方三的四周突然出现了暴虐的气息。黑雾包裹了他的全身,转瞬间,一只九头龙尾的怪物出现在了聂言的面前。 九婴现出了原形,九双血红的竖瞳透着凶光,朝着聂言的方向撞了过来。聂言口念咒语,金光包裹在他的身上,金光散去,一条金龙冲了出来。 怪物与金龙纠缠在一起,他们一跃而起冲出了天坑,飞向了空中。长鸣之声不绝于耳,怪物的九个脑袋同时向金龙吐出了火焰,瞬间染红了整个天空。 天坑外,万物仿佛禁止了一样,数不清的阴魂匍匐在地。蒋占平抬头望天,只见天空之中一个身影快速坠落。 黑云压日,紧接着狂风暴雨翻滚着惊涛骇浪。聂言在坠入云海的而同时,他的胸口溢出了大量的鲜血。波光粼粼,阳光直入海里,晃出点点星光。他穿着一件华丽的绸缎衣裳,如一颗石子一样缓缓下沉。 这个场景他好像在哪见过。 接下来方儿估计会游到他的面前,给他致命一击。 果然如同他预料的那样,九婴的利爪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笑了。 他想起来了,那是他前段时间做的梦。梦中他坠落大海,与这九头龙身的怪物展开了最后的厮杀。 金光闪烁,梵音声声入耳,怪物发出痛苦般的吼叫,九个脑袋同时对准自己喷出如炼狱般的火焰。然而就在九婴喷出火焰的一瞬间,聂言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身子,轻声道: “对不起。” ※※※※※※※※※※※※※※※※※※※※ 大结局快来了,最近上班了,只能凌晨4点起来写。更新时间不定,但是保证一周1000字! 第一百六十一章 〔 天命 四 〕 金光闪烁,梵音声声入耳,怪物发出痛苦般的吼叫,九个脑袋同时对准自己喷出如炼狱般的火焰。然而就在九婴喷出火焰的一瞬间,聂言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身子,轻声道: “对不起。” 九婴的胸口猛地一颤,嘴里溢出的火焰转瞬即逝。聂言温柔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恐惧。白衣锦袍被鲜血染红,如同深海绽放的花火,妖艳而又美丽。 聂言轻轻地安抚着失控的九婴,就好像是在安慰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哥哥。” “睡吧。”聂言道。 在和九婴交手的时候,聂言忽然发现他的兽识被天道控制。看来那位老爷子,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聂言心中默念咒语,金光包裹着九婴的全身,九婴的意识渐渐地变得模糊,他的身体开始缩小,直至变成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为止。黑气依旧徘徊在九婴的四周不肯散去。聂言将九婴抱在怀里,对着他四周的黑影道: “琨冥,好久不见了。” 黑气散去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只见一名银发银眸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好久不见了,云亦仙君。”男人淡淡的道。 上古凶兽——琨冥,太初时期被他封印在崧塔山上的凶兽,阴差阳错之下居然成了九婴的灵神。 “谢谢你守住了他的生魂。”聂言抱着九婴,对他微微的一鞠躬道。 若不是琨冥一直护在九婴的身边,九婴的生魂早就烟消云散了。九个脑袋被大弈上仙砍下了八个八个脑袋,生魂震碎。他能将其修补,却不能延续九婴的性命。 “仙君,我现在的名字叫做阿白。从他救下我的那一刻,我便下定决心要做他的影子。”琨冥道。 “天道在他身体里注入的玄魂锁,已经被我抽离出来,有些事情也该由我来做个了结。”聂言道。 “你真要和天斗?”琨冥皱眉道。 “琨冥,方儿就交给你了。”聂言将九婴的交给了琨冥道。 “这场天地浩劫,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结束的!”琨冥道。 聂言淡淡一笑,胸前的伤口逐渐愈合。他最后看了一眼昏睡在琨冥怀里的九婴道: “琨冥,你听过天命一词吗?” “听过。”琨冥道。 “活了那么多世,我突然想明白一个道理。” 聂言抬手一挥,惊涛骇浪化身成了数十条水龙直接冲出了海面。水龙张牙舞爪,朝着阴门的方向撞了过去。 “!” 琨冥一脸震惊的看着聂言,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云亦仙君。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命运。哪怕这条路的尽头是万劫不复,我也会没有遗憾的继续走下去。” ..................................................... 蒋占平明明在天石中看到阴魂吃人的画面,他没有绝望,而是义无反顾的前往玉山寻来高誓,镇守在特别案件调查局。几十年的精心部署,为的就是能够在阴门大开之时,保卫他们的家园。 谁都怕死,但是他们没有退路。这是一场和命运较量的战斗,一场人类捍卫自己家园的战斗。 所有人的天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们并不后悔,因为那是他们身为特战人员的职责。 徐海斌一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大少爷,此时正握着一把青铜古剑与天帝的心魔打的不分上下。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谁对谁错,又有谁说的清道的明。 青琰已经完全融入道徐海斌的灵魂中,卢生诡计多端,往往不按常理出牌。徐海斌一直在盯着卢生使用的术法,他忽然发现卢生每次使用术法前,都会转动着手中的木棍。 “卢生,你就这点本事吗?”徐海斌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虚弱的靠在大树的后面道。 卢生也好不到哪去,他没有想到徐海斌的实力会隐藏的那么深,更没有想到青琰会和他的灵魂融为一体。 他知道羡门与徐海斌合作,表面看上去是想要杀死高誓,实际上羡门一直在暗处教导徐海斌炼化青琰。怪不得户湾新城会被徐氏家族买下,原来那里的邪祟都是被徐海斌斩杀的! “王将军,你难道不好奇赢子池为什么会转世在聂言的身上吗?”卢生道。 徐海斌心理咯噔一下,握着长铍的右手青筋凸起。 卢生见他这幅模样,心道果然王弈的逆鳞就是赢子池。他嘲讽的看着徐海斌道: “将心爱之人拱手让给别人,王将军,你还真是伟大。” 徐海斌浑身都在颤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卢生早就被他千刀万剐了。 “哎呀,生气了?也对,你为了救赢子池万箭穿心。赢子池到死都不知道你为他做了什么,真是一个可悲的男人。”卢生笑眯眯的走到了徐海斌的面前道。 卢生双手背在身后,右手捏着熍的顶端,准备趁徐海斌愣神的功夫,给他致命一击。然而就在他快要靠近徐海斌的时候,徐海斌突然嘴角微微勾起,卢生心道不好,眨眼之间,青琰散发出的灵力包裹在长铍之上,形成了青色的剑芒向着卢生的心脏位置刺了进去。 青琰是上古宝物,卢生根本招架不住他的攻击,眼睁睁的看着青琰刺进了他的身体。 “你!”卢生阴狠的看着徐海斌道。 “论心战,你还差得远呢。小爷我啥都不好,这一世就是脸皮厚,心理素质高。 怎么的,不服啊。我告诉你,聂言是我从小玩到的兄弟。前世的王弈爱的是赢子池,而不是聂言。 这一世,小爷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把你的头砍下来当烟灰缸!” 徐海斌嬉皮笑脸的模样,和他的前世的模样千差万别。即使有了两世的记忆,徐海斌依旧是徐海斌,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去死吧!” 卢生的脸已经黑到极致,他咬破手指,准备再开一扇阴门对抗徐海斌。法阵开启,旋风席卷着整片森林。然而意想不到一幕发生了,阴门并没有凭空出现,旋风也仅是刮了片刻便停止了。 “这是怎么回事!”妙笔阁小说 www.imiaobige.com 卢生向着四周看去,只见一名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从地底冒了出来。 “哟,辛苦你了。”徐海斌笑嘻嘻的看着男人挥了挥手道。 “这一片的地脉已经全都封死了。”男人冷冷的道。 “羡门!”卢生捂着伤口跳到了百米开外的地方,咬牙切齿的看着徐海斌。 徐海斌无所畏的翻着白眼,扣了扣耳朵道: “怎么,只许你耍阴招,不许小爷想对策吗?九年义务教育不是白学的,好歹小爷也是读过书的人,神仙了不起,你会背《逍遥游》吗?小爷当年可是被罚抄了100遍才背出来的.......” 徐海斌说出来的话,像是机关炮一样,又臭又长,吵得卢生脑瓜子生疼,就连一旁的羡门,也忍不住捂住了脸。 羡门咳嗽一声道: “一起上。” “正有此意。” ..................................................... 与此同时,唐笑和周楠从帐篷里打到了帐篷外。唐笑在担心周楠的同时,更担心外面与阴魂对抗的特战人员。 所以唐笑一直想办法把周楠引到外面,然而当他看到外面的现状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阴魂不见了,他带来的特战人员也不见了! “易天你做了什么!”唐笑捂着手上的左臂道。 “蒋局长太厉害了,算准了所有阴门开启的方位。”易天答非所问道。 唐笑却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云海收费站根本没有开启新的阴门,那么他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觉? “幻觉!”唐笑惊呼道。 易天没那么大本事,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中招! “我们易家没点独门秘笈,怎么可能存活到现在。我的祖先在盗取东周武昌侯的时候,发现了一本可以迷惑神经的秘术。我只是将这些药粉撒在空气中,没想到居然迷倒了一片人。”易天道。 “所以我之前看到的画面,都是我凭空想象的?”唐笑皱眉道。 “可以这么理解。”易天冷笑道。 唐笑彻底被易天搞糊涂了,他无法证实易天说的是否属实,更无法证明眼前的周楠是他的幻觉。易天面露凶狠,指尖勾着金线,周楠迅速抬起手臂朝着唐笑连开三枪。 “嘭——嘭——嘭” 唐笑踏着罡步,躲避着迎面射 过来的子弹。然而人的速度怎么可能会快过子弹,唐笑躲闪不及,腹部实打实的挨了一枪。 “周楠,你清醒一点,我是唐笑啊。”唐笑捂着腹部,吐出一摊血水道。 周楠像是没听到一样,向着唐笑的方向走了过来。 “唐笑,术法再厉害又如何?你还不是一样躲不开子弹的攻击。我打听过,周楠的枪法在华夏数一数二,你说他若再开一枪,会不会射 在这个位置。”易天指了指唐笑的太阳穴道。 唐笑狼狈的跪在地上,血水染红了他的衬衫,疼痛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他抬头望着头顶的抢 眼,苦笑一声道: “周楠,我的眼镜坏了,不是说好要陪我一起去配眼镜的吗?” 周楠的身子怔了一下,握枪的手臂抖个不停。周楠涣散的瞳孔映出了唐笑的身形,泪水从他的眼里悄然滑落,然而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想要扣下扳机。 易天冷眼看着这一切,十指控制着金线道: “开枪!” 活人死人对他来说都一样,他只想要唐笑待在他的身边。 “你傻大个,怎么那么傻.....周楠,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唐笑的瞳孔开始扩散,指尖的黄符在他说完的一瞬间甩了出去。 “嘭——” 黄符在甩向易天的同时,周楠的食指扣下了扳机。 “唐笑!” 天坑之中,高誓还在于天道对峙。 天道想方设法控制高誓的神识,却被高誓强大的精神力一一化解。对峙的越久,天道的心里越没底。他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阴门的数量在减少,只是他不甘心自己定下的命数被改变。 这就好比是滚雪球,雪球越滚越大,一个小小的改变,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高誓,你知道聂言犯下的第五个错误是什么吗?” 老者的脚下出现了一个矩形的远古图腾,图腾的模样和飞来石上雕刻的花纹一模一样。 “没兴趣知道。”高誓单手捏诀,空气中凝结了无数个冰锥,朝着老者的方向飞了过去。 老者冷笑一声,只用了一个眼神,所有的冰锥化为乌有。 “聂言犯下的第五个错误就是杀了九婴!九婴的尸骸会开启更多的阴门,所有的阴魂都会从阴门里跑出来!这个世界将重新洗牌!”老者自言自语道。 “谁说我会杀了九婴?” 清冷的声音从高誓的身后传来,高誓瞪大了双眼回身看去,只见聂言身着锦袍,缓缓地从水雾中走了出来。 “聂言!” ※※※※※※※※※※※※※※※※※※※※ 大结局来了!下一章!!! 【错别字已改,有缓存,刷几次才能出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 天命 完 〕 “谁说我会杀了九婴?” 清冷的声音从高誓的身后传来,高誓瞪大了双眼转身看去,只见聂言身着龙纹锦袍,缓缓地从水雾中走了出来。 “聂言!” 高誓见他没事,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高誓身后的老者,可就没那么好的脸色。 老者紧握双拳,他原本佝偻的身躯一下子挺的笔直。天坑的底部刮起了一阵旋风,旋风越聚越大,形成一股气流直冲云霄。 “您这是想借用飞来石对付我吗?” 聂言抿嘴一笑,荷花池中的睡莲像是感应到主人的呼唤,一个个从荷花池中衍生出来,向着气流的方向飞了过去。看着花瓣被气流震得粉碎,高誓念诵咒语,姣寒剑尖一指,整个天坑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气流从底部开始结冰,直至形成了一个冰柱。聂言一甩衣袖,刹时间,冰柱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纹。 就在高誓以为,已经破解了天道的咒法时,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白光直 射在老者的身上。 老者的容貌渐渐地发生了变化,光芒散去,只见一名白发青年从阵法中走了出来。 “聂言,即使你恢复了全部的法力,你依旧斗不过老朽。” 老者虽然变成了青年的模样,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仍然是那么的沧桑。强大的灵力席卷而来,高誓将聂言护在身后,死死地盯着白发青年。 “古往今来,和天道作对的没有一个是善终的,我不就是一个例子吗?”聂言冷冷的道。 “既然你有自知之明,为何还要与老朽作对。”白发青年道。 “别怕,有我在。”高誓握紧了姣寒,瞳孔渐渐的变成了墨绿色。 聂言瞪大了双眼,他感受到高誓的灵力变得杂乱无章,甚至隐约透着一股妖邪之力。 天道看了看一脸震惊的聂言,突然想到了对策,冷笑道: “聂言,你猜的没错,地仙高誓入魔了。当年他为了能够让你转世投胎,硬是抱着你的尸体血洗了整个天界。” 高誓的身子僵了一下,他不敢回头看身后的聂言,因为在聂言还是云亦仙君的时候,曾经特意特意嘱咐过他不要伤害人类。 他又是怎么做的呢? 在他被打入凡间后,他记住了云亦仙君的告诫。但是他心有不甘,于是他便把所有伤害过赢子池的凡人,全都推下了历史的舞台。 这些因果孽债他来背,他认了,他不悔。 高誓发了疯似的寻找着他的转世,然而无论他怎么找,都是徒劳无功。 一天、一周、一月、一年......不知不觉他整整找了那人两千两百五十年。 他试过无数种方法,想要找到那人的魂魄,结果都已失败告终。凡间寻不到他,他便想方设法前往奈何桥前等着他。然而,就如同天道所说的那样,他上不了天界,下不了地府,永生永世只能待在凡间做一名地仙。 为了前往地府,他自毁灵脉,挖出心脏,甚至砍下了自己的头颅。死亡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的魂魄只是在外徘徊了一会儿,便会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永生永世的折磨,是天道对他最大的惩罚。 如今再次面对天道,高誓没有退缩,而是义无反顾的站在了聂言的身边。这一次,哪怕是赌上他的性命,他也要护聂言一生周全。 “高誓。”聂言道。 “对不起,我食言了。”高誓低下头,不敢转身看身后的聂言。 高誓的天命一共发生了三次变化,若不是遇到他,以高誓的天赋,早就晋升为上仙。帝灵台他与高誓相遇,高誓的天命中多了一道生死劫。 他在野人山的天石中看到了高誓的天命,他转世为人,却惨死在地牢中。高誓为了给他报仇,屠杀了上千万的凡人,最后抱着他的仙骨自刎于玉山。 第三次的变化,就是高誓没有屠杀那些凡人,而是寻了他的转世,寻了两千两百五十年。 聂言伸手一把搂住了高誓的腰身,他将头靠在高誓的后背,闭上了眼睛道: “我从未怨过你半分,从前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高誓的心脏怦怦直跳,他转身紧紧地抓住聂言的双手,然后弯腰将下巴抵在了聂言的肩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聂言能明显的感受到高誓的身子在发抖。 天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他出手的瞬间,聂言一把推开了高誓,单手捏诀,赤红的玛瑙珠串凭空出现。聂言抓起珠串,纵身一跃,将珠串甩向天空。 珠串发出了耀眼的红光,紧接着一把铁剑从珠串的中心掉了下来。 “昔。”聂言冷声道。 铁剑穿破冰柱,飞到了聂言的手中。冰柱瞬间被铁剑震碎,数不清楚的冰块砸了下来。天道没有闪躲,而是抬手一挥,唤出梼杌道: “吃了他,我便封你为天君。” 梼杌发出一声怒吼,四爪着地,向着聂言的方向跑了过来。聂言没想到天道居然能召唤出上古凶兽——梼杌,更没想到他居然可以驱使梼杌对抗自己。 “聂言,我来对付梼杌,”高誓话音刚落,便和梼杌扭打在一起。 聂言对着高誓点了点头,将神识传入了高誓的脑中后,便手持铁剑刺向了天道。 “聂言,那些凡人当年烧了你的庙宇,你难道就不恨吗?” “恨有什么用,他们得到了惩罚,我为什么要恨?” “那些凡人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要处处护着他们!你逆天而行,私自降雨,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你不恨吗?那些凡人根本没有信仰过你!” “天道,你忘记了一件事情。每个人都有信仰的权利,可以是神明,可以是自己。我身为云海龙王,只求一个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的初心!” “你!” “天道,原本信仰你的神明,想要脱离你的控制。所以你便制造出这场天地浩劫,为的就是在人类快要走向灭亡的时候,你作为救世主横空出世,夺回你那所谓的信仰,以及至高无上的权利?” “是又如何!” “你错了。” “什么?” 聂言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郑重道: “天地浩劫,神仙不救,人自救。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些保卫家园的人类,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天坑之外,那些抵御阴魂的人类才是真正的英雄! “聂言,当年在云海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尽办法毁了你的神魂!” “你已经这么做了,在我还是赢子池的时候,劝我自刎的不就是你吗?” “轰——” 一声巨响过后,整个天坑塌陷了下来。硝烟过后,聂言喷出一摊鲜血,双腿一软整个身子爬到了地上。他的胸前溢出了大量的血水,天道却径直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哈哈哈,云亦!你斗不过天!斗不过我!什么.....” “昔,归鞘。” “姣寒,归鞘。” 鲜血浸湿了高誓的白袍,他一瘸一拐的来到了聂言的身边,将趴在地上的聂言扶了起来。 天道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胸前插着的两把利剑抽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梼杌!”天道怒目圆睁道。 “聂言,玄魂锁取出来了。”高誓将一块破碎的金锁丢在了地上,给聂言输入灵力道。 “嗯,有伤到要害吗?”聂言同样担心的看着高誓道。 “皮外伤,无碍。”高誓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破解玄魂锁的方法!”天道惊恐的看着聂言道。 “我的前世曾经救过一个凶兽,后来那个凶兽为了救我,自损兽丹。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了玄魂锁的秘密。”聂言道。 提到小荷,聂言心中一痛。西山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小荷到死都不得安息。 “怎么可能.......究竟是哪一步出错了?”天道跪坐在地上,双目赤红的看着聂言。 “嘿嘿嘿——天道,你咎由自取!” 废墟之中,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卢生握着一个木棍,晃悠悠的走了出来。紧接着,废墟中又跑出来两名男子。 “聂言!你没事吧!” “斌子。”聂言失神的看着徐海斌道。 “师兄?”高誓道。 卢生跌坐在地上,他看了一眼站在高誓身边的聂言,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天道,突然仰天大笑。 “不愧是言之,哈哈哈哈!真不愧是云亦仙君!我和天道斗了几万年,都不及你那一剑!哈哈哈!这贼老天!贼老天!” 天道虚弱的看着卢生,心中百感万千。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一切还没结束。 人类的贪欲是无穷无尽,只要有人类信仰他,需要他。他便会重获新生,再次复活。 天道的身躯越来越淡,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与此同时,天界飞来石被一道惊雷劈成了碎块。上仙们顿时慌了神,无不跪地磕头求饶,希望天道能够宽恕他们的过错。 殊不知,这世上再也没有天道。那只是一块石头,仅此而已。 徐海斌握着长铍走到了卢生的面前,长铍架在了卢生的脖子上。这一次卢生没有反抗,而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徐海斌。 “风水轮流转,谁又能想道被秦王奉为上宾的卢生,会落得如此下场。”徐海斌道。 “你杀不死我的。”卢生道。 “一试便知。” 徐海斌将青琰的力量注入在长铍的剑刃上,他铆足力气,对着卢生的脖子用力一划。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光速打飞了徐海斌手中的长铍。 “住手。” “帝君?”聂言喃喃道。笔趣阁小说 www.lifankus.com 帝君看了一眼聂言,对着他的方向微微一鞠躬,然后径直的走到了卢生的面前。 “我说过,你杀不死我。我是天帝的 分 身,我死,他也会死!”卢生指了指玄洲帝君道。 “玄洲,你要救他吗?”聂言冷冷的道。 玄洲帝君摇了摇头道: “我的心魔,自有我来化解。” “玄洲,你个懦夫!当初言之被剔除仙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救他!你可是天帝!至高无上的天帝居然听一个破石头的话!笑话!”卢生道。 “我已经赎罪了。”玄洲淡淡的道。 在这两千两百五十年里,他用自己的生魂重塑了言之的魂魄,送他去投胎,看着他长大。 玄洲双手合十,华夏大地所有的阴门全部闭合。阴门随即化了一团黑雾,随风而去。 金光包裹着卢生的身躯,卢生虚弱的趴在地上,怨毒的看着一脸淡然的玄洲帝君。他们本为一体,他不敢做的事情,他都替他做了,为什么.....消失的是他,他不甘心! 卢生最后化作了一根漆黑的木棍,玄洲帝君小心翼翼的将木棍放进了衣袖中。 “言之,如今你法力恢复,愿意随我一起返回天界吗?”玄洲道。 聂言摇了摇头,当着玄洲的面前牵住了高誓的右手。玄洲失神的看着聂言,最后哑然一笑,转身离去。 ----------------------------------------------- 蒋占平抬头望天,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他做到了!天命已改!他们胜利了!所有特战人员欢呼雀跃,更有甚至激动地抱在了一起泪流满面。 这场天地浩劫终于结束了! 天坑已经完全塌方,蒋占平正准备调直升机下去救人,就见高誓抱着聂言从天坑中飞了出来。紧接着出来的就是徐海斌,和另一名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 “聂言!”蒋占平道。 “蒋叔叔,谢谢你。” 聂言从高誓的身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蒋占平的面前,深深地一鞠躬。 “没事就好!”蒋占平将他搀扶起来道。 两人对话驴头不对马尾,或许只有聂言心里清楚蒋占平做了什么。 “叮铃铃——” 一阵铃声打破了气氛,蒋占平不好意思的接起电话,还没说上几句,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蒋局长,出什么事了?”徐海斌道。 “唐笑出事了!现在正在抢救中!这样吧,你们几个过去看下情况,我留在这里处理后续。”蒋占平道。 “好!”聂言道。 等一行人赶往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8点。聂言连衣服都没换,急匆匆的跑到了急救室的门前。 周楠颓废的蹲在地上,另一边坐着苏芸和邱明明。唐笑家属不在,后来他们才知道,唐老爷子在外地赶不回来,家属签字是周楠签的。 “周楠,唐笑怎么样了?”聂言道。 “不知道。”周楠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道。 “出什么事了?”徐海斌道。 周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把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们。 易天控制了他的身体,想要杀了唐笑。他最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朝着唐笑的身上开了三枪,枪枪都打在了要害。后来他恢复意识,反手杀了易天。等他来到唐笑身边时,唐笑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了。 “易天?那个臭盗墓的杀唐笑干什么?”徐海斌咬牙切齿道。 “他说是卢生让他这么做的。”周楠道。 又是卢生!这个卢生还真是阴魂不散!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推开了。一名医生走了出来,看了看在场穿着各异的怪人,不由得皱眉道: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周楠道。 “病人的各项生命体征已经停止,麻烦在这里签个字,一会儿把遗体推到太平间去。”医生道。 “不可能!你在骗我!”周楠当着医生的面前撕毁了那份报告,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里面的医生和护士都被周楠赶了出来,其中一名医生想叫保安,却被徐海斌拦住了。 徐海斌掏出证件道: “查一桩案子,这里没你们事了。” 医生看到证件上改着的公章,瞬间没了脾气,一个个离开了急救室。 聂言随着高誓一起走了进去,当他看到躺在担架上的唐笑时,心中满是悲伤。 “高主任!求你救救唐笑!”周楠突然跪在了高誓的面前道。 “要救他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高誓道。 “我愿意!只要能救他!豁出这条命都可以!”周楠道。 “我不能替他改命,但是可以帮他借命,你愿意把自己的寿命转给他吗?”高誓道。 “我愿意!”周楠没有丝毫的犹豫道。 “你们都出去,周楠留下来。”高誓叹了一口气道。 “谢谢你!高主任!”周楠想要磕头,却被高誓搀扶着站了起来。 聂言和徐海斌走出了病房,聂言见邱明远不见了,于是对着苏芸询问道: “老邱呢?” “他说去找他的义父了,聂言哥,唐笑不会有事吧?”苏芸担心道。 “放心,有高主任在,不会有事的。”聂言淡淡的笑着道。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高誓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 聂言上前道: “怎么样了。” “没事了,去叫医生吧,只不过要准备两张病床了。”高誓道。 “周楠给了唐笑多少寿命?”聂言道。 “全部。”高誓道。 “!”聂言惊讶的看着高誓。 “他们命里相连,只要周楠不死,唐笑就不会死。”高誓道。 “多谢。”聂言道。 “你我之间,不必说谢谢。”高誓耳尖微红道。 聂言和高誓一直在医院里,折腾到十点才返回家中。徐海斌也不知哪根筋出错了,拉着苏芸去喝酒。 到了家中,聂言一头倒在了沙发上,吓了高誓一跳。 聂言连忙坐起身子摆手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没事就好。”高誓跪坐在他的身边道。 聂言看着高誓,高誓也在看着聂言,四目相对,这一次,聂言先开了口。 “高誓,把手伸出来。”聂言道。 高誓乖乖的把手伸到了聂言的面前。 聂言轻声念着咒语,金光闪过,一块透明发着白光的鳞片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聂言拿着鳞片道: “送你。” “这是何物?”高誓道。 “逆鳞。”聂言道。 逆鳞是龙王最珍贵的宝物,高誓将逆鳞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 “那天我的意识混沌,听得不是很清楚。”聂言红着脸,扭扭捏捏道。 高誓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更快了。 他颤着声音道: “聂言,你愿意成为我的道侣吗?” “我愿意。”聂言淡淡的笑着道。 高誓吻住了聂言的唇瓣,两人相拥在一起。这一世,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 完结了!终于完结了!这一年下来太不容易了!感谢一直坚持看下来的读者!真的非常谢谢你们!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本书!无论是大纲还是剧情都花了很多的时间与精力。后续还有三篇番外,大家记得蹲《大婚篇》!!!划重点!!! 新坑:《天启》175751,喜欢的可以收藏一下,剧情非常精彩,高岭之花异瞳道士受 X 占有欲强刑警队长攻!周更一万字!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