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恋法老王》 楔 子 凯宏斯──!回来──! “是谁……” 凯宏斯──!我的爱人,快回来,回来──! “不是的,不是……” 我的爱人凯宏斯,我以天神之名起誓,将追寻你永生永世,如果没有你,我将坠入无尽的地狱,请你快回来…… 凯宏斯…… “不是的,我不是凯宏斯,不要再来纠缠我了──!我不是…” 凯宏斯……凯宏斯…… “不是!不是的,你到底是谁?” 凯宏斯,我的爱人,我是…… “凯乐─凯乐─快醒醒”开罗大学男生公寓中,一名男生正在极力地推醒噩梦中的室友。 “不要──放开我,你到底是谁──?”一声凄厉的喊声滑破了宁静的午夜,被唤作凯乐的男生满头大汗的从梦中醒来,那剧烈颤抖的身体似乎述说著梦中的可怕。 “我是乌纳斯啊,凯乐,你怎麽了?又做噩梦了吗?”被惊吓到的室友以为他问的是自己,忙自报姓名,一脸担心地询问著。 “我…我没事对不起,又吵醒你了。”凯乐坐起身,低下头深深地闭上了眼睛,过了很长时间思绪才恢复清醒,淡淡地向室友道著歉,强做镇定的身体已经停止了颤抖,惟独隐藏在浓密睫毛下的明亮眼眸,此刻却闪烁著不安与脆弱。 “你真的没事吗?可是…这些天你却天天做噩梦,而且好像是从那天开始的,还有那枚戒指,你不觉得太诡异了吗?” 一阵内疚爬上了乌纳斯的心头,他越说越小声,已经满脸的歉意。“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提议你去墓室的。” “没事的,真的,不关你的事。”他拍了下乌纳斯的肩膀,反而安慰起了室友。 “真的没事吗?可是你……” 乌纳斯还是很不放心地看著他苍白的脸色,他一向最喜欢逞强。 “真的没事,你快去睡吧。”仿佛是在证明般,凯乐牵动了一下苍白的嘴角,向他微微一笑。 “那好吧,你也要睡喔,不要又坐一夜。”相处了两年,他最清楚凯乐的性格,就算自己有事,他也绝不会跟别人说,他一向喜欢独处,也不喜欢有人和他太亲近,如果别人对他过分的热心,只会惹他厌,所以他也不便多说什麽。 深深地看了眼凯乐後,乌纳斯才又爬上了床。其实……他应该很寂寞吧?但是为什麽他就是不肯敞开自己的心呢?这样的凯乐使他心痛,而他对他的感情,他……什麽时候才会知道呢?他并不想让他受伤害啊 “好的,谢谢”尽管嘴上这麽说,其实他自己清楚,他根本不可能睡得著。 乌纳斯说得没错,自从进入那个古墓开始,他就天天反复做著噩梦,梦中他好像置身在古代的埃及,有一个看不清长相的男人不停地追赶著他,他拼命地跑,拼命地跑,然而眼前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只是一片可怕的血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跑,只害怕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今夜的梦中,男人深情的呼唤竟让他的心没来由的感到疼痛,那种仿佛深入骨髓的呼唤是那麽的清晰,真实得让他感到他就在自己身边一般。可是……为什麽会这样? “ 凯宏斯……不是古埃及的月亮神吗?他是在呼喊我吗?怎麽可能呢?他又是谁呢?”凯乐凝视著右手中指上的那枚奇异的戒指,喃喃自语。 这枚戒指是他从古墓带回来的,当他在墓中无意间戴上这枚戒指的时候,它就像长在他指间一样,任凭他怎麽拔都拔不下来,曾试过很多办法想把它取下来,但结果好像都是徒劳。 仔细审视这只戒指,它应该是以黄金打造,做工非常细致,是以镂空形式打造出一只象形的眼睛,眼睛是禁闭著的,戒身围绕著一只鹰和一条眼睛蛇,鹰和蛇都是古埃及王权的象征,代表著至高无上的权利,这只戒指的主人,他……应该是个法老吧? 可是……他为什麽就是觉得这枚戒指上少了点什麽呢? 轻轻抚摩著戒身,凯乐的思绪慢慢飘远。 第一章 半个月前,埃及开罗大学。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放课铃声一响,礼堂里的学生都陆续地向门口走去。由於凯乐坐在第一排,又离门近,所以他自然就走在了第一个。 “凯乐!喂,凯乐,你等我一下啦!”被人群挤在後面的乌纳斯,一边跳跃著向前方的凯乐挥著手,一边大声嚷著。 听见身後有人叫他,凯乐只是微微侧身,看了一眼,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著。 “呼!凯乐…,你干嘛不等我呀?”终於在走道上追上凯乐的乌纳斯,气喘吁吁地抱怨道。 “你不是追上来了吗?干嘛又要我等?”眇了眼身旁的乌纳斯,凯乐淡淡道。 “真是无情,不要老是冷冰冰的好不好,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乌纳斯微笑地搭上他的肩,却被他技巧性的躲开了。 “那是你自己这麽认为,我可没承认过。”拜托,这麽热的天干嘛还要粘上来。 “太过分了吧,好歹我们也是两年的同学了,而且还是室友呢。” 乌纳斯尴尬的放下手,牵动了一下嘴角,一脸受伤的表情。 凯乐翻了翻白眼一脸受不了他的表情,继续向前走著,并没有继续理会他的意思。 楼凯乐是典型的中国留学生,他则是地道的埃及人,自从两年前第一眼看到凯乐,他就被长相俊美,具有东方神秘气质的凯乐所吸引,他想尽一切办法讨他的欢心,可他好像除了对埃及历史痴迷外,对其他事物几乎是不屑一顾,再加上他冷漠的个性,让他感觉凯乐似乎在自己的周围铸起了一堵无形的墙,拒绝任何人的靠近,这使他伤透了脑筋。 还好,他今天有法宝在身,根本不担心凯乐不动心。乌纳斯看著凯乐纤细而修长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随即追上前去。 “凯乐,你不要走那麽快嘛!我有事对你说啦!凯乐──!” 乌纳斯在身後不死心地嚷嚷著。 实在受不了他噪音的骚扰,凯乐猛然转身,一脸不耐的开口:“乌纳斯,你到底有什麽事?我还要回去复习,没时间跟你耗。” 自从两年前不幸成为他的同学,更不幸成为他室友开始,乌纳斯就不停地和他套近乎,他曾经想过他的企图,但是:说身份,他只不过是一个没任何背景的孤儿;说钱财,他更是靠拿全额奖学金才有机会上大学;要说其他,他几乎一无所有。 反观乌纳斯,和他的背景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他是个很有埃及特色的英俊男生,据说还是王族後裔,父亲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商,可以说是个典型衣食无忧的富家子。 他实在不明白像乌纳斯这样的人为什麽要来烦他,难道他单纯的只是想和自己做朋友吗?不过,可惜的是,他从小只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也许是他内心中存在著某种自卑感吧?所以他的热情,只会造成他的烦恼。 “不要老是一脸防备的样子看我啊,我今天真的是有正经事才找你的。”对於一脸不耐烦的凯乐,乌纳斯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还是好声好气的对他说道。 “什麽事?”凯乐看著一脸嬉皮笑脸地乌纳斯,很怀疑他的说法。 “当然是你最感兴趣的事。” 乌纳斯故作神秘地说道,表情却是认真的。 “说清楚一点。”对於乌纳斯的话,凯乐难得有耐心地回答他。 “你不是对古埃及很痴迷吗?那你知道古埃及的第八王朝吗?” 乌纳斯跺至他身边。 “第八王朝?就是埃及历史上唯一空白的一段历史吗?”对於古埃及的历史,他当然感兴趣,他几乎把古埃及的历史研究透了,可是惟独古埃及的第八王朝,根本毫无任何文献记载,可以说是无迹可寻的一片空白。这正是他最近一直在研究的主题,可是……乌纳斯怎麽会突然提起这个? “正是!那你想了解吗?”看来有戏,他就知道凯乐肯定会对这个感兴趣的,乌纳斯不禁在心里暗暗窃喜。 “当然想!可是…你怎麽会知道?”对於第八王朝,他当然很想知道,甚至是非常想,但他还是不认为乌纳斯会知道,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等你看过一样东西以後,你肯定会相信的。” 乌纳斯胸有成竹地说著,接著往树林方向走去。“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吧。” 好像并不担心凯乐不跟上来一般,乌纳斯根本没回头看,径直向前走去。而凯乐则如他所愿地跟在他身後。 2 直至走到操场尽头的树林,乌纳斯才转身微笑地看著一脸不乐意,但还是跟上来的凯乐。 “到底是什麽东西?”虽然他并不完全相信乌纳斯的话,但是古埃及第八王朝实在太吸引他了,尽管有再多的不愿,他还是跟著来了,现在四下无人,他还卖什麽关子,凯乐没好气地问著。 “呵呵,果然只有这个才是你感兴趣的。” 对於性急的凯乐,乌纳斯低笑出声,然後从随身的一本历史书中翻出一片古旧的纸张递到他的面前。“呐,你看看这是什麽?” 凯乐震惊地看著那张不起眼的小纸片,他可以认出那是一张破旧的纸莎草纸,是由盛产於埃及与中东的纸莎草制造而成的,古埃及大量文献都记录在这种纸上,但保存至今的却少之又少。 凯乐感觉自己接过那张纸的手在微微颤抖,如果纸的本身已经让他感到震惊的话,那纸上的内容已不仅仅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这个是……”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著一脸笑意的乌纳斯,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血液更是在血管中奔流沸腾著。 “看吧,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的对不对?” 乌纳斯一脸我没骗你的表情。 但见纸上的象形文是用红色颜料写就,书写顺序为从右至左,由於岁月的沧桑,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但却还能辩识。在纸张的左下角还绘制了一副怪异的图形,鉴於他对象形文字的研究,“这应该是一张……古埃及第八王朝的藏宝图。”凯乐惊异的开口。几乎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是他多麽梦寐以求的事啊。 “说对了,这的确是一张第八王朝的藏宝图。” “乌纳斯,你……怎麽会得到的?”凯乐抬头望著他,脸上则是疑惑、吃惊和喜悦的复杂表情。 “这点你不用知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去那个地方。” 乌纳斯开始提议,兴致盎然地说道。 “现在?不会太仓促了吗?”凯乐知道乌纳斯所说的是去宝藏的所在地,尽管他犹豫地开口,可是想去的欲望好像占了上峰。 “怎麽会,那个藏宝地应该就在吉萨一带,离这里不过十几公里,我们现在出发的话,应该傍晚就能到了。”看出了他的犹豫,乌纳斯游说道,这可是他能和凯乐联络感情的好时机呢,他可不能轻易放弃。 “说是没错,可是吉萨一带我去过不下十次,并没有发现这张图上所标注的地方啊?”凯乐又仔细看了眼地图,在脑中回想著之前考察时的方位。 “呵呵,如果这麽容易被找到的话,古埃及第八王朝的历史就不会是空白了。” 乌纳斯调笑地看著犹豫的凯乐,随後将他手中的纸拿过来并高高抬起,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纸张呈现半透明状态,乌纳斯向凯乐招招手示意他靠近点。“凯乐,你看这是什麽?” 凯乐疑惑地走上前,狐疑地抬头看著那张呈半透明的纸,这一看,使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纸上隐约可见两行字:当太阳最後一屡阳光从地平线消失时,迎著月亮的光辉,你将看到奇迹! 那两行字是用现代埃及文书写的,为什麽会这样呢?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考虑得怎麽样,去还是不去?我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一句话。” 乌纳斯小心翼翼地收起纸,再一遍问著他的意见。 凯乐凝视他良久,好像在做著心理斗争,但结果他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太好了,事不宜迟,那我们走吧!”乌纳斯喜形於色,拉著凯乐就往校门走去。 3 凯乐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尼罗河下游西岸的吉萨边际,盛传这里到了晚上就会传来阵阵凄厉地哭泣声,埃及人认为那是鬼魂在作怪,几乎没有人敢在傍晚时还靠近这里。所以现在除了他和乌纳斯以外,触目所及已没有人烟了。 起伏的地平线上残留著最後一抹血红,夕阳西沈,绽射出几束长长的余晖,凯乐此刻正站在一尊巨大无比的雕像脚边,环顾著四周的沙丘,他突然感到这里有什麽东西发生了改变。 究竟是什麽呢?他却无法确定。惶恐不安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心头,凯乐瘦削的身材稍稍紧绷著,年轻英俊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端详著巍巍耸峙的雕像。 这个地方是他和乌纳斯根据图纸的指示找到的,他甚至从来不知道这里还会有这样一座大型雕像,雕像的整体是用粗线条雕刻出来的,已经分辨不清鼻子,也看不出耳朵,只有那双轮廓分明的眼睛和直楞楞的梳状眉毛在脸上显得格外突出,他双手交叉於胸前,两手各自拿著代表权利的钩和鞭子,从整体的轮廓看,他应该是一位年轻的法老。 但使他困惑的是,在地图上明明标注著有两座雕像,另一座雕像的位置应该在这座雕像的西侧,可是为什麽这座雕像的西侧现在只剩下一个大型的方型石墩,难道是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了吗? 正在此刻,乌纳斯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凯乐,我们找对地方了吗?” 乌纳斯向手拿图纸的凯乐询问著,他甚至拖来了一整套盗墓的工具。 “我想……应该是没错,这个雕像是对了,可是……这里好象并没有图上所标注的那个入口啊。”凯乐环边查看著图纸,边环顾著四周,疑惑地回答道。 “是啊,好奇怪。” 乌纳斯也凑上前看著图纸,疑惑地挠著头,不一会,突然又像想到什麽似地,兴奋地开口:“对了,纸上不是说要在太阳最後一屡阳光从地平线消失的时候,迎著月光,才会出现奇迹的吗!” 凯乐虽然到现在还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但是既然来了,就不想轻易放弃,看著身旁一脸期待的乌纳斯,对他扯了扯嘴角,淡淡道:“也许吧。” “那我们再稍微等等吧?反正太阳就快落山了。” 乌纳斯看著微微皱眉的凯乐,小心地问道。 凯乐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又不自觉地转移到雕像的身上。 其实像这样大型的雕像在埃及随处可见,并不希奇。可是,这尊雕像如此粗糙的雕工,在埃及历史上却是从没出现过的,它属於哪种文化、哪一个时代呢?会是古埃及的第八王朝吗? 为什麽他会觉得这尊雕像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寂寞,如此的孤独,它在这里屹立了多久呢?而他身边的那尊雕像为什麽会不见了呢?凯乐觉得有一种不知名的痛在心口蔓延。 “凯乐,太阳就要下山了呢。” 乌纳斯期待地说著,拿著工具已经跃跃欲试了。 “喔!”凯乐漫不经心地应了他一声,无意间对上了雕像的眼睛。 此刻,他突然觉得呼吸急促,呆若木鸡,根本无法把视线从那对眼睛上移开,他似受到某种外力因素地驱使,伸出双臂,梦游般的向雕像走去。 “凯乐!你在干什麽?”发觉到他不对劲的乌纳斯,大声地呼喊著他,想要伸手去拉他。 而凯乐则似乎根本听不见般,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还是继续径直的向前走去。 “凯乐──!回来,凯乐──!” 当乌纳斯还差一步就要拉住他的时候,一阵猛烈的风沙却突然袭来,吹得他睁不开眼,同时也阻挡了他的去路,无法支撑的他只能紧闭著双眼趴伏在沙地上,不停祈祷著凯乐不要出事。 不知过了多久,风沙平静了下来,只有微风轻轻地呜咽著,乌纳斯抬起酸涩的眼睛,却不见了凯乐的身影,情急之下他猛地起身环顾四周,整个沙漠在银白色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阴冷,眼前除了那尊雕像外只剩下茫茫的沙丘,凯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4 “呃!” 他迟缓地睁开眼睛,仿佛从漆黑的深渊浮起。 “凯…宏…斯…凯…宏…斯…” 耳畔的呼唤声像此起彼伏的回音一样,就是听不清任何内容。突然,一道晶亮的白光刺入眼中,他不由自主地闭了一下眼睛,恍惚中仿佛有什麽东西从眼前闪过。 “凯……” 他再次睁开眼睛,周围模糊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石砌的墙,石砌的天花板,混沌的脑中还没理出思绪。 “嗯…,我这是在哪里?”他声音微弱地喃喃道,开始整理混乱的思绪。 他刚才和乌纳斯站在雕像旁等著太阳落山,突然感到脚下一个踏空,整个人就随著惯性往下掉,一阵头晕眼花,後来……怎麽样了?还有……乌纳斯呢?这里又是哪里? 他迟钝抬地抬起上半起身,环顾著四周,这一看不禁让他瞠目结舌,这是……一个规模很大的墓室,而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好像是这个墓室的正中央。 墓室呈长方形,没有被盗过的痕迹,一切仿佛就像是它被埋葬时的情景,四周墙上的壁画,还是那麽鲜而精美;墓室的四角上对称的摆放著四只真人大小,狗头人身的阿弩比斯,它是埃及的死神,象征著守护死者的灵魂;墓室到处放置著各式各样的陪葬品,有箱子、椅子、大理石的器具和一些看上去昂贵的黄金物品。 这一切可以说是金碧辉煌,美不胜收,置身其中,仿佛有穿越千年的感觉,凯乐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连呼吸也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急促。 可是最让他不解的是,这个墓室明明是密闭的,在没有任何照明设备的前提下,他为什麽还能看得清东西?呼吸为什麽还能这麽顺畅呢?这根本不合常理啊。 还有,墓室中不是应该有石棺吗?为什麽看不见呢?他不禁怀疑,这……到底是个墓室还是一个地窖? 凯乐疑惑得准备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位置比地面足足高出有将近有一米,他不禁一愣,差点没摔下去。 “呼,好险。”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心跳,他才缓缓从这个长方形的石墩上爬下来。 “咦?”凯乐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他以为是石墩的东西,它──居然是一口石棺,原来他刚才一直坐在石棺上,难怪视野这麽广阔呢。 这是不是就叫做骑驴找驴呢?凯乐只能暗自笑了笑。 考古的宗旨就是,在墓穴中最值得关注的就是这个墓穴的主人,所以凯乐也不例外地对这个墓穴地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仔细审视起了这口石棺。 石棺的本身并没有独特之处,更无华丽之处,只是用整块普通的大理石凿刻而成,和四周的陪葬品形成了剧烈的反差,它是属於古埃及第八王朝的吗? 凯乐绕著石棺走了一圈,抚摩著它的边缘,突然在石棺的一侧,发现了几行象形文字,他蹲下身仔细地辩识著。 “您死之後,必将复生,灵不离驱体。您在人世所为,犹如一场梦。”凯乐喃喃地念道,感到非常疑惑,一般古埃及人是不会在石棺上刻字的,要刻的话也只会刻在墓室的入口处,内容也不外呼一些所谓的诅咒。 凯乐非常好奇石棺中的这位会是什麽人,好想看看石棺里面会是什麽样的,可是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推开这块大理石棺盖,几乎是痴人说梦,心中不免感到失望,如果现在乌纳斯在的话,应该就会有点办法了。 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因为没有尝试就放弃不是他的宗旨,所以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他将双手抵在石棺的盖子上,手心传来一阵凉意,双脚用力向後蹬,咬紧牙关,手脚一并用力的向前推。 “──”随著一声石块间摩擦的沈闷声音,石棺盖的下方仿佛装了滑轮般,居然应声被推开了开来。 “啊!”没料到这麽容易就能打开石棺的凯乐,在惯性的作用下,上半身整个载进了石棺,发出一声惨叫。 好不容易狼狈地稳住了身体,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震惊,应该放置木乃伊的石棺内竟然是空的,除了──一枚戒指。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凯乐的心里更迷糊了,难道这个墓室真的只是是个幌子吗?那不会太大费周章了吗?这未免也太过诡异了。 轻轻的拾起那枚戒指,凯乐仔细的端详起来,戒面上整个是以镂空的形式打造出一只象形的眼睛,眼睛是禁闭著的,戒身则围绕著一只鹰和一条眼睛蛇,做工非常精巧,应该是以黄金打造的,可是却呈现出一种不同於黄金的色泽。这枚戒指的戒圈很大,至少应该比他的手指粗吧,凯乐好奇地将它戴上了右手的中指。 突然一阵炽热得仿佛火烧一般的痛感从右手中指传来,凯乐痛苦的想把戒指拔下来,可是戒指却像和手指溶为一体般,紧紧地缠绕在他的指间,当他感觉自己的手指仿佛要断掉的瞬间,一道刺眼的白光从戒身射出,刺得他睁不开眼,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失去意识为止。 5 半个月後!开罗大学。 凯乐望著邻铺的乌纳斯,他应该睡著了吧? 刚才他又做了那场噩梦,要不是乌纳斯把他拉醒的话,也许他就能知道梦中,那个天天纠缠他的男人到底是谁了。 那天在古墓中,後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他已经没有印象了,只知道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寝室了。 据乌纳斯说,当时他就像中了邪一样的向雕像走去,然後一阵风沙吹来,他就凭空消失了。而他的出现,也是在一阵风沙过後,後来是乌纳斯把昏迷中的他带了回来。 乌纳斯曾对此事询问过他,本来打算唐塞过去的,可是这枚诡异的戒指,却使他不知该如何撒谎,最终不得不告诉了他实情。 那枚戒指自他回来後,仿佛又变回了一枚普通的戒指,不会再让他感到疼痛,尽管还是无法把它摘下来。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他们也不愿再去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因为那实在太怪异了。但是,自那天起,他就每晚做著同样的噩梦,也许那不能称得上是噩梦,因为在梦中他只是不停地奔跑著,眼前是无边无际的的血红,而那个男人……只是在他身後追赶著,并没有伤害他。 为什麽要跑?他自己也不知道,可内心的恐惧却不容忽视。 今天的梦中他听见了那个男人落寞而孤寂地呼唤,他喊的应该是‘凯宏斯’吧?不知道这个梦最後会演变成什麽样子? 这个梦会不会跟这枚戒指有关呢?可惜的是,他用尽了办法还是无法将这枚戒指摘下来,所以这种说法也无从证实。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吧?他天天要靠乌纳斯才能从噩梦中醒来,醒来後却再也无法入睡,所以这些天他的睡眠严重不足,精神也开始恍惚,有时候甚至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严重的时候还会产生幻觉,乌纳斯对此也是内疚不已。 悠悠地抬头望著窗外,今天的月光好像特别明亮呢,反正也睡不著了,不如就出去走走吧。看了眼熟睡的乌纳斯,凯乐翻身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寝室。 尽管现在皓月当空,午夜的开罗街头却异常的寂静,气温也不似白天般燥热,而是微微的清凉,空气中四处飘荡著尘土的味道,凯乐在无人的街头缓缓行走著,感到无比地轻快,沈闷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 “先生,请等一等。”突然,一个低沈的声音自身後响起,如行云流水般,在寂静的午夜,显得异常阴森。 凯乐心下一紧,感觉背脊有些发冷,因为中国有一种说法,如果半夜有人在背後叫自己名字的话,是不能搭理,也不能回头的。虽然他并不相信这一套,但是,在这种时候,突然有个阴森而陌生的声音在身後响起,尽管那个声音再好听,好像还是会让人感到恐怖。他……应该不是在叫他吧? “我说的就是你,请你留步。” “哇啊─!” 正当凯乐准备再跨出一步的时候,那个如鬼魅一样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吓得他惊叫一声,身体反射性地转向那个声音的来源。 “请原谅,我并不想惊吓你。” 眼前是一个身形高大,身穿斗篷的男人,由於斗篷的帽子遮住了他大半个脸,所以凯乐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没…没关系,请问有什麽事吗?”凯乐吞了吞口水,强打精神,还是礼貌性地回答了对方,尽管手心还在微微出著冷汗。 “请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是不是去了一个神秘的墓室。”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从而放柔了语调,声音一下子变得不那麽可怕。 “你是什麽人?你怎麽会知道?”凯乐的恐惧似乎被好奇所取代,惊讶地瞪著眼前的神秘人。 “我是一个能帮助你的人。”男人轻轻抬起凯乐的右手,抚著他手指间的戒指说道:“而这一切都是你手上的何鲁斯之眼告诉我的。” “何鲁斯之眼?你指的是这枚戒指吗?”凯乐指著手上的戒指,性急地问道。 “正是。”男人放开了他的手,悠悠地说道。 “那你一定知道取下他的方法对不对?还有他的来历?”凯乐在这一刻已经完全忘记了起初的恐惧心理,一心只想知道取下戒指的方法,以及它的来历。尽管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不知为什麽,凯乐就是认为他在凝视著自己,那是一种非常诡异而压迫的感觉。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娓娓道来:“这枚戒指属於埃及第八王朝的第一个法老──佩萨塞斯……” 6 第二章 翌日,尼罗河下游西岸吉萨边际。 他们又来到了这个神秘的地方,那尊孤独的雕像依然屹立在眼前,而他现在所等待的,就是太阳最後一屡阳光从地平线消失,迎著月光,奇迹能够再一次出现。 “凯乐,你确定要这麽做吗?” 乌纳斯深深地凝视著凯乐的侧脸,担心地问道。 “是。”凯乐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你仅凭一个陌生人的一面之词,就要再次冒险,你不觉得你这次太不明智了吗?” 乌纳斯还是想试图说服他,因为他不想凯乐再次冒险,像上次一样的凭空消失,尽管表面上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可是却给他带来了厄运。 “可能是吧,但是这也许是我唯一可以摆脱噩梦纠缠的办法!” “说是没错,但我无法想象如果你这次去的话,还会发生什麽可怕的事,也许还有其他方法想呢?不如……” 乌纳斯不死心道,他还是无法承受上次凯乐在他面前凭空消失时的恐惧。 “谢谢你乌纳斯,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但是我心意已决。”凯乐打断了乌纳斯的话,发自内心的感谢道。 “你真的不再考虑了吗?现在还来得及。” 这还是凯乐第一次向他说出谢谢两个字,不知道为什麽,这反而使他感到更加的不安。 “我不会改变主意的,你就不要再说了。”凯乐再一次坚定道。 “那…我也只能尊重你的意见,我会为你祈祷的,愿神保佑你。” 乌纳斯悠悠地说道,知道再说也无意了。 “谢谢!”凯乐对他微微一笑,轻轻地说道。 橘红色的余晖温柔地洒在无边的沙漠上,清风吹起细纱,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凯乐不禁想起了那个神秘人所说的话。 ‘这枚戒指属於埃及第八王朝的最後一位法老佩萨塞斯所有。它原本就是一对的,你手上这一枚名为何鲁斯之眼,而另一枚则是何鲁斯之珠,想要将它取下来,你就必须重返古墓,找到另一枚戒指,然後将它重叠地戴在这枚戒指上,只有这样才能将戒指取下来。’ ‘那我每晚的噩梦是由於这个戒指造成的吗?’他当时是这麽问的。 ‘是,因为何鲁斯之戒是不能单独戴的,这样只会给佩带它的人带来厄运,犹如诅咒一般,所以,只有将两枚戒指重叠,才能摆脱噩梦的纠缠。’ ‘你到底是谁,怎麽会知道这一切的?’ 当他再度问起神秘人的身份时,他竟像一阵风般地消失了,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他一向不相信什麽神谈鬼论,可是这些天所经历的,似乎令他不相信也难。 他自小就迷恋埃及的文明和历史,虽然这个国度的很多事都笼罩著神秘的色彩,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碰到这麽诡异的事情,他真能如神秘人所说的摆脱这场噩梦吗? “凯乐,太阳快落山了呢?” 乌纳斯看著发呆的凯乐,不仅一阵落寞,但还是好心地提醒道。 “啊?”站在雕像前的凯乐愣了一下,转头对乌纳斯扯了扯嘴角,应了一声。“喔,我知道了。” 落日渐渐从地平线上隐去,天地尽头沙砾似乎正在熔化,形成一条奔腾的火龙。一阵风吹过,沙子簌簌作响,只有雕像任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比这沙漠更缺乏生气,凯乐觉得这里正在发生著什麽变化,却又说不出变化在哪里,为此,他既感到生气,又感到惶惑,他无助地抚摩著右手中指上的戒指。 终於,太阳退去了它最後一丝光亮,取而代之的是银白的月光。 “啊──!” 是和上次一样,凯乐感觉自己脚下一阵腾空,只是这次他的感觉比较清晰,所以在消失前有机会呼喊出声。 “凯乐─!”震惊於眼前突然的变化,他这次亲眼目睹了凯乐凭空消失的过程,他几乎是反射性地扑上前去。 轰隆──! 夜空中一道闪电横空而过,浅灰色的天际亮起眩目的电光,火蛇般猛然劈下,阻碍了他的去路,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突变,狂风卷集著沙尘从四面八方肆虐而来,愤怒地咆哮著,泄愤般地撕扯著乌纳斯,他只得趴伏在沙地上,咬牙忍耐著。 时间仿佛沙子一样从他身边流逝,渐渐地,风沙平静了下来,乌纳斯却已被蹂躏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乌纳斯慢慢从沙地上爬起,还来不及抖落身上的尘土,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无法置信,语无伦次地喃喃道:“这是怎麽回事?不可能的,为什麽会这样?不可能会这样的……”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莫非是他眼花?眼前那座巨型的雕像为什麽不见了? 不可能的,他走近了一些,又退後了几步,不,不是他眼花,雕像确实不见了,随著凯乐的消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它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为什麽会这样?那凯乐呢?他会不会有什麽意外? 一阵无以复加的恐惧袭上乌纳斯的心头,他无措的在原地打著圈,四处张望著,希望能找到哪怕一点点熟悉的景象,可惜四周除了连绵起伏的沙丘外,别无他物。 “凯乐──凯乐──”惟有他一声声凄厉的吼声回荡在死寂的沙漠中。 “凯乐──” 7 “蒙瑞特,他到底什麽时候会醒?” “回法老,他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了。” 好吵啊,是谁?是乌纳斯吗? “是吗?可我已经听你说‘很快’这两个字很多遍了。如果你不想去喂狮子的话,最好祈祷他早点醒过来,别再让我听到很快这两个字。” 不,不是乌纳斯,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他又做梦了吗?眼皮好沈重,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著,整个身体仿佛被人拆散後,又重新组装过一般,完全不听使唤,连力气也似乎被完全抽离了身体,他禁闭著双眼,首先尝试著动了动手指。 “法老,他好像有反应了。”有人凑上前来试探他的额头,随即一阵清凉的气息串入了他的鼻中,顿时让迷糊的神经清醒了不少。 耳畔的脚步声、轻语声此起彼伏,凯乐缓缓睁开仿如千斤重的眼皮,但强烈的光亮还是使他无法立即适应,他又闭了下眼睛。 再度睁开酸涩的眼睛,眼前却如笼罩了一层白雾般模糊,有一张脸在视线中晃动著,会是谁呢? “凯宏斯──” 这个声音……凯乐几乎是受到惊吓般的瞪大了双眼,诧异地望著眼前英俊飞扬的男子,只见他晶亮的黑眸、俊挺的鼻梁、润泽的双唇,古铜色的肤色透出健康的色泽,及肩的黑发全部梳至脑後,只随意的留了几屡在额前,头戴金冠,浑身散发著尊贵的英挺和冷傲,他……这是在做梦吗? “你终於醒了吗?”男人审视著他,冷冷道。 “我……你是?”惊觉到自己的失神,凯乐愣愣道。可是这个声音,完全就是他梦中的那个人,难道他还没摆脱噩梦的纠缠,甚至愈演愈烈,难道只是他的幻觉?但是……这会不会太真实了一点呢? “埃及第八王朝法──佩萨塞斯。” 行云流水般的嗓音响起,男人窄长的双眸瞅著他,手中金色的权杖指了指胸前,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第八王朝?法老?佩萨塞斯?这怎麽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这…绝对不可能。”这不会是真的,他明明已经在古墓找到了另一枚戒指,而且也把它戴在了手上,怎麽可能还会做这样荒谬的梦,凯乐自嘲地喃喃自语。 “怎麽你认为自己在梦中吗?那就看看你的周围,先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吧!”对方凝视著他,冷冷地提醒道,只是他的提醒对於凯乐来说,似乎是比较残酷的。 凯乐茫然地看著男人,缓缓地坐起身,环顾著四周。诺大的房间是他从未见过的富丽堂皇,四周摆置著各色奢华的装饰品,白色的墙面上绘制著精美的古埃及壁画,而他现在则躺在一张黄金虎形双人床上。 门庭边站立著两排恭敬的守卫,各个手持兵器,全身上下仅穿一条白色泽短裙,就连眼前所谓的法老也是这副打扮,只是在腰间比他们多了一条宽边的金色腰带。如果这还不至於形容他的诧异的话,那床边两位看似侍女的穿著,则真的让他目瞪口呆,一袭白色连身长短裙,不过只及於胸部以下,加上两条宽的肩带,手拿托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最後注意到的是床头边站著的一位中年男子,他似乎受到了什麽巨大的惊吓般,浑身颤抖,汗如雨下。 这……简直是一幅活生生的古埃及宫廷图。 “我一定还在做梦,不然……现实中怎麽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凯乐低下头,禁闭双眼,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是此刻盘踞在心头的恐惧,却使他几乎找不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突然,一阵冰冷的触感抵上了他的下巴,强迫的将他低垂的头抬起,他却鸵鸟般的不敢睁开眼。 “如果你不想有人因为你而被拉去喂狮子的话,你最好睁开眼睛看著我。”整晚萦绕在他耳畔的那个声音,再一次冷冷地响起,却夹杂著不容忽视的警告意味。 喂狮子?凯乐惊恐地睁开眼,却发现男人英挺的脸旁近在咫尺,他虽然微笑著,可是凯乐看得出来,笑意似乎并没有传达到他冰冷的眼中。而抵在他下巴上的那个冰冷的触感,竟是他手中的权杖。目光随著权杖慢慢上移,那是……凯乐几乎惊讶地瞪著他握著权杖的右手,不,他右手中指上所戴的那枚戒指,那枚戒指……不正是何鲁斯之眼吗?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凯乐还没理出头绪来的脑袋更加的混乱了,神秘人不是说那枚戒指是不能单独佩带的吗?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连串的疑问充数在脑中,却找不到答案,究竟谁可以告诉他…… 老天,请不要和他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但愿它只是个梦,梦一醒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求求你,就让他再多睡一会吧。凯乐用仅存的最後一丝意识,向上天祷告著,随即倒向了床铺。 可惜,不管上天听不听得到他的祈祷,这似乎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8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他记得当时他来到了古墓,在石棺的另一侧找到了那枚名为何鲁斯之珠的红宝石戒指,并将戒指套在了指间。 有一瞬间,他感觉地动天摇,随即一阵强光射得他睁不开眼,身体好像被某种外力撕扯挤压著,连细胞都仿佛在一刹那分解,在承受不住痛苦的情况下,他失去了意识,以为醒後会跟上次一样躺在学生公寓,生活就会回复正轨。 谁能告诉他,他此刻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如果是在梦中的话,为什麽他掐自己的大腿会感觉到痛呢?如果是在现实中的话,那眼前的人又怎麽解释呢? “呵呵,您已经这样瞪了我很久了,难道你不觉得累吗?” 眼前椅子上所坐著的,是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宽大的帽子遮去了他大半个脸,所以凯乐只能看到他露在帽子下的高挺鼻梁和带笑的薄唇,他的声音低沈而干脆。 他……不是他在午夜的开罗街头碰到的那个神秘人吗?他怎麽也会在这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证明他还在二十一世纪,而不是在公元前?但,为什麽四周的景象还是古埃及宫廷呢?唯一不同的是,现在诺大的卧房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你到底是什麽东西?”这个问题今晚他问了不下十遍。 “呵呵,先生!这麽问实在太失礼了吧?再说这个问题我回答了你不下十遍了。现在我可是最後一次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再问第十二遍,听清楚了,我是索贝克,是埃及第八王朝的大祭司。而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呢,是埃及的都城孟斐斯,还有什麽不清楚的吗?”男人悠闲的翘起二郎腿,优雅的笑著,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重新又作了一次自我介绍,并好心地回答了他之後应该会问的问题。 “这个我已经很清楚了,我要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你到底是什麽人?上次在开罗街头和我说话的神秘人,是你吧?”凯乐有些生气的问道,因为他之前一直在跟自己打著哈哈,并没有回答他真正想知道的。 “没错,还有什麽要问的,我就好心点都告诉你好了,反正你早晚会知道的。”男人这次大方的承认,并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现在真的在古埃及吗?”见他承认,凯乐正经道。 “就像你看到的,你现在确实是在古埃及第八王朝,说准确一点,也就是公元前2127年。” 索贝克抬手指了指四周,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怎麽会来到这里?”尽管他已经开始认命了,可是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这个……” 这个问题让索贝克一阵语塞。 凯乐狐疑地看著索贝克,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这其中一定有鬼。突然脑中一丝精光闪过,混沌的思绪豁然开朗,对了,是他,就是他。 凯乐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冲上前一把纠住眼前的人,激动地吼道:“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我听你的话,戴上那枚戒指後,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醒来後人就到了这里,你快把我弄回去。” “我说先生,我看你还是先回床上再说。”出乎凯乐的意料,索贝克说出来的话竟是风马牛不相及。 “什麽?”凯乐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还是死抓著他的胸口不放,咬牙切齿道:“你不要又转移话题!” “咳!咳!我说,虽然你这副样子很……嗯……诱人,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是无所谓。”索贝克假意地咳了二声,但说出的话还是让凯乐摸不著头脑。 “你到底在说什麽?”索贝克的话意有所指,但听在凯乐的耳朵里却是一头雾水,他到底在说什麽?什麽诱人…… “呵呵!”索贝克好意地指了指他身上,低笑出声。 “啊!我的衣服呢?”凯乐根据他手指的方向低头看去,不禁窘迫地低叫出声。难怪他感觉这麽凉快呢,原来他现在一丝不挂,虽然两个男人没什麽好在意的,但他毕竟没有暴露的这种嗜好,凯乐忙转身拉过床上的麻布单裹在身上。 “你的衣服被雨淋湿了。”索贝克好笑地看著他一连窜的动作,拉低了一下斗篷的帽子。 9 “雨?”他实在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是啊!埃及终年少雨,但是一年总会下几场的。可是自从五年前佩萨塞斯接任法老以後,埃及就再也没下过雨。传言佩萨塞斯是杀了上一任法老,也就是他父亲後才坐上法老的位子,所以宫廷内很多对他不满的人就借题发挥,把他弑父夺位和连年不下雨联系在一起,制造各种谣言想要推翻他。尽管这些谣言都被佩萨塞斯一一平息了,制造谣言的人也都为此付出了代价。可是这毕竟已经在埃及百姓中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所以佩萨塞斯必须想个办法稳定民心。没想到随著你的出现,埃及下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雨。”索贝克慢条斯理地陈述著。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麽关系?我不想知道,我现在唯一关心的是怎麽回去。”从他的话中,凯乐似乎听出了一些端详,可是他没空理会这些,想要回去的想法胜过了一切。 “我说这些跟你当然有关系,因为你出现的时候,碰巧是全埃及人民祭奠月神,乞求上天降雨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当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接著你就从天而降,被一团光簇拥著掉在了祭坛上,天空顿时下起了倾盆大雨。”索贝克描述著当时的情景,对於凯乐来说,这些应该是他自己所不知道的。 “那只是巧合吧?我根本没什麽呼风唤雨的能力。”对於这种荒谬的说法,凯乐准备不予理会。 “不管怎麽样,反正是你平息了大家心中的不安,同时也稳固了佩萨塞斯的地位。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月神的化身,三天後佩萨塞斯还准备宣布,封你为‘凯宏斯’,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笑话!就算你再怎麽忠心,再怎麽想要帮助你的法老稳固人心,那也用不著把我扯进来吧?你明明知道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就当我求求你了,快想办法把我弄回去!”凯乐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古代人真的这麽愚蠢吗?随随便便就认为他是神,他要是神的话,现在也不会束手无策,连自己怎麽回去都做不到。 “是不是平凡,由我说了算不是吗?我会把你弄回去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索贝克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十分严肃,一股不容忽视的阴森感觉使凯乐心下一紧。 “你的意思就是表明了,确实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对吗?”凯乐终於找到了关键所在,直觉告诉他,这所有的一切并不像他所说的那麽简单,尽管他现在并不清楚他的真正用意。但是,他如果想回去的话,是不是只能听他的呢? “说对了,你很聪明!反正一切事情我会安排的,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还有就是,你应该不会把你自己的身份和之前见过我的事告诉任何人的,对吗?”索贝克一付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有得选择吗?”凯乐苦笑地问道,他摆明了是在威胁他。 “呵呵,你说呢?”索贝克笑著反问。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凯乐的语气已经稍有怒意了。 “如果你想永远待在这里的话?”这似乎已经成为索贝克手中的黄牌。“还有就是,你不要试图自己想办法可以回去,因为那根本不可能。” “那我总该知道,什麽时候我才能回去吧?”这个问题关系到他的切身,所以他不得不问。 “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我想,不会太久的。佩萨塞斯也该回来了,我先走了!”索贝克潇洒地起身,利落地甩了一下斗篷地下摆,转身准备离去。 “喂!你说佩萨塞斯快回来了,是什麽意思?”凯乐在他身後嚷道。 “喔,我忘了告诉你,这里是法老的卧室,所以他回来睡觉是很正常的,不是吗?”索贝克微微侧身,随意地说道,斗篷下的嘴唇却不自禁地上仰,露出坏笑。 “什麽?要我和那个自大男共处一室!”凯乐不可置信地吼道。 “有什麽不对吗?这是你的荣幸,喔……顺便告诉你一声,法老的脾气很古怪,你可别惹他生气了,不然……唉,可怜的蒙瑞特就这样喂了狮子……真是可怜!”索贝克边往外走,边摇头晃脑地说著没头没尾的话,一转眼就消失了。 “蒙瑞特?什麽呀?莫名其妙!”对於他的神出鬼没,凯乐已经领教过了,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 可是他说的话,还是让凯乐心有余悸。 10 怎麽会有这样的事,他突然之间被卷进了历史,还成了什麽月神。过不了多久又是多久啊?他不会在古埃及待上十年八年的吧?光想就已经头皮发麻了。 现在是公元前2127年,离古埃及第八王朝覆灭只剩三年的时间了,这三年中到底会发生什麽事呢?第八王朝既然存在,为什麽在历史上会没有记载呢? 索贝克是出於什麽目的,要把他这个再平凡不过的人,大费周章地弄到古埃及来呢?看他的样子一定有阴谋,可是现在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哪还顾得上别人的阴谋,似乎只有任人摆布的命了,谁让索贝克手中握著他的黄牌呢?这个该死的索贝克到底想干什麽?他的身份真的只是个祭司吗? 不过算了,他这个人一向随遇而安,从小孤儿院的生活,也铸就了他坚强的生命力,所以他应该可以顺利的回去吧?至於性格方面,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会认为他冷漠又不近人情,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只是假象,在孤儿院待了那麽久,难道还不知道世态炎凉吗?人活著,就应该以不同的样子去面对不同的人,不是吗?多元化的性格才适合这个社会嘛! “哎!看来只能认命了,世界上有他这种遭遇的人大概找不到第二个了吧?走一步算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既来之则安之……” “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麽呢?”耳边突然响起的低沈嗓音,惊得凯乐猛一转头。 “你……” “……” 刚才……发生了什麽事,他竟然不小心吻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法老!凯乐抚著自己的嘴唇,震惊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该怎麽反应。 相对於他的震惊,对方却只是挑了挑眉,扯了扯嘴唇说道:“味道还不错!” “呃?”凯乐傻傻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佩萨塞斯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道:“这个。” “什麽?你……”终於反应过来的凯乐,使劲地用手背擦著嘴唇,并不是感到恶心或是厌恶,只是出於自然反应。 “你觉得恶心吗?” 佩萨塞斯危险地眯起眼睛盯著他。 “提不上恶心,我只是不太喜欢别人过於亲密的碰触而已。”凯乐直视著他,平静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佩萨塞斯冷冷地捏住他的下巴,俊脸微愠。“不要以为索贝克说你是月神,我就真的会相信。” “别说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凯乐侧过头扫了他一眼,挣脱他的手起身。 不知道为什麽,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佩萨塞斯,对他存在著某种敌意,总是用一种防备的眼神看著他,这使他很不舒服。 “你说什麽?”这下换作佩萨塞斯迷惑了。“你不是索贝克找来的吗?” 索贝克在埃及担任的是大祭司的职务,地位只在他之下。虽然索贝克对他看似一直忠心耿耿,但是他可从来没相信过。尽管这次的降雨,索贝克功不可磨,但是他这个埃及法老的位子,可是有很多人虎视眈眈的,难保索贝克不想。像他这样的厉害角色,不得不防。 至於眼前这个人,在无意间不但帮助他稳定了民心,同时也巩固了他的地位,用索贝克的话说,他就是上天派来帮助自己的幸运星。可是,他连索贝克都不能完全相信,又怎麽会相信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呢? “呵呵,找?那应该叫强人所难或是身不由己更合适吧?”凯乐自嘲道。 “你看来很不情愿!这倒有趣,说来听听!”凯乐的话似乎勾起了佩萨塞斯的兴趣。 “是啊!我能情愿吗?我……”凯乐本来想一吐心中的不快,可是又一想索贝克的警告,不得不转口道:“我的意思是,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个平凡人,根本不是什麽月神,别开玩笑了。” 佩萨塞斯本来以为他会以月神的身份自居,毕竟这种荣誉每个人都想要,不是吗?最起码也会向他邀功不是吗?没想到他却自己想要撇清这其中的关系,这实在太奇怪了,他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他真的是那个深不可测的索贝克找来的吗?还是他们在玩什麽把戏呢? 11 眼前这个人,眉目清秀,五官细致,不比埃及人的粗犷深刻;肤色也比埃及人白了很多,至於身材嘛!也比埃及人瘦小了一点,但还算挺拔,总体来说是个很有魅力的英俊男子,他……应该不是埃及人吧!他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呢?佩萨塞斯有点好笑地看著他身上围著的床单,紧皱的眉也舒展开来。 这个佩萨塞斯干什麽这麽看著他?是不是他说错了什麽?据说他的性格很古怪呢!凯乐提防似的看著他,正不知道怎麽开口之际,对方磁性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你叫什麽名字?从哪里来?” “我叫……”凯乐准备脱口而出,可是,总觉得说出关於自己的任何东西都不是很好,不如来个一问三不知好了,装失忆好像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下定决心後,凯乐假装苦恼地想著,然後一脸疑惑地看著佩萨塞斯说道:“我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我什麽都记不起来了。” “是吗?” 佩萨塞斯狐疑地看著他,对於他的说辞半信半疑。 “是啊!我的头好痛。”见他不信,凯乐继续假装,刹有其事地捂著自己的头趴在桌子上,生怕蒙瑞特那双精明的眼睛,看穿他的谎言。 “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也不管你有没有法力,更不管你从什麽地方来。反正这次祭神你突然从天而降,这是所有人都目睹的。所以为了给埃及人民一个交代,你必须担当起月神的身份,三天後我会在月神庙正式封你为‘凯宏斯’,从现在起你就叫凯宏斯好了。” 佩萨塞斯对著凯乐的头顶说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跟他解释这麽多,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会对他这麽仁慈,换作是别人,如果敢用这种漫不经心的口气对他说话,肯定早就死无全尸了。可是,看见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的语气就是硬不起来,自己这是怎麽了? “真的吗?谢谢!”没想到这麽容易就能顺利过关,凯乐一时喜形於色。索贝克不是说这个法老性格古怪吗?看来也不是啊! 此时凯乐脸上露出的一抹淡淡的笑容,看在佩萨塞斯的眼睛里,竟是那麽的耀眼,好像整张脸都充满了活力,刺得人有点目眩,这个男人有这麽漂亮吗? “对了,法老!”凯乐唤著有点发呆的佩萨塞斯。 “啊!什麽?” 佩萨塞斯不禁有点懊恼,语气也变得低沈。他竟然会对著一个男人发呆,这简直不可思议。 “我是想提二个小小的要求,可以吗?”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凯乐还是恭谨地好声好气道。 “什麽要求?你说?”原本以为他会跟其他人不同,没想到感对他改观,他就迫不及待想提要求了,好吧,他倒要看看他有什麽要求。 “那我就不客气了,第一,我能不能吃点东西,我真的好饿;第二,能不能给我一件衣服?你看我这个样子……”凯乐拉了拉往下掉的床单,尴尬地对佩萨塞斯扯了扯嘴角,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吧?毕竟吃和穿是人的基本要求啊!尽管他现在寄人篱下,但是这种要求应该满足他吧? 佩萨塞斯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其实是他嘴边的笑容,让他的心跳好像慢了一拍,他的笑容怎麽好像有魔法一样? “不行吗?”见他不啃声,凯乐以为没戏,有些失望。心想这个法老也太小气了吧,刚才还在想他这个人不错,就算是奴隶,也该给饭吧,要不是真的饿得不行了,他才不会开这种口。 “咕噜……咕噜……”此刻不雅观地声音从凯乐的肚子里传了出来,迫使他窘迫地胀红了脸。 “呵呵,看来你真的很饿。”反应过来的佩萨塞斯盯著他有趣的样子,低笑出声。 “当……当然啦!”明知顾问,他都已经说了,才不管眼前的是什麽人呢,吃饭皇帝大,凯乐嘟著嘴道。 “来人!” 佩萨塞斯唤来了门外的侍从。 “是,法老。” “去叫厨房准备些好吃的拿过来,要快!” 佩萨塞斯命令道。 “是!”侍从在佩萨塞斯挥手後离去了。 12 “咯!”一番狼吞虎咽过後,凯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舔著手指,谁让埃及人吃饭是用手抓的呢。 其实古埃及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吃,只能用尚可下咽来形容,不过现在他真的要感谢在孤儿院的那段生活,因为那里食物的难吃程度和古埃及的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对他来说,只要是能吃的,他一概都能咽得下去,而且能吃得很香。 “吃饱了吗?” 佩萨塞斯看著他狂扫了桌上三分之二的食物,而且两手并用,不禁诧异。 在埃及,吃饭一般只能用右手,左手被视为是肮脏的,可是看他吃得那麽香,况且他也不是埃及人,所以佩萨塞斯也就随他去了。 “嗯!吃饱了,谢谢,你真是个好人!”凯乐由衷地感谢道。 “好人?这个称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是不是好人,你现在大概还不知道。” 佩萨塞斯佣懒地眯著黑眸,端起桌上的葡萄酒饮了一口,举手投足见尽显王者风范。 “怎麽你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吗?”凯乐无畏地直视著他,反问道。 “我杀人无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觉得我会是好人吗?” “杀人并不能证明你就是个坏人吧?在你们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君王的地位,不是建筑在无数个尸体和鲜血上的,这是自然规律,不是吗?”凯乐真诚地说著,并不是他认为杀人是一件好事,他只是比别人更懂得观察人,他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的那种孤独。 比起那些主动和他接近,其实对他另有企图的人,他反而觉得和眼前这个看似危险,却有著孤寂灵魂的人相处要来得自然。 “你……” 佩萨塞斯凝视著凯乐清澈而纯净的眼睛,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没有因为他双手沾满血腥而感到厌恶,甚至是害怕,竟然还安慰他。索贝克找来的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人呢?他……实在太危险了。 “好了,不必太感动,我随口说的。”看著佩萨塞斯惊讶的样子,凯乐挑挑眉不以为意地说。“索贝克说这是你的寝宫,对吗?” “是的,有什麽不对吗?” 佩萨塞斯恢复镇定道。 “没有,只是我想知道我应该睡在哪里?”其实他想问的是这个才对。 “既然你人在这,当然就睡这里,有什麽意见吗?”其实他已经命人准备好了他的睡房,可是现在,他似乎有点不愿意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这种变化也许任谁都不会想到吧,其实连他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 “什麽?索贝克说的是真的?” 虽然在大学里也是二个人一个房间,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同学,不必顾及太多。而现在他要面对的是一个法老,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也就说明了君王都是喜怒无常的,根本不好相处,他现在虽然看上去还不错,可是难保不会在下一刻翻脸不认人啊。凯乐开始有点脸部抽筋。 “你很不情愿吗?” 佩萨塞斯俊眸微眯,有丝不快。 “哪敢?” “那就结了,不要质疑我说的话。”他若有所指,语气中充满警告意味。 “那我是睡躺椅吗?”凯乐指了指靠窗的一张躺椅问道。 “不,我允许你和我一起睡床。” 佩萨塞斯否定了他的说法,这可是对他的一种恩宠。 “不……不用了,我睡躺椅好了。”开什麽玩笑,和他一起睡床?先不论他是个男人,当然,不是说女人就行了。而是看他人高马大的,那张床虽然很大,可是两个男人毕竟睡起来不舒服吧?再加上埃及燥热的天气,又没有空调,两个人一起睡,那简直是要他的命。 “我说一起睡就一起睡,没得商量。”其实这个决定是很愚蠢的,他毕竟是个来历不明的人,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是很危险的,更何况是贴身放著。但是,看到他越想离自己远远的,他就越是想把他放在身边,不管有没有危险。他带著明显命令的口气说道:“没事的话就去睡吧,明天我带你外出熟悉情况。” “这……”凯乐本想反驳,可是接触到佩萨塞斯不容否定的眼神,不得不认命道:“喔,好!” 还是那句老话,拜孤儿院生活所赐,他什麽恶劣的环境都能适应,反正只是睡一张床,又死不了人。可惜的是他不是女人,要是的话,像佩萨塞斯这麽英俊、这种地位的男人,说要和他一起睡,他不高兴得飞上天才怪呢,他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点变态啊!不过更变态的是这个法老吧?为什麽要跟他一起睡啊? 看著凯乐不情不愿向床边走去的样子,佩萨塞斯的心情没来由的感到大好,嘴边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13 翌日。 一大清早,佩萨塞斯的心情似乎就非常好,这是不是好现象呢?应该算吧!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埃及的大白天果然不适合外出,凯乐只差没有把舌头伸出来散热了。外面简直骄阳似火,汗还没来得及流下来就已经蒸发了,起先兴奋的心情,似乎也一并被蒸发了。 幸好不用自己走路,托法老的福,他现在正躺在一辆豪华的马车里,左手一把扇子,右手一个水袋,比起马车两侧的侍卫,他似乎要幸福上百倍了。 “我们这是去哪里啊?”都走了有一个小时了吧,怎麽还没到目的地,凯乐好奇地问著躺在他身边,正闭目养神的佩萨塞斯。 “去吉萨边际,应该马上就到了!” 佩萨塞斯淡淡地开口,似乎没有睁开眼的打算。 “去那里干什麽?” “到了就知道了。” “喔!”凯乐偷偷地瞄了眼身旁的佩萨塞斯,只见他侧躺著,一手撑著脸颊,浓密的睫毛,刚毅的侧脸,古铜色的肤色,健美的身材,真是好一副美男图,他要是个女人的话,一定被他迷死了。 凯乐吞了吞口水,赶忙转移视线,撩开马车的维帐看著外面,这一看不仅瞠目结舌。 前方是……胡夫大金字塔和另外两个略小的金字塔耸立在黄沙砾石中,在二十一世纪,人们见到的是它们经历了五千年沧桑後的模样。而他现在见到的,却是只有经历了上百年的金字塔,它们看上去居然还像是崭新的。 最让人称奇的是完整无缺的狮身人面像,想象到它五千年後的模样,凯乐只恨现在没有相机,只得眼巴巴地看著,心中惋惜不已。直到队伍走远了,他的眼神还是流连不返。 队伍大概又前进了二十分锺,终於在一座巨大的雕像边停了下来。凯乐认识这座雕像,它就是当初根据藏宝图找到的那座雕像,唯一不同的是它现在好像还没完工,正有上百个工人在雕像上雕琢著,这个应该是佩萨塞斯吧! 在他还在发呆之间,佩萨塞斯已经拉著他下了车。 “哇!”一下马车,视野宽阔了很多,看著眼前的景象,凯乐忍不住惊叹出声。 “怎麽了?” 佩萨塞斯低沈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没什麽,我只是第一次看到这麽浩大的工程。”凯乐挤出一个笑容,震惊地看著雕像的身侧,上万人在建造金子塔的情景,喧嚣的呐喊声震耳欲聋,料想这座金字塔应该也是属於佩萨塞斯的吧! “有什麽感想?”看他一付大惊小怪的痴呆模样,佩萨塞斯奇怪地问。 “感想就是──金字塔真的是用血汗堆砌成的。”看著那些被巨石压弯了腰、被烈日烤伤了皮肤、拖著沈重步伐的工人,凯乐由衷地感慨。 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这种场面在的时候,只是觉得不真实,并没有这种震撼的感觉,可是现在让他亲眼目睹,感觉却是那麽的悲壮,心潮澎湃,似乎有一种酸楚在心里翻腾著,想要涌出来一样。 “你很同情他们?” 佩萨塞斯挑眉道,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 “不!我不同情他们,有人说过,一个人在同情别人的时候,往往就是在庆幸自己。我只是替历代的帝王感到惭愧,为了一己私利,就要赔上那麽多人的血汗。”凯乐淡淡地说,环顾著四周,发现这座金字塔的四周好像并没有其他金字塔,而这座金字塔才刚刚开始建造,难道说埃及第八王朝的其他法老都没有建造金字塔吗? 他现在终於明白,乌纳斯当初拿到的藏宝图也许只是一张图纸而已,一张建造金字塔的工程图纸。 14 “你……是在指责我吗?” 佩萨塞斯提高了嗓音,握著鞭子的手微微收紧,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无意指责任何人,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而已。既然身为帝王,权利至高无上,想做什麽,想要什麽,自然不会有任何人敢违背,历代都是如此,这大概就是为什麽有那麽多人想当君王的原因吧!”凯乐抬头看了佩萨塞斯一眼,见他脸上的肌肉似乎有点抽搐,脸色也越来越阴沈。 “很好!你倒是灵牙利齿嘛!不过……你说的没错,我要做什麽确实没有人敢违抗。”佩萨塞斯别有用意地看著凯乐,一脸平静地说道。 “你要干什麽?”虽然佩萨塞斯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悦,可是凯乐就是感觉到他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 “向你证明我的权利有多麽的至高无上啊!” 佩萨塞斯用鞭子抬起凯乐的下巴,让他的脸朝向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我认为眼前的景象已经足以证明你的权利了。”直视著佩萨塞斯的眼睛,凯乐察觉到他眼神中吮著明显的嗜血光芒,一丝恐惧爬上了心头。 “我觉得还不够。” 佩萨塞斯微笑地看著他,但是笑意并没有传达到他的眼睛里,他突然放开他转身,对两侧的侍卫厉声道:“把晕倒的奴隶全部仍进尼罗河。” “是!”在他一声令下,侍卫们齐刷刷地领命而去。 “你……”凯乐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前泰然自若的佩萨塞斯,感觉全身的血液直往脑门上冲,心脏如遭雷击,他踉跄著後退了两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麽反应。 当侍卫们拖著昏迷的工人经过他身边时,他简直不敢睁开眼睛去看,他害怕去看那一张张昏迷的脸,心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说:“就是你,就是因为你多嘴,才会害死他们的!” 想要说点什麽,嗓子里好像被塞了东西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晕倒的工人被一个个拖走。怎麽会这样,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怎麽?没话说了吗?” 佩萨塞斯俯下身,张狂地看著凯乐,语气中却带著掩不住的得意。 凯乐愤恨地瞪著眼前这个残忍的男人,嘴张了又闭,好像要说些什麽,却发现什麽也说不出来。他自认从来没恨过任何人,就连自小抛弃他的父母他也没怨恨过,可是现在,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恨著眼前这个男人,同时……也恨自己。 “既然没有的话,我们就回去吧!反正监工也监完了。” 佩萨塞斯扶起凯乐的手臂,想将他从地上拉起。 凯乐地用力甩开佩萨塞斯的手,身体由於厌恶而微微发著抖。 “好!很好!” 佩萨塞斯的怒意愈浓,冷冷道:“那你就和他们一起走回去吧!”说完转身单独上了马车。 太阳正当空,黄沙满目,似乎没有尽头般,仅凭著一股毅力和对自己的惩罚,凯乐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倒下,他拒绝了任何人的搀扶,终於走进了都城。这一切,马车上的佩萨塞斯都看在眼里。 他是整个埃及的王,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他的所作所为,为了这个王位,他甚至可以杀了自己的父王,他从来就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他一向认为自己的权利至高无上,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对的。 可是今天,当接触到凯清澈而纯洁的眼神时,他却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变得不安,变得害怕,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权利。所以,只能靠做些什麽来平息心中的那份驿动,而那些奴隶自然就成了牺牲品。 他为什麽要违逆他?为什麽要激怒他。今天本来也是想要让他开心,才特意带著他去监工的,可是……现在却弄成这样。他为什麽不对自己笑一笑,只要他像其他人一样顺著他,他一定会对他更好的。 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现在一定很恨他吧?或许那样也好,反正他本来就只是一个利用的对象,起到的也只是帮他巩固地位和稳定人心的作用,身为一国之君,是不应该被任何事扰乱心神的。 这样说服自己的佩萨塞斯,没发现自己在看到凯乐跌倒时的不舍表情。 15 寂静的宫城中,凯乐独自坐在人工湖泊边,似乎心事重重。 最後一抹苍白的日晖如氤氲的薄纱轻拂在凯乐孤寂的身形上,朦朦胧胧的。微微的晚风掠过,引得白色的裙角在风中轻摆。 索贝克慢慢地向凯乐走近,来到了他的身後。 凯乐微微侧过脸,很显然已经察觉到有人靠近,但是他不动也没出声,只是默默地看著来人。 “听说昨天你跟法老去监工,结果他下令杀了很多人是吗?”索贝克打破了沈寂,可是一出口却是凯乐最不愿意听到的事。 凯乐没有理会索贝克,只是愣愣地盯著湖面。 “不想说话吗?”索贝克轻叹了一声。“其实你没必要自责,那些晕倒的奴隶,就算没被扔进尼罗河,按照常理也是活不到今天的。” …… “法老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不好呢!你这样对他不理不睬可不好啊!” 索贝克感叹道:“依他那种惟我独尊的性格,可以容忍你到这种程度,你已经该庆幸了。” …… 什麽不理不睬,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他根本连佩萨塞斯的面都没照过,怎麽理睬?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就算见到了,他确实不会理睬他,凯乐暗自想著。 不知又沈默了多久,凯乐终於低声道:“从今以後我什麽都不想知道,我唯一会关心的是,我到底什麽时候可以回去?” “这点我不能跟你保证。” “你到底想怎麽样?”凯乐转头看著他,继续道:“你到底想让我做什麽?为什麽是我呢?” “我是埃及的祭司长,有责任辅佐法老,维护埃及的繁盛。而星象上表明,你将是佩萨塞斯的福星,埃及的希望,所以……” “所以我理所当然成为你们的棋子,对吗?”凯乐大怒,打断了索贝克的话,低吼道:“荒谬!愚蠢!” “不管怎麽样,现在埃及上上下下都认为你是月神,佩萨塞斯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明天就是祭奠仪式,他会向全埃及宣布,你就是凯宏斯!”索贝克不温不火地说著,凯乐的怒意似乎并没有波及到他。 “呵呵,凯宏斯?月神?多麽无上的荣誉啊!”凯乐挑眉看著他,讽刺道:“看来我还要感激你不是吗?” “你用不著讽刺我,我知道昨天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可是你要知道,现在是第八王朝,不是二十一世纪,在这里所发生的事情都会被历史的洪流掩盖。你只不过是历史的一个过客,你根本无力改变任何东西,所以,你根本不必去在意任何事,只要根据我安排的去做,达到了我的要求,我自然会带你回去。”索贝克的口气还是那麽平静,没有任何波动,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索贝克。”凯乐定定地看著索贝克,低问著,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麽?”索贝克好像有点防备。 “你不用紧张,像你这麽神通广大,还怕我能对你怎麽样吗?”凯乐有点嘲弄地说道:“我只是想问你,你为什麽一直穿著斗篷,还要遮著脸?难道祭司都是这付打扮吗?你不觉得热吗?”那麽一大件衣服披在身上,晚上还要好一点,如果是大白天,他是怎麽避暑的呢? 凯乐察觉到索贝克挺直的身形僵了一下,等了一会没见他答话,他似乎没有回答的打算。 凯乐试探性地凑过去,想看清他斗篷下的脸,索贝克却侧过了身。 “哎,算了,不回答也无所谓!”凯乐其实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只是随口问问,既然他不愿意说,他也不在意。正说著,他准备起身。 由於坐的时间太久,凯乐感觉自己的脚已经发麻失去了知觉,刚一站起来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往湖泊的方向栽去,出於自然反应,他的双手在空中乱舞,想要抓住什麽来稳住自己。 “啊──!” 抓是确实被他抓住了什麽,可惜被抓的物体好像不怎麽牢靠,随著一声惨叫,被抓物也跟著被他一起拽进了水里。 “扑通!” 16 幸好湖水不是很深,凯乐扑腾了几下就站稳了脚,刚要看清被自己拽下水的不明物,却发现那是个人,看来还没有缓过神来,他正茫然地看著突然变成落汤鸡的自己。 “你是……索贝克?”凯乐震惊地盯著眼前的人,这是他第一次看清索贝克的真面目,原来他长得如此……俊美!不对,应该叫妖媚才是。漆黑的长发帖服在脸颊两边,他的皮肤在月色下呈现出青白色的光泽,俊挺的五官,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居然是淡紫色的,这样一个人,根本不像是凡人。 “你……”意识到凯乐怪异的眼神,索贝克慌乱地拉起斗篷的帽子。 “不用遮了,该看的我都看到了。”凯乐不明白他明明长得这麽好看,为什麽要把脸遮起来。还是说,因为长得太好看,才会蒙面呢? “不……不要忘了明天的祭奠,我先走了!” 凯乐只觉得眼前一花,索贝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先行爬上了岸,刚说完,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哈哈哈……哈哈哈……”看著索贝克窘迫的样子,凯乐大笑出声。不知道为什麽,看到索贝克这样狼狈,他就是想笑,原来他也有乱了阵脚的时候。 “呵呵……这就是你的弱点啊!”凯乐盯著索贝克消失的方向低语道,转身背靠住岸边的石阶,暂时没有爬上岸的打算。 这水真是清凉透心,凯乐的手无意识地在湖面上划著水。 突然,水面上映照出一张英俊张扬的脸,身穿华服,手持权杖,嫣然一付王者风范。 “你站在水里干什麽?不会是想洗澡吧?”刚才回寝室没看到他的人,所以出来寻找,无意间看到索贝克全身是水的从这边跑开,出於好奇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却看见他一阵傻笑地站在水里。 他和索贝克之间刚才发生了什麽事?看他一脸高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麽,看到他好像很开心,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火在烧,口气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 凯乐微微侧过身,斜眼看著佩萨塞斯,一脸冷漠的表情,没打算搭理他。 “怎麽?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吗?”见他不理睬自己,佩萨塞斯有了几分怒意,冷冷道:“不要以为我封你为凯宏斯,就会容忍你的一切,我随时可以下令杀了你! 这个人好吵,真是不可理喻,又残暴不仁,他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声音,要不是索贝克手中握有黄牌,他真想马上离开这里。凯乐怒瞪著佩萨塞斯,向湖中心走了两步。 “你想干什麽?不要往前面走了,那里很深!” 佩萨塞斯站在湖边,看见他的举动,心下一沈,随即怒斥道。 凯乐不理会他,继续向前走了一步,没想到却一脚踏空,还没来得及呼救,整个人向湖心划去。 佩萨塞斯一愣,不假思索地迅速跃入湖中,游至凯乐身边,捞住了他正在下沈的身体,浮出水面後,将他打横抱起,放置在台阶上。 “呃咳呃咳……咳……”凯乐咳出了一口水後,颤微微地坐起身,晶莹的水滴从光滑的脸庞滑落,缺氧的胸膛剧烈起伏著,他忘了自己是个旱鸭子。 看著身边浑身湿淋淋怒瞪著自己的佩萨塞斯,凯乐不情不愿地说道:“谢谢!” 那是什麽感觉?当看到他下沈的身体时,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是什麽?大脑还没任何思考,身体却已经行动,跳进了水里,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害怕失去的感觉…… “没事的话就快回去睡觉!明天还有祭奠仪式。” 佩萨塞斯警告味十足地对他说道,凝视著凯乐的眼神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异样色彩。“以後不要让我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否则後果是你不愿意看到的!” 说完便径直向寝宫的方向走去。 “你……不愿意救就不要救好了,什麽意思?”凯乐坐在地上小声嘀咕著,这个不可理喻的男人。 “还不跟上来?”走了两步的佩萨塞斯见凯乐没有跟上来,转身催促道。 “来了!”凯乐不得不起身跟了上去。“真是怪人!” 17 卡纳克外围──凯宏斯神庙。 今天是月神祭奠日,月神亦是凯宏斯,是底比斯三神之一,代表著风调雨顺、安宁、以及驱逐病痛,地位仅次於太阳神阿顿。 一大清早,凯乐就被迫披上了烦琐的华服,以月神的身份登上了凯宏斯神庙的祭坛,他的一切举动都是由索贝克事先交代好的,仪式也是由索贝克主持,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下一步要干做什麽,就像现在,只要站著就行了。 凯乐百无聊赖地环顾著四周,发现满目都是人。黑压压的臣民跪满了整个神庙,连庙外也不例外。侍卫们全神贯注地驻守在神庙的每一个角落。 佩萨塞斯今天也特意打扮了一番,更显英挺,高高地坐在神庙尽头的华丽金椅上,一双如鹰的眼眸傲视著一切,不怒而威。 仪式怎麽还没结束啊?他都站了二个多小时了吧!最让人郁闷的是,他简直像是在站岗,一动也不能动。 凯乐注视著自己身侧正在念祭文的索贝克,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动作快一点,可以让他快点解脱,至於他所念的内容,他是一句都没听明白。 “现在请法老为我们的凯宏斯戴上金冠。”索贝克宣布道。 太好了,这一句是他唯一听明白的,按照索贝克的说法,只要他戴上了月神金冠,受到臣民的朝拜後,仪式就正式结束了。 此刻,索贝克转过身面向他伸出了手,凯乐看著依然一身斗篷的索贝克,不禁一阵可惜,没有任何迟疑,他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任由他牵著走向佩萨塞斯。 其实凯乐心里现在的感觉就是,怎麽这个仪式有点像结婚仪式,他就好像新娘一样,被带到新郎身边,虽然很可笑,但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佩萨塞斯身边的另一位祭司已经将金冠呈了上去,凯乐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在离一步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单膝跪地。 这样的仪式对於古埃及的人来说,也许是神圣而虔诚的,可是对於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无非是在演戏。想到以後的日子,凯乐突然觉得很迷茫,他今天被冠上了月神的头衔,以後又该怎麽脱身呢?索贝克只说会送他回去,却从来没承诺过是什麽时候,万一要十年八载以後,他又该怎麽办呢? 在此同时,佩萨塞斯凝视著眼前心不在焉的凯乐,但见他一身白色长袍,腰间束著黄金腰带,身上挂著各式珠宝,整个人显得亮眼夺目。记得今天早上当他看见这身行头的时候,整张脸几乎都垮下来了,要不是他抵死不从,按照埃及的传统,参加这种正式场合还是要化装的。 佩萨塞斯站起身,接过托盘上的金冠,压上了凯乐的头顶,手指无意间接触到他顺滑而柔软的发丝,一股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手指似乎贪恋这种沁凉的感觉而流连不去,直至接触到凯乐疑惑的眼神时才反应过来,将他从地上扶起。 “凯宏斯──!” “凯宏斯──!” 四周响起了如雷的呐喊,埃及的民众虔诚地膜拜著这位新诞生的月神,激动之情异於言表,全然把他当成了救世主。 这种场面对於凯乐来说并不陌生,电视里太多了,却从来没想过会亲生经历,他确实有点被吓到,正在发愣之际,右侧似乎有谁推了他一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佩萨塞斯倒去。 “呃!”事出突然,凯乐根本无从反应,只感觉右胸一阵椎心的痛,使他不得不痛苦地闷哼出声。 “凯──!” 佩萨塞斯惊恐地抱住他下滑的身体,慌乱的神情是他没见过的。 “有刺客,快保护法老!” “抓刺客!” “啊──!” 侍卫和民众乱成了一团,喊声叫声连成了一片,整个月神殿像炸开了锅一样,凯乐茫然地看著这一突然的变化,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感觉身体好痛,还有点晕,这到底是怎麽了? “凯,你撑住!” 佩萨塞斯轻拍著他神情开始恍惚的脸。 撑住?什麽意思?他怎麽了? 凯乐僵硬地看向自己的右胸,此刻居然插著一支长箭,血液不断从伤口处溢出,染红了纯白的长衫。 18 他终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有人行刺佩萨塞斯,在他一个趔趄间却替他挡住了这支箭,那推他的是──索贝克! 凯乐眯眼痛苦地看著佩萨塞斯身後的那抹黑色身影,一阵炽烈的剧痛引得他倒吸一口冷气,痛感似乎开始蔓延,呼吸也开始急促,连视线仿佛也变得模糊了。 “凯!振作点,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佩萨塞斯柔声安慰道,随即一把将他抱起。 “来人,快传巫医,快!” 佩萨塞斯声嘶力竭地咆哮著。 凯乐感觉身体突然被腾空,耳侧传来剧烈的心跳声,很显然那不是自己的。他很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直冲脑门的痛感却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凯!你为什麽要替我挡剑啊?为什麽?”依据他的身手,虽然那一箭来得快而猛,可是他一定能自己躲过的,却没想到凯会替他挡。佩萨塞斯无措地看著凯乐逐渐失焦的眼眸。 “我……咳咳!”他虚弱地出声,很想澄清这一箭不是他自愿想挨的,可是刚一开口血气突然上涌,即在佩萨塞斯怀中咳出了一口鲜血。凯乐费力地喘著气,生命似乎随著他的呼吸在一点点的流失,终於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凯!你撑住,我不许你死,听到没?” 佩萨塞斯紧抱著他,任由那炽目的鲜血染上了自己的胸膛,他的声音在颤抖,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憎恨血的颜色。 佩萨塞斯将凯乐抱进了神庙的内堂,放置在软踏上,阴冷的脸上乌云漫布,充血的眼眸扫视著身旁胆战心惊的侍从,突然吼道:“你们还愣著干什麽?快去准备急救的东西,他要是有什麽闪失,我让你们统统陪葬!” “是……”侍从们颤巍巍的应道,七手八脚地退了开去。 “法……法老……”此时三个老者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作揖,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好了!还不快过来看看他的伤势!如果他有什麽闪失的话,我要你们用命来偿!” 佩萨塞斯不耐烦地厉声道,让开了身方便巫医诊治,眼神却始终没离开过凯乐。 “是……是……”三位老者迅速凑了上去,慌慌张张地为凯乐处理著伤口。 “嗯……呃……” 也许是巫医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弄疼了他,凯乐痛苦地呻吟出声,贝齿咬得下唇已经渗出了血丝,豆大的汗珠从额角不断地滑落,紧皱的眉头同时也绞痛了佩萨塞斯的心,也许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佩萨塞斯独自走了出去。 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麽脆弱的一面,为什麽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会这麽容易牵动自己的心呢?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奇异的感觉是什麽,而是害怕去承认,那个人好像可以轻易触碰到自己心灵的最深处。 这种感觉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 应该是从他掉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开始的吧!一开始吸引他的,应该是他的外貌吧!他是那麽特别,和自己周遭的所有人都不同,後来他的性格,包括他身上那种神秘的气质,无一不吸引著他的。 他……明明是个男人,才几天的时间,自己却对他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情素,这让一向凌驾於一切的自己感到害怕,可是越想去忽略这种感觉,偏偏他好像在自己心底生了根…… “法老!法老!”此刻,一名手持长剑看似将领的人,呼喊著跑至佩萨塞斯身前,单膝跪地道。 突然的喊声扰乱了佩萨塞斯的沈思,定睛一看,原来是侍卫长海鲁,他迅速恢复了一脸阴冷的表情,冷冷道:“海鲁!你今天有尽到你身为侍卫长的职责吗?” “今天的事件,海鲁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海鲁愿意受罚!”一向忠心职守的海鲁,似乎并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方正的脸上一付大义凛然的表情。。 “你不光是为了领罪才来的吧?” 佩萨塞斯扬眉道。 “是这样的,海鲁抓获了六名放暗箭的疑犯,请法老定夺。” 海鲁恭敬道 “海鲁!你做了这麽久的侍卫长,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行事作风吗?” 佩萨塞斯眼中划过一道寒光,森然道。 “是!还是像往常一样把那六名疑犯的手脚砍断,送去上埃及吗?”海鲁面无表情地说道,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暗杀了吧!看来……我那位上埃及的大哥还真是不死心啊!我似乎对他太仁慈了。” 佩萨塞斯的嘴边泛起一丝冷冷的笑容,扫了眼还跪著的海鲁道:“起来吧!你失职的帐先记著,密切注意上埃及的举动。” “谢法老,海鲁一定不会让类似的事件再发生!”海鲁站起身一脸忠诚道。 佩萨塞斯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海鲁行了礼後退了下去。 当初弑父夺位的时候,计划周详,在斩草除根的过程中,惟独漏掉了前往上埃及视察的大哥蒙纳修斯。现在自己地处下埃及,而他则占据上埃及,他们彼此都知道只有吞并了对方,才算是真正统治了埃及。 尽管上埃及的臣民远远不及下埃及多,可以生存的地域除了尼罗河沿岸以外,几乎少之又少。但就是由於上埃及这种荒漠险要地段,以至於自己多次想要攻占上埃及,却都没有成功。 这些年蒙纳修斯不但在上埃及铸就了牢固的防御,且招揽了一支能勇擅战的强大武装军队,只是碍於下埃及的强大势力,而不敢轻举妄动贸然跟下埃及正面交锋,只能固守阵地等待时机。 反之,下埃及尽管可以凭借强大的势力从外围压制住上埃及,可是要攻占固若金汤的上埃及,自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这些年双方只能在暗地行动,各凭本事将对方致於死地。 蒙纳修斯毕竟是自己的大哥,身上流著和自己相同的血液,固然也和自己有著同样的野心,要不是当初自己比他先一步下手的话,弑父夺位的应该会是他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现在自己早就已经被除去了。 蒙纳修斯很有心计,沈浮更是深不可测。这些年不知用了多少手段想致他於死地,包括制造各种谣言、暗杀、甚至在他身边安插奸细……尽管都没有得逞过,但是他几乎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特别是大祭司索贝克,他给人的感觉太过诡异,似乎有什麽阴谋,偏偏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好像在帮助自己,特别是把凯带到自己身边。 凯……你真的是我的幸运星吗? 尽管自己再怎麽不信任索贝克,似乎却并不愿意去怀疑凯,甚至整颗心都倾向了他,就算明知这是一件多麽矛盾而危险的事情。 “吱…嘎!”房门在这一刻由内至外地打了开来,一名侍女端著一盆被血染红的水走了出来。 侍女在经过佩萨塞斯身边时,微微倾身行礼道:“法老!” “伤口处理完了吗?”看著侍女手中端著的那盆血水,佩萨塞斯不禁皱紧了眉头,强压心痛道。 “处……处理完了…”侍女低著头颤微微地回答。 “是吗?” 佩萨塞斯轻轻舒了口气,却又觉得侍女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一丝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随即沈声道:“他现在怎麽样了?” “这……这个……凯……宏斯他……他……巫医说……他……” 侍女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把一句话说全,这更加增添了他心中不详的预感,莫非……佩萨塞斯心慌粗暴地一把推开侍女,冲向凯乐所在的房间…… 20 “法老!法老!”此刻,一名手持长剑看似将领的人,呼喊著跑至佩萨塞斯身前,单膝跪地道。 突然的喊声扰乱了佩萨塞斯的沈思,定睛一看,原来是侍卫长海鲁,他迅速恢复了一脸阴冷的表情,冷冷道:“海鲁!你今天有尽到你身为侍卫长的职责吗?” “今天的事件,海鲁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海鲁愿意受罚!”一向忠心职守的海鲁,似乎并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方正的脸上一付大义凛然的表情。。 “你不光是为了领罪才来的吧?” 佩萨塞斯扬眉道。 “是这样的,海鲁抓获了六名放暗箭的疑犯,请法老定夺。” 海鲁恭敬道 “海鲁!你做了这麽久的侍卫长,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行事作风吗?” 佩萨塞斯眼中划过一道寒光,森然道。 “是!还是像往常一样把那六名疑犯的手脚砍断,送去上埃及吗?”海鲁面无表情地说道,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暗杀了吧!看来……我那位上埃及的大哥还真是不死心啊!我似乎对他太仁慈了。” 佩萨塞斯的嘴边泛起一丝冷冷的笑容,扫了眼还跪著的海鲁道:“起来吧!你失职的帐先记著,密切注意上埃及的举动。” “谢法老,海鲁一定不会让类似的事件再发生!”海鲁站起身一脸忠诚道。 佩萨塞斯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海鲁行了礼後退了下去。 当初弑父夺位的时候,计划周详,在斩草除根的过程中,惟独漏掉了前往上埃及视察的大哥蒙纳修斯。现在自己地处下埃及,而他则占据上埃及,他们彼此都知道只有吞并了对方,才算是真正统治了埃及。 尽管上埃及的臣民远远不及下埃及多,可以生存的地域除了尼罗河沿岸以外,几乎少之又少。但就是由於上埃及这种荒漠险要地段,以至於自己多次想要攻占上埃及,却都没有成功。 这些年蒙纳修斯不但在上埃及铸就了牢固的防御,且招揽了一支能勇擅战的强大武装军队,只是碍於下埃及的强大势力,而不敢轻举妄动贸然跟下埃及正面交锋,只能固守阵地等待时机。 反之,下埃及尽管可以凭借强大的势力从外围压制住上埃及,可是要攻占固若金汤的上埃及,自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这些年双方只能在暗地行动,各凭本事将对方致於死地。 蒙纳修斯毕竟是自己的大哥,身上流著和自己相同的血液,固然也和自己有著同样的野心,要不是当初自己比他先一步下手的话,弑父夺位的应该会是他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现在自己早就已经被除去了。 蒙纳修斯很有心计,沈浮更是深不可测。这些年不知用了多少手段想致他於死地,包括制造各种谣言、暗杀、甚至在他身边安插奸细……尽管都没有得逞过,但是他几乎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特别是大祭司索贝克,他给人的感觉太过诡异,似乎有什麽阴谋,偏偏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好像在帮助自己,特别是把凯带到自己身边。 凯……你真的是我的幸运星吗? 尽管自己再怎麽不信任索贝克,似乎却并不愿意去怀疑凯,甚至整颗心都倾向了他,就算明知这是一件多麽矛盾而危险的事情。 “吱…嘎!”房门在这一刻由内至外地打了开来,一名侍女端著一盆被血染红的水走了出来。 侍女在经过佩萨塞斯身边时,微微倾身行礼道:“法老!” “伤口处理完了吗?”看著侍女手中端著的那盆血水,佩萨塞斯不禁皱紧了眉头,强压心痛道。 “处……处理完了…”侍女低著头颤微微地回答。 “是吗?” 佩萨塞斯轻轻舒了口气,却又觉得侍女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一丝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随即沈声道:“他现在怎麽样了?” “这……这个……凯……宏斯他……他……巫医说……他……” 侍女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把一句话说全,这更加增添了他心中不详的预感,莫非……佩萨塞斯心慌粗暴地一把推开侍女,冲向凯乐所在的房间…… 21 佩萨塞斯修长的手指不知不觉抚上了凯乐光洁的额头,将他的乱发理至耳後,那是记忆中柔软而顺滑的触感。佩萨塞斯的手一路抚过凯乐的眼、鼻、然後是嘴唇,那种温润的感觉使他的手不愿意离去,他无意识地在凯乐唇上轻轻摩擦著。 凯乐唇边还残留著一抹血迹,那看似肮脏而刺目的颜色,竟成为他此刻脸上唯一的色彩。甚至看在佩萨塞斯的眼中,居然是那麽的丽。 “凯!如果你知道我对你有著这麽可怕的欲望,你是不是会吓到呢?” 佩萨塞斯俯在凯乐的耳边,轻声喃喃道:“其实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你到底有什麽魔法,可以让我对你有这样的感觉呢?” “我怎麽可能让其他人碰你,为你解毒呢?光想象就要发疯了!” 佩萨塞斯压抑地说道,轻轻吻上了凯乐被摩擦得略有血色的嘴唇。 “凯!如果你醒来知道我用这种方法帮你解毒的话,你会不会很生气,甚至恨我呢?” 佩萨塞斯再度抬起头凝视著凯乐的脸,说出了心中的顾虑,想象到凯醒来知道真相後会有的反应,他有些犹豫了。 凯毕竟是个男人啊!怎麽能忍受被另外一个男人侵犯呢?况且又是在昏迷的情况下,如果他是清醒的话,应该也和自己一样,宁愿死都不会愿意用这种方法解毒吧! “凯!我并不想伤害你……” 佩萨塞斯迟疑得抚摸著凯乐的脸庞,轻柔的话语仿佛能滴出水来。 “索贝克……告诉我回去的方法……我要回去……回去……”此刻,昏迷中的凯乐竟然毫无意识地说起了梦话,尽管说得模糊不清,可是那一个字一个字仿佛重重敲击著佩萨塞斯的心。 一瞬间,震惊、愤怒、痛苦、压抑……统统涌上了心头…… 他刚才说什麽?他说……要回去?要……离开他……不!他绝对不允许他离开自己,他居然胆敢想要离开自己!不会的……他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的! 刚才犹豫的心情一扫而空,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得到凯乐,让他完完全全属於自己。就算他醒来後会怨恨自己,也在所不惜。只要能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就行了,他从来没有这麽强烈地想要留住某样东西,只有他是例外。 “凯!为什麽你想要离开我呢?我不会让你那样做的,你永远是我的!” 佩萨塞斯用热得快要燃烧起来的目光凝视著凯乐,说著连自己都感到疯狂的话语。 “凯,我现在就要你完全属於我!”前所未有地强烈占有欲,使佩萨塞斯抚摸上凯乐胸膛的手微微颤抖著。 他不是没有过女人,相反的,身为法老,他有过的女人数不胜数。女人对於他来说一向是发泄性欲地渠道,只是一种男性的本能,根本谈不上任何感情。况且他没有跟同一个女人上床的习惯,他喜欢寻求新鲜感,这正是自己为什麽到现在还没娶皇後的真正原因。 在埃及,其实法老可以娶无数个妻子,只是除了正妻皇後外,其他妻子的地位跟奴隶没什麽分别。反正同样是用来发泄,何必做娶妻这种麻烦的事情呢?所以干脆一个都不娶。 照理说,经过这些年的积累,在性经验方面他已经是驾轻就熟了,可是为什麽光只是碰触到凯的身体,就会让他产生一种从没有过的紧张感呢?就好像一个不经事事的青涩少年,第一次碰触到心爱的姑娘一样,难道仅仅因为这次抱的是个男人吗? 不,他马上否定了这种想法……他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感情的升华,是蒙蒙胧胧的甜蜜感觉,那是……爱! 22 他突然间明白自己为什麽会这麽在乎这个人了,那是因为……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凯。 原来这种感觉就是爱,爱……是多麽奇妙的东西啊! “凯!请你原谅我,为了替你解毒,更为了得到你,我不得不这麽做。” 佩萨塞斯下定了决心怔怔地说著。 脑海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离他远去,惟独凯乐俊俏的容颜在他眼前不断扩大,迷惑了他的心,他的灵魂,让他几乎忘了要怎麽呼吸。 佩萨塞斯像是在安抚凯似的,在他饱满的额头上印上了一吻,虔诚而神圣,仿佛对待一件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凯!答应我,千万不要离开我!“温柔的话语同他的吻一起落下,佩萨塞斯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仿佛怀中的人会在他不经时化成一缕轻烟飘走。 绵密细腻的吻,勾动了佩萨塞斯的欲火。他站起身除去了身上的衣物,将法老链、金腰带、白色泽短裙全部卸下,健硕完美的体魄一览无遗。 他再度俯身,轻吮住身下的美丽。 佩萨塞斯的眼中充满了狂乱,他压在凯乐的上方,在凯乐裸露在外的胸口上吮吸著,当视线接触到他胸口上的伤处时,心中满满的都是不舍和怜惜,他避开了他的伤口,在四周小心翼翼地亲吻著,昏迷中的凯乐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手顺著凯乐的腰际往下滑去,轻柔地扯下他的白色衣袍,几乎雪白的身子完全呈现在眼前,强烈的感官刺激挑起了佩萨塞斯更深层次的欲望,火热的唇,轻啄著每一寸冰滑的肌肤。 佩萨塞斯爱抚著凯乐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大手扳开他修长的双腿,探进了大腿内侧轻轻抚摩著。 “嗯……”一声娇吟忍不住从凯乐的喉头轻逸而出,尽管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可是潮红似乎悄悄爬上了他苍白的脸,呼吸似乎也开始变得急促。佩萨塞斯发现了这一现象,更加快了手上不安分的爱抚。 “唔……”在佩萨塞斯不断的套弄下,昏迷中的凯乐似乎难耐地扭动著身体,终於在佩萨塞斯的手中释放出了自己的欲望。 也许是佩萨塞斯这一系列的动作惊醒了凯乐,他睁来了迷朦的双眼,茫然而无意识地看著眼前的佩萨塞斯,眼皮眨了又眨,脑中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这样的凯乐看在佩萨塞斯的眼中,竟是无比的妩媚及可爱,他眼波流转,含带著淫魅的色彩如泣如诉,这无疑让佩萨塞斯更加疯狂地想要他。 佩萨塞斯的唇贴著凯乐的耳鬓,低沈而沙哑的嗓音掩不住的压抑,他梦呓般地说道:“凯,你好美!我想要你!” “嗯?”凯乐眨了眨迷离的眼,发出了一个单音节,而下一瞬间,他突然瞪大了双眼,身体如弓般反射性的拱起,尖叫出声:“啊──!” 好痛!比中的那一箭还痛!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是……佩萨塞斯正在侵犯自己,硬是将他的欲望从下面狭窄的入口塞进了他的体内。似乎可以听到如布帛被撕裂般的声音。凯乐痛哭地扭动著身体,狂乱地伸手紧紧抓住白色的床单,排山倒海的痛感从下身席卷全身,身体已经超过了能承受的极限,几乎快要崩溃了。 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凯乐张大了嘴,从喉间挤出支离破碎的惨叫:“不要……啊……放开……我……” 他的下唇被自己咬得发青,悲愤的眼中盈满了痛苦的泪水,有一种快要死去的感觉。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对他…… 从来不知道男人间的交合会让他这麽痛苦,静止在凯乐体内的佩萨塞斯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甚至有些慌乱。 看著凯乐秀丽的眉绞拧著,撩人的绯红染上了他的双颊,唇瓣半启半合地颤抖,低低地哭泣著。 好像出血了……真的很痛苦吗? “凯,对不起!”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向一个人道歉,佩萨塞斯怜惜地抚上凯乐的脸颊,拭去他的泪,却触碰到他冰冷的眼神。 “放……开我……”凯乐忍痛咬牙道,冰冷的泪跟著滑落。 “不行,还没完。” 佩萨塞斯虽然心疼凯乐,可是解毒的过程还没真正完,更何况这其中也不乏自己的私心。 “求求……你,放开……我……”凯乐哽咽道。 “凯!乖,忍耐一下,只有这样才能解去你身上的毒。”感觉自己的巨大被凯乐包围著,紧息火热的快感直冲脑门,佩萨塞斯又慢慢一个挺身,更深入凯乐的体内。 “不……为什麽要这麽对我?放……我回去……索贝克……乌纳斯……救我……”无以伦比的痛楚和强烈的羞耻感深深侵蚀著凯乐的心,他已经完全听不进佩萨塞斯所说的任何话,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他浑身颤抖著,像离了水的鱼儿,在干涸的岸上无助地扑腾,希望得到拯救…… “你说什麽?” 回去?索贝克?乌纳斯……佩萨塞斯的心头如遭锤击,一下子从云端跌了下来,他强硬地掐住凯乐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自己,直视著他迷离地眼冷冷道:“凯!你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我,埃及的法老佩萨塞斯。” “放……呜……” 佩萨塞斯的吻堵住了凯乐还没说出的话,不安和嫉妒已经让他如负伤的野兽,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他强硬地贯穿,剧烈地抽送,贪婪的掠夺著凯乐的身体,早已忘了原先这麽做的目的,只想著得到他,让他再也没有办法离开自己。 他霸道地低吼:“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不许你叫其他任何人的名字,你是我的!” “呜……”凯乐想要反抗,可是瘫软的身体连抬手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只能从喉间逸出微弱而破碎的悲鸣,无神地看著天花板,眼眸中再次蒙上了一片水润。疼,好疼! 痛感还是那麽鲜明,感觉身体被活生生的撕裂,每一下抽动都令他痛苦得发颤,但是那火一样炽热的凶器似乎没有停歇的征兆,无情地掠夺他喘息的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佩萨塞斯低喘了一声,在凯乐体内释放了。气喘的他捧著凯乐的脸,轻诉道:“凯!看著我……” 凯乐呆滞的眼波略略转了转,慢慢地将无神的目光移到佩萨塞斯的脸上,呆呆地看著,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看著失去意识的凯乐,佩萨塞斯充满了内疚感,他怜惜地抱紧他,不停地在他脸上亲啄著,从他体内缓缓撤了出来。 终於缓过神的佩萨塞斯微微移开身,抬手抚过凯乐的发际,有透明的泪水,有暗红色的残血,都干了。 为什麽会这样,明明不想伤害他的,只想温柔的对待他,偏偏又这麽残忍的伤了他,昏睡中凯的眉头还不安的紧锁著,眼睫上的泪水还没干,一滴泪水又从眼角流下,没入了发间。 佩萨塞斯用手背轻轻抹去了他脸上的泪,做了一个决定,他握住凯乐白净的足踝轻轻提起,没有任何迟疑,在凯乐的脚背上膜拜般地印烙上了一吻。在埃及,只有最低等的奴隶才会行这样的礼。 “凯!我以天神阿蒙之名启誓,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我将永远爱你!” 隐约间,微微的月光掩至云层後,夜空中,一颗名为何鲁斯的耀眼明星渐渐暗淡……天空似乎显得更加暗了。 24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绝望的痛苦,前方为什麽看不到一丝光,听不到一点声响,为什麽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在暗黑中孤独的徘徊? 有谁?有谁能来救救他?凯乐伸出无助的手,在空中挥舞著想要抓住什麽,挥舞了好久……好久…… 终於有人接住了他的手,那是一只宽大而厚实的手掌,从掌心传来了让人安心的温暖感觉。 渴,喉间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的炽热,凯乐喃喃地念道:“水……我要水…… 突然,唇边尝到一丝湿润的感觉,是水!凯乐就像是沙漠中迷途的干渴旅人一样,对水的渴望使他下意识地拼命吮吸著,吮吸著那甘露般的感觉。 “凯!快醒来……不要再睡了,乖……”蒙胧的睡意中,似乎有谁在他耳边倾诉著。 “呃……”凯乐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不适应光线的眼眸眨动著,好不容易才缓缓地张开眼睛,悠悠地转醒。 “凯!你醒了吗?”耳边响起了一个欣喜的声音,但是,相对於这个人的欣喜,凯乐的心却像是被人突然泼了一盆冷水般地冰冷,他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瞪著眼前的佩萨塞斯。 “凯,你怎麽了?” 察觉到凯乐的异样,佩萨塞斯直觉他是哪里不舒服,伸手想要抚他的额头,却换来凯乐如避蛇蝎般地闪躲,缩在床角内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 “嗯……”仿佛散架地身体,被著突然闪躲的动作唤回了所有的痛觉,身体上的痛和心灵上的痛全部都涌了上来,迫使凯乐不得不咬紧牙呻吟出声。 “凯!不要乱动,你的伤还没好呢!” 佩萨塞斯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并没有因为凯乐的闪躲而表现出任何地不悦。 “不……不要过来!”凯乐痛苦地发出沙哑而破碎的声音,阻止佩萨塞斯欲再度探上前的举动。 “你怎麽啦!” 佩萨塞斯紧皱著眉,看著缩在墙角的凯乐先是犹豫了一下,但是他痛苦的样子,还是让他坚定地探上前去。 “不要……走开,不要碰我!”凯乐激动地大喊,用怨恨的眼神投像佩萨塞斯,伸手挥去他探上来的手,神情厌恶。 “凯!不要这个样子,你到底怎麽了?” 佩萨塞斯眯起了深邃地双眸,凝视著一反常态的凯乐,耐著性子问道。 “呵呵……你问我怎麽了?你对我做过什麽你难道忘了吗?”凯乐冷笑地反问道。 真是可笑,他对他做了这麽残忍的事情,居然还能一脸无辜地问他怎麽了?难道当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侵犯以後,这个男人还能表现出若无其事吗?虽然在生活中他并不歧视同性恋这种现象,但也不表示他可以接受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凯乐咬牙切齿地想到。 “关於这件事是……迫不得已的,也许你自己没有什麽印象了。当时你中了一支有毒的箭,而解毒的唯一方法就是……那个时候你又处在昏迷之中,由於解毒的时间紧迫,所以为了救你,我不得不那麽做!” 只有佩萨塞斯自己知道,这其中包含了他多少的私心,所以在讲述这一段话的时候,他略略还是有些心虚的。虽然心中很担心凯乐接下来的反应,他已经做好了一切最坏的打算。而对於这件事他一点都没有感到後悔,反而因为真正得到了凯乐而感到异常兴奋。 “……” 听完这些话,凯乐先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正在佩萨塞斯以为他要发作的时候,他却突然紧闭双眼,没有做出任何佩萨塞斯想像的举动,这反倒令佩萨塞斯感到更加心慌……难道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胆小吗? 25 过了很久,久得连室内的空气似乎都要冻结了,久得佩萨塞斯忍不住要开口时,凯乐终於悠悠地启唇。 “你……” 佩萨塞斯微微一愣,做好心理准备等著他的下文。 “你……是为了帮我解毒才这麽做的?”出乎他的意料,凯乐缓缓地睁开眼,目光中已经没有了锐利之色,而是变得平静如水,他淡淡地问道。 “是!”除去自己的私心,这确实是他这麽做的唯一原因,佩萨塞斯坚定地回答。 “是吗?”尽管凯乐的语气有些犹豫,但是以佩萨塞斯的地位和性格,他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骗他,就算这种解毒方式他闻所未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彼此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凯乐淡淡地说道。 对於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打击的确很大。然而相对於这个时空而言,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他在这里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会被这喧嚣的尘土所淹没,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将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全部遗忘,即便偶尔想起,也只会认为那是自己做的南柯一梦吧!所以,他不想被所谓的羞耻和尊严牵绊,就当……他怕死吧! “不!” 佩萨塞斯突然上前握住凯乐的手,慌张地喊道。 “不?”凯乐蹙眉道,一脸不解的神情,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佩萨塞斯握得更紧。 “凯!这件事明明发生过,为什麽要忘记?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佩萨塞斯情急的表白著,一脸宠溺的表情。 “你……”他刚刚说什麽?负责?他说他要对一个男人负责? 佩萨塞斯认真的神情和炽热的双眸,震得凯乐背脊一阵发寒,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该不会……老天,请不要和他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了。 “凯!也许说出来你不相信,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了。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麽感觉,只知道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会变得很开心,看不到你的时候就会变得很失落,整个人都变得不太对劲,总觉得心里少了一样东西空荡荡的。看到著你开心,我会跟著开心,看到你伤心,我心里也憋得慌,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佩萨塞斯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滔滔不绝地向凯乐倾诉著,脸上居然还露出了羞涩的表情,古铜色的皮肤甚至还泛著薄薄的红光,殊不知他的这席话,听得凯乐的心都凉了一半,冰冷的感觉从背脊一直蔓延到全身。 “凯!我爱你!你爱我吗?” 佩萨塞斯期盼地凝视著凯乐,在感情方面毫无经验、从没爱过人的他,以为只要自己爱著对方,对方就一定会爱自己。 “法……法老……”这其中误会大了,凯乐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被同性告白的一天,震惊自是不言而喻的。 “不要再叫我法老,叫我的名字佩萨塞斯!” “不……不是的,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你爱我?”凯乐傻傻地指著自己说道:“你……你知道我是个男人吧?”他特别加重了男人这两个字。 “当然。” 佩萨塞斯点头回答道,一付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的奇怪表情。 “啊?那……那你还说爱我?你……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凯乐好不容易从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祈祷著佩萨塞斯只是在和自己开一个恶劣的玩笑。尽管他知道这种希望是多麽的渺茫,毕竟像佩萨塞斯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以这种事来作为玩笑的。 那他……凯乐的眼神不知所措地闪避著一脸认真的佩萨塞斯,感觉胃部一阵翻绞。 26 情绪亢奋的佩萨塞斯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凯乐的僵硬,在感情上属於单纯的他,还以为凯乐的这种反应只不过是在害羞,反而更加满心欢喜地表白著:“凯!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的爱你,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爱你,我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我知道这就是爱!” 看来上天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的祈祷,不然为什麽这一系列不幸的事情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凯乐自嘲地想到,毕竟逃避不是办法,既然事情发生了,就要勇敢去面对,这才是他一贯的做事原则。 这件事一开始也许是一个迫不得已的意外,可是现在却朝著错误的方向发展,他没有道理让这个错误继续发展下去。凯乐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後,冷冷道“法老!我想您是搞错了,我不可能会接受这样的爱的!请您放开我。” “为什麽不接受?我是真的爱你!” 佩萨塞斯激动地吼道,不自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他从来没向任何人表白过,更加没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凭他的地位,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根本用不著去争取,而现在他这麽积极地在争取他,整颗心都在他身上,他为什麽不接受? “呃!”凯乐吃痛地皱眉,但还是不放弃说服他放弃的念头,凯乐条理清晰地分析道:“原因有很多,第一,我和你一样,是个男人。第二,我不可能会去爱一个男人。第三,爱情是双方的事情,讲求的是你情我愿,我有拒绝的权利。第四,我认为你只是一时新鲜,毕竟男人哪有女人来得好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里并不是我的归宿,总有一天我会回到自己的世界,离开这里,离开……” “不要再说了!” 佩萨塞斯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凯乐的话几乎烧去了他的理智,发出了一声低吼,他逼视这凯乐的眼睛,沈沈地问道:“你是说你不爱我吗?” 凯乐无畏地凝视著他的发红的双眸,坚定道:“是!我不爱你。” “不!我不信,如果你不爱我的话,为什麽会不顾自己的生命而替我挡箭呢?”凯乐的话让佩萨塞斯几乎从天堂掉落下来,他歇斯底里地道,想要用事实来证明他是爱自己的。 “我想你是误会了,当时事发突然,那只不过是个意外。” 原来是这件事让佩萨塞斯产生了误会,凯乐稍松了一口气,希望解释可以有用。 “你不是因为爱我才帮我挡箭的?” 佩萨塞斯看著凯乐,语气柔了下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凯乐以为这次有希望,乘胜追击道:“是的,您身为法老,就算今天帮您挡箭的不是我,我想还是会有很多人会愿意挺身而出的,所以,您一定是误会了。” “不,我不信,你一定是爱我的,为什麽不肯承认?”此刻,佩萨塞斯竟然像一个孩子一般闹起了别扭,执拗的认为凯乐是在骗自己。 “我真的不爱你,我没有必要骗你,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怎麽可能会爱上和自己一样的同性呢?”凯乐知道,这种事只有快刀斩乱麻,来不得半点迟疑。 “你是说我不正常吗?” 佩萨塞斯微微眯起眼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啊……” “不要再说了!”佩萨塞斯暴怒地打断凯乐的话,握住凯乐的手猛然用力,将他带至自己的怀里,引得凯乐一声痛呼。 27 佩萨塞斯轻捏凯乐尖瘦的下巴,将自己的脸凑上前,几乎和凯乐的碰触到一起,直视著他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到:我说你爱我就是爱我!你现在不承认的话,我不会逼你,我会等到你承认的那一天。还有就是,你要清楚一点,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更不会让你离开我!永远!从今以後你所有的一切都由我决定,我就是你的世界,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但不包括离开我……” 虽然佩萨塞斯的霸道和不可理喻他已经见识过了,但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能不可理喻到这种程度,甚至到了自欺欺人的地步。 “我不是一只宠物,更不是属於你的东西!”凯乐紧握双拳,强忍怒意,冷冷道。 “我没有把你当宠物,我要你爱我!永远和我在一起。” 佩萨塞斯强调道。 “没有自由,没有自主能力,这跟宠物有什麽区别吗?”凯乐无畏地瞪视著佩萨塞斯阴沈的双眸,嘲讽道。 佩萨塞斯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手下用力,喘著粗气道:“我再说一便,我没有把你当宠物。我只想要得到你的爱!” “爱?我不确定你到底懂不懂爱?”凯乐还是一付讽刺的口气。 “你是在怀疑我对你的爱吗?” 佩萨塞斯的怒气已经在眼中积聚,目光变得更加森冷。 “我不是在怀疑你对我的爱,而是我根本不需要你的爱,你的爱只会让我感到困扰。”为什麽怎麽说佩萨塞斯都不明白呢?难道是他说得太含蓄了吗?凯乐闭了闭眼睛,已经开始不耐烦。 佩萨塞斯微眯的双眸突然睁大,眼中充满了血丝,激动地咆哮著:“为什麽?你为什麽不要我的爱?我是埃及的法老,你知不知道以我的地位,有多少人乞求我给他们爱,你却不要?” “爱情不是单方付出就一定有回报的,也不是拥有了金钱和地位就能得到的,就算你爱我,也不能强迫我爱你,你还是找一个可以爱你的人吧!”虽然嘴上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只有凯乐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谈论爱情,因为他同样不知道什麽是爱。 “该死的你,我从来没爱过人,但是今天却爱上了,而你却让我去找别人?你狂,你真狂!可是你越是说不爱我,我却越要你爱上我,不管用什麽手段!”恼羞成怒的佩萨塞斯歇斯底里道,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凯乐的下巴几乎被佩萨塞斯捏得快脱臼了,他难耐地挣扎著,再也控制不住地怒吼道:“你太蛮不讲理了,你知不知道?爱情是不能强求的,况且这样的爱情是不正常的,我永远不可能会爱…… 呜……” 佩萨塞斯的吻堵住了凯乐未说完的话,凯乐厌恶地闭上眼睛,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佩萨塞斯的身体微微一颤,反而伸手紧搂住他,更加深入地吻著他。 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凯乐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佩萨塞斯的血,只是觉得喘不过气来,口中很苦……很苦…… 他拼命地想要挣扎,奈何身形和力量的悬殊,在加上他还有伤在身,更是无法逃离佩萨塞斯的怀抱,下巴被强硬地禁锢著,口中满溢出来的蜜汁沿著嘴角而下画出了一条燎人的银丝,夹杂著点点血红…… 28 半个月後。 为什麽自己老是犯同一个错误呢?明明已经受过好几次教训了,怎麽还是学不乖呢?佩萨塞斯毕竟是高高在上的法老,他的地位、权利和自大的性格,根本容不得他人的拒绝?偏偏自己还要去激怒他,非要弄得自讨苦吃,真是恨死自己了! 凯乐真的是想不通,以佩萨塞斯……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怎麽会看上他呢?自己不仅和他一样是个男人,长相也只能算中等以上,怎麽看都是个男人。性格冷漠不用说,更没有什麽过人之处,甚至还常常违逆他,他怎麽可能会爱上这样的他呢?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缺女人吧?除去他的地位不谈,光凭他的长相,不需要开口,女人应该就会倒贴了!还是说他对女人已经开始厌烦了,想要换换口味?可是这好像也说不通…… 这些天,见他不吃硬的这一套,佩萨塞斯就转变策略跟他来软的,不仅不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情,还处处讨好他,让著他。所以这些天他们之间的气氛还算融洽,但是……任自己说破了嘴皮子劝他放弃,他还是天天‘我爱你’三个字不离口,凯乐知道,以他一个法老的身份,能容忍他到这种地步,他所谓的爱看来不会是假的,然而偏偏就是他的真,害得他都快要崩溃了。 并不是他铁石心肠,也不是碍於尊严,而是因为他根本不懂得怎麽爱人,也许是身世的关系吧!他从小就好像缺乏某一方面的感情,他不但认为爱情不可靠,更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 爱情就像是一把枷锁,把每个懂它的人全部束缚住,有些人会挣脱它,然而更多的人确是心甘情愿地被它紧紧困住,任何的猜疑和背叛,都会使人喘不过起来,甚至窒息。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康复了,按照原计划,这应该是自己想办法离开的时候了,偏偏佩萨塞斯好像看出了他的企图,这两天派了一根“木头”来盯著他,说得好听一点是保护他的安全,难听一点的话这分明是在监视他,害他的计划胎死腹中,凯乐颓然地躺在床上生著闷气,愤恨地瞪著床边的那根名为海鲁的“木头”,忍不住开口。 “海鲁,帮我倒杯茶来!” “是!凯宏斯大人。”海鲁方正的脸上面无表情,恭敬地应道。 不一会,一杯热茶就送到了凯乐的面前,凯乐接过茶看了一看,倒在了地上,把茶杯递给海鲁,故意刁难道:“水太烫了,我要冷的。” “是!”海鲁接过茶杯,又跑去倒了一杯凉的给凯乐。 凯乐并没有接过茶杯,只是看了看,淡淡道:“太冷了,我要温的。” “是!凯宏斯大人,马上来!”海鲁又倒了一杯温的给他。 “杯子不干净,给我换一个干净的。” “是,大人!” “再给我倒一杯来!” “是的!” “……” “是!” 凯乐为了疏解心中的郁闷,反反复复折腾了海鲁不下十次,大概连白痴都看得出他是在没事找事、无理取闹了,甚至凯乐自己都感到了厌烦和内疚,没想到海鲁这样一个五大六粗的男人,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不仅让凯乐感到一阵失望,他还以为可以看到海鲁不一样的一面呢,没想到他还是那付蜡像脸,真怀疑他是不是个机器人,看来给他一个木头的称号还真不为过。 29 “凯宏斯大人还有什麽吩咐吗?”海鲁没有任何波动的声音又在身旁响起。 “啊?” 凯乐惊讶地张大了嘴,一付吞了生鸡蛋的模样,没想到他还没完了。 怕凯乐没有听清似的,海鲁又重复了一便:“请问大人还有什麽需要吗?” 愣愣地回过神来的凯乐,挫败地叹气道:“没事了。”过了一会好像又想到什麽似的说道:“对了海鲁,以後不要叫我大人了,我不习惯,叫我凯吧!” “海鲁不敢!”海鲁迅速的回绝道。 “我让你叫就叫,有什麽不敢的?”只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有什麽不敢的?凯乐奇怪的问道。 “请大人不要为难海鲁。”海鲁生硬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算了,果然是根木头。”凯乐郁闷道,大概是太无聊了吧!他又换了个话题问道:“海鲁,你是不是觉得你的侧脸特别英俊啊?” “海鲁愚昧,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海鲁还是站在凯乐的床边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然你为什麽从来不用正面和我说话呢?我想大概你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你的侧脸吧?” 凯乐一直很好奇,因为这个海鲁除了永远面无表情外,好像都只用侧面对著他,从来没正眼跟他说过话。 没想到凯乐这个随意的问题一出,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海鲁先是一怔,随即脸上的肌肉竟然抽搐了一下,这让凯乐惊讶不已,因为他一直以为海鲁脸上是没有神经的。 凯乐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著这一难得的变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非常期待海鲁会怎麽回答他这个问题…… 可惜凯乐等了又等,就是没有等到海鲁的回答,他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海鲁,我在问你话呢!” “大人,其实……”海鲁窘迫地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整张脸胀得跟烧红的铁板一样,他的这种反应更加深了凯乐的好奇心。 “难道是我说对了,你真的以你的侧脸为傲吗?”凯乐开始用激将法,饶有兴味地直盯著海鲁。 “大人,其实……是法老下的命令,从今以後除了他以外,宫里所有的人都不得直视凯宏斯大人,海鲁只是遵守法老的命令而已,所以请凯宏斯大人见谅。”尽管海鲁看起来很犹豫,但还是把答案告诉了凯乐。 听完这些,凯乐一开始作弄海鲁的窃喜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诧异、震惊和气愤……一系列复杂的心情,他以为佩萨塞斯这些天的忍让是觉悟了,没想到他根本就是变本加厉,他到底把他当什麽?他到底想怎麽样?他……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凯乐气急败坏地问道。 “海鲁句句属实,这个命令宫里所有人都知道。” 对於这样的命令,不仅海鲁自己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大概宫内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吧!尽管这个命令再怪异,但是没有人敢违抗法老的命令。 海鲁的言下之意就是在说这个命令只有他不知道,凯乐仔细想了想,确实这些天凡是进入这个房间的人,不管是巫医也好、侍从也罢,好像都没敢正眼看过他,原来是这麽回事,凯乐的怒意不免烧得更旺了。 海鲁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了一下凯乐的脸色,阴郁好像悄悄爬上了他俊美的脸,晶亮的双哞仿佛要喷出火来似的。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一向冷酷无情的法老变了,而促使他改变的原因正是眼前这个神秘的人,从法老重视他的程度来看,似乎已经超出了某些范围,只是大家害怕朝那个方向去思考…… 30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向内打开,佩萨塞斯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手上掂量著什麽。 看见凯乐,他的笑意更浓了,迫不及待地走向床边坐下。 “凯,今天觉得好些了吗?” 佩萨塞斯观察著凯乐的气色,关心地问道。 由於凯乐还在为之前海鲁所说的事对佩萨塞斯感到不满,况且又在气头上,所以他的笑意看在凯乐的眼中显得格外刺目,而他的关心更让他厌恶,本来打算不理他,但是又觉得这样做的话根本没多少意义,所以即便开了口,语气也好不到哪去。 “谢谢您的关心,我好及了,要不是你不让我下床出门,我现在肯定已经活蹦乱跳了。” 佩萨塞斯不是苯人,自然听得懂凯乐话中的讽刺,要是换作别人跟他这麽说话,估计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回了。可是眼前这麽跟他说话的却是自己所爱的人,他说出这些话不仅不会让他感到丝毫的不快,反而觉得他是在闹别扭,样子还很可爱,这大概就是别人所说的,恋爱中的人都是傻瓜吧! “凯!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佩萨塞斯不怒反笑道。 凯乐直视著佩萨塞斯,微微扯嘴一笑,淡淡地说道:“呵呵!这里除了你,哪有人敢惹我不开心啊?他们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呢!您说对吗?” “你怎麽知道我……”凯乐的笑容很美,看得佩萨塞斯不仅有些著迷,但是他那冷冷的目光和淡漠的话语,却活生生浇灭了他满腔的欢喜,佩萨塞斯脸上的笑意转瞬即失。 “你不觉得你下这个命令真的是既幼稚又可笑吗?我尊敬的法老!”尽管凯乐知道激怒佩萨塞斯没有任何好处,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心里燃烧的一把火,好像非要找一个发泄口。 “我说过了,不要再叫我法老,是谁……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在凯乐的一再激怒下,佩萨塞斯强压的怒火不禁也冲了上来,他站起身恼羞成怒道。 “是谁告诉我的这并不重要,我是人,我有眼睛看,我会用脑子思考。”凯乐挑衅地看著他,还是那付不温不火的口气。 “你……”正要发作的佩萨塞斯,猛然注意到床边低著头的海鲁,眼神暗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怎麽回事。 他眯眼走到海鲁面前,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表情异常冰冷。 深知佩萨塞斯性格的凯乐,马上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一时情急抢先道:“不是他告诉我的!” 话刚一出口,凯乐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分明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非但起不到救人的作用,而且还造成了火上浇油的反效果。 佩萨塞斯微微转头,看著瞪大眼抚著嘴的凯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压低声音挑眉道:“喔?是吗?” 凯乐浑身一怔,僵硬地点了点头。尽管佩萨塞斯似乎没有立刻发作的症状,但是他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寒气却不容小视, 凯乐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兆。 “呵呵!既然是这样,那麽海鲁,你自己告诉我实情。” 佩萨塞斯低笑出声,对身旁的海鲁说道,深邃的眼眸却一眨不眨地凝视著凯乐。 否认!否认!快否认啊! 凯乐心急地瞪著面无表情像木桩一样矗在那的海鲁,在心里不断呐喊著,希望过分忠厚的他不要傻傻地承认这件事,可惜的是,他虽然被人奉为凯宏斯,但毕竟不是真正地神,海鲁似乎并没有感应到他的意念。 “是!法老,这件事确实是海鲁告诉凯宏斯大人的!” 海鲁平板的声音彻底粉碎了凯乐的想法,凯乐挫败地倒向床榻,紧闭双眼,不想看到下面将发生的一切。 31 “啪!” “呃!” 一声刺耳的皮鞭声和海鲁的闷哼声同时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沈寂,震得凯乐紧缩的身体微微颤抖。尽管这一鞭不是打在自己身上,可是,这一鞭却活生生地打醒了他。 紧闭双眼的凯乐并没有看见,佩萨塞斯是如何扯著嗜血地微笑,却冷酷的侧手用那根从不离手的皮鞭,狠很地抽向身侧的海鲁。 被打倒在地的海鲁,刚毅的脸上已经多出了一条丑陋的血红鞭痕,不断冒出来的血液顺著脸颊已经染红了半张脸,看上去刹是可怕。 “很好!海鲁,你还真是勇气可嘉啊!” 佩萨塞斯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更加冰冷。 海鲁挨了一鞭後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只是随意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就马上站起身,继续恭敬地站著,对自己所受的伤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 “来人!”佩萨塞斯好像并没有因为这一鞭而解气,又召来门外的侍卫命令道:“把海鲁带下去,鞭刑三十。” “不!不要!你不能这麽做!” 佩萨塞斯的命令让凯乐震惊地睁开眼,求情的话脱口而出。看著海鲁脸上刺目地血红,无以伦比的罪恶感涌上了心头,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这已经是第几次因为自己愚蠢的举止而连累无辜的人了呢?够了,真的已经够了。 “我不能?其实他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他刚才否认的话,我已经把他杀了。” 佩萨塞斯指著被侍卫左右夹攻的海鲁决然道。 “你……我求你放了他吧!他根本没犯什麽不可原谅的错啊!”凯乐不想再跟佩萨塞斯有任何冲突,他知道,那会是多麽微弱的抵抗。他紧咬下唇低声下气地帮海鲁求著情,他早该想到,像海鲁这麽忠心耿耿的人是绝对不会对自己主子撒谎的,更不会为自己求情,但是他不能看著他因为自己而无故受刑。 “你……是在替他求情吗?” 佩萨塞斯眯眼注视著凯乐,缓缓地说道,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是,我是在替他求情,求你放过他!”凯乐又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便。 “好!” 佩萨塞斯低低地笑,眸中却掠过犀利的光。 凯乐欣喜地以为佩萨塞斯答应放过海鲁,但是笑容还没来得及爬上脸颊,佩萨塞斯的下一句话却如雷击般锤向他的胸口。 “将海鲁拖出去,鞭刑五十。” 凯乐顿时怔住,他的嘴唇颤抖著,艰难地开口:“你……为什麽?” “因为你替他求情!” 佩萨塞斯的语气中透著不容忽视的强硬,他的目光扫过凯乐,看著迟迟没有行动的侍卫们,厉声道:“还不执行!” “是!法老”海鲁没有任何挣扎地被侍卫们拉了出去。 “为什麽……你为什麽要下这麽荒谬的命令?海鲁他根本没犯什麽错误……你为什麽要这麽做?”凯乐双手撑著床面才不至於让自己倒下,他低头木然地看著地上还残留著的点点猩红喃喃自语,却更像是在梦呓。 佩萨塞斯坐至床边,轻轻抬起凯乐的下巴,直视著他无神却依然美丽的双眸,浑厚的嗓音响起:“为什麽?因为除了我以外,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你的美丽,我恨不得所有人都是瞎子,恨不得这里永远只有我们两个人,恨不得杀了每一个盯著你看的人!” 凯乐不可思意地瞪著佩萨塞斯狂乱的黑眸,简直不敢相信他会有这麽可怕的想法,脑中轰地一下震得他头痛不已,只能从嘴中流泻出破碎而无帮的声音:“为什麽……怎麽会这样……我该怎麽办……” 32 佩萨塞斯用麽指轻柔地摩擦著凯乐嫩滑的下巴,深情地凝视著他,怜惜地开口:“凯!我只要你爱我,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我也不知道怎麽会这麽爱著一个人,爱得心都痛了,我不想让任何人靠近你,这种想法一定很可怕吧!” “爱?”凯乐愣愣地答道。 “对!爱,我爱你,请你爱我好吗?” 佩萨塞斯直视著凯乐的双眸,眼中闪烁著期待的神采。 不!我不爱你!我真的不爱你,全世界都知道我我爱你!求你放过我好吗?你的爱我真的承受不起,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崩溃的。 凯乐躲避著佩萨塞斯的眼神,在心中疯狂地呐喊著,但是他还是压抑著没敢喊出声。飘忽不定的目光无意间又瞥到了地上斑斑痕痕早已干涸的血迹,那一滴一滴似乎都在提醒著他,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仿佛被这血迹刺痛了一般,他惊慌地迅速转移了目光。 在这一刻,他除了自我厌恶以外,同时也作了一个决定。在安全离开这里以前,他将不再违逆佩萨塞斯的任何决定,就算违背自己的意愿,尽管那会让自己多麽痛苦,他都会扮演好一个温顺的情人形象,不再因为自己的任意妄为而间接地伤害任何人。 上天!请原谅他的罪! 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不是只能选择欺骗呢?那麽就让他欺骗佩萨塞斯吧!同时……也欺骗自己…… 凯乐双手紧抓身下的被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不至於让自己颤抖,他抬头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佩萨塞斯,慢慢地,嘴角抿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好,我会爱你。”带著不可思议的笑容,凯乐的声音宛如天籁。 月光下,凯乐的笑容如梦般迷离,在绛唇轻启间、在眼波流动中,散发著近乎妖的风情。 “凯?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说……你会爱我?”没想到这麽快就可以梦想成真,佩萨塞斯怔怔地说道,过分兴奋的脑海中呈现短暂的空白状态,只有凯乐迷人的笑容在眼前不断晃动,迷惑了他的眼、他的心、甚至是他的灵魂,让他几乎忘了除了凯乐的爱以外,还有呼吸这回事。 佩萨塞斯的表情让凯乐笑得更加妩媚,他微微点头再一次说道:“是的,我会爱你。” “凯!我太高兴了!你终於愿意爱我了!” 佩萨塞斯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凯乐的身体,仿佛要将他揉进身体内般地激动不已,在他耳边不断重复道:“凯,我爱你!我爱你……” “我……也爱你!”凯乐任由佩萨塞斯抱著自己,无意识地开口。 这是他第一次欺骗一个人,没想到竟是这般无力,过分用力的拳头,已经将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握得泛白。 佩萨塞斯突然一怔,缓缓地坐直身体,双手按著凯乐的肩膀,不敢相信地凝视著凯乐道:“凯!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刚才说什麽?再说一便。” 凯乐依然面带微笑,听话道:“佩!我爱你!” “再说一便。” “我爱你!” “还要。” “我爱你!我……呃……” 佩萨塞斯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的欲火:“凯!我也爱你!”他俯下身,倏地掠取眼前那抹微启的红润,狂热的情感像熊熊的烈焰,灼烧著他长久以来封闭的心房,满腔的浓情烈爱似乎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般,肆无忌惮地狂泻而出。 33 佩萨塞斯炽热的双唇反复地舔吻著凯乐柔软的唇瓣,充满怜爱和柔情的吻仿佛要将人融化一般。 挟带著霸气的舌技巧性地撬开凯乐紧闭的双唇,以不容抗拒的威势长驱直入,竭尽所能地翻弄著他柔软而温润的口腔内壁,恣意地挑逗著凯乐,不停地攫取他口腔内的蜜液和芬芳。 湿湿热热的触感充斥在口腔中,黏腻的唾液令凯乐有股反胃的感觉,但是为了不引起佩萨塞斯的怀疑,他对此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排斥,甚至还要表现得沈迷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凯乐感到自己体内的氧气几乎全部被抽离的时候,佩萨塞斯终於停止了在他唇上的掠夺,他将双手撑在凯乐的两侧,抬起身凝视著潮红著脸气喘不止的凯乐,充满欲望的双眸变得更加幽黑而深不见底。 “凯!我想要你可以吗?”佩萨塞斯将凯乐困在自己的身体和双臂之间,低哑的嗓音充满了压抑的意味。 虽然早已有此觉悟的凯乐,在听到佩萨塞斯这样的要求时,身体还是忍不住一阵战栗。 那种模糊而痛苦的记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那种身体仿佛被撕裂的感觉……难道还要再让他更加清醒地承受一次吗? 察觉到凯乐的僵硬,佩萨塞斯柔声安慰道:“凯!别怕,我这一次一定会很温柔的,绝对不会让你向上次那样疼痛,把自己交给我好吗?” 也许是佩萨塞斯的安慰起到了预期的作用,凯乐明亮的双眸痴痴地盯著眼前的人,双臂缓缓地抬起,环上了佩萨塞斯的颈项,悠悠地开口:“我要你!” 其实只有凯乐自己心里明白,为了不让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也为了不引起佩萨塞斯的怀疑,更因为他抱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所以他必须化被动为主动,他知道,与其做无用的反抗,还不如不反抗。 得到了凯乐的允准,佩萨塞斯欣喜若狂,他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幸福过,他不仅得到了自己所爱的人,更得到了他的爱,这一刻,就算有人用全世界跟他交换,他都不会答应。 佩萨塞斯炙热的唇像渴望已久的再次贴上凯乐的唇,仿佛要不够似的,他撩开凯乐身上的衣衫,细细密密的吻随即落在凯乐光洁细致的胸膛上,不停的在上面留下湿热的唇印。 突然,佩萨塞斯炽热的唇袭上了凯乐渐已愈合的伤口,湿热的舌轻舔著伤口上新长出来的嫩红色肌肤,似是爱怜、似是挑逗,在上面留恋不去。 “唔……”由於新长出来的皮肤比起其他地方的皮肤,要细嫩得多,自然也比其他地方的更加敏感,在佩萨塞斯一再的舔弄下,凯乐难耐地呻吟出声。 没让他有任何喘息的时机,佩萨塞斯的唇又游移到凯乐的胸前小巧的凸起,将它含进他温热的口中。 “啊……”就算再怎麽想保持清醒和压抑快感,但身体的本能是骗不了人的,越是想忽略它,却又能清楚的感觉到佩萨塞斯炽烫的唇舌正勾弄著他的凸起,不停地吸吮、舔舐、啃咬,无法控制的惊喘从凯乐喉中逸出…… 34 佩萨塞斯深邃的鹰目没有放过凯乐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应,他一面温柔地将他小巧挺立的凸起含在嘴里,用舌头极尽所能地在周围画著圈,不停地用自己的舌尖磨蹭著那令人著迷的乳尖,修长的手指也没闲著地抚摸另一边的凸起,感觉凯乐的乳尖在自己粗糙麽指的碰触下,微微耸立起来。 凯乐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也许看不见会比较好一点吧! 性欲本来就是每个人最原始的本能,只是有的人表现得强烈一点,有的人则表现得冷淡一点。反正已经无所谓了,不爱一个人并不等於不可以跟他上床不是吗?只要在永远逃离这里之前学会忍耐和承受就可以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佩萨塞斯的碰触宛如火焰般在他身上蔓延,一阵阵酥麻从背脊直上,迅速升温的体温让彼此的身体沁出了微微的薄汗。 炙热的唇依然维持著甜蜜而痛苦的折磨,而修长的手指已经不知何时撩开凯乐身下的衣摆,大手沿著他的大腿内侧探去,轻扯下他遮体的衣物。 “嗯……” 佩萨塞斯毫无预警地侵入他双腿间的隐秘,而粗糙的掌心包住了他的分身,轻轻的抚弄,来回的摩擦挑逗,有规律地上下套弄著。 “不……啊……”顷刻,凯乐惊慌地瞪大了眼,私密处的炙热被人如此挑弄,这种极为刺激却又陌生的快感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闪躲,身体无助地扭动著。 “凯!别怕……忠实於自己的欲望……”佩萨塞斯微起身,滚烫的唇再次吻住凯乐的双唇,温柔地诱哄著他,气息也已经变得凌乱不稳,更加快了手中的套弄,丝毫不给凯乐有逃脱的机会。 凯乐紧咬下唇,不想让任何自己感觉到淫荡的声音从口中再次逸出,剧烈起伏的平坦胸膛,呼吸既紊乱又急促,身体好热,真的很热!可是,为什麽身体明明这麽热,却从内心深处涌现出一阵一阵的寒意呢? 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把身体和灵魂分离开来,那该多好啊!当有一天,自己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後,偶尔想起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或许只会认为那只是一个梦吧?更或许……自己根本不会想起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乖,不要忍著,我想要听见你的声音。” 佩萨塞斯魔魅般的声音在凯乐耳边呢喃著。 “啊……啊……”凯乐想要尖叫、想要狂喊,想要发泄心中的悲苦。可是现实不允许他这麽做,随著佩萨塞斯摩擦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激烈,凯乐忍不住弓起身子,破碎的呻吟自喉咙深处溢出。 下一瞬间,电极般的可怕快感瞬间穿透凯乐的全身,一个弓身战栗,一阵急剧的紧缩,被困於佩萨塞斯手中的炽热,终於还是释放除了毫无退路的热液。看来,身体还是最忠於欲望的,凯乐自嘲地想著,身体无力地瘫软。 还没从氤氲的情欲中缓过神来,佩萨塞斯沾著湿润蜜液的修长手指,已经迅速地探进凯乐後方的隐秘处,没有太多迟疑地闯进隐於双丘间的紧息密穴,霸道地侵入柔软炽热的内壁,先是缓缓地抽出,再快速地探入,不停地重复著活塞运动。 “不……不要……”难以忍受的炽痛自後庭不断传来,被异物侵入的不适感,以及那段模糊而痛苦的记忆,使凯乐再也忍不住地痛呼出声。 35 “凯!乖,别怕,放松身体,我这麽做是不想让你受伤。” 佩萨塞斯的声音低沈而沙哑,饱含著难以抑郁地情欲,充满欲望的深邃黑眸直视著被红潮染上整个身体的凯乐,恨不得马上可以占有他。 但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这次他不能让欲望冲昏头脑,而让凯乐再一次受到伤害。他要好好的珍惜他,让他感觉到性爱的美好,那是两个相爱的人最直接的表现形式,是充满了甜蜜的…… 佩萨塞斯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修长的手指在凯乐湿热的内壁寻找敏感点,一快一慢地按摩著,并用手指一点一点撑开,让他更加柔软。 凯乐难耐地闷哼著,猛地,深入体内的手指似乎触及内部上不知名的一点,一阵不可抑制的战栗掠过,令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阵颤抖,一声娇喘从凯乐的口中逸出。 “嗯……呃……”尽管内心再怎麽不愿意,但是不可否认的,凯乐的欲望早已被佩萨塞斯挑起,怎麽也无法挣脱、怎麽也无法逃离,只能任由自己陷入这罪恶的欲望深渊中,不再需要呼吸、不再需要理智、就连灵魂也似乎不再需要了。 佩萨塞斯深沈的黑眸里盛满了欲火,神迷地紧睇著凯乐裸露的诱人身体,全身泛著丽地红潮,如水的眼眸迷蒙氤氲、微启红唇吐著如兰的气息,绝美的脸上表情是一种有别於平常的冷、娇媚,冲击著他的视觉感官,激起他更深层次的独占欲,令他下腹的坚挺更加火热激昂。 空气中弥漫著浓烈的情欲味道,佩萨塞斯再也无法忍耐,他用力扯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使自己和凯乐之间没有任何隔阂的紧密贴合在一起,激烈的情潮冲击著两个人,佩萨塞斯撤出在凯乐体内的手指,抬起身下人儿的纤腰,早已等待多时的炙热坚挺抵了上去。 “凯!我要进去了。” 佩萨塞斯贴著凯乐的耳鬓,喘息道,随後一鼓作气地将自己的欲望贯穿到凯乐的体内。 “呜……唔……”比手指更巨大的炽热激昂猛地进入,双腿间的後穴在瞬间被完全填满,他感觉自己密穴的紧窄通道被扩张到超过该有的容纳,一阵无法言喻的痛楚让他在下一瞬突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他想痛哭、想惨叫,可是强迫自己紧咬的下唇,却拒绝发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只能在喉间呜咽! 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拼命地抽气,纵然已经拒绝一切思维,但是那种淋漓尽致的痛苦依旧鲜明地传来,排山倒海地席卷他每一分肌肤、每一寸神经。 佩萨塞斯用唇吞没凯乐因瞬间激痛而发出的抽气声,接著将自己的火热推至凯乐的最深处;性感的薄唇安抚似的一边在凯乐敏感的耳垂亲甜,一边用低沈沙哑的嗓音呢喃道:“凯!是不是很痛?不要怕,把身体放松下来,慢慢地呼吸,对!慢慢的。” 佩萨塞斯的话像一字一句奇迹般地传入了凯乐混沌的脑中,为了缓解这种强烈的痛感,更为了适应长驱直入体内的炽热坚挺。 凯乐的双手紧扭著被单,汗湿的身体不住地喘气,深深地吸入,然後浅浅地吐出,努力地放松自己的身躯,以企能够在痛苦中得到些微的轻松。 36 在凯乐的努力和佩萨塞斯的安抚下,凯乐终於慢慢适应了过来,他敏感地感觉下身的密穴正毫无空隙地紧含住佩萨塞斯闯入进占的火热欲望,交合处燃起如火焰般的炽热,掏空了他所有的呼吸、缠绕他所有的知觉、控制了他所有的思维,牢牢地将他囚困在这狂乱的情欲中。 在与佩萨塞斯的四目对视中,凯乐震惊地发现,在佩萨塞斯晶亮的黑眸中,折射出自己淫荡的魅姿,一阵无以复加的厌恶瞬间浇熄了他所有的热情,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在男人身下姣喘求媚的人会是自己,他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不想!  为了不想从佩萨塞斯眼中看到这样的自己,更为了不让佩萨塞斯看出他的异样,凯乐的双手下意识地攀上了佩萨塞斯宽阔而汗湿的肩膀,将他的身体拉向自己,把脸紧贴上他的胸膛。 佩萨塞斯误以为凯乐的这种热情举动,是因为身体适应了他的存在,而想要得更多,他再也忍不住想在凯乐身体内驰骋的想法,呼吸不禁为之一窒,跟著迅速地抬起自己的腰,让凯乐坐在自己的腿上,让他的欲望完全没入凯乐紧缩的双丘间,推至最深处; 感觉凯乐的内壁湿热而柔软地包围住自己,紧窒而固执地吸吮住他下腹的火热。佩萨塞斯再也按捺不住地动了起来,有力的大掌扶著凯乐的腰,缓缓退出,再深深地向上撞击,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地在一缩一放的内壁中不断摩擦。 “呃……唔……”凯乐的头伏在佩萨塞斯的肩头,眼前一片水雾迷蒙,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紧咬住下唇,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自己的眼泪不从眼眶中滑落。 但是,一阵阵剧烈狂猛的抽搐动作,让他的身体跟著体内的律动而不停晃动,蓄含在眼眶内的泪水无法避免地被抖落,悲恸的泪再也不受控制地狂泻而出,脸上一片湿润,眩晕的感觉一波波地袭来,使凯乐几乎要昏厥过去。 沈浸在令人消魂的情欲中的佩萨塞斯,紧扣住怀中人儿的腰肢,用尽所有力气往上挺进凯乐的体内,享受那种两人合二为一的刺激感觉,狂烈、强硬、霸道……像只饥渴的狂狮般不停地冲撞著这具几乎使自己疯狂的身体,像是要将凯乐融化进自己的身体中…… 突然,在一阵猛烈的抽刺後,佩萨塞斯终於在凯乐的体内释放出滚烫的炽热。 感觉佩萨塞斯的阳刚在自己体内最深处迸射出烫人的火热,凯乐柔软的内壁猛地紧缩,酸软无力的身体一阵战栗往後仰去,释放出了湿濡黏滑的爱液,同时也失去了意识。 “凯!对不起,我好像还是做得太激烈了,你一定累坏了。” 佩萨塞斯喘息著轻轻呢喃道,额际滴落下来的汗水,浸湿了他浓密的睫毛,身心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怀中的人儿并没有所回应,佩萨塞斯幽深地黑眸渐渐恢复了神采,他紧盯著凯乐紧锁的眉头,怜爱地轻抚著他不知是汗湿还是泪湿的脸庞,长指细细描绘他俊美的脸部线条,轻拨开他凌乱的留海,在他额间烙下了一个轻吻,将凯乐拥进自己的怀中跟著躺了下来。 “凯!我爱你,我会陪伴你直到永远……” 37 华丽而宽敞的寝宫中,弥漫著一层淡淡的情欲气息,黄金的双人虎床上,两个赤裸的身影紧紧相拥著,一个刚毅、一个清秀,形成了一副柔美的画卷,一切仿佛都静止了,惟有那调皮的阳光,第一时间透过门窗毫不客气的闯了进来,起先是一缕,然後是一束,随即越来越贪婪的完全霸占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因为身体的酸痛而叫嚣著,凯乐疲惫地悠悠转醒,满室的光亮使他无法马上适应地闭了闭眼,想要先伸张一下四肢,却发现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根本无法自行支配手脚的这些动作,特别是上半身和下半身仿佛脱离了一般。 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成功,凯乐正在纳闷和苦恼时,身侧却响起了一个沙哑而性感的声音。 “凯!醒了吗?” 这几乎是每天早晨都会听到的问候,但是为什麽今天的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同呢?凯乐疑惑地睁开眼一看,一个结实而赤裸的宽阔胸膛映入眼帘,毫无疑问,这个胸膛的主人就是佩萨塞斯。 不知什麽时候,佩萨塞斯已经清醒,此刻,他的大手温柔地抚上了凯乐的脸颊,轻拨开他微乱的留海,深邃的黑眸闪烁著满足而幸福的光芒。 凯乐直觉地想要闪躲,可是酸痛的身体却在抗议著他的举动,致使他只能怔怔地看著佩萨塞斯的一举一动,昨晚两人缠绵的一幕一幕,如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快速的闪过,瞬间胃部一阵难以抑制地翻绞,恶心而厌恶的感觉直冲咽喉…… 想要呕吐,可是,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有进食过的胃,使凯乐根本吐不出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只有些许的胆液微微渗进了口腔,苦涩得令他皱紧了眉头。 他知道,昨晚的一切尽管不是出於自己自愿,但并不是强暴,到最後,自己甚至还有些沈沦,可惜偏偏就是这种沈迷……使他对自己感到不齿。 “凯,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看著凯乐有些发青的脸色,佩萨塞斯担心的问著,大手也覆上了他的额头。 凯乐从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低低地敷衍道:“没……没有,只是有点累。” “凯!对不起,我昨晚好像做得太过分了,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所以才……对不起!”佩萨塞斯轻抚凯乐略显困倦的脸庞,愧疚地说道。 凯乐接触到佩萨塞斯柔情似水的深邃眼眸,那是一种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的魔魅眼神。 一刹那,一丝慌乱似乎滑过凯乐的心底,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不知所措地垂下眼帘闪避著佩萨塞斯的目光。 “凯!你怎麽不说话?是在生我的气吗?”佩萨塞斯小心翼翼地问著,仔细观察著凯乐的细微变化,生怕自己说错什麽而惹他不高兴。 经过昨晚的身心满足,佩萨塞斯感觉自己对凯乐的爱,似乎又更深了一层,想要加倍呵护他、爱他的心情冲溯著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满满的爱意像是要涌出胸膛一般。 “嗯?”心绪烦乱的凯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佩萨塞斯所问的问题。 察觉到凯乐的迷蒙和犹豫,佩萨塞斯的心里就更加著急了,他一把将凯乐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头靠在他耳边急促地说道:“凯!你不会反悔了吧?你说爱我是真的对不对?我真的很害怕,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尽管你现在在我怀里,可是这种感觉还是那麽的强烈。” “……” 38 凯乐默默承受著佩萨塞斯几乎要将自己揉进身体里的强硬拥抱,那种连骨头仿佛都要被搂断的感觉直冲脑门,瞬间使自己清醒了不少。 他空洞地直视著绘制精美的天花板,无法理解佩萨塞斯这种强烈的爱意从何而起,为什麽自己能这麽冷漠的对待一个如此爱自己的人,更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这麽急於要逃避,难道只是习惯了平静吗? “凯!你说话啊?”迟迟得不到回答的佩萨塞斯慌张地催促著。 凯乐清除掉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还是决定忠於自己原来的计划,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就不会随便改变自己的计划,他对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一向不轻言放弃,不管这条路选得是对还是错,他都要离开这里。不管说他固执也好,还是自私、愚蠢或是莫名其妙也好,心底想要逃离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 “我没有生气,更没有後悔,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凯乐从口中流泻出与心中所想完全背道而驰的轻柔话语,将头更加偎进佩萨塞斯的颈间。 凯乐的话无疑是给佩萨塞斯吃了一颗定心丸;而他不经意间的举动,仿如清风拂过水面,在佩萨塞斯的心湖又撩起一波一波的涟漪。 佩萨塞斯将禁锢凯乐的铁臂缓缓松开,托起他的颈项,手指穿进他柔顺的发丝中,深邃的黑眸炽热的凝视著他,无法形容对他的爱。 “凯!再说一便我爱你。”佩萨塞斯低哑地要求道。 凯乐定定地迎视著佩萨塞斯热切的目光,浅笑道:“佩!我爱你!” “再说一便好吗?” “我爱唔……” 还没等凯乐说完,佩萨塞斯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自己的唇压向他的,灵活的舌头一开始已长驱直入,吸吮著他的柔嫩。 这个吻来得急速而霸道,凯乐连一点喘息的空间也没有,全凭佩萨塞斯一个人在主导,吻得他胸口如火烧般难耐,直觉地想要退缩。 “凯!我也好爱你!“佩萨塞斯摩挲著凯乐的双唇,沙哑地呢喃。他放开他红肿地唇瓣,开始一路亲吻他的细嫩的耳朵和颈项。 凯乐想要开口,突然发现股间有一硬物正尴尬地顶著他,像被烫到般,鸡皮疙瘩缓缓竖了起来,他不太自然的动了动,想要避开那种令他感到害怕的触感。 “凯,别动!”佩萨塞斯眉宇间掠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压抑地说道:“让我先这样抱著你,我怕自己忍不住又要你。” 尽管他已经想要凯乐想得快发疯了,但想到昨晚自己不知节制的索取,又加上凯乐疲惫的神情实在让他感到不忍,所以他不得不极力压制住欲望。 看来是该洗个冷水澡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浇熄自己体内的熊熊欲火。 真不敢想像,他居然只是光看著凯就会有欲望,难道他就这麽欲求不满吗?佩萨塞斯苦笑地想著。 他的额轻轻地抵著凯乐的,炽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凯乐以不易察觉地细微动作,微微偏过头避开佩萨塞斯身上那种令他不自在的强烈男性气息。 同样身为男人,为什麽自己这麽的“无力”,被另一个男人这麽理所当然的拥在怀里,没有任何抵抗的权利和能力。 凯乐环视著明亮华丽的卧室,淡淡地笑了,带著清冷和惯有的讽刺…… 39 良久。 久到他感觉自己就要被佩萨塞斯赤烫的肌肤融化掉一般。 “凯!我有一样东西给你。”佩萨塞斯似乎想到了什麽,终於松开了拥抱凯乐的双臂,从身侧的枕头边拿出一个金色的物体,递到了凯乐的面前。 那是一个如钱币大小的黄金饰物,打造成一只甲壳虫的形状,垂钓在一根黑色的皮绳上,闪烁著金色的光芒在凯乐面前晃动。 “知道这是什麽吗?”佩萨塞斯用充满磁性的浑厚嗓音问道。 凯乐望著眼前精致的黄金饰物,愣了愣,再看了看佩萨塞斯微笑的神情,怔怔地摇头,没有答话。 其实,凭借凯乐对埃及的了解,他怎麽可能不知道眼前的是什麽呢?同时他也知道佩萨塞斯送这件东西给他的用意,只是他不想、也并不愿意说出来。 蜣螂,也就是人们俗称的屎壳郎。在埃及,蜣螂的造型非常多,壁画上有,雕塑里有,甚至妇女佩戴项链的挂坠也有许多是蜣螂的造型。由於古埃及人想像一个圆球是地球的模型,蜣螂的动作与天上星球的运转非常相合,所以他们认为这种甲虫是很神圣的,称它为‘神圣的甲虫’。 在古埃及人看来,蜣螂每天迎著东方第一缕阳光从土里钻出,它是太阳神的化身、灵魂的代表,象征著复活和永生。因而古埃及人将蜣螂作为自己的护身符。他们认为,戴上它,就能得到神的庇佑,拥有健康、好运,免遭邪恶、痛苦和各种疾病。 古埃及人生前和死後,都要佩戴蜣螂形状的护身符。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开罗的大街小巷,一家挨一家的金银首饰店里,蜣螂造型的首饰也不在少数。 虽然在古埃及,人们的护身符多达275种,圣甲虫只是其中之一,但却十分重要,因为它滚动著第一缕阳光,呈现著生命的斑斓轨迹,是创造力的象征。甚至有人寓意它是爱情的象征,只要将它送给自己心爱的人,就能和他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记得曾经有一位埃及的作家这样写道:“圣甲虫托起的太阳的光辉,照耀在金碧辉煌的沙漠宫殿,辉映出法老的圣日生命权杖,也给芸芸众生带来幸福和吉祥。 真以为凯乐不知道的佩萨塞斯,宠溺地吻了下他的额头,然後不由分说地将手中的饰物系在他的脖子上,娓娓述说道:“这是蜣螂,我们把它视为太阳神的化身,作为埃及最重要的护身符,它会庇佑你健康、好运,最主要……我希望它可以保佑我们永远不分离。 “凯!你喜欢吗?” 凯乐失神地看著胸前的金饰,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收到礼物,虽然这几乎是强迫被收下的,虽然自己并不愿意承认,但是心中却有一股暖流正在慢慢流淌,从胸口流传至全身,不知不觉间,凯乐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一个点头的小动作,却带给佩萨塞斯无以复加的喜悦:“太好了,你喜欢就好,本来昨天就要给你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一想到昨天下午的种种,佩萨塞斯的语气有些别扭,可是在自己所送的礼物得到凯乐的赞同时,不仅又使他兴奋异常,毕竟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送礼物给别人,而且还是自己最心爱的人。 这是不是说明凯乐愿意永远跟自己在一起,永不分离呢…… 40 -------------------------------------------------------------------------------- 情绪高昂的佩萨塞斯,忍不住又抚上了凯乐如玉般的脸庞,只是这次,指上的何鲁斯之眼却不小心撞到了凯乐的颧骨。 “唔……”凯乐低低地闷哼了一声,直觉地侧过头。 “怎麽了?凯!”佩萨塞斯的手顿在凯乐的脸侧,後知後觉的他,对凯乐的举动一脸的不解。 凯乐只是摇了摇头,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抬手将贴近脸庞的厚实大手握住,拉至自己眼前,若有所思地盯著佩萨塞斯手指上的何鲁斯之眼。 “凯?” 凯乐的这种主动行为,在让佩萨塞斯感到兴奋的同时,也令他感到疑惑。 凯乐的目光停顿在戒指上,心绪却飘向远方。一切的起因似乎都是因为这枚戒指,这枚名为何鲁斯之眼的戒指,它到底有什麽魔力吗? 还有……索贝克,为什麽这些天都没有看见他呢,他……去哪了?没有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回去的方法啊! 为什麽这些天都没发现这个事实呢?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索贝克的真正企图,但却不得不仰仗他的帮助,这是多麽可笑的关系。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一无所知的小丑,不知所谓地做著各种可笑、甚至愚昧的事情,而对自己了如指掌的人,却在暗地嘲笑著他的行为。 “凯?在想什麽呢?”佩萨塞斯紧握了下凯乐的手,试探性的问道。 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凯乐终於回过了神,不经意间脱口而出:“没什麽,我只是在想为什麽这些天都没看到索贝克呢?” 闻言,佩萨塞斯矜贵的狭眸猛地沈了一下,锐利的眸光一闪即失,速度快得让人不易察觉,随即沈沈地问道:“你问他做什麽?” “喔!没什麽,只是随口问的。”凯乐并没有忽略掉佩萨塞斯眼中瞬间的变化,心下不仅一惊,观察著他的神情,状似随意的说道。 “真的只是这样吗?” 其实这段时间,凯乐也曾向侍卫和侍女打听过索贝克的去向,只是得到的答案却相当的一致,都是‘不知道’,这不得不让人感到费解。 看来想要知道索贝克的行踪,只能从佩萨塞斯的口中得知,可是这些天经过自己的观察,发现佩萨塞斯对索贝克似乎十分‘敏感’,尽管不知道原因所在。 望著佩萨塞斯狐疑和越来越阴沈的脸,凯乐直觉想要知道答案是不可能了,就算知道,谁又能保证他所说的是事实呢? 经过再三的斟酌,凯乐还是决定不操之过急,为了打消佩萨塞斯的疑虑,不得不顺口扯了一个连自己听来都非常拙劣的谎。 “真的,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只是想去谢谢他。” “谢他?”佩萨塞斯不解地皱眉道。 “是啊!要是没有他,我们……也不可能会相遇,更不可能相爱不是吗?”凯乐假意羞涩地低下头,带著甜腻地嗓音说道,尽管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没有他,我该怎麽回去。 也许爱情真的会令人麻木,佩萨塞斯非但没有看穿凯乐拙劣的谎言,反倒因为凯乐的话和娇羞的神态而欣喜莫名,忍不住又将他搂进怀里,喃喃道:“凯!我真的好爱你。” 凯乐任由佩萨塞斯抱著,一阵疲惫感不自觉地涌了上来,想不到……骗人是一件这麽累人的事,沈重地眼皮再也支撑不住地压了下来,迷蒙间他又沈沈地睡去…… 41 这是哪里?好漂亮、好飘渺,好……熟悉的感觉…… 四周虽然一片漆黑,却点缀围绕著无数明亮闪烁的星星,在眼前一闪一闪地漂移, 好像洒落在黑色天鹅绒上的珍珠,一眼望不到尽头。 凯乐有一种置身在宇宙中的错觉,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重力而腾空著,脚下除了漆黑一片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四周寂静的听不到任何声响,连空气似乎也停止了流动,他想要伸手抓住眼前最明亮的一颗星星,可是明明已经被抓在了手中的闪亮,当在眼前张开手掌时,却依然空空如也,他尝试了好多次,终究还是徒劳。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想要去抓住它,只是无意识地在空中挥著双手。 “你这麽做是没用的,楼凯乐!”突然,行云流水般的声音在这个仿佛真空的环境中响起,显得异常空旷而诡异。 “是谁?谁在叫我?”谁会用这个名字叫他,凯乐四处张望著,却不见任何人影。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眼前。” 凯乐依言直视著前方,却不见异常,正想开口,令人感到诧异的一幕却呈现在眼前。 只见半空中隐约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人形,随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但见他身穿黑色斗篷,几乎和这个空间融为了一体,宽大的帽子遮住了他大半个脸,双手交叉於胸前,幽雅地腾空坐著,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 那是……索贝克,凯乐瞪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脱口而出道:“索贝克?你去哪儿了?这儿……又是哪里?”凯乐又环顾了四周一眼。 没料到凯乐会这麽问的索贝克身体微微一怔,随即掩嘴低笑出声道:“呵呵……凯宏斯大人,你不是应该先问应该怎样才能让你回去吗?” 凯乐也不否认,直言道:“我的确想问这个,但我同样也好奇你的去向,因为所有人都告诉我不知道你的行踪。” “唉!你还真是坦白呢!试问,没有佩萨塞斯的命令有谁敢告诉你?更何况他们又怎麽会知道一个逃犯的行踪呢?”索贝克不温不火地说著,就好像在谈论天气一般的自然,语气中竟还夹带著笑意。 “什麽?逃犯?”凯乐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惊叫道。 “呵呵……凯宏斯大人,你的反应似乎太激动了喔!就算我是逃犯,你也用不著这麽惊讶吧?”索贝克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 凯乐一阵愕然,愣愣道:“你说你是逃犯?这……怎麽可能呢?你不是埃及的大祭司吗?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一下子问这麽多问题,想让我先回答哪个呢?”索贝克调笑道,又把问题丢还给了凯乐。 不得不承认,索贝克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诡异而神秘的,对自己所做的事又好像都有目的和阴谋。 但是,对於他突然变成逃犯的这种说法,凯乐还是无法相信,毕竟他是一个这麽精明的人,在埃及的地位又那麽崇高,怎麽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变成了逃犯?如果这是真的,那又是什麽原因使他突然变成了逃犯呢?这如梦境般的地方又是哪里?他又怎麽会来到这里的…… 无数的疑问冲溯在凯乐的脑海中,混乱不堪,这一切到底是怎麽了?为什麽会这样? 42 随著凯乐的思绪越来越乱,周围的环境似乎也发生些微的变化,变得有些扭曲和模糊。 “凯宏斯大人,我们现在是在你的梦镜中,你的情绪会直接影响到这个梦境的存在,所以请你冷静下来,我会回答你所有的疑问。”索贝克冷静地提醒道,毫不为周遭的环境所动。 也许是索贝克的话起到了作用,渐渐的,周围的一切又回复了平静。 “梦镜?你是说你在我的梦中?” 凯乐疑惑地问道。 “是的。” 他早该料到这里不会是现实世界,原来是自己的梦境,难怪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索贝克,你到底是什麽人?”如果这是他的梦境,索贝克为什麽能轻易进入他的梦中?凯乐试著理出头绪,找到关键所在。 “我?我是什麽人?呵呵……哈哈哈……”索贝克突然狂笑出声,但是,尽管他是笑著的,但任谁都会听得出他笑声中的凄厉,仿佛蕴涵著无限的哀愁和压抑。 “索……贝克?你没是吧?”凯乐小心的开口。 “呵呵……没事,我能有什麽事呢?”索贝克轻笑著否认道,随即又好似喃喃自语道:“为什麽所有人都问我同样的问题呢?我是谁?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索……索贝克,你不要难过,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多无法对人言语的苦处。”不知道为什麽,凯乐突然觉得索贝克那看似精明和坚强的外表下,其实是那麽的孤独和沈寂。 闻言,索贝克没有答话,只是沈默著,而且沈默了很久,在他身边移动的星辰,移动速度似乎也变得缓慢下来,显得异常诡异。 “索贝克?你……”也许是等得有些心慌,凯乐试探性地开口。 “呵呵呵呵……我伟大的凯宏斯大人,你的同情心还真是泛滥啊!你连自己都保护照顾不了,却还一心想著别人,而且还是一个分不清是敌是友的人,还真是令我感到佩服呢!”没等凯乐说完,索贝克突然前仰後合地狂笑出声,且话语间夹枪带棒,嘲讽味十足。 凯乐从来没有看到过这麽失控的索贝克,他虽然有时说话尖刻,但从来没有用这麽讽刺的口气跟自己说过话,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麽戳到了索贝克的痛处吗? “对不起!”纵然没有必要道歉,但是凯乐就是觉得索贝克的异常反应隐含著太多的悲凉,使他情不自禁地说出道歉的话。 “你没什麽对不起我的,说不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凯乐真诚的歉意却换来了索贝克豪不领情另有所指的冷哼,随即索贝克又冷冷道:“好了,收起你的同情吧,那些东西对我来说豪无用处。你难道不想知道回去的方法了吗?” “想!我当然想。”以往都是自己求著索贝克告诉他回去的方法,难得他会主动提起,一想到能回去,凯乐迫切地应道。 “听你这麽说,我突然好同情佩萨塞斯,他的爱难道都没让你有一丝的感动吗?这麽急著想逃离他?”索贝克夹杂著低沈嘲讽的口吻,听来特别的冷冽。 索贝克的话仿佛给了凯乐当头一棒的感觉,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张口结舌得看著索贝克,面色如槁木死灰。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佩萨塞斯的关系没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那也只能算是猜测吧!本想抱著鸵鸟的思想自欺欺人,没想到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事实竟让自己如此难以接受,也许他本就是一个胆小的人吧! 凯乐数度想要反驳的话,结果却都是在出口前就被吞了下去。【红尘】 43 “很意外为什麽我会知道?”索贝克似乎每每都能猜到凯乐心中所想似的,高深莫测地说道。 被说中的凯乐,也只能愣愣地点点头。 “其实这跟我变成逃犯有著直接的关系。”相对於凯乐的僵硬,索贝克则显得异常轻松,话中带著明显的笑意,对於这件事似乎并不以为意。 “呃?”索贝克的话使凯乐越听越迷茫,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 “你不明白,我可以分析给你听啊!”索贝克缓缓伸手抓住身侧的一颗星星,似是不经意地放在手心把玩著,心情不错地说道:“其实这个公式很简单,是我把你带到了古埃及,虽然一开始只是出於政治上的目的,但是没想到我们伟大的佩萨塞斯法老却爱上了你,甚至爱得无法自拔。没办法,为了永远的留住你,他当然会除掉我这个唯一有办法让你回去的人啦!” “他……为了我?你……”凯乐瞠目结舌地瞪著一派悠闲地索贝克,语无伦次道。 “呵呵……是啊!给我安了个叛国奸细的罪名,四处派人追杀我,我不当逃犯难道等著被杀吗?你说对吗?”索贝克调笑地轻笑道。 凯乐没想到索贝克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是这种反应,更无法想像佩萨塞斯竟然为了他,会将一直扶持和帮助自己的索贝克置於死地,这到底是一种什麽样的感情啊!如果说这是爱的话,那也未免太可怕了。 佩萨塞斯……为了他还会做出多麽疯狂的事情来,他真的不敢想像,因为光想就已经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凯乐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离开,他宁愿做一只将头埋在沙里的鸵鸟,只要能离开这里,就看不到、听不到关於这里的一切,就能当作什麽都没发生过…… “索贝克,求求你告诉我回去的方法好吗?求求你!”凯乐急切地冲上前想要抓住索贝克,却扑了个空,从索贝克的身体穿过。 “我不是说过了吗?这只是个梦境,所以怎麽可能会有实体呢?”索贝克转身,看著一脸惊愕,有些发愣的凯乐说道。 凯乐紧握双手,恨极了自己的无能,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是索贝克手中把玩的木偶,无力挣脱,也无法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只能被牵著脖子走。 “你到底想怎麽样?”凯乐颓然地说道。 “这个问题还没到你知道的时候,等时机到了,不用我说,你自然会知道。”索贝克不温不火地继续把玩著手中的星星。 “为什麽你每次都这麽说?在你面前,我就像是个可笑的小丑,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间,尽管我不知道你有什麽阴谋,但是我不要这样的回答,我要确切的答案!我要回去!”再也无法冷静的凯乐对著索贝克歇斯底里地吼道,神情狂乱到极点,以至於他们所处的空间开始模糊、扭曲、震动、变形…… 也许是被凯乐狂乱的气势所震撼,索贝克环顾了四周一眼,终於叹息道:“看来你就快醒了,这个梦境也将不存在。这样吧!我现在跟你做笔交易,只要你能在三个月之内逃出下埃及,并来到上埃及找到我,我一定立刻送你回去,决不反悔。但是,在这段期间内,我不会再出现,更不会帮助你,一切全靠你自己把握。” “好,我一定会做到的!”凯乐猩红著眼,坚定地说道,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消失…… 看著一点点在眼前消失的凯乐,索贝克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薄唇轻启道:“虽然你很努力地想要逃脱挣扎这样的命运,可惜……这已是你的宿命,怎麽可能这麽容易就改变呢?虽然愚蠢,但对你来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不是吗?呵呵……” 右手猛然一捏,手中的星星瞬间碎成了千万片,索贝克轻轻一甩手,随著闪亮粉末的扬起,他一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狂恋法老王》四十四(穿越时空篇) 二个月後,尼罗河上。 尼罗河是埃及的母亲河,它将整个埃及分割为上埃及和下埃及,上埃及从亚斯文开始一直延伸至开罗正南方的某一点上,大部份是贫瘠地带,只有沿河两岸是狭长的耕地;尼罗河三角洲,或称下埃及,则是从尼罗河呈扇形展开的那一点起,一直扩展到地中海,形成肥沃的三角地区。尼罗河正是联结上埃及与下埃及的生命泉源。 古代埃及,在未利用科技控制尼罗河河水之前,衣索匹亚高原上的季风雨每年导致河水上涨,直接泄入泛滥平原,年复一年,堆积了一层厚厚的冲积土。由於埃及几乎全年不下雨,居民种植谷物完全仰赖河水,於是古埃及文明就这样奠基在肥沃的土壤之上。 正直明媚的四月天,白天的气温虽然还是偏高,但是乘坐著古埃及的纸莎草船,畅游在绿波荡漾的尼罗河上,享受著一阵阵清清凉风,竟别有一番风情。 十几艘巨大的纸莎草船在尼罗河面上齐齐地排成了一行,高高扬起的豪华木帆标志著皇室的象征,缓缓地向前航行著。 距船队约二十米处,停泊著数千条为了让道而聚拢在一起的小渔船,船上的渔民瞻仰似地遥望著皇家船队,这一壮观的景象在明亮如镜的尼罗河面上形成了一幅天然的油彩画,美不胜收。 不容质疑,船队第一艘最豪华、最抢眼、看似崭新的纸莎草船,正是佩萨塞斯和凯乐所在的船。船上设施齐全,躺椅软踏、美酒佳肴,以及最赋埃及特色的娱乐节目──肚皮舞表演,美丽的肚皮舞娘将一条铃铛皮带围在屁股上,剧烈摆动著胯部,引得铃铛叮当叮当作响。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佩萨塞斯特意为凯乐安排的,为的就是哄他开心,可惜当事人似乎并不领情,因为他此刻正心不在焉地注视著河岸上的某一点,面无表情地看不出任何心思。 就连坐在他身侧,只与他相隔一个矮几的佩萨塞斯,悄悄挥退了船舱内所有的下人,他也毫无察觉。 “凯?凯?”佩萨塞斯连唤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凯乐的回应。 佩萨塞斯无奈地摇摇头,亲手剥了一颗葡萄递到凯乐的唇边,希望可以引起他的注意,没想到凯乐只是张口将那颗鲜嫩多汁的葡萄吞了进去,当然也不忘把葡萄核吐吐出来,而佩萨塞斯厚实的手掌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烟灰缸”。 佩萨塞斯宠溺地看著无意识咀嚼葡萄的凯乐,暗自苦笑。自从二个月前他和凯乐两情相悦了以後,凯乐对他就一直表现得非常温顺,几乎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 这本是自己最希望、甚至是最梦寐以求的,可是,不知道什麽原因,这些天他时不时就会陷入沈思之中,若有所思地让人琢磨不透,更令他常常感到若即若离。 这种如虚幻般的幸福让他感到心慌,虽然凯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却总感觉他会在下一秒就从自己眼前消失。 像是证明般的,佩萨塞斯将阻隔他们的矮几挪开,把凯乐轻轻拉到了自己的怀中,感觉著他的体温和心跳,感觉著他是一个实体,而不是一个幻影。 凯明明就在自己的怀中,难道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吗?他一向自认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可是一碰到关於凯的事情,他就完全乱了方寸,变得胆小、爱胡思乱想,他是如此的爱著眼前的这个人,他也是这麽爱著自己的吗? ────────────────────────────── 最近工作好忙喔,晕头转向的,好想罢工啊!不过文是一定要写滴,要是哪天小鱼突然不见了,那说明小鱼已经阵亡了! 四十五(穿越时空篇) 更新时间: 04/05 2005 -------------------------------------------------------------------------------- 怎麽突然会变得这麽热呢,身体好像似火在烧,背脊有一股粘腻的触感,凯乐无意识的想要挪动身体,避开这种难耐的高温,却发现身体根本无法移动,正在纳闷的档儿,定睛一看,却发现佩萨塞斯在眼前越放越大的俊脸。 “佩……唔……”刚要开口的凯乐,却被佩萨塞斯的唇一口堵住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 这个吻来得突然,却如清风拂过水面般地轻柔,带著甜甜酸酸的味道,凯乐从一开始的细微反抗到渐渐开始回应这个甜蜜的吻。 人真的是适应性很强的动物,他还记得佩萨塞斯第一次碰触他身体的那种恶心的感觉,可是现在,经过这二个月与佩萨塞斯无数次的性爱交合,他已经变得习惯了这种肉体上的接触,他不会再觉得恶心、厌恶,甚至没有任何心灵上的感觉,或许是已经麻木了吧!又或许他本身对性还是存在著欲望的吧!他有时候还会学著去感受,或是去回应,而他的这种改变,最高兴的莫过於佩萨塞斯了吧! 这些天,他极力扮演著一个完美的情人形象,为的就是找机会可以让佩萨塞斯对他放松警戒,而他的这个目的可以说确实是达到了,佩萨塞斯不再派人看著他,整个宫殿也是任他自由活动。 可是一旦离开皇宫,每每都是由佩萨塞斯陪在身侧,更有大批的侍从跟随,让他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他曾想过走水路去上埃及,可是事实证明根本行不通,原因有很多。第一,他不会游泳;第二,上埃及离这里路途遥远,乘船速度未免太慢。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单独坐船的机会,而离索贝克规定的期限只剩短短的一个月,如果再想不到方法和机会的话,就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时才能回去了。 听说现在的上埃及由佩萨塞斯的大哥蒙纳修斯所统治,这些年他们两人明挣暗夺,为的就是可以统一埃及,成为真正的埃及法老。 可惜……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真正统一古埃及的确是蒙图荷泰普二世,他在公元前2050年才真正统一了全国,从此第十一王朝的底比斯君主统治了整个埃及。 也就是说,他们两人中没有一个可能统一埃及。 但是这一切,他不会告诉这里的任何人,毕竟现实是残酷的、历史是残酷的,而他……也许更残酷吧! “凯!这种时候你还不专心!”一吻毕,察觉到凯乐还是心不在焉的佩萨塞斯,亲咬住凯乐小巧的耳垂,如大提琴般低沈的嗓音在他耳边控诉道。 “啊──!”一声低促的呻吟自凯乐口中溢出,耳垂上娆人的麻痒使他直觉地想要躲闪,也瞬间拉回了他飘远的思绪。 “佩!不要这样!” “呵呵!你总算清醒了,看来这一招对你还真管用。”看著终於回复活力的凯乐,佩萨塞斯调笑地一路吻到了凯乐细白的脖子。 “佩!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凯乐边推拒著佩萨塞斯进一步的攻击边求饶道。 “想我放过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心不在焉的原因,还是说,你不喜欢这次的游玩?”佩萨塞斯暂时停下了舔吻凯乐的动作,凝视著他微微薰红的俊脸,等待著他的答案。 【Cissy】 46 如果换作是以前,本著对古埃及历史和文明的痴迷,能够乘坐著纸莎草船在尼罗河上游玩,一直是凯乐最梦寐以求的事情! 毕竟在二十一世纪,制造纸莎草船的工艺早已失传。这种形状如同一只巨大草鞋,船体前後高高翘起的草船,别说是乘坐,根本连看都不可能看得到。而他现在不但能看到,而且还能乘坐著它游玩,怎麽可能不兴奋呢? 可惜,以他现在的境遇,这些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了,哪还提得上兴奋呢?试问,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鸟儿,哪可能有心情去欣赏笼子的华丽呢? 尽管如此,凯乐还是扯出甜甜的笑容,口是心非道:“不……当然不是,我很喜欢,真的!这是你特意为我筹备的,我怎麽可能不喜欢呢?” 这几个月,凯乐觉得自己所说的谎话,加起来比二十几年的还多。如果说一开始说谎还会有罪恶感的话,那麽现在说起谎来,他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他并不想去探究现在的自己有多麽虚伪,也不想陷入自我厌恶的境地,只将一切归咎於自我保护,也许这种想法很自私,可他已经管不了这麽多了。 “真的吗?可是你为什麽老是不专心呢?” 佩萨塞斯深邃的黑眸直望进凯乐的眼眸深处,想要看出些端详,可是凯乐经过特意伪装的眼神,平静无波地看不出任何不一样的色彩。 被佩萨塞斯魔魅般的黑眸这麽瞪视著,凯乐心里一点不心虚是骗人的,只是冷漠的性格和这些天锻炼出来的良好心理素质,使他不至於退缩。 “有吗?大概是一时走神吧!”凯乐挂著几乎职业化的笑容故作轻松地回答。 “可是你走神的时候未免太多了。” 佩萨塞斯敛眸沈笑,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喻意不明的笑容,轻抚凯乐细嫩的脸庞道:“凯!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事瞒著我。我。你知道吗?真的太爱你了,我无法忍受你有心中藏著我所不知道的事情,这样我会很不安。” 佩萨塞斯的话一字一句仿佛都敲锤在凯乐的心坎上,那麽地蛮横、霸道、独裁,虽然早已习惯,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地呐喊道:“佩萨塞斯,为什麽你就不能清楚地看一看,我是一个人,不是没有思想的玩偶,所以,你让我做到这一点是绝对不可能的!为什麽你就是不明白呢?” 凯乐无声的呐喊当然传达不到佩萨塞斯那里,所以,他的软言巧语当然就起到了缓解气氛的作用。 “佩!爱一个人,就是要相互坦诚不是吗?我说过我爱你,所以,我自然不会有任何事情会隐瞒你,难道你一直都不信任我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爱你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不爱!” 凯乐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八点档肥皂剧中的主角,记得剧中凡是虚情假意的一方,千篇一律都会说出这麽令人为之动情的漂亮话,尽管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的演员,但是,至少佩萨塞斯是爱他的不是吗?这才是真正的筹码。 “凯!我不许你这麽说,听到没?不许说不爱我!”佩萨塞斯猛地将身前的凯乐搂进怀里,和自己的身体紧贴得没有任何缝隙,胸膛不停地鼓动著,狂乱而急促地低吼道:“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该胡思乱想,我保证以後再也不会了,凯!不要说不爱我好不好?” 47 很显然,凯乐语重心长的话和惟妙惟肖的哀怨表演,使疯狂爱著他的佩萨塞斯瞬间被内疚和慌乱所围绕,失去了原有的冷静…… 习惯了佩萨塞斯强硬的拥抱,凯乐静静的任由他抱著,只是还无法习惯那种仿佛要窒息的感觉。 “凯!像以往一样说你爱我好吗?说啊!”佩萨塞斯低沈沙哑的嗓音听来好似在引人沈沦。 佩萨塞斯执拗地想要得到凯乐的回答,殊不知,爱──不是光嘴上说这麽简单的。 “我爱你!” 这句话几乎已经变成了他的口头禅,佩萨塞斯每天要求他说上无数次,虽然他的这种做法有些幼稚,但是,正因为这样,他几乎可以把“我爱你”三个字当成“不可能”来说。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为什麽自己这麽排斥佩萨塞斯的爱,他的爱明明那麽强烈,强烈得仿佛要将人融化掉,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有些感动,可是……为什麽心里偏偏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抗拒力量,将他的感动幻化成了冰冷…… 不知道……真的不明白是什麽原因,压抑得他好痛苦,好想逃 避…… “凯!我也爱你,真的很爱很爱。 凯乐的话仿如魔咒般轻易就化解了佩萨塞斯的焦躁和不安,佩萨塞斯忘情地在凯乐耳边不停低喃道,两人就这麽相拥著……直到河岸边的嘈杂和追赶声,才把他们拉回了现实。 “快追啊!射它──!” “追啊──!” “嗯!佩,发生什麽事了?”凯乐不解地向窗外看去,声音好像来自岸边。 闻言,佩萨塞斯也寻声望去,只见五六个猎人手拿弓箭,正在追赶一只成年的羚羊,呐喊追赶声响彻堤岸。 在这种浪漫的时候遭人打扰,佩萨塞斯紧皱的眉头已经表现出他的怒意,所以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如你所见,一群愚蠢的猎人,在追一只愚蠢的羊。” “噗……呵呵……哈哈……” 凯乐听著佩萨塞斯无意间脱口而出的幽默话语,又发现他流露出小孩闹别扭般的可爱表情,不由得捧腹大笑。 他有多久没有这麽开怀、发自内心地大笑过了呢?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没想到堂堂的埃及法老,也会有这麽可爱的时候。 “凯?你……没事吧?” 佩萨塞斯愣愣地不知道该怎麽反应,一半是因为从没见过凯乐这麽开怀的笑过,一半是因为凯乐的笑容是他从没见过的灿烂、迷人,就像绽放的花朵般,如玉的脸庞瞬间变得生动无比,令他移不开眼光。 凯乐止不住笑,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断地点头又摇头。 “凯?你是怎麽了?”也许是凯乐的反应真的太反常了,佩萨塞斯不禁有些担心,手也不自觉地探了过去。 “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很好笑。”凯乐挥开佩萨塞斯探上他额头的大手,望著他不解的神情,慢慢收起了笑容,看来自己真的是太失态了。 “凯?什麽东西让你觉得这麽好笑?是因为那些猎人吗?”佩萨塞斯自认不是一个有情趣,懂得幽默的人,所以直觉让他以为凯乐的笑是因为那些猎人。尽管有些嫉妒,又有些不甘心他们可以让凯乐这麽开心,但更多的是不解凯乐在笑些什麽? 【Cissy】 48 “呃?什麽?”这次倒换凯乐不明白了,这跟猎人有什麽关系吗? “你不是因为看到打猎才开心地大笑吗?” 佩萨塞斯闷闷道。 “喔!是啊!是猎人。” 原来佩萨塞斯以为惹他发笑的原因是那些追赶猎物的猎人啊!终於反应过来的凯乐连连点头,他总不见得说是因为你我才笑成这样的吧? “他们有什麽好笑的?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带你去打猎啊!”见凯乐承认,佩萨塞斯以为他对打猎有兴趣,不禁开始提议,只要能让凯乐开心,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打猎?”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闻言,凯乐收敛住所有的笑容,若有所思地重复道。 “是啊!三天後就是埃及一年一度的宰牲节,在那天,我们会举行一个狩猎盛典,以打猎为比赛形式,最後以猎杀牲口的多寡来评出埃及的第一勇士。” 佩萨塞斯不疑有他地说道,一心只想著如何才能吸引凯乐的兴趣,殊不知凯乐却在酝酿著他的逃离计划,而他的提议,正巧给了他一个极好的机会。 经佩萨塞斯一提醒,凯乐仿佛如梦初醒一般,脑中瞬间闪过一道精光,二个月来积郁的烦躁一扫而空。 他怎麽会把这麽重要的知识给忘了呢?尼罗河谷地最早的居民是猎人,他们游走於北非和苏丹东部追逐猎物。每年七月河水一上涨,他们就必须从河岸地撤退。到了八月份,河水淹没了整个低地,他们便避居高地平原,利用矛与弓箭做武器,跟寻著羚羊、麋羚、野驴和瞪羚的踪迹,追捕猎物。十月上半,河水涨到最高点,之後便开始消退,遗留下的湖泊和溪流就成为天然的鱼。 各种植物遂从固定不变的沈淀沃土中长了出来。作物丰盛的季节里,狩猎活动便减至最低。从一月到三月,季节性的水塘渐渐干涸,捕鱼受到限制,不过濒河的沼泽地区还是有龟、齿类动物和尼罗蛤。到了四、五、六月,尼罗河下游猎物四散,粮食短缺,於是打猎活动又开始了,难怪河岸边会有那麽多打猎的人。 如果正如佩萨塞斯所说的话,他或许可以利用这次盛典作为掩护,把握时机乘机逃出上埃及。 看来是这些天烦躁的心情和郁积的心事,令他的大脑都丧失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在学校学习了那麽多古埃及的知识,却在关键的时候忘了灵活运用,要不是佩萨塞斯提醒,看来他会错过这次天赐的好机会,凯乐不禁有些懊恼。 “你……也会参加吗?”凯乐扬眉,看了看河岸边的打猎情形,随即转头试探性地问著佩萨塞斯。如果他回答是的话,他离开这里的把握就更大了。 “当然,作为这个盛典的举办者,我更是一个参与者,且每年埃及第一勇士的称号都是非我莫数。” 佩萨塞斯拍著胸脯说道,眼神中闪烁著自豪的光芒。 要知道,埃及本是一个重视狩猎的国家,而对於埃及第一勇士这个头衔当然更为重视,它象征著无以伦比的力量,且有人以此做为人生最至高无上的荣誉。所以,佩萨塞斯以此为荣,也是情有可原的。 49 望著眼前如此出色耀眼的男人,凯乐不禁感慨,像他这麽一个如神般的男子,怎麽会迷恋上自己呢?他的骄傲,以及上天所赋予他的一切,怎麽允许他爱上一名男子呢?自己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他可以毫无顾及地爱著一个人,难道爱真的不需要理由吗? 那麽……谁又能告诉他,他的爱到底在哪儿呢?又为何要急於逃离眼前触手可及的爱情呢? 想著想著,凯乐心下不自觉地一阵紧缩,这种感觉……凯乐震惊地无以复加,难道……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竟是不愿离开的吗? 不!不可能的,凯乐心慌地马上推翻了这个想法,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他不是一直想著要离开的吗?自由不是他现在最想要的吗? 对!离开,平平淡淡的人生才符合他的人生观,他不要堕落,虽然同情迷途的羔羊,但是……他并不想成为他们的同伴。 “佩!”凯乐轻唤著佩萨塞斯的昵称,并主动将自己偎进了他的怀中,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佩萨塞斯光裸的胸口画著圈,眼神中却闪烁著异样的精锐光芒。 凯乐的声音带著无比柔媚的色彩,而在他胸口游移地纤手却在挑逗著他忍耐的极限,佩萨塞斯感觉似乎有无数只蚂蚁爬在身上,身躯泛起了一阵阵酥麻及战栗。 “什麽?”暗哑地呢喃贴著凯乐的耳垂逸出,急促的呼吸、更显深邃的双眸,无不透露出佩萨塞斯的欲望。 “你会带我去狩猎盛典吗?”凯乐在佩萨塞斯怀中抬起头,充满期待地看著他。 “会!只要你开心!”佩萨塞斯怎麽可能拒绝得了凯乐的要求呢?更何况又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几乎被蛊惑般地开口。 “佩,我要看著你拿到狩猎盛典冠军的样子。”凯乐柔声道,看似对佩萨塞斯在狩猎盛典中夺冠充满了期待,暗下却想著只要佩萨塞斯在盛典中忙於狩猎,无暇顾及他,他就有九成的把握可以逃离这儿。 可惜,就算佩萨塞斯再聪明,终究还是不敌所爱之人的诱惑,凯乐宛如催眠般的低语,随著抚摸他胸膛的长指侵入他的脑子,一点一滴吞噬他的理智。 “好,我一定会猎到最多的猎物,然後献给你,我的凯!”佩萨塞斯无比深情地说道,凝视著凯的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一样,再也无法控制欲望地将凯乐一把推倒在软踏上,唇也跟著一并落下。 “嗯……”佩萨塞斯突然的举动,引得凯乐娇喘出声。 “凯!我要你!”语毕,佩萨塞斯没给凯乐有开口的机会,迅速解开了两人多余的束缚,双方赤裸的身躯登时紧密贴合,毫无缝隙。 “凯!我爱你!”话才一落下,佩萨塞斯骤然地低下头,微张的双唇尽然含住了凯乐下腹的火热中心。 “啊!”凯乐猛地抽气,胸膛剧烈的起伏著,简直无法相信佩萨塞斯竟会如此做。“不──!放开!佩,不要这样!”很显然,这是他惹起的“战火”,他应该有承担後果的觉悟,可是这种从未有过的性欲体验,却使他害怕地想要逃避。他强烈地扭动试著摆脱佩萨塞斯炽热的口,折磨人的快感却使他只能作无力挣扎。 50 那比任何地方都要炽热的湿润双唇,正肆无忌惮地舔舐著他渐渐昂扬的欲望中心,尖锐的牙齿轻咬他细嫩的表皮,灵活的舌尖恣意挑逗著他欲望的顶端,仿佛要将之融化一般的撩人心神……直冲脑门的快感几乎将凯乐的理智全数吞噬。 佩萨塞斯的唇舌执拗地在凯乐的火热上徘徊不去,暧昧地在上头打著转,时而如蜻蜓点水般轻柔,时而又像狂风卷沙般猛烈,把凯乐的欲望逼迫到了崩溃的边缘。 突然,佩萨塞斯折磨人的双唇毫无预警地猛力一吸,将凯乐挺立的火热全部纳入自己的口中。 “啊……”这个动作使凯乐的背脊整个弓起,伴随著一声似压抑、更似快感的闷叫,将欲望全数喷射而出,几近瘫软的身体无助地颤抖著。 “佩!不……要了……”还没从顶极的快感中缓过神的凯乐向佩萨塞斯求饶道,殊不知他疲软暗哑的嗓音别有一种冷的气息。 “是你自己诱惑我的,就该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後果喔!” 佩萨塞斯轻舔著留有凯乐欲望的唇角,凝视著凯乐的黑眸流露出近乎淫糜的色彩,性感的薄唇扯出一抹迷死人的邪笑。 “凯!你的味道真甜,你要有所觉悟,我今天可不会那麽容易就放过你!”话音刚落,还没等凯乐有所反应,佩萨塞斯炽热的唇已如狂风般席卷而来。 “唔……”甜腻的深吻在两人的唇舌间不断缠绵,凯乐毫无招架之力,惟有启唇承受佩萨塞斯满溢的激情,让他灵活的舌肆意地在他温热的口中舔舐、吸吮、缠绕,毫无空隙的四片唇瓣紧紧地帖合,彼此的气息混合著对方诱人的呼吸。 凯乐的胸口好似有把火在烧,引燃了他急於吸取的氧气,使他几乎窒息。脑海中玩火的懊恼已被情欲所掩盖,呈现空白的状态。 佩萨塞斯感应到凯乐越来越沈重的呼吸,离开了他的唇,转而舔吻上他尖瘦的下巴,慢慢描绘著他的轮廓,炽热的唇舌又贪婪地一路往下,迷人的锁骨、诱人的乳首、平坦的小腹、柔嫩的大腿内侧,所经之处都留下了他湿润的痕迹。 突地,佩萨塞斯转过凯乐的身子,黏热的舌尖毫无预警地侵上他双丘间的秘境。 “不要──不──!”凯乐猛然惊喘,异样的触感从最敏感的部分蔓延扩散至全身,连自己也从未触碰过的地方酥麻难耐,反射性地想要合龙双腿。 “凯!放松,这是为了让你过会儿不至於感到疼痛。”没让他有抗拒的机会,佩萨塞斯有力的双手强硬地扳开凯乐的双腿,狂热的舔舐持续进行著,撩人的火烫唇舌肆无忌惮地在凯乐的双丘间来回亲舔。 意识到原先干涩的通道已被弄得充分湿润,佩萨塞斯抬起头,有力的双手揽起了凯乐纤细的腰肢低喘道:“凯!我要进去了!” 佩萨塞斯倾低上身,贴近凯乐光洁的背部,灼热的唇熨上他的耳旁,精瘦的腰往前一挺,巨大坚挺的火热中心挺进凯乐的秘穴,感受到那令人疯狂的狭窄、柔嫩却又炽热的紧窒包围。 “啊……啊……唔……”被进入的地方热得让凯乐受不了,身後的撞击激烈而快速,一再地容纳佩萨塞斯挺进的欲望,随著他缓慢的抽出,又狂猛地插入,所有的思绪一片模糊,只能任随那战栗人心的节奏而摆动,耳边充著欢爱的淫糜气息,以及两人交合处令人感到脸红心跳的撞击声…… 51 三天後,尼罗河畔高地平原。 4月27日,也就是埃及一年一度的宰牲节,今天也是古埃及的狩猎大典,在佩萨塞斯一声令下,狩猎大赛就正式开始了。 参赛的猎人利用矛与弓箭做武器,四散开跟寻著猎物的踪迹而去。正如佩萨塞斯所说的,这场盛典聚集了来自四方的猎人参加,阵容非常强大,不禁让凯乐感到惊异,因为在二十一世纪,尽管宰牲节还存在,可是这种狩猎仪式已经不赋存在了。 古代埃及所缔造的文明,果然是其他文明古国所无法比拟的,当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还只是各城邦国家吵嚷不休的地方,而欧洲、美洲和西亚大部份地区还住著石器时代的狩猎者时,古埃及人已知道如何做面包、酿啤酒和调颜料了。 他们能够熔解和铸造铜器、将珠子穿孔、混合矿物原料制成化妆品,以及替石器及铜器的表层上釉。他们发明了最早老的农耕器具──锄头,同时也进行各种作物栽培和动物饲养的试验。 而这些,一直是他所追逐向往的。曾经,他是那麽的迷恋古埃及的一切,第八王朝更是他的梦想,没想到这个梦想变成现实後,他却这麽急著想要逃开……多麽奇怪…… “凯!凯!” “啊!什麽?”凯乐惊觉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却发现身侧马背上一身猎装打扮的佩萨塞斯,正一脸担心地回望著他。 “凯!你没事吧?怎麽又心不在焉了呢?”佩萨塞斯仔细审视著凯乐的脸,黑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喔!没事,我只是在想他们都出发了,你为什麽还不出发呢?”凯乐连忙应道,随後细细地打量著身旁的佩萨塞斯,只著一条白色泽短裙的他,没有了珠宝和黄金的衬托,依然显得高贵而耀眼。 阳光洒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美感,及肩的乌黑长发只用一条黑色皮绳束著,更显出他如刀削般的英挺五官,他仿如从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人物,力与美在他身上展露无疑。 凯乐就这麽定定地凝视著他,脑海中明明想著离开後要忘记这里的一切,包括他……可是,眼神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仿佛要将他的身影永远烙印在脑海中一般。 这……好矛盾啊! “不著急,打猎并不是看谁的动作快,而是要靠技术和经验,你放心,我有把握一定能夺冠。” 佩萨塞斯胸有成竹地说道,嘴角的一抹浅笑更增添了他的自信感。 “是吗?”凯乐愣愣道。 “凯!你真的没事吗?为什麽这样看著我?” 凯乐此刻的眼神蕴涵著太多复杂的色彩,交织著让人猜不透。 “有……有吗?”意识到自己的闪神,凯乐吞吐著有些不知所措,也许其中也包括对逃亡计划紧张吧!佩萨塞斯似乎能洞察一切的深邃眼神更让他心慌,以至他微笑的表情似乎也非常僵硬。 “凯!你是有什麽心事吗?”凯乐的犹豫更增添了佩萨塞斯的猜测。 “我……没什麽啊!真的!” “不对!今天我总觉得你特别心事重重,老是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有什麽不能跟我说的吗?”他讨厌凯乐心里藏著他所不知的秘密,尽管他爱猜测,可是今天的凯乐与往日相比的确很不对劲。 52 从今天一早上开始,凯乐就若有所思地直盯著他看,虽然被自己所爱的人这麽注视著,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偏偏他的眼神却不光是注视那麽单纯,而是令人琢磨不透的复杂,是一种很压抑、很苦恼、很忧愁,略带喜悦、又似不舍的色彩…… “我……”与佩萨塞斯四目相视,凯乐心中禁不住一颤,不明所以的酸意也涌了上来,仿佛挣扎了一个世纪长,凯乐静静地开口:“佩!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哪一天真的离开你了,你会怎麽样?” “离开?”佩萨塞斯厉声道,不可思议地瞪著凯乐。 “佩!我只是假设。”看著佩萨塞斯眼中愈积愈勇的狂暴色彩,凯乐意识到他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明明知道这是他的禁忌,却愚蠢的还要问出口。 “没有假设!也没有如果!你明知道我不爱听这样的话,为什麽还要问?从今往後,我不希望再听到类似你要离开这样的话!”凯乐的补救似乎也没达到让佩萨塞斯平息怒火的效果,他眯起鹰目紧睇著凯乐,阴沈的嗓音冷得让人发颤,似乎还嫌不够般凶狠地继续说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真的离开我了,我想……後果是没有人愿意看到的!” 佩萨塞斯的话让凯乐浑身一怔,惊恐地不知如何反应:“佩……你……” 察觉到凯乐僵硬和害怕的神情,意识到自己失控的佩萨塞斯,瞬间将怒气平息了下来,如鬼魅般阴狠的表情转瞬间换上了一丝柔情的微笑,他抬手轻抚上凯乐的脸庞,柔声道:“凯!吓到你了吗?对不起,我的怒气不是针对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一听到你要离开这样的话,我就受不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是……是的!我当然不会离开你。”其实佩萨塞斯话更坚定了他离开的决心,如果离开让他感到害怕的话,那麽留在这里就更令他感到恐惧。 “这才乖!对了,你为什麽想到问这个问题?是不是……” “佩!你看,那里有一群羚羊呢!”凯乐闪烁不定的眼神无意间望到不远处的一群羚羊,窘迫不安的他打断了佩萨塞斯即将出口的话。 佩萨塞斯转头看向凯乐所指的方向,果然有三五只羚羊在踱步,他取下挂在马背左侧的弓箭,瞄准远处的猎物,随著手上的弓愈拉愈满,咻的一声,金箭无情地射出,准确无误地正中其中最壮硕的一头羚羊,同时也惊吓到了它的同伴,其余的羚羊开始无目的地四处逃串。 “佩!快追啊!”见此情景,凯乐忙喊道。 “凯!你不太会骑马,千万不要乱跑,在这等著我!”望著逃串的猎物,佩萨塞斯眼中瞬间迸射出精锐的眸光,似乎触动了他的战斗情绪。 他柔声交代完凯乐,就如脱弓的箭般飞驰而去。 望著佩萨塞斯远去的背影,凯乐虽然还是心有余悸,但却强迫自己马上冷静了下来,毕竟机不可失,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他转头看著唯一被留下来照顾他的两名侍卫,指著被佩萨塞斯射杀的羚羊命令道:“你们去把那里的猎物拖回来。” “是!凯宏斯大人!”两名侍卫不疑有他地领命徒步而去。 与此同时,为了怕自己的马蹄声引起侍卫的注意,凯乐悄无声息地慢慢向後退去,感觉时机成熟後,他拉动马绳,一转身策马狂奔而去。 在佩萨塞斯面前,他一直表现得不太会骑马,也曾当著他的面从马背上摔下来过。可惜,那只是他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而伪装出来的一种假象,其实他一直是学校马术队的队长。 驰骋在一望无边的沙漠中,感觉著自由的风轻抚著他的脸庞,在耳侧呼呼地流串……凯乐闭上了眼感受著奔放的心情,而往日的一幕幕却在此刻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一一闪过……而那一幕幕却都离不开佩萨塞斯…… 不可能的,他没有舍不得佩萨塞斯,他要的是自由,不是他用爱所铸就的枷锁,凯乐猛地睁开眼,狂喊道:“驾!” 已经够远了吧?只要翻过前面的那个平原,应该就是上埃及的疆域了,似在表明离开的意念般,凯乐更加卖力地鞭策著马背,加快速度。 急於逃离的凯乐,却不知在他身後不远处,那如狂风席卷而来的人…… 53 “嗯……” 凯乐辛苦地睁开艰涩的眼皮,眼前却是一片模糊,刺目的阳光使他下意识地眯细了双眸。 想要挪动一下麻痹的身体,却发现全身的骨架仿佛被重新组装过一般地疼痛,而喉间好像有把火在熊熊燃烧似的炽热难当,令他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 他这是怎麽了?为什麽全身不能动弹呢?凯乐微微皱眉,开始整理思绪。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策马狂奔,眼看上埃及就在不远处的时候,马却像发了疯一样地狂啸一声,将他狠狠地抛了出去,由於速度太快,所以他应该被摔得很猛,而在失去意识的瞬间,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马身上插著一支金箭。 金箭……凯乐惊恐地猛然睁大了双眼,好不容易看清楚眼前的景象,那是……仿佛用黄金打造的天花板,上面雕刻著美伦美幻的古埃及图腾。 他在心中不断祈祷著自己不是在下埃及?毕竟他从没在下埃及看到过像这麽华丽的房间,就算是在佩萨塞斯的宫殿,也没有。 可是,如果他现在不是在下埃及的话,那为什麽这个房间的气息会令他感到如此熟悉呢?就像是……还是他太多心了呢? 凯乐凭借著自己的意志,慢慢侧身想要撑起自己让视野变得更广阔,可以看清这里的一切。 几乎在他撑起身的同时,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迅速爬上了全身,使他感到一阵战栗。 凯乐下意识地朝眼光来处望去,心脏顿时紧缩,眼神也在瞬间冻结,他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仿佛窒息般的喘不过气来,有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他背著窗户透进的光影站立著,一双苍冷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凝视著他。 “你……醒了吗?”佩萨塞斯的嗓音如地狱的鬼魅般森冷,就算是在阳光充裕的白天,也让人感到阴冷而不带任何温度。 连室内的空气似乎也被他的寒意怔住而忘了流动,凯乐更被怔得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无力地看著他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 佩萨塞斯走至他的床前,赞叹不已地抚上凯乐如雪的苍白容颜,抬起他尖削的下巴,嘴角勾起一丝别有深意的浅笑,缓缓地说道:“真是漂亮……你为什麽要急著逃离我?我有这麽令你感到害怕吗?还是你讨厌到根本不想看到我?” 佩萨塞斯边说,修长的手指边爱怜不已地在凯乐柔嫩的脸蛋上轻轻抚摸著,垂眼紧睇著凯乐的深邃双眸却毫无笑意。 “你……”凯乐无力地开口,却被佩萨塞斯的寒意震得浑身发抖,他知道这样的佩萨塞斯才是最可怕的,这令人窒息的宁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征兆。 “你一定很失望吧?没能成功地从我身边逃走。可是……我更失望呢!你竟然利用我对你的爱和信任而逃离我!” 佩萨塞斯粗糙的指腹在凯乐如玉的脸上磨蹭著,那柔软的触感激起了他满溢在他心中的狂暴怒涛,英俊的脸突地狰狞起来,深邃漆黑的双眸迸射出炽热的烈焰。 “你知道最令我感到生气的是什麽吗?不!不……也许生气并不能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我真的无法想像一个我用尽全部灵魂去爱的人,一个同样说著爱我的人,竟然要迫不及待的离开我……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到底为什麽要这麽做?你怎麽让我可以忍受?” 最後几句,佩萨塞斯几乎是吼著说完,在此同时,他的大掌已经毫无留情地掐住了凯乐细白修长的脖子…… 54 暴怒是什麽样子呢?大概就是此刻佩萨塞斯的样子吧!英俊的脸上似乎每块肌肉都气得痉挛,太阳穴和脖子上的青筋好像快要爆裂,眼睛里盈满杀人的嗜血利光。 凯乐痛得锁紧眉心,脸上尽是痛苦之色,但他始终咬紧牙关不发一语。从来没有想过佩萨塞斯会有机会把他抓回来,更没料到原来他的沈浮这麽深。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求救的话,只会自取其辱,更不是他的作风,看著佩萨塞斯怒气冲天的脸,凯乐把心一横,也不呼救,禁闭著双目任他施威。 佩萨塞斯气得双目赤红,双手不受控制地收拢指头,凯乐被掐得双唇泛白,身体也因为缺氧而开始抖动,佩萨塞斯垂目一看,见凯乐脸色发青,眼角挂了两颗水珠,才惊觉到自己的暴行,忙不迭地松开双手。 “呃……咳……咳咳……”看著凯乐伏在枕上痛苦吸气的模样,佩萨塞斯俊帅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爱也恨。最後,还是悔意占了上风,他犹豫地伸出手扶起凯乐,在他背上轻轻抚弄。 “怎麽样?好点没有?”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呼吸已经回复了平静,佩萨塞斯停下了为他顺气的手,突又惊觉到自己不知不觉流露出的柔情,不禁感到无比懊恼,眉头一锁,随即冷冷地将凯乐甩向床榻,利落地转身站起。 “嗯……”撞上床板的凯乐痛得闷哼一声,随即转头冷冷地瞪著同样瞪视自己的佩萨塞斯,抿著嘴唇不言不语。 “你没什麽想对我说的吗?用你的灵牙利齿继续把我骗得团团转啊!说你爱我啊!” 佩萨塞斯凄然道,凝视著凯乐的双眸在接触到他脖子上的一圈嫣红後微微眯起。 “事到如今你想让我说什麽?你可以告诉我啊!”凯乐扬起一丝苦笑,嘲讽道。 “呵呵……很好!你现在连欺骗的话也不愿意说了是吗?” 心痛到最深处,佩萨塞斯不怒反笑,胸口澎湃的痛胀感使他的气血几乎都无法正常流转,他喘著粗气沈声道:“凯!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不会演戏呢!你唯一的弱点就是不管心里在想什麽,马上就会从脸上显现出来。你脸上明明写满了对我的厌恶,而嘴上却说著爱我,你知道我心里的感受吗?其实……我只要你能够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宁愿不去想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甚至愿意欺骗自己你是爱我的!” 闻言,凯乐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他……什麽时候知道的?难道…… “你一定很惊讶吧?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在欺骗我,可是……我真的很爱你,当你说爱我的那一刻,我甚至连空气都觉得是甜的,全世界再没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疯了,我佩萨塞斯竟然会爱你,爱一个男人爱得那麽不可自拔,爱到可以忍受你的欺骗,只求你可以留在我身边就好,结果……事实证明是我太天真了,看著你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你知道我那时的心情吗?你知道吗?” 说到这的时候,佩萨塞斯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想去想象当时的情景,他抬眼定定地看著凯乐,眼神闪了一下又艰涩地继续说道:“其实……当时射马的那一箭我本来是打算射你的,我真的好想杀了你,让自己不再害怕失去,回到原来的自己!结果……我还是下不了手,因为我知道,假如你死了,我非但得不到解脱,反而会崩溃……我爱你,凯!你告诉我,我该怎麽办?你告诉我啊……”[TEA] 55 佩萨塞斯的话一字一句,坚定地敲进他的心坎里,凯乐开始感觉到心窝的冰寒正一寸一寸地碎落…… 也许是身世的关系,自卑感在他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在成长的过程中,现实的残酷更让他学会用冷漠和逃避来保护自己,一个连父母都不要的孩子,还能期盼到谁的爱呢? 所以,一直以来他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无所有。美好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短暂而虚幻的,甚至是不敢奢望的,得到的时候越幸福,失去的时候也就越痛苦。 他从来都不需要爱,不知道什麽是爱,时间久了,连怎麽爱都不懂了吧! 而现在呢?他终於有些明白了,原来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种突然涌现的热潮有一种将人吞噬的狂烈感觉,仿佛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了,就好像从乌云中透射出来的丝丝光亮,慢慢……慢慢地扩大…… 然而,在他慢慢开始懂得的时候,在他背叛了佩萨塞斯以後,在他把他真挚的爱放在脚下狠狠践踏以後,在他…… 他还有资格去爱吗?他……还会相信他的爱吗? “你想让我怎麽回答你的这些问题呢?”凯乐平静的眼光里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他深吸了口气冷声道,然後缓缓地闭上了眼。 他真的很佩服佩萨塞斯的勇气,至少他能在他面前坦承自己的真实感受。而他呢? 他向来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不敢去爱人,更不敢接受别人的爱,甚至不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究竟是怕受伤,还是怕沈沦呢? 或者,他是不愿去相信一个与现实生活距离遥远的信念吧! “凯!我真的恨你的冷漠,有时候我在想,也许你连做人的基本感情都没有。但是……我更恨我自己,明明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还是不可自拔的爱上你!” 佩萨塞斯的话语平静的像一座冰山,散发出悠悠的光芒,而那隐匿於水下的部分却让人感到寒彻一生的痛楚。 微微的痛感自心口传来,在终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後,面对佩萨塞斯的控诉,凯乐的心境难免悲苦,但他并不想言说,这份最初、也可能最後的爱,他只想把他深藏在心底,即使沈重而辛苦他也因此知足。 再也受不了凯乐的沈没,佩萨塞斯上前一把擒住他的双肩,狠狠地前後摇晃著道:“为什麽现在你还能冷静呢?你说话啊?你到底为什麽要欺骗我?为什麽要逃开?为什麽?我明明这麽爱你!” 佩萨塞斯暗哑的嗓音有著掩不住的愠怒和悲痛。 凯乐吃痛地皱起眉头,缓缓抬起头,直视著佩萨塞斯的双眸平静且冷冽,紧咬的下唇似乎没有打算开口的征兆。在这种时候他还想让他说什麽呢?事实就摆在眼前不是吗?难道他还想听他的辩解不成? 凯乐正这麽想的时候,佩萨塞斯的话却又一次使他震惊了?他正的没想过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会执著到这种地步。 凝视著凯乐纯净无波的双眸,佩萨塞斯再一次沈沦了,他松开了禁锢凯乐双肩的手转而抚上他的脸,轻轻摩挲著柔声道:“你可以解释的,说你是有苦衷的,说你不是自愿的,只要你说,我都会相信的,你说啊!” 迎视著佩萨塞斯热切的目光,凯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愣地瞪著眼前这个为了爱他而如此痴狂的男人,一时不知该怎麽反应,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caihua/qiu] 56 看著迟迟没有应声的凯乐,佩萨塞斯激动地催促道:“凯!你说啊!说啊!我会听!我真的会相信!” “佩!你……为什麽要这麽执著呢?你明明知道就算我说出的一定是假话……到现在我已经不想再欺骗你,我要说的是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计划的。”凯乐垂目悠悠地开口,强忍胸口澎湃的情潮。 “不!不是这样的!你为什麽要这麽做?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爱过我吗?你明明说爱我的!” 佩萨塞斯闻言怒吼道,却更像在哀鸣。 “不!我不爱你!因为你的逼迫,我才不得已欺骗你。为了从你身边彻底的逃离,我会不顾一切,只是……没想到你对我的爱虽然麻木,但却没到因此而变得愚蠢的地步。”凯乐始终低垂著头不敢抬起,他没有勇气去注视佩萨塞斯此刻的表情,他怕自己看到他悲戚的表情和疯狂地眼神会有罪恶感。 他承认在自己的性格中存在著某些缺陷,他不太懂得爱人,更怯於去爱,就算现在他终於明白爱是什麽,他也不愿去触碰。 多麽奇怪,他以前要欺骗一个自己所不爱的人而承认爱他,而现在,他却要因为爱上了这个人而继续欺骗他,只是……这次却是否认对他的爱,他算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吧! 佩萨塞斯原以为只要凯乐愿意继续欺骗他,他也心甘情愿被困在这个甜蜜的谎言中,可是……凯乐残忍的话语却彻底粉碎了他最後的一丝希望。 “从前,我一直以为我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人,没想到你却比残忍上千百万倍,至少我还知道什麽是感情,而你……你的冷漠却使我感到心寒!呵呵……哈哈哈……哈哈……” 佩萨塞斯仰天狂笑出声,笑声中却是掩不住的哽咽,那是一种濒临绝望的悲凉。 一行泪不知不觉间顺眼角流下,顺势流到了佩萨塞斯的嘴角,那又咸又苦涩的味道使他瞬间一怔而止住了狂笑,他茫然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感觉那里是一片湿润,随後又将手缓缓地移至眼前,如慢动作一般注视著手心中的一抹水渍。 这……就是眼泪吗?自懂事後他就从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他一直认为流泪是懦弱的标志,以至於时间久了,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功能,而如今事实证明,他也是有弱点的。 凝视著始终不愿抬头的凯乐,他感觉此刻的自己既悲哀又可笑,他明明可以舍弃这样的爱情,却让自己沈迷其中而无法自拔,即使把自己的心伤得千疮百孔也在所不惜。 “我堂堂一个埃及法老,从来都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从没想过还会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可是……现在……我真的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法老吗?我连所爱之人的心都得不到。呵呵……真是可悲至极……” 佩萨塞斯用手背狠狠地拭去眼角的泪,闭了闭眼,在缓缓睁开的瞬间,眼中流转过一丝锐利的精光,和刚才颓然的表情判若两人,不再哀愁和迷茫,而是不容忽视的霸道和森冷…… 【红尘】 57 佩萨塞斯走至床前,睇视著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的凯乐,伸手轻轻抚上凯乐已经及肩的黑发,任由那如丝的秀发在指尖滑过,若有所思地重复著这个动作。 “嗯!”正当凯乐感到费解和心慌的时候,一阵剧痛自头皮传来,力量大得仿佛要将他的整缕头发扯下,突然的疼痛使凯乐眼眶内渗出一阵水雾,秀气的眉头也紧皱在了一起。 紧抓著凯乐的长发狠狠往下扯,使他不得不仰视自己,凝视著他水雾迷蒙的双眸和略带痛苦的表情,佩萨塞斯似乎很满意地浅笑著,空出的另一只手也抚上凯乐光洁的额头,不同於另一只手粗暴的动作,他轻轻地拂开他的额前的乱发。 “凯!你现在的表情还真诱人呢!”佩萨塞斯忍不住赞叹道,粗糙的指腹一路抚过凯乐的眉、眼、鼻、唇,最後停在他的下巴上不停抚触著,轻扯嘴角,佩萨塞斯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倾身凑上前与凯乐平视,低沈的嗓音是不容忽视的强硬:“你以为你说那些残忍的话我就会放过你了吗?呵呵……你太天真了,我不会放过你的,现在不会,以後不会,永远都不会!” “呃……”强烈的痛感使凯乐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很多,凝视著佩萨塞斯精锐的眼神和绝傲的表情,仿佛又看到了初见时那个至高无上的他。“佩,你这又是何苦呢?你醒一醒吧!我……不可能会爱你的。” 为什麽说出违心的话没有以前那麽顺口了呢?为什麽心脏一直在隐隐作痛呢?为什麽有一股热流仿佛要冲破胸膛呢?又为什麽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呢?为什麽……很多的为什麽充斥在脑海中…… “我知道你不爱我,你用不著一再地强调这一点。”闻言,佩萨塞斯的眼神微微一沈,声音也变得有些暗哑,强压的怒意似乎又有抬头的征兆。 “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不爱我不等於以後都不爱我,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亲爱的宝贝。”语毕,佩萨塞斯低头狂烈地吻上凯乐的唇瓣,不带有任何柔情,只是强硬的掠夺、撕扯,火热的舌长驱直入,在凯乐同样火热的口腔内翻搅。 “唔!” 随著佩萨塞斯地一声闷哼,凯乐的唇重获了自由,他冷冷地望著佩萨塞斯嘴角边刚多出来的一条血红,没错!那是他的杰作,他……咬了他。 尖锐的痛楚从舌尖传来,口腔内充满了血腥的味道,佩萨塞斯优雅地抬手轻拭嘴角,在他森冷的目光接触到凯乐的同时,他的手掌也毫不留情地甩上了凯乐细白的脸庞。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凯乐被这突然的一巴掌打得重重地跌向了床板,脑海中更是七荤八素,白皙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醒目的巴掌印。 “无情的贱人!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不要以为我爱你,你就可以任意妄为,我……” “呵呵……呵……”佩萨塞斯的话在听闻凯乐低沈地笑声时愕然而止,这种怪异的转变是他史料未及的,满腔的怒意瞬间转化为诧异。 “你笑什麽?”佩萨塞斯凝望著趴伏在床上,笑得连肩膀都不停抖动的凯乐,迟疑地开口。 “呵呵……呵呵……”凯乐还是但笑不语,且笑声越来越尖锐而诡异。 58 察觉到凯乐脸上那越发深红的掌印和他越来越疯狂的笑声,一阵心慌掠过心头,佩萨塞斯迫不及待地吼道:“你到底在笑什麽?” “呵呵……咳……呵呵……”凯乐似乎没有听到佩萨塞斯说话般地继续笑著,已经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不要笑了!你到底在笑什麽?”再也无法忍受的佩萨塞斯将凯乐从床上一把扯起,直觉让他认为凯乐是在嘲笑自己,看不见他的脸更让他感到心慌。 被拉起身的凯乐已是笑得满脸通红,气息也已经开始混乱,可是他还是对佩萨塞斯甜甜地笑著,浮肿的脸庞使他的笑变得有些扭曲而怪异。 “不许笑!不要笑了!我的爱就让你感到这麽好笑吗?”佩萨塞斯如一只负伤的野兽般怒吼道,而凯乐只增不减的笑意更让他感到气急。 “呵呵……你口口声声地说著爱我,也一直用你自己的方式爱我,可是你想过这种方式我能承受吗?我承受得起吗?难道这就是你所认为的爱吗?”凯乐气喘地笑言道,可惜笑意似乎并没有传达到他冰冷的眼中。 “一个连正常感情都没有的人,有什麽资格评价我的爱情?凯!你不觉得你实在是太自私了吗?”佩萨塞斯痛心疾首地反驳道,他用尽全部灵肉去珍惜的爱,现在得到的却是怀疑,这几乎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他真的无法想像一个对他这麽残忍的人,自己居然还能让他活著。 看著被自己气的浑身发抖的佩萨塞斯,凯乐不怕死地继续说出讽刺而残忍的话:“你又何尝不自私呢?明知道我不爱你,却还是不肯放过我不是吗?更何况你明明可以列举出我这麽多罪状,又为什麽要爱我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根本不屑你所谓的爱情!” 心口那股所谓爱的火苗似乎没有要熄灭的痕迹,反而越烧越旺,这使凯乐感到慌乱,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预感正慢慢侵袭著他,似乎他只要正视了自己的感情,就会发生无法想像的恶运一般。在爱与不敢爱,以及慌乱和恐惧之间挣扎,几乎已经将他推向崩溃的边缘,不知所措的他选择了触怒佩萨塞斯。 他不知道为什麽要这样互相伤害,为什麽要把自己制造成一个受伤者,也许……正如佩萨塞斯所说的,是他的自私在作祟吧,毕竟受伤者的形象更值得人同情不是吗?或许他习惯了自哀自怜吧! “好!太好了!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需要我的爱是吗?我的爱让你不屑一顾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执著於自己的爱情干什麽呢?” 心痛已经无法形容佩萨塞斯此刻的心情,一颗再火热的心,在被人一次又一次地践踏後,还会是原来的那颗吗? 答案也许只有伤过的人才会知道这种伤痕累累的感觉吧!这种痛苦得仿佛要窒息的感觉! 佩萨塞斯紧捏著凯乐下巴的手指用力得几乎要嵌进他的骨肉,紧睇著他的双眸复杂难懂,唯一看得明白的色彩,似乎只剩下了熊熊的欲望和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狂乱。 “痛……放开我,你想要干什麽?”凯乐用双手推拒著佩萨塞斯的胸膛,他以为再没有什麽是可以令他感到害怕的了,可是他想错了,佩萨塞斯此刻的眼神使他铸起的防御堤坝慢慢剥落,那种仿佛要燃烧起来的愤恨目光,震地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干什麽?这不像是你会问出的幼稚问题啊!既然你一直把自己定格在受害者的位置,那我是不是该配合你而扮演好一个施暴者的形象呢?”佩萨塞斯挑眉冷冷地嘲讽道,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嘲讽凯乐,还是……他自己。 不愿意再去多想,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佩萨塞斯疯狂地将凯乐压倒,或许是压抑得够久了,又或许是再也承载不住内心的痛楚,他需要发泄,也可能……更需要抚慰吧! 如饿狼扑食物般,他不顾一切地啃咬上凯乐细白的颈项…… “不──!” 凯乐的惊叫声回荡在空寂的房内…… 59 “唔……”炽热的气息、撩人的男性麝香飘荡在华丽的房间内。 湿热的汗水顺著雨具如焰般绞缠的男体流下,双腿间淌下的混杂著血色和白稠的液体,交织成一片淫媚诱人的春色。 “呃……”凯乐无力地趴俯在床上,身後的佩萨塞斯毫不留情的贯穿,忘我地侵犯著他,像把重锤般直直地刺入他体内幽暗深处。 佩萨塞斯的爱液一次又一次地射入,一次又一次的进行占有,凯乐宛如一个木偶般地躺在床上任由他摆布。 汗水、体液、情欲的味道……是最熟悉不过,也是最厌恶的味道。 感觉到身上的人一阵抽搐,一注滚烫的液体冲入体内深处,火烫的内壁一阵紧缩。当半软化的分身抽出时,还可以感受到一丝黏黏的液体从体内牵出。 以为就此结束的凯乐,凭借著残留的一丝体力,想从佩萨塞斯身下爬出,却被一把抓住脚踝而没有得逞。 “还没结束呢!”佩萨塞斯低哑的宣告道。 不──不要了──凯乐无法忍受地被翻转过身,想挣扎的手却被佩萨塞斯紧紧地扣在头顶,毫无预警地再次侵入。 “唔……啊……”凯乐全身紧绷,难受得连五官都楸在了一起,眼角泛出泪光。感觉到粗长的炽热物体再次无情地进入体内,内脏仿佛掀起了一场革命似的翻滚。 佩萨塞斯用麽指擦拭掉他的泪水,然後移至他的唇边,轻按在他干燥的唇瓣上。 出於本能,凯乐伸出舌头舔舐著唇上的手指,微张的唇吐出难耐地热气。 佩萨塞斯的男根在他体内不停地抽插,仿佛没有停止的征兆,洞穴已经麻痹知觉,为何却依然能感觉到丝丝的快感呢? 凯乐迷茫地想著,仿佛身处云端,敏感的身体一再地承受著佩萨塞斯猛烈的进犯。 啊啊……明明感觉到自己用力在呼喊,为什麽却听不见声音呢?不知道交合过多少次的身体,欲望却依然挺立著。 “凯!我不会让你再有逃离的机会了!”佩萨塞斯更加激烈地摆动著自己的腰肢,使抽插的动作更大更快,手也没闲著地抚上了凯乐的欲望。 啊……不要了…… 无声的呐喊,床体的吱嘎声,性器在内壁间摩擦的声音,夹杂著细微的呻吟,回响在整个房间内。 凯乐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坠入黑暗中,好不容易得以自由的双手,像是溺水的人儿般无意识地抱上佩萨塞斯的背,长长的指甲在他背上留下了十道血痕。在达到高潮的同时,凯乐陷入了昏迷中。 在凯乐达到高潮的同时,他的密穴不停地收缩,给深处在他体内的佩萨塞斯以强烈的刺激,在一阵猛烈的抽插後,闷哼一声後,佩萨塞斯将灼热的欲望全数射入了凯乐的体内深处。 两具粘腻的身体紧紧拥抱著,如刚出生的婴儿需要抚慰般的互相依存,佩萨塞斯在享受了快感的余韵後,才将自己从凯乐的体内抽出。 还不够……他凝视著凯乐昏迷的脸,眼中熊熊的火焰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熄灭。 这些还不够…… “凯!”佩萨塞斯低吟著抚上凯乐汗湿的额头,将上面黏著的细乱发丝撩至耳後,感觉到那里也是一片湿润,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了。 紧睇著凯乐的睡脸,佩萨塞斯似乎陷入了沈思,就这样静止了很久,久得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他也不自知。 对於凯乐,他曾想过,如果没有遇见他,是不是一切都会很平静呢?自己会像以前一样生活,就当是一场幻梦。但是,毕竟是遇到了,他不愿意去想像分离,更害怕去想像,爱……让他变得不像自己,脆弱、恐慌、害怕已经慢慢将他侵蚀,即使将来会分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陷得这麽深,总也难以舍弃。 不……不会分离的!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把凯永远留在身边的,一定…… 凯!你知道,我并不想伤害你的,真的不想,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就算得不到你的爱,至少……我也要永远得到你的人…… 六十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失,一个疯狂而邪恶的念头也在佩萨塞斯的心里渐渐成型,他眨动了一下艰涩而呆滞的双眸,眼中突然精光一闪,宛如一尊雕像般的形体瞬间鲜活了起来,从他的眼神中得知,他似乎选择了忠实于自己的欲望。 “凯!我不想这么做的,是你逼我的……我不能容忍你还有逃离我的任何可能了!”佩萨塞斯对着沈睡中的凯乐梦呓般地喃喃道,怜惜地轻抚他柔嫩的脸颊,表情却是掩不住地压抑和痛苦。 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主,而是一个为爱疯狂的男人,他不想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一心只想要留住自己所爱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 如果你不爱我的话,那就恨我吧!至少让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一丝感情,我并不在乎那是什么…… 佩萨塞斯抬起由于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而有些麻痹的右手,注视着无名指上那只象征权利的法老戒,又扫视了一眼依然沈睡的凯乐,没有任何迟疑的,他咬破了右手无名指的指尖,像是没有知觉般地任由红色的血液从自己的指尖冒出,然后缓缓淌下,染上了何鲁斯之眼。 随着血液越流越多,不一会,整个戒身几乎被血液所浸湿,似乎察觉到时机已到,佩萨塞斯将本像生长在指间的戒指轻易摘了下来。 静静凝视着凯乐一会,又端详了手掌中的戒指一眼,下定了决心的佩萨塞斯终于抬起凯乐的左手,将那只对他来说明显宽大的戒指套上了他纤白的无名指。 瞬间,戒指像是有生命般地突然紧缩,像水蛭般地吸附在凯乐的指间而不留任何缝隙,但是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伤害。 这一奇异的现象似乎并没有让佩萨塞斯感到任何的讶异,这枚何鲁斯之眼是历代法老流传下来的圣物,听说它本是一对的,可惜另一枚他却从未见过,至于它的来历就更无证可寻了。 在他幼年的时候,只记得父王一直戴着他,记忆中,似乎只要拥有了它,就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它的奇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可惜的是,似乎并没有人知道摘下他的方法。 在夺位的过程中,一开始,他也不知道怎么将它摘下,只记得当时他冷冷地俯视着倒在自己脚边的父王,用尽了一切方法都无法将它从父王的指间扯下,父王又誓死捍卫,别无他法的情况下,他本想将父王的手指砍下,却没想到当父王的血液染上戒身的时候,戒指却奇迹般的被轻松摘了下来,而父王最后的下场,自然…… 以往,它把这枚戒指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而他此刻的做法,似乎再明显不过了,这个戒指是属于他的,而凯乐也将永远属于他。 娶他为皇后似乎是个不错的方法,但是这次,他会吸取教训,不会再愚蠢的认为光这样做就可以绑住凯,所以……在娶他之前,他必须做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尽管……这会是一件对凯乐来说极度残忍的事,但是,他这次不会再心软,他要断绝掉凯乐所有的去路,他不想再冒险了,他无法想象如果凯乐真的离开了,就像他出现时那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也许……连光想象都不愿意吧! 或许正如凯所说的,他只会用自己的方式爱他,毕竟在他的血液里流着残忍的血液,本性是改不了的,就算爱人也和一般人不一样吧!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以爱的名义继续残忍下去吧!其实,凯又何尝不残忍呢…… 不忍再去看凯乐的容颜,怕一看又会动摇,佩萨塞斯迅速的起身着衣,站在床边愣了一下,头也不会的走出了房门。 门外传来他威严的声音:“侍卫,传巫医……”【tetsuko】 六十一 啊──!不要……” 一声惊呼敲碎了满室的沈寂,猛然从噩梦中惊醒的凯乐弹跳般地从床上坐起身,却又因为过於迅速而感到一阵眩晕,好不容易撑住身体的他气喘不止,全身布满了冷汗,剧烈起伏的胸膛表明了他的惊慌。 空气仿佛怎麽吸都感觉不够似的,只能张开嘴同鼻子一起分担工作,紧闭的双眸似乎还没从噩梦中缓过神来。 太可怕了,梦中的一切实在是太可怕了,而最让人感到害怕的,却是因为这个梦太过真实了,他感觉自己在梦中挣扎了好久……好久……才将自己从中挣脱开来。 小心翼翼地睁开有些酸涩的双眼,却只敢先睁开一只环顾了一下四周,就怕自己还是在梦中,渐渐的,眼前的一切终於明朗後,他才睁大了双眼松了一口粗气。 全身的骨架酸疼不已,下半身更像失去了知觉一样,性爱後的身体几乎已经令他感到习惯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适应过来的。 低头望了眼自己部满密密麻麻暗红色吻痕的胸膛,一阵浓烈的药香味扑鼻而来,身体也有一种异於往常的粘腻感觉,这麽看来,似乎已经有人帮他全身上过了药膏,难怪比以往要舒爽一些,凯乐不禁暗自苦笑。 “呵呵……呃……咳咳……” 凯乐的低笑在猛觉颈项间的刺痛後嘎然而止,伴随著的是剧烈的咳嗽,喉咙间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咬,似乎身体机能在恢复的过程中,感官功能先发挥了作用。 “咳咳……咳……” 为了缓解这种难耐的感觉,凯乐首先想到了水,不用费力去找,在离他三四步的桌子上就摆放著水壶和茶杯。 “咳……咳咳……哇啊!” 正当凯乐准备起身下床时,却没想到双脚刚一著地,整个人就失去重心地狠狠摔在了地上。 这一交摔得又重又猛,竟能清楚地听到地板与骨头碰撞的声音,凯乐趴伏在地上几乎半天没反应过来,经过很长时间的适应,凯乐才勉强从地上坐起身。 但是,他适应过来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检查自己的伤处,而是查看自己的脚,一种仿佛同噩梦如出一辙的可怕感觉掠上心头。 不可能的!不可能!他会感觉到疼痛,那就说明他现在一定是在现实中,可是为什麽?他的脚明明在,却从小腿以下使去了知觉。 在尝试了无数次让自己站起身而无效後,凯乐的心已经凉了半截,这样的打击使他歇斯底里地开始垂打自己的小腿。 然而……更让他感到心寒的,是他在垂打小腿时而终於发现自己手上所戴的戒指,他震惊地停下了一切动作,如石化了一般,只是不可置信地瞪著自己的左手无名指。 不──!他不需要这个,就是这枚戒指把他带入了无法挣脱的深渊,为什麽会这样,佩他到底想怎麽样?为什麽不肯放过他,这样的命运到底是谁的安排! 眼前的一切几乎和他的恶梦完全重叠了,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恶梦?他已经无从分辨。 恶梦中的一切在脑海里不断重现,而眼前的事实让他不愿面对,他痛苦地抱住自己如千斤重的脑袋,拉扯著乌亮的发丝。  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不是──!凯乐疯狂地拉拽戒身,想把他从手指间扯下,尽管他知道这麽做只是徒劳,他还是执拗地拉扯著。 可惜,正如他第一次戴上这枚戒指一样,它仿佛和手指融为一体般,不管他多麽使劲,戒指还是缠在他的指间而文分不动。 这种无力而无奈的感觉使他无助得想哭,而想像到恶梦变成现实的恐惧,更使他如淋冰水般地寒彻心肺…… 六十二 明知道不可能,为什麽还要白白浪费力气呢?”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口吻,又有能力可以这样无声无息出现的,除了索贝克以外,在凯乐的印象中几乎就找不出第二个人选了。 没有惊讶,更没有惊喜,此刻的凯乐似乎已经对任何突发事件免疫了,他只是静静地看著慢慢从空气中浮现的人影。 那……应该不是一个实体,毕竟他漂浮在半空中,身形又是呈现半透明的状态,依然是十年如一日的那身黑色斗篷,索贝克好像可以在你无法想象的任何地方出现,在这里出现自然也不会让人太意外。 他来干什麽呢?是来嘲笑他?讥讽他?还是继续利用他,把他耍得团团转呢? 呵呵……真是好笑,难道以他现在的凄惨模样,还会在乎这些吗? “呵呵……神出鬼没、无所不能的大祭司果然每次都出现得这麽及时啊!”凯乐淡淡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波动,在经历了这麽多事情以後,他不会愚蠢地认为索贝克会帮助他。 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预计之内,随著事件的进展,所有的阴谋都会明朗化的,而他这颗棋子,到底什麽时候才能退场呢? “不错嘛!学会怎麽讽刺人了。”对於凯乐的嘲讽,索贝克似乎不以为意。 “你认为这个需要学吗?但不知您这次又有何贵干呢?”凯乐依然是冷冷淡淡地口吻。 “呵呵……看来你对我充满了敌意。”凯乐的冷硬似乎并没有影响到索贝壳的情绪,他微微靠近了凯乐一些,继续说道:“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你如果想回去的话,最好不要试图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它可是帮助你回去的一个媒介喔!” 听闻回去两字,凯乐有了一些不同的反应,他微微抬头扫了一眼索贝克後,愣了一下随即又垂下,低低的笑道:“呵呵……真是难得啊!您竟然会主动跟我提回去的事,怎麽……难道我的利用价值就此结束了吗?还是说您找到更好的消遣对象了?” 语毕,索贝克的身形微微一怔,凯乐的话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本以为凯乐听闻这个消息後至少会表象出兴奋,没想到他竟然连期待都省了。 “你……难道不想回去吗?”索贝克小心地问道。 “回去?呵呵……如果是以前,也许不用你主动开口,我就已经追问了。而现在,你看看我的样子,回去对我还有意义吗?”凯乐难堪地拉开遮身的被单,露出红迹斑斑的胸膛,以及再什麽使力也无法移动半分的小腿,如一个破败地布偶般颓然地坐著,似乎索贝克说了一件多麽可笑的话。 凯乐抬眼直直地瞪著眼前的索贝克,眼中平静如水,轻扯了下嘴角继续讥讽道:“对了!这一切对你来说应该是了如指掌的吧?我真是蠢呢!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对你心存期望吗?还是说你现在打算扮演上帝的角色来拯救我这个卑微的人类呢?” “凯乐,我没想到你的攻击性会变得这麽强,难道爱真的让你感到厌恶吗?你知道……我有多麽羡慕你吗?如果那个人也能像佩萨塞斯爱你这样爱我的话,就算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我都不後悔……”低低的话语仿如自言自语般从索贝克口中流泻而出,行云流水地低沈嗓音是掩不住的悲苦和脆弱。 “你在说什麽?”索贝克语气中的悲伤色彩似乎感染到了凯乐,这其中似乎包含著太多的苦涩和悲痛,到底是什麽样的人,会让索贝克愿意这麽为他付出呢?而这其中会跟他有关系吗? 会不会这一切的阴谋都跟索贝克所说的那个人有关系呢? 六十三 望著陷入沈思中而表现异常的索贝克,消沈得仿佛一个无帮的小孩般,凯乐的同情心似乎又开始慢慢泛滥。 凯乐不仅暗自懊恼,他一向是个冷漠的人,偏偏时不时涌现的同情心让他感到莫名其妙,更何况这一切说不定是索贝克伪装出来的,毕竟他跟索贝克并不是很熟识,两人似乎又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他根本没必要去同情一个利用自己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说好奇心比同情心更贴切吧!他一直以为好奇心早晚会把自己害死。 “凯!你认为爱是什麽呢?”一直静默不语的索贝克突然冒出一句丈二斤摸不著头脑的话。 “啊?什麽?” 尽管看不到索贝克的表情,但是凯乐就是觉得他是直视著自己的,并且静静地等待著他的答案,可惜这个问题……叫他怎麽回答呢?况且现在谈论这个好像有点不合时宜吧! “你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你一直在逃避,就算感觉到了,也下意识地排斥它,尽管真爱就在眼前,你也假装看不见。”索贝克似乎在自问自答,悠悠地口气是掩不住的惋惜。 “索贝克!你到底想说什麽?”凯乐瞠目结舌地听著索贝克头头是道的分析著,他仿佛就像个心理医生一般,似乎比他还了解自己。 “你一直在追求自己所谓的自由,殊不知爱情追求的并不是自由,而是不自由,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让问题越来越糟而已。”仿佛没听到凯乐的话般,索贝克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 “呵呵……我最近变得好奇怪,为什麽要跟你讲这些呢?这不正是我所希望的吗?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索贝克!你到底想对我说些什麽?我一句都听不懂!”嘴上虽然这麽说的凯乐,其实心里却已是波涛汹涌,他不得不承认,索贝克的话对於他来说几乎是一针见血的,自己的心事被别人说中,反应会是怎麽样呢?凯乐选择的是充耳不闻,所以他对索贝克几乎是用吼的。 “为什麽你老是没有长进呢?逃避真的可以让你快乐吗?被人说中了心事并不是什麽可耻的事情,你……” “够了!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婆妈了?难道你真的打算扮演上帝吗?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想你今天来也不是打算跟我说这些的吧?”索贝克探究的越深,凯乐的心就越乱,他承认他该死的都说对了,那又怎麽样,这是他的人生,他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为什麽有那麽多人想要左右他呢? “我想说的是……我很羡慕你!”索贝克悠悠道,随即像是又想到什麽似地说道:“凯乐!学著接受爱吧!学著去爱,人的一生中如果连爱都没爱过的话,那会是多麽遗憾的一件事啊!” “呵呵……你到底有什麽阴谋,可以直说啊!反正这一切都朝著你预计的方向发展,不如你告诉我该怎麽做啊!”不想再听他的长篇大论,凯乐恼火地讽刺道,他不明白往常言简意赅的索贝克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你错了,在预计中的只是一部分,毕竟我只是个人,并不是神,而我所没有预计到的是我竟然会被佩萨塞斯的爱所感动,尽管连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或许正如我刚才所说的,是羡慕在作祟吧!那个人……是不可能会这样爱我的。” 索贝克知道言多必失,可是今天,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说出积压已久的心里话,他……真的好羡慕……此刻,所谓的阴谋似乎已经不那麽重要了【tetsuko】 《狂恋法老王》(穿越时空篇) 64 人? 索贝克竟然说自己是人?这叫他怎麽相信?应该说任谁都不会相信有这种能力的,会是个人吧! 心下无数问号的凯乐不禁脱口而出:“你说你是人?以你的这种能力,似乎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吧?尽管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是,我并不认为人类会有这样的能力。” “呵呵……也难怪你会不相信,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是个人。” “你说的话很矛盾!”凯乐挑出了他的语病,冷冷道,说实在的,他并不相信索贝克的话。 “是吗?也许吧!”索贝克低语倒,并没有反驳凯乐的话。 “呃?”凯乐微微一愣,没想到索贝克会承认,只觉得今天的索贝克实在反常。 还有,他在说‘那个人’的时候,声音就会变得非常苦涩和压抑,仿佛万般柔情难以表达一般,是那种得不到所爱的深切痛楚。 凯乐不禁觉得,索贝克和佩萨塞斯其实是一种人吧!都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不惜一切,此刻,他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一切阴谋的怂恿者,绝对就是索贝克口中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你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凯乐绝对不是一个把疑问藏在心里的人,虽然问出这个问题并不能得到答案,但是,既然自己是这个阴谋中的一份子,他似乎有问这个问题的必要。 “他?也是一个冷酷的人呢!我为了爱他,几乎付出了所有的一切,可惜……”索贝克的语气时而温柔如水,时而又压抑落寞,让人分不清真实性。 “他……也是个男人吗?”凯乐偷偷瞄了眼索贝克,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试探性地问道,毕竟他并不确定。 索贝克并没有回答凯乐的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得到这样的答案,凯乐并不是很意外,毕竟可以让索贝克这样的人流露出如此柔情的人,一定非比寻常,所以……女人?不太可能! “听你的口吻,他不爱你是吗?”凯乐轻柔而谨慎地问道,生怕更深一步地触动索贝克的痛处,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是一个得到无限的爱却不珍惜的人,如果说得过火,是不是就像是在说风凉话了呢? “嗯!”索贝克应声点了点头,又柔柔地说道:“他在某些方面跟你很像,不懂得爱,更不屑得到爱,我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个有利用价值的人吧! “那你觉得这麽为他付出值得吗?如果我估计地不错的话,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也是为了他吧?我其实并不是佩萨塞斯幸运星,而是一颗灾星吧?”其实凯乐心里早有预感,所谓的幸运星只不过是索贝克蛊惑人心的话,一切的一切,只要仔细想想,其实因果关系并不复杂。 “你……”凯乐的话似乎让索贝克吃了一惊,但是以他的为人,惊讶也只不过用了他二秒种的时间,他马上又恢复镇定道:“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今天似乎说得太多了,我看我真的是疯了才会跟你说这些。不过我还是要申明,爱并没有值不值得,如果算计得那麽清楚,那也就不是爱了。” “呵呵……索贝克,你今天的话很动听,但不知真实度有多少,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感动!”凯乐凝视著似乎准备消失的索贝克,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感触。 “凯乐!你对一个敌人尚且有同情心,为什麽偏偏对自己所爱的人那麽残忍呢?一生中真爱也许只有一次,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好好珍惜……”随著索贝克的身形慢慢消失,他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直至他从空气中消失,连同声音一并被带走。 望著消失在半空中的索贝克,凯乐陷入了沈思,今天的索贝克真的不是一般的奇怪,一边让他要珍惜佩萨塞斯的爱,一边又告诉他戒指是让他得以回去的媒介,这分明是自相矛盾啊!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呢?而他此次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但是,为什麽他的那些话老是在脑海中绘之不去呢?扰乱了他好不容易又强忍平静的心湖,爱…… 65 “凯!你在干什麽?快放下!”佩萨塞斯气急败坏地吼道。 刚一进房门,就发现本应趟在床上的凯乐,此刻却狼狈不堪地靠坐在桌腿边,在他的身侧地上,水壶和茶杯的碎片洒了一地,而最让他感到心惊的却是凯乐此刻的举动,他手持一片尖锐的水壶碎片高高举起,正预往小腿处刺去。 “你疯了!快放下!”佩萨塞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前,一把夺下了凯乐手中的碎片,然後将手中的碎片狠狠地摔向了墙角。 悲愤交加的他望著一脸不以为然,顺手准备去抓另一块碎片的凯乐,厚实的大掌忍不住就甩上了凯乐的脸。 “啪!” “嗯!”清脆的巴掌声和凯乐短促的呻吟声几乎同时响起。 “你到底想干什麽?”佩萨塞斯抓住凯乐不安分的手,愤怒地对他吼道,凝视著他的眼仿佛有喷出火来。 被打的凯乐似乎并没有感到太大的疼痛,而佩萨塞斯的怒意在他看来也是仿若未闻,他仅是微微地瞥过头,愣愣地瞪著满脸冰寒的佩萨塞斯,一脸呆滞和迷茫。 这样的凯乐令佩萨塞斯感到气愤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心疼和怜惜,他紧闭的双唇似乎想要说些什麽安慰的话,最後却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将没有任何反应的凯乐揽腰抱上了床。 看来,他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这对於任何人来说应该都是大受刺激的吧!他可以想像他现在的心情。而令他无法想像的却是如果他晚一步到的话,凯乐会对自己做出什麽事情来! 他……一定很恨自己吧? “……” 刚把凯乐安置在床上的佩萨塞斯,似乎听到他在喃喃些什麽,可是凝视著他平静无波的脸及毫无光彩的眼睛,却又不敢确定,忍不住问道:“凯!你说什麽了吗?” 凯乐闻言眨了眨眼,眼波流转间与佩萨塞斯的眼神相对,且慢慢启唇道:“我不会想不开的,更不会轻易伤害自己的生命,在我得知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会好好的活著,不管有多麽艰辛、多麽痛苦,我都会坚强的活著,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做出傻事。” 望著凯乐坚定而清澈的眼神,佩萨塞斯沈默了,他没想到凯乐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更无法想像他是如此的坚强,他所有的自私和无情,也许都是生活所造就的吧!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所以他学会了冷漠以对…… “很意外吗?我说我不记得以前的任何事都是骗你的,其实我什麽都记得,我记得我是个孤儿,我记得我是多麽的努力才得到全额奖学金来到埃及留学,更记得是我的好奇心才把自己卷入了这个无法自拔的旋涡……” 想起往事,那一幕幕心酸的、辛苦的还历历在目,在想起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时,特别是想到佩萨塞斯时,凯乐的心脏不知怎的突然紧缩,心口那股窒闷怎麽也驱不走。 心脏的方向那突如其来的抽痛,闪得很快,根本捉不住究竟是什麽原因刺激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也只有索贝克的那一席话了,他虽然可以在嘴上逞一时之能,但是自己的心却是骗不了人的。 当他回过神时,发现佩萨塞斯正在用一种难以琢磨的眼神注视著自己,而且感觉有点刺目。 凯乐淡淡的笑了,带著清冷和惯有的讥讽。 依佩萨塞斯唯我独尊的性格,听见欺骗两个字,一定又会大发雷霆的吧!木然地垂下头,心脏还不时传来不太规律的微痛。 他好痛恨自己,到现在还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尽管强压的这股感情是那麽的强烈,而他却还是……自己果然是一只鸵鸟呢! 66 沈默……死寂一般的沈默,到底过了多久,凯乐并不是很清楚,直到感觉到脸上温热的触感,才使他惊觉过来,他愣愣地抬起头,望进佩萨塞斯柔情似水的眼睛,他的掌心依然是那麽炽热。 为什麽会这样?他不是应该生气的吗?或许他是在等待他生气,毕竟,自己现在的模样,更有资格生气吧! 不知道怎麽的,四目相对的双眼仿佛磁石般胶粘在一起,个中的含义,似乎只有当事人能体会。 鬼使神差的,凯乐无意识地抬手轻贴上佩萨塞斯抚上他脸的手背,闭上眼,在他手心轻轻磨蹭,用脸享受著那里的温暖,两人间出现了难得一见地温馨画面。 好温暖,好熟悉的感觉,为什麽自己非要推拒这麽温暖的感觉呢?根本没道理不是吗?曾几何时,他不是连做梦都想要得到这样的温软吗? 今天的凯好奇怪,不是说他不喜欢这样柔情的他,而是按照现在的情况,他会对自己露出这样温顺的样子,似乎不太符合他往常的性格。 在他的想像中,凯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一定会痛恨他才对,为什麽现在却表现得……和他想像得完全相反。 还是说他又想运用怀柔政策呢?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会又想用这一套从他身边逃走吧? 逃?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他怎麽可能在知道自己对他所做的一切後,还会对他温柔以对呢?一定有阴谋,他不会再一次受到蒙骗了。 佩萨塞斯心下一沈,像是被烫到般甩开了凯乐,望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凯乐,尽管有些不舍,但是一想到这也许是他博取同情和信任的伪装时,马上又感到心寒。 “真是难得你会主动靠近我啊!怎麽?嫌我伤得你还不够重吗?你不是应该恨我才对吗?” 佩萨塞斯冷冷地讽刺道,就怕自己会一时心软又中计,毕竟依现在的凯乐是绝对不可能对他温柔的。 不仅佩萨塞斯,连凯乐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他愣愣地望著空无一物的手掌,和顿时失去温暖的脸庞,表情闪过一丝没人察觉的落寞。 “对啊!我也觉得自己应该恨你才对的!”凯乐低声地喃喃道,一脸的茫然,像是在回答佩萨塞斯的问话,却更像是在自问。 佩萨塞斯倏地抓住凯乐的手腕,咬牙一字一字地说道:“你不要对我露出这样无助而惹人怜爱的表情,我不会再上当了,这种低级的把戏难道你还想再用一次吗?这次不管你用什麽手段,我都不会心软,更不可能让你有逃离我的可能!你要恨就恨吧!” 他不能再被蒙骗了,他这样哀怨的表情是做给谁看的?该死的,为什麽偏偏这麽惹人怜爱呢? “恨?我为什麽要恨你?”凯乐定定地直视著佩萨塞斯,疑惑地问著。 “你又想装傻了吗?你恨我什麽你自己心里不是最清楚吗?”佩萨塞斯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你为什麽会爱我?” “呃?你说什麽?” 是不是他听错了,今天的凯到底是怎麽了,他竟然会探究自己爱他的原因,这会不会……又是他耍的另一种把戏呢? 67 “你知道爱是什麽吗?”怕佩萨塞斯没听清,凯乐凝视著佩萨塞斯复杂多变的眼神,又一次地重复道。 “爱?你为什麽要问这个?你不是一向不屑得到爱情的吗?”佩萨塞斯猛地甩开凯乐的手,胸口压抑的窒闷使他低吼出声,他不认为以凯乐冷漠的个性,会无缘无故问这些,就算问了也无非是一些嘲讽的话。 不明白,真的毫无头绪,他到底又想干什麽…… “你是不是又想嘲笑我不懂爱,不知道什麽是爱,还口口声声说爱你?你放心,从今以後我再也不会对你说‘我爱你’三个字。”这样的凯乐让他看不懂,让人无法猜测的恐惧更让他无力,佩萨塞斯只能用怒吼来掩盖自己的不安。 “不──!”一声惊喊脱口而出,凯乐彷徨地向身前的佩萨塞斯伸出双手。 “凯!你……”当佩萨塞斯听见凯乐那声急喘的‘不’字时,不可否认的,他的心被某种力量重重地垂了一下,迎视著凯乐无助的眼神和迫切想要抓住他的双手,他犹豫了,刚毅的脸部线条也开始慢慢缓和,他还能期盼凯乐的反常是因为他吗?他能理解为他伸出的双手是因为需要他吗? “佩!不要,不要说不爱我了……不要说不爱我了好吗?”迟迟没有得到佩萨塞斯的回应,凯乐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开始抽泣,伸出的双手也在空中挥舞著。 不要!不要说不爱他了!他承认他早就已经动心了,也许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动心了,只是自私和冷漠蒙蔽了他的心,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受失去爱,可是他想错了,当习惯了温软以後,有谁还会期望冰冷呢? 他承认自己错了,正如索贝克所说的,如果爱有那麽多顾忌的话,那就不是爱了,他为什麽一直要压抑自己,为什麽不试著去接受呢?什麽自由?什麽回去?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当佩萨塞斯说不再爱他的那一刻时,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溃了,他为什麽要把唾手可得的爱情拒之门外呢?况且这也许是一生中唯一的挚爱,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他想通了,真的想通了。 不要说不爱他,不要! “凯!你……说什麽?”也许是过於震惊,佩萨塞斯一时有些语塞。 “佩!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欺骗你,我说不爱你其实是骗你的,我爱你,是真的,我真的爱你,可是这种爱我好怕,我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感觉,从小我都是独自一人,我不知道什麽是亲情、友情、包括爱情,当爱情来的时候,那种震撼太强烈了,那种幸福的感觉太不真实了,我真的好怕失去这样的感觉,所以我一直不感正视它,我开始慌乱,开始逃避,甚至开始欺骗自己,同时也欺骗了你,我以为只要我逃开了这样的感觉,我就能回到从前的自己。可是我拼命的逃还是没能逃出这样的感情,我离你越远,心就越想你,我真的好怕!我以为只要假装自己不爱你,同时也设法让你不爱我,一切都会趋於平静的,可……事实是我想错了,当你说不爱我的时候,我的整颗心都凉了,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咳咳……佩,我真的错了,求你不要说不爱我……”【tetsuko】 68 凯乐激动的话语和深情的告白,是他最梦寐以求的,同时也深深震动了他的心,可是……之前的残酷教训和残存的理智告诫他,他不能这麽容易就上当,毕竟他已经傻过一次了,他不能再重踏覆辙,这次,说什麽他也不会再轻易相信他了。 “爱我?”佩萨塞斯扯唇冷哼道,锐利的目光没有放过凯乐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 “对,我爱你,是真的!”得到佩萨塞斯的回应,凯乐急切的点头应道,眼中闪烁著欣喜。 “凯!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演技精进了不少,真是声情并茂呢!”佩萨塞斯低笑著上前单手扣住凯乐的下巴,如鹰的双眸中是令人感到害怕的寒光。 “佩……你说这个是什麽意思?”尽管热情万丈,可是佩萨塞斯语气中的讽刺味道和眼中的森冷寒光却令凯乐的心不由自主地一沈,但是,迎视著他的渴切目光却没有一丝退缩。 “什麽意思?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你会突然之间说爱我?呵呵……真是可笑,尽管这句话是我连做梦都想听到的,可是,在我把你伤成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能说爱我?这不禁让我怀疑,你这次又有什麽更好的逃离计划。”佩萨塞斯冷笑地嘲讽道,心下却是悲苦的,为什麽凯每次说我爱你的时候都是带有目的性的呢?为什麽他就不能真心诚意的爱他吗? “呵呵……不过,你的演技固然有长进,可惜方法却没什麽新意呢!” “不……不是的,我没有要跑,我也没有什麽计划,我是真的爱你。”很显然,佩萨塞斯的误解完全扰乱了凯乐的心,他开始变得慌乱。 “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可惜,就算你有再怎麽精湛的演技和计划,也没办法可以轻易的从我身边逃开,我已经命巫医对你下了名为塞拉匹斯的蛊毒,难道你没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行走了吗?”佩萨塞斯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再次受到蒙骗的感觉让他露出了残酷的本性。 生气吧!愤怒吧!恨我吧!就算你欺骗我,至少让我知道你是有些在乎我的,而不是无动於衷。 佩萨塞斯苦涩的想到,不停在脑海中呐喊著,却无法克制自己说出残酷的话:“凯!你一定很生气吧?一定也很恨我吧?” “不……”凯乐的答案是拼命的摇头,悲伤的泪随著眼角流下,在摇头的过程中洒成粒粒水珠,四处飞溅。 “什麽不?是不想变成这样呢?还是不敢面对现实呢?”佩萨塞斯用力禁锢住凯乐的下巴,让他无法再摇动,只得默默地流泪。 佩萨塞斯望著凯乐泪痕交错的脸和悲戚的神情,他知道自己达到了预期的目的,但是他并没有达到目的後的任何喜悦,试问谁会在得知自己所爱之人恨著自己的时候还开心得起来呢?可是……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其实,凯乐的悲、凯乐的泪,何尝不是刺痛了他的心呢? 【Cissy】 69 不……不是的……”泪依然无法控制地坠落,就算把头高高抬起终究也是自欺欺人吧!紧咬的下唇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 “不是?你倒是说说什麽不是?”佩萨塞斯冷冷的语调透露出少许的不耐烦,这更增加了凯乐的不安。 “不是的,我没有生气,我也没有恨你,我知道你这麽做也是怕我离开你,我知道你是因为爱我,我知道的,我真的没有恨你,真的……”凯乐的语气到最後几乎变成了哀求,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这麽一天。 他遭到报应了,他不该把佩萨塞斯的真爱放在脚下践踏,还自命聪明,到头来,他的境遇就像课本上所讲的那个《狼来了》的故事,而他则是那个擅长欺骗,到最後却没人再相信他的小男孩,最终被谎言所累。 闻言,佩萨塞斯身形一怔,脑海中飞速旋转的是相信与不信,挣扎到最後,似乎还是不信那一方略胜一筹,也许是上次的教训真的令他太刻骨铭心了吧! “呵呵……是吗?听你这麽说我真是感动啊!我是不是该给你个奖励呢?” 他不能心软,不能!如果凯这次说的又是谎言,而他相信了的话,那他真的不敢保证下次他还会不会让凯活著,又或是自己。他必须再残忍一点,更无情一点,至少在他还下得了手的时候。 “呃?”凯乐疑惑地望著佩萨塞斯的眼睛,不知道他所指何意。 “亲爱的凯!”佩萨塞斯微笑著抚上他光洁的额头,语气在一瞬间变得低柔,直视著凯乐的眼睛也染上了笑意。 凯乐并没有因为佩萨塞斯这样的变化而感到放松,原本紧张的神经反而变得更加紧绷,他知道佩萨塞斯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语气背後所代表的意思,那绝对不会是他想看到的。 “凯!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麽脸色这麽难看呢?” 佩萨塞斯依然面带笑容,轻抚著他的手掌愈发温柔,低柔的嗓音轻拂过他的脸颊,惊得凯乐一阵轻颤,只得僵硬地摇摇头。 对於凯乐的反应,佩萨塞斯似乎很满意,他坐上床沿继续说道:“那就好,你记不记得?我答应你要拿到狩猎盛典的第一名,把埃及第一勇士的奖牌亲手送给你的!” 佩萨塞斯的心情好像越来越愉悦,而凯乐的心情却越来越往下沈,他定定地看著佩萨塞斯,等待著他的下文,只见他笑眯眯地从腰间掏出一块手掌大小的奖牌塞到了他的手里。 手中沁凉的金属质感微微刺激了凯乐麻痹的神经,他机械化地低下头凝视著手心里那块鹰形奖牌,奖牌整体应该是用黄金打造的,做工精细得甚至连老鹰翅膀上的羽毛纹路都丝丝分明,而这麽一块精美的奖牌,偏偏被斑斑血迹所玷污,尽管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暗黑色,却依然是那麽刺目,刺得凯乐的眼眶又一阵湿润,不争气的泪再次坠落,染上了奖牌。 这麽神圣的奖牌,如果是佩自己得了,他怎麽可能会让它染上血迹呢?且这些血迹一看就是喷洒上去的,所以根本不可能会是动物的血,那……不可能的,千万不要是他所想的那样。 千万不要…… 70 凯乐垂头不语,默默地掉著眼泪,泪水已经在奖牌上形成了一小摊的水渍,仿佛想要洗刷掉上面的血迹一般,一滴又一滴,他惊讶於自己的身体中竟然还会有这麽多眼泪。 “怎麽哭了呢?不喜欢吗?”佩萨塞斯勾起凯乐的下巴,微微皱眉道。 凯乐只是直直地望著他,并没有吱声,晶莹的眼泪还是源源不断地夺眶而出,手中的奖牌抓得死紧,连手指都失去了血色。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佩萨塞斯没等凯乐开口就帮他下了定论,刚毅的脸上露出了惋惜的深情,随即边摇头边说道:“啧、啧……太可惜了,枉费我费那麽大的劲把它弄到手,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麽得到它的呢?” 凯乐咬牙抽泣著,沈没代表了他的回答。 佩萨塞斯凝视著凯乐清澈的双眸,自顾自地说道:“我告诉你喔!狩猎盛典那天,我为了追你,中途就退出了比赛,所以……我怎麽可能得冠军呢?但是,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要拿第一名,就一定要做到!” 也许是不太明白佩萨塞斯的意思,凯乐无意识地眨了眨双眼,但是,望著佩萨塞斯晶亮的双眸,不知道什麽原因,一阵恶寒却直串上他的心头。 “後来我一想,只要这次比赛的人只有我一个的话……那岂不是冠军就非我莫属了呢?”佩萨塞斯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阴沈莫名,凯乐的呼吸一窒,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似乎他再说下去会是多麽惊骇人心的一件事。 果不其然,佩萨塞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残酷,刚毅的脸部线条也瞬间紧绷了起来,森冷的话脱口而出:“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他们该死!要不是他们,要不是这次的狩猎盛典,你怎麽可能会从我身边逃走,他们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佩萨塞斯的话如晴天霹雳般捶向凯乐的心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轰的一声嗡嗡作响,有一段时间呈现空白状态,瞪大的双眼中蓄满了泪水,他只能靠咬紧下唇才能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原本挺直的腰背也颓然地跨了下来。 为什麽偏偏他最不想看到、最不敢想象的事情会变成了现实呢!他多麽希望自己是在杞人忧天,可是……他一定会受到上天的惩罚,他的罪孽该用什麽来洗刷呢! 凯乐几近崩溃的神情和呆滞的眼神透露出他的绝望,佩萨塞斯对他人也许会毫不留情,可是,他现在所面对的毕竟是自己最心爱的人,就算再怎麽铁石心肠也不可能无动於衷,尽管他眼中的柔情一闪即失,却流露出了无限的不忍和压抑,他不知道为什麽要这样互相伤害,可是……他真的好不甘心,他真的无法忍受凯乐不爱他这个现实。 内心的扭曲使他不顾一切的寻找发泄的途径,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平息内心的苦闷,而事实证明,这使他变得更加歇斯底里…… “怎麽不说话呢?用你的同情心和正义感狠狠地骂我啊!你不是一向很灵牙利齿的吗?你说啊!说你恨我啊!说我残暴不仁啊!” 佩萨塞斯难掩痛苦地吼道,却更像是通彻心扉地哀号…… 【Cissy】 71 是啊!他应该会义愤填膺地指责他的不是,他应该会对他感到厌恶和愤恨才对,他应该恨他才合理啊! 可是……为什麽自己在听到这些耸人听闻的事情以後,会没有以往那种恨的的感觉呢?有的却只是感动和惋惜。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他同样以为自己会因为无法行走而恨他,然而,他所感觉到的却是安心,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的同情心哪去了?他的正义感哪儿去了?他的骄傲、他的冷漠、他的尊严都到哪里去了呢? 不!他不恨他!真的不恨,心中……只有一种名为爱的东西慢慢在升华,好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温暖,也很安心。 也许正如索贝克所说的,爱上一个人,就会容忍他的一切,也不会在乎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且会无怨无悔地为他付出,他终於理解了这其中的含义……爱!原来真的是这样的。虽然,他没有资格说为佩付出过什麽,但是,他现在可以明确自己的感情,他真的爱上了佩。 “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下令全埃及,从今往後,埃及将再也没有狩猎盛典,而宰牲节将只是一个形式而已!”面对凯乐的沈没,佩萨塞斯再也无法忍受地吼道,难道他连和自己说话都感到不屑了吗? “你说话啊!怎麽不说话?” “我爱你!”凯乐镇定地承受著佩萨塞斯的怒意,低垂著头喃喃道。 “你真的好残忍!到现在你都能欺骗我,你狠!你真的好狠!”凯乐的话让佩萨塞斯感到心都凉了,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 “我爱你!”轻柔的话语还是从凯乐的口中流泻出来,像是说不够似的,他不停重复道:“我爱你!我爱你!我……” 啪──! “住口!你不要说了!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谎言,骗人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佩萨塞斯疯狂地吼道,凯乐温柔的话语在他听来,就像是一把把魅惑人心的刀刺在他的胸口上,毫无留情的大掌也随著吼声落下。 “呃!咳咳……咳……”这一巴掌来得快而猛,且毫不留情,凯乐被打得趴俯在床上,细嫩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他迟钝地缓缓转头望著佩萨塞斯,尽管没有怨恨的表情,可是顺著嘴唇流淌下来的一行红色血液却那麽的刺目,刺得佩萨塞斯也为之一怔,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他……那是什麽表情?为什麽会那麽委屈?为什麽会那麽压抑?他明明应该对他流露出冰冷无情的表情才对,而此刻,他的表情却像遭人冤枉的小孩般无辜,这种表情他从未在凯乐脸上看到过,这到底是为什麽? 凯太冷漠也太冷静了,此刻,他的话已经让他分不清是真是假,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选择相信,因为凯的爱对他是多麽的重要,如果可以得到他的爱,他应该会愿意用所有的一切作为交换吧! 刚才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动摇了,但是,他还能相信他吗?他还有勇气相信吗?再遭到过那样的欺骗以後。他无法确定!以至於安慰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被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他为什麽要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害他的心里好乱、好急噪…… 72 凯乐的眼中掺杂著太多的苦涩和真诚,晶莹的泪珠闪烁著无助委屈的色彩,他没有任何退缩地直视著一脸平静的佩萨塞斯。 “我没有骗你……”凯乐艰难地哽咽道,似乎每说一个字都会牵动他脸上的痛觉神经一样。 “呃?”望著凯乐直视著他的无畏眼神和坚定的神情,佩萨塞斯的心也随之紧缩……好痛! “我没有说谎!我没说谎!这次我真的没有说谎!我没骗你,是真的,为什麽你不相信我?为什麽?我是真的爱你,我可以告诉全世界我爱你,我要永远留在你的身边,我不会再主动从你身边逃开,就算你赶我走我都不会离开的,为什麽你不肯相信我?我承认以前我是一只自私胆小的鸵鸟,有爱却不敢爱,只想著逃避,还那麽伤害你!我也知道你这次不会这麽轻易相信我的,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报应,以前我把你的心放在地上踩,而现在……” 佩萨塞斯一脸不信任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凯乐的心,他知道自己没资格乞求他的原谅,可是,他这次的确是真心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现世报吧!以前自己加注在佩萨塞斯身上的痛苦,现在全数报应在了他的身上,如果得不到佩萨塞斯的原谅和信任,他一定会崩溃的,他真的好害怕!他好怕自己就这麽错过了…… 凯乐用尽全身力气歇斯底里地吼道,直至吼到无力了,他不得不颓然地掩面痛哭,泪水随著手心的经纬蔓延而下,干涩的喉咙再也发不出响亮的声音,他好怕自己的感情无法表达,已经沙哑的喉咙还是忍不住发出破碎地字符:“我真的没骗你,我真的是真心的,为什麽你不相信我?为什麽?我是真心的,求求你相信我,求求你!我真的爱你……为什麽不相信……我知道错了……真的,我好後悔……” 看著这样的凯乐,佩萨塞斯的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反应,只能不可置信地瞪著不停诉说著爱语,由於哭泣而颤抖著单薄肩膀的凯乐,努力建筑的内心堤防也在慢慢地崩裂。 心仿佛撕裂一样的疼痛,泪也似乎怎麽也无法停止,多麽想回到欺骗他之前,治好对他造成的伤害,好想再看到他眼中那自信耀眼的光芒,迎著夕阳的闪亮……迷人极了!可是……这一切似乎无法再挽回了…… 正当凯乐感到绝望的时候,一只温暖而厚实地大掌抚上了他泪湿的脸,伴著微微的颤抖和无限的柔情,似是忧郁,似是急切,而对凯乐来说,却是无法比拟地精神力量。 凯乐顿时呼吸一窒,瞬间忘记了哭泣,缓缓抬起头疑惑而期待地望著眼前自己深爱的男人,他……还会原谅自己吗?他还有希望被重新得到他的爱吗?此刻,他发现,佩萨塞斯正用一种探究和挣扎的眼神望著自己,顿时,画面像定格了一般。 好清澈、好坦诚的眼神,一滴泪从凯乐泪光凝聚的眼中无声无息地滑落,沿著他柔和的脸部线条缓缓而下,佩萨塞斯下意识地将之抹去,那温热湿润的触感是那麽触动他的心,使他内心的堤防在一瞬间崩塌!他毕竟还是狠不下心。 一个擅长欺骗的人,不可能流出那麽美丽的泪水。他承认,在这次对决中,他输了,为了凯的爱,他下定决心再赌一把,就算会赔上一切,他也再所不惜。 【Cissy】 73 下定决心的佩萨塞斯轻轻勾起凯乐尖细的下巴,凝视著他泪湿的眼,一字一字地说道:“凯……这是最後一次了,你千万不要骗我!你的爱对我来说是那麽重要,为了你我甚至可以不惜一切,我无法说服自己不爱你!如果……如果这次我又失败了的话,我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什麽来,我想……我一定会拉著你一起下地狱的!” 佩萨塞斯的话像是威胁,却更像是恳求,语气却是激动而压抑的,直视著凯乐的双眸似乎在等待著答案,脆弱成为他眼中唯一的色彩。 他知道,自己无法放弃对凯的爱,凯的爱对他来说是那麽的诱惑,是他今生唯一想要真正得到的至宝,他并不是真心想让凯恨自己,只是在为快要崩溃的自己寻找一个支撑,只是想让凯对自己表现出一点不一样的感情,而如今,伤到的却是彼此。 现在,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场战争,更是一个赌注,如果他输了,就有可能会倾尽所有;相反的,如果他赢了,便会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很显然,他并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更不会做一个弃权者,如果得不到凯乐的爱,一切对他来说都将没有任何意义。 “佩!我爱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下地狱,我也决不後悔!”凯乐以行动和承诺作为了回答,他欣喜地紧紧抱住近在咫尺的佩萨塞斯,几乎想将自己溶入他的体内,狂喜的心情充斥著他的全身,每个细胞似乎都在欢呼雀跃,仿佛连血液都在沸腾,就算此刻用全世界跟他交换,他都不会愿意的…… 原来,两情相悦是这麽美妙的一件事,他觉得自己以前好傻,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这份幸福中逃开,不仅白白浪费了这麽多美好的东西,还深深伤害了佩。这次,他会全身心地去感受这份爱,这份情,这份幸福……把压抑在心口的那份感情毫无保留地付出,弥补对佩造成的伤害。 “凯……” 佩萨塞斯哽咽道,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得偿所愿的喜悦从胸口源源不断地涌出,欣喜激动的泪水也渐渐模糊了双眼,以往理所当然的双手却变得忧郁不决,举在半空中而不敢落下,这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好虚幻,好怕一触碰就会消失不见,他真的得到了吗?他真的得到了凯的爱? “佩!我爱你!我爱你……”凯乐的爱语坚定地传入佩萨塞斯的耳中,紧搂著他腰的双臂也愈发用力,仿佛怕他後悔一般。 再也没有任何迟疑,佩萨塞斯迫不及待地搂住了凯乐,泪水也顺著他刚毅的脸部线条滑落,而这一次却是欣喜的泪水,幸福竟然就在触手可及之处。 “凯!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好吗?”佩萨塞斯急切地说道,双手更加用力地搂著凯乐。 “嗯……”凯乐在佩萨塞斯怀中拼命地点著头,眼泪再一次泛滥:“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佩,我爱你,我真的真的爱你!” 74 佩萨塞斯轻轻放开凯乐,缓缓低下头看著他,以手背温柔地抹去了他脸上的泪痕,触及他红肿的左脸时,心中不禁悔恨不已,动作也变得更为轻柔。 “凯!对不起!还疼吗?” 凯乐扯开了一抹柔和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以示回答,手也同时抚上了佩萨塞斯如刀刻般的俊脸,非常认真地抹去他脸上的泪痕,画面一下变得极为温馨。 佩萨塞斯以另一只手抓住凯乐在他脸上游移的手,痴痴地望著他,感觉竟是那麽的不真实,忍不住开口道:“凯!我真的得到你的爱了吗?你真的爱我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佩!这不是梦,你真的得到了我的爱!我爱你!”凯乐拉过佩萨塞斯的手,将他的手心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感觉真实。 “佩!我发誓,从今往後,我将永远爱你,不管经过多少轮回,我都同样爱你!” 凯乐不容置疑的坚定表情及永生永世的誓言,以及感受到从手心传来的平稳心跳,都令佩萨塞斯激动莫名,心中的不安也彻底地消失不见了。心中暖烘烘地泛著热,连带著身体也渐渐发热了起来。他知道凯乐现在的体质根本承受不了他的欲望,再加上昨晚自己不知节制的索求,现在根本不应该再有过分的想法,不禁在心里暗自唾弃著自己。 也许是察觉到了佩萨塞斯眼中瞬间燃烧起来的炽热火焰,凯乐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相处了这麽久,他不可能不明白佩萨塞斯眼中的色彩,他害羞地侧过头低语道:“佩!我……我可以的。” “呃?凯?你说什麽?”佩萨塞斯惊奇地直盯著他看,致使凯乐的脸变得愈发火红。 “我说……我……想要你。”凯乐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他的双手迅速环上了佩萨塞斯的腰,将自己火烧般地脸埋入其中。 凯乐的话如同天籁般传入佩萨塞斯的耳中,更像是给了他一个通行证,感官和身体的双重刺激,使他的欲望之火烧得更加旺盛。 佩萨塞斯熟练似地勾起凯乐深埋在他腹部的脸,火热的唇迫不及待地落下…… “嗯……”凯乐的唇瓣被佩萨塞斯紧紧吸附在温热湿润的口中,挑逗的唇舌霸气地撬开他微启的双唇,长驱直入地侵占,肆无忌惮地吸吻著,灵活地舌尖紧缠住凯乐柔软炽热的桃色嫩舌,邀请他与自己一起舞动。 佩萨塞斯温暖修长的指尖沿著凯乐弧度优美的下巴,疼惜似的缓缓抚著他细白的颈项。 凯乐纤细却不失结实的身子剧烈起伏,暴露在空气中的赤裸胸膛透著诱人的绯红,沁著一层薄薄的透明汗珠。 过於炽热的唇瓣仿佛烙印般地熨烫著凯乐已经红肿的双唇,佩萨塞斯强势地占领他口内每一片柔软的内壁,口中净是他炽热的气息、湿热的唾液,凯乐几近窒息地承受著他狂猛激烈的深吻,直至他快喘不气来时,佩萨塞斯才依依不舍地将自己的唇瓣从他嘴上挪开。 “凯……我真的好爱你!真想把你一口吞下去,这样……你就永远是我的了!”佩萨塞斯低头望著凯乐的反应,漆黑的双眸染上更深的欲望,喘著炽热的气息,带著极度渴望的沙哑嗓音蓦然想起,恶意的张口轻咬凯乐小巧的耳垂,舌尖挑逗地伸进他的耳内…… 75 “佩……唔……”凯乐红润的双唇吐出如兰的气息,娇媚低吟里夹杂著难耐的颤抖。佩萨塞斯宛如火焰的唇舌,不仅燃烧了他整个身体,连带他的理智、呼吸和感官也一并被点燃,身体中流淌的血液仿佛都变得滚烫,没有一处放过。 凯乐双手像攀著浮木般紧紧环上佩萨塞斯的颈项,微微颤抖的身子主动贴近佩萨塞斯厚实精瘦的胸膛,寻求更多的抚触和慰籍。 佩萨塞斯愈发深邃的双哞欣赏著身下诱人的娇躯,凯乐的主动更助长了佩萨塞斯体内的情愫,他的唇离开了凯乐柔软的耳垂,一路吻舔至他优美的颈项,细细吸吮光滑细致的皮肤,留下只属於自己的印记,火热的唇慢慢游移到他微微突起的锁骨,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顿时在凯乐细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个青紫色的齿痕,仿佛在宣誓著所有权一般。 像是非常满意於自己的杰作,佩萨塞斯对这样的行为似乎更加乐此不疲,他欲罢不能地著迷於凯乐柔嫩的肌肤,时而舔舐、时而轻咬,惹得身下的人一阵战栗,却还不忘再咬上两口。 “嗯……佩!会痛……”凯乐敏感的身体禁不住佩萨塞斯恶意的挑逗,又痛又酥麻的感觉使他腹中的火热越烧越炽,全身心地投入这场欢爱,感受著它的美好。 他暗示性地扭动著身躯,不安分的手也抚上佩萨塞斯精壮的胸膛,修长的手指仿佛带著恳求的意味,执拗地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游移,如水蛭般缠绕不去。 “呃……凯,你这磨人的小东西……”佩萨塞斯暗哑的嗓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快感,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一口含住凯乐胸前毅然挺立的粉色突起,牙齿轻扯顶端,湿热的舌尖魅惑地在其周围画著圈圈,右手也不闲著地抚上他另一边的突起,粗糙的指腹在顶端来回摩擦拉扯著。 “啊……唔……”媚人的娇喘从凯乐的吼间逸出,胸前就像是有火在烧一样的炽热,他难耐地弓起身,想要承受更多的激情。 “凯!我要听到你叫我的名字。”两具著火的身体恣意纠缠,佩萨塞斯一路往下轻舔,有力的膝盖顶开凯乐的双腿,双手也悄悄地探到他的身後,沿著他光滑的背脊逗弄似的蜿蜒直下,爱怜地描绘他曲线优美的腰际,最後停留在他紧翘浑圆的臀上,故意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捏著。 “呃……佩……啊……”突然,凯乐尖锐地惊喘,胸口猛然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只见佩萨塞斯黏热的唇舌轻添上凯乐双腿间的火热顶端,趁其不备,将他早已挺立的欲望中心含入口中,火烫的舌尖缠绕舔舐,左手也配合著唇舌的动作上下摩擦著他欲望的根部,给予他无以伦比的感官刺激。 “啊……不……佩……”自己的男性欲望被佩萨塞斯温暖湿润的口腔包围的无限快感,以及他粗糙的指腹摩擦时所产生的酥麻感觉,在这激烈的双重刺激下,凯乐不禁倒吸了好几口凉气,身体情不自禁地轻颤,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连心脏也猛烈地鼓动著。 “啊……”狂烧著情欲地身躯再也承受不住过多的刺激,在难忍情潮下,就著一声低吟,凯乐在佩萨塞斯的口中释放出滚烫的爱液。 他剧烈地喘息著,胸膛随之猛烈地起伏,释放过後的身体得到了暂时的放松,他微微睁开迷朦的双眼,只见原本埋在他双腿间的黑发慢慢抬起,深沈的双眸掩不住情欲,白浊的爱液自他微扬的唇角缓缓流下,突地,撩人的红舌轻舔唇角,将残留於嘴边的爱液全数舔舐干净,随後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性感笑容望著凯乐。 “凯!你的味道还是这麽甜!” 佩萨塞斯低沈的嗓音吐出令人羞涩的呢喃,像一剂醉人的迷幻春药,迅速催化凯乐体内激动渴求的情愫。【秋·银之月】 76 凯乐泛红的赤裸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迷蒙的星眸对上佩萨塞斯充斥著欲望的深邃双眸。倏地,原本被熄灭的火焰不受控制地再次燃起,炽烫的热流全数流串至双腿间挺立的欲望中心。 察觉到自己这麽忠实的反应,凯乐窘迫地想要拢紧双腿,隐藏起自己羞人的欲望,却被识破他企图的佩萨塞斯及时地阻止。 “凯!不要害羞,我喜欢你的反应,这说明你想要我……”细雨般的亲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凯乐的脸上,冷不防地,佩萨塞斯以不容反抗的强势抓住凯乐修长的手指,移向自己双腿间早已勃发的火热中心,让凯乐感受到和他相同的炽热欲望。 “凯!我想进入你的体内……”佩萨塞斯浓重的呼吸吹吐在凯乐的脸上,低喃的沙哑嗓音毫不隐藏其中的狂热欲望,另一只手在凯乐毫无预期及防备的情况下,猛然戳入他隐秘的後穴中。 “嗯……佩……”异物猛然刺入的不适感觉让凯乐的身体下意识地有些紧绷,尽管没有多少痛感,敏感的内壁却忍不住一阵紧缩。 “别慌!凯乐……没有人会看见的,把你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我看……”佩萨塞斯强压住他狂乱不安的身体,以低沈暗哑的声音诱哄著,一举掠获了凯乐迷乱的心魂。 “唔……”凯乐轻扬起头,将满怀欢愉的肉体毫无保留的全数交给了眼前夺取他灵魂的人。 紧插在内壁中的手指缓缓动了起来,随著双股间的秘境渐渐湿润,佩萨塞斯长指肆无忌惮的增加,直到四根手指能够毫无阻碍的在原本紧缩的内壁中顺畅地来回抽动。 涔涔的汗水如雨而下,滑过凯乐晶莹剔透的肌肤,湿润佩萨塞斯身上强壮漂亮的肌理。两具疯狂的躯体不断纠葛著,凯乐被情欲操控的迷人双颊醉红得令人心魂痴迷。 “凯……你好美!”诱人的低哄在凯乐耳边响起,趁著他分神及际,佩萨塞斯将手指抽离,一手扣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勾起他的大腿,将自己勃发的坚挺抵在他双股间的秘所,随即一鼓作气地挺入他柔软火热的体内。 “呼!啊……”突然侵入的硕大欲望引得凯乐娇喘出声,双手紧攀著身上对他予取予求的男人,十指紧紧掐入佩萨塞斯富有弹性的肌肉中,如溺水之人困难地呼吸著。 紧抿的双唇,微敛的双眸,凯乐无意识地腰部扭动,无不挑逗著佩萨塞斯的欲望,再也无法忍耐,佩萨塞斯低吼一声,完全不同於刚才温柔的动作,将自己火热的昂扬热切地猛烈抽插起来。 “嗯……不!别……佩!慢点……”突如其来的猛烈律动,让凯乐惊喘连连,求饶般的低喃不断响起。 “凯!对不起,我不能。”佩萨塞斯狂烈执著的渴求,火热的硬硕更深地插入,持续在柔软湿热的内壁来回抽插。 不断加深的交合与纵情,让两人身体内部涌现出一波波野性的狂浪。除去身体与心理的负担,凯乐本能地响应著压在自己身上结实精壮的男体,忍受著佩萨塞斯贯穿他时的眩晕感,同时也享受著肉体交合时被填满的满足与充盈。 一次又一次,在这华美而宁静的宫殿中,透过肉体紧密的结合,凯乐纵容自己沈溺在生命中渴望已久,并最终得到手的真情烈爱里…… 77 清晨。 又是一个阳四射的早晨,还算柔和的阳光照射在凯乐白皙的脸上,形成一层迷离的柔美色彩。 “嗯……”似乎察觉到自己腰间瞬间消失的有力臂膀,凯乐下意识地翻了个身,懒懒地伸出手臂,摸索了一会,却只触摸到温暖的床铺。 奇怪,平时佩不是都会先给他一个早安吻才会起床的吗?今天怎麽好像没感觉到呢?凯乐微微皱了下眉,迷糊地睁开眼,刺目的光线却使他眨了好久的眼皮才适应过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佩萨塞斯宽阔的肩膀,完美的背部肌理展露无疑,此刻,他正在把一条精美的饰带系在腰间,仿佛是察觉到来自後方的目光,他系腰带的手愣了一下,随即缓缓转头扫视了床上的凯乐一眼,边整理衣裙边问道:“你醒啦?” “啊!嗯……”意识到自己肆无忌惮的痴迷眼神,凯乐害羞地低下头,视线在接触到自己胸膛上斑斑点点的暗红色吻痕时,细白的脸上一下子像炸开了锅一样,潮红迅速染上了他的全身。昨天晚上那痴迷而疯狂的情爱画面如幻灯片一样在眼前一幕幕地闪过,心中顿时涌现出既甜蜜又羞涩的感觉,骨子里依然存在保守思想的凯乐根本不敢抬头直视眼前的爱人。 真的好奇怪呢!以前又不是没有和佩温存过,那时也不见自己会害羞啊!为什麽一旦正视了自己的感情反而会这麽容易难为情呢? “叩!叩!”正在这时,房外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佩萨塞斯没等凯乐反应就开口命令道。 凯乐愕然的睁大眼,反射性的拉高了被单,因为佩以前从来不会在他还在床上的情况下,就命令侍从进入他们的房间。 “法老,这是您的金冠和挂饰。”侍女恭谨地将一个托盘放在了靠窗的柜子上,在佩萨塞斯挥手示意後,一欠身迅速又退了出去,幸好他始终没有抬过头。 金冠?挂饰?今天是什麽大日子吗?在他印象里,好像只有非常隆重的日子佩才会作这副打扮,只见他利落地将蛇形金冠压在自己乌黑的长发上,又把耀眼夺目的珠宝挂饰一一佩带在身上,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精美的饰物和服饰将他俊美的形象发挥到了及至。 “佩!今天是什麽大日子吗?”凯乐几乎是一眨不眨地注视著此刻的佩萨塞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为什麽佩没跟自己提起过呢? “今天?”佩萨塞斯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然後缓缓走向床边坐下,微笑著直视著凯乐反问道。 凯乐几乎是下意识地点点头,整颗心迷醉在佩萨塞斯幽黑深邃的双眸中,完全忽略了他语气中的异样。 “对啊!我还没跟你说今天是什麽日子,你看我多糊涂,把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告诉你。” 佩萨塞斯轻轻抚上凯乐的脸颊,低笑著责怪起了自己,随即又挑眉道:“今天可是埃及法老成婚的大好日子啊!” “法老?成婚?这……你……” 没有理会凯乐震惊的神情,也仿佛没有看到他越来越死灰的面色,佩萨塞斯打断凯乐的话继续微笑道:“我马上就可以统治整个埃及了呢!上埃及已经派人求和,愿意归顺下埃及,这次婚姻也可以说是两埃及和解的第一步,不过……上埃及送来的那个美女还真不错,温柔又乖顺,床地之事又是一流,也不枉我娶她为後了!你是不是也为我感到高兴呢?” “对了,以後我也会常来宠幸你的,毕竟女人腻了,你也是个不错的调剂品……”佩萨塞斯轻松快意地说道,眼神中闪烁的是满心期待的色彩,扯动的嘴角露出如恶魔般的邪笑,仿佛一切尽在他的预算和掌握之中,连凯乐惨然而呆滞的神情也被完全忽视了…… 【红尘】 78 凯乐犹如遭五雷轰顶般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前貌似兴奋的男人,突然觉得他好陌生,整颗心痛得仿佛都拧在了一起,嘴唇不断的颤抖,想要吐出有意义的音符却发现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这不可能是真的,他们昨天还互吐爱语,海誓山盟,怎麽一转眼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呢?他明明说爱自己的,为什麽现在却把他说得像个男宠一样?这叫他怎麽相信? “时间不早了,可不能让我的新娘等急了,我看以你现在的样子……”佩萨塞斯用略带嘲讽的眼神把凯乐上下打量了一番,轻藐道:“还是不要去了,我实在不知道要用什麽身份来把你介绍给大家……呵呵……” 望著准备转身走人的佩萨塞斯,凯乐性急地拉住他的裙摆,无声地摇著头,晶莹的眼泪已经开始泛滥,佩却只是头也不回地将他一把甩开,径直地向房门走去。 不……不要……这不是真的…… 情急之下,想要翻身跳下床追上前去的凯乐,却发现自己的腿根本无法动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佩……不要去,回来……回……来…… 想要喊叫,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著佩萨塞斯离去的背影,趴俯在地上挥舞著唯一自由的双手无声的呐喊著…… 不……不要去……回来…… 最後,他甚至发现自己手指间的荷鲁斯之眼也不知了去向,顿时间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在眼前瞬间崩塌了,无尽的黑暗向他袭来,任凭他怎麽挣扎也无法得到救助。 他绝望地痛哭著,无声地撕吼著、悲凄地挣扎著……而佩呢!却渐渐消失在眼前…… 不要……不…… 撕心裂肺地痛楚蔓延至全身,四周寂静得仿佛能清楚地听到心碎成片的声音…… 好冷!真的好冷!阴霾的黑暗几乎要将他吞噬,正当他感觉自己就要这样慢慢地死去的时候,一只温柔而熟悉的手掌握上了他的…… 凯乐一怔,哽咽著抬起艰涩的眼皮,委屈心酸的泪水不断地涌出眼眶,仿佛不敢眨眼般定定地望著眼前令他心碎的人,只是默默地流泪。 “凯!你怎麽了?做恶梦了吗?”佩萨塞斯轻柔地梳理著凯乐凌乱的前海,担心地询问道。 看著凯乐微微睁开的双眼,佩萨塞斯好像稍稍送了口气,刚才他叫了好久才把凯从恶梦中叫醒,幸好他现在醒来了。 可是……望著凯乐泪流满面的委屈表情,他的心又揪在了一起,到底是什麽可怕的梦境让他如此害怕呢?为什麽要露出这麽伤心的表情? 刚才他一直无意识地呻吟著‘不要’两个字,不要?他所说的不要是什麽意思呢?不管怎麽样,看著凯乐现在哀怨无助的样子,似乎还没从恶梦中缓过神来。 抬手抚上凯乐的前额,佩萨塞斯心疼地问道:“凯!为什麽哭呢?是哪里不舒服吗?” 愣愣地摇了摇头,凯乐依然一眨不眨地盯著佩萨塞斯,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滑落。 “凯!你不要吓我,你说话啊!你到底怎麽了?”心急如焚地佩萨塞斯胡乱地抹著凯乐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顿时没了主意。 “呜……佩……”正在佩萨塞斯感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凯乐却突然扑到了他的怀里,且像久别重逢似的将他抱得又猛又紧,放声大哭了起来。 “凯……你……”佩萨塞斯手足无措地拍著凯乐的背,慌乱地安慰道:“宝贝!怎麽了?不要哭……不要哭……” “呜……啊……”没想到凯乐却像个孩子般越哭越凶,好像一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是梦!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佩没有离开他,自己还真真切切的在他宽阔的怀中,感受著他的温暖。可是……他的心还是好痛!伴著一阵一阵的酸意。 他终於能真正体会被自己所爱的人欺骗是一种多麽样痛苦的感觉了,那是仿佛就要死去的感觉,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只要爱人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 原来……他是这麽深爱著佩萨塞斯,如果不是这个梦,估计自己还无法体会吧!如果……这个梦是真实的,那他……宁愿在这一刻死去…… 【Cissy】 79 “乖宝贝!别哭了,告诉我到底怎麽了?”佩萨塞斯安慰般的轻抚著凯乐的後背,软言诱哄著他。 “唔……”凯乐还是一个劲地哭著,执拗地在佩萨塞斯颈间摇头,像是怕失去他似地整个人几乎全贴在了他身上。 “凯……乖,不要哭了好吗?”尽管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触发了凯乐这种反常举动,但是,看著自己心爱的人这麽热情地投怀送抱,即便有再多的疑问,也会醉死在这份甜蜜里的。不知不觉间,佩萨塞斯便有些享受起这份甜蜜来。 “嗯……”突然,一阵猛烈的刺痛自左肩传来,顿时把佩萨塞斯的思绪从云端拉回了现实,吃痛地闷哼一声,他反射性地看向自己的肩头。 只见凯乐正埋首其间,坚硬的牙齿似乎已经刺穿了他的皮肉,这令佩萨塞斯大为不解,只当他是在发泄内心的恐慌,也就皱眉默默承受,只求凯乐能够起到安慰他的作用。 渐渐地,肩上的压迫缓解,佩萨塞斯紧皱的眉头也慢慢地舒展开来,眼前愕然呈现的是凯乐迷茫而脆弱的脸,眼中竟是他从没见过的依恋,水波流转间尽显迷离。 “这真的不是梦……你真的没有离开我……”凯乐悠悠地冒出一句令佩萨塞斯感到一头雾水的话。 “离开?”佩萨塞斯不解地反问。 没想到凯乐一听他说‘离开’两个字,刚刚收敛的泪水又在眼眶中打转,委屈的模样让佩萨塞斯看了顿时又是一阵不舍,想要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在心里甘著急,幸好没等他开口,凯乐就道出了原委。 “佩!我梦到你穿得好华丽,样子很英俊地向我走来,我满心欢喜的以为你会吻我,可是……可是……”才刚说没两句,凯乐眼眶中聚积的泪水一下子又涌了出来,哽咽了一会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可是……你却告诉我你要成婚了,娶的是上埃及进贡来的美女,还说……还说……不要我了,我只是你闲来无事的调剂品,我好伤心地拉住你,而你却把我狠狠地甩开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想要追你,却无法动弹;想要喊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我一直哭,一直在心里呐喊著,可是……最後你还是从我眼前消失了……我好害怕,好痛苦,我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我的心好痛,痛得以为就要这麽死去的时候,你却握住了我的手……”陈述这些像是又重新刺激到了凯乐的伤痛,他无力地扑倒在佩萨塞斯的怀里抽泣著,想起梦中的一幕幕,心痛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胃部好像也在不停地翻绞,泛著一阵阵的酸意。 “凯……”佩萨塞斯此刻的心情几乎可以用震惊来形容,而这份震惊却是来自内心的一阵狂喜,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是这麽幸运,顿时一股暖流从心窝处流串至他的四肢百核,那麽地欢快雀跃。 虽然凯乐的梦境对他来说是荒唐的,但是,偏偏因为这个荒唐的梦境,让凯乐认识到自己对他深刻的感情,更让他清楚了自己在凯心目中的地位,原来……凯乐一系列反常的举止都是因为自己,都是因为怕失去自己,这叫他如何不激动,只不过是一个梦境,却让他哭得伤心欲绝似的,他……是这般爱著自己的吗? 【Cissy】 80 该怎麽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欢喜呢?这份得来不易的爱情,终於跑到了终点,这份幸福、这份安心、这份满足…… “呜……呜呜……佩,我真的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凯乐紧搂著佩萨塞斯,不断地哽咽道,透明的液体还是无法控制地从他的眼中滑落。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脆弱得不堪一击,这一生中所流的泪水似乎还没有这两天流得多,眼皮应该已经肿了吧!艰涩得发痛,但还是没有停止的迹象。 爱情真的是如别人说的那样,既甜蜜,又酸涩的吗?以前乌纳斯曾经跟他说过一句别有深意的话,当时自己只是觉得无法理解,而现在,他可以真正地体会到那句话的真谛。 ‘当你学会爱一个人的时候,会把痛苦悲伤和寂寞化为前进的勇气,对一个人的爱,会使本身变得坚强,而相对的,也会让一个人变得不堪一击。’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现在应该属於後者吧…… “傻瓜!那只是个梦!我这麽爱你,怎麽可能不要你呢?我还怕你不要我呢!”佩萨塞斯宠溺地轻抚著埋在自己胸前的那颗头颅,心中的甜蜜早已经泛滥,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连说话的语气甜得几乎都能掐出蜜来。 “不会的!不会的!”凯乐突然从佩萨塞斯胸前迅速地抬起头,直视著佩萨塞斯的眼睛,像保证似地急切地喊道:“我不会这麽做的!我真的真的很爱你,我不会不要你的!真的!” 佩萨塞斯愕然地看著反应这麽激动的凯乐,觉得他真的是单纯可爱极了,一个邪恶的念头正在脑海中酝酿,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以便达成自己的目的。 “真的吗?可是……我毕竟是埃及的法老啊!不可能一辈子不娶妻的,那到时该怎麽办呢?”佩萨塞斯状似无奈地说道。 闻言,凯乐的脸一下子刷白了下来,根本没发现佩萨塞斯含笑的眼中一抹狡猾的色彩,只是被‘娶妻’那两个字怔住。 是啊!就算刚才那是一场恶梦,谁又能保证它不会变成现实呢?佩萨塞斯早晚是要娶妻延续子嗣的,那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责任啊!更何况他终究是一国之王。 就算他们再怎麽相爱,他们毕竟都是男人,现实是无法改变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又该怎麽办呢?是冷静地接受?还是像现在一样伤心欲绝呢?这个问题应该不用想都知道吧!仅仅是一个梦已经让他无法忍受,更何况是现实呢? 就算到时自己还可以依然待在佩的身边,那他的身份又会变成什麽呢?一个男宠吗? 也许他还是太自私了吧!以前想爱却没有勇气去爱,现在爱就在他的眼前,而他呢……依然害怕受伤,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名为嫉妒的可怕心理,他好嫉妒佩将来的新娘啊! “佩……我……”凯乐不受控制地发抖道,很想忍住眼泪不让它掉下来,他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不是说女人才是水做的吗?为什麽现在他像个女人似的呢? 如果……如果他真要是个女人的话…… 81 真的是好愚蠢的想法!如果自己是个女人的话,也就用不著绕这麽大一个圈了不是吗? “嗯?你说什麽?”佩萨塞斯故作镇定地挑眉道,尽管凯乐的眼泪对他具有致命的杀伤力,但是他一定要凯乐放下所有顾忌,只能忍下了对他的不舍。 “佩!如果……你将来成婚的话……我……你会怎麽安置我呢?”凯乐强忍住了泪水悠悠道,但是他并没有勇气正面回答佩萨塞斯的问题,更不愿意去想象那时的情景,只能窘迫地又把问题丢了回去,颤抖的下唇被咬得死紧。 “这个啊……我想想……”佩萨塞斯假装为难地皱起了眉头看著凯乐,直至发现他的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的时候,才扯著坏坏的笑容反问道:“那麽你有过成婚的打算吗?” 其实,这是佩萨塞斯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也是计划实施的最後关卡,如果这件事解决了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尽管他不可能会让凯有娶妻的机会,但是,他还是想知道凯的真正想法。 “不!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以前的我根本不懂如何去爱人,怎麽可能去剥夺一个女人的幸福呢?而现在……现在我终於懂得了爱人,我这个人很死心眼,认定的东西就永远不会改变,我既然爱上了你,就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人,更不可能会去娶妻,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凯乐定定地凝视著佩萨塞斯琢磨的眼神,轻声地说著,抛开佩萨塞斯和他的将来不谈,只是单纯地想要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份爱,一定会伴随著他到死去的那天吧! 心里已经被一个人填得满满的,又怎麽会容得下另一个人的存在呢?他既然付出了感情,就不可能再收回,至少……他们现在是幸福的不是吗? “凯……”佩萨塞斯轻轻执起凯乐的左手,炽热的双唇吻上了他的手背,嘴边发自内心的一抹微笑,已经坚定了他所有的信念,好想永远留住这份幸福的心情。 “你知道我送你这枚戒指的用意吗?”抬起头,佩萨塞斯凝视著有些迷茫的凯乐问道。 凯乐不解地注视著佩萨塞斯的举动,名为荷鲁斯之眼的法老戒依然静静地缠绕在他的指间,并没有如梦中那样消失,其实,他也很想知道佩送他这枚戒指的用意,所以当被问之这样的问题时,他也只有摇头的份。 “呵呵……”佩萨塞斯轻笑,随即慢条斯理地道出後文:“这枚戒指是我送给自己新娘的嫁妆。” “嫁妆?那……你为什麽把它给我?”一听到这枚戒指是佩萨塞斯打算给他新娘的聘礼,凯乐的心里又是一阵泛酸,对於佩萨塞斯这句话中的寓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天!凯!不得不承认我败给你了!难道你还要我把话挑明了吗?”佩萨塞斯夸张地一拍自己的额头,他可从来不认为凯乐是个迟钝的人,可是,不得不承认他装傻的本事! 既然是这样,那他也只能直截了当的说了:“我说这枚戒指是送给我新娘的嫁妆,那既然我现在把它送给了你,我要娶的人当然是你啊!我的皇後!” “……” 【Cissy】 八十二(佩求婚的结果!) “我?”凯乐愣愣地喃喃道,随即又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瞪大双眼对着佩萨塞斯嚷道:“你说什么?你要娶……娶我?” “呵呵……没错!我是要娶你,难道你不愿意吗?”看着凯乐这么剧烈又可爱的反应,佩萨塞斯宠溺地轻抚着他的脸颊,笑问道。 “可……可我是个男人啊!你……”经过佩萨塞斯的强调,凯乐终于确定并不是自己错听,而是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了,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怎么可以娶一个男人呢?就算他们再怎么相爱,也不可能得到任何人的祝福,也许……还会引起整个埃及的不满。 “凯!这点不用你提醒,我已经验证过很多次了。”佩萨塞斯调笑地上下打量着凯乐,极不正经道。 “佩……你……”凯乐细白的脸上瞬间染上了一层红晕,娇羞地拉过被单,却忍不住开口道:“你是埃及的法老,我……无法帮你延续子嗣……” “我的傻宝贝,你是男人,当然不能帮我延续子嗣,如果我计较这些的话,就不会想要娶你了,我要的是你的人,不包括任何附带要求和条件,如果这就能阻止我娶你的决心,那我还有什么自己说爱你呢?”佩萨塞斯宠溺地将凯乐搂进怀里,亲吻着他的额头无比深情地倾诉着,他知道凯乐的担心完全是为了自己着想。但是,这并没有一丝动摇他娶他的决心,他今生想娶的只有凯一人。 闻言,凯乐心中载满了幸福的感觉,尽管觉得佩萨塞斯这个决定有点荒唐,但却彻底打消了他对佩萨塞斯会娶妻的担心,他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了呢? “凯?怎么不说话?”注视着凯乐心事重重的脸,佩萨塞斯试探性地问道,难不成是凯乐不愿意吗?这更增添了他的担忧。 “佩!我知道你很爱我,我也同样爱着你!可是,娶一个男人为妻的话在埃及应该是史无前例的,况且你又是埃及的法老,如果你真这么做的话,一定会引起整个埃及的轩然大波,我只要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真的!你不必要用娶我来证明你对我的爱,我们现在这么在一起不是很好吗?我不想你为了我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凯乐的话句句属实,对后果也作出了理智的分析,而问题的重点更是围绕着对佩萨塞斯的利弊展开,对他的感情更是展露无疑。 凯乐更加偎进佩萨塞斯的怀里,感觉安心极了,有了佩萨塞斯这份心意,他已经够知足了,双手揉住他宽阔的背,就仿佛拥有了全部。 “凯……”佩萨塞斯埋首在凯乐的颈间低喃道,好真实的感觉,也好不真实!凯乐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们现在很幸福,可是……他觉得还不够,他想要给他更多,这一次,他决不放弃自己的决定,不管前方有多少阻挠,他都会一一排除的,他现在只等凯乐的一句话,佩萨塞斯低沉而富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凯!如果抛开你所顾虑的一切不去管他的话,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疑有他的凯乐,早已醉死在佩萨塞斯柔情里,不由自主地点头开口道:“愿意!当然愿意!” “凯!有了你这句话就够了,其它的一切我会摆平的,你不用担心。”佩萨塞斯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禁坚定道。 怎么?难道…… “佩……你该不会……呃……”仿佛意识到什么,凯乐皱眉抬起头道,却被佩萨塞斯猛然吻住了双唇,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却还是不敌佩萨塞斯高超的吻技,最终还是迷失了自己。 一切尽在不言中…… 八十三(爱啊~~~) 三天后,尼罗河下游西岸吉萨边际。 “佩!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佩萨塞斯抱着凯乐刚走下马车,凯乐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其实,一路上他问了无数次这样的问题,得到的答案却都是‘到了你就知道了’。 还记得之前佩也曾带他来过这里一次,那种悲壮的施工场面,现在想起来还会使他感到不自在,而那次的不愉快经历,那一幕残酷的场面仿佛还浮现在眼前一般,更击起了他的罪恶感,令他对这里实在是非常排斥,他不明白为什么佩萨塞斯还要带他来这里,他下意识的紧闭双眸,不敢去看那种会让他感到心痛的场面。 “凯!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但我有一样东西一定要让你看一下。”佩萨塞斯见凯乐紧闭的双眼,心下明白是上次的事情给他造成了阴影,不禁感到些许的内疚,作为抚慰,他爱怜地在凯乐的额头亲了一下。 这些亲昵的动作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差异,原因是埃及举国上下都得知了法老将迎娶凯宏斯的决定,这一决定是佩萨塞斯在两天前宣布的,正如他预料的,他的这一举动招致了几乎所有人的反对,新上任的大祭司甚至当众预言凯乐并不是所谓的幸运星,而是会给埃及带来灾祸的蚀之星,其下场是在大殿上被杖毙而亡,成为了他杀鸡敬猴的牺牲品。 事后,朝内的多数人持赞成态度,至于诚心度有多少,佩萨塞斯并不想去追究。而另外少数的老臣子则誓死持反对态度,并以埃及的兴盛和所谓的祸国殃民来压他,这明显已经触犯到他的禁忌,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凯,所以,他们自然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要求的是绝对的服从。 最后,他利用僧侣和祭司,以兴国利民的一套言论和寓言,顺利地赢得了臣民对这场婚姻的赞许,并承诺减免一年的税收。而他所做的这一切自然不会让凯乐知道,他只要他看到大家的祝福就好,虽然以凯乐的聪明才智,他不可能不对这背后的阴谋和黑暗产生怀疑,但是,他毕竟没有深入的探究,这就已经足够了,一想到三天后的婚礼,佩萨塞斯不由得一阵欣喜,雀跃的心情不言而喻。 “不要!”尽管闭着眼睛,但是凯乐还是别扭地转过头,将脸面向佩萨塞斯的胸膛,他可不想看什么悲壮的场面,到时候佩萨塞斯一不高兴,又说要杀人,他可再也受不了。 据说他脚上的蛊要在施了一个月后才能施解药,虽然不知道这种说法的真实性是多少,又或是佩萨塞斯故意的,反正他现在想到哪儿去都有一个免费劳力抱着他,他已经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变得泰然自若,除了热了点以外,好像也挺享受的,最好重死他拉倒。 哎……可惜的是佩萨塞斯好像还蛮乐此不疲的,想象着三天后他也要被抱着举行婚礼,心下不禁一阵郁闷,尽管他隐约知道佩萨塞斯是运用了某些手段,才使举国上下对这场非同一般的婚礼充满了期盼,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里是欢喜的,试问谁不想跟自己深爱的人白头偕老呢! 就算是被表面蒙蔽也好,是自己的自私麻木也罢,他只想拥有此刻的幸福,不管结果究竟怎样,这份爱终于找到了归属,那就不顾一切的前进吧! 84 佩萨塞斯好笑地看著凯乐有点幼稚的举动,暗笑道:“凯!乖,看了你一定不会後悔的。” “不看!就是不看!”凯乐抗拒似的跟佩萨塞斯杆上了,说什麽也不睁开眼睛,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殊不知他的这些举动看在佩萨塞斯的眼中就跟撒娇没什麽两样。 “呵呵……凯!你到底在抗拒什麽?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还心有顾忌吗?我承认那次是我太过分了好吗?乖,这次你看到的一定是令你高兴的场面。”佩萨塞斯继续不死心地诱哄道:“难道你没发现今天这里的气氛有点不同吗?” 佩萨塞斯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凯乐一向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所以等他发现了这里的不同後,不用他一再的诱哄,用不了多久,他自己一定会主动睁开眼睛的,现在只要耐心等待就行了,他绝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经过佩萨塞斯的提醒,凯乐自然而然地静下心来,仔细感受四周的动静,这里……似乎太安静了一点,除了必然的风声以外,似乎没有太多的人声,这实在是有点不太寻常,他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那种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和敲打搬运的吵杂声音,但是今天却一点施工的动静都没有,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很显然,是自己一味的排斥才没有发现这一明显的变化,要不是佩萨塞斯的提醒,恐怕自己绝对不会发现吧! 不出佩萨塞斯所料,凯乐慢慢睁开双眼与他对视,眼中透露出明显的疑惑之色,皱了下眉头,眼珠转了又转,看在佩的眼中可爱极了。 很显然,他已经对自己的发现产生了兴趣,佩萨塞斯忍不住凑上前在他耳畔低语道:“如果这麽好奇的话,为什麽不自己亲眼看看呢?” 望著佩萨塞斯迷人的微笑,笑意已经染上了他如鹰的深邃双眸,凯乐像是受到蛊惑般地缓缓转过头,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眼前屹立著两座巨型的雕像,可是……怎麽会是两座呢?不可质疑的,其中一座是已经见过的佩萨塞斯的雕像,而另一座……凯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那……居然是自己,虽然两座雕像的雕工咋一看都非常粗糙,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可以看出,是运用了独特的雕刻技术,把人物的特点雕琢得恰倒好处,让人一眼就能辨别。 两座雕像中间的空地上,是一座才堆砌了地基的金字塔,明明还没有完工,却不见一个施工人员?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任凯乐想破了脑筋也想不明白。 “佩!这到底……”凯乐不解地凝视著佩萨塞斯,心中的震撼无法言语。 “凯!我已经下令停止了金字塔的建造工作,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样,反正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我已经得到这个世界上最想得到的珍宝,那就是你,我的凯!至於你的雕像是我几个月前命人雕刻的,现在已经完工了,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而生我的气,我只是希望我们的爱可以像这两座雕像一样坚固。”佩萨塞斯的这段话不仅化解了凯乐心里的疑惑,同时也再次证明了对他深切的爱。 “佩……” 凯乐突然觉得上天是那麽的厚待他,让他可以得到佩如此真切的爱情,这种仿佛穿透人心的爱……他甚至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他真的好爱眼前这个骄傲的男人,他的付出是自己无法想象的,凝视著阳光下他如神般的容貌,满心的感动全数幻化成一句话:“我爱你!” 两人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凝视著对方没人愿意第一个移开眼…… 【Cissy】 85 上埃及尼罗河畔,奥斯坦穆大殿。 奥斯坦穆大殿是上埃及参政的最高殿堂,所有重要决议的诞生和秘密会议的召开都在这里,只是在外人看来,它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殿,且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到进出口,所以也无人知道它内部的构造,殊不知这是一个巧夺天工的建筑,因为除了上埃及的最高领导人──蒙纳修斯以外,再没有人知道它的机关所在,而建造它的工匠在大殿落成以後,自然也失去了他们存在的意义。 此刻的大殿内,微光波动,闪烁的微弱火光映照在蒙纳修斯邪美的脸上,显得异常诡异,细长而深邃地双眸冷冷扫视了一眼殿下的几名神秘人物,嘴角渐渐扯出了一抹别具意味地冷笑,低沈的嗓音在寂静的大殿内缓缓响起:“好了!你们汇报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如果这件事成了的话,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的。” 只见他优雅地一挥手,墙角的一堵墙居然诡异般地突然移动,在一扇暗门打开的同时,蒙纳修斯低沈如鬼魅的嗓音再一次响起:“下去吧!” 像是被吓到般,殿下几名身穿黑衣的神秘人物全都不由自主地一怔,随即很有默契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一口同声道:“是!” 然後纷纷恭谨地躬身告退,在最後一个人穿越暗门的时候,门在一瞬间又奇迹般地关闭,且找不到一丝缝隙,使那几人又是一阵冷战。 寂静的大殿只剩下蒙纳修斯一人,他泰然地坐在大殿尽头的狮形金椅上,四周除了木材燃烧的细微‘劈啪’声外,再听不到其他声响,就这样过了好久,蒙纳修斯好像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他只是若有所思地注视著某个黑暗的角落,仿佛在和一股无形的力量较劲。 蒙纳修斯虽然和佩萨塞斯是亲兄弟,但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相对於佩萨塞斯的阳刚之美,蒙纳修斯给人的感觉却是邪魅的,他似乎完全没遗传到上界法老的相貌,高挑的英眉下是一双细长深邃的锐利双眸,直挺的鼻梁加上薄而性感的嘴唇,给人一种无法亲近的冷冽感觉,却又不由自主地被他独特的魅力所倾倒。 “索贝克!我知道你在,为什麽不出来!”森冷的嗓音在空旷的大殿内悠悠地响起,蒙纳修斯似是再也没有耐心般地皱眉道,锐利的双眸微微眯起,只是直视著那一点上的目光没有挪动过半分。 随著低不可闻的脚步声,从暗黑的角落缓缓走出一个纤长的身影,依然是那身千年如一日的打扮,整个人被严严实实地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没有应声,他行至大殿中央,只是静静地站著。 “我不是说过在我面前不用遮著脸吗?把那件碍眼的斗篷给我脱了!”从索贝克一出现,蒙纳修斯就紧锁著眉头,俊美的脸上满是愠色,很显然是索贝克的这身打扮触怒了他。 尽管这身打扮一开始是出自於他的命令,但那也只限於在除他以外的其他人面前,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麽要下这麽奇怪的命令,只是无法忍受其他人流连在他身上的贪婪眼神,那会使他心情暴躁,冲动得想要杀人。 也许,自己一直认为索贝克是他一个人的所有物,除了他以外,没有能够窥视他。 《狂恋法老王》八十六 五年前,当索贝克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不可否认的,一向沈著冷静的自己被惊呆了,并不是因为他的神秘力量,而是震惊於他那惊为天人的绝色容貌,那种仿佛不属於这个世界的丽姿色。 “我可以帮你得到整个埃及!”还记这是他当时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他并没有怀疑过他的承诺,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索贝克以行动证明了对他的忠诚,他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不管是多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都义不容辞地去做,有时候甚至要承受他毫无道理的苛刻要求。除此之外,他也是个无可挑剔的完美情人,至少懂得察言观色和如何取悦他。 他来自哪里?他的奇异能力又是从何而来?这些问题蒙纳修斯从来没有去探究过,因为这些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他所要的只是能力和忠诚,而索贝克恰恰完全符合这两点。 但是,唯有一个疑问是他十分不解的,那就是索贝克臣服於他的用意,为了他的命令他甚至可以赴汤蹈火,蒙纳修斯从不认为这世上还有不求回报的付出。 自己曾经无数次的问过他一个同样的问题:“索贝克,你这麽做到底是为了什麽?” 而他的回答永远都是“我只要你的爱!” 爱……多麽虚无飘渺的东西,他很怀疑自己的感情里有没有那样东西,如果不是索贝克提起的话,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还有爱这个字,真不知道那种东西要来何用。 从小到大他的心目中就只有权势和力量,得到整个埃及更是他毕生的宿愿,惟有权力才能代表一切,这大概是他们整个家族的通病吧!连他娶过的那些妻妾都从来没有向他提出过‘爱’这个字,更何况两个男人之间怎麽会有爱?真是可笑,相互满足就行了。 他实在不明白索贝克心里在想些什麽,难道他为他做了这麽多事情,目的就只是为了得到他的爱吗?这种怪异的要求至今他都觉得荒谬外加无法理解。 好在索贝克的确是一个可以助他完成大业的人,虽然这个等待漫长了一点,但是,至少是值得的,现在整个埃及的时局虽然表面很平静,实则已经开始从内部瓦解,只要……佩萨塞斯的王朝就会彻底覆灭。 一想到自己总算可以如愿以偿的蒙纳修斯不由自主地扯出一摸自信的微笑,而这抹微笑还没持续两秒就无声息地消失,而原因就在於索贝克在听闻他的命令後竟然而无动作。 “索贝克,我说什麽难道你没听到吗?” 蒙纳修斯单手撑著下巴,定定地注视著索贝克,挑高音调道。 “索贝克听见,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我已经习惯了这身打扮,况且它并不妨碍我们谈话不是吗?”索贝克淡然道,始终没有执行蒙纳修斯的命令。 “你什麽时候学会违抗的的命令了?我美丽的索贝克?”蒙纳修斯锐利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寒光,低低的嗓音没有任何波动,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索贝克知道蒙纳修斯动怒了,是啊!他应该生气,这可是自己第一次违抗他的命令呢!他生气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一向冷静沈著的他不会轻易表现自己的感情,因为他认为这样被别人察觉到他的弱点。 《狂恋法老王》八十七(索贝克的爱情!) 爱真的很奇怪,明明看不见,也摸不著,却怎麽也放不下,苦苦地纠缠著他。 当心灵的那根名为爱情的弦被触动的时候,措手不及之间,爱情已经占据了整个灵魂,无法挣扎却已沦陷,又或许……他从来没选择挣扎过。 他曾经无数次地问过自己一个同样的问题,这麽做值得吗?为了一个完全不爱自己的人义无返顾地付出一切值得吗? 答案却是‘无怨无悔’,这样的自己,在他的眼中一定既可笑又愚蠢吧!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曾几何时,他一直都是孤独地生活著,漠然的心如荒芜的沙丘一般平静,当爱情无意间闯入时,仿佛在他心里注入了一股生命的热流,让他感觉自己还是活著的,平静的沙丘也卷起了千层风暴。 这种强烈的感觉使他如痴如狂,他执著地追求著这样的梦想,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伤害,後来他才懂得原来爱并不是付出了就有同样回报的,被伤了无数次後,迷乱的心还依然炽热吗? 其实,时间久了,他已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求什麽了,也许……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吧!也许……他注定了会失败…… 是不是一旦付出了就不会去计较後果,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使自己感动,满腔的爱无法表达,剩下为数不多的时间里,他好怕自己还爱不够他,可笑的是自己的爱在他看来却是荒谬的,依他的性格,如果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的话,他一定连一眼都不愿意施舍给自己吧! 所以他不顾一切也要得到足以让他刮目相看的能力,就算……违背了祭司的最高禁忌和……可惜,就算自己得到了再怎麽高强的能力,也依然无法改变他不爱自己的命运。 幸好……至少自己对他还有用处,他还可以欺骗自己‘他是需要我的’,这样就够了,不管蠢也好,傻也罢,他但求可以待在他身边久一点,尽管只有一天、一小时、一分锺……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秒……也已足够。 “想什麽这麽入神?”不知什麽时候,蒙纳修斯已经步下台阶,悄无声息地走至索贝克的身前,阴冷的嗓音在他耳边飘起,高抬的右手似乎想去扯掉索贝克碍眼的斗篷,却没想到他的举动惊得刚索贝克接连向後蹒跚了两步。 “没……没想什麽!”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索贝克详装镇定地应道,拉低斗篷的双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著,尽管他表现得再怎麽自然,他的惊慌却怎麽也逃不出蒙纳修斯精明的眼睛。 “索贝克!今天你不觉得自己太反常了吗?”蒙纳修斯的眼神明显一沈,严厉的嗓音已明显压不住怒意。 该死的,索贝克今天到底怎麽回事,平常的温顺哪去了?为什麽见他像见了鬼一样,甚至不愿意以正面目对他。 更该死的却是自己竟然会为了这些而发怒,为什麽会这样?这根本毫无理由可言。 可是……心中真的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无数的疑问也环绕在他的脑海中。 他想什麽想这麽出神?他为什麽要避开自己的手?他为什麽会惊慌失措?他又为什麽要违抗他的命令?该死的……能够引起自己注意的不是只有权利和地位吗?他讨厌这样莫名其妙的感觉! “请您原谅索贝克的失态,索贝克刚才只是在想那些秘侍使向您汇报的情况想入神了。” 索贝克站定後,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因为他知道什麽才能真正引起蒙纳修斯的兴趣,更能转移这种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话题。 他无法知道,他已经没有勇气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睛,那蕴涵著太过苦楚、悲泣和脆弱的眼神…… 《狂恋法老王》八十八(★真正的阴谋★) 蒙纳修斯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对於索贝克的唐塞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但是,正如索贝克所想的一样,他并不是一个让毫无意义的话题扰乱自己的人,况且还是会使他讨厌的话题,既然他不愿意说,他也没必要知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如何颠覆下埃及,把整个埃及得到手。 “喔!是吗?既然这样,那你对刚才他们的话题有什麽看法?”蒙纳修斯不动生色的将索贝克的话题接了过来,就让那些困扰自己的问题见鬼去吧!他知道,那些疑问如果深究下去的话,一定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结果。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佩萨塞斯的命运果然会毁在爱情这一关上,而凯宏斯正是他的蚀之星,他会慢慢吞蚀荷鲁斯的光华,削弱荷鲁斯的能量,最终会给荷鲁斯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天空中那科最耀眼的明星已经黯淡无光,正预示著佩萨塞斯的王朝即将灭亡。” 索贝克单手向空中一挥,漆黑的房顶突然幻化成一个小型的银河系,斗转星移间将这个宫殿装饰得华丽无比,只见他伸手一抓,将其中的的两科星星托在了手心里,说也奇怪,两颗星星一暗一明地相互纠缠著,暗的那颗越来越暗,而亮的那颗却仿佛吸收了另一颗的精华,显得越来越亮,形成强烈的对比。 对於这样诡异的事情,蒙纳修斯仿佛见怪不怪般冷眼旁观著,锐利而冰冷的眼中却散发出令人不易察觉的期待神情,索贝克在预计佩萨塞斯必然未来的同时,他仿佛也能看到自己至高无上的未来。 索贝克轻轻一挥手,星系在瞬间消失了,只留下他手心中的两颗,相互辉映、追逐著。 “想必几位密使的汇报您已经非常清楚,佩萨塞斯已经公布了迎娶凯宏斯的决定,下埃及的时政表面看来风平浪静,而实质已经支离破碎,佩萨塞斯为了爱不顾一切的後果必将是导致下埃及覆灭的直接原因,而荷鲁斯和凯宏斯相遇的後果,也只会是毁灭!” 语闭,索贝克手中的两颗星星在越靠越近中相互碰撞,幻化成星星点点的细微粉末,然後消失在空气中。仿佛刚才那只是一场海市蜃楼,又或是做了一场华美的梦,宫殿中又恢复清冷,只有那微弱的火光在忽明忽暗地闪烁著,将摇曳不定的影子映在蒙纳修斯魔魅的面容上,似乎凝结住了一般。 “呵呵……哈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佩萨塞斯会这麽愚蠢,愚蠢到相信爱情,愚蠢到会娶一个男人为妻,为了一个男人竟然会这麽失了心魂,他注定是个失败者,真是可笑,哈哈……” 听完索贝克的一席话和演示後,蒙纳修斯再也忍不住张狂地笑出声,以前索贝克也曾向他讲述过这段过程,而那时只是计划实施的开始阶段,而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且一切优势都倾向於他,这怎麽能不使他感到兴奋呢,森冷的笑声顿时响彻了真个大殿…… 殊不知他所谓的‘愚蠢’却深深伤害了索贝克的心,是啊!他又何尝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呢? 索贝克偷偷凝视著蒙纳修斯肆无忌惮的笑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他……注定也是个失败者吗? [caihua/qiu] “索贝克!如果正如你所说的,待我得到了整个埃及,一定让你这个大功臣也受万人的敬仰!”蒙纳修斯张扬地扫视了一眼索贝克,以施舍的口吻说道。 “索贝克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并不奢望得到什麽敬仰,只求……”到了嘴边的话,索贝克还是犹豫了,事到如今谈这些似乎已经失去意义了吧! “只求什麽?”蒙纳修斯似乎没有这麽轻易就放过他的打算,摆明了为难他,其实,他怎会不知道索贝克求的是什麽呢?只是他今天的反常和犹豫实在是惹火了他,似乎只有看到他窘迫的模样才能平息他的怒意。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果不其然,他的故意再次伤害到了索贝克,他惨然地反问道。 “是吗?又是所谓的爱情吗?真是愚蠢又荒谬!”蒙纳修斯冷然讽刺道,似乎还嫌不够般地继续嘲笑道:“我并不明白什麽是爱情,更没有那种东西,自然也没办法给你,我曾经说过我可以给你除此之外的任何东西,为什麽你唯独选这种毫无用处的东西呢?难道你也像世人般愚蠢吗?” 冷冽讽刺的话语如利刃般刺在索贝克的已经无法负荷的心上,是心死吗?不……只要他还有呼吸的一天,他的心就不会死,就算备受煎熬,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爱他的心,哪怕这颗心已经伤痕累累…… 也许他会带著遗憾而去吧!毕竟时间不多了,为什麽自己还是要爱他呢?也许从来没懂得过爱,会比较好过是吗?  “在你眼中,爱情就代表愚蠢和荒谬吗?”索贝克难掩心痛得说道,连嗓音也是微微颤抖的。 “呵呵……当然,这还用得著证明吗?佩萨塞斯就是一个很好的范例,正因为他相信了所谓的爱情,且沈迷其中,所以毁灭也离他不远了。”蒙纳修斯理所当然地应到,并抬出了一个他认为最愚蠢的例子,随即挑眉道:“那你说,爱情是不是很愚蠢呢?” “呵呵……呵呵……是啊!多麽愚蠢可笑!”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现世报吧!是他自己给蒙纳修斯制造了一个活生生的爱情悲剧学说,就算自己现在想推翻这个事实也自相矛盾了吧!心痛到最深处,索贝克不哭反而苦涩地低笑出声,殊不知他的笑声仿佛是在悲鸣。 “你……”没料到索贝克会作此回答的蒙纳修斯也一下子语塞,他不可思议地瞪著掩嘴不知实在笑,还是在哭的索贝克。 “爱情真的很愚蠢,愚蠢如我,明明知道得不到你的爱却依然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也许到我死去的那天还会愚蠢地爱著你吧!也许……你永远不会理解这样的感受;也许……你反而会觉得这样的我很可笑;但是,我依然无怨无悔,如果让我重新选择爱与不爱的话,我仍然会愚蠢得选择爱,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只是无法忘怀那种既甜蜜有痛苦的感觉吧!” 就让他一次说个够吧!也许这是最後的机会了……语毕,索贝克一个转身狼狈地消失在黑暗中。 如果说听了这些话蒙纳修斯依然无动於衷的话,那是骗人的,只是生性无情的他,似乎并不愿意去探究在听闻这些话後,心脏隐隐作痛,仿佛要窒息的原因…… 《狂恋法老王》九十(婚礼的前夜~~) 二日後。 众所周知,明日就是埃及法老佩萨塞斯的大婚之日,举国上下到处都洋溢著欢快的气氛,大街小巷更是成了鲜花的海洋,大家都换上了只有在隆重的场合才穿的盛装,运用各种方式为法老和月神祈祷,期盼著他们的婚姻可以如传说般为埃及以及埃及人民带来好运和祥和。 其实在古埃及,人们非常重视婚姻的意义,认为结婚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是精神和身体的归宿,是天人合一的结果;结婚更是一项宗教义务,是敬神的表现,同时也是对家庭必须尽到的责任。 一般而言,古埃及人在结婚前会先订婚,那同样是一个热闹而隆重的仪式。准新郎会当著众人的面把一颗象征永不变心的戒指戴在准新娘的手上,并且把珠宝和礼物送给未来的岳父、岳母。年轻的小夥子们和姑娘们载歌载舞,尽情欢唱,以表达对新人的庆贺和祝福。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是古埃及人传统的“哈纳之夜”,按照一般贫民的习俗,男性亲友会去新郎家,女的则来到新娘家。在女方家中,新娘子穿著粉红色的丝绸嫁衣,双手和脚趾都染上了鲜红的指甲油,被妆扮得花枝招展。年轻的姑娘们竞相展示她们美妙的歌喉和优美的舞姿,热闹的庆祝活动会持续一整夜。在新郎家里,男人们也是载歌载舞,彻夜欢歌。 而作为埃及最高领导人的法老来说,婚姻更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国家大事。虽然这个婚讯来得非常突然,他所要娶的人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们甚至没有公开举行过订婚仪式,但是,正如大家所看到和听到的……凯宏斯手指上的法老戒、法老嘴边甜得化不开的幸福笑容、以及兴国利民的寓言已经证明了他们的爱似乎并不受任何因素的影响,他们的婚姻更是得到天神祝福的结果。 此时的皇宫已被装点一新,大殿内侍从们忙碌地穿梭著,鲜花摆满了整个大殿,而地上更是铺上了最上等的毛毯,繁华而隆重。 今晚在这里将会举行一个庆典,佩萨塞斯将会宴请朝内所有人共同庆祝他和凯乐的“哈纳之夜”,这大概就是皇室婚姻与一般贫民婚姻的差别之处吧! 随著夜幕降临,大殿内陆陆续续迎来了各个层次的宾客。 “佩!你不觉得我这身装扮太……夸张了吗?”凯乐不自然地拉扯著自己一身过分保守的华服,非常尴尬地瞪著佩萨塞斯。 “有吗?我觉得很漂亮啊!” 佩萨塞斯以审视的眼光打量著凯乐,伸手顺了顺他的头发,非常诚恳的说道,心里却暗自心虚。 其实凯身上的那身衣服是自己找专人设计的,他不得不承认是自己的私心作祟,才会把凯几乎从头包到脚,因为他至今都无法忍受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看到凯乐的身体,当然,这点绝对不能让凯乐知道。 “是吗?那你为什麽可以穿成那样?”凯乐狐疑地迎视著佩萨塞斯,指了指他一身利落的打扮。 天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活像个肉粽,拜托,这麽热的天佩是存心耍他吗?为什麽他自己就只要穿一条泽短裙就行了?他们同样是男人,为什麽待遇却不同?这其中分明有鬼。 “这个……是我们家族的习俗,我之前没有跟你提起过,反正只是穿一会会,你就忍耐一下吧!”佩萨塞斯脸不红,气不喘地扯著慌。 “真的吗?”对於佩萨塞斯的这一套说词凯还是无法认同,他直视著佩萨塞斯的双眸,想从中找出点线索。 “当然!我怎麽可能骗你呢?我亲爱的凯!”佩萨塞斯知道再这麽下去的话,以凯的才智一定会猜到自己的‘阴谋’,说不定他还会当场把那身衣服给扯了,所以绝对不能让他有时间再想下去了。 “啊……佩你干什麽?” 没有给凯太多的时间思考,佩萨塞斯已经迅速将他拦腰抱起,走出房门朝大殿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解释道:“庆典的时间到了,我们可不能让大家久等啊!” “可是,我不要穿这个衣服……” “不行……” “佩……” “凯!听话……” “……” 凯乐的抗议最终消失在佩萨塞斯的吻中…… “哈纳之夜”在人们的声声祝福声中开始的,虽然身为男人的自己将面临成为另一位男人妻子的事实,再加上一生不伦不类的打扮,脸皮超薄的凯乐难免感到害羞和尴尬,所以庆典几乎是在他硬著头皮的情况下才撑到结束的。 至於那些精彩绝伦的庆祝节目,他是一点都没看进去,折腾了一整晚,紧绷的神经终於松懈下来的凯乐,疲惫得几乎睁不开眼,但一想到今早的婚礼,却又兴奋得睡不著。 反观佩,同样被折腾了一天的他,似乎一点都没流露出疲惫的神情,非但如此,他的精神好像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神采奕奕。 此刻,他正抱著自己的准新娘,无比兴奋地坐在庭院中赏月,满足之情溢於言表,他们准备就这样等待著清晨的到来,等待著人生中最幸福的那一刻。 “凯!你累吗?”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此刻的凯乐看上去无比的柔媚,佩萨塞斯凝视著侧躺在自己怀中的凯乐柔柔地问道。 “呃?”凯乐缓缓抬眼,望进佩萨塞斯无比迷离的眼中,轻轻地摇了摇头。 “凯!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开心,你即将成为我的皇後,想像著我们往後快乐幸福的日子,我就恨不得大声地呼唤,让所有人都感到到我此刻的心情。” 心情狂喜的佩萨塞斯,发自内心的微笑令他看上去如小孩子般纯真,英挺的五官也瞬间变得柔和。 “是啊!想起以往的种种,好像做了一场梦呢!”凯乐禁不住感叹道,往日的一幕幕迅速地在脑海中闪过。 佩萨塞斯了解凯乐心中的不安,毕竟他们经历了重重阻碍才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太过幸福的感觉的确有些不真实,他所能做的就是令他安心,相信眼前的幸福。 更加抱紧怀中的凯乐,在他额上印上一吻後,佩萨塞斯的目光凝视著前方,微笑道:“凯!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会很幸福,再过不久就是我们正式举行婚礼的时候了,我会骑著骏马迎娶你,祭司会为我们主持婚礼,并且把象征著衣食丰足的青麦撒在我们的头上,为我们祝福。” 凯乐静静地聆听著佩萨塞斯低沈富有磁性的嗓音,一眨不眨地凝视著他刚毅的侧脸,如果此刻就是永恒多好?明明此刻的自己是那麽的幸福,可是,为什麽心中偏偏会涌起无限惆怅呢?他们……真的能幸福吗?他……真的可以如此幸运吗? “我们会骑著骏马接受埃及人民的祝福,沿街的居民会弹起叮咚的冬不拉,边唱边跳,欢庆我们的婚礼。大街小巷都摆满了鲜花,空气中散发著淡淡的花香喔!”仿佛可以看到那时的情景般,佩萨塞斯满心欢喜地向凯乐描述起来,当再次垂首时,凯乐已经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凝视凯乐甜美的睡容,佩萨塞斯的嘴边溢出一抹笑容,揉了揉他额前的乱发,低语道:“睡吧!我的凯,我会永远守著你的……我爱你!” 在蒙蒙亮的晨空中,一颗流星迅速陨落了…… 为什麽又来到了这里? 这个奇怪的梦境……没有任何改变的梦境! 漆黑的四周围绕著无数明亮闪烁的星星,那麽寂静,那麽孤单、那麽冰冷…… 这儿到底是自己的梦境……还是索贝克的呢? “索贝克!我知道你在,为什麽不出来?”等待了许久却没有见任何人影的凯乐,环顾著四周,再也忍不住地叫嚷起来。 “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你!” 等待了一会後,随著悠然如流水般的声音,索贝克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似乎早有预料般,凯乐对於他的出现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只是胸口突然出现的闷痛感,使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索贝克竟然会对他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为什麽? 难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吗? “对不起!时间到了对吗?”凯乐难掩心痛地低语道。 “你……”索贝克一怔,似乎没想到凯乐会这麽问,惊讶得不知如何答话。 “难道不是吗?你是来送我回去的对吗?”凯乐抬眼看他,惨然地微笑苦涩得令人心酸,淡淡地口吻低若未闻。 “凯乐……你怎麽会……知道?”索贝克难得表现出窘迫。 “呵呵……索贝克,你应该知道我并不笨,在经历了这麽多事情以後,我隐约觉察出了什麽,我只是你……或是你身後那个人的一颗棋子,而那个人,应该就是你所爱的人吧!你们需要利用我才能达到某个目的不是吗?你并不是真心臣服佩,你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要推翻他,而我也并不是佩的幸运星,相反的,我的出现,似乎是佩厄运的开始,这点是我在你反复拒绝送我回去後才察觉到的,所以我一再地逃避,一再地否认对他的爱,我很害怕自己会令他万劫不复,可是……我真的无法拒绝佩那麽强烈的爱意,那种令人心痛的爱,我其实是多麽渴望被爱啊!所以……我还是自私地沦陷了,现在,你们的目的应该快达成了吧!而我……自然也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虽然我并不能总结出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告诉我的对吗?” 凯乐以不容质疑的口吻悠悠地陈述道,心痛到及至後,剩下的只有麻木,原来讲述完深藏在内心深处的痛楚和秘密,竟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倦意。 “凯……你真的很聪明,什麽都被你猜对了,我不知道现在该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猜到这一切,说不惊讶是骗人的,你一定很恨我吧!” 这是一定的吧!毕竟凯乐是无辜的,他完全有理由痛恨他这个始怂恿者,然而,凯乐的回答却再一次令他哑然。 “不!我并不恨你,也许在我不懂什麽是爱的时候,我的确会非常恨你,而现在……我一点都不恨你,因为我知道,一旦爱上了某人,就会为了他不顾一切。也许你不相信吧!我还要感谢你。” 凯乐平静地说道,没有一丝恨,更不带一丝虚伪。 “谢……我?为什麽?”索贝克艰难地喃喃道。 “因为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懂得什麽是爱,永远都碰不到自己最最重要的人,更不会品尝到爱情的美妙,现在……我知道自己是有爱的,是可以爱人的,同样也是被人深爱著的,这已经够了……我已满足,真的满足了……” 在讲述到这里的时候,凯乐的语气中甚至夹杂著不易察觉的丝丝甜蜜,苦涩的甜蜜……难道,幸福真的是短暂吗? 狂恋法老王 93(蚀之星?) 凯乐的话给索贝克造成的震撼是巨大的,他并不为自己可以得到宽恕而欣喜,反而因为凯乐的宽容而感到无比沈重,他以为,凯乐至少应该对他怒目相向,而不是淡然以对,然而,一切似乎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凯!现今,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跟你说些什麽,你说得没错,我的确爱著一个人,为了他,我甚至已经不是我自己,而为了得到这一身奇异的能力,我更将面临万劫不复的境地,可是……就算我拥有了这一身本领又怎麽样?我并不能改变他不爱我的事实,在他眼中,我的爱是多麽愚蠢和荒谬啊!” 索贝克自嘲而惨然地说道,悲苦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了,他并不想为自己辩解什麽,而只是想像朋友一样倾诉自己想说的话,因为……也许错过了这次,他将再也没有机会找人诉说这些了。 “索贝克,你说的他到底是谁?”凯乐不止一次在索贝克口中听说过那个冷漠的他,也不是没有猜测过那个人的身份,只是,如今他想知道实情,而不是猜测。 “他?就是佩萨塞斯的大哥蒙纳修斯,我想你既然已经猜到了那麽多事情,这个答案对你来说应该并不奇怪吧?”索贝克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只是在说到蒙纳修斯的时候,语气似乎微微颤抖著。 索贝克说得没错,他的确猜到过是那个未曾蒙面的人,只是,他并不愿意往这方面想而已。 “我为了助他得到整个埃及,除去佩萨塞斯,才将你拉入了这场战争。你一定会很奇怪,我明明拥有过人的本领,为什麽还要这麽大费周章地把你带到这里,为什麽不直截了当地杀了佩萨塞斯就好?” 见凯乐疑惑地点点头,索贝克不禁自嘲道:“其实,我拥有的只是穿梭空间、时空和占卜吉凶、运程的能力,除了这些,我与常人无异,所有,我并没有能力杀死任何人,而杀了佩萨塞斯更是不可能。” “那我又能干什麽呢?难道我会杀了佩萨塞斯吗?”凯乐忍不住插话道。 索贝克怔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说道:“你虽然不可能直接杀了佩萨塞斯,却可以间接地杀了他,因为,你是他的蚀之星。佩萨塞斯本是天空中最耀眼的一颗荷鲁斯之星,他的地位无人能及,只要在他周遭的星辰都会暗淡无光,被他的锐气所击溃,所以根本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地位,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或许他会成为古埃及最强盛的法老吧!” “蚀之星?可是……你不是说在他周遭的星辰都会被他的锐气所伤,暗淡无光吗?那我为什麽可以伤到他?这不是很矛盾吗?” 为什麽会这样?虽然自己有这方面的自知,但却从来没想过会成为摧毁佩萨塞斯的关键所在,这到底是怎麽回事?难道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吗? 凯乐急切地问道,紧握的双手,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手心,红色的血液沿著指逢淌下,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意,因为……这是个梦吧?多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个梦啊……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会给所爱的人带来灾难,甚至毁灭的时候,他是不是宁愿自己从来没存在过呢? 他……果然是个被上帝遗忘的孩子呢![bl] 《狂恋法老王》九十四(命运的抗衡!) 佩…… 难道他的存在必定会带来佩的毁灭吗? “索贝克……你为什麽不说话?”迟迟没有得到答案的凯乐催促著,心痛的感觉使他几乎支撑不住自己,其实,他多麽希望这些并不是真的。 “在外人看来,这点的确很矛盾,但是,事实并非如此。蚀之星是繁星中最暗的一颗,它的存在不会影响到其他任何星辰,唯独对荷鲁斯之星会带来灾难,当它们靠近的时候,蚀之星会在不知不觉中夺取荷鲁斯之星的光华,使它越来越黯淡直至……毁灭。”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事情是值得隐瞒的了,索贝克并不是不想讲述这其中的原委,只是有些不忍心,他知道为了自己的私心,他已经给凯乐造成了无比痛苦的伤害,而他此刻所说的事实对他来说却更加残忍。 “呵呵……呵呵呵呵……多麽可笑!正是太好笑了,呵呵……我……我好不容易懂得了什麽是爱,却没想到自己的爱却会给心爱的人带来毁灭,哈哈哈哈……” 凯乐无法抑制的低笑出声,随而掩面狂笑,笑声却是那麽的悲凄和苦涩,仿佛在下一秒就将崩溃般惨然,强忍的泪水还是无生息地滑落了,掺杂著暗黑的血液自指缝而下…… “凯!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其实……荷鲁斯之星和蚀之星是不可能在同一时空中存在的,是我……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一手促成了这些。但是……我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对不起!” 索贝克的语调很低、很沈,充满了无限的内疚,他们……何尝不一样呢?终究为爱所伤。 “呵呵……我说过,我并不恨你……你打算什麽时候送我回去?现在吗?”凯乐低低地哽咽著,抬起泪眼蓬松的眼直视著索贝克。 索贝克似无法面对般转过身,尽管知道凯乐不可能看到他的神情,但他还是退缩了,他……何尝愿意这麽做呢?此时……他已分不清凯乐是敌还是友了。 尽管得不到直接的回答,但是索贝克的动作已经充分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是啊!他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索贝克!我能看看你的容貌吗?都这麽久了,我才见过你一次呢!恐怕以後再也没有机会了吧!”淡淡的语气状似不经意,却令人不忍拒绝。 闻言,索贝克一怔,却没拒绝,只见他微微侧身,缓缓扯下自己的黑色斗篷…… 正如印象中一样,他拥有无人能及的惊人美貌,而相对於上次的惊恐,他此刻的神情是淡然的,纠结的眉头是浓得化不开的忧郁。 “索贝克!你很漂亮!”凯乐发自内心的赞美,不带任何鄙夷和有色成分:“你知道吗?其实我很佩服你,可以这麽不顾一切的爱著一个人,就算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却依然永往直前……不像我只会一味地逃避,害怕伤害,直至失去了才後悔莫及……我相信你所爱的那个人,他一定会醒悟的,他一定会爱上你的!” 一个人怎麽会有这麽豁达的心境,索贝克不得而知,只是凯乐的宽容更显现出他的狭隘。 “凯……你还想见佩萨塞斯最後一面吗?”这个问题难免残忍,但索贝克还是想尊重凯的意见,毕竟在他还有这个能力的时候。 沈默了许久,凯乐才缓缓地启唇:“不了……我怕自己见了他会放不下,也许到最後……我还是最自私的那个吧!我只想留住最後的甜蜜回忆,我只求你……求你不要抹去我的记忆,我想永远保留著这份爱直到死去的那天……亦或是无法承载的那天……” 《狂恋法老王》九十五(残酷的对决!) 今日本是法老大婚之日,举国上下欢快的气氛还没来不及蒸腾,蔚蓝的天空却已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半晌前,埃及经历了一场有史以来最为诡异的战争,上埃及的军队犹如神兵天降般,在所有人措手不及间杀入了下埃及,在没有任何人员伤亡的情况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整个下埃及。 在这场战争中,最令人感到费解的是,下埃及竟按兵不动,没有出动一兵一卒予以对抗,而上埃及则以破竹之势,锐不可当,顷刻间便攻占了本应固若金汤的城墙,进驻下埃及最高殿堂荷鲁斯大殿。片刻间,物事人非、江山异主。 此刻的荷鲁斯大殿已被上埃及的士兵团团围住,早先参加“哈纳之夜”的朝内人员纷纷聚集於此,各据一处,人人惊慌相视,气氛凝重,原因就在於现在高高坐在法老金椅上的不再是佩萨塞斯,而是他的哥哥蒙纳修斯,他身侧居然还站著消失了许久的索贝克。 蒙纳修斯扯著张狂的微笑,魔魅的双眼森冷地扫视著朝下跪著的每一个人,惊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惹来杀身之祸,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表面优雅温和的大王子,实则比佩萨塞斯来得更为阴险和残忍。 他的眸光最後落在了大殿的中央,此刻正颓坐在地仿佛失了心魂的弟弟身上,那落魄的神情,早已找不到意气风发的影子,黯淡的双眸失去了焦距,一眨不眨地注视著某一点。渐渐的,蒙纳修斯的笑意更浓了。 “呵呵……我亲爱的弟弟,我们才五年没见,你不会不认识我这个亲哥哥了吧!还是说你看到我一时太兴奋,忘了该怎麽反应呢?”蒙纳修斯单手撑在精美的扶手,神色自若地凝视著佩萨塞斯,语带讽刺道。 像是听到他的问话般,佩萨塞斯怔怔地抬起头,目光呆滞地迎视著蒙纳修斯,面无表情地喃喃道:“凯呢?你把凯藏到哪里去了?” 闻言,蒙纳修斯表情一愣,锐利的眼中闪过不可思议,随即毫无征兆地狂笑出声:“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亲爱的弟弟,我真不知道该嘉许你的痴情呢?还是该嘲笑你的愚蠢,呵呵……怎麽你都不关心你子民的吗?” 此话一出著实吓坏了殿下的所有人,而佩萨塞斯则像根本没听懂他的话般疑惑地望著他:“你把凯藏到哪里去了?为什麽我一早就找不到他了呢?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啊!他的腿脚不方便,绝对不会自己走掉的,一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快把他还给我,结婚怎麽可以没有新娘呢?” “我的天!爱情难道……” “我已经把凯乐送回到他自己的世界,他永远……都不可能在这里出现了。”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索贝克竟然在此时打断了蒙纳修斯的话,也许是不想听到蒙纳修斯接下来对於爱情的评价吧!他也许不知道,那种残酷的评价……或许会打击到佩萨塞斯,而同时也是在伤害他啊! “索贝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索贝克的插话明显惹恼了蒙纳修斯,只见他脸色骤沈,低沈的嗓音充满了警告的意味,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他…… 96 索贝克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般直击佩萨塞斯的心头,怔然、迷茫、悲痛、脆弱、怀疑的神情一一掠过他刚毅的脸庞,不可置信地,他仰视著高高在上的法老椅,那张自己坐了五年的位子,转瞬间竟变得那麽遥不可及。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昨日的君王,今日却轮为了阶下囚? 不……他在乎的并不是这些,什麽权利!地位!江山……统统都不重要,对於他来说,只有凯才是最重要的,他的凯! 现在在哪里呢?他们明明说好生生世世的……他明明答应自己的…… “不!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的……凯……他不会离开我的,他不会的!” 佩萨塞斯强作镇定,将心中所有的惊惧压下,直直地望向索贝克,嗓音却无法掩饰地颤抖著,迫切地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我没……” “是啊!索贝克当然是骗你的!”一道冷冷的视线射来,蒙纳修斯斜眼不紧不慢地打算了索贝克欲开口的话,已是满脸愠色。 骗?索贝克微微一怔,似是不解。 直视著殿下露出期待神情的佩萨塞斯,蒙纳修斯扯出一抹寓意不明的浅笑,以阴柔的嗓音道:“我亲爱的弟弟,可不要高兴得太早喔!我还没说完,你好歹作过索贝克几年的主子,他念旧情当然不忍心把实话告诉你,其实……”蒙纳修斯顿了一下,扫了眼身侧的索贝克,眼神骤然一暗:“你那位爱人,叫凯对吧?他已经被我下令处死了呢!现在……应该在狮笼里吧!呃……不不不,准确的说应该成了狮子的午餐了吧!” !! 似乎有什麽在脑中崩裂了,一瞬间天旋地转,佩萨塞斯几乎支撑不住昏厥过去,充血的双眸、青白地脸色,颈部起伏的青筋,使他看来犹如地域来的鬼魅。 “你撒谎!你骗我!凯不会死的!你骗我!我不信,凯不会死的!”佩萨塞斯再也无法抑制地狂吼著,歇斯底里地摇晃著冲向蒙纳修斯,却被眼明手快的殿前侍卫毫不留情地踹倒在地,在蒙纳修斯微微抬眼示意後,凶神恶煞的侍卫向颓然在地的佩萨塞斯高高举起了鞭子。 “啪!啪!啪……”清脆而猛烈的抽打声响彻了整个寂静的大殿,仿佛没有终止般地持续著,没多久,血腥味替代了殿内弥漫的花香。 蒙纳修斯面无表情地凝视著眼前一切,单手撑起弧度优美的下巴,似乎并没有制止的打算。 “够了!住手!” 突然,一声忍无可忍地吼声响起,成功地制止了眼前的酷刑,而这个命令却出自索贝克之口。只见他欲跑上前,似乎想探看佩萨塞斯的状况,却被蒙纳修斯一把抓住了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此刻,蒙纳修斯的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明显的危险气息,锐利的双眸变得更加深邃,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施刑的侍卫退下。 望著眼前趴俯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佩萨塞斯,鞭痕交织的後背已血肉模糊,血液自皮开肉绽间不断地渗出,沿著背侧淌向地面,在他的身侧形成了一滩刺目的红色粘液,使人不忍目睹,仿佛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背脊才是他活著的证据…… 满目的血红,已令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满身的伤痕,更无力撑起他残破的身体;而混沌的意识,却依然残存著一个无法磨灭的信念:“凯……把凯还给我,求求你……把凯……还给我……什麽……什麽都可以……什麽都可以……给你……只有他不行……求求你把……凯还给……我……求求你……” 【Cissy】 97 握紧索贝克试图挣脱的手,蒙纳修斯冰冷的眼中闪烁著嗜血的光芒,而佩萨塞斯的哀求似乎引发了他更深层的残暴本性。 “呵呵……真不敢想像,我如此出色的弟弟,今日却为了一个男人,为了所谓的爱情而落得这种地步,啧啧……看看你的样子,真是愚蠢至及,都这样了还想著你的爱人,你当年弑父夺位的魄力到哪儿去了?你的骄傲呢?你的尊严呢?我真是为你感到羞耻,为我们整个家族感到羞耻,既然要求我的话,就该拿出点诚意来,趴著怎麽求人呢?” 很显然,蒙纳修斯是想让佩萨塞斯像个哀求者一样向他下跪磕头,进而达到更加羞辱他的目的。只是……按佩萨塞斯此刻奄奄一息的状况,别说是下跪,根本连挪动一下都成问题,几乎是在蒙纳修斯话落的同时,殿内上百双眼睛不约而同地射向了佩萨塞斯,屏息等待著将会发生的事。 “呃……”痛苦的呻吟自佩萨塞斯的口中低低地逸出,似乎连喘气都嫌费力的他根本无法撑起自己的身体,而他的每一次努力,只有使他的伤痕在牵扯间溢出更多的血液,最後,几乎绝望的他只得微抬起头,然後重重地叩下,颤抖著发出仿佛快哭出来的悲泣哀求:“求……求你……哥哥……把我的凯……还给……我……” 佩萨塞斯不停地叩著头哀求著,直至他额下的地板被血液染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弱、他的头再也抬不起来为止…… 这一幕顿时震惊了殿内的所有人,虽然蒙纳修斯依然是一副无动於衷的模样,但他的内心却止不住疑惑,到底是什麽样的爱情才会使佩萨塞斯这般痴迷,甚至付出一切都无悔?为了一个男人他值得吗?爱情将他害成这种地步,他为什麽还执迷不悟呢? 眼前的一切足以证明爱情害人不浅,但是……为什麽他却有一丝丝动摇呢?难道是因为感动吗?不!不可能!他并不懂得什麽是爱情,又哪儿来的感动呢?是因为念及手足之情吗?这更不可能!那种东西在他懂得什麽是权利和地位的时候就已经不赋存在了!那又是什麽触动了他呢? 不! 他并不想知道这些没用的东西,更不应该让这些愚蠢的问题扰乱思绪,什麽爱情?一定是受了索贝克的影响,也只有他整天会向他念那种东西。 正在蒙纳修斯闪神之际,索贝克用尽全力甩开他的手,飞速地冲向佩萨塞斯的身旁,将他的身体小心地翻转过来靠在自己的胸侧,出於本能地以手背擦去他脸上纵横交错地血迹。 蒙纳修斯不可置信地瞪著瞬间空空如也的右手,在望见殿下状似亲密的两人时,双手无法抑制地握紧,眼神也在瞬间变得尖利无情,第一次表现出了冷静背後的愤怒:“索贝克!你给我回来,谁让你碰他的?” 索贝克似乎对蒙纳修斯的命令恍若未闻,甚至还用他雪白修长的手指抚开佩萨塞斯额前的乱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蒙纳修斯目露凶光,咻地站起身,拔起身旁侍卫的长剑扔向索贝克。 “!──!──”剑体落地的清脆响声惊得殿内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正当大家猜测蒙纳修斯的用意时,他却厉声道:“索贝克,我命令你杀了佩萨塞斯,现在!马上!” 这个命令不可避免地引起了殿下一阵小小的骚乱,一是因为这个命令来得太过突然和震撼;二是因为在埃及,祭司是不可以杀人的,这不但是历代的法则,更是不被神明饶恕的重罪。 该死的!索贝克他在干什麽?他居然和除他以外的男人这麽亲密,甚至还违抗他的命令,没来由的怒火使蒙纳修斯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内心焦躁不安的他狂乱地下著命令,眼神更是死死地瞪著眼前的两人…… 在他看来,索贝克的温柔举止竟是那麽刺目……刺得他使去了冷静和理智,甚至失控! 98 细微而沈重的呼吸,佩萨塞斯突然呕出一口血,却瞬间淹没在索贝克黑色的衣袍里,生命似乎正在离他远去。 没有任何迟疑,索贝克擦去了佩萨塞斯嘴边刺眼的血红,一阵血气上涌,引得佩萨塞斯又是一阵干咳,他艰难地撑开紧闭的双眸,眼中已没有任何锐利的色彩,有的只是绝望和彷徨。 他就快要死了吗?这也好!如果凯真的不在了,他留著这个生命又有什麽意义呢?如果没有了凯,没有了他……他已经不需要这个生命了! 也许,可以和凯再一次相遇也说不定,他们说好生生世世的不是吗? “佩萨塞斯!我问你,如果我说凯注定是你的灾星,他的存在注定是你的灭亡,你们的相遇本就是一个悲剧的话,你还会选择跟他在一起吗?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你还会想要遇到他吗?” 索贝克的话如行云流水般低柔而流畅,不仅传入了佩萨塞斯的耳中,同时也传入了殿内所有人的耳中。此刻,偌大的大殿鸦雀无声,甚至连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大家都屏息等待著如今的佩萨塞斯,对於这个问题会怎麽选择! 在死寂般的等待後,大家并没有等到预期的答案,因为佩萨塞斯干裂的呢喃根本低不可闻,见到的也只是他微微开合的惨白双唇,没有人听到他的真正答案,又或许,只有离他最近的索贝克才知道他的答案吧! “索贝克!你到底在干什麽?我叫你杀了他听见没有?”蒙纳修斯双目赤红地瞪著索贝克与佩萨塞斯似乎更加亲昵的举动,忍无可忍地咆哮道,恨不得下一秒就将眼前的两个人扯开。 也许是蒙纳修斯不耐烦的怒吼起到了作用,索贝克微微一怔,他凝视著佩萨塞斯期待的眼神,期待死亡的眼神……伸手毫无费力地握起长剑,像是赎罪,又像是祈祷般地双手将剑高高举起,嘴里不停念叨著某些听不懂的话语。 望著听话的索贝克,蒙纳修斯扯开一抹满意的浅笑,而下一秒 ,他的笑容却瞬间冻结在嘴边,在所有人的惊叹声下,索贝克将剑锋转向了自己,随後在自己的手腕处深深地划下,鲜血顿时如水柱般喷洒而出,飞溅在佩萨塞斯的身上。 只是……那真的是血液吗?那正从索贝克手腕处涌出的真的是血液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为什麽他的血液是黑色的?如夜一般的纯正……这怎麽可能?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从索贝克身体内源源不断涌出的又会是什麽呢?他为什麽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还故意般地将血液全部洒在佩萨塞斯的身上。 当大家还没从这一幕怪异的情景中缓过神来的时候,更加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只见索贝克怀中的佩萨塞斯……竟如空气一般突然消失了,甚至不留有任何痕迹,就连地上的血迹也一并消失不见了,仿佛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大家似乎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般不可思议的面面相视。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佩萨塞斯怎麽会突然消失了呢?他……去了哪里…… 索贝克他又是什麽人?黑色的血液……诡异的神秘力量……他……根本不可能是人类…… 99 在此刻还能保持镇定的,也许只有蒙纳修斯了,他不假思索地冲上前,擒住索贝克的双肩,将他从地上一把拉起,全然不顾他依然冒著鲜血的手腕,怒不可遏地摇晃著他低吼道:“你为什麽违抗我的命令?你放了他对吗?你到底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索贝克木然地任由蒙纳修斯发泄,不言不语,更不抵抗。 “你说话啊!为什麽不说话?”索贝克的沈默更证实了蒙纳修斯的猜测是对的。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你放心,他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更不可能会危及到你的地位,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答应你的事也已经全部做到,现在……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索贝克抬头,悠悠地喃喃道,却更像是在悲鸣,他无力地推开蒙纳修斯转身离去。 没想到索贝克会有这种反应的蒙纳修斯微微一怔,他无法置信地瞪著索贝克拖著沈重的脚步离去,脑海中有一瞬间处於空白状态。 他说什麽? 离开? 他要离开? 离开他? 不!不可以!他不允许!他虽然已经得到了整个埃及,但是,索贝克也是他的,是他的!他怎麽可以离开? 望著一步步离去的索贝克,蒙纳修斯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慌,从未有过的手足无措使他性急地嚷道:“索贝克!站住!我不许你走!” 闻言,索贝克的脚步顿了一下,也仅是一下而已,随即又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挪步,蹒跚而无力。 “你听到没有?我让你站住!没有我的命令,你哪儿也不准去!”眼看索贝克就要走出大殿,蒙纳修斯不由自主地抬高音量厉声命令道,却依然唤不回索贝克离去的脚步,最终,他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 “侍卫!给我拦住他!” 转眼间,索贝克已被殿内的侍卫团团围住,正当蒙纳修斯为此松了口气的时候,阻拦索贝克去路的侍卫竟呈放射状同时被震了出去,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根本无法看清这一切发生的过程,等缓过神之际,殿内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哀号声,而索贝克却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甚至没有抬一下手指。 “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对於你来说,我的价值也仅此而已吧!事到如今,留著我对你又有什麽意义呢?更何况……你一定不会愿意看到我现在的模样……”索贝克的话似乎欲言又止,没等蒙纳修斯有下一步的动作,索贝克依然坚定地向大殿正门走去,挺直的背脊却止不住微微地颤抖,纤细的背影落寞而孤独,悠悠的话语似哀怨,更似无奈。 “不……你不准走!” 虽然还没弄清执著的原因,虽然还不明白心中的不舍到底为何,虽然……太多的不明所以,但是,他绝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索贝克离开他。 抢上一步,还没等蒙纳修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的时候,已冲上前一把扯住了索贝克的斗篷,情急之下,竟猛然扯掉了他一身的黑袍,而眼前瞬间呈现的景象,却令他震惊地连连退步,那是…… “魔鬼……” “啊……魔鬼……” “他是魔鬼……” 银白色及腰的长发、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肌肤、青紫色的双眸、血红欲滴的双唇,以及头顶两侧象征黑色魔族的尖角……这是……索贝克吗?与殿内所有人一样,蒙纳修斯僵硬地瞪视著眼前的‘魔物’…… 100 好讨厌的声音啊! 魔鬼吗? 是啊!他现在的样子的确很像魔鬼呢! 木然地掬起一缕银白的发丝,索贝克青紫色的双眸闪了一下,触目所及的是一张张扭曲而恐慌的脸,丑陋的嘴脸! 真的很可怕吗?如果他令他们感到如此害怕的话……那他们留著眼耳口鼻还有什麽用呢? 不想看到他们惊恐的双眼、讨厌的声音……真的不想! 索贝克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猛然睁开的双眼已不再清亮,取而代之的是嗜血般的暗沈,目光轻抬,眸光所到之处一片鬼哭狼嚎,在场的所有人,除蒙纳修斯以外,均七孔流血痛苦地昏厥过去,又或是……殿内的鲜花也在瞬间枯萎凋谢,瞬间一片死寂,仿如人间地狱般惨然的景象。 真好!终於清净了! 索贝克默默凝视著蒙纳修斯,他本来准备就这麽平静的离开,为什麽……他为什麽还要逼他? “很可怕对不对?呵呵……我也这麽觉得呢!”凝视著蒙纳修斯一脸惊恐未定的表情,索贝克仿佛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已感觉不到任何心痛,也许已经心死了吧! “你……索贝克……真的是你吗?” 眼前这个‘魔物’真的是索贝克吗?如果是,他怎麽会变成这样?他多麽想从他嘴里得到否定的答案,可是……他能欺骗自己,却终究无法改变事实。 “这个问题很奇怪呢!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缓缓叹了口气,竟是前所未有的解脱感,犀利的眼神已渐渐恢复了平静:“我早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却依然执迷不悟,为了可以拥有你的爱,为了得到足以帮助你的能力,我不惜犯下祭司的大忌……与魔神订立契约,而条件就是必须在你登上法老之位前拥有你的爱,如果失败了,则会成为魔神永世的奴仆,然而……我终究是失败了,我受到了魔神的惩罚……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认为我是谁呢?我现在到底是什麽?呵呵呵呵……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呢!” 索贝克的口吻仿佛谈论今天的天气般平淡,殊不知他的话对蒙纳修斯造成的震撼,远比他此刻的模样来得巨大。 原来,他竟是那麽残忍的伤害了索贝克,不但将他的爱和付出视为理所当然,甚至还满不在乎地狠很践踏,一口一个愚蠢,在他为了自己已伤得体无完肤的时候,还自认聪明地踩上一脚,他到底做了什麽? “索贝克……你……为什麽会爱我?”他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题已经太迟了,也太愚蠢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索贝克的身形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料到蒙纳修斯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不是一向视爱情为愚蠢的吗?现在为什麽会……难道是同情他吗?呵呵……一定是这样的吧!他到现在还是一样残忍呢! “爱吗?现在已经没有了吧!那种愚蠢的东西根本毫无用处不是吗?”索贝克直视著蒙纳修斯的闪烁不定的双眸,反问道。 “我……” 索贝克此刻的这种口吻,是他以往常用的,为什麽现在自己听来,竟是那麽的刺耳? 索贝克缓步走向蒙纳修斯,凝视著他慌乱闪烁的深邃双眸,居然有一股想笑的冲动,这就是蒙纳修斯留给他的最後回忆吗?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此刻,无意间想起佩萨塞斯最後的选择:会……我依然会……选择遇到他,依然会……义无返顾的……爱……爱他!不管今生……还是来世……我都爱他…… 是羡慕吗?不!是该彻底放手的时候了! 血红的唇扯出一抹柔和的微笑,深深望了眼这辈子唯一深爱的人,索贝克扯出一抹最美的微笑:“时间到了,我该去魔王那儿报道了……” “不──不要──不要走!”不知道是受到什麽力量的驱使,蒙纳修斯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死命地抱住索贝克渐渐消失的身体。 不要!不管是什麽原因,他就是无法忍受索贝克离开的事实,不管他变成什麽样子,他都不在乎,只要他不离开……他还没弄清楚自己对他的真正感情,不要! 可是……这些话他终究没有机会说出口,双臂残留的只是索贝克冰冷的触感,以及他那抹恬然的微笑…… “不──回来──” 【Cissy】 《狂恋法老王》一零一(迷茫的凯乐!) 凯! 凯乐! 是谁?谁在他耳边轻唤? 凯乐! 好熟悉的声音,是佩吗? 不!不是佩!佩不会叫他凯乐,那会是谁呢?脑海中混沌一片,无法思考! “凯乐!你醒了吗?” 耳边的呼唤夹带著明显的喜悦色彩,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睁开仿佛千斤重的眼皮,酸涩而肿胀,朦朦胧胧的昏暗灯光在眼前晃动,眼前的景象好像都蒙上了一层湿润的水雾,好痛!为什麽眼睛这麽痛?睁不开……再一次无力的闭上,感觉有一股暖流自眼角滑落…… “凯乐!你还好吗?” “呃……”下意识地喃喃了一声,努力地将眼睛眯开一条缝,缝隙间好像有个身影在晃动。 “佩!”迷糊间,凯乐抬起一只手臂,试图抓住眼前的幻影,那个他唯一想抓住的人。 伸出的手掌被人一把抓住,却不是记忆中那只厚实的触感,意识顿时清醒了不少,凯乐费力地眨著眼,试图看清眼前的事物,渐渐地,视线越来越清晰,清晰得令人心痛,不知不觉,一行泪又悄悄滑落…… “乌纳斯……”干涩暗哑的嗓音自凯乐微启的口中逸出,却带著明显的哭音。 “凯乐!你怎麽了?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麽哭了?”望著满脸泪痕的凯乐,乌纳斯一下慌了神,铺天盖地问出一连串担心。 凯乐不语,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他终究还是回来了吗? “你真的没事吗?可是你今天上课的时候突然晕倒,可把大家吓坏了呢!”乌纳斯知道凯乐一向喜欢逞强,也不太爱跟人亲静,为了不惹他厌,他也不便多说什麽,只是,他此刻的模样真的很让人担心。 “晕倒?”凯乐疑惑地开口。 “是啊!你不记得了吗?说来也奇怪,你今天刚开始上课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当老师讲到古埃及第八王朝那一章的时候,你就……就……”乌纳斯观察著凯乐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突然一阵语塞,不知道该怎麽讲他今天在课堂上的异常行为。 “就怎麽样?”凯乐追问道,心里早已心惊不已,为什麽乌纳斯所说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凝视著凯乐急切的眼神,乌纳斯吞吐道:“你就……就突然站起身,我问你怎麽了?你也不应声,像……像中了邪一样的往教室外走,嘴里还喃喃著什麽‘佩萨塞斯’,後来……後来老师准备上去拉住你的时候,你却晕倒了……” “不……不可能的,事情不是这样的……乌纳斯,你记不记得你曾经拿给我看过一张古埃及第八王朝的藏宝图,我们还一起去吉萨边境寻宝……” 为什麽他会没有乌纳斯所说的那种记忆?他明明消失了那麽久,为什麽乌纳斯对他的出现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除去古埃及的那段故事不说,藏宝图和寻宝都是他们共同经历过的事情啊!为什麽他会是一头雾水的表情?为什麽…… “凯乐……你没……没事吧!什麽古埃及第八王朝的藏宝图图?什麽寻宝啊?我……凯乐……你……” 凯乐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先是白天课间的异常表现,现在又魂不守舍似的胡话乱语,和他相处了这麽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麽反常的凯乐,这不得不让他感到担心和心疼,莫不是压力太大或是对古埃及第八王朝太过迷恋所致呢?他一向不懂得照顾自己呢! “不是的!不是的!乌纳斯……你怎麽忘了?我们一起去的!我们……”望著乌纳斯越发迷惑担心的神情,凯乐感觉他仿佛一个好心人般,在听一个疯人在自言自语,为什麽会这样? 狂恋法老王 一零二(现实与梦境的距离!) “凯乐,你是不是太累了?不如再睡会好吗?”望著凯乐不知所措的样子,乌纳斯忍不住怜惜地探上前。 “不……不是的,乌纳斯你听我说……”拒绝乌纳斯伸过来准备扶他躺下的双手,凯乐更急了。 对了,他有证据,他可以证明这些是真的,他有…… 凯乐猛地伸出自己的左手,想要向他展示自己指间的荷鲁斯之眼,可是……他的手却瞬间僵持在半空中,目光也呈现呆滞状态,眼神定定地凝视著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怔怔地无法言语……他的戒指呢?怎麽不见了?是谁?是谁拿了他的戒指? “凯乐!你怎麽了?”突然安静下来的凯乐一脸的呆滞,乌纳斯小心翼翼地观察著今天异常反常的凯乐。 愣愣地转过头望著乌纳斯,眼中却是一片空洞,毫无焦距的眼光不知道望向何处,似乎只是寻声而做的无意识举动,凯乐低声喃喃道:“我的戒指呢?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戒指?” 被问的乌纳斯一头雾水,他从来没见过凯乐戴过戒指啊!他一向不戴任何首饰的:“戒指?什麽戒指?我从没见过你戴过什麽戒指啊!凯乐!你今天是怎麽了?为什麽会这麽反常呢?是不是做了什麽受惊吓的梦,还没缓过神来呢?” “梦?”凯乐望著乌纳斯的眼神渐渐恢复焦距,似是在思考,又似不确定,又好像疑惑……一瞬间,他的目光一闪,毫无预警地歇斯底里道:“不……不是的,那绝对不是一场梦,不是的!你胡说,不是,绝对不是!” “凯乐!你怎麽了,你冷静点!”乌纳斯不可避免地被此时的凯乐吓了一跳,本能反应只能出言平复他的焦躁,心下却不得不泛著嘀咕,今天的凯乐真的太奇怪了。 突然,他的手臂被凯乐一把抓住。 “乌纳斯!你现在带我去吉萨边界好不好?求求你了!”凯乐急切地恳求道。 “现……现在?”乌纳斯不可置信地嚷道,要知道现在可是半夜,可是凯乐企盼的神情却有使他无法拒绝:“这……你要去那里干什麽?况且你的身体状况受得了吗?” “乌纳斯!我没事,真的没事了!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去好吗?求求你……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好……好吧!”乌纳斯咬牙一点头,为了凯乐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半个小时後,吉萨边界。 清冷的月光蒙蒙地笼罩著无边无际的沙丘,连星星似乎也眨著冷漠的眼睛,呼啸的晚风肆虐著卷起细小的沙尘,吹得人根本睁不开眼,身上的肌肤更是被刮得一阵刺痛,但凯乐却顾不上这些,只是四处张望,似乎急切地寻找著什麽。 环顾四周,除了沙丘还是沙丘,夜晚的沙漠令人感到莫名的恐惧,望著凯乐瘦削的身材在冷冽的夜风中显得格外单薄,似乎摇摇欲坠般,却不死心地四处奔走,乌纳斯有些後悔答应现在带他来这里。 雕像呢?为什麽不见了?明明在这里的,为什麽不见了?没有了戒指,至少还有雕像可以证明他所经历的一切不是在做梦,可是……现在连唯一的证据雕像也不知所踪了,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会的!到底什麽才是现实?什麽才是梦境?难道他在古埃及所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南柯一梦吗? 现在梦醒了!他的腿并没有失去知觉,时间上也并没有什麽偏差,没有藏宝图、戒指、祭司、古埃及第八王朝……甚至连他的爱人……佩萨塞斯也是不符存在的,不……这太残忍了,这不是真的!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世界?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不──不要──这不是真的──不是……不是的……” 凯乐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绝望的身体而颓然倒地,止不住凄厉地嘶吼著,掩面痛哭失声……心痛得无以复加…… “凯乐……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凯乐……凯乐……你怎麽了?说话啊!”一直跟随其後的乌纳斯试图将凯乐从沙地上拉起,却发现他躺著一动不动,似乎失去了知觉,忙不迭地将他打横抱起,冲向停靠在不远处的汽车,一滴泪不知不觉从凯乐的眼角滑落,淹没在尘土中瞬间消失…… 现实和梦境到底相差有多远呢?凄厉的嘶吼声回荡在沙漠中很久……很久…… 【红尘】 103-104 三个月後! 这里是一间位於开罗郊外的疗养院,其实,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疯人院,三个月来,乌纳斯几乎天天都来,这里的疗养费用也是他支付的。 三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他把凯乐从吉萨边界带回来後,醒来後就像疯了一般歇斯底里地以头撞墙,不停地疯言疯语,且利用身边可以伤害自己的一切物品伤害自己。 他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才导致一向冷静的凯乐变得这麽疯狂,更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些疯言代表什麽意思,唯独介意的是他口中念念不忘的那个四个字──佩萨塞斯,如果猜得不错,这应该是个名字吧! 佩萨塞斯到底是什麽人?他跟凯乐是什麽关系呢?把凯乐害成这样的人会是他吗?他们又是怎麽相识的呢?他们之间又发生过什麽呢? 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乌纳斯的心头,却偏偏得不到答案,关键都出在凯乐身上,这三个月中,他曾自杀未遂过三次,且三次都选择了割腕,每一次都是割在同一个伤口上,而且一次比一次深,整只左手几乎被他自己给废了,他每一次醒来,总是喃喃著同一句话:“为什麽我还在这里?佩在哪里呢?” “凯乐!你看?今天的天气很好呢?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好吗?”乌纳斯笑得很温柔,凝视著凯乐毫无波动的双眸,忍不住又是一阵不舍。 现在的凯乐虽然渐渐平静了下来,可是他似乎不认识任何人,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回应,最好的情况下也只会点头和摇头,而大多数的时间,他只是一个人呆呆地望著天空,然後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甜甜地笑,忽而又泪流满面。 这样的凯乐让乌纳斯感到心痛的同时,却是害怕,因为没有人猜得到他下一步会用什麽方法伤害自己,又或是致自己於死地。 自那天後已经过了多少天了呢? 他记得自己穿越了时空,去到他最梦寐以求的古埃及第八王朝,在那儿经历了人生中不可能经历的事情,他亲眼目睹了铸造金字塔的过程、见到了毫无损坏的狮身人面像、乘坐了在现代已经失传的纸莎草船……他所向往的一切…… 不! 这些都不是他所留恋的,他留言的是……那个他用尽全部灵肉去爱的人,那个同样用尽一切爱著自己的人──佩萨塞斯。 可是……为什麽没有人相信他的所说的一切,更没有人愿意听他讲完自己的经历,所有人都告诉那只是他所做的一场梦而已! 那真的是个梦吗? 也许吧!毕竟此刻,连自己都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了,因为……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自己所说的一切是真实的,戒指、雕像、藏宝图统统不知所终了,又或是正如大家所说的从未存在过吧!  他每晚都期待著那个梦境可以重现,可是……每次却在失望中醒来,曾几何时,他对醒来後的那种空虚和痛苦感到害怕,那种仿佛心被刨去了般疼痛,如果……可以永远不必醒来那该多好! 看著鲜红的血液从身体内喷洒而出的瞬间,他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和害怕,有的只是一种安详的解脱,也许……也许这样才能见到佩也说不定呢!但事实证明他错了,不管用什麽方法,佩始终没有在他的梦中出现过。 佩……一定很生气吧!毕竟自己是那麽自私,没有作过任何争取就选择离开,选择离开他,他一定不会原谅他了,他一定不会愿意再见到他! 现在大家一定都认为他疯了吧!这样也好,他可以永远沈浸在那个梦的余韵中,不必理会任何人,不必思考任何东西…… 抬眼望著窗外的天空,凯乐一脸恬然,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又或许什麽都不想吧! 得不到凯乐的回答,乌纳斯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他在等,等凯乐自己从那个梦境中走出来,毕竟,他不希望凯乐再受到任何一方面的刺激而导致无法想象的後果。 “凯乐!你不想出去是吗?那我放电视你看好吗?” 明明知道得不到回应,乌纳斯还是象征性地问著毫无反应的凯乐,医生曾经嘱咐过,要尽量和他多说话,让他多接受一点现实的东西,聊天、听广播和看电视都是不错的选择。 由於这里是高级特护病房,所以一般的家用电器配备都很齐全,乌纳斯打开凯乐每天必看的节目《新闻播报》。 “各位观众大家好,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吉萨边界的尼罗河流域,今天上午,科学家在这里挖掘出一座小型方尖碑,据测量,这座碑身仅长11米,重340吨,是有史以来埃及历史上挖掘到的最小方尖碑,令科学家不解的是这座碑只完成了切割石材的程序,碑身已有几处形成了裂缝,其上雕刻的图案和文字也相当简单,且几乎无法辨别,科学家初步猜测此碑有可能是古埃及第八王朝的产物,由於古埃及第八王朝在埃及历史上一直是个空白,如果证实科学家说法属实的话,这将是研究古埃及第八王朝的一个重大突破,也将是……” 看到这个报道的时候,乌纳斯本想立即换台,却在接触到凯乐专注的眼神时而一阵呆楞,凯乐的眼神像被瞬间注入了无穷的生命力般晶亮,且闪烁著晶莹的光芒,目光定定地注视著屏幕,就算进入了下一个报道也同样一眨不眨…… 这还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看到凯乐有生气的模样,虽然看似是好现象,可是……他不会又在想什麽傻事吧!记得凯乐就是因为过分迷恋古埃及第八王朝,才会变得这麽反常的,希望这个报道不会刺激到他才好! “乌……纳斯……” 此时,凯乐竟奇迹般地缓缓转头,望著身侧的乌纳斯,神情平和,眼神不再呆滞木然,而是充满了期待和恳求,悠悠的话语虽然低不可闻,却已令乌纳斯瞠目结舌,毕竟这是三个月来凯乐第一次开口说话,且他没有表现出任何错乱的行为。 “凯乐!你是在叫我吗?”乌纳斯不可置信的凝视著凯乐的双眸,颤抖地问道,难道……凯乐清醒了吗? 没有应声,凯乐仅是迎视著乌纳斯的双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乌纳斯一阵狂喜,心情激动不已地握住凯乐没有受伤的右手,迫切道:“凯乐!太好了,你终於说话了,你……” “带我去吉萨边界好吗?”相对与乌纳斯的兴奋,凯乐仅是淡淡地打断他的话。 不自觉地浑身一怔,乌纳斯心下一沈,没想到凯乐对他的那个梦依然念念不忘,不!应该是对那个不存在的男人念念不忘,没有任何迟疑,乌纳斯尖锐地脱口而出:“不!不行!我不会带你去的!自从上次带你去了回来後,你就变得……变得……反正说什麽我也不……” 乌纳斯的话被凯乐极端的举动瞬间打断了,他震惊地瞪著手持玻璃碎片的凯乐,此刻正将锋利的玻璃抵著自己的脖子。 “凯乐!你……” “求求你带我去……”凯乐的语气虽然是哀求的,但他的眼神却是不容质疑的坚定,期盼的泪水在眼眶中闪烁:“求求你……” 105 萨边界,尼罗河流域。 时至黄昏,方尖塔的挖掘现场除了十几个考古工作者外,四周已经少有人烟了,落日尚未从地平线上全部隐去,金色的余晖洒落在起伏的地平线上,这一刻,天地仿佛都融为了一体。 他以为自己今生再也不会涉足这里,这个梦幻般的地方承载著他太多的伤痛和回忆,却没想到还是禁不起心中那份无法割舍的牵挂,隐隐作痛的胸口似乎有什麽东西渴望著解放。 到底是什麽让他感到如此不安和急噪呢? 刚出土的方尖塔横卧在沙地上,几个蒙著白色棉布的考古工作者,正小心翼翼地清理著上面的污垢。 由於考虑到方尖塔的重量,一时无法将它移走,所以政府在四周围起了警戒线,还搭起了简易的帐篷,非工作人员是不被允许踏入的。但是他们得到了准许,这全凭乌钠斯家族与政府的关系和在当地显赫的地位。 顾不得他人诧异的眼光,凯乐拒绝了乌纳斯的跟随,独自缓步走上前跪坐在方尖塔旁。 他并不敢确定这座方尖塔是否真的出自古埃及第八王朝,却用极端的手段逼迫乌纳斯带他来到这里,得到的……会不会是又一次的失望呢? 凯乐仔细地审视著这座横卧著的方尖塔,它的切工和雕工正如梦中那座雕像般粗糙,其上的雕刻已非常模糊,几乎无法辨别,只有用手指在上轻轻地抚摩才能感觉它微微起伏的纹路。 缓缓地抚摩著,凯乐感觉自己的手越来越颤抖,泪水也不由自主地在眼眶中聚集,突然,他抚摩的手指骤然而止,泪再也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 不远处的乌纳斯望著突然趴俯在方尖塔上哭泣的凯乐,性急地冲上前,试图扶起他:“凯乐,你怎麽了,快起来!” 凯乐抬眼望著满脸担心的乌纳斯,指著方尖塔已泣不成声:“乌……纳斯……这个方尖塔……上面……上面……” 顺著凯乐手指的方向,乌纳斯难免疑惑,毕竟方尖塔表面已经风化,根本无法识别其上的文字或纹饰,直觉告诉他应该赶快把凯乐带离这里:“上面并没有什麽啊!凯乐,我们该回去了。” “不!不是的……是佩……”凯乐拼命想甩开乌纳斯的手,性急地想要解释什麽。 “这上面刻著……”低沈而富磁性的嗓音自凯乐和乌纳斯身後传来,那种仿佛来自远古而神秘的嗓音充满了王者气势,在场的所有人都望向声音的出处,只除了凯乐以外。 “我的爱人凯宏斯,我以天神之名起誓,将追寻你永生永世!起誓人……佩萨塞斯!” 这个声音……是他连做梦都希望梦到的全世界最动听的声音,但是……他不敢想像,更不敢正眼面对,他好怕这又是一场令人心碎的梦啊!凯乐的心无法形容地纠结在一起,泪水更是无法抑制地不断掉落,老天!求求你不要再这麽残忍了! 眼前的男子英俊飞扬,剑眉黑眸、俊挺非凡,虽然身穿便服却无法掩盖他的王者气质,及肩的黑发在风中飞舞,飘然得不似凡人。 他的出现太过突然,竟没有任何人察觉,当大家还处在呆楞中时,男子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後定在乌纳斯身上,应该是他的手上:“这位先生,请放开你的手,他是我的人。” “你……你说什麽?”乌纳斯一怔,凯乐的身形也不自觉地一僵。 看著没有任何行动的乌纳斯,男子的脸色明显一沈,缓步走向乌纳斯,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一把将他扯飞出去,引来一阵不小的惊呼。 冷冷地斜视著摔倒在地的乌纳斯,男子冷声道:“请原谅,同一句话我从来不说第二遍!” 男子转身凝视著凯乐的背影,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复杂,柔情、孤独、压抑、苦涩……与方才判若两人。 “凯……你不想看到我吗?” 浑身一怔,凯乐迟疑地转过头,泪流满面地凝视著眼前的男子,眼神对视间,泪水越发泛滥,颤抖的双唇张了又合,似乎有无数的话想要倾诉,却无从讲起,最终只能以破碎的嗓音自喉间逸出一个字:“佩……” 老天!求求你千万不要再捉弄他们了,千万不要是个梦!凯乐不断地祈祷著上苍,已经哽咽得说不完整一句话,只能无助地伸出双手,期望真实的触感:“佩……” “凯……” 没有太多的言语,两个相隔了千年的灵魂紧紧拥吻在一起,此刻,只有他们彼此才是整个世界。 风沙毫无预警地吹来,迷失了所有人的眼睛,大家纷纷紧闭双眸,以期风沙可以及早过去。 在双眼的缝隙中,依稀望著抱起凯乐消失在尘沙中的陌生男子,乌纳斯突然惊觉,也许……一直生活在梦中的是他自己吧! 《千年之恋》 竹林的灯火 到过的沙漠 七色的国度 不断飘逸风中 有一种神秘 灰色的漩涡 将我卷入了迷雾中 看不清的双手 传来谁经过的温柔 穿越千年的伤痛 只为求一个结果 你留下的轮廓指引我 黑夜中不寂寞 穿越千年的哀愁 是你在尽头等我 最美丽的感动会值得 用一生守候 〖Cis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