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人》作者:混乱英俊 作者: 腹黑野心将军受 X 十恶不赦江湖魔头美人攻 简介: 应臣将军抛妻弃子和宁无阴那个野男人在一起了!!! 扑街路人议论: “哎,你听说了吗,咱们的应臣大将军和宁无阴搞到一起了!” “听说了呀,哎呀,我倒是不恶心断袖,但是这宁无阴可是邪教魔头!应臣将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可是这应臣将军不是有妻儿吗?他这是要抛妻弃子和宁无阴这个野男人在一起?“ “不是,我听说啊,应臣根本就没和那个妻子发生关系,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对,再说了应将军和宁无阴一起长大的,他对宁无阴可比对那个妻子亲多了!” “那宁无阴是江湖邪教之主,应臣真能和他在一起?” 内容标签: 强强 江湖恩怨 朝堂之上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无阴(攻),应臣(受) ┃ 配角:李徐景、吕严 ┃ 其它:强强、江湖、权力、互宠 第1章 少年篇 《朝野暴徒》 标签:武侠江湖、朝廷权力纷争、强强。 腹黑野心将军受 X 十恶不赦江湖魔头美人攻有反攻 主角:宁无阴(攻)、应臣(受) 简介:扑街路人街头议论。 “哎,你听说了吗,咱们的应臣大将军和宁无阴搞到一起了!” “听说了呀,哎呀,我倒是不恶心断袖,但是这宁无阴可是邪教魔头!应臣将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可是这应臣将军不是有妻儿吗?他这是要抛妻弃子和宁无阴这个野男人在一起?“ “不是,我听说啊,应臣根本就没和那个妻子发生关系,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对,再说了应将军和宁无阴一起长大的,他对宁无阴可比对那个妻子亲多了!” “那宁无阴是江湖邪教之主,应臣真能和他在一起?” 两人竹马一起长大,宁无阴(攻)毒舌偏执占有欲强,应臣(受)风流倜傥拒不承认自己是受,还爱撩妹。因此二人日常一边互宠一边吵架。 .......................................... 正文开始。 应臣和宁无阴十岁就住在一起。 只因应臣十岁那年,被自己的父亲应翰学带到惊烟山庄,拜宁无阴的父亲宁查令为师。 应臣的父亲应翰学乃是朝中栋梁,皇帝身边的红人。 宁无阴的父亲宁查令、母亲花千江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身处江湖风云,同时也介于朝廷之事。 而花千江作为江湖第一美人,也更是名扬四方。 至此,出生于朝廷重臣之家、根正苗红的应臣,到了惊烟山庄,在宁无阴的带领之下,彻底长歪了。 两人十八岁之后,为师为父的宁查令对于应臣和宁无阴早已不多做管教。 且,宁查令与花千江似是越发地忙碌,常几个月不回惊烟山庄。 这一日,宁无阴忽悠应臣与他下山看灯会 下山之时,碰上了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 一见那妇人的身影,宁无阴运起轻功上前,一把揪住妇人的衣领子。 “赵回儿,你来这里干什么?”宁无阴笑着问道,眼底尽是嫌弃意味。 花千江向来以使用暗器与毒药出名,虽是常年研究这些旁门左道,但是江湖上倒是未曾传出她使用这些旁门左道做出什么阴险之事。善用暗器毒药始终饱受江湖人士诟病,因而花千江的名声向来不太好。 赵回儿虽是花千江的师妹,却是比花千江出格得多了,此人阴狠毒辣,无耻卑鄙,使用各种暗器扰乱正常的江湖纷争,已经是人尽皆知。 如果说人们对花千江仅仅止步于在背后指指点点,那么对于赵回儿几乎是恨不得指着她的鼻子骂。 鉴于赵回儿的名声不咋地,宁无阴对于此人也是厌恶十分,尤是讨厌她总是来山庄里找花千江。 赵回儿毫不客气地白了宁无阴一眼,“关你什么事!” “你是不是来找我阿娘的?我阿娘不在,你赶紧滚吧。” “我知道,是师姐让我来山庄里拿点东西的。” 宁无阴暂时放开她的衣领,“来拿什么?” 赵回儿显然不想和宁无阴多做纠缠,便转身绕过,径直往上走。 见此状,宁无阴袖子一挥,手中俨然出现一根细细的蚕丝,蚕丝穿风而过绕上赵回儿的小腿。再一扯,赵回儿摔倒在地。 “宁无阴,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赵回儿叫喊着。 “我阿娘让你回来拿什么东西?” “我不说又如何?” 宁无阴大笑起来,蹲下身,“你要是不说,我就让应臣非.礼你了。” 应臣在旁边看戏,嫌弃鄙夷道:“为什么是我?” 宁无阴拍了拍自己精致的衣袖,“三十多岁的老女人,我看不上啊,所以就让你来了。” 应臣:“......” 宁无阴一直如此,小小年纪便开始口无遮拦,明面上多么俊俏精致的一个人,却是口轻舌薄,毫无分寸礼仪。 虽不待见赵回儿,但是赵回儿一直是惊烟山庄的常客,宁无阴也就不恼她了,任由着她气冲冲地跑上山。 两人策马飞扬,来到了城中。 百叶城是大南的京都,市井井然有序,熙熙攘攘,仗剑天涯侠士闲步于阔街窄巷,小商小贩吆喝如潮。 两人来到了一家装横很是雅致,名为“五谷”的客栈。 一进门,一名三十有余,妆容精致,走姿风.骚的妇人立马上来迎人。此妇人便是客栈的老板娘,奇五谷。 奇五谷是武林中人,身手不凡,据说十年前,有一帮会来客栈闹事。奇五谷那时二十几岁的年纪,年轻气盛,一人对战百余名前来闹事的暴徒,将闹事之人全数封喉,以血泄愤。 从那以后,再也无人在五谷客栈点乱是非。 后来奇五谷也曾在一些武林大会中显露过几手,属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类型。久而久之,就连一些年纪比她大的人,都得称她一声“谷姐姐”。 不过奇五谷向来不出手。她的内力,武功究竟到了何种程度,也无人得知。只是闲人茶余饭后都猜测谈论,说是奇五谷是早已绝迹江湖的某位高手之徒。 “阿臣啊,你们怎么来了,可是今晚过来看灯会啊?”奇五谷笑眯眯地过来拉着应臣的手。 宁无阴挑着眉瞟了一眼奇五谷那凹凸有致的身姿,“奇五谷,还真的是五谷丰登啊。” “什么五谷丰登?” 宁无阴眼里带着刺儿,用下巴指了指奇五谷的胸。 “我看你是想死!” 应臣和宁无阴与老板娘极其熟络,两人只要进城游玩,必定是住在这家客栈。 “是啊,许久未见,谷姐姐越来越漂亮了。”应臣也不正经地回道。 对于赞美之词,奇五谷向来很是受用,她捏了捏应臣细嫩的脸颊,“小孩儿长大了,学会撩人了啊!等会儿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话音刚落,宁无阴懒洋洋地插嘴,“再怎么漂亮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娘,有什么好得瑟的。” “宁无阴,你不说话会死是不是?”奇五谷侧身往宁无阴身上踹去,速度极快,可见其身手之灵活。 宁无阴一偏身,躲到应臣身后,朝奇五谷翻了个白眼,说道:“不会死,但是不爽。” “我先去休息一下,两个时辰之后下来吃饭,你让厨房准备好几个我爱吃的菜。” 说完,宁无阴便上楼了,高高在上的得瑟模样。 倒也不是宁无阴与奇五谷关系不好,只是他向来如此,与人,与物,不曾礼貌过半分。 奇五谷看了一眼宁无阴那抹潇洒不羁,羡煞旁人的背影,“真他娘得瑟,小时候就闹腾得不行,长大了更是无法无天了。” 应臣附和:“就是,一天到晚拽了吧唧的,早晚得被人收拾。” “也是他命好,就他这脾气,若不是因为他父母亲,早被人揍了。”奇五谷叹了口气,“你看他那德行,有谁愿意与他结交?若不是看在他长得俊俏的份上,老娘早就把他轰出去了。” 应臣笑了起来,“对,若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我早就和他绝交了!” 宁无阴确实是好看的,随了他母亲,身形匀称,明眸皓齿,每一个五官都惊艳四方。但他的美与他的品性一样,张扬带刺,亢心憍气,天生一副傲世轻物的贵人之姿。 应臣上了楼,瞧了一眼慵懒半躺在床上的宁无阴。 “怎么只有一张床?” 应臣刚到惊烟山庄之时,两人一直睡在一张床上。 等到了十五岁之时,少年的身体日益成长,本应该分房睡的。应臣的房间也收拾出来了,可这宁无阴执意要两人住一间房,撒泼耍赖,最后花千江只能是命人在房里加了一张床而已。 虽是有两张床,可是时常半夜里,宁无阴总要蹭到应臣床上,硬是要抱着人家睡。 每次被宁无阴骚扰之后,应臣骂了一番,也无可奈何。毕竟摊上这么个无法无天蛮不讲理,又极其懂得恰到好处地撒娇之人,谁也抵抗不了。 宁无阴微微撑起身子,顺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一张床还不够你睡啊?多大的脸啊!” 应臣把自己的化魂剑放在桌子上,脱了外衣,走到床边。 “天气这么热,两个人挤着睡,闷得慌。” 宁无阴翻了身,背对着应臣,“嫌热就睡地上,怎么这么多毛病。” 应臣抬腿踢了踢宁无阴的侧腰,“睡过去点,我也躺一会儿,累死了。” 宁无阴往里头挪了挪,腾出一点儿位置,随后在应臣腿上拍了一巴掌。 “若是其他人敢踢我,我定卸了他一条腿。” 应臣不耐烦地回道:“我又不是其他人。” 宁无阴脾气恶劣,来得快,散得也快,没一会儿便主动转过身,几乎面贴面地盯着应臣。 “应臣。”宁无阴自带花香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散在应臣的肌肤上。 “干嘛?” “你觉得奇五谷好看吗?” 应臣显然没想到宁无阴会这么问,有些惊讶,“好看啊。” “比我好看?” “她是女子,你是男的,这如何比?” 宁无阴不依不饶,“别管男的女的,你就说我好看还是她好看?再说了,我见过的女子都没我好看,更别说男子了。” 应臣忍俊不禁,回道:“你比她好看多了。” “那为何你每次见到她都夸她好看,却不曾夸过我?” “我们天天都见面,有什么好夸的?” 宁无阴往应臣腿上拍了一掌,力度不小,还掺了些许内力,应臣迷迷糊糊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击打弄得下半身发麻,“你是不是有病!” 宁无阴毫不在意应臣的怒气,接着道:“我阿娘说,十八岁以后就可以和女孩子做那种事了。你想不想试试?” “什么事?”应臣有气无力的,他确实累了,想要好好躺一会儿。 “就是前几天我给你看的,春宫图上的那种。” 年方十八的两个小伙子,一提到这种事情能不兴奋吗?更何况是面对着和自己一同竹马成长,毫无隐私可言的兄弟,谈论起这种事更是不臊不慌。 应臣的困意一扫而光,“可是,那种事情不是只能和自己的妻子做吗?” “你傻啊,等到成亲,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我阿娘说了,只要是两个人愿意即可,不需要等到成亲的。” 应臣盯着宁无阴那漂亮的眸子看了一会儿,问道:“那你要去找女孩子试试?” “我不喜欢那些女孩子,都没我好看。找她们还不如找你。” 应臣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女的。” 宁无阴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你亲过女孩子吗?” “没有。” “你上次回家回来,不是说那个什么狗屁官员的女儿很漂亮,还经常去你家吗?你和她没有亲过?” 应臣推了一把几乎要压在他身上的宁无阴,“我又不喜欢她,我亲她干嘛。” 宁无阴盯着应臣的脸,竟有些心乱了。 一想到如果以后应臣成亲了,要和女子睡觉,做那种事,还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他心里就一阵不痛快。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应臣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只是固执地觉得应臣就应该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应该一直和他在一起。 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要和女孩子亲吻睡觉,那是那些女孩子占了便宜,与其如此,还不如把这个便宜给应臣。 “那我亲一下你。” 宁无阴的语气如同命令一样,而不是商量,他觉得应臣是不会拒绝他的。就像平日里,他说应臣,你跟我去河里摸鱼!应臣虽是嘟囔着骂他,但是还是放下剑去拿渔具。 细细想来,应臣真的不曾拒绝过他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始写自己的原创耽美了,谢谢大家啊啊啊。日更,每天晚上八点更两章,不定时加更。 > 收藏 第2章 少年篇初吻 应臣闭上眼睛,转过身,拉过枕头,打算睡下,不耐烦地说道:“无聊。” 宁无阴拉着应臣的腰带,强行让他翻身,“转过来!让我亲一下。” “大哥,我好困,让我睡一会儿行不行?你这个人真的是......对面不是有个青楼吗,你要真想亲人,去哪里玩好不好?” 宁无阴将应臣翻过来之后,两人面对面,温热的呼吸扑在对方的肌肤上,痒痒的。 “我真的要亲你。”宁无阴又靠近了一些,一条腿压上应臣的腿。 应臣闭着眼,随口回道:“随便你。” 应臣并不在乎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对他来说宁无阴做什么他都不会真正的恼怒。 宁无阴向来娇惯任性,天生的富贵命,品行高傲,他做出任何出格的、不可理喻的事情,应臣也不觉得奇怪。 再者,两人十岁起便住在一起,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坦诚相待的日子更是多了去了。宁无阴身上有几两肉他是一清二楚。同样的,他身上何处有痣何处有疤,宁无阴也早就知根知底。 宁无阴把手放在应臣的脖颈上,感受着脖子上跳动的动脉,是年轻的血液,是同为少年的气息。 他微微撑起身子,锐利的目光一寸一寸审视着应臣的脸,光洁的额头,如画的眉目,高挺的鼻梁,细嫩的年轻肌肤,最后停留在那抹淡红色的薄唇上。 人们说薄唇的人向来淡漠寡情。 宁无阴看着这薄唇,心想,以后应臣会不会是个薄情的浪荡之人。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他下了决心,真的要试试亲吻到底是何种感觉,何种滋味。他是个不羁之人,什么伦理教条、道经德教,他向来置若惘然、如风过耳。 他不在乎什么第一次,也不觉得自己的初吻有多重要。 他只是从心里觉得,没有人能够配得上自己,与其去吻别人,还不如吻应臣。至少,应臣在他心里是个他人无法取代的位置。 他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应臣的唇,又说道:“我亲了啊。” 应臣似是睡着了,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宁无阴俯下身,将嘴唇贴在身下人的唇上,他本以为只是试一试玩一玩而已,可是这一刻却是心跳得厉害,血流涌动,浑身燥热,竟然慌张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张开眼,看着近在迟尺的应臣,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仅仅是这样贴着嘴唇,就让他手足无措,有些颤抖。 他懊恼地移开自己的嘴唇,翻身躺在一旁,莫名地开始生气,为什么自己会慌张?会羞耻? 可是宁无阴是什么人? 他能让自己处在羞愧和不知所措当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粗鲁地掰正应臣的头,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托住应臣的后脑,再次亲了上去。 这次,他不仅仅是将嘴唇贴近那么简单,他伸出舌头舔.舐着应臣柔软的唇,轻咬着,吮.吸着。 似乎觉得不够,他在应臣屁股上拍了一下,说道:“把嘴张开。” 应臣不理会,一把推开他,继续睡。 宁无阴捏住应臣的下巴,迫使他把嘴张开,长驱直入,真正体会了一把亲吻的感觉。 应臣这下子彻底清醒了,他一睁眼便看见宁无阴在忘情地亲着自己,颤抖的睫毛,生涩的吻技..... 混乱舔吮了一会儿,宁无阴终是放开了应臣,擦了一下嘴角的津液,说道:“没意思......” 应臣一脸嫌弃地爬起来,“没意思你还亲。让开,我要起来了。” “就是亲了才觉得没意思。” 说完,他一把拉住要起来的应臣,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再次粗鲁地亲了上去,这次不如方才的细细品味,而是霸道专横,占有欲和暴力混杂在一起。 应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行,弄得不知所措,等反应过来,立马一掌拍上去,这一掌夹杂着些许内力。 被如此用力击了一掌之后,宁无阴纹丝不动,而是用力地在应臣唇上咬了一口,细小的血丝渗出。 “又不是不让你亲,干嘛咬我?!”应臣怒道,满嘴的血腥味。 宁无阴笑嘻嘻的,眯起他那双魅惑勾人的桃花眼,“这样子亲比较有意思。” “滚滚滚!还说自己瞧不上那些姑娘,就你这等粗鲁之风,哪个姑娘受得了你?” 撒娇耍赖是宁无阴的一技之长,他黏糊着拉住应臣的衣带,娇滴滴像个女娇娥,“受不了就受不了,阿臣哥哥受得了我就行啦。” 应臣一阵恶寒,自己和宁无阴同吃同住一起长大,自己生的是一身正气,当然一些不拘小节的小事除外。 但是总体上自己还是颇有大侠大将风范的,可是这宁无阴怎么越长越歪,说话做事越发隐晦矫情,让人看不清。就好像是一棵挺拔正直的小白杨,其实骨子里就是棵歪脖子树。 “宁无阴,你完了,你爹还说以后让你接管风和会呢,你这个样子,怕是以后风和会要败在你手上了。” “早就败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以为我爹娘是什么好人。”宁无阴悻悻地说道。 他早就知道宁查令和花千江私底下在做着一些纷争,一些江湖纷争。 权力的纷争,哪有光明磊落的 可是他不在乎,谁善谁恶,与他有何相干? “不要胡说。”应臣也很疑惑,宁查令和花千江到底在忙什么,江湖上那些越发难听的谣言是否是真? 近些年来,江湖上一直传言,宁查令打算将自己手下的风和会与花千江的师门——极血门合并。 按照现在的局势,风和会属于正门教派的。 但是极血门依然是人们眼中的另类邪教,若是风和会与极血门合并,那么宁查令的名声便会如同花千江一样,让人既唾弃又恐惧。 “哪有胡说,我之前就和你说过的,我十二岁就开始杀人。哪个正常的父母会让自己的儿子十二岁就杀人?”宁无阴从床上起来,直直跨过应臣,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长发。 应臣想起来,那次自己回家过年回来之后,宁无阴钻到被子里,用被子把两人严实地盖住,神神秘秘地告诉应臣,他杀人了。 按照宁无阴的说法,宁查令和花千江带他出门游玩,半路遇上刺客。双方打了起来,宁无阴便杀了一个刺客。 那时候,应臣听得心惊胆战,如今细细回想,宁无阴讲述自己杀人之时,并不是惊恐害怕,而是带着兴奋和傲娇,似杀人对他是一种乐趣。 “你那时候是自我防卫,杀的是刺客,又不是故意的。”应臣回道。 “你怎知我不是故意的?以我爹娘的身手,一般的刺客根本无从作乱,他们为什么要让我出手?不就是为了看我杀人吗?”宁无阴把自己的长发重新扎好,在发冠系上一根绣着牡丹的发带,张扬桀骜。 应臣不答话。 “好了,吓到你了?杀人有什么好怕的,这世上每天都有人在杀人。你以后不是要当大将军吗?你当了将军不得上战场杀敌?” 宁无阴走过来,把应臣拉到镜子前,帮他整理发髻,继续说道:“你要是害怕呢,以后你当将军的时候,我就随你一同出征,我教你怎么又快又狠地杀人,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应臣透过镜子,看着细细给他梳头的宁无阴。 他始终觉得宁无阴这样上等的美人,就应该一生一世无忧,理所应当地享尽荣华富贵,妻妾成群。如同的他名字一样, 无阴,唯有晴。 总之,这样姣好精致的妙容,无可挑剔的身段和骄纵妄意的气质,不应该沾上血污的。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总是有错别字啊!第一章有错别字,等我改一改啊!明明原稿的时候还好好的,发出来就都错乱了......难受 第3章 躁动 两人吃过饭,天已经黑透。正是看灯会的好时间。 结果在灯会上逛了一会儿,两人又开始吵架。 原因是宁无阴嫌弃自己这身衣服不好看,不衬灯会上初上精华的气氛,一定要让应臣去给他买一件衣服。 应臣不搭理他,自顾自逛着,猜灯谜,和小姑娘调情。 于是乎,宁无阴将应臣拉到一旁,满目怒气地紧捏着应臣的手掌。 “让你过去给我买一件衣服怎么了?你平日里连内裤都是我给你买的,现在让你去给我买件衣服怎么了?” 应臣一心放在方才那位眉目清秀的姑娘身上,不耐烦地回道:“那你干嘛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换衣服?刚才出门的时候不说,现在又开始胡闹!” “我胡闹?刚才你和那臭婆娘拉拉扯扯就不是胡闹了?” “什么臭婆娘?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两个少年相貌姣好,俊朗不羁,气质非凡。在街边如此争吵,引得不少路人侧目而视。 宁无阴没脸没皮,锐利的目光扫向周围侧目之人。 应臣则是受不住了,拉扯着宁无阴往一旁昏暗的巷子走去。 一到巷子里,宁无阴立马骂道:“应臣,我算是知道了,你今年十八了,该是找女人野混的时候了,瞧你刚才发情那样,丢不丢人?” 应臣恨不得给宁无阴脸上来一拳,“我发情?我干什么了我?” “你刚才不是和那个女人聊得挺欢的吗?不是发情是什么?” “这样就叫发情?那你今天还亲我呢!你要不要脸?” 宁无阴在应臣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我亲你怎么了?我亲你那是你占了便宜!” 应臣感觉屁股上一麻,他毫不示弱地往宁无阴的胸口上来了一拳,“你可真有脸说,我让你亲了吗?你就亲我!” 宁无阴拉着应臣的领子,“亲你又怎么样!老子还要上你呢!” 说完,他一把将应臣推到墙上,炽热的唇一下子覆上了应臣的薄唇。 应臣心里憋着火,他抱住宁无阴一翻身,狠狠吻住他。两人刚满十八,对于接吻,唯一的经验就是白天在客栈的那次,只会胡乱地啃舔着,最后弄得两人嘴上全是对方的口水。 应臣回过神,放开了惊呆的宁无阴,尴尬地说了句,“对,对不起,是你先来惹我的。” 宁无阴面色发烫得厉害,向来日天日地的他,竟然觉得害臊不已,甚至不好意思看应臣的脸,干干地说道:“没,没关系。” 两个俊朗少年蹲在黑漆漆的巷子边,气氛莫名奇妙,谁也不搭理谁。 过了一会儿,宁无阴用手碰了一下应臣,“你为什么要亲我?” 应臣看他,柔和的月色下将宁无阴精致的面容衬得更加惊艳。 宁无阴确实是好看,他十六岁之时,便被无数江湖人称之为天人之姿,赞他不愧是第一美人花千江之子。 应臣顿了顿,才说道:“是你先亲我的。” 宁无阴将手迅速伸进应臣衣服的下摆,在那要命的部位摸了一下,“你这儿难受不?” 应臣猛地站起来,“你干什么!” 宁无阴依旧蹲在地上,自下而上地看他,“瞎喊什么,又不是没摸过!” “你......”应臣一时语塞。 “我怎么了?” “你为什么总是要做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影子拖拉得老长。 终究是宁无阴自己憋不住了,他跑上来,跳到应臣的背上,“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不要,自己走!” 应臣抖了抖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好像是自己被人睡了之后,还得伺候那人穿衣一般。 烦! 宁无阴赖在应臣的背上不下来,对着他的耳朵吹气,“不要。” 应臣不理他,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僵硬地往前走。 宁无阴闲不住嘴,开始自己找话题,“你爹之前不是说等你满十八了,就回京都当将军吗?他最近有没有和你说这件事?” “你先下来好不好,我好累!” “说话!” 应臣叹了口气,“他说已经安排了,让我和三皇子一起在军中训练,时间还不定。” “三皇子,就是那个李徐景?” “嗯。” 宁无阴从应臣背上跳了下来,与他并肩而行,“你要是去军中训练了,还回惊烟山庄不?” “不知道。” 宁无阴有些低落,八年了,他习惯了应臣在他身边,他故作数落,“真不愧是官二代,都不需要选拔就可以当将军。” 两人回到客栈之后,各怀心事躺在床上。 说起来,应臣的一切一直都是应翰学给他规划的,去惊烟山庄拜师练武,成年后就给朝廷效力,一切都开明可见,坦坦荡荡,前程似锦。 可是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入朝为官?还是仗剑天涯? 宁无阴心里想的全是应臣要离开他了,应臣要当将军了,应臣应该会和那个三皇子成为知己,甚至成为三皇子手底最忠实的部下,君臣无隙。 “我想和你留在军营里,你当将军,我给你当下属。”宁无阴突然说道。 “宁叔叔不会同意的。” 宁查令和花千江在武林中都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让宁无阴屈身做下属? 再者,江湖纷争向来与朝廷有隔阂,众人心中都明里暗里默认着一条规则,那便是:江湖人士不应参与朝廷事物。 宁无阴翻身侧躺,盯着应臣看,“管他同不同意,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 应臣心里也怀着思绪,他也挺想和宁无阴待在一起的。宁无阴为人聪明,身手和内力都不容小觑。 将来不管是上沙场抗敌,还是官场周旋,有宁无阴在自己身边,自己定能少走弯路。 想到这里,他也转过来看着宁无阴,“那明日我们回我家之后,我和我爹说一说。他和宁叔叔关系那么好,有他相劝,宁叔叔说不定能同意你和我去军营里。” “好。” 说完了这些事,两人挨得极近,似乎都想到了亲吻一事,气氛又开始莫名其妙起来。 “应臣,你下面难受吗?你有时候会不会自己摸一摸?”宁无阴说话之时,气息全都扑在应臣脸上,很痒很热。 “有时候会。”应臣不自然地回道。 “那你现在想弄吗?我帮你。” 或许是年轻气盛,又或许是因为对方的容貌太过于勾人。 不知道谁先开始的,等应臣反应过来之时,两人已经抱着亲了一会儿,床单和被子一通混乱。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天,更三章。大家要是喜欢的话,收藏一下哈!我会加油码字的! 第4章 李徐景 亲过之后,两人甚至还相互用手给对方解决了一发。 事后,一人坐在床头,一人坐在床尾,各自耷拉着脑袋。 看着宁无阴衣服松松垮垮的,一副美人含羞的模样。应臣有种自己欺辱了良家民女的罪恶感。 过了一会儿,他踢了踢宁无阴,“你怎么了?说句话。” 宁无阴愣了一会儿,才将自己的傲娇撒泼劲儿给使出来,他也踢了应臣一脚。 “还能怎么了?被你睡了呗!你要是不对我负责,我就弄死你!我去找应叔叔给我做主,去告诉我爹娘!” 应臣下床去捡宁无阴的裤子,将其扔到他身上,“别贫了,赶紧穿上睡觉!” “你还好意思让我穿裤子?刚才脱我裤子时,你怎么不脸红?” 应臣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想了片刻,还把裤腰带给勒紧了一些。 宁无阴憋不住笑地看着他,“能不能不要这么丢脸,你好歹是个世家公子好不好?” 应臣勒紧裤腰带之后,上了床躺着装死,拉过被子把自己全部蒙住,闷声道:“睡过去一点儿,给我腾点儿地。” 宁无阴不紧不慢地把自己裤子给穿上了,摸起床头的镜子照了照,认真理着自己的头发。 “你说,咱两这个算怎么回事?亲也亲了,摸了也摸了,你不给我一个交代?” 应臣道:“是你自己要弄的。” “无聊。” 两人也没怎么睡,胡思乱想了半夜。 结果第二天醒来了,尴尬地发觉两人竟然抱在了一起,还抱得挺紧的。 天大亮了,两人手忙脚乱地起床,之后和奇五谷告别,便开始回应臣家去。 到了应府,应翰学有些惊讶,“怎么回来了?还没到月底呢?” 宁无阴把自己当自家人地过去搂住应翰学的肩膀,“应叔叔,我跟你讲,应臣在我家里,天天偷懒,也不好好练功!一天就想着要下山逗小姑娘!但是呢,应臣天赋异禀,学东西学得特快,我现在都快要打不过他了!” 应翰学很是喜欢宁无阴,这小子不仅聪明,嘴甜。主要呢,还是长得好看,这么俊俏的一个小伙子,谁不喜欢? 应翰学大笑着,“会逗小姑娘好啊,应臣是应家独苗,以后应叔叔给他寻个最漂亮的媳妇!” 宁无阴回道:“最漂亮的,能有我漂亮吗?” 应翰学看着宁无阴,心里忍不住赞叹,当年花千江是江湖第一美人,如今这个宁无阴随了他母亲,也算得上江湖上最俊的公子哥了。 “上哪儿去找比你漂亮的啊!”应翰学摇摇头道。 宁无阴得意地看了一眼应臣,接着哄应翰学,“那我给您当儿媳妇呗,多好啊,我和应臣关系这么好!” 应翰学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太可惜了。无阴啊,若是你是个大闺女,应叔叔一定认定你这个儿媳!” 这时,大厅里走出一名风度翩翩的少年,这少年与应臣和宁无阴一般年纪。此人相貌姣好,俊眉高鼻,身姿挺拔,目光淡漠,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族之姿,高傲清冷。 应臣看到那少年,紧忙拉着宁无阴行礼,“参见三皇子。” 李徐景扶住他,“阿臣,不必见外。” 随后,李徐景的目光投在宁无阴身上,他早就听说这个宁无阴是江湖第一美人花千江之子,相貌极佳。只是没想到这宁无阴的长相真的如此出色。 李徐景很快便敛了自己的目光,笑着道:“这位便是宁公子吧?” 应翰学赶紧介绍,“是的是的,这位便是宁查令与花千江的公子,宁无阴。” 李徐景对着宁无阴点点头,语调平淡,“阿臣十岁起便到惊烟山庄拜师习武,多谢宁公子照顾了。” 宁无阴心里酸得不行,这个李徐景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呢,他有什么资格来替应臣道谢? “三皇子这话说的,我和阿臣一起长大,关系甚好,我们是互相照顾。” 这时,一侍卫来报,说是皇上紧急召见应翰学,让他赶紧进宫。 应翰学叹了口气,理了理衣服,对应臣道:“你和无阴自己让厨房弄点吃的吧,你阿娘跟我赌气回娘家去了。我先进宫办事了啊!” 应臣点点头,“你去吧。” 应翰学又对李徐景道:“三皇子,您要与老臣一同回宫吗?” 李徐景摇摇头,“不必了,我与阿臣许久未见,我在这里与他吃个饭再走吧。” “那也行。”应翰学拍了拍应臣的肩,“让厨房准备几个好菜,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 “好。” 应臣对于李徐景很有好感,他喜欢李徐景这样正义凛然的人。 在他还未到惊烟山庄习武之时,便经常和李徐景一同玩耍。 即使后来去习武了,每个月回家之时,也曾多次于李徐景促膝长谈。 应臣私底下也替李徐景抱不平。 在众多皇子中,李徐景能力品相皆是上等,为人亲和,从不使用尊称。但是因为其母出身卑微,让他成为了最不得宠的皇子。 “三皇子,你此次过来找我爹是有何要事吗?”应臣问道。 “不必如此拘谨,像以前一样叫我阿景便可。或是称我齐王也可。父皇已经赐我封号,过几天我便要搬出皇宫了。此次过来便是与应叔叔商量新王府一事。” 应臣有些惊讶,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要让李徐景搬出皇宫了。大家心知肚明,皇子一般被赐封号,出宫建府,那就真的与太子之位无缘了。 如今是大皇子李徐易担任太子,但是李徐易怯懦无能,荒淫无度,太子之位岌岌可危。朝中大臣不断上奏,要求另立太子。 在应臣眼里,李徐景才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应臣想了想,“齐王,这个封号不错。那你什么时候前往自己的封地?” “封地一事未定,先赐号建府。” 宁无阴也有些替李徐景感到不值了,赐了封号,却不定下封地。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皇帝老儿不喜欢这个儿子嘛! 应臣笑着去搂了搂李徐景的肩膀,“也好也好,封地的事不着急。正好,你出来建府了,我们见面就方便多了!以后可以多多来往!” 李徐景也笑了。他是真的想收应臣入自己的麾下。 他相信,若是自己将来要抗争命运,他和应臣一定是最亲密无间的君臣。他是临于天下之君,而应臣将是他最忠诚的部下。 吃饭的时候,李徐景和应臣交谈甚欢,国家政事到乐曲剑术,全都不谋而合。 宁无阴这会儿就有些不高兴了。 他向来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天之骄子,向来是世人惊羡的对象,从来不缺少话题。 可是这会儿他如何都插不进话。 他讨厌死了李徐景和应臣款款而谈的样子。 他吃着碗的菜,味同嚼蜡。 过了片刻,他将自己碗里吃剩的菜,全都扒拉到应臣的碗里,“我不想吃这个了。” 看着应臣很自然地将宁无阴扒给他的菜全吃了下去,李徐景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应臣不喜欢与他人同食的。 应臣就着宁无阴倒给他的那些菜,拌了拌自己碗的饭,大口吃着。 “不想吃,你夹那么多干什么,真是的!” 应臣呵斥宁无阴,却听不出半分责怪之意。 宁无阴是不喜欢吃米饭的,他又往自己的碗里夹了一些菜,“我乐意,你管我!” “是是是,我什么时候敢管你?” 宁无阴是被娇生惯养的,任性蛮横,“食不言,你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少说点话,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李徐景看了一眼宁无阴无可挑剔的眉目,淡声道:“打扰宁公子用餐,真是失礼了。” 应臣道:“齐王,不用理他。他就这个鬼样子。” 之后,宁无阴吃饭也不安生,有些菜咬了一口,发觉不好吃,便直接丢到应臣的碗里。 李徐景刚开始以为宁无阴是赌气,故意的。 可是后面他发现,也不尽然。宁无阴夹到应臣碗里的,全都是应臣喜欢的菜。 作者有话要说:宁无阴是邪恶傲娇痴情美人攻,太抱歉了,第一章 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好多错别字,宁无阴变成了宁无忧,奇五谷变成奇三谷,关键是现在在审核中我现在还改不了,真是头疼!(我打算加快速度,然后开个车) 第5章 宁无阴的坏脾气 吃过饭,李徐景提议带应臣去新建的军营看看。 宁无阴自然想要跟着去的,但李徐景却道:“抱歉,宁公子。新军营刚建成,好很多地方还未完善,非朝中将领,暂时不能入内。” 宁无阴当即拉下脸来,看着应臣不说话。 应臣道:“你先在家里休息,我们去看看就回来。” 宁无阴一甩衣袖,眼里似乎是含着一根芒刺,锐利张扬。 “不去就不去。你以为我多想跟着你啊!”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剑,轻车熟路地往应臣的房间走去。一脚踢开了门,随即又恶狠狠甩上门,弄出极大的声响。 李徐景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有点担心这门是不是裂了。 而后他目光又转向应臣,问道:“他怎么脾气这么大?” 应臣耸耸肩,“他一直就这个尿性,不管他。我们走吧。” 新建的军营位于百叶城南边,名为南狼处。 皇帝李起下令组件这只军队,主要是想要一支全新的,年轻的军队,将来直接听命于太子。以防自己死后,新上任的君王地位不牢。 二人来到南狼都,应臣便被军队中的气势震撼了。 风卷黑色战旗,马蹄踏声渐狂,战士们各个身姿挺拔,目光坚毅。 应臣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突然有些怯懦了,他即将成为这些战士的将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是他能够一步登天,径直成为将领,那都是因为应翰学给他铺的路。 他不禁犹豫,自己今年才十八岁,能够征战沙场吗? 李徐景碰了碰出神的应臣,“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好厉害。”应臣指了指对面挥汗训练的士兵。 “你也很厉害。”李徐景笑着说。 这时,一名四十多岁的将领出来了,他皮肤黝黑,高大魁梧,双目烁烁,嗓门极大。 “齐王殿下,你来了啊!”那将领毫不客气地拍着李徐景的肩。 李徐景介绍,“林将军,这是应臣。应臣,这是林天忠将军,暂时担任南狼处的首领。以后我们也将随着林将军一同训练。” 林天忠锤了一下应臣的胸膛,“不错,还挺结实!应小子,你还记得我吗?当初你还在我身上撒过尿呢!一转眼你都长成个公子哥了、” 应臣肯定是想不起来的。 林天忠接着道,“记不得是正常的。那时候我跟你爹南征百战的,也没抱过你几次。后来我从边疆调回京都,就听你爹说,他把你送去给宁查令当徒弟了。” 应臣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以后还劳烦林将军多多照顾了!” 林天忠拍拍胸脯,“没问题!有我在,定能够将你们两个铸造成能战无不胜的将领!” 随后,林天忠带着应臣和李徐景在军营里逛着,给他们介绍南狼处的构成。 南狼处主要分为四个分支:轻骑兵,步兵,暗卫和前阵兵。 每一支军队的分工都不同,各司其职,训练场地和方式也不同。 二人津津有味地随着林天忠参观整个军营,一直到黄昏了,才将整个军营转完。 出了军营,应臣问李徐景,“阿景,你要回宫里了吗?” 李徐景摇摇头,“算了,不回了。我回不回去父皇也不会说什么。王府已经建好了,我今晚去王府里住。” 应臣明白李徐景的苦衷,他知道李徐景在宫里肯定是处处受排挤的。 “新建的府邸肯定灰尘大,你先去我家住几日吧。等把你的东西搬来了,再进去住。” 李徐景想了想,点点头。 也只能如此了,他的王府现在空无一人,进去了恐怕连口水都没得喝。 两人骑马并行,快到应府的时候,应臣停了下来。 “齐王殿下,你等我一下啊,我去买点东西!” “我和你一起吧。” 说完,两人跳下马,往旁边的店铺走去。 应臣在店里面选了一盒绿豆糕。 李徐景问道:“你喜欢吃这个?” “不是,给宁无阴那厮买的。” “哦。” 等老板将那糕点装好,应臣又拉着李徐景往对面的衣服店走去,“再去买一件衣服。” 李徐景看着应臣挑选了一件价值不菲,极其精致雍容的华裳。他心中腹诽,应臣什么时候如此在意这个身外之物了...... 之后,两人看着时间差不多,于是到饭馆吃了饭才回去。 回到应府,天已经黑了。 应臣带李徐景到了客房之后,才回自己的房间。 他对着紧闭的房间使劲敲了敲,“宁无阴,开门。” 宁无阴躺在床上心烦意乱的,一听到应臣的声音,猛地把被子掀开。 外面敲门声不断,“宁无阴,我要进去睡觉啊!” “在外面野够了就回来扰人清梦啊!上别的地方睡去!”宁无阴牙尖嘴利地回道。 应臣踢了踢门,“这是我的房间!你快点开门,不然我踹门了啊!” “踹吧,反正是你家的门,你想踹就踹呗。” 应臣心里也憋着火,真不知道这个宁无阴又在发什么风。他使劲一脚踹在门上。 这门白天刚被宁无阴踢过,现在又被应臣踹了,这两人都还是习武之人。可怜的房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宁无阴气冲冲地出来开门,骂骂咧咧的,“应臣,我看你是想死啊!” 李徐景在对面的客房,听着应臣和宁无阴争吵的声音。有些好奇这两个脾气这么暴躁的人,是怎么朝夕相处了八年的。 应臣进门,将新买的衣服和糕点随意丢在桌子上,一脚踢飞了自己的靴子。 “你吃饭了吗?” 宁无阴闷着个脸,继续躺到床上,不耐烦地回道:“又没人给我做饭,我吃什么。” “家丁那么多,你不会吩咐他们给你做点吃的?” 应臣把外套脱了,到衣柜前看了看,转头又看了一下宁无阴,“哎哟,你干嘛睡我的睡衣?” “我就喜欢穿这件,怎么了。” 应臣从衣柜里拿出那件红色的绣着艳丽牡丹的睡衣过来,“当初你自己说要这件红色的,现在又穿的我干嘛!赶紧脱下来,我要去洗澡了。” 宁无阴坐起来,掀开被子,直接把身上那白色的睡裤脱下来,扔到应臣脸上,“还给你!” 应臣扫了一眼宁无阴不着寸缕的下身,“你这人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他将手里的红色睡衣扔到宁无阴腿上,“等下我回来,你要是还不把我的睡衣换下来,你就死定了。” 宁无阴咬着嘴唇,抓着衣服不说话。 应臣洗澡回来之后,宁无阴已经换上自己的那件红色的睡衣。并将应臣那件白色的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床边。 应臣拿起睡衣,背对着宁无阴换下了,将自己湿漉漉的内衬随便丢在床尾。 他坐在床边,推了推宁无阴,“生气了?” 宁无阴用被子把自己全部蒙住,明亮的眼珠子在黑暗中胡乱转动着。 应臣扯了一下他的被子,“多大点事啊,一天就瞎闹。有你这样的吗。” “我给你买了糕点,要不要起来吃一点?”应臣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病,干嘛要一直娇纵着宁无阴。可是好像哄宁无阴又成为了自己多年的习惯。 第6章 男的和男的也可以 应臣隔着被子踢了宁无阴一脚,“不吃拉倒。给脸不要脸。睡过去点,我也要睡了。” 宁无阴突然坐起来,眼眶微红地看着应臣,白瓷般的肌肤,湿漉漉的眼眸,任谁看了都得心肝儿颤一颤。 应臣看着他,“你又抽什么风?” 宁无阴瞪着应臣,咬住自己殷红的嘴唇,抬手在应臣手臂上拍了一下。 他语气里满是委屈,带着怒气地撒着娇控诉应臣,“我一直都没有吃饭,你还凶我!” 应臣下床把那盒糕点拿了过来,“我不是给你买吃的了吗。” 宁无阴不理会,“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你还那么久不回来。明明是你的错,你还来骂我。” “是你自己不开门的,再说了,不是你先骂我的吗?” “你不仅骂我,你还踢我。” 应臣把糕点的盒子拆开,“吃吧,吃完就赶紧睡觉。” 把宁无阴哄好之后,应臣总算是可以躺下了。 夜深人静了,总是难免胡思乱想。 应臣侧身,看着宁无阴那比女人还精致艳丽的脸。 他一直都知道宁无阴长得好看,可是自从两人在客栈里面亲过之后,他只觉得宁无阴好像更好看了。 到底哪里更好看了,他也说不清楚。 宁无阴准确地感受到应臣的视线,他转过来,“看我干嘛?” “我哪里看你了?” “你明明就一直盯着我看!” 应臣不好意思地收了目光,他大方地搂过宁无阴的肩膀,像个铁哥们一样,在宁无阴耳边低语。 “三日之后,是太子的生辰,皇上肯定会邀请我爹娘和我一起进宫去。到时候我想办法带你进去玩。” 宁无阴往应臣身上挤了一下,“那是不是有很多人啊?” “肯定啊。怎么,你怕人多啊?” 宁无阴一扬眉,“才不是,我喜欢人多的地方!” 应臣盯着宁无阴的脸笑了,“不过你可得小心,你长得这么好看。宫里面未婚配的公主多着呢,万一哪个公主看上你,你就得给她当驸马了。” “她看上我,我又看不上她,她还能强占民男不成?” “怎么不能?皇上下旨招你当驸马,你若是不从,那就是抗旨。抗旨是要砍头的。” 宁无阴凑得更近了,笑嘻嘻的,“若真是那样,我就说我被你上了,不干净了。他们还能招一个不清白的人当驸马?” 应臣哼了一声,“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是男的,我怎么上?” 宁无阴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应臣的腰,“男的和男的,也可以做,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断袖?” “对呀。” 应臣想了想,心里乱成一片,小声道:“我又不是断袖,我以后要娶妻生子的。” 宁无阴索性趴在他的胸口,“也没人说你是啊。我就是告诉你,男的和男的也可以做那种事情而已。你急什么。” 应臣拍了一下他,“下去,别压着我。” 宁无阴终是忍不住,飞速的,蜻蜓点水搬地在应臣唇上亲了一下。 “你干嘛啊,每次都这样子......”应臣皱眉,擦了一下嘴。 “亲一下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我是对你好才亲你,你看我亲过谁?”宁无阴理直气壮的。 应臣心里火急火燎的,脸红成一片,连带着耳朵都要烧起来。 他把宁无阴推到一旁,“你不要挨我这么近。” 宁无阴低低笑着,“瞧你这点出息,这一下就受不了了?你不学点这种事情,以后你怎么睡女孩子?” “我又没说我要睡她们......”应臣嘟囔着,伸手一挥,运起内力,将那明亮的蜡烛扇灭。 “那你刚才不是说要娶妻生子吗?你不和你的妻子做那事,怎么生孩子?” 应臣翻了个身,背对着宁无阴,“你干嘛总是要讲这种事情?” “我这是在教你。不然的话,有谁教你?你阿娘那么凶,她会教你这种东西吗?你阿爹那个样子,更不可能和你提这种事情了。”宁无阴紧紧抓着应臣的肩膀,强行让他转过来。 应臣叹了口气,“你又不会,你怎么教我?” 宁无阴继续趴在应臣身上,“谁说我不会。我十五岁的时候我阿娘就教我了,男女之事,男男之事,她都和我说过。” 应臣也有些好奇了,似乎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 “那你和我讲讲。” 宁无阴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全都扑在应臣的脸上,“你要听什么?男女,还是男男?” “随便你。” 宁无阴笑得像只狐狸,那双魅惑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来,“我知道男子与男子是用后面来做的。” 应臣有些口干舌燥地咽了一下口水,“我也知道是用那里做的。第一次做会不会很疼啊,我听说第一次很疼的。” “我怎么知道,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宁无阴晃着腿,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总是若无其事地挨蹭着应臣。 “我怎么试?你给我上啊?”应臣十分鄙夷。 宁无阴往后面一翻身,呈一个大字躺着,死皮赖脸道:“我没意见啊,来来来,上啊。” 应臣拉过被子,心跳如雷,他用被子盖住了少年的悸动。 宁无阴又转过来拍了拍他,“给我亲一下呗。” “不给,睡觉。” 宁无阴把手放在应臣的背上,胡乱勾画着,语气里皆是嫌弃,“亲一下怎么了,真是小气!” “......”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都还没醒,外面敲门声便响起来了 是应翰学。 “阿臣,起床了没,你阿娘回来了,还堵着气呢。你起来哄哄她。” 应臣揉揉眼睛,浑身酸痛,原来是宁无阴压着他睡了一晚上。 他拍了一下身上的美人,“我爹叫我呢,赶紧起来!重死了你。” 宁无阴听了一下外面的声音,好像是应臣的母亲周锐也过来了。 周锐是应臣的母亲,出了名的凶悍,连名字都带着一股英气。向来将应翰学管得死死的,就连朝中大臣都知道应翰学是个妻管严。 应臣一听到周锐的声音,立马爬起来。 他匆匆穿好衣服去开门,“阿娘,你回来了啊!” 周锐狠狠瞪了一下应翰学,随即目光就被门上的裂缝吸引了。 “这门怎么裂成这个样子?” 应翰学也赶紧过来看,满脸不解,“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裂成这个样子了?” 李徐景也过来了,他已经在院子练了好一会儿剑了。 宁无阴从房里出来,上去挽着周锐的手臂,“锐姨,你回来了啊。我昨日过来没见着你,想死你了。” 一看到宁无阴,周锐耷拉着的脸,立马笑逐颜开,“我们无阴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你阿爹阿娘可还好?” “好着呢,好着呢。” 周锐又问应臣,“阿臣,这门怎么回事啊?” 宁无阴立马抢话,一副我见犹怜的委屈模样,“锐姨,这门是应臣踢烂的。昨日他出去了好久,晚上才回来。他回来敲门,我没听见,结果他一生气就把门给踹烂了,还凶我!” 周锐看着宁无阴这幅娇滴滴的模样,心疼得不行,“阿臣,你怎么回事?说过多少次了,要让着无阴,视他兄弟,你干嘛凶他?” 应臣低着头,“阿娘,我错了。” 宁无阴变本加厉,“锐姨,他不仅凶我,他还打我。他踹了我一脚,可疼了!” 周锐心疼地上下看着宁无阴,“他打你哪里了,伤着没有啊?” 李徐景在一旁看着谎话连篇的宁无阴。 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应臣为何如此纵容宁无阴。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知道到底写得怎么样,大家评论一下呀。(打滚跑开,趁着假期还没结束,赶紧码字!) 第7章 我觉得你好看 周锐舍不得骂应臣,于是将火发到应翰学身上。 她皱着眉看向应翰学,“还站着干嘛,还不让人过来把门给换了!” 应翰学巴不得赶紧滚了,一得到这话,立马点头,“行嘞!我这就去!” 他一转身,看到李徐景翩翩如玉地站在后面,有些不好意思了。 “齐王殿下,你起来了啊。走走我们先去吃饭去,吃饭完我们再去王府看看,你看要是有哪里不满意的,咱们再改。” 应翰学推着李徐景往外走。同时招招手,让应臣也跟上来。 周锐在后面吼道:“应翰学,老娘让你修门呢!” 应翰学知道有李徐景在场,周锐不好得撒野,于是装作哑巴走了。 看着应臣也走了,宁无阴也赶紧跟上去,“锐姨,我也去吃饭了啊。你去不去?” 周锐一跺脚,“我吃过了,不去!” 看着应臣和李徐景并肩走着,一对璧人似的,宁无阴心里莫名不痛快。 他跑上来,嘻嘻哈哈的,将手搭在应臣的肩上。 李徐景这时才发现,宁无阴身上穿的衣服,正是昨日应臣买的那件。 原来如此。 宁无阴轻轻捏着应臣的耳垂,没使劲,但叫人心痒痒的。恰到好处的暧昧。 “今天我们去哪里?” 他问的是我们去哪里,而不是你去哪里。言下之意便是今天不管应臣去哪里,他都跟要着。 应臣的耳朵被宁无阴揉得通红,他拉住宁无阴的手,让他不要做乱。 “我今天和齐王殿下去他的王府帮忙,你在家待着。” “为什么?我也要去!” 应臣故意逗他,“你去干什么,万一不高兴了,把王府的门给踹烂了,我可赔不起。” 宁无阴掐着应臣的后颈,“你皮痒了是不是?” 应翰学拉住应臣:“别闹了别闹了,等会儿你娘该过来骂人了,我们赶紧走。” 有应翰学在场,宁无阴吃饭的时候也收敛了不少,至少没有将自己的剩菜夹给应臣。 吃过饭后,四人出发。 在半路,应翰学思虑了片刻,“齐王殿下,新王府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弄个单子给我。我就不和你们年轻人瞎参合了啊。你们自己玩去。” 李徐景点头,“应大人,您有事情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应翰学立马下了马车,“那我可就先走了啊!” 应臣喊道:“爹,你又去哪里?” 应翰学神秘一笑,“我去找老林下棋去,别和你娘说啊!” 来到了李徐景的新王府,里头已经有仆人在走动搬东西。 “齐王,这些都是你的东西吗?这么快就搬了?”应臣指着门口的箱子问道。 “嗯,我昨日便让宫里的人把东西收拾好。今早让吕严给搬出来了。” 宁无阴往府里一看,皱了皱眉,“这油漆味还没散呢,能住人吗?” 李徐景笑笑,“点些熏香就好了。” 说话之际,从府里面走出一名黑衣年轻人,这年轻人倒是长得很俊俏,皮肤白皙,眉目清澈,煞是好看, 好看是好看,但是目光清冷,或者说他整个人都是清冷寡淡的。没有刻意的生人勿进,却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年轻人走到李徐景面前,也不行礼,轻声道:“王爷,东西都搬过来了。” 李徐景点点头,随后道:“吕严,这位是应臣,应公子。这是宁无阴,宁公子。” 按理说,应臣是世家公子,吕严就算不对宁无阴行礼,也应该给应臣弯个腰的。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淡淡地对二人点了个头。 应臣问:“齐王,这位是?” “是吕严,我的贴身侍卫。你以前见过的。” 应臣这时候才想起来,似乎以前见过一个俊朗的年轻人总跟在李徐景身后,原来就是吕严。 他以前还以为吕严是哪个贵族家的公子呢,没想到竟是李徐景的侍卫。 饶是吕严这样向来冷淡的人,也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宁无阴,因为这人长得实在太亮眼了。 四人进到王府之后,宁无阴就被花园里那抹红色的花丛给吸引了,放眼望去,似乎整个后院都是那红色的花。 “那是什么花啊?开得这么好?” 应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我怎么知道。” 宁无阴在他手臂拧了一下,“你为什么不知道?” 李徐景回道:“这花叫星星,是从西域那边引过来的。” 宁无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他总是莫名地不喜欢李徐景。 是因为李徐景和应臣关系太好? 还是因为李徐景才能太出众? 后来,他想了想,其实也不是不喜欢李徐景,他只是不喜欢应臣和李徐景走得太近。 他拍了一下应臣,“走,去看看那些花。” “不去。” 宁无阴将剑柄抵在应臣的喉结处,“去不去?” 应臣嫌弃又无奈,“去去去,走。” 两人走了之后。 吕严突然问道:“这位宁公子是花千江与宁查令之子?” 李徐景微微惊讶,吕严向来话少,性子清冷,很少主动过问别人的事情。 “正是,怎么了?” 吕严扫一眼宁无阴和应臣的身影,“年纪尚轻,便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甚是少见。” 李徐景目光移到宁无阴身上,“与你相比如何?” 吕严很坦然,“在我之上。” 李徐景目光微微沉下来,吕严自小练功,不管是身手还是内力,都十分了得,甚至皇帝身边的那些侍卫,都无法与吕严抗衡。 宁无阴细皮嫩肉的,丝毫不像苦练武功之人,没想到内力竟然在吕严之上。 “可能看出他身手如何?” 吕严语气依旧很平淡,“步伐稳健,气息极平,轻功应该是十分了得。至于身手,恐怕也不能低估。” 李徐景若有所思,他现在是孤军奋战,身边需要能人。 吕严道:“此人若为我们所用,定能事半功倍。王爷可要与他交好?” 李徐景摇摇头,“这人品性高傲,娇蛮任性,是拉拢不了的。不过,只要有应臣在,他就能听话。” 吕严不解。 李徐景继续道:“他不会离开应臣,只要应臣能和我们站在一条线上,宁无阴定会帮我们做事。” “为何?” 李徐景笑而不语。 应臣被宁无阴拉到后花园里,他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凳上,“要看就赶紧看,看完就回去。” 宁无阴不理他,足尖点地,身轻如燕地飞到红色的花丛中,迅速摘了一朵开得最艳的红花之后,又飞了回来。 他把花插到应臣的头上,“真好看。” 应臣把花拿下来,“这么红,有什么好看的。我见过一种花,花瓣是七彩的,那才叫好看。” 宁无阴把花拿回来,“我说的不是花。” “那是什么?” “是人好看。” 应臣看着宁无阴把花插到自己的头上,白了他一眼,“谁不知道你好看。” 宁无阴凑到应臣面前,“我说的是你,我觉得你好看。” “......”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章不知怎么的被锁了,我正在努力修文中,争取早点放出来 第8章 你喜不喜欢我? 应臣这厚脸皮竟然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才好看。” 宁无阴勾住他的下巴,“那你喜不喜欢我?” 应臣打掉他的手,“玩够了就回去。” “没玩够。” “那你还要干什么?” 宁无阴把那朵花拿在手里转着,“你先回答我,喜不喜欢我?” 应臣推开他,“喜欢喜欢,喜欢死了。” “那你以后让不让我亲?” “亲什么?” 宁无阴将手指点上应臣的薄唇,轻轻摩挲着,“亲这里。” 应臣抬头看看天,伸出手,算命似的掐指一算,“宁无阴,今年十八了啊。” “嗯。怎么了?” “该娶妻了你,省得一天到晚在我身上发春。” 宁无阴笑颜如花,明晃晃的笑脸比手中的红花更盛。 “我娶你。” “你这脑子一天到晚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宁无阴直接坐到他的大腿上,“要不你娶我也行啊,我要和你在一起。” 应臣在他腿上拍了一掌,“赶紧下来,我饿了。” 宁无阴苦着个脸,“你这人怎么无趣,嫌弃死了。” 应臣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我给你买衣服,给你买吃的,任劳任怨,你还嫌弃我了?” “就是嫌弃,哪里任劳任怨了,亲一下你都还骂我。” 应臣扯着他的腰带,“嫌弃的话把衣服脱下来,衣服是我买的,不给你穿了!” 宁无阴的脸皮更厚,直接把腰带解了扔地上,“脱就脱,脱光了丢脸的又不只有我一个。” 应臣往四处张望了一下,赶紧把宁无阴的腰带捡起来,“小祖宗,别闹了行不行?” “你帮我系上腰带,我就不闹了。” 应臣熟练地给他系腰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两人回来时,李徐景正在书房里整理书卷。吕严拿着剑,像个雕塑一般,竖立在门边。 看到应臣进来,李徐景暂时放下手中的书,“你们回来了。” “嗯嗯,我来帮你吧,这个要怎么整理?”应臣上去,拿着几本书胡乱理了理。 “不用不用,这些书是有顺序的,我来弄就好。” 宁无阴贴在应臣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吧,活该!瞎讨好人家干什么。” 应臣心里暗暗发誓,今晚回去了一定要揍宁无阴一顿。 过了一会儿,厨娘过来问道:“王爷,菜已经备齐,要开饭了吗?” 李徐景点点头,“好。” 来到大厅,饭桌上的菜色倒是不错。 应臣看到桌子中间的那条红烧鱼,和那根红色蜡烛,心里便有些疑惑了。 皇子搬进王府,向来都是要有仪式的,即出宫礼。 这出宫礼讲究得很,得由皇帝亲自带领皇子进新王府,挂红灯笼放鞭炮,宴请宾客。 之后,主桌上得有一道红烧鱼,还得点上一根红蜡烛。 最重要的是这红蜡烛得由皇帝吹灭,才算是出宫礼礼成。 看到应臣疑惑的神色,李徐景道:“父皇政府繁忙,不便举办出宫礼。我们几个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几个人坐下来了,吕严也很自然地和他们平起平坐,可见李徐景与他关系匪浅。 “应臣,这蜡烛就由你来吹吧。” “这不合规矩吧?” 李徐景笑了笑,“这也没其他人了啊,我们几个就你吹最合适,反正图个吉利而已。” “那也行。” 应臣吹蜡烛的时候,宁无阴又不知道在抽什么风。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实则在桌子底下掐着应臣的大腿。 结果被应臣一脚踹了过去,力度还不小。 之后,宁无阴并不吃饭,夹了一块块鱼肉到自己碗里,细细地剔除鱼刺之后,旁若无人地把鱼肉放到应臣的碗里。 李徐景问:“宁公子,这饭菜不合口吗?” “合口啊,但是应臣不让我吃。” 一直在低头吃饭的吕严也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宁无阴和应臣,微妙的关系令他不解。 应臣将口中的肉咽了下去,“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吃了?” 宁无阴没听见一样,继续除鱼刺,再把鱼肉夹到应臣碗里。 “齐王,别管他,我们吃自己的。” “......” 两人回来时,一坐上马车,宁无阴立马开始喊饿。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不吃,现在又喊饿,闹什么脾气?” 宁无阴直接把腿放到应臣的腿上,“还不是因为你踢我,你那么使劲儿踢,我能吃得下饭吗?” “我哪里使劲儿了。” 宁无阴不依不饶,“使没使劲儿你自己不知道啊。不信你看,都青了!” 应臣把宁无阴的靴子脱了下来,撩起他的裤腿一看,果然青了。 他揉了一下那一片青紫,突然道:“这不是刚才踢的,是昨晚踢的那一脚,我刚才就没用力。” “不管是刚才的还是昨晚,那不都是你踢的吗?” 应臣语气软得不行,“是是是,我的错,我不该踢你的。” “就你这个样子,和你在一起,早晚有一天我得被你打死。” 这么多年来,宁无阴因为这张嘴,着实挨了不少应臣的打。 最后,应臣还是招架不住。临时停车,带着宁无阴去最近的饭馆又吃了一次饭。 如此过了三日,便迎来了太子李徐易的生辰。 凭借应翰学的面子,应臣顺利地把宁无阴带进宫参加宴会了。 宴会开始之前。 皇帝李起让应翰学到书房商量要事。 应翰学行了礼,便问道:“不知皇上让老臣过来,是为何事?” 李起与应翰学一般年纪,却比应翰学沧桑许多,眉头是解不开的结,丝丝白发已经日益可见。 “翰学,宁无阴与阿臣关系如何?” “两人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李起思虑了好久,才说道:“宁查令的风和会,最近势头如何了?” “皇上,您的意思是?” 李起亲自给应翰学倒了一杯茶,“如你所想。现在朝中势力不均,太子又不争气。西蒙国那边也是不安分得很。朕需要一支护国教派。” 护国教派乃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召立的。 江湖势力向来不参与朝廷纷争,更是不插手于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但是如果朝中兵力实在紧缺,皇帝便会寻一支江湖势力,将其封为护国教派,让其为国家效力。 当然,利益是双向的。 这只江湖势力一旦成为了护国教派,便名正言顺地有了朝廷这个靠山,江湖地位一夜攀升。 “皇上是看中了风和会?” “嗯。” 应翰学停顿片刻后,说道:“宁查令和花千江都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他二人成亲之后,花千江也算是风和会的半个主人。风和会的实力确实非凡。可是花千江一直是极血门的弟子,极血门向来饱受江湖唾弃。若是选风和会为护国教派,会不会名声不太好?” 李起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有实力便可,名声不碍事。” “那皇上要老臣如何做?” “等一下把阿臣和宁无阴带过来,让朕看一眼。” “嗯。” 第9章 这酒有点上头 应臣与宁无阴是跟着李徐景一同进宫的。 光是在路上,就有不少人议论宁无阴的相貌。 太监宫女们暗自交头接耳:应公子带了一个陌生人进宫了,那人太俊了!从没见过这么俊俏的人啊! 宁无阴向来受用这些惊羡赞赏的目光,他心里嘚瑟得不行。 三人即将入席之时,应翰学过来,带着应臣和宁无阴去见皇上了。 应臣捏了一下宁无阴的手指,“等一下你不要说话。你这张嘴,万一得罪了皇上,挨骂的肯定是我!” 宁无阴噘嘴,不理会他。 李起后宫佳丽三千,算是阅人无数,怎样漂亮的男男女女都见过了。可是见到宁无阴的时候,依然惊叹于宁无阴这样精致的相貌。 李起倒是很和蔼,一直与二人闲聊,问应臣最近怎么样,课业如何。 之后又问宁无阴在应家可还住得习惯。 宁无阴举止得体地回应着。 看到宁无阴将自己伪装为识大体的俊人才子模样,应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之后,李起让太监拿出两块玉佩,给了他们一人一个。 “这玉佩是之前西域那边送过来的,朕瞧着好看,便送你们了。” 应臣拉着宁无阴连忙道谢。 “没事,朕年纪大了,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年轻人。” 之后,他看了看宁无阴,“无阴啊,阿臣是朕最喜欢的后辈。朕之前也已经和翰学说过了,是要把阿臣当做将军来培养的。是将军,就得上战场,这战场上瞬息万变,随时死人。既然你和阿臣感情这么好,朕还是希望你能够多多帮他。年轻人嘛,就得为国效力。” 宁无阴听这话听得莫名其妙的。 难道李起是想要自己也进入军营? 若是如此,正是合了自己的意。 “请皇上放心,晚辈定会相辅于应臣的。” 李起又与两人聊了一会儿,都是稀疏平常的闲话,却是只字未提关于护国教派的事情。 入席之后,宁无阴坐在应臣身边。 宴会上,美人如流,华灯初上,清曼红颜争芳斗艳。那些个公子哥也是将自己收拾得俊逸潇洒。 无数个器宇不凡,仪表堂堂的人星星点点,但不管是沉鱼落雁的美女,还是玉树临风的公子。应臣都觉得他们没有宁无阴好看。 同时,不少的人也在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投在宁无阴身上,好奇、欣赏、羡慕,不同的目光最终都汇集为惊艳。 一名穿着华丽,雍容华贵的女子走了过来。 这女子倾国倾城,天生的贵气不言而发。 应臣赶紧站起来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宁无阴也随着应臣弯腰。 那女子笑得千娇百媚,眼波流盼,她扶起应臣:“阿臣,好久没见你了,长得越发俊俏了啊!” 应臣笑着,“谢谢娘娘。” 皇后的目光随即被宁无阴吸引了,“这位是?” “回娘娘,这位是我师傅的儿子,宁无阴。” “花千江的孩子?” “正是。” 皇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宁无阴,夸赞道:“这孩子,跟画里面走出来似的,真好看。” 皇后走了之后,宁无阴得意地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应臣的手,在他耳边低语,“骄傲不?” “什么?” “我给你长脸了没?所有人都在看我,你骄不骄傲?” 应臣对他竖了一下大拇指。 他心里暖暖的,既骄傲又得意,就好像宁无阴是他的人,他的人多俊啊!多惹人羡慕啊! 之后便是大家一同敬酒。 宁无阴喝了一口酒,火辣辣的。可是按照规矩,在这种场合是不能剩杯的。 他看了一眼应臣已经喝空的杯子,偷偷把两人的杯子换了过来,“你帮我喝,太苦了,我不想喝。” “你这个人真的是,净给我添麻烦。”应臣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把宁无阴剩下的酒给喝光了。 看着应臣对着自己方才喝过的杯口喝了上去,宁无阴笑得更盛了。 歌舞升平,竹音丝丝入耳。 在这种场合,总是要喝酒的。 宁无阴每次都是抿一小口,便让应臣帮他喝 两人没怎么喝过酒,这下子喝了两人份的酒,应臣便晕乎乎的。 眼角眉梢都带着红晕,耳根也红了起来。 宁无阴看着应臣醺醉的模样,越看越喜欢。 在高朋满座的吵闹中,他悄悄搂了一下应臣的腰,对着他的耳边吹气,“应臣,你是不是醉了?” 应臣喉结滚动,难受得很,“这酒有点上头,我不想喝了。” “好好好,不喝不喝,我带你回去啊,我们先回家。” 宁无阴扶着面红耳赤的应臣走到应翰学跟前。 “应叔叔,应臣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了啊。” 周锐赶紧过来,“怎么醉成这个样子啊,你赶紧带他回去,回去了让厨房给他煮点解酒汤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 应翰学又道:“无阴,你好好照顾他啊,我今晚和你锐姨住在宫里,不回去了。” “我会的。” 宁无阴轻松地把应臣背了起来,离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出宫坐上马车,他便把应臣压在马车里头的坐垫上亲。 他很着急,吻得又狠又深,带着浓烈酒味的气息,紧紧将二人缠住。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宁无阴确定了自己的渴望。 他喜欢应臣,他迫不及待地要更深地触碰这个与他一样的少年。 飞驰的马车呼啸而过 宁无阴背着应臣往房间里走去。 一到房门前,他抬脚就想踹门。但是一想到前几天那刚刚换上的门,他还是收了脚。 他将应臣放下来抱在怀里,而后在应臣身上摸索着钥匙,顺带把应臣的腰带给解了。 他将应臣压在床上,急切地吻了起来。 应臣被压得难受,以为是什么东西在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到是宁无阴便放心了。 他搂着宁无阴的脖子,本能地回应着他炽热的吻。 (咳咳咳咳,关灯,你们知道在哪里看的,老地方.......混乱英俊) 第二天一早,应臣醒了,头疼得不行。 他睁眼一开,床上一团糟,而他自己正坦坦荡荡地躺在宁无阴的怀中,同样宁无阴身上也是不着寸缕。 他赶紧拍了一下宁无阴,“宁无阴,你他妈的醒一醒啊!” 宁无阴揉揉眼睛,看着应臣慌张的样子,立马道:“应臣,你要是敢说你什么都不记得,是酒后乱性的话,我就弄死你!” 应臣有些脸红,“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啊。我是问,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反正我是被你睡了。” 应臣心中一阵翻滚:妈的,是你睡我好不好!!! 他捡起一件衣服随意披在身上,虽然两人只是相互解决了一下,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昨晚的战况还是挺激烈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关注我的微博呀,@混乱英俊。 对了,收藏收藏一下我啊! 第10章 表明心意 应臣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那全是宁无阴的杰作。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看看,你给我咬的,你属狗的呀!” 宁无阴少有的不恼怒,他光着身子上来抱住应臣,嬉皮笑脸的,“脖子上也有。” “你还好意思说。” “因为我喜欢你啊,喜欢你就忍不住亲你,咬你,和你睡在一起。这都是人之常情,你急什么!” 应臣一怔,“你说什么?” 宁无阴深吸了一口气,将应臣的身子摆正,毫不吝啬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应臣,你听好了,我喜欢你!是要做夫妻,要一直睡在一起的那种喜欢。所以,你不能拒绝我,你要和我在一起,每天让我摸,让我亲。” 应臣心里忽上忽下的,不管从小一起长大的难舍难分,还是单独贪恋宁无阴的美色,那都是喜欢。 在这个懵懂的年纪,第一次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喜欢和宁无阴在一起。 应臣叹了口气,叹的是自己终究抗拒不了宁无阴的任何要求,从小到大都是。 不管宁无阴如何无理取闹,如何横行霸道,他都无法拒绝他。 他甚至觉得宁无阴这么好看的人,就算杀人放火,那都是值得原谅的。 ...... 听到应臣叹气,宁无阴立马不高兴了。 他恶狠狠地掐着应臣的腰,他知道应臣最受不了别人碰他这个地方。 “你叹什么气?你这是嫌弃我?应臣,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竟敢嫌弃我。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和我在一起是你占了便宜好不好!” 应臣握住他的手,“别闹,又在发什么风?我有说我嫌弃你了吗?” 宁无阴反握他的手,十指相扣,“那你干吗不答应我。我跟你说,你要是不答应我,我现在就裸着出去。我告诉所有人,你把我睡了然后始乱终弃!” “行了行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宁无阴总能恰到好处地撒娇,他微微皱眉,眼波潋滟,美不胜收。 “应臣,我喜欢你。不是,我是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从十五岁就开始了。不是不是,从十岁那年第一次见你,我就爱上你了。” 应臣知道宁无阴满口胡话,十岁懂个什么爱?! 即使如此,他心里还是暖流涌过,酥酥麻麻的。 “你能不能把裤子穿上再说这些话。”应臣伸手把宁无阴的裤子拿过来,扔在他身上。 宁无阴撒着娇,又把裤子丢到床下了,“不穿。你先说你喜不喜欢我,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喜欢喜欢,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先把裤子穿上。”说话间,应臣已经迅速把自己的衣服给穿好了。 宁无阴还是蛮不讲理,“你都不是真心的。” “那你要如何?” “我要你抱我,然后亲我。” 应臣开始有点后悔了,和宁无阴在一起,且不说如何对付自己的父母那边,光是宁无阴这个脾气就有他受的了。 他将宁无阴搂在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 宁无阴依旧不满意,他托住应臣的后脑,长驱直入地吻了上去,一直到两人呼吸不稳了才松开。 应臣擦了擦唇边的口水,“行了没,可以穿衣服了吧。” “你帮我穿。” “自己穿,一天就瞎胡闹。” 宁无阴握着应臣的手,“既然你答应和我在一起,那我们就是夫妻,夫妻之间相互帮穿衣服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要是你不帮我穿,那我就不穿了,我光着出去。” 应臣下床去把宁无阴的衣服捡了过来,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手伸过来,快点穿。” 宁无阴贼兮兮的,凑上去舔了一下应臣的耳垂,“我不要穿这件,我要穿你的衣服。” 应臣打掉他的手,“别摸我了,要穿哪件?” “蓝色的那件。” 应臣一边给宁无阴穿衣服,一边道:“我可跟你说啊,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我阿爹阿娘。” 宁无阴悻悻的,懒洋洋地回道:“知道了,就你事儿多。” 帮宁无阴穿好衣服之后,两人才出来。 这一天的宁无阴可真是嘚瑟上天了,精力旺盛地上蹿下跳。 吃饭的时候都在摸着应臣的腿。 应臣练剑之时,他就在一旁看着,等到身边没人了,便过去将应臣压在树上亲。 应臣自然是没办法的反抗的。 不管是宁无阴的卖娇作态,还是他的功力,应臣都没有抗拒的余力。 宁无阴是生来的天之骄子,与生俱来的好皮囊,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 不仅如此,他武功还极高。 当应臣还在日夜苦练内力,昼夜舞剑挥刀之时。 花千江和宁查令便已经将自身的一些内力直接传输给宁无阴,将风和会的独门绝学和极血门的传世武功,也都传给了他。 于是乎,饶是应臣披星戴月地随着宁查令习武,艰辛不已。他的身手和内力还是及不上宁无阴。 每每与宁无阴切磋,他输得一败涂地之时。 宁无阴的原话是:“老子就是命好,你要是不服,问老天去。” ...... 在那棵郁郁葱葱的大榕树下,两人亲了起来,恨不得将对方吃进肚里。 宁无阴没骨头似的靠在应臣身上,“应臣,别练了行不行?” 应臣心跳得厉害,强行拉回理智。 “我还要练剑呢,过几天就要去军营了,到时候让那些士兵看笑话了怎么办。” 宁无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怕什么,我在暗中使用暗器帮你,极血门的暗器可是江湖绝顶,我保证让你战无不胜。” “我可跟你说啊,要是你真的随我去军营,可不能使用暗器。被人知道了,我就打死你。” 宁无阴死死黏在应臣身上,使劲嗅着他的气息,“为什么不能用暗器?战场上就是要不择手段地取胜。” “和士兵训练又不是上战场,怎能用暗器对付自己的战友?” 宁无阴咬了一下应臣的下巴,“好了好了,我知道。都听你的。那我们现在回房好不好?” 应臣推开他,“不好,我要练剑。” “应臣,我下面可难受了,你都不心疼心疼我。还说喜欢我,喜欢就是你这样子的啊?” 宁无阴故意将尾音拖得老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应臣此时身子也热了起来。 他亲了亲宁无阴柔软的唇,“晚上,晚上再弄。你先陪我练剑。” 第11章 关于那件事 其实宁无阴也并不总是无所事事。 至少在陪应臣练剑的时候,他还是挺来劲儿的。 二人拿着剑对峙了一下。 宁无阴放下剑来,“跟你说了,攻击的时候一定要先看好目标。你的剑抬得太高了,容易晃。” 他上来托住应臣的手肘,给应臣纠正。 “之前我爹不是教你棋星十二剑法吗,你用那套剑法来和我打。” 刀光剑影,剑影如魅,两人的剑法如水如火,酣畅淋漓。 打了一会儿之后,应臣终究还是敌不过宁无阴。 宁无阴收了剑,过来搂住他的肩,“没事,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输给我。” 对于输赢,应臣倒是不在意,败在宁无阴手中,本就是预料之中。 “在用这套剑法的时候,我总感觉不太顺畅。”应臣看着手中的剑。 “怎么个不顺畅法?” “在第四招与第五招转换之时,我控制不住剑气。” 宁无阴捏捏应臣的耳垂,“那是因为你发内力的时机不对,在第四招结束之时,刚好是将剑从右手换到左手。在换剑之前,你要提前将内力逼入左手。我们再来一次,你按我说的做。” 应臣按照宁无阴所说,在第四招收剑末尾,将内力逼入左手。 果真,这一次得心应手了许多。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应臣笑笑,“就算你不说,我自己也能琢磨得出来。” “有我在,干嘛花那个时间去琢磨。走,吃饭去,天都要黑了。” 两人回到大厅,应翰学和周锐已经回来了,饭桌上也摆满了饭菜。 应翰学笑着,“方才看到你们二人在后院练剑,真厉害!我一世是个文人,还以为阿臣会随我呢。没想到这么厉害!” 宁无阴笑道:“阿臣可厉害了,一点就通。以后他一定战无不胜!” 吃饭之时,宁无阴胡乱吃了几口,便说自己困了,要回房睡觉。 应翰学和周锐也知他娇惯,便由着他去了。 过了莫约半个时辰。 应臣也离席了。 周锐感叹:“这两孩子,感情怎么这么好。” 应翰学道:“感情好多好啊,现在皇上有意将风和会封为护国教派,若此事一成,有无阴相助阿臣,阿臣以后的路也能顺畅些。” 应臣一打开房门,便被宁无阴压在门上亲。 亲了一会儿,二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宁无阴有些不满,“怎么这么久才过来,故意让我干等着是不是?” “我吃饭呢。” 宁无阴捏着去蹭应臣,唇舌覆在他的耳边,“阿臣,我们那样做一次好不好?” “做什么?” “就是那种......” 应臣脸红了,他环抱住宁无阴,“可以,但我要在上面。” 宁无阴先是一愣,随后开始撒娇了,他将应臣拉到床上,像只黏人的小猫一样在应臣怀里蹭着。 “不要嘛,我在上面好不好。阿臣,你不是要对我好吗,你就让让我嘛。” 对于宁无阴的撒娇,应臣依旧坚定自己的立场。 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一个将要引领千万士兵上战场杀敌的大将军,怎么被压在下面? “不行,要么我在上面,要么就别做了。” 宁无阴苦着一张脸,就连那皱起的眉头,都隐隐透着惊人的美丽。 他继续在应臣怀里撒娇,“应臣,我的阿臣,我的小心肝,你就让让我嘛。” “不行。” 宁无阴抬起头,“那这样,第一次我在上面,后面再换你。” 应臣也撅了一下嘴,“不要,第一次我要在上面。” 宁无阴的坏脾气又显露出来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让让我你会死是不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还对你这么好!” 应臣推了一下他,躺到床上,拿起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盖住。 “爱干不干,反正我要在上面,你自己想清楚。我要睡觉了。” 宁无阴一脚将床边的椅子踢了出去,那椅子砸到门上,顿时四分五裂。 这声音将路过的管家吓了一跳,管家赶紧敲门,“少爷,怎么了这是?” 宁无阴大声回道:“刘管家,应臣他打我!” 可怜这刘管家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在这里劝架,“少爷啊,你就让让宁公子吧,你干嘛欺负他啊。” 宁无阴一掌拍在床榻上,“你听到了没,老刘都看不下去了,你让让我怎么了?” 应臣拉开被子,对门口喊道:“老刘,我们闹着玩呢,您回去睡觉吧!” 老刘走了之后。 宁无阴脱下自己的靴子,愤愤的,狠狠往前一扔,砸中了桌子上的茶杯,茶杯哐当一落,碎在地上。 应臣闭着眼睛,“你砸吧,把整个房间都砸了你就痛快了。” 宁无阴懊恼地把自己的发带扯下来,胡乱揉着自己的长发。 他整个人压到应臣身上。 “阿臣,你别这么狠心嘛,你从来都没拒绝过我什么的。” 应臣闭着眼,感受到宁无阴的吻密密麻麻落在自己的脸上。 “明天再说,我要睡觉了。” 两人体型相当,重量也差不多。宁无阴这样子压着应臣,不仅应臣不舒服,就连他自己也不舒服。 但他就是不下来,他就是觉得自己心里不痛快。 他自己不痛快,别人也休想舒服。 应臣被压得身子发麻,他掐了一下宁无阴的肩膀。 “下来,重死了你。” 宁无阴偏头看着窗外的月光,“我乐意,我就喜欢这么压着,你管我!” 应臣推了推他,没推动,只好道:“那你就这么睡着吧。” 过了一会儿,宁无阴自己也受不住了,这么压着应臣,他自己也都要抽筋了。 他翻身躺到一边,使劲亲着应臣。 最后两人又没羞没臊地抱在一起。 这晚上两人也没做什么,只是干干抱着,各自琢磨着自己的小心思。 那种事情,确实是挺想做的。 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好不容易敞开心扉,各自摆明自己的心意,怎能不想那事? 但是要怎么做呢? 谁在上面合适? 事前要做什么准备吗? 最后两人不约而同开口,“明日我们去买几本书吧。” 第12章 点睡穴 应臣因没有宁无阴那么好,没有那么厉害的爹娘直接给自己传功输气,只能自己苦逼练习。 这一日下来,也练得乏了,没多久便睡去。 可是人家宁无阴一天天没事干啊,人家精神好得很! 宁无阴边亲着应臣,一边琢磨着,到底该谁上谁这破事儿。 琢磨着琢磨着,便把自己琢磨出火来了。 他往身下一摸,那地儿已经升起来了。 他“操”了一声,伸手便扒了应臣的衣服。抱着人就啃。 应臣正入眠不深呢,被宁无阴这么一摸,吓了一跳,“啊”的叫了出来。 宁无阴邪邪笑着,“小点声,整个府里全是你的叫.床声了。” 应臣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宁无阴给扒光了,他抓住宁无阴作乱的手。 “你他妈的又要干什么啊?我要睡觉啊。” “干什么?干你啊。你睡你的,我做我的,咱们互不干扰。” 应臣困得不行,咬了一口宁无阴摩挲在他唇上的手指,“宁无阴,我真的要睡觉啊,我好累的。” “你睡啊,我又不是不让你睡。” 应臣还想骂两句,结果身子一软,困意席卷,他整个人便昏睡了过去。 原来是宁无阴这货给他点了睡穴了。 宁无阴抱着不着寸缕的应臣,肆无忌惮地开始自己流氓作风。 其实他也就是摸一摸,舔一舔,亵玩一下。也没敢真的做到那一步。 以他的性子,若是他真的看上了其他人,说不定真的敢给人下药直接给办了。 但是应臣的话,他是不敢的。 应臣从来没有对他生过气,他害怕若是强行上了应臣,他承受不了应臣的怒火。 不过,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还是舍不得。 这么个心尖上的人,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应臣的身上,恨不得在应臣心里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算了,哪里舍得用强? 这么一摸一亲,宁无阴算是把自己给弄舒服了。 他痛痛快快地把应臣搂在怀中,越看越喜欢,口口带响地亲了一会儿。 痛快完了,又开始想那事儿了。 这事儿必须得好好准备一下。 他想,若是应臣实在不愿意在下面,那么自己委屈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然两人若是没有一方妥协,不得撸到天荒地老? 但是这个前提是得先软硬兼施,若是应臣软硬不吃,那自己再委屈。 不然,直接就纵容应臣,那以后自己不得被压得死死的? 满脑子乱想了一通之后,他也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应臣醒来,浑身不得劲。 作为苦练武功多年,他能不知道自己被点了睡穴? “宁无阴!你昨晚干什么了?” 宁无阴一醒来就要去亲他。 应臣拦住他,“你点了我的睡穴之后,你干了什么?” 宁无阴还是不正经,“还能干什么,不都跟你说了吗,干你啊。” 应臣身子一僵,菊花一紧,难道昨晚?!! 妈的,他绝饶不了宁无阴。 宁无阴赶紧给他顺毛,“没呢没呢,我就摸一摸,没真的干。要是我真的干了,你现在还能坐得起来?” 应臣感觉了一下,并没有多大的异样,自己的清白还没被宁无阴给糟蹋了。 “你摸就摸,点我睡穴干什么?” 宁无阴摸了把梳子出来,一边给他梳理长发,一边道。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说你白天练剑那么辛苦。要是我摸你把你摸出火了,你不得折腾一晚上?我给你点睡穴,是为了以防你精尽人亡。” 其实说是去买书,这话也就是窝在被子里才说得出的。 虽说大南民风开放,也不至于能够开放到两个大男人手牵手去买本黄书。 于是乎,两人自然地闭口不提买书一事。 但是心里都想着,等会儿自己偷偷摸摸去买。 吃过饭,宁无阴站起来道:“我出去一会儿啊。” 应翰学哪里能阻止,摆手道:“去吧去吧。” 宁无阴走了之后,应翰学和周锐奇怪地看着应臣。 今天这是怎么了? 宁无阴走的时候,竟然没叫上应臣。而且应臣也丝毫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 应翰学问:“阿臣,你们闹别扭了?” 应臣抬头看他,“没有啊。” 周锐更是疑惑了,“阿臣,你是不是又打他了?” “我什么时候打过他啊?” 周锐被宁无阴一贯的颠倒是非,撒娇讨喜给洗脑了。一直以为应臣总是欺负宁无阴呢。 “前几天你不是刚打过他?” 应臣不想解释,说了句“我吃好了。”,随后到院子里练剑。 练着练着,这心思就是定不下来。 他收了剑,也到了集市上。 穿过大街小巷,终于来到了那条专门卖各种杂书的小街。 之前他给宁无阴买的那本春宫图就是在这里买的,他记得这里应该有龙阳之好的书。 走了一会儿,结果在拐角处碰到了宁无阴。 两人面色一红。 宁无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胡乱打招呼,“你也出来逛啊?” 应臣也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笑,“随便出来看看。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宁无阴点头,“嗯,我也走了。” 两人又分开了,怀中各自揣着一本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攻略书。 回府之后,宁无阴便开始闹脾气,硬要让应臣和他回惊烟山庄。 应臣自然是知道宁无阴的心思,但是他还没有准备好,至少得等上两三天吧。 应翰学去上朝了,周锐也出门和自己的姐妹刺绣去了。 家里就只剩两个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吃着饭,宁无阴几乎要把碗底戳出一个洞了。 “我今天就要回去,我想我爹娘了!” 应臣看也不看他,“你想回就回啊,我又没拦着你。” “我要你跟我一起。” “我过几天再回。” 之后,宁无阴烦躁地回房睡觉去了,他这一睡便一直睡到了黄昏,硬生生把自己饿醒了。 他醒来,先是到后花园去找应臣,他原以为应臣会在练剑的。 没想到逛了一圈还是没找到。 问了老刘才知道,应臣去齐王府了。这下子,他更加烦躁了。 他运起轻功,片刻间就来到了齐王府。 悄然落在齐王府的屋檐上,听到了应臣和李徐景在谈话。 国家大略,鸿鹄之志,生死为国的赤子之心,这些是应臣想要的。 宁无阴突然觉得生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但是就生气。 应臣对他向来都是千依百顺,但是应臣对他说的最多的话也都是,“行了,我错了。”,“好好好,听你的。”,“宁无阴,你要死是不是?” 可应臣对李徐景,却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才能与抱负分享出来,朝野倾权,江湖风云,这些是他们将来的蓝图。 他突然失落了,患得患失。 他害怕,总有一天应臣会义无反顾地走上权力的顶峰,而自己只能做一个江湖浪客。 如果有一天应臣真正长大了,成为国家栋梁,成为沉稳极敛的将军,那他还会这样纵容自己吗? 宁无阴回到府中,肚子饿得难受,但是他还是赌气的什么东西都不吃。一回到房里就躺在床上。 没多久,应臣也回来了。 往床上一看,某个人正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 应臣走过去,拉了拉被子,“你怎么这么能睡?吃过饭了没?”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不饿,不想吃。” “盖成这个样子,你也不怕被闷死。”应臣使劲儿拉着被子。 “死就死,反正又没有人关心我。” 应臣踢了靴子,躺到他身边,“你又怎么了?” 宁无阴自己把被子掀开了,锐利刺人的目光如刀刃一般,直直剜在应臣脸上。 “什么叫又怎么了。你心里就是觉得我一天到晚没事儿做,光会发脾气是不是?” 应臣笑了,“难道不是吗?” 宁无阴坐起来,不轻不重地掐着应臣的脖子,“你方才去哪里了?” “去找齐王殿下了。” “为什么不叫上我一起?” 应臣掰开他的手,没掰动,只好让他半真半假地掐着自己的脖子,“你在睡觉,我要是叫醒你了,你不得又闹脾气?” “我闹脾气,你哄不哄?” 应臣撑起身子,亲了一下他的唇,“我哪次不哄?” 宁无阴心里好受一些了,他趴在应臣的胸口,“那你明日和我回惊烟山庄。” “三日后再回。” “为什么?” “明日得去军营一趟,之后还有一些事情。” 宁无阴妥协了,他把玩着应臣的手指,“那好吧。” 应臣去厨房拿了一些吃的过来,让宁无阴吃过之后,他才去洗澡。 洗完澡,宁无阴就开始不老实,动手动脚,尽显他的流氓本色。 “我明天要去军营,不许胡闹!” 宁无阴哼了一声,随即滑下去,迅速扒了应臣的睡裤。 应臣还没反应过来,那要命的地方已经被宁无阴含住了。 他方寸大乱,抓着宁无阴头发,仰天长啸,“妈的,你真的是红颜祸水啊!” 事毕,宁无阴把失了魂的应臣抱在怀中,亲亲他的耳垂,对着他的耳朵低语。 “我会对你好,比你父母对你还要好。我一辈子跟着你,随你出征。我也想看到你君临天下,大杀四方。我会助你成王,你想要的,都是我想给你的。” 第13章 初尝少年滋味 第二日,应臣去了军营,而宁无阴自然是跟着他去的。 原因是早上应翰学带回消息,说是皇上亲自下令,让宁无阴可以自由进出军营。 林天忠召集所有的将士,当众介绍了应臣和李徐景。 虽没有明说这二人便是以后的将军,但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人家的背景就摆在哪里呢,谁也不好得嚼舌根。 不过让士兵们沸腾的,可不是这两个空降首领。 而是宁无阴这个大美人。 底下的士兵那可都是一两个月没见过女人的,这一下子过来了个比女人的漂亮的俊人。 大家都兴奋了,别管男的女的,先一睹芳容再说。 士兵们议论纷纷。 “那个跟在应公子后面的小公子是谁呀,俊得跟神仙似的。” “就是,老子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俊的人。” 这人多嘴杂的,总有一些大舌头猜测,“这美人该不会是应公子养在身边的小郎君吧,我可听说,现在的世家公子哥玩腻了女人,就开始好男色了、” “我觉得是,那人这么俊,可比女人好看多了。” “不过这两人也挺般配的啊,够俊俏。” 应臣和宁无阴听到这些话,倒是没什么在意的,反正两人脸皮厚,而且这些人说得也没错啊。两人确实搞到一起去了。 不过李徐景便想得有点多了。 应臣是不是真的对宁无阴太好了,好到超出了正常朋友的情谊...... 终于等到了三日之后,二人匆匆与家里告别,便回了惊烟山庄。 (你们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两人平日里人模狗样的,到了床上什么话都敢说。 应臣全身都是汗,身上全是宁无阴留下的痕迹。 他之前所预想的一切全被丰沛到窒息的滋味给淹没了。 他久久不能回神,事后的余韵一波一波地往脑门上冲,激烈到他几乎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只能看到宁无阴那张惊艳绝伦的脸。 、。。。。。。。。。 宁无阴心满意足,哼着小调去打了热水过来,拿着湿毛巾给应臣擦脸。 应臣道:“别擦了,我去洗澡。” 宁无阴殷勤得过分,“我帮你洗,我帮你洗,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浴桶。” “我要去浴室那边洗。” 宁无阴给两人随意披了件衣服,“好好好都依你。我抱你去!” 话毕,他直接将应臣横抱起来。 应臣浑身酸痛,也不去抱怨什么了,任由宁无阴这样抱着他。 他有些惊奇,什么时候宁无阴的胸膛如此宽阔厚实了,如此的有力量。 宁无阴长相过分俊美,甚至带着半分阴柔之色,这让应臣总觉得宁无阴应该归类于小白脸,而不是一个挺拔的男人。 可是现在,那个曾经自己以为的小白脸,却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一个俊朗挺拔的男人,一个可以随意横抱自己的男人。 宁无阴眼波潋滟,那毫不隐藏的爱意盈盈而出,“应臣,我爱死你了。最爱最爱你!” 自从这一夜过后,宁无阴那狐狸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恨不得在自己脑门上写着:我把应臣睡了。 两人在惊烟山庄里待了几天,白日睡大觉,夜里宣欢,沉迷美色,醉生梦死。 情到深处之时,宁无阴自甘堕落地想,能不能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一天什么也不做,就干应臣。 世人都说他的美貌古往今来一骑绝尘。 而他却觉得,应臣的相貌,才是真的能要人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改得乱七八糟的,所以咳咳咳呀 第14章 进入军营 (前情提示,第十三章 怎么改都还是被锁,所以大家明白知道在哪里看的啊) 二人在山庄里荒唐度日几日之后,便接到了应翰学的飞鸽传书,要求他们立刻回京。 宁无阴耍赖躺在应臣怀中,“回去干什么啊,不想回去。” 应臣将他推开去穿衣服,“你不想回就待在这里,我自己回去。” 宁无阴从床上下来,愤愤踢着自己的鞋子,“我可现在离不开你。” 回到应府已经是晚上了,没想到花千江和宁查令竟然也在。 这个时候,应臣和宁无阴才知道,宁查令竟然将手下的风和会与花千江的极血门合并,并取名断血教。 “既然合并了,那为何江湖上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宁无阴问。 应臣心道:你这些天就知道鬼混,就算消息放出了,你也听不到啊。 宁查令向来冷淡,语气也是平静寂寥,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空淡的外表之下,蕴藏的是多少的风起云涌。 “我与你阿娘早就商量过要合并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皇上有意收风和会为护国教派,现在正是好时机。若是将极血门和风和会合并为断血教,以断血教的名义担任护国教派,对你阿娘的名声也有好处。” 经过应翰学的细细讲述,宁无阴和应臣才明白护国教派的意思。 宁无阴并不在乎什么江湖地位,什么朝廷战争的。 他只在意,一旦断血教成为护国教派,自己便可名正言顺地随着应臣进入军营。 这一切风起云涌中,权力迭代瞬息,他不在乎。 第二日,宁查令与花千江召集武林大会,当众宣布风和会和极血门合并,重新取名断血教。 江湖人士议论纷纷,向来站在江湖之巅的宁查令,始终还是受不住美人的诱惑,与极血门这样的旁门左道为伍。 令众人更加没想到的是。 断血教成立三日之后,一代明君李起昭告天下,断血教即日起,被封为护国教派,至此为国效力。 护国教派的事情一出,也曾有不少大臣出来反对。 如今并不是国难当头之际,不应让江湖势力介入国事,护国教派着实不应在这个时候成立。 百姓们也捉摸不透,难道说英明神武的李起,也是老糊涂了? 尽管反对的声音四起,李起还是强硬地要立断血教为护国教派。他知道,如今的国泰民安,不过是粉饰太平。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宁查令和花千江也去和应翰学告别了,断血教刚成立,还有诸多事要忙。 饭桌上,宁查令敬应翰学,“翰学,你我认识多年,如今断血教能够顺利被封为护国教派,也是你帮了不少忙。这杯,我敬你!” 应翰学回道:“这些年,阿臣跟在你身边习武,也是得了你夫妻二人悉心教导啊。” 宁查令也敬了应臣一杯,“阿臣,这么多年来,该教你的我也教了,你只要将我教你的剑法刀招习好,将来真的要上战场,一般的兵将是无法与你匹敌的。” 应臣心里也感激,宁查令早些年也曾上过战场,他交给自己的,不仅仅是内力和剑法,还教了许多在真实战场上的应变。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花千江确实如此。 她二十岁生下宁无阴,如今宁无阴十八了,她也将近四十了。 但是在她身上却丝毫未曾见过岁月的沧桑,眼波流转之间,依旧能惊烟四方。 她握住宁无阴的手,“无阴,你当真要随阿臣进军营?” “嗯,阿娘,我已经决定了。” 其实,宁无阴进入军营对断血教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等于向江湖人示意,断血教如今不仅拥有江湖势力,还依有朝廷军力。 不过花千江和宁查令向来都以为宁无阴铁定是不愿意去军营的 他们夫妻从小把宁无阴娇生惯养,造成了宁无阴任性蛮横的性格。 他们认为宁无阴吃不了苦。可没想到这次却是宁无阴主动提出来,和要跟着应臣留在军营。 宁查令对宁无阴溺爱得不行。 于是对应臣道:“阿臣,无阴娇养惯了,若是进了军营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需你多多护着他啊。” 应臣点头,“我会的。” 如此,在宁查令与花千江走后三日,宁无阴与应臣三日后便正式进入军队训练了。 带他们训练的是军队元帅李孤。 李孤比林天忠要年轻许多,三十几岁,五官温润,却是严肃十许,常年黑着一张脸,据说他十二岁便随着自己的父亲上战场,十五岁就独自带领军队上前线。 而南狼处的成立,也是李孤给李起提议的。 一众士兵站在底下听李孤讲话。 宁无阴悄悄对应臣道:“这个李孤这么凶,铁定是找不到老婆的。” 李孤扫了一看宁无阴,他知道宁无阴是护国教派的人,护国教派与朝廷的关系微妙,他不好得训斥宁无阴 但是在他心里,最是讨厌宁无阴这样的人,刁蛮任性,长相过分俊美。 他认为是个男子就应粗狂一些,而不是像宁无阴一样,美得叫人总是移不开眼睛。 “应臣。”李孤突然喊道。 “到。” “宁无阴方才和你说了什么?” 应臣也是个人精,撒谎脸都不带红的,“回元帅,他与我说,元帅您年轻有为,话语铿锵有力,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大人物,值得我们学习。” 李孤又看向宁无阴,“宁无阴,他说的可是真的?” 宁无阴憋着笑,“千真万确。” 因军营住房有限 除了李孤之外,其余的将领都是两或三人人住一间房。就连李徐景作为王爷,也不例外,得和林天忠一间房。 宁无阴自然是和应臣一起住的。 在之后的训练,宁无阴除了早晨随着大家一起跑操之外,其余时间要么闲逛,要么窝在房里睡大觉。 如此过了半个月。 一次吃午饭时,应臣、李徐景、吕严、林天忠坐一桌。 应臣狼吞虎咽着。 李徐景道:“吃这么急,当心噎到。” 应臣摆摆手,表示没事。 他能不急吗,得赶紧吃完自己的,然后再打饭过去给宁无阴,不然宁无阴又得闹他。 应臣匆匆忙忙吃完了饭,拿出餐盒又去打了一份饭。 旁边的士兵打趣道:“应公子胃口真好,一个人吃两份啊。” 另一个士兵笑眯眯的,“这是给你房里的那位带的饭吧。” “应公子,这宁公子怎么不随着我们训练啊,就算他是皇上特派进来的江湖高手,那他现在也是咱们南狼处的人了,总窝在房里面不合适吧?” 应臣慢悠悠地往餐盒里夹菜,“人家命好呗,不用训练也能以一顶百,这样的人我们也没办法啊!” 士兵们都笑了起来。 应臣虽说是家世显赫,属于一步登天的公子哥。 但是为人亲近,幽默风趣,性格极好。而李徐景向来话不多,刻板严谨,加之他的皇子身份,且他身边的吕严更是寒气渗人,淡漠清冷。至于宁无阴,高傲凌然,锐气刺人。 因而对于这几个新进来的人物,士兵们更喜欢和应臣插科打诨。 一士兵看着应臣餐盒的菜,笑道:“应公子,今日的菜色可不太好,恐怕你又得被房里的那位骂了。” 众所周知,宁无阴脾气大得很,只有不高兴就冲应臣发脾气。 应臣笑着:“对哦,要不这样,我给你十文钱,你帮我去送?” 士兵:“我可不敢,像我这种没修炼过内力的人,被宁公子一掌过来,我怕我都熬不到明天!” 李孤进来了,看着应臣手里的饭菜。 “又给宁无阴带饭?” “是的。” 李孤本就看宁无阴不顺眼,“让他自己过来吃,整日不训练带坏风气也就算了,连饭都让人端屋里,成何体统!以后让他自己过来吃饭!” 应臣急忙说道:“元帅别生气,我这就回去说他。” 还不等李孤回应,应臣拿着餐具一溜烟地跑开了。 林天忠笑着摇摇头,“这孩子,真讨喜。” 李孤拍了一下桌子,一副恨铁不成钢,“讨什么喜,我看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要是再跟着宁无阴鬼混,迟早得废了!” 李孤心里是欣赏应臣的,在众多只知花天酒地的世家公子中,应臣算是不错的了。 且应臣聪明勤学,头脑灵活。加之他从小与宁查令习武,习得武林功夫。 拥有内力和轻功,这在靠身手取胜的军营中,是非常难得的。 但是让他不满意的是,应臣对宁无阴太纵容了,或是说他太听宁无阴的话了。 而宁无阴这臭小子不仅脾气大,做事不计后果。 李孤也曾私下与应臣谈话,让他不要凡事都听宁无阴的。 可应臣这小子也气人,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痛心疾首一一列出宁无阴的缺点。结果人家一转头,依旧天天给宁无阴打饭,包庇宁无阴的各种祸端。 应臣拿着饭回到房里,宁无阴正拿着怪志杂谈的话本在读呢。 “怎么这么久,我都饿死了。” “饿死了,你自己不会去饭堂吃啊,要是哪天分开了,我看你还怎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应臣将餐盒里的饭菜拿了出来。 宁无阴过来给他擦汗。 随后应臣立即躺到床上,下午还得训练,他需要抓紧时间休息。 宁无阴嫌菜难吃,胡乱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他过来躺在应臣的身边,抱着人亲了一会儿。握着应臣的手,亲昵地说话。 “下午你们练什么?” “剑术,元帅让我给士兵展示一下江湖剑法,你要不要也去?” “好。” 只要是宁无阴出现在训练场,士兵们都知道他铁定是来帮应臣的。 下午,两人一同出现在训练场上时,士兵们都纷纷张望。 虽说宁无阴性子娇纵,但是人家长得好看啊。 士兵们不喜与宁无阴说话,于是过来和应臣勾肩搭背,“应公子,你今天带房里的美人出来了啊。” 应臣哈哈大笑,“我怕不带他出来晒晒太阳,都要发霉了。” 几个士兵也凑过来,“应公子,你等一下是不是要给我们展示你的剑法啊?我太羡慕你了,我也想练内力,学轻功。都怪我爹没眼力见,要是小时候也找个江湖高手让我拜师学艺就好了。” 应臣与他们蹲在树荫下吹牛,“现在也不晚,你去找个高手,给他一些钱,让他直接把体内的内力传给你。” “这内力还能用钱买?” “自然可以啊,有钱能使鬼推磨,推不动只是说明你钱给得不够。”应嘻嘻哈哈的。 宁无阴在一旁,闷着个脸,看着那几个士兵勾勾搭搭地靠在应臣身上,一副铁兄弟的样子,心里就一阵不痛快。 应臣风度翩翩,一表人才,长相乃是男子与女子都欣赏之色,这万一这些靠在应臣身上的士兵,有哪个好男色,岂不是在占应臣的便宜? 他过去直接拎起应臣的后领,把他往外扯。 “光天化日之下,勾肩搭背的,也不知羞耻。”宁无阴语气不善。 应臣还是不正经,搂住宁无阴的肩膀,“我与他们一向这样的,有什么忌讳的。” 宁无阴眼底暗藏着火苗,“我一不在你身边,你就是这样和他们搅成一团是不是?” “你在的时候,也是这样啊。” 宁无阴狠狠掐了一下应臣的腰。 李孤过来了,看到应臣又和宁无阴黏在一起,冷哼了一声,直接撞开黏在一起的二人,从他们中间走过去了。 宁无阴赶紧扶住应臣,“怎么回事啊?走路不长眼睛啊。” 看到宁无阴还想骂人,应臣赶紧捂住他的嘴,“他不喜欢你,你别招人烦了。” “他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他呢。” 应臣拉住他,“好了好了,我也不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把每一章多写一些,然后更新一次就行了,不然更两章等审核等得太久了。 谢谢书友Victoria.投的火箭炮,我会加油的! 第15章 屁股大好生养 凉风缓缓,树影窜动,士兵们拿起剑整齐划一地站着。 李孤让应臣上场先和剑术教头比试,能够进南狼处的士兵就是精英,而能够担任教头的,更是身手不凡。 两人各出奇招,剑法行云流水,招式刚劲有力,互不相让。 众人看得提心吊胆,热火朝天。 第一轮下来,二人难分上下,教头胜在多年经验的历练,而应臣则是胜在拥有内力,身姿灵活。 李孤让两人暂时休息,等一会儿再试一场。 此时,不管是应臣还是教头,都是体力耗了过半。 应臣有些担心等一下会招架不住,他方才能够一直抵抗得住教头猛烈的进攻,全是靠内力在支撑着,如今内力消耗了不少,暂时没有时间来修复。 宁无阴拿着扇子给他扇风,“还行吗?” 应臣看着手中的剑,“有些累。下一场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住,那教头确实有两下子。” 宁无阴嗤笑,“有我在,怕什么。” “不能使用暗器!” 宁无阴在底下踢了他一脚,“我说要用暗器了吗,你这张嘴就是欠收拾!” 说完,宁无阴直接在应臣的薄唇上掐了一下,细细的血丝流了出来。 “你找死啊!” 被这么不及防备地掐了,应臣捂着嘴叫了一声。 李徐景听到声音,以为是应臣受伤了,赶紧过来查看。 那剑术教头也以为是自己伤着应臣,也跟着过来了。 “阿臣,怎么了这是?”李徐景问道。 应臣舔了舔唇上的伤口,“没事没事,我自己不小心咬到的。” 李孤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走过来看了看应臣。 随后对宁无阴冷哼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宁无阴拿起应臣的剑,“李元帅,我也想上场与各位战友切磋切磋。” “可以。” 李孤转头对李徐景道:“让吕严跟他打。” 李孤知道,吕严修有内力,且在禁军里面待过。禁军里那些防不胜防的暗招,最适合对付宁无阴这样的滑头了。 李徐景对吕严点点头,让他上场。 应臣知晓吕严身手不凡,于是拉拉宁无阴的衣袖,“打不过就下来,反正你脸皮厚,输了也没什么。” 这话被李孤听到了,他大怒。 “什么叫打不过就下来,既然上了场就给我认真点。你这样子护着他,能护得了几时?等到了战场上,你也让他打不过就跑回家?” 应臣胡乱看着天上的云彩,识趣地不再说话。 上了场,宁无阴一直不主动出击,仅仅见招拆招,李徐景这下子也看不懂宁无阴到底想干什么。 而底下的士兵和李孤都以为宁无阴敌不过,从而没有出手的机会。 就在大家也以为宁无阴要不得势之时,宁无阴已经将吕严的剑法路数摸了个透。 宁无阴跃到空中,得意一笑,“小子,你还太嫩了。” 他从空中俯冲而下,招招制敌,又快又狠。 打了几个回合,还未分出胜负。吕严突然跳到一旁,收起了剑,对宁无阴弯了一下腰,然后退场了。 众人议论,吕严这是认输了吗? 李徐景出来道:“宁公子真是人中灵杰,出类拔萃,吕严输得心服口服。” 宁无阴走到应臣身边,顺便踢了他一脚,“没意思,都没打过瘾呢。” “没打过瘾你踢我干嘛,没过瘾继续打去啊。” 应臣嘴上还火辣辣地疼着,这下子又被踢了,肚里的坏水也出来了。 他举手喊道:“元帅,宁无阴说他要和你比试!” 宁无阴倒是不在乎要和谁打,但是他着实讨厌李孤,看都不想看到这个人。 他在应臣耳边道:“你就浪吧,今晚收拾你。” 士兵们知道李孤和宁无阴关系极差,针尖对麦芒,于是纷纷起哄让二人比试。 两人顶不过舆论上了场。 李孤到底是身经百战,几轮下来,已经慢慢占了优势。 而宁无阴在打的时候,还时不时瞟应臣,心里想的是今晚要怎么折腾应臣。 最后,李孤以并不大的优势取胜了。 “你小子,心思就没放在场上!”李孤说了这么一句,便下场了。 他知道江湖武功向来厉害,他也曾经与江湖人士交过无数次手。按他的阅历,宁无阴在这个年纪就达到如此境界,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接下来是李徐景和应臣对打,两人也是难分胜负。 最后,李孤各自从应臣和李徐景的剑法中,选出两个适合实战的招式,让他们教给士兵。 回到房中,宁无阴找出药膏,要给应臣上药。 “你就是手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掐我。”应臣骂道。 “掐你一下怎么了,我又没像你一样和别人勾勾搭搭。” 宁无阴把药涂在自己的唇上,去亲应臣。 ...... 经过这一日,李孤就不怎么针对宁无阴了。 宁无阴想了想还是顾及到应臣的面子。主要是他担心自己不在,应臣又和那些士兵勾肩搭背混在一起。 于是乎,也不天天窝在房里,跟着大家一起训练了。 ...... 如此三个月后,西蒙国侵犯大南边界,李孤受命出征。 李起和李孤经过反复思量,决定让应臣和李徐景也一同前去。 李起召集应臣和李徐景进宫。 “你们二人此次跟着李元帅出征,一定要小心。现在多少人都等着看你们二人真正的实力,你们不要让朕失望。” 二人领旨。 宁无阴和吕严在门外等着,宁无阴闲得无聊,就开始瞎扯话题和吕严搭话。 “那个,吕小兄弟,你家王爷怎么还不成亲?一般的皇子不是十五六岁就开始纳侧妃了吗,他这都快二十了吧,王爷府也建了,是不是该纳个妃子了?” 吕严备背手而立,看了他一眼,没回话。 宁无阴歪歪斜斜地靠在栏杆上,“你也去劝劝你家王爷赶紧娶亲,省得他一天到晚孤独寂寞冷,就知道来找我们家应臣。” 吕严目视前方,对宁无阴不偢不倸。 宁无阴拿着折扇挑了一下吕严的下巴,“我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吕严后退了几步,置若罔闻。 宁无阴绕着吕严转了一圈,速度极快地点了吕严的哑穴。 “你不是喜欢装哑巴吗,这次让你装个够。” 吕严冷漠地扫了他一眼,依旧直直站着。 宁无阴一会儿趴在窗口张望房里的情形,一会儿蹲在花盆跟前,祸害了几株名贵的花草。 就在他闲得发慌之时,栏杆下边走来一位颇为清纯的女子,看装束应该是哪家的千金。 宁无阴摘了一朵花,往下丢到那女子的身上,颇为流氓地喊了一声,“美女!” 那女子吃了一惊,抬头往上看,只见宁无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那眼神轻佻不羁。 女子显然是被宁无阴样貌吸引了,愣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是何人?” 宁无阴笑嘻嘻地指了一下吕严,“花是他丢的,他看上你了!” 吕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女子。 宁无阴接着道:“我这位兄弟害羞,但是他确实喜欢你,他说要娶你,想知道你愿不愿意。” 女子拿着那朵花,使劲扔在地上,“长得人模人样的,却如此轻狂!” 话音刚落,应臣和李徐景出来了,刚好听到这句话。 应臣看着宁无阴这笑容,就知道他肯定又在干什么烂事。 他凑上去,“你又在干什么?” 宁无阴靠在应臣身上,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继续对那女子说道。 “我这兄弟叫吕严,你可记好了啊,过几天我们就去你家提亲!” 李徐景看向吕严,“怎么了?” 吕严摇摇头,即使不被点哑穴,他也不会说什么。 “我们走吧。” 那女子满目怒色,远远地对着李徐景弯了弯腰算是行礼,随后跑开了。 应臣看着宁无阴眼中那轻佻之色,心里酸酸的,他扬扬下巴指了指那女子的背影,夸赞,“真好看。” “没你好看,屁股太大了。” 应臣道:“屁股大好啊,好生养,我就喜欢这样的。” 宁无阴这下子不好受了,他直接把应臣从栏杆上推了下去,“喜欢你就过去搞她啊,跟我待一起干嘛。” 习有轻功之人,对于这点高度自然是不在话下。 应臣站起来拍了拍衣袖,直接走了。 李徐景对吕严道:“我们也走吧。” 吕严拉住他,指了一下宁无阴,随后在李徐景手中写了几个字。 李徐景喊道:“宁公子,可否为吕严解穴?” 宁无阴看着应臣大步而去的背影,心里不痛快得很,丢下一句,“我不会。” 接着运起轻功去追应臣了。 李徐景对吕严道:“算了,两三个时辰之后就能自行解开的。” 第16章 出征,给我亲一下! 三日之后,李徐景被封为左将军,负责带领前阵兵。 而应臣被封为卫将军,负责率领轻骑兵。 天空净蓝,万里无云,战旗张扬,这一日,由李孤带领的南狼处军队开始出征。 李起亲自将军队送到城门。 百姓们人头攒动,纷纷涌涌立在街道两旁。 这些年来,西蒙国与大南之间的战事熄了又起,反反复复,终不得安生,边疆的流民四处逃窜,颠沛流离于各处。 百姓们都希望这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战事能够平息下来。 应翰学和周锐在城门看着应臣和宁无阴身穿战袍,越走越远。心里很不是滋味。 周锐擦了擦润湿的眼角,“还以为阿臣能在家里多待几年呢,没想到这战争说来就来!他还是个孩子啊!” 应翰学道:“当初是你自己要让阿臣去学武的,若是当个文官的话,也不用去遭这份罪。” 周锐眼神凌厉,“男子汉大丈夫就应奔赴沙场,保家卫国,若是人人都像你只懂得看书写字,西蒙国早就打到京都来了!” 应翰学点头哈腰的,“是是是,你说得对,你最厉害了。” ...... 军队这一走,紧赶慢赶,还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到达战场。 大南与西蒙的交界处是一片戈壁,名为含山,此地当属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之派像。 漫天的黄沙,将这片饱受战乱的沧桑之地,彰显得额外悲凉。 他们进入戈壁之时,驻守于此地的首领早早地等着他们了。 那首领名为赵小涌,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将领。 半个月前,含山的将领壮烈牺牲,当时赵小涌正在离含山不远的州城担任军队要领, 含山的将领死后,他便被派到了这里,接管剩余的军队继续作战。 赵小涌原本也是个家境优渥的公子哥,长得干干净净的,才到这里半个月就被摧残成个了糙汉子。 赵小涌脱下帽子,额头和脸色差分明。 他对李孤微微鞠躬,“元帅总算是把你们等来了,要是你们再不来,我们可就熬不住了。” 李孤行事作风利落,他快速地介绍道,“赵将军,这位是左将军齐王殿下,负责前阵兵。这位是卫将军应臣,负责轻骑兵。这位是林天忠林策师,负责战车。” 赵小涌擦着脑门的汗,一一认人。 太阳直射眼睛,恍恍惚惚的,而此时宁无阴身穿铠甲,只露出半个小脸,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赵小涌一下子没看清,微微惊讶道。 “元帅,这位是女将军吗?这边环境太恶劣了,女儿家来这里太遭罪了呀。” 李孤轻咳一声,“这位护国教派的人宁无阴,是个男子。” 赵涌连忙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宁公子,是在下没看清。” 李孤摆摆手,“行了,你先和我讲讲现在战况如何。” 几人一边往营地走,一边谈话。 “算上昨日一战,我们与敌军已经交过三次手了,屡战屡败。兄弟们死伤惨重,现在能够上战场的也就三千人。西蒙的士兵着实强悍,而且我们多数士兵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身体每况愈下,形势不容乐观啊!” 李孤接着问,“敌军大概有多少人?” “初步估计,得有三万人左右。” 李孤皱了一下眉头,“我们此次带来的士兵有一万人,加上你们,也就是一万三,这一战不能马虎。” 此时已是夕阳残血,黄昏落日,夕阳在大漠之中,最是荒凉悲壮。 林天忠迅速带领士兵们驻扎营地。 时间紧急,应臣、宁无阴、李徐景、吕严跟着李孤和赵小涌去查看战场地形。 秃黄的山丘延绵不断,砂砾走石一阵阵地席卷而来。 在路上,血迹斑斑,被丢弃的盔甲随处可见。 宁无阴附在应臣低语,“怕不怕?” “不怕。” 宁无阴笑着柔柔他的脸,“真有出息。” 几人爬上一座满是乱石的陡山。 在山上望去,不远处就是西蒙人的营地,黑漆漆一片。 李孤道:“今晚在这山上安排哨兵轮流站岗,再准备上狼烟,一旦敌军有异响,立即点燃狼烟。” 赵涌领命,“是,元帅。” 回到营地,士兵已经将帐篷都搭好了。 大家围在一起吃着大锅饭,忧心忡忡,远处就是敌军的所在地,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吃过饭,李孤就直接让几个将领到自己的营帐中,开始排兵布阵。 “这场战事已经持续太久了,我们耗得起,百姓们可等不起,必须早日熄灭战火。”李孤看着含山的地形图说道。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今晚就得开始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兵。西蒙的营地南边背靠山,我们直接从剩余三个方向向敌军进攻。不过不能恋战,打上一个时辰就立即退兵。” 赵小涌不明白,“这是为何,既然要出击,为何不直接打个痛快?” 李孤看了一眼应臣,“阿臣,你可知道我为何这么安排?” 应臣站起来回道:“我们现在的兵力不如敌方。主动出击,随后游刃有余地退战,是为了给敌军制造我方兵力不输于他们的假象。” 李孤点头,“他说得对。我们今日过来的消息,可能已经被敌军知道了。我们必须在第一时间击弱对方的士气,让对方暂时无法摸透我们的兵力。” 随后,李孤又安排了明日的计划。 应臣和宁无阴带领轻骑兵率先绕到敌军后方,等到前方的战火拉开,他们就从后方攻击。 李孤和李徐景带领前阵兵打头阵,赵小涌带领步兵紧随其后。 林天忠带着射手,提前到西蒙营地左边的山上待命。 而吕严带着暗卫从北边突袭,暗卫的目标是尽量快速地杀死多个将领。 一切定好之后,李孤想了想又道。 “阿臣,你和吕严的轻功最好,现在你们辛苦一下,立马去探一探敌军哨兵的位置。不要轻举妄动,按照我之前教你们的,记录好哨兵的位置后立马回来。动作要快,来回不得超过两个时辰。” 吕严点点头,正准备转身出去。 结果宁无阴说道:“我的轻功也厉害,我和应臣一起去。” 其实,最开始李孤是想让宁无阴去的。 宁无阴的内力和轻功上佳,但是他又觉得宁无阴办事不靠谱,于是便让吕严去了。 李孤道:“那你们三个一起。宁无阴,此事可不是儿戏,你要是又惹出事端,耽误了战机,我绝饶不了你。” 宁无阴朝应臣扮了个鬼脸,不说话。 三人迅速出了帐篷,迅速跃起身子,飞檐走壁,如踏雪无痕芦苇过江般,悄无声息地接近西蒙人的营地。 在暗中藏匿了一会儿,宁无阴低声道:“吕严,你负责左边,我们负责右边和后方,一个时辰之后在这里集合。” 吕严没说话,在黑暗中,也不知他点头了没。 只听见一阵风掠过,他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应臣道:“他这是听到了没?” 吕严一走,宁无阴立马黏糊糊地抱住应臣,“他不说话就是听到了。来,先让我亲一下我们再走。” 还没来得及回话,应臣便觉得唇上一阵温热。 他咬了一下宁无阴的唇,“别耽误事儿,赶紧走!” 宁无阴的唇摩挲在应臣的脸上,他紧紧贴着应臣,胸腔里鼓动的念想一阵一阵的袭来。 “就亲一下,就一下下,我都半个月没摸过你了。” 应臣反搂住他,“要亲就快点。” 宁无阴边亲边笑,“等明日打完这一场了,我们做一次好不好,憋死我了.......” 应臣回应着他,两片有些干燥嘴唇反复摩擦,急躁冲动。 以如此亲近的接触,传送着彼此对方的爱。 分开后,应臣拉着宁无阴迅速往右边飞跃而去,他们在黑暗中如鬼魅一般穿梭着,无声无息地记录下哨兵的位置。 等他们回到原地,吕严已经在等他们了。 应臣问:“吕严,你那边都记录下来了吗?” 吕严点点头,“嗯。” 三人将情报快速带回来,李孤几人都在帐篷里面等他们。 李孤将哨兵的位置全部标注在一起,而后让军师抄上几份。 “等军师抄完之后,你们每人带上一份,每日开战之前,第一件事就是把哨兵给解决掉。” “是。”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二更 感谢书友40572879投的火箭炮! 我要加快节奏了!然后嘿嘿嘿...... 写文不易,谢谢大家支持哈! 第17章 初战大捷 因为应臣所带领的轻骑兵得提前绕到后方,因此现在留给二人休息的时间也就只有三个时辰。 帐篷里放了两张床,两人自然是忽略掉另一张,直接挤到一起睡。 第一次睡帐篷,加之远离舒适家园的两个小子,如何也睡不着。 应臣闭着眼,想要让自己快些入睡,以避免明日精神不振,可还是睡不下去。 过了一会儿,宁无阴觉得有些冷,他去把另一张床的被子也拿过来了。 两人盖得严严实实的。 “应臣,你睡了吗?”宁无阴缩在被子中。 “没有。” “我也睡不着。” 应臣抖了一下被子,在暗中亲了一下宁无阴的额头,“来,我抱你。” 宁无阴一下子钻到应臣的怀中。 沉默无言地抱了一会儿,“明天就真的要去杀人了,你怕不怕?” 应臣楞了一下,他知道上战场就是要杀人的,他早已做过无数次准备,可是当现实来临时,他依旧是有些慌张。 他不自觉地抱紧了宁无阴,“不怕。” 宁无阴笑了笑,握住应臣的手,“明天不要莽撞,跟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知道了。” 两人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从沙场风雨,说到床第之事,再到对未来的期盼。 说着说着,时间就到了。 他们穿戴好从帐篷里面出来之时,轻骑兵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 李孤等人也起来了。 李孤简单地交代几句就让他们离开。 大战在即,都是男儿郎,不需什么矫情的话。 应臣和宁无阴带领一众轻骑兵出发了,在即将靠近敌方的军营之前,他们暂时下马,给马蹄套上一层马踏布。 马踏布是江湖上的暗杀组织所创,这布料是用上好的蚕丝编织,随后用特殊的药料浸泡,在经过暴晒而成的。 将马踏布裹住马蹄,可以极大限度地减轻马蹄声。 一番忙碌后,一行人马顺利埋伏在了敌营的后方。 时机已经合适,该是出击暗杀哨兵了。 按照原来的计划,让几名富有经验的老兵负责暗杀。 就在老兵准备出发时,宁无阴对应臣道:“我也去。” 应臣拦住他,“不得胡闹,按原计划行事!” “暗杀本就是我最擅长的,让我去可以事半功倍。” 其实应臣也明白,宁无阴的身手比这几个老兵好上几倍,而且宁无阴袖子中那杀人于无形的鬼剑丝,是暗杀最好的武器。 看着应臣有些犹豫,宁无阴借着黑暗,悄然亲了一下应臣的耳朵,低语道。 “我的大将军,人家就想要去,你就答应嘛。先让我杀几个人给你示范示范。” 应臣摸了一下他的腰,“要小心,若是出现什么异常,立马回来。” 宁无阴用甜腻的撒娇语气回话,“知道了,我的大将军。” 慢慢靠近哨兵的位置之后,那几个老将士熟练起爬上哨兵所在的高围栏,一剑封喉。 而宁无阴则是运起轻功,飞速地跃到空中,运起内力,他袖子中的鬼剑丝直直穿风而出,刚劲利落地绕上哨兵的脖子。 明明是一根如头发丝一般的蚕丝,却能直直地将人的脖子给绞断。 一名老兵在旁边看到了宁无阴的做法,不由得惊叹。 百闻不如一见,这些江湖上的歪门邪道,果真是狠辣。 接下来,无需这几个老兵出手,宁无阴使用鬼剑丝便解决了所有的哨兵。 他得意地回来,趁着天色未亮伸手不见五指的,他直接坐在应臣腿上。 “应臣哥哥,人家好累的。” 应臣确保他没受伤之后,赶紧问道:“如何了?” “全部杀光了,那几个老兵就杀了三个,剩下的十多个全是我干掉的,厉不厉害?” 应臣笑了,“真厉害!” 一行人暂时修整,准备作战。 天刚露出鱼肚白,一名士兵匆匆来报,“将军,我军的狼烟已燃起,可以出兵了!” 这个时候,已经听得见厮杀声和吼叫声混为一体,看来李徐景和李孤已经行动了。 应臣翻身上马,“全体士兵上马,准备战斗!” “是。” 轻骑兵们身骑骏马,疾行而过,冲向了对面的军营。 因为没有哨兵的提前报备,西蒙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后方已经被攻入,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应臣他们已经杀了过来。 应臣刚开始以为自己会害怕,可是当敌军拿着刀剑冲过来时,他才知道根本就没有时间害怕。 训练已久的身体本能地作出反应,本能地对对方展开攻击。 当应臣杀了第一个人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口哨。 他应声转过去,看到宁无阴笑眯眯地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或许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和宁无阴在一起的意义,两个相爱的人可以同生死共存亡地并肩作战,这是多么难能可贵。 如今细细想来,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反正在他开始对爱情有憧憬之时,就在宁无阴的花言巧语之下,和他搞到床.上去了。 此时,应臣想,若是自己和一个大家闺秀在一起了,自己在异乡孤军奋战之时,而自己的妻子在家苦等,那种日子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喜欢等待,他喜欢和自己的爱人朝夕相处,而宁无阴恰恰是能给了他想要的一切。 陪他练剑,陪他吃饭睡觉,和他吵架打架,和他一起征战沙场....... 时辰已经差不多,可以撤退了。 应臣下令让大家往回走。 他第一时间是去找宁无阴,宁无阴已经不在马上了,他似乎杀红了眼,游刃有余地在敌军中辗转。 他所站的地方,就是战场。 应臣策马过去,极速飞身,将宁无阴拉到马背上。 两人共骑一匹马,踏过横尸遍野的土地,带血的剑尖,是二人的战绩,也是他们年少而不知情深的蚀骨情感。 宁无阴在后面搂住应臣的腰,“这就回去了吗?” “时间到了,不能恋战。” “没意思。” 等稍稍远离了敌军,应臣这时候才发现宁无阴受伤了。 他的手臂被划了一刀,伤口不深,但是血流不止。 应臣带着他跳下马,撕下战袍给他包扎,“疼不疼?” “不疼,我都没发现呢。这是我战绩!” 应臣命人清点人数。 这一战,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无一士兵牺牲,只有五六个受了伤,不过都是轻伤,不碍事。 就在大家准备返回之时。 他们发现前方正准备撤退的吕严被敌人缠住了。 吕严所在的暗卫擅长快速暗杀,对于正面攻击的战场却是不怎么占上风。 看着吕严那边被敌军堵住了,应臣当即下决定。 他对宁无阴说道:“我带一队人马去支援吕严,你带剩下的人立刻撤退!” 宁无阴不依,“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这是命令!” 话毕,应臣已经带着离他最近的一队人马飞驰而去。 宁无阴愤愤地踢了一下马肚子。 他知道应臣是对的,他和应臣是轻骑兵的首领,不可能两人都去支援吕严。 他召集剩下的士兵,快马加鞭,直直奔回自己的营地。 他绕到前方之时,又去支援李孤和李徐景。 待到所有人撤回大本营,已经是中午了,在确保了已经将敌军阻断之后,众人才开始休整。 一回到营地,宁无阴战服都没脱就去找应臣。 一万多名士兵还没有集合好队伍,乱糟糟一片,他寻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应臣。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第18章 定情之物? 无奈之下,他只能去找李徐景了。 李徐景道:“吕严也没有回来,想必他们是被敌军拖住了,再等等吧。” “那我带一队人马去接应他们。” 李徐景擦了擦手上的鲜血,“不用,他们二人的能力,不会出事的。” 宁无阴气冲冲地把自己的头盔摘下来扔到地上,“就算你不在乎应臣,那你那个手下吕严的命你也不在乎?” “吕严是不会让我担忧的。”他直直地看着宁无阴,目光冷淡,“还有,宁公子,担心阿臣的人多的是。你不要总是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对阿臣好。” 宁无阴更气了,他一脚踹翻了李徐景前面的洗手盆,拿着剑扬长而去。 “李徐景,这个世上对阿臣好的人很多,但是只要我能够为他豁出性命。” 李孤一进来,就碰上了火冒三丈的宁无阴。 “这个兔崽子又在发生什么疯?” 李徐景把被宁无阴踢翻的盆捡了起来,“他去找应臣了。” “胡闹!吕严刚不是发了信号弹,说是他们已经脱险了吗,他去干什么?” 李徐景笑笑,“要是不让他去,他没准要把这帐篷给拆了。” 宁无阴骑着马,只身来到早上他们埋伏的地方。 远远地只看到西蒙的士兵在打扫战场,却不见应臣和吕严的身影。 难道他们已经走了? 他跳下马,仔细查看地上的痕迹,确实是应臣的轻骑兵留下的痕迹。 可是按照这痕迹,应臣他们却是往他们营地的反方向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查看了一番之后,决定先回营地看看,说不定他们已经回去了。 没想到他这一回来,在漫天的黄沙之下,竟然迷了方向。 饶了好久,直到到黄昏之时才回到营地。 他回来时,随便抓了个人就问话,得知应臣刚刚回来,现在和士兵们洗澡去了。 宁无阴气得不行,他辛辛苦苦去找人,应臣这小子回来之后竟然不等他,直接就去洗澡了! 在营地不远处有一处湖水。 正是为了让士兵们洗漱方便,当初才选这里做营地的。 宁无阴一脸杀气地往湖水那边跑去。 路上见他的士兵都一阵哆嗦,低语议论,这宁公子该不会是第一次杀人,被吓得走火入魔了吧? 宁无阴还没走到地方,就听见应臣和士兵们在吹牛。 男人和男人吹牛,不就是那点破事儿。 “应将军,今儿中午回来的时候,我见到昨日那个和你讲话的姑娘了,她和村民们正给我们送补给呢。” 应臣满是不正经,“好看吧,我赌一两银子,她肯定是看上我了,要不然那么多人,她怎么就只和我讲话?” 士兵大笑,“是是是,她肯定是看上你了。” 应臣假装唉声叹气,“若不是军令如山,我都能得到一份好姻缘了。” 士兵道:“哎呀,虽说上级规定出征期间不得与当地百姓纠缠,但是没说战后不能纠缠啊!” 另一名士兵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应将军还小,你可别瞎说啊。” “我的意思是,应将军要是真喜欢那姑娘,现在可以先和那姑娘定情,约定好让那姑娘等他。等我们打完仗回京了之后,再回来娶她。” 其余人也起哄,“这个可以,等我们回去了之后,好好准备,弄个迎亲队伍,一块儿跟应将军过来!” 应臣道:“万一我回来了,那姑娘已经嫁人了,我岂不是白白给你们演了一出好戏?” 士兵凑近了他,“将军,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得需要个定情信物,有了定情信物,那姑娘就跑不了了。” 在这个娱乐设施匮乏的地方,几个士兵开始出主意解闷。 “将军,我们刚才回来的路上,你不是捡到了一块玉石吗?这就是天意啊,这玉石就是最好的定情之物,保平安,保情人白头偕老。你明天就把玉石送给那姑娘,这事儿就妥了!” 应臣伸手在岸边的衣服上摸了摸,把那块玉石拿了出来。 没有经过打磨就如此通亮的玉石确实少见,也许真的能祈福保平安。 应臣想了想,狡猾一笑,“就这么办!我找个机会把这玉石送出去!” 似乎小情侣就是这点儿心思,总是想偷听对方的讲话。 宁无阴在石头后方将这话听了一清二楚,心中又酸又辣,哗啦啦的苦水倒了一地。 他回来了。 回到帐篷里,随便擦了一下身子就躺在床上。 此时天色渐暗,士兵过来叫他去吃饭,他也不搭理。 他胡思乱想着,应臣真的爱自己吗? 应臣是不是就只和自己玩一玩? 或者说,应臣不会拒绝自己,所以当自己耍赖要缠上他时,他就本能地答应了。 应臣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呢? ...... 没多久,应臣回来了。 他看到宁无阴在床上躺着,兴奋地过去抱着人又亲又啃。 “我们在后退的时候,被敌军缠得没办法,所以只能绕路走了。我回来的时候听齐王说你去洗澡了,在湖边怎么没看到你?” 宁无阴也不在乎,李徐景到底和应臣说了什么。 他淡淡道:“我手疼就提前回来了。” 应臣拉了一下他的手臂,“上药了吗?” “嗯。” 应臣又亲了一下他,“起来,我们去吃饭!” “我吃过了,你去吧。” 应臣饿得厉害,没注意到宁无阴的情绪。 “好,那我去吃饭了,等我回来!” 宁无阴心里一团乱,他觉得自己委屈透顶了。 他想着等一下应臣回来,他就骂应臣一顿,要是还不解气,他就打他一顿。 一定要让应臣给他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可是他这么一等,却久久等不到应臣,等着等着就把自己要骂人打人的心思都等没了。 这下子,心里更酸涩了。 过了很久很久,这个可恨的人终于回来了。 应臣一回来就立马脱靴子上床,他从后面抱住宁无阴。 温柔甜蜜地亲着他,宁无阴一想到应臣的那些话,心里更气了。 “哎呀,别弄我,我要睡觉。” 应臣低低笑着,“你今早不是说,今晚要......” 宁无阴不耐烦地推开他,“我手疼,你别碰我。” 应臣以为宁无阴在撒娇,于是拉着他的手亲了一下,“那亲一亲,亲了就不疼了。” 宁无阴语气更不好了,“你要是不睡就滚下去!” 应臣对宁无阴的脾气习以为常,他从怀中取出那枚玉石。 在暗夜中,玉石微微散着幽幽的绿光,煞是好看。 他把玉石放到宁无阴面前,“好不好看?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在乱石中捡到的。” 宁无阴睁眼看到那玉石,伸手就想把它扯下来扔出去。 结果应臣下一句话,让他停手了。 应臣亲了亲他的耳朵,语气里是忍不住的温暖,“送你的!好看吧!” 宁无阴转过头看着他,“送我的?” “对啊,我给你的定情之物!”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书友40604845投的地雷和手榴弹 感谢书友咵擦蹦擦次投的手榴弹 感谢书友29909656投的火箭炮 呜呜呜,今晚更新晚了。 很甜吧,各位兄弟给我一些评论呀呀呀 哈哈哈哈!我下次要再早一点更新,系统天天抽风! 第19章 我老婆是他 宁无阴握住那枚玉石,看着它在自己手中发光发亮。 应臣接着道:“刚才吃过饭了我就去找吕严借了把小刀,在这上面钻孔穿了绳子,以后你就可以戴在脖子上了。我听士兵们说,这个不仅可以保平安,还可以保情人白头偕老呢。” 宁无阴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可笑,他怎么会觉得应臣要把这玉石送给姑娘啊,应臣心里至始至终都是自己的。 他转过来,“好看,你快点给我戴上。” 戴上了玉石,宁无阴就开始撒娇了,磨人地过来抱应臣。 “阿臣哥哥,你对我真好,来我们亲一亲。” 应臣想起方才宁无阴的冷声冷气了,他推开他,“你不是说你手疼,让我不要碰你吗?” 宁无阴笑得贼贱,“现在不疼了嘛,你亲了就不疼了。” “我要睡觉!” “不要嘛。” (咳咳咳,你们.......) 第二天,宁无阴趾高气扬地走着,故意把那块玉石戴在衣服外面,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这是应臣送给我的! 应臣让他收敛一点。 宁无阴毫不在乎地回道:“你有本事送给我,怎么没本事让大家知道啊!” 吃早饭时,一位士兵惊讶道:“宁公子,这块玉石不是应将军的吗?” 宁无阴甩甩头发,“对啊,就是应臣送给我的。” “应将军不是说要送给姑娘当定情信物吗,怎么到你手里了?” 宁无阴看了一下眼应臣,“对呀,他本来是要拿去调戏小姑娘的,但是我说想要,他就给我了。” 宁无阴这话说得恰到好处,既不让两人之间的事情败露,又让所有人知道,他在应臣心中的地位。 士兵们笑应臣,“将军,人家都是见色忘义。您倒好,为了义气,拿要送红颜的东西逗自己的兄弟开心了啊!” 应臣回道:“这不是因为红颜没有我这兄弟漂亮嘛。” 士兵叹气,“也是,这天底下,不管男的女的,谁能比得上宁公子漂亮啊。” 这一天,倒是风平浪静,西蒙的士兵显然被昨日的突袭迷惑了,如今也不敢轻易出手。 之后又打了几次不大不小的仗。 西蒙的军队也不知怎么想的,一打不过就跑,但就是不撤兵 一来二去的,敌我双方也熟络起来。 此次西蒙的领军名为段初英,是个典型的小白脸。 西蒙国虽然表面上听着强悍,但其实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他们的居住地与国界线,也就是含山这块破地方相距甚远。 应臣也想不明白,这些西蒙人大老远地过来触犯边境干什么。 段初英是西蒙王子,虽然又为王子,又为军队首领的,但这货根本就没什么本事。 真正厉害的是与他在一起那个妃子,落夜师 在好几次正面战场中,都是落夜师打头阵,而段初英缩在后面喊救命。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天气转寒,已经快要入冬了。 几人在李孤帐篷里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小勇道:“含山这个地方冬天可不好过啊,特别是下雪之时,没有煤炭的话,真的熬不过去。” 李孤看着这地形图。 “明日我们再次出战,想办法抓住段初英,抓了段初英之后,再逼他们退兵。” 次日,全军按照计划出动。 李孤等人在正面牵制住落夜师,而应臣、宁无阴和吕严负责抓捕段初英。 在几个排兵阵法的诱惑之下,果真让段初英和大部队分开了。 应臣和宁无阴在后面追着他。 段初英这小子跑着跑着就喘得不行,他拿着剑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兄弟,你们抓我干嘛,去抓我老婆啊,天天和你们打仗的是我老婆,又不是我!” 应臣马背上跳下来。 “英子,你也别逃了,我们来讲和。你们赶紧退兵,大家各自回家过年去!” 段初英累得直坐在地上,他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你以为我想打啊,这话你去和我父王说去啊!” 宁无阴飞过来,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们把你给抓了,总能够让你父王退兵吧?” 段初英被这凉剑冰得寒意四起,“说话就说话,别他妈动刀动枪的行不行?你们大南人不是最讲究礼仪之道吗?” “我们比较喜欢边杀人,边讲道理。” 段初英哆嗦了一下,打了这么久的仗,他也能看得出,宁无阴他妈就是是这个军队里下手最狠的。 “宁无阴,你可别乱来,等一会儿我老婆过来了,你就死定了!” 宁无阴用剑拍了拍他的脸,“我老婆在这里,我才不怕呢。” “你老婆?”段初英不解。 宁无阴指了指应臣,“他就是我老婆啊。” 段初英明显不信,“我跟你讲,老婆这个称呼可不能随便乱叫,乱叫了是要一辈子打光棍的!” 宁无阴觉得好笑,于是直接把应臣拉过来,亲在他的脸上。 “这下子你信了吧。” 段初英很是嫌弃,“有本事你亲他嘴啊!” 宁无阴拉过愣神的应臣,一下子亲在他的唇上。 “怎么样,他就是我老婆!” 段初英发出一阵鸡叫声,“我的娘啊,你们两个.......” 应臣在宁无阴屁股上拍了一掌,“赶紧把他绑起来,冷死了。” 段初英这下子心里膈应得很,他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被抓,反正落夜师肯定会想办法救他的。 他知道在男子与男子之间确实有相恋的情况,但是他这还是第一次见现实版的。 两个这么俊的人,怎么就...... 段初英被绑起来,放到了应臣的马上。 应臣和宁无阴共骑一匹马,押着他回去。 段初英闷了一会儿,就沉不住气了,“两位兄弟,两位公子,跟我讲几句话呗。” “讲什么?”宁无阴问。 “你们两个那啥的时候,爽不爽?你们谁在上面谁在下面啊?” 宁无阴靠在应臣怀里,时不时地亲他,“你猜啊。” 段初英别扭地转过头,“我看啊,宁无阴你肯定是被压的那个,你这个人就是一副欠.操的样子。” 应臣脸一红,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可怜他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整日被宁无阴摆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0455504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围脖放小剧场。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终于可以看评论了,感动! 第20章 狗东西 宁无阴笑得放肆,“你猜错了。” 段初英一副被噎住的模样,“应臣,.......你竟然是被压的那个?这不合理啊,宁无阴整日一副流.氓放.荡样,才应该被.操啊。” 应臣生硬地回道:“他的话你也信?” 段初英点点头,“我就说嘛。” 走了没几步,段初英又开始嚎叫,说什么绳子将他勒得难受,什么马跑得太快,他想吐等等。 过了一会儿,吕严过来了。 他对应臣点点头,“应公子,前方有走商迷路了,元帅让我带他们到镇上去。” “好,你去吧。” 吕严走了之后,宁无阴不满道:“为什么他从来不跟我讲话?” 段初英插嘴,“可能他喜欢应臣吧。” 宁无阴直接将隔空一击,直接将段初英从马背上拍下来。 “宁无阴!你个小人,你给我等着!” ....... 含山这个地方是大南和西蒙的行商必经之路,很多走商基本上是靠这条路吃饭。 他们将大南的茶叶,布匹等运到西蒙卖,再从西蒙运回一些特产。 在未发生战争之前,两国之间的走商来往频繁,蒸蒸日上。 战乱之后,流民匪寇四处涌现,走商常被路上的强盗抢劫,连带着距离含山不远处的村落也不得安生。 吕严领着那十几个刚被强盗洗劫过的走商往镇子上走。 临近黄昏了,才将那些走商安顿好。 回来之时,他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他。 转身一看,天色朦胧,加之乱石与路上各种被流民遗弃的箱子衣物等乱成一团,他看不见跟着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心想着会不会是野狼什么,这个地方常有饿狼出没。 他握紧手中的剑,快步向前。 此时,蒙蒙的天空飘起了小雪,冷寒的风呼呼而过。 他听得到身后那个东西跑得更快了,似乎是怕跟丢了他。 他调理内力,运起轻功,迅速往后飞去,看到那个一直跟着他的东西。 好像是个孩子,看着很小,也就三四岁左右。孩子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还裹着一块毛毯。头发很短,剪得乱七八糟的。 吕严用剑将那孩子的毛毯挑开,“你跟着我干什么?” 孩子低着头不说话,赤.裸的小脚被冻得通红。 吕严收起剑,他不喜欢孩子,他也没有那些可笑的怜悯之心,这个世上每天都有人在受难,他见惯了。 他转身就要走,结果被孩子拉住了衣摆。 孩子小声道:“我想和你一起走。”,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吕严拉开孩子的手,没说话,继续向前,“赶紧回去找你父母。” “我......我阿娘死了。” 吕严看了一眼那小小的脸,“跟我有关系吗?” 那孩子还太小,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道,“我要跟你走。” 吕严没再管她,转身继续走。 他以为这么小的孩子,是跟不了他多久的。没想到她还挺能走,光着脚跑着跟了他半个时辰。 雪越下越大,吕严转头看了看身后那个小小的黑影,他驻足等那孩子走近了之后,脱了外套将她包起来。 “跟了我,就得听我的话,知道吗?” 孩子也不敢乱说话,急忙点头。 众人围着火堆吃饭的时候,吕严才回来。 宁无阴看着吕严不知抱着一团东西,嘴欠道:“哟,你捡到钱了?” 吕严没说话,直接往帐篷走去。 过后又出来拿了一些饭菜进去。 在这种苦闷的环境下,宁无阴对任何能够解闷的东西都好奇,他对应臣道:“这个吕严在搞什么鬼?他是不是捡着什么好东西了?” “你去问问他啊。” 宁无阴拉着他,“走,我们去看看。” 说着,他拉应臣闯进吕严的帐篷去了。 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孩子坐在矮桌旁吃饭。 宁无阴吓了一跳,“吕严,你瞒着我们生了个孩子?” 吕严没说话,起身就要走。 那孩子一看到吕严要走,立马抱着她的碗,也跟着站起来。 “你在这里坐着。” 听了这话,孩子才坐下。 吕严走了之后,宁无阴和应臣坐到那孩子的面前。 “怎么这么脏?你是从哪里来的?”宁无阴问道。 那孩子想了很久,摇摇头,“不知道。” 宁无阴提着她的领子,让她站起来,“你多大啊?这么小,走路不会摔倒吗?” 这时,吕严和李徐景走进来了。 看到宁无阴直接提着那孩子的领子,吕严皱了皱眉,“先让她吃饭。” 李徐景过来看了看那孩子,问吕严,“你真要带着她?” “嗯。” 应臣问,“这孩子是哪里来的?” 李徐景:“吕严在路上捡的。” 吕严这个人性格冷淡,素来不与旁人交流,他做什么事,只和李徐景汇报。 李徐景对吕严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耽误要事即可。” 宁无阴拉着那孩子小小的头发,将她要埋进碗里的头拉起来,“小东西,你是男的女的?” 孩子将口中的饭咽了下去,“女的。” “女孩子怎么会剪这样的头发?” 应臣和宁无阴闲得发慌,无聊得并肩而坐逗小孩子。 那孩子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剪刀,“我阿娘让我自己用剪刀剪头发。” “那你阿娘呢?” “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提到自己的母亲时,那孩子情绪波动也不大,她摇摇头,“不知道。” 应臣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阿苟。” 宁无阴笑得不行,“什么阿猫阿狗的,是猪狗不如的狗吗?你这样子确实猪狗不如。” 阿苟急了,“不是猪狗不如的狗,是苟且偷生的苟。” 宁无阴继续逗她,“哟,你这个小东西,你还知道成语呢?但是苟且偷生和猪狗不如,是同一个狗啊!” 阿苟用手指沾了一下茶水,急忙在桌子上写了一个“荀”字。 “我会写字的,你看!”阿苟看向吕严,想要证明自己。 宁无阴笑倒在应臣的怀里,“这个字念荀,不念苟,你真是个狗东西。” 吕严听到宁无阴说狗东西的时候,有些不悦,他过来拿起阿苟的空碗,问道:“还吃吗?” 阿苟急忙道:“吃饱了。” 李徐景道:“先让她洗个澡吧,明日村民过来时,再让他们帮买几套衣服。” 已经是深夜了,应臣和宁无阴闹了一会儿也回去休息。 吕严打了一盆热水回来,对阿苟道:“会自己洗澡吗?” “会的,会的。” 吕严让她自己在帐篷里洗澡,他拿出自己的一件黑衣和一把剪刀出去了,他将那套黑衣胡乱剪短,扔了进来。 “洗完之后,穿这件衣服。” 之后,他在帐篷的角落铺了一张床,让阿苟睡下。 ...... 第二天,李孤在营帐里面和段初英试图讲和,应臣和李徐景在外面拿着地形图在研究战略。 吕严在旁边擦剑,阿苟穿着一件被吕严改良过的黑衣,坐在地上玩石头。 宁无阴起来之后,旁若无人地去捏了捏应臣的脸,而后又去逗阿苟。 他蹲在阿苟面前,看着她那双冻得通红的手,昨晚下了小雪,今日虽出了太阳,但还是很冷。 他捏着阿苟的那乱七八糟的短发,“狗东西,你不冷吗?” 宁无阴是真的闲得没事干,他去端了一盆热水过来,“狗东西,你过来我给你洗头。” 洗完了头,他又开始给她剪头发。 吕严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没去管阿苟。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阿苟的哭声,三人转头一看,宁无阴竟然给阿苟剪了个光头。 吕严明显不悦,他没说什么,将阿苟拉到一旁,给她拍落身上的头发。 李徐景道:“阿苟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这么给她剪头发啊。” 宁无阴瘪瘪嘴,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给她修一下而已,她自己一直乱动才弄成这个样子的。” 看到吕严眼中的不悦,应臣胡乱给宁无阴解围。 “这光头也挺好看的啊,跟个小和尚似的,还可以啊。” 宁无阴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避雷,阴臣二人不养孩子,阿苟以后都是和吕严在一起的。 感谢书友空空投的火箭炮! 我会加油的! 第21章 谢谢你爱我 宁无阴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讨厌李徐景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讨厌,李徐景这个人哪哪儿都好,做事井井有条,恰到好处,没有哪一个地方能够挑出毛病。 可是宁无阴向来就是个鸡蛋里挑骨头的人。 他这挑着挑着,总算挑出缘由了。归根结底,他讨厌李徐景的原因,还是因为应臣和他走得太近了。 宁无阴这个人就是毛病多,他最后将自己讨厌李徐景的烦恼,也归到了应臣身上。 他没骨头似的靠在应臣身上,光明正大地对李徐景翻了个白眼。 而后,对阿苟勾了勾手指,“狗东西,我和臣哥哥去镇上给你买衣服,你想要什么颜色的?” 有钱便是爹,阿苟跑了过来,也不在乎自己的光头模样了。 “我要吃糖葫芦。” “给你买衣服,又不是说给你买糖葫芦。” 宁无阴摸着阿苟光溜溜的脑袋,笑着对应臣说道:“这脑袋还挺圆,真适合光头。” 应臣忍俊不禁,“我们可以给她买一件袈裟,以后要是吕严不养她了,我们就把她送到少林寺去。” 宁无阴直接拎起阿苟的领子,提起她腾空转了两圈,随后抛到空中又接住,“哈哈哈,小和尚,送你去少林寺好不好?” 阿苟被抛到空中,吓得大哭。 应臣感受到了吕严投来的目光,他赶紧飞上去抱住阿苟,结果没留神,一大一小摔在地上。 这下子,阿苟哭得更大声了。 吕严迅速过来抱起阿苟,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 宁无阴赶紧扶起应臣,假模假样地训话,“你看你,抱个孩子都抱不住,这孩子又不是我们家的,能随便玩吗?还不快给吕严道歉。” 应臣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一直把她当花球抛,我能去接她吗?” 赵小涌摇摇头走过来,“你们俩也别大哥说二哥了,要是让你们两养孩子,不得把孩子给玩死啊!” 宁无阴去看了一下阿苟,捏了捏她的小脸。 “别哭了,等一下我们给你买糖葫芦啊。以前你臣哥哥小的时候,天天从悬崖上跳下去,他都不怕的!” 阿苟听了这话,还以为宁无阴要让她从悬崖上跳下去,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宁无阴拉着应臣,“吃完了饭我们就去镇上好不好,好久没去了。” 还没等应臣答话,赵小涌耸耸肩,说道:“你说的话,他有说过不好吗?” 宁无阴死皮赖脸的,“我们感情好,他就愿意听我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哪里敢有意见啊!” 吃过饭,两人就去李孤营帐请示,要去镇上一趟。 最近也没什么事,李孤自然是答应,只要晚饭之前归来便可。 段初英被绑在椅子上,听到宁无阴和应臣要去镇上,立马道:“应臣,带我一起去啊,我知道哪里有好玩的!带我一起嘛!” 应臣道:“英子啊,不是哥不带你,你现在是个俘虏啊。” “别叫我英子!”,这是段初英才想起来,为何落夜师到现在还不来救他,“哎,我老婆呢,我老婆怎么还不过来救我?” 宁无阴回道:“你这一被抓,你老婆铁定是跟哪个野汉子跑了,你们西蒙国就等着闹笑话吧。” “操.你妈的,我赌十座城池,应臣哪天肯定得跟别人好上!到时候你就等着哭吧!” 李孤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应臣跟别人好上,宁无阴哭什么? 应臣赶紧拉着宁无阴往外走,“元帅,我们先走了啊。” 策马走了一段路之后,宁无阴才说道:“这个段初英净胡说八道,哪天他再乱说话,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应臣回道:“也没什么,就算他说我们在一起了,只要我们死不承认,别人还能直接到床上抓我们吗。” 宁无阴不解,“不承认什么?” 应臣看向他,“不承认我们在一起啊。” “我说的是,......他说你以后会跟别人在一起这件事。” “......” 过了一会儿,宁无阴才开口,“阿臣,我是无所谓,公不公开对我都没什么。若是你不愿意,我们就一直这样也没关系。” “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就是这种事情,没有几个人会祝福的。” 宁无阴摸了摸他胸口上的那枚玉石,“不要想这么多,反正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就好了,不管你要干什么,我都跟着你就是了。” 应臣看着宁无阴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宁无阴拿起那颗玉石,“阿臣,谢谢你送我这个。” “刚送的时候不谢,到现在来马后炮啊。” 宁无阴笑了笑,声音有些低,“谢谢你送我这个,也谢谢你爱我。”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让应臣有些招架不住,“干嘛要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肉麻死了。” 两个人向来开黄腔那是一套一套的,到了床上更是什么下.流话都说得出口,然而这种郑重其事的情话,却是不常说。 他们习惯了以最直接的,纯粹男人的方式来相处,以激烈的床.第之事来表明自己的爱意,很少这样黏糊地说话。 宁无阴松开自己的马缰,飞跃过来坐到应臣后面。 “我就是喜欢肉麻,我就爱说这样的话,你要是不爽就别和我在一起啊,谁惯你这大脾气。” 应臣一甩马缰,马儿疾驰而去,“别乱动,要是掉下去你就自己爬回去,我可不管你。” 宁无阴握住他的手,从后面搂住他,亲了亲他的脸。 “阿臣,我爱你。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没有得到真正的爱,他们拥有的不过是一段感情而已。但是我会给你最真实的爱,从你十岁的时候,一直爱到你死去。我可以让你功名满天下,可以陪你征战沙场,可以陪你做任何事。” 应臣转过头吻了吻他,“我知道。” 宁无阴接着道:“但是你也要明白,我这个人心狠手辣,我不在乎谁的命。我会爱你一辈子,如果你离开我了,不要我了,我就咬死所有人。” “别乱说,只要你不作乱,我们就好好过。我也不要孩子了,我不喜欢小孩子,我们两个在一起就行。” 宁无阴又开始不正经,“那你要不要对我好?” “我对你不好吗?” “那今晚......” 应臣打了一下他,“不行,纵欲过度给身体不好,哥这也是为你好。” 宁无阴耍赖了,“你他妈的,这都多久没做了?” “......这不是情况不允许吗,等我们回京都了,你想怎么玩都行。” “还情况不允许,你是女人啊,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应臣真想揍他一顿,“齐王的营帐就在旁边,你每次都那么大动静,万一让他听见了怎么办!” 宁无阴很是不满的,“就该让他听见,省得他一天到晚惦记你。” “你胡说什么?” 宁无阴牙尖嘴利的,“我跟你说,以后你离他远一点,我就不乐意看你们在一起。” “......” 这小镇以前繁华,经过战乱之后,已经是满目疮痍,颠沛流离的流民聚集于此,无家可归的人随处可见。 两个人除了解闷之外,还得为今天那事儿给阿苟买点东西,不然回去了不咋好意思面对吕严。 镇子上的东西并不多,好看的童装更是少之又少。 依照宁无阴那骚.包的性格,若是给自己和应臣买衣服,那他肯定是嫌弃一番。 但是这是给阿苟买的,又不是他穿,于是看都不看,胡乱买了一堆就走了。 一路谈情说爱地回来,没想到在半路却出事了。 漫漫黄沙中,落夜师带着一队人马忽然涌现,这确实是个厉害的女人,满手的茧,额头上那还未痊愈的伤疤,都显示着她久经沙场的沧桑。 宁无阴笑着,“落夜师,你不去救段初英那个怂包,却跟着一堆野男人在此地厮混,真是好开放哦!” 落夜师对宁无阴的挑衅毫不在意,她干净利落地对身后招了招手。 落夜师身后的士兵不知扔了什么东西过来,白烟四起,应臣下意识地要去拉住宁无阴。 结果下一刻就听到落夜师的声音,“天黑之前立刻带王子来我们营地交换,否则我就杀了宁无阴。” 应臣被这白烟迷得分不清方向,等白烟散去,他策马向前,这时落夜师等人已经消失了。 他立马赶回来,让李孤带段初英去交换人质。 李孤摇摇头,“不可操之过急,落夜师诡计多端,我们如此鲁莽而去,恐怕会中计。” “可是宁无阴不是一般士兵,若是他出事了,怎么办?” “他怎么不是一般士兵?我就知道这个宁无阴过来是坏事的!在京都的时候就不好好训练,整日耍滑头,现在就得让他自食其果!” 应臣眼里布满血丝,他直直盯着李孤,“元帅,那您要作何打算?” “反正不能立刻去交换人质,若是现在就去,那么岂不是向敌方示弱?我们明天再去,得让他们知道,我们大南死得起人!” 应臣紧紧握着剑,他看向李徐景。 李徐景道:“阿臣,你先冷静冷静,宁无阴也不是一般人,拖到明早也不出事的。” 应臣看着这些不痛不痒的人,恨不得撕烂他们这幅嘴脸。 这些人一面让宁无阴出生入死,一面又排斥宁无阴是江湖人士的身份。 想让他为国家鞠躬尽瘁,却视他为异类。 面上恭维他,暗地里骂他是邪教之子。 应臣看着李孤,“若是今日被抓走的是齐王殿下,您还会拖到明早吗?” 作者有话要说:再解释一下啊,阿苟是个很小很小的孩子,吕严收养她,二人的感情只有父女关系...... 第22章 宁无阴被抓 李孤没想到宁无阴在应臣心里分量这么重。 “齐王殿下能和一个江湖人士相比吗?江湖人不该参与朝廷之事,若不是迫不得已,你以为皇上会立护国教派?你想让全军队为一个江湖人士陷于危险之中?” 应臣从来没觉得如此气愤和屈辱,那个他处处纵容,恨不得放在心尖上的人的命,在别人眼里却如此不堪。 他笑了,咬牙切齿说道:“好一个江湖人士......,宁无阴冲锋陷阵的时候,您怎么不说江湖人不该参与朝廷之事?就在一个月前,宁无阴为了掩护您撤退,只身和几百名敌军血战了一夜,那时候您怎么不说江湖人不该参与朝廷之事?” 李孤厌恶极了应臣这样子对他说话,他一直觉得是宁无阴耽误了应臣的成长,如今这个挥之不去的层见更深了。 “你什么意思?我就说让你不要和宁无阴鬼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战在即,是非不分,意气用事,这都是宁无阴带坏你的!” 应臣如同被人戳中脊梁骨一般难受,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他的宁无阴! “不是宁无阴带坏我的,我本就如此,我本就是非不分。是你们看错了。” 李孤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些,他叹了口气,“阿臣,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你的路我们都替你铺好了。我,你父亲,还有皇上,我们是最了解你的,也都希望你能按照我们给你铺的路走,你不要让我们失望。你这些情绪,我们也是懂的,年轻嘛,冲动也是正常,以后改正就好。” “你们了解我?我觉得宁无阴更了解我。” 李徐景拉住应臣,“别说了。” 应臣甩开他,直直冲出营帐,翻身上马就走了。 李孤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胡闹!简直是胡闹!” 李徐景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李孤想了一会儿才回道:“你和吕严带一队暗卫过去,段初英先留在这里。”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吕严,吕严明事理地走了。 他低声对李徐景道:“想办法把阿臣给弄回来,若是情况紧急,必要之时,要懂得取舍。” 言下之意,若是情况紧急,便可弃了宁无阴。 李徐景点点头,出去了。 吕严回到帐篷里面,叫醒了阿苟,“我要出去,可能明天才回来,你好好呆着不要乱闹。要是我明早上还没回来,你就自己过去和他们吃饭。” 阿苟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你们又要去杀人吗?” 吕严微微一愣,没说话就直接出去了。 ...... 宁无阴被下了迷药,迷迷糊糊醒来之时,正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椅子上。 他晃了晃头,才将意识拉回来了。 落夜师坐在他前方的椅子上看兵书。 落夜师是好看的,眉目清秀,巴掌大的小脸。可是眉间却总是解不开的结,叫人看了便觉得悲悯凄凉。 这个女人似乎天生就是颠沛流离的亡徒。 宁无阴喊道:“美女!” 落夜师回头,冷冷看着他。 “我说你真的是跟段初英那个怂货一样傻,你抓我干什么啊,我的命不值钱,你应该去抓那个叫李徐景的,那个才是皇子。” 落夜师继续看自己的书,不回话。 宁无阴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会出事,就算没有人来救他,他一样能逃之夭夭。 但是他希望应臣来救他,他甚至不担心应臣过来之时会受伤或是陷入困境。 他需要的是自己的爱能够得到回应。 他才不管什么顾全大局,他心里恶劣地希望应臣能够不管不顾地来救他,最好是和李徐景大动干戈之后再来救他。 他以这种毫无理智的爱为荣。 终于,他等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一士兵匆匆来报,“落大人,巡逻的士兵全被杀了,但是还不知是谁干的,对方似乎是一个人,而且武功极高。” 落夜师还没回道,又有一名士兵冲了进来。 “落大人,杀人者已经暴露,是敌军的将军,应臣。” 宁无阴嘴角的笑意掩饰不住,他运起内力,鬼剑丝赫然出现在袖子中。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用鬼剑丝割断了绳子。 宁无阴跳到落夜师面前,“美女,再见了!” 落夜师还没反应过来,宁无阴就已经消失了。 宁无阴一出来,就看到应臣只身一人在和那些士兵厮杀,他身上全是血污,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阿臣!你是不是来救我的?” 应臣闻声看去,“你没事吧!” “没事!” 宁无阴的轻功一绝,他飞过来,拦腰抱住应臣,两人在士兵惊愕的目光中逃脱了。 落夜师拿着剑出来,“追!” 他们刚追到营地外面不远处,就碰上李徐景和吕严带兵赶到。 双方不可避免地打了起来,天还没亮,落夜师无法判断李徐景那边带了多少人马。 且段初英还在敌方手里,落夜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撤退。 消战后,一行人往回走。 半个时辰过后,天就已经亮了。 宁无阴得意得不行,“哎呀,你们过来救我干什么啊,就算你们不来,我自己也能逃出去。” 一个暗卫道:“宁公子口气真是大,枉费了应将军的一片担忧之心啊!” “什么意思?” 暗卫笑嘻嘻的,凑到宁无阴身边,“ 宁公子,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为了要来救你,应将军和李元帅大吵了一架。那声音大的,全营地都听见了。” 宁无阴神色暧昧,笑意满目,“这么刺激啊?” “那可不是,可真是把李元帅给气坏了。” 宁无阴看着应臣的背影,突然指着他对暗卫说道:“你觉得他好不好看?” 另一名暗卫插话,“应公子一表人才,性格也好。若我是女的,我就嫁给他了!” 宁无阴心中七七八八地衍生出肆意张扬的自豪感。 他大声地对暗卫说道:“你不行,我是男的,我也要嫁给他。” 暗卫很鄙夷,“你就吹吧,男的怎么嫁?” 宁无阴哼了一声,跑上去跳到应臣的背上,“背我回去。” “不背,赶紧滚下来!” “不要,我受伤了,走不动。” 应臣把手里的剑拿给宁无阴,面上尽是不耐烦,但还是将他背了起来。 吕严看了前方大闹的二人,破天荒地对李徐景问了一句,“他们两个是相互喜欢吗?” 李徐景一下子不敢相信这是吕严能够问出的话,“你,你说什么?”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太好了?” 李徐景咳了一下,“你指哪方面?” 吕严摇摇头,没再说话。 吕严这两句话,让李徐景陷入了沉思,应臣和宁无阴的关系...... 李徐景想了想,他还是不太能理解应臣为何这么纵容宁无阴,还有宁无阴整日一副恃宠而骄的底气是从何而来的。 如果说是因为两人友情过深的话,那么自己和吕严也算是共生死无数次了,他明白自己和吕严感情的分量,可是他却从不会向应臣和宁无阴一样,得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就第一时间和对方分享。 他越想越觉得疑惑,应臣这个人是好的,他对每个人都好,但是他对别人的好和对宁无阴的好是有区别的。 他和别人的好,向来是点到为止。 但是他对宁无阴几乎是没有底线的,李徐景有一次甚至不经意间看到了应臣在给宁无阴洗脚。 他知道应臣是不喜欢别人坐他的床的,可是他却无数次看到宁无阴躺在应臣的床上睡觉。 而宁无阴则表现得更明显了,他对于任何有关应臣的事情向来是最积极的,他总是旁若无人地挂在应臣身上,让应臣背他,抱他......,撒娇耍赖地让应臣毫无原则对他好。 第23章 我们是朋友吗? 背着这么一个和自己体型相当的大男人,没多久应臣就累得不行了。 “赶紧下来,我走不动了。” 宁无阴置若罔闻,也不在乎那些暗卫异样的眼光,他使劲往应臣腰上蹭了一下。 “感受到了?”他在应臣耳边吹了一口气。 能感受不到吗?宁无阴那地儿正贴着自己的后背呢。 应臣面色发烧,他松开托着宁无阴的手,“赶紧滚下来!” 宁无阴在他耳边小声道:“不要,除非今晚......” “不要,快下来,背不动了。” 宁无阴将脸贴在他的肩膀上,“不答应你就一直背着吧。” 一个向来对应臣颇有好感的暗卫说道:“宁公子,应将军为了来救你,可是从昨晚一直都没合过眼,你就让他休息一下吧。” 宁无阴看向那暗卫,语气里皆是嫌弃。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讨厌这些莫名其妙来关心应臣的人。 在他看来,应臣是他一个人的,应臣累不累,还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 暗卫哼了一声,闭上了嘴。 应臣拍了一下宁无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什么语气?”,宁无阴指着那个暗卫,“你为了他,来骂我?” “我哪有骂你?” 宁无阴恶叉白赖,“你就是骂我了,应臣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来骂我!” 应臣停下来,“赶紧滚下来,我不背了!” 宁无阴无理取闹的功力简直是炉火纯青,他指着那个暗卫,“你不背我,要背他是不是?” “有病。” 应臣始终是面子上挂不住,这么多的暗卫在场,还有李徐景和吕严都看着呢,他可不想和宁无阴在这里吵架。 应臣语气先软下来,“行了,别闹了。” 宁无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歉,说你错了。” “对不起,我错了。” 宁无阴得意地看了一眼李徐景,少年的情感是炽热狂烈的,带着浓浓的占有欲。他就是想让李徐景知道,应臣对自己有多好。 即使李徐景并没有对应臣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宁无阴就是这么扭捏作态,他就是喜欢这样行凶撒泼地炫耀应臣对自己的宠溺。 宁无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石头,“过了那块石头,换我背你。” “不用,你能下来就不错了。” 宁无阴死不要脸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旁边的暗卫低笑,这个宁无阴竟然还有脸说别人无理取闹。 宁无阴从怀中好心地摸出一张手帕去给应臣擦汗,结果手帕太长遮住了应臣的视线。 这地方乱石丛生,应臣一下子被一块石头绊住了,两人一块儿摔倒,滚到李徐景的脚边。 李徐景将应臣扶起来,“小心点。” 宁无阴一把将应臣拉到自己身边,骂道:“你这个人能做得成什么事啊,走个路也能摔倒。” 李徐景道:“宁公子,阿臣确实累了,你就让他休息一下吧。” 宁无阴依旧是那一句话,“和你有关系吗?” 说完,他拦腰抱起应臣,运起轻功,足尖点地,迅速飞走了。 两人回到营地,正好碰上了李孤愁眉苦脸地走来走去。 看到应臣平安归来时,李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齐王殿下呢?” 应臣回道:“在后面。” 看着应臣这满身的血污,李孤也不好得说什么,只能道:“先过去洗一洗吧。” 回到了帐篷,宁无阴才发现应臣的小腿上被划了一刀,伤口不深,血已经凝固了,可是他还是心疼得不行。 平日里,他虽然总是使唤应臣做这做那的,可是应臣真的受伤时,第一个心疼的就是他。 他颐指气使地让应臣坐在床上,他蹲着,脱下应臣的靴子,拿起绑带包扎。 “你说你,受了伤你自己不知道吗?这么久都不告诉我。” 应臣往后一躺,“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宁无阴上来压在他身上,“你知道什么?就知道气我是不是?” “我想睡一下,好困。” 宁无阴捏住他的下巴,“睡什么,先让我亲一下,想死你了。” 应臣不理他,闭着眼,随便宁无阴自己作妖。 亲了一会儿,就在宁无阴打算进行下一步更加猥琐的动作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一个小小的角度,一团黑幽幽的东西进来了。 阿苟目瞪口呆地看着宁无阴压在应臣身上。 宁无阴看了一眼阿苟,而后将应臣抱在怀中,完全没有茶毒小孩子的愧疚感。 “狗东西,给你看个好戏。” 说完,他恶劣地在阿苟面前,狠狠地亲应臣。 应臣嫌弃地推开他,“有孩子在呢,你干什么!” 宁无阴笑得不行,“应臣,这个阿苟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土匪,没爹没娘的,真可怜。” 应臣不理他,过去拿起昨日给阿苟买衣服那个袋子。 “阿苟,过来。这是昨天我们给你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阿苟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特地绕开宁无阴,走到应臣面前。 应臣将一堆衣服拿了出来,这衣服是真的丑,但是相比起阿苟身上穿的这件用吕严的黑衣改良过来,确实好得太多了。 阿苟拿了一件紫色的,“臣哥哥,我想穿这件。” 应臣看着阿苟身上这件松松垮垮,有一半还托在地上的黑衣,想了想说道:“我给你换上吧。” 阿苟有些犹豫,小脑袋想了一会儿,才组织得出语言。 “吕严昨天说,我是女孩子,不能......不能让男孩子给我换衣服。” 宁无阴过来摸她的光头,“你才几岁啊,走路都走不稳,还在意这个?” 阿苟急了,“可是,可是......吕严说我要是不听他的话,他就......他就把我给丢了。” 应臣心想,吕严表面上冷冰冰的,没想到这么心细,阿苟这么小就开始教她这个。 应臣将那件紫衣的外套、内衬、中衣等一一摆在床上。 “好,那你自己会换衣服吗?” 阿苟赶紧点头,“会的会的。” “先穿这件白色,再到这件,最后穿这件,等你换好了。我再来给你穿靴子。” 阿苟点点头。 应臣拉着宁无阴出去,让阿苟自己在里面换衣服。 宁无阴用手给应臣顺理头发,一边说道:“你说,要是这狗东西没被吕严捡回来,她是不是已经被狼叼走了?” “你别一天狗东西狗东西地叫,你没见吕严已经不高兴了吗?” 宁无阴作壁上观,“他高不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种人,若不是因为出身好,是要被人打死的。” “哼,那谁叫我命好。” 片刻后,阿苟已经换好衣服了,她拿着那双毛茸茸的靴子走出来递给应臣,让应臣帮她穿。 这孩子倒是长得好看,就是这光秃秃的脑袋太违和了。 应臣蹲下,将她抱在腿上给她穿靴子。 宁无阴也蹲下来,“这孩子这么小,我一巴掌下去,她都要死掉了吧。” 阿苟嘟着嘴,“吕严会保护我的,你不许打我。” 宁无阴捏着她的脸,“哼,吕严也打不过我。所以你以后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我打死你。” “那我也不怕,我阿娘以前天天打我,我也不会死。” 应臣问:“你阿娘为什么打你?” “不知道,她每天都喝酒,喝了酒就打我。” “她怎么打你的?” 阿苟从应臣腿上跳下来,双手比划着。 “拿这么长的木条打,很疼很疼的。我每次都觉得我要死了,结果还是没有死。” 阿苟喜欢应臣,应臣长相英俊,为人和善。不像宁无阴这样天天恐吓她,也不像吕严那样总是冷着一张脸。 她重新坐到应臣的腿上,覆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应臣给她理了理衣服,“你说吧。” “我阿娘没有死,她总是打我,还把我赶出来,不让我吃饭。然后我就跟着吕严走了。” 宁无阴将阿苟提起来,“说什么悄悄话,臣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许碰他。” 宁无阴又问应臣,“她和你说什么啊?” 阿苟赶紧拉着应臣的手,“不能说出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应臣揉揉她的手,“好,我不告诉他,谁也不告诉。” 这时,吕严和李徐景回来了。 吕严迅速走了过来,问阿苟,“谁给你换的衣服?” “我自己换的,是阿臣哥哥给的衣服。” 吕严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和他说谢谢。” 阿苟对应臣鞠了一躬,“谢谢臣哥哥。” 吕严问她,“吃饭了吗?” “嗯嗯,吃了米饭和肉,还有鸡蛋,还喝了水。” 宁无阴笑着把阿苟的靴子脱掉,然后抛到空中,“你个小东西,还需要报备得这么详细啊,他又不是你爹。” 吕严抱起阿苟,看了宁无阴一眼,去捡起阿苟的靴子,抱着她往自己帐篷走去。 宁无阴看着吕严的背影,问应臣:“吕严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 “你还有脸问?” “......” 回到帐篷,吕严让阿苟坐在椅子上,给她穿靴子。 阿苟突然问道:“你以后会打我吗?” 吕严看向她:“为什么这么问?” “我阿娘以前打我的时候,和我说小孩子就应该被打。” “我不会打你。” 吕严看着阿苟这双清澈漂亮的眼睛...... 五年前,他在执行暗杀任务的时候,他杀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跟阿苟一样大,个子很小,也有一双这样漂亮的眼睛。 他还没成为李徐景的侍卫之前,他一直为江湖上的暗杀组织做事。 他如今二十岁,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已经老气横秋,老到淡漠了世间所有的恩怨情仇,老到没有任何追求与期盼。 他十二岁开始杀人,这么多年来,死在他手里的人数不胜数,可是他总会想起那个孩子的眼睛。 他记得那个孩子在撞破他杀人时的恐惧,那个孩子哭着求他,求他放过自己,可是他还是杀了那孩子。 他抱起阿苟,“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不会打你的。” “那我们是朋友吗?” 吕严一愣,朋友? 他回顾自己活过的这些日子,他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就连和李徐景,那也只是君臣关系。 他有时候也不明白他为李徐景卖命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金钱,还是为了地位? 好像都不是。 跟着李徐景,只是他被迫的一条路而已。 李徐景帮他从暗杀组织赎身,而他要给李徐景做事,他的人生一直都是别人在操纵着。 可是他也不想反抗,他厌倦了去对抗命运。 这么苟且偷生,行尸走肉地活着,也没什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的评论我都有认真看的!不能做到每一条都回复,但是都有认真看的,谢谢大家。 赶紧码字,等一下再更一章。 额,吕严和李徐景的关系,他们的关系很微妙,但是现实所迫,他们不会在一起,不过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很不一般!! 第24章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看到吕严不说话,阿苟以为他生气了,于是乖乖闭嘴。 吕严帮她把鞋子穿好之后,才说道:“我们是朋友。” 帐篷里,宁无阴侧躺着,半撑着身子看应臣换衣服,他叹着气抱怨。 “应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从咱们出发到现在,这都三个月了,我真的是讨厌死这个地方了。” 应臣穿了外衣之后,坐到他身边,“得等西蒙退兵了才能回去吧。” 宁无阴拉开应臣的衣领,将手伸进他的胸膛,胡乱摸着。 “心烦死了,按我说就应该直接把段初英那个狗崽子给杀了,然后杀进他们的主营,死人就死人,只要能结束这场战乱就行。” “士兵的命就不是命啊,强行攻入的话,只能两败俱伤。” 宁无阴很是不满,“打仗就是要死人的啊,这样扭扭捏捏的要拖到什么时候。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我要回去过年。” 应臣握住他作乱的手,“你想回去就回去呗,又没人拦你。” 宁无阴甩开他的手,换个方位继续摸,“那你和不和我回去?” “当然不啊,我怎么可以回去。” “你不回去,我回去干嘛。” 应臣推了推他,“刚穿的衣服,你别脱了。” 宁无阴撒娇地抱着他,“阿臣,你想想办法嘛,我想回去,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吃不好睡不好,干什么都不舒服。在这么个破地方,上.床都上不痛快。” 其实应臣也有点想家了,这里的环境着实艰苦,而且天气越来越冷了,有时候晚上冻得直哆嗦。 应臣用手指勾起宁无阴的一缕头发,放在手里把玩着。 “我说真的,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这里太苦了。”应臣看着宁无阴这日渐消瘦的脸,也是于心不忍。 宁无阴躺在他的大腿上,“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嘛,求求你,好不好?” “我不能回去。” 宁无阴伸手捏着应臣的下巴,“真是心烦死了!” 应臣低头亲他,“你忍一忍,说不定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应臣去李孤的帐篷看段初英的情况,宁无阴心烦意乱地躺床上生闷气。 他是真的想回去。 他理了理头发之后,走出帐篷,看到阿苟又在地上玩石头。 他走过去,轻轻踢了阿苟一脚,摸着她光秃秃的脑袋,“你这个光头冷不冷啊?” 阿苟摇摇晃晃站起来,诚实回道:“冷。” “你跟我过来,我给你一个帽子。” 回到帐篷,宁无阴拿起一个牧羊人的帽子戴到阿苟头上,那帽子是五六十岁的牧羊人才戴的,又丑又土。 “哈哈哈哈,你还是像个土匪,小土匪!” 阿苟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又想跑出去,结果被宁无阴拉住了。 “狗东西,我给你装扮一下,让你真正当个土匪!” 说着,宁无阴拿起一支毛笔,在阿苟的小脸上作画。 阿苟推着他,“你不要欺负我,我要告诉吕严。” “我没欺负你,我给你化妆呢,把你弄得漂漂亮亮的,等一下吕严肯定夸你。” 宁无阴笑得极其恶劣。 他在阿苟的脸上斜画着一道长长的刀疤,又画了络腮胡。 这幅妆容再配上这个老年人的帽子,阿苟这幅模样简直不忍直视。 宁无阴笑得不行,方才那思乡的怨念早已飘到不知何处去了。 他拉着阿苟,“特别好看,真的!跟我一样好看,你先等一下,等墨水干了再出去啊。” 阿苟盯着宁无阴那精致得过分的脸,问道:“真的和你一样好看吗?” “嗯......,跟我比还差了一点点,我是第一好看,你是第二好看。” 阿苟看着宁无阴这诡异的笑容,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她跑到李孤的营帐去找吕严。 李徐景和应臣,正和李孤在讲话呢。吕严竖立在一旁。 阿苟这一进来,将他们吓了一跳 段初英被绑在椅子上,笑得肩膀直抖,“这个是什么东西?” 应臣走过来,“这个帽子是谁给你的?还有,你这脸上画的是什么啊?” 阿苟跑过去抓住吕严的手,“是宁无阴给我画的,帽子也是他给的。” 李徐景也过来看阿苟,他叹了口气,“这墨水是特制的,一时半会儿恐怕洗不干净。” 李孤看着阿苟这幅样子,拍了一下桌子,“这个宁无阴,怎么就专门喜欢干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吕严抱着阿苟出去给她洗脸。 三人继续研究段初英的问题。 段初英愁眉苦脸的,“我也不想和你们打的,要停战你们得去问我老婆啊,她同意了,我肯定就撤军。” “那她怎样才能同意?”李孤问。 “谁知道,你们再打几次,等她也打腻了,可能就会停战吧。” 李孤也想赶紧停战,这个地方越来越冷,已经出来这么久,若是还不能解决问题,他也不好得和李起交代。 可是若是强攻拼个你死我活,他也不愿意。 这些士兵都是爹娘的心头肉,怎能鲁莽地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去换取短暂的和平? 最后李孤决定,若是今日之内,落夜师还不过来救段初英的话,那明日他们就直接压着段初英过去。 应臣和李徐景出来了,在外面看到吕严拿着满满一盆热水在给阿苟洗脸。 盆里的水已经全是黑色的了,但是阿苟脸上的墨迹还是很明显 应臣走过来。 “阿苟,无阴哥哥不是故意的,你原谅他好不好啊?” “可是他说,他是故意画的。” “......” 应臣又看了一下吕严,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那个,吕严啊,真是不好意思,宁无阴就是那个鬼样子,等一下我回去了就骂他。” 吕严点点头,没说话。 李徐景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阿臣,为什么你要帮宁公子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 他想要试探应臣和宁无阴的关系,会不会真的如他所想那般 应臣意外于李徐景为何会如此发问。 就在应臣在想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阿苟突然开口。 “我知道。” 李徐景看向她,笑着问:“你知道什么啊?” “我看到宁无阴亲阿臣哥哥了。” 应臣赶紧捂住阿苟的嘴,“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她看错了。” 阿苟瘪瘪嘴,“真的,宁无阴对我说,狗东西我给你看一场好戏。然后他就亲阿臣哥哥了。” 应臣心里直骂宁无阴玩得太过了,他赶紧说道。 “那就是演戏给你看的,无阴哥哥是逗你玩呢。” 阿苟嘟着嘴,“哦,他每次都好无聊。” 就在应臣转身准备着走的时候,吕严突然开口,“应公子,谢谢你给阿苟买衣服。” “不客气不客气。” 应臣摆摆手赶紧走掉了。 应臣走了之后。 李徐景问吕严,“你今早问我,他们两个是不是相互喜欢。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吕严没想到李徐景还记着这件事情。 “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奇怪什么?” “奇怪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李徐景看着应臣的背影,若有所思,“他们的关系确实太亲密了。” 李徐景又问,“你会和你的好朋友这样相处吗?” 吕严继续给阿苟擦脸,语气很平淡,“我没有朋友。” “在我心里,我从未把你当下属。” 吕严将盆里的水给倒了,然后抱起阿苟准备走,他向来不喜欢与别人交心,和李徐景也一样。任何毫无意义的对话,他都不想继续。 李徐景在他背后问道:“吕严,你永远不会背叛我,是不是?” 吕严顿足,声音低沉,“永远不会。” 李徐景是相信吕严的,多少次的出生入死,多少次死里求生,吕严一直在他身边。 吕严在他心中的分量,比任何人都要重。 所有最艰难的日子,都是吕严陪他熬过来的。 当初,他因为能力出众,成为了其他皇子的眼中钉,刺客屡屡出现在周遭。 那时候,他和吕严不过是十六七岁。 为了以防万一,无数个夜晚,吕严都默不作声地守在他的房门外,直到天亮才走。 或许,那时候没有吕严的话,他已经死于暗箭之中了。 ...... 应臣回到帐篷里,看到宁无阴躺在床上发呆。 “你干嘛把阿苟画成那个样子啊?” 宁无阴继续发呆,“无聊呗,又没什么事干,你又不让我干。” 应臣坐到他身边,“我今天看元帅的那个意思,他应该是打算在过年之前结束这场战争的,我们应该能回去过年。” 宁无阴立马来了精神,“真的吗?” “我骗你干嘛。” 宁无阴坐起来,揉搓着应臣的脸,使劲亲了亲,“那我们今年回山庄里过年好不好?我给你做红烧鱼!” 宁无阴确实会做菜的,但是他就只会做鱼,因为应臣喜欢吃鱼。 “不行,我阿娘肯定不同意。” 宁无阴直接跨坐到应臣的腿上,面对面亲他,“那我们大年初一在你家,然后初二就回我家去。” “这个可以。” 宁无阴又把手伸进应臣的领口,“我要在过年那天和你上.床,上一个晚上!” “随便你。” 第25章 情侣人质 到了晚上,落夜终究还是沉不住气。直接带兵杀了进来。 此时,宁无阴还窝在应臣的怀里睡觉。 一士兵急忙在帐篷叫喊:“应将军,敌军已经快要接近我们的营地了。” 应臣立马起身,宁无阴不满地抱着应臣,“干嘛,我不想起床。” 应臣推开他,迅速穿衣,“你要是不想起,就接着睡吧。” 宁无阴起床气向来很重,他一脚踢开被子,胡乱揉着自己的头发,“心烦死了,睡个觉都睡不踏实。” 应臣已经穿戴好,他赶紧把宁无阴的衣服拿过来扔到床上。 “赶紧穿衣服。” 宁无阴嘟嘟囔囔拿起衣服,不情不愿地穿起来。 李徐景走了进来,看到应臣蹲在地上给宁无阴穿靴子,他尴尬地转身。 “我,我出去等你们。” 应臣使劲将宁无阴的脚塞到靴子里,然后喊道:“不用不用,我们马上好了。” 应臣走到李徐景面前,“齐王殿下,有何安排吗?” “你带着轻骑兵与我一起在前抗敌。宁公子和吕严跟着林策师带着一队人马,往左边包抄到敌军的后方。” 宁无阴拿着剑走过来,“为什么不让我和应臣在一起?” 李徐景道:“这是元帅的安排。” “我要跟应臣在一起。”宁无阴固执着。 应臣拉着他,“别胡闹,服从命令。” 宁无阴苦着个脸,狠狠瞪着应臣。 应臣只好对李徐景说道:“齐王殿下,能不能让宁无阴与我一起啊?” “这是元帅的安排。” 三人迅速出去了,应臣对宁无阴低语:“你小心点,我这边结束了我就过去找你。” 宁无阴不耐烦地回道:“知道了。” 李徐景和应臣身穿黑色战服,已经就位。 冷冽的刀剑,蓄势待发的弓箭,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落夜师的人马再靠近一些,然后开战。 李徐景发现在待敌之际,应臣一直看向宁无阴的方向。 “你很担心他吗?”李徐景突然问。 “之前的出战他都和我在一起,我怕这次他不适应。” 李徐景笑了笑,“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应臣一愣,“我对他好吗?” “好得有点过分了。” 应臣不太明白李徐景的意思,“也没有了,我也经常骂他的。” 应臣突然凑近李徐景,笑着问:“齐王殿下,你觉得宁无阴这个人怎么样啊?” 李徐景一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应臣。 应臣是俊朗的,剑眉星目,气宇不凡。是男人女人都喜欢的长相,既不像宁无阴那样锐利张扬令人不敢靠近,又不像一般沉沦于大众中的美男子。 他是人群中极其亮眼的,但是又不会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李徐景突然有些羡慕宁无阴,羡慕宁无阴能够得到应臣毫无底线的宠溺。 他似乎明白了宁无阴为什么脾气那么大。如果自己也能有这么一个金枝玉叶、贵不可言的人这般宠溺自己,自己恐怕也可以有底气恃无恐地发脾气吧。 看着李徐景不说话,应臣碰了碰他的肩膀,“殿下?你想什么呢?” 李徐景回过神,“嗯,宁公子很漂亮,就是脾气大了点。” 在应臣的心中,李徐景是一个满腹经纶、虚怀若谷的人。他是不轻易夸人的,能够得到李徐景的称赞,那么那人已经是足够出色。 听到李徐景夸宁无阴漂亮,应臣心里暖涌出一股自豪感。 他又问:“那齐王殿下,如果宁无阴是个女的,你会娶这样的女子吗?” 李徐景看向他,笑了笑,“红颜祸水。” 应臣笑得很灿烂,“若宁无阴是女的,我就娶他。” 李徐景问,“你喜欢漂亮的啊?” “对,我喜欢漂亮的。” 这时,落夜师的队伍已经靠近,来势汹汹。 李徐景命弓箭手准备。 感觉时机已到,他一挥手,密密如雨的利箭齐齐射出。 即使前面的士兵已经无力对抗这些利箭,落夜师还是丝毫不退缩,命人吹起号角,继续前进。 落夜师这次不知怎么的,似乎是豁出去了一般,毫不在意自己的士兵的性命,一次次带领着士兵向前冲。 应臣甚至看到在有些西蒙士兵因恐惧而后退之时,直接被落夜师斩首。 他心生蹊跷,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若是来救段初英,也不应该这么做啊。 她这般做法倒像是直直过来送命的。 一时之间,烽火滔天,血肉横飞。大家刀剑带血,互不相让。 一个时辰之内,双方都死了不少人。 李孤也没想到落夜师今日为何如此疯狂,这般不要命的做法,确实不像落夜师之前的风格。 他随即命人去把段初英押送过来。 李孤拿着手中的剑,直直架在段初英的脖子上,押着他上前。 “落夜师,立刻停手,不然我就杀了你们的王子!” 落夜师骑着马上前,目光落在落魄不堪的段初英身上。 段初英连忙叫喊,“老婆,差不多了,死得差不多了,我们撤兵吧!” 落夜师冷冷回道:“没用的东西。” 落夜师并没有回复李孤的话,而是让手下的士兵先清点人数。 直到清点完人数之后,她才说道:“要停战可以,但是需要你们的皇子李徐景和我们走一趟,和我们走到和林桥之后,再让他回来。 和林桥距离此地有一天的路程,过了和林桥那就是西蒙的地界了。 李孤立马回绝,“不行,若是过了和林桥,你们不放人回来,怎么办?” 落夜师皮笑肉不笑,“既然你们不愿意,那么我们只能继续打了。” 李孤一脚踢在段初英的膝盖上,“段初英可是在我们的手上,你就不怕我杀了他吗?” “李元帅,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是真的把我们王子杀了。别说我们这些人不能回去过年,恐怕整个大南和西蒙都不能过年了。” 李孤也明白,按照现在这个局势,若是真的杀了段初英,那么西蒙肯定会以此为借口,发动全面战争。 如此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段初英揉了揉膝盖,说道:“那这样吧,我们各自后退一步,我们也不让你们的皇子作为人质了,你们换个将军跟我们走。我看应臣就不错,让他和我一起走到和林桥就可以。” 李徐景站出来,“不必,我和你们走。” 段初英笑得不行,踢了踢他身边的宁无阴,“哟,这个是你情敌啊?” 宁无阴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孤自然是不能让李徐景与段初英他们走的,论筹码,必定取其轻。 他走到应臣身边,“阿臣,齐王殿下是皇子......” 还没等李孤说完,应臣截了话,“元帅,我明白。我和他们走吧。” 李孤拍了拍他的肩,“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一个信号弹,要是有什么异常,你放出信号弹,我们就立刻出兵。” “嗯。” 段初英在一旁嘴碎,“哎呀,别墨迹了。我段初英堂堂男子汉,肯定是不会下黑手的。我们带你们一个人走,其实也是为了保障我们自己嘛,若是我们一退兵,你们立马跟在后面杀过来,我们找谁哭去?” 宁无阴走过来,“我和应臣一起去。” “好。” 李孤心里当然希望宁无阴和应臣一起。他虽然不喜欢宁无阴,但是他明白,宁无阴肯定会护着应臣的。 落夜师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应公子和宁公子一同走吧。我们明早就撤兵。” 李徐景走过来,悄悄给了应臣一把短刃,“阿臣,小心一些。” “我知道。” 落夜师命人将应臣和宁无阴捆绑起来,之后带着段初英走了。 段初英和落夜师共骑一匹马,他悄声问道:“夜师,我们这边还剩多少人?” “九千多。” 段初英一笑,“差不多了。” 段初英是西蒙的王子,储君之位非他莫属。 可是权力争夺,向来是暗流涌动。段初英的叔叔段安蠢蠢欲动,一直觊觎皇位,且他手中拥有一定的兵力。 于是乎,段初英和落夜师便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胡乱找个理由向国王请示要出战。而且他们要求此次出征,要使用段安手下的兵力。 因此,落夜师和段初英这次出征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挑衅大南。 而是要借助这次战争,打击段安这支军队,让他无法拥有自己的兵力。 回到西蒙的营地,落夜师找了个帐篷,就让士兵把应臣和宁无阴丢进去。 “你们两个别想着乱来,若是你们想着逃走的话,那我们双方就接着打,打到两败俱伤,你死我亡。” 宁无阴回道:“放心,你赶紧和你老公睡觉去吧!” 落夜师走了之后。 宁无阴又问应臣,“要不要把绳子解开?” “不用了,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别解了。” 宁无阴往应臣身上靠了靠,“你靠到我怀里来,这样暖和一些。” 应臣移了一下身子,靠到宁无阴身上。 宁无阴蹭了一下应臣,“转过来,让我亲一下。” “都这个时候,你还胡闹。” “哎呀,我想你嘛,我就想亲。快一点。” 应臣转过去,温热的薄唇印上宁无阴的唇。 宁无阴边亲边笑,在这样子的情况下,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作者有话要说:拜托大家一件事啊。 大家在给文章评论的时候,它是有一个打分的,大家不要给零分或负分啊。零分和负分会影响整个文章的积分。拜托大家了。 第26章 小吵怡情 没多久,天就亮了。 段初英嘻嘻哈哈走过来,“你们两个小情人今天就跟我们走一趟啊,哥哥不会伤害你们的。” 应臣和宁无阴还是被绑着,冷风刺骨,萧瑟悲凉。 应臣远远地看到李徐景和吕严在远处的山坡上看着他们。 一大队人马开始往西蒙的方向走了。 到了中午,又开始下雪了。 休息的时候,宁无阴靠在应臣身上,皱着眉头,“应臣,我脚疼。” 应臣看下去,宁无阴白色的靴子渗出点点血迹,肯定是脚磨破了。 他过去和段初英说了一下情况,问他能不能给宁无阴一匹马。 段初英看了看天,“不行,你叫他忍一忍。雪越下越大了,路上太滑了,不能骑马。你看我老婆都已经下马了。” 应臣又问:“英子,咱们都这么熟了,能不能就到此结束,让我们两个回去啊?” “阿臣,也不是我绝情。你看这些士兵都看着呢,我要是现在就放你们走,我回去了不好得和我父王交代啊。” 应臣想要背宁无阴走,可是双手被绑住,也背不了,只能作罢。 前方是一座雪山,过了雪山,就是和林桥了。 应臣和宁无阴都有内力,可以使用内力给自己的身体保持体温。 但是段初英等人就不行了,一个个冻得面色发青。 一行人沉默不语地走着,犹如一群行尸走肉。 刚刚翻过雪山,就发生了状况。 一声巨响,雪山上的皑皑白雪直直压落下来。 雪崩了。 好几百名在后面的士兵,全都命丧于雪堆之中。 段初英先是吓了一跳,他和落夜师的眼中没有丝毫痛心。 “哎呀,真是天灾人祸,躲都躲不过,死就死了吧。” 一行人又继续往前走,天黑之际,刚好赶到和林桥。 过了桥之后,段初英过来给应臣和宁无阴解开了绳子。 “要不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回西蒙去算了,我们西蒙美女多,说不定还可以把你们两这断袖之癖给治好。” 宁无阴很是不耐烦,“赶紧解开,老子要回去了。” 段初英叹了口气,“刚刚发生雪崩,把路都堵住了,你们怎么回?就算你们有轻功,这座雪山可是千山鸟飞绝啊。过不去的。” 应臣问:“那要怎么办?” 段初英想了想,然后跑到落夜师那里拿了把钥匙过来。 “这样吧,你们顺着左边这条路一直往上走,大概两个时辰之后就能看到一座府邸。那府邸是之前我为了过来看雪山命人建造的,你们先去那里熬过今晚。明日再想办法回去。” 应臣有些犹豫。 段初英接着道:“不过随便你们了,你们要是想继续跟着我们也行啊。哥给你许配一个西蒙美女!” 定是不能和段初英再继续向前的,自己身为大南将军,若是继续跨进西蒙的地域,万一被人诬陷为通敌叛国,那可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宁无阴走过来,“我们暂且相信你们一次,若是你敢动什么歪心思,我就杀了你!” “哎哟,你嘴怎么这么毒!这大战是迫不得已,又不是我非要过来打你们。行了行了,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得先走了。” 雪越下越大,天越来越黑。 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应臣和宁无阴只能拿着那把钥匙,按照段初英指的那条路往山上走。 临走前,段初英还恶劣地叫喊:“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这里寒气太重,雪积得极深,光是要保持体温就已经耗了不少内力,两人已经没有精力运轻功。 搀扶着走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看到段初英所说的那个府邸。 应臣拿起钥匙,段初英没有骗他们,是真的可以打开。 府邸很大,一看就是骄奢浪费的作风,里面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积了不少灰尘。 两人走了一会儿,进入主卧里面。 寻了半天,应臣才在另一个房间寻到一根蜡烛。 他用随身携带的火石点燃了蜡烛,让宁无阴坐在旁边。 简单把屋子扫了之后,应臣打开好几个柜子,拿出被子开始铺床。 “还好这被子是干净的,我们先这样子睡吧,明日再想办法。” 此时又冷又饿,脚还疼着。 宁无阴开始乱发脾气,他语气不善,“随便。” 应臣见怪不怪,铺好了床之后,过来帮宁无阴脱靴子,查看他脚上的伤。 “只是磨破皮了,不严重,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包了,心烦死了。” 说着,宁无阴一撅一拐地上了床,拿起被子将自己盖住。 应臣吹灭蜡烛,也脱了靴子,躺在他旁边,“你又闹什么?又不是我让雪崩的。” 宁无阴闭着眼睛,“我就是心情不好,就是心烦。你要是看不惯就不要管我啊!” 应臣懒得理他,拿起另一张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翻过身背对着宁无阴。 宁无阴往旁边摸了一下,只摸到应臣后背。 “背对着我干什么?转过来!” 应臣闭着眼,不说话。 宁无阴使劲拉着应臣的被子,“只让我盖一张被子,你他妈想冷死我啊?” 应臣掀开被子,堵着气把自己的被子全都丢到宁无阴身上,自己什么都不盖,依旧是背对宁无阴侧躺着。 宁无阴坐起来,把两张被子合叠在一起,他掀起被子,然后一脚踹在应臣的腰上。 “快点进来!” 应臣僵硬着不动,也不答话。 “给你脸了是不是?快点进来!” 应臣也不说话,默默翻身钻到被子里。 宁无阴将他牢牢抱在怀里,“你一天不和我吵架,你就不痛快是不是?有你这样的吗?多大的人了,就知道胡闹!” 宁无阴一边骂应臣,一边将自己的内力输给他。 “现在还冷不冷?” 应臣靠在宁无阴的胸口,闷闷地回道:“不冷。” 两人窝在被子里,宁无阴怕应臣冷,紧紧地抱着他,时不时亲在他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宁无阴突然把手伸进应臣的衣服里。 应臣拉着他,“别弄,睡觉。” “我又没说要做,我只是伸进去暖暖手而已。” 应臣咬了一下他的喉结,“暖手至于这么摸吗?” 宁无阴的动作更加放肆,“我跟你说,你别乱动,万一我真忍不住了,你就好受了。” 两人软软绵绵地亲了一会儿,实在困得不行,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两人是被饿醒的。 应臣看了一眼窗外,雪还在下,恐怕还不能回去。 宁无阴睡够了心情也好了。 他一把搂过应臣,“宝贝儿,给我亲一下。” 宁无阴抱着应臣在床上翻滚着亲了好一会儿,压在他身上,捏着他的脸。 “我的好阿臣,你怎么这么可爱,真是要我的命了。” 应臣握着他的手,亲在手背上,“你去做饭好不好?我昨晚看到厨房那边有米的。” 宁无阴撒娇地蹭在应臣的脖子上,“不要嘛不要嘛,你去做好不好,我不会做。” “我也不会。” 他一下把应臣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处,笑得贱兮兮的,“给你吃奶,好不好?” 应臣隔着衣服咬了一下他,“我说真的,你做饭。我出去拾点柴,然后看看能不能猎到什么野味。我昨晚听到有野鸡叫的声音,这附近应该有东西的。” 宁无阴耍赖,“不要嘛,我不想和你分开。” “你的脚还没好,不要出去乱走了。” 宁无阴开始在应臣身上乱摸一通,“我不想做饭。” “把米给洗一下,然后放进锅里煮就行了。我也不知道放多少水合适,你就多放点,我们喝粥也行。” 宁无阴扯着应臣的腰带,“我不吃饭,我吃你就好了。” 应臣有些生气了,拍了一下宁无阴,“你要是不想做,你就继续睡吧,我要出去了。” 宁无阴委屈得很,“我做还不行吗,真是的。” 应臣起来了,去井边打了水,然后把米找出来,还找到一些干菜。 他进到房里面,扯了扯被子,“起来了,我还找到一些干菜,你把干菜和米放在一起煮就行了。厨房里的柴不多,你不要乱烧。” 宁无阴还缩在被子里,支支吾吾的,“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回来。” 应臣隔着被子拍他,“要是我回来了,你还在睡觉你就死定了。” “哎呀,知道了,赶紧滚吧。” 应臣出了门,先是到远处看了一下对面那座雪山,那崩塌的雪块还堵着路,也不知道能不能翻得过去。 两个时辰之后。 应臣带着一些干枯的树枝和一只野鸡回来。 他进到厨房,吓了一跳。 厨房里乱七八糟的,米和水全部撒在地上,那些干菜有一半在锅里,一半在火灰里,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应臣喊了一声,“宁无阴!” 宁无阴从后院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木盆,盆里还有一些米。 他一看到应臣,立马红了眼眶,他狠狠地将手里的盆砸在地上。 “我都说我不会做了,你还让我做!你是不是故意的!” 应臣看着狼藉一片的厨房,心里也不好受。 他堵着气捡起地上的盆,说道:“你能做得成什么事啊。” “你还骂我是不是?”宁无阴吼道。 第27章 床头吵床尾和 应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宁无阴知道应臣不说话就是真的生气了。 他稍微示弱地拿起一把扫帚,准备扫地上的米。结果越扫越乱,灰尘满屋子飞。 应臣夺过他手里的扫帚,“不用你做,我自己来。” 宁无阴向来脾气大,他一脚踹翻面前的桌子,气冲冲地跑回主卧去了。 应臣懒得理他,任由着他去了。 把屋子扫干净之后,应臣也有些发愁,他也不会做饭。 看来只能胡乱煮了。 他把那只野鸡处理干净后,随便剁了几下,随后混着白米、干菜放进锅里,再放水,就那么一起煮了。 一个时辰之后,鸡肉味一阵阵飘出来。 他一点点地放盐,不断尝着,最后感觉合适了就停。 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尝了尝。 没想到味道还不错,比自己想象的要鲜美许多。 应臣到房间里,看到宁无阴用被子将自己全部裹住,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我煮好了,你要不要吃?” 宁无阴冷冷地回道:“不吃,我还差你这口饭啊!” “爱吃不吃。” 应臣回到厨房,一个人吃了起来。 他心里也不好受,虽没指望宁无阴能够做得出什么好吃的饭,但是放水煮个粥,也不至于不会吧?而且自己已经把水和米都给他准备好了。 不煮就算了,还把厨房弄成这幅鬼样子! 把厨房弄成这个鬼样子也就算了,还有脸发脾气! 应臣越想越气,他自己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和宁无阴在一起,那也是两个人你情我愿的,凭什么他就得伺候着宁无阴? ...... 莫约半个时辰之后,宁无阴过来了。 他默不作声地拿了个椅子坐在应臣身边,看着火堆上那一锅冒气的热粥,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应臣实在看不过去了。 他起身去拿了个碗,盛了一碗粥,还夹了几块好肉和一个鸡腿放到碗里,然后把碗和筷子放到宁无阴手里。 宁无阴拿着那碗粥,将嘴唇咬得紧紧的。也不吃,也不说话。 应臣看了他一眼,“怎么,还得我喂你啊?” 宁无阴眼眶红红的,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 两人刚吵完架,气氛很尴尬,应臣觉得两人都应该冷静一下。 他将碗里的粥喝光之后,就回房了。 留下宁无阴一个人待在厨房里。 应臣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打水的声音。他顺着窗户看过去,看到宁无阴在井边提水。 他现在也不想理宁无阴,闭着眼睛就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在叫他。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宁无阴坐在床边。 宁无阴小声道:“我烧了热水,你要不要去洗澡?” 应臣坐起来,“好。” 府邸里各种设施一应俱全,还设有一个浴室,里面放有浴桶,水瓢各种洗澡用具。 应臣和宁无阴来到浴室,宁无阴已经在浴桶放好热水了。 “我帮你洗吧。”宁无阴开口。 “嗯。” 以前宁无阴也经常帮应臣洗澡,但是下手没轻没重的,总是把人搓得红一块紫一块。 两人沉默无言。 洗好之后,应臣重新穿好衣服,问宁无阴,“要不要我给你洗?” “我洗过了。” 两人正处于吵架赌气的后续中,谁也不太想理谁,但是又惦记着对方。 应臣先回了房间,宁无阴慢悠悠地在院子里踱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房。 外面雪还在下,不进被窝里暖着,根本受不了。 宁无阴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然后脱了靴子,躺到应臣身边,从后面抱住应臣,将下巴搁在应臣的肩膀上。 他小声说道:“我已经把碗给洗了。” 应臣转过身,摸了摸宁无阴冰冷的身子,将他抱在怀里。 片刻后,他听到细弱的抽泣声。 宁无阴哭了。 宁无阴小时候经常哭,哭闹着撒娇让应臣做这做那,可是长大后,他就很少哭了。 应臣捧起他的脸,亲了亲,“怎么还哭了?我又没怪你。” 宁无阴哭得更厉害了,他盯着应臣。 “......我想要煮饭的,可是我又不会生火。好不容易生了火,我把米放到锅里了,才想起没有洗米。我把米捞出来.....,结果不小心把米给撒了。我又想把干菜炒一下可能会好吃一点,可是我又不会炒......” 宁无阴越说越委屈。 应臣将他搂在怀里,“对不起。” 宁无阴接着道:“我都有认真去做的,可是,可是我没有做好。但是我都很认真去做的。......你还凶我!还骂我!” 应臣把他的眼泪擦干,“是我不好,下次不会这样了。” 宁无阴锤着应臣的胸口,“应臣,你怎么敢嫌弃我!我又不是什么都不做,你怎么可以凶我!” “宁无阴,对不起。” 宁无阴哭着哭着,就亲上了应臣,还边亲边控诉,“你下次不许这样子!你不能骂我!” “我知道了。” /........咳咳咳,老地方见/ 事后,宁无阴依旧抱着应臣不撒手,因为哭过,又进行了这档子事儿,他的眼睛红红的。 他生理性地抽搐了一下。 应臣笑道:“还哭呢,多大的人啊。” 宁无阴笑了起来,他去捏应臣的脸,“真舒服。真想天天就这么干你。” 应臣被宁无阴压得难受,他移了一下身子,把宁无阴推下去。 “别老这么压着我,手都麻了。” 宁无阴将脸埋在应臣的胸膛上,使劲擦蹭自己眼角的眼泪。 “爱死你了。” 宁无阴像只小猫一样,上来舔亲应臣的下巴,“阿臣,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好。” 宁无阴用手摩挲着应臣的薄唇,看着那被自己亲得发红的薄唇,他又忍不住去亲了亲。 “要是你骗我怎么办?” 应臣握着他的手,“骗你什么?” “要是你以后不要我了,去和女人成亲怎么办?” “不会的,我娶你。” 宁无阴亲了亲应臣的手,“你要是不要我,去和一个女人成亲的话,我就把那个女人给杀了。” 宁无阴十分确定自己的心,他已经决定好一辈子和应臣在一起。 可是用情越深,越是惶恐,他知道应臣并不喜欢男人。应臣和他在一起,只因为他是宁无阴。 他害怕将来会有一个漂亮到极致的女人出现,会抢走他的阿臣。 应臣抱住他,“一天就胡说,那万一是你和女人成亲了呢?” 宁无阴很坚决的,“不可能,除了你,我谁都看不上。而且我也不喜欢女的。” 应臣叹了口气,“你的话,不能信。” 宁无阴也明白自己说谎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当他认真的时候,就连应臣都以为他在开玩笑。 宁无阴趴在应臣的胸口,片刻后,他想出了一个主意。 “阿臣,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什么?” 宁无阴爬上来,两个人离得很近,呼吸缠绕在一起。 “我扮成女的,然后我们两个成亲,反正我这么好看,谁也不知道我到底是男是女。” 应臣看着他,“我娶你?” “对呀,我们就对外宣称,其实我一直是女儿身,平日里女扮男装而已。而且我们两个早就定下娃娃亲了。这样别人也不敢说什么的。” 应臣笑了出来,他慢慢抚摸着宁无阴光洁的后背。 “我娶一个媳妇,然后让媳妇天天压我?哪有这样的事啊?” 宁无阴笑得邪恶,“那你不也挺爽的吗?” “那也不行啊,就算我们骗得了我爹娘,你爹娘难道还不知道你是男的女的?” 宁无阴想了想,“不用骗我爹娘,我就和我阿娘说实话,直接跟她说我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我阿娘那么疼我,她肯定会帮我们的。” 应臣又问:“那你会生孩子吗?万一我爹娘说想要个孙子呢?” “那就直接说我身体不好,怀不了。再不济,我们骗他们说,阿苟是我生的不就行了。” 应臣笑得不行,“你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 宁无阴生气了,“应臣,你就说你要不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要啊。” “你发誓,你要一辈子爱我,疼我,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应臣在宁无阴淫威之下,指天指地发誓,“我应臣这辈子只爱宁无阴一个人,我一辈子都要和宁无阴在一起。” 宁无阴还是觉得不满意,总感觉怅然若失,这种埋在地底下见不得光的爱,太让他飘忽不定了。 “不行,我们还是得成亲,不然的话,我心里不踏实。” “怎么成?我不想让你男扮女装。”应臣说道。 他喜欢的是这个真实的宁无阴,他也不希望看到因为畏惧世人的诋毁,而让宁无阴去男扮女装。 宁无阴又说道:“那就不扮成女的了,我们直接和他们说,我们就是断袖。我们就是要两个男的在一起成亲。谁要是敢胡说,我就杀了他。”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们才十八,不用这么急的。” 宁无阴固执己见,“我才不管几岁,反正我要和你成亲,我就是要和你成亲,你答不答应?” 应臣点头,“答应啊,我敢不答应吗?” “那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宁无阴一定要得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五年后......” “不行,太久了!” “那三年后?”应臣一再退让。 宁无阴伸出两根手指,“两年,就两年。两年后你要是不和我成亲,我就弄死你。” “好好好。你别一直压着我,我腿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更,而且更很早! 你们缩,这样子吵架是不是很甜!!! 我太喜欢这样子了!哈哈哈哈。 围脖有小剧场哟!混乱英俊 大家给我一个收藏呀! 第28章 宁无阴慌了 起来擦了一下身子之后,两人又开始没羞没臊地抱在一起睡,自觉地不再提起吵架的事情。 宁无阴一定要让应臣抱着他,只要应臣一放开的话,他就要发脾气。 雪越下越大,狂风呼啸。 不知过了多久,应臣醒来了,他拍了拍宁无阴,“你饿吗?” 宁无阴一醒来,不管意识清不清醒,他第一件事绝对是去亲应臣。 他闭着眼睛去寻应臣的唇,亲了一下才睁开眼睛。 “怎么了?” “我问你饿不饿?” 宁无阴整个人缠在应臣身上,“有一点。” “别压着我了,我去煮点粥吧。” 宁无阴也坐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厨房里,火堆上煮着一锅热粥。 两人如同老夫妻一样,挨着坐在一起。 宁无阴靠在应臣的肩膀上,握着应臣的手,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的火苗。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我好想家。” “等雪小一些了,我们就回去,只要翻过那片雪山就好了。” 在这种萧瑟寒冷的地方,两人也没有什么话说。无言地靠在一起,时不时亲一下对方。 简单吃过饭,两人又回到床上。 前言不搭后语地聊天,没多久,应臣就睡着了。 宁无阴坐起来背靠在床头,让应臣躺在他怀里睡觉。 他实在是太无聊了,把应臣的发带解开,给他编头发,编好了又解开,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应臣还是一直在沉睡不醒。 宁无阴摇着应臣,“你是猪啊,这么能睡?起来和我聊天。” 应臣迷迷糊糊不知道说了什么,也不睁眼。 宁无阴两只手固定住应臣的脑袋,吻了下去,他故意吻得又长又狠,想要把应臣弄醒,可是应臣还是没什么反应。 他揉搓着应臣的脸,终于发觉不对劲了。 应臣身上热不行,还冒着虚汗。 “阿臣,阿臣,你醒一醒,你怎么了?” 还是没反应。 在这种极寒的地方发烧,是能要人命的。 宁无阴急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应臣!你快点醒一醒啊!” 他胡乱给应臣输入内力,可是并不起什么作用。 “应臣,你快点醒一醒!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脱裤子干你了啊!” 他把应臣抱在怀里,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照顾他的,他从来不懂该如何去照顾别人。 他红着眼睛去烧水,用热毛巾给应臣擦汗。 应臣的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整个人都烧糊涂了。面色苍白,毫无意识。 宁无阴急得团团转,他用嘴给应臣喂水,可是怎么都喂不进去,还撒得到处都是,把被子都弄湿了。 他又哭了,他狠狠给了应臣一巴掌。 “你干什么啊,你快点醒过来啊!你这样子让我怎么办!” 打过之后,他又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没用,第一次知道没有了应臣,他就无法处理任何事情。 到了半夜,应臣又开始剧烈咳嗽,还咳出一些血迹。 宁无阴彻底慌了,“应臣,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死好不好?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子......” 宁无阴手足无措,他一夜未眠,一直将应臣抱在怀里。 直到第二天,应臣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还咳出了更多的血。 宁无阴大哭着,他从不在乎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 以前只要自己一哭,应臣立马会答应他所有无理到荒唐的要求,可是这次他怎么哭,怎么叫喊,应臣都没有反应。 他把自己的外衣给应臣套上,然后将他背起来,开始往山下走。 他又冷又饿,脚上的伤还没有好,他恨死了应臣。 恨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受委屈,恨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这种苦难。 在他以往生活的经验所得,这种时候应该是应臣背着他走。忍受着他阴晴不定的脾气的。 他一边哭一边骂,“应臣,我.操.你祖宗十八代,等回去我绝对弄死你!你干嘛要这个样子,为什么要让我背你!” 宁无阴背着应臣来到了雪山前。 暂时将背上的人放了下来,他坐在地上,把应臣抱在怀里。 “你他妈的醒一醒啊!” 他又急又气,狠狠地扇了应臣一巴掌。 应臣苍白的脸上,青色的掌印惊心动魄。 打完了人,宁无阴又心疼了,他亲着应臣的脸,擦掉应臣嘴角的血迹。 “你到底怎么样啊,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应臣,你不要这样子......” 他看了看前方坍塌下来的雪堆,又将应臣背了起来。 他自己也不好受,脚上的伤口还一直在流血,还输了不少内力给应臣。 他爬到了雪堆之上,这种孤立无援的颠沛之际,他甚至想着,若是两人就这么死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他打算着,到底是要继续向前,还是带着应臣来个雪山之下殉情的绝恋之时。 李徐景和吕严出现了。 李徐景立即过来把应臣从宁无阴的背上抱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宁无阴几乎是凶狠地看着李徐景,他觉得如今这个样子,都是李徐景的错,若是李徐景跟着段初英走,应臣也就不会出事了。 吕严过来给应臣检查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吐血了呢?”李徐景看都不看宁无阴,而是直接问吕严。 吕严给应臣把了脉,“发高烧了,他之前就有内伤。这次发烧加重了内伤,得赶紧带他回去,不能在这么冷的地方待着了。不然会影响到心肺。” 李徐景握着应臣的手,“我来背他。” 李徐景还没将应臣背起来,宁无阴直接过来给了他一巴掌,又凶又狠。 吕严一脚踹在宁无阴的小腿上,利剑出窍,直指他的喉咙。 李徐景目光不善地看着宁无阴,“宁无阴,你干什么?” 宁无阴红着眼睛,“就应该是你去当人质的,你凭什么要让应臣帮你去?” 李徐景脸上火辣辣地疼,他虽然不得皇上的宠爱,但是也贵为皇子,生平第一次被人扇耳光。 他看了一眼应臣脸上那掌印清晰的青痕。 “阿臣脸上这巴掌也是你打的?” 宁无阴冲过去拉住应臣,“是我打的又怎么样?我的人,我想打就打,关你什么事!” 李徐景紧紧抱着应臣,冷冷说道:“宁无阴,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若是阿臣不再纵容你了,不再听你的话,你要怎么办?” “李徐景,你觉得你有资格来质疑我和应臣的感情吗?” 宁无阴心想,若不是现在这个情况,他肯定得上去再给李徐景两巴掌。 李徐景把应臣背了起来,迅速向前走去。 吕严看了一眼宁无阴,没说什么。 雪路不好走,一直到晚上,四人才回到营地。 营地里的煤炭只剩下一点点。 李孤便带着大部队先撤退,让李徐景和吕严带着一队暗卫在这里等应臣和宁无阴。 听到声音,阿苟光着个脑袋从帐篷里跑出来。 她看到应臣嘴角的鲜血,吓了一跳,赶紧去握住吕严的手。 “吕严,阿臣哥哥死了吗?” 宁无阴抬手就想打阿苟,“你要是乱说话,我就杀了你。” 吕严皱了皱眉,让阿苟先回帐篷里面。 李徐景把应臣背到自己的营帐里,让吕严过来给他疗伤。 吕严拿出一盒银针,让李徐景脱了应臣的上衣,准备给应臣逼出体内的淤血。 宁无阴冷冷地推开李徐景,自己去给应臣脱衣服。 衣服脱下来之后,李徐景看着应臣身上的吻痕,神情异样。 是个男人都知道,这样的痕迹,到底有多暧昧。 吕严目光冷淡地往应臣身上扎银针,他对宁无阴冷冷说道:“这个穴位会有些疼,你按住他。” 宁无阴抱着应臣,“阿臣,你忍一忍啊,现在没事了。” 吕严一针下去,应臣立马吐出一口黑血,咳得很厉害。 李徐景拿起几颗丹药,往应臣嘴里塞去。 宁无阴看向他,“你给他吃了什么东西?” “治疗内伤的药。” 吕严把银针□□之后,对李徐景点点头。 二人默契到不需语言,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李徐景让士兵进来,从药箱里拿出几包药,让士兵拿去煎。 宁无阴面无表情地给应臣穿衣服,也不和李徐景说半句话。 穿好了衣服,他就想把应臣背回原来他们的帐篷里。 李徐景道:“你们的营帐没有生火,先让他睡在这里吧。” 宁无阴直接回道:“既然如此,就劳烦齐王殿下去我们的帐篷里将就一下了,我要和应臣睡在一起,方便照顾他。” 李徐景笑了笑,“宁公子,今日说得那些话,是我冲动了,还请宁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宁无阴看也不看他,“嗯。” 因为煤炭不够用,所以李徐景便过去吕严的帐篷睡了。 阿苟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王爷,阿臣哥哥是已经死了吗?” 李徐景摸摸她的头,“他只是受伤了,不会死的。” “宁无阴怎么那么凶,还骂我,讨厌死了。” “他一直都很凶。” 吕严过来抱起阿苟,“王爷今晚在这里睡,我们去隔壁。” 吕严知道李徐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 这么多年来,若是外出之时,只有一间房,那他便待在屋子外面,让李徐景睡屋里。 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他习惯做李徐景最忠实的手下,而李徐景也习惯信任他。 可是这次,李徐景却拉住他,“没有火盆太冷了,今晚就一起睡吧。” 吕严有些惊讶,他以为是李徐景心疼阿苟。 “阿苟,睡觉的时候不要胡闹,不得打搅王爷。” 说完,吕严放下阿苟,转身就要走。 李徐景却道:“你也留下吧。” “王爷,不用的。” “留下吧。” ...... 阿苟依旧睡在她的小床上。 而李徐景和吕严睡在大床。 过了一会儿,李徐景突然问道:“你觉得宁无阴这个人怎么样?” 吕严想到今日宁无阴给了李徐景一把掌,他心里就不好受。 第29章 纵容 他这辈子,谁都不在乎。若是说,必定得让他说出一个值得一提的人,那也只能是李徐景了。 有时候,他也在想。 若是自己横尸街头,恐怕这世上,也就是只有李徐景会来给他收尸了。 他不想过多地去深思自己和李徐景的关系。 想多了,也没意思。 看见吕严不答话,李徐景又问了一遍,“你觉得宁无阴这个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 “也得是阿臣喜欢他,才会这么宠他。可是他们能有什么结果,阿臣现在还年轻,不过是贪恋他的美色。再过几年,阿臣成熟些了,定会明白自己最终还是要娶妻生子,那时候宁无阴也得有自己的归路。他们不该玩得这么过分的。” 李徐景自顾自地说着,也不在乎吕严有没有在听。 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李徐景以为吕严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吕严却说道:“他们在一起了吗?” “应该是吧,应臣身上那些痕迹,应该就是宁无阴弄的。” 一想到应臣满身的吻痕,李徐景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一直将应臣和自己归为一类,他觉得应臣是身怀大志,与自己志同道合。他甚至给自己和应臣都规划了蓝图,将来他的江山里,定会有应臣的位置。 可是宁无阴的出现,却让他对应臣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他原先以为应臣和宁无阴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而已,就算是情窦初开,那也只是点到为止。 可是今日看到应臣身上的吻痕。他知道,那两个人或许是动了真感情了。 片刻后,吕严又道:“应公子,不像是......” “不像什么?” “不像是会喜欢男人的人。” 李徐景叹了口气,“若不是宁无阴,恐怕他也不会喜欢男人吧。” ....... 宁无阴给应臣喂了药,然后缩在应臣旁边。 他知道自己内力已经损耗得很严重,可是他还是要给应臣输内力。 他用自己的身子去给应臣取暖。 “阿臣,好受一点了没?”他在应臣耳边吹气,小声地问道。 眼前的人没有反应。 他探了一下应臣的脉搏,脉象已经平稳,情况好转了许多。 他伸出手指,细细描绘勾勒着应臣俊朗的五官,看着应臣身上的吻痕。 这些羞耻的证据,一再证明,应臣是他一个人的。 宁无阴突然想到李徐景的那些话。 若是将来有一天,应臣不再宠他了,那他该怎么办? 他细细回想过往八年多的时间。 应臣会给他穿衣服,给他喂饭,给他洗澡,甚至蹲下来给他穿鞋。应臣包容着他所有的一切。 只要他一撒娇闹腾,就能让应臣答应他任何事。 他不敢想象,也不敢去想。 如果有一天,应臣不再喜欢他了,他该怎么办。 ...... 应臣醒了,他动了一下,口干舌燥。 宁无阴立马爬起来,“不要怕,我们已经回来了,我在这里。” 看见是宁无阴,应臣笑了,他声音涩哑,“想喝水。” “好好好,我这就拿给你。” 宁无阴拿起一杯水,灌到自己口中之后,就要去亲应臣。 应臣摇摇头,“不要这样喝,你把杯子给我。” 宁无阴将口中的水咽了下去,“你嫌弃我?” 应臣难受地闭上了眼睛,他头疼得厉害,闭上眼睛不过是想要缓解一下。 可是宁无阴却以为是应臣不耐烦了,嫌弃他了。结合了今日李徐景的那番话,他更是诚惶诚恐。 他赶紧倒了一杯水过来,“不生气好不好,我给你倒水。” 应臣喝了水之后,好受一些。 看着宁无阴这幅殷勤的模样,心生好笑,“你这是在干什么?” 宁无阴好言好语,“照顾你啊,你不要心烦我好不好?” “你这样子让我很害怕啊。” 宁无阴笑了,“非得我骂你两句,你才觉得正常是不是?” “是的。” 宁无阴拉开应臣的手,让应臣环抱着他。他摸摸应臣的脸。 “对不起,你昏迷的时候,我打你了。” “干嘛要道歉,你不是每天都打我吗?” 宁无阴隔着衣服,亲在应臣的胸口,“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你又怎么了?” “回答我!” 应臣无奈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之后,宁无阴开始颠倒是非,求得应臣的怜爱。 “我把你一直背到雪山,然后李徐景还骂我,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让吕严踢了我一脚。” 应臣很惊讶,“齐王殿下骂你?” “对啊,他看到你昏迷着听不见话,就开始对我恶语相向。” 说着宁无阴掀开被子,撩起自己的裤腿,“你看,这就是吕严踢的,青了这么一大块。” 应臣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吕严无缘无故踢你?” “对呀,李徐景让他踢的。”宁无阴眼眸湿漉漉的,委屈至极。 宁无阴完全隐瞒了他先开口骂李徐景,还扇了李徐景一巴掌的事情。反复控诉李徐景让吕严踢他。 应臣坐起来,抬起宁无阴的腿放在自己腿上。 吕严确实是下了狠劲的,宁无阴的腿青了好大一块。 “涂药了吗?” 宁无阴装得,摇摇头,“没有药。” “疼不疼?” “疼。” 应臣低头在宁无阴的腿上亲了一下,“我去找吕严给你拿药。” 应臣下了床,往吕严的帐篷走去,宁无阴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齐王殿下,你们睡了吗?”应臣在外面轻声叫唤,方才宁无阴已经和他说了李徐景今晚和吕严住在一个帐篷。 吕严起床出来,“怎么了,应公子?” “你这里有活血化瘀的药吗?宁无阴的腿受伤了。” 吕严回去拿了一瓶药出来,李徐景也出来了。 李徐景看了一下应臣后面的宁无阴,而后问应臣:“感觉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谢谢你们。” 应臣想了想,又问吕严,“那个,今日你踢了宁无阴吗?” 吕严点头,“非常抱歉。” “宁无阴有时候不太会说话,还请多多包涵。” 两人回到了营帐之后,应臣坐在床上给宁无阴擦药。 宁无阴左思右想,心里难受得很,他终究还是开口了。 “其实是因为我先骂李徐景,吕严才踢我的。” 应臣轻轻揉着他的腿,连同脚板上那些伤口也上了药,“我猜到了。” 宁无阴把手放在应臣的肩膀上,慢慢捏着,“那你会原谅我吗?” “会呀。” 宁无阴咬咬牙,接着道:“我还打了李徐景一巴掌。” “.....你怎么可以?”应臣知道宁无阴口不择言惯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去打李徐景。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一时生气嘛,你会原谅我的,是不是?” 应臣叹了口气,“下次不许这样子。” 宁无阴笑起来,他为应臣这种毫无理智的包容,而沾沾自喜。果然,在应臣这里,自己不管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都能获得原谅...... “你明日去给齐王殿下道歉。” 宁无阴毫不在意要和谁道歉,他随心所欲地出手伤人,他的道歉也是廉价得可笑。 “那你亲亲我,把我哄高兴了,我就去道歉。” “你这个人真的是......” 宁无阴凑过来,“快点亲我。” 应臣捏住他的下巴,亲了起来。 得到满足之后,宁无阴皱着眉头,“一股子药味,真苦。” “是你自己要亲的。” 次日,应臣已经好多了。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李徐景还是决定再休息一日。 吃早饭时,应臣对宁无阴使了个眼色。 宁无阴嬉皮笑脸地靠在应臣身上,“齐王殿下,昨日一事,真是对不起了。是我的错,阿臣已经训斥过我了。” 李徐景很难将现在这个笑颜如花的宁无阴,和昨日那个目光狠厉地给他一巴掌的少年对上。 “没关系,你的腿不碍事吧?” “没事儿,昨晚阿臣给我上药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应臣的内伤,不怎么疼但是得慢慢养。 而宁无阴脚上的皮外伤,是真的疼。 当应臣昏迷不醒时,宁无阴脚上流着血也能背着应臣跑。而如今应臣好一些了,宁无阴则是矫情至极,厚脸皮地赖在应臣身上,就差点让应臣横抱着他了。 回到帐篷,宁无阴把腿搁在应臣的腿上。 “脚疼,不想穿靴子,你帮我脱掉。” 阿苟之前以为应臣要死了,担心得不行,现在一吃完饭就赶紧跑来看应臣。 她托着腮帮子,光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应臣帮宁无阴脱靴子。 “为什么宁无阴不自己脱鞋啊?” 宁无阴伸长腿轻轻踢了一下阿苟,“因为我不想自己脱。” “我也不想自己脱鞋子,可是吕严也不帮我脱。” “因为吕严不爱你。”宁无阴笑得张狂。 阿苟又问:“那阿臣哥哥爱你,所以才帮你脱鞋子吗?” “对呀,他就只爱我一个人,他也只帮我一个人脱鞋子。” 阿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须臾,宁无阴就把阿苟给轰出去了,“找你家吕严去,别一天到晚缠着应臣,小心我打你。” 应臣卷起宁无阴的裤腿,重新给他上药,“你别一天到晚骂她,被吕严听到了不好。” 宁无阴躺在床上,“你说吕严养这个东西干什么啊?当童养媳啊?” “怎么可能,阿苟才多大啊。” “也是,难道吕严觉得自己无亲无故,所以要养儿防老?” 应臣不再回答他。开始打坐运功,自行疗养内伤。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书友空空投的火箭炮! 加油! 为什么审核这么慢。。。。。。 第30章 这是应臣送给我的! 宁无阴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不舒服,就是心里不舒服。 “我要回去。” 应臣打坐运功,也没理他。 “我跟你说话呢,我要回我们自己的帐篷,我不要在这里了。” 应臣睁开眼睛,“那你回去啊,我不回,太冷了。” “这是李徐景的帐篷,我不想在这里。”宁无阴上来掐着应臣的脖子,“你快点跟我回去啊!” “那你自己回啊,拉着我干什么。” 宁无阴不依不饶,一副要是应臣不跟他回去,他就要闹到底的架势。 终究,应臣还是一如既往地妥协了。 他穿了衣服,蹲在床边给宁无阴穿鞋子。 李徐景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宁无阴站起来,也不打招呼,就要往外面走。 应臣道:“殿下,你留在这里吧,我和宁无阴回自己的帐篷去。” “你的伤不宜受寒,先待在这里吧。等晚上匀一些炭火到你们帐篷去,你再回去。”李徐景说道。 应臣想了想,最后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地方。 他也明白煤炭不够,要是现在就开始在他们帐篷里烧炭的话,可能到晚上就烧光了。 他点点头,“那也行。” 因为炭不够,所以白天吕严那边也熄了火,他带着阿苟来李徐景的帐篷避寒。 三人围坐在火盆前,阿苟坐在吕严腿上,转着小脑袋看着三个大人。 “宁无阴不过来吗?”她问道。 “等一下他会自己过来的。”应臣去捏了捏阿苟的脸,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 应臣还是有些愧疚,这么好看的小孩,被宁无阴剃了个光头。 “阿苟,等回去了,我带你去我家住好不好?我家有很多好吃的,我给你买新衣服和新帽子!” 阿苟想了想,“那吕严也去吗?” “额......,吕严和王爷一起住。” “我想和吕严在一起。”阿苟看着自己的小手。 从那晚上她跟着吕严走之时,她就认定了吕严是她的亲人。 “那也行,不过你可以来我家做客,你想什么时候来玩都可以。” “好。” 应臣在这里烤着火,心里其实还是惦记着宁无阴的。 宁无阴回到帐篷里,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应臣。 他回去看了看,知道应臣还有吕严,就在待在李徐景的营帐里。 他知道那里有火盆,可是他就是不想去,他就想和应臣单独待在一起。 实在冷得受不了了,他就躺到床上,可是被子也是冷的。 ....... 应臣对阿苟道:“阿苟,你去我的帐篷里面把宁无阴叫过来好不好?让他过来烤火。” 阿苟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 一会儿,她回来了,“宁无阴说他不冷。” 应臣站起来,生硬地说道:“我去叫一下他。” 应臣回来了,看到宁无阴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他把被子拉开,“不是说不冷吗?干嘛还盖着被子?” 宁无阴重新把被子盖上,“你不是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吗?还回来干嘛!” 应臣握住宁无阴冰冷的脚,将其放在怀里暖着,“别闹了,再冻就把脚冻坏了。” 宁无阴坐起来,“心烦死了!” 暖了一会儿,应臣又开始给宁无阴穿鞋,拉着他出去了。 两人来到李徐景的营帐里,阿苟好奇地围着宁无阴转,“你不是说你不冷吗?” 宁无阴看了她一眼,“小孩子要少说点话,不然会被割掉舌头的。” 之后,李徐景和应臣聊着天,讲以前的事情。 以前应臣虽然在惊烟山庄跟着宁查令习武,但是每个月都会回家待上四五天。 而他每个月回来,定是会跟着应翰学去宫里找李徐景玩。 一是他对皇宫里面的一切都很好奇。 二是他把李徐景当成自己的知己。 两个人聊着天,吕严向来是不说话的,因而也不觉得尴尬。 而宁无阴在一旁就如坐针毡,他讨厌应臣和李徐景抵掌而谈、志趣相投的样子。 应臣道:“殿下,你还记得宫里那棵桃树吗?那时候我们爬上去摘,结果我摔了下来,把手都摔断了。” “记得,不过那棵树现在应该被砍了,我去年见到的时候,已经干枯得不成样子。”李徐景笑了起来。 “真可惜,那棵树结的桃子,是我吃过最甜的。” 应臣推了推宁无阴,“你记不记得?那次我回山庄的时候,还给你带了好几个呢。” 宁无阴盯着火盆,漫不经心地回道:“不记得,早忘了。” 他是记得的,那时候他们十三岁。应臣用纱布吊着胳膊,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是几个红亮的桃子。 那几个桃子,确实也是他吃过最甜的。 就这么过了一天,宁无阴终于熬到了晚上。 晚上两人回到了自己帐篷,宁无阴坐在床上看着应臣收拾东西。 明天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终于可以回去了。 “你别收拾了,还要这些破烂干什么啊,快点上来和我睡觉。”宁无阴不满地叫喊着。 应臣依旧在忙活着,“从这里回京都至少得半个月的路程,要是不拿几件衣服,你路上换什么?” “不换,我就穿身上这一件穿半个月。怎么,你嫌弃我啊?” “就知道胡说。” 说着,应臣拿起一件外衣丢到床上去,“这件的袖子破了,你缝一下。” 宁无阴看了一眼是自己的衣服之后,便把衣服扔了下去,“不缝,不要了。” 宁无阴确实是会缝衣服的,当初花千江教他使用鬼剑丝的时候,就让他做了半个月的针线活练手。 应臣把衣服捡起来,“不缝的话,你就这样子穿着吧。” 宁无阴下床,把应臣刚刚装进袋子的一件青衣拿了出来。 这件青衣是应臣的。 “这件不是也破了吗?” 说完,他拿出针线,对着油灯开始穿针引线。 他把应臣的几件衣服修补了之后,就上床躺着了,对自己的衣服则是不理不睬。 应臣道:“你就只缝我的,不缝你的?” “我就喜欢穿破的,怎么了?” “不怎么.......” 宁无阴很认真地在铺床,“我再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你要是还不上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今晚上不许胡闹,明早还得早起呢。” 宁无阴立马不高兴了,“不许胡闹是个什么程度?” .....到底是不能进去的程度,还是连摸一下都不能的程度呢? “好好睡觉。” “好吧。” 嘴上是这么答应,可是当应臣一熄了灯,宁无阴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他立马钻到被窝里含住了应臣。 应臣浑身肌肉紧绷,“你他妈的给我出来。” .....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还是闹了半宿。 应臣自甘堕落地想着,宁无阴是不是哪里转世而来的妖精! 第二天,一行人早早出发。 天气恶劣,但是还好有马可以骑。 因为天气的原因,导致路况不好,一行人紧赶慢赶还是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回到京都。 而李孤他们已经提前两天回到。 据说皇帝李起大摆阵仗,喜迎战士归乡。而因为时间的原因,应臣他们错过了这次的迎接荣光。 不过,在应臣与李徐景进城之时,李起还是命了几个朝中大臣过来接他们。 花千江和宁查令也因为担心宁无阴,这几日便一直住在应府,等着宁无阴回来。 回到府中。 应臣因为内伤还未痊愈,整个人清瘦了不少。 周锐和应翰学是心疼得要命。 花千江看着宁无阴身上的衣服还是破的,更是心疼了。她家宁无阴是个多么光鲜亮丽的人,如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无阴,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进军营了,回山庄好好养着。” “娘,我没事。再说了,我随着应臣出征,对断血教也是好处的。” 宁查令拍了拍他的肩膀,“护国教派的事情我和你娘自来担当就好。你就好好玩你的就行,我和你娘给你准备的一切,够你挥霍一生了。” 宁无阴噘嘴,“那我和应臣出去,也是去玩嘛。” “嗯,你想怎么做怎么做吧,注意安全就行。” 宁查令和花千江对宁无阴宠溺没有限度,也没有是非。 只要是宁无阴想要去做,他们便放手随他。 就算是宁无阴肆意杀人,他们也能摆平一切。 宁无阴想要钱,他们便将手底下的大量钱财全都移到他的名下。 宁无阴想要习武,他们便直接将内力传输于他。 总之,宁无阴这一生,就是天生的富贵命。 钱财、相貌、身手,无一不让旁人望尘莫及。 吃过饭之后,花千江便拉着宁无阴进到房间里谈话。 她平日里忙,没怎么和宁无阴说话,如今宁无阴已经满十八,有些事情她得告诉宁无阴。 “儿子,你可有喜欢的人啊?” 宁无阴一愣,“什么喜欢的人?” “情投意合的姑娘。” “没有。” 花千江看着宁无阴那好看的眉眼,“无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若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就去表明心意。倘若那姑娘不答应,你就和娘说,娘帮你解决。” 宁无阴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那枚玉石,“哎呀,你干嘛要讲这些事情。” “娘只是想让你知道,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你可以和她做任何事情,一起睡觉,一起吃饭。这些都是可以。” “我知道了。” 看着宁无阴一直在把玩那枚玉石,花千江好奇地问道:“这玉石倒是挺不错的,你什么时候买的?” 她记得宁无阴以前从不爱戴这些小饰品的。 宁无阴来了兴致,他把玉石放到花千江面前,“娘,你觉得这玉石好看吗?” “好看,很通透。” “这是应臣送给我的!” 花千江不解,“他送你这个干什么?” “我们去打仗的时候,他在山里捡到的,捡到了就送给我了。” 花千江看着宁无阴这春光荡漾的神情,不明白应臣就送个东西,值得他这么高兴吗? 第31章 情敌? 而后,宁查令和花千江与应翰学夫妇告别。 正准备走的时候,宁无阴却道:“我要在这里休息几天再回去。” 宁查令和花千江都奇怪。 离家四个月,今早上宁无阴看到他们二人时,还卖娇控诉含山那地方太苦,他如何如何想家。 可是现在怎么又不回去了? “你要留在这里?”宁查令再次问道。 “嗯,先在这里待几天,过后再让应臣和我一起回去。” 花千江道:“那行吧。让阿臣带你买几件衣服,你看这衣服都破成什么样子了。” “我知道了。” 临走前,花千江还嘱咐应臣:“阿臣,无阴脾气不好,你多担待着点啊。” ...... 洗完澡之后,宁无阴衣不蔽体、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 “回来就是好,这床多暖和!我要睡上三天三夜,你不许吵我。” 应臣也上了床,“爱睡多久睡多久,谁管你。” 宁无阴贱兮兮地抱着应臣,“爱死你了。” “你好好穿衣服行不行?”应臣伸手拢了拢宁无阴敞开的衣领。 “不要嘛,我就喜欢这样子穿......” “那你至少穿件裤子啊。” 宁无阴眯起他的桃花眼,舔了一下嘴唇,“穿了等一下还不是得脱。” 敲门声响起,是周锐。 “阿臣,你们睡了吗?” 应臣赶紧拿被子挡住衣服只能半遮半掩的宁无阴。 他起来开门,“怎么了,阿娘?” 周锐从身边的丫鬟手里接过一个食盒,“阿娘给你们煮了点补汤,你们喝了再睡吧。” 应臣拿过食盒,“好好好,谢谢阿娘。” 周锐往房间里看了看,“无阴呢?” “啊?他......他睡着了,在床上呢。” 周锐走了进来,“让他起来喝了汤再睡,你们这段日子受苦了,这汤可是用上好的人参炖的,凉了功效就不好了。” 应臣可是知道宁无阴此时连裤子都不穿的 他拦住周锐,“阿娘,你先回去吧,我等一下叫他起来喝。” 周锐过去拉了一下被子,“怎么这么盖被子啊?不闷吗?” 宁无阴索性露出个脑袋出来,“锐姨,你赶紧走吧!我没穿衣服呢!” 周锐赶紧松手,“哎呀,你这孩子!” 等周锐走了之后,宁无阴从被子里出来,“你娘都能接受我不穿衣服睡在你的床上,你说她能不能接受我们在一起?” 应臣盛了一碗汤,递给他:“你可别乱来啊!” “你喂我喝.......” “自己喝。” “那我喂你。” 说完,宁无阴喝了一口汤,将其含在嘴里,然后去亲应臣,将嘴里的汤渡过去。 喝完,应臣擦了擦嘴,“恶不恶心?” “你连我下面都吃过,还恶心什么?” 宁无阴想要喝汤,但是他是不肯下床的。 而应臣担心让宁无阴自己喝的话,会把汤撒到被子上,无奈之下,只能拿着个勺子,一口一口喂给宁无阴。 “这汤是壮阳的吧?我怎么越喝越热?”宁无阴问道。 “你自己火气大,还怪汤?” 宁无阴手脚开始不老实,“那你帮我泄泄火嘛。” “你没有手吗?” “哦.....” 应臣端着碗回到桌子上,用着宁无阴用过的碗和勺子开始喝剩下的汤。 回到家里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好久没有待在这么舒适的房间了。 应臣看着自己变得粗糙的手,想起了宁无阴的手也变成这个样子了,便莫名开始心疼。 宁无阴这样娇艳欲滴的美人,就应该被人捧在手心宠着,爱着。不该受这样的苦的...... 他想,日后要是再次出征到疾苦边疆,那便不要让宁无阴跟着了,他舍不得宁无阴受这样的苦。 就在应臣思绪万千,还在为宁无阴变得粗糙的手而愧疚之时。 听到了宁无阴发出夸张又隐晦的声音。 他过去掀开被子,看着宁无阴迷离含欲的眼睛,不用想都知道他在被子底下干什么事...... “哎呀,你这个人真的是......” 宁无阴一脸委屈,“你又不帮我,我自食其力还不行吗?” 应臣把被子彻底拉开,俯下身去...... 宁无阴摸着应臣后背,满足痛快,“阿臣,你对我真好。” ...... 宁无阴说要睡上三天三夜,就真的赖在床上三天,吃的喝的都是应臣端到床边喂给他的。 就连家丁都忍不住议论。 这宁公子可真能睡啊! 不过少爷,对宁公子是真的好啊! 但是宁无阴就是脸皮厚,管他人说三道四云云,只要他自己舒服就好。 三日后,一直到黄昏之时,宁无阴终于舍得起床了。 他打开衣柜,看到几件新衣服,应该是应臣买来的。 心满意足地穿上新衣之后,他对着镜子悉心精致将自己的头发梳理整齐。 还没出门,他便开始叫喊,“应臣!” 走了一圈,在后花园看到了应臣和李徐景坐在石凳上闲聊。 吕严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淡然地站立在一旁。他旁边还有个小孩子,一看那光头,就是知道是阿苟。 阿苟今日穿了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衣服。 衣服虽好看,但是配上这个光头,总感觉不伦不类的。 宁无阴走过来掐了掐应臣的后颈,“为什么不叫我起床?” 应臣吓了一跳,“我敢叫你吗?” 宁无阴拿起应臣喝了一半的茶杯,很自然地喝了起来,“齐王殿下,你过来找阿臣干什么啊?” “过几天,元帅要在军营里开个宴会,犒劳一下士兵们。正好阿苟也想过来看阿臣,我就顺便过来问阿臣要不要参加宴会。” “这样啊。”宁无阴坐在应臣身边,又看向阿苟,“狗东西,过来!” 阿苟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满嘴都是糖渣子,她走过来,警惕地看着宁无阴。“你要干什么?” 宁无阴扯了扯她的衣服,“谁给你买的衣服?真丑!” “吕严。” 宁无阴把她抱在腿上,“他养着你了,你为什么不叫他爹?” “他说他不是我爹。” 这时,宁无阴看到对面走过来的周锐,周锐身边还跟着一个相貌身段都上佳的女子。 宁无阴觉得眼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那女子是之前他进宫时看到的那个女子,当时他还对那女子开玩笑说,吕严看上她了。 他指着那女子,笑道:“那个不是吕严的老婆吗?” 吕严这万年不变的冷漠脸,总算是变了变,他冷冷地看宁无阴一眼,而后又顺着宁无阴指的方向看过去。 应臣也看了过去,“什么?吕严都有老婆了?” 宁无阴抖了抖阿苟,“那个是你娘!等一下她过来了,你就对着她大喊阿娘!” 吕严默不作声地过去把阿苟抱了过来。 应臣也看着那女子,问宁无阴,“她是谁啊?” 宁无阴笑得邪恶,“哎呀,就是之前那个,你说屁股大的那个啊!” 应臣这时才想起来,原来是那个女子。 那时候他只看到女子的背影,未曾见到面容。这次见到,倒是觉得这女子长得挺不错的。 李徐景也想起来那日的事情了。 “这位是张尚书家的女儿吧?”李徐景说道。 应臣问他:“王爷,你认识她?” “见过几次。” 宁无阴又问:“她叫什么名字啊?” “张依南。” 宁无阴哼了一声,莫名其妙在桌子底下往应臣大腿上掐了一把,“张依南,怎么取这么个破名啊,真他妈难听。还不如阿苟呢。” 周锐带着张依南走了过来。 男人向来都是视觉动物,应臣的目光也忍不住在张依南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宁无阴立马生气了,“看什么啊?没见过女的啊?丢不丢脸?” 应臣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确实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的。” 宁无阴又掐了一下他,在他耳边低语,“今晚你死定了。” 走进了之后,周锐和张依南先是对李徐景微微弯腰,行了个礼。 周锐笑眯眯的,“阿臣,这位是张尚书的女儿,张依南。我跟依南的阿娘时常在一起刺绣呢。今日带依南过来玩玩,正好让你认识一下。” 应臣倒是很大方,他对张依南点头,“张姑娘真是天生丽质啊,越看越好看。” 张依南有些不好意思,“应公子也是风度翩翩呢。” 几人坐了下来,周锐有意撮合应臣和张依南,故意让张依南坐在应臣旁边。 阿苟放开吕严的手,过来趴在应臣的腿上,有些害羞地看着张依南。 张依南摸了摸阿苟的脸,“这孩子是谁的啊?怎么剪了个光头?” 宁无阴立马插话,“是应臣的,我们在外打仗之时,应臣受不住寂寞,搞大了人家姑娘肚子,还带了个拖油瓶回来。” 应臣拍了一下他,“瞎说!” 张依南看着宁无阴的脸,颇有自愧不如之意,她从没想过,一个男子竟然能够长得如此精致。 她显然是不相信宁无阴的鬼话,自顾自去问应臣:“阿臣,这孩子是?” “我们在含山的时候,齐王殿下的侍卫吕严捡到的,现在住在齐王府呢。” 应臣把阿苟抱起来,“叫依南姐姐。” “依南姐姐。” 宁无阴把阿苟扯过来,“你一天就直呼我大名,怎么就叫人家姐姐了?” 阿苟挣扎着,“宁无阴是个大坏蛋!” 吕严淡声道:“阿苟,过来。” 时间也差不多了,李徐景和吕严便带着阿苟先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审核真的是要人命啊...... 要是审核太久的话,我会先发放微博上,微博名:混乱英俊 另外:宁无阴,你脾气这么臭,是要被日的! 第32章 我可以照顾你的 留不住李徐景,周锐便硬要留着张依南在家里吃饭。说是今晚自己亲自下厨。 而张依南也笑着说要去厨房帮忙。 张依南和周锐走了之后。 宁无阴立马瞪着应臣,“你他妈的是不是看上张依南了?” “我怎么看上啊?我有说我喜欢她了吗?” “你现在不说,谁知道你等一下会不会说呢。我看那个张依南就是专门过来勾引你的。她那眼神,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宁无阴牙尖嘴利,言语刻薄。 “能不能好好说话,我看她长得挺好看的。” 宁无阴把桌子上的果盘摔在地上,“好看?脸比屁股还大,有什么好看的!” 应臣蹲下来捡地上的碎盘子,“你又在生什么气?” 宁无阴拉着他往房间里走去,立马将他压在床上亲,“我跟你说,你要是敢和那个张什么东西有一腿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应臣抬起膝盖蹭了一下他,“怎么可能,我说会和你在一起,就一定和你在一起。” 宁无阴变脸比任何人都快,听到这话,立马收起了自己的利爪,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猫。 “我的好阿臣,以后要听我的话知道吗?哥哥疼你。” 应臣才不在乎张依南是什么来头,就现在而言,在他心里还没人比得上宁无阴。 说他低俗也罢,见色起意也好。 他不否认,他沉迷于宁无阴的美色无法自拔,他也自愿苟且偷安和宁无阴这样子在一起。 两人在床上打闹了一阵之后,传来敲门声。 张依南柔美的声音响起,“阿臣,伯母让我过来叫你们去吃饭。” “好,知道了。” “你们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应臣推开宁无阴,“别摸了,赶紧走。” 宁无阴慢吞吞地把自己脱了一半的衣服重新穿好,“这个张依南是不是有病?还在外面等。干脆让她进来看我们在做什么得了。” 张依南又问道:“阿臣,你们好了吗?” “好了,好了,你等一下啊!” 要是应臣不回应张依南还好,这一回应,立马又让宁无阴不高兴了。 就在应臣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宁无阴他半跪在应臣应臣面前,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应臣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别再弄了!” 宁无阴不管不顾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应臣额上全是冷汗,揣揣不安,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了这要命的冲击。 他紧紧抓着宁无阴的肩膀,艰难地开口,“张姑娘,你先走吧,我们还有点事,随后就到。” 张依南在门外叹了一口气,“那好吧,你们快一点啊。” ...... 经过方才这么一出,应臣吃饭的时候都不敢直视张依南,只要一对上张依南的目光,他就面色发烧。 周锐还以为是应臣害羞呢,一再地找话题让张依南和应臣讲话。 周锐不断夸赞张依南,“依南,伯母可是太喜欢你了,若是你能成为我们应家的儿媳妇,那可真是太好了!” 张依南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应臣。 宁无阴在桌底下,将手搭在应臣的腿上,只要是他一不高兴,立马掐应臣一把。 应臣道:“阿娘,你说什么呢,我还小呢。” “再过几个月你也就十九了,其他的公子哥在你这个年纪都有婚配了。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呢。” 张依南解围,“伯母,阿臣这么优秀,您就不要着急了。” 其实张依南对应臣也有意思,这京都的小姐们,哪个不喜欢应臣这样根正苗红,风流倜傥,又不随意出去鬼混的公子? 最重要的是,周锐的母亲曾经放出话:以后让应臣只娶一个正室,绝不纳妾。 也就是说,只要能够嫁给应臣,那么就是应家唯一的少夫人,独享应臣的宠爱。 相比起那些三妻四妾的公子,应臣更是深得姑娘们的芳心。 吃过饭,周锐便让应臣送张依南回去。 应臣看着宁无阴,“你跟我一起吧。” 宁无阴极其不耐烦,也不在乎什么分寸,直接道:“真是矫情,她不是自己带了侍卫过来吗,干嘛还要送?” 周锐知道宁无阴的脾气,加上花千江和宁查令的身份摆在那里。因此不管如何,她都得维护宁无阴。 只好对张依南道:“依南啊,我们无阴心性大了些,但是他绝没有别的意思。” 张依南大方地笑着,“没关系,我若是能够宁公子这样的相貌,说不定脾气比他还大呢。” 周锐握着张依南的手,“哎呀,这孩子,真会说话。” 最后,宁无阴还是和应臣一起送张依南回去了。 本来呢,张依南是和应臣并肩走着的,但是宁无阴非得挤到两人中间去,还和应臣勾肩搭背的。 走到半路,路过一家干果店。 宁无阴指了指那家店对应臣道:“过去给我买一袋炒栗子。” “等一下回来再买。” “我现在就要吃。” 张依南有些尴尬地说道:“要不让侍卫去买吧。” 宁无阴完全不理会她,继续对应臣发号施令,“去不去?” “你这个人真的是.......”嘴上虽然抱怨着,但是应臣还是去了。 应臣走了之后,宁无阴东张西望的,也不看张依南。 片刻后,张依南道:“宁公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张依南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宁无阴眼中对她的敌意和不耐烦。 宁无阴很是直接地回道:“不喜欢。” 张依南:“......是不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没有,就是单纯地不喜欢你而已。” 宁无阴这话,让张依南没办法往下接了。 应臣拿着一袋炒栗子回来了,他递给宁无阴,“快点吃,就你事儿多。” 宁无阴打开纸袋看了看,“我又不想吃了。” 说着,宁无阴就想要把手里的袋子丢掉。 张依南赶紧说道:“丢掉太浪费了,宁公子要是不要的话,就给我吧,我也挺喜欢吃炒栗子的。” 应臣也有些受不了宁无阴了,“你要是不吃的话,就给张姑娘吧。” “我等一下回去吃。” “......” 把张依南送回家之后,两人并肩走着。 回到半路,宁无阴嫌累,就拉着应臣坐在街边的长凳上休息。 大南虽民风开放,没有宵禁一说。但是这个时候了,街上也已经人烟稀少。 宁无阴靠在应臣的肩膀上,让应臣给他剥栗子。 “你阿娘是不是想让你和张依南在一起?” “我怎么知道?” 宁无阴握着应臣的手,“你不许对不起我,知道吗?” “知道了。” 宁无阴硬要拉着应臣在这里看月亮。 应臣嫌弃道:“月亮又不出来,你看什么?” “等一会儿就出来了。” 两个平日里总是破口相骂的人,今日总算是猥琐地衍生出些许少年心思,竟然觉得在这里吹风还挺浪漫的。 宁无阴是不安的,他这一生任意妄为惯了,他习惯了所有人都仰慕他,纵容他,迁就他。 可是到头来,他也发现除了应臣,他没有一个朋友。 他把所有的爱意全都押注在应臣身上,他将一辈子的念想都放在应臣这里。 他害怕,如果应臣不爱他了,他该怎么走下去。 他傲世轻物、高睨一世,瞧不起任何人。他唯一看上眼的,就只有应臣。如今他开始患得患失,若是他唯一看上的这个人,有一日弃他而去怎么办? 他握住应臣的手,郑重地看着他。 月光之下,应臣俊朗的五官引得他心颤,他温热的吻落在应臣光洁的额头上。 “阿臣,你是不是喜欢像张依南那样识大体的女孩子?” “没有啊。”应臣确实喜欢识大体温婉大方的女子,可是他怕说实话会惹得宁无阴生气,便急于否认。 应臣任何细微的心思都逃不过宁无阴的眼睛,他知道应臣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不用骗我。”宁无阴说道。 “我是喜欢你的,就算你脾气很差,我也喜欢。” 宁无阴将应臣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我可以改的,我以后尽量不再无理取闹了,我也可以识大体的。我也可以照顾好你的。” 应臣笑着看他,“你今天又是怎么了?” “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变好的。” 宁无阴突然站起来,抱着应臣,以一个守护者的姿态,将应臣环在怀中。 “我.......我真的可以照顾你的。” 应臣抬头看他,“你是不是被张依南刺激到了?” 宁无阴死要面子,“她算什么东西啊,还能刺激我?” 他捧起应臣的脸,反复亲着,小声道:“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 随后的几天,张依南总是出现在应府,还总是过来找应臣。次数频繁到宁无阴恨不得将她推到池塘里。 可是宁无阴这两天受刺激了,安全感极度缺失。他尽量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宽宏大度的假象。虽然这种滋味实在难受,但他还是不希望应臣对他失望。 每次张依南一来找应臣,他必定阴魂不散地跟在应臣身边,还整日冷着一张脸。 搞得张依南都有心理阴影了,只要一看到宁无阴,心里就犯怵。 第33章 抢我男人? 但是呢,事情就出在这么个地方。 宁无阴越是不想让应臣和张依南接触,可是这应臣呢,越是油嘴滑舌地应付着宁无阴。 一方面,可能是单纯无辜的应臣被宁无阴压制多年,终于醒悟了,开始反抗资本。 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因为宁无阴真他妈的脾气太臭了! 于是乎,应臣虽然对张依南没有那个心思的,但是却和张依南熟络起来。 再者,张依南是个手段高明的大美女,各种眉目传情恰到好处地传着。 搞得应臣这个半弯不直的纯情小男生,一时之间恍惚不清,渐渐冷落了宁无阴。 这一日,应臣屁颠屁颠地拿着两把油纸伞回来。 “宁无阴!给你看个好东西!” 宁无阴好死不如赖活着地躺在床上。心里瞎捉摸着,这个张依南到底是何居心。 而且他那日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口口声声说要改掉自己的满身臭毛病,好好照顾应臣。 可是坚持了没两天,他就忍不下去,又开始因为屁大点事和应臣吵架。 而应臣现在也是皮实得很,宁无阴的话,他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只要宁无阴一开骂,他就溜走。 宁无阴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应臣手中那两把精致的油纸伞,“这是什么鬼东西?” 应臣将伞打开,伞面是一幅高山流水,极其精致的山水画。 “这是依南送的,你看这上面的画,是她自己画的。” 宁无阴面色一沉,“她送你这个东西干什么?” 应臣将另一把伞也打开,“朋友之间送个礼物怎么了,再者她又不止送我,这一把是送给你的。” “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无事献殷情,没安好心吧!” 应臣上去搂住他的肩膀,“哎呀,我跟你说,你别一天到晚针对她。我觉得她挺好的,有见识有礼仪,长得还漂亮。你以后对她好点,别总是骂她。” 宁无阴心里的火不打一处来,“你让我别针对她?他妈的,她抢我男人都抢上门来了,你还让我别针对她?” “她跟我说,她对我就没那个意思!你就一天乱想。我爹跟她爹那都是朝中官员,长辈们也是希望我们多多走动嘛。这都是朝中的利益关系!” 宁无阴把应臣的伞扔到床下,“多多走动?然后呢?走着走着就走到床上去是不是?” 应臣亲了亲他,“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一天就发火。” 宁无阴推开他,“别亲我!谁知道你有没有亲过别人。” 看到宁无阴发火,应臣又准备开溜了,结果被宁无阴拉住压在床上。 “应臣,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上女人?是不是?你跟我在一起觉得心烦了,受不了我了是不是?你长大了,开始想女人了是不是?” 应臣推了推他,“我要是真想女人,我能和你在一起这么久?能愿意天天被你搞?” 宁无阴冷着个脸,“那还不是因为你没有选择吗?咱们出征期间又没有女人。你是因为寂寞了,没有人跟你搞,你才勉强接受我。现在回来了,遇到了个张依南,你对我的态度立马就变了。” 应臣从床上起来,“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压根就不喜欢男人,若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你能接受我?” 应臣不知该作何回答,他向来不如宁无阴能说会道,不如宁无阴能够颠倒是非。每次一吵架,他都是默不作声地等宁无阴消气。 “我先走了,你自己冷静冷静吧。” 话毕,应臣便出了房门。 宁无阴气得不行,将被子枕头一同乱扔。 将眼前能看见的东西都砸了一番之后,他才舒服了一些。 他坐在床上,自己生闷气。他讨厌死了应臣,讨厌应臣为什么不能够再多一点耐心听他讲话,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哄他! 他虽然脾气大,可是他那么好哄。只要应臣服个软,他就可以消气的! 他使出极大勇气才开始自我反省。 他想,若是一个时辰之内,应臣能回来和他道歉,那么他就原谅他。 可是,他一再地退让,一再地等。 等了三个时辰,应臣还是没有回来。 他受不了了。 理了理衣服出门,在路上碰到了周锐。 “锐姨,应臣呢?” 周锐拉着宁无阴,“今日是依南的生日宴会,阿臣去给她庆生了。你就好好待在家里,等会儿锐姨给你做饭,你就不要去打扰阿臣了啊。” 宁无阴问:“张依南的生日宴会?” “对啊。” 宁无阴心里五味杂陈,应臣去参加生日宴会,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不带他一起去? 周锐挽着宁无阴的胳膊,“无阴啊,这阿臣是皇上最宠爱的小辈。阿臣的婚事那都得是皇上给指婚。我和你应叔叔都做不了主的。这不,前几天,皇上刚找你应叔叔谈过这件事,说是想要将依南许配给阿臣。要是不出意外。以后依南就是我们应家的儿媳了。人家小姑娘脸皮薄,你可别再乱说话了啊。” 宁无阴脚底发飘,皇上指婚?那么是不是就不能抗旨呢? “那阿臣知道这件事?” 周锐笑逐颜开,“知道啊。我昨日还问他对依南感觉怎么样呢。他说挺好的,你看今天他不就去给依南庆生去了吗。” 宁无阴不理会周锐,直接跑了出去。 他一路来到张家,看到张家彩灯悬挂,看到大厅中高朋满座。 看到了应臣和张依南站在一起,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也想过进去闹上一场,可是他又能怎么闹?以什么身份去闹? 难道真能当众说,他已经和应臣上.床了? 他看着应臣眉眼中的笑意,是不是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前程似锦,步步高升,那才是应臣想要的? 他虽然无数次逼迫应臣许下承诺,要一直和他在一起。可是发誓之时,他却没想过应臣是带有几分真心...... 宁无阴回来了,他到房间里拿了自己的剑。 出门时刚好碰见周锐端着饭菜过来。 “无阴,你拿着剑这是要去哪里?锐姨都给你做好饭了。” 宁无阴摇摇头,“锐姨,我不吃了,我要回山庄了。” “怎么这么急?等阿臣回来让他跟你一起回去啊!” “不用了。” 说完,宁无阴就走了。 应臣在宴会上,心生无聊,一直挂念着宁无阴。若不是应翰学强烈要求,他才不会来给张依南庆生呢。 与其在这里跟着达官贵族周旋,还不如回去让宁无阴骂自己一顿,等骂完了再抱着他睡觉。 应臣还是熬不到宴会结束,他假借身体不适,提前离席了。 他先是在街上买了些宁无阴喜欢的小零食,之后才回去。 回到房里,看到房间乱七八糟的,却不见宁无阴的身影。 他跑去问周锐。 周锐道:“无阴已经回山庄去了,他没和你说吗?” “他回去了?他走之前和你说了什么吗?” 周锐想了想,“他走之前听说你去给依南庆生,然后他好像去了张家。我还以为他去找你了呢。我跟他说了皇上要给你和依南指婚的事情,无阴他听了好像不太高兴。” 应臣赶紧回房拿了自己的剑,随后又跑了出来,“我去一趟惊烟山庄。” “你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周锐在后面喊道。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应臣马不停蹄地回惊烟山庄,在路上他想了百种法子要和宁无阴说抱歉。 他确实知道皇上要给自己指婚,不过现在事情也没有定下来,他便没有和宁无阴说。 按照宁无阴的脾气,他现在都能想到宁无阴听到周锐的话时,是如何地怒不可遏。 一直到半夜,他才回到山庄。 轻车熟路地打开房间,里面黑漆漆一片,宁无阴并不在。 他又过去找了管家,管家却说,宁无阴没有回来过。 应臣只好又下山了。 天刚亮之时,他来到五谷客栈。 找了奇五谷,问她可有见过宁无阴。 奇五谷貌似刚起床,一脸困意地说道:“见过啊,昨日他刚过来呢。一脸死了爹妈的鬼样子。” “那他现在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他昨日说心烦,还砸了我这儿好几瓶酒了。我跟他说,要是心烦就去青楼逛逛。现在没准在那个花楼烟巷里乱嫖呢。” 应臣心烦意乱。就宁无阴长的那个样子,还不知道到底是他嫖别人,还是别人嫖他呢! 如此寻了三日,几乎将偌大的百叶城找了一遍。 终于在一家青楼里找到了宁无阴。 青楼里青烟红帐妖娆,大厅中央白玉石做台,美人身姿如燕,红色直柱雕凤舞,一派醉生梦死。 一进来,应臣这样俊俏的小白脸,引来不少莺莺燕燕。 他拿出不少银子塞给一个小生。这小生,粉面如朗,一看就是卖屁股的。 “没有见过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比女人还好看的公子来过这里?” 宁无阴这样的长相叫人过目难忘,那小生一猜就知道应臣问的是谁。 “这几天,确实来过一个长得跟神仙似的小公子,他正睡觉呢。” “他在哪个房间?” 小生几乎黏上应臣,“公子,你喜不喜男色啊?让小的伺候你呗,不要钱的那种!” 另一个妩媚如水的女子走过来,推开那小生,“走开,小公子,点我呗!保证让您开心。” 应臣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问那小生,“我要找的那个人在哪里?” 看着应臣身上的衣服,小生就知道这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赶紧回道:“他,他在三楼,左转第四个雅间。” 应臣以为就算宁无阴来这种地方,那也是赌气饮酒作乐,不会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是如今他看到景象,却让他悲不自胜。 宁无阴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床边还趴着几个男男女女,酒杯乱摆一地,淫靡不堪。 第34章 应臣生气的后果 应臣气得发抖,他上去将宁无阴拉了起来。 “宁无阴!你在干什么?” 宁无阴一身酒气,旁边的一个小白脸先醒了。 看到面色不善的应臣,小白脸赶紧过来拉住应臣,“这位公子,你这干什么啊?” 应臣一脚将小白脸踹到门边,“所有人,给我滚出去!” 宁无阴醒了,他揉揉眼,随意拢了拢自己的衣服,他笑道:“应大公子啊,你不是要和张依南成亲了吗?还来这种地方啊,也不怕你家娘子生气?” “你胡说什么呢!” “应臣啊应臣,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皇上都给你指婚了,你都不和我说一声?” 应臣抓着他的衣领,“跟我回去!” 即使宿醉而醒,宁无阴力气还是很大,他甩开应臣的手。 “跟你回去干什么?应臣啊,我在这里待了三天,我觉得跟他们上床也挺好的。” 应臣一下红了眼睛,他狠狠掐住宁无阴的脖子,“你和他们睡了?” “是啊。你和他们也没什么两样嘛,反而他们更加会伺候人。” 应臣将宁无阴丢在床上,“我再问一遍,你真的和他们做了?” “对呀,怎么,你觉得我会给你守清白?想什么呢,我宁无阴就是个烂人,我什么都不在乎。”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应臣举起了手,可是那一巴掌,却始终没有落下去。 他把醉醺醺的宁无阴拖回了家。 房间里,依旧之前被宁无阴砸过的一片狼藉。 现在已经入夜,所有人都睡了。 应臣狠狠将宁无阴甩在床上,“宁无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月光清冷,宁无阴忍着痛,一直将嘴唇咬破,他尝到自己的鲜血。 他是怕疼的,可是应臣却丝毫不在乎他的死活。 从头到尾,他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任由着应臣在他身上发疯作乱。 他知道自己流血了,他感受到所有深入骨髓的疼痛,直到最后,他麻木了。 他带着最后一丝尊严,强忍着所有的疼痛站了起来,他看到床上的血迹,他看到迷乱不安的应臣。 他穿好了衣服往门外走,“应臣,我们完了。” 应臣惶恐不安地过来抱住他,“宁无阴,对不起.......” 他艰难地转过身,然后往应臣身上拍了一掌。那一掌,若是普通人,恐怕就死于非命了。 应臣倒了下来,吐出一口血。 他躺在地上,无力地看着宁无阴一步步走远。 宁无阴这一掌,直接让应臣躺了五天,经脉和内力皆受损。 他不敢告诉周锐和应翰学,他将门反锁着。周锐过来喊他,他便含糊作词打发了。 五天后,终于可以下床。 简单和周锐打了个招呼,应臣便前往惊烟山庄去了。 他从未觉得如此难受,他该怎么去面对宁无阴?他舍不得这段感情,他不想离开宁无阴。 可是现在的状况,该怎么办? 他来到了惊烟山庄,在花园里看到了花千江。 “阿臣,你是不是和无阴闹别扭了?这孩子回来五天了,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我一敲门,他还冲我发火。” 应臣嗓子干哑,面色憔悴,“师母,无阴现在还在房里吗?” 花千江道:“在呢,我有事得下山了。你帮师母照顾一下他啊。” 应臣点点头。 “阿臣啊,无阴脾气大。若是你们吵架了,你就给他道个歉,这孩子,都被我们惯坏了。” “我知道了。” 花千江走了之后,应臣来到房间门前,这间房一直都是他和宁无阴共住的。 他敲了敲门,“宁无阴,是我。” “滚!”里面传来茶杯破碎的声音。 “我们谈一谈。”应臣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 里边儿不出声了,应臣就这么坐在门边,坐了很久。 最后,他从窗子边钻进去了。 一进去,就看到宁无阴躺在床上,头发还乱糟糟的。 应臣走到床边,“你......你怎么样了?” 宁无阴转过来看他,“我被你强.暴了,还能怎么样?寻死腻活?” “对不起。” 宁无阴坐起来,“对不起?你把我.操到流血了,一句对不起就可以?” 应臣低着头,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宁无阴拍着床边,“坐过来!” 应臣依旧低着头,坐了过去。 “你以为不说话,我就能原谅你?” “对不起。我当时太生气了。”应臣抬起头,眼底模糊,浅浅的泪水在打转,“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和别人睡?” 宁无阴抬起手,在应臣的背上扇了几巴掌。 “我和别人睡?你他妈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别人睡了?” 应臣红着眼睛看他,“我都看到了,你衣服都不穿,还有那些人......” 宁无阴举起手又想打应臣,叹了口气,又放下手,“我在青楼睡了三天,可我什么都没做!我一看他们不是你,我就恶心,我他妈都硬不起来,我怎么睡?” 其实应臣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使宁无阴真的做了什么,他就咬咬牙原谅他了。如今听到这样的话,既惊讶又愧疚。 “你真的没有碰他们?”他问。 宁无阴对他翻了个白眼,“没有!” 应臣擦了一下眼泪,上来紧紧地抱着宁无阴,“我爱你,是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滚!” 应臣还是不撒手。 在宁无阴看来,应臣就跟个小孩子似的,又奶又娇。应臣都不用撒娇,他自己心里都软得一塌糊涂了。 宁无阴任由应臣抱着他的脖子亲,“我这辈子真的是栽在你手里了。” 都说应臣最宠溺他,可是到头来,他发现这全是瞎扯淡。 应臣要是真的宠他,能够一发火就把他往死里干?把他给操没了半条命? 而他自己才是真的宠应臣,自己被应臣给干成这幅德行了,他都还能选择原谅。 其实应臣并不太会亲吻,一直以来,都是宁无阴掌握主动权,引领着他。 现在宁无阴一动不动,应臣反而手忙脚乱,弄着唇边全是口水。 胡乱亲了一会儿,应臣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宁无阴。 宁无阴条件发射地身子一僵,“你还想再来一次啊?” 应臣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想问你,现在还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上点药?” 刚开始确实疼得不行。 现在过了五天了,他自己也上了点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没感觉了。” 应臣巴着宁无阴,脸贴在宁无阴的脸上,“别气了,你都上了我那么回,我上你一次也不为过嘛。” “你还有脸说?我上你的时候,我有强迫你吗?我有让你疼过吗?” “不说了不说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宁无阴将应臣按在怀里抱着,“你要是不把张依南那件事给解决了,我也让你尝尝被强.暴是什么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脾气太臭,是要被那啥的........ 不能有隔夜仇,发生矛盾了,要赶紧解决!矛盾不能超过三章,就是这样 第35章 这是情趣!(倒V) 应臣靠在宁无阴的胸前, 听着宁无阴的心跳。 他一面愧疚着自己对宁无阴所做的荒唐事,一面又惊喜于宁无阴能够这么快原谅他。 须臾, 他抬头, 不确定地问宁无阴, “你不打我吗?” 宁无阴揉揉他的背,“我不打你, 你还不舒服了是不是?” 应臣赶紧讨好,“没有没有, 我是想说,要是你还觉得生气, 就打我吧。” 宁无阴侧了一下身, 让应臣也上床。 他将手伸进应臣的领口摸了摸,随后又给应臣把脉。他那天给了应臣一掌,其实心里还是把控着力度的, 若是他当时真的想杀应臣, 一掌便能直接要应臣的命。 他把应臣抱在怀里, 不断地顺理着应臣的长发。 而应臣此时也不敢多说话,生怕又惹了宁无阴。 过了一会儿, 宁无阴突然问道:“你干我的时候,舒服吗?” 应臣楞了楞,“什......什么?” “我问你, 强.暴我的时候,爽不爽?” “嗯......要说实话吗?” 宁无阴往他屁股山扇了一巴掌,“说实话!” “不怎么舒服, 你那儿太紧了,我.......我也有点儿疼。” 那时候,应臣是没多大感觉的,他心头满是怒火,只想要好好教训宁无阴,并未获得任何的快.感。 “再也没有下次了。”宁无阴说道。 应臣乖巧地点头,“不会了。” 应臣蹭上来,一下一下地亲着宁无阴的下巴,他感觉到宁无阴下巴有细细的胡渣。 “宁大美人也长胡子呢。”应臣低低笑着。 宁无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五天来,他都没有怎么洗过脸,更别说注意这种事情了。 “这叫男人味,我以后就留胡子了。” 应臣拍了拍他,“我给你洗个澡吧,你是不是五天没洗了?” 宁无阴一想,确实是,除了第一天回来,强忍着疼痛去洗了个澡以后。剩下的时间他都直接躺在床上。 他依旧硬气着,“我就不想洗,我就愿意这么待着。你要是受不了,就去找张依南啊!人家千金大小姐,多干净多香啊!” 应臣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好了好了,起来。我去给你洗澡。” 洗完了澡,应臣又让厨房做了饭菜,他端回房里。像伺候祖宗似的,一口一口喂给宁无阴。 宁无阴心安理得地让应臣伺候着。 吃饱喝足之后,他才问道:“你不吃吗?” “你吃好了我再吃。” 宁无阴夺过筷子,夹了一块肉塞到应臣嘴里,“别可怜兮兮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赶紧吃,吃完了睡觉!” 一切收拾好之后,两人紧紧抱着,窝在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宁无阴又下床了。 应臣害怕宁无阴又生气了,赶紧也要下床跟着他,“你去哪里?” 宁无阴按住他,“在这里老实待着!” 应臣不安地坐在床上,等了片刻,宁无阴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瓶药。 他倒出几颗药丸,塞到应臣嘴里,命令道:“咽下去!” 应臣咽下口中苦涩的药丸之后,才问道:“这是什么?” “给你治疗内伤的。” “哦。” 宁无阴把应臣抱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应臣的头上,时不时地摸着他的后背。 应臣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你后面真的没事吧?” 一提起这个宁无阴就来气,“一直问干什么?是不是要我脱了裤子给你检查,你才满意?” “.......我不是怕你疼吗?” 宁无阴在应臣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哼,你当时搞我的时候,怎么不怕我疼?” 两人又开始粘乎乎地亲在一起,缠绵着忘却之前的阴影。 本来应臣就对宁无阴从风而服,经过了现在这件事情,更加是奉命唯谨了。几乎宁无阴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一日,两人在花园里晒太阳。 应臣一边给宁无阴剥瓜子,一边问:“我们是不是该回我家了?这都快过年了。” 宁无阴慵懒惬意地闭着眼,“你要回你就回啊,问我干什么。” 应臣小声抱怨着,“你不发话,我敢回吗.......” 宁无阴侧过身来掐他的耳朵,“怎么,对我不满意了,是不是?” “我哪敢啊。” 宁无阴把应臣扯过来,抱在怀里,捏着应臣的下巴亲了亲,一副恶霸土匪的流氓模样,“我的小心肝,去给大爷倒杯茶去。” 应臣唯命是从地去倒了茶回来,“我说真的,我们回去吧,上次都说好要在我家过年的。” 宁无阴捏了捏应臣细嫩的脸蛋,“你把我哄高兴了,我们就回去。” “怎么哄?” “看你的本事了。” 应臣装作没听见似的,优哉游哉到旁边逗鸟逗闲鱼,就是不理宁无阴。 就在应臣蹲在池塘边逗鱼之时,宁无阴走了过来,“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 应臣继续把手里的吃食扔到池塘里,“没有。” 宁无阴在后面摸着应臣的肩膀,“不听我的话,信不信我把你踹水里去?” “不信。” 话音刚落,应臣没想到宁无阴真的敢这么做。 虽有冬日暖阳,但是池里的水还是很凉的,宁无阴就真的直接把应臣给踹到池塘里面去了。 应臣一时反应不过来,整个人都泡在水里。 下一刻,宁无阴也跳了下来,他笑嘻嘻地捞起应臣,抱在怀里。 “好了好了,这是小情趣,懂不懂?” 宁无阴用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擦着应臣脸上的水珠,擦完了就狠狠亲上去。 应臣冷得不行,没从这个吻中品到任何滋味。 不过宁无阴总是喜欢这种猎奇的口味,越是难以言表的处境,越是能够刺激他。 他将应臣整个人悬空地搂抱着,换着方向亲,毫不在意池塘里的水有多凉。 最后应臣实在受不了了,颤抖着咬了一下他,“冷死了,我要上去。” 宁无阴嬉皮笑脸地咬住他的耳朵,“我要在这里做。” “你他妈的。” 宁无阴眼里啜着浓浓的笑意,他摸索着应臣的衣领,“你要是不愿意,我就用强的,就像你对我做的那样。” 应臣当即腿软了,他示好地亲了亲宁无阴,“哥,我错了。” 宁无阴掐着他的腰,“不够真诚。” 应臣搂着他的脖子,故意挤出几滴眼泪,“哥,我真的错了,我下次不敢了。哥,原谅我好不好?” 宁无阴得意一笑,运起轻功,抱着应臣上了岸。 一到了岸上,应臣立马硬气起来,他甩着袖子上的水,“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宁无阴玩世不恭地看着他,“你还想再下去一次是不是?” 应臣眼疾手快、急如星火趁宁无阴不备之际,一脚把他踹水里去了。 等宁无阴从水里站起来的时候,应臣已经跑远了。 “应臣,你死定了!” 当晚应臣果然自食恶果,被宁无阴折腾了一晚上,如何求饶都不行,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两人便回应家了。 一进门,就碰到张依南在和周锐谈话。 周锐看到应臣了,赶紧道:“阿臣,你这孩子,怎么这久都不回来!依南都来找过你好几次了。” 就在应臣打算硬着头皮,过去和张依南打招呼时。 宁无阴瞪了他一眼,“跟我回房。” 应臣立马转身跟在宁无阴后面,“阿娘,我先回房啊!” 周锐在后面恨铁不成钢,“这孩子,真是不懂事!” 张依南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疑惑,“伯母,阿臣为什么这么听宁公子的话?” “他们关系好呗,一起长大的。”,周锐叹了口气,“阿臣这孩子就是没主见,什么事都听无阴的。” 作者有话要说:兄弟们! 第36章 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这时, 应臣突然想起之前李徐景和他说过李孤要在军营里举办宴会犒劳士兵一事。 自从和李徐景见面那天以后,就发生了自己和宁无阴的这件破事儿, 而后他不甚去关心宴会的事情, 也不知道举办了没。 “我们去一趟齐王府吧。” 宁无阴坐在镜子前梳头, 不咸不淡地说道:“你要去就去呗,问我干嘛?” “你跟我一起去嘛。” 宁无阴看了他一眼, “怎么,没断奶啊?没我在, 你就活不了是不是?” 应臣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看着镜子中宁无□□致, 他也在想,他是不是真的离不开宁无阴了。 宁无阴看着发呆的应臣,手伸过去将他往怀里按。 “干什么?又在想什么?想着强.暴我是不是?” 应臣心烦地扒开宁无阴的手, 这件事情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应臣一再地避免提起这件事, 而宁无阴则是动不动就提,搞得好像他被强.暴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一样。 “你干嘛一直提这件事, 心烦死了。”应臣说道。 宁无阴捏着他的脸,“敢做不敢当啊?你当初有本事那样干我,现在又不敢提了?” 应臣咬了一下他, “都过去了,你老提它干嘛。” “哎哟喂,真是没天理了。老子被你强.暴了, 现在连提都不能提了?还得每天笑呵呵伺候你是不是?” 应臣推了推他,“你要是不爽,就强上我一次啊,礼尚往来。每天就知道拿这件事情要挟我。” 宁无阴笑得邪恶,低头去咬住应臣的耳朵,灼热的气息扑在应臣敏感的耳边。 “应臣,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今晚就试试。” 应臣身子一僵,但嘴上还是硬气着,“随便你。” 宁无阴叹了口气,把他拉起来,面对面亲着,“今晚你陪我好好玩。” 最后,宁无阴还是和应臣到齐王府去了。 两人刚到,就看到一个小东西趴在大门前玩蚂蚁,一看那个头发,就知道是阿苟。 宁无阴上去,踢了踢阿苟,“狗东西,你在这里干什么?” 阿苟的头发已经长出一些了,细软的短发贴在头皮上,看起来更加滑稽。 她抓起一只小蚂蚁扔到宁无阴的鞋子上,“宁无阴是大坏蛋!” 宁无阴笑着将她拎起来,“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扔到对面那条街去?” “不信。” 被这样悬空拎着,阿苟反而觉得好玩,她笑着抓住宁无阴的手,在空中荡来荡去。 宁无阴把她举得更高了,“你个狗崽子,荡秋千呢?” 应臣害怕宁无阴失手,于是上去把阿苟抱了下来。 “阿苟,王爷和吕严在里面吗?” 阿苟点头,“里面还有一个穿黄衣服的人,他给了我这个。” 阿苟兴奋地从脖子上拿出一个项链,这根项链就连串宝石的线都是金线,可见其价值之高。 宁无阴摸了摸那根项链,“这项链都能买一座城了吧,吕严把你给卖了?” 这根项链说价值连城,确实不为过。 阿苟捧着那根项链,“才没有,这是别人送的。” “谁送的?”应臣又问。 “那个穿黄衣服的人送的!” 宁无阴和应臣对目一看。 穿黄衣服的,能够送得起如此贵重的项链的,难道是皇上过来了? 一进去,果真看到了一行禁军立于两侧。而皇上和李徐景正在花园里谈话。 应臣刚要过去行礼,结果李起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行礼,“阿臣,过来吧。” 应臣和宁无阴也坐了下来。 李起看了看宁无阴,夸赞道:“无阴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宁无阴偷偷拉了一下应臣的衣服,暗示他趁这个机会解决掉和张依南的婚事。 李起又和李徐景聊了聊,问他之前在含山的情况,问他新王府可还住得习惯。 李徐景恰到好处地回应着,稀疏平常,即不曾冷淡话题,也不加深父子情谊。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应臣就和李起提了关于婚约一事。 李起疑惑,“怎么,你不喜欢张姑娘吗?朕听你爹说,你和张姑娘相处甚佳呢。” 应臣恭敬地回道:“如今国事尚未安稳,年后还要去云西那边镇压反兵势力,儿女情长一事,应臣还未考虑过。” 李起笑了笑,“你小子,怕是因为不喜欢张姑娘吧。” “没有没有,微臣只是........” 李起道:“罢了,你若是不喜欢,朕也不会强人所难。过几天,朕去和张尚书说一声就行。” “多谢皇上。” 这时,阿苟怯怯地躲在柱子后面看着这几个人。 吕严看到阿苟之后,便过去抱起她,打算带她离开。 李起却道:“把她带过来吧。” 阿苟过来之后,李起和蔼地将她抱在腿上。方才他过来的时候,阿苟是带着帽子的,现在帽子不知被阿苟丢到哪里去了,顶着个光头,让李起忍俊不禁。 “你这个头发是怎么回事啊?小姑娘为何剪这样的头发?” 阿苟指着宁无阴,小声说道:“宁无阴剪的。”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 李起摸了摸阿苟脖子上的项链,问:“朕送你这个,你喜欢吗?” “喜欢。” 李徐景道:“父皇,阿苟还小,如此贵重的东西给她带着,会不会浪费了些?” 李起摇摇头,“不碍事。朕过来之前,听说你们捡了个孩子。难得你带陌生人回来,朕想着怎么着也得给孩子送点东西。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有适合小孩子玩的小物件。索性啊,就给她带了个项链。” “多谢父皇。” 因为宫里还有要事,李起便没留下来吃饭。 此时,应臣才想起来,此次过来是要问李徐景军营宴会的事情的。 李徐景笑笑,“宴会已经办过了,前几天我让吕严去告诉你。你娘说你去惊烟山庄了。” “哦,错过了啊。” “嗯,你有时间的话和李元帅道个歉,作为将军不出席军营宴会,确实不妥。” 随后,李徐景拿出一副地图给应臣,“这是云西的地图,你回去好好看一下。过年后我们就要出发了,这次镇压反兵势力,由你我二人带兵。李元帅就不随我们一起去了。” “好。” 等应臣和宁无阴走了之后,李徐景摘下阿苟脖子上那条项链细细看着。 吕严心生疑惑,“王爷,这项链有何不妥吗?” 李徐景道:“皇太后生前留下两条价值连城的项链,说是要送给最疼爱的后辈。后来这两条项链就由父皇收着了。在皇后娘娘册封之日,父皇将其中一条赏赐于她。而另外的一条,就是阿苟带的这条了。” 吕严微微惊讶,“王爷,您没有看错吧?皇上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送给阿苟?” “不会有错的,项链上的这颗珍珠,还刻有皇太后的印章呢。” 吕严接过那条项链看了看,“那皇上到底是何意?” “不知。” 李徐景重新将项链戴到阿苟的脖子上,“阿苟,这是很重要的东西。皇上送给你的,以后就是你的了,你要好好保管,知道吗?” 阿苟想了想,“那我让吕严帮我保管,可以吗?” 李徐景摸摸她的头,“可以,这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 应臣和宁无阴回到应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吃饭时,周锐问道:“阿臣,你之前是不是和无阴打架了?” 应臣差点噎着,“没有啊。” “别骗我了,你去山庄了之后,我就觉得奇怪。到房间看了看,我的妈啊,你那房间都被砸成什么样子了,床上还有血。你们是不是打架了?” 应臣含糊地回话,“没有,闹着玩呢。” “闹着玩也不至于把房间砸成那个样子吧?” 宁无阴笑了笑,“锐姨,是阿臣欺负我呢。他那天把我打得吐血了,我怕他打死我,我才赶紧跑回家呢。” 周锐一拍桌子,“阿臣,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欺负无阴,不要欺负无阴,你若是真的把他打残了。回头你师父师母怪罪下来,我和你爹怎么交代?” 应臣把碗筷一放,“我知道了。” 应臣闷着气躺在床上,每次都是宁无阴作死,结果每次周锐都来骂他。 片刻后,应臣突然两眼一黑,迅速被人用黑布蒙了眼睛。 “谁?” 那人摘下应臣的发带,将他的手捆了起来,他俯身亲了亲应臣,“强.暴。” “宁无阴,你放开我!” 宁无阴慢条斯理地摸着应臣的脸,“是谁今早上说礼尚往来的?” 应臣当即哭丧着脸,“大哥,我错了。” “晚了。我宁无阴有仇必报。” 应臣无所适从地躲闪着宁无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下次再弄好不好?” 宁无阴拍拍他的脸,“我可不是君子,我是小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咳咳咳,老地方。/ 两人玩得太过火了,第二天应臣真有种要下不来床的错觉。 头一次,宁无阴起得比应臣早,他把自己收拾好了之后,笑嘻嘻地过来给应臣梳头。 “我的好阿臣,昨晚好不好玩?” 昨晚确实太过了,应臣此时眼里全是血丝,“我真的受不了你了。” “受不了也得受着,我这辈子赖定你了。” 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雪越下越大。 整个百叶城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寒风冷冽。 宁无阴起来穿上厚厚的披风,今日他要求应臣跟他去一趟断血教的教门。 自从断血教成立以来,他都没去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围脖小剧场 关注混乱英俊啊! 再一次拜托一下大家,请不要给我打零分或负分,回影响文章的,拜托啦! 若是不喜欢的话,点叉叉就好啦,不要打负分和零分哈!呜呜呜呜 第37章 红衣少年 因为雪积得太厚, 骑马不便,所以两人只能步行了。 茫茫雪地里, 在厚厚的披风之下, 两人手牵手走着。 断血教的教门之地还是在原来的风和会, 只不过是将极血门的一些主力弟子迁移过来了。 教派位于京都南边不远处的悬山上,从山底到教门隔着一深渊, 深渊上仅有一根独木桥。 两人运起轻功,飞过独木桥之后, 又走了一会儿,总算看到了教门。 一块黑色的大石碑, 上边雕刻着三个气势磅礴的狼毫大字:断血教。 宁无阴毫不忌讳地往石碑上踢了两脚, 抱怨道。 “真不知我爹娘怎么想的,把教会修在这么个鬼地方,路这么难走。真讨厌!” 一名藏青色色衣服的弟子远远看到宁无阴在踢石碑, 立即拿着剑飞了过来, 利剑直指宁无阴和应臣。 “何人?竟敢在此地放肆!” 宁无阴转过来, 那弟子眼见是宁无阴,惶恐地放下剑, 单膝跪地。 “属下眼拙,未能认出少主,请少主责罚!” 应臣看了看那弟子的衣服, 藏青色是风和会的校服颜色,如今这衣服上绣上新的图案,应该是新加入了极血门的图腾。 宁无阴也不恼怒, 直接问道:“我爹娘呢?” “夫人在大厅里呢,教主还没有回来。” 宁无阴拉着应臣就往里面去了。 这儿的房屋翻修了不少,丝毫没有以前的风格。 应臣上次来这里,还是一年前呢,他记得那时候这里的装修风格还是很静谧优雅。 如今加入了极血门的元素之后,反而显得阴冷沉重。 还没进入大厅,宁无阴便大喊:“阿娘!” 花千江走了出来,过去拍落宁无阴和应臣肩膀上的雪花。 “不是说晚上才到吗,怎么这么早?” 宁无阴挽着花千江的手臂,“想你了嘛。” 花千江笑道:“一天就浪得无法无天,还知道想我啊!” “谁说的,我天天都想你。” 花千江让下人去做饭,她拉着应臣和宁无阴坐下来烤火闲聊。 “我爹呢?”宁无阴问。 “青蛇帮那边又在闹事,你爹过去处理了。” 应臣问:“青蛇帮?那不是丐帮吗?丐帮能闹什么事啊?” 花千江给两人倒了甜茶,“也不止是青蛇帮。自从风和会和极血门合并为断血教本就有人不满,加上断血教成为护国教派一事,眼红的人更多了。 宁无阴把自己的甜茶吹凉了之后,塞到应臣手里。 “那他们能怎么闹?” 花千江叹了口气,“以前风和会是江湖帮会之首,主宰各种武林事端。可是现在风和会没有了,那些人又不愿认断血教为帮会之首,整日污蔑断血教是邪教。” 宁无阴毫不在意,“污蔑又怎么样,他们又能如何?” 花千江道:“是不能如何,只是现在江湖势力群雄并起,我们断血教负责镇压。因为邪教之名,那些势力即使输了,也不愿屈从于我们,依旧奋死抵抗。如此的情况,我和你爹也只能痛下杀手。但是一旦杀的人多了,这邪教之名,更加甩不掉了。” 宁无阴回道:“哎呀,你们就是想太多了,杀了就杀了。是邪教又怎么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那些人也就只能说说而已,掀不起什么浪花的。” 花千江笑着摸摸宁无阴的头,“不愧是我儿子,够狠。” 应臣不太了解江湖上的这些纷争,近些年总能听到哪个帮会被那个帮会灭门了等等。 但是这些江湖之间的事情,即使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只要不危及百姓,朝廷都不会插手。 应臣问道:“那断血教作为护国教派,现在主要是要做什么啊?” “现在是大皇子李徐易为太子。但是还未登基,一切都不是定数。另外一些皇子也该开始背地里蓄养自己的势力,虎视眈眈。这些势力的主要来源就是来自于江湖。所以皇上之前派了禁军过来给断血教补充兵力,让我们负责打压这些想要投靠各个皇子的江湖帮会。” 应臣点点头,“那青蛇帮是不是投靠了五皇子李徐筠?” 应臣想起来,之前在城里见过李徐筠和青蛇帮的人来往。 花千江回道:“正是。所以皇上命我们尽快处理掉青蛇帮。” 宁无阴又问:“怎么处理?” “若不能解散,便杀光。” 吃过饭,花千江打算让人去收拾房间,于是问道:“你们两个要一起住,还是分开?” “一起。”两人不约而同。 花千江狐疑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一起住啊。” 宁无阴搂着应臣的肩膀,“我喜欢和应臣一起住。” “随你们吧。”花千江道。 到了晚上,两人缩在被子里面,宁无阴无聊地伸出手指,在应臣胸口画圈。 他想了想问道。 “断血教现在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皇上也给了断血教一定的兵权和地位。那如果皇上死了以后呢?断血教还当护国教派吗?” 应臣看着宁无阴红润的唇,忍不住去亲了亲,越亲越深。 宁无阴拍了一下他,然后把他抱在怀里,“问你话呢。” 应臣握住宁无阴的手,“现在断血教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能够让太子顺利登基,若是皇上不在了,那断血教应该会听命于太子吧。” 宁无阴亲亲应臣的脖子,“护国教派向来是每一任君王自己召立的。若是李徐易上位之后,不认断血教了。而现在断血教为了给他扫清道路,已经得罪那么多江湖帮会。如果李徐易到时候撤回断血教的兵权,那断血教岂不是孤立无援?” 应臣躺在宁无阴的怀里,两人挨蹭着,肌肤相贴。 “那也不用担心,李元帅和皇上都和我说了,若是不出意外,以后便让我接管南狼处。南狼处是大南最精悍的军队。即使皇上不在了。有我在,太子也不敢不认这个护国教派。” 宁无阴翻身,坐在应臣身上,说道:“那以后你要一辈子保护我,好好照顾我。” “我知道了。” 宁无阴俯首去亲应臣。 “哎呀.......你轻点儿。” ...... 离过年还有一天,断血教也是要过年的,这个时候,教会里已经开始挂上红灯,贴起红纸。 宁无阴和应臣打算在这里再待一天,等宁查令回来之后,和大家一起吃年夜饭了再回应府。 这一日,应臣醒来之后,身边已经空了,宁无阴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起来洗漱好了,宁无阴才进来。 宁无阴笑意盈盈地穿着一件红色衣衫,红色华裳衬得宁无阴更加华丽精致。 他在应臣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干嘛,你要成亲啊?” “对呀,今天就和你成亲。” 应臣一时晃了眼,他一向觉得男子是不该穿太艳丽的衣裳的。可是如今看着宁无阴这样穿,他却觉得惊为天人。 他在给宁无阴买衣服的时候一直在想,宁无阴到底适合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现在才明白,原来是红色。 应臣过来看着摸了摸宁无阴的衣服,“哪里来的衣服?” “我阿娘给我的。” “好看。” 宁无阴搂着应臣的脖子,“这是我阿娘自己做的,本来让我大年初一的时候穿的,但是我等不及了。” 宁无阴拉着应臣坐到床边,眼里全是笑意,“等我们成亲的时候,让我阿娘给我们做两件新郎服,到时候我们就在这里成亲。” 应臣神色有些暗淡,“师母会同意吗?” “肯定会的,她以前就跟我说了,不管男女,只要是我喜欢就行。还有断血教的弟子从不循规蹈矩。他们肯定会祝福我们的。” 应臣站起来,亲了亲宁无阴的额头,动作竟然有些生涩。 从来都是宁无阴主动,宁无阴让他发誓,让他立下各种承诺。 可是他却很少自己主动开口。 这次,他主动抱着宁无阴,语气微微颤抖,“宁无阴,我会一直照顾你的。我是说真的。” 宁无阴搂着应臣,将头靠在应臣的腹部,“我也会保护你的,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们并肩而战。 我们所站的地方,就是战场。 是生死相依的战友,也是最亲密的恋人。 第38章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宁无阴穿着他的红衣高视阔步在各个地方, 练武场,大殿, 甚至是那些弟子们的住舍中。 哪里都飘着他不羁的那抹红色身影。 在弟子的练武场边上, 花千江过来看他, 给他重新理了理衣服。 “我们无阴真漂亮。” 宁无阴把应臣拉过来,“阿娘, 你觉得我和阿臣两个人站在一起怎么样?” “太俊了。等我有空了,也给阿臣做一件红衣。” “谢谢师母。” 下午, 宁查令回来了,笑着看宁无阴到处张扬。 “这衣服是你阿娘给做的那件吗?”他问。 宁无阴嘚瑟地在宁查令面前转了一圈, “爹, 我以后成亲之时就穿这件了。” “哈哈哈,你想穿什么都行。” 吃过饭,宁无阴和应臣就打算下山了。 花千江道:“初一在阿臣家, 初二了就再回来一次啊。” 宁无阴点点头, “知道了。” 两人回到应府已是深夜, 鞭炮声四起,红灯高挂。 应臣拉着宁无阴进到大厅里。发现李徐景和吕严, 还有阿苟也在。 周锐赶紧过来拉着两人,“你们两个不说今早上就回来吗?怎么这么晚?” 应臣回道:“和师父师母吃了饭才回来的。” “那没事。齐王殿下不回宫里,我和你爹就让他一块儿过来守夜了。” 宁无阴过去抱起阿苟, “小东西,又是新的一年了,你知不知道你多大啊?” 阿苟想了想, 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几岁,她也没有数字的概念,于是乱说道:“我二十五岁。” 宁无阴笑得差点把她给扔到雪地里。 “这么老啊,真厉害啊!” 应臣走到李徐景旁边,他拿出一把镶嵌着红宝石的短刃给李徐景。 “王爷,这是送你的。” 李徐景惊讶之余,不是想着先问应臣为何送他这个,而是下意识地想看宁无阴。 “你送我这个宁公子知道吗?” “我和他说过了。为什么这么问?” 李徐景接过那把短刃,“我怕他冲我发火呢。” 应臣耸耸肩,“别管他。” “对了,你为什么送我这个?” 应臣回道:“之前在含山,我去给段初英当人质,那时候你是不是给了我一把短刃吗?在翻过雪山时候丢了,我就重新弄了一把给你。” 李徐景看着那把短刃,“你这把可比我给你的那把贵重多了。” 应臣笑着去撞了一下李徐景的肩膀,“新年礼物!” “好。那我就收下了!” 宁无阴转过来之时,刚好看到应臣笑着撞李徐景的肩膀,他当即拉下脸来,走过去挤到应臣和李徐景的中间。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应臣推着宁无阴往前走,“走,我们去放烟花!” 宁无阴将应臣拉到角落里,“一天不发.浪你就不舒服是不是?你刚才给李徐景什么东西了?” “就那把短刃啊,之前和你说过的。” “你给他就给他,还个人情而已,还什么新年礼物,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应臣偷偷拉了一下宁无阴的手,“那你要我怎么做?” “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说。” 趁着昏暗,宁无阴把应臣压在树上狠狠亲了一下,两人才出来。 ...... 过完年,应臣和李徐景便前往云西了,而宁无阴自然是跟着的。 云西距离百叶城不过是三天的日程,此次要对付的主要是一些反动势力。 这股势力前些年趁在国家动荡之时,揭竿而起,号称十二盟起义,后来曾被李起亲自带兵镇压过。 而如今残余的孽徒春风吹又生,开始明目张胆张兵买马,叫嚣着要把云西这个地方独立出去。 此次战争不比之前在含山的正面战场,十二盟的人大多是江湖人士,他们游荡于丛林中,防不胜防。 应臣等人来到这里三日,根本没有和敌方正面交手过,反而遭遇了各种袭击。 好在南狼处的士兵训练有素,虽然被袭击,但是基本上也没什么损失。 又过了十几天,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不少,可还是没有攻入十二盟的根据地。 就在这时,宁查令和花千江带着手下赶过来相助。 按照现在的消息,青蛇帮已经加入了十二盟。 而且十二盟不止是要起兵造反,想要将云西独立出去。而且还公然发出要讨伐断血教的口号。 其它一些小的教派纷纷响应,加入这次讨伐断血教的行动中。 应臣也看出来,十二盟要讨伐断血教,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们并非真的要讨伐断血教,而是借助这个名义,吸纳更多的江湖势力加入十二盟。 因此,断血教的名声越坏,越是被诬陷为邪教,十二盟的行动便能得到更多帮会的响应。 而十二盟的最终目的,还是要借着讨伐断血教的名义,不断壮大自己,最终达到把云西独立出去的目的。 这一日,又是一场恶战。 宁查令和花千江依旧负责对抗青蛇帮的纠缠,而宁无阴跟着应臣,还有李徐景一起对抗十二盟。 渐渐的,应臣和李徐景都发现,十二盟中的大部分江湖人士都将目标对准宁无阴。 接连几次战乱,敌方都直直冲宁无阴展开攻击。而且手段阴险毒辣。 按照十二盟和其他帮会的说法,就是要除掉宁无阴这个邪教之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应臣和李徐景,还有吕严都尽力护着宁无阴,但是江湖暗器防不胜防。 最后还是让宁无阴受了不少伤。 这一日,战况有所缓解,宁查令和花千江赶过来看宁无阴。 此时的宁无阴内力受损严重,还有不少外伤。 就在宁查令和花千江过来给宁无阴疗伤之时。 士兵传来消息,青蛇帮的人全数被斩首于一山谷中,横尸遍野,血浸黄土。 宁查令和花千江都觉得奇怪,到底是谁干的? 而次日,江湖上一时之间便传开消息,说是青蛇帮是被断血教灭门,帮会上下三千余名弟子,全是被断血教所杀。 就连不曾达到云西的青蛇帮弟子,也都一夜之间身首异处。 而杀人手法,以及屠杀现场留下的证据,都指向断血教。 应臣和李徐景自然知道这不是断血教干的。青蛇帮被屠杀之时,宁查令和花千江都和他们待在一起呢。 至此,断血教在武林中声名狼藉,更是坐实了邪教之名。 李起在皇宫里也得到了消息,他不在乎什么邪教不邪教的。 李起也算是个重情之人,得知断血教深陷危机之后,不顾大臣反对,立即派兵过来支援。 千钧一发之际,宁查令飞鸽传书于李起,要求把宁无阴送进宫。 只有进了皇宫,这些人才没办法咬着宁无阴不放。 李起随即同意,并派出几名禁军前去接护宁无阴。 宁无阴身受重伤,可是他却不愿离开,他不想离开应臣。 他也担心自己一旦离开了,那些暴徒的矛头便会集中在宁查令和花千江身上。 实在没办法了,宁查令只好把宁无阴打晕,让禁军强行带他回皇宫。 这场战争愈演愈烈,无数的江湖帮会充斥其中。 应臣、李徐景、还有吕严还是过于年轻,比不上宁查令和花千江老辣,几轮下来,三个年轻人都受了不少伤。 就在应臣以为宁无阴已经被送到皇宫之时,宁无阴却打伤了禁军,又跑回来了。 宁查令和花千江生平第一次骂宁无阴不懂事,可是宁无阴还是咬着牙站着,说什么也不离开。 无奈之下,只好先让宁无阴留下来。 接下来几天,整个云西遍布着各个地方的江湖势力。 全都声称要为青蛇帮讨回公道,铲除断血教。 三天三夜,所有人都没有合眼,血光滔天,断腿残肢四处可见,荒草枯叶之下全是恶臭的血迹。 这些江湖势力知道应臣和李徐景的身份,都不敢对其下狠手,他们的目标还是放在宁无阴一家人身上。 而断血教弟子也已经死伤无数。 这一夜,又是一场硬仗。 宁查令强硬地让身受重伤的宁无阴躲在营帐,并让几个身手上乘的禁军和断血教弟子看护他。 而他带着应臣,还有李徐景,再次出战。 宁无阴被绑在营帐里,动弹不得。 他听得见不远处一片厮杀声,他细细地分辨着,甚至能够听到应臣受伤之后的闷哼声。 过了一会儿,花千江带着一身血污回到营帐。 “阿娘,你放开我好不好?” 花千江抱着宁无阴,“无阴,爹和娘要离开一阵。我们和阿臣说了,以后阿臣会照顾你的,好好活着知道吗?” “你们要去哪里?” 花千江给宁无阴擦着脸上的血。 “我们和皇上那边通信了,现在只有假装我和你爹死了,那些人才会罢休。” 宁无阴哭喊着,“你们要去哪里?我要和你们一起走!” 花千江拿出一根银针,刺入宁无阴的头部,而后将自己的毕生内力,全部传入宁无阴体内。 宁无阴醒来之时,花千江已经不在了。 他眼眶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知道自己的内力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厚度。 仅仅是依靠内力,他便直接挣断了身上特质的绳索。 他跑了出来,因为内力冲击,眼前一片乌黑。 他拿着剑飞到了战场中,开始自己的厮杀。 所有人都叫喊,“宁无阴在那里!杀了这个邪教之子。” 一支黑色的飞镖射了过来,刺进宁无阴的肩膀。 应臣来到的时候,宁无阴已经体力不支,单膝跪膝,强行支撑着。 应臣立即背起宁无阴往回跑,而李徐景和吕严也在后面掩护他们。 一直到跑到一片丛林里,应臣放下宁无阴。 看着宁无阴嘴角的鲜血,他拿出身上的药包,把止血粉撒在宁无阴的肩膀上。 “宁无阴!你忍一忍啊!马上就好了。” 宁无阴哭着,“阿臣,我爹娘呢?” “他们没事,他们只是假装跳下悬崖了,他们没事的!等这一切过去了,他们就回来。” 应臣也哭了,在他的认知中,宁无阴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 所有人都应该宠着宁无阴,都应该护着宁无阴,宁无阴是不会受伤的。 可是,现在是怎么了! 他抱着宁无阴,绝望地哭着。 没多久,李徐景和吕严赶到了。 李徐景道:“宁教主和夫人已经造成跳下悬崖的假象了,我们赶紧带他回去治伤。” 应臣又把宁无阴背了起来,他哭喊着,“不是让你躲在营帐里吗?你跑出来干什么!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宁无阴抬起自己满是血的手去擦应臣的眼泪。 “阿臣,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应臣哭得更厉害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宁无阴费力地抬起头,亲了亲应臣的侧脸,“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没事的。” 应臣感受得到宁无阴吐出的鲜血,落在他的脖子上,是热乎的,带着重重的血腥味。 “我没有生气,我不会生气的。” 吕严看着应臣的不断流血的手臂,他走过来,强行抱住宁无阴,将其背在自己身后。 宁无阴意识混沌,他死死咬着吕严的肩膀,叫喊着,“我不要你背!我要应臣,我不要你!” 应臣过来擦他脸上的血,“你听话一点!不要胡闹!” 宁无阴还是不依,他哭着,“我不要他背我!我要你背!” 李徐景拿出一颗丹药强行塞给宁无阴,“阿臣受伤了,你不要闹了!” 宁无阴哭着把药吐出来。 应臣捡起地上的药,擦了擦,也不管李徐景和吕严难以言表的目光。 他将止血药含入口中,去亲宁无阴,把药推进他口中。而后按着宁无阴的脑袋亲了一会儿,宁无阴才安静下来。 他将额头抵着宁无阴的额头,“听话好不好?” 第39章 狗咬狗 四人一直回到云西的军营。 这之前一直住在此地的, 是云西此地的护城兵。但是自从十二盟揭竿而起之后,此地的护城兵便形同虚设。 直到应臣和李徐景带兵过来之时, 这个军营才有点精神气。 吕严背着宁无阴, 直接进入之前应臣和宁无阴所住的房间。 李徐景对应臣道:“你留在这里照顾他吧, 我和吕严回去对付那些人。” 应臣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 李徐景和吕严走了之后, 应臣端来热水,把宁无阴身上的血衣脱下来, 给他清理伤口。 宁无阴并没有昏迷,花千江给他输入的内力过多, 这些外伤对他根本没什么什么影响。 他目光空洞地看着应臣忙活, 任由应臣给他擦身子。 感受到宁无阴的目光,应臣停下手问道:“疼吗?” 宁无阴摇摇头。 那只黑色的飞镖还刺在宁无阴的肩膀。 应臣亲了亲他的额头,“我要把飞镖拔.出来, 你忍一忍啊。” “好。” 应臣迅速地将飞镖拔.出来, 黑色的血溅到他的脸上。 血肉分离的疼痛深入骨髓, 又疼又辣的感觉在血液里喧嚣着。 应臣赶紧给伤口撒上止血粉,用纱布紧紧捂住。 “好了, 不疼了啊,已经拔.出来了。” 宁无阴强颜欢笑,“不疼, 你上次强.暴的我时候,那才是真疼。” 应臣拿着上好的药给宁无阴处理伤口,这些药都是花千江留下来的, 药性大,见效快。 处理好伤口,换了衣服之后,宁无阴死死拉着应臣的手。 “我想睡觉。” 应臣摸着他的脸,“好,睡吧。” “你不要走,我要你和我一起睡。” 应臣最看不得宁无阴这样子,没有平日的蛮横,没有矫揉造作的撒娇。 宁无阴越是脆弱,越是隐忍,他就越心痛。 他多么希望,宁无阴因为疼而对他破口大骂,就算对他拳打脚踢也没关系。 只是不要这样子强忍悲痛就可以。 应臣握着宁无阴的手,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 “对不起,我说过要一辈子保护你的......” 宁无阴艰难地给他擦眼泪,“不要哭,不哭好不好?丑死了。” 应臣亲在他的手掌上,“好,不哭。” “再哭我就不要你了。”宁无阴笑得让人心疼。 应臣去洗了澡,换了衣服上床。 在不触及宁无阴的伤口之下,尽量将他抱在怀里。 应臣不在乎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什么国家仇恨,什么大义凛然,他都不在乎。 那些杀戮,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是天生的战士。凭什么要让他几次三番为了别人的权利而冲锋陷阵。 在他看来,拿起兵刃的人,不管是哪一方,都是被权力操纵的暴徒。 他厌恶死了这些莫名其妙就揭竿而起的人,都是他们伤害了他的宁无阴! 他的宁无阴那么漂亮,那么娇贵,怎么可以忍受这些疼痛! 就在应臣以为宁无阴已经睡着的时候,宁无阴轻轻开口。 “阿臣,他们说我是邪教......” 应臣把他搂紧了一些,“不是的,他们胡说的。” “可是我杀了好多人。” “是他们该死。” 宁无阴上来摸索着应臣的唇,摸黑吻了上去,“阿臣,你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很爱很爱你的。” “好。不要担心,我都答应师父师母了,会一直照顾你的。” 宁无阴固执地抓着应臣的衣服,“那你说你爱我。” “我爱你。” ....... 李徐景和吕严回到山上。 整座山一片狼藉,火把、尸体、刀剑混杂着尸体,肮脏不堪。 那些江湖人士纷纷在悬崖边上张望,众说纷纭。 “宁查令这两邪教夫妇真的跳下去了?” “是啊,跳下去了!我都看到了!” “这么高的悬崖,就算有轻功,也在劫难逃了!” 其中一个帮会的络腮胡帮主说道:“既然邪教之主宁查令和花千江已死,那就散了吧!” 十二盟盟主站出来说道:“不能散,还有个宁无阴呢!” 络腮胡帮主道:“宁无阴那个小毛孩,整日就知道花天酒地。都被这夫妇两宠成了个废物,能成什么气候?大家都散了!” 十二盟盟主不依,“不能散,当初说好的,我十二盟助你们讨伐断血教,而你们要帮我们起义,独立云西。如今宁查令夫妇虽死,但是云西还未独立出来,你们怎可就此散走?” 络腮胡帮主仰天大笑。 “盟主,我们讨伐断血教,不过是不想让断血教一支独大,影响江湖秩序而已。至于你们十二盟要起义,要独立云西。那是你们和朝廷之间的事情。与我们何干?” 话毕,络腮胡帮主便挥挥手,带领自己的弟子打算下山。 而其余的势力,也打算就此停手。 江湖势力就是如此,不愿介入朝廷的事端。 他们此次联合起来共同打击断血教,不仅是因为断血教实力过强,遭人眼红。还因为断血教成为护国教派,有了朝廷作为靠山,影响到了江湖平衡。 邪教也好,正教也罢,这些江湖人根本不在乎。 他们也并非一定要为青蛇帮报仇,一定要彻底铲除断血教。 他们的目的不过是要削弱断血教的势力,让江湖各个势力再次平衡而已。只要宁查令和花千江死了,断血教就无法一家独大了。 其余的,各家自扫门前雪罢了。 只要刀不落在自己头上,谁都可以高高挂起。 眼见这些江湖势力就要离开,十二盟盟主狗急跳墙了。 他抽出自己的大刀,喊道:“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们的目的达成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络腮胡也拿起自己的剑,“怎么?你还想让我们帮你一起对抗朝廷?帮你们这群暴民独立云西?” 十二盟盟主知道,如果现在这些江湖势力全部撤退的话,靠他们自己根本对抗不了朝廷的兵力。 既然如此,那就鱼死网破吧! 他咆哮着,举着自己的大刀砍向络腮胡。 络腮胡轻易的就躲开了,他笑道:“果真是一群暴民,一天就知道自掘坟墓。” 如此,十二盟的人和这些江湖帮会,狗咬狗地打了起来。 场面再次混乱。 李徐景和吕严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 李徐景道:“发出信号,让士兵们撤回军营吧。” 吕严拿出信号弹,空中寥寥白烟散开。士兵们得到命令之后,迅速在黑暗中集合,并撤回军营。 吕严和李徐景也下山了。 月色之下,李徐景看到吕严肩上还在流血,那是他背宁无阴的时候,被宁无阴咬的。 李徐景从怀里拿出备用的纱布,倒上止血粉,按在吕严的肩上。 吕严一顿,看向李徐景。 李徐景笑笑,“这宁无阴真狠,咬得这么深。”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应臣当着他们的面亲宁无阴的事情。 虽然之前在含山,就已经猜测到应臣和宁无阴在一起了,可是亲眼看到他们两个亲吻,这样的场面还是给他们带来一定的冲击。 吕严接过纱布,自己按着,也没说什么。 李徐景道:“你觉得他们两个配吗?” “与我无关。”吕严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 李徐景看向远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能走多久。” 吕严看着李徐景英俊的侧脸,想了想,开口问道:“你希望他们能走多久?” “我自然是希望阿臣能够回归正途。宁无阴那样的人,太张扬了,不适合阿臣。” 吕严看了看天色,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我看宁教主他们的情况。” “好。” 李徐景看着吕严忽明忽暗的背影 这个少年总是如此,带着一身清冷落寞,茕茕孑立,凄风冷雨。 也是这个少年,沉默不言地和他并肩踏在这荆棘之路上,无诉无求。 宁查令带着花千江躲在悬崖上的一处壁洞里。 等吕严过来了,他们才出来。 吕严拿了一些药和一张地图给他们,之后宁查令和花千江便走了。 吕严知道他们有自己的安排,也没多问。 天大亮之后,李徐景和应臣说了十二盟与那些江湖帮会鹬蚌相斗之事。 宁无阴立即问:“我爹娘呢?” 李徐景道:“昨晚吕严已经过去见他们了。他们没事。” “那他们要去哪里?” “宁教主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具体我也不知道。” 宁无阴拉扯着应臣的衣服,“阿臣,我要见他们!你想办法啊!” 应臣安抚他,“好好好,我会想办法的。” 之后,李徐景和吕严带着部队去清扫战场。 十二盟昨晚被那些江湖帮会打得溃不成军,而现在那些江湖帮会也已经悄然离开了。 作为江湖势力,他们自然不想直面于朝廷兵力。 三日后。 夜里,刚刚熄灯。 饶是应臣和宁无阴这样武功高强的人,都没发现房里溜进了两个人 花千江轻声叫醒了二人。 虽然是在暗中,宁无阴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花千江。 就在他要开口之时,宁查令过来捂住他的嘴,“无阴,是我们,小声点,外面有人在监视。” 那些江湖帮会还有一些人,不确信宁查令和花千江是否死了。 于是派人在暗中观察。 花千江小声道:“无阴,这么多年来,我和你爹也厌倦了这些血雨腥风。如今江湖中的人更是容不下我们。若是我们一出现,定会牵连到你,所以我和你爹只能先退隐。断血教就交给你了。” 宁无阴急忙问:“你们要去哪里?” “我和你爹在西蒙有事要做,如今正好过去那边。” 宁无阴并不在乎宁查令和花千江在西蒙是有什么事,反正他们二人做的事向来都是瞒着他的。 他只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 宁查令也过来抱了一下宁无阴,“无阴,爹娘不能再护着你了,你要好好的。” 时间紧迫,宁查令和花千江不得不走了。 临走前,花千江郑重地对应臣说道:“阿臣,你答应过我们的,一定要照顾好无阴,你要说到做到!” 应臣起来跪在地上,给宁查令和花千江磕了个头,“师父,师母,我会的。” 从应臣十岁开始拜宁查令为师时,宁查令和花千江待他如亲骨肉。 八年来,宁查令和花千江对他的养育,远比应翰学和周锐多得太多了。 在应臣心里,他的师父师母,是无可替代的长辈。 宁查令和花千江走了之后。 应臣把宁无阴抱在怀里,“师父师母走了,还有我呢,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宁无阴无言地亲着应臣,一直亲到睡了过去。 第40章 疯了 这场乱战终于平定下来, 应臣也带着宁无阴回来了。 应翰学深知此次断血教遭受重创,还听说宁查令和花千江坠落悬崖身亡。 他不想让宁无阴伤心, 也没敢多问。 而现在各个势力都在盯着, 应臣也不敢走漏风声, 只好骗应翰学说是宁查令夫妇已经死亡。 如此几日之后,徐州遭遇水灾, 饥荒不断。 治理水灾,正好是应翰学的职责所在。 应翰学领下圣旨, 要前往徐州治理水患。 治理水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严重之时, 得在徐州待上个一年半载的。 周锐深知应翰学身体大不如前, 于是跟着应翰学一同前往徐州了。 一时之间,家中便只剩下应臣和宁无阴。 而宁无阴的情况越来越不好。 外伤倒是痊愈了,但是因为花千江给宁无阴传的功力太深, 宁无阴一下子无法承受。经脉、内力、神志皆受损, 整日昏迷。 情急之下, 应臣只好进宫寻求皇上的帮助。 李起立即命宫中第一神医随应臣回去,给宁无阴治疗。 神医给宁无阴把脉, 全身都扎上银针,如此反复检查了一天之后。 对应臣说道:“宁公子这是因为内功所激,不是一般的外伤, 若是要治疗,得花费一些时间。” 应臣不想听这些废话,他直接问, “要如何他才能醒过来?” 神医拿出几颗金色的药丸,“这几颗药可以帮他醒过来,但是他醒来之后,会失去神志,等半个月后方可恢复。” 应臣看着那几颗渗人的药,问道:“失去神志是什么意思?” “就是傻了,或疯了。” 看着应臣犹豫不决,神医又说道:“虽然失去神志,但是半个月他便可恢复正常。若是现在不吃药,他便无法压制里内的内力,如此一来,是会暴毙而亡的。” 应臣看着昏睡的宁无阴,对神医道:“若是半个月后他不恢复,我要你的命。” 吃过药,宁无阴果然醒过来了。 正如神医所说的,他不记得任何事,整个人神志不清。 而他却记得应臣。 神医又给宁无阴把了脉,对应臣道:“一切正常,你好好照顾他,等半个月后,若是他无法恢复,我便提头来见!” 宁无阴抱着应臣,神情呆滞,只会看着应臣傻笑。 应臣亲了亲他,“宁无阴,我是谁?” “阿臣。” 之后,除了应臣,宁无阴不愿让任何人碰他,别人一碰他,他就发火,火气比以前更大,更无理。 两日后,应臣早上起来给宁无阴洗脸穿衣,喂他吃饭。 “你今天一个人待在家里好不好?我有事出去一趟,下午就回来了。” 宁无阴急了,“我不要!” 应臣抱着他,“我下午就回来,你有什么事就叫萧安闲过来,好不好?” 这几日,应臣实在忙不过来,便找了手脚利落的侍卫过来帮忙,这个侍卫便是萧安闲。 宁无阴皱着眉,死死抱着应臣,“我只要你。” 应臣哄了半天,亲了又亲,才把宁无阴给哄好了。 宁无阴搂着应臣的脖子,目光干净,天真无邪,“那你要快点回来,不然我就生气了。” 应臣亲亲他的手,“我知道了。” 临走前,应臣对萧安闲道:“不能让无阴离开府中,若是他闹起来,没办法了,你就给他点睡穴吧。” 萧安闲是个很精神的小伙,面容清秀,年纪轻轻,浑身都是干劲。 他大声回话:“将军您放一百二十个心,不,您放下所有的心!我保证完成任务!一定会照顾好宁公子的。” 应臣点点头,过来抱了抱宁无阴才走。 应臣走了之后,宁无阴就一直坐在花园里发呆,也不说话。 萧安闲实在闲得无聊,他知道应臣和宁无阴在一起的,忍不住好奇地问:“宁公子?” 宁无阴依旧发呆。 萧安闲又问:“宁公子?你为什么喜欢我们将军啊?” 还是没有回应。 萧安闲歪歪斜斜地坐在栏杆上,抓了只蜻蜓玩着,自言自语道:“也是,我们将军那么帅!我也喜欢他呢!” 他跑到宁无阴面前,伸手在宁无阴面前晃了晃,“嘿嘿,没想到吧!其实我也是个断袖,在含山的时候,我就喜欢应将军了!唉,不过将军只喜欢你啊!我真是个可怜的痴情种啊!” 萧安闲看着宁无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心里有些气恼,他去摸了摸宁无阴挂在脖子上的玉石。 刚一摸,随即被宁无阴一掌打倒在地。 萧安闲躺在地上揉揉自己的肩膀,“哎呀,这玉石是不是在含山的时候,将军送你的那个?” 他坐起来,自哀自怨道:“你脾气这么坏。若是我能像你这么好看的话,将军肯定会喜欢我的。我性格比你好多了。” ...... 应臣先是去了断血教的教派之地。 断血教现在遭受重创,死了不少弟子,且群龙无首,底下一片纷乱。 应臣只能硬着头皮去整顿他们,给他们重振旗帜。 经过一番忙活,商量之下,应臣暂时让花千江之前的师兄青单影来管理断血教。 从断血教回来,应臣又得匆忙地去一趟南狼处。 南狼处的士兵需要重新划分,应臣作为将军,不能不过去看一眼自己的轻骑兵。 等一切处理好之后,他紧赶慢赶地回来。 回到府中,已经是黄昏。 一进门,便被热乎的人从后面紧紧抱住。 应臣顾不上擦额上的汗,他赶紧转过来,亲了亲宁无阴的脸,轻声问:“吃饭了吗?” 宁无阴摇摇头。 萧安闲看到应臣,眼里还是有着抑制不住的欢喜,“将军,你回来了?” 应臣点点头,问道:“他,今天没有闹吧?” 萧安闲道:“没呢,就发了一天的呆,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嘞!” 应臣在房里给宁无阴喂药。 宁无阴一动不动地坐着,极其乖巧,眼里少了往日的凛冽,多了几分柔和。 应臣问:“要喝汤吗?” 宁无阴乖乖点头,“好。” 应臣笑了笑,忍不住去亲他,“你要是一直这样子也挺好的,特别让人喜欢。” 宁无阴对他傻傻地笑着。 吃过饭,应臣又开始给他洗澡。 从头到尾,宁无阴都一直盯着他,生怕一眨眼,应臣就会跑掉一样。 他肩膀上的伤已经好了,留下一道淡红色的疤痕。 应臣拿起毛巾在那疤痕上擦了擦,“还疼吗?” 宁无阴只是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给宁无阴穿上睡衣之后,应臣将他带上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你先躺着,我也要洗澡,我洗了就过来啊!” 宁无阴坐起来握住他的衣带,“不要一个人睡。” 应臣摸摸他的脸,“那你要跟着我吗?” “嗯。” 应臣洗澡的手,宁无阴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也不说话。 折腾了半天,总算是可以入睡了。 他熄了灯,把宁无阴抱在怀里。 躺了没一会儿,宁无阴翻来覆去,在他怀里蹭个不停,整个人都缠着他。 应臣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宁无阴搂着他不放,紧紧抓着他的肩膀,“难受。” 应臣有些心急,“哪里难受?” 宁无阴支支吾吾半天,使劲往应臣怀里凑,“下面难受,太热了。” 他握住应臣的手往下按,让应臣知道他的难受之处。 应臣笑着亲他,“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怎么还想着这事呢?你就是天生的流.氓。” 宁无阴委屈得很,“难受......” 应臣滑进被子深处,“我帮你,等会儿就不难受了啊。” (一个小剧场爬过,咳咳咳,老地方见) 闹了半宿,虽没做到最后一步,但是两人还是弄得大汗淋漓,如此总算是可以睡下了。 第二天,李徐景、吕严,还有阿苟过来了。 在大厅里,宁无阴依旧一副不谙世事的懵懂模样,他靠在应臣的肩膀上,把玩着应臣的手指,完全不听别人在讲什么。 李徐景已经了解宁无阴的情况,说道:“你也别担心,父皇派来的那位太医,先前给过许多江湖上人士治疗,应该没问题的。” 应臣点头,“嗯,若是半个月后还不恢复,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阿苟好奇地盯着宁无阴看着,这样安静的宁无阴实在是太少见了。 看了一会儿,她又跑过来握住吕严的手,“宁无阴生病了吗?” “嗯。” 作者有话要说:围脖有小剧场呀 这文的数据还是太惨淡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一下哈。 求多一些收藏和评论。 为啥平均每一章都差不多是一千以上的点击,但是收藏这么少呢,呜呜呜呜 第41章 我的小美人 吃饭的时候, 应臣照例要先给宁无阴喂饭,等宁无阴吃好了他才能吃。 李徐景看着应臣熟练地伺候宁无阴, 问道:“你每天都这么照顾他吗?” “对呀, 我都觉得宁无阴是不是生来就是克我的。小时候天天欺负我, 长大了还等我给他穿衣喂饭。” 李徐景笑了笑,“就不能找个下人照顾他吗?” 应臣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如果能这样就好了。现在啊,只要是别人一碰他, 他就发火砸东西!比以前难伺候多了。” 宁无阴似乎嫌弃应臣给他喂汤喂得慢了,眉头一皱。 应臣一看宁无阴这表情, 就知道他要生气了。 他赶紧拍了拍宁无阴的背, “不生气啊不生气啊,来,喝汤喝汤。” 李徐景道:“这段时间你就先好好照顾他吧。军营那边的事情, 我来处理就好。” 应臣早就等着这句话呢, 现在的宁无阴根本离不开他。而且现在宁无阴的病情不能对外大肆宣扬。 所以也不能带着他去军营。 现在有了李徐景这句话, 应臣总算是可以安心留在府中照顾宁无阴了。 “齐王殿下,那就辛苦你了。” 等李徐景和吕严走了之后, 应臣带着宁无阴到花园里晒太阳。 他摘下一朵牡丹花,插在宁无阴头上,笑道:“真好看!你是最美的。” 宁无阴皱着眉把花给扯下来, “不要。” 应臣有心逗他,他捡起花,“为什么不要?你不是最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吗?这花多配你。” 宁无阴十分不满, 他又过来抢那朵花。 应臣站起来,把手举高,不让他抢。 “给我!”宁无阴的小脸皱巴巴的,极其惹人怜爱。 应臣眯着眼睛笑,“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宁无阴怨气漫天的神情终于缓和下来,他急切地去抱住应臣,撩起衣服,直接跨坐在应臣腿上。双手按住应臣的脑袋,上来就亲。 宁无阴虽然不记得任何事,但是这吻技倒是一点儿也退步,唇舌并用,惹得应臣舌根流水。 亲了好一会儿,应臣推了推他,把花放到宁无阴手里,“好了好了,给你了。” 宁无阴看了一眼那花,将其丢在地上,又对着应臣的唇,使劲亲了过去。 宁无阴这样子坐在应臣腿上,没多久,应臣腿也发麻了。 他把宁无阴抱下来,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宁无阴似乎很不满应臣的这般做法,他站起来,又想坐到应臣身上。 应臣在他腰间摸了一把,把他拉下来,“自己坐,一天就知道欺负我。” 宁无阴紧紧盯着应臣不说话。 应臣将拉住宁无阴的手,将其按在自己腿上,“我腿都麻了,难受得很,给我捶捶腿。” 宁无阴乖巧地挨着应臣坐,他想了一会儿,问道:“难受?” “对呀,你也伺候伺候我,给我捶捶腿。” 宁无阴想到了昨晚的翻云覆雨之事。 昨晚他和应臣说他难受,然后应臣就伺候他了,伺候得舒服快活。 想到这里,宁无阴似乎明白了难受的意思,似乎明白了该怎么伺候才能让应臣不难受。 他拉开应臣的裤子,低下头就想要像昨晚那般去做。 应臣吓了一跳,赶紧把裤子拉上,他笑着,“干什么啊,光天下日之下,你这是要非礼啊!” 宁无阴亲在他的脖子上,“你难受,我帮你。” 应臣使劲摸了一把宁无阴的小脸蛋,“小流氓!” 他把宁无阴搂在怀里,贪婪地占有宁无阴的美貌,修长的手指一寸一寸勾勒着宁无阴.精美的五官。 宁无阴只觉得脸上痒痒的,于是一口咬住应臣的手指,将其含在口中不放。 应臣动了动手指,逗弄了宁无阴的舌头。 “宁无阴,你说若是我现在趁人之危。趁你不清醒,把你上了。等你恢复神智了,会不会打死我?” 宁无阴根本听不懂应臣在讲什么,他现在只想去亲应臣。 他把应臣的手指拿出来,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应臣的脸上。 应臣时不时回应着他,“你说你是不是个天生的登徒子?都傻了,一天还就想着这事。” 宁无阴不理他,我行我素地亲着应臣。 应臣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宁无阴到底是只亲他一个人,还是说因为神志不清,所以见人就亲? 他赶紧捂住宁无阴的唇,让他暂时停止作乱。 “我问你啊,你是不是只亲我一个人,只抱我一个人?” 宁无阴殷红的舌尖在应臣掌心舔了一下,也不回话。 这时,应臣看到远处的萧安闲,他指着萧安闲,问宁无阴。 “要是我不在了,你亲不亲那个人?” 宁无阴摸着应臣的脸,不满意地哼了一声。 应臣拉住他,“不回答的话,就不让你亲了。你说,你要不要亲萧安闲?” 宁无阴摇摇头,神情变幻莫测,他小声道:“只要亲你。” 应臣摆出一副阔家少爷的浪荡模样,大大咧咧地搂住宁无阴,“我的小美人,以后好好跟着本少爷,爷会对你好的!” 看着宁无阴这副懵懂无知的娇羞模样,应臣总算是衍生出自己的男子气概了。 平日总是被宁无阴压榨着,被他指使着,还得被他压在身下。 现在趁着宁无阴这幅样子,得大展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气概,得显露自己作为大将军的威风啊!得好好放飞自我! 应臣勾着宁无阴的下巴,“美人,以后好好伺候爷,知道吗?” 宁无阴只想着亲应臣,不管应臣说什么话,他都点头。 应臣奖励了他一个吻之后,又开始学着那些纨绔子弟的作风,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欺男霸女的恶棍。 他捏着宁无阴的脸蛋,摸着他的大腿,“小美人,爷对你好不好?” 宁无阴点头,“好。” 应臣拿起旁边的茶壶和茶杯塞到宁无阴的手里,颐指气使的,“宝贝儿,给爷倒酒。” 宁无阴疑惑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儿都不配合我!”应臣赶紧夺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把倒上茶水的茶杯放到宁无阴的手里,“来,喂小爷喝酒!” 宁无阴想了想,拿起茶杯,自己一口饮光了。 “你真的是!要配合我知道吗?小爷妻妾成群,你要是再这样,小爷我可就不宠你了啊!” 宁无阴只想着去亲应臣,去抱应臣,和他亲密无间的接触。 可是应臣啰里啰嗦的,不让他亲,这样他很是不满。 他强硬地重新坐到应臣腿上,在应臣怀里不安地磨蹭着。 应臣拉着他,“给我坐好!” 宁无阴不依,只知道要去亲应臣。 应臣道:“你说应臣是我的男人,说完了我就给你亲。” 宁无阴想了想,开口道:“应臣是我的男人。” 应臣大笑着,往宁无阴屁股上拍了一下,“我的小美人真听话!” 被这么一拍,宁无阴生气地抓着应臣的肩膀。两人这一推搡胡闹,便从长椅上滚到地上。 宁无阴压在应臣身上,乱摸着。 应臣这个戏精,还死死沉浸在自己的大男子主义世界中。 他觉得被宁无阴压在身下,太不符合自己现在的气势了。 可是宁无阴力气很大,让他无法翻身。 他摸着宁无阴的脸,好声好气地哄骗,“宝贝儿,不是这样的,我是你男人,你不能压着我。你要让我在上面。” 宁无阴完全不理会,死死按着应臣,堵住了这张叽叽喳喳的薄唇。 就在两人光天化日之下,躺在地上情迷意乱之时。 萧安闲跑过来了,他大喊:“将军!” 萧安闲可还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处男,而且还是个苦苦暗恋应臣无果的苦逼少年! 见到这番场景,那是何其愤慨!何其可悲! “我的将军啊!”萧安闲苦着脸喊道。 应臣趁着宁无阴出神之际,赶紧推开他站起来。 “怎,怎么了,大呼小叫的。”应臣尴尬到极点,耳根子都烧了起来。 萧安闲耷拉着脑袋,“张小姐过来了。” “哪个张小姐?” 萧安闲一跺脚,“您的未婚妻,张依南!” 应臣过来拍在萧安闲脑袋上,“她什么时候是我未婚妻了?乱说话!” 萧安闲不满地揉着脑袋,“她天天跑来这里,不就是看上你了嘛!” 应臣拉过迷迷糊糊的宁无阴,“这才是我未婚妻。” 萧安闲“哦”了一声,就走了。 应臣给宁无阴整理凌乱的衣服,“等一下不要乱发火知道吗?乖乖的,今晚奖励你,让你亲个够。” 应臣带着宁无阴回到大厅,张依南已经在那里坐着了。 “依南,你怎么过来了?” 张依南站起来,温柔得体,“我听说伯父伯母都去徐州了,还听说宁公子受伤了,担心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应臣让宁无阴坐下来,然后倒了杯水放到他手里。 “没事,我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 张依南看着宁无阴这幅模样,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内功所逼,导致神志不清,过段时间就好了。” 张依南点点头,“那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应臣就是个戏精,只是平日里给宁无阴压榨了啊 现在得了机会,就赶紧放飞自我!哈哈哈 虽然宁无阴受伤了,但是还是甜虐甜虐的啦。 第42章 神仙日子 应臣也不是不喜欢张依南, 可就是从那件事情之后。他就不太好意思看到张依南。 他也觉得自己挺犯贱的,反正也一看到张依南, 就想起他强上宁无阴那次。 一想起那事, 便无比愧疚。 导致他现在觉得, 只要多看一眼张依南,那就是对不起宁无阴。 而且现在应臣一心想着要逗宁无阴, 根本没心思要留张依南在家里吃饭。 再者,如今周锐都不在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和张依南有什么可聊的。 于是乎,应臣开口道:“依南, 你看, 现在府中就我和几个家丁。我爹娘也不在,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啊。” 张依南有些尴尬,她本来就想着因为周锐和应翰学不在, 她过来给应臣做顿饭, 联络联络感情呢。 “要不我给你们俩做个饭吧, 我厨艺可好了。” 应臣左右为难,下意识地看宁无阴。 宁无阴不知怎么的, 又开始生气了,他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气鼓鼓地看着应臣。 一副要是应臣不过来哄他, 他就要闹翻天的架势。 应臣赶紧过来搂了搂宁无阴,“怎么了这是,谁又惹你了?” 宁无阴往应臣身上靠了靠, 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也不说话。 张依南看着这搂搂抱抱的两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两人怎么跟小情人似的? “宁公子怎么了?”张依南问。 应臣回道:“他就这副鬼样子,又疯又傻的。依南,你还是先回去吧,等他好一些了,我再过去看你。” “那行吧,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就告诉我。” “好的好的。” 张依南走了之后,应臣立马勾着宁无阴的下巴,“闹什么呢?” 宁无阴命令似的,“抱我。” “好好好,抱。” 应臣将宁无阴带到里屋,他坐靠在软塌上,让宁无阴躺在他怀里。 两人缠在一起亲吻,混吃等死的模样。 其实,应臣还挺喜欢这样的日子的。 爹娘不在,整个家里就他最大,还不用去军营,关键是宁无阴听话的很。 虽一直被给予厚望,不过说到底,应臣今年也就才十九岁,玩性未泯,偶尔也喜欢享受安谧。 他捏着宁无阴的下巴亲了一口,“宝贝儿,去给老公倒杯水好不好?” 宁无阴听话地站起来,去倒了杯水回来。 应臣发现,只要是夸一下宁无阴,亲一下他,宁无阴就能够听令如流,乖巧得很。 拿捏了这个技巧之后,应臣可真是过上大爷生活了。 他趴着,让宁无阴给他按摩。 “宝贝儿真棒,真厉害,右边也揉一揉啊。” 宁无阴唯命是从,给应臣锤了一会儿背,他抱怨道:“手酸。” 应臣把他拉到怀里,“老公亲一亲就不酸了啊。” 宁无阴根本不知道老公这个称呼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只要开口叫老公,应臣就会开心地抱他亲他。 他软声道:“老公,饿了,要吃饭。” 应臣心都化了,他神乎其神地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好夫君,一个好老公。 他亲亲宁无阴白瓷般的脸蛋,一副一家之主的嘚瑟模样,“宝贝儿想要吃什么啊?” “要喝鸡汤。” “好,美人要喝什么,我都给你弄。” 应臣吩咐厨房熬了一只老母鸡,之后一口一口地喂给宁无阴。 他喜欢极了这种宁无阴依赖他的自豪感。 吃过饭,他逗宁无阴,“宝贝儿今晚自己去洗澡不好?” 宁无阴立马摇头,“不要。” “那你要谁帮你洗啊?” “要老公帮洗。” 应臣乐得大笑。 睡觉之时,应臣紧盯着宁无阴的脸,宁无阴的美确实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让人无法抗拒。 应臣突然起了坏心,他挺想再一次尝一下宁无阴的滋味。 想当初两人第一次之时,那时候说好自己在上面的,结果还是被宁无阴被坑了。 再到自己大怒强上宁无阴,那时候满心怒火,草草了事,并没有什么感觉。 两人面对面躺着,离得极近。 宁无阴看着出神应臣,而后小心翼翼地亲了上去,蜻蜓点水般的,又迅速分开。 宁无阴诺诺地笑着,像个偷吃糖果的孩童。 应臣回神了,捏了一下他的脸,“干嘛偷亲我?” 即使神志不清,但是宁无阴眼底的爱意一览无余。 应臣看得心喜,他轻轻舔着宁无阴的唇舌,极其温柔,慢慢摸索着宁无阴的衣服。 “宝贝儿,你要不要对老公好?” 宁无阴胡乱地点点头。 “那你疼不疼我?” “疼。” 应臣搂住宁无阴,轻揉地捏着他的手掌,“那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不好呀?” “好。” 应臣其实也就是开玩笑的那么一说,没想到宁无阴竟然这么就答应了。即使应臣知道,说“好”完全是宁无阴无意识的话,但是他还是兴奋得不行。 他捧着宁无阴的脸,口口带响地亲了一会儿。 “宝贝儿,老爱死你了!” 就在他开始大战雄风的时候,刚开始宁无阴还配合得好好的。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宁无阴立马神色一变,他本能地运起内力,直接把应臣打飞到门上。 应臣撞到门上又摔在地上,他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宁无阴则是坐在床上,警惕地看着他。 应臣心想,妈的,这是当初那件事把宁无阴给搞出心理阴影了啊。 他揉着自己胸口,“宁无阴,你干什么啊!” 宁无阴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走过来拎起应臣,动作很粗暴,又凶又狠,没轻没重的。 应臣知道,现在的宁无阴又疯又傻,他死死推着宁无阴。 “宝贝儿,老公错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宁无阴不管不顾地做着自己的事。 感受到宁无阴呼吸越来越重,应臣心想,就宁无阴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让他做,不得把自己给搞死啊。 可是不管体力,还是武力,应臣不占上风。 情急之下,他拿起被子将宁无阴整个人罩住,按在床上。 “宝贝儿,不能瞎来啊,你要是再乱搞,我就休了你!” 宁无阴被闷在被子,什么都看不到,他胡乱叫喊着。 待他平静下来了,应臣低声下气地道歉,左哄右哄,最后还用手和嘴给他做了。他才安静下来,愿意睡觉。 这么一折腾下来,应臣头都大了。 他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 当初干嘛一下子发火,不了解事实,就把宁无阴给强了呢! 这下子,恐怕以后自己只能是被压的份儿。 第二天,应臣无聊得发慌,为了解闷,他让萧安闲去买了一件红衣,之后给宁无阴换上了。 应臣老流氓般地看着宁无阴,“红衣美人!爱死你了!” 接下几天,应臣可真是过上神仙日子了,快活自在。 他拿了把躺椅,坐在花园里,哄骗宁无阴给他剥瓜子,端茶倒水。 用一个吻和几句夸赞的话,骗宁无阴团团转,给他温柔地捶腿捏背。 这一日,应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勾着宁无阴的下巴亲了亲,“宝贝儿,唱首歌来听听呗。” 宁无阴神志已经恢复了一些,也明白了什么是唱歌。 他穿着红衣,靠在应臣怀里给他唱歌。 末了,应臣又让他弹琴,反正怎么舒服怎么来。 萧安闲也算是应臣的贴身侍卫了,不经意间瞥见了几次应臣这样逗弄宁无阴。 他忍不住问应臣,“将军,等过几日宁公子醒过来了,他脾气那么大,会不会冲您发火啊?” 应臣浪荡了几日,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下子他慌了。 “他恢复了,还能记得这些事情吗?” 萧安闲摇摇头,“不知道。” 意识到这个问题,应臣那是坐立难安啊。 要是宁无阴恢复之后,还记得这些事,那不得扒了他的皮! 应臣掐指一算,距离半个月的时间,也就只剩下了三天了啊! 他让萧安闲看着宁无阴,自己慌慌张张跑进宫找那位神医去了。 那神医道:“肯定是记得的,失了神志又不是失忆,怎会记不得呢。” 应臣心惊胆战地再次确认,“也就是说,这半个月里的事情,他全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神医点点头,“正是。” 应臣心里一下子凉了,开始为三天后的日子惶恐着。 想他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那都没在怕的,可是这次却让他慌得不行。 妈的,还真的是被宁无阴从小欺负惯了,导致自己现在这么怂逼! 一回到家里,应臣看到宁无阴端着个洗脚盆过来。 像个小媳妇似的,“老公,我给你洗脚。” 应臣赶紧接过盆,“不用,不用,我给你洗啊!” 宁无阴狐疑地看着应臣,“老公,你怎么了?” 应臣冒着冷汗,“无阴啊,不能叫老公了啊,叫我应臣。” 之后的三天,应臣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宁无阴,再也不敢让宁无阴做这做那,也不敢让他喊老公了。 到了第三天,宁无阴从早上就一直昏睡。 那神医也赶了过来,他给宁无阴把脉,又扎了几根银针。 “将军,他没事儿,再过一个时辰就醒来,等他醒来就好了。” 神医走了之后,应臣忐忑不安地坐在床边。 果真,一个时辰过后,宁无阴醒了。 应臣赶紧给他倒水,“你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宁无阴揉揉太阳穴,“有点头晕。” 因为刚刚醒过来,宁无阴并没有立刻想起这半个月的事情,但是神志已经恢复了。 应臣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跟他讲了断血教现在的状况,还说了前几日暗中收到宁查令传来的暗号,他们一切安好。 宁无阴点点头,亲了一下应臣,“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应臣赶紧站起来,“那个,你先休息一下啊。我已经让厨房做了饭了,等会儿你自己先吃啊。军营那边还有事情,我得先走了啊!” 应臣一溜烟地跑了。 宁无阴休息了一下午,总算是把事情都想起来了。 他看着房里那件红衣,低低笑着。 晚上,应臣回来了。 他悄悄问萧安闲,“宁无阴呢?” 萧安闲道:“他睡了。” 应臣回到房里,脱下厚重的战服,假装抱怨,“哎呀,最近都忙死了,都没有哪一天能安心吃饭睡觉。真是太忙了。” 宁无阴坐起来,皮笑肉不笑,“那真是辛苦你了。” 应臣立马钻进被窝里,“没事儿,应该的应该的。你现在恢复了,我就轻松多了。” 宁无阴的笑容里,满是戏谑,他拉了拉应臣的衣服,邪恶地在他耳边低语。 “老公,今日要不要无阴给你唱歌啊?” 应臣心头一紧,“说的什么话呢,累死了,赶紧睡吧。” 宁无阴拉开应臣的衣领,将手伸进去,“我一天给你唱歌弹琴、捶腿捏背、端茶倒水的,还让你累了啊。那可真的是我太没用了,都没有伺候好你。” 听着这语气,应臣立马怂了,“宁无阴,我错了。” “错在哪儿了?” 应臣胡乱解释着,“我这不是知道了师父师母都没事了,断血教也日渐恢复了。一时高兴,就忍不住逗你玩玩嘛。” “那我现在也逗你玩玩,好不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宁无阴:阿臣,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第43章 终于恢复 应臣握住宁无阴的手亲了亲。 “我好累啊, 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宁无阴哼笑着,一缕长发落了下来, 柔美邪魅, 他伸出一根手指, 摩挲着应臣的脸蛋。 他低语道:“休息了半个月了,还累啊, 老公。” 应臣现在一听到“老公”这两字,心里就发毛。 “宁无阴, 我真的错了。” 宁无阴依旧笑着,“你知道我这个人的, 道歉是没有用的。” “你要怎么做?” 宁无阴扒开应臣的衣服, 看到了他肩膀上的淤青,那是那天应臣想要上他,结果被他一掌拍到门上导致的。 他揉了揉那处淤青, “还疼不疼?” 应臣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 “不疼了, 不疼了。这点小伤没什么。我身子这耐打得很,你要是不高兴了, 还可以接着打我。” 宁无阴俯身看着那处淤青,“耐打.......那耐不耐别的啊?” “你高兴就行。” 应臣只求宁无阴能够早点将此事给翻篇,不过看来也不太可能。 宁无阴这个人就是典型的小人, 斤斤计较、睚眦必报。就如他自己所说的,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比如上次应臣强他那次,应臣已经尽量避免不再提起了, 但是他总是毫不在意地用此事一再要挟应臣。 宁无阴在应臣腿上打了一巴掌,就下床走了。 应臣以为他又生气了,赶紧下床跟着他。 结果被宁无阴一把按住,“好好待着这里,别惹我。” 说完,他就往门边走。 应臣问:“你要去哪里?” “再废话,信不信我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宁无阴出了门,直直往书房走去。 在路上他看到了萧安闲。 他可是还记得那次萧安闲光明正大地和他说,他喜欢应臣呢。 萧安闲对宁无阴鞠躬,“宁公子,您无事了吧?” 宁无阴敛去眼里的玩味,冷冷地看着萧安闲,“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是将军的侍卫。”萧安闲被宁无阴的眼神惹得寒意四起。 “离应臣远点。” 萧安闲觉得宁无阴真的是小题大做,无理取闹。他是应臣亲点的贴身侍卫,自然是应该时刻在应臣周围的。 他有些不喜欢宁无阴。他是应臣的侍卫,又不是宁无阴的侍卫,他只听命于应臣。宁无阴凭什么对他指手画脚。 萧安闲心底对宁无阴翻了个白眼,“我是将军的贴身侍卫,自然要在将军身边保护他的。” 宁无阴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在萧安闲看来,宁无阴除了美貌和不凡的武功之外,真的一无是处。脾气臭,性格不好,挑三拣四,而且心狠手辣。 在含山的时候,士兵私下都议论,宁无阴在战场上下手太狠了。 即使敌军已经跪地求饶,但是宁无阴从来不会心软,典型的杀人不眨眼。 宁无阴到书房拿了一瓶药就回来了。 应臣小声小气地抱怨,“怎么这么久?” 宁无阴坐在床边,往手掌倒了点药水,然后揉搓在应臣肩膀上的淤青。 “你是过去给我拿药了啊?真好。”应臣被宁无阴这手法按得生疼,但他也不敢多言。 宁无阴面无表情地问道:“萧安闲是你选出贴身侍卫?” “是啊,这小子长得挺精神的,脑子灵活,身手也不错。” 宁无阴笑了笑,“还贴身侍卫,到底有多贴身?” “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 随后,宁无阴脱了衣服去亲他。 应臣道:“把灯灭了。” “不要,我就喜欢点着灯。” 宁无阴知道萧安闲就在外面,他就是故意点着灯,让两人的身影映在窗子上。 他要让萧安闲知道,他心中的白月光应将军,是怎么和他在床上纠缠不清的。 萧安闲在暗中,看着宁无阴和应臣映在窗子上的身影,心里酸涩不已。 他明明知道自己是永远比不上宁无阴的,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值得。他觉得应臣这样的人应该值得更好的人,不应该卑躬屈膝地去惯着宁无阴。 第二日,应臣一脸疲惫地起来。 起来之后,还得伺候宁无阴穿衣洗脸,帮他穿鞋子。 “今日要去哪里?”宁无阴问。 “你都好了,我得去一趟军营。” 宁无阴理了理头发,“我先和你去一趟军营,然后你再和我去断血教。” 应臣打着哈欠,揉揉眼睛,“要不,我们分开吧,我去军营,你去断血教。” 宁无阴眯起眼睛,危险意味十足,“你再说一遍。” “好好好,一起一起。” 宁无阴摸摸应臣的头,“好好听我的话不好吗?一天就知道惹我生气。” 两人吃饭时,萧安闲过来了。 应臣边擦手边问:“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 应臣让家丁去拿了一副碗筷过来,对萧安闲道:“和我们一起吃吧,吃完了去军营。” 萧安闲小心翼翼地看向宁无阴,有些犹豫。 之前宁无阴神志还没恢复之时,萧安闲一直都和应臣一起吃饭。应臣这个人不在什么尊卑有别,自从周锐和应翰学走了之后,他便经常让家仆一起上桌吃饭。 看着萧安闲扭捏的神情,应臣问:“怎么了?快点吃,吃完了就出发了。” 萧安闲接过家丁拿来的碗筷,坐了下来。 应臣看着萧安闲只吃白米饭,大约也明白了萧安闲可能是害怕宁无阴。 他直接拿过萧安闲的碗,夹了满满的菜放上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点吃。” 宁无阴挑了一下眉,哼了一声,将筷子伸到面前的那盘鱼香肉丝中,胡乱搅动着。 应臣拿筷子拍了一下他。 “干嘛呀,搅成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吃啊?” 宁无阴将筷子一扔,站起来把自己的椅子往后踢去,“心烦,不吃了。” 眼看宁无阴就要走,萧安闲赶紧站起来,“宁公子,您在这儿吃吧,我不吃了。” 宁无阴也不理会他,挥挥衣袖走了。 应臣对萧安闲扬扬下巴,“坐着好好吃,别理他。” 过了一会儿,应臣拿起一个新的碗,盛了点饭,夹了些菜,然后站起来对萧安闲说道:“你自己在这里吃啊,我等会儿就过来,然后我们再出发。” 萧安闲点点头,他知道应臣肯定是给宁无阴送饭去了! 应臣端着碗来到房里,看到宁无阴半躺不躺地靠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一本话本子在看,靴子乱飞一处。 应臣走过去,把碗和筷子递给他,“吃不吃?” 宁无阴转向一边,继续看他的书,也不回话。 应臣叹了口气,拿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身边,“快点,我喂你。” 宁无阴转过来,白了他一眼,微微张开嘴。 “你怎么总是这个鬼样子,我就活该伺候你是不是?”应臣一边给他喂饭,一边抱怨。 “不想伺候别伺候啊,又没人逼你。” 应臣在底下踢了他一脚,“是是是,我自己犯贱上赶着伺候你,不行吗?” 吃好了饭以后,应臣去把宁无阴乱飞的靴子捡了过来。 “我先拿碗过去,你快点把鞋子穿好!” 宁无阴拉住他,“亲一下再走。” 说着,宁无阴按着应臣的脑袋就亲了下去,他暧昧地说道:“你今早是不是都没有硬?” 应臣道:“你昨晚搞了我一夜,我今早还能硬得起来吗?” 宁无阴摸了摸他的脸,“我爱你。” “我知道了。” 回到大厅里,萧安闲已经吃好了,正在帮着家丁收拾饭桌呢。 应臣放下手里的碗,对萧安闲说道:“走了走了。” 萧安闲看着应臣有些红肿的唇,心里的苦水又是哗啦啦一大片。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推崇三观端正,积极向上的文学作风,所以本文由原先的《朝野暴徒》,更名为《小人难养》。 虽然换了名字,但是内容和人物都不做改变!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44章 担任教主 本来是要骑马去的, 但应臣担心宁无阴刚刚恢复,怕他着凉, 于是便坐马车了。 三人坐在马车里。 宁无阴始终冷着一张脸, 搞得萧安闲欠他百八十万似的。 应臣掀开车上的小窗帘, 好奇地往路边张望。 一见应臣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宁无阴立马不高兴了, 他一把将应臣拉过来。 “一直往外面看干什么啊?给我坐好!” 应臣瘪瘪嘴,“很久没走这条路了, 好奇嘛。” 宁无阴盯着他的脸,“要不要我把你扔下去, 让你看个够?” 应臣耸耸肩, 不再说话。 宁无阴又道:“离我那么远干什么?坐过来点!” 应臣靠近了之后,宁无阴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拉过来。 应臣没留神, 直接摔在宁无阴怀中, “干什么啊, 衣服都要被你扯坏了。” 宁无阴按着应臣的头,把他的发带解开了。 他扶着应臣, 从袖子中拿出一把小巧的梳子,开始给应臣梳头,边梳边骂人, “头发乱糟糟的也不知道理一下,不嫌丢人啊!” 应臣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哪有乱糟糟的, 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宁无阴捏了一下他的脸,“还顶嘴!” 萧安闲本来还替应臣抱不平,但是等宁无阴给应臣整理好头发之后,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宁无阴将应臣额头上的两缕发须全部梳上去,又将发束梳得高了一些。 这下子将把应臣俊朗的五官全部显露出来,光洁的额头,挺直的鼻梁,淡红色的薄唇。整个人比之前精神了不少。 萧安闲突然觉得应臣英俊得让人脸红心跳的。 宁无阴冷冷地看向萧安闲,问道:“好看吗?” 萧安闲没反应过来,还有些结巴,“好,好看。很好看。” 宁无阴软绵绵地将下巴搁在应臣的肩上,又问萧安闲,“那看够了吗?” 萧安闲不明所以,“什么?” 宁无阴当着萧安闲的面,眼神迷离地含住应臣的耳朵,锐利的目光直直看着萧安闲,“看够了的话,以后就别再看了,反正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你的。” 应臣被宁无阴弄得有些痒,他推开宁无阴,“干什么阴阳怪气的。” 宁无阴直接横躺在应臣的腿上,“别动,让我躺一会儿。” 萧安闲受不了了,红着眼睛出去,和马夫坐在外面了。 应臣低头看着懒洋洋的宁无阴,“你干嘛针对他?” “我什么时候针对他了?” “今早吃饭的时候,你那样做肯定让人家心里不舒服了。” 宁无阴睁开眼睛,“不就是摔个碗嘛,他心里舒不舒服关我什么事。再者,就算我针对他又怎么样?你还想维护他啊?” 应臣握住他的手,“行行行,你赶紧睡觉吧,别说话了!” 宁无阴坐起来,“让我别说话?怎么,你受不了我了是不是?” “我哪儿敢啊。”应臣赶紧搂着宁无阴,让他继续躺下。 宁无阴眯着眼睛看他,“亲我,快点。” 应臣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宁无阴这下子才罢休。 到了军营,李徐景正在带着士兵训练,吕严面无表情地竖立在一旁。地上还坐着个阿苟。 阿苟的脸被太阳晒得通红,她一看到应臣,立马跑过来了。 应臣一把抱起她,“好久不见啊,阿苟有没有想我?” 阿苟嘻嘻地笑着,“没有想,我很忙的。” 宁无阴过来捏着她的脸,“你这个狗东西,你能忙什么啊?” “忙着吃饭,忙着睡觉。我要快点长大。” 应臣问她:“你要长大干什么?” 阿苟摸着自己的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到底长大了要干什么。 她的头发已经长到耳朵处了,可能是前面有些长,被剪成个平刘海,看着无比滑稽。 宁无阴问她:“你这头发是谁给剪的?跟狗啃似的,真丑!” “吕严剪的,不丑!” 阿苟实在太小了,宁无阴伸手一拎,就直接将她悬空。 宁无阴笑着将她抛到空中,又接住,然后把她丢到地上,“你太丑了,离我远点!” 阿苟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牵着吕严的手,问道:“吕严,我是不是很丑?” 吕严目光淡淡地看着她,蹲下来给她擦脸,“不丑。” “可是宁无阴说我丑。” 吕严冷寂地说道:“因为他很漂亮。” 阿苟似懂非懂地点头。 李徐景走到应臣和宁无阴旁边,问道:“宁公子已经恢复好了吗?” 应臣回道:“已经好了。” 轻骑兵本来一直是应臣在管着,只不过前半个月因为要照顾宁无阴,便让李徐景代管了。 所以李徐景便和应臣说了一些轻骑兵最近的训练情况,以及新的调整。 现在正好是休息时间,几个小将士看到应臣过来了,便赶紧跑过来和应臣打招呼。 “将军,你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我们群龙无首,无聊得很!” 应臣笑着回道:“肯定是趁我不在的时候,不好好训练,才会无聊!” “你不在,我们都没什么心思训练,当然无聊了。” 李徐景道:“是午饭时间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好。” 几人一起走着,大部分士兵也朝这边走来了。 人一多,应臣就被几个士兵拉着在后面讲话,还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萧安闲也笑着凑在应臣身边,和士兵们讲最近训练的趣事。 一个士兵问道:“将军,你最近都干嘛去了,怎么不过来军营啊?该不会是幽会小姑娘去了吧?” 应臣甩甩头发,“让你猜对了!” 士兵们起哄,“哪家的姑娘?” “不告诉你们!” 宁无阴转身看着嬉皮笑脸的应臣,咬咬牙喊道:“应臣,干嘛呢,过来!” 应臣赶紧跑过来。 宁无阴当着李徐景的面训斥应臣,“在后面干嘛?捡钱啊?瞧你这幅德行!” 应臣牛皮泡冷水地东张西望,胡乱应付着他。 又和李徐景聊了一下之后,应臣便和宁无阴去了断血教。 这段日子,花千江的师兄青单影把断血教管理得井然有序,已经进入了正轨。 青单影也知道花千江和宁查令假死一事,在花千江和宁查令去西蒙之前,还过来和他见了一面,嘱咐他以后要帮衬着宁无阴管理断血教。 青单影道:“经过上次的事情,虽然我们损失了不少人,但是也无事。死的人都是身手欠缺的,对我们也没多大影响。” 宁无阴问:“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宁教主和夫人都不在了,所以断血教自然是要由你来掌管的。明日,我们举行个仪式,让你正式担任教主一位。” 眼下也只有这样了,宁无阴点点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两人来到之前的他们所住的房间里。 应臣问:“那你当了教主之后,是不是就得待在这里了?” “应该是吧,至少刚开始这段时间还不能离开。不然那些人又得作乱。” 应臣想了想,又问:“那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天天见面了?” 一说到这个,宁无阴就有些不高兴,他冷冷地“嗯”了一声。 应臣道:“那你就收收你的脾气,别一天到晚都跟板着个脸。当了教主,就要有教主的风度。” 宁无阴靠在椅子上,“我会时不时地过去找你,要是让我发现你跟哪个小姑娘小白脸暧昧不清的,你死定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你,招蜂引蝶的。” 宁无阴凑近应臣,亲了一下他的脸,“应臣,我很爱你。所以你必须和我在一起,不要让我生气好吗?” 应臣推开他,“总是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干什么?” 宁无阴不满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就得我天天打你骂你,你才不觉得奇怪是不是?” ....... 第二日,应臣留下看宁无阴正式担任教主之位。 宁无阴穿上一身黑衣,上面绣有红色的图腾,他坐在教椅上,接受弟子的敬仰和跪拜。 应臣突然觉得宁无阴有些不一样了,到底是更成熟了,还是更冷漠了,他也说不出来。 他回来之时,宁无阴将他送到深渊上的独木桥边。 宁无阴理了理应臣的衣领,“回去之后,给我老实点,别东搞西搞的。我过几天就去看你。” “我知道了。” 应臣打算转身飞越独木桥,刚运起内力就被宁无阴拉住了,“亲一下再走。” 应臣回过头,碰了碰宁无阴的嘴唇。 宁无阴捏着他的下巴,“你他妈敷衍我呢?” 应臣把剑扔在地上,按着宁无阴的头,使劲亲了好一会儿。 宁无阴笑着咬了一下他,“这还差不多。” 应臣回到军营,立马投身到训练中,同时还得跟着李徐景处理军中要事。 有时候,忙不过来,晚上也不回家,就直接住在军营了。 五日之后,他终于有点想宁无阴了。 也不知道宁无阴到底在干什么,说好过几天来看自己。这都五天了,还没见人影! 宁无阴也有些忙,断血教底下有大量的资产需要处理,全国各处的钱庄,地产等,他都得一一去熟悉,还需要学着看账本。 另外,在上次乱战中,断血教死了不少弟子,还需给这些死去弟子的家属带去一定的抚恤金。 宁无阴越来越心烦,早上穿鞋子穿衣服的时候,更是心烦。 之前都是应臣起来之后,帮他处理一切,真是帮他洗脸漱口的,现在他得自己做这些事。 但是他又不想让下人来伺候。 他开始发现,除了应臣,只要他人一靠近他,他就想发火! 如此过了十日,他终于挤出时间了。 这一日,应臣忙到很晚,就直接打算在军营里睡。 他摸黑脱了衣服,爬到床上,在床上摸到一团热乎的东西。 一闻见这特有的花香气息,他就知道是宁无阴了。 “怎么,舍得过来找我了?” 应臣隔着被子摸索上去。 宁无阴哼了一声,从被子钻出来,“我怕我再不过来,你都要寂寞到去偷人了。” 第45章 深夜偷情 宁无阴是真的想应臣想得狠了, 死死地抱着,又揉又搓, 似乎要怀里的人揉碎了镶到骨子里一般。 应臣被他抱得有些疼了, 抱怨道:“你松开一点儿, 骨头都要被你捏碎了。” 宁无阴也不听,继续坚持着自己的力度, “让我抱一下怎么了?分开几天,你就开始受不了我了是不是?” 应臣挣扎着亲了亲他, “我怎么可能受不了你。” 宁无阴坐起来,把应臣抱在腿上亲。 宁无阴的吻总是这样, 热烈又张狂, 如同他的爱一样,毫不掩饰。 铺天盖地地吻铺在应臣的脸上,耳朵到脖子全是宁无阴的口水。 应臣握着他的手, “你慢一点。” 混乱中, 应臣动了一下腿, 突然磕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痛得大叫。 “什么东西啊?” 宁无阴这时才想起来, 他掀开被子,拿起一个食盒。 “差点忘了,我给你做了条红烧鱼。” 应臣拿起那食盒, “你真的是,干嘛要放到床上,万一倒在床上怎么办。” 宁无阴不正经地亲应臣的下巴, 捏着他的脸。 他喜欢极了应臣抱怨的样子,薄唇轻抿,皱着眉头,愠怒不果,让人心软成一片。 他解释道:“外面太冷了,我就直接上床了,然后把它带上来了。” 他上来搂着应臣的腰,“尝一尝,还是热的,这么远的路,我一直用内力给它保温呢。累死了,你都不心疼我。” 借着月色,应臣心动地看着宁无阴这美得让人惊心动魄的五官,温热的吻落在宁无阴的额头上。 应臣拿着食盒下床,打算去点灯。 宁无阴在后面跟着他,“干嘛要点灯,这样子多浪漫。” “黑漆漆的,搞得跟偷情一样。” “偷情才刺激。” 点了灯之后,应臣坐到桌子边,打开食盒,一股浓郁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宁无阴做的鱼了。 宁无阴拉过一个椅子,坐在应臣旁边,“快尝一尝,看味道怎么样,好久没做了。” 应臣尝了一口,还是以前的味道,是他喜欢的味道。 “不错,特别好吃。” 宁无阴张开嘴,“给我吃一口。” 应臣挑了一块鱼肉,放到宁无阴口中,“你是不是都没吃饭?” 宁无阴点点头,“忙着过来呢,晚饭都没吃。我很辛苦的。” 应臣看了一眼墙上的沙漏,现在还早。军队里有固定的作息,所以才会如此安谧如深夜。 他理了理宁无阴凌乱的头发,“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厨房拿些米饭过来。” “好。” 宁无阴笑着看应臣出门,其实他是吃了饭的,但是他就是想要让应臣心疼他。他就是喜欢在应臣面前装可怜卖娇,取得应臣唯有的怜爱。 过了一会儿,应臣回来了,拿了一大碗米饭,米饭上面还有一个鸡腿。 他拉了一下椅子,和宁无阴面对面地坐着,从善如流地给他喂饭。 宁无阴低低笑着,眼睛就没离开过应臣的脸。 应臣道:“吃个饭还得我喂,这些天我不在了,是不是别人喂你?” “你不在我身边,我都不吃饭的。” 宁无阴本就不饿,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应臣倒了一些红烧鱼的汤水到碗里,把宁无阴吃剩的饭给吃光了。 宁无阴在应臣身上乱摸,“你是不是瘦了?” “没有吧。” 宁无阴又摸了一下他的脸,“还晒黑了,皮肤这么干。” 他从怀中取一个药膏,慢慢抹在应臣的脸上,“上次我不是给了你一个药膏,让你每天早上抹在脸上吗?你是不是都没抹?” “我每天早上都得带着士兵训练,太忙了,就忘记了。” 宁无阴打了一下他,“你能记得什么啊,一天就傻呵呵的,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应臣喝了一大杯茶之后,然后站起来抱着宁无阴,眼底明净如星。 他亲着宁无阴的脸,“你这么晚过来找我干什么?” 宁无阴笑了一下,捏着嗓子,声音又细又软地说道:“老公当真不知道,我过来找你干什么吗?” 应臣憋着笑,“你不说,我哪里知道?” 宁无阴假装抽泣了一下,“夫君好狠的心,小的辛辛苦苦跋山涉水过来,给你做了菜,你却这般不懂人情味。” 应臣低头亲在宁无阴的头顶,“我也很想你。” 宁无阴也站起来,头抵着应臣的额头,说话时嘴唇时不时蹭在应臣的唇上,又酥麻又痒心 “是怎么想的?” “就像你想我一样。” ...... 两人胡闹到半夜,却还是清醒着,宁无阴窝在应臣的怀中,时不时亲一下他。 应臣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宁无阴不满地咬了一下他,“怎么,刚让你舒服了,就想赶我走?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东西。” “好好说话!” 宁无阴叹了口气,很是不耐烦的,“明早上就得回去了,明天有个武林大会,我要去参加。” 应臣把宁无阴抱得紧了一些,“那些人会不会为难你?” “不会吧,之前他们针对断血教是因为断血教太过强大了,现在只要低调一些,他们应该不会怎么样。” 昏暗中,宁无阴脖子上的那枚玉石散着幽绿的微光,很美很透彻。 应臣拿起那枚玉石,问道:“喜欢吗?” 宁无阴攀着应臣的肩膀上去亲他,“喜欢,这是你送的,我要一辈子戴着。” 两人一直迷迷糊糊地说话,直到第二天早上。 宁无阴早早就得走,士兵们都还没起来时,两人就起来了。 应臣穿好衣服之后,下床去给宁无阴捡衣服。 宁无阴总是这样,只要一上床就不管不顾,扯下自己的衣服就乱丢。 之前有一次,宁无阴情在头上,一压着应臣就脱了衣服随便扔,结果扔到蜡烛上,衣服都烧起来,差点把房间也给烧了。 那次以后,应臣多次告诫他不要乱扔衣服。 可是宁无阴还是死性不改。 他知道,就算自己乱扔,应臣也会帮他捡起来的。 应臣给宁无阴穿好了衣服,又去打来热水给他洗脸,之后把他送到军营门口才回来。 应臣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吕严。 吕严对他点点头,也没说话。 可能是刚刚还和宁无阴在某个角落厮混的原因,应臣有些尴尬,他不自然地开口,“吕严,你起那么早啊?” “嗯。” 应臣又问:“王爷呢?” “刚起。” “哦。那我先去忙了啊。” 今日训练的时候,应臣发现阿苟不在了。 平日,阿苟都是跟着吕严在一起。吕严站在哪里,她就坐在哪里玩她的小人偶。 应臣问李徐景,“怎么不见阿苟,她是不是生病了?” 李徐景道:“父皇接到宫里去了。” 应臣很是疑惑,“皇上接进宫了?为什么啊?” “父皇说喜欢阿苟,便接进宫玩几天。” 应臣更是奇怪了,之前皇上送给阿苟的那条项链,李徐景也和他说了情况,那项链是皇太后留下来的,仅有两条,一条现在是皇后戴着。 如此贵重,意义重大的东西。皇上随意送给阿苟,已经是极其令人疑惑了。 如今又把阿苟接进宫,这是何意? 若是说皇上年事已高,喜欢小孩子,那也不至于去喜欢阿苟啊? 不管怎么说,阿苟都是个不知名的野孩子。而且她的头发被宁无阴剪成那个鬼样子,怎么看都不是会让人心生欢喜的孩子。 再者,就算皇上喜欢小孩子,那现在的许多皇子都已经诞有子嗣,皇子皇孙一大堆。 这份皇宠皇恩,怎么说都不可能会轮到阿苟身上的。 看着应臣疑惑的神情,李徐景道:“我也不知父皇到底是何意。” 李起把阿苟接进宫十天之后,才让人将她送回来。 同时,还上赐了她大量的钱财。 阿苟回来那日,身后跟着一行禁军。还有宫女和太监在后面抬着二十个箱子,箱子里全是皇上赏赐给阿苟的东西。 更让人惊讶的是,不仅如此,李起还把城内一处极其价值不菲的房产赠给阿苟。 同时下令,因为阿苟年纪尚小,这些房产和财务暂时寄存在李徐景的名下。等阿苟十二岁了之后,再由李徐景转给阿苟。 阿苟回来这一日,宁无阴刚好过来。 他和应臣在齐王府中,看着太监将一个个箱子抬了进来。 等人走了之后,宁无阴提着阿苟的领子,“你个小畜生,你干了什么?皇上为什么会给你这么多东西?” 如此恩泽,在众多的皇子皇孙中,还没有谁有过这样的待遇呢。 阿苟挣扎着去抱吕严的大腿,“我没有干什么。” 李徐景也过来问阿苟,“皇上接你进宫了之后,都发生什么了?” 阿苟火急火燎地脱下自己的帽子,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她想了想回道:“就是吃饭,睡觉,还可以在花园里面玩。花园里面好大好大的,好漂亮的。我想摘好多朵花来给你们,可是我不敢。” 李徐景又问:“那你平时吃饭是和谁吃的?睡觉又在哪里睡呢?” “睡觉是我一个人睡的,不过有一个姐姐陪着我。吃饭是和皇爷爷一起吃的。” “每次吃饭都是和皇爷爷一起吃吗?” 阿苟点头,“是的,饭特别好吃。” 听了阿苟的话,几人都更加疑惑了。 现在有子嗣的皇子都挤破头,想要让自己的孩子和李起吃一顿饭,能够与皇帝同桌,那是何等的荣耀,又都代表着怎样的恩宠。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是皇上为何偏偏对阿苟这么一个没有皇家血脉关系的野孩子,这么好呢? 这些日子,断血教的事情的已经稳定了许多。 宁无阴今晚便留下来和应臣睡在应府中。 他趴着,让应臣给他捶背。 “阿臣,你说,皇上为何对阿苟这么好?” “我也不知道。” 他转过来把应臣拉到怀里,“那李徐景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何。” 宁无阴笑了笑,“真是讽刺,李徐景是皇上的亲儿子,可是得到的赏赐都不如阿苟一个野种。” 作者有话要说:签约了以后,一发出来就可以看了,所以以后每天下午18:00准时更新,会不定时加更哦。 因为一些原因,这篇文文名改为《独步人》了,以后应该不会改变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求一个收藏呀! 第46章 应臣替宁无阴顶罪 近段时间, 宁无阴好像喜欢上了做菜,每次一过来找应臣, 必定是带着一道自己新学的菜过来。 这一日, 他带来的是一盘糖醋排骨。 两人窝在军营中应臣的房间里吃饭。 应臣问道:“你在忧患山上, 每日就是学做菜?” 忧患山便是断血教教门所在的山。 宁无阴拿起手帕,给应臣擦了一下嘴角, “我忙着呢,这是抽空学的。我发现我做菜是天赋异禀, 等哪天我实在心烦了,我就把断血教给卖了, 在山上开个客栈。我就专门做菜。” 应臣对他竖起大拇指, “真厉害。会针线活,又会做菜。宁无阴真是堕落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 “这样子不好吗?你不就喜欢贤妻良母的嘛。我除了不会生孩子, 什么都会。” 应臣哼了一声, “我又要不让你给我生孩子。再说了,就你天天压着我这架势, 你能生?要是你真有心,咱两那啥的时候换个姿势。” 宁无阴拧了一下他的脸,站起来摸着他的背, “不服是不是?不服你就上我啊,自己活儿烂还怪我。你压我一次,都把我搞出血了, 你还有脸说。” 应臣赶紧吃饭,“行了行了,一天到晚提这事儿干嘛。” 难得的清闲,吃过饭之后,宁无阴便和应臣在军营里转悠。 一名士兵紧急来报,要求应臣和李徐景立即进宫。 士兵看了一下宁无阴,在这种情急之际,竟然还是被宁无阴的美貌给恍惚了一下。 宁无阴白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 士兵定了定神才说道:“也请宁教主一同进宫吧,皇上以为您在断血教里,另派人到忧患山去了。” 宁无阴和应臣看向对方,想必是又出什么大事了。 吕严让士兵把阿苟送回齐王府,之后自己便跟着李徐景一同进宫。 皇宫里。 应臣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李起,如今这下一子,却是觉得李起老了很多,两鬓斑白,眼角全是皱纹,眸中全是挥之不去的疲意。 李起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开门见山地讲了召他们进宫的目的。 原来云西十二盟的余孽还未清理干净,这些孽徒死不悔改,铁了心地要把云西给独立出去。 竟然去勾结了西蒙的兵力,暗中接运西蒙的军力到达云西。 这几日,十二盟和西蒙的士兵已经在云西的边界排兵布阵,并且攻陷了云西与西蒙之间接壤的一个小县城,正打算对云西发起进攻。 李起道:“此次情况复杂,云西之地不比含山。云西百姓众多,你们要切记,此次一定要击败西蒙的兵力,尽可能地杀光十二盟的人。另外,不要伤及无辜。” 李徐景问:“此次是由谁带队?” “时间紧迫,来不及组建新的军队了,就由李元帅带队,你们听他的命令。你们几人合作已久,朕信得过你们。” 最后,李起又对宁无阴说道:“无阴啊,如今是你接管断血教,断血教作为护国教派。国家危难之际,兵力也不足,你且挑选上一队身手敏捷的弟子,随着阿臣他们一起去。” 宁无阴点头,“是,皇上。” 李起在对护国教派一事上,确实是尽了心的。 当初断血教遭遇江湖各个帮派围攻,李起力排重臣之议,硬是派兵前去支援断血教。 后来,不惜出谋划策,让宁查令和花千江隐藏起来,留得一条性命。 经受了如此转变之后,断血教在全国各处的资产都能够稳稳当当,那也都是有皇家作为靠山,才得以如此平静。 此次战况紧急,出征之前,并不像之前去含山那时,大费周章轰轰烈烈。 士兵们当即收拾好,集合完毕,连夜出发。 而宁无阴也带着断血教的弟子集结在城外,等候应臣他们的到来。 凌晨时分,应臣在城外看到宁无阴。 他骑马上前,看着宁无阴布满血丝的眼睛,心疼得不行,“是不是都没睡?” 宁无阴打了个哈欠,“肯定没有睡啊,累死了。” 应臣驭马靠近了些,“你坐到我后面,靠我身上睡一会儿。” 宁无阴的笑容明晃晃的,他一起身,飞到应臣的后面,二人同骑一匹马。 他搂着应臣的腰,软绵绵地靠在应臣的后背,又凑上去亲应臣的耳朵。 他捏了一下应臣的腰,“你怎么这么大胆,这些士兵们看到我们这样子,他们不会议论吗?” “天黑,他们看不见。” 宁无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然后按着应臣的脑袋,强行让他扭头转过来,随即热烈地吻了上去。 应臣吓了一跳,死死推着他,“你干嘛呢!” “你不是说天黑他们看不见嘛,那就再让我亲一会儿。” 应臣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要胡闹!” 宁无阴灵活地转了一下手腕,瞬间反握住应臣的手,“我就要胡闹,你能怎么样?” 说着,他又亲了上去。 应臣挣扎着,结果两人一下子身形不稳,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旁边的一名士兵刚好点起火把,看到应臣和宁无阴抱着摔在地上,他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 “将军,你们干嘛呢?” 应臣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尴尬地笑笑,“没事儿,我们闹着玩呢。” 士兵又看了一下赖在应臣身上的宁无阴,“那你们好好玩啊。” 说完,士兵举着火把跑了。 应臣拍了一下宁无阴,小声道:“都赖你,干嘛啊这是!” 宁无阴不怀好意地摸了一下他,“怪我?要是你好好地让我亲,能够摔下来吗?” “不说了,赶紧上马!” 宁无阴搂着应臣的肩膀,“上什么马,上你还差不多。” 之后,士兵们把火把都点起来了,星星点点,有些模糊但是也能看得见路。 因为时间的原因,此次出发的部队,全都骑着马,大家全力加速地赶往云西。 第三日,总算是来到了目的地。 此时,西蒙的军队和十二盟已经攻入云西,正和城内的护城兵对抗着。 当日,安顿行士兵之后。 李孤便下令,作战之时,若是遇上西蒙的士兵投降,便可将其俘获。 但是对于十二盟的人,格杀勿论,不留一命。 之后的几日,应臣等人开始全面加入战斗,战火愈演愈烈,燃尽了整个云西。 城破人亡,整个云西城一片颓废。 不过好在云西的老百姓都支持大南的军队,暗中不断给应臣他们送粮草。 而应臣他们也发现,此次西蒙军队的将领,竟然是段初英和落夜师。 段初英举着一把弯刀,远远地看着应臣和宁无阴笑,“好巧啊阿臣,又碰到你们两个小情人了,最近过得好吗?” 应臣无奈地笑着,“你们怎么回事啊,十二盟闹独立,这是大南自己的国事,你们参与进来干什么?” 段初英笑得合不拢嘴,“国与国之间的纷争不就是这样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若是你们国内一派祥和,我们肯定不插手。但是你们自己窝里斗,我们就得插一脚了!” 宁无阴看了一眼段初英和落夜师,白了他们一眼,骂道:“狗男女!” 段初英也不恼怒,“宁无阴啊,你嘴巴这么毒?应臣还没甩了你?” 宁无阴回道:“当初在含山你被我们抓住的时候,你老婆都不知道和多少个野男人睡了,你还好意思说我。” 段初英咬着牙,“你他妈的!” 落夜师听不下去了,她一挥手,后面的士兵举起刀剑,随着她一起向前冲。 应臣他们此次过来带的人不是很多,人数上远远占了下风。 不过,段初英和落夜师明显也不想硬碰硬,打得差不多了,便撤退。 之后的几次战争中,李孤看得出宁无阴因为之前的事情,对于十二盟是痛恨无比。 于是他有意让宁无阴专门去对付十二盟。 这一晚,李孤又命宁无阴前去丛林中伏击十二盟。 宁无阴自然乐于其中。 可是应臣却觉得不合适,宁无阴太过冲动,不计后果,而且十二盟的人善于伪装,若是中计了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于是应臣主动请缨,要与宁无阴一同前去。 可是李孤却道:“十二盟由宁无阴对付就够了,西蒙的军队马上就要打过来了,你和齐王殿下一起去对付西蒙的人。” 末了,李孤对宁无阴说道:“击杀之前,一定要确认对方到底是十二盟的人,还是当地百姓。之前你已经多次伤及百姓了,这次一定要注意。” 宁无阴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左思右想,应臣还是放心不下,最后他让萧安闲带着一小队人马,跟着宁无阴一起。 宁无阴带着断血教的弟子和萧安闲一起走了。 他们在此次伏击,主要是用弓箭,宁无阴提前命人在利箭和各种暗器上,都涂上了致命毒药。 这些毒药的配方是之前花千江教给他的,只要利箭和暗器一划伤对方的肌肤,不到一刻钟,便会毒发身亡。 宁无阴带着人,隐藏在密林中,远远地看到十二盟的人从远方过来。 萧安闲看着有些不对劲,前方的人起码有一千人,而按照现在的情况,在此处附近的十二盟的人,应该也就只有五百人左右的。 他对宁无阴说道:“宁公子,情况不对啊,十二盟不可能一下子来多人的。” 宁无阴想了想,派一名弟子过去查看了。 那弟子运起轻功,没多久便回来了,“教主,那些人穿的是十二盟的衣服,武器也是十二盟的武器。” 宁无阴也没多想,只要一看到十二盟的任何标识,他就想杀光这些人。若不是这些人,他爹娘也不会被迫逃亡到西蒙去。 萧安闲还是有些不安,“宁公子,要不要再等等看?” “再等敌人都要走过去了,一旦他们过去和西蒙的人汇合了,只会给阿臣他们带来麻烦。” 一想到是为了应臣,萧安闲也不好得说什么了。 宁无阴举手示意,无数利箭如暴雨一般从密林穿射而出,以此同时,还混杂着断血教特有的暗器,毒针、飞射的毒丝等。 对面的敌人来不及反应,加上沾染上的毒药过于剧烈,纷纷倒地哀嚎不止。 过了一会儿,等敌人全部倒地之后,萧安闲跑过去看了看那些尸体。 这些人身穿十二盟的标志的衣服,举的旗帜也是十二盟的旗帜...... 天蒙蒙亮,宁无阴正打算带着人撤退。 一阵杂乱的哭声打乱了一切。 他闻声看去,一群老儒孩童跑了出来,趴在尸体上哭泣。 萧安闲赶紧去问到底是什么回事。 一白发斑斑,皱纹满面的老妇人哭着道:“我的孩子死了!” 萧安闲指着地上的尸体问:“这个是你儿子?他们怎么会穿着十二盟的衣服?” “十二盟的人把他们抓走了,强迫他们换上的衣服!” 宁无阴有些手抖,难道这些人全是老百姓?他们是被十二盟的人给换上的衣服? 萧安闲立马跑起来,运起轻功去找到应臣,迅速和应臣说了这件事。 应臣心里一凉,跟着萧安闲回来了。 一千多具尸体,因为身中剧毒,散着恶臭。 应臣摇着宁无阴,“不是让你要谨慎吗?不是让你杀之前,一定要先确认他们的身份吗?” 宁无阴吼道:“天那么黑!我怎么知道?” 应臣强忍着怒火,他迅速冷静下来,“你现在跟着萧安闲去西边的战场,就说我们两个临时调换了任务,是我带着断血教的弟子来伏击的!” “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承担!杀了又如何,他们能奈我何?” 应臣很想给他一巴掌,可是他还是忍住了,“现在朝廷的人都反对断血教成为护国教派,江湖人也诬陷断血教为邪教。若是此事让他们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断血教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那我也不要你替我顶罪!” 应臣紧紧抓着宁无阴,“我的身份不一样,我犯了错,上面顶多就是降我的职,罚些俸禄。你听话,快点和萧安闲回去,剩下的我来处理!” 宁无阴眼眶通红地看着应臣,咬着嘴唇不说话。 应臣继续道:“你若是不听话,以后就不要和我在一起了。” 宁无阴眼里泛着泪花,咬着牙道:“好,我听你的。” 宁无阴走了之后,应臣聚集起断血教的弟子,与他们一致口供。 天彻底亮了之后,应臣带着断血教的弟子回到军营。 此时,李孤和李徐景也回来了。宁无阴站在一旁。 李孤一看到应臣,气不打一处来,“萧安闲和我说,你和宁无阴临时换了任务,你带着断血教的弟子去伏击十二盟了?” 应臣拿着剑跪下来,“元帅,应臣知错!” 李孤被应臣这动作给吓了一跳,“跪下干嘛?这般错误不至于。” 应臣道:“元帅,属下犯了大错。伏击之时,属下未曾看清敌军,便下令手下放箭,没想到十二盟的人让当地百姓换了衣服,使得属下误判,残害了百姓。” 李孤手一抖,“杀了多少人?” “一千二百三十三人。” 李孤当即一巴掌过去,打得应臣嘴角流血。 应臣握紧双拳跪着,“属下知错,请元帅责罚!” 李孤红着眼睛,“一千多人!一千多人,你看都不看对方是谁就杀了?” “属下知错!” 宁无阴想要过来,应臣便狠狠看着他,眼里的决绝让宁无阴有些害怕。 他第一次看到应臣这样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求一个收藏啊,嘿嘿! 第47章 宁无阴的狠 李孤举手, 又想打应臣。 李徐景赶紧过来拦住,“元帅, 事情已经发生,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给那些老百姓一个交代。” 李孤厉声斥责, “一千多条人命,就算这是十二盟的陷阱, 你就睁着眼跳进去?” 应臣低着头不说话。 李徐景道:“先让阿臣起来吧,我们商量一下要怎么和老百姓们交代。” 李孤一挥衣袖, “起来吧。” 应臣道:“我犯的错,我自己来面对。是我下令放箭的, 断血教的弟子不过听命于我, 与他们无关。” 此时,军营外边已经聚集无数百姓,老人妇孺哭着问, 这一千多条人命究竟要怎么交代。 李孤叹了口气, “阿臣, 你随我出去,给百姓们道歉。之后再给死者的家属一些钱财, 希望能够压制得住舆论。” 应臣跟着李孤出去,宁无阴、李徐景和吕严也跟在后面。 李孤站在痛苦的百姓们前面,大声说道:“百姓们, 此次我们犯了错,误判战机,中了敌人的圈套, 才会造成这般惨剧。这么多人命,我们也是痛心无比。我们在此给大家道歉,并且会给大家补偿的。” 一个三十有余的妇人站出来,“真是可笑,那谁来接受你们的道歉?死的人已经死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没有资格替死者原谅你们。” 另有一个老者又出来道:“那昨晚究竟是谁负责此次击杀的,你们倒是让他站出来啊!” 应臣走到李孤面前,“是我,对不起。” 老者看着应臣,接着说道:“小小年纪,却是这般心狠手辣,连敌军是谁都没有看清楚,就敢下此狠手。让我们云西的百姓,如何相信你们这些将士?既然是应将军犯的错,那是不是应该用他的命来赎罪?” 宁无阴刚想站出来说什么,就被李徐景拦住了。 李徐景道:“百姓们,这次的事情,也不能全怪应将军。十二盟诡计多端,昨晚确实是应将军下令放箭,但是根据我们的统计,昨晚应将军带的箭只有一百来支,这一百来支箭根本杀不了一千多个人。所以绝大部分的箭,应该是十二盟的人在暗中射出的。” 老者接着问:“可是我们都看过,那些箭全部都是标有大南标志的。” 李徐景道:“所以我们的士兵中肯定是混入了细作,细作将大南军队的图腾颜料偷运给十二盟的人,才会如此。” 李徐景为人正派,又是皇子身份,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话,倒也让这些百姓们平复了一下。 一名百姓说道:“那你们倒是将这细作找出来啊,不然空口无凭,谁能相信你们?” 李孤也出来圆谎,“大家给我们一天的时间。明日,我们一定将细作找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之后,李孤又让士兵们准备好一定量的钱财,按人头分给每一个百姓。 至此,百姓们的怨气才减弱些许。 回到大厅里,李徐景道:“现在只能找出一个人来当细作,让百姓们相信大部分都是十二盟的人杀的,此事才能平息。” 李孤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们先去休息。” 临走前,李孤对应臣道:“阿臣,此次我们能替你骗过这些百姓,下次可不一定了。一千多条人命,希望你好自为之,交友得谨慎啊!” 说完,李孤特地咬重了“交友”二字,并看了一眼宁无阴。 在李孤看来,宁无阴和应臣临时调换任务一事,肯定是宁无阴提出来的。 走出房门之后,应臣对李徐景道:“王爷,谢谢你。” 李徐景笑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是你确实要以此为戒,一千多条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我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应臣和宁无阴走后,李徐景看向吕严,“你可知昨晚阿臣和宁无阴临时调换了任务的事?” 吕严淡声道:“他们没有调换,人是宁无阴杀的。” 李徐景点点头,他知道吕严从来不会妄加揣测,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是知道了内情的。 “阿臣真的成也宁无阴,败也宁无阴啊。” 回到房里,宁无阴坐着不说话。 应臣抱了抱他,“好了,没事了。还好有齐王殿下,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无阴看向他,冷冷道:“他也就是只帮你。若是你没有替我顶罪,他才不会站出来呢。” 应臣推了推他,“你什么语气,明明就是你做错了事,干嘛甩脸色?” “哼,我就是甩脸色。李徐景脸色好,你找他去啊!” 应臣也有些生气了,“你怎么总是这样子,杀了那么多人,你就丝毫不愧疚吗?” “那你要我如何?到那些人的坟前三拜九叩?要我泪流满面地忏悔,你才满意?” “真受不了你。”说完,应臣摔门出去了。 宁无阴愤愤地把桌子上的所有茶杯全都摔在地上,又踢烂了房间里的一个花瓶。 应臣听到砸东西的声音,立马就进来了。 宁无阴偏着头,暗中笑了笑,他就知道只要他一闹,应臣就会回来。 应臣也不看他,默默地把被宁无阴摔碎的东西给清理干净。 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应臣心里憋着火,也不想去吃饭。于是看都不看宁无阴,就自己上床睡了。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宁无阴出门了。 莫约半个时辰之后,宁无阴端着饭菜进来了,他将饭菜放到桌子上,然后走到床边。 “阿臣,起来吃饭了。” 应臣用被子将自己全部蒙住,“不饿。” 宁无阴将手伸进去摸了摸应臣的腹部,柔声道:“起来吃饭嘛,你都饿瘪了。” “不想吃。” 宁无阴使劲拉开被子,按着应臣的脑袋,笑着吻了下去。 之后,他俯身在应臣脖子上蹭着,像一只黏人乖巧的小猫。 “阿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起来吃饭好不好?” 应臣看向他,“真的知错了?” 宁无阴单膝跪在床边,明亮的眼睛直直看着应臣,“真的,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应臣坐起来,摸了摸宁无阴的脸,“以后不要这样了。” 宁无阴握住他的手,温柔地亲着应臣的掌心,“嗯,再也不会了,我爱你。” 应臣从床上起来,他莫名地觉得宁无阴殷勤地有些过分。 按照平常两人吵架的架势,这时候的宁无阴应该是躺在床上,等着他过来哄他的。 宁无阴盛了一碗汤,还贴心地把汤给吹凉了,才递给应臣。 应臣吃了几口饭,狐疑地看着宁无阴,“你好奇怪。” 宁无阴亲了亲他,“我做错事情了吗,自然是要低声下气地求你原谅了。” 应臣喝了汤,忽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宁无阴将他横抱起来,放到床上,压着他亲了一会儿才放开。 他细心地给应臣脱了外衣和靴子,又给他盖好了被子才走。 他迅速换了一件黑衣,之后带着自己的剑,飞檐走壁,顷刻间消失在了军营里。 宁无阴拿着地图,寻了好久,还真的让他找到了丛林中隐秘的十二盟老巢。 他之前就想带人直接杀过来了,但是十二盟的老巢极其难找,而且机关重重。所以李孤从不敢轻举妄动。 他一身黑衣,拿着剑,小心翼翼地踩在乱草之中。 慢慢靠近了十二盟的营帐之时,他看到了旁边几棵树上密密麻麻的刻有一些痕迹。 宁无阴笑了笑,飞身到一棵树上,拿着剑砍断了几根树枝,又用袖子中的鬼剑丝将其绑起来。 他靠着绝顶的轻功,摸进了营帐内。 十二盟之所以称为十二盟,是因为这个盟会中,共有十二个领头人。 接着月色,宁无阴观察了一阵,摸清了几个领头人所在的营帐。 应该昨晚的事情,让他们沾沾自喜,因此十二盟的十二个领头人今晚都在此地睡大觉。 观察好了一切之后,宁无阴用剑划开第一位领头的营帐顶部,鬼魅一般跳了进去。 顷刻间,那领头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便给宁无阴割断了喉咙。 宁无阴一个一个杀过去,直到第十二个人之时,他给对方点了哑穴,随后砍了对方一根手指。 他道:“现在,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 那人惊恐地点头。 “你的十一位大哥都已经被我杀了,我现在要带你跟着我一起下山。明日我会聚集起昨晚那些死者的家属过来。到时候你就说,所有人都是你们杀的。在应臣下令射箭之前,人已经全被你们杀光了。” 那人有些惶恐,脸全都扭曲在一起。 宁无阴想了想应臣被李孤打的那一巴掌。 他站起来狠狠甩了领头人几巴掌,力度之大,直接让那领头人掉了几颗牙。 宁无阴又问:“我说的话,你都记得了没有?” 领头人点点头。 “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我就把你的手和脚砍下来,喂给你的狗吃。” 宁无阴拎着那领头人飞了出来。 营帐里的狗大叫,惊醒了十二盟的士兵。 宁无阴一挥手,原先那几棵树上的鬼剑丝全数断裂。 茂盛的树叶中,瞬间飞出无数的利箭,直直射向十二盟的营地。 这些利箭原本是十二盟自己的机关,方才被宁无阴动了手脚,现在这些机关反而对向了他们自己。 第48章 我的大将军 早上醒来, 应臣迷迷糊糊的,头疼得厉害, 他习惯性往旁边一摸, 空空如也。 看了一下自己身上, 衣衫整齐,身体上也没有任何不适感, 说明昨天晚上宁无阴并没有作妖干什么苟且之事。 那宁无阴现在又在哪里? 应臣绝对不相信宁无阴会是因为愧疚,而早早起来, 去给他做早饭。 他穿好鞋子出来了,刚好碰到李徐景。 “齐王殿下, 又看到宁无阴吗?” “没有啊, 怎么了?” 应臣揉了揉太阳穴,“宁无阴不知道去哪里了。” 此时,李孤已经用钱财买通一个士兵, 让他出来作证, 说自己是十二盟派过来的细作。 李孤让士兵过来通知应臣和李徐景, 让他们立刻到城内的广场去。 到了之后,没想到宁无阴已经在了。 应臣赶紧上去拉住宁无阴的手,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宁无阴暧昧地在应臣掌心挠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他小声说道:“我能干什么, 不就是和你上床吗?” “上没上我自己感觉不出来啊?”应臣肯定是不相信的。 “我很温柔的,都没舍得咬你,所以你就没感觉咯。” 应臣使劲掐了一下他, “好好说话!” 宁无阴偏头在他耳朵上吹了一口气,“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应臣才大概猜得出宁无阴到底做了什么。 李孤带着那名细作士兵站到台上,同时他身后还押送着十二盟的一个领头人。 那领头人浑身是血,还被切了几根手指,脸上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应臣问宁无阴:“他是你弄来的?你昨晚.......”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还把剩下的盟主全给杀了。”宁无阴得意洋洋。 应臣知道宁无阴武功高强,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单枪匹马攻入十二盟的老巢。而且用一晚上的时间,就直接把对方全灭了。 应臣再次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把他们都杀了?” 宁无阴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没有啊,台上不是还有一个吗?” 今早,李孤还没醒,宁无阴便带着这第十二个领头人,直接踢开了李孤的房门。 对李孤说道:“十二盟的十一个盟主全被我杀了,这是第十二个,我已经和他说好了。等一下他会和百姓们解释,说是在阿臣下令放箭之前,那一千多个人就已经被他们杀了。” 李孤刚刚睡醒,看着那个被丢在地上的鲜血淋漓之人,还是忍不住胆寒。 宁无阴果真是个狠手。 ....... 李孤让那个士兵和十二盟的领头跪在台上,并按照宁无阴的说法,让领头人说出原定的话。 随后,李孤道:“十二盟的人该死,而这个细作是叛变之徒,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今日,由我做主,将十二盟的领头斩首示众。而这个细作,赐他毒酒一杯。” 说完,李孤让士兵拿来一杯酒,给了那名细作。 这杯酒,自然只是一杯普通的酒。 紧接着,一魁梧壮汉带着一把大刀上来,众望所归地砍了那人的脑袋。 同时,李孤站出来说道:“百姓们,你们放心,十二盟的十二个盟主已经被我们所杀。另外,我已经命部队前去围剿他们的老巢,今日起,十二盟将不复存在。” 百姓们呼呼作兴,并询问到底是何人杀了剩下的十一个盟主。 李孤指着宁无阴,“是断血教的教主,宁无阴。” 宁无阴从后面走出来,给大家摆摆手。 之前大家都听说断血教的教主长得跟神仙似的,但是战乱之分,谁也没有真真切切见过宁无阴。 今日一见,众人都惊叹不已,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大家人头攒动,对宁无阴相貌的议论纷纷,望尘莫及 宁无阴似乎天生就带着王者风范,他的尊贵气息,令人不得不折服。 他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暗杀十二盟盟主的功劳并不在我身上,昨晚上负责暗杀的主要是我们的应臣将军。” 百姓们一副恍然大悟,纷纷从昨日的指责,变为敬佩。 那名昨日痛骂应臣心狠手辣的老者来到应臣面前。 “应将军,昨日老朽尚未清楚事情原委,便对您加以指责,老朽再次给您道歉了。” 应臣赶紧扶起他,“指责也是应当的,是我们没有尽早铲除十二盟,才会酿成如此惨剧。” 回来之时,宁无阴在应臣耳边道:“我的大将军,我是不是很厉害?” 应臣偷偷牵了一下他的手,“为什么不带上我一起?” “要是提前告诉你,你能让我去嘛。本来对付这几个人,我一个人就可以。都是你们磨磨唧唧的,才拖了这么久。” 回到军营之时,刚好碰到林天忠。 林天忠满头大汗,他对李孤道:“元帅,十二盟剩下的人已经全部解决了。昨晚上被宁教主杀的那几个盟主的尸体,也已经带回来。您要去看看吗?” 李孤点点头。 他们来到那是十一具尸体跟前。 李孤看了一下尸体,全都是一刀毙命,喉咙整齐地被切开,确实是宁无阴的手法。 宁无阴杀来向来都干净利落,用手直接捏碎对方喉咙,要么就是切开喉咙。 李孤站起来看了看宁无阴,“做得确实很好。但是下次不可一意孤行,动手之前一定要提前报备。” 应臣赶紧点头,“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李孤打了一下应臣,“没说你,你替他解释什么。” 宁无阴耸耸肩,也不看李孤,直接走掉了。 应臣回来的时候,宁无阴正躺在床上。 应臣过去拉了一下他,“有没有受伤?” 宁无阴背对着他,语气生硬,“没有。” 应臣往他身上摸了摸,“真的没有?” 宁无阴烦躁地将被子踢到地上,“都说了没有!瞎摸什么!” 应臣过去将被子捡了起来,“又怎么了?” “管你什么事?” 应臣知道,宁无阴肯定是为昨天他说的话在闹别扭呢。 宁无阴就是这样,一般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都能翻来覆去地算旧账。更别说昨天应臣对他语气有些重了。 应臣坐在床边,一下一下地叠着被子,也不说话。 宁无阴转过来看了一他,将应臣快要叠好的被子拉过来,扔到床尾。 “我还要盖呢,你叠什么啊?” 应臣“哦”了一声,然后把被子拉过来盖在宁无阴身上。 宁无阴坐起来,使劲打在应臣的腿上,“知道错了没?” “知道了。” 他把手伸进应臣的裤子中,“错在哪里了?” “我不应该用那样的语气和你说话的。” 宁无阴掐了一下他,“还有呢?” “你砸了东西之后,我应该第一时间和你道歉哄你,不该不说话的。” 宁无阴终于笑了,死死地将应臣按在自己的怀里,让应臣听他的心跳。 “好好听话,上来陪我睡一会儿,我昨晚一夜没睡呢。” 应臣上了床,抱住宁无阴,“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你饿不饿?” “吃你就够了。” 说完,宁无阴往下滑去,缩到被子中。 应臣赶紧推着他的头,“大白天的,你干什么呢?” “给你的奖励!” 只要宁无阴想要,应臣一般是对抗不了他的。 应臣紧张得不行,现在都还没到中午。 虽然以前两人在惊烟山庄和应府的时候,也经常大白天乱搞,但是那时候毕竟是在自己家里啊。 如今这个地方,外面还有士兵走来走去。 他甚至能够清楚地听到李孤在训斥士兵的声音。 宁无阴笑着亲他,“干嘛,我的大将军,你抖什么?” “你快点。” 宁无阴慢悠悠地亲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快不了的。” 事毕,已经是中午了。 应臣穿了衣服,出去打了饭菜端过来。 看到李孤和李徐景的时候,应臣莫名地开始脸红,甚至有些紧张。 李孤说道:“给他多带几个好菜吧,这次能够这么快消灭十二盟,也是多亏了他。” 应臣手忙脚乱地点头,拉了一下衣领盖住宁无阴留下的吻痕。 把饭菜拿过来之后,宁无阴正赤着上身瘫在床上。 “过来吃吧。” 宁无阴也不穿上衣,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裤子就下床了。 他粘着应臣亲了一会儿,才坐下。 应臣把碗筷摆好,“你能不能穿件衣服再吃?” “不能。” 应臣实在看不过去了,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才找到被宁无阴扔在角落的外衣。 他随意将外衣披在宁无阴身上。 “穿上,万一有人进来呢?” 宁无阴把应臣给他披上的衣服,直接扔到了门外,“刚才做的时候,你都不担心有人进来,现在担心什么?” 宁无阴把衣服扔到门外的时候,刚好有一名士兵路过,衣服盖到那倒霉士兵的头上。 应臣出去捡衣服。 那士兵一脸茫然地将头上的衣服拿下来,骂道:“谁他妈乱扔衣服啊!” 应臣赶紧接过衣服,“是我的是我的。” 士兵有些不好意思,赶紧道歉:“对不起将军,属下冒犯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赶紧去忙吧。” 应臣回来之后,特地把房门给关上了。 此时,宁无阴还是赤着上身在吃饭。 应臣把衣服扔了过去,“大哥,求求你了,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不想穿。”宁无阴一脸无所谓地吃着自己的饭。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哈哈哈 第49章 疗伤 宁无阴就这样光着膀子吃饭, 身上全是两人事后的暧昧痕迹。 应臣吃完了以后,喝着茶, 眼神时不时瞟向宁无阴。其实他也不是过于想要去看宁无阴, 只是宁无阴的身子, 总是勾着人的眼睛 宁无阴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材, 都是得天独厚。容貌绝美,身形修长, 肌肉匀称,肤色白皙。即使是这样赤着上身, 头发凌乱, 依旧能够摄人心魄。 宁无阴抬头看应臣,“偷看我干什么?” “没有偷看。” 宁无阴勾起唇角,“我好看吗?” 应臣回答得很诚实, “好看。” 宁无阴一把将应臣拉过来, 语气里不怀好意, “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 宁无阴速速拉开自己的裤子,并把应臣的脸往下按, “好不好看?” “你这个人真的是!放开我!”应臣挣扎着。 宁无阴死死按着应臣,“说,爱不爱我?” “爱。” “没诚意,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宁无阴已经将手伸进了应臣的领口。 应臣对着面前之物吹了一口气,就在他准备张嘴之时,宁无阴又把他捞起来, 抱着他坐在自己腿上。 应臣捂着宁无阴的嘴,“你都没漱口,别亲我。” 宁无阴拿起桌上的一杯茶灌了下去,“好了,可以亲了吗?真是矫情。” 应臣的薄唇被宁无阴吸得又水又红,宁无阴得意的反复舔着应臣的唇瓣,似乎在显示自己的温柔。 他脸贴着应臣的脸颊,慢慢磨蹭着,“我对你好不好?” 应臣摸了一把宁无阴光洁的后背,“你能不能穿件衣服?” “不能。” 他牵起应臣的手放在嘴边亲,“早晚得被你搞得精尽人亡。” 他亲着应臣,含糊不清地说话,“阿臣,我怎么这么爱你,太爱你了,想和你天天上床。” 应臣将下巴搁在宁无阴的肩膀上,“我知道了......” 宁无阴紧紧搂着他,“不,你不知道。你一天就傻呵呵的,我随便骗你几句,你就跟我上床了,你能懂什么爱情?” “我不爱你我能每天任劳任怨地伺候你?我不爱你我能每次都替你背黑锅?” 宁无阴低低笑着,“你还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对我好,若是我长得尖嘴猴腮、肥头大耳的,你愿意和我上床?” 应臣趴在宁无阴身上,“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宁无阴慢慢缕着应臣的头发,缓缓说道:“你就是爱我没爱得那么深。不过没关系,反正你这辈子必须得跟着我。” 过了一会儿,应臣从宁无阴身上下来,“我要去看一下伤兵的情况,你去洗个澡,睡一会儿吧。” 宁无阴用脚勾着应臣,“我不想去澡堂洗,你给我把热水提过来。” 应臣亲了一下他,“好,大少爷!” 伺候完宁无阴洗澡,应臣来到伤兵所在的地方。 看到吕严正在给伤兵疗伤,而李徐景也在一旁给士兵包扎。 应臣不好意思地上前帮李徐景递纱带。 李徐景对他笑了笑,“你过来了。” “嗯,那个,伤亡情况怎么样啊?” 李徐景道:“还好,这段时间下来也就一百来名轻伤,有几个伤得比较重的,已经送回京都了。” 应臣点点头。 片刻后,李徐景又问:“宁公子没受伤吧?” “没有,他好着呢。” 应臣继续说道:“现在十二盟已经灭了,西蒙那边该怎么处理?要强攻吗?” 李徐景:“西蒙此次过来随着十二盟闹事,目的是想要减少对大南的上供。父皇的意思可以以降低上供为条件来讲和。所以我们这边应该不会主动出击。” “那讲和之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我想去徐州看一下我爹娘。” 李徐景点头,“元帅已经派人信使去给段初英和落夜师送信了,如果他们同意讲和,并退还云西旁边的那个县城,那此战也算是可以完结了。” 宁无阴睡醒之后,还没从床上起来,第一声就是喊应臣。 喊了几声没有回应之后,他才烦闷地坐起来穿衣服。 宁无阴向来有起床气,如果说他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应臣那还好。如果说找不到应臣,他的火气便会更大。 他一脚踢开门,凶巴巴地问路过的士兵,“应臣呢?” 可以说在这些将领中,士兵们是最怕宁无阴的。 宁无阴虽然生得绝美,但是他的美丽总是锋芒毕露,里头藏着一根刺儿,动不动就伤人。 再者,宁无阴武功高强,生性刻薄,脾气阴晴不定,这更加让士兵们敬而远之。 士兵不敢直视宁无阴杀气腾腾的眼睛,打了个寒颤,低着头回话,“应将军在查看伤兵的情况呢。” 宁无阴哼了一声,嘟囔着,“他又不是军医,待在那里这么久干嘛,烦死了。” 士兵战战兢兢道:“军医人手不够,应将军便在那里帮忙了。” 宁无阴扫了士兵一眼,声音冷淡,“我问你了吗?” 士兵立即弯腰,“属下冒犯了,请宁公子恕罪。” 宁无阴转身,疾步前去找应臣。 几个士兵在背后议论,“这暴脾气,也不知应将军干嘛要对他那么好!” 宁无阴来到伤兵所在的大房间,他靠在门口,锐利的目光一下子就搜索到了应臣。 他喊道:“应臣。” 此时,应臣正和吕严帮一名士兵清洗伤口。因为疼痛,那士兵叫得大声,导致应臣没听到宁无阴的声音。 宁无阴愀然不乐地走到应臣背后。 其实他也并不总是无理取闹,至少在这种时刻,他还是等应臣和吕严帮那士兵处理好伤口之后,他才踢了一下应臣。 应臣站起来,“你醒了。” 宁无阴烦躁得很,夺过吕严手中的白布,皱着眉头细细地给应臣擦手。 “哎呀,你真的是,这布是拿来包扎用的,不是拿来擦手的!”应臣说道。 宁无阴顿了一下,然后将白布扔在盆中,“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 应臣甩了一下手,“就知道来添乱,好好睡觉回去不行吗?” 宁无阴瞪着他,“你这么凶干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吕严不做声地捡起白布,递给应臣,淡声说道:“这就是给你擦手的,你手上有伤口,不擦干净会感染。” 宁无阴拿过白布,拉过应臣的手,粗鲁用力地擦着。 应臣皱眉,“你轻一点!” 宁无阴非但不听,反而加大了力度,“活该你疼,下次再对我大呼小叫,把你手砍下来!” 给应臣擦干净手之后,宁无阴对旁边的断血教弟子低语了几句,之后直接拎着应臣的领子,让他坐在一旁。 接着又对吕严道:“你也滚一边儿去。” 说完,宁无阴蹲下来,开始查看那名刚被应臣和吕严处理过伤口的士兵。 “不能这么包,他的伤口太深了,若是不处理一下筋脉上的伤,仅仅止血的话。过几天伤口就坏死了。” 应臣走到他身边,“应该先把伤口缝起来的,但是我们没有麻药,而且也没有适合的针和线。若是缝得不合适的话,只会加剧伤情。” 宁无阴抬头,轻佻地看着应臣,暧昧地舔了一下自己嘴唇。 随后,断血教的弟子拿来了一个药箱。 宁无阴打开药箱,洗干净手。 他从药箱里拿出针和线,准备给那士兵缝伤口。 吕严看着那针线确实是专门用来处理伤口的,也就没有阻止宁无阴。 那士兵紧紧抓着床单,“宁教主,不要缝了,没有麻药,我受不了的!” 宁无阴笑得放肆,“我让应臣亲你一下,你就不疼了,他的嘴可甜了。” 围在旁边的士兵面色各异地看着应臣,心中都在猜想,难道我们的将军真的和宁无阴有一腿? 一名和应臣关系较好的士兵还推了一下应臣,低声道:“将军,你脸红了。” 应臣尴尬地不行,他清了清嗓子,踢了一下宁无阴,“一天他妈的就知道瞎说!” 被应臣这么踢,宁无阴当即发出极其令人遐想连篇的暧昧声音,他捏着嗓子,柔声道:“哎呀,将军好大的力气啊,踢得人家好疼呀。” 士兵们全都低低笑着。 那躺在床上的士兵皱着眉头,伤口疼得不行,他左思右想,然后问道:“教主,您还治吗?” 宁无阴回过神,“治啊!” 说完,他运起内力,往士兵伤口旁边点了几道穴,又给士兵注了些许内力。 他拿起针线,几乎是在旁人还未看清之下,就把那士兵的伤口给缝好了。 随后从药箱里拿出一包粉末,撒在伤口处。 “这是断血教的特效药,另外我还给你注了内力,三日之后便可让你受损的筋脉重新恢复。” 士兵道:“这就好了?” 宁无阴白了他一眼,“嗯,三日之后,让吕严给你拆线就可以了。” 士兵小心翼翼地说:“这几日都是应将军负责拆线的.......” 宁无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好吧,那我不想给你缝了,我现在就把线给拆下来。” 应臣赶紧拉起宁无阴,“好了好了。” 吕严蹲下身,仔细看着士兵的伤口。 士兵还是不确定地问道:“吕公子,我这伤真的没问题了吗?” 吕严也不看他,只是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嗯,《独步人》这个文名,在我的意思中是两个独步人原本应孤身清冷,但是遇到了命中人之后,便并肩而行。 因为是独步人,所以会更加注重身边的人。宁无阴、应臣、李徐景、吕严其实都是独步人,在命运和权力之下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虽然是独步人,但是结局各不同。总之,应臣和宁无阴的结局肯定是美好的。这对儿真的是我的心头肉啊! 此文绝对的HE。 其实也不用纠结文名了,只是因为之前怎么改都审核不过,后来我觉得《独步人》好听,所以就决定用这个而已啦! 爱你们! 第50章 得意 之后, 宁无阴又给几个伤得比较重的士兵治疗了一下,手法利落。 应臣在他后面看着, “想不到你还挺会照顾人的啊。” 宁无阴转头看他, 笑容灿烂, “我不是每天晚上都在照顾你吗?” 应臣恨不得堵住宁无阴的嘴,他小声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宁无阴没听清, 一下子站起来,“骂我是不是?” “不是, 我哪敢骂你?”应臣急忙否认。 宁无阴捏着他的掌心,对着应臣手上的小伤口按下去, “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 “还顶嘴是不是?”, 宁无阴放低声音,“信不信我当着他们的面亲你?” 应臣的手被宁无阴按得生疼,他凑近宁无阴, 小声道:“我说我爱你。” 宁无阴笑了, 一口糯白的牙齿, 明晃晃的,“嘴真甜。” 李徐景进来了, 看到宁无阴在给伤兵们疗伤,很是意外,还以为他又在胡闹了。于是看向吕严, 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吕严对他点点头,表示宁无阴确实是有两下子。 把几个伤得比较重的士兵都处理好之后。宁无阴站起来,让应臣给他倒水洗手。 他抱怨, “累死了,弄得我都不想吃饭了。” “那你就别吃了。”应臣说道。 “不吃就不吃!” 果真,到了晚上,宁无阴就真的不吃饭,一进门就躺到床上,最后得应臣又亲又抱,哄了好一阵他才作罢。 ....... 接下来的几日,西蒙那边虽然同意讲和,但是降低上供的事宜具体还未定下来。 事情不定,段初英和落夜师也就不撤兵。声称就在此安营扎寨等着,等到大南什么时候把降低上供的条例给拟好了,他们才走。 而段初英和落夜师不走,应臣他们自然不能走,双方就如此僵持着。 这么闲着也不是办法,李孤便开始组织队伍,带着军队到城内帮助百姓们进行战后重建。 清理街道,整修楼房,重建城墙等,一下子士兵们又都忙碌起来。应臣还有李徐景也是每日出去和士兵们一起干活。 当然,宁无阴是不会去干这种事情的。他瞧着现在也没事儿,索性让断血教的子弟回京都去了,而自己在这里等着应臣。 全体士兵们忙得热火朝天,宁无阴就整日睡大觉。 若是换做其他人,看着别人每天早出晚归地干活,而自己却悠闲懒散,铁定是会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的。 可是宁无阴这小子,愧疚这种东西,怕是花千江在生他的时候,不小心地落下了。 于是乎,看着别人忙得不可开交,他还是可以心安理得地睡觉。 这一日,宁无阴早上醒来,眼睛还没睁开,便喊道:“应臣!” 他烦躁地睁开眼睛,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这几日,应臣都是和士兵们一起忙碌。早上他还没醒,应臣就已经出发了,有时还一直到深夜才回来,且晚上宁无阴都没说几句话,应臣便困得不行,直直睡下了。 宁无阴心烦得很,他使劲往床栏上踢了一脚,直接把那栏杆给踢坏了。 他懒洋洋地穿衣服,出门一看,整个军营冷冷清清,所有的士兵都出去了。 宁无阴走到厨房,几个厨子忙得脚不沾地,正在给士兵们准备午饭呢。 厨长看到宁无阴过来,以为是宁无阴睡醒了肚子饿了,于是赶紧说道:“宁公子,您先等一会儿啊,您的饭菜马上就做好了。” 应臣出去之前,都会暗中塞给厨长一些钱,嘱咐他开个小灶,单独给宁无阴做些可口的饭菜。 宁无阴摇摇头,“没事儿,我还不饿。” 宁无阴实在闲得无聊,就在站在旁边看那些人炒大锅菜,他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厨长谨慎地观察宁无阴的脸色,小心翼翼回话:“回公子,他们中午不回来的,饭菜都是由我们做好了送过去。” 宁无阴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又问:“这里有银耳和雪梨吗?” 厨长暗暗咬牙,这他妈是在军营,而且是在外地的军营,又不是在京都,哪里来的雪梨和银耳! “公子,应该是没有的。您若是想吃,属下下午让士兵去菜市看看没有,若是有的话再买上一些。” 听到这话,宁无阴明显有些不悦。 旁边一个正在择菜的小伙计,一直盯着宁无阴看,他并不是军中的士兵,只是城内过来帮忙的小伙计。 小伙计看宁无阴都看呆了,心中不断感慨,怎会又如此美若天仙的人啊! 感受到了他人的视线,宁无阴冷冷地看了那伙计一眼,目光冰寒。 小伙计一哆嗦,赶紧站起来,“公子,我家老板是开客栈的,店里有银耳和雪梨,您若是想要,我现在就过去拿来给您!” 宁无阴面无表情地问道:“多久?” “马上,我们客栈里军营不远,我跑两下就到了!” 宁无阴从钱袋中取出一些碎银扔给他,“快一些。” 小伙计只是想讨好宁无阴,本来就没打算要钱。这下子宁无阴给他的钱都够他半年的工钱了。 他赶紧把钱还给宁无阴,“公子,不用钱的。就当是我孝敬您的,再说了这钱太多了,我也不敢收啊!” 宁无阴很是不耐烦,“给你你就拿着!” 小伙计惶恐地鞠躬,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因为收的钱太多了,小伙计那是一刻也不敢怠慢。没多久,便满头大汗地带着银耳和雪梨回来了。 厨长问道:“公子,您是想喝银耳雪梨汤吗?属下给您做吧。” 宁无阴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做。” 厨长一下子心提到嗓子眼,妈的,会不会是自己做的饭不好吃,惹到这位大爷了? 厨长战战兢兢道:“公子,是不是这几日饭菜不合口啊,您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提出来。” 宁无阴坐在椅子上,细细地摆弄着手中的银耳和雪梨,“和你没关系,我这是给应臣做的。” 得了这话,厨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忙碌了一阵,宁无阴煮好了银耳雪梨汤,他寻来一个食盒,把汤装好。 又问厨长:“应臣他们今日在哪里?” “回公子,在城南那边。” 宁无阴带着食盒走了,头顶的烈日让他更加心烦。 来到了城南,他那一尘不染的白衣和灰头土脸的士兵们格格不入。 宁无阴如鹤立鸡群一般,他走到各处废墟中,寻找应臣的身影。 士兵们看了一眼宁无阴,忍不住疑惑,低声议论:“这宁大美人不在房里睡觉,跑来这地方做啥呢?” 萧安闲冷哼一声,回那士兵,“还能来干什么,铁定是来缠着我们将军呗!” 士兵道:“也不能说缠着,咱们将军不是挺乐意让他缠着嘛!” 萧安闲看着宁无阴白皙的面容,干净整齐的衣衫,再低头看看自己,心中更加苦闷了。 寻了一会儿,总算是找到应臣。 应臣正在和士兵们拆除一座危楼呢,身上全是灰尘。 宁无阴就那么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看着应臣,他就等着应臣什么时候看见他呢。 这些士兵们看着宁无阴面色不善,也不敢多做言语,生怕引火烧身。 感觉到宁无阴身上散出的寒气愈发冰冷,一士兵拉了一下应臣的衣角,“将军,你家那位过来了。” 应臣一愣,回来一看,就看到宁无阴手里提着个食盒,遗世而独立羽化而登仙一般地站在那里 与周遭的混乱环境相比,应臣简直觉得宁无阴实在是美得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他跑了过来,“过来干嘛。” 宁无阴看着应臣身上的灰尘,嫌弃得不行,“你怎么跟个要饭的一样。” 应臣也不反驳,他贱兮兮地左看右看,搜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个椅子过来,他用衣袖把椅子擦干净了,才让宁无阴坐下。 宁无阴把食盒放在地上,皱着眉看了一下自己的鞋子,而一把撕下应臣衣服的下摆,用那块衣摆擦自己的靴子。 应臣道:“干什么啊你。” 宁无阴低头擦鞋,“没看到我的鞋子脏了嘛!” 应臣凑近宁无阴一些,在这全是灰尘,空气混浊的地方呆久了,应臣只觉宁无阴身上的花香味是带着瘾的,勾得他不断靠近。 擦好了鞋之后,宁无阴打开食盒,盛了一碗银耳雪梨汤给应臣,“尝一尝,看你可怜,做好了给你送过来的。” 这时,刚好到了休息时间,所有的士兵累得不行,也不管地上多脏,直接席地而坐。 士兵们一边喝着水壶里的白开水,一边闻着应臣那碗汤里散出的丝丝甜味。 一士兵打趣道:“今天也不知怎么了,这白水怎么这么难喝啊!” 几个年轻的,向来和应臣关系好的士兵纷纷附和,“对呀,真难喝!” 宁无阴听着这些话,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滋生出一种自豪感,一种沾沾自喜的得意。 应臣喝了几大口,对他点头,“不错,很甜呢。” 宁无阴接过碗,“我也尝尝,我都还没喝呢。” 他喝掉了剩下的一点汤,又盛了一碗给应臣 这天气实在热,宁无阴应该是在汤中输了些之前花千江教他的寒气之法,致使这汤清清凉凉的,特别爽口。 应臣刚想喝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徐景,看到了他鬓边的汗珠。 他拿着那碗汤走过去给李徐景,“殿下,尝一尝,可好喝了。这是宁无阴做的。” 看到应臣拿汤过去给李徐景,宁无阴当场就想发火。可是听到应臣特地强调是自己做的,宁无阴这股怒火便熄了。 不仅不恼怒,反而觉得自豪,就好像是应臣给他人炫耀自己一样,这是我的男人宁无阴做的,可好喝了! 李徐景看了一下宁无阴,随后接过那碗汤,喝了下去,“真好喝。” 喝了一半之后,李徐景把半碗汤递给吕严。 吕严接了过去,有些犹豫,但还是喝了。 应臣本着一副好东西兄弟们一起分享的态度,笑呵呵的。 等吕严喝完之后,应臣接过空碗,屁颠屁颠地跑到宁无阴身边,又盛了一碗递给宁无阴,“你再喝一点,剩下的分给士兵们。” 宁无阴冷冷说道:“我不想用别人用过的碗,恶心死了。” 听到这话,李徐景和吕严相视一尬,早知道不喝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书友海岸大橙子投的地雷两枚。 哈哈哈,等一下再加更一章! 第51章 戏精 应臣也不管宁无阴了, 直接把食盒提过去给士兵们。 宁无阴冷着一张脸坐着。 站了一会儿,应臣有些累了, 刚要往地上一坐, 屁股还没沾到地上, 就被宁无阴拉起来了,他道:“别坐地上, 脏。” 应臣擦了擦脸上的汗,“那你把椅子让给我, 我坐一会儿。” 宁无阴笑着将二郎腿放下来,拍了拍自己大腿, “坐我腿上!” “那还不如坐地上。”应臣想的是自己衣服这么脏, 要是让灰尘蹭到宁无阴了,宁无阴肯定又要生气。 宁无阴拉住应臣的手腕,用力一扯, 应臣便摔在他怀中。 他抱着应臣调整了一下姿势, 还真的就让应臣坐在他腿上了。 如此一来, 宁无阴身上的白衣便沾染上了灰尘,斑斑点点的, 再无之前的洁净。 应臣使劲推他,“一天就胡闹,放开我。” 宁无阴甚至还抖了一下腿, “你不是说想坐嘛,现在让你坐了你又骂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我不想坐了, 等一下你衣服脏了,你又怪我头上。” 宁无阴还是搂着应臣不放手,“我不介意,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骂你了!” “你发的誓,不可信。” 李孤在远处看到宁无阴这样子缠着应臣,怒火升起,他对旁边的林天忠说道:“去提醒一下他们两个,宁无阴一天就知道违反军纪!真是伤风败俗,这让士兵们怎么想!” 林天忠挠挠头,虽然他也觉得宁无阴这个人实在太作了。可是细细一想,宁无阴好像也没违反军纪啊。 这让自己过去提醒什么啊? 是提醒应臣不要坐在宁无阴腿上?还是提醒宁无阴不要让应臣坐在他腿上? 看着林天忠犹豫的面色,李孤吼道:“还不快去!” 林天忠身子一震,大声回道:“是,元帅!” 林天忠走了过来,难为情地开口,“将军,元帅让我过来提醒一下你们。” 宁无阴依旧搂着应臣不放,他一脸无所谓地看向林天忠,“提醒什么啊?” “额......元帅说,你们,你们这样有点那个什么,嗯.......伤风败俗,不太体面。” 士兵们爆笑。 李徐景也暗暗笑了一下。 宁无阴当即乐得不行,“伤风败俗?那我要是现在亲应臣一口,那岂不是要被浸猪笼啊?” 宁无阴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林天忠先脸红了。 他尴尬地说道:“两个大男人的,搂搂抱抱,确实不妥。” “我们关系好,关你屁事!”宁无阴毫不在乎在一旁看热闹的士兵们。 应臣在宁无阴手背上拧了一下,“别闹了,我要去干活了!” 之后,宁无阴还是坐在阴凉处,看着士兵们忙活,颇有一种地主恶霸监督民工干活的感觉。 整整一下午,宁无阴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应臣,那目光就跟黏在应臣身上一样,炽热又温柔。 他看着应臣滴落的汗珠滑到喉结上,看着应臣喝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不管应臣干什么,他都觉得有趣,都觉得好笑。 一身普通军服穿在别人身上,他就觉得奇丑无比,可是穿在应臣身上,他又觉得好可爱。 他在想,怎么会有应臣这样的人,战场上潇洒俊朗、锐利不可挡,可是在生活却是又奶又娇,就连生气骂人都像是在勾人。 他一寸一寸地分析着应臣的五官,其实应臣现在才十九岁,还未真正展现出男人硬朗的一面。宁无阴开始期待,等应臣真正长大了,到二十四、二十五岁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 宁无阴从小就喜欢分析应臣。 从十岁那年起,他每天都在观察应臣,从稚嫩懵懂的孩童到现在俊朗的翩翩少年。应臣的每一个变化,宁无阴觉得好奇,都觉得有趣。 宁无阴是个活得通透的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虽然脾气暴躁,性情恶劣,但是宁无阴觉得自己其实要比应臣成熟稳重的多,他明确着自己的身份。 可是应臣其实是没有主见的,宁无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若是宁无阴不在他身边,那他也就只能逼着自己下决定,逼着自己面对所有风云起变。 可是身边有宁无阴,应臣便习惯性地听宁无阴的话,从衣食住行到人生规划,他都下意识地听从宁无阴的指令。 宁无阴看着应臣的身影,越看越想笑,如此一想,他就真的笑了出来,这一笑就收不住了。 想起应臣骂骂咧咧地给他穿鞋,他就想笑。 想起应臣皱眉抿嘴给他穿衣服,他就想笑。 任何关于应臣的事情,他都想笑。 宁无阴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泪眼昏迷。士兵们听到这笑声,好奇地转过头看着宁无阴。 这狐狸精在笑啥呢? 又发神经呢? 应臣被宁无阴这笑声弄得头皮发麻,他知道宁无阴是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的。难道说是自己身上出了什么岔子,引得宁无阴这样狂笑? 应臣往自己身上看了一圈,裤腰带栓得好好的,衣服除了脏点,也没什么啊! 他走到宁无阴身边,“你笑什么啊,作妖啊?” 宁无阴还是捂着肚子笑,应臣茫然地给他拍背顺气。 难不成宁无阴被点了笑穴?他想。 这些士兵们都不是武林中人,肯定不懂点穴之道的。 唯一懂的,也就是吕严和李徐景,可是他俩肯定不会这么做啊! 应臣又转念一想,他记得之前有一次宁无阴手痒给吕严点过一次哑穴,难道说是吕严在报复? 虽然这个想法极其荒唐,但是看着宁无阴这幅鬼样子,而且自己对于解穴实在是不精通。 想了想,应臣别扭地走到吕严身边,“那个,吕严啊,你会解穴吧?宁无阴好像被人点了笑穴了。” 此时,听到这话,宁无阴笑得更厉害了,他好不容易顺了一下气,然后跑过来拉着应臣,“你他妈是不是傻!” 应臣转过来,“你好了?” 宁无阴还是嘴角抽动,眼神轻佻,“你怎么这么好笑?” 应臣一脸茫然,“哪里好笑了?” “就是好笑。” “.......” 之后的几天,宁无阴每天都跟着应臣来到城内,他什么也不干,就是看应臣。 一天早上,宁无阴实在起不来了,就待在房里睡觉。 士兵打趣问应臣,“将军,你家那位工头今天不过来监工了?” 应臣被这说法逗笑了,“工头睡觉呢。” 到了中午,宁无阴才跟着送饭的人一起过来,他拎着个食盒,单独给应臣做了饭。 吃饭时,应臣问他,“你不吃吗?” “我吃了才过来的。” 看着应臣吃得香,宁无阴就高兴,他道:“等我们老了以后,你就出去干活,然后我给你送饭。” 应臣抬头,“那你为什么不干活?” “我懒。” 好吧,这确实是一个无法挑剔的理由。 看着街道已经清理得差不多,宁无阴又问:“这都差不多了,什么时候结束啊?” “今天要是能弄好,明日就可以休息了。” 宁无阴伸懒腰,“真好,终于可以休息了。” 应臣很是不屑,“你不是每天都在休息吗?” “你以为我每天过来坐着,不累吗?热死了。” 应臣:“.......” 今日结束了,百姓们早早地准备好丰盛的酒菜,在城中央的广场上摆起长桌,感谢和犒劳士兵们。 李孤到台上说了一大段什么军民一家亲、朝廷对百姓十分重视等等,一阵慷慨陈词下来,众人才开始动筷。 宁无阴就坐在应臣身边,也不吃饭,只是看着应臣吃。 应臣拿起碗,给他夹了满满的好菜。 这时宁无阴凑近应臣,开始咬耳朵,“你说,我一直都没有干过活,这些百姓会不会觉得我是来蹭饭的?” 应臣忍不住笑了,“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宁无阴又看了一下四周,“他们都在看我,会不会真觉得我是来蹭饭的?” “你向来不是脸皮最厚的吗?还怕什么?” “我就不喜欢我吃饭的时候,别人一直看着我。”宁无阴又推了推应臣,“你去问问他们干嘛一直看我,都看了好久了。” 在宁无阴的淫威之下,应臣只好硬着头皮去问那几个男男女女,为什么一直看着宁无阴。 一个年轻人不好意思地说道:“应将军,你可知那位宁公子有无婚配啊?” 应臣一笑,原来是有人看上宁无阴了啊,他立马答道:“他没有婚配,怎么了?” “我们家小姐看上宁公子,所以我们想问问宁公子可愿和我们小姐见上一面。” 应臣赶紧道:“愿意的,愿意的,我去把他叫过来啊!” 应臣急冲冲跑过来拉起宁无阴,“有人看上你了,快点跟我走!” 宁无阴被应臣拉得踉跄,“什么东西啊!” 应臣带着宁无阴过来的时候,那位看上宁无阴的小姐已经在等着了。 旁边一年轻人道:“公子,我们赵家在云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这便是我们小姐,不知宁公子可有意结识。” 赵小姐倒是长得清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的淑女。 宁无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看了一下应臣,然后笑着回道:“赵小姐真是沉鱼落雁,宁某自然是愿意结识的。” 赵小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随后,宁无阴又说道:“这儿太吵了,不知赵小姐可愿意借一步说话?” 赵小姐自然是愿意的,“好的。” 宁无阴带着赵小姐走到僻静的树影处,在确定了旁人看不到的情况下,他与赵小姐闲聊两句,随后大声喊应臣过来。 应臣一跑过来,宁无阴直接按着应臣就亲了上去。 然后故作娇羞地靠在应臣肩膀上,柔声道:“赵小姐真是抱歉了,其实我是女儿身,阿臣是我丈夫,我为了陪在夫君身边,只能女扮男装跟着军队出征了。辜负了赵小姐的爱意,真是抱歉。” 赵小姐看着宁无阴这相貌,这语调,加上宁无阴当着她的面亲应臣,便让她对此深信不疑了。 只是赵小姐甚至气愤,感觉自己是被应臣给耍了。 她愤愤道:“既然如此,应将军为何要逗弄于我?” 应臣有苦说不出,“不是这样的,赵小姐,宁无阴是个男的!” 宁无阴蹲在地上低低抽泣,骂应臣,“你个三心二意的狗男人!我一个姑娘家,跋山涉水女扮男装地随你出征,每日伺候你,你却这样子对我!” 赵小姐弯腰去扶起宁无阴,“宁姑娘,你也别伤心了,这样薄情的男子不值得你这样付出,你离开他,我给你介绍我们云西的男儿。” 宁无阴还是继续哭诉,“应臣,我不就是长得高,长得壮一些嘛,你至于这么说我是男人吗!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就算是不喜欢我,那也得考虑孩子啊!我们的两个孩子可都还在家等着呢!” 宁无阴越哭越大声,把赵小姐家的那几个家仆给引来了。 一听赵小姐说了此事之后,那几个仆人都纷纷指责应臣。 “应将军,你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子也就算了,竟然还以此来戏弄我们小姐,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就是,就是,长得一表人才,没想到却是个抛妻弃子之人。” 应臣解释,“不是这样的,他骗人的!” 指责声越来越多,宁无阴却站出来骂人,“你们骂我夫君干什么啊?我夫君出生入死,为你们拼命,你们却是这样忘恩负义来辱骂他,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应臣:“......” 赵小姐:“......” 那家仆道:“宁姑娘,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嘛,是你自己说应将军对不起你。我们才想替你讨公道的。” 宁无阴继续骂道:“我就愿意他对不起我,他越是对我不好,我越是喜欢他,怎么了?关你屁事!” 应臣实在是觉得脸上无光,这人不要脸鬼都害怕啊! 这下子他也不好意思吃饭了,急冲冲过去和李徐景说一声,就跑回军营了。 宁无阴赶紧追了上去。 赵小姐和家仆人在后面跺脚骂人。 什么人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夫妻,没一个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书友一手资源批发总部主投的地雷 五个 感谢书友看我看我看我吖投的地雷 一个 感谢书友海岸大橙子投的地雷 一个 哈哈哈,加更来得晚了一些,这章有些长,这沙雕的剧情! 第52章 事变 李孤看着宁无阴和应臣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皱眉紧目地问李徐景,“他俩又干什么呢?” 李徐景道:“阿臣说他有些不舒服, 先回去了。” “肯定是宁无阴搞的!” “.......” 宁无阴追着应臣, 在后面叫喊着:“夫君, 等等我啊!” 应臣被这一声声的“夫君”给弄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此时幽僻小径上万籁俱静,树影晃动着, 宁无阴飞过来抱住应臣。 还没等应臣说话,他堵上了对方的唇, 又甜又腻,啜得应臣的唇有些痛, 但他还是不打算停下来, 口水染得薄唇发亮,口腔中的软肉相接,舒爽得无法自拔。 须臾, 应臣实在是受不了了, 推开他, “你他妈吃人呢,这么用力。” 宁无阴眯着眼睛笑, 温柔地舔应臣有些红肿的薄唇,似在认错。 今晚没有月亮,那窜动的树影张牙五爪地挥舞着, 微风窸窸窣窣地穿过,带动了草木,发出沙沙的声音。 两人抱着紧紧的, 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声,宁无阴低下头,将脸贴在应臣温热的脖子上,“阿臣,你怎么这么好啊,爱死你了。” 应臣隔着衣服,安抚性地摸着他的背,又慢慢顺利他的长发。 宁无阴舔亲着应臣的下巴,慢慢游离至上方,擒住他的下唇,含在嘴里吸。 虫鸣慢慢响起,让人更能感知到自己是暴露在大自然之下。 应臣有些呼吸不稳,“不要亲了,我们回去。” 宁无阴低低笑着,“这么急吗?” “嗯.......” 宁无阴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他边亲边问,“我们过几天是不是能离开这里了?” “应该是,段初英他们已经准备撤军了。” 宁无阴总能在正事和流氓之间游刃有余地转化,他道:“你都这样了,还能回军营吗?” “哪样啊?” 宁无阴将手伸下去,“这样啊。” 应臣浑身绷紧,他紧紧抓着宁无阴的手腕,“别闹了,回去。” “不难受吗?”宁无阴又问。 应臣有些颤抖,就是因为难受所以才要回去啊! 宁无阴单膝跪地,掀开应臣衣服的下摆....... 应臣有些站不住了,他往后靠在树干上,低头只能看到宁无阴的头顶,他伸手穿过宁无阴的发间。 ....... 两人回到军营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就连平日做饭的厨子也到城内去了。 宁无阴捏了一下应臣的脸,“干什么,委屈你了是不是?我都没让你帮我。” 应臣打掉他的手,“每次掐我都那么用力,疼死了。” 宁无阴示弱地揉了揉,“这叫疼爱。” 方才在城内两人都没怎么吃饭,现在都开始饿了,应臣抱怨:“都怪你,饭都没吃上一口就回来了。” 宁无阴心生好笑,过来亲他,“怪我?若是你直接拒绝掉那个女人,我能那样子演戏吗?” 应臣拉住他的手,“行行行,我的错。” 两人摸索着进了厨房,打算自己做点吃的。 应臣在厨房里找到了一些米线,“把这点米线煮了吧,应该够我们两个吃了。” 宁无阴过来看了看,“你洗锅和生火,我来煮。” “好。” 宁无阴就坐在旁边看着应臣生火,越看越心动,其实方才在外面,他只是用嘴给应臣做了,自己都没有享受到,现在又有些难耐了。 他坐在椅子上,吞咽着口水,忍不住地动来动去,应臣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转过来看他,“你干什么?” “爱你。”宁无阴笑着,当着应臣的面摸起了自己。 应臣一跺脚,“你真的是!方才我说让我帮你,你又不愿,现在又这个样子。” 宁无阴踢了一下他,“你赶紧去洗锅,我自己摸摸就好了。” 应臣去洗了个手,然后拎着宁无阴往他们的房间去了,“宁无阴,你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宁无阴一脸享受着,“阿臣,你对我太好了!我爱你!” 伺候完宁无阴之后,两人才重新回到厨房。 宁无阴神清气爽地切菜,开始下米线。 二人就在厨房里,挤在一张小桌子上吃米线。应臣把自己碗里的好肉都挑给了宁无阴。 三日之后,西蒙的军队已经全部撤退,李孤下令回京都。 刚到城外,应府的家丁都来接应臣了。 这几个家丁都是看着应臣长大的,如今应翰学和周锐都去了徐州,应臣也这么久不回来,整个府中整日冷冷清清的。 家丁看到应臣那一刻,老泪纵横,“少爷啊,你可回来了!你走了之后,我们整日心惊胆战的,生怕你出事呢!” 应臣下马和他们一起走,“我没事的,你们这些日子还好吧,有没有好好吃饭?” 应臣在走之前,就把家中的财务交给刘管家了,让他们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不要因为自己不在了,就不敢买东西。 刘管家道:“我们都好着呢,就是想你了。” 应家的厨子是整个府中年纪最大的,他上来握住应臣的手,“少爷啊,你都瘦了,是不是在外面受苦了。” 应臣拍拍他,“我是去打仗,哪能不受苦啊!” 厨子叹气,“我都准备好食材了,今晚给你做些好吃的。” 即将分开的时候,应臣对李徐景道:“殿下,要不今晚来我家吃饭吧,我家的厨子做饭手艺一绝!” 李徐景想了想,点点头,“那我们先回去换件衣服,然后再带阿苟一起过来。” “好!” 一回到府中,宁无阴洗了个澡就睡觉了,他可能是真的累了,开饭时也不出来。 直到众人吃到一半时,他才生着闷气走过来。 一个家丁识趣地移了张椅子,让他坐在应臣身边。 应臣给他夹菜,“不是说不起吗,怎么这会儿又过来了?” “饿醒了。” 阿苟的头发已经长出了一些,她咬着筷子看宁无阴。 宁无阴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语气凶得不行,“看我干什么,吃你的饭!” 阿苟道:“为什么我们都在吃饭的时候,你要去睡觉?” “我喜欢!”宁无阴夹了块苦瓜丢到阿苟的碗里。 吕严不做声地把阿苟碗里的苦瓜又夹了出来。 几人正吃得高兴,一名太监尖锐的叫声打破了这一切,那太监眼睛通红地跑了进来。 “齐王殿下,皇上病危,正召见您呢,您赶紧随小的进宫吧!” 李徐景站起来,“病危?父皇现在如何?” “小的也不好说,您先随小的进宫吧!” 吕严对阿苟道:“你和阿臣哥哥待在这里。” 说完,他与李徐景随着那名太监火速进宫了。 到了李起的寝宫,一群太医和妃子都在门外等着,各个面色沉重。 皇后娘娘看到李徐景过来了,立马走过来,“阿景,皇上他怕是撑不住了,就等着要见你一面呢,你赶紧进去吧!” 李徐景进到寝宫中,看到李起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旁边还有一名太医在给他针灸。 李起看到李徐景之后,对太医摆摆手,“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阿景说。” 太医颤抖着道:“可是皇上,您的身体.......” 李起的声音苍老虚弱,整个人像干枯的油灯,“你先下去吧,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 太医出去之后,李徐景跪在床边,恭敬地行礼。 他对这个父亲没有多大的感觉,在他五岁之前,他都没见过李起真正长什么样子。 他也恨李起,自己的母亲病重时,李起都没来看过他们母子一眼。 他倍受围困,成为其他皇子的眼中钉,刺客多次想要暗杀他时,李起却是不管不顾。 自己出宫建府,李起也不曾看过他一眼。 李徐景道:“父皇,还是让太医过来吧。” 李起摇摇头,招手让李徐景走近,“阿景,是父皇对不起你。” 临近这一刻,李徐景低着头问道:“何来对不起?” 李起闭着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徐景看着他,“父皇,为什么阿苟那样的野孩子,您都能开恩放泽,对她那么好。可是我是您的儿子,您却对我如此冷漠?” “对不起.......” 李徐景继续道:“我十五岁时,您当着众人的面夸了我一句,我那时高兴得不行。可是没想到这句夸赞,却引来他人的嫉恨。您知不知道因为那句话,多少人想要致我于死地?” 李起含着泪,嘴角抽搐,“朕知道,是朕对不起你。” “您赐予我封号,却不赐我封地。在所有皇子都在京都平安享乐时,我却被派往战场。可是这么多次出生入死,我却只是个空有名号的王爷。阿臣都能拥有南狼处的调用权,可我连最基本的步兵兵权都不能掌控。” 李起颤抖着,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是抽搐着,无法言语。 李徐景站远了一些,让太医进来了。 太医扎了几针,按住李起的几个穴位,“皇上,您是不是要说什么啊?” 李起喷出一口黑血,之后不再动弹。 太医看了一下李徐景,然后喊道:“皇上驾崩了!” 门被打开,太监和妃子们涌进来,跪在地上,几个太医轮流上阵,直至李起的身子完全冷去。 李徐景被人潮挤了出来。 吕严就在不远处看着他,李徐景走了过去,对吕严道:“我们回去吧。” 李徐景走得很快,似乎并不想让吕严靠得他太近。吕严便不近不远地跟着他,他看着李徐景清冷的背影,顿时觉得李徐景好像比之前更孤独。 吕严是不怕孤独的,可是他知道李徐景是畏惧孤独的。 这时,一名太监叫住了吕严,他红着眼睛,从怀中取出一对手镯。 那手镯是用上好的翡翠刻成的,上面镶嵌着红宝石,价值不可估量。 太监道:“吕侍卫,这手镯是之前皇上专门让匠人所制,是要送给阿苟那孩子的。今日成品刚出,没想到皇上就不在了。您拿过去给阿苟吧。” 吕严若有所思地接过镯子,想了想,还是问道:“公公,您可知皇上为何赠阿苟这么多东西?” 太监抽泣了一下,“吕侍卫,小的也就和您直说吧,其实这么多年来,皇上一直都觉得对不住齐王殿下,所以如今只能补偿一些钱财给齐王殿下的孩子了。” 吕严惊讶,“您的意思是皇上以为阿苟是王爷的孩子,所以才对阿苟那么好?” 太监反问:“难道阿苟不是齐王殿下的孩子吗?” 吕严不作回应,随后道:“谢谢公公了,我会将手镯拿给阿苟的。” 吕严回到了府中,看到李徐景站在大厅里,不知在想什么。 他握着那对手镯,想了想,将手镯藏入怀中后才进来。 李徐景看到他,问:“怎么这么久?” “我以为王爷想独处,便没有靠近。” 李徐景坐了下来,倒了两杯茶,“刚才在宫里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叫住你了?有什么事吗?” “是皇上身边的太监,他让告诉你,明日需穿白衣进宫。” 李徐景笑笑,“不用他说我也知道。” 吕严道:“我去接阿苟回来。” “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来晚了啊啊啊啊! 嗯,回答一下哈,宁无阴只是脾气坏,他不是变态哈,哈哈哈,他只是比较以自我为中心,偏执暴躁。 以后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在评论里问,我会在文章底下回答哒! 感谢在2019-11-10 22:57:15~2019-11-11 20:3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手货源批发总仓3号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我要你陪着我! 风云政变, 李起驾崩。 虽然众人不看好,但是太子李徐易还是成功上位了。 更加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李起留下的圣旨中, 让李徐景担任摄政大臣。 一时之间, 不仅是大臣们议论纷纷,就连市井小巷里的百姓也在白口杂谈。 这摄政大臣是什么啊! 按照规矩, 若是新上任的皇帝过于幼小,还无法但起大。那么先皇便会挑出一个有皇家血脉的人来担任摄政大臣, 暂时把控朝政。 也就是说,如今李徐景担任摄政大臣, 就相当整个朝政暂时在李徐景手中。 可是如今李徐易又不是小孩子, 先皇弄出一个摄政大臣,岂不是在打李徐易的脸吗? 于是乎,朝中大臣开始分成三个党派。 一派是支持李徐景的, 以李孤为首。他们认为在众多的皇子中, 李徐景的能力和为人最出众, 且李徐景是这一群皇子中,唯一一个征战过沙场的, 他来打理朝政再适合不过了。 另一派则是以皇太后为首,声称李徐易已经成年,着实不该有摄政大臣存在。皇太后开始集结势力反对李徐景担任摄政大臣。 而第三派呢, 则是看热闹。想要看李徐景和李徐易究竟该如何争权夺位,争锋相对。 不过这些看热闹的人,大部分还是看好李徐景。李徐易那个整日待在后宫玩女人的怂包, 能成什么气候! 皇太后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左右送礼求大臣们一起反对李徐景担任摄政大臣。可是李徐易在朝廷的一句话,让她成为了笑柄! 这日,李徐易坐在龙椅上醉醺醺的,面对朝廷上的暗流涌动毫不在意,他挥挥手,说道:“无需再上奏了,阿景担任摄政大臣,不是件好事吗?省得你们一天到晚什么屁事都来烦老子!” 那一派跟随皇太后的大臣们一跺脚,差点一唾沫喷了出来! 妈的,果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老子辛辛苦苦打算给你个兔崽子集中大权呢,你倒好,给老子来这么一出! 于是,那些原本反对李徐景担任摄政大臣的人,全都倒戈到李徐景这边了。 据说皇太后知晓李徐易在朝廷上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气到昏倒,整日躺在床上。 李徐景掌控大权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封应臣为南狼处的上将,成为南狼处的最高指挥官。 而李孤依旧作为元帅,掌管大南的主要兵力。 这一下子,即使心中有不满,但是大家也都不敢都怨言。因为大家都知道应臣和李孤跟李徐景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拥有兵权就是拥有天下,谁也不敢再反对李徐景担任摄政大臣了。 这一日,宁无阴从断血教回来看应臣,听应臣讲了一下朝中的事由。 他问:“那意思是现在朝中由李徐景和李徐易一起当王?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也可以这么说,王爷现在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 宁无阴躺到应臣怀中,挠了挠他的下巴,“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不关我的事。” 应臣俯身亲他,“怎么不管你的事?断血教是护国教派,还是得依靠朝廷的。” “就算是不依靠朝廷,武林中也没几个人敢动断血教。” 应臣把宁无阴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你好好管管那个赵回儿和青单影,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总是和江湖上的人起争执,所以那些人才称断血教是邪教。” 宁无阴一脸无所谓,“邪教又怎么样。再说了,都是那些人先来挑衅断血教,青单影和赵回儿才杀的人。” “以后注意点,别总是下手那么狠。” 宁无阴站起来,“好了,我知道了!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你就开始训我!烦死了。” 应臣也站起来,“你饿不饿?我让厨房做点吃的。” “不想吃了,心烦!我去睡觉了!” 如此平静了一段时间,关于断血教作为护国教派的事情,确实开始引起了争议。 大臣们纷纷认为断血教在江湖上名声不好,手段过于残忍,确实不该作为护国教派。 且现在国泰民安,护国教派也不需要存在了。 向来不理会政事的李徐易,这时候却人模狗样地出来说道:“朕认为,这个护国教派确实也不该存在了啊!而且断血教到处惹事生非,这万一将江湖恩怨牵扯到朝廷中来,那就不好了。” 应臣出来道:“先前国家有难,断血教多次随同军队出征,战功赫赫,现在怎能弃了他们?” 李徐易打了个哈欠,问李徐景:“阿景,你怎么想的?” “臣认为,暂时不应该解除护国教派,断血教立过的功,大家有目共睹。现在不能因为一些江湖说法,便摒弃断血教。再者,江湖恩怨,孰是孰非,谁也说不清,怎能认定就一定是断血教肆意杀人呢。” 李徐易明显是喝大了,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情,朕再想一想,过几天再说吧。” 接下来的几日,李徐易未曾与李徐景商量,便直接撤回之前李起派去忧患山保护断血教的禁军。 就在应臣和李徐景还未反应过来之时。 五皇子李徐筠却带兵攻入断血教,声称是因为断血教的人残杀了之前在忧患山驻扎的禁军。 应臣立即过去找李徐景,李徐景让他先冷静,二人同去质问李徐易这是怎么回事。 应臣道:“皇上,忧患山上的禁军不是您下令撤回的吗?怎么现在又说是断血教的人杀了禁军?” 李徐易皱眉,“就是他们杀的啊,就是因为我下令让禁军回来,结果那些禁军还没下山呢,就被宁无阴杀了。” 应臣跪下来,“请皇上立即命五皇子撤兵!若是此次真的打起来,朝廷与断血教的关系便彻底决裂了!” 李徐易道:“朕就是要决裂,先皇留下来的东西,朕一个也不想要!” 李徐景看了李徐易一眼,沉声下令,“应臣听命!” 应臣转向李徐景,“臣在!” “立即带南狼处的士兵前去忧患山解救断血教,反对者,格杀勿论!” 李徐易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李徐景!你他妈是个摄政大臣,老子才是皇帝!” 李徐景淡声道:“臣知道了。” 说完,便和应臣出去了。 李徐景对应臣道:“我让吕严与你一同去,现在情况特殊,李徐筠虽然可恨,但他毕竟是皇子,不可动他。” “是。” 吕严和应臣带兵到忧患山山脚下时,却发现了不对劲,在李徐筠的队伍中,不仅仅是军队的人,还有江湖人士。 应臣飞过去踢开李徐筠,“你集结了江湖势力过来?” 李徐筠狠狠道:“皇上让我这么做的!” 应臣下令让人将李徐筠绑起来。 李徐筠手里的军队,是他自己培养的兵力,根本不能和南狼处的人抵抗,没几下就被制服了。 而这些江湖势力,也不知是李徐筠从哪里还找来的,武功不高,但是擅长使用暗器,难对付得很。 应臣对吕严道:“你在这里对付这些人,我上去找宁无阴。” 吕严点点头。 应臣到了山上,发现宁无阴受了一些伤,他过来扶起宁无阴,“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宁无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妈的,这些人又是针对我!什么暗器都朝我使来!” “青单影和赵回儿呢?” “那两个狗男女不知道跑哪里去呢,到现在都没回来!” 整个忧患山被毒气环绕,应臣只好背着宁无阴先下山,同时下令让断血教的弟子也下山。 到了山底,吕严道:“人已经杀得差不多了,但是忧患山现在全是毒气,暂时不可住人了。” 应臣下令,让断血教的弟子先回南狼处的军营。 吕严查看了一下宁无阴的伤势,“他的伤口全都染上了毒药,必须马上清理。” 应臣摇了一下宁无阴,“惊烟山庄里是不是有各种解药?” 宁无阴点头,“先回山庄吧。” 从忧患山到惊烟山庄,确实比到城内要近得多。于是应臣让萧安闲押送李徐筠回去交给李徐景,同时带断血教的弟子先回军营。 而他和吕严先带宁无阴回惊烟山庄治疗。 回到山庄,把宁无阴放下后,应臣就带着吕严进了药房。 “这些药都是我师父师母留下的,你看看该怎么用。” 吕严亮起灯,拿了几瓶药。 他把药倒在水中,用药水给宁无阴清洗伤口。 应臣看着这黑漆漆的药水,问道:“他不会有事吧?” “他内力深厚,这些毒要不了命的,只是会伤及内脏,得恢复一段时间才能下床。” 应臣把宁无阴抱在怀里亲了亲,“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处理好之后,应臣让家丁给吕严备了一个房间,之后他便抱着宁无阴睡了。 宁无阴在他怀里发火,“我疼!” “忍一忍就好了,再过一个时辰就不疼了。” “你不要离开我!” 应臣亲他的额头,“不会的。” 他拿起一张毛巾给宁无阴擦脸,心疼得不行,“你怎么总是受伤啊,你不是很厉害嘛,为什么每次都受伤。” 宁无阴因为伤口过疼,死死咬着应臣的手臂,就算流血了他也不松口。 到了第二日,应臣本想着让李徐景先处理这些乱事,他留在山庄里照顾宁无阴几天的。 可是大早上,李徐景却带着几个断血教的弟子来到山庄。 他道:“阿臣,皇上命宫中的带刀侍卫闯入南狼处,声称让断血教的人给之前死去的禁军一个交代。” 带刀侍卫不属于军队,是由皇帝直接管理的,一旦和带刀侍卫起冲突,那便是公然挑衅皇权。 应臣想要过去和宁无阴说一声,可是宁无阴还在昏睡,他便只能先下山了。 局势愈演愈烈,带刀侍卫堵在南狼处门前不动,而应臣和李徐景都不能下令让士兵对抗带刀侍卫。 李徐易就是一句话:只有断血教的人出来给那些禁军偿命了,他才会让带刀侍卫撤退。 应臣问李徐景:“现在要怎么办?” “断血教是不能再担任护国教派了,现在得先让带刀侍卫撤退,不然断血教的人出不来。” “要如何做?” 李徐景看着应臣,说道:“谋反,让人起兵闯入皇宫,唯有这样,才能让带刀侍卫离开。” “那让谁起兵?” 应臣和李徐景在屋内谈了一夜,总算是定下了计划。 如此,已经过了三日,应臣来到了惊烟山庄,明日便是他们计划的开始。 宁无阴一看到应臣就生气,“我不是让你陪着我嘛,你干什么去了!” 应臣和他说了现在的状况,宁无阴却道:“大不了我不要断血教了,李徐易要杀就杀,我要你在这里陪我啊!” 应臣按住他,“你懂事点,我等一下就得走了。” 宁无阴拉着他,“不许你走!” “我必须走,三天后就回来了。”应臣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好疼的,我伤得好重好重,我全身都疼,你留下来照顾我!” 应臣亲他,“别闹了,你好好待在这里,我会派人来保护你的。” “我不要,我就要你陪着我!你别走!我伤得很重,快要死掉了!” 宁无阴开始不安,他总觉得应臣此次下山是要出事的。 他死死抓着应臣的衣领,他拉开自己的腰带,“阿臣,你想不想做?我让你上我好不好?我们做吧。” 应臣按住他,“你别闹了。” 宁无阴还是抓着应臣的衣服不放,哭喊着,“那我用手给你做,用嘴也行,我虽然站不起来,但是我也能让你舒服的,你抱抱我好不好?” 应臣抱住他,“你听话,我三天后就回来了。” 宁无阴又哭了,“那你带上我一起,我和你一起下山。” 还没等应臣回话,他又继续道:“我其实已经好了很多了,我今天吃了两碗饭呢,我真的好了,你扶一下我,我现在就能走路了。” “你不要动了,等一下伤口又裂开了。”应臣按着他。 宁无阴哭得很厉害,“或者是你等我一天,我明天肯定能恢复,你等等我,明天我们一起走。” 应臣擦了他的眼泪,也不说话。 宁无阴开始打他,“你答应我啊,你说话啊,你等等我,我都说了我明天就好了,我要和你一起走!” 最后,应臣亲了亲他,站起来道:“你乖一点,我很快就回来了,到时你想怎么闹都行。” 应臣出去了,宁无阴在后面的叫喊,一声一声地撞在他的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 祝书友“蓝湛是我的白月光”生日快乐! 虽然这一章有点虐,哈哈哈哈哈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理奈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杀局 应臣走出房门, 听着宁无阴的哭声,他又回来了。 他抱着宁无阴, “不要哭了, 我三天后一定回来, 到时候断血教的弟子也能回来。李徐易现在就是条疯狗,若是不赶紧想办法让断血教的人回来, 他会命带刀侍卫动手的。” 宁无阴咬着应臣的衣服,“我不要, 我不要断血教了,死了就死了, 我要你留在这里照顾我!” 应臣大力地抹了一把宁无阴脸上的泪水, 低头吻住他,慢慢安抚他。 亲了好一会儿,宁无阴才止住了泪水, 他抽泣着, “那你三天后一定要回来, 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一定回来的。” ........ 可是应臣这一走就是五天。这五天宁无阴辗转反侧, 可是他身上的毒着实剧烈,伤及筋脉和内力,连站起来都困难。 第六天, 他喊来管家,让管家下山打探消息。 到了晚上,管家慌慌张张地跑来, 连门都来不及敲,便直接闯了进来。 “公子!出大事了!” 宁无阴心头一紧,“怎么回事?” “城内的老百姓都在传,说是应公子参与谋反,现在被关进牢房了!” “谋反?怎么可能,那李徐景呢?还有断血教的人呢?” 管家道:“据说是齐王殿下亲自带士兵抓住应公子,断血教的人已经回来了,都在忧患山呢。” 宁无阴额上都在冒冷汗,他不知道应臣和李徐景的计划究竟是什么。可是不管怎样,他无法容忍应臣被关进牢里! 他道:“你去药房里把绝灵散给我拿来。” 绝灵散是花千江自己配出来的毒药,一颗便可要人命。 “公子,您要绝灵散干什么?这是毒药啊!” 宁无阴吼道:“我让你拿你就拿!” 管家战战兢兢地去拿了绝灵散过来给宁无阴,他眼看着宁无阴倒出一颗药丸,将其掰成两半。 就在宁无阴要咽下那半颗药时,管家扑上来阻止,“公子,这可是绝灵散,您要干什么啊?” 宁无阴推开他,“滚!” 管家看着宁无阴凝神运气,他才明白过来,宁无阴这是要以毒攻毒啊。 “公子,不可莽撞啊,这毒药的量要是把握不好,那就完了!” “我自有数。” 宁无阴吞下了半颗绝灵散,在自己身上点了几道穴脉,又开始运功打坐。 半个时辰之后,他睁开眼睛,从床上下来了。 管家心惊胆战地问道:“公子,怎么样?” “无事。” 宁无阴带着剑连夜下山,他直接奔向齐王府。可是李徐景却不在,吕严正在大厅里擦剑,阿苟坐在地上玩布偶。 宁无阴走了进来,“李徐景呢?” 吕严抬头看他,“你的伤好了?” “不关你的事,我问你,李徐景呢?” 吕严道:“应公子的事情你先不要着急,王爷进宫了,正在解决此事。” 宁无阴把剑一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吕严简单将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为了逼退李徐易派来的带刀侍卫,应臣和李徐景商定,让应臣起兵闯进宫里,假意谋反。 如此一来,如今李徐易一时之间无法调动军队,只能是调回带刀侍卫回来对付应臣。 带刀侍卫撤走之后,断血教的人便可从南狼处离开。 之后,再由李徐景带兵进宫假装对付应臣,让应臣投降。 听到这里,宁无阴立即打断吕严,“那接下来呢,你们要怎么为应臣开脱谋反的罪名?” 吕严道:“让应公子说是李徐筠假传圣旨,命他带兵进宫的。现在朝中的势力都偏向王爷,只要王爷支持应公子,那么朝中大臣也不敢说什么。如此一来不仅可以解救断血教,还可除了李徐筠。” 宁无阴目光冷淡地看着吕严,“所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应臣就只是你们的一个棋子而已。用他做诱饵来嫁祸李徐筠,从而除掉李徐筠,才是你们王爷的最终目的吧。” 吕严不再说话,他一点儿也不想和宁无阴多费口舌。 如今李徐筠和李徐易已经联合起来,想要夺走李孤手里的兵力,若是不早日除掉李徐筠,那么此人日后定将是个祸害。 吕严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就算是和宁无阴出生入死过几次。但若是现在李徐景命他杀了宁无阴,他也能下得去手。 后来吕严想了想,其实他和宁无阴是同一类人,他们骨子的冷漠都是一样的,视人命为草芥。 宁无阴拿剑挑起了阿苟头上的帽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明日我一定要见阿臣一面,若是阿臣出了什么事,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宁无阴走了之后,李徐景从暗中走了出来。 吕严问:“一定要除掉宁无阴吗?” 李徐景捡起阿苟的帽子,“嗯。” ...... 对李徐易无望之后,太后痛心疾首。忽有一日,她找到李徐景,说是要和李徐景做个交易。 她也不使用尊称,直接道:“我知道先皇的陪葬品在哪里。” 李徐景一顿,现在他虽然掌控了大部分势力,但是钱财却损耗了太多,若是想要彻底充实自己的权力,他需要更多钱。 而之前他早就知道,李起在十年前就已经准备大量宝物做陪葬。 且这批陪葬品是不与李起葬在一起的。 这一大笔财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葬入地底下,那些运送这笔钱财的人都已经被李起杀了。 这三年里,李徐景多次暗中摸索,想要找到这批财物。可是三年来,还是毫无头绪。 而在李起死后下葬了,李徐景也派人多次进入墓穴中查看,但还是没有发现这批财物的下落。 听了太后这话,李徐景道:“先皇的陪葬品不是在陵墓中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三年前就下葬的那批,你不是也找了好久吗?” 李徐景看向她,“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太后拿出一块腰牌出来,那腰牌是先前给李起运送宝物的工人的腰牌。 在宝物葬好之后,李起杀人封口之时,就已经销毁了所有的腰牌。李徐景多年暗中查访,也只见过关于腰牌的一张模糊样图。 李徐景看了看那腰牌,问道:“太后的条件是什么?” “我要宁无阴的命。” “为何?” 太后笑了笑,“只要宁无阴死了,我便会给你那批陪葬品的地图。之后我也会出家为尼,再也不与你抗争。至于为什么要杀宁无阴,那是我自己的事。” 李徐景也没再多问。 不过他查了查,当年花千江练就一些旁门左道,一时控制不住自己,造成了一起灭门惨案。 那家被灭门的家族,是孙氏。 而太后,在未进宫之前,也是姓孙。进宫之后,她便改姓秦。 加之当初在云西,花千江和宁查令突然身陷困境,那些人一定要取他夫妻二人性命时的各种蹊跷。 这些事情连串起来,李徐景也能猜出一二了。 当初那些江湖势力一再想要置宁查令和花千江于死地,这背后的推手应该就是太后了。 ...... 吕严抱起阿苟,准备带她去睡觉,这时他突然转身问道:“若是杀了宁无阴,应公子会不会.......” 李徐景笑了笑,“悲伤这种事情,时间久了也就淡了。没有宁无阴,阿臣的路会走得更远,我这也是为他好。” 权力这种东西,就是要踩着尸体向上爬的。 宁无阴回到应府,他走进应臣的房间,躺在床上。 他心想应臣这个畜生肯定是又往床上放香薰了,难闻死了。 宁无阴开始有些惶恐,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没有朋友的。 如果李徐景无法替应臣开脱罪名,那么自己似乎好像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去找谁帮他。 过了一会儿,他又笑了。 他为什么要别人帮?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大不了就去劫狱呗。 劫狱之后和应臣流落天涯,那也不是什么坏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手货源批发总部主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19-11-12 01:40:02~2019-11-12 20:3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手货源批发总部主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见面 第二天一早, 宁无阴又来到了齐王府,这次总算是见到了李徐景。 他直接道:“我要见应臣。” “你先别急, 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只要明天在朝上当庭对质时, 阿臣一口咬定是李徐筠假传圣旨召他进宫,这一切就结束了。” 宁无阴莫名地想给李徐景一巴掌, 他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就要见阿臣, 如果你不安排,那我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李徐景叹了口气, 把吕严叫过来。 之后李徐景只好让宁无阴假扮成狱卒, 随着吕严混进牢房了。 因为宁无阴这张脸实在太出众,只能在他的脸上抹了好多黑灰。 进了牢房,兜兜转转几次之后, 总算是来到关押应臣的地方。 有可能是应臣身份特殊, 也可能是李徐景的暗箱操作。应臣被关押的地方是一个单独的房间, 里面倒是很干净,各种用品也挺齐全。 在监狱长打开门时, 吕严对宁无阴说道:“就一个时辰。” 宁无阴看向他,“两个时辰。” 吕严眼底波澜不惊,微微点头, “我在外面等你。” 进门之后,应臣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只见一抹黑色的身影飘了进来, 顷刻间就扑在他怀里。 “阿臣,是我。” 应臣又惊又喜,“你怎么进来的?” 宁无阴捂住他的嘴,“小声点,我是偷偷溜进来的。” 应臣还想说什么,双唇就被宁无阴咬住了,他闭着眼,吻得凶狠,将最直接的思念和不安无所顾忌地传给应臣。 宁无阴直接跨坐在应臣的腿上,捧着他的脸亲,就算是牙齿磕到应臣的嘴唇,渗出丝丝血味,他也不管不顾。 应臣搂着他的腰,紧紧抱着他,热烈地回应着。 亲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应臣问他:“你怎么进来的?王爷知道吗?还有你的伤怎么样了?” 宁无阴依旧坐在应臣腿上,他第一件事不是讲述现在的局势,而是向应臣撒娇,他答非所问:“我的头好疼,我昨晚都没有睡觉.......,肩膀也疼,哪里都不舒服........难受死了!” 应臣用袖子给他擦脸,然后给他揉太阳穴,“现在好一点了吗?怎么会头疼?有没有吃药?” “我不想吃药。还有,你看我的膝盖,青了好大一块。” 他撩起裤腿,给应臣看他微微淤青的膝盖。那处淤青很淡,都没有红肿,可是宁无阴还是煞有其事地叫疼。 应臣低头亲在那淤青处,又给他揉了揉,“怎么弄的?还疼吗?” “刚才进来的时候磕到的,疼死了。” 应臣握住他的手,“你的伤都好了吗?” 他将头靠在应臣的胸口,语气里委屈得不行,他隐瞒了他是以毒攻毒才治好自己的事情。 “都好了。就是不舒服,哪里都难受。” 应臣轻轻拍着他的背,时不时给他揉按一下肩膀,“是谁带你进来的?” 这里戒备森严,牢门重重,宁无阴能够进来,肯定是有人接应的。 宁无阴吸了一下鼻子,还是委屈巴巴的,“吕严带我进来的,他在外面等我。” “那你是不是马上就得走?” 宁无阴顺着应臣的脖子往上亲,“不着急,我可以和你待两个时辰。” 两人又亲到了一起,禁忌而快活。 宁无阴摸着应臣的脸,“你都瘦了,那些狱卒有没有欺负你?要是他们对你不好你就和我说,我杀了他们。” “没有,他们不敢的。” 应臣拍了拍他的背,“你先起来,我给你洗个脸。” 宁无阴抱着他的脖子不放手,“不要,不想洗。洗了等一下还得抹,烦死了。” “好好好,那就不洗。” 宁无阴像是很冷一样,使劲往应臣怀里缩,蹭着应臣的脖子,汲取应臣身上的温暖。 “冷吗?”应臣问。 “不冷,就是感觉怎么抱,你还是离我很远.......” 应臣托起他的臀,抱着他站起来,往床上走去。 两人躺着抱在一起亲,爱人的肌肤是带着诱惑的,总是引得对方不断想要靠近,要触碰,要抚摸。 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宁无阴问道:“李徐景一定会帮我们吗?若是明天他不站出来说话呢?” “不会的,这就是我们原定的计划,不会出事的。” “那万一他违背承诺呢?如果他想要对付你,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应臣搂住他,二人的胸膛相贴,“不可能的,你不用担心。” 宁无阴偏头将应臣的耳朵含在嘴里,整个人都缠着他,“我就是担心,我就是不相信他。阿臣,你不能出事。我就是个烂人,没有朋友,所有人要么怕我,要么讨厌我,只有你愿意对我好。我不能没有你。” 应臣想要亲宁无阴的脸,可是看着这黑乎乎的脸蛋,他下不去口,于是转移阵地,舔着宁无阴的喉结。 “那你想怎么做?” 宁无阴想了想,“我要兵符,南狼处的兵符。如果明日出什么变故,我就带兵杀进来。” 南狼处与一般的军队不一样,灵活变动,只要是拥有兵符,便可调动南狼处的军队。 而兵符,现在就在应臣手中。 宁无阴要什么应臣都会给的。就算是这种关乎万人命运的东西,只要是宁无阴想要,应臣也不会拒绝。 他道:“在书房第二个书架,第三排,从左边数的第四个格子。你把格子里的书取出来,往左边摸就能摸到一个机关。将机关按五下,格子内侧就会打开,里面有个木盒,兵符在木盒里面。” 宁无阴点点头,“我回去了就把兵符拿出来。” “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调动军队。” “知道了!” 他拉着应臣的手,十指相扣,抱屈含冤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吃饭睡觉的时候都在想你,我想让你亲我抱我,.......可是,可是你都不回来。” 应臣抱着他,“对不起,我错了。” 宁无阴抽泣了一下,“你每次都说你错了,可是你从来都不改正。我那么需要你,可是你都不回来。你总是抛弃我,之前在云西、在含山也是这样。我都说了我不要分开,可是你总是要和我分开行动!这次也是,我都说让你等等我,等我伤好一些了,我们一起下山。可是你还是抛弃我了。” 应臣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宁无阴的控诉。确实这样的,他自以为是的顾全大局,没想却总是让宁无阴受委屈。 宁无阴红了眼睛,细细的眼泪滑落到应臣的脖子上,是温热的...... 他继续委屈斥责:“应臣,你太坏了。你怎么这么坏,你总是要离开我,总是丢下我一个人。我有时候是做得不对,可是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你等一下我好不好?我们一起面对,我不要和你分开。” “是我不好。”应臣给他擦了一下眼泪。 宁无阴在应臣的衣服蹭了一下,本来就黑乎乎的脸,这下子更狼狈了。 他哽咽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小时候也是这样,你每次回家都不和我说。我睡醒了就找不到你了。后来我让你走的时候叫醒我,我起来送你,可是你都不叫我就一个人走了。你太坏了!” 应臣抱紧了他,“我那时候不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嘛,我还给你留纸条了啊。” 他打了一下应臣,“你还顶嘴,明明就是你的错。” 应臣起来,过去拿了一张毛巾来给他擦脸,“不要哭了,这么大个人了还哭,你自己说说这段时间你哭了多少次了。” 宁无阴仰着脸,让应臣给他擦掉脸上的黑灰,“我就是爱哭,要是你不惹我,我会哭吗?我哭了,你都不哄我........” 把宁无阴的脸擦干净之后,应臣俯身亲他,“哪里不哄,我不是每次都哄你吗?” 宁无阴把应臣拉到怀里抱着,“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以后,你要好好地跟我道歉,你要好好照顾我。我很不好的,我哪里都不舒服,我很需要你照顾我的。” “我知道了。” 宁无阴开始觉得自己很卑微。 他总是患得患失,他总是害怕应臣会离开。他在应臣面前装柔装弱。每次受伤他都要小题大做,他都要虚张声势地夸大自己的痛苦。 他假装自己病得很重,伤得很重,他无理取闹,想要以此来让应臣更加心疼自己、更加爱自己、更加疼惜自己。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终有一天,这种伎俩用多了之后。当他真的受伤时,应臣却以为他在作秀。 两个时辰过后,外面敲门声响起。 听敲门声音的长短,宁无阴就知道是吕严过来了。 “是吕严吗?”应臣问道 宁无阴吸了一下鼻子,点点头。 应臣下床,蹲着给宁无阴穿鞋,“我明天就能回去了,你不要轻举妄动。在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头疼的话就吃药。” “我不想自己吃药,我要你回去喂我,我才吃。” 应臣拉起宁无阴的裤腿,在膝盖上的淤青亲了一下,“出去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再磕到自己了。” 宁无阴摸着应臣的脸颊,“那我磕到了,你心不心疼?” “肯定心疼啊,我很爱你的。” 宁无阴捏起应臣的下巴又亲了一下,然后才从怀中拿起一小包黑灰给应臣,让应臣给他抹脸 他出了门,吕严正在等着他。 两人连个眼色都不给对方,就直接走了。 宁无阴回到了应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把南狼处的兵符给拿了出来。 把兵符揣在怀中,他才安心了一些。 他开始听应臣的话,好好地吃饭,梳洗之后,早早地就上床了。 他觉得好笑,以前即使是应臣哄着他,给他喂饭,他还是挑食得不行,吃两口就不想吃了,有时还因为应臣要他多吃两口饭,他就发火摔碗踢桌子。可是现在,他却一个人吃了好多,也不挑食。 以前应臣抱着他,让他早点睡觉,可是他却一点儿也不安分,一生气就把被子和枕头都踢到床下。可是现在,他却安安静静地躺着,拼命让自己入睡。 那个横行霸道的宁无阴终究还是害怕了,他怕他不听话,应臣就会生气,就会抛弃他...... 作者有话要说:越是霸道的人,越是不安...... 呜呜呜,写着写着,我发现我越来越爱宁无阴和应臣了,我的两个儿子啊!妈妈爱你们!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一手货源批发总部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0557889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清君侧 第二日, 朝堂之上。 李徐易问道:“关于应臣谋反一事,经过审判, 应臣说是当时五皇子李徐筠假传圣旨, 让他带兵进宫。而他自己毫不知情。此事大家怎么看?” 李徐景站出来说道:“皇上, 经过查证,应臣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且臣已经抓到了那名替五皇子给应臣假传圣谕的太监。那名太监就在殿外, 现在就可让他进来作证。” 李徐易摆摆手,“传那名太监进来。” 那太监两脚发抖地进来了, 他惊慌之错地跪下来,“皇上饶命, 奴才也是冤枉的啊!” 李徐易道:“你说一下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太监赶紧回话:“回皇上, 那日奴才向往日一样在大殿外面扫地。这时候,五皇子过来了,给了奴才一份圣旨, 说是让奴才立即拿过去给应将军。奴才当时也惶恐不安, 这圣旨一般是苏公公去送的。奴才当时也没那个胆子接过圣旨。” 太监抹了一把眼泪, 接着道:“可是五皇子说,情况特殊让奴才赶紧去送。不然耽误了皇命, 便要奴才的脑袋。奴才当时想着,五皇子是从皇上寝宫那边过来的。于是也不敢多加揣测,只好急忙把圣旨拿过去给应将军了。” 李徐筠跪在一旁咆哮, “你个狗奴才!你污蔑我!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皇上,臣弟冤枉啊!” 应臣被关押之后, 便说出是李徐筠假传圣旨。从那以后,李徐筠也被关了起来。 被关押那一刻,李徐筠就知道有人要搞他,可是没想到这个人是李徐景。 对于李徐景,他是没有能力对付的。 这时,张业拿出一份圣旨出来说道:“皇上,这份圣旨是那日太监假传给应将军的圣旨。微臣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这份假圣旨所用的布料是之前西蒙进贡的布料。而微臣记得这布料只有一匹,并且当时皇上将其赐给五皇子。” 张业便是张依南的父亲。 李徐易想了想,确实有此事。 这下子,他也不太明白,李徐筠到底是友还是敌,毕竟在这种权利的争夺中,他也不敢轻易相信谁。 紧接着,李孤又站出来说道:“皇上,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应臣确实是被冤枉的。而且当时应臣带兵进宫之后,意识到不对劲,当即派人通知了齐王殿下。齐王殿下制服应臣时,应臣也是放下武器,配合调查。所以此次应臣也是受害者,臣以为,现在就可宣布应臣无罪。” 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也纷纷站出来为应臣开脱。 “皇上,应将军年纪轻轻便征战沙场,其祖上三代都是鞠躬尽瘁的功臣。应将军的为人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他是不可能会谋反的。” “是啊,皇上,应将军年少有为,为国抛头颅洒热血。还请皇上早些放了应将军,勿要委屈了功臣啊。” 这些大臣都是李徐景提前给通过气的,现在全都出来为应臣说话。 迫于压力之下,李徐景只能当庭释放应臣。 应臣说道:“皇上英明。” 说完,便站起来,从李徐筠面前走过,站到了李徐景的身后。 这个时候,李徐筠抬头看了一下应臣的背影。他知道他这口黑锅是背定了,以他一己之力,根本无从反抗李徐景手中的势力。 而谋反这个罪名,是要被杀头的! 在这关键时刻,李徐筠只能赌一把了,他赌李徐易会不会救他一命。 他跪着爬到最前面,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这个人,对自己是下得了狠手的。 这几巴掌下来,直直地将他的门牙给打落了。0.2.2.3. 李徐易皱着眉问道:“李徐筠,你在干什么!” 李徐筠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吐出那颗带血的门牙,他又哐哐地磕了几个响头。 应臣偷偷拉了一下李徐景的衣角,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以为这会是李徐景计划中的一部分。 而李徐景却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李徐筠在干什么。他握了一下应臣的手,示意先静观其变。 应臣被李徐景这握手给弄得一些诧异,他这个人经常和士兵勾肩搭背,向来不拘小节。可好像从来没有人真正摸过他的手。从小到大,他的手就只有宁无阴摸过。 李徐筠磕完头之后,哭喊着,声音噪杂刺耳。 “皇上,臣弟知错了。假圣旨确实是臣弟做的,那太监也是臣弟派去的。可是皇上,臣弟从来没有谋反之心!臣弟这也是为皇上着想啊!” 李徐易问道:“为朕着想就是谋反?” 李徐筠演得极其悲惨,鼻涕眼泪流了一通。 “不是的,皇上,臣不是谋反。臣是要清君侧啊,臣愚昧,误以为齐王殿下作为摄政大臣,干预了皇上的权利。所以想发起清君侧,想要为皇上集中权力。这一切都是臣的错,臣不该胡乱揣测皇上与齐王殿下的关系的。” 清君侧,此说法向来就有。 若是皇权被架空得太厉害,一些忠心于皇帝的大臣,便会发起“清君侧”政变,合力弹劾那些架空皇权的居心之徒,以达到集中皇权的目的。 这样的政变,便称为“清君侧”。 参与“清君侧”的大臣,从另一方面,也显示出了他们对皇家的忠臣和守护。 李徐易又问:“大家怎么看待这件事?” 李徐景道:“清君侧和谋反,那是一步之差。到底是清君侧,还是谋反,恐怕只有五皇子自己清楚。谋反不是小事,为了以防万一,还请皇上三思。” 李徐筠又爬了过来,抱着李徐景的大腿,“齐王殿下,臣知错了。齐王殿下劳苦功劳,为国为民,臣不该怀疑您干预皇权的,臣知罪了!请齐王殿下网开一面。” 说完,他又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 眼见李徐景不动容,李徐筠又爬到应臣的脚下,“应将军,是我错了。是我让您受委屈了,您打我吧!您打我!求求您帮我说句话吧!.......求求您了。” 应臣也有些惊慌,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暗流涌动的纷争。 李徐筠是个皇子,他就那么趴在自己脚下求自己,甚至使用“您”这个字眼来求...... 应臣慌乱了,他开始想宁无阴,若是宁无阴在的话,定会无所顾忌地帮自己一脚踢开李徐筠。 李徐景过来拉住应臣,带着他往旁边退了一下,默不作声地看着狼狈至极的李徐筠。 其他大臣也不知该说什么,之前李徐景与他们商定的,不过是站出来为应臣开脱。而如今李徐筠这一出,也让他们有些疑惑了。 不过,大家也都不愿出来说什么,不管是清君侧还是谋反,谁也不想惹上是非。 李徐景本想借这个机会杀掉李徐筠的,没想到李徐筠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窝囊,竟然搬出了清君侧的名义。 这下子,就得看李徐易愿不愿留他一条命了。 朝堂之上,除了李徐筠的哭声之外,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过了不知多久,李徐易道:“五皇子发起清君侧,初衷是好的。但是随意揣测朕与齐王的关系,着实该死。不过念在其是初犯,且无谋反之心,那就扣去他三年俸禄,让其在家反思,三年之内不得参与国事。众爱卿觉得如何?” 李徐景和李孤相看了一眼,心知现在李徐易是铁了心的要保住李徐筠一命。如此,他们也不好得与李徐易撕破脸,也只得作罢。 李徐景站出来鞠躬,“皇上英明,臣无异议。” 李徐景这话一出,其它的大臣也纷纷附和,“皇上英明,臣等无异议。” 出了大殿之后。 应臣和李徐景,还有李孤并肩而行。 李孤道:“虽不能彻底除掉李徐筠,但是让他三年内不得参与国家,这也差不多了。” 李徐景点点头,“若是以后有所变动,到时候再动手吧。” 过了一会儿,张业跟上来了,四人相互作辑行礼。 李徐景道:“张尚书,此次阿臣能够洗得冤屈,多亏了张尚书您呢。” 张业大方地笑笑,“帮阿臣脱险,也是我家小女依南所愿。” 他绕过李徐景,走到应臣身边,“阿臣啊,依南心里可是记挂着你呢,你改天有时间,去家里吃个饭呗。” 应臣恭敬地回道:“一定一定,这是应该的。” 几人出了宫门之后,看到宁无阴正在门外站着呢,那修长的身子,如玉的面容,价值不菲的华裳。 就连平日总是看不惯宁无阴的李孤,心中也不由得感叹,这兔崽子真是的得了老天爷的厚爱了。 看到应臣了,宁无阴立即跑过来,他谁也不看,直接跑到应臣跟前。 “怎么样,没事了吧,有没有受伤?” 应臣抚了一下他的肩膀,“没事,已经结束了。” 看到张业一种惊为天人的目光看着宁无阴,应臣赶紧介绍道:“张尚书,这是我同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宁无阴。” 张业回过神来,“这孩子,长得真俊!” 面对张业的赞美,宁无阴毫无晚辈之态,他看也不看张业,只是紧紧盯着应臣的脸。 随后,几人相互告别,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 张业坐上马车之后,还不忘掀开帘子看宁无阴。他如今快五十了,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 上了马车,宁无阴理所当然地等着应臣先坐下,然后他再坐到应臣的怀里。 宁无阴看到了应臣衣摆上的血迹,他眼中杀意暗藏,“他们打你了?这血是怎么回事?” 应臣拉了一下他,“这不是我的血,是李徐筠的。” “李徐筠?他的血怎么会沾到你衣服上?” 应臣给宁无阴讲了李徐筠方才在朝廷之上的闹剧。可是宁无阴才不在乎这些,什么谋反,什么清君侧,他都不在乎。 他只关心应臣有没有受伤。 他举起包着白布的手凑到应臣跟前,“我都受伤了,很疼的。” 应臣把白布解开,“怎么了?割到手了?” “我今早上想给你做菜,结果不小心割到了。” 把白布解开之后,宁无阴的手心有一条细细的伤痕,伤口实在太浅,应臣都怀疑到底有没有流血。 他轻轻摩挲着那条伤痕,夸张地说道:“好严重哦,你这几天不要下床了,好好躺着养伤。” 宁无阴笑了出来,“你这个人真的是,你别看没流血,可还是很疼的。” 应臣抱着他,“那怎么办?” 宁无阴转过来,面对面坐到应臣腿上,话语直白而热闹,“我要和你那个。” “你这话说的.......真低俗。” 宁无阴开始亲他,“真的,我特别想你,太想了,我就是想你,想亲你,想抱你。” 应臣慢慢回应他,“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请大家期待下一章,你们喜欢的船戏。我尽快一些,要是今晚来不及加更的话,那就明早上更。 作为新签约的作者,数据真的真的非常重要,大家投的每一分霸王票、每一个收藏、每一条评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所以再次谢谢大家!英俊哥爱你们!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一手货源批发总部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海岸大橙子 3个;晴倾、枫一、41015586、赵样聪明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缠绵 在马车上, 应臣一直紧紧抓着宁无阴的手,不然他真怕宁无阴再摸下去, 两人就忍不住在马车里脱裤子了。 回到家, 应臣已经有些平复下来。 大家都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 其实也不是应臣的定力有多好,主要是他太饿了, 刚刚见到宁无阴的那一刻。他因为兴奋,便忽略了自己从早上一直没吃饭的事情。 现在两人亲也亲了, 抱也抱了,一直紧张的局势也得以暂时稳定, 现在应臣就开始饿了。 而且是饿不行。 宁无阴黏在应臣身上, 亲着他的脖子,“回房吧。” 应臣揽住他的腰,“先让我吃个饭, 再洗个澡好不好?” 宁无阴往应臣背上打了一下, “这么扫兴!烦死了!” 应臣把宁无阴的衣领往两边扒开, “来来来,现在就做, 等我死在床上,你就见鬼了!” 宁无阴一脚将旁边的盆栽踢个稀巴烂,语气里又恢复他与生俱来的蛮横, “我去做饭!” 这两天,宁无阴在府中看着那些家丁心烦得很,他便直接给人家放假, 将他们全都撵回家了。连带着厨子也被他赶走了。 他怒气冲冲运起轻功直接飞到厨房那边。 应臣也跟着他去了厨房,看着宁无阴凶巴巴地炒菜,应臣开始觉得好笑。 他道:“你轻点,等一下锅给砸出洞,你就死定了。我现在穷得很,我家的银票都在我阿娘手里呢,我都没钱了。” 宁无阴一边炒菜,一边拿出自己的钱袋,把钱袋扔到应臣的脸上,“老子差你这几个钱啊!你再骂我,等一下我就把锅给砸了。” 这钱袋里装着满满的银两,这一砸过来,就把应臣的颧骨给砸青了一块。 应臣捂着脸,“你干什么啊,疼死了。” 宁无阴急忙过来查看,他捧着应臣的脸,对着那处淤青吹气,“你就不知道躲着点啊,我扔过来了,你就非得往上面撞。” “你扔得那么快,我有时间躲吗?” “行了行了,抹点药就好了。” 宁无阴如今厨艺精湛了不少,三两下就炒好了几个小菜。 他冷着脸把几盘菜放到桌子上,“快点吃!” 说完,他便风风火火地往门外走。 应臣问道:“你不吃吗?” “老子他妈给你烧洗澡水去!” 今日在朝廷上待了许久,连带着回到家中也花了不少时间,等应臣吃好饭,天都黑透了。 他往浴室里走去,宁无阴正在往浴桶里撒树叶呢。 应臣不解地拿起一片叶子,“这是什么东西啊,味道好怪。” 宁无阴伸手在浴桶里晃了一下,“柚子树的叶子。” “干嘛要放到里面去?按照你这么骚包的性格,不应该放花瓣吗?” 宁无阴过来给他脱衣服,“你懂什么,这柚子叶是去邪的,你刚从牢房回来,需要去邪。” “你从哪里听来的” “民间不都这么传嘛,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之后,宁无阴试了一下水温,就让应臣进去了,他拿起毛巾,用力地给应臣洗澡,那表情跟深闺怨妇一样。 应臣看着眼前的那一片绿色,这味道实在太浓了,他抱怨道:“就算去邪也用不着放这么多吧,感觉跟煮了一桶柚子叶的汤一样。” 宁无阴擦了一下脑门的汗,“就是要放得多才有效果。” 应臣手欠去拉了一下宁无阴的腰带,“你怎么不进来和我一起洗?” “你都多少天没洗了,我嫌弃。” 应臣嘟了一下嘴,“也没多久嘛,前天洗过一次.......” 给应臣洗过一遍之后,宁无阴换了水,这下子他才脱了衣服进去和应臣一起洗。 他邪恶地咬了一下应臣,“在这里做吧。” 应臣立马拒绝,“不要,去房里。”,若是把这里给弄得一团糟,回头还得自己收拾。 “真小气!” 洗好之后,两人随意披着衣服,磕磕绊绊地抱着亲,一直到回到房内。 就在宁无阴亲得忘我之时,应臣突然想到一件事,“兵符呢?” “什么?” “你不是把南狼处的兵符拿出来了嘛,现在在哪里?” 宁无阴咬着应臣的耳垂,“不知道放哪了,在刚才那件衣服上吧。” 应臣推开他,迅速披起一件衣服,“我过去找找,万一丢了怎么办。” “你真的是!烦死了。”宁无阴按住他,“我去找,在衣服的内衬里呢,你找不到。” 宁无阴衣服也不穿,光着就下了床,踢开门便出去了。 外面夜黑风高,凉风习习,宁无阴就那么光着出去了。 应臣心里骂了一句,变态! 片刻,他又如风地跑了进来,关了门之后,一溜烟爬上床,跨坐在应臣身上。 他拿起那枚兵符,“这下行了吧。” 应臣把兵符塞到枕头底下,然后直起身子亲他,“行了,兵符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能乱扔。” 宁无阴不理他,按着自己的想法,开始亲人、摸人。 /咳咳咳,老地方见。/ 第二天,应臣醒来已经天已经大亮了,宁无阴压在他身上睡得正酣。 应臣叫了一下宁无阴,发觉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厉害,昨晚上真的是玩得太疯了。 他看着宁无阴白皙的肌肤,这是娇生惯养出来的,绸缎一般,触感很好。 这么一个睡美人,唯一打乱这句极富美感的身体的,就是宁无阴这头乱糟糟的头发。 所有的发丝全都缠绕到一起了,都不知道等一下能不能梳得开。 应臣就这么看宁无阴,看了好一会儿,看着看着,他又开始想亲人家。 应臣推了一下宁无阴,“要不要起来?” 宁无阴一睁眼就想发火,结果一看是应臣,他的火气也消了大半,他埋头在应臣的怀中,迷迷糊糊地啃咬着应臣。 应臣看着宁无阴的精致五官,一股诱惑力从心底窜涌而上。 男人的本性本就是好色的,尤其是面对宁无阴这种已经超越了性别界限的美人。 他摸了一下宁无阴完美的脸颊,“宁无阴,我对你好不好?” “还行吧......” 应臣有些不得意了,“什么叫还行?老子什么时候不是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 宁无阴爬起来,凑到应臣面前,“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 应臣揉了揉宁无阴的乱发,“你就说我对你好不好?” 宁无阴笑嘻嘻地舔了一下应臣有些红肿的薄唇,“比起我对你,差一点点吧。” “宁无阴.......” 宁无阴伸出手,摩挲着应臣的下巴,因为前几天一直都没有刮过,应臣的下巴长出了一些青茬,这让宁无阴觉得很好玩。 他用细嫩的手心磨着应臣的下巴,有点刺,有点痒,他入迷地笑出声。 应臣又拍了一下他,“我跟你说话呢。” 宁无阴很是不满,“又不是不让你说,我听着呢!” 应臣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然后才附在宁无阴耳边,小声地说道:“你让我再上面一次呗,.......我,我想弄你。” 宁无阴抬起头来,“也不知道上次是谁.......” 应臣捂住他的嘴,“都是去年的事情了,还提。” “怎么就不能提了?” 应臣推开他,打算起床,“不做就不做,小气!” 宁无阴第一次看到应臣这样子生闷气,心中直接觉得好笑,他将应臣重新拉到怀里,“你不要急嘛,我肯定让你搞,不过咱们也得看看时间,选个黄道吉日什么的。” 应臣摸着宁无阴的手臂,“哼,又不是第一次,还选日子,你当这个是做法事呢?” “要真想做就好好听我的话,别东搞西搞的。” 应臣下了床,去洗了个澡回来,才把宁无阴用衣服抱起来,带去他洗。 对着宁无阴这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应臣有些苦恼,他用梳子给他梳,可是梳了半天也梳不开。 “你说你,明明就是一起睡,为什么你的头发会这么乱?” 宁无阴坐在浴桶里玩水,“还不是你抓的,你一激动就抓我的头发,头皮都要被你扯下来了。” 应臣左找右找才找到一瓶周锐平日里用来护发的香油,倒了整整一瓶香油了,才把宁无阴的头发给理顺。 就在两人吃饭时,吕严过来了,他身后跟着两个士兵,士兵抬着一具尸体。 吕严对应臣点点头,然后把尸体上的白布给掀开。 那具尸体已经腐烂了,虽然撒了不少药粉,但是那股腐臭味还是散在空中。 宁无阴当即摔了碗,“没看到我们在吃饭嘛!恶心谁呢!” 吕严也不理会宁无阴,直接对应臣说道:“应公子,这是在忧患山那条独木桥下面找到的尸体。这也就是之前皇上所说的,被断血教的人杀掉的禁军的尸体。” 应臣之前就听李徐景说过,此次禁军被杀,可能不是李徐易随口污蔑的。 种种证据都表明,是断血教所为。 应臣问宁无阴:“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宁无阴难以置信地看着应臣,“你在怀疑我?我发疯了去杀禁军?” “我没怀疑你,你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宁无阴很是不耐烦,“当时驻扎在山上的禁军突然接到命令,说是皇上命他们全体离开断血教。我也没说什么,就让他们自己下山了。后来就接到消息说是这些禁军都死了。但是当时也没看到尸体,我就没在意。” 应臣蹲下来看尸体,仔细一看,就能看到尸体脖子上插着一根银针。 那针头上细小的雕图,都显示着这是断血教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围脖有小剧场~@混乱英俊感谢在2019-11-14 16:10:34~2019-11-15 12:0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一手货源批发总部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二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尴尬 应臣将那根银针取下来, 问宁无阴:“这确实是断血教的毒针啊。” 宁无阴过来看了看,“我都说了, 不是我杀的!” “我也没说是你杀的,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 肯定是有人要陷害你的,我们得查清楚, 不然断血教就会一直被人诬陷为邪教。” 宁无阴满脸怒气,“查就查啊,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嘛,干嘛凶我!” “我哪有凶你......”应臣有些无奈。 “明明就有, 你对我说话那么大声!” 应臣过来抚了一下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我的错。别生气了。” 吕严对应臣道:“我们在独木桥下也只找到十多具尸体,但是驻扎在忧患山上的禁军有两百人, 现在主要得把剩下的尸体给找到。” 应臣点点头, “那王爷是怎么说的?” “若是真有人要诬陷断血教, 那么我们调查此事就不能走漏风声。王爷的意思是,让我和应公子你带一队暗卫先到独木桥下面查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尸体。” “好, 什么时候去?” “今晚。” 应臣转过来对宁无阴说道:“我今晚和吕严一起去看看,你待在家里,不要乱走。” “我要和你一起去。” 应臣摸了一下宁无阴的头发, “你之前的伤不是还没好彻底吗,你在家好好休息。” “我不要。” “那就一起去,但是你得听我的话!” “知道了。” 吕严回到齐王府时, 李徐景已经在书房等他了。 “怎么样?”李徐景问道。 吕严点点头,也没说话。 李徐景接着道:“杀宁无阴时,切记不要让阿臣看出什么端倪。他太爱宁无阴了,若是让他知道是我们杀了宁无阴的话,恐怕他真的能够造反。” 吕严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一定要杀了宁无阴吗?若是对太后使用一些刑罚,说不定她也能交出地图的。这些娇生惯养的女子,大抵是受不了疼痛的。” 李徐景有些奇怪地看着吕严,他没想到吕严居然会维护宁无阴。 “太后先前对我有恩,若是对她使用刑罚,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的。” “在之前的战争中,宁无阴也曾多次救过我们的。” 李徐景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吕严表情很淡,声音也没有任何起伏,就连眼神中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只是觉得,宁无阴的死会对应公子伤害太大。应公子是我们手中的一把利刃,若是这利刃生锈了,实在太可惜。” “生锈了再打磨,反而更锋利。”,李徐景叹了口气,又接着道:“阿臣总归是娶妻生子的。按我说的去做吧。” “是。” 吕严出来了,看到阿苟一个人坐在大厅里面。 他走过去把阿苟抱起来,“吃饭了吗?” “吃过了。宁无阴和阿臣哥哥怎么这么久都不过来看我们啊?” “宁无阴以后都不能来看你了。” 阿苟有些着急,“为什么啊?” 吕严想了想,“阿苟,如果宁无阴死了,你会伤心吗?” “他为什么会死啊?我很喜欢他的。” “他总是骂你,还踢你,你也喜欢他?” 阿苟拿下自己的帽子,“可是他很漂亮啊,他还给我买帽子,我不想要他死。” 吕严将她带到房中,“你睡觉吧,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你自己过去和王爷一起吃饭。” 就在吕严走道门口时,阿苟突然喊道:“吕严!” “怎么了。” “如果宁无阴要死了,你可不可以救救他。我很喜欢宁无阴和阿臣哥哥,他们是我的朋友。” 吕严转过来看着她,“我尽力。” 阿苟不明白“尽力”是什么意思,她还想接着说话,可是吕严已经走了。 到了晚上,应臣和宁无阴,还有吕严,来到了忧患山的独木桥边。同他们一起的,还有十几名暗卫。 宁无阴往山上看了一眼,“阿臣,等一下我们直接去山上过夜吧,前天赵回儿给我传信说是教门里已经重新清理好了,可以住人了,让我尽快回去呢。” 应臣点头,“好。” 吕严拿起火把往桥下照了照,下方怪石林立,还有不知名的藤蔓肆意生长着。 应臣问吕严:“你们是在哪里看到的尸体?” “我们带回去的那几具是挂在藤蔓上的。” 宁无阴说道:“那剩下的那些,是不是落入底下了?我之前听阿娘说,这独木桥下可是深不见底的,就算是轻功极其厉害的人,只要掉下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吕严举着火把,“这下面有一块平台,我们下去看看。” 刚一说完,吕严便直接飞跃下去,落在崖壁的一块还算是宽敞的平台上。 应臣拉了一下宁无阴,“你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 “你干嘛总是让我一个人等你?都说了,以后不能抛弃我的!” “那好,你跟在我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地跳了下去,站到吕严的旁边。 “有什么异样吗?”应臣问。 话音刚落,郁郁葱葱的藤蔓中突然涌出无数个黑衣人,明亮的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吕严道:“有刺客,快些上去。” 此时,留在上面的暗卫也飞下来和那些黑衣人打斗。 应臣和宁无阴拿着剑,背靠背抵抗着黑衣人的进攻。 那些黑衣人暗中对吕严点了一下头,便直接冲向宁无阴。 而应臣也感觉到了,这些人又在针对宁无阴。 应臣大声问宁无阴,“这些人怎么又是想要杀你?这又是断血教的仇家吗?” 宁无阴奋力地割掉一个黑衣人的喉咙,“我他妈哪里知道!” 应臣将宁无阴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将他推给吕严,“吕严,你先带宁无阴上去!” 在暗中,吕严敏锐地观察着一切,他灵活地一转身,一脚将宁无阴踹入悬崖中。 宁无阴,我尽力帮你,也只能这么帮了,生死由命。 宁无阴一声惨叫,“阿臣!” 借着月色,应臣看到宁无阴摔入深渊,他毫不犹豫地要跟着跳下去,结果就被吕严抓住了。 吕严拉着他,“应公子,下面太危险,我们先上去!再拿绳子下去救人!” 应臣知道,这处深渊深不见底,他们带的绳子长度根本不够。 他一把甩开吕严,“你去拿绳子,我先下去!” 说完,应臣便跳了下去。 他尽力运着轻功稳住身形,可是这深渊实在太深,而且越往下周围的石头越是光滑,根本没有落脚点。应臣只能运起内力,尽量让自己落下的速度变得慢一些。 他跳下的那一刻,他没有想过底下会是怎样的险情。 他只是想,如果自己不下去,宁无阴会生气的。 那些黑衣人停下来,纷纷往底下探望,“吕公子,现在该怎么办?” 吕严拿起绳子,将所有的绳子全部接在一起。 “我下去救应公子,你们赶紧回去告诉王爷,注意,不要让断血教的人看见你们。” 说完,吕严将绳子抛下去,他运起轻功,抓着绳子以最快的速度往下滑。 应臣虽然消耗了不少内力减慢速度,但是还是将自己摔晕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宁无阴的怀中。 四周黑漆漆一片,他还是靠着宁无阴身上的味道认人的。 感觉到应臣动了动,宁无阴赶紧道:“阿臣,你醒了?赶紧检查一下骨头断了没。” 应臣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骨头应该没断,就是肩膀上好像流血了。” 宁无阴撕下衣服,胡乱摸索着给应臣止血。 “你呢,你受伤了没?”应臣问。 “没有,我没事。” 应臣摸黑地抱住宁无阴,“你阿娘不是说不管轻功多厉害,掉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吗?我们怎么都没死?” 宁无阴哼了一下,“有轻功,掉下来当然死不了了。难的是要上去,我下来时已经注意过了。这地方太高,石壁光滑,没有落脚点,就算是用轻功最多也只能上到四分之一处,然后就上不去了。所以我阿娘说的死路一条,应该是饿死的。” “没事,我们等一等,吕严应该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 宁无阴亲了一下应臣,然后说道:“我总感觉刚才是吕严把我踹下来的。” “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踹你?” “我只是感觉嘛,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吧。” 这时候,吕严也下来了,他也是摔下来的。 听到声音,应臣抓紧手中的剑,“是谁?” 吕严从怀中拿起火石,点亮了手里的火把。 宁无阴问他:“你也是被人踢下来的?” “不是,我用绳子下来的,但是绳子太短了。” 此时,周围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吕严拿起火把一照,周围全是毒蛇、蜈蚣、毒蝎子等。 三人迅速拿起剑斩杀这些毒蛇,应臣开始冒冷汗,他是最怕蛇的。 小时候宁无阴带着他去河里摸鱼,一不小心他就被毒蛇咬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那以后应臣一看到蛇,就两腿哆嗦。 宁无阴将应臣拉到自己身后,“别怕!” 三人斩杀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吕严闷哼一声,接着火光,应臣看到吕严单膝跪地。 “吕严,你受伤了吗?”应臣喊道。 吕严轻声回道:“被咬了。” 宁无阴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怀中有一包香粉。 这香粉不仅仅是用来熏衣服,还可驱赶这些毒蛇害虫。 他打开香囊,迅速在自己周围撒了一圈的香粉,果然香粉一撒,周围的毒蛇和蜈蚣等都散开了。 “阿臣,带吕严到这里来!” 应臣几乎是拦腰抱起吕严飞过来的。 进了宁无阴的安全圈之后,吕严迅速在自己腿部点了几道穴,同时扎了几根银针,以阻止毒液扩散。 因为伤口在小腿处,他无法自己吸出毒血,只好用剑在伤口处划了个“十”字,同时用手不断挤毒血。 应臣拿过火把给宁无阴,“你照一下,我帮他把毒吸出来。” “干嘛要帮他吸,这些蛇色彩鲜艳,想必毒性极强,万一也把你毒到了怎么办?” 应臣直接把火把塞到宁无阴手里,“不会的,我小心一点。” 说完,他俯身开始帮吕严吸出毒血。 吕严看着应臣,许久之后,才说道:“谢谢。” 宁无阴从吕严腰上拿下水壶,应臣吸一口,他就让应臣漱一次口。 一直到吸出的血是红色的,应臣才停下来,“等一下你运功,调理一下经脉,应该就没事了。” 宁无阴让应臣张开嘴,仔细看着应臣的舌头,确认应臣无事之后,他才对吕严说道:“吕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记得报答。” 吕严也不看宁无阴,而是对应臣说道:“应公子,我欠你一条命,日后一定还你。” 应臣拍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不正经地笑着,“不用还我,还宁无阴吧!宁无阴一天就惹事,以后你多帮帮他就行。” 宁无阴直接当着吕严的面,亲了一口应臣,“阿臣,你对我真好。” 吕严看着自己的伤口,没再说话。 他知道,他应该听李徐景的话,应该趁现在杀了宁无阴的。可是看着应臣的嘴角还未擦干净的血,看着宁无阴明净的面庞,他却犹豫了。 他没有朋友。 可是应臣和宁无阴是阿苟的朋友。 他现在就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宁无阴死了,应臣会是怎样的心如死灰,阿苟想必也会每日询问他,为什么宁无阴会死掉。 其实说来,这么些年,他杀了无数人。但是他杀的那些人都是与他不相识的,他不在乎杀害无辜的人,因为那些死去的生命,他没有熟悉过。 当然,对于宁无阴,他也不是下不去手。 只是,如果能有选择,能不杀是最好的。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比李徐景看得清,李徐景觉得应臣喜欢宁无阴不过是见色起意,等时间一久也就淡了。可是他觉得不是这样的,在应臣心里,宁无阴就是他的命。 他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知晓得更加通透,他明白,如果宁无阴死了,那么应臣也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宁无阴知道应臣怕蛇,于是想要把应臣搂在怀里。 可是碍于吕严在场,应臣怎么也拉不下老脸和宁无阴搂搂抱抱。 两人肩靠肩坐着,过了一会儿,宁无阴抱怨道:“睡也睡不着,无聊死了。” “现在还早呢,肯定睡不着。” 宁无阴叹了口气,“阿臣,太无聊,我们亲一下吧。” 应臣拍了一下他,“说什么呢!” 宁无阴伸手摸着应臣的脸,然后问吕严:“吕严,我和阿臣亲一下,你不介意吧?不过,要是你想看也没关系。” 听到这话,吕严面色发烫,他默默地转身,不看他们。 宁无阴跨坐到应臣身上,“亲一下。” 应臣推着他,“你这个人真的是!吕严还在这儿呢!” “他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啊!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 吕严闭眼打坐运功,可是听着这声音,他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他能够清楚地听到旁边两人接吻时的响声,听到宁无阴毫不掩饰的哼声,听到应臣压抑的喘息。 “把嘴张开啊,扭扭捏捏干嘛啊!”宁无阴骂道。 “别亲了,要点脸行不行。”应臣使劲推着宁无阴。 “乖,张开嘴,再亲一下就不亲了。” 吕严心神不宁地听着两人调情的声音,其实他很少接触这种事。他懂事以来,他见过不少好看的女子。也有一些姑娘,对他示意过。 可是他从来不喜欢和别人亲近,他不想牵扯到什么情爱。 仔细想想,他好像还没真正见过别人接吻。 之前见的一次,那是在云西,宁无阴受伤了,应臣为了安慰他,碰了碰他的唇。 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看人接吻,竟然都是应臣和宁无阴。 现在,他居然有种冲动,想要转身看看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做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宁无阴突然道:“吕严,你转过来!” 吕严还在游神,听到这话,下意识地转过来。 结果转过来一看,在昏黄的火花下,宁无阴和应臣唇舌相贴。 应臣推开宁无阴,死死抓着宁无阴作乱的手,尴尬至极地对吕严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啊,宁无阴一天就胡闹。” 宁无阴笑倒在应臣的怀中,他笑嘻嘻地问吕严,“吕严,看样子,你是不是都没有亲过人啊?” 吕严微微怔神,而后才重新转过身。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1-15 12:09:53~2019-11-16 20:20: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一手货源批发总部主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宝藏 宁无阴一直窝在应臣怀中讲话, 两人从儿时趣事讲到如今的风云政变。 吕严听得头皮发麻。 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会话这么多,都讲了两个时辰了, 还没讲完。而且说的话, 在他听来, 全是废话。 又过了一个时辰,宁无阴终于累了, 讲着讲着便窝在应臣怀里睡着了。 吕严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也调整了一下姿势, 开始休息。 第二天,宁无阴是被应臣摇醒的。 应臣拍了拍他的脸, “起来了, 口水都流到我衣服上了。” 宁无阴揉揉眼睛爬起来,然后道:“我要洗脸。” “别洗了,现在只有吕严那里有一点水, 万一救援要很久才过来, 我们还得靠那点水续命呢。”应臣说道。 “我就是想洗脸嘛, 脸上全是灰,难受死了!” 应臣用手给他擦了一下脸, “没有灰,还是很干净很漂亮的。” 宁无阴火气大得很,皱着眉抱怨。 最后, 应臣没办法了,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走到旁边的藤蔓上, 用露珠将手帕沾湿了给宁无阴擦脸,他才罢休。 虽然天已经亮了,可是整个谷底还是朦胧一片,阴寒渗人。 这时,那窸窸窣窣的熟悉声音又响起来。 宁无阴赶紧拉住应臣,“这些香料的味道已经淡了,那些毒蛇等一下可能又要过来了。” 应臣往旁边搜寻了一圈,然后道:“那里有个山洞,我们先进去看看。” 吕严重新点起火把,迅速飞往那个隐晦的洞穴。片刻后,他转过来说道:“里面没有蛇,我们先进来躲一躲。” 三人在洞口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宁无阴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进去看看,万一里面有通道可以出去呢。吕严,你先进去开路!” 吕严没说什么,拿起火把就往前走了。 应臣拉着宁无阴,“你在中间,我在后面还可以护着你。” “不,你在中间,你不是怕蛇吗,万一那些蛇追过来了,我还可以对付那些蛇。” 应臣道:“不,我在后面,你别胡闹了。” “不,我在后面!” 二人都想要在后方保护对方,你推我,我推你的,相互争吵着。 吕严实在看不过去了,他轻轻咳了一下,“洞道很宽,你们可以并肩一起走。” 宁无阴拉住应臣的手,骂道:“都怪你,让人看笑话了吧!” “行了,赶紧走吧!” 两人手牵手跟在吕严后面,让吕严独挡一面。 其实应臣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他也想说让自己上前开路,可是宁无阴就是不允许。 走了一会儿,宁无阴捏了一下应臣的掌心,“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应臣点点头,“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好恶心啊,我不想进去了。” 应臣揉了一下宁无阴的腰,“忍一忍,再走一会儿。” 宁无阴皱着眉,几乎是瘫在应臣身上,他觉得抱着应臣很舒服,他时时刻刻都想着触碰身边这副温暖的身体。 又过了莫约半个时辰,吕严停下来了。 应臣也停了脚步,宁无阴本来一直抱着应臣,也不注意前方的情形,这下子直接撞到应臣的下巴上。 他揉着自己的额头,“干什么啊,停下来也不告诉我。” 应臣借着火光看宁无阴的额头,“明明就和我一样高,干嘛总是缩着靠在我肩上,被撞了不是你自找的嘛。” 宁无阴还想说什么,吕严却在前面喊道:“应公子,你过来看看这里。” 应臣红着脸,快速地在宁无阴额头上安慰性地亲了一口,然后疾步过去。 走到吕严身边,眼前的场景令他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这时宁无阴也过来了。 应臣赶紧转身捂住宁无阴的眼睛,“别看了,我们往后退一退。” 宁无阴把应臣的手往下拉,然后暧昧地在应臣手心舔了一下,结果一舔完,他往前一看,立即吐了出来。 就在他们前面,是皑皑白骨。其中一些白骨上还挂着些许还未完全腐烂的尸肉,散着极其渗人的恶臭。 吕严举着火把四处照了一下,前面的洞道变宽,而这变宽的洞道里,尸骨成堆,俨然就是一个万人坑。 因为一直没吃东西,宁无阴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是干呕着。 应臣挡在他前面,给他拍背顺气,“好一点没有。” 宁无阴直起身子,抱住应臣,“恶心死了,这什么东西啊?” 吕严拿着剑,挑起了一件还没完全腐烂的衣服,他仔细看着那衣服上的花纹,若有所思。 会不会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应臣问道:“吕严,你发现什么了吗?” 吕严回道:“再进去看一看。” 宁无阴立马掐着应臣的腰,“我不想进去。” 应臣肯定是不能让吕严一个人进去冒险,既然是要找出路,不能再让吕严一人以身试险了。 “我们就进去看看,万一前面就有路可以出去呢。” 宁无阴强忍着恶心,将额头磕在应臣的肩膀上,“好了,去就去嘛。” 此时,吕严已经运起轻功,飞过那堆尸骨,到达了对面。 应臣抱住宁无阴的腰,也跟了上去。 过了那堆尸骨,前方的洞道开始变得狭窄,仅容一个人通过。 应臣推着宁无阴,让他走在自己和吕严的中间。这样子虽然牵手很费力,但是宁无阴还是不肯放开应臣的手。 走了很久,开始有流水声。 应臣道:“有水声就说明有出路,我们找到水流,跟着水流的方向走,应该可以出去。” 吕严点点头,“听这声音,应该不远了。” 三人继续向前,没多久,果真看到了一条比较宽敞的河流,而他们脚下的路已经到了尽头。 面前一条湍急的河流横穿而过,而他们的对面就是一面光滑的石壁。 “要下水吗?”宁无阴问道。 现在就只有两个选择了,要么下水顺着河流漂游下去,要么就往后退。 吕严看向应臣,“应公子,要下水吗?” 应臣没想到这个问题竟然是由自己来选择的。 就在应臣犹豫不决之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起,吕严拿着火把往后退几步看了过去。 “不好,那些毒蛇又过来了。” 应臣和宁无阴跟着吕严往后看去,那些毒蛇和蜈蚣如潮涌一般,似乎比昨晚上的还多。 应臣喊道:“跳下去!” 吕严点点头,第一个跳入河中。 应臣也拉着宁无阴的手,一块儿跳了下去。 河里的水冰冷刺骨,三人游了一会儿,便开始四肢僵硬。 应臣抬头向岸边看去,那些毒蛇似乎识水性,已经开始下水了。 游了一会儿,水面上已经不似方才那么黑暗了,两岸开始蒙蒙发亮,但是三人都肯定,这股光绝对不是太阳光。 身后那些毒蛇已经越来越近。 吕严看到了石壁上面有一块凸起的大石块,他飞起来跳出水面,跃到石块上。 宁无阴面色发白,“应臣,我游不动了!” 吕严抹了一把面上的水,飞下去拦腰抱起宁无阴,对应臣道:“到上面的石块上去!” 他抱起宁无阴飞了上去,而应臣也紧随其后。 还没来得及把人放下,宁无阴口中吐出的河水喷到了吕严脸上。 这块石块还算大,三个人站着也绰绰有余,应臣从吕严怀里接过宁无阴,急忙按住他的腹部,将他喝入的水给按出来。 宁无阴吐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他咳得很厉害,脸红脖子粗的。吕严在他背上按住几道经脉,给他运气调理,过了好一会儿宁无阴才缓过来。 “怎么样,还难受吗?” 宁无阴往应臣怀里蹭了一下,“妈的,肚子里全是水!” 这时,那些毒蛇似乎是循着他们的气味,开始往他们所站的石块上爬去。 吕严和应臣利剑出鞘,只要是那些毒蛇一靠近石块,便被二人斩成两半。 须臾,底下的河流已经被毒蛇的血给染红了。 尽管如此,那些毒蛇还是前仆后继地要爬上来。 宁无阴顺了一口气,站起来往下看,“不行啊,这么多蛇,我们根本杀不完!” 可是杀不完也得杀,他们没有出路了。 宁无阴因为说话说得大声,又开始咳起来,他靠在石壁上剧烈地呕吐。 结果这一靠,竟然让他靠到了一个机关,他察觉到身后有异样,转身一看,看到石壁上有一块凸起的石头,那石头上还刻着一条龙的图案。 他好奇地握住石头往下一按。 瞬间轰隆声响起,他面前的石壁裂开了,是一道石门,里面还有洞道。 应臣和吕严听到这声音立即转过身。 宁无阴伸头往里面看去,“里面有光,我们要不要进去?” 应臣道:“先进去,进去了再看能不能把石门关上。” 三人迅速飞入石门内,宁无阴又是一通乱摸,没想到还真让他给摸到了关门的机关了。 石门一关,有几条想要钻进来的毒蛇直直被压到门缝间,黑红色血溅到宁无阴的脸上。 宁无阴摸着脸上的血,恶心地叫了一声。 应臣刚想过来给他擦脸,结果宁无阴一躲开,然后跳到吕严面前,拿起吕严的袖子迅速擦干净了脸。 末了,他笑嘻嘻地说道:“阿臣不喜欢血腥味,所以借你袖子擦一下,没关系吧?” 吕严看着自己袖子上那恶心的蛇血,也没说什么。 应臣拉过宁无阴,“你干嘛呢!” “蛇血很臭的,要是擦在你衣服上,我都不想抱你了。” “.......” 三人继续向前,走了不久,面前赫然出现一片金山银山,无数的金银珠宝堆积在一起,金樽玉醅、物华天宝,让人目不暇接。 几颗发着白光的珠子被镶嵌在洞顶,也就是这几颗白珠子,才将整个洞内照得通亮。 宁无阴踢了踢脚下的一块玉石观音,“妈的,哪个狗日的藏私房钱藏到我忧患山来了!” 吕严拿着几个金元宝看了看,又搜寻了一阵,看到一个红宝石雕刻的牌子,那个牌子与之前李徐景得到的腰牌图案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李徐景一直在搜寻的那批先皇陪葬品? 又联想起之前那一堆尸骨,想必应该是真了。 吕严松了一口气,既然已经找到这批宝物,那么太后手中的地图就没有用了。 如此,也就不用杀宁无阴了。 不用杀宁无阴,吕严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在看向应臣的时候,神情也没有那么凝重了。 吕严想了想,然后和应臣与宁无阴大致讲了一下,这批宝物应该是李起的留下来一事。 他明确地表示,李徐景想要这批财物来治国,充入国库。 宁无阴说道:“就应该把这些东西拿出去,这是活人的钱财,干嘛要让死人带走。” 应臣也点头,他私心地希望李徐景能够拥有更大的权利,他甚至想若是李徐景能够当皇帝就好了。那样的话,他便可保断血教无忧。 三人对这些钱财也没多大兴趣,他们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已经是尽头了。想要出去,只得往回退,继续往河里游。 也不知道那些毒蛇还在不在。 三人回到石门处,宁无阴再次小心翼翼地按下机关。没想到,那些蛇已经走了。 之前河中的血,已经被冲得一干二净。 “怎么办?往回走,还是顺着河流往下游?”宁无阴问道。 “往下吧,河流这么大,肯定是会通向外面的。” 协商之后,三人决定顺着河流继续向前。 在湍急的河水中漂了很久,终于看到太阳光线,应臣兴奋地喊道:“出口到了!” 宁无阴索性不游了,直接放空自己,让河水将他冲下去。 三人上了岸,宁无阴冷得直哆嗦。 吕严看到了前面有个村庄,他运了一下气,飞到下方的村庄去买下三匹马。 他将马骑过来,说道:“我们骑马回去,河流是穿过整个忧患山底部的,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忧患山南边的山脚。我问过了,只要往左边那条路走上一天,就能够回到京都。” 宁无阴爬上马,“那就赶紧回去吧,冷死我了!” 三人一路策马飞奔,到了凌晨,直接回了齐王府。 府中的仆人说是李徐景去忧患山救人了。 吕严立即派人上山通知李徐景。 吕严让管家先找两套干净的衣服给应臣和宁无阴。 宁无阴嫌弃地问:“这该不会是你,或者是李徐景穿过的衣服吧?” “这是新的。”吕严说完便直接回房了。 三个时辰之后,三人已经吃好饭,李徐景才赶回来。 “你们没事吧?” 吕严对李徐景使了个眼色,二人进了书房谈话。 李徐景道:“如此的话,太后那边就不用管了。把之前那些黑衣人全部灭口,要杀宁无阴一事,就当没发生过。” 吕严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李徐景出来了,应臣看着吕严消失在门外的背景,问道:“吕严干嘛去啊,都不休息吗?” 李徐景笑了笑,“他出去办点事。” 他接着道:“那批财宝的事情,吕严已经和我说了。我这么想的,将那笔钱财是先皇留下的,但是现在国库空亏,军队和百姓的灾粮都需要钱,所以我打算将这笔钱财拿出来治国。不过既然是先皇的财物,定是不能光明正大运出来的,所以此事还得保密。” 应臣道:“王爷,我们明白,一切听你的安排。” 宁无阴和应臣回来了,两人回到床上,还能闻得到前晚迷乱之时的柚子叶的味道。 应臣抖了一下被子,重新换了床单。 宁无阴脱了个精光,上床敞开怀抱,“宝贝儿,到爷怀里来。” “不做了,累死了,现在哪有心思做这个。” 宁无阴一把将应臣拉到自己怀里,“谁说要做啊,我抱着你睡不行啊!” “抱着睡也不用把衣服脱光吧!” “我就喜欢脱光了抱着你睡!”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有些着急,可能不怎么好...... 再写几章就要到转折点了,可能会有一点点虐,但是虐绝不会超过三章。 而且,在我眼中,没有什么虐是一场船戏解决不了的,如果太虐,那就多来几场!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静的疯子 2个;一手货源批发总仓3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化雨存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桃源 第二日, 李徐易宣布解除断血教为护国教派。 应臣和李徐景都想争取些什么,宁无阴却说自己不在意, 反正当这个护国教派事情太多了, 解了也好。 宁无阴是真的不在乎, 当初李起在的时候,对断血教万般好, 而李起的为人、治国之道都让人敬佩。 但是现在的李徐易,除了喝酒作乐玩女人之外, 就没什么本事,宁无阴也不想效忠于这样的人了。 此时, 周锐派人传信回来, 说是应翰学出去查看灾情时,不小心摔伤了,让应臣若是近来无事, 便去徐州看看他们二老。 应臣早就想过去看他爹娘了。 得了此消息之后, 更是心急如焚, 他简单把南狼处的事情一安排,便和李徐景请了个假, 飞奔前往徐州。 而宁无阴自然是要跟着应臣的。 两人花费了五天才到达徐州。 不过还好,应翰学不过是伤了些皮肉,不是什么重伤。 周锐心疼地抱着应臣和宁无阴, “你们都瘦了,这些日子是不是受苦了啊?” 应臣也没敢报苦,只是含糊着说这几日比较忙。 四人在一起吃过饭之后, 又聊了好久,宁无阴和应臣才回房。 主卧内。 躺了一会儿,周锐突然起来。 应翰学问道:“你干嘛去啊,大晚上的。” 周锐穿好衣服,拿起一根香,“阿臣和无阴那间房之前都没住过人,他们这第一次住,得点上一根香,把屋子里那些脏东西给赶走!” “孩子都睡了,你还过去打扰他们,净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周锐骂他,“你睡你的,管老娘干什么呢!” 这已经是大半夜,周锐也没叫醒丫鬟,而是自己摸黑来到应臣和宁无阴的房门外。 她刚想敲门,却听到里面还在讲话。 她疑惑,这两孩子方才不是一直说困吗,怎么回房这么久了还不睡觉? 接下来听到的声音,却让周锐大惊失色。 “别搞了,我要睡觉了。”是应臣的声音。 “再亲一会儿就好了,我爱你嘛,来......”是宁无阴的声音。 她听到两人亲吻时暧昧的声音,听到了宁无阴兴誓旦旦地说爱应臣。 也听到了应臣回应着宁无阴,二人一遍又一遍直白地吐露自己的爱意。 周锐几乎是浑身冰凉地回来了。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在听到应臣对宁无阴说“我也爱你”时。 她明白,这是真的,应臣是她的儿子,她知道应臣在什么样的语气下,说的是真话。 应翰学躺在床上,看着周锐把那根香又拿回来了,面色异常。 “怎么,你撞鬼了?” 周锐把香丢在地上,上了床,背对着应翰学。 “婆娘,你怎么了这是?你别吓我啊!真撞邪了?” 周锐吼道:“睡觉!别跟我说话!” 就在应翰准备睡觉之时,又听到了周锐抽泣的声音。 他问道:“你到底怎么了这是?” 周锐哭着转过来,“阿臣他......他......” 这应臣可是应翰学的心头肉啊,他以为是应臣出什么事了,赶紧坐起来,“阿臣怎么了?他是不是受伤了?” 周锐哭着砸了一下被子,“他是个断袖!还和无阴在一起了!” 应翰学顿时浑身冰凉,“你瞎说什么呢,你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了?一天净瞎说!” “我都听见他俩做那事了!阿臣还说他爱无阴!你要是不信,你现在就去他们房里看。”周锐哭喊着说道。 应翰学开始想起之前的种种,每次宁无阴只要一来应家,肯定是要和应臣睡在一张床的。 应臣对宁无阴那么好,早已好出正常兄弟的界限。 细细回想着,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那现在怎么办?”应翰学哆嗦着问道。 “没准阿臣也只是玩玩,无阴那么漂亮,阿臣应该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断袖。我们得赶快让阿臣成亲,成亲之后阿臣就会变好的!” 应翰学躺着不说话,他想了很久才说道:“如今无阴的爹娘都不在了,我们确实要照顾他的,若是阿臣和他是真心喜欢,我们棒打鸳鸯,岂不是伤了孩子的心嘛!” 周锐平息了一下自己心情,“我也没说一定要让他们分开嘛,只是说要引导,我也看不得孩子受苦,但是应家总得有个后啊,是不是?” 应臣和宁无阴都是周锐此生最疼爱的人。她肯定是不想让两个孩子伤心的。 再者,大南民风开放,断袖之人也随处可见。 更有甚者,一些花天酒地的公子哥身边都养着几个小白脸,并以此为荣呢。 应翰学说道:“阿臣和无阴都还年轻,等他们玩够了就行了,咱们就装作不知道。再过个三四年,想必他们也就腻了对方了。” “要不先让阿臣纳个小妾吧。” “那你自己和阿臣说去,两个孩子现在感情还深着,到时候无阴生气了,他那脾气,你担得住?” “......” 周锐心里总是有些担忧,若是应臣和一般男子在一起,她倒也不用太担心,孩子还年轻,想玩就玩嘛。 但是应臣和宁无阴的感情太深了,他二人一起长大,这份深情,真的能断得了吗?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周锐左思右想,还是开口试探着问道:“阿臣,你现在也不小了,我和你爹就想着,要不要先给你纳个小妾什么,身边有个人照顾,我和你爹也放心一些。” “你之前不是说不让我纳妾嘛。”应臣回道。 “那是以前嘛,现在我和你爹又不在你身边,担心你一个人忙不过嘛。” 宁无阴赶紧插话,“锐姨,有我照顾阿臣呢,你就别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那这不一样嘛,你们两以后不都得娶妻生子嘛,锐姨当然得替你们先想想这些事了。” 应臣低着头吃饭,也不回应。 宁无阴吃了两口之后,面色不善地说道:“我不想吃了,先回房了。” 宁无阴走了之后,应臣也跟了上去。 看着空荡荡的饭桌,应翰学抱怨道:“让你不要说你还说,把孩子气走了你就好受了?饿着他们了怎么办?” “我也没说什么啊,谁知道他耍那么大的性子。” “以后都不许再提了这件事了,让他们自己玩,终有一天会腻了的。” 应臣回到房中,看到宁无阴鞋子也不脱地就躺在床上。 他走了过去,“鞋子都不脱就往床上踩,等一下你自己换床单啊。” 宁无阴自然而然地把腿伸出来,让应臣给他脱鞋子,“你阿娘是什么意思?我们刚来第一天,她就要让你纳妾。” “我怎么知道什么意思......” 宁无阴掐着应臣的脸,“不许娶妻,也不许纳妾,知道了没?” “知道了。这话都不知说了几百遍了,也不嫌烦。” 他摸着应臣瓷白的脸颊,拍了拍,说道:“上来亲我,快点!” 应臣坐在床边,粗鲁地搂着宁无阴的腰,带着一点怨气的发泄意味,胡乱咬着宁无阴水红的唇。 宁无阴扯了一下应臣的头发,“好好亲行不行,用点心!一天就对我动粗,没良心的。” 应臣抿了一下嘴,开始变得温柔,一寸一寸的甘甜,慢慢渗入宁无阴的心里。 两人躺在床上,软绵绵地亲了好一会儿,应臣睁开眼,看着宁无阴一脸情迷意乱的样子,他迅速移开唇,在宁无阴的眉间吻了一下。 “不亲了,嘴都麻了。” 宁无阴往应臣脖子上蹭,语气软糯得不行,“想要你。” 应臣推了一下他,“我听说这附近有一片特别大的桃花源,现在刚好是桃花开的季节,我们等会儿去看看吧。” “没兴趣,不想去,只想和你睡觉。” 应臣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那我自己去。” 宁无阴立即坐起来,愤愤地看着应臣,“要是去了,桃花还不开的话,我就打死你。” 应臣先是去跟应翰学和周锐说了一下。 应翰学道:“去吧去吧,那桃源可大着呢,你们好好玩。” 二人走了以后,周锐皱着眉道:“还好好玩,他们两个就是天天在一起玩,才生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愫的!” 两人策马而行,一路来到了那桃源,宁无阴刚开始一直都是无精打采的,等真正见到那铺天盖地的桃花之时,他立即来了兴致。 桃李春风、流水菲菲,映日如粉绕风吹。 宁无阴跑到桃林的最中间,殷红色的花瓣落在他身上,他笑着去接那纷落的花瓣。 应臣远远地看着,忽然想起一个成语,“笑靥如花”。 宁无阴是真的美,美到雌雄莫辨,美到能够要人的命,他的美锐利张扬,极端而鲜活。 应臣开始有些自鸣得意,这样的美人唯爱自己,他可以无所顾忌地拥有宁无阴的美。在他心里,宁无阴是高贵的,是孤傲的,他心甘情愿臣服于宁无阴。 听宁无阴的话,这或许是他的本能。从十岁那年起,宁无阴就强势地主宰着他的一切,是宁无阴一手造就了他这种本能。 眼见四下无人,应臣跑过去从后面抱住宁无阴。 宁无阴还在陶醉于这美景,一时没注意,被应臣撞得踉跄。 他转过来,将一片花瓣塞到应臣嘴里,“要死啊你!” 应臣嫌弃地吐出那花瓣,而后轻轻舔着宁无阴的脖子,宁无阴仰着脖子,舒服地哼叫,他喜欢这种应臣主动求欢示好的感觉。 他闭着眼睛,偏头亲了一下应臣的侧脸,“怎么,发春啊你。” 应臣的唇慢慢往上移,红润的唇摩擦在宁无阴形状姣好的唇瓣上。他很轻很温柔,一直到把宁无阴亲得腿软。 宁无阴笑得不行,“怎么了你,想在这里做啊?” 应臣拉起宁无阴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这里好不好看?” “好看。” “那你喜欢这里吗?” 宁无阴舔亲着应臣的下巴,胡乱答话,“最喜欢你。” “你之前不是答应让我在上面一次嘛,等回京都了就做好不好?” 宁无阴眯着眼睛笑,“你带我来这里,故意亲我,故意讨我开心,就是为了这个?” 应臣蹭着宁无阴脖子,“哪里是故意的。再说了,上次你明明就有答应的。” “叫一声老公,把我叫高兴了,我就答应你。” 应臣看着宁无阴明亮的眼眸,“一回到京都就做?” 宁无阴邪笑着点头,“对。” “老公。” 宁无阴顺了顺应臣的长发,“宝贝儿真乖,老公疼你。” “那你让不让我上?” “让,回去了就让你玩个够。” 宁无阴搂住应臣的腰,运起轻功,带他飞到最大的一棵桃树上,二人站在树干上,放眼望去,一片粉然花海。 作者有话要说:嗯,在这里说一下哈,其实古代比我们现在开放多了。 古时候的断袖很多,而且人们也不反对断袖,南北朝时更是男风盛行,且在后来的时期,达官贵族身边都会养几个美男,汉代的很多皇帝也会在宫中养美男子,在唐朝的一位太子更是光明正大地和一个乐坊的男子在一起。龙阳之好、断袖之癖都是古人用来形容男子相爱的,这类词语完全没有低贬之意。那时候很开放,大家也不怎么忌讳这个。所以应臣的爹娘也不会太过于反对应臣和宁无阴在一起的。 第61章 雨夜 在徐州随便逛了几天, 两人就回来了。 结果刚一回来,宫中太监就告诉应臣, 说今日皇上要在宫中举办宴会, 让他换件衣服, 准备进宫。 宁无阴心烦地踢了一下椅子,“去一下就赶紧回来, 我一个人不想吃饭,你回来陪我吃, 不然我就不吃了。” 应臣边换衣服,边亲宁无阴, “知道了, 我去去就回,今晚的事情你可别忘记啊,我要在上面一次。” 宁无阴坐在椅子上, 抬腿往应臣屁股上踢了一脚, “一天就琢磨这事, 有没有点出息?” 应臣嬉皮笑脸地亲宁无阴,“干你就是我最大的出息。” 应臣走了之后, 宁无阴越发的心烦意乱,等了许久,应臣还是没有回来。 一直到深夜, 还没见到应臣的身影,按道理就算是举行宴会,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了啊。 而且按照应臣那个尿性, 肯定是一直惦记着要上他的事,怎么可能会有心思和那些达官贵族周旋。 宁无阴只好让萧安闲去李徐景那里看看,应臣是不是在那里。 萧安闲狗腿地跑了出去,一个时辰之后,他满头大汗地回来,“公子,齐王殿下说将军早就回来了。” 宁无阴开始不安,他拿着剑直接往齐王府奔去。 李徐景也没想到应臣竟然这么晚还没回来。在宴会上,应臣走的时候,还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呢。 他对吕严说道:“你去问问宫门的守卫,看能不能知道应臣到底出了宫门没有。” 随后,李徐景又派一名侍卫去南狼处查看。 宁无阴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他总感觉要出事。李徐景也有些心神不宁,他猜想会不会是李徐筠在报复。 李徐景安慰了一下宁无阴,“你先别急,若是真出事了,就凭我们几个的势力,对方也不敢对阿臣怎么样。” 宁无阴不耐烦地回道:“你又不爱他,你当然不急。” 李徐景闭了一下眼,“阿臣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 此时,雷鸣惊人,闪电撕裂暗夜,豆大的雨点开始倾盆而下。 没多久,吕严回来了,他道:“宫门的守卫说,应公子和张尚书一起走了,而且应公子好像醉得很厉害,还是下人扶着上的马车。” 宁无阴握紧了拳头,拿起剑就打算出去。 李徐景拉住他,“我们一起去,你不要急,说不定是因为阿臣喝醉了,张大人才把他带回去的呢。” 宁无阴甩开他的手,直直冲进雨夜里。 吕严拿了两把伞,一把递给李徐景,两人也追了上去。 两人刚好在张府门口追上了宁无阴。 宁无阴此时已经湿透了,他一脚踹开那紧闭的大门,想必是使了极大的内力,厚实的红木门,直接被他踢裂。 雨越下越大,守夜的家仆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家仆看到宁无阴身后的李徐景之后,赶紧去叫醒张业。 宁无阴红着眼睛拎起一位家仆的衣领,“应臣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大侠饶命啊!”家仆惊恐地挣扎着,他被宁无阴身上的杀气吓得直哆嗦。 随着一声惨叫,宁无阴掰断了那人的手臂。 旁边一家仆颤抖着爬过来,“应.......应公子在小姐的房里。” 李徐景和吕严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都吃惊,他们二人几乎一直看着应臣和宁无阴的感情一步一步变深的,他们知道应臣绝不会对张依南有什么意思。 宁无阴踩在那家仆的背上,“带我过去。” 家仆吓得屁滚尿流,他战战兢兢地带着宁无阴往前走。 这时,张业也出来了。 他惊讶地看着李徐景,“齐王殿下,您怎么过来了?” 李徐景看了张业一眼,这个张业说不上是什么坏人,但是心术不正,城府极深,当初让他给应臣做假证时,李徐景就知道此人的野心不容小觑。 李徐景直接说道:“我们是来带应臣回去的。” 张业装傻,“哦,阿臣喝了些酒,吵着要见我家小女依南,我就让他跟我一起回来了,他现在正在房里休息呢。” 李徐景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张业,他为张业这样刻意地套近乎感到恶心,什么时候一个旁人也有资格喊应臣为“阿臣”? 还有,应臣喝醉了吵着要见张依南,若是换做其他人可能也就信了,毕竟之前张依南确实和应臣来往过一段时间。 但是这话,在李徐景和吕严听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应臣这样位高身尊的人,能够天天蹲下来给宁无阴穿鞋,他就算喝醉了,也是吵着要宁无阴,怎可能要见张依南? 听到张业这话,吕严已经暗中握住了剑柄,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 宁无阴随着那仆人进到张依南的房中。 看到的场景,让他怒不可遏。 应臣昏睡着,身上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而张依南也是全身赤.裸,她就那么趴在应臣的胸口,搂着应臣的腰。 宁无阴只觉得一股怒火顺着他的血液沸腾到了头顶,他好像听到自己心脏爆炸的声音。 愤怒、不堪、所有的情绪一触即发。 他眼中全是血丝,他大步过去,掐住张依南的脖子,将她甩到门上,弄出极大的声响。 听到张依南的惨叫,她的贴身丫鬟立马跑过来,丫鬟看着张依南赤.裸着躺在地上,嘴上全是血。 丫鬟惊叫着抱住张依南。 听到声响,李徐景和张业,还有吕严也跑了过来,三人看到这场景,都怔住了。 吕严率先用剑挑起一件地上的一件外衣,丢到张依南的身上。 丫鬟赶紧用衣服包住张依南的身体。 吕严蹲下给张依南把了一下脉,然后在她背上点了几道穴,张依南才咳着血醒过来。 李徐景快步往床边走去,看到宁无阴在给昏睡的应臣穿衣服。 李徐景从来没感受过如此重的杀气,宁无阴身上散出的狠厉几乎可以化为冷剑寒刀出来伤人了。 张依南的母亲也过来了,她抱着张依南,一直在询问这是怎么事,而张依南也只是低头哭,说不出什么话来。 吕严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狼狈的一伙人,然后往里房走去。 他在李徐景耳边轻轻问道:“应公子没事吧?” 李徐景轻声回话,“不知。”,随后示意吕严上去查看一下。 此时,宁无阴已经给应臣穿好衣服了,正半跪着给他穿靴子。 吕严目光清冷地上去给应臣把脉,宁无阴抬头喊道:“滚!别碰他!” 吕严迅速把了脉之后,重新站到李徐景身边,“无事,只是喝多了。” 给应臣穿好靴子之后,宁无阴将应臣背了起来。 李徐景拉住他,“外面还下着雨,先等一下,我去准备马车。” “不用。”宁无阴冷冷地回答,随后背着应臣走了出去。 宁无阴也不想管任何人,他甚至觉得多看一眼张家的人都是脏了他的眼。 他直接背着昏睡的应臣再次进入了雨夜中。 所有的焦虑和不安,在此刻都化为虚空。宁无阴这一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煎熬,当初他们被困在雪山,应臣又发高烧之时,他也只是着急慌乱,却不觉得难熬。 但是此刻,每向前走一步,他都觉得痛苦得离谱,一种无法言喻的哀伤,渗进他的四肢百骸,煎熬到让他喘不过气来。 雨点打在脸上的感觉并不好受,火辣辣的带有一些刺痛,雨水流入眼睛时,还会弄得眼睛酸涩,无法控制地想要流泪。 以前两个人也经常淋雨,但是应臣每次都会帮他挡着风,用手遮在他的额头上给他挡雨。他记得有一次两个出去玩,结果路上下起了大雨,雨中还夹着冰雹,应臣弯腰把他抱住,结果回来之后,应臣的背上被冰雹打得一片青紫。 吕严打着伞,看着宁无阴背着应臣慢慢消失在雨幕里,问道:“要跟着他们吗?” 李徐景摇摇头,“不用,我们先回去吧。” 临走前,李徐景以为意味深长地对张业说道:“张大人,好自为之啊。” 应臣只觉得浑身冰凉,头疼得厉害,他叫了一声,“宁无阴。” 宁无阴把他放下来,这时雨已经停了,但是凉风吹着,却让人愈发觉得寒冷。 应臣堪堪稳住身形,脑海中的片段陆陆续续地摇晃而现。 他记得张业把他带回张府,他记得他浑身无力地躺在张依南的床上,任由张依南脱了他的衣服。之后的画面越来越模糊,他再也想不起了。 他惊恐着,自己是不是和张依南发生了什么。 宁无阴死死抱着应臣,只是在哭,他的抽泣声很轻,但是应臣还是听到了。 “宁无阴,对不起。” “你和她做了吗?”宁无阴咬着牙问道。 “我不知道。” 宁无阴摇着他,“快点跟我解释!跟我说,你没有碰她,说你们没有做过,只要你说,我就会相信你的!你快点解释啊,快点和我道歉!” 应臣只能说对不起,但是他却无法说自己到底有没有和张依南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事情究竟如何。 宁无阴咬着应臣的肩膀,一直咬到出血,“都怪你,是你自己不注意,才会被别人算计的!都怪你!你怎么总是做错事情,.....怎么总是惹我生气啊!” “对不起......” 宁无阴哭着继续咬应臣,“你是我一个人的,你怎么可以让别人碰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啊!” 应臣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想去亲宁无阴,可是他怕宁无阴会更加生气。 宁无阴牙关都在发颤,眼眶赤红,像个暴虐的亡徒。在这个青春少艾、意气风发的年纪,他的爱情以占有欲为主导,他要独占应臣的心,也要独占应臣的身体。 他从小到大独有的东西,怎能让人染指? 他这个人痴狂而不论是非,他迫切地想让应臣解释,即使是充满谎言的解释。 他掐住应臣的喉咙,“你没有碰过张依南是不是?你们只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你回答我啊!” 应臣握住他的手,断断续续回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他头疼得厉害,全身乏力,几乎要站不住了,他紧紧握着宁无阴的手,颤抖着滑落下来,他跪在地上剧烈地呕吐,胃里翻江倒海。 宁无阴也蹲下来,拍着应臣的背,“吐吧,吐出来就好了。” 应臣也不明白到底是喝多了导致他吐了,还是因为方才那些事情太恶心才让他呕吐。 宁无阴站起来想要去给应臣找水,刚一站起来,应臣就死死抱着他的腿,“我不吐了,不吐了,你不要嫌弃我,不要走好不好?” 宁无阴蹲下来摸他的头,“我不嫌弃,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找水。” 宁无阴巡视了一圈,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街上空荡荡的,他飞到一家店的后院去,而后带着一瓢水回来了。 他扶着应臣,“来,漱口。喝完水我们就回去了啊。” 应臣摇摇晃晃起来,“你要是不想走路的话,我背你好不好?” “我背你吧,你喝醉了。” 应臣却像个不依不饶的孩子,“让我背你好不好?你以前总是让我背你的。” 宁无阴拗不过他,只好让他背自己了,没想到这样半醉半醒的应臣还是能把人背得稳稳的。 他沉默不语,一直把宁无阴背到家里。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更,今晚就不更了啊,我要写论文...... 明天应该可以加更! 第62章 愤怒 宁无阴一直等应臣把他背到应府大门前, 他才开口:“把我放下来吧,带你去睡觉。” 应臣松了手, 转过来伏在宁无阴的肩窝里低低哭着。 因为醉酒, 又被下了迷药的原因, 应臣面色苍白,眼皮浮肿, 嘴唇没有一点儿血色。加上全身被雨水浇了个透,活像被泡在水中的尸体。 宁无阴揉搓着他的手, 给他回暖,“冷不冷?” 应臣只是哭, 温热的泪水涌到宁无阴的脖子上, 说话颠三倒四,“以前,以前, 你总让我背你的。可是.......可是现在都不让背了。” 宁无阴只觉得胸腔闷痛, 不是一般的哀伤, 而是真的疼,疼到骨髓了。他可笑地想着, 为什么刚才没有把张依南给杀掉。 他亲了亲应臣的脸,“到家了所以才不背的,好好站着, 我们进去。” 应臣不听话,依旧靠在宁无阴身上,搂着宁无阴的脖子, “宁无阴......” “怎么了?” “宁无阴......” 应臣迷乱着,酒后的醉态又开始浮游而上。每次一喝酒,他都习惯性地喊宁无阴的名字。 宁无阴吻在他的眉心,“进去了,我给你洗澡。” 应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低着头。 宁无阴心软成一片,“阿臣不哭,都是张业那对狗父女的错,明天我会去解决的,不要怕。有我在呢。” 听到了张业的名字,应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捂着嘴跑到一边去,弯腰再次吐了出来。 宁无阴过来抱他,给他抚背顺气,“还难受吗?我们先进去,吃点药就好了。” 应臣吐得很厉害,但是也吐不出什么,只干呕着,脖子上的青筋暴涨起来,咳嗽着呛出了眼泪。整个人七荤八素,像浸水的枯草,萧瑟枯槁。 他蹲了下来,难受得不愿睁开眼睛。 宁无阴想横抱他,将他带进去,他也不肯,只是僵硬地蹲在地上。 宁无阴用袖子给他擦脸,把他湿透的墨发全都撩到后面去,“起来,你要蹲在这里一晚上吗?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啊。” 应臣转过来抱着宁无阴,身子一抽一抽的,手脚冰凉。 宁无阴抱着他站起来,“还听不听我的话?” “听。” “那就跟我进去。” “好。” 萧安闲一直在大厅里等着,听见宁无阴和应臣进来了,他快步上前。 看到应臣一直埋头在宁无阴的肩上,两个人还湿透了,萧安闲紧张得不行,“将军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宁无阴也不答话,直接问道:“浴室里有热水吗?” “有的有的。” 宁无阴带着应臣往浴室走去,把他扒光了放到浴桶里,他一遍又一遍地审视应臣的身体,想要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暧昧痕迹。 这一路来,他也想了,就算应臣真的和张依南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怪应臣。在他看来,是应臣受欺负了,他要让那些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他细细地摸着应臣的每一寸皮肉,应臣身上并没有什么痕迹,锁骨上的几个牙印还是前天晚上他自己咬上去。 再三地查看,他确认应臣肯定没有和张依南发生关系。 那么,张家人搞的那一出戏是为了什么? 确认应臣没有和张依南发生关系之后,宁无阴一直闷疼的胸口也好受了一些。 他使劲拧着应臣细嫩的脸,“张开眼,洗好了就回去睡觉!” 应臣迷糊不堪,他握着宁无阴的手,将其贴在自己的脸上,“你生气了是不是?” 身子得以回暖,应臣苍白木讷的脸色也变红润了一些。 宁无阴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脸,“对,我很生气,快点起来哄我,不然我打死你。” 应臣从浴桶里站起来,水哗啦地溅散到宁无阴身上,他去搂住宁无阴的肩,要亲他。 宁无阴往他屁股上拍了拍,“操!我刚换的衣服,都被你弄湿了!” “对不起。” 宁无阴拿了一张干毛巾过来给应臣擦身子,“对不起有用吗?好好听我的话!以后还喝不喝酒?” “不喝。” “还惹不惹我生气?” 应臣摇摇头。 在水雾弥散的浴室里,又因为醉酒的原因,应臣的眼眸湿漉漉的,如同破败荒原中迷途的稚鹿,一下子就撞到宁无阴的心里, 他的呼吸如此鲜活,唇红齿白,俊朗眉目,宁无阴突然有种想要把应臣操哭的冲动。 他让应臣从浴桶里面走了出来,他蹲下来给应臣擦脚。 应臣垂眉看着蹲在地上的宁无阴,他伸手摸着宁无阴的湿发,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我爱你”。 宁无阴在照顾应臣这一方面,向来不知道温柔为何物,他拿着毛巾,把应臣的腿都给擦红了。 看着应臣小腿上通红一片,他还本末倒置,毫无征兆地骂人。 “都让你好好站着了!还动来动去,欠收拾呢你!” 应臣有些委屈,酒气又开始上头,泪光泛滥,眼角带粉地抽泣了一下。 宁无阴半跪在地上,自下而上地看他,“怎么,骂你两句还受不了了?哭什么!丢不丢脸?” 这次,门外一声公鸡打鸣打破宁静,应臣被这声音吓得踉跄,一下子身子不稳往前撞了一下,连带着那地儿也撞到宁无阴的脸上。 宁无阴握住他,“怎么,都这副德行了,还想东想西的呢,要不要我?” 应臣似乎知道宁无阴想要干什么,他下意识地去抓宁无阴的头发。 宁无阴哼了一声,把毛巾扔到一旁,还泄愤地拧了一下应臣的腿。而后才含住他。 应臣几乎要站不住了,他脑袋晕乎,有种莫名其妙的慌乱,似一点火星掉进了血液深处的荒草枯原,燎起熊熊大火,燃尽所有脉络。 末了,宁无阴擦了擦嘴站起来看他,见应臣呆呆的,宁无阴摸了一下他的脸,温柔道:“怎么了?想要吐吗?” 应臣抱住宁无阴,温热的脸颊贴在宁无阴的脖子上,也不说话。 宁无阴拍了一下他的后背,“问你话呢?还想不想吐?不想的话我就带你去睡觉,不然等一下你吐在床上,你就死定了。” 应臣紧紧抓着宁无阴的衣服,“不吐了。” 宁无阴随便拿起一件衣服披在应臣身上,就带他回房了。 两人躺在床上面对面抱着亲,宁无阴这次也不急躁,只是不紧不慢地含着应臣的嘴唇吮,慢慢揉着应臣的头皮。 他问:“头还疼吗?” “疼。”应臣一边亲宁无阴,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 宁无阴加重了给他按头的力道,“那现在呢?” “还是疼。” 宁无阴用力扯了一下他的头发,“找抽呢你,谁让你喝酒的,不仅头疼,还被人给强.暴了,活该!” 说到这个,应臣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趴在宁无阴的肩膀上,毫无防备地放声大哭。 宁无阴赶紧安慰他,“宝宝不哭啊,我乱说的,我说错了,没有被强.暴,是我乱说的。不哭了啊。” 应臣慢慢止住了哭声,让后往宁无阴怀里蹭,将泪水全都擦到宁无阴的胸口上。 两人睡着时,天已经快亮了。 索性宁无阴直接抱着应臣睡到下午。 直到太阳快下山了,应臣才醒过来,他被宁无阴圈在怀里,抱得死死的。 他还是能想起昨天的一些事情,至少记忆还停留在张依南脱他衣服的那一刻。 他摇醒了宁无阴,“宁无阴,你醒一醒啊!” “怎么?饿了啊?”宁无阴睁开眼睛。 “昨天.......昨天.......” 宁无阴抱了一下他,“昨天你喝醉了,然后被张业带回去,接着又被张依南睡了,我到的时候,反正看到你和张依南脱光了躺在一张床上。” 应臣双手握紧,“那怎么办?我......” 宁无阴亲了亲他,“我昨晚检查了一下,你应该没和她做的。我觉得张业应该是想让你娶张依南才会搞这么一出,我等会儿去一趟张家,解决一下。” “怎么解决?万一我真的和她......” “就算和她做了又怎么样?一个贱人罢了,真他妈恶心。反正这件事情你不要管,我自己解决。” 随后,宁无阴起来穿衣服,细细地将自己头发梳理整齐。 “让厨房做点东西,等我回来吃饭!” 说完他便出门了,应臣在后面喊道:“你要去哪里?” “张家。” 张业一家人不安地想要等着应臣找上门,结果却等来了宁无阴。 宁无阴来到时,先是在门口看了一下,昨晚上被他踢裂的大门已经被人撤下去了。 他一脚将要去通报的仆人踢到花园的池塘中,然后一个人走进张家大厅。 进来时,刚好是张家人在吃饭。 “宁公子,你......你怎么过来了?”张业有些害怕宁无阴。 宁无阴走过去,拎着张业的领子,将他甩到旁边,“昨晚不是发生了点事情吗,我过来解决一下。” 张业摆摆手让门口的侍卫先不要进来。 “宁公子,昨晚你也看到了。应将军确实和我家小女发生了关系,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个交代。” 宁无阴坐在饭桌的主座,“那你想要什么交代?” “毁我女儿的清白,自然是要娶她的。” 宁无阴眯起眼睛笑了笑,然后从腰上取出钱袋,拿了几文钱丢到张依南的脸上。 “不好意思啊张小姐,我们家阿臣昨晚遭人算计,不小心被你脱光了衣服。不过呢,按照你们的意思,好像是女孩子吃亏了,所以我今日过来给你拿几个钱,就当是让阿臣玩一下吧。” 张依南咬着牙不说话,她本以为就算应臣不喜欢她,也会苦于舆论而娶她,没想到这个宁无阴却如此侮辱人。 张业拍着桌子,“宁无阴,你把我家依南当成什么人了!应臣睡了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对呀,就是因为睡了,所以我才过来给你们钱啊。难道你们嫌这五文钱少吗?像张小姐这种时刻张开腿等男人上的人,五文钱应该够了吧。” 张业一挥手,大喊道:“来人,把宁无阴给我抓起来。” 几个侍卫带着刀闯了进来,剑走偏锋。 宁无阴速度极快,几乎是在他人还没看清的情况下,就让那十几名侍卫倒在地上哀嚎。 他看着张业,冷冷地说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然的话,我就让张依南到青楼,去给你们赚棺材钱。” 宁无阴走了之后,张依南母亲哭喊着,“老爷,现在该怎么办啊?” “这个宁无阴算什么东西,他又不是应臣的父母,应臣的婚约哪里轮得到他来插手?”张业咬着牙,眉头抽搐。 张依南跪下来,“爹,我们把孩子打掉吧。要是宁无阴真生气了,他会杀了我的!” 张依南母亲赶紧把她扶起来,“不能打,大夫都说了,你身子不好,打胎是会要人命的!” 张业叹了口气,“当初就让你不要出去乱走,现在被人强.暴了有了孩子,你才知道哭!” 三人静默了一会儿,张业又道:“过几天我去一趟徐州找应臣的父母,爹一定会尽快让应臣娶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兄弟们! 第63章 张依南 宁无阴回来的时候, 应臣正和李徐景在大厅里面讲话。 李徐景也不好直接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关心了一下应臣的身体。 宁无阴走过来, 坐到应臣身边, “好了, 那边的事情已经弄好了,那帮畜生, 一看到就恶心。” 李徐景问:“你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就是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让他们不要再发疯。” 李徐景还是有些担心,当初先皇还在世时, 张业就多次要求想要先皇给应臣和张依南定下婚约。 后来先皇驾崩了, 张业也是暗戳戳地和李徐易提议,想要与应家联姻一事。 李徐景道:“阿臣,那我就先回去了, 要是那边又什么变动, 你再通知我。” 李徐景走了之后, 应臣问宁无阴,“张业怎么说的?” “就是说, 你把张依南给睡了,让你娶她。”宁无阴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若是他们真的想以此逼婚, 大不了我就杀了张依南,反正他们都说我是邪教之子,正好让他们瞧一瞧什么才是邪教。” 应臣有些离奇的迷惑, 他好像看不清自己脚下的路了。 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习惯听宁无阴的话,让宁无阴给他安排人生进度。如果说没有宁无阴的话,他可能会在压力之下,顺着舆论娶了张依南,门当户对的,一切都有理有据。他已经和张依南睡在一张床上,就应该负责不是吗? 可是有了宁无阴,他又可以心安理得地拒绝这种责任,在宁无阴面前,他只需要关心宁无阴会不会生气就可以,其余的按照宁无阴给他的指令往下走就行。 宁无阴打了一下发愣的应臣,“要是你不想让我杀了张依南也行,如果他们真的逼婚,那我就带你私奔,我们去西蒙,去找我爹娘。” “谁要跟你私奔,我不能离开这里。” 宁无阴哼了一下,“不能离开?留着娶张依南那贱人啊?” “我还有爹娘呢。” 宁无阴有些不高兴了,“我就没有爹娘是不是?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就不能为我牺牲点东西?又不说去了就不回来。” “不是这个意思,师父师母离开你,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出路。可是我爹娘不一样,我爹年纪也大了,朝中大臣都是尔虞我诈,如果我离开了,我爹肯定会被人打压的。” 宁无阴一下子站起来,“这么说,你就是不愿意和我私奔,就是不愿意听我的话是不是?”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要私奔?我们两个就一直在这里。再过几年,等断血教彻底整顿好了,师父和师母也会回来。到时候,我就直接和我爹娘说,我要和你在一起。这样不就好了嘛。” 宁无阴坐到应臣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听我的,你真的没有碰过张依南,她只是脱了你的衣服而已。” 应臣抱住他,“我很爱很爱你。” 宁无阴笑了,他吻了吻应臣的头顶,“我也爱你。喂我吃饭,太累了,不想拿筷子。” “好。” 在张家。 张依南躺在床上,她后背隐隐发疼,是因为昨晚宁无阴将她甩到门上撞伤的。她多么希望昨天晚上宁无阴打她的时候,可以直接让她流产。 那样的话,就一切都结束了。 一个月之前,那时应臣和宁无阴刚从云西回来。她想着,应翰学和周锐都在徐州,应臣和宁无阴刚回来,想必家里有一些事情是要处理的。 她便让丫鬟随她一起去应府,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可是在半路,却被一个醉汉给侵犯了。事后,张业大发雷霆,暗中找人杀死了那醉汉。 本以为这件事慢慢地就淡了,没想到张依南却怀孕了。 一家人愁苦慌张地寻了大夫过来,打算给张依南打掉孩子。 没成想,大夫却说,张依南身子特殊,不能打掉孩子,若是打了孩子不仅以后再也无法生育,还有可能危及生命。 千般无奈之下,张业只好想了这个法子。借机灌醉应臣,导一场酒后乱性的戏码,强行让应臣娶张依南。 张依南低声抽泣,她是真的喜欢应臣,就算昨晚她脱掉了应臣的衣服,她都不敢吻一下心爱的人,她害怕会亵渎了他。 她只想着,如果能够和应臣成亲,那么她定会此生好好伺候应臣,不管应臣纳妾还是怎么样,她都不离不弃。 等肚里这个野种生下来之后,她也会帮应臣生孩子,做一个贤妻良母,用她的余生弥补应臣。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她也是受害者,她不能任由着自己的肚子大起来,不能让所有人知道她被侵犯过。 那样的场面,她无法承受。 喂了宁无阴吃饭之后,应臣才开始吃自己的。 宁无阴就那么坐在旁边看应臣吃,他夹了个鸡腿放到应臣的碗里,“来,多吃点。” 应臣问他:“要不要明天回断血教看看?你都好久没回去了。” “没事儿,有青单影和赵回儿管着呢。再说了,现在也没什么事,那些账单什么的,我之前都弄好了。” 青单影是花千江的师兄,而赵回儿是花千江的师妹。 这两个人虽然做事不端,手段狠辣,但是对于宁无阴也算是照顾,花千江和宁查令去了西蒙之后,两人尽心尽力地帮助宁无阴管理断血教,算是对宁无阴这个新教主忠心耿耿了。 应臣道:“你真应该把教主之位让给青单影,你这一天天也不做事,就让他们养着你。” “他们养着我不应该吗?青单影和赵回儿这两个狗娘养的,一天就知道偷鸡摸狗,当初要不是我爹娘给他们擦屁股,他们早就被乱刀砍死了。他们报答我这是应该的。” 应臣点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宁无阴捏着应臣下巴过来亲了亲,“一大股辣味,快去漱口,我要亲你。” “真是的,我还没吃完呢。” “那就快点。磨磨蹭蹭的,不骂你两句你就不舒服。” 宁无阴把应臣拎起来,带回房间去压着亲,怎么舒服怎么来。 ...... 忧患山,断血教内。 花千江和宁查令悄然回来了。 在书房里,赵回儿和青单影大致地和二人说了一下断血教的近况。 花千江问:“无阴呢?是不是在阿臣那里?” 青单影回道:“是的,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应府。” 宁查令点点头,“西蒙那边的事情我们已经处理好了,这几天开始准备搬走山下的宝藏,然后就带着断血教的弟子一起到西蒙。” 青单影问道:“我们一定效忠西蒙吗?” “千江本来是就是西蒙人,而且这些年,我们也一直都在暗中帮西蒙做事。当初极血门就是在西蒙成立的。只有在西蒙,断血教才能发扬光大。如今先皇已死,我们在大南的话,只会被人诬陷为邪教。”宁查令说道。 赵回儿点点头,又问:“那无阴呢?他会和我们去西蒙吗?他好像挺喜欢和应臣在一起的。” 花千江叹气,“看他自己吧,若是他想要留在阿臣身边,就让他留。他现在就爱玩,等他玩够了自然会去找我们的。” 当晚,花千江和宁查令开始准备行动,派人到独木桥的谷底。 当初李起埋葬这堆宝物时,他们就已经知道了。其实那时候风和会与极血门还未合并,而风和会也没有搬到忧患山。 只是花千江暗中知道李起的这批宝藏之后,与宁查令商量了一下,这批宝藏着实诱人,于是将风和会搬到了忧患山。 而后极血门与风和会合并为断血教之后,也一同搬到了忧患山。为的就是等李起驾崩之后,带走这批宝藏。 到了谷底,花千江率先发现了那股熟悉的香粉,那是之前宁无阴与应臣落下来之时,宁无阴为了驱毒蛇而散下的。 花千江问赵回儿,“这香粉是我自己配的,只有你和师兄,还有无阴有。这是怎么回事?” 青单影道:“我和赵回儿绝对没来过这里,难道是无阴?” 赵回儿和青单影都不知道那晚,吕严,还有宁无阴和应臣来这里的事情。 宁查令道:“先不管了,先去看看那批宝物还在不在。” 几人一路撒着香粉,驱走毒蛇,来到了那条河流的上方,进入了宝物所在的洞穴内。 里面依旧闪闪发光,万千财宝,精华在世。 宁查令和花千江也还不及分析,为什么洞外都有那股香粉了。 宁查令道:“单影,你去让弟子们把木板拿过来,开始组船,我们走水路。” “是。” 断血教的弟子训练有素,内功极深,手脚利落,当晚便运出了一半的财物。 天亮了之后,宁查令道:“好了,先这样吧,明晚再继续。” 与此同时,五谷客栈内已经有乔装打扮成商队的西蒙士兵,正等着帮宁查令他们运送财物到西蒙去。 第二日,奇五谷飞鸽传书到应府,说是让应臣和宁无阴去一趟五谷客栈。 宁无阴听到耳目敏锐,发觉信鸽在窗外时,便放开应臣,去将信条拿了回来了。 他回到房内,应臣还在睡觉。 宁无阴重新上了床,将应臣搂在怀里才打开信条。 应臣是被宁无阴给吻醒的,他腰酸背痛,身上全是宁无阴的吻痕。 “干什么啊,大早上的。” 宁无阴恶劣地揉了一下他,“奇五谷那臭婆娘传信,说是让我们去一趟客栈。” “去干什么啊?我今天得去军营里了。” 宁无阴亲亲他的脸,“我怎么知道去干什么啊,不过她说有十万火急的事,必须要去。你先和我一起去客栈,然后你再回军营。” 如今,断血教已经不是护国教派,而且邪教这个污名有挥之不去。宁无阴是不能光明正大跟着应臣去南狼处了。 应臣点头,“好。你别摸了,我给你穿衣服。” “再亲一下。” ...... 第64章 事变 来到五谷客栈, 奇五谷依旧是那股风骚浪荡劲儿,指甲染得艳丽, 领口开得不能再低了。 宁无阴看了她一眼, “真骚。” 奇五谷也不理会宁无阴, 过来牵住应臣的手,“我们阿臣现在可是大将军了, 忙得不得了,都好久没来看姐姐了。” 宁无阴拉开应臣, 伸手把奇五谷的领子往上拉,“行了, 阿臣晕奶, 你再贴着他,等会他吐你身上,你就好受了。” “我才不信, 阿臣, 你自己说说, 你是不是喜欢姐姐这样的,嗯?”奇五谷又上来贴着应臣。 应臣手欠摸了一下奇五谷的头发, “谷姐姐真好看。” 宁无阴踢了踢应臣,“你说,你喜欢她还是喜欢我?” “喜欢你。”9.7.9.9. 奇五谷哼了一声, “阿臣,你怕他干什么啊。就是因为你太听他的话了,这兔崽子才无法无天的。” 宁无阴对奇五谷道:“你信不信, 我现在让阿臣亲我一口,他也会亲。” “老娘才不信呢,你再漂亮,你也不是女的。阿臣亲你干嘛。” 宁无阴拉住应臣的手,“亲我一下,让这个死婆娘开开眼界。” 应臣脸一下子红了,连带着耳根也烧了起来,“胡说什么呢。” 奇五谷卷着应臣的头发玩,奇怪得很,“阿臣,你脸红什么?” “没,没有啊,天气太热了。”应臣紧张得结巴了。 宁无阴笑了一声,站起来按住应臣的脑袋亲了下去,挑着俊眉问奇五谷,“看到没?羡慕吗?” 奇五谷一副恨铁不成钢,无法直视的模样,“你们两个?怎么会这样?” 宁无阴得意张扬,“我们都睡了好久了,你都看不出来,真蠢。” 奇五谷拉着应臣,“阿臣,跟姐姐说,是真的吗?” 应臣想着反正奇五谷也是自己人,于是红着脸点头。 奇五谷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然后道:“造孽啊,宁无阴,你可真是个妖精!你这是要断应家的香火啊。” “什么香火不香火的,反正阿臣就喜欢和我在一起。跟我在一起他开心,我也会照顾好他的。”宁无阴搂着应臣的肩膀。 奇五谷摇摇头,“随你们吧,你们还年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应臣赶紧转移话题,“谷姐姐,你让我们过来是要干什么啊?” 奇五谷拉着应臣,先问道:“你两谁在上,谁在下啊?” 宁无阴把奇五谷给推开,“今晚我们在你客栈里做,到时候你自己来现场观摩不就行了嘛。” “不要脸!” 随后,奇五谷带着进入楼上的隔间,花千江和宁查令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宁无阴喜出望外,“阿娘,你们怎么回来呢,我想死你们了!” 他扑到花千江的怀里,使劲抱着花千江。 花千江道:“小声一点,我们是偷偷过来的。” 宁无阴撒着娇,说自己想他们想得吃不好睡不好。 宁查令慈爱地摸了摸宁无阴的头发,“这么大个人了还哭,不要一直压着你娘了,我们有话要说。” 宁查令让应臣也坐下来。 他道:“断血教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我们这次过来就是要把断血教迁到西蒙去,以后就在西蒙了。我们是要问你,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宁无阴很是惊讶,“为什么要去西蒙?” “之前因为青蛇帮那件事,江湖人已经是容不下我和你娘,而且你娘是西蒙人,我们效忠西蒙是应该的。西蒙这些年也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 宁无阴想了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了,反正向来宁查令和花千江做的事情,从来都不和他解释清楚。 “行吧,那你们走吧,我先和阿臣留在这里。” 宁查令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应臣,然后道:“阿臣,你先和五谷出去一下吧,我们有些话想单独和无阴聊一下。” “好的,师父。” 应臣与奇五谷出去之后。 宁查令问宁无阴:“无阴,你和爹娘认真说一下,你为什么总是要和阿臣在一起?” 宁无阴耸耸肩干脆摊牌了,他知道宁查令和花千江肯定会站在他这边的。 “阿爹阿娘,我喜欢阿臣,阿臣也喜欢我。所以我要和他在一起。” 花千江之前就看出来宁无阴与应臣的关系了,她不在乎什么人伦道德,只要宁无阴开心就好。 她问:“爹娘自然是希望你开心。只是阿臣他怎么说的,他的身份不一样,他是真的喜欢你吗?” “他是真的喜欢我,他很听我的话的。他说他不会娶妻生子,等再过几年,他就跟应叔叔和锐姨说清楚,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宁查令皱了皱眉,“无阴,你要自己想清楚,阿臣也是个好孩子。但是他身负朝廷重任呢,还是应家独子,他真的能为你舍弃一切吗?” “能的,阿臣说他会一直听我的话,会一直照顾我,他不会离开我的。”宁无阴很坚定。 花千江道:“那你自己做决定吧,若是将来你应叔叔和锐姨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就告诉娘,娘来帮你解决。” 宁无阴点头,“谢谢阿娘,你对我真好。” 宁查令把断血教这些年的账单全部拿出来,“无阴,我和你娘这几日就得把手底下的房产给卖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留下的。” 宁无阴想了想,“把惊烟山庄留下来吧,我还想住在那里呢。” “好,那就留下惊烟山庄和京都里的一处钱庄,钱庄的事情我们会自己派人打点,你平时注意看一下账单就行。” 花千江又拉过宁无阴的手,“无阴,你可曾去过独木桥下的谷底?” “忧患山那条独木桥?” “对。” 宁无阴这时想起来,他便和二人讲了之前他和应臣,还有吕严在谷底的洞穴发现宝藏一事。 “你的意思是李徐景也打算要这批财物?”花千江问。 “是的,他说要充入国库。” 宁查令把这些年他们为这批财物所做的准备都告诉了宁无阴,让宁无阴务必保守秘密。 宁无阴不在乎地说道:“你们要拿就拿呗,又不关我的事。胜者为王,李徐景自己晚了一步,能怪谁啊!” 花千江笑着摸宁无阴的头,“我儿真是潇洒。对了,我们要带走这批财物一事,也不能让阿臣知道。” “我明白。” 随后,花千江和宁查令又从密道里面走了。 奇五谷也带着那帮乔装打扮的西蒙士兵走了。临走前,她把客栈的钥匙丢给宁无阴,“我这几日有事情要忙,你一天也没事做,就过来帮我看看店。” 宁无阴拿着钥匙,“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店砸了啊!” “你他妈敢!” 应臣问宁无阴,“师父师母都和你说什么啊?” “他们说,让你不要对不起我,不然杀你全家!” “你和他们说了?” 宁无阴摸着应臣的手,“他们早就知道了。我娘说,如果以后应叔叔和锐姨不同意我进你家的门,就让她来解决。我阿娘那么厉害,她肯定会说服你爹娘的。” 应臣也不甚在意,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两人吃了饭以后,应臣便去了军营,而宁无阴则是留在奇五谷的店里乱逛。 ...... 三日之后,风起云涌。 宁查令和花千江已经把忧患山底下的那一批财物全部运出。 就在他们准备撤退之时,李徐景和吕严也带人来到了洞道中,李徐景惊讶地看着花千江和宁查令。 “你们?” 花千江拔出利剑,“齐王殿下,你们带人来到我忧患山下,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徐景迅速冷静下来,“花前辈,这山谷里有些点皇家的东西,我们过来取一下。” 花千江此时也知道,不能和李徐景发生太大的冲突,不然就误了大事了。 她伸手一挥,白色的烟雾出现 紧接着,后方的弟子纷纷射出银针,那银针上沾有迷药。 因为洞道过于狭小,李徐景等人一时之间无法躲避,最后除了吕严之外,全部被银针刺中迷晕。 白烟散退之后,花千江等人也已经消失。 吕严赶紧进入洞穴深处,发现里面的财务已经全被搬走了。 他过来扶起李徐景,给他扎了几根银针,“王爷,里面的东西都被搬走了。” 李徐景还是有些头晕,他扶着吕严站起来,也不管地上那些昏迷的士兵。 “赶紧回去,抓住宁无阴!肯定是宁无阴告诉花千江他们了,他们才会过来抢夺这批财物的。” 二人出去之后,回到京都已经是晚上。 李徐景和吕严直接来到应府,“阿臣,宁无阴呢?” 今晚,宁无阴去送花千江和宁查令了。 应臣道:“我师父师母偷偷回来了,宁无阴和他们在一起呢。” “他们在哪里?” “好像在城外,我也不太清楚。王爷,怎么了?” 李徐景一挥衣袖,“你立刻带南狼处的暗卫去城外拦截花千江和宁查令,一定要抓住他们!” 应臣心急,“为什么啊?” “他们偷窃国库,忧患山下那批财物被他们拿走了!快点出发,这是命令!” 应臣忽然有种离奇的荒谬感,这批财物是李起留下的,就算是陪葬品,那也是大南的财物! 而如今花千江和宁查令要把断血教迁到西蒙,也就是说以后他们就要为西蒙效力。 如此的话,这批财物岂不是要成为西蒙的财力? 那宁无阴呢,他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应臣紧紧握着剑,他是大南的将军,保护大南的财物是他的天职,可是宁无阴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初只有他、宁无阴、还有吕严知道这批宝物所在。 难道是宁无阴把这批宝物的事情告诉了花千江,所以花千江和宁查令才会带人过来搬空财物? 应臣想起了那日在五谷客栈,他看到了一行商队,那商队穿的靴子是特制的,他曾经见到段初英和落夜师也穿过那样的鞋子。 难道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吗? 花千江和宁查令早就开始为西蒙做事,这次抢夺这批宝物,也是为了帮助西蒙建设国力吗? 可是那批宝物是大南的啊! 宁无阴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第65章 抉择 应臣迅速带兵往城外去, 同时通知护城兵,立即出城搜查可疑人物。 李徐景回到宫里, 极速命人前去通知大臣们, 立即来宫里议事。 李徐易对于李徐景这般大呼小叫, 很是不满意,“齐王殿下, 你真的是越来越不把老子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说议事就议事, 你当老子是蒜头呢,随便你转悠?” 李徐景道:“皇上, 先皇曾经在忧患山下留下一批财物, 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用来充盈国库的。可是现在那批财物被断血教的人劫走了。” 底下的大臣都是紧赶慢赶飞奔过来的,如今各个满头大汗。 满头大汗的同时, 也和李徐易一样一脸懵逼。 “什么财物?朕怎么不知道啊?” 李徐景的耐心快被这些人给耗光了。 “先皇驾崩之前亲口跟臣说的, 那批财物是为了建国所用。这些日子, 天灾人祸接踵而至,军队也继续扩充, 臣便想着该是拿出那批财物出来了。于是今日过去一看,却碰上花千江和宁查令在运走那批财物。” 李徐易更是疑惑了,“先不说这批财物的事情, 花千江和宁查令不是已经死了吗?他们怎会出现?” “他们没有死,之前逃到西蒙去了。他们二人极有可能已经效忠了西蒙。若是这批财物落入西蒙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还请皇上立即下令搜捕花千江和宁查令。” 李徐易揉揉太阳穴, “你等等啊,朕缕一缕。你的意思是,父皇留下了一批宝藏,这批宝藏是要充入国库。但是现在被断血教偷走了。而现在花千江和宁查令效忠了西蒙,也就是说这批宝藏要被西蒙给抢走了?” “正是。” 李徐易一拍大腿,“操他妈的,这意思是西蒙人直接过来抢咱们的国库来了啊!” 李徐景道:“请皇上立即下令出动所有兵力,拦截住这批财物。” 李徐易挥挥手,“行行行,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几个大臣们也开始打算转身,准备各司其职。 结果,皇太后却跑了进来。 她指着李徐景,“那批财物确实是先皇留下的,但是根本不是要充入国库。那批财物是先皇的陪葬品!齐王殿下,你要拿先皇的陪葬品来充入国库,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你可知罪?” 李徐景冷声道:“吕严,将太后娘娘带下去!” “是。” 大臣们都纷纷看着李徐景,“齐王殿下,太后娘娘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若是这批财物是先皇的陪葬品,那可就不能将其充入国库了。这不合规矩。” 李徐景道:“各位放心,先皇驾崩之时,亲口跟我说的,这批财物是要建国所用,并不是陪葬品。太后娘娘针对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请大家不要相信她的胡言乱语。” 李孤站出来道:“不管是陪葬品还是国有财物。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批财物给夺回来。” 众人点点头。 当即,李徐景命令刑部贴出宁无阴、花千江、宁查令以及赵回儿和青单影的通缉令,悬赏重金,缉拿宁无阴等人。 一时之间,江湖上的人也得知了花千江和宁查令还没有死的消息。 其实,这些江湖人也不想再多管闲事。 但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大家都看上这笔丰厚的赏金, 明面上是要伸张正义,讨伐断血教这个邪教,实际上都是为了得到这笔赏金。 应臣带兵刚刚出了城门,便看到刑部的人开始在张贴通缉令。 他拿起来一看,虽然那画像画得仓促,可是画像底下的“宁无阴”三个大字,却让他心里一紧。 他急忙问道:“这通缉令是怎么回事?” 那士兵道:“应将军,通缉令是刚刚画出来的。宁无阴几人是西蒙派来的细作,他们偷窃国财,皇上刚刚下令要将他们缉拿归案呢。” 应臣策马向前,他隐隐看到一行商人正运着一个个箱子往外走。 他好像看到宁无阴了。 他下令,让身后的暗卫先停下来,他自己去看看。 他下来了,运起轻功来到那行商人跟前,一眼就看到了宁无阴。 他飞上去抓住宁无阴的手,“是你和师父师母说的是不是?这批财物是大南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宁无阴将他拉到一旁,“不是我告诉的,三年前,我爹娘就知道了这批财物的存在。” “那你们现在要怎么做?这批东西要运到哪里去?” 宁无阴低下头,“西蒙,我娘是西蒙人。我爹娘以后要为西蒙效力了。” “宁无阴!我是大南的臣子,那你现在让我怎么办?城内已经在张贴你们的通缉令了,我的任务要拘捕你们的!” “阿臣,我爹娘的决定我也阻止不了,这批财物他们要定了。你让他们走好不好?你不是说要对我好吗?” 应臣眼眶通红,“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我放你们走,我就是通敌叛国。你知道不知道这批财物对大南有多重要?” “可是又不是我告诉我爹娘的,先到先得,我爹娘很早之前就打算要拿走这些财物了。” 应臣强忍着眼泪,“师母是西蒙人,你也是西蒙人,你们自然是要为你们的国家着想了。” 宁无阴抱着他,“这些年西蒙给大南上供的财物不计其数。我都看过了,这些财物都是西蒙上供的。这原本就是西蒙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应臣看着他,“那你呢,你也要跟着师父师母去西蒙吗?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我不去。我爹娘有办法帮我撇清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这时,那些护城兵连同暗卫已经过来了。 应臣擦了一把眼泪,“你们赶紧走!我去拦住他们。” 宁无阴上马,他俯身亲了一下应臣,“我明天就回来找你。”,而后跟着那批商人走了。 应臣回到护城兵和暗卫跟前,“那边的商人是普通走商,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到另一边去。” 这一晚上,几乎所有的江湖势力跟着出动,势必要截住花千江等人。 不仅是京都,就连邻城也贴满了宁无阴等人的通缉令。 第二天,李徐景找到应臣,问道:“阿臣,宁无阴有回来过吗?” “没有,我也不曾见过他。” 随后,士兵传来消息,说是在城外的水路上发现了花千江,并且已经和士兵们打起来了。 应臣和李徐景飞奔上马,前去查看。 结果真的是宁无阴。赵回儿带着一队断血教弟子在和护城兵对抗,而远处的几艘船已经飘远了,应该是花千江和宁查令。 李徐景立即下令,让士兵前去拦截那几条船。 与此同时,士兵来报,说是城内出现西蒙士兵,正在城内肆意杀人,请求支援。 应臣此时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原来随着花千江他们过来抢夺这批财物的还有西蒙士兵。看来花千江他们真的和西蒙连为一体了。 李徐景看了一眼远处的宁无阴,对应臣说道:“你去城内对付西蒙士兵,我去拦截花千江他们。” “是,王爷。” 城内,遍地都是宁无阴等人画像。 应臣明显能够看出,这些西蒙士兵并没有肆意杀人,他们只是扰乱城内秩序,以便花千江他们能够带着宝物逃离。 应臣带着手下和西蒙士兵打了起来,城内一片火光滔天。 西蒙士兵虽然对百姓仁慈,但是不会对敌军仁慈,手起刀落,双方激战了一天。 晚上,士兵来上报,说是李徐景已经杀了不少的断血教弟子,让应臣务必要杀光城内的西蒙士兵,守住京都。 昏黑一片之时,宁无阴过来了,他摸黑却又准确地去亲了应臣。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问。 应臣摇摇头,“你还回来干什么!你赶紧走,不要留在这里!” “阿臣,你不要着急,没关系的。我已经和我爹娘商量过了,他们会留一半的财物给大南,这件事情就结束了。” “现在通缉令已经贴出去了,多少人想要你们的命来换赏金。你先走好不好?你去西蒙,等事情平静下来了,再回来。” 宁无阴用袖子给应臣擦脸上的血,“我不会走的,我会陪着你。西蒙太远了,我不要离开你。” 应臣紧紧抓着宁无阴的手,“宁无阴,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把那批宝物的事情告诉师父师母?当时就只有我和你,还有吕严三人知道这件事。” “我都说了,不是我告诉的!我爹娘他们早就知道这批宝物了,不是我告诉的!”宁无阴急了。 “你不要对我撒谎,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宁无阴大声道:“你只是原谅我,却不是不相信我!应臣,你怎么总是这样,你每次都原谅我,可是你从来不相信我。” 火光闪现,旁白一名士兵看到了宁无阴,他喊道:“宁无阴在那里!快杀了他!” 所有人蜂拥而至,连同那些想要赏金的亡徒也奔了过来。 应臣运起内力,将前面的火把打灭,然后带着宁无阴往小巷跑去。 而后,他让宁无阴躲在五谷客栈。 外面战火纷飞,前来支援的西蒙士兵从城外攻了进来。 应臣急急亲了一下宁无阴,“不要出去,就在这里等我!” 一直血战到第二天晚上,应臣悄然潜入五谷客栈。却看到奇五谷在给宁无阴包扎腿上的伤口。 宁无阴其实受伤了,是前天在水路作战时,被李徐景伤到的。 奇五谷道:“阿臣,李徐景是铁了心的要杀掉断血教的人,现在局势越来越严重,必须让宁无阴和我们一起去西蒙。” 应臣蹲下来,“你走吧,等事情过去了我会去找你的。” 宁无阴拉着应臣,“我不走,我就躲在这里,我不要和你分开!” 奇五谷扇了他一巴掌,“如果你留在这里,万一你被抓住了,李徐景以此要挟你父母,那你要怎么办?” “我就是不想走,反正我要和阿臣在一起!” 应臣道:“你留在这里只会给我添麻烦,如果他们知道我窝藏罪犯,不仅是我受罪,就连我爹娘也会受牵连!” 宁无阴站起来,“罪犯?我什么时候是罪犯了?是我爹娘要投奔西蒙,这一切又不是我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你只是原谅我,却不是相信我...... 第66章 成亲 那一晚上, 好说歹说,宁无阴还是同意先去西蒙。 奇五谷去了另一个房间, “你们两个好好待一晚上吧, 宁无阴, 你明早就跟我走。” 宁无阴抱着应臣,“真的不是我告诉我爹娘的。” “好, 我知道了。” 宁无阴抽泣着,“我走了以后你要等我, 你不能娶妻,也不能纳妾, 你要一直等着我。” “嗯, 我会等你。” 外面依旧烽火连天,应臣不知道花千江和宁查令到了那里,不知道西蒙的士兵究竟来了多少人。 他只听得到宁无阴一直在哭, 咬着他的肩膀哭。 那一晚上, 他们做了, 宁无阴自己要求让应臣上他。 所有的寂寥,所有的疏离, 念想,都在这一刻慢慢渗透。 应臣听见宁无阴一直在哭泣,他以为是把宁无阴弄疼了, 他不断地拒绝着,想要结束,可是宁无阴却紧紧抱着他不放手。 宁无阴哭着咬应臣, 他想要狠狠记住这种疼痛,他要记得应臣给他带来的甜,也要恪守应臣给他带来的痛。 这种痛苦与甜蜜交织的困杂,在今后都成为了他想念应臣的点滴,成为无数的暴风暴雨,镌刻在他的心里。 第二天,宁无阴走了。 应臣从客栈出来,他去找了李徐景。 李徐景道:“宁查令留下了一半的财物,希望能够让我们停止追杀。” 应臣:“要不就这么算了吧,这些财物大都是西蒙上供来的,如此也算是可以了。” 李徐景摇摇头,“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得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李徐景转头看着应臣,“阿臣,宁无阴真的没有来找过你吗?” “没有。” 随后的几天,应臣负责带兵往云西走,前去追击断血教。 在追击的过程中,三千名禁军被断血教和西蒙士兵联合绞杀,全都死在了云西。 朝中重臣大怒,声称一定要杀了断血教所有人泄愤。 看着军队们整装待发,无数的通缉令满天飞。 应臣突然惶恐,离开了宁无阴,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他这一生没有主见, 他听宁无阴的话,听李徐景的话,听应翰学和周锐的话,听李孤的话。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报效国家,满怀抱负,这些都是别人给他安排的路。 他很想宁无阴,他想让宁无阴站出来骂他,然后带他离开这个权利和纷争的漩涡。 就在所有人都想要铲除断血教之时。 应臣站出来扛下了所有的一切。 他在朝廷之上,取下他的军帽,跪下来。 “皇上恕罪,是微臣的错。是微臣一是迷了心智,贪恋钱财,才和西蒙合作共同窃走那批财物的。断血教也是被迫卷入这场阴谋的,请皇上责罚。” 众人目瞪口呆,李徐景疾步来到应臣跟前,“阿臣,你胡说什么呢!” 应臣接着道:“皇上,这一切都是微臣勾结了西蒙的军队所致,与断血教无关,请皇上撤销通缉令,不要再追捕断血教的人了。” 应臣厌倦了,他厌倦了杀人,厌倦了一次又一次的挣扎。 这些天下来,南狼处的人已经死了不少。 他想要逃离,他想自己抗下一切的话,也许这件事情就能过去,毕竟自己是重臣之子,是功臣。这些人也不会杀了他的。 而这个时候,应臣早已经命前去追击断血教的士兵撤退了。 他们这边一撤兵,断血教的人便已经随着西蒙士兵回到了西蒙。如此一来,大南这边再也无力去到西蒙追人。 李孤问道:“应臣,是你下令让前去搜捕的军队撤兵的?” “是。” 所有人静默无声,眼下那一半的财物是追不回来了,可是总有人要承担这一切罪过。 李徐易问:“大家觉得该如何?” 一名大臣站出来道:“应将军通敌叛国,窃取国家财物,重罪当诛。” 李徐景咬咬牙,“应将军敢于认罪,且之前诸多战乱中,立下赫赫战功。此次是被敌人蒙蔽了双眼,罪不至死!” 最后在李徐景和李孤的权力压制之下,应臣被判处五年刑罚。 李徐景终究是舍不得应臣的。 他以一己之力压住悠悠众口,对外宣称应臣只是身染恶疾,暂时卸任南狼处上将之位,在家养病。 除了当时在上朝的大臣之外,谁都不知道应臣被判刑一事。 吕严问道:“这件事情就这样了吗?” 李徐景咬咬牙,“得把宁无阴引回来,说不定还能将那一半的财物拿到手。” “如何引?” “让应臣成亲!” 吕严不解,“应公子已经被关进牢房,如何成亲?” “用易容术。” 这个时候,应翰学和周锐已经回来了。 在张业的油嘴滑舌之下,二老终是相信张依南肚里的孩子是应臣的。他们想,如此也好,应家总算有后了。 李徐景来到应家,应翰学跪下来给李徐景磕头,“谢谢王爷,是阿臣不懂事,连累你了。” 应翰学夫妇也已经知道应臣的事情。 李徐景道:“如今张依南已经怀有身孕,可是阿臣在牢中,不能让张依南一直大着肚子啊。” “那该怎么办?” “阿臣是不能出来的,那些大臣们都看着呢。不过我已经打通了关系,也和皇上说好了,让另一人假扮阿臣,来迎娶张依南。让张依南正大光明进你家的门,如此的话,她便可顺理成章生下肚中的胎儿,不受他人非议了。” 应翰学战战兢兢问道:“那会不会出什么差错啊?” “不会的,除了那日上朝的大臣,其余的人都以为阿臣身染重待在家里养病而已。有我在,那些知晓内幕的大臣定会守口如瓶。”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张依南和张业也同意这么做,只要嫁入应家,再等五年,应臣就能出来了。 到时候,应臣依旧能够重新担任南狼处首领,依旧前途坦荡。 成亲前一晚上,吕严过来看应臣了。 应臣道:“吕严,在忧患山底下,你被毒蛇咬了,你还记得你欠我一条命吗?” “记得,应公子想要怎么做?” 应臣下了很大的决心,“请帮帮宁无阴好不好?救他一次,我觉得他会有危险。” 吕严眼神寡淡地点点头。 那一日,十里长街,整个婚礼办得风光体面。 应臣在牢房里紧张不安,他知道他已经没办法选择,他无法相信宁无阴的话,他越来越觉得张依南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自己的。 在这场热闹的婚宴中,新郎却是假扮的,而迎亲的队伍里,各个手持利剑,就等着宁无阴过来。 吕严一直在观察着。 终于,宁无阴过来了。 宁无阴遮着黑布,走在人群里。他不明白为什么应臣要和张依南成亲!他要过来带应臣走!他要在婚礼上大杀一场,他要让应臣知道,自己的爱有多疯狂。 忽而,他被人捂住了嘴,往旁边的巷子拖去。 吕严拿着剑抵在他的喉咙,“宁无阴,离开这里!” “你放开我!” 吕严道:“是应公子让我来的。” 吕严无法告诉宁无阴应臣被判刑关押了,如果宁无阴知道这件事的话,定会去劫狱,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吕严死死压着宁无阴,将他带到屋顶。 “宁无阴,你看到了吗,应臣要成亲了,他会忘了你,他会过得很好。你和他在一起,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灾难。” 宁无阴咬破了吕严的手,他无数次地想要杀掉吕严。 他甚至想杀了张依南,杀了所有的人。 吕严早有准备,他打晕了宁无阴,给他下了足够昏迷三天的迷药。然后暗中通知奇五谷,让奇五谷来带宁无阴走。 宁无阴醒来之时,都不知道自己被下了多少次迷药了。 他浑浑噩噩的,发现自己已经在西蒙。 赵回儿和奇五谷站在他床边,“我们都问过了,应臣确实和张依南成亲了,你还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我想睡觉......” ...... 成亲当晚,李徐景看着吕严,“你说,为什么宁无阴不过来呢?” “不知。” “你今天去哪里了?” 吕严面不改色,“一直在应府。” 李徐景第一次暴怒,他踢翻了面前的桌,“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背叛我!你也是,阿臣也是,我一心一意地要对你们好,可是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没有背叛你,一直都没有。” 吕严心道:王爷,只是这次你做错了,我想要将你拉回正道而已。 是的,那批财物都是李起从西蒙那边搜刮而来的,留一半给大南已经足够,人不该太贪心的。 而且,吕严知道,如果此次宁无阴被抓,一定会丧命的。 后来,宁无阴悄然来到京都几次,他一直没看到应臣。 他只看到张依南大着肚子在和周锐聊天。 没想到那个声称要一生一世爱自己的应臣,还是让张依南怀孕了。 宁无阴突然想放弃了一切,他不想再闹了。 他暗中去找周锐,想要见应臣一面,周锐惊慌之余,却含糊着说,应臣外地办公了,她也不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 如此多次,宁无阴也心凉了。 在这几年,张依南尽心尽力地照顾应翰学和周锐,把应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她还会时不时偷偷去看应臣,告诉应臣家里一切都好。 后来,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 她也带着孩子来见过应臣一面,她轻声细语地说道:“阿臣,等你出来了,我们就再要几个孩子,人多了热闹。” 应臣如同一根刺扎在了喉咙,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久之后,他道:“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应该还能更一章,让应臣和宁无阴见面 第67章 五年后 五年后。 大南京都。 张依南牵着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在牢房重地等着, 今日是应臣出狱的日子。 五年了,李徐景依旧凭借自己的能力, 死死压住了这个消息。老百姓们都以为应臣这五年来不过是染病在家。 就连萧安闲也不知晓其中的内情。 因为此地戒备森严, 为了防止走漏休息, 今日就连应翰学和周锐也没能来接应臣。张依南还是几经求李徐景之后,经过重重安排才能进来的。 应臣出来了, 他已经在里面换好了衣服。 一身黑衣,身姿清瘦, 面上尽是挥之不去的阴郁。 他看着张依南和那个孩子,他无法相信, 也不敢相信, 这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张依南笑着走过来,“阿臣,我带着朝朝来接你了。” 应朝朝, 是这个孩子的名字, 是张依南自己取的。 那孩子害羞地看着应臣, 他长得跟张依南很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着这孩子越来越像自己, 张依南也放心了许多。应朝朝还没出生之前,她一直害怕应朝朝会长得像那个侵犯她的醉汉。还好,孩子长得像自己。 张依南牵着那孩子, “朝朝,叫阿爹。” 那孩子声音软糯,羞涩地叫了一声“阿爹。” 应臣喉头干涩,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孩子,他想起了宁无阴,可是宁无阴应该不会再要自己了。 宁无阴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看得上现在的自己。 张依南尴尬地笑了笑,她小心翼翼地牵应臣的手,“阿臣,我们先回去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张依南吃力地抱着应朝朝,应臣松开她的手,把孩子接过来,“我来抱吧。” 应臣无法控制地想要哭泣,他想要宁无阴,他不想要妻子和孩子。 他只想要宁无阴。 张依南贴心地拿起手帕,轻轻给应臣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风太大了,迷了眼睛了吧。” 上了马车,许久之后,应臣才开口,“爹娘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就等着你回去吃饭呢。” “这些年.......辛苦你了。” 张依南甜甜地笑着,“不辛苦,也就是在家里带带孩子什么,不辛苦。” 这么多年来,张依南也放下了当初的事情,就算这个孩子不是应臣的,可是终归是自己的血肉啊。 回到应府,李徐景和吕严也在,阿苟已经长高了不少,头发也长长了。 阿苟过来拉着应朝朝,“应朝朝,你不过拉着阿臣哥哥,等一下宁无阴看到了,他会打你的,还把你的头发剪掉!” 应朝朝看着阿苟,“宁无阴是谁啊?” “宁无阴就是很漂亮很漂亮那个啊,他是最漂亮的!” 应朝朝往四周看了一圈,“那他在哪里啊?” 阿苟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为什么宁无阴没有和阿臣一起出现。 她过来拉着吕严的手,“吕严,为什么阿臣哥哥都回来了,宁无阴还不回来啊?” 吕严叹了口气,把阿苟牵到旁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李徐景走过来拍了拍应臣的肩膀,“好了,一切我都打点好了,你休息几日之后,就可直接去南狼处了。” 应臣点点头。 所有的东西,好像都变了,但又好像没变。 阿苟长高了,应翰学和周锐也生了几缕白发,可是李徐景和吕严好像也没大多的变化。 李徐景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润如玉,而吕严也还是一样的淡漠萧凉。 应翰学和周锐过来抱着应臣,“阿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过去了。” 张依南道:“我去厨房看看菜好了没。” 应朝朝一直站在应臣旁边,一动也不动,他谨记张依南的话,一定要表现得很好,绝对不能惹他爹生气。 应翰学对应朝朝挥挥手,“朝朝,坐下吧,不要总是站着。” 应朝朝羞涩地看着应臣,“阿爹,我可以坐下吗?” 应臣点点头,“坐吧。” 阿苟附在吕严耳边,悄声问话,“吕严,宁无阴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每次跟应朝朝说宁无阴很漂亮,应朝朝都说我骗人。” 吕严轻声回她,“宁无阴以后都不回来了,不要再问了,阿臣哥哥会生气的。” 阿苟赶紧捂住嘴,“哦!” 吃饭完,吕严和李徐景就带着阿苟走了。 应臣去洗澡,他想起了以前宁无阴为了去邪,在浴桶里放了好多的柚子叶,结果弄得两人身上全是柚子叶的味道。 为什么这么难受? 整个人漂浮着,所有的一切都刺痛着他的眼睛。他恨不得重新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或许那样就不会触景生情了。 爱得越深,就越疼。 以前宁无阴总是说他不够爱自己,一遍又一遍地逼着自己发誓。好像那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爱宁无阴有多深。 可是现在,他才明白,宁无阴早已在他心里刻了最深的思念,那思念是带血的,刀刀入骨,是能要人命的。 回到房中,张依南在铺床,应朝朝乖巧地在一旁站着。 张依南把应朝朝教得很好,礼貌懂事。 她边铺床,边和应臣说话,尽量表现得很自然。 “这间房我一直都有打扫的,今晚我们要住在这里,还是去住婚房?” 这些年,张依南都一个人住在婚房里。 应臣艰难地开口,“依南,我想这几天先分开睡吧。” 张依南笑得很甜,“好,随你的意愿就好。我和朝朝就在隔壁,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过去叫我。” “好。” 应臣怎么也睡不着,从十岁那年起,他都是和宁无阴抱着睡的,在牢房里苦熬了五年,还是没能把他这颗心给熬淡。 出来之后,应朝朝问张依南,“阿娘,你不是说阿爹出来之后,就会和我们一起睡,就会保护我们吗?” 张依南把他抱起来,“阿爹他生病了,我们慢慢等他,好好照顾他,总一天他会和我们一起睡,会保护我们的。” “对了,阿娘,宁无阴是谁啊,阿苟总是跟我说宁无阴很漂亮,可是我都没有见过宁无阴。” 张依南揉揉他的脸,“宁无阴是真的很漂亮,他是阿爹的好朋友,不过他去了很远的地方。” ...... 含山这地方依旧是一片萧瑟枯燥,黄沙漫天的戈壁。 可是这几年,在这漫天的黄沙中,却出现了一间名为“惊烟”的客栈,惊烟客栈修得极其华丽,在这大漠中,更显得张扬。 而这豪华的客栈,也成为了走商们的驿站。 在客栈的大厅中。 赵回儿、奇五谷、青单影,还有一个小伙计在吃饭。 奇五谷就是那股风.骚的样子,一身红色的薄纱,妖娆的红唇。她往楼上瞧了一眼,拍了一下桌子。 “那小子呢?还在睡觉?” 赵回儿点点头,“哪天不是这样?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 奇五谷边吃饭,边抱怨,“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个样子,他今年都二十四了,还不把自己当大人。” 奇五谷越说越气,她仰头对着楼上喊话,“宁无阴!你他妈还吃不吃饭?” 青单影敲了敲奇五谷的碗,“他想睡就让他睡嘛,瞎吼什么!” “哼,就是你们一天到晚惯着他,才把他惯成这个死样子。当初阿臣也是,天天给他穿衣喂饭的。” 一提到应臣,几人都悻悻地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赵回儿往楼上瞟了一眼,然后小声问奇五谷,“应臣真的成亲了?” 奇五谷点点头,“嗯,我前些日子回去的时候,悄悄去应府看了一眼,他的孩子都会走路了。” “男孩女孩?” “男孩。” 几人吃完了饭,奇五谷对着楼上喊道:“宁无阴,你他妈赶紧起床,我们要去验货了。等会儿段初英就要过来了,你赶紧起来。” 宁无阴心烦意乱踢了一下被子,“我知道了!赶紧滚!” 奇五谷他们走了之后,宁无阴才起床。 他一直没睡,他听到奇五谷说的话了,他想,应臣的孩子会不会长得跟应臣一样。 一直到下午,段初英才过来。 他拿着一箱子西域的奢侈品过来,“这是新进的货,挺值钱的,你自己要注意看看,那些商人典当或是交换的时候,看合适了再交易,一天就瞎搞。” 宁无阴坐在椅子上嗑瓜子,“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段初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干嘛不跟你爹娘住在西蒙,西蒙多好啊,山清水秀,美女如云,比这破地方好多了吧。” “我爹娘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吃香的喝辣的,在西蒙里位高权重,就连我这个王子都得敬他们三分。” 宁无阴看了一眼那箱子的东西,然后道:“赶紧滚,看见你就心烦死了。” 段初英在大厅里欣赏着一副山水画,“对了,我这几天要去一趟大南,你想不想去?去看看你的老情人啊,我听说应臣都娶妻生子了。你就不想去看看?” “滚!” 段初英贱兮兮地走过来,“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人家呢?” “是又怎么样,赶紧滚!” 段初英屁颠屁颠地走了。 ...... 应臣回到家五天,就去了南狼处,在李徐景的权力之下,他依旧能担任南狼处的首领。 今日,据说含山出现了一队赤.匪,无比凶残,专门抢劫过路的商人。 应臣主动请缨前去含山对付那批赤.匪。 李孤道:“不过是一帮土匪而已,调用南狼处,太小题大做了。” 应臣看向李徐景,也没说话。 李徐景道:“阿臣要是想去就去吧,就当是练练手。” 临走前,张依南也不曾说什么,她红着眼睛给应臣收拾东西,一再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到了含山之后,那赤.匪神出鬼没,这里风沙弥漫,已经不是多年前的样子了。 应臣每一次杀人都下狠手,他觉得好像自己和宁无阴越来越像了,杀人的时候总喜欢掐断对方的喉咙。 或许也不是越来越像,而是他想要模仿宁无阴。 这次,应臣带来的士兵也不多,血战三天之后,频频中计。 这一日,应臣带着几个得力的手下埋伏已久,就等着赤.匪的人过来。 结果等了半天,还是见不到人影。 士兵问:“将军,这沙子有些奇怪啊,一直在动。” 忽然,另一士兵喊道:“是流沙!大家快跑!” 几个人还没来得及跑,便陷入流沙之中,应臣喊道:“大家不要动,越挣扎会陷得越深。” 一直到沙子埋到脖子,应臣自甘堕落地想,就这么死了吧,反正活着也没意思。 他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腔挤痛,他很想宁无阴。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穿白衣的人飞了过来,迅速捞起应臣往上飞。 应臣以为自己发疯了,怎么会是宁无阴。 他使劲掐着自己,疼痛是鲜明的。 “宁无阴,是你吗?” 宁无阴一直将应臣带到安全处,他狠狠给了应臣一巴掌,“你来这里干什么!你的老婆和孩子呢!” 应臣不管不顾地去抱住宁无阴,他哭喊着,“宁无阴,你救救我好不好!我很想你,我不想要张依南,也不想要孩子,你救救我,带我离开他们好不好?我很痛苦,我要熬不住了。” 宁无阴将他搂得紧紧的,“好,阿臣不要怕,我会救你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亲着应臣干裂的嘴唇,他问:“还爱不爱我?” 应臣哭着点头,“很爱很爱的,我很想你。” “那你为什么成亲?” 应臣紧紧抓着宁无阴的手,指甲都要陷进肉里了,“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宁无阴把应臣背起来,“我也爱你,我们先回去,回去了再说。” 宁无阴也哭了,看到应臣的那一刻,他又痛又恨,这个该死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可是听到应臣说让他救救自己,他要熬不住的时候。 宁无阴心里都在滴血,这个求救的人,还是他的阿臣啊。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我自己都想哭。 好了,两个兔崽子都长大了,以后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会甜甜的一起去面对所有的苦难! 第68章 坦白 宁无阴紧紧搂着应臣, 像是要把应臣整个人都揉碎了镶嵌到自己身体里一样。 五年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当初, 只要应臣离开他几天, 他就会生气。等应臣回来之后, 他一定要撒娇让应臣哄上半天他才罢休,可是如今, 他居然能够一个人待了五年。 因为太久没有喝水,应臣咳嗽着, 面色发红,憔悴不堪。 他哭着拉住宁无阴的衣服, 急于解释:“宁无阴, 你帮帮我,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没有......那些都是假的,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你救救我, 带我离开他们好不好?他们都在逼我......我真的熬不住了。” 宁无阴偏头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 “好好好,阿臣不哭, 我们先回去。” 宁无阴好像能从应臣的眼中,看到了那个破败如荒草的灵魂,那个孤苦无依, 寻求解脱的灵魂。 那个灵魂也是自己啊。 曾经多少次,他冒着被通缉的危险,偷偷来到应家, 他想要看一见应臣,想要质问应臣,为什么要娶张依南。 可是每一次,都只看到张依南以应臣妻子的身份在府中忙碌,而不管是应翰学还是周锐,都说应臣外出办公了,暂时回不来。 从无以复加的心痛,再到后来的麻木不仁,就这么过了五年。 这五年,赵回儿与奇五谷多次骂他不争气,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丢脸! 可是他不在乎,他宁无阴在乎过什么? 这半生徐来,这途径的山河湖泊,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想要应臣。 他痛恨应臣,从十岁那年起,应臣给了他最大宠溺的,应臣用这份不可理喻的溺爱宠溺了他十年,把他溺成一个无理取闹蛮横不堪的混蛋。 可是十年后,这份宠溺却戛然而止,应臣搁置了他五年,不要了他五年。 他有时候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太过做作了,才引来的报应。 或者,他也在想,也许这是应臣的考验,应臣只是为了让自己改掉这一身的臭毛病而已。 等他变好了,变得温柔体贴,那时候应臣就回来了。 可是那被娇纵了十年的秉性,哪里能说改就改? 他一面自暴自弃,一面等着应臣施舍给他一点爱。 ....... 应臣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宁无阴。” “怎么了?” “我想亲你。” 宁无阴一把抱起应臣,也不在乎应臣身上的沙子,在大漠的残血夕阳之下。 他们吻得热烈,吻得炽热,将五年的念想和煎熬都渗给对方。 应臣太久没有喝水,嘴唇干裂,而宁无阴吻得凶,没多久便把应臣的嘴唇磨出血了。 可是他还是不依不饶,含着应臣嘴唇的小伤口吸,将他的血咽进肚里。 应臣似乎没感觉得到疼痛,他闭着眼回应宁无阴传来的热情。似乎这一刻,他就真的活过来了。 那个在牢房中沉寂了五年的行尸走肉,在这一刻,被注入了生机,荒无人烟的残破心脏,在这一刻慢慢得到甘水雨露。 只要有宁无阴,他就有抛弃一切的理由,只要跟着宁无阴,似乎做出多么荒唐的事情,都情有可原。 吻了好久,宁无阴终于笑了,他舔了一下应臣红肿的唇,说道:“没有以前那么软了。” 应臣鼻子发酸,“我都好久没喝水了。” 宁无阴抱起应臣,把他带回惊烟客栈。 应臣惊讶于在荒漠之中,这样一间气势磅礴的客栈,他问:“这是你建的吗?” 宁无阴给应臣倒水,“不是,我爹建命人建的。前几年我想你想得发疯,不愿和他们待在西蒙,我爹就建了这么一间客栈,让我自己待着养情殇。” 宁无阴说得轻松,可是一回想起刚开始的那几年,那股嗜血的疼痛,还在隐隐发作。 应臣几乎是喝了一壶水,才慢慢缓过来。 一喝完水,他就想和宁无阴说清楚一切。 宁无阴却道:“先不着急,你吃点东西,我去准备热水,我们洗完澡再说。” “好。” 洗澡的时候,两人坐在一起,宁无阴细细吻着应臣的肩膀,“怎么瘦了好多......” 应臣低头,将额头磕在宁无阴的肩膀上,“我过得不好,很不好。” 宁无阴摸他的脸,“好了,我们上去吧,再泡该头晕了。” 宁无阴也懒得去点灯,他带着应臣摸黑爬上了床,他把应臣搂在怀里,亲亲他的额头,“好了,你说吧。” 应臣似乎很害怕宁无阴会离开,他死死抱着宁无阴。 应臣一股脑地将这五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愤恨、震惊、恼怒一下子炸裂,宁无阴打着应臣,“你干嘛要抗下这一切,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当时我很害怕,你们和西蒙士兵杀死了三千名禁军。全朝大怒,说是一定要灭了断血教。追兵一直追到云西,已经死了太多人。我只是想结束这一切。” 宁无阴大声吼着,“通敌叛国,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要判死刑的!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 “不会的,有齐王殿下在,他们不敢判死刑的。” 宁无阴哼了一下,“又是齐王殿下。” 应臣抱着他,“我很想你的。” 宁无阴把应臣给扯起来,让他坐好,“你是说,这五年来你一直被关押,没有碰过张依南?” 应臣点头。 “那她的孩子是哪里来的?” “就是那一次,我喝醉了,你带我回来的那次,她说是那次之后有的。”应臣越说越小声。 张依南和那个孩子,就如同在二人之间的一道鸿沟,无法逾越。 宁无阴握住应臣的手,“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那时候你没有碰她,真的没有。所以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那万一是呢?该怎么办啊,我不想回去。” “没有万一,我说了不是就不是。” 宁无阴抖了一下被子,把应臣圈在怀中。他心里很乱,他想发火,想砸东西,可是真到了那一刻又觉得迷茫了,这些年,应臣究竟是怎么过的........ 不过还好,他们还可以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一起去面对。 就算那个孩子真的是应臣,那大不了他也帮应臣养着就好了,但是张依南,必须要离开应臣。 应臣好像受了一些内伤,睡得很沉。 第二天,宁无阴起来了,他轻轻摇了一下应臣,“要不要起来吃饭?” 应臣动了一下又接着睡。 其实他早就醒了,但是他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他心里太难受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宁无阴相处。 昨晚,他在宁无阴胸口摸了一下,那颗玉石已经没有了。 当初宁无阴总是将它戴在衣服外面,恨不得炫耀给所有人看,当有人一问起,他便洋洋洒洒地说上一大堆,说是应臣送给他的,说他和应臣如何的同甘苦共患难。 宁无阴亲了一下他,“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宁无阴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奇五谷他们刚好回来。 那伙计王五先跑到厨房,打算给众人做饭,结果看到宁无阴在厨房,把他给吓了一跳。 他慌慌张张跑出来,瞪大眼睛说道:“公子在厨房做饭呢。” 奇五谷和赵回儿都是满脸不可置信,“那妖精又发什么神经呢?” 宁无阴端着一碗粥和几个小菜出来了,看见奇五谷他们,也不打招呼,直接上楼去。 赵回儿问道:“吃个饭还得上楼吃,你是大姑娘啊?” 宁无阴也不理她。 应臣在房中听见了奇五谷他们的声音,他更是担心了,他不想再一遍又一遍地说当年的事情。 有些苦难,自己一个人扛着的时候,并不觉得有多痛苦,但是三番五次地摊开给别人看,就变得难以言语的酸涩。 他不想要什么怜悯,也不想让奇五谷他们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伟大无私,是一个可怜的替罪羊。 五年前,他选择抗下一切,仅仅是为了宁无阴而已,和旁人无关。 宁无阴拿毛巾给应臣擦脸,又让他漱口,开始吃早饭。 他在自己的衣柜里胡乱翻着,然后选出一套青衣出来,“穿这件吧。” 应臣点点头。 之后,宁无阴细细地给应臣穿衣服,却是不苟言笑。应臣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一些东西变了。 他多么希望宁无阴能够骂他一顿,或者是打他,就如同以前一样无理取闹。 “我们下去吧,你要是不想说话,就由我来跟他们解释。”宁无阴说道。 “好。” 宁无阴碰了碰他嘴唇,两个人便下楼了。 三人惊讶地看着宁无阴牵着应臣的手坐下。 宁无阴咳了一下,“昨日风沙极大,我出去看了看,刚好碰到阿臣陷入流沙里,就把他救回来了。” 他接着道:“五年前,是因为阿臣命令撤兵,大南的追兵才停止追杀的,我们才能顺利逃回西蒙的。后来,为了要结束这一切,阿臣就说是自己和西蒙勾结了,把那批财物运走。而后,他被以通敌叛国之罪,判了五年刑罚。跟张依南成亲的,不过一个假扮的侍卫而已。阿臣刚出狱不久,就被派来这里铲除赤.匪。就是这样了。” 奇五谷还想问什么,结果宁无阴拉着应臣就往外走,“不要再问了,我带阿臣出去逛逛。” 赵回儿道:“逛什么,看沙子啊?” 伙计王五凑近奇五谷,“那就是应臣啊?就是公子每次发酒疯要找的那个人?” 第69章 青单影 宁无阴带着应臣一直来到一处坡头上。 两人并肩坐下来。 “我每次来这里, 就想如果你跟我在一起就好了,我很喜欢在这里看日落。有种很苍凉的感觉。”宁无阴说道。 “宁无阴, 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应臣声音有些颤抖。 “如果你像以前一样爱我, 那就能。不要想太多, 等再过一段时间,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们找张依南当面说清楚, 如果那个孩子真是你的,我们就养着那个孩子, 让张依南自己滚蛋。如果说那孩子不是你的,那就更好办了, 让她带着那个野种一起走。” 在应臣眼里多么难缠的, 难以开口的事情,到了宁无阴这里就会变得轻松,变得随便。 宁无阴把应臣的头按在自己肩上, “你相信我吗?” “相信。” “那不就行了, 事在人为,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就行。” 不知怎么开始的,两个人就亲了起来。 不像昨日那般凶狠, 而是软绵细腻的,一遍又一遍描绘着对方的唇,唇舌相依。 在这荒凉萧瑟的地方, 他们忘记了一切。好像回到了十八岁那年在奇五谷客栈里,两个少年生平初尝对方的唇一样甘甜。 宁无阴觉得这样还不够。 耳边风声呼啸,这里的风刮得狠, 吹得人的皮肤生疼,可是宁无阴还是不管不顾地把应臣抱起来,吻得热烈深情。 应臣密密麻麻地顺着宁无阴的下巴开始亲咬,辗转到他的耳朵上。 宁无阴能够准确地感受到应臣的心情有些低落,他偏头亲应臣的侧脸,“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戴我送你的那颗玉石了?” 宁无阴扬起唇角,“就因为这个,所以你不开心?” “没有......” 宁无阴举起手,他的食指上带着一枚镶嵌着绿宝石的戒指。 “逃回西蒙的时候,不小心摔坏了,我就把它做成戒指了。” 他搂紧应臣,“你还是我的阿臣是不是?你出狱之后,也没有碰过张依南是不是?” “一直都是,我只爱你一个人,也只和你在一起。” 宁无阴转头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又开始抱着应臣亲。 过了一会儿,一声尖叫让两人吓得分开。 奇五谷站在他们旁边,嫌弃得不行,“真是辣眼睛,久别重逢就回床上做啊,光天化日之下的,也不嫌害臊。” 宁无阴毫不在意,“这整片戈壁,都是我宁无阴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厉害,那你们继续。” “赶紧滚吧你。” 奇五谷走了之后,宁无阴抱着应臣躺到了沙子上,两人侧躺着抱住对方。 感到宁无阴呼吸越来越重,应臣拉住他,“不要在这里......” “我又没说在这里做,摸一下你不行啊?” 过了许久,两人才回到客栈。 奇五谷和赵回儿到西蒙去了,青单影皱着眉头在柜台上算账,王五则是苦逼地在擦桌子。 看到宁无阴和应臣回来了,青单影笑了笑,“饿不饿?我给你们做点饭吧。” 青单影是花千江的师兄,比花千江要大很多,如今已经是两鬓斑白。 宁无阴风风火火地带着应臣到楼上去,头也不回地说道:“不饿。” 一关上房门,宁无阴就压着应臣亲。 应臣抓着他的手,“要不晚上吧,我这次来是带了士兵来的,那些赤.匪还没消灭,我得回去看一看。” “我陪你。” 又抱了一会儿,宁无阴又带着应臣下来。 他对着柜台说道:“青单影,你知不知道西边那批赤.匪的老巢在哪里?” 青单影从躺椅上起来,“你要干什么?” “阿臣这次过来是要消灭赤.匪的,我跟他过去一趟。” 青单影道:“你参和这些事干什么,那些赤.匪每月给咱们交保护费,就是不让咱们对付他们,你现在过去消灭人家,不是坏了情义吗?” “我早就看不惯他们了,过去打一架,让他们离开这里!” 青单影从柜台上拿起自己的剑,“那我也随你们去一趟,你们这些年轻人,不会做事,毛毛躁躁的。” 青单影对这一块很熟悉,他带着宁无阴和应臣在黄沙里穿行着。 须臾,青单影突然问道:“你们两个十岁那年就搞到一起去了?” “管你什么事!”宁无阴说道。 青单影挥挥衣袖,“当年我就说跟你娘说,他们忙的话,就让我来教你,你娘就是不愿意。你看,现在你长歪了,变成了个断袖了吧。要是让我来教你,肯定把你教得一表人才的。” 宁无阴踢了一脚黄沙,“我不是断袖,我只是喜欢阿臣而已。” “喜欢男的还不是断袖?应臣才不是断袖吧,你看他都娶妻生子了。” 宁无阴气得想打他,“老不死的,你要是看不惯我们就回去,唠唠叨叨的,烦死了。” “是是是,我是年纪大了,你们年轻,看不起我了。” 等两个人吵完了,应臣才开口,“前辈......我没有娶妻生子,我会照顾好宁无阴的。” 青单影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汗,“我们是知道你没有娶妻生子,但是别人能信吗?当初那场婚礼办得那么隆重,京都里哪个人不知道应大将军取了张家大小姐?若是张依南一口咬定孩子就是你的,你能怎么办?你能抛妻弃子和无阴在一起?你能受得了这骂名?” 宁无阴往青单影肩膀上拍了一下,“闭嘴!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青单影正色道:“你们且听我说一说。当初我也经常在惊烟山庄,我也是看着你们两个长大的。现在你们虽然分开了五年,但是算一算,你们也才二十四岁,二十四岁能懂什么?你们能背负得了什么?” 他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我二十四的时候,就知道和女人鬼混,我也爱人爱得死去活来的。但是到了三十岁,我就觉得发腻了。等你们到了三十岁,你们还能像现在一样爱对方?到时候你们厌倦了这段感情了。无阴你倒是没什么,但是应臣呢,应臣能够回去吗?他的事业,他的家庭,这些都是要考虑的。” 宁无阴握紧了应臣的手,“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青单影叹气,“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希望你们考虑清楚了再回去找张依南。” 三人慢慢接近了赤.匪的营地。 青单影拔出剑,“你们跟在我身后,不要轻举妄动。” 青单影走了进去,赤.匪头目任三赶紧出来。 任三瞧了一眼后面的宁无阴和应臣,“今天这是怎么了,应将军是找了帮手过来啊?” 青单影开门见山,“任三,这个地方你们不能待了,搬一下吧。” 任三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青单影,不要以为你们有西蒙那边的保护,老子就怕你们。含山这块破地方本来就是无人区。既不是大南的,也不是西蒙的,它是边界,边界你懂不懂?边界就是我们这些亡命之徒的地盘!” 青单影拿出几张银票,“拿上钱就赶紧滚,别给脸不要脸,要是真打起来,你们几个臭小子都不够老子杀呢。” 任三抢过银票,“老子当初敬你们是断血教的人,才给你们交保护费的。你们今天这是蹬鼻子上脸了啊。花千江和宁查令要到这里,也得花上两天时间,你以为老子怕你啊!” 宁无阴从后面站出来,“任三,这些年你们烧杀抢掠,我们早就看不惯了,早就想收拾你了!” “哟,宁美人发话了,好害怕啊!你留下来给老子做压寨夫人,老子就同意搬走!” 应臣是最容不得宁无阴受委屈的,在他眼里,什么样的辱骂他都可以承受,但是骂宁无阴就是不行。 宁无阴按住应臣欲要拔剑的手,“任三,你这狗嘴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啊?要不把你的嘴划开,让我看个清楚?” 任三这人男女通吃,垂涎宁无阴的美貌许久了,且他确实有两下子。 他运起轻功,上前抓住宁无阴的领子,“小子,今天就给爷上两把!” 应臣拔出剑,扑了上去,在他和宁无阴都没反应过来之时,便听到一声惨叫。 青单影竟然直直砍断了任三的手。 任三身后的亡徒全都冲了上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青单影束紧了腰带,把宁无阴和应臣拎起来,丢到包围圈外面去。 “你们两个就好好看戏吧!” 手起刀落,刀光剑影,青单影在人群中穿梭着,血雾弥漫。 宁无阴没想到青单影武功如此高强,在他的记忆里,青单影是个酒鬼,每天拿都在混吃等死。 师出同门,但是青单影一点儿也不像花千江与赵回儿那般狠辣。 宁无阴曾经无数次疑惑,青单影为何能当花千江的师兄。五年前,他们带着那批财物逃亡时,青单影也表现得像懦夫。 让应臣和宁无阴都没想到的是,青单影居然把这批赤.匪全给杀光了。 应臣看着满地的断腿残肢,忍不住问道:“这样,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青单影擦着自己脸上的血,“好久没杀人了,一时收不住罢了。” 而后,青单影就回客栈了。 宁无阴跟着应臣去寻找军队。 他躲在暗中,让应臣自己去安排。 应臣回到营地里,只是说自己昨日被敌人围困,所以没回来。让士兵们现在过去赤.匪的老巢清理战场。 应臣拉住萧安闲,“清理好尸体之后,你就带着士兵们回去吧。我这边有些事情,过些日子再回去。” 萧安闲还想问话,应臣就已经走远了。 他找到宁无阴,两人开始往回走。 宁无阴突然问道:“你觉不觉得青单影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 “不对劲儿?” 宁无阴耸耸肩,“感觉他很想念你一样,好像很想对你好。他这个人只知道喝酒,很少说话,可是今天他却说了那么话。而且话里全是为你着想。” 应臣更是疑惑了,“他不是在关心你吗?” “他才不关心我呢,反正五年了,他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而且我一直以为他只会些三脚猫功夫呢。” 应臣以前经常见到青单影,但是从来没有跟他有过任何交集。 就算当初花千江和宁查令刚刚逃走,宁无阴得了失心疯,他暂时帮宁无阴管理一下断血教。那时候他也只是和赵回儿交接事务,没有和青单影说过话。 宁无阴想了想,“我觉得,他看你,就像是老子看儿子一样。” “儿子?你想什么呢?” 宁无阴摇摇头,“有可能是你长得像他死去的儿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英俊会迟到,但是从不会缺席。围脖有小剧场。 感谢41130438、41105600、25622819、伊芙琳只打野、看我看我看我吖、安静的疯子送的地雷一个 感谢海岸大橙子送的地雷两个 感谢空空送的火箭炮一个 感谢?一手货源批发总部主送的手榴弹三个 感谢。苏木送的手榴弹一个 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慢慢释怀 两人回到客栈时, 青单影躺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睡觉,王五也趴在大厅中间的桌子上打瞌睡。 一看到宁无阴, 王五巴巴地跟上来, “公子, 师父他去打架了?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血。” 王五每次都厚脸皮地要认青单影为师父, 可是青单影从来就没鸟过他。 宁无阴问道:“他在哪里?” 王五用下巴指了指柜台后面,“刚喝完酒, 好像睡着了。” 王五上下打量着应臣,“你就是应臣?长得挺俊的, 家里挺有钱的吧,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白脸。” 宁无阴目光锐利地看了一眼王五。 王五完全不理会宁无阴,而是拉着应臣坐下来,“我听谷姐说了, 你都娶妻生子了, 那你还怎么跟我们公子在一起啊?你们这不是逆天而行吗, 不怕遭天谴啊?” 王五是段初英给介绍过来当伙计的,这人长相还算清秀, 但是嘴碎,一天噼里啪啦的就没停过。 且这人骨瘦如柴,有一次沙漠里刮大风, 王五来不及躲避,直接被风刮跑了,赵回儿和奇五谷出去寻了两天两夜才将他从沙子挖出来。 宁无阴从后面拎起王五的领子, 将他甩到一旁,“做饭去!” 王五从地上爬起来,“还没到时间呢,今天应该也不会有客人。让我跟应臣交个朋友嘛!来来来,应臣,咱们接着聊。” 应臣只觉得王五的唾沫都要飞到自己脸上了,他往后退了一步。 王五毫不在意宁无阴要杀人的眼神,继续拉着应臣,“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就是这个事情吧,我替你们分析了一下,你说你现在有妻有儿的。虽然你也是遭人算计的,但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泼出去的水这他妈也收不回来了是不是?” 应臣换了个位置,坐到宁无阴身边,尴尬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的。” 王五拉了个椅子,挤在应臣旁边,“不是,这种事情,哥最在行了。我没来客栈之前,邻里邻居的,什么婆媳问题什么夫妻矛盾,全是我给解决的。没有人比我更懂如何对付这种事情了。” 宁无阴喝着茶,耳边全是王五叽叽喳喳的废话,他把手放在应臣的大腿上,轻轻摩挲着,他饶有兴趣地问王五:“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王五这下子更是忘其所以了,开刀阔斧道:“我今天呢,把你们之间的这个恩恩怨怨给捋了个遍。照我说啊,应家也需要有个香火,这个孩子必须得留着。所以啊,公子这么漂亮,你就男扮女装,和应臣成一次亲。以后呢,你做大,张依南做小。这个是目前我觉得比较稳妥的办法了。” 王五这些废话,青单影都听不下去了,他从柜台后面扔出一个茶杯,准确无误地落在王五面前,“消停点,吵死了!” 王五拉着应臣,“来来来,咱们到旁边说去,我这儿啊,还有第二个方法,咱们好好分析分析。” 宁无阴一脚把王五踹开,“滚一边去,有这闲工夫,你还不如多吃饭去!” 宁无阴把应臣带回房里,也不说话,就那么抱着,一直抱了很久,应臣腿脚发麻有些站不住了。 他亲了一下宁无阴的脸,“腿麻了。” 宁无阴推着他,坐到椅子上,“做吗?” “什么?” 宁无阴开始亲他,“现在做好不好?我很想你。” 应臣握了一下他的手,“好。” 两人刚亲了一会儿,衣服都没脱完,外面敲门声响起来。 “公子公子!”王五一边用力敲门,一边喊道。 宁无阴心烦得很,继续压着应臣。 应臣推了一下他,“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宁无阴牵着应臣的手往下按,“没事儿,这狗日的,一天就这样。别理他,我们继续。” 王五声嘶力竭地喊道:“公子公子!你听到我说话了没!” 敲门声越来越大,王五继续不要命地喊,“应臣!应臣!你在里面吗?回我一声啊!” 应臣抱了一下宁无阴,“我去看看。” 他急急理了一下衣服,出来开门,“怎么了?” 王五往里面瞧了一眼,看到宁无阴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他笑了笑,“你们在那啥啊?” 应臣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咳了一下,“你有什么事吗?” “哈哈哈哈,我就是过来叫你们下去吃饭!菜都做好了,全是好吃的!先下去吃饭吧,吃饭了再做!”王五笑得极其猥琐。 宁无阴光着脚出来了,语气很是不耐烦,“叫人就叫人,一直砸门干什么?” 王五挠挠头,“我以为你在睡觉,怕你听不见嘛,你不是每次睡觉都睡得特别死嘛!” “赶紧滚!” 王五卡着门,“你们赶紧下来吃饭啊!吃完了再那啥。” 宁无阴把王五推了出去。 他搂着应臣,“要先下去吃饭吗?” “好。” 宁无阴两只脚都踩在应臣的靴子上,“帮我穿鞋好不好?” 应臣恍惚了一下,空洞的心一下子亮堂起来,那破碎的挂虑苦楚顷刻间酝酿成眼泪,朦胧的泪花在眼里打转,呼之欲出。 这些年里,他最思念的不是宁无阴日以继夜的深情诉爱,不是甜死人的“我爱你”。 他最思念的,最想听到的是,宁无阴趾高气扬地对他说:应臣,帮我穿鞋子!应臣,快点帮我穿衣服! 这些傲慢的话语,在午夜梦回之时,让他得以栖息在曾经的温暖里。 应臣搂着宁无阴的腰,让他一直踩在自己的靴子上,带着他慢慢往里走。 宁无阴坐在床上,看着应臣蹲在地上给他穿鞋。 “怎么还哭了?不愿意帮我穿是不是?” 应臣吸了一下鼻子,“不是的,不是的。” 宁无阴摸着他的头,慢慢说道:“你是不是喜欢温柔一点,懂事的一点的?如果我变得通情达理了,你是不是会多爱我一点?” 应臣摇头,“不是的,我一直都很爱你。我说过的,会一直照顾你的。” 宁无阴把他拉起来,“我不想让你总是纵容我,觉得我无理取闹。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改变,变成一个好人。我想变成你想要的那样子。像李徐景那样秉节持重,像张依南那样体贴可人,像吕严那样通达事理......那样的话,你是不是就离不开我了......” 应臣擦了一下自己的泪水,“不是的,我没有想让你改变,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很爱你的。” 宁无阴埋头在应臣的胸口,静静地抱着。 他知道,应臣是爱他的,应臣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可是应臣身上的责任太重,家国情义,父母恩情,这一切都在分割着他的爱。 宁无阴太希望应臣只是一个普通布衣之子了,如果那样的话,应臣就爱得纯粹,爱得无畏。 可是如今的种种,一次又一次地拖累着应臣,让应臣无法全心全意地爱他。 他们下来吃饭。 王五风风火火地摆碗筷。 赵回儿和奇五谷不在了,饭桌上就只有他们四个人。 王五吃饭总是吧唧嘴,这让宁无阴很是厌恶,“王五,你要是再发这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就到门口去吃!” 王五吃得满嘴流油,“我发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了?你们两个刚才在楼上才发出的声音,才是奇奇怪怪的好不好!” 青单影一拍桌子,“吃饭就吃饭,哪里来这么多话!” 等青单影走了之后,王五又凑到应臣旁边,“兄弟,和男人做那事爽不?你在上还是在下啊?” 应臣差点噎着,心想,这个王五不愧是段初英挑选过来的,说话全跟段初英一个德行。 宁无阴给应臣夹了点菜,对王五道:“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真的不客气了啊。” 王五哼了一下,“我可是我们西蒙王子亲自派过来的,你别想乱来啊!” 宁无阴敲了一下应臣的碗,“赶紧吃,吃好了我们就上去。” 在吃饭的时候,宁无阴几乎一直在摸应臣的腿,应臣当然知道宁无阴有多急了。 五年了,他也是孤寂了五年了。 可是回到房中,两人却都不是很急躁了,紧紧相拥,好像连闻一闻对方的气味,都是一种享受。 (咳咳咳你们看到这句话时就知道的老地方) 事后,已经是半夜。 宁无阴一直窝在应臣的怀里,“我想了五年了。” “我也是。” 宁无阴握住应臣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吻,“阿臣,我们在这里再待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再回去好不好?” 应臣缓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好,都听你的。” 戈壁大漠之中,风沙总是厉害的,呼呼作响,似乎狼嚎一般在暗夜中穿行。 应臣知道,宁无阴是最喜欢热闹的,可是这个地方如此荒凉,宁无阴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他慢慢抚着宁无阴的背,“你为什么选择在这个地方?西蒙那边不好吗?” “西蒙很好,山清水秀的。可是人太多了,我害怕。” 应臣动了一下,与宁无阴额头相抵,“怕什么?” “怕看到他人夫妻恩爱,怕看到别人情深义重。每次看到别人成双成对,我就觉得自己好可怜。” 独步人最怕见到市井繁华,在混乱世间,人潮拥挤中,被偏爱的人总是闪闪发光,而曾经被偏爱过的独步人却是更加挫败。 第二天,宁无阴依然带着应臣出去乱逛,其实这里也并不总是萧瑟枯黄,从山坡上往下望去,还是能品出不凡的气势。 两人各自骑着一匹马,并肩而行。 “阿臣,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不好?就在客栈里,我觉得这个地方挺不错的,我待了五年,也没觉得腻。” 应臣敛了目光,“可是我爹娘......” “没关系啊,把他们接到西蒙,让他们和我爹娘一起住就行了。西蒙可比大南好多了!” 应臣虽点头,但是,一切哪有这么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Hello溪溪、41121343、40434344、14001980送的地雷1个 感谢40601224送的手榴弹1个 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的,WB小剧场啊 第71章 寻夫 接到军队归来的消息之后, 张依南算着日子,早早准备着。 天还没亮, 她就梳洗打扮好, 带着应朝朝准备去城门迎接应臣。 周锐道:“用不着去的, 外面太晒了,咱们在家等着就行了。” 张依南一边给应朝朝洗脸, 一边回话:“阿娘,没事的, 你们在家里等,我带着朝朝去就行了。阿臣回来了, 肯定是想让人去接他的。” 周锐叹了口气, “这些年辛苦你了,这次等阿臣回来,就让他好好陪你。” 张依南站起来笑笑, “没事的, 阿臣是将军, 自然要听命于朝廷。” 她穿了一身红衣,她偶然从周锐口中得知, 应臣觉得红衣最好看。 可是她不知道,应臣不是觉得红衣好看,而是觉得穿红衣的宁无阴好看。 她带着应朝朝在城门口等了许久, 远远地看到军队过来了,应朝朝跳起来,“阿娘, 是不是阿爹回来了?” 张依南点头,“是的,见到阿爹了要乖一点,不要让他生气好吗?” 应朝朝牵着张依南的手,用力点点头。 士兵排着队进城。 按理说,应臣作为将军,应该是在队伍最前面的,可是却不见人影。 张依南看了许久,看到了萧安闲。 她上去朝萧安闲挥手。 萧安闲下马,过来捏了捏应朝朝的脸,“这么热的天,你们怎么还出来啊?” 张依南道:“萧公子,阿臣呢?怎么没见到他?” 萧安闲有些不好意思,“打完了仗之后,将军说是他有事,让我们先回来。本来是先派信兵回来传报的,但是刚好遇上了大雨,山塌了堵住了路,所以信兵也没能提前回来。” 张依南很是着急,“阿臣是有什么事啊?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没受伤,他说是遇到了故人,先聚一聚。过几天就回来了。” 张依南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失落。 难道说是因为应臣不想看到她,所以不回来吗? 五年前,确实自己做错了,可是这么久了,应臣的心还是难以撬开吗? 张依南一直都不知道,应臣的心不是撬不开,而是他爱的是宁无阴。 李徐景、吕严、应翰学、周锐、萧安闲都知道应臣曾经和宁无阴在一起,就连阿苟也知道应臣爱宁无阴。 可是唯有她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应臣爱的是宁无阴,无论如何,她当初也不会答应张业设计这场骗婚的。 宁无阴是何等的金枝玉叶,她怎能比得过? 她带着应朝朝回到家里,应朝朝指着花园里的牡丹花,问:“阿娘,你不是说花开了,阿爹就回来吗?他怎么还不回来?” 张依南偷偷擦了眼泪,“阿爹可能是有事,过几天就回来了。” 应朝朝嘟着嘴,“你每次都这样说,可是阿爹总是不回来。” 周锐在远处看着张依南,她是心疼张依南的,这个女孩子从嫁过来之后,就没有享受过丈夫的温暖。 这些年,张依南做得够多了。 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们二老,苦苦等着应臣出狱。 应臣出狱之后,接命前往含山出征时,她也不吵不闹。 周锐开始想,如果应臣还没有放下宁无阴,那么如何对得起张依南? 第二天,张依南左思右想,还是去了李徐景的王府。 她毕恭毕敬地给李徐景行礼。 李徐景将她扶起来,“不必如此见外。” 张依南道:“王爷,您可知阿臣为何没有回来吗?我总是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应该不会出事的,萧安闲说那批赤.匪都被杀光了。” “那他怎么还不回来呢?” 李徐景知道,应臣是不喜欢张依南的,或许他在逃避吧。 李徐景是有愧的,当初若不是他为了引宁无阴回来,这场婚礼根本不能举行。他原以为五年之后,应臣就会忘了宁无阴,会和张依南成为一对门当户对的夫妻。 这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可是,当初非但没有把宁无阴引回来,反而五年之后,应臣还是无法接受张依南。 他开始担心了,他是希望应臣好的。如果应臣一直忘不了宁无阴,一直无法接受张依南,那么这一切就都是个错误。 李徐景把吕严叫过来,低声吩咐他去查一下,宁无阴这些年的下落。 三日之后,吕严带来消息,说是在含山有一间客栈,客栈的老板是奇五谷。 李徐景是知道奇五谷的。当初应臣和宁无阴经常去的五谷客栈,就是奇五谷的。 但是在那次战争之后,奇五谷便消失在了京都。 李徐景道:“你去一趟含山,说不定阿臣就和宁无阴在那里。” 吕严想了想,问道:“若是见到了宁无阴,要如何?” “不要动武,就说是朝中有要事,让阿臣赶紧回来。如果宁无阴跟着回来,那就让他一起。若是他不跟着阿臣,那此事就算了。” 李徐景正打算转身,又接着道:“派人过去通知一声张依南,也让她放心些。” “是。” 阿苟跑了出来,“吕严,你要去找宁无阴和阿臣哥哥吗?” 吕严点头。 “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不想待在家里了!” 吕严看向李徐景。 李徐景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吕严牵起阿苟,“你自己去收拾几件衣服,我们明天早上走。” 阿苟走了之后,李徐景淡声道:“当初让侍卫假扮成阿臣,让其与张依南成亲,目的是为了引出宁无阴。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宁无阴不过来。” 吕严神情冷淡,直言:“他来了,是我拦住了他。” “为什么?” “我欠应公子一条命,应公子让我还给宁无阴。” 李徐景闭上眼睛,“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和吕严之间,是不需要争辩的。 第二日,吕严带着阿苟准备上马车时,张依南却带着应朝朝过来了。 “吕公子,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去?” 吕严并不理会她,只是将阿苟抱上了车里。 李徐景出来了,他道:“吕严,让她跟你一起去吧。” 吕严不明其意。 李徐景却继续对张依南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张依南赶紧点头,“王爷,朝朝他离不开我,能不能也带上他。他很乖的,绝不惹麻烦。” 李徐景答得干脆,“好,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就和吕严说。” 张依南显然没想到李徐景能这么快就答应。 她愣了一会儿,才紧忙道谢,然后带着应朝朝上车。 李徐景试着要拉回应臣,妻子和儿子不远万里前去寻人,这是个多么让人无法拒绝的事情。 他希望,能够以此让应臣心软,让他做回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因为他需要应臣,他等了五年,蛰伏了五年,就是等着应臣出来,帮他成就霸业。应臣是一把好刀,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刀。 李徐易那个狗东西的皇位,已经坐得太久了。 这一路上,除了必要的时刻,吕严没有和张依南说过一句话。 吕严是最知晓应臣和宁无阴的感情的。在他看来,当初那场酒后乱性,完全是张依南的错。 阿苟不停地提起宁无阴,讲述宁无阴如何的漂亮,也吐槽他如何的坏脾气。 应朝朝听得入神,他问张依南:“阿娘,阿爹和宁无阴是好朋友吗?” 张依南将他抱在腿上,“是的,他和阿爹从小一起长大,你要叫他无阴叔叔,不能惹他生气好吗?” 应朝朝点点头。 阿苟插话,“宁无阴很坏的,就算不惹他生气,他也会骂人。” 通往含山这条路,如今已经修缮了许多,驾着马车,十天之后,四人就来到了含山。 吕严左右打听,终于知晓去惊烟客栈的路。 四人在小镇里休息了一天。 第二日,吕严问张依南,“你会骑马吗?前方沙子太深,马车走不了。” 张依南点头,“会的会的。” 其实她是不会的,大家闺秀,从小锦衣玉食,此次过来还是她此生经受的最大苦难。 可是不管如何的风吹日晒,她都不言语。 吕严看出她的为难。 “骑骆驼会舒服一些,但是只能骑一般的路程,再往前就是西蒙的地盘了,西蒙那边不允许骆驼进入,剩下的路就得步行了。” 张依南赶紧说道:“吕公子,不用管我的,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最后,吕严还是选择了骆驼,女孩子家骑马骑上一天,终究是受不住的。 吕严把张依南扶上骆驼之后,又把应朝朝抱了上去。 然后才抱着阿苟,运起轻功飞到旁边的骆驼背上。 他惊讶于张依南的坚持,他本以为走上几天,张依南就会受不了而半途回去的。 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女子,竟然跟了自己一路。 还有应朝朝的懂事也让他叹服,那么小的孩子,对于路上的颠簸从来都不哭闹。 就连阿苟有好几次都嚷嚷着太热了,但是应朝朝却总是乖巧地自己擦着汗,一动也不动地牵着张依南的手。 这一日,宁无阴带着应臣在店里面,把玩新进的奢侈品。 惊烟客栈也算走商的中转站,走商们若是从西域那边带来的东西太多,就会把一部分寄存在惊烟客栈,或者让惊烟客栈帮他们卖出去。 又或是走商们身上带的钱太多,怕不安全,也会把钱寄存在客栈里,再带着买卖双方来客栈里交易。 当然,惊烟客栈必须得从里面提取利润。 有时候,惊烟客栈也会买下一些走商们带来的稀罕物件,再倒卖到西蒙去。 不过这些事情,向来都是赵回儿和奇五谷在管,宁无阴只是偶尔帮这些走商们处理一下公道,避免强买强卖而已。 王五这几天不知怎么的,闲得发慌了,就开始在客栈外边种仙人掌。 他顶着呼呼大风前去浇水,看到前方一男一女,还带着两个孩子。 甚是疑惑,走商们大多是颠沛流离,从不会带着孩子的。 他跑上前,轻佻地看了一眼长相秀丽的张依南,“美女,要存东西还是住店啊?” 张依南有些害怕,稍稍后退到吕严身后。 吕严直接说道:“请问,前方就是惊烟客栈吗?” “是啊是啊,你们这是迷路了吗?怎么还带着孩子啊?” 吕严拿出一些钱,递给王五,“你知道宁无阴和应臣吗?” “你找我们公子干什么啊?我们公子和臣哥就在店里呢,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应臣的朋友,过来看看他。” 王五拿着钱,屁颠屁颠地上去抱起应朝朝,“跟我走吧!” 张依南担心地要上去把应朝朝抱过来,结果王五一溜烟地就跑到客栈里面了。 “臣哥!你的朋友来找你了!” 应臣看到王五怀里的应朝朝之时,惊得说不出话。 应朝朝挣扎对应臣张开手,“阿爹阿爹!朝朝好想你!” 王五赶紧把应朝朝塞到应臣的怀中,“这该不会是你的那个儿子吧?” 应臣抱着应朝朝,一时回不过神来。 宁无阴也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应臣怀里的孩子。 这时,吕严和阿苟,还有张依南也进来了。 张依南看到应臣的时候,泪水夺眶而出,这些日子来的心酸,苦楚,所有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有些发抖地上去抱住应臣,“阿臣,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宁无阴拉开张依南,“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应臣回了神,也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阿苟跑上去拉宁无阴的衣服,“宁无阴,宁无阴,我是阿苟!” 宁无阴低头看着阿苟,“你们怎么来的?” “吕严带我来的,还有应朝朝,还有依南姐姐一起。” 青单影一下子被吵醒了,他从柜台后面摇摇晃晃出来,不明所以地看着这几个人。 赵回儿和奇五谷也从楼上下来了。 王五火急火燎地拉住奇五谷,“谷姐!这就是张依南!张依南找过来了!还有她儿子!就是臣哥怀里的那个!” 奇五谷皱着眉一掌拍在王五头上,“老娘听到了!”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停顿住了,该怎么开口,如何开口? 应臣和宁无阴商量过无数次,等回到京都了,要怎么和张依南说,要怎么询问当年的事情。 可是从没想过,张依南竟然自己过来了。 这太突然,太难以接受......一切令人手足无措。 作者有话要说:答应英俊一件事情好吗? 点进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然后在作者专栏里面,你会发现一篇新文《捡个龙人当儿子》。 等写完《独步人》,我应该会写这篇。所以大家点进去收藏一下咯!兄弟们,给个面子。 《捡个龙人当儿子》文案如下: 年下、伪父子、强强 叶生凉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道士。 有一天他捡了个龙人当儿子。 于是乎,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老流氓养出一个小流氓。 主角:叶生凉(受)、龙以傲(攻) 第72章 风沙 应臣抱着怀中的孩子不知所措。 那孩子的眼睛是明亮的, 生涩的,不谙世事的干净 宁无阴上前把应朝朝给抱下来放到地上。 应朝朝小心翼翼地看着宁无阴, 而后过去拉住阿苟的手, 悄悄说道:“宁无阴真的好漂亮啊!” 阿苟很是骄傲, “我早就说了,宁无阴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看着宁无阴冷着脸, 阿苟也不太敢闹腾。 她依旧记得以前每次自己一吵闹,宁无阴就把她抱起来抛到空中, 还总是恐吓她,要把她的头发剪掉。 大厅中的一行人静默无声。 应臣僵硬地看了一眼张依南, 她的面颊微红, 鬓边还沾着少许汗珠,尽是掩饰不住的风尘仆仆。 应臣艰难地拉出旁边一个椅子,说道:“先......先坐下吧。” 张依南笑着点头, “好。” 吕严打破了寒冰的气氛. 他直接对应臣说道:“应公子, 朝中事务紧急, 南狼处不可一日无主。若是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就请应公子尽快动身回京都吧。” 应臣看着宁无阴, 没说话。 宁无阴对应臣点点头,然后看向张依南。 张依南刚一触上宁无阴的目光,便赶紧转移视线, 她向来是害怕宁无阴的。当初刚与应臣相识时,宁无阴就明目张胆对她表达了赤.裸.裸的厌恶。 再到后来发生那件事之后,她每每想起那晚宁无阴掐住她的脖子, 将她甩到门上,她都不寒而栗。 看到应朝朝一直盯着宁无阴看,张依南赶紧把他抱到自己腿上。 宁无阴按着应臣的肩膀,让应臣坐下。他站在应臣后面,无聊似的把玩着应臣的发梢。 他语气慵懒,“张姑娘,你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赵回儿和奇五谷也拉了椅子,坐在桌子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张依南赶紧答话,“一直没有阿臣的消息,我甚是担心。齐王殿下刚好派吕公子过来寻阿臣,我便跟着过来了。” 宁无阴嗤笑一声,摸了一把应臣的脸,“真是好感动啊,跋山涉水过来寻找自己丈夫,还带着个孩子。真的太令人感动了。” 所有人都听出这话语中的阴阳怪气。 张依南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声音有些哽咽颤抖:“我是阿臣的妻子,过来寻他,是应该的。” 应朝朝感觉到张依南情绪的异样,他握住张依南的手,悄声问道:“阿娘,你怎么了......” 张依南抱紧了他,低声道:“阿娘没事,朝朝不要讲话了。” 张依南本是娇弱女子,行经了这么一路的颠簸,这下子更加瘦弱了。如今应朝朝已经四岁,张依南这样抱着他显然是有些吃力的。 应臣看不过去了。 “我来抱吧。”说完,他把应朝朝抱到自己腿上。 张依南强忍着眼泪笑了笑,拿起手帕给应朝朝擦了一下脸,“朝朝不要乱动,别把阿爹的衣服弄脏了。” 应朝朝谨慎地并拢自己的腿,以防鞋子上的沙土蹭到应臣的衣服上。 这王五可是兴奋了,他拍着手叫喊,“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我的亲娘啊!这场面太刺激了!” 青单影一脚把王五踹到桌子底下,他把自己酒瓶子放下,走过去要把应朝朝抱起来。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应朝朝害怕极了,两只手紧紧抓着应臣的衣领,不敢放开手。 青单影常年杀人,身上的戾气难以掩藏。张依南担心地站起来,抓着应朝朝的手。 青单影道:“怎么?害怕我啊?” 应朝朝也不敢哭,抿着嘴唇,眼泪吧唧吧唧掉下来。 应臣道:“青前辈,孩子我先抱着吧。” 青单影哼了一声,放开了抓着应朝朝的手,拿起酒瓶子又开始喝酒。 宁无阴捏了捏应朝朝的脸,问道:“小孩,应臣是你爹吗?” 应朝朝用力点头。 宁无阴对应臣道:“让我抱一下。” 应臣松了手,把应朝朝放到宁无阴的怀里。 宁无阴抱着应朝朝,“如果你真是应臣的孩子,那我就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如果不是,那这件事情就有点难办了啊!” 小孩子终究是喜欢的好看的人,应朝朝并没有意识到宁无阴的威胁,而是傻傻地对宁无阴笑。 宁无阴一边逗着应朝朝,一边说道:“张依南,这五年所发生的事情,阿臣都跟我说过了。这五年来,他没有碰过你,那这孩子是哪里来的?” 张依南忍住眼泪,颤抖着说道,“当年阿臣酒后发生的事情,宁公子也恰好碰见了,怎能辱问我这孩子是哪里来的?” “当年,我到你房里的时候,阿臣正昏迷着。他昏着能够与你发生关系?” 张依南羞愧无比,她不明白宁无阴为何一定要刨根问底。 “我与阿臣已是夫妻,请宁公子不要轻践于我。” 王五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揉着腰说道:“你们成亲的时候,入洞房了没?” 张依南眼眶通红,“你们是什么意思?这是我和阿臣之间的事情,你们用这样的语气逼问我,是何意?” 宁无阴笑了笑,“当年你的新郎都是假扮的,阿臣都没和你成过亲,你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阿臣的妻子?” “我是朝朝的母亲,阿臣是朝朝的父亲,这还不够吗?” 张依南哭着拉住应臣的手,“阿臣,你说句话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我等了五年的份上,你说句话好不好?” 青单影走过来,把宁无阴怀里的应朝朝抱过来。 然后对阿苟说道:“小朋友,你带应朝朝到院子里面去玩一会儿,等一下再过来。” 阿苟不解地看向吕严,吕严也松开她的手,“带应朝朝去院子玩一玩。” 阿苟“哦”了一声。 她过去牵起应朝朝的手,“不要在这里,大人有话要说,小孩子不能听的!” 应朝朝拉着张依南的衣服,“阿娘,你不要哭。” “朝朝和阿苟姐姐去玩一会儿,等会儿娘再过去找你们。” 两个孩子走了以后,应臣深吸了一口气。 对张依南说道:“依南,当年那件事我也不知真假。但是你一定知道那样的事并非我所愿,娶你也不是我的意思。我不爱你,但我也很尊重你。我们分开吧,孩子我来带着就好。” 张依南抑制着哭声,可是眼泪还是接连落下。 “阿臣,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的,我可以等,或是你想纳妾也行,我不会吵闹的。可是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朝朝他还那么小,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应臣道:“我不会纳妾,因为我爱的是宁无阴。还没认识你之前,我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张依南如晴天霹雳一般,她不敢相信,苦苦等了五年的男人,竟然喜欢的是一个男人! 她几乎要站不住了,惶恐无助,所有的一切都让她难以承受。 王五大喊着,“哇,臣哥,你也太厉害了啊,就这么说出来了?这么直接的嘛,太劲爆了!” 宁无阴狠狠瞪了王五一眼。 宁无阴显然也没想到,应臣会这么直接。 不过这却让他惊喜,他总是喜欢应臣这样莽撞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张依南抓着应臣的衣服,“阿臣,可是我们还有孩子啊,你想一想孩子好不好?” 赵回儿看不过去了,去拉起张依南。 说道:“你说是因为当年应臣酒后乱性才让你怀孕的,可是那时候我们都可以确定,应臣爱的是宁无阴。而且当时应臣从皇宫里出来,是你父亲强行把他带走。就算孩子真的是应臣的,你也是强.暴,你还有脸让应臣看在孩子的份上?” 张依南泣不成声,她还在挣扎着,只要她一口咬定孩子是应臣的,应臣也不能立刻让她走。 等回去了,还有应翰学和周锐,应翰学和周锐会帮她的。 还有李徐景,当初那场婚姻都是李徐景一手安排的,李徐景也会帮她的。 “阿臣,可是孩子是你的啊,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张依南哭喊着。 宁无阴回道:“这孩子,如果你不想要的话,我们就养着。如果你想带着孩子改嫁,我们也不反对。总之,你必须离开阿臣。” 应臣握紧了宁无阴的手,缓了一会儿,声音沙哑地说道:“依南,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我爹娘。可是孩子的事情,是你自己造成的。当年,我跟先皇要求取消婚约时,我便和你说了,我已有喜欢的人了。你不该这样子的。” 张依南红着眼睛看向吕严,“吕严,你说句话好不好?你帮帮我。” 吕严一言不发。 他知道李徐景的意思是想让张依南牵制住应臣,让应臣离开宁无阴。可是这次,他却不愿插手这件事。 这时,外边狂风呼啸,飞沙走石。 奇五谷道:“不好,风沙要来了。” 大漠总是风沙横行,风沙一到之时,总是混天不见日光,人若是走到外边,若非武功高强之人,一定会被风沙卷走。 这样的风沙往往持续上几日。 赵回儿、青单影、王五纷纷上前关紧门窗,另外还将楼内的挡风板全部拉出来,抵在门窗处。 宁无阴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赶紧后院跑去。 后院中狂风混着沙子,浑浊一片,他大喊道:“阿苟!你在哪里?” 应臣也立马跟上宁无阴。 吕严听到宁无阴叫喊阿苟的声音,心中一紧,连忙跑到后院去。 张依南也想跟上去,结果被奇五谷拦住了,“你不能去,你一过去就被风吹走了!” 张依南喊着,“我的朝朝!” 奇五谷紧紧将她抱着。 后院中,狂风涌起,三个习武之人几乎也站不住了。 吕严喊道:“阿苟!” 宁无阴一手挡着风,艰难地过来拉住应臣。 吕严运起内力,努力稳住脚步,他在院子里寻着,“阿苟,听到我说话吗?” 青单影跑了过来,大喊道:“快点进来,不关门的话,风会灌进来的。” 后院是露天的,在后院与正楼内有一个门。 风沙过来之时,必须把门关上。不然的话,狂风便会卷进楼内,后果不堪设想。 宁无阴把应臣往门内拖去。 青单影跑过来拉住吕严,“快点进去!我来找孩子!” 应臣和宁无阴也过来拉吕严。 一进到门里面,宁无阴就迅速把门关上了。 应臣道:“青单影还在外面。” “他自己能开门!”宁无阴回道。 三人满身是沙子。外面狂风还在呼啸着。 张依南跑过来拉着应臣,“阿臣,孩子呢?孩子呢?” 应臣扶住她,“青单影在找着。” 过了一会儿,青单影回来了。 他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面上全是沙子,眼眶通红,额上青筋暴起,显然内力使用过度了。 吕严立马问:“孩子呢?” 青单影急切地喝了一口水,随后吐出满口黄沙,“我找遍整个院子了,他们不在,应该是被风给卷走了。” 张依南当即晕了过去。 吕严拿着剑,直接往门边走去,“我去找。” 宁无阴拦住他,“就算被风卷走了,也不一定会死掉。你现在出去,根本看不到路,找也找不到,反而把自己给搭上了。先等等,等一会儿风沙小了一些,我们再一块儿出去找。” 青单影也说道:“对,等一会儿风沙小了,我们一起出去找就是了。” 吕严紧紧握着剑。 阿苟,你不能出事...... 一个时辰之后,青单影趴在门上听风声,“无阴,阿臣,还有吕严,我们四个出去找孩子。赵回儿,你和奇五谷在店里注意观察,要是门窗裂了就赶紧用挡风板挡住!” 王五站起来,“师父,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这几个女子的!” 青单影按了一下开关,把挡风板一开,开了一个小门之后,跻身出去。 宁无阴也跟在后面。 一到外面,风沙几乎吹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青单影大声喊道:“注意运好内力,不可疾行,尽量放低身子!无阴你和阿臣往前面去找,我和吕严往右边。” 宁无阴点点头。 在这昏黄的沙子中,青单影也看不到宁无阴点头,他继续喊:“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宁无阴回道:“老子他妈听到了!” 青单影继续大喊:“孩子可能会被埋在沙子里,要注意脚下!” “知道了!” 说完,宁无阴握住应臣的手往前面走去,“不要放开我的手。” “好。” 吕严也跟在青单影后面,低着身子。尽管眼睛酸涩,但是他还是尽量睁大眼睛,往四周看去。 宁无阴抓着应臣,大声说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竟然要出来找自己爱人跟别人生的孩子。” 应臣回话,“你不是说,你不相信孩子是我的吗?” 宁无阴大笑,“不是你的,那就不找了,回去吧!” 应臣握紧宁无阴的手,低声说道:“谢谢你。” 宁无阴听不清,“你说什么?” 应臣大声回道:“我说,我爱你!” “哦!听到了。” 虽然说着乱七八糟的爱意,但是两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不管如何,应朝朝才四岁,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还有阿苟,应臣和阿苟对于应臣都是有感情的。 本以为风沙会慢慢变小的,结果却越发的猛烈。即使运着内力稳住身形,可还是抵不住这风力。 宁无阴迅速躺下来,把应臣也拉下来抱在怀里,“先等一等,不能再往前了,会被吹走的。” 应臣动了一下身子,把自己当垫子让宁无阴压在自己身上。 宁无阴面对面地压着应臣,“怕不怕?” “不怕。” “如果这块地方是流沙,我们两个就死定了。” 应臣伸手捂住宁无阴的耳朵,防止沙子进入宁无阴的耳朵中。 宁无阴低头亲了一下应臣,没亲出什么感觉,满口都是沙子。 他也伸出手捂住应臣的耳朵。 狂风席卷,怒吼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应臣大喊道:“被风沙卷走了会怎么样?” 宁无阴回话:“若是不撞上石头就不会有事,有可能被埋起来了而已,只要赶紧找到人应该还能活着。” 感觉到风沙的方向变了,应臣松开捂住宁无阴耳朵的手,“我们走吧!” 宁无阴起来了,把应臣也拉起来。 “不要太担心,以前王五也被卷走过几次,每次奇五谷和赵回儿都能把他给挖出来。” 两人继续向前。 宁无阴不仅担心两个孩子,还担心自己和应臣。 以前王五被风吹走时,他们很少会这样子顶着狂风,冒险去找人,都是等风沙过了之后再出去找的。 他心神不宁,看着风沙的力度和遍布黑云的天空。 他开始怀疑,这会不会是一年一次的大风沙,大风沙与普通风沙不一样。若是真的遇上了一天一次的大风沙,那便是危如累卵。 两人搀扶着继续向前,大喊着阿苟和应朝朝的名字。 回应他们的却只有如狼嚎的风声。 终于,应臣在沙子中发现了应朝朝的鞋子。 宁无阴看着鞋子,他擦了擦眼睛,努力分辨了一下,“往左边走,应该是被吹到左边了!” 又是一阵大狂风吹过来,应臣赶紧拉着宁无阴躺下,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 飞沙走石穿风而过,应臣用整个身子护住宁无阴,自己却被那些沙石割伤了,身子上裸露的地方全是伤口。 忽然,一块仙人掌飞了过来,眼看就要飞到应臣的脸上。 情急之下,宁无阴立即用手把仙人掌拍飞,他把一块仙人掌扒下来,手上全是血。 “妈的,等回去了,我就让王五把他种的仙人掌全给吃下去!” 这地方是没有仙人掌的,还是王五特地托人从西蒙那边给带过来。 青单影也被几片仙人掌给打到身上了,他大骂,“狗日的王五!操.他妈的,等老子回去弄死他!” 吕严手上,脸上全是飞石割出的伤口。 他大喊着“阿苟”。 青单影忽然停下来,他喊道:“是大风沙,不行,我们得回去,不能再找了,不然我们也会没命的!” “大风沙?” “对,大风沙每年都会来一次,我们得赶紧回去!” 吕严踌躇着,“你先回去,我再找找!” 青单影一咬牙,“那我得先走了!” 这时,隐约中,却有了阿苟的声音。 吕严立即顺着声音的方向跑去,青单影一跺脚,也顶着大风跑过去。 青单影迅速趴在地上听着声音,片刻后他跑到一片微微凸起的沙子旁边。 “孩子在下面,赶快挖!” 吕严红着眼睛开始往下挖,青单影运起内力,往沙子上一拍,厚厚的沙子被他的内力震飞到旁边去。 两人极力地挖着,终于把阿苟挖了出来。 青单影取下自己酒壶,往奄奄一息的阿苟嘴里灌酒,又使劲往她背后一拍,阿苟连酒带沙子地咳了出来。 青单影道:“赶紧回去了,不然真的会死的!” 吕严把阿苟抱在怀里,先是问了一句,“知道应朝朝在哪里吗?” “不知道......”阿苟回道。 青单影拿出一个信号弹,往空中发射,是给宁无阴发信号,让他知道此次是大风沙,要立即回客栈。 吕严抱着阿苟往回跑,他已经是极力运起内力,可还是被风沙吹得无法前进。 青单影把阿苟抱过来,“跟在我后面!” 两人艰难地回到客栈,身上全是伤口。血和沙子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青单影问:“无阴和阿臣回来没有?” 赵回儿回道:“还没有,怎么办?” 王五道:“完了完了,是大风沙,死定了他们两个!” 张依南已经醒过来,她哭着问:“吕严,没有找到朝朝吗? ” 吕严摇摇头。 青单影从楼上拿了一件铁甲衣,急匆匆地穿上,就要开门往外走。 奇五谷喊道:“不能出去,要死人的!” 青单影穿好铁甲之后,开了门跑出去了。 奇五谷和王五在后面迅速关上了门,王五有些腿软,“谷姐,他们这是要死啊!” 话音刚落,听到门口一声重物相击的声音,奇五谷赶紧开门。 只见青单影被风卷起之后,砸到了门上,嘴角全是血。 吕严出来,和王五出去把门边的青单影拖了进来,奇五谷在一旁卡着门。 把青单影带进来之后,她又迅速关上门。 青单影咳着血,“无阴和阿臣怕是凶多吉少啊!”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合并成一章发了啊。 从明天开始,我要是不守时,你们就往死里骂我!嘿嘿嘿 还有一些同志问老地方,就是微博啊@混乱英俊 第73章 血乌鸦 风力如潮, 宁无阴使劲睁开眼睛,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 他大喊:“阿臣, 往那边走, 先躲在石头后面!” “好!” 在风沙的攻击之下, 两人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是爬着前进。 终于是来到了那块大石头后面, 两人暂时躲避着,有了这块石头挡住风沙, 情况才稍稍好一些。 应臣却看到了石头上有血迹,该不会是阿苟或者应朝朝的吧? 应臣还没来得及开口, 宁无阴便惊了一下, “阿臣,我屁股下好像有东西!” “什么?” 应臣赶紧将宁无阴往前拉了一下,果真看那沙子上露出一些布料, 应该是应朝朝的。 两人胡乱挖着沙子, 好在应朝朝被埋得不深, 没两下就被挖出来了。 他肩膀上有伤口,方才应臣看到的石头上的血迹, 应该就是他的。 应臣拍着应朝朝的背,“朝朝,怎么样了?听得到我说话吗?” 宁无阴把孩子拎起来, 倒立着拍了几下,应朝朝就咳嗽着醒过来了。 这时的风力变小了许多。 三人躲在石头后面,倒也相安无事。 应朝朝一醒过来, 就抱着应臣哭,“阿爹,阿娘呢?她在哪里?” “她在客栈里呢,她没事的。” 应朝朝死死抱着应臣不松手,黄沙漫天的浑浊境遇,让他惶恐不已,他使劲往应臣怀里蹭。 寻求父亲的保护,是一个孩子的本能。 宁无阴把应朝朝拉出应臣的怀里,他也去抱着应臣。 应朝朝哽咽了一下,害怕极了,红着眼睛看宁无阴。 宁无阴捏了一下他的脸,“你阿爹是我的,只有我能抱,你滚远点。” 应臣擦了一下应朝朝的脸,对宁无阴说道:“你别吓他。” 应朝朝还想往应臣怀里钻,结果又被宁无阴抓着了,“都说了,应臣是我的,只有我能抱!” 应朝朝哭着问应臣,“阿爹,他说的是真的吗?” 应臣点头,“是真的。” 应朝朝哭得更大声了。 应臣赶紧将他搂过来,“朝朝不哭了,阿爹会保护你的。” 宁无阴笑着掐应臣的腰,“真是感天动地的父子情啊!” 两人背靠着石头,并肩坐着,还得时刻注意风向的变化,若是风向变了,他们就得绕着石头换个位置。 应朝朝坐在应臣的怀里,也不敢说话。 忽而,昏暗的天空中,雷声大作,闪电撕裂天空,令人惶恐,无比渗人。 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宁无阴操了一声,“几个月不下一次雨,怎么这个时候就下了!” 刚好雨点落在两人满是黄沙的脸上,应臣卷了一下袖子,给宁无阴擦脸。 宁无阴闭着眼,心安理得地让应臣擦脸。 应朝朝看到这状况,也用被淋湿的袖子给自己擦脸。 洗干净脸之后,应朝朝便一直盯着宁无阴看。 宁无阴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很好看吗?” “好看好看,你好漂亮!”应朝朝大声回道。 “我好看,还是你阿娘好看?” 应朝朝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不假思索地说道:“你好看!” “所以你觉得,你阿爹喜欢我,还是喜欢你阿娘?”宁无阴心生趣味,开始逗应朝朝。 应朝朝想了想,说道:“阿苟说,阿爹喜欢你。” 宁无阴哼了一声,“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不要缠着你阿爹了,他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 应朝朝转过头问应臣,“阿爹,你要一辈子和无阴叔叔在一起吗?” 应臣回道:“对。” “那我和阿娘呢?” 应臣这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宁无阴按着应朝朝的头,“小东西,把眼睛闭上!” “为什么啊?” 宁无阴摸了摸应臣的下巴,“因为我要亲你阿爹,小孩子不能看大人亲嘴,会被雷劈的。” 应朝朝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他也不太明白亲吻到底意味着什么。 大雨磅礴之中,宁无阴侧了一下身子,捏住应臣的下巴就亲了起来。 应臣显然没想到宁无阴会这么做,他推着宁无阴,“还有孩子呢。” “你爱不爱我?” “爱。” “那就让我亲!” 应臣一只手捂住应朝朝的眼睛,回应着宁无阴热烈的亲吻,两人唇齿相缠,毫不在意怀中的应朝朝。 过了一会儿,应朝朝喊着,“阿爹,好了没有?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宁无阴一手按着应朝朝的头,抽空道:“还没有!不许睁眼。” 应臣捏了一下他的手,“好了,别闹了。” 宁无阴还是不依不饶,“不让我亲,让张依南亲是不是?” “咱们该想办法回去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怎么回去啊?走不都不动。” 应朝朝捂着眼睛喊道:“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宁无阴掰开他的小手,“你怎么这么听话?” “阿娘说不能让惹阿爹生气,要听话!” “那你听我的话吗?” “听!”应朝朝信誓旦旦地回道。 应臣抱紧了应朝朝,“那朝朝愿不愿意和阿爹,还有无阴叔叔一起生活啊?” “可以啊可以啊!无阴叔叔好漂亮好漂亮,我很喜欢!” 宁无阴问道:“那就我们三个一起生活,不要你阿娘了,你愿不愿意?” “为什么啊?阿娘跟我们一起不好吗?”应朝朝的小脸皱巴巴的。 “不好,因为你阿爹是我的,不能跟别人分享。” 雨越下越大,脚下的黄沙几乎变成泥潭了,应臣很是奇怪,“为什么这样的戈壁大漠还会下大雨啊?” “每年的大风沙过境时,天气都会变化莫测,有时在烈日晴空之下,还突然下雪呢。”宁无阴回道。 三人都被淋了个透彻,狂风席卷,愈发地冷了。 应臣把应朝朝往旁边移了一下,又把宁无阴搂在怀里。 “冷吗?”他问。 宁无阴往应臣胸口上蹭了一下,“挺冷的。” 应朝朝抬头看应臣,“阿爹好厉害,可以一下子抱两个人!” “不要说话了,再说话我就把你丢出去。”宁无阴凶巴巴的。 应朝朝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缩到旁边。 应臣在宁无阴额上吻了一下,又将他搂紧了一些。 两个大人不说话,应朝朝也不敢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抬手帮应臣擦脸上的雨水。 这时,他突然摇着应臣的胳膊,“阿爹阿爹,你看那是什么啊?你快看啊!快点看!” 应臣和宁无阴顺着应朝朝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一片黑压压的东西飞了过来,好像是活物,可是又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伴随着那一片黑物出现的,还有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那声音如同用指甲划在生锈铁皮发出的声响一样,无比渗人,让人头皮发麻。 应臣站起来,握紧腰间的剑,“宁无阴,那是什么?” 宁无阴也站起来,在磅礴大雨中,使劲看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随即拉住应臣的手,“快跑!” 应臣一手抱起应朝朝,“怎么回事?” “是血乌鸦!” 这时,风力已经变小了,但是雨还是很大,不过两人还能稳得住身形向前跑。 “血乌鸦是什么?”应臣问。 “一般的乌鸦吃的是腐肉,但是血乌鸦是吃活物的肉。我之前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也没见过!”宁无阴边跑边说。 当年,青单影一个人喝醉了,在大漠里迷了路,恰好碰上血乌鸦,他回来之时,全身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 也是那个时候,宁无阴才知道血乌鸦的事情。 他当时查了一些资料,书上写道,含山大漠,每年大风沙到来时,血乌鸦也会跟着来,它们所到之处,活物全留白骨。 据青单影讲,他遇到的不过是三只血乌鸦,可就仅仅三只,便能把青单影这样武功高强的人给弄得伤痕累累。 应朝朝大喊,“阿爹,它们要过来了,它们要追上我们了!” 宁无阴拿起剑,劈落了飞过来的两只血乌鸦。 “阿臣,我们跑不过它们的!” 应臣把应朝朝放下,也拔出了剑,两人背对背。应朝朝则是挤在两人的腿间,拼命缩小身体。 斩杀了几只血乌鸦之后,没想到后来的血乌鸦却停下来吃自己同伴的身体。 “杀了它们之后,把尸体丢到远处!”宁无阴说道。 两人身手不凡,一下子斩杀了不少的血乌鸦,可是这群东西数量实在太多,两人也开始应付不过来了。 同时还需要护着应朝朝,致使应臣被血乌鸦啄伤了,饶是在这么大的雨冲刷之下,还是能够看出他身上的血痕累累。 宁无阴这下子更加恨王五。 就因为王五的那棵仙人掌,把他的刺得全是伤,运起剑来,手掌火辣辣地疼。无法集中精力来使出剑气。 “宁无阴,你怎么样?”应臣喊道。 “还好,你呢?” “我没事。” 两人嘴上这么说,但是各自早已遍体鳞伤。 吕严在客栈中,一直注意听外面的风声,待到风小了一些。 他握紧了剑,“我出去找他们。” 青单影喘着气把自己身上的铁衣脱下来,“穿上这个,血乌鸦可能要来了,你穿上这个。” 吕严也没来得及询问血乌鸦是什么,急急穿上青单影递过来的铁衣之后,就跑出去了。 阿苟抓着张依南的手,“依南姐姐,吕严会不会死啊?” “不会的,他们很厉害的,不会死的。” 张依南心急得不行,这次过来的路程,已经是她遇过的最大艰辛了,如今这场大风沙,更是让她心惊胆战。 吕严出了门,他也没想到外面的雨竟然会这么大,稳了一下身形之后,便直接往应臣和宁无阴离开时的方向跑去。 另一边,应臣和宁无阴已经伤得不成样子,应朝朝也被啄伤了不少。 此时血乌鸦的羽毛被雨水打得飞不起来,只能从地上跳跃着啄人。 情急之下,两人只好暂时挖了个坑,把应朝朝埋进去只露出头。 这时,吕严到了,他从后面杀落了不少血乌鸦,那些活着的血乌鸦也纷纷转过去啄吃同伴的尸体。 吕严身上有铁衣,所以情况好一些,未曾受伤。 他冒雨飞了过来,把铁衣脱下来给宁无阴。 宁无阴却要把铁衣给应臣。 应臣道:“你穿上,穿上之后先带着朝朝走,我和吕严掩护你!” 宁无阴还想说什么,结果吕严一把将他拉过来,迅速将他转了一圈,就把铁衣强行套到了他身上。 而后他从沙子中把应朝朝拉了出来,塞到宁无阴怀中,“快走!” 宁无阴在这个时候,还要急速亲了一下应臣才往后跑去。 吕严和应臣背对背,吕严明显感觉得到应臣快要支撑不住了。 他从怀里取出一粒丹药,塞到应臣嘴里。 宁无阴抱着应朝朝向前跑,应臣和吕严在后面对付血乌鸦。 跑了许久,才跑到客栈,宁无阴迅速把孩子放下来就要往外走。 奇五谷拉住他,“是血乌鸦吗?” “是。” 奇五谷匆匆拿了两把剑,将一把丢给王五,又对赵回儿道:“走!” 赵回儿、奇五谷、王五跟在宁无阴后面跑了出去。 这边,应臣终于是支撑不住了,身上许多伤口已经是深得见骨,雨水刷冲着他的身体,他脚下已经是一片血水。 吕严转身抱住他,“应臣,你怎么样了?” 应臣爬起来,“我将它们引开,你先回去!” 吕严的伤口不多,而血乌鸦是最喜血腥味的,纷纷跳跃着过来缠住应臣。 应臣带着一身的伤往另一边跑去,血乌鸦也全被他身上的血味给引走了。 吕严收起了剑,冲过去抱住应臣,两人抱着往一个坡度下滚去。 前面是一滩湖水。 也许躲在水里去,血乌鸦应该能消停一些,吕严想。 两人滚了好久,才滚到湖中。 一进到水里,果真血乌鸦只能在旁边徘徊,无法下水了。 宁无阴与奇五谷他们赶到方才的地方时,应臣和吕严已经不见了。 奇五谷运起轻功飞到空中,“血乌鸦在湖边,他们应该是躲到湖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一手货源批发总部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ycoris、安静的疯子 海岸大橙子、weiwei、伊芙琳只Jungling;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受伤 四人飞往湖边, 宁无阴大喊:“阿臣。” 没有任何回应,奇五谷、赵回儿还有王五, 急于对付血乌鸦, 宁无阴心急之下, 直接跳入湖里找人。 恰逢这时,吕严从湖中把昏迷的应臣给拖了出来, 宁无阴急忙上前抱住应臣。 回道岸边,宁无阴顷刻间就哭了出来。 应臣的背上、胸口、手臂上全是被血乌鸦啄伤的痕迹, 触目惊心,肩膀的伤口几乎能看到骨头了。 他哭喊着,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怎么可以!” 应臣失血过多,又泡在水里许久,此时面色发白, 浑身僵硬, 若不是微微滑动的喉结, 俨然就是一具尸体了。 因为雨水冲刷的原因,血乌鸦飞不起来, 行动受限,而赵回儿与奇五谷,还有王五都还没受伤, 体力还算充沛,没多久便解决掉了湖边的血乌鸦。 吕严在应臣胸口上按压,将他腹中的水给按出来。接着又捏住他的鼻子, 准备给他嘴对嘴吹气。 宁无阴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应臣的嘴,问:“你要做什么?” 吕严看了他一眼,松开手,“你来,捏住他的鼻子,往嘴里吹气。” 宁无阴赶紧点头照做。 片刻后,吕严皱眉拉了一下宁无阴,“不要亲他,往嘴里吹气,速度快一点!” 宁无阴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一触碰应臣的唇,他就想犯浑! 王五拿着剑跑了过来,“这是干啥呢,干啥呢这是!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干这事儿呢,忍忍不行啊!赶紧把人带回去呀!” 赵回儿一脚把王五踹开,“你他妈裤.裆里塞胡琴,瞎扯淡呢!” 应臣咳嗽着醒了过来,眼神混沌,几乎要看不清东西,也说不出话来。 “阿臣,阿臣,怎么样了?不要死好不好?” 吕严看了一圈,宁无阴的伤也不容小觑,自己也受了伤。 于是喊道:“王五,你过来背应臣。” 王五爬着过来。 吕严把应臣抱起来,放到王五背上。 没成想,王五瘦得跟个猴子一样。背上人还没站起来就两股战战,抖不得不行,紧接着晃了几下,带着应臣又摔到湖中。 吕严疾如旋踵,跳入湖中把应臣给捞起来,背到自己背上。 他身上的伤口在流血,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勉强能够背着人往前跑。 宁无阴把外衣脱下来,罩在应臣身上,跟着吕严一起向前跑。 奇五谷和赵回儿都懒得骂王五了,拿着剑也跟了上去。 终于,回到了客栈,张依南在青单影的安排下,已经烧好了热水等着他们。 看到应臣的那一刻,张依南几乎要站不住了,“阿臣这是怎么了?” 阿苟和应朝朝也吓得哭了起来。 此时的应臣,太像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了。 吕严背着应臣,直接问宁无阴,“去哪个房间?” 宁无阴跑到吕严前面,“跟我来!” 把应臣放在床上之后,吕严随即脱了他的衣服,给他检查伤口。 青单影也带着药箱上来了,他让吕严先让开。 青单影一边给应臣输内力,一边用银针给他疏络筋脉,他摸了一下应臣。 说道:“内力耗尽,失血过多,还有肩胛骨断裂了。” 宁无阴一惊,怎么会肩胛骨断裂? 他想了想,才想起他们在对抗血乌鸦之时。 那时候风力还很大,狂风卷带着一根干枯的白杨树干吹过来,那根树干本应砸到他的,可是应臣替他挡住了。 那个时候,应臣的肩胛骨就已经断了,可是他还是闭口不谈,一直和自己战斗了那么久。 宁无阴不可抑制地哭了出来。 青单影听到抽泣声,看了他一样,“别哭了,去让赵回儿把那些丹药全都拿过来!” 赵回儿与奇五谷一同上楼。 张依南也想上去,王五拉住她,“你上去干嘛,他们在治伤呢,你上去只会添乱!” 应朝朝哭得很厉害,“阿娘,阿爹是不是死了?” 张依南哭着摇头,“不会的,阿爹那么厉害,不会死的。” 她把应朝朝和阿苟抱在怀里,心如刀割。 如果她不跟着吕严过来,那就不会出事了。 青单影在给应臣治伤,赵回儿和奇五谷也帮着宁无阴和吕严包扎伤口。 宁无阴和吕严虽然伤口也不少,但是没有应臣那么深,包扎止血之后,也无大碍了。 赵回儿给宁无阴脸上的一道血痕擦药,“你这漂亮的脸蛋,可能要没了。” 宁无阴拿过旁边的镜子,有些急躁,“会留疤吗?” 他一直觉得,应臣是不喜欢男人的,应臣能够接受自己,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 赵回儿道:“你又不是女的,留道疤有什么。” “那也不能留到脸上啊!” 宁无阴又对奇五谷喊道:“把你的那份祛疤药给我拿来!” “现在伤口都没愈合,涂什么祛疤药!”奇五谷回道。 宁无阴心急了,“那要怎么办?万一留疤呢?” “等伤口愈合了之后再涂。” 宁无阴微微点头,然后过去看应臣,他问青单影:“怎么样了?” 青单影把银针全都拔.出来,擦了擦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不能掉以轻心,他失血太多了。” 宁无阴轻轻握住应臣的手,“他什么时候会醒?” “晚上吧。” 赵回儿从楼上往下喊话,“王五,给老娘做饭去!” 王五揉了揉自己并不酸疼的手腕,故意瘫在椅子上,“那个,张妹子,你会做饭不?” 张依南点头。 “王哥今天也出去救人了,也受了伤。站都站不起来了,你帮哥去做个饭呗。厨房里什么都有,你看着做就行了。” 张依南拿起手帕给阿苟和应朝朝擦了一下脸。 “好。不过王公子,可否给我一间房?我先带两个孩子去换一下衣服。” 王五一撅一拐地去柜台拿出一把钥匙。 “二楼,左边第二间,你自己过去吧。” “谢谢,麻烦你了。” 张依南拿起包袱,带着应朝朝和阿苟上楼了。 她去厨房端了热水,给两个孩子擦了身子之后,才换上衣服。 而后,她让应朝朝和阿苟留在房里。 她来到宁无阴的房门前,门没有关,应臣昏迷着躺在床上,地上全是用过的带血的白布。 吕严看到张依南在门口,便走了出来,“张姑娘,怎么了?” “吕公子,朝朝身上也有伤,可以给我一些药吗?”她泪眼朦胧,可怜极了。 吕严转身去拿了一些纱布和药出来了。 “在哪里?”他问。 “这边。” 张依南带着吕严回到房间里,阿苟一看到吕严就跑上来,“吕严,依南姐姐给我换了衣服。” 吕严点点头。 张依南赶紧把应朝朝抱了过来,解开他的衣服,给吕严看他身上的伤。 伤口不深,但还是细细流着血,吕严看了一眼应朝朝,发现这孩子只是眼睛有些红,并没有哭。 他用纱布沾了些药水,给应朝朝清洗伤口,想必是疼的。 可是应朝朝硬是不吭声,只是紧紧抓着张依南的衣服。 阿苟在一旁看着,问道:“应朝朝,是不是很疼啊?” 应朝朝捂住嘴,小声道:“疼也不能哭,不然阿爹会不喜欢我的。” 吕严动作放轻了一些,往伤口上轻轻吹气,轻声说道:“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之后,吕严下去让王五给他开了一间房,他到房中换衣服,阿苟和应朝朝跟着张依南去厨房做饭了。 怕孩子饿,张依南便先煮了两个鸡蛋给他们吃。 应朝朝和阿苟坐在角落里吃鸡蛋。 应朝朝悄悄看了一眼忙碌的张依南,然后凑近阿苟,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你不能告诉别人。” “什么事?” “今天我们在外面的时候,无阴叔叔亲我阿爹了......” 应朝朝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期待着阿苟给出极其惊讶的反应。 可是阿苟却不以为然,“我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宁无阴以前每次都要让我看他亲阿臣哥哥。” “很久是多久?”应朝朝把鸡蛋壳剥了以后,将其堆成一小块,整整齐齐地放着。 “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我跟你一样高的时候。” 应朝朝又问:“那你现在多少岁?” 阿苟一脸骄傲:“吕严说我九岁了,你才四岁!” 应朝朝很是担心,“无阴叔叔说不能看别人亲嘴,会被雷劈的。” “他骗你的,他每次都骗人!” 应朝朝急忙解释,“他没有骗人,是真的!无阴叔叔亲我阿爹的时候,我不小心偷看了,然后就真的打雷了,这是真的!” 阿苟也摇摆不定了,“真的吗?那你看到闪电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还有特别大的雷声。” 张依南拿两碗热汤过来给他们,“你们在谈什么啊?” 应朝朝从椅子上跳下来,去接张依南手中的汤,“阿娘,我今天看到无阴叔叔亲.......” 话还没说完,应朝朝就被阿苟捂住了嘴,“不能说的,会被雷劈的!” 应朝朝恍然大悟,也捂住了自己的嘴。 张依南问:“朝朝要和阿娘说什么啊?” 应朝朝摇摇头,“不说了,不能说的。” 张依南忙着做饭,也没多问。 吃饭的时候,赵回儿看着这精致的菜色,就知道不是王五做的。 “谁做的这饭?” 阿苟大声回道:“是依南姐姐,还有我和应朝朝一起做的!” 王五大笑,“你们两个兔崽子能做什么啊?” 应朝朝回道:“我和阿苟帮阿娘洗菜了!” 奇五谷捏了一下应朝朝的脸,“这么厉害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星座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童言无忌 所有人都坐下了, 唯独少了宁无阴和应臣。 应朝朝数了一圈人,问道:“阿娘, 无阴叔叔和阿爹呢?他们不来吃饭吗?” 张依南也不知该怎么说, 只能望向吕严。 这时, 宁无阴从楼上下来了,他面无表情地拿起一个碗, 盛了米饭夹上一些菜,又要转身上楼。 张依南犹豫之下, 还是站起来走到宁无阴后边,“宁公子, 阿臣怎么样了?” 宁无阴看了她一眼, 也没说话。 张依南:“我煮了一碗补汤,你拿上去给阿臣吧。” 宁无阴点点头。 张依南跑回厨房,把补汤拿过来, 小心翼翼地递给宁无阴。 宁无阴生硬地说了句“谢谢”, 就上楼去了。 应朝朝在后面喊道, “无阴叔叔,我吃完饭了, 可以去看阿爹吗?我很听话的。” 宁无阴头也不回地回道:“随便你。” 应朝朝大概是想要去看应臣,吃饭吃得很急,塞得满嘴都是。 青单影给他和阿苟一人夹了一个鸡腿, “慢点吃,小心噎着。” “谢谢爷爷。”应朝朝笑得灿烂。 宁无阴端着饭菜和那碗补汤回到房中,轻轻叫醒了应臣。 应臣睁开眼睛, 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东西。 “饿不饿?”宁无阴问道。 “不饿,就是身上有点疼。” 宁无阴拖拉着个脸,“你肩胛骨都断了,当时怎么不和我说?” “断了吗?当时只是觉得有点疼而已。”应臣那时候是知道的自己肩膀可能受了重伤,可是没想到竟然断裂了。 宁无阴拿着补汤在吹气,“干嘛要逞强,要是你从此以后都站不起来了,我可不伺候你!” 应臣微微移了一下手,摸了一下宁无阴的腿,艰难地笑了笑,“你要是不伺候我,我就去找张依南。” 宁无阴拿起勺子,舀了一点汤水,送到应臣嘴边,愤愤说道:“刚好,这是你老婆给你煮的汤,喝吧,看香不香。” 应臣抿着嘴,“那我不喝了。” 宁无阴自己喝了一口汤,俯身去亲应臣,应臣慢慢咽下宁无阴嘴里送过来的汤。 “真好喝。”他笑着道。 宁无阴白了他一眼,“老婆给煮的,当然好喝。” 应臣在宁无阴腿上摩挲了一下,“你喂的,才好喝。” 宁无阴笑了,“怎么嘴这么甜?越来越会讨我开心了。” 宁无阴开始用勺子给应臣喂汤,一直喂好了他才吃自己的饭。 “你现在还不能吃太硬的东西,等会儿让王五再煮一点粥拿上来。” 应臣看着宁无阴的脸,“你的脸,没事吧?” “毁了,反正没有张依南好看了。” 应臣笑了笑,“那你以后少出去抛头露面,好好待在家里等我。” “怎么,你要金屋藏娇啊?” “对啊。” 宁无阴吃好了饭,就坐到床边,俯身舔了一下应臣的唇,唇贴着唇讲话。 “今天刚把你从湖里捞出来的时候。吕严差点就亲你了,要不是我拦着,他就亲上去了。”宁无阴咬了一下应臣的下唇。 “瞎说,他亲我干什么。” “真的,他要给你嘴里吹气,不过还好,换成我给你吹了。” 应臣还不太能动,只能躺着让宁无阴胡作非为。 他道:“那是救命,哪里是亲我。” “不管怎么样,嘴对嘴就是亲。我猜他可能喜欢你。” 应臣很是不屑,他张开嘴,勾着宁无阴的唇。 门没有关,应朝朝跑了上来,看到宁无阴在亲应臣,他赶紧捂住眼睛。 而后,问道:“你们亲好了吗?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宁无阴笑得不能自己,“再等一等,还没亲好!” 应臣小声道:“好了,别闹了。” 张依南端着粥上来,刚到门口,就被应朝朝拦住了。 “阿娘,快点闭上眼睛!快点闭上眼睛,不能看的。” 张依南莫名其妙,她以为是宁无阴在里面换衣服或者什么的,于是赶紧转身。 小声问道:“朝朝,怎么了?” “无阴叔叔和阿爹在亲嘴,不能看的,会被雷劈的!” 张依南心中一片苦涩,尴尬无比。 应朝朝往门里喊话,“无阴叔叔,你们亲好了没有啊?我阿娘给阿爹送饭过来了,我们要进去咯!” 王五本来也想上来看应臣,结果在楼梯口,就听到这样滑稽的、童言无忌的话。 他笑得从楼梯上滚下来,“哈哈哈哈,臣哥!应朝朝可真是你的好儿子啊!” 赵回儿踹了他一脚,“抽什么疯呢!” 王五大笑着,“哈哈哈哈,回姐,我跟你说,臣哥和公子在房里亲嘴,结果被他儿子看到了。他儿子还让他老娘不要进去!说要等他爹亲完了才能进去。操.他妈的,笑死老子了,哈哈哈哈哈!” 奇五谷也大笑着,“真是个好儿子啊!” 阿苟问吕严,“他们笑什么啊?” “没什么。吃好了吗?”吕严淡淡地问道。 “吃好了。” 吕严把阿苟带回房里,又去问王五要了一床被子,自己铺了个地铺,让阿苟睡在床上,自己则是睡在地上。 青单影路过的时候,看到吕严在铺地铺,于是说道:“你身上还有伤,不宜睡在地上,再开个房间吧。” 吕严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他不需要别人的关心。 ........ 张依南听到应朝朝说宁无阴和应臣在亲吻之后,强忍住眼泪,把粥放在门边。对应朝朝说道:“朝朝,阿娘先回房里,你去和无阴叔叔说让他出来拿粥。” 应朝朝跑到房里,半捂着眼睛,“无阴叔叔,我阿娘说,让你去拿粥。” 宁无阴亲了一下应臣的脸,才站起来。 “看到我亲你爹,你都不伤心吗?” 应朝朝很是奇怪,“为什么要伤心啊?” 宁无阴在给应臣喂粥的时候,应朝朝也不走,就一直趴在床边看应臣。 “阿爹,你是不是很疼啊?吕严叔叔给我涂药的时候,我也好疼好疼,但是我都没有哭!” 宁无阴哼笑着,“真厉害,比你爹还厉害!” “阿爹,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会照顾你的,以前阿娘生病了,我也一直照顾她,我抱着她睡,第二天她就好了!” 宁无阴把剩下的粥给应朝朝吃,“要是你抱着你爹睡了,那我抱谁?” 应朝朝想了好久,“你可以抱我阿娘。我阿娘人很好的!她也很会照顾人。” 宁无阴笑弯了腰,“我.操,可是我只想抱你爹啊,怎么办?” “那我们一起抱!” 第76章 直白 宁无阴去拿了张湿毛巾过来给应臣擦脸。 应朝朝在一旁看着, “我也想要洗脸。” 宁无阴给应臣擦完脸之后,直接把毛巾丢在应朝朝头上, “自己擦, 擦完了赶紧滚, 我要抱着你爹睡觉了。” 应朝朝擦完脸以后,跑着去把毛巾挂好, 又跑回床边,“阿爹阿爹,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好喜欢你,可是我从来没有和你一起睡过。” 应臣小声道:“阿爹受伤了, 你去找阿娘。” “可是, 可是,我会很小心的,不会碰到你的。我很喜欢很喜欢阿爹的。”应朝朝委屈着。 宁无阴当着应朝朝的面亲了一下应臣, 对应朝朝说道:“你不能睡在这里, 只有我才能睡你爹。” “不行的不行的, 我也想和阿爹一起睡啊!” 宁无阴把应朝朝的头发揉得一团糟,“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赶紧滚出去。” “阿爹,我想和你一起睡觉。” 应臣道:“朝朝,听话一点, 去找阿娘去。” 应朝朝还是不情不愿,他就那么趴在床边,“阿苟跟我说, 男人和男人可以一起睡的,我也是男人,我不能再和阿娘一起睡了。” 宁无阴踢掉自己的靴子,把应臣给往里挪了一下,然后自己也上了床。 应朝朝急忙脱了鞋子也要上床,结果被宁无阴推下来了。 “小东西,你到底想干嘛,你要看我脱你爹的衣服,做那种事吗?”宁无阴问道。 “什么事啊?我不能看吗?”应朝朝撅着嘴,紧紧抓着床单。 宁无阴舔了一下应臣的唇,“这种事情你也要看吗?” 应朝朝哭着跑了出去。 应臣道:“你看你把他弄哭了。” 宁无阴出去把门给关了,回来躺在应臣旁边,“你这么心疼他啊?那就过去和张依南一起睡,别赖在我这里。” 应臣抬起那只可以动的手,摸了一下宁无阴脸上的血痕,“还疼吗?” “疼,疼死了,马上要死的那种!” 宁无阴坐着理了一下被子,小心翼翼地给应臣盖上,他半撑着身子,亲了亲应臣的额头。 应臣勾起唇,“干嘛不亲嘴?” 宁无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低下头含住应臣的薄唇,反复碾压,他气息不稳地说道:“你说,我现在要是干你,你会不会死在床上?” “好了,不弄了,你要压到我的肩膀了。” 宁无阴摸了摸应臣的脸,“再亲一会儿就睡。这样是不是挺刺激的?” “什么?” “你老婆就住在隔壁,然后你跟我在这里偷情,是不是很刺激?” “她又不是我老婆,跟她成亲又不是我,我也没碰过她,也没理过她,是你自己整天说她是我老婆的。”应臣抿着嘴,竟然还有几分抱怨撒娇的意味。 “哼,还顶嘴是不是?那你自己说说,应朝朝那小东西是不是整天叫你爹,管张依南叫娘?” “又不是我让他叫的。” 宁无阴捏着应臣的脸,俯身亲他,刚刚亲了一会儿,就传来敲门声,是应朝朝的声音。 “无阴叔叔,无阴叔叔,快给我开门啊!我跟我阿娘说了,我今晚过来和你们一起睡!” 宁无阴一愣,“这小子还没完没了啊!” 他光着脚出去开门,门刚一打开,小小的应朝朝就钻了进来。 他跑了过去,“阿爹,阿娘已经给我洗脚了,我和你一起睡,我会照顾你的!” 宁无阴走了过来,叹了口气,“睡觉的时候不许讲话,不许发出任何声音。还有,要是你敢碰到你爹的伤口,我就打死你!” 宁无阴往里面挪了一下,让应朝朝躺在自己旁边,也不管应朝朝到底会不会掉下床。 应朝朝向来睡觉都是睡在最里面的,这下子他很是担心自己会掉床。 “无阴叔叔无阴叔叔,你睡过去一点,我都看不见我阿爹了。”小孩子很是委屈。 应臣道:“你让他睡中间,不然他掉下去了怎么办。” 宁无阴无所谓地握住应臣的手,“管他干什么,让他上床已经算是我宽宏大量了。” “那行吧。那你看着他点。” 宁无阴亲了一下应臣的手,“我看你都来不及,还看他干什么。” 宁无阴盯着应臣看了一会儿,有些奇怪,又转过去看应朝朝。 他捏着应朝朝的脸,“阿臣,你有没有觉得,这东西,跟你长得一点儿都不像。我就说嘛,他肯定不是你的种。” 应朝朝也听不懂宁无阴在说什么,只是使劲掰开宁无阴的手。 “你不要掐我的脸了,很疼的。” 宁无阴并不放手,“小野种,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爹是谁?你娘这些年是不是出去偷人了?” “不是野种,我阿爹是应臣。”应朝朝急得满脸通红。 应臣这会儿又开始有些难受了,伤口疼得厉害,“宁无阴,我想睡觉。” 宁无阴挥手,用内力熄灭了灯,亲了亲应臣的侧脸,“好,睡吧,要是哪里难受的告诉我。” “好。” 应朝朝突然叫了一声,“哇,好厉害!都黑了,好厉害啊。” 宁无阴翻身转向应臣,背对着应朝朝,不耐烦地说道:“不要说话,再说话就把你扔出去。” 第二天早早的,宁无阴就醒了,一直担心应臣的伤,其实他一整夜也没怎么睡。 醒来的时候,看到应朝朝抱着一张被子躺在地上,正睡得香甜。 他抬脚踢了一下应朝朝,“小野种,醒一醒!” 这孩子醒来也不哭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被子到宁无阴身边去。 他伸长脖子去看应臣醒了没。然后趴在宁无阴耳边,说道:“不要告诉我阿爹我掉床了,不然他会不喜欢我的。” 宁无阴把应臣叫醒了。 应臣睁开眼睛,亲了一下宁无阴的手,问道:“天亮了吗?” 宁无阴直接说道:“你儿子昨晚上掉床了。真烦人。” 应朝朝红了眼睛,“说好不能说的........” “谁他妈跟你说好了。” 宁无阴起来,穿好鞋子,然后去踹王五的房间,让他去准备热水。 应朝朝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应臣的手,问道:“阿爹,等你好了以后,我们就跟阿娘一起回家吗?” 应臣闭了一下眼睛,说道:“朝朝,阿爹不能跟阿娘在一起。” “为什么啊?” “因为只有相互喜欢的人才会在一起,阿爹喜欢无阴叔叔,所以阿爹要跟无阴叔叔在一起。” 应朝朝哭着个脸,“那我怎么办?” 应臣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无阴叔叔会解决好这一切的。我很爱他,也相信他。” “可是我想和你,还有阿娘在一起。” 应臣不想对应朝朝隐瞒任何事,他觉得这样,会让宁无阴委屈。 “朝朝,当初你阿娘生下你,是个意外。那件事情很复杂,阿爹从来没想过要和你阿娘在一起,因为阿爹已经有了无阴叔叔了。” 宁无阴从王五房门回来之时,刚好碰到张依南。 张依南不敢直视宁无阴的脸,低着头说道:“热水我已经烧好了。” 宁无阴也没说什么,绕过她就走了。 张依南跟在他后面,打算去把应朝朝带回来。 一进到门口,应朝朝就过来抓住宁无阴的衣服,“无阴叔叔,阿爹说他只爱你一个人,他不和我阿娘在一起了,他只要和你在一起,这怎么办啊?” 宁无阴没想到应臣会和应朝朝说得这么直白,他阴郁的内心,总算是投进了一些阳光。 他凶巴巴地对应朝朝说道:“还能怎么办,你个小野种赶紧滚蛋啊!” 张依南听到“野种”二字,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疾步过来抱住应朝朝,声音颤抖,“朝朝,阿爹需要休息,我们先回去。” “可是,我还有事情要和无阴叔叔商量啊!” 张依南捂住应朝朝的嘴,把他带回了房间。 宁无阴坐在床边,勾起嘴角,“怎么,在监狱的五年,让你学会了说话这么直白啊?” “你不是喜欢我这样吗?”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王五在宁无阴的威胁之下,急忙把热水和毛巾拿上来。 宁无阴脱了应臣的衣服,开始给他擦洗身子。 “这肩膀上的伤口这么深,以后肯定是要留疤了。”宁无阴皱着眉说道。 “你不喜欢啊?” 宁无阴眯着眼睛笑,“喜欢,挺性感的。” 张依南把应朝朝带回房里,红着眼睛给他洗脸,换衣服。 “阿娘,你怎么哭了?” “没事,眼睛有点难受而已。” 应朝朝想了想,还是说道:“阿娘,阿爹跟我说,他不会和我们在一起,这是真的吗?” “阿娘不知道。” “他还说,他只爱无阴叔叔一个人。” 张依南擦了一下眼泪,“当初是阿娘做错了事情,对不起你阿爹。” “阿娘,那怎么办啊?阿爹不跟我们在一起,那怎么办啊?” 张依南摸着应朝朝的脸,“朝朝很喜欢阿爹吗?” “很喜欢很喜欢,第一眼看的时候,就很喜欢!” “阿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朝朝不要离开阿娘好不好?” “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等一下再加更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一手货源批发总部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良月贰拾.、安静的疯子、战哥的小坚果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说出真相 洗完脸之后, 应朝朝又跑去找阿苟。 他蹲在旁边看吕严给阿苟穿鞋子,想了想, 说道:“吕严叔叔,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嗯。” “我阿爹说, 他不喜欢我阿娘,只喜欢无阴叔叔,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那怎么办啊?” 阿苟也歪头问吕严,“那阿臣哥哥和宁无阴, 会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吕严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会的。” 应朝朝疑惑不解, “那到时候, 无阴叔叔也住在我们家吗?” 吕严点点头。 应朝朝又开始苦着个脸,“昨天我和我阿爹,还有无阴叔叔一起睡了, 无阴叔叔说我是野种。” 阿苟道:“谁让你一直缠着阿臣哥哥的, 活该!宁无阴那么凶, 太讨厌了。” 之后,应朝朝带着阿苟去宁无阴房里看应臣。 应臣肩膀上的骨头其实没有完全断开, 只是骨裂了,下.身并没有受伤,只要不碰到肩膀, 他还能站起来。 宁无阴将他扶起来靠在床头,给他喝药。 应朝朝和阿苟目不转睛地看着应臣喝药。 宁无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又来干嘛?” “来看我阿爹啊!”应朝朝回道。 “烦死了, 出去!” 应朝朝和阿苟还是不为所动,他们这次来到含山,就是为了找应臣。小孩子心思简单,自然是想要一直和应臣待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应朝朝拉了拉宁无阴的衣袖,“无阴叔叔,你今天不亲我阿爹吗?” “等一下再亲。” 应朝朝笑了笑,踮起脚,在宁无阴耳边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阿娘都没有亲过我阿爹。” 宁无阴觉得好笑,故意逗他,“你怎么知道的?” “阿爹从黑屋子出来之后,都不和我们一起睡。还每次都去军营,也不在家里吃饭。我好想和他一起去军营,可是他都不让我去。” 宁无阴舀了一小勺黑色的药汤,对应朝朝说道:“来,张嘴。” 应朝朝听话地张开嘴,宁无阴把那勺苦涩的药汤倒到他嘴里。 宁无阴本来想着以此让应朝朝觉得苦,然后离开这里去找张依南的。 没想到应朝朝却捂着嘴,把药汤给咽了下去,然后跟阿苟感叹,“哇,好苦好苦的。” 宁无阴笑着看他,“你怎么跟个傻子一样?” 应朝朝摸了一下应臣的手,“我才不傻,我以后要跟我阿爹一样厉害!” 应臣道:“阿苟,那边的柜子里有糖,你去拿来和朝朝一起吃吧。” 阿苟迅速跑了过去,把那一袋糖拿了过来。 应朝朝踮起脚尖看,“哇,好多的糖。阿爹,我可以吃两个吗?” 应臣笑笑,“你想吃几个都行。” “吃两个就可以,阿娘说不能吃太多,牙齿会坏掉的。” 阿苟抓起一把糖塞到应朝朝手里,“牙齿才不会坏掉,吕严每天都让我吃好多的糖,我的牙齿还是好好的。” 宁无阴拿起一颗糖,塞到应臣嘴里,“阿臣哥哥吃了以后,你们才能吃。” 阿苟嘟着嘴,“为什么啊?” “因为这糖是我买给他吃的。” 两个孩子真的等应臣把口中的糖给吃下去以后,才吃自己手里的。 此刻,外面依旧狂风呼啸着,血乌鸦的哀鸣还在持续,几人也只能暂时躲在客栈里面。 五日之后,外面的风沙还未见好转。 也不知是青单影给应臣用了什么奇药,应臣肩膀上的伤已经好很多了,已经可以抬起手臂。 而这五日,应朝朝和阿苟几乎每天都和应臣待在一起。 吃饭时,宁无阴都是把饭菜端到房间里吃的,而这两个孩子也端着自己的饭碗,一顿不落地跟着宁无阴到房里吃。 这一日,青单影用银针给应臣治伤,密密麻麻的银针扎满了整个肩膀。 应朝朝和阿苟心惊胆战地在一旁看着。 宁无阴呵斥两个孩子,“你们两个天天来这里干什么啊,不觉得害臊?” 阿苟和应朝朝也不在乎,手牵着手,愁眉苦脸地看着应臣肩膀上的银针。 好似那些针是扎在自己身上一般。 王五在一旁整理纱布,喊道:“你们两个兔崽子,过来帮我一起叠纱布。” 两个孩子听话地拿起椅子,坐到王五身边。 一时疏忽,纱布里遗漏了一根银针,应朝朝伸手去拿纱布时候,被银针刺到了。 王五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骂着骂着,王五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拿起桌子上一个白色的茶杯,往茶杯里倒了点白水,然后拉过应朝朝的手,使劲挤着应朝朝被银针刺破的手指。 阿苟道:“王五,你干什么啊,应朝朝会很疼的。” 挤出应朝朝的一滴血到茶杯里之后,王五得意洋洋。 “老子今天就检验检验你这个小东西,到底是不是野种!我要来个滴血认亲!” 应朝朝捂着手指问,“什么是滴血认亲啊?” “如果你真是臣哥的儿子,你和臣哥的血,就会融到一起!”王五开始自鸣得意。 就在这时,张依南却进来了。 王五道:“张妹子,你来得正好。我们大家不都是怀疑应朝朝到底是不是臣哥的孩子嘛。我今天就给你们做个主,来个滴血认亲!” 张依南急了,她过去抱住应朝朝,“朝朝就是阿臣的孩子,你这么做,置我于何地?” 应臣也没想到张依南会反应这么大,他问道:“依南,你这是怎么了?” 张依南局促不安,死死抱着应朝朝,就是不让王五滴血认亲。 结果王五炫耀一般地拿出那个茶杯,“你抱着孩子也没用了,孩子的血已经在茶杯了。” 张依南跑过去要抢茶杯,但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抢得过王五? 张依南越是着急,王五越是来劲儿,他拿着茶杯,跳到窗户上,“张妹子,你还是说实话吧,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种?你可不能让我们臣哥白给你养孩子啊,这不是缺德嘛!” 张依南掉着眼泪,咬着牙不说话。 宁无阴也来了兴致,当初那一晚上,究竟应臣有没有碰张依南,只有她自己知道。 宁无阴走过来,“张依南,你要是不说实话,等一会儿真的验出了应朝朝不是阿臣的孩子。那我可就把你们母子两赶出客栈了,外面一群血乌鸦等着吃人呢,你可要想好。” 张依南整个人都在颤抖,“滴血认亲本就没有依据,不能作数!” 应朝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过来抱着张依南一起哭。 宁无阴拿过王五手里的茶杯,说道:“如果直接在水中滴血的话,确实验不出什么。但是若是在水里加入一品散,那就可以验出到底是不是亲父子了。” 宁无阴打开柜子,拿出一瓶药,“这就是一品散。” 他把那瓶药粉全部倒入茶杯里,然后过去用银针刺了应臣的手指,挤出一滴血。 他看着茶杯的血,笑道:“张依南,孩子不是应臣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张依南哭得极厉害,应朝朝也抱着她一起哭。 王五从窗子边跳下来,“说吧,孩子到底是谁的?” 吕严看了一眼张依南,然后过去抱起应朝朝,牵起阿苟一起走了。 回到房中,阿苟也被宁无阴充满戾气的样子吓到了,她小声问,“吕严,他们在干什么啊?” “没事儿,你和应朝朝先待在房里,等一下再出去。” 吕严关上门走了。 阿苟给应朝朝擦了一下眼泪,她想了想说道:“阿臣哥哥好像不是你爹。” 应朝朝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呜.......他就是我阿爹,他就是我阿爹!” 阿苟被他这哭声弄得心烦了,她拿起一颗糖塞到应朝朝的嘴。 “别哭了,没有爹娘也没什么的。我也没有爹娘,吕严也不是我阿爹,但是他还是对我很好的。还有王爷,他也对我很好!” 应朝朝暂时停下来,含着那颗糖,口水流了一下巴,“那我阿爹不是我阿爹了,他还会喜欢我吗?” 阿苟坚定地点头,“会的会的,阿臣哥哥人很好的,他会对你好的。不过你不要惹宁无阴生气,如果宁无阴很讨厌你,阿臣哥哥就不会对你好了。” 应朝朝打了个嗝,“那你觉得宁无阴讨厌我吗?” “有一点讨厌,因为你头发太长了,他讨厌头发很长的小孩子。” “那怎么办?” 阿苟坐下来,“等一下,你拿一把剪刀过去给宁无阴,让他给你剪头发,剪完了他就不讨厌你了。” 为了完成这个伟大的任务,两个孩子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剪刀。 另一边,在宁无阴的房间里。 青单影把应臣肩膀上的银针拔.出之后,就收拾药箱走了。 王五跃跃欲试地等着看好戏。 张依南只是低着头站着,泪如断珠,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宁无阴继续问:“孩子到底是谁的?” 吕严走进来,把王五拎了出去,将门关上。 此刻,房间里就只剩应臣、宁无阴还有张依南了。 其实应臣和宁无阴都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一品散,不管什么人的血,滴到一起都会融到一起去。 只是宁无阴倒入茶杯的那药是特质的,可以让原本应朝朝的那滴血凝结了。所以应臣新滴入的血,自然融不到应朝朝的血里去。 滴血认亲是无稽之谈,但是张依南的反应,却让两人确定了应朝朝不是应臣的孩子。 应臣站起来,沉声道:“张依南,念在我们相识一场,你说吧,为何要这么做。” 张依南心都凉了,应臣从来没有直呼过她的名字。 应臣向来都是和善的,轻声细语的,如今这语气,着实让她害怕了。 外面似乎又开始下雨,雷声狂作。 张依南吓了一跳,在两个男子眼神的审视之下,她再一次陷入困境。 她哭着说道:“孩子的父亲,已经.......已经死了。” 张依南跪下来,拉着应臣的衣服,“阿臣,你让宁公子先出去好不好?我跟你说实话......” 宁无阴捏了一下应臣的腰,“我不要出去。” 应臣弯腰把张依南扶起来,“你说吧。” 张依南泣不成声,“阿臣,我不是故意欺瞒你的.......” 她把当年因为要去看应臣,结果在路上被醉汉强.暴,以及后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字字泣血。 那些肮脏的,在黑暗中勾当,这些年如鬼魅一样折磨着她,她有时候也开始恨张业。 她也抗拒过那场婚姻,她曾经想着,就算是自己把应朝朝生下来,自己养着应朝朝也可以。 但是张业容不得她这么做。 在张业的眼中,张家的颜面,比什么都重要。 恰逢那时,张业因为李徐筠的势力倒塌,他需要跟新的势力捆绑。 而应家,是他最好的选择。 张依南何尝不是命苦之人,她对抗不了张业的权力。 加上后来有李徐景的相助,她本以为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她不知道应臣爱的是宁无阴,她不知道应臣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她原以为,她等应臣五年,就可以弥补这一切。 而现在她才知道,五年的时间,应臣本就不需要她等,她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都是权力的棋子。 应臣也是震惊。 他想着,孩子不是自己的,可能是因为当初张依南一时做错了事情而已。 他向来不在乎什么女子的清白。 在大南里,也没有人对女子的清白多做要求,不少的女子在未婚之前早就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人共赴云雨了。 应臣突然有些痛心,张依南是被侵犯的,那不是她的错。 婚姻这事,也是张业一手安排的...... 宁无阴听了张依南的哭诉之后,立马抓住了重点。 “你说,当年是李徐景自己找到你,说是他可以安排你和阿臣的婚姻。那假扮成新郎的侍卫,也是他找来的。他有没有说过为什么会这么做?” 张依南擦了一下眼泪,“齐王殿下以为孩子是阿臣的,说是不忍心看到孩子无名无份,所以帮我们安排了那场婚姻。” 宁无阴想起来,在成亲那天,自己跑到应家。 结果被吕严拦住了,吕严将他弄晕,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在西蒙了。 那个时候,李徐景疯了一样地要通缉他,如此紧张的局势之下,他还有心思安排这场婚姻。 想来,这场婚礼的主谋就是李徐景。 不然当时应臣已经被关入监狱,以张业的势力,不可能压制得住所有消息的。 张依南再次跪了下来,“阿臣,我想单独和你说句话,可以吗?” 应臣拉了一下宁无阴,“你先出去一下吧。” “怎么,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应臣强硬道:“你先出去!” 宁无阴踢翻了前面的椅子,然后出去了。 应臣扶起张依南,“你有什么想说的?” “阿臣,我知道你和宁公子不可能分开。我也感激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了朝朝。我不会再缠着你,但是求求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你想怎么做?” “我想带着朝朝到另一个地方生活,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等回了京都,我自己去和爹娘说清楚,然后我就带着朝朝离开。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应臣看着瘦弱的张依南,他倒了一杯水给她。 “好,不着急,你慢慢来。钱这方面我可以给你,如果你想去西蒙,我可以帮你安排。” “阿臣,谢谢你。是我对不起你。” 应臣摇摇头,“这些年,也谢谢你照顾我爹娘了。” 张依南红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之后,看到王五就趴在窗子前听热闹呢。 她鼓起了勇气,“王公子,事情你都听到了吧?” 王五点点头。 “那可不可以麻烦你,把这件事告诉赵姐姐与谷姐姐,也让她们知道吧。” “可以可以。” 宣扬这种破事,王五向来热衷得不行。 张依南似乎放下了多年的欺骗,她虽恨那个侵犯她的醉汉,可是她还是爱应朝朝,五年的孤寂与惶恐中,是应朝朝一直陪着她。 吕严在门口看了一眼张依南,说道:“应朝朝和阿苟在房里。” 张依南说了声“谢谢”,然后去找应朝朝了。 她蹲下来。抱着应朝朝,“朝朝,阿臣不是你阿爹,以后不要叫阿爹了。” 应朝朝用小小的手给张依南擦眼泪,“阿苟已经和我说了。没关系的。” 张依南把应朝朝给抱走了。 张依南走了之后,宁无阴回到房里,按着应臣的肩膀压了压。 应臣疼得直皱眉。 宁无阴问:“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想离开京都,让我给她一点时间。” “那你怎么说?” “自然是答应了,她也挺可怜的。” 宁无阴懒懒散散地坐到床上,“如果,她觉得孩子是个累赘,那我们帮她养应朝朝也不是不可以。她还年轻,再找个好人家嫁了,也不是不行。”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应臣也坐下来。 “在这件事情中,张依南也是个受害者,被侵犯也不是她的错,张业和李徐景要安排这场婚姻,她也反抗不了。” 应臣点点头,“行,那等会儿我问问她愿不愿意让朝朝跟着我们。” 宁无阴把手放在应臣的大腿上,手指愉快地跳动着。 “我当初就跟你说了,那晚上你没有和她发生关系,你还不信。” 应臣亲了一下他,“那样子的情况,谁也不能确定嘛。” 宁无阴躺到床上,“困死了,睡一下。” 应臣凑近他,他总是很喜欢闻宁无阴身上的味道。 “张依南应该不会留在京都了,这五年来,她也没什么朋友。如果她想去西蒙的话,你让师父师母照顾一下她吧。” “知道了。还有李徐景,我们回去得查清楚,李徐景当年插手那场婚姻的目的是什么。” 应臣轻轻亲吻宁无阴的脸,“好。”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英俊从来不知睡觉为何物。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41130449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梦熙、吉吉小新_xfx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穿衣 外面狂风怒吼, 大雨滂沱,应臣有点担心地问道:“这客栈, 能挡得住这么大的风雨吗?” 宁无阴解开自己的发带, “能, 去年风比这个时候还大呢,也没事。” 两人躺在床上, 宁无阴摸了摸应臣的肩膀,“还疼不疼?” “不是很疼了。” “能做吗?硬了好久了。你摸摸。” “再等几天吧, 万一出事了就不好了。”应臣按住宁无阴乱窜的手。 宁无阴趴在应臣没受伤的肩膀,“你以为我多想做啊, 现在一看到你就心烦, 摸你的手就跟左手摸右手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张依南这件事情解开了之后,两人都轻松了不少。 应臣暧昧地亲了一下宁无阴的手, “没意思你还一直摸干什么?” “这不是没选择嘛, 要是有选择, 我才不摸你呢!” 应臣紧紧盯着宁无阴的脸,“这些年, 你有没有......” 宁无阴翻了个大白眼,“我又不是太监,怎么可能没有!” 他举起自己的手, 邪笑着把手放到应臣唇上,“我每次搞,都是用左手。” 应臣把他的手拿下来, “我是问,你有没有想过放弃,或是对别人心动过。” “我一直在准备着一个计划,想去把你绑回来,把你关起来天天上。我连绳子都准备好了,可是我每次去到京都,都看不到你。后来,奇五谷他们就不让我去了。” 应臣搂住宁无阴,“宁无阴,我爱你。” “要是真爱我,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出来,下面难受死了。” 应臣掀开被子,握住他。 宁无阴闭着眼,听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喘着气,“你到底是不是退步了?搞得都不爽!不弄了,睡觉!” 应臣知道,宁无阴肯定是想让他用嘴做的。 他故意松手,把宁无阴晾在一旁,“那就睡觉!” 宁无阴把手伸进应臣的领口,“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你自己说心烦的。” 宁无阴委屈着咬应臣的耳朵,“阿臣,帮帮我嘛,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应臣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我肩膀疼,弄不了。” “肩膀疼,嘴又不疼。” 宁无阴整个人缠着应臣,撒娇委屈,“快点嘛快点嘛。” 应臣掀开被子,俯身下去。 宁无阴终于舒畅地喘了口气。 ...... 第二天一早,应朝朝就跑来敲门,“无阴叔叔,无阴叔叔,快来开门啊,我给你们送早饭了!” 应臣下床拿了件裤子丢到床上,“起来,赶紧穿裤子。” 他过去开门,看到应朝朝拿着一个碗,碗里装着几个肉包子。 “阿爹,这是阿娘做的,你快点吃,好好吃的!” 应臣蹲下来,“朝朝,我不是你爹。” “我知道啊,阿娘昨晚和我说了。她说我爹已经死了。” 应朝朝并没有觉得此事有什么伤心的,从他记事以来,他也没有去过牢房几次,他不知道父亲的含义。他只是喜欢应臣而已,并不需要应臣一定要是他的亲爹。 应朝朝自己忍不住拿起包子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应臣,我以后可以叫你阿爹吗?我想让你当我阿爹。” 应臣实在无法拒绝应朝朝。 “可是朝朝,我不会和你阿娘在一起,我和你阿娘可以是朋友,但是不会生活在一起了。” 应朝朝把嘴里的包子吞了下去,“我知道的,你要和无阴叔叔在一起对不对?阿苟和我说了,没有爹娘也没关系,但是我还是想让你当我阿爹,你可以答应我吗?” “好吧。” 应臣接过应朝朝的包子后就回房,结果应朝朝也跟着进来了。 应臣拿了毛巾,直接用冷水洗脸。 应朝朝小声问道:“阿爹,无阴叔叔还没有起床吗?” “还没有。” 应朝朝好奇地往床上看了一下眼,又蹲在应臣身边,惊讶地说道:“无阴叔叔为什么不穿衣服啊?” 应臣尴尬笑笑,“因为他......太热了。” “可是外面还在下雨啊?我都有一点冷了呢,我们都没有带厚衣服过来。” 应臣摸了摸应朝朝的衣服,衣服确实有点薄。 他过去打开宁无阴的衣柜,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给小孩子穿的衣服。 宁无阴的衣柜乱七八糟的,各色衣服全部堆在一起。 应朝朝踮起脚使劲往里面看,“哇,好漂亮的衣服!” “漂亮吗?”应臣随口回了一句。 宁无阴向来喜欢色彩艳丽的衣服,整个衣柜就跟唱戏的一样。 应臣找出一件红色的短衫,这短衫本来是用来穿在里面的,但是应朝朝太小,刚好可以用来当外衣。 宁无阴在床上听到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被吵醒之后,一肚子怨气。 他闭着眼睛喊道:“应臣!” 应朝朝跑到宁无阴的床边,“无阴叔叔,你醒了!” 宁无阴揉揉眼睛,看了一眼应朝朝,“小畜生,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给你们送早饭啊!” 宁无阴坐起来,白皙的上身显露在应朝朝面前,“应臣呢?” “阿爹在给你拿衣服。”应朝朝半趴在床边看宁无阴。 “不是说了嘛,你爹死了,应臣不是你爹,他是我男人!” “我知道啊,但是他已经答应了要当我阿爹的。我还是可以叫他阿爹。” 应朝朝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盯着刚刚睡醒的宁无阴,他从来没见过哪一个人就算是头发乱糟糟的,还是能够美到这个地步。 宁无阴叹了口气,又继续窝到被子里。 “无阴叔叔,我知道我阿爹为什么只喜欢你,不喜欢我阿娘了。” 宁无阴有气无力的,“为什么?” “因为你比我阿娘好看!” 宁无阴在被子里闷笑着,说道:“赶紧去把你爹叫过来,不然我弄死你们爷俩。” 应朝朝赶紧跑到衣柜前叫应臣,学着宁无阴的语气说道:“阿爹阿爹,无阴叔叔让你赶快过去,不然他就弄死我们爷俩!” 应臣忍不住笑了出来,“干嘛要学他说话?” 应朝朝笑得欢快,“因为他好漂亮,我想学他。” 应臣拿着衣服,牵着他往床边走去。 应朝朝依旧趴在床边,并不打算走。 宁无阴懒洋洋的,“小东西,你要看我换衣服吗?” 应朝朝看向应臣,“阿爹,是不是不可以看无阴叔叔穿衣服?” 应臣拿起一件白衣丢到宁无阴身上,而后看了一下应朝朝,“你想看就看吧。” “那我要看!”应朝朝声音都变大了。 宁无阴邪魅地看着应臣,“我可是裤子都没穿的,你真打算让他看?” “你也知道害臊啊?” 宁无阴没脸没皮的,把应朝朝拉到床上,“小畜生,给你看个好东西,你爹最喜欢的!” 宁无阴作势就要把被子掀开。 应臣赶紧捂住应朝朝的眼睛,将他抱下来。 他把应朝朝抱到屏风外面,“朝朝,先在这里等着,大人换衣服,小孩子不能看。” 应臣回来之后,宁无阴大笑着把被子掀开,原来宁无阴还穿着一条裤子的。 应臣面不改色地把宁无阴的裤子脱下来,又给他换上新裤子。 宁无阴慵懒着,让应臣给他穿衣,他喜欢极了这样的早上。 只要早上应臣帮他穿衣穿鞋,他这一整天就能少生点气。 宁无阴摸着应臣的头,问道:“应朝朝怎么还叫你爹?” “他想叫就让他叫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宁无阴弯腰捏起应臣的下巴,“是不是他叫你阿爹,让你特别有成就感?” “哪有......,小孩子不懂事,就让他叫吧。” “我也不懂事,我可以叫你阿爹吗?” 应臣一阵恶寒....... “阿爹,无阴想让你亲我......”宁无阴又开始作妖了。 应臣拍了拍宁无阴的脸,“你这个人真的是!” 宁无阴看了旁边的一件短衫红衣,说道:“拿这件干什么?” “给朝朝穿的,天气冷了,张依南也没多带衣服,小孩子穿得挺薄的。” 宁无阴酸溜溜地说道:“真是个好父亲啊!” 应臣站起来,按着宁无阴的脑袋亲了下去,“还是个好丈夫呢。” 宁无阴操了一声,把应臣死死抱住。 屏风外的应朝朝都吃了两个肉包子了,还没等到应臣和宁无阴出来。 他喊道:“阿爹,你们穿好衣服了吗?包子都要冷了!” 应臣想要回话,结果被宁无阴吻得头昏目眩,朦胧的眼中全是宁无阴完美的五官。 等不到答话,应朝朝又喊道:“阿爹,我要进去了啊!” 应朝朝一跑进来,就看到宁无阴和应臣抱在一起亲。 他急忙捂住眼睛,“哎呀,你们怎么又在亲嘴啊!” 应臣推开了宁无阴,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面色红晕,说道:“朝朝过来,我给你穿衣服。” 应臣把那件红衣穿在应朝朝的外衣上,还像模像样的。 应朝朝转了一圈,“好好看!好好看!” 三人一起下楼了。 所有人都已经在吃着早饭,大家都闭口不谈有关张依南的事情。 阿苟问道:“应朝朝,你怎么穿红色的衣服啊?丑死了!” “我阿爹给我穿的!这是无阴叔叔的衣服!” 张依南过来牵住应朝朝,“朝朝,阿臣叔叔不是你爹了,不能再这么叫了。” “阿娘,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他已经答应了继续当我阿爹了!” 张依南眼睛有些红,她看向应臣,轻声说了句,“谢谢。” 宁无阴将阿苟的发绳解开,把她的头发弄得一团糟,“阿苟,你为什么穿男人的衣服?比应朝朝还丑!” “因为太冷了,吕严就让我穿了。”阿苟对自己的乱发手足无措,“哎呀,宁无阴你真的是讨厌死了!” 吕严默不作声站起来,重新把阿苟的头发给扎好。 作者有话要说:从明天起,改为晚上九点更新吧,六点更新,我时间真的安排不太过来! 不出意外从明天起,会每天更两章的。 大家希望再写多少章,然后完结?嘿嘿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战哥的小坚果、星星座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作妖 两人起得晚, 其余的几个人都差不多吃好了。 赵回儿看了一眼张依南单薄的衣服,叹了口气, 说道:“你跟我上去, 我给你拿几件衣服吧。” 张依南点点头, 跟了她上去。 吕严问青单影,“前辈, 这风沙何时能停下?” 青单影走过去,微微打开挡风板看了一眼, “还得等个三四天吧。” 几人各自回房,饭桌上就只剩下应臣和宁无阴, 还有小小的应朝朝了。 应朝朝吃饭的时候, 也一直在看宁无阴,学着宁无阴跷二郎腿,宁无阴夹什么菜, 他也跟着夹什么菜。 宁无阴敲了敲他的碗, “学我干什么?” 应朝朝傻傻笑着, “因为你好好看。” 宁无阴笑了一下,然后亲在应臣唇上, “有本事你接着学啊!” 应朝朝满脸期待地看着应臣,他好似把模仿宁无阴这一件事,当成了一件极其有成就感的事情。 应臣给宁无阴擦了一下嘴, 对应朝朝说道:“你不能亲我。”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可以?” 宁无阴拍了拍他的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可以, 吃完了就赶紧滚回你的房间,别一天到晚跟着我们!” 应朝朝含着泪看应臣,“阿爹......” “朝朝要听无阴叔叔的话。” “好吧......” 应朝朝把饭吃完了,上楼之前还不忘说道:“我去睡觉,等我睡醒了就来找你们!” “不许来!”宁无阴回道。 应朝朝装作没听见,跑回房间里了。 吃好了,宁无阴叫王五来收拾桌子,两人也回房。 宁无阴坐在椅子上,叫嚷着无聊。 应臣也不理他,自顾自去打开衣柜,把宁无阴乱七八糟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件叠好。 宁无阴懒懒走过去,坐在应臣身边,没骨头似的歪歪斜斜靠在应臣身上。 他突然问道:“等风沙过去了,我跟你一起回京都,他们不会通缉我吧?” “不会,都五年了,通缉令早就撤除了。” “那万一李徐景还是不肯放过我怎么办?” “有我在呢,不会的。” 宁无阴百无聊赖地看着应臣叠衣服,他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拉下衣服,露出大半个肩膀。 “好热啊......” 应臣把他的衣服往上拉,“发什么骚,穿好,当心受寒。” 宁无阴又把衣服拉下来,眉目含春地看应臣,他知道应臣喜欢看他这样半遮半掩的魅惑之态。 “阿臣哥哥......”宁无阴往应臣脖子上蹭。 “干什么,别来这套,大白天呢。” 宁无阴不间断地胡乱摸着应臣,语气里全是在抱怨,“真是自私,你受伤这段日子,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你,现在让你伺候伺候我,你都不愿。” 外面依旧风雨交加,血乌鸦的声音还在继续。 应臣终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在宁无阴的肩膀上亲了一下,“昨晚不是帮你弄了一次了嘛。” /审核的兄弟,不要锁我了好不好/ “我年轻气盛,就那么弄一弄,根本不过瘾。” 应臣来回亲宁无阴的肩膀,“那你要怎么样?” “我要做......” “等我肩膀好了再说,现在还疼着呢。” 宁无阴立马哼了起来,“你怎么这个样子啊,迁就一下我会怎么样,你以前都不是这样子的。以前我说什么你都答应,你现在怎么这样!心烦死了!” 应臣虽然嘴上拒绝,但是眼神还是止不住地在宁无阴白皙的肩膀来回游走。 他喜欢极了宁无阴的肌肤,细腻光滑,是娇生惯养出来的贵气娇嫩,如同上好的绸缎一般。就算是不带什么念想,他也喜欢触碰宁无阴的肌肤。 他吻了一下宁无阴的唇,宁无阴当即仰着脖子,笑出声来。 忽而,外面雷声作响,宁无阴受惊一般,又矫揉造作地抱住应臣。 应臣笑着骂了句,“怎么这么能浪?” 宁无阴半拉着衣服,摸着应臣的脸,“做不做?” “不做。”应臣一副正人君子之态。 宁无阴立即把他推开,“不做还亲什么,滚!” 应臣过来抱他,“就亲一下嘛,我就想亲你。” “不给,你亲人家卖身的,还得给钱呢。我就免费给你亲是不是?”宁无阴把衣服拉了上来。 应臣从怀中取出钱袋来,“这是我全部身家了,亲一下行不行?” “不行,我可贵着呢,这么点钱就想亲我,做梦呢你!” 应臣把手放在宁无阴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捏着,“那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 应臣凑上来亲宁无阴的侧脸,“那你要什么?” “给我干一次,我就让你亲个够。” 应臣伸手把宁无阴的衣服理得好好的,还把他的腰带给系好,“那我不亲了。” “应臣.......”宁无阴将语气拉得老长,尽显撒娇意味。 “别叫,我怕死在床上。” 宁无阴在应臣身上乱摸,“你该不是这次受伤,把那地儿给伤着了吧?” “怎么可能。” 宁无阴自顾自摸着,“那天晚上我都给你检查了,应该没伤着的,你怎么一副老和尚的样子?” “真的,我肩膀疼,做不了。” 应臣也不是不想做,但是现在是大白天,左边的房间是张依南,右边是吕严,若是现在和宁无阴做,他良心不安。 再者,他的肩膀是真的没好。 宁无阴做起那事没完没了的,他生怕伤口又裂开。过几天风沙停了之后,就得回去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伤给耽误了。 宁无阴把裤子脱了,扔到应臣身上,欲求不满地看着应臣。 应臣还是不为所动,一本正经地问道:“脱裤子干嘛?” “我热嘛......” “哦。” 宁无阴在应臣怀里蹭了半天,还是没能得到回应。 应臣拗不过他,“用嘴给你做好不好?” “不好!” “那你自己搞吧!”应臣捏了捏宁无阴的腿,然后继续叠衣服。 宁无阴一肚子火,把应臣叠好的衣服乱得一团糟,然后跑回床上去了。 应臣也不理他,继续叠衣服。 这一闲下来,他开始想,吕严大老远地过来找他,肯定是受了李徐景的命令。 应臣能想到的理由,只能是因为朝中事态紧急,李徐景才会如此着急让吕严过来找他。 可是至此,吕严都没有提起过朝中的事情,只是用一句军中不可无主来搪塞他。 不过奇怪的是,如果事情紧急,那么为何还要带上张依南? 就在应臣思虑李徐景的目的之时,就听到了宁无阴发出的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他走过去掀开被子,笑了笑坐在床边。 往宁无阴微红的脸上摸了一把,“你还挺能搞的啊。” “不是你让我自己搞的吗?”宁无阴喘着气。 应臣就那么坐在床边看宁无阴玩自己。 宁无阴脸皮也厚,咬着唇看应臣,毫不掩饰自己的猥琐行径。 应臣越是看他,宁无阴越是兴奋,五脏六腑都要燃起来。 “要我帮你吗?”应臣问道。 “不用!”都这副样子,宁无阴还挺硬气。 应臣拉了一下被子,“当心着凉。” 终究宁无阴还是受不住了,他伸手按在应臣的脑袋上,“我投降了,帮我,快点!” 应臣哼笑,握住宁无阴的手,俯下身去。 ....... 到了第三天,外面的风沙终于停下来了。一些血乌鸦的尸体混杂在黄沙之中。 吕严当即下决定,“应公子,明日我们就出发吧。” 应臣点点头。 到了这个时候,宁无阴反而不想走,舒适惯了,他就想一直和应臣待在这里。 应臣在房里挑了几件衣服,问道:“你要带那几件?” 宁无阴走过来,从后面环抱住他,“能不能不要走啊,我不想回去。就想一直在这里。” 如今情况变了,宁无阴一点儿也不想回去面对那些繁琐的事情。 回去了之后,就得处理张依南的问题 应翰学和周锐若是知道了应朝朝不是应臣的孩子,那又是一段令人头疼的事情。 其实,宁无阴从心底里是希望应臣能够离开南狼处,与他一同浪迹天涯的。 可是,应臣身上背负的太多,父母之情,国家之任。 宁无阴将下巴搁在应臣肩膀上,“阿臣。” “怎么了?” “有没有那么一天,你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跟我一起走?” “放下一切?” 宁无阴顿了一会儿,才开口:“对,卸任南狼处首领,不要报效国家了,跟我一起做个江湖侠客。我们就一直游山玩水,等老了,就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一起养老。” 应臣握住宁无阴的手,不知该说什么。 宁无阴接着道:“到时候,我们提前和阿苟说一下,等我们死了,就让阿苟把我们葬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应臣沉默了半晌,“对不起.......,我没办法。” “只要你想就可以的,你父母那边,只要我们好好说,他们总会同意的。” 应臣转过来抱住宁无阴,“再等等好不好,再给我一些时间。” 宁无阴抱着应臣,不再说话。 第二日,几人准备出发了。 这时,青单影却道:“我也和你们一起走。” “你回去干什么?”赵回儿问道。 “我有事。” 宁无阴和应臣都觉得奇怪,青单影这是干什么呢? 前一天,王五就发出消息,让人从西蒙那边把马带过来。 张依南不会骑马,另外他们还带着两个孩子,本来半天的路程,花了一天才到镇子上 到了镇上,几人准备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吕严带着阿苟出去买马车。 这一天折腾下来,宁无阴早早就睡了。 宁无阴睡下之后,青单影敲响二人的门。 应臣出来开门,很是奇怪,“青前辈,有何事吗?” “阿臣,我们聊聊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一手货源批发总部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静的疯子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吃醋? 应臣随着青单影出去了, 他本以为青单影是要和他说关于宁无阴的事情。 结果,青单影却只是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等回去了要怎么和应翰学与周锐解释这些事情等等。 应臣甚是奇怪, 青单影看起来不问世事, 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些。 “前辈,为何这么问?”应臣忍不住问道。 青单影摇摇头, 说道:“阿臣,你是真的想和无阴在一起吗?” “嗯。” 青单影点点头就走了。 应臣莫名其妙回到房中, 他以为宁无阴已经睡下了,轻手轻脚地躺到床上, 亲了亲宁无阴的脖子, 就准备也睡下。 宁无阴却转了过来,“青单影叫你出去说什么了?” 应臣凑近他,将两人的身子贴紧, “你怎么还没睡?” “说话!” “就是关心关心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问我回家之后的打算, 挺奇怪的。” 宁无阴说道:“我一直觉得他对你挺特别的。” “什么意思?” 宁无阴亲了一下应臣,下达命令, “抱我。” “抱着呢。” 应臣的肩膀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宁无阴已经敢直接趴在他身上睡。 他翻了个身,趴在应臣身上, “再抱紧一点。” 应臣又抱紧了一些,宁无阴才继续往下说。 “以前我都不知道青单影会治病,之前要是有谁受伤, 都是赵回儿给治疗的。但是这次你受伤了,青单影却亲力亲为,酒都不喝了,就一心给你治伤。你不觉得奇怪吗?” 应臣想了想,“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他才对我好吗?” “才不是,他根本不关心我。就连之前我阿娘受伤了,他也没给我阿娘治过伤。” 宁无阴将脸埋在应臣胸口,听着应臣的心跳。 应臣不停亲着宁无阴的脸,慢慢咬他的唇,“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他喜欢你。” 应臣笑了出来,热气全都喷在宁无阴脸上,弄得宁无阴心里痒痒的。 “他喜欢我干什么,他都五十多岁了吧。” 宁无阴拍了一下他,“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他以前有个儿子吗,后来那儿子死掉了。” “你是说,他觉得我像他儿子?” “有可能。”宁无阴握着应臣的手指,无聊地把玩着。 ...... 第二天一早,吕严带来了两辆马车,张依南带着两个孩子坐一辆,应臣和宁无阴坐一辆,吕严和青单影则是骑马。 应朝朝刚要上车的时候,忽然指着对面一个白衣男子,“阿爹阿娘,你们看!那个人也好好看啊!” 应臣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与他差不多年纪,英俊挺拔,笑意盈盈地拿着剑跑过来。 宁无阴看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人是谁。 “段径云?你来这里干什么?” 段径云是段初英的表弟,也算是个贵族子弟,只是这人像来不喜欢权力之争,经常游走于各处,最喜游山玩水。 断血教迁入西蒙之后,段径云忽然喜欢上了武林功夫,便拜花千江为师,时不时跟花千江习武。 过去那五年里,段径云经常都会到惊烟客栈看宁无阴,乐此不疲地给宁无阴带来许多新奇的玩意儿。 段径云直直走过来,站到宁无阴面前,“无阴,我来晚了!” 段径云以前是固定每月过来看宁无阴的,若是有事情耽搁了,他过来的时候,便会说一句,“无阴,我来晚了!”。 段径云眉眼含笑地看着宁无阴,里面的宠溺和爱意都要溢出来了。 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宁无阴的时候,段径云只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惊艳于宁无阴的美貌,即使那时候的宁无阴颓废不堪,但是段径云见到宁无阴之时,还是愣神了许久。 他那时候多看宁无阴一眼,都会脸红心跳。 他忽而明白,“一见钟情”究竟是何意。 “你来干什么?”宁无阴再次问道。 “师父听说了你要回大南,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就让我过来陪你一起了。”段径云淡淡地笑着,眼睛就没离开过宁无阴。 宁无阴耸耸肩,他知道肯定是段径云自己要求过来的。 不然的话,按照段径云的身份,花千江怎么可能让一个贵族子弟过来保护自己? 宁无阴眼皮抬了一下,说道:“阿臣,这是段径云,段初英的表弟。” 应臣有些疑惑,段径云是段初英的表弟,那么就是贵族的人,他这么过来,合适吗? 段径云看向应臣,“应公子,你不用多想,我虽身份特殊。但是我从不参与权力之事,我就是一个浪客,不插手我表哥那些国事纷争的。” 应臣点点头,“在下应臣。” 吕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走到应臣身边,“该出发了。” 应朝朝跑过来,看着段径云,“你是无阴叔叔的朋友吗?我是应朝朝!” 段径云蹲下来摸了摸应朝朝的脸,“是啊,我和无阴叔叔是好朋友,你是谁啊?” 应朝朝笑起来,“我阿爹是应臣!” 段径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最后,段径云跟应臣他们坐同一辆马车。 他从怀中取出一颗夜明珠,递给宁无阴。 “无阴,这是送给你的,我可是寻了好久呢,这珠子到了晚上就会发出明光,特别好看。” 宁无阴接过夜明珠,“你从哪里弄来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经常出去游玩的,前些日子去了西域,看到了一种蓝色的花,遍地都是。我想你应该喜欢的。我问过了,那种花在戈壁里也能种,我把种子带回来了,到时候给你种在客栈周围。”段径云神采奕奕地说着。 宁无阴勾了一下嘴角,“多谢,你还挺有心。” 宁无阴把玩着那枚夜明珠,举到应臣眼前,“好看不?” 应臣面无表情,“好看。” “你什么态度?看都不看就瞎说。”宁无阴扯了一下应臣的衣服。 应臣又看了一眼那夜明珠,“很通透,很有光泽,很好看。” 宁无阴调了一下姿势,靠在应臣身上,继续和段径云讲话,“我这次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你要一直跟着我?” 段径云点头,“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可以一直跟着你!” 宁无阴嗤笑一声,“随你的便。” 应臣表面上看着窗外,其实不停地打量着段径云,这人确实面若冠玉,风流倜傥,整个人都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朝气。 应臣忽然觉得自己死气沉沉,那种从牢房中沉淀下来的阴郁令他厌恶,可是他却无法摆脱。 他不知道宁无阴是怎么想的,可是他却总是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回,当年那份如同段径云一般的灿烂如朝。 虽然宁无阴有一句没一句地答话,但是段径云并没有觉得无趣,而是一直在讲他出去游玩的奇遇。 应臣只觉得心里很不对劲,整个人都不对劲,听着段径云的声音就烦躁不已。 他从来没有吃过醋,或许是当初爱得不够深,又或许是因为宁无阴不喜与人触碰,不喜欢交友。 所以他从来没觉得,宁无阴会与旁人有什么牵扯。 那时候,即使有人喜欢宁无阴,觊觎宁无阴的美貌,对宁无阴示好,应臣也只是觉得好笑,并喜欢以此来调侃宁无阴。 那时候,他从不觉得有任何的难受。 可是现在,不知怎么的,他讨厌死了这个段径云。 讨厌段径云对宁无阴的关心,讨厌段径云送给宁无阴的礼物,讨厌这五年来,段径云一直在讨宁无阴开心。 段径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宁无阴和应臣的事。 他问道:“应公子,你已经成亲了啊?” 应臣冷冷说道:“没有。” “那方才那孩子?” “不是我的。”应臣不看人地回道。 宁无阴插话,玩味地看着应臣,“人家都叫你爹了,还不是你的啊?” 应臣看了一眼宁无阴,没再说话。 段径云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宁无阴笑笑,“没有,他就这副德行,别管他。” 到了晚上,几人停下来,在一处客栈休息。 应臣早早就睡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宁无阴把今日段径云给他的那颗夜明珠拿了出来。 暗黄色的光,盈盈满屋。 宁无阴坐在床边,“还挺好看的。” 应臣装睡,也不回应宁无阴。 宁无阴拍了一下他,“睁开眼看看!” 应臣睁开眼睛,他看了一眼宁无阴的手,当初他送给宁无阴的那颗玉石被宁无阴做成戒指戴在手上。 那颗玉石本来可以散着一点儿绿光的,可是如今在这颗夜明珠的照耀之下,那枚戒指被盖得黯淡无光。 “真好看。”应臣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宁无阴把夜明珠放到盒子中,屋子瞬间暗了下来。 他上了床,扯了扯应臣的头发,“你今天怎么回事?阴阳怪气的。“ “没有,我困了,睡吧。” 应臣从来没觉得如此烦躁,以前每次宁无阴说心烦,他都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可心烦的。 现在,他才开始觉得心烦究竟是什么感觉。 宁无阴也不说话,转向另一边,两人背对背睡着。 宁无阴不明白应臣有什么好发脾气的,难道就因为段径云? 他讨厌应臣总是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如果吃醋,那就直接说出来啊,甩什么脸色? 应臣本来以为宁无阴会发火打他,强行让他抱着自己的。 可是宁无阴却也转过身,背对着他。 许久之后,应臣转过来,轻轻抱住宁无阴 ,“段径云是不是喜欢你?” “我怎么知道,他又没和我说。” 应臣掀开被子坐起来,“那他干什么送你东西?还要陪你回京都。” 宁无阴也坐起来,“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是我让他过来的吗?” 应臣盯着他不说话。 宁无阴问道:“你吃醋了?” “没有!”应臣硬气得很。 “那就睡觉,少冲我发火。烦不烦啊你。”宁无阴拉过被子,重新背对着应臣躺下。 应臣强行把他转过来,“把话说清楚再睡!” “说什么啊?”宁无阴声音也大了起来。 “这五年,段径云是不是天天来找你?” 宁无阴看着应臣,“你到底要说什么?” 宁无阴就想等着听应臣说他吃醋了,他不乐意看段径云和自己在一起。 他想要应臣诚实地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 应臣紧紧抓着宁无阴的肩膀不放手,低下头,几乎是撕咬一般地亲着宁无阴的脖子。 宁无阴推开他,“搞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 应臣发疯地亲了一会儿宁无阴,然后趴在宁无阴身上,“我就是不高兴......” “不高兴什么?” 应臣抽泣了一下,“我......我讨厌段径云,我不想让你和他说话,也不想让你收他的礼物。” 宁无阴捏着应臣的手,“还有呢?” “我......我一点儿也不开心。” 宁无阴亲了一下应臣的脸,“吃醋了是不是?” 应臣埋头在宁无阴的胸口,咬着他的衣服,“是......” 宁无阴笑了出来,“真可爱。” 应臣抬头看他,“什么?” “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应臣上来死死吻住宁无阴,霸道凶狠,把宁无阴的嘴都吸红了。 宁无阴推着他,“这么急干什么?前几日不是还装得跟和尚一样吗?” 应臣又埋头在宁无阴的脖颈处,“你明天......” “明天怎么样?” “明天......和段径云说你爱我,说你不会喜欢他,说你只爱我一个人.......”应臣有些不好意思,断断续续地开口。 宁无阴顺着他的背拍了拍,“说两句话还结巴成这个样子,丢不丢人?” 应臣亲着宁无阴,慢慢蹭着,“答应我好不好?” “好好好,别咬了,你现在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搞不懂这个地方怎么了,审核的兄弟,不要再锁我了好不好呀,我的沙雕读者还等着看文呢,别锁了啊/ 应臣开始吻宁无阴的脸,一寸一寸的,他低语着,“要是你没有这么漂亮就好了......” 宁无阴拍了一下他,“不漂亮你会喜欢我?” “喜欢的,一直都喜欢。” 宁无阴抱着应臣,应臣总能把他亲得很舒服,他道:“你终于也会在乎我,也会开始吃醋了。” “本来就很在乎。” 宁无阴想起了当初他们闹矛盾,他跑到青楼喝酒,结果应臣把他给强了那次。 “如果我真的和段径云有什么,你会不会再次强.暴我?” 应臣猛地抬头,“你们发生了什么?” “没有没有,继续亲你的!” 应臣接着埋头亲吻宁无阴。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大家点进作者专栏,收藏作者好不好呀,生活不易,沧桑英俊在线撒娇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暗明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吵架 第二天, 应臣醒得很早,睁眼时, 天都还没亮, 万籁俱静。 宁无阴趴在他的胸口睡得正香呢。 皎洁月色从窗缝里透进来, 刚好投在宁无阴的脸上。 应臣盯着宁无阴的脸看,一时心喜, 伸出手指轻轻描绘着宁无阴的五官。 他心中不由得感叹,一个男子, 怎会生得如此好看...... 扇形的睫毛,高挺的鼻梁, 白瓷一般的肌肤, 不似女子那样的娇柔怜弱,也不似一般男子那样粗犷沧阔。 一切都恰到好处,就是一个冰雕粉饰的贵人。 宁无阴的美是锋芒毕露、盛气凌人的。如画的眼眸中带着一根芒刺, 让人只敢远观, 不敢近碰。 应臣不自主地亲了一下宁无阴柔软的唇。 还没尝够其中的甜味, 怀中的人便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地直视应臣。 宁无阴的目光敏锐带着狠厉, 他语气不善,“干什么?” 应臣摸摸他的脸,气势上就比宁无阴矮了一截, 悻悻地开口:“亲一下怎么了.......” 宁无阴起来打应臣,“你他妈昨晚也说亲一下!然后呢?” 应臣老老实实挨打,“我错了嘛.......” “你他妈的, 又不是不让你上,你就不知道温柔一点啊!还好没把我搞出血,要是把我弄出血了,有你好受的!” 宁无阴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就来气,本来他还在为应臣吃醋一事沾沾自喜呢。结果应臣心情不佳,怎么哄都不乐意,最后非要上他。 宁无阴想着,上就上呗,反正五年后两人回归于好以来,应臣都没上过他。 自己的人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结果应臣毛手毛脚的,心里还憋着火。再加上可能许久没在上面,技术不太好,总之把他弄得一点儿都不舒服。 最后,他要求停下来,可是应臣就是不停,非要让他答应以后都不和段径云说话,应臣才罢休。 宁无阴发现,应臣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稳重豁达,但是背地里比谁都小心眼。 应臣耷拉着脑袋,像个做错事,但又不愿意承认错误的孩子。 宁无阴拧着他的耳朵,“昨晚爽吗?一天就发疯!” 应臣抿着嘴不说话。 宁无阴又拍了一下他,“装死呢,我跟你讲,这事儿没完。” 应臣示好地握住他的手亲了一下,“对不起嘛,下次不会了,下次我温柔一点。” “没有下次了!” 宁无阴换了个姿势,趴着睡,问道:“什么时辰了?” “你睡你睡,应该还有两个时辰天才亮的。” 应臣看着宁无阴这别扭的睡姿,不好意思地开口,“你那儿疼吗?” “疼!”宁无阴翻了个白眼。 “我给你上点药吧。” 其实也不是疼,就是应臣不太会做,弄得他不怎么舒服,做这种事情,但凡有一方不舒服,那还有什么可做的。 宁无阴又翻过来,把应臣搂在怀里,亲了一下应臣的额头,幽幽说道:“我跟你讲,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啊。” “什么?”应臣抬头亲了一下宁无阴光洁的下巴。 “技术不行,就不要逞强了,以后老老实实挨操吧你。” 听到这话,应臣还不乐意了,他蹭了一下宁无阴,小声说道:“哪里技术不行,要不是你一直骂我,我能那样嘛。” 宁无阴往应臣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对对对,你技术好,可是应大将军是憋不住啊,急得跟个色鬼一样,恨不得一脱裤子就把人往死里干,哪里顾得上什么技术。” 应臣也知道是自己憋不住,但是这种事情谁能承认? “我哪里憋不住了。”他矢口否认,越说越小声,“进去之前不都问你了吗.....” 宁无阴哼笑一声,“是啊,你是问我了,可是我都没答话,你就进去了,这是在问我吗?” 宁无阴摸了一下应臣的脸,发觉挺烫的,他接着道:“怎么,知道不好意思啊?就咱们两个人大晚上的躺在床上琢磨这事儿,你也能不好意思?干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害臊?” “别说了,我又没有你那么厚脸皮。” 应臣埋头在宁无阴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听着还挺委屈。 宁无阴最乐意嚼这种事后舌根。 应臣越是不好意思,他就越要往深处说,非得把自己说痛快了,他才罢休。 他扯了一下应臣顺滑的墨发,“委屈什么?干了我,你还挺委屈的?要是昨晚是我干你,你岂不是要哭上一整天?” “我没有!明明是你自己和段径云不清不楚的,你好意思说我。” “那你看到我和段径云脱光衣服躺床上了?当初我可是看到你脱光了和张依南躺床上的。你说我当初图什么?看到你和别人脱光了抱一起睡,我还得去给你穿衣服,还得把你背回去。我他妈这是造了什么孽!”宁无阴越说越气。 “那又不是我愿意的,我是被陷害的。段径云又不一样,人家都追到跟前来了,我还不能有点情绪吗?”应臣一想到段径云,心里又是哗啦啦地倒了一坛子陈年老醋。 宁无阴把应臣的脸掐得通红,“他追上来了,那是我让他追的吗?他自己上赶着喜欢我,是我的错吗?你有情绪,有本事去找段径云说清楚啊,冲我发什么火?” “要不是你一天到晚那么招摇过市的,他能喜欢你吗?要是你昨天就跟他说,让他不要跟着我们,他还能跟着过来吗?你还让他和我们一起坐马车!”应臣红着眼睛,语气里都带着哭腔。 宁无阴又往应臣背上打了一下,“他要跟着,我能制止得了吗?就算是我让他上的马车,那我是有跟他在马车里亲了?还是抱了?你发那么大的火!” 应臣坐起来,真的哭了,“要是我不在,谁知道你会不会亲他抱他。” 年轻人就爱这样,屁大点事就上纲上线,就爱逞口舌之快。 宁无阴抬腿往应臣胸口踹了一脚,“滚下去,谁惯你这臭毛病!你以为你是谁啊,没了你,我就不行是不是?” 越说越气,宁无阴下手没轻没重的,直接把应臣踹下了床。 应臣抽泣了一下,咬着牙穿好了衣服,就出门了。 宁无阴喊道:“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段径云在隔壁刚好听到宁无阴吼的这一句,他下床打开窗子一看,看到应臣一个人走出了客栈。 天气是冷的,凉风阵阵。 应臣走出了客栈,在外面的长椅上坐着。 他看了一下自己靴子,是灰色的。 他厌恶极了灰色的东西,他在牢房里的五年,穿的就是灰色的囚服。 他和宁无阴一起长大,他怎能不知晓宁无阴最喜明艳张扬的东西? 宁无阴穿衣都要穿最艳丽的,他总喜欢明媚的,花里胡哨的东西。 可是现在的自己,却如同荒原中的暮色昏沉,如一潭死水般,再也没有当年的绚烂。 之前,他还未察觉到这一点。 可是段径云出现了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苍白灰暗。 段径云无忧无虑,可以不用管任何事地追求宁无阴。 段径云可以像一把不死的火焰一样,带给宁无阴想要的炫丽温暖,可以随时随地跟着宁无阴浪迹天涯。 可是自己却不行,他始终是在被权力操纵着,就连当初他要救宁无阴,那都是使用五年的刑罚换来的。 这五年的刑罚,不就是权力的因果吗? 如果他不是南狼处的将军,他便可以在那时候,不管不顾地给宁无阴杀出一条血路,或是直接越狱,不顾一切地与宁无阴跋涉山川,肆意游荡。 若是他没有身上这些责任,他现在便可以直接随着宁无阴待在含山,不用回去了。 可是他不能,他还有父母,他还是朝廷命官,他是李徐景的手下。 如果他不回去,南狼处该怎么办?他的父母又该怎么办? 还有张依南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应家的势力,张业也不会将目标对准他。 说到底,这些阴谋,这些陷害,都是为了权力。 而他始终逃脱不了。 他只能在这些争夺之中,不断游走徘徊。他无法割舍宁无阴,但又无法从权力的漩涡中抽身而出。 他挣扎着,死死抓着宁无阴的手不放,背负着与生俱来的责任,负重前行。 他有时候想,如果宁无阴不再需要他了,如果宁无阴狠心一点,直接将他推走。 或许那样的话,他会好受一些。 若是宁无阴不要他了,他就可以浑浑噩噩地继续成为权力的牺牲者,继续为李徐景卖命,得过且过地成为一个忠臣。 若是宁无阴不要他了,他也就没什么好在乎的,他可以行尸走肉般地接受张依南,用死去的心脏去扮演一个父亲,一个丈夫。 不需要管应朝朝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反正那些冷暖都与他无关了。 ...... 他脱下那双灰色的靴子,奋力扔向远处,光着脚漫无目的地走着。 虽然他对宁无阴说,等能回去了,就和应翰学与周锐说清楚张依南的事情。 可是,他是害怕的。 他害怕看到应翰学和周锐覆满灰尘的目光。 当初应翰学和周锐也不是不知道,他那五年刑罚是为宁无阴受的。可是应翰学和周锐对此闭口不谈。 应翰学和周锐越是宽容,他就越是害怕,他害怕看到父母失望的目光。 害怕应家的一世英名,终究毁在他的手上..... 他走了许久,脚上都流血了。 天蒙蒙亮,吕严起来了,他出来备马。 远远地看见应臣一个人走着,他跑了上去,看到应臣光着脚,血迹点点。 吕严什么也没问,他淡声说道:“你先坐一下,前方有店铺,我去给你买双鞋吧。” 应臣看向他,才发觉自己的脚已经流血了。 他盲目地点点头。 前方的店铺还没有开门,吕严敲了许久的门,老板骂骂咧咧地出来开门。 吕严拿了一双白色的靴子回来。 应臣接过鞋子穿上了。 他从来没觉得如此难堪,就好似自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可怜到旁人都看不过去,施舍了他一双靴子。 吕严看着应臣,知道他应该没有带钱袋。 他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钱袋,把它给应臣。 轻声道:“面前有早点店,若是不想回客栈的话,就先去前面吃吧,等一下出发的时候,我过来叫你。” 应臣点点头,嗓子干涩,声音沙哑得厉害,他说道:“谢谢你。” 吕严走了。 应臣又坐了一会儿,才继续向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赵样聪明 投出地雷 第82章 情绪 天亮了, 众人在客栈的大厅里吃早饭。 应朝朝看了好久,问道:“我阿爹呢?我阿爹在哪里?” 阿苟也注意到应臣没在, 她跑到宁无阴身边, “宁无阴, 阿臣哥哥在哪里啊?他还没有起床吗?” 宁无阴烦躁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离我远点, 叽叽喳喳的,烦死了!” 张依南看到宁无阴闷闷不乐的样子, 赶紧把应朝朝抱过来,悄声说道:“朝朝好好吃饭, 不要讲话了。” 应朝朝乖巧地坐在张依南旁边, 凑近张依南的耳边,“阿娘,阿爹在哪里啊?” “阿娘也不知道。” 阿苟胆子大一些, 问宁无阴:“阿臣哥哥不是和你一起睡吗?你怎么不知道他在哪里。” 吕严把阿苟叫过来, 给她盛了一碗粥, 说道:“阿臣哥哥有事情出去了,等会儿就回来。” 宁无阴抬眉看了一眼吕严, “他在哪里?” “左边的早点店里。” 段径云玩味着问宁无阴,“吵架了?” 宁无阴也不看他,继续喝自己的粥。 几人准备出发时, 吕严快步到那一家早点店,看到应臣一个人坐在店里发呆。 他过来说道:“应公子,走吧。” 应臣点点头, 站起来,然后钱袋给了吕严。 吕严知道,应臣当初是带兵在此打仗的,肯定是没带多少自己的私钱,他道:“你先留着吧,我这里还有。” 应臣想想也是,他这些日子,全是用宁无阴的钱。 现在两人吵架了,他怎么也不好得开口问宁无阴要钱。 “谢谢你,等回去了,我再还你。”应臣紧紧抓着那钱袋说道。 “走吧。” 回到了客栈,应臣能够感觉得到宁无阴强烈刺人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可是他却不太敢面对宁无阴。 他对吕严说道:“你去坐车里吧,我来骑马。” 应朝朝跑出来,“阿爹,你要骑马吗?我可以和你一起骑马?我很乖的,绝对不会乱动!” 应臣想了想,把应朝朝一起抱上了马。 吕严去和张依南坐在同一辆马车,段径云则和宁无阴坐在一起。 段径云问道:“你们俩怎么了?” “管你什么事?”宁无阴心烦得不行。 段径云笑了笑,“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他能给你的,我也能。他不能给你的,我依旧能给。” 宁无阴挑眉看了他一眼,“我想要的,不需要别人给。” 宁无阴坐着,努力将自己的火气压下去。 他运起轻功,从马车飞出来。 他跃起身子去把应臣怀里的应朝朝抱下来,然后坐到应臣后面,从后方拉住缰绳,策马而去。 “你干什么?”应臣说道。 宁无阴在他耳边狠狠说道:“应臣,你死定了。” 吕严从马车里出来,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他把应朝朝抱到马车里。 张依南担心地问吕严:“他们这是去哪里?” 吕严道:“没事,我们继续走,他们会回来的。” 宁无阴策着马,一直向前奔去。 应臣并没有说什么,他甚至可悲地希望宁无阴能够就这样强行地带他走。 在一处荒原,宁无阴跳下来,充满戾气地看着应臣,“滚下来!” 应臣也跳下来。 宁无阴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脾气越来越大了是不是?说你两句你就走,你他妈是大姑娘啊?” 应臣不敢看宁无阴明亮的眼睛,“我只是,想出来一个人待一会儿。” 宁无阴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一个人待一会儿?思考人生啊?那你现在说说,你思考出了什么?” 应臣低着头,不言语。 宁无阴往他腿上踹了一脚,“看着我!是因为段径云吗?” “不是。” “那是什么?” 应臣握紧双拳,依旧低着头。 宁无阴上下打量着他,“我给你买的那双靴子呢?” “扔了。” “为什么扔了?” 应臣抿着嘴,“不喜欢。” 宁无阴抬起手就想给应臣一巴掌,咬咬牙又放下了。 “为什么不喜欢?” 应臣还是低着头。 宁无阴又踹了他一脚,“问你话呢!非得让我给你两巴掌,你才好受是不是?” “我不喜欢灰色。”应臣嘴唇有些颤抖。 宁无阴不可思议地笑了一下,十岁到现在,他还从来不知道应臣不喜欢灰色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的?” “在监狱里的时候。”。 想到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应臣不后悔,因为那是他为宁无阴做的。 可是他讨厌的是,监狱里给他染上的,挥之不去的死气和灰败。 宁无阴抱住他,“好了,不要想了,都过去了。” 应臣哽咽了一下,“那时候,穿的囚服是灰色的,墙壁是灰色的,被子是灰色的,用的碗也是灰色的......” 宁无阴捧着应臣的脸,擦了他的眼泪, 宁无阴慢慢拍着应臣的背,“是我不好,对不起......” 应臣厌恶自己无法抵挡的眼泪,在军队里,所有人都教他男儿有泪不轻弹,所有人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 他也深以为戒,他也觉得只有文弱书生才会哭哭啼啼。可是如今,他却动不动就流出自己最瞧不起的眼泪。 他强忍着哭声,“我讨厌灰色......” 宁无阴抱紧了他,“好,以后不买灰色的了,再也不要灰色了。” 应臣将下巴搁在宁无阴的肩膀,“要不,你先回去吧。” 宁无阴温柔道:“我陪你,不哭了啊。” “我是说,你先回惊烟客栈吧,等我回去处理好了一切,再来找你。” 宁无阴放开他,“你什么意思?一个月前不是说好一起面对的吗?” 应臣微微往后退了一下,“我们......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也许会好一些吧。” 宁无阴可以容忍应臣发脾气,可以容忍应臣闹情绪,可是他受不了应臣说出这种话。 他一巴掌甩过去,“你他妈说什么呢?” “我说,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宁无阴眼眶通红,眼中的戾气令人不寒而栗。 “应臣!你还是个人吗你!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快点给我道歉!” 应臣低着头,整个人溃败枯槁。 宁无阴气得发抖,“应臣,你就是个畜生,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你怎么这么狠?” 他狠狠给了应臣一拳。 应臣被他打得摔倒在地,他喃喃道:“宁无阴,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个样子。” 宁无阴压着他,“什么样子?” 应臣躺在黄沙之上,目光空洞,“我要和你在一起,我需要给我父母说出这一切。所有人会对我指指点点,我要给那些人道歉,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我可能要给我爹娘跪下来,我会被李孤元帅骂,会被齐王殿下骂......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个样子。” 宁无阴不停地吻他,“不会的,要骂就让他们骂我,是我把你带坏的。” “我......,宁无阴,我好难受。” “哪里难受?” 应臣喃喃道:“你把我打得好疼,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这么难......” “不难的,一切都交给我,不难的。不要管那些人。” 宁无阴揉了揉应臣的腿,“这里疼吗?踢到这里了是不是?” 应臣也不说话。 宁无阴把应臣的靴子脱下来,撩起他的裤腿,他的腿被踢出一片淤青,脚上还有细细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 “脚怎么受伤了?”宁无阴问道。 “我不想穿灰色的靴子,就扔掉了。” 宁无阴低头吻在应臣腿上的淤青,“好,没关系,我们先回去吧。” “再休息一下好不好?我好难受。”应臣说道。 宁无阴揉揉他的脸,“好,那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和吕严说让他们先走,我们在这里待一天,明日再去追赶他们。” 应臣点了一下头,“那你快一点。” 宁无阴低头亲了一下应臣,马都不骑,运起轻功就飞走了。 他匆匆赶上吕严他们,应朝朝从车窗里伸出头,“无阴叔叔,我阿爹呢?” 宁无阴对吕严道:“阿臣受了点伤,我带他在这里休息一日,明日再去追你们。” 吕严轻声道:“好,你们注意安全。” 段径云听到了话,从马车里出来,“无阴,那我就跟着吕严他们走了啊,我还没看过大南究竟是怎样的景象呢。” 宁无阴“嗯”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他飞速回来,看到应臣还躺在黄沙之上。 他过去将应臣抱了起来,“这么躺着不难受吗?” 应臣摇摇头。 两人上了马,重新回到那间客栈。 老板看着应臣面色不太对劲,说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这位公子是生病了吗?” 宁无阴直接道:“给我们开一间房,再准备热水和浴桶送上来。” 老板还是给两人安排了昨晚的那间房。 宁无阴牵着应臣进到房里,两人的衣服全是沙子,都没法穿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衣服。” “好。” 宁无阴买好衣服回来的时候,应臣已经自己脱了衣服在浴桶里面洗澡。 热气朦胧之下,应臣半闭着眼睛,表情异样。 宁无阴赶紧走过去,“阿臣,你怎么了?” 应臣睁开眼睛,眼里的血丝把宁无阴吓了一跳。 宁无阴往下一看,发现应臣肩膀的肌肤上出现了一些黑色细痕。 他拿起毛巾使劲擦了擦,发觉那些细痕像是纹身一般印在了应臣的肩膀上。 宁无阴开始奇怪,这黑色细痕出现的位置,不就是之前应臣肩胛骨断裂的地方吗? 他一直好奇,当初青单影给应臣用了什么药,能够那么快地治好骨裂。 莫非是这些药影响了应臣的心性? 才会让他今日如此反常地发脾气? 宁无阴往应臣脸上拍了拍,“阿臣,你怎么了?” 应臣揉了一下眼睛,“有点头昏。” 宁无阴迅速给应臣洗了澡,然后把人捞起来,给他重新换上衣服。 现在一看,却发现应臣肩膀上的黑色细痕不见了。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这时候,应臣的脸色好了很多,情绪似乎也有所好转,他吻了吻宁无阴的手,“我们要明日再走吗?” “嗯,休息一天,明早再走。” 应臣拉住宁无阴,“那我们睡一下好不好?” “好,那我先换一下衣服。” 宁无阴用那还没用的热水,简单擦洗了一下身子,换好了衣服。又让店小二上来把浴桶拿了下去,他才过去抱着应臣。 他不放心地重新撩开应臣的衣服,仔细看着他的肩膀。 “肩膀还疼吗?” 应臣不解,“不疼啊。已经好了。” 宁无阴站起来抖了一下被子,“那我们睡吧,等饿醒了再去吃饭。” 应臣笑着亲宁无阴,“好,我爱你。” “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萝卜樱籽、星星座、安静的疯子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宠爱 宁无阴给应臣按了一下头皮, “头还疼吗?” “不疼。” 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宁无阴抱紧了应臣, 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两人离得很近, 额头贴着额头, 宁无阴不停地亲应臣,很轻柔, 温热柔软的嘴唇不断磨贴在应臣的脸上。 他伸手,把应臣脸颊上的头发撩到耳后去。 “阿臣, 你是不是生病了?” 应臣回亲了一下他,“没有啊。” 宁无阴摸着应臣的脸, 白皙的侧脸上还有他留下的巴掌印, “还疼吗,我不该打你的。” “有一点疼。” 宁无阴上来吻住应臣,轻车熟路地逗弄他, 可是应臣却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 宁无阴贴着应臣的唇, 勾着唇笑, “做吗?让你在上面。” 应臣亲在他的额头,“想睡觉。” “让你在上面你都不愿?你不珍惜这个机会, 下次可就没有了啊!” 应臣依旧提不起精神,“就是想睡觉嘛。” 宁无阴皱着眉,他确实是想做的。 若是平常应臣这个态度, 他肯定是要发火,直接扒了人家的衣服就啃的。可是鉴于他今早打了应臣,现在心里也过意不去, 不好得强来。 他半拉着自己的衣服,弄乱自己的头发。 瓷白的肌肤,红色的唇,黑墨的长发,他就不信应臣还能忍得了。 他缠着应臣,细腻地吻人,语气软得不行,“阿臣,看看我嘛。” 应臣眼皮都懒得抬,“我头好晕,先睡觉好不好?” 宁无阴又凑近了一些,“阿臣,我不好看吗?” “好看。” “那你都没感觉吗?” 宁无阴开始自我怀疑了,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还是感情进入瓶颈期了? 应臣就算是情绪不好,那对这方面也没影响啊。 以前两人总是习惯吵架或是打架之后,以一场床第之欢来结束矛盾的,甚至还能边吵边做,这次为什么行不通了呢? 宁无阴猛地抱住应臣,开始亲他,他就不信还提不起应臣的兴趣。 结果,弄了半天,他自己沉醉着,应臣却睡着了。 宁无阴发现应臣睡着了,恨不得又甩一巴掌上去。 他趴在应臣的耳边,“醒来就做知道没?不做个痛快,我们就不回去。” 应臣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又开始睡去。 宁无阴是不困的。 他百无聊赖地看应臣,这里亲一下,那里捏一下。实在没事做了,就抬起应臣的腿,看那块被自己踢得淤青的地方。 他又撩开应臣的衣服,反复看着应臣的肩膀。 他细细想着,那时候自己应该没有看错的,应臣的肩膀上确实有一些黑色的细痕,就像是从肌肤底下透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又没有了呢? 他心想,明日一定要问一问青单影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他实在躺不下去了,就起身下去吃饭。 顺带出去逛一逛,找一下药店,打算买一些提神的药回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把药给店小二,让店小二去煎药。 他问店小二,“和我一起的那位公子有起来过吗?” 小二贪婪地看着宁无阴绝美的面庞,愣了一会儿才回道:“没呢,他一直都没出来。” 宁无阴走到房间里,发现应臣还在睡觉。 他过去一掀开被子就亲人,直到把应臣给吻醒了。 “怎么这么能睡?”他捏了捏应臣的脸。 应臣睁开眼睛,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天都黑了!” 宁无阴把应臣给拉起来,“盆里有水呢,赶紧起来洗一下脸,我去把饭菜端上来,别再睡了!” 应臣揉揉太阳穴,还有些回不不过神来。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在战场上不停地杀人,不停地奔走,他似乎不会累一般,成为了一个只会杀人的傀儡。 好像从那次受伤,青单影给自己治伤之后,自己总是做这种奇奇怪怪的梦。 他走过去洗脸。 往旁边的镜子上一看,却把自己吓了一跳,眼中的红血丝,红得吓人。 他又开始觉得肩膀火辣辣的,撩开衣服一看,肩上却爬满了黑色的细痕,似乎肩膀的血脉变成了黑色。 他将衣服脱下来,使劲凑近镜子一看,却发现那些细痕又没有了。 应臣也心生奇怪,他干脆把上衣都脱了,看个仔细。 这时,宁无阴端着饭菜和药进来。 他放下餐具,走过去狠狠地在应臣背上摸了一把,边亲边说道:“这么急啊,我都还没进来,你就自己把衣服给脱了。” 应臣也不怎么理他,一直在看自己的肩膀。 宁无阴几乎要黏在应臣身上了,“看什么呢?看我不好吗?” 应臣怎么看,都看不到方才那些细痕了。 他心想,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 他转身抱了一下宁无阴,“你拿了什么菜上来?” “都是你爱吃的!” 宁无阴把应臣拉过去,“先吃饭。” 应臣弯腰捡衣服,“先让我穿衣服。” 宁无阴把他的衣服抢过来,“别穿了,现在又不冷,我就喜欢看你光着吃饭。” 应臣没办法,只好赤着上身坐在桌边吃饭。 “你不吃吗?”应臣摸了一下宁无阴。 “我吃过了,不饿。你快点吃,吃完了我做事。” “做什么?” 宁无阴笑得像只狐狸,“还能做什么?干你啊,我生平就这点追求。” 应臣看了一眼旁边那碗黑色的药,“这是什么药?” 宁无阴笑着舔了一下自己的唇,对应臣眨眼睛,“你给壮阳补肾的。” 应臣笑了,“要补的是你吧,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 “死在你身上也值了!” 应臣真以为那碗药是壮阳的,毕竟宁无阴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所以,应臣如何都不愿意喝。 宁无阴拿起药自己喝了一口,“骗你的,这是静心凝神的药,赶紧喝!” 在应臣喝药的时候,宁无阴漱了一下口,然后爬到桌子底下。 应臣吓得碗都拿不稳了,“你至于这么急嘛,等我吃完饭再做!” “你吃你的,我做的我的。” 应臣伸手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你这个人真的是......” (咳咳咳咳,你们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老地方见) 一番翻云覆雨之后,宁无阴总是要胡言乱语一番的,他卷着应臣的发梢。 “你是不是觉得吵完架之后,搞比较舒服?” 应臣还没有回过神来,面色微红,他不满意地回答:“哪有!要不是你先骂我,能吵起来吗?” “我骂你,你就要顶嘴吗?你就不能跟我道歉,就不能好好说话?服个软不就行了吗,还非得跑出去。还不跟我坐马车,自己过去骑马,你是真的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啊。” 应臣把宁无阴搂在怀里,“好了好了,下次不会了。” 宁无阴捏着应臣的下巴,“张嘴。” “干嘛。” “亲一下。” 宁无阴边亲边笑,“你怎么这么好笑?” 应臣面红耳赤地推开他,“什么嘛。” 宁无阴往旁边一躺,将手枕在脑袋后面,“真是造孽啊!” 应臣过来抱他,“是不是疼啊?” 宁无阴抬头亲了一下他,“那你疼吗?” “怎么会疼......”应臣还有些不好意思。 宁无阴上来趴在应臣身上,“我也不疼,还很舒服。” 应臣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吗?” “真的。” 宁无阴眯着眼笑,“这下子痛快了没?以后听不听话?” “听。” 现在时间还早,应臣竟然笑得有些娇羞,“你是不是饿了?我下去给你买点吃的。” “不想吃饭,想吃饺子,你带一份饺子上来吧。” 应臣抱着宁无阴狠狠亲了几口,“好!等我回来!” 应臣走了之后,宁无阴揉揉自己的腰,两人还是第一次玩得这么过火,上下皆可的。 应臣带着一份饺子和一份豆腐脑回来,顺其自然地坐在床边喂给宁无阴。 宁无阴笑道:“居然还有豆腐脑,我最爱这个了。” 应臣用勺子舀了一小勺,“快点吃,不然就凉了。” 宁无阴的嘴还有些红,吃的时候嘴唇湿漉漉的,应臣忍不住凑上去亲了几口。 “干嘛,等我吃完了,咱们再来一场怎么样?” “不来了,明天得早起呢。” 宁无阴是真的饿了,把豆腐脑和饺子全给吃光。 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应臣感觉精神奇佳,有种内力都提升了不少的错觉。 他洗脸时,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肩膀,并无异样。 莫非昨日真是自己看错了? 他收拾好一切之后,温柔地叫宁无阴起床,宁无阴闭着眼睛,让应臣给他穿衣洗脸。 因为时间原因,两人一人骑一匹马,飞奔前去追赶吕严他们。 紧赶慢赶,马都累得直喘气,直到黄昏,二人才赶上吕严几人。 应朝朝和阿苟听到声音,两个小脑袋纷纷从车窗里探出来。 应朝朝喊道:“阿爹,你生病好了吗?我好担心你的。” 应臣过来摸了一下应朝朝的脸,“已经好了,朝朝不用担心。” “我就知道无阴叔叔会把你照顾好的!他那么厉害!” 因为此地距离下一个驿站,还有两个时辰的路,几人也不能停歇,只得继续赶路。 宁无阴和应臣进到马车里,段径云正在里头打瞌睡。 他的目光,向来都是放在宁无阴身上。 他急忙坐好,“无阴,你回来了,没事吧?” “没事。” 宁无阴看都不看段径云,他把旁边的坐垫往自己身边拉近,牵着应臣的手,“坐在这里。” 应臣听话地坐在宁无阴身边。 宁无阴给应臣理了一下头发,又倒了些水在手帕上,给应臣擦脸。 应臣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早上还好好的,中午又开始有些低烧。 宁无阴将脸颊贴在应臣额头上,感受了一下温度。 “头还疼吗?” “不怎么疼。” 他把应臣的头按在自己肩上,“睡一会儿吧,我抱着你。” 应臣往宁无阴身上一靠,没多久便睡去了。 段径云看着宁无阴,笑着说道:“你对他可真好。” “我就喜欢对他好。” 说完,宁无阴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应臣身上,又吻了吻应臣的侧脸。 看着这一幕,段径云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反而更喜欢宁无阴了,平日里嚣张跋扈、横行霸道的一个人,竟然对自己爱人如此体贴。 着实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王小熊、?一手货源批发总部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静的疯子 3个; 围脖有小剧场,关注@混乱英俊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君子动口不动手 怕吵到应臣, 段径云也不怎么说话了,只是时不时看一下宁无阴。 他爱得坦荡明了, 不需要藏着掖着。也没有说是一定要得到回应, 他的生活也不以宁无阴为中心。 但是如果有一天。宁无阴放弃应臣之后, 能够回头看看他,那将是他最大的荣幸。 宁无阴把玩着应臣的手。 因为长年练剑, 应臣的手心总是有一层薄薄的茧,不像他一样细嫩娇贵。 他轻轻摸着应臣手上的茧, 被弄得有些痒,自己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他低头吻应臣, 吻得不深, 只是用牙齿轻轻咬着应臣的薄唇,小声道:“快点醒了,马上就要到了!” 应臣睡得很沉, 眉头紧皱, 额上还有一层冷汗。 宁无阴在应臣身上乱摸, 摸出了一个钱袋。 应臣身上几两肉他都清楚得很,这个钱袋绝对不是应臣的。 他掐着应臣的腰, 直接把人掐醒了。 应臣不知梦见什么,被宁无阴这么一弄,吓了一跳。 “这个钱袋是谁的?谁送你的?”宁无阴厉声质问。 应臣揉揉眼睛, 缓了一会儿才看得清东西,“你说什么啊?” “我问你,这个钱袋是谁给你的?” 应臣拿过钱袋, “这是吕严的。” “吕严的?吕严的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你们两个的关系可真好啊!” “昨天早上我不是出去了吗,身上没带钱,吕严就先借给我的。” 宁无阴甚是不满意,“借钱就借钱,他干嘛要把钱袋给你。他就不能直接拿钱给你吗?” 应臣脑子里头闹嗡嗡的,“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完,应臣又想闭上眼睛。 段径云眯着眼笑,恨不得两人再次吵起来。 宁无阴锐利的目光直直看着应臣。花千江曾经同他说过,世间的男子若是有了心上人,就会将自己的钱袋送给对方,这是种隐晦的爱意。 他又看了一下应臣,注意到应臣的鞋子。 昨日,宁无阴不曾注意到,他以为这鞋子是应臣自己去买的。 现在一看,这鞋子的样式就是不应臣的风格,倒是吕严的作风。吕严给阿苟买鞋子就喜欢买白色的,没有任何花纹的。 宁无阴扯了一下应臣,“这鞋子是不是吕严给你买的?” “是啊。” 宁无阴的火气更大了,“为什么你都不和我说?” “你又没问。” “我不问你就不说了吗?你用着别人的钱袋,穿着别人给你买的鞋子,都不需要和我说一声是不是?”宁无阴抬手就想打应臣。 应臣下意识躲了一下,“这不是没来得及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非要说......” 宁无阴把他拉近了一些,“怎么不是大事?我看啊,吕严就是对你有什么歪心思,大老远的跑过来找你。血乌鸦出现那时,他也是拼了命地要救你。还有,应朝朝都和我说了,你在牢房的那五年,吕严就经常去看你是不是?” 段径云心一惊,这两人之间,还有这么丰富的感情牵扯啊。 应臣回道:“神经病,一天就胡说,吕严又不喜欢男的。” “吕严自己告诉你他不喜欢男的啊?你们感情真好。”宁无阴冷嘲热讽。 应臣也有些不高兴了,“说什么呢,没有就是没有,不胡思乱想你就难受是不是?” 宁无阴抬腿就踹了应臣一脚,把昨晚发誓说再也不打应臣的话,全都喂给狗吃了。 应臣揉着腿,心想:果真,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是不可信的! 他皱着眉道:“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打我。我都多久没有打过你了,你还一天天打我,昨天踢的伤都还没好,今天你又打我。” 宁无阴忍着怒火,扯着应臣的衣服,“怎么,现在开始心烦我了是不是?嫌我打你,嫌我骂你。像吕严那样,一天到晚不说几句话,你才喜欢是不是?” 应臣转过头,嘟囔了一句:“不可理喻。” 宁无阴火气更大了,又踹了应臣一脚。 段径云心惊胆战地看着,生怕宁无阴直接在车里就打应臣,而且他看应臣这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他拦住宁无阴,“别打了,有话好好说,你看他好像脸色不太对啊。” 宁无阴推开段径云,把应臣压在坐垫上就亲了上去。 他毫不在意段径云在场,亲得粗鲁,凶狠,把应臣的嘴唇都磨破了。 应臣有心要降下宁无阴的火气,也不反抗,甚至还回应了一下宁无阴这粗鲁的吻。 得到回应之后,宁无阴暂时放开应臣的唇,亲在他的下巴,“干嘛,有本事就反抗啊,嫌我烦,就打我骂我啊。” 应臣撑着身子,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宁无阴的唇,勾着唇角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宁无阴一下子笑了出来,“他妈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就是想让我亲你是不是?” 应臣在他腰上捏了一下,“别压着我,快起来!” 宁无阴就是不依,继续压在应臣身上,笑得放荡,“怎么,你怕你忍不住啊?我摸摸看,是不是真的忍不住了?” 宁无阴还真毛手毛脚的摸了一下。 应臣面红耳赤地看了一眼段径云,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了。 他推着宁无阴,“妈的,起来!不然我动手了啊。” 宁无阴暧昧地摸着应臣的脸,“不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吗,来,宝贝儿,再亲一下,爱你。” 应臣还真的亲了上去。 宁无阴显然没想到应臣真的会亲。 他睁大眼睛看着应臣,却发现应臣也睁着眼,而且不断地看向段径云。 宁无阴这下子算是看出来了。 应臣这个小狗日的,铁定还在吃段径云的醋,所以故意绕了那大一圈,就是勾着自己当着段径云的面亲他呢。 宁无阴咬了一下应臣的唇,然后放开他。 “看不出来啊,你还藏着这些歪心思呢,亲得过不过瘾?要是不过瘾就脱裤子,我们在这儿给段公子演示演示咱俩的风花雪月呗。” 一下子被点名了心思的应臣,脸更红了。 他大力推开宁无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腿疼,别压着我!” 宁无阴撩起应臣的裤脚,“来,我看看,是不是把我的小宝贝给踢疼了。” 应臣踹开他,“我要下车了,懒得看你!” 这时,马车也停下来了。 吕严过来敲了敲窗子,“应公子,驿站到了,先下车吧。” 宁无阴一听到吕严的声音,立马就不乐意了,他扯了扯应臣的领子,“还说你们没有一腿,那他为什么一过来就叫你?” “你要点脸行不行,让吕严听到了这话,多不好!” “怎么,你还维护他了是不是?为了他,来骂我不要脸?” 段径云实在受不了两个人,率先下车了。 感觉到吕严和段径云已经走了之后,应臣抱住宁无阴亲了亲,“好了好了,我的错,你打我好不好?” 宁无阴显然不吃这套,“你有本事当着段径云的面亲我,怎么就不敢当着吕严的面亲我?” 应臣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直接堵上宁无阴的嘴,两人在马车里亲得气息不稳才下车。 这驿站就是一般旅人休息的地方,环境简陋。 伙计从里头出来招待客人。 “只剩下三间房了,你们看一下怎么分配吧,实在没有别的房间了。” 吕严上去看了看,下来说道:“张姑娘带着两个孩子住一间,我与青前辈住一间。剩下的那间大一些,有一张床可以睡两个人,应公子你和宁公子睡一张,剩下小的那张留给段公子吧。” 应臣肯定是不想让段径云和他们一件房间的,于是说道:“吕严,要不你和段公子换一换,你和我们一间,我肩膀上的伤还没好透,正好你帮我看看。” 段径云道:“我都可以的,不用考虑我。” 应朝朝牵着应臣的手,小声道:“阿爹,你可以和我,和阿苟,还有阿娘住一间的,我们可以一起讲话!” 应臣抱起他,“阿爹跟阿娘不是夫妻,不能住在一起。” 应朝朝似懂非懂地点头,又悄声道:“可是,我刚才听见段叔叔说,无阴叔叔会打你,我很担心你的。” 应臣笑了起来,“没事的,他打我,我就打他。” 应臣把孩子递给张依南,说道:“就麻烦你照顾好孩子们了。” 张依南抱过应朝朝,轻轻笑了笑,“没事。” 宁无阴推了一下应臣,“又背着我勾三搭四呢?” “......” 青单影听到应臣说他的肩膀还没好的时候,从怀中拿出一小瓶药走过来,“这药,一日吃一次。” 宁无阴抢先接过药,“青单影,你当时给阿臣治伤的时候,到底用了什么药啊,骨头都断裂了,能这么快就治好?” 青单影目光冷清,完全不似当初的醉鬼模样,“是当初极血门的秘方,你不懂。” 宁无阴又问:“这次你跟着我们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我自己的私事。” ...... 一行人在简陋的大厅里吃过饭,就上去休息了。 吕严和应臣,还有宁无阴一间房。 两张床离得很近,吕严将自己的床铺好之后,就开始运功打坐,等到应臣也收拾好了,他才过来问道:“应公子,你的肩膀是有什么异样吗?” 应臣这时才想起来,他解开腰带脱了上衣,露出肩膀给吕严看。 “有时候会火辣辣的,也不是疼,就是有些奇怪,很热。而且肩膀发热的时候,就会头晕。” 吕严仔细看了看,又把了脉,还是没看出什么异样。 宁无阴半躺在床上,用脚勾起一件衣服,扔在应臣身上,“看伤就看伤,非得脱光了才能看是不是?” 吕严移开眼神,说道:“我也看不出什么,要不明日让青前辈给你再看一下吧。” “好,谢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天都在家暴的宁无阴 谢谢?一手货源批发总部主、战哥的小坚果 投的手榴弹。 谢谢暗明、小醉兔 投的地雷。 第85章 三人睡一屋 应臣把衣服穿上, 然后爬上了床。 宁无阴拿出那个钱袋,扔到吕严床上, “不好意思啊, 应臣这个狗日的不懂事, 用了你的钱,现在还给你了。” 吕严收起钱袋, 没说什么。 宁无阴轻轻踢了一下应臣,软着嗓子, “过来给我揉一下腰。都怪你,昨晚要了人家那么多次, 腰都酸了。” 应臣一阵恶寒, “操,你要死啊。” 宁无阴目光柔媚,“阿臣哥哥, 来嘛, 人家好想你的啦, 亲亲人家嘛。” 应臣心虚地看了一眼吕严,早知道就让段径云过来这里住了。 他拿起被子把宁无阴整个人罩住, “赶紧睡觉,别说话了你。” 宁无阴发嗲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哎呀, 你不要这样子嘛,搞得人家好热啊,都想要脱衣服了呢。” 应臣拉开被子, “脱啊,有种就脱。” 宁无阴的头发乱七八糟的,衣领松松垮垮,他真的把裤子脱了扔到应臣的脸上。 应臣吓了一跳,赶紧用被子把宁无阴挡住,“你真的是!吕严还在这里呢。” 宁无阴反倒委屈上了,“不是你让我脱的吗,脱了又骂我,天天都骂我!应臣,你不是人!” 应臣把裤子扔过去,“赶紧穿上。” 宁无阴抿着嘴,也不动手。 应臣看了一下吕严,吕严已经自动转向另一边,背对着他们。 应臣拿起裤子,拍了一下宁无阴修长匀称的腿,“腿伸过来。” 宁无阴半躺着,让应臣给他穿裤子,还嫌弃道:“人家吕严自己都知道非礼勿视,你还在意什么,我本来就不想穿衣服睡觉。” “不要脸。” 宁无阴当即翻身把应臣压在身下,“说谁不要脸?” “我不要脸。” “这还差不多。” 好不容易躺下了,两人开始躲在被子里讲话,叽叽喳喳的,什么都讲 吕严向来喜欢清静,说话也是单刀直入,从不喜欢拐弯抹角。 他闭着眼,耳边全是宁无阴和应臣讲枕边话的声音。 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他们三人在忧患山谷底的时候,那是一晚上,宁无阴和应臣也是这样讲了好久的话才睡。 宁无阴把两张被子叠在一起,让应臣躲在他的怀里睡。 应臣道:“你不要抱得这么紧,太热了。” “你有点发烧,这样子捂一晚上,明天就好了。” “瞎扯。” 宁无阴不知道抽什么风,提高了声音说道:“本来就是这样,不信你问吕严!” 应臣拉了一下他,“你小声一点,人家都要睡觉了。” 宁无阴作威作福,喊道:“吕严,我说得对不对?” 吕严愣了一会儿,回了一声“嗯。” 宁无阴又抱紧了应臣,“你看,我说的就是对的,再把被子往里边拉一下。” 应臣拉了被子,“行了,睡吧。” 宁无阴想了想,又小声说道:“要不我把衣服脱了抱着你,这样比较暖和,你会好得比较快。” “不许脱!”应臣按住他的手 “为什么啊,好心当驴肝肺。以前你也是发烧,我脱了衣服抱着你睡,第二天你就好了!” 应臣亲了一下他,骂道:“你怎么不让吕严过来跟我们一起睡?三个人一起睡,不是更暖和嘛。” 宁无阴揉着应臣的腿,语气流里流气的,“这么重口味啊,你喜欢三个人一起玩啊。” 应臣压低了声音,跟着宁无阴开黄腔,“是啊,三个人一起玩才过瘾嘛,不然我怕我一个人满足不了你。” 宁无阴伸长脖子喊道:“吕严,你睡了吗?” 过了一会儿,吕严才回话:“何事?” “应臣说,想让你过来跟我们一起睡,他太无聊了。” 吕严:“......” 应臣伸手捂住宁无阴的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的就是你。” 宁无阴在应臣手掌舔了一下,“是你自己说要三个人一起玩,我才叫他的。还骂我,你才是不要脸。” 应臣往宁无阴身上蹭了一下,“我们睡觉好不好?” “睡不着,你陪我聊天。” 应臣悄悄亲了一下宁无阴的耳垂,“会吵到吕严的。” “那我们出去聊。” 两人还真的出门了,临走前,应臣对吕严说道:“我们出去一会儿,等一下就回来啊。” 吕严懒得回话,便装睡了。 到了外面,还好天气也不是很冷,两人神经病一样地手牵手闲逛。 应臣道:“要说什么,说完了就回去。” “不说什么,就想和你一起走,就想在外面亲你。” 应臣停下来,面对面抱着宁无阴,“和你在一起真好。” “阿臣,我再也不打你了。我要是再打你,就天打五雷轰。”宁无阴突然良心发现了。 应臣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腰,“我才不信。” 被应臣一掐,宁无阴疼得叫出来,他往应臣屁股上拍了一掌,“掐我干什么?” 应臣指指天,“要打雷了啊,刚说的再也不打我的。” 宁无阴抿着嘴笑,“我错了,对不起。” 两人在月光之下肆无忌惮地接吻,温柔又绵长,尽情地将自己的爱意传给对方。 须臾,应臣微微退了一下,说道:“腿麻了,站不住了。” 宁无阴还在意犹未尽,接吻的时候,他向来都是整个人靠在应臣身上的。 “那坐着。” “该回去了。” 宁无阴拉着应臣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两人又开始亲起来。 片刻后,宁无阴把应臣拉起来,“这椅子凉,你坐我腿上。” 应臣也不拒绝,跨坐在宁无阴腿上,搂着人又开始亲。 宁无阴轻咬着应臣的下唇,“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怎么亲多久不都会腻?” 应臣亲了一下他的脸,“还不是因为你色。” 宁无阴也不恼怒,“好啊,那我们在这里做,我让老天爷看看,到底谁色。” 两人发神经地厮混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回去。 做贼一般地钻进被子里,宁无阴还小声道:“吕严睡了吗?” “应该睡了,你不要说话了。” 第二天,吕严起的时候,应臣也醒了。 两人刚好视线相撞,应臣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吕严道:“还早,你们再睡一会儿吧。” 应臣点点头。 昨晚上信誓旦旦地说要抱着应臣睡,结果到了半夜,宁无阴就自己窝到应臣怀里了。 应臣睡不着了,头还是有些晕。 他亲了亲宁无阴,觉得似乎压到了什么硬物,掀开被子一看,是昨日青单影给的那瓶药。 应臣实在头疼得难受,索性就吃了一颗药瓶里的药。 吃了药之后,忽而觉得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原本有些模糊的视线也清晰了起来。 他心想,这药的药性怎么这么厉害?一吃完就起效果了。 应臣小心地把药揣在怀里,又躺了一会儿。穿好衣服,出去洗漱之后,又把水端上来。 宁无阴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应臣正在给他洗脸。 “要走了吗?都没睡够。”宁无阴打了个哈欠。 “晚上不睡,白天不起,说的就是你!” 洗完脸,应臣又开始给宁无阴穿衣,穿鞋。 收拾完毕之后,宁无阴又往后躺下,赖着不想起。 “起来了,去车上睡。”应臣捏了捏他的脸。 “烦死了!都怪你。”宁无阴开始生气。 “你自己起不来,还怪我?” 宁无阴一口咬在应臣的脖子上,“就是怪你,谁让你昨晚一直讲话,吵得我都睡不好。” 应臣直接把宁无阴拉起来,推着人往外走。 到了马车上,段径云也是一脸困意,跟宁无阴一个德行。 应臣把宁无阴扶好,问道:“段公子昨晚没睡好啊?” 段径云笑笑,“也不是睡不好,只是我一般都不喜欢早起。” 应臣推了一下宁无阴,“跟你一样。” 宁无阴瞪他,“我哪里不喜欢早起,明明是你昨晚搞得我太累了,早上才起不来的。” 应臣拿了一袋包子给两个人,然后道:“你坐在马车里,我出去起骑马,一天让吕严开路,我也不好意思了。” 宁无阴咬着包子,“等我吃完了再去,我也去换一下青单影。” 之后,两人把青单影和吕严换了下来。 吕严依旧是去和张依南坐一辆车。 青单影进来了之后,段径云睁开眼,目光肃杀,问道:“给应臣吃的药,什么时候开始起作用?” 青单影坐了下来,深情冰冷,“我方才看了一下他,眼底血丝涌现,药性已经起作用了,三日之后就可让他上瘾。” 段径云点点头,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 他打开盒子,轻车熟路地拿出里面的画笔,和一些瓶瓶罐罐。 开始给青单影补妆,粘牢脸上的胡子。 “尽量不要出汗,我这边工具不全,不然这面相脱了,我也没办法。” 青单影闭着眼,让段径云在他脸上勾勾画画。 等化好妆之后,青单影问道:“吕严可知道我们的计划?” “李徐景说是回去了他自己和吕严说,不过我看吕严与我们不是一路人。此人杀人利落,能力出众,但是心不够狠。” 青单影喝了一口水,“那你是怎么想的?” “事情还未成之前,先留着他做事。事成之后,就看李徐景了,若是李徐景不要他,那就除了他吧,免得碍事。” 青单影看了一眼被宁无阴随意丢在车里那颗夜明珠,那是段径云送的。 他问道:“你当真要留着宁无阴?” 段径云笑笑,“这样的美人,谁能拒绝得了?” 第86章 药 经过几日奔波, 几人总算是回到了京都。 吕严带着阿苟回了齐王府,青单影说是自己有事, 便独自走了。 段径云说是自己要去找李徐景谈点事情, 于是便跟着吕严一块儿走了。 张依南带着应朝朝跟在应臣的后面。 几年没有来应府了。 宁无阴不由得感叹, 真的是物是人非,这府中的格局已经是日异月殊。 宁无阴指着花园中那一大片牡丹花, “这是谁种的?” 应朝朝跳起来,“这是我阿娘种的, 阿爹总是不回家,阿娘说等花开了, 阿爹就会回来!” 刘管家已经是满头白发, 听到声音,他急忙过来。 看到宁无阴的时候,几乎是吓了一跳, “公子, 真的是你吗?” 宁无阴点点头, “老刘,是我。” 老刘喜极而泣, 又担心地问道:“无阴,你如此过来,不会有事吧?” “不会, 他们不会抓我的。” 老刘过来牵应朝朝的手,“朝朝有没有受苦啊?都晒黑了。” “没有没有,阿娘和阿爹一直都把我照顾得好好的。” 应臣问道:“老刘, 我爹娘呢?” 老刘年纪大了,总是忘事,这时候才想起来,他眉头紧皱,“哦,老爷和夫人去徐州了,昨日刚出发呢。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去徐州?去干嘛啊?” “五年前老爷不是去徐州治理水患了吗,当初他带领当地官员建了一座石桥。前几日传来消息,说是那座桥塌了,压死了不少人。皇上说这是老爷的责任,于是派老爷过去处理了。” 应臣点点头,对张依南道:“你先带朝朝过去休息吧,别的事情,过几日再说。” “好。” 张依南带着应朝朝回房了。 宁无阴伸了个拦腰,“我想先洗个澡就睡觉,不想吃饭了。” 应臣先是让老刘去准备饭菜,然后才回房找衣服。 坐在房间时,又开始一阵头晕,烦躁不已,他摸出怀中的药,吃了一颗之后,才止得住头疼。 应臣看着手中的药,虽然青单影之前说一天吃一粒。但是他现在总是忍不住一天吃上两三次。 有时也不是头疼才要吃,就是单纯地想吃这药。 好像少了这药,自己就浑身不自在,做什么都烦躁。就连宁无阴过来亲他,他都觉得心烦。 宁无阴洗完澡过来,看到应臣靠在床上小憩,手里还拿着那瓶药。 他过来拍了拍应臣,“衣服都没换就躺床上,脏死了。” 刚吃过药,又休息了一会儿,应臣精神奇好。 他坐起来搂住宁无阴,使劲在他脖子里嗅闻,“好香啊,是不是用了什么香料?给我亲一亲。” 宁无阴衣衫不整地任由应臣亲他。 他拿过应臣手中的药瓶,皱了皱眉,“下马车的时候,你不是刚吃过吗?怎么又吃了?” 应臣一直在宁无阴怀里蹭来蹭去,含糊不清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宁无阴掐了他一把,“问你话呢,为什么又吃药?头疼吗?” “不疼,但就是想吃嘛,吃了舒服。” 宁无阴揉了一下应臣的头发,“是药三分毒你不知道啊?以后不许吃了,明天找个大夫再来给你看一看。” 应臣抢过药,“不行,没了它,我可活不下去。” 宁无阴坐下来,推了一下应臣的脑袋,“你说什么?” 应臣不正经地缠上来亲他,“我说我爱你。” “赶紧洗澡去,别赖着我,脏死了你。” 应臣在宁无阴脸上亲了好几下才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把那瓶药给揣在怀中。 宁无阴犯困,也没多想,就由着应臣去了。 应臣收拾好之后,出来看到应朝朝在花园里玩。 他走过去揉了揉应朝朝的头发,“朝朝,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刚才看到这里有一个蚂蚱,现在又找不到了。” 张依南拿着半个苹果过来,喊道:“朝朝,把你的苹果吃了再玩。” 看到应臣的时候,张依南愣了一会儿,才说道:“阿臣,你吃饭了吗?” “刚吃了一点儿。” 张依南把应朝朝拉过来,温柔地拍他身上的尘土,又说道:“宁公子还在睡觉吗?” “嗯,他还在睡。” 张依南坐了下来,鼓起了勇气,说道:“要不我们聊一聊吧。” 应臣也坐在她对面,“好。” 应朝朝靠在张依南怀里,啃着自己的苹果,“阿娘,我可以听你们讲话吗?” 张依南拿起手帕给他擦了一下嘴,“可以啊。” 应臣也不着急,他只是静静等着张依南怎么说。 须臾,张依南才开口,“阿臣,等爹娘从徐州回来之后,我就和他们讲清楚,然后带着朝朝去蜀中那边。这些年,真是对不住你了。” 应臣想了想,问道:“蜀中那边,有人接应你吗?” 张依南点头,“我堂姐在那里,她会照顾我的。” 应臣顿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还年轻,总会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的。我和宁无阴商量过了,若是你不方便带着朝朝,可以把他留下来给我们,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张依南轻轻笑了一下,“朝朝是我生的,他还小。还是我来照顾他吧。” 应臣摸了一下应朝朝的头,不得不说张依南真的把应朝朝教得很好,懂事乖巧,惹人疼爱。 “那到时候我送你们过去吧,此地到蜀中路途甚远,我去帮你们安置好了再回来。” 张依南眼眶微红,“谢谢你。” 虽然之前张依南已经和应朝朝解释过多次,说是他们要离开这里,应朝朝也懂事地点头。 可是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舍不得应臣。 他拉着张依南的手,“阿娘,我们一定要走吗?我舍不得阿爹,还有无阴叔叔,还有阿苟,还有吕严叔叔.......” 张依南轻声道:“嗯,我们必须要离开。等朝朝再长大一些,我们再回来看阿爹他们。” 应朝朝偷偷哭了,他抱着张依南,悄悄抹掉自己的眼泪。 应臣把应朝朝抱过来,“朝朝不哭,阿爹和无阴叔叔会经常带着阿苟去看你们的。你可以经常回来的,这里一直是你家。” 应朝朝红着眼睛点头,“我才没有哭,阿娘说,朝朝是男子汉,不能哭的。” 应臣让张依南放心在这里住着,等应翰学和周锐回来了,再慢慢解决一切。 宁无阴一直睡到晚上才起来,他半披着衣服在房里喊道:“应臣,给我滚进来!” 喊了半天,结果是应朝朝进来了。 “你来干什么?你爹呢?” 应朝朝拿着木头刻的小木偶过来,自己脱了鞋子爬到床上,把木偶给宁无阴。 “无阴叔叔,我阿娘说,过一段时间后,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我的房间里有好多玩具,我想要把它们送给别人。” 宁无阴看了他一眼,“你们要去哪里?” 应朝朝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去蜀中。” “哦。” 宁无阴拉了一下应朝朝的衣服,“你爹呢?去让你爹把饭菜端过来给我,我饿了。” 应朝朝着急着下床,差点摔着了。 过了一会儿,应臣把饭菜带回来。 “你怎么那么能睡?” 宁无阴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下床,慵懒抬眉看了一眼应臣,“你怎么精神这么好?都不累吗?” “不累啊。” 应臣到衣柜前不知在找什么东西,折腾了半天。 宁无阴吃完了饭走过去,看到应臣的药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他拿起药瓶看了看,然后放在自己怀中了。 没多久,两人相拥而睡。 到了半夜,应臣开始辗转反侧,心烦意乱地踢开被子,焦躁不安。 宁无阴闭着眼,“大半夜的不睡觉,发什么疯呢?” 应臣也不理他,在床上摸索了一阵,又下床点灯,翻箱倒柜地不知在找什么。 宁无阴坐起来,“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啊?” 应臣语气冰冷,有股气急败坏的意味,“看见我的药了吗?” “没看见,中午你不是吃过一次了吗?怎么现在又要吃?” 应臣难耐地闭上眼睛,把柜子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急躁地找他的药。 “你发疯啊,快点过来!”宁无阴喊道。 应臣眼眶通红,疾步走过来,“药在你那里是不是?给我好不好?” 宁无阴往怀里摸了一下,拿出那瓶药,“你天天吃这个干什么?” 应臣嘴唇微颤,他俯身去拿药。 宁无阴身子一偏,躲过了他,“告诉我,为什么总是吃药?” 应臣半蹲在床边,拉着宁无阴的一只手,“给我好不好?我想要。” “不行,不能吃了,要吃也是明天吃。赶紧上来睡觉。”宁无阴又把药收了起来。 应臣把脸贴在宁无阴的手掌上,“给我好不好?求你了,求你。” “不行,赶紧睡觉。” 应臣眼中的血丝又开始涌现,他声音沙哑,“无阴,把药给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宁无阴差点没反应过来应臣在叫他。 从小到大,应臣对他都是直呼其名,就算两人在一起了,应臣也是一直在叫他宁无阴,他也都习惯了。 现在这一声“无阴”,让他错愕不已。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不吃药你会死是不是?”宁无阴莫名其妙地看着应臣。 应臣的目光开始变得狠厉,语气阴寒,“把药给我。” 宁无阴伸手打了一下他,“我再说一遍,赶紧上床睡觉!” 应臣疯了一样地上去压住宁无阴,想要抢他怀里的药。 “应臣,你他妈要干什么?” “把药给我!”应臣几乎是嘶吼着。 “不给。”宁无阴紧紧抓着他的手腕。 应臣站起来,狠狠在宁无阴脸上打了一拳。力度之大,以至于一收拳,宁无阴的颧骨处就淤青涌现。 宁无阴怒不可遏。 他跳下床,捂着自己的脸,咬着牙说道:“你他妈为了这个药来打我?” 应臣扑上去,凶狠地掐住宁无阴的脖子,“给我!” 宁无阴拿出那小小的药瓶,运起内力,径直将药瓶震碎,连同里面的药丸都变成了粉末。 他挥手一扬,“药没了,以后不许再吃!” 应臣赤着眼睛,看着那些药粉散在空中。 他咬着牙使劲掐着宁无印的脖子,将其压倒在地上,卷起膝盖,猛烈地击在宁无阴的腹部。 宁无阴来不急反应,紧接着被应臣打得两眼昏花。 两人在地上打了起来,房里的东西被砸得一片狼藉。 应臣神志不清,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不断怪罪宁无阴毁了他的药。 张依南听到声音之后,急忙起床过来查看。 刘管家也过来了。 屋里不断传来打斗的声音。 两人急急忙忙敲门,“阿臣,你们在干什么啊?开一下门!” “宁公子,不要打了,先开门啊!” 宁无阴缓了一会儿,把发疯的应臣压在地上,直接将人打晕。 他对着门口喊道:“没事了,我们闹着玩呢,你们回去吧。” 听到里面安静下来了,刘管家松了口气,对张依南说道:“少夫人,回去吧。” 张依南还是有些担心,“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他俩以前也经常打架吵架的,第二天就好了。” 门外的两个人走了之后,宁无阴喘着气坐在地上,旁边是昏迷不醒的应臣。 他把应臣拉起来,粗鲁地丢到床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Hello溪溪 投出的地雷 第87章 谋略 第二天, 两人抱着醒过来了。 应臣一动,只觉浑身酸疼, 一看旁边的宁无阴, 脸上居然青了好几块。 “宁无阴, 醒醒!” 宁无阴一睁眼,就想给应臣一巴掌, “你昨晚发疯呢,看把我给打的!这事儿没完!” 应臣伸手揉了揉宁无阴的脸, “我有点记不太清了。” 宁无阴狐疑地看着应臣,“昨晚的事都不记得了?” “记得一点, 就记得我们打起来了。” “那还记不记得打起来的原因?” 应臣闭了闭眼, “记不得了,头好疼。” 说着,应臣就想下床找自己的药, “我的药呢, 你看到了吗?” “药被我扔了, 昨晚就是因为我扔了你的药,我们才打起来的。” 应臣眉头紧锁, 只在意自己的药,“你扔掉干什么啊,我还要吃呢。” “我看那就不是什么好药, 都把人弄疯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像个人吗?” 应臣颓废地躺在床上,“你真的是, 那是给我治病的药,你扔掉不等于要我的命吗?” “谁知道那是毒还是药啊?你都能为了那点药来打我,那药还能继续吃吗?” 应臣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宁无阴翻身压在他身上,“以后不许吃了,等一下我去找青单影问问,看他到底给你吃的是什么。” 应臣依旧偏着头不说话,眼中尽是怨气。 宁无阴捏着他的下巴让他转过来,“亲我,快点。” 应臣看都不看他,“不亲,我要再睡一会儿。” 宁无阴仰起脖子,“你自己看看,你昨天把我掐成什么样子了,脖子上一圈红的。” 宁无阴肤色偏白,昨晚被应臣那么掐着,那脖子上的红色痕迹甚是明显,看着十分骇人。 应臣看了一眼,一心只觉得宁无阴矫揉造作,心烦得很,他甚至有点不想看到宁无阴。 他烦躁地说道:“又死不了,装什么可怜。” “你说什么?” 应臣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焦躁,敷衍性地亲了一下宁无阴,“没说什么,是我的错。” 应臣翻上来抱住宁无阴缠吻,将他的戾气给消下去。 齐王府内。 书房中,李徐景、段径云、青单影正在议事。 李徐景道:“昨晚暗卫来报,说是应臣和宁无阴在房里打架,应该是药性的原因了。” 青单影点点头,“等一下他们二人应该会过来,到时候再给应臣吃一些药,也就没事了。” 段径云过来,慢慢将青单影脸上的胡子去掉,再用特制的药水将妆容洗净。 方才明明是五十多岁的青单影,此时却变成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与之前的模样大相近庭。 李徐景对着面容俊逸的青单影微微鞠躬,“皇兄。” 青单影点点头。 眼前的这个“青单影”就是十多年前失踪的二皇子——李青。 李青曾经是李起最疼爱的儿子,据说他出生那年,正好天边现金光,隐隐约约闪现一条青龙。 国师预言,此人日后必成大器。 李起心生喜悦,取名之时,也不以同字辈来取,直接取了个“李青”。 在李青十二岁那年,随着李起出宫围猎之时,却离奇失踪。众人都猜测,可能是被野兽给叼走了。 从那以后,李青便杳无音信。 直到五年前,在那场抢夺财物的战乱中,李青出现了。他找到李徐景,二人开始筹谋大计。 段径云拿出一副新的胡子,重新给李青化妆。 李徐景思虑了半晌,还是问道:“皇兄,阿臣吃的那些药,可会对他身子有影响?等我们夺了皇位之后,还有办法给他解开吗?” 李青笑了笑,“吃了这药之后,会令他心性大变。且他现在已经上瘾了,为了得到药,他可以不择手段。如此,就可让他跟着我们一起谋反。” “我是担心他的身子......” 李青摆摆手,“阿景啊,你还是不够狠。不管怎么说,应臣是个有能力的人。但是能力太强也不是好事,功高震主的臣子,始终留不得。” 李徐景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屋内依旧点着一盏烛灯,一只飞蛾从窗缝破飞而入,在烛灯四周盘旋。 秋衣重凉,或是为了寻暖,飞蛾扑闪着翅膀不断靠近烛灯。 烛灯穆然一暗,原来是飞蛾的翅膀被烧着了。 李徐景盯着那只被烧掉半边翅膀的飞蛾,想了许久李青方才所说的话。 功高震主的臣子,始终留不得....... 在应府。 应臣亲了宁无阴好一会儿,宁无阴才降下火气。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你打我的时候,丝毫不愧疚吗?” 应臣轻抚了一下那处淤青,“对不起嘛,我生病了,原谅我好不好?” “说对不起就行了吗?” 应臣偏头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忽然讨厌起了宁无阴这样的喋喋不休,他明白自己是爱宁无阴的,可是为何突然就厌烦起了眼前这个人。 “那你要如何?”应臣语气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耐心。 “还没想好,但是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应臣下场,小声地说了一句,“随便你。” 宁无阴也没听清应臣在说什么,他以为应臣下床是要给他穿鞋的,没成想,应臣把自己收拾好了,就出门了。 “你去哪里?”宁无阴喊道。 “去一趟齐王府。” “回来!” 应臣止步,心中又是一阵烦躁。 这时,应朝朝跑过来了,“阿爹,你要出门吗?” 应臣看了一眼应朝朝,也不回话,直接回房间了。 宁无阴颐指气使,“你今天是吃错药了?都不知道帮我穿鞋吗?” 应臣面无表情蹲下来,一如既往地伺候宁无阴,但那是心中却是各种繁琐的思绪乱涌,看都不想看宁无阴。 宁无阴只当是应臣头疼,情绪不佳,所以也没多在意。 两人简单吃过饭,便往齐王府方向过去。 一路上,应臣一言不发。 来到齐王府,二人都惊讶青单影为何在这里。 宁无阴还没开口,应臣便直接走到青单影面前,“青前辈,你给我的那瓶药被宁无阴给毁了,可以再给我一些吗?” 青单影回道:“我这边多是,等一下再给你拿吧。” 应臣有些急切,“可以现在给我吗?头疼得厉害。” 其实也不是头疼,他就是单纯的想吃药,但是不知该作何理由,只能是以头疼来敷衍了。 青单影回房间拿了一瓶药出来。 一拿到药,应臣急不可耐地就要吃。 宁无阴看不得应臣这幅样子,他走过来夺过药,“先别吃了,还不知道这药能不能吃呢。” 青单影笑笑,“不用担心,是因为他肩膀上的伤还没有好,所以他才会如此依赖这药,等他的伤彻底好了,就不需要再吃了。” 宁无阴把药还给了应臣。 意味深长地看着青单影,“若是阿臣出了事,我可不会放过你。” 应臣吃过药之后,面色才变好了一些。 至于青单影和段径云来寻李徐景是所谓何事,应臣也没多问,而宁无阴就更不想知道了。 随后,李徐景让应臣今日去一趟南狼处,给士兵们振振士气。 两人出了齐王府,坐上马车。 得到了药,应臣有些高兴,一进到马车里,就搂着宁无阴亲。 宁无阴顺着应臣的背摸,若有所思,他心想等应翰学和周锐回来了,把张依南的事情解决之后,他就带应臣回一趟西蒙,让花千江给应臣好好检查一番。 应臣抱着宁无阴的腰,亲舔着他的耳朵,话语间扑着热气,“宁无阴,你怎么这么好看,好爱好爱你。” 应臣喜欢亲宁无阴,喜欢他的唇,也喜欢亲他的脸,尤其喜欢宁无阴这张能够勾人魂魄的脸。 宁无阴掐了一下他,“别亲了,弄得全是口水。” 应臣还是不放手,将宁无阴抱得很紧,“喜欢你嘛,就是想要你。” 宁无阴笑了起来,“真的想啊?” 应臣轻咬着宁无阴的下巴,“真的想,很爱很爱你的。” “来,把裤子脱了,我们在这里干。” 应臣下意识抓紧自己的腰带,“不行。” “不是说想要吗,让你脱裤子,你又不脱。” 应臣贴着宁无阴的脸,“先去军营,晚上回去再做。” 宁无阴低头亲在应臣的嘴角,“张嘴。” “干什么?” “不是说要亲吗,不张嘴怎么亲。” 应臣笑意盈盈地凑近宁无阴,听话地张开了嘴。 他躺在宁无阴怀里,伸手摸着宁无阴的脸,眼中是即将要溢出来的爱意。 宁无阴低头亲了一下他,“瞧你这德行,能不能有点出息。” “什么啊,看你一下也不行啊?” “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就知道躺我怀里,还好意思说自己要报效国家。” 应臣牵着宁无阴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不报效国家了。跟你好好过日子。” 宁无阴眼睛发亮,“你说真的?阿臣,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到处去玩,我早就想出去玩了。我们可以先去西蒙,然后再去西域那边,听说那边有很多新奇的东西。我听段径云说,西域有很多黄头发蓝眼睛的人,特别好看。” “段径云告诉你的?那你怎么不跟他去啊。”应臣语气酸得不行。 宁无阴一笑, “我可告诉你啊,我这个人没多大耐心,要是真的等不了你,我就和段径云一起走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哭。” 应臣推他,“去去去,现在就去找他去,我早就知道你看不上我了。段径云长得好,又那么听你的话,我一个坐了五年牢的人,哪里比得上他。” 宁无阴拍着车窗,喊道:“车夫,停车,我要下车!” 应臣急忙搂住他,“不许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41026539投的地雷 第88章 事变 应臣把宁无阴拉回来, “我错了嘛。” 宁无阴假装生气,将头扭向窗外, 不看应臣。 应臣换了个位置, 坐到宁无阴前面, “我胡说的,看看我嘛。” “一天到晚就知道说我错了我错了, 实则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应臣笑嘻嘻地去亲他,“哪里没有诚意了, 我一天到晚伺候你穿衣吃饭,天天被你压在身下, 也无怨无悔, 还努力干活赚钱养家,你还嫌弃什么。” 宁无阴把他抱在自己腿上,“谁让你养了。你要是真有心, 就离开南狼处, 跟我一起出去玩。” “那你去和我爹娘说, 你要是能说服他们,我就跟你一起走。” “你说的啊, 到时候我搞定了一切以后,你可别又乱七八糟找理由来搪塞我。” 应臣脸贴着宁无阴的脸,“我发誓, 这是真的。” 宁无阴抱着应臣,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出征, 那时候是在含山,你说过两年后就和我成亲的。结果呢,这都过了多少年了。” “这能怪我吗,那些事情又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 宁无阴拍了拍他。“行了,别说了。我现在啊,都不敢有什么奢求,只求你好好爱我就行。” 按照宁无阴现在的身份,不方便进出军营,所以他只能待在马车里等应臣。 应臣到军营里,巡视了一圈,听了几个将士汇报近期的情况之后,简单交代了一些事就出来了。 他看着天空的黄昏,火烧云连成一片,染红了整片天。 以前他总觉得火烧云是最美的,而现在他却觉得,这世间万物的美,都及不上宁无阴。 宁无阴,我当初能为你坐五年牢,我想,我应该还能再为你牺牲多一些。 应臣出了军营,先是吃了一粒药,才向马车走去。 他开始觉得不对劲,这个药,到底是什么回事? 以前即使宁无阴再怎么蛮横无理,再怎么造作,他都舍不得对宁无阴下狠手的。就算宁无阴扇他几巴掌,他都没想过反抗。 在他心里,宁无阴是个金枝玉叶的人,就算杀人放火都不为过。他整日伺候宁无阴,有时候都担心会让宁无阴受委屈。 可是,他昨晚怎么会为了这个药,而动手打宁无阴呢? 还有,在今早上,他莫名觉得宁无阴心烦。 好像没了这个药,他就焦躁得不行,看什么都不顺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青单影说的会是真的吗?等自己的肩膀好了以后,就可以不依赖这个药了吗? 他回到马车里,看到宁无阴靠在里头睡觉。 他上去把宁无阴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 “宁无阴,我回来了。” 宁无阴靠在应臣身上,还是闭着眼睛,抱怨道:“回来就回来,叫我干什么?发骚啊?” 应臣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宁无阴靠得舒服一些,然后才让车夫驾马。 宁无阴胡乱吻了一下应臣的脸,慵懒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不知道我一个人很无聊啊。” “哪有,已经很快了,交代完事情,水都没喝一口就回来了。” 宁无阴依旧闭着眼,“说你两句还顶嘴,就知道狡辩。” 外面凛风略过枯枝,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应臣抱紧了他,“冷不冷?” “冷死了。把衣服脱下来给我。” 应臣脱下外衣,披在宁无阴身上,“还冷吗?” “好一点了。” 回到家里,张依南已经做好了饭菜,她温婉地笑了一下,“阿臣,你们要在这里吃?还是让人端回房里?” 宁无阴看了一眼张依南,其实张依南长得很面善,很讨喜,温婉居家的类型。 他想,如果没有这些事情,张依南应该会有一个很疼爱自己的丈夫的。 宁无阴对她轻微点头,说道:“大家在这里一起吃吧。” 应朝朝人未到声先响,“阿娘,我洗好手了,可以吃饭了吗?” 看到宁无阴坐在桌子边,应朝朝小声地问张依南,“阿娘,无阴叔叔和阿爹在这里吃饭吗?” 张依南蹲下来给他擦手,“嗯,朝朝听话一点,不要吵好不好?” 应朝朝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很小声地说道:“那我们是不是要回房间里去吃啊?” 应朝朝谨记之前张依南和他说过,如果宁无阴和阿臣在大厅里吃饭,他们两个就得回房间吃,不然宁无阴会生气。 张依南牵着他站起来,“我们和无阴叔叔他们在这里吃,朝朝吃饭的时候要小声一点,不吵到阿爹和无阴叔叔,知道吗?” “好。” 应臣也坐了下来,对张依南笑了一下,点点头。 应朝朝小心翼翼地夹菜,只吃自己面前的菜,时不时瞟一下宁无阴。 宁无阴面前有两个鸡腿,他夹了一个给应臣,想了想,又夹了一个给应朝朝。 张依南在应朝朝耳边说道:“朝朝,说谢谢。” 应朝朝站起来说道:“谢谢无阴叔叔。” 宁无阴哼笑一声,敲了敲应朝朝的碗,“你比你爹好多了,还知道说谢谢。你以后别学你爹,连个谢字都不会说。” 应臣吃着鸡腿,“刚才我给你盛饭,你怎么不说谢谢?” 宁无阴把碗里的饭全都倒给应臣,自己重新盛了一碗饭。 一顿饭吃下来,也算是和谐。 回到房中,宁无阴向来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 他半躺在软塌上,看着应臣又拿出那瓶药来吃。 “你是不是上瘾了啊?你试一下今天不吃会怎么样。” 应臣把口中的药咽了下去,“什么是上瘾?” “我听我阿娘说,有一种药,一旦吃了之后,就再也离不开。而且这种药吃多了会耗人心神,损人内力,久而久之,会把人的身体搞垮的。” 应臣把脱掉外衣,“哪有这么严重。我反而觉得这是个神药,吃了以后精神特别好,而且内力好像也有所提升了。” “但愿吧。” 宁无阴抬着脚,示意应臣给他脱鞋。 如此风平浪静过了三日,却传来徐州连日大雨,山体滑坡,应翰学与周锐,连同一众百姓被压,不幸丧命的噩耗。 应臣惊慌失措,连夜赶往徐州。 等他和宁无阴到达徐州之时,已经过了四日。 尸体腐烂严重,当地百姓已经将应翰学和周锐的尸体火化掉。 应臣抱着二人的骨灰盒,一路回到京都。 宁无阴不做言语地跟在应臣旁边,一直回到京都,两人都没怎么说过话。 一切都猝不及防。 张依南问应臣,能不能让她给两位老人守孝。 当初应臣在牢里的那五年,她也曾如儿女一般,和两位老人住了五年。 应臣点头。 张依南给自己和应朝朝穿上孝衣,在灵堂跪了三天三夜,跟着众人一起出殡。 李徐景和吕严都过来了,安慰应臣,天灾人祸瞬息万变,望能节哀。 应臣开始变得狂躁不安,阴晴不定,每每都要靠青单影给的那瓶药才能止得住焦虑。 两位老人下葬之后,宁无阴让张依南和应朝朝先住在这里,若是现在让应臣休妻,恐怕张业还得过来闹一场。 这一日,吕严又带着阿苟过来了。 应臣在睡觉,宁无阴在花园里溜达。 看到吕严时,宁无阴皱眉,这人怎么又过来了,李徐景没有给他安排事情吗? 宁无阴拉了一下阿苟的头发,“谁给你扎的头发?真难看。” “吕严扎的,一点儿都不难看。” 宁无阴笑了笑,“吕严一天到晚都不用做事情吗?就每天给你扎头发?” 阿苟绕了一圈,去把旁边的应朝朝牵了过来,然后说道:“我和吕严要搬出王府了,以后你们去找我,就不要去王府找了。” 宁无阴甚是奇怪,吕严作为李徐景的贴身侍卫,怎么可能搬出去? 贴身侍卫被主子逐出去,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失去信任了。 宁无阴问吕严,“你们为什么要搬出去。” 吕严坐下来,今日他连剑都不配带了,也没有穿黑衣,一身带着简易花纹的青衣,看着比平常多了几分人情味。 “该送阿苟去学堂了,搬出去方便一些。”他轻声道。 应朝朝拉着阿苟的手,“阿苟,你去学堂是要学写字读书吗?” “对呀,等我学会了回来就教你。” 宁无阴轻轻踢了两个孩子一人一脚,“去学堂干什么,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以后来我这里,我教你们!” 阿苟问道:“你会读书写字吗?” 宁无阴甩了甩自己的头发,“我在你们这个年纪,都能自己作诗了。哪里像你们,笨得跟猪一样。” 吕严问道:“应公子......还好吗?” 宁无阴笑了笑,“这么关心他啊?他在屋里睡觉呢,你自己过去看看呗。” 吕严低头,不再言语。 宁无阴把阿苟拉过来,“阿苟,我问你一件事情啊。” “什么事啊?”应朝朝也凑过来。 宁无阴看了一眼吕严,说道:“你们家吕严是不是喜欢阿臣哥哥啊?” 阿苟想了想,“像你喜欢阿臣哥哥那样的喜欢吗?” “对。” 应朝朝插话,“不是的,吕严都不亲阿爹,不是你那种喜欢。” 宁无阴捏了一下他的脸,“你懂个屁!” 阿苟想了想,“不是的,吕严喜欢王爷!” 两个孩子特地跑到吕严面前求证,“吕严,你喜欢谁啊?” 吕严似乎是第一次笑,冷峻的脸笑起来却是俊朗阳光。 他道:“我谁都不喜欢。” 应臣从屋里出来了,看到吕严也是微微惊讶。 前几天,李徐景说是最近朝中局势紧张,很多大臣都倒戈到李徐易那边去。 若是平常,吕严应该是带着暗卫去监视这些大臣的动向的。 他最近怎么如此安闲,时不时就带着阿苟过来这里。 吕严站起来对应臣点点头,“应公子,你没事吧?” “还好。”应臣摇摇头,“你最近挺闲的啊。” 吕严坐下来,“我以后就不在王爷身边做事了,所以最近没什么可忙的,就带着阿苟随便走走。” 应臣和宁无阴都惊奇,吕严和李徐景的关系早已不是一般的君臣关系,那是不可置疑的生死之交。 李徐景怎么不要吕严了呢? “这是为什么啊?”宁无阴问道。 “没什么,打打杀杀的,我也腻了,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 三日之后,李徐景传信让应臣到王府议事。 “阿臣,我已经查过了,伯父伯母的事情怕是有蹊跷。如今的李徐易已经不比当年,他开始笼络朝中势力,许多不愿意归命于他的大臣都离奇死亡。” 应臣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我派去的人回来传信说是,山体坍塌那时,其实是可以顺着一条吊桥逃走避灾的。可是关键时刻,那吊桥的绳索却断掉了。我的人经过查看,说是那断掉的绳索,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 应臣沉默不语。 他也明白这些年来,李徐易已经不满李徐景把持朝政了,如今已是明里暗里拉拢势力,跟李徐景对着干。 所以,若是他对付应翰学,那也是说得通了。 应臣握紧了双拳,应翰学和周锐的命,不能就这么送掉。 李徐景道:“阿臣,其实我们可以为伯父伯母报仇的。” “如何做?” “谋反。” 应臣思虑了一会儿,问道:“那立谁为王?” 既然要夺位,就得有一个新的君主。 “我皇兄。” 应臣心道:你皇兄不就是李徐易吗? 李徐景看出应臣的疑惑,接着说道:“我皇兄,李青。” 话音刚落,李青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应将军,你好啊。” 应臣只觉李青这人似曾相识,但是又想起不起来究竟在那里见过。 李青拿出一瓶药,“应将军,你的药,快要吃完了吧?” 应臣接过药,“你怎么也有这药?” “因为这药就是我配出来的啊。”李青轻声笑着,表面和颜悦色,可是这声音却叫人思索不出其中意味。 他继续道:“青单影是我的师父,之前你吃的药,都是我给配出来的。” 经过彻夜长谈,应臣最终决定加入这场谋反之事。 他几乎是凌晨才回到家中。 宁无阴已经睡着了。 应臣脱了外衣,就上床抱人。 宁无阴抱怨着,“不是说今晚睡在军营吗?怎么又回来了?” 应臣亲了亲他,“想你了,想得睡不着就回来了。” 宁无阴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就会讨我开心。” 应臣只是静静地抱着怀中的人,也不说什么。 许久,宁无阴开口,“阿臣,应叔叔和锐姨不在了,以后就让我照顾你吧,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好,睡吧。我爱你。”应臣又亲了一下宁无阴。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不虐到大家,今日更三大长章! 感谢海岸大橙子、三只小猪、41128628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第89章 谋反 应臣心想, 真要谋反,就必须让宁无阴离开自己。若是宁无阴出现了, 恐怕旁人又以为断血教又参与到这些谋权的豪赌中。 且, 应臣是真的不想让宁无阴看到自己参与弑君篡位的阴谋中, 一次次地参与厮杀,即使是为父母报仇。他都不想让宁无阴看到。 再者, 到时候,兵荒马乱的, 宁无阴手下没有任何侍卫,若是伤到了宁无阴, 应臣定是无法原谅自己。 他留在这里, 太危险。 他想让宁无阴离开暂时自己,他不想让宁无阴看到这一切。 第二天,应臣如往常一样, 起来给宁无阴穿衣, 蹲下来给他穿鞋子。 片刻后, 他道:“宁无阴,你回含山吧, 一个月后我再去找你。” 宁无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直直看着应臣,“你和李徐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 只是当年你们的通缉令还没有完全撤除,我担心你待在这里会受影响。” 宁无阴站起来,“你最好跟我说清楚。” 应臣深吸一口气, 走到柜子前拿起他的药,又吃了一次。 “你走吧,一个月之后,我去找你。” 宁无阴自然是不会走的。 只是从那天起,应臣越来越忙,好几天不回家,就算是会回来了也是表情冷淡,身穿战服。 若是宁无阴多问一句,他就直接离开了。 而且宁无阴发现,应臣吃的药次数愈发频繁,数量也越来越多。 以前是一次吃一粒,现在已经是一次吃一大把。 他只觉是因为应翰学和周锐的去世,让应臣深陷悲痛,也就没有多加阻止。 可是应臣却变本加厉,晚上回来就直接睡书房,甚至看到他都不打招呼。 这一日,宁无阴终于受不了了。 他跑到书房,看到应臣正在研究京都的地图。 应臣抬眉看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宁无阴抬手给了他一拳,“应臣,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爹妈死了,我就不伤心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应臣语气冷淡,“所以啊,我让你离开这里,是你自己不愿走的。” 宁无阴深吸一口气,“你今天是不是没吃药?” 应臣站起来,眼底的血丝涌现,“宁无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讨厌,无理取闹,横行霸道,蛮横不堪。我真的受够你了。” 宁无阴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这个疯子。” 应臣舔着嘴角的鲜血,笑了笑,“你看你,总是这个样子,把我当一条狗一样,非打即骂。从小到大自私贪婪,从不知回报,这就是你啊,宁无阴。” 宁无阴不可置信地看着应臣,他也明了自己秉性确实差,可是被应臣这么说,他如同被人扒光了丢到街上一样难受。 是不是因为父母的去世,让应臣不愿再忍耐自己了? “应臣,我给你一个机会,马上跟我道歉。”宁无阴吼道。 应臣坐了下来,“你这张脸确实好看,可是看了十多年,我也就腻了。我现在想想,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如此低贱地伺候你,若是我将半分心思放在我父母身上,或许他们就不会出事了。” 宁无阴走进了他,目光狠厉,“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应叔叔和锐姨才会死的?” “我没这么说,但是交友不慎,确实是我的错。” 应臣收起了桌子上的地图。 又接着道:“一直以来,我把自己当成你的奴隶,只要你做错了事情,我总是想替你顶罪。第一次出征时,你被落夜师抓走,我不惜违抗军令去救你。在云西,你误杀了一千多名百姓,我还是第一时间替你顶罪。再到后来,你伙同西蒙的人,盗取国家财物,罪不可赦,我还是替你揽下一切。若没有我坐的那五年牢,恐怕断血教早就死绝了。” 宁无阴看着应臣,气得发颤,“所以呢,你开始醒悟了?不想再当我的狗了?” 应臣强颜欢笑,“我为你做的所有事,你都不知感恩,反而处处欺压我。张依南那件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遭人暗算,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可是你还是拿此事一再压着我,让我心怀愧疚,让我在你面前低人一等。” 应臣嗓子有些干哑,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宁无阴,你这个人,真的是坏透了。” 他继续狠狠看着宁无阴,“在这场感情里,你总是骄纵顽劣。你明知我有父母,却总是要求我放弃一切跟你走。明知我身为大南将军,而你却随处杀人,盗取国库。你总是置我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中。到头来还惺惺作态,说你爱我爱得纯粹,真是令人作呕。” 宁无阴从来没听过应臣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这样的应臣让他害怕,陌生。 这是整日与他同床共枕的应臣吗? “这些话,就是你压抑了这么多年想说的?”宁无阴冷冷问道。 “所以,你走吧,离开这里,回你的西蒙去。你们不是已经效忠西蒙了吗,回去吧。” 这一刻,宁无阴却不想闹了。 应臣说的这一切,荒唐离奇,可是却又真实得让人厌恶。 对呀,我宁无阴就是这样的人啊,惺惺作态,自私贪婪...... 宁无阴走了,不管应臣是以什么心态来说这些话,他都接受不了。 他何等的骄傲,怎能让应臣如此辱恨他? 宁无阴走了之后,应臣终究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拿出药,还没吃上,却吐出一口黑血。 肩膀上也开始发热发烫,他扒开自己的衣服,黑色的细痕顺着经脉占据了他整个肩膀。 原来,当初并不是自己头昏眼花,一切都是真的。 宁无阴,对不起。 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去找你的。 ....... 秋衣渐凉,蒙蒙小雨淅淅而下。 宁无阴走在街上,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当初的五谷客栈已经被拆除了。 他心想,再走一会儿,再等一下应臣应该会跑来找他,应该会过来抱他亲他,给他道歉,求着他回去。 他想,等一下应臣来了的话,他一定要让应臣给他道歉道一晚上,他才会原谅他。 他想,应臣这个狗日的,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竟敢这么骂他。等应臣来把他哄回去了,他要罚应臣三天不许碰他。 他想了很多,可是还是没有等到应臣。 却等来了段径云。 段径云拿着一把伞,不动声色地过来给他挡雨。 宁无阴欣喜,以为是应臣。 刚要破口大骂,却发现是段径云。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问。 段径云笑了笑,“路过。” 宁无阴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鞋子,许久才说道:“你住在哪里?” “我在这边有宅府,去年就买的。” 宁无阴烦闷地踢开脚边的石头,“去你那里吧。” “好。” 宁无阴跟着段径云走了,他真的是心烦透了。 他知道,因为父母去世,应臣备受打击,可是他没想到应臣竟然会对他说出这些话来。 段径云找出一套衣服来给宁无阴,“先把衣服换一下吧。” 吃饭的时候,段径云笑着问道:“怎么,又吵架了?” “什么叫又?” “你们两个不是每天都吵架吗?” 宁无阴不言语,实则抓心挠肝的,难受得紧。 他心想段径云的这处宅府已经是在郊外了,等应臣缓过神之后,会不会找不到他。 要不回去吧,两人大大小小的架也吵了不少,那都是床头吵床尾和,也不至于说两句就离家出走啊。 可是转念一想应臣今日说的那些话,加上这几天应臣的态度,宁无阴又拉不下脸回去。 想了半天,宁无阴开口道:“我先在你这里住两天吧。” 段径云唇角一扬,“宁大美人要与我同住,我求之不得呢。” 宁无阴放下碗筷,翻了个白眼,“我是说在你这里住几天,又不是说在这里跟你上床,有什么好得瑟的。” 原先在含山的五年,宁无阴少言少语,连句玩笑话都懒得说,更别提这种荤话了。可是现在又和应臣厮混在一起,夜夜宣欢,这种粗话自然脱口而出。 段径云听了宁无阴这粗鄙之言,愣了片刻,在说道:“你这话说的,真粗俗......” “我就喜欢这么说话,受不了就别听。” 段径云眯着眼睛笑,“我看你是喜欢在床上这么说吧?” 宁无阴凑近了他,“要不试试?” 看着近在尺咫的宁无阴,段径云心跳如雷,似乎一瞬间所有的理智都顷然覆灭了。 段径云看着宁无阴的脸,“和我在一起吧,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就在段径云又凑近了半分时,宁无阴偏身躲开了。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不了,老子还得给应臣那个狗日的留点贞操呢。” 应臣在书房一直坐到晚上,直到一名黑衣暗卫进来。 “他在哪里?”应臣沉声问道。 暗卫跪在地上,“回将军,宁公子跟段径云走了。” “退下吧。” 暗卫迅速走了出去,消失在门外。 按照宁无阴的性子,肯定不会就这样回含山,那么让他留在段径云身边也可以。 应臣看得出段径云是真心喜欢宁无阴的,他应该能够暂时拦住宁无阴,不让他参与到这些事情中。 第三天,宁无阴终究是忍不住了,他来到应府。 却见到张依南和应朝朝。 张依南正在收拾东西。 “你们现在就要去蜀中?”宁无阴问道。 宁无阴是不声不响翻墙进来的,这声音把张依南吓了一跳。 张依南对他微微弯腰,“宁公子。” 应朝朝拿着一个小盒子跑了进来,盒子里全是他的木偶。 张依南道:“宁公子,我们不是去蜀中,阿臣说明日城内会发生一些动荡,让我带着朝朝先去吕公子那里住几天。” “他现在在哪里?” “去军营了。” 应朝朝过来拉着宁无阴的手,“无阴叔叔,你去哪里了啊?我都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 宁无阴放开他的手,继续问张依南,“应臣晚上回来吗?” “应该会回来的,今早他让老刘把新的战服准备好,说是晚上过来拿。” 宁无阴坐下来,看着张依南和应朝朝摆弄着几个包袱。 “你们什么时候走?” “马上就走了,车夫叔叔已经在等我们了。”应朝朝又跑过来靠在宁无阴身边,“无阴叔叔,阿爹说明天会有人来杀人,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杀人?杀什么人?” 应朝朝摇摇头。 宁无阴又问了几句,张依南也不知道明日究竟要发生什么。 张依南母子走了之后,宁无阴回到应臣的房里。 房间整整齐齐,被子也叠得很好。 平日里,他和应臣一起住时,房间总是乱七八糟,被子从来就没叠过,因为就算应臣刚刚叠好,宁无阴转眼又躺了上去。 晚上应臣回来了。 他进屋,昏黄的灯光中,隐约看到床上有人。 应臣立即握紧腰间剑柄,如今的他,总是疑神疑鬼。 他悄然走上前,拔出剑挑开被子,看到宁无阴在床上颠三倒四地躺着,姿势极其不雅。 应臣收回剑,坐在床边坐了很久。 一直到宁无阴醒来。 宁无阴这几日在段径云那里,吃不好睡不好,如今回到熟悉的地方,一下子睡得很沉。 他醒来之时,就看到应臣雕塑一般地坐在床边。 腿有些发麻,他坐起来把脚伸过去,架到应臣肩膀上,抱怨道:“怎么这么久不回来?腿都麻了。” 应臣身上还穿着战服,肩上冰冷的铁甲把宁无阴冻得激灵。 他抬手握住宁无阴的脚,将其放在怀中,轻轻揉着。 宁无阴的脚很嫩,被应臣这样揉,他经不住笑了起来。他收回腿,而后跨坐到应臣腿上,亲吻应臣冰冷的唇。 “你怎么这么冷?”宁无阴惩罚性地咬了咬应臣的唇。 应臣一动不动,任由宁无阴亲他。 宁无阴脱掉应臣银色的披风,把他笨重的战服扒下来,丢到地上。 他用自己温热的身子给应臣取暖,抱着人不断亲,磨蹭着。 “想我了没?”他嬉笑着问道。 应臣置若罔闻。 就在宁无阴准备摘掉他的发带时,应臣拦住了他,话语冷淡,“你回来干什么?” “想你就回来了嘛,没有你根本睡不着。”宁无阴勾着唇笑,把手伸进应臣的领口,开始撒娇。 应臣抱住宁无阴,抱得很紧,似要把怀中的人揉碎了一般。 宁无阴故意软着身子去勾应臣,“干嘛抱这么紧?说,想我了没?” 宁无阴似乎感觉到了应臣的眼泪,落在他的脖子上。 “你哭了吗?” “没有。” 应臣放开宁无阴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过去拿起柜子中新的战服,开始穿了起来。 宁无阴光着脚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应臣,“干什么啊,刚脱了又穿。” 应臣极速穿好了自己的战服,神情冷淡地过去拿起宁无阴的袜子和靴子。 他单膝跪在地上,把宁无阴微凉的脚放进怀中捂热了之后,才给他穿袜子和靴子。 “宁无阴,你走吧。” 宁无阴握紧双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我说啊。” “没什么,就是厌恶你了而已。” “应臣,你别后悔!” 宁无阴离开之后,应臣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他拿出了药,几乎将一整瓶都倒入口中。 为父报仇,他必须杀了李徐易。 他想,明日起兵谋反,等把李青扶持上位之后,就离开这里。 把鱼肉百姓,昏庸无能的李徐易弄下台,自己身上这份责任,也算是尽完了。 到时候,就可以完成宁无阴一直以来的念想,跟着他浪迹天涯。 只要过了明天,只要明天把李徐易杀了之后,一切就结束了。 第90章 劫法场 应臣吃过药之后, 就赶往军营同时,派了两名身手敏捷的暗卫暗中保护宁无阴。 他到了军营, 李徐景已经在等着他。 “准备好了吗?”李徐景问。 应臣点头。 按照计划, 在凌晨宫门刚刚开放之时, 由应臣率先带南狼处的人带兵闯入皇宫,直接攻入李徐易的寝宫。 李青对他说过, 为了让应臣为父母报仇,闯入寝宫之后, 可以直接手刃李徐易。 而后,李徐景和李青带着一部分士兵, 紧随应臣后面, 专门对付负责救援的带刀侍卫。 这几年,李徐易已经慢慢取得了兵权,城外的护城兵, 都听命于他。 因此李孤负责守住城门, 不让护城兵进城。 ...... 宁无阴本来想好好和应臣谈一谈的, 但是应臣如此的态度着实让他恼火,他又回到段径云的府中。 已经是半夜, 段径云竟然没有睡,而是一直在等着宁无阴。 “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段径云给宁无阴递上一杯热茶。 “去找应臣了。” 段径云笑笑, “还没和好啊?” 宁无阴坐下来,想了想,“你是不是和李徐景挺熟的?你知道他们要准备做什么吗?” 段径云坐到宁无阴旁边, “我怎么知道,不过还不就是那些你争我夺的事情,管他呢。” 宁无阴回了房,心神不宁。 他和段径云住在城外,一早上都没有听见什么异常。 直到那些护城兵接到李徐易在宫中发出的信号弹之后,兵荒马乱地要闯进城门,宁无阴才从府中出来。 他拉住一位刚从城中逃离出来的市民,问道:“城内发生什么事?” 市民慌慌张张的,“应臣将军起兵谋反了!城内乱成一片,小公子,你赶紧找个地方躲着吧。” 宁无阴回到府中,不由得懊恼,前几天和应臣吵架他跑出来之时,忘记拿剑了! 可恶! 他愤愤地踢开眼前的盆栽,却发现自己的剑正放在花坛里。 他过去拿起了剑,会是应臣送来的吗? 段径云坐在躺椅上晒太阳。 宁无阴疾步过去,“应臣带兵谋反了,你可知道这件事?” 段径云咳着瓜子,“知道啊,和李徐景一起嘛。他没有和你说吗?” “没有。”宁无阴真想在段径云这悠闲的脸上划两刀。 “我还以为你们吵架,是因为你不同意他谋反呢?唉,看来应臣是真的没把你放在眼里啊,这种事情都不和你说。” 段径云依旧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悠哉模样。 宁无阴转身就想走。 段径云喊道:“你去哪里?” “进城。” “进不去的,李孤带兵在城墙上都架起了火炮,那些护城兵连起云梯都翻不过城墙,你怎么进去?” 宁无阴不理不睬,还是拿着剑出去了。 他来到城门外,护城兵和李孤的士兵已经打了起来,城墙上是密密麻麻的弓箭、火炮,还有投石器。 他纵使有轻功,但还是无法闯进去。 这场战争,一直延续到下午。 城内传来消息,当今皇帝李徐易已经死亡,失踪多年的二皇子李青凭空出现,制止了暴.乱。 树倒猢狲散,加上之前李青早有青龙天子的名号,一时之间,所有的大臣纷纷跪地认命于李青,称他才是真命天子。 所有的一切都来势汹汹,当晚,李青便拿了玉玺,穿上龙袍,上座龙椅。 宁无阴多次想要进城,可是城墙上士兵竖立,城门紧闭,他根本进不去。 也就是在当天晚上,百姓们还没从换帝的消息中反应过来。 无数个说书人在慌乱中摆起桌子,一桌一椅,一扶尺,升起花灯,开始给受惊的百姓们说书解闷。 因为城内无数士兵来回彻夜巡逻,百姓们心惊胆战地也不敢入睡,只好拿着个椅子,聚齐在大街上,听说书人讲奇闻异事。 说书人一拍桌子,“咱们啊,今天不给你们讲妖魔鬼怪了,咱们讲个世家子弟的风流趣事。” “什么风流趣事啊,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说书人大着嗓门,“咱们今天啊,就讲讲这个南狼处的应臣,应大将军。” 底下的人起哄,“应将军战功赫赫,家中妻贤子孝的,连个小妾都没有,有什么好讲的?” 有人接着道:“莫非你要讲,应将军的父母在徐州逝世之后,应将军如何的痛心疾首?” 说书人摆摆手,“安静,安静,听我讲!” “你们可还记得五年前那个屠杀青蛇帮,后来又盗取国库的邪教——断血教?” “记得啊,断血教之前还是护国教派呢,咱们的老皇帝可真的要气死了。” 说书人拿起扶尺一拍,“当初断血教闹事的时候可是沸沸扬扬呢。咱们要说的这件事,就是跟这个邪教之子——宁无阴有关。” 一提起宁无阴,众人都畏惧又惊羡。 当初断血教还在之时,也曾和几个江湖帮派有过摩擦,断血教的狠,是众所周知的,各种独门暗器胡乱使用,尤其是那个宁无阴,据说啊,杀人不眨眼呢! 说书人接着道:“听好了啊,接下来就是重点,咱们的应臣大将军啊,是个断袖,还和宁无阴搞到一起去了!” “什么?还有这等事?那应臣不是有妻儿吗?” “哎呀,我倒是不恶心断袖,但是这宁无阴可是杀人如麻,盗取国库的邪教之子,应臣将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应臣他这是要抛妻弃子和宁无阴这个野男人在一起?” 顷刻间,众说纷纭,纷纷议论应臣是断袖,有了妻儿还跟宁无阴厮混一事。 说书人讲了一堆应臣和宁无阴之间的混事。 什么应臣为了遮人耳目,娶了个妻子,且有了孩子却不管不顾,整日和宁无阴厮混。还有应臣为了宁无阴,去含山围剿赤.匪之时,只顾与宁无阴谈情说爱,还让士兵自己回京等等。 讲了这一通趣事之后,说书人暗中笑眯眯地得到了一大笔钱财。 第二日,城门总算是开了。 宁无阴回到应府,家中为数不多的仆人,说是应臣已经上朝去了。 宁无阴来到房间,看到床上有一张纸条,是应臣的字迹。 上面寥寥几句话: 宁无阴,等我回来,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我答应你,放下所有一切,和你一起历遍山河。 宁无阴,他们说我战功赫赫。但是在我心中,你是我此生仅有的荣光。 ...... 朝堂之上,李青身穿龙袍,坐于龙椅。 在他的指令之下,将在五日之后,举行登基大殿,所有的大臣都不敢怨言,纷纷跪下来磕头。 就在大家以为要下朝之时。 李青轻咳了一下,“方才,朕得到消息,说是城内百姓都在议论,说是应臣将军和断血教之子宁无阴厮混。朕听了之后,甚是愤慨,应将军乃是朝中重臣,如此混言,到底是如何传出的?应将军,你出来解释几句。” 应臣站到前面,脱下自己的朝帽,“皇上,微臣确实与宁无阴相爱,微臣深知此事有损朝廷颜面。因而,特在此请求辞去南狼处上将一职,做一个平民百姓。” 此言一出,朝廷上下惊奇一片。 昨晚说书人一事,确实是李青一手操纵的,他本想以此事来损坏应臣的名声,为接下来除掉应臣做准备。 没想成,应臣居然直接在朝廷之上,承认了他和宁无阴的关系。 如此,正合了自己的心意。 李徐景也没想到应臣会这么做,他走过来,紧紧抓着应臣的手腕,“阿臣,你知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应臣跪了下来,沉声道:“皇上,微臣请求辞去南狼处上将一职,望皇上批准。” 李徐景紧跟着跪下来,“皇上,应将军近日染了恶疾,经常胡言乱语,想必现在是发病了。微臣这就带他回去。” 李徐景拉着应臣站起来,怒目而视,“阿臣,跟我走!” 应臣甩开李徐景的手,依旧跪在地上。 李青笑了笑,站起来说道。 “南狼处上将——应臣,昨日起兵谋反,杀害先帝李徐易。朕为了稳住大局,在紧急时刻,担起大任,保住李家的天下。应臣弑君,手刃朕的皇兄,罪不可赦。来人,将应臣关起来,明日问斩!” 一行侍卫上前,带走了应臣。 李徐景跪下来,“皇上,这是何意?万万不可啊!” 李青沉声问道:“昨日可是应臣带兵闯进宫的?” “是。” “可是应臣亲手杀了先帝李徐易?” “是。” 李青坐了下来,“那不就行了,谋反这件事,从头到尾就只有应臣在做,重罪当诛。退朝!” 底下的大臣不由得腹诽,好一个卸磨杀驴,兔死狗烹啊。 够狠!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些大臣们也不敢多说什么,谁也不想引火烧身。 就算有些大臣想要站出来为应臣说话,但是应臣方才那一番坦白自己和宁无阴私情的说辞,也着实让人心寒了。 宁无阴是邪教之子,滥杀无辜,盗取国库,这些事情已经是传遍万人之口。 应臣愿意和这样的人同流合污,说明应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谁愿意出来为这样沾满一身污水的人说话呢! 众人退朝之后。 李徐景留了下来,他咬牙切齿问道:“皇兄,怎可以如此?” 李青从龙椅上下来,“阿景,我早就跟你说过,功高震主的臣子,留不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你好自为之。” ...... 宁无阴左等右等,却等来了应臣谋反弑君,明日要被斩首的消息。 张依南带着应朝朝回来了。 她跪在宁无阴面前,“宁公子,你救救阿臣吧,阿臣很爱你的,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宁无阴把她扶起来,“你带孩子去吕严那里,剩下的我来处理。” 宁无阴来找到段径云之时,已经是晚上了。 段径云半躺在椅子上看书,“你来了。” 宁无阴坐下来,“我知道,你在城内有手下是不是?” “有啊,你要干什么?” “劫法场。” 段径云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让我冒险去救自己的情敌?宁无阴,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应臣之外,其他人都不是人?” 宁无阴走过来,捏着段径云的下巴,欲吻不吻,“你不是说,我要什么,你都会给吗?” 段径云握住宁无阴细嫩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幽幽说道:“你要我的命,我都给。” 段径云尝试着贴上宁无阴的唇,宁无阴并不反抗。 段径云站起来,“不愧是宁无阴,一个吻就能让我丢盔弃甲。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二日,李青早早准备好一切,重兵围在应臣的囚车四周。 老百姓们议论纷纷,看着被铁链锁在囚车上的应臣。心中何其愤慨,又何其惋惜! 应臣垂眉看了一下狼藉不堪的自己,又望了一眼街边那些不痛不痒,白口乱骂的人们,抱璞泣血。 他似乎明白了宁无阴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战争留下的子民们,内心都痛恨曾经参加过战争的将士,不管这些将士是英雄,还是敌寇。 越是临近刑场,老百姓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每一句话都狠狠砸在应臣身上,如刺穿心。 “应大将军也不知作何思量,竟为了一个野男人抛妻弃子,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对对对,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能够什么好下场!” “还谋反,也不知应臣怎么想的。若不是有二皇子李青,哦,不,应该是皇上了。若不是有皇上在,这天下恐怕改姓应了!” “就是,而且应臣还和宁无阴那样的男人搞在一起,这宁无阴打娘胎里就是个祸害!坏到骨子里了!” “宁无阴就是个浪荡子,我看他就是玩弄应臣将军的,说不定他现在就躲在哪个角落里等着看应臣被砍头呢,这个人心思变态得紧!杀人取乐不就是他最常做的事嘛!当初江湖上多少人痛恨断血教呢!” 应臣闭上了眼,听着众人对他的评判。 弑君夺位、抛妻弃子、与男人厮混....... 弑君夺位,他有得选吗?这一步步都是李徐景和李青给他布下的杀局。 抛妻弃子,那个所谓的妻子,他连手指头都没碰过。 与男人厮混......这倒是真的。 被押上了断头台,他坚守着最后作为将士的尊严,面不改色,目光坚毅。 其实他想,宁无阴应该会来救他的吧。 不过,真是对不起,本来想让宁无阴远离这一切的,现在反而让他来救自己。 风起云涌之间,侩子手含起一口烈酒,喷在明晃晃的大刀上。手起刀落,落下一颗血淋林的头颅。 众人惊乱四起,因为落地的头颅不是应臣的,而是那个侩子手的! “是宁无阴!是宁无阴来了!大家快跑啊!” 听到宁无阴的名字,不仅是守在刑场旁边的士兵两股战战,就连看戏的老百姓们也惊恐不已。 从当初屠杀青蛇帮,再到盗取国库引发那场血战。 所有的人都知道,在断血教的眼里,从来没有无辜两个字。只要是他们发怒,他们所到之处便是杀场,便是血流成河,横尸市井。 宁无阴提着一把利剑,明眸皓齿,眉目如画,清瘦挺拔,目光清冷。 他是俊俏的,却是裹着刺儿的俊俏,那眯着的丹凤眼,不管男女,被他不怀好意地笑着瞧上一眼,都得心肝儿颤上几分。 洁白的长衫上绣着一朵朵艳丽张扬的牡丹,血迹斑斑。 他向来如此,不管到何处都是一身华裳。昼游浪市井,夜闲步花酒风楼,一副极尽奢华醉生梦死的风骚浪荡作风。 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沿路留下血色的脚印。 所有的人眸空目惧地远离他,一名士兵因为来不及逃脱,离得他近了些,便被一剑封喉。 宁无阴走上断头台,举起剑,注入内力,一剑劈开应臣手上的铁索。 应臣有些惊愕,但是早就能猜出来了,宁无阴肯定会来救他的。 宁无阴扶起应臣,拨开他凌乱的头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阴郁的神色有些舒展缓和了,用调笑的语气说道。 “几天没见,反倒是觉得你眉清目秀了许多。” 应臣艰难地站起来,尽量靠自己的力气站住。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药了,来自骨髓的疼痛,让他在颤抖。 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嗓子干涩得发疼,“你如何过来的?” 宁无阴嗤笑了一下,有些嫌弃地把自己手上的血污擦在应臣的囚衣上,“如何过来?人若拦我,我便杀人罢了。” 应臣往远处看了一下,人影窜动,应该是李青的人过来了。 “赶紧走吧。”应臣说道。 宁无阴点点头,一手搂住应臣的腰。一手从袖子中飞出十几根银针,银针穿风而过,劈空而行,刺入周围的人群。 被银针刺中之人,立马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运起轻功,飞身而上到空中的时候,宁无阴将手中的剑狠狠向前甩去,前方飘扬在空中的大南旗帜瞬间落地。 他迅速带着应臣出了城。 城外一匹高大的骏马站在混乱不堪的尸首中间。 一群黑衣人出现,为他们阻挡追击而来的士兵。 宁无阴将应臣搂在身前,一手抱住他,一手拉住缰绳驾驭着马。 感受到宁无阴身上的杀气,应臣握住他的手,“我们去哪里?” “出去再说,段径云会安排的。” 为了避开追兵,宁无阴专挑小路走。 好在身下这骏马中看也中用,一路崎岖之下,也是健步如飞。 一直到半夜,马也跑累了,应臣的身子越来越弱,宁无阴决定先停下来休息休息。 他寻到了一处破旧不堪的茅草房,把昏迷不醒的应臣抱进屋,任由马在外面吃草。 他把应臣放在屋内破床上,转身去找水。 倒是在茅屋不远处发现了一条小溪,因为没有盛水的器皿,宁无阴的坏脾气开始显露出来。 他骂骂咧咧地在屋里找了一圈,最后气不过,把茅屋的门给砸了,又是一脚踢在了马屁股上。 骏马被踢怒,直接跑走了。 最后宁无阴没办法,只好把应臣背到河边,给他处理伤口,喂水。 喂了几口水之后,应臣清醒过来了。 宁无阴将应臣的脸洗净之后,声音有些颤抖,“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这些人太坏了。” 应臣笑了笑,“好。” 应臣握住宁无阴的手,将其贴在脸上,“宁无阴,谢谢你。” 宁无阴坏笑地把手伸进应臣的囚衣里面,“别勾我,万一我忍不住在这里把你给干了,你这身子骨可能会熬不过去的。” 应臣笑了起来,随后连连咳嗽,“你可真有本事......” 宁无阴也笑了,他把应臣扶靠到一大树下。 用一块布沾湿了水,给他擦拭身上的伤痕。 明明是一双骨节分明,十指不沾春的玉手,动作却是粗鲁得很,让应臣疼得直冒冷汗,还不如不擦呢。 宁无阴抬眼看了一下应臣紧皱的眉头,“疼啊?就该让你疼!不疼不长记性!做这些事情之前,为什么要瞒着我?还把我赶走,你真的是想死!” 应臣俊朗的眉目沉了沉,没说话。 宁无阴向来言语恶毒,继续冷言道:“百年来,忠臣向来就没有好下场。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是帝王家的惯例。你也是活该。” 见应臣不言语,宁无阴更是气结,狠狠按住应臣的伤口,“跟你说话呢,装哑巴呢?” “我爹娘是李徐易安排杀害的,我必须报仇。” 折腾了一阵,宁无阴又骂骂咧咧地把应臣背回了茅草房。 作者有话要说:应臣:他们说我是渣受。 宁无阴:谁他妈说的,老子弄死他! 读者:不是我们说的,是英俊说的吧。 英俊:冤枉啊! 宁无阴亲了一下应臣:都是那个混乱英俊瞎几把乱写!心烦死了! 第91章 逃离 宁无阴从来没想到自己和应臣竟会沦落到躲在一个破旧茅草屋里面。 草屋连一张床都没有, 宁无阴坐在一堆干枯的稻草上,把应臣抱在怀里。 “宁无阴, 我想吃药。”应臣难受地咬着嘴唇。 “哪里有药给你吃啊, 忍着, 正好借这个机会戒掉。我看那药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应臣使劲往宁无阴怀里钻,针扎似的疼痛不断叫嚣, “我就是想吃药嘛。” 宁无阴拍了一下他,“我去哪里给你找药啊。” “好难受......” 宁无阴抚着他的背, “好了好了,忍一忍。明天早上段径云来的时候, 我问问他, 他那边可能会有。” 应臣紧紧握着他的手,“段径云为什么会帮你?” “我色.诱他,跟他睡了一觉, 他就帮咯!”宁无阴说得轻松。 应臣当即站起来, “你说什么?” 宁无阴把他拉下来, “你还真信啊,我是什么人都能睡的吗?坐下!” 应臣蹲下来抱着宁无阴, 哽咽着,“宁无阴,我爹娘不在了, 现在也沦为逃犯,我只有你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不要你,我他妈还来救你干什么?”宁无阴也生气, 当初应臣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可是还怀恨在心呢。 他知道应臣是为了让他远离这一切,保他安全,可是他还是过不去这个坎。 再者,应臣凭什么在计划之时,要把他给排除在外,就不能两个人一起想办法吗? “应臣,你不是人!”宁无阴狠狠把应臣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嗯。”应臣也不做争辩。 “你那天说的话,是人说的话吗?我真恨不得操.死你。你他妈是日了狗了,还是被狗给日了,说出那样的话!” 宁无阴愤愤不平,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打应臣。 应臣在他怀里颤抖着,嘴唇发白,他紧紧咬嘴唇,将嘴唇都咬破了。 “阿臣,你怎么了?哪里疼?”宁无阴把他的头抬起来。 “想吃药......” 宁无阴把他抱好,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脸贴着脸,“再忍忍啊,不要咬嘴了,再咬以后我就不亲你了。” 应臣微微张着嘴,松开牙齿,面色发白,整个人都在颤抖。 宁无阴咬咬牙,想着冒险带应臣回段径云那里,段径云应该有药。 他带着应臣走出屋外,才想起那匹马已经被自己踢跑了。 他把应臣横抱起来,又回到屋内,“再忍一忍啊,天快亮了,天亮了就好了。” 实在没办法,宁无阴只好给应臣点了睡穴,让他睡下。 可是不到一个时辰,应臣又疼醒了,嚷嚷着想要吃药。 宁无阴被弄得心烦,骂道:“吃你妈的药!” 说完,把应臣按在地上亲吻,吮着他受伤的嘴唇使劲儿吸,应臣被弄得生疼,死死拉扯着宁无阴的衣服。 宁无阴压着他,捏着应臣的下巴,“再乱叫,弄死你。” 应臣竟然哭了出来,他咬着宁无阴的肩膀,“宁无阴,你混蛋!” 宁无阴笑着温柔地亲着应臣,然后抱着他翻身,让他压在自己身上。 “好了好了,不哭了,换你压我。来来来,搞死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应臣趴在宁无阴身上,又挣扎了一会儿,似乎是药瘾已经过去了,没了方才的疼痛。 宁无阴亲亲他的脸,“好点了吗?” “嗯。” “生气了?” 应臣盯着旁边的干草,也不看宁无阴。 宁无阴伸手要把应臣的囚衣扯下来。 应臣怒道:“干什么啊?” “放心,不干你!只是你这身衣服,总得脱掉吧,还是说你想一直穿着这衣服?” 应臣从宁无阴身上爬起来,“脱了我穿什么?” 宁无阴在应臣耳边吹气,“不穿呗,光着出去。” 借着月色,应臣看着自己身上这灰色的囚衣,不再说话。 宁无阴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我们换换,你穿我的。” “那你穿什么?” “我不穿,我光着,给你饱饱眼福。”宁无阴笑得很下流。 应臣拉住他,“胡闹。” “我穿你这件,我都没穿过如此有特色的衣服呢,也让我尝个新鲜。” 应臣舍不得让宁无阴穿上如此灰败的囚衣,可是纵使他不愿意,宁无阴还是强行地换了衣服。 换完之后,宁无阴摸着自己的脸,“就我这张脸,穿什么都好看。” “谢谢你,宁无阴。”应臣抱住他。 “知道谢就好好听我的话,以后要是再敢瞒着我搞东搞西的,老子他妈弄死你。” 宁无阴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很清新的花香味,他的衣服也是这种味道。 应臣闻着自己身上衣服的味道,安心了许多。 他换了个姿势,让宁无阴靠在他怀里睡觉,轻轻理着宁无阴的长发,“宁无阴,我以后都听你的。” “这就对了,跟着我好好过日子。咱们一起长大,再一起老去,死了以后埋在一起,再做一对风流鬼。多幸福啊。” “好。” 两人抱着睡了没多久,天就朦胧亮了。 宁无阴先出去看了看,没有追兵到这里。 他们到原本和段径云约定的地方,段径云已经在等着了。 与段径云一起的,还有吕严。 段径云说自己有事,暂时不方便离开,所以就让吕严先送他们走。 宁无阴问道:“你那里有药吗?就是青单影给阿臣吃的那个药。” 段径云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瓶,“能戒就戒吧,我也不太清楚这药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能让人上瘾,终归不是什么好药。” “等回到西蒙了再戒。”宁无阴拿过药,倒了几颗塞到应臣嘴里。 “马车里有衣服,你们两个换一下,我得走了。” 段径云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又转过来对着宁无阴笑,悄悄看了一眼应臣,说道:“无阴,你的吻真不错。” 应臣黑了脸,拉着宁无阴,“你不是说你们没发生什么嘛,他是什么意思?” 宁无阴捂住应臣的嘴,对段径云道:“你不需要以此来让我们产生矛盾,就算是我和你睡了,阿臣也会原谅我的。” “希望如此。” 段径云走了之后,吕严蒙着面在外驭马。 应臣和宁无阴在马车里换衣服。 宁无阴嫌弃地扒下那一身囚衣,迅速穿上新的衣服,可是应臣还是一动不动地靠在车窗上。 宁无阴踢了一下他,“不是刚给你吃了药吗,又发什么疯?” 应臣看着自己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也不动手,就闷着不说话。 “还得让我给你换是不是?”宁无阴过来扯开应臣的衣领。 应臣抓住他的手,“他亲你哪里了?” 宁无阴大笑着坐了下来,他张开腿,指了指自己那地儿,“亲这里了,还挺爽的,技术比你好多了。” “你他妈的!”应臣想要站起来,但是马车高度不够,一下子被撞到了头。 宁无阴急忙把他拉下来,揉了揉他的头,“怎么可能,就没亲,他骗你的。” “真的?” “真的,赶紧换衣服。” 应臣把衣服脱下来,手脚麻利地换着。 宁无阴半靠着看他,伸手这里弄一下,那里弄一下,还不停抱怨,“遮遮掩掩的干什么,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 应臣束紧腰带,坐在宁无阴旁边,将头靠在宁无阴肩上。 本来两人也只是牵个手,靠个肩,一对落难夫夫的悲惨模样,清纯得很。 但是过了一会儿,宁无阴就憋不住了。 他起来,跨坐在应臣腿上。 应臣拉着他,“干嘛呢,重死了。” “坐垫太硬了,不想坐。” 应臣没办法,只好搂着宁无阴。 宁无阴先是亲了一下应臣的脸,很认真地说道:“张嘴,亲一下。” 应臣扶着宁无阴的肩膀,俩人纠缠着亲了起来,难以分离。 二人向来喜欢吻得很深,汲取对方的甘甜。 宁无阴的眸子黑亮,他有些忍不住了,呼吸不稳,把应臣抱得越来越紧。 两个人都是爱恋情深,平日恨不得一天来上几次,现在分开了几天,心里都憋着火。 尤其是宁无阴,一想到从此以后,应臣就要跟着他一起游迹四方,他就兴奋得不行。 “阿臣,我想。”他难受地蹭着应臣的脖子。 吕严大力鞭打着马,马车飞快,车窗外萧条的秋景呼啸而过。 应臣手伸下去给他缓解一下,撅着嘴说道:“这几天不是都和段径云在一起吗,不让他给你败败火啊?” 宁无阴哼叫着,嘴里不干不净的,“他不耐干嘛,搞两下就叫得跟野鸡一样,心烦死了,都把我给叫萎了。还是你好。” 应臣知道宁无阴在胡说八道,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 他加大了手劲儿。 宁无阴在他唇上咬了一下,“轻点,想死啊你。” 过了莫约两个时辰,吕严将车停了下来,他轻声道:“我们改走水路。” 两人从马车下来之后。 吕严割断了缰绳,将两匹马赶到山林中,又将马车推入湖里,三人才坐上了船。 这个时候,吕严才简单讲了一下昨天的事情。 昨天宁无阴将应臣劫走之后,全城一片骚动,张依南也跑出来看情况。 城中无数人议论应臣和宁无阴厮混,还劫法场一事。 谁也没想到,张依南走到法场上面,当着所有的人面,大声说出应朝朝不是应臣的孩子,应臣没有抛妻弃子。 众人又开始话风转变。 都这个时候,张依南不顾自己的贞操,出来说出这样的事,以此维护应臣。 难道说,应臣和宁无阴是真爱? 张业带着人过来,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扇了张依南几巴掌。 可是张依南还是不断地和大家说,应臣是个好将军,他没有抛妻弃子。 听了这话,应臣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 “张业强行带她走,王爷出面拦下来,她现在住在我和阿苟新般的那房子。朝朝和阿苟都和她在一起呢,王爷也派了一些侍卫过来看护。应该没事的。” 吕严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应公子,这些事情王爷也不知道会这样,还请您不要怪罪于他。” 应臣目光暗淡,“我知道。” 宁无阴问道:“你不是不在李徐景身边做事了吗。你怎么会知道李徐景没有针对阿臣?” 吕严看了宁无阴一眼,“王爷之前是担心皇上对针于我,所以才让我离开。其实昨日,王爷已经命我准备了人手,若是你不来劫法场。我和王爷也会救下应公子的。” 宁无阴没再说话,靠在应臣身上,把玩着应臣的发梢。 应臣又道:“那你要送我们到哪里?” “到含山,等过了含山我再回来。” 应臣思忖片刻,接着道:“我和宁无阴可能不会回来了。依南之前说她打算去蜀中,如果她真要走,还麻烦你送送她们母子两,帮她们安置一下。” 吕严点头,“我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些忙,没有二更哈!爱你们 感谢战哥的小坚果、?一手货源批发总部主、41285193 投出手榴弹。 感谢41272817投的三个地雷,感谢41253117 投的两个地雷;感谢41026539、看我看我看我吖、安静的疯子 投的地雷一个; 感谢束南靖灌溉的六瓶营养液;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色不色? 三人一路披星戴月, 尽量抄近路,后面有李徐景清扫追兵, 虽然环境险恶, 不过不到十天的时间, 三人还是赶到了含山。 吕严与两人就此别过。 那抹清瘦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漠里。 应臣看着吕严清冷消瘦的身影, 说了句:“吕严这个人还挺不错的。” 宁无阴掐着他的手,“觉得不错就追上去啊, 去跟他在一起,反正他天天帮你, 说不定真的看上你了呢。” 两人也没有在客栈里停留, 直奔西蒙而去。 三日之后,终于到了西蒙。 已经是五年没有见到花千江和宁查令了。 不管当初关于财宝那件事如何,应臣还是跪下来给二人拜了一拜。 宁查令赶紧扶起他, “阿臣, 赶紧起来。” 之前赵回儿已经和两人讲了, 五年前应臣为了断血教,扛下了一切, 还坐了五年牢的事情。 所以宁无阴快速地讲了一下,他回大南之后发生的一切。 得知应翰学和周锐已经去世的消息,宁查令和花千江也是无限哀痛。 花千江道:“阿臣, 你自幼跟着我夫妻学武,我夫妻二人早已视你为亲生子。如今,你和无阴又如此分不开, 你以后安心住在这里即可,有什么问题,师父和师母会帮你解决的。” 应臣眼睛微红,“谢谢师母。” 宁无阴把应臣按在椅子上,“先别说这些了。阿臣身子好像有些问题,之前在含山时遭遇大风沙,阿臣的肩胛骨断裂了。青单影给他治伤,然后让他吃了一种药,他现在都离不开这药了,一日不吃就浑身疼痛。” 花千江给应臣把脉,问道:“那药还有吗?给我看看。” “还剩一颗。”宁无阴从怀中取出药。 花千江将药丸掰成两半,闻了闻,然后又把药给宁查令看。 她拿起银针,让应臣脱了上衣,在应臣肩膀上扎了好几针。 银针一刺入,应臣只觉整个肩膀都在燃烧,胸口闷痛,一股不知名的内力在乱窜,浓重的血腥味从喉咙涌上来。 他紧紧抓着宁无阴的衣角,终究是忍不住吐了一口黑血。 宁无阴吓了一跳,“阿臣,怎么了?哪里疼?” 应臣低着头,难受得紧,似乎药瘾又开始犯了,他拉着宁无阴的手,“药,给我那颗药,我要吃。” 宁查令还在研究那被花千江掰成两半的药,结果一下子给宁无阴抢了过去。 就在宁无阴即将把药塞到应臣嘴里的时候,花千江一把将药给打掉。 “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肩膀就废掉了。” 应臣紧紧咬着牙,他极力忍着身体的剧痛。 若是旁人只有宁无阴,他大抵可以扯着宁无阴发泄一下,转移注意力。可是现在宁查令和花千江都在旁边,他只能咬牙忍耐。 宁无阴紧紧按着应臣,问花千江:“那怎么办啊?他这么难受。” 花千江不做言语,拿起银针又快速地在应臣肩膀上扎了几针。 宁无阴抱着应臣,让应臣搂着他的腰。 忽而,应臣闷叫一声,张口咬住宁无阴的衣服,额头上青筋暴起,汗珠滴落。 与此同时,他肩膀上那些黑色细痕开始涌现,顺着血管透露出来,怪异又渗人。 花千江看了一眼宁查令,宁查令立即明了。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对宁无阴说道:“会很疼,按住他。” 宁无阴看得心惊胆战,他仿佛能够察觉得到应臣的疼痛,他犹豫着按住宁查令的手,“阿爹,要不别弄了,他太疼了。” 花千江道:“得把他肩上的这些黑血引出来,否则筋脉会被毁的。” 她拿出一块纱布塞到应臣的嘴里。 宁无阴又道:“先给他涂一些麻散粉吧,他很怕疼的。” 宁查令无奈地看着宁无阴,“涂了麻散粉的话,黑血流不出来。” 宁无阴红着眼睛,“那你想想办法啊,不要让他这么疼好不好?” 花千江叹了口气,“无阴,不要闹了,阿臣能忍得住。” 宁无阴紧紧抱着应臣,虽说平日他总是随便对应臣拳打脚踢的,但是应臣真正痛苦的时候,第一个心疼的就是他。 他当着花千江和宁查令的面,吻在应臣的额头,“阿臣,忍一忍啊,等一下就好了。” 宁查令用利刃轻轻划开应臣肩膀上的血脉,同时花千江用银针不断逼迫,让黑血流出来。 这些黑血是痛苦的来源,就是这些黑血不断腐蚀着脉络,才让应臣如此痛苦。 药瘾的爆发,加上黑血的侵染,应臣疼得昏过去,又被疼得惊醒,如此反复了几次,黑血总算是全部引出来了。 花千江用了些药粉掺在水里,给应臣清洗了伤口,又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 这一切总算是结束了。 最终,应臣还是晕了过去。 宁无阴把他抱在怀里,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花千江拿毛巾给他擦脸,“这么大的人了还哭。” “他怎么样啊?”宁无阴抬起脸问道。 “肩膀暂时没事了,但是药瘾得他自己戒掉。现在黑血引出来,已经降低了他的药瘾。后续的话,应该会每隔一段时间发作一次,直到药性全部消散即可。” 宁无阴又问:“那发作一次是持续多长时间?” “一两个时辰吧,我也不确定。”花千江说道。 宁查令看着那些沾在纱布上的黑血,问道:“无阴,这些药是青单影给阿臣吃的?” “对呀,他帮阿臣治伤之后,就一直给他吃这个药。” 宁查令坐了下来,“这药叫做灭骨散,只有在人的身体遭受重创之时服用才会上瘾。服用之后,药性便会聚集到伤口处,将伤口处的血毒化,成为瘾。若是持续服用,久而久之,服用者全身的血都会被毒化,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宁无阴骂道:“妈的,青单影为什么要害阿臣?” 宁查令和花千江摇摇头,他们也不清楚青单影为何这么做。 五年前,断血教迁移到西蒙之后,没多久青单影以年纪大为由,离开了断血教,四处游历。 后来,惊烟客栈建成,他又回来了,整日和宁无阴住在客栈里。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话语声。 段初英大步走过来了,刚到门口就喊道:“听说,我的阿臣小宝贝要过来投奔我西蒙了!可喜可贺啊,本王赐他一个将军来当!” 一走进来,段初英就吓了一跳。 只见应臣面色苍白地晕倒在宁无阴怀里,肩膀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地上的白布上沾黑血,无比渗人。 段初英大叫一声,往后一跳,“妈呀,你们这家人太可怕了啊,把应臣给搞死了?” 落夜师也进来了。 段初英赶忙过去抱住她,“老婆,你自己看看,宁无阴这一家人都是魔鬼啊,他们把应臣搞成这个样子了,真的是造孽啊。” 落夜师瞪了他一眼,而后问宁查令,“宁教主,这是怎么了?” “阿臣中毒了,我们帮他解毒罢了。” 花千江安排了一个房间,让宁无阴先带着应臣回去休息。 宁无阴走了之后,落夜师才问道:“无阴可有说过段径云留在大南是所为何事?” 花千江摇摇头,“他只道段径云说自己有事,过段时间再回来,究竟是何事,他也不知。” 宁查令想了想,道:“得派人去大南查一下,这个李青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段初英点点头,“等一下我去安排。” ....... 宁无阴带着应臣回到房间里,给应臣擦了身子,又给自己洗了个澡,才睡下。 他靠在应臣没受伤的肩上睡着,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而应臣还在昏迷着。 他起来喝了口水,又给应臣喂水。 此时,门直接被推开了,段初英大大咧咧地进来。 宁无阴一跺脚,拉过被子把应臣的身子挡住,白天他给应臣擦身子的时候,怕碰到伤口,索性就没给应臣穿衣服。 他白了一眼段初英,“进来不会敲门啊?真是的。” 段初英拿出一瓶药丢在床上,“这儿可都是我的地盘,我进自己的地方,还需要敲门啊?” 宁无阴拿起药,“这是什么?” “给你老公吃的,药瘾发作的时候,吃了可以减少疼痛。” 经过这么一件事,宁无阴对药都有些心理阴影了,他问道:“这药是谁给的?不会有毒吧?” “你爹妈给的。” “他们为什么不自己送来?” “他们有事出去了。”段初英一屁股坐在床边,“你以为谁都像你,胸无大志,每天混吃等死啊。” 宁无阴把药收了起来,继续给应臣喂水。 段初英闲得无聊,他拉开被子,想看看应臣的伤。 这人向来不拘小节,直接把被子全部掀开了,看到应臣身上不着寸缕地躺着。 宁无阴踹了他一脚,急忙把被子拉过来盖好,“你神经病啊!滚出去。” 段初英显然没想到是这般情况,等他缓过神之后,人神共愤地指着宁无阴。 “宁无阴,你真是个畜生啊,人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干那事儿!应臣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宁无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的人,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管得着嘛!” 段初英俯身拍了拍应臣的脸,“妈呀,你该不会把他干死了吧?” 随后,他又反应过来,“哎,不对啊。宁无阴你不是被压的那个吗?你怎么干啊?” 宁无阴懒得理他,给应臣喂完水之后,直接钻进被窝里抱着应臣,说道:“我们要睡觉了,你要一直看着吗?” 段初英甩甩头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段初英走了好一会儿,应臣才醒来了。 浑身疼痛,但幸好不是药瘾发作的疼。 听到响动,宁无阴迅速爬起来,“阿臣,你怎么样了?饿不饿?要吃饭还是要喝水?” “水......” 宁无阴下床倒了水过来,应臣急急喝过后,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我要穿衣服。” 宁无阴低头把他嘴边流出的水舔干净,“不用穿了,马上就要睡觉了。” “我饿了。” “在床上吃就行。” 宁无阴把被子拉好,命下人将饭菜端进来。 应臣的手使不上劲儿,宁无阴只好喂他吃饭。 他把灭骨散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就让应臣不要担心,只要把药瘾给戒掉了就好了。 吃过饭,应臣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肩上的伤只是小伤口,不碍事,两人又抱着睡去了。 第二天,宁无阴心想着,药瘾应该不会这么快发作,于是带着应臣到处走。 两人走出王宫时,碰见了段初英。 段初英对他们吹了个口哨,“阿臣,你的身材可真好!” “什么?”应臣不解。 宁无阴骂道:“段初英,你想死啊!” 段初英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着。 宁无阴生着气看他,骂道:“一天到晚呼呼哈哈的,跟个野狗一样。” 应臣问:“他什么意思啊?” 宁无阴拉着应臣的手往外走,咬牙切齿的,“谁知道,又被落夜师给骂傻了吧。” 宁无阴带着应臣骑马走了很久。 “我们要去哪里啊?”应臣问道。 “一个特别好看的地方,去了就知道了。” 一直到中午,两人才停下来。 引入眼帘的是一片五颜六色的小野花,盈盈绿草中,那些野花点缀着其中,花草镶嵌,潋滟芬芳,煞是好看。 清新自然,有种脱离了人间烟火的奇妙。 乱花渐欲迷人眼,绿草悠悠随风而动。 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这些草和野花竟能长到人的腰部,随着风波荡漾开来。 宁无阴拉着应臣闯入这花草从中。 宁无阴毫不怜惜地乱踩着这些花草,应臣有些心疼,如此美的绝境,让人舍不得破毁。 他握紧宁无阴的手,“你小心点,别踩坏了,多好的花啊。” 听到这话,宁无阴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反而扯下好几朵白花,扔在地上。 “你干嘛啊?”应臣心疼着这些花。 宁无阴一直拉着应臣往前跑,“全部踩坏了才好。这是段初英那小子种来讨落夜师开心的。” 一直跑到花草丛的最深处,宁无阴才停下来, 他躺在草丛里喘气,扯了一朵红色花叼在嘴里。 “阿臣,过来。”他喊道。 应臣站着欣赏此番美景,不愿意过去。 宁无阴站起来,从后面抱住应臣,细细吻着应臣的耳根。 他的嗓音很好听,轻声道:“喜欢这里吗?” “喜欢。” 宁无阴转到应臣面前,抱着开始亲,他的气息很烫,吻得深情而炽热。 应臣搂着他的腰,热烈地回应着。 就在宁无阴随便摘了几朵花,放到应臣头上,应臣按住他的手,“不要在这里乱搞。要做回去再做。” “好吧,那就只亲。” 宁无阴力气很大,他把应臣抱起来,应臣双脚离地,捧着宁无阴的脸,亲得难舍难分。 两人随意躺了下来,抱在一起乱滚,把那些花草压得一团糟。 亲累了,两人就抱在一起,躺着看天上的云彩。 宁无阴把应臣搂在怀里,“喜欢这种感觉吗?” “什么?”应臣抬头亲了一下他。 “这种无拘无束,放任自我的感觉。我太喜欢了,我就想和你这样一辈子。” 应臣握紧了宁无阴的手,“那我们就一直这样子。” 不知不觉的,在秋日的暖阳之下,应臣竟睡着了。 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他赶忙站起来,有些许慌乱,一眼望去,还是看不到宁无阴。 “宁无阴!你在哪里?” 没有任何回应。 应臣大步走着,一边喊宁无阴的名字。 喊了半天,宁无阴还是不出现。 应臣开始担心,会不会出事了。 他跑着找宁无阴,忽而一个人影从后面飞来,径直将他压在草丛里。 那人压在他身上,嗓音干哑,细嫩的手掌蒙住他的眼睛,“找宁无阴干什么?” “我是他男人,自然要找他。不然他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那人接着道:“宁无阴被我绑架了,你陪我睡一晚上,我就放了他。” “不行,他会打死我的。” 那人在应臣唇上咬了一下,“你这么怕他啊?” “我说过要听他的话的。” 那人松开手,绝美精致的面容闯入应臣的心里,让他心神不稳。 宁无阴依旧压在应臣身上,“我已经变了声,你怎么还认得出我?” “你身上的味道。” “什么味道?” 应臣抱住他,“很好闻的味道。” 宁无阴拿出一个柿子,放到应臣额头上,“我去偷柿子了。” 应臣把柿子拿了下来,那柿子很硬,他问道:“这么硬,很涩吧?” 宁无阴笑得极其下流,他拿过柿子,柿子还有些青,定是不好吃的,他亲在柿子皮上,“对,很硬,也很色,还很热呢。” 应臣没反应过来宁无阴口中的“色”,并不是“涩”。 他捏着柿子,“还没熟呢,你干嘛要偷?” “就是没熟,偷了才刺激,越色越好。你自己摸摸,这么硬的。” 应臣反应过来了,嫌弃地看着宁无阴,“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想到这些下流事?” 宁无阴笑着咬了一口那柿子,“我说的就是柿子啊,你想什么啊!” 他把咬了一口的柿子塞到应臣嘴里,“你自己尝一尝,虽然很硬很涩,但是很甜啊。” 应臣咬了一口柿子,是真的很涩,一点儿也不好吃。 他把柿子吐了出来,“都不能吃。你去哪里偷的?” “旁边有一片果园,里面还有别的东西呢,我们再去看看。” 宁无阴也吃不下这柿子,将其吐在草丛里。 两人来到那片果园,有苹果,有柿子,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果子。 宁无阴每一种都尝了一下,结果每种果子都没熟,又硬又涩。 应臣跟在宁无阴后面,看着宁无阴横行霸道地祸害这些果子。 宁无阴每吃下一口苦涩的果肉,就苦着脸转身去亲应臣,把嘴里的苦涩全都送到应臣口中。 应臣道:“有没有带钱?等一下在这里放点钱给果农。” 宁无阴摘下一个苹果,看了两眼就丢在地上,“我都说了我是来偷东西的。留钱那还叫偷啊?他们自己不派人来看果园,还怪我偷了?” “什么逻辑?你拿了人家的东西,不得给钱啊?” 宁无阴把这一片果园弄得乱七八糟的。 最后应臣从他身上摸出了钱袋,又担心把钱直接放在果园里,会被他人拿走。 于是带着宁无阴到旁边的村庄去,找到了果园的主人,给人家赔钱道歉之后才回来。 晚上,两人点着小灯,恩爱着吃饭。 结果段初英怒气腾腾地闯了进来。 宁无阴骂道:“进来的时候能不能敲门?说了多少次了!” 段初英指着他,“你们两个把老子那片花草给弄得乱七八糟的,还好意思回来!” 宁无阴无所谓地吃着饭,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不是我们。” “侍卫都说看到你带着应臣去那里了!我都问了,你还把人家的果园弄得乱七八糟的。宁无阴,你真是个祸害!”段初英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 “我都说了不是我们,爱信不信。” 应臣低着头,不说话,有些尴尬,但是又觉得好笑。和宁无阴在一起总会发生这些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情。 段初英风风火火地坐下来,指着宁无阴,“那片花草是老子用来讨我老婆开心的。你倒好,给弄成这个样子!我不管,明天你自己去把那些花草给弄好。” 宁无阴打了个哈欠,“知道了,明天就给你重新种好!” 第二日,虽然宁无阴不想去,但是应臣毕竟心怀愧疚啊,他带着几个下人去整理那片花草。 宁无阴嘟着嘴坐在旁边,看应臣他们忙碌。 其实也没弄坏多少,几人整理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让其恢复原样。 宁无阴把几个下人赶走,过去抱着应臣,“阿臣,以后我们找一个乡下住着。自己种地,就像这样,你去干活,我在旁边看你。多好啊!” “那你为什么不干活?”应臣给宁无阴擦了一下汗。 “我懒嘛,我不想做。”宁无阴开始撒娇。 之后,宁无阴非要感受一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乡村生活,拉着应臣坐着等黄昏。 结果太阳还没下山,两人都饿得不行,便下山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合在一起发了。 没有那么快完结的,阿臣得戒药,还有李青也得死,青单影的事情,段径云的事情,都没写呢...... 感谢星星座、?一手货源批发总部主投出地雷; 感谢安静的疯子灌溉7瓶营养液;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二人世界 第三天的晚上, 宁无阴把应臣抱在怀里睡觉。 大半夜时,应臣就开始焦躁起来, 他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把被子掀开, 去喝了一口水又回来。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把宁无阴给吵醒了。 应臣再想下床之时, 被宁无阴拉住了,他把应臣死死禁锢在怀中, 闭着眼睛说道:“不许下床。” 应臣推着他的胸膛,“我下去喝水。” “不准喝。” 应臣使劲掰开他的手, “放开我, 我要喝水。” 宁无阴闭着眼,抬手往他背上打了一巴掌,“喝这么多也不怕尿裤子啊?” “哎呀, 你放开我, 我要下去!” 宁无阴松开手, 坐起来,一脚把应臣踢下床, “走走走,下去了就别上来。” 应臣从地上爬起来,又去喝了两大杯水, 之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宁无阴反应过来,应臣这是药瘾犯了。 “上来!”他命令着。 应臣还是走来走去, 随后蹲在地上,痛苦地咬着嘴唇。 宁无阴从床上下来,去抱着应臣,“哪里疼?” 应臣不言语,扯着宁无阴的领口,整个人都在颤抖,“求求你.....” “什么?”宁无阴把应臣抱得很紧。 “给我一颗药好不好,我受不了了......”应臣死死抓着宁无阴的肩膀。 宁无阴双手捧着应臣的脸,吻了下去,本想以此来转移一下应臣的注意力的。 没曾想,应臣却把他的唇给咬伤了,浓重的血腥味在两人的唇舌中间蔓延开来。 宁无阴放开应臣的唇,抹了一把自己唇上的血,他打了一下应臣,“干什么啊你,冷静点!” 应臣将猛地将他推开,跑了出去。 宁无阴追了出去,“应臣,你给我回来!” 应臣速度极快,大门外面的侍卫光只见到一道人影,便消失了。 黑灯瞎火的,宁无阴一下子也不知道应臣跑哪个方位去了。 他命旁边的侍卫和婢女立即去找应臣。 “应臣!等我找到你,你就死定了!赶紧给我出来!”他大喊着。 没多久,一侍卫匆忙来报,说是应臣跳到旁边的水池里去了。 宁无阴飞奔过去。 那水池不深,不过有一处喷泉,而应臣就蹲在喷泉下方,任由冰冷的池水冲刷着他。 宁无阴也跳入池中,他拉着应臣,“跟我回去!” “不回。”应臣闭着眼睛,面色苍白,还在颤抖着。 宁无阴想要给应臣点睡穴,可是对于应臣这样意识被侵占,染了药瘾的状况,点穴根本不起作用。 宁无阴抱着应臣,也不强行要带他走了,只是静静地抱着。 他吻了吻应臣的侧脸,说道:“要是明天我受寒了,生病了,你就等着吧。” 应臣在宁无阴怀里打颤,他搂着宁无阴的腰,听到宁无阴这话,他开始担心了。 “你......你先回去吧,会很冷的。” “我回去了,谁管你?” 宁无阴这时候才想起来,前几天段初英拿了一瓶药过来,说是可以帮应臣止疼。 他喊了一名侍卫过来,让侍卫到房间去拿药。 他哄骗应臣,“再忍一忍,我让他们去拿药了,等一下就回来,吃了药就好了。” 应臣哭着抱住宁无阴,“真的可以吃药吗?” 宁无阴点头,“可以,我才舍不得你这么痛苦呢。” 应臣转过身子,一下子吻上宁无阴,带着病态的感激,他极力压着骨髓中的疼痛,深情地吻着宁无阴,想要以此讨好宁无阴。 两人坐在水池中,吻得热烈。 侍卫过来了,“少主,药拿过来了。” 宫中的侍卫尊称宁查令为教主,便称宁无阴为少主。 “扔给我。”宁无阴喊道。 应臣眼睛通红地看着宁无阴手里的药,喉结滚动。 宁无阴取出一粒药,抬高了手,勾着唇笑,“再亲一下就给你吃。” 应臣急不可耐地堵住宁无印的唇,死死抱着他,然后往宁无阴的耳垂上吻去,“好了,给我吧。” “张嘴。” 应臣听话地张嘴,等着宁无阴喂药。 宁无阴把药放入应臣口中,“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应臣当即发现不对,他将药咽了下去,虽能稍微减轻这种不知名的痛感,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药。 他站起来,把宁无阴推倒石壁上,欺身压过去,凶狠地撕咬着宁无阴,“为什么骗我!给我药啊!” 宁无阴被应臣这么一推,后背砸在后面的石头上,顿时一阵顿痛,他翻过身大力抓着应臣的手。 对上面的侍卫喊道:“那两根绳子过来!” 侍卫向来很怕宁无阴,接到指令之后,拔腿就跑。 等绳子送来之后,宁无阴把应臣的手脚都给绑起来,将其扛在肩上往房间走去。 他把应臣扔在床上,将其压在身下,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个时候,入秋天气转凉,大半夜的,寒意更甚了。 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无比难受。 应臣还在颤抖着,奋力挣扎,喊叫。 宁无阴一口咬在应臣的脸颊上,“你自己看看,我衣服都湿了,等药性过了,有你好受的。” 应臣不断挣动,宁无阴用蛮力压制着他,床上乱七八糟的,枕头,被子全都摔在地上。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应臣慢慢冷静下来了,他目光空洞地躺着,手腕和脚腕都被绳子勒出一道道红色痕迹。 感觉应臣不再闹了,宁无阴拍了拍他的脸,“好了没?” 应臣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宁无阴把绳子解开,然后抱到地上,两人衣衫不整地在地上坐着。 宁无阴把侍女喊进来,让她们把湿漉漉的床单被子给换了。 几个侍女看着应臣和宁无阴这副凌乱的模样,都以为两人方才在做那事儿呢,纷纷红了脸。 等侍女走了之后,宁无阴把应臣的衣服给扒了,给他换上一件新的睡衣,才把人丢到床上去。 应臣躺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宁无阴衣服也不穿,上床压着应臣,“好了没?痛快了没?你自己看看你把我给弄的。” 宁无阴背上青了好大一块,肩上,手臂上全是应臣的咬痕。 应臣心生愧疚,眼眶湿红地抱着宁无阴。 宁无阴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抱紧我,明天不许生病,要是生病了,你就等着脱裤子挨.操吧。” 应臣抱紧了宁无阴,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宁无阴在他腿上拍了一下,“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让你明天不要生病,听到了没?” 应臣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在宁无阴胸口蹭了一下,小声道:“生病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还顶嘴,一天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宁无阴转身,结果后背不小心磕到床栏上,疼得呲牙咧嘴。 “怎么了?”应臣坐起来查看宁无阴的伤。 宁无阴趴在床上,让应臣看他淤青的后背,“都是你干的好事,疼死了,今晚只能趴着睡了。” 应臣俯身揉了揉,又去拿了药过来给宁无阴涂上。 宁无阴骂了几句以后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宁无阴一直到睡到了中午才起来。 而且这人霸道无理,硬是把应臣搂在怀里,他不起床,也不让应臣起。 应臣躺在宁无阴怀里,肚子都饿瘪了。 经过昨晚这么一出,侍女和侍卫都闲话纷纷,羞红着议论: 这少主和应公子可真能折腾,抱着在水里亲了好久,回到房里又闹了半宿呢。 应臣听到这话,羞愧不堪,明明昨晚他和宁无阴什么都没做的! 在这王宫里,应臣谁都不认识,而药瘾一犯了,他又神志不清。 待了一天之后,应臣提出想要离开王宫出去住的意思。 宁无阴想了想,搬出去也好,在这里干什么都碍手碍脚的,想要亲应臣两口,还得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最后,两人决定回含山的客栈里。 段初英得知了这消息之后,风风火火跑过来,“你们回去干什么,跟本王住在这里嘛,回去了就你们两个人,多无聊啊。” 宁无阴拿个袋子,装起应臣要吃的几种药,“回去了我们两个人才好,省得你天天门也不敲的就闯进我们房间,干点啥事都被你吓软了。” 段初英叹气,“你们这一走,万一教主和夫人以为是我亏待你们,回头跟我父王一说,我不就惨了。” “你明明就亏待了我们,上次摘你两朵花,你还让我们重新去整理。”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乱搞我的花,不得你们自己负责弄好啊。” 口干舌燥地讲了半天,应臣和宁无阴还是走了。 段初英让两名侍卫送二人回去。 路上,应臣犯了一次药瘾。不过折腾了一晚上,也算是熬过去了。 自从上次的大风沙之后,赵回儿和奇五谷,还有王五也都回西蒙了,客栈里空无一人。 一开门,里头全是灰。 两名侍卫想要就此告别,给宁无阴鞠躬了之后,却被宁无阴拦住了。 之后,两名侍卫苦逼地打扫了一天的客栈,连口水都没喝,又被宁无阴打发到镇上去买菜。 等买完菜 ,又提了水,把几个水缸全给填满了,宁无阴才让他们走。 晚上,宁无阴做了几个菜,两人窝在厨房里吃饭。 宁无阴心满意足地给应臣夹菜,“以后啊,咱们就好好住在这里,等你身子彻底好了以后,我们去西域玩一玩,玩累了就回来这里歇息。” 应臣点头,“好,都听你的。” 宁无阴向来只做饭不洗碗。 吃好了之后,应臣站着在水台上洗碗。他就从后面抱着,将下巴搁在应臣肩上,看着应臣那一双本应提笔拿剑的手,在认真地洗碗。 宁无阴很喜欢这种温馨的小家生活,就只有他们两个。 每天自己做点吃的,晚上暖烘烘地抱着睡,无聊了就出去游山玩水,逗鱼逗鸟逗闲云。这种日子,才是他想要的。 应臣转头亲了一下他,“你到旁边坐着,你这样我不好得洗。” 宁无阴还是搂着人不放手,“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洗,洗完了睡觉,我都困死了。” 在宁无阴的骚扰之下,应臣艰难地洗好了碗。 没回到房里,两人就在楼梯上亲了起来,应臣急躁地把他推向房间,宁无阴却是赖皮一般地粘着应臣,不断地亲人家。 还不忘了诉苦,“你自己数数,我们都多久没做了。” 应臣拉住他的手,吻了一下,“好久了。” “从大南回来之后,就因为你这乱七八糟的药瘾,都没做过!” 应臣抱着他,往他脖子上嗅闻,似乎还能闻到两人刚洗澡过后的水气,迷人的,让他不可控的气息。 宁无阴被应臣亲得有些痒,他笑得很大声。 “小声点。”应臣搂紧了他,以防他从楼梯上滚下去。 “这地方是我的,我想怎么笑就怎么笑。” 应臣脱了衣服罩在宁无阴头上,“再笑就不做了。” 宁无阴把衣服扯下来,笑得更大声,抱起应臣,“小白脸,今晚让大爷好好爽一爽!” 两人磕磕绊绊回到房中。 (咳咳咳,老地方见。) 第二天,两人照样睡到日上三竿。 一束刺眼的阳光从窗口投进来,刚好照在宁无阴眼皮上。 宁无阴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低头亲了亲应臣,然后下床去拉窗帘。 结果可能是之前风沙的原因,导致钉子松动,宁无阴又心烦得很,这一拉,直接把窗帘整个给扯下来了。 阳光照得更加厉害。 应臣也被这刺眼的阳光给弄得翻身,他闭着眼睛嘟囔了几句,拉着被子盖在头上。 宁无阴看了一眼应臣,妈的,他本想让他的宝贝阿臣睡个懒觉的,都怪这个窗子! 一烦躁,宁无阴脚点地,跳起来一脚踹在窗子上,把窗子给踢烂了。 应臣吓了一跳,急忙起身,看到摇摇欲坠的窗子慢慢掉了下去。 “你干什么啊?”应臣问道。 宁无阴闷着个脸,直接走过来横抱起应臣,“去另一个房间睡,烦死了。” 应臣还没反应过来,宁无阴已经把他抱到另一个房间,被子一拉,压着他又睡了过去。 应臣这下子也睡不着了,抬头看着宁无阴,禁不住上去吻了吻。 宁无阴闭着眼,掐着他的腰,“再不睡觉,把你扔下去。” “睡不着了,我去做饭吧。” 宁无阴按住他,“不许去,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暗明 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关注@混乱英俊 第94章 日常 之后的几天, 应臣的药瘾发作所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发作时也没有之前那么难熬了。 就两个人住在客栈里, 应臣也渐渐发现宁无阴脾气倒是比以前好多了, 但是另一些臭毛病也越来越严重。 就比如现在。 宁无阴半躺在软塌上看着话本, 他向来喜欢这些风流野史、杂谈怪志的话本,而应臣则是喜欢正儿八经的兵书, 名人传记等等。 在客栈的这几天,宁无阴就从来没有好好穿过衣服, 半遮半掩地披着,穿着袜子走来走去。 他将一只手把应臣搂在怀里, 一只手拿着话本, 看到兴致高涨之处时,仰头大笑,手掌用力拍在应臣大腿上。 应臣看着古籍, 正钻研得入迷呢, 冷不丁地被宁无阴拍在大腿上。 “你能不能好好看, 腿都被你打肿了。” 宁无阴随手拈了一小块糕点丢到嘴里,骂道:“矫情, 打一下又不会死。” 应臣靠在宁无阴胸膛上,又换了一本书,怎么看都入不了味。 宁无阴揉了揉他的脸, “你能不能有点耐心,好好把一本看完了再看下一本行不行?翻来翻去的,吵死了。” 也不是书不好看, 其实应臣是饿了。 住进来的第一天,宁无阴就信誓旦旦地说以后做饭的事情,自己全权负责,应臣洗碗烧水即可。 有时候应臣想要自己去炒两个菜,还得被宁无阴骂。 宁无阴将这做饭的权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容不得应臣染指。可是宁无阴终归是懒散的,做了几顿之后便拖拖拉拉,每每到了饭点,他还是躺着看这些野书,半天不起身。 应臣饿不行,现在已经是黄昏了,两人从早上到现在只吃过一碗面,早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但是宁无阴是不饿的,他身边的各种零食糕点什么,就没断过,自然不饿。 但,应臣向来不喜欢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耗了这么大半天,就只有他一个人饿得发慌。 他捏了捏宁无阴的掌心,“该做饭了。” 宁无阴看了一眼门外,“天都没黑呢,做什么饭。” “我饿了。”应臣鼓起勇气说道,之前每一次应臣喊饿,宁无阴铁定要骂他一顿,都把他骂出心里阴影了。 宁无阴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书,悠然自得嗑着瓜子,“不是刚吃过吗,怎么又饿了?饭桶!” 应臣嘟囔着,“那都是早上吃的......” “我也是和你吃的一样啊,我怎么就不饿?就你特殊是不是?一天吃个七八顿还不饱。” 应臣推开他的手,从软塌上起来,“我去做饭。” 宁无阴在他膝盖上踹了一脚,应臣被踢得腿软,摔在宁无阴身上。 宁无阴重新把他搂在怀里,“好好待着,等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去做的。” “可是我饿。”应臣无聊地在宁无阴衣服上画圈。 “你怎么这么多臭毛病,吃饭要按时吃才对身体好,这都没到点呢,你就喊饿。以后我什么时候做你就什么时候吃,非得把你这毛病改回来不可。” 宁无阴大言不惭地把自己的坏毛病全都嫁祸到应臣身上。 应臣在宁无阴怀里躺了半会儿,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去做饭,时间差不多了。” 宁无阴抬眉看了一眼柜台上的沙漏,“再等半个时辰。” 最后,两个时辰过去了,宁无阴还是没有起身。 应臣饿得嘴里发酸,“你再不去做,我就自己去了啊。” “真的很饿啊?” 应臣点头。 宁无阴笑着一把将应臣的头按在自己胸口,“来,先吃奶。” 应臣挣扎着爬起来,“你真的是,低俗。” 宁无阴这会儿也懒得去做饭了,甜食吃多了,容易犯困。 “我去做了啊。”应臣起身从软塌上下来。 宁无阴拉过毛毯盖在自己身上,懒懒打了个哈欠,“去吧,困死了,我先睡一会儿,做好了再过来叫我。” 应臣到厨房里,开始洗菜。 他不怎么会做菜,偶尔做个汤什么的还行,但是要认真炒菜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他洗了几样菜,又切好了肉。 索性全部倒在一起,一锅乱炖。 过了一会儿,宁无阴过来了,他慵懒地从后面抱住应臣,亲了亲应臣的耳根,“做的什么菜?” “不知道,随便煮在一起的。” 宁无阴揭开锅盖,锅里的东西惨不忍睹,各种青菜混在一起,鸡肉鸭肉猪肉什么的,也都乱成一锅。 “能吃吗?”宁无阴嫌弃地问道。 “能,煮熟了就可以吃了。” 宁无阴掐了应臣一把,“把这锅倒了,重新洗几样菜,我来做。” “别呀,这马上就好了,我都饿了一天了。” 宁无阴还是把锅里的东西全给倒了,他拿了两个鸡蛋过来,迅速煎了两个荷包蛋,将其盛到碗里,拿给应臣。 “先吃这个垫垫肚子。” 应臣吃着熟度适中的荷包蛋,看着宁无阴忙碌的身影,这个嚣张跋扈的人,为什么会这么认真学做菜呢。 “宁无阴......”应臣叫道。 “就只能吃两个,等一下还要吃饭呢。”宁无阴凶得不行,他以为应臣又要吃荷包蛋呢。 “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会做这么多菜啊?” 宁无阴将一把豆芽丢入锅里,手法娴熟地炒了起来。 “这种东西又不用学,一看就会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啊。” 事实上,宁无阴在十五六岁时候就开始学做菜,原因是应臣多次跟他说他不喜欢进厨房。 少年未艾的时候,宁无阴就已经打算好一辈子和应臣住在一起了,他想既然应臣不喜欢做菜,那么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做吧。 他学做菜不是因为兴趣,也不是因为想要吃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是他早早就打算要一辈子和应臣好。 在应臣只知道在他的指令之下,下河摸鱼上山掏鸟窝的年纪,他就已经开始为两人以后的日子排兵布阵。 宁无阴知道应臣喜欢吃鱼,前日送菜的老板过来之时,他特地让老板带了几条鱼过来,就养在后院的水缸里。 他做的是水煮鱼,菜还没煮好,他便拿碗盛了一碗鱼汤给应臣,“尝尝味道合不合适。” 应臣接过碗,吹了一下就喝,结果被烫到了舌头。 宁无阴急忙拿冷水给他喝,“真是的,跟个饿死鬼一样,就不能吹凉了再喝嘛。” 应臣张着嘴,使劲呼气。 “舌头伸出来,我给你吹吹。” 应臣将水红的舌头伸出来。宁无阴捏着他的下巴,用力往舌头上吹气。 “不严重,把冷水含在嘴里,等会儿就好了。”他拿起冷水,往应臣嘴里灌。 等应臣舌头恢复过来之后,鱼汤已经凉了。 可是宁无阴还是拿起碗自己尝了一下热度,才给应臣喝。 应臣大口喝完了后,把碗给宁无阴,“好香啊,再来一碗。” 宁无阴接过碗放在一旁,“不准喝了,等一下吃饭再喝。” “就一碗嘛,饿死我了。” “不行!” 应臣只好站在旁边,头歪在宁无阴的肩上,看着灶台上摆放的几个菜,垂涎欲滴。 宁无阴向来喜欢主导应臣的一切,大到人生轨迹,小到穿衣吃饭,他都要管。 比如,应臣吃饭的时候要吃几碗饭,要吃什么菜,宁无阴都给安排得明明白白。应臣白日里要穿什么衣服,睡觉时要穿什么衣服,那都得听宁无阴的指令。 宁无阴炒着菜,偏头亲了一下应臣的额头,“怎么,饿疯了你?” “本来就饿嘛。” 宁无阴清了清嗓子,“应臣。” “干什么?” “和我宁无阴在一起,可能会吃不饱穿不暖,而且我秉性还很恶劣,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应臣抬头看宁无阴,“我能说不愿意吗?” “不能。” 应臣环住宁无阴的腰,“不管好坏,我一辈子都听你的话。” “这才是我的好阿臣嘛。老公爱你。” 吃完饭,应臣洗碗,宁无阴坐在一旁看着,小日子过得有模有样的。 睡觉时,两人又抱在一起讲话。 宁无阴把应臣抱在怀里,慢慢顺着他的长发,“头发长了,明天给你修剪一下。” “你会剪吗?” “拿起剪刀一剪不就行了吗,这还有什么会不会的。” 就在应臣准备入睡时,宁无阴又开口,“阿臣,你会不会觉得在这里太无聊了?” “不会啊。” 宁无阴亲了亲他,“我算了一下,再过五日你应该会再犯一次药瘾。等这次药瘾过了之后,我们就去西域玩一玩吧。” “好。” “不过得先让王五过来看店,省得我们走了之后,再回来店里又是一层灰。” 第二天,宁无阴飞鸽传书过去,让王五立即回来。 王五手脚不麻利,昼夜不停歇,骑着汗血宝马,还是花费了三天才回来。 一回到客栈,就看到宁无阴半披着一件衣服,懒懒散散坐在软塌上看书,而应臣则是拿着扫把在一旁扫瓜子皮。 看到王五进来,宁无阴把手里的书扔了过去,“怎么这么久?三天前就让你过来了,拖了这么长时间。” 王五捡起书,丢到放到宁无阴手中,“我的小祖宗,老子可是三天三夜没合眼,光顾着赶路呢。” 他一屁股坐下,咕噜咕噜喝了两大杯水。 “叫我过来干什么?看你们两个上床啊?” “我和阿臣过几天要出去了,你留着看店。” “你们要去哪里?” 宁无阴不耐烦地回道:“去西域。” 王五跃跃欲试,“带上我呗,我给你们规划路线,我之前也经常去西域的,对那边可熟了。” “你留下。” 王五嘟着嘴,“留下就留下嘛,这么凶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海岸大橙子投的地雷 第95章 见到段径云 三天后, 两人就开始出发前往西域。 走走停停,宁无阴心比较野, 看到什么好玩的便要停下来看一看。 应臣对于新奇的事物虽然也好奇, 但是没有宁无阴那么无法无天。 两人规划的路线是直接穿过整个西蒙国, 再从西蒙的国界线越过,到达西域去。 这一日, 两人还停留在西蒙的国域内。 前方一片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宁无阴当即拉着应臣跑了过去。 原来是此地最大的青楼正在举办花魁选拔大赛。 这里的青楼女子都是清倌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只卖艺不卖身, 名声清怜。在当地人眼中,这些女子才貌俱全,并非低贱的卖身之人。 宁无阴走到人群里, 周围的人纷纷投去惊羡目光。 一位青年人问道:“这位姑娘, 你也是来选拔的?” 宁无阴拉着应臣的手, 眉眼含笑,也不回应。 应臣有些不高兴了, 他向来有些传统古板的大男子主义,他就是不喜欢这些轻佻的、好奇的眼光总是围着宁无阴转。 旁边一位三十岁上下的风韵妇人也打量着宁无阴,“这美人可真是俊啊, 我打赌今日的花魁就是她了。” 周围的人渐渐围堵过来,想要一睹宁无阴的风采,全都窃窃私语着。 宁无阴最喜欢干夺人眼球的事, 他甩甩头发,眼神流盼,将周围的人迷得颠三倒四的。 应臣捏捏他的手,“不看了,回去。” 说完,他就要拉着宁无阴走。 宁无阴皱眉,“回去干什么啊,才刚过来呢。” 旁人听到宁无阴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宁无阴是个男子,方才只顾着看美人的面容,但是忘记了瞧美人的喉结。 那妇人掩面而笑,“原来是位公子啊,方才多有冒犯了。” 宁无阴笑笑,“不碍事,反正经常有人这么说的。” 他靠近了那妇人,“姐姐,这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啊,我也想瞧个热闹呢。” 妇人被宁无阴这笑容迷得春风满面的,“小公子,我是这次比赛的负责人,我们这里啊,还需要一个评审,要不你来试试吧。” 宁无阴心想,这比赛都快要开始了,还差评审,不是瞎胡闹吗。想必是这妇人看上自己的相貌,想让自己上去撑撑场面呢。 还没等应臣回答,应臣就冷着脸给回绝了,他拉住宁无阴,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旁边的几个姑娘不高兴了。 “我看你们有心思过来凑热闹,也不是过来办什么要紧事儿吧?既然是过来玩,那就放轻松看比赛呗,急着走干什么啊?” 旁边的看客都叽叽喳喳的,这种比赛本来就是越多的美人到场越好,现在出现了个比女子还俊俏的公子,大家起哄得更厉害了,一直喊着让宁无阴留下来当评委。 可是应臣不乐意啊,那些个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姑娘们,一个个拉着宁无阴,还拿起酒杯让宁无阴喝上两口。 宁无阴按住应臣的手,搂着他的肩,“急着回去干嘛,都说了出来玩了,你赶着投胎呢。” 听了这话,那妇人对应臣道:“这位公子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扫兴嘛,来来来,比赛快开始了。” 妇人将宁无阴和应臣推到前方,宁无阴坐到评委区里,而应臣则是坐在贵宾看客区。 两人的距离也就是隔了个五六步,但是应臣就是不开心。 他不喜欢和这些姑娘们拉拉扯扯,也不想看到宁无阴坐在那里花枝招展、招蜂引蝶的。 宁无阴兴奋过头了,也不看应臣,一心和旁边的几位评审聊天。 两位长得颇为艳丽的姑娘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坐到应臣旁边。 “公子,尊姓大名啊?”左边那位穿红衣的姑娘甜甜笑着。 自从坐了五年牢之后,对于这种风花雪月的搭讪行为,应臣已经无法应付。 他生硬地回道:“应臣。” 那姑娘往应臣脸上吹了一口气,一阵香风袭来,“我叫雪儿,旁边这位紫衣姑娘是小安。” 应臣点点头,不知所措。 雪儿又问道:“公子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吧?” “不是。” 小安插话,“我就说嘛,应公子一表人才,英俊不凡,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但是这风明城的公子,我们也是识了个遍,就从没见过应公子。想来应公子应该是外地来的。” 风明城便是这个地方的名字。 雪儿给应臣倒了一杯酒,“应公子和无阴公子是一起过来游玩的吗?” “嗯。”应臣不知该怎么拒绝这递到嘴边的酒,只好开口饮了下去。 火辣辣的,一点儿也不好喝。 小安剥了颗荔枝送到应臣嘴边,“公子可有婚配啊?” “无。” 雪儿笑出声,“如此害羞,怕还是个雏儿吧?” 应臣耳根都要烧起来了。 雪儿接着道:“应公子可别看不起我们,我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干净得很呢。” 虽然卖艺不卖身,但到底是风尘女子,行事作风也比一般的大家闺秀豪放许多。 小安靠在应臣肩上,“公子,要不等一下比赛结束之后,留在我们这里喝两杯呗。我唱歌可好听了,你赏个脸,留下来看看我呗。” 应臣往旁边移了一下,“我等一下还有事,得回去了。” 小安按住他,“你的好朋友宁公子都说了,你们只是过来闲玩的,没什么事呢。” 雪儿娇滴滴地摸了一下应臣的手,“难道公子是嫌弃我们出身卑微吗?” “不是的,我只是......” 小安笑着又凑近了应臣,“你只是紧张吧,没关系的,这种地方多来几次就好了,不用紧张的。” 应臣虽不像宁无阴那般精致绝美,但是也是俊朗少年。这翩翩如风的清爽模样,加上之前坐牢之后,不自觉压抑堆积而来的半分忧郁清冷气质,更让这些姑娘喜欢了。 这时,又走来了一位窈窕女子,她的目光即刻被应臣吸引了。 “这位公子好生俊俏啊,是新客吧?” 雪儿含笑着拿起手帕挥了挥,“媚姐,这应公子可是我和小安先看上的,你可别过来抢人啊。” 媚姐笑着把自己的手帕扔给应臣,“公子,我叫阿媚,若是无聊了,记得来找我啊。” 应臣拿着手帕坐立不安,他想要叫宁无阴。 可是现在的宁无阴被众人围堵着,他叫了几声,宁无阴根本听不见。 这时比赛已经开始了,每一位姑娘分别上场表演曲目,歌舞升平,竹音丝丝入耳,轻纱衣袂飘飘。 宁无阴还像模像样地给各位美人点评,好不热闹。 应臣酒量本来就不好,被雪儿和小安灌了几杯之后,就晕得不行,他摇摇晃晃站起来,粗鲁地推开人群,去找到宁无阴。 宁无阴一转身,应臣便一头栽在他身上。 “哎呀,怎么了这是?谁让你喝酒了?”宁无阴拍着应臣的脸。 雪儿走了过来,“我们就给应公子小喝了几杯,没想到他这么容易醉啊。” 那位妇人走过来,“宁公子,要不让应公子先到房中睡一觉,等比赛结束了,你再过去找他吧。” 宁无阴知道该带着应臣回去的,应臣每一次一喝醉就头疼,可是他又舍不得这热闹。 若是让这些姑娘带着应臣回房歇息,就应臣这个鬼样子,说不定给人扒了衣服都不知道。 他想了想,说道:“没事,我抱着他就行,比赛继续。” 那妇人一脸难以琢磨的表情,这两位公子还挺般配的。 宁无阴往旁边挪了挪,让应臣坐在他旁边,他一手揽着应臣,一手给姑娘们打分。 雪儿过来拉着应臣,“宁公子,应公子都醉得这么厉害了,你就让他跟我去歇息吧。” 宁无阴瞧了一眼雪儿,这时候醋意开始上来,“不用了,我抱着他就行。” 这时,段径云却出现了。 他走到宁无阴旁边,“无阴,你们怎么在这里?” 宁无阴神情异常,段径云不是在大南吗?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他问道。 “这青楼就是我开的啊,选拔花魁之赛,我自然要出现在这里了。” 宁无阴这下子也没兴趣了,心烦意乱。 这该死的段径云为什么要出现? 他拍了拍应臣的脸,“醒醒,回去睡觉了!” 应臣难受得很,抓着宁无阴的衣服不放手,满身酒气。 “他这是怎么了?”段径云问道。 “喝醉了。” 宁无阴把应臣架在肩膀上就想走。 段径云也过来帮着扶衬,“天都要黑了,要不住在这里吧。” “不用。” “至少让他喝碗醒酒汤再走吧。”段径云又说道。 应臣拉着宁无阴的衣领,“头疼......” 宁无阴揉了揉应臣的太阳穴,凶巴巴地问道:“还疼吗?” “疼。” 宁无阴看了一眼段径云,说道:“给他一碗醒酒汤吧。” 宁无阴带着应臣在众人惋惜的目光中,跟着段径云离开了。 段径云带着二人回到房中,然后吩咐下人去煮醒酒汤。 两人在矮桌面对面坐着,宁无阴一直把应臣抱在怀里。 段径云给他倒了一杯茶,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随便出来玩一玩。” 应臣脸红扑扑的,眼睛湿润,他迷糊着抬头看了一眼段径云,然后捂住宁无阴的嘴,“不要和他说话。” 宁无阴被逗笑了,“不和他说话,和你说啊?” “嗯。”应臣郑重地点头。 宁无阴也不在乎段径云,直接往应臣唇上亲了一口,“为什么不让我和他讲话?” “你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他.....” “有病啊你,好好睡觉,再闹我打你!” 段径云又开口,“他的药瘾戒掉了吗?” “戒掉了。” 宁无阴死死把应臣按在自己怀里,不让他动弹。 段径云拿起茶杯,细细品着,“无阴,当初劫法场的时候,可是我帮你呢,你都不感谢感谢我啊。” 宁无阴乐了,他拍拍应臣的脸,“阿臣,我们欠段径云一个恩情,要还给他的,你说该怎么办?” 应臣委屈地摇头,“不知道。” 宁无阴笑得大声,含笑的眉目明晃晃刺入段径云的心中。 他捏着应臣的下巴,“你跟他睡一觉,就当是报答他好不好?” “不要!”应臣发狠地抓着宁无阴的肩膀。 “为什么不要?我们欠人家的恩情,自然要报答的。” 应臣竟然哭了起来,捶打着宁无阴。 宁无阴笑着看向段径云,“你也看到了,本来想让阿臣陪你上一次床,还这个恩情的,但是他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啊。” 段径云啼笑皆非,叹气摇头,“宁无阴,你这个人真的很坏。” 醒酒汤端过来了,宁无阴将其吹凉,粗鲁地给应臣灌了下去,随后利落地将应臣背在背上。 “我们走了啊。” 他背着应臣,一脚踹开门走了。 出了门之后,一群莺莺燕燕围了过来,“宁公子,你们怎么走了啊,留下来一起热闹热闹嘛。” 宁无阴敷衍了几句,就背着应臣出去了。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每家店外都挂着高亮灯笼,处处彰显着这座城的繁华。 应臣突然闹了起来,他打着宁无阴的背,“我都说了不想在那里,你还不让我走!” 宁无阴笑了起来,“怎么?被小姑娘欺负了?”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她们!你还要待在那里。” 宁无阴晃了几下,“再打我,把你扔下来,丢到河里去。” 应臣咬住宁无阴的肩膀,“我都不喜欢段径云,你还一直和他讲话!” “凶什么凶,你自己瞎跟人家喝酒还怪我了?” 应臣抽泣了一下,“你还让我和他睡觉......” “要是你不和他睡觉,就得我和他睡觉,你自己决定,咱两谁跟他睡。” “不要睡。” 宁无阴笑着偏头咬了咬应臣的脸颊,温柔地问道:“是不是瘦了你?我背了这么久都不觉得累。” “我要走路。” 宁无阴把应臣放下来,两人坐在石梯上休息。 “头还疼吗?”他问。 应臣趴在宁无阴大腿上,“我想我阿娘,还有阿爹。” 宁无阴难得有耐心,他抱着应臣温柔地哄着,“没事,你还有我呢,我一辈子照顾你。” “我好想他们。”应臣哭了出来。 “你已经给他们报仇了,他们现在很好呢。” 宁无阴抱着应臣,两人在昏暗的台阶上吻了起来。 段径云在对面的楼上看着两人纠缠的身影,陷入深思。 亲了一会儿,宁无阴又把应臣背起来,带他回客栈,帮他洗澡换衣服,抱上了床。 他半靠在床头,给应臣按揉头部,“还疼吗?怎么一喝酒就头疼?” 应臣闭着眼睛,往宁无阴怀里蹭,“要睡觉。” “睡吧。” 应臣睡下之后,宁无阴立即穿衣下楼,他运起轻功来到了方才的花楼。 而段径云早已在等着他。 宁无阴开门见山,“说吧,你想要干什么?” “我昨日就传信给你,李青上位之后,重用奸臣,还把李徐景打入牢房,吕严不得不带着他那个孩子四处逃亡,你觉得这些事情要瞒着应臣?” 宁无阴冷着脸,“阿臣早已不在乎这些事情了,李徐景如何,吕严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段径云道:“应臣已经失去爹娘,李徐景和吕严怎么说也是他的朋友,难道他不应该回去救李徐景?” “阿臣不需要朋友,他有我就够了。” 宁无阴凑近了段径云,抓着他的衣领,“我明天就带着他去西域,这些事情都跟我们没有关系。我警告你,你要是让阿臣知道这些事情,我不会放过你的。” “若是李徐景和吕严,还有那个阿苟,甚至张依南母子就这样死掉了。你觉得应臣此生会好过?你能瞒他一生?若是今后他知道这些事情,你觉得他不会怪罪于你?”段径云直直看着宁无阴。 宁无阴放开他,“我们现在过得很好,要是你敢打乱我的生活,那么我保证,你的生活也会变得很恶心。” 段径云看着宁无阴的背影,“时间不多了,李青已经杀了很多前朝大臣,不久之后就轮到李徐景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宁无阴从楼上跳下来,披着一身寒冷回到客栈。 应臣迷迷糊糊拉着宁无阴的手,“你去哪里了?” “上茅房了。”宁无阴脱了外衣躺下来。 他亲了亲应臣的额头,“我们明早就出发,直接去西域。” 应臣酒还没完全醒,他亲着宁无阴的手,“不是说要在这里玩几天吗?” “不玩了,这个地方讨厌死了,明天就去西域,去得越远越好。” 宁无阴拉过被子,把应臣按在怀里,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41129960、海岸大橙子投出地雷。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回来 宁无阴翻来覆去的, 心里乱成一片,就算是不救李徐景, 那也应该帮吕严和阿苟一把的。 遭遇血乌鸦时, 是吕严救了应臣。 还有五年前那场婚礼, 若不是吕严将他打晕阻止了他,恐怕他早已经被李徐景抓住。 加上之前劫法场后, 也是吕严一直将他们二人送到含山。 他想,既然段径云说吕严带着阿苟在逃亡, 那么是不是说明吕严和阿苟暂时安全的? 越想越心烦,他把被子踢到床下去, 压在应臣身上啃了几口。 应臣醒来, 头疼得厉害,“你干嘛啊?” 宁无阴揉揉他的脸,“被子掉了, 去捡上来。” “不去, 不盖了。”借酒壮胆, 应臣闭上眼睛继续睡。 宁无阴自我纠结了起来。 应臣不愿意去捡被子,那说明应臣不听他的话了, 那么是不是代表着若是应臣知道李徐景和吕严的事情之后,也不再听自己的话,自顾自要回去救他们? 这个问题只要一深思, 宁无阴就躺不住了。 他踢在应臣背上,“下去捡被子!” “不去。” 听到应臣拒绝得如此果断,宁无阴心里更慌了, 他喊道:“我倒数三下,你再不0.2.2.3.去我就生气了啊。三......” 应臣揉揉眼睛,他是睡在里头的,要捡被子就得从宁无阴身上跨过去。 “二!”宁无阴继续喊着。 应臣困得很,也不起来,直接翻身从宁无阴身上滚了过去,捡起被子丢到床上,又再次从宁无阴身上压滚而过。 还没滚到旁边,就被宁无阴一把按住了。 宁无阴笑着亲应臣,亲吻如同暴雨般落在应臣脸上,“爱死了你,真听话。” 应臣身子一歪,躺到旁边去了,“讨厌嘛你。” 宁无阴被应臣这带着酒气的撒娇语气乐坏了,他抖了抖被子,搂过应臣,咬住他的耳朵。 轻声问:“哪里讨厌?” “要睡觉啊。” 宁无阴重新把人搂过来,“好好好,睡吧睡吧。” 第二天,宁无阴醒得很早,一醒来就直接下床了,忙里忙外开始收拾东西,弄出极大声响。 应臣从床上坐起来,“你干嘛啊?” “昨晚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们今天就开始去西域,你赶紧起来洗脸。” 应臣挠挠头,坐在床上想动手。 宁无阴拿着毛巾过来,使劲往应臣脸上搓,把人的脸都给搓红了。 他又拿起水杯,往应臣嘴里灌,“赶紧漱口,我已经买了包子了,吃完之后我们就走。” “怎么这么急?” 宁无阴拿起梳子,给应臣梳头发,“得赶紧走,昨天那个老鸨看上我了,硬是要我娶她。她说若是我不愿,就派人来追杀我们。” “胡扯,怕是你睡了她楼里的姑娘没给钱吧。” 宁无阴笑着摸了应臣一把,“对呀,好像睡了两三个呢。” 应臣虽然不明白宁无阴为何要急着走,但是他也没多问。 两人坐在马车里,平日里宁无阴总是要叽叽喳喳讲个不停,若是看到路上有什么新奇的玩意,他还得跑下去看一番。 可是今天从上了马车之后,他便窝在应臣怀里睡觉,应臣想要和他聊天,他也爱答不理的。 “你是不是生病了?”应臣问道。 “不知道,别打扰我。”宁无阴眼皮也不抬,随口应付。 应臣低头把脸贴在他的额头上,“也没发烧啊,你怎么了这是?” “就是不想和你说话,闭嘴。” 应臣不知道宁无阴又在抽什么风,他也懒得理他,于是拿出一本书来打发时间了。 如此,一直到中午,车夫喊道:“两位公子,前面有一个小镇,我们是要投宿还是继续赶路?若是继续赶路的话,可能晚上就得睡在马车里了。” 应臣回道:“投宿吧,明日再走。” 宁无阴起来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他喊道:“停车。” “干嘛啊你?”应臣伸手给他理了理衣服。 “下来走走。” 宁无阴让车夫先过去小镇里休息,他和应臣散散步,等会儿再去找他。 车夫道:“你们到了小镇之后,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一家名为居英楼的客栈,我就在那里等你们啊。” 宁无阴跳下车马,“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车夫走了之后,应臣拉住宁无阴的手,“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浑身都不舒服。” 这马路下边有一条河,河边长着各色野花,幽静安闲,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宁无阴拉着应臣走到河边,他把鞋子脱下了来,脚伸到河里,清清凉凉的,浮躁的思绪暂时有所缓和。 应臣坐在旁边,摘了几株花草,缠缠绕绕做成一个花环。 宁无阴泡着脚,看了一眼应臣,“你做什么呢?” “给你做一个戴在头上的花环。” 宁无阴那把还未成型的花环扯过来,丢到远处,“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天就做这些丢人现眼的事。” 应臣起身去把花环捡了回来,“我做个花环碍着你什么了?就知道骂我。” “说你两句还不行了,脾气越来越大,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跟你学的。”应臣依旧低着头摆弄他的花环。 宁无阴把脚收起来,放到应臣腿上,用应臣的衣摆擦干脚上的水,“给我穿鞋子,凉死我了。” “等一下,等我弄好这个再穿。” 宁无阴靠在应臣肩上,“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弄这个干什么?” “你才是大小姐,穿个鞋还得让我帮你穿。” 宁无阴捏着应臣的脸,“是谁昨天晚上把你背回客栈的?是谁给你洗澡换衣服的?你喝醉了闹着要上茅房,还是我给你脱的裤子呢。” 应臣快速地把花环给弄好,戴到宁无阴头上,“真是个大小姐。” 宁无阴摸了摸头上的花环,“快点给我穿鞋。” 应臣亲了亲宁无阴的脸后,才给他穿鞋。 两人手牵手在河边走着,嘴上嫌弃得厉害,但是宁无阴还是对这花环爱不释手,戴在头上乐得转圈。 “爱不爱我?”宁无阴突然问道。 “爱啊。” “一辈子都爱?” 应臣点头,“整天问这个干什么?” 宁无阴又坐在石头上,“是不是一直听我的话?” “嗯。” 宁无阴拉了拉应臣的衣服,“过来给我抱一下。” 应臣站着,让宁无阴搂着他的腰,“你怎么了?” “抱一下还需要和你解释原因吗?” “不需要。” 宁无阴抱了许久,将脸贴在应臣的腹部,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应臣有些腿麻,“也让我坐一会儿。” 宁无阴往旁边挪了半分,让应臣坐下来。 他思虑了许久,还是开口了,“你想不想去西域?” 应臣不解,“不是你说要去的吗?早上还起得那么早。” “李徐景出事了,被李青软禁起来,吕严和阿苟也下落不明。” 应臣眉头一紧,站起来,“怎么回事?” “听段径云说,李青打算培养新的势力,杀掉了许多前朝忠臣,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宁无阴本以为应臣会当即下决定说是要回去救人,可是他没有,他坐了下来。 “你要回去救人吗?”宁无阴问道。 应臣看了看自己的手,“我听你的。” 宁无阴大喜,其实他也不是说是一定见死不救。 李徐景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当初那场敌对,确实是因为花千江他们盗取了李起留下的那批财物之后,李徐景才会气急败坏。这些年来,他对应臣也是照顾有加。 而且,就算是不救李徐景,还是得救吕严吧。 但是他不希望是应臣自己提出来要去救人,他就是希望应臣说出这这句话:我听你的。 他把应臣搂过来,口口带响地亲了几口,“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如果要回去救人,一切都听我的安排,知道吗?” 应臣眼睛亮起来,“好,都听你的。” 刚听到这个消息,应臣第一反应也是想要去救人,但是他也告诉自己,必须要听宁无阴的。 比起自己的心怀愧疚,他现在更加在乎宁无阴的喜怒哀乐。 最后,两人商定,明天早上就回去,直接往大南去。 宁无阴说道:“我们主要是救吕严和阿苟,对于李徐景是尽力而为,如果救不了,就不要逞强,一切都听我的。” 应臣抱住宁无阴,“好。” 两人回到小镇上,找到了车夫说的那间客栈投宿。 第二天就快马加鞭回去了。 回到了含山,却发现阿苟待在惊烟客栈里,王五正百无聊赖地教她下棋呢。 王五从地上起来很是惊讶,“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西域不好玩啊?” 宁无阴:“阿苟怎么会在这里?” 王五把阿苟从地上拉起来,“三天前吕严送过来的,说是自己有事,不能照顾孩子,给了我些钱就把这狗东西丢下,自己走了。” 阿苟过来牵着应臣的手,“阿臣哥哥。” 应臣问道:“阿苟,吕严在哪里?” “不知道,吕严说如果他死了,就让我和你们在一起。” 宁无阴和应臣对视片刻,就知道吕严肯定是一个人去救李徐景了。 应臣又问:“那你知不知道王爷在哪里?” 阿苟摇头,“都好久没有见到王爷了。” 宁无阴给花千江与宁查令传个信之后,就和应臣紧急赶往大南京都。 ....... 吕严昼夜不停地赶路,几乎是几天没合眼,到了第五天,终于回到京都。 他知道,李徐景正被李青关在宫里面。 他心急不已,该如何孤身潜入宫里,该如何找出李徐景被关的房间,这都是个大问题。 从李青下令斩杀应臣时,李徐景就知道李青的不轨之心。 吕严将应臣和宁无阴送到含山之后,回到王府的第三天,李徐景去上朝了。 临走前,李徐景说:“吕严,若是我今日不回来,你就带着阿苟走,银票都放在书房里,你全都带走吧。” 吕严当时以为是李徐景多心了。 毕竟李青是李徐景的皇兄,这五年里来,李青一直在暗中和李徐景联系,他不可能对李徐景下手。 可是,终究猜错了。 那日上朝时,吕严如往常一样,一直把李徐景送到宫门。 他等了一天,李徐景依旧没有出来。 直到临近黄昏,才传来消息,说是李徐景贪污国库,同时李青还将劫法场救走应臣的罪行,全都归到李徐景身上。 数罪并行,李徐景已经被关押。 吕严运起轻功回到王府,却发现齐王府已经被查封。 他偷偷潜入府中,将所有银票取出来。 又回到城外的那处府邸,那是之前他和阿苟住的地方,如今张依南和应朝朝也暂时住在这里。 这些日子,阿苟和应朝朝都是张依南在照顾着。 他到达的时候,府中站满带刀侍卫。 那些带刀侍卫手拿两幅画像,一副是他的,一副是阿苟的。 张依南带着应朝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声称不知道吕严和阿苟的下落。 侍卫一脚踹在张依南肩膀上,“那应臣在哪里?你不是他的妻子吗?” 张依南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其实,张依南是知道应臣和宁无阴逃往含山的,劫法场第二天,应臣和宁无阴在马车上换的衣服,还是她给准备的。 应朝朝吓得大哭,紧紧抱着张依南。 有几个侍卫看着张依南姿色过人,开始毛手毛脚,“美女,你还是不说出应臣,还有吕严在哪里,我们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张依南跪着低头,抱着应朝朝不说话。 不过大抵还是看在张业的面子上,那些侍卫也不敢做出多过分的事情,言语上调戏了几句,又将整个府邸搜了一圈,砸坏了不少东西才走。 侍卫走了以后。 吕严才从暗中出来。 他扶起张依南,“你怎么样?” 张依南擦干泪水,“我没事,阿苟被我藏在厨房里了,现在要怎么办?” 张依南将阿苟藏到地窖的米缸里,吕严下去把阿苟抱了出来。 吕严本打算将阿苟,还有张依南母子送到含山之后,自己再回来救李徐景的。 张依南却拒绝了,“你带着阿苟走,我和朝朝留在这里。那些侍卫已经来查过了,他们不会再对我怎么样的。我留在这里可以帮你打探一些消息。前几天李青已经要纳我大姐为妃子了,过几天就进宫。说不定她还能打听到齐王殿下被关在哪里。”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带上张依南母子离开的话,确实费时间,救出李徐景一事,不能拖太久。 临走前,吕严传信给萧安闲,让他派两名暗卫过来,暗中保护张依南母子。 作者有话要说:英俊最近被论文搞得一点儿都不潇洒了, 第97章 救援 宁无阴和应臣赶回大南京都。 现在他们一个是逃犯, 一个是断血教邪教之子,定是不能公开露面的。 不过还好, 张依南带着应朝朝所住的府邸是在城外, 如此也安全一些。 两人在暗中躲藏了一阵, 到了晚上才进去找张依南。 府中连个仆人都没有,打扫屋子, 做饭洗衣,全是张依南一个人在做。 在府外时, 发现了两名暗卫,应臣一下子就认出那两名暗卫是南狼处的人, 之前是自己比较忠实的部下。 宁无阴取出迷药沾在手帕上, 人影窜动中,立竿见影地放倒了暗卫。 确定四下无人监视之后,两人才走进客厅。 客厅里, 张依南正带着孩子在吃饭。 将近两个月没见了, 应臣一下子觉得张依南变了许多, 眉眼间是可见的沧桑和阴郁。 应臣和宁无阴的凭空出现,让张依南吓了一跳。 她反应过来之后, 立马转身去关门。 应朝朝看了好一会儿,才过去抱应臣,“阿爹, 你回来了,呜呜呜呜......阿娘骗人,她说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张依南走过来把应朝朝抱了下来, 心急地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皇上到处在抓人呢。” 应臣道:“我们回来帮吕严,他现在在哪里?” “他昨日回来的,昨晚上说是要去宫里救王爷,可是到现在还没回来。” 宁无阴坐下来,“他有和你说要怎么救吗?” 张依南道:“他没说,但是如今他已经是孤立无援,只能是孤身潜入宫中,没有人相助的。不过,我姐姐被皇上纳入后宫了,我前些日子求她相助,之后她给了我一份标注了王爷被关位置的皇宫地图。” “那地图呢?”宁无阴又问道。 “我给吕公子了。” 应臣想了想,问道:“那你还记得地图是什么样吗?” 张依南点头,“这里还有一份,是我抄画下来的,我去拿给你们。” 吕严还没从含山回来之时,张依南就已经拿到了地图。那时她心想,若是吕严出事了,她便去求助萧安闲,于是抄画了一份地图,用来做准备。 她回到书房,将地图拿出来给了应臣。 应臣看向宁无阴,征求他的意见。 宁无阴站起来,“现在就去吧。” 应朝朝小声问:“阿爹,你们走了还回来吗?” 宁无阴捏捏他的脸,“明天早早起来做饭等我们,我们要回来吃饭的。” 应朝朝像是接受了天大的使命一般,用力点头,“我会的,我已经学会做饭了!” 两人运起轻功,在屋梁上穿梭,没多久便来到了宫外。 宫墙的一圈都有侍卫把守,不能这么快杀人,否则容易暴露,两人只好伺机而动,等待着侍卫轮换的间隙才偷偷翻墙进去。 两人轻功了得,轻松地进入了宫内。 借着月色,宁无阴拿着地图比对了一下,分析出李徐景被关押的地方。 一路上风平浪静,无比顺畅,这让宁无阴有些不安。 这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吗? 他在应臣耳边低语,“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啊?” 应臣也若有所思。 按理说,李青既然将李徐景关押在皇宫里面,那么应该是派了重兵层层看管的。可是一路过来,除了在宫墙上看到的那些侍卫之外,其余地方就连巡逻的人都没有。 宁无阴又道:“先找到地方观察一下,若是有何异常,我们就直接撤退。” “好。”应臣点头。 两人顺利地来到了关押李徐景的房间外,那房间外边还两名侍卫把守。 侍卫还在的话,那就只有两个原因了。 一是吕严还在某个角落等待时机,还没有动手。 二是他早已动手,但是失败了,被抓住了。 应臣附在宁无阴耳边,“先杀了两名侍卫,再进房间里看看。” 宁无阴点头。 因为此次行动过于隐秘,两人并没有带原本的剑,而是将带了软剑。 软剑虽然刚度和利度比不上一般的硬剑,但是胜在灵活,可以弯曲起来藏在腰带中。 二人熟练地从腰间抽出软剑,准备从房檐上跳下去。 就在这里,后面有一双手拦住了他们。 宁无阴眼疾手快,一转身,手中的软剑便抵在身后人的喉咙。 吕严疾如雷电,往旁边一闪,躲过宁无阴的攻击。 他沉声道:“是我。” 应臣看过来,尽量放低声音,“吕严,我们是过来帮你的。” 吕严敛去眼中的冰寒目光,直接问:“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今日刚到,张依南给了我们地图,我们就过来了。” “谢谢。” 宁无阴接话,“先不说这个了,李徐景就被关在下面吗?” “嗯,把守的侍卫皆是一等一的禁军,习有内力,不可轻举妄动。我本打算夜再深一些就动手的。” 宁无阴:“我们现在有三个人,只要速度够快,就可以解决他们。” 而后,三人决定现在就动手。应臣对付左边的侍卫,吕严对付右边的,宁无阴则是负责开锁。 三人举步生风,如鬼魅一般跳下来。 应臣和吕严干净利落地杀掉了两名侍卫,宁无阴拿着软剑,往剑中运入内力,没多大功夫,便切断了锁链。 进入房间中,看到李徐景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 吕严心一沉,伴着些许慌张,疾步过去探李徐景的呼吸。 还好,人还活着。 宁无阴过来往李徐景身上点了几道穴,又狠狠往他身上扎了几根银针。 李徐景目光混沌地醒过来,他眼中全是血丝,声音沙哑地说道:“这是个陷阱,你们赶紧走!我被下了软骨散,行动不便,你们先走。” 软骨散是江湖中最下三滥的手法,就连花千江和赵回儿这种善用暗器毒药的人,也不屑于用软骨散对付他人。 软骨散倒不是什么毒药,对一般人无害。 但是习武之人一旦服用之后,就会经脉软化,无法调用内力,纵使有多强的武功,服了软骨散之后,浑身的武功都不起作用了。就好像是给武林高手下了泻药一般,无毒,但是膈应人。 吕严扶起李徐景,将他架在肩上。 李徐景虚弱地说道:“你们先走,等会儿李青就过来了。” 宁无阴翻了个白眼,“装什么老好人,我们陷入危险还不是因为过来救你?赶紧走!” 四人一出现在门口,无数的士兵便涌现,密密麻麻,在夜色中,刀剑相接,泛着寒光。 李青手中也提着一把剑,他笑着开口:“你们动作可真是慢,都等了你们好几天了。” 应臣握紧了手中的剑,这个李青消失了的这十多年究竟是干什么,一环扣一环,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李青一声令下,“格杀勿论!” 话毕,那些侍卫全都涌上来。 剑走偏锋,刀尖见血,双方不可开交地打了起来。 李青所带的这些侍卫,各个训练有素,刀刀致命,不管是轻功还是内力都十分了得。 这软剑刚度不够,一刺到侍卫的铠甲后,便反弹回来,连同着散出的剑气也会反弹回来,伤到持剑者。 宁无阴索性丢了软剑,运起手中的鬼剑丝开杀。 这么多年来,鬼剑丝的威力和穿透力更强,可以直接刺穿这些侍卫的铠甲。 宁无阴一人独当一面,鬼剑丝要么穿入那些侍卫的喉咙,要么刺入心脏,又快又狠。 鬼剑丝刺入心脏之后,宁无阴再收回时,鬼剑丝顶部的细针便勾着对方心脏上的血肉而出,顿时血脉喷涌。 没多久,宁无阴的黑衣上粘乎乎一片,全是血腥味。 同时,应臣也弃了软剑,捡起地上的一把硬剑。虽然不太顺手,但是也比软剑的攻击力要强一些。 他慢慢后退,和宁无阴背靠背,“宁无阴,对不起。” 宁无阴抽空道:“闭嘴。” 吕严的情况有些糟糕,他一面抗敌,一面还要护着李徐景。 双拳难敌四手,受了不少伤,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骨折的左手,表情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任何痛苦的神色。他的低头,只是确认一下骨折的程度,如此而已。 李青派来的侍卫实在太多,这三人再怎么能打,还是抵抗不来如此连接而至、密集强劲的进攻。 宁无阴喊道:“不行了,要不投降吧。” 李青笑了笑,“投降了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一战到底,死得轰烈一些。” 应臣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着反正自己孑然一身了,死了就死了。 可是宁无阴不能出事,也不该出事,花千江和宁查令在等着他,他还那么年轻,他还要肆意昂扬地享受生活。 他那么好看,不该死去的。 应臣靠近宁无阴,将手按在宁无阴的背部,给他输入内力。 他想,有了自己内力的加持,宁无阴应该能冲出去的。 宁无阴感受到后背的丝丝暖流,“阿臣,你在干什么?” 应臣不言语,继续给宁无阴输入内力。 千钧一发之际,在混乱不堪打斗群面中,突然浓厚的白烟四起,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应臣拉住宁无阴的手,以防他走散。 一双强有力的手从后面拉住应臣和宁无阴,两人几乎是脚不着地被提起来,那双手一直将二人提到原本李徐景被关押的房间里。 应臣和宁无阴的眼睛都被那股白烟熏得睁不开,无法看清将他们拉进来的人到底是谁。 随后,那人又出去把吕严和李徐景提了进来。 四人眼睛火辣辣的,看不清这个人是谁。 宁无阴捂着眼睛,“你是谁?” 那人不答话,只是拿出一根绳子,让四人拉着绳子。 “跟我走!”这声音嘶哑得严重,根本听不出究竟是何人,只听出是个男人。 四人只好抓着绳子,让那人带他们走。 四人毕竟是习武之人,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还是脚下生风,一直抓着绳子,靠听音辨位,跟着那人走。 在走的途中,那人除了说左转右转直走等方位路线的词之外,并没有多余的话。 弯弯绕绕跑了片刻,那人停了下来。 紧接着是搬弄重物的声音。 将四人丢入一个洞道之后,那神秘之人就把洞口堵上离开了。 宁无阴问道:“阿臣,你在哪里?” 应臣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我在这里。” 吕严也说道:“我和王爷在这里。” 宁无阴揉揉腰,“他妈的,直接把老子扔下来,这么高的地方,骨头都要断掉了。” 此时,几人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没有方才的疼痛刺激,但是在黑暗的洞道中,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四人心中都不解,救他们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忙于写论文,更新会不准时,但是不会断更的,请大家见谅,爱你们! 感谢海岸大橙子投的地雷和灌溉营养液 第98章 士可杀不可辱 宁无阴往身后一摸, 把应臣拉过来贴紧自己,他问道:“谁身上有火石?” 应臣往身上摸索着, “我这里没有。” 宁无阴打了一下他, “我当然知道你身上没有, 我是问他们两个。” 吕严扶着李徐景,“我也没有。” 李徐景的声音很弱, 他道:“吕严,我怀里好像有, 你摸一下。” 软骨散的药效可以自己散掉,但是药性没有散时, 会使整个人软柔似无骨, 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吕严在李徐景怀里寻了半分,便拿出了火石给宁无阴。 这火石是特制的,两块火石相撞而燃之后, 便可发出火光来照明, 不过也只能维持半个时辰, 便会燃尽。 宁无阴拿过火石一擦,微弱的光涣散而出, 在昏暗幽深的洞道里,这一点点光芒,让四人稍稍安心片刻。 在微光的点明之下, 几人也大致看清了这洞道。 这洞道修得很完善,脚下是青石砖铺垫的地板,洞壁也是灰色的砖块砌起来, 洞道不大不小,可以容两人并肩而过。 火石越燃越往下,烫到了宁无阴的手,他急忙将火石吹灭。然后将手举到应臣嘴边,应臣默契地给他吹气。 “我们摸黑走吧,各自在墙壁上仔细摸一摸,看看能不能找到油灯。”宁无阴说道。 话毕,他拉着应臣后退,从李徐景旁边挤过去,绕到李徐景和吕严身后。 “你们在前面探路,我和应臣走后面。” 吕严没说什么,暗自撕下衣摆,紧紧绑住自己骨折的手臂。 他扶起李徐景,开始往前走。 宁无阴紧紧搂着应臣,不许他离开自己半分。 莫约一个时辰之后,应臣在墙壁上摸到了一个凹陷下去的砖块,“宁无阴,这里好像有一盏灯。” 宁无阴点起火石照了照,果真是一盏破旧的油灯,灯瓶里的油很满,但是发黑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点燃。 应臣把灯拿下来,对着宁无阴手里的火石引燃,引火引了好一会儿,那油灯才可自主燃烧。 有了灯,几人暂时坐下来分析现在的情况。 宁无阴拉着应臣坐在地上,“你们觉得救我们的人是谁?” “会不会是段径云?”应臣道。 “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段径云,那说明他对皇宫很熟悉,而且早就知道这个暗道。若是他真要救人,那么李徐景刚被关押之后,他就可以直接把李徐景带过来扔到这个暗道里,为什么要等我们四个人一起被围堵了才过来救人?”宁无阴回道。 应臣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段径云出现的地方总是很蹊跷。 他说是过来大南游玩,可是过来了那么一段时间,他却神秘出没在各个地方。 应臣曾看到段径云和李青多次密谈。 而自己被李青陷害,押上刑场,也是段径云帮助了宁无阴来劫法场。 还有,自己之前吃的那些药,分明是青单影给的,为何段径云也会有? 再到他和宁无阴前去西域,段径云又莫名其妙出现了,还带给他们李徐景和吕严深陷困境的消息。 应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从自己染上药瘾,到谋反,再到劫法场,再到如今过来救李徐景,还有个神秘人的出现,似乎这一切都是连串的,都是早已谋划好的。 宁无阴碰了碰应臣的肩膀,“在想什么?” “没有什么,等出去再说吧。” 宁无阴用下巴指了指李徐景,“你呢,你有没有认识什么世外高人,有可能逢乱而出来救人的那种?” “我也想不出救我们的人究竟是谁。”李徐景回话。 宁无阴嫌弃地将自己全是血迹的外衣脱下来,然后让应臣脱下他的外衣换给自己穿。 应臣从善如流地脱衣服,给宁无阴穿上。 他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往前走,还是回到刚下来的那个洞口,找个机会溜出去?” 宁无阴骂了一声,“操,那个狗东西不知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句话吗。把我们扔下来的时候也不说清楚,到底是让我们先在洞里躲避一段时间,还是让我们顺着洞道出去。” 应臣道:“我们先回去看看洞口的封闭情况,如果他把洞口封死了,那就说明他是让我们沿着洞道一直走。如果洞口还可以打开,那他应该是让我们在这里躲避,等时机合适了再从洞口出去。” 宁无亲在应臣的嘴角,“阿臣真聪明!” 应臣站起来拿起宁无阴那件满是血迹的衣服抖了抖,然后披在自己身上。 宁无阴看了一眼吕严,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骨折。”吕严淡声回道,面无表情地重新把李徐景扶起来。 宁无阴蹲下来解开吕严绑在手臂上的衣摆布条,摸了摸,然后使劲按了一下,一声脆响。 应臣都担心宁无阴是不是直接把吕严的手给掰断了。 宁无阴让应臣拿着灯给他照明,他从腰带上取出两根银针,往吕严的手臂上扎了下去。 “不是很严重,没有完全断裂,应该比较好恢复。” 他收起银针站起来,“我和阿臣回去看洞口的情况,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们。” 应臣对李徐景点点头后,转身跟着宁无阴走了。 宁无阴和应臣带着灯走了,洞里又陷入黑暗。 李徐景开口,“手还疼吗?” “无事。” 李徐景叹了口气,“是我跟错了人,连累你了。” 吕严也没回话。 李徐景靠在洞壁上,自言自语,“我从来不想站在权力的巅峰,我只是想让大南有个明君。当初,我以为父皇是个明君,而他晚年却不断搜刮百姓,为自己修建陵墓。我当初以为李徐易只知饮酒作乐,不管朝政,那么我便当好摄政大臣,好好处理国事即可。没想到,他昏庸无能,但还想只手遮天,要架空我。” 他顿了一会儿,也不在乎吕严是什么反应,自顾接着道:“我将希望寄托在李青身上,没想到他却留不住我。我曾想自己能够辅明君,领贤臣,我想把阿臣提携为最出色的将军,让他与我并肩而行,可是没想到他还是要为宁无阴放下一切。” 他的手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他拍了拍吕严的肩,“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你能陪着我了。” 许久之后,吕严回道:“我说过,永远不会背叛你。” 李徐景笑了笑,没再说话。 宁无阴和应臣往回走,宁无阴骂道:“以后少跟李徐景说话,你们就不是一路人,你现在已经是个闲人,什么朝廷之事都与你无关,我们这次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知道了。”应臣漫不经心地回道。 宁无阴转过来看着他,“总是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敷衍我啊?你小子就是欠揍,两天不打,你就跟牛皮泡冷水一样,皮痒是不是?” 应臣站直了,故意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小的听了您的发言,深思熟虑了一番,表示很赞同,并且会身体力行地按照您说的话去做。” 宁无阴笑着打了一下他,“就知道耍滑头,亲一下再走。” 应臣敞开怀抱,把宁无阴搂住,慢慢含住他的嘴唇,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两人迅速回到洞口,宁无阴在下方拿着灯。 应臣运气轻功,脚点墙壁,跃到上方。他用两脚撑在洞壁,两手往上推,压在洞口的物体很重,应臣运起内力,使出浑身厉害,还是移不动那物体。 他下来,拍了拍手,“打不开。” 宁无阴把灯给他,“我去试试,你一直都肾虚,力气不够。” 应臣往他背上拍了一下,“你才肾虚!” 宁无阴笑着在应臣脏兮兮的脸上亲了一口,“每次才搞几下,我都还没爽到,你就喊着不行了,这不是肾虚是什么?” 应臣推着他,“你上去,要是打不开,肾虚的就是你。” 宁无阴跃起身子,飞了上去,还是按照应臣方才的做法,使劲往上推,弄了半晌还是推不动。 他跳下来,颠三倒四说荤话,“完了,身体越来越不行了,都被你给搞垮了。谁让你每天晚上要那么多次,被你搞得纵欲过度了。” 应臣拉出里衣的袖子给宁无阴擦脸,“我们回去吧。” 宁无阴抱怨,“你还有力气吗?还能背得动我吗?累死了,不想走。” 应臣一边骂着,一边蹲下身,“就知道压榨我,自己没有腿啊?你累我就不会累吗?” 宁无阴跳上应臣的背,“这是你自食其果,要不是你要来救李徐景,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我也就不会累。我不累,你就不用背了。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虽然有些吃力,但是应臣还是把宁无阴背起来,“就背一小会儿,等一下自己走。” “阿臣哥哥真好,爱死你了。” 宁无阴就只是耍个性子,背了一小会儿之后,自己便跳下来了。 两人回到原来的地方,吕严和李徐景还在等着,李徐景中的软骨散已经好了很多了,虽然调不动内力,但已经可以自己走路。 他将自己的衣摆撕下一大把,连成一条,用来给吕严吊起手臂。 宁无阴笑笑,对应臣道:“他们两个还挺像落难夫妻的。” 应臣用肩膀撞了撞他,“你以为谁都像你啊。” “什么意思?” 应臣看向他,“又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喜欢男人。” 宁无阴当即跳脚,“那你不喜欢男人啊?你不喜欢男人你还跟我在一起?你不喜欢男人每天晚上跟我搞得死去活来的?” 应臣最近腰板也挺起来了,嘴硬地回道:“我本来就不喜欢男的,是你自己来搞我的。” 应臣在无数次午夜梦回时,都明确着自己的心思,他是真的不喜欢男的,但是宁无阴是个例外。 宁无阴长得好看,而且在他还不太懂事的时候,宁无阴就已经把他给骗上床了。 除了宁无阴之外,应臣绝对无法接受一个男人的亲吻拥抱, 宁无阴指着李徐景和吕严,问应臣:“那一定要让你从他们两个中选一个上床,你选哪个?” 李徐景:“......” 吕严:“......” “不选。”应臣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一定要选一个。”宁无阴继续蛮不讲理。 “那为什么选项里没有你?” “就是没有我。从他们两个里选一个上床,快点选一个。” 应臣拿着灯拍拍屁股走人,“士可杀不可辱。” 宁无阴舔着唇,笑着跳到应臣背上,“好一个士可杀不可辱,每天在床上叫唤着让我再用力一点,再快一点的人是谁?” “不知道,下去,别缠着我!” 李徐景和吕严跟在后面,面面相觑,两人活了这么久,身边都是规规矩矩恪守古板的人,还从未听过如此露骨的俗言粗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海岸大橙子投出地雷。 感谢安静的疯子 2瓶灌溉营养液。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扬风 且说, 在烟雾散去之后,李青带着士兵搜寻了一圈, 发觉应臣四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李青也不清楚, 那白烟究竟是应臣几人自己投掷的, 还是另外有人过来解救他们。 他气急败坏踢翻前面的花盆,又下令让侍卫加强在宫墙的戒备, 绝不允许任何人出宫。 这时,一名太监来上报, “皇上,皇后娘娘睡醒了, 正找你呢。” 李青丢开手中的剑, 接过太监递来的手帕,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之后才往回走。 他如今二十八岁,也不过是比李徐景年长三岁, 可是整个人散出的气质却十分老成稳重, 或者是阴狠毒辣。 他的冷不是像吕严那般孤傲寡淡。他是阴寒的, 令人发颤的。就如同炼狱中来的使者,处处散着杀气。 他回到寝宫前, 敛去了眼中的寒意后才推开门。 他一进来,立在两旁的侍女手心冒冷汗地跪下,她们怕极了这个阴冷的男人。 她们更怕坐在床上这个绝美娇弱的女子哭闹。因为这女子一旦哭闹, 李青便会认为是她们没有照顾好女子,从而下令责罚她们。 前些日子,那女子喝茶时不小心被烫到了, 李青一气之下,杖责那几名宫女每人二十大板,差点要了那几名宫女的命。 李青脱下黄袍外衣,走到床边,轻轻扶起床上的女子,“风儿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这女子名为扬风,是李青的皇后。 扬风唇红齿白,肤色白皙到通透的地步,身子娇柔,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任何见过她的人,都暗自惊叹,这女子简直是人间尤物。 她看着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但是实则已经是二十六了。 十年前,她本该死的,奄奄一息之际,李青用一个冰棺将她藏起来,整日以名贵的药物给她养身。甚至是使用内力给她维持生命。 这十年来,为了给扬风提供内力,李青杀了无数的习武之人,将他们的内力强制传给扬风。 直到半年前,扬风才从冰棺中醒过来。 可是醒来之后,她整个人却神志不清,心性如同四五岁的孩童一般。 扬风睁开眼睛,哭得梨花带雨,紧紧抓着李青的衣领,细嫩白皙的肌肤下都可以看得见青色的血脉。 “我睡醒了,可是,可是找不到你......”她哭着说道。 李青脱了靴子上床,将她抱在腿上,“外面有几只野狗闯进来了,我去把他们赶走了。” 扬风吓得止住了哭声,“真的吗,野狗在哪里?” “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明天再找一找,等找到了杀了放血给你看。” 扬风猛地抱住李青,“害怕,不要看。” 李青吻了吻她细软的头发,“那就不看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扬风笑了起来,露出一小口糯白的牙齿,“要抱着一起睡!” “好,都依你。” 李青回过头看向门边的太监和宫女,本来笑意盈盈的面容即刻冷下来,他沉声道:“你们下去吧。” 得了这话之后,几名宫女和太监终于如释重负,关上门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出去之后,太监和宫女才开始嚼舌根。 一名新来的太监问道:“这皇后娘娘是谁家的千金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一宫女回道:“不是谁家的千金,是皇上自己带过来的,这后宫里面如今也送了不少的妃嫔过来,可是皇上啊,独宠这皇后娘娘。” 太监:“这皇后娘娘好看是好看,就跟书里面描写的狐狸精似的,可是她好像脑子不太好吧?这怎么当皇后?” 宫女紧忙捂住那太监的嘴,“你可别乱说话,万一被他人听去了,告诉了皇上,咱们这小命可就没了。” 另一名宫女插话,“听过再过一段时间,皇后娘娘的册封大典就要开始了,皇上要封她为‘风皇后’呢。” 一太监叹气,“只是咱们的皇后如此娇弱,又不太懂人事。这后宫里新来的妃嫔众多,恐怕她斗不过那些个豪门世家的千金啊。” ...... 第二天,李青早早醒来,轻轻掀开被子,吻了吻怀中的女子之后才下床。 按照原来的做法,皇上醒来之后都是在寝宫里面洗漱换衣的。但是自从这皇后入住寝宫以来,皇上怕打扰到她睡觉,醒来之后,都是到对面的房间里换衣洗漱吃早饭。 几位伺候扬风的太监宫女也奇怪,这位风皇后极其能睡觉,一般都是睡到午时才醒。到了晚上,有时天还没黑又要入睡。 宫女观察了一番,风皇后一天醒着的时间,绝对不超过六个时辰。 李青上朝回来后,扬风还没有醒。 她静静躺在床上,肌肤微凉,呼吸很浅,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都会让人错以为这一具美丽的尸体。 李青命人在床边摆起了桌椅,他批阅奏折,等着床上的女子醒过来。 他看了一会儿奏折,便会忍不住过去看扬风一眼,探一下她的脉搏。他心中总是一种可怕的错觉,扬风睡着睡着就会没了呼吸。 午时一到,他放下纸笔,坐到床边。 吻着扬风的手心,俯身在她耳边呢喃,“宝贝儿,起床吃饭了。” 唤了许久,床上的女子还是没有反应。 李青看了一眼旁边的太监,看到那太监正盯着扬风看,李青充满寒意的眼神刺在太监身上。 太监心惊胆战,慌乱不安地跪下来,“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李青收回目光,没说话。 太监惶恐颤抖着爬起来,急急到旁边的柜子边,取出药箱来给李青。 李青面无表情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冷冷说道:“去把皇后的药端过来。” “是,皇上。”小太监飞快地跑开了。 李青往扬风的头部扎入几根银针,又给她输了些内力,她才慢慢睁开眼睛。 她笑得天真,笑容融进了李青的心里,她问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没有,刚刚好。” 太监将一碗浓稠的黑色药汤端了过来,药汤一端过来,整个寝宫里都飘散着苦涩的药味。 扬风捏着鼻子,“不想喝。” 李青吻住她水红的唇,“宝贝儿乖一点,喝完了就可以吃饭了。” “就是不想喝。”扬风软糯地说道。 李青指着那名端药过来的太监,说道:“风儿要是不喝药的话,就是他的错,他做错事的话,就要被杀掉哦。” 扬风即使不懂人事,可是纯净的眼神里还是散着恐惧,她战战兢兢地张开嘴,等着李青给她喂药。 喝完药之后,李青亲自给她穿衣梳洗,带着她去吃饭。 她连筷子都不会拿,各种反应极其愚笨,甚至李青不给她拉开椅子,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坐下去。 李青温柔给喂她喝粥,轻声说道:“等一下出去晒太阳,好不好啊?” 扬风咬住嘴里的勺子,委屈地哭了起来,拼命摇头,发出含糊的哭声。 李青轻拍她的背,“把嘴张开,咬着勺子是不能说话的。” 扬风张嘴把勺子吐出来,“不要晒太阳,好亮,我好怕。” 李青低头将她嘴边的粥给舔干净,“不晒太阳会生病的,生病了要吃药的。” 最后李青还是带着扬风出去晒太阳了。 在御花园里,他把扬风抱在怀里,旁边几个赏花闲聊的妃嫔看见了他们,便过来请安。 张依南的姐姐张裴借着张业的面子,如今也是位高权重,后宫的妃子都以她为首。李青懒得去管理后宫,就将后宫的一切事宜都交给张裴。 张裴看了看李青怀里的扬风,柔声道:“风妹妹这是生病了吗?” 李青随便“嗯”了一声,就拿起旁边的披风盖在扬风身上。 扬风惊恐地看着旁边几个花枝招展的妃嫔,她突然闹了起来,抓着李青的领口细弱地叫喊,“我要回去,我们回去好不好?” 李青吻在她的额头,“为什么要回去?要晒太阳呢。” 张裴几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她们这些人进宫都不是李青有意挑选的,而是为了权力的相连集中而成为妃嫔,她们心里也清楚若是能得到李青的宠爱,那么自己的家族的地位便可一夜攀升。 可是进宫了之后,李青却从未碰过她们,他身上的寒意和威严都让这些妃子不寒而栗。 李青年轻英俊,面容姣好,也让这些妃子心驰神往,各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去吸引他。可是李青对此无动于衷,甚至将几位胆子比较大的,直接跑到他寝宫求怜爱的妃子都打入冷宫。 张裴等人也慢慢知道了扬风的存在,原本以为扬风是个厉害的角色,没成想却是个病怏怏的傻子。 这下子让她们更是好奇了,这个药罐子到底是靠什么让李青对她如此疼爱。 扬风哭闹着抓李青的衣领,“好多人,我害怕......” 李青吻着她精致小巧的脸,“怕什么?” “害怕人......” 李青笑了起来,“我也是人啊,你怎么不怕。” 扬风撕咬着李青的脖子,哭得很厉害,“你太坏了,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我好怕的。” 李青看向张裴,“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走了之后,扬风才慢慢安静下来。 李青将手放在扬风脖子上,感受着她血脉的涌动,他突然有种想要把怀中人掐死的冲动。 是不是她死了,就会很爱自己? 带着爱死去,应该很幸福吧? 李青一直都知道自己有病,他不正常,他是变态的,阴暗的,扭曲的...... 小时候,母后送给他一只很可爱的小鸟,他很喜欢那只小鸟,可是他将小鸟活埋了。他听着小鸟的叫声,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凌虐之感。 他读过很多事,学过很多礼节,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曾偷偷地将活着的金鱼放在火上烤,他将青蛙用钉子钉在木板上,看着它慢慢死亡...... 十二岁那年,他跟着李起去围猎,他被一群黑衣人刺杀,是扬风的父母救了他。 他隐藏自己身份,跟着扬风一家人一起生活了几年。 他爱上了那对善良夫妇的女儿,他掏心掏肺地对扬风好,他浑身充满干劲地帮家里干活,他教扬风读书写字,教她弹琴下棋。 可是在扬风十六岁那年,她的父母在饭桌上笑着问扬风,喜不喜欢隔壁家的许公子。 扬风娇羞笑着点点头,说很喜欢。 李青坐在椅子上,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鲜血在掌心散开。 那一晚上,他杀了扬风的父母,杀了隔壁许公子一家。 扬风跪在地上,求他饶了自己一命。 他跪在扬风面前,用手里的鲜血涂在扬风的唇上,扬风美得让他爱不释手,他问:“风儿,你不喜欢我吗?” 扬风不断摇头,她惶恐地推开李青跑了出去。 扬风的父亲是武林中人,这些年来,他有意将李青这个养子培养为后人,将毕生绝学都教给李青,只希望以后李青能以哥哥的身份帮衬扬风。 扬风夫妇到死都不明白,李青为何要杀他们。 李青跑出去追扬风,扬风摔在石头上,满脸是血。 他抱着扬风跑到街上找大夫,跪在医馆门前给人家磕头,磕到额头出血,求他们救救扬风。 绝望之下,李青跑到李起还在修建的陵墓里,将里面的冰棺偷了出来。 之后,把快要断气的扬风放到冰棺里,用自己寻到的秘方维持着扬风的生命。 ...... 李青看着怀里睡着的扬风,慢慢吻着她的唇,轻声道:“风儿,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他便开始恼怒。 若是昨晚抓住宁无阴,将宁无阴的内力传给扬风,说不定扬风就能好起来了。 青单影灰色的身影从帘子后面出来了,他面无表情走过来,抓住扬风的手腕,给她把脉。 半晌才说道:“得给她输内力了,不然的话情况会更加糟糕。” 晚上,李青让禁军将一名刚被关押的武林人士带到暗室里。 一直到半夜,青单影才从暗室出来,他身后跟着两名侍卫,侍卫抬着那位武林人士的尸体也出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李青从暗室里抱着面色稍稍红润的扬风出来。 ...... 另一边,宁无阴四人在洞道里走了一天一夜了,还没到尽头。 宁无阴坐下来,“不走了,鬼知道这要通向哪里,没走出去都要饿死了!” 应臣也停下脚步,“我们休息一下吧。” 李徐景和吕严站着。 四人都狼狈不堪,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没喝水了,一直在昏暗的洞道里穿行,暗无天日,心态也有些崩溃。 休息了一会儿,李徐景道:“再走一会儿吧,已经走了这么久了,要是再回去也得花费不少时间。” 宁无阴靠在应臣肩上,“我都要饿死了。” 应臣握了握他的手,“我背你一会儿吧。” “不要,把你压垮了,让我殉情啊?”宁无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堵着气往前走了。 又走了大约四五个时辰,吕严惊喜地说道:“面前有光,快要到出口了。” 这下子,四人都提起精神,加快了脚步。 走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出来了。 已经是深夜,但是月光很亮,也能隐约看清东西。 这地方应该是一片森林,在微风的吹动下,树影晃动。 应臣听了一下,“前面好像有水声,我们再走一会儿。” 来到河边,几人几乎是趴到水里面喝水。 围坐在河边,李徐景道:“现在太黑了,我们只能等天亮了再走。” 宁无阴瘫在应臣身上,“好饿啊,你去找点吃的。” 商量之下,因为吕严的手受伤了,而李徐景的药性已经散去。所以决定让应臣和李徐景去找点野味。 宁无阴和吕严则在原地等着。 临走前,宁无阴说道:“一个时辰之后,不管能不能找到东西,都要回来。特别是你应臣,你要是乱跑把自己弄伤了,你就等着吧。” 应臣拍拍衣服,“知道了。” 半个时辰之后,李徐景和应臣带着两只野鸡回来了。 他们升起火堆,在河里将野鸡整理干净,架在火上烤。 还没烤好,宁无阴就摇着应臣的胳膊,“好了没有啊,我要饿死了。” “还没好呢,你要吃生肉啊。”应臣嘴里也口水泛滥。 宁无阴饿得一直叫唤,应臣只好把一只鸡腿扯下来单独烤给宁无阴。 干柴不够,给宁无阴烤得那只鸡腿占据了最好的火力。 那只鸡腿是最早熟的。 应臣咽了咽口水,把鸡腿给宁无阴,“快点吃,不要叫了。” 三人都还等着,肚子也饿得叫唤,可是宁无阴就是好意思一个人吃独食,而且还是不劳而获。 他咬了一口,满足地嚼着,咬下一小块塞到应臣嘴里,然后自己狼吞虎咽将整个鸡腿吃完了。 之后,应臣都是要照顾宁无阴,把最好的肉都给宁无阴吃。 李徐景和吕严也心照不宣地撕下最大的鸡腿给宁无阴。 在他们心里,宁无阴就是应该有特权,就是应该享受最好的东西。 宁无阴吃到第四个鸡腿时,终于打了个饱嗝,他把应臣手里已经没有一丝肉的鸡骨头给抢过来,丢入火里。 应臣急忙道:“你干嘛啊,我还要吃呢。” “就剩个骨头,吃什么啊。”宁无阴把手里的一个鸡腿塞给应臣。 应臣舍不得地看着火堆里被烧焦的鸡骨头,“骨头嚼一嚼也能吃的......” 宁无阴把架子上仅剩的那只鸡的所有好肉,都撕下来给应臣,“快点吃。” 应臣看着木架上只剩骨头的鸡身,撅着嘴道:“他们两个都没吃多少呢。” 宁无阴吃饱了,心情也好了一些,“快点吃,吃完了跟着我再去找几只回来不就行了。” 在宁无阴的注视之下,应臣腆着个厚脸皮吃光手里的肉。 吃完后,宁无阴拎着他的领子站起来,运起轻功带着他到河边去。 他让应臣举着火把在河边照,之间袖子的鬼剑丝穿风而出,刺入河中。 再一扯,鬼剑丝便缠了一条大鱼上来。 应臣拍手赞叹,“厉害啊,等一下我还要吃鱼。” 宁无阴一挥衣袖,骂道:“就知道吃!” 他用同样的方法,缠了四条鱼上来。 鱼比较好清理,应臣在河边将其清理干净了才回来。 他抱着鱼,眼睛都要笑没了,他回来喊道:“吕严,王爷,可以吃鱼了!这鱼够我们吃的了。” 李徐景接过鱼,将其串在木枝上,“这么黑的天,你们还能抓到鱼啊!” 应臣骄傲得不行,得意洋洋的,“这都是宁无阴弄上来的,他可厉害了!” 李徐景看向宁无阴,“多谢宁公子了。” 宁无阴一挑眉,也不说话,靠在应臣肩上打哈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海岸大橙子投的地雷 第100章 夜晚作妖 宁无阴方才吃了那么多, 现在也不饿了,就靠在应臣肩上盯着跳跃的火焰发呆。 涔亮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 将他眉眼中的桀骜之气显得更盛, 也更英俊。 应臣本就没吃饱, 加之他喜欢吃鱼,看着火堆上面散着香气的烤鱼,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宁无阴按了一下应臣的喉结,“不许流口水, 丢人。” “我饿嘛。”应臣伸长脖子去看鱼烤好没有。 宁无阴又捏了捏他的后颈,“给我坐好, 净让人家看笑话。” 应臣悻悻地坐直了, 眼巴巴看着火堆上的鱼,喉结上下滑动。 宁无阴凑上去吻了一下应臣的脸颊,“好久没碰你了, 想你。” 应臣紧张地看了一下眼李徐景和吕严, 面色通红用力咳了一下, 呵斥宁无阴:“别动手动脚的,坐好!” “我又没说现在做, 我只是表达一下内心的想法而已,你急什么。” 宁无阴将手放在应臣背上,美其名曰是暖手, 实则是手痒心痒地乱搞一通。应臣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冷就烤火,总是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下流动作。” 宁无阴笑得明晃晃的, “烤火没有摸你舒服嘛。再说了你摸我的时候还少吗,装什么正人君子。” 应臣假装扶额,不敢再看李徐景和吕严。 平日里,应臣这小子总是装得人五人六的,但是他摸宁无阴的时间绝对比宁无阴摸他的要多得多。宁无阴摸他那都是正大光明的,而应臣则是暗戳戳来。 他就是瞧着宁无阴好看,在某个隐晦的角落里,这里揉一下蹭一下,或者亲一下。摸完之后,宁无阴想要那啥,他又不愿意了,他就喜欢没事摸一下亲一下。 鱼烤好之后,应臣手里拿一条,李徐景手里拿一条,吕严也拿了一条。 宁无阴也不吃,就一直看着应臣吃。 过了一会儿,他甜腻地撒娇说道:“喂我一口。” 应臣撕下一小块,剔去鱼刺,放进宁无阴嘴里。 宁无阴皱着眉吐了出来,“这么腥,有什么好吃的。” 应臣也不管他了,大口吃着,一脸满足。 宁无阴凑上去亲在应臣的嘴角,“这鱼好吃,还是我好吃?” 吕严听了这话,突然呛了一下,咳得脸红起来。 宁无阴嫌弃地看向他,“怎么?这个问题很好笑?你之前不是都跟我和阿臣住过一个房间吗?对这种事应该习以为常了吧。” 李徐景帮吕严拍背,问道:“是不是被鱼刺卡到了?” 吕严摇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宁无阴看着吕严另一只手不方便,于是坏心地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鱼,递到他嘴边,“来,哥哥喂你吃。” 吕严左右为难,求助的目光投向应臣。 宁无阴拍拍他的肩,“怎么,想让阿臣喂你?” 应臣道:“你又做什么妖呢,赶紧过来!” 宁无阴挑眉看着应臣,“怎么,你心疼他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和他搞到一起去了?” 李徐景这下子也噎住了。 宁无阴笑着看吕严,“吕严,你是不是喜欢阿臣啊,每次他出事,你都要出现。” 吕严目光投向别处,也不说话。 应臣过来拉宁无阴,“说什么呢,整天就知道琢磨这些事情。” 宁无阴板着手指头数,“老子给你一件一件数清楚啊。第一次是在含山,吕严带着暗卫被困,是你去救他,还让我先走了。接下来那些大大小小的,在一起洗澡啊一起吃饭什么的,我就不说了。再后来,应朝朝说你坐牢的时候,吕严天天去看你,这是不是真的?” “不是。”应臣矢口否认。 宁无阴继续胡扯,“然后是遭遇大风沙那次,吕严不顾危险去救你,还把你背回客栈。后来我们吵架,吕严去给你买了一双靴子,还把自己的钱袋拿给你。还有在宫里对付李青的时候,我可都看到了吕严是为了替你挡刀,手才骨折的。” 应臣仰天长叹,“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和吕严早已暗生情愫,就准备着私奔呢,既然被你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李徐景深表同情地看着吕严,众人都觉得宁无阴比较能胡闹的,但应臣其实也不在话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两人算是臭味相投,刚好凑到一起,省得去祸害他人了。 现在两个戏精吃饱喝足了,又不能干那事儿,只能拿吕严开玩笑了。 宁无阴坐在吕严左边,应臣坐在吕严右边。 两人左右夹击着这个脸皮极薄的男子。 宁无阴故作哭丧着个脸,“吕严,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视你为好友,你却抢我男人。” 吕严:“......” 应臣:“这也不是吕严的错,是我移情别恋,你别怪他。” 宁无阴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立马假正经起来,捏着嗓子道:“吕严,你做那事的时候,是在上边还是下边啊?应臣这个人欠.操得很,哥哥怕你受不住啊。” 男人之间这点破事,吕严能不知道吗?虽然也了解这些破事,但是吕严还是不习惯听到如此直白的话。 他静静坐着,耳根开始烧起来了。 宁无阴继续道:“吕严啊,既然你真心喜欢阿臣,那哥哥也没有棒打鸳鸯的恶习。只是哥哥作为过来人得给你传授传授经验啊。应臣这个人呢,一堆臭毛病,动不动就骂人,乱发脾气,尤其是在床上喜欢打人,没完没了的,你就担待着点啊。” 吕严受不住了,微微起身,打算坐到李徐景旁边去。 应臣按住吕严,“你别走啊,宁无阴还没说完呢。” 宁无阴隔着吕严,拉过应臣的手,“吕严啊,应臣很喜欢亲人。做那事儿的时候,你多亲亲他,慢慢摸他。从耳朵开始亲,再到脖子,再咬一下他的耳朵,你一咬他的耳朵,他就受不了了。还有呢,你不要把自己的衣服脱光,他最喜欢半遮半掩的感觉,然后摸他的时候力度要适中......” 应臣越听越不对,这他妈的要说到哪里去了?怎么变味了!!! 他直接过来捂住宁无阴的嘴,“下流!” 宁无阴大笑着,掰开应臣的手,“吕严,你看到了吧!应臣就是这个鬼样子,这个时候你压住他亲他,他就服帖了。” 宁无阴身体力行地抱住应臣的腰,将他压在地上,低头亲了上去。 边笑边亲,末了捏着应臣的脸,抱怨道:“有一大股鱼腥味,老子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亲你!” 应臣把他推开,“嫌弃我,那就去亲吕严去啊。” “你说的啊,可别后悔!” 宁无阴放开应臣,一把扑倒吕严,作势要亲。 吕严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惊恐地喊道:“宁无阴!” 应臣急忙把宁无阴拉起来,还往他身上拍了几下,“妈的,你吓到人家了!” 宁无阴笑花枝乱颤,倒在应臣怀里,“哈哈哈,你看他这个怂样,笑死我了。” 他捏着应臣的下巴,继续笑道:“怎么办,你的小情人不让我亲,还挺贞洁的啊。” 吕严站起来绕过这两个疯子,坐到李徐景身边。 宁无阴笑出了眼泪,缓了好久才想起正事,他眉眼含笑地问道:“对了,救了你们,我和阿臣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天亮之后,我们就要回含山。你们打算怎么办?” 李徐景道:“现在李青丧心病狂,出了这事之后,明日这城里肯定都是我们四人的通缉令了,得先躲避一段时间吧。” 应臣悄声在宁无阴耳边道:“能不能让他们两个先和我们回含山避避风头啊?” “为什么啊?”宁无阴拉下脸。 “因为他们无处可去啊。” 宁无阴抬起下巴,问李徐景:“要和我们回含山吗?” 李徐景有些动容,没想到宁无阴竟还愿意收留他和吕严,“多谢宁公子。” 宁无阴搂着应臣,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要住进我的客栈,就得给钱。” 应臣道:“那你怎么不收我的钱?” 宁无阴拍拍应臣的脸,“你有钱吗?老子还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才让你卖身来抵住客栈的费用的。” 李徐景问道:“要多少钱?” 宁无阴张开手掌,“五万两银子。” 李徐景低头问吕严:“我们的银票一共有多少?” “不够。”吕严轻摇头。 宁无阴耳尖,听到了这话后,说道:“你们有多少给我多少,若是钱不够,就在店里干活还钱。” 李徐景心里是不太愿意受宁无阴这般使唤的,他看吕严,征求他的意见。 吕严道:“含山确实要安全一些。” 李徐景看向宁无阴,“那便劳烦宁公子了。” 宁无阴耸耸肩,对应臣道:“我要洗澡。” “怎么洗?我吐口水给你洗啊?”应臣抬手给宁无阴拍了拍身上的杂草。 “恶心!我要去河里洗。”说着宁无阴站了起来。 应臣拦住他,“会受寒的,忍一忍。” 宁无阴把应臣的话当成耳边风,“我不过是告诉你一声,又不是和你商量,你还真的要管我啊。” 他知道自己的内力情况,这点凉意还不能致使他生病。 他运起轻功,飞到河边,开始脱衣服。 应臣跑过来,跟在他后面,“真要洗啊?” “嗯,不仅是我,你也得洗!臭死了,都不想抱你了。” 应臣倒是不怕自己脏点臭点,但是他担心会被宁无阴嫌弃,于是也脱了衣服走到河里。 两人在清凉的河里接吻,应臣搂着宁无阴:“我还以为你会就此别过,不让他们跟我们回含山呢。” 宁无阴捧起水给应臣洗脸,“哼,之前的交手也能看出李青是真想要我们的命,若是不带他们两个一起回去,他们被李青抓住肯定死路一条。到时候你又得哭唧唧的,什么心中有愧啊,什么借酒浇愁啊,烦死了。” 应臣亲他,“你怎么这么好?” “我什么时候不好?我也舍不得看你愧疚啊。只要你听我的话,咱两就能过得坦坦荡荡,开开心心的。” 洗完澡,两人又都不愿意穿脏衣服,索性把衣服也丢到河里洗了,穿着个小裤衩就回来了。 李徐景和吕严看到两人光溜溜地回来,简直不忍直视。 应臣尴尬地弯着腰,笑笑,“我们把衣服烤干了,再穿上啊。” 宁无阴则是毫不在意,还骂应臣,“这么猥琐干什么?他们乐意看就让他们看呗。” 李徐景和吕严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自觉地背过身去。 宁无阴光着膀子搂住应臣的肩膀,“我就说我们不穿衣服,他们自然会躲避不看我们,你还扭扭捏捏的。” 李徐景闻了闻自己身上全是泥土味和血腥味,低声对吕严道:“我们也去洗一洗吧。” 吕严点头。 两人也去洗了个澡,不过没有像宁无阴和应臣那么过火。洗完之后,两人还是穿着脏衣服回来。 回来时,看到应臣和宁无阴抱在一起睡着,应臣手里的衣服已经被火烧了一大块。 李徐景轻轻拿过应臣手里的衣服,帮他们烤着。 就这样,李徐景和吕严一直帮两人把衣服给烤干了,盖在他们身上之后,才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应该能恢复正常更新了,晚上九点更。 求求大家点进作者专栏,收藏一下《捡个龙人当儿子》啊!拜托拜托啦! 感谢海岸大橙子投的地雷, 第101章 使唤 第二天一早, 宁无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应臣还光着身子抱在一起, 两人身上盖着已经烤干的衣服。 宁无阴腰酸背痛的, 他坐起来揉揉眼睛, 看了一圈却没见到吕严和李徐景。 他摇醒应臣,“阿臣!醒醒, 那两个狗日的跑了!” “什么?”应臣也睁开眼睛。 “李徐景和吕严不在了。” 应臣一听,迅速坐起来往四周环顾, 还真的没见到吕严和李徐景。 “他们去哪里了?”他问。 宁无阴拿起衣服,“谁知道, 狼心狗肺的东西, 亏我们还好心地要救他们呢!老子真是瞎了眼了。” 宁无阴一看到自己的衣服上被烧出一个洞,火气更大了,又开始骂应臣:“都怪你!非要过来救他们!你自己看看, 这两个狗娘养的, 还把我们的衣服给烧了。妈的, 要是再让我看到他们,老子扒了他们的衣服, 让他们在街上裸奔!” 被烧坏的是宁无阴的外衣。 应臣拿过衣服,“就这么一小块,没事的, 我来穿这件。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宁无阴一番气恼,“真是日了狗了,老子诅咒他们这辈子都没衣服穿!” 这时, 李徐景和吕严从后面出来了,李徐景手里还提着两只烤好的野鸡,而吕严手里也拿着几个野果。 应臣推了推宁无阴,“他们回来了。” 宁无阴半披着衣服转身,“你们去哪里了,干嘛要烧我的衣服?” 李徐景:“我和吕严去寻了几只野鸡,怕打扰到你们,所以到那边去烤了。” 应臣屁颠屁颠过来接李徐景手里的东西,“我们还以为你们遇到什么危险了呢,白白担心了一场,既然没事就好,哈哈哈哈。” “那你们烧我们的衣服干什么?”宁无阴还是不依不饶。 李徐景笑了笑,“昨晚我和吕严去洗澡回来,看到你们睡着了,而衣服也已经......” 宁无阴有些不好意思,强行转移怒火,他捏着应臣的脸,“都怪你,你能做得成什么事啊!烤个衣服还把衣服给烧着了!整天就知道吃吃吃,讨厌死了。” 被宁无阴这么一通乱骂,应臣心里也不得劲儿。 他闷着脸把宁无阴的靴子拿过来,蹲在地上狠狠往宁无阴小腿上打了一下,语气也凶得不行:“穿鞋!把脚伸过来!” “打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你把衣服烧着了还好意思凶我。”宁无阴站着让应臣给他穿鞋。 应臣给他穿好鞋后,跑到河边洗了手才回来。 他拿起一只烤鸡,吃了起来,看到李徐景和吕严坐在旁边一动不动,他问道:“王爷,你们不吃吗?” 李徐景摆摆手,“我和吕严吃过了,你们吃吧。” 宁无阴也去洗手回来,紧挨着应臣坐下,他盯着放在树叶上的烤鸡,也不动手。 应臣按捺着火气,把烤鸡拿给他,“快点吃,吃完了就出发。” 宁无阴咬着嘴唇,“应臣,你这个人真是讨厌死了。” “我又怎么了?”应臣推了推他,“讨厌就不要挨着我,滚远点。” 宁无阴非但不远离,反而凑得更近,别扭得厉害,都快坐到应臣身上去了。 吃好之后,应臣又拿起两个野果,擦了擦,全给宁无阴吃了。 李徐景问道:“我们现在该往哪个方向走?” 现在他们所在的是一片幽深森林,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 应臣回道:“我们沿着河流往下走,先回城里看看情况,去找张依南拿些钱,跟她说一下情况之后再回含山。” 宁无阴插话,“干嘛要去找她,直接走不行吗。你就非得过去和你的小妻子含情脉脉告别是不是?” 应臣拍了拍他,“那你有钱吗?我们走路回含山啊?” “老子到青楼卖上几天,也能挣一大笔钱。”宁无阴拧着臭脾气。 应臣撩起衣服给他擦嘴,“去去去,赶紧去!少在这里混吃混喝。” 吕严实在听不下去这两人翻来覆去地吵架,过了一会儿又黏糊地抱在一起的模样,于是说道:“王爷,之前从王府里拿出的银票,我放在张依南那里了,还是得回去拿。” 李徐景点头,“我们出发吧,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宁无阴目光锐利地上下扫着应臣,一下子就看出应臣有点不对劲。 他弯腰撩起应臣的裤腿,腿上一道血痕,伤口挺深,不过血已经凝固了。 他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应臣嘻嘻哈哈的,“没事没事,一点儿小伤就没和你说。赶紧走。” “什么时候伤到的?”宁无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在宫里的时候。” 宁无阴白了他一眼,“在宫里受伤的,我们在洞里走了那么久,你都没和我说?” 应臣推着他,“走了走了,又没什么大事,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宁无阴粗鲁地拉过应臣,将他背起来,“你给我等着。” 四人一直往河流的方向走,宁无阴背着应臣踏过嶙峋乱石,又走了许久,一直到路面平坦的地方,才把应臣放下来。 他喘着气,“就知道吃,都把我压垮了。” 一直走到中午,才发现一个村庄。吕严和应臣去村里面询问有没有马,宁无阴和李徐景在不远处等着。 宁无阴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头上,随便扯了根野草放在嘴里嚼。 李徐景忽然开口:“宁公子,对不起。” “什么?”宁无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他最讨厌李徐景这种自以为是的礼节之词了,就好像要把自己衬托得多么高高在上,别人就是粗鄙俗人一样。 李徐景往前踏过一步,走到宁无阴面前。 宁无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忽然喊道:“应臣,救命啊,李徐景要非礼我!” 李徐景尴尬窘迫,耳根子都红了,说话都结巴起来:“宁......宁公子,我有事要对你说。” 宁无阴翘起二郎腿,“说吧。” “当初我曾经对你起过杀心,五年前吕严、你、还有阿臣到忧患山的独木桥搜查那批被杀的禁军时,我曾让吕严对你动手。后来,阿臣被关进牢房后,我自作主张给张依南办的那场婚礼,也是为了想要引你回来。” 李徐景将当年的事都说了出来。他知道说了这些事情之后,宁无阴肯定会想方设法处处为难他,给他脸色看。可是若是不说,他如何对得起应臣和宁无阴过来救他的这份恩情? 如今说出来了,反而心里好受了一些。 宁无阴是知道那场婚姻是李徐景的陷阱,其实他没有多加指责李徐景,毕竟当初确实是花千江和宁查令伙同西蒙的人来盗取那批属于大南的财物,李徐景才会要追杀他们的。 可是他没想到,在盗窃财物之前,李徐景就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他问道:“你为什么想杀我?” 李徐景坦然道:“我觉得是你阻碍了阿臣的发展。” 宁无阴“哦”了一声,继续嚼着那根野草。 就在李徐景以为宁无阴已经原谅他,或者是不再计较的时候,宁无阴却站起来大喊:“应臣!救命啊!你快点回来。” 应臣和吕严在村子里买马,可是身上都没有钱,还是吕严用玉佩和手里的剑去换,两人苦口婆心了半天,最后村民才同意给他们四匹马。 骑着马刚出村头,应臣就听到宁无阴撕心裂肺的叫喊。 他和吕严以为是追兵过来了,慌张地策马奔回。 回来却发现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宁无阴悠闲慵懒地坐在石头上,而李徐景笔直地站着,眼中还有些慌乱,或者说是不知所措。 应臣跳下马,“怎么了?瞎喊什么呢?” 宁无阴猛地站起来,委屈得不行,硬是挤出几滴眼泪。 他搂着应臣的腰,哭声极其夸张,“呜呜呜呜,你怎么这久才回来啊!” “怎么了?是不是被什么毒虫咬了?”应臣紧张得不行。 宁无阴哭得更大声,指着李徐景说道:“他......他欺负我!” “什么意思?” 宁无阴埋头在应臣的肩上,“你走了之后,他就轻薄于我,还摸我!” 应臣显然是不信的,“他摸你干什么?” 宁无阴委屈巴巴地抬头,“他觉得我好看就摸我呗!” “摸哪里了?”应臣粗鲁地给他擦了一下眼泪。 “摸脸,反正哪里都摸,要是你晚了一步,我可能就被他上了。”宁无阴夸张得很。 “我不信。”应臣抬手把宁无阴嘴里的那根野草扯下来。 宁无阴看向李徐景,挑衅意味十足。 李徐景却微微弯身,说了句:“宁公子,很抱歉。” 李徐景还是在为当年那些事情道歉。 应臣却以为他真的对宁无阴做了什么事,所以才道歉。这下子更是不明所以了。 四人骑着马一路飞奔。远远地看到城门的士兵拿着画像,在排查进出城门的百姓。而且那些查人的士兵也不是一般护城兵,是禁军。 看来李青是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抓住他们。 就连在城外的那处府邸,就是张依南和应朝朝所住的地方,都有重兵把守。 四人中,宁无阴的轻功最厉害,身手灵活。最后决定让宁无阴潜入府中,取出吕严放在书房的银票,再把一封报平安的信交给张依南。 宁无阴抱怨了一会儿,便运起轻功,闪入树林里,慢慢靠近那处府邸。 他到书房拿了银票,又悄悄进入张依南和应朝朝的卧室。 张依南惊讶之际,还是赶紧捂住应朝朝的嘴。 宁无阴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紧接着递给她一封信,便离开了。 宁无阴带着银票回来。 四人再次进入山林中,准备走水路。 折腾了七八天,也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含山的惊烟客栈。 回来时,看到王五和阿苟在客厅里吃饭,客厅乱成一片,瓜子皮果皮全都丢在地上。 看到四人回来,阿苟冲上去抱住吕严,“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 吕严单手抱起她,“没事的。” 宁无阴气不打一处来,“王五,你这是干什么?” 王五心虚得不行,“我,我今天正准备来个大扫除呢,没想到你们就回来了。” 阿苟揭穿他的谎言,“才没有,这里都乱了好几天,王五哥哥每日都说要打扫,可是他从来不打扫。” 王五拿了个鸡腿塞到阿苟嘴里,“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我每日要给你洗衣服,给你做饭,不得花费时间啊?” 宁无阴满目怒气地扫视了一圈狼藉不堪的店,坐了下来,说道:“王五啊,我给你找了两个伙计过来,等一下吃完饭,你就安排他们两个干活。” 王五有些为难,他没见过李徐景,但是大致猜得出这位就是雅名四方的齐王殿下了。 他怎么敢指使李徐景和吕严干活? “公子啊,这不太好吧,这些活儿我自己一个人干就行了。” 宁无阴踢了踢地上的瓜子皮,“他们欠我钱,是要干活还钱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好好给他们安排,什么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有地下室里面的那些古董,也全都拿出来清洗一遍。”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咱们这店好久都没有开门做生意了。今日你带着他们两个把店里的东西好好整理,明日挂出旗帜,惊烟客栈继续开门迎客。你也教教他们两个该怎么接待客人,省得他们就知道吃白饭。” 王五听着宁无阴这语气好像是认真的。 有了宁无阴这话,他开始挺直腰板了。 可以使唤一个出身名贵的王爷和一个身手不凡的皇家侍卫,简直是妙哉! 王五这个狗腿子清了清嗓子,过去拍拍李徐景的肩膀:“小李啊,还有小吕。我叫王五,以后你们两个叫我王哥就行。那啥,英雄不问出处,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们以后就得跟着王哥干活了,有什么意见没?” 李徐景礼貌地笑着,“全听王公子吩咐。” 吃过饭,王五给两人派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洗碗和烧洗澡水。 李徐景虽然能吃苦,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能吃苦就可以解决的,比如说洗碗。 洗了三个,就摔碎了两个。 宁无阴从楼上看下来,骂道:“干什么呢?摔碎的碗你要赔的!” 李徐景尴尬地点头道歉。 吕严接过李徐景手里的碗,“王爷,你先坐着吧,我来洗。” 应臣对宁无阴说道:“干嘛啊这是?” 宁无阴搂着应臣回到床上,“这是他欠我的。欠我的钱,还欠我一条命。这不是应该的吗?若是他们不愿意留在这里,滚远点就是了。” 应臣亲亲他,“不说他们了,我想你。” 宁无阴低低笑着,“我也是。” 第102章 选择 宁无阴慢条斯理地摸着应臣的脸, “你看我把你养得多好,这皮肤多嫩啊, 这头发多顺滑啊。” 应臣盯着他的脸:“干嘛啊你?” 宁无阴又拉过应臣的手, 在手背上亲了一口, “看这手,多好看啊。” 应臣搂住宁无阴的腰, “晚上再做,还没洗澡呢。” 宁无阴脱掉自己的外衣, “我不嫌弃。” “我嫌弃。” 宁无阴不高兴了,往应臣脸上拍了一下, “瞎讲究什么啊, 平日也没见你这么爱干净,东西掉地上了你都还捡起来吃!” 应臣掰着手指头数,“咱们三天都没洗澡了, 大哥。” 宁无阴往自己身上一拍, 全是沙子。他们今早上回来时, 还遇到了一场小风沙,细小的沙子全被吹到衣服里去了。 方才是因为太饿了, 宁无阴也没觉得身上有什么难受之处,现在吃饱了之后,就觉得身上全是沙子, 难受得紧。 他压上去,含着应臣的下唇,“那就先亲一亲, 想你想得不行了。” 应臣张开嘴,让宁无阴吻他。 宁无阴时而急躁,时而温倦。急躁之时,几乎吻得让应臣窒息,如同一个征伐领地的暴兽,像是要吃掉应臣的骨肉,狠厉粗暴地掠夺应臣的空气,让应臣只能随他飘忽。 应臣只觉嘴唇火辣辣的,他呜咽着让宁无阴慢点。 而宁无阴温柔起来时,又像个柔若无骨的美人,软绵绵地吻他,让应臣如同泡在一汪春水里,舒服地承受着这能够吞噬灵魂的缠绵。 应臣张开眼睛,看着宁无阴英隽的眉目,他自甘堕落地沉溺在宁无阴的美貌里。 现在的宁无阴少了年少时的柔媚,多了几分萧肃的英气,让应臣更加欲罢不能。 宁无阴准确地感受到应臣在盯着他看,他微微离开应臣的唇,睁开眼睛,“看我干嘛?” “哪有看你。”应臣撅着嘴否认,被吻得太久,他的薄唇变得红润水嫩,这让宁无阴更喜欢了。 他伸出手指,慢慢摩挲着应臣的唇,“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你才是小孩子。”应臣坐了起来。 宁无阴用手指勾勒着应臣的脸部轮廓,“那你是不是因为我好看,才喜欢我的?” 应臣脸色微红,“算是吧。” “那不就对了,小孩子才喜欢好看的,所以你就跟个孩子一样,什么事儿都不懂!” 宁无阴是从心底觉得应臣总是长不大,就好像是早上一边生闷气一边给自己穿衣洗脸,一边赌气一边低声抱怨的样子,都跟个小孩子一样。 应臣转向另一边,气鼓鼓地抱怨:“你才是小孩子,每天都乱发脾气!” 宁无阴大笑着把他拉到自己怀里,“你看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跟小孩子一样!” 这时,楼下又传来碗筷被摔碎的声音。 宁无阴皱着眉,“干什么啊这两个人!是要把我的厨房砸了吗?” 应臣坐在床上不说话。 宁无阴心生奇怪,按照应臣以往的尿性,不是应该要替李徐景和吕严说话吗?他怎么可以做到看着李徐景和吕严在下面洗碗,而自己袖手旁观呢。 宁无阴过来扯了扯应臣的衣服,“衣服脏死了,别坐在床上。” 应臣听话地起身,站到一旁。 “你是不是想过去和他们一起洗碗?”宁无阴抿了一口茶,半抬着眼皮问道。 “没有了,我干嘛找罪受啊。”应臣吞吞吐吐地说着。 宁无阴立马就听出应臣话语中的心虚,“真有出息啊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 “没有,有什么事能瞒着你啊......” 宁无阴目光直直黏在应臣脸上,让应臣有些招架不住,他最怕宁无阴这样认真肃重的目光了。 宁无阴手脚利落,当即扒开应臣的衣服,将应臣上身的衣服全脱下来扔在木地板上。 应臣弯腰捡起衣服,“干嘛啊这是,都说先洗澡了。” 宁无阴绕着应臣转了一圈,乱摸一通,又给应臣把脉。 他幽幽开口:“没有受伤,你到底瞒着我什么呢?” 应臣到柜子里拿了件新衣服穿上,“都说没有了,是你自己疑神疑鬼的。” 宁无阴半靠在衣柜上,目光幽怨地看着应臣穿衣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到底怎么回事?” 应臣穿好衣服,过来搂着他的肩膀,“就是一件小事儿而已,而且还没确定呢。我这不是打算晚上再和你商量嘛。” 宁无阴面无表情地给应臣整理衣领,“是关于下面那两个人的?” “嗯。” 宁无阴坐下来,而应臣则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还有些纠结地看着自己的手。 宁无阴打了应臣的手背,“别玩手了,好好说话!” 应臣拉了个椅子过来挨着宁无阴坐下,大方地搂着宁无阴的肩膀,“先说好啊,我这是在和你商量事情,你先不要大喊大叫的。” 宁无阴拉开他的手,“说话就说话,别拉拉扯扯的。”。他知道应臣这么主动的示好,肯定没好事。 应臣还是黏在宁无阴身上,还在宁无阴的唇上亲了好几下,才开口,“就是吧,我前几天和王爷聊了一下。” 宁无阴冷下脸,“前几天聊的,现在才想起来和我说?” “不是,就昨天聊的。说好的,不要大喊大叫的,你看你,话都没说完,你就开始生气了。”应臣又讨好地亲在宁无阴额头上。 宁无阴拉开他,“别亲了,快点说,到底怎么回事。” 应臣又拉了一下椅子,让两人凑得近一些,“是这样的,王爷和吕严也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是不是?所以,前几天,不是,是昨天王爷就和我聊了聊,说是他在京都还有一些兵力,想等再过一段时间,好好谋划一下,重振旗鼓。” 宁无阴冷言道:“他们想重振旗鼓那是他们的事,你参和进去干什么?” 应臣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你别这个态度,先听我说。李青现在重用奸臣,乱杀忠臣,还征收赋税,而且他还一直在收集武林高手,想必是要挑起新的战争,若是让他如此肆意妄为下去,恐怕大南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我觉得王爷这样的思虑是对的。” 宁无阴挑了挑俊眉,“我也觉得他是对的,胸怀大志,为国为民,确实可敬。所以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应臣硬着头皮道:“王爷......王爷说,想让我帮帮他。” 宁无阴站起来,眼中的怒火开始慢慢燃烧,“所以你要继续给他卖命,和他一起完成你们伟大的事业,一起去拯救大南,一起成为救国救民的大英雄?” 应臣站起来拉他的袖子,“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都说不要大喊大叫,你看你,咱们好好说行不行?” “你在和我商量之前就已经有了决定不是吗?那还说什么说?要是我不让你去帮他,你会答应我吗?”宁无阴狠狠地看着应臣。 应臣拉起宁无阴的手亲了亲,“先别生气嘛,我这不是跟你好好说话嘛。你看你,说话这么大声干嘛,多伤感情啊!” 宁无阴把手抽回,“别亲我。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我不让你和李徐景回去,你会听吗?” 应臣嘟嘟囔囔的,“你好好说话嘛,咱们慢慢商量。又不是说马上就回去,这事儿还远着呢。” “应臣,你什么事都瞒不住我,你就是想跟着李徐景一起回去是不是?你就是要帮他是不是?”宁无阴叹了口气,他讨厌死了应臣这副样子。 应臣坐下来,还是紧紧拉着宁无阴的手,“我确实是想。” 宁无阴低头看着他,“为什么?把原因说清楚。” 应臣咬着嘴唇,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们应家世代为忠臣,我爹让我学武,也是希望我能报效国家。如今国家有难,如果我爹娘还在世的话,肯定也会要求我跟着王爷一起解救大南的......” 宁无阴终究是要发火的,而且他已经酝酿好了火气,他不管什么家国仇恨,他就是要宣泄自己的不满。 他吼道:“你有你的家国仇恨,那我怎么办?在这里苦苦等你回来?若是你战死了,我还得去给你收尸?” 应臣又站起来,“你别那么大声,咱们好好商量嘛。” “还商量个屁!若是你真的想要对我好,就应该第一时间拒绝李徐景。我们这次救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而且这次若是没有那个神秘人救我们,我们早就被李青弄死了!”宁无阴还是不管不顾地放大声音。 应臣低着头不说话,这让宁无阴更加气恼了。 他抬起手在应臣肩膀上打了一拳,“你也不是不知道卷入这些纷乱有多危险。你现在这条命是我的,是我劫法场劫回来的!老子好吃好喝地养你,给你做饭,陪你睡觉,你就是这样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应臣低着头,小声道:“又不是一定会死,你别这么着急嘛。” “不一定会死?那要是死了呢?你死了,让我怎么办?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你就不会心疼吗?”宁无阴真的是要气死了。 王五和李徐景,还有吕严在院子都听到了吵架声。 王五伸长脖子去听两人在吵什么。 紧接着,又听到花瓶破碎的声音,宁无阴大声说道:“应臣,我刚才还奇怪呢,我让李徐景和吕严去洗碗了,你一声不吭,也不去维护他们。原来你的示弱讨好,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事是不是?你当谋反很好玩啊?” 应臣拉着他,“你小声一点儿,不要砸东西了。” “砸东西?老子他妈还打你呢,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说的救了李徐景这次之后,就彻底放下这些事的。你就这么言而无信?” 宁无阴举起手打应臣,是真的打,一拳狠狠砸在应臣脸上,又将应臣踹倒在地。 楼下的三人赶紧上来劝架。 王五使劲敲门,“公子啊,别打了,你要是把臣哥打死了,后悔的可不是你自己吗?” 宁无阴压在应臣身上,掐着他的脖子,扭头对门口喊道:“滚!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里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吕严上前一脚将门踹开。 应臣被宁无阴按在地上,嘴角已经流血了。 宁无阴转头狠狠看着李徐景,“李徐景,你要谋反就谋反,干嘛要和阿臣说?你的救国大业,为什么要牵扯上我的爱人?” 面对这一声声质问,李徐景也没有回应。他是真的需要应臣帮他。 宁无阴站起来,又把应臣拎起来,推到门外,“滚,应臣,你是不是要和李徐景一起混吗?现在就给我滚!不要在我的房子待着!赶紧滚!” 应臣拉着他的手,“你先听我说嘛,不要这样。” 宁无阴心性恶劣,他就是受不了这样的委屈,就是受不了应臣要为了这些所谓的江山社稷,而放弃他。 他就是想要独占应臣,他受不了应臣不听他的话。 应臣对李徐景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跟着自己先下楼。 几人一直来到大厅,王五好奇地问道:“臣哥,你们怎么吵起来了?那事儿做得不和谐?” 应臣没说话,转身往后院走去。 王五问道:“臣哥,你干嘛去啊?” “洗碗!” 李徐景和吕严也跟了过去,三个大男人在后院洗碗,洗菜。 李徐景开口问道:“阿臣,你怎么想的?” 应臣将手里的青菜蹂.躏得惨不忍睹,“王爷,我会帮你的,若是让李青继续当王,大南就完了。” “那宁公子那边......” “没事儿,他就是发一会儿火,等会儿我上去哄哄他他就好了,大不了再让他打我一顿就好了。” 说着,应臣从腰带上取下一个袋子,“这是之前你们的银票,你们拿着吧。” 李徐景拒绝:“放你这里吧,这可是我和吕严住在客栈的费用呢。” 应臣转身把袋子塞给吕严,“这以后招兵买马还需要用钱呢,赶紧拿着。” 李徐景道:“阿臣,真的谢谢你。等让李青下马之后,若是断血教还愿意和大南往来,我定协力相助来洗清断血教的邪教之名。” 应臣点点头,“只要大南和西蒙能够和平共处就行了。” 他想了想,又接着说道:“王爷,宁无阴脾气不好,他可能不太喜欢你。这段时间若是他为难你们了,还请你们多多担待啊。” 李徐景笑笑,“没什么的,住在这里,帮店里干活也是应该的。你不用担心我们。” 这时,楼上又传来茶杯破碎的声音,宁无阴喊道:“应臣,你他妈快点给我滚上来!“ 应臣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菜,擦了擦手,急忙说道:“王爷,我就先上去了啊,你们不用担心,他发一会儿脾气就好了。” 王五好心地对应臣说道:“臣哥,祝你好运啊!” 应臣以最快的速度跑上楼。 宁无阴盯着应臣衣服上还残留的菜叶,阴阳怪气地说道:“还去洗菜啊,你真有本事!又帮人家建国立业,又帮人家洗菜的。应臣啊,李徐景到底哪里好?让你这么为他做事?” 应臣悻悻跑过来给宁无阴捶背揉肩,“哪里是帮他,我洗菜是准备给你做饭来的。别生气了嘛。” 宁无阴闭着眼睛问:“热水烧好没有?我要洗澡。” “烧好了,我去把水提上来,我帮你洗啊。”应臣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件事,你也同意了?” “不同意!等我洗完澡,看我怎么收拾你!” 应臣亲了亲宁无阴的脸,撒开脚丫子跑下楼给宁无阴提洗澡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海岸大橙子、41211631投出地雷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3章 想要成亲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 宁无阴苦大仇深地看着应臣,“愣着干什么?不知道给我脱衣服啊?” 应臣低头哈腰地跑过来, “是小的错了, 还请宁公子原谅!” 宁无阴冷哼了一声, “别给我来这套,我是不会同意的。” “不着急不着急, 日后再说日后再说。”应臣嬉皮笑脸地给宁无阴脱衣服。 “嗯,日后再说。” 应臣顿了半会儿才反应过来, “哪个‘日’都行,宁公子你高兴就好。” 宁无阴坐到浴桶里, “别给我来这套,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真想和李徐景走,以后就别回来了。” 应臣忙里忙外地给宁无阴洗澡, 笑着亲了亲宁无阴的脸, “不回来我去哪儿啊?只想和你在一起嘛。” “别嬉皮笑脸的, 反正你要是真和他走,咱两就散了。” 洗好之后, 宁无阴擦干净身子,随便披着一件衣服,还堵着气呢, 他轻轻踢了踢应臣,“你不洗啊?” “我去楼下洗。” 宁无阴往床上一坐,语气还是很凶悍, “就在这里洗,我要看你洗。” 应臣心里暗骂了一句“变态”之后,又虚头巴脑地跑下楼换水。 当应臣脱光衣服的时候,宁无阴就心疼了,方才两人吵架时宁无阴下手没轻没重的,把应臣的腹部踹出一大块淤青。 他走过来,按抚了一下那处淤青,“疼不疼?” “不疼,你再来几脚我也能受得住。” 宁无阴愤愤地看着他,“我打你你就不知道躲着啊?非得往我脚上撞?疼死你活该。” “我怕你生气嘛!”应臣说话还是极其没有气势。 宁无阴重新回床上坐着,“快点洗,洗完了我要上你。” 应臣耸耸肩,跨进浴桶里。 宁无阴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应臣,面上是冷冰冰,实则内心一片火热,从两人出发去救李徐景,一直到现在都没做过。 他这心里可是痒得很,老早就想着把应臣按下来弄个够。 他淡淡地看着应臣洗完澡穿好衣服,又把屋子收拾了一遍,依旧一副应臣欠了他百五十万的恶臭模样。 应臣慢慢走过来,坐到宁无阴旁边,拉了拉他的手,“洗好了。” “我看不见吗?”宁无阴幽怨地看着他。 应臣也不敢惹他,尴尬地笑着,“我来铺床吧。” 宁无阴往旁边移了一下,深情寡淡地看着应臣铺床。等到应臣将被子叠好之后,他又一脚伸过去把被子弄乱。 应臣道:“刚叠好的,你干嘛啊。” 宁无阴欺身而上,过来握住他的手腕,死死压着他,“我就是要这样做,你有意见吗?” 应臣摇头,“没有。” 他勾住应臣的头发,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再问一遍,要跟着李徐景一起走吗?” 应臣搂住他的脖子,“不要说这个嘛,来,让我亲一下。” 两人亲得难舍难分时,外面敲门声响起,李徐景在门外轻声说道:“阿臣,你们要不要出来吃饭?” 宁无阴扭头吼道:“滚!” 应臣摸索着宁无阴的衣服,“这么凶干什么?” “那要不让他过来加入我们?你不是喜欢他吗?也正好让我瞧瞧他的技术怎么样。” 应臣伸手把床帘拉下来,勾着宁无阴的脖子亲。 (咳咳咳咳,你们知道的老地方见) 事后,两人整理好衣服下楼,应臣走路的时候都有些浮漂。 王五正带着李徐景、吕严、还有阿苟在整理那些用来卖给走商们的奢侈品。 几人还是给宁无阴和应臣留了饭菜的,宁无阴拿起筷子扒拉了一下那些菜,“都做什么东西?能吃吗?” 王五道:“怎么不能吃?我们几个都吃过了。” 宁无阴把筷子丢下来,拉起应臣,“跟我去厨房做点吃的。” 应臣坐在椅子上不想动,腰间酸痛,“你自己去,我在这里等你。” 宁无阴看出他的意思,往他脸上亲了一口,“那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 宁无阴走了之后,王五拿着个账本坐到应臣身边,“臣哥,你们床头吵床尾和了?” 应臣面色一红,“问这么多干什么?” 应臣艰难起身走到李徐景身边,“王爷,宁无阴已经答应让我和你回去了,而且他还说会帮我们杀了李青。” 李徐景显然没想到宁无阴会这么快妥协,他还以为宁无阴至少要闹上几天呢。 他抬头看到应臣脖子上明显的吻痕,笑了笑:“阿臣,真的谢谢你。” 应臣摆摆手,“应该的,就算是你不提出来,我也想杀了李青。” 阿苟拿着一个红宝石走过来,看着应臣。 两人吵架的时候,应臣被宁无阴打得嘴角流血,颧骨上还青了一块,到现在都没有消散。 阿苟担心地问道:“阿臣哥哥,宁无阴又打你啊?” 应臣捏捏她的脸,“对啊,宁无阴真的太坏了。” 阿苟皱着眉头,“那你今晚还跟宁无阴睡吗?” 应臣笑了出来,“不跟他睡了。” 应臣拉了个椅子过来坐着,看李徐景和吕严清点奢侈品,“整理这些是要做什么啊?” 李徐景道:“王五说明日有走商过来,得把这些东西记录好。” 应臣点点头,拿过王五手里的账本看。 账单记得乱七八糟的,一看就出了好多错。 “你这写的是什么啊?”应臣问。 王五不好意思地笑着,“我也不太清楚。”。 之前账单都是奇五谷在管理的,现在奇五谷和赵回儿回西蒙去了,账本就交给王五。 王五这个人根本不懂记账,为了应付宁无阴,胡乱涂改着乱写一通。 李徐景接过账本,“我来写吧。” 王五皱眉地问道:“你会写吗?” 应臣踢了一下他,“王爷见多识广,手底下还有很多产业,你说他会不会记账?” 王五小心翼翼地把笔递给李徐景,“你不会贪污吧?要是贪污了,公子可是要我的命的。” 李徐景哭笑不得,“那你自己写吧。” 王五拉了个椅子过来,“那我看你写。” 在李徐景快速统计之下,各类物品的走向以及要定的价格变得清晰明了。 吕严按照李徐景的指示,把货架上的东西重新排列了一遍,颇具美感而有秩序。 王五拍拍手,“厉害哦,真不愧是王爷啊。” 宁无阴拿着两碗面从厨房回来了,王五眉开眼笑地拿起账本给宁无阴看,“公子,所有的东西全都记录好了!” 宁无阴翻了翻账本,“这是你写的?” 王五拍着胸脯,“是啊,我跟你说,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精心专研,每日苦读,现在记这些基本的账单,根本不在话下。” 宁无阴眼神示意应臣回来吃面,而后把账本砸在王五的脸上,“我信你个鬼,你以为我不认识李徐景的字吗?” 王五捡起账本,躲在一旁不再说话。 宁无阴把那一碗满满是肉的面,推到应臣前面。 应臣拿起筷子,看了一下宁无阴的碗,“你不吃肉啊?” “不想吃,留给你补身子。” 说完,宁无阴又看向王五,“明天去镇子上买些肉回来。” 吃着吃着,宁无阴突然开口,“李徐景,要对抗李青这件事,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李徐景放下手中的抹布,“还不能操之过急,过几天让吕严去找一下李孤,李孤虽然回了乡下,但是很多士兵还是很敬重他,我打算让他现在暗中集结兵力。等再过一段时间,我派人将李青暗杀忠臣之事散播到朝中,那时候再动手。” 宁无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打算的,但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让阿臣受到什么伤害,我会从你身上讨回来的。” 李徐景点头,“我会保护好阿臣,不会让他有事的。” 宁无阴抬头看他,冷冷说道:“还轮不到你来保护他。” 应臣低着头,“我又不是大姑娘,保护什么啊。” 宁无阴敲了敲他的碗,“赶紧吃你的。” 现在时间还早,把那些奢侈品摆好清点完毕之后,李徐景终究是个爱干净的人,宁无阴和王五都没说什么,他便和吕严自己动手把整个客栈由打扫了一遍。 阿苟也跟在他们两个后面,忙得不亦乐乎。 吃完面之后,应臣也过去帮李徐景和吕严。 而王五则是灰头土脸地扫地。 宁无阴走到应臣身后,按了按他的腰,“怎么?精力这么旺盛啊?腰又不疼了?” 应臣放下抹布,“疼,疼死了。” 宁无阴拉着他,“别干了,回去睡觉。” “马上就好了,你先去睡。” 宁无阴从后面拎起他的衣领,“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李徐景道:“阿臣,你先去休息吧,我和吕严再收拾一会儿就结束了。” 应臣看了一下四周,“那行吧,你们也早点休息。楼上的房间很多,你们想住哪间就住哪间。” 李徐景笑着点头,“谢谢你们。” 宁无阴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么关心他,今晚就陪他睡吧,别来找我。” 话毕,宁无阴气冲冲上楼了。 应臣飞身追了上去。 到了晚上,温度降下来,凉意渐起,两人窝在被子里讲话。 宁无阴亲了亲应臣的手,“没忘记答应我的事吧?” 应臣抱紧他,“怎么会忘。” “那刚才我在床上说的是什么?” 应臣又亲了一下他,“说杀了李青之后,我们要在大南京都里成亲,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和你是真心在一起的。” 宁无阴点点头,“到时候让我阿娘给我们做衣服,我们就绕着京都走一圈,让所有人都看一看,我是你的男人。” 应臣低低笑着,“那我们得在应府办酒席,那就是我娶你了。你是我们应家的媳妇。” “随便你,到了床上,你还不是乖乖听话。” 宁无阴运起内力,将桌子上的蜡烛打灭,两人紧紧抱着说些低俗的睡前之语。 作者有话要说:围脖小剧场 混乱英俊 感谢安静的疯子、海岸大橙子投出地雷 感谢安静的疯子灌溉营养液2瓶; 第104章 宁无阴的狠 宁无阴睡醒的时候, 应臣已经不在了,他刚睁开眼睛, 又一头扎进温暖的被子中, 大声喊道:“应臣!” 此时, 应臣正在楼下和李徐景还有吕严,商量要起兵对抗李青一事呢。 听到楼上的声音, 李徐景道:“他醒了,你赶紧上去吧。” 应臣放下手中的地图, 一溜烟跑上去。 打开门,宁无阴还躺在床上, 被子弄得乱七八糟的。 应臣走过去, 掀开被子一角,吻在他的额头,“还没到中午呢, 鬼叫什么?” 宁无阴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 “好困......” “困了就睡呗, 叫我干什么?”应臣将微凉的手伸进被子中,手心贴在宁无阴的胸膛。 宁无阴闭着眼睛, “你怎么总是这样子,我睡醒了都找不到你。” 应臣蹲在床边,将头伸进被子里, 软软地亲吻着宁无阴,“谁让你起那么晚。” 宁无阴伸出双手,固定住应臣的脑袋, 吻得热烈深沉。 应臣微张着嘴,任由宁无阴在他口中放肆。 兴许是昨晚闹得太过火,宁无阴的眼皮有些浮肿,喉咙干涩,说话的时候低哑了许多,少了往日的锐利张扬,这让应臣衍生出一股保护欲。 在平日里,宁无阴总是盛气凌人,他的武功和家庭势力都让人畏而惧之。所以,应臣总是觉得宁无阴是强大的,是傲气的,是永远立在高岭上的寒花。 更多时候,在陷入困境之时,他都会不自觉地寻求宁无阴的庇护。 宁无阴额头抵着应臣的额头,小声说道:“想什么啊?” “想保护你。” 宁无阴笑靥如花,“我还需要你保护?做梦啊你?” 应臣摸着他的脸,“还要不要起床了?” 宁无阴亲了亲应臣嘴角上的淤青,“不想起,你上来让我抱一会儿。” 应臣脱了靴子爬上床,把光溜溜的宁无阴抱在怀里,“睡醒了也不知道穿件衣服。” “你又不帮我穿。” 宁无阴窝在应臣怀里,又开始攀着应臣的脖子亲,细弱地问道:“脸上还疼吗?” “疼。你昨天下手太狠了,差点把我的牙给打下来。” 宁无阴抬头亲他的下巴,“活该,谁让你惹我的。”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大漠里即使不下雨,也还是有些冷,应臣把被子拉紧了一些,揉揉宁无阴的头发,“冷不冷?” “不冷。” 两人在被子底下亲了好一会儿,宁无阴还是不愿意起床,缠着应臣不放手。 大厅里面。 王五披上黑色的披风,背着个背篓打算出发,他道:“要是那些走商过来的话,就让公子下来就行了,我到镇子上买菜,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 李徐景道:“让吕严和你一起去吧。” 王五挥挥手,“这几日外面风大,有可能还会遇上流沙,你们要买什么和我说就行,不用去了。” 李徐景拿出一些碎银给他,“那就劳烦王公子给我和吕严买几件衣裳吧。” 王五放下背篓,“买衣服啊,这个我最在行了!以前公子的衣服都是让我去买的。你们等等啊,我去拿布尺来给你们量一下。” 李徐景拦住他,“不用这么麻烦,看着能穿上就可以了。” 王五大声道:“这哪成啊,我得给你们好好卖,咱们是朋友嘛!” 王五昨晚上知道宁无阴和应臣要帮助李徐景对付李青,今早上态度立马就变了,变着法儿地讨好李徐景和吕严。 他速速跑上楼,在自己的房间乱翻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量身的布尺应该是在宁无阴房间里。 王五向来不拘小节,看到宁无阴的房门虚掩着,便直接跑进去,还大声喊道:“公子,量衣服的布尺是不是在你这里?我要给吕严他们买衣服!” 宁无阴和应臣正在被窝里恩爱着呢。 听到王五的声音吓了一跳,宁无阴喊道:“你他妈给老子滚出去!” 王五偷瞄一眼床边,看到了应臣的靴子,立马说道:“你们两个真的过分了啊,昨晚不是弄了一晚上吗?怎么现在还在床上?” 宁无阴幽怨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你想死是不是?” 王五赶紧拿了布尺之后,便逃走了。 来到楼下,他一本正经地给李徐景量身围,瘪瘪嘴开始嚼舌根:“王爷,我跟你们说,他们两个可还躺在床上呢,可真能搞,都在一起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腻。” 王五走了之后,吕严道:“明日我出发去找李孤元帅吗?” 李徐景思虑片刻,“得让阿臣和你一起去,李孤被李青除职赶回乡下时,我没有出来维护他,想必他心中颇有不满,只有让阿臣出面劝说他,他才有可能同意重新加入我们。” 吕严看了一眼楼上,“那宁无阴会让应公子走吗?要让他跟着去吗?” 李徐景道:“不能让宁无阴跟着你们,李孤向来不喜欢宁无阴,若是让宁无阴出现在他面前,恐怕事情更难办。” 他想了想,又说道:“得让他带我去一趟西蒙,宁查令夫妇应该也在查青单影的事情,若是能和断血教合作,咱们此次行动也能够有把握一些。” 吕严又问:“那宁无阴能离开应公子吗?” 李徐景叹了口气,“我来和他解释,宁无阴这人任性刁钻,但是他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玩世不恭。孰轻孰重,他还是能拎得清的。” 在房间里,宁无阴一边亲应臣,一边注意着窗外的信鸽。 片刻后,他掀开被子,狠狠吸咬了一下应臣的脖子,说道:“不亲了,去拿点热水上来,我要洗脸。” 应臣揉揉他的脸,“你总算愿意起来了。” 应臣下楼之后,宁无阴披着一件衣服,走到窗口,拿出信鸽脚上的纸条。 是花千江的消息。 纸条上写着:无阴,明日速回西蒙找我,带上李徐景一人即可,别带阿臣过来。 宁无阴疑惑,他和应臣去救李徐景一事,王五应该早就告诉了花千江和宁查令的。 可是,当时他们并没有阻止自己,也没有给自己任何消息。 现在他们刚到客栈第二天,花千江和宁查令又怎么知道他们已经成功救下李徐景呢? 宁无阴拿着纸条,想起之前应臣染上药瘾时,花千江曾与他说过,一定会查清青单影为何给应臣吃药的,也不知道现在查清了没有。 还有,青单影随他们到大南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去哪里了? 应臣端着热水上来,看到宁无阴披着衣服站在窗子边,他放下盆,走过去拉着宁无阴,“都没穿衣服就下床干嘛?” 宁无阴将手中的纸条藏好,“被子里太闷了,出来凉快凉快。” 应臣拿起杯子给他漱口,又给他洗脸。 宁无阴对于方才的事情闭口不谈。想了这么一会儿,他也大概能猜得出花千江和宁查令想要干什么。 两人下楼,李徐景在教阿苟写字,而吕严坐在一旁擦剑。 宁无阴想,得和李徐景谈一谈。 吃完饭后,宁无阴倒了一杯茶给应臣,“喝口茶,清热解毒。” 应臣在一旁玩弄着那些摆在柜子上的东西,随口说道:“不想喝。” 宁无阴拿着茶走过来,掐了掐应臣的脸,“张嘴。” 应臣皱着眉,“你真的是,我都说不想喝了。” 虽然很是拒绝,但是应臣还是张嘴喝了那杯茶。 一杯茶咽进肚子,应臣眼前一黑,当即晕了过去。 宁无阴接住他,抱着他坐在宽大的红木椅上。 李徐景和吕严都警惕地看着宁无阴,李徐景道:“宁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宁无阴偏头亲了亲应臣的脸,说道:“有些事要和你谈一谈而已。” 吕严低头在阿苟耳边说了几句话,阿苟小心翼翼地看着宁无阴,拿着自己的小本子跑上楼了。 阿苟走了之后,李徐景才说:“宁公子请开口。” 宁无阴漫不经心地顺理着应臣的头发,“我可以带一些兵马帮你讨伐李青,不过你当了皇帝之后,必须割让十座城池给断血教。” 李徐景坐了下来,“阿臣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需要知道。等他醒来了,你说这是你自愿就行了。”宁无阴眉眼间全是寒意。 李徐景握紧腰间软剑,“十座城池,未免太多了吧。就算没有断血教的帮助,我一样能杀了李青。” 宁无阴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短刃,竟然是当年他们二人被段初英抓去当人质时,李徐景给应臣的那一把。 吕严已经是利剑出鞘,做好和宁无阴打起来的准备。 在二人复杂的神色中,宁无阴握紧那把短刃,抵在应臣的喉咙,“那不知道在你心里,阿臣的命抵不抵得上十座城池?” 李徐景和吕严相视,惊讶无比,他们不敢相信宁无阴竟然会拿着刀架在应臣的脖子上。 李徐景冒了冷汗,“若是阿臣醒来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他不会知道。”宁无阴又将刀凑近了一些,应臣的脖子已经冒出细细血丝。 李徐景道:“你真舍得杀了阿臣?” “有什么舍不得的,一个情人而已,能比得上断血教的利益吗?再说了,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忤逆我,我早就厌烦他了。” 李徐景还是不相信宁无阴的话,他道:“那你杀了他吧。” 宁无阴勾着唇笑了笑,扬起刀狠狠往应臣脖子上扎去,鲜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李徐景和吕严目瞪口呆,随即扑了上去,李徐景大喊:“宁无阴!你怎么可以!” 宁无阴抱着应臣躲过两人的攻击,他放下短刃,腾出一只手捂住应臣的脖子,“他还没死,不过要是再来一刀的话,可就说不定了。” 李徐景额上全是汗,“我答应你,十座城池,等我上位之后就给你。” 宁无阴抬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纸笔,“立下字据,盖上大南的玉玺。” 李徐景看着他,“我怎么会有玉玺?” “那你们两个去给阿臣准备个棺材吧。”宁无阴目光狠辣地看着他。 李徐景看向吕严,对他点点头。 吕严上楼将一个小黑盒子拿下来,李徐景往盒子上按了几下,盒子打开,里头竟然真的是玉玺。 在宁无阴的注视之下,李徐景立下字据,盖上玉玺。 宁无阴收好字据,抱着应臣坐了下来,他拿出手帕擦拭着应臣脖子上的血。 随着血迹被擦拭干净,应臣脖子上竟然丝毫伤口都没有。 李徐景看向宁无阴,“这是怎么回事?” 宁无阴拿起短刃,在刀柄上按了一下,又有红色液体喷涌出来,“一点小伎俩而已,就把你糊弄成这个样子。” 手帕上全是红色颜料,宁无阴嫌弃得很,只能用袖子给应臣擦脸。 他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试试看你对阿臣的重视程度而已。还好,你还挺情深义重的。这十座城池就当是我对你的救命之恩。至于断血教到底会不会帮你,你自己去和我爹娘谈吧。” 李徐景握着剑,“等阿臣醒来了,你要怎么和他说?” 宁无阴笑笑,“你觉得他信你,还是信我?” 说完,宁无阴拿起一根银针扎在应臣头上,应臣惊醒过来。 他看着身上的红色液体,吓得脸色发白,“这是怎么了?宁无阴,你受伤了?” 宁无阴换了一副面色,软着嗓子对应臣撒娇,“是李徐景,他拿这把刀吓唬我。” 宁无阴拿起短刃,给应臣示范其中的玄机。 应臣揉揉头,“那我怎么晕过去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就晕过去了,可能是被人下药了吧。” 应臣看向李徐景,“王爷,这是?” 李徐景对应臣拱手,“阿臣,真是抱歉,这把短刃只是用来吓唬人的,没想到里头有迷药,不小心让你中计了。” 应臣莫名其妙地看着三人,感觉脖子上散着丝丝疼痛。 宁无阴撅着嘴,拉住应臣的手,“我要换衣服,你看,这衣服上全是这些东西,还怎么穿啊!” 应臣看着自己和宁无阴狼藉的衣服,只好先带着宁无阴上楼了。 应臣闷着脸帮宁无阴换衣服,“这到底是怎么了?” “就是李徐景说的那样啊,往刀柄上一按,就有迷药和红色颜料喷出来,你刚好对了上去,就中计了呗。”宁无阴总是能装得很无辜。 应臣怎么也想不起来方才的事,“我就只记得你给我喝了一杯茶。” 宁无阴喊道:“你的意思是我把你给迷晕了?” 应臣揉揉他的腰,“没有,就是觉得......怎么这么奇怪。” 宁无阴抱住他,“阿臣,只要有我在,你身边的人就必须对你好。” “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应臣转身拿出一条裤子来给宁无阴换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海岸大橙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因为凡人所以凡心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给应臣洗头 宁无阴低头看着给他穿鞋的应臣, 摸了摸应臣的头发,“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应臣闻声抬头, 他脸上的红色颜料还没有擦干净, 加上昨日被宁无阴打出的淤青还没有消除, 此般看起来可怜极了。 “走,下楼, 我给你洗脸。” 应臣蹲着,使劲将宁无阴的脚塞进鞋里, “等一下我自己洗就行了。” 宁无阴伸手用力将应臣拉扯起来,“应臣,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又怎么了?”他的眼神习惯性地躲闪, 生怕宁无阴往他脸上又来一拳。 “我打你的时候你就不会反击啊?就不知道躲远点?” 宁无阴突然很是生气,他生气应臣总是这副不知反抗的模样,就因为他的不反抗所以才会受伤, 而应臣受伤了, 心疼的人就是他宁无阴。他觉得有时候应臣是不是故意往他拳头上撞, 故意让他心疼的。 应臣脱下自己满是红色颜料的衣服,嘟囔着:“我又打不过你, 怎么反击?再说了,我要是反击的话,你不是火气更大了嘛。” 宁无阴上下打量着应臣满是吻痕的上半身, 紧实的腹部有一块红肿,那一块是他下力最狠的地方。 腹部是脆弱的,若是踢坏了内脏, 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宁无阴摸了摸应臣淤青的嘴角,又一巴掌打在应臣的后背上,“你看你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讨厌死了。” 应臣闷头穿衣服,也不去理会他。 穿好衣服,宁无阴拉着他来到后院,拿出一盆温水,使劲把应臣的脸往水里按,又用毛巾大力搓着应臣的脸。 应臣大叫着,“你他妈洗衣服呢,轻点儿!” 李徐景和吕严在大厅里隐隐听到应臣的叫声,以为是出什么事了,提着剑跑过去,却只看到是宁无阴在给应臣洗脸。 宁无阴一手按着应臣的脸,一手拿着毛巾,莫名其妙看着李徐景和吕严,“怎么,你们也要洗脸?” 李徐景摇摇头,正准备转身之时,宁无阴却叫住了他,“先别走,去里面帮我拿两张毛巾过来,再提一桶热水来。” 应臣闭着眼睛,“不用了,不洗了,皮都要被你搓下来了。” 宁无阴把毛巾丢进盆里,将应臣的发带解开,“给你洗头,再乱动我就用开水给你洗。” 应臣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丝上全是红色颜料。 他的头一直被宁无阴按着,脖子酸痛,“你不要一直按着我的头,脖子好难受的。” 宁无阴拉了一下椅子,“那你这样坐,把脚伸过去。” 应臣的脸上湿漉漉的,眼睛还进了水,只能胡乱按照宁无阴说的去说,结果一伸脚,就把木盆给踢翻了,自己还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吕严把木盆捡起,又过去帮宁无阴扶起应臣。 应臣捂着腹部,“磕到肚子了,疼。” 宁无阴一手抓着应臣散乱的头发,另一只手去给他揉揉肚子,“昨晚上搞了那么多次,这是怀了吧?” 应臣骂道:“去你妈的,要怀也是你怀!” 宁无阴低头亲他,“好好好,明天就给你生一个,给你们应家留个种。” 吕严站在一旁,听着两人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觉得有些好笑。心中觉得好笑,唇角竟也跟着上扬。 李徐景提着热水出来,看到吕严在笑,甚是好奇,问道:“你在笑什么?” 宁无阴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说道:“看笑话呗,应臣这个狗东西,就知道给我丢脸。” 应臣低着头叫道:“给我擦一下眼睛,水都进眼睛里了。” 宁无阴接过李徐景递来的干毛巾,粗鲁地揉搓着应臣的眼皮,“矫情,就你事儿多!” 之后,他舀起一瓢热水,往应臣头上浇。 应臣往后一缩,“太烫了,再加点冷水!” 宁无阴看了眼李徐景,李徐景默默地往水桶里加了些冷水。 宁无阴又往应臣头上浇水,应臣还是喊烫。 李徐景试了一下水温,又往里头添了些冷水,宁无阴拧着眉毛对李徐景说道:“别加了,热一点洗头才好,省得这个狗日的一天到晚头疼。” 应臣向来喜欢用冷水洗头,不管多冷的天,他都要用冷水洗,也导致了偏头痛。 尤其是经历了上次的药瘾事件之后,头疼的频率更高了。 有时候半夜哼叫个不停,还得宁无阴起来给他扎上几针才睡得着。 宁无阴又往应臣头上浇了一瓢水,应臣大叫着,“太热了太热了,再加冷水。” 宁无阴按着他的头,“给我忍着!” 李徐景和吕严觉得气氛很是尴尬。 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看宁无阴给应臣洗头??? 就在他俩打算回避之时,宁无阴轻挑眉毛。“你们坐下,我有事要说。” 应臣被水烫得不行,“我也要听!” 宁无阴拿起皂角混上芝麻油,风风火火地给应臣洗头,骂道:“谁不让你听?” “你这样子弄,我都不好得说话。”应臣伸手往脸上抹了一把。 “别动!再动就当着他们的面给你洗澡!” 应臣坐在椅子上,弯着腰让宁无阴给他洗头。而旁边还坐着李徐景和吕严,总感觉的气氛很是微妙。 宁无阴感觉衣袖沾到水了,于是举起手,说道:“吕严,先过来帮我把袖子挽上去。” 吕严放下剑走了过来,他一直知道宁无阴长得很好看,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宁无阴的面容。 他弯腰给宁无阴挽起袖子时,刚好能够将宁无阴的整个面容瞧清楚,饶是吕严这样冷淡的人,还是忍不住暗自赞叹,此人相貌的精致程度真是空前绝后。 应臣喊道:“好了没有啊,脖子好酸。” “还没有,乱吼什么,闭嘴。” 宁无阴双手全是皂角搓出来的泡沫,他转头对吕严说道:“我腾不开手,你拿水给他冲一下。” 吕严舀起一瓢水,慢慢往应臣头上浇,宁无阴则是继续给应臣揉洗头发。 应臣又开始叫喊,“水太热了,头皮都要被烫下来了!” 宁无阴不再理会他,而是对李徐景说道:“你明日和我回一趟西蒙。” 李徐景还没有回答,应臣就问道:“去干什么啊?” 宁无阴揉着他的头皮,“你不用去,你和吕严待在客栈。” “为什么啊?”应臣很是不解。 “晚点再跟你说。” 李徐景道:“宁公子,是这样的,我也正想去拜见令尊令母。只是,明日想劳烦阿臣和吕严去找李孤,跟他谈谈集结兵马一事。” 宁无阴立马回绝,“不行,若是真要去,就等我回来之后,我和他一起去。” 李徐景:“我与你回西蒙,再回来,也得花费七八日的时间,若等我们回来了再一起去找李孤,太浪费时间了。” 宁无阴眼神示意吕严不用再倒水了,他拿起毛巾给应臣擦头发,说道:“那就让吕严自己去,应臣待在客栈里。” 李徐景摇摇头,“我之前和李孤有过一些矛盾,若是只让吕严过去,恐怕李孤还是不愿意出手,还是得让阿臣出面才行。” 应臣终于可以抬起头来,他呼了一口气,“就这样嘛,我和吕严去找李孤,你和王爷去西蒙,多简单的事儿。” 宁无阴拧他的脸,“就这么想离开我是不是?还是说你想和吕严单独在一起?” 应臣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小别胜新婚!” 宁无阴想了一会儿,两个人终究也不能天天待在一起,而且按照花千江给的消息,他必须要带着李徐景回去。 他低头亲了亲应臣,“那你自己注意点,遇到事情就让吕严上前。你要是敢受伤回来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应臣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爱你。” 之后,李徐景和吕严走了,剩下应臣和宁无阴在院子晒太阳。 宁无阴站在后面给应臣擦头发,“阿臣,你是不是还想当大南的将军?” 宁无阴也能看得出,之前两人出去游玩时,应臣的兴致并不高,他知道应臣并不喜欢四海为家的感觉。 应臣低下头,“我不想让应家这一代毁在我手上。我们两个以后都没有孩子,所以我还是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够让应家忠于朝廷,为百姓做一些事。” 宁无阴坐下来,握住他的手,“那行吧,若是李徐景当王之后,我答应让你继续担任南狼处的将军,但是你得时不时跟我出去玩。” 应臣惊喜地站起来,“我不和吕严去找李孤了,我要和你一起走,不想离开你,太爱你了。” 宁无阴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就知道花言巧语,要是真有心,就好好策划一下,等事成之后我们的婚礼要怎么弄。” 应臣低头吻着宁无阴,“宁无阴,你对我太好了。” 宁无阴掐了掐他的腰,“你就跟个傻子一样。” 在大厅里,吕严问道:“王爷,真要给宁无阴十座城池吗?这会不会太多了?” 李徐景答非所问,“方才宁无阴给阿臣洗头的时候,给你的感觉是什么?” 吕严想了想方才的场面,着实觉得温馨,可是他又说不出温馨二字,于是说道:“很好。” 李徐景笑笑,“我也觉得很好,十座城池他想要就要吧,就当是阿臣这边给他的彩礼钱。” 吕严忍俊不禁,“宁无阴这是要嫁过来吗?” 李徐景依旧笑着,“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挺好的。” 第二日,四人各自出发,宁无阴拉着应臣在房间里压着亲,“你要是敢出去偷人,回来操.死你。” “我能偷谁啊,倒是你,也不知道在西蒙藏了多少个情人。” 宁无阴依旧压着他,“办完事儿就赶紧回来,还要注意李青的追兵,遇到什么事,就躲在吕严后面,不要逞强知道吗?” “知道了,再亲一下。”应臣搂着宁无阴的脖子,重重亲了上去。 在楼下,吕严拿着一本书给阿苟,“把这本书抄完了,我就回来了。” 阿苟点点头,“我们还可以见到依南姐姐和应朝朝吗?” 李徐景过来揉揉阿苟的头发,“可以,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回去了。” 王五把几人的盘缠都准备好了,马匹也已经栓在门外。 他对着楼上大喊:“臣哥,公子!别搞了,时间要到了!赶紧下来了。” 两人又亲抱了好一会儿才下来。 四人拿起盘缠骑上马,分成两队,各自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海岸大橙子投出地雷 第106章 李徐景的选择 宁无阴一路上几乎没怎么和李徐景说话。 有时候, 李徐景想要问些事情,他也是爱答不理的。 二人来到一个镇子上, 进了一家酒肆, 打算先吃饭。 几个菜都摆上来了, 宁无阴皱眉胡乱翻了一下菜就不吃了,李徐景道:“要不要换一家?” 宁无阴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 “你吃你的不就行了吗,废话这么多。” 李徐景识趣地不再说话。 宁无阴透过窗子, 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片刻后, 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来, 密密麻麻地砸在地上,处处散发着烦闷的气息。 宁无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应臣有没有带伞......” 李徐景还没将一碗米饭吃完,宁无阴就拿起剑, “吃好了吗?” 李徐景吃也不是, 不吃也不是, 最后只能放下碗,尴尬说道:“吃好了。” “那就走吧。”说着宁无阴就已经站起来了。 李徐景看了一眼外面, 不确定地问道:“要冒雨走吗?” “嗯,淋点雨也没什么,我们走快点, 今晚就能到了。” 宁无阴掏出钱袋往桌子上丢了些银两,便急匆匆往外走。 二人冒着倾盆大雨,一路策马狂奔, 恰好在天黑前就回到了断血教的教门处。 断血教的教门修建在王宫旁边,磅礴大气,颇为奢华。李徐景也没有想到断血教投奔西蒙之后,竟然能够有如此厚达的待遇。 宁无阴跳下马,用力甩了甩湿透的衣袖。 门前的弟子手忙脚乱地出来迎接他,“少主,你怎么回来了啊,赶紧进来,衣服都湿成这个样子了。” 宁无阴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我爹娘呢?” “夫人在里面呢,教主进宫去了,等会儿就回来。” 宁无阴推开弟子撑开的大伞,直接往里头跑去,“阿娘,我回来了!” 李徐景也跟在宁无阴后面。 花千江急忙从书房里出来,“无阴,怎么这么快?阿娘还以为你明日才到呢。” “我想你嘛。”宁无阴撒娇地搂了搂花千江。 花千江拿起手帕给他擦脸,“先去换个衣服,你看都湿成这个样子了。” 宁无阴看了一眼身后同样狼狈的李徐景,说道:“阿娘,你给他找一件衣服吧,我的衣服他穿不了。” 花千江笑得煞是好看,“好好好,你先过去换你的。” 宁无阴走了之后,花千江对李徐景道:“齐王殿下,随我来吧。” 等二人都换好衣服出来,宁无阴皱着眉头,“我好饿,都好几天没吃饭了。” 花千江拿出些糕点来给他,“干嘛不吃饭?再忍一会儿,我已经吩咐厨子做饭了。” 宁无阴坐姿不端地半躺在椅子上,“为什么不让应臣跟着过来啊?” 花千江笑笑,“是因为阿臣不在,所以你才吃不下饭?” 宁无阴拿起一块糕点丢入口中,“哪有,看见他我才不想吃饭。阿娘,我跟你说,应臣真是的讨厌死了,臭毛病一大堆。每次都跟我作对。” 花千江把一盒糕点放到李徐景面前,又对宁无阴说道:“那既然如此,你离开他,回来娶个听话的妻子不就好了。” 宁无阴挥挥手,“要是以后他再惹我生气,我就不要他了。” 花千江笑而不语,又看向李徐景,她和李徐景的接触,还停留在五年前那场追杀之中。 花千江也算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对于当初抢夺财物一事,她自然不会觉得愧疚,胜者为王,谁抢到了就是谁的。 她坐在宁无阴身边,对李徐景道:“齐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李徐景微微低头,也算是对长辈的恭敬,“夫人多虑了。” 这时,宁无阴从怀中拿出那份李徐景立下的字据给花千江看,花千江一眼扫过那字据,便知道玉玺的印章是真的。 她没想到宁无阴竟然如此狮子大开口,要了十座城池。 她摸摸宁无阴的头发,“心这么大啊,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让齐王殿下如此大方?” 宁无阴笑着喝了一口茶,“我要和阿臣成亲,齐王殿下说这是给阿臣的嫁妆。” 花千江收下字据,大笑着,“那你们要在哪里办婚礼?” “在大南啊。大南那些人天天诽谤我,说是我拐跑了他们的应将军,到时候我就让他们看看,是他们的应将军求着和我在一起的。”宁无阴一副气哄哄的傲气模样。 花千江又笑,“如今断血教的主力是在西蒙,你们若是在大南成亲,岂不是你嫁给应家?” 宁无阴脸色微红,“哪里是这样,是我娶阿臣!” 外面一阵声音响起,宁查令笑着喊道:“是谁要成亲啊?” 花千江笑意盈盈地走过来帮宁查令脱下外衣,“是咱们的儿子要成亲了。” 宁查令中气十足地大笑,“和谁成亲啊?和阿臣啊?” 宁无阴抿着嘴,“才没有,阿娘你乱说!” 花千江和宁查令相视一笑,“还知道害羞啊你。” 他们并不需要宁无阴给他们传宗接代,只要宁无阴开心就行,什么仁义道德,都抵不上宁无阴开心来得重要。 花千江从袖子中拿出那份字据给宁查令看,宁查令笑笑,也没想到宁无阴胆子如此大,竟然敢要了十座城池。 他对李徐景抱拳,“齐王殿下,好久不见啊。” 李徐景也恭恭敬敬回礼,“宁教主,好久不见。” 宁查令坐下来,直接道:“咱们就开门见山吧,无阴和阿臣回去救你一事,我和千江已经知道了,此次让无阴带你过来,是想要和你合作合作。” 李徐景在来的路上,也大致猜得出七八分了。 如今北边的巫国蠢蠢欲动,意图侵犯西蒙,若是大南与西蒙联盟了,便可制止住那些野蛮的巫国人。 李徐景点头,“教主请讲。” “我们这边可以出兵协助你打掉李青,扶持你上位。但是事成之后,你必须让断血教重新成为大南的护国教派。同时还要和西蒙联盟,并签署协议,若是巫国来犯西蒙,大南必须出兵相助。同样的,若是巫国和大南有所摩擦,西蒙也会前去支援大南。” 李徐景先前也在路上听说了,西蒙的国王驾崩后,段初英的叔叔段安想要抢夺王位,结果在段初英和断血教联合绞杀之下,段安死无全尸。 段初英与宁查令夫妇关系极好,段初英顺利继承王位之后,更是直接将断血教封为西蒙的国教。 如今,有了宁查令这番话,也就是代表着若是自己点头答应这些条件,那么到时候不光是有断血教的势力相助,也有西蒙的军力做保障。 如此一来,对付李青的话,那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与西蒙联盟的这些条件,他都可以接受。 只是要重新立断血教为护国教派,这岂不是会引起群民议论吗? 当初因为青蛇帮一事,断血教就已经被列入邪教。 李徐景虽然不太了解江湖恩怨,但是也知道断血教颇受武林的排斥,断血教的狠辣阴暗也是众所周知的。 就单单拿宁无阴来说,当初他们几个一起出征时,下手最狠的永远是宁无阴。李孤多次要求不要杀害战俘,可是宁无阴从来不听,依旧是杀人不眨眼。 再加上后来抢夺李起留下的那批财物,断血教的通缉令已经是满天飞,此后断血教更是令大南的子民所唾弃。 对于要重新立断血教为护国教派这个条件,李徐景还是有些犹豫。 他道:“难道,十座城池还不够?” 宁无阴嗤笑一声,“你之前也坦白了,当年你就已经给吕严下了命令要杀我,当初的这份杀意,加上这次我和阿臣前去救你,这些还抵不上十座城池吗?再说了,是你自己立下的字据,你还想抵赖不成?” 李徐景看着宁无阴,“之前我对你起杀意,着实有愧。但是当时断血教被带刀侍卫围困在南狼处之时,也是我解救了你们的。” 他咬咬牙,接着道:“再者,这十座城池是你用阿臣的命要挟我的。” 花千江看向宁无阴,“无阴,你把阿臣怎么了?” 宁无阴喝下一口热茶,“没什么,阿臣没事儿,他那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宁查令又说道:“齐王殿下,我们现在还有段径云当内应,只要我们这边一出兵,和段径云里应外合,李青惨败无疑。到时候你就可以登上皇位,那时你想怎么治理大南都是你的事。况且,这十座城池虽然归为断血教,但是只要大南不与西蒙交战,我们也不会对这十座城池多加干预。” 李徐景道:“还有护国教派一事,也让我考虑考虑吧。” 花千江道:“王爷,想必你也是真心拿阿臣当挚友的吧,那你也知道阿臣和无阴是分不开的。你若是想要将来阿臣继续辅佐你,继续与你君臣同谋,你就必须让阿臣无后顾之忧。那么,你答应让断血教当护国教派,岂不是可以让阿臣更加忠心于你吗?” 花千江和宁查令果不其然是玩弄权力之徒,说起话来是一套又一套,这让李徐景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道:“让我再思虑一晚上吧,明早给你们答复。” 宁查令笑着点点头,“只要你一点头,西蒙这边立马准备好士兵。李青现在的皇位还没有坐稳,越早动手越好。” 之后,几人开始吃饭。 李徐景渐渐才明白宁无阴何以如此傲慢,宁查令和花千江对宁无阴的宠溺,比起应臣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至少有时候应臣还会和宁无阴吵架,甚至动手打两下。 而宁查令和花千江对宁无阴的好,是没有是非对错的。饭桌上摆放的全是宁无阴爱吃的东西。 宁无阴讲起之前他和应臣在西蒙游玩时,砸坏了几家店,也杀了几个人时,宁查令和花千江也是一脸宠爱地说道:“没事儿,你想杀就杀,爹娘自然会帮你处理好的。” 李徐景忍不住感叹,还好宁无阴天性还没有坏到骨子里,不然按照宁查令夫妇这般做法,宁无阴不得无法无天啊。 突然,宁无阴问道:“之前,我和阿臣去救李徐景的时候,被李青困住了。那时候有个人救了我们,还把我们送到一个洞道里。当时我们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花千江想了想,“是段径云。” 宁无阴不解,“段径云?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花千江:“他去大南的时候,我确实有嘱咐他,让他暗中保护你。前几日,他传来消息,说是在李青手底下救了你们几人。当时,我们这边已经有意要和大南联盟,便让他打探一下李青的意图,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混进宫里。” 李徐景又问:“段径云可信吗?” “可信,李青还没当王之时,他就已经和李青认识,他还帮李青的妻子扬风治过病。”宁查令慎重地回道。 “扬风是谁?”宁无阴问。 宁查令:“据说是李青的爱人,不过身染恶疾。具体的我们也没查清楚。” 李徐景不太明白。 五年前,李青就已经找到他,说要成就一番大业。 那时候李青也是神出鬼没的,他也不太清楚李青到底在干什么。 更让他不解的是,李青为什么要假扮青单影? 还有,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假扮青单影的? 李青说,青单影是他的师父,那么让应臣染上药瘾一事,到底是青单影的意思?还是李青自作主张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海岸大橙子投的地雷! 第107章 真假应臣 李徐景颇具疑惑, 他想了想,自己终究是太年轻了, 这些江湖恩怨还有背地的阴谋, 他还是不太懂。 索性就直接问花千江和宁查令, “教主,我还有一些事情不明白, 青单影和李青究竟是什么关系?按照李青的说法,他说是因为自己不便露面, 所以在从含山回大南的路上,他假扮了青单影。还说青单影是他的师父。而且那时候, 是段径云给他使用了易容术。” 宁查令和花千江确实知道段径云会易容术, 而且段径云也和他们说过,他有使用易容术给李青隐藏身份。 但是将李青假扮成青单影一事,段径云却没有说。 那么现在真正的青单影到底在哪里? 花千江道:“之前阿臣染上的药瘾是极血门的独门之药, 那药只有我和青单影会使用。所以说, 让阿臣染上药瘾, 应该是青单影和李青合谋的。” 她接着分析,“李青要让阿臣染上药瘾, 是为了控制他。那么青单影又是怎么和李青关联上的?我们得好好查一查段径云、李青、青单影这三个人的关系。” 宁查令点点头,对李徐景道:“齐王殿下,只要你同意我们方才提出的条件。出兵之时, 我夫妇二人便亲自带兵前往大南,帮助你取得江山,同时还会查清楚李青和青单影的这些事情, 让你以后安安稳稳地坐上皇位。” 这个时候,李徐景无法再拒绝了。 他道:“我答应你们,什么时候签署协议?” “明日。” 第二天,李徐景跟着宁查令进宫,面见段初英。 当天便与段初英签下两国联盟的协议,同时签署另一份协议,封断血教为大南的护国教派。 随即,宁查令和花千江调动一部分精锐士兵,开始分批假扮成走商,慢慢潜入大南京都。 花千江和宁查令也随着士兵一起走。 宁无阴和李徐景则是先在客栈里等吕严和应臣。 在客栈里待了三天了,应臣和吕严还没有回来。 已经十几日没有见到应臣,宁无阴越发烦躁,他问李徐景:“他们不会出事吧?” 李徐景回道:“你不用担心,李孤隐居的地方不是在京都,李青应该没有那么快派遣追兵到乡下去。” “那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李徐景算算日期,“他们的路程比我们远得多,应该还得等上几日。” 宁无阴又道:“那我们直接去找他们吧。” 李徐景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走的是哪条路,若是盲目去找他们,万一错过了,又得浪费时间。” 接下来的几日,宁无阴是吃饭也吃不香,睡觉也睡不好,从早到晚发火,说什么饭菜不好吃啊,地扫得不干净啊! 总之,他看什么都不顺眼,看李徐景的时候,更是心烦。 王五和阿苟也不敢多言,生怕触霉头。 两日之后的黄昏之时,应臣和吕严终于回来了。 宁无阴正在客栈外面溜达呢,看到两个人骑着骏马飞奔过来。 他运起轻功飞过去,直接把应臣抱起来,“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跟吕严玩得爽吗?” 应臣似乎也很想宁无阴,紧紧抱着宁无阴,迫不及待就吻了上去。 两人就在客栈跟前亲得难舍难分。 李徐景和王五听到声音也出来了,一出门就看到那两个人亲得跟要生死离别似的。 王五捂住阿苟的眼睛,“小孩子不能看这种龌龊之事,咱们进去。不然等一下宁无阴又要骂人了。” 吕严也从马上下来,走进了客栈。 留下宁无阴和应臣在外面偷鸡摸狗。 李徐景问吕严:“怎么样?” 吕严嘴唇干涩,显然是许久没有喝水了,他道:“已经同意了,我们回来之时,李元帅已经开始赶往京都做准备。” 李徐景点点头,给吕严倒了一杯水。 阿苟手里还拿着本子,委屈地说道:“吕严,我还没有把这本书给抄完。” 吕严对她笑笑,“没关系。” 宁无阴和应臣亲了好一会儿,感觉到口中有一股血腥味,原来是应臣的嘴唇太干,这一下子亲得太热烈,给磨出血了。 宁无阴放开他的唇,“嘴怎么这么干?是不是没喝水?” 应臣又亲了亲他的脸颊,“我们急着从小路回来,也没带水,就没喝了。” 宁无阴握住他的手,“想我不?” “想,真的很想。” 两人回了客栈,没坐多久,天就黑了。 吃完饭,宁无阴给应臣洗了澡,两人回房休息。 宁无阴抱着应臣在被子里,讲此次他和李徐景回西蒙的事情。 应臣问道:“那之前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回去啊?” 宁无阴往他背上拍了一下,“谈论这些条件的时候,可能会言辞过激,你和李徐景关系不一般,我爹娘怕万一李徐景仗着有你在,就故意施压,所以才没让你去。” “哦,护国教派的事情,王爷也答应了?” 宁无阴又道:“对啊,他自己思量了半天,就答应了。” 应臣点点头,他也不打算追问李徐景是怎么答应的了,不过断血教重新当护国教派也好。 如此的话,他和宁无阴又可以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那我们明日就出发吗?”应臣咬了一下宁无阴的唇。 “对啊,所以我们抓紧时间快活一下。想死你了,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太难受了。”宁无阴开始在被子底下作乱。 应臣抱住他,“我也很想你。......哎呀,你轻点儿。” ...... 第二天,四人早早就出发了,王五和阿苟又是在黄沙之中,送别了四人。 王五牵着阿苟的手,“哎呀,若是他们不回来了,你就待着这里给我当女儿吧。以后我死了,你给我收尸守孝。” 阿苟眼神里满是不舍,“吕严不会死的。” 十日之后,花千江和宁查令带领的西蒙精兵已经乔装打扮成平民,混迹在京都的市井之中。 赵回儿与奇五谷也跟着来了。 李徐景和应臣也已经在城外和李孤会面,李孤办事快,动用自己之前的关系,也已经集结了五千精兵。 应臣找来萧安闲。 在应臣走了之后,萧安闲暂时接管南狼处。 会面之时,萧安闲一听要对付李青,便开始跃跃欲试。 这些日子以来,李青重用奸臣,残害忠良的事情,着实让大家心寒了。 应臣让萧安闲做好准备,等开战之时,带领南狼处的人杀出来。 又过了十日,所有的一切已经准备得差不多。 宁查令给段径云发出信号,让段径云出来,准备敲定最后的事宜。 在一处隐晦的茶楼里。 一行人在等着段径云,等了许久,段径云却还不出现。 应臣悄声对宁无阴说道:“我去上个茅房。” 宁无阴踢了他一脚,“关键时刻掉链子,说的就是你,赶紧去!” 应臣刚一出去,又回来了。 宁无阴皱眉看着他,“还得我去给你脱裤子是不是?” 应臣邪笑着,“现在又不想上了,来,亲一下。” 宁无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要乱发.骚,晚点再亲。” “不要嘛,现在就要亲。”应臣扭捏地撒着娇。 宁无阴往他屁股上打了一下,“走走走,我们回房爽一爽。” 应臣勾着唇,“好啊,好爱你。” 李徐景、吕严、宁查令、花千江、李孤等人都甚是奇怪地看着他们。 宁查令咳了一下,“无阴,还有正事儿呢。” 奇五谷大笑,“年轻人就是能搞。” 这是,门打开了,又一个应臣进来了。 门口的应臣看着坐在宁无阴大腿上的‘应臣’,一脸懵逼,“你是谁啊!” 应臣跑过来拉住宁无阴。 宁无阴看着自己腿上的‘应臣’,一把将他推在地上,“段径云!你找死啊!” 段径云坐在地上,哈哈大笑,“应臣,你回来得太快了,不然我都可以和宁无阴回房间恩爱一番了。” 说完,他撕下自己的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 应臣大怒,过来揪着他的领子,“你是不是有病!” 宁无阴把应臣拉起来,“行了,过几天再跟他算账。” 宁无阴又骂应臣,“都怪你,上什么茅房!懒驴上磨屎尿多!” 段径云从地上起来,笑着,“也不怪他,我就是故意等在门外,等他走了才进来的。宁无阴,几日没见,你又漂亮了许多呢。” 应臣越想越气,一想到方才段径云搂着宁无阴的脖子,坐在宁无阴腿上,他就一通不舒服。 他掐着宁无阴的手,闷头低声问:“他有没有亲你?” “亲你个头!再苦着个脸,我就把你从楼上丢下去。”宁无阴也有些生气,他向来不怎么喜欢和别人接触,想到自己方才还差点亲段径云一口,他就更加烦闷了。 段径云坐到椅子上,“来吧,研究计划吧。” 花千江也有些不满地看着段径云,直接说道:“你之前说的,发现了宫中的密道,是怎么回事?” 段径云对花千江眨眨眼,“师母,不要这么凶嘛,人家只是和无阴开个玩笑而已了。” 听到段径云称花千江为师母,应臣心里更加郁闷了。 断血教的所有弟子都是称宁查令为教主,称花千江为夫人。从小到大只有他才能称宁查令和花千江为师父师母。 如今,就算段径云跟着宁查令夫妇学功夫,他也没资格称他们为师父师母啊! 应臣心中怒气和苦涩并存,就好像是段径云要取缔他的位置一样。 宁无阴捏捏应臣的手,“有什么气都给我憋着。” 段径云道:“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就喜欢钻研各种民间密语。之前就听说在大南的皇宫里有密道,经过一番查看,果然是真的。那次救无阴他们,我也是刚发现密道不久。” 宁查令又问:“你可知道青单影的事情?” 第108章 开战 段径云道:“我知道青单影现在在皇宫里面给扬风治病, 而他和李青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 李徐景问道:“那之前李青为何要假扮青单影?” 段径云叹了口气, “无阴他们遭遇大风沙之后, 应臣肩胛骨断裂, 那时候确实是青单影给他治病的。只不过你们即将出发回大南之时,李青才让我帮他化妆, 扮成青单影。我猜可能是青单影不太同意让应臣染上那么重的药瘾,导致他们两个发生矛盾, 李青才找借口把青单影打发走。” 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至于我, 为什么要瞒着你们帮李青化妆。是因为我想见见扬风, 据说扬风是个起死回生的女子。你们也知道,我喜好研究医术,我一直想知道扬风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于是答应李青帮他化妆, 条件是让我给扬风检查一下身子。可是到现在, 我都没见过扬风。” 说到这里, 大家也都明白了,扬风对于李青来说, 肯定是极其重要的。 宁查令说道:“明天晚上,由我们带来的人跟随径云潜入密道中,天亮之时, 应该能到达宫里。我们到时候从密道出来,直接从宫内展开击杀。而李孤元帅和齐王殿下带领五千精兵破开城门,解决护城兵之后再直奔皇宫。阿臣和无阴带领南狼处士兵, 在接到我们从宫内发出的信号后,带领轻骑兵拦住要前去宫中支援的禁军。” 众人点点头,李徐景、吕严、还有李孤先行离开去准备了。 花千江和宁查令也准备出发。 临走前,段径云还对宁无阴抛了个媚眼,弄得应臣都想抄起鞋底打他。 花千江对应臣道:“阿臣,无论何时,都要先护住无阴。” 应臣点头,“我会的,师母。” 众人走了以后,茶馆里就只剩应臣和宁无阴,还有萧安闲了。 应臣对萧安闲道:“你先回去给弟兄们传个消息,做好准备。” “好。” 之后,萧安闲也离开了。 宁无阴摸了一把应臣的脸,“干嘛,甩什么脸色?” 应臣低着头不说话。 宁无阴假意掐住他的脖子,“发什么神经,就因为段径云的事?” “没有......” 应臣和宁无阴的性格是天差地别的,宁无阴若是吃醋,那就得搅翻了天,得把应臣闹得鸡飞狗跳的。 但是应臣恰恰相反,他就是生闷气,梗着不说话,非得等宁无阴过来骂他几句打他几下,他才痛快。 宁无阴加大手劲儿,使劲掐了一下应臣的脖子,应臣拉住他的手,“干什么啊,要被你掐死了。” 宁无阴转而捏他的后颈,“你就这副臭德行。也就是我爱你,若是我不爱你,早就扇你两巴掌了。” 应臣还嘴硬,嘟囔着:“你还不是天天打我。” “说什么?”宁无阴低头看着他。 “没说什么,要睡觉了,明晚上就不能睡了。”应臣转身往茶馆的里间走去,里面别有洞天,是一处装横精致的卧室。 宁无阴跟了上来,从后面跳到应臣背上,又把应臣压在床上。 房间里没有点灯,黑漆漆一片,他也看不清应臣的表情,只是凑近了胡乱亲了亲。 “你一天不惹我生气,你就不舒服是不是?你闹什么呢?是我让段径云假扮你的?他揭下面具之后,我是去亲他抱他,还是跟他上床了?你闹个屁呢?” 应臣拉过被子,“哪里闹了?我就说要睡觉而已嘛。” 宁无阴一脚将他踹到最里面,“那就睡吧。” 他也躺下来,背对着应臣,两人中间好似隔了个楚河汉界。 静寂了半会儿,应臣抖了抖被子盖到宁无阴身上,又摸索着过来从后面抱住宁无阴。 宁无阴转过来亲他,“你真是个小坏蛋!” 应臣不言语,只是搂着宁无阴慢慢亲。 虽然知道今晚这种状况下,是不能进一步做什么的,但是两人还是抱着亲了好久,慢慢品尝对方的唇舌,丝丝异样的甜味沁入心底,一直到困了才睡去。 第二天,应臣和宁无阴还是暂时隐蔽在茶馆里,一直等到晚上才悄悄潜入南狼处。 萧安闲早已打点好一切,这些战士们都知道明日要发生什么。 之前李青用那套荒谬的说法,将应臣压上法场,早已触及南狼处的怒气,这些士兵们一直都以应臣为首,如今应臣重新归来,还要起兵对抗李青。军营处处士气高涨,只等明日一战。 应臣身穿战服,走进了议事大厅,几个将领已经在等着他了。 “将军,你可算是回来了,若是再让李青这个昏君胡搞下去,南狼处就要没了!” 应臣点点头,与这些将领寒暄几句之后,就开始排兵布阵。 一切计划好了之后,已经凌晨。 应臣回房,房间里是昏暗一片,没有看到宁无阴。 因为生怕士兵们议论,之前就商定让宁无阴明日开战时再出面。 应臣低声喊了一句,“宁无阴?” 宁无阴在床上动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困顿,“干什么啊?” 应臣走过去,连人带被子抱住他,亲昵地说道:“睡着了?” 宁无阴头发乱糟糟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烦不烦?衣服这么冷还来抱我......” 应臣微微起身,把轻铠甲给脱下来,又去抱宁无阴,他吻了吻宁无阴的唇,薄唇慢慢摩擦在宁无阴白皙细嫩的脸颊上,“起床了,我给你穿衣服。” 宁无阴不愿意睁眼,只是搂着应臣的脖子磨蹭着,“困,想睡觉。不起了,我明天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应臣踢掉自己的靴子,爬进被窝里抱住宁无阴,“再睡半个时辰就要起来了啊。” “知道了,就你事儿多......” 应臣在被子里细细亲着宁无阴,一寸一寸地亲吻着宁无阴的精细白皙脸颊,慢慢顺理着他乱七八糟的长发。 宁无阴被他弄得痒痒,躲在被窝直笑,“你饿了?我有这么好吃吗?” 应臣又舔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你皮肤真好。” 方才士兵的队伍里走了一圈,那些士兵前些日子被派到外地集训了一番,如今各个被训得皮糙肉厚、肤色暗黑的。 在士兵里巡视了一圈,应臣一回来看到宁无阴,更是觉得宁无阴英俊得让人不敢直视。 宁无阴摸了摸自己的脸,“老子这叫天生丽质。” 应臣压在他的身上,嘴唇贴着嘴唇,“以后叫你宁漂亮。” 宁无阴眯着眼睛笑,“我他妈又不是女人,有这样夸人的吗?” 应臣握住他的手亲了亲,“你自己不是经常说,你比女人还漂亮的吗。” “哈哈哈,再抱一会儿我就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宁无阴终于舍得从床上起来,他半眯着眼睛让应臣给他穿衣服。 应臣给他穿好里衣之后,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轻铠甲,打算给宁无阴穿上。 宁无阴甚是嫌弃,“不穿这个,重死了。” “穿上,防身用的。” 宁无阴一把推开,“不要,我用得着防身吗?” 在宁无阴的再三拒绝之后,应臣最终把轻铠甲放回柜子了。 此时,天已经是蒙蒙亮,按照之前的计划,段径云与宁查令夫妇现在应该是在密道里了。 应臣出来集结着军队,等待宫里发出的信号。 一个时辰之后,旭日东升,柔和的光线刚好露出半白晨光。皇宫的方向上空,金黄色烟花炸裂而现。 应臣发号施令,带着士兵冲出军营,往皇宫的方向疾行。 一名士兵偷偷问萧安闲,“萧大人,将军身边的那名白衣男子是谁啊?” 应臣可是萧安闲心中的白月光,虽然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可是心中还是记挂着应臣,他拧着眉毛看了一眼宁无阴挺拔俊朗的背影。 不耐烦地说道:“将军的老婆!” “将军的老婆?可那不是个男的吗?”士兵不解。 另一名士兵策马过来,说道:“是宁无阴啊。” 那士兵才恍然大悟。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应臣和宁无阴带着精兵在皇宫门前,刚好拦截住前来支援李青的禁军。 禁军首领看到应臣,甚是意外,应臣之前被李青判处死刑,后来被宁无阴光明正大劫法场一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首领一分析,就知道应臣是参与此次谋反的。 他道:“应将军,你为何要和宁无阴这等邪徒厮混?” 话音刚落,宁无阴提着剑,运起轻功,干净利落地取了那首领的头颅。 禁军和南狼处的士兵们纷纷冒冷汗,这个宁无阴,下手真狠。 有了宁无阴先锋开血,士兵们也都无需等待命令了,刀剑相接地杀了起来。 一时之间,血雾弥漫,兵器碰撞的声音,士兵的厮杀声,全都混成一片。 禁军和南狼处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身手相当的的情况之下,南狼处胜在数量,拼杀到中午之后,便压制住了禁军。 两千名禁军,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一些也都束手就擒了。 同时,李徐景和吕严带着一队人马也赶过来了。 护城兵也已经被压制住,由李孤和西蒙的士兵在压制着他们呢。 李徐景策马来到应臣身边,“没有受伤吧?” 应臣摇头,“没有。” 宁无阴看着李徐景的嘘寒问暖就心烦,飞身上去踢了应臣一脚之后,便来到了紧闭的宫门前。 他拿出信号弹往空中发射,片刻后就有断血教的弟子从里面将宫门打开。 应臣对李徐景点点头,跑过去追宁无阴。 宁无阴回头看了应臣一眼,嫌弃地将自己手上的血污全都擦到应臣的战服上,烦躁地说道:“让你离李徐景远一点,你没听到是不是?” 应臣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不满地回道:“这种情况下怎么离远一点啊......” 宁无阴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下,“真想给你两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依旧是二更。 感谢萝卜樱籽、41421385 投出地雷 第109章 宁无阴出事了 一行人闯进皇宫, 李青似乎早就预知危险,他在宫里安排了大量的带刀侍卫和禁卫军。且各个身手不凡, 有些还是江湖上的高手。 宁无阴拦住一名断血教的弟子, 问:“我爹娘在哪里?” 弟子慌忙回话:“教主和夫人在对付青单影呢!妈的, 这个叛徒!” 后宫的妃子四处逃窜,还有太监和宫女也纷纷逃命, 不少贪心之人甚至还趁乱抢夺宫中的财物。 整个皇宫混乱不堪,处处哀嚎。 应臣和宁无阴一直往前走, 看到了宁查令和花千江在对付青单影。 当初在云西对付十二盟的那次战乱之时,花千江情急之下将自己所有的内力都传给宁无阴, 虽然后来她又重新炼就, 但终是及不上当年的登峰造极。 因此,在对付青单影之时,还是得靠宁查令。 花千江暂时放下剑, 飞到宁无阴身边, “无阴, 没有受伤吧?” “没有。” 宁查令和青单影打得不可开交,两人强大的内力几乎引起四周空气的震动, 迅猛的气力让一般的人都无法靠近。 李徐景问花千江,“夫人,李青呢?” 花千江皱眉, “赵回儿和奇五谷在追击他。” 此时,李青一间屋子跑了出来,他周遭全是保护他的带刀侍卫。 他身上全是血迹, 但是目光依旧狠辣,他怀中横抱着一个女子,他大喊道:“青单影,你带风儿走!我来对付他们!” 青单影暂时停下和宁查令的对抗,鬼魅一般极速飞到李青身边,接过李青怀中的女子。 青单影对李青道:“我需要一点时间,你拖住他们!” 李青眼眶猩红地看着他,“多久?” “一个时辰。” 说完,青单影横抱着扬风,往另一个房间跑去了。 李青带着剩余的侍卫过去与应臣他们厮杀起来。 花千江看着青单影的身影,问宁查令,“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宁查令:“青单影是个医痴,他肯定是在扬风身上做实验。” 李青一声令下,无数江湖高手从暗处涌现出来,这些江湖高手都是拿钱卖命的亡命之徒,若是此次能够帮助李青退敌成功,那么下半生就不愁吃喝了! 在一场混战之中,李徐景上前和李青交手,却被李青打倒在地。 宁无阴拉着应臣往后退,不让他上前。 段径云、吕严、赵回儿等人纷纷加入这场混战之中,整个皇宫尸首遍地,血浸黄土。 宁查令和李青交手,李青内力不及宁查令,但是轻功和剑法却十分了得,一时和宁查令难分上下。 最后,两人一直到打到瞭望台上。 瞭望台是皇宫中最高的高台,上面的平台结构很是复杂,塔台四周飘扬着大南的旗帜,放眼望去可以看尽整个京都的繁华。 宁无阴也跟着上了瞭望台,和宁查令一起对付李青。 宁查令喊道:“无阴,快点下去,这里交给爹就行!” 有不少的高手也上了瞭望台。 那些江湖高手也杀红了眼,骨子中属于江湖人士的胜负欲涌现,他们开始和断血教的弟子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另一边,青单影带着已经没有呼吸的扬风进入房中的暗阁。 他俯首贴在扬风的胸口,心脏已经停止了。 青单影竟然觉得有些兴奋,他多年来研究的起死回生术终于可以得以实践。 他苦苦研究多年,几乎进入痴狂的程度,不断在寻找试验品,终于找到了扬风这样绝佳的身体。 两年前,江湖上出现了几起隐秘难解的杀人事件,死者皆是内力深厚的江湖高手,死状凄惨,都是被抽干内力而死的,尸体几乎变成了干尸。 当时宁查令夫妇已经带着断血教彻底投靠了西蒙。 青单影不喜争斗,便离开了断血教,一人游离四方,研究着起死回生术。 他顺着那几起命案不断查询,最后发现是李青动的手脚。 当时扬风只剩下一口气,被李青放在冰棺里,以用内力维持最后一口气。 经过多番纠缠沟通,最终李青同意让青单影替扬风治病。一直到半年前,扬风在青单影的治疗之下,醒了过来。 此后,青单影和李青关系才深了些。 青单影什么都不需要,他只想研究起死回生术。 李青到现在也不知道,今早混乱开战之时,是青单影用枕头将虚弱的扬风活活闷死的。 青单影知道,若是李青战败,他便再也无法施展起死回生术了。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把扬风抱进冰棺里,无数的银针扎在她的身上。 青单影深呼一口气,眼神痴迷而疯狂,他脱下自己和扬风的上衣,运起内力,掌心对准扬风的后背。 一股雾气在扬风的后背腾升,他在扬风的后背点了十几道穴,已经没有呼吸的扬风竟然睁开了眼睛。 青单影转过来,将扬风身上的银针全部拔.出来,慈爱又病态地说道:“风儿,睡吧,等一会儿醒来就好了。” 随后,他又将扬风扶起来,握住她的手,与她掌心相对。 青单影慢慢将自己的全部内力传给扬风,扬风冰冷的身体开始回温。 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青单影吐出黑血,而扬风却已经有了呼吸,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青单影拼尽最后一口气,帮扬风将衣服穿好。 他虚弱得站不起来,半跪在地上,握着扬风柔弱无骨的手,大笑着,“我成功了。我的风儿,快点出去吧,去找你的夫君,去找李青,让他看看我成功了!” 说着,他又吐出黑血,血迹溅染在扬风红色的裙子上。 扬风的神志还是和之前一般,如同四五岁的孩童。 她不解地看着青单影,“你怎么了?” 青单影艰难地笑着,“我要死了。” 扬风开始哭了起来,“我要李青,他在哪里?” 青单影指了指门口,“他就在外面,快点过去找他吧。” 扬风红着眼睛跑了出去,门外的士兵不解地看着扬风,任由扬风哭喊着找李青。 一名士兵拉住扬风的衣服,指了指瞭望台,“皇上在那里。” 这名倾国倾城,绝美娇柔的女子,不明事理地跑上瞭望台,她是傻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花千江跑到暗阁中一看,青单影已经气绝身亡了。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给扬风让路,这些禁卫军之前也知道,这傻子就是备受李青宠爱的风皇后。 扬风一直跑到了瞭望台,她眼中只看到李青。 她大喊着:“李青,你快点过来!” 李青一回头,看到扬风已经踏上了一处平台,那平台上没有栏杆,再往前几步就要坠下去了。 他疯了一样地叫喊:“风儿,不要动!” 扬风哭得很厉害,“我害怕。” 她只想往前,她不知道脚下的路是什么样子的。 扬风还在向前跑,眼看就要掉下高台了,应臣离扬风最近,他飞身过去。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这一幕,在这场厮杀中,这红衣女子显得格外突兀。 应臣已经拼尽全力,却只抓到扬风的一片衣角。 她刚刚活过来,却又死去了。 花千江从暗阁跑出来,刚好看到扬风砸在青灰色的地砖上,她的红色衣裙之下,是一滩刺眼的血迹。 李青几乎是疯了一样和宁无阴打起来,应臣和吕严也上去帮宁无阴脱身。 若是按照方才的情况,宁查令和宁无阴应该很快就能杀掉李青的。可是现在的李青就如同疯狗一般,爆发出骇人的杀伤力。 宁查令、宁无阴、应臣、吕严、还有李徐景一同围攻李青。 最后,吕严一剑刺进李青的胸膛。 李青站不住了,靠在高台的围栏上,他眼睛猩红地看着眼前的人。 随后,发狂地抱住宁无阴,从高台上跳了下去。 应臣只觉得心脏都要爆炸了,他冲上围栏想要跟着跳下去,却被宁查令拉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宁无阴和李青砸在扬风的尸体旁边,鲜红的血缓缓从宁无阴身下流出来。 瞭望台太高,就算有轻功也不能直接跳下去。 宁查令一把将失神的应臣丢给李徐景,面色惨白地从阶梯上跑下去。 李徐景也拉着应臣跑了下去。 他们来到楼下时,段径云和花千江围在宁无阴身边。 那一刻,应臣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只看到花千江在大哭,看到奇五谷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看到段径云慌乱地在宁无阴身上扎针,看到宁查令双肩颤抖地跪在宁无阴身边。 李徐景扶住应臣的手也在发抖。 应臣站不住了,他滑跪在地上,看着吕严冲过去给宁无阴把脉,又看到吕严从人群里退了出来。 应臣叫喊着爬过去,他拉开奇五谷,看到全身是血的宁无阴,看到鲜血不断从宁无阴口中流出。 他发抖着想要拉住宁无阴的手。 段径云眼眶通红地吼叫,“不要碰他!” 应臣只感觉胸腔闷痛,就像有一只干枯的手牢牢握住了他的心脏,尖锐如针扎一般地刺进他的血脉里,他的瞳孔混乱到失去焦点。 昨晚上宁无阴明亮的笑脸,一阵阵鞭挞在他残败不堪的心脏上。 原来,人们说的心疼,是真的会疼。 那种痛苦凶猛而剧烈,真实而恐怖,活生生地砸碎了他,撕裂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宁漂亮出事了 第110章 恢复了 宁无阴一身白色衣衫, 在鲜红的血液中,尤为刺眼。 李徐景让吕严到太医院看看有没有太医。 没多久, 吕严带着一名太医, 还有太监两个抬着一副白色担架过来了。 应臣认得出那名太医就是很久之前, 宁无阴失去神志之时,李起派过来给宁无阴治病的太医。 应臣哭着跪在太医面前, “你救救他,求求你了!救救他!” 太医将应臣拉起来, “应将军,你先让我看看他。” 段径云对太医说道:“应该是伤及了内脏, 你先给他看看。” 太医用手翻开宁无阴的眼睛, 又给他把脉,随后从药箱里拿出绷带往宁无阴的腰上绑了几道,才让两个太监将宁无阴抬到担架上。 应臣拉着太医问:“他怎么样?会不会死?” 太医只能回答:“还没死。” 李青死了之后, 那些跟随他的侍卫一下子没了领头, 只能纷纷弃剑投降, 而那些江湖人士则是四处逃窜。 宁查令夫妇,还有段径云跟着太医走了, 而应臣也哭着跟了上去。 花千江拍了拍应臣的背,“不用太担心,会救回来的。” 应臣抱着花千江哭:“对不起对不起, 昨晚他说他想睡觉不想来,我就不应该让他来的,对不起.......” 花千江给他擦了眼泪, “不用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 段径云跟着太医进了房间,将门关上,应臣卡着门,“我也要进去!” 段径云把他往外推,“你进来干什么?你会给他治吗?” 应臣哽咽了一下,退了出来,坐在门边。 他跪在地上祈祷着,祈祷着宁无阴不要出事。 他的爹娘已经死了,他不能没有宁无阴。 从小到大,他一直觉得宁无阴是强大的,是不会受伤的,所有人都宠着宁无阴,那么厉害的宁无阴怎么可以出事? 应臣再次毫无预兆地哭了出来,那种排山倒海的痛苦几乎让他窒息,钻心刺骨的疼沿着心脏的纹路蔓延了全身。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宁无阴死了怎么办? 这种无助的感觉令他害怕,他以前总是觉得宁无阴小题大做,无理取闹。他习惯性地敷衍着宁无阴的各种无理要求。 宁无阴说困,他觉得宁无阴是装的。 宁无阴说疼,他也觉得宁无阴是撒泼耍赖。 宁无阴生气,他也觉得宁无阴是任性负气。 他是爱宁无阴的,他愿意为宁无阴做所有的一切,他口口声声说不会让宁无阴受委屈。 可是他很少去真正理解宁无阴。 很多时候,他认为是宁无阴的很多话都是在惺惺作态。 他有时候也过分相信宁无阴,宁无阴昨晚说他不会受伤,不需要穿轻铠甲。 宁无阴那么说,他就信了,他就把轻铠甲收起来了。 如果昨晚上他强硬一些,让宁无阴把轻铠甲穿上。轻铠甲内部是有棉花隔层的。如果宁无阴穿上了轻铠甲,或许就不会伤得这么重了。 花千江和宁查令从房间出来,应臣狼狈地站起来,“师父,无阴怎么样了?” 宁查令叹了口气,“伤得很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段径云也出来,他狠狠看了应臣一眼就走了。 李徐景和吕严带着士兵清理皇宫。 李青已经死了,扬风也死了。 李徐景让吕严安排将李青和扬风合葬在一起。 宁无阴在皇宫的太医院躺了三天,还是没有醒来。 这三天里,一直都是段径云和太医给他治疗,应臣徒劳地坐在床边,一直盯着宁无阴看。 太医总是习惯把伤情往严重了说,他说宁无阴浑身多处骨折,内脏受损很厉害,什么时候醒过来,那就看造化了。 深夜里,李徐景和吕严过来了。 看到应臣趴在床边,身上的衣服还是那天开战时穿的战服。 李徐景轻轻拍了一下应臣,“阿臣,你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吧。” 应臣醒来,抬起头,眼眶里全是血丝。下巴满是胡渣。 他又哭了出来,“王爷,宁无阴会不会死啊?” 李徐景将他扶起来,“不会的,等他醒来就好了。” 又过了三日,应臣将宁无阴带回应府。 李徐景顺利当上了皇帝,他只是昭告天下自己的帝号而已,没有举行登基仪式,也没有宴请百家大臣。 他遵守之前的诺言,将十座城池划给断血教。 同时,以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洗白了断血教,重新立断血教为护国教派。 并在南狼处旁边新建了一处军营,用来给断血教的弟子驻扎在京都。 吕严回去将阿苟接回京都。 齐王府依旧留着,但是吕严和阿苟也搬到宫中去了。 李徐景将吕严封为御前侍卫的首领,还将阿苟封为第一公主。 太监宫女纷纷猜测李徐景的风流史,猜测阿苟的母亲是谁。 半个月后,花千江和宁查令将一些断血教的弟子留在京都,他夫妇两便回西蒙去了。 段径云说他要在这里帮宁无阴治疗,等宁无阴完全恢复了再走。 应臣总归是要去南狼处看看的。 他早上早早起来,到南狼处安排要事,然后再到京都外的一座寺庙跪上半个时辰,给宁无阴祈福。 回来了再给宁无阴煎药。 他坐在床边,细心地给宁无阴喂药,又给他擦身子。末了,在床边哭上一阵。 花千江和宁查令走的第二天,段径云早早带着药箱来到应府。 这个时候,恰好是应臣去南狼处的时间。 段径云把药箱给放下,走到床边,俯身看着宁无阴,笑着说道:“美人,要让我把你给吻醒吗?” 宁无阴一脚将他踹开,猛地坐起来。 段径云笑着理了理衣服,去打开药箱。 药箱里装的不是药包,也不是银针和纱布,而是一只烧鸡,一壶酒,还有一碟花生米。 宁无阴从床上下来,“今天带了什么东西?” “自己不会看啊。” 段径云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宁无阴。 宁无阴伸展了一下脖子,活络活络筋骨,坐下来一口将酒饮尽,说道:“妈的,再躺下去我骨头都要生锈了。” “那你干嘛还要躺?”段径云从进来的时候,眼睛就没离开过宁无阴。 宁无阴只穿着白色里衣,松松垮垮的,这副凌乱的样子,依旧美得跟一幅画似的,慵懒性感。 宁无阴往嘴里丢了几颗花生米,“就得让应臣那狗日的心疼心疼我,不然他一天到晚跟个傻子似的,就知道敷衍我。” 其实五天前,宁无阴就已经醒了。 他其实是真的伤得挺重的,只是没有应臣想象的那么严重,他当初砸下来的时候,是砸在李青身上的,把李青的几根肋骨全给砸断了。 但是,断血教制毒厉害,医术也厉害。宁查令和花千江使用内功疗法给他治伤,他们夫妻二人,还有奇五谷和赵回儿轮流给宁无阴输入内力,他自然也就好得快。 宁查令夫妇也是确认宁无阴无碍了,才离开的。 只是在宁无阴的要求下,他们都没有告诉应臣真实情况。 段径云又倒了一杯酒,“我听说,你家那位昨天和李徐景提出了要辞去南狼处的职位,一心一意在家照顾你。” 宁无阴心里一阵窃喜,“真的?那李徐景怎么说?” “他同意了,不过说是南狼处依旧给应臣留着位置,应臣想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 宁无阴又喝了几杯酒,“这小子,终于懂点事儿了。” 段径云把烧鸡拿了出来,“你赶紧吃,今日城外的寺庙关门早,他可能会回来得早。” 宁无阴撕下鸡腿,“什么寺庙?” 段径云撩起宁无阴的一丝长发,“你不知道吗?他每天都会去寺庙里给你祈福,我之前见到他从庙里出来,哭得跟爹妈死了一样。” 宁无阴心里闪过愧疚,嘟囔着,“他爹妈本来就死了。” 宁无阴抹抹嘴,接着道:“你明日过来给我演场戏,我要醒了。” 段径云一直盯着他看,“你不是说再躺五天吗?” 宁无阴将自己的头发从段径云手中拉过来,“他每天晚上哭得跟叫魂似的,我睡不着。” 段径云心里很不是滋味,酸溜溜地说道,“你是舍不得他难过吧?说实话,你不觉得我比他好吗?你看看他这几天那个样子,邋里邋遢的,你也亲得下去?” “就是舍不得!管得着吗你,别以为照顾我几天了,就把自己当根葱了。老子十岁就跟他上床了,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宁无阴最讨厌别人诋毁应臣了。 应臣是他的,他可以随便打随便骂,但别人就是不行,含沙射影的内涵更是不行! 段径云幽幽地喝了一杯酒,“你这嘴巴,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怎么这么能伤人?” 这时,外面传来响声。 是管家老刘的声音:“少爷,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应臣把战服脱下来给老刘,“没什么事就回来了。段径云来了吗?” 老刘道:“来呢,就在房里给公子疗伤呢。” 应臣点点头,脚步声渐近。 宁无阴慌忙拿段径云的衣袖擦了一下嘴,跳到床上去。 段径云也将酒和烧鸡都藏回药箱里。 他使劲挥挥衣袖,又把窗子打开,让酒气散去。 应臣推开房门进来,段径云慢条斯理地假装整理药箱。 应臣明显闻到一股酒味,他道:“你喝酒了?” 段径云耳根微红,“是啊,来的路上有个酒家在卖酒,硬是让我尝了一口。” 应臣坐到床边,给宁无阴拉了拉被子,他俯身,嘴唇碰了碰宁无阴的唇,一股浓郁的酒味弥漫在嘴边。 他握紧拳头站起来,直接给段径云一拳,“王八蛋!你亲他了是不是?” 段径云没反应过来,被应臣打倒在地,他捂着脸,“我没有!” 应臣还是红着眼睛,往段径云肚子上踢了几脚,又掐住他的脖子,“你怎么敢亲他!你个混蛋!” 段径云是打不过应臣的,没几下便被应臣揍得鼻青脸肿。 宁无阴躺在床上听得心惊肉跳,他还真有点怕应臣把段径云给打死。 不过,好在段径云跑得快,发了狠力推开应臣,抱着自己的药箱从窗子跳了出去。 应臣擦了一下脸,蹲在床边,握住宁无阴的手,“宁无阴,从明天起,我就一直陪着你,再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了。” 应臣断断续续地哭着,亲着宁无阴的手,不断自言自语。 宁无阴其实也没听清楚应臣说什么,他只是觉得尿急。 前些日子都是靠药力和内力维持着,也不用上茅房,这几天他醒了,开始偷着吃东西,便开始想解手。 这几日他想上茅房,都是趁应臣去南狼处时上的,已经形成了习惯,没想到应臣今天回来这么早。 宁无阴使劲憋着,一直等到应臣哭够了,躺在他身边睡去。 他才匆匆起来,身子灵活躲开为数不多的下人,闪着身影跑去解手。 到了晚上,应臣又开始给他擦身子,擦完了还得亲上好久。 他握着宁无阴的手,“今天段径云是不是亲你了?” 宁无阴心里:没有! 应臣又亲了一下宁无阴的脸,“要不是看还得让他给你治伤的份上,我今天就打死他了。” 他小心翼翼地含着宁无阴的耳朵慢慢吮,“你快点醒来好不好?你说的,我们要成亲的。” 宁无阴心中躁动起来:你他妈别亲了!老子要起反应了! 说完,应臣又开始捂着脸哭,“宁无阴,我很爱很爱你的,我离不开你,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下去了。” 应臣哭了很久,哭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宁无阴忍不住了,他睁开眼睛,假装虚弱地喊了一句,“阿臣......” 应臣一惊,“宁无阴,是你在叫我吗?” “是我......” 应臣跑下床,点起灯。 宁无阴真的醒过来了。 应臣喜极而泣,“你真的醒了?哪里疼?告诉我。” 宁无阴娇弱地摇摇头,“不疼,就是浑身没力气。” 应臣使劲在宁无阴脸上亲了一口,“我去叫太医和段径云过来!” 宁无阴拉住他的衣角,“不用去了,我的身体我知道,已经好很多了。” 应臣还是不依,飞奔出去。 宁无阴“操”了一声,起来喝了点水又躺下了。 应臣速度很快,他去将还在被子里的段径云提了过来。 段径云假意给宁无阴把脉,在宁无阴手臂上按了按,又俯身查看宁无阴的眼睛,悄声道:“不是说明天吗?这么快就忍不住啊。” 应臣没听到段径云的话,只看到宁无阴翻了个白眼。 他以为宁无阴厌恶段径云,于是凑过去拉着宁无阴的手,凶巴巴地问段径云:“怎么样了?” 段径云站起来,“你怎么跟他一个样,越来越凶了。” 应臣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段径云收起药箱,“没事了,慢慢养着。但是不能行房,得半年后才能做那事儿,不然伤身体。” 宁无阴突然喊道:“段径云!我操.你妈!” 应臣被宁无阴这中气十足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这他妈的也不像一个受重伤刚刚醒来的病人的声音啊! 宁无阴赶紧咳嗽,虚弱地说道:“阿臣,让他走......” 应臣生硬地给段径云道谢之后,就把人轰走了。 宁无阴半个多月没见阳光,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最近更加惨白了,徒增了几分病态的怜惜。 应臣摸着宁无阴的脸,“没事了,明日再让太医来给你看看,马上就好了。等你好了我们就成亲。” 宁无阴艰难地抬起手,也摸了摸应臣的脸,“我好疼,你亲亲我。” 应臣俯身亲了亲他的脸,“好了,我们睡吧。” “要亲嘴......” 应臣半撑着身子,在不压到宁无阴的情况下,深深吻着他的唇。 不知亲了多久,应臣开始热了起来,他嗓子干哑着说道:“我去洗个澡。” 宁无阴还来不及说话,应臣就跑出去了。 宁无阴能不知道应臣这是什么情况吗,方才应臣那地儿一直杵在他腿上呢! 没多久,应臣回来了,他躺在宁无阴身边。 宁无阴摸了摸应臣微凉的肌肤,“你用冷水洗的?” 应臣握住他的手亲了亲,“对不起,我太想你了。” 宁无阴也难受得紧,“阿臣,别听段径云瞎说,我马上就好了,我好了我们就可以做了。” 应臣又开始亲他,“没事儿,你的身体要紧。我爱你。” 宁无阴心里琢磨着,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让自己赶紧好起来。 他也受不了这种清汤寡水的生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大长章! 感谢海岸大橙子、安静的疯子、吉吉小新_xfx 投出地雷; 感谢安静的疯子灌溉营养液 2瓶。 第111章 借花献佛 第二天, 李徐景听说宁无阴醒了,便亲自带着些礼品, 和吕严一起过来看他。 对于天子的大驾光临, 宁无阴一点儿敬意都没有, 依旧半躺在床上嗑瓜子,瓜子皮丢了一地。 应臣出去给宁无阴买东西了, 还没有回来。李徐景此次过来没有张扬,也就只有府中的几个人知道。 他和吕严, 还有阿苟进到房间里。 看着这满地的瓜子壳,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李徐景用脚在地上划了划, 才勉强站在一片干净之处。 阿苟率先道:“宁无阴, 你怎么乱扔东西啊!房间里这么乱!” 宁无阴抬眉看着她,“是你阿臣哥哥自己不过来扫地的。我可是给为了给你家皇上打天下,才又断手又断脚的, 现在起不来了。” 李徐景坐了下来, 平和地问道:“阿臣呢?” 宁无阴打了个哈欠, 从枕头下拿出一本书,悠闲地看着, 随口回道:“不知道,出去偷情了吧。” 李徐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宁无阴说话,他每次和宁无阴交流之时, 都在想应臣到底是怎么受得了宁无阴的。 他顿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好一些了吗?” 宁无阴依旧不看他,“就那样吧, 差不多。” 李徐景暗自叹了口气,接着道:“让太医给你瞧瞧吧。” “随便。” 吕严出去将太医带进来,几个人都尴尬着,气氛冷清怪异。 只要应臣不在,谁都没法正常和宁无阴说话。 太医踩在瓜子皮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他小心谨慎地过去给宁无阴把脉,看了一下宁无阴手中的瓜子。 他心惊胆战地提醒:“公子,瓜子容易上火,你的伤口还未痊愈,还是少吃为好。” 宁无阴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对着门口喊道:“老刘!去把应臣给我找回来!” 李徐景刚进门的时候,老刘就已经去找应臣了。 此时,应臣刚好来到门外。 应臣火急火燎跑进门,脸颊上还滴落着汗珠,看到屋子的这般情况,面子上终归过不去。 平日里,宁无阴不喜欢他人进房间,大多时候都是应臣自己打扫房间的。 应臣急忙从角落里拿出扫帚,扫了扫地上的瓜子皮,抱歉地说道:“皇上,让您见笑了,今天忙着去买东西了没来得及扫地。” 李徐景对他笑笑,“没事的,不用这么拘谨。” 应臣挠挠头,打算给李徐景倒茶,结果茶壶里也没茶水了。 李徐景摆摆手,“不用喝了,宫里还有事,等太医给无阴诊断好,我们就走了。” 应臣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来,问太医:“太医,他怎么样了?” 太医眉开眼笑,“宁公子真是底子好,若是一般人恐怕得躺上半年呢。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慢慢养着就可以了。” 听了这话,李徐景也放下心来,他对应臣道:“无阴既然没事了,那你还要离开南狼处吗?” 宁无阴被李徐景这左一声“无阴”,右一声“无阴”,给弄得别扭极了。以前李徐景都是生分地用“宁公子”来称呼他,恨不得越生疏越好。现在这般亲近的话语,倒是让宁无阴心生尴尬。 应臣并不想离开南狼处,南狼处是他的事业,是他的荣光,是他们应家的脸面。可是他又担心宁无阴不同意。 于是他紧张到走路都同手同脚的,他过去给宁无阴盖了一下被子,说道:“宁无阴,你说句话啊。” 宁无阴看了他一眼,“人家问你要不要离开南狼处,又不是问我。” 应臣都结巴起来,“都,都要成亲了,还分什么.......你我。” 宁无阴大笑着,他也知道应臣舍不得离开南狼处,而且现在断血教重新成为护国教派,应臣继续担任南狼处的首领,这也是件好事。 他看了一眼李徐景,说道:“阿臣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应臣也不顾还有其他人在场了,狠狠亲了一下宁无阴。 宁无阴将他推开,“我要换衣服了。” 言下之意就是下了逐客令。 李徐景和应臣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宁无阴问:“东西买来了吗?” 应臣将几块不同的红色布料拿了出来,“去了好几个店,所有的都在这里了。” 宁无阴仔细对比着这些布料颜色,深红、粉红、玫红...... 他拿出一块艳红的料子,说道:“就这个,这个用来做床单和礼结。剩下的我再好好挑一挑。” 应臣拿起本子记录了宁无阴指定的布料,又问道:“那婚服呢?用哪一种?” “婚服不用我们做,让我阿娘做了,到时候从西蒙带过来。” ...... 应臣发觉宁无阴这身子恢复得那叫一个翻天覆地、日新月异。 头一天晚上才醒来,第二天就可以下床走路。 第三天晚上就压着他在床上乱搞。 情到浓时,应臣紧张得不行,紧紧抓着宁无阴的肩膀,“你不要这样,轻一点,内伤还没好呢!” 宁无阴还是不管不顾,“怕什么,死在床上也值得!再来一次,真爱你。” 过了几天,张依南带着应朝朝来看宁无阴。 宁无阴一把将应朝朝提起来,抛到空中转了几圈,“臭小子,好久不见,你怎么这么重!” 应朝朝吓得大叫,紧紧抓着宁无阴的衣服,“无阴叔叔,阿娘说你受伤了,要小心一点的!” 应臣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张依南一脸担心地看着宁无阴将应朝朝甩来甩去。 张业之前一直对李青马首是瞻,在开战之时,也是一心跟着李青,结果死在了乱战之后。 而张裴从宫中逃出来之后,暂时跟着张依南一起住,还是住在吕严买的那处府邸中。 应臣和张依南聊了几句,才想起他和张依南还是有夫妻关系的。 张依南笑着说,“阿臣,我今日过来也是想要一纸休书,我打算带着朝朝,和我姐姐一起去蜀中了。” 应臣最终和张依南签了“和离书”。 和离书不是休书,是大南解除婚姻关系中的一种,视为给妻子最大的敬意,意为两人和离,而不是休妻。 张依南拿着和离书,泪眼朦胧,“阿臣,谢谢你。” 应臣道:“宁无阴说想要成亲,要不你等我们成亲之后再走吧,到时候我和宁无阴亲自送你们过去。蜀中离此地甚远,听说路上强盗土匪颇多。我们送你们过去也安全一些。” 张依南用力点头,“好!” 又过了几日,宁无阴去断血教的新军营内看了看,他也不用做什么事,当初花千江和宁查令走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奇五谷说是她不习惯西蒙的气候,于是便留在新军营里。 宁无阴优哉游哉逛了一圈,奇五谷拍拍他的肩,“躺了这么多天,舍得起来了?” “再躺下去,怕应臣都要出去偷人了。” 奇五谷哼了一句,“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宁无阴理了一下衣服,“他进宫去了。” 和奇五谷闲聊了一会儿,宁无阴就回去了。 他在回来的路上,远远看到一条小河的对面有一簇簇红色的花。他依稀记得这花好像叫玫瑰,只是这些花的花枝上长满了刺,所以很少有花农卖这种花。 他突然想浪漫一下,想要摘上一束,拿去逗应臣开心。 可是他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新鞋子,又不想过去了,而且那些花还有刺儿,万一刺到自己的手怎么办? 就在发愁之时,宁无阴却看到了段径云。 青色的草丛里,宁无阴一身白衣地站着,看得段径云几乎失了神。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宁无阴走过来,“想你了,来看你。” 段径云知道这话是假,可是光光这一句假话,就能让他心神荡漾。 宁无阴看了一眼对面的花,然后慢慢凑近段径云,“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段径云喉结滚动,看着近在咫尺的宁无阴,不知所措,手心都在冒汗。 宁无阴玩味地捏住他的下巴,“问你话呢,是不是很喜欢我?” 段径云手指卷缩,抓着自己的衣服,“很喜欢,很爱你。” 宁无阴指着对面的玫瑰花,“我想要那个,你去给我摘一束好不好?我要很大的一束,越多越好。” 段径云一把搂住他的腰,却不敢吻下去,只是强装镇定地说道:“那花有刺的。” “我知道,但是我想要。”宁无阴眯着眼睛看他。 段径云慢慢贴紧宁无阴,“我去给你摘,你给我什么?” 宁无阴挑起眉毛,“跟你上床。” 段径云觉得口干得厉害,他明显听得见自己的心脏砰砰跳,他是多么喜欢眼前这个人啊。 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耳根通红,他推开宁无阴,“我去给你摘。” 段径云跃起身子,飞到对面的花丛,这些是野生的花,花枝上全是刺儿,可他还是摘了好多,手指上都被刺伤了。 宁无阴在对面将一把短刃丢过来,喊道:“你把刺儿给削掉!” 段径云一阵欣喜,他还以为宁无阴在关心他呢。 结果宁无阴下一刻又说道,“你把刺儿给除了再捆起来,省得扎到我。” 段径云摘了很多艳丽的花,细致地将其捆成一束,才拿回来给宁无阴。 宁无阴接过花,毫不在意段径云受伤的手指。 手指连心,怎能不痛?可是段径云还是忍着,只是问道:“你拿这么多花干什么?” “送给应臣那个狗逼。”宁无阴满意地闻了闻花香。 段径云的心一下子碎得乱七八糟的,他难受地说道:“宁无阴,除了应臣,别人的感情都不值一提是不是?” 宁无阴得意地笑着,“对呀。” 段径云紧紧握着他的手腕,“你怎么能这么伤害我?” 宁无阴并不着急甩开他的手,而是凑近他,在他的耳边低语,“那又怎么样?是你心甘情愿的,我又没逼你。” 宁无阴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伤段径云的心,但是他就是故意的,他甚至觉得看别人爱而不得,很有趣。 宁无阴捧着那一大束花,“多谢了,等我成亲的时候,你可以再送我一束。” “你要成亲?和谁?” 还没有人正经地告诉段径云,宁无阴要和应臣成亲一事。 宁无阴笑了笑,露出一口糯白的牙齿,“和你啊!” 说完,他拿着花就走了。 段径云看着宁无阴的背影,他是真的爱宁无阴,他很确定这份爱,当初宁无阴刚来到西蒙的时候,他就爱上了宁无阴。 应臣不在的那五年,他像个傻子一样,整日想方设法地讨宁无阴开心。 这次他参与到这场战争,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宁无阴。 他紧紧盯着宁无阴的身影,飞到宁无阴的前面,抓着宁无阴的肩膀,狠狠吻了上去。他将宁无阴往后推,一直将他压在树干上。 宁无阴没反应过来,被段径云亲了个正着。 他第一反应不是推开段径云,而是护住自己的花。 段径云抓住机会,长驱直入,彻底尝了宁无阴的滋味,真的很甜很暖,碰到宁无阴的唇时,他的心都要融成一滩春水了。 他嫉妒应臣,嫉妒应臣每天都能得到宁无阴的吻,嫉妒应臣每天都能和宁无阴纠缠在一起。 宁无阴并不怎么反抗,反而舔了一下段径云的唇。 段径云吓了一跳,赶紧放开宁无阴的唇,面红耳赤地说道:“你自己说我给你摘花,你跟我上床的。” 宁无阴依旧笑着看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要告诉应臣你亲我,......你死定了。” 段径云永远猜不透宁无阴的心思,他没想到宁无阴真的告诉了应臣,因为那天晚上应臣真的过来把他打了一顿。 ...... 宁无阴嫌弃往草丛里呸了几口,然后跑掉了。 他回到家里,应臣还没回来。 他将那一大束花放在床上,然后坐到屏风后面看书,等着应臣回来。 不到一刻钟,应臣回来了。 宁无阴本想着等应臣发现那一束花之后,他再从屏风后面出来的,结果应臣这个狗日的,一进来就扫兴。 应臣不知道在想什么,走到门槛时没注意看路,竟然摔在门边。 这一摔,把宁无阴的浪漫情怀都给摔没了。 宁无阴苦着脸走出来将应臣从地上拉起来,“没长眼睛啊,走路不知道看路啊?” 应臣捂着腿,“我这不是在想事情吗?” 宁无阴撩起他的裤腿,揉了揉,“没事,磕破了点皮而已。” 应臣一撅一拐地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床上鲜红的玫瑰花,“这是什么?” 宁无阴坐到床上,拿起那一大束花,段径云是真的用心了,摘了好大一束,每一朵都开得张扬饱满。 “我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就摘来送你的。” 应臣拿过花,看到了花枝上有一些血迹,“你受伤了?这血哪来的?” 宁无阴伸出白净的手,“对呀,这花上有好多刺,我去摘的时候都被刺到了,好疼好疼的。” 应臣仔细看了宁无阴的手,没有任何伤口。 宁无阴强行解释,伸出自己的食指,“这根手指被刺到了,但是刺得不深,伤口都愈合了。” 应臣握住宁无阴的手,将手指含在口中,亲了好一会儿。 宁无阴搂着应臣的腰,让应臣正面跨坐在他的腿上,然后摘下一片殷红的花瓣含在嘴里去亲应臣。 亲了好一会儿,应臣将口中的花拿了出来,“还挺香的。” 宁无阴开始一脸委屈,含着应臣的下唇,“我告诉你一件事......” 应臣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亲,“怎么了?” “今天段径云亲我了,我摘完了花,他突然出现,就强吻了我,你要替我做主!” 应臣怒火中烧,“亲你哪里了?” 宁无阴撅着嘴,委屈至极,“嘴上,就像你刚才那样。” 应臣拉着宁无阴去找段径云。 段径云正在房间里洗手呢,手指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伤口。 应臣和宁无阴闯了进来,将段径云吓了一跳。 宁无阴指着段径云,“阿臣,他真的强吻我了。” 之后,应臣和段径云在院子打了起来。 宁无阴并不觉得愧疚,他只是觉得应臣吃醋的样子好好笑,只是觉得这样子很好玩。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啊,又坏又绝情。 可是就是这样的坏人,却依旧让段径云爱得一塌糊涂。 可是就算段径云爱得再深,宁无阴眼里却只有应臣。 末了,他上去把应臣拉过来,对段径云道:“我们十天后成亲,到时候记得来给我们贺喜啊。” 宁无阴将应臣背起来,笑着跟狐狸一样,“相公,你这身手不太行啊,都差点打不过段径云了。” 应臣亲在宁无阴的脖子上,“段径云真的亲你了?” “没有,我就是想看你打他而已。他这个人太讨厌了。” 回来的路上,今晚的月光很亮,应臣看到那一片玫瑰花,“那些花是你从这里摘的?” “对呀。” 之后,两人一起到花丛里摘花,为了避免被刺到,两人只是摘下花瓣。 宁无阴掀起衣摆,应臣负责摘花,将花瓣放到宁无阴的衣摆上。 两人带着一大堆花瓣回来散在床上,然后在满是花香的床上滚了一晚上,一直搞到天快亮才睡去,好不快活。 而段径云却带着一身伤,喝了一夜的酒。 第二天,段径云左思右想,还是来到应府,他要确定一下这两人是不是真的要成亲。 他来到应府,看到应臣坐在花园的石桌边剪红纸,石桌摆着一个大大的喜字。而旁边的家丁也是在忙碌着,各个笑如春风。 自从昨晚宁无阴说段径云没有亲他之后,应臣的脸色也好了一些。至少在看到段径云的时候,没有想要再打他一顿的意思。 “你来干什么?”应臣问。 段径云坐了下来,他能闻到应臣身上带有宁无阴特有的那种花香,能看到应臣耳根后面以及脖子上新鲜的吻痕。 “随便来看看。”他随意翻看着应臣新剪的喜字。 这时,阿苟过来了,她带着一把小小的木剑,求着应臣和她练剑。 应臣挺了挺腰,说道:“我腰疼,等宁无阴睡醒了,让他跟你玩。” 阿苟趴在应臣腿上,“你为什么会腰疼啊?” 应臣脸一红,“没什么,厨房里新买了很多吃的,你去拿来和云哥哥一起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更,一大长章,晚上就不更了啊! 宁无阴这个人是真的很坏的哈哈哈,可怜的小段。 感谢凡人所以凡心、安静的疯子 投出的地雷。 第112章 胡闹 宁无阴刚睡醒, 衣服都没穿好就出来了。 他似乎听到段径云的声音,下意识心里一紧, 该不会是段径云因为昨晚一事, 过来寻仇了吧? 宁无阴大步向花园走去, 只见到应臣一个人在那儿剪纸。 宁无阴想得有点儿多,段径云会易容术, 之前他就曾经假扮过应臣,这该不会是故技重施? 一想到这里, 宁无阴也不想那么多了,直接上去狠狠给了应臣一脚, 将其踹翻在地。 应臣还没反应过来, 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宁无阴一脚。 他捂着胸口,一时换不过气,只能躺在地上。 宁无阴走过来, 摸着应臣的两侧脸颊, “你是不是段径云?” 应臣抓着他的手, “我他妈是你老公!” 宁无阴拉开应臣的衣服,看了看他锁骨上面的斑斑点点暧昧痕迹, 确实是自己昨晚上干的。 宁无阴将他扶起来,帮他揉胸口,“哪里疼啊?是不是踢坏了?” 应臣皱眉, “背上疼,你干嘛打我?” “我听到了段径云的声音,以为是他又过来假扮你了。”宁无阴索性把应臣的上衣给扒下来, 仔细按揉着他的背,检查看有没有踢到骨头。 宁无阴一寸一寸地按着应臣的背,“这边疼吗?” “左边,左边疼。” 此时,段径云带着阿苟过来了,看到宁无阴和应臣两人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 他咬咬牙,“你们两个真不害臊,光天化日之下,就脱了衣服在这里乱搞。” 宁无阴火气都怪罪到段径云身上,若不是段径云之前假扮过应臣,他也不会如此鲁莽地一脚踢过来! 若不是昨天的事情,他也不会误认为是段径云过来报复的! 他把应臣的衣服给拢了拢,翻了个白眼对段径云说道:“我们就算在这里乱搞又怎么样?这里是我们家,想怎么搞就怎么搞,管得着吗你!反倒是你,不打招呼就来我家,找事儿啊你!” 段径云看着他,“宁无阴,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那又怎么样!老子他妈又不跟你过日子,好坏跟你有什么关系?”宁无阴牙尖嘴利地回击。 应臣拉拉他的衣服,“别说了,先回房,我背上好疼。” 宁无阴将应臣横抱起来,将他放到床上。 他让应臣趴在床上,他给应臣上药,方才那一脚是掺了内力的,虽没伤到骨头,但却是伤到了应臣。 宁无阴慢慢揉着应臣光洁的后背,低头亲了两口,骂道:“都怪段径云!他没事来这里干什么!” 应臣忍痛说道:“那你干嘛踢得这么重,就算是他,你也不能这么打啊。而且昨晚我都已经打了他一顿了呢。” 宁无阴拧着应臣的耳朵,“你的意思怪我下手太狠了?神经病!刚才怎么没把你给踹死呢。”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先把衣服穿好。” 宁无阴方才也就是只披了一件外衣就出去了,听到应臣这么说,他更来劲儿了,直接把衣服全扒了躺到床上。 说道:“穿什么衣服,再陪老子乐一乐!” 应臣背上疼得厉害,他抓着宁无阴的手,“别搞了,先让我休息休息。” 宁无阴将他翻过来,压了上去,狠狠亲着,“休息什么,我都不累,你累个屁啊!” 应臣扯开嗓子喊,“救命啊,宁无阴要强.奸了!精尽人亡了!” 宁无阴乐了,他笑着摸应臣的脸,咬着应臣的唇,“叫啊,继续叫啊,把所有人都叫过来看我们,你才好受是不是?” 那些家丁们听见了这些粗话,也都无动于衷。从应臣和宁无阴回来之后,两人每日都要这么闹,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段径云听着这些话,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阿苟拉住他,“云哥哥,你要走了吗?” “嗯。” 阿苟拿着小木剑,“你再陪我玩一会儿嘛,不用理宁无阴他们,他们两个每天都这样,讨厌死了!” 段径云蹲了下来,摸摸阿苟的头发,“他们很久之前就在一起了吗?” “对呀,很久很久以前就这样了。吕严刚刚把我捡回来的时候,宁无阴就拉着我,让我看他们两个亲嘴。”阿苟对于宁无阴的恶行还是耿耿于怀,因为吕严曾经告诉她,不能看大人亲亲抱抱。 段径云笑了笑,“我不想待在这里。因为我也喜欢宁无阴,但是宁无阴只喜欢阿臣哥哥,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我会很不开心。” 阿苟摇摇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喜欢宁无阴,那看到宁无阴开心,你不是应该也开心吗?” “这不一样,因为我也想亲宁无阴,也想和宁无阴每天在一起,但是宁无阴不喜欢我,我真的很伤心。”段径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些话。 “可是宁无阴很坏啊,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他很坏,每次都骂我,特别凶!他对阿臣哥哥更凶了,不仅骂他,还打他!” 段径云站起来,看着宁无阴和应臣那紧闭的房门,自顾自说道:“可我还是很喜欢他啊。” 房间里,应臣挣扎着,“宁无阴,真的,别搞了,要死了,我的背太疼了。” 宁无阴依旧压着他,“死就死呗!我给你陪葬。” 应臣是真的不太想大白天乱来,而且他方才都跟老刘说好了,等一下准备量一下大厅的长度,开始做红毯。 宁无阴密密麻麻地亲着应臣的脸,抚摸着他的长发,软着嗓子,“相公,人家想要嘛。你都不心疼心疼人家。” 应臣放空自我地躺着,“小美人啊,不是为夫不疼你,只是你这没日没夜的胡来,我也招架不住啊。” 宁无阴已经将应臣的腰带解开了,“来嘛来嘛。我的好相公,人家真的忍不住了。” 应臣搂着他的脖子亲,“你不要每天都搞嘛,留点精力到新婚之夜。” “不需要,享乐要趁早。”宁无阴低低笑着。 应臣往宁无阴背上打了一下,“宁无阴你个禽兽!你他妈轻点儿!” “爱你。” 搞了大半天,宁无阴又开始睡觉了,应臣拖着酸疼的身子起来,开始规划着布置两人的婚礼。 吕严过来了,带来消息,说是大婚之日李徐景可以过来给他们证婚。 应臣心中甚是感谢,有了李徐景出面,那么两人受到的流言蜚语也会少一些。 应臣给吕严倒了杯茶,“那你替我们谢谢皇上了。” 吕严看着应臣脸色不太对,问道:“你怎么了?” 应臣假装东张西望,“没什么啊。” “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吕严不明所以地说道。 应臣尴尬扶额,“可能最近有点忙吧,确实有点儿累了。” 吕严点点头,便带着阿苟走了。 应臣回到房中,宁无阴吃饱喝足了倒是睡得挺香,头发乱成一团,跟个鸟窝一样。 应臣掀开被子一角,亲亲他红肿的唇,柔声问道:“要不要起来吃饭?” 宁无阴伸个懒腰,“什么时辰了?” “天快黑了,都要吃晚饭了。” 宁无阴搂着应臣的脖子,将他往被子里按,“烦不烦啊你,都知道我要睡觉了,还过来吵我。” 应臣隔着衣服亲了亲他的胸口,“我先去吃,吃完了给你带过来。” 宁无阴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先给我洗澡,我们一起去吃。” 应臣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净给我添麻烦!吃完饭再洗。” 宁无阴拉着应臣的手,“老子他妈都要和你成亲了,你就这副态度是不是?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敢娶你?” “明明是我娶你,你要嫁到应家来的。”应臣还坚持着他的大男子主义,在床上已经被宁无阴压得死死的,在这种嫁娶的名义上他必须得占上风。 宁无阴更是闹腾了,“那你娶我你还这样对我,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子嫁到你们应家就是给你当牛做马啊?” 应臣抱住他,“嘿嘿,我应臣是个疼媳妇儿的人。来,相公带你去洗澡。” 宁无阴狡猾一笑,“这还差不多。” 洗完澡,吃过饭,宁无阴也舒坦了。 夜深人静,他搂着应臣,问道:“你说李徐景要来给咱们证婚?” “对呀。” 宁无阴往应臣腰上掐了一下,“他该不会是来抢亲的吧?” “抢什么亲?抢你啊?”应臣懒洋洋地回道。 宁无阴低头亲应臣,说道:“说不定他还真的看上我了,你看他当皇帝也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纳妃子,有事没事就过来咱们这里逛,还总问我的情况。他肯定是看上我了。” “那你去给他当皇后啊,看他愿不愿让你操。”应臣又往宁无阴怀里蹭了蹭。 宁无阴笑着揉应臣的脸,“搞他肯定没有搞.你爽,你看他那个样子,性冷淡似的,那方面肯定有问题。” 应臣抬头亲他,“搞你最爽,你都多久没让我搞了,让我在上面一次嘛。” 宁无阴抿着嘴笑,“你技术不行,还是让我来。” “那你搞段径云去,不要搞我了。” 宁无阴把应臣抱起来,让他压在自己身上,“段径云好是好,但是他又不叫应臣,我下不去嘴。” 应臣被宁无阴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有些脸红,“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宁无阴又道:“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什么?” 宁无阴想了想,郑重地说道:“他屁股没你的好看,所以我不喜欢他。” “下流!”应臣抱住他,“睡吧,我爱你。” “好。” 第113章 婚前 第二天, 天还未亮,应臣便轻手轻脚起床了, 而宁无阴还在深眠不觉。 可能是昨日白天睡太多了, 晚上睡不着。深夜宁无阴还在精神抖擞地拉着应臣讲话, 直到一个时辰之前他才真正睡去。 梳洗完毕之后,应臣穿上一身素净白衣, 轻声穿好鞋子出门了。 他来到书房,拿出一个竹篮, 然后将昨日买来的纸钱香火,还有一些糕点、水果等物品, 小心翼翼放在竹篮里。 前些日子, 他去道观里找到了一名道士,让道士为去世的应翰学和周锐祈福。那道士作法之后,告诉应臣今日是阴间的轮回之日, 让应臣今日过去祭拜一下二位老人。 且道士说, 若是想要神佑二位老人, 就必须是死者的至亲去祭拜,还不能让他人知道。 应臣揉揉眼睛, 把东西都准备好之后,又前往厨房。 这时候实在太早了,家仆都还没起来, 应臣打算自己去厨房拿点吃的就出发。 他拿着竹篮,放轻脚步来到厨房。 厨房里一切东西都是冷的,应臣找到个硬邦邦的馒头。他坐在椅子上使劲儿咬着, 不知不觉发觉馒头是咸的,他抹了一把脸,才知道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在这种空无一人,暗淡生凉的环境之下,更是能催生出悲伤之情。 他很想应翰学和周锐,应翰学和周锐那么宠他,应该会同意他和宁无阴在一起的。 他多么想在大婚之日,能够让应翰学和周锐看到这一切,看到自己一身红衣的样子。 可奈何子欲养而亲不在。 他没有关门,凉飕飕的风从门口灌进来,包裹着他微凉的身躯,他握着那个冷硬的馒头,伏在自己手臂上开始哭。 以前在外打仗的时候,也吃过无数次这样难吃的馒头。 可是这次为何如此的难受? 如此的难以下咽? 他低声抽泣着,好像这个世间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寂寥孤寡。 他把吃了一半的馒头放在桌上,站起来拿起自己的竹篮,昨日宁无阴踢的那一脚,还让他的背隐隐作痛。 他揉揉自己的背,又用衣袖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可是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他将眼睛都搓红了,那咸湿泪水才没有那么汹涌。 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头还有些疼,一阵眩晕袭来,他扶住桌子低着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定住身子。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之前的药瘾让他留下头疼的隐疾,他只是告诉宁无阴自己偶尔会头疼,却没有告诉他,真的疼得很厉害。 方才冰冷的馒头让他的胃有些不舒服。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体真的不太行了,头疼、胃疼...... 他挺羡慕宁无阴的,宁无阴向来不好好吃饭,也不按时睡觉,可是他的身体还是很好。而自己每日早睡早起,按时吃饭,还不敢吃太重口味的东西,可还是会胃疼、头疼,有时天气一变化,他还会咳嗽得厉害。 他重新坐下来,揉揉自己的肚子,等那股疼劲儿过去了,才站起来。 他拿着竹篮,一转身却看到宁无阴站在厨房门口。 宁无阴应该是刚醒来,头发还散乱着,睡衣松松垮垮的,还光着脚,眼睛通红,好像哭过了。 两人对视着。 “你要去哪里?你不要我了是不是?”宁无阴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应臣走过来搓了搓宁无阴微凉的手,“你出来干嘛啊,鞋子也不穿,会着凉的。” 宁无阴大声哭了出来,死死抱住应臣,“我......我梦见你不要我了,你一个人走了.......我醒来,你真的不见了。” 应臣偏头亲亲他的侧脸,“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只是有点事情而已,等一下就回去了。” 宁无阴抓着应臣的衣服,“你骗人,你把衣服都穿好了,你就是要走,你不想和我成亲了是不是?” 应臣将宁无阴散乱的头发都拢到耳后去,用袖子给宁无阴擦眼泪,“没有,我只是出去一下,等一下就回来了。” “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和我说?”宁无阴还在哽咽着。 “有点事情,回来了再和你讲。你先回房里睡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宁无阴紧紧抓着应臣的手,“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走,你不许不要我。你为什么总是丢下我一个人,我每次醒来都找不你!” 虽然有些吃力,但应臣还是把宁无阴背起来。 他将宁无阴背回房里,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你先睡觉,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宁无阴又从床上起来,“不行,我要和你一起走!” 无奈之下,应臣只好将道士的事情说了出来。 宁无阴坐在床上,眼睛通红,“他说是至亲的人可以去祭拜,那么我也是应叔叔和锐姨的至亲,我也是他们的儿子,我也可以去的。” 应臣想了想也是,于是说道:“那你不要哭了,赶紧穿衣服,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应臣给宁无阴梳头,而宁无阴则是第一次在有应臣的情况下,自己穿衣服穿靴子。 匆匆洗漱好,宁无阴也去拿了一个冷硬的馒头。 他方才都看到应臣的样子了,看到应臣一个人在哭,看到应臣难受地揉着肚子。 两人一人骑着一匹马。 应臣有些着急,如今他无法尽孝,只能听信这些似有非无的道士之言,希望能够真的有什么作用。 宁无阴骑着马在后面追赶应臣,他喊道:“应臣!” 应臣稍稍拉住缰绳,降下速度等宁无阴,“你快一点,那道士说了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到墓地的。” 宁无阴策马过来,“我知道。” 应臣伸手过去捏捏他的胳膊,“我们走吧。” 宁无阴又说道:“应臣,你不要难过,我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的。” 应臣笑了笑,没说话。 天刚擦亮时,两人刚好来到墓碑前,应臣将纸钱都拿出来,宁无阴将香点好之后,插在坟前。 应臣在坟前跪了很久,宁无阴也一直跟着他跪。 一个时辰过来,应臣才睁开眼睛,他揉揉眼睛,说道:“爹,娘,我要和宁无阴成亲了。我们应家没有后人了,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怪我的。你们放心,我会好好效忠朝廷,谨记应家的家规,一生为民,一世忠臣。” 宁无阴摸了摸应臣的背,说道:“应叔叔,锐姨,我也会好好照顾阿臣的。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算是当今皇上也不敢欺负阿臣。谁敢害阿臣,我就杀了他全家。” 两人又待了一会儿,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来才回去。 回来的时候,应臣说不想骑马了,想要走着回去。 听到这话,宁无阴上去将两匹马背上的马鞍和缰绳全部给卸下,拿起鞭子往马背上一挥,将它们赶到丛林中去。 应臣不解,“你干嘛啊?” “放生啊,多做些善事,应叔叔和锐姨在那边才会好过。” 应臣一直阴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牵住宁无阴的手,很安心。 走了一会儿,宁无阴问道:“你是不是头疼?胃也不舒服?” “没有啊。” 宁无阴搂住他的肩膀,“今早你一个人在厨房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你不舒服是不是?” “没有啊,头疼都是老毛病了,胃疼可能是因为吃了冷的东西了。不过已经没事了。” 宁无阴让应臣坐在草地上,他按揉着应臣的腹部,问道:“这样疼吗?” “有一点点。” 宁无阴又加大了一点儿力度,“那这样呢?” “比刚才疼。” 宁无阴又减轻力度,“那这样呢?” 应臣觉得有些痒,笑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啊,好痒。” 宁无阴往他腿上打了一下,“不许笑,我在给你检查呢,等下我们先去药店给你抓药。” 又按了半会儿,宁无阴才拉着应臣站起来,“以后我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不许乱吃东西!” 应臣反驳,“你每天那么晚起床,你起来我都已经吃好了。” “我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给厨房安排好菜谱。”宁无阴看了一眼应臣的脸,又接着道:“不不不,我以后每天起来给你做饭。” 应臣敷衍地“哦”了一声,他不相信宁无阴真能起得来做饭。 宁无阴又按了按应臣的太阳穴,“头疼的时候不许忍着,一定要和我说。再过几日我爹娘应该就过来了,到时候让他们给你看看。” “我知道了。” 宁无阴掐着他的脸,“你知道个屁!每次疼的时候都背对着我咬被子,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都不和我说。” “以后一定和你说。” 两人从山上下来,回到城里,先是进了一家药店。 宁无阴熟练说出几味药,伙计将药包好之后,宁无阴把药丢给应臣,两人就准备出门。 没想到,又碰见了段径云。 宁无阴心中暗骂了几句,这小子该不会是跟踪他们的吧? 应臣今日心情不佳,宁无阴可不想让段径云又来给应臣添堵。 看了一眼段径云,他就拉着应臣往外走。 段径云道:“熟人见面,都不打声招呼吗?” 宁无阴还是不理,搂着应臣的肩就往外走。 段径云过来拦住他们,对宁无阴说道:“我那天为了给你摘花,手到现在都没好呢。” 应臣问:“摘什么花?” 宁无阴把应臣往外推,“谁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们走。” 段径云在后面说道:“你们成亲那日,我一定会到的。” 宁无阴搂着应臣往外走,心里琢磨着段径云该不会怀恨在心,大婚那日出来搞什么幺蛾子吧? 他心想,要不成亲那日找几个人把段径云给捆起来算了。 宁无阴或许是今早看到应臣哭的小可怜模样,今日便格外地宝贝应臣。 他搂着应臣,悄悄亲在应臣的耳根,轻声问:“宝贝儿,饿不饿?前面那家有馄饨,要不要去吃?” 应臣怀里抱着药包,点点头,“好。” 两人要了一个包间,菜上来之后,宁无阴也不吃,一直给应臣夹菜。 应臣问他:“你不吃吗?” 宁无阴坐在他旁边,紧挨着他,还一手环住他的腰,“我不吃,看着你吃我就高兴,来,多吃点。” 应臣坐立不安,“你这样子,我有些害怕。” 宁无阴亲了他一口,“不怕不怕,我们吃饭。” “......” 接下来几日,宁无阴真的早早地来给应臣做饭,他这一整天就光泡在厨房里研究菜谱了。 五日后,花千江和宁查令过来。 宁无阴第一件事就是让花千江给应臣查看头疼一事。 检查了一番,花千江道:“这是因为之前的药瘾太大了导致的,不是什么重病,但是很难根治。我开几味药,每三日喝一次,两年后应该能消除吧。” 宁无阴抿着嘴,“两年?这么久啊,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花千江摇头,“没有,只能慢慢调理。” 几人吃饭后。 花千江拿出两套新郎服出来,“阿娘都给你们做好了,赶紧试试,要是有哪里不合适再改。” 应臣和宁无阴把衣服给穿上。 婚服以金线做花边,上等刺绣作图,鲜衣华裳,红衣俊朗,恰是两位令人惊羡的少年郎。 花千江笑得很好看,就跟宁无阴一样,“不错,婚礼是后天吧?” “对。”宁无阴回道。 花千江和宁查令来的时候,带来不少婚礼要用的装饰品。他们觉得这两个小子肯定什么都不懂,于是将红绸、红灯笼、烟花等一并带过来了,甚至还带来了两匹高大的汗血宝马。 这三日,应臣和宁无阴什么也不用做,都是花千江和宁查令带领断血教的弟子和南狼处的士兵一起忙碌。 征得李徐景的同意,花千江甚至命人将整个京都都挂上了红色灯笼,以及各种鲜艳的彩带。 城中的百姓都议论不停: 南狼处的应将军要和护国教派的宁无阴喜结连理,而且皇上大力支持这桩婚事,就连西蒙之王——段初英,这几日也要过来参加婚事呢! 吕严也过来帮忙了,他带着一些禁军负责此次婚礼的安全,避免有人闹事。 宁无阴特别告诉吕严,让他注意段径云。 可是人家段径云根本就没打算做什么,他只是想看看穿新郎服的宁无阴是何等惊艳而已。 第二天就要举行婚礼了。 宁无阴辗转反侧,抱着应臣亲了又亲,“阿臣,你紧张吗?” “有一点点。” 宁无阴懊恼地压在应臣身上,“我好紧张啊,我的心跳得好快,你摸一摸。” “你紧张什么?”应臣抱着他问道。 “我担心那些人会骂我们,我倒是不在乎。但是我不想让你听到这些话。不想让他们侮辱你。”宁无阴紧紧抓着应臣的手。 “不会的,他们不会骂的。就算他们骂了,我也不在乎。我就是要娶你。” 宁无阴亲昵地亲着应臣的下巴,“那么想娶我啊?为什么不是嫁给我?” 应臣想了想,“不是嫁,也不是娶,我们就是成亲而已。” 宁无阴亲着他的脸,“嫁也好,娶也罢,反正和你在一起就行。” 这几日王五也过来了,他路过两人的房门,于是在门外喊道:“你们两个别说话了,赶紧睡吧,明天得早起呢!” 宁无阴骂道:“滚!”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两人就要大婚了!提前祝贺两位新婚快乐! 第114章 大婚 宁无阴刚躺下半个时辰, 又起来了。 他枕在应臣的胸口,听着应臣的心跳, 这里摸一下, 那里摸一下。 须臾, 又在应臣耳边低语,“阿臣, 你睡着了吗?” 应臣慢慢睁眼,“还没有。” 宁无阴爬上来亲他, 含着他的唇慢慢吮吸,辗转着亲。 应臣搂着他的脖子, “怎么了?” 宁无阴蹭着他的脖子, “好想你,好想你。” “想什么?这不是抱着吗?”应臣也亲了亲他的脸。 “想看你!”宁无阴挣开应臣的怀抱跳下床,“我去点灯, 想看你。” 将屋子里的灯全部点亮之后, 宁无阴才回到床上, 他掀开被子,压在应臣身上, 双手捧着应臣的脸,细细瞧着。 应臣笑着抬起下巴亲了一下他,“看什么?” “看你啊, 就是想看你。” 应臣环住他的腰,“有什么好看的?” 宁无阴使劲揉搓着应臣的脸,“你长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十岁的时候,你的脸这两边全是肉,难看死了。” “现在怎么可能和十岁的时候一样啊。” 宁无阴在他的额上、脸上亲了好几口,坚定地说道:“除了你不在我身边的那五年,剩下时候,你长什么样,我全都记得。” 应臣明亮的眼珠子转了一下,“那你说说,我十二岁的时候是什么样。” 宁无阴大笑着往应臣大腿拍了一下,“我记得我记得,那一年你回家过年回来,胖了好大一圈,脸上还青了一大块,又胖又丑。那几天我都嫌弃死了,都不和你睡了。” 应臣也想起那时候的事情。 那一年,应臣回家了,被周锐带着去见了好几个亲戚,整天大鱼大肉,他在家待了将近一月,整个人胖了好多,回来的路上还摔了一跤。 他回到惊烟山庄时,宁无阴明显地不高兴,质问他为什么那么久不回来。 应臣说是家里有事,然后将一大堆礼物拿出来给宁无阴。 宁无阴依旧不悦,生气地将礼物全都扔到门外,那几天晚上还不让应臣跟他睡。 应臣第二天跟着宁查令练武之时,宁无阴也不来看他了,吃饭之时,还明目张胆地骂应臣丑。 如此过了五天后,宁无阴才闷着脸让应臣搬回他的房里。 那时候宁无阴想要问应臣到底想不想他,可是他太小,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问应臣到底吃了什么,变得这么胖。 ....... 宁无阴回想着应臣那时候肉乎乎的样子,笑得不能自己,“如果你一直像十二岁那时候那么胖,我就不要你了。” 应臣摸摸自己的脸,“也没胖多少嘛,回来练功练了十几天,就瘦得跟竹竿一样了。” 宁无阴把应臣的头发全部拢到后面去,将应臣英俊清晰的脸全部露出来,然后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敲了一下,“你的脸太干了,我去拿药来给你涂。” “不涂了,先睡觉。明天早上再弄吧。” 宁无阴捏捏他的脸,“你懂什么,现在涂,明早上才会有效果。明天你要是敢变丑,我就直接逃婚了。” 宁无阴在应臣脸上涂了好几种药膏,折腾了半天才躺下。 “要不要熄灯?”应臣问道。 “不用,再睡一会儿就起了,熄灯干什么。” 应臣心想:现在还没到深夜呢,干嘛要睡一会儿就起? 果真,躺了一个时辰之后,宁无阴又起来了,“阿臣阿臣,起来了,该穿喜服了。” 应臣抱着被子,“还没到时间呢,再睡一会儿。” 宁无阴去看了一眼沙漏,离天亮还有好长时间呢。 他回到床上,自言自语着,“感觉都睡了好久了,怎么天还没亮啊。” 应臣将他拉回被子里,“你好好睡着,时间到了我会醒的,到时候我叫你。” 宁无阴按着他,“我不信你,万一你起晚了怎么办。” 应臣困得很,也没听宁无阴在说什么,迷迷糊糊的又睡下了。 宁无阴一晚上起起落落,不停折腾,总算可以起床了。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花千江就过来敲门,“无阴,阿臣,该起床了,洗漱好之后,阿娘来给你们穿衣服。” 宁无阴从床上跳起来,声音洪亮,他光着脚跑过来开门,“阿娘!你快点进来,我要穿衣服了!” “阿臣呢?” 宁无阴又急急过去把应臣捞起来,“快点起来了!时间来不及了!” 花千江笑笑,“不急不急,还早着呢。” 花千江到衣柜里将两套喜服拿出来,“无阴,你洗脸了吗?” “洗了洗了,就是阿臣没洗!他睡得跟头猪一样,讨厌死了!”宁无阴已经把应臣给拉起来了。 应臣一睁眼就看到花千江在房里,“师母,你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了。” 花千江把衣服拿了出来,“阿臣,你去洗漱,我先给无阴穿衣服。” 应臣出去之后,花千江开始给宁无阴梳头,她看着镜中的宁无阴,说道:“不愧是我儿子,真俊,这天底下哪里还找得出比你好看的人啊。” 宁无阴笑弯了眉,“都是阿娘的功劳。要是长得像阿爹,可能就没这么好看的了。” “无阴啊,你应叔叔和锐姨都不在了。你以后不要太任性,要对阿臣好一些知道吗?若是朝中有人打压阿臣,你就和阿爹阿娘说。让我们来处理。” 宁无阴点头,“我知道的,我会一辈子对他好的。” 应臣进来了,他揉揉眼睛。 宁无阴去把他拉过来,“你怎么还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啊,快点去把里衣给穿上!” “哦。” 花千江一通忙活,总算帮两个人穿好衣服了。 应臣看着镜中的自己,全红的衣裳,红色发带,哪哪儿都是红的。他竟然有些许害羞。 宁无阴搂着他的腰,“怎么了?不想和我成亲啊?” 应臣深呼一口气,“就是,就是有点儿紧张。” 花千江握着两个人的手,“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们只要按着流程走就行了,没有人敢说闲话。” 外面天已经大亮,王五喊道:“好了没好了没?快点出来了!” 两人不戴凤冠不顶红盖头不坐花轿,恰是两位公子如玉的俊俏新郎鲜衣怒马,并肩而立。 宁查令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中气十足地大笑,“我的两位好儿子!今日什么都不用你们发愁,所有的一切,爹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段初英昨夜刚刚赶到,带了一大堆礼品。 今日,他也穿着一身红衣,摸着下巴打量两位新郎官,“我以前还以为你们两个玩不久呢,没想到还真的成亲了,真他妈厉害啊。” 宁无阴瞧了一眼段初英,这货当上了西蒙的国王,但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鬼样子。 他道:“又不是你成亲,你穿红衣服干嘛?” “喜庆嘛!本王不远万里过来给你撑场面,你还这般嫌弃,懂不懂礼数?” 宁无阴不顾这些人热烈的目光,转身给应臣正了正衣领。 李徐景也过来了,他今日没有穿龙袍,只是一身绣着龙纹的白衣,看上去随和了许多。 他走到应臣身边,“阿臣,恭喜你了。你今日真的很好看。” 应臣对他笑了笑,“皇上,你如此过来,不碍事吧?” 李徐景微微摇头,“不碍事,今日全京都的人都停休,都给你们二人贺喜呢。” 吕严难得不穿黑衣,他一身青衣,还牵着阿苟。他在李徐景耳边轻声道:“皇上,时辰快到了。” 李徐景颔首,对应臣道:“该出发走街了。” 宁查令道:“由皇上和我们国王,跟着你们一起在十里长街走一趟,之后再回来拜礼。” 昨日,宁查令已经将大致流程和他们说了。 可是真正走的时候,应臣和宁无阴还是被这阵仗给吓到了,那十里长街全都铺上了红毯,街道两旁的店面都挂上红灯笼和红绸缎。 街边还摆放着各种价值不菲的盆栽。 宁无阴知道他家有钱,可没想到这么有钱。王五悄悄告诉他,在和李徐景商量后,宁查令和花千江将整个京都全都包下来了。 今日百姓们只要进去客栈里,全都是一桌一桌的喜宴,都是免费吃的。 而且,宁查令夫妇还给每一个百姓都备了礼品,一个精致礼袋中装的是不少的银两和不菲的饰品。 纵使百姓们之前对于两个男子成亲,有些微词,但是拿了人家的好处之后,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如此大阵仗的婚礼,可还是头一遭呢! 宁查令和花千江的能力,更是让所有人都不敢对这场婚礼有所不敬。 更何况,还有当今皇帝和西蒙国王坐镇,谁敢多言? 某一大臣在家中听着外面的琴声和喇叭声,那是坐立难安啊。 仆人对大臣道:“老爷,您真的不去参加应将军和宁少主的婚礼吗?” 大臣挥挥手,“两个男人的婚礼,有什么可去的!我还从未见过这般荒唐的事呢!” 仆人道:“可是皇上和西蒙国王都过来了,两位圣上正和两位新郎官走街呢!” 大臣心里一惊,没想到宁无阴和应臣竟然有如此的权利。 于是乎,慌忙对仆人道:“快,快去准备礼品,给我更衣!我要去参加!” 两位新郎官骑着骏马走在前面,李徐景和段初英也骑着马走在后面。 后面是一纵身穿断血教教服的弟子,还有披风为红色的南狼处精兵。 街道两旁人满为患,百姓们光鲜亮丽地拍手祝贺两位新人。 且每隔一仗之远,就有一位红衣佳人在抚琴,或是吹笛云云。 两位新郎经过佳人之时,楼上便有人洒下红色花瓣,此景人间能有几回闻啊。 应臣悄声对宁无阴说道:“师父师母真是有钱有势。” 宁无阴回道:“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弄出这么大的架势。” 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又回到应府。 应府的大厅里,所有朝中重臣都到了。 更加让应臣意外的事,就连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几个武林盟主也过来了。也不知道宁查令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些大人物亲自过来参加这场史无前例的婚礼。 段径云这个时候也过来。 他走到宁无阴身边,夸赞:“你真的很好看。” “我知道。”宁无阴也不看他。 接着,便是拜堂了。 竟然是李徐景给他们喊礼,应臣都有些觉得惊讶。 两人牵着一根红绸,李徐景清了清嗓子,喊道:“两位新人,一拜天地。” 应臣和宁无阴转身,面向大门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李徐景又喊道。 花千江和宁查令坐在椅子上,宁查令对身后的仆人使了个眼色,那仆人便拿出应翰学和周锐的灵牌摆在桌子上。 应臣看到灵牌之时,几乎要哭出来了。 宁无阴悄悄拉住他的手。 拜完高堂,敬了茶,宁查令才让人将应翰学和周锐的灵牌撤下去。 李徐景:“夫夫对拜!” 这一句夫夫对拜,让所有人都拍手叫好。 之后是应臣和宁无阴分别给朝中元老和武林盟主敬酒。 张依南也带着应朝朝过来了,应朝朝拉着阿苟的手,“哇!他们两个好好看啊!” 敬酒完毕,两位新人被一众年轻人带去婚房闹腾。 而大厅里,则是花千江和宁查令在主持。 宁查令拿起一杯酒,“我的两个孩子今日成亲,很高兴大家能够来祝贺。在此,宁某人敬大家一杯,还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我的两个孩子。” 接着,他加重了语气,说道:“今后是敌是友,就看大家对我两个孩子的态度了。” 所有人纷纷迎合,“两位公子才貌双全,我等以后定好好与二位公子相处。” 李徐景和段初英也站出来说话,语气里全是他们都是站在应臣和宁无阴这一方的。 宁查令之前就查过,他知晓,朝中有一名大臣不太满意应臣重新担任南狼处首领。 宁查令拿着酒,走到那位大臣后面,“赵大人,宁某敬您一杯吧。” 赵大人不太想回应,他今日能够出现,还是看在李徐景的面子上的。 宁无阴笑笑,将手搭在赵大人的肩上,运起内力,狠狠按着赵大人的肩。 赵大人几乎半个身子都在发疼,嘴唇发白,瞳孔睁大。 宁查令接着道:“赵大人,我家阿臣还不太满二十五,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还请大人见谅啊。” 赵大人双手颤抖地举起酒杯,一口饮尽,“一定一定,宁教主如此厉害,谁敢对应将军不敬啊。” 宁查令笑笑,“那就好。” 在婚房里。 王五兴高采烈地把两位新人按在床上,宁无阴问道:“到底要干嘛啊?” “闹洞房啊!” “现在这个时候闹什么洞房?”宁无阴皱眉。 萧安闲拍着宁无阴的肩膀,“就是这个时候闹,不然你们还想让晚上闹啊?” 宁无阴一想也是,现在赶紧打发掉这些人,晚上他还得抱着应臣睡觉呢。 “那要干什么啊?”应臣问道。 王五大声道:“按我的来,不要着急。首先呢!我们每个人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必须如实回答!” 宁无阴挥挥自己的衣袖,“来吧!赶紧问。” 王五第一个来,他清清嗓子,“听好了啊!你们两个做那个的时候,谁上谁下?” 应臣肉眼可见的脸红了。 王五催促,“必须是实话啊!赶紧的!” 其他人都跟着起哄。 应臣底气不足地回道:“反正我不在下边儿。” 宁无阴则是很保守,“看心情看心情!什么问题啊这是!到下一个了。” 一帮大男人,问问题和起哄的,那都是带颜色的。 一位向来和应臣关系较好的将士,笑意满满问道:“你们昨晚做了没?” 两人异口同声:“没有!” 萧安闲又问:“最近一次做是什么时候?” 宁无阴勾唇看了一下应臣,回道:“三天前。” 段径云摸摸下巴,“我的问题,我要问应臣啊。” 宁无阴插话,“你可别胡来啊。” 段径云:“我要是抢婚早抢了,还用等得到现在?” 应臣开口:“你要问什么?” 段径云笑了笑,“宁无阴说你们两个十岁那年就搞到床上去了,是真的吗?” 所有将士都叫喊起来,“这么牛逼啊!十岁就搞了?” 应臣脸红,“怎么可能,十岁怎么搞啊!” 宁无阴搂着应臣的肩,“我们就是十岁的时候搞,怎么了!” 另一将士问道:“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亲嘴的?” 宁无阴回道:“十岁,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亲了他。” 确实是真的,应臣刚到惊烟山庄的第一晚就和宁无阴睡,当晚宁无阴就亲了他。 之后,一帮大老爷们越问越起劲儿,两人第一次到底是什么时候,当初在含山军营里有没有搞过等等。 应臣有些应付不过来,主要还是宁无阴给糊弄过去了。 之后这帮人又让他们亲嘴,让他们同吃一颗葡萄.......,总之怎么好玩怎么来。 一直到中午,应臣和宁无阴又换了另一套婚服,过去和众人一起吃饭。 吃吃喝喝,一直到黄昏,整个应府才渐渐安静。 应臣酒量不行,被灌了不少酒,已经是两脚发软。 花千江让宁无阴带应臣回房,剩下的这些琐事,她和宁查令自己处理。 宁无阴扶着应臣回房,应臣搂着宁无阴的脖子,“宁无阴,你真好看!” 两人躺在鲜红色的床上,宁无阴亲着应臣的耳畔,“我们成亲了,以后要一辈子在一起,知道没?” 应臣满身酒气,转过来压宁无阴,“知道了,我一辈子对你好。” 宁无阴解开应臣的红色发带,一层一层剥开应臣的红衣,“想不想要我?” 应臣有些急躁,他的醉意刚刚好,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但又能助兴。 他含着宁无阴的一根手指,“想要你,想亲你,想和你做。” 宁无阴把应臣的外衣脱下来,说道:“那你帮我脱衣服。” 应臣边脱边亲,灼热的呼吸喷在宁无阴的肌肤上,有些痒意,宁无阴笑着,“洞房花烛夜,开不开心?” “开心!”应臣深深吻着宁无阴的唇。 (咳咳咳,洞房花烛夜,老地方见。) 事后,两人倒是都清醒过来了,抱着纠缠在一起,红色的床单,红色帘子,一切都告诉他们,真的成亲了。 宁无阴勾着应臣的下巴,“爱不爱我?” “爱。” 宁无阴看着应臣红扑扑的脸,和满身的吻痕,心里暖暖的。 他对应臣的爱是不可逆的,自从爱上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应臣抬眉,眼睛朦胧,他细细亲吻着宁无阴的下巴,转到耳根,说道:“宁无阴,我们成亲了。” “对啊,成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热烈祝贺宁无阴和应臣新婚快乐啊啊!!! 终于成亲了,开心! 再写几章婚后,应该就可以完结了! 第115章 婚后1 第二天, 天刚破晓,蒙日出升, 应臣醒来了。 宽大的婚床被两人弄得乱七八糟, 衣服要么扔在床尾, 要么扔在地上,而宁无阴正趴在他的胸口, 睡得香甜。 应臣向来不习惯像宁无阴一样晚起,他只要一醒, 就睡不着了。 刚想起身,转念想起宁无阴总是抱怨说, 说自己睡醒之后就找不到他了。 如此一琢磨, 应臣又躺下了,他看着宁无阴英挺的眉毛,轮廓姣好的面容, 低头亲了亲。 宁无阴睡着之时, 乖巧了许多, 不像白日那么戾气张扬。他在应臣胸口上蹭了蹭,换了个姿势, 继续睡。 应臣也睡不着了,就把玩着宁无阴的墨发。 过了好久,宁无阴终于睁开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应臣,这让他欢喜不已。平时他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应臣都走了。 他急急攀着应臣的肩膀, 去咬着应臣的唇,“学会心疼人了?知道一直陪着我了?” 应臣慢慢吮着他的唇,“睡够了没?” “够了,但是不想起。” 两人身上都没有穿衣服,一片坦荡,白皙的身子上还有点点吻痕,这些满是爱意的痕迹,令人浮想联翩。 宁无阴掀开被子,跨坐在应臣身上,一只手撑在应臣的胸膛,一只手勾着应臣的下巴。 他弯身,暧昧地亲着应臣的脸,“来,叫一声相公来听听。” 应臣还是有些说不出口,“小媳妇儿,你说什么呢。” 宁无阴在应臣胸口上拧了一下,“我天天老公老公的叫你,让你叫我一次,还委屈你了是不是?” 应臣抿着嘴笑,就是不说。 宁无阴往他脸上拍了拍,“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办法治你啊?” 应臣偏头在他手上亲了一下,只是眉眼含笑,却不开口。 宁无阴白净修长的手指在应臣的胸口上勾勾画画,语气慵懒,眼神魅惑。应臣觉得这一刻的宁无阴性感极了。 宁无阴舔了舔唇,说道:“小臣臣,你知道的,男人早上起来,那地方总是有点儿激动。你想不想试试看啊?” 应臣身子一僵,昨晚宁无阴来回折腾了一晚上,他现在还浑身酸痛呢,可不想再胡闹了。 他摸着宁无阴的手,“相公,我们起床吧。” 宁无阴一下子趴在应臣身上,“你怎么这么讨人喜欢?” 抱着应臣亲了好一会儿,宁无阴不着寸缕地下床了,就那么光着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应臣看着他,“你就不能披一件衣服再下去啊。” 宁无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就乐意光着,怎么了?” 应臣也下床了,他到衣柜前拿出衣服,迅速穿上,又拿出另一套。两人的衣服向来都是混着穿的,同衣同袍,不分你我。 他喊道:“过来,穿衣服!” 宁无阴坐在床沿,让应臣给他穿裤子,他摸着应臣的头顶,“真乖。” 收拾好出门,天已经大亮了,初冬的暖阳慢慢散下来,所有的家丁都在忙碌,整理着昨日留下来的狼藉。 段初英也住在应府,他磕着瓜子,大爷似的坐在花园里,看到应臣和宁无阴过来了,笑着叫道:“哟,舍得起来了?昨晚爽过头了吧?” 宁无阴过来,抓起一把花生往嘴里丢,“你怎么还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 段初英往靠椅上一躺,“不着急,在这里待两天再回去。” 宁无阴拉着应臣坐下来,对段初英说道:“你回去的时候,把段径云也给带回去,老子一看到他就心烦。” 段初英喝着甜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是他哥,又不是他爹,他想在哪里,我管得着吗?” 应臣在一旁剥瓜子,剥好之后,将瓜子仁放在宁无阴手上。 宁无阴心满意足地吃着应臣给他剥好的瓜子仁。 段初英摇摇头,“阿臣啊,你他妈这是娶了个祖宗回来啊。你这日子也太憋屈了吧。” 应臣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宁无阴压迫着,被压迫了这么多年,他早就没有了反抗之心。 宁无阴踢了踢段初英,“我说真的,你带段径云走吧,他一天在我们眼前晃来晃去,我家阿臣都吃醋不高兴了呢。” 段初英推了推应臣,“你吃醋了吗?” 应臣专心致志给宁无阴剥瓜子,没注意听段初英在讲什么,茫然问道:“什么?” 段初英一把将应臣刚剥好的瓜子抢过来,丢到嘴里,“瞧你这幅德行!我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径云待在这里?” “他在哪里,关我什么事.........”应臣坚决不承认他不喜欢段径云。 段初英两手一摊,对宁无阴说道:“你看吧,你老公根本不在意。再说了,径云要是喜欢你,那他来追求你,我也管不着啊。” 宁无阴翻了个白眼,“他影响我家庭关系和谐!” 段初英耸耸肩,站起来拍拍屁股,到厨房找吃的去了。 宁查令和花千江雇了不少人将京都的街道重新打扫干净,又到各个官员的家里喝茶,明里暗里地处理了一些事情,以保证应臣和宁无阴今后的日子一切顺利。 三日之后,宁查令夫妇,还有段径云,便出发了。 应臣和宁无阴一直将他们送出城外,离别前,花千江握着两人的手,“要常回去看我们啊。阿娘可是一直惦记着你们呢。” 宁查令拍拍两人的肩,“想做什么就去做,不需要管对错。有什么后果,爹娘会帮你们承担的。” 回来之后,宁无阴肆无忌惮地牵着应臣的手在街上走着。 经过昨日那处轰动的婚礼,百姓们都是拿了宁查令夫妇的好处,这下子见到宁无阴和应臣,纷纷笑脸相迎。 买茶点的小贩昨日收到的礼盒,可是足足有上千的银两呢,他远远看到宁无阴和应臣过来,便急忙包好了一盒上等的茶叶。 等到宁无阴和应臣走近时,他笑脸弯腰把茶叶递给应臣,“应将军,宁公子,尝尝我这儿的茶叶吧,还很新鲜呢!可香了。” 应臣接过茶叶,“干嘛送我们啊?” 小贩在和应臣说话之时,还悄悄看宁无阴的美貌,他道:“将军,这是小的送你们的新婚礼物,祝你们新婚快乐!心想事成啊!” 应臣笑着给他拱手,“谢谢啦,祝你生意兴隆啊!” 旁边的百姓也纷纷涌过来。 “应将军,宁公子,这是我家糕点,拿点回去尝尝吧!” “两位小郎君,这是我家新摘的水果,带点回去啊。” “公子公子,这是店里最好的蜂蜜!送给你们,快点拿着!” “.......” 一路走来,两人手里全拿着百姓们送的东西。 最后,实在招架不住了,两人只好运轻功,飞到偏僻的角落里,躲过百姓们的热情。 宁无阴看着手里的东西,将其扔到地上,“累死了,不要了。” 应臣把外衣脱下来,抱着这些礼物,“人家好心送的,不能丢掉。” “那拿回去干什么啊,昨日那些人送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拆开呢,家里一大堆,都没地方放了。” 应臣想了想,“我们拿去给张依南和应朝朝,正好商量一下,什么时候送他们去蜀中。” 宁无阴皱眉,“那你自己拿,我手都被勒红了。” 应臣用外衣把东西都包起来,扎成一个包袱。 两人来到城外那处府邸,刚好看到张依南和应朝朝在吃饭,和母子二人一起的,还有张依南的姐姐——张裴。 张业已死,张家大势不在。张家的人逃的逃,死的死,就只剩这两姐妹了。 家中除了这三人之外,也没有仆人。 两位女子和一个孩子在吃饭,显得冷清萧条。 应朝朝第一个看到应臣他们,他放下碗筷跑过来,“阿爹!你来看我吗?” 宁无阴把应朝朝抱起来,“你少吃一点儿,太重了你。” 应臣捏捏应朝朝的脸,“阿爹给你带了好多东西呢,都是别人送的。” 应朝朝从宁无阴怀中挣脱出来,好奇地看着应臣提的那一大堆东西。 张依南和张裴疾步过来,张依南道:“阿臣,宁公子,你们怎么过来了啊。吃饭了吗?” 宁无阴看着空落落的府邸,说道:“还没吃呢,就在你们这里吃吧,饿死了。” 张裴温婉地笑着,“那好,两位公子先坐着,我去拿碗筷。” 几人回到大厅里,坐在饭桌前。 应臣对张依南道:“我们刚好路过,就过来看看你们了。这些东西都是百姓们送的,我们便直接给你们带过来了。” 张依南给两人倒茶,“阿臣,真的谢谢你。” 宁无阴和应朝朝蹲在地上,玩弄那一大堆东西,他把一罐蜂蜜打开,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放到应朝朝嘴里。 应朝朝惊叹,“这也太甜了吧!” 宁无阴又给他舀了一勺,“只能吃两口,不然牙齿会坏掉的。” 宁无阴打开一瓶酒,他闻了闻,是上好的竹叶青。他自己尝了一口之后,又让应朝朝喝。 应朝朝闻着是酒味,说道:“阿娘说,小孩子不能喝酒的。” 宁无阴挥挥衣袖,“怕什么,喝酒才是男子汉!来,尝一口,可好喝了。” 张依南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宁无阴给应朝朝喝了一大口酒。 应朝朝捂着嘴,“好难喝,太苦了。” 宁无阴自己又喝了几口,“多喝几次就不苦了,要不要再来一口?” 应朝朝舔着勺子上的蜂蜜,嘟着嘴摇头,“不能喝了,再喝就醉了。” 两人和张依南三人吃了顿饭,商量着五日之后送他们去蜀中。 两人走后,张裴说道:“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真是好人。” 张依南点头,“他们真的很好。” 说完,她转头一看,发现应朝朝满身酒气,醉倒在地上。 走之前,吕严带着阿苟过来看应朝朝和张依南。 阿苟给应朝朝带来好多新奇的玩具,两位小孩子也算是彼此唯一的玩伴,很是舍不得对方。 应朝朝忍着泪水,说道:“阿苟,等我长大了,我就回来和你成亲,像我阿爹和无阴叔叔那样,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阿苟和他拉钩,“好!” 纵使舍不得,张依南母子还是走了。京都中的议论声太多,她必须得走。 那日,应臣和宁无阴早早来到城外,准备好马车,带着张依南母子还有张裴一起前往蜀中。 一路上,果真如传言那般,强盗土匪极多。 宁无阴和应臣心中叹气,还好是他们送张依南他们过来,不然真是凶多吉少啊。 行经了一个月,总算来到蜀中,找到了张依南表姐的所在地之后。 宁无阴和应臣买下一处不小的宅院,招来几位仆人,把张依南母子和张裴给安顿好。 之后又盘下一处卖布料的店面,给张依南和张裴维持生计所用,还留下一大笔钱财,才离开。 两人在蜀中游玩了几天,才回京都。 回到家中,宁无阴都瘦了一圈了。 他躺在床上,半眯着眼,说道:“老子他妈和你成亲,还得帮你安顿好前妻和儿子,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应臣拿起热毛巾过来给他擦脸,“那还能怎么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宁无阴捏着应臣的胳膊,“还真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他起来往门外走去。 应臣问:“你干嘛去啊。” “让厨房给你煎药。不然你晚上头疼又来闹我。” 作者有话要说:吉吉小新_xfx、萝卜樱籽 投的地雷 第116章 婚后2 两年后 两年后。 宁无阴从断血教的军营回来, 路过一家裁缝店,一声洪亮的“无阴叔叔”将他吓了一跳。 他循着声音看去, 看到应朝朝站在店门口, 怀里还抱着一匹红色的布料。 应朝朝兴奋地跳起来朝宁无阴挥手, “无阴叔叔,无阴叔叔, 我是应朝朝啊!我回来了!” 两年过去了,应朝朝长高了不少, 但是脸上那股稚气还未消,相貌倒是还和以前一样。 宁无阴前几日也听应臣说, 张依南快回来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他走进店里,店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一切还没整理归位, 里头全是布料和新衣服, 看来是张依南是打算开个成衣店。 他拎着应朝朝的领子,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先告诉我们?” 应朝朝牵住宁无阴的手,“我们昨晚上才到的, 阿娘和浩叔叔说等今日把店里收拾好了,等晚上再去叫你和阿爹来吃饭。对了,我阿爹呢, 他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他到宫里上朝去了。浩叔叔是谁?” 应朝朝把宁无阴拉下来,眉开眼笑地悄声说道:“我阿娘去年和浩叔叔成亲了!” 宁无阴一笑,张依南总算能有个好归宿了。 他半靠在柜台上, “你阿娘都成亲了,我和你阿爹也成亲了,你怎么还不成亲?” 应朝朝把他怀里的布料给放下来,“我太小了,还不能成亲。” 这时,一声稚嫩童声在层层叠叠的布料后面响起,“哥哥,我都藏了好久了,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啊。” 五颜六色的布料都挂在吊杆上,宁无阴根本看不到哪里还有人。 应朝朝这时候才想起来,他正在和别人玩抓迷藏呢。 他掀开好几层布料,钻到最里面,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出来了。 “小竹子,这是无阴叔叔,快点和他打招呼。” 小竹子长得很水灵,粉嫩的小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紧紧抓着应朝朝的手,怯怯地看着宁无阴,也不敢说话。 宁无阴摸摸小竹子的头发,问应朝朝:“她该不会是你娘生的吧?这么厉害啊,才两年就有这么大的孩子?” 应朝朝慌忙辩解,“不是不是,小竹子不是我阿娘生的。她是浩叔叔的女儿,现在是我妹妹了。” “那她自己的阿娘呢?”宁无阴把小竹子抱过来,捏捏她的脸。 “浩叔叔说是小竹子的阿娘在生小竹子的时候,就去世了。” 宁无阴随口回道:“难产啊?” 应朝朝一脸不解,“什么是难产啊?” 就在宁无阴打算给应朝朝普及什么是难产的时候,张依南抱着一大沓新做好的衣服从楼上下来了。 应朝朝跑过去帮张依南,“阿娘,无阴叔叔来了!好神奇啊,我们都没有告诉他,他就自己过来了。” 张依南急忙放下手里的衣服,过去对宁无阴弯腰行礼,“宁公子,你怎么会过来了?” 宁无阴把小竹子放下来,“刚好路过,听到应朝朝叫我,我就进来了。” 张依南边给宁无阴倒茶,一边对着楼上喊道:“商浩,宁公子过来了,你先下来吧!” 一位和张依南差不多年纪,五官端正,身姿修长的男子从楼上下来。 看到宁无阴那一刻,商浩明显愣住了,他还从未看到过长相如此惊艳的人呢。 张依南推了推他,“这位就是宁公子,我之前和你说过的。” 商浩回过神,立即抱拳作礼,“宁公子,您好,我是商浩。” 到蜀中之后不久,张依南便认识了商浩,商浩是个裁缝,只身一人,还带着个三岁的女儿。 那时候,张依南和张裴在打理着应臣给她盘下的那间布料店,商浩作为裁缝,时常来店里买布料,一来二去的两人便暗生情愫。 张裴在了解商浩的妻子已经难产去世之后,便撮合了张依南和商浩。 张依南将自己的生平一五一十告诉了商浩,商浩非但没有嫌弃,反而更加疼爱张依南。 商浩是个文人,早些年一直参加科举,一直想来京都谋略大志,可是运气不佳,落榜了几次之后,才弃了笔墨,改行做起了一个裁缝。 张依南知晓商浩一直很向往京都,于是和他商量要搬回京都,在京都开个成衣店。 宁无阴对商浩点点头,只是说了句,“挺不错的。” 对于这种不认识的人,他没那么多话要说,也不会像应臣一样能够熟络地和人家嘘寒问暖打招呼。 张依南把茶递给宁无阴,“宁公子,阿臣呢?” “他上朝去了,还没回来。” 张依南回到柜台,取出一沓银票,将其细细包好,这是她一直攒着要还给宁无阴和应臣的。 当初应臣和宁无阴帮了她太多了,给她买了房,还盘下店面,又给她留了一大笔钱。她心想,就算是还不清所有,也得先还一些。 她把那笔钱给宁无阴,温和地笑着,“宁公子,当初你们留下了好多钱,我都没怎么花呢,现在就还给你们吧。” 宁无阴喝完了茶,把张依南给的钱重新抛到柜台上,说道:“我不缺钱。” 张依南还想说什么,宁无阴便领着应朝朝出去了,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带这兔崽子去宫里看阿苟。” 商浩有些担忧,“朝朝可以进宫吗?不会出事吧?” 张依南笑着,“没事儿,宁公子的权力可大着呢。” 话音刚落,应朝朝又跑回来,他着急地说道:“阿娘,浩叔叔,我和无阴叔叔去玩了啊!” 张依南点头,“去吧,别跑太快了,当心摔着。” 应朝朝又过来抱了抱小竹子,“小竹子,你在家等哥哥,哥哥回来给你带好玩的。” 应朝朝跟着宁无阴进宫了。 在宫门前,守门的侍卫小心翼翼地问道:“宁少主,......这孩子是?” “应臣的儿子,别拦着,我赶时间呢。” 侍卫慌张弯腰,“宁少主,您请。” 宁无阴轻车熟路来到阿苟住的寝宫,“阿苟,我带应朝朝来看你了。” 阿苟拿着纸笔跑了出来。 阿苟如今也十岁了,身高往上窜,反而越发瘦了。 看到应朝朝的时候,阿苟也甚是惊讶,愣了片刻,两个久违的小伙伴才抱在一起。 应朝朝牵着阿苟的手,“阿苟,我好想好想你的,我从蜀中给你带了好多礼物过来,明天我再拿给你!” “好!我也有礼物要给你。” 宁无阴看了一眼阿苟身后的老师,问道:“阿苟,皇上让你学宫中礼仪吗?学这些干什么啊,专门禁锢人的东西。” 阿苟摇头,“没有学,也不用像别人一样行礼,皇上只是让我写字和读书而已。” 宁无阴点头,“这还差不多,他要是让你学跪拜行礼什么的,你就和我说,我来给你做主。” 之后,宁无阴带着两个孩子在后花园里玩。 他坐在秋千上,让两个孩子在后面推他。 今日是李徐景迎娶西域公主的日子,可是皇宫里一点儿也不热闹,甚至都不挂红灯笼。且,李徐景也没有任何要准备的意思,到现在都还在和大臣们商量国事。 宁无阴都替这个西域公主心酸。 他问道:“阿苟,皇上不是今日要成亲吗?吕严就没有和你说什么?” 阿苟和应朝朝用尽全力帮宁无阴推秋千,她回道:“说什么啊?” “比如说,今日会有很多人来宫里啊,或是宫里要摆宴席,让你穿得好看点等等。” 李徐景当上皇帝之后,对于后宫的事情一点儿也不上心。 大臣们多次上奏,希望皇家还是要有子嗣才能稳定些。 最后,李徐景干脆对外宣布说阿苟是他的亲生女儿。 每当出席宴会,需要带子嗣之时,李徐景便带着阿苟一起去。 阿苟想了想,回道:“吕严说,他今晚不回来了,让我早点睡觉,不要出去乱走。” 宁无阴打了个哈欠,“他是不是吃醋了?” 应朝朝说道:“无阴叔叔,到我了,到我玩了。” 宁无阴依旧坐在秋千上,“你不能玩,你太重了,你上来绳子就断了。” 阿苟嘟着嘴,“你比我们两个还重,绳子都没断。该到我们两个玩了,我们都没力气推你了。” 宁无阴半眯着眼睛,“你们两个比我重多了。” “才没有!”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怎么没有?我很轻的,风一吹我就可以飞起来,你们可以吗?” 阿苟和应朝朝委屈得很,“我们才不信呢。” 刚好一阵微风拂过,宁无阴运起轻功,飞到对面的假山上,“这下子信了吧,是风把我给吹过来的。” 阿苟和应朝朝半信半疑之后,相视一笑,二人一起挤到秋千上,不给宁无阴留位置。 宁无阴带着两个孩子在宫里玩了一圈,眼看着已经是黄昏了。 也不知道李徐景是不是有意排斥这个西域公主的,今日竟然把上朝的时间改到了下午。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对两个孩子说道:“走,我们去接阿臣哥哥。” 来到大殿前,却碰到了李徐景,李徐景抱了抱应朝朝,“你怎么回来了?” 应朝朝和阿苟被宁无阴丢到花丛里滚来滚去,两个孩子身上全是泥土。 “我们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应朝朝小心翼翼地收着自己的鞋子,尽量不让泥土蹭到李徐景的龙袍。 宁无阴问道:“阿臣呢?” “他已经走了,半个时辰前就下朝了。” 宁无阴“哦”了一声,就和阿苟告别,随后带着应朝朝走了。 李徐景牵着阿苟往寝宫方向走去,阿苟问他:“宁无阴说你要今天要成亲是吗?” 李徐景低头,拿掉她头上的青草,说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选择的。” 阿苟又道:“吕严去哪里了啊?他说今晚不回来。” 李徐景眼中的神色变了变,是转瞬即逝的哀伤,他道:“我们就在宫里等他,他明天会回来的。” 出宫之后,宁无阴看着应朝朝满身的泥土,也不是心中有愧,就是看不过去了,便带着应朝朝去买了一身衣裳换上后,才回家。 回到家时,天已黑下来。 刚一进门,宁无阴就听到应臣的大嗓门,明显是喝大了。 老刘走过来,“公子,你回来了。” 宁无阴点点头,“应臣又在干什么呢?” 老刘笑着摇头,“吕公子过来找他,两人正在屋里喝酒呢。” 宁无阴把身后的应朝朝拉了出来,交给老刘,“你去拿上一些礼品,先把孩子送回去。” 老刘点头,“朝朝,到刘爷爷这里来。” 应朝朝拉着宁无阴的衣角,“我可以去看一下阿爹吗?” 宁无阴捏捏他的脸,“明天再过来看,你爹现在发酒疯呢。” 宁无阴一靠近屋子,就听到应臣大着舌头说道:“吕严,我跟你讲!感情这种事情,得两个人心意相通才行!你要是真和皇上有什么感情,你们得明说啊!” 吕严静静地喝酒,“你先坐好。” 宁无阴推开门,看到应臣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搂着吕严的脖子,双颊通红。 还大言不惭地吹牛:“吕严!你是不知道啊,我可爱宁无阴了!不过啊,我也不能太惯着他,我现在三天打他一次。他可听话了现在,我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得乖乖听我的话。” 宁无阴走过来,拿起应臣手里的酒,喝了一口,幽幽地说道:“哟,这么厉害啊。” 应臣一看是宁无阴,又乐了,他过来搂着宁无阴,对吕严道:“吕严,看......看到了没!宁无阴现在多听话啊,我方才一说宁无阴怎么还不回来,他这不就立马回来了吗!” 吕严明显也有些上头,他只是静静地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宁无阴捂着应臣的嘴,不让他乱叫,而后对吕严说道:“李徐景今日和西域公主成亲,你都不回去看看?” 吕严摇摇头,也不说话。 应臣醉得一塌糊涂,他攀着宁无阴的肩,“宁无阴,快点亲我!” 宁无阴往他背上拍了一下,“亲什么亲,回去睡觉!再给我闹,今晚你就睡地上。” 应臣把宁无阴压倒,“不要嘛,不想睡觉。要喝酒,让我起来,我还能喝。” 宁无阴坐起来,一只手按着应臣,一手伸过去拍了拍吕严,“你到底醉了没有?” 吕严低着头,“没有醉。” 宁无阴把吕严的酒杯夺过来,“都这样了还没醉呢,别喝了。该睡觉了。” 应臣嬉皮笑脸地凑上来含住宁无阴的耳垂,然后大声道:“我没醉!我还要喝!” 宁无阴将他拉开,对着他水红的薄唇亲了两口,“吼什么,耳朵都要聋了。” 应臣抢过酒壶,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酒,然后去亲宁无阴,将嘴里的酒往宁无阴嘴里灌。 含糊不清地说道:“来,再来一口!今晚不醉不归!” 应臣疯疯癫癫地往自己嘴里倒酒,又去亲宁无阴,强制让宁无阴喝。 几口酒下肚之后,宁无阴和应臣已经躺在地上抱着亲得入火缠绵,而吕严还坐在他们旁边继续喝闷酒。 宁无阴正将应臣的衣带解开,忽而听到一声重响。 原来是吕严彻底醉了,直直倒在地上。 宁无阴从应臣身上爬起来,过去拍吕严的脸。 应臣缠着宁无阴,“还要亲嘛,快点!” 宁无阴给吕严把脉,确认无事之后,就把他扶到客房,随意扔在床上。 而后,才回来将应臣扛回他们的房间。 第117章 婚后3 宁无阴将醉醺醺的应臣扔到床上, 压上亲了几口,“干嘛喝那么多?找抽呢你。” 应臣半睁着眼, 抱着宁无阴不放手, 嘴里还念念有词:“吕严, 来,哥陪你喝个够!” 宁无阴勾唇一笑, “还叫吕严呢,让他过来陪你上床好不好?” 应臣反应过来了, “不行,我只和宁无阴睡.......” 如今已经是盛夏, 天气闷热, 宁无阴将应臣的外衣给脱了下来,“老实待着,不要乱动。” 应臣乖巧点头, 紧紧盯着宁无阴看, “你为什么脱我的衣服?” “我还不能脱了是不是?” 应臣坐起来, 抱着宁无阴亲,“那你也要脱你自己的。” 晚上一直没吃东西, 宁无阴也有些饿,于是让厨房给做了碗面送过来。 他的上衣被应臣脱了个精光,索性就光着膀子开始吃面。 应臣一动不动地赖在他身上, 看他吃。 “你晚饭吃了什么?”宁无阴问道。 应臣钝拙地思虑了一会儿,才说道:“没有吃,只喝酒了。” 宁无阴转过身面对着他, 命令道:“张嘴。” 应臣笑嘻嘻地张嘴,还伸出舌头,以为是宁无阴要亲他,没想到却被塞了一大口面。 “好吃不?”宁无阴又问。 “好吃,还要。” 宁无阴吃了几口之后,将剩下的半碗面,全都喂给了应臣。 应臣坐在椅子上,死死抱着宁无阴,还抱怨:“太热了,热死了。” 宁无阴拿起扇子给他扇风,“知道热还抱这么紧干嘛,松开点。” “不要。” 应臣侧着身子,软绵绵坐到宁无阴大腿上,对着宁无阴白净的脖子小口小口地吮吻。 宁无阴修长的手指穿过应臣的长发,给他揉按头皮,“头疼吗?” “不疼。” 宁无阴对着他的唇使劲儿咬了一下,“明早肯定疼,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不要喝酒,你还喝。” 应臣头疼的状况这些年已经好了很多,已经不用像以前一样三天两头喝药了,但是喝酒之后还是会疼。 他把应臣带到床上去,搂在怀中。 宁无阴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婚后却收敛了许多,慢慢变得温柔舒倦,两人的相处比以前反而融洽了不少。 宁无阴向来喜欢睡懒觉,这次他醒来,依旧是日上三竿了,但是应臣却还没醒,宿醉的原因让他的脸颊红润,薄唇粉嫩。 宁无阴在应臣脸上亲了亲,随后起身洗漱。他到厨房忙碌,还给应臣煎了一碗药。 他看向客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问路过的仆人,才知道吕严竟然到现在也没起床。 他到厨房转了几圈,就只是煲了个汤,主要的饭菜还是厨子来做的。 煲汤是为了给应臣养胃,煎药是为了给应臣治头疼。 他拿着药回到房间,应臣已经开始胡乱翻身,是要醒来的迹象,他眉头紧皱,看来是头疼。 宁无阴坐在床边,俯身亲吻应臣,“先起来,喝了药再睡。” 应臣睁开眼睛,“宁无阴,我头疼......” “我知道,所以才让你喝药啊,快点起来。” 应臣还在被子磨磨蹭蹭的,宁无阴直接将他拎起来,拿起药往他嘴里灌,“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喝酒,还喝那么多,故意的是不是?” 咽下一小碗苦涩的药汤下去之后,应臣也彻底清醒过来。 他愁眉苦脸地埋头在宁无阴胸口上,难受得很。 宁无阴抱着他,让他缓一缓,“好了没?还疼吗?” 过了好一会儿,应臣才抬起头,“不疼了。” 宁无阴起身去拿洗漱用具过来,粗鲁地给应臣洗脸,“吕严昨晚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只是喝酒。我猜可能是因为皇上要成亲的事。” “那他喝就喝,你跟着喝干什么?”宁无阴去拿了衣服过来扔到应臣身上,“自己穿。” 应臣打着哈欠套上裤子,“他的意思不就是让我陪他喝嘛,再说我也没喝多少......” “这叫没喝多少啊,头都疼成什么样子了,还说没喝多少。下次再乱喝,抽死你!” 应臣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过去抱宁无阴,“不喝了,下次不喝了。” “懒得说你了,先去吃饭。” 两人来到门外,客房的门还紧闭着,宁无阴踹了应臣一脚,“去叫他起来吃饭。” 应臣飞奔过去敲门,“吕严,你醒了没?起来吃饭了!” 片刻后,吕严才起来开门,眼睛里还有血丝。 三人在大厅里吃饭。 宁无阴给应臣盛了一碗他早就煲好的汤,又看了一眼吕严,“你要吗?” 吕严摇头,“不用了。” 汤里有南瓜,南瓜对胃好,宁无阴每次煲汤都要放南瓜,应臣喝了这么久,对南瓜都反胃了。 “又放南瓜,都不想喝了。”应臣语气软糯地抱怨。 “你怎么事儿这么多?赶紧喝,喝完了再吃饭。” 虽是牙尖嘴利,但宁无阴还是将碗里的南瓜块给夹出来,自己吃了。 应臣喝完汤之后,把空碗给了宁无阴。 宁无阴在碗中盛上些米饭,加了些汤进去,又拌上一些辣酱,夹上几个菜,才把碗给应臣。 宁无阴不怎么喜欢吃饭,在饭桌上他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只是给应臣夹菜。 应臣也只能吃宁无阴给他夹的菜,他胃不好,所以宁无阴严格控制他吃的东西。 他喜辣,刚成亲的时候,若是他偷吃辣了,被宁无阴发现的话,又得迎来一通打骂。 现在宁无阴已经很少发火,但应臣却也养成宁无阴给他制定的习惯。 宁无阴挑起一块上好的鱼肉,除了刺,放到应臣碗里,说道:“张依南和应朝朝回来了,等会儿我们走的时候,先过去看看他们。” “她怎么也不提前和我们说啊。”应臣有些讶异。 “人家都有老公了,还什么事儿都和你报备啊。” 应臣:“你怎么知道的?” “赶紧吃!”宁无阴敲了敲他的碗,“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他们的店。他们也是前天晚上刚到,本来想着昨晚叫我们过去吃饭的,但是你喝成那个样子,我就给拒了。” 应臣大口吃着饭,问道:“她丈夫人怎么样?” “看着应该挺会疼老婆的,是个裁缝,还带着一个三岁的女儿。” 宁无阴看着吕严一直在吃米饭也不夹菜,于是将一个鸡腿夹给应臣,另一个夹给了吕严。 他接着道:“等会儿收拾东西的时候,你把之前把赵尚书送的那些布匹都包起来,我们过去的时候拿去给张依南他们,反正我们也用不到。” “好。”应臣点头。 一直沉默闷头吃饭的吕严,突然开口,“你们,要去哪里吗?” 宁无阴又敲了敲应臣的碗,示意他把碗里的东西全给吃掉,他道:“这里太热了,我和阿臣要去惊烟山庄避暑。” 多年前断血教逃往西蒙之后,惊烟山庄就被充为国有,直到李徐景上位之后,才将其解封,还给宁无阴。 吕严没说什么,快吃完饭的时候,他才犹豫着问话,“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宁无阴一笑,掐了掐应臣的脸,“你这个小兄弟昨晚和你喝酒,还喝出感情了啊,昨晚我没回来之前,你们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胡说什么呢。”应臣拉开宁无阴的手。 宁无阴无所谓地对吕严说道:“随便你了,想去就去,别带着阿臣偷鸡摸狗就行了。” 收拾东西之时,应臣拿了一堆新衣服过来给吕严,“这些都是宁无阴新买的,你自己挑几件吧,山庄里没有换洗的衣服,我们得自己带过去。” 吕严接过衣服,还是惜字如金,只回了一句,“谢谢。” 按照宁无阴的指令,应臣命人将家里用不着的布料,和一些装饰房间用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打算送给张依南。 三人来到张依南的店里。 应朝朝带着小竹子也在地上帮张依南夫妇整理东西,一看到应臣,他便跑过来,“阿爹,你来了!我还想着等一下去看你呢,我好想你啊。” 应臣将他抱起来,“朝朝长高了啊,变得好重啊。” 张依南很热情,带着商浩过来介绍。 应臣自来熟地拍着商浩的肩膀,“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商浩点点头,“多谢应公子。你们吃饭了吗?要不留下来一起吃吧。” 应臣大笑,“好啊好啊,一起吃!” 宁无阴将他拉过来,“吃什么吃,再耽误时间,咱们晚上都回不到山庄。” 应臣这才反应过来,“哦,对不住了商兄。我们这还有事儿呢,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等过些日子我回来了,到时候你到我们家去,咱们再好好聊聊,喝个痛快!” 说完,应臣招呼着身后的家仆进来,让他把带来的布料和饰品都给张依南。 “这些啊,都是家里用不着的,想着你们要开店肯定要需要这些东西,所以就收拾收拾拿过来送你们了。” 商浩很是不好意思,“应公子,这怎么好意思呢!昨晚刘先生带朝朝回来的时候,都带了好些礼品过来了。” 应臣大手一挥,“哎呀,你们就安心收下。以后啊,给宁无阴做几身漂亮衣裳就行了!” “一定一定。” 宁无阴叹了口气,在应臣耳边低声道:“你话太多了,赶紧结束走了。” 这些年,宁无阴是变得稳重温柔了些,而应臣反倒是反了过来,整个人越发跳俏,嘴碎话多。 临走前,吕严拿出一块腰牌给应朝朝,淡声说道:“朝朝,阿苟就在宫里,你没事就带着妹妹去宫里和阿苟一起玩。拿这块牌子去找刘管家,他可以带你进宫的。” 应朝朝接过腰牌,小心地揣在怀里,很是兴奋:“好!我在给阿苟装礼物呢!等一下吃完饭我就拿去送给她!” 三人来到山庄。 应臣和宁无阴心情愉悦,整日到后山摸鱼,到树林里摘野果。 而吕严则是整日待在房里,最多就是在花园里走走。 三日之后,宁无阴大早上过来敲吕严的门,“想通了的话就出来了,今天我们要种菜,你出来搭把手。” 吕严出来了,看到宁无阴和应臣手里拿着铲子,还拿了一大包菜籽。 “你们这是?”他不解地问道。 应臣嘿嘿笑着,“我们要把左边的花园弄成菜园!你别老闷着呢,出来帮我们。” 应臣和宁无阴的精力旺盛程度,真的让吕严乍舌,他说道:“你们昨日不是刚在后山种了果树吗?怎么又种菜?” “怎么,你有意见吗?我每日做饭给你吃,让你帮我们种点菜,你还不乐意?”宁无阴边说,边将手里的草帽戴到应臣头上。 吕严换了一身便捷的衣服,就跟着这两人在花园里种菜了。 他一双杀人无数,提剑挥刀的手,如今却在这里手忙脚乱地种菜,因为不会除草挖地,被宁无阴嫌弃着骂了好久。 他们离开应府之后,李徐景就到应府找吕严了。 那日他和西域公主简单行了婚姻礼节,他便再也没有去看过这位公主。 他听老刘说,吕严跟着应臣二人来了惊烟山庄,他花了三日的时候将朝中的事情处理好,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蒙着面一身便衣就带着阿苟来到山庄里。 他和阿苟在弯弯绕绕的山庄里走了好久,才看到那三人在花园里挖地种菜。 远远的,就听到宁无阴骂人的声音。 “吕严!我都说了,浇水的时候慢慢浇,你这样子把菜籽都冲走了。算了算了,你去拔那边的草,然后再把菜籽分好。” “还有你应臣,你笑个什么!坑挖小一点,这是种菜又不是种树!你们两个真的是,就知道给我添麻烦!” 李徐景牵着阿苟从后面走了过来,他静静看着吕严笨拙地摆弄菜籽。 他走过来,蹲在吕严身边,“我来帮你吧。” 吕严一惊,“皇上,你,你怎么会过来了?” 李徐景温润地笑着,竟有些不好意思,“阿苟说,几日没见你,想你了,便让我带她过来找你。” 阿苟嘟着嘴,小声说道:“我才没有想......” 宁无阴和应臣从远处过来,他们也没想到李徐景也会过来。 应臣问道:“皇上,你怎么过来了?朝中的事情不要紧吧?” 李徐景挽起袖子,帮吕严分菜籽,“无事,我都安排好了,正好这几日甚是炎热,来你们这儿避几天。” 即使当了皇帝,李徐景在应臣、宁无阴、吕严面前,还是以“我”自称。 宁无阴将手里的铲子递给李徐景,“既然来了,就帮我们干点活,我可不给你们白做饭。” 这一下午,当今圣上、御前侍卫首领、南狼处将军都在宁无阴的指挥下,在菜地忙得热火朝天。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好喜欢这种温馨的小日子啊! 哈哈真的舍不得结束,再写几篇婚后小日子吧! 其实,我刚开始写的时候,是打算把吕严给写死的,没想到后来越来越喜欢他,就舍不得让他领盒饭了。哈哈哈哈 第118章 婚后4 除草的时候, 应臣不小心被割了一下,宁无阴放下铲子走过来抓着应臣的手细细看着。 “你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好?整天就知道吃!” “没事儿, 就流了一点儿血, 不碍事。” 宁无阴嫌弃着, 笑了笑,然后搂着应臣的腰, “热不热?” “热。”应臣擦了一把脑门的汗。 宁无阴亲了亲他,“我们去河里游泳去。” “不种菜了?” 宁无阴抬起下巴, 指了指李徐景和吕严,“这不是有免费的劳动力吗?让他们两个干, 我们去河里玩一会儿。” “好!”应臣立马答应。 宁无阴对着李徐景喊道:“嘿, 你们两个,按照我说的,把这些草除了之后, 把土给松一松, 再把菜籽种下去浇上水就可以了。我和阿臣去河里拿两条鱼, 今晚做饭用。” 话毕,宁无阴和应臣便搂搂抱抱地走了。 阿苟托着自己的小脸, 坐在草堆里,埋怨着:“宁无阴真的太讨厌了。” 吕严一声不吭地除草挖地。 李徐景打破尴尬,“你们这几日一直在种菜吗?” “今日才开始的。”吕严依旧是一副冷淡之态。 李徐景笑了笑, 他是属于典型的温润公子类型,不笑之时看着冷淡,笑起来却是春风化雨一般。 他和吕严都不太明白自己对双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是君臣? 是朋友? 还是主仆? 他也无法定义...... 但是李徐景知道, 他最信任,心中分量最大的人是吕严。 他为了心中的抱负,他曾经利用过应臣,他曾经想要害过宁无阴,他明里暗里杀了不少人,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要害过吕严。 吕严是他的一把利刃,是他不可缺少的武器。 也是他最重要的人。 当初李青肆杀忠臣,开始对付身边的人,李徐景察觉到李青的杀意之后,第一个念头是赶紧把吕严调离自己身边,在暗流涌动的斗争中,他第一个想要护着的人是吕严。 他知道他和吕严都是一个性子的人,冷淡沉闷,不愿意袒露自己。 这么多年来,两人相互搀扶,踏过重重血路,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明确过对对方的感受。 就连到了他要成亲之时,吕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离开了。 李徐景突然心疼吕严,吕严是个杀手,很小就开始杀人,他一生都是为自己的雇主干活,他没有未来,孑然一身、孤苦寡淡。 李徐景也很感谢宁无阴和应臣,是他们让吕严有了些许生气,至少吕严在寂寥之时,可以去找应臣喝酒。在无处散心之时,可以跟着他们两人来到山庄里暂时逃避。 李徐景挖了一小个坑,数出三粒菜籽放进去,又埋上土,他问吕严:“这样子可以吗?” 吕严也不看他,只是轻声回道:“我不知道。” 李徐景又道:“我可以在这里待五天,这五天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吕严依旧低头弄着他的铲子,不再回话了。 李徐景看向吕严,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清他的侧脸。 吕严长得很好,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肌肤是天生的冷白皮,肤色和宁无阴有些像,只是宁无阴比吕严娇贵多了,吕严的手全是握剑多年生出的老茧,身上也有不少刀疤。 李徐景凑近了他,“你在生我的气吗?” “不会。” 他回答的是不会,而不是没有,他从来就不会生李徐景的气。就算是当年李徐景示意他在忧患山的独木桥下杀掉宁无阴,他也没有生气过。 他不会背叛李徐景,也不会生他的气。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李徐景又问。 吕严依旧低头干活,不咸不淡地回道:“没有。” 李徐景又往他身上靠近了一些,“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当年出征时条件艰苦,咱们还经常睡一起呢。” 吕严还是眼神冷淡,没有回话,既不答应,也没有拒绝。 应臣和宁无阴来到河边,河水清凉干净,小时候两个人就经常在这里嬉戏玩水。 一到河边,宁无阴立马脱了衣服跳入水中。 而应臣还在岸边扭扭捏捏,不肯下水。 宁无阴骂道:“你干什么啊,给你两脚你才愿意下来是不是?” 应臣慢吞吞地脱衣服,还抱拳挡着自己的肌肤,慢慢走到水里。 宁无阴过来抱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应臣松开手,他的前胸和腹部,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点,看起来滑稽可笑。 宁无阴将他的头往水里按,“我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不要喝酒!你他妈找抽呢!” 作为南狼处的首领,应臣难免得参加一些饭局,到了饭局上得喝酒吧。 而宁无阴又是明令禁止应臣喝酒的,所以应臣每次也只能偷摸着喝几口。 最后宁无阴便给应臣调了一味药,喝了之后,只要他再喝酒,身上就会起小红点。 宁无阴掐着他的腰,问道:“昨晚和吕严喝的?” 应臣点头。 “他是不是有毛病啊!天天找你喝酒!”宁无阴心里想着,今晚必须得训吕严一顿。 “他心里不舒服嘛,我本来只是跟他坐在一起,看着他喝,我又觉得不好意思,就喝了几口......”应臣越说越小声。 宁无阴厉声质问,“头疼了没?” “没有!” 宁无阴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宁无阴坐到一块大石头上,张开腿,“你知道该怎么认错吧?” “知道。”应臣亦步亦趋地走到宁无阴身前,看着宁无阴身下那处地方。 “那还不快点!”宁无阴踢了踢他的肩膀。 应臣俯身含住了宁无阴,在阳光投射下来的河边,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宁无阴。 让宁无阴爽快之后,两人又在河里游泳,玩了大半天,一直到夕阳西下才抓了两条鱼回去。 回来之时,李徐景和吕严还在花园里忙碌。 地里呈现的效果和宁无阴想象的相距甚远,简直是不忍直视。本来平整的地面,被这两人挖得深浅不一,似乎水浇得太多了,整个花园都变成了泥潭。 而吕严和李徐景身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狼狈不堪。 宁无阴站在旁边,眉头紧皱,“这就是你们干的?” 阿苟过来告状,“我都和他们说了,等把菜籽种好之后再浇水,他们不信,老早就把水竹筒给引过来,后来水都止不住了,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宁无阴气不打一处来,“行了行了,你们先去洗澡换衣服,明天继续把这地方给弄好!” 几人吃的菜,全是宁无阴一个人做的。 吃饭时,应臣不知死活忘记了规矩,大大咧咧从柜子里拿出一坛酒,“皇上,咱们都好久没有这么聚了,今晚好好喝一杯。” 宁无阴一声咳嗽,将应臣吓得哆嗦,他急忙道:“呃,这酒怎么没了啊,那咱们就不喝了啊,就不喝了。” 他战战兢兢地过来,给宁无阴盛饭,“来,给咱们的大功臣先吃,这些菜啊,全是宁无阴一个人做的,真厉害!” 宁无阴幽幽看向他,“你怎么话这么多?” 应臣如同个小媳妇一般,抓着自己的衣角,“那咱们就开始吃饭啊,吃饭吃饭,阿苟,你多吃点啊。” 吃了几口,应臣又忍不住说话,“皇上啊,等会儿你就住在左边那间房,阿苟住在右边那间,这里的东西啊,早都收拾好了。” 李徐景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和吕严住一间就可以了。” 应臣还看不出内情,热情得不行,“用不着住一间的,这里房间多的是,等会儿我带你过去就行了!不要拘谨嘛!” 宁无阴敲了敲应臣的碗,“让你不要说话,没听到是不是?人家想住在一起就住在一起,和你有什么关系?” 应臣还反驳,“天气这么热,吕严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那床只够一个人睡,两人一起睡着多挤啊。” 宁无阴在他腿上掐了一把,“这么热的话,你今天别和我睡了,自己到旁边那屋子去。” 应臣亲了亲他,“干嘛啊这是,我没说错什么啊。”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今晚就别上床了。” 应臣立马闭上了嘴。 李徐景听着两人的吵闹,他和吕严应该永远也不会想这两人一样。 那晚上,李徐景真的过去和吕严一起睡了,可是吕严并没有因此有任何情绪的变化,反而是对李徐景更加冷淡。 第二天,宁无阴和应臣去哪里,吕严就跟着去哪里。 而李徐景也跟在后面。 阿苟懒得和这几个大人折腾,一个人待在书房里看书。 终于,宁无阴有些受不了了,他和应臣在河边玩水,吕严也跟了过来,而李徐景同样跟在后面。 宁无阴看了一眼吕严,又看了一眼李徐景,“你们两个一直跟着我们干什么?” 吕严不说话,他只是不想和李徐景单独待在一起,所以就只能跟在宁无阴他们后面了。 宁无阴翻了个白眼,然后捏着应臣的下巴亲了下去。 应臣推着他,“回去再亲。” “他们自己愿意跟着,那就让他们看呗。” 应臣和宁无阴抱着翻滚在草地上亲,而吕严和李徐景也不离开,就那么站如松,在两人身边待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一点儿短小, 祝大家新年快乐啊!事事顺利! 第119章 婚后5(完结) 在山庄里洗衣做饭了五日, 李徐景终究是要走的。宁无阴心想这下子总算是可以清静些,可以和应臣没羞没臊地玩乐几天了。 没想到吕严却不愿意和李徐景一起走。 宁无阴靠在应臣怀里, 玩弄着应臣的手指, 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话就不能明说吗?这样猜来猜去的, 累不累?” 应臣笨头笨脑地凑在宁无阴嘴边亲了一口,还问道:“说什么啊?” 宁无阴往他胸口拧了一下, “你给我闭嘴。” “哦。”应臣用力抿住自己的薄唇,认真给宁无阴揉肩按摩。 吕严和李徐景一人坐在桌子的一边, 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吃着饭。 宁无阴又问:“吕严, 你当真不和他回去?” 吕严摇头。 宁无阴又看向李徐景, “你喜欢他吗?” 李徐景一下子愕然,不知该如何回复,还是继续低头吃饭。 应臣兴奋起来, “吕严, 你快点说句话啊!” 宁无阴一个转过头, 看了一眼应臣,应臣耸耸肩, 立马闭嘴。 宁无阴也懒得管他们两个了,只是说道:“吃完饭,记得把碗给洗了。”, 之后便带着应臣回房。 那晚上,宁无阴看到李徐景拉着吕严到后花园去讲话,具体讲了什么宁无阴也不知道, 不过可能没起什么作用,因为第二天李徐景和阿苟走的时候,吕严还是待在房里,也不出来送送人家。 十来天后,酷暑之节已经过去,宁无阴和应臣,还有吕严也回来了。 回来的那晚,吕严还是住在应府。 宁无阴经不住问道:“吕严,你是打算给我家阿臣当小妾?” 吕严还是一副淡淡的苦行僧模样,垂眉吃饭,也不回话。 那晚上,宫中的太监过来了,宁无阴认得出,那太监就是李徐景身边负责传递圣旨的公公,在宫里颇有威望。 那公公进门,对应臣和宁无阴行礼之后,走到吕严身边,嗲声嗲气讨好地说道:“吕大人,皇上听说您今日回来,就让咱家过来接您呢,要不咱们现在就走吧?” 吕严淡淡回话:“宫里出事儿了吗?” 公公急忙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啊,那侍卫们都等着您去给他们安排训练呢。” “让章大人去安排吧。” 说完,吕严就回房了。 那公公看向宁无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无阴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模样。 第二天,李徐景又来了,也不知在房里和吕严说了什么,吕严最终还是回宫了。 接下来的日子,吕严和李徐景并没有什么水花,而且李徐景在大臣的要求之下,陆续封了几个妃子。 宁无阴还以为这两人已经完了呢。 又过了一年,正是过年之时,吕严又来到应府,说是想要来和他们待一阵。 不出意外的,那天晚上李徐景又来找吕严了,还在应府里睡了一晚上,还是和吕严一个房间的。 大年初一,应臣和宁无阴蹲在门边逗弄着一条狼狗, 宁无阴眼尖,顺着门缝看过去,明显看到李徐景在亲吕严。 他拍拍应臣的头,“过去把吕严的门踢开。” “为什么啊?”冬日映雪,应臣穿得很厚,被那狼狗一扑上来,笨拙地滚在雪地里。 宁无阴恨铁不成钢地给了应臣两脚。 这个时候,李徐景已经从房里出来了,耳垂微红。 而吕严还待在房里。 李徐景对应臣和宁无阴招招手,“阿臣,无阴,我就先回去了啊。” 宁无阴随便点点头,弯身把应臣的脸往雪地里按。 在应府一直待到初七,吕严才回去。 如此恍惚,又过去了一年,宁无阴也能看出李徐景和吕严应该在一起了。 他心想,这两人可能真能熬,折腾这么久才确定关系。 不过,他还是奇怪,李徐景是纳了妃子的,但是那些嫔妃的肚子也没啥动静。 难道说李徐景就没碰那些人? 不过应该也是,若是李徐景真和那些妃子有什么,吕严应该早就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宁无阴没想到吕严这人看着淡薄稳重,但是谈起感情来,却如此傲娇,动不动就生闷气,隔三差五的就来应府。 府中的那间客房,都成了他的专属房间了。 宁无阴索性直接把应家的钥匙给吕严配了一份。 每次吕严生气来到应府,李徐景当晚必定穿着夜行衣,偷溜出来看吕严。 宁无阴也偷偷观察过了,吕严极容易生气,而且是闷在心里的那种生气,什么也不说,就是不理李徐景。 这不,这几日吕严又来到应府。 宫中办了宴会,应臣进宫了,宁无阴懒得去,就待在府中。 他闲来无事,就教应朝朝练剑,把应朝朝送回家之后,他一回来就看到一个黑衣人从墙上跳入府中。 宁无阴一看那身影,就知道是李徐景。 出于无聊,或是某种恶趣味,宁无阴运起轻功,飞身到屋顶,悄悄掀开一块瓦片,趴在屋顶看李徐景和吕严谈恋爱。 只见吕严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擦剑。 李徐景揭下蒙面布,坐到吕严身边,柔声问道:“吃饭了吗?” 吕严还是继续做自己的事,也不搭理他。 李徐景静静坐了好久,才将手搭在吕严肩上,“生气了?” 宁无阴在上面看得心急,心道:直接压倒脱衣服干不就完事了吗! 吕严还是那副软硬不吃的鬼样子。 李徐景试探性地握住他的手,眼见吕严没有反抗,便轻轻吻在吕严的手背上。 宁无阴翻了个白眼,吻手干什么啊!直接对着嘴亲过去啊! 李徐景又搂了搂吕严的肩膀,“再给我三年的时间,三年就可以了。等等我,好不好?” 吕严低着头,终于开口了,“随便你,反正你知道我不可能违背你的。” 李徐景亲了亲他的脸颊,竟有些羞涩地说道:“我没有碰过她们的,还干净得很呢,你别嫌弃好不好?” 宁无阴心中一乐,没想到李徐景和吕严这么朦朦胧胧暧昧了两年时间,竟然还没做过,可真能忍啊。 想他和应臣,刚一表明心意,就已经日夜寻欢了。 宁无阴屏气看戏,本来李徐景和吕严已经快亲上了,结果应臣一声大嗓门就给破坏了这绝佳气氛。 应臣手里提着一包东西,一进门就大喊:“宁无阴,我给你带好吃的了!” 宁无阴聚精会神地看李徐景和吕严谈恋爱,应臣这声音将他吓了一跳,一时没稳住身形,竟从屋顶上摔下来。 而吕严和李徐景也受了惊吓,李徐景在屋里藏好,吕严出门一看,只见宁无阴摔在门前,神情怪异。 应臣跑了过来,“你怎么了这是?从哪儿摔下来的啊,有没有事儿啊?” 宁无阴崴了脚,攀着应臣的肩膀,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我看到屋顶有只猫头鹰,想要去抓下来的。都怪你,瞎喊什么!吓到我了!” 应臣扶着宁无阴回屋。 宁无阴吃着应臣带回的糕点,抹抹嘴说道:“你不是最喜欢看宴会上的美女跳舞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应臣给宁无阴揉脚,“哪有,我吃完饭就回来了,都还没开舞呢。” 宁无阴喝了口茶,接着问:“我听说皇后带着乐女们排了一支舞,阵容挺大的,她们跳得怎么样?” 说道这个,应臣立马眉开眼笑,搂着宁无阴的肩,“我跟你说,那支舞堪称是整个宴会最佳了,太好看了,她们穿着红色衣服,还有那个章大人的妹妹也去跳了,身材那叫一个前凸后翘细柳腰肢了,不过胸太大了,看得我有点儿眼花......” 宁无阴捏着他的下巴,“你不是说你没有看吗?” 应臣东张西望地找借口,“哦,我是没看啊,只是我回来之时,她们刚好排着队过来,我就看了一眼而已。” “那你怎么知道那支舞是宴会最佳啊?” 应臣尴尬地笑着,“嘿嘿,我是看完了才回来的。” 宁无阴往他背上一拍,“你这小样,还想瞒我什么?” 应臣凑上去亲宁无阴,“我老早就想回来了,但是觉得这糕点好吃,就想带回来给你。结果一问那些太监,那太监说糕点没了,想要的话就只能等御膳房重做,我为了等糕点,所以才把舞给看完的。” 宁无阴推开他,“行了,赶紧脱裤子上床,憋了几天了,想你得很!” 应臣将衣服一脱,跳上了床,“憋坏了我的好宝贝儿,心疼死老公了。” “就知道说这些屁话,挪过去一点。” 末了,宁无阴将应臣搂在怀中,问道:“李徐景最近在干什么啊?” “还能干什么啊,就上朝呗。” 应臣之前也以为李徐景和吕严有什么,但是李徐景封了几个妃子之后,他便不再对这两人的事情感兴趣了。 而宁无阴知道了内幕,但是也懒得和应臣分析。 这些年应臣是把日子过得美美的,脑子却越来越不行了,撒个谎都漏洞百出,更别说让他来分析李徐景和吕严这迷糊不清的破烂事儿。 不过应臣说,今年李徐景对十七皇子特别上心,好多事儿都交给十七皇子去处理,说是让他磨炼。 十七皇子是最小的皇子,当初也不受宠,今年不过是十五岁。 这十七皇子和李徐景关系挺好,心善正直,但是性格内敛了一些。 宁无阴听了应臣的话,也大致能猜得出李徐景的打算了。 接下来的三年,吕严和李徐景还是那副样子,吕严时不时生闷气就来应府住着,而李徐景依旧是晚上穿夜行衣过来哄吕严。 宁无阴每次在暗中看到李徐景闪进吕严的屋子时,都要骂上应臣几句。 这些年来,应臣一次都没发现过李徐景偷偷进来看吕严的事。 看着李徐景运着轻功翻墙进来,宁无阴把沉睡的应臣给踢醒了。 应臣揉揉脑袋,“干什么,又打我,你这个月都打了我几次了啊!真的是,这日子没法过了。” 宁无阴拧着他的耳朵,“看你这个样子,怕是有人进来偷东西,你都不知道是不是?” “有小偷?”应臣一下子清醒了。 “没有没有,赶紧睡你的!” “......那你打我干什么?”应臣眯着眼亲宁无阴。 “打你需要理由吗?”宁无阴慢慢咬着他的唇。 “不需要。” ...... 三年后,应臣晚上进宫议事回来,一路直冲房间,爬到床上把宁无阴摇醒,“宁无阴,宁无阴!出大事了!” 宁无阴睁开眼,“你被疯狗撵了?小声点。” 应臣压在他的身上,“皇上说,要让位给十七皇子,明日就宣布此事!他偷偷和我说,他要和吕严一起隐居!” 宁无阴解开应臣的腰带,“我知道了。” “你不惊讶吗?”应臣纯真地发问。 宁无阴按住他,“我只是惊讶,你把腰带打了个死结是什么意思?守贞操呢?” 应臣亲了亲宁无阴,然后皱着眉解腰带,“奇怪了,怎么解不开啊。” 宁无阴搂着应臣,“算了,别解了,就这样做,挺有意思的。” 李徐景真的让位给十七皇子了。 阿苟也十六岁了,也懂事了,这些年吕严教了她不少功夫,她倒是喜欢上了排兵布阵之事。 最后,李徐景封她为参政军师,让她慢慢参与到军队的建设之中。 如今国泰民安的,也没什么乱事,十七皇子也慢慢上手了国家大事。 应臣在南狼处培养了不少心腹,几乎也不怎么需要亲自去管理南狼处,而是时常和宁无阴游山玩水去。 ...... 两年之后。 过年之时,应臣和宁无阴不想在府中热闹,便到惊烟山庄里,两人自己吃年夜饭。 宁无阴刚做好饭,却有两位素衣之人进入了山庄。 是李徐景和吕严。 两年没见,吕严身上的肃杀之气淡了许多,整个人柔和了不少,而李徐景还是那副温润模样。 四人再一次聚桌吃饭。 李徐景说,他们二人在南方的一处小镇里落脚了,那里没人认识他们。他们开了一间药材店,日子还过得不错。 吕严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全程都是李徐景在说他们这两年的情况。 他们在山庄和应臣二人待了三日,便回去了。 李徐景和吕严走了之后,应臣感叹:“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一起。” “生死与共那么多年,感情这么深了,不是哪一个女人能插足得了的。”宁无阴回道。 应臣从后边抱住宁无阴,“过几年我也离开南狼处,陪你种地去!” 如今,两人都三十几岁了,一对相看两不厌的老夫老夫,宁无阴笑了笑,“死鬼,往哪儿摸呢?” 应臣咬在宁无阴的脸颊,“我的人,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一年后,应臣真的辞去了南狼处的职务,宁无阴让一名大弟子管理京都的断血教。 他们二人回到含山的惊烟客栈,重新将客栈开张。 宁无阴眉眼含笑地看着应臣在客栈门口种花,走过去帮他撩起散乱的长发。 花花世界,急景流年,在离乱的世间,你如星光一样温柔,笑纳百川的岁月中,你在我的生命力绽放绘宏韶华的美丽。 《独步人》完结,撒花! 一路陪伴的你们,感谢! 作者有话要说:2020的第一天,《独步人》终于完结了,太谢谢支持一路支持正版的你们了! 一共写了近三个月,四十一万字,有始有终了。 阿臣和宁漂亮在他们的世界里,一定会一直幸福下去的,撒花撒花! 新的一年,祝愿大家一路风光,学业有成,事业顺利,非常感谢大家支持英俊啊! 还有呢,就是新书! 哈哈哈,新书呢应该可以开始了,点进作者专栏就可以看到啦,《捡个龙人当儿子》,大家点个收藏呀!数据很重要,急需收藏,嘿嘿嘿。 下周三正式更新! 文案如下: 年下、强强、伪父子。 主角:叶生凉(受)、龙以傲(攻) 叶生凉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修仙道士。 有一天他捡了个小龙人当儿子。 于是乎,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老流氓养出个小流氓。 正经版本: 叶生凉没什么本事,但是修得了五百年寿命,混吃混喝十几年之后,他终于想起自己应该要有个剑魂了。 夜黑风高的一个晚上,他在河边捡到了一个小龙人,于是尽心尽力地当着一个好父亲,一把屎一把尿地把龙以傲养大。 龙以傲长大后,成为了最出色的剑魂,他是叶生凉最厉害的武器,他让曾经一无是处的叶生凉成为一代尊主。 这个剑魂和他的主人,一起踏上了巅峰。 直到有一天,龙族的人要来带走龙以傲,叶生凉手足无措,更让他不安的是,他的宝贝儿子对他说:“阿爹!我想和你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