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魔幻] 《玄学大师是学霸》作者:一杯豆浆【完结】 文案: 舒昕是天桥下不入流的算命女先生,她最想做的,就是继承师傅的衣钵,将玄学发扬光大。 阴差阳错,她绑定了学霸系统,重回幼年。 学霸系统:获得校内重大奖励和荣誉,可以奖励失传古籍哦。 学霸系统:各种课外活动、音乐、戏剧等得奖,可以奖励法器哦。 学霸系统:发表过文章、发明过专利,可以奖励明师课堂哦。 从此,舒昕过上了“学学学,换换换”的生活。 舒昕舒昕,人如其名,舒心舒心。 一句话简介:真学霸的玄学大师奋斗史。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重生 励志人生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舒昕 作品简评 舒昕是天桥下不入流的算命女先生,阴差阳错,她绑定了学霸系统,重回幼年。重生后,她才发现父母的死因成谜,师傅失去踪迹成谜,她为了保护家人,保护现有的一切,学霸系统提供各式各样的书籍、法器、名师讲解,舒昕过上了“学学学,换换换”的生活,从此青云直上。该文行文流畅,文笔细腻,金手指适中,宣扬积极向上的正能量,同时剧情紧凑,文中每个小故事耐人寻味,值得一读。 第001章 炎炎夏日,暑气熏蒸。 往日阴凉的天桥下,同样热浪滚滚,知了在树上发出喧闹而嘈杂的鸣声,令人心生烦躁。 “免费算命?” 一瘦弱矮小的中年妇女形色匆匆,余光瞥见地上白布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字后,不由得驻足,“真的假的?” 舒昕闻言,不由得抬起头,她抿嘴露出一抹浅笑,“当然是真的。” 她脊背挺直,姿态从容,“请问要算些什么?” 方才注意力都被免费二字所吸引,此刻,中年妇女的视线才落在舒昕的脸上。 看着她过分年轻的脸庞,她不由得有些失望。 纵然她不懂,也知道算命先生年纪越大、算得越准。 这么一个小姑娘,懂什么呀。 她叹了一口气,正欲离开,可对上那双平静深邃的眼睛后,她的脚步便迈不动了。 平心而论,她在电视里见到的电影明星数不胜数,有美艳的、清纯的、性感的,却偏偏没有一个,像面前这个小姑娘一样。 她的美不是侵略性的,而是那种春风化细雨、润物细无声的美,不过,最漂亮的,还是她的眼睛。 中年妇女犹豫片刻,倒是应声了,“算算运道。” 至于哪方面的运道,倒是没提,显然是没抱着什么期望。 舒昕认真地给她瞧面相。 对方身材瘦弱,五官也较为普通。 唯一缺陷的是她的眉毛,眉头紧凑、但眉尾散开,像扫帚的模样。 眉毛本就预示了人的一部分情感和脾性,拥有此形状眉毛的女人,不仅喜欢自怨自艾、杞人忧天,而且对人根本不信任,疑神疑鬼。 如果算运道,那她不仅容易散财,人生的运势还非常波折坎坷。 舒昕又瞧了一眼她的鼻翼,法令纹显暗小疮,想了想,才开口道,“你最近容易生口舌是非,而且会遭莫名人打击,有苦难言,倒霉透顶,最重要的是,还会破财。” 任谁都喜欢听好话,中年妇女也不例外。 此刻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飞快地翻了个白眼,随后道,“我真是吃饱了撑着才会找你算命。” 每一个骗子骗钱时,都会把情况说得严重之极,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说的话呢。 什么倒霉透顶,什么破财,都是唬人的。 今天真真是晦气。 说完,她扭头就走,背影很快消失不见。 舒昕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她虽然学艺不精,但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 有点委屈。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师傅。 倘若他在这儿,一定能说得头头是道,甚至还能把发生口角争端的原因说出来,不像她,只能说个大概运势。 不过,就算自己学艺不精,不出三天,这中年妇女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这么想着,舒昕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她笔直地坐着,等着下一位客人的到来。 “小姑娘哎,你这样是挣不着钱的。你要是愿意出些学费,我保管把我的看家本事全部教给你。” 舒昕偏过头,看着不远处拾掇的干干净净的老头。 因着天气闷热的缘故,所以行人甚少,眼下天桥下,倒也只有她和老头两人在。 此刻对方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舒昕烦躁极了,她丝毫不给面子,“招摇撞骗的本事,我才不要学。” 刚来天桥底下算命时,她还崇拜过那老头,觉得对方神通广大。 可时间久了,她也逐渐明白对方看相的招数。 简而言之,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譬如量手算命,他就拿着卷尺,装模作样地量人家的手指,然后又故弄玄虚胡乱地掐指推算,最后乱打一通手势,像涨潮一样,逐次往上抬升。 说人家命好的同时又说对方有灾,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靠着这些手段骗钱,哄的人一愣一愣的。 譬如不开口测姓氏,他就给人家一副写满姓氏的纸牌,找出一张,再在一张画有若干方格的纸板上,再找出一方格,最后掐指一算,就能脱口而出人家的姓氏。 知道内情的都知道,只是个排列组合而已。 他的手段层出不穷,骗的人将其奉若神明。 “招摇撞骗也是需要本事的,以前我看你只有下班后才会过来,这几天连白天都来了,想必是失业了。真的不考虑学门手艺养家糊口么?” 老头对舒昕的观感非常不错,所以才会多次提出这样的建议,顺带挣个外快。 不过,如果对方实在假清高,他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舒昕学的是正统玄学之道,根本瞧不上这种坑蒙拐骗的伎俩。 见实在没有路人,她干脆收起面前的白布,“小心以后遭报应。” 她并不是诅咒对方,只是说实话而已,也算是一种友善的提醒。 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再也不愿意搭理舒昕。 这种不识抬举的人,他发什么狗屁善心?! 舒昕并不关心老头是什么想法,顶着烈日,她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边上。 兴许是修炼了功法的缘故,她并不觉得酷热,额头没有丝毫的汗渍。 此刻,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老头有句话说的没错,没工作了,但总要养家糊口。 可她的水平达不到师傅那般高深,加上师傅不在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摸索着来,就更加没有脸收费看相了。 还得想个办法挣钱。 就在此时,耳畔传来了汽车紧急的刹车声,舒昕一下子回过神,还不等她作出反应,就瞧见一个小男孩呈抛物线地飞了出去。 她瞳孔骤缩,身体比理智更快的作出了回应。 舒昕用最快地速度冲了出去。 她的妈妈,也在一场车祸中丧命,所以,她容不得看到同样的悲剧在眼前上演。 可她跑得再快,也赶不上小男孩下落的速度。 她抓到的,只有一本辅导书而已。 是从小男孩书包里飞落出来的。 舒昕心情有些低沉,她拿着辅导书,正欲拨通急救电话。 偏巧此时,手中的辅导书迅速地化成了一道白光,与她融为一体。 舒昕一下子昏了过去。 但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只听见了一句,“学霸系统,你值得拥有哦。” 两侧树上知了的叫声依旧喧闹而嘈杂,可舒昕再也听不到了。 —— 舒昕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她梦见了自己的一生。 从襁褓婴儿、逐渐长成豆蔻少女、又慢慢成年。 她经历了父母双亡,又经历了世间冷暖,缓缓养成了对凡事漠不关心的性格。 幸好,她遇见了话痨而又严厉的师傅,在师傅的教导下,又逐渐地恢复了以往的天性。 可是,好景不长,师傅教导了一些基本功后,就失踪了。 整整三年,没有一丝音讯。 她大学毕业后,为了磨砺自己,就去天桥底下给人免费算命,同时也在等待着自己师傅的归来。 可是……她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 “学霸系统,你值得拥有哦。” 耳边依稀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舒昕一下子想了起来,她明明是去救那小男孩了,偏偏昏了过去,现在呢?她又在哪里?学霸系统是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舒昕的疑惑,“学霸系统可以把你打造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霸哦。只要你愿意绑定系统,还可以重回幼年,弥补你的遗憾哦。” 舒昕微微错愕,她睁开眼睛,发现四周云雾一片。 “你们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相反,还有很多奖励哦。你不是喜欢玄学吗?听好了。” “获得校内重大奖励和荣誉,可以奖励失传古籍。” “各种课外活动、音乐、戏剧等得奖,可以奖励法器。” “发表过文章、发明过专利,可以奖励明师课堂。明师任你挑选。” “好处实在太多了,简直数不过来,只要你绑定系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需要付出的,唯有你的努力与上进,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呢?” 心中藏着蛊惑之意,明明平铺直叙的腔调,就把人心里勾得痒痒的。 舒昕忍不住问,“如果我不绑定,那……” 会是什么后果? “你会在那片炎热的大马路上醒来,并不会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这个好机会就从你指缝里溜走了哦。” 学霸系统似乎非常喜欢用哦,可他每个哦字,都勾人极了。 舒昕深呼吸了一口气。 坦白的说,对方所说的每一个字,对她来说都是天大的诱惑。 她想回到幼年,想要再回顾一下爸妈的爱,甚至如果以的话,把他们救下来。 她想要好好学习玄学,努力继承师傅的衣钵。 自己强大了,还可以调查师傅为什么会消失匿迹的原因。 她……想要一个崭新的人生。 舒昕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不等系统再出声勾引,她就毫不犹豫地给了肯定的回答,“我同意了。” “那就开始绑定学霸系统了哦,只要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想要的,应有尽有。” “系统绑定中……” 白雾逐渐消散,四周空无一物,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第002章 “昕昕,以后学习上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尽管去找你表姐。不过,你也要争气一些,争取考上和你表姐一样的高中。” 舒昕意识浑浑噩噩的,眉骨处隐隐作疼。 她勉强睁开眼,便瞧见姑姑面含得意的神情,隐约还掺着一丝高高在上。 即便舒美雁年轻了十几岁,那从骨子里就带着的鄙夷亦与日后如出一辙。 舒昕心里极为不痛快。 可比舒昕更不痛快的是学霸系统,它冷嘲热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又有什么资格来教导主人?” 相较于先前成熟稳重的声音,此刻颇有些稚嫩。 舒昕记忆回笼,内心颇有几分不可思议的同时,更多的便是欣喜若狂。 她……真的回来了?! 爷爷总共生了三个孩子,老大舒展呈、老二舒展毅、老三舒美雁。 她的爸爸,也就是舒展呈,是做建筑工程生意的,妈妈是初中的数学老师,家庭条件是最好的。 她的叔叔,舒展毅,只是一个普通的销售员,婶婶是个文员,家庭条件最次。 而姑姑,嫁了教育局的副局长,家庭虽不说富裕,可地位却是毋庸置疑的。 一朝得势,便有些瞧不起一母同胞的两个哥哥,当然,她对舒展呈是更客气一些。 舒昕茫然地扫视了周围一眼,发现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姑姑,还有自己那些堂姐堂弟们,一个不漏。 此刻,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集在她的身上。 人数齐全的聚会,好些年没见着了。 有些新奇又有些怀念。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表姐的升学宴了。 舒昕小身板挺直,脸上漾着感激的笑意,“姑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的寒假作业还有好多不会做,要不我明天直接去你家,让表姐挨个教我?” 罗淑仪本有些埋怨小姑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听见女儿娇娇软软的声音,本有些难看的脸色瞬间舒缓了。 女儿不爱念书,她极为头疼,既然昕昕愿意跟着许妤好好学习,自然正中下怀。 而舒美雁笑容一滞。 以往小丫头听到这翻客套话,向来是不假以辞色的。 她也乐意在哥嫂面前卖个好。 可是今天舒昕怎么乐呵呵地答应了? 要是真不懂眼色地跑来了,耽误的还不是女儿的学习么? 偏偏这时,舒昕又说话了,“表姐,我不如你聪明,到时候你可要耐心一些。” 许妤被舒美雁宠惯了,再加上她向来骄傲,根本不愿意和这个蠢笨的表妹交往。 她直接拒绝了,“虽然我考了个好高中,但是开学初也要考试,我忙着学习,没时间教你。” 舒昕漂亮的小脸一僵,她手足无措地看了一眼罗淑仪,旋即垂着头、不说话。 罗淑仪这辈子就生了舒昕一个孩子,自然是宝贝着。 除了昕昕不爱学习外,其他的哪哪都好。 许妤这么嫌弃,她也不会让昕昕上赶着,连带着心里对小姑子也多了几分嫌隙,“不必了,我已经给昕昕请了家庭老师,不用麻烦侄女。” 这话一说,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舒美雁笑着打圆场,“许妤不是这个意思。” 舒昕冷笑。 姑姑装腔作势的习惯,真是哪哪都没变。 她不愿意假情假意地寒暄,只伸手戳了戳妈妈的腿,低声地保证道,“妈妈,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成绩。不叫你难过了。” 说到最后,心里有些发酸。 妈妈把她放在心尖上,可她还老是作对。 现在想想,真是不该的。 罗淑仪眸中浮出惊讶之色,但更多的是惊喜。 她不管女儿是哄着她还是骗着她,至少有了这份心思啊!! 她伸手摸了摸舒昕的头,“好。你数学成绩最差,妈妈帮你先补数学,快上初二了,什么都来得及。” 罗淑仪是数学老师,她帮女儿补课才最放心。 舒展呈就坐在罗淑仪身旁,现在听见了,妻子和女儿说的话,他笑呵呵地添了一句,“要是学习成绩提高了,你想要什么爸爸都奖励给你。” 舒昕眼眶有些湿润。 自打爸妈都过世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脉脉温情了。 她要珍惜。 舒美雁宴请的宾客,并不是只有家人,还有同事,所以,早在尴尬时,她就已经带着许妤离开了,并没有听见舒展呈的话。 她这么一走,饭桌上的气氛更热烈了些。 婶婶钱红笑着对罗淑仪道,“你教一个也是教,干脆把舒薇也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做作业,效率能更高点。” 她总共有两个女儿,大一点的舒蔷已经初三了,小一点的舒薇,比舒昕大了一个月,刚好是同年级的。 罗淑仪才不介意这些,她巴不得有人能陪着舒昕,一起安分地学习。 当即她一口应下了,“明天就把孩子给我送来。你要是放心的话,住在我家也是可以的。” 钱红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 刚一偏头,就看见舒昕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钱红愣了愣,开口问道,“我脸上有花吗?” 她向来不怎么喜欢舒昕这个侄女,被大哥大嫂惯的太娇纵了,可面上是从来不显的。 舒昕摇了摇头,甜滋滋地开口道,“婶婶今天好像更漂亮了。” 上辈子,爸妈都去世后,她先是跟在姑姑、姑父的身边生活,但是向来对她好声好气的姑姑,私下里既刻薄又看不起人。 心高气傲的她没住满一个礼拜,就离开了。 倒是叔叔婶婶,虽然不是特别喜欢她,知道这件事情后,立刻把她接过去住了。 尽管私底下更偏心堂姐堂弟,但表面上都是一碗水端平的,让她觉得非常舒服。 至于偏心,做人哪有不偏心的?她又不是婶婶的亲生女儿,得到这样的待遇,已经要千恩万谢了。 所以啊,细微之处见人品。 如今,她虽不想故意讨好婶婶,但也不愿意用骄纵的一面对待她了。 哪有女人被夸不开心的,更别提,舒昕一脸认真,钱红心里也乐了。 她捏了一把舒昕的脸颊,“这小嘴抹了蜜是不是?” 舒昕同样笑了。 整场升学宴没滋没味的,加上舒美雁更关注她丈夫的同事,所以舒家人吃饱喝足、又闲聊了片刻,见着实无事后,便约着一同离开了。 舒美雁没说什么,只客气地带他们下楼。 升学宴的地点是在本市最好的酒店,大厅极尽奢华,富丽堂皇。 舒昕乖巧地跟着罗淑仪,偏巧在这时,她抬了抬头,顶上繁复的灯饰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这道光芒,像是劈开了她的记忆似的。 对了,婶婶会因为一场意外,摔下楼梯,险些流产。 可这惊吓,导致了堂弟从出生起就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只能好好的养着。 这是婶婶心里一辈子的痛。 更不巧,就发生在许妤的升学宴上。 舒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瞧着婶婶快走到楼梯口时,她三步并作两步,连忙跟上。 如果没有意外,皆大欢喜,有了意外,她要帮忙拉一把,免得婶婶再次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女儿向来闲不住,罗淑仪并没有奇怪的,只是笑着看着她。 同时,她开口道,“咱们家昕昕自尊心向来强,今天许妤说的这话,估摸着刺激到昕昕了。” 舒展呈毫不在意,“一个许妤而已,有什么好刺激的。” 他的确想要昕昕多读点书,可如果昕昕不愿意读,他也能养昕昕一辈子。 除了学习成绩比昕昕好一点,吃的、穿的、住的,许妤哪里能比得上女儿? 两人站在一块儿,昕昕就是比许妤强。 罗淑仪笑了,“说的也是。” 就当她还想说些什么时,就听到两声尖叫,她的脸色立即变了,昕昕还在前面,别出了什么事儿! 刚走到楼梯口,就瞧见舒昕一张脸疼得煞白,她左手死死抓着楼梯栏杆,卡在台阶上,好歹没有摔下去。 而楼底下,舒美雁则不省人事。 罗淑仪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下楼把女儿搀了起来,“哪里疼?妈妈带你去医院。” 舒昕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姑姑走路没走稳,摔了下去,她下意识地拉着婶婶,我想着,摔下去就不好了,所以就拽了婶婶,把她推回了台阶上。妈,你别担心,除了脚扭了,其他的没什么大碍。” 罗淑仪心疼极了,女儿娇生惯养的,从小就没吃过苦,她连忙对着舒展呈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医院啊。” 至于舒美雁,还有其他人来操心。 钱红终于回过了神。 她险些和舒美雁一起滚下去,却没想到是侄女救了自己。 偏偏侄女的脚还崴了,钱红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 正想要跟着一起去医院,她的腹部传来了一阵刺痛,当即,她抱着肚子蹲了下去,额头也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疼。” “好疼。” 钱红并不知道,自己这疼痛是舒昕做的手脚,对身体无碍,只为了让她早些去医院检查,早些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 第003章 一阵兵荒马乱后,舒昕被送入了医院。 她乖巧地坐在医生面前,任由对方检查,同时出声宽慰爸妈,“我不疼的。” 崴个脚而已,根本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可感受着久违的亲情与关怀,舒昕整颗心像是染了蜜糖似的,甜的发腻。 她很开心。 正想要再说些什么,不识趣的医生用力按压了红肿之处,舒昕发出了“嘶”地一声。 瞧着那呲牙咧嘴的模样,哪还有刚才乖巧的影子,罗淑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可舒昕救人的行为无可厚非,她不会无故责骂。 最后只轻轻点了点女儿的脑袋,才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下你真的要在家老老实实的了。”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脚踝,公式化地开口道,“没有伤到骨头,不严重。回去好好养着就行。” 舒展呈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他摸了摸舒昕的头,“那我过去瞧瞧她们。” 舒美雁昏迷不醒、钱红腹痛难忍,于情于理,都应该去询问一下。 舒昕眼睛陡然变得明亮,她忙不迭开口道,“爸,我也要去。” 她想知道,婶婶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安好? 上辈子身体病恹恹却又张牙舞爪的堂弟,舒昕想念的很。 瞧着女儿精神奕奕的,舒展呈与罗淑仪互相对视了一眼,倒是没有拒绝她的要求。 “我背你。” 舒昕趴在舒展呈的背上,那股酸涩的感觉再度席卷全身,她头垂了垂,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很快,三人便到了钱红所在的科室。 舒展呈与二弟刚照面,就愣住了。 自个儿媳妇腹痛难忍,他怎么还喜气洋洋的呢?! 这也太不像话了。 他偏头看向弟妹,正想要安慰几句,却发现……弟妹脸上的喜悦更浓。 一时间舒展呈有些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舒展毅瞧见舒展呈背上的舒昕,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面前,满脸的欣喜化作了感激,“昕昕,你救了我们全家啊。” 天知道检验报告出来的那一刹那,他有多后怕。 他和钱红就想要一个儿子,要是因为这次意外而受到了任何损伤,他这辈子都不会好过。 还好,老天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昕昕,你有什么想要的就直接和叔叔提,叔叔保管满足你的所有愿望。”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和平时判若两人。 钱红脸上升腾出一丝红晕,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舒昕。 以往觉得侄女调皮骄纵、又不爱理人,现在所有的看法都改变了。 骄纵是娇纵了一些,但是心地是好的,否则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有自己这个侄女帮了她一把呢? 罗淑仪听得越来越糊涂,她连忙开口问道,“你们快把话说清楚,昕昕怎么就……” 钱红忙不迭开口道,“大嫂,我又怀孕了。” 眉眼间皆是喜悦。 虽然已经有两个女儿,但她依旧想要一个儿子。 倒不是重男轻女,就是想凑一双好字。 这么多年没好消息,她本都死心了,却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罗淑仪了然。 倘若不是昕昕反推了一把,恐怕…… 她看着一眼舒昕,觉得自家女儿哪都好,像她。 舒展呈再次愣了,旋即打心眼儿里替他们开心。 “怀孕是件大好事,弟妹一定要好好养着,可千万别再受了惊吓。”停顿了片刻,他又道,“昕昕只是崴了脚,为了弟妹也是值当的,以后可别惯着她。” 舒昕撇嘴,不满道,“爸,你一个人就已经把我惯到天上去了。” 顿时,所有人都笑了,气氛舒适而又随意。 舒展呈再度开口道,“既然弟妹无事,那我就去美雁那瞧瞧。” 舒展毅听见美雁二字,脸色有瞬间的阴沉。 归根结底,导火索都是舒美雁。 幸好孩子还在,否则他一定和舒美雁翻脸。 他压了压心头的情绪,勉强道,“待会儿我也去瞧瞧。” 舒展呈做生意是察言观色惯了,他瞥了一眼舒展毅,什么话也不说,就背着舒昕走出了门。 舒美雁这些年得意忘形,虽然在他面前掩饰的很好,可他又怎么会发觉不了呢。 从始至终,他都觉得,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所以,他不会插手别家的家事。 管好自家就够了。 走出科室,罗淑仪低声道,“舒美雁摔下楼梯,下意识地拽住最靠近的人,也是合情合理的。可是看他们这意思,仿佛有了嫌隙似的。” 不过,换成是她,也不会痛快的。 舒展呈笑了笑,“打断骨头连着筋,一家人就算再闹也闹不到哪儿去。” 不想再提此事,他偏头慈爱道,“昕昕困了吧,看完你姑姑,咱们就回家睡觉。” 舒昕懒散地趴在舒展呈背上,眼神清幽。 听到爸爸的话,她打了个哈欠,“还真的困了,” 舒美雁虽然摔得不省人事,可只受了一些皮外伤。 人送到医院时,就已经醒了,并无大碍。 舒展呈见她没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安慰了几句便带着妻子和女儿回了家。 折腾了这么久,早就累了。 —— 舒昕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却仍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窗外,月光朦胧,给昏暗的房间内增添了一丝光亮。 既来之,则安之。 更何况,这是一桩好事。 舒昕只迷茫了片刻,眼神就变得坚定了,她恍若自言自语,“系统,你还在吗?” 四周一片寂静。 舒昕也不急躁,就安安静静地躺着。 很快,她的脑海里传来了一道委屈巴巴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舒昕还惦记着学霸系统的好处呢,又怎么可能会真忘了,她连忙道,“你也看见了,事情太多,不得空。现在咱们可以来好好的沟通一下吗?” 虽然知道可以通过奖项从学霸系统里兑换好处,可具体的操作流程,她仍旧一头雾水。 说起正事,系统一下子就正经多了。 “你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大脑内商城的存在。” 舒昕照做。 片刻后,一座宏伟磅礴的大殿浮现在面前,正上方挂着一个金碧辉煌的匾额。 可令人诧异的是,匾额上并没有任何文字,仿佛这座大殿没有名字似的。 舒昕按耐住心底的吃惊,缓缓地走入了大殿内。 “嘻嘻,别看这商城外表高端大气上档次,其实也就是个兑换东西的地方哦。” “来,跟着我的意识走,我给你讲讲。” 舒昕瞧着琳琅满目的商品,震撼再也压不住了。 左边的商品都是明码标价的古籍、法器、名师讲堂,名称下面还有具体的注释。 细细一看,全都与玄学有关。 右边的商品同样五花八门,只不过是与学习有关。 最重要的是,所有的商品都包装精美,贵重异常,而且,一眼望去,看不见头。 舒昕觉得自己的眼都要被亮瞎了。 她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真是走了大运。 系统瞧着舒昕这幅没出息的模样,得意一笑,“虽说是系统奖励,可奖励的方法,也是有讲究的。你两边所有的商品,都明码标价,用紫星币购买。” “每当你获得校内重大奖励、文章专利等任何有关于学习的荣誉,系统都会赠予你一定数量的紫星币让你来兑换商品。” “怎么样,很公平吧?” 舒昕点了点头,的确是再公平不过了。 幸好现在才初中,恶补一番还不晚,为了左边令人垂涎的商品,她也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 “哦对了,基于本系统是学霸系统,所以,任何有关于学习的商品,也可以用蓝星币购买。而且,蓝星币较之紫星币,优惠的额度更大哦。” 舒昕连忙发问,“紫星币是系统奖励,蓝星币又可以怎么获得呢?” 她也不傻,系统出品必然是精品,右边的商品对于她的学习一定大有益处。 她才不会丢西瓜捡芝麻。 “得了别人的感激,系统会自动换算感激的数额而转换成蓝星币。简而言之,多做好事。” 多做好事! 舒昕大脑嗡嗡的。 她真觉得,这学霸系统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倘若她能够成为一名玄学大师,帮助的人又怎么会在少数?感激自然不会少。 所以啊,这蓝星币简直是送给她的。 她傻乎乎地开口问道,“你怎么就找上我了呢?” 学霸系统不说话了,他有些抑郁。 他本来选定的人是那出车祸的小男孩,不仅如此,商城左边的货品全部与医学有关。 可偏偏阴差阳错,辅导书被舒昕捡了。 虽然舒昕的年纪有些大了,可她无论是人品,还是其他方面,都出类拔萃。 所以不得已的系统干脆顺水推舟,绑定了舒昕,连带着左边的货品也被换成了有关于玄学的。 甚至为了舒昕能够当学霸,还把她送回了幼年。 不过,这些事情,舒昕就不必知道了。 舒昕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答,她也不失望,便开始查看自己的紫星币与蓝星币的数额。 紫星币数目为零,而蓝星币却有着500。 舒昕诧异了,“这是哪来的?” 她可还没干什么呢。 系统见舒昕不再刨根问底,也乐得转换话题,“哟,有500,看来你叔叔婶婶对你真是感激到骨子里了。” 还真别说,运气挺好。 “这些足够你换整个小学与初中所有的教学课程了。” 舒昕顿时了然,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虽然帮助婶婶没有其他的杂念,但自己也获了利,就更开心了。 “好,帮我换了。” 重活一世,她还真的不怕学习。 第004章 清晨,万籁俱寂。 罗淑仪早早地醒了过来,她换上干练的运动服,正欲出门晨跑,可瞥见餐厅舒昕俏丽的身影时,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你怎么起那么早?” 要知道,舒昕极为懒散,像暑假这种时候,不睡到中午是不会起床的。 舒昕吃着吐司、喝着牛奶,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昨晚我不是说过了,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成绩,让你面上有光。我荒废了这么久,当然要抓紧时间。” “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妈,别这么大惊小怪。” 罗淑仪:“……” 这些都是平时她教导舒昕的,现如今怎么听怎么别扭。 可女儿上进也是好事,她总不能反驳对方吧。 罗淑仪想了想,只交代道,“别太累了。” 说完,便恍恍惚惚地出去晨跑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消化女儿的改变。 舒昕忍俊不禁,见妈妈的背影消失,才慢条斯理地继续吃早饭。 同时,她源源不断地运转着体内的功法。 肉眼瞧不见的地方,五光十色的气流在周遭打转,旋即于汇成一股白芒,缓缓汇入舒昕的体内。 系统从未见过如此超自然的现象,他没忍住好奇心,直白地询问道,“这些气流是什么?” 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舒昕眼底深处浮出一抹怀念,对于系统,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是一门修炼功法,入门便要学会采气。” “采气?” 系统觉得他又学到了一个新鲜词。 舒昕点头,“采气,便是从天地空间、日月星辰以及万物生灵中,将不同的能量采集到体内,补自身不足。” 师傅赠予的功法讲究天人合一,只有充实了自身的元气,才能加速这一境界的实现。 就算达不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学会采气,同样大有裨益。 上辈子,舒昕练习功法之时,年纪已经不小了。花了足足大半年的功夫,才摸索到了一点门道。 而如今,她有经验,加上根骨上佳,只片刻的功夫,就入了门。 系统似懂非懂,最后老实道,“我还是不明白。” 舒昕心底那淡淡的惆怅瞬间被冲散了,她揶揄道,“你只用明白,采气对我学习也大有裨益。” 咽下最后一口吐司,她站起身,回房间内开始学习。 商城内兑换了一年级到初三所有的课程,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她需要足够的时间打好基础。 系统本想着好好督促舒昕,却没想到对方如此自觉。 一时间,他心情愉悦极了。 罗淑仪围着小区跑了两圈,仍没从舒昕早起的震惊中回过神,可回家后,当她看见沉浸在书本中、心无旁骛学习的舒昕,再度风中凌乱了。 女儿……这回竟然是说真的! 她犹豫了半天,忍不住打断了舒昕,“学习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啊。别太累了,爸妈会心疼的。” 舒昕扶额,所谓的慈母多败儿,大抵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这种被关怀的感觉,她真的太怀念了。 “妈,我知道了。不会太累的,你放心。” 罗淑仪忍不住摸了摸舒昕的头发,再也不打扰她。 —— 不是每个人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当机会降临在舒昕身上时,她格外珍惜。 整整一星期,她都坚持着苛刻的作息。 晨光熹微时,她便打坐采气,努力充实自身的元气。 空气中的能量薄弱后,她就埋头苦学,因着课程难度不高、自身也有基础的缘故,她已经学到了六年级的课程。 有时候不要小看小学的课程,延伸出来的知识内容,可以难倒大学生。 这一心好学的模样,完全改变了她在舒展呈与罗淑仪心中的形象。 罗淑仪本以为舒昕是心血来潮,顶多坚持一两天,就坚持不住了。 可没想到一日复一日,舒昕的态度始终如初。 她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欣慰、欣喜,变化到了如今的紧张、担忧。 这么学,不会把人学傻了吧!! 学习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啊!! 可她的劝诫,根本没有用。 所以,当钱红带着舒薇上门来时,罗淑仪的态度别提有多热情了。 她连忙把舒昕从书房内拽了出来,“妈妈和你婶婶说会儿话,你陪着薇薇,别又一个人进去念书了,听见了吗?” 以往,舒昕调皮捣蛋,罗淑仪愁得很。 现在,舒昕严谨好学,罗淑仪还是愁得很。 舒昕连连点头,她带着舒薇去了客厅。 不仅如此,还给舒薇准备了不少零食水果。 上辈子,爸妈接连过世,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叔叔婶婶家里度过的。 她和舒薇年纪相仿,关系不错。 “你妈今天怎么带着你来了?” 舒薇撇撇嘴,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抑郁之色,“上回许妤升学宴上,不就已经说好了,让你妈帮我俩补课。” 其实一个星期前就应该来了,但是妈妈受了惊吓,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一段时间。 舒昕敏锐地察觉到了舒薇的情绪,她凑过去,“怎么了?不开心?” 舒薇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这么一问,她就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自从妈妈知道怀孕后,她就有些不管我和姐姐了。你说,男孩真的那么重要吗?” 最近一段时间,好多人都在她的耳边说重男轻女。 连带着她也变得草木皆兵。 别人舒昕不敢保证,可婶婶的品行,她清楚的很。 见舒薇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开口劝慰道,“怎么可能呢。你要知道,女人怀了孕,好多事情就不能做了,所以你才会觉得你妈不管你和你姐姐了。可是你想想,除了疏忽了一些,你妈在别的地方,还是对你一样的。” “她怀孕已经很辛苦了,你要做的,就是多帮帮她,让她少操心一些。要是被她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一定会伤心的,我说的对不对?” 舒薇将信将疑,但心里到底是舒服了几分。 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气她就是了。” 舒昕哑然失笑。 果然是个孩子。 她正想要多说几句,可舒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视线落在装饰橱窗内,“诶,你家中间那层玻璃木马摆件,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木头雕的动物了,看着一点也不舒服。” 她上回来舒昕家里时,就看中了那玻璃木马摆件。 甚至还央求着自己妈妈去外头买一个一模一样的。 可是跑遍了好多饰品店,也没能买到。 她嘟囔道,“早知道你们不要了,送给我也好啊。” 舒昕的视线落在木雕动物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缓缓从心底浮出,多看一眼,就多难受一分。 她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从何而来,蹙着眉头,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橱窗旁。 愈发靠近那木雕,她就愈难受。 舒薇跟在舒昕后头,她探头看了木雕一眼,“这是个什么动物啊,我怎么没见过?还有,它四个蹄子下面,是垫的铜钱吗?细看着真像诶。” 舒昕闻言,脸色大变。 她下意识地想要把这木雕丢出去,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收住了手。 最后,她脸色难看地对着舒薇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道题没做完,等会儿再来找你。” 不等舒薇回答,舒昕就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她将整个头埋入双腿间,任由思绪发散。 刚认识师傅的那一年,师傅带着她去处理一个阴魂。 阴魂作恶多端又狡诈异常,难觅行踪,很不好处理。 可师傅却轻松极了,“日后你若是碰到了同样的情况,只需要伪造一个小七关,让阴魂游弋此中,久而久之,阴魂自动会消散。” “师傅,什么是小七关啊?小七关又怎么伪造啊?” “人死后要过七关才能到达阴间,这七关分别是望乡关、饿鬼关、金鸡关、饿狗关、阎王关、衙差关、黄泉关。伪造小七关其实就是用七枚沾了童子眉的铜钱按照七关布阵,可以锁住一片空间。钱经万人手,阳气很重,加上童子眉,能抑制阴气流动。而阴魂的阴气不充,自然会日益消散,也就难以存活了。” “如果阴魂着实厉害,便可将桃木制成动物摆件为引,加重阳气、抑制阴气。你可听懂了?” “师傅真厉害啊。” 舒昕身体微颤,她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小七关了,可没有想到,这种阵法竟然会出现在她的家里。 小七关锁住一片空间,她有理由相信,在她家里的这阵法,锁住的就是她整个家。 她的家里,自然不会有乱七八糟的阴魂,可这样的阵法,加上桃木制成的动物摆件,却是大大破坏了阴阳调和。 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 阴气骤然消散,阳气旺盛,这种尖锐的冲突,首先伤害的,就是家里唯一一个男人。 舒展呈! 舒昕一直都不明白,心志坚毅的爸爸为什么会因为高额负债而跳楼、妈妈为什么会因为精神恍惚而发生车祸,现在……她终于有些明白了!! 可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的预谋! 一时间,舒昕遍体生寒。 第005章 罗淑仪与钱红相谈甚欢。 前者希望舒薇的到来,能让舒昕恢复往日的活泼,而后者希望舒薇的学习成绩能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所以,就补课一事,两人达成了默契的协议。 事情谈妥后,罗淑仪便带着钱红去了客厅。 客厅内,舒薇自顾自地看电视,本应该陪她一起的舒昕,却踪影全无。 罗淑仪见状,陡然睁大了眼睛,她开口问道,“昕昕去哪了?” 千万别和她想的一样。 舒薇实话实说,“她说有道题没做完,回房间解题去了。” 她其实有些不信这借口的,毕竟舒昕从小到大什么德性,她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看舒昕脸色有些难看的样子,她识趣地没去打扰。 钱红见缝插针地教育女儿,“你看,昕昕都知道认真学习的重要性了,你还吊儿郎当地看电视。好好和人家学学。” 罗淑仪:“……” 天地良心,她真怕舒昕学傻了。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舒昕的房间,罗淑仪见她挺直着背,一丝不苟地看着习题本,不知怎么,觉得脑袋有些疼。 当即,她苦口婆心地规劝,“昕昕,要注意劳逸结合。” 自从得知小七关的存在,舒昕始终心神不宁。 她惶恐不安,她畏惧担忧。 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美梦破碎后,她依旧会失去自己的父母、失去师傅。 而此时此刻,罗淑仪的关怀,像是迷雾中嘹亮的钟声,让舒昕一下子清醒过来。 瞧着女儿呆呆的模样,罗淑仪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额头,感受到温度并无不同,这才放了心。 随后,她继续不留余力地规劝,“薇薇这段时间就住咱家了,你带着她去熟悉熟悉,别看书了。” 感受着额头传来的温热的触感,舒昕觉得一切又鲜活起来。 系统给她重生的机会,并不是用来担惊受怕的。 就算披荆斩棘、竭尽所能,她也要护住全家的安危。 至于麻烦与困难,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 舒昕想通后,整个人都变通透了,她眸中溢着不知名的光芒,脸上也多了丝丝的笑意。 她放下手中的笔,撒娇道,“妈我知道了。” 一旁的舒薇满脸的羡慕嫉妒恨,这画风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大伯母不应该拿着鸡毛掸子逼迫舒昕学习么,结果竟然是这样! “妈,什么时候你也能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钱红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是你能主动学习,我也能劝你劳逸结合。” 心底深处,她有些惊异于舒昕的改变。 不过,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到了罗淑仪的身上。 果然是人民教师,教育孩子就是有一套。 看来把女儿送到这里来,准没错。 舒薇听着这老生常谈的念叨,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她连忙拉着舒昕走出了房间。 假装什么也听不见。 舒昕忍俊不禁,堂姐还是那么的可爱。 —— 月明星稀,舒展呈满身酒气地回到家中。 他脚步踉跄,神情微醺,在玄关处脱掉鞋子、坐到沙发上后,才发出了喟叹的一声。 果然,交际应酬最能要人命。 舒展呈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可当看到忙忙碌碌为自己也准备茶水的罗淑仪,他浑身的疲累一扫而空。 男人不就这样,要为了整个家庭遮风挡雨,更要为家庭创造一份舒适优越的生活条件。 罗淑仪倒了茶,又把茶杯递到舒展呈的手边,忧心忡忡道,“今天钱红带着舒薇来了,我让昕昕陪着舒薇玩,结果你猜怎么着?昕昕一个人跑去做题了。” “就怪许妤,否则昕昕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刺激。” 罗淑仪对许妤本就没有多少好感,现如今更是讨厌的厉害。 学习成绩好,的确应该骄傲,可是骄傲地看不起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以许妤那成绩心性,去了人才济济的一中,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舒展呈自然知道老婆在担心什么,不过他看事情的角度和罗淑仪完全不同。 “昕昕以往懒散惯了,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担忧。你看看你几个同事的孩子,哪一个在初中时不补课的?从早到晚,没有一丝休息的时间,那样才可怕呢。” “要是你真的担心,以后咱们抽空带她出去玩就行。” 顺带培养感情。 罗淑仪听到这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舒昕现在的一切,可不就是自己盼望的么! 她也过于大惊小怪了。 现在的孩子除了努力学习,哪有什么其他的出路。 不认真刻苦,迟早被挤下独木桥。 在学校,她既然是学生的严师,在家里就不应该用慈母的标准对自己的女儿。 这么一想,罗淑仪倒是有些想开了。 正当她想要说话时,却发现舒昕走出了房间。 舒昕叫了一声妈,随后靠到了舒展呈的身边,“爸,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舒展呈应酬多,有时候回来的太晚,她已经睡着了,早上起来,连他的人影也瞧不见。 舒展呈心里软软的,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了。 可是他不善于表达情绪,只伸手掐了掐舒昕的脸颊,随后傻乎乎的笑了。 舒昕习惯了爸爸的性格,自顾自地讲了一通,最后把话题绕到了那桃木制成的动物上。 “爸,家里那个蓝色的玻璃木马呢?怎么换成了一个这么难看的摆件?” 舒展呈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舒昕说的是什么,他笑着解释道,“玻璃木马让你妈给收起来了,没丢。你要是真的喜欢,就放你房间去。” “至于这个摆件,是开过光的,放在家里能够庇护你们的平安。” 虽然舒展呈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但是,好寓意谁不喜欢? 舒昕心内冷笑连连。 这摆件,不让他们家死的更快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庇护平安呢?! 她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套着话,“是哪个寺庙求的呀?” 舒昕不太相信寺庙这种浩然正气的地方,怎么会有如此阴毒玩意儿。 舒展呈见女儿刨根问底,索性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明白。 “你谭叔叔信风水,所以他拉着我去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师那里算卦。大师推荐了这开光摆件,在你谭叔叔的怂恿下,我就买了一个。” 谭叔叔? 舒昕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出了谭令河的脸庞。 作为爸爸相交十年的老友,她对于谭令河,一点儿也不陌生。 谭令河在她心里,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不仅和蔼可亲,还特别大方。 上辈子,爸爸跳楼身亡,家里的经济一度周转不开。 也正是谭令河送来了一笔救命钱,才把那段艰苦的日子给度过去了。 舒昕对于谭叔叔,是打心眼儿里感激的。 “那谭叔叔买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她根本不想去怀疑谭令河。可这害人的摆件,摆明了与谭令河有关,她又不能不多想。 舒展呈特别笃定地开口,“买了。只是大师说了,他不适合桃木的,所以换了一块玉石的。不过图案倒是一模一样。” 他想了想,又继续道,“你谭叔叔的摆件,底下雕刻的不是铜币,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你这丫头,问这些做什么?” 舒昕心里有些骇然。 一时之间,她有些分不清谭令河的好坏。 若说他是好的,可是害人的东西偏偏与他有关。 若说他是坏的,可是上辈子他的接济也不像是作假。 舒昕脑子里混乱极了,她勉强露出一抹笑意,“我就是随便问问。爸、妈,明天早上我想出去买点东西,午饭前一定赶回来。” 虽然已经想通了,但罗淑仪心里仍巴不得舒昕出去透透风,也不问她干什么,“钱够吗?不够妈妈再给你一些。” 舒昕摇了摇头。 她平时的零花钱已经很多了,攒了不少,买些符纸、朱砂绝对够。 以她现在的本事,虽然不能破解小七关,但是,利用一些外物,延缓阵法驱散阴气的时间,还是能够做到的。 在这段时间内,她一定要找到一个万全的办法破阵!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换房子住,可是她人微言轻,加上这套商品房是家里才买没几年的,爸妈绝对不会同意她这么胡闹。 “哎呀,别那么严肃嘛。不就是一个小七关的破阵方法么,商城里应有尽有。只要你能够获得足够的紫星币,立刻手到擒来。” 舒昕正忧心忡忡时,听到了系统的话,眼前顿时亮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系统无比笃定道,“比真金还真。” 在他眼里,只要舒昕认真学习了,根本就没什么麻烦。 想起紫星币获取的方式,舒昕眼前更亮了。 开学初,会有一场分班考试。 届时将会根据考试成绩分出两个重点班。 如果她能够得到第一,这份荣誉应该能获得一些紫星币。 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还不如把希望寄予系统商城。 考试而已,既能够解决小七关的困扰,又能够让妈妈在同事面前有面子,一举两得。 一时间,舒昕恨不得立刻开学! 作者有话要说: 舒昕:暑假时间太长了,想上学! 第006章 舒薇在舒家的日子,可谓悠闲自得。 每日饭食种类繁多、又精致可口;毋需亲自动手做家务;家庭氛围和谐…… 她闭着眼睛都能细数一堆好处。 可以说,比在自己家中生活得更优渥。 相比较而言,学习也不是那么难以令人接受了! 不过,舒薇也是有困扰的,譬如说,替堂妹打掩护。 此刻,她蹑手蹑脚地站在房间门口,屏住呼吸感受着门外的动静,最后忍不住问道,“这回你要多久?” 堂妹心血来潮说要画符,还偷偷地买了黄纸朱砂,一想到这封建迷信的行为要是被大伯母知道了,那还了得。 所以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 想起前几回差点被发现的刺激感,舒薇觉得心里苦。 舒昕端坐在书桌旁,面前摆放着朱砂、黄纸等物。 绘致符箓时,不能和人说话、也不能心神不定,最重要的是要一气呵成,不能间断错乱。 她吐出一口气,面容缓缓变得严肃,提起笔蘸着朱砂便开始绘制符箓。 视线始终随着笔移动的同时,舒昕左手食指微微向内弯曲,指端置于虎口根部,同时,拇指掐在无名指根部,剩余自然伸直的三根手指则按在黄纸的左下角。 因为已经失败过许多次,所以她并不紧张,只重复按照着师傅教导的步骤一一实施。 本以为会再次失败,可没想到,体内微薄的元力竟然支撑了下来。 最后一笔收尾时,舒昕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意。 随后,她稳了稳心神,迅速地将手中的笔压在黄纸上,左手指尖上,又一股元力猛然汇入黄纸。 安静的空间内,黄纸似乎受到了牵引,它微微震动,旋即又毫无动静。 舒昕见状,脸上的喜意更深,她连忙以特殊的手法折叠黄纸,很快一枚「护身符」便新鲜出炉。 距离她购买朱砂、黄纸已经过去整整四天了,她经历了无数的失败,终究是制成了这枚「护身符」。 相较于师傅的「护身符」,她制成的,简直不值一提。 但是这枚「护身符」是给舒展呈的,其中蕴藏的心意与意义都不同,所以,又显得弥足珍贵。 舒薇见舒昕放下了笔,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怎么样?这次成功了吗?” 明知道舒昕是在胡闹,可她也犯着傻。 还不等舒昕回答,门外传来了响动声,舒薇面色一变,“你妈来了,快把东西藏起来。” 舒昕有了经验,她有条不紊地把朱砂与黄纸藏到了桌子底下,至于那枚「护身符」,也被收到了抽屉内。 等罗淑仪端着果盘走进房间,就瞧见两个孩子在认真地看书。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把果盘放下,旋即转身离开。 她背影消失的刹那,舒昕与舒薇互相对视了一眼,紧绷的身体不约而同地放松下来。 “还好有你帮我看着。” 舒昕唏嘘道,“太谢谢你了。” 舒薇摇了摇头,她凑到舒昕的身旁,好奇道,“这「护身符」真的有用吗?” 以往这样的场面只能在电视里瞧见,没想到堂妹也给她露了一手。 倒也像模像样的。 舒昕本不情愿让舒薇看见这一切。 可她和舒薇同吃同住,又形影不离地看书做题,势必瞒不住,所以才借着玩的名头,摆弄着一切。 “我也不知道。今天的事你千万别告诉我妈,要是说漏嘴了,我就不理你了,听见没?” 倘若被罗淑仪发现她整了这么一出,一定会昏过去的。 舒薇痛快地点头,但心思却活泛开来。 自从升学宴过后,她就觉得堂妹有哪里不一样了。 明明还是那张脸、那身材,可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的舒昕,是骄纵的,仿佛全世界都要围着她打转似的。 现在的舒昕,根本让人看不透,她看着什么都不在意,性格也变得软活多了。 可舒薇觉得,这都是表象。 不过,不管怎样,舒昕是自己堂妹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这么想着,舒薇吃着水果,又继续痛苦地去和习题大战三百回合了。 房间内再度变得安静,只剩下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傍晚。 舒展呈早早地回了家。 吃过晚饭后,他便通知了家里自己的计划,“这段时间我要去外省考察项目,如果能拿下来,以后昕昕的嫁妆又能多上不少。” 最后一句显然是打趣。 舒展呈做建筑工程行业很久了,向来谨慎,所以罗淑仪从来不质疑老公的能力。 她应了一声,“要去多久?和谁一起去?晚上我给你收拾行李。” 舒展呈脑子里仍不停思索着有关于项目的细节,与此同时,他老实道,“和谭令河一起,估摸着要半个多月。” 罗淑仪心里有了数,便不再开口了。 而一旁听见谭令河三字的舒昕,太阳穴跳动了两下。 她佯装若无其事地揉了揉。 对于舒展呈的事业,舒昕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她只知道爸爸投资失败,欠下了巨额债务,他想方设法地填补漏洞,最后又出了意外。 至于和这次出差有没有关系,舒昕并不能确定。 她抿了抿嘴唇,细致地叮嘱道,“爸,生意场上尔虞我诈,你一定要小心啊!那些合同啊,一定要看清楚才能签。” 舒展呈有些哭笑不得。 他一个老江湖,竟然还被女儿给教育了。 不过他不否认,女儿说的一点错也没有,当即美滋滋地开口道,“你放心,为了你的嫁妆,爸爸也得小心啊。” 舒昕翻了个白眼,随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香袋,“爸,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不管去哪里,你都要随身携带。看到它,你就要想起我。” 香袋内放的便是她亲自绘制的「护身符」。 她不奢望这「护身符」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至少要护住爸爸的性命。 钱、房、生意……都没有爸爸来的重要。 舒展呈瞧着女儿郑重其事的模样,又看了一眼玲珑小巧的香袋。 他感慨极了。 女儿果真是小棉袄啊!比臭小子好多了。 接过小香袋后,舒展呈立刻把它放到了衬衣的口袋中,随后不带任何敷衍地承诺道,“爸记住了。” 其实他有些好奇小香袋内装的是什么,但终究忍住了,没有拆开。 舒昕知道爸爸这个人最注重承诺,既然答应过事情,就一定不会食言而肥。 她心里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有了「护身符」,再加上她在摆件上动的手脚,短时间内,家里应该会安安全全的。 “那我等爸爸回来给我带礼物。” 舒展呈慈爱地摸了摸舒昕的脑袋。 只是他没想到,计划半个多月的考察期,拖延了足足一个月。 等他回家后,舒昕还给了他一份巨大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舒昕:每天都在期待着上学。 豆浆:明天就能上学了! 舒薇:花里胡哨的,还画符,什么玩意儿(冷漠脸) 第007章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迎来了开学季。 罗淑仪作为老师兼班主任,在报道的前几天,就早早地回了学校,忙碌各种杂乱的琐事。 好在这些事情早就习惯了,倒也得心应手。 “诶,你们听说了吗?校长为了提高学校的升学率,明令禁止走后门进重点班。” 无论哪所学校,都有重点班与普通班。 所谓重点,顾名思义,学生整体成绩好,起点高,而老师会在抓基础的同时,尽量扩展难题的量,良性竞争下,成绩越来越好。 而普通班,学生成绩有好有坏,老师的重点都在抓基础上,对于那些学习能力较强的学生也花不了太多的心思。 可以说,进入了重点班,孩子的起跑线就高了。 家长心里一个个如明镜般,私下里卯足了劲托关系想要把自家孩子塞入重点班内。 花钱没关系,欠人情也没关系,只要孩子好,他们就好。 所以,每每开学,在学校有些实权的老师都会变成香馍馍。 “要是真这样就好了。这几天,有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亲戚提着礼物来我家,非要我想办法帮忙让他儿子上重点班。我拒绝也不是,同意也不是,真是快烦透了。” “烂泥扶不上墙的成绩。进入了重点班一样白搭。要我说,心里真的没点逼数啊。” 这话简直说进了大家的心坎里。 顿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开来。 罗淑仪没有搭腔。 因为自身性格的原因,她对于这种背后嚼舌根子的行为,很是看不上眼。 每个家长都对自家孩子寄予了厚望,作为亲戚,帮不上就帮不上,直接说就行了,又何必背后踩两脚人家的孩子还不给句准话。 这就相当过分了。 罗淑仪脸上的嘲讽一闪而逝,快得瞧不出她的情绪。 她不说话,不代表话题不会转到她身上。 “那校长有没有说教师子女也要根据成绩分班?” 在学校内有个不成文的默契,教师子女成绩再差,也能够进入重点班,说话之人心直口快地问,“林乔,罗淑仪,你俩就不急啊?” 罗淑仪的女儿舒昕,林乔的儿子周伟,都处于分班的关键时刻。 罗淑仪表面微笑,心里mmp。 谁不知道她的女儿成绩差,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淡淡道,“急什么?我本来就没打算让舒昕去重点班。” 坐在角落内的林乔,虚荣心一下子攀至了顶峰。 同一办公室的,大家当然会有比较。 比老公、比孩子、比家庭条件。 林乔的儿子学习成绩好,从来就没掉出过前五,至于分班考试,她也是不愁的,当即笑眯眯道,“不急,孩子争气,当家长的,就少操不少心了。” 罗淑仪听到这话,气的肝疼。 这是说她家孩子不争气、没出息了? 她最大的软肋就是舒昕,即便舒昕万般不好,也不容许旁人说上一句。 罗淑仪平了平心气,笑着附和道,“是啊,要是我们家舒昕有周伟一半的努力就好了。” 余光瞟见林乔自得的神情,她继续道,“不过这孩子被她爸宠坏了,我这当妈的也不好说什么。好在她爸争气,也不需要这孩子拼什么,开开心心地享福就成。” “将来送去国外留学,镀层金回来,照样好好的。”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停滞了一瞬。 一股羡慕嫉妒恨的情绪萦绕在众人的心头。 这年头出国留学需要的数额是庞大的,一般人家,哪里能供得起哦。 也就罗淑仪有个能挣钱的老公,啧啧。 算了算了,人比人气死人。 好在她还有一个拖后腿的女儿,否则真的是天理难容了。 罗淑仪大获全胜,心平气和地开始继续工作。 至于整个暑假、舒昕都在认真学习这件事情,她并没有说出来。 没必须要也不需要。 没多久,校长的禁令便传遍了学校。 罗淑仪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好友钱菁的消息,“分班考试的语文卷是我出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晚上给你捎一份。” 钱菁教师资历颇久,不出意外的话,她将担任初二重点班的语文老师。 会伴随着这批学生直到中考结束。 罗淑仪笑了。 她认真地回答,“谢谢,不过昕昕真的不需要。” 钱菁回复消息的速度很快,“行,有需要还可以来找我。” 罗淑仪扶额。 但瞧着钱菁的信息,她嘴角勾了勾。 —— 舒昕对升学考试势在必得。 当然,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整个暑假,她认真学习了从系统商城中兑换的课程。 课程难度较高,就算去参加知识竞赛,舒昕也有相当大的把握。 所以,当她看见严阵以待的罗淑仪,便有些哭笑不得,“妈,只是一场考试而已,别担心。” 书桌上铅笔都被削好了,所有的文具一应俱全。 甚至罗淑仪还找来了一些重点知识,显然是给舒昕临时抱佛脚用的。 听到女儿的安慰,她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我这糊涂的,你准备的肯定比我充分。” 自己这忙忙碌碌的,可别给昕昕增加了压力。 说实在话,其实罗淑仪不在乎舒昕考成什么样。 她在乎的,是舒昕究竟有没有付出努力。 努力过了,却没达到目标,这也是值得赞扬的。 “晚饭做好了,赶紧和薇薇出来吃饭。吃完饭,你叔叔婶婶就会来把薇薇接回家。” 说完,罗淑仪又风风火火地赶去厨房忙碌了。 舒薇捏着腰间多出来的赘肉,再看舒昕依旧纤细苗条的身材,有些郁卒,“大家吃的都是同样的东西,为什么肉就偏偏长在我身上呢?” 舒昕哑然失笑,“可能它们都比较喜欢你。” 舒薇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喜欢,简直太沉重了,受不起啊。” 但平心而论,这个假期是她过得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昕昕,后天就要考试了,我有些紧张怎么办?”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考砸了,就要面对我爸妈的混合双打,太可怕了。” 舒昕觉得舒薇简直是个活宝。 所有的笑点都被她承包了。 “你居然还笑,简直太没良心了。” 舒昕一本正经地扳起脸,可眼里那璀璨的笑意根本糊弄不了人,她从书柜中拿出一个礼盒,“诺,送你的。回家摆在书桌上,有利于考试发挥。” 舒薇礼物到手,便急急忙忙地拆开。 是一个九层高的文昌塔。 她目瞪口呆,“这是啥玩意?” 这是舒昕悄悄备下的,所以舒薇不知情,“这是文昌塔,文昌为四绿星,与九数合成一个风水吉利数理,对提升文昌力量有直接帮助。” 不仅如此,她暗地里还加持过了。 舒薇听得懵懵懂懂,最后无辜道,“我听不懂。” 舒昕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简而言之,可以让你在考试中发挥更稳定。” 上一回是画符,这回是文昌塔。 舒薇总觉得堂妹神神秘秘的,但不能否认的是,接触文昌塔的瞬间,她心都安定了。 “你真好。” 舒昕浑身的气质一下子柔和起来。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上辈子她和舒薇相处的状态,那时候,舒薇对她也多为照顾。 可见感情是相互的。 “走,吃饭去。” 晚饭后,舒展毅与钱红亲自上门,将舒薇带了回家。 同时并表达了对罗淑仪深切的感激。 而罗淑仪不断推诿。 这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她才送走了舒薇。 待彻底见不到人影后,罗淑仪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她揉了揉发僵的脸庞,这才回了家。 最讨厌互相客气这一套做派了。 舒昕早就已经收拾好了餐桌,并把脏碗也洗了,见到妈妈一脸疲累的模样,开口问道,“妈,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是舒展呈走后,她每天都要问的问题。 “快了,这几天就要回来了。” 女儿心心念念着爸爸,罗淑仪心里有些酸。 看来她在女儿心中的地位下降了! 舒昕看着罗淑仪轻松惬意的模样,就知道爸爸在外头没出事,她松了一口气,便回了房间。 所有的课程都已经学完,记忆也根深蒂固,所以她轻松了不少,权当给自己放了个假。 两天的时间匆匆而过。 舒昕终于等来了她最渴盼的日子。 不仅可以上学,还可以考试,美滋滋!! 清晨,她便迫不及待地起床,收拾好了后,还不等罗淑仪,就飞快地去了学校。 罗淑仪目瞪口呆。 以往怎么不见舒昕这么勤快?! 真是见了鬼。 舒昕走在街道上,穿过一波又一波同样上学的、欢声笑语的学生堆,感觉自己的心态也变得年轻了。 她脚步轻盈地走着熟悉的路线,很快就到了校门口。 “昕昕,今天你妈没送你来学校吗?” 舒昕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回头,只瞧见钱菁和蔼可亲地对着她笑。 这是妈妈最好的朋友,只不过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妈妈还伤心过一段时间。 舒昕笑眯眯地打了招呼,可视线落在对方的脸庞上时,她目光凝了凝。 又是一个可以挣蓝星币的好机会啊! 第008章 钱菁与罗淑仪交好,自然对舒昕爱屋及乌。 更别提小姑娘还有一张明媚、讨人喜欢的脸了。 她推着电动车顺着人流走,同时关切道,“升学考试的题目有一定难度,别紧张。把自己会做的写出来就行。” 虽然不太看好舒昕,但考试除了考基本功外,就是看心态。 黑马就是这么来的。 舒昕虽满脸乖巧地聆听教诲,但心思早已活络开。 钱菁日月角黯淡,并伴随着斜纹黑痣,这代表了她的父母不全、且身体不好。 其次,日角塌陷、月角低洼纹横穿过,则说明去世的是她的母亲,生病的是她的父亲。 最重要的是,钱菁日角已经隐隐有纹横浮现。 不出一月,她的父亲也将会去世。 不仅如此,钱菁奸门发青发暗,眼眸内出现不易察觉的红色点状物,近期必定会有牢狱之灾。 舒昕水平虽浅显,但简单的相面之术却是不会出错。 但当她想再好好看看钱菁,想弄明白对方究竟有什么灾祸,钱菁已经推着电瓶车去了停车楼。 看来,钱菁的销声匿迹背后也有苦衷。 还是得想个办法弄清楚真相才好对症下药。 舒昕想着对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教室门口。 门内嬉戏打闹的声音不绝如缕。 她初中经历了家庭变故,对于同学早就没有任何印象,此刻尴尬地看着一群闹腾的萝卜丁,愣是没想起来自己究竟坐在哪儿。 正想找个人问一问,余光瞥见俞婉婉从楼梯口走来。 舒昕立刻就想起来,俞婉婉是她初一时的同桌。 彼时,两人的友情很好,甚至约定着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事实证明,任何有关一辈子的约定,都是扯淡的。 她和俞婉婉分班考试后,就去了不同的班级,然后再也没了联系。 正准备和俞婉婉套套近乎,却没想到对方经过她身边时,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就走进了教室。 舒昕:黑人问号脸。 不过,她仍一声不吭地跟在俞婉婉的身后。 俞婉婉余光瞥见舒昕亦步亦趋、一言不发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倒是散了不少,她放下书包,忍不住质问道,“你不是不愿意理我了吗?怎么还跟着我?” 舒昕:“……” 她找不着自己坐的位置了。 见俞婉婉一脸暴躁,舒昕再傻也知道不能说实话。 可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保持沉默。 “说好了一起抄暑假作业,结果我在店里等了你那么久也不来,放鸽子也不带这么彻底的。” 俞婉婉越说越委屈。 舒昕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约了人,但放鸽子的确是自己不对,再加上对方年纪小,她干脆软和道,“我妈每天看着我写作业,我哪有机会出门啊。是我错了,你别生气,晚上我请你喝珍珠奶茶。” 俞婉婉仍有些愤愤不平,但是心里好受多了。 舒昕又哄了两句,两人和好如初。 “有个当老师的妈妈也不容易啊,我的暑假作业花了三小时就抄完了。” 俞婉婉一脸自得。 这年头,傻子才做暑假作业。 舒昕扶额,“是啊,不容易。” 两人说话间,同学陆陆续续地都到了教室。 很快,班主任清点了人数,雷厉风行地收走了暑假作业,随后道,“你们把桌子都分开,书包和课本都放到外面阳台上去,一会儿要考试。” 教室内哀嚎声一片。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彻底执行了班主任的命令。 分班考试就考三门,语文、数学和英语,分别为150分。 上午考语文和数学,下午考英语,后天就能出成绩。 语文试卷发到手的瞬间,舒昕简直要激动哭了。 “终于等到了。” 她一边做题,一边和系统聊天,“要是这次考试我得了第一,能获得多少紫星币?” 舒昕忍不住畅想着自己变成一代玄学大师的光辉未来。 系统泼冷水,“只是一场普通的小考试而已,就算得了第一,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紫星币的数量顶多让你兑换破解小七关阵法的手段。” 说完,他苦口婆心地规劝,“所以你要多参加一些奥林匹克竞赛、文艺活动、多写写学术论文。” 舒昕:“哦。”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她……慢慢来吧。 与系统的聊天并不耽误舒昕下笔的速度,更别提这些题目在她眼里有多简单。 很快,她就写到了作文。 作文题目简单明了。 【请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或感受,以“母爱”为话题,写一篇不少于500字左右的文章。不限文体。(诗歌除外)】 舒昕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与罗淑仪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在她心里,母亲这个角色,没有人比罗淑仪做得更好了。 上辈子,爸爸自杀身亡,所有的高额债务一下子全部压到了妈妈的身上。 即便如此,妈妈也没有垮。 她沉着冷静地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偿还债务,即便远远不够,但依旧努力凑着。 与此同时,她竭尽所能地给家庭遮风挡雨,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女儿最好的。 坚强的不似一个女人。 生活和罗淑仪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但罗淑仪依旧在认真地过生活。 她说,“昕昕,爸爸走了不要害怕,妈妈还在,我会永远陪着你。” 她还说,“现在的困境是暂时的,总有雨过天晴的那一天。” 舒昕回想着往事,眼睛有些酸涩。 这辈子,纵然拼尽全力,纵然粉身碎骨,她也要维护这个家的安宁。 谁要伤害她的家庭,她就要谁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舒昕眼底深处浮出一抹厉色,旋即龙飞凤舞地开始写作文。 她用了书信体,将内心澎湃的情绪宣泄出来。 字里行间将罗淑仪的形象表述得光辉伟大。 直到写完作文,舒昕的情绪才逐渐趋于平静。 一切都已经读档重来,她无所畏惧。 —— 语文答题卷收齐后,便送到了办公室统一批改。 批改试卷对于老师来说简直驾轻就熟。 他们简单地分了分自己要批改的区域,便沉下心忙碌起来。 下午英语考试结束时,除了作文外,语文老师们也已经将其他部分批改结束。 吴凉是3班、4班的语文老师,此刻,他正例行公事,统计学生们除作文外的总扣分数。 装定好的答题卷又翻过一页,他的视线顿时凝住了。 第一大项,没扣分。 第二大项,依旧没扣分。 第三大项,还是没扣分。 第四大项是作文,暂时没有批改。 整张试卷完成得如此完美,作文想来也不在话下。 150分的语文试卷,没准可以答到140分以上。 想到这样的可能,一时间吴凉有些发愣。 升学考试的试卷,都有一定的难度。 这也是他们所有老师特意商讨出来的结果,可没想到,竟然有个学生能考出这么高的分数。 更别提,这群没有自制力的学生疯玩了一暑假,哪还有什么心思放在学习上。 这次,倒真是出现了一个意外。 吴凉屏住了呼吸,忍不住开始看作文。 事实证明,吴凉的猜测一点也没错。 首先这个学生,并没有选记叙文,议论文或者说明文中的一种,而是特立独行地用了书信体。 这样的方式就令人眼前一亮。 吴凉怀着期待的心情,一字不落地看完了正文,最后,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所有写母爱的,通常都会表现在母亲生活与学习的细心呵护上,而这篇作文则不同,寥寥几百字,就很形象地勾勒了一位母亲的形象。 她温柔善良,贤惠大方,做事非常有原则。 不仅如此,内心也十分强大。 她教导孩子的方式同样与众不同。 作文最后,这个学生表达了对母亲由衷的感激,普普通通的一句“感谢你给我的生命,感谢你给我的一切”,却让他鼻子有些发酸。 看完这篇作文,就能够想象到这位母亲究竟有多好。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位初中生写的作文!! 吴凉想给这篇作文满分了。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满分作文的例子少,就算写得再好也会意思意思扣一个卷面分。 不仅如此,要全办公室的老师都同意了,才能打分。 吴凉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站了起来,开口道,“发现了一篇写的非常好的作文,你们来看看吧,要是觉得没问题,我就给满分了。” 他有一种预感,满分语文卷就要出炉了。 办公室内的其他老师,正在努力批改试卷。 学校要求明天上午就要把成绩统计好,然后分班,所以任务比较艰巨。 听到吴凉的要求,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笔,互相对视了一眼,七嘴八舌地开口了。 “真的假的?” “我来看看。” 吴凉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个学生,前面所有的题目一分没扣,作文更是精彩的出奇。我倒是非常好奇,她究竟是哪个班的学生?” 他努力地想对号入座,可还是没能对得起来。 等大家确定了作文的分数,他决定悄悄地去看一眼这个学生的名字。 第009章 等所有老师挨个将作文浏览了一番后,大家便议论纷纷起来。 “说实在话,不像是初中生写的。” “看了那么多篇辣眼睛的作文,唯有这篇最赏心悦目。而且整个卷面书写工整,就给满分吧。” “好几年没评出满分作文了,回头再挑两篇收集到一起,让文印室复印,给学生当个范本。” 三言两语间,满分作文就新鲜出炉了。 作文是从吴凉手中被发现的,对于这结果,他与有荣焉。 正想不动声色地看一眼这学生姓名,却是被众人发现了意图。 “公平起见,等所有的作文都批改结束再看。” 答题卷之所以要装订姓名与班级,是为了防止老师带着私心批改试卷,有失公允。 吴凉脸色微微泛红,显然是有些窘迫。 罢了罢了,明天就能知道结果,不急于一时。 语文组因满分作文闹出了轰动,数学组同样如此。 要知道,数学试卷出题时为了给学生下马威,有两道大题超纲了。 却没想到,还有学生能够完美地解了题。 看来不是试卷给学生一个下马威,还是学生给年级组一个下马威啊! 数学组的老师没有那么含蓄,再加上数学批卷严谨,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那么多私心。 所以他们简单粗暴地撕开了装订纸,可瞧见舒昕的名字后,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可他们没想到,三门考试成绩汇总后,舒昕的总分才叫亮瞎人的眼。 —— 翌日中午。 罗淑仪刚踏入办公室,就迎来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纵然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盯着她看,一时间,罗淑仪头皮发麻,她尴尬道,“昨天我和组长请过假了。” 她把手头的工作都完成好了,也没给人添麻烦,不至于如此吧? “什么和什么啊。”说话之人停顿片刻,又很快开口问,“淑仪,我们大家都想知道,你究竟给舒昕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个暑假的功夫,竟完全不同了。” 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刚知道消息时,整个办公室都惊呆了。 成绩不是特别好的舒昕,三门主课考试竟然全部满分。 罗淑仪懵,她完全不知道同事在说什么。 她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哪里不同?” 林乔见罗淑仪装腔作势的模样,她心里酸的很,即便忍了又忍,但说出来的话依旧阴阳怪气的,“这有什么好问的,肯定私下里请家教了呗。” 其实林乔的儿子发挥的也不错,但和光芒万丈的舒昕一比较,立刻就被衬托成了渣滓。 无怪乎她心气不顺。 罗淑仪闻言,眼神倏然亮了几分。 她连忙开口问,“是成绩出来了吗?” 这么一问,办公室内其他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罗淑仪上午没来学校,对于分班考试成绩应该是不知情的。 很快就有人把情况详细地说了说。 “这回考试,最大的一匹黑马就是舒昕。语数外,每一门都是满分。” 罗淑仪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懵了,她像是走在云端上,飘飘浮浮的,腿有些发软。 纵然知道女儿一个暑假都在认真学习,可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进步。 她的腰杆子不由自主地挺直了! “听说,数学试卷最后两道大题是超纲的,就为了给这群学生下马威,除了舒昕外,全军覆没。” “还有还有,舒昕的作文竟然得了满分,我都好久没见到语文作文给满分的了。” 罗淑仪腰杆子挺得更直了。 往日的郁气一扫而空,整个人神清气爽。 “你究竟是怎么教育的?快教教我们方法呗。” 罗淑仪一下子犯了难,她哪有什么方法,只能实话实说,“我怎么教育孩子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自打带着舒昕去了她表姐的升学宴,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用我督促,每天就埋头苦学。” “这成绩,别说你们,我都吃了一惊呢。” 这话要换成别人说,非得气死人不可。 可罗淑仪平日里人缘好,教导舒昕的方式这么多年也没有变过,所以众人一下子就相信了。 看来不是罗淑仪会教孩子,而是舒昕自己开窍了。 唯有林乔,觉得罗淑仪说得压根不是实话。 毕竟,谁都只希望自家孩子好,怎么会把教好孩子的方法宣扬的满大街都知道。 她恶毒地想,没准舒昕考出这么好的成绩,是作弊得来的。 不过,这想法她也只敢埋在心里,不敢到处宣扬。 毕竟舒昕考的是第一名,就算作弊,又去抄谁的呢?! 就在大家言笑晏晏时,钱菁在聊天软件上给罗淑仪发了一份文件,标题为我的母亲。 同时,她道,“这就是昕昕的满分作文,有这么好的女儿,你真是好福气。” 话里充斥着满满的艳羡之情。 这年头,做家长的,总是被认为该无私奉献。 子女也从小索求到大。 就像这次的作文,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在感谢着母亲对他们的关怀、浓浓的爱意。 但从来没有一个学生像舒昕一样,她理解并看得透自己的母亲,真心实意得表达着自己的欣赏与孺慕。 所以,真的很难得。 罗淑仪一字一句地看完了作文,到最后,她的眼睛有些酸涩。 千言万语,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但她的心里真的非常欢喜。 罗淑仪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回复钱菁的消息,“昕昕重点班跑不了了,她以后也是你的学生,别拈酸吃醋的。” 钱菁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 开学初,学校就已经做好了安排,由她担任1班的班主任,高琦担任2班的班主任。 可事到临头,高琦却反悔了,她想让舒昕做她的学生。 高琦和校长有着亲戚关系,对方这么坚持,钱菁觉得自己恐怕不能如愿。 不过,分班事宜还没明朗之前,她也不愿意在外头胡说。 钱菁想了想,索性岔开了话题,揶揄对方,“昕昕这篇作文被当成范本了,到时候所有学生人手一份,罗老师的大名就如雷贯耳啰。” 罗淑仪被逗乐了,她想了想,“那我也心甘情愿。” —— 分班考试成绩出来的刹那,学霸系统就告知了舒昕。 他喜气洋洋,“恭喜旗开得胜,系统奖励100紫星币哦。” 舒昕听着这单薄的数字,有些失望。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数目够兑换破解小七关阵法的办法吗?” 家庭的安危,始终像一座沉甸甸的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系统笃定地回答,“够。不过……” “不过什么?” “基于你首次荣誉获得的十分出色,所以系统还有额外奖励,但同样需要100紫星币兑换。” 顿了顿,系统连忙把奖励说出,“是天眼。” 舒昕惊呆了,她傻愣愣地开口问道,“是我想的那个天眼吗?” 有了天眼,可以通古今,晓未来。 如果真是如此,这系统手笔也太大了。 系统得意地笑了,他再度不遗余力地重复鼓吹,“当然是真的,可见只要你好好学习,想要的东西都能手到擒来。不过,天眼的使用也是有限制的,一周一次,不能用于有血缘的亲人身上。” “没有任何副作用哦。”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没有了,怎么样,想好到底兑换哪个了吗?” 舒昕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她第一次觉得,做决定太艰难了。 天眼可以预知未来,在某些程度上来说,也是可以救命的。 可小七关阵法不破,爸妈始终处于危险中,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又做不到。 系统也不逼迫舒昕,就安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良久,舒昕对亲情的重视到底压过了外物的渴盼,她抿了抿嘴,有些可惜地开口道,“我选……” 话还没说完,就被系统打断了,他戏谑道,“头一次见到你这么实诚的。” 不过,实诚的可爱。 舒昕眼珠子都瞪圆了,旋即一脸的欣喜若狂。 都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听系统这话的意思,她有机会……把两者都拿到手,想到有这样的好事,一时间,她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天眼啊! 多少得道大师都没能修炼出来,她竟然轻而易举地获得了,说出去,要羡煞多少人! 为了利益,舒昕难得撒娇道,“好系统,我知道你有办法,你就帮帮我呗。你好我好大家才好对不对?” 系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连忙道,“你给我打住,软萌风不适合你。” 舒昕:“……”忍了。 谁叫她有求于人呢! 系统见好就收,只一本正经道,“你现在最大的烦恼就是缺紫星币,只要多获得紫星币,烦恼就迎刃而解了。” 舒昕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她有些气馁,“我总不能让学校再组织一次考试吧?” 至于那些知识竞赛,她倒是想参加,可刚开学,哪有那么快举行。 远水解不了近渴,她实在等不了那么久了。 即便放弃天眼,也要先保家庭安危。 “不能考试,但是你可以跳级啊。跳级也是一种荣誉,更别提,你文化程度越高,每次获得荣誉后得到的紫星币也就越多。” “以你现在的水平,初中的课程根本难不倒你哦。” 舒昕错愕,“还可以这样?” 系统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 初中只是一个过渡而已,高中和大学才是最精彩的部分。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舒昕斟酌了片刻,二话不说,立刻兑换了天眼。 至于说服妈妈让她跳级到初三,完全没有压力,谁叫她这次考了第一名呢。 系统所出,必属精品。 很快,天眼的使用方法便深深地烙在了舒昕的脑海里。 只可惜如今没有一个合适的对象用来研究。 舒昕一个人琢磨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了钱菁。 她再合适不过了! 第010章 傍晚,罗淑仪提着许多塑料袋回了家。 她眉开眼笑,走路生风,连声音都洪亮了不少,“昕昕,妈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大闸蟹。”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抵就是如此了。 舒昕正在重复温习初三的课程,听见动静,连忙从房间内跑了出来,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地砖上的青菜、萝卜、排骨、甲鱼、大闸蟹,“妈,你不是说浪费可耻吗?” 家里统共就两个人,怎么可能吃得了。 罗淑仪反驳,“我还怕菜买少了呢。” “你爸考察项目结束了,今天回来。估摸着这会儿已经下了高铁,再过半个小时就应该到家了。” “还有啊,你钱阿姨也要到咱家吃饭。” 说着,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舒昕面前,细细打量,然后猛然把舒昕抱入怀里,“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耐!可把我得意坏了。” 舒昕被抱得喘不过气,可瞧见妈妈实在开心,也就憋着,任她摆弄。 当然,知道爸爸平安归来的消息,她也是开心的! 好在罗淑仪有分寸,很快就放开了舒昕。 “行了,妈妈先去做饭。一会钱阿姨来了,给她开个门。” 说完,她就提着塑料袋往厨房的方向走。 舒昕连忙叫住了她,一脸笑眯眯道,“妈妈,你想不想更得意一些?” 罗淑仪没听明白,她示意舒昕继续说下去。 “这个暑假我已经把初中的课程全部学完了,再呆在初二也没意思。妈妈,我想去初三。” 要不是因为中考已经结束,她恨不得立刻去高中。 罗淑仪一脸木然。 怎么就要跳级了呢? 这和她想象中的舒昕完全不一样。 一时间,她也不急着做饭了,拉着舒昕的手就往客厅走去,同时,苦口婆心的开口道,“不是妈妈不相信你,只是自学得到的知识到底浅显了一些,遇上大型考试,终究有些不足。你现在年纪小,又何必折腾这些?” 舒昕知道妈妈为她好,她只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句话,“去年中考卷我答过了,不出意外的话,还是满分。” 罗淑仪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一时间愣是没说出话来。 她竟然有种不答应女儿、就是耽误女儿前程的感觉。 “昕昕……” 舒昕哪里不知道妈妈心里已经松动了,她再接再厉,“到时候我就分到你的班里去,但凡我学习成绩跌出了年级前五,我就老老实实回初二。这样可以吗?” 罗淑仪:“……” 好话歹话都被舒昕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别小看这届初三的学生,有几个我寄予了厚望。你想保持年级前五,还是有点困难的。” 话里话外,已经答应了舒昕跳级的请求。 舒昕闻言,眼前一亮,她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郑重地保证道,“妈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你的脸。” 就在两人说话间,门铃响了。 舒昕忙不迭地去开门。 见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钱菁,她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钱阿姨,快进来,我给你倒水喝。” 钱菁感受着舒昕的热情,觉得莫名其妙的,不过她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异。 她换鞋进门,就瞧见罗淑仪一脸的一言难尽,“这是怎么了?” 对于钱菁,罗淑仪并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复杂地看了舒昕一眼,“昕昕……想要跳级去初三。” 钱菁同样愣了一瞬,“有把握吗?” 罗淑仪点了点头。 钱菁乐了,“孩子有出息,那就是好事儿啊。”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就像是大夏天喝了一瓶冰水般畅快,“跳的好!跳的真好。” 钱菁满脸慈祥地看着舒昕,最后发出了一声喟叹,“真替我解气。” 罗淑仪有些听不明白了,她连忙问道,“怎么了?” 钱菁喜笑颜开地看着舒昕,“中午事情还不确定,所以就没和你提。”她把高琦的事情说了说,又继续道,“下班前,主任给了我确切的消息,我从1班的班主任换成2班的了。” 罗淑仪眉头紧蹙,“高琦也太欺负人了。” 仗着和校长有亲戚关系,就这么肆无忌惮。 钱菁完全不在意,“现在昕昕要跳级了,我倒是想知道,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她的脸色会不会好看。” 要知道,高琪为了舒昕一个学生,可是放弃了班里好几个尖子生啊。 利用与校长的关系,高琪已经强行无理取闹过一回,所以呀,这回的哑巴亏只能够生生受了! 神清气爽! 舒昕弱弱的反驳,“钱阿姨,我不是煮熟的鸭子。” 这一句话,倒是把两人都逗乐了,气氛再度变得轻松。 罗淑仪站起身,伸手点了点舒昕的额头,“你陪着钱阿姨好好说说话,妈去做饭了。” 舒昕乖巧地点头。 她可还没忘记,要利用天眼好好查探一下钱菁呢! 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舒昕凝神屏气地看着钱菁的眉心,与此同时,心中默念咒法。 待最后一字念完,钱菁的头顶上便出现了一道白茫茫的云雾。 片刻后,云雾散开,高清的画面便呈现在眼前。 舒昕抿唇,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精致舒适的小三居内,钱菁正在书房内批改作业。 倏然,书房的门被打开。 钱菁抬头,脸上浮出些许的不悦,“都说了,不要打扰我工作。进门之前先敲门,你难道不懂吗?” 每次批改作业都是她最暴躁的时候。 赵文政毫不在意。 他在钱菁的对面坐下,出声商谈,“马上乐乐就要上初中了,我想把咱家这套房子卖了,换个离学校更近的地方,你看能不能行?” 提起儿子,钱菁神情稍霁。 初中的学生,课业紧张,如果能少在路上耽搁一分钟,就能多休息或多学习一分钟。 赵文政提的建议的确可行。 “买卖房子不是小事,等我有空了,咱们多去学校附近转转。”顿了顿,钱菁又道,“其实我有公积金,咱们再贷款买套小房子,也不是不可以的。” 赵文政眼底深处闪过一道阴翳的光。 但面色却更和缓了,“小房子空间小,还是不方便。你要想,到时候换了房,离你上班的地方近,你不得也住过去。你和儿子都过去了,难道舍得把我一个人丢在家?还是换个大房子吧。” 钱菁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行,那就听你的。” 她和赵文政是经父母介绍认识的,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 但十几年都过来了,倒也有些亲情。 “学校事情忙,这些还要拜托你。” 赵文政站起身,“夫妻之间,有什么好拜托不拜托的。行了,你继续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赵文政走出书房后,云雾一闪,换成了另外的画面。 【安静沉默的房间内,一身体孱弱的老爷子静静躺着,时不时地咳嗽一声。 房门、窗子大开,竟然是为了通风而用。 赵文政不疾不徐地走到房间内。 兴许是空气中味道不好闻,他伸手掩住鼻子,直至走到床边后,才放下。 时间催人老,赵文政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瘦弱的男人,发出了轻轻的冷笑声。 钱建国本就浅眠,感受到身旁的动静,他睁开眼,瞧见女婿,倒是扯开了一抹笑,“你来啦?” 他絮絮叨叨,“你和菁菁都忙,不用隔三差五的来看我,我一个糟老头子,别耽误你们时间。” 若是以往,赵文政一定会哄得对方眉开眼笑。 可现在,他只说了两句话,“我和钱菁要离婚了。” “当初做了公证的那张纸,在哪里?” 十几年前,这位霸道的岳父,竟然让他许下了婚后犯错,净身出户的承诺。 甚至还去公证处做了公证。 这样的举动,让他如鲠在喉。 好在这么多年,终于要解脱了。 钱建国情绪蓦然激动起来,他相信自己的女儿,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提离婚,“你到底做了什么?” 想到纸上的内容,又联系着眼前赵文政急切的脸庞,他瞳孔骤缩,“你做了对不起菁菁的事情。”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赵文政嗤笑一声,“是啊,那又怎么样?” 钱菁的确是个好妻子,这么多年来操持家里,照顾孩子,但是她就如一潭死水般,没有生气。 甚至在床上,也是一板一眼的。 他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也希望生活有一份激情。 自从认识了……后,赵文政才知道,男人也是可以这么快活。 所以,他想离婚了。 钱建国情绪起伏颇大,他拼尽全力地想坐起身,“你做梦,我不会给你的。” 那份证明,是女儿后半辈子幸福的保证,没有男人还可以有钱。 就算是死,他也不会给赵文政! 赵文政没有生气,反之,态度更随和了,“家里所有的存款都已经被我转移了,不管有没有那份证明,钱都已经是我的了。我现在只想要一半的房子,所以,别逼我哦。” 当初买房时,两人还没有结婚。 所以写的是钱菁的名。 倘若两人离婚了,他一个字儿也分不到,以他这种性格,又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千方百计地卖了那套房子,重新再买了一套。 婚后财产,他就能占到一半了。 看吧,他其实还是挺善良的,愿意留给钱菁一半的房子。】 “昕昕,昕昕,你怎么了?” “我跟你讲话,你听到了没有?” “昕昕??” 舒昕回过神,就瞧见钱菁放大的脸庞,她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却一片惊涛骇浪。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第011章 钱菁忍不住伸手在舒昕眼前晃了晃,“你这孩子,说着说着,就像没魂儿了似的。” 竟会吓唬人。 舒昕佯装若无其事,随意扯了个谎,“昨晚那道不会做的数学题,好像有了思路。” 而此刻,画面仍在继续。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 钱建国喘着粗气,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懊悔中。 这就是他精挑细选挑的女婿啊,简直狼心狗肺,他颤巍巍地开口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会把东西给你。” 说完后,钱建国便阖上了眼,不再搭理赵文政。 他身体有恙,现如今,只期盼着能早一些通知钱菁,撕开赵文政温文尔雅的皮囊。 其实离婚……也是件好事吧。 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赵文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钱建国,“既然你这个老东西不识时务,那我就不麻烦你了,我亲自找。” 巴掌大的地方,找出一份证明文件,不麻烦。 说完,他果真开始四处翻找。 钱建国气的身体直颤,他有心想阻拦对方,可不争气的身体却拖累了他。 他怒道,“你敢?你不怕遭报应吗?” 赵文政头也不回,“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更何况,他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夫妻离婚再正常不过,他只是多拿一些钱而已。 很快,他就从老书柜的匣子里找到了一纸发黄的文件,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核对无误后,赵文政将其撕得粉碎。 这一瞬间,他感觉肩头都轻快了。 “你就等着你的宝贝女儿哭哭啼啼的来找你吧。” 说完,赵文政转身便走出了房间门。 房间内的钱建国一张脸胀得通红,胸口那团愈发膨胀的怒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倏然,他呕吐起来,污秽物沾满了枕头,下一秒,他便昏死过去。】 舒昕心内咯噔一下,她大概知道,钱菁丧父的原因了。 像钱建国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本就身体不好,还受到了这么大的刺激,可不就脑溢血了么! 脑溢血是急性期,病死率高达35%,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瞧了一眼无辜的钱菁,想着到底该怎么帮她。 钱菁正温柔地说着话,“昕昕如果你愿意,那我就太感激了。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没关系。” 她这回上门来,只是想看看舒昕的习题课本。 要知道,舒昕成绩突飞猛进的原因,实在是太勾人了。 如果也能够用到她的学生身上,岂不是好事? 舒昕虽一直沉浸在画面中,可也留了一部分心神听钱菁说话,她不介意地笑笑,“那去我的房间看看吧。” 系统中兑换的课程,有视频辅导、有精选习题、还有重点突击。 除了她自己外,谁都瞧不见。 她房间内摆着的,都是市面上找得到的资源,顶多有一些她的勾画的重点和笔记。 既然钱菁想看,那就让她看个够吧。 钱菁心情愉悦,她站起身,向舒昕的房间内走去。 舒昕在后头跟着,神情悲怆地盯着她的身影,这时候,新画面又继续了。 【“你想跟我离婚?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钱菁双目赤红,满脸的愤怒与痛心,“我到底怎么对不起你了?要你这么处心积虑地和我分开。不仅如此,还要气死我的爸爸。你还是人吗?” 钱建国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不治而亡。 钱菁感觉天塌了似的,她强打着精神举行葬礼,可就在不久前,收拾爸爸遗物时,她发现了垃圾堆里撕成片的纸条。 因为钱建国下床困难,所以家里的垃圾桶形同虚设。 好奇之下,钱菁艰难地将其还原,看到上面的文字,她这才想起了什么。 她不信,爸爸的死因和赵文政没有关系。 赵文政眼神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他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又没对钱建国做什么,就算警察来了,也查不出什么证据。 “别胡说八道。” 钱菁本来还只是有些怀疑,现在立刻确定了,她遍体生寒,破口大骂,“你简直比畜生都不如。” 她真的好后悔嫁给这个男人! 赵文政忍了又忍,“你要是选择离婚,乐乐还可以给你。如果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们就只能对簿公堂,抢夺抚养权了。” 钱菁闻言,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断了,什么也听不见。 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个衣冠禽兽。 爸爸被他气死,钱被拿走,现在连乐乐都要抢。 钱菁发了狠,她随手一抓,就摸到了一个烟灰缸,狠狠的向赵文政的方向砸去。 赵文政躲闪不及,额头上被砸出了血。 顿时他有些头晕目眩,抱着脑袋就蹲坐了下去。 鲜血刺激了钱菁的神经,她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从厨房中摸出了一把水果刀,直接往赵文政的腹部、大小腿扎去。 “你去陪我的爸爸,你去死。” 赵文政发出了尖锐的痛苦,他拼了命地想躲过钱菁手中的水果刀,可压根没能力。 他突然低声哀求道,“我错了,咱们好好过日子吧。不离婚了,不离婚了。” 钱菁充耳未闻,她现在只想和这个男人同归于尽。 可扎了好几刀后,角落里突然传来乐乐的哭声。 钱菁顿时恢复了理智。 她看着鲜血淋漓的赵文政,又看了一眼仓皇无措的乐乐,立刻就松开了手中的水果刀。 她怎么能在孩子面前做这种糊涂事!! 钱菁连忙去洗了手,把乐乐送回房间里,小声安慰了一会儿,才面如死灰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那通电话后,钱菁头上就再也没有其他画面了。 舒昕的心里更加沉甸甸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她终于弄明白,钱菁为什么会有牢狱之灾?!大概是被生活逼到了头,心如死灰了,所以才会如此吧! 钱菁翻阅了几本习题,和他们给学生的,大同小异,她心里有些失望,“阿姨看完了,谢谢你啊。” 舒昕对面前这个女人充满了同情,“没关系的。” 两人又一起回到了客厅,只不过相顾无言。 最后,钱菁干脆去了厨房,帮罗淑仪打下手。 舒昕坐在沙发上,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帮助钱菁,可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合适。 她总不能直截了当的告诉对方,“你老公出轨了,还转移财产,甚至意外地害死了你爸。” 要是真这么做,钱菁一定把她当成神经病。 正纠结着,房门被打开了。 舒昕眼前一亮,立刻迎了上前,“爸,你回来了?” 舒展呈脸上充满着疲倦之意,但看到女儿后精神一振,他乐呵呵的开口道,“是啊,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说完,他像是捧着宝似得拿出了一个首饰盒。 “你们女孩子家家的,最爱美。看看喜欢吗?” 舒昕打开,看到了那条熟悉的手链,忍不住立刻带上了手,同时拍马屁道,“爸买的,我都喜欢。以后我都不摘了。” 舒展呈立刻得意起来,“看我选的多好。” 在厨房做菜的罗淑仪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刻走了出来。 打量了一眼舒展呈,见他除了些许疲惫外,一切都好,不由得放下了心。 “赶紧去洗洗,马上就能吃饭了。”顿了顿,她又笑吟吟地开口道,“回来的真及时,有一个大好消息要告诉你。” 舒展呈立刻不动了。 “什么好消息?” 罗淑仪淡定开口道,“你女儿这回分班考试考了年级第一,准备跳级去初三了。” 舒展呈石化了,他瞅了一眼舒昕,傻乎乎地开口道,“真是咱女儿?不太可能吧。” “我有点不相信。” 舒昕:“……” 罗淑仪笑得花枝乱颤,“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么多年来,我有和你说过假话吗?咱昕昕这回真的给你涨面子了。” 舒展呈消化了许久后终于接受了这个大惊喜! 他忍不住弯下腰,抱住了舒昕,在原地打转了好几圈后,重重地亲了舒昕一口,“要什么奖励?爸爸都给。” 舒展呈虽然不像罗淑仪一样介意女儿的成绩,但是,女儿好了,他自然更开心! 还不等舒昕说话,他又自顾自地开口,“这么大好喜事,咱要不也去酒店开几桌庆祝庆祝?几桌不够吧,怎么着也得来十几桌。” 舒昕:“……” 妈诶,要是因为考了一次第一名就去酒店办酒了,那她的脸都要被丢没了。 “爸,我不同意。” 舒昕的意见并不重要,舒展呈眼巴巴地盯着罗淑仪。 罗淑仪:“……”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住想要打死舒展呈的冲动,“我也不同意。你们父女俩好好聊聊天,我继续去做饭。” 舒昕一点也不想当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她连忙道,“妈,我来厨房帮你。” 说完,一溜烟的就走了。 留下一个郁闷的舒展呈—— 厨房内,钱菁正在帮着忙,见罗淑仪进来了,她开口道,“菜都洗完了,我先去客厅坐会儿。” 她这么一走,只留下了罗淑仪与舒昕两人。 舒昕想着罗淑仪与钱菁的关系,顿时有了好主意。 第012章 罗淑仪舀了一勺甲鱼汤,尝了尝,又往里加了些盐。 一回头,见舒昕杵在门口,神情犯难,她立刻宽慰道,“你放心,我决不允许你爸做那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不过,舒展呈应当是高兴坏了,才会这么犯蠢,勉强值得原谅。 舒昕愣了愣,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不过,这和她准备说的事情,风马牛不相及。 她斟酌片刻,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妈,前天我在医院见到钱阿姨的老公带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两人关系相当亲密。” 罗淑仪果断提取了重点,她上上下下打量了舒昕,“你好端端地去医院做什么?哪里不舒服?” 舒昕闻言,心里既甜蜜又苦恼,“妈,你忘了,我和舒薇陪婶婶做产检。” 其实这一切都是胡诌的。 她人微言轻,说出来的话不管用,倒不如把这些复杂的事情交给妈妈。 罗淑仪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学校琐事繁多,她哪里能记得这些。 可大脑消化了舒昕说的话后,她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罗淑仪自然不会怀疑舒昕的话,所以她觉得有些恶心,钱菁的老公向来老实巴交,居然也会拈花惹草。 “妈妈知道了。” 舒昕生怕罗淑仪不重视,她想了想,又补了几句,“我听到他和那女人说话,说要转移家产,还要从老东西那里拿一份文件。但具体什么,我就没听清了。” 罗淑仪神情更凝重了,向来蕴藏着笑意的眼眸里,多了点点的锋芒。 她伸手摸了摸舒昕的头发,“去客厅坐着吧,晚饭马上就好了。” 舒昕想了想,便不再多言,听话地去了客厅。 很快,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肴便摆上了桌。 色香味俱全,看着就颇有食欲。 舒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罗淑仪一直与钱菁在聊着天,舒展呈时不时地插上一句。 可最后,话题却慢慢地偏到了舒昕身上。 一堆赞美的词直往她的身上砌。 有出息,聪明,将来出人头地…… 舒展呈更是浮夸,他展望着未来,女儿考进了全国最好的学校,他在学校旁边给女儿买套房……他也跟着风光。 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 舒昕虽然有颗成年人的心,但脸皮一如既往的嫩,所以,当家里电话铃声响起的瞬间,她连忙跑路,“我去接电话。” 简直……太折磨人了。 打电话来的是舒薇,她听见舒昕的声音,欢快的开口,“昕昕,这次我考了年级第46名哦,勉强可以和你一个班哎。开不开心?” 这次分班考试,舒薇算是超常发挥。 这好成绩,也惊呆了舒展毅、钱红一家,本来想亲自上门道谢的,却被罗淑仪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舒昕:“……”她停顿片刻,“不好意思,我要跳级到初三了。” 舒薇仍然热情洋溢的,“干脆我还住到你家来,以后咱们一起上学……”后知后觉的,她倒是回味过来,舒昕说了什么,“卧槽,真的假的?” 她简直要哭出来,“我妈刚对我耳提面命,说我要好好向你学习,结果你就跳级了。我特么怎么向你学习啊?” 说到最后,她爆了一句粗口。 这个表妹,以前成绩也不算太好,怎么偏偏学了一个暑假,都能跳级了。 舒薇无比抑郁,明明她也学了一个暑假啊! 可是依旧然并卵。 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舒昕忍俊不禁,她连忙说了几句好话,才把舒薇哄了过来。 直至说得口干舌燥了,两人才挂断电话。 舒昕偏头看了眼餐厅,见三人依旧言笑晏晏,她果断的打开了电视机,看新闻联播。 不过,她的心里沉甸甸的。 因为直至钱菁离开,她也没看见妈妈对钱菁说什么。 —— 罗淑仪表面云淡风轻,但实则有些着急上火。 作为枕边人的舒展呈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一番温存后,他哑着嗓子开口问道,“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罗淑仪犹豫片刻,忍不住道,“老舒,你有认识的、靠谱的私家侦探吗?” 舒展呈还以为是什么事,他笑道,“只要你想要,别说私家侦探,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 嘴比抹了蜜还甜。 罗淑仪翻白眼,但神情认真极了,“给我找个调查私生活厉害的侦探,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那种。”她暗自发了狠,“查钱菁的老公。” 她早就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就算自己和钱菁的关系再亲密,也比不上朝夕相处的丈夫。 扪心自问,如果她和钱菁易地而处,也不一定轻易地相信钱菁。 所以,不能贸贸然地告诉钱菁这一切。 人的情分是经不起消耗的,她必须有了十足的证据,才能让钱菁相信自己。 舒展呈心内了然。 私生活能查什么,无非是钱菁的老公不规矩了呗,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费心。 他伸手将罗淑仪抱入怀中,“我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你倒好,操心的还是别人的事情。你怎么就不问问我在外面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说到最后,话里竟带着委屈之意。 罗淑仪被逗乐了,再加上私家侦探的事情解决了,她心情好的很,“那你说说,我听着。” 舒展呈笑意收敛,“这回真要多谢咱女儿。” 项目考察初期,一切都非常顺利,可临了签合同时,无端发生了变故。 “你知道,合同我是一向不看的,只负责签字。那天谭令河确认合同无误,我正准备签字,可鬼使神差的,脑子里就浮出了昕昕说的话,她交代我做事小心,再加上随身携带的香包隐隐发烫,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虽然没凭没据,但舒展呈宁可多耽误一天,也要让自己安心。 他借故打翻了茶水杯,又强词夺理地说兆头不好,想要改日签合同,才避了过去。 第三天,他直接找了专业律师一同随行,果然挑出了合同中几个纰漏之处。 漏洞看似微小,却至关重要,很大可能赔得底朝天。 对于不诚信的生意,舒展呈向来都是拒绝的,当即他就说不合适,匆匆离开了。 罗淑仪听着这惊心动魄的过程,心里一阵后怕,“老舒,你看谭令河……是不是个好的?” 也许是心里有了芥蒂,她连老谭也不叫了,直接称呼全名。 舒展呈眼中浮出一抹复杂之色,良久,他缓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么多年来,老谭对我掏心掏肺的。你说的,我实在是不敢想。再加上那几处纰漏之处实在是刁钻,不是专业人士,还发现不了。” 说到最后,他俨然已经有替谭令河开脱的意思。 罗淑仪知道,一旦谭令河真的背叛,最难受的一定是舒展呈。 她连忙宽慰道,“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谭令河真的……细细观察,一定会有端倪。” 舒展呈本不欲把生意上的事情告诉罗淑仪,可谭令河和家里的联系实在是太密切了。 只能让她长个心眼。 万一,谭令河真的不怀好意,从家里下手……也能多个警惕。 “淑仪,辛苦你了。” 罗淑仪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辛苦。 相较于世界上大多数女人,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福,“嗯。” —— 高琦容光焕发地走进办公室。 一想到舒昕即将要成为自己的学生,她走路都有点飘。 要知道,教师的荣誉与学生的成绩有莫大的关联。 如果她能够教出一个中考状元,那就是她高琦的一块金字招牌。 所以,哪怕走后门,哪怕别人在背后议论,她也要先下手为强。 “高琦,舒昕跳级去初三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看不顺眼高琦的大有人在,她们虽表面和睦,但私下里多有龃龉,眼下能够打击对方,当然不留余力。 高琦懵,“什么?” 顿时,办公室内的女人七嘴八舌的讲起话来。 “你来的太晚,还没听说。大清早,罗淑仪就带着舒昕去了初三,说要跳级。初三的老师自然不会同意,结果舒昕当着他们的面解了几道数学题,又飞快地做了一份英文试题。现在倒好,那几个老师就跟见着了宝似的,扒拉着舒昕不肯放她回去了。” “你们说这罗淑仪究竟怎么教的孩子,一个暑假的功夫,成绩就突飞猛进。优秀的简直令人发指。” “是啊,听说那几个初三的老师差点没打起来。” 打起来自然是夸张的说法,口诀之争肯定是有的。 “这件事情已经传遍初二、初三的办公室了,跳级也是板上钉钉的事。高琦,你可损失了一颗好苗子咯,真可惜。” 人精的老师,谁不知道高琦为了舒昕背后里做的那些事? 所谓竹篮打水一场空,大抵如此。 高琦脸色瞬间白了。 早知道如此,她又何必花这么大的功夫!! 众人眼里的自己,一定是个笑话吧! 可是纵然心再有不甘,她又不可能直接去初三当班主任,如果真的那样,那她就别在学校呆了。 好气啊!! 她失魂落魄地开始办公。 而隔壁办公室的钱菁,听完了高琦的状态,更加神清气爽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昕昕干得漂亮! 第013章 舒昕落落大方地站在时韵面前。 这是她的新班主任。 虽然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可舒昕一点也不敢小觑对方。 毕竟,灭绝师太的名号,也不是人人都担得起的。 这么一想,舒昕显得愈发乖巧。 时韵瞧着她千辛万苦才抢回班级的优秀孩子,眼睛都笑眯了,她嘘寒问暖,“以后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找老师,保管教的你明明白白。” 现在的舒昕就已经不得了了,要是真的再下一番苦功夫,那她……没准会成为自己的一块金字招牌。 这么想的同时,她又抬头看向罗淑仪,半承诺道,“你放心吧,我会把这孩子教得更优秀的。” 罗淑仪:“……” 她一点也不想看见舒昕没日没夜的学习。 相较于舒昕如今的懂事、乖巧、上进,其实以往那娇气活泼的模样,才更像这年龄段的孩子。 算了算了,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否则这种拉仇恨的话要是被听去了,路上被人套麻袋就不好了。 甜蜜的烦恼。 得亏时韵不清楚罗淑仪心内的想法,所以才能继续心平气和地交谈,“舒昕的作文我看过了,我觉得非常出彩。你要是没意见,我也想给学生当优秀教材。” 罗淑仪瞬间就明白了时韵的意思。 初三与初一不同。 初一的学生见到作文,顶多就感叹一句舒昕的妈妈真好。 而初三的学生见到作文,立刻就能对号入座了,没准儿还会被调皮的学生调侃几句呐。 罗淑仪咬咬牙,“行。” 又想到手头上还有许多工作没完成,她干脆了断地把舒昕留下,“那时老师,我们家昕昕就拜托你了。” 说完,她扭头就去了隔壁办公室。 时韵眉开眼笑,心情一好,她又对着舒昕细细交代需要注意的事项了。 这温柔的模样被她班里一个学生见到了,学生恍惚了一瞬,旋即放下作业,拔腿就跑。 “妈诶,那舒昕有三头六臂,时老师对她笑得别提多开心了。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连时老师都不怕。” 本就处于新学期,学生又早听说了班级里会来一个新成员。 当即知道消息的一个个爆料起来。 “是初一升上来的。听说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呢,让老师喜欢的不得了。她的数学最厉害,所以上课也从来不听,始终闭着眼睛睡觉。每当她一睁眼,老师就知道自己讲错了。” “早上我帮老师整理文件,听说她十分钟解了五道数学题,都是咱们中考卷最后的压轴题。说的英语啊,那是标准的牛津腔,最厉害的是,什么英文单词都认识。” “我还听说,她经常参加作文大赛,得了好几次一等奖和二等奖哩。” …… 有人不信了,小声提出质疑。 “这么玄乎的吗?” “要是真这么优秀,还能呆在咱们学校?该去市里最好的初中了吧?” 不是他们诋毁自己的学校,只是和南明初中比起来,只能说,一个是地上的野鸡,另一个是天上的凤凰。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当初南明初中的确对舒昕投去了橄榄枝,可谁叫舒昕的妈妈在咱们学校,为了近距离照看孩子,她当然会把孩子放在咱们学校。” …… 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见到了似的。 舒昕在自己完全不知情时,形象愣是被同班同学拔高了不少。 以至于时韵带着她去班级见新同学时,所有的同学眼里都带着膜拜与羡慕的光彩。 舒昕:“……” 好像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简单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后,她就去了自己的新座位。 第四排,第三个位置。 可谓黄金座了。 同学也很纳闷。 在他们心里,舒昕就是一个戴着眼镜,一丝不苟的女学霸,可没想到,对方非但没有如此,反而还非常青春靓丽。 尤其是她的眼睛,像是蕴含了汪洋似的,非常漂亮。 系统八卦地围观了这群学生的交流过程,差点笑岔了气。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人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 舒昕只考了一次第一名,只跳了一次级,就仿佛把她平庸的过去全部隐藏了似的。 “这群孩子真可爱。” 舒昕才没心情讨论这些,话题一转,“我成功跳级到初三了,这次又得了多少紫星币?够兑换我想要的东西吗?” 系统一拍脑门,“看我,把正经事给忘了。恭喜奖励150紫星币哦。” 他又友情提醒道,“系统商城始终开放,左手起第一个货架台上,摆放的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东西。” 舒昕眼神亮了,“那快帮我兑换吧。” 系统本想着再说几句,可瞧见舒昕迫不及待的神情,他又把话咽了下去。 “好。” 很快,一个名为聚阴阵的阵法出现在了舒昕的脑海里。 取三阴之地的玉石,加三绺纯阴之体的头发,按聚灵阵图摆放,以灵线牵引,阵法可成。 瞧见这聚阴阵,舒昕有些茅塞顿开。 小七关加重阳气、抑制阴气,而聚阴阵反之,加重阴气、抑制阳气,两阵法相辅相成,必不会缺阴少阳。 维护了阴阳的平衡,家庭必不会再生祸端。 只是,这三阴之地的玉石,三绺纯阴之体的头发,不怎么好找啊。 山南为阴,水北为阴,湿度较大的地方为阴,此为三阴之地,找准了地理位置,还好解决。 可纯阴之体为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女孩子,比较罕见,她这得找到什么时候? 一时间,舒昕有些沮丧。 她神情恹恹的,不说话。 系统最看不惯舒昕无精打采的模样,他忍不住道,“商城无论给你什么,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即便纯阴之体罕见,可如果你要是真的碰上了呢?” 舒昕闻言,觉得系统说的有道理。 虽然心底深处仍有些失落,但情绪好歹恢复了不少,“知道了。” 她的办法还能压制小七关一段时间,慢慢来,不要这么心浮气躁的。 就在舒昕与系统对话时,时韵早已离开了教室。 安静的气氛瞬间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喧嚣,大家三三俩俩的聊着天。 但更多人还是把目光放在了舒昕身上。 噫……其实也没有三头六臂的嘛。 舒昕对四周的打量熟视无睹,她正想找个方法快速的融入集体中。 虽然她可以依靠着系统内兑换的课程让成绩遥遥领先,但必要的社交也是需要的。 否则……孤僻的性格,岂不是让罗淑仪更担心? 正在舒昕想方设法时,右手边传来了哄笑声。 很快,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性格腼腆的男孩子,慢慢走到了舒昕的面前。 他的手中攥着一本奥数题。 这副砸场子的架势,让嘈杂的交流声顿时收敛了不少。 “这道题我有些弄不明白,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左青炎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在各科老师有意无意的领导下,他早已开始学习超过初三水平的书籍。 所以,他的地位在班里也是不同的。 手里的这道题他的确解不出来,又听闻同学吹嘘舒昕厉害,再加上被鼓动了,所以才想着过来试一试。 舒昕接过书本,只是粗粗扫了两眼,就松了一口气。 题目旁潦草的写了几个公式,显然是左青炎的解题思路。 幸好他没有拿些超纲的题目来问她,否则那就真的尴尬了。 舒昕松气的同时,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流畅地写了解题过程,同时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关键点。 “我讲的有些乱,你听懂了吗?如果没懂的话,我再给你讲一遍。” 两个学霸之间的交流,是普通人插不上嘴的。 不过他们非常关心舒昕到底有没有能力解题,所以,一个个都看向了左青炎。 原本,左青炎脸上还有细微的苦恼,可听着舒昕的讲解过程,他眼神越来越亮,“原来还可以这样做,这比参考书上给的答案更明朗。谢谢你啊。” 舒昕笑着摇了摇头。 “没关系,同学之间就要互帮互助。以后我有不会的题目,也可以来问你吗?” “当然,只要我会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左青炎轻飘飘的被震慑了,他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捧着本子回座位继续钻研去了。 系统:“咦?竟然莫名其妙多了20个蓝星币诶。” 替人讲题竟然也能收获别人的感激,真是不可思议,现在的学生是有多好骗啊! 舒昕愣了愣,等意识到这蓝星币的来源后,她脸上的笑容浓郁了几分,旋即侧着脑袋微微提高声音道,“你们要是有解不开的题目也可以来找我,我保证不藏私的哟,一定把你们教会。” 在她眼里,这群可爱的同学头顶上满满的都是蓝星币啊!!! 必须要帮助他们好好的学习!好好的解题!! 本在一旁看热闹的学生,没想到舒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年头,学霸不会轻而易举的公开自己的笔记,公开自己的解题思路。 没想到新来的学生竟然这么好!! 一个个,星星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舒昕:乖巧.jpg 第014章 罗淑仪瞧着舒昕如众星捧月般的地位,内心的担忧一扫而空。 是她想岔了。 昕昕热情大方,爱助人为乐,又怎么会遭到排挤? 可还没高兴几天,私家侦探给了确切的信儿。 “大姐,您让我调查的赵文政私生活的确不检点。他和酒吧一陪酒女好上了,两人如胶似漆的,大白天的还会出去开房。” 搂搂抱抱的视频、照片都拍上了,但有伤风化的、更限制级的内容却是什么也没有。 不过,两人一同去了酒店,间隔两个小时就出来了,说没做什么,谁信呐。 罗淑仪本抱着不切实际的期盼,可听到这话,一颗心瞬间凉了。 她简直无法想象钱菁得知这消息后该如何的崩溃。 “证据确凿吗?” 私家侦探有些不乐意了。 做这行的,都不喜欢被质疑。 “我偷拍的照片已经全部发到您的邮箱,您自己看看就知道了。”他沉默片刻,又继续道,“除了私生活不检点,他的账务也存在很大的问题。这两个月来,他的消费能力,足足高了好几倍。另外,他似乎……重新开了户,藏了一笔钱。” 做男人做到这份上,真是又自私又窝囊又愚蠢。 放着家世清白、尽心尽力操持家中的老婆不要,去勾搭一个陪酒女,又算怎么回事? 最重要的是,偷腥、转移财产也就罢了。 可偏偏被察觉了。 私家侦探心内默念了两句蠢货,“情况就这些了,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查的?” 罗淑仪心内沉甸甸,“不必了,报酬我会让老舒打给你。”说到最后,她习惯性的叮嘱了一句,“别走漏了风声。” 私家侦探笑笑。 他和赵文政没有半毛钱关系,有什么风声可走漏的? “好嘞。” 说完,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罗淑仪靠在椅子上发呆,良久,她神色严肃地点开了邮箱,一一过目私家侦探拍摄的照片后,才忍着恶心感,约了钱菁一同吃饭。 说是一起吃饭,其实也就是在学校食堂的小包间内。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钱菁这两日容光焕发的,她瞧见恹恹的罗淑仪,先点了两个菜,随后道,“你怎么了?往常可不见你约我一道吃饭。” 罗淑仪心里发苦,但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这口。 可如果假装不知情,将来钱菁出事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一时间,她的脸色更纠结了。 真是作孽,才会碰上这档子事! 长痛不如短痛,罗淑仪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相册里存放的都是私家侦探给的照片,“你自己看看吧。” 说完,她就闭上了嘴。 钱菁视线凝固在手机屏幕上,神情龟裂。 她看到了什么? 同床共枕十多年的老公搂着另外一个小妖精,甚至脸上带着的愉悦之情,也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她遍体生寒,一时间忘了回应。 好半天,她才气得直哆嗦,“淑仪,这是怎么一回事?” 罗淑仪知道,这是每个女人都承受不了的打击,她干脆长话短说,从舒昕到私家侦探,半点也没瞒着。 “我知道你心情很差,但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这王八蛋转移财产,还想问你爸拿东西,你可得好好处理。” 罗淑仪秉持着谁让自己难过,自己就让谁难过的想法,“老舒认识的人多,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说实在的,钱菁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凄然一笑,“这饭我就先不吃了,等回头我把事情都处理好,再来感谢你。” 说完,她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罗淑仪轻轻叹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没多大的担心。 钱菁的性格刚强,这是自己都比不上的,这些事情,掌握了主动权后,她一定能够处理好。 但究竟苦不苦,只有钱菁自己知道了。 —— 如罗淑仪所料,钱菁只消沉了片刻,表面上就恢复如初。 她还有乐乐需要照料,还有爸爸需要看顾,决不能为了一个三心两意的白眼狼倒下去。 下午,钱菁借由精神状态差,让同事替了两节课,而她自己,则是去了娘家。 见到钱建国,她所有的委屈顿时忍不住了,“爸,你说赵文政怎么这样?这些年,我替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有哪方面对不起他,他竟然还在外面找小三。” 钱建国的身体虽然经受不了打击,但来的人是自己的女儿,一时间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幸好啊,当年他还留了一手,他正要说话,却被钱菁抢先了。 “爸,你以前说,夫妻两个,有些事情就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出轨在先,我实在太膈应了。”钱菁哭得眼睛都红了,“我想和他离婚,大不了我就带着乐乐自己过,让乐乐改姓钱,给我养老送终。” 这世道,对男人和女人终究是不同的。 女人出轨,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 男人出轨,大部分人都会劝着女人大度原谅,然后好好过日子。 钱菁偏不。 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她不想沉浸在猜疑的世界里,倒不如分开。 钱建国老眼瞧着钱菁,眼眶有些润湿。 他从小就宠闺女,所以才把闺女宠成那副爱憎分明的性格,现在眼里容不了沙子,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除了尊重她,钱建国也别无他法,他说了一个位置,“那里面有份文件,你想怎么处理都是你的事。” 钱菁本有些云里雾里,可公证文件拿到手,她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旋即看向床上,“爸?” 怪不得赵文政想从爸爸这里拿东西,原来如此! 她感受到的是沉甸甸的父爱。 钱建国咧嘴笑了笑,“不管是不是赵文正,我都会让人家去的,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保障。” 现在看来,他的确高瞻远瞩。 钱菁眼泪再度流了下来,和先前的悲伤难过相比,这次是感动的。 她突然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不管你打算怎么做,爸爸都支持你。唯一一点,你开心就好。” 他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和外孙。 钱菁拼命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她准备先回家查一查账务。 如果赵文政动得不多,那她就干脆直接离了,那点钱就当施舍给对方的。 但如果赵文政动得多了,她非得叫对方全部吐出来。 ——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钱菁粗粗地查了一下账目,差点没被气得半死,40多万的存款,只剩下一半。 赵文政一个月虽有8000的工资,可3000多要用在车上,然后2000多交际应酬,1000多买烟,还要买些体面的衣服鞋子。 交给家里的寥寥无几。 而这40多万,大部分都是钱菁含辛茹苦攒的。 教师福利高,再加上她经常替学生补课,节假日从不闲着。 一切都只为乐乐的将来。 攒了这么多年的钱,没了一半,钱菁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喝了好几杯冰水,她才逐渐归于平静。 事已如此,也懊悔也于事无补,只能想办法尽力补救。 她拿着存折,先去银行,改了密码,随后又去律师所,找了一个靠谱的离婚律师,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后,才回了家中。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她打开家门,就听见赵文政的抱怨,“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晚饭都没做吗?” 经过了大半天,钱菁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控制脾气,可看到赵文政的瞬间,那股委屈与愤恨瞬间冲上了头,她冷笑一声,“让我做饭,你也配?” 赵文政懵了。 钱菁从不会阴阳怪气的讲话,现在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他蹙着眉头,好声好气道,“我在外面累了一天,难道回来还要自己做饭?” 钱菁呵呵哒。 说的好像她在外面闲了一天似的。 不过现在争论这些,也没有什么必要,她从包中拿出离婚协议书,拍到了赵文政的面前,“签了吧,还有,把你从家里拿走的20万一并还回来。” 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刺眼极了。 赵文政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钱菁给的,“你疯了?” 可说完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钱菁发现他从家里拿的钱了。 那其他的呢?其他的钱菁有没有发现? 一时间,赵文政的神情惊疑不定。 钱菁如看傻子似的看着赵文政,“你婚内出轨,难不成我还忍着?但凡你有些良心,就把吞了的钱吐出来,咱们好聚好散。”顿了顿,她又道,“你当年做公证的那份文件也在我手里,我已经找律师看过了,有法律约束力,快签吧。” 解决完了这些糟心事,她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舔伤口。 毕竟,她也只是个柔弱的女人啊!心也会受伤的。 赵文政眼前发黑。 他还正打算着哄骗钱菁换房子,这样他就能够分到一半的房产。 加上家中的存款,也就够舒服过日子了。 可没想到一切都会被钱菁察觉。 赵文政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精彩纷呈。 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做梦。” 第015章 钱菁被气笑了,厚颜无耻的人,哪有什么良心? 她先前妄想的好聚好散,根本就不可能了! 偏偏赵文政毫无自知之明,他厚着脸皮道,“有本事你就去法院告我,没个三年五年我才不信审判结果会出来。而且,你说我出轨就出轨,拿不出证据。我还要告你污蔑呢。” 他开房时向来小心翼翼,不怕被人瞧见。 钱菁冷笑连连,她目不转睛地盯了赵文政好一会儿,才从挎包中拿出数张新冲洗的照片,甩到对方脸上。 “夫妻一场,本来我没打算为难你。偏偏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了。” 赵文政下意识地抓住一张照片,只看了一眼,脸色顿时黑了,“你跟踪我?” 钱菁压根就不搭理他,只自顾自地开口道,“听说你的领导最近很器重你、你很快就能升职加薪了?事业单位最注重作风问题,要是我写封匿名信,把这些照片寄给你们领导,你猜你的领导会怎么做?” 赵文政瞳孔骤缩,他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不过,对付你这样的人渣,远远不够。” 钱菁语调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像是锋利的刀,“我还会去雇两个人,在你们单位门口分发你出轨的证据,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个衣冠禽兽。” 至于丢脸,她又不是过错方,有什么好怕的? 先礼后兵,钱菁自认为自己已经非常理智了。 赵文政后背生寒。 倘若钱菁真的这么做了,他将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指责与嘲讽。 最重要的是,他一定会被辞退的。 失去了这份高薪优渥的工作,那他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赵文政心中悲愤,此时此刻,他已经有些后悔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才开口道,“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那本来就是婚后财产,我有这个权利占一半。” 话不投机半句多。 钱菁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一整天都兵荒马乱的,着实累得很,她准备回房间休息。 条件她已经摆在赵文政面前了。 要么还钱,要么丢工作,没有第三条路。 这钱要是拿不回来,至少也能看看赵文政狼狈不堪的模样,也不算花的冤枉。 “你就不考虑一下乐乐?” 赵文政急了,他连忙堵住钱菁。 “乐乐?”钱菁美目中闪过一抹嘲讽,“你居然还能想到乐乐?” 这些年,接送乐乐上下学的是她和公公婆婆。 带着乐乐出去玩的,也是她和公公婆婆。 赵文政除了交给家里的那微薄的工资外,又何曾为这个家里尽过一份心? 他在意的,只有自己的体面。 以前钱菁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不可能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她下了最后通牒,“明天,就明天一天时间。把钱凑齐了打我卡里,否则,你懂的。” 赵文政头都大了,额头青筋暴起。 心里升腾起的那股暴虐怎么也挡不住,他伸手便将烟灰缸茶壶砸的粉碎。 赤红的眼睛倏然看向了钱菁。 钱菁心中一跳,旋即不动声色地开口道,“怎么,还想动手?我已经知会过罗淑仪了,如果没有及时和她报信,她会报警的。” “你要是愿意去警察局,我受点伤也没关系。” 警察局三字,立刻让赵文政的理智回笼。 他不知道钱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诈,让他进不得,退不得,微叹了一口气,他狼狈的求饶,“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非要弄成这副局面。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原谅我这一次。” 钱菁神情有些恍惚。 有个问题,她到现在都没有想通。 她究竟哪里做的不好了,所以赵文政才会去外面找小妖精?? 一时的刺激固然新鲜,可是时间长了呢? 钱菁没有回答赵文政的问题,她头也不回地去了卧室。 态度坚决而又笃定。 安静地靠在窗边,钱菁伪装的坚强一下子卸去,她开始无声地流泪。 窗外,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 得知钱菁要上门拜访,罗淑仪忐忑了好几天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看来,钱菁应该已经把家里的糟心事都处理完了。 其实她不是不想去安慰钱菁,只是将心比心,谁都不希望自己的狼狈样子被人瞧见。 舒昕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本奥数题,津津有味地看着解题过程。 瞧着妈妈来回踱步的焦躁样,她忍不住开口道,“妈,钱姨准没事。你就别晃了,晃的我头晕。” 昨天晚上,她收到了来自系统的奖励。 来自钱菁的整整350个蓝星币。 不用说,一定是钱姨麻烦解决了。 罗淑仪不太愿意昕昕参与这些破事儿中,她正欲开口说话,可门铃响了。 她连忙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钱菁。 相较于往常的神采奕奕,此刻,厚重的妆容也挡不住她满脸的疲倦。 显然是心力交瘁极了。 罗淑仪连忙带她进门,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有心想问些什么,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要是说错什么话,扎了对方的心窝子,罪过就大了。 钱菁哪能感受不到罗淑仪这份小心翼翼,她忍不住道,“今天我是特意来感谢昕昕的。” 她无数次想,如果舒昕没有发现赵文政的真面目,如果舒昕没有告诉罗淑仪,那她的下场又会怎样呢? 家里所有的存款会不会被一卷而空,房产会不会被迫分一半,甚至于连乐乐的归属也不能确定。 最重要的,本就身体不好的爸爸,听到这噩耗,会不会加重病情? 不得不说,钱菁真相了。 只是她这辈子,再也不会看见那样的场面。 舒昕放下奥数题,一本正经地宽慰道,“那也是钱姨你的运气好啊。好到老天也看不下去了,所以才会让我给你这个警示。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不能相提并论,但是也差不离了,你的好福气啊,还在后头呢。” 经历过这些事后,钱菁的面相全然改了。 她身体孱弱的父亲不会早早身亡,她本人,也不会再有牢狱之灾。 这难道不是好福气吗? 钱菁心情本有些沉重,可听到这小大人似的祝福,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你这孩子,嘴真甜。” 舒昕:“……” 她说的明明是实话,才不是哄人的呢。 罗淑仪见舒昕古灵惊怪的,能哄得钱菁笑,立刻就给了她一个眼神。 舒昕心领神会,连忙又说了许多好话。 钱菁当然能察觉,不过,她也不需要别人一直顾忌着自己的情绪,只片刻后,她就岔开了话题,“昕昕,你这看的是奥数书?” 罗淑仪惊了。 这几天,她一直替钱菁心神不宁的,只知道昕昕一直在看书,倒不知道她看的什么。 舒昕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我想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 因着陆陆续续帮助同学们解题,她的蓝星币得了不少,再加上钱菁的,倒是攒了一大笔。 系统商城内,有关于玄学的任何东西,都是高价,唯一不值钱的就是有关于学习的书籍课程了。 虽然越深奥的书籍课程越贵,但她挣取蓝星币的速度远远大于看书的速度,根本不愁。 这回,舒昕把所有的蓝星币都兑换成高一、高二的课程,还有一些数学、化学竞赛课程。 罗淑仪完全懵了。 她对奥林匹克竞赛当然不陌生,要知道,他们这所学校都没有报名的人。 不是贬低舒昕,而是以舒昕的水平,根本不够格啊! 一旁的钱菁很快回过神,她才不像罗淑仪一样大惊小怪,“多参加竞赛,对脑力锻炼有一定的作用。思维和逻辑会比普通学生更好,昕昕一定能行。” 她总觉得,舒昕不是池中之物,迟早有一天能飞黄腾达。 毕竟,谁家的孩子一个暑假就能脱胎换骨了? 罗淑仪有些木然,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偏偏钱菁又继续说话了,“9月底数学竞赛就报名结束了,昕昕你要是真愿意去考,阿姨就帮你去联系南明初中的老朋友,让他给你留一个名额。” 她们所在的初中,甚至没有报名的资格。 舒昕本打算着忽悠罗淑仪,却没想到能从钱菁这里得到意外之喜,她眼神亮了,“谢谢钱姨。” 钱菁神情柔和,“到时候我让我的老朋友,也帮你准备一些习题。” 罗淑仪见一大一小已经谈拢了,她才回过神,气恼道,“你就惯着她吧。” 让舒昕去碰碰壁也不错,至少这段时间,她就已经感受到舒昕的心浮气躁了。 聪明是一回事,可戒骄戒躁又是另一回事。 舒昕想着即将到手的紫星币,心里别提有多美了,她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发现已经十点了,她连忙站起身,“妈,我出去买点东西。” 距离压制小七关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她是时候该重新买材料布置了。 罗淑仪和钱菁还有许多心里话要说,自然不会管舒昕,她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舒昕应声后,便离开了家。 随后,她轻车熟路地去了后街。 后街是街道的名称,两边满是商贩,商品琳琅满目,有青铜器具,有匕首,有古币…… 而街道的两旁,则是店面,热闹非凡。 舒昕正要去上回去过的店家,却瞧见一位穿着长道袍的老者,带着一对母女去了隔壁家。 她的视线落在母女身上,神情倏然变得欢喜。 三绺纯阴之体的头发,可不就在眼前吗?! 什么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大抵就是如此了。 作者有话要说:舒昕:别小看我,迟早有一天我亮瞎你们的眼睛(超凶.jpg) 第016章 舒昕情不自禁地跟着。 挨得近了,恰好把她们的交谈听入耳中。 章文清挽着周怡的胳膊,神情淡然,“妈,人各有命。难道你和爸还没看开吗?” 她眉眼精致,颜色正好,只是稍显病态。 周怡闻言,险些落下眼泪。 她的女儿,自小体弱多病,本以为好好养养就能和常人无异,可谁想这都是奢望。 大师曾言,“阴阳媾合方生万物,纯阳纯阴失于平衡,皆为病态。因此,八字纯阴之人多容易孤寡、夭折。” 即便知道这些,周怡也不愿意放弃女儿。 她凭借着拳拳慈母之心,终于请动了极富盛名的薛大师为女儿改命。 周怡握住章文清的手,坚定道,“薛大师能救得了你一次,一定能救你第二次。” 舒昕心下了然。 其实“八字纯阴之人多容易孤寡、夭折”这话也不一定绝对,毕竟纯阴纯阳的命理比较极端,也有命理非常好的。 但章文清显然不在此列。 而导致孤寡、夭折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八字纯阴之人有种匪夷所思的能力,未卜先知。 她们能在噩耗发生之前,做梦梦到有预知性的内容,从而规避。 上天是公平的,得到一部分就会失去另一部分。 所以这薛大师,一定是用了特殊手段将章文清通灵的能力封了,才能够让她平安地长大。 就在舒昕思索时,面前的这对母女已经走入了店里。 她抬头看了一眼,致远斋三字顿时映入眼帘,字体龙飞凤舞,充斥着豪迈不羁的洒脱感,她脚步顿了顿,旋即快步走入。 店内,薛大师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脸上隐隐约约地带着一抹恭敬,他对着店员道,“崔老呢?我和他约定好了,来拿那块红玉。” 玉石挂红,驱邪避害。 现如今,章文清身上的阴气已然爆发,唯有靠着那块开过光的极品红玉才能压制一二。 店员显然是被知会过的,他殷勤地拿出锦盒,递到薛大师面前,“您检查一下。货物出手,概不退换的。” 薛大师深谙致远斋的信誉,也不多做检查,直接给了章文清,“这极品红玉,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倘若阴气还不得压制,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周怡神情凄然,只喃喃自语,“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章文清神情古井无波,仿佛听天由命的人不是她似的,她打开锦盒,拿出红玉,随手放在了自己的口袋中,旋即开口道,“妈,你放心吧。” 这块极品红玉,又不是无偿的,是她爸妈花了三百万求来的。 舒昕眉头微蹙。 照道理,红玉对纯阴之体有很大的改善作用,更别提它品质上乘、开过光,可她却完全没感受到章文清身体周边萦绕的阴气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下意识地看向章文清。 可认真打量过后,舒昕神情陡然变得凝重。 见周怡正要刷卡支付,她连忙开口道,“等一等。” 既然想要章文清三绺头发,那势必欠了对方一份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对方解决祸端,因果也就了了。 划算得很。 舒昕的声音不算小,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她知道自己年纪小,说出来的话分量轻,只故意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这块红玉解决不了她的麻烦。” 薛大师正欲呵斥,可对上舒昕的眼睛,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平静,深邃,像是蕴藏了一片汪洋。 这些出现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本应该是违和的,可偏偏挑不出任何不对来。 话到嘴边,又被薛大师咽了下去,他耐着性子开口问道,“那你说说,该怎么解决她的麻烦?” 虽然这么问,他没觉得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舒昕咧嘴露出了一抹笑意,她探头看向周怡母女,“要我说也行,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条命换三绺头发,对于她们来说,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章文清心底一颤。 这么多年了,她见过的大师数不胜数,可从来没有一个能像眼前的女孩子,给她一股奇妙的信任感。 她犹豫片刻,终于希冀地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 周怡听闻女儿开口,她脸上立刻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别人不知道,但是她清楚的很。 虽然薛大师封了女儿未卜先知的能力,可女儿的直觉依旧比野兽还准,这么多年,帮家里避过了好几场灾祸,才有如今富裕的生活。 “不管你要什么,只要不违法,我和我的老公都会满足你。” 舒昕:“……” 这破釜沉舟的态度究竟闹哪样,她摆了摆手,“我只是想要她三绺头发罢了,别激动。” 周怡愣了。 章文清也愣了。 这头发有什么值钱的?? 不过,章文清迅速地回神,这年头,谁没一些怪癖呢,“就算你不帮我的忙,这三绺头发也可以给你。” 薛大师眼睁睁地瞧着两边达成了一致,自己反倒无人问津,他终于忍不住,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妹啊,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舒昕不怕章文清反悔,她瞧了一眼薛大师,又认真地开始诱导章文清,“把这段时间你觉得不正常的地方具体说说。” 章文清想了想,才缓缓开口,“这半个月来,我经常会无端发冷、发抖,腿还会不由自主的颤,时时刻刻都想睡觉,晚上稍微好一些。” 这和她以往的情况,本也差不了多少。 “喜欢一个人呆着,害怕与人相处。哦,最近脾气也暴躁了不少。”她有些难为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一旁的周怡连忙又添了几句,“有时候我喊文清,她就像没听见似的,往另外一个方向跑。我追上她和她说话,她不仅答非所问,音调也比以往更尖锐。” 她们觉得,这都是后遗症,所以并没有和薛大师提起,眼下,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总觉得有些怪异。 可具体是哪儿,又说不出来。 舒昕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抬头看向面色严峻的薛大师,“她们不懂,薛大师,你明白了吗?” 章文清这是鬼上身了。 所以才会有一系列反常的行为。 薛大师恍然大悟。 他终于弄明白,为什么章文清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却突然在这时候爆发。 原来是因为有小鬼作祟,小鬼的阴气普通人尚且不能承受,更别提八字纯阴的章文清,这简直能要了她的命。 这一回,倘若没有及时发现,那手头的这款极品红玉,也仅仅治标不治本,时间一长,自然没了用处。 章文清必死无疑。 他面色惊疑不定,对着店员吩咐道,“去给我拿一个碗来,再拿一双筷子。” 店员不明所以,秉持着满足顾客一切需求的心态,他快速地从后院厨房内拿出东西。 薛大师给碗中倒了一碗清水,然后又让章文清端坐在碗面前,旋即闭上眼,默念咒词。 舒昕见状,立刻明白了。 对方至少得折腾半个多小时。 她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本奥数题,便开始解题。 虽然有学霸系统为辅助,有一世经验为参考,可归根究底,要达成系统的目标,还是需要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 可还没开始解题,周怡就围了上去。 她忧心忡忡地开口问,“小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怎么了?不知道实情,我心里着实难安啊!” 舒昕:“……我怕你知道了实情心里更难安。” 周怡听到这话,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难过了片刻,她仍是刨根问底,“就算文清真的大不好了,我也想知道清楚。” 舒昕言简意赅,“她被鬼上身了。薛大师正在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只低级别的鬼,薛大师也会顺手将它除去。” 周怡心惊肉跳的,她忍不住问,“如果除不掉呢?” 舒昕摇了摇头,“我估摸着,那个鬼级别不高,否则你的女儿早就死了,根本挨不到现在。你操心这个,倒不如操心一下她究竟怎么沾上这鬼的。毕竟有一就有二,你说是不是?” “低级别的鬼上身,没有那么简单,需要凭借一定的媒介,阿姨,你说呢?” 周怡面色变了。 因着身体孱弱的缘故,章文清很少与外界交流,她所用的东西都是自己精心准备的,要是真招鬼,早就招了,何必等到现在!! 她深深地开始思索起来。 等了两刻钟,竖立在清水中的筷子倒了下来,与碗撞击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 薛大师神情有些疲累,他将碗筷放到一旁,随后郑重其事地走到舒昕面前,“的确是我眼拙,多亏你了。”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也怪他自己太自负,没有好好探查章文清的状况,才会让她多吃了这么多苦。 “只是,我想知道,你怎么能一眼就看出来?” 舒昕心里得意。 要不是自己有天份,否则年纪那么大了,师傅还会招自己做徒弟吗?? 她谦虚道,“与生俱来的天赋,旁人学不来的。” 薛大师:“……” 呵呵!你行你说了算! 作者有话要说:薛大师:呵呵!你行你说了算! 舒昕:呵呵!当然! 第017章 与舒昕对视片刻,薛大师败下阵来。 玄学中人,最讲究谦虚谨慎,却没想,遇见一个反其道而行之的小友。 噎得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周怡目光灼灼地盯着薛大师,“文清现在如何了?” 薛大师面上浮出些许的愧疚之色,倘若自己能更细心一些,章文清也不必遭这么大的罪。 说到底,除了自傲外,他还是学艺不精,“你放心,一切安好。作为补偿,这个就赠予文清。” 他从手腕上摘下一串佛珠,颇为不舍的开口,“这是百善大师亲自开过光的法器。” 这串佛珠具有非常大的加持力,可辟邪、去煞,戴上后,可百鬼不侵。 周怡惊喜连连,纵然不明白这串佛珠的价值,但百善大师的名号却如雷贯耳。 虽君子不夺人所爱,可为了章文清,她笑道,“劳烦大师破费了。” 说完,周怡偏头看向舒昕,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小姑娘,你再看看。我女儿身上真的干净了吗?” 不是她不相信薛大师,只是想让自己更心安一些。 一旁的薛大师脸都绿了。 这简直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可偏偏,他还真就不能反驳。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一把年纪,阴沟里还翻了船。 舒昕神情明明看似漫不经心,但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的认真,“阿姨,薛大师是有真材实料的。之所以没发现鬼上身,是因为你女儿以往的状况蒙蔽了他,再加上你们也没有说清楚,才会有这误会。我年纪小,只是仗着有些先知条件才能发现,但论起能力,我远不及薛大师。” 她这番话发自肺腑。 薛大师愣住了,可片刻后,他却是笑了。 这小姑娘,竟大大地维护了他的颜面,心里倒是没有那么难过了。 周怡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这做法不地道,她连忙向薛大师赔罪。 随后陪着小心道,“薛大师,刚才这小姑娘说,鬼上身是需要媒介的,你能不能查查具体的媒介究竟是什么?我才好有所规避啊!” 薛大师思索了片刻,笃定地开口,“墓里带来的。”顿了顿,他继续道,“你家最近有新收的古董器具吗?” 这小鬼道行虽浅,可阴气却极重。 唯一的解释,就是存活在墓中,阴差阳错借由古董器具重见天日。 章文清八字纯阴,对于小鬼来说,是上身的不二人选。 周怡凝神屏气,不说话,但脸色却是少有的难看。 老公是做玉石生意的,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一些古董。 不过,入圈久了,自然也知道一些避讳,所以这些年家里倒是没发生什么灵异事件,久而久之,她就不闻不问了。 最近,他收了一条玛瑙手钏,还有一枚古铜钱。 听说是一个地方来的。 玛瑙手钏造型精巧,章文清一眼就喜欢上了,央求着带了几天后,才还了回去。 “薛大师,能否麻烦你再走一趟?”周怡一字一顿,“帮我看看一枚古铜钱,和一串玛瑙手钏。” 薛大师又不是无偿帮忙的,他会收取一定的费用。 所以,才没有麻不麻烦一说,“如果真是墓里带出来的东西,那就真倒霉了。” 就拿那古铜钱来说,既然是墓里的,那就被称为镇棺钱。 这些钱是让死者在地底下花的,权当投胎买路钱。 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拿了人家的买路钱,自然是家宅不宁的。 从头至尾,恍若隐形人的章文清脸色也非常差,她开口道,“是了,这半个多月来,家里的确发生了许多大事。爸爸买的那批肯定出玉的毛料,最后全部成了废料,两三桩生意也莫名其妙黄了。” 因为她身体不好,全家人都在围着她转。 自然而然,对于生意场上的事情,关注就少了。 舒昕抿唇添了一句,“破财只是开始,陆陆续续的,还会有血光之灾。”瞧着母女俩的脸色都不好,她难得宽慰道,“现在还不确定呢,别自己吓自己。” 没想到,简单的鬼上身背后,竟然那么错综复杂。 因着实在是忧心忡忡,周怡半刻都待不住了,“薛大师,那咱们走吧。” 实际上,她更想让舒昕跟着一起走。 可刚刚犯了一次蠢,绝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薛大师颔首,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小姑娘,你师承何人?” 这么钟灵毓秀的好苗子,他倒是想知道,被谁给夺了。 舒昕闻言,心情有些低落。 她有师傅的。 可是那也只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的重生掀起了蝴蝶翅膀,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碰上师傅。 不过,不管能不能,教她本事、对她那么好的师傅,她总要去找的。 她还想知道,消失了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薛大师,我的师傅很快就会出现的。” 舒昕的失落只有一瞬,她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薛大师神情复杂。 他倒是动了收徒的念头,可……他们之间没有师徒的缘分啊,“小友,有缘再会了。” 说完,他便跟着周怡走出了门。 临走前,章文清倒是没有忘记自己做出的承诺,把三绺头发留下了。 事实上,章家应该再给舒昕一笔丰厚的报酬,可情况复杂,一时间倒是顾不上了。 很快,店内只剩下了舒昕与店员。 舒昕觉得,连极品红玉都能拥有的致远斋,实力不容小觑,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三阴之地的玉石你们店里有卖吗?” 店员神情恭敬,“有的。” 舒昕心中一喜,“价格呢?” “大约一百多万。” 舒昕:“……”她想了又想,终于把赊账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她面无表情,“等我凑够了钱再来。” 能得到纯阴之体的头发,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玉石跑不了,她再想办法凑钱便是。 可想想一百多万的巨额数目,她就觉得有些牙酸。 说完,舒昕扭头就走。 店员连忙叫住了他,“小姑娘,你等一等。我们老板说,玉石可以赠送给你,就当结个善缘了。” 舒昕目瞪口呆。 这年头,一百多万的善缘简直不得了啊!要知道,整个舒家的存款,也就那么多。 可是,别的东西也就罢了,她笑笑就离开了,但这三阴之地的玉石,可以救命的。 舒昕咬了咬牙,“行。” 店员脸上毫无异色,他早就已经包装好了,顺手递到了舒昕手里,“老板说了,以后可以多来。” 舒昕从书包里拿出纸笔,认认真真的写下了一张欠条,“让你们老板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他的。” 玉石与头发都已到手,她再无后顾之忧。 店员也没有拒绝,他笑着送舒昕离开后,又捏着欠条,飞快的去了后院。 后院内,大树参天,愣是多了一份清幽与静谧。 一个身着唐装的老者正泡着茶。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别有一番韵味,听见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的开口道,“收了?” 店员忙不迭点头,“您真是料事如神。”他伸手挠了挠脑袋,疑惑不解的问道,“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而已,又何必对她那么好。” 崔老爷子笑笑,端是慈眉善目,“三阴之地的玉石,三绺纯阴之体,是用来布置聚阴阵的。要布置阵法,首先,就要有修为,你看,她年纪那么小,就有了布置阵法的能力,日后成就定不可限量,结个善缘罢了。” 更别提,刚刚致远斋内发生的一切,足够证明她的水平了。 最重要的是,一百多万对别人来说很多,对他来说,九牛一毛罢了。 店员又恭敬地退了下去。 —— 钱菁走出舒家,心情少有的松快。 婚离了,钱要回来了,儿子的抚养权也到手了,就算一个人,也要好好的过日子。 就如舒昕所言,好日子还在后头。 想起舒昕的嘱托,钱菁连忙拿起手机给老同学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不好意思道,“林帆,我想麻烦你个事儿。” 林帆虽然与钱菁不是经常见面,但私交甚笃,他笑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客套了?” 钱菁毫不尴尬,“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的孩子想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你也知道我们学校根本没资格,你看看,能不能在你们学校给她个位置。” 林帆有些为难,“你也知道,我们学校虽然有资格,但名额却是不轻易给的。如果随随便便的学生都来参加,考出了不理想的成绩,丢脸的不还是我们学校吗?” 钱菁自然理解,她连忙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可以带着她来参加你们学校的初试复试,等通过了,再去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林帆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就同意了。 如果钱菁推荐的学生真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机会,他们学校自然不会挡了学生的路。 “那你让她准备准备,过两天就是初试了。” 钱菁听到准确的回复,心里松了一口气,“好的,谢谢你了啊。” 第18章 章邦城心急火燎地赶回家中。 他的出现,像是一枚定心丸,瞬间安了周怡与章文清的心。 瞧着妻子的眼睛红肿不堪,章邦城眉头蹙得紧紧的,他连忙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别难过,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周怡忍不住落泪,哽咽道,“邦城,有人要害咱们家呐,真是好狠的心。” 章邦城糊涂了,“你把话说清楚。” 可周怡只晓得哭,话也说的颠三倒四,一旁的章文清见状,连忙安抚周怡。 同时,她言简意赅地讲明事情的经过,“爸,刚才薛大师来过了,他查看了你最近得的那枚铜钱与玛瑙手钏。” 章邦城心里浮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两样东西都不干净。”章文清心里也是气恼的,可性格使然,没表现在脸上,“爸,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章邦城喉咙口干涩极了,他根本说不出话。 好半天,他才憋出了一句,“铜钱与手钏呢?” “铜钱与手钏已经被薛大师带走了。等把脏东西处理干净,他自然会再送回来。”说完后,章文清锲而不舍的追问,“爸,你回答我的问题。” 能活着谁都不想死。 她表现得再淡然,终究还是对死亡存在着畏惧之心。 对于罪魁祸首,自然是痛恨的。 章邦城别过眼,避重就轻,“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周怡终于停止了哭泣,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章邦城,音调尖锐,“咱们都要被害得家破人亡了,你还想包庇谁?章邦城,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咱们没完。” 章文清眼中埋着失望,可她依旧固执地看着章邦城。 见实在躲不过了,章邦城才狼狈地开口,“是孙耀。” 话音刚落,气氛陡然凝固。 客厅内,谁都没有说话。 孙耀的身世有些坎坷。 十岁时,他的爸爸因欠了巨额赌债,被债主活生生地逼死。而他的妈妈不愿意承担家庭的重责,没过两天就跑了,只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 而章邦城与孙耀的爸爸私交甚笃,更不忍心看着他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索性就承担了他的学费与生活费,将他抚养长大。 最后在他大学毕业后,招到了自家公司,当干部培养。 孙耀感激涕零,直接认了爸。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章家的一员。 所以,章邦城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顾左右而言他。 “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绝对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这里头一定有误会。我想找个妥帖的法子问清楚,免得伤了心。” 周怡心里自然也是震惊的,可她和章邦城不同。 她虽然照顾着孙耀,但她更爱的却是章文清,“既然不想伤了情分,那就当面问清楚吧,是误会说清楚了就行,藏着掖着更伤人心,邦城,你觉得呢?” 章邦城依旧犹豫不决。 他的心底深处,其实也在惧怕着面对结果。 章文清嘴角噙着冷意,但说出来的话却软软弱弱的,“爸,薛大师说,我差一点就没命了。” 章邦城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要是不调查清楚,万一下回女儿又遭难了,还能继续逢凶化吉吗? 他深呼吸一口气,“行,我马上让孙耀过来。” 章文清眼睑低垂,她瞥了一眼章邦城的神情,又添了一句,“等孙耀来了,爸,你什么话也别说,让我来。” 待章邦城打完电话后,客厅内的气氛再度变得沉寂,甚至增添了一分古怪。 很快,孙耀来了。 他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章邦城,“干爹,我手头上还有事情要忙,有什么话不能电话里说?” 瞧着孙耀无辜的脸,章邦城心落回平地,可他谨记着女儿的叮嘱,只板着脸看他,并不说话。 因着身体的缘故,章文清与孙耀接触并不多,所以没有爸妈那么强烈的感觉。 此刻,她缓缓站起身,一脸怒容,“你还有脸叫干爹?我家供你吃、供你穿,对你比对亲儿子还亲,可是你呢,怎么回报我家的?非要看着我们家破人亡你才满意吗?” 孙耀正要辩解,可章文清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孝敬给我爸的铜钱与手钏,什么来路,我们都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想问个明白。” 章文清心里都已经打算好了。 自己先声夺人,就算孙耀再狡诈,也会露出马脚。 退一万步,倘若他真的是无辜的,她大可把所有的问责揽到自己身上,也免得爸妈和他生分了。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把那么歹毒的东西送来,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孙耀被问懵了,他下意识地开口道,“我不知道的。” 可说完这句话后,他面色微变,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章文清步步紧逼,“你不知道?不谙内情的人听到了我这连连的质问,不应该先问一下究竟怎么回事?” “看来,你对我们家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啊!” 本来有三分的怀疑,一下子提到了七分。 孙耀心里发苦,可仍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对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可这样的问话,只觉得是欲盖弥彰。 章邦城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事实上,孙耀这本能反应,完全已经说明了一切。 即便他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甚至于,他忍不住往更深的方向想,“我记得,一周前,我购买的那批能出绿的毛料,是你负责看管的。可是那批料子都是废料,孙耀,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他其实就是多心一问,并不指望能得到答案。 章文清曾在致远斋里说过这一桩事,现如今爸爸一说,她再度深深的怀疑起来。 “孙耀,别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你要知道,只要动手,就会留下破绽。见了棺材再落泪,那就什么都晚了。” 她疾言厉色,仿佛真有证据似的。 孙耀没想到,竟然还会提起毛料。 果真,无论自己做得多小心,还是被抓到了把柄,只可惜,自己的布置还没有完全收网。 他的表情一阵变幻,最后,只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失去了忠厚老实的那层伪装,孙耀的气质骤然变得阴狠。 章家所有人,都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这一面,一时间,都有些吃惊。 章邦城瞳孔骤缩,心脏处传来了尖锐的疼痛,他简直快呼吸不过气来。 这就是他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啊,这么的冷漠无情,不知感激。 他到底做了什么孽? 章邦城重重地拍击了桌子,手掌震得微微发麻,“果真是你,我真是瞎了眼,瞎了眼啊。章家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毒?” “为什么?” 孙耀仿佛听见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章家对我不薄,哈哈,我的爸爸究竟是怎么死的,你的心里应该清楚的很吧!说我狠毒之前,你能不能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养我,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愧疚吗?!” “你杀了我的爸爸,又让我对你感恩戴德,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话虽如此,孙耀的心里也是难过的。 他曾经把章邦城当作自己的天,可谁知道,天也会有塌的一天。 他之前有多感激章邦城,现在就有多恨他。 章邦城怒容满面,“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么多年,我的人品与心性难道你还不了解吗?究竟是谁在你面前搬弄是非?!” 他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这种子虚乌有的鬼话,孙耀竟然也会相信,“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一旁的周怡与章文清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因为,付出最多的是章邦城。 孙耀见章邦城始终不承认,他终于忍不住说出真相。 “当年,是不是你给了我爸一个地里出来的古董?”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个瓷器,“你明明知道,那东西带煞,却放任着来害我爸。我爸为什么进赌场、为什么会欠下高额赌债,还不是因为那瓷器的原因?” 可怜他认贼作父十几年,直到前段时间才知道真相。 如今,他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 章邦城被气得浑身哆嗦,他愤然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孙耀面前,给了他一个耳光。 孙耀的脸迅速地红了,足以可见章邦城用了多大的力道。 不过他不在乎的笑,略带讽刺道,“怎么?事情说开了,恼羞成怒了?” 章邦城一字一顿,“当年我给你爸的东西,是赝品。”这话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正品一直在曹老那里,你爸偶然看见了,喜欢的不得了,才委托我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假货。什么地里出来的,这都是无稽之谈。” 当初,孙耀的爸爸本身就好赌成性,只不过一直在妻儿面前遮掩的好罢了。 他在赌场输了大笔的钱,又被不怀好意的人诱导着翻本,结果,欠的赌债如雪球般,越堆越大。 作为好友的章邦城,一直在规劝着他收手,甚至还帮他偿还了部分的赌债。 可结果呢,好友还是被逼死了。 整个过程,他何其无辜?! “退一万步,就算我给你爸的东西真的带煞,可赌场是我逼着他进的?还是我逼着他下注?他早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赌瘾了,又何必怪在我身上?” 孙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他愣了许久,才激动道,“这不可能,就是你害死了我爸,否则你为什么要养我?” 章邦城疲累地坐下,“如果我费尽心机地害死你爸,又为什么要留下你呢?留着你来替你爸报仇吗?这么多年,你觉得我对你的好是愧疚和补偿,可真的是这样吗?我是真的在,用心对你好。” 他真的很失望,失望透顶。 不管是被谁挑唆,都改变不了孙耀想要杀害他全家的事实。 “我一直在教你用心做事,用心看人。可是你把我的话全当成耳旁风,孙耀,你走吧,这件事情我不再追究了。以后咱们俩的父子情份,就此结束。” 孙耀伤害的是他家人,文清更险些就m丧命,他绝不可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正品真的一直在曹老那?” 孙耀喃喃自语,可他知道,章邦城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就这一句话,足以将他所有的认知全部推翻,“这怎么可能呢?” 其实他心里已经明白,自己错了。 可他根本不敢承认这错误。 或者说,他不敢承认的是,这么美好的一个家,被自己亲手打散了。 想起自己利用章邦城的信任,在公司做的那些事,孙耀就有些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根本说不出话。 幸好,还有补救的机会。 孙耀狼狈得丢下一个名字,旋即落荒而逃,仿佛身后有猛兽追着他似的。 等周怡回过神,孙耀早就不见踪影,她皱着眉头,重复了孙耀的话,“小心陈文。邦城,陈文又是谁?” 章邦城面无表情,“竞争对手罢了。” 生意场上的事情,他不愿意告诉周怡,陈文本就是他的手下败将,所以才会想出这些下三滥的法子对付他,这一回,他不会给对方留任何情面了。 “文清,累了吧,快去房间休息。” 章邦城面带愧疚,甚至不敢看女儿的眼睛。 章文清露出了一抹微笑,“爸,这不是你的错。幸好一切都来得及,咱们都会没事的。” 她半字也不提孙耀。 章邦城心里终于好受了些,他强颜欢笑地摸了摸章文清的头,“好。” 第19章 章邦城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神情空洞而又麻木。 显然是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周怡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随后坐到床边上,小声安慰,“事已至此,你也别太难过了。” 章邦城依旧毫无反应,但依稀可见他眼底的泪花。 周怡微叹,她连忙转换话题,“你不知道,这次连薛大师都看走眼了。要不是有个素昧平生的小姑娘主动解惑,咱家指不定还要发生多少祸事呢!” 谁能想到,章文清周身阴气爆发,不是因为纯阴之体的缘故呢! 牵出萝卜带出泥,从而引起了连锁反应。 否则,孙耀凭借着与章家的关系,不知道还会做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有句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抵就是这个状况了! 章邦城终于有了反应,“什么小姑娘?” 周怡连忙夸赞道,“就是偶然碰上的,平白无故帮了咱家这么一个大忙,她竟什么都没有要。” 在她心里,章文清给的头发,那根本不算东西。 “都怪我走得匆忙,也没问人家的住址和联系方式。否则还能亲自上门感谢一番。” “连老天都在帮着咱们呢。” 章邦城听着周怡的念叨,心里终于好受了些,他叮嘱道,“人家施恩不图报,但咱们不能当事情没发生过。你去查查,等查到了,再好好谢谢人家。” 至于孙耀,从今往后,他还是别惦记着了。 别人随意挑拨两句,全然忘了多年的恩情,这种白眼狼,还是离得远远的吧! 周怡笑着点头,“你不说我也会去查的。” 其实她留了个心眼儿,毕竟那小姑娘在致远斋内做的是奥数题,回头她去南明初中问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 —— 虽然背负着百万债务,但舒昕的心情却是少有的好。 她脚步轻快地回到家中,待瞧见舒展呈正穿着围裙,欢快地在厨房内打下手,没忍住笑出了声。 “昕昕,怎么出去了那么久?爸爸今天给你小露一手,龙凤呈祥听说过没?既补气又补血,最适合你吃了。” 他的手边,放着一盘对虾,也就是所谓的龙凤呈祥。 罗淑仪:“……”她沉默了一瞬,果断地不搭理他,“昕昕,刚刚你钱姨给我来电话了,她说要参加奥林匹克竞赛不难,但要遵循南明初中的规矩,通过初试与复试,你看怎么样?” 舒昕不怕考试,她就怕没机会考试。 她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妈,我知道了,你帮我好好感谢钱姨。” 舒展呈听懵了,“什么奥林匹克竞赛?” 罗淑仪没好气地开口道,“还不是你宝贝闺女,自信心爆棚了要去参加数学竞赛。” 她本来还想说几句打击的话,可想想,毕竟是她亲生的,话锋一转,“让她去见见世面也行。” 舒展呈眼神亮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昕昕有这么能耐呢!! “要不要爸给你请个辅导老师?” 舒昕连忙拒绝,“爸,这两天就得去南明初中了,就算临时抱佛脚,也没这么赶的。” 找个辅导老师,对她而言,就是鸡肋。除了拖慢她的学习进度,什么用处都没有。 舒展呈遗憾地点了点头,“那行,等你拿到名次了,爸带你去酒店开几十桌,让亲戚朋友重新认识认识你。” 说到最后,他讨好地看了一眼罗淑仪。 罗淑仪:“……” 就知道舒展呈贼心没死,成天就想秀昕昕。 不过,要是真能够拿到竞赛的名次,重点高中一定稳了,就算摆酒也无可厚非,这么想,她难得没有反驳,“行啊,都听你的。” 舒展呈喜笑颜开,他连忙把龙凤呈祥端上了桌,格外慈祥地关照着昕昕多吃一些。 舒昕被迫吃了大半盆子大虾,到最后,她落荒而逃,“爸,妈,我继续去做题了,你们慢慢吃。” 宁可多做一道题,也要少吃一只虾。 罗淑仪哑然失笑,“看你把她吓得。” 舒展呈觉得委屈极了,“龙凤呈祥,多好的寓意啊。我自己还舍不得吃呢!” 说到最后,他提起正事,“谭令河他儿子十周岁了,要请客吃饭,过两天我和你带着昕昕一起去。” 听到谭令河三字,罗淑仪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知道,在事情结论出来前,不应该用有色眼光对待他,可心里那股膈应,怎么也消不去。 舒展呈又道,“他说了,就在家里聚一聚,就不去酒店了,请的人都是熟悉的。” 罗淑仪终于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对此毫不知情的舒昕,此刻正在与系统谈判,她哭丧着脸,“让我去做初三的试题手到擒来,可这劳什子奥数,我真的还没学透啊!” 小学初中的课程学起来比较轻松,可越往上,舒昕觉得越不容易。 再加上她的天赋不是特别的出众,所以势必要花比别人更多的时间。 “好不容易得了参加竞赛的机会,难道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我变成一场笑话。我既没让你给我增加天赋,也没让你给我走后门,就让你想办法,让我能多拥有一些学习的时间,难道这也不行吗?” 这年头,做学生真不容易啊! “别装模作样了,我想想办法。”系统其实也不乐意自己的宿主考的一塌糊涂,毕竟有关于面子问题,良久,他才道,“我倒是可以让你去一处时间减速的空间,但是时间过得越慢,后遗症越强,就怕你忍受不了。” 他还是比较主张多挣取紫星币,去商城内兑换“过目不忘”、“醍醐灌顶”等技能。 舒昕早已没了退路,她视死如归,“我要去。至少要在初试前,把奥数题吃透了。” 后遗症再厉害,总不会要了她的命吧! 系统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同情她,“时间流速最多调成1:10,再慢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了的。” 舒昕咬牙,“行,现在就开始吧。” 这么一开始,她愣是从中午坐到了傍晚,看似学习了六个小时,值得学了十倍的时间。 在空间内,没有旁人的打扰,更能够凝神屏气,对解题也大有裨益。 舒昕神清气爽地退出空间。 可下一秒,她的大脑就像被针扎了似的,密密麻麻的刺痛感此起彼伏,让她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是谁。 幸好,在尖叫前,舒昕就飞快地捂住了嘴。 只半分钟,她的衣服便被汗渍浸透了,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 系统有些不忍心,可别无他法。 世间的规则是公平的,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得付出什么、或者遭受什么。 他叹气,“希望你能够坚持下去。” 可下一秒,系统惊奇地发现,疼得打滚的舒昕忍着痛楚,摆起了打坐的姿势。 她双足跏趺,右手掌仰放在左手掌上,两个大拇指轻轻相抵住,背脊直立。 五光十色的气流疯狂的在周遭打转,也不会成一股了,争先恐后的便往舒昕的身体里钻。 系统看得目瞪口呆。 纵然这段时间每天都能看到舒昕采气,可这么夸张的气流,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难不成,这痛苦还有促进采气的功能? 舒昕脸上的痛苦之色逐渐消除,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沉浸在温暖的世界里。 她倏然睁开了眼睛。 “咦,我刚刚就尝试一下采气能不能缓解痛苦。没想到,修为竟然提升了这么多,想必多来几次,很快就能够跳过入门了。” 系统:“……” 刚刚他说了什么?世间的规则是公平的,全当他放屁好了。 呵呵! 他就没见过这么运气好的。 他忍了又忍,才开口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舒昕实话实说,“精神抖擞,状态非常好。” 她还能再做几本奥数题! “早有这样的神器,恐怕我连高中的知识都学完了!” 系统彻底无话可说。 要知道,在同样多的时间,十倍用脑,后遗症能把人逼的要死要活,可……人比人气死人,算了,不能以常理概论! 舒昕用过晚饭后,便再度沉浸到了学习的世界里。 待零点时分,她清醒过来,忍着尖锐的刺痛,立刻打坐,很快,那股舒适的感觉再度溢满全身。 她喟叹一声。 要不是因为有事要办,舒昕倒还想继续学一会儿。 打坐完毕,她从一旁的包中拿出三阴之地的玉石,还有纯阴之体的头发,快步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根据早先依据灵阵图判断好的方位,舒昕将玉石与头发分别放到四个位置。 旋即凭借着体内微薄的玄力,将四个位置牵连起来,阵法大成的那一瞬,空气发出了嗡嗡的震动声。 系统是唯一一个能够看见此地变化的。 他惊呆了,“天呐,你这阵法还真的有用。” 原本此地充斥着铺天盖地的阳气,可现在,周围的阴气源源不断的朝此地聚拢,充裕的阴气一加入,阴阳便调和起来。 舒昕额头上沁满了薄薄的冷汗,但她的脸上却是充斥着浓浓的喜意。 虽然小七关阵法未破,但是有聚阴阵的加入,阴转阳,阳转阴,平衡无比。 这也代表着,困扰她一个多月的担忧,在此刻彻底烟消云散。 她真心实意地对着系统道,“谢谢你。” 所有的一切都是系统带来的,没有系统,她就没有重生的机会,她救不了爸妈,“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好好学习来回报你的。” 会感恩的人更能得到别人的好感,系统也不例外,虽然他们相互合作,但舒昕获得的,远远大于付出的,他笑了笑,“行。” 而此刻,舒展呈夫妇不约而同清醒了过来。 罗淑仪有些困惑,“好像连呼吸都顺畅多了。” 舒展呈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一直有些心悸难眠,但就在刚刚,那样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倒是有些睡不着了。” 罗淑仪翻个白眼,扯过薄毯,继续沉沉的睡了过去。 明天是周一,要上班的。 —— 聚阴阵大成的瞬间,万里之外,一中年男人似有察觉,他发出了“咦”的一声。 他本在书房看古籍,眼下,他把书放回了书桌上。 一旁的小童见状,眼中闪过一抹讶然之色,要知道,丁大师一旦开始钻研古籍,谁都不能打断他,他恭敬的上前,“大师,怎么了?” 丁大师若有所思,“前段时间,我去了香市,布置了一个阵法。” 小童对此非常有印象,“小七关嘛,我有印象的。”说到这儿,他瞳孔睁大,“难道是小七关出了纰漏,或是被人破了?” 丁大师摇了摇头,“不是被破了,而是被解了。” 他脸上非但没有任何恼怒之色,反而,浮出了一抹解脱。 多年前,他曾经欠人一份人情,多年后,对方找上门来,指名道姓得让他害人。 不还人情,心里过不去;还了这份人情,可心里还是过不去。 最后,他怕自己不答应,对方会找上其他的大师,酿成更加难以挽回的悲剧,才昧着良心对普通人动用阵法。 “当初我看舒展呈的面相,仍有一线生机。所以布置小七关时,故意疏漏了一关,导致阵法的威力大打折扣,我只希望着,有人能够发现我的阵法,并化解它。这样我就不用背负着一条人命,终身懊恼了。” 倘若他真的要舒展呈的命,舒展呈甚至活不过一个礼拜。 小童没想到简单的一个阵法,背后还有这么错综复杂的故事,他愣了愣,赶紧开口问道,“那舒展呈逢凶化吉了吗?” 丁大师嘴角微微勾起,“刚才我已经说了,舒展呈仍有一线生机,过了这遭大难,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想起一些秘闻,他心情更好了,“当初那人以人情逼我帮忙,应该想不到现在的状况吧。他总以为全天下他最聪明,他总以为什么事情都掌控在手,可事实上呢,未来会如何发展,谁也预料不到。” 舒展呈不死,有好戏看了。 小童听得懵懵懂懂,完全不明白丁大师在说些什么,“那现在呢?现在要告诉那人吗?” 丁大师冷笑连连,“告诉他?怎么可能!我就让他沉浸在舒展呈即将死亡的美梦中,甚至还要帮舒展呈遮掩一二。等到时候他发现了,那什么都晚了!” 小童一心向着丁大师,听到这话,他笑了起来,“好呀,那我就和大师一起看戏。” 丁大师又独自沉思了片刻,才恢复了冷静,继续翻阅古籍。 这片空间再度变得静谧。 第20章 舒昕按部就班地上了两天课,第三天清早,她就被罗淑仪带去了南明初中。 南明初中的名头在香市如雷贯耳。 但凡有点能耐的家长都想方设法地把孩子往里送,大家都知道,进了南明初中,一只脚就已经跨上了重点高中乃至于大学。 当初,舒展呈也有过这念头,但瞅了瞅舒昕不是块学习的料,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罗淑仪瞧了一眼南明初中金光闪闪的招牌,唏嘘道,“山鸡果然不能和凤凰比啊!” 她所教的初中,其实也不错了,可两相比较……算了,不能比较。 “昕昕,南明初中是不可能了。要是你能考到南明高中,那妈妈真的做梦都要笑醒。” 但凡提起学习,舒昕自信心总是十足的。 所谓勤能补拙,她比别人多十倍的学习时间,再加上精品辅导课程,总不会差,“妈,你放心。为了让你做梦都笑醒,我一定会考上这个高中。” 罗淑仪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的眼角滑出了些许的细纹。 “那妈就等着。” 等考上了南明高中,就去酒店开个流水席。 啊呸,自己果然被舒展呈带坏了! 在门卫处签到后,两人才说说笑笑地进了校园,又根据指示牌,找到了林帆的办公室。 一大早,林帆就已经忙碌开了,见到罗淑仪与舒昕,也没什么特别的寒暄,把学校下发的准考证给了舒昕,才叮嘱了一句,“实验楼二楼考试,8点半开考,你们现在去时间正好。” 说实在的,他对舒昕没什么期待。 那些有天赋,有能力的学生,早就已经被学校给挖来了。 罗淑仪笑着道了一声谢,旋即带着舒昕去了实验楼。 即便不看好这场考试,但事到临头,她除了鼓励还是鼓励,“昕昕,妈妈相信你的。” 舒昕一言难尽地看着罗淑仪,“妈,现在说这话你觉得我信吗?”顿了顿,她继续道,“要不咱们来说点实际的?我过了初试,你就给我报几个兴趣班,怎么样?” 她想去练书法、还想学一门乐器。 现在学习的时间多了,但凡能够得紫星币的机会,她都不放过! 罗淑仪尴尬,但很快就恢复自然,她捏了捏舒昕的脸,“行,你说了算。” 因着她是家长,所以不被允许进入实验室,目送舒昕离开后,她便找了个阴凉处等着。 舒昕跟着人流,找到了教室,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才发起呆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安静的教室很快变得喧闹。 “诶,你也是外校的吗?” 不多久,坐舒昕前头,一长相清秀的男孩微微红着脸询问,“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呢。” 南宁初中的学生都穿着校服,非常好辨认。 所以,言崇隋才主动打了招呼。 舒昕上辈子经历的人情冷暖多了去,到最后,最怀念的还是学校内的那一份单纯。 眼前的言崇隋简直就是校园的缩影,单纯、友善。 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是啊。我是二中的。你呢?” 言崇隋摇了摇头,“我以前不在香市上学,这回我爸工作调动,我们全家才跟着一起过来。我还没有选好学校呢!” 他爸属意南明初中,可他觉得,离家太远了,不太方便。 舒昕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她跟着聊了几句。 很快,监考老师便拿着一个牛皮文件夹走进了门。 与此同时他开口道,“不准偷看,不准讨论,也不准作弊。半个小时后允许提前交卷,如果有异常举动,一律取消考试资格。” 说完,才开始分发试卷。 教室里所有的学生顿时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拿到试卷、草稿纸之后,便争分夺秒的开始答题。 舒昕可以算得上是最淡定的一个了。 她翻阅了一下卷子,发现有十道选择题,十道填空题,五道解答题,一道证明题。 兴许是初试的缘故,所以题目不是特别难。 当然,这不是特别难也仅对于她来说。 舒昕做过上百本奥数题,堆在地上有半人高,试卷上的题目,她看一眼,大脑就已经自动地浮出了解题方法。 所以,解题的速度相当快。 当别人还沉浸在选择题时,她已经答到了解答题。 解答题需要完整的步骤,否则会被扣分,但即便如此,舒昕下笔的速度依旧迅速。 试卷翻动的声音,还是不少考生察觉了,他们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随后又埋着脑袋抓紧解题。 系统瞧着几个可怜的孩子,脑门上都沁出了汗,他唏嘘道,“你好歹迁就一下其他考生。” 夸张的说,解题速度比抄标准答案还快。 舒昕闻言,手一顿,险些连接下来要写什么都忘了。 她委屈巴巴道,“别人看到的都是我表面上的风光,你还不清楚么?!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学习,还不能让我写快点了?” 系统:“……” 他眼睁睁地看着半个小时到了,舒昕干脆利落地去交了试卷。 即便监考老师再凶神恶煞,也挡不住那群学生艳羡与不可思议的目光。 监考老师同样目瞪口呆,他见过太多有天赋的学生,但从没有一个答题速度这么快的,“你确定不要再检查一下?” 对于别的学校来说,竞赛可能只是业余的比赛,可对于南明初中来说,竞赛是可以加分的,荣誉越多,学生的分量就越足。 而且,一般没有学生会拿这些考试开玩笑。 舒昕摇了摇头,“我已经检查过了。” 监考老师的确有点被吓到了,“……那你就等着下午的通知吧。” 参加初试的学生总共一百多个,估摸着中午就能够批完卷子了。 他忍不住查阅了一下舒昕的卷子,选择填空略过,直接看了解答与证明题。 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心惊肉跳,这是一个什么怪物啊! 虽然他不是数学老师,但也有一定的数学功底,这奥数题也能看得懂几个。 舒昕的答题方式干练简洁,最重要的是,答案是正确的。 舒昕丝毫不知监考老师心里的想法,她欢快地走出了实验楼,远远就瞧见罗淑仪在低头玩着手机,她坏心眼儿地过去,吓了对方一跳。 罗淑仪的确被吓到了,可她更关心的是舒昕的考试。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想着舒昕非要来考试,可结果又不把考试当成正经事对待,罗淑仪心里憋着一股气,“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舒昕连忙道,“妈,那些题可简单了。我不仅做完,还检查了一遍。我保证一定能过了初试。” 罗淑仪真的很想相信舒昕。 可她瞅着舒昕背后的实验楼,那里没有一个学生走出来,而且整栋楼安静异常,显然是还在考试,她咬着牙道,“你觉得我能相信吗?” 难道女儿比南明初中所有的学生都厉害?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舒昕搭拢着脑袋,直接不说话。 成绩出来后,妈妈就能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了! 罗淑仪本还想说两句,可瞧着女儿可怜巴巴的样子,所有的气一下子消了,“算了算了,折腾了这么久,你也满意了。不过,下次可别叫你钱姨再给你弄名额了,这年头,人情怪不好还的。” 舒昕连连点头。 她跟着罗淑仪走出了南明初中,一路回了学校。 —— 梁韶是初三年级组组长。 此刻,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用Excel将新鲜出炉的数学初试成绩从高到低排列。 很快,凌乱的成绩变得整齐有序。 001 ,舒昕,香市二中,100 002,言崇隋,黎市德雅,79 003,陆丘丘,香市南明,73 …… 梁韶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她一定是看错了。 要知道,这回初试的试卷是她亲自出的题,虽然难度适当地下降了,可不代表有人能考满分。 不可能的。 梁韶又认真看了一眼,明晃晃的100,绝对不可能出错。 她愣了愣,旋即从手边的试卷里拼命找舒昕,很快,她便看到了舒昕的卷子。 干净整洁,这是第一印象。 全是红勾,没有扣分点,这是第二印象。 卧槽,竟然真的有人能考100分,这不科学!!! 梁韶又瞧了眼表格,看到刺眼的香市二中,她的心都痛了。 特么这么优秀的学生,为什么不是他们学校的?多好的一个苗子,好好栽培,一定能为学校斩获更多的荣誉。 香市二中,这不是耽误人么!! 梁韶翻来覆去地看手里的卷子,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懊恼,最后,她忍不住去打听,才知道,舒昕是林帆介绍来的。 她性子风风火火,干脆直接去找了林帆。 林帆有些懵。 对于舒昕的情况,他一问三不知,可梁韶是学校的顶梁柱、特级教师,地位超然,他干脆直接给钱菁打了电话。 顺便还开了扩音。 电话接通后,他开门见山的询问,“钱菁,我想问问舒昕的情况?”林凡瞥了一眼梁韶的脸色,又添了一句,“有关学习的都可以说。” 钱菁一直把舒昕当成自家孩子,当然是大夸特夸。 “论聪明程度,谁都比不上舒昕。以前她不爱学习,成绩在班里中下游。可学习了一个暑假后,她的成绩就突飞猛进了。还考了全年级第一呢!” “不仅如此,她自学了初一到初三所有的课程,现在已经跳级去了初三。也是她主动提出要来参加竞赛的。” 梁韶的脸绿了。 才学习了一个暑假的孩子啊,才初一的孩子啊,这次初赛竟然考过了所有的学生!! 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都不相信。 “林帆,昕昕怎么了?” 林帆吞咽了一口口水,其实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舒昕究竟怎么了?! 梁韶痛心疾首,“她在这次初试中,考了满分。” 她到现在还在心痛着,为什么舒昕不是南宁初中的学生! 钱菁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太刺激,她不小心挂了电话。 林帆听着嘟嘟声,连忙收了手机,他开口道,“这就是所有的情况了。” “舒昕?” 梁韶还未开口,一旁有个人诧异的重复了舒昕的名字,倘若舒昕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这就是考试时的监考老师,“是她,是她,就是她。半个小时就交卷的女孩子,我绝对不会记错。” 梁韶的心被刺激的麻木了。 半个小时就交卷了,这是什么概念?! 不说话,她转身就走。 林帆愣住了,他连忙喊住对方,“你这是要去哪里?” 梁韶充耳不闻,她径直地去了行政楼,校长办公室。她不管,这么优秀的学生,绝对不能混在鱼目中暴殄天物。 她要把舒昕接到南明初中来。 她还要把对方培养成最璀璨的明珠。 谁叫二中没这个本事培养学生! 另一边,钱菁终于从这刺激的消息中回过神,她疯狂地给罗淑仪发消息。 “你这个大骗子,还告诉我昕昕答的不好。” “昕昕初试答了100分,第一啊!!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她要是不好了,谁能好??” 察觉到自己情绪太激动了,钱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才感觉平静了些。 而收到消息的罗淑仪,笑眯眯地给钱菁回复了消息,“开玩笑也不带这样的,昕昕有几斤几两我能不清楚吗?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真的不必了。” 舒昕答了半个小时就出了考场的大门,这么丢脸的事情,她倒是没和钱菁说。 否则,对方也不会这样开玩笑。 钱菁:“……” 安慰你个毛线!! 她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一个。 第21章 罗淑仪全神贯注地开始批改学生的课堂作业。 至于舒昕参与的初试,她还真没当一回事,权当出去散心了。 不多久,钱菁就急匆匆地来了,她瞅见罗淑仪云淡风轻的模样,就知道她还是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她扶额道,“你快跟我出去,有人要见你。” 罗淑仪好笑,“我这作业还没改完呢。” 钱菁:“……”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连拖带拽地带着罗淑仪往门口走,“是梁韶,你手头的辅导教材也是她编的呢,人家就在校门口了,你真的不出去见见么?” 她的声音不算小,所以整个办公室都听见了梁韶这个名字。 林乔惊呼,“梁韶?她来找罗淑仪做什么?” 钱菁不是很喜欢林乔,她皮笑肉不笑道,“来挖墙脚的。” 伴随着这句话,办公室内顿时沸腾了,议论声不绝如缕。 “以后罗淑仪要去南明初中当老师了吗?听说那里的福利特别好,真羡慕啊。” “钱菁这么胡乱一说你们就信了,罗淑仪教学水平虽然在咱们学校数一数二,可是放到外头去,那就够不上格了。南明初中的老师,学历最低也要研究生。”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钱菁又怎么会胡说,以后罗淑仪还要不要面子的呀。” “我和你们说,罗淑仪今天早上好像就去了南明初中,我听她提了一句,她说南明初中就是气派。” “不管了,等罗淑仪回来问问。” 罗淑仪与钱菁走出门外,她恼道,“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有多碎嘴,还在那里给我胡乱编排,这下又有闲话了。” 钱菁真的要被罗淑仪的后知后觉气死了,她停下脚步,郑重其事道,“梁韶是为了舒昕来的,她觉得二中埋没了舒昕的才华,想要让舒昕转学。” 罗淑仪惊呆了。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道,“难道刚刚你和我说的都是真的?舒昕真的在初试中考了满分?” 卧槽,怎么可能呢,女儿天天在眼皮子底下,她统共才看了几天的奥数题啊,这得有多大的天分?!! 钱菁见罗淑仪终于相信了,她才继续往校门口走,“我骗你干什么。而且昕昕交卷的速度特别快,这你也知道吧?人家老师把她当成宝哩。” 罗淑仪有些羞愧。 本来还觉得舒昕半个小时交卷有些丢人,现在倒好……丢人的是她啊! 她抿了抿嘴,不再说话了。 这刺激太大,得好好消化消化。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校门口。 梁韶与林帆本在车里等着,见钱菁与罗淑仪走出校门,他们也立刻下了车。 林帆压了压自己的声音,“主任,咱们撬墙角也就算了,但这么光明正大地到人家学校来不太好吧。” 要是被人校长知道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挑衅啊! 梁韶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好的,二中既然没能力把学生培养的更优秀,难道还要阻碍学生往更好的学校去吗?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大势所趋。” 否则为什么那么多学生对南明初中趋之若鹜? 林帆:“……”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正要发表自己的看法,就瞧见梁韶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罗淑仪见到梁韶,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同为数学老师,她更能理解梁韶辉煌经历背后的不容易,她想了想,连忙主动打招呼,“你好。” 梁韶客客气气地,“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想问问你的想法。” “南明初中能给舒昕更好的学习条件,这是二中远不能比的。而且,我也会尽全力地培养舒昕,只要你点头,舒昕明天就可以去学校上课。作为家长,你也不希望孩子埋没自己的天赋吧?” “还有,只要舒昕愿意转学,我承诺你,不管她的成绩怎么变化,她都能直升南明高中。” 罗淑仪脚步有些发软。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早上刚对舒昕说的话,“昕昕,南明初中是不可能了。要是你能考到南明高中,那妈妈真的做梦都要笑醒。” 现在,初中高中都占全了,还是别人求着去的。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钱菁见罗淑仪一言不发,暗暗地推了一把,压低声音道,“这种大好事,你还有什么好想的。赶紧答应下来啊。” 罗淑仪回过神,她犹豫了一下,“我还没有问过昕昕的想法,这孩子主意大得很,我怕她不愿意。毕竟南明初中离家里太远了。” 虽然她心里一千一万个愿意,但是她觉得,还是要尊重舒昕的想法。 至于舒展呈的想法,她是不关注的。 要知道,当初舒昕但凡能争气点,舒展呈早就把她送到南明初中了。 梁韶依旧笑眯眯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不快,她主动道,“我还没见过舒昕这孩子,反正她也在学校里,干脆把她叫出来问问。”顿了顿,她继续道,“当家长的虽然要询问孩子的想法,但在大方向上还是得做好把控,你说呢?” “你看我,说了那么多话,我也实在是太喜欢这孩子了。” 钱菁见罗淑仪依旧飘飘忽忽的,她笑道,“我去叫舒昕。” 说完,她直接向初三教学楼走去。 虽然学生在上课,但钱菁和任课老师打了个招呼后,很快就把舒昕带了出来。 一路上,她干脆给舒昕洗脑,“在二中考第一不算本事,能在南明初中考第一才算本事呢。” 说着,钱菁被自己噎住了,舒昕可不就是考了一个第一,才招惹了梁韶么,她连忙岔开话题,“在那里起点高,学的东西更多,你爸妈脸上也有面子,何乐而不为?” 舒昕乖巧地点头。 很快,就走到了校门口。 梁韶幻想中的舒昕,应该是扎着马尾,戴着黑框眼镜,标准的书呆子模样,却没想到,还是一个美人坯子。 漂亮的模样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 她欢喜地招了招手,“你愿意来南明初中上课吗?” 舒昕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考虑过了。 以她的情况,在哪里学习都是一样的,毕竟,南明初中的老师再厉害,也比不过系统的精品课程,这是有钱也难买的。 她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出最想问的问题,“南明初中的考试比二中多吗?” 梁韶愣了,一时间她也弄不明白舒昕的想法。 她有预感,这个问题将会影响舒昕的决定。 思来想去,梁韶还是实话实说,“多,非常的多。初三有三个竞赛班,三个实验班,九个普通班。竞赛班与实验班每周都会考试,而且竞争很残酷,如果考试成绩落后太多,将会被送回普通班。而普通班内格外突出的学生,经过考量后,也会被送入实验班。” 只是竞赛班和实验班的学生自觉性高,除了个别学生有班级调动外,倒也平平和和的。 “竞赛班的学生还要代表学校去考试,市级,省级乃至于全国。无论你能走多远,学校都会拼劲全力地支持。” “竞赛的种类多种多样,看个人的能力。” 梁韶说的口干舌燥,但仍目光灼灼地盯着舒昕。 舒昕听着就已经热血沸腾了,她现在缺的是什么,就是一场又一场的考试啊! 只要能考,就能拿紫星币,只要拿了紫星币,就能够提高自己的玄学水平。 自己的能力提高了,就能更好的保护家人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舒昕眼神亮晶晶的,“是不是只要能力足够的情况下,所有的竞赛我都能参加?” 梁韶点了点头,能力够了,谁会拦着她。 不过,听舒昕这意思,她自学的,除了数学难道还有别的科目? 舒昕下定了决心,偏头看向罗淑仪,“妈,我想去南明初中。我喜欢考试。”顿了顿,她又担忧道,“我转学了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 罗淑仪已经被舒昕那句“我喜欢考试”给弄懵了。 依稀记得,两个多月前,舒昕对书本可谓深恶痛疾啊! 她喉咙发干,下意识地开口道,“不会的。” 梁韶见已经谈妥了,她松了一口气,态度更真诚了些,“明天你带着舒昕来找我就行,我会帮你们把转学的手续全部办妥的。” 事实上,如果罗淑仪和舒昕愿意,今天去办转学手续她也不嫌早。 罗淑仪茫然地点了点头。 目送着梁韶与林帆离开后,她依旧没有回过神。 这么一会儿工夫,女儿就已经成南明初中的学生了? 现如今想想,那场升学宴会后,舒昕变化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谢许妤,没有她的刺激,舒昕哪能这么奋发向上? 罗淑仪心里不知多少次这么感慨了! 舒昕凑到罗淑仪身边,一本正经道,“妈,这种事情你得习惯。以后你就是别人家孩子的妈妈了,要稳住。” 罗淑仪哭笑不得,她啐了一口,“也不知道谦虚一些。”她忍不住摸了摸舒昕的头,“快去上课吧,妈妈一会儿去校长办公室帮你办转学手续。” 舒昕闻言,倒是听话地去上课了。 初试得了第一,系统奖励了不少紫星币,她得去商城内看看有什么可兑换的东西。 钱菁见自己任务完成了,同样喜笑颜开的,“行了,我工作去了。” 说完,她转身向初二的教学楼走去。 罗淑仪晕乎乎地回到办公室,空调冷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不过,她这满脸喜意的模样,瞒不了其他人。 林乔率先开口问道,“南明初中真的来挖墙脚啦?” 罗淑仪下意识地开口反驳,“挖墙脚多难听啊,良禽择木而栖,自然要选择更好的环境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内顿时安静了。 可安静过后,爆发了更热烈的议论声。 “罗淑仪,好本事啊你。快说,你怎么和南明初中联系上的?” “那边开多少钱一个月啊?” “你走了,大家都会想你的。” 罗淑仪:“???” 罗淑仪:“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 林乔心里酸的冒泡,仿佛喝了好几缸醋似的,“这不是你承认的吗?良禽择木而栖,还在那里装模作样的,假不假啊。” 虽然林乔平时说话不好听,大家都不怎么喜欢她,但此刻,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罗淑仪这才意识到,闹出了大误会,她连忙解释道,“我什么斤两你们还不知道啊,怎么可能去南明初中当老师。是舒昕,今天上午,我带她去参加了考试,没想到考了个第一,一下子被那边看上了。特意过来让舒昕转学呢。” 她的话里,充斥着浓浓的得意之色。 当然,每一个当家长的,孩子出息,她们自然会得意。 “我本来以为那孩子随便考的,谁能想到呢。” 林乔的喉咙就像是卡带的磁带似的,发不出声音来。 这段时间内,她私底下一直让她儿子好好学习,争取能给她争个脸面回来,可谁能想到,不知不觉,舒昕都已经转学了。 这是得多优秀才能够让人学校的老师亲自来学校请啊? 这一刻,她清晰地察觉到了自己和罗淑仪的差距。 恐怕,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追上罗淑仪了。 林乔神情沮丧,她默不作声地低下头。 这时,又有人问道,“什么考试啊?第一又是答了多少分?” 罗淑仪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方才的犯蠢,她连忙道,“舒昕想要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这不是咱们学校没资格么,所以去人家学校报名了,也就是个初试,考了100。” 办公室内鸦雀无声,好半天,才有稀稀落落的夸奖声。 “你女儿真厉害啊。” “是啊,以前倒是没看出来。” “聪明的人果然一学就会。” 罗淑仪曾经也因为舒昕被明里暗里嘲讽过,现在,听到这些话,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得意够了,才谦虚道,“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变回原样了。” 不过,所有人看得都是现在,谁管以前和未来啊!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一时间,大家心思各异。 罗淑仪在办公室内呆了片刻,径直去了校长办公室。 作为学校的老教师,她和校长的关系虽不是热别熟稔,但也算过得去,敲门得到准许后,她才推门而入。 校长见到罗淑仪,笑容都浓郁了几分。 每个学校,最重要的就是升学率与尖子生。 所以,听闻罗淑仪的女儿从初一跳级到初三,且成绩斐然后,他心里早就卯足了劲想把舒昕培养成学校的金字招牌。 “什么事情?” 罗淑仪简单地把南明初中的事情说了说,最后才说出了来意,“我想帮舒昕办转学手续。” 校长的脸顿时绿了。 前一秒他还计划着培养舒昕,下一秒舒昕就要转学了! 开玩笑也不带这样的。 罗淑仪察言观色惯了,明知道校长有些不乐意,可依旧咬牙道,“这孩子一心想往竞赛的路上走,做家长也不能不满足她。” 校长有些气闷,他喝了一口茶,才忍不住道,“咱们学校也有报名的资格,只是历来人少,才不重视这个。这事情你直接来找我就行了,何必舍近求远跑到南明去?依我看,就这样,她要是想报名,我直接找人报了,也别转学了,折腾来折腾去,多麻烦。” 罗淑仪:“……” 当初连她这个当妈的都不相信舒昕,校长更不会相信了。 而且她哪来那么大的脸麻烦校长出面。 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当初都已经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坚持自己的想法,“这怎么能行呢?都已经和他们说好了。” 好在校长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游说了两句见罗淑仪依旧不改主意,他就痛快地放人了。 只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心痛。 罗淑仪见章盖好了,飘忽的心落回原地,踏踏实实。 虽然她觉得二中也不错,可谁不想把孩子送到更好的学校啊。 —— 舒昕回到教室时,下课铃声便响了,安静的楼层渐渐变得嘈杂吵闹。 “昕昕,刚刚你为什么出去啊?” 简柠是舒昕的同桌,长着一张小圆脸,特别喜庆,“有什么好事吗?” 在她眼里,舒昕十项全能,是各科老师的宠儿,自然不会有坏事上门。 舒昕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我要转学了。” 虽然与同学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和他们相处非常愉快,明天就要去南明初中,自然没有不告而别的道理。 简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转学?现在还可以转学吗?” 舒昕点了点头,对于这可爱的同桌,她还是非常照顾的,“以后你解题时,不能再粗心大意了。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一样帮你检查的。” 简柠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她有些哽咽,“我爸妈问我这段时间为什么会那么认真的学习,我说都是因为你。他们还打算着请你吃饭,现在你居然要转学了?” 虽然舒昕比她小一岁,但并不妨碍她们之间的友情。 简柠的声音不算小,立刻吸引了周边其他学生。 顿时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舒昕,你教了我那么多题目,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 “是啊,有你的帮忙,我感觉我这榆木疙瘩都开窍了。” “就不能不走吗?我们会想你的。” …… 舒昕心里暖洋洋的,她也有些不舍,“不能,我妈妈都帮我办好转学手续了。没关系,以后咱们可以考同一所高中,还能再见面的。” 同学们一个个神情失落。 很快,坐在边上,一个扎双马尾的女孩子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块新橡皮,“这是我爸爸从首都带回来的,一直没舍得用,给你当礼物。” 开了这样的先例,热情的同学们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争先恐后地找礼物。 很快,钥匙扣、贴纸、钢笔……堆了一堆。 虽然都不是特别值钱,但舒昕非常宝贝的、小心翼翼的把它们一一收了起来。 收完后,她轻咳一声,“你们还有不会做的题目吗?我明天要走了,今天给你们全部讲清楚。” 虽然她帮同学们讲题是为了蓝星币,可这过程,是互惠互助的。 等下一次考试,就能看出这群学生进步了多少。 教室内发出了善意的哄笑,旋即,一个个围了上来。 “这道几何题目不会做。” “这阅读理解看不懂!” …… 舒昕瞧着同学们可爱的脸庞,不由得笑了,旋即沉浸在讲题的世界里。 希望南明初中的学生,也能有这么可爱! 第22章 伴随着响亮的放学铃,校园内岑寂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霎时,说话声、笑闹声、车铃声不绝如缕。 学生鱼贯而出。 舒昕与罗淑仪并排走着,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方向,“妈,咱不去停车楼吗?” 每天都是罗淑仪骑电瓶车载她上学的,回家自然也不例外。 罗淑仪摇了摇头,神情有些难以名状,“今天你谭叔叔请客吃饭,你爸爸已经在校门外等着咱们了。” 听见谭叔叔三字,舒昕顿时一个激灵。 她一直没有忘记,小七关究竟是怎么被送到家里来的。 正好,借由这个机会,可以好好近距离地看看谭令河本人,倘若他的确心怀歹意,那她一定要想方设法让爸爸远离他。 舒昕点了点头,“妈,我知道了。” 两人说话时,罗淑仪相熟的同事陆续经过,他们不约而同的、以惊异的眼神打量了舒昕好一会儿,才开口恭贺。 显然舒昕转学去南明初中一事已经传遍了学校。 罗淑仪神情本有些不愉,但提起舒昕,她笑容逐渐浓郁起来。 直到走到校门口,才与那些同事分道扬镳。 舒昕悄悄地拽了拽罗淑仪的袖子,“妈,爽不爽?” 罗淑仪握拳抵唇,轻咳一声,“爽是有点爽的。” 岂止是有点爽,简直是爽翻天了,不过一想到和女儿讨论这问题,她就觉得不对劲,“你以后悠着点,别翻车了,不然你妈会被啪啪啪的打脸。” 到那时候,就尴尬了。 舒昕忍俊不禁,“妈,你放心好了。”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可答应过我的,过了初试,就帮我去报两门兴趣班。” 罗淑仪已经完全看不懂舒昕了。 她也不提兴趣班会不会耽误学习,只淡然道,“就算你想上天,妈都不会再管你了。” 说话的同时,她打开副驾门,坐了进去。 舒昕:“……” 舒展呈见妻子和女儿说的开心,连忙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罗淑仪这才意识到,女儿转学这么大的事情,还没和舒展呈说过。 她坏心眼儿的开口道,“你还记得,当初昕昕上初中时,你说的话吗?” 一年前的事情,舒展呈哪还记得。 他眼睛睁的大大的,就这么看着罗淑仪。 “你说,就算咱们帮着昕昕进了南明初中,回头她也得被人淘汰出来。” 舒昕:“……” 舒展呈有些尴尬,“这不是咱女儿现在有本事了么!现在想想,早知道女儿这么聪明,花多少钱都应该把她送进去。” 罗淑仪摇了摇头,“花什么钱?人家南明初中的老师亲自上门,把舒昕请到了他们学校去。” 舒展呈发动引擎,呵呵道,“别拿我开涮了,当初是我说错了还不行么!” 罗淑仪慢条斯理开口道,“开什么涮?今天我已经去校长那里办好转学手续了,明天昕昕就是南明初中的学生。” 舒展呈车子还没走一两米,就来了个急刹。 他目瞪口呆的看了一眼舒昕,“真的假的?” “卧槽,我要去酒店摆酒,这回说什么你都别拦我。” 罗淑仪凉凉地开口道,“瞧你那副出息。” 殊不知,自己也刚听到这消息时,比他也好不到哪去。 “摆酒我同意了。” 想当初,许妤考上了好高中,就得意得不可一世,可和南明高中比起来,差了一大截呢。 回忆起他们那副嘴脸,罗淑仪就觉得有些一言难尽,“对了,人学校承诺了,不管昕昕将来如何,都能直接升南明高中。” 舒展呈见罗淑仪竟然同意他摆酒,就说明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抑制住万马奔腾的喜悦心情,最后,他只语重心长的对着舒昕道,“真给我长脸。” 看来,他也要更努力工作了! 连女儿都比不了那才丢人。 舒昕已经很佛性了,她拿出书本,继续看题,“嗯。” 车子一路驶向城东,到了锦绣御园,换了通行证后,才到了谭令河家。 舒展呈下车,从后备箱把准备的礼品拿了出来,才带着罗淑仪与舒昕上了楼。 谭令河家中,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他的妻子苏红,正忙忙碌碌的。 听见门铃响了,她连忙开门,脸上瞬间堆满了笑意,“来了啊。” 舒昕下意识地看向了她的脸。 替人看相时,最先看的就是“天庭”与“地阁”。 “天庭”指的是上额,“地阁”指的是下颌。 而“天庭”属阳代表男性,“地阁”属阴代表女性,所以看一个女人的面相究竟如何,从“地阁”的优劣就能获知一二。 苏红下颌方圆饱满、敦厚富实,由此可见,她的性情宁静,喜欢安逸。 晚年时,运势颇佳。 看来,不是那种有害人之心的性格。 心里快速下了判断后,舒昕脸上的笑意真挚了几分,她亲热地喊了一句阿姨。 谭令河从房间内走出,他连忙让舒展呈三人落座,旋即开酒倒酒,至于舒昕则是喝牛奶。 舒昕坐定后,二话不说,直接开了天眼。 天眼可以通古今,晓未来,她查探的,就是谭令河过去一段时间发生的有关于舒展呈的事情。 很快,谭令河的头顶便出现了一道白茫茫的云雾。 不多久,云雾散开。 【静谧的包厢内,谭令河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 他喝的是度数颇高的白酒,但眼下却像是白开水似的灌入肚中。 他的脸,红的发烫。 倏然,包厢的门被打开,走进了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他温声细语,“怎么样?都想好了吗?只需要你帮我们这一次,你就可以拿到大笔的资金。” 谭令河神智有些不清了,他下意识地拒绝,“不,舒展呈是我的兄弟。” 生活最艰苦的时候,就是舒展呈帮衬着。 现如今,他怎么能做这种狼心狗肺的事情。 中年男人笑道,“只是一个摆件罢了,至于你这么愁眉苦脸?我保证,事情不会牵连到你。” 见谭令河依旧想要拒绝,他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想想你的儿子,想想你的妻子,如果你为了舒展呈连他们都不要了,那我无话可说。” 谭令河突然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明白,对方的威胁,是真的威胁,绝不是唬人的。 人都是自私的,就算舒展呈千般好、万般好,可和自己的家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谭令河拼命地告诉自己,那摆件不会有任何问题,现在都已经是新世纪了,早就不信鬼神一说了,他就算帮个忙,不会对舒展呈有任何危害的。 考虑了许久,直到整桌菜都冷了,他才痛苦地点了点头,“就这一次。”】 舒昕抿唇,神情有些凝重。 她本来想着,谭令河是幕后之人,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的多。 怪不得上辈子谭令河会送来钱,这笔钱不是安慰她们的,而是表达他的愧疚之意。 她的心情沉重了许多,就在舒昕思索着该如何为好时,云雾一闪,迅速地切换成了新的画面。 【一模一样的包厢内。 谭令河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中年男人,冷冰冰的开口,“上回你答应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找我了。难道你要食言而肥吗?”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你仔细想想,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一切都是你单方面的臆断。这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这一次他的态度就没有上一次那么软和。 “舒展呈要出差去考察项目,一定要督促着他把合同签下来。不管遇到什么异常情况,你都不准提醒他。听见了没有?” 谭令河手微微颤抖。 这事情的性质和上次的摆件完全不同。 倘若他真的看着舒展呈掉入坑里,恐怕他连家都要赔了! 舒昕还那么小,到那会儿,她该怎么办? “我真的做不到。” 中年男人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但眼里却是布满了狠辣,“你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做,后果你就只能自己承担。” 说完,他扬长而去。 谭令河再次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他绝望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舒昕叹了一口气。 其实易地而处,有人拿着她的家人作为威胁,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保护家人。 看来,谭叔叔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坏。 他只是迫不得已,又冷眼旁观着事情的发展。 “昕昕,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谭令河本和舒展呈在喝着酒,谁料侄女儿一直看着自己,可爱又漂亮。 只是那双眼睛里带着的光芒,他有些看不懂。 舒昕满脸无辜,她认真的想了想,才开口道,“总觉得谭叔叔很愁闷。” 谭令河心内一惊,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难道自己的愁绪是个人都能看得清了吗? 罗淑仪拍了拍舒昕的脑袋,“胡说什么。” 舒昕吐了吐舌头,便开始专心吃菜,同时,余光看向那最后一个视频。 【“我也不知道舒展呈为什么没有签下合同?现场发生了什么,你们可能比我更清楚。” 谭令河神情麻木,“你们捏着我老婆孩子的命,应该相信我的。” 中年男人冷笑,可他不得不承认,谭令河说的话都是对的,“下次……下次一定不能……” “没有下次了。” 谭令河神情崩溃,“这一回舒展呈已经有了疑心,你没看到吗?他已经不相信我了!就算你再让我做什么,也不会那么顺利。” “更何况,我真的不想再帮你们!!”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坚定的开口道,“我会和他划清界限,请你们别再打扰我的生活好不好?算我求你们了。” 中年男人思忖片刻。 谭令河是舒展呈的左膀右臂,如果他自请离开,无疑是断了舒展呈的一个臂膀。 这么一想,他便同意了,“如你所愿。如果,咱们之间的合作你敢吐露出去一丁点,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若非必要,他也不愿意伤及无辜。 谭令河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解脱的神情,他一言不发地向门外走去。】 包厢的门再度关上后,便再也没有其他的画面。 舒昕心里再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一时间,味同嚼蜡。 酒过三巡,谭令河与舒展呈都有些脑子不清醒,但究竟是真的不清醒、还是装的不清醒,就没人知道了。 他们两个都在回忆着过去,回忆着那段艰苦的岁月,甚至于眼里都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谭令河眼眶红了,他抓住舒展呈的手,终于说出了萦绕在心间好久的话,“兄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以后就不跟着你干了。一个人多保重。” 他真的不敢了! 不敢拿着自己妻子和儿子的命去做赌注! 舒展呈身体骤然僵硬,可片刻后,迅速的恢复了正常,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眼眶湿润。 此时此刻,不知为什么,明明谭令河背叛了他,可他对谭令河所有的怀疑一下子烟消云散。 这种感情叫做信任,他相信谭令河不会真的害他。 “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谭令河摇了摇头,“以后咱们就是竞争对手了,少见面吧。” 刚从厨房走出来的苏红听到了这话,手一抖,直接把盘子给摔碎了,酱汁四溅,她冲到谭令河的面前,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没有舒大哥,你能好好的站在这儿?” 她是个感恩的人。 别人待她一分好,她便还人十分情。 谭令河抿了抿唇,只觉得心里苦的厉害,“行了,酒也喝了,咱们就到这儿吧。” 罗淑仪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她有些看不上谭令河。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啊! 苏红还要说话,却被谭令河拽着拉去了卧室,很快,谭令河就走了出来,“我送送你吧。” 老婆不知道内幕,所以生气也正常,时间淡了,总能理解。 好好的一顿饭,竟然吃成了别离饭。 舒展呈不说任何挽留的话,他沉默地走了出去,“行了,不用送了。那……以后你自己多保重吧。”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选择尊重对方。 说完,他就带着罗淑仪与舒昕走了出去。 夜色微凉,隐隐绰绰的树影下,舒展呈揉了揉脸,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罗淑仪心里依旧有着芥蒂,对于谭令河这做派,依旧有些不喜,她抿唇道,“别难过了,你不是要摆酒吗?你想摆多少桌就摆多少桌。” 舒展呈:“……” 好像的确没有那么难过了! 至于记忆里的那个谭令河,就永远留在自己的记忆中吧。 第23章 踏着斑驳的树影回到车内,舒展呈佯装若无其事,但眉眼间的愁绪却是暴露了他的心事。 他不停地絮絮叨叨。 “淑仪,把老舒家的人都请来了,会不会显得咱们太嘚瑟?” “我生意场上的朋友要不要请来?我总觉得得意过头了,会被套麻袋。” “昕昕,你觉得呢?毕竟主角是你啊。” 无论罗淑仪还是舒昕,都静静地听着,她们默契地不提谭令河。 舒昕能感觉得到,爸爸已经难受到一定程度了。 事实上,不管是谁碰上这种事情,都不会好过,她不愿意看到爸爸这模样,只笑着接过话茬,“要不别摆酒了。南明初中里头究竟是什么情况我还没摸清楚呢,万一我进去了,成绩滑铁卢,别人不得笑话咱们。” 舒展呈横眉冷对,“他们敢。” 话虽如此,可他情不自禁地开始担忧,摆了酒会不会给昕昕太大的心理压力,他想了想,“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气氛再度变得岑寂。 罗淑仪一边开着车,一边说话,“明天昕昕转学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我学校里有点事,走不开。” 舒展呈一口应下,“行,没问题。” 兴许是酒喝多了,脑袋有些昏,在加上车有些晃,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罗淑仪叹了一口气,对着舒昕叮嘱道,“你爸其实也不容易,这段时间,咱们能让着他就让着他。” 舒昕:“……怎么感觉和哄孩子似的。” 罗淑仪借着后视镜白了舒昕一眼,“怎么说话呢,他是你爸。” 说完,她关了车内的冷气,专心致志地开车。 养老公可不就和养孩子一样吗?! 很快,车就到了家门口。 舒展呈的身形不算壮硕,但也不瘦弱,罗淑仪与舒昕两人合力才把他扶回了家中。 “行了,你赶紧洗澡睡觉吧,你爸那里,我回照顾。” 舒昕毫无心理负担地回了房间。 系统见她终于得了空,他连忙追问道,“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因着舒昕初试得了第一,她得了200个紫星币,系统商城内,可兑换的有“过目不忘”技能、有“风水起源”书籍。 偏偏“过目不忘”技能是属于打折的,原价1000紫星币,二折。 舒昕既想要“过目不忘”,又想要“风水起源”,所以,一下子纠结起来。 许久,她幽幽地开口道,“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挑过目不忘,以便学更多的东西。” 事实上,她得了一次分班考试第一,兑换了天眼。 跳了一次级,兑换了聚阴阵。 虽然这些都与玄学有着如丝如缕的关系,可都是辅助手段而已,她想接触的正统玄学,一概没有。 系统沉默,旋即理直气壮道,“你知道就好。” 舒昕完败,“那就给我兑换过目不忘技能吧。” 其实说到底,还是她占了便宜,人呐,不能太贪心了,慢慢来,什么都会有的。 很快,系统应声,“好了。” 舒昕挑眉,她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了一页,旋即闭上眼开始回想书内撰写的内容。 一模一样的文字竟然全部重现在她脑子里了。 舒昕有些惊悚,“这么厉害的吗?” 系统得意洋洋,“那当然。”不过,他又继续道,“这些也就对文科有些用处,你碰上那些用脑的,这就不管用了。” 舒昕表示不敢苟同,这“过目不忘”技能简直就是大bug啊! 她想了想,笑眯眯地开口道,“快把我送到空间内,我要好好学习冷静一下。” “上次的蓝星币是不是还剩一些?全给我兑换成物理竞赛的书籍和真题。” 系统就爱舒昕认真学习的状态,连带着声音都欢喜了几分,“没问题。” —— 翌日清晨,舒展呈便带着舒昕去了南明初中, 他容光焕发,丝毫不见任何难过之色,显然,宿醉过后,他将自己的心事都压下了。 进校门前,他语重心长道,“听说这学校的学生非富即贵,昕昕,爸爸不希望你成为攀比之人,但别人有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也会给你。” 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有些人,出生的位置,是另一些人,穷其一生也达不到的地方。 舒昕听着教诲,旋即认真保证道,“爸,我只对学习感兴趣。” 一心只想考试与学习,谁都改变不了她! 舒展呈:“……”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要注意劳逸结合。” 说话的同时,他带着舒昕走入校园,一边问路一边找到了梁韶的办公室。 梁韶特意空了一上午留给舒昕。 眼下,见舒展呈与舒昕来了,她连忙带着他们去办了转学手续,又去领了两套校服与课本,将所有需要的全部置办了齐全。 同时,她询问舒展呈,“舒昕需要办住校吗?” 南明初中提供住宿给那些离家较远的学生,当然需要缴纳一定的费用。 舒展呈想了想,恳求道,“需要。但孩子第一次离家,我们想她时,能把她接回家去住吗?” 学校的环境哪有家里舒服,他也就想着,舒昕实在腾不开身的时候,可以在学校暂住一下。 梁韶想了想,“没问题的。” “你还有其他疑问吗?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舒展呈想了想,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舒昕,“那爸晚上来接你。” 说完,他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把孩子送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当然会考虑她过得究竟好不好了! 梁韶被他的行为逗乐了,“你爸真是有趣。” 舒昕心里暖洋洋的,爸爸这么做不都是为了自己么。 梁韶见舒昕不说话,她又道,“先去我办公室吧。所有进入南明初中的学生,都要做一份摸底试卷。这样老师才能够了解你们,从而对症下药。除了你以外,还有一个学生,不要紧张。” 说着,她便带着舒昕去了办公室。 恰好言崇隋已经等着了。 梁韶瞧着言崇隋腼腆的模样,又瞅了瞅舒昕漂亮的脸蛋,心里那股郁气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知道,初试的成绩一出来,她险些气坏了。 第一第二名的学生竟然都不是本校的。 幸好,她全部招揽了过来,以后可都是她的学生! 梁韶拿出准备好的数理化综合模拟卷,“上午你们就先做这个,等下午,再做语文和英语。” 说完,便让舒昕与言崇隋到隔壁两张办公桌解题去。 言崇隋冲着舒昕眨了眨眼,显然是很高兴。 他在南明初中一个学生都不认识,舒昕恰好是第一个,总有一种他们俩会分到一个班的感觉。 舒昕也有些诧异,但立刻反应过来。 这言崇隋天赋一定同样的出众,否则不会被梁韶带来,这么想着,她冲着对方笑了笑。 随后,就认认真真地开始解题了。 可不解不知道,一解吓一跳,这综合模拟卷的难度非常高。 倘若让二中所有初三的学生考,她敢确定,没有几个能及格的。 好在舒昕已经自学完了初三所有的课程,再加上有一定的数学物理功底,倒也顺顺利利的做完了。 做完最后一个证明题,她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就算有系统,也不应该轻视任何一所学校。 梁韶在边上看得有些心惊肉跳。 所谓的摸底试卷,当然囊括了简单中等复杂困难各种类型的题型,不仅如此,题量还特别大。 可舒昕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顺顺当当都做完了。 梁韶下意识地看了言崇隋一眼,对方正愁眉不展地写着证明题。 总进度才只有一半。 孰优孰劣,一眼便知。 不,言崇隋也是有天赋的,只是在舒昕面前不够看罢了。 梁韶先给舒昕改卷子。 选择题,全对。 判断题,全对。 填空题,全对。 她还没批完,就忍不住问舒昕,“这些题你全会做吗?” 舒昕点了点头,“是啊。” 她丝毫没觉得骄傲,毕竟她辛苦学习的时候,谁也瞧不见。 梁韶倒吸一口冷气,她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捡到宝了,还是无价的那种,“你觉得你能答多少分?” 舒昕想了想,“如果严格计算的话,第二个解答题那条我没写解,扣一分,最后一个证明题我跳过了一个不太重要的步骤,扣一分。” 其实这些都可以规避,但舒昕想,既然出了一次错,那就当做警醒呗,就不改了。 梁韶彻底服气了,只默不作声的继续批改试卷。 事实证明,和舒昕说的一模一样,满分的卷子,只扣了两分,然而,这两分舒昕心里也是清楚的。 她抿了抿唇,许久没有说话。 南明初中不乏有天赋出众的孩子,但能和舒昕比的,也就那寥寥几人。 现在看来,那金字塔的顶端,又要再增添一人了。 “以后你就去1班。” 南明初中对分班有严苛的制度,123班是竞赛班,456班是实验班,6到15是普通班。 舒昕点了点头,她瞥了言崇隋一眼,“我能和他一个班吗?” 兴许是两人的经历有些相同,她对这个腼腆的男孩子还挺有好感的。 梁韶并没有给准话,“这得看情况。” 舒昕有些遗憾,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强求,“谢谢梁老师。” 一旁的言崇隋将两人的话听在耳里,他钦佩地看了舒昕一眼。 大家都做同一份题的时候,才能明白彼此之间的差距在哪,他就是如此。 怪不得舒昕初试能够答满分,这都是有理可循的。 这么想着,他更认真地开始做题,即便比不上舒昕,他也要发挥自己所有的实力。 梁韶又把试卷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突然笑道,“他们应该会有危机感了。” 舒昕疑惑,“他们是谁?” 梁韶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每次考试,年级前五名全被他们牢牢霸占着,当然是和你一样的超级学霸了。” 说到超级学霸时,那声音里的揶揄之色,怎么也藏不住。 舒昕闻言,神情缓缓变得严肃,心里有股危机感浮出。 她这是得了系统的照拂,才能够在考试中得心应手。 可梁老师说的那几人,什么也没有,依旧能够那样出彩,实力不容小觑。 看来,她应该更认真努力的学习! 只有第一才能得更多的紫星币,至于第二,谁知道是谁? 梁韶见小姑娘有些紧张了,她连忙道,“你也不差的。” 舒昕早就在心里给自己定制了一系列的学习计划,觉得可以了,神情才恢复淡然。 比学习,她不怕的。 不过,这梁韶今天为她东奔西走,出了不少力,最重要的是,从头到尾对她的态度都非常热情。 想着自己方才的判断,她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道,“梁老师,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今天别让你的儿子接触到任何有水的地方。” 梁韶:“???” 不是在谈论学习么??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又是怎么回事?? 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合成一句话她就听不懂了。。 第24章 舒昕又强调了一遍,“记住,是任何。” 至于具体缘由,她不愿意明言。 如果梁韶愿意相信,并且能够劝得下她儿子,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不愿意相信,那就人各有命了。 梁韶突然觉得当老师好艰难。 什么时候还得琢磨学生的心思了? 她想了想,不欲在这个话题多停留,“既然你空着,干脆把语文和英语试卷一起做了。” 舒昕闻言,就知道梁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她心内微叹,不再出声。 梁韶见办公室恢复了安静,她拿起一旁的教案,继续备课。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连忙接听。 周怡此时正脚步匆匆地穿过校门口,“我快要到你办公室了,有事儿找你帮忙。你在吗?” 她和梁韶是好友,平日里关系挺好,其实她知道梁韶一定在办公室,所以才直接来了学校。 梁韶头都大了,她这会儿正忙着,哪有功夫陪周怡,顿时抱怨道,“挑什么时间不好,非得挑今天来。说吧,看我能不能办。”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还能不了解周怡的性子么! 周怡态度连忙放低,她道,“是这样的,我想从学校里找个人。照片我也带来了,你就认一认,要是没有我好到其他学校去找。” 她千方百计地从路边的监控中调出了有舒昕的画面,准备对照着照片寻人。 梁韶想了想,辨别个人不是难事,“行,你到我办公室来吧。” 当然,就算她不说,周怡也是会去的。 周怡走得更快了些,可刚踏入梁韶的办公室,余光就瞥见端坐着写作业的舒昕。 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眼神顿时亮了。 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的就是她啊! 一时间周怡顾不得和梁韶打招呼,她笑容满面地走到了舒昕面前,“小姑娘,我可算找到你了!” 神情要多慈祥就有多慈祥。 梁韶:“……” 她连忙道,“你别去打扰她,她正在考试呢。” 舒昕抬了抬头,眼里划过一抹诧异之色,“你找我?找我干什么?” 说完,她偏头看向梁韶,“梁老师,没关系的。她影响不了我。” 说话的同时,她又写了两个完形填空。 梁韶:“……” 这大概是最不正经的一次摸底考试了!既然舒昕不介意,那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那天急匆匆地赶回家处理麻烦,倒是怠慢了你。”周怡的脸上露出了懊恼之色,“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一个忙,我和我老公都想好好感谢你哩。” 当然,对于生意人而言,多结交人脉也是有好处的。 更别提舒昕有些深藏不露。 周怡下意识地从手提包内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我们生意人俗气的很,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只能掏钱了。你一定要收下,否则我们于心难安。” 从寻找舒昕的第一天起,她就随身带着卡,以便为了第一时间给舒昕。 梁韶:“……” 这画风她怎么就看不懂呢! 她十分了解周怡的性格,让她这么上赶着送钱的可能,几乎为零。 憋着内心的疑问,她继续在旁边看着。 舒昕又写了两个完形填空,随后瞥了一眼银行卡,摇了摇头,拒绝道,“我已经拿了报酬,这钱我不会收。” 从章文清身上得到的头发,弥足珍贵。 周怡哪肯听,她固执道,“送出去的钱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要是不收,我都没法和家里交代。” 说完,她又小心翼翼道,“小姑娘,你有联系方式吗?” 万一以后再有非科学能解释的事件发生,她也好找舒昕咨询咨询。 一个初中生,哪有什么手机,更别提联系方式了。 舒昕摇了摇头,“没有。如果以后你要找我,就找梁老师,我是她的学生。” 她早就已经听出了周怡话里话外的意思。 事实上,舒昕也有几分心动。 毕竟,谁叫她是一个负债百万的人呢!不把那一百多万还清,她总觉得有些难安。 被点名的梁韶:“……” 她神色木然,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头一次,她觉得自己的学生有些神秘莫测。 周怡连连点头,她还想说些别的,而舒昕正在考试,时机不对,只能作罢。 “小姑娘,那我就先走了,以后等你得了空,我和我老公再做东好好感谢你。” 找到了舒昕,她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都轻了。 说完了,周怡才看向梁韶,“本来还要麻烦你的,谁知道事情就是这么巧。我就不耽误你工作了。” 梁韶无奈。 她把周怡送出了门,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我听着有点云里雾里,你能告诉我,舒昕她究竟做了什么?” 周怡一拍脑袋,“原来小姑娘叫舒昕啊,看我刚刚都忘了问名字。我就说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随后,她简单地把致远斋内发生的事情讲了讲,“大概就是这样了。要不是她热心帮忙,我老公没准就凉了。这小姑娘人真好,一分报酬也不要。” 至于周怡主动推给舒昕的银行卡,她压根就没算在报酬里。 梁韶想起刚才舒昕说过的话,脸色突然难看了,她忍不住问道,“真那么厉害?” 周怡已经成了舒昕的无脑吹,她一瞪眼,“那当然,我们家老章和文清的命就是她救的。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否则你以为我傻啊,主动上门给人送钱。” 梁韶抬头看了一眼阴蒙蒙的天,突然压低声音道,“舒昕刚刚跟我说,让我的儿子务必要远离任何水源,你觉得……” 周怡大惊失色,“你真是没脑子,舒昕这话你还听不懂吗?你儿子今天要出事。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他打电话。要是晚了,什么都迟了!” 梁韶下意识地地反驳,“可是我儿子在大学里好好呆着,哪能碰什么水源啊?!而且,他水性好,就算掉水里了,也能自救。” 周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你不懂?万一意外突然来了,你连哭都来不及。你听我一句,赶紧给你儿子打电话!舒昕和你无怨无仇,没必要编造一个莫须有的谎言来欺骗你。” “你要是不听我的,有你后悔的时候。” 周怡说到最后,唾沫横飞,见梁韶一脸呆愣,干脆回了办公室,拿了梁韶的手机,给陆砚年打了电话。 梁韶不知其中厉害,做阿姨的,哪能放任不管? 但电话拨通了许久,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梁韶脸色顿时变了。 那股不可遏制的恐慌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她眼前一片漆黑,要不是旁边有栏杆扶着,险些就倒了下去。 她一把抢过手机,又重拨了电话。 依旧是无人接听。 梁韶心内钝痛,她惨白着脸,点开微信,不停地给陆砚年发消息。 好在,陆砚年很快就回了消息。 就这片刻间,梁韶的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她连忙拨语音电话,接通后,她忙不迭地开口问道,“你在哪儿?电话为什么不通?” 陆砚年沉默了好一会儿,“妈,我年纪不小了,不用时时刻刻给你报备行踪吧?” 他妈妈哪里都好,就是有些烦人,总觉得他是三岁小孩子,什么都处理不好。 再这样下去,他都快成巨婴了! 梁韶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妈不是管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你告诉我,你在哪儿?” 她尽可能的保持着平静,可是谁都能够感觉到她话里的那股绝望感。 陆砚年抿了抿嘴唇,才实话实说,“我和宿舍的几个朋友一起去海岛了。” 他瞒着家里去办了护照,办了签证,“妈,我都已经出国好几天了,你看,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明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再给你好好解释行不行?” 海岛…… 梁韶又开始晕眩了,“那你现在在哪里?酒店还是沙滩上?” 电话另一头依稀传来了呼唤声,陆砚年加快了语速,“在酒店里,不过我们约了教练要去冲浪。妈,明天我就回来了,就算要骂,你也得让我玩尽兴啊!不说了。” “不准挂电话。” 梁韶音调陡然拔高,“就算妈求你了,今天别去冲浪,你就好好的待在酒店,行不行?” 儿子的水性是好,可在大海里,水性好有什么用?! 每年在海上遇难的人数不胜数,大家个个都觉得自己水性好,到最后不也葬身海底么! “陆砚年,听到妈说的话了没?妈今天心里发慌的很,总觉得你要出事,就算为了安妈的心,你也别去了。以后,你想去哪儿我都不阻止,好不好?” 另一头嘈杂声越来越大,陆砚年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妈,有安全设施的。先不和你说了,他们都在等我一个呢。” 说完他就直接挂了。 语音通话结束。 而梁韶,全身脱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么看怎么心酸。 突然,她抱着周怡的腿痛哭,“怎么办?他竟然跑去海岛了。那么乖的孩子,说走就走,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要是他真的出事,这辈子我都过不去啊。” 原本她还不把舒昕的话放在心上,可谁想,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周怡瞧着梁韶这幅模样,也有些难受,她忍不住道,“你是陆砚年的妈,你都管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还不快点去问问舒昕,兴许还能有机会。” 梁韶听到这话,眼前突然亮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不顾形象地就冲进了办公室,“舒昕,你帮帮梁老师,你想要什么,哪怕倾家荡产,我都会给你。” 正认真做题的言崇隋:“……” 这太夸张了吧! 第25章 因着家庭背景的缘故,言崇隋见过各种各样的、求帮忙的场面。 却没有一种像眼前这般,求人者与被求者身份不对等。 更别提,这一幕发生的实在是莫名其妙。 一时间,言崇隋没了认真答题的心思,只垂着眼悄悄地看,然后还要装作对八卦不感兴趣的样子。 按照寻常,梁韶不会如此失态。 可周怡的例子摆在她的面前,让她不得不信,再加上陆砚年的举止着实出乎意料,完全如舒昕所预料的那般。 所以,她惊慌失措。 溺水的人,就算是浮萍,也会当成救命稻草。 而舒昕,就是梁韶最后的指望。 倘若陆砚年真的遭遇不测,她这辈子,也就完全没了指望。 舒昕对上梁韶渴盼的眼神,有些为难道,“梁老师,我连你儿子在哪里都不知道,又能怎么帮你呢?” 鞭长莫及啊! 梁韶脚步踉跄地后退一步,神情更崩溃了,“砚年要去冲浪,我根本阻止不了他,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此刻,她陷入了深深的懊恼中,如果能换种教育模式,那情况是不是又会大不相同? 可惜没有如果。 她嘴唇抿得泛白,随后接二连三的给陆砚年发消息。 可得到的,却只有一句“你烦不烦?” 梁韶蹲坐在地,捂脸痛哭,此时此刻,她只能寄希望于陆砚年能够听话。 此刻,即便看不见她的表情,也能够感受到那股无力的哀伤感。 周怡不忍心的偏过头,将心比心,同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也是承受不住的。 这么想着,她低声哀求舒昕,“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万一……你梁老师大抵也要疯了。” 舒昕神情倏然变换了一下,她眉头蹙得紧紧的,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中。 其实办法的确是有的,可是有些阴毒。 玄学众人,但凡自诩正派人士者,都不屑于这种下九流的手段。 其次,对她的修行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周怡见状,心里顿时醒悟了,舒昕一定是有法子,但只是不愿意用,她苦苦哀求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姑娘,求你大发慈悲吧。” 舒昕眼睑低垂,她着实有些犹豫。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她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师傅曾经问她的问题。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只要我问心无愧,做什么都是对的,而违背这初衷的,都是错的。至于善恶,哪有什么特定的界限,只看立场罢了。” 师傅觉得她的回答特别豁达,倒是没有就着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 如今,身边没了师傅,也该自己做决定了。 舒昕的脸上浮出一抹细微的笑意,仔细看,还有些许释然之色,她低头看着眼眶红肿的梁韶,“我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梁韶没想到竟然还有希望的曙光。 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够保住陆砚年,她什么都同意。 “舒昕,你说,你说。” 舒昕沉吟片刻,“用降术。” 悄眯眯偷听的言崇隋手一抖,面上划过不可思议。 这世界真是越来越玄幻了,更玄幻的是还有人相信。 他总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荒唐感。 “古时,上位者为了控制自己手下或派出去办事的人,就会对他们下飞针降。如果他们临时倒戈或是突生变心,那上位者只需要念上一段专用的咒语,同时附上符咒,那被下降之人就会感到万箭穿心,痛苦无比而死。” 方法也很简单。 需将受降者的生辰八字分别刻在七根钢针上,子时持咒做法,待七七四十九天后,把刚针碾碎成粉末即术成。 “你提供生辰八字与七寸钢针,我会帮你施法。”因着用途不一,她不需要完全控制陆砚年,只需要让他短时间内身体出些状况即可,所以下降时不需要那么繁琐与耗时,“还有,必须找件贴身物品,我有用。” 施法时需要靠近受降者,且呼唤对方的姓名,将刚针碾碎而成的粉末沾染上对方裸露的肌肤即可。 现如今,陆砚年远在千里之外,只能够取他的贴身之物。 舒昕的解释通俗易懂,梁韶一下子就听懂了。 她也明白了舒昕究竟想要干什么。 现如今,只有陆砚年的身体出了状况,才可能让他主动放弃冲浪。 梁韶狠了狠心道,“我同意的,贴身之物,我马上回家去拿。” 说完,她抹了把眼泪,就冲出了办公室门。 言崇隋:“……” 梁老师诶!这里还有两个在摸底考试的人呢,这么光明正大的跑了真的好吗?!难道不怕他们作弊吗? 舒昕扶额,她扭头看向周怡,“麻烦你去准备七根钢针吧,普通的就行,越快越好。” 周怡明白,事有轻重缓急,她面色严肃地应了声,旋即同样快步地离开。 很快,办公室内只剩下了舒昕与言崇隋。 言崇隋性格向来腼腆不爱多话,就算有吐槽也只是默默地埋在心里,可是现在,他真的忍不住了,“你知道吗?迷信是愚昧无知的表现啊。咱们要相信科学,相信党。” 舒昕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真的没想到言崇隋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最重要的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非嘲笑或者讥讽,而是发自肺腑的。 傻的有点可爱。 舒昕边写着阅读理解,边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这话是不对的。科学固然是真理,但玄学亦非糟粕。古往今来,曾经出了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他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算是奇门遁甲、相术也是手到拈来,唐代道士李淳风与袁天罡所作的《推背图》,不就推断出了唐朝之后发生的历史事件么?既然你那么崇尚科学,那你用科学的角度给我解释解释?” 言崇隋觉得舒昕的问题,比试卷上的题目还难。 他倒是想反驳几句,但是脑子里都是数学方程式,英文单词,物理公式,登时哑口无言。 暗地里告诫自己要相信科学,不能被舒昕蛊惑后,他坚定道,“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舒昕最容不得别人质疑玄学,她不气不恼地放下笔,乌黑圆润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言崇隋,“不信?那我就来说几句。” “上次考试时,你告诉我,因为你爸爸工作调动,所以全家才会搬迁到香市。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爸爸必定是当官的,官位还不低的,这几天新闻联播播报新市长上任,大概说的就是你爸爸吧?” 言崇明眼珠子险些瞪了出来。 要知道,因为爸爸的职务,从小到大,那些溜须拍马之辈令他烦不胜烦。 所以,他和同学交往时,都是隐藏了家世,却没想到,被舒昕直接捅破了。 他想问你怎么知道,可偏偏不想丢面子。 舒昕一直保持着笑意,“知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那不稀奇,要是知道没发生过的事情才稀奇。”停顿了片刻,她继续道,“回去告诉你爸,要小心小人,否则还没捂热的位置,很快就会被人占了。” “啧啧,连带着你又要转一次学。” 说完,她便专心致志地继续解题。 言崇隋气急败坏,“当着我的面,这么咒我爸真的好吗?” 他爸无所不能,又怎么会被小人迫害! 简直是胡说八道! 他本想据理力争,可奈何舒昕压根不搭理他,他又气鼓鼓地说了几句话后,才不情不愿地去做题了。 可言崇隋心里,到底是落下了一层阴影。 舒昕说得这么笃定,但万一……如果……是真的呢? 就在言崇隋胡思乱想时,周怡率先回来了。 “小姑娘,你看这钢针行吗?”她提着一个袋子,迫不及待的递到舒昕面前,“我怕不够,多买了一些。” 舒昕:“……” 岂止是够,简直太多了! 她从中拿出七根钢针,随即问道,“生辰八字呢?” 周怡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给梁韶打过电话了,她想了想,连忙报出了一个时间,又虚心问道,“上次我听薛大师说,每个人的八字并不是唯一的。这么下降真的有用吗?” 舒昕拿着手头的笔,开始往钢针上写生辰八字,同时解惑道,“大部分人认为的八字总共有1123200种。但这充其量只能说没掌握到真本事,如果能够深入到四柱或六柱、太阳律、月亮律,那么,从古至今,都不会有完全相同的八字。” 周怡了然,她本就是舒昕的无脑吹了,现在更是佩服的厉害。 至于那薛大师,早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抛到了脑后。 虽然这样有些不道德,可但凡是人,谁不想和更有本事的人交往啊! 舒昕控制着体内的玄力,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下笔的速度。 待生辰八字写完后,她迅速地从包内拿出黄纸,把钢针裹得严严实实,放置在一边。 很快,七个拿黄纸包裹好的钢针就排成了一排。 就在此时,梁韶也匆匆地赶了回来,好在她家离学校并不是很远,她紧赶慢赶着,就为了多节约一些时间。 她将衣服递给舒昕,“一切都拜托你了。” 舒昕颔首,“梁老师,有句话我得先说在前头,我是第一次下飞针降,到时候你儿子那里究竟什么情况,我也不敢保证。倘若他情况不是特别严重,坚持己见,那我也就真的无能无力了。” “你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梁韶拼命的点头。 事实上,她根本什么也没有听进去,毕竟这时候,无论舒昕说什么,她都会听的。 梁韶点完头,又眼巴巴地盯着舒昕,不放过她的一举一动。 舒昕微叹了一口气。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妈妈,虽然母爱有一万种表达方式,但本质上总是相同的。 自己……也只能尽力啊。 舒昕将陆砚年的衣服放在桌上,旋即把方才包裹好的钢针一一放了进去。 摆的七零八落的,毫无美感可言。 可周怡与梁韶大气也不敢喘,就在边上看着,尤其是梁韶,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舒昕神情凝重,她口中念着咒法,同时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歇。 她用玄气牵引着七根钢针,头尾相连的瞬间,周遭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不少,空气嗡嗡地震动起来。 就在此时,舒昕右手虚握,而后松开。 周怡只见到,千锤百炼不变形的钢竟然全部化成了粉末。 她瞳孔骤缩,显然是被超自然的现象给惊到了。 就在她吃惊时,那粉末缓缓地融入了衣服内,再也瞧不出踪迹。 舒昕后背已经被汗浸透了,全身脱力的同时,脑子里阵阵抽疼,虽然看着轻轻松松,可事实上,对于她来说,却是相当吃力的。 她缓了缓才开口道,“梁老师,这件衣服收好了,如果……陆砚年能够回来,就让他自己亲手烧了,飞针降就破了。” “什么也别问我了,听天由命吧。” 说完,舒昕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做题。 周怡与梁韶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一旁围观的言崇隋脸色则是彻底变了。 钢针化粉、消失的无隐无踪这种超自然的现象在他面前展现时,他……不得不信。 他心中反复咀嚼着舒昕刚才说过的话,一颗心沉入谷底。 再年少不知事,言崇隋也明白爸爸的处境,大概要不好了。 兴许是心里有了安慰,梁韶的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难看,她简单地拿湿纸巾擦了擦脸,对着周怡道,“让他们继续做题吧,我送你出去。” 舒昕早在空间内练就了一身心无旁骛地本事,虽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但她依旧下笔如飞。 很快,她就答完了语文与英语卷。 言崇明:“……” 真是哔了狗了,这么长时间,他连张综合卷都没有做完,而舒昕呢,不仅全部答完了,顺便还下了个飞针降。 真的是气死人啊! —— 海风阵阵,空气中带着腥味。 一阵又一阵的浪撞击在礁石上,溅起了洁白的浪花。 陆砚年与同学坐着颠簸的小车,一路到了会所内,换上了舒适的泳裤,穿戴了安全的装备,才去了海边。 “陆砚年,来都已经来了,你还这么的闷闷不乐。依我说,先开开心心的玩,就算挨骂也是以后的事情。” “是啊是啊,大家都兴致高涨,就你一个人哭丧着脸,多败坏兴致。回头我去你家和阿姨解释。” 陆砚年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 没准是因为被妈妈说了的缘故,所以一到海边,他就有些不得劲。 就在大家还要说些什么,一旁的教练已经将所有人集合起来讲注意事项。 “别想了,玩一会儿就不会觉得不舒服了。” 陆砚年觉得也是,可他刚迈开了脚步,一股恶心感从心底里冒了出来,他忍不住走到一旁,大吐特吐。 吐的胃里都空了,才觉得好受了些。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一旁的教练慌慌张张的跑来,用不熟练的中文询问着他的身体状况。 陆砚年正想说自己没事,可胸口处泛起了针扎似的疼痛,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他情不自禁的想,难道妈妈的担忧是真的,所以他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教练面色严肃道,“以你这样的身体条件,我们是不容许你去冲浪的。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谁都担待不起。你就在边上休息,可以吗?” 针扎似的疼痛断断续续,即便陆砚年再想逞强,但身体也不容许,他愧疚地看向自己的同学,“要不你们去玩吧,我就在边上看着你们。” 同学们倒也同情陆砚年此刻的遭遇,一个个宽慰出声。 当然要为了陆砚年集体放弃冲浪这个大好机会,这是根本不可能。 “下次还有机会的,你先休息会。” “你就坐在边上,拍拍周围的景色。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是啊是啊,那你先休息,我们走了。” 说完,几个人就跟着教练一同去了海里。 陆砚年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不多久,就听到了一片尖叫声。 很快,一艘快艇迅速地冲到了海里。 一时间,他顾不得身体的异样,猛然地站了起来,迅速地向会所内走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砚年的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毕竟那片区域冲浪的人那么多,出事的人不一定是自己的同学。 “你们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有传呼设备吗?告诉我啊!” 就在陆砚年质问会所内的人员时,那些员工也一片慌乱,要知道,他们提供服务的同时,需要规避风险的。 一旦出现了安全事故,所有的招牌就全部砸了。 所以根本没有人搭理陆砚年。 这时候,那种惶然无措的感觉就来了,可陆砚年毫无办法,只能够缩在角落里等候着最后的通知。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才等了一个噩耗。 自己的那些同学,全部被浪卷到了海里,下落不明,一个也没有救回来。 不仅如此,他们的教练也受了一定程度的伤。 陆砚年心中涌出了一股后怕。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那他是不是也和自己的同学一样,现在生死未知? 他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陆砚年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蜷缩着身体,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这时候,他就无比地想家了。 早知道,他应该听妈妈的话,不要乱跑。 可是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啊! 夕阳西下,陆砚年才等来了最后的通知,“到现在还没有搜寻到他们,找回来的希望比较渺茫。事故原因也调查清楚了,是你那些同学嫌那片区域冲浪的人太多,稍微往外拓展了一些。教练拧不过他们,又觉得今天的浪还好,所以就纵容着他们。” 陆砚年有些不相信,他忍不住质问道,“不可能,大家都是穿着救生衣,在海面上根本掉不下去。搜救的人员一眼就能看到!怎么可能出事呢?” 难不成自己那些同学为了刺激还把救生衣脱了吗? “你自己也穿过救生衣,难道你不知道吗?救生衣是便携性的,非常轻便,一拉就可以充气。至于你那些同学为什么没有拉,那我们就不知情了,毕竟谁也没办法还原当时的情况。” 反正人是不可能回来的。 陆砚年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浑浑噩噩的按照着对方的安排走。 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给梁韶打了语音电话,明明已经成年了,在听到妈妈声音的一刹那,痛哭出声。 第26章 舒昕的语文、英语试卷,又是毫无例外的满分。 纵然知道舒昕天赋异禀,但梁韶再次被这成绩亮瞎了眼。 要知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所以,一个学生有擅长的科目,也有薄弱的科目。 但舒昕,似乎五项全能,她好像还没见到舒昕在考试上吃瘪过。 要不是想方设法劝下了批卷的两位文科老师,没准儿舒昕就要被当成珍稀动物,任人观赏了! 最重要的是,舒昕似乎在玄学一道,也有不俗的造诣,普通人恐怕一辈子都没办法与她媲美。 梁韶就想知道,舒昕究竟哪来的那么多时间学习?!据她所知,舒昕从来都是吊儿郎当的,真正学习的时间也就一个暑假。 心里这么想的同时,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舒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不是没努力,只是她努力的时候,别人看不见而已。 绞尽脑汁思索后,她才装作认真地回道,“看见那些题目,我就觉得亲切,兴许是这个原因吧!” 梁韶嘴角抽了抽,“行了,我带你去一班。” 这时候她才记起来,还有一个正在考试的孩子,她挤出了一抹和善的笑意,对着言崇隋道,“等我把舒昕送去了班级内,我再来给你改试卷。” 言崇隋:“……” 不生气,一点也不生气的,谁叫他比不上别人呢! 梁韶带着舒昕去教室时,恰好赶上下课时间。 但教室内,只有微弱的议论声,并没有喧闹,大多都在安安静静的做题或是看书。 梁韶瞥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争分夺秒,才是她愿意看见的场景。 她压低声音问道,“你想坐在哪?” 对于好学生,她向来都是有优待的。 舒昕想了想,才道,“靠后一点的地方,那里比较安静。” 更适合独自学习。 此时此刻,她倒是有些震撼,毕竟两辈子,从来都没有在下课时,见过这么安静的教室。 果然,重点初中和其他初中,氛围大不相同。 梁韶尊重舒昕的意见,她连忙安排学生去搬了新的书桌,又简单地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舒昕的姓名,就让舒昕落了座。 至于摸底考试全满分,初试第一什么的,她只字未提。 新同学总是稀奇的,就算再沉浸于学习,也忍不住好奇的打量。 舒昕感受着四面八方的打量,并没有任何焦躁与不适。 她曾经厚着脸皮在天桥算命摆摊,那时候,家庭妇女、商贩的眼神才耐人寻味呢。 从书包中拿出摸底试卷,舒昕正准备塞到抽屉里。 眼尖的女同桌一眼就瞧见了,她顾不得熟不熟,只开口问道,“哇,这是摸底试卷吗?难道你是今天才转学过来的?” 一转学,就直接来了一班,实力不容小觑啊! 舒昕偏了偏头,露出了一抹笑意,“是啊。” 说是同桌,其实桌子间还留着一条能过人的缝。 “那我能看看吗?” 范琳眼里流露出希冀之色,“我保证,什么也不对别人说。” 舒昕无所谓的递了过去。 只需一眼,她就立刻判断出了范琳的性格,大大咧咧,十分豪爽,又不爱计较。 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会特别舒服。 范琳接过三张卷子,偷偷瞥了一眼,便有些目瞪口呆。 一定是她打开试卷的方式不对。 她揉了揉眼,又继续看向了试卷。 可是,没找到一道错题。 范琳终于忍不住将舒昕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你成绩这么好,怎么坐后面了?” 无论是哪个班级,都有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尖子生都爱往前坐,而越往后的,是那些调皮捣蛋或是成绩差的,一般好学生不愿意和他们玩。 虽然范琳的成绩在年级内排名也极为靠前,但在天才云集的一班里,就不够看了。 所以,她非常不喜欢那些自以为是的尖子生。 舒昕诧异了,“坐后面怎么了?后面比较安静,不会有人打扰。我觉得挺好的。” 范琳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她能够感觉到,虽然新同学有些疏离,但是性格还是挺好的。 其实疏离也不是事儿,毕竟她们才第一次见面呐。 她笑眯眯地附和道,“你说的都对。” 舒昕简单地把课桌整理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换了一个学校,自己的蓝星币一下子没了着落。 她慈爱地看了一眼范琳,“以后咱们就是同学了,要互相帮助。你有不会做的题,可以随时来问我。当然,要是我有不会做的题,你也要帮我解惑。” 她不知道范琳学习究竟怎么样,但场面话还得说全了。 毕竟互惠互利嘛。 范琳看过舒昕的摸底试卷后,就知道对方是个大佬,眼下听到她说这话,简直快感动哭了,“真的吗?” 他们班级的好多尖子生,都不愿意分享自己的笔记,平时问他们什么问题,都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讲。 还不是怕后面的人超过他们嘛! 这种态度虽然不能说自私,但也令人喜欢不到哪里去。 舒昕坚定地点头,“不管什么题目,只要我会做,一定把你们教会,绝不藏私。” 这话说完后,系统突然间开口道,“这学校的学生更好骗,你这还没开始讲题呢,她就已经开始感激你了。” 舒昕:“……” 还可以有这样的操作?! 一时间,她看范琳的眼神更亲切了,完全暴露了本性,“其他人要是有不会的,我也给他们讲哦。” 系统又开口提示道,“这学生是怎么了!她好像更感谢你了。” 也不能怪范琳这么好哄,主要是一班的学生都各自为营,突然碰到一个“慷慨大方”的,能不欢喜和感激吗?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试卷,指着上面的一个错题道,“这道题你会吗?” 舒昕瞥了一眼,立刻就认出来了,这是上回初试的试卷。 她连忙拿着纸笔,洋洋洒洒的把解题过程写了下来,又指出了几个关键点,“听懂了吗?” 范琳已经明思苦想很久了,她本来还准备着问梁老师,眼下,就拿这道题来探探舒昕的底。 全程听完了讲解,醍醐灌顶的同时,她傻愣愣的开口问道,“你连题目都没有看,竟然就知道怎么做了。” 舒昕咧嘴笑了,“谁说我没做的?初试我也参加了,所以才被梁老师招到了南明初中来。” 范琳震惊脸。 她仿佛想起来了年级中的传闻,那么难的奥数卷,竟然有人答了100分,可老师却从来没和他们说过一句准话。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你就是那个答了100分的神人吗?” 舒昕低调地点了点头,“是啊。” 范琳:“!!!” 她腾的一声站了起来,随后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又憋着气坐下,“卧槽,怪不得你摸底试卷也能满分!舒昕,你要记得你刚刚说的话啊!” 范琳心里暗自做了个决定,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会坚定不移地抱住舒昕的粗大腿。 绝不撒手!!! 范琳长相明艳,但配上这副巴结的模样,就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了。 舒昕忍着笑,旋即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梁老师说,有五个人长期占了年级前五,是哪五个?” 范琳连忙道,“他们才没你那么厉害呢。只有一个,生病回家挂点滴了,等他来了,我再指给你看。” 在她心里,舒昕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别人都超不过去的。 继周怡之后,舒昕又多了一个无脑吹。 只是,吹的方向不同罢了。 舒昕闻言,便不再多问。 恰好上课铃声响起,她拿出自己物理竞赛的题目,沉浸在慢倍速的空间里,认真的做着题。 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系统会提前告诉她,所以,倒是不必担忧。 —— 夜幕低垂。 梁韶结束了手头的工作,疲惫地往家赶。 晚自习她已经和别的老师调班了,毕竟自己的状态实在不适合照看学生。 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等着陆砚年的消息。 可刚到家门口,她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梁韶心跳陡然加速,她手忙脚乱地从包中拿出手机,见到是儿子的语音通话,眼泪险些没落下来。 她连忙接通,还不等说话,就听到了凄惨的痛哭声。 梁韶辨认了一下声音,发现是陆砚年的,那颗始终漂浮在云端里的心,终于落回了平地。 连带着那哭嚎声都觉得悦耳极了。 她听的够了,才安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妈都在。只要你没事,什么都好说。” 哭的声嘶力竭的,怎么听都中气十足,就算受伤了,应该也不严重吧! 陆砚年哪里能想到亲妈竟然是这样的想法,他哭得够了,便断断续续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我身体难受,吐的天昏地暗,胸口还止不住的疼。所以就没有和同学一起去冲浪。” “结果我的同学们全找不到了,掉在大海里,还能有什么下场?” “妈,我好害怕!” 梁韶心中后怕的同时,又有些庆幸,“不要怕,你不是买了明天的飞机吗?赶紧回来,别呆在那里了。” 如果不是因为舒昕,恐怕她的儿子也会和他的同学一样,不知所踪。 好在老天还是垂怜她的。 可是,梁韶一想起儿子同学们的家长,要是知道了这些噩耗后的反应,她就庆幸不起来了! 毕竟,她也曾感同身受过。 “救援队还在找吗?”梁韶闭了闭眼,不让眼泪掉下来,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一个人都不要死,“只要找,就有希望。” 陆砚年摇了摇头,有些绝望,“虽然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他们好像已经放弃了救援。” 头一次,他觉得生命如此的脆弱,“我说话他们根本不听,我也没办法。” 说着,陆砚年又开始忏悔。 “妈,早上你给我发消息,我不该不回你的,也不该嫌你烦,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 即便妈妈的预感是错的,他也应该相信妈妈。 如果他能够带着同学们一起走,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 说到最后,陆砚年眼泪如断了线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 梁韶心里欣慰,她和陆砚年说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没电了,才挂了语音电话。 在夜风中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梁韶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她忍不住给周怡打了电话,千恩万谢道,“要不是你劝我相信舒昕,没准儿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只是可惜,我儿子的那些同学……大约遇难了。” 周怡同样叹了口气,“人的命数都掌握在老天爷手里,没准就是砚年的命数未尽,所以才会碰见了舒昕,别难过了。” 每天都有意外,每天都有死亡,要是大家都悲伤痛哭,那日子就甭过了。 梁韶明白这个道理,她点了点头,又继续道,“早上看见你拿着银行卡,上赶着送给舒昕,我还觉得有些可笑。现在看来,我又要步你后尘了。” 周怡忍不住笑了,“像咱们这种不差钱的人家,钱是最低俗的感谢方式。要是我知道舒昕的爱好,我恨不得把她想要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去。” 梁韶像是被点醒了似的,她突然道,“我知道舒昕喜欢什么,她喜欢学习!看来,除了给钱,我要给她搜罗各种各样的辅导书、试题,让她学个够!” “她那么喜欢参加考试,但凡考试我都给她全报了!” 周怡:“……” 她情不自禁想起了那天在致远斋内,舒昕捧着奥数书的模样,没准儿,梁韶可能真相了! “你觉得好就好。” 梁韶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她突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第27章 言崇隋自到家后,便坐立不安。 他连家庭作业也不写了,就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地往门口看一眼。 许芬被他怪异的举动弄懵了,做好晚饭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抽风呢?” 说着,她就坐到了言崇隋的身边,“还是学校有人欺负你了?告诉妈。” 言崇隋摇了摇头,依旧固执的、眼巴巴地盯着门口。 好在他的期盼是有效果的。 言修齐很快就回到了家。 他瞧着面容严肃的儿子,忍俊不禁道,“路上你妈就给我打电话,说你有事在家等着我。怎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和妈说,只能和爸讲?” 言崇隋想讲的其实是舒昕的事儿。 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想了想,干脆先说了学习上的事,“今天的分班考试我被分去二班了。南明初中真的卧虎藏龙,不过我会努力好好考试,争取跳到一班。” 言崇隋知道儿子在学习上一直很刻苦努力,所以并不是特别在意他被分去了一班还是二班,要是真的在意的话,他与校长打个招呼,这事情就解决了。 他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这有什么的。” 他们做家长的在外面拼搏,不就是为了让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 又何必把他们拘束在学习的世界里? “还有,我碰到了一位女同学。” 闻言,言修齐的神情立刻变得促狭起来,“难不成觉得那位女同学长得特别好看?” 他是非常民主的家长,只要孩子开心,言行不出格,其他的都可以听之任之。 言崇隋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再度变成腼腆的样子,“爸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 兴许是怕误会,他一着急,把办公室内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旋即目不转睛地盯着爸爸。 言修齐神色缓缓沉了下来。 他先问道,“你们梁老师的朋友主动把银行卡塞给舒昕,话里话外,还说舒昕帮了她的大忙 ?” 言崇隋点了点头。 言修齐又问,“你们梁老师哭着哀求舒昕帮忙?也千真万确吗?” 言崇隋再度点了点头。 言修齐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钢针的确是化成了粉末,消失在了空气里,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离开,一直看着它?” 言崇隋有些恼了,“爸,我干嘛胡编乱造谎言来欺骗你呢!你要是不相信我就算了。” 要不是他觉得舒昕真有本事,才不会在爸爸面前搬弄是非。 言修齐的脸色更沉了,倒不是被气的,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凉。 其实当官的,多少都有点迷信风水。 他们希望将自身的精气神状态调整到最佳的位置,从而平步青云、财运亨通。 当然在某些方面,也有精神慰藉的意思。 而他自然也不例外。 儿子口中的舒昕,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有真本事,既然她断言自己会遭遇小人,远离香市的官场,决计不会胡诌。 “你能找个机会帮我问问,我能和她见个面吗?” 虽然官员迷信风水是大忌,被对手抓到,就是一个把柄。 可谁叫舒昕是儿子的同学,年纪才那么大,就算别人见到了他和舒昕的见面,那也是光明正大的,根本班弄不出什么是非。 言崇隋气鼓鼓的小脸顿时憋了下去,他有些沮丧,“我去了二班,舒昕在一班啊!” 起初他还有种会和舒昕一个班的感觉,事实证明,完全是他想多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哪来的这么大脸啊…… 言崇隋抑郁了。 言修齐见儿子这可爱的小模样,忍不住大笑出声,至于犯小人这件事情,他放在了心里,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行了,找个机会问问就是。” 言崇隋虽然不乐意单独找女同学,但是为了爸爸,还是不情不愿的点了头。 —— 同一时刻,舒昕正滔滔不绝地给罗淑仪与舒展呈讲学校内发生的事情,“梁老师对我非常好,把我分去了最好的班级,连座位都是我自己挑的。” “同学也很友好。” 虽然她只除了寥寥几个人,“我喜欢给他们讲题。” “我觉得,学校内的教学我完全可以接受。所以啊,爸妈,你们就别担心了。” 就因为知道爸妈放心不下,所以得舒昕才事无巨细地和他们讲。 罗淑仪感慨,“重点初中果然就是重点初中,连下课都在写题。看来以后我也要这么教育我的学生。” 舒昕:“……” 忍不住替罗淑仪的学生鞠了一把同情泪。 而舒展呈的重点则在摸底考试上,“我闺女就是聪明,随手一写就是满分。恐怕我说出去都没人信。” 舒昕正想要说话,家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她连忙去接了电话。 是舒薇的。 电话接通后,她的嗓音立刻传来,“昕昕,我不管了,就算你跳级到初三我也要住到你家里来。我觉得老师讲的题目根本没你讲的那么清晰,导致我的成绩又往后退了一些啊。” “以后我就跟着你早些上学,晚些放学。你看怎么样?” 舒昕:“……” 她仿佛想起了上一次打电话时给舒薇的打击,握拳抵唇,轻咳一声,“那个……我已经转学了啊。” 舒薇石化了。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上一次舒昕才欢快地告诉自己她跳级到初三了,怎么那么快就转学了?! 她真的不相信。 “你转到哪个学校?” 舒昕:“……南明初中。” 舒薇欲哭无泪,她真的只想和舒昕一起好好学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意外? 这世道简直是太艰难了。 感慨完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舒昕转去的学校是南明初中,“卧槽,你绝逼是开挂了。” 完了完了,她本来还打算跟着舒昕的脚步走,结果一抬头,人都跑的没影了。 “再见。” 舒薇直接挂断了电话。 旋即抱着个座机哀嚎起来。 钱红摸着个肚子正在休息,听到这夸张的哀嚎声,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她无语极了,“你这是干什么?” 舒薇把舒昕的光辉经历说了说,旋即道,“妈,你以后再也别让我跟着舒昕学习了。我特么坐火箭都跟不上她的速度。” 钱红自动无视了舒薇的粗口。 她神情错愕,完全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舒薇翻了个白眼,“这我还能骗你?” 很快,舒展呈便接到了舒展毅的电话,“大哥,昕昕转学那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们。大喜事,就该好好庆祝啊!” “摆酒啊!” 舒展呈:“……” 事实证明,他俩的确是亲兄弟,都对摆酒念念不忘!!! 由于开的是扩音,罗淑仪同样听在耳里,她真的没控制的住,直接翻了个白眼。 当然,人美,白眼也是优雅的白眼。 “摆!必须摆!就明天,你看怎么样?回头我把老舒家的人都叫来。” 舒展呈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 舒展毅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就该这样!” 说完,他才挂了电话。 而舒展呈瞅了一眼罗淑仪,瞬间怂了,只小心翼翼道,“原本我都歇了摆酒的打算,你看,这不是别人上赶着?!至于生意场上的那些朋友,我就不请了,等明年咱们昕昕升高中,再大肆庆祝一回。” 罗淑仪扶额,“我又不会吃了你。既然要摆酒,那就摆酒吧。幸好明天不是周末,酒店应该能订到位置。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其实,她也挺希望昭告大家,昕昕和以前判若两人了!别再看不起昕昕! 这安排没毛病,但舒展呈脑子抽了抽,“那你呢?” 罗淑仪:“……上班,谢谢。” —— 舒昕被爸爸要摆酒的骚操作给惊呆了。 哪有人家转个学还摆酒的,被人知道她还要脸不? 不过舒昕的建议根本不重要,全被舒展呈无情镇压了,导致于第二天她上学,还是有些回不过神! 刚到教室,她就被梁韶喊到了办公室。 梁韶轻车熟路的递给了舒昕一张银行卡,然后又从桌子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沓试卷,并郑重的开口,“这是这些年来,初三每周考试积累的试卷,你拿回去慢慢写,数学上碰到不会的直接来找我。至于其他科目的老师那儿,我已经给你打好了招呼。随时随地你都可以问。” “每周五都是初三周试的时间,你要好好发挥。” 说完,她又拿出了好几本奥数题,“这都是我个人私藏的、觉得比较好的书籍,一定要好好看。复试在一礼拜后,我相信你还能考到一个很好的成绩。” “还有,如果你其他科目需要试卷的,尽管和我说,我会去帮你的任课老师要。” 舒昕瞠目结舌。 得亏她有个系统,还有一个减缓时间的学习空间,否则任谁看到了梁韶给的这么多的试卷,都要痛哭流涕吧?! 画风真特么……轻奇! 系统简直要笑死了,虽然他巴不得舒昕天天学学学,但是,这么多年了,头一次见着这样的老师啊。 仿佛她塞的习题就能立刻变成知识放在学生脑子里似的,他笑得简直快直不起腰,“我喜欢,真的喜欢。” 舒昕给自己做了一堆的心理建设,才假装愉快地收了这一堆的……试卷书籍。 得亏她有个学霸系统,换成另一个大师,一定会后悔帮了梁韶救儿子! 这简直让人瑟瑟发抖!! “谢谢……梁老师。” 梁韶觉得自己的马屁拍准了位置,她脸上的笑容浓郁了几分,“这些拿回教室去影响不好,等放学了,你再来我办公室拿。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再给你添一些。” 舒昕深吸了一口气,“嗯,好。” 回到教室后,范琳忍不住问舒昕,“梁老师很少找人去她的办公室,她找你干什么啊?” 舒昕一本正经道,“她对我进行了亲切的慰问。我觉得,有她的照拂,我很快就会适应新学校的。” 范琳哪里听得出舒昕的言下之意,她羡慕的哦了一声。 舒昕瞧着对方天真的模样,“来,我继续给你讲题吧。” 范琳顿时就不去想了,她欢喜地拿出了自己的错题本,“你真好。” 舒昕逮着机会就给范琳讲题,直到放学才意犹未尽。 要知道,光从范琳和梁韶的身上,就得了好几百个蓝星币,足够她购买其他的课程了! 很快,就放了学。 舒昕向来不参加晚自习,她先去了梁韶的办公室,把那一大包的习题带走,随后踏上了舒展呈的车。 今天晚上,她就要当爸妈可炫耀的“吉祥物”了! 第28章 许昌和大步流星地踏入酒店内。 他的身后跟着舒美雁、许妤、许善。 许妤满脸的不情不愿,待看到酒店时,不满的情绪瞬间爆发,“妈,舅舅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上次她故意没给舒昕脸么,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地摆酒? 舒昕这种榆木疙瘩,给她十年都不可能考上南明初中。 一定是舅舅买进去的。 舒美雁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她惯会做好人,更不愿意把大人的复杂带到孩子世界里,她低声道,“等到了包厢内可不能说这样的话,知道吗?” 许善眼里同样划过了一抹轻蔑之色。 许昌和倏然停住脚步,国字脸上满是严肃之色,明明妻子和女儿什么话也没说,但他就是理解了她们的意思。 他蹙眉道,“快收起你们的小心思,待会儿别让人笑话了。” 打肿脸充胖子,舒展呈可能会做。 但他没有必要现在做。 所以舒昕转学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内幕,只可惜没有人告诉他们。 许妤瘪了瘪嘴,她心里暗自想着,一年后,舒昕就要考高中了,到时候再来看她的笑话。 舒美雁摸了摸许妤的头,然后快步地跟上了许昌和,“待会儿在饭桌上多恭维一下我大哥,他这人好面子,只有把他捧开心了,咱们才能问他借钱。” 是的,许昌和急需一大笔的资金,约莫40万的样子。 许昌和脸上划过些许的难堪,但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知道了。” 教育局的局长,他的顶头上司,要升迁了。 作为副局长,他虽有竞争的机会,但相较于其他人,他的个人资历与背景还是稍逊一筹。 许昌和就想另辟蹊径,让当年提携过局长的老前辈在局长面前说说他的好话。 这年头,好话不是白说的,当然需要投其所好,他想买一幅字画,但是市场价值50多万。 钱……实在拿不出来。 两人低声说话时,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如意厅。 里头,舒展呈与舒展毅都已经到了,他们见到舒美雁与许昌和,连忙笑眯眯地起身打招呼。 舒薇与舒昕挨在一起,见着许妤心气不顺的模样,她忍不住冷嘲热讽,“虽然我考了个好高中,但是开学初也要考试,我忙着学习,没时间教你。” 她说的小声,只有两人能听得见。 舒昕本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就想起来了,这是许妤升学宴上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她其实不太在意,“别理她就行了。” 舒薇轻轻哼了一声,“也就是你好脾气,才能咽下这口气。那会儿,她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顿了顿,她又微微抬高了声音,“头一回见到上了南明初中的,还那么低调。要不是我问了,谁也不知道。” 许妤立即误会了舒薇的意思。 她心思活络开来,看来还真是舅舅替舒昕打点,才让她去了重点初中。 方才舒美雁的叮嘱一下子抛到脑后,许妤不怀好意地开口问道,“舒昕,你去南明初中花了多少钱呐?” 话里满满的恶意,任谁都能听得出。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凝固了,舒展呈与罗淑仪的脸色难看不已。 如果只有舒昕一个人,那她可能笑笑就过了,因为她根本不在乎许妤究竟怎么想她的。 可是爸妈还在这里,他们的面子此刻正被放在地上踩。 舒昕漂亮的小脸凝出些许的冷意,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许妤,“不好意思,没花钱,让你失望了。” “一不小心去参加了南明的考试,又一不小心考了第一,再一不小心人家老师亲自把我请去了,就这么简单的。” “哦,我想起来了,中考结束后,你是不是妄想去南明高中,对吧?可惜分数不够,被人家学校拒之门外,本来以姑父的身份,出一点择校费就够了,但谁叫你爸妈不舍得呢,只能委委屈屈的去了另一个高中。” 许妤被气得七窍生烟,一张脸胀得通红,“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舒昕笑的云淡风轻,“哎呀,当初南明初中请我去的时候,郑重承诺,可以让我直升南明高中,明年我连中考都不用参加,就可以去你梦寐以求的学校啦!” 许妤气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罗淑仪本来还挺生气的,但听见舒昕这番话,她顿时神清气爽,她装模作样道,“你这孩子,什么话都往外说。” 她是个小心眼儿的人,上回的事情在她心里还没翻篇呢,这回又来了一次。 许妤有这样的想法,还不是舒美雁言传身教? 看来,她以前真是看错这个小姑子了。 舒美雁尴尬的无以复加,但让她更震惊的,是舒昕所说的那番话,她忍不住问,“昕昕说的都是真的?” 她这么问,无形中透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罗淑仪无奈地点了点头,瞬间开启了装逼模式,“本来我还不同意的,毕竟孩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挺放心。但是谁叫他们允诺了南明高中呢,我才不情不愿的放了人。” “本来我们家也不愿意宣传的人人皆知……” 舒展毅瞬间接过了话茬,“哪能呢!孩子这么有出息,就该听我的,好好庆祝!” 钱红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实则心里都快笑抽过去了。 她本来就不喜欢小姑子一家,再加上上次因为舒美雁的缘故,差点流产,心里早就有了个疙瘩。 现在看着这对母女这搞笑的模样,心中极为畅快。 她看热闹不嫌事情大,又添了一句,“就是,要不是舒薇非吵着想和舒昕一起上下学,我们还不知道你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舒美雁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被丢尽了。 可偏偏许妤还在那里不停的哭。 舒展呈从头至尾都没有讲话,但此刻终于开了口,“美雁啊,你也该好好管管孩子了。我们家喜庆着,许妤这么哭哭啼啼的,又算怎么回事?” 顿了顿,他继续道,“昕昕都不及计较,许妤还矫情个什么劲?” 许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被舅舅毫不留情地教训了。 舒薇暗地里戳了戳舒昕的大腿,“许妤真是天真啊,那是你爸,又不是她爸。” 舒展呈偏帮谁,不用想都知道。 随着这一出,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许昌和给自己倒了杯酒,连忙敬了舒展呈,“她们不懂事,让你看笑话了。主要是昕昕一下子变得太厉害,太让人出乎意料了,你真教女有方。” 这话听着还像点样。 舒展呈也不想把亲戚关系弄得太僵,和许昌和碰了碰杯子,“哪里哪里。” 饭桌上的气氛逐渐缓和起来。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方才的一幕忘到脑后,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舒昕不是非常喜欢这样的氛围,她偷偷地去走廊上透了会儿气。 看似发呆,实则又去了空间内做题。 言崇隋隔着好几米远,就瞧见舒昕靠在墙边上,凝神屏气,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他本想打个招呼,但眼前突然一亮,立刻飞奔回了自己的包厢内,把爸爸拉了出来。 爸爸不是想见舒昕吗?! 这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舒昕没做几道题,就被系统赶出了空间,她正想询问原因,便瞧见言崇隋与一个和他模样差不多的大人一同向她走来。 “爸,她就是舒昕。” 言修齐目光灼灼地看着舒昕,一丝不苟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慈蔼的神情,“听说你是我们崇隋的好朋友,我就过来看看。” 言崇隋:“……” 他的脸上一下子红了!被气的! 他总共就和舒昕说过几句话,其实并不是非常熟,更重要的是,他没和爸爸说过舒昕是他的好朋友啊! 不知道这时候,舒昕该怎么想他! 言崇隋简直抬不起头来。 舒昕心内了然。 她见过无数达官贵人对着师傅卑躬屈膝的模样,要是没有门路,他们想方设法也会牵线搭桥,就为了能够让师傅替他们算上一卦,或是解灾。 这言修齐简直和那些求上门来的达官贵人一模一样。 舒昕想了想,坦诚道,“该说的,我已经和言崇隋说过了。” 近距离的观察言修齐的面相,她觉得情况比自己想象的更严峻,“不过,看在他的面上,我再给你提一句,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对方鼻疾厄宫至准头朦色,情况相当的严重,很有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而且,这一切一定会发生在半个月内。 言修齐见她说得煞有介事,便知道对方不愿意再多开口。 不过,他要是那么容易退缩,就不是他了。 “这包厢内是你的家人吧?我进去和他们打个招呼,你看怎么样?听说你爸是做生意的,以后要是有什么办不下来的事情,尽管找我。” 虽然答应帮忙,但并没有承诺一定能帮下忙,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舒昕还真的拒绝不了。 想起上辈子,爸爸被逼得跳楼身亡,如果上头有人,那情况会不会好过一些? 这时候,她不得不去思考保下言修齐的好处。 “行,我带你去见见,不过你别告诉我爸这些,他不喜欢。” 这些自然指的是看相消灾。 言修齐忍俊不禁,自然一口应了,他跟着舒昕慢慢地走进了包厢内。 舒展呈等人喝得微醺,瞧见舒昕带着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来了,正欲发问。 偏偏此时,许昌和猛然站了起来,“言市长,你怎么来了?” 新走马上任的言修齐言市长,别人可能不熟悉,但他却清楚的不得了。 因着激动,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如果能够巴结上言修齐,那根本不必再多花这40万。 他热切地走到言修齐的面前,等着对方开口。 在他心里舒展呈只是一介商人,舒展毅更别提,言修齐突然来了,除了找他还能找谁? 言修齐没有说话。 舒昕抿了抿嘴唇,她对着舒展呈道,“爸,这是我同学的家长。” 舒展呈一开始还不知道是谁,但许昌和那一声,已经让他反应过来。 不过,他脸上没什么巴结的意思。 反倒是问道,“咋,找我有事啊?” 言修齐看多了趋炎附势的人,譬如许昌和就是一个,一下子接触到舒展呈,倒是觉得有些新意。 更别提他还是舒昕的亲爸了,他笑道,“你女儿在学校里对我儿子多番照拂,刚才看到了舒昕,所以啊,才想着进来感谢一下。” 舒展呈就喜欢听女儿好,他神情一下子自然了,“不碍事的,同学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 言修齐立刻察觉到了舒展呈的软肋,他忍不住大夸特夸舒昕,“你教育出来的女儿真是优秀,在南明初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 “以后要是有空了,再来和你讨讨育儿经。” 舒展呈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借着说话的机会,他和言修齐互换了电话号码,“行,兄弟我保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罗淑仪一张脸都绿了。 舒展呈有屁个育儿经,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舒昕为什么突然就奋发图强了!! 言修齐又说了几句话后,才离开了包厢。 短短的时间内,舒展呈已经和他称兄道弟了,连带着舒昕一起把他送到了门口。 至于舒昕,她已经想通了,决定再帮上言修齐一把。 有这样一份交情在,日后自己的爸爸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保护伞。 她压低声音对着言崇隋开口道,“下周三的时候,让你爸来接我。到时候我再给他具体分析。” 下周三,天眼的时间就会刷新,有了天眼才能够更好的预判。 言崇隋茫然,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爸爸刚刚做了什么?! 他记住时间,傻愣愣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言修齐走后,如意厅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许昌和虽然被言修齐冷落了,但他完全没有不愉快,此刻激动的开口问道,“言修齐新官上任,手段雷厉风行,倒是很快的就把控了官场。传闻此人油盐不进,没想到竟然和咱们相谈甚欢。” 舒展呈酒意退了一些,“什么欢不欢的,还不是看在昕昕的面子上,以后这种话就别说了。” 说完,他绝口不提言修齐。 在外逢场作戏的多了去,要是所有的话都放在心上,那就真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许昌和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题老是被打断,到最后,他终于懂了舒展呈的意思,干脆不提了。 但心里总有些不虞。 很快,酒席就到了尾声。 舒展毅带着舒薇舒蔷先行离开,而许昌和与舒美雁则是磨磨蹭蹭的。 等人少了,舒美雁才犹豫的开口道,“大哥大嫂,我们想借40万。” 舒展呈还没有开口,罗淑仪就给了话,“为了昕昕上南明,我们家的钱都花光了。” 真以为刚才的事情轻而易举的就能翻篇?! 这40w,就算借给别人,她也不会借给舒美雁! 花钱也讨不了好! 所以她的话说得极为不客气。 舒美雁一张脸顿时红得发烫,她抿了抿嘴唇,正想再说两句话。 一旁的许昌和脸色早就发青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直丢尽了脸面,“别说了,咱们走吧。” 不借就不借,日后他得了势,他们也别想靠过来! 说完,他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 舒美雁微叹了一口气,连忙带着两个孩子,匆匆跟上。 很快,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大厅里。 罗淑仪瞥了一眼舒展呈欲言又止的神情,冷笑道,“难道你要借钱出去?” 但凡舒展呈说个是,看她怎么收拾他! 舒展呈:“……” 他顿了顿,“你话说的委婉点,他们家还欠咱们家10万呢,万一恼羞成怒,不还钱了,咱们到哪哭去?!” 舒昕目瞪口呆。 不过她心里清楚,自家和姑姑一家,这下是真的有嫌隙了!! 不过想到姑姑一家的德性,远着些对自家来说也算是好事。 第29章 见舒昕懵懵懂懂的可爱模样,罗淑仪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连忙解释道,“亲戚之间互相帮衬,无可厚非。但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既然他们看不起咱们,咱们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舒昕点了点头。 罗淑仪又道,“不过,亲戚间的情分是斩断不了的。这次他们不对在先,妈妈才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但下次,还需维持面子情,不能让彼此难堪。” 否则,总是刻薄的话,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舒展呈见罗淑仪教育的认真,他连忙插话,“还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昕昕你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千万别看不起任何人,和同学相处时,只需要判定这个人值不值得交往。不需要在乎他们家境、他们的成绩,知道吗?” 舒昕非常欣赏爸妈待人处事的态度,她忙不迭地点头,“知道了。” 说完,一行三人才向停车场走去。 背影温馨缱绻,说不出的舒服。 舒昕回到家,洗完澡后,便去了空间内。 她把梁韶用心良苦准备的周考卷分门别类地放置好,旋即从理科开始做起。 虽然题目简单,但她想先了解一下新学校的风格。 很快,舒昕便沉浸在学习的世界里。 月明星稀,窗外夜阑人静,只留着房间内小小的灯晕。 —— 清晨的校园,打破了彻夜的寂静,变得富有活力。 舒昕如往常般到了教室,只片刻,便敏锐地察觉到,氛围更紧张了。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她回到座位上,忍不住问一旁的范琳,“大家这是怎么了?” 说完,舒昕又注意到了范琳脸上的黑眼圈,她关切地开口问道,“你这是熬了多久的夜啊?” 范琳哭丧着脸,“还不是因为要周考。” 所有学生,每时每刻都在学习,其实也是有缘由的,毕竟周考吊车尾次数过多,就会被分出一班,“我也要完蛋了。” 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芝士面包,讨好地递给舒昕,“今天你给我多讲讲题好不好?” 芝士面包色泽诱人,芳香扑鼻。 舒昕不客气地接过来,咬了一口,同时含糊不清道,“要不这样,我来给你编一份题,我会把我觉得能考到的,都编下来。” 范琳震惊脸,“真的假的?” 她虽然知道舒昕是粗大腿,可是对方毕竟没在南明初中呆过,恐怕连学校的题目都不清楚,本想拒绝,但见着舒昕气定神闲的模样,她迅速地改了口,“行。” 舒昕晃悠悠地拿出了一张A4纸,写之前,她又问了一句,“数理化?哪一门?” 范琳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物……物理。” 舒昕哦了一声,边咬着面包,边写。 这时候她就无比感谢梁韶赠予的那些试卷了。 她心里清楚,虽然每周都要考试,但考试的内容与当周学习的内容是完全一致的,顶多再附上两三道超范围的题目。 所以,早读课的时间,她就迅速地编完了。 舒昕随手将A4纸递给范琳,“行了。” 编一份题比解题麻烦多了,幸好她兑换了过目不忘这个技能,才能够这么快编出来。 范琳本以为是舒昕和她在开玩笑。 可当她看了一眼对方编写的题目,险些要跪了,“天呐,你是怎么能做到的?” 至少表面上看来和一份正常的考试试卷没什么两样。 舒昕拿出化学竞赛题,漫不经心道,“这些东西都在我脑子里了,想到它的时候自然就出来了。” 范琳闻言,瑟瑟发抖。 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己和舒昕的差距有多大了,简直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这辈子也望尘莫及! 算了,她还是继续安静地当个小跟班吧! 连声感谢后,范琳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想法,认真地开始做题。 碰到不会的,就及时问舒昕,一天下来,倒是把舒昕编写的题目都弄懂了。 晚自习时,范琳继续温习着舒昕编写的题目。 与此同时,她的心内有些感慨,要是舒昕上晚自习就好了,那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问对方问题。 “你在看什么?” 范琳还没回过神,面前写满题目的纸一下子被抽走了,她连忙抬头,见到是韦莉,不由得怒道,“你干什么啊。” 韦莉讪笑,又乖乖的把题目放回桌子上,“别生气嘛,我就是想知道,你看什么看那么认真呢!这些题目是哪来的?总不是老师悄悄给你的吧?” 范琳瞪了她一眼,“我和你说,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这是舒昕给我编的题目,没准明天就能考上一道呢!” 韦莉:“……” 她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范琳,“你傻呀,浪费那么多时间,舒昕的水平能比得上咱们老师?依我说,她就胡乱地蒙你呢!” 舒昕在班级里的存在感不是特别高,所以韦莉第一反应,就是她是个骗子。 范琳曾经答应过舒昕,不把摸底试卷成绩与初试第一的消息透露出去。 所以,这两天,问舒昕问题的,也就她一个。 问题一多,就能够感受到舒昕的深不可测。 范琳便是这样的感觉,眼下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在她面前抹黑舒昕,“我就乐意相信!” 说完,她便不再搭理韦莉。 韦莉也不是个上赶着的人,她冷哼一声,“等明天你就知道究竟谁才是对你好的人了!” 范琳知道韦莉是什么性格,但也没往心里去。 第二天早上,却在教室里听到了许多闲言碎语。 “我还以为新转学生低调呢,谁能想竟然把老师的活都一起干了。大家来猜一猜,她能够编对几道题哈哈哈哈。” “物理老师出卷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哪能摸得着他的心思?” “你们还是消停点吧!” “要我说,你们还没这个能耐,能编出一份卷子来。” 也许是考前调剂,大家说话肆无忌惮的,但瞅见舒昕到了班级,也知道收敛,不再议论。 范琳简直要被气哭了,她没想到韦莉的嘴竟然那么大,什么都往外说。 现在,她面对舒昕时,总觉得有些恩将仇报。 范琳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后,向舒昕解释来龙去脉并承认自己的错误,“对不起啊,你一片好心好意,结果被我给糟蹋了。” “以后不管什么小事,我都不会告诉别人了。” 舒昕瞅着范琳内疚的模样,不在乎道,“那些题目你都做了,没糟蹋。至于别人说什么,我没关系。” 重活一世,她只想过得真实快活一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计较那么多。 就算别人说闲话,又碍得到她什么事情呢? 范琳再度从课桌里拿出一块芝士面包,递给了舒昕,小声道,“给你赔罪。” 舒昕笑眯眯地接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芝士面包的味道还真不错。 周考持续了整整一天,恰好物理考试又是最后一门,考试一结束,同学们那紧绷的弦就断了,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轻松之意。 不管考的好不好,总算是把这难捱的考试捱过了。 韦莉本在收拾书本,突然想起来,范琳一天都没有和她说话。 她眼珠子转了转,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对方面前,“怎么样?考完试了你才知道谁对你是真心的吧?” 范琳始终处于懵逼的状态。 事实情况,她还没有从物理试卷中走出来。 韦莉还以为范琳是受了刺激,连忙低声安慰道,“行了行了,别再失魂落魄的了。” 范琳回过神,憋了两天的怨气终于发泄了出来。 “谁失魂落魄了,我这是高兴的。”她从抽屉中拿出舒昕给她编写的试卷,“舒昕命中了70%的题目。” “虽然题目不是完全一模一样,但是类型相同。我懂了解答方式,就知道该怎么解题。韦莉,这是我发挥的最好的一次。” “你不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在背后编排舒昕,你才是不安好心的那一个!”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意。 如果舒昕考完了没走的话,范琳一定要对方收下她的膝盖。 对方已经不在学霸的范畴内了,简直就是学神!!还是贼牛贼牛的那种! 韦莉同样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根本不相信。 呆滞了片刻,她连忙拿起范琳手边编写的题目,细细对照了几道题后,才匪夷所思道,“卧槽,你说的竟然是真的!” 范琳被气笑了,“说的当然是真的,所以麻烦你以后不要在背后编排舒昕了。” 韦莉突然捂住了脸。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吃的话,第一,她要回到昨天晚上,把舒昕编写的试卷同样做一遍。第二,她要和范琳一样,坚定的抱住舒昕的粗大腿。 妈呀,简直了! 早知道舒昕这么牛叉,她……干嘛那么嘴贱啊!这下好了,把人得罪了个彻底!! 韦莉简直欲哭无泪,她恨不得穿越到过去,掐死那个蠢笨而又无知的自己! 韦莉与范琳的争执,早就惊动了周边的人。 听完她们俩的对话,周边的那些同学,同样被惊的不能自己。 想起在私下里说的那些闲话,那种被啦啦啦打脸的感觉席卷全身。 心里那股滋味,五味陈杂。 不知僵持了多久,才有一个男同学厚着脸皮凑上去,“范琳,你和舒昕的关系好,以后她再给你编题目的时候,能不能分给我一份?我请你喝奶茶,你看怎么样?” 范琳冷笑,她就没见过奶茶吗?! 她是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吗??!! 一个同学发声了,那些爱着面子的同学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把范琳围得水泄不通。 “是啊是啊,也给我一份。我把我的课堂笔记给你看。” “我也要,范琳你就答应吧。” 这年头,谁会和自己的成绩过不去呢?!如果别人成绩提高了,自己还在原地踏步,岂不会吊车尾? 在不知不觉间,舒昕成了一众学生心中的大佬。 范琳:“………” 日了狗了!这画风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教室里的喧闹惊动了来班级巡查的梁韶。 她蹙着眉头上前,“你们在干什么?” 范琳正想要阻止大家别把真相说出去,可没想到大家的态度,和她完全相同。 “没什么,我们在讨论物理题的答案呢。” “是啊是啊,这次的物理试卷有些难了。” “对的,很难。” 梁韶成功地被蒙了过去。 要是被她知道了舒昕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叹一句,当老师真艰难,出个题目还要和学生斗智斗勇。 好在,她什么都不知道。 无知是福啊! 第30章 舒昕再次享受到了众星捧月般的态度。 当然,不乏有一些自命清高的、或是冷眼旁观的,这暂且不提。 毕竟,大部分同学都对舒昕编写的试卷垂涎三尺。 范琳抑郁了。 她总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觊觎的感觉。 尤其是那韦莉,明明闲话就是她传出去的,可在舒昕面前,偏偏表现的像是一头温顺的小绵羊。 简直快气死她了! 而偏偏,舒昕面对任何一个向她提问的同学,态度都非常温和,一旦讲,就要讲到对方会为止。 坦坦荡荡,完全没有任何藏私。 这态度,赢得了无数同学的好感,甚至于有些自命清高的,也会拿着习题来和舒昕探讨。 一时间,班里藏私的风气得到了大大的改善,大家像是被舒昕同化了似的,良性竞争。 而冯倩,很不喜欢这样的改变。 在没有舒昕之前,她是班里的领头羊,成绩在年级遥遥领先,从未跌出过前五。 她的笔记本,也是众多学生争相借阅的。 现在,她依稀能够感觉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冯倩终于忍不住和自己的好友吐槽,“这舒昕怕是有毒吧。教会了大家解题,对她有什么好处呢?总有一天会被所有人超过。” 乐橙心里不以为意,要不是因为冯倩的确有用处,她才不想和这么自私自利的人一起玩呢。 余光瞥了一眼舒昕,她心里正在纠结不定,连带着没有回冯倩的话。 冯倩不满,“周考成绩还没出来,现在大家这么巴结着她,万一……成绩不理想,那就有好戏看了。” 乐橙抿了抿嘴,心里着实有些厌烦,她终于道,“至少这两天来,别人问舒昕的问题,她全部会做。成绩就算再不理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冯倩惊呆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乐橙一点儿也不想再受着这大小姐的脾气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算了算了,她还是别再和冯倩做朋友了。 大不了腆着脸去问舒昕呗,至少舒昕还没有盛气凌人过呢。 这年头谁还不是小公主啊! 说完,她扭头就回了座位。 冯倩气得七窍生烟,连带着书上的内容都看不下去。 不过,让她更气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舒昕得了周考第一,满分。 这超然的成绩从梁韶嘴里说出来后,班里的沸腾一直没减缓过,大家就像看怪物似地看着舒昕。 “卧槽,她竟然能和唐凌相比啊!要不是唐凌生病缺考了,恐怕就是并列第一。” “我一直以为唐凌是遥不可及的神,没想到又出来了一尊大佛。” “嘤嘤嘤,舒昕比唐凌接地气多了。我记得有一次我问唐凌问题,他直接说了一句,这么简单的题目你都不会吗?气哭了!” “是啊是啊,还是范琳最有眼光。早知道从舒昕第一天入学起,我就去套近乎了。” 面无表情的范琳:“……艹,好气啊!” 冯倩呆若木鸡,她根本不想相信自己听到的。 更让她觉得可怕的是,所有的学生面对着舒昕这么好的成绩,完全没有嫉恨的样子,甚至……还觉得有些骄傲?? 这不科学啊! 就算是自己,背地里可也有好几个人说坏话呢。 冯倩左思右想,根本没想明白。 但心里那股莫名的火,却是怎么也消不下去,她忍不住悄悄的去了物理办公室。 面对物理老师,她装作天真不谙世事地说道,“蒋老师,这次的物理试卷可能泄题了。范琳之前拿过一张卷子,和你出的题大部分都相同呢!”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这样的成绩对其他人来说会不会不太公平?而且,以后如果还泄题了,那物理组的名誉也就荡然无存。” 蒋老师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对于冯倩说的,他压根没有怀疑。 “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教室去。” 等冯倩走后,蒋老师立刻把梁韶叫了过来,他打开统计成绩的表格,“我对范琳非常有印象,她之前的物理成绩挺普通的,但是这一次考试,考到了班里前几。” 说完,他又把冯倩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如果学生手脚不干净,必须严惩。” 梁韶抿了抿嘴唇,心平气和道,“咱们应该相信自己的学生。至少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不应该妄下断论。” 说完,她就向门口走去。 快走出门时,梁韶扭头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心里憋着气,她把范琳叫到了办公室,“有人告密,你去物理办公室偷了物理卷子。你别害怕,老师相信你的,只要你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就没关系了。” 范琳心里狂骂三字经。 早知道她就不多嘴告诉韦莉了,搞得人尽皆知的同时,还传到了班主任的耳里。 也不知道这份福利被班主任知道后,还能不能继续存在,范琳硬着头皮道,“我从来没有偷过物理试卷。” 想起舒昕曾经交代的,她干脆全部说了,“是舒昕看我精神紧张,随便给我编了份卷子。” 学校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她们做一些自己猜测的、可能会考到的习题都要惩罚吧?! 那这样简直就太没人性了! 梁韶:“???!!!” “你再说一遍。” 范琳破罐子破摔,“我再说一千遍也是一样,是舒昕编的卷子。” 梁韶突然想起周五那天,同学们敷衍的态度,她一言难尽地开口道,“多少人知道?” “全班同学都知道。”停顿了片刻,范琳再度道,“实话告诉你吧,那天你来教室,他们说物理试卷难,其实是发现了舒昕编的卷子和考的卷子有70%相似,集体瞒着你呢。” 梁韶没了说话的力气,她挥了挥手,“去把舒昕编的卷子拿给我看看。” 范琳松了一口气,她一溜烟地回了教室,“咱们班有叛徒,她去老师那里告状了。” 说完,她拿着卷子就去了梁韶的办公室。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 要知道,连老师在高考前都会压高考题,这么点小事,还要告到老师那里去,真是忒可恶。 冯倩脸色顿时白了。 她假装认真写题,把头深深埋着,不让大家看到自己的脸色。 不过,教室里进进出出的学生那么多,谁也没注意谁出去过,都没注意有没有去过办公室。 这件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而梁韶,拿着卷子就去了物理办公室,“蒋老师,你看看?” 蒋老师认真地看了一眼,惊的话都说不出来,“这……这……这……” 梁韶觉得自己心真累,她委婉地提醒道,“这届学生了不得,押题的命中率挺高的,蒋老师,以后你要悠着点。” 其实不仅是蒋老师,她作为数学老师,也得悠着点。 真特么不容易啊! 可偏偏挑不出任何错!只能作罢! 蒋老师翻来覆去看了一眼,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当然,他对冯倩的好感,也一下子消失殆尽。 —— 言修齐自打得了舒昕的提点,每天都坐立不安。 他细致地排查了身边所有的亲信,没有发现一丝端倪,不仅如此,别人给他任何文件,他也要检查再三才会签字。 如此一来,精神高度紧绷,身体便逐渐吃不消了。 好不容易等到周三放学后,他连忙把舒昕请上了车。 “舒大师,要不你给个痛快话,我到底因为什么问题才会离开香市官场?” 他百思不得其解。 舒昕闻言,认真道,“贪污腐败。” 不过,言修齐的面相,十分清廉,他不是个会收受贿赂的人。 所以,贪污腐败的原因一定是有人陷害。 言修齐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沉吟片刻,笃定道,“这不太可能吧。在我当官之前,就已经约束好了家人,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不会收下。” 就算真要收,也是在私下里,根本没人知道。 舒昕直接开了天眼。 熟悉的云雾散开后,她便瞧起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言崇隋正在客厅认真地写作业。 倏然,门铃响了,他放下笔,连忙打开门。 门外站着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他们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话后,便直接进入了家里,开始搜查。 言修齐听闻动静,从卧室内走了出来,见状,他脸色微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为首的男人瞥了一眼言修齐,“纪检委办事,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他见言修齐还要说话,不耐烦地拿出了搜查令,“这次行动是上头批准的,你要是耽误执法,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次的搜查,他们早就得了消息。 这言市长,位子还没坐热呢,就要拱手让人了。 果然,大家意思意思地搜查了一下,便从厨房的内找出了一篮子柿子。 言修齐瞳孔骤缩,他总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纪检委的人把柿子一个个切开,拿出了三张带着密码的银行卡。 为首之人似笑非笑,“看来现在收受贿赂的手段也变得这么高级了。” 言修齐面色大变,“这根本不是我的东西。” 许芬就在这时回了家,就算再傻,也知道家里出了大事,她瞧着四分五裂的柿子,惊恐道,“这是她送来的,当时说没熟,让我放放,我就没有细细检查,可怎么会有银行卡呢?” “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有这东西。” 为首之人冷笑,“不管是不是你们的,都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你们根本抵赖不了。所以啊,言市长,老老实实走一趟吧。” 只要去查一下银行卡的户主与余额。 更重要的是,户主焦头烂额着,谁沾谁倒霉?就算言修齐,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 他注定要下马了。 言修齐本有些慌乱,但很快又变得镇定自若,他先安抚了妻子和儿子,才跟着纪检委离开。】 舒昕看完,虽然有些云里雾里,但大体上明白了。 他们一定是被亲近之人欺骗了,才把那篮子柿子收到了家里,所以纪检委检查时才会查出银行卡,从而牵扯出贪污腐败来。 她想了想,着重提示道,“这段时间纵然是新鲜瓜果,也不要收。就算收了,也要一个一个的检查。有句古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说对吗?” “越亲近之人,越不可信。” 言修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话都已经提示到这个份上,再听不懂,那他干脆直接自请下台算了。 “舒大师,谢谢了。”停顿了片刻,他立刻投桃报李,“市里有项工程要建,公开招标。到时候让你爸爸来试试。” 所谓的公开招标,其实也有暗箱操作。 这点权利言修齐还是有的。 舒昕心中快速地判断了一下,到底是没能拒绝得了这馅饼,“行,到时候我让爸爸和你联系。” 与其看着爸爸各处找工程,倒不如找个靠谱的。 “那我就先走了。” 言修齐诧异,“我备了一桌菜,不去尝尝吗?” 舒昕直截了当的拒绝,“不了,今天晚上还有事。” 她曾经央求着罗淑仪给她找书法老师,还要练一门乐器,今晚就要去认老师。 说完,她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言修齐也不在意,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已经被舒昕所说的话填满了。 正卯足了劲,想要查清真相。 后视镜内舒昕走了十几米远,上了另外一辆车,他才发动车引擎,径直离开。 不过,言修齐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作者有话要说: 1、丁大师不是师傅(如果真是,舒昕不得膈应死啊) 2、阴谋诡计不占大篇幅(主要是……学学学,换换换,成为大师) 第31章 许芬在厨房内忙得很热火朝天。 南明初中离家较远,所以言崇隋是住校的,只有周三和周日才会把他接回来。 原本她要亲自去接,可老公自动请缨,她干脆就在家里做饭。 听闻门口的动静,许芬端着刚切好的果盘,连忙走了出去。 可左看右看,也只有言修齐一人。 她抿了抿嘴唇,忍不住问,“小隋呢?” 不是接儿子去了么,儿子呢?!! 言修齐:“……” 他一拍脑袋,懊恼道,“我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情,原来是把儿子忘了。” 打着接儿子的幌子去见了舒昕,结果……他握拳抵唇轻咳一声,“我马上回去。” 许芬闻言,瞪圆了眼睛,“小隋还是你亲生的吗?” 她有些气馁,“算了算了,我给班主任打电话,让他再参加一天晚自修,明天再把他接回来。” 再折腾一圈把孩子接回来,天都黑了。 当爹当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言修齐:“……” 他还真不是故意的,“保准没下回了。” 许芬想着没准还在眼巴巴等着回来的儿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言修齐心里装着事,不在儿子身上纠缠,只正色道,“最近家里有人送东西来吗?你务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生怕许芬不重视,他特意把情况说的严重了些,“哪怕一针一线,也不能漏了。” 许芬翻了个白眼,“你早就已经交代过家里无数遍了,无论是谁送来的东西都不收,我既然是你的妻子,和你荣辱一体,又怎么会阳奉阴违呢?” 言修齐脸色稍霁,“你再仔细想想。” 许芬正要反驳,可突然想起来,“如果非要说,我倒是收了一篮子柿子,我剥了一个,还没熟,得放几天才能吃。” 这柿子是丈夫弟媳妇的娘家人送来的。 自家人送点东西,根本算不上贿赂,所以她收的心安理得。 言修齐脑子里冷不防地出现了舒昕方才说过的“新鲜瓜果”四字。 不过,一篮柿子而已,一眼看过去,个个分明,又能藏得了什么? 思索再三,他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思,“拿出来我看看。” 许芬嗔道,“我看你当官已经当傻了。” 说完,她扭头去了厨房,把那篮子柿子拿到了客厅,没好气地放到言修齐的面前,“喏,就这些了,你自己看吧。” 言修齐沉默片刻后,把所有的柿子一一拿了出来。 大约有十七八个,看样子还涩的很。 他随意地拿了一个,用刀切开,如他猜测的那般,根本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许芬看着直翻白眼,“赶紧把柿子收起来,别糟践人家的心意了。” 言修齐放下水果刀,脸上泛着莫测的情绪。 倏然,他从最左边的柿子开始,一个个拦腰切断,“反正人家也不知道咱家吃了没。” 连言修齐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这些柿子有问题还是没有问题。 倘若没有问题,还得提心吊胆地提防着。 可当他切到第九个时,刀突然受到了阻力,言修齐神情一凝,眼神幽深地把手头的柿子拿了起来。 并用力地按压。 可令他惊疑的是,明明与柿子一样的手感,可偏偏却捏不破。 这……根本不是柿子! 或者可以说,这是一个仿真度很高的柿子,混在一群真柿子的底部,不到吃的时候,谁又能够发现呢? 言修齐面无表情地拿起剪刀,直接把这仿真柿子剪了开来。 许芬本觉得言修齐大惊小怪,可瞧见掉落的银行卡时,她惊得根本说不出话来,“怎么可能呢?” 这银行卡的位置放置的相当巧妙,贯穿了最大截面,不仅如此,还有一些其他的填充物,她仍是不可置信,重复道,“根本不可能的。” 言修齐的脸黑如锅底。 有了经验后,他就不再一个个切了,直接上手捏。 捏不破的就剪。 很快,桌子上又多了两张银行卡。 言修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平静地开口问道,“这柿子是谁送来的?” 果然,想要害人,什么法子都有。 层出不穷的手段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许芬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好久后,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弟媳妇的娘家,听说咱们全家都来了香市,就来看看。” 弟媳妇娘家人本来就是香市的。 知道他们不收贵重的东西,所以就摘了一些村里的柿子。 言修齐轻叹一口气,“我才来了香市没多久,竟然就成了别人眼里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这一次,要不是自家儿子缘分地碰见了舒昕,恐怕他什么下场都不能预料。 许芬同样有些难过,“那怎么办?” 言修齐将三张银行卡收好,同时出声安慰道,“你放心,你老公不是任人欺负的绵羊,谁想咬我一口,就必须要做好被我反咬的准备。” 算计他的人在暗处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他一定想不到,自己的计划已经破产了。 言修齐说完后,就径直去了书房,他给远在季市的心腹打了电话,先把三张银行卡的卡号给了对方,随后吩咐道,“帮我查查这三张银行卡的户主是谁?事无巨细,全部不能放过。明天早上之前我就要看到资料。” 吩咐完后,他才挂断了电话。 背靠在软椅上休憩片刻,言修齐才恢复了寻常。 —— 罗淑仪已经在校门口等了好一会儿。 眼下见舒昕上车,她忍不住道,“你这孩子,不会学傻了吧?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上了另外一辆车。” 两辆车区别甚大,她真是弄不明白舒昕为什么会搞错。 舒昕:“……”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罗淑仪的眼皮子底下,沉默片刻后,“妈,那你为什么不叫住我?” 罗淑仪叹了口气。 “不让你上错一次车,你以后怎么会长教训。” 舒昕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回答,没毛病。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正了名声,“刚刚那辆车上坐着的,是言市长,也是他招手把我叫过去的。” 罗淑仪压根不相信,“他叫你一个小孩子干什么?” 舒昕趁机把市里招标的事情简单说了说,“到时候你就让爸爸去试试,万一中标了,爸爸接下来三年的活就有了着落。” 至于她帮了言修齐大忙,这件事情必须得烂在肚子里。 罗淑仪一脸错愕,她若有所思的看了舒昕一眼,“行,回去我会和你爸讲。” 说完她便启动了车子,“上回你说要学乐器,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干脆找了一个琵琶老师。” 舒昕还以为妈妈会给自己报古筝或者钢琴培训班呢,没想到竟然是琵琶。 心里这么想的同时,她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罗淑仪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舒昕,“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学过乐器,怕你觉得上手难,所以才特意报了琵琶。” 舒昕还是没能听懂,“琵琶总比古筝难吧?” 罗淑仪叹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学不好琵琶,只要学抱琵琶就行了。幸好你长的好看,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应该也能展现一二。” 糊弄人足够了。 舒昕:“……您可真是我亲妈。” 罗淑仪得意脸,“可不是么!一般人我还不这么操心!”顿了顿,她又道,“我还给你找了一位书法老师,不知道你能不能入他的眼。” 舒昕又听不懂了,她疑惑的开口问道,“难道这位老师来头很大吗?” 罗淑仪平稳地开着车,同时答道,“是退休下来的老干部了,也是一位书画大师。但他的命不好,既是鳏夫,又膝下无子,脾气特别古怪。我也就带着你去碰碰运气。” 乐器与书法中,罗淑仪更注重书法。 书法可以令人静心养气,还可以陶冶心情,锻炼意志,所以,她千方百计地打听了这位老先生的爱好。希望能够让他收下舒昕。 车子一路驶向了郊区,最后在一个院落前停了下来。 院落的门口种着不少花草,可大多都成了枯死的状态,鲜少还活着的,也濒临死亡。 第一感觉,就是萧条与孤寂。 罗淑仪走下车,又从后备箱中提了不少礼物,才带着舒昕走入院落。 走入院落内,那股萧条的感觉更甚,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气。 不仅如此,门口水泥地上的收音机内,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戏,配上周遭环境,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罗淑仪:“……” 她总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要是把自己的女儿送到这里来练书法,没准性子也会变得古里古怪。 “要不妈给你重新找一个老师?” 舒昕本无所谓,她找老师也仅仅是做个表面功夫,至于真正学的,都出自系统。 可就在这时,门内走出了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 舒昕脚步顿时停住了,她的视线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的右手腕。 那里佩戴着一串黑水晶手链,这串水晶与老者本人的气势并不相符。 不过,让舒昕驻足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如此。 曾经,她在师傅的右手腕上也曾见到过一串一模一样的黑水晶。 师傅说这是他的朋友临死前赠送给他的。 师傅还说,他的朋友,早年丧父丧母,青年丧妻,中年丧子,八字过硬,一辈子孤苦伶仃。 日子实在是过的没有盼头,才选择了自杀。 舒昕虽然水平不是特别高深,但是她能看得出来,这位老者,就是少见的那种八字过硬的存在。 一下子,她的心情激动起来。 本来,她还以为要过好几年才能找到师傅,现在,眼前的这位老者,让她觉得,有希望了! 舒昕拽住罗淑仪的手,“妈,咱们都已经来了,我觉得挺好的。” 第32章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那老者极为嫌弃地看了一眼舒昕母女,并开口赶人,“别来打搅我的生活,赶紧走。”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收音机,直接扭头回了房。 舒昕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透心凉。 不过,想到师傅,她又很快振作起来。 见对方即将消失,舒昕连忙叫住老者,把自己的来意简单地说了说,最后保证道,“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看行吗?” 等与老者关系熟了,她再来询问有关于师傅的踪迹。 老者瞥了一眼舒昕的右手,见没有老茧的痕迹,就知道她极少动笔。 对于不能持之以恒的学生,他从来都是不收的。 不过,小姑娘长得漂亮,他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也不好冷声呵斥。 老者回房间内拿了一幅墨宝,“你回去临摹吧,什么时候能仿到五分像,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他笃定舒昕不会下这苦功夫。 说完后,他再也没了耐心,直接关上了房门。 舒昕吃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此时此刻,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师傅曾经对这位好友的评价,“他内心孤寂的很,渴望着有亲人、朋友的陪伴。可他的八字实在太硬了,每一个靠近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久而久之,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再也不容许任何人的靠近。说到底,他的心也是软的。” 一旁的罗淑仪眉头蹙得紧紧的。 心高气傲是一回事,但看不起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忍不住开口道,“妈回头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舒昕摇了摇头,极力地为老者辩驳,“妈,人家说的也有道理啊,要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都收下,那院子里早就围满了人。” “回头你给我买毛笔宣纸,我先练着。等我觉得练得差不多了,我再来找他。” 罗淑仪诧异于女儿的好脾气,不过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这点她从来都是选择尊重的。 “行,就听你的,那咱们去你琵琶老师那里看看。” 舒昕点了点头。 跟在罗淑仪的身旁,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待车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老者缓缓走出房间。 眼神里充斥着落寞之情,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不久后,罗淑仪便带着舒昕回了市里。 教琵琶的老师姓宋,也许是常年与音乐打交道的缘故,周遭充斥着一股古典气息。 说话温声细语,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 她简单地了解了一下舒昕的情况,然后郑重其事道,“琵琶这种乐器属于古典乐中比较难的,所以从小练会更好。不过,现在你也开始学也不晚。但你要记住,琵琶的基本功非常重要,指法也非常复杂,所以要有毅力,老师不希望看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生,知道吗?” 论学习的认真程度,恐怕没有谁比的上舒昕。 而且,时间也算不上个大问题。 就算自己没有天赋,她还有足够的时间,用汗水来弥补这一缺陷。 舒昕心里虽这么想,但脸上完全没表露出来,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回到家后,罗淑仪便去寻了舒展呈,而舒昕则是回了房间。 她苦恼地对着系统道,“空间的倍速还能不能再调一调?1:20我也不嫌多的。” 原本还觉得学习时间够用,可现如今,她只觉得少。 学习书法要时间。 学习琵琶要时间。 学习竞赛要时间。 学习玄学要时间。 …… 真的不够用啊!! 系统连忙阻止了舒昕这个疯狂的想法,“1:10已经很多了,以你现在的脑力条件,1:20根本受不了。如果一个不小心,你会变成白痴的。” 舒昕深深地叹了口气,“那我就只能再牺牲一点睡觉的时间了。” 幸好每次学习过后再采气,不仅对修炼有裨益,对精神也有好处。 系统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好主意,“等你再多考几次试,攒够足够的紫星币,去兑换醍醐灌顶的技能。只要你在学习方面就能举一反三,事半功倍。” 他已经替舒昕算过了,数学竞赛复试的成绩明天就会出来,而后天是周五,一星期一次的周试。 顶多两个礼拜,就能够攒够。 舒昕托腮,“行吧,也只能这样了。” 她现在总觉得,历史上那些精彩绝艳的人物背后,没准也有各种各样的系统。 否则他们哪来的那么多的精力?! “再给我兑换两门书法与琵琶的初级课程。” 系统欢欢喜喜地照办。 —— 舒昕刚到学校,就被热情如火的同学们包围了。 “昕姐,您渴不渴?饿不饿?” “那些跑腿的小事情全部交给我做就好啦。” “是啊是啊,明天就要周考了。能不能给咱们编份卷子,我想要数学的。” 范琳目瞪口呆地看着往日清高孤傲的同学。 说好的不为一斗米而折腰呢? 简直越发没有底线了!! 她揉了揉脸,拨开一群人,可怜巴巴道,“舒昕,还想要物理。” 舒昕:“……” 好在昨晚她已经考虑到了这个情况,在空间内就编了理科卷子,她从书包中拿了出来,递给范琳,“都在这里了,你看着办吧。” 同学们的眼神瞬间亮了。 范琳被一堆的眼神盯着,竟然觉得手里的卷子有些烫手,她藏了藏,高声道,“我去复印,想要的过来签个名,我统计份数。” 就在此时,系统也在不停的播报。 “获得蓝星币*6” “获得蓝星币*5” “获得蓝星币*3” …… 就在舒昕沉浸在铺天盖地的蓝星币时,梁韶找人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这次复试,你的表现依旧非常棒。虽然没有得满分,但是仍是第一。接下来一段时间,学校就要对参加竞赛的5个人进行系统培训了。” 舒昕抓住了关键词,她眼里露出了些许疑惑,“没有满分?” 这不太可能吧! 要知道,那些题目她都会做,解题步骤也检查过好几遍,绝对没有缺漏项。 她有些琢磨不出扣分项究竟是哪儿? 梁韶点了点头,“是啊,我看过你的卷子,有一道填空题,答案错了。” 生怕舒昕不信,她从抽屉里拿出竞赛的试卷,“你自己看。” 舒昕瞥了一眼,心中再度快速地算了一遍,笃定地开口道,“不可能,这道题的答案就是我写的那个。” 梁韶:“……” 面对着舒昕坚定的眼神,她心竟然松动了,忍不住拿起笔又算了算。 事实证明,舒昕果然是对的。 该是她的满分还是她的满分。 梁韶扶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拿起笔,把成绩改了改,尴尬道,“该和你说的,刚刚都已经和你说了。行了,你帮我把孙杰叫来。” 舒昕美滋滋地拿着自己的满分试卷,还有系统奖励的紫星币,回了教室。 顺带找了孙杰。 梁韶前前后后找了四个人,加上处于生病状态的唐凌,总共五个人,她们将在下个月会代表南明初中去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 冯倩一直等着梁韶找自己。 要知道,从入学以来,她从来都是尖子生中的翘楚。 每次学校考试,参赛学生中都有她的身影。 当然,她也曾为学校挣过许多荣誉。 可这一次,她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到最后,冯倩忍不住主动去找了梁韶,她咬着嘴唇,不安地开口问道,“梁老师,这次数学竞赛的成绩出来了吗?” 梁韶瞧着她的模样,哪里能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你是第六。” 学校一共只有五个名额,以往,冯倩总是在前五之内,可这回舒昕半路插了进来。 所以,总有人要被淘汰的。 都说成人世界的竞争十分残酷,其实学生间的竞争也同样激烈。 “没关系,还有下次机会。” 冯倩的眼眶已经红了,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忍住想哭的情绪,继续问道,“是舒昕取代了我吗?” 她很讨厌舒昕。 自从舒昕到了南明后,她整个人都不痛快。 到最后,舒昕还抢了她的位置。 梁韶纠正她的话,“不是舒昕取代了你,而是你技不如人,没有争取到那个机会。” 学校是公平的,否则也不需要举行初试、复试就可以直接定下参赛的人员。 冯倩低着头嗯了一声,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刚踏出办公室的门,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快委屈死了。 在厕所内捂着嘴哭了好一会儿,她才洗干净脸,假装若无其事的走进了教室。 可偏偏,冯倩抱着一沓复印的纸张进了门,同时一声吆喝,“刚刚谁要的,快排队来拿。” 冯倩本有些茫然,恰好乐橙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她一把拽住乐橙,开口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乐橙早就已经决定不和冯倩说话,眼下,她连忙甩开对方的手,“那是舒昕编的题,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冯倩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被压制的委屈如潮水般涌向四肢百骸,眼眶同时湿润。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看她的,全都在争抢着所谓的“真题”,她忍不住跑出了教室,去了学校内的电话亭,给爸爸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就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爸,我想回家,不想呆在这个学校了” “你快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为什么舒昕会转学到南明?为什么为什么? 第33章 冯国栋对女儿可谓千娇百宠。 因着国家政策、再加上他是体制内人员,这辈子注定不可能有第二个孩子。 更别提冯倩自小聪明伶俐,给他挣足了脸面。 眼下,听着女儿的哭声,他心都要碎了,“先别哭,告诉爸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替你做主。” 冯倩哭够了,逐渐开始啜泣,“爸,我参加数学竞赛的名额被人抢了。” 即便梁韶对她说过,这是公平竞争,但她的意识里,仍然觉得是舒昕抢走了她的一切。 在舒昕没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舒昕来了,什么都变了。 冯国栋勃然大怒。 当然,他从未考虑过占了冯倩名额的那个学生是否更优秀,“乖,把眼泪擦干。爸爸很快就到学校来替你做主。” 冯倩挂断电话后,心里逐渐涌出些许的难安。 她有心想要拒绝爸爸的好意,可想起舒昕众星捧月的模样,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擦干眼泪,直接回了教室。 冯国栋忙完手头的公务,便匆匆忙忙地赶来了学校。 他径直去了梁韶的办公室,直接开口质问,“梁老师,冯倩的竞赛名额究竟是怎么回事?孩子容易被糊弄,我们当家长的可不会袖手旁观。” 梁韶在冯国栋冒失进门时就觉得这人好没礼貌。 眼下,听到对方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她心里涌出了些许的火气,“学校组织初试和复试,前五名的学生拥有竞赛名额。冯倩恰好得了第六,就是这么一回事。” “学校是公平的,绝对不会偏袒强者,也不会庇护弱者,这些话我早就已经和冯倩说过。” 冯国栋压根就不信,“冯倩自打上初中以来,成绩就没有跌出过前五。突然间,你就告诉我,她考了第六。这里面没猫腻,谁信啊。”停顿了片刻,他继续道,“今天,如果不给我们家孩子一个公平的裁定,就别怪我仗势欺人了。” 梁韶觉得这人简直有病。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火气,亲自去教室把冯倩叫到了办公室,“这场竞赛究竟如何,你自己和你爸说。” 冯倩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梁老师,捂着脸,小声呜呜哭泣起来。 但无论如何,就是不开口说话。 梁韶觉得脑门都要炸了,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那么讨厌一个学生,她再度憋了一口气,找出了两人的卷子,“这是舒昕的竞赛卷,这是你女儿的竞赛卷,一个满分,另一个57。如何挑选,应当一目了然了吧。” 冯国栋仔细看了一眼两份卷子,脑袋里嗡嗡直响。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个儿是被女儿给骗了,他沉着脸瞥了冯倩一眼,但见到她的脸上溢满着泪水,那股怒气不知不觉地平息了。 他想了想,忍不住开口道,“梁老师,你也知道冯倩参加了这么多次竞赛,贸然失去机会,对她的打击一定非常大。要不这样,你把舒昕叫到办公室来,我想和她好好谈谈。” 梁韶面色微变,如果不是还保持着一丝理智的话,他恨不得把冯国栋赶出办公室。 怪不得冯倩是这样的脾气,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皮笑肉不笑,“这不符合规矩。” 冯国栋说一不二惯了,他瞥了一眼冯倩,“还不赶紧去叫?” 学校参加竞赛的总共五人,除了舒昕外,其余四人他都有一定的了解,倒是不敢觊觎他们的名额。 冯倩立马擦干眼泪,小跑去了教室,以梁韶的名义把舒昕叫到了办公室。 快得谁也没能阻止。 而梁韶的脸色,早已黑如锅底。 她瞧着舒昕茫然的脸,脸上努力地挤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可正要说话时,冯国栋突然插话了。 “你就是舒昕吧?找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件事情,你把竞赛的名额主动让出来,我给你一定的钱财作为补偿,你看可以吗?” 冯倩眼巴巴地盯着舒昕。 其实这竞赛的名额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她能够再次获得荣誉,将来的履历又多了光彩的一笔。 无论是未来升学或是其他,都有不菲的好处。 所以她明知老师有些生气,但还是咬着牙对着干。 舒昕叹了一口气。 世界上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人,冯倩是个孩子就算了,可她的家长竟然也这么天真。 她点了点头,“行,我同意。我要一百万,这数额不算高吧?” 听到舒昕前半句,冯国栋的脸色稍有舒缓,可接下来的话,让他变得怒不可遏,“你这是拿我开涮?” 他要是真能花一百万买个名额,这官就甭做了,等着被人匿名举报吧! 舒昕说话依旧温声细气的,“既然你不同意,那这件事情就算了。” 她已经委屈地退了一步,奈何对方不乐意啊! 舒昕偏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冯倩,心中涌出一阵烦恶。 别人不知道,但她心里清楚,上一次范琳被突然叫到了物理办公室,就是冯倩告的状。 她想了想,突然开口刺激对方,“看来你爸爸对你也不过如此。同样的场景互换,我爸一定舍得为我掏一百万,啧啧。” 说完,舒昕和梁韶打了个招呼,“既然没我什么事,那老师我就先走了。” 整个过程,再也没有搭理冯家父女。 梁韶见冯国栋吃瘪,心里那股浊气不由自主地淡了不少。 她冷脸道,“冯倩家长,就算今天你和舒昕私底下同意了交易,学校也不会允许的。哪怕浪费一个名额,我也不会给冯倩。所以你还是走吧。” “这件事情我不会上报给学校,但如果你还是胡搅蛮缠,那学校也就不客气了。” 真是开玩笑,舒昕的水平没准儿可以捧回省级一等奖,学校是傻了,才会把这样的学生往外推! 冯国栋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他心里恼怒异常,只对着一旁的冯倩道,“你放心,爸绝对给你想办法。” 说的显然是场面话,只为了挽回自己丢失的面子。 梁韶不为所动。 等冯国栋走后,她才忍不住对着冯倩道,“老师教了你两年,知道你是个心思单纯的好孩子。但有时候别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否则,你眼前的路就会越来越窄,直至没有路。上回你偷偷的告过一次状,梁老师也是知道的,只是为了你的面子,才从来没说出去。这次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帮你瞒着,记住了吗?” 冯倩的脸上火辣辣的,她险些把嘴唇都咬破,狼狈的点了点头,才回到了教室。 而就在这时,教室里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冯倩觉得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嘲弄的,她心里又气又急。 舒昕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同学了,以后同学都不会看得起她了。 她面如土色的回了座位。 晚上,冯倩便以身体不适的理由回家休养。 舒昕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愧疚。 都是冯倩自己作的,又能怪得了谁? —— 自从翻出银行卡后,言家的气氛就变得非常严肃。 当然,在外人眼里,绝对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许芬甚至把那一篮柿子又堆满放在了厨房内,不过即便如此,她依旧有些忧心忡忡。 在晚饭时,她终于忍不住了,“修齐,你究竟查出什么了?给我透个底,好让我安心,行吗?” 言修齐瞧着妻子有些憔悴的脸庞,倒是不忍心瞒了,“银行卡的户主,是汪海洋。” 许芬反复咀嚼着王海洋三字,她总觉得有些耳熟,但事实上,她生活中并没有接触过这人。 “怎么越念越熟?” 言修齐给了她一些提示,“就是前两天,新闻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当事人。” 许芬倒吸一口冷气。 她想起来了! 这汪海洋驾着豪车在市区内横冲直撞,甚至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不仅受了惊吓,还受到了一些轻伤,他随意的丢了一些钱在地上,让她去医院看病。 可没想到被愤怒的群众围了起来。 而汪海洋这个蠢货,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叫嚣他背后有人。 别说撞伤了小女孩,就算把他撞死了,他也能够平安无事。 围观的群众本就怒不可遏,听到他这话后,更是群起而攻之,不知是谁先动了手,将他狠狠打了一顿。 待警察来之后,现场暴动的状况才逐渐收敛。 这件事情被好事的网友传到了网络上,很快,事态扩大到无法收场。 一众网友都在等着这位汪海洋的下场,但是好几天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 一时间,大家都在闹着,要找出汪海洋背后的人。 许芬刚看到这新闻时,也是非常生气的。 可此刻,她却顾不得愤怒,只分析着事情的后果,“如果有人从咱们家里搜到了汪海洋的银行卡,又如果卡里有不菲的资金,那这件事情传出去后,大家一定会以为汪海洋背后的人是你。” 言修齐点了点头,“你说的一点也没错。” 像这件事情,即便他和汪海洋平日里没有任何交集,但汪海洋的银行卡就是铁证。 否则,为什么汪海洋要在犯了事情后,准备那么多钱给言修齐呢? 还不是指望着他摆平这件事情。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再加上舆论,就算言修齐,浑身长满了嘴,也解释不了。 许芬后背一阵发寒,她觉得香市比季市可怕多了。 言修齐才刚走马上任,就被下了这么大的绊子,她下意识的开口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言修齐脸上浮出了一抹笑意,“什么怎么办?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了。” 如果他能够用雷霆手段震慑此事,以后,就算有不长眼的人,想冒犯到他的身上,那他们也一定会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这世界上只要有了足够的利益,用哪里会有永远的敌人。” 就在两人说话时,门口传来了阵阵的门铃声。 言修齐眼睑低垂,眼睑深处散发着诡谲的光芒,他低声安慰许芬,“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害怕。相信我,咱们能平安无事的。” 许芬一颗心再度提了起来,她意识到,来的人肯定不怀好意。 言修齐不疾不徐地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一个个皮笑肉不笑。 为首之人视线不留痕迹的在屋内扫了一圈,随后开口寒暄道,“言市长,没想到在这时候见面了。” 言修齐面色肃然,“你们来做什么?” 为首之人笑了笑,“有人匿名举报你贪污受贿,我们奉搜查令来搜查你家。” 他拿出了搜查令,“那我们就先工作了。” 说完,一行几人一涌而入,细细的开始翻查家中。 他们搜查得很仔细,连床垫缝隙都不放过。 找了好一会儿,为首的男人才摸到了厨房。 言修齐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这几人中不乏有不知情的,也有深谙内幕的。 他站起身,走到厨房,看着男人将柿子一个一个切开,忍不住出声讥讽,“巴掌大的柿子,你也不放过。” 为首之人冷笑,“天底下能藏东西的地方多了去,就看有没有心。别说是柿子了,更奇葩的地方我都见过。” 他慢条斯理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可随着最后一个柿子切完,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怎么可能呢?竟然什么都没有?? 这不可能!!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一眼,除了一些粘乎乎的汁水,哪有什么银行卡! 言修齐观察着他的脸色,倏然笑道,“看来你挺失望啊。” 男人脸色迅速的变幻,他突然意识到,这言修齐应该是了解内情的,否则也不会这么闲情逸致的陪在一旁聊天。 他深吸了一口气,高声道,“咱们走吧。” 再找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就在他正想要离开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男人心里划过不好的预感,他手有些颤抖,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不好了,你们带队来搜查言市长家,可是还有一队去了高副市长的家里,听说搜出了不少东西。” 男人脸色大变,局里之前竟然完全没有流露出这个消息! 言修齐瞧着他的脸色,心中痛快极了。 他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嘲讽,“忘记告诉你们了,我查出来你们的头和高副市长私下里有交易关系,这时候你们回纪检委,估摸着还能够看上一场好戏吧。”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纪检委同样不例外,一山不容二虎,既然其中之一想害他,他为什么不和另外一个合作呢?! 男人脸上充斥着灰败之色,原本他还指望着自己的头能够把高副市长推向市长的位置。 自己也能够水涨船高。 可谁能想到一场,瓮中捉鳖,自己才是真正的鳖。 他一言不发,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顿时,房间内一下子变得清静。 许芬大气也不敢喘,直到这些人走后,脸上才恢复了些许的红润,她试探性的问道,“没事了?” 其实她还有些听不懂来龙去脉。 言修齐点了点头,“那些鼠雀之辈,再也不会无事生非了。” 其实事情看着复杂,解释起来很简单。 没有自己,那位高副市长是最有可能成为市长的存在。 可他没想到,被自己截了个胡。 对方联合了纪检委的二把手,想要一起搞事情,没想到被自己识破,反将一军。 他握着许芬的手,动情道,“别害怕。” 许芬脸上划过一抹柔弱的笑意,“有你在,我不害怕的。” 言修齐心内再一次感慨,幸好有舒昕啊。 第34章 官场风云变化,但丝毫未曾影响到普通百姓的生活。 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当属于汪海洋事件。 他背后的靠山被网友匿名曝光,是香市副市长,不仅如此,纪检委调查出其贪污受贿金额高达1300万。 一时间,众人哗然。 网友纷纷化为键盘侠,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全是诅咒前高副市长和汪海洋的。 热度始终居高不下。 连舒展呈都忍不住吐槽,“听说这位高副市长,曾经差一点就是市长了。” 幸好老天比较开眼,没有让这个贪官祸害百姓。 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高副市长落马还有自己女儿的手笔存在。 舒昕对言修齐的手段很满意。 如果他只知道自保,而不知道反击,那位子,迟早会属于另一个人,毕竟她不可能每次都帮着对方。 舒昕收敛心思,全神贯注地盯着琵琶,此时此刻,她正在宋老师面前练习指法。 她右手握圆,虎口呈圆形,食指前两个关节打直并向左边面板弹出,旋即手指收回,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弹奏出来的声音厚实又干净。 她练习的简单,可宋闵却有些目瞪口呆。 这固定弹跳是初学者必练的,可往往会出现很多的问题,比如说手形未做好就开始弹奏,比如说弹奏时不能碰到食指的最后一个关节,再比如说拇指与食指分开,这其中的框框条条多的很。 而舒昕,却完全不像一个初学者的模样。 可就在宋闵吃惊时,舒昕又轻轻松松地展现了好几种指法。 无一出错。 她张了张嘴,本想问舒昕以前是否接触过琵琶,可她情不自禁地想起给舒昕上第一节 课的时候,对方那笨拙的模样,绝对不是假装的。 宋闵呼出一口气,试探性地开口,“你在家里练习的时间多吗?” 可纵然练习的时间再多,那也就这么几天功夫。 舒昕点了点头,“老师,我刚刚的指法有错误的地方吗?” 宋闵忙不迭地摇头,“没,你很有天赋。” 她的心里有些可惜,如果舒昕的年纪能够更小一些,从小培养琵琶,那她将来在琵琶上的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舒昕听闻有天赋三字,抿嘴笑了笑。 没有给任何的解释。 宋闵更喜欢舒昕了。 小姑娘人长得漂亮,为人还谦虚,她笑道,“今天给你放个假吧,回头来我就教你弹曲子。” 舒昕在空间内早就已经开始接触曲子,甚至能够磕磕盼盼地弹出一首简单的曲子。 她听见宋闵的话,眼神立刻亮了,“好的。” 离开宋闵的家中后,舒昕按照计划,直奔花鸟市场,她买了一堆的鲜花与植物,还有种子,随后,让卖花的主人把她买的东西送去了郊区。 唐忠本在院内休息,可由远及近的汽车鸣笛声吵醒了他,他睁开眼,眼里闪过些许的疑惑之色。 片刻后,汽车停在了门口,他一张脸瞬间变得冷冰冰的,站起身来就想赶人。 舒昕招呼着师傅把鲜花和盆栽还有绿植搬下车。 唐忠木着脸开口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舒昕笑眯眯的,“上回来看见这里太萧条冷清,觉得实在不是一个住人的好地方。所以我特意去花鸟市场给你买了一些植物,赏心悦目的同时,心情也能变得更好。” 说完,她便让师傅离开了。 而自己,则是开始动手,将那些已经枯萎的花草用铲子铲出来,随后更换新鲜的植物。 唐忠瞧着她热火朝天的模样,眼里多了一丝暖色,可很快,他便怒喝道,“上次我已经说过了,只有临摹到满意为止,才会收你当学生。你这些旁门左道,对我来说不管用。” 舒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她连忙放下手中的铲子,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宣纸,“你看看?满意吗?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回去再练。” “不过这些花花草草买都已经买了,店家也不让退。你就当行行好收留它们了。” 说到最后,舒昕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脸,随后继续开始折腾整个院子。 唐忠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舒昕拿出的宣纸上,他的眼里划过了一抹惊异之色。 仔细想了想后,他更恼怒了,“这些真的是你写的?” 他可以保证,舒昕以前绝对没有接触过书法,绝对写不出这样水平的字来。 舒昕点了点头,“当然了。” 在空间内练书法的时光,比做题还要枯燥,可她为了让老者满意,硬是坚持了下来。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打听到师傅的下落。 唐忠根本不信,他转身回了房间,“你跟我来。” 舒昕茫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冷言冷语总比不搭理人要好。 这么想着,她愉悦地跟了进去。 唐忠铺好宣纸,又给舒昕拿出毛笔,“当着我的面写几个字来看看。” 舒昕一接触到唐忠的毛笔,心里就有些唏嘘,一看就不是凡品。 但很快,她就沉下了心,开始写字。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这是上回唐忠给她的诗句,这回,她想也不想,直接开始临摹。 唐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舒昕,他脸上有些动容,但很快又变得面无表情。 见舒昕写完后,他板着脸道,“你去把外面院子里收拾干净,下回来的时候,带上五十张练字的纸过来。” 他从一旁的书橱里拿出一本字帖,“照着上面的练就行。” 说完,唐忠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舒昕眼前一亮,虽然对方没有明说收她当学生,可这样的行为举止,又和收她当学生有什么两样? 她欢快的继续去收拾院子。 直到夜幕低垂,她才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毕。 舒昕敲了敲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也不觉得沮丧,抱着字帖就离开了。 不知过了许久,唐忠才踱着步从房间内走出。 他看着焕然一新,又充斥着勃勃生机的院子,不知为什么,眼眶有些湿润。 可站在黑夜中,吹了许久的风,被打动的那颗心再度变得固若磐石。 他这辈子,克父克母,克妻克子,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就算荣登高顶,就算家财万贯,那种孤寂的感觉,始终如影随形。 他不配拥有任何温暖。 ——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舒昕也彻彻底底地在南明扎了根。 连不少其他班的同学,都听闻了舒昕的大名。 她永远占据着第一的宝座,是老师们的心头宠。 不仅如此,成绩斐然的她性格随和,不仅爱给同学们讲题,也爱给他们整理笔记,短短时间内,一班的成绩较之同类型的二班与三班上涨了不少。 而舒昕,又是整个班内进步最大的。 她像是一块海绵般,疯狂地汲取着知识,不仅学完了高一高二的课程,连带着各种竞赛的试题也刷过了一遍。 当然,她最耗费心力的,就是书法和玄学。 有时连系统都感慨,这舒昕拼起命来,简直可怕。 “昕姐,贺老师让你去她的办公室一下。” 就在舒昕琢磨新得来的《四柱算命术》时,前排的同学连忙传话,“不出意外,应该是市里要举行一年一度的语文知识竞赛吧。” 舒昕放下书籍,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什么语文知识竞赛?” 前排的同学立刻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哦,这是庆东搞出来的比赛,每个学校都有一支队伍参加,分为初中组和高中组。” 庆东也是一所重点初中,但是是私立的。 虽然整体水平比不过南明,不过,尖子生也不在少数。 最重要的是,庆东更倾向于文科。 舒昕心里有了底,她连忙去了贺老师的办公室。 果不其然,贺老师说的就是这些,“语文知识竞赛和需要举一反三的数理化竞赛不同,它考的是你们的文化底蕴,老师觉得你的记忆力不错,怎么样?有兴趣去试试吗?” 其实就是考背诵能力与临场应变能力。 舒昕想也不想就直接答应了,“行。” 贺老师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浓郁了些,她连忙拿出了一张书单,上面二十多本书。 上到唐诗宋词,下到历史变迁,应有尽有,“用红色笔划出来的书籍是你需要看的,其他的,你的组员会看。一个礼拜后,老师带你们去庆东。” 舒昕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和系统兑换了所有的书籍。 她准备抽一点时间,而这些书籍都背出来。 舒昕再一次感慨,得亏当初明智兑换了过目不忘的技能,否则那才真糟心。 等舒昕走后,办公室内的老师窃窃私语。 “咱们学校不是一向不注重庆东搞得语文知识竞赛吗?” “是啊,老贺,你这么去不是要丢脸?” “听说到了决赛的时候,还有电视台会直播呢。” 贺老师笑着摇了摇头,想到大家都知根知底的同事,她也就说了心里话,“其实我是相信舒昕。” “本来我以为,咱们学校的学生,只对数理化感兴趣。可是有一次阴差阳错,我发现舒昕的记忆力简直惊人的可怕。我以为我看错了,所以就拿了一篇比较难的古诗词让她背诵,你们猜怎么样?她只是看了一会儿,就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 其中有个老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就算记忆力再好,一个礼拜的时间也记不住那么多东西啊!” 贺老师露出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还有唐凌呢!” 唐凌的底线深不可测,有时候连老师都觉得他是怪物。 要知道,没有他解不开的题。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偏科,语文对他来说,同样是手到拈来。 唐凌加上舒昕,这分量怎么都够了! “唐凌竟然答应了?” 另一个老师有些吃惊,要知道,唐凌除了参加奥数外,其他的竞赛都是拒绝的。 贺老师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唐凌请了一个多月的病假,只有她因缘巧合下知道,对方根本不是病了,而是去了京市。 对方让他保守这个秘密,所以才答应她参加这次语文知识竞赛。 “答应了,再过几天,他就会回学校了!” 有唐凌加上舒昕,怎么着都能闪瞎众人的眼吧?! 她非得让庆东那些人看看,南明也是有人才的,只是以前不和他们计较罢了! 贺老师说完话后,办公室内顿时传来了一阵嘘声。 “诶诶诶,到时候我也跟着去瞅瞅。” “我也要去。” “说的轻巧,你们不上课了?” 一时间内,办公室欢声笑语的。 第35章 在一众老师的殷切期盼中,唐凌终于病愈返校。 而舒昕,也见到了这朵传闻中的高岭之花。 以往,她觉得言情小说里描述的“仿佛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太虚假、太夸张,可当真见到唐凌后,她觉得这样的形容一点也不过份。 尤其是他的气质很独特,就算把他扔到人群中,也是焦点。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唐凌,为什么和她记忆中的互联网大亨唐凌昱长得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青涩与成熟。 说起大亨唐凌昱,那就是另一个传奇了,十天十夜也说不完他的故事。 除了创业经历传奇外,他的家世也颇为显赫,是不少人心里的偶像。 就在舒昕暗自思忖时,范琳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昕昕,你别难过,就算唐凌回来了,你们也是并列第一,没关系的。” 不仅如此,范琳还举起了右手,发誓道,“虽然你们都是学神,我保证,我更喜欢你一点。” 舒昕:“……” 她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好不好?而且,发誓就发誓,能不能遮掩一下脸上花痴的神情?! 好在舒昕对两者究竟是不是同一人的问题并不执着,她忍不住对着范琳翻了个白眼,就打开《四柱算命术》,继续进行研究。 而唐凌,不是特别喜欢被注视的感觉,所以他坐的位置在角落边。 特别安静。 让他觉得疑惑的是,这次回学校,虽然看他的人也多,但却没有以往那么热烈。 上了两节课,他更是发现出了区别。 以前经常会有人拿着类似于“1+1=2”的蠢问题来让他解答,可这一次,这样的行为完全已经灭绝了。 一时间,被荼毒许久的唐凌倒是有些不习惯。 终于在课间时分,他听到了同学们小声的议论。 “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更喜欢舒昕。每次问她问题时,她从来不会嫌弃问题简单,给我讲解的特别温柔,有时候还会举一反三。” “唐凌总是高高在上的,不过谁叫他有这本事呢!听说他的智商已经爆表了,嫌弃我们也是应该的。” “舒昕就不!都说学习好的女生长得丑,反正我觉得咱们年级里啊,没有一个长得比舒昕更好看的。” “唐凌回来,就不知道年级第一究竟是谁的?不过,我很看好舒昕哦!毕竟除了唐凌外,她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每周周考都能够得满分的存在。” “嘘,说话小声一点,唐凌看过来了。” “看过来就看过来,难不成他还能吃了我们啊!三天两头嫌我们笨,看他不爽很久了。” …… 唐凌反复咀嚼着舒昕这个名字。 他终于忍不住把视线投到了对方脸上。 每到下课时间,对方的位子旁总是挤着不少人;不仅如此,长得也是全班女同学中最漂亮的一个。 应该会出错。 恰好此时,舒昕抬起头。 唐凌目光骤然凝住,他的眼里划过一抹不可思议,旋即又变得寻常。 犹豫再三,他终于忍不住走去了舒昕的身边。 那些询问舒昕问题的同学们顿时成鸟兽状散开。 舒昕:“……” 她对上唐凌的眼睛,疑惑地开口问道,“你有题目要问我吗?” 这不太可能吧! 难不成唐凌要挑衅她?! 一时间,舒昕的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各种竞赛的难题在脑子里飞快的旋转。 力求唐凌问问题时,她能够以最完美的姿态来回答。 唐凌觉得自己还是过于冲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算世界上有长得相同的人,那也没什么稀奇的。 但停顿了片刻后,他还是问出了声,“你认识舒为先吗?” 舒昕茫然地摇头,这问题还真的把她难倒了! 唐凌再问,“那你认识姚珠吗?” 舒昕依旧不认识。 唐凌深深地看了一眼舒昕的脸庞,旋即抿着嘴,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短暂的交流过后,安静的教室内再度变得喧嚣。 “卧槽,原来唐凌是这种人!只愿意和同样学习好的人说话!以前真是我看错他了。” “是啊!从来没见他主动和谁说过话,难不成是舒昕长得太好看了?” 恰好听见同学们议论的唐凌:“……” 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和这群同学为什么格格不入了,因为脑子里装的东西根本不同!! 不过,唐凌还没感慨多久,他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舒昕姓的是舒! 如果天底下长得像同是巧合,可姓氏也相同,这也太巧了吧?? 他的眉头深深的蹙了起来。 头一回,有了自己弄不懂的事。 舒昕也在心里纳闷唐凌问自己的那两个问题。 她忍不住和系统聊起天来,“你说,我会不会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系统:“免得你去做亲子鉴定了,我直接告诉你吧……亲权指数达到99.99%,舒展呈和罗淑仪,绝对是你的亲父母。” 舒昕又变得有些苦恼,“那不可能啊?难道舒为先和我爸有关系?” 她从小就没有爷爷奶奶,自己这个猜测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系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 舒昕叹了口气,“你说有人用小七关来害我们全家,这又是为什么呢?” 不是她的想象力丰富,而是唐凌那种脾气,不是让他特别确定的事情,大抵是不会问出口的,所以舒昕一下子联系到了小七关上。 系统保持沉默,因为他还是不知道。 舒昕托着腮帮子,思来想去都没有一个可靠的解释,干脆把这个问题继续看《四柱算命术》。 不管如何,她要好好地练本事,这样无论未来发生什么状况,她才都能够化解。 —— “丁大师,您看我手头这笔生意能成吗?” 古朴雅致的小馆内,丁大师身着长袍,端坐在首位,直接给了否定的答案,“你最近一段时间不宜做生意,轻则亏本,重则倾家荡产。” 询问问题的男人面露吃惊之色,“真的吗?” 对于这种“真的?”、“我不信。”此类回答,丁大师从来不发表任何意见。 他已经告诉人家后果,至于愿不愿意相信那就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他脸上始终保持着疏离笑容。 男人哭丧着脸,“这笔生意实在是太重要了,我听说可以测字,测字算运道更准确一些对不对?大师你再给我算一次。” 丁大师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测字术又称相字术,是一种极为绝妙的预测方式。 毕竟,人的心态,情绪,都反应在一笔一画之间,字一写成,八卦的休囚和五行的特点就能确定。 那么吉凶祸福,荣枯,得失也就能体现出来。 他叹了口气,“既然你想测,那就测吧。” 丁大师,递给对方一张纸,一支笔。 可还不等男人写字,馆内便走进了一个中年男人。 如果舒昕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就是逼迫着谭令河三番五次加害舒展呈的那中年男人! 他极为霸道地开口,“我有事情找丁大师,你先走吧。” 测字的男人有些不满,他正要开口说话,而丁大师却主动打断了他,“测字讲究一个缘分,既然被打断,那测出来的运程也会打一定的折扣。” “我这里还有些事情,改天再招待你。” 他不忍心这个顾客被盯上。 要求测字的男人垂着头颅想了想,倒是极为痛快地离开。 很快,中年男人便坐在了丁大师的对面,他眼神阴鸷,语气阴沉,“我问你,上回你给舒展呈布置的阵法,究竟要多久才能生效?” 丁大师眼底深处一抹异色稍纵即逝。 要多久生效? 阵法都已经被解了,又怎么会生效呢? 他语气平和地开口道,“三个月内。”停顿了片刻,他假装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中年男人面无表情,他根本没有搭理丁大师。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暗中盯着舒展呈,可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对方应该走霉运,可舒展呈在没有人提醒的状况下,先是避过了合同,还接了政府的工程,生意蒸蒸日上。 完全没有任何倒霉的迹象!! 连带着他的女儿,也逐渐变得优秀。 真特么邪门。 所以,当事情的发展不受控制时,他一下子坐不住了! “那我就再等三个月。” “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三个月内舒展呈仍是好端端的,那就别怪我砸了你的招牌。” 丁大师不以为意,像他们这种人,认识的大多都是达官贵人。 所以,威胁对他来说……还真不怕呐。 “回去告诉他,我欠他的人情已经还清了,该做的恶人也已经做了,以后两不相欠。至于你,只是他手底下的一条狗而已,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中年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之极,他胸口那股怒火高涨,险些就要发作。 可看着丁大师气定神闲的模样,他突然冷笑道,“你放心,你的话我一定会带到。”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等到了大街上,中年男人忍不住拨通了一个电话,“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丁大师阳奉阴违,要不再找个其他的大师看看?” 可电话另一头却拒绝了他的提议,“丁大师的为人我清楚,他既然答应了我,就不会不做。不过你说的话也对,既然舒展呈这块骨头那么难啃,那就该多下一剂猛药。容我想想,你先盯着吧。” 中年男人毕恭毕敬的挂断了电话。 脸色愈发难看。 第36章 夜色苍茫。 舒展呈疲累地回到家中,相较于往日的意气风发,此刻他像是霜打的茄子般,无精打采。 罗淑仪本也有心烦意乱,但见到舒展呈这副模样,心头一跳,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舒展呈用力揉着太阳穴,尽量用若无其事的态度回答,“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罗淑仪根本不信,她微叹,“现在连你也要瞒着我了么?” “这三天,你一天比一天回家晚,身上的酒味一天比一天重,说吧,到底碰上什么烦心事了,说出来咱们好一起参谋。” 舒展呈长叹了一口气。 他欲言又止,但对上罗淑仪的视线,到底没忍住,干脆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最近建设厅的人,像是和我有仇似的,卡着我工程的进度。不是这里要整改,就是那里不达标,那群王八蛋钱照拿,饭照吃,酒照喝,可是就是不干实事。” 建筑工程行业虽然有一定的条例规范,但是实际上根本不会这么严苛。 “每耽误一天的工期,就多一笔庞大的开销,照这么下去,非得硬生生地被拖垮。” “我琢磨着,是不是我得罪了人呐?要不然之前好好的,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舒展呈是真的纳闷。 他也试探过建设厅的人员,但人家嘴巴严实的很,半点消息也没透露出来。 罗淑仪闻言,眉头同样蹙的紧紧的,她忍不住道,“你不是有言市长的联系方式么?要不找他帮帮忙?” 舒展呈头更疼了,“言市长把这项工程交给我,已经是抬举我了,我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找他,总得把情分消磨的一干二净。”他叹了一口气,“如果以后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麻烦人家。” 最重要的是,本来就没什么情分!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他怎么舍得浪费这个机会? 罗淑仪抿唇,干脆把自己的烦闷也说了出来,“我在学校里呆着也不痛快。” 以往,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教书。 只求日子过得踏实安稳。 但是这几天,总是莫名其妙地挨批,可偏偏理由让她有苦说不出,“老舒,咱家是不是犯小人啊?” 舒展呈最受不了妻子和女儿受委屈,眼下,他瞪着眼睛道,“干脆把工作辞了,我养你。你就在家安安心心的。” 罗淑仪心里甜滋滋的,不过,她忙碌惯了,辞了职,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昕昕要上学,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怪无聊的,再说吧。” 舒展呈头一回非常坚定自己的想法, “你去开个辅导班,给大家辅导数学,挣不挣钱是小事,这样你就不会无聊了。” 罗淑仪有些心动,但很快把这个想法按捺住了。 说得轻巧,但实际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她连忙岔开了话题,“老舒,明天你再多砸些钱去问问,别当着大家伙的面,就私下里,一定要把原因问清楚了。实在不行,还是要找言市长帮忙。” 舒展呈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是依旧点了点头,“太晚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很快,舒展呈便累得睡了过去,只留下罗淑仪思绪万千。 房间内的氛围变得安静。 翌日傍晚,舒展呈私下里约了建设厅内的主任,酒过三巡后,他悄悄地递了红包,随后大吐苦水,“胡主任,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你就当可怜我,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胡主任摸了摸红包的厚度,他沉吟片刻,“你可别透露出去,是我告诉你的。” 舒展呈大喜过望,他赌咒发誓了好一会儿,才眼巴巴地等着答案。 “我们厅长有一位朋友,至于姓甚名谁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女儿和你女儿是同学。”说到这儿,他眼里竟然流露出佩服的光芒,“听说你女儿聪明的很,考试时直接挤下了别人的竞赛名额,不过,谁叫人家家长有背景,你女儿不同意让出名额,倒霉的也只能是你们这些当家长的了。” 虽然没有说具体的名字,但是舒展呈回去问问他女儿,一切就能清楚了。 他笑着又抿了一口酒,“让你女儿服个软,你的麻烦也就迎刃而解。” 舒展呈神情有些僵硬。 他根本没想到,背后真相竟是如此。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数学竞赛的名额了,舒昕曾经告诉家里这个好消息时,他还十分的惊喜。 舒展呈胸腔内有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烧,“这也太过分了!” 胡主任拍了拍舒展呈的肩膀,“认命吧,现在不是你有本事就能出头的,有权有势的人一句话,就能够让你焦头烂额。现在的你不是应该最深有体会吗?” 他其实也有些同情舒展呈。 “听哥一句劝,就一个名额而已,你女儿聪明,哪里不能出头?” 舒展呈眼眶有些酸涩。 倘若他能够更有本事些,又何必遭受这样的威胁?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好心情,“不管怎么样,今天要把主任你陪开心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胡主任的笑容愈发浓郁。 至于舒展呈心里什么想法,他就不关心了。 左右火烧眉毛的不是他。 吃完一顿饭后,舒展呈才心事重重地回了家,瞧着舒昕在客厅内,认真地看着古诗词,刚才胡主任的话又浮上心头。 他佯装若无其事,“以前不都喜欢做题么,今天怎么换成语文了?” 舒昕闻言,抬起头,笑容满面道,“要参加一档语文竞赛,所以老师让我多看一些书做准备。” 事实上,她已经把比赛的第一视为囊中之物,比赛规模越大,获得的紫星币也就越多。 舒展呈瞧着女儿兴致勃勃的模样,话到嘴边,再也说不出来。 他难道要让女儿为了自己的工程放弃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吗? 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舒展呈忍不住坐到舒昕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到时候爸爸也能去看吗?” 舒昕敏感地察觉到了舒展呈情绪的不对劲。 她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是爸爸的事业又出问题了? 但这不可能啊,言修齐暗箱操作把工程给了爸爸,应当不会出大乱子。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舒昕仍是没什么思绪,“电视台会进行直播,到时候能在电视里看到。”说完,她试探性地开口问道,“爸,最近家里都好吗?” 舒展呈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意,“当然都好。” 他的表情完美的无懈可击,仿佛刚刚一瞬间流露出的难受是错觉似的。 舒昕又认真地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放下心,“嗯。” 换成其他人,她还可以利用天眼看看情况,但爸爸是她的亲人,天眼根本不能用。 舒展呈笑容更慈爱了。 他心里正在盘算着找言市长帮忙的可能性有多大。 虽然他不在官场,但是他却也知道官官相护,倘若言市长不愿意帮忙,那……只能够暂时先忍受着建设厅的刁难了! 罢了罢了,只是进度慢一些,多费些钱罢。 兴许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舒展呈一下子坦然。 —— 冯倩请了半个月病假后,又乖乖地回了学校上课。 兴许是受到了重大打击,所以这半个多月以来,她始终寡言寡语,更不愿意与人交流。 可今天,她的状态得到了极大的改变,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变得容光焕发。 放学铃声敲响后,冯倩迫不及待地走到舒昕面前。 舒昕本低着头在看书,突然被阴影笼罩,她忍不住抬起头,瞧见冯倩,不冷不热地开口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自从上次冯国栋高高在上地试图用钱财购买竞赛名额,她就有些瞧不上冯倩了。 冯倩瞥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人刻意关注他们,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你爸爸的工程被卡,工期进度将会受到大大的拖延。不仅如此,你妈在学校也不痛快,这些你家里人应该都没告诉你吧?” 舒昕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昨晚舒展呈的欲言又止的模样。 原来真的有事情,只是怕她担心,所以一直瞒着而已。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回家问问。”冯倩终于流露出了得意洋洋之色,“你和梁老师去说,主动放弃数学竞赛的名额。只要你这么做了,你家的困扰,我保证立马消失。” 今天早上爸爸和她说的时候,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舒昕冷哼一声,她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然地喊了对方的名字,“冯倩。” 她的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恰好把周围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连带着不少急急忙忙想要去食堂吃饭的同学,也停下了脚步。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着舒昕的方向。 要知道,舒昕的脾气非常好,这点是所有同学都公认的。 现在,她竟然少见的发怒了。 “我以为你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所以从来都不和你计较任何事情。” 舒昕现在才真意识到什么叫做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完全不给冯倩留任何面子,“因为我给大家编题影响了你的利益,所以你就去老师那边告状,污蔑范琳偷了试卷。因为我参加了数学竞赛得了第一,占了你原先的名额,所以你一直怀恨在心,甚至叫了家长来逼迫我把名额让出来。” “我以为,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你会悔改。但是我竟然没想到,你竟然让你爸爸来阻挠我父母的工作,继续逼迫我把名额相让。” “行,既然你这么想要这个名额,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舒昕头也不回地就朝着梁韶的办公室走去。 教室里因为舒昕的这番话,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人不可貌相啊,原来冯倩竟然是这样的人。” “昕姐的数学成绩本来就比冯倩好,什么叫做占了她的名额,这话本身就已经不对了!要是我是学校,我也选昕姐啊!” “我最讨厌背后告状的人了!有什么事情大家私下里不好处理,非得要闹到老师那里。真是够恶心的。” “哇,冯倩竟然还把爸爸叫到学校来逼迫舒昕让出名额,她的脸得有多大??” …… 冯倩听着周遭学生的窃窃私语,一张脸胀得通红。 她完全没想到,舒昕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这下,自己的面子里子都没了。 看着舒昕的背影,她连忙小跑过去把她拽住,“你胡说八道。” 如果不在同学面前把这件事情说清,那她以后再也没有脸在学校了! “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说到最后,冯倩眼里隐隐地泛起了泪花。 舒昕冷笑道,“我一个被欺负都还没哭,你哭什么?就算装腔作势也要看同学信不信你?” 同学们听到这话看向冯倩的眼神更厌恶了。 实在是舒昕这段时间树立的形象,太过于正直与美好,他们根本不相信她会欺负冯倩。 冯倩手脚发冷,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她声音更低了,“舒昕,你逞一时之气,但你别忘了你爸妈。我劝你把刚刚的那些话都收回来,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舒昕听着这没什么底气的威胁,再度冷笑。 她有什么好怕的? 言修齐还欠着她一个人情,作为香市的市长,她不相信,还有谁的官职能超过言修齐。 今天,舒昕非要把冯国栋滥用私权,为自己女儿牟利的罪名坐实了! 她面无表情,提高了自己说话的声音,“我能为我刚刚说的所有话负责,收回来,我为什么要收回来?” “只是你爸滥用私权,迫害普通小老百姓,总有一天,律法不会轻饶他的。” 说完,舒昕直接甩开了冯倩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去了梁韶的办公室。 梁韶办公室内正招待着客人,周怡与一位素不相识的中年男人。 她见到舒昕来了,眼前一亮,“刚刚才让学生来叫你,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舒昕脸色发沉,她一字一句道,“梁老师,数学竞赛的名额我主动放弃了。” 梁韶脸上的笑容陡然凝固,她没想到舒昕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数学竞赛不是一直都是你渴望参加的吗?你要是放弃,那多可惜。” 学校还指望着舒昕参赛捧回一等奖呢,怎么可能让她轻而易举的放弃? 舒昕瞧着门外跟来的冯倩,冷漠道,“她爸爸千方百计的阻挠我爸妈的工作,让他们苦不堪言,作为女儿,又怎么能看到爸妈身陷水深火热呢!这数学竞赛的名额对我来说就和烫手山芋一样,我是真的要不起。” “谁叫我没有一个当官的好爸爸呢!” 她的话说的刻薄又冷清,连带着周怡与那中年男人眼里都流露出了一丝异色。 系统听着舒昕决绝的话,忍不住问道,“你真不要啦?” 舒昕:“……以退为进懂不懂?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脑袋转不过弯?” 系统瞬间就放下了心。 一般而言,只要舒昕能够如期参加竞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对他来说都没关系。 而门外的冯倩险些要昏过去,她没想到舒昕在梁韶面前,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 就在这时,那一旁端坐的中年男人突然意味深长地开口,“小姑娘,你能把具体情况说说吗?没准我可以替你做主。” 周怡扶额,果然,运气来了,什么都挡不住。 第37章 舒昕闻言,忍不住打量对方。 可这一眼,令她有些吃惊。 对方的面相虽不是“五岳朝拱”,但却属于“龙准”。 “龙准”也就是鼻部隆起,两岳高耸,是贵相,大多为官员,且晚年运道更佳。 想起方才梁韶的话,舒昕心里顿时明白了,对方是为了自己而来。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舍近求远找言修齐,她沉吟片刻,实话实说,“具体情况梁老师都清楚,上一回冯倩的爸爸逼迫我让出名额没有成功,就利用手中的职权来欺辱我的爸妈,现在当官的,都已经可以这么嚣张了吗?” 秦淮先脸色微沉,“你放心,只要你说的情况属实,我会替你做主。” 说完,他便拿起手机走出门外,拨通了一个电话,小声地吩咐了几句后,便回了办公室,“等一会儿大家都来了,才好处理。” 舒昕松了一口气,她偏头看向周怡,“说吧,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周怡眼睛陡然睁大,“你怎么知道我们找你?” 舒昕默不作声。 周怡颓然,连忙说出了来意,“薛大师建议这位秦先生来找你,希望以你的能力能够帮他解惑。” 舒昕并不觉得自己的能力比薛大师厉害,她诚实地开口道,“上回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只是仗着有先知条件才能够发现意外,论起能力,我真的比不上薛大师。” 周怡顿时笑了,“快别谦虚了。” 作为舒昕的无脑吹,她根本不相信的,“要不是你,梁韶的儿子早就殒命了,倘若没有真材实料,又怎么能发现这些?” 一个月的时间,救援队的搜寻工作也已经结束。 陆砚年的那群同学们都尸骨无存。 这么一起旅游事故甚至在国内还引起了不小的热度。 面对着吹捧,舒昕一时间没了办法,再加上对方帮了她的忙,她也不好意思回绝,“那你说说情况吧。” 秦淮先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一个月前,我邀请了数十位有名望的大师,替我寻一处风水宝地迁坟。其中一位大师寻觅数日,终于找到了一处风水宝地,且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说到这儿,他的脸色有些灰败。 舒昕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那真是风水宝地吗?” 秦淮先点了点头,“是的,但是有一位风水大师说,这里虽然好,可是动一次土,要到子孙四、五代才能够逐渐兴旺。” 他觉得有自己的存在,能够保证三代的辉煌,所以深思熟虑之后就确定了。 “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开始动工。可是没想到,还没挖多深,就挖出来了一个棺木,顿时所有人都吓傻了,再也不敢往下继续挖。” 说到最后,他眼里流露出痛苦之色,“我仔细辨认了那块被风化的墓碑,才意识到,这里葬着的,就是我的祖先。” 那一刹那,他恍若五雷轰顶,茫然不知所措。 原来自己有高官厚爵,完全是沾了祖坟的光,毕竟细数下来,自己恰好是第五代。 他这么一动土,就是在自掘坟墓! 即便再是无心之失,也破坏了祖坟的风水,秦淮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他找了诸位大师商讨,但商讨来商讨去,都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方案。 “那位薛大师,估计就是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所以才避而不见,把你介绍给了我。” 秦淮先全无隐瞒,把一切都细细告知。 舒昕:“……” 这可真是倒霉到家了,“难道你连家里的祖坟在哪里都不知道吗?” 秦淮先面露懊恼之色,“以往没在意。” 所以那些大师也说,从古至今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甚至有些人觉得他气数已尽,才会做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来。 “迁坟的那一天过后,家里就陆陆续续的不消停。我的孙子头痛发烧,好几天不见好。儿媳妇为了照顾他,一时之间竟然也累病了。我也是,被好些事情搅和的焦头烂额。虽然不想往这方面想,可是有时候真的忍不住。” “舒昕,你能帮帮我吗?” 舒昕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中。 祖坟的风水对子孙后代的影响不容小觑,古话说,风水宝地能够旺三代。 而秦淮先在不知名的情况下自掘祖坟,无疑是犯了忌讳。 好久之后,她才道,“这情况比较严重,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秦淮先见她没有一口拒绝,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的确有解决的办法,但是那些风水大师不愿意自身沾染了晦气,所以一个个才会避如蛇蝎。 “那麻烦你了。” 周怡眼观鼻口观心,仿佛刚才秦淮先说的她都没听见似的,等气氛安静下来,她便寻了一些其他的话题。 很快,办公室内陆陆续续来了一堆人。 有言修齐、有冯国栋、有舒展呈、还有冯国栋的顶头上司戴荃、建设厅厅长司文斌。 一时间热闹非凡。 舒展呈还以为女儿在学校内受欺负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舒昕,见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这才放下心。 同时,他忍不住询问言修齐,“匆匆忙忙地把我叫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言修齐是知道的。 事实上,他接到秦淮先的电话时,也被吓了一跳,立刻按照对方的指示,查清了事情的原委。 这才把大家都叫了过来。 冯国栋一路上忐忑异常,眼下见到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深厚。 总不会是……他欺压舒展呈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不过,他早就调查过,舒展呈对方没有任何的背景,否则也不会忍气吞声这么久。 他在心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 秦淮先一丝不苟地坐着,突然,他直接瞥向了冯国栋,微微嘲讽地开口道,“听说你为了女儿的竞赛名额,不择手段欺压其他家长?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冯国栋暗自叫糟,同时,冷汗也流了下来。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佯装镇定的开口道,“这些事情都是子虚乌有的,不信大可以去查。”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认,一旦认了,那什么都完了! 就算他真的找朋友欺压舒展呈,那也是有理有据的。 建设厅厅长司文斌连忙开口道,“针对舒展呈的各项工作,都严格按照了标准,绝对没有欺不欺压一说。” 他心里也暗暗叫苦,这回简直被冯国栋害惨了。 秦淮先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们工作上的猫腻我会不懂吗?”停顿了片刻,他再次看向了冯国栋,“就算你百般抵赖,也抹杀不了一个事实,你的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逼迫舒昕放弃她的名额。你问问,多少同学听见了?” “一个孩子而已,如果没有家长的言传身教,她会懂这么多吗?” 冯国栋立刻白了脸,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在女儿身上栽了。 他嘴唇嗫嚅,根本说不出话来。 戴荃始终冷眼旁观地判断着秦淮先的态度。 见他一副追究到底的模样,连忙开口道,“怪我识人不明,明天就让他革职查办。我会具体查清楚他究竟做了多少欺压旁人的事情。” 冯倩始终躲在角落里,听见这番话,她一下子哭出声了。 她始终不明白,自己要一个竞赛名额而已,为什么会牵扯出来这么多人,往日里意气风发的爸爸,也变得这么憔悴,她连忙跑到冯国栋身边,带着哭腔道,“我不要名额了,爸爸我不要名额了。” 一句话,再次落定了冯国栋的行径。 冯国栋闭了闭眼,嘴里发苦,根本说不出话来。 言修齐叹了一口气,他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冯国栋一点也不可怜,如果不是秦淮先站在这里,那舒展呈与舒昕的下场岂不是更糟? 秦淮先站了起来,他面容严肃,“这事怎么处理,就看舒昕的想法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他迈着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他的离开,让办公室的氛围一下子松快了不少。 而戴荃的视线,忍不住落在了舒昕的脸上,他是个人精,立刻就猜出来,秦淮先不是为舒展呈做主,而是为舒昕做主;他关心的不是冯国栋的下场,而是舒昕的情绪。 想明白后,他立刻笑眯眯地看向舒昕,“小姑娘,刚才我说的建议你觉得可行吗?” 舒昕完全没有同情的情绪。 如果不是她恰好碰见了秦淮先,恰好对方有事情要求她,或者说,如果不是她身后有依仗,那倒霉的人就是她了。 这么想着,她对着戴荃露出了一抹客气的笑,“都可以的。” 冯国栋见三言两语间自己的下场已经被判定,他眼里露出了悲戚的情绪。 他想了想,还是向着舒昕低下了自己的头,“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一马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至于那竞赛名额,本就是你的。” 冯国栋想起一个多月前在同一个地方,他对舒昕趾高气昂的样子,真是觉得有些可笑啊! 果然风水轮流转。 舒昕冷笑。 其实数学竞赛名额拿的最不公平的是唐凌,他连考试都没有参加,却占了一个名额。 冯国栋却不觉得唐凌过分,反而认为她凭着实力得到名额不公,从而咄咄逼人。 她偏过头去,根本不看冯国栋一眼。 冯国栋没了办法,他咬了咬牙,低着头去求舒展呈的谅解,“大家都是做父母的,都想让孩子得到最好的一切。是我用错了方法,这是我的不对。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给我一次悔改的机会吧,要是我真的被革职了,孩子的将来怎么办?我的家庭怎么办?求你劝劝你的女儿。” 只要舒昕愿意不追究,今天这件事情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舒展呈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冯国栋,“我不同意。” 他虽然和冯国栋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总觉得对方既尖酸又刻薄,如果让他得了机会翻身,那以后再对他们家不利,又该怎么办? “就算我想给昕昕最好的,我也不会用你这种下三滥的方式。看看你的女儿吧,已经被教成和你一样的嘴脸。” 想起舒昕在学校被逼迫的模样,舒展呈就心痛得呼吸不过气来。 他生下女儿就该千娇百宠的,不能受委屈! 戴荃见舒昕与舒展呈都没有原谅的意思,他立刻就懂了该怎么做。 很快,他就带着失魂落魄的冯国栋离开了办公室。 冯倩抓着冯国栋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心里涌出了深深的恨意,如果舒昕能够不这么咄咄逼人,如果舒昕愿意放下成见…… 但从头至尾,她根本没有反思过自己的行为究竟恰不恰当。 她跟着冯国栋走了出去。 言修齐叹了口气,他忍不住对着舒昕开口,“这种事情,你直接来找我就可以了,又何必麻烦他呢?” 连秦淮先的名字都不提,显然是讳莫如深。 舒展呈一下子竖起了耳朵,他也想知道女儿怎么和那些大人物认识的。 舒昕连忙把锅甩到了梁韶与周怡的身上,“不是,我不认识他。只是我来找梁老师时,他恰好听见的,说要替我做主才会如此。” 梁韶与周怡互相对视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里的苦笑。 言修齐了然,很快他便不在这里多呆,干脆去了教室找儿子。 把言崇隋一起带回了家。 言修齐一走,司文斌也径直离开了,他得赶紧安排手底下的人,别再和舒展呈对着干。 只要他不出什么大差错,哪怕对方横着走,也得让着。 这一次的事情发生,他是真的怕了。 好在秦淮先没有和他计较。 梁韶见人都走光了,才对着舒昕道,“这个名额就是你的,以后千万别再说让出来这种傻话了。” 舒昕点了点头。 其实,她本来也没准备让出来。 “那老师,我就先走了。” 说完,舒昕就挽着舒展呈的胳膊,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舒展呈一路上都默不作声,到最后,才小声的开口道,“都是爸爸没用,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如果他能够有权有势,又怎么会有人敢欺负到舒昕的头上。 舒昕有些心酸。 她知道这一刻,爸爸是真的觉得他不够好。 “不,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 舒昕说的极为认真,“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舒展呈听着这夸赞,心头的苦涩一下子化为甜蜜,他笑道,“走,回家给你做大闸蟹吃。” 第38章 冯倩在第二天就办了转学手续。 强占竞赛名额一事曝光后,她在学校根本呆不下去。 毕竟,同学们的指指点点与冷嘲热讽,像把锋利的刀刃,能扎得她鲜血淋漓。 “我就说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舒昕人那么好,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不知道冯倩哪来的这么大脸,竟然试图占用舒昕的名额,哪怕她换个人,我都能够理解啊!” “幸好没出事,昨晚我和我爸说了这件事情,不然,我爸也要帮舒昕出头呢!” “昕姐,你爸爸公司上的事情解决了吗?如果没解决的话,尽管告诉我,我妈妈也能帮一些小忙哟。” …… 舒昕感受着同学们散发的善意,心境愈发平和。 冯倩只是个别而已,其他的同学们,善良又大方,她根本没必要再去计较。 一时间,舒昕愈发认真给大家讲题。 众位同学:“……” 真是甜蜜的烦恼!! 很快,就到了语文竞赛的那一天。 清晨,贺蓉召集了参加竞赛的五位同学集合,分别是舒昕、唐凌、范盛天、李庆还有王蕊。 后三人是实验班的,平日里语文比较出彩。 大家坐稳后,车子便向庆东初中的方向驶去。 唐凌自打上车后,便开始假寐,态度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贺蓉早就已经习惯了,她连忙抓紧时间开始重复叮嘱,“今天一共有12个学校参赛,两两学校PK。12进6,6进3,至于胜出的前三所学校,明天将会继续比赛,到时候电视台也会来直播。” “初赛时,有裁判宣读题目,切记一定要有了答案之后,才能按下面前的铃铛。若是答案出错或是没有答案,就会给对手加分,对手如果能答出来,还会再加分。所以一定要慎重慎重又慎重,听见了吗?” 说着,贺蓉把视线投到了舒昕脸上,她面含期待的开口问道,“背诵的怎么样了?” 舒昕不好把话说得太满,只要马马虎虎道,“都差不多了。” 一旁的王蕊简直要哭出声来,“可我还没准备好呢,还有几首诗词,实在是太拗口,太难背了。” 她的记忆力还算不错,换成其他人,又该怎么办哦! 李庆和她的关系好,此时此刻,忍不住笑道,“别急,我也有一些没看。” 时间就在轻声细语在交流上流逝,很快便到了庆东初中。 庆东早就做好了准备,校门外甚至挂着几条巨大的红色欢迎横幅。 来到了校门口,就有人带着他们去最大的阶梯教室。 阶梯教室的最前排,左右两边各放置着长桌长椅,可以容纳五个学生同时坐下。 长桌长椅上,放置着五个铃铛话筒还有矿泉水。 至于中间位置,则是留给裁判的。 贺蓉来的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她带着队员到边上写着南明初中标牌的位置坐下。 很快,前头坐上了长宁初中的学生。 长宁初中的带队老师与贺蓉认识,他见到贺蓉,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往常你们不是不来的吗?今年怎么来了?” 能不给庆东面子的,也只有南明了! 贺蓉随意地摆了摆手,“带着他们来见见世面罢了。” 带队老师挤眉弄眼,“看来这次把握相当的大?” 虽然表面看的轻松,但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贺蓉无奈,“要是真有好苗子,我又何必藏着?” 就在说话间,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支队伍,空荡荡的阶梯教室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认识的老师相互寒暄,不认识也没话找话,那些队员们,有的在紧张的看着书,有的互相讲着话,有的闭目沉思,显然都在等着比赛开场。 好在大家等的时间不算特别久,很快就有裁判迅速地把控了场面。 他先让12个学校一一抽签,抽到同一个数字的,那就是第一轮的对手。 贺蓉直接抽到了二中。 二中的带队老师恰好是舒昕的语文老师,她瞅见舒昕,惊讶得合不拢嘴。 她记得舒昕的作文曾经得过满分,本来还开心着这个学生落到了自己手里,结果没几天就转学去了南明,现如今又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了。 她忍不住拿起手机,给工作群里发了个小视频。 一时间,群里炸开了锅。 “舒昕不是因为数学才被招到南明的吗?怎么去参加了语文竞赛?” “罗淑仪真会教女儿啊!文理双全!” “哈哈,要是舒昕太厉害,就让她看在以前是二中学生的份上,让让咱们学校。” “我得给罗淑仪发去。对了,后续比赛的视频也要发给我们。” 其实语文竞赛对于二中的学生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 但谁叫这一次偏偏有舒昕在呢,一个个只想看罗淑仪的女儿究竟如何表现的。 舒昕同样看到了以往的语文老师,她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旋即又沉浸在空间内,继续看《穷通宝鉴》。 除了唐凌与舒昕外,其他三人都有些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在比赛开始后,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裁判的问题,同时心里判断着,换成是自己,又能不能够回答的出来。 一组比赛的试题共有50道,每题一分。 所以,比赛的节奏非常快,很快就轮到了南明与二中。 裁判看着双方的学生落座,旋即一丝不苟地宣读了规则,最后才正式开始了比赛。 “三月不知肉味,这句话一般来形容什么?请将其背后的典故一并说出。” 王蕊下意识地就按了铃。 论起手速来,谁也没有她快。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时,王蕊的大脑突然间一片空白,这些天背的东西,一下子忘得干干净净。 她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就在此时,唐凌不疾不徐道,“这形容的是音乐。故事发生在周朝的首都洛邑……一连三个月,他睡梦中也反复吟唱,吃饭时也在揣摩韶乐的音韵,以至于连他一贯喜欢的红烧肉的味道也品尝不出来。所以,才有了三月不知肉味的典故。” 裁判对唐凌这个少年多了一丝好感,他点了点头,立刻给南明初中记了一分。 而王蕊的脸色立刻好看起来,她这才意识到,就算自己按铃铛回答不出问题,也有学神唐凌在。 一时间,她的心情恢复了不少。 “司空见惯中的司空,指的是什么?” 王蕊又按了铃铛。 不过这么简单的问题,她还是能够回答的出来,“官职。” “请说出明代大戏剧家汤显祖的临川四梦。” 这回是二中的学生按响了铃铛,但显然,他们根本答不上超纲的题目。 裁判等候了片刻,才把分判给了南明,同时开口道,“如果你们能够答上来,还可以再加一分。” 舒昕想也不想便回答,“《紫钗记》、《还魂记》、《南柯记》、《邯郸记》” 地下顿时发出了一片惊呼声。 要知道这个问题,还是挺难的,至少一大半的人根本答不上来,但舒昕答得迅速而准确。 二中的带队老师丝毫没觉得丢脸,反而,拿着手机暗搓搓的拍摄着舒昕。 反正都是来走个过场的,学校里的老师都知道拿不了奖,她才没心理负担。 裁判又接二连三的问了许多问题。 但绝大部分都被南明抢了去。 对于他们来说,不存在抢了问题回答不出答案的情况,所以,几乎碾压式地赢了二中。 比赛结束,场上掌声稀稀拉拉的。 不少学生,眼里流露的忌惮之色,显然因为南明出彩的表现,而有了紧张和危机感。 贺蓉是最扬眉吐气的那一个,她坐在位子上,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褶了起来。 前排长宁初中的带队老师哭丧着脸,“待会儿可千万别抽签抽到你们。” 贺蓉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她没有答话。 此刻,初三老师的大工作群内,消息是一条接着一条。 “@罗淑仪,卧槽,你女儿现在简直是不得了啊,裁判问的那些题目我还云里雾里的,你女儿就快速地答了出来,简直了。” “@罗淑仪,大家同事一场,有些事情就不要藏着瞒着了,我就想知道你女儿平时在家里学习多长时间?看的什么类型的书?课外补习班上吗?” “@罗淑仪,这我还真服气了!前段时间还觉得舒昕在南明会被压制,结果,她竟然去参加了知识竞赛,很快就要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了吧?现在想想我家那臭小子,简直想一巴掌呼过去。” “@罗淑仪,啧啧,别人家的孩子啊,总是羡慕的。” …… 罗淑仪彻底懵了。 因为舒昕从来没有说过要参加语文竞赛这回事。 看着女儿气定神闲的表现,她心里产生了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不过,面对这一连串的@,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道说舒昕从来不参加课外补习班?甚至于课外时间,还用来练习书法与弹奏琵琶? 或者说她就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学习、他们做大人的从来也没管过? 恐怕说出来了,会被人吐口水啊!! 想了想,她说了句真话,“我不知道她去参加比赛了。” 说完,罗淑仪就私戳了带队的语文老师,恳求让她多拍摄一些视频。 当然,她的要求不麻烦,对方直接就答应了。 而现场,贺蓉再次进行了抽签。 只不过这一次的运气不算好,抽到了上一届知识竞赛的冠军队伍,庆东。 她的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握着小纸条回到了座位,贺蓉一本正经的叮嘱王蕊等三人,“一会儿你们什么也别想,甭管题目难不难,直接按铃铛。至于答题,就全部交给唐凌和舒昕,听见了吗?谁按的铃铛最多,谁就有奖励。” 只比赛了一次,她就已经看出了唐凌与舒昕的水平,两个人足够面对庆东了。 想想在初赛时就把庆东这个王牌队伍给pk出去,她的心里就觉得有些美滋滋。 让他们得瑟!得瑟过头会有报应的! 范盛天、王蕊等人同样对舒昕与唐凌心服口服,这是个团队游戏,所以他们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下来。 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王蕊甚至还开起了玩笑,“贺老师,之前可是你告诉我们,按铃铛之前要慎重慎重再慎重的。” 贺蓉翻了个白眼,“此一时彼一时。” 舒昕:“……” 总有种贺老师嚣张过头了的感觉。 而唐凌,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不过他对于舒昕的学习天赋,倒是有些吃惊。 这些年,除了以前接触过的几个人外,倒还没碰见这么伶俐的。 第39章 庆东的带队老师姓曹。 此刻,她的目光有些凝重。 毕竟刚才唐凌与舒昕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问心自问,和自己的学生比起来,他们也不差。 沉思了片刻后,曹芳芳终于忍不住叮嘱参赛的学生,“南明的实力不容小觑,你们上场后,务必竭尽全力赢取比赛。” 庆东是主办方,倘若在初赛时就被刷了下去,那简直将会颜面无存。 想到这么可怕的场景,曹芳芳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旁,始终保持缄默的魏琼感受到老师紧张的情绪,不由得出声安慰道,“曹老师,你放心。我不会让庆东输的。” 知识竞赛涉及的书籍,她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这是她的主场,断然没有输给别人的道理。 魏琼话里也透露出了强烈的自信。 曹芳芳点了点头,斟酌了片刻后,她又添了一句,“南明的实力很强,按铃铛之前一定要慎重。” 这是和贺蓉截然相反的决定。 交代完后,她便全身心地继续观望比赛。 很快,便轮到了南明与庆东,整个阶梯教室内一下子喧闹无比。 显然都在等着看好戏。 “也不知道究竟是南明能赢还是庆东能赢。南明从来不参加竞赛,这次破天荒来了,指不定就是冲着第一名来的。” “谁能说的准呢,不过我更看好庆东。毕竟人家是主办方,更重视这场比赛,为了面子也不会输啊!” “我倒觉得你说错了,刚才南明的学生对所有的问题都对答如流,完全没有任何停顿,这说明了什么,要么就是他们已经获得了题目、要么就是他们的知识非常扎实,我瞅着,庆东的学生,有些比不过。” “这两组先对上了,也是好事啊。无论哪一方被刷下去,对于其他学校来说都是好事。那句话怎么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嘘,快别说了,比赛要开始了。” 随着双方学生落座,阶梯教室内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着最前方。 王蕊紧张地手都要出汗了。 她的手挨着铃铛,一旦裁判宣读了题目允许按铃后,她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抢下先机。 她低声地对着范盛天道,“总觉得今天最出风头的人会是我啊。” 毕竟什么都不要干,只是要按响铃铛。 范盛天忍不住笑了,他调侃道,“这你就错了,万一我的手速比你还快呢。要不咱俩也比比?” 头一回参加语文竞赛,完全不需要自己动脑子的感觉真是爽呆了。 王蕊翻了个白眼,倒也不再觉得紧张。 就在两人小声交流时,比赛正式开始。 裁判再一次宣读了过程与规则,随后不疾不徐地读了第一题,“贯彻始终之于虎头蛇尾,犹如日新又新之于什么?” 话音未落,王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响了铃铛。 事实上,她连裁判的题目都没有听清楚,谨记着自己肩上的重任,待所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她傻傻的笑了。 唐凌简直不忍直视王蕊的蠢样子,他对着话筒道,“固步自封。” 贺蓉见拿了个开门红,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抬头瞥向曹芳芳的方向,见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心情顿时愉悦了几分。 待视线再转回台上,她忍不住对着王蕊眨了眨眼。 可偏偏在此时,裁判读了第二题,“李清照的《如梦令》里,绿肥红瘦是描写什么季节的景象?” 魏琼的手同样搁在铃铛旁,她听了前半段后,就已经判断出了题目。 瞬间,她抢下了先机,“晚春。” 庆东轻轻松松地斩获了一分。 王蕊有些沮丧,再也不分心了。 “我国第一部 新诗集是什么?” 按下铃铛的同样又是魏琼,她不急不躁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胡适的尝试集。” 再度得了一分,她没觉得有什么骄傲的,继续认真地等着裁判的题目。 王蕊想起贺老师的委托,她的心有些沉重。 自己不需要思考题目,按铃铛的速度还比别人慢,这也就太说不过去了。 可是,人越急躁的时候,往往越发不顺心,她总是慢了一拍。 连最快的王蕊都比不上魏琼,更别提范盛天两人了。 到最后,魏琼又连抢了五题,将场上的比分拉到了6:1,王蕊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她有些难过,小声的嘟囔,“对不起啊。” 想起刚刚和范盛天的交流,她总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范盛天加油鼓气,“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要相信,咱们很快就能超过。” 而在贺蓉的交代下,舒昕本没有按铃铛的打算,毕竟,若是自己什么都做了,那王蕊等人的脸上也不好看。 可眼下,她意识到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否则这场比赛一定会输,她偏头安慰了王蕊,“没关系的,我来。” 每天都采气修炼,她的感知能力与反应速度远超普通人。 说完,她便正襟危坐,连带着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坐在她身边的唐凌,本来也有出手的打算,但是他敏锐地察觉到舒昕动了真格,便不再多事。 要不是答应了贺蓉,他根本不会来参加这种无聊的比赛,既然有人能够把劣势扳回,他又何必多管闲事。 裁判还在念着题,“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死,果如公言,宋室何至南渡;罪名莫须有,忠冢栖霞山,长留人愿,国魂几时北来。这幅对联描写的历史人物是谁?” 舒昕按响了铃铛,“岳飞。” 裁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吃惊地看了一眼舒昕,然后又继续了下一题。 舒昕完全取代了方才魏琼的表现,完全没有给任何人包括自己队员机会,连续地答了十五题。 将比分扳至了16:6。 魏琼也有些急了,又一次裁判念题时,她不小心提前按了铃铛。 成功地将这道题送到了对手手里。 由于庆东的失误加上南明回答出来了这道题,南明一下子加了两分。 也就是18:6。 此时,50道题即将过半,要是按照这样的趋势,庆东必输无疑。 曹芳芳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从来没有一场比赛,庆东会被对手比出这样的差距,她完全不敢想象输了的后果。 一时间,她忍不住站了起来,“我要求休息十分钟。” 带队老师的确可以提出中场休息的要求,裁判很是干脆地就宣布了比赛暂停。 魏琼与她的队员顶着不少学生怜悯的视线回到了曹芳芳的身边。 她紧咬着嘴唇,好半天才难堪道,“我抢不过她。” 那些题目她都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根本没有回答问题的机会。 曹芳芳知道自己不能慌,连她都慌了,学生肯定更不堪一击。 她忍不住改变策略,交代五人道,“一会儿,你们什么也别想,一定要抢先按铃。” 先前让他们慎重,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对于她的学生来说,只要抢到了机会,那分数就到手了。 魏琼点了点头。 倏然,她远远地看了舒昕一眼,为难地开口道,“老师,我已经没有把握了。” “万一……” 曹芳芳脸色一变,“没有万一,咱们一定要赢。” 这股无形的压力让庆东的参赛学生有些喘不过气来,毕竟,他们也清楚,如果输了,庆东的脸面简直被人往地上踩。 传到其他学生的耳朵里,他们一定会对自己五人多加埋怨。 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是都有些忐忑。 而相比于庆东紧张的气氛,南明就轻松多了。 王蕊目光亮闪闪地看着舒昕,只心服口服地叹道,“以前,我老是听见其他同学说你究竟有多么厉害,那时候,我觉得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啊!结果咱们居然有一起答题的机会。要不是你,咱们队伍就要输了。”说到最后,她有些愧疚,“都怪我,题目答不上来,连抢题也抢不到。” “舒昕,你怎么这么厉害?” 幸好比分已经被追回了,王蕊心里的负担没有刚开始那么重。 范盛天同样有些唏嘘。 换作是他,仔细听裁判问题并想出答案的同时,还要抢题,根本做不到嘛。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次参加竞赛,他们三个从实验班出来的,完完全全都是陪衬。 说的不好听,就是个凑人数的。 舒昕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快别恭维我了。”能被贺蓉选来参加竞赛,说明王蕊也有真本事,她继续道,“我也就是反应快一些而已。”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双方的队员回了原先的位置。 比赛继续。 裁判继续发问,“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中二十四桥在今天的哪里?” 庆东的学生得了曹芳芳的提点,再加上身上背负的压力,一个个卯足了劲头抢机会。 还真别说,十道题总能抢到个三四道。 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没有办法追回比分。甚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比分的差距越来越大。 魏琼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此时此刻,她才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有心无力。 当裁判宣读比分,同时恭喜南明进入决赛时,她根本不敢看向曹老师的眼睛。 甚至于,想起比赛前自己铿锵有力的承诺,魏琼都有些脸红。 “哎呀妈呀,庆东竟然输了!!这下真的有好戏看喽!!这曹芳芳的脸色,简直难看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啊!” “上一届的知识竞赛冠军,竟然连决赛都没有走进去说出去,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谁说不是呢?最可怜的是,他们还是比赛的主办方,就算自己学校没有进入决赛,也得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把比赛继续办完。扎心了。” “舒昕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若说南明以前有这个人,早就把她带出来了。又何必藏着掩着呢?” “唉,本来还以为,没了庆东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我们学校没准还能得个第一名。偏偏杀出来了一匹黑马,想想决赛时,连答题机会都抢不到,我这一颗心哦,就觉得堵得慌。” …… 二中的带队老师忍不住和周围的老师侃大山,“这学生,我认识。当初还带过她一段时间呢!别提有多聪明了,不管和她说什么,总能举一反三,一点就会。要不是因为她自己跑去了南明初中参加数学竞赛,现在还是我们二中的学生呢。” 一提舒昕,所有的老师都来劲了。 “既然这么出名,怎么以前没见你带来过?” “是啊是啊,按照你的性格,不科学。” “别是吹牛来糊弄我们的。” 二中老师吹鼻子瞪眼,“我糊弄你们做什么?我又得不到什么好处。这孩子是我同事的女儿,以前成绩不是特别好,但是过了一个暑假,不知道是脑袋开窍了还是怎么着,成绩突飞猛进。直接跳级到了初三,各科老师都把她当成宝,没想到后来被南明挖走了。”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于贺蓉发自身心的嫉妒。 不过这样的情绪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对着舒昕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舒昕见状,乖巧地走上前,恭敬的打招呼。 二中那带队老师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这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膨胀了。 这年头,她们当老师的,比来比去不就比学生么,虽然舒昕已经转学去了南明,但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叫你来没什么事情,就是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怪想念的。” 说完,就让舒昕回去了。 而她则是继续和周遭的老师吹牛逼。 舒昕的感官非常好,听着老师各种夸张的词藻往她身上推,把她夸成了一个完美的天才,虽然脸皮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厚度,但依旧有些发烫。 看来自己的修炼水平还是不够到家啊。 她快步地向自己队伍的方向走去,等听不见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舒昕完全没想到,二中那带队老师,除了现场吹嘘,在工作群里也大吹特吹。 “舒昕这孩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南明虽然有五个人参加知识竞赛,但是其他四个人的存在感等同于没有,她一个人就赢了庆东啊。@罗淑仪,我真羡慕你养了这么优秀的孩子啊。” 她觉得自己说的一点错也没有。 看看舒昕右边坐的那女孩子,好像叫王蕊吧,题目答不出来,抢题也抢不到,也不知道贺蓉为什么会让这样的学生来参加竞赛。 要不是舒昕,南明怎么可能会赢? 群里再度炸开了锅。 虽然刚才发了几个视频到群里,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舒昕的表现会如此优秀。 更别提,庆东是什么存在了! 一时间,大家纷纷地开始调侃、祝贺罗淑仪。 罗淑仪烦恼极了。 要是直接承认舒昕优秀吧,别人准会觉得她这个当妈的不够谦虚;要是不承认舒昕优秀吧,别人又会觉得她太假。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恰好在此时,钱菁也听闻了这个好消息,忍不住悄悄地私戳罗淑仪。 “采访一下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其实,要不是因为舒昕是罗淑仪的女儿,他们这群当老师的也不会这么八卦。 毕竟,大家每日的谈资,不是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女人,舒昕突然蹦了出来,当然会集体关注了。 罗淑仪实话实说,“心里美滋滋的,感觉人踩在云端上,飘的很。” 昕昕又给她长了一次大脸啊! 事实上,自从暑假过后,她每天的生活都是飘着的,爽极了! 钱菁被秀了一脸:“呵呵。” 第40章 庆东,校长办公室。 曹芳芳羞愧得抬不起头,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低声道,“咱们学校没进决赛。” 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压根不敢看校长的脸色。 周校长笑容陡然凝固,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学校什么水平,他心如明镜,毕竟这么多年的第一不是白拿的。 所以说,这怎么可能呢? 根本不可能的。 曹芳芳抿了抿嘴唇,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心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连忙解释,“这是和学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是他们根本没有答题的机会。” 说着,她把现场的情况简单的提了提。 周校长冷笑一声。 曹芳芳头颅垂得更低了,她实在不敢讲话。 周校长见着她这副没有主见的怂样,终于忍不住发飙了,“你才第一年带队,就给了我这么一个喜人的成绩,真是好,真是好啊!” “什么叫做没有答题的机会?大家都是五个人,凭什么你们就抢不过南明?” 南明总是仗着生源广,摆着高高在上的态度,这回好了,一个巴掌直接打上来。 生了一通气,周校长情绪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该想个合适的办法,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学校变成笑话。 片刻后,他面无表情地吩咐道,“你去通知各学校,就说这一次的语文知识竞赛改了规矩,12进6,6进4,至于进入决赛的四组,将会在明天一起角逐第一名的位置。” 曹芳芳惊呆了。 所有的学校都已经来了,初赛也结束了,规则竟然还可以说改就改的吗? 这消息要是通知出去,大牙都要笑倒了! 她连忙规劝道,“校长,这可使不得啊!这对我们学校的信誉会造成重大的打击。” 周校长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他不得不怎么做。 如果主办方连决赛都没能进得去,回头在电视上一直播,那丢的脸才大呢! 他甚至已经能想到别人在背后是怎么嘲笑庆东的。 周校长身体气的直颤,“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本来,他今天还会意思意思出面,现在看来,还是不要去丢脸了,有什么都等到明天再说。 无论什么,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 只要明天在决赛时庆东能够正大光明地赢了南明,那所有的流言蜚语将会消停一阵子,不仅如此,知道他们出尔反尔的也只是少数人,绝大多数人依旧会承认庆东的实力。 “不仅如此,按铃铛的规矩给我改了。抢答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改成十秒轮流答题,在规定的时间内答出来加分,反之,扣相应的分数。” 曹芳芳:“……” 疯了,校长一定是疯了,她忍不住又重新确认了一遍,“您说的是认真的吗?” 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亲自去贯彻校长的吩咐。 那简直太丢人了。 周校长面无表情,“趁着大家还没有走,快出去安排吧。” “如果这件事情你不能完美地解决,这老师你也甭当了。” 曹芳芳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了,她抿了抿嘴唇,有心想要解释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下了。 她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办。” —— 所有在阶梯教室等着主办方散场的老师与学生们,冷不丁地听到关于竞赛的新规矩,一个个都惊呆了。 当即,大家议论的热火朝天。 “我刚刚没听错吧?庆东在丢了这么大脸的前提下,竟然还这么无耻地宣布6进4。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庆东太……让人一言难尽了。就算输也要输得有风度啊,冒冒然的修改规则,这副吃相真的太难看。” “你们听到了吗?竟然还把抢答模式给改了,我简直无话可说。就因为自己学校争不过其他学校的学生,所以全部改成对自己有利的模式吗?突然觉得,明年的知识竞赛,大家都不用参加了。如果赢了,庆东也会想方设法地改结果。” “哈哈哈,我倒是觉得有些同情他们怎么办?南明这回干的真是漂亮!” “什么南明干的漂亮啊,应该是舒昕干的漂亮啊!我早就看不惯他们这副主办方的嘴脸了,要不是出了这一茬,还不知道要装模作样多久呢。” …… 贺蓉同样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匪夷所思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可笑,“从今天开始,大家都会知道庆东输不起了。” 王蕊有些愤懑,“这新规定一看就是针对我们学校,之前他们比赛顺风顺水的,为什么从来没有觉得不公平?哦,自己吃亏了,立马改了规定,贺老师,大家都能忍得下这口气吗?” 范盛天无奈,“没看见那么多人都只是议论,没有人去质疑吗?不过也好啊,他们越是忌惮咱们,就说明咱们的实力越强。”瞥了一眼舒昕,他立马改了话,“不,是舒昕的实力越强。” 连性格冷淡的唐凌眼底深处都露出了一抹嘲讽。 朝令夕改,这样的学校迟早要走下坡路。 舒昕:“……”她想了想,一本正经道,“不管他们怎么改,咱们的实力比他们强,他们赢不了的。” 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 弱者觉得修改规定不公平,可对于强者而言,无论什么规定,他们依然强大。 毕竟,强大的实力可以藐视任何规则。 贺蓉听出了舒昕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瞧着舒昕,越看越喜欢,“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咱们的实力比他们强,管他们怎么折腾,咱们都以不变应万变。” 这时,性格沉默的李庆犹豫着开口道,“他们都能够无耻得改规则了,会不会暗地里作弊啊?如果双方处于不对等的状态,就算咱们实力再强,也没办法赢啊。” 贺蓉摇了摇头,“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当初庆东作为主办方,为了以示公正,所以决赛时所用的题,都是现场随机抽取的。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会抽到什么题目。” 决赛共有三个考验模式。 第一,如初赛那般,现场抢答一百道,各自计分。 第二,随机抽取古诗词或经典名著片段,每个队伍派出一人,考验现场背诵能力,各自计分。 第三,分值梯度选择答题,分为20分,40分和80分,每个组都有一次选择的机会,答对了加相应的分数,答错了减相应的分数,当然,80分的题目,比20分的题目难度大了数倍。端看每个队伍自己的选择。 “如果他们……没下限的作弊,一旦被揭发,那后果真的相当惨烈。” 李庆点了点头,心里终于觉得有些平衡了。 就在他们交流时,曹芳芳硬着头皮再度开始了比赛。 已经有三个队伍进入了决赛,还剩下了其他三个队伍,直接采用新的答题方式。 每组轮着来。 长宁恰好就是被二轮淘汰的那一个队伍。 带队老师见状,只冷笑一声,“这样的比赛,我们学生还真的不屑于参加。” 说完,他就带着学生浩浩荡荡的离开。 要知道,庆东摆出这副样子,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进入决赛么。 他们又何必和小丑一样,站在那里,供人戏耍取乐呢? 光明正大的被淘汰,他们是服气的。 可是还要再进行这样欺辱的比赛,他们绝不同意。 随着长宁的离开,阶梯教室内的气氛一度变得尴尬。 曹芳芳同样如此,她心里咒骂了周校长一万遍,但不得不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另一组队伍。 如果他们也和长宁一样,拍拍屁股就走人,那……她简直不要活了。 好在,最后一支队伍即便知道自己是陪客,但还是给了庆东面子。 虽然脸上也有一些嘲讽之色,但好歹,还是按照规矩结束了比赛。 庆东毫无意外地胜出,进了决赛。 魏琼脸上火辣辣的,无论她和谁对视,她总觉得对方都是在嘲笑自己。 头一次,她因为自己是庆东的学生,而有些自惭形愧。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始作俑者,对方表情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甘。 本来不该这样的! 她才是那个接受众人赞扬与羡慕的存在! 魏琼险些把嘴唇咬破。 同时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明天决赛时,一定要把今天丢失的脸面,堂堂正正的赢回来!! 曹芳芳如坐针毡,宣布结果后,她就立刻散了场。 贺蓉见状,笑着摇头起身,同时把五个学生又送回了南明。 回到学校后,她一定要和办公室的老师好好说道说道这场笑话。 一路上,舒昕靠在座椅上,表面上陷入了沉思,实则欢快地和系统聊着天。 “今天通过了初赛竟然得了1200个紫星币,果然是规模越大,得到的紫星币越多。如果明天能够获得第一,那是不是会更多?” 系统迅速地给出了一个准确的答案,“是的。” 舒昕盘算了一下系统商城内自己心心念念的法器的数额,心花怒放,“等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结束,我就能够攒够紫星币了。” 这么努力的学习,考试,不就为了这些么! 舒昕觉得自己快要被幸福给砸晕了。 一时间,她动力十足,干脆又跑到了空间,继续翻看《葬书》。 秦淮先帮了舒家这么大一个忙,所以舒昕这段时间一直翻看着有关于此类的书籍。 希望能够找到解决的方式。 可看着看着,她就愣住了。 一直以来,舒昕都觉得秦淮先“自掘祖坟”的情况十分严峻,所以这一团乱麻,不知道该从哪里处理。 可现在想来,无论多麻烦,各个击破就是。 既然掘了祖宗的坟墓,那就再找一个风水宝地将其迁入,虽然只剩下了森森的尸骨,但辅以其他的手段,也能够安慰祖宗的阴灵。 待祖宗的坟墓迁走后,再把秦淮先家中长辈迁入,既然这一处风水宝地如此气旺,没道理不重新利用。 只是动了一次土罢了,让秦淮先叮嘱将来的后辈,不要做同样的蠢事,四五代过后,依旧能够欣欣向荣。 至于秦淮先自掘祖坟所沾染上的霉气,佩戴真正的五帝钱可破。 五帝钱具有挡煞、防小人、避邪、旺财、祈福的风水功能,再适合此时的秦淮先不过了。 察觉到舒昕的想法,系统忍不住出声诱惑,“商城内不管是大五帝钱或者小五帝钱都有哟。” 时时刻刻都要督促舒昕好好学习来兑换东西。 大五帝钱是指秦始皇半两、汉五铢、开元通宝、宋元通宝和永乐通宝。 小五帝钱是指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 自然,功效上来说,大五帝钱比小五帝钱更好,毕竟更珍贵。 舒昕:“……”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攒了那么多紫星币,我才不舍得花在秦淮先的身上。看他位高权重的样子,找一枚五帝钱,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古币的价格令不少人望而却步,她一个普通的学生又怎么能拿的出大、小五帝钱呢? 这么麻烦的事情,还是让秦淮先自己解决吧。 心中有了决断,所以舒昕回到学校后,就迅速地找了梁韶问周怡的下落。 又通过周怡找到了秦淮先。 接通电话后,她便把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如此一来,便可解了。” 秦淮先吃惊不已,他没想到,解决的方式竟然会这么简单,“真的可行吗?” 舒昕点了点头,“迁祖坟时务必要我在场,至于那辅助手段,只有我会。” 这也是她这段时间从许多失传的古籍内看来的,当代根本没有大师会这手段,否则也不会难倒这么多的大师。 秦淮先这才恍然大悟,不是解决的方式简单,是舒昕说的简单。 他连忙点了点头,他最近因为此事焦头烂额,恨不得现在就能够把坟迁了。 “对于风水宝地,我早就已经选好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家在京市,相隔较远,一天的时间,恐怕不够。” 舒昕想了想,“明天我要去参加竞赛,约摸中午就能结束,你直接安排人来庆东接我。” 她一点儿也不想欠着人情,越早解决,就越无后顾之忧。 同时,舒昕有些头痛,该编什么理由,来瞒过爸妈呢? 她一直表现的乖巧,就算编造理由,爸妈应该也会相信的吧?! 秦淮先大喜过望,“真是太感谢了,我明天一定准时到。” 说完,他便直接开始安排。 第41章 唐忠面无表情地从书房内走出,他的周身充斥着孤寂的气息,只一眼就让人觉得颓然。 可瞧着焕然一新的院子,他的目光便不再冷冰冰的,相反,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暖意。 在他左前方的角落里,栽植着外形呆萌、形态各异的多肉植物,赋予了别样的格调。 这是舒昕后来开辟的小天地,他本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但还是没能阻止得了,现如今看的多了,竟然也觉得十分好看。 而院子的外围,陆陆续续搬迁了许多落叶乔木和花灌木,绿色的植物一下子让院子重新焕发了生机。 他耳边回响起舒昕的念叨,“这植物既不妨碍采光,也不妨碍通风,不仅能够隔绝外界噪音,还能够保护院子的私密性,多好啊。” 在右边,被规划出了一个菜园子。 “闲暇的时候,种种菜、松松土,对生活就要有一种热爱的态度,这样生活才会对你更好。” 唐忠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抹久违的笑意,他本就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怎么会不被打动? 尤其是这段时间,舒昕来的更勤快,他虽然不说,但是心里总是想着念着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眼里浮出了一抹疑惑之色。 按照往常,舒昕早就来了。 但眼下,还没听见动静。 该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吧? 唐忠心里浮想联翩,甚至按捺不住自己的担忧,想出门等着。 但刚往外走了两步,舒昕就来了。 他陡然沉下了脸,开口道,“既然没点时间观念,那下次就不用来了,我没那么多多余的时间陪你。” 说完,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舒昕一眼,见她好端端的,倒是放下了心。 舒昕早就习惯了对方的刀子嘴豆腐心,她嬉皮笑脸的,“今天放学时耽误了一会,不过我绝对不会浪费你时间的。” 说完,她连忙把书包里写的字拿出来,递给了唐忠。 唐忠一丝不苟的接过,旋即回了书房,认真的批改。 平心而论,舒昕的确是她见过的,比较有天赋的学生之一。 短短时间内,进步的速度令人瞠目结舌。 他不想浪费一颗好苗子,也不想和舒昕有过多的接触,所以,就已批改的方式,挑出舒昕的错误。 当然,实在忍不住了,他也会提点几句。 舒昕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脸上全然是亲近的神情。 如果说起初是为了师傅,才刻意接近唐忠,可是这一番接触下来,她是真的心疼对方。 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让对方开心。 当然,如果能打听到师傅的下落,那就更好了。 不过唐忠很少和她讲有关于书法之外的话题,贸然提起师傅,总有些不合时宜。 舒昕呼出一口气,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急着这一天两天。 这么想着,她又勤快地开始给院内的花花草草浇水,甚至还饶有兴趣地给菜园子翻了土。 虽然忙碌得满头大汗,但是心中的成就感,却是无法言喻的。 唐忠认真地批改,把他认为不当的地方,全用朱砂笔圈了起来。 批改结束后,他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舒昕,“行了,你走吧,对于接下来要练的内容和要求,我已经写到最后一页上了。” 舒昕习以为常地点了点头,临走前,她忍不住关心道,“天凉了,要记得多穿些衣服。” 年纪越大,一旦生病,就越伤身。 唐忠漠然地瞥了她一眼,没有任何只言片语,就转身回了房间。 他沉默了一会儿,倒是听话地换了一件厚衣服。 顿时,唐忠觉得暖和多了。 而舒昕深谙唐忠口是心非的性格,心里并不计较,她叮嘱完后,便回到了家里。 想起明晚即将夜不归宿,舒昕面对罗淑仪时,就有些欲言又止。 罗淑仪见状,忍不住笑道,“妈妈都已经知道了。” 舒昕懵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她和秦淮先的约定,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妈妈又是通过什么渠道了解的? 一想到妈妈会觉得自己不务正业,舒昕就有些烦躁。 “你说你参加了语文知识竞赛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家里说,要不是学校老师提起来,你妈我都被瞒在鼓里。” 舒昕正在做着心理建设,冷不防听见这些,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又露出了笑意,“只是初赛而已,本来我是打算结果出来了再告诉你的。” 罗淑仪忍不住摸了摸舒昕的头发,有些可惜道,“只能看重播了,否则上班时间影响不太好。” 不过,她可以忽悠着同事一起看呐! 舒昕扶额,她真没觉得答题有什么好看的。 见罗淑仪心情好,她趁机开口道,“妈,明天我想在学校住一晚上,你和爸就别来接我了。” 说完她忐忑的看向罗淑仪。 罗淑仪知道女儿一向有分寸,她连问都没有问,就直接答应,“行。”停顿了片刻,她干脆开口道,“要不妈给你买个手机吧,以后有事直接联系妈就行。” 对于其他家长来说,买手机给孩子,存在一定的风险。 如果孩子拿着手机玩游戏、上网、或者结识不良人群,极有可能导致成绩后退。 但是……罗淑仪巴不得舒昕能够贪玩一些。 总这么认真学习,她都害怕舒昕学傻了。 舒昕哪里能猜到罗淑仪的想法,不过有个手机的确会方便很多,不需要事事都通过梁韶来联系其他人。 她极为欢快地点了头,“谢谢妈妈。” 说完,她便继续回了房间。 罗淑仪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她干脆直接去了营业厅,买了一部手机,加上电话卡。 存上了自己和舒展呈的电话号码后,立刻就塞给了舒昕,“说明书都在这里,你自己琢磨吧。” 说完,她就回了房间。 不多久,舒展呈一身酒气地回了家。 相较于以往的消沉,如今的舒展呈可谓意气风发,他做了一辈子的建筑,技术上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加上建设厅不敢故意刁难,进度一下子就快了起来。 不过舒展呈同样非常识时务,该孝敬、该打点的地方,从不手软。 越发如鱼得水。 罗淑仪虽然心里清楚舒展呈的应酬是必须的,但是看见他喝得醉醺醺的,依旧开口埋怨道,“在外面也别太实诚了,不愿意喝的酒能推就推。否则受苦的还是自己。” 说话的同时,她起身去了客厅,泡了一杯浓茶,“快醒醒酒吧。” 舒展呈不说话,只安静的坐着。 等喝完了茶后,才觉得脑子有些清醒。 他连忙拍马屁道,“这不是家里有你么,我放心的。” 娶妻娶贤,妻贤夫祸少,一直以来,他都深切地意识到这句话的正确性。 这辈子做的最好的决定就是娶了罗淑仪。 罗淑仪翻了个白眼,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最后才眉飞色舞道,“咱们昕昕今天去参加语文知识竞赛了,过了初赛,明天要是赢了就是第一名。” 舒展呈一拍脑袋,“哎呦,上回昕昕和我提起过这件事情,结果我给忘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跟着一起去,我想找个摄影师全程录下来。” 等以后,想昕昕的时候就在家里回温一遍。 罗淑仪:“……” “算了算了,就算学校同意,昕昕也不会同意的。” 不等罗淑仪说话,舒展呈便深深的叹了口气,主动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罗淑仪终于忍不住嘲笑道,“难不成得了第一,你还想再摆一次酒?” 她一眼就看穿了舒展呈接下来要说的话。 舒展呈脑袋缩了缩,极力地否认,“没有的,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就算有,这时候也不能承认啊。 他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我现在已经知道咱们女儿优秀了,要是摆酒,恐怕一年到头酒店就只用接咱们家的生意了,赔本的事情,我才不干!” 罗淑仪一度怀疑对方话里的真实性,可对上舒展呈极其无辜的眼神,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行,你可别胡来啊。” 舒展呈连忙点头,旋即洗了澡,便搂着罗淑仪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清早,他容光焕发地去了工地。 手底下的人见他精神抖擞的,仿佛碰上了什么大喜事似的,连忙三三两两的围了上来。 “舒总,大清早的,脸上的笑都没下去过。” “是啊是啊,出什么好事了?” “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舒展呈原本还一副低调的样子,到最后忍不住吹嘘起来,“还不是我那女儿,不声不响地就代替学校参加了知识竞赛,结果一个人就赢了其他学校,咱们在外面拼搏,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女么?我女儿这么有出息,我脸上也有光啊!” “对了,一会儿有直播,有兴趣的可以一起来看看。” 虽然舒展呈说的一本正经的,但是相信的人还真不是很多。 可谁叫舒展呈是他们的头头呢,就算昧着良心,也得把舒昕夸到天上去,更别提,舒展呈脸上写满了“快夸我女儿”这五个字! 一时间,大家纷纷的开口赞扬。 “你女儿真有本事。” “待会儿的确得看看舒总的女儿究竟有多优秀?” “万一得了第一名,舒总得请我们吃饭,让我们沾沾喜气啊。” 舒展呈被拍得飘飘然,顿时承诺道,“行,没问题。”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把和罗淑仪说过的那番话忘到了脑后。 “直播什么时候开始?待会儿一起去看一个?” “是啊是啊,用大伟的电脑看。” “舒总,一起吗?” 舒展呈连连点头,“一起。” 说完,他连忙与手底下的一群人,聚到了电脑前,坐等着直播。 美滋滋。 第42章 贺蓉一大早便带着南明的学生去了庆东。 较之昨日,庆东的校园焕然一新,显然是经过了特意的打扫。 甚至于连路边的垃圾桶都被擦拭的锃亮。 王蕊忍不住吐槽,“一定是因为电视台要来直播,所以才安排了大扫除。”想起昨天来参加比赛时的模样,她又继续嘟囔道,“惯会装模作样的。” 经过修改规则一事,她对庆东彻底的失去了好感。 舒昕瞅了一眼她的黑眼圈,忍不住笑了,“知识竞赛是庆东一年一度的盛事,他们当然会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所有人。” 贺蓉点了点头,就事论事道,“在这一点上,所有的学校都是一样的。” 说话的同时,她带着学生往礼堂走去。 大礼堂被布置的十分隆重,显然是用了一番心思。 甚至还给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安排了视野开阔、适合摄影的好位置。 因着有了经验,所以舒昕落座后便不再东张西望,静静地等候着比赛的开始。 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记者蒋涛就是其中之一。 他今天的任务,就是挖掘各种各样有用的消息。 心中快速打好腹稿后,他便笑容满面地凑了上去,“这位同学,我看你不急不躁的,是已经胸有成竹了吗?” 做记者的最喜欢和孩子打交道。 因为无论孩子怎么说,他们都能钻空子,撰写劲爆的标题来吸引人的眼球。 舒昕歪着脑袋想了想,“修改规则前,还有几分把握,但是修改规则后,就没什么底气了。” 蒋涛有些错愕,“修改规则?什么修改规则?为什么我们没听到风声?” 依据常理,一年一度的比赛,不会轻而易举的修改规则,除非发生了某些不为人道的事情。 一瞬间,蒋涛的八卦心被提了起来。 舒昕蹙了蹙眉头,这才惊觉失言,她连忙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蒋涛见状,顿时没了采访的兴致。 此刻,他只想着调查庆东修改规则的内幕,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内幕一定很劲爆。 他不再搭理舒昕,快步的离开。 贺蓉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 方才,她一度以为舒昕会老老实实地回答记者的问题,毕竟,没出校门的学生,对于社会人士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感,可是她没想到,舒昕反其道而行之,半遮半掩地偷换了话题。 王蕊面露诧异之色,她碎碎念,“舒昕,你怎么不把庆东的无耻脸面告诉他?” 舒昕摇了摇头,“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何必从我们嘴里说出去呢。若是将来庆东追究起来,咱们学校会比较难做。可是,如果是别人透露的消息,就和咱们学校没关系了。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看他们的笑话,你说对不对?” 王蕊目瞪口呆,说真的,她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你好奸诈啊。” 贺蓉连忙护着她,“这不是奸诈,而是自我保护的方式。” 这一点,她觉得舒昕做得非常好。 蒋涛陆陆续续地采访了其他参赛的同学。 在他的有心套话下,逐渐拼凑起了事情的真相。 一时间,他有些震惊于庆东的不要脸。 他头一回听说,因为学校没有进入决赛,就肆意地增添决赛名额。 因为学生抢答速度比不过其他人,就任性地修改比赛规则。 这简直是不要脸的典范啊! 他抿了抿嘴唇,随手拟了几个劲爆的标题,但想到比赛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又就此作罢。 不过,若是庆东在这么帮助自己学校的前提下,都没有获得第一名,那就有好戏看了。 很快,竞赛时间到了。 周校长在瞩目的视线中缓缓走上了台,他的穿戴十分郑重,甚至连头发都打上了一层发胶,愈发显得精神奕奕。 只不过此时,因为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大家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嘲弄之色。 原本一连串的开场白,被他精简了一半,简单的欢迎过后,他直接宣读了规则,便宣布游戏开始。 说完这些,周校长连忙下台。 但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时,他脚步加快,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贺蓉眼中闪过了一抹嘲讽之色。 旋即,她又目不转睛地看着比赛。 进入决赛的一共有四所学校,分别是南明、庆东、一中与五中。 原本是三所学校抢答,可更换规则后,变成了四所轮流答题。 裁判先说了一些场面话暖了暖场,把气氛炒热后,率先看向了南明,“成语半斤八两中的斤和两是古代重量单位,其中一斤合现在的多少两?” 舒昕想也不想,“十六两。” 一旁记分的工作人员,连忙给南明记了一分。 裁判又看向了庆东,““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一句是谁对谁的评论?” 魏琼同样答地迅速,“苏轼对王维。” 如此一来,循环了五圈,大家都在十秒内回答出了各自的问题,彼此不相上下。 就在此时,裁判又继续问五中,“欧洲文学史上有一个人物叫于连,请问他是哪部作品中的主人公?” 五中的学生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他们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一眼,谁也答不上来。 十秒钟的时间过去,只得不情不愿的放弃了这道题。 按照规则,是南明作答。 舒昕依旧轻轻松松地给出了答案,“出自司汤达小说《红与黑》” 给南明额外的加了一分。 裁判对舒昕印象深刻,他想了想,轻轻按了一下手中的机器,顿时所有的题目难度加了一个度。 他又继续问道,“民族乐器种类繁多,其中古筝具有自己的分类,现在国内最普及的古筝是多少根?” 舒昕笑容清浅,“21。” 事实上,不止裁判对舒昕印象深刻,每当舒昕回答问题后,场上总有一片小小的嘘声。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里,既希望舒昕能够一如既往的回答出问题,又希望她能吃瘪。 矛盾而又复杂。 魏琼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她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公平了,南明排在五中的后面,一旦五中有回答不上来的问题,那捡漏的就是南明。 可她们庆东呢,有舒昕的存在,根本没有这种捡漏的机会。 她不由得发起了呆。 如果这次比赛,又输了,那庆东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而她,同样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可以,她绝对不可以那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魏琼,你快回答啊,发什么呆?” “魏琼??” 魏琼骤然惊醒,她这才意识到,又已经轮到自己了。 不过刚刚她在发呆,根本没有听清楚裁判的问题,她心下一沉,慌慌张张的问道,“什么题目?” 一旁的同学神情有些慌张,他连忙重复了一遍,“天知、神知、我知、子知,最早是汉代人杨震说的,他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可话音刚落,十秒的时间就已经到了。 没有回答出问题,那就代表着错过了一次机会。 魏琼脸色瞬间惨白。 在这种比赛中,大家的水平差的其实并不多,考验的就是心理素质,他们的分数本来就比南明低了一分,现如今,又低了一分。 裁判有些可惜,其实刚才的时间并不只有十秒,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太偏袒。 心里叹了一口气,转头又看向了一中,把刚才的问题再度重复了一遍,“请回答。” 因着前面耽搁的缘故,他们早就已经商讨了答案,其中一人笃定道,“拒绝收礼。” 魏琼的脸色更难看了。 但脸色同样难看的是曹芳芳,她本以为今天不会再出岔子,没想到魏琼竟然这么沉不住气。 在比赛中还能发呆。 要不是比赛正在进行,她恨不得敲开魏琼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很快,又过了五轮。 因为题目难度加大的缘故,所以陆陆续续地,有学校答不上来,分数比分逐渐的明朗化。 第一是南明,共有16分。 第二是二中,共有9分。 第三是庆东,共有8分。 第四是五中,共有7分。 五中的学生虽然垫底,但是他们的状态却是除了南明外最好的一组。 毕竟,以往他们是连决赛都进不来的,本就没有争夺一名的实力,就算陪跑,在电视上刷一下五中的存在感也是好的。 此时此刻,裁判再度把题目难度增加了,“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这里的一寸是用哪种古代计时器量出的时间单位?” 裁判问的又是舒昕。 至于南明其他的参赛选手,他已经自动忽视了。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当他宣读题目时,那些参赛选手不约而同看向另一位同学的场景。 要不是谨记自己的职责,他甚至想化身咆哮帝,“你们是来参加比赛的,不是来看戏的。让舒昕一个人答题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唐凌,明明昨天表现的十分好,到今天竟然还没开过口,老是让女同学顶在前面,这样真的好吗? 舒昕自然猜不透裁判内心的吐槽,她想了想,有些疑惑,“漏刻吗?” 她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难度比起刚才来说,大多了。 裁判面无表情地回答,“答案确定吗?” 换成是其他人,没准就要更换答案了,舒昕想了想,还是相信自己的记忆,“就是漏刻。” 记分员再度给南明加了一分。 此时此刻,正在观看直播的舒展呈,笑的皱纹都起来了。 他神情洋洋得意,但是又偏偏要用谦虚的语气,“哎呀,这什么漏刻,我听都没有听过。果然,还是女儿比我有出息,脑袋瓜子就是转的快。” 其他人看到他这样子,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 只是,他们对舒昕也是挺服气的。 至少她在一中学生里头,表现的最好,回答的题目最多、最正确,如果他们也有这样的孩子,没准表现得比舒展呈还要更夸张。 “舒总,你这是怎么教孩子的?我儿子也要上小学了,刚好来讨讨方法。” “是啊是啊,从小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不然脑袋咋这么灵光?” “课外辅导班上吗?回头我也让我女儿上个辅导班去,给我长长脸。” 舒展呈身心舒畅,他沉吟片刻,忍不住给出了自己的育儿经,“孩子年龄小,对什么都有兴趣。在这段时间,千万不要扼杀她的好奇心,仔细观摩着,她到底在哪里有天份,对症下药,哦不,对着有天分的方向培养,还能怕培养不好孩子?” 事实上,这些话都是他胡诌的。 这些年,他始终都在外面奔波忙碌,哪里知道怎么培养孩子嘛! 偏偏其他人当成宝似的,把这些话都记了下来,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要回去教育孩子。 就在他们交流时,第一轮比赛逐渐接近尾声。 随着题目难度更大,比分的差距更是明显,但南明,依旧是遥遥领先。 魏琼险些把嘴唇咬破了。 从刚才发呆后,场上的局势就越来越差,她拼命的告诉自己,要打起精神来,可偏偏总是被干扰,要不是她的同学连忙救场,不然这第一轮一定会输得特别难看。 而裁判,看向了五中,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竹林七贤和扬州八怪分别指?”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难就难在一字不差的把名字都说出来。 五中的学生眼前一亮,昨晚刚好强化记忆了,他清了清嗓子,一字不差的将姓名叙述了出来。 最后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回答的对吗?” 这副可爱的模样,连记分员都忍不住笑了,他快速地给五中加了一分。 到如今,第一阶段的比赛已全部结束。 场上的比分分别为37:25:22:16。 南明第一,一中次之,庆东第三,五中垫底。 旋即,裁判宣布了中场休息。 魏琼的脚像是灌了铅似得,她慢吞吞地走到了曹芳芳的面前,正想要说话,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老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着舒昕,我就感觉自己魂也没了。”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这么讨厌过一个人,虽然对方从来没有对她做什么,可就是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这场比赛没有舒昕,她一定会赢得特别漂亮,可是现在都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她根本预料不到结局。 曹芳芳本想呵斥对方,让她清醒一些。 但看着魏琼现如今的状态,她知道,一旦自己的态度更苛刻,这孩子的心理防线一定会崩溃,她忍了忍自己的怒气,态度变得温和。 “没关系的,这只是第一轮而已,就算暂时落后一些,也没什么关系,第二第三轮才是大头。记忆力是你的强项,只要你能够尽可能的多背诵文章,那咱们学校还有赢的机会。” 如果第二第三轮能够表现优异,这微小的分差轻而易举的就能被扭转。 庆东也曾有过翻盘的经历,“你一定要稳,知道吗?就算舒昕的文化底蕴深,但是论及背诵能力,她不一定比得过你。老师相信你的。” 魏琼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点了点头,“老师我会的。” 面对着曹芳芳的殷切目光,她根本不敢告诉对方,自己的脑子里现在乱的和浆糊一样。 再加上身上背负的压力,别说是文章了,连首古诗词都背不出来! 魏琼咬了咬牙,脚步沉重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新一轮的比赛。 希望上天能够眷顾她! 第43章 魏琼处境艰难,但舒昕亦有些烦闷。 她忍不住主动询问贺蓉,“贺老师,既然是随机抽取古诗词或经典名著片段,那先后背诵顺序该如何?” 贺蓉眉头紧蹙,实话实说,“自然是按照刚刚答题的顺序。” 无论先后,都有利有弊。 同一篇文章,自然是要趁着记忆最新时背诵才是上佳,越往后,记忆很有可能会出现偏差。 但后者,可以根据前面学生背诵的内容巩固记忆,无形中弥补了一些不公。 舒昕更加烦闷了。 一时间,连情绪都低落了三分。 贺蓉见状,连忙安慰道,“你放心,只要你发挥正常,魏琼根本比不过你。” 这一点,她还是非常相信舒昕的。 舒昕哭丧着脸,其实她担忧的并不是背诵这事儿。 毫不夸张的说,有着过目不忘这一技能,在足够的时间内,她可以把任何内容都背诵下来。 只是,万一表现的太过于惊世骇俗,被人察觉到了端倪该怎么办? 可如果她藏拙,偏偏魏琼的记忆力惊人,输了这场比赛,又该怎么办? 所以,舒昕正考虑着该如何把控这个度,可心里实在没有谱,她忍不住再度开口问道,“那贺老师,知识竞赛上,记忆力最惊人的学生,表现的如何?” 南明虽然没有带队参加过知识竞赛,可不代表他们不知道知识竞赛上发生的事情。 贺蓉思忖了片刻,才开口道,“全部背诵了下来。” 当时全场哗然,甚至连电视台都惊动了。 不过,后来那学生坦然地告诉大家,一切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在知识竞赛前,他本着训练记忆力的想法,背诵了一些文章,没想到恰好撞到了。 经过了他的解释后,大家这才恢复平静。 不过这里面的故事,贺蓉并没有告诉舒昕,她笑容满面,“你能背多少,就背诵多少。” 舒昕闻言,放心的点了点头。 不过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出风头的打算。 舒昕已经考虑好了,背诵的时候观察一下其他学生的表情,如果他们脸上出现了紧张,那就代表着,自己已经快被背诵到了他们会的那部分,但如果他们十分淡定,那她还得继续背下去。 总归不能让南明输了比赛。 就在舒昕思索时,第二轮的比赛开始了。 裁判絮絮叨叨,“本次比赛,背诵内容最多的一组队伍,获得50分,其次30,15,10,大家请看大屏幕,八分钟后比赛开始。” 说完后,他身后的大屏幕上便浮现出了一篇文言文。 是史记中的《鸿门宴》。 现场顿时发出了哗然之声。 “哇,我以为长篇的古诗词已经很难了,没想到今年竟然祭出了文言文。给我一天时间都背不下这篇鸿门宴啊!” “是啊是啊,真的好难背。” “不会吧,我觉得还可以,毕竟鸿门宴的故事大家都听过,脑子里本身就有了结构的存在,背诵起来肯定更加简单。” “没有点本事,还真的不敢参加知识竞赛,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就比正常人聪明那么多。” “听说魏琼的记忆力惊人,不知道这回她能够背诵出多少。庆东好像就指着她在这一轮拿分呢!要是能得第一,劣势瞬间就扳回来了。” …… 台下议论纷纷时,四所学校20位学生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 他们无声地开始默背,表情各异,那些人挺紧绷的,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但也有浑水摸鱼的,比如说庆东和南明的学生。 毕竟老师早就已经交代过出场人选,他们倒也轻松。 严肃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 连观看直播的观众们,都能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的特别快。 “舒总,你女儿背诵能力怎么样啊?这回还是她上场吗?” “是啊是啊,这文言文,我连句子都读不通,还背诵呢。我瞅着现在的孩子也真是不容易,各种五花八门的东西要学,唉。” “要不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呢。大家拼了命地把孩子送到学校学习,还不是指望着他出人头地?所以啊,哪有容易的。” “孩子不容易,当家长的就容易了?” 舒展呈并不知道舒昕究竟能不能背诵,或者会不会上场。 但是这不妨碍他对女儿无下限的信任,他露出个得意的笑,继续吹嘘,“当然能背了,准能全背出来。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出场。” 这话说的,也太嚣张。 那些爱拍马屁的都看不下去。 他们不约而同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咽下了脱口而出的夸赞,万一一会儿舒总被打脸了,那尴尬的还是他们。 八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裁判及时的关闭了大屏幕。 屏幕上的文字消失时,不少学生脸上都出现了一抹怅然若失的神情。 显然,再给他们八分钟,他们也是不嫌多的。 裁判清了清嗓子,先看向了南明,“你们……谁来?” 王蕊、范盛天等人,根本就没有背诵。 裁判一问,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舒昕。 裁判:“……” 他就知道又是这样!只不过,他心里也有些好奇,舒昕的表现究竟会如何? 舒昕抿了抿嘴唇,把话筒拿到手边,便开始背诵。 “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于项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项羽大怒曰: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 她语调不急不慢,流畅的根本不似背诵,仿佛在念书般。 又背诵了一段,舒昕忍不住瞥了一眼其他学校的学生。 五中的学生,脸上除了膜拜还是膜拜。 ——不必担心了。 一中的学生,脸上除了凝重还是凝重。 ——看来还需要再背诵一些。 舒昕又继续背诵了一段,旋即看向了庆东的方向。 此时此刻,那背诵力惊人的魏琼,脸上压根看不出任何表情。 舒昕心里犯了难,干脆又继续道,“于是项伯复夜去,至军中,具以沛公言报项王,因言曰:沛公不先破关中,公岂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不如因善遇之……” 魏琼脸上虽看不出情绪,但实则眼前已经一片灰暗。 因着上一轮比赛的缘故,所以她的心里一直压着事情,即便她告诫自己,不要慌,不要乱,拿出自己的真实水平背诵。 可事到临头,她背诵的效率还是大打折扣。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现如今满脑子都是曹芳芳的指责,校长的唾弃,还有同学们的嘲笑。 她神情木然。 舒昕始终观察着魏琼的情绪。 她有些匪夷所思。 自己拥有过目不忘,所以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背诵出文言文,但是魏琼也太厉害了,竟然到现在都不露慌乱,说明她背诵的内容更多。 有了这个完美的误会,舒昕一直在背诵的路上不停歇。 而底下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卧槽,舒昕已经背诵了一半吧。裁判没叫停,就说明她一个字也没背错,这特么究竟是什么变态的记忆力啊!” “我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舒昕在上一轮的表现那么出彩,要是我有这么强的记忆力,多看书,表现得一定比她还棒呢。” “呵呵,你也知道啊!可是你没有。” “虽然我是庆东的学生,但是我一点也没有要输了比赛的难过感诶!反而觉得,这舒昕的表现实在是太棒了。” 舒昕一边偷偷地盯着魏琼,一边为难地再背一段。 到最后,她干脆豁出去,直接把整篇文言文全部背全了,“……亚父受玉斗,置之地,拔剑撞而破之,曰:唉!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舒昕觉得有些口渴,喝了半瓶矿泉水。 旋即,才打破满场的寂静,“我结束了。” 裁判:“……” 他上上下下地把舒昕打量了一眼,可左看右看,舒昕除了长得好看一些,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如果非要说,也就那双眼睛,格外的幽深,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出话来,“背诵进度100%” 说完,他偏头看向庆东的方向,眼里流露出了同情的情绪,“你们……谁来?” 如果不能和舒昕一样,将所有的内容全部背诵出来,庆东几乎没有了翻盘的可能性。 哦不,第三轮还有比赛呢。 和南明一般,庆东所有参赛的学生都看向了魏琼。 早先曹芳芳就已经交代过,背诵的人选是魏琼,所以他们……自然是没背的。 “魏琼,你怎么又在发呆了?” “大家都在看着你呢,快背啊。” “刚刚舒昕又从头背了一遍,你难道没有趁机温习吗?” 魏琼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对她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她从进入庆东开始,就一直顺风顺水的,是老师心里的宠儿。 无论是学习或者考试,抑或是比赛,她都能够大放异彩,但现在,她遭遇了最大的阻碍。 一篇文言文,按照她以往的水平,至少能够背出一半,可此刻,她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别说一半了,一个字都不记得。 面对着同学们信任的目光,魏琼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曹芳芳看着魏琼的人模样,简直是火冒三丈。 如果不是顾忌着这是比赛现场,还有电视台在进行直播,她恨不得冲上前去,好好地痛骂魏琼。 可眼下,即便再着急,也只能等着。 裁判看着魏琼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有些同情,不过他已经最大程度的给了一些时间,现场的情况根本不容许他再拖延。 “你们庆东……谁来?再不回答的话,就视为放弃。” 庆东的学生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魏琼在搞什么鬼。 可是魏琼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裁判叹息了一声,直接判定了庆东弃权。 他其实很明白魏琼的心思,这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才会如此。 再加上舒昕像一层阴影似的,将她全身上下都笼罩着,魏琼根本就挣不脱,从而表现的令人失望。 如果魏琼能够想通,那依照着她的天赋,将来的成就依旧不可限量。 可如果她钻入了死胡同,那……真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判定庆东弃权的那一瞬间,现场哗然,观看直播的家长哗然。 谁也没想到,第二轮比赛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舒总,你女儿简直神了。” “是啊,我看她一口背下来,都没停歇过,这脑子也太好使了吧。怪不得是舒总你的女儿,完全就是继承了你啊!” “舒总,回头把你女儿带到工地上,让大家瞅瞅。” 舒展呈发了个白眼。 他怎么可能把舒昕带到工地上来,被大家当猴看呐? 要是真这么做了,罗淑仪怕不是要削死他哦! 裁判控制了一下现场的秩序,又偏头看向了一中的队伍。 虽然舒昕像一座高山似得无法超越,可是庆东却放弃了,就算他们表现得再差,那最后一名也轮不到他门们。 有了这样的心理安慰,一中的代表学生压力顿减,竟然背诵得格外顺畅。 等到他实在背诵不下去了,裁判才道,“背诵进度32%” 而五中心态本来就好,从来没什么压力。 别的学校都把舒昕当成竞争对手,可他们不,他们把舒昕当成钦佩的偶像。 按照五中老师的话,“别开玩笑了,说一句竞争对手,那是双方处在同等水平上。虽然是我的学生,但我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根本和舒昕比不了,又何必去比呢。” 抱着这样的良好心态,五中的背诵进度也有25%,超越了弃权的庆东,成了倒数第二。 场上的比分一下子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南宁依旧领先,87。 一中55,庆东32,五中31。 周校长的脸色黑如锅底,看着那群窃窃私语的电视台记者们,他脑袋上青筋暴起。 不带这么丢人的!! 如果今天的比赛拿不了第一,那他的这张老脸,都丢到家了!! 他忍着心烦意乱,不动声色地给曹芳芳发了个短信,“让魏琼去冲击80分的题目。提前把答案告诉我,务必不能再出意外。” 尽管魏琼的表现不尽人意,可是了解她的,依旧没有人能否定她的实力。 所以,有冲击80题目资格的,只有魏琼。 32分实在是太丢人了,就算是作弊,他也要把名次扳回来。 “给南明几所学校准备难一些的题目。” 曹芳芳收到短信后,竟然毫不吃惊。 校长既然能做出修改规则的事情,就代表他对这次比赛究竟有多看重。 他不会允许输的。 可是,万一舒昕又把那道80分的题目答对了,就算他们庆东同样答出来,也得不了第一啊!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如果被其他学校看出了作弊的端倪,那他们学校的名誉才是彻彻底底的毁了。 一时间,曹芳芳心慌意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到最后,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安排。 一中的领队老师始终冷眼旁观着曹芳芳的一举一动,见她收到短信后,神色有异,心里便有些疑惑。 所以,当曹芳芳起身后,她便悄悄地跟在了对方的后面。 一中始终都被庆东压在底下,不过,是学生不争气、技不如人,所以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这次,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她绝不容许有任何的差错。 兴许是曹芳芳太紧张的缘故,倒也没发现有个人一直跟着。 第44章 魏琼神情恍惚地走下台。 本以为曹老师会将她痛骂一顿,可没想到,竟然没看到对方的身影。 她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现如今面对曹老师时,竟然也有那股恐慌感。 好在比赛很快就要结束了,她也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思考、调整自己的状态。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心理素质太差了,对手一强,她就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曹芳芳终于赶在比赛前又赶回了大礼堂。 因着紧张与焦躁,她的额头不知不觉间沁出了一层薄汗,她四下张望,终于见到魏琼的身影,趁着最后一点时间,赶紧吩咐,“随俗为变是扁鹊,胡服骑射是赵武灵王,鸡犬升天是刘安,封狼居胥是霍去病,望帝啼鹃是杜宇。” “一定要选择80分的题目,听见了没有?” 魏琼本得有些浑浑噩噩的,可是一听曹老师的话,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错愕地开口,“老师,你这是要我作弊吗?” 曹芳芳面无表情,“如果不是你表现的这么差,学校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如果学校赢不了比赛,保准你吃不了兜着走。” 魏琼面露绝望之色。 即便她没有答出题目,即便她输得那么惨,但她也从来也没有想过用不正当的手段来赢得比赛。 做人得光明磊落,不能输了比赛又输了风度。 她本能地就想要拒绝,可听到老师的话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是啊,要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学校怎么可能会输得这么惨呢?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听从老师的吩咐,先把这份荣誉夺回来。 就在此时,裁判又宣布了比赛即将开始。 魏琼只能魂不守舍地回到台上。 经过舒昕身旁时,她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对方正在与同伴说话,温声细语的。 光从表面看,完全看不出来她竟然会这么的厉害。 恰好在此时,舒昕抬头了,瞥见魏琼的视线,她冲着对方露出了一抹笑意。 释放了自己的善意。 虽然她和魏琼同为竞争对手,但没有本质的冲突。 而且对方性格耿直,为人较为善良,她愿意交个好。 魏琼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完全不敢去看舒昕的眼神。 她想到自己即将用不公平的手段赢过对方,她就觉得良心有些过不去。 舒昕瞧着她的模样,笑了笑,又低下了头。 很快,裁判便宣布了比赛规则,20分值、40分值、80分值的题目,大家都有选择答与不答的机会,无论答对或答错,都会增加或减少相应的分数,当然,分数不够80分的,会全扣。 所以比赛时选择最多的,是40分。 为了比赛的公平性,这一次将采用抽签的机会,决定答题的机会。 毕竟队伍能不能够答中高分值的题目,将会影响到下一个队伍的选择。 越往前,压力越大。 所以,这种完全不公平的模式采用了抽签。 大家陆陆续续地上前抽了纸条,舒昕去的最晚,轮到她时,就只剩下了最后一张。 舒昕也不介意,边打开就边回了位置。 王蕊凑过脑袋一看,顿时乐了,“你手气真好,居然抽中了第四位。” 要知道,他们的分数本来就已经遥遥领先,现在只需要静静地等着其他人搏一搏,就算搏成功了,也只有一中对他们有危险。 “就是不知道第一位是哪个倒霉蛋了。” 魏琼看着自己手里的编号,遍体生寒。 本来就已经进退两难了,没想到竟然还要第一个选择,她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曹芳芳的方向。 嘴唇咬的泛白。 她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如果依照着老师的安排,魏琼觉得自己的良心这辈子都不会过得去。 这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人品的问题。 “庆东,你们怎么选?” 恰好在此时,裁判发问了。 这对魏琼来说,简直是来自灵魂的拷问,她……再一次发呆了。 周校长瞧着台上的状态,简直没被气死。 他拼着风险也要作弊让庆东出头,结果这二愣子学生又要坏了他的好事,他简直要被气吐血。 可是不管他做什么,也没办法立刻去拍醒魏琼。 只能够咬牙切齿的看着台上,同时,当电视台的镜头扫过来时,又要保持稳重的笑意。 他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受的很。 曹芳芳敏锐地察觉到了校长的情绪,她垂着头,不敢再看着场上的情况。 可惜魏琼还是被人喊醒了。 裁判再一次问了魏琼要如何选择,“如果还不给出一个具体的答案,那就视为庆东放弃。” 魏琼舔了舔嘴唇,到底也抵不过内心的煎熬,她闭上了眼,“那就放弃吧。” 她不知道曹老师还做了什么别的安排,主动放弃才是最公平的,对所有人都公平。 魏琼的话一说出口,整个礼堂简直要沸腾了。 谁都知道,80分的题目是庆东初中最后一搏,博成功了,没准儿还有得第一名的机会。 如果博不成功,所有的分数都被倒扣,当然,对他们来说,第二名和最后一名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这么重要的机会,却被魏琼直接给放弃了。 曹芳芳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甚至没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气,“魏琼,你疯了?” 想到校长交代好她的事情她没有办成,自己还有卷铺盖走人的风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中的带队老师面露诧异之色。 她全程都听见了曹芳芳的安排,甚至为了证据,她还拿起手机录了音。 只要庆东敢作弊,她就敢揭穿。 可没想到,庆东的学生不按常理出牌,她竟然直接放弃了可以赢得比赛的机会,如果她贸然的把证据拿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庆东作弊。 真是好运气,躲过了一劫! 魏琼显然也感受到了大礼堂内的骚动,她呼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觉得轻松极了,“对,庆东放弃。” 她知道学校的目的就是想要争夺第一,所以就算答了40分的题,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说完,她就垂着眼,不再开口。 庆东一放弃,就轮到了五中。 五中的学生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一搏,他们选了20分值的题目。 对于他们的学生来说,80分值的题目实在是太难,所以根本就不考虑,如果20分能够答对,还能够捞一个第三名,答错了,那也没什么关系。 本来就垫底,依旧是垫底。 裁判收起脸上的震惊,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是赞颂谁的?” 这个题目并不是很难,二中的学生轻而易举的就答了出来,“蒲松龄。” 原本31分的五中瞬间就提升到了51分,直接越为第三。 接下来轮到的就是一中。 一中其实也很两难,只有选择答题才能够超过南明,可他们既不能保证答的题目一定能全对,就算答对了,南明还有一个大神舒昕坐镇,可若是答错了,一下子分数倒扣,连五中都比不上。 罢了罢了,左右他们都没有争夺第一的想法。 一番纠结后,一中直接放弃了答题的机会。 而裁判问向了最后的南明。 王蕊欢快地拒绝了答题的机会。 开玩笑,其他三家的分数都已经尘埃落定,摆明了南明最高,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答对了仅仅是锦上添花,答错了还得上是自己如今的名次。 一时间这个结果倒是让不少人瞠目结舌。 要知道,往日的最后一轮是竞争最激烈的时候,也是最让人提心吊胆的时刻。 可今年只有五中选择了答20分的题目,其他三所学校全部放弃。 这……简直就和过家家一样…… 连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很快,裁判便宣读了名次,第一名是南明,第二名是二中,第三名是五中。 如果非得弄一个第四名的话,那就是庆东。 贺蓉立刻和一中的带队老师讲句话来,两人的脸上都带着解气的笑意。 “庆东这回脸丢大发了。先是恬不知耻的增加决赛名额,还以为自己能够获得第一呢,没想到只是个倒数。” “什么恬不知耻啊,他们根本就没有脸。”一中的带队老师悄悄的把方才的所见所闻说了一番,“要不是那个学生品性好,他们现在的下场更凄凉。说身败名裂也毫不夸张吧?” 贺蓉没想到竟然其中还有这样的是非曲折,她忍不住感慨道,“魏琼在这个学校真是可惜了。” 古语有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魏琼能顶住压力,放弃这个珍贵的机会,也是不容易。 两个老师又互相对视了一眼,便不再交流。 周校长气得七窍生烟,如果不是顾忌着自己外在形象,他恨不得现场发飙。 他们学校虽然是私立初中,但是,论起名声来远远比不上南明。 所以更多家长选择学校时,只会把孩子送去南明,而不是庆东。 所以,一年一届的知识竞赛,就是向外表彰自己学校实力的最好象征。 所以他三番五次的给自己学校机会,可惜还是失败了。 周校长僵硬着脸,给一、二、三名颁奖。 同时,他还得开口讲庆词,一颗心简直在滴血。 周遭人的笑意,他总觉得就是对自己的嘲讽。 好不容易等到电视台的人走了,各个学校的人走了,他才面无表情地把曹芳芳喊到了办公室。 同时,让曹芳芳把魏琼也带来。 第45章 魏琼心里忐忑不安。 想象着校长凶神恶煞的模样,压制不住的惧怕感涌向四肢百骸。 她忍不住给妈妈打了一通电话。 即便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她的言语间依旧泄露出了那一丝畏惧,“妈,我犯错了,有点害怕。” 方红正在公司开会,冷不丁接到女儿的电话,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 至于女儿所说的犯错,她是根本不相信的。 毕竟这些年来,魏琼乖巧伶俐、从不惹是生非。 她连忙道,“怎么了?” 说话的同时,她以手示意会议结束,旋即快步的走出了会议厅,女儿的反常让她觉得有些担忧,“给妈妈好好说说。” 魏琼抿了抿嘴唇,尽量以客观的方式,把知识竞赛上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周校长让我和曹老师去他的办公室,所以有些害怕。” 她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才给妈妈打了电话。 方红语气平静,“妈妈马上赶来学校。” 此时此刻,她倒是有些庆幸给女儿配了一台手机,“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别开口,知道了吗?” 魏琼点了点头,好一会儿,她又用低落的语气询问道,“妈,我真的做错了吗?” 她作为学校的学生,的确不该置学校的名誉而不顾,但她又过不了心里那关,只能凭借着本能而选择了最正确的解决方式。 方红语气柔软,“你没错的。” 魏琼瞬间被安抚了,她终于露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丝笑意,“妈妈再见。” 挂断电话后,方红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二话不说,回了办公室,拿起包就向停车场走去。 这件事情的性质极其恶劣,无论是校长还是老师,师德都太差,她再也不敢让女儿留在这样的学校里了。 而魏琼,只是安安静静地跟着曹老师去了校长办公室。 周校长的怒气已然攀到了顶峰,他见两人来了,手中的笔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敲。 也不说话,就怒气冲冲的看着两人。 办公室内的气氛,死一般的寂静。 曹芳芳头皮发麻,她闭了闭眼,直接开始推卸责任,“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也告诉了魏琼答案,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听我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魏琼的错,和她没关系。 校长阴沉的视线又落在了魏琼的身上,“连老师的话你都敢不听,胆子大了?” “学校为了举办知识竞赛,花了多少心力,你知道吗?就因为你轻飘飘的一句放弃,导致我们一年的心血全部白费。” 魏琼虽然被叮嘱了不要讲话,可她仍控制不住地开始顶嘴,“那也不该作弊。” 的确是她们技不如人,输也要输得坦坦荡荡,“你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 校长仿佛被扇了一耳光,他的脸胀得通红。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光明磊落的,可是为了成绩、为了奖项、为了自己升迁,他不得不迎合这个社会。 其他学校的校长处在这样的情境下,一定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 他没错。 周校长闭了闭眼,又睁开,“看来你是不想在这个学校呆了。” 作为校长,他深谙学生的心理,最害怕的,不过就是退学,“你给我去外面站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进来。另外,写一份道歉书,周一升旗仪式时,在全校面前为了你的选择而道歉。” 魏琼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可对上校长的眼睛,她又害怕地避开。 旋即一声不吭地去了办公室外。 周校长对学生不能发太大的脾气,满腔的火只能对着曹芳芳发泄。 各种严厉的话说了一堆后,才给出了最后的决定,“收拾的东西,今天就滚出学校。” 曹芳芳大惊失色。 私立学校的工资很高,她要是失去了这份工作,家里的房贷谁来还?孩子谁来养?老人谁来供? 纵然心里委屈的很,她依旧低声下气的开口哀求。 但周校长铁了心,根本不管不顾,到最后,威逼利诱让对方离开了。 曹芳芳抹着眼泪走出办公室,妆容花成一片,显得狼狈不堪。 经过魏琼身边时,心里有了同病相怜的悲凉感,脚步停顿了片刻,,她倒也不再怨对方不听话,什么话也没说,她就径直离开了。 魏琼觉得有些委屈。 她笔直的站着,抬头看着天,不知不觉眼泪就落了下来。 不知站了多久,走廊里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擦了擦眼泪,偏头看去,眼里露出了惊喜的光芒。 等到方红走到眼前,她软糯的开口道,“妈。” 方红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先前采访舒昕的记者蒋涛。 因为一些私人缘故,他并没有立刻离开学校,正当要离去时,他看见了方红,两人有一些私交,便在原地攀谈了几句。 而得知真相的蒋涛根本不愿意放弃这条新闻,连忙跟了上来。 方红瞧着女儿泪眼婆娑的模样,心都要化了。 就在这一瞬间,她气场全开,牵着魏琼,直接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蒋涛留了个心眼儿,并没有进门,只拿着录音笔,在门口悄悄的录音。 周校长见门被推开,立刻恼了,正想要说些什么时,就瞧见了方红与魏琼的身影,他脸色一下子阴沉。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方红在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地开口问道,“我女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罚站?” 周校长冷笑,“问你自己的好女儿去。” 方红给了魏琼一个鼓励的眼神,“妈妈在这里,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再给我说一遍。” 魏琼有了依靠,自然是不害怕了。 在她心里,妈妈就是万能的,当即,她再次客观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方红立马接话,“我并不觉得我女儿究竟有哪里做错的地方,相反,我倒是觉得学校有些德行欠妥。教育,首要的教就是品行,这一点我女儿做的非常好,简直是无可挑剔,还有,我倒是觉得,学校可以给我一个解释。” 当初她把女儿送进庆东,图的就是对方的基础设施、师资力量。 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周校长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他不能和学生的家长辩论作弊。 因为,他的立场根本站不住脚。 最后只气急败坏地开口道,“要不是因为你的女儿,学校会输得这么惨吗?只是让她做一些适当的补救而已。” 魏琼难堪地低下头。 方红冷笑,“琼琼,给我抬起头来,你没有做错的地方,为什么要低头。” “比赛的经过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南明的舒昕实力强劲,学校里你还能挑出第二个能和她媲美的学生?没有琼琼,恐怕学校连决赛都进不了了。” “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你又凭什么责怪她?” 说到最后,方红的脸上皆是失望之色,“算了,我也不想和你多费口舌。我要办转学手续,麻烦你快一些。” 周校长眼睛瞪得浑圆,他气急败坏的开口,“我还不稀罕她待在我们学校。滚,都给我滚。” 若是往日里,他一定还会劝说一番,但是今天,他已经被气坏了,根本没有了理智。 只能够不停的发泄。 方红带着魏琼转身就走,经过蒋涛身边时,她歉意的开口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改日咱们再小聚。” 蒋涛正宝贝似得握着他的录音笔,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该怎么把这件事情以更轰动的方式爆料出去。 眼下根本没心情搭理方红,他挥了挥手,“好的。” 魏琼跟着方红走到了停车场。 此时此刻,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妈,你真的觉得我没做错吗?” 方红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琼琼,你的想法是对的,坏什么都不能坏了人品。有一就有二,将来后患无穷。” 就像她做生意,从来都是讲究诚信,要是以坑蒙拐骗的手段哄得其他人签下合同,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了信誉 谁还愿意找她合作? 魏琼终于又哭了起来,“妈,我是不是表现的很差?以后所有的学生都要看我的笑话。” 方红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不是你太差,而是舒昕的能力太强,世界上总有一种人,他们是上天的宠儿。要是事事和他们比,那这日子就甭过了。所以,你往下看看,有多少人比不过你?只要你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对得起自己,那就没什么表现差不差的。” “你啊,就是受到的挫折太少,所以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这一次经历了这些事情,妈妈都还觉得有些庆幸呢,好歹能让你成长起来。” 魏琼哭得够了。 连带着憋屈的心也轻松了,她用力的点了点头,旋即期盼的开口道,“妈,我想去南明。” 方红挑了挑眉,按照她的想法,倒是想把魏琼送到一中去。 “你不怕碰见舒昕?” 魏琼摇了摇头,脑子里浮起了舒昕那张美丽的脸庞,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听说南明的学生成绩好,我想进去试试,不然总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 方红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她向来都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女儿的一切要求,“行。先在家里休息两天吧,等你心情调节好了,妈再去给你办转学手续。” 魏琼对未来的生活一下子充满了期待。 此时此刻,蒋涛已经回到了公司。 他快马加鞭地编辑了数个文章标题。 “惊!校长竟然逼迫学生做这样的事……”、“人性的缺失还是师德的沦丧?”、“论知识竞赛背后的内幕。” 还不等通知主编,他就自顾自地发到了网络上。 网友的底线从来都是孩子。 堂堂一校校长,竟然逼着学生主动作弊,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老师的所作所为。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个个开启了骂街模式。 热度也随之上升。 虽然蒋涛写人名时都用了化名,但是神通广大的网友很快就对号入座了。 “以前的老师,相当的有师德。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今天能撺掇孩子作弊,明天就能撺掇孩子杀人放火,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绝对不能让这样不良的风气继续蔓延下去。” “遇到这样的老师,遇到这样的校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幸好我穷,没钱把孩子送到这所学校去。看来还拯救了我的孩子。” “哈哈哈,这么明目张胆要做毕业的学校,我还是头一回看见。这种事情不藏着掖着,竟然还被人爆料出来了,智商简直可怕。” “小编也真是好心,给我说校长的名字和老师的名字都不应该打码,就应该让所有的网友见识一下他们不要脸的程度。孩子妈妈好样的,这种学校就是不应该呆。” “其实我觉得现在的老师,有点变质了。以前的老师多淳朴啊,关心的除了孩子的学习,还是孩子的学习,现在呢?!正经事不干,逼孩子作弊,简直是666。” …… 很快,热度发酵后,庆东这一事情的严重性,引起了上级领导人员的高度重视。 他们安排了工作人员前来调查,确认无误后,以最快的速度开除了这所学校的校长,整顿不良风气。 不过,就算如此,那些有钱的家长再也不敢把孩子往这所学校里送。 当然已经送进来的家长纷纷把孩子往别的学校转。 一时间,庆东的转学率刷刷上升。 毕竟家长都有钱,又何必吊死在一所学校里的,他们还可以找更优秀的学校。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此刻,舒昕正在前往京市的飞机上。 第46章 舒适的商务舱内,舒昕捧着《撼龙经》,看得津津有味。 她现如今愈发喜欢看玄学类的书籍。 “小姑娘,我能和你商量件事情吗?” 一中年妇女面带讨好之色地站在舒昕的身边,她的手中抱着一个婴儿,此时正啼哭不已,说话的同时,她还得分出一部分心神哄孩子。 舒昕放下书,面露疑惑,“什么事情?” 中年妇女抿了抿嘴唇,有些尴尬道,“是这样的,我是第一次坐飞机,没什么经验,所以买了经济舱。但是座位太小了,带着孩子实在是连个伸手的空间也没有。孩子又不停的哭,所以想着,你能不能和我换个位置?” 说完,她期待地看着舒昕。 秦淮先坐在舒昕的左边,此时此刻,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 这中年妇女,显然是觉得舒昕人小好哄,否则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找上了舒昕。 舒昕瞥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斟酌片刻后,便点头答应了,“行,你把机票的差价补给我,我就和你换位子。 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秦淮先没想到舒昕会让,而且让的又是这么的清新脱俗。 一时间,他愣了。 中年妇女同样也有些懵,在她心里,能坐得起商务舱的,大多都是有钱人。 既然是有钱人,又怎么会计较这些差价。 她咬着嘴唇为难道,“小姑娘,我家里条件不太富裕……”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谁都知道她的意思。 舒昕闻言,干脆果断地拒绝了她的请求,“那这忙,我就帮不上了。” 面前的这位中年妇女,家庭条件尚可,远没有达到要被资助的境地。 中年妇女耐着性子继续纠缠,“你看我这孩子,嗓子都要哭哑了。小姑娘,你就当大发慈悲可怜一下他吧,你身材娇小,而且行程只有三四个小时,绝对不会出现像我一样的情况。” 舒昕依旧拒绝了,较之方才的热心,眼下,她的神情变得有些冷淡,“你自己的孩子,你都不心疼。我又凭什么可怜他?” 明明就是补个差价的事情,偏偏这中年妇女推推搡搡,始终不乐意,摆明了就是想要占便宜。 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便宜可占,又不是谁都是你爹妈,都要让着你。 中年妇女没想到舒昕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一张脸胀得通红,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抱着孩子,尴尬的无以复加,但怎么也不愿意离开舒昕的身边。 舒昕直接叫来了空姐,并对她讲明情况,最后道,“如果她想通了,愿意补差价给我,那我还是同意换位子。如果她不愿意,那麻烦你处理一下这件事情,不要让她再来打扰我。” 说完,她再度沉浸在《撼龙经》内。 与其在这种小事上磨嘴皮子,倒不如珍惜时间多看看书。 中年妇女目瞪口呆。 面对着始终保持微笑的空姐,她根本拉不下这个脸面,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回了自己的经济舱。 孩子的哭声愈发大了。 秦淮先忍不住开口道,“我以为……” 话说到一半,他就及时打住,借着这件事情倒是更清楚地看明白了舒昕的性格,有同情心,但不盲从,十分得讲规矩,真的很难得有这样一副好性子。 舒昕一心二用,头也不抬地回话,“你以为我会让位,是不是?其实并不是我不愿意吃这个亏,毕竟,在我眼里坐哪里都是一样,只是我想让她知道,并不是她弱,所有人就得让着她。” 让位不是义务也不是责任,更别提,她坐的还是商务舱,两方不对等,对方又凭什么叫她吃亏呢? 所以舒昕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是最妥当的。 中年妇女再也没有打扰过舒昕,座舱内的婴儿啼哭声也在飞机起飞后不久,逐渐消失。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很快,飞机便降落了。 秦淮先率先开了机,一下子有好几条未接来电的短信通知。 他瞧了一眼电话,顿时脸色有些凝重,连忙给儿子回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忙不迭开口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准属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性格,此时此刻,他的声音里染上了焦急,“爸,颢颢他送医院了。本来只是低烧,现在烧到了40度,医生说看情况不大妙。” 秦淮先脸色大变。 颢颢作为他第一个孙子,自打出生起,就被倾注了无数的心血与感情,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马上就到,别慌。” 挂断电话后,秦淮先带着舒昕就匆匆忙忙地往医院赶。 路上,他焦心地忏悔道,“要不是因为我作出了自掘坟墓这种蠢事,颢颢也不至于被我连累。他才多小的孩子,要是被烧坏了脑子,我这辈子良心恐怕都难安。” 舒昕见他失了稳重,显然是极为地担忧。 她抿了抿唇,宽慰道,“你放心,你的孙子定会平安无事。” 舒昕并没有从秦淮先的面相中看出家庭成员有任何丧亡的迹象,不仅如此,她继续开口道,“虽然自掘坟墓的确有些晦气,但是,短时间内也不会报应到你孙子身上,你最该关心的还是你自己。” 毕竟秦淮先才是最主要的当事人。 秦淮先对舒昕有种说不出的信任感,听她说孙子会平安无事,他立刻放下了一半的心。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想寻求一个安慰。 “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同你说过,孙子头痛发烧,好几天不见好……”没想到小病竟然拖拉了这么久,不过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思,秦淮先干脆道,“舒大师,等到了医院,你能不能帮我瞧瞧我孙子。他还小,万一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舒昕一口应下。 车子很快便到了儿童医院,秦淮先率先下车,大步流星地走在了前头。 舒昕能够理解这种担忧的心情,也不计较,就在后面跟着。 很快,就到了病房内。 秦淮先上上下下地把颢颢打量了一番,见他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其他一切都好后,提着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旋即,他对着舒昕招了招手,“舒大师,你快帮我看看。” 秦准从爸爸进入病房时,就留意到了他身后的那个小丫头。 他本还在心中猜测对方究竟是谁? 听到舒大师三字,一时间恍若雷劈。 他爸这是老糊涂了吗?那么多德高望重的大师不去相请,竟然请回来了一个黄毛丫头。 不过,即便心里各种想法,秦准面上丝毫未曾表露,听到爸爸说的话时,他甚至还把医生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颢颢是小病,本来吃些药就能好。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应该好起来的,却偏偏一直病着。这一回更是直接发了高烧。”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隐隐浮出些许的无助与痛心。 舒昕走到病床前,就瞧见颢颢闭着眼,陷入了沉睡。 他的嘴唇,泛着苍白之色,甚至还有些干裂脱皮,显然是被这陆陆续续的病气折磨地惨了。 才两三岁的孩子,舒昕都有些不忍心。 她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没有其他的问题,就是普通的生病。” 秦淮先叹了一口气,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像是凝固了似的,大家谁也不说话。 就在此时,秦准的妻子徐唯,与平时照顾孩子的阿姨一同走进了病房。 她面色憔悴,眼底发青,显然是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见到舒昕的瞬间,她愣了愣,“这是?” 秦淮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舒昕的身份,同时道,“舒大师,我送你回酒店休息。” 顾忌着舒昕的情绪,他也不好直接把对方往家里带,干脆给她安排了一个酒店,也好让对方放心。 舒昕点了点头,可不经意间瞥见阿姨对她投来的好奇的目光,她脚步微顿。 旋即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对方一眼。 阿姨与舒昕对视,下意识地别开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漂亮的女孩子眼睛像是幽深的寒泉,能把人一眼看穿。 舒昕收回视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直到上车后,她才对着秦淮先提了一句,“我觉得照顾孩子的阿姨有问题,我觉得可以好好查一查。” 秦淮先诧异,他眼睛陡然瞪大,“不可能。当初我们把她的底都查得干干净净,根本没问题。而且这两年来,她对颢颢,就像是亲生孩子似的,比徐唯这个当亲妈的还要上心。” 舒昕不知可否? 没注意到时,只觉得对方普普通通的,但当注意到了,她一下子就判断出来,对方一定是做了亏心事。 什么样的亏心事才会让她心里这么难安呢? 联想到颢颢这段时间生病不愈,所以舒昕的心里一下子就有了结果。 舒昕笑了笑,“我只是提一句而已,至于照不照办,那是你的事情。” 秦淮先一下子不说话了。 他知道,但凡舒昕没有把握,也不会这么笃定地告诉自己的,可他实在难以相信,相处了两年多的人,竟然也会有坏心。 良久后,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眼里浮出了复杂的光芒。 总觉得最近家里发生这些事情,不简单啊! 否则一个普普通通的、照顾孩子的阿姨,又有什么理由对孩子出手呢?! 但不管如何,孙子是他不可触犯的逆鳞,既然有胆子下黑手,就要有做好被他反咬的准备。 秦淮先面色愈发冷冽。 第47章 秦淮先彻夜不眠地调查了闵小华。 但依旧一无所获。 无论是账面上的资金数额,还是平日里的作息生活,都再正常不过。 秦淮先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舒昕看错了,所以才会给他一个错误的引导。 沉思许久,他干脆亲自去了医院叮嘱徐唯,“颢颢病情反复,我怀疑是闵小华在背后搞鬼。这几天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好好照看颢颢。如果能够抓到闵小华的把柄,那事情就好解决了。” 徐唯心内震惊,她脸上甚至浮出了一抹荒唐的神情,“爸,这怎么可能呢。闵姐对颢颢从来都是视如己出,这段时间,她同样瘦了不少。要说是她在背后搞鬼,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秦淮先理解儿媳妇。 毕竟连他自己,都没能完全相信闵小华会如此。 他只是凭着舒昕一腔言词,才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切都是为了颢颢。”停顿了片刻,他又放缓了声音,“颢颢的身体,再也经不起病情的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