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点绛唇 ------------ 第001章 穿越,自杀的新娘 今日的京城热闹非凡,因为沐王北堂希成婚了! 沐王北堂希,京城四公子之首,二十出头就被封了王,手握兵权,统领十万银甲铁骑。 与他的实力相当的是他出众的外表,沐王凯旋之日,便是京城道路堵塞之时。 然而,今日他要娶的这个王妃,却是丞相慕天华一夜风流的产物,相府的四小姐,是个极为懦弱无能的人,连大声说句话都不敢。 爹爹不疼,娘亲不爱,姐姐们欺负,下人们也变着法地给她苦头吃。 奇怪的是,当今圣上一道圣旨,这个相府四小姐封了郡主,并与沐王成婚,成了沐王的正妃! 很多人猜不透,为何皇上会下这样的一道圣旨。 就连沐王北堂希也没有想到,他的父皇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 沐王府一个简陋的屋内。 慕千夜昏昏沉沉地醒来,天,头好痛!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情况?这么古色古香的地方是哪儿? 故宫?横店? 慕千夜环顾四周,一个不大的房间,一张床,一个梳妆台,还有一张八仙桌。 头好痛,到底怎么一回事,她不是死了吗? 忽然,一堆记忆的画面涌入脑海。 慕千夜花了好长时间才弄明白一件事情,她穿越了! 她的灵魂穿越到了这个刚成亲的女子身上。 今日是这个女子的大婚之日,可是她却自杀了! 慕千夜伸出右手,咬牙将胸口的匕首拔了下来,并且十分利落地处理了伤口。 该死,失血过多,她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她慕千夜是个盗墓贼,每天过着与死神打交道的盗墓生活。 她的盗墓生涯终止于那一个古墓,那个断送了无数盗墓者,在盗墓界被封为“盗墓者之墓”的古墓,那个古墓里布了无数的机关,还有毒虫,毒气。 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闯到了最后关卡,但是最后,谁也没有想到,整个墓室会坍塌。 现在她的灵魂来到了这个与她同名的身体里,也一并接受了这个身体的记忆。 这个身体的主人,从出生起,爹爹视为他那夜酒后乱性的“证据”,是他一生的“污点”,娘亲一见到她就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视她为“孽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养成了她懦弱的性子,人前总是垂着头,由着丞相府里的人欺负她。 就算是被人捉弄,她也不敢反抗。 于是,所有人都道相府的四小姐慕千夜是个废物!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慕千夜发现这个身体居然身怀绝世武功! 慕千夜走到梳妆台前面坐下。 镜子里,是一张黝黑的小脸。 是的,黝黑,是以很难说这张脸长得美丽,一个长得黑乎乎的,就像长期处于风吹日晒的农民一样的女人,能被称之为倾国倾城吗? 但是她有一双十分特别的眼睛,剪剪双眸,含着水灵,透着几分狡黠,透着精灵一般的气质。 这和她那黑黑的肤色一点儿也不相称。 可怜这个拥有一身不俗武功的女子,傻傻地为了这个沐王自杀了。 两年前,这个女子在去天禅寺祈福小住的时候无意中救下了沐王,尽心尽力地照顾了昏迷不醒的沐王两天两夜。 后来祈福结束,她不得不回慕府去,却从此对沐王情根深种。 满怀期待地坐上花轿,却换来了如今的这幅光景,沐王的冷嘲热讽让她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 傻瓜,你死了,有人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吗? 那个狗屁王爷说你占了他心爱女子的王妃之位你就乖乖地让出来吗? 笨死了!要好好地霸占着气死他们才对嘛! 第二天一早,慕千夜正睡得香甜,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得已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刚开门,就见一小厮恶狠狠地瞪着她,“都什么时辰了!赶紧起来,王爷要见你!” 小厮说完十分嫌恶地转身就走。 王爷要见她? 慕千夜这才完全摆脱了睡意,沐王爷北堂希要见她肯定不会有好事! 慕千夜赶紧打理了一番自己然后跟着小厮出门,但愿这个王爷不要那么无聊找她茬! 由下人领着,慕千夜第一次观赏了沐王府的景色。 不愧是最得宠的皇子,沐王府的建造可谓是极尽奢华,莫要说这亭台楼阁,即便是一草一木也是打理得极为精心了。 楼阁如云,回廊连绵,屋顶尽是红色琉璃瓦,飞扬檐角直指苍穹,精雕的画梁栩栩如生,飞榴相对,华贵高雅,威武中透着肃穆。 她住的地方恐怕是整个沐王府最为落魄的院子了,下人们住的地方可能都要比她的来得好些,也难怪连小厮都要嫌恶她了。 下人领着慕千夜来到了沐王府的花园,慕千夜的心思被周围的奇花异草给吸引住了,听闻北堂希有一位红粉知己是极爱花草的人,这些花草都不太好种植,但是这里却被打理得极好,想来传闻是真的。 慕千夜被带到了花园中的亭子里,她悄悄望去,看到了沐王北堂希好整以暇地坐在石桌前,姿态慵懒。 四公子之首绝非妄传,先不说北堂希那潇洒颀长的身材,光是他那张俊逸的脸庞,每一个部位,每一根线条都美得令人惊叹。 说是俊俏未免浅誉了,无论是那双斜飞入鬓的剑眉还是那如晴空寒星般清澈澄朗的星眸,亦或者端秀而挺直的鼻梁和红润诱人的淡红色的双唇,衬着他那有意无意间脾腺之态。 他浑身上下都隐隐流着一种无可言喻的华贵高雅气质。 难怪这身体的前任会对他死心塌地了,还能为他而死。 偏偏这样的一个男子,英挺气概中透着几分冷意,尤其是在看向慕小夜和慕逐月的时候,看得慕千夜不由地心头一震,好冷冽的目光。 倒是对着他身边的女子的时候,北堂希的眼里流出了柔情,点点柔光,比一剂迷药更让人容易迷醉。 是怎样的女子这般有幸,可以得到这样的他的柔情眷恋? 慕千夜忍不住打量起了依偎在北堂希怀里的女子了,她很美,但是不及慕千夜的那两个姐姐慕追云和慕逐月,最让慕小夜在意的是她的一身病态,苍白的双颊,那失了神采惹人怜惜的双眼,以及那微蹙的双眉。 她,就是外界盛传的那个沐王的红颜知己吧?据说有恩与沐王北堂希,在他受伤时曾竭力照顾他。 “王爷,我先回房去,你好好陪陪王妃姐姐吧……”女子出声,不出意料的柔弱,仿佛说一句话都花费了她全身的力气似的。 “纤凝。”北堂希搂着云纤凝的腰身不放,“本王只想陪纤凝一人,其余的人都与本王不相干。”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战枭”北堂希会吐露出这般深情的话语来? 云纤凝靠着北堂希的胸膛抬眼看了慕千夜一眼,慕千夜凝眉,是她的错觉吗,她好像看到了云纤凝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挑衅意味。 “王爷。”慕千夜上前,深深地福了福身子,她不过是按照规矩给王爷行礼罢了。 “王爷,让王妃姐姐也一同过来坐吧。”云纤凝乖巧地提议道。 “纤凝,本王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是本王的王妃,你不必称她为姐姐,她不配。”北堂希淡淡地说着,充满磁性的嗓音波澜不惊。 “不要杵在那里,过来伺候!”北堂希冷冷地命令道。 慕千夜在心中暗叹,沐王府不缺奴才,北堂希这般是想向他怀中的这位红颜知己说明,她这个王妃在他北堂希的眼中连个奴才都称不上吗? ------题外话------ 此坑为女强文,不是农家种田文~ 女主会很彪悍,咳咳,刚开始可能会有一点点的慢热,咯咯~ 喜欢的亲动动可爱滴小爪加下收藏,不喜欢的亲不要喷依哦~ ------------ 第002章 梁上有君子 慕千夜慢慢地上前,来到北堂希和云纤凝的跟前,弯着身子小声地说道:“王爷有何吩咐?” 之前的慕千夜应该就是这样软弱的模样吧?她虽然身怀绝世武功,但是生性懦弱,不爱与人争。 北堂希没有说话,慕千夜便只能这样弯着,即使腰酸了,疼了,也只能这样恭恭敬敬地弯着。 这时,云纤凝正要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她的手才刚伸出去半分就被北堂希给拦下了,他的凤眸瞥了慕千夜一眼。 慕千夜当即明白了,上前来准备给云纤凝倒茶。 当慕千夜靠近桌子的时候,云纤凝的脚忽然动了一下,正巧就挡在了慕千夜的跟前,如果慕千夜不会武功的话,云纤凝突如其来的动作必然会让慕千夜摔倒。 慕千夜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正要去取茶壶,就听到云纤凝一声呻吟。 “啊——”十分娇弱的声音。 “纤凝怎么了?”北堂希连忙关怀道。 云纤凝轻缓地摇摇头,脸上带着虚弱地回答道,“王爷,我没事,我的脚被踩了一下,我想姐姐是没有注意,都怪纤凝不好,被轻轻地踩了一下就大呼小叫的,惊了王爷。” 听闻云纤凝的话,北堂希先是低头去看云纤凝的脚,然后抬头用带着愤怒的目光看着慕千夜。 慕千夜目光一暗,她当然没有踩到云纤凝的脚,所以云纤凝在说谎,但是没有人可以证明,而她否认也没有会相信。 “将王妃带下去,关进柴房,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给她饭吃!”北堂希毫不留情地处罚了慕千夜。 “王爷,不要处罚姐姐了,我想姐姐不是故意的。”云纤凝忙替慕小夜求情。 “纤凝,不值得为这种事情浪费口舌。”北堂希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拍着云纤凝的背,宠溺之情尽显无疑。 ★ 来到柴房门口,慕千夜被身后的人用人一推,整个人就向前扑去,踉跄了几步后站稳。 “砰——”地一声,柴房的门随即被重重地关上。 柴房不大,堆了不少木柴和稻草。 慕千夜找了个相对较软的稻草垛躺了上去,看来那个云纤凝并不像她的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 过了一会儿,柴房外突然有了动静,慕千夜听力过人,外面的人虽然很小声,但她还是听清楚了他们的对话。 “就这一条,能保证让她送命吗?” “放心,这蛇剧毒无比,被它咬到,不出一刻钟,尸体都硬了,柴房就这么一点大小,那女人就算长了三条腿就躲不过的。” “那快点吧,晚了要是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怕什么,小姐这么得宠,就算是被看到,随便扯个谎,沐王不就被糊弄过去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慕千夜抬头,就看见柴房的门下有一个碧绿色的三角头颅钻了出来,紧接着就是整个碧绿色的身体。 青蛇进来了,门外的两个男人的脚步声也走远了。 “看来有人怕我饿着,专程给我送食物来了!”慕千夜说完,她的右手上就飞出了一个银白色的蚕丝,那个蚕丝仿佛有生命一般瞬间就缠上了那条青蛇的头颅。 慕千夜右手轻轻一抬,天蚕丝收了回来,而那青蛇的头颅就和它的身体分了开来,分开的蛇身还在地上扭动着,慕小夜的速度太快,伤口还没来得及淌出鲜血来。 慕千夜向四周望了望,然后从地上把那蛇身捡了起来,走到一个水缸前,只见水缸里还有一些些水,不多,但用来清洗这青蛇是够了。 说干就干,慕千夜卷起袖子,利落地开始扒蛇皮,剖肚挖肠…… 不多时,一截一截鲜红的蛇肉就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碍于现在的情况,蛇羹是做不了了,不过烤蛇肉倒是可以的。 慕千夜用旁边现成的柴火堆了个一火堆,掏出火折子点上火,再将用柴房里的树枝窜好的蛇肉放在上面烤,不一会儿,浓浓的烤肉香味就充满了整个小柴房。 慕千夜一手拿着一根,正烤得欢乐,忽然,“嗖”地一下,慕千夜一回首,发现原先架在她身边的烤蛇肉少了一串。 慕千夜正纳闷,又“嗖”地一下,蛇肉又少了一串! 闹鬼了不成? “咚——”慕千夜的脑袋遭遇了一记重创,攻击她的是一根细细的木条,这不正是她用来串蛇肉的木条吗? “喂,你什么人?”慕千夜冲着房梁上喊道,虽然看不见对方,大致也判断出了对方的位置。 “外焦里嫩,烤得真不错!你在上面涂了什么调料,味道尝起来很不错!比起那些有名的酒楼丝毫不差。”房梁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很动听,就像一坛陈年的佳酿,让人不由地醉了。 言语间透着轻挑,带着轻狂,最重要的是,明明是偷吃别人的东西,这男人最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可恶! 尽管慕千夜不想承认,但是对方的功力好像在她之上,不然为何她进来柴房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房梁上有人? 慕千夜不知道的是,梁上的那位,目前只会两样武功,内功和轻功。 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她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沐王府的柴房里。 “不过是区区一些烤肉罢了,值得你如此称赞?” 想她慕千夜好歹也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做点出人意料的美食,问题应该不大,。 “你还会做什么?”听声音就知道梁上那人心动了。 “与你这个梁上君子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又吃不到。”气死你个混蛋梁上君子! 慕千夜说完,正等着对方的回应,岂料眼前忽地有一道白影出现,她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眼睛就被一双大手捂上了。 慕千夜的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软软的稻草垛上,梁上飞下来的男人顺势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入鼻就是一股很清新淡雅的味道,是这个男人的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让人顿觉心旷神怡。 “既然吃不到你做的其他美食,不如,我把你给吃了,不知道会不会像你做的烤肉一样好吃……”男人一手捂着慕千夜的眼睛,一手擒住慕千夜的双手,整个人压在慕千夜的身上,言语里尽是轻挑。 说话的同时,他竟然凑到慕千夜的脖颈处细细嗅了一下,行为与一个登徒子无异。 慕千夜很郁闷地发现,她被人调戏了,关键她还看不清那个调戏了她的人的模样。 “大侠,我一点儿都不好吃,你看我黑乎乎的,一看就知道是风里吹日里晒,既不白皙也不水嫩,吃起来很影响情趣的,世间美女何其多,何必为了一点烤肉委屈你自己呢!”慕千夜对压在她身上的梁上君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 第003章 不是好惹的主儿 慕千夜的话引来了男子一阵轻笑,慕千夜看不见那人,但是他的笑声很好听,爽朗中带着几分随性,犹如清风拂面,还有几许轻狂。 “爷我口味重,那水嫩嫩的大美人吃起来不带劲,她们既没有你特别,也没有你辣。”“梁上君子”笑眯眯地说着,听起来心情不错,像是逗慕千夜逗上瘾了。 “这位爷,我不光是皮肤黑,我身上还带有各种体味,口臭狐臭脚臭,没有一个地方是好闻的!”慕千夜就差没有说自己一身是脓疮了。 “嗯,果然够重口,爷喜欢。”男人的笑意明显更浓了。 “你个超级无敌大变态!”慕千夜愤愤地骂道。 “是吗?”如果慕千夜的眼睛没有被男人遮住的话,她会看到男子眼里闪动的光芒。 男子的脸慢慢地贴近慕千夜的右边脸颊,慕千夜几乎可以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量,男人的唇在慕千夜脸颊边上停了下来,像是碰到了又像是没有碰到。 “你说,你说超级无敌大变态应该是怎么样的呢?”说话间,男人一张一合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摩擦着慕千夜的脸颊,带来一阵阵痒痒的麻麻的感觉。 不知道是因为他嘴中吐出的热气全部扑洒在慕千夜的脸上,还是因为这暧昧的触碰,慕千夜的脸泛起了动人的粉红色。 慕千夜觉得自己彻底地败了,她的身子被这个男人压住了,她的手被他固定住了,双脚也被他压着,这男人的内力在她之上,被制住的她反攻的概率很低。唯一自由的嘴巴也说不过他,还被赤果果地调戏了…… 想着,慕千夜忽然张嘴,一口就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泄愤似的死死咬住不放。 慕千夜咬了半天,她甚至感觉到嘴里有一股淡淡的腥味,想必是咬出血来了,却发现男人没有一点儿动静,然后才带着疑惑松开了嘴。 “你什么构造?不痛吗?”如果不是眼睛被男人给捂住了,她真想好好地瞪他几眼。 “呵。小野猫!”男人好像不但没有因为慕千夜这一咬而生气,居然还有心思笑。 “你……你难道不生气我咬了你吗?”慕千夜小声地问道,她发现这个梁上君子很是奇怪。 “早跟你说了,爷口味重!”男子瞥见慕千夜的双唇因为染上他的鲜血而变得格外嫣红,“我叫清狂,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别人介绍自己。 “清狂?”慕千夜不由地想笑,“倒是和你的性格和符合的。” “有算命的说,我虽名为清狂,但终有一天,我注定要为情而狂。”他虽然不信命,但按照他老爹那痴情的情况,遗传到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情狂?还是清狂比较符合你。”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慕千夜赌气不说。 “小野猫,不要跟我耍赖皮哦,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如果你想尝试,我是很愿意奉陪的,虽然花的时间可能要比刚才长很多……”男人略带暧昧地说着,那样子,轻挑散漫极了。 慕千夜正想要损男人几句,门外忽然有了动静。 慕千夜察觉到了,“梁上君子”也察觉到了。 “那女人铁定死了无疑,小姐为何还如此小心,非得让我们来察看一下不可。”一个男人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另一个男子回答道。 紧接着,一阵开锁的声音传来,有人来开门了。 “梁上君子”一闪,再度回到了房梁之上。 慕千夜只觉身上一轻,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没有男子的影子,仅仅一瞬,他就回到了房梁上,回到房梁上之前居然还不忘将她没有吃完的烤肉带走! 此等轻功,试问天下间有几个人能有? 慕千夜也迅速变换了个姿势,做挺尸状。 柴房的门被打开,进来两个下人打扮的男子,一个尖嘴猴腮,一脸贼样,另一个微胖,还留着两撇小胡子。 两个男子一推门就闻到一股烤肉的问道,有些奇怪,继而又在稻草垛上找到了倒下慕千夜的身影,顿时就放下了心。 “你去向小姐报告,我处理一下情况。”尖嘴猴腮的男人对微胖的男人说道。 微胖的男人听罢转身出去了。 尖嘴猴腮的男人正要上前来找那条青蛇,不想一回头,就看见慕千夜正在看着他,戏谑的眼神,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这让他猛地一震。 “你……你,怎么……”男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千夜。 “呵呵,见到我你看起来不太开心哦。”慕千夜嘻嘻笑着。男人忽地回神,想着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她没有给蛇咬死,那么他便亲自动手送她上黄泉路! 男人疾步上前,袖中匕首渐露。 “在你杀我之前,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慕千夜清楚地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杀意了,她十分郑静地问道。 慕千夜镇静的表现和她的问题让男人的动作一滞,“要怪就怪你爹把你送到沐王府来,命不好,怨不了我。” 男人手中的匕首正要向慕千夜的身上刺去,就听见“叮——”地一声,匕首断成了两截。 慕千夜手中的天蚕丝坚韧无比,相比之下男人的匕首就显得不堪一击了。 天蚕丝击断了天蚕丝后又缠上了男人的脖子,男人很快就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他想用双手扯开脖子上的天蚕丝却怎么也扯不开。 “要怪就怪你动了坏心眼想要我的命,死得早,怨不了我。”慕千夜微微一笑,手中的天蚕丝一抽,那个男人的脖子上就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男人随之倒在了地上,断了气。 慕千夜算算时间,另一个男人也快要回来了,于是用火折子将柴房里的柴火点燃,干枯的木柴稻草极易燃烧,火势很快蔓延开了。 “喂,小野猫,你要熏死我啊!”段清狂的吼声从梁上传来,燃烧产生的浓烟全都窜上了屋顶,引得他一阵咳嗽。 刚才他一直在上面,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全看见了。 小野猫真的很辣! “梁上君子,我劝你还是快点走,一会儿王府里的人来了,你想走可就不一定走得了哦!”慕千夜“好心”提醒道。 “呵,臭丫头你这是在关心我么,都还没过门呢,就这么体贴,真是窝心啊!”段清狂放肆地笑了,这男人总是给人一种狂妄放肆不羁的感觉,就连在这样的时候也是如此。 有脚步声靠近,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是大队人马,慕千夜笑笑,“我可是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赖着不走的!” 慕千夜说完,忽地冲到柴房外大喊了起来,“来人那,救命啊,杀人了!有贼人闯入了王府!” 慕千夜的喊叫声配上燃起的熊熊大火,很快引来的王府里的人。 段清狂一扶额,他的一世英名要载在这个臭丫头的手里了,她这一喊,把人都引来了,他这会儿出去,不就正好成了纵火行凶的罪魁祸首了吗? 段清狂怨念归怨念,还是一个纵身从柴房的房梁上飞了出去,与正赶来的北堂希碰了个正着,北堂希当即就追了上去。 其他人便只看见一白一黑两个身影飘向了远处。 慕千夜暗叹,这个北堂希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过了好一会儿,北堂希才回来,看样子是没有追上段清狂。段清狂不会手脚功夫,但是轻功却是练得登峰造极,炉火纯青,北堂希没有追到他也是情理之中。 ------------ 第004章 招人恨,被人害 这个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而柴房也烧得差不多了,另外还有一具烧焦了的尸体。 北堂希来到慕千夜的跟前,一双凤眸盯着垂着脑袋的慕千夜,她表现的好像一副受惊过度模样。 北堂希锐利的眼神仿佛要刺透慕千夜的身躯窥视她的心境。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北堂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厉,天底下,有这样轻功的人屈指可数,而他闯进沐王府打算要做什么? “不,不知道。”慕千夜十分小声,诚惶诚恐地回答。 “他是如何闯进柴房,又是如何杀死阿明的?”原来那个死掉的尖嘴猴腮的男人叫阿明。 “我,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柴房里,睡得昏昏沉沉的,忽然,忽然有人开门,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人躺在地上了,我就害怕地大叫……” 北堂希看着慕千夜一副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样子,微微地皱了俊眉。 这时,北堂希的贴身护卫飞翼来到北堂希的身边,向北堂希报告道:“王爷,尸体被严重烧伤,从尸体上看不出他的死因。” 天蚕丝极细,如果没有血痕,造成的伤口即便是完好的尸体都很难发现,现在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自然就找不出死因了。 北堂希凝眉,良久,才对飞翼道:“下去吧,这两天加派人手。” “是。”飞翼告退。 北堂希又看了看瑟缩着的慕千夜,“带她下去,让她待在自己的屋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离开半步。” ★ 第二天,云纤凝忽然派了巧儿来找她。 “王妃,纤凝小姐让奴婢来找您一同赏花。”巧儿福着身子恭敬地说道。 “可是王爷不是说不准我离开自己的房间半步吗?”慕千夜推脱道,这可是王爷下的令,总不能不从吧。 “回王妃的话,纤凝小姐已经和王爷提过了,王爷同意王妃与纤凝小姐一同赏花。”巧儿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么好? 慕千夜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见慕千夜犹豫,巧儿又道:“还请王妃不要驳了纤凝小姐的一番好意,到时候王爷生气,怪罪下来,王妃和奴婢都担当不起。” 好啊!连个小丫头都敢来威胁她了!她是王妃,那个云纤凝是什么?她在沐王府根本连个名分都没有! 慕千夜明知有诈,却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躲不过的,只能跟着巧儿过去。 刚到花园,慕千夜就知道自己麻烦了,这阵仗,分明是打定主意要给她好看了。 现场除了云纤凝之外还来了许多世家小姐,非富即贵,这其中也包括了她的两个姐姐慕追云和慕逐月。 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重量级人物,皇上宠爱的萱容公主。 云纤凝借赏花之名向这么多的世家小姐包括公主发出了邀请,分明是想要她被口水淹死或者被目光射死。 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成为北堂希的王妃这件事究竟有多招人嫌,因为大家一致认为,她嫁给北堂希是侮辱了他! “你就是慕府的那个四小姐?”萱容公主坐在位置上瞅着慕千夜,嫌弃的眼神太过明显了。“见到本宫主还不下跪?” 慕千夜上前,不就是下跪吗,她能屈能伸。 “慢着。”萱容公主喊住了慕千夜正要下跪的动作,“这地上石子多,本公主特地让人为你准备了垫子。” 萱容公主说完,就有一个宫女捧着一个垫子上前来了。 慕千夜看着那个宫女把垫子放在了她的跟前,公主会这么好心? “还不快下跪?”萱容公主厉声道,周围的小姐们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窃笑,反倒是云纤凝藏得很好。 慕千夜在众人的注视下跪了下来,她的膝盖一接触到垫子就像是被无数的利器给刺了进去,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公主在垫子里动了手脚。 萱容公主没有说平身,慕千夜就一直跪着。 慕千夜微微仰头,痛,却不可以让泪水流出来,浸润的唯有她的眼角。 四周,那些小姐们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是讥讽,是嘲笑。 “怎么样?本宫特地为王妃你准备的垫子舒服吧?”萱容公主掩嘴而笑。 慕千夜闭目不语。 “公主这般体贴,偏偏有些人却不识好歹,真是可恶啊!” “有人脑子不好使,以为自己当了王妃,就可以耀武扬威,呼风唤雨了!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了呢!” “就是就是,还不快谢恩?” 慕千夜听着其他人的嘲讽之声,轻启双唇,“多谢公主,公主厚爱,臣妾没齿难忘!” “呵呵!”萱容公主满意地笑了,其他人也跟着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然而,萱容公主看了慕千夜好一会儿,却没有从慕小夜的脸上看到痛苦的表情,对此她十分不高兴,忽然瞥见自己怀里的金凰玉佩,顿时心生一计。 “来人,快把这个大逆不道的女人给我抓起来!”萱容公主这一声,显然喊得莫名其妙。 萱容公主接着说道:“这个女人居然胆大妄为偷了父皇赐给我的金凰玉佩,罪大恶极,现在证据确凿,在场的人都是证人,还不将她拿下送交刑部查办?” 萱容公主的话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萱容公主是要治慕千夜于死地了。 跟随萱容公主来的皇家侍卫动作利落,得令上前就将慕千夜抓了起来。 慕千夜的双拳慢慢收拢,真是一出不错的闹剧啊! 正巧北堂希赶到,他一来就看到慕千夜被抓了起来。“萱容,何事大动干戈?” “参见王爷。”众女子当即就收起了嘲讽慕千夜时候的神情,一个个娇羞无比。 “皇兄!”萱容一见到北堂希,就扑倒了北堂希的怀里,然后指着慕千夜哭诉道:“皇兄,纤凝姐姐邀请我们大家来赏花,也让她过来瞧瞧,不想她居然见我不注意偷走我的金凰玉佩……” 金凰玉佩! 若是普通的东西也就罢了,偏偏是金凰玉佩这么重要的东西! 这是死罪一条! 北堂希走到慕千夜的面前,“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房间半步吗?还有为什么要偷玉佩?” 慕千夜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罪名都定了,犯罪动机还重要吗? “王爷。”这个时候云纤凝站了出来,北堂希扶过她。 “王爷,我不知道姐姐会去偷公主的玉佩的,都怪我不好,如果我不邀请大家来赏花,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云纤凝说着,眼泪就滚落下来了。 北堂希为云纤凝擦去眼泪,“这不怪你。” “皇兄,玉佩从她的身上找到,在场的人是有目共睹的,她为何要偷玉佩就交给刑部来审问吧!”萱容公主一把抓过北堂希道,同时跟抓住慕千夜的两个侍卫施了个眼色,让他们赶快带走慕千夜。 ★ 慕千夜看着阴冷的牢房,她蜷缩在监狱的角落里,四下里湿哒哒的,她很不喜欢这种阴冷的感觉。 地上只有一些稻草,她的面前是冰冷的黑漆漆的铁栏,她的手上也被拷上了重重的铁链。 “喂,吃饭了。”狱卒将饭放在了慕小夜的面前,在那狱卒出门的瞬间,慕千夜似乎瞥到那狱卒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慕千夜看着那碗饭,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是她的最后一餐了吗?就因为她嫁给了那个万众瞩目的沐王?就因为她招来了云纤凝的记恨?就因为那个公主一个不爽? 慕千夜捧起饭碗,至少做个饱死鬼吧! 吃到一半的时候,慕千夜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手中的碗哐当落地。 她感觉到有一股热量在她的身体里涌动,这太不正常了。 慕千夜试着运功,却发现适得其反,不仅没有使体内的这股热量降下来,反而越演越烈了。 ------------ 第005章 逃狱,春风一度 燥热的感觉让慕千夜很不好受,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伸手去扯自己的衣服,却在这时看到了两个狱卒从门外进来。 “呵呵,虽然黑了一点,但是还是看得过去的,至少比那些老娘们带劲儿多了,听说沐王没有碰过她,应该还是雏儿,嘿嘿。”两个狱卒猥亵地看着慕千夜,这两人四五十岁的样子,一个满脸横肉,一个挺着油肚。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是狱卒,你们这么做不怕受到处罚吗?”慕千夜呵斥道。 “王妃娘娘,别叫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这么做是受了命令的,在你死之前让你享受一下销魂的滋味,你应该感谢我们才对。” 其中一个狱卒对慕千夜说道,“放心,我们不会强你,上面的人说了,要你自己求着才能给你。” 呵,想要她死不说,还要她死的受尽屈辱而死? 慕千夜看着两个猥琐的男人靠近,“是吗?那也要你们有命等到我求饶的时候。” 慕千夜右手一挥,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天蚕丝在瞬间夺去了两人的性命。 两人死后,慕千夜想要起身离开,她的脚步踉跄,根本走不稳,也不知道他们给她下了什么药,居然这么烈。 刚才运功,已经加速了这药的发作,慕千夜才刚关着自己的那间监狱里走出来就倒在了地上。 怎么办,她这个样子根本走不出天牢,更何况,外面有重兵把守着。 慕千夜发现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 她用天蚕丝割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让疼痛刺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尽可能地保持着清醒。 她凭着仅有的毅力也不过走了十几米,那两个狱卒支开了其他人,所以她暂时还没有遇到别的什么人。 忽然慕千夜膝盖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膝盖在入狱前刚受过伤,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时候,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慕千夜的面前。 黑影见慕千夜跪倒在地上,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慕千夜看着黑影蒙面的这个男人,她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什么人会冒死闯进天牢来救她…… 那个男子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慕千夜的脸颊,动作很轻柔。 慕千夜忽然觉得很安心,她闭上眼睛,靠向黑衣人的怀里,她的身体好热,靠着他,她就像是在炎炎夏日找到了一汪清泉,这让她忍不住靠近他,再靠近他。 慕千夜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烧化了,她按不住体内的药性开始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扭动中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帮我,帮我……”慕千夜的声音根本不像是她自己的,沙沙的,软软的,就像是一只小猫。 黑衣人看着床上受着煎熬的慕千夜,眼中充满了犹豫。 慕千夜在扭动中抓到了黑衣人的手,她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慕千夜努力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见刚才闯进天牢的那个黑衣人坐在床边,他依旧蒙着面。 “帮我,好吗?”慕千夜生平第一次救人,却是这样的要求。 男人还是迟疑着。 慕千夜自己扑了上去,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个男人是她人生中第一个给了她温暖,向她伸出了手的人。 慕千夜的手极不安分地撕扯着自己和黑衣人身上的衣服。 黑衣人的眼里有挣扎,最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即使是这样昏暗的灯光下,还是可以看到黑衣人皱起的双眉,那是一双很好看的眉毛,但是此刻它们却无法舒展看,它们昭示着它们的主人此时内心的挣扎与矛盾。 良久,黑衣人的双眼再次睁开,紧接着,他熄了这房里的灯,拥抱住了他怀里的人儿。 黑暗中,慕千夜感觉到了身上男子的温柔,他小心地对待她,像是怕她疼,怕她伤到。 一滴清泪从慕千夜的眼角滚落,这就够了。 一夜春风,十六岁的慕千夜从一个女孩蜕变成了女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千夜在疲劳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当慕千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昨晚的那个男子早就不知所踪了。 在她的枕边放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还有一包银子。 慕千夜轻轻地抚摸着那整齐干净的衣服,他是个好人吧,所以才会救她,才会在她被药性控制的时候敌不过她的哀求救了她。 慕千夜将衣服拿起来,穿上。 现在的她是个逃狱的死囚,那么她就会成为被朝廷通缉的对象! 慕千夜换了衣服,走出房间才知道她身处的地方是一家客栈,房钱那个神秘人已经付了。 慕千夜从客栈出来,知道那个黑衣人已经将她送出了京城,她现在所处的是一个离京城不远的小镇。 天大地大,还有她的容身之所吗? 好不容易才有的第二次生命,她不容许就这样失去! 她的身上,还带着前任自杀的伤,而昨天膝盖又受了重创,还有一夜缠绵…… 她不知道她可以去哪里,她只知道她要尽快离开,往远离京城的地方走! 慕千夜出门,用身上的银两买了一两马车,便一路往南走。 ★ 一个月后,北翼国南部,岭南山区。 慕千夜的马车在山林中行走着。 忽然,从两边的丛林中跳出了数十个大汉。 这些大汉们手里都拿着大刀,一脸凶样,穿着有些邋遢,他们看见慕千夜他们的马车,脸上都是兴奋的神采。 这些人毫无疑问是山贼! “大哥,许久不见有马车从这里经过了!”其中一个山贼兴奋地说道。 “哈哈,看来这次我们的收获会不小!”一群山贼兴奋地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们,给我上,银子和值钱的东西归寨子里所有,车上如果有女人,谁先抢到就是谁的!”一脸大胡子的山贼头子一声令下,大汉们纷纷涌向马车。 “呵呵……”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大哥,真的有年轻姑娘!”山贼头子身边的一个男子听到从马车里传出来的慕千夜的声音,顿时两眼放光,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兄弟们,还不动手!” ------------ 第006章 做了贼老大 话音刚落,山贼们就已经将马车团团围住了,有两个人已经跳上了马车。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慕千夜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强大的气势。 一个曼妙的身影忽然从马车里飞了出来,身影灵巧,速度极快。 电光火石间,那两个刚跳到马车上的山贼已经被踹下了马车,躺在地上哇哇叫痛。 而慕千夜已经坐到了马车车厢的顶上,翘着二郎腿,邪魅地笑着,一双灵动的眼睛正打量着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山贼们。 “一,二,三……”慕千夜悠闲地细数着围着马车的山贼的数目,脸上还挂着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嗯,一共十三个。”慕千夜若有所思。 “你是什么人。”山贼头子走上前来。 “一个过路人。”慕千夜数完了,又开始在计算什么了。 “你在做什么?”她在算什么东西? “没什么,在计算我要花多少时间把你们解决完。”慕千夜完全无视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继续数。 真狂妄! 莫破穹凝视着他眼前的女子,从她刚刚出手来看,武功应该不弱。 不管她有多强,作为山贼头子,他绝对不会退缩。 “让我来会会你!”莫破穹飞身而起,手中的大刀挥起,气势汹汹地袭向慕千夜。 见此,慕千夜樱唇微微一勾,玩味一笑。 她纵身一跃,便和这个满脸胡子,蓬着头发的男人打了起来。 相比于莫破穹紧张的状态,慕千夜可以说轻松到不能再轻松。 她甚至连她的天蚕丝都没有亮出来。 众山贼们看到他们的老大被一个娇小的女子耍得团团转,纷纷变了脸,满脸的错愕。 慕千夜玩了一会儿,玩够了,才动了真格。 片刻功夫,连莫破穹算在内的十三个山贼全部被绑了起来。 十三个人被绑成了一堆。 “我随便你处置,你放了他们。”莫破穹虽然沦为慕千夜的阶下囚,但是他的脸上没有因此露出恐惧来,甚至还想要挺身而出保护他的兄弟们。 慕千夜在这一群山贼面前踱步,来来回回地看着他们。 “你们的寨子在什么地方?”慕千夜的眼睛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 片刻后,慕千夜站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大门前,瞪着眼睛看着这十三个山贼,“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们的山寨!” 然而,山贼们点头了。 慕千夜汗颜,她真的想好好地揍这群人一顿,“你们做贼也太失败了吧?” 做山贼的,穷到这个地步,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做贼的? “这位女侠,岭南一带都是穷苦人家,我们做山贼也是不得已的,很少有富贵人家从这里经过,很少能够打劫到银两的!”被绑住的山贼大喊委屈。 “是啊是啊,而且老大说了,穷人家的银子不能抢,穷人家的姑娘不能抢!” “今天好不容易遇到姑娘你,刚想抢来当娘子的,再抢了你,没想到……” “这个山寨就只有你们十三个人?”这规模也太小了点吧? 本来她还想黑吃黑来着,这么看来,基本不用了,他们估计也没有什么存粮。 山贼们齐齐点头。 在岭南一带山贼也不好当,所以很多兄弟都走了,最后就只留下他们几个。 慕千夜再次端详起了这个破落的山寨来,山寨用木头和竹子搭建起来,山寨该有的还是都有的。 门口有放哨用的哨楼,从门口望进去,有不少的屋子,还有阁楼,但是都有些坍塌的迹象,还有一个不小的操场,山寨虽然破了一点,但还是蛮大的。可以看出这里曾经也热闹过。 整个山寨坐落在山坳之中,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通到山寨的大门。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而这附近的山坡,全部都是荒山,被各种凌乱的树木给占据着。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慕千夜的脑海。 她决定了,她要住下来!住在这里! 有了这个想法的慕千夜再度看向这十三个被她绑了起来的山贼,并从中找到了莫破穹的身影,她记得这个人是山贼头子来着。 “你是头儿?”慕千夜问莫破穹。 “是,所以请你放了他们。”不管这个女子想要做什么,莫破穹都不希望他的兄弟们受到伤害。 “你叫什么名字?” “莫破穹。” “莫破穹?”这名字听起来还蛮文雅的,不像是一个山贼该有的名字! 不过这不是慕千夜关心的重点,慕千夜手一挥,解开了莫破穹的绳索。 “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这里了,我来当你们的老大,如何?” “什么?”众山贼不由地叫了出来,她一个姑娘家的,居然要当山贼? “不过,我要当山贼,做你们的老大!谁有意见?”慕千夜说着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这……”山贼的目光都落在了莫破穹的身上。 “你为什么要当山贼?”莫破穹困惑地看着慕千夜,一个女孩子家的,好好的日子不过,来当山贼做什么? “因为我是朝廷的要犯,无处可去。”慕千夜冲这十三个山贼微微一笑,她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罢了。 莫破穹没有想到慕千夜的回答竟然是这样的。 她的眼中虽然有淡淡的忧伤,但是更多的是坚强。 “好!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他莫破穹不随便服人,但是眼前这个女子,无论是武功还是气度,都让他甘拜下风。 山贼老大的位置本来就是能者居之,只要能让兄弟们的日子过的好一点,谁当老大根本不重要。 于是慕千夜这个落魄王妃就成了落魄山寨里的女山贼头子 ★ “咔嚓”清脆的一声过后,宣布又一块楼梯板碎裂。 “老,老大……”负责带慕千夜去房间的山贼二愣子紧张地说话都结巴了。 “这里的房子都这样了吗?”慕千夜的手抚上墙壁,这竹子做的竹楼显然已经年久失修,好多地方都被虫子给蛀空了。 “是呀。”他们又没钱来修理,能吃饱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慕千夜凝眉,这样下去,这房子早晚要坍塌,看来得尽快想点办法才是。 好不容易,慕千夜来到了房间里。 “老大,这是这里最好的房间了。”二愣子为慕千夜点燃房间里的灯,灯光亮起,慕千夜看到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大概因为之前住的是男人。 “老大你放心,这被子里没有虫的。”二愣子又紧张地说着,生怕慕千夜一个不高兴要了他的脑袋。 “过来。”慕千夜在房间里的圆桌前坐了下来。 “啊?”二愣子惊慌失措地看着慕千夜。 “我长得很可怕?会吃了你?” ------------ 第007章 求生存,谋出路 “不,不会。” 二愣子赶紧听话地坐下。 “我问你,岭南一带的人都靠什么生活的?”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对自己生活的环境有所了解。 “岭南地处北翼国的最南面,靠近南怀国,这一带山多,田地少,而且土地贫瘠,产量往往不高,所以这里的人生活都不怎么好。过去的时候,这里来往的商人多,所以才会有外面山寨的,不过后来,朝廷派人在另外一面修了水路,从此就很少有商人会从这里经过了。” 原来如此,慕千夜正纳闷,一个处于两国交界处的地方,经济贸易应该比较发达才对,原来是地形造成的。 ★ 慕千夜一觉醒来,走出自己的房门,就看到楼下空地上莫破穹正在训练其他几个山贼,看得出来,这个莫破穹对他的弟兄们是很关心的。 慕千夜走了下来,让原本正在操练的山贼们变了脸色,他们对慕千夜还是有一份畏惧在。 慕千夜冲几人笑笑,“不用怕,我有事要和大家说,山寨里的情况我大致已经了解了,既然我当了你们的老大,总不能再让大家一起饿肚子了不是吗?” 说着慕千夜从怀里掏出一些银两递给莫破穹,“去买些吃的回来吧,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吃完后,我要和大家商量山寨以后的发展大计!” 莫破穹看了看他手中的银两,足足二两银子,如果省点用,能让兄弟们饱餐好几天了。 莫破穹带着二愣子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两人的肩膀上都背了一袋,手里还拿着个布包。 “大顺子,快拿这袋米到厨房里熬些粥出来!”莫破穹当即将买来的大米交给了一向负责大家伙食的大顺子。 山寨里有一处饭堂,挺大的,只是空置很久了,现在慕千夜带着大家伙坐在一张长长的桌子前,一边等待着大顺子煮好吃的,一边慕千夜就开始和大家谈山寨将来的发展计划。 “你们说这一带的人家大多很穷,而这些年已经很少有商人从这里过了,所以打劫这一行便不好做了是吗?”慕千夜再次向众人确认这个信息。 “老大说的不错。”说话的是莫破穹,“所以,这里没落了。”莫破穹指的是这个山寨。 “既然如此,大家有没有想过别的出路?”慕千夜又问。 十几个山贼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 “老大,我们除了打劫还能干什么?我们打劫虽然日子不好过,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天愁明天,但至少还活下来了,这一带,不少人家都饿死了。”二愣子说着,有些悲伤,他家人就是饿死的。 “如果我有办法让大家有地方可以种田,有地方可以劳作,可以谋生,大家愿意跟着我一起干吗?”不做山贼!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还是莫破穹打破了长久的沉默,“只要能让弟兄们的日子好过些,无论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 “老大,俺以前就是种田种地的,俺就是吃不饱了才当山贼的,俺没有意见。”山贼狗蛋对此表示支持。 “可是,我们哪里来的地,哪里来的种子?” 慕千夜凝思了一下,“莫破穹,吃完东西后,你再带上两个人陪我去山里转转!” “一切听从老大的安排。” 用完早膳,慕千夜就和莫破穹,大顺子和狗蛋进了山。 山路崎岖不平,山上长满了各种树木,是一片荒山。 在山上开垦梯田的方法固然好,但这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她在现代所见到的梯田是当地人祖祖辈辈百年来完成的,所以用在现在似乎不合适。 什么样的方法最简单直接,而且来钱又快呢? 她身上仅剩的银两是那个黑衣男人留下的,一路下来,她省吃俭用,到了现在虽然还剩下一些,但并不是长久之计,她不能和大家一起坐吃山空,必须想办法以钱生钱。 “老大,当心,前面是荆棘丛,我们绕开。” “你对这山里很熟?”慕千夜看着莫破穹,这个男人头发蓬松,大大的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是。”莫破穹点头。 “如此倒好。”慕千夜刚说完就瞥见了一样东西,当即就走了过去。 “老大,怎么了?”大顺子见慕千夜盯着一棵灌木发呆。 “这是茶叶,现在是秋天,它正值抽芽之际,叶片大小不一,叶底发脆,叶色发黄,这应该是铁观音。”慕千夜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大顺子和狗蛋见此都不明所以。 “你是说这棵野茶是铁观音?”莫破穹问道。 “不错,莫破穹,你们对山里很熟。现在我要你带人去山里,找到像这样正在抽芽的野茶树,然后看着,像这样将这些新芽摘下来,放进竹篓或者布兜里,带回山寨来,这是命令!记住,我只要这样长短的新芽,小心地摘!” “是,属下遵命!”莫破穹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般气质的慕千夜,打心底里愿意去服从。 莫破穹,大顺子,狗蛋三人急忙赶回山寨机通知所有兄弟。 大家将山寨能够用上的竹篓布兜通通都带上了,十三个大男人就这样浩浩荡荡进山去找野茶树采茶去了! 慕千夜回到山寨后就进了厨房。 厨房很大,毕竟曾经是为那么多的山贼提供伙食的地方。 光是灶台就有三个。 慕千夜走上前,揭开锅盖…… 除了那一口还在煮东西的锅子,其他的,全部惨不忍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慕千夜撸起袖子,操起家伙,开始打扫卫生! 有哪个王妃跟她一样苦命,当没两天就要又坐牢又逃狱又亡命天涯的? 有哪个山贼头子跟她一样悲催,居然亲自操刀洗起了锅碗瓢盆,打扫起了厨房? 傍晚时分,莫破穹带着人回来,看到厨房里的景象的时候纷纷傻了眼,不光是因为厨房大变样了,更重要的是,慕千夜穿着围裙,头上包着布,外加挽着袖子,这模样,跟个下厨房为丈夫准备膳食的妇女没什么两样。 ------------ 第008章 赚银子,求发展 慕千夜抬头望见一群傻愣愣地站在门口的男人,“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进来?” 山贼们这才回过神来,“老,老大,我们要这些茶叶做什么?” “茶叶可以换钱,你们采来的这些野茶或许不怎么值钱,但是有了钱我们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赚更多的钱。”慕千夜说着便过来察看几人的收获了。 莫破穹拿着一个不大的竹篓对慕千夜道:“老大,这是我们所有的收获了,这附近一带我们我们都找过了,能找到的野茶树都找到了,就只有这么多。” 慕千夜看着莫破穹手中那个半满的竹篓,欣然一笑,“比我预计的还要多,你们听着,我们把这些野茶处理好,然后去附近的城镇卖掉,不管多少,应该能够换一些银两的。” ★ 第二天一早,慕千夜拿着手中的一包还不满一斤的茶叶站在山寨的门口,另一个要和她一同出门的人却迟迟没有现身。 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男人的长相十分……俊美,更确切的来说,是美得有点过分,有点接近女孩子那种美。 “你是谁?”慕千夜盯着眼前的男子左瞧瞧右瞧瞧,怎么瞧都不像是认识的,这男人怎么从他们的山寨里跑出来的? “老大,我是莫破穹。”美丽的男子回答道。 慕千夜盯着自称是莫破穹的男人,目不转睛,老半天没有一句话。 声音是莫破穹的声音没有错,但是这个模样…… 见此,莫破穹不由地低下了头,样子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因为要陪老大你进城,所以我把胡子给剃了,头发打理了一下。” 不然他进城,别人就算不把他当山贼也会把他当乞丐的。 “浪费!”慕千夜终于开口了,一张口便吐出了两个字。 “什么?”莫破穹不明白慕千夜是什么意思。 “长成这样当山贼,太浪费了。以后就这样,不准再把胡子和头发弄得一塌糊涂了。”放在面前养养眼还是很不错的,“之前干嘛要把自己搞成那副鬼样子?” “因为我是山贼,那样比较像山贼,比较有威慑力……” “这样啊,那我可能要考虑一下往自己的脸上添几条刀疤了!”慕千夜没好气的调侃道,“行了,我们快些出发吧,不然天黑都回不来了。” “是,老大。” 慕千夜和莫破穹坐着的是她来的时候的那辆马车,从岭南的山区出发赶到下一个小镇黛溪镇最快需要三个时辰,所以等慕千夜和莫破穹进镇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慕千夜瞄准了一家茶楼和莫破穹两人走了进去。 在小镇上,茶馆算是个热闹的地方了。 茶楼里坐着闲来无事之人。 慕千夜和莫破穹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一个说书的老先生正摇着扇子侃侃而谈。 “话说这睿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岁能文,五岁能武,骑术了得,兵法精湛,十岁能出征,十二岁能带兵,南征拓跋,西讨苗疆,虽然如今不过二十弱冠,却让满朝文武佩服地五体投体……” “睿王是谁?”慕千夜听见说书老先生将睿王夸得天下人间绝无仅有,不由地好奇了,她只听闻北翼国有“战枭”北堂希,却从不知道有一个睿王。 “南睿北沐,老大没有听说过吗?”莫破穹没有想到慕千夜居然连睿王都不知道。 “南睿北沐?” “南睿北沐指的是南怀国的睿王和北翼国的沐王,两人齐名,为天下人所敬仰。”莫破穹解释道。 “呵,居然有人和北堂希齐名,不知道这两人谁更厉害一点。”慕千夜不由地好奇。 “南怀国和北翼国之间已经多年不起战事了,倒是分别和周边的小国频繁有战争,所以人们只道这两人都是战神,却难以分辨两人谁更厉害一些。不过南怀国的睿王性格很独特,经常离家出走,任谁都寻他不到,只有南怀国遇到战事他才会出现。而且他不会武功,不曾学过一招一式。不是他学不来,是他懒得学。” “懒得学?”这人听起来很奇葩! “据说是觉得他读的兵法足够他退敌的了,没必要再学武功招式了,说是武功学了只会害人,不过轻功倒是练的炉火纯青,据说是方便他开溜。” 这个睿王听起来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王爷。 “两位客官,要来点什么吗?”一旁小二过来招呼慕千夜和莫破穹。 “我们等人,一会儿再叫你。先给我们留一壶开水。”慕千夜对小二摆摆手,示意现在还不需要。 “好的客官,有需要您就叫我。”小二将一壶开水摆在了慕千夜和莫破穹的面前,然后笑盈盈地退下。 “老大,我们要等谁?”莫破穹不解,他们就两人来,何来其他人? “等鱼儿上钩!”慕千夜神秘一笑,然后打开布兜,掏出了他们昨晚才刚弄好的茶叶。 慕千夜说着将桌上的三个茶碗一字排开,取出一小部分茶叶放在第一个碗里,她的手指按在碗中的茶叶上,半分钟后,手再拿开,那些茶叶已经化作了粉末,慕千夜就往里面撒上几粒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细盐,然后用开水冲泡好。 第二个茶碗中放入茶叶后,不紧不慢地用开水冲泡四分之一满,然后轻轻地摇晃起茶杯来,让茶碗中的水将碗中茶叶浸润,然后再用开水冲泡,慕千夜握着水壶的手三起三落,将碗中的水冲至七分满。 莫破穹看得莫名其妙。 慕千夜嘴角微微勾起,好戏才刚刚开始。 慕千夜忽然将左手中的茶叶震起,右手执起水壶一晃,水溅起,飞至空中,与那还没有落下的茶叶在空中交汇,那茶与水在空中融合,旋转于慕千夜的手掌之上,却不接触到她的手掌。 这一幕很快引来了茶馆里的众人的围观。 就连茶楼的老板也瞪着老大的眼珠子,愣愣地看着慕千夜的动作。 好一会儿,慕千夜才让那茶水落回第三个茶碗里。 ------------ 第009章 路遇奇葩 “这位姑娘!”茶楼老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慕千夜和莫破穹的面前,他的眼睛看着慕千夜面前的三个茶碗,“这位姑娘好本事,不知道这位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茶楼老板不愧是生意人,一眼就看出慕千夜此番是有所目的的。 “没什么,只是不知道老板你这茶楼收茶叶不?我这手上有一包茶叶想要卖掉,正愁没有买家。”慕千夜笑眯眯地看着茶楼老板,笑的甜也笑的贼。 “自然是收的,可否让我看一眼姑娘您要卖的茶叶?”茶楼老板有礼地说道。 “那是自然。”慕千夜将那用不怎么好看的布袋装好的大半袋茶叶拿给茶楼老板看。 茶楼老板细细地瞅了瞅,“这茶叶有些粗细不均,并非上等的铁观音,价钱上可能不会很高。” 茶楼老板实话实说。 “没有关系,老板您能出什么样的价钱呢?”慕千夜也不为难茶楼老板,打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做折本生意。 “茶叶的价钱是其次,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来我这茶楼工作呢?”这才是真正吸引茶楼老板的地方,他看中的是慕千夜刚刚表演的那一手,不然慕千夜那半袋野茶哪里值得他这个茶楼老板亲自来谈呢。 “多谢老板抬爱,只是我目前暂无此想法,不过如果老板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长期合作,到时候我保证有比老板今天所看到的更大的惊喜。”慕千夜的脸上挂着让人不由地去相信的自信笑容。 “好,就冲姑娘这句话!”茶楼老板不笨,就算这个慕千夜说的惊喜可能是微乎其微的,但是他的茶楼反正是要买茶叶的,买了这个姑娘的茶叶他也不亏,就当是卖慕千夜一个人情! “华仁,去柜台取十两银子来。” “老板,这茶叶不……”不值十两!(依在此查了相关的历史资料,也知道如果根据历史,整个社会的基层基本都是用铜钱的,物价没那么高,此文架空,同时也是依天马行空的小说,望掌握相关知识的亲不要拿历史来深究。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铜钱等于1000文不变。) “还不快去!”华仁的话被老板给打断了,老板自然知道慕千夜的这些茶叶不值十两,不过,他就是要卖这个女子一个人情。 慕千夜撑着下巴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茶楼老板,果然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慕千夜从华仁的手里接过那沉甸甸的十两银子,这些银子够山寨熬一些日子了! “多谢老板,我们后会有期!”慕千夜起身向茶楼的老板告辞。 “后会有期!” “老板,你为什么要做亏本的买卖?”待慕千夜和莫破穹出去后,华仁忍不住开口了。 “生意人,不应该只看眼前的利益,目光要长远,那个女子懂得她的本事引我买她的茶叶,可见她是个聪明人,多了花些银子,却结交一个聪明人,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是折本的买卖!”老板看着慕千夜远去的背影,缓缓地说道。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尾随着慕千夜和莫破穹出门了。 慕千夜和莫破穹离开茶楼后就往这附近的集市而去。 “老大,我们去集市做什么?上次买的大米和面粉还有好一些。”剪掉了胡子,打理干净后的莫破穹看起来文质彬彬,还有几分女儿家的柔美,所以跟着慕千夜走在街上,看起来倒像是姐姐带着弟弟出门。 “总不能每天都让大家伙吃米饭和馒头,买些菜和肉,也让大大开开荤!” “可是……” “别担心,银子用完了还可以再赚,相信我!”慕千夜拍了拍莫破穹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刚说完,一转身,就有一只手拦在了慕千夜的面前。 一身藏蓝色镶边锦袍,白玉腰带,头发半束半散,一脸坏笑的看着慕千夜,男人模样上乘,绝对称得上是美男一枚,不过在看过北堂希这样的风华绝代的男子之后,面对面前的男人,慕千夜封反应也不是很大,只是她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他为何要拦住她的去路。 “你干嘛?”莫破穹下意识地上前要推开男人,不想那男人很轻松地就避开了。 “喂,你干嘛一上来就攻击我!”原本静默时风度翩翩的男子,一开口竟是像是市井无赖一般。 “莫破穹等一下。”慕千夜拦住了莫破穹,她挑眉看着蓝衣男子,“那你又为何一出来就拦住我去路呢?” “谁说我拦住你去路了?”想他欧阳明轩身为天下第一奇葩,拒绝承认拦住了别人的去路。 “哦。”慕千夜哦了一声,然后拉着莫破穹掉头就走。 “喂喂,你等一下!”看见慕千夜要走,欧阳明轩赶紧又跑到慕千夜的面前拦住她。 “有事?” “我无家可归了,你收留我好不好?”欧阳明轩说着,努力地挤出几滴纯情少男泪来。 “不好。”慕千夜想都不想果断地拒绝了。 “为什么?”欧阳明轩直接就跳脚了,“好歹我也是天下第一奇葩,长的虽然没有那个混蛋好看,但是我绝对是好男人一枚,能挑水能劈柴能暖床……” 欧阳明轩掰着手指头细数着自己的各种功能。 “既然你这么能干,应该有很多人抢着要,我不愿意收留你,多的是别人收留你,不是一定要我的,不是吗?”慕千夜看着欧阳明轩一秒钟一变的表情,好奇这男人的来历和目的。 “不行!”欧阳明轩连忙道,“我的要求很高的,我可是找了好久才看上你的,如果你不要我,我就不知道还要再漂泊多久了!” “是吗?”慕千夜玩味一笑,“那关我什么事?” 说完慕千夜真的就走了,不管欧阳明轩再怎么喊也不搭理。 于是,在黛溪镇的街道上就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个美男子正在追着一个长得黑乎乎的女人跑,从街头追到了结尾。 陈家小姐和自己的丫鬟买完首饰从首饰店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欧阳明轩一路小跑经过。 ------------ 第010章 以后是一家人 “小姐,是欧阳公子!”丫鬟欣喜地嚷道,继而又看清了欧阳明轩正在做的事情,不由地皱眉,“欧阳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何追着一个女人跑,还是一个这么丑的女人!” 丫鬟气鼓鼓地说道,枉小姐对欧阳公子一片痴心,他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追着一个丑不拉几的女人满街跑,真气死她了,他们小姐哪点不如那个他追着的女人了? “走,我们去看看!”陈玉如将欧阳明轩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当即带着丫鬟就追了上去。 “你们给我站住!”陈玉如冲着前方大吼,丝毫不顾及自己一个深闺小姐的形象。 慕千夜回头,奇怪地看着一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子领着自己的丫鬟气势汹汹地冲着她而来,今天是怎么回事?大家伙的思路都不太清晰? 看大陈玉如上前,欧阳明轩一个闪身就躲到了慕千夜和莫破穹的身后。 走近后陈玉如才看清,那个丑八怪的身边还有一个长的很美丽的男人,这让她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了。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当街勾引别人的男人,不知廉耻!”陈玉如一上来就指着慕千夜的鼻子大骂。 慕千夜先是一头雾水,然后看到欧阳明轩那反应就知道估计是女人吃醋了! “啧啧,这位小姐真是好本事,居然能将‘泼妇骂街’演绎得如此纯熟,都不需要前戏,一上来就能自己一个人演得热乎,真是让我好生佩服啊!”慕千夜娇笑着说道。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你说谁骂街!”陈玉如立马就急了。 “怎么?男人跑了?有本事就自己扛回去喽,放心,你要能将他弄走,我绝对感谢你!”慕千夜说着往欧阳明轩的方向一挑眉。 “喂喂喂,你不能这样出卖我的,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欧阳明轩也很郁闷,他前两天才刚到这里,看见陈员外家正在找人给他的大夫人治病,有高额的诊金可以拿。 刚好他身上的银两花光了,就去陈员外家赚点外快喽,谁想到这个陈小姐说是要以身相许,自己往他身上扑! “欧阳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我们小姐对你痴心一片,你怎能这样有负于她!”丫鬟上前替陈玉如打抱不平。 “欧阳公子?”慕千夜踱步到欧阳明轩的身边,“还说不认识她们?” “我真的不认识她们,不信你问他们,除了知道我姓欧阳外还知道什么,她们就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欧阳明轩大叫,上门救人总要告诉人家自己姓什么,这陈小姐当然知道他姓欧阳! 慕千夜再度看向陈玉如的时候就见她的神色有些窘迫。 “我不管,这是我看上的男人,不管他愿不愿意,他要成为我的夫婿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是陈员外的女儿,你要是敢得罪我,我保证让你没有好日子过!”她陈玉如说到做到! 陈员外的女儿?虽然不知道这个陈员外是什么人,但估计是这个小镇上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人了。 “是吗?我倒是要看看你要让我如何不好过!”慕千夜一手挽起欧阳明轩,一把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然后伸出手往欧阳明轩的脸上摸去,轻挑的样子跟个女流氓没什么两样。 “你,你,你不知廉耻!”陈玉如怒急大叫。 “不知廉耻?你刚就已经这样说我了,换点有花样的行不?”慕千夜满脸妖媚的模样,“对了,要发飙尽快哦,我可是忙的很,一会儿你就没有机会了哦!” 欧阳明轩全身都紧绷着,不要啊,他还是纯情小处男,难道说他今天就要被蹂躏了吗? 陈玉如一跺脚,转身就走。 “小姐,小姐……”丫鬟连忙追上去,临走还不忘回头狠狠地瞪慕千夜一眼。 那两人一走,慕千夜立马就放了手。 欧阳明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慕千夜上下打量着欧阳明轩,“我可以同意收留你,不过你得让我知道你的身份和你的价值。”山寨里空的房间多的是,不过她不留无用之人。 “我叫欧阳明轩,我说了我会暖床,我会……” “嗯?”慕千夜美目一横。 “我会看病。”欧阳明轩赶紧正经说话。 “那干活呢,体力活?”会看病倒是不错,山寨里要是有人生病了,有个懂医术的总是好的。 欧阳明轩忙点头,“我力气很大的,保证可以一人干两人的活。” “行,跟我走吧。” “老大,这人来历不明,这这样……”慕千夜同意了,但是莫破穹还是有些担忧。 “来历不明吗?你我不都是来历不明的人吗?”若不是不得已,谁愿意跑去当山贼,不是像她一样犯了事的,就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天生犯贱喜欢打劫的人毕竟是少数。 莫破穹闻言,不自觉地垂头,老大说的没有错,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慕千夜,莫破穹,欧阳明轩回到山寨后。 等待他们回来的众人先是对莫破穹带回来的菜和肉感到直流口水,接着注意到随慕千夜和莫破穹一同回来的穿着华丽的欧阳明轩。 “老大,这男人是谁?”大顺子忙问道。 “以后他也住这这儿,是我们的兄弟了。”慕千夜向众人宣布道,“有人有意义吗?” “没有,一切都听老大的!”众兄弟齐声道。 倒是欧阳明显一脸好奇,“原来你是山贼头子啊,还是个女老大,哈哈,有意思!” “你不惊讶?”慕千夜对于欧阳明轩的反应很感兴趣,通常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不都应该感到震惊的吗? “都说了我是天下第一大奇葩了,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震惊呢!”欧阳明轩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东张西望,“原来山寨长这样啊!” 慕千夜将今天得来的十两银子拿了出来,“这些银子归我们大家所有,供我们山寨的开销,应该可以维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好好地准备一下,如何长远地赚进银子!” 众人的脸上都因为慕千夜的话闪现出兴奋来,“我们一切都听老大的!” “对,老大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跟着老大有饭吃! “我有一个主意,反正我们山寨附近的山是荒山,不如我们将我们之前找到的那些移植,将他们种到一起,这样我们就可以长期采摘了。”慕千夜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众人听。 “好,俺们明天就去办!”狗蛋忙应和道。 “对对,我们明天就去弄。”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莫破穹沉思了一下,“老大,不如我们从这些银子中拿出一些,另外再买一些品种优良的茶树来一并种在山上,我们种的茶树多了,产的茶叶多了,我们的盈利也就多了。” “这主意不错,只是,如果大规模搞茶园的话,我们可以吗?”不是慕千夜怀疑众人的能力,只是他们都是老粗人,粗手粗叫的,种茶采茶什么的都是细活,昨天让他们采那些野茶,不过一斤半的干茶,就费了他们大半天的功夫。 “老大放心,我们都是能吃苦的,我们会好好学的。”大顺子站出来,一脸坚定地说道。 “老大,我们虽然以前是山贼,但是我们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我们这十三个人都是没有办法才走上这条路的,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想当山贼打劫别人的,我们是吃的起哭的人,我们愿意靠着自己的一双手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二愣子没有说错,也许别的地方的山贼是恶人,但是留在这个穷寨子里的这十几个人不是,他们只走投无路了。 “好!”慕千夜看着大家这般决心,脸上浮现了亮丽的笑容,“我和大家一起努力,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也要我也要!”欧阳明轩见此情形,也兴奋不已,“从今天起我也是山寨的一份子,你们不可以撇下我的!” ------------ 第011章 贼窝里有温情 第二天,慕千夜刚刚醒来,走出房门,没有像前两天一样看到莫破穹和众兄弟的身影,正纳闷,就听到从远处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 慕千夜下了楼,便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兄弟们的身影。 他们一个个都正忙着挖坑,搬运,种茶。 “老大,你起来啦!”大顺子看见慕千夜,放下了手中的锄头小跑到慕千夜的身边,“老大,欧阳说这里的土地很适合种茶,所以一早莫老大,额不,莫……” 兄弟们以前都喊莫破穹为老大的,所以叫顺了,一时改不过口来。 “没关系,以后还叫莫破穹为莫老大,不用改口。”她又不是什么霸道的人,这没什么好介意的。 只是慕千夜没有想到欧阳明轩这个看起来像个玩世不恭的贵公子的人居然可以这么快和兄弟们混熟了,还一大早起来帮忙移植茶树。 “是。”大顺子憨憨地笑着,以后他们就有两个老大了!“莫老大今天一早就带着我们动手了,我们几个在这里挖坑,莫老大和其他兄弟去山里找其他的野茶树了。” “辛苦你们了。”慕千夜有些歉意,在她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这些兄弟们已经起床干活了。 “不,不辛苦。”大顺子垂头,因为慕千夜的一句“辛苦了”而傻笑。 “你们都吃过东西了吗?”慕千夜关心地询问。 “还没,我们习惯了,没事的老大。”大顺子被慕千夜的关心弄的很不自在。 “这样吧,我去弄点吃的,你们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慕千夜微微一笑,和众人打了招呼,便走回了寨子里。 茶种下的地方就在他们的寨子边上,站在他们寨子里的楼上都能望见,很近很方便。 慕千夜进了厨房,看着之前买回来的大米,面粉,还有昨天买来的一些蔬菜和猪肉,拼命地从自己的脑海里刨出有些关于食物的记忆来,她会做的东西有限,不知道要做什么给兄弟们吃才好。 炒菜她好像一点儿都不在行,有了,包些饺子吧!做一些蒸饺,既可以填饱肚子,又方便正在山上干活的兄弟们食用! 想到就干,在其他兄弟忙着移植茶树的时候,慕千夜便开始她包饺子的工作。 欧阳明轩和二愣子扛着一棵茶树回来了。 “欧阳,你看这坑挖的够深吗?”大顺子忙叫欧阳帮忙看。 欧阳明轩瞅了瞅,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刚刚好。” “那我们现在就把茶树种下去吗?”大顺子干的十分带劲。 “等一下!”慕千夜捧着蒸好的饺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等一会儿再种下去,先吃东西吧!” 蒸好的饺子是拿干净的白布包好的,分量很足。 这两天的相处,慕千夜已经了解到寨子里的兄弟们的胃口继可都不小,一顿饭,平均每人都能吃掉两大碗白饭,昨天见了肉,更是狼吞虎咽,煮了两大锅的饭都被他们吃了个一干二净。 昨晚那顿,欧阳明轩和二愣子更是直接跳到了桌上,“大开杀戒”。 慕千夜将白布打开,众人一见便蜂拥而上,欧阳明轩是手脚最快的一个。 只见欧阳明轩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个就往自己的嘴里塞去,一个还没有吞下,又是一个塞进去了。 嘴里塞得鼓鼓的,偏偏还要说话,“很好吃,比大顺子这家伙做的菜味道要好!” “喂,欧阳,你这是怀疑我的厨艺,不然今晚的饭你来做好了……”同样把自己的嘴塞得满满的大顺子嚷道。 “喂,这个是我的!” “唔,唔的,好吃……” “行了,吃饭的时候禁止说话,不然没得吃了!”慕千夜眼睛一瞪,佯怒道,其实心里笑得欢,他们这个样子十分可爱。 过了一会儿,莫破穹也回来了,其他的兄弟们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他们都带回了野茶树,或大或小。 莫破穹看起来不怎么雄壮的身子却扛了两棵大茶树。 “莫老大,你快来,有饺子,老大亲手做的!”大顺子一看见莫破穹就大声吼道。 莫破穹一听也忙凑了过来,加入了兄弟们卖力吃蒸饺的队伍里。 慕千夜的目光流连在这附近,这一大片荒山如果都用来种上茶树,那么他们每年的利润就会非常可观了,只是他们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钱来买那么多的茶树,也没有那么多的钱来请那么多的人帮忙。 注意到慕千夜的目光后,莫破穹咽下口中的饺子,“老大,明天我再带兄弟几个去附近其他的山上看看,应该也会有野茶树。” 慕千夜点点头,“只是野茶树的数量毕竟有限,即使把这附近的山头全部找遍,能找到的茶树还是不会很多。” “那就去买呗!”欧阳明轩脱口而出,“这一带茶农不多,但是往南走,到了南怀国境内,在南怀国的边境一带,茶农有不少,还有成片的茶山,跟他们买一些来不就好了。” “我们的银子并不够!”这是关键所在,慕千夜想,也许她该想想办法,先赚一些钱回来。 “抱歉,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每次我钱花完了就找户有钱人家给他们看看病,换一些钱。”他欧阳明轩喜欢浪迹天涯,随遇而安,没想到他会在这个边境小镇的山贼窝里停下了脚步。 昨天会跟着慕千夜,纯粹是因为在茶楼里看见别具气质的她聪明的表现,不过现在的他对于这个山寨充满了兴趣,至少在兴趣消逝之前他还不打算换地方。 欧阳明轩说完,发现本来正在狼吞虎咽的众人都停了下来,盯着他看。 “有什么问题吗?”欧阳明轩不明白大家这么看着他的原因。 “你会看病?”大顺子一脸崇拜地看着欧阳明轩。 欧阳明轩点点头,那是祖传家业。 “行了,你们再这么看着欧阳,他估计要被你们吓跑了。”慕千夜为欧阳明轩解围,“欧阳,你是不是懂一些栽种的知识?” 刚才大顺子说是欧阳明轩告诉他们这里的土壤适合栽种的。 “我种过一些药材,所有对这方面有些许了解。”欧阳明轩不敢说十分了解,毕竟种药和种茶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明天莫破穹你带几个兄弟去附近的山上继续找茶树,欧阳你就负责带人继续在这边开垦新的土地。”慕千夜交代大家伙明天的任务。 这附近是山,要种茶必须先将有坡度的山地弄平整了成阶梯状才行,所以买茶树很重要,开垦土地同样十分关键。 “老大,你想一个人出门吗?”莫破穹担忧道,他不怀疑慕千夜的能力,只是她武功再好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如果她一个人出门的话,他有一些不放心。 “嗯,我想出门去看看欧阳说的那个地方。”慕千夜想着去看看,或许会有什么新的收获。 “老大,不如让我陪你去吧,我相信这里的事情,大家伙没有我一样做的好,二愣子他们都是农民出生,土地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做准没错的!”欧阳明轩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狗地看着慕千夜。 慕千夜想了想,“好吧,不过你可不准再给我招惹什么桃花上来!”慕千夜挥挥拳头以示威胁。 “小的领旨!”欧阳明轩嬉皮笑脸地应道。 ★ “欧阳,我们这样入南怀国国境真的没有关系吗?”慕千夜有些担忧地问道,虽说身为大国北翼国和南怀国已经友好往来很多年了,所以两国的边境相对不会有太严格的要求,但也不是随意能够出入的地方,更何况她慕千夜还是北翼国的通缉犯。 “放心,守城的将士又不是怪兽,没必要为难我们这对在两国的边境之间做小生意的小夫妻的!”欧阳明轩说着还捋了捋自己的假胡子。 为了方便出入,慕千夜和欧阳明轩假扮成了一对穷酸小夫妻,欧阳明轩更是玩心大起,跑去跟莫破穹要了他剃掉的大胡子来,粘到了自己的脸上。 眼看着城门就在面前了,慕千夜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还是渗出了冷汗。 “什么人?”一个士兵盘查道。 慕千夜回了神,“大人,俺和俺男人是那边黛溪小镇上的农民,最近粮食收成不好,想去那边的方山镇买些茶树来种,还往大人通融!” “把你们随身带的包裹打开!”士兵道。 慕千夜和欧阳明轩忙照做,小农民见到官兵,都应该是诚惶诚恐的样子的。 “你们两个真的是夫妻?”士兵盯着两人,好像有些怀疑。 “大人,俺和俺男人踩刚成亲没多久,俺,俺还有些害羞。”慕千夜说着,脑袋便垂了下来,活脱脱一个小媳妇儿。 ------------ 第012章 最神出鬼没的王爷 “行了,你们过去吧!”士兵看着两人这副模样,不像是有假,便放行了。 刚出城门,欧阳明轩就把脸凑到了慕千夜的面前,“俺娘子好厉害,学的可真像,让俺好生高兴!” “那不知道俺男人刚才一直低着头做什么?做了亏心事呢?还是昨晚上溜到隔壁寡妇家了?” “拜托,老大你这是在侮辱我这朵大奇葩好不好!”溜进寡妇家这种事情,他才没有兴趣做呢!他们住的地方是山寨,隔壁哪有寡妇! 出了北翼的关口,慕千夜倒是放心了,她担心的是她一个犯人会被守城的将士给认出来。 ★ 进了南怀国,慕千夜发现这个与黛溪小镇相隔不远的地方倒是个繁华的地方。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满街都是小摊小贩。 “老大,我的肚子好饿,我们先找个地方吃东西好不好?”欧阳明轩双手捧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委屈地恳求道,那样子跟个小孩似的。 可是欧阳明轩没有得到慕千夜的回应,他发现慕千夜正在盯着不远处的另一个卖小吊瓜小摊发呆。 “老大?”欧阳明轩叫了慕千夜一声,以唤回她的注意力。 “走吧,前面有个小面摊,我们去吃碗阳春面吧。”慕千夜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摊对欧阳明轩道。 两人走过去后。 城楼之上。 “王爷,我没有看错吧,那个人是欧阳公子吧?” 段礼看着易装过的欧阳明轩,两只①38看書网要掉出来了,欧阳公子居然跟一个乡下女人在一起? 段礼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睿王幽深的目光尾随着欧阳明轩身边的女子而去。 “将欧阳带来见我。” 一个非常好听声音。 段礼回头,他身边的男子已经没了影子,又不见了!还好应该没跑掉。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王爷的,这回可不能再让他跑了! 不然他就真的要提头回去见皇上和老王爷了! 苦命的他,王爷的轻功举世无双,哪里是他这个小小的护卫追得上的呢?王爷若是诚心要逃,就是用铁笼子关也关不住他! 原本老王爷尚在世,睿王不应该封王,而是世子,但是由于睿王功在社稷,受黎民百姓爱戴拥护,受皇上器重,所以十六岁便封了睿王,而他的父亲便被称为老王爷了。 正在吃阳春面的欧阳明轩吃面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慕千夜以为他是咬到舌头了。 “没事,老大,我能不能申请离开一下,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马上就回来!”欧阳明轩有些心虚地询问道。 “嗯,去吧。” “谢谢老大!” 欧阳明轩迅速离开小面摊,往旁边的巷子里走去,果然在巷子里的墙壁上看到了他熟悉的图纹,沿着图纹,欧阳明轩进了一个后院。 院中,一个白衣男子正坐在亭中,悠闲自在地喝着茶。 男子飘逸的身姿宛若一道风景线,让周围所有的景色都黯然失色,如漆如墨的眼眸,足以让星辰相形见绌,高挺的鼻翼,那优雅的线条,如同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双眉未动,自然流露出一派风情,樱色双唇,带着男子独有的性感,也带着一种魅惑。 男子的脸上带着随性,有着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仿佛不该是人世间应该有的人,他是高贵的,也是飘逸的,这样的韵味,是他人学也学不来的。 他修长的手正拿着一只白玉般的茶杯,手指不经意地轻弹,仿佛弹指间,天下尽在他的手中。 “段清狂!”欧阳明轩冲到了亭子里,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拜托你下次要见我不要用这么烂的方法好不好,你把这‘玉令’放到我吃的面里面,还我的牙齿差点就要坏了,你,你,你……” 玉令是睿王专有的令牌,比铜钱大不了多少,用碧绿色的翡翠做成,一面刻有一只匍匐着的白虎,一面刻有一个太极八卦图。 “坐下。”轻飘飘的两个字,淡淡地从段清狂的口中吐出。 欧阳明轩前一刻还暴跳如雷,下一秒就乖乖地坐好了。没办法,谁叫这男人是欺压了他这么多年的睿王段清狂呢! “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慢悠悠地问了一个问题。 “咦?你怎么关心起我来了?我还没有问你你失踪了这大半年跑哪里去了呢,不要每次跑出去玩都让人找不见好不好!我好歹也是你的‘青梅竹马’!你至少可以偷偷告诉我一声的。”欧阳明轩忍不住抱怨。 “让你知道了,在我父王和皇上的逼供下你确定还能守口如瓶吗?”如墨笔画上去一般的眉毛微扬,邪魅中,给人一种淡淡的压迫感。 “也对!”欧阳明轩点点头,“对什么对!你还没告诉我你去哪儿呢!” “去北翼国转了转。”简单明了的回答,“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子是谁?” “你说我老大啊?”欧阳明轩也不知怎地,觉得跟着山寨里的其他人叫慕千夜老大很好玩,叫着还挺顺口的。 “老大?”段清狂的嘴角微微勾起,“堂堂医圣传人居然会叫一个女子做老大,看来我不得不好奇一下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虽然才刚跟她认识,不过我喜欢和她还有其他兄弟相处的感觉,比起京城里的那些面上一套背地里又一套的人好玩多了。”欧阳明轩自顾自的说着,没有注意到段清狂微变的神情。 “是吗?”好玩吗?段清狂的眼前不由地浮现出了当日在沐王府的那一幕,她确实是个有趣的女子。“她现在在做什么?” “她是北翼国边境一个落魄的山寨里的山贼头子,不过现在她带着寨子里的兄弟们赚银子呢。”欧阳明轩回答道。 段清狂沉默了一会儿,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对了,你这次是要回京了吗?又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出马了吗?”欧阳明轩看到段礼也在,所以如此问道。 这是惯例,一般来说段清狂是不会出现的,只有当南怀朝廷有麻烦有战事的时候段清狂才会现身,不然只要他不想,任谁也找不到他,谁让这男人轻功独步天下呢? 不光如此,这男人还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他觉得可以看一下的书都能倒背如流,小时候就把负责教他的翰林院学士吓的直接告老还乡了。 有这样的发小,他欧阳明轩的童年是何其的惨淡。 “京城里出了一点事,皇上这两年最宠爱的柔妃被人下毒致死,皇上震怒。”段清狂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一般,淡淡的语气。 “咦?这样的事情怎么把你给惊动了,这不是刑部的事情吗?”什么时候睿王爷也管起查案的事情了。 “事情牵连到了我父王。” “哦!难怪!”欧阳明轩恍然大悟,就知道他没事不会回来的。 ------------ 第013章 站在娘子背后的小丈夫 “你不打算和我一同回京吗?”段清狂用慵懒的语气问欧阳明轩。 “不了,你是有事才回去,我不过是一个穷大夫,要不是我有个‘医圣后人’的头衔,京城里谁也不认得。”他欧阳明轩在京城里只有一件破草屋,他自己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当然想要把他请到府里供起来的是不少,但他欧阳明轩没有这样的兴趣,他自由自在惯了,这一点,倒是和段清狂很相似。 不过他可没有段清狂那份狂劲,这个男人有时候就像是一阵飓风。 “这段时间你就待在这里吧,别再到处晃了。”段清狂忽然道。 “为什么?”欧阳明轩觉得段清狂这话里有点古怪。 “需要理由?” 段清狂的眼眸轻轻一瞥,欧阳明轩立马摆手,“不需要,一点儿都不需要!” ★ 告别了段清狂,欧阳明轩再次回到小面摊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慕千夜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样子让欧阳明轩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他的命为何如此之苦,才刚与一只硕大无比的狐狸交流完,回来又要面对一只同样奸诈的狐狸。 欧阳明轩发现,他这个刚认不久的老大和段清狂还真有那么一点想死你。 “老大,那个我刚才去后面解决个人问题了。”欧阳明轩有些心虚地解释。 谁知慕千夜居然将目光放到了欧阳明轩的下半身,“敲了寡妇的门还是进了花魁娘子的房间?” “没,我是说我刚吃坏肚子了。”欧阳明轩垂头,他好冤枉。 “这么久?” “是,是,最近肠胃不是很好。” “你不是会看病吗?怎么自己的身体都打理不好呢?” “俗话说,医者不自医。”欧阳明轩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慕千夜。 “行了,去找卖家吧。”慕千夜懒得跟欧阳明轩计较了,再不办正事,天就黑了。 ★ 慕千夜和欧阳明轩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这里有不少的茶农,依靠茶叶为生。 慕千夜随手就拦住了一个路过的老伯,“老伯,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人家有茶树?” 老伯抬起头来,在慕千夜和欧阳明轩的身上打量了一下,“这一片的人家都是茶农,自然都是有的。” “老伯,我们想要买一些茶树,不知道这里可有人家肯卖?”慕千夜又问道。 “买茶树?”老伯莫名其妙地盯着两人,“茶树是这里的人家谋生的东西,你们怎么会想要买呢?” 慕千夜自然知道没有意外情况,或者别人的出价很高的话,一般人是不会卖的,茶树都成年了,正是生钱的时候,谁会把生钱的东西卖了呢? “我们愿意出高价。”慕千夜没有犹豫地说出了这话。 “这样的话,我家倒是有些茶树,我年纪大了,儿子从军了,留着茶山也无力打理了,若是能卖一些银子养老,我倒是愿意将茶树卖掉。”老伯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老伯我们去你家与你谈吧!”慕千夜满意一笑,在这之前她要先去看看老伯的茶树,如果品种和质量不好,她是决计不会要的,她要做就做好的! “我们不是钱不够用吗?为何还要和老伯说高价购买?”欧阳明轩小声地在慕千夜的耳边低语道。 “缺钱是一回事,高价收购又是另一回事。”慕千夜耸耸肩。 “我们又不了解茶树的价格,万一很贵,老大,我们高价不了怎么办?” “承诺老伯要高价购买,只要他的茶树符合我的要求,我一文钱都不会亏待他的!”慕千夜语气决绝,不容置疑。 “只是‘娘子’什么事情都你做了,这样我这个当‘相公’的会不会显得很没用呢?”欧阳明轩幽怨地嘟囔,他们这次出门可是扮成“夫妻”! “一会儿就交给你来!”慕千夜微微一笑,两只充满灵气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不是吧……”欧阳明轩的嘴巴张得老大,“老大,你让我去治什么疑难杂症还行,谈生意真的不是我在行的!” “身为我的‘夫君’,这么重大的关乎生计的问题,如果交给我来谈,就不怕别人说你这个‘丈夫’是占在‘娘子’背后的小男人吗?”慕千夜笑盈盈乐呵呵地瞅着欧阳明轩。 “老大,我是小男人,绝世小男人一个,有什么事情还得你来,您是老大,我什么都听你的!”欧阳明轩认栽! “呵呵,行了,快跟上吧,别让老伯觉得我们两个年轻人还不如他这个老大爷的脚程呢!”慕千夜轻笑着追了上去。 “哎,等等我!”欧阳明轩也连忙跟上。 尾随着老伯,慕千夜和欧阳明轩来到了一个很破落的土黄色的房子前,准确来说,整个房子都是用黄泥和上碎石头砌成的。 “老伯,你的茶山在哪儿?”慕千夜忙叫住正要进屋的老伯。 老伯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山坡道:“那块地方便是。” “老伯你是说那一整片都是你的?”那一片茶山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小,这样一来,一年产的茶一定有不少。 “对,那一块都是。”老伯回答道。 慕千夜凝眉,“老伯,那么大的一片茶山,每年的收成不会很差才是,为何你……”慕千夜的目光在这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牢固的土房上流转。 拥有这么大的一片茶山,为什么生活还是如此拮据? “有什么问题尽管可以问。”老伯不知道慕千夜是什么意思。 “老伯,那样的一片茶山,每年的收入不好吗?”慕千夜斟酌了一下,问出了疑惑。 “能顾得上一张嘴就不错了。”老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茶有三六九等,次的,路边的小茶寮,几文钱就能喝到饱,其次就是一般的茶馆,茶楼里的,然后就是一些高雅的场所,专门给那些花得起钱的达官贵人准备的,最好的茶当属进贡给当今皇上的贡茶。 那片茶山,远看碧绿一片,再不济也不至于一年的收成只能顾上一张嘴,这是慕千夜的想法。 “难道你们不知道这种茶的收入有多微薄吗?”老伯以为欧阳明轩和慕千夜两人也是出生农家的人,对此应该有所了解才是。 欧阳明轩和慕千夜齐齐摇头。 在欧阳明轩的认知里,什么药材贵死人不偿命,什么药材百年难寻可能是知道的。 “看你们夫妇两年纪轻轻,你们要买我的茶树,我可先提醒你们,我们小老百姓种了茶,一般都是被茶商给收购走的,茶商给的价钱都很低,通常一百斤炒好的绿茶只能卖到十贯钱。” 一百斤!十贯钱也就是十两银子。 慕千夜这才知道自己上次在茶楼卖给那老板的一斤多茶叶到底有多赚了! 老伯的茶山虽然很大,但是一年要生产一百斤成品茶叶,那是不可能的! 这么算下来,按照茶商从茶农手中收购茶叶的价格来算,老伯的茶园一年也就只有几两银子可赚。 这几两银子还要交上一笔重重的税。 这么说来,光是种茶还不行,慕千夜想,如果想要赚钱,必须消除这一道阻碍,直接将茶叶销售出去,不然只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白忙活一场。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屋里传了出来,一个佝偻的身子从里面出来,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 第014章 我是你们老大 “老,咳咳,老头子,有客人怎么不,咳咳,不请他们去屋里坐坐。”老妇人一边咳一边说。 “老太婆,你身体不好,不要出来了,外面风大。”老伯连忙去扶老妇人。 欧阳明轩见此略一沉思,然后走上前去,“老伯,我懂一些医术,可否让我给这位婆婆看看?” “你懂医术?”老伯的眼里当即闪现出了亮光,继而又暗淡了下去,“可是,可是看病很贵,我们,没有钱。”老伯满脸窘迫和羞愧。 “没事老伯,我不收你钱。”欧阳明轩温柔地笑道。 慕千夜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欧阳明轩,她以为他一直是那么风风火火,没个正经的,不想再遇到病人,遇到看病救人的事情的时候,他居然有这么正经严肃的一面。 “真的吗?”老伯激动地看着欧阳明轩,生怕他反悔似的。 “真的。”欧阳明轩用肯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好让老伯放心。 于是欧阳明轩便开始给老妇人诊断。 而慕千夜则自己跑到山上去了,她想要去那山坡上近距离看看那些茶树。 等慕千夜回来的时候,欧阳明轩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门槛上,拿着一只普通的碗喝着茶。 那老妇人的脸色居然神奇地比先前好了许多,看起来很高兴。 “办好了?” “办好了?” 两人异口同声。 “我想老伯和老妪的家里这么拮据,应该是没有银两去买药的,所以我就给老妪施针了,不过单就这一次施针,并不能治好老妪的顽疾。”欧阳明轩道。 “我去山上看过了,老伯的山上是上好的白茶,我决定跟老伯买下来,能买下多少是多少,不过这茶树我想先订下来。”慕千夜道。 说话间,老伯和老妇人都过来了。 慕千夜便用商量的口吻对两位老人说道:“老伯,我们想买下你们所有的茶树,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这么的银子,不知道可否通融一下,我们先将茶树订下,我们有多少银子运走多少茶树,等我们再有些银子了再来跟你们运走些,不知可否?” 老伯和老妪相视一眼,然后两人都笑盈盈地连声答应,“可以,当然可以,这位公子不但免费为我家老婆子看病,还答应以后每隔几天就来给我家老婆子看病,你们这么对我们,我们绝对相信你们。” “我老婆子这病跟在我身上已经有两三年了,每日胸口都痛,还不停的咳,好几次血都咳出来,我想着,我这命怕是活不长了,我走了心里却是放心不下我这老头子,我们只有一个儿子,前些年从了军,一直都没有消息,我们两人相依为命,我要是走了,老头子他……” 老妇人说着,眼睛就跟着红了。 慕千夜没有说什么,倒是没有想到欧阳明轩看起来这么散漫的一个人,心地倒是不错,居然会答应连着一个月来给这老妇人治病。 感受到慕千夜的注视的欧阳明轩冲慕千夜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娘子为何如此看着为夫啊,是不是觉得为夫是个好人,觉得你嫁得很值啊?” 慕千夜白了欧阳明轩一眼,然后换上甜美的笑容对两位老人道:“老伯老婆婆,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这里是五两银子。” 慕千夜将五两银子交到了老伯的手中,“我们明日再来运走部分茶树,今日我们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老伯和老妇人看着那沉甸甸的五两银子,心中激动不已,“我和老婆子明日都会在家等着你们过来的。” 慕千夜点头示意,然后和欧阳明轩离开了。 ★ 两人回到山寨的时候天色已晚,山寨门口,莫破穹正在心急地来回踱步。 看到两个人影回来,莫破穹忙迎了上去,“老大,你回来了!” “喂,莫破穹,你的眼里就只能看到老大吗?还有我呢,我知道我的存在感很强的,你是没有办法忽略的。”说完,欧阳明轩昂首阔步地往山寨里去了,将慕千夜和莫破穹甩在了后面。 慕千夜和莫破穹来到饭厅,硕大的长桌前,连同欧阳明轩在内的十三个人已经全部坐好了,不光如此,一个个的两眼都等着桌上放着的食物,还有人正在猛咽口水。 “老大,你快点吃吧,出门一天我知道你累了!”大顺子很热心地说道。 “老大,你看今天有红烧肉,你快点尝尝吧!”二愣子的眼睛早就被胶在那碗红烧肉上了,说话的时候眼睛根本就没有看向慕千夜 慕千夜不由地发笑,他们真是可爱,丝毫不懂得掩饰,对食物的渴望都写在了他们的脸上,偏偏她没有回来都不敢动筷。 慕千夜于是坐了下来,“我宣布开饭!” “哗——” 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饭桌上哪里还有菜的影子。 看着一个个吃到肉心满意足满脸幸福,埋头扒饭把饭弄到了脸上都不自知的兄弟们,慕千夜觉得很满足。 “老大,和昨天一样,大顺子特地留了一些放在厨房里。”莫破穹有些窘迫地说道,明明嘱咐了他们不要一遇到吃的,就跟个强盗似的,虽然他们本来就是强盗。 “不打紧,对了莫破穹,一会儿我和你去把我的那辆马车改装一下,把后面的车厢拆掉,改成运货用的车辆,从明天开始你就和欧阳一起带些人去南怀国境内把我和欧阳今天已经订下的茶树陆续运来运来。”慕千夜交代欧阳明轩道。 “老大,改装的事情交给我和兄弟们吧,你忙了一天了。”莫破穹道。 “不要把我当一个女子看,我是你们的老大!”慕千夜十分坚决地说道,“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其他的兄弟负责就好。” “另外,你要你们在回来的时候,在南怀国那边买一些吊瓜回来。” “老大要做什么?”莫破穹不解。 “加工后倒卖!” “倒卖?” “吊瓜在那一带比较多见,但是在我们这边却不常见,大概是因为地形和土壤的缘故,在那边买会比这里稍微便宜一些”这是她在欧阳明轩“解决个人问题”的时候去打听到的,“我们每次都从那边买进一些,拿回山寨,我和大顺子负责炒制,只要我们做的比别人家的味道好,而我们的成本又比别人家的低。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借此赚不少钱。” ------------ 第015章 老大有了! 听完慕千夜的解释,莫破穹了然地点点头。 “对了,明天让大顺子去镇上买些鸡仔回来,山上多的是小虫子,我们不需要怎么样它们就能长大,以后下了蛋好给兄弟们加餐。” 莫破穹凝视着慕千夜,她的脸上有着与她的年纪不符的成熟稳重和精明,她是一个可以让男子都自叹弗如的女子。 ★ 两个月后。 大顺子和二愣子挑着水桶走在山里回山寨的路上。 “二愣子,你别再笑了,很傻!”不是大顺子不让二愣子笑,是他笑太久了,最近一段时间没事就能傻笑。 “我开心呗!你看我们的茶园,都种活了,等到来年,长茶叶了,我们就可以赚进来大把大把的银子了。”二愣子在脑海里幻想着一幅美好的画面。 “行了,这还不是我们老大精明,我们寨子里用的银子买茶树的银子都是老大的。” “你说,像老大这么聪明的女人会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呢?”二愣子满脸好奇地问道。 “不如我们赌欧阳和莫老大谁能获得老大的芳心吧?”大顺子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老大应该陪山寨里的自家兄弟,莫老大和欧阳都是他们敬重的好兄弟,配老大马马虎虎还可以。 两人正说着已经来到了山寨里,看见慕千夜正盯着一口干枯已经的水井发呆。 “老大,怎么了?”大顺子和二愣子走了过去,大顺子询问道。 “去山里挑水太辛苦了,我想着能不能从这口井里弄出水来,这样你们就不用走那么远的山路去挑水了。”慕千夜有些烦恼地说道,眼睛一直看着枯井。 “不辛苦不辛苦。” “一点儿都不辛苦。” 大顺子和二愣子忙道,被老大关心了的两人觉得十分温暖,就像春天的阳光照到了他们的身上一样,尽管现在是冬天了。 忽然,慕千夜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她忙冲到一旁的墙角边,手扶着墙,干呕了起来。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 大顺子和二愣子一看,哪里还顾得了肩上的水桶。 水桶一扔,直接就冲到了慕千夜的身边,见慕千夜还在干呕,脸色发白。 “二愣子,快去叫欧阳来,他不是会看病吗?”大顺子忙对身边已经乱了手脚的二愣子道。 “对对,欧阳!我去找他!”二愣子飞奔而去。 “欧阳!欧阳!”二愣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山寨。 “喊魂呢!我不就昨天晚上抢了你一个包子吗?至于吗?”欧阳明轩推门而出。 现在的欧阳明轩跟最初来山寨的时候迥然不同了,原本那身华贵的以服务已经换了下来,如今也和大家伙一样,穿普通的衣服。 当然大家的衣服也都换了下,入冬后,慕千夜就让莫破穹带着全给做了一身棉袄,虽然料子普通,但是很保暖,对于大家伙来说却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了。 “欧阳!”二愣子找到了欧阳明轩,一把抓住他的手,拉起他就跑。 “喂喂喂,你要干嘛,别拉拉扯扯的,我欧阳明轩可是正经人!”欧阳明轩大叫。 “老大生病了!” “啥?老大病了?不早说!”欧阳明轩点足而起,轻功都使出来了,直接就把二愣子给甩在了后面。 “老大,老大……”欧阳明轩带着哭腔悲戚地喊着慕千夜,“老大,你怎么就病了呢,我的老大啊……” “欧阳,老大在房间里!”大顺子正站在门口望着,看见欧阳明轩,忙对他道。 欧阳明轩二话不说就冲到了房里。 房间里,慕千夜正躺在床上,脸色有些白,干呕倒是止住了。 随着欧阳明轩到的还有其他的兄弟们,十几个人瞬间就把慕千夜的房间给挤满了。 大家都着急地等着欧阳明轩诊断的结果。 “啊——”欧阳明轩突然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 十几个人都围上来了。 欧阳明轩一脸震惊加愤怒,“老大怀孕三个月了!说!是哪个混蛋干的!” 欧阳明轩恶狠狠地看着一群兄弟。 “不是我。” “也不是我。” “当然也不可能是我!” 大家纷纷摆手。 欧阳明轩的目光停在了莫破穹的身上,手指指着他,“莫破穹!说,是不是你这个混蛋干的!” 此时的莫破穹的神情有些落寞,有些难受,有些悲愤。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们和老大相遇不过两个月。”而慕千夜怀孕却已经有三个月了,很显然是遇到他们之前的事情。 “不是你们?”欧阳明轩大呼,“难道是我?” 欧阳明轩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对呀,我认识老大比你们还晚呀!再说我也没碰过老大呀!” 没见过反应这么奇葩的人…… 然后众人用凝重的神情看着躺在床上的慕千夜,关于老大的过去,他们并不知情。 慕千夜被子下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这里面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了……真好。 “老大,是哪个混蛋干的,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二愣子轩激动地说道。 “二愣子!”莫破穹一把将二愣子拉住。 慕千夜仰头给关心她的众兄弟一个笑容,“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的宝宝,以后会和大家生活在一起,他会有你们这么多的叔叔。” “对啊,我们可以当叔叔了!” “以后山寨里就会有小孩子了。” “还是老大的小孩子!” 一群山寨都是还没有结婚的单身男人,被慕千夜这么一说,都很兴奋。 不过莫破穹和欧阳明轩的反应就不如其他人这么开心了。 慕千夜从床上坐了起来,“欧阳,以后我和宝宝就交给你了。”慕千夜知道有了宝宝之后她就要格外的小心,该吃的该补的她的孩子一样都不能少! 至于相关上面的花费,她会尽快想办法赚更多的钱。 这两个多月来,茶树陆陆续续地买进了一些,银子都是靠卖些吊瓜子和野茶以及去小镇上摆摊卖些小吃赚的。 虽然春天快来了,他们买来的茶树大多是春茶,只是因为刚移植的缘故,明年春天的产茶应该不会很多, ------------ 第016章 南睿北沐,期待相逢 “我知道了,包在我身上!”欧阳明轩的不愉快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了,他拍拍胸脯一脸自信地保证道,要是连个孕妇他都照顾不好,那他岂不是有愧于“医圣传人”这个称号了?传出去,还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狗蛋,你带两个人,将院子里的那口枯井再往下挖一些,兴许能出水。”慕千夜开始给大家交代任务。 “知道了老大!”虽然那口井干了有些年头了,但是他们相信老大。 “莫破穹,我要你和大顺子,二愣子三人一起建筑一个屋子。” “老大,我们山寨里的屋子不是已经够多了吗?”大顺子不解。他们山寨别的没有,就是房间多,他们一人想住几间都没有问题,老大为何还要他们建房子。 “我要你们建的是——茅房。” “茅房?老大我们有一个很大的茅房了,莫老大还特地让我们隔成了两边。”为的是让慕千夜方便一些。 这事儿慕千夜知道后还在心里笑莫破穹有现代人的思想,都知道分男女厕了。 “我要的不是这样的茅房,而是我要的是一间可以为我们的茶园提供肥料的茅房。”慕千夜笑着说道,农家肥可是最好的肥料!“具体的事情我稍后再和你们详谈。” “喜子,上次交代你去收集的枯草收集的怎么样了?”慕千夜将目光转到了人群中一个瘦瘦小小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人身上。 “后院堆了十多个小山包了!”喜子得意的说道。 “嗯,辛苦你了。”慕千夜满意一笑。 “嘿嘿。”喜子抓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老大,只是俺不明白,这一层枯草一层泥土的堆起来做什么用呢?” “过些时候你就将那些草堆都底部点燃,然后盖好了,不要让它有明火,冒着烟就行,大概一天的样子,那些草堆就都会变成灰了,将那些灰撒在我们的茶园里,可以让我们的茶长的更好。”那些灰是草木灰,最原始的钾肥! “俺知道了,俺马上去做!”喜子很高兴,一听说能让茶园里的茶树长得更好,一转身就往后院跑去! “等等!”慕千夜忙叫住他,“等开春了再弄,弄早了,效果就没那么好了!”慕千夜笑道,这喜子,真是个急性子。 “行了老大,你现在可是孕妇,好好休息,我欧阳呢现在去给你炖一只鸡让你补补身体,瞧你现在瘦不拉几的,以后生产可是会很痛苦的!”欧阳明轩自己是个大夫,也知道这女子生孩子就跟死隔了一层纱,一个不小心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你什么时候会做菜了?”慕千夜带着怀疑看着欧阳明轩。 “我跟大顺子学的,不行吗?太小看我了!再说了,我出手炖的能是普通的鸡吗?那可是我欧阳家不外传秘方,神农药鸡!”欧阳明轩得意洋洋地说道,慕千夜只当他是在耍宝,其实欧阳明轩说的是事实,的确是他欧阳家不外传的药膳。 ★ 一场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让整个山寨都披上了银装,但是再厚的雪也掩盖不住山寨里兄弟们的热情之火。 一间闲置的屋子里,慕千夜正和兄弟们一起在编竹篓。 下了雪,很多事情都被搁置了,于是便有了这一幕。 二愣子会编,慕千夜便让大家都跟着学,当然也包括她自己,虽然刚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但还不至于金贵到了什么活儿都不能做的地步。 岭南一带产竹,特别是毛竹,将毛竹劈开,就可以用来编竹篓。 屋子里生了一个火堆,大家有说有笑,还有小点心可以吃,编竹篓的活儿也不显得枯燥了。 “我刚去镇上,听说最近出城去南怀国那边变得严格了,一般人不让出去了。”刚从外面回来的二愣子还没有掸去身上的雪,便对屋子里的众人道。 “哇,那还好我们的茶树早先就已经全部运过来了。”欧阳明轩感慨道,嘴里还塞着一个小包子。 “发生什么事情了?”慕千夜问。 “听说北翼国和南怀国因为苗疆的事情闹纷争了,听说过些日子北翼国的沐王要到边关来呢!”二愣子有些担忧地说道。 “北堂希要来了?”慕千夜皱眉。 “老大,北堂希来了,我们会不会……”二愣子有些紧张地说道。 “沐王北堂希,世人称之为‘战枭’,必然有其过人之处,我们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人,所以他来之后,我们的行事要小心一些。” 不光是她,兄弟们也都是山贼,虽然他们现在不做打劫的事情了,但毕竟住的还是山寨,官与贼,向来是势不两立的。 “不过大家也不必太过担心,两国之事就够北堂希操心的了,只要没有太大的状况出现,他是无暇顾及我们这些小毛贼的。”慕千夜又宽慰大家道,只要注意一下就好,没有必要提心吊胆。 不知道云纤凝会不会也跟着来,如果来,她还真想好好招待一下她呢! ★ 岭南关将军府。 “参见沐王!” 原本驻守在岭南关的龙虎将军霍与之单膝跪地,向北堂希行礼。 “起来吧,这里就我们两人,不必多礼。”北堂希负手而立,目光深邃。 “将军,这次和南怀国之间,末将认为,不可退让,否则有辱我北翼国的国威。”霍与之大胆地道出自己心中的看法。 “霍将军是希望开战?”北堂希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错。”霍与之很肯定地说道。 “不知道霍将军有把握赢了南怀国的段清狂吗?”北堂希忽然转身,直视霍与之。 “末将……”刚才还铿锵有力地说话的霍与之的声音降了下去。 “既然霍将军没有这样的把握,何以支持两国交战呢?”北堂希轻笑道。 “末将没有,但是王爷可以!”霍与之忙道,声音再度变得磅礴。 “霍将军,本王从未于段清狂交过手,甚至从未相见过,世人如何谈论我二人本王不管,本王只信事实,只做有把握的事情,更何况,两国交战,花费的是民脂民膏,受苦的是黎民百姓,流血流汗的是跟着本王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无必要,霍将军还认为这一仗要打吗?”北堂希凝视着被他的目光震到而垂下头的霍与之。 “末将愚钝,末将该死,望王爷恕罪!”霍与之忙跪了下来。 “本王此番来此,是来和南怀在苗疆一事上谈判的,本王的到来是向南怀表明我北翼国的诚意,而非宣战,霍将军明白了吗?” “是,末将明白!” “退下吧。”北堂希看向南方的天空,段清狂,世人将你我二人并称为“南睿北沐”,不知道这一次,我们是否有机会一见。 ------------ 第017章 租不起铺子就摆摊 “做鸡汤!” “做鱼汤!” “鸡汤滋补,适合有孕在身的女人!” “鱼汤鲜美,适合老大现在的胃口!” 厨房里,两个好看的男人一人手中拿着还在扑腾的母鸡,一人手中捧着还鲜活的鱼争执不下。 欧阳明轩和莫破穹你一言我一语,坚持己见,谁也不让谁。 “不如,还是去问问老大本人的意见怎么样?”大顺子想了个折中的方法。 “好。老大都说了她和宝宝交给我来负责的,老大肯定是听我的。”欧阳明轩信心满满。 “鱼汤也很好。”相比之下的莫破穹就有些底气不足了,再加上他生的有些像娇滴滴的女子,更是让人觉得他的气势弱了。 “你们在争什么?”慕千夜来到厨房,就看到三个大男人站在厨房里,欧阳明轩的手上拿着一只鸡,莫破穹的手里捧着一条鱼。 “老大,你看,我特地下山去给你买了一只肥肥的母鸡,我准备给你炖我的无敌‘神农药鸡’。”欧阳明轩捧高手中“咯咯”地低鸣着的母鸡,挑衅地看着莫破穹。 “我想炖鱼汤给老大喝……”莫破穹想着这两天慕千夜无论吃什么都吐掉了,觉得很心疼,于是就想弄点不一样的。 “欧阳,破穹,我不过是有了宝宝,不是生病了,更加不是没有自理能力了!”慕千夜无奈道,“大顺子,把这只鸡和这条鱼都做了,晚上给大家伙加菜。” 说完慕千夜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欧阳明轩和莫破穹赶忙放下手中的鸡和鱼追了上去。 “老大,你有了身子,就应该多吃点东西补补?”欧阳明轩紧跟着慕千夜。 “欧阳,破穹。”慕千夜停下脚步,“不要把我想太弱了,我知道你们两个为我好,但是你们弄了鸡和鱼来,兄弟们定然会嘴馋,难道你们不想让好吃的分享给大家?” “我明白了!”欧阳明轩一拍脑袋,“老大不愧是老大,什么时候都不忘大家。” “对了,既然你们两个这么有空的话,下午陪我下山一趟吧。”这两天雪化了一些,下山的路好走了一些。 “下山做什么?”欧阳明轩和莫破穹异口同声道,冬天的山路在一场大雪过后变得格外难走,所以这两天有什么事情都是他们下山去做,都不让慕千夜下山了。 “去看看店铺,与其等到来年把茶叶卖给别人,倒不如自己开一家小茶馆。”慕千夜想过了,她要办一个特色茶馆,说不定还可以卖卖奶茶什么的特制饮品。 “老大,这种事交给我这朵奇葩就可以了,你还是回房间里待着去吧!”欧阳明轩发现自己第一次这么紧张一个女人。 “要么就跟上,要么就给我待在山寨里。”慕千夜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不容许随意更改。 眨眼间,慕千夜已经走出去七八米了,莫破穹已经跟了上去。 “老大——”欧阳明轩望着越走越远的慕千夜和莫破穹,连忙追上去。 “老大,我觉得我的命很苦。”走在慕千夜的身边,欧阳明轩由衷感慨。 “有多苦?”慕千夜知道欧阳明轩又在无病呻吟了。 “从小到大,那个混蛋就一直压榨着我,好不容易我摆脱了那个混蛋,现在又落入了你的魔爪,被你吃的死死的。”欧阳明轩越讲越伤心,几滴纯情少男泪眼看着要流下来了。 “把你的眼泪收回去。”慕千夜觉得欧阳明轩是块当演员的好料子,眼泪说来就来。 欧阳明轩吸了吸鼻子,努力地将他的少男泪收回去。 “当初可是你自愿跟着我来的,还是说你天生有受虐情节?”慕千夜调侃欧阳明轩。 “人家哪有!人家这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欧阳明轩愤然道。 慕千夜莞尔。 “老大,你想要去找什么样的店铺呢?我们的银子租不起好的店铺。”莫破穹担忧的说道。 自己开茶馆的确是好事,只是他们现在的银两一点儿都不富裕,虽然黛溪镇是一个很小的小镇,并不富庶,但要租下一间店铺,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还是很困难。 “嗯,这一点儿我也想到了,租不下我们就不租,我们可以在路边摆一个茶寮,只要有足够的客流,在不用交租的前提下,我们每天的盈利还是挺可观的。”慕千夜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这附近来往的人一直不多。”慕千夜来之前,莫破穹他们一直是打劫的,有没有来往的客人他们很清楚。 “所以我们的顾客目前只能面向镇上的居民了。”慕千夜思索着,人都是图新鲜的,只要有法子整出些吸引人的新鲜玩意,想要吸引来顾客就不难了。 慕千夜,欧阳明轩,莫破穹三人走在街上,十分显眼,不是因为慕千夜,而是因为一左一右跟在慕千夜身边的男人。 一路问下来,果然如想象中的那样,他们租不起镇上的店铺! 她慕千夜才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打倒的。 倒是欧阳明轩和莫破穹把失望都写在了脸上,“老大,现在我们怎么办?” “租不成铺子,就摆摊吧。”慕千夜很淡然地说道。 “可是,摆摊的话卖不了好价钱。”莫破穹深知摆摊卖茶,来的人不过是为了解渴的,卖不出好的价钱。 “我知道,但是如果这个摊很优雅,优雅的让那些有钱人觉得很有面子呢?” “摆摊还能摆出优雅来?”欧阳明轩兴致勃勃地问道。 “我自有打算,从明天开始,我们就着手办理,不过现在是冬天,摆摊卖茶销路不会很好,我们就暂且先不卖茶。”慕千夜想了想,冬天卖什么会比较吃香。“欧阳,你不是说你懂一些药膳吗?”慕千夜忽然问欧阳明轩。 “是啊,我懂啊!”欧阳明轩不知道慕千夜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那有没有药粥之类的?” “有。” “需要什么材料写下来,我们去药铺把要买的买齐了。” “好!”欧阳明轩对此倍感兴趣。 不过要是让别人知道,堂堂医圣传人的药膳居然沦为街边摆摊的,死去的欧阳明轩的爷爷可能会从墓地里跳出来! 慕千夜等人所在的街道边的酒楼的包厢里。 “王爷,你怎么了?”霍与之小心翼翼地问北堂希。 “没什么,看到一个和故人有些相似的人。”北堂希将视线从窗外移回。 ------题外话------ 文文已经修改完毕,之前有看文追文的孩子可以把此文当成一片新的文章阅读,也可以从第六章开始开; 依很抱歉耽误了这么久,三鞠躬致歉; ------------ 第018章 夜之风情小摊 “不如属下派人下去问问,看看是不是王爷的故人。”霍将军道。 “不了。”北堂希轻笑了一下,“刚才那人与本王的那位故人外貌上虽然有些相似,不过本王的故人绝不会像她这般性子。”不会这么开朗,不会与人侃侃而谈。 “王爷,这是上好的龙井,今年春天收来的,最顶尖的,王爷尝尝合不合口味。”霍将军忙给北堂希上了茶,对于北堂希,他是又敬又畏。 “霍将军,南怀国那边有什么动静吗?知道是谁将要来与本王谈判吗?”北堂希的声音冷冷的,让霍与之的手跟着抖了几下,茶水溅到了桌上。 “王爷,属下并未收到南怀国相关的消息,不知会是谁代表南怀国来与王爷相谈。”霍与之提着一颗心,小心地回答着。 “可有睿王段清狂的消息?”北堂希又问。 “睿王段清狂最后一次现身是在前不久刚刚结束的南怀国柔妃被毒杀一案,睿王段清狂于这个月初现身南怀国的朝堂,不过三日,他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公之于众,并在一夜之间击杀了丞相魏河公,同一时间,他的铁骑扫平了魏国公府,于清平关诛杀了丞相魏河公之子魏敏,魏贵妃自尽于自己的寝宫。他以雷霆之速结束了这场阴谋后便销声匿迹,这些日子不曾收到过他的其他消息了。”霍与之将得到的消息如实禀报给北堂希。 “这么说来,南怀国的睿王段清狂不光是个擅长兵法之人,同时还通宵破案侦查之事了?”北堂希拿起桌上的茶杯,并不喝,而是放在手中轻轻地晃着,有趣,段清狂,本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你交手了。 “属下认为,睿王段清狂不过是懂得耍一些小聪明,根本无法与王爷您相提并论,王爷文韬武略,在战场上的枭雄。”霍与之道,“更何况,那睿王只懂得兵法而已,自身一点儿武功招式都不会,若是在战场上遇到王爷,必死无疑。” 北堂希淡淡一笑,对此不置一词。 ★ “茯苓,苡仁,百合……”慕千夜看着欧阳明轩列出来的单子向欧阳明轩确定一遍,“就这些了吗?” “对,将这些都洗好了放在一起,用文火煮上四到五个时辰,一锅又香又补的药粥就出炉了,最重要的是,这些药材都不贵!其中有一些还可以组织兄弟们去山上找。” “不了,大冬天的,山里的路因为积雪不好走,不要让兄弟们去冒险了。”慕千夜否决了欧阳明轩的提议,比起兄弟们的安危,她不在乎这一点钱。 “负责熬粥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好了,我保证熬出来的粥能让几里外的人都能闻到香味,只是我们这小摊要摆在哪儿,怎么摆?”欧阳明轩其实还是有些困惑的。 “破穹,我记得我们山寨的仓库里有摆着一些木板,对吗?”慕千夜问道。 “嗯,老大,那些木板是之前遗留下来的,大概是之前山寨繁华的时候想要建什么房子弄的,不过没有来得及实施。”莫破穹回答道,其实他来山寨也不是很久,他来的时候山寨已经破败很长时间了,对于之前的事情并不太清楚。 “我们买完东西回去,就拿这些木板做文章去。”慕千夜在心里勾勒着她的蓝图。 “一切都听老大的。”莫破穹对于慕千夜的决定没有丝毫的怀疑。 三人回到山寨,第一件事便是那些被闲置已久的木板。 仓库里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欧阳明轩和莫破穹便让慕千夜在外面等着,由他们进去处理。 这次慕千夜倒没有反对,为了肚子里宝宝的健康,她必须要时刻注意。 等到两人将那些木板弄到仓库外的空地上的时候,两人都已经化身为黑猫警长了。 “哈哈哈……”欧阳明轩指着莫破穹毫无形象地放声大笑。 “呵呵,呵呵……”莫破穹则是在看见欧阳明轩现在的状况后低头闷笑。 “我现在郑重建议你们都去洗把脸,不然一会儿其他兄弟看到你们估计全部要笑趴下了。”慕千夜没好气地说道,这两个大男人有时候就像两个孩子。 欧阳明轩和莫破穹一听,脑子转过弯来了,连忙跑去找水洗脸。 慕千夜看着这些被欧阳明轩和莫破穹摆出来的木板,虽然放了一段时间了,好在木板是干燥的,仓库里也不潮,木板保存的还算好,只有一些细小的地方被腐蚀了,这与寨子里那些被虫子给蛀了的竹楼比起来要好多了。 慕千夜的脑海里浮现的是“房车”的概念,一间移动着的充满风情的小屋,就像是飘荡在湖面上的画舫一般,她就做一间移动在地面上的“画舫”。 她的“小摊”如果是一间可以在地面上随处移动的“雅致包厢”,应该可以吸引一些显贵们的光顾。 欧阳明轩和莫破穹清洗完回来看到慕千夜正在沉思,没敢打扰她。 好一会儿,慕千夜才开口道:“欧阳,破穹,去把大家伙都叫来,我需要大家的帮忙。” “好,我们这就去!”两人得令忙赶去找兄弟们了。 不一会儿工夫。 “老大。” “老大。” 大家陆续都来了,围着慕千夜等待着她的指令。 “狗蛋,喜子你们两个负责做轮子,轮子不要太大,比一般的马车的轮子小一些,但要坚固,十分的坚固,数量要多一些,初定是八个,具体的,我待会儿会你们讨论的。” “破穹,我要你带上六个弟兄造一间屋子,上次那个茅房的做的很好,我相信大家这一次也一样可以做的很完美,我要的房子并不大,一个小摊的大小,一面敞开,左右两边要留有两个巨大的窗,可以从里面看到大面积的外面的风景,另外,整个屋子要建造在车板之上。” “欧阳,我看过你刚才写的那张单子,你的字不错,我想要你负责书写,等到破穹他们将房子搭建出来之后,我要你在木板上刻上墨宝。在这之前,你的任务是和大顺子一起熬药粥。” “二愣子,你和两个兄弟一起编织一些竹制品,不用太大的,我需要用来做摆设。” 慕千夜给十四个人分别安排了任务。 “是,老大!” 十四个人得令纷纷开始行动。 ------------ 第019章 连男子气概一起剪掉了 “哇,好大的一辆马车!” “这哪里是一辆马车,分明是一个小屋子啊。” 路人看着这霍然出现的庞然大物,议论纷纷。 乍一眼,的确与马车有很大的相似之处,由两匹马拉着,其中一匹是原来拉慕千夜的马车的,还有一匹是新购的。 后面的车厢便是慕千夜的风情小摊。 体积大约是普通马车的三到四倍,车厢地盘要低一些,地盘上的轮子足足有八个。 小小的屋子高约七尺,是一般成年男子的高度。 朝着马路两旁的方向开了很大的窗,窗上挂着一串一串的珠帘,穿着一些红豆,绿豆,黑豆,五颜六色的,很好看。 透过那窗可以看见车厢内部放着一张八仙桌,四周都有座位,俨然是一件缩了水的包厢。 整个小包厢除了做工精致外,就是它浓郁的书卷气息,四壁上挂着一些字画,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还有一些精致的竹制品,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这些布置让这样的一间小屋子充满了典雅的气息。 同时还一股浓浓的药膳的味道飘散出来。 因为在宽度上比一般的马车要大上许多,这“风情小摊”的行动并不是很方便,它所行走的范围仅限于大马路上,当然慕千夜也只打算让他们的风情小摊在这些地方来回走动。 “风情小粥铺,美味药粥,欢迎各位来品尝!” “大家都来瞧瞧,美味又营养的药粥喽!” 大顺子牵着马儿,扯着大嗓门冲着马路两边大喊道。 “你们这是卖什么的?”很快就引来了人们的围观,因为觉得新奇。 见有人上前来咨询,慕千夜笑盈盈地给她面前这个公子哥儿解释了起来。 今天的慕千夜一身男装,一个女子站在大街上抛头露面总是有些不方便的。 “这位公子,我们这是风情小屋,今天我们推出的是药粥,大冬天的,街头冷,不如进小屋喝碗药粥暖暖身子,同时还能滋补身体,润肠润胃。” “让公子您今晚更加的凶猛哦!” 最后那句,慕千夜是在那公子的耳边低语的,欧阳明轩配的这药膳有没有这用处慕千夜可不知道,不过她知道,她面前的这个公子对此会感兴趣! 陈玉敬又近距离地瞧了瞧慕千夜身后这个“风情小屋”,眼珠子转溜了好几圈,“好,本公子就坐它了!顺便尝尝你说的药膳。” “那公子先交一两银子。一两银子是坐车的费用,公子吃了什么就另算,一碗药粥五十文。”慕千夜伸出手,“公子你可别嫌贵,别说咱全镇了,就是放眼天下,也就是独此一家,再说了,要是随便什么市井小民都能坐,怎能衬托出公子您高贵的身份呢?” 像陈玉敬这样的富家公子,就是喜欢显摆,越贵越爱。 陈玉敬思索了一下,一两银子的确有点贵,够他上一趟飘香院的了,不过这小哥说的不错,这样才能凸显出他的身份! “有才,给他一两。”陈玉敬回头对他的随从道。 跟在陈玉敬身后的随从掏出一两银子,有些不舍地递给了慕千夜,那可是整整一两银子! 其他的兄弟见此打心底里激动,这一会儿工夫,一两银子就到手了,不枉他们这么多天来日夜赶工,按照这赚钱的速度,这一天就能赚上好些银子呢! “这位公子,你要去何处,在您吃东西的时候,我们可以把您送过去,让您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边品尝我们美味的药粥。”二愣子将一碗热腾腾的药粥恭敬地摆到了陈玉敬的面前后,又询问道。 这是老大交代的,为此他们可是反复演练了好多遍! “嗯,就去飘香院吧。”陈玉敬的眼睛看着道路两旁的人,坐着独一无二的马车,居高临下,在别人的面前享用美食,大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 “老大,你看你看!”二愣子双手捧着白白的银子和一些铜钱,足足有十多两,激动地说道,他的手有些颤抖。 “二愣子,这些银子属于大家的,这几天天越来越冷了,明天去买些厚实的被子来,兄弟们的床应该再暖和一些。”慕千夜微笑着说道,前些天只给兄弟们做了一件棉袄,但是兄弟们的被窝还没有改善。 “老大,这些钱还是先留着吧,兄弟们都习惯了,不冷,真的不冷。”大顺子眼眶有些红润地说道,每次赚了银子老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兄弟们改善吃的改善穿的。 “怎么,我的话不听了?”慕千夜一挑眉,佯怒道,“之前赚的那些银子在造了这间风情小屋后还有一些剩余,再说了,明天我们一样出摊,就算不能像今天一样赚来十多两,但还会有收入。” 今天是第一天,很多人都会好奇,所以生意会好一些,小镇上的客源有限,接下来的日子估计就不会有这么的人来坐了。但是每天只要有一个人来坐,他们就会有收入。 “是,老大!”二愣子激动地应道,老大真好,跟着老大混多好,不然他们到现在还在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半个月都打不到一次劫的日子。 “从明天开始,出摊的事情就交给二愣子,喜子和狗蛋来负责就好。”一旦开了一个头,剩下的事情就用不了大家全体出动,把摊子交给二愣子他们三个就够了。 “老大放心,我二愣子一定保证把我们的风情小屋做的那什么风什么火的!” “是风风火火!”欧阳明轩帮二愣子补充。 众人跟着笑了起来,二愣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脸上有些羞赧。 “对了老大,那我们其他人要干嘛呢?”大顺子问道,兄弟们现在都在兴头上,赚银子的喜悦让大家伙变得热血沸腾,一会儿都不想闲下来。 “破穹,你带上几个兄弟去南怀国,向那边的茶农学习去。明年春天来的时候,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动手收茶炒茶。” 虽然现在他们的茶园还只有一小片,除了这附近移植来的野茶树就是和那老伯买来的茶树了。 “老大,我一定会和兄弟们好好学习的。”莫破穹说话时没有直视慕千夜的脸。 “欧阳,明天我和你一起出一趟远门。”趁着她的肚子还不大,能够处理的事情先处理掉。 “老大你要去哪里?”莫破穹有些急切地问道,还有,为什么是和欧阳一起…… “如果我们想要发展,我们的目光就不能在这个小镇上,要放长远,我这次出门,就是想要了解一些茶叶市场的信息。”黛溪小镇不过是个边陲小镇,如果想要真正地发展起来,必须走出门去看看,至少她要足够了解才能知道如何下手。 虽然听到慕千夜这般解释,莫破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失落,因为老大将欧阳带在了身边,而不是他…… ★ 当晚,欧阳明轩正准备脱衣上床,就听见敲门声。 将准备脱下的衣服又穿了回去,打开门,看见莫破穹正杵在门口。 “喂,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房里来做什么?”欧阳明轩后跳一步,双手抱胸,一脸受了惊吓的表情看着莫破穹,“我告诉你,我,我对你没有兴趣的!” “欧阳,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莫破穹说话时有些干涩。 “不会吧,莫破穹,好歹之前你也是个山贼头子,不要胡子和头发一剪掉,就连同你的男子汉气概一起剪掉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娘!” ------------ 第020章 相遇,有缘分? “我只是……”莫破穹欲言又止,“欧阳,你,你喜不喜欢老大……” 欧阳明轩瞪大了眼睛看着莫破穹,又把手伸到莫破穹的额头上。 “没发烧啊!”欧阳明轩思量着,“我当然喜欢老大!” 莫破穹听到这个答案,不自觉地垂下了头,“我知道了……” “莫破穹!”欧阳明轩忽然大叫,“拜托,全山寨的人都喜欢老大好不好?我们喜欢跟着老大混,有饭吃,有肉啃,最重要的事情是,每天都有新奇的事情发生,跟着老大很开心,但是,那只是对老大的喜欢,跟你喜欢老大是不一样的好不好!” 欧阳明轩真想一记爆栗敲醒莫破穹这个大笨蛋! 莫破穹听到欧阳明轩的话,先是欣喜地抬起头,然后又有些羞赧,“你怎么知道我……” “拜托莫破穹,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好歹你曾经也是干打劫这一行的!”这家伙好歹也是他欧阳明轩的兄弟,为何一点儿他的优点都没有学到呢? “我,我怕我配不上老大……”他真的好纠结,他不在乎老大有小宝宝,他只怕自己配不上老大。 “你这个样子,我也觉得你配不上老大!”欧阳明轩忍不住破口大骂莫破穹。 “老大这次出门,让你陪她去,而没有让我去……”他之所以会跑来找欧阳明轩,就是因为慕千夜让欧阳明轩陪她一道出远门,却没有让他去,这让他不由地想老大是不是中意欧阳而不喜欢他呢…… “莫破穹你给我听着!我是大夫,老大现在有孕在身,我跟在她身边,多少可以照顾好她!”欧阳明轩说的是实话,慕千夜在给大家做安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中意谁的问题! “那我就放心了。”莫破穹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小孩子一般的笑容。 “莫破穹,我很怀疑,在老大来之前,你是怎么当老大的。”欧阳明轩考虑着他是不是应该把天下第一大奇葩的尊称让出来给莫破穹了。 “欧阳,你一定要保护好老大。”莫破穹憨憨一笑,有些傻气地说道。 “放心啦,老大我一定会保护好的,不过老大的武功好像比我还要好。”欧阳明轩耸耸肩,老大这么厉害,会需要他保护? ★ 第二日,慕千夜和欧阳明轩二人离开了山寨,也没有往黛溪镇上去,而是去了较远的一个城市——护阳城。 因为马车已经用作他用,慕千夜和欧阳明轩便步行前往。对于慕千夜这个孕妇来说,适当的步行是大有好处的。 一辆马车从两人的身边驶过,在离他们前方不远处忽然停了下来。 等到慕千夜和欧阳明轩再次经过马车旁边的时候,驾车的小厮忽然询问道:“两位要去哪里,我家公子想要送两位一程。” 慕千夜看着那小厮,再看看这辆马车,马车很精美,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马车了。 而她今天和欧阳的打扮很朴实,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她很有穷人相,因为她有黑黑的皮肤。 相比之下,欧阳明轩就看起来不怎么像穷苦的劳动人民了,即使穿上粗布短衣,也是一身的贵气。 这马车的主人为何这么好心要送他们一程? 慕千夜冲那小厮笑笑,“不了,我们还是自己走吧,多谢公子好意。”慕千夜婉拒道。 听见,慕千夜拒绝了,小厮便转身进了马车内,不知道里面的人对小厮说了什么。 小厮回来后对慕千夜道:“我家公子说,他与两位缘分不浅,即使今日不能同坐一车,不久还是会再次相见的。” 慕千夜的脸上突然勾起一抹如云霞般的笑,“我拭目以待,我倒是要看看我与公子的缘分有多深了!” 小厮说完了马车内的男子交代给他的话,便一甩马鞭,驱使马车快速向前行驶而去。 马车里,段清狂正慵懒地依靠着车壁,马车里还有一人便是段礼。 在北翼国的人都在翘首等待南怀国的睿王出现的时候,睿王却已经悄无声息地进了北翼国的境内。 是该说北翼国的情报太无能还是应该说睿王段清狂太过神出鬼没了呢? “王爷,刚才为何不和欧阳公子说出你的身份呢?”段礼不解,刚才他们路过那两人的时候认出了其中一人便是欧阳公子,王爷便让马车停了下来,只是王爷为何不向欧阳公子表明身份呢。 “段礼,想回去了?”段清狂的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微启双唇,淡淡地说了一句。 “小人知错。”段礼赶紧闭嘴,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能获得这个跟着王爷一起出来的机会的,如果他再一个人回去,他肯定会被皇上和老王爷碎碎念死的。 哎,段礼在心中叹息,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呢?出门前,老王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督促王爷快些找个王妃回去,可是他怕他一多言,王爷就会把他赶回去。 自从老王妃过世之后,王府已经很多年没有女主人了。 偏偏王爷像极了老王爷,不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子死活不肯要,这不,都二十弱冠了,王府里连个侍妾都没有! 京城里哪个公子哥不是十几岁就开了荤腥的?就连他这个当奴才的都逛过好几回青楼了。 老王爷就是因为只爱老王妃一人,在老王妃过世后,除了成天忙着国事就是陪王爷。不过好歹是留下了王爷这个子嗣。 现在皇上和老王爷都在担心,万一王爷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女子,难道要终身不娶,当和尚不成? “段礼,本王想吃蛇肉了。” 段清狂那充满磁性的嗓音让段礼眼前发黑,蛇肉?他最怕蛇了! “王爷,您,您不会是说真的吧?”段礼颤抖地说道。 段清狂懒懒地睁开一只眼睛,“本王像是在开玩笑的吗?” “是,是,马上就要进城了,一到那儿,小人立马就给王爷去寻觅蛇肉,偌大的护阳城应该会有卖蛇羹的酒楼。” “本王想吃烤的。” 烤……烤的? 段礼瞪大了眼睛,他到哪里去找烤的蛇肉给他们这位王爷啊? ------------ 第021章 结识薛墨白 慕千夜和欧阳明轩两人走走停停,到了黄昏时分才走到了护阳城。 相比之下,护阳城比黛溪镇不知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城墙都要高上几尺。 即使已经到了入暮时分,护阳城里的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好多小摊小贩都还在叫嚣着。 “欧阳,天色已晚,我们先找家客栈休息一下吧。”慕千夜对欧阳明轩说道,为了她肚子里的宝宝,她格外地注意休息,她辛苦些不要紧,但是绝对不能累到宝宝。 “嗯。”欧阳明轩十分同意,“老大,前面就有一家客栈,我们就在那里住下吧。”他出门的时候可把安胎药带身上了,一会儿跟客栈的厨房借个炉子把药煎了。 慕千夜便与欧阳明轩进了这家名为“有凤来仪”的客栈,黄昏时间,客栈里倒还是蛮热闹的,有正在用餐的客人,也有赶着这个点儿来投宿的客人。 慕千夜和欧阳明轩安顿好之后就来到楼下用餐。 过了一会儿,从门外进来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来住店或者打尖的。 “嘭——” 带头的一个大汉一掌就拍在了柜台上,柜台上的那些酒罐子因为震动发出了碰撞的声音。 “叫你们薛墨白出来!”大汉朝着掌柜的大吼。 这情况,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慕千夜原先以为这样的场面只会发生在赌场里的,不想今日在客栈也有幸得见。 “我们老板,他,他不在。”掌柜的颤抖着回答。 “不在不会去叫吗?”大汉本来就长得面目可憎,现在一瞪眼,更是把掌柜的吓得两腿发软。 “我们老板,他到外地去了,要好些日子才会回来!”掌柜的哆嗦地回答。 “你爷爷我不管,总之若是薛墨白不出来见我,你爷爷就不走了!他薛墨白有种抢爷爷的生意,别没种出来和爷爷见面!”大汉的声音很大,这一咆哮,吓得原本在一楼用餐的客人们,离开的离开,回房的回房。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只剩下慕千夜和欧阳明轩还气定神闲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该吃饭吃饭,该喝汤喝汤。 大汉带着他的几个手下在慕千夜和欧阳明轩的邻桌坐了下来,桌子上还摆着前一个客人没有吃完的食物,那大汉也不计较,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家伙比莫破穹那家伙更像山贼。”欧阳明轩由衷地感慨道。 “我倒是很好奇薛墨白打算怎么处理这个男人。”慕千夜似笑非笑。 “那掌柜的不是说了么,那个叫薛墨白的男人此时并不在护阳城。” “这你也信?”慕千夜挑眉,“刚才那个大汉进来之后,我看见一个小二偷偷地溜到楼上去了,我猜他是去见那个叫薛墨白的男人了。” “老大不是吧,这你都发现了!”欧阳明轩一脸钦佩地看着慕千夜,刚才那大汉一进来就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乱,谁会去注意一个店小二的去向?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会会那个薛墨白。”慕千夜微微一笑,然后悄无声息地上了楼,刚才也有不少客人跑上了楼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所以慕千夜的举动并不惹人注目。 慕千夜上了楼,眼尖地瞥见刚才那个店小二从一间上等客房里出来,那店小二的手里什么都没有拿,若是给客人送饭菜,手里至少应该拿着放饭菜的托盘才是。 慕千夜来到那个客房前,轻叩了两下。 “什么人?”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薛老板,对方是不讲理之人,躲可不是办法!”慕千夜知道自己若不是说点对薛墨白具有吸引力的话,他是不会见自己的。 果然,慕千夜说完,门被打开了,门里站着一个清秀的男子,外表俊秀,眼光深邃,带着商人的沉稳和狡黠。 原以为这个幕后老板会是一个中年大叔,会有一副发福的身材,不想却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倒是在慕千夜的意料之外。 男人看了慕千夜好一会儿,“你是什么人?”他不曾见过这个女子,这个女子的肤色很特别,如果他见过,应该会记得的。 “初来乍到,正投宿在薛老板的店中。”慕千夜微笑着回答了薛墨白的问题。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是这家店的老板的?”他住在这里除了店里的几个伙计和掌柜的没有别人知道。 “刚才楼下那群人进来捣乱的时候,有一个伙计偷偷摸摸地上了楼,这样的时刻却偷偷上楼来,而且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拿,不是很可疑吗?所以我猜想,那群凶神恶煞的人要找的这家客栈的幕后老板薛老板此时正在这家客栈里。” 慕千夜的话让薛墨白重新审视了一番慕千夜,看来她的心思十分缜密,不像她外表看起来那样平凡,“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或许,我可以帮薛老板解决楼下的麻烦。”慕千夜微笑着,脸上尽是自信的光彩。 “当真?”他薛墨白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当是遇到无赖之徒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最麻烦的是楼下的这个无赖名叫王大雄,是县令的大舅子,平日里就嚣张惯了。都说官商勾结,但是遇上了王大雄,他薛墨白却没有办法找官府帮忙。 “我一向说到做到。”慕千夜用她坚定而充满自信的目光告诉薛墨白她此言不假。 “你为什么要帮我?”薛墨白是商人,做生意你来我往,追求的是利益,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他自然也不会相信有人会无条件地帮他。 “说实话,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那人来找你的麻烦是突发事件,我遇见此事也是巧合,不过我决定要帮你确实有我的私心和目的。”慕千夜也不和薛墨白饶圈子,“不知道我若是帮助薛老板解决了这次的麻烦,他日薛老板有些生意可以找我来做吗?” 相当直白的对话。 “你也是生意人?”薛墨白有些不信,因为慕千夜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个生意人。 “现在就说我是生意人为时尚早,不过我倒是有几亩茶地,种了些许茶树,也许到时候我会有需要薛老板帮忙的地方。” 薛墨白想了想,“我名下有一间茶楼,你若是当真为我解决了这次的麻烦,来年我可以以高于其他人的价格收购你的茶叶。” 慕千夜微笑了一下,没有立刻应下,因为她现在并不想让来年的茶叶直接卖给茶楼,她更倾向于自己销售,不过慕千夜想,结识薛墨白对她来说应该是有益无害的。 ------------ 第022章 偷了段清狂的内内 楼下的王大雄正喝酒喝的高兴,掌柜的就走了过来,“王大爷,我们老板今儿个不在,让您久等了,这坛上好的女儿红是小人献给大爷您的,望您消消火。” 掌柜的双手捧着一个酒坛子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容,恭敬地对你王大雄说道。 王大雄瞪了掌柜的一眼,然后一把从掌柜的手里接过那酒坛子。 手一扯,把酒坛子上的红布封口就给掀掉了。 王大雄头一仰,咕咚咕咚地就喝了起来,这样子哪里像是个生意人?也莫怪生意都让薛墨白给抢了。 跟着王大雄来的一干兄弟掌柜的自然也没有落下。 都给一一上了酒。 然后一个个都倒了下来。 慕千夜和薛墨白从楼上走了下来。 “这就是你的主意?他们现在是安静了,等他们醒过来只怕会恼得更厉害。”薛墨白有些后悔信了这个女人的话,这样一来他的麻烦只会更大! “薛老板莫要着急,如果只是弄昏了他们,不但不能够解决问题,还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但如果他失去了县令这个靠山呢?” “你想怎么做?”薛墨白问道。 “听你刚才和我说,这个王大雄是县令夫人的哥哥,县令的大舅子,所以才会这样蛮横的,而县令除了一个夫人之外还有几个小妾对吗?” “不错。” 慕千夜笑的很灿烂,“欧阳,你把这个王大雄送进县令府中,让他和县令最宠爱的小妾睡在一起,睡的越死越好,要等县令亲自将他们叫醒来行。” 欧阳明轩听了慕千夜的话,嘿嘿一笑,捉奸这种事情,他很喜欢! 二话不说,欧阳明轩扛起王大雄就往县令府去。 王大雄既然是县令的大舅子,他睡了县令的宠妾,这大舅子的身份自然也就不管用了。 “你……”薛墨白有些愣愣地看着慕千夜。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个好人,怎么,薛老板是后悔答应和我这样阴险狡猾的人合作了?”她慕千夜从来都不是个好人,从来没有打算规规矩矩做事情! “呵呵。”薛墨白忽然笑了起来,“你倒蛮适合做一个商人的。” “无奸不商!薛老板身为商场上的得意人士,应该比我更加明白这个道理才是。”慕千夜挑眉,一双充满灵气的眸子里带着笑意。 ★ 入夜后,一辆马车停在了“有凤来仪”的门口。从马车上下来两个男人。 “二位爷,这么晚了,是住店吗?”小二迎了上来,这两人打扮不俗,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尤其是这位白衣公子,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好看的男人。 即便他自己是个男子,也不由地看得有些痴了。 “要两间房间。”段礼对小二说道,为了王爷今天突如其来的想法,他们的马车耽搁了大半天的时间不说,他还亲自去抓了蛇!那滑滑的长长的东西,一想起来他浑身就不舒服。 最后好不容易烤好了,他们王爷居然还说,不好吃! 他段礼的命真的好苦。 慕千夜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变得有些嗜睡,天一黑就早早地躺在了床上。 忽然听到走廊上有两人的交谈声,有一个声音好熟悉。 “爷,我让小二为你准备热水,您先回房等一下。” “嗯,爷只要热水,爷的洗澡水里不希望再出现花瓣之类的东西了。”段清狂强调。 段清狂一点儿都没有往洗澡水里放花瓣的喜好,偏偏段礼喜欢这么干,上次就害段清狂洗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 “小的明白,小的一定不会放花瓣的!”段礼忙答应,他不就是给王爷的洗澡水里搁了点花瓣么,上次王爷洗完澡就差点拿花瓣埋了他,他哪里还敢不长记性? 房间里,慕千夜认出了段清狂的声音,那天的那个梁上君子! 这声音她记得清清楚楚,当然还包括那次被他“非礼”的事情。 嘿嘿,这一次,换她来当梁上君子了! ★ 慕千夜偷偷地潜进了段清狂的房间里,房间里弥漫了水雾,充斥着水声。 慕千夜每一个动作都万分小心,因为她深知当日的那个“梁上君子”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慕千夜从窗户潜到了屏风后面。 屏风的另一边就是正在洗澡的段清狂。 慕千夜偷偷地张望。 谁料,她居然看到了极品裸男! 白皙细腻的肌肤,充满了诱惑的味道,坚实的胸膛,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更重要的是他拥有完美的体型。 慕千夜以为沐王爷北堂希已经是举世无双的男子了,不想今天居然看到一个比起北堂希来有过之无比及的男人,而且还是个裸的! 这画面真是刺激的没话说了! 霎那间,她觉得自己的嘴唇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热热的。 一摸,才发现自己居然很没骨气地流鼻血了! 呼气,吸气,放松,不就是一个男人么,她会不会太花痴了一点! 慕千夜擦去鼻血,色心未眠,又忍不住探出头多瞄了段清狂几眼。 不过这一次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头不小心磕了屏风一下。 “谁?”段清狂反应迅猛,便从浴桶里跳了出来。 慕千夜的反应也不慢,偷窥男人洗澡还被人发现了?传出去她这个老大还要不要当了? 慕千夜一把抓起屏风上段清狂脱下来的衣服,急忙从窗户跳了出去。 带走了他的衣服,他纵使轻功再好也不能光着身子来追她吧? 慕千夜慌慌张张地跑回自己的房间,随手就将自己“拿”走的段清狂的衣服放在了房间里的桌子上。 刚坐下,欧阳明轩就推门进来了。 “呵!”慕千夜吓了一跳,看清楚是欧阳明轩才舒了一口气。 “老大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欧阳明轩狐疑地盯着慕千夜看。 “没什么。”慕千夜有些尴尬地说道,忙转移话题,“你事情办好了?” “嗯。”欧阳明轩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润喉,正打算说下去,却看见桌子上的衣服,他从中拿起一条来,顿时大惊失色。 “老大,你……” “怎么了?”慕千夜朝欧阳明轩的手中看去,顿时双颊堪比煮熟的螃蟹。 这是一条男人的亵裤! 她居然偷了男人的内内! ------题外话------ 推荐好友楼观台的《非常俏果农》~ ------------ 第023章 我是来要回内内的 慕千夜一把抢过欧阳明轩手中的亵裤,“咳咳,说说你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吧。” “可是老大,这条是……”这条好像是男人的亵裤! “嗯?”慕千夜斜着眼睛,目光里透着浓浓的威胁的味道。 欧阳明轩赶紧闭嘴,就算有再多的疑问也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吞。 “我特地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哪个小妾是目前县令最宠爱的小妾之后才动的手,我在县令府里一直等到县令撞见两人的‘奸情’,将两人好好的处罚了一顿才回来的。”他欧阳明轩办事,绝对可以放心。 “嗯,那就好。”这样一来总算是解决了一件事。 慕千夜刚要松一口气,就听见敲门声响起。 欧阳明轩起身去开门,慕千夜赶紧将刚才她顺手牵羊牵来的这些个衣服都藏好。 门一开,门里门外的人都傻了。 欧阳明轩没有想到门外的人会是段清狂的贴身护卫段礼。 段礼也没有想到门内的人会是欧阳明轩。 段礼刚张嘴,一个音都还来不及发出来,最就被欧阳明轩给捂上了。 欧阳明轩直接将段礼脱到了门外,一直到了远离慕千夜房间的转角处才停下来,放下了捂住段礼的手。 “欧阳公子,怎么是你?”嘴巴一获得自由,段礼便惊呼出声。 “我还没问你呢,你不好好跟着段清狂,跑来这里做什么?”欧阳明轩没好气地说道。 “欧阳公子冤枉啊,我可是跟着我们爷来的!” “什么?段清狂也来了?”欧阳明轩差点就叫了出来,“对了,你大晚上来敲门做什么?” “是王爷说,他的衣服被一只野猫给叼走了,让我出来找找。” “衣服被野猫叼走了?”哪里来的野猫这么胆大,敢偷睿王段清狂的衣服? “王爷是这么说的,还特地交代让我到这客栈的其他房间里好好找找。”想他段礼也不容易,大晚上的还要到处敲门问有没有看到一只叼着衣服的野猫,这要传出去,他还用不用娶媳妇儿了! 欧阳明轩重重地拍了一下段礼的肩膀,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他,“阿礼,你的感受我能理解!” 在两人说话的档儿,一个人影如鬼魅一样轻飘飘地飘进了慕千夜的房间。 慕千夜刚坐回床上,就感觉到外面有一阵风吹过,门被忽然开启,又再度被关上了。 透过屏风,慕千夜朦朦胧胧地看到外侧像是多了一个人影。 慕千夜一步一步,十分谨慎地走到了屏风外面。 一个男子坐在桌边,单肘撑在桌面上,他一身白衣胜雪,姿态有些慵懒,有些悠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他有一双比夜还要深邃的眼睛,浓浓的双眉斜飞入鬓。 他正在盯着慕千夜看,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似有若无。 “我是来拿回我的亵裤的。”段清狂不紧不慢的开口,那语气仿佛说的是今天天气真不错。 轰—— 慕千夜的脸顿时红了一片。 慕千夜缓了缓,然后换上娇媚的笑容,漫步走到了桌前,也坐了下来。 “你的亵裤我欣赏完就扔了。”慕千夜说完还冲段清狂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欣赏的结果如何?”段清狂也回了慕千夜一个浅浅的带着戏谑的笑容。 妖孽! 这样的男人出来晃就是祸害! 人好看也就算了,声音还这么好听! “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慕千夜说着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一脸失望地说道。 “看来你对我的那件亵裤不是很满意了。”段清狂淡淡地说道,“不知道我的身材你可满意呢?” 虽然段清狂没有追出来,但他还是看到了慕千夜的背影,并且十分肯定是那只“小野猫”。 慕千夜撇撇嘴,被看见了又怎样,她看都看了,“是啊,亲爱的‘梁上君子’,你全身上下,我可都欣赏了个遍哦!” 慕千夜说着缓缓地站了起来,一个旋身人便往段清狂的身上倒去,就在快要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右掌便向段清狂的身上打去。 段清狂嘴角微微一扬,同时身影一闪,脚底就像是生了风一般地向后飘去。 气定神闲,飘然出尘。 慕千夜一招没打着便又出一招。 段清狂退,慕千夜进。 忽然,段清狂停下了脚步,负手而立。 慕千夜没有想到段清狂会突然止步,而且还摆出了任人宰割的模样,慕千夜赶紧收回手上的招式,却来不及收回迈出去的脚步,直接扑到了段清狂的身上,和段清狂两人双双倒地,慕千夜压在了段清狂的身上。 脸撞上了坚实的胸膛……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你……”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小野猫,你该不会是想连我身上的这件亵裤也想欣赏一下吧?”段清狂轻笑,被女人扑倒的感觉……还挺不赖。 “你……”慕千夜赶忙起身,正要从段清狂的身上爬起来。 好巧不巧,门在这时被打开了。 欧阳明轩和段礼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两个人完全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欧阳明轩的想法是:老大跟睿王段清狂?而且还是老大在上面? 段礼现在脑子里想的是:王爷终于碰女人了!太好了!他总算可以向皇上和老王爷交代了。等等,为什么王爷在下面,而这个女人在上面?莫非……王爷喜欢重口的? 慕千夜站了起来,美目冲着门口的两人一瞥,“你们发呆发够了吗?” “老大!你们……”欧阳明轩的食指在两人的身上指来指去。 “欧阳,送客。”慕千夜说完转身便往屏风后面走去,走到屏风的位置的时候脚步停了一下,她回头挑衅地看了段清狂一眼,“公子的身材不错哦!比起欣赏公子的亵裤,我更喜欢欣赏一下你的……身体,呵呵。” 慕千夜笑着步入了屏风背后,留下三个男人一个又惊又喜,一个目瞪口呆,一个含笑悠然。 “爷,这是哪家的姑娘,我这就传书给老爷。”管那女子是不是长相平凡,管她是不是脸黑了一点,管爷和那姑娘哪个在上面,只要爷愿意娶妻就好了! “段礼,出门有些日子了,是想家了吗?”段清狂温和一笑,却让段礼打了一个寒颤。 ------------ 第024章 庶姐驾到,千里追夫? 段礼忙闭嘴。 “你跟我来。”段清狂淡淡地瞥了欧阳明轩一眼,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欧阳明轩认命地跟了上去。 离开了慕千夜的房间,段清狂和欧阳明轩两人伫立在静谧的庭院之中。 一身白衣的段清狂笼罩在月华之中,淡然中透着几分傲然临世的风采。 “段清狂,你和老大……”欧阳明轩实在是憋不住想要问个究竟。 “她现在在做什么?”段清狂比欧阳明轩先问出口,他口中的“她”指的当然是慕千夜。 “她是我们的老大,是我们山寨的老大。” “山贼?”段清狂凝眉,像是有些不高兴。 欧阳明轩发现了段清狂的不正常,“段清狂,你这是在关心我们老大?” 不寻常,太不寻常了!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希哪个女人上过心了? 段清狂的神色闪过几分不自在,这在他身上是几乎不曾出现过的,不过也仅仅是一瞬而已,段清狂双唇微启,“你吃醋?” “我呸!”欧阳明轩瞪着眼睛,大叫:“鬼才吃醋呢,睿王爷你想关心谁就关心谁,关我什么事啊!” “那闭嘴。” 段清狂那副慵懒的姿态让欧阳明轩气得牙痒痒,哼,本来还想告诉他,老大已经有了小宝宝了,让他别再对老大有所幻想了。 他段清狂是堂堂一个王爷,不管他怎么想,皇家是断然不会接受一个已经生过一个孩子的女人当王妃的。 不过现在他才不要告诉他呢,让他慢慢喜欢上老大,然后发现老大已经是当娘的人了,让他也纠结一次!嘿嘿。 段清狂没有注意到欧阳明轩此时心里正在谋划的小心思,“本王过些日子便要动身去苗疆,帮本王照顾好她。” “喂,你这是什么鬼话,她是我老大,我当然会照顾好她,再说了,她看起来需要人照顾的样子吗?”欧阳明轩吼完,细一想,好像哪里不是很对劲,“喂,王爷,你让我‘帮你’照顾老大,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太可恶了!算了,他欧阳明轩不跟他计较,“你要去苗疆做什么?还是和北翼之间的问题吗?北翼国的沐王北堂希不是已经等和你见面等很多天了吗,你不打算跟他见面吗?” “沐王想见本王,本王就一定要见吗?”段清狂淡淡地说道,“苗疆与北翼,南怀都相邻,有不少的部落,北翼和南怀都有意将其收到自己的版图之下,问题表面看起来是北翼和南怀之间的冲突,其实苗疆的几个部落本身就有些问题。” “苗疆之人擅长用毒,王爷这次去,不用带上我吗?”听了段清狂的话,欧阳明轩也变得严肃了。 他和段清狂相识多年,某种意义上算是段清狂的下属,只不过段清狂生性不喜受到约束,连带他这个下属做的也是很清闲。 “不用了,你的任务就是在我回来之前照顾好她。”段清狂悠悠地说完,人就消失了。 虽然段清狂这么说,欧阳明轩还是有点担心,苗疆的几个部落都擅长用毒用蛊,让人防不胜防,偏偏睿王段清狂除了内功和轻功不会别的武功。 其实不是段清狂学不会武功,是他懒得学。 ★ 慕千夜刚从楼下下来,就见楼下热闹非凡。 “怎么回事?”慕千夜问欧阳明轩。 “护阳城来了个大美女。”欧阳明轩回答。 “上辈子没见过女人?见个美女就成这样了?”慕千夜调笑道。 “这个美女可不一般,是名震京城的‘追云逐月’中的逐月。”欧阳明轩满脸兴奋地说道。 追云逐月! 慕府的两个女儿,慕追云和慕逐月!她慕千夜的两个姐姐! “慕逐月不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么,怎会跑到这边关之地来?”慕千夜困惑了。 “是为了沐王北堂希!”欧阳明轩答道,这事儿快弄得全天下都知道了。 慕千夜仔细听了听客栈里正在用餐的人的议论声。 “听说了没,慕府的三小姐跑来边关了。”男人们兴奋地讨论着。 “可不是吗?为了沐王,这小姐还真是不怕舟车劳顿!这样的女子,若是让我遇到,我绝对要疼她一生一世!”男人说着露出猥亵的神情。 “你们还夸她呢,堂堂一个小姐,不知羞耻,追着男人跑,换成我,羞都羞死了!”当然也有女人酸溜溜的声音。 慕千夜的唇角荡开一抹狡黠的笑容,是了,慕逐月爱慕沐王北堂希已久,她出嫁前夜,慕逐月还特地跑到她那儿,狠狠地骂了她一顿,说她无耻,下贱,还将她绣了好些日子的嫁衣给撕烂了…… 沐王北堂希这次来边关,身边很难得没有带上他的红颜知己云纤凝,大概是怕路途遥远来回颠簸累到她。 这么好的机会,慕逐月怎会不好好把握? 不过还真是难为慕逐月了,千金之躯,还上演千里追“夫”的戏码,换成别人,她慕千夜倒是还能佩服一下,只可惜她不是什么大度之人,慕逐月在之前的慕千夜身上留下的伤,她要一点儿都不少地还给她才是。 欧阳明轩看着慕千夜近乎邪恶般的笑容,“老大,你,你在想什么?”希望此刻在她脑海里的那个人不是他! “欧阳,老大和美女,你选哪一个?”柳叶眉轻挑,此刻的慕千夜俨然是一只小狐狸。 “当然是老大!”这个必须这样回答。 “好,吃完早点,我们出门干点事儿!”慕千夜脸上的笑意更弄了,也更邪乎了! ★ “你说什么?”慕逐月原本优美的嗓音此刻却是如寒冰一般。 她对面的丫头赶紧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小姐,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今早去了霍将军府,说是小姐求见沐王爷,可是下人回报说,王爷不愿见小姐。”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那丫鬟刚说完,慕逐月就伸手赏了她一耳光。 “自己办事不利,未曾向王爷的人讲清楚,便推脱说是王爷不愿意见我,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慕逐月冷冷地看着被她打的嘴角都渗出了鲜血的丫鬟。 丫鬟趴在地上,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双唇,忍着痛,她没有说谎,沐王爷确实不愿意见小姐,是小姐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 第025章 惩治庶姐 “咚咚。”慕逐月正在气头上,就听见一阵敲门声响起。 “什么人?”慕逐月虽然心情不好,但是面对敲门的门外之人,她还是耐下性子来,她一直在人前扮演着如圣洁的白莲花一般的清纯动人的形象。 “三小姐,奴婢奉沐王爷之命,特地来给小姐送礼物的。”门外,慕千夜压着嗓子说道。 一听见门外来的人是沐王爷派来的,还是来给她送礼物的,慕逐月刚才的郁闷心情特顿时一扫而光,朝地上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去开门,同时也警告她给她当心一点! 丫鬟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赶紧来到门口,将门打开。 门一开,一只手就伸到了丫鬟的胸口,丫鬟当即就被点住,动弹不得了。 于此同时慕千夜闪进了慕逐月的房间,门再次被关上,欧阳明轩守在门口。 慕逐月正沉浸在喜悦之中,还没有注意到门口发生的情况。 感觉到有一个脚步声走了过来,坐在内室梳妆台前的慕逐月含笑转身。 笑容僵住了。 慕千夜! 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居然是慕千夜! “怎么是你这个小贱人?”慕逐月愤怒地盯着慕千夜,然而脸上娇羞的笑容变得阴冷,“好啊,原先想着你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从监狱里逃了出来,还正遗憾呢,现在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姐姐看起来好像一点儿都不欢迎我呢。”慕千夜笑得无比灿烂,“好歹也是姐妹一场,姐姐怎么一点儿都不怜惜妹妹我啊。” “姐妹?哼,就你也配做我慕逐月的姐妹?”慕逐月鄙夷地看着慕千夜,“你就是给我提鞋都不配!一个贱女人生的贱种,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姐妹?不对,连那个贱女人都嫌弃你,连狗崽子都有狗娘会疼,而你,慕千夜,连个疼你的狗娘都没有!” “啧啧,我想全北翼国的人都还不知道,他们心目中的女神一般的慕逐月拥有这样一张利的嘴巴吧。可是,偏偏姐姐口中的这个连狗娘都没有的贱种嫁给了姐姐心目中最优秀最出色的男人,沐王北堂希做正妃呢,而姐姐,可是连个小妾都没得当呢!”慕千夜说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你这孽种,真是不知羞耻,抢了自己姐姐的丈夫,居然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果然是没有教养!”慕逐月怒斥。 “不对呀,刚有人还说和我不是姐妹来着,怎么这会儿我又成了抢姐姐丈夫的女人了?啧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沐王从来就没有说要娶姐姐啊,什么时候沐王成了姐姐你的‘丈夫’啦?”慕千夜“一脸惊讶”地说道,“我怎么记得沐王心中的那个女人是一个叫云纤凝的病美人,而不是叫慕逐月。” “云纤凝有恩于王爷,王爷不过是碍于情面才会对她百般呵护,百般体贴的。”慕逐月冷冷地说道,“你以为我慕逐月是你吗?貌丑无盐,男人看一言就倒胃口,现在的你,一无所有,还是个通缉犯。只要我叫一声,你马上就会被抓起来,果然脑子不好使,居然会跑来自投罗网。” “是吗?原来我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女人,你说,一个脑子不怎么好使的通缉犯,被逼急了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了?”慕千夜一步一步走近慕逐月。 慕逐月看着向她走来的慕千夜,不知道为何,她觉得今天的慕千夜和她认识的慕千夜有些不同,居然让她隐隐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慕千夜走到梳妆台前,很随意地从上面拿起一根发簪,“挺好看的簪子,你说,我用它在逐月姐姐你漂亮的脸蛋上划上几下,姐姐会不会变得很我一样丑呢?哦不对,是比我更貌丑无盐。” 慕逐月伸手去推慕千夜,手刚伸出去,就被慕千夜的另一只手给禁锢住了,她无论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 “我记得姐姐以前可喜欢用簪子了呢,让我想想,以前姐姐是怎么玩簪子来的。”慕千夜一边思索,一边用簪子在慕逐月的身上比划来比划去。 “慕千夜,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一定让刑部治你的罪!”慕逐月怒目而视,刑部尚书之子是她的爱慕者,她慕逐月一句话,定能让慕千夜吃不了兜着走。 “啧啧,姐姐的记性好像不是很好使呢,姐姐莫不是忘了,我已经是个逃狱的通缉犯了,难道我还在乎多犯一条罪吗?”慕千夜邪笑着,忽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逐月姐姐以前最喜欢就是用这簪子扎我的背了,一下又一下,伤口不是很明显,不会让别人发现,但是每一下都好像会很痛呢,姐姐要不要亲自试试?” 慕逐月急了,当即大喊,“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抓走!” “瞧我,居然忘了告诉逐月姐姐,驿站里的人现在好像都没有办法赶来救姐姐你了。”都被欧阳明轩的迷药给弄昏过去了,“我记得以前在慕府的时候,姐姐都是这么和我说的,你叫吧,你住的这破院子,连个鬼都没有,你死了都没有人会发现的!” “慕千夜,你这贱人,贱货,孽种,你不得好死!”慕逐月急红了眼,破口大骂。 “姐姐,这些话在我出嫁前一夜姐姐就说过一遍了,姐姐,其实我很能理解,你作为一个年纪比我大的女人,我都嫁了你却还依旧待字闺中的焦急心里,也很能理解自己朝思暮想,无限意淫的男人要和自己最最看不起的女人拜堂成亲的心情。” “你个贱货,你嫁了又如何,现在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吗?哼,我是慕府的三小姐,我是爹爹的掌上明珠,我拥有你永远都无法拥有的美貌,呵呵。”慕逐月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慕千夜,“你有本事你就往我身上扎去,扎了我,爹爹只会更加讨厌你!” 慕逐月一直都知道慕千夜最在意的是她的爹爹和娘亲,一直都希望得到她爹爹和娘亲的疼爱,所以抬出爹爹,她慕千夜就不敢对她做什么了! “你说的是慕天华那老男人吗?”慕千夜撇撇嘴,之前的慕千夜是傻才会一直希望得到父亲慕天华的怜爱和宠爱,在她眼里,慕天华就是个敢做不敢当,风流又下流的老男人! “你说什么?”慕逐月不敢相信从慕千夜的口中说出的话,她居然叫爹爹老男人,她不是最渴望得到父亲的疼爱,每天都做一些只有下人才会干的下贱事情企图讨爹爹开心吗? 慕逐月正疑惑,肩膀上就传来了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感。 “你……” 慕千夜手中的发簪已经刺入了慕逐月的肩膀之中。 “慕逐月,这就是你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记住,我呢,不是个爱斤斤计较的人,但好像也不大方,所以,你这两年最好给我躲好一点,不然你绝对会后悔的。” 慕千夜没有打算今天就要慕逐月的命,那样对她来说太便宜了。 ------------ 第026章 被人砸了 “这一下,是新大婚前一天的。” “这一下,是过去十多年的。” “这一下,是刚才的。” “……” 慕千夜在慕逐月的身上扎了许多下之后,留下痛得说不出话来的慕逐月,飘然离去。 慕千夜从不莽撞行事,她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来驿站对慕逐月下手,就是算准了慕逐月这样故作清高,一向将自己的形象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声张出去的,她会报复自己,但是对于这件事她却会三缄其口。 慕逐月趴在梳妆台上,愣愣地,刚才发生的一幕就像是做梦一般不真实,若不是她的肩膀还在痛,还在流血,她不会相信,那个又胆小,又懦弱,连大声说句话都不敢的慕千夜做出了那样疯狂的事情来。 不,她慕逐月不能就这么白白被欺负了去! 你慕千夜是自己现身的,身为一个逃犯居然还敢如此嚣张,慕千夜,不将你千刀万剐以洗我今日的耻辱,我慕逐月誓不罢休! ★ 慕千夜人刚回到“有凤来仪”客栈,就有一个人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往左,人影也往左,她往右,人影也往右。 “你很闲?”慕千夜淡淡地抬头看着挡在她面前的段清狂。 “我很忙,忙着抓一只小野猫。”段清狂一本正经地说道。 说完,段清狂忽然一把搂过慕千夜,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匆忙的吻,并且在慕千夜有所反应之前放开了她。 慕千夜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哭着骂段清狂色狼? 扑上去好好揍他一顿? 那就不是她慕千夜了! 慕千夜还很妖娆地轻吐舌尖,让自己的丁香小舌扫过刚被段清狂亲过的唇瓣,唇瓣因为慕千夜的这个动作变得更加嫣红。 “滋味还不错。”慕千夜的脸上还带着满意的神色。 跟慕千夜一起回来的欧阳明轩以及刚从楼上下来的薛墨白直接傻了。 段清狂微微一笑,却没有再做什么,转身走出了“有凤来仪”的大门。只留给众人一抹飘然若仙的背影以及久久无法散去的他最后的那一抹倾倒众生的笑容。 “老大,你真的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男人你居然都能镇得住!”哎,若不是老大有了小宝宝,他倒觉得由老大来做睿王妃十分合适! “欧阳,作为你的老大,难道就不应该值得你佩服吗?”慕千夜淡淡地说道,然后走到了薛墨白的面前,“薛老板,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谈一谈。” 薛墨白点点头,“我们楼上厢房里谈,请。” 两人进了厢房,小二给倒上了茶水,便退了下去,房间便只留慕千夜,薛墨白和欧阳明轩三个人。 “薛老板,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想向你借五百两银子,打上借条,一年内归还。”慕千夜很明白地说明自己的目的。 “慕姑娘,五百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薛墨白从不拿银子的事情当儿戏。 “我当然知道五百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我也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在一年后归还,同时我也相信我自己可以在这一年内让钱生钱。”慕千夜带着自信的笑容,这样的光彩,试问有几人能够拥有? 也许她的肤色的暗淡的,但是她的神采却是靓丽的。 “银子我可以借给慕姑娘,但是慕姑娘必先告知薛某,姑娘的全名,家住何方,不然姑娘带着这五百两银子从护阳城消失的话,我即使有借条在手,也无处寻人讨债不是吗?”薛墨白自然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薛老板难道认为我说出了姓名和住处就可靠了吗?我并非护阳城的人,大可以编造一个假的名字和假的住处,一个完完全全假的身份,若是薛老板真要派人去查实,我们也可以先薛老板一步做好工作,让薛老板调查得来的信息有误。” 慕千夜淡淡地说道,虽然此地偏院,但她的身份太微妙,还是保密的好。 更何况,她今日去了慕逐月的地方,慕逐月一定会兴师动众地在护阳城内搜寻她。 薛墨白忽然笑了,“呵呵,我薛墨白是个生意人,不做亏本的事情,这次我赌一把,五百两银子我可以借给你,但是我要你一年后归还的是一千两!” 站在慕千夜身后的欧阳明轩忍不住大叫起来:“喂薛墨白,你不是吧,这么狠,整整两倍!” 慕千夜却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好,薛老板既然愿意冒险赌这一次,赌赢了自然是有彩头的!” “我拭目以待。”薛墨白说着举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我以茶代酒,敬慕姑娘一杯。” 接下来,慕千夜又向薛墨白询问了许多关于生意方面的问题,当然重点是在茶叶的销售,茶楼的经营上。 这一次护阳城之行果然没有白来,通过薛墨白,慕千夜对于这一方面有了更深的了解,这也让慕千夜萌生了一个想法,以后要是可以的话,她一定要将薛墨白纳入自己的旗下。 慕千夜没有想到的是,这五百两银子成了他们救命的钱和原始的资本。 ★ 慕千夜和欧阳明轩再护阳城停留了两日,做了一些调查,然后回到了山寨。 大伙儿见慕千夜和欧阳明轩回来了,高兴得一个个手舞足蹈。 莫破穹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二愣子,狗蛋和喜子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慕千夜张望了一下,发现少了三个人,现在天色已经晚了,要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 “估计是赚钱赚上瘾了,舍不得回来了!”大顺子调侃着,然后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我去山脚下等着,估计他们听到老大回来了,就会立马奔回来了!”大顺子又说道,然后就奔外面去了。 “老大你赶了这么久的路应该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大顺子已经把饭做好了。”莫破穹关心的说道,言语间带着一点羞涩的感觉,活脱脱一个小男人。 慕千夜摇了摇头,“我胃口不是很好,不想吃。” “怎么会这样,那……”莫破穹有些紧张。 “莫老大,你急什么个劲儿,老大怀孕了,胃口不好那是正常的!”欧阳明轩笑眯眯地看着莫破穹,这小子,不就是喜欢上了老大么,干嘛整得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莫破穹有些尴尬地垂头,早知道就不告诉欧阳明轩自己喜欢老大的事情了…… “莫破穹,不要说做兄弟的不够意思,我可告诉你了,老大最近喜欢吃酸酸的东西!”欧阳明轩拍了拍莫破穹的肩膀说道。 “真的?” “比真金还真!” “我先离开一下。”莫破穹说着下去了,惹得众兄弟哈哈大笑,不用说,肯定是去找酸酸的东西给老大开胃了! 兄弟们正笑得开心,刚说要下山去接二愣子他们的大顺子忽然奔了进来,“老大不好了,二愣子他们让人给打了,我们的小摊也被砸得乱七八糟的了!” ------题外话------ 这两章有些慢悠悠的感觉吧,不喜欢这样的步调的亲亲可以稍稍养一养,很快就会进入精彩的部分了,咯咯~ ------------ 第027章 莫破穹之死(上) “兄弟们我们走,去打回来!帮二愣子他们报仇!” “敢我们的兄弟,不耐烦了!” 山寨里的兄弟们都是热血的男儿,见自己兄弟被人欺负了,纷纷准备操起家伙为自己的兄弟报仇去。 “全部站住。”慕千夜叫住了几人,“先弄清楚状况再动手,兄弟被人打了,我们必然要为兄弟讨回公道,但是莽撞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正要冲出去的众兄弟们纷纷停了下来。 “老大,我们听你的。”大顺子说道。 “嗯,一起去看看吧。”慕千夜领着众兄弟一道来到了山脚下。 当初的那个美丽景致的风情小摊如今却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这可是大家不眠不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做好的。 这凝聚着大家的汗水和智慧。 也有大家一起努力的美好回忆。 但是却已经全部被破坏掉了。 二愣子,狗蛋,喜子三个人做在边上的地上,一个个都垂着头,二愣子还在抹眼泪。 “是什么人做的?”慕千夜的声音有些冷,她也和兄弟们一样气愤,只是她不会像兄弟们一样莽撞罢了。 “老大……”二愣子听见了慕千夜的声音,竟然哭了出来,“老大,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小摊……” “笨蛋!”欧阳明轩走了过来,一把将二愣子抱到了自己的怀里,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拥抱,“你们的安危可比这小摊重要多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要逃知道吗?” “欧阳说的没有错,下次谁再敢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就罚他没有晚饭可以吃!”慕千夜说的煞有其事,一点儿都不像是开玩笑的,“二愣子,别哭了,有人搞坏了我们的小摊,我们就让他们赔我们银子!告诉我,是谁敢的?” “是陈员外家的人。”二愣子擦了擦眼泪,回答道,“陈员外的儿子这两天都光顾我们,陈员外知道了很不高兴,说我们就是骗钱的,骗他儿子的钱,就带人来……”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我知道了。”慕千夜思索了一下,“大顺子,你带二愣子他们去休息一下,欧阳,我们去陈员外家。” “没问题!”不用慕千夜说,欧阳明轩也没打算放过那个陈员外。 ★ 慕千夜和欧阳明轩来到了陈员外家的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门口的护卫就将两人拦在了门外。 “我有事要见你们陈员外。”慕千夜冷冷地说道。 “这哪儿来的乡下姑娘,我们老爷是随便什么人说想见就能见得了的吗?”护卫扯高了嗓子嘲讽地说道。 “你小爷我就是要见你们的老爷,我看看你敢不敢拦!”欧阳明轩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了,现在遇着这个护卫还不一股脑儿地给崩出来了。 那护卫认得欧阳明轩,先前欧阳明轩给陈员外看过病。 “哟,原来是欧阳公子,老爷现在在花厅见客呢,不然我带您去花园坐坐?”这欧阳公子可是小姐心仪的男子,他一个小小的护卫可不敢得罪。 “哼,鬼才等他呢,我们自己去找他!”欧阳明轩才不管那么多呢,说完便进去了,慕千夜也一道过去。 到了花厅,果然有别人在。 花厅里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是陈员外,花甲之年,两鬓斑白,留着长长的胡须,不过一双三角眼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还有一个人一身黑衣,还带着黑色的斗笠面纱,根本看不见脸。 他身上有一股肃杀之气,看来并非善类。 陈员外看到欧阳明轩突然闯了进来,便起身笑脸相迎,“欧阳公子,怎么突来造访,都不先通知老夫一声?” “通知?好你个陈员外,居然带人砸了我们的小摊,还打伤了我的兄弟,这笔账,你说要怎么算!” “什么?”陈员外是真的惊讶了,“欧阳公子是说那些人是你的兄弟,你什么时候……”和那些低俗之人混在一起了? “我和谁兄弟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吧?”欧阳明轩恶狠狠地看着陈员外,“这件事,你说怎么算!” “这……”陈员外的脸上满是尴尬的神色,他的眼睛偷偷看了眼那个黑衣人,从那谨慎的样子不难看出这黑衣人在陈员外心中的地位应该很高,像是怕这突然冒出来的麻烦事惹恼了黑衣人。 “欧阳公子,既然你自甘堕落,和那些庸俗之人同流合污,那么老夫府上你也不该再来了,来人送客!”陈员外鄙夷地说道。 “慢着,陈员外,请佛容易送佛南,我今儿个进了这道门,你想送我离开,可是没那么容易的哦!”慕千夜说着一个旋身在边上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你这女子真是没有教养!”陈员外怒斥,“再不走,休怪我动粗了。” “啧啧,陈员外觉得我这尊大佛是用武力可以解决的吗?”慕千夜说话的同时手从旁边执起一个茶杯,茶杯在她的手中化作了粉末。 陈员外楞了一下,眼睛又一次瞄了一眼那个一直静坐在旁边,从慕千夜他们进来之后就没有说过话的黑衣男子。 从男子静默的反应中陈员外确认了男子不打算理会这件事,于是他再次开口,“你摆的那个小摊根本就是骗人钱财,老夫派人来教训一下那是替天行道!” “好一个替天行道,愿者上钩,何骗之有?”慕千夜冷笑,“陈员外私用刑罚,触犯王法,那小女子今日若是教训一下陈员外你,是不是也算是替天行道呢!” 慕千夜忽然起身,一步一步向着陈员外走来,那凛冽的气势让陈员外不由自主地后退,他的身后就是座椅,退无可退。 “陈员外家财万贯,不知道是否有收费不合理的项目呢?比如说让农户难以负荷的佃租;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毁他人财物,打伤人是否应该等价奉还呢?比如说拆了陈员外家的房子,让陈员外你下半生只能躺在床上过日子!” “你……”面对慕千夜的步步逼近,字字尖利,陈员外额头的冷汗直冒。 “我如何?陈员外我希望你记住,你今日打伤的人是我的兄弟,而我对于伤了我亲人的人从来不会手软。”山寨里的兄弟们都是她所珍惜的人。 今日她来这里,不仅仅是是为了讨要赔偿,也是她对陈府的宣战,要回赔偿是给兄弟们一个交代,而兄弟们受的伤害不是用钱财可以买回来的!这一点,她日后定会要这个陈员外偿还的! “管家,带他们两个去账房领二十两银子!”陈员外被逼急了,心想就当是破财消灾吧! “我们……”欧阳明轩并不解气,却被慕千夜的一个眼神给打断了,慕千夜示意他点到即止,他们今天来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兄弟们还在等着他们,不能让大家担心太久了。 慕千夜和欧阳明轩离开后。 黑衣男子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奇怪,像是故意压着嗓子,硬挤出来的声音,“这两人是什么人?” “这两人是什么人我倒不知道,不过他们既然说我之前教训的那几人是他们的兄弟,这两人很可能也是住在西面山寨里的人。那几个贼人在街上摆了几天的摊,我便派人去调查了一下,跟踪之后才发现那些人都是住在山寨里的,山贼不当了跑来摆小摊,可笑得很呢。那个欧阳公子会点医术,之前来我家看过病,没想到居然自甘堕落和那些贼人混在一起。” “你是说那个男子姓欧阳,还懂医术是吗?” “不错。”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我一会儿给你一封信,你派人送到沐王爷现在所住的霍将军府上。” ------------ 第028章 莫破穹之死(下) 慕千夜和欧阳明轩带着这所谓的赔偿银两回到了山寨。 天已经黑了,大家怀着不怎么高兴的心情吃了这顿晚饭。 “莫破穹还没有回来吗?”慕千夜有些担心地问道。 “刚才听说老大你最近爱吃酸的,就说要进山去找点酸果来,到现在也没有见他回来。”大顺子道。 “现在是冬天,山里头哪里会有什么果子让他摘,真傻!”慕千夜嘴上虽然骂着莫破穹傻,但是心里却是感动的,傻乎乎地去给她找酸的食物! 莫破穹没有回来,慕千夜,欧阳明轩还有大顺子就在门口等他。 忽然,慕千夜眉头一凝,和欧阳明轩对视了一眼。 是马蹄声,不止一匹马,是很多! 慕千夜和欧阳明轩的武功都不错,比大顺子先一步察觉到。 “怎么回事?听声音是向着我们这边来的。”欧阳明轩惊讶的说道,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和担忧。 “马蹄声整齐划一,不像是普通的商队,倒像是……训练有素的铁骑!”慕千夜也被这个事实给震惊到了。 “老大,欧阳,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马蹄声,什么铁骑?”大顺子被两人紧张的神色给弄糊涂了。 “大顺子,去把所有的兄弟都叫起来,做好最坏的准备!”慕千夜忙对大顺子道,最坏的打算,就是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 “是老大,我这就去!”大顺子拔腿就跑,就算没有弄明白事情的始末,大顺子也知道情况很紧迫! “老大,这里这么偏僻,如果有这样训练有素的铁骑,只有一个可能了。”欧阳明轩的声音无比沉重。 慕千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沐王北堂希带来的银甲铁骑。”沐王前些日子到这里来了,所以这些骑兵很有可能是他的麾下。 这马蹄声,出现地那么突然,那么突兀,那么地让人震惊和难以相信。 可是偏偏它真的出现了,而且正在不断地靠近,告诉慕千夜和欧阳明轩一个不得不去面对的事实,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危险在向他们逼近。 “欧阳,如果真的是冲着山寨来的,大家的性命最要紧,其他的,都可以舍弃,懂吗?”慕千夜让自己冷静下来,希望事情并没有这么糟糕,他们这里不过是一个落魄了的山寨,官兵们都瞧不上眼,沐王北堂希又怎么可能带着他的银甲铁骑来? “该死,破穹还没有回来!”欧阳明轩懊恼地跺脚,都怪他,好好地跟莫破穹说什么老大爱吃酸的,不然他就不会进山去了。 如果北堂希真的是冲着他们来的,他们现在走是来得及,可是莫破穹回来了刚好撞上北堂希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欧阳明轩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慕千夜的手越握越紧,连指甲掐进了手掌心中,鲜血流了出来都不知道。 “老大,老大,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大顺子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急忙问道。 “欧阳,你带大家往山上去,一切平息之前不准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慕千夜厉声命令道。 “老大,那你呢?”大顺子忙问道。 “我在这里等破穹回来。”慕千夜决绝地说道,“相信我,如果只有我和破穹两人没有问题的。” 慕千夜这么说只是在安慰大顺子,面对北堂希一人,她姑且可以这么说,但是面对他的银甲铁骑,她能有几分把握逃脱呢? 欧阳明轩凝重地看了慕千夜几眼,然后毅然转身,将愣在原地的大顺子也一并拉走了。 慕千夜蹲下身,随便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在自己的脸上乱抹一气。 保险起见,她必须这么做,如果北堂希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却看到了她,不是麻烦都会变成麻烦。 欧阳明轩带着兄弟们从后面的山路上了山,走了一段路后,欧阳明轩不放心下面的事情,便让兄弟们继续向前,自己回头准备去帮慕千夜。 山寨门口,等到铁骑队伍出现在视线内的时候,慕千夜反而平静了。 银甲铁骑到了,无数的火把将黑夜照得通亮。 北堂希骑在最前面的银雪良驹上,他原本就俊逸的身姿显得格外的飘逸魅惑,但是落在此时慕千夜的眼中却是格外的刺眼。 北堂希看到了伫立在山寨门口的一个女子的身影,光线本来就暗,再加上女子满脸的尘土,根本就看不见女子的容貌。 北堂希来到慕千夜的面前,居高临下,略带好奇地看着她,正要开口,北堂希的贴身侍卫飞翼就拖了一个男人上来了。 “王爷,发现了一个男人。”飞翼一把将莫破穹推到了北堂希的面前。 “破穹!” 慕千夜一个起身想将莫破穹带回来,北堂希见慕千夜出手也动了手。 慕千夜灰色的身影和北堂希白色的身影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银甲铁骑想要围上来,却被北堂希给喝止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动。” 和慕千夜交手的北堂希凝眉,一个小小的山寨居然会有如此深藏不露的人,看来密函上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老大,不要管我,你快走……”被扔到了地上的莫破穹忙大喊,他不要老大有事,他不要老大为了他有危险…… “不要动!”飞翼反手擒住了莫破穹。 莫破穹看着慕千夜和北堂希过招,两个无比灵活迅猛的身影在他的眼中不断地变化着,也让他的心跟着纠成了一团。 莫破穹忽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发起狠来,挣脱了抓着他的飞翼,朝着慕千夜的方向跑了过来。 飞翼看着飞奔出去的莫破穹,没有去追,而是拿起弓箭,瞄准了莫破穹…… 在飞翼的眼中,莫破穹不过是一个山贼,死不足惜。 弓满如月,箭走如风。 利箭从背后刺透莫破穹的胸膛,莫破穹倒在了距离慕千夜还有三步距离的位置。 “破穹!” “破穹!” 慕千夜和刚赶到的欧阳明轩齐齐出声。 莫破穹胸口中箭,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千夜,便挣扎着向她继续爬去…… 欧阳明轩见此,忙和北堂希交上手。 慕千夜得以脱身,她来到莫破穹的身前,将他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老大……”莫破穹颤抖的双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捧红山楂来,手不断地抖着,好些红色的果子在他的颤抖中一个一个地滚落下来…… “老大……酸的……”莫破穹冲慕千夜露出了一个笑容,只可惜,这笑容太苍白了,让人的心为之抽痛。 慕千夜看着那些山楂,痛苦地不敢去正视,她的手不断地轻抚莫破穹的脸颊,“傻瓜,好好藏着,明天再给我好吗?记得,明天你要给我,就这么说定了,不准赖皮。不要现在,不要现在……” “老,老大……吃……”莫破穹想把手上的红山楂塞到慕千夜的嘴巴里,可是却怎么也塞不进去…… 红色的果子最终还是全部从他的手中滚走了。沿着一点儿都不平坦的山路一直滚下去…… 莫破穹闭上了双眼,沉沉地闭上了…… “破穹!破穹!”慕千夜不断地摇着怀里的男人,但是他不会再醒过来了…… 欧阳明轩见此,一个失神。 他的背后,北堂希的脚…… “嘭——”欧阳明轩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慕千夜一个纵身接过欧阳明轩,然后一步不停地离开…… 破穹已经走了,她不能再失去欧阳了…… 破穹对不起,我不能带走你了…… 对不起,破穹…… 在山顶上等待着慕千夜,欧阳明轩和莫破穹回来的兄弟们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们回来,忽然山腰上他们山寨的位置亮起了火光。 越来越旺盛。 “是山寨,山寨起火了!”二愣子急的大叫。 大顺子忙拉住他,“听着!老大说了,我们的命最重要!家没有了可以再建,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们都给我听着,都不准动!我们要等老大他们回来!”大顺子说完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茶园也烧起来了……”喜子已经满脸泪水了,那是大家一起辛辛苦苦种的…… 十二个热血男儿,此时却哭作了一团。 慕千夜抱着失去了知觉的欧阳明轩与兄弟们会合。 漫天的火光一直烧一直烧…… 这一天,北翼国的百姓们是这样说的,南怀国的奸细藏身于某山寨中,沐王北堂希英明,率领银甲铁骑踏平了山寨。 那座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山寨从此消失了。 消失了的不光是那座山寨,还有慕千夜和她的兄弟们。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事实上,除了一个人,没有人关心他们的去处。 那个人从苗疆回来后只看到一片大火烧过之后的废墟…… ------题外话------ 故事到这里,当然不会是结局,而是刚刚开始。 ------------ 一斛珠 ------------ 第001章 无伤公子 四年后。 一片碧绿的茶叶地里,一个优雅的身影伫立在其中,他一身月白色的衣衫,修长的手指在他面前的茶树上轻拈,像是在察看这些马上就要抽芽的茶树。 雪白细腻的皮肤,娥眉似远山含黛,明眸似寒潭映月,粉腮绽笑似桃花初放。 贝齿如扇,洁如和美玉,不点而朱的微翘薄唇,流转着扣人魂魄的风情,似笑非笑的神情带着一丝挑衅,仿佛是立于雪中的一枝红梅,叫人移不开视线。 “娘亲,娘亲。”一个小不点屁颠屁颠地朝着白衣男子跑来,嘴里还喊着“娘亲”。 “慢点。”一身男装的慕千夜一把将小宝从地上抱了起来,“一会儿要是摔着了,你的那些个干爹们就该心疼了!” “难道小宝摔了娘亲你不心疼吗?”小宝嘟着嘴,有些伤心地说道。 “光你那十三个干爹的心疼就够你受的了,娘亲的就省下了。”慕千夜说着捏了捏自家儿子粉嫩粉嫩的小脸蛋。 “嘿嘿。”小宝咧嘴笑笑,然后将自己的两只小手捧到慕千夜的面前,“娘亲娘亲你看。” 慕千夜往小宝手上看去,只见他的两只小手上有数十朵嫩绿嫩绿的茶叶 “娘亲,这是小宝刚才和干爹三号一起找到的,小宝摘的哦!”敢情是摘了新茶到自己娘亲的面前来卖乖了。 跟在小宝的身后而来的大顺子憨憨地挠了挠脑袋,干爹三号说的就是他,当初小宝出生的时候,他们兄弟几个为争夺这个干爹三号可是争破了头。 为什么是争干爹三号,而不是干爹一号和二号? 因为干爹一号大家很有共识地留给了莫破穹,虽然他已经过世了,但是在大家的心里,他永远都活着。 干爹二号是欧阳明轩…… “这新茶发的倒是挺早的,却也不是什么好事,现在还没入春,今年过了一个暖冬让有些茶树早发了……” “是啊,暖冬,四年前的这个时候还是极冷的。”大顺子回忆道,那个时候的他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一个兄弟,失去了他们曾经努力得来的茶园,欧阳还受了很重的伤。 冰天雪地里,兄弟几个发誓一定要强大。 好在身上还有五百二十两银子,靠着那些银子,他们走到了今天。 “大顺子,让手底下的人准备一下,趁着芽还没发,给这一季的茶叶施上一波肥,‘农家肥’还够吧?” “够,都留着的。”大顺子道,“老大,现在的你即使换了女装也没人认得,不如别再以男装示人了吧。” 老大一个人不光要看着茶庄,还要照顾小宝,大家一直都希望老大可以找个好男人,可是老大这些年一直都以男装示人。 慕千夜摇摇头,“和外面的人谈生意谈事情男装要方便许多。” 她知道兄弟们的意思,但是她真的没有这个打算,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对了,京城的第三家茶楼下个月就开张了是吗?” “订下的日子是初一。”大顺子答道,“京城郊区的茶场也已经办起来了,根据二愣子上个月去察看的情况来看,马上春天就能有不错的收获。” 慕千夜顿了顿,“我打算去京城,可能会待上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有可能的话,一些日子后就把大家都接过去安定下来。” “娘亲,小宝也要去吗?”小宝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小宝难道舍得和娘亲分开吗?”慕千夜反问她的小宝贝。 小宝一把圈住慕千夜的脖子,使劲地在慕千夜的脸上亲了两下,“小宝要赖着娘亲!” ★ 一座典雅的竹屋前,一把木质的轮椅,一个俊逸的男子。 一双澄澈的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藏蓝色的衣衫下是白皙的皮肤。 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迷人的色泽,他的手中拿着一本医书,正在安静地阅读。 “干爹二号,干爹二号……”大老远的,一个小孩子稚气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欧阳明轩赶紧放下手上的书,准备迎接即将投进他怀里的人肉炸弹。 果不其然,小宝直接跳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欧阳明轩的怀里。 “小宝,干爹比较喜欢你叫我奇葩干爹,不喜欢你叫我干爹二号……”欧阳明轩第九百二十一次抗议。 “可是那样的话,干爹三号一直到干爹十三号都会抗议的,那样小宝很为难的。”小宝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委屈地说道,那样他岂不是要重新记一遍了? 虽然大家都说他的记性好,可是他很懒的耶。 “好吧。那不改了。”为了他的宝贝干儿子,他认了。 慕千夜看着除了双腿不能走路了之外一点儿都没有变的欧阳明轩,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当年鼓舞着大家的除了小宝之外就是欧阳明轩开朗的性子了。 北堂希的那一脚重伤了欧阳的脊椎骨,让他下半身瘫痪,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欧阳,过两天我们就要动身去京城了。”慕千夜在欧阳明轩边上的一把竹椅上坐了下来。“京城里姑娘多,打算给你物色个媳妇儿。” “哎哟我的娘啊,老大你饶了我吧,我这个半身不遂的人,还找什么媳妇儿,你行行好,就别耽误人家姑娘了。”欧阳明轩连忙大叫。 “哪儿耽误了,你是两条腿走不了了,又不是第三条腿动弹不得了,哪里亏得了人家姑娘,再说了,你除了行动不方便得做轮椅之外,哪一点寒碜了!”慕千夜一点儿都不打算放过欧阳明轩,这媳妇儿他就必须找! “老大,我觉得跟着你就够了。”说着,欧阳明轩努力地挤出几滴纯情少男泪来,“老大,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找个媳妇儿就想把我丢了……” “欧阳,想和我耍赖了?”慕千夜贼贼一笑,然后使出了她对付欧阳明轩的必杀技,“小宝,这个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三岁半的小宝咧嘴咯咯笑,“收到!小宝保证完成!” “干爹二号,小宝想要干娘二号,小宝想要……”小宝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瞅着欧阳明轩,小手抓着欧阳明轩的衣服。 老大,算你狠! “好,我答应!”欧阳明轩咬了咬牙,为了小宝,不就是个媳妇儿吗?他找了! 慕千夜的脸上随即浮现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来。 ★ 热闹繁华的北翼国的都城,京城之地,天子脚下,权贵富商的聚集之处。 京城外的郊区,原本是一些种田的农户居住的小村庄,一年前,一个茶商将其原本承包了下来,并种上了上好的茶树,所有的农户都成了雇佣。 京城最大的酒楼——摘星楼。 “听说没有,无伤公子要进京了!” “怎么没有听说,我那妹妹今天一大早直嚷嚷着要出门,就为了看那什么无伤公子。” “听说这无伤公子不但长得是俊秀,还才华横溢,迷倒了不知道多少女子。” “……” 听到包厢外的人把一个被称作“无伤公子”的男人夸得只天下有,人间无的,北堂羽轻柔地笑了,他倒有兴趣想会一会这个无伤公子了。 “在笑什么?”在北堂羽的边上,坐着的男人俨然是沐王爷北堂希。 “二皇兄你说,那个无伤公子,比起我们京城四公子,孰优孰劣呢?”三皇子北堂羽的脸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表情。 风流不下流,知己遍青楼,便是对北堂羽最好的写照。 ------题外话------ 关于孩子的名字问题 我拿出来和朋友们讨论,小薰那家伙说,叫阿呆吧,大名叫x呆呆。 pia~我当即就拍飞了她,丫的,这娃子长大了就算不是王爷,好歹也是个世子啊! 溪溪那坏银说,叫二狗子吧,我一脚就踹开了她,敢情不是她儿子! 随即又有人发言道:小白…大黄…。这丫的是给宠物起名字啊! 小薰那货又说:叫薰宝贝吧。 顿时我除了给她白眼之外什么也给不了她了。 星辰说:叫小果吧。这一听还靠谱。 后来什么暖暖,阳阳全来了,得,挑个最俗的吧,就叫小宝了! ------------ 第002章 现身京城 “虚名罢了”北堂希倒是没有什么兴趣,无伤公子也罢,无痕公子也好,都与他无关。 “那不说他,说说你府上的那位云姑娘吧。”北堂羽调侃道,“十六岁被你带回沐王府,到如今已有整整四年了,二八佳人都变成老姑娘了,你到底有没有打算娶她?” 北堂希饮酒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答北堂羽的话。 “我问你,如果没有四年前的那件事,你真的会娶她?”北堂羽的声音淡淡,像是很不经意地提起。 四年前,皇上的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将沐王爷北堂希和丞相府的一个小小的庶女绑在了一起,时至今日都没有答案。 那个沐王妃当了王妃不过两天,就因为偷窃圣物金凰玉佩被关进了天牢。 但是当晚就逃狱了,这至今还是京城的一大迷案,一个要样貌没样貌,要才能没有才能的庶女,究竟是如何从天牢这样的重地逃离的呢? 京城搜捕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她的消息。 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任谁也找不到她的消息。 这个时候皇上又下了一道圣旨,势必要将沐王妃慕千夜带回,而且是活着带回来! 就这样,一个逃犯占了北翼国的“战枭”,京城四公子之首的沐王北堂希的王妃之位。 北堂羽的话让北堂希迟疑了,他真的会娶纤凝吗?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年纤凝也表示可以屈居侧妃之位,但是他一直都以要给她最好的名分推脱着。 他愿意给纤凝最好的一切,因为她是那个给了他温暖的女子,多年前,他重伤昏迷的时候,他人虽没有清醒,但是他可以感觉到她轻柔地为他擦拭身体,一口一口地为他吃药,日日夜夜守候着他。 她的手指触碰他的皮肤时候的细腻感觉他至今仍记忆犹新。 但是想到娶纤凝,他却有些排斥,他可以很肯定纤凝是他心中的唯一,但是,他却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把她当做自己的妻子来疼爱。 北堂羽看出北堂希的愁思,没有再追问,他的二皇兄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然而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过是普通男人罢了。 这时,摘星楼的老板娘出来走了出来,摘星楼的老板娘年过三十,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骨子里透着妩媚,她一上来便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高声道,“今天在这儿,我给各位出一个题目,若是谁能答得上来,今后一年,他在摘星楼的一切花费全免!” “哟,老板娘,今儿个怎么了,突然变得大方起来了!”夏侯摘星的话一出,边上立马有人调侃了。 “那也要有人答得上来才是啊!”夏侯摘星扭着她的水蛇腰来到出声调侃的那人面前,丝毫都没有女儿家的矜持,“若是你答得上来,老娘外加陪寝一夜如何?” “老板娘,你这话可算数?”边上很快就有人起哄了。 “老板娘,不知道本皇子和本皇子的二皇兄有没有这个荣幸也一同参加。” 原先只是微敞着的包厢的门忽然被完全打开,北堂羽从里面走了出来,含笑春风,整个人就如同春日里的阳光一般,充满了暖意。 他的微笑像是很不经意的,却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 “当然可以!”夏侯摘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有沐王爷和三皇子为我摘星楼捧场,我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老板娘这么优雅大方,该是本皇子的荣幸才是。”北堂羽手中的玉扇一开,轻轻地摇了几下。 “三皇子殿下这话奴家可是担当不起呢!”夏侯摘星说着往包厢里张望了几眼,北堂希正坐在里面淡淡地饮着酒。 “老板娘有什么样的题目,不妨说来听听。”北堂羽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伫立着的颀长的身子竟然让人一点儿都不觉得他是一个皇子,他有皇子的贵气,却没有皇子的傲气,比起太子和沐王,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感觉。 “那我可要出题了,各位都听好了。”夏侯摘星满脸自信地说道,“有两个瞎子去首饰店给他们的闺女买耳环,瞎子张三买了一对银耳环,一对铜耳环,这两对耳环外形上是完全一样的。” “老板给瞎子张三把两对耳环分别用一个相同的锦盒装好。不巧,瞎子李四也买了和瞎子张三一样的两对耳环。两人出城后不小心撞了一下,装着四对耳环的四个锦盒都掉到了地上,混在了一起。” “此时路上除了两人外没有别人了,这两人要如何将这四对耳环分开,每人自然都要拿到一对银耳环和一对铜耳环。不知道各位可有高见,为两位瞎子出出主意?” 夏侯摘星刚把题目说完,就有一个公子哼道:“耳环自然要买金的,哪有人还买铜耳环的!” “贾公子,这两个瞎子都是穷人家,不像贾公子您家财万贯,腰缠千金。”夏侯摘星笑得妩媚。 “这银耳环和铜耳环若是外形一样,重量上该是有些差别的。”有一个微胖的公子站起来道。 “哎哟,王公子,这张三和李四可都只是普通的瞎子,一个银耳环和一个铜耳环,那分量能差多少,这真不是随手就能掂量出来的。” 耳环本身就轻,黄铜配得巧,这分量和银几乎是没有差别的。 “银比黄铜要柔软,掰一下,哪个更脆就是黄铜。”刚才那贾公子再度发言,自以为自己的方法一定没有问题。 “我说贾公子,这耳环掰断了,可就没了,分是分出来了,拿一堆碎渣子回去,那有什么用?” 北堂羽微微皱了眉,老板娘的这个问题倒真有些意思,他一时也没有想法,回头望见北堂希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扣着,像是也在思索。 “哎哟,莫不是这问题把大家伙都给难倒了?”夏侯摘星脸上的笑意不减。 “京城第一酒楼摘星楼果然不同凡响。”这时,一个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众人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翩翩佳公子走了上来。 白衣飘飘,是天边的云朵,黑发轻垂,是墨染的瀑布,星眸熠熠,是暗夜的星辰,嘴角微扬,是勾魂的利刃。 慕千夜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四周,“老板娘,不知道这猜题,是否也有我一份呢?” 慕千夜说着自己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很随意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哟,这位公子好面生,是刚从外地来的么?”摘星楼的老板娘夏侯摘星见到慕千夜之后,直接就走了过来,挨着慕千夜娇笑着问道,她的身体眼看着就要和慕千夜的贴上了。 “初来京城做生意,往后还要老板娘你多多关照呢!”慕千夜抬头看向夏侯摘星,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浅浅的,却透着邪魅的味道。 ------------ 第003章 拒绝邀请 “哟,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好说好说!”夏侯摘星一脸媚样,时不时还在慕千夜的身上揩点油,“公子刚才不是说也要猜题吗?公子心中可是有答案了?” 现场因为沐王北堂希和三皇子北堂羽的现身一片寂静,除了规规矩矩答题其他人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所以夏侯摘星和慕千夜的对话显得格外的突兀。 “沐王爷和三皇子都在此,我又怎好放肆呢?”慕千夜似不经意地说道。 从刚才开始一直自顾自饮酒的北堂希往慕千夜的方向望过来,这个人,胆子倒是不小。说是不敢放肆,却是将这答题的事推到了他和北堂羽的身上来了。 慕千夜迎上北堂希的目光,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脸上还尽是玩味。 堂堂沐王北堂希被人用玩味戏谑的目光注视了? 注意到这一幕的北堂羽的兴致更浓,他径直来到慕千夜的身边,“我没有答案,公子倒是说说,此题作何解?” “这是三皇子殿下的命令吗?”慕千夜这话说得很恭敬,是命令我就会乖乖地回答的。 北堂羽柔柔地笑了,“是请求,如何?” 慕千夜看着这个满面春风的男人,三皇子北堂羽,倒是挺有意思的,居然愿意当众对一个平民用“请求”二字,这家伙倒是挺耐人寻味的,不过比北堂希可爱多了。 “恭敬不如从命。”慕千夜大大方方地接受三皇子北堂羽的“请求”,悠悠地开口道:“四只锦盒,每个锦盒里有两只耳环,从每只锦盒里拿走一只耳环,结果是什么?” 慕千夜挑眉,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里含着浓浓的笑意。 四只锦盒中各取一只耳环,自然取到的是两只银耳环和两只铜耳环! 原来如此! “公子高见。”北堂羽笑了,论长相,这男子虽然好看,却是偏向女儿家的阴柔之美,若非那眉宇间的英气和他这一份自然流露出来的气魄,还真有女扮男装之嫌。不想不光气度不凡,还确是个聪明的人。 “能得三皇子夸奖,是我三世修来的福分。”慕千夜微微颔首,态度恭敬。 “哎哟,这位公子这一张口就说出了答案,这下好了,这往后的一年里啊,公子你上我们摘星楼,吃什么都不用付银子喽!”夏侯摘星忙宣布道。 “公子可赏脸进来一叙?”这时,北堂希的声音穿过敞开的房门从包厢内传来,即使隔了好一段距离,众人还是听得很清晰。 众人都巴巴地看着慕千夜,得到沐王北堂希相邀,这是天下间多少人的梦想? “沐王爷的邀请放眼天下,谁敢不赴,谁又不是趋之若鹜呢?”慕千夜起身,“只是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来这摘星楼也无非是偷的浮生半日闲,这闲偷完了,这该忙的事情却是不能再拖了。我想今日不能应邀之事将成为我毕生的遗憾,哎。” 说完慕千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今天她出门办事,刚到京城铭,事情比较多,不想这么巧在经过摘星楼楼下的时候透过窗户看见了坐在包厢里的北堂希。 话说的倒是很遗憾,可满座的人没有一个从慕千夜的脸上看到遗憾的神情。 有什么事情不能缓一缓的? 这人脑子不好使吧?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办,沐王北堂希的邀请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是别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 “公子不能应邀本皇子和二皇兄也不强求,不知道本皇子是否有幸知道公子的名讳呢?”北堂羽浅笑道。 “在下无伤。”慕千夜说着向北堂羽和北堂希做了一个告辞的动作,然后转身翩然离去。 无伤,他就是无伤公子,那个极具头脑的茶商? 北堂羽看着慕千夜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似乎对慕千夜十分感兴趣。 ★ “小宝呢?”慕千夜回来后,到处都找不到小宝,这混小子一回来就到处乱跑! “小宝他在房里睡觉。”欧阳明轩目光闪烁地回答。 “欧阳,你知不知道你这朵旷世奇葩有一个特点,每次说谎的时候眼睛就不停地眨。”慕千夜和欧阳明轩在一起这几天,还不清楚这一点吗? “有吗?”欧阳明轩赶紧给自己找了面镜子照了照。 “行了,我要听实话。” 面对慕千夜锐利的目光,欧阳明轩毫无反抗之力。“小宝说他要去城里逛逛。” 第一次来京城,小孩子的玩心重,想要出去逛逛也正常。 “谁陪他去的?”慕千夜问道。 “二愣子。”说起来欧阳明轩就有气,小宝说要出门,他和二愣子都想陪着去,结果两人就猜拳来决定,为什么他猜拳总是输呢? “所以,二愣子带着小宝逛大街去了?”慕千夜的眼中透着危险的目光。 欧阳明轩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点点头,他们拒绝不了小宝的请求的啦! ★ 二愣子一只手牵着小宝的手,一只手拎着几包东西,都是刚才和小宝一起买的。 “干爹四号,小宝饿了。”逛了这么久的大街,肚子已经空空如也了。 “那找个地方吃东西吧。”二愣子忙道,饿坏了小宝他自己心疼不说,回去铁定会被群殴。 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在等上菜的时候二愣子临时想起茶楼的一点儿,赶着过去处理一下。 小宝一人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眼尖的小宝看到邻桌摆满了食物,但是都只吃了一点,有些菜肴根本没有动过,但是那桌的人却要起身离开。 小宝从座位上跳下来,来到那人的面前,踮起脚尖,拉住那人。 “叔叔,食物很宝贵的,这些菜你都没有吃过,这样很浪费的。”从小在慕千夜和十三位干爹的教育下,小宝对于食物是格外的珍惜,知道每一样粮食都来的不容易。 “这哪来的野孩子,管起我的事情来了?”张迟林一把推开抓住他的小宝,“怎么,是不是眼馋想要吃,这样好了,你管我叫两声爷爷,这一桌还没有吃完的菜我就免费送你吃了!” 被一把推开的小宝只退了几步就站稳了,咬了咬唇,“如果你吃不下,下次可以不要点那么多东西,有好多人家都吃不上饭的。” “哟,一个小毛孩还教育起我来了!怎么,家里吃不上饭了?那求我呀,求我我就可怜可怜你,救济救济你!”张迟林笑得放肆笑得得意。 ------------ 第004章 小宝遇上段清狂 小宝嘴一嘟,眼珠子贼溜溜地一转,眼眶里顿时就蓄满了泪水,眼见着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叔叔,你不要打小宝,小宝下次不敢了,不要再打了,小宝痛痛……” 三岁半的小娃,长得粉雕玉琢的,要多可爱有多可爱,但是此刻却哭得辛酸,悲戚的哭声顿时引来人们的围观。 小宝继续揉着自己的眼睛,“叔叔,不要打小宝了,小宝再也不敢了……” 听着伤心,闻着落泪,有几位大妈大婶直接就冲了上去,指着张迟林的鼻子大骂:“你这男人怎么一回事,这还是个小孩子,你居然连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孩子都打,你还是不是人那!” “就是就是……”一群围观的人纷纷指责。 “喂,我什么时候动手打他了,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张迟林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 “呜呜,呜呜呜。小宝痛痛……”小宝伸出自己凝脂般的小手臂,那上面有红有肿,甚是骇人。 这下还了得,这么娇嫩的小手臂,居然被打成了这样,顿时全场一片哗然。 “你,你,我什么时候打你的……”张迟林也楞了,他刚刚不过是推开了这个小孩,并没有打他,他的手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不过他没有时间去想这样的问题了,因为此时的他已经犯了众怒了。 “太没人性了。”大妈甲说。 “这种人就应该被砸臭鸡蛋。”大姑乙说。 “我呸,这种人应该送去官府。”老伯丙说。 …… 一时间,张迟林成了众人围观以及抨击的对象。 小宝趁着这个时候瞧瞧地溜了出来,嘻嘻,干爹二号给的药还真好用。 小家伙正得意呢,迎面就撞上了一堵人墙。 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带着半张银色面具的男人。 小宝看着男人,眨巴眨巴眼睛,这个叔叔干嘛这么看着他,他会害羞的啦。 段清狂看着脚边小小的小娃子,似笑非笑,“好玩?” 完了,被发现了,“叔叔帮小宝保密好不好?” 段清狂蹲下身子,这小家伙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小,他蹲了下来还是比他高出许多,“叔叔为什么要帮你保密呢?” “叔叔如果不帮小宝保密的话。”小宝说着垂下了脑袋,“小宝会很可怜的,回家会被娘亲罚的。” “可是帮了你,叔叔我有什么好处呢?”段清狂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孩子有趣。 小宝好看的眉头都纠成了一朵小梅花,“可是小宝没有钱钱,没有好吃的,没有好玩的,没有好看的……” 掰着小手指,一个一个地数着,他还有什么来着,大概就这些了。 段清狂看着小宝,忍不住想笑出来,“你说的这些叔叔都不跟你要好了吧?” “那叔叔要什么?是和小宝的干爹一样,要小宝的亲亲吗?”小宝想,这个带着半张面具的叔叔看起来不讨厌,亲一下就亲一下吧,干爹们应该不会吃醋的。 段清狂楞了一下,让一个小娃娃亲一下? 还没有等段清狂回应,小宝就扑过来,在段清狂的脸颊上重重地“吧唧”了一下。 段清狂又楞了一下,面具后面俊美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连段清狂自己都没有明白的笑容。 这时,被众人围起来批评的张迟林在随从的帮助下从人群中逃了出来,看见小宝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还纳闷呢,一个小娃娃居然敢给我玩阴的,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教唆!”张迟林冲到了段清狂的面前,凶悍的样子,像是想把段清狂和小宝一起撕成碎片。 “呵。”段清狂邪魅一笑,然后手抱起小宝。 正骂在兴头上的张迟林傻了,一眨眼的功夫,他面前的两个人就不见了?见鬼了? 然而下一秒,张迟林就发现,这两人不单单是消失了而已。 “啊,啊——”张迟林突然大叫起来,“救命啊!” 张迟林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高高的房顶上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当然现在最关键的是,谁救他下来!救命啊! “面具叔叔,你好棒!”小宝兴奋极了,叔叔带着他飞呢! “叔叔,你做小宝的爹爹好吗?”待到段清狂站定,小宝用一脸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为什么?”段清狂不解。 “因为叔叔好棒,小宝好喜欢叔叔。”这个叔叔的胸膛还结实,硬硬的,和娘亲的不一样,而且趴在他身上好舒服哦! “小宝,叔叔是陌生人,你不怕吗?”段清狂轻笑,这个小孩子的胆子倒挺大的,就不怕他是坏人吗? “不会不会!”小宝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叔叔那么厉害,要是想欺负小宝,小宝肯定跑不掉。” 还不算笨! 段清狂仔细地看了看这个粉嫩粉嫩的小孩子,两颊肉肉的,还带着婴儿肥,整个人白白嫩嫩的,让人恨不得去捏一捏,他那双白嫩的小手抓着自己的手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触感。 段清狂承认这个小孩很讨他的喜欢,但是胡乱地认个儿子,是决计不行的,再说孩子他娘…… “你叫小宝对吧,叔叔答应陪小宝玩几天,但是叔叔不能做小宝的爹爹。”他要在北翼国的京城停留几天,陪陪这个可爱的小孩也无妨。 听到段清狂说不愿意做自己的爹爹,小宝的脸差点就皱成了一个小肉包,不过细一想,没关系,他可以想办法让这个面具叔叔见见娘亲。 娘亲又漂亮又能干,叔叔肯定会喜欢娘亲的,这样叔叔就会答应做他的爹爹了! ★ 临近黄昏的时候,小宝才回来。 正屋里,慕千夜正和欧阳明轩在讨论着贡茶的事情。 小宝垂着脑袋,怯生生地走到慕千夜的身边。 “娘亲,干爹四号回来了没有?”小宝愧疚地说,他后来和面具叔叔玩太开心了,都把干爹四号给忘记掉了。 “一早就回来了,不知道他房里的那堵墙还健在不。”慕千夜没有没有低头去看小宝,目光似乎还在账本上。 小宝没跟二愣子一起回来,慕千夜和欧阳明轩的反应倒是挺郑静的,因为小宝是他们手把手交出来的,而且根据二愣子的描述,小宝也不像是遇到坏人了,自己玩去了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外加小宝记忆力很好,来京城的第一天就把自家的位置和京城的路记得滚瓜烂熟的。 “墙?”小宝抓抓脑袋,不理解慕千夜的意思。 “他急的撞墙了。”慕千夜无奈地说道,她这个亲娘倒是淡定,不过苦了二愣子这个干爹四号了。 “啊?”小宝嘴长得大大的,听起来好像蛮严重的! “你跑哪儿去了?”慕千夜拨算盘的同时问小宝。 “小宝遇到一个坏叔叔和一个面具叔叔。”小宝十分诚实地回答道。 “坏叔叔和面具叔叔?”欧阳明轩对此万分好奇。 “嗯嗯。”小宝点点头,“面具叔叔和小宝一起惩罚坏叔叔,面具叔叔好好哦,小宝可以叫他爹爹吗?” “咳咳咳。”慕千夜终于无法淡定了,“小宝,那个面具叔叔如果真是好人,娘亲不反对你多认识一个人,但是叫爹爹这件事情太严重了,总之,面具叔叔最多只能是叔叔,不可以是爹爹!” “哦。”小宝对这样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 “小宝,为了你干爹四号的生命安全,干爹二号建议你现在就去他的房间里告诉他你平安回来了这个消息,不然他不撞墙死就是愧疚死。”欧阳明轩挑眉道。 “啊!小宝现在就去。”小宝惊呼一声,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欧阳,这一季的茶叶选上贡茶的可能性有多大。”小宝一走,慕千夜继续和欧阳明轩讨论目前十分重要的事情。 “京城这边的茶场去年刚弄好,这一季的茶叶质量不会太好,倒是云州那边的茶场这一季可能有不错的产出,不妨到时候从云州运一些过来。” “嗯。”慕千夜点了点头,“听说这次负责裁决的人表面上是张大人,实际上是丞相慕天华。不知道到时候他认不认得我这个女儿呢?”慕千夜带着兴味地挑眉。 ------题外话------ 新年快乐~吼吼~ ------------ 第005章 小宝牵红线 接连两天,小宝都抛弃了他的干爹二号和干爹四号,而去找他的“面具叔叔”玩,这一点激起欧阳明轩和二愣子的强烈不满。 “老大,这事儿我觉得不妥,小宝才多大,要是让坏人给骗了怎么办?”二愣子一脸着急地说道。 “老大,我也觉得这样不好,小宝还小,我们要教会他谁才是他最重要的干爹,那个什么面具叔叔一听就知道是个坏人,好人干嘛没事戴上一个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欧阳明轩酸酸地说道,这几天小宝没事就往外跑,说是约了那个什么面具叔叔玩,每天回来就是唠叨说面具叔叔带他去吃什么好吃的,玩什么好玩的,还玩什么飞飞,真是气死他了。 要不是他下半身瘫痪了,他立马就带着小宝到处飞去,不对,要不是他腿脚不变,他一定跟着小宝出门去,然后狠狠地揍那个面具叔叔一顿,让小宝知道,他这个奇葩叔叔才是最厉害的! “嗯,的确不妥。”慕千夜原本正在处理手上的账目,结果这两个人在她的左右两边对她进行了长达一个时辰的狂轰乱炸。“你们两个今天很闲?为什么我觉得我们现在手头上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轻挑的柳叶眉,夹带着的是浓浓的邪魅味道,以及威胁的意味。 顿时,欧阳明轩灰溜溜地推着自己坐下的轮椅溜走,看来挽回他在小宝心目中的地位这个光荣而又伟大艰巨的任务还要靠他自己来完成。 二愣子也急忙遁形。 两人一走,慕千夜便清静了。 小宝今年已经三岁半了,自那年冬天之后已经有四年了,这些年,她偶尔会想起那个夜晚,那个她到现在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男人,她记得的只有他将她抱起时候的温柔,以及他的体贴。 虽然他从此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虽然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言语上的交流,但是她每次想起他,胸膛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感觉。 小宝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出去她这个做娘的不是没有担心的,但是每次看到小宝脸上兴奋的笑容就不想去过问了,虽然小宝有很多干爹疼他,但这终究是不一样的。也许可以找个机会见见小宝口中的那个面具叔叔,如果小宝喜欢的话,她并不介意和那个男人…… 对她来说,爱情太过遥远了。 “娘亲!”小宝已经是全速奔来来,“娘亲,娘亲你看,这是面具叔叔做的呢!” 小宝献宝似的把一直草蚱蜢拿到慕千夜的面前给她看,草编织起来的蚱蜢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仿佛真的一般。 “娘亲好看不?”小宝嘻嘻地笑着,显然今天又和他的面具叔叔玩得很开心了。 “嗯。”慕千夜真心觉得这草蚱蜢编的很好看,没想到小宝的面具叔叔的手这么巧。 “对了娘亲,刚才小宝在街上听人家说明天会有庙会,娘亲带小宝去好不好?”小宝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慕千夜。 “好。”慕千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但是小宝的童年可不是错过了还能有的,这几年虽然茶庄的事情总是忙得她焦头烂额,但是该陪小宝的时间她一点儿也不会少。 “太好了!”小宝举起双手欢呼,还在慕千夜的脸上连连亲了好几下,不过水灵灵的眼珠子里却闪过几分狡黠,活脱脱的一个小恶魔。 慕千夜哪会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会算计自己,拉着自己去庙会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小恶魔想要撮合自己的娘亲和他的面具叔叔。 没办法啦,他好喜欢面具叔叔的,面具叔叔会带着他飞飞,会带他吃好多好吃的,面具叔叔还会吹长长的管子,好好听,面具叔叔会画画,画好漂亮…… 可是面具叔叔说,他不能一直陪着小宝,一直陪着小宝的应该是小宝的爹爹,这样的话,那就让面具叔叔当爹爹好了!嘻嘻! ★ 第二日,庙会当天。 天禅寺所在的金龙山下一片热闹非凡,车水马龙。 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在山脚下停下,马车很大,相当气派,光是随行的侍从就是一条长龙。 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这般容颜,当世少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用在这个女子身上,那是当之无愧了。 “参见太子妃娘娘!”顿时跪倒了一大片。 丞相慕天华的嫡长女,慕追云,当年名动京城的绝世美女如今嫁作人妇已有三载。 犹记得成亲当日,整个京城上下,万人空巷,迎亲的队伍前方已经进入了太子府,后面的还没有从丞相府里出来,成亲三年,得太子独宠,其余侧妃侍妾皆独守空闺,不知羡煞了多少女子。 和太子妃慕追云一同下来的还有一个两岁的小女孩,由奶娘抱在手中,长得十分可爱,有这般的母亲,女孩长大后也必然是亭亭玉立。 “娘亲,小宝觉得那个穿的闪闪的女人没有娘亲你漂亮。”人群中,小宝小声地对他的娘亲慕千夜说道。 “小滑头。”慕千夜刮了一下小宝的小鼻子。 她漂亮吗?她不知道,四年前的她一张脸黑乎乎的,任谁都不会说她漂亮。 要不是生小宝的时候难产,血崩,失血过多,差点命丧黄泉,却意外地因为血的大量流失清楚了体内的部分“鬼龙王”的毒素,让皮肤白皙了一些,欧阳明轩也不会发现她身上的这个秘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欧阳配药调理她的身体,彻底地清除了她体内的毒素,让她的肤色恢复正常。 “娘亲,我们快上去吧,我们去拜拜!”小宝拉着慕千夜的手就要往寺庙的方向走去,慕千夜这才回过神来。 慕千夜狐疑地看着小宝着急的样子,这小家伙今天看起来好像特别有劲! 最可疑的是,这一路上有耍杂耍的,有唱戏的,有卖糖葫芦,卖小面人小玩具的,但是小宝却看都不看一眼,她儿子今天的行为很诡异! ------------ 第006章 相见 在小宝的强烈要求下,慕千夜今天穿回了女装,不过打扮十分低调,淡青色的水袖长裙,不带一点儿装饰,即使是绣花都没有一朵,更别说是金线银边了。 头发更是随意地在侧边绾成一个髻,很随意却也很自然。 牵着小宝的手,慕千夜和小宝两人迈上长长的,直通向天禅寺的台阶。 关于天禅寺,慕千夜并非全无印象,至少在之前的那个慕千夜的记忆里,这是个值得回忆的地方,她就是在这里爱上了北堂希,并从此深深地沦陷了。 长长的台阶,对于一般的千金小姐来说算是一件费力的事情了,但是今天没有人让家里的随从抬着上来,即使是尊贵的太子妃也一样,只为体现自己潜心礼佛的诚意。 不比千金小姐们和贵妇人们的柔弱,慕千夜和小宝健步如飞,没一会儿就走过了这长长的台阶。 慕千夜带着小宝先礼佛,打算拜完在去看那些庙会的活动。 “娘亲,小宝好累。”小宝皱着一张苦瓜脸道。 “小宝,为什么娘亲记得在你干爹二号的细心调理下,以及你娘亲我从你半年前开始就对你的身体进行的训练来说,你的小身子骨应该没那么不经用吧?” 有问题,她儿子今天很有问题! “娘亲,你这是要虐待你的宝贝儿子我吗?我今年才只有三岁半……”说话的同时,小宝伸出三根白白嫩嫩的小指头。 那样子好委屈,好可怜,两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顿时晶莹亮泽。 小宝再说下去,连慕千夜自己都要以为自己成了虐待儿子的恶婆娘了。 “那娘亲抱好不好?”慕千夜妥协了,真的不知道她儿子这天才的脑袋和这腹黑的性子是从哪儿得来的,该不会是他爹吧? 小宝赶紧摇头,“不要,娘亲抱小宝娘亲会很辛苦的,小宝先去后面的厢房睡觉觉,娘亲拜拜完来找小宝好不好?” 好体贴的小孩子! “后面的厢房?”慕千夜心想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她儿子又想搞什么鬼! “嗯嗯,干爹二号怕娘亲和小宝累到,有跟寺庙订下一间厢房哦!”小宝点点头,然后把一块木牌交到了慕千夜的手上,自己屁颠屁颠地跑掉了。 慕千夜看着自己手中的小木牌,顿时有一种成为网中鱼,盘中肉的感觉,关键那个贼兮兮地盯着自己看的人还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慕千夜拜完菩萨,按着木牌上写的号码找到了那间厢房,端着会有意外发生的心理准备慕千夜推开了厢房的门。 门内的床上,小宝正呼呼睡得香甜,然而,在小宝的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颀长的身子,挺拔的身姿,一种无形的气势和压迫感让人无法忽视。 这个男人的脸上带着半张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他的一双眼睛,要一双深邃敏锐的眼睛!但也不能否认,这双眼睛是极美的。 慕千夜觉得这双眼睛很熟悉,但一时也想不起是在哪里看见过了。 这个男人就是这两天小宝口中不断念叨着的面具叔叔了吧,第一印象慕千夜就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 在慕千夜打量段清狂的时候,段清狂也在打量她,不知道为何见到这个女子的第一眼就有一种熟悉感。 虽然她轻纱掩面,却难掩她动人的气质,那露出的半张脸,陌生中透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知道为何自己居然从这个清丽的身影上看到了记忆中的那只小野猫的影子,只是小野猫的肤色很暗,绝对不会有眼前这个女子这么细腻的肌肤。 “你就是小宝的娘亲吧。”段清狂的声音一响起,慕千夜的眼珠就瞪了起来。 “段清狂,是你!”慕千夜走到段清狂的身前,刚才那一眼的好感当然无存。 “小野猫?”段清狂也是明显一愣,怎么会是小野猫? “什么小野猫,喂,段清狂,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千夜对段清狂没好口气,这个混蛋,当年临走还偷走她一个……一个…… “小野猫为什么四年不见,你从小黑猫变成了小白猫了?”段清狂淡淡地笑着,他的笑落在慕千夜的眼里就是不怀好意的笑! “某只大灰狼戴上面具能装小白兔,某位梁上君子遮住半张脸能装纯良,还不许我换身皮毛了?”慕千夜挑眉,明显在指桑骂槐。 段清狂微微一笑,然后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他那张绝美的脸。 小野猫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段清狂也没有必要再戴着面具了,之所以会戴上面具单纯是因为自己这张脸太麻烦了。 慕千夜也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这几年你们去哪儿了,到处找不到你们。”段清狂凝视着慕千夜变白后的慕千夜,白皙细腻的肌肤,让她原本精致的五官都显现出来了。 “我和我儿子去哪儿关你什么事情?” “你儿子?”段清狂看看慕千夜又看看躺在床上的小宝,很难得的,睿王段清狂的脑子也出现了当机的情况。 慕千夜和段清狂对话的声音太响,把刚睡着的小宝给吵醒了,小宝揉揉自己惺忪的睡眼,一脸迷惘地看着床前的两人,“娘亲,面具叔叔,你们在干嘛?” “小宝,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段清狂的反应有些奇怪,似乎有些紧张。 小宝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面具叔叔这样的神情。 伸出三个手指,“三岁。”三岁半也是三岁吧。 段清狂刚想再问些什么,不想一阵无比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门外有很多脚步声,明显不是一个人。 来者气势汹汹,不像是善人。 这寺庙之中,谁会这样敲门? 慕千夜走到门口,将门打开,门外站满了官兵。 “这位官爷,何时如此紧急?”慕千夜的声音不咸不淡,不卑不亢。 带头的径直走了进来,在屋里来回巡视了一遍,厢房的布置十分简单,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只有一张八仙桌和几把椅子了。 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看清楚房里只有慕千夜,段清狂和床上的小宝三人之后。 “你们是什么人?”今日太子妃在寺庙厢房里休息的时候遇袭,他们如果不能将犯人缉拿归案的话,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一家三口来进香,小孩子容易累,所以带他来厢房休息一下。”慕千夜微笑地回答那个官兵。 ------------ 第007章 哪个混蛋吃了他的小野猫? 带头之人在这三人的身上看了一会儿,男的俊,女的美,小孩可爱帅气,倒真的像是一家三口。 据手下报告,犯事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看现场三人没有一个是符合条件的。 今天借住在厢房里的人非富即贵,独有这几人他从未听闻过,想来要么是没有权势,要么是刚从外地人。 不管怎样,抓了他们交差再说! “来人,把他们几个带走,他们就是今天袭击了太子妃娘娘的人!” 唰唰唰—— 带头那人的身后的官兵们齐刷刷上前,顿时把不大的厢房塞得满满的。 慕千夜的头往门外看了看,门里门外加起来估计有三十来个人,当然这只是一支小分队。 “我心情不好。”慕千夜说完,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心情也不好。”段清狂说完,倚墙而靠。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把这两个人给拿下!”带头人的看到慕千夜和段清狂似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由地有些恼火了。 “这位官爷,要拿人,可以,不知道证据在哪里呢?难不成是监守自盗,贼喊捉贼,或者是怕交不了差,想找我们几个做替罪羊?”慕千夜不紧不慢的说道,却是字字珠玑。 “胡说什么!”那人被慕千夜戳中了想法,顿时恼羞成怒,“还不快把这些人给我拿下!” “这位官爷要拿小女子,小女子自然是没有话要说的,但如果这位官爷要是滥用王法,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慕千夜冷冷地看着这个盛气凌人的小官爷,官不大,官威都不小。 “哼,大胆刁民,居然敢威胁我!”那人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我说的话就是证据,我说你们就是犯人,你们就是犯人!” “啧啧,这位官爷好威风,小女子真是怕死了,不过呢,第一,你觉得今天你只要抓我们回去就可以交差了,然后再对我们进行一通严刑拷打就可以让我们乖乖认了罪,那我可以告诉你,有钱能使鬼推磨,天禅寺的庙会,我们既然住得进厢房,我们的手上自然不会缺钱,你说到时候会不会有人给我们几个一些方便呢?那些人会不会刚好就比您老的官阶大那么一点点呢?” “第二,你说这负责审案的大人会是哪位呢?刑部的那个极娘子的张大人?还是好色的刘大人,或者是那位表面看起来两袖清风为人正直,却是为自己建了个小金库的司马大人呢?也许会是当朝丞相慕大人呢,听说他好像特别喜欢白瓷,还在家里建了一座白玉阁。” “这位官爷,你说小女子猜得对不对?”慕千夜说完笑眯眯地看着那人。 那人此时再度审视慕千夜,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这女子表面上不过是随便说说的,但是实际上却是在说这些个大人们的小秘密,这可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换句话说,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他一开始所认为的普通人,可以欺负的人,恰恰相反,是有钱有势的人!是他惹不起的! “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几位多多包涵。”那人忙赔礼,然后带着自己的手下灰溜溜地逃走了。 慕千夜微微一笑,这些年除了经营茶叶生意,别的工作也没有少做,当然这是秘密。 这些人一走,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慕千夜,段清狂和小宝三人。 “面具叔叔,原来你长好好看的!”小宝兴奋地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阵容的段清狂。 “小宝,告诉叔叔,你爹爹呢?”是哪个,他要去撬了他的天灵盖,在他不在的时候吃了他的小野猫。 该不会是欧阳明轩那个混蛋吧?(欧阳明轩:关我什么事情啊?我是无辜的!) “爹爹,过世了。”小宝用稚气的嗓音回答道,娘亲是这么说的,没有错! 可是,面具叔叔为什么要问他爹爹的事情呢?会不会是讨厌他和娘亲了? 过世了?段清狂凝眉,一时间目光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段清狂才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慕千夜,希望从她的身上得到最后的答案。 “别这样看着我,小宝的爹爹的确已经过世了。”慕千夜不是想诅咒当年救他的那个人死,但是她心里很肯定他们是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再见面也不会相视,与其给小宝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倒不如直接告诉他,他的亲生爹爹已经过世了。 真的是这样吗? “面具叔叔?”小宝困惑地看着段清狂,面具叔叔要是不愿意当他的爹爹了怎么办?他喜欢面具叔叔当爹爹……“面具叔叔是不是不愿意当小宝的爹爹了?” “咳咳……”小宝一句话,慕千夜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她和段清狂?虽然她之前有想过相关的问题,但如果对方是段清狂,这会不会太奇怪了? 段清狂的脸上忽然荡开一抹灿烂的笑容,他对着小宝道:“小宝,面具叔叔愿意做小宝的爹爹,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小宝的娘亲答应才行的。” 说完,段清狂回头看向慕千夜,他眼中含笑,略带挑衅的味道。 “娘亲……”小宝带着恳求地看着慕千夜,眼睛眨巴眨巴。 前世的慕千夜是孤儿,自然知道小孩子是多么渴望有自己的父母在身边,所以她之前也有想过。 如果遇到小宝喜欢的男人,并且疼小宝的男人,她不介意为了小宝和那个男人维持名义上的夫妻关系的。 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偏偏是段清狂呢? “小宝,这件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还要征求一下你的干爹们的意见呢?”慕千夜打起了马虎,不是她无赖,拖一拖再说! “家里的事情,何须过问外人呢?”段清狂满是邪气地说道,“明天,我娶你,做小宝的父亲,我想为了小宝,你会同意的吧?” “小宝,这个叔叔你才认识了几天,时间还太短,我们先考察一段时间好吗?”一个借口不行,慕千夜又找了一个。 ------------ 第008章 成亲?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点? “孩子与我相识的确不过数日,不过孩子的娘呢?”段清狂刻意凑近慕千夜的身边说道。 “我们那算哪门子的认识!”慕千夜没好气地说。 “可是我记得我们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你偷看了我洗澡外加偷走我亵裤,我也有在你的身上留下属于我的‘印记’。”段清狂说着,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唇瓣上婆娑了两下,那样子仿佛在说,你要是敢不承认,我绝对可以现场示范一下的。 小宝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的,好疑惑,面具叔叔和娘亲在说什么?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欧阳明轩推开门,顿时傻了眼。 小宝的“计划”欧阳明轩是有参与的,虽然他十分不愿意多一个爹爹分走小宝的注意力,但是为了老大的幸福,他愿意“忍痛割爱”。 但是谁能来告诉他一下,为什么站在屋里的这个男人会是睿王段清狂呢? 欧阳明轩进门的时候就看了这样的一副画面,段清狂和慕千夜四目相对,貌似有电光火石在闪现,小宝坐在床上一脸似懂非懂地看着他面前的段清狂和慕千夜。 “干爹二号,面具叔叔答应做我爹爹了!”小宝兴奋地对欧阳明轩说道,不过转而脸色又颓了下来,“但是娘亲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王……段清狂,你是说你要娶我们老大?”欧阳明轩瞪大了眼睛,十分夸张地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段清狂淡淡地问道。 当然有问题! 欧阳明轩推着轮椅来到段清狂的面前,一把将段清狂拽到了门边,小声低语道,“小宝是老大的孩子,老大已经是个当娘的人了,但是你,段清狂,睿王爷,你觉得老王爷还有皇上,还有满朝文武会同意你娶一个孩子的娘吗?” “本王要娶的女人,几时轮到别人来议论了?”段清狂淡淡的声音里透着强大的气势。 欧阳明轩看了眼段清狂,他知道段清狂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也相信他一向有这样的能力,只是,为什么?为什么是老大? “你为什么会想要娶老大?因为你喜欢小宝吗?”看房里的情况欧阳明轩也猜得到,他的宝贝干儿子找的那个面具叔叔就是睿王段清狂! “本王的确觉得小宝比一般的孩子讨喜,所以会陪了他这几日,也是因为疼惜他,才会答应他到这里,但是本王不会因为一个孩子而去娶孩子的母亲。” “你是说,你爱上了老大?”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爱吗?段清狂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说起来他与她相处并不多,他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他不自觉地去想起她。 有一点他很肯定,他对这只小野猫有着强烈的占有欲望,听到小野猫为别的男人生了孩子的事情,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抓狂的感觉。 “你们两个在嘀嘀咕咕些什么东西?”慕千夜凝眉看着段清狂和欧阳明轩,这两人为何看起来像是很熟悉的样子。 “老大,你嫁给段清狂吧,我向你保证,这男人绝对是个好男人。”不过几分钟,欧阳明轩就站到了段清狂这边,“老大你没有说错,其实我们之前就认识,所以您看看我就知道了,他也一定会是个好男人的!” 这几年,欧阳明轩也知道了慕千夜的秘密,知道了慕千夜是丞相府的四小姐,也是沐王爷北堂希的正妃,当然也背负着逃犯之名。 如果老大成了王爷的女人,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有一天老大可以不用再用无伤公子的身份示人,而可以堂堂正正地以慕千夜的身份呢? “呵呵,也就是说,我身边一直藏了个不安定的隐患?”慕千夜笑得很奸,让欧阳明轩打了一个哆嗦。 “呵呵,老大,我对你的忠心日月可鉴,你不需要对此有任何的丝毫的怀疑!”欧阳明轩的脸上堆着笑,急急忙忙地表明自己的忠心,“他叫段清狂,我们小时候是邻居,所以算是一起长大的,他家室清白,家里蛮殷实的,不愁吃穿!家里只有一个父亲,母亲已经过世,不会有婆媳问题。” 欧阳明轩能抖出来的都给抖出来了。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居然遇到这么两个人! “娘亲,你就嫁给面具叔叔吧,这样小宝就有爹爹了,听说其他的小孩子都有爹爹的……”小宝很是时候地浇了一泼油,加了一把火。 慕千夜想了想,其实她也不亏,既然是欧阳认识的人,至少不会是什么坏人。 想清楚后,慕千夜拉着段清狂,和他谈起了条件,“我答应嫁给你,但是陪吃陪喝不陪睡,如有生理需要,允许你逛青楼。” “我同意。”出乎意料的,段清狂答应得十分爽快,然后转身去床上抱小宝。 “你干嘛?”见段清狂抱起小宝要离开,慕千夜不解,“还没带小宝逛庙会。” “明天就拜堂,现在去买东西,再回你的住处张罗。”段清狂说道,“小宝,庙会重要还是爹爹和娘亲的婚礼重要?” “爹爹和娘亲的婚礼重要!”小宝兴奋地高呼。 这小家伙改口改的真快! 这声“爹爹”叫的真顺溜! “喂,你们走了这厢房怎么办?这可是交了不少香油钱的!”欧阳明轩朝着三个自顾自离去而把他这个残疾人给丢下的人大叫,可是没有人理他。 “哼,你们不住,我住!”欧阳明轩气呼呼地说道,他哪里想到,这会是一个影响他一辈子的决定。 夜半时分。 欧阳明轩的房门被推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偷偷地溜了进来,旁若无人地爬到了床上,在欧阳明轩的身边躺了下来,开始睡觉了。 欧阳明轩是残废了,可是武功没废,欧阳明轩是睡着了,可不是死了,一个人爬到他身边睡了下来,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没发觉! “你谁啊!”欧阳明轩撑着双手从床上坐起,刚门推开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本来还想看看对方想干嘛,谁知道这人直接就爬到了他的床上,躺下睡觉了! 冷依依睁开眼,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欧阳明轩。 “抱歉,我太困了,忘了跟你说了,我被官兵追了一晚上,好困,借你的床睡一觉。”冷依依嘟囔完又闭上了眼睛。 “你是女的,我是男的,你睡在我身边,是对女孩子家的名声毫无顾忌,还是把我当太监了?”欧阳明轩真想敲开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样子的女生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听完欧阳明轩的咆哮声,冷依依睁开眼睛看着他,停顿了大概有三秒钟,然后一只手伸到了被子里。 霎时间,欧阳明轩如遭雷击,都忘了要怎么反应了。 “你不是太监啊。”冷依依通过实践得到了答案,“那应该就是我不在乎我的名节了。” “你不要名节我还要!”刚才,他,他被摸了? “哦,我会对你负责的……”回答欧阳明轩的是一声轻柔的嘤咛声。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厢房里,冷依依从床上爬起来,就看见一个男子坐在床边的轮椅上,沉寂淡漠。 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冷依依才找回了昨晚的记忆。 “我真的会对你负责的。”冷依依又强调了一遍。 “醒了就走吧。”与往常的嘻嘻哈哈不同,欧阳明轩此刻的表情是严肃的,他说完,也没有给冷依依回应的时间,自己推着自己的轮椅就出门去了。 冷依依望着欧阳明轩远去的背影,这个男人怎么和昨晚的时候不太一样,他不喜欢她,那为什么又要等她醒来再走呢? 带着心中的疑惑和对欧阳明轩的好奇,冷依依追了出去。 ------------ 第009章 磨人的洞房花烛夜 慕千夜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不知道被段清狂从哪里找来的妇人换上新娘的衣服,化上淡妆。 段清狂的办事效率会不会太高了一点,一个晚上,居然给她弄来了新娘的服饰,就连小宝都被打扮成了小花童,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也装点的十分喜庆。 慕千夜他们目前住在城外的茶场里,房子是个四合院,新建的,朴实却不简陋。 欧阳明轩回到他们在京城的住处,二愣子一把拉住了他。 “欧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天傍晚的时候老大和小宝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然后今天老大就要和那个男人成亲了! “二愣子,老大要嫁人了,这不好吗?”对欧阳明轩来说,老大嫁给睿王爷他是乐见其成的。 虽然他平时和段清狂没大没小,但是他对段清狂是打心底里佩服和尊敬的,睿王段清狂,远不止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老大嫁人是好人,只是莫老大……”莫破穹喜欢老大的事情当年大家都知道,虽然莫破穹过世都四年了,但是二愣子见到老大嫁人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当年他们是多么希望老大是和莫老大或者欧阳在一起的。 一边,刚好有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伫立在那,“欧阳,过来一下。” 很显然,段清狂是听到二愣子和欧阳明轩的对话了。 欧阳明轩当然不敢迟疑,“王爷。”欧阳会这么正经是因为他觉得段清狂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 “刚才那人口中的‘莫老大’是什么人?”段清狂锐利的目光锁住欧阳明轩。 “他叫莫破穹,四年前就过世了,他对老大……”欧阳明轩说着就想起了莫破穹来找他袒露心迹的那天晚上。 对于莫破穹的事情,欧阳明轩一直有一份无法释怀的内疚感,如果当日不是他的那番话,莫破穹也不会进山去找什么酸果,那么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四年前过世了! 欧阳明轩的话入了段清狂的耳中却是另外一个意思,把所有的信息一综合,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叫莫破穹的男人就是那个吃了他的小野猫的臭男人。 憋屈啊,堂堂睿王段清狂居然和一个死人吃起醋来了! “喂!坐轮椅上的!”一个突兀的女声闯入了正堂。 冷依依不请自来,看见满屋的喜色,大大的眼睛转溜来转溜去。 “咦?有人要成亲?”冷依依冲到欧阳明轩的面前,“是你要成亲了吗?所以不愿意让我对你负责?” 霎时间,欧阳明轩接到了来自段清狂和二愣子两人的目光的洗礼。 “欧阳,你,你太无耻了!”二愣子一脸愤然地说道,“这么小的姑娘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二愣子无比同情痛心地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很精致,浑身上下透着灵气,眼里闪烁着调皮的小姑娘。 被同情了的冷依依赶紧帮欧阳明轩辩解,“我今年十六岁了,去年就及笄了,不是小丫头,而且他没有欺负我,是我欺负他的。” “欧阳,你,你,你……”二愣子更加痛心疾首了,“欧阳对不起,我忘了你不方便了。难为你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来来来,新娘子出来了!”媒婆将已经盖上了红盖头的慕千夜领了出来。 婚礼很简洁。 跟着慕千夜来到京城除了欧阳明轩就只有二愣子了,所以这场婚礼,小的不能再小了,参加的人除了新郎段清狂和新娘慕千夜之外就只有小宝,欧阳明轩和小宝了,现在还要加上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冷依依以及夏侯摘星! 夏侯摘星的到来没有让欧阳明轩和二愣子意外,看来是早就相识的! 段清狂凝视着一身红衣的他的新娘子,不知道为何,刚才因为那个莫破穹的事情而激荡起来的烦躁感突然平静了下来,至少现在,她是属于他的。 “一拜天地。” “二拜……”没有高堂。 “这一步省掉吧。”欧阳明轩忙道,其实两人的高堂都在,老大的高堂,当他们死了也罢,王爷的高堂,老王爷委屈你了,你唯一的儿子的喜宴你赶不上了! “送入洞房!”媒婆忙改口,直接进入下一个步骤。 就这样,两个彼此都还不了解的人完成了这个简陋却神圣的仪式。 于是,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进房去了。 很顺利,没有人拦着新郎官喝酒,欧阳明轩不敢,二愣子不熟。 不请自来的冷依依的一副心思都在欧阳明轩身上。 光荣地完成了速配任务,帮自己找了个爹爹的小宝美滋滋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和新爹爹入洞房去了之后就扑到他干爹四号二愣子的怀里要睡觉觉了。 房间里。 段清狂揭起了慕千夜的盖头,还好还好,盖头下真的是慕千夜,真怕看到什么惊喜。 “放心,我答应嫁给你就不会逃的。”慕千夜冲段清狂一笑,既然要一起过日子了,总不能一见面就争锋相对吧? 这一笑就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开在了段清狂的眼里,也开在了段清狂的心里。 “半张床是我的。”慕千夜不等段清狂说话,便开始脱衣服,红色的新娘喜服褪去,剩下的是白色的亵衣和亵裤。 脱好衣服,慕千夜躺了下来。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想让我睡剩下的半张床吧?”对他也太有信心了吧。 “你可以睡别的地方的,我只要这半张床而已。”慕千夜给自己盖上了被子,跟个乖宝宝似的开始睡了。 段清狂看着床上的慕千夜,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慕千夜脖子处和胸口那片雪白的肌肤,好像美食一般在对他招手。 直到躺到床上,近在咫尺的软玉温香还是带着不小的诱惑力,而属于女子的馨香也折磨着段清狂的嗅觉。 闭着双眼的慕千夜也不好受,除了被下药的那一晚,第一次有一个男人躺在了她的身边,属于段清狂特有的清爽的气息萦绕在她周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气息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看来允许他睡在她的床上很可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现在怀疑会不会睡到半夜里自己把段清狂给扑倒了! 不幸的是,还真的发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千夜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直没有睡着的段清狂被慕千夜给压在了身下。 世界上最痛苦的是莫过于自己心仪的女子睡在了自己的身上,挑逗着自己全身的感官,但是自己却只能干吞口水。 段清狂看着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当成了舒服的床榻睡得香甜的慕千夜,无声地叹息着。 小野猫,这样的情况再多几次,本王的身体极可能会出问题的。 睡梦中慕千夜忽然感觉到不是很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到了自己,下意识地用身体去摩擦着那硬硬的让自己觉得不舒服的东西。 “嘶——”段清狂无力呻吟,低头看见慕千夜正睡的香甜,靠在他胸口的脸儿十分的诱人。 越是磨蹭,慕千夜反而觉得越不舒服,好像那个让她不舒服的东西不但没有消失掉,反而越来越…… ★ 第二日,慕千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但睡在了段清狂的身上,双手还紧紧地圈抱住她,还有,那顶在她身下的是…… “你……”慕千夜有些干涩地开口,她会不会太色了一点,怎么看起来像是很饥渴,迫不及待就把这个“新婚丈夫”给压倒了呢? “你先起来。”段清狂嗓音哑哑的。 “哦。”慕千夜于是开始爬起来,这个过程自然免不了会有触碰。 “嘶——” “对不起,你那儿……还好吧?”慕千夜忙停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段清狂不舒服的地方。 “还好,习惯了。”都被折磨了一晚上了,能不习惯吗? “啊?”习惯了?这很容易想歪的…… “起来吧。”哎,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这一次,慕千夜更加小心了,好不容易从床上起来,“不知道大清早青楼开门了没?” 这只可恶的小野猫!段清狂真想狠狠地瞪慕千夜几眼。 段清狂利落地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直接出门去了。 后山的山泉蛮凉的。 ------------ 第010章 新婚娘子和别的男人幽会去了? 段清狂回来的时候见慕千夜,欧阳明轩,二愣子,小宝还有那个不请自来,来了就不走了的冷依依围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像是在讨论着什么事情。 段清狂发现慕千夜并不是女装打扮,一身男装的她干净利落,英姿飒爽,看起来十分精明能干。 这样的她别有一番风情。 “爹爹,你去哪里了?为什么都不告诉小宝。”小宝见段清狂回来,当即就冲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小宝和段清狂特别亲近,这小家伙对段清狂似乎一点儿反感都没有,“爹爹”叫得相当顺口。 段清狂抱着小宝静默地看着慕千夜和欧阳明轩,二愣子谈论这一次的贡茶甄选问题。 “就这样决定吧,至于最后那一关,只能听天由命了。”慕千夜目光深邃,她原只以为这次贡茶的事情会碰上自己的父亲慕天华。 没有想到不止是慕天华,还有太子,太子妃和一些千金小姐们。 根据情报,太子妃要借这次贡茶甄选的机会,邀请各位小姐公子一同品茶。 太子妃慕追云此举必然是授意于太子北堂明,这里面的心思很明白,谁让沐王北堂希的风头那么大,生生把太子给盖了过去。 不过这都与慕千夜无关。 “茶叶的质量不用担心,云州的茶场都是由邢师傅在打理。”二愣子口中的邢师傅是三年前他们特地请来的精于种茶和炒茶的茶农。 “依依,这次你偷袭太子妃的事情做的太过火了。”说完正事,慕千夜训斥起冷依依来了。 “我只是不喜欢那个女人虚伪的样子么……我,好吧,我知道错了。”冷依依低头道歉。 “老大,你认识她?”欧阳明轩无法郑静了。 “嗯,她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那位苗女。”冷依依是慕千夜去边疆的时候认识的,是个擅长使毒的苗女,欧阳明轩他们都没有见过她,倒是听她提起过。 这次她来京城,也将冷依依给叫了过来,为的是欧阳明轩的腿,也许欧阳和依依在一起可以有什么突破,他们一个擅医,一个擅毒。 “所以,你昨晚是知道我是谁的?”欧阳明轩差点就要暴跳如雷了。 冷依依还很不识相地点点头,“老大说了那间厢房是她的,我过去的时候看到有轮椅在床边,就猜到了床上躺着的可能是老大说的那朵奇葩大夫。”堂堂医圣传人在冷依依的口中成了奇葩大夫。 “那你……” “我知道是你所以才躺到床上去的。”她才不笨呢,如果对方是个色狼,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躺下去! 欧阳明轩无语,“老大,你这次把我害惨了!” “把你害惨了?依依,你不会真的把欧阳给吃了吧?”慕千夜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没有!没有!”冷依依还不着急,欧阳明轩倒是急着否定了。 正说着,门外来一人,敲了四合院的门。 “什么人?”慕千夜道。 “小人乃沐王府下人,今日奉王爷之命前来邀请无伤公子府上一聚。”门外的小厮恭敬地回答道,“王爷还说,事关无伤公子的宝夜茶庄是否能够选上今年的贡茶,还望无伤公子务必应邀。” 北堂希的人? 还抬出了选贡茶的事情。 在北翼国,那里的茶叶被选为贡茶就相当于被贴上了一个代表着身份地位的标签,所以这对于各地的茶商,茶庄来说都分外重要。 但是这件事不是被太子揽去了吗? “老大,沐王他这是什么意思?”欧阳明轩有些担忧。 “去会会他不就知道了?”慕千夜挑眉,北堂希,我们又要见面了! “爹爹,娘亲是要去见别的男人吗?”小宝纯纯地问道。 抱着小宝的段清狂目光清冷了几分,他的新婚娘子成亲的第二日就要去见别的男人? ★ 沐王府的花厅内,北堂希正坐在桌前,等着慕千夜的到来。 “王爷,那个无伤公子不过是个茶商,你要见他做什么?”一旁,飞翼忍不住问道。 “你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茶商?”北堂希冷冷的脸上有一抹玩味的笑,“你第一次听到无伤公子这个名字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飞翼细想了一下,“大概是在三年前。” “那么现在的无伤公子手下的宝夜茶庄在我北翼国的影响力如何?”北堂希又问。 “宝夜茶庄现在与齐家,司马家三家并驾齐驱,是茶叶生意上三巨头,只不过齐家还经营马匹生意,而司马家还有丝绸,瓷器的生意,无伤公子却只是经营茶庄。”飞翼答道。 “那么在这个无伤公子出现之前,又是如何一副光景呢?”北堂希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自然是齐家与司马家想抗衡的局面。”飞翼恍然大悟,“短短三年时间,却打破了北翼国原本的商业局面,这个无伤公子看来不简单。” “本王不认为这个无伤公子只是个茶商这么简单,至少本王现在对他的认识上,他是个极为聪明之人,年纪不过二十有余,这个人恐怕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过人之处。”北堂希的眼里透着锋芒,这个人必须为他所用。 慕千夜坐着北堂希派来的马车来到了沐王府,作为北堂希的贵客,她倒是有幸可以从正门进入沐王府。 再入沐王府,早已物是人非。 “无伤拜见沐王爷。”慕千夜来到花厅的红木桌前,北堂希正坐在桌前悠闲地品着茶。 “无伤公子不必多礼,坐。”北堂希示意慕千夜坐下。 “无伤不才,敢问王爷今日邀无伤入王府所谓何事呢?” 慕千夜与北堂希相对而坐,两个气魄不凡的人坐在桌前,倒成了一道不错的风景线。 “本王欣赏公子,希望公子为我所用。”北堂希不喜拐弯抹角。 “听闻沐王爷马上战功无数,受北翼国上下敬仰,只可惜,无伤不过是一介草民,打仗不懂,于王爷,于王爷的银甲铁骑更是一无所有。”慕千夜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她面对的不是沐王北堂希,而是一个凡夫俗子。 “无伤公子何必自谦呢?这些年来,关于无伤公子的传闻本王倒是听说过不少,像公子这样的有才之人,如果不为我所用,实在太过可惜了。”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戎马的缘故,北堂希给人的感觉总是充满了是冷冽的,慕千夜也只有在他面对云纤凝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温情。 “不巧,关于王爷的传闻无伤也听过不少,听闻王爷的正妃现在还是朝廷的钦犯,王爷的红颜知己到现在还没名没分地留在王府之中,像王爷这样的‘痴情’之人,无伤不巧不想追随。”慕千夜的脸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大逆不道至极。 “大胆!”飞翼上前一步,手中的宝剑就架到慕千夜的脖子上了。 “啧啧,王爷的贴身护卫好大的架子,无伤不才,却也是王爷请来的客人吧,怎么王爷都不曾开口,这当奴才的就先动手了。” 慕千夜没有理会那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剑,依旧悠然饮着茶。 ------题外话------ 出轨,爬墙,出墙,都是被禁止的标题,咳咳,我哭了。 ------------ 第011章 正宫不在了,小三也上不了位 飞翼,当年就是他的一箭断送了莫破穹的性命! “飞翼。”北堂希冷冷的声音响起,飞翼赶紧将手中的宝剑收了回来,站到北堂希的身后。 “沐王爷的侍卫好威风啊。”慕千夜的口气说的却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想不到无伤公子会对本王的私事这么感兴趣。”北堂希手中的杯子忽然变成了碎片,看来对于慕千夜提到那件事不是很开心。 “无伤可以将王爷你的这个反应理解为恼羞成怒么?呵呵……”此刻的慕千夜很狂,非常的狂,试问天下间,有几个人敢在沐王北堂希的面前如此的放肆? “你倒是很狂妄,只身入沐王府,却敢对本王出言放肆。”他倒要看看这个无伤公子可以大胆到什么样的地步! “无伤不过是说几句真话,说一些事实而已,难道这也是错吗?还是说沐王爷是那种只会听阿谀奉承的话的荒唐之人吗?” 慕千夜和北堂希相视,两人的目光都很凛冽。 “好一个无伤公子!”北堂希忽然笑了,看起来倒不像是怒极反笑,反倒是有些像是欣赏慕千夜这份狂妄。 “王爷。”这时,一个外表无比柔弱的女子走了过来,女子看起来很虚弱,走路都靠着她身边的丫鬟搀扶着。 是云纤凝和她的丫鬟巧儿。 “莫怪王爷要肃清府中所有姬妾,独留云姑娘一人了,这般娇弱的美人儿最能唤起男子的保护欲了,无伤看了也是心疼的紧,倒想要上前来将云姑娘搂进自己的怀中好好地疼惜一番了。” 慕千夜言语轻挑,目光还肆无忌惮地在云纤凝的身上打量着,这恐怕可以算是赤果果的调戏了吧? 在沐王爷北堂希的面前调戏他的女人,慕千夜可谓是第一人了。 出乎慕千夜的意料,北堂希没有立刻上前将云纤凝拥入自己的怀抱中,阻隔慕千夜调戏的眼神,他对云纤凝的态度比起四年前似乎冷淡了许多。 “王爷,纤凝不知王爷有贵客造访,贸然前来,还望王爷恕罪。”云纤凝向北堂希施了一个礼,气息微弱地说道。 “云姑娘的意思是,如果云姑娘你知晓王爷有客人在就不来了?那好,现在云姑娘知道了,应该是准备要回去了吧?”慕千夜故作无知对说道。 云纤凝,你当真以为你摆出那副无辜柔弱的样子来就可以唤起大家的同情心了吗? 当年救北堂希的人的是慕千夜,但是最后被北堂希当做救命恩人带回来的人的却是云纤凝,还说她这柔弱的身子是因为当年救北堂希的时候受了伤落下的。 这几年慕千夜却是查到,云纤凝出身农家,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农女。 那日慕千夜无奈之下离开天禅寺后不久,云纤凝误闯了北堂希躺着的那间厢房,恰逢北堂希转醒,北堂希误以为她就是救了他并且照顾他多日的女子。 而云纤凝不但没有否认,还将她因为从小营养不良导致的孱弱身体归咎到救了北堂希之事上来。 得到的情报还说,这个云纤凝的原名叫云先宁,她老爹是个不识字的农家人,能认得几个字?之所以会变成云纤凝还是北堂希自以为是地认为他的红颜知己应该如仙子一般,自发地认定是“云纤凝”! 云纤凝惨白的脸色蓦地因为慕千夜的话涨红了,“纤凝不知有贵客在,容纤凝为公子上茶。”说完,云纤凝上前来到桌前给慕千夜斟茶。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熟门熟路地做起了王府的女主人才会做的事情来。 “王爷好福气,这云姑娘还没有过门呢,就已经将王妃该做的事情做的那么熟络了,他日若是过了门,成了货真价实的王妃,必然不需要任何的适应时间了。”慕千夜笑盈盈地说道。 云纤凝的手一顿,一口牙差点就咬碎了。 慕千夜这番话显然是在嘲笑她,嘲笑她没名没分的一个人,却在这里鸠占鹊巢,逾矩做起了王妃做的事情来。 “瞧我,才刚夸云姑娘做的好,云姑娘斟的茶就溢出来了。”慕千夜满意地笑了,指着她面前已经满到溢出的茶杯道,“莫非云姑娘还不习惯受人称赞?” 换句话说,你云纤凝很少听别人表扬,所以一听到称赞就失态了。 面对慕千夜的讽刺,云纤凝气急,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反击,只要生生地把满腔的怒火往自己的肚里咽。 明明气得半死,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模样。 慕千夜有些困惑,依照北堂希对云纤凝的宠爱来说,没理由见她这般讽刺他的红颜知己却还置之不理,恍若未闻的。 慕千夜不知道的是,四年,足够让一个人的本性在一点一滴中暴露出来,云纤凝可以在最初的时候冒充北堂希心中的那个温柔的人儿,但没有办法冒充四年而没有丝毫的破绽。 四年了,北堂希渐渐地发现,云纤凝和他那些模糊的记忆里的那个女子不一样,这也许才是他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愿意迎娶云纤凝的真正原因。 慕千夜忽然在心里发笑,四年前,同样的三人,当日云纤凝不过诬陷她一句,她堂堂一个王妃便被罚关进了柴房,如今她换了一个身份,在这里肆无忌惮地讽刺云纤凝,倒不见北堂希有什么举动了。 是该说男儿的心难测,还是应该说当年她这个王妃当的太过失败了呢? “公子真爱说笑,纤凝久居王府,为王爷分劳是纤凝的分内之事。”云纤凝柔声说道。 “哦,原来如此,听说云姑娘在王府这一住就是‘五年’,吃穿用度皆是王府的,这么说来,云姑娘为王府出点力确是应该。”慕千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刻意咬重了“五年”两个字。 “是,公子说的不错。”嘴上应着,心里恨不得将慕千夜碎尸万段!五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一个她极度不愿意提及的数字! “那不知道云姑娘除了端茶递水这样的小事之外,是否还有帮王爷处理其他的事情呢?王府里可是一个姬妾都没有了呢?”慕千夜挑眉,挑衅的目光在北堂希和云纤凝之间流转。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皇帝要赐婚她和北堂希,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迟迟不让北堂希废掉她这个王妃,但是这样也不错,至少她这个正宫不在了,当小三的也上不了位不是么? ------------ 第012章 出言不逊,“家中娇妻”追来了 其他的事情? 说的还不是侍寝的事情。 云纤凝回答有,就是她不知廉耻,没名没分地跟了人家王爷。 回答没有,都在府里住了五年了,王爷都没有碰过她,这样的事情对于云纤凝来说又是怎样的难堪呢? 慕千夜看着云纤凝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煞是好看。 “无伤公子。”沉默良久的北堂希终于开口了,“不知道本王的提议无伤公子意下如何呢?” 沐王北堂希亲自开口相邀,让慕千夜为自己所用,这是天下间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不过她慕千夜不属于那其中的任何一个。 北堂希出声却不是为云纤凝出气的,这无疑是给云纤凝的又一次打击。 慕千夜邪邪地笑着,男人的爱呵,到底是什么做的?玻璃还是橡皮泥?曾经那么体贴云纤凝的北堂希如今都能对她受的委屈恍若未闻。 北堂希啊北堂希,你可知道现在坐在你面前,你想要纳为己用的人就是你的王妃,一个曾经被你弃之如蔽的女人,你可知道,这个身体曾经为你死过一次。 “无伤是个商人,自然不能做亏本的事情,如果王爷愿意将云姑娘赏赐给无伤,无伤便答应王爷你的提议,如果不行,无伤只好谢过王爷的错爱了。”慕千夜满脸的邪意。 慕千夜的话让云纤凝的身体一震,慌乱地望向北堂希。 “无伤公子,天下美人何其多,公子为何要挑纤凝呢?”北堂希的声音没有变,不过眼神变了,无伤公子,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这样的慕千夜让北堂希都蹙了眉,若是当真好色,他却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的欲念; 若是诚心刁难,那么他图个什么?就算不愿意为他所用,也没有必要这般给自己找麻烦。 惹了他,这天下间有几人能够全身而退的呢? “天下女子虽多,但没有一个女子能比得上云姑娘这般的‘柔弱’,这么地‘惹人怜爱’,这般地楚楚可人,见到云姑娘第一眼,无伤便想要将云姑娘搂进怀中,好好地疼爱一番。”慕千夜一脸“深情”地说道。 “公子谬赞了,纤凝身体不好,才会这般,并非公子所说的惹人怜爱。”云纤凝干涩地回答,她的手不由地收紧,紧紧地抓着她自己的衣袖,好在那衣服的料子不错,不然非得给她抓出几个洞来不可。 这个男人太可恶,如有机会,她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无伤公子说笑了,本王今日的话希望无伤公子多加考虑,飞翼,送客。”北堂希冷冷地说道,如果换作别人,此刻早已已经身首异处了。 北堂希没有对慕千夜出手,既是因为慕千夜的反应让他困惑,也是因为他知道无伤公子不该是个鲁莽之人,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冒犯他,定然是有相当的自信在。 慕千夜微微一笑,然后起身,“多谢王爷今日的邀请,无伤在此谢过,我们,后会有期。”后会有期,北堂希,我们会再见面的! 慕千夜刚要走,王府的下人就匆忙跑了过来,“禀报王爷,府外有一个小孩子嚷着要见他的爹爹!” “小孩子?”北堂希微讶。 “那个小孩子说他的爹爹是无伤公子。”那小厮又道。 是小宝! 慕千夜不解的是,小宝怎么会突然跑到王府来找她呢? 小宝突然跑到沐王府来找慕千夜?当然是有人指使的! “将那位小公子带上来。”北堂希不等慕千夜有所表示就对着下人说道,如果一个人有弱点,那么就容易掌握多了。 不一会儿,小宝屁颠屁颠地跑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男人带着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 这男人不是段清狂还有谁! “爹爹,爹爹,小宝来接爹爹回家了。”小宝受命于段清狂,要将慕千夜带回去。 慕千夜看向段清狂,两人用眼神交流着。 慕千夜:你带着小宝来做什么? 段清狂:谁叫有些人新婚第二天不陪自己的丈夫跑去和别的男人幽会? “没有想到无伤公子年纪轻轻,已经娶妻生子了。”北堂希微笑着说道。 不过他也没有忽略跟着小宝一起来的男人,气场这么强大的男人,任谁也忽略不了。 虽然看不见段清狂的脸,但是他颀长有型的身姿却是让人移不开眼,连心有所属的云纤凝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段清狂淡淡的站在那里,从一开始就没有看过北堂希一眼,他的眼睛只看着他的新婚娘子慕千夜。 慕千夜从段清狂带着冷意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点,这个男人不高兴了! “家中娇妻为无伤生下的长子,无伤宝贝得紧,这孩子这会儿来找无伤,想必是家中娇妻思念无伤思念得紧,还往王爷见谅,无伤相信王爷虽然没有身为人父,但毕竟‘曾经’身为人夫,该是懂得妻子是会惦念出门在外的丈夫的!”慕千夜笑着说道,调侃的意味十分浓郁。 “爹爹,妻子为什么会思念丈夫?”小宝皱着小小的眉头困惑地问道。 “因为她爱她的丈夫,不过不是每一个妻子都会思念自己出门在外的丈夫,如果她的夫君从来不管她的死活,将她丢弃在一旁任人欺负,如果他的夫君只知道和他的红颜知己恩恩爱爱,如果她的夫君是个臭男人的话,那么这个妻子可是不会想他的。”慕千夜十分耐心地为小宝解答。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宝点点头,“爹爹,娘亲很想你哦,爹爹你一出门,娘亲的脸就变得臭臭的,说什么担心爹爹你在外面和坏人见面,所以小宝就来找爹爹了!” 小宝一开口就把段清狂给出卖了,他现在在外人的面前喊慕千夜为爹爹,那么他口中的娘亲自然指的是段清狂。 “王爷,无伤先行告辞了,再不回去,家中‘娇妻’怕是等不及了!”慕千夜说话时还特定看了段清狂一眼,而段清狂一直用冷冷的眼神看着慕千夜。 三人离去之后。 “王爷,为何放他们走?”飞翼对于慕千夜的无礼十分愤怒,王爷是何等人,岂容他们这般放肆? 那个无伤公子也太不识抬举了,王爷肯重用他是他的福分,居然不但拒绝王爷的好意,还连连出言不逊。 北堂希笑了一下,“他若这么容易答应,那便不值得本王这么重视他了,不过他今日的反应确实让人奇怪。” 无伤公子一字一句无不在指责他,倒像是站在了他那个逃跑的王妃那边,莫非他们相识? “飞翼,关于这个无伤公子的来历还没有什么进展吗?”北堂希问。 “属下该死,还是一无所获,这个无伤公子和他手下的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飞翼忙道。 凭空冒出来的么?呵呵,无伤公子,本王对你的兴趣是越来越大了。 ------------ 第013章 吃醋的男人,贡茶之选 回家的路上,某个男人的脸依旧冷冷的,而某个女人还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她当然知道自己今天在王府的话会引起北堂希的怀疑,她就是要被遗忘了的沐王王妃再次被人想起。 慕千夜,曾经的沐王王妃,销声匿迹了四年多,难道不应该回来跟那些人打声招呼? 小宝两只小手支着脑袋,哎,大人们的心思真难猜! ★ 一回到四合院,段清狂就拖着慕千夜进了房间。 房门一关,慕千夜还没来得及开口,嘴就让段清狂给堵上了。 火热的唇,火热的舌,火热的触碰。 像一场暴风雨一般,席卷着慕千夜的感官,夺走她的呼吸。 炽热的吻很狂野,却也难掩这其中的生涩。 慕千夜想反抗,却敌不过段清狂的力气。 直到两人都不能呼吸了,段清狂才放开了慕千夜。 慕千夜的唇瓣此刻变得更加嫣红,水润有光泽,段清狂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该死,居然还想要进一步!一定是昨晚被小野猫挑起的欲火太盛了!他一开始只是想惩罚他的小野猫并且宣示主权的。 慕千夜指腹轻抚自己的唇瓣,味道好像还不错。 “听着,爷不喜欢爷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见面,爷不喜欢的就不能做。”段清狂十分霸道地宣布,他知道自己对小野猫的占有欲,他不喜欢小野猫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允许。 “喂,段清狂,我们不过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你管我那么多干嘛?再说了,你的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不能和别的男人见面?这怎么可能,她还要不要经营茶庄了! “爷不介意再示范一遍刚才的动作,或者再进一步的。” “成亲之前你答应我不能……” “爷有说要走到最后一步吗?” “你……”真是个恶劣的男人,慕千夜开始怀疑自己答应让段清狂当小宝的父亲一事是否是正确的了,这个男人透着神秘和危险的气息。 ★ 第二日,慕千夜依旧一身男装,她的身边跟着欧阳明轩。 两人一起前往听雨阁,北翼国尚文,选贡茶就如同赛诗大会一般,放在高雅的阁楼庭院里举行。 因为有太子北堂明和丞相慕天华的出席,听雨阁外被御林军团团围住,闲杂人等一律不能靠近。 慕千夜以无伤公子的身份,自然是可以进入听雨阁的。 场面热闹非凡,有各位应邀前来的世家公子小姐,也有各地待选的茶商。 这些茶商之中要数齐家的人和司马家的人最为耀眼,光是跟来的随从都是打扮得绫罗绸缎,光鲜亮丽,更别论这两家人本身了。 齐家来的人是齐家的长子齐子恒,三十岁的样子,仪表堂堂,俊朗的外表和过人的家室,让这个男子如沐春风,男人做到这样应该算是混得不错的了。 齐子恒的家中除了一房妻子之外更有十五个小妾,个个如花似玉。 司马家来的人却是一个女子,从小就帮助父亲打理账务,精明过人的司马家的大小姐司马霜儿,这个女子极度高傲,一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目中无人的她如今已经二十有一,论长相,也称得上是一个美人胚子了,却仍然待字闺中。 慕千夜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现场,听雨楼的庭院很宽敞,也很雅致。 春意正浓,百花齐放,绿柳依依,现场摆下了许多的酒席,正北方向摆放着金黄色的椅榻,不用说,那一定是给太子北堂明备下的。 “无伤公子,久仰了。”司马霜儿走到了慕千夜的身边,鄙夷且不善地看着慕千夜。 “久闻司马姑娘端庄动人,今日一见,才知道,传闻终究是传闻,描绘不出司马姑娘的万一。”无伤低低一笑,褒贬不明。 “霜儿听闻无伤公子文武双全,精通商道,不想不过是个凡夫俗子,除了有一张俊俏的脸蛋之外,一无所有。”司马霜儿可不像慕千夜这么隐晦了,上来就是赤果果的讽刺。 司马霜儿打心底里不把慕千夜放在眼里,这个抢走他们司马家不少生意的男人居然不过是个小白脸,哼,谁知道他今天的地位是怎么得来的! “欧阳,今日备下的莫非不是酒,为何我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是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慕千夜的手同时在自己的鼻子前扇了几下。 “回老大的话,今日备下的定是上好的美酒无疑,至于老大你为何会从空气中闻到酸酸的味道,我也很难解释,俗话说,树大招风,人太帅了,太能干了,总是少不了会有人嫉妒的。”欧阳明轩十分配合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那就好,我还怕我一会儿喝了这边的酒之后也会变成这样呢。”慕千夜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错过司马霜儿的表情。 “不过是乡巴佬运气好赚了几个臭钱,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司马霜儿对慕千夜和欧阳明轩嗤之以鼻,两个贱民,和他们说话都是掉她的身价! 说完,司马霜儿一个转身,迈着高傲的步子离开了。 臭钱?敢情他们司马家不是因为臭钱而在北翼国有一席之地的! “太子殿下驾到!太子妃娘娘驾到!” “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这还是慕千夜第一次看见太子北堂明,皇上的三个成年儿子中的两个之前慕千夜都已经见过了。 无论是外貌上,还是气魄上,太子北堂明都要差北堂希一截。 不得不说北堂明是可悲的,明明是太子,却被自己的弟弟盖过了风头,北翼国的百姓,可能不知道太子北堂明,却是一定知道沐王爷北堂希的。 其实不将北堂明和北堂希相比,北堂明还是十分出色的。 这让慕千夜不由地想起了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既然有了他北堂明,为何还要一个北堂希来生生地打击他的骄傲呢? 如果说北堂希是冷峻的,北堂羽是温和的,那么北堂明就是阴沉的,这种阴沉不在于他的表情,而是由内而外的,从他那双幽暗的眸子里可以发现,他这个太子,当的并不快乐。 ------------ 第014章 再见所谓的父亲,大展风华 “平身。”北堂明道,“今日贡茶之选,本宫与各位卿家只为品茶而来,大家不必拘谨。” “谢殿下。”众人齐声谢过。 “慕大人,此事就有劳大人了。”太子北堂明对丞相慕天华还是比较敬重的,毕竟慕天华身为朝中重臣,对于太子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慕天华,慕千夜的生身父亲,当然慕千夜这个女儿慕天华却是极不愿意承认的。 不得不说,慕天华其实长得很不错,年过四十却是风华依旧。 他并非出身豪门,最初不过是一介书生,才华出众在科举中脱颖而出,得以在朝为官,并被委以重任,后又娶公主北堂嫣然为妻,仕途一路顺当,可谓是平步青云。 要说慕天华这光辉的半生有什么瑕疵的话,那就是慕千夜这个相府的四小姐了。 一夜风流,强上了出生256中文的尉迟星韵,还被朝廷同僚给当朝看到,这脸可谓是丢大了。 “各位,还请依次到桌前来,为殿下和各位公子小姐奉上茶。”慕天华说道。 这比试很简单,观色,闻香,品味。 大家的面前都备下了茶具,各自泡好茶,然后再一个一个为在座的这些公子小姐斟茶,当然也包括太子和慕天华。 一壶又一壶的茶被泡好,一阵又一阵的香味散发出来,整个庭院瞬间充满了各种茶香。 忽然,有一股香味压过了其他的味道,这味道太过淳,太过浓郁,以至于其他人泡出来的茶的味道都被盖过了。 慕千夜朝着香味的来源方向望过去,就看见了司马霜儿,她高傲地仰着头,得意之色显露无疑。 “老大,你说她的茶为何会这么香浓?”欧阳明轩不解,这样香浓的茶他当真是第一次瞧见。 “司马霜儿当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这茶必然是下了重本的。”慕千夜淡淡一笑。 大家的茶都泡好了,独独慕千夜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慕天华从每一个人的面前经过,在慕千夜的面前停了下来。 “你的茶呢?”慕天华问道。 “还没有泡。”慕千夜很坦白地说道。 “方才不是给你们时间了吗?”慕天华眉头微皱,有些不悦。 “的确如此,但是我这茶泡的时候会发生奇妙的事情,若是和大家一起泡,让殿下,娘娘,慕大人和在座的各位错过了这一幕,草民会觉得十分遗憾。”慕千夜一脸自信地说道。 “哦?这茶泡的时候还能发生奇妙的事情?”北堂明出声问道。 “草民斗胆恳请殿下,娘娘,慕大人还有各位公子,允许草民当着众人的面泡这壶茶。”慕千夜又道。 “既然你有这个自信,本宫就不妨给你这个机会。”北堂明也好奇,这个男子到底想要表演什么。 慕千夜说着,取出了她带来的茶叶,当众人看到她带来的茶叶的时候都纷纷感到疑惑。 茶叶不都是应该一朵一朵分开的么,为何这个人带来的茶叶是十分匀称的一团? 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束缚在一起似的。 慕千夜没有理会周围之人探究的目光,她专心泡她的茶。 舍弃了准备好的茶壶,慕千夜选择了敞开的茶碗。 从茶叶放入茶碗,到用热水冲泡,并没有任何独特之处。 然后就当开水没过那茶叶团的时候,奇妙的一幕发生了。 茶叶在热水中渐渐舒展开来。 一朵橙黄色的菊花在茶叶团中露了出来,花瓣渐渐舒展开来,就如同从枝丫上开出一朵鲜花来一般。 最后,众人在茶碗中看到的是一团绿色的茶叶簇拥着一朵橙黄色的菊花。 而这个奇妙的过程就是在众人的注目下完成的。 多么巧妙的构思,多么出乎意料的画面! 良久,现场无言。 “啪啪——”北堂明忽然拍了手,于是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鼓掌,一时间现场掌声如雷。 司马霜儿狠狠地盯了慕千夜一眼,原本她的茶因为浓郁的香味成为瞩目的焦点,现在慕千夜的这一举动,立马让光环转移了。 “不知这位公子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慕天华开口问道。 “慕大人恕罪,事关我宝夜茶庄的生意草民不方便言明。”慕千夜回答。 如何做到的?用针线将这些茶叶一朵一朵地串在一起,将晒干了的菊花藏在最中央,变成一团整齐地被束缚在一起的茶叶团。 热水冲泡使得茶叶舒展开来,藏在这里面的菊花也当然会舒展开来,花瓣便再也藏不住了,就好像是从一片绿叶中开出来的花朵一般。 “既是如此,本宫和慕大人自然不会为难公子,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北堂明的目光在慕千夜的身上流转,他今日之所以会来,是冲着慕天华和他邀请来的世家子弟的,不想这些来的茶商之中会有勾起他兴趣之人。 “草民无伤。”慕千夜在心里暗笑,慕天华,你的女儿我现在可就站在你的面前呢,你居然都不认得,真是可笑! 慕千夜忽然发觉,她换了一个身份回来之后,无论是北堂希还是慕天华这些本该是她最亲密的人都没有认出她来,反而是段清狂这个只有过数面之缘的人却是听到她的声音的第一时间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他就是无伤公子! 很多之前没有认出慕千夜的人纷纷朝着她望了过去,特别是有些世家小姐。 惊艳,无伤公子如传言那般的魅惑,英气逼人。 太子北堂明看慕千夜的眼神再一次变了变,太子妃慕追云则因为北堂明的眼神脸色寒了寒。 “哼,花样多有什么用,我们比的是茶,可不是变戏法!”一旁司马霜儿冷哼出声,对于慕千夜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风头十分不满。 慕千夜淡淡一笑,比的是茶,也不是嗓门,可不是谁的嗓门大,说的话响就可以的。 等到慕天华看完每一个人泡好的茶,又由专门的人检查过确认没有毒之后,太子北堂明和太子妃慕追云以及一干世家子弟才纷纷上前来品尝。 慕千夜和司马霜儿自然成了热门选择。 “司马姑娘这茶好生香醇,远以为只是闻起来香,不想品过之后才知道,这茶入喉微苦,苦中带甜,回味却是沁入心脾的清香。”慕追云在饮过司马霜儿的茶之后由衷地赞美道。 “多谢娘娘夸奖,久闻娘娘是京城第一才女,今日一见,三生无憾。”得到太子妃慕追云的夸奖,司马霜儿的脸上立刻就扬起了得意的笑容,她的茶才不会像有些中看不中用的茶一样,徒有华丽的表面! 耍花样有什么用?再华丽的茶还不是用来喝的,这个无伤公子想要凭这样低劣的手段赢她司马霜儿?哼,门都没有! ------题外话------ 依写完才发现,天下花朵何其多,我干嘛选菊花……看起来好邪恶。 ------------ 第015章 断袖太子,寸寸柔情 “你对这茶做了什么?”北堂明饮了慕千夜的茶之后,有些不解地看着慕千夜,这茶的味道很特殊,为何会这样? 太子的问题引来了众人的瞩目。 “回殿下的话,如殿下所见,此茶中还配有菊花,菊花清甜,配草民的茶叶很是合适。除了菊花之外,其中还包裹了一些调味滋补的药材,分量很少,但是却可以达到预想之外的效果。”这主意是她想的,但是调配药材的事情就是欧阳明轩的功劳了。 “原来如此。”北堂明赞扬道,“远以为茶便是茶,今日无伤公子倒是让本宫知道了原来茶还可以有这么多的变化,茶可以不单单是茶。公子的心思,让本宫很是佩服。” “殿下谬赞了,无伤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慕千夜没有因为北堂明的赞扬而露出任何喜悦之情来,太子的赞美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宠辱不惊,北堂明十分欣赏慕千夜的这份淡然。 太子的注视让慕千夜觉得十分不舒服,为何她会从太子的目光中体味出猥亵的味道? 太子满意地笑了,然后转身走到了其他人的面前继续品茶。 太子一离开,其他人都涌了过来,纷纷品尝起这得到了太子殿下称赞的奇特的茶。 “这味道真的很特别。”有人道。 “喝后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有人道。 “……” 他们的赞美声无疑让司马霜儿看向慕千夜的眼神更加愤恨。 慕千夜发现自己接受到了两道不和善的目光,一道是来自司马霜儿的,而另一道居然是来自太子妃慕追云的。 慕追云干嘛这么看着她,她现在是男儿装扮,得到太子北堂明赏识也能招来她的嫉恨?莫非慕天华没有认出她来,反而是慕追云认出来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现场又恢复如初了。 “还请各位回府静候佳音。”慕天华对着慕千夜等人说道,意思就是结果还没有出来,让大家都回去等着。 慕千夜淡淡一笑,然后和欧阳明轩第一个离开了。 ★ 当天夜晚,太子府北堂明的书房中。 “嗯……嗯嗯……嗯啊……” 这般火热的声音,用脚趾头就能猜到此刻太子北堂明在他的书房里做些什么事情。 “殿,殿下……” 一个男子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的。 不错,是男人的声音! 这个被太子压在桌前的人是男子,而非女子! 这是一个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太子北堂明好男风。 而这个衣衫凌乱地趴在桌案上的男子竟然是北堂希身边的侍卫——飞翼。 “嗯,你说北堂希想要拉那个无伤公子为他所用?”北堂明晃动身体的同时还问着身下的男人。 “嗯,嗯,是的……”在黏黏腻腻的交缠中,飞翼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沙哑无比,连回答都成了呻吟。 “很好,本宫倒要看看,谁能让无伤公子心悦诚服地追随!”他是正统的继承人,跟着他日后便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殿,殿下,不会是看上那个无伤公子了吧?”尽管已经意乱情迷,但是在听到北堂明对别的男子表露出势在必得之心的时候,飞翼还是连忙追问。 北堂明忽然笑了,他捧起飞翼的脸,深深地吮吻了他,让飞翼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的神智再度涣散了。 北堂明很满意身下的人儿因为他而神志恍惚,“放心,无伤公子再好,怎能比得上我的小翼儿这般诱人呢?” 说着,北堂明又加大了力度,让飞翼趴在桌案上的身躯晃得更加厉害了。 “嗯,嗯,嗯……”回应北堂明激烈表现的是飞翼支离破碎的呻吟之声。 ★ 夜晚,慕千夜在书房里阅览账簿,沐浴过后还没有完全干的头发垂在肩膀上。 段清狂从门外进来,没有打扰专心致志的慕千夜,他径直走到慕千夜的身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梳子给慕千夜梳起头发来了,动作很轻柔。 长长的黑色的秀发如墨一般,在段清狂的手中变得格外柔顺。 慕千夜自然是察觉到段清狂的动作了,但是她也没有说话,继续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她面前的账簿上。 良久,慕千夜才合上账簿。 “有事吗?”他们两个虽然经历了拜堂这一步骤,但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相处过。 段清狂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霎时间让一切都失了颜色,他长得真的很好看。 “很晚了,对身体不好。” 充满磁性的嗓音,让人的心不由地想要跟着沉沦。 简单的一句话,却传达着段清狂的关心,慕千夜回头,看着在段清狂,“段清狂,你到底是谁?”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段清狂温温地笑着。 “不知道。”她看不透他,他的身上有一种神秘感。 第一次见他,他是一个狂妄的梁上君子。 第二次见他,是在客栈里,偷看了他洗澡,他上面来讨要亵裤,后来他还亲了她…… 第三次见他,他就说要娶她,所以他们拜了堂。 对于段清狂,慕千夜直觉感觉不到恶意,但也不明白他的心思,他有太多面了,就像此刻,他好温柔,这样的他竟然有些扯动她的心,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生命可以重来一次,生命中有了小宝和一干好兄弟对她来说已经很满足了,爱情这样的奢侈品她是不会奢望的。 “那么你呢?你又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段清狂含笑反问。 “段清狂,成亲对你来说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虽然是由你提出来的。”慕千夜没有回答段清狂的问题,而是说了她一直想要说的话,“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你喜欢的女子,你大可以与那个女子在一起,不用顾忌小宝,更加不用顾忌我。” 慕千夜道出了自己心中的话,她会和段清狂有牵连单纯是因为小宝,小宝喜欢段清狂,所以他们成了亲,让小宝喊段清狂一声爹爹。 听了慕千夜的话,段清狂没有生气,他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看来我还需要更加努力才是。” “什么意思?”慕千夜不解。 ------------ 第016章 无伤公子,绝对嚣张 “因为我不止想要霸占小野猫夫君的头衔,更要霸占小野猫的心。舒残颚疈”段清狂说的很随意,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了他的决心。 “你……”慕千夜有些震惊地看着段清狂,正想要说什么,身体就被段清狂给抱了起来。 段清狂抱着慕千夜到了床上。 “你要做什么?”慕千夜惊慌了。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天色已经晚了,你该休息了。”段清狂说完就将慕千夜按到了床上,然后自己也躺了上去。 “我今天想和小宝去睡的。”慕千夜道。 “不许。” “可是这两天……”每天早上起来,他好像都很痛苦的样子…… “无妨。” “我问了欧阳,他说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这女人,这种事情居然拿去问欧阳明轩那臭小子! “我很强。” “啥?”慕千夜没有理解段清狂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做他很强?这跟他的身体会不会出问题有什么关系? “很强,这一点问题还打不垮它!”段清狂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慕千夜嘟嘟嘴,反正不是她痛苦,她操哪门子的心! ★ 第二天,慕千夜和段清狂才刚起床,二愣子就冲了进来。 “一大早的,这么急急忙忙地做什么?”慕千夜懒懒地问道,刚起床的慕千夜神情会有一些恍惚。 “老大,那个司马家的大小姐带了人去我们的茶馆闹事!”二愣子忙向慕千夜报告。 “司马霜儿?”慕千夜清醒了一些。 “不错,是司马家的大小姐司马霜儿!”二愣子气愤地说道。 慕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笑中透着几分邪魅。“看来有人因为昨天的事情想不开了。等我一下,我换好衣服就过去。” “我和你一起过去。”段清狂道。 “随便你。”段清狂想要去,慕千夜自认为没有能力拦着他。 慕千夜和段清狂来到茶楼,就见司马霜儿和她的人坐在茶楼里,一副威严十足的样子。其他人早就因为司马霜儿和她带来的人走的一干二净了。 看到慕千夜进来,司马霜儿就笑了起来,“哟,瞧,这不是无伤公子么,这一大早的,怎么就亲自来茶楼了?” “店里有贵客,无伤又岂敢不来呢?”慕千夜走到司马霜儿的对面坐了下来,与她隔着一张桌子。 司马霜儿对着她带来的一群人道,“你们瞧瞧,这人就是无伤公子,传闻说他不但诗词歌赋无一不通,还是个文武双全的翩翩佳公子,瞧瞧,我说呀,这传闻真是离谱,这分明就是一个小白脸!” “对啊,小白脸一个,说什么白手起家,搞不好是被哪个有钱的老娘们给包养的呢!” “大小姐,这种人居然还自不量力和我们司马家作对,要我看,我们今天和他待在一起都有失身份啊,我们可是堂堂司马家的人,他不过是一介草民,低贱得很,留这样的人的在世上,他的爹娘都替他羞愧呢!” “……” 司马霜儿得意洋洋地笑着,看这个无伤公子怎么办,敢跟他们司马家抢生意,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然而司马霜儿失望,慕千夜不但没有被惹恼,就连生气的表情都没有。 “怎么?想充当哑巴?真是个没用的男人,以为当缩头乌龟就得了?”司马霜儿继续讽刺道,“如果我是你,被人这么羞辱,早就羞愧得去自尽了!” “司马大小姐,今年年芳二十,却是待字闺中,云英未嫁,之前无伤一直都不明白其中原因,今日一见无伤算是明白了,相貌平平,吊梢眉,一脸凶相,眼白多,眼黑少,淫妇之相,薄唇,为人刻薄,这样的相貌,若无伤是夫家也绝对不敢娶进门了。”慕千夜慢悠悠地饮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你说谁是凶相,你说谁淫荡!”司马霜儿急了,“本小姐没有出嫁是因为那些臭男人没有一个配得上本小姐的!就像你无伤公子这样的人,拜倒在本小姐的石榴裙下的多不胜数,本小姐从来都是一脚踹开的!” 高傲如孔雀,司马霜儿趾高气扬地说道。 “无伤公子莫不是暗恋我们大小姐所以才故意贬低我们大小姐,好抬高自己吧?”司马霜儿带来的人中马上就有人附和道。 “就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听着手下的人赞美的话,司马霜儿笑意更浓了。 和慕千夜一同来的段清狂忽然也笑了,富有磁性的声音很快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司马霜儿看向段清狂。 虽然带着面具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却挡不住段清狂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 只可惜,司马霜儿一向自视很高,在她眼里,慕千夜虽然长的好看,但是身份低贱,根本入不了她的眼,这个和慕千夜一起的男人自然不会让她刮目相看。 在司马霜儿的眼里,当世能够配得上她的也就只有南怀国的睿王段清狂和北翼国的沐王北堂希了。 “你笑什么?”司马霜儿不悦地道。 然而,没有人搭理她,段清狂别说正眼了,连斜眼都没有给她。 “喂,本小姐跟你说话呢!”她司马霜儿曾几何时被人这般无视过了! 偏偏,那个惹恼了她的人,还是没有因为她的吼声看她一眼,自顾自地对慕千夜道:“多久能处理好?” “你等不及了?”慕千夜反问道。 “你还没有吃早点。”你还没有吃早点,所以要早点结束! 慕千夜微微愣了一下,为什么他的话让她有一种胸口暖暖的感觉? “嗯……许掌柜,这茶楼建起来花了多少银两,这店里的所有东西全部加一起来一共多少银两,给我算算吧。”慕千夜懒洋洋地说道。 “是,小的这就算去。”茶楼的掌柜的许掌柜得令立马抱着自己的算盘开始计算了起来。 “无伤公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司马霜儿被慕千夜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呵,你以为就凭你们能对本小姐怎样么?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有能力要我的命,你自己也将吃不了兜着走。”司马霜儿不屑地冷哼。 “司马大小姐急什么,我不过是让许掌柜帮我算一笔账而已。”慕千夜眨眨眼,一脸悠闲地回答道。 不一会儿,许掌柜就捧着他的账簿汇报结果了。 “老板,都算好了,总共大约是一千六百四十三两银子。”许掌柜道。 “那司马家的大小姐的身价是多少,值不值这些银子呢?”慕千夜又问。 “当然值!”许掌柜回答。 ! ------------ 第017章 气死人不偿命+ 入V公告必看 “这样啊,那么你说要是这家店要是不小心起火了,很不凑巧地把到我们店里光顾的司马家的大小姐给烧死了,我是亏了还是赚了呢?”慕千夜一脸困惑地说着。舒残颚疈 这一问顿时让司马霜儿这边的人大惊失色。 司马霜儿倒是依旧郑静,“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有办法奈我何?”她今天可是带着他们司马家的高手来的,就凭他们就想拿捏他们?哼! “你是说你带来的那些人吗?”慕千夜笑眯眯地说道。 “哼,本小姐告诉你们……”司马霜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她带来的人的哀嚎声。 “大小姐,大小姐我们不知道怎么了,动不了了。” “怎么回事?”司马霜儿不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瞪着她对面的慕千夜。 慕千夜一脸的无辜,然后回头对站在她身后的段清狂道,“小狂狂,你也太不乖了,怎么一出手就把司马大小姐带来的所有人都给点住了呢?” 刚才段清狂出手很快,若不是他们两个靠的近,她也察觉不到。 这个男人的轻功和内功究竟高到了怎样的地步,竟然无声无息地点住了那么多人的穴道! “一时手痒。”段清狂很随意地回了一句话,早点解决掉这些人,他好早些带小野猫去吃早餐。 “你身边居然有这样的高手!”司马霜儿刻意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一些,“哼,原来无伤公子不是靠着老娘们养的,而是靠着别的男人的!” 司马霜儿此话一出,慕千夜还没有说什么,段清狂先一步动手了,他一把将慕千夜搂到了自己的怀里,“你有意见?” 那狂妄和不屑的语气,差点就让司马霜儿抓狂了。 慕千夜想从段清狂的怀里挣脱出来,拜托,他不在乎,她还要做人!这下可好了,以后他无伤公子有断袖之癖的事情估计要不胫而走了! “小狂狂,麻烦你的猪蹄从我的腰上挪开好不好?”这话几乎是从慕千夜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哦。”段清狂应了一声,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 “那还不快拿开!”慕千夜指着段清狂的右手道。 “这只不是猪蹄。”段清狂解释。 这两人一来二去的,根本就没有把对面的司马霜儿放在眼里,这让司马霜儿怒火高涨,她是司马家的大小姐,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们有完没完!”司马霜儿毫无形象地咆哮。 段清狂和慕千夜齐齐回头看了司马霜儿一眼。 “司马大小姐这是赶着去投胎呢?”慕千夜娇笑着,“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走,放心,随时可以点火,司马大小姐你随时都可以葬身火海的。” “你,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刚才司马大小姐应该有听到许掌柜说的了,这茶楼整个儿烧了,我不过是损失千把银子,却可以送司马大小姐你上黄泉。” “到时候查起来,相信之前的那些被司马大小姐和这些人赶走的客人会为我们作证,司马大小姐赶走了茶楼里的人,自己霸占了,茶楼失火,烧死了司马大小姐,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司马大小姐不是说了,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又奈何得了你们什么呢?综上所述,基本上司马大小姐您被谋杀的可能很小,而死于非命的可能性很大哦!” 司马霜儿的脸色倏地一白,今天她带人来茶楼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一会儿这些人只要点了她的穴道,然后装作一副被她赶走的样子仓皇离开。 之后茶楼烧起来,她死在了里面怎么都算不到他们的头上去! “无伤公子,你这个卑鄙小人!”司马霜儿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慕千夜的鼻子怒骂。 相比于司马霜儿的气急败坏,慕千夜可谓是风轻云淡到了一定的境界,她轻轻地一挑眉,然后对着她的人说道:“走吧,既然司马大小姐喜欢这茶楼,我们就把这茶楼留给司马大小姐好了。” 说着,慕千夜和她的人就要离开,段清狂随手点了司马霜儿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慢着!”司马霜儿忙道,“你们快解开我的人的穴道,我们这就离开,不和你们计较了!” 司马霜儿端着一副还不快谢恩的模样,以命令地口吻对慕千夜和段清狂说道。 “早点吃什么?”段清狂问慕千夜早点的问题。 “小宝喜欢吃街口老王家的烧饼油条,我们买一些带回去和小宝一起吃吧。”慕千夜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 这两人忙着讨论早点问题,完全无视了司马霜儿! “你们两个听见没有,还不快点动手?”司马霜儿加高了嗓门。 可是这两人依旧把她当做空气看待。 “吃完再带走。”段清狂抗议道,他想和小野猫两人一起吃。 “这样我们回去会很晚的,小宝会饿到的。”慕千夜反驳。 “小宝饿了他的干爹会给他准备吃的。”段清狂才不给慕千夜拒绝的机会。 慕千夜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小宝,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最爱的爹爹,一点儿都不疼你!真不知道他怎么就获得了你的倾心! 眼看着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越走越远,马上就要走出茶楼的大门了,司马霜儿再也无法保持她的大小姐姿态了,“你们究竟想要怎样?放了我,我答应你们!” 慕千夜停住了脚步,回头,给了司马霜儿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抽出一张早就已经写好了的契约,“我这里有一纸契约,只要司马大小姐愿意签下,我就放司马大小姐您离开。” 契约是事先就写好了的,很明显慕千夜是早有准备! 这怎能不让司马霜儿咬碎满口的牙? 慕千夜建立宝夜茶庄四年,和这司马家就斗了三年有余,对于对手,她从来都没打算做好人。 看完契约上些的内容,司马霜儿又骂了,“你,你卑鄙无耻,你白日做梦!” “啧啧,司马大小姐,签不签随便你,你要继续骂的话,我可就走了!”慕千夜淡淡地说道,那张契约上写的并不是什么不平等的条约,不过是协定,以后司马家的人不准踏入她们宝夜茶庄的地盘一步而已,即使是作为客人光顾都不行! 这两年,司马家的人没少给她添乱,虽说她和她的兄弟们对于这些小手段并不害怕,但是老让他们折腾,总是太烦,不如借此一次性解决了。 若是他们违反契约,那么他们司马家就要赔偿她慕千夜一万两银子,进一次门给一万两,不管是以什么理由什么借口! ------题外话------ 谢谢一直以来陪伴依的各位,无论是愿意继续陪着依的还是在这里止步的,依都非常感谢你们。 明天文文就上架了,文文写到这里,女主也差不多要开始虐回去了,虐什么?当然是虐小配了~~~ 段清狂要和慕千夜表白了哦~~~ 会被接受吗? 当段清狂以睿王的身份再次出现之后会怎样呢? 当段清狂,北堂希,慕千夜三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会怎样呢? 上架之后的更新问题,依在之前就说过,更新不会少的,除非依有事情实在忙不过来了,那样的话会发通知告知的。 额……其实我不太会写入v公告什么的……别拍我……大家懂的就好了……嘎嘎~~ ------------ 第018章 表白?睿王出现了!睿王妃? “好,我签!”司马霜儿忿忿地瞪了慕千夜一眼,那眼神,似乎是恨不得将慕千夜的双眼都挖出来。舒残颚疈 解了司马霜儿的穴道,让她签下了契约,司马霜儿便带着她的人夺门而出。 走到门口,司马霜儿又回头,扭曲的脸上写满了对慕千夜的恨意。“无伤公子,你给我记住,今日你犯贱得罪我们司马家,他日我司马家定当要你十倍奉还,哼,小人得志罢了!” 这司马霜儿的脑子真不好使,她慕千夜早这三年前就得罪他们司马家了,可是她到现在不都还活的好好的吗? “半个时辰。”段清狂说完,拉起慕千夜就奔街口去了。 半个时辰? 好像是说他们这司马霜儿这事上浪费了半个时辰。 这个男人,难道关心的只是早饭误点的问题吗? ★ “爹爹,娘亲,你们耍赖皮,趁着小宝睡着的时候偷偷跑出去玩,都不告诉小宝!”一回到四合院,门口小宝双手插腰,像是抓到学生犯错的教书先生一般,腮帮子鼓鼓,看样子是使小性子了。 只是小家伙气呼呼的又酸溜溜的表情太可爱了,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小宝,你确定在你睡觉的时候你老娘我叫你起床有用吗?”慕千夜挑眉,她的儿子的习性她还不清楚吗? 每天辰时三刻准时醒来,早一刻都不行,在他睡着的时候把他叫醒,就准备承受小家伙的怒火好了,这小家伙的起床气可是相当的重。 “爹爹……”小宝赶忙向段清狂求救。 段清狂把小宝从地上抱了起来,“你娘她是趁着小宝睡着的时候给小宝买早点去了。”将手中的早点拿给小宝。 “嘻嘻。”小宝愤愤的小脸立马就绽放出大大的甜甜的笑容来,朝着段清狂的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 慕千夜看着小宝和段清狂两人相处的画面,吃味归吃味,但是有一种暖意在她的心底慢慢地化开来。 吃完早餐,慕千夜,段清狂,小宝都去了茶园。 茶园里,嬉笑声不断,原先说是帮着茶农们一起采茶的,结果小宝小小的人儿这茶园里钻来钻去,玩得很欢,这小家伙这段清狂的面前格外得皮。 “爹爹,小宝的兜兜里空空的。”玩了好一阵,小宝才想起来的时候还和娘亲打包票说自己会采满满一兜的茶叶的,结果这会儿都下午了,兜兜里还空空的。 段清狂朝小宝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和小宝两人做贼似的,去偷大家已经采好了的放这一边的茶叶去了。 “咳咳。”慕千夜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小偷”,故意咳了两声。 被当场抓包的两人,小的那个低头装无辜,大的那个凑到慕千夜的身边,一点儿被当场抓包的自觉都没有,“亲亲娘子,怎么有空,不用继续采茶吗?” “谁是你的亲亲娘子!”干嘛叫这么亲热?他们很熟吗? “这堂都拜了,娘子你不能不认账的。”段清狂说着凑得更近了。 看着段清狂近在咫尺的俊美且带着暖意的脸庞,慕千夜觉得自己心中的一个角落像是被人撩拨了一下。 “去你的!你们两个好好地给我干活去,不干活晚上没有饭可以吃!”慕千夜道。 “遵旨!”一大一小连忙道。 “娘子,为夫帮你。”段清狂自发地凑到了慕千夜的身边,他这哪里是帮忙,简直就是帮倒忙。 “你这混蛋!”慕千夜拿拳头去捶他。 “呵呵。”回应慕千夜的拳头的却是段清狂清爽的笑声,“小野猫,为夫的胸膛结实,手痛不痛?” “你!”慕千夜一时无语。 看着慕千夜脸色绯红的样子,段清狂笑得更开心了,他一把将慕千夜拦进自己的怀里,让自己的身体将她包裹住,他的唇在她的耳边,那么近,他呼吸的气息都扑洒在慕千夜的耳上了。 “小野猫真可爱。” 似赞美,似调戏的话语。 “爹爹娘亲羞羞脸!”小宝看着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之间的举动,调皮地笑着,肉嘟嘟的小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羞羞脸的动作,“咯咯”地笑得欢。 臭小子! 慕千夜在心里怨念,都怪段清狂,把她儿子给带坏了! ★ 连着十多天,茶园都很忙,忙着收茶,但是段清狂,慕千夜和小宝却是更加像一家三口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茶园里的活儿渐渐地少了下来。 “老大,明天就该张榜公布那个破贡茶选的结果了吧?”冷依依大大咧咧地往慕千夜的面前一坐。 是了,明天就该公布结果了,这些天每天都和段清狂还有小宝闹在一起,都忘了贡茶的事情了,等到结果出来,若是当真夺魁,茶庄又会忙一阵子了。 冷依依坐在慕千夜的对面,才没有想慕千夜想的那些事情,“老大,听说今天晚上城里的拍卖行会有一个竞宝大会,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好不好?” “竞宝大会?”慕千夜挑眉。 “对啊对啊,拜托啦,老大!”冷依依哀求道,她可是向往得很,说什么也要拐着老大一起去! “我要你弄的东西呢?完成了任务就让你去。”慕千夜并不反对去看看什么竞宝大会。 冷依依撇撇嘴,“还好我早有准备!”说着她拿出了两个瓶子递给了慕千夜,“红色塞子的是用来涂黑的,绿色塞子的是用来清洗的。” 慕千夜拿着瓶子心里却有一些沉重,若是段清狂知道了她打算要做的事情,会不会…… 她想他做什么?真是的! “辛苦你了。”慕千夜拿着手中的两瓶东西,对冷依依道谢,“晚上叫上大家一起去,出入的时候稍微小心一点。” ★ 当天下午,用过晚膳之后,慕千夜,段清狂,小宝,冷依依,欧阳明轩五个人就进城去了。 竞宝大会举行的地点自然是城里最大的拍卖行——聚宝堂了。 来到聚宝堂前,这气势恢宏的地方一点儿都不输于京城第一酒楼摘星楼。 “老大,我订了包厢,我们直接进去吧。”欧阳明轩对慕千夜道。 慕千夜点点头,没有意见,大厅里鱼龙混杂,相对来说包厢就清静多了。 五个人进到了包厢之中,小宝一路都是由段清狂抱着的。 这小家伙粘段清狂粘得紧,段清狂也宠他,这两人乍一看绝对是亲生父子无疑。 这两人关系好的让慕千夜这个嫡亲的娘亲都吃醋。 关键人物段清狂却还老指责慕千夜不关心他…… 这是哪儿跟哪儿么! 她不过是为了他的身体健康着想,特地跟他分房睡,结果到了晚上,他“吱溜”一下就钻进了她的被窝。 内疚心理作祟的慕千夜也不好把段清狂踹下床去,毕竟她的的确确是和他拜了堂的,没有履行妻子的义务也就算了,还要把他踹到床下去,怎么说都有点不近人情。 “娘子,你在想什么?”段清狂一把将慕千夜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一个包厢五个人,应该不挤的不是吗?”慕千夜的话几乎是从她的牙缝里漏出来的,她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是眼光估计是想要将段清狂戳出几个窟窿来。 这个男人,仗着在小宝的面前她不会对他动粗,就时不时地吃她的豆腐,可恶,可恶,太可恶了! “是不挤,可是为夫觉得,还是为夫的腿最适合娘子你坐了,你看软硬合适,岂是那些硬邦邦,冷冰冰的椅子可以相提并论的呢?”段清狂一点儿都没有把慕千夜愤愤的样子当一回事,不但没有放她下来,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了。 “爹爹,娘亲,小宝也要抱抱,干爹二号的腿太硬了。”小宝笑嘻嘻地说道,干爹二号的腿其实不硬啦,但是他比较想要爹爹抱。 “喂,臭小子,你干爹二号的腿哪一点比你爹的差了!”被嫌弃了的欧阳明轩欲哭无泪,都怪王爷,害得他在他宝贝干儿子心目中的地步直线下降,直接从第二位下降到了第三位,明明他和小宝相处的时间要比他这个爹爹久的多! “小宝,到姨的腿上来好不好,姨的腿比较软。”冷依依也跟着凑热闹,向小宝展开了她的怀抱。 小宝的眼睛在欧阳明轩,冷依依和段清狂身上转了一圈,“我还是比较喜欢爹爹抱!” 伤心,欧阳明轩和冷依依郁闷了。 “小宝,爹爹要抱你娘亲,不然小宝让你娘亲抱,这样就等于爹爹同时抱着你们两个了好不好?”段清狂觉得抱儿子和抱娘子,还是后者比较重要! “嗯嗯!”小宝赶忙从欧阳明轩的腿上下来,爬上了慕千夜的大腿。 慕千夜原本是想将这个“宝座”让给小宝的,结果这样一来,她就动弹不得了,可怜她今天是一身男装啊! 还好包厢里没有别人,不然她和段清狂,不被当做有特殊癖好都不行了! “小宝,一会儿看上了什么告诉爹爹我哦!”段清狂对小宝宠溺地说道,他真的可以算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了。 “不,小宝不买那些东东,那些东东都好贵,可是有好多人都吃不上饭的!”小宝很肯定地说道。 这一句,说了到慕千夜和欧阳明轩的心里,不管现在他们的手上有多少钱,都不能忘了曾经挨饿受冻的日子。 当年刚山寨被烧掉,欧阳明轩昏迷不醒,几人躲在山上又不敢下来,天寒地冻,大家抱在一起取暖,整整三天,十几个人滴水未进。 当时情况最糟糕的是欧阳明轩,受了伤,怕他撑不过去,兄弟几个抢着割破自己的手,拿自己的血喂欧阳明轩,慕千夜有身孕,兄弟们说什么也不让慕千夜动手…… 后来,即使下了山,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小宝刚出生那会儿,钱都砸在了茶场上,几个人省吃俭用,慕千夜因为身体没料理好,奶水并不多,二愣子和大顺子就去别人家养羊的圈子里偷羊奶…… 往事在脑海中闪过,欧阳明轩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忽然,一个人影闯入慕千夜的眼帘,沐王北堂希! 虽说有皇亲国戚出入这样的场所并不奇怪,但是北堂希的到来还是在慕千夜的意料之外的。 段清狂发现自己怀里的女人的目光停留在了北堂希的身上,脸色有些黑了,“娘子,那个男人没有我好看的。” 像是为了证明他说的没有错,还特地将慕千夜的脸转了过来,让她面对着他。 慕千夜没好气地瞪了段清狂一眼,“北堂希可能会认出欧阳!” 四年前,她的容貌北堂希是没有看到,但是欧阳明轩的就有可能了,虽然当时天色很暗,但还是小心为妙。 慕千夜严肃的表情让段清狂的脸色也变了,晦暗不明的脸色让人看不透这个男人此刻的心思。 因为慕千夜不知道,段清狂一直都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和北堂希之间的“渊源”。 虽然相处的这些日子,慕千夜没有跟段清狂说过自己的真实姓名,相而段清狂也没有问过,一直称呼慕千夜为娘子或者孩子他娘。 北堂希以及的贴身侍卫飞翼进了门,顿时整个聚宝斋鸦雀无声,沐王的出现让聚宝堂顿时蓬荜生辉。 不少人惊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北堂希没有说什么,而是由人领着进了他的包厢里了。 过了一会儿,三皇子北堂羽也出现了,进的和北堂希是同一个包厢。 “稀客,还真是稀客,连沐王北堂希都来了,看来今天的竞宝大会定然是有什么好东西了。”慕千夜魅惑一笑,她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 一件又一件拍卖品登上了展台,但是北堂希那边都不见一丝动静。 北堂希没有动作,慕千夜这边也没有动静。 “各位,这是一把古琴,名为韵雪,此琴的上一任乃是我北翼国的第一美人,起拍价格是一千两。” 一千两,这样的价格足以说明那把古琴的珍贵程度。 “北翼国的第一美人是谁?”一直都说慕家的两个千金,她慕千夜的两个姐姐慕追云和慕逐月是京城的大美人,说到这北翼国的第一美人,慕千夜还真不知道了。 “这个我知道,她已经过世了!”回答慕千夜问题的人是欧阳明轩。 已经死了? “她的名字和那把琴一样,叫韵雪,因为她本身就是个琴师,被赐予那把琴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名字就和那把琴的名字绑在了一起。”欧阳明轩继续说道。 一个没有自己名字,也是因为琴而得名的女子,却也是一个拥有天下第一美人之誉的女子。 “她是怎么死的?”慕千夜问道,对那个女子,她不由地有些好奇了。 欧阳明轩摇摇头,“这种娇滴滴的大美人,顶着一个不光彩的出身,肯定是红颜祸水的命,关于她的死,民间的说法倒是不少,有说她是被其他的女人下毒毒死的,这么漂亮的女人,谁会不嫉妒呢?还有人说她是死在她最爱的男人的剑下的,甚至还有说法说这个叫韵雪的女人其实根本就没有死,是被一个拥有极大的权势的男人给养起来了!” 欧阳明轩刚说完,冷依依就朝他瞪眼了,“哼,你们男人一个个地都是贪图美色之人!” 小悍妇的口气很是不善,从见面第一天开始,她和欧阳明轩就不对盘! 没人注意到他们吵闹的时候,段清狂的眼中似乎闪过什么,极快,很难被人抓住。 就在这时,听见了北堂希的声音,他叫价了! 这把叫做韵雪的琴就是北堂希今天的目的吗? 慕千夜和欧阳明轩相视一眼,她倒是要看看这把琴对北堂希来说有多少价值。 “两千两。”是段清狂的声音。 慕千夜怔怔地看着段清狂,怎么她还没开口,这男人就先喊上了? 其他人早就在北堂希出声的时候变得安安静静的了,沐王北堂希要的东西谁敢抢? “三千。”另一边包厢中的北堂希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和他争夺,但是无论是谁,这把琴,他势在必得。 “四千。”像是杠上了一般,段清狂丝毫不想让,优哉游哉的他一边抱着慕千夜,一边做着和北堂希较劲的事情。 不识好歹! 楼下大厅里的人给了慕千夜他们的包厢里的人这样的评价。 “五千。” “六千。” “……” 段清狂和北堂希这一来二去,价格便直线飙升。 慕千夜忍不住捶了一下段清狂的胸膛,“喂,你有带那么多银两吗?” “爷身无分文,不过爷有娘子。”段清狂的回答让慕千夜差点动手掐死他,不过算了,他不开口,她也打算要出手了。 “爹爹,娘亲,我们不要买那把琴了好不好?好贵,可以让好多好多吃不上饭饭的人吃饭饭了。”小宝有些不舍地说道,不是小宝小气,相反的,这小家伙比谁都还大方,“我们不用买的,用抢的不行吗?” 反正娘亲和干爹们以前是山贼啊,而且那个要买琴的叔叔是个坏叔叔,抢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小宝的话让房间里的其他人的目光瞬间地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感受到大家都看着自己,小宝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唇边,抬眼小心翼翼地看着这四个瞪着他的大人,“你们不要这样看着小宝啦,小宝会害羞的。” “哈哈,小宝,我爱死你了,你真是太聪明了!”冷依依乐呵了,对啊,花什么银子啊,让北堂希买了去,他们再抢来,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是欧阳明轩却没有办法像冷依依这么乐观了,要从“战枭”北堂希的手中抢走东西谈何容易。 十分默契的,慕千夜和段清狂同时笑出了声。 “臭小子,虽然你的意见不怎么样,但是你这话娘亲很喜欢。”慕千夜倒真没想过现在就跟北堂希对上。 段清狂只是笑而不语,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万三千两。” “一万四千两。” 别说北堂希那边气氛不妙了,就连聚宝堂的老板的手心都冒汗了,早知道如此,他该早些把这把名为“韵雪”的琴送到沐王府去! 相比之下,慕千夜这边的气氛倒是很轻松,比权势,他们不能和沐王北堂希相提并论,但如今是竞拍,比的是金钱,有奶就是娘,拿得出钱的就是爹,公平交易,几百双眼睛都看着呢! 北堂希,不管你有多少的财富,身为一个王爷,如果当着众人的面拿出远远超过自身俸禄的银两,那么到时候惹上麻烦的就是你了,就算你不怕你高大的形象在天下人心中毁灭,难道就不怕太子北堂明抓住你的把柄吗? “二皇兄,不要再加了。”果然,另一个厢房之中,北堂羽劝北堂希道,他知道这把“韵雪”对于二皇兄来说很重要,但现在再下去也是无果的。 刚才他已经问过管事的了,那边叫价的人是无伤公子,论财富,身为北翼国三大茶商之一的无伤公子所能拿出的银两绝对胜过沐王府,现在这个情况,无伤公子显然是不想放弃了。 北堂希的眉头皱了一下,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倏然用力,在桌子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手印。 “一万六千两,楼上的那位公子叫价一万六千两,还有人吗?” 终于,这一场冗长的“互掐”以慕千夜这一方获胜,钱能干嘛?俗话说有钱不是万能,但是没有钱,姑娘宁愿嫁给悟能! 这几个臭钱让尊贵的沐王也有了无可奈何的时候。 淡淡一笑,慕千夜亲自去取这把“韵雪”。 果不其然,北堂希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北堂希的身边还有三皇子北堂羽。 慕千夜对此并不惊讶,能够让堂堂沐王屈尊降贵来到聚宝斋,能让堂堂沐王这般叫价相争的,这把琴想来是不简单的。 来到北堂希的面前,慕千夜以无伤公子的身份朝他淡淡地行了一个礼,“草民无伤见过王爷。” “无伤公子好生悠闲。” 这话从北堂希的口中吐出,慕千夜可不会认为对方现在有好心情和她聊天。 “王爷此话无伤不敢当,无伤不过一介草民,除了每天捣鼓那些茶叶之外,无所事事,丝毫不能与王爷您日理万机,忧国忧民的辛劳相提并论。” 这么忙碌的王爷都能来得,她怎么就来不得了呢? 见北堂希和慕千夜剑拔弩张气氛不怎么愉快,北堂羽便对慕千夜道:“无伤公子,古琴虽好,前途却更重要,请三思。” 北堂羽用很真切的眼神看着慕千夜,他说这话倒不是威胁,慕千夜感觉到他是在为她着想。 “无伤不敢。”慕千夜垂头,“王爷万民敬仰,无伤自然不能例外,王爷何等尊贵的身份,能同王爷对立而站无伤已觉三生有幸了,无伤今日按照买卖规矩办事,不想会因此开罪贵人,真是罪该万死。” 好一个无伤公子! 他很聪明,聪明的他知道如何让身份地位明显处于劣势的他站住脚。 恭敬的话明明白白地在复述一个事实,他无伤公子是按照规矩办事,拍卖一事本就是价高者得,而非是身份地位高的人得。 若是今天北堂希以此迁怒于无伤公子,声明势必会受到影响。 北堂羽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慕千夜,若非此时此景实在不适合,他还真想拉着这个男子把酒言欢,畅饮一番。 慕千夜等着北堂希的回应,谁知他居然笑了,这一笑就如同一阵春风拂过冰封的江面,他本是极美的,冷峻是他常有的姿态,这一笑让他的脸上少了几许的冷与酷,多了几分人气。 “还望无伤公子妥善保管‘韵雪’,本王他日定当来取。”北堂希开口,气势逼人,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 见此,北堂羽手中的玉扇停了停,二皇兄当真不要“韵雪”了?这把琴对他来说可谓意义非凡…… 带着疑惑,北堂羽也离开了。 慕千夜从聚宝堂的人手中接过了“韵雪”古琴,古琴装在一个极为精致的盒子里,慕千夜打开盒子,看见了放在里面的韵雪古琴,真的是一把好琴。 沐王北堂希为何会想要得到这把古琴呢?为了那个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吗? 慕千夜抱着琴回到包厢,却发现房间里少了一个人。 “他去哪儿了?”她不过离开一会儿,这男人就跑的不见人影了! “不知道,刚才你前脚刚出去,他也就离开了。”欧阳明轩回答道,目光闪烁,想是隐瞒了什么。 慕千夜狐疑地看着欧阳明轩,“欧阳,最近日子过的太清闲了?” “老大,我日子过的一点儿都不闲,王……段清狂说他在门口等你,有事和你单独谈。”欧阳明轩忙改口道。 有事和她单独谈? 慕千夜将琴交给了欧阳明轩,然后将信将疑地往门外走去。 “干爹二号,你说爹爹会成功吗?”小宝忙向外探头,鬼头鬼脑地问道。 “嘘,让你娘发现我们合伙骗了她,我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冷依依贼贼地说道,今天这事儿大家都有份,什么竞宝大会,鬼才稀罕来看! 慕千夜来到门口,没有见到段清狂,一个提着灯笼的男子见慕千夜出现,忙走到了她的跟前,“这位公子,段爷让我将这盏灯笼给你。” 灯笼? 慕千夜从那人手上接过灯笼,只见这是一盏十分精致的灯笼,这么精致的灯笼,倒是少见! 灯笼的一面是一副仕女图,上书有“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是《凤求凰》。 几行字洋洋洒洒,颇有气势,笔走如飞,苍劲有力。不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其实这灯笼是段清狂亲手做的,这话是段清狂亲手画的,这字自然也是段清狂亲手写的。 负责将灯笼交给慕千夜的人又道:“段爷还说了,两难全,二尤泪流;梅依旧,移木有心。” 两难全,二尤泪流;梅依旧,移木有心? 慕千夜微微沉思。 两难全,二尤泪流是个“无”字。 梅依旧,移木有心是个“悔”字。 拿着手中的灯笼,慕千夜有些困惑,无悔,他想要说什么? 她记得京城有湖名为‘无悔’,有情人都愿意去无悔湖,证明此爱无悔。 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慕千夜很想掉头不去理会,但是脚步还是迟疑了,也罢,就去看看他在搞什么鬼好了! 无悔湖位于京城之内,四面都有酒肆人家,白日里也算得上是个热闹的地方了。 入夜后,这里却是一片宁静。 慕千夜来到湖边,眼前的景色让她移不开目光。 湖中飘满了烛光,一朵一朵纸做的莲飘荡在水中,莲上点着蜡烛,湖面泛着点点荧光。 湖边一个男子伫立在岸边,他的背后是满是烛光的湖面,波光粼粼,幽暗,迷幻。 他与夜色融为一体,却也让夜更加深邃,更加迷人。 看见慕千夜到来,段清狂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小野猫……”段清狂将慕千夜揽入自己的怀里,用低沉性感的嗓音对她说道,“小野猫,鸟飞鹅跳,月上中梢,目上朱砂,已异非巳,勺旁傍白,万事开头,工戈不全,雨下挚友,称断人和。” 那迷人的嗓音,那一字一句,都撞进慕千夜的心里,他的怀抱是那样的结实,温暖。 他说他…… 人生第一次,有人说爱她…… 然而…… 慕千夜倏地推开了段清狂。 “段清狂,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了吗?”慕千夜自嘲地笑了笑。 “你没有说。”被慕千夜推开的段清狂的眼中闪过一种名叫失落的神情。 “欧阳没有告诉你吗?”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你自己亲口告诉我吗?”他在等,等她愿意向他敞开心扉的时候。 “我叫慕千夜,我是慕家的四小姐。”也是北堂希当年迎娶的那个王妃! 慕千夜从来就没有打算隐瞒这件事情,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和段清狂说明。 她认真地看着段清狂,慕府的四小姐就是沐王出逃在外的王妃,这件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她在等段清狂的反应。 “哦。”谁知段清狂只是应了一声,那么自然,那么平淡,不带一丝惊讶。 段清狂对于慕千夜的这个身份一点儿都不好奇,因为他一早就知道了,早在四年前他就知道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可是沐王府的柴房里。 现在听到慕千夜自己坦白自己的身份,段清狂不但没有惊讶,更多的是喜悦,高兴慕千夜愿意跟他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不管你是谁,你现在是我的娘子,从你答应和我拜堂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段清狂的语气波澜不惊,却是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力量,那种坚定的感觉直直地撞进慕千夜的心中。 慕千夜怔怔地看着段清狂,这个神一般的男子,如今却变得如凡尘中的一员一般,会嘻嘻地笑,会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她和小宝。 段清狂的手抚上慕千夜的脸颊,那柔柔的如深渊一般的目光几乎要让慕千夜深陷进去。 脸颊上传来段清狂手掌的触感,是温热的,那温温的感觉一直从他的手掌心传到她的脸上,甚至更远…… “啪——”慕千夜打掉了段清狂放在她脸颊上的右手。 “段清狂,不要对我用情,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慕千夜坚决地说道,“我和你拜堂为的不过是小宝,这一点你我都很清楚……” 慕千夜突然觉得自己好愧对段清狂,虽然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北堂希的妻子,沐王的王妃看待过,虽然当年和北堂希成亲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已经死去的慕千夜。 但是她拥有沐王王妃这个身份却是不争的事实。 慕千夜后悔了,后悔当初那么草率地和段清狂拜堂成亲了,当时她只想着小宝,没有想过段清狂,更没有想过这个轻狂的男子会动情…… 她错了。 “段清狂,我……”慕千夜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和段清狂解释,“是北堂希害欧阳变成现在这样的,破穹也是因为北堂希而死的,当年我们的山寨我们最初的茶园是北堂希派人一把火烧了个精光的,我必须为我和我的兄弟们讨回一个公道。” 段清狂顿了一下,看向慕千夜的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受伤,不过很快就收敛了起来。 他受伤既是因为她口中那个叫“破穹”的男人,也是她要讨回公道,却没有和他商量,她将他排除在外了…… 无法再直视段清狂的神情,慕千夜蓦地回首,像是逃跑一般地离开。 看着慕千夜远去的背影,段清狂的目光变得格外的柔和。 小野猫,我偏偏就是爱上你了,怎么办? 四年前王府的初次相遇,让你特别的身影在我的心中驻足,这些日子的相处让我明白了,为何我四年来会不自觉地寻找你的下落,为何对你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慕千夜逃离了段清狂,心却依旧不能平静下来,段清狂,这个毫无预兆地闯入他们的生活中的男子,干嘛用这么温柔的目光看着她,看得她的心一片混乱! 鸟飞鹅跳,月上中梢,目上朱砂,已异非巳,勺旁傍白,万事开头,工戈不全,雨下挚友,称断人和。 一定是她解错了这诗谜,他一定没有喜欢上她! 每次一遇到这个男人,就一定没有好事,一次她就被他给非礼了!一次还害她出了这么大的丑……还有一次次偷走了她的吻,然后就直接说要和她拜堂! 此刻的慕千夜心是慌乱的,刚才无悔湖边的一幕幕还在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挥之不去。 段清狂,不管你是谁,我都不希望这件事将无辜的你牵扯进来。 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惹上沐王北堂希这样的人。 慕千夜一个人待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往回走。 估摸了一下时间,想着欧阳他们没有等到他们应该已经离开了聚宝堂回四合院去了,所以慕千夜就直接往四合院走去。 进门就见小宝在院子里哭,欧阳明轩,二愣子还有冷依依都在想方设法地安慰他。 “娘亲……” 看见慕千夜进门,小宝立马就扑了过来。 慕千夜蹲下身,让小宝扑到自己的怀里。 “娘亲……娘亲……爹爹走了,爹爹走了……”小宝哭得很伤心,小家伙很少哭,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伤心地哭了。 小宝的话让慕千夜的心跟着一颤,他走了? “娘,娘亲,呜呜呜……”小宝越哭越伤心。 慕千夜轻轻地拍着小宝的背,目光有些幽深。 直到小宝哭累了睡着了。 欧阳明轩才推着轮椅来到慕千夜的身边。 “老大,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好的一场告白,会变成这样?而且欧阳明轩太了解他们的王爷了,这样的离开太不符合王爷的性格了。 慕千夜没有回答,其实她心里也明白,他会离开也在情理之中的,“他走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他临走前和小宝在房间里单独处了一会儿,然后我们听到小宝的哭声进到房间里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小宝说,他对他说他有事情要办,要离开一会儿。”欧阳明轩回答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对方是小宝,这样的话也极有可能是骗小孩子的。 “我知道了。”慕千夜没有再说什么了,段清狂走了,最伤心的应该是粘他的小宝,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会有一丝苦涩的味道呢? 欧阳明轩看着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影响的慕千夜,心想,王爷真的离开了吗? 段清狂真的离开了,就这样不顾慕千夜和小宝了? 当然不会! 段清狂只是准备换一种方式出现罢了。既然他心里的那只小野猫打算换一个身份了,那他就配合一下好了! 睿王段清狂,一向洒脱,除非有要务,否则很难从他的身上看到一丝王爷的影子。 这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和一个不是他儿子的孩子,他做出了决定,这是从前南怀国的皇帝以及他的父亲以及满朝文武费尽口舌都换不到的决定。 ★ 段清狂这一消失就是整整半个多月。 当慕千夜以为这个男人再也不会出现的时候,他却出现了。 “老大,老大!”欧阳明轩冲进门,若不是他必须依靠轮椅行走,现在的他一定是用飞的。 “什么事这么慌张。”慕千夜放下手中的笔,欧阳明轩这么慌乱的情况很少见,难道是出什么大事了? “睿王要来京城了!”欧阳明轩激动地说道。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慕千夜顿时觉得欧阳激动地过头了,“你是说南怀国的那个睿王?” “废话,这天底下还有第二个睿王吗?” “他来了就来了,关我什么事?还是说,他是你的偶像?”慕千夜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欧阳迟迟不愿意成亲,该不会是暗恋那个睿王吧? “老大你难道不知道睿王叫什么名字?”欧阳明轩想,难道说老大都没有怀疑过王爷的身份吗?她难道不知道她随随便便找的男人是天下千千万万的女子渴望嫁的男人吗? “睿王叫什么名字关我什么事情?”她又不是花痴,干嘛去关心那个比欧阳明轩还要奇葩的睿王。 欧阳明轩楞了楞,所以说,他们比男人还强悍的老大,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和什么样的人物拜了堂! 那他现在应该说还是应该不说,该不该告诉老大,她的夫君并没有跑路,而是换了个身份又回来了! 不对,他不能说,他说了老大一定饶不了他,治他个连带的知情不报罪,逼着他找个女人成亲,那他这朵美美的奇葩岂不是晚节不保? 算了,他们小俩口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来处理好了! ★ 京城里这下热闹了,姑娘们更加忙活了。 南怀国睿王段清狂,今年二十有四,与沐王北堂希齐名。 不同的是,沐王北堂希的王妃之位四年前就让人给占了,而睿王段清狂至今未婚,别说王妃之位了,就连个侍妾都没听说过。 听闻这位睿王爷的父亲,老王爷是个痴情种子,老王妃过世十多年了,老王爷身边从未有过其它女人。 若是这睿王随了他父亲,那该是个多么极品的男人呢? 当然,热闹的不止是待字闺中的姑娘们,朝中也很热闹。 从不曾露面的睿王段清狂此番代表南怀国出使北翼国,这件事引起了朝中上下的轰动。 朝堂之上。 “圣上,臣以为南怀国此番派睿王亲自出使我北翼国,必然是有意想要与我北翼国交好。自上次苗疆之事后,两国已经久无往来,睿王亲自出使,以彰显他们的诚意。” “圣上,臣以为南怀国此番是居心不良,睿王此人工于心计,不可小觑,四年前便是他使计破坏了苗疆归附于我北翼国的计划,他亲自前来,我们不可不防。” 朝中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对于睿王段清狂的到来议论纷纷。 “明儿,你怎么看?”皇帝北堂擎天询问太子北堂明。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我们不妨做两手准备,礼字当头,若是别有用心,他只身前来,我北翼泱泱大国,岂容他讨了便宜?与其讨论他为何而来,不如准备完善,让睿王讨不到任何便宜。”北堂明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嗯,明儿说的不错。”北堂擎天只是点点头,没有显出太大的赞许来,然后他又对北堂希道,“希儿,睿王的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了。” 一句话,让北堂明寒了脸,问了他的意见,却还是二话不说地将事情交给北堂希来处理,这样的举动明人一眼便能看懂,问北堂明无非是在考他,而直接交给北堂希处理就是对北堂希能力的肯定! “儿臣遵旨。”相比于其他大臣,北堂希显得很平静,平静中透着几分期待。 段清狂,多年前我便期待与你的相遇,这一天,还是来迟了。 北堂希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们早就相遇过了,不仅相遇过了,而且还有过一次交手,就是当日慕千夜被关柴房的时候。 “众爱卿还有什么事要启奏的吗?”北堂擎天又道,浑厚的声音十分有力。 没有人应声。 “那退朝吧。” “退朝!”身边的小太监尖着嗓子高声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慕千夜看着眼前的男人,好一阵都没有回过神。 不会吧?她怎么又做梦梦到这个男人了。 于是,某个刚刚从床上坐了起来的女人再度躺了回去,盖上被子接着呼呼大睡。 站在床边打算给慕千夜一个惊喜的段清狂顿时哭笑不得了。 他想过很多小野猫再次看到他时的反应,揍他一顿,骂他一顿,或者是不理他,反正就是没有这样的情况。 坐到床边,摇一摇这鼓鼓的小山包,可是他的小野猫像是打定主意了,继续蒙头大睡。 “小野猫,你再不起来我就爬进来了!”逼不得已,段清狂也只好威胁一下他的小野猫了。 “臭段清狂,死段清狂,混蛋段清狂,你干嘛没事老跑我梦里来,你有点节操好吗?”慕千夜的声音从被子传出来,夹杂着她的怒气。 “哈哈……”段清狂爽朗的笑声如清泉一般,“小野猫,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原来你是这么想念我,经常梦见我。” 被子里的慕千夜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倏地起身,伸手捏一捏自己的脸颊,会痛! 所以眼前的这个家伙不是梦里的,而是真的喽? 她刚才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慕千夜微窘地说,“谁说我想你了?我每次梦见你不是用火烧你,就是刀削你,拿皮鞭抽你,拿蜡烛滴你……”这好像有点sm的嫌疑了…… “爷口味重,你怎么知道爷好这口的?”段清狂温柔地看着慕千夜,却没有伸手去抱她,虽然分别了整整半个月后他很想抱一抱他的小野猫。 “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嘛?”慕千夜目光闪烁地说,他又出现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我的娘子和儿子在这里,难道不应该回来吗?我不是说了,我只是离开一会儿吗?”段清狂不放过慕千夜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只是他失望了,他没有从慕千夜的脸上看到他希望看到的喜悦。 “娘子是有名无实的娘子,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这也能作为你回来的理由吗?” 慕千夜的话音一落,嘴就被段清狂封住了,不过段清狂也只是浅尝则止,小野猫好像在闹小情绪,他不能乱来。 “这话爷不爱听!”她就非要提醒他,在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有另外一个男人拥有了她吗? 慕千夜看着他,一时不知道回话。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小宝飞一般地冲了进来,“娘亲!爹爹!” 准确无误地,段清狂接住了飞身而来的小宝。 “爹爹,小宝好想你,小宝好想你……”小宝窝在段清狂的怀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爹爹也好想你和你娘亲。”说着,段清狂特意看了慕千夜一眼。 慕千夜回避了段清狂的眼神,他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她都说得那么明白了! “娘亲,爹爹说他来接我们的!”小宝乐够了,不忘向他的娘亲报告这个好消息。 接他们? 慕千夜不解地看向段清狂。 “你真的不知道睿王叫什么名字吗?”段清狂道。 又是这个问题,欧阳昨天还问她来着,“很重要吗?” “很重要,因为睿王姓段,名清狂。” 段清狂! 他是睿王? 是了,她怎么没有想到呢,这样出色的男子,这天下间能有几个呢? 可是,这会不会太玄了? 她和睿王拜了堂? 她的宝贝儿子帮她拐来的夫君是赫赫有名的睿王? “小野猫,你这呆呆的表情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兴奋的呢?”好像不太可能。 “那欧阳是谁?”欧阳说他和段清狂从小就认识,这么说来,身份肯定不会简单,他好像还精通医术来着。 “医圣传人,已故医圣欧阳云祗的孙子。”段清狂答。 “我突然有了要将他给撕了的想法。”慕千夜忿忿地说道。 小宝眨眨眼,“爹爹,为什么小宝觉得娘亲现在的样子很像母老虎呢?” 段清狂揉揉小宝的脑袋,“小宝,就算是母老虎,也是最可爱的母老虎。” “尊贵的睿王爷,小庙容不下大佛,请回吧。”慕千夜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用冰冷的语气对段清狂说道。 “以睿王王妃的身份,以南怀国使臣的身份,讨回公道。”段清狂淡淡地说道。 慕千夜有些怀疑她听到的,他的是意思是,要公开承认她这个带着小孩的女人是他睿王的王妃? “我没空去做什么睿王王妃,我还有一整个茶庄要打理。”慕千夜可知道,她拒绝掉的是一个天下间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身份? “当本王的王妃,与经营茶庄从来不矛盾,睿王王妃,无伤公子,你可以同时拥有这两个身份,无伤公子赚来大把的银两,睿王王妃坐拥尊贵的身份地位,两者加在一起绝对是相得益彰。” 利诱,赤果果的利诱! 慕千夜犹豫了,虽然很不想,但她真的犹豫了。 “另外,你已经和本王拜了堂了,小宝喊本王一声爹爹,你想赖账,你想伤小宝的心吗?”再加一把火,就不怕你不乖乖就范! “娘亲,小宝要和爹爹在一起。”小宝也来参合。 慕千夜投降了,“好吧,我接受你的提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慕千夜的心底也跟着泛起一丝丝的涟漪。 “爱妃,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本王的队伍在京城之外三十里处,不日便可进京。”段清狂笑盈盈地说道。 “现在?东西都还没有收拾。”就算是跑路,至少也先让她收拾一下行礼吧? “娘亲不用担心,小宝已经收拾好了,娘亲的刚才依依姑姑和干爹二号都已经帮你弄好了。”小宝甜甜地回答。 慕千夜忽然有一种她被包括她的亲生儿子在内的所有人给出卖了的感觉。 ★ 第二天,京城的城门口,一身紫金华袍的北堂希率领官员等候着。 远远地,睿王段清狂的队伍近了。 段清狂的队伍并不庞大,只不过寥寥几十人罢了,可谓是小之又小的使团了。 然而,当人们看清了队伍前方之人的时候,困惑与惊艳并存。 困惑是因为他们不光看到了段清狂,还看到了段清狂怀里的慕千夜。 不是说睿王段清狂尚未娶妻吗?那么这个与他共乘一骑,被他拥在怀里的女子是谁? 惊艳则是来源于他们看到的睿王段清狂的容貌与气度,远远而来,还以为是看到了仙人下凡呢! 他怀中的女子也若翩翩仙子一般,只是……这容貌……好生眼熟。 骏马之上,慕千夜很郁闷,本来她和她儿子在马车里待得好好的,结果这个男人把她拖了出来,硬是要和她一起骑马。 慕千夜哪里知道,被天下人传得神乎其神的睿王此时心里揣着的是那一点点小男人心思,得知今日来迎接的人是沐王北堂希,特地把自家的娘子拉出来晒晒,顺便秀一秀恩爱。 策马在前,来到了北堂希的面前,北堂希才凝了眉,不为别的,就为这个被睿王段清狂抱在怀里的女人似曾相识。 无伤公子! 像,太像了,这个绝美的女子和他之前所见的无伤公子太为想象了,若不是孪生的兄妹,那便是同一人。 而那个他一直都期待见到的男子——睿王段清狂,他的身影恍惚间也有些熟悉。 “王爷,王爷。”身边的飞翼发现了自己王爷的异状,出声唤他。 北堂希回神,看向段清狂和慕千夜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本王代父皇前来迎接睿王。”北堂希似笑非笑地说道。 慕千夜也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爷,臣妾没有想到我们的面子那么大,劳驾沐王爷亲自前来迎接呢!” “爱妃开心吗?”段清狂很配合地用宠溺的语气回答道。 “欣喜谈不上,只是常听到这沐王爷与爷你相提并论,便早就想来见一见,这传闻中的男人究竟是何模样,不想却……” 慕千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哦?爱妃倒是说说,沐王爷与本王相比如何?”段清狂突然有了兴致,小野猫,我倒是真的好奇在你心里,我和北堂希相比是个怎样的结果。 “其他的这一时之间也不好说,臣妾今日能评论的,只有外貌而已,论外貌,你二人……”慕千夜贼溜溜的样子像只小狐狸,“不相上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小野猫想要说什么? “沐王爷太冷淡,估计家中娇妻有苦好受喽!”慕千夜笑眯眯地说道。 嘶—— 随同北堂希一同前来的众官员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这睿王的女人,说话还真是……她知不知道,她的一句话很可能挑起沐王与睿王之间的争斗,进而引发两国交战! “睿王妃似乎对本王不甚满意。”北堂希冰封的脸上忽然荡开一抹动人心魂的笑来。这个女子定然和无伤公子有着联系,两人不光形似,而且神似。 只是……不管这女子和无伤公子什么关系,又为何会与睿王段清狂有关系? 小野猫被别人锐利的目光锁定,段清狂环在慕千夜腰间的手又紧了紧,“有劳沐王爷亲自前来迎接,日夜兼程,本王的王妃肯定乏了,还请沐王爷先带本王和本王的王妃去住处。” “那是当然。”北堂希的嘴角流露出一抹冷意。 这两人一来二去的,现场的空气变得十分稀薄,都说南睿北沐都是武功绝顶之人,这可别一见面就来一场武艺的切磋! “不知道沐王爷将王爷和本宫安排在何处呢?”慕千夜悠悠地说道。 “本王的沐王府,想必睿王爷和王妃不会介意吧?”北堂希的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他在想什么。 “有劳沐王爷带路,本王的王妃累了。”段清狂好像不在状态,目光一直都流连在他怀里的女人身上,而不是去注意北堂希这个男人。 火药味!大家能从稀薄的空气中隐隐嗅到火药味! ★ 段清狂,慕千夜,小宝和冷依依都进了沐王府,欧阳明轩没有一起来,一来是因为欧阳的腿脚不方便,二来是因为四年前在山寨的时候,欧阳曾和北堂希照过面。 和北堂希和云纤凝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真是让人期待啊! 慕千夜等人被带到了“万寿阁”。 “你干嘛?”慕千夜惊呼,才一进门,就被某个男人给抱到了床上去了。 “你累了。”回答慕千夜的是段清狂决绝的声音,没的商量! 她累了? 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而他却知道? “段清狂,我一点儿都不累!你当我是小宝啊!”小宝这小子才动不动就累,动不动就犯困呢! “大小分别很明显,本王能分辨。”段清狂根本不理会怀中人儿的挣扎,一把将他塞进了被窝里。 “段清狂!”慕千夜气呼呼地吼,这男人怎么这么喜欢擅作主张? “本王比较喜欢本王的王妃喊我夫君,孩子他爹或者小狂狂。” ------------ 第019章 宫宴上豺狼虎豹宫宴后魑魅魍魉 小狂狂?小宝都不会让人喊他小宝宝呢! “小段段,小清清,小狂狂,现在大白天的,我们才刚到京城,刚进沐王府就关在房间里,这不会很奇怪吗?”慕千夜无语了。舒残颚疈 “不奇怪,证明本王和王妃很恩爱。”段清狂淡淡地解释道,“晚上肯定会有宫宴,现在不好好休息,晚上便没有力气去应付那些豺狼虎豹。” 慕千夜看了眼段清狂,他说的好像没有错,也罢,昨天赶到城外与南怀国的来使队伍汇合,今天一早就动身进城,确实没有怎么好好休息,是该好好睡一觉,晚上好应付那些个“豺狼虎豹”。 慕千夜这么想着,闭上了眼睛,段清狂没有离开,他坐在床边,看着慕千夜平静的睡容,入睡后的她脸上褪去了精明强悍的神情,多了一些可爱的感觉,就像一个婴儿一般。 小野猫,你一定是上天派来对付我的,知不知道本王看着你甜美的睡容,有多想化身为狼扑上去吗? 小野猫,我该拿你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段清狂一直就这样看着慕千夜,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夜色降临,宫里来人了。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是段礼在门外,“王爷,宫里来人了,让您和王妃进宫呢。” 关于这个王妃和世子,段礼的心中疑惑很深,但是王爷不说,他也不敢过问。 “小野猫,小野猫……”段清狂轻轻地呼唤了几声睡得很香甜的慕千夜。 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慕千夜就看到了昏黄的灯光下段清狂近在咫尺的俊脸。 “呵!”慕千夜反射性地身子后倾,“没事别吓人!” “本王是人,不是鬼!”段清狂轻笑,小野猫刚睡醒的样子真可人,“宫里来人了,我们进宫去吧。” 慕千夜看了看天色,确实应该进宫了。 慕千夜和段清狂两人进宫,小宝就留给冷依依和段清狂带来的人照顾。 ★ 第一次踏入北翼国的皇宫,尽管已经入了夜,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还是给人一种挥之不去的庄严肃穆感觉,以及束缚的感觉。 宫宴的殿堂,热闹繁华。 一入殿堂,便是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的舞姿已经一旁奏乐的乐师演奏出来的丝竹管弦之声。 大殿两旁,早已宾客满堂,这里面既有朝中大臣,也有皇帝以北堂擎天的后宫妃嫔,还有皇亲国戚。 大殿之上,便是北翼国的当朝皇帝北堂擎天,人如其名,霸气十足,冷峻的脸一丝不苟。 还有一个约莫四十来岁雍容华贵的女人便是当今皇后,身为六宫之首的她看起来倒挺和善的,面色平静如方外之人。 睿王段清狂和沐王北堂希同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景象,不可谓不壮观。 两大绝世美男子带着他们各自的非凡气魄瞬间夺走了所有人的眼球,就算同为男子,也不得不为之惊叹。 对此,同行的慕千夜倍感压力。 段清狂,北堂希,慕千夜一出现,大殿中央的舞姬纷纷退下散去,音乐也停了下来。 “儿臣参见父皇。”北堂希向皇帝北堂擎天行礼。 “段清狂见过北翼国皇上。”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伫立在大殿中央,淡淡地说道。 “臣妾见过皇上。”慕千夜跟着段清狂一道给北堂擎天行礼,她现在的身份是段清狂的王妃,北堂擎天对她来说就是别国的君主,所以不必大礼以拜了,不过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都平身吧。”北堂擎天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却在看到慕千夜的时候微变了变,继而又对段清狂地说道,“不知道睿王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北堂擎天一上来就对段清狂这般质疑,只因为两国在四年前苗疆一事上闹了不愉快,而最后让他们北翼国吃了闷亏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 年纪轻轻,仪表堂堂,能力过人,难怪天下人要称“南睿北沐”了,原来这个男人真的如他的希儿一般出色。 “多谢皇上厚爱,本王此番前来只不过奉命缔结两国友好之谊,代我南怀君主奉上我南怀国之宝,血珊瑚一株,大东珠十颗,彩云锦织十匹,拜过皇上。” 段清狂的身后跟着的一排随从纷纷亮出了手上之物。 当真是血珊瑚,大东珠和彩云锦织! 这三样,无一不是价值连城。 血红色的珊瑚,泛着莹莹的光泽,大东珠圆润光亮,彩云锦织即使是远远望去,都能感觉得出这缎子的光鲜和轻柔来。 此番睿王段清狂一出手便是这么大的一株血珊瑚,整整十颗大东珠,十匹彩云锦织! 这怎能不让在场的众位官员,后宫妃嫔,皇亲国戚红了眼? “劳睿王费心了,劳烦睿王代朕谢过南怀君主,赐坐,今日乃是朕与众位卿家为睿王你接风洗尘之日。”北堂擎天的目光再次扫过慕千夜,像是想要看清楚什么。 他的目光闪的很快,但还是被慕千夜敏锐地察觉到了,北堂擎天是发现什么了吗?连北堂希都没有发现,他能发现吗? 还是说,这个北堂擎天本身就有什么秘密,毕竟当初他莫名其妙地将慕府庶出而且其貌不扬的四小姐册封为了郡主,还赐婚给了如日中天的沐王北堂希。 段清狂带着慕千夜入座,他的手从始至终都放在慕千夜的腰际,不曾离开过。 对于他的这种趁机吃豆腐的行为,慕千夜无力纠正。 北翼国的皇家习俗便是如此,宫宴放在大殿之上举行,每人面前都有一个红木桌,摆上一样的食物。 座位越是靠前,就代表身份越是高贵。 坐定后,慕千夜扫视了一周,太子北堂明,太子妃慕追云,三皇子北堂羽无一缺席。 北堂擎天高坐于龙椅之上,整个人充满了威严。 北堂希刚入座,坐在他边上的北堂羽便凑了过来,“二皇兄,你可觉得睿王身边的这个女人有些眼熟?” 北堂希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轻晃酒杯,“无伤公子与睿王的王妃,形似且神似,这件事倒是有趣得紧。” 看来二皇兄也不清楚个中详情了,北堂羽眼中兴味很浓,手中的玉扇摆弄了几下,原本一个无伤公子已经挑起了他的好奇心,如今眼前的这个睿王带在身边的女人与无伤公子有八九分的相似,不得不让人惊奇了。 当然,之前与女扮男装的慕千夜照过面的太子北堂明和太子妃慕追云也在疑惑,睿王身边带来的女人居然和无伤公子如此相似。 北堂明对他身边的慕追云道:“找个机会试探一下睿王带来的这个女子。”睿王此番要在北翼国待上一日时日,身为太子妃的慕追云应该会有很多机会可以与睿王的女人接触。 命令的口吻,冷冰冰地不带一丝温度,根本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北堂明独宠太子妃慕追云而冷落了其他的妃嫔。 废话,他北堂明好男风,最宠爱的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慕追云忙点头,她不敢忤逆北堂明,若是惹他生气,她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谁都不会知道,在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藏着的是怎样的不堪。 北堂明每晚都会睡在她那里,但是…… 只要一想到那样的画面,慕追云的身体就会忍不住颤抖。 但是她却不能说,不能和任何人说,因为没有人可以帮得了她,她必须忍,忍到她生下儿子,忍到她成为皇后,到时候…… “父皇,儿臣很早便听说了睿王爷的美名,却不曾听闻他已娶妻纳妃,不知道今日的这位女子是何人?”萱容公主忽然向北堂擎天进言道。 萱容公主从段清狂进到大殿开始目光就胶在了他的身上,看见在段清狂身边的慕千夜,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她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像他二皇兄这样出色的人了,没想到,睿王段清狂,比起他的二皇兄,丝毫都不逊色。 北堂擎天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女儿的心思呢,不过这个也是他心中的疑问。 “不知睿王身边这位女子是何人?”北堂擎天问坐在大殿左侧最前面十分显眼位置上的段清狂。 “她是本王的王妃,唯一的王妃。”段清狂回答了北堂擎天的问话。 唯一,这个词震撼了不少人。 身在王室,身为王爷,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词来,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慕千夜也有些意外地看着段清狂,说明她的身份就说明她的身份,干嘛还多此一举,特地强调是“唯一”,谁是他的唯一! 此话一出,慕千夜就被萱容公主狠狠地剜了一眼。 当年不是就这个萱容公主陷害她的吗?今时今日,她慕千夜换了一个身份,同样能引来这个公主的嫉恨,这女人每天恨来恨去的,不累吗? “父皇,睿王爷才貌过人,想必他的王妃不会是空有其表的女子,不知道儿臣和众位大臣是否有此荣幸可以一睹睿王妃的风采?”萱容公主怪里怪气地说道。 紧接着,太子北堂明也站了起来,“父皇,儿臣同意皇妹的说法,但睿王和睿王妃是贵客,不如由儿臣的太子妃先舞一曲,为大家助兴可好?” 北堂明不甘自己被冷落,今日有段清狂和北堂希在,两人成了焦点,反倒是他这个太子被忽略了。 一个太子,一个公主,连着开口要将慕千夜推出来。 “如此甚好。”北堂擎天赞同地说道,“太子妃,便由你来为睿王和睿王妃献舞一支。” “臣妾遵旨。”太子妃慕追云起身,优雅地走到了大殿之中。 莲足轻点,藕臂微扬,乐声起,她便如翩翩彩蝶舞了起来。 姣好的身姿,倾城的容颜,动人的舞姿,太子妃慕追云在大殿之上演绎着动人心魄的一幕又一幕。 慕千夜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悠闲自在地品着茶,慕追云的舞蹈她又岂会不知道?身为慕府的大小姐,她从小就被无数光环笼罩着。 在慕千夜为自己的一日三餐劳神的时候,这个女人接受着琴棋书画的各项培训,为的无非就是有朝一日母仪天下。 当大殿之中的其他人都为慕追云的舞蹈深深倾倒的时候,段清狂却是忙着和慕千夜抢茶杯玩。 “你干嘛?”慕千夜瞪了段清狂一眼,小声嘀咕。 “喝茶。” “你不是有茶杯吗?”抢她的做什么? “你的那杯有你的味道。” “你……”混蛋!“慕追云可是我们北翼国的大美人,她的舞蹈可是仙人之姿,你不好好欣赏舞蹈就是大大的浪费!” “本王口味重,她这种俗物不合本王的口味,还是本王的小野猫比较吸引本王。” “变态!”慕千夜自言自语。 终于,慕追云跳完了,好多人还沉醉其中,不过这其中定然是不会包括慕千夜和段清狂的,因为这两人刚才的焦点在一个小小的茶杯上。 要是让慕追云知道,迷人的她挑着动人的舞蹈在这两人的眼里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茶杯,估计得被气炸了! “父皇,皇嫂的舞蹈真是让人心醉,显我北翼国之风采,不知道睿王妃准备给我们表演什么呢?”萱容公主无比挑衅地看向慕千夜。 萱容公主刚才哪有好好看舞蹈,她的眼睛分明一直看着段清狂,还有就是偶尔用嫉妒的目光扎几下慕千夜。 果真如段清狂说的那样,一个个都是豺狼虎豹。 一个请命一个献舞,不就是想要看她出丑吗?还上升到两国之交上来做什么?她也是昨天才知道和自己拜堂的男人是南怀国的好不好? 也罢,他们不就想要看她出丑,那就出呗,她一点儿都不介意被人当做是无能王妃。 慕千夜起身,目光幽深,面带微笑,泰然的样子自有一番风采。 “臣妾琴棋书画,歌舞声乐,臣妾一无所知。”慕千夜十分坦然地说道,她是真的不会这些东西,活了两世,都没有学过这些东西。 “呵呵……”低低的笑声,大殿之上,一些女子已经轻笑出声了。 “睿王妃身为睿王爷的王妃,睿王爷英明盖世,睿王妃可不能丢了睿王爷的脸才是。”萱容公主对慕千夜嗤之以鼻,这个女人什么都不会,凭什么当睿王爷的王妃! 不行,她一定要让睿王爷意识到,这个空有其表的女人根本就不适合当他的王妃,她萱容公主论身份,论地位,论才貌,才是他睿王妃的最佳人选! “萱容公主教训的是。”慕千夜“一脸羞愧”回头看向段清狂,“王爷,臣妾无能,配不上王爷您……” “爱妃莫要难过,本王娶妃是来疼的,不是来给本王跳舞的,跳舞的那是舞姬。” 简短的一句话,维护了慕千夜,气到了萱容公主,也气到了刚才才刚献过舞的太子妃慕追云,当然也气到了太子北堂明。 “可是,臣妾不光不会跳舞,也不会琴棋书画……”慕千夜继续“伤心”。 “本王会就可以了。” “臣妾还不会唱歌……”慕千夜眨眨眼,看你怎么办。 琴棋书画你会,我就不信你连唱歌都会! “不碍事,等到爱妃你为本王诞下郡主,本王派人教她唱歌便是。”段清狂慢悠悠地说道。 慕千夜闭了嘴,斗嘴估计是赢不了这个男人了,不是她嘴不够利索,是段清狂的逻辑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萱容公主的表情不甚好看,这个一出现就夺走她的所有目光的男人为何这般温柔?但是他的温柔却是针对别的女人的!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这狐媚子,凭着一张脸蛋,敢迷惑出色的睿王爷,实在是太可恶了。 “睿王爷,之前从未听闻睿王爷成亲一事,这王妃又是从何而来的呢?”萱容公主一向深的皇上北堂擎天的喜爱,如今攸关她心上人一事,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本王成亲为何要昭告天下。”段清狂轻笑。 他的话让萱容公主十分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睿王爷的威名众所周知,成亲这般大事,岂有不郑重其事之理?” “本王对待婚事一向郑重其事,拜堂这般重要的事情,本王岂有不重视之理,本王重视和天下人是否知情有何关系?”段清狂懒懒地说着。 萱容公主哪里想到睿王会如此维护那个女人,一边嫉妒得像有一只小猫在她的心窝里不断地挠着,一边气得咬牙切齿。 “不知道睿王妃出身何处呢?”萱容公主还真是不死心。 “臣妾……臣妾出身农家,家里有几亩茶地,没有官职也不是256中文。”慕千夜低声道。 呵,无才也就算了,还是穷酸货! 大殿之上,多少千金小姐,后宫妃嫔,公主郡主,不少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慕千夜,真的不知道睿王怎么想的,这么出色的一个男子,怎么会娶一个空有其表的女人为妻呢? 有几亩茶地? 北堂羽轻笑出声,若她真与无伤公子有关,那么她口中的几亩茶地,估计能占了他们北翼国茶园近三分之一!家产可能要比在座的这些大臣们都要多! “王爷,臣妾出身低微,好像配不上王爷你……”慕千夜抽噎着说道。 段清狂再次哭笑不得,“爱妃莫要在意,本王不缺银两,不缺地位,只缺一个暖床的妃子。” “可是……可是床谁都能暖啊……” “本王只喜欢爱妃你暖的床,温度刚刚好。” …… “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这时候,丞相慕天华站了起来。 “爱卿但说无妨。” “今日南怀睿王,北翼沐王同时出现在这大殿之上,臣等三生有幸可以同时一睹两位王爷的风采,两位王爷都是文韬武略之人,臣的家中摆有棋局一副,多年来臣都未能解开它,今日恰逢两位王爷在,臣斗胆恳请两位王爷为臣解一解这棋局。” 慕天华这只老狐狸,什么请两位王爷帮他解开棋局,这分明是让段清狂和北堂希文斗! “哦,爱卿才华横溢都不能解开那棋局,想必这棋局定有精妙之处,只是不知道睿王意下如何?”北堂擎天询问段清狂的意见。 “看看也无妨。”段清狂懒散的样子,好似临江赏月,对花畅饮。 “希儿,你与睿王一同瞧瞧慕大人的棋局吧。”北堂擎天又对北堂希。 “儿臣遵旨。”北堂希领命。 不一会儿,就有人抬着棋盘上来了,大殿的中央放上不高的一张桌子,摆上棋盘,棋盘上早就布好了棋局。 段清狂和北堂希两人上前,来到大殿中央的桌前。 慕千夜探身望去,棋盘上密密麻麻地全是黑子和白子,她不懂棋,除了黑和白看不出其他的名堂来。 只见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立在棋局之前。 两人的神情都很平静,看不出他们此时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心凝望着这两个人,这其实已经不单单是这两个人之间的比试了,这关系到两国国威了。 半晌过后,段清狂动了,他的手在棋盘上放了一会儿之后忽然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而北堂希却在棋盘上落了黑子。 这一幕让大殿上的人们不由地欣喜了,原来睿王段清狂也不过如此,根本无法与他们的沐王爷相提并论。 慕天华上前细细瞧了一下那棋盘,不由地喜上眉梢,“沐王爷神武!” 原本两边相持不下的局面,瞬间被扭转了! “皇上神武,沐王爷神武!”群臣齐声道。 然而北堂希却笑不出来。 刚才落子的那一刹那,他也以为是他赢了,然而当棋子落定之后他却发现他并没有赢! 他们最多只能算是平手而已。 “沐王爷,怎么了?”慕天华注意到了北堂希的异样。 “本王没有赢。”北堂希据实而说,“本王和睿王是平手。” 说着,北堂希将自己刚刚放上去的那颗棋子拿回,然后棋盘上的一颗黑子忽然裂了开来,变成了粉末。 霎时间,整个棋局便瞬间大变,黑子气数全尽,如同一盘散沙。 以棋来论,不可毁子。 以军法来说,这便是一劳永逸,命中致命之处。 慕天华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睿王真是让老臣大开眼界!” 北堂擎天微微一笑,对这件事不置一词。 ★ 宫宴在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中结束了。 宫门外,太子妃慕追云亦步亦趋地跟在太子的身后,嫁给太子北堂明快四年了,她太了解这个变态的男人了,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为什么会不好,不用猜就能想到,今日宫宴,南怀国来的睿王段清狂和沐王北堂希出尽风头,而他这个太子却变成了不起眼的配成,这让高傲自负的北堂明如何接受。 慕追云从心底里害怕,如果可以,她真想跟着父亲回慕府去,而不是跟着这个变态去太子府! 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她遭殃的时候! “慢慢吞吞的,是想要我抱你进马车吗?”北堂明在马车前阴冷地看着慢慢地走过来的慕追云。 “臣妾谢过殿下,臣妾自己可以的。”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尽量不要惹恼他。 太子和太子妃的马车比起别人自然要奢华许多,马车内十分宽敞,也十分舒适。 进到马车里以后,慕追云窝在了一个角落里,就连呼吸也十分小心翼翼。 想她慕追云曾经也是被无数的光环笼罩着的,曾经她以为自己是拥有一切的女人,谁知道嫁给太子不是她美梦的开始,而是她噩梦的开端! 北堂明进到马车里之后看到慕追云窝在里面的样子,便伸手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在马车里,没有人会看到他的举动,他便可以为所欲为。 “你个没用的女人,刚才本宫给你机会表演,你就这么一点儿本事吗?”北堂明狠狠地揪住慕追云的头发,慕追云被揪得生疼,却不敢叫出声,马车才刚开始走,其他人的车架就在边上,她一叫出声就会被发现。 她要忍,必须要忍,为了她母仪天下的一天! “干嘛摆出这样一副死人脸来,是想触本宫的霉头吗?”北堂明发狠,右手揪住慕追云的头发的同时,左手去撕扯慕追云的衣服。 “不,不要……”慕追云小声地呐喊,连大声呼救她都不敢,“外面还有人……” “外面有人?呵呵,不错,外面现在不光有人,而且还有很多,他们可都是北翼国有头有脸的人,而且在他们的心中,太子妃娘娘你应该一直是高贵优雅大方得体的,所以一会儿你可要千万忍住,不要发出声音来!”北堂明阴冷地笑着。 说话的时候,北堂明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已经让慕追云的上半身都裸露在外,初春的天还是比较冷的,裸露在外的躯体因为冷冷的空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不住地颤抖着…… 意识到北堂明想要做的事情,慕追云无比的慌乱和恐惧,他是想要对她施暴,在这马车上! “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在北堂明的面前,曾经不可一世的慕追云失去了她所有的骄傲! “你喊呀,太子妃娘娘,你再喊响一点,让那些坐在其他的车架上的大臣们知道我们此刻正在做的事情!这其中应该还会有慕天华慕大人吧?”北堂明越说越得意,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笑容。 面对裸露在他面前的慕追云绝美的身体,北堂明眼中充满的不是欲望,喜好男风的他虽然偶尔会碰女人,但是对女人的身体的兴趣一向不大,即使是像慕追云这样的美人胚子也不例外。 “不……不……”声音凄楚而破碎,她很明白接下来北堂明会对她做的事情,这个男人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 果然,北堂明将慕追云的衣服脱了一个精光,准确来说是撕了个精光,让堂堂北翼国的太子妃赤身裸体地躺在华丽的马车之内。 “砰——” 慕追云被北堂明翻了一个身,她被迫趴在硬邦邦的马车车板上。 一阵毁灭般的撕裂感从传来,慕追云用牙齿咬住自己的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来,唇上流出了鲜血也没有察觉,因为嘴上的痛远远比不上身下的痛。 这个男人,即使是要强暴她,也不是用正常的途径,而是…… 一如他临幸他偷偷养着的那些男宠一样,他没有把她当成女人来对待! 恶心的感觉再一次升上她的胸膛,这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太子,用他的方式折磨着她的身体…… ★ 段清狂和慕千夜从宫宴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亥时了。 冷依依一直在房里等两人回来,小宝早就睡着了,把孩子交给了慕千夜和段清狂后,冷依依就出门了。 哎。 望着冷依依翻墙离去的背影,慕千夜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丫头铁定是去找欧阳了,只是欧阳……这个丫头,喜欢上了欧阳,注定情路要坎坷了。 城外四合院欧阳明轩的房间里爆发出一声震天怒吼。 “你这恶婆娘,你给我出去!”欧阳明轩的怒吼声震耳欲聋,震得房间里的桌椅可能都要跟着颤抖了。 他的面前,冷依依插着腰,当着是一副恶婆娘的样子,“欧阳明轩,我喜欢你想对你负责有什么错,干嘛你对别人都笑嘻嘻的,对我就要凶巴巴的!” 她很郁闷,她看这男人不是腿脚有问题,是脑子有问题! “我让你出去,我的腿不需要你来帮我,我不觉得你这个苗女能比我更加精通医术!”欧阳明轩又一次吼道。 “我不!我就不!今天我非要把你的衣服给扒了,好好地检查一番不可!”冷依依是打定主意了,她今天一定要达到目的才行! 这男人也真是的,这么小气干嘛,她一个黄花大闺女都不怕了,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再说了,她不是说了她会对他负责的吗? “你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羞耻!”欧阳明轩气得要命,这女人长得小巧玲珑,乍一眼看上去绝对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她已经及笄了!谁知道从口中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情,绝对是惊世骇俗的! “知道啊,但是如果是对自己未来的夫君的话,是不应该害羞的,如果你也害羞我也害羞,那我们怎么生像小宝这么可爱的小娃娃?”冷依依振振有词。 “谁是你夫君!”这个女人不要这么擅作主张好不好,他从来就没有答应过要做她的夫君! “你呀!”冷依依十分肯定地回答道,“你别忘了,我们见面的第一天,你的贞洁就已经给我了。” “你,你,你还敢说!”欧阳明轩气急,要不是他腿脚不方便,躺在床上一时动弹不得,怎会糟了她的毒手,以至于他“晚节不保”! “为什么不敢说,未来夫君的身体难道我不可以先碰一下吗?”冷依依十分正经地说道。 “好,好,我不和你讲这个。”欧阳明轩觉得他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你说,你喜欢我哪里,我改!” 欧阳明轩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让这个苗女给缠上了,他可是记得从认识她第一天开始就没有给她好脸色看的,难道说这女人有受虐待的心理? 冷依依突然沉默了,她为什么会喜欢上欧阳? 她可以告诉他,其实早在见到他之前,她的心里就住了一个他吗? 认识老大后,没有少听老大讲他的事情,对他的好感就在老大的讲述中一点一滴地被积累起来。 三年了,他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他就活在她心里的某个角落里,虽然那个时候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喜欢上了欧阳。 但是等到她真的见到了老大口中的这个奇葩男人的时候,她这几年在心里累积的对他的好感瞬间演变成了浓浓的倾慕,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她只知道,她是真的喜欢欧阳的,而且一点都不介意他的残疾。 老大口中那个即使腿脚残疾了,依旧可以欢笑,还把快乐带给其他人的男人已经住进她心里了。 “我喜欢你瘫痪的双腿。”冷依依开口,语出惊人,当然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找了一个欧阳明轩没有办法改掉的特点,让他没有办法拒绝她而已,她就是个小恶女,小毒女! “你……”欧阳明轩不知道为何,在听到冷依依说这句话的时候,胸口好像有点闷闷的,“天下瘫痪之人何其多,你干嘛偏偏看中我!” “我就是看中你了,那你说说,你干嘛不接受我!”冷依依今天就跟欧阳明轩耗上了! “你这么泼辣,恶毒,刁蛮,任性,是男人都不会喜欢你的!”欧阳明轩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言语恶毒一些,狠一些,想要借此赶走冷依依。 相遇至今的这一个多月来,这个女人动不动就跑到他的房里来,借与他共同研究治疗他的双腿为名,实则是在吃他的豆腐! 就像刚刚,他居然说要扒了他的衣服,“进一步”以及“深入”地研究观察他的脊椎! “欧阳明轩你个混蛋!”冷依依跺脚,她真的有那么糟糕吗?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顿时变得红红的,饶她冷依依再怎么乖张,再怎么泼辣,终究是个女子,被自己喜欢的男子说的这般不堪,也是无法忍受的。 见冷依依的眼眶变得红红的,欧阳明轩有些不忍心,安慰的话走到喉咙里又被他吞了回去,长痛不如短痛! “冷依依,我告诉你,我欧阳明轩可以对天下人笑容可掬,就是没有办法对你这个使毒的苗女有好脸色,你死了这条心吧!”决绝的话说出口,已经没有收回来的余地了。 冷依依怔怔地看着欧阳明轩,然后扭头转身跑了出去,眼中那些热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冷依依夺门而出之后,欧阳明轩一直沉默地看着门口的位置,他的手不自觉地抚摸上自己的双腿,他枉为医圣传人,却无法医治好自己的双腿…… ★ 与此同时。 “乒里啪啦” 云纤凝所住的云仙斋内,各种东西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巧儿躲在门外不敢进来,纤凝小姐又发脾气了! 良久,等到云纤凝气喘吁吁地靠在贵妃椅上的时候,巧儿才敢走进。 “小姐你可千万别生气,气到了自己可划不来!”巧儿忙劝云纤凝道。 “你懂什么?”云纤凝冷冷地看着巧儿,那凶狠的样子和她脸上偏向病态的脸色一点儿都不符合。 “小姐,这次宫宴王爷没有带你一道去,肯定是考虑到您身子不好,大晚上的,怕你跟去受累受苦!”巧儿忙开解道,“小姐您想,你是王爷的救命恩人,这一点,是谁都取代不了的,小姐你的这番纤纤韵味哪里是外面的那些庸脂俗粉取代得了的?” “那你说,都这么多年了,王爷为什么连个名分都不给我?就算现在正妃之位被那个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的贱人霸占着,他至少先给我一个侧妃的名分!”云纤凝一想到这件事情,就激动得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因为这件事情,她已经被京城里的人背地里嘲笑了无数遍了! 最可恶的是上次的那个无伤公子,居然敢这么说她,真是气死她了! 等她当上沐王妃,她第一个要教训的就是那个无伤公子! 笑话,区区一个低贱的商人,还敢嘲讽她云纤凝?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小姐,王爷这还不是心疼你宝贝你吗?若换做寻常女子,王爷最多给她一个侍妾的身份!”巧儿忙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云纤凝,她在这王府里的前途可都压在这个女人身上了,他日云纤凝做了王妃,她至少也能捞个姨娘不是吗? 若是王爷对云纤凝疼爱有加,这姨娘定然不会多,那她巧儿在这王府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云纤凝听闻巧儿的话,脸色好看了许多,戾气也化去许多。 “对了,今儿个住进府里的睿王和睿王妃是什么样的人,你打听过了没有?”云纤凝问巧儿。 “奴婢问了随王爷一同去城外迎接的王府里的侍卫,据说这睿王和睿王妃都被惊为天人,同去的好多人当场都傻眼了!”巧儿将自己打听得来的消息回报给云纤凝。 “惊为天人?难道还有王爷出色不成?”云纤凝对此不以为意,像王爷这般出色的男人,举世无双,当时无人出其右! “小姐,奴婢也不信,可是奴婢问了好几人都这样说,他们还告诉奴婢,南睿北沐这说法一点儿都不假,当咱们王爷和那睿王据说是各有千秋,各有特色,但都不失为当世绝顶的美男子!” “那睿王妃很美?”云纤凝又问道,府里多了个女人,她可不得不注意一些,即使是别人的王妃也一样! “呃……”被问到慕千夜的事情,巧儿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云纤凝盯着巧儿,眼神可一点儿都不似平日里她在北堂希面前那温顺柔弱的样子。 “是很美,但是有人告诉我,说这睿王妃长得像一个人。”巧儿闪闪烁烁地回答道。 “像谁?”看巧儿这样子,那人一定不是个好东西! “像之前不知好歹,胆大包天开罪小姐您的那个无伤公子。”巧儿被云纤凝冷冷的目光一看,只有据实以报。 “你是说睿王的王妃和无伤公子长得很像?”云纤凝的眼中闪过狠戾之色。 “不错,听那侍卫说,有七八分的相似,据猜测两人极有可能是兄妹,只是因为之前从未听闻过这个南怀国的睿王有纳妃,这凭空冒出来的睿王王妃的身份也就跟个迷似的,还没有一个定论。” “哼。”云纤凝冷哼一声,“如果她当真和那个无伤公子是兄妹,那正好,我还愁找不到无伤公子,她就来给我出气了!管她是不是睿王王妃,既然到了我云纤凝的地方,我自有办法将她整的死去活来的!就算她不是无伤公子的妹妹,那也只能怨她爹娘生的不好,将她生成这副讨人厌的模样!” 她的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地“招呼”一下慕千夜了! “对了,小姐,白日里表公子来过府上。”从下午开始小姐就在气今晚上宫宴王爷不带她出席的事情,所以她到现在才有机会和小姐说这件事情。 “他又来做什么?”一听到自己的哥哥来王府,云纤凝的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她好不容易拜托了贫穷的生活,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现在她接触到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至于她家里的那些人,她给他们送去的银两难道还不够吗? 他们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给了他们钱花就给她好好地待在家里,没事老往王府跑做什么? 真是诚心给她找乱子! 也不想想,没有她,他们能有现在的日子吗? 居然还三番两次来找她,没事给她送什么母鸡,送什么地里摘来的青菜,鬼才稀罕!要不就是说爹爹生病了让她回去看看,不就是找个借口来跟她要点钱么! ------题外话------ 这一章相对有点散~ 这部分内容涉及宫廷,就像前文提到的,既是无伤公子也是王妃,所以有涉及到发展“盛世茶园”的部分,也有涉及宫廷的部分~ 依24号这一天要赶路,所以这一章就先上传了~ 最后挂个小广告:推荐遇见未知文文《邪妃撩人》~ ------------ 第020章 惩罚云小三,清狂的痛苦 “小姐,表公子给你送来一个护身符,说是小姐你的娘亲去寺庙里给你求来保你平安的。舒残颚疈”巧儿回答道,同时从身上拿出了那个云纤凝的哥哥让代为转交给云纤凝的护身符。 护身符是装在一个荷包里的,荷包做工精致,想来是云纤凝的母亲亲手做的。 云纤凝十分不屑,“扔了吧,这种穷酸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是小姐。” 巧儿正要照做。 “慢着。”云纤凝忽然叫住了巧儿,她的眼中闪过恶毒,“把那荷包给我拿过来。” 巧儿听命又将正准备扔掉的装着护身符的荷包递给了云纤凝。 云纤凝瞧着手中绣工精致的荷包,忽然阴险地笑了一下。 ★ 第二天一大早,慕千夜和段清狂还在万寿阁内睡觉。 门外两个丫鬟正在搔头弄姿。 “夏红,你看我这头发怎么样。”丫鬟冬草问她身边另一个丫鬟。 “很好啦,你看我这妆怎么样?”夏红将脸凑到冬草的面前去。 “很不错。”冬草其实也没有仔细瞧,“你说这睿王长得是方是圆,是不是真如他们说的和咱们王爷一样风华绝代呢?” “管他长得好看不好看呢,人家可是王爷,要是被瞧上了,咱们还用得着当丫鬟这么苦命吗?咱们王爷对我们都冷冰冰的,只有对着纤凝小姐的时候才露出一点儿温情来,你说,好不容易府里住进了别的贵人,我们可要好好把握机会才是。” 夏红说道,想她夏红比起那个云纤凝长的也不差,怪只怪自己的运气不好,没有像云纤凝那样可以捡到一个伤重的王爷,不然,她也能整个王妃来当当! 一开门就见两个丫鬟杵在门口,慕千夜只能谈段清狂这只祸水! 慕千夜和段清狂双双从门里出来让这两个原本正商量着怎么勾搭段清狂的丫鬟楞住了。 “男人,我想这应该是你的错。”慕千夜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像段清狂这种男人,绝对不适合带出去,绝对是个大麻烦。 “女人,本王想是本王的父母的错。”段清狂悠悠地回了一句,容貌是爹生娘给的,他没的选呀! “父债子偿,没听说过吗?”慕千夜毫不客气地回敬过去。 段清狂轻笑了一下,大清早的就和小野猫斗嘴,有益身心健康啊! “你们两个杵在我们的门口做什么?”慕千夜看向两人,冷冷的目光甚是有魄力。 “奴婢夏红(奴婢冬草)见过睿王爷,睿王妃。”两个丫鬟忙收起刚才的姿态,向段清狂和慕千夜请安。 慕千夜扫了两人一眼,“你们是府里派来服侍我们的丫鬟?” “是,奴婢和冬草是府里的大丫鬟,贴身服侍,其他的丫鬟已经安排下工作了,管家交代,不可叨扰了王爷和王妃。”夏红有井有条地回答着。 “本宫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慕千夜懒得要人服侍,她自认为天生命贱,可受不起别人的服侍。 夏红和冬草你看我我看你,她们是派来贴身服侍的,哪有退下去的道理? 更何况,她们两个若退下了,又怎么接近睿王爷呢? “本王的爱妃的话你们没有听清吗?” 段清狂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吓了夏红和冬草一跳,两人急急告退,不敢再逗留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反正睿王还要在他们府上住一阵子,她们不急! “爹爹,娘亲!”小宝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冷依依,冷依依的眼睛有些红肿,脸色也有些苍白。 “爹爹娘亲这么晚才起来,不乖,要打屁屁!”小宝有模有样地教训着起的有些晚的段清狂和慕千夜。 “小宝,现在要改口了哦,以后叫爹爹要叫父王,娘亲要叫母妃。”段清狂蹲下身,和小宝解释道。 慕千夜没有去阻止段清狂的行为,但是打心底觉得没有这样的必要,她和他,这段所谓的“夫妻缘分”注定不会长久的。 “哦……小宝尽力。”小宝抓抓脑袋,憨憨的样子煞是可爱。 这时,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向段清狂和慕千夜行了一个礼,然后恭敬地禀报道:“睿王爷,睿王妃,府中云姑娘想请王妃一同赏花,云姑娘喜爱花草,院中有不少她亲自打理的珍贵花草。” 慕千夜现在怀疑云纤凝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些奇花异草了,因为貌似赏花这个理由是她惯用的! 事实上,云纤凝会如此悉心地去种植那些花花草草的确是因为“赏花”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理由,来邀请各位世家小姐,让她结交到不少身份尊贵之人。 小宝扯了扯慕千夜的衣角,慕千夜低下身子。 小宝在慕千夜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娘亲,小宝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儿子,为娘的觉得现在的你像一只贼贼的小狐狸。”她儿子如今三岁半了,却是鬼灵精得很,真不知道跟谁学来的! “娘亲,小狐狸是大狐狸生出来的!”小宝一脸无辜,又不是他的错! “好啦,带你去就是了,用不着把你的狐狸本性赖在你娘我的头上。”这模样哪里是承袭了她的? 一准是那晚的那个黑衣人的,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不过看小宝的样子,他爹长的应该也不会差,一只长的帅帅的大狐狸? “不知睿王妃意下如何?”那小厮询问道。 “待本宫用过早膳自会过去,还请府中云姑娘慢慢地等着本宫。”慕千夜笑盈盈地说道。 “那小的这就去向云姑娘汇报。” 待那小厮告退后。 “爱妃,本王也想去……”段清狂也来凑热闹。 “王爷您也想去?”慕千夜笑笑,“没门!” 然后拉着小宝一起吃早膳去了,丢下怨夫一枚。 段礼走过来的时候就见段清狂一人伫立在房门前。 “王爷,何事如此烦忧?”段礼慌乱地询问,能让他们王爷都这么烦心的,这事情一定很严重! “本王被本王的爱妃的儿子抛下了。”段清狂哀怨地道了一声,然后进房间悲伤去了。 段礼看看天,他梦游了? ★ 慕千夜带着小宝来到花园,发现这次的人倒是不多,就只有云纤凝和萱容公主,还有两人的贴身丫鬟。 真不知道这两人是从哪个星球来的,干什么事儿都能凑到一起去,一丘之貉都已经无法形容她们两人的默契了。 “哟,云姐姐,你瞧,睿王妃好大的架子啊,让我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萱容公主被北堂擎天给宠坏了,说话做事都缺乏脑子。 也不想想,她瞧上了段清狂归她瞧上了段清狂,现在慕千夜可是顶着“睿王妃”的头衔站在他们的面前,她萱容公主对慕千夜说的话,可是关系着两国邦交! “公主莫要生气,方才我遣下人去邀请王妃之时,王妃才刚起来,是以花费了一些时辰,公主切莫误会了睿王妃。” 云纤凝忙道,然而眼底却闪过锋芒,果然和那个下贱的无伤公子长的有七八分像,还听说这个所谓的睿王妃不过是贫民出身,靠的就是这张狐媚子的脸,勾引了睿王,哼,和那个无伤公子一样也是贱人。 她应该是忘了,她自己的出身也一点儿都不好看! 只是一眼,云纤凝就恨上了慕千夜,不仅是因为她所看到的睿王妃和无伤公子长得相似,更是因为她在内心深处嫉妒慕千夜,凭什么她就可以当上睿王的王妃,而她云纤凝,至今都还没名没分的! “云姐姐,你把人家当好人,人家还不见得把你放在眼里呢!”萱容公主恶狠狠地看了慕千夜一眼,“哪有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的,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看着萱容公主和云纤凝两人一唱一和,慕千夜和小宝这一大一小都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两个“小女人”啊!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而眼前的这两个人,两样都占了,既是小人也是女子,简称“小女人”。 慕千夜忽然以手捂脸,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公主殿下,臣妾……臣妾也不愿意睡到日上三竿,只是王爷他……他不让我睡……” 别以为就你们会玩,姐姐玩起来也能玩死你们! “你……你……”萱容公主气急,而脑海中却因为慕千夜的话不自觉地浮现出段清狂疼爱她的画面,让她如何受得了!“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慕千夜一副潸然泪下的样子,“公主殿下……本宫被王爷疼爱为何是不知羞耻?” “你……”差一点,萱容公主就要骂出口了,还好云纤凝即使拦住她,“近日春暖花开,今日纤凝邀请公主和睿王妃来我这小小的花园之中赏花,我们只论花,不论别的,可好?” 多么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云姑娘啊! “姑姑,这棵什么花花呢?开了好多不同颜色的花花,好奇怪的样子!”小宝忽然发问,一开口就让云纤凝吞了一口闷气。 姑姑?小家伙一向很会挑称呼啊! 云纤凝的嘴角努力地扯动了两下,“那株是‘十八学士’,是茶花中的极品,极难栽培。”云纤凝有些得意,这可是整个北翼国唯一的一株十八学士。 小宝听了云纤凝的话,屁颠屁颠就跑到那株“十八学士”的边上去了,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一把抱住茶花,在云纤凝还来不及出声阻止的时候就一把将它连根拔起。 “娘亲,这花花长得还不错,小宝给娘放房间里怎么样!”小宝向慕千夜献宝。 小小的嫩白嫩白的两只手抱着一株比他这个人都还高的茶花,被两根拔起的“十八学士”情况甚是惨烈,下面的根部还拖着泥巴,随着小宝一路跑过来,还一路掉过来。 “睿王妃,你是怎么教导孩子的,这一株茶花可是云姐姐废了很大的功夫才种好的!”萱容公主看云纤凝脸色惨白,便不由地想要替她出头。 “这位姑姑,别朝小宝的娘亲吼那么大声,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小宝摘花花给娘亲难道不是孝吗?这位姑姑好像是公主,可是小宝的娘亲是王妃,你拿手指指着小宝的娘亲,是不是于礼不合呢?”小宝用甜甜的嗓音状似无辜地说道。 “笑话,这里是北翼国,她一个南怀国的王妃,凭什么让本公主尊敬她!”萱容公主趾高气扬地说着。 “小宝,不要乱说话啦。”慕千夜一副怕事的样子,连忙“喊住”小宝,有模有样地教导小宝道,“人家萱容公主是说他们北翼国根本就不把我们南怀国放在眼里,小宝,记住回去以后不要把这话告诉你父王,他要是知道了,到时候找北翼国的皇上理论,这后果……”慕千夜怯怯地说道。 小宝嘟嘟嘴,还说他不像她,明明就是跟她学的! “娘亲,小宝记住了,回去一定不会跟父王他讲的,我只告诉段礼叔叔!”告诉睿王是侍卫跟告诉睿王有什么区别! “睿王妃不要生气,萱容妹妹没有恶意的,她是爱花之人,只是心疼这株‘十八学士’一时心急口快了。”云纤凝忙劝慰道,一边还安慰着萱容公主。 萱容公主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有闭口不说话,却是极替云纤凝不甘的,这么好好的一株花,居然就让这个小孩子给毁了。 再想到这个小孩子是睿王段清狂和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孩子,她的心里就恨的很,睿王的孩子应该由她这样拥有高贵身份和血统的女人来生才对! “姑姑,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小宝可以再摘一些花吗?小宝还有好多人想送呢,小宝的爹爹,依依姐姐,还有小宝的干爹们,小宝不能这么不公平,只送给娘亲,不送给他们的。”小宝眨眨眼十分可爱地说道。 可爱的外表,其实根本就是一只小狐狸! “可以,当然可以,小世子喜欢就好。”云纤凝努力撑着笑容。 “姑姑真好!”小宝嘻嘻一笑,然后蹦蹦跳跳地来到了那些花花草草的面前,管它开花了的没开花的,小宝只选贵的,只选稀有地摘。 一株,两株,三株…… 好好的一片花园,被这小恶魔摧残得一片狼藉。 “呵呵。”云纤凝干笑了两声,“小世子你手中已经有很多花了。” 云纤凝忍不住“提醒”小宝,他都快毁了她这些年好不容易打理起来的花园了! “是吗?”小宝瞧了瞧他那已经根本拿不下的左手,其实因为他的手太小了,通常是摘三株掉两株,除了他手上拿着的,地上也掉了一片了。“可是小宝要送的人有很多,这些好像还不够!小宝有十四个干爹呢!” 他没有说谎哦,他是真的有十四个干爹,嗯,干爹一号已经过世了,但是也应该拿一束给他的! 看着小宝践踏着她一手栽种起来的花园,云纤凝却无能为力,怪只怪她现在还不是沐王妃,没名没分的她根本没有身份和地位站出来说话! 咽下这口气,云纤凝来到慕千夜的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来,袋子装的很严密,打开那个袋子,里面是一个荷包,这分明就是昨日那个由云纤凝的哥哥带给她的荷包。 为何要将荷包装得这么严密,自然是有原因的。 “睿王妃,这个荷包乃是纤凝亲手所秀,做工拙劣,还往睿王妃笑纳。”荷包递到慕千夜的面前。 慕千夜看了看那荷包,伸手接过。 “荷包中装有一些晒干了的花瓣,味道极好闻,睿王妃可以闻闻。”云纤凝又说道,目光里透着几分阴笑。 云纤凝,你想搞什么鬼呢? 慕千夜将荷包放到鼻前,轻轻地嗅了一嗅,“嗯,的确很香。”慕千夜“一脸感激”地说道,“荷包很精致,云姑娘费心了。” 这种感觉…… 该死!云纤凝当年的事情果然有你一份,春药,当年的那种烈性春药! “睿王妃,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我扶你进房间去休息一下可好?”云纤凝看着慕千夜微变的神色,脸上显出得意的色彩。 “不,不了……”慕千夜“虚弱”地“挣扎”着,想要挣脱云纤凝扶着她的手。 云纤凝哪里肯放手,趁着慕千夜“使不上劲”的时候,将她往边上的一间空房间里拉去。 回头和萱容公主了然地对视一眼,萱容公主冷笑了一下,她期待这个低贱的女人被睿王爷看到她淫荡的样子的时候的画面了。 萱容公主走到小宝的身边,对着正忙着摧残花草的小宝道:“小世子,姐姐带你去找你父王好不好?” 小宝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不好。” 萱容公主气急,到口的话又被她咽下去了。 哼,我现在先忍你,等到解决了他娘这个麻烦,她再让父皇将她许配给睿王,到时候她就是睿王的王妃,这小孩她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想怎么折腾就折腾。 看他到时候还怎么跟他嚣张!还敢不敢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小世子,那姐姐带你去买糖糖好不好?”萱容公主努力让自己笑得和蔼一些。 “小宝不要糖糖,小宝要银子!”小宝很果断地回答道,糖糖不值钱,直接要银两比较划算! 萱容公主在身上摸了摸,她堂堂一国公主怎么可能会带银两,没办法,就摘下一只手镯来给小宝,“小世子你看,这只手镯可以换很多银两的,给你好不好?” “好!”小宝一把接过手镯,动作利索迅捷,然后小眼睛又盯着萱容公主的脖子。 这小子,该不会是看上她的项链了吧? 好吧,不就是点首饰吗?她又不愁这个,萱容公主把项链也摘了下来,给了小宝。 谁知道小宝还是盯着她看,这次的目光落在了萱容公主的耳朵上。 耳环! 萱容公主恼了,看身上有什么首饰都一股脑儿地摘了下来,全部塞到了小宝的手上,小宝的手儿小,拿不下,就不断地往自己的兜里踹。 “小世子,你看,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萱容公主咬牙切齿的说道,要不是怕这小子待在这里一会儿坏了她们的大事,她才懒得理他! “嗯……”小宝有些苦恼地想了想,然后才点头答应,“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小宝就走了!” 小宝抱着满满的一堆首饰,欢欢喜喜地离开了,刚才那些说好摘来要献给他的爹爹还有干爹们的花花都被他留在了地上。 嘻嘻,这么多的首饰,可以换好多银两了,又有好多小朋友可以吃上饭饭了! 慕千夜被云纤凝扶着进了房间,房门一推开,里面有三个猥琐的男人。 云纤凝早有预谋!真够狠的,找了三个男人伺候她,比当年牢房里的时候找了两个狱卒还多了一个呢! ★ “萱容,你身为一朝公主,这样急躁成何体统?”北堂希凝眉,板着脸道,把他叫来也就罢了,还扯上了段清狂。 “皇兄!云姐姐说她那株昙花开了,昙花只一现,要是错过了下一次可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云姐姐的那株昙花娇生惯养,放在屋里伺候了这么久,总算等到开花了,最想要让皇兄你看到了,皇兄你若是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云姐姐的一片苦心吗?”萱容公主说着又娇羞地看了段清狂一眼,“昙花这一开十分不易,睿王想必也不希望错过的!” “呵呵,本王听闻昙花多在夏季开放,且一般只在晚上盛开,如今正值春季,还是青天白日的,这个时候开放的昙花本王还是第一次听说呢!本王还真的是十分有兴趣呢!”段清狂轻笑一下,似笑非笑,似喜非喜地说道。 萱容公主猛地一震,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她刚才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把二皇兄和睿王给带过去,不想找的借口让人当场给戳穿了! 定一定心神,管它昙花是在什么时候开的,到时候见了屋里的情景,谁还来管昙花什么事情! 北堂希皱眉,这个皇妹的性子他也是有些了解的,今日的行为有些怪异,也不知道在耍什么花样,睿王是他都不敢小瞧的人,她要是异想天开地想在他的面前耍花样,那就大错特错了! 还没有推开门,一阵阵淫靡暧昧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一声一声不绝于耳。 这情况,任谁都能猜到屋子里面此刻是个怎样的情况了。 萱容公主的脸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睿王妃?我看你还怎么霸着应该属于我的位置! “砰——” 门被北堂希一掌击开。 三人先后进到房间里。 房间里,三个大男人赤身裸体,还有一个女人,同样寸缕未着。 萱容公主无比震惊地看着屋里唯一的一个女人。 “云姐姐,怎么是你!”萱容公主大叫起来,脸上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的,煞是好看。 有震惊,有害怕,也有身为未出阁的女子看到这样淫(和谐)乱的画面的羞耻感。 怎么会这样,那个女人呢?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呢? 云纤凝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意识,还沉醉在药物和欢爱之中…… 北堂希的脸上布着寒霜。 段清狂悠闲地笑了笑,“萱容公主真是好心情,邀请本王和沐王爷一同来看这样的活春宫,沐王爷,这个女子难道就是那个让你弃自己明媒正娶的娘子于不顾,全心全意呵护着的那位红颜知己吗?” “果然是稀有的昙花,这样的画面,即使是在青楼里,也是难得一见的。”段清狂清冷的脸上透着几分讽刺。 北堂希没有说话,他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眼前的这一幕。 那三个男子早就在北堂希闯进来的时候吓得滚下了床,滚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唯有在药性的作用下一味沉醉于欢爱,却突然失去了爱抚的云纤凝还在呻吟,她从床上爬下来,爬到那三个跪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身子往他们身上贴去,想要寻找解脱。 这样淫(和谐)乱的画面,却是由平日里的那个纤弱女子来演绎的。 萱容公主心中虽然有百般疑惑,她不知道为何在床上的女人不是慕千夜而是云纤凝,也不知道慕千夜去了何处,更加不知道要如何向她的二皇兄前世眼前的这一切了。 “沐王爷,本王实在没有想到,您的红颜知己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等到了床上,也是辣的很,看来王爷你一定很满意了。原来这位云姑娘是这样征服沐王爷你的。”段清狂笑眯眯地说道。 “睿王见笑了,还请睿王先离开一下,本王有些家务事要处理。”北堂希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人看得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那本王就不在这里打扰王爷处理‘家务事’了。”段清狂优雅地转身,离开了这充满了淫靡的味道的房间。 离开房间后的段清狂就没有刚才的悠闲姿态了,他健步如飞,三步并作两步走,赶忙往“万寿阁”而去。 急忙推开房门,“她怎么样了?” 房间里,慕千夜躺在床上,脸颊红扑扑的,整个人烫的跟个火炉似的。 冷依依摇摇头,“老大中的春药药性太烈了,虽然我已经尽力给她祛除药性,还放掉她一些血,但还是不能完全清楚药性。先声明,我精通的是下毒害人,欧阳明轩精通的是治病救人,我们两个对春药这种东西都没有十分有效的解决方法。” 为了以防段清狂这个男人治她冷依依一个“治病不力”之罪,冷依依忙先声明。 “依依姐姐,娘亲会不会有事啊?”小宝站在床边,担忧地问道,娘亲,你要是醒过来的话,小宝就把私房钱给你一半! “不会。”冷依依很肯定地回答道,“药性解了大半,死不了,只是会比较难受而已。” “那要怎样娘亲才会舒服呢?”小宝又问道,娘亲现在看起来好难过的样子! “让你父王出手,她马上就可以舒服了。”冷依依用暧昧的眼神看向急忙回来的段清狂。 段清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抱起床上的慕千夜,飞身离开。 “喂,王爷,你就不能在我面前做吗?”冷依依急急忙忙地喊道,真小气,让她看看呗,她很好奇这个的! 看春宫图还有好多她都没明白呢! 段清狂抱着慕千夜离开了沐王府,直接往沐王府的后山而去。 沐王府所处之地依山傍水,不在京城繁华之地。 山中泉水涓涓,冰凉的泉水对于早春的天气来说还是冷了一些。 被段清狂抱着的有些迷迷糊糊的慕千夜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这样的感觉,好像四年前的那一夜。 段清狂将慕千夜放到了泉水之中。 泉水不是很深,刚好没到慕千夜的肩膀的位置。 冰冷的泉水在瞬间唤回了慕千夜的一些意识。 “段清狂,你,你做什么?”慕千夜还有一些迷惘。 “别乱动,你的药性还没有完全好。”段清狂脸色有些凝重地说道,同时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把,段清狂啊段清狂,明明心里很想,明明在这个时候你有很好的借口可以碰她,却还是敌不过自己心里的那个声音,再一次拥有你的时候,要在你爱上我的时候。 慕千夜这才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云纤凝在荷包里装了些药粉,便是当年的那种烈性春药,无色无味,药性极强。 被云纤凝带入房间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了房中的男人和云纤凝,趁着自己的药性还没有发作的时候让云纤凝自己吸入大量的春药,并扔给了房里的那三个男人一大把银两。 之后的一切,就是按照云纤凝和萱容公主的剧本演了,只可惜,房里的女主角临时换了人了。 “谢谢你。”慕千夜向段清狂道谢,他是个正人君子,即使是现在,他身为和她拜了堂的丈夫,可以理所当然地碰她,用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为她解除药性,但是他没有。 段清狂苦涩地笑了一声,然后也下了水。 在水中,段清狂扶着意识不是很清晰的慕千夜,怕她失去意识没入水中。 慕千夜几乎是靠着段清狂的。 清水湿透了的衣衫,隐隐地露出了慕千夜玲珑的曲线,生过小宝后的身子丰满更胜过当年,少了几分当年的青涩,多了几分女人的韵味。 属于慕千夜的特殊的馨香充斥在段清狂的鼻间。 这他连着数晚拥抱的娇躯,此刻因为春药而更显媚态,因为泉水而更加隐隐若显。 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段清狂只能更加嘲讽自己了,小野猫,你真是生来折磨我的。 段清狂已经在极力克制了,不想身边的慕千夜一点儿都不知道他的痛苦,不但没有丝毫的危险意识,还不断地往他身上看。 不一会儿,她整个人几乎都已经挂在了段清狂的身上了。 段清狂清楚地感觉到那贴着自己胸膛的触感。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小野猫的身躯,四年前,他碰过一次,而且从来没有忘记过。 贴在身上的娇躯唤起了段清狂最深沉的欲望。 他的唇渐渐地靠近慕千夜的身体,唇印在了慕千夜的脖子上。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慕千夜蓦地一阵,带给慕千夜舒适感觉的同时,也让慕千夜恍然惊觉。 使出自己仅有的力气,力道不大,但是对于没敢使力抱住她的段清狂来说够了。 一把推开段清狂,“段清狂,你需要冷静一下。” 段清狂的眼中闪过痛苦之色,小野猫,四年前,你在这个时候选择抓住我的手,告诉我你愿意,愿意把你的贞洁交给我,即使那个时候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 四年后的今天,你知道我是谁,却如此坚决地推开了我。 是因为那个后来拥有了你的男人吗?那个叫莫破穹的男人,也就是小宝的父亲吗? 因为没有顾忌,所以那一晚,你义无反顾地把自己交给了我,后来你又遇到了小宝的父亲,他留在了你的心中。 即使他人已经死了,你的心里依旧还是只有他,所以现在,即使身体很痛苦,你还是决绝地推开了我。 段清狂忽然闭上了眼睛,不让自己痛苦的神情被发现。 四年前和四年后,同样的药,同样被药性折磨的你,两种不同的选择,因为你的心变了…… 慕千夜努力沿着岸边的岩石往远离段清狂的方向移动。 今天是她大意了,没有想到云纤凝会直接下春药。 推开了段清狂,慕千夜趴在岸边喘气着。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慕千夜感觉到体内的那股热量已经散去了,便爬上了岸,回头见段清狂已经站在泉水中,双眼紧闭,暮色染红了他的身影。 慕千夜有一阵恍惚,为何这样的段清狂会让她的心里刺刺的? “段清狂,上来吧,不能再泡了。”慕千夜很长一段时间恍恍惚惚的,但也知道他们两个在泉水里泡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了。 段清狂睁开眼睛,看了已经上了岸,衣服依旧湿透的慕千夜一眼,很想告诉她让她先回去,但是终究觉得湿哒哒的她太刺眼了。 飞身上岸,一把抱起慕千夜。 “你做什么?”慕千夜问道,没有惊呼,不知道为何,她很放心,潜意识里知道段清狂不会做过分的事情,虽然他有时候会吃她的豆腐。 “衣服湿透了。” 段清狂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再也没有开口了。 捡了枯柴,生了火。 慕千夜刚想开口和段清狂说什么,就见生完火的段清狂转身离开了,拥有惊世轻功的他转瞬就消失在了慕千夜的面前。 慕千夜有些怔怔地看着她面前的烧得正旺的火堆。 ★ 傍晚,慕千夜回到万寿阁。 冷依依忙凑上前来,“老大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瞪了冷依依一眼,这丫头年纪不大,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当然老大你和王爷他……”暧昧地眨眨眼。 “皮痒了是吗?”慕千夜白了她一眼。 冷依依无奈,真小气,告诉她一下又不怎么样。 “老大,你说沐王爷在想什么?那个云纤凝都在他面前那样了,他居然都没有处罚她,不过处死了那三个男人,然后将云纤凝送回了她的院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冷依依很不满这样的结果,那个女人就应该被拖去进猪笼! “呵呵,北堂希倒是度量挺大的,萱容公主呢?”慕千夜又问道。 “被沐王送回宫了,据说还得到了皇上的批准,禁了她的足,估计睿王爷离开前都不打算让她出来了。”这一点倒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毕竟萱容公主是皇帝北堂擎天的宝贝女儿,就算北堂希想要处置她,也没有这样的权利。 “嗯,我知道了,对了,段……王爷他回来了吗?” “咦?你们没有一起回来吗?还是你把他给累得连路都走不动了?”冷依依惊奇地说道。 “把你脑子里那些不怎么干净的画面给我去掉,如果想要发生这样的情况不介意你改天你找欧阳,让他瘫痪在轮椅上动弹不得的。”慕千夜没好气地说道。 冷依依这么说也就是段清狂还没有回来,他……去哪里了? “唰——”冷依依的脸红了,明明说慕千夜和段清狂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一提到欧阳明轩,脸就比煮熟的螃蟹还要红了! 慕千夜回房换上了男装,这两天都没有去茶楼,今天应该去看看了。 ★ 她的茶庄在京城一共有三家茶楼,上次司马霜儿闹事的是其中一家,今天她去的是开在京城最繁华地带的一家。 “公子,你来了。有个人今天下午就在茶楼里了,说是在等公子你,等不到你就不离开,那人身份很特别,我们不好赶,联系了欧阳公子,说是您有事。”一见慕千夜进门,掌柜的忙上前来报告。 有人在她的茶楼里等她?身份还很特殊? “我知道了,在哪一间房间?”她倒要看看,等了她一下午,所谓何事。 “天字一号房。”掌柜的回答道。 天字一号房吗? 一身男装的慕千夜上了楼,推开天字一号房的门,门内一位翩翩佳公子正坐在桌前,悠闲地饮着茶。 ------题外话------ 段清狂就是黑衣人,他误会了小宝的身份,一是因为慕千夜说的“小宝的父亲已经过世了。”二是欧阳明轩的话误导的,欧阳说了莫破穹过世了,而且和慕千夜之间…… ------------ 第021章 “问候”慕天华 “三皇子殿下好有兴致。舒残颚疈”慕千夜进了包厢,在北堂羽的对面坐了下来。 北堂羽一如初见时候的模样,温和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手中玉扇似乎从不离手。 “本皇子不过是闲人一个,自来都是无所事事的,倒是无伤公子,似乎十分繁忙,让本皇子好等。” “岂敢岂敢,若是无伤知道三皇子在此等候,一早便快马加鞭赶来与三皇子相见了。”慕千夜微笑着回答道。 “无伤公子可通琴艺?”北堂羽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不懂。”慕千夜据实以答,不过她也明白北堂羽这么问怕是为了那日那把被她拍走的韵雪古琴。 “本皇子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为当日的那把‘韵雪’琴。”北堂羽含笑春风,语气却是透着几分严肃。 “呵呵,真是好笑,一把古琴竟然惹来两位皇子的垂爱,这把韵雪琴还真是有幸啊。”慕千夜调侃道。 “韵雪琴对本皇子来说,无意义,然而对我二皇兄来说,却是珍贵异常,是其他的东西都无法取代的。”北堂羽今日前来,这韵雪琴便是他的目的之一。 “怎么?沐王爷不是有云姑娘这个红颜知己了吗?难不成还心恋那位天下第一美人韵雪?”慕千夜的笑中含着讽刺的意味。 “无伤公子,韵雪过世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也就是说,韵雪死的时候北堂希还是个孩子,爱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慕千夜还以为这个美人韵雪是近些年的事情,原来已经是陈年往事了,难怪她都没有听说过。 和北堂希不是一个年代的人?那北堂希为何会这么想要这把“韵雪”古琴? “三皇子,恕无伤直言,无伤这个人,没有别的长处,只会耍点小聪明,赚点小钱而已,不过无伤对于自己看上的东西向来没有让给他人的道理。除非……”慕千夜说着停了下来。 “除非本皇子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说服无伤公子你。”北堂羽了然一笑,顺着慕千夜的话继续道。 “三皇子果然聪明过人,无伤话还没有说出来,无伤公子便知道无伤想要说什么了。” “不过是一段皇家的陈年旧事了。”北堂羽说的很轻巧,不过想着能让北堂希这么在意的事情,应该不会是件芝麻绿豆大的事情,“父皇登基初年,风流成性,后宫佳丽三千,韵雪本就是琴师,入宫成为御用的琴师是她注定要走的路。” 北堂羽开始讲述这一段皇家的旧事,“然而,韵雪的第一次出场就让年轻的父皇失了神,她的美,她的琴声,无不扣人心弦,动人心魂。” “身为全北翼国最尊贵的男人,父皇自认为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然而有一样东西,他却一直没有得到,那就是韵雪的心,虽然占了韵雪的身子,但是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罢了。” “韵雪一直被囚禁在深宫里,从她被父皇看中的那一刻起,即使诞下了皇子,自己也不曾见过那个孩子一面,这样的囚禁生活结束于一把火,火烧掉了整座宫殿,韵雪的下落也成了谜团。” “一场大火,一座禁闭的宫殿,韵雪很可能是丧身火海,尸骨无存,但也有说法说她逃出了父皇的禁锢,之所以会有那场大火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所有关于韵雪的东西都在那一场大火中灰飞烟灭了,只留下这把韵雪琴,琴不在韵雪所囚禁的宫殿里,所以得以幸免,但是后来,琴也不知所踪了。” 慕千夜静静地听北堂羽把这段陈年旧事讲完,也抓住了里面最关键的地方,这个叫韵雪的女人有一个儿子!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孩子就是北堂希。 所以这把他极力想要得到的韵雪琴是他的母亲唯一的遗物。 但是这又与她慕千夜有和干系,她不是富有同情心的人,总不可能因为他有一个让人心疼的出生而原谅了他对他们所做的事情吧? “这就是三皇子殿下给无伤的理由吗?”慕千夜淡淡一笑,“没想到三皇子殿下和沐王爷的感情如此之好,竟会想要帮他从无伤这里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本皇子不会强人所难,尤其是无伤公子这样的人,本皇子只想要结交一下而已。”北堂羽的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整个人给人很温和的感觉,就如暖暖的阳光一般。 “哦?那三皇子殿下只是闲来无事,想要和无伤普及一下皇家趣闻喽?”她不在乎韵雪古琴,这把琴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不代表她会因为这样的故事把韵雪交给北堂希,恕她不过是一介凡人,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无伤公子想要这么认为,本皇子也没有任何意见,无伤公子的茶楼很是别致。”北堂羽没有问慕千夜关于“睿王妃”的事情,反而是关心起慕千夜的茶楼来了。 “别致谈不上,无伤一介草民,经营茶楼赚些银两糊口罢了。”她的茶庄是她和兄弟们用汗水堆积出来的,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件事情,他们最多只是在边关赚银子糊口罢了。 但是当年的事情让他们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想要把自己的命捏在自己的手里,不再任人宰割,就必须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实力。 “无伤倒是听闻三皇子殿下的曲子只天上有,人间无。”慕千夜笑着说道,“不知道无伤是否有此荣幸可以听三皇子殿下吹奏一曲呢?” 北堂羽温柔一笑,拿出了别在自己腰间的玉笛,吹奏了起来。 笛声悠扬,如泉水一般倾泻而出,窗外的月光落在北堂羽的身上,他水蓝色的身影带着深幽的感觉。 果然是一个风流皇子,人风流,曲子同样风流。 不得不承认,北堂羽的曲子怕是寻常的人都比不上的。 一曲罢了,慕千夜还沉醉在笛声之中。 北堂羽,难怪会在红尘之中混的这般如鱼得水了。 “无伤公子觉得如何?”北堂羽含笑询问慕千夜。 慕千夜没有用言语回答北堂羽,而是从怀里取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了北堂羽的面前。 一瞬间,北堂羽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无伤公子这是把他当卖艺的了!一百两,买他三皇子北堂羽的一曲笛子! “你的打赏。”慕千夜很郑重其事地说道。 北堂羽微微愣了一下,却没有因此恼怒,伸手将桌子上的那张银票收了起来,“多谢无伤公子打赏。” 两人沉默半晌,忽然一阵笑声爆发出来。 慕千夜笑,是因为北堂羽果然与众不同,堂堂三皇子殿下,却不因为自己被打赏了是一件羞辱的事情。 正在这个时候,楼下,一个白衣男子走了进来。 “这位公子,楼上雅间还是大厅?”掌柜的虽然不认得段清狂,但是稍稍有些眼力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简单。 “雅间。”段清狂说着便往楼上走去。 才走到一半,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这声音来自楼上其中的一间包厢。 顿时,段清狂的脸就黑了一半,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从这小声中分辨出了慕千夜的声音。 当然除了她,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公子?”见段清狂停下了脚步,掌柜的不由地询问。 段清狂凝眉,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天字一号房看,然后忽然身影一闪,飞进了天字一号房。 房间里,慕千夜和北堂羽的谈论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打断。 段清狂看着房间里原本相谈甚欢的场面因为他的到来而突然终止,目光流连在慕千夜的脸上,停留半晌后,转身离去。 慕千夜一头雾水。 今天段清狂是怎么了? 怎么三番两次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没有多想,丢下了厢房里的北堂羽,追了上去。 “段清狂,你给我站住!”母老虎的本性大发,还好此事天色已晚,路上的行人窸窸窣窣的。 段清狂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停了下来。 慕千夜冲到了段清狂的面前,“你今天怎么一回事,三番两次一声不吭就走掉了!” 该死的小野猫,居然还跑来质问他! “风流不下流,知己遍青楼,你与北翼国的三皇子北堂羽相谈甚欢么!”一开口,语气就是酸溜溜的。 “有什么问题吗?”慕千夜狐疑地盯着段清狂,她一身男装和一个男人相谈甚欢有什么问题吗? “本王说过的,本王不允许你再去见别的男人。”不知道他的难处也就算了,小野猫怎么还可以跟一个男人一起聊的这么愉快呢?那个风流皇子就有那么好吗? “拜托,尊贵的睿王爷,你该知道,我还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活,每天见到的当然是男人居多,难道会是女人居多吗?”这些都是无可避免的。 “有男人的时候你可以带上本王的。” “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你一闪就不见人影了,你来无影,去无踪的,你让我到哪儿去找你。” “本王陪着你,你就保证你不会推开吗?”段清狂声音有些低沉。 “段清狂,你是睿王,你……” “段清狂,段清狂,呵……”段清狂自嘲一笑,“即使是欧阳明轩,你都不会连名带姓地喊他……” “不过是个称呼……”这有什么好纠结的,难道真的要让她喊他“小狂狂”? “好,那现在你换,夫君,你喊!”段清狂的表情无比严肃。 “段清狂,你……” “为什么不?因为你的心里还有那个姓莫的是不是?”段清狂的脸色不好看,他幽深的眸子牢牢地锁住慕千夜。 “你在说些什么。我……” 慕千夜的话没有说完,唇就已经被段清狂封住了。 不再是温柔轻柔的亲吻,霸道,像是惩罚一般,段清狂深深地攫住慕千夜的樱唇,狠狠地吮吻着,蹂躏着她的樱唇。 慕千夜牙齿一用力,一股血腥味道就弥漫在了两人的口齿之间。 段清狂的舌被慕千夜咬出了血,但是段清狂没有因此松口。 混着血的味道,段清狂持续着这缠绵的一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 段清狂终于放开了慕千夜。 “我知道你有足够的实力,不然你不会回来京城,这件事我不会再插手。”段清狂说完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口中的血腥味道提醒着他,小野猫有多抗拒他…… 慕千夜看着段清狂远去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红唇,唇瓣因为段清狂激烈的吻变得更加嫣红。 段清狂…… ★ 慕千夜没有回沐王府,而是去了摘星楼。 摘星楼后面的院子是楼里的人的住处。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你这唇是怎么了,让大黄蜂给蛰了?”夏侯摘星一看到慕千夜那红肿的双唇就出言调侃道。 慕千夜勾起夏侯摘星的下巴,“夏侯美人,你是太久没有男人,寂寞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老娘夜夜春宵,快活的很,你少诅咒老娘!”夏侯摘星拍开慕千夜故意“调戏”的手。 夏侯摘星年纪大上慕千夜许多,身形丰满,有一番独有的风韵。 慕千夜在夏侯摘星房间里的桌前坐了下来,“你这个样子,要是让薛墨白看到,我的耳根又清静不了了。” “你少跟老娘提那个臭男人。”夏侯摘星在慕千夜的身边坐了下来,“老大,你让我准备的两件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能送到丞相府上。” “看来你的时间没有全用在跟男人胡搅蛮缠上。”慕千夜笑了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去拜见一下她的那个爹爹怎么行呢? 前两次见面都很匆忙,都来不及和慕天华好好打一下招呼。 “哎哟我的姑奶奶,别岔开话题,快跟老娘说说,你的嘴唇是怎么一回事,别想欺骗老娘,依老娘混迹风月场所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这你双唇八成是给男人疼爱的结果,依照你的能力,寻常男人定然是近不了身的,而且这红肿的程度,不激战个三百回合也是出不来的,所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都是你默许的,快跟老娘说说,哪个男人这么不幸,被你看上了!” “夏侯美人,你是说,被我看上的男人很不幸?”慕千夜轻挑眉,信不信她明天就把薛墨白调到京城里来!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啊,我不过是猜,那男人如果没有两把刷子,肯定会被你拎着走,能不惨么?不过依照老娘看,老大你是不会那么没有眼光瞧上被你弱的男人,所以只有一个解释,有一个男人把你给征服了!” “好了,最近和司马家那边闹得很紧张吧?”想也知道,司马霜儿在她这儿吃了亏,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司马家要是没有动作,才闹鬼呢! “当然紧张,不打起来就不错了!”提到司马家,夏侯摘星就一肚子的气,“正想联合齐家把我们的茶庄给吞了呢!” “嗯,这一季的茶叶怎么样?”慕千夜的宝夜茶庄的账目由夏侯摘星和薛墨白两人一同在打理。 “京城这边的不是很好,茶园才刚建成,第一年的收成不好是在预计之中,不过比料想的要好上许多,云州,荆州,刺州,岭南的产量都不错。”夏侯摘星一改刚才轻挑的样子,正儿八经地向慕千夜禀报。 “我知道了。”慕千夜了然地点点头。 ★ 第二日,慕千夜一身男装,以“无伤公子”的身份拜访丞相府。 “老爷,无伤公子来访。” 听到下人的禀告,慕天华并没有太大的困惑,他身为贡茶之选的负责人,无伤公子身为一个茶商,在贡茶之选的结果公布之前会来拜访他倒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只是…… 这么明目张胆地来,难道就不怕招来闲言碎语吗? 慕天华深思了一番,才对来报的下人道,“让无伤公子去偏厅等我。” “是,老爷。” 等候在相府门口的慕千夜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这是慕千夜成长的地方,却也是她不愿意想起来的地方。 幼时的慕千夜在这里没有获得过一丝的温暖。 一些记忆的片段闪过脑海。 “你这个孽种!你就是来讨债的!你为什么要来,是你,是你,毁了我的幸福!”她的娘亲这样指着她的鼻子骂。 “啪——” 慕天华一个耳光甩在了年幼的她的脸上,小小的身子飞了出去,撞在身后的假山上,锋利石头刺破她的后背…… 慕天华却依旧不泄愤,一只脚又踩在了她的身上,让原本已经刺进她后背的尖锐的石头更加深入。 “你跳到那个水缸里,我们就不骂你了。”高贵的嫡姐姐慕追云这样对她说。 她傻傻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了水缸里,接踵而来的是冰冷的水从头浇下。 水缸外,慕追云笑着对她说,“傻瓜,叫你爬你就爬,天生就是贱命!” 冰冷的水浸没了她半个身子,却没有人来救她。 若非刚好遇到一个进相府来偷吃东西的老头,教了她一身武艺,她定然不会活到现在。 “无伤公子,我们老爷有请。”从府里出来的小厮的声音讲慕千夜从那些记忆中唤了回来。 带着自己带来的人,慕千夜进了相府。 偏厅里,慕天华人已经在那里了。 “无伤见过慕大人。”见到这个所谓的父亲,慕千夜的眼里没有一丝亲情。 “无伤公子不必多礼,不知道无伤公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呢?”慕天华开门见山地问道。 “回慕大人的话,无伤备下了两件礼物,想要送给慕大人你。”慕千夜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无伤公子,恕老夫直言,贡茶之选固然重要,但若无伤公子藐视王府,放着康庄大道不走,反而想要走旁门左道,只会适得其反。”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这事放哪个当官的身上都会拒绝,她慕千夜今天可是抬着礼物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进来的,若是收了这礼物,不是明摆着告诉全天下人,自己做了贪赃枉法的事情吗? “慕大人不必急着拒绝无伤,大人所言无伤自是知道,无伤此次前来与贡茶一事没有任何的关系,无伤想大人若是看了那两件礼物便可以明白无伤的用意了。”慕千夜站在慕天华的面前,气势凛然。 若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慕天华倒有将他收为门下的想法。 “我倒是要看看,无伤公子为本官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他为官二十载,难道还会怕了他一个后生小辈不成吗? “这第一件礼物……”慕千夜从手下的人手里接过一个小箱子,她将箱子打开,里面满满地放着一些簿子。 从中取出一本,递到慕天华的面前,“慕大人可认得这账簿?” 待到看清面前的账簿,慕天华的脸色变了,从慕千夜的手中接过那账簿,翻开后,脸色又白了几分。 “慕大人别用那样的神情看着无伤,慕大人手上的不过是其中一本,而无伤的手里有整整的一箱子呢!”慕千夜轻轻地笑着,看在慕天华的眼里,却是无比的邪恶。 慕天华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先开口就输了,他先等这个无伤公子将所有的筹码都拿出来,他慕天华绝对不是可以任人拿捏之人。 慕千夜也没打算慕天华对她的第一件礼物发表什么看法。 “这第二件礼物是一个人。”慕千夜说着拍了两下手,便由有领着一个妇人走了上来。 不意外的,慕天华瞪大了眼睛。 慕千夜勾了勾嘴角,“这第二件礼物无伤是偶然间得到的,说起来也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年发了大水,直接把这第二件礼物给冲远了,无伤今天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可以为慕大人你寻来这件礼物了。” 慕千夜带来的这个妇人,半边脸上都是伤疤,仅仅是露在外面的肌肤就可以看到不少的伤疤。 这个女人是慕天华的原配,她今天之所以会是这般容貌,全是拜慕天华所赐。 慕千夜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的这个所谓的爹爹,竟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陈世美”。 女人见到慕天华时的眼中充满了恨意,但是很听话地没有开口。 “让无伤猜猜,慕大人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在想无伤是不是脑子让门板夹了,敢这么大胆,带着这些很可能让慕大人你身败名裂的东西来到丞相府,就不怕有进无出吗?”慕千夜悠悠地说着。 “呵,无伤公子,既然带着这些东西来我相府,必然是有所求。”慕天华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又恢复了平静。 只要一个人有所求,就会有把柄在。 “慕大人真是聪明,无伤喜欢。”进门到现在,慕千夜在慕天华面前扮演的角色立刻变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东西?贡茶之选的事情吗?”慕天华冷哼一声。 慕千夜摆摆手,“非也非也,贡茶之选表面上是由慕大人你在主管,但是最终的决定权却握在太子殿下的手里,无伤不会做无用功的。” “那你想要什么?” “无伤要的是……沐王北堂希的命!” “你和睿王和睿王妃什么关系。”慕天华也不是瞎子,睿王妃和无伤公子长得这般想象,此刻无伤公子又提出了要沐王北堂希的命的要求,不往睿王的方向去想都不行。 “这不是慕大人你需要过问的事情。”慕千夜淡淡一笑,无比张狂。 “哼。”慕天华哼了一声,“无伤公子,你当真以为你的这两件‘礼物’可以威胁到我吗?我可以保证你的那些账簿绝对没有机会呈到皇上的面前,至于这个女人,没有人可以证明她的真实身份,不是吗?” “如果无伤直接把这两件‘礼物’交到沐王爷的手上呢?”慕千夜挑眉,“赌上‘战枭’的一世英名,我倒想看看他是会选择坐视不理呢还是……慕大人可要想好了,你死还是沐王爷死。” “沐王爷是皇上得宠的皇子,封王的同时手握重兵,银甲铁骑所向披靡,无伤公子何以认为我有能力把沐王爷怎样呢?”慕天华此生最恨的便是受制于人,但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被一个后生晚辈拿捏住了。 “慕大人的确没有这样的能力,可以直接将沐王爷怎样,但是慕大人应该比无伤更清楚,悉数北翼国上下,有一个人应该是恨沐王爷入骨的,这个人是谁,慕大人应该不想要无伤提醒了吧?” “你到底是谁?”慕天华脱口问出,她当真只是一个茶商,当真只是在北翼国占据一席之地的宝夜茶庄的老板而已? “无伤一介草民而已,早年与沐王爷有所过节,如今不过是来讨债的罢了,慕大人不必忧心,今日之事还望慕大人多加考虑,无伤先带着这两件‘礼物’回去了,什么时候慕大人想好了,愿意收下这两件‘礼物’了,无伤的宝夜茶庄随时恭候慕大人大驾光临。” 慕千夜说完,转身带着她的人从慕府潇洒离去。 慕千夜一走,慕天华瘫软在了身后的座位上,想他为官二十载,从未被人抓住把柄,这个无伤公子一来便拿出了两件足够要他命的把柄。 是他太大意了…… ★ 慕千夜回到沐王府,见冷依依正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发呆。 “你发什么呆,小宝呢?”这丫头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别理我,至于你儿子,和你家王爷在房间里洗澡呢!”冷依依死气沉沉地回答说。 “现在?”大白天的洗什么澡! “是啊,你的宝贝儿子嚷嚷着要玩水,但是你家王爷说现在还只是春天,玩水太冷了,于是就带着他去浴桶里玩了!”冷依依闷闷地说着,他们爷儿俩去洗澡了,她又不能跟着去,以至于她现在无聊得要死,无聊也就罢了,一静下来,她又想到欧阳明轩那个混蛋了! 慕千夜走近房门,果然听见了段清狂和小宝的嬉笑声。 搞什么啊,昨晚上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今天就玩的这么欢快了! 推开房门,果然见一大一小正在浴桶里玩,压根就不能算是洗澡。 浴桶里,段清狂小半截身子露出在水面之上,白皙却不失结实的身子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格外的诱人。 小宝则是被段清狂抱在了怀里,白白嫩嫩的小身子因为水温泛着可爱的粉红色。 “娘亲,你回来啦!”小宝看见慕千夜回来欣喜地喊道。 “爱妃,你回来了!”段清狂也学着小宝一样,对慕千夜的到来表示欢迎,然而下一句…… “来一起洗吧!”段清狂对慕千夜发出了一起洗澡的邀请。 “对啊对啊,娘亲也一起来!”小宝玩的正起劲。 “泡太久了皮肤会起皱的,你们也玩的差不多了,快起来吧。”慕千夜找了个理由,总不能让她也跟着下水吧? “可是娘亲,小宝还想玩……”小宝抗议。 “小宝乖,我们下次再玩好不好?”段清狂对小宝道。 “好吧……”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敢情她这个当娘的说的话已经没有段清狂这个没多久前才认的爹爹有效了? “娘亲抱!”小宝向慕千夜伸开双臂。 慕千夜俯身,从浴桶之中段清狂的怀里接过小宝光溜溜的身子。 谁知顽皮的小宝忽然拿水泼她。 “嘻嘻,嘻嘻,娘亲也湿湿!”小宝很不安分地在慕千夜的怀里动来动去的。 “臭小子,当心老娘禁你足。”慕千夜抱着从浴桶里出来还湿漉漉的小宝,赶紧取过一旁的干毛巾给他擦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轻衫被小宝身上的水给弄湿后显出她胸前怎样美好的光景。 浴桶中的段清狂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一下。 完了,再这么下去,他总有一天会强了小野猫的。 好不容易,慕千夜把好动的小宝给擦干了,放到了床上,让他自己穿衣服。 一回头,就见段清狂在浴桶中站了起来,浴桶的高度只到他的腰际。 赤裸的胸膛,还有莹莹的水珠在他的身上滚下。 会长针眼的有木有? “爱妃,给小宝擦好了,给本王也擦擦吧?”段清狂暧昧地说道。 “我让依依去给你找个姑娘进来,我看府里的那两个丫头,夏红和冬草肯定是非常乐意的。”慕千夜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说道。 哀叹一口气,段清狂只好自己动手,不然一会儿真怕会有女人跑来说要给他擦身子。 “娘亲,小宝想和爹爹娘亲一起睡。”自己把衣服穿好的小宝忽然恳求地看着慕千夜。“小宝都没有和爹爹娘亲一起睡过……” 小宝恳求的眼神让慕千夜不忍拒绝,而他说出来的话也让慕千夜的心被刺了一下。 “段……”慕千夜想询问段清狂的意见,一开口就想起了昨晚他的话,到头的称呼又被她吞了回去,“清狂,今晚我们陪小宝一起睡,好嘛?” 穿了一身白色绸缎亵衣亵裤的段清狂走了过来,“好。” 说完,段清狂一把抱起慕千夜就往床上躺去。 “你干嘛?”被一把抱起的慕千夜无语极了。 “睡觉!”段清狂很果断地回答。 “天都还没有黑呢!”现在睡觉,还不是时候! “早点睡有什么不好的吗?”抱着娘子和孩子,这么幸福的事情干嘛不早点享受 “可是我还没有用晚膳!”慕千夜叫屈,她忙了一天了,都还没有吃东西,肚子空空如也! “让他们拿到房间里来。”难得的机会,好好把握才是正经事。 “睡觉觉!睡觉觉!”小宝扑到两人的身上,愣是在两人原本紧紧贴在一起的人之间挤出了一条缝来。 嘿嘿,一边是爹爹,一边是娘亲,这个感觉好好哦! ★ 房门外,正要过来找段清狂的段礼看到了院子的冷依依,便询问道,“冷姑娘,王爷他在里面吗?” “嗯,他,他的爱妃,还有他爱妃的儿子都在。”冷依依有气无力地回答。 冷依依没有想到她这样不经意的回答给慕千夜惹来了不小的麻烦。 “冷姑娘,你刚才称呼小世子为他爱妃的儿子,王妃的儿子不就是王爷的儿子吗?”段礼对于这件事情一直有疑问,今天听冷依依提起,便追问。 “谁说王妃的儿子就一定是王爷的儿子的。”冷依依给了段礼一个白眼,这个人真烦,要找段清狂就赶紧,不是告诉他了,他的王爷正在屋里。 “这为什么会不一样?”段礼急忙问道,“难道说,王妃的儿子不是王爷亲生的?” “当然啊,他们拜堂才一个多月,哪里来这么大的儿子,吹也吹不成这么大个儿啊!”段清狂的这个侍卫怎么这么烦人! 段礼倏地站了起来,王妃的孩子居然不是王爷的! 他们的王爷怎么可以替别人养小孩呢? 堂堂睿王爷怎么可以娶一个成过亲,生过一个孩子的女人为妻呢? 不行,这件事情他得赶快飞鸽传书给老王爷和皇上。 段礼也顾不得他原本来找段清狂的事情了,转身便离开了院子。 冷依依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急急忙忙离去的段礼,这男人怎么回事,问了他们王爷在哪里,告诉他了又不去见! ★ 第二天一早,慕千夜的麻烦事又来了。 来自太子妃娘娘慕追云的邀请。 于礼,慕追云是太子妃,慕千夜现在身为别国的王妃,太子妃出面邀请她是十分合适的。 “娘亲,加油!”小宝将慕千夜送到门口,并为慕千夜打气,“小宝,为什么这次你不自告奋勇和娘亲一起去呢?” 慕千夜的语气有些怨念。 “因为小宝要和爹爹一起去街上玩啊,娘亲放心,小宝一定会看着爹爹,不让别的女人有机会接近爹爹的!”拍拍小胸脯,小宝向慕千夜保证道。 于是,慕千夜只有孤军奋战的份了,不至少还有一个冷依依陪自己一起去。 被软轿抬到了太子府,慕千夜和冷依依被带到了太子妃居住的院子里。 “睿王妃。”见慕千夜到来,慕追云忙迎了上来,笑颜很甜,扶着慕千夜的慕追云显得十分和善。 除了慕追云,屋里还有慕逐月,另外还有几个世家小姐。 慕逐月还一如当年一样清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乍一看,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冰美人。 “睿王妃,你来的正好,本宫正在和几位妹妹讨论这些首饰,你看看。”慕追云领着慕千夜来到桌前,只见桌子上放着不少的名贵首饰。 “这根凤头钗是京城最有名的明月轩做的,你看,这做工如何?”慕追云拿起一根纯金制作的凤头钗问道,凤头钗上还镶着一颗不大的珍珠,煞是好看。 慕千夜敷衍地笑了一下,一副“我是乡下人,我没见过世面,你们别问我了”的样子,“太子妃,臣妾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这么珍贵的东西,臣妾不懂。” 慕千夜是犯懒,若非推不掉,她一定不会来,她今天茶庄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呢! 心不在焉,有意表现得无知无能的慕千夜让慕追云,慕逐月,还有其他的几位小姐在心底里狠狠地笑了一把,若非刚才太子妃慕追云交代了,这个睿王妃来之后要以礼相待,她们早就笑出声了! 真不知道睿王的眼光怎么一回事,会挑上这么一个要出身没出身,要才华没才华的蠢女人的。 “姐姐,我看这对翡翠耳环与睿王妃今日的打扮很是相称。”慕逐月拿起桌上的一对翡翠耳环在慕千夜的身边比划了一下。 慕千夜今天穿了一身青绿色的长衫,十分淡雅。 “哦。”心不在焉的慕千夜随意地应了一声,昨晚和小宝,段清狂一起睡了一晚,她都没有好好睡,一大早又被叫到了这里来,她好困…… 冷依依很有默契地站在了慕千夜的身边,让她的身子靠着她的,不至于让这位堂堂的南怀国的睿王妃在北翼国的这些女人面前倒地。 慕追云看着慕千夜摆出这样的姿态来,目光变了变,北堂明交代了,让她好好套套这个睿王妃的话,如果不能问出点什么来,倒霉的人就会是她了。一想起北堂明,慕追云浑身都不舒服。 ------题外话------ 抱歉今天更的晚了,依这两天都是先码的,等过些时候,依再固定更新时间~ 一到北京就感冒了,鼻涕流个不停,发着小烧,哎哎,哀叹一句,太宅了,抵抗力不行啊~ 文名改了一下,前缀去掉了,希望大家还习惯~ ------------ 第022章 北堂断指明志,千夜代夫受罚 第022章 北堂断指明志,千夜代夫受罚 “睿王妃,你看这里有你喜欢的吗?”慕追云指着桌子上的首饰说道。舒残颚疈 慕千夜懒懒地抬头看了慕追云一眼,干嘛?她要是喜欢就送给她啊? 想要显示你慕追云的大方,还是你有钱啊? 冷依依扫视了一圈桌子上的首饰,低头笑了起来,就这些,老大才不放在眼里呢!这太子妃好意思拿出来,还一副施舍的样子拿给老大看。 “啊?”慕千夜愣愣地啊了一声,心不在焉地太明显了。“哦,都很喜欢,给本宫全部打包。” 冷依依闻言①38看書网,把桌上的首饰全部收了起来,用桌布一包,只留给众人一张光溜溜的桌子。 慕追云显然没有想到慕千夜竟然来客套一下都不会,就将桌子上的首饰全部打包了。 其他人纷纷在内心深处将慕千夜鄙视了一番,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不过一点首饰,就眼红成这样! “听说,睿王妃家中有几亩茶地?”虽然这么一大票的首饰让慕追云有些心疼,但现在套这个睿王妃的话才是重点。 “嗯。”慕千夜一半的重量落在身后的冷依依的身上,一半的重量由自己的一只手撑着。 “不知道睿王妃家中可有兄弟姐妹?”慕追云又问道。 “有啊。”怎么没有,她慕追云不就是其中的一个吗? “有兄长吗?”慕追云忙追问道。 “太子妃娘娘,你已经嫁人了,臣妾的哥哥和你没有缘分的。”慕千夜用劝诫的口吻对慕追云说道。 谁肖想她的哥哥了! 慕追云深刻地发现,和这个睿王妃对话实在吃力的很,根本就是在鸡同鸭讲! 不打算再兜圈子,慕追云绝对单刀直入,“日前,本宫曾与宝夜茶庄的老板无伤公子有过数面之缘,本宫发觉,睿王妃与无伤公子有七八分的形似。” “哦。”慕千夜应了一声,“太子妃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无伤公子了,所以特地找本宫来以解相思之情吧?这样可不行,万一让太子知道了,本宫可能会被牵连的。” 慕千夜一本正经地打着哈哈。 慕追云真不知道该说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太蠢了还是太聪明了,真是油盐不进! “睿王妃见笑了,本宫不过是好奇此事罢了。”慕追云干笑两声道。 “好奇啊……无伤公子是哪个啊?没听说过呀。”慕千夜开始装傻,本宫就是笨,你们奈我何? “呵呵,无伤公子在北翼国甚是有名,睿王妃怎么可能会没有听说过呢!”慕追云努力不让自己的笑脸崩裂。 “可是,可是本宫一向都很孤陋寡闻的,再说了,那个什么无伤公子不是在你们北翼国出名吗,本宫是南怀国的,关本宫什么事情呢?”慕千夜无辜地眨眨眼,她好累,也好困,快点放她回去睡大觉啦! 慕追云已经深知不管这个睿王妃是真傻还是假傻,她今天再问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但是如果就这样让睿王妃回去,她没有办法向北堂明交代,那个变态的男人发起狂来的话,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为今之计,只有把这睿王妃交给北堂明自己来处理了。 “睿王妃初来我北翼国,不如今日就由本宫带着睿王妃你在这太子府中逛上一逛?”慕追云对着慕千夜笑道,笑容下藏着的是她的那点小心思,她打算将这个睿王妃带到北堂明那里去。 “可是本宫很累,可以不去吗?”慕千夜那无辜的眼神仿佛在说,我好累,我好困,你们放过我吧。 慕追云哪里肯放过她,向另一边的慕逐月使了一个眼神,两人一左一右将慕千夜搀扶起,生拉硬拽地拖着慕千夜往外走去。 冷依依作为慕千夜的婢女倒是清闲了,老大有两个大美人搀着呢,不用她扶着也摔不到了! “太子妃娘娘,不是说逛一逛吗?走那么快干嘛啊?”慕千夜故作不解地问道,慕追云这么急着拽自己过来,一定没什么好事! “这边的风景不好,本宫带睿王妃去别处瞧瞧。”慕追云哪里会理会慕千夜的那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抗议。 “爱妃,逐月妹妹,睿王妃,你们这是要到哪儿去?”太子北堂明见到慕追云和慕逐月架着睿王妃匆匆忙忙地过来,就知道他交代给慕追云的事情并没有办好。 说话的同时,北堂明狠狠地剜了慕追云一眼,待会儿再处置你! 慕追云顿时脚底一阵发麻。 “太子殿下,你好啊!”慕千夜傻傻地笑着跟北堂明打了个招呼。 “睿王妃初来我北翼国,这些日子本宫就让太子妃多陪陪你,你说可好?”北堂明笑盈盈地问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慕千夜在心里大大地鄙视了北堂明一把。 “不好!”果然地否决掉,反正她在他们的眼里是个“粗俗”的人,不懂什么礼节的!“本宫有王爷陪就好了。” 一句话将北堂明的话给堵了回去,人家王妃想要自己的王爷陪,你总不能有什么意见吧? “对了,不知道睿王妃对茶有没有兴趣?”北堂明转移了话题。 “有啊,凡是吃的喝的本宫都很喜欢。”慕千夜大大方方地回答。 “听闻睿王妃出身农家,应该对茶叶有所研究才是吧?”他就不信他堂堂太子就奈何不了这个女人了! “本宫以前种田的,没种过茶。”谁说农家就一定要种茶,采茶,卖茶了?种田养猪不可以啊? 北堂明的脸色铁青,他和慕追云的看法一致,这个女人要么就是蠢得可以,要么就是装的功夫一流。 “啊——”忽然慕千夜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本宫好困,都怪王爷老是折腾,本宫乏了,想要回去休息了,太子殿下应该不会拦着本宫的吧?” 像是怕北堂明不答应方行一般,慕千夜瞪着大大的眼睛。 “王妃,奴婢扶您。”冷依依很是时候地上前,一把扯开慕追云牢牢抓住慕千夜的手。 娇生惯养的慕追云的力气哪里可以和冷依依相比,这一扯,慕追云直接就被丢了出去,目的地是几人背后的池塘。 “噗通”一声,高贵优雅的太子妃慕追云顿时成了落汤鸡。 “哎呀,依依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慕千夜佯怒道,然后转身向太子赔着笑道,“太子殿下,是本宫管教无方,本宫的这奴婢,以前是跟着本宫在田里干粗活的,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力气大的很,以前家里穷,买不起耕田的牛,就拿她当牛使,每逢春季要翻地的时候,全靠她拉着犁翻地呢!早跟她说了,现在我们身份不一样了,不能再这么大手大脚的了,谁知道这丫头笨的呀,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力气,太子殿下不会怪罪本宫的丫鬟的无心之失吧?” 话都让她给说去了,现在还让人怎么治罪? “救命,救命啊……”池塘里,太子妃娘娘还在扑腾,那样子,狼狈至极。 太子府的下人陆续下水去救他们的太子妃娘娘了。 北堂明冷冷地看了慕千夜一眼,深知从这个女人的身上,他是套不出什么来了。 “睿王妃既然乏了,那本宫就派人送王妃回去吧。”北堂明说着叫来了下人。 “太子殿下,那本宫就先失陪了。”慕千夜脚底抹油,真是受不了啊,一个个的都好像是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慕千夜走了之后,慕追云也被人从池塘里救出来了,北堂明看都懒得看慕追云一眼,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岸上徒留下慕逐月,原来她的这个嫡出的高贵姐姐的日子过的也不似外人传的那样幸福么! ★ 来到门外,慕千夜发现她的马车有一个男人在等她。 北堂希!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沐王爷也来太子府?”慕千夜淡淡地说道。 “本王是在等你的。”北堂希语出惊人。 慕千夜微楞了一下,“沐王爷找本宫所为何事?” 北堂希没有直接回答慕千夜的问题,他走到了慕千夜的身边,他的靠近让慕千夜极度不舒服。 “关于四年前的事情,本王相信你有兴趣知道的,千夜。” 千夜。 乍闻这两个字,慕千夜有一瞬间的惊讶,他叫出了她的名字,就证明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想知道的话,就上车吧。”北堂希说完就朝着身后的马车走去。 见他上了马车,慕千夜犹豫了一下,然后对身后的冷依依道,“你先回去,我跟他去一趟,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向冷依依交代完,慕千夜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里的空间很小,和北堂希共处在马车之中,慕千夜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他就是在她的面前,那么近。 骨子里对他的恨意在发酵,但她却不能动手,呵,真是好笑,仇人就在面前,但是她却杀不了他。 马车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慕千夜并没有被带到沐王府,而是一座别院前。 别院很雅致。 还没有踏入别院的大门,就闻到了桃花的香味。 春暖花开,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 慕千夜跟着北堂希走进了别院,果不其然,别院里种满了桃花,桃红色的花瓣,娇嫩美丽,花香沁人心脾。 在前面带路的北堂希忽然停住了脚步。 “本王不知道睿王妃与你是何关系,却知道无伤公子就是本王曾经的王妃——慕千夜,四年前的事情,本王很抱歉。”北堂希背对着慕千夜,慕千夜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淡漠的声音。 “你是怎么知道的?”无伤公子和慕千夜之间的关系,应该只有她和她的人知道而已,北堂希从何得知。 “本王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一个人,见了他,你就明白了。”北堂希说着继续向前走去。 绕过桃花林,一个人影渐渐地出现在慕千夜的面前。 一刹那,慕千夜楞在了原地。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坍塌了。 那人见到慕千夜也十分高兴。 “老大!” 兴奋地朝着慕千夜跑来,却发现慕千夜一动都没有动。 “老大?” 慕千夜上前,将眼前的男子仔细瞧了一个遍,一句话都没有说。 “老大,我是莫破穹啊,我没有死,是王爷救了我,他将我带回来,找人医治好了我,我昏迷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一年前才醒过来……”莫破穹忙向慕千夜解释道。 “当年的事情,本王很抱歉,本王接到了密报,南怀国的贼人藏匿于你们的山寨之中,便带兵前来。”北堂希居然道歉了,冷漠的他也会向人低头道歉! “老大,不关王爷的事情,都是那个飞翼搞的鬼。”莫破穹也帮着北堂希向慕千夜解释。 “破穹的事情,我很感谢你,但这不代表我和你之间就一笔勾销了。”慕千夜用极其陌生的目光看着北堂希。 她慕千夜不喜欢去恨别人,因为那很累,对于伤害了她和她关爱的人的人,她会不遗余力地反击回去。 北堂希是一个例外,因为她必须花费很大的心力才能将他给予他们的伤害还给他。 在这段时间里,她会忍不住去恨他。 对于她那两个所谓的爹娘,她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恨意。 她不爱恨人,不愿自己的心被所谓的恨束缚住。 “关于山寨以及你的另一个朋友,本王很抱歉,本王会尽力去弥补的。”北堂希再一次道歉,恐怕,他将他出生至今的歉意都在这一刻用完了。 “弥补?”慕千夜冷笑一声,“你用什么去弥补?欧阳这一辈子都可能站不起来了,曾经风流倜傥的他,如今却只能坐在轮椅上了,还是说沐王爷打算拿自己的双腿来还?你肯吗?” 让北堂希交出自己的双腿来? 让战功赫赫的沐王爷从此告别他的戎马生涯,告别他的骄傲,这有可能吗? 面对慕千夜咄咄逼人的气势,北堂希淡淡地开口,“等本王将该做的事情做完,本王的这双腿,就是你的了。” 慕千夜先是楞了一下,而后又道:“沐王爷口中说的事莫非是指千秋霸业这样可能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完成的事情?” 北堂希轻轻地摇摇头,“本王从未想过千秋霸业。慕姑娘如果不信的话……” 北堂希忽然掏出一把匕首,将自己左手的小指切了下来,递到慕千夜的面前,“这根手指就当做是利息吧,本王一生不欠他人东西,剑下亡魂无数,却只在战场上杀戮,只杀该杀之人,这一双腿,本王暂时还不能失去,容本王缓缓再给。” 这不是变戏法,而是真真切切地切掉了自己的一根小拇指。 沐王北堂希,断指明志! 慕千夜看着北堂希鲜血淋淋的左手,对于他的恨意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渐渐地没入了深深的水渊…… “至于你的身份,本王会替你保密的。”北堂希接着说道,“娶你非本王所愿,就算重来一次本王还是会冷落你,你如今与睿王共结连理,本王乐见其成。” 若是北堂希知道,他眼前的这个女子便是当初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他还会这么衷心地说出祝福的话来吗? 慕千夜看了北堂希许久,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跟血淋淋的断指,然后带着莫破穹离开了别院。 ★ 傍晚,段清狂回来的时候,就见慕千夜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窗前。 “小野猫,你怎么了,是不是在想本王呢?”段清狂忽然凑到了慕千夜的身边。 “妖孽,离本宫远一点!”慕千夜二话不说就推开了段清狂。 被慕千夜一把推开的段清狂没有因此生气,再次回到慕千夜的身后,将手中的木簪子插在了慕千夜的头上。 簪子虽然是用木头做的,却是万分精致的,木簪上雕刻着花纹,简直就是一件上乘的工艺品。 “你不爱戴金银首饰,这只木簪子倒是和你的气质很相配。”段清狂满意地看着慕千夜头上的簪子,不枉他花了两个时辰来雕刻这根簪子。 摆弄了一会儿慕千夜的头发,段清狂忽然从慕千夜的身后抱住了慕千夜,“小野猫,本王不喜欢你皱着眉头的样子,好丑。” “嫌丑你去找别的女人!”干嘛老是在她的身边绕来绕去! “不要!本王就是喜欢小野猫!”段清狂耍赖一般地粘在慕千夜的身上不肯放手。 摆在慕千夜面前的镜子里印出慕千夜和段清狂的容颜。 他带着爽朗笑容的俊美容颜印在她的眼里,印进她的心里。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莫破穹从门外进来。 “老大,你炖了鸡汤,你先来喝一点吧,你忙了一天了,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 莫破穹从门外进来,却看到慕千夜被一个绝美的男子搂在怀里。 莫破穹直直地看着段清狂,同时段清狂也在打量着莫破穹。 这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是谁? “我来介绍,这位是段清狂。”慕千夜为两人介绍道,然后又指了指门口的莫破穹对段清狂道,“他是莫破穹。” 莫破穹! 三个字,让段清狂完全变了脸色。 “他不是死了吗?”气愤的酸酸的话脱口而出。 慕千夜瞪了段清狂一眼,说话要不要这么直白啊?压根儿不知道莫破穹在段清狂的心中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 “我们都以为他已经过世了,但是北堂希似乎没有杀他,这件事说来话长。”慕千夜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一把将慕千夜转了过来,让她与他面对面对视着,“告诉我,现在,在你的心里,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就像是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段清狂问着慕千夜十分幼稚的问题。 幼稚吗? 对段清狂来说一点儿都不幼稚。 如果莫破穹已经死了,那么他住进小野猫的心里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现在莫破穹还活着,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这怎么能相提并论!”慕千夜一脸的莫名其妙。 “不能相提并论吗?”段清狂神色中透着受伤。 他放开了慕千夜,又一次飞身离去。 空落落的怀抱,慕千夜感觉有什么地方空了。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莫破穹黯然地转身退开了。 ★ 一连好多天,段清狂都没有再出现,总是能够听到他出现在什么风月场所,出现在某某花魁娘子的画舫上的传闻,但是慕千夜始终没有见到段清狂的本人。 他有意躲着她,她是万万不可能见得到他的。 最好笑的是,段清狂去这些地方,居然都带着小宝一起去。 慕千夜现在即使想要治段清狂一个“教子无方”的罪也没处可以找他。 每天一早,小家伙就跑出门去找他爹爹去了,入夜之前一定会准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一天,处理完茶庄的事情,慕千夜回到沐王府,真不知道她现在还顶着睿王妃的头衔,住在沐王府里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一处理完事情,慕千夜还是回到了这里。 进到“万寿阁”,慕千夜看到段礼站在她的房门口,像是有话要对她说。 段礼的边上还有一个老者,灰布衣衫,看起来倒是普普通通的,他的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 “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开了房门,慕千夜让段礼和那个老者进了屋,慕千夜知道段礼是段清狂的人,不想他会有什么事情。 “王妃,恕属下直言,小世子并非王爷的孩子,对吗?”段礼质问。 慕千夜扯了一抹笑,“没错。” “那么夫人你应该知道,王爷在南怀国的身份和地位,堂堂睿王,却要娶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女人为妻,此事若传出去,王爷将被整个南怀国的百姓,乃至天下人取笑!” 慕千夜一承认,段礼对慕千夜的称呼就变了。 “那又如何呢?”慕千夜笑了,她和段清狂之间差的何止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儿呢? “请夫人不要再纠缠王爷,也请夫人不要置王爷于不义。”为了王爷的清誉,他段礼即使做坏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纠缠段清狂吗?她置段清狂于不义吗? “如果我不呢?”慕千夜微笑着看着段礼和沉默的老者。 “夫人,你可知道因为你,王爷将要受到家法处置吗?”老者终于开口了,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受罚?”段清狂还要受罚吗? “王爷欺上瞒下,先前王爷向老王爷和皇上称夫人的孩子是他嫡亲的孩子,南怀国段氏一脉的血统不容玷污,祖宗家法不容藐视。”那个灰色衣衫的老者冷冷地说道。 “是怎样的处罚?”慕千夜又问。 “龙齿之刑。” 慕千夜沉默了一下,“你是来执行处罚的吗?” “不错,老夫此行的任务是代老王爷执行段家家法,和将王爷带回南怀国。” 慕千夜忽然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目光充满了坚定,“老人家,这刑罚应该由我来受不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不管如何,她不能让段清狂因为她的事情受到处罚,看来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复杂的多。 “你可知道龙齿之刑是怎样的刑罚吗?”老者因为慕千夜的话对她的看法稍稍有些变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大概是不知道龙齿之刑是怎样的刑罚,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我的确不知道龙齿之刑是怎样的刑罚,但是我知道他是你口中的段家的唯一的血脉,你应该不忍心处罚他才是,我不过是一个外人,刚好也是那个惹得你们的王爷犯错的罪魁祸首,这刑罚让我代劳不是正好吗?”慕千夜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老者有足够的理由将原本该段清狂受到的刑罚用到她的身上来。 慕千夜猜的没有错,如果可以,段藏易并不想处罚段清狂。 灰衣老者也就是段藏易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千夜,不错,由这个女子来受罚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一来他向老王爷向祖宗家法也有一个交代,二来,这龙齿之刑下来,这女人就算不死也是半条命了,这样一来便无法再纠缠他们的王爷了。 解开身后的背包,打开后,一条巨大的鞭子展露在慕千夜的面前。 鞭子上布满了尖锐的利齿。 “这是龙齿之鞭,你想好了,你必须接下三鞭。”段藏易郑重地对慕千夜说道。 那鞭子很粗,光是看就很吓人,这一鞭子下去,便不是简单的皮开肉绽那么简单了,骨头可能都被打裂。 “执行吧。”慕千夜淡淡地说道,仿佛没有看到眼前这条龙齿之鞭的可怕之处。 她郑静的样子落在段藏易和段礼的眼中,两人不约而同地对多看了慕千夜一眼。 如果换一个场景,他们也许会对她刮目相看。 如果她和段清狂必须有一人挨这三鞭,她比较希望受刑的人是她而不是段清狂。 段藏易右手挥起鞭子,硕大的龙齿之鞭犹如一条巨龙腾起! “啪!” 一声巨大的响声,鞭子刺入慕千夜的后背,上面那密密麻麻的利齿深深地刺入她的后背,一时间她的后背整个鲜血淋淋。 藏在鲜红的衣服底下的皮肉顿时一片模糊。 慕千夜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她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呻吟之声。 段礼有些不忍地转身,这样的酷刑,就算是男子,也必然会痛叫出声的。 鞭子再次被挥起,又一次抽在了慕千夜的背上。 慕千夜一个不稳,脚步踉跄了两下,晃了晃之后,再次站稳。 满头的冷汗,苍白的脸色,鲜红的后背,染红的衣衫,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那条龙齿之鞭。 “最后一鞭,可能会要了你的命。”终有些许不忍,段藏易提醒道。 “呵,无妨。”慕千夜比白纸还要惨白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抹笑意,有些涣散的目光依旧透着坚定,彰显着她的决心。 段藏易握着龙齿之鞭的手紧了紧,手心有些出汗了。 “啪!” “噗——” 随着最后一鞭的落下,慕千夜的口中吐出了鲜血,整个人往前扑去。 龙齿之刑完成,而屋子里的地面也已经一片鲜红了。 “段礼,去,帮我……叫冷依依过来,我,我相信你应该,不会希望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慕千夜十分费力地说道,说话的同时,还不断有鲜血从她的口中流出来。 段礼顿了顿,还是出门去找冷依依了。 段藏易看了地上的慕千夜一眼,收了龙齿之鞭也离开了。 这个女人,挨了三鞭却一句痛都没有喊,一声都没有出,能耐力非同一般。 ★ 京城,无悔湖上的一只画舫之上,段清狂正在饮酒。 灿烂的阳光照耀在湖面之上,水波粼粼,一派好风光,然而段清狂却无心欣赏这样的风景。 一旁给段清狂斟酒的艳虹姑娘痴痴地看着段清狂,这个光芒万丈的男子已经连续好几天都到她的画舫上饮酒了,但是他除了喝酒之外却什么事情都不做。 而且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带着他的儿子来的,看着他们父子两,她不由地羡慕起那个孩子的娘亲来了。 那女子何其有幸,可以拥有这样的男人? “你不可以进去!”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爹爹,我是小宝,小宝要进来!”小宝在门外大吼道。 听出了这声音是前几天和段清狂一起来的小孩,艳虹走到了船头,发现除了那个小孩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男子,一个美艳的男子,“让他们进来吧。” 莫破穹抱着小宝进了画舫。 段清狂本来听到小宝的声音,面色温和了一些,但在看到莫破穹的时候,脸上又多一层寒霜。 尤其是小宝和莫破穹一起出现的画面,让他觉得很刺眼。 “爹爹,娘亲不见了……”小宝一看到段清狂,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抱住了段清狂的腿,伤心地说道。 乍听到慕千夜不见了,段清狂的心被揪了一下,转而在目光迎上莫破穹的时候,又恢复了平静。 “她不见了,有些人难道不应该去找吗?”段清狂冷冷地看着莫破穹。 莫破穹神情黯然,这些天他已经知道了段清狂和慕千夜的关系了,他们已经拜了堂,而且和老大拜堂的这个男子还是如此的出色,根本是他无法相提并论的,爱恋老大的那点心思只能从此深深地埋葬在心底了。 “身为老大的夫君,你整日留恋风花雪月之地不说,老大失踪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饮酒作乐?”虽然知道自己比不上段清狂,但是他如果对老大不好的,他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替老大出这口气。 “夫君?”段清狂冷笑一声,“你倒是大方,劫后余生,你未免也大方过了头吧?” 他们一家三口,哪里有他段清狂(和谐)插足之地? “我不是大方,我只是很清楚,我配不上老大。”四年前的他如果有眼前的这个男子一半的能力,山寨也不至于被毁掉,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一听到莫破穹的这话,段清狂的火就更大了,配不上?配不上他还在他不在的时候吃了他的小野猫? “你可别告诉本王,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就要将她让给本王吗?早知道自己配不上,当初为何要占有她!”段清狂目光如刀一般锋利,似乎想要将莫破穹千刀万剐。 莫破穹被段清狂骂得一头雾水,“睿王爷,我莫破穹是没有本事,但是绝对不会像有些人一样不负责任,既然已经拜堂成亲,就不该做出会让她伤心的事情来!至于你说的什么我占有老大,真是莫名其妙!” 莫破穹也火了,说完,便要抱起小宝离开,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老大! 段清狂一把扣住莫破穹的肩膀,“把话说清楚!” 两个男人针锋相对的场面让小宝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为什么娘亲不见了,爹爹却要和干爹一号吵架呢? 呜呜呜,他讨厌他们,他要找娘亲,他去找干爹二号,他不要他们…… 小宝一哭,两个男人忙住了手。 “小宝不哭不哭。”莫破穹忙蹲下身,安慰小宝,虽然是这两天才见到小宝的,但是这四年里无数次想象了小宝的样子,对于老大的孩子,他宝贝着呢。 “爹爹,你是不是不要娘亲,不要小宝了……”小宝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哭的更加伤心了。 “爹爹没有不要你们……”而是,你的亲生爹爹出现了,要他这个假爹爹来做什么。 “可是娘亲不见了,爹爹都不担心……”声音十分委屈,小宝两只小手捂住眼睛,趁着两个大男人不注意的时候,露出指缝,偷看段清狂的表情。 “莫破穹,你现在是来炫耀吗?”段清狂不忍小宝哭的伤心,对莫破穹更是火大。 “我有什么好炫耀的!”莫破穹吼了回去,吼完有颓然地坐了下来。“四年前初识老大,她的身影就住进了我的心里,她是朝廷钦犯如何?她怀着孩子又如何?她在我的心中依旧是那么美好,四年前……” 莫破穹没有再说下去的机会了,段清狂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说小宝不是你的孩子?”段清狂抓住了莫破穹的话中最让他激动的地方。 莫破穹奇怪地看着段清狂,然后苦笑了一下,“如果小宝是我的孩子,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手的。小宝是老大来到我们山寨之前怀的。” 之前! 段清狂猛地蹲下身,吓了正在忙着装哭的小宝一大跳。 “小宝,告诉爹爹,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段清狂急切地问道,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小宝不解为何爹爹会这么激动,“小宝的生日是六月初三。”小宝很认真地回答,“爹爹是要送小宝礼物吗?可是小宝的生日还有两个多月啊。” 六月初三。 他怎么没有想过,他是小野猫的第一个男人,小宝怎么就没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喜悦之情激荡在段清狂的胸膛之中,让这个男人很明显地失态了! “等等,你们是说小野猫失踪了?”良久,段清狂才想起了事情的关键来,这么关键的时候小野猫怎么可以失踪呢! 他要和小野猫坦白这一切! 让她知道他就是小宝的亲生爹爹! ★ 摘星楼,夏侯摘星的房间里,慕千夜趴在床上,冷依依正在给她上药,夏侯摘星站在床边。 伤太重,不养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慕千夜没有回沐王府,也没有去城外的四合院,而是躲到了夏侯摘星这里。 “老大,这事儿你真不不打算让段清狂知道了?连欧阳都瞒着?前几天我去跟欧阳拿药的时候,他差点就起疑心了。”冷依依给慕千夜擦药的同时有些不爽地说道。 这么深的伤口,就算是愈合了,也会留下十分难看的疤痕。 那龙齿之鞭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鞭子,伤口居然深可见骨,老大背后的肉全部都烂掉了,还好欧阳明轩的药管用,但即使如此,这后背估计从此也会变得十分难看。 “先瞒着欧阳吧。”欧阳知道的话,段清狂估计也会知道,这件事,她不想让段清狂知道。 “老大,你要知道,我冷依依是个用毒的,看病的事情欧阳比较擅长,你就不怕我把毒药给你当伤药用了!”冷依依没好气地说道,眼眶红红的,刚看到老大这个样子的时候,她吓得半死。 当天晚上老大还发了一夜的高烧,她和夏侯摘星急的一夜没睡,生怕一睡着,再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老大的尸体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你知不知道,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老娘我的心都跟着操碎了,你看看,老娘被你这一折腾,都老了好几岁,老娘告诉你,这笔账老娘要记在你的头上,早晚老娘要让你还给老娘!”夏侯摘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谁能想到风骚的摘星楼老板娘,会每天清香三炷,菩萨面前三跪九拜地求佛祖保佑? “夏侯美人,你放心,等我伤好了,一定会记得给你找几个猛男,让你几天几夜下不了床的,保证不出三日,你又会恢复年轻之态的!”慕千夜脸色依旧苍白,倒是有了调笑夏侯摘星的力气了。 ------------ 第023章 与北堂同行,一码归一码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只找几个怎么够呢!老娘非得日日春宵十天半个月不可!”夏侯摘星扭着她的蛮腰,娇媚地说道。舒残颚疈 “夏侯美人,你要多少美男作陪你姑奶奶我管不着,快去给你姑奶奶我准备一下,你姑奶奶我要北上齐家!” 慕千夜发现自己的心乱了,因为一个突然闯进她生活,莫名其妙地和她拜了堂的男人,也是一个她不能爱的男人。 也许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现在京城这边由夏侯摘星和欧阳他们,她可以放心北上。 她彻彻底底地得罪了司马家,司马家最近动作频繁,她不能坐视不理。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你这是想要老娘被千夫所指啊!”夏侯摘星急的想多交,这女人伤的那么重,还想给她玩跑路! “老大,你现在的身体经不起舟车劳顿的,别忘了,你才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冷依依板起了脸,也跟着训斥起慕千夜来了。 慕千夜仿佛没有听到夏侯摘星和冷依依的话,“小宝就交给你们代为照顾了。”有他们在,她放心。 夏侯摘星和冷依依相视一眼,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她们太了解慕千夜了,一旦决定了,便不再回头的女人是可怕的! ★ 在段清狂满世界寻找失踪了的慕千夜的时候,慕千夜已经坐上了北上的马车,夏侯摘星特地在马车内铺上了一层软软的垫子,为的是让大伤未愈的慕千夜的身体着想。 马车刚出京城不久,便遇上了熟人,或者说是“麻烦”。 “怎么了?”马车忽然停下,慕千夜出声询问在前面负责驾车,也是她此行唯一带着的人冷依依。 “出门忘了看黄历了。”冷依依撇了撇嘴,显然是对她看到的很不高兴。 在慕千夜和冷依依的马车前方,是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虽然易装了,但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之中并不难看出这些人的过人之处。 而这些人的带头人物正是沐王北堂希。 没有想到,她们刚出京城,就撞上了沐王爷! 北堂希和他随行的人马正在路便的茶寮休息,在冷依依发现他的同时,他也发现了冷依依,这个女子他认得,是慕千夜身边的婢女。 她驾车,是否就意味着,坐在马车上的人是慕千夜呢? 北堂希起身,亲自走到了马车边,“不知道车上之人可是无伤公子?” 北堂希没有说是睿王妃,也是考虑到慕千夜以这样简单的行装出发,必然不方便言明是睿王妃。 “是啊,没碍着你沐王爷吧?”冷依依凶巴巴地着北堂希吼道,她才不管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什么“战枭”,是什么沐王爷呢,就是这个混蛋男人害得欧阳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的! 北堂希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应该说,没有表情是他惯有的表情。 “无伤公子是要去哪里?”威严的询问,平平淡淡的语气。 “北上齐家。”慕千夜从马车内探出头,如实回答了北堂希的问题,一个可以断下手指表明自己的诚意的男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个可以信任的男人,虽然她对他至今不存在任何的好感。 北堂希凝眉看了看慕千夜一眼,像是看出了些什么,然后又看了看简陋的行装,一个婢女,一辆马车,他绝非怀疑慕千夜的能力和财力,而是这样的出行,还是去这么远的地方,多少有一些不合适。 更何况她…… “本王与无伤公子同行,如何?”不像是询问的口气,倒像是直接替慕千夜做了决定。 “沐王爷也往北方去?”慕千夜不懂北堂希怎么会突然要离开京城,去到北方去。 “北方赤狼族进犯。”简单地说明了他北上的原因。 慕千夜却不相信北堂希所言,但是也不便戳破他。 若真是赤狼族进犯,沐王带兵北征,岂会是易装而行,即使没有践行,京城里也不会毫无动静。 “无伤一介草民,不便与王爷的队伍同行。”慕千夜婉拒。 “如果命丧于北上路上,本王欠下的债何人来讨?”北堂希说完转身回他的队伍里去了,只留给慕千夜一个背影,丝毫不给慕千夜再拒绝的机会。 过一会儿,北堂希的手下纷纷过来慕千夜这边,直接围着慕千夜的马车。 这大概就是“保护”的意思吧? 北堂希骑着马儿走在队伍的最前端,而慕千夜的马车走到队伍的中央。 这一次,北堂希带的人马并不多,只有三四十人而已。 一路也倒相安无事,除了不时地从冷依依的口中爆出几句不怎么好听的讽刺之言来之外。 “老大,我们干嘛要跟这个混蛋王爷一起走,倒胃口死了!”冷依依愤愤不平地说道,她现在就恨不得给北堂希和他的人下点毒药,让他们一个个全部死翘翘算了! “你看你老大我像是会屈居人下的人吗?”慕千夜笑着摇了摇头,“北堂希既然喜欢做我们的保镖,就让他做吧,我们这一路上,祸端一定少不了,别忘了,我们去北方齐家,最让谁在意。” “是司马家!”这个太显然了,而且依照司马家的人的性子,她们这一路肯定不会平静! “司马家敢对我们动手动脚的,但是却没有胆子惹北堂希,所谓民不与官斗,比钱财,我们和司马家更胜北堂希一筹,但是离开了钱的事儿,还不是见到北堂希得下跪磕头,还不是小命捏在他的手里?”慕千夜继续分析道。 对此,她倒是真的可以利用北堂希的身份,避免这一路上的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冷依依同意地点点头,“看在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用处的份上,这几天我就不给他添乱了。” 施舍一般的口气,这话若是让北堂希的属下听到了,非得气炸了不可,他们心目中伟大的沐王爷被冷依依这丫头说的这么一文不值。 ★ 太子府。 北堂明阴冷的看着前来向他报告北堂希近况的飞翼。 “为什么他这次没有带你一起去,是怀疑你了吗?”阴沉的嗓音中透着几分恼意。 飞翼的身子有些颤抖,“属下做事一向谨慎,他没有理由知道的!” “是吗?”北堂希忽然站了起来,靠近站在他面前的飞翼。 “那你倒是和本宫说说,为何这一次他会北上?”北堂明的手狠狠地攫住飞翼的下巴,指甲深深地扣进飞翼的皮肉之中,被他扣住的地方泛着红。 “属下,属下不知道……”飞翼惊恐地看着喜怒不定的北堂明。 “不知道?”北堂明的手一收,原本攫住飞翼的手改为扣住他的脖子,“本宫没有教你吗?回答本宫的问题的时候,这三个字是不被允许的吗?” “属下知错了,属下知错了,殿下饶了属下吧……”飞翼忙求饶,然而束缚住他的脖子的那只手却没有因此松开。 “看来是待在北堂希的身边太久了,都忘记规矩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本宫不介意多花一点时间,让你想起来的。” 北堂明说完,只听得“撕拉”的一声,飞翼的衣服就被撕毁了。 现在两人所处的地方是一座暗园,从北堂明的书房的暗道可以通往这座庭院,庭院位于太子府内,却是一个不为外人知晓的地方,北堂明就是在这里圈养自己的禁脔的。 微冷的空气袭向飞翼的皮肤,让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殿下不要,不要……”不断地求饶。 生气的北堂明是不知道温柔为何物的,这个时候被他疼爱只会弄得遍体鳞伤。 被压到院中的石桌上,飞翼的身体不断地颤抖,不断地抽搐。 “瞧瞧,这个样子多么的可怜,多么让人想要好好地疼爱一番。”北堂明笑了,笑得诡异,任谁都能从他诡谲的笑从感受到恐怖的气息。 他的手改为在飞翼的脸上抚摸着,却比刚才更让人觉得害怕。 “干嘛咬着唇,你不是喜欢叫吗?还是说本宫没有让你快乐?”北堂明的手猛地用力,生生地将飞翼紧闭的嘴掰了开来,手指强硬地塞进飞翼的嘴里。“本宫最喜欢的就是飞翼你的这副模样了!来,好好地和本宫说说,最近北堂希都干什么了。” “唔,呜呜……”飞翼哽咽着开口。 “真是动听的声音!”北堂明赞许地说道,“一会儿本宫再接着听!”这才将手从飞翼的口中拿了出来。 “北堂希,他没有干别的事情,府里住着睿王和睿王妃,他也很少和睿王他们接触,总是待在自己的书房里……”飞翼忙回答北堂明的问题。“不过,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北堂希明明在,明明在自己的书房里待了一下午,但是……但是他左手小拇指却不见了。”颤颤巍巍的声音吐出了一个让北堂明十分不解和困惑的事情。 “他当真是在自己的书房里待了一个下午?”北堂明冷着嗓音。 “对,对!” “真乖。”北堂明赞扬似的吻了一下飞翼的身体,“他这次北上都带了什么人?” “银甲铁骑的一些人,没有带什么特别的人……”飞翼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时的他因为北堂明的举动,身体摇摇晃晃,完全失去了力气,半个身子都趴在了石桌上,身下是冰冷的石桌,背后是北堂明火热的胸膛,在冷与热之间,他寻求着解脱。 “真乖!”北堂明的脸变得更加阴沉了,然后忽然开始了对身下的飞翼的折磨,他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地动着,心思却全然不在这场欢爱之中。 北堂希,是你自己要离开京城的,这就怪不得本宫这个做哥哥的心狠了。 他是定然不会错过这个暗杀北堂希的机会的。 “你上次和本宫说,那个叫云纤凝的女人做出了丑事,让北堂希给留在了院子里,明着是不让丑闻外扬,实则是变相的软禁?” “没……额……没错……” “听着,本宫要你找个机会将这个叫云纤凝的女人带出来!本宫有地方用的着她!”北堂明的眼里泛着阴毒之光。 “属,属下,遵旨……” ★ 由于慕千夜的缘故,北堂希的队伍走的十分缓慢。 一连走了四五天,队伍连三分之一的路都没有走掉。 多亏了北堂希的威名,到目前为止,司马家的人都没有来“骚扰”慕千夜。 这一天,傍晚时分,北堂希的队伍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了下来,随行之人都是北堂希银甲铁骑之中的精锐,这样的事情一点儿都难不住他们。 就地安顿下来,生火的生火,准备食物的准备食物。 慕千夜窝在马车之中,恍惚间想起了段清狂。 他对自己是温柔的,也是宽容的。 脑中接着响起了段礼和那个老者的话…… 自嘲一笑,收起自己不该有的情绪。 “下来吃点东西吧。”马车外,北堂希的声音传了进来。 慕千夜从马车上下来,大大方方地走到了正在烤食物的篝火旁边坐了下来。 看着少掉一根手指的北堂希熟练地烤着火上的食物。 他亲力亲为的样子倒是让慕千夜很惊奇。 “没想到沐王爷还会自己动手。”慕千夜似褒似贬地说道。 “军中只有兄弟,无人可以例外。”北堂希先是看了慕千夜一眼,然后淡淡地回答道。 如果此次北上,是他们的初次相遇,慕千夜觉得自己会对北堂希有一个不错的印象,可惜,她对他的印象,恐怕是好不了了。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北堂希将一块烧好的野猪肉递到了慕千夜的面前,“伤未好,不要多动。” 慕千夜有些讶异地看着北堂希,“你怎么知道我伤未好?” 北堂希没有看慕千夜,继续摆弄着他手上的野猪肉,“你的脸色比以往都要苍白,步履上有些蹒跚,气息不稳。” 北堂希行军多年,再加上自身的武学修为,虽不懂医治,但是对于伤患也是能够看得十分明白的。 慕千夜有些佩服地看了北堂希一眼,既然选择了同行,暂时还是不要做敌人了,“皇上这么宠爱你,为何会舍得让你去带兵打仗?” 慕千夜凭着前任的记忆知晓北堂希不过十二岁就从军了。 北堂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面色寒了几分,却没有回答慕千夜的问题。 慕千夜见北堂希不回答,也不好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想想看,人生真是奇妙,前不久,她还恨不得杀了北堂希以解心头之恨,如今她居然能够心平气和地和北堂希一起坐在火堆前吃着烤肉。 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引起的北堂希和慕千夜的注意。 “有埋伏!”北堂希的三个字让其他人迅速动作。 不愧是银甲铁骑,无论在做什么事情,都时刻保持着戒备,北堂希三个字,他们能在一瞬间变成戒备之态,准备随时迎敌。 此时天色已暗,大家又都处在荒山野岭之中,我方在明,对方在暗,这就无疑增加了防守的难度。 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之声从四周响起。 冷依依来到慕千夜的身边,准备时刻保护慕千夜,现在的慕千夜身上带着重伤,根本毫无还击之力。 “是天罗地网。”北堂希波澜不惊的声音提醒着大家,他们正被一张网被包围着。 北堂希的目光在慕千夜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她的身上带着重伤,一会儿打起来,她的危险比较大。 “呵。”慕千夜娇笑了一声,然后继续啃着她手上的野猪肉,“难得做一回网中之鱼,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冷依依现在急的要命,老大也真是的,近视不同往日,若是平时,她肯定找个好位置,搬个小板凳,悠闲地看好戏。 但是老大背上的伤,深可见骨,好不容易鬼门关走一遭回来,现在的老大,稍稍一动,伤口就用崩裂的危险,这打起来,有个万一要怎么办? “照顾好她。”留下四个字,北堂希忽然飞身而起。 慕千夜顿了顿,然后转身对身后的冷依依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冷依依不解慕千夜的意思。 “此时,敌在暗,我在明,虽用天罗地网将我方包围住,一时半会也不敢攻进来,就凭‘战枭’北堂希之名,外面的那些鼠辈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谁先出手就失了先机,北堂希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却先一步出手了,而且还是直接做出了危险的破网之举。” “谁知道呢!也许他这个‘战枭’不过空有虚名罢了!”冷依依不屑地哼了一声。 不可能,北堂希若是徒有虚名罢了,那么她就不会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却都没有奈何得了他了。 耳边,兵刃相接之声不断,慕千夜却是只管着自己吃烤肉。 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不用抬头,慕千夜都知道是哪一方赢了,就凭她现在还安然无恙。 这时,北堂希还没有回来。 却听到耳边几个属下的嘀咕之声。 “你说王爷今天是怎么了,为何不顾危险直接就冲出去破网,若不是身法够快,真的会没命的!” “谁知道呢?王爷此举倒是把交战的战场拉到了外面,不至于让我们刚才搭好的炉子还有食物被破坏掉。” “在想什么呢!重新生火准备食物才费多少心力,这怎么可能是王爷冒险的理由!”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慕千夜和冷依依的耳朵。 “老大,该不会那个混蛋王爷急着破网而出,是为了将交战之地引到前方,不让那些人进来吧?”冷依依大胆地猜想道,那些人不闯到这里来,就不会攻击老大,这样老大就不会有危险。 “沐王爷没有理由这么做,不是吗?”他是欠了他们不错,但不代表他有要拼命保护他们的责任! “的确……”冷依依点点头。 这时,北堂希走了回来,坐回了慕千夜的身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地继续烤肉,吃东西。 慕千夜盯着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俊脸看了一会儿。 正要移开目光之时忽然看到了他的右手手腕处的血迹,原本藏在衣袖之中的手腕因为他的动作露在了外面,火光的照耀之下,慕千夜清楚地看见了血迹。 对方有备而来,而北堂希却鲁莽突围,即使武功再高,也难免会受伤。 正当北堂希的人以为这一场突袭过去了的时候,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偷偷睁开眼睛观察着北堂希和北堂希的人的一举一动。 没错,既然敢来偷袭北堂希,就会做好二手准备。 来的人有两拨,第一波负责直接袭击北堂希,而另一波,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趁着混乱装死,伺机准备第二次的突袭。 当然这也是要付出惨烈的代价的,装死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在做“尸体”的过程中,受点伤,断手断脚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这个时候就要忍痛不能出声。 这些人显然是受过严酷的训练,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人,才能做得了这样的事情。 猛然的突袭转变成了无声的暗杀。 慕千夜第一个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不因为别的,是因为她天生的嗅觉的灵敏度,得益于她前世作为一个必须洞察秋毫的盗墓者的灵敏度。 “沐王爷,我们似乎有大麻烦了。”慕千夜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我们还处在被包围的状态之中。” 说完,慕千夜又啃了一口野猪肉。 听了慕千夜的话,北堂希的反应极其自然,“来者不善,若本王无暇顾及,你求自保便是。” 远处听不见两人的对话,看起来两人似乎毫无察觉的样子。 “依依,有些事情还得麻烦你了。”慕千夜反应很沉着,尽管她也知道她的处境是最危险的,不管对方是不是冲着北堂希来的,她这个重伤者是最容易一命呜呼的。 冷依依将两颗药丸交到了慕千夜和北堂希的手上,“含着它。” 说完,自己也吞下了一颗。 然后打开了另外一颗瓷瓶,有一股绿色的气体从瓶子里跑出来,夜色很好地掩盖住了这股绿色的气体。 “现在用这东西应该是最好的,但是这东西的药效并不强,也不能马上起效。”冷依依向慕千夜和北堂希解释道,“我能做的只有为你们争取时间。” “叮——” 北堂希接下一枚飞镖,随之而来的是一众从地上一跃而起向着北堂希,慕千夜他们所在的位置冲过来的黑衣人。 蜂拥而上的黑衣人将三人团团围住,与北堂希同行的银甲铁骑被杀掉了好一些,剩下的耶被其他的黑衣人缠住了。 慕千夜被北堂希和冷依依保护着。 手拨弄了几下面前的火堆,再度自嘲一笑,她慕千夜什么时候沦落到了被人保护的地步了? 手一转,手上燃着火焰的木棍就飞了出去,砸向其中的一个黑衣人。 “老大!”冷依依忙叫道,可是她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拦住慕千夜。 一边应付着面前的黑衣人,一边担心着也加入了战斗之中的慕千夜,天呐,老大还要不要命了! “沐王爷,我冷依依求你带老大走!”冷依依忽然朝北堂希大喊道,“她的身体吃不消的!” 冷依依第一次开口求人,对方还是对自己最不屑的男人。 北堂希的目光暗了一暗,他大概从冷依依的慌乱之中察觉到了慕千夜伤的可能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严重。 慕千夜一挥手,天蚕丝缠上一个黑衣人的脖子的同时,慕千夜的后背也裂开了,她感觉到有热热的液体用后背流淌出来。 果然身体不听使唤了! 正打算扯动天蚕丝要了对方的命,旁边的黑衣人的大刀就向她砍了过来。 这样的攻击,若是放这往日,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躲过,但是这一刻,旋身避过却变得那么的困难。 大刀落下,划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然而,这道血痕却不是划这慕千夜的身上,北堂希一手抱起慕千夜,一个旋转,后退了数步。 这抱起慕千夜的同时,自己却不可避免地替慕千夜挨了这一刀。 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伤口,北堂希十分专心地以单手应付着这些黑衣人,一只手抱紧慕千夜。 自己,居然被这个男人,救了…… 背后流出来的液体是热的,而自己的身体却越来越冷了。 慕千夜陷入了昏迷状态。 迷迷糊糊地醒来,一束刺眼的阳光照进慕千夜的眼睛里。 慕千夜看着周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应该是被带到了一个山洞里,往山洞口的方向望去。 一个男人正坐这山洞口。 北堂希正在给自己处理右手的伤口。 慕千夜想起身,却感觉到了一阵疼痛。 “不要乱动。”命令式的口吻,即使是说关心的话,北堂希的口吻依旧是冷冷淡淡的。 这让慕千夜更加觉得,最初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对云纤凝温柔的话语是多么难能可贵。 “我来帮你上药吧。”北堂希伤这右手臂上,自己伤药包扎都不是很方便。 “不用了,你给自己上药吧。”北堂希婉拒了慕千夜,转而将伤药递给她。 事实上,他带着她几乎是赶了一夜的路,才刚到这个山洞里休息,他原本考虑着是否要给她上药,犹豫不决之下,才先给自己上药的。 相比于他手上的伤,她的后背的伤更加严重,她背后的衣服都被血浸染了,他胸前的血迹也都是她的。 “这两年,欧阳给我的身体调养的不错,结实得很,没那么容易被阎王爷带走。”慕千夜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子呢?” 昨晚最后她有听到冷依依的喊声,知道北堂希先带着自己离开了,不知道冷依依最后怎么样了。 好在冷依依的手脚功夫一般,但是使毒的功夫了得,要保护她很吃力,自保的能力却是不错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慕千夜也不可能不担心。 “对方是冲着本王来的,大部分人都追着本王来了。”北堂希没有直说冷依依怎么样了。 不过从他的话里却是可以知道,冷依依的危险并不大。 “谢谢你救了我。”慕千夜向北堂希道谢。 “你不需要道谢,本王救你,只是不想再欠你的,这事本就是本王连累你的。”北堂希并不接受慕千夜的道谢。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想要刺杀你,但这都是非你所愿的。”慕千夜淡然地说道,她也是被追杀的对象,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你救了我是事实,昨天那样的情况,你大可以放任我不管,我必死无疑,再说了,这沐王爷的保护下,这一路,我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如果没有北堂希,她早就被行刺了不下十次了。 见北堂希沉默的样子,慕千夜继续说道,“这里附近应该有我的茶园,进了茶园之地,就是我的地盘,到时候我们修养一阵再走吧,不管你此行去北方做什么,现在你的属下死了一些,剩下的现在也是下落不明,想不缓一缓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们现在应该是走到了云州一代,这里有她的一个重要基地。 北堂希没有做声,应该是默认了慕千夜的提议。 ★ “老大!”喜子看到慕千夜到来,别提有多兴奋了,“老大,你要来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 然而兴奋之色还没有保持多久,在看到北堂希的时候所有的喜悦都化为了乌有。 喜子猛地朝着北堂希扑了过去,一副要将北堂希撕裂了样子。 慕千夜拦住喜子,“喜子,他的事情等一下再说。” “老大,你别拦着我,我要杀了这个混蛋……”喜子急红了眼。 “喜子!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慕千夜板起了脸。 一见慕千夜板脸,喜子也只好停了下来,莫老大没有死的消息他们已经知道了,但是欧阳的事情,山寨的事情,都是不可磨灭的。 老大这么说,必然是有原因的。 冷静下来之后的喜子发现慕千夜和北堂希的打扮都十分不寻常,不光狼狈不堪,身上还都是血迹。 “老大,发生了什么事情?”喜子忙问道。 “先别问那么多,我们先进屋去,让你媳妇儿出来给我上药。”慕千夜就像是闲话家常一般地对喜子交代道。 “好的,我这去,我这就去!”喜子忙去喊他的媳妇儿。 宝夜茶庄这云州的茶园是最大的茶园之一,处于郊外的茶园位于一片青山环绕之间,无论是山坡上,还是山与山之间的平地,都种满了茶树,郁郁葱葱的,一片生机盎然。 山间送来徐徐的清风,让人顿觉心旷神怡。 北堂希锐利的目光在这一片青山绿水间变得柔和了。 有些羡慕地地慕千夜道,“与青山为伴,与绿水为伍,伴露采茶,带月荷锄。” “怎么,沐王爷难道有兴趣在我的茶园里做长工?”慕千夜调笑了北堂希一句,虽然对北堂希的恨意没有尽数化去,但是至少在这段时间,与他和平相处。 她虽然做不到恩怨分明,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北堂希欠他们一笔血债,她如今也受了北堂希一次恩。 房屋建在茶园地里,出门就是无边无际的茶地。 房屋都很简单,都是四合院式的,院子里养着鸡鸭。 还没踏进院子,十来个男女老少就围了上来。 “小姐你没有事吧?” “哎呀,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小姐你受苦了!” “小姐你这次来可要多住几天。” “俺这就把俺家那只最肥的老母鸡给宰了,炖一大锅的鸡汤给小姐你补补身体。” 七嘴八舌的,简直就把慕千夜当成是稀有动物了。 “你们都快给我让开!”其中一人忽然吼道,“没听喜子说,小姐受伤了,现在让小姐赶紧上药养伤才是正经事!” “嗯,我先去喜子家,这一次会住几天,大家先回自己家吧,你们的家我一个都不会少去的,牛婶你的鸡我一定要吃,你想赖都赖不掉!”慕千夜很有耐心地一一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好好。”众人忙退开。 看着慕千夜和这些朴实的农民熟络的样子,北堂希感觉到了自己居然在嫉妒,嫉妒慕千夜可以拥有这样朴实的关怀。 “沐王爷,屋子简陋,可别嫌弃。”嫌弃就没得住! 北堂希依旧是沉默以对。 进了喜子家,喜子的媳妇儿忙迎了出来,“小姐快,随俺去屋里!” 喜子的媳妇儿皮肤黑黑的,完全称不上好看,但是却是个十分实诚的人,按照喜子的话来说,有钱了,不一定要娶漂亮的媳妇儿,娶个能一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的媳妇儿就好了! 这四年,大家手上的钱也多了,好多兄弟都陆续成亲了,但是大多数都是娶一个实诚的农家女当媳妇儿,而不是因着自己手上的钱多了,去娶有钱人家的小姐,或者去找美人。 大家都是穷过来的,连饭都吃不上的日子过过了,能够好好地过上这样的日子,大家其实挺满意的了。 野心大家有,如果没有野心宝夜茶庄也不会有今日的规模了,但是野心不是体现在奢侈的生活用度上的。 别看喜子家里朴实得要命,喜子可是云州茶园的主管,手底下过的银两,比云州府的金库还要多上几倍呢! 慕千夜被喜子的媳妇儿带进了房间里去上药了。 相比于慕千夜受到的热情对待,北堂希的处境就显得有些凄凉了。 好在其他的村民并不知道北堂希的事情,不然他此刻就不是冷遇这么简单了,大家冲上来,一人一口口水,搞不好堂堂沐王爷会死在村民的口水之下。 ★ “嘭——” 一声剧烈的声响,宣告太子府的又一张桌子的破裂。 “太子殿下,本王是该说你办事不利还是……”段清狂冷冷地看着太子北堂明。 睿王妃失踪了,而且还是在北翼国的京城不见了。 睿王管皇帝北堂擎天要人,这任务就被交到了太子北堂明的身上。 于是睿王府便再也没有清净之日了。 段清狂这个男人,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让他的暗影团混进京城的! 此刻,段清狂的暗影团光明正大地将太子府团团围住,明摆着就是在威胁,如果北翼国交不出他的睿王妃,那么北翼国的太子也将因此保不住了。 北堂擎天对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睿王妃是在北翼国丢失的,他们理亏在先,睿王如今上门要人,而他们北翼国的朝廷却没有办法将人找出来。 “还请睿王再给本宫几日。”北堂明忍着恨意,放低了姿态,用商量的语气对段清狂说道。 “本王有和你商量吗?”段清狂突然消失在了座位上。 等到北堂明察觉,段清狂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猛地一脚踹在了北堂明的屁股上,段清狂是没有学过武功招式不错,但是飞起一脚还是会的。 以段清狂高深的内力,北堂明的身体毫无意外地朝前扑去,华丽丽地摔了一个大马趴。 这样的屈辱,别说是太子了,就是寻常男子,也咽不下这口气。 堂堂一国太子,却被段清狂弄得这般狼狈。 “睿王,你……”北堂明怒不可遏。 “四日前,太子秘密调动了一队人马北上,想来也快回来了吧。”段清狂像是十分不经意地说道。 北堂明猛然一震,他调派人马北上的事情父皇都不知晓,为何他能够知道? “你北翼国的事情本王无心插手,但是……”段清狂的目光十分凛冽,气势迫人,就连北堂明也跟着颤了颤,“如果你派出人刚好和本王的爱妃有关系的话……” 结果可想而知。 这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进了屋。 一身红色劲装,蒙面,这是段清狂的暗影团特有的装扮。 “王爷,太子派出去的人之中有人回来了。”暗影团将太子府围住了,若是有人想要向太子回报什么消息,必然是会被他们发现的。 王爷的女人不见了,暗影团都十分愤怒,若是事情没有一个交代,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 第024章 抓狂的小宝,下地的王爷 “带上来。舒残颚疈” 北堂明随着段清狂的声音颤抖,他的人,如今却被段清狂掌握在手中! 不一会儿,两个黑衣人被推到了段清狂的面前。 “该怎么向你们的太子汇报,现在就怎么说。”段清狂看着两个黑衣人,目光清冷,不经意地转眸都透着骇人的味道。 两个黑衣人看看太子,又看看段清狂,再笨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他们的主子居然被别人拿捏着! “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摆出一副聪明一点的样子,不然本王不保证不会做出什么让你们抱憾终身的事情来。”段清狂有些不耐烦了。 他的小野猫不见了! 整个京城都找不到她的踪影了! 这能让他淡定吗? 他好不容易才从他人生最大的一次愚钝之中反应过来,他好不容易才发现,嘿嘿,小野猫一直是他的! 可是,小野猫却不见了! 这个时候要他怎么冷静啊!开玩笑,要是再给他消失个四年,他这个王爷过的还不如和尚呢! 该死,他好开心。 他开心得快要飞上天了,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啊? 只是他开心一下容易吗?为什么才刚开心没多久,就要给他来这么大的挑战? 两个黑衣人显然是经过特殊的训练的,正打算自尽,就见一个暗影团的成员忽然扣住了太子殿下的脖子。 “你们不是生来为你们的太子卖命的吗?本王既然有胆子在你们北翼国的地盘对你们的太子不敬,就有这个胆子直接要了他的命,信不信本王可以让你们的太子枉死?”段清狂的话果然让两个人放弃了自杀的想法。 “我说。我们奉命去行刺的人是我们北翼国的沐王爷,与睿王爷的王妃没有半点关系。”其中一个黑衣人还是开口了,他们的家人都在太子的手中,他们早已抱着必死的心态在做事,但是太子不能有事,不然他们的家人都活不了。 北堂希秘密北上?所谓何事? “继续。”段清狂淡淡地说道。 “我等失败了,与沐王爷同行的无伤公子的婢女会使毒,我们之中……” 那人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段清狂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说有谁和北堂希同行?”怒目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被段清狂吓得不轻,“无,无伤公子……” “过程。”他现在想杀人!他的小野猫给他玩失踪也就算了,为什么会和那个面瘫北堂希在一起? “沐王带着无伤公子逃走了,我们多数中了那个婢女的毒,身体瘫软,没有追上他们。”回答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逃走?”段清狂眯起了眼睛,无论是北堂希还是他的小野猫,武功都是上乘的,再加上会使毒的冷依依,就凭北堂明的几十个刺客就能让他们逃走? “是,是,那个无伤公子好像有伤在身,慌乱中我们兄弟听到那个婢女求沐王带无伤公子走,说是他的身体支撑不住……” “嘭——” 那人被段清狂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转身走到北堂明的身前,“太子殿下,如果本王的王妃有个好歹,本王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希望你有心理准备,这些天就委屈太子你了。” 意思就是段清狂目前没有将暗影团从太子府撤走的打算。 首要之急就是北上找到小野猫,她伤很重吗? 为什么会受伤? 该死! 他生气了! ★ 小宝两只手放在背后,从屋子的这头走到屋子的另一头,表情严肃得像一个小大人。 屋子里,他的干爹一号莫破穹,干爹二号欧阳明轩,干爹四号二愣子只能看着他走来走去。 “干爹二号,你说娘亲是不是不要小宝了?”忽然停下脚步,苦着一张脸询问欧阳明轩。 “怎么会呢!老大最爱的就是小宝你了!”欧阳明轩忙安慰小宝道,哎哟喂,他的小心肝,心疼死他了! 和老大一起失踪的还有…… 他才没有担心这个没有教养的丫头呢! 他只是担心老大而已! “小宝,干爹四号给你买糖葫芦去好不好?”二愣子试着将小宝的注意力转移开。 “不要!”小宝摇摇头,小屁孩才吃那东西呢! 等娘亲找到了,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小宝,那干爹一号带你去看皮影戏好不好?”莫破穹也加入诱哄的行列。 “不好!”小宝摇摇头,皮影戏这么幼稚的东西他一定也不喜欢,如果娘亲在的话,他倒是不介意陪娘亲去看一下。 三个大人纷纷犯了愁,小宝一点儿都不好哄! 果然是那个混蛋的种啊! 欧阳明轩心里那个一个叫疼啊! 他早怎么没有想到呢?小宝这难搞的程度不就是那个混蛋的翻版吗? “三位干爹,小宝不是一般的小孩对不对?”贼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分明是有阴谋。 三个大男人齐齐点头,这总不好说不吧?他们的干儿子必须是特别的。 “娘亲不见了,小宝要是什么都做不了是不是很没用呢?”继续卖萌,“娘亲不见了,小宝作为娘亲目前唯一的儿子,却不能把娘亲找回来,小宝好没用……呜呜呜,娘亲,小宝对不起你……呜呜呜,娘亲……” 眼泪说来就来,哭的好不伤心。 三个大男人顿时慌了手脚。 “小宝不哭不哭,小宝最厉害了!” “对啊对啊,谁敢说小宝没用,干爹我现在就去撬了他的天灵盖!” “……” 有没有人告诉过这几个大男人,小孩子是会骗人的。 “那干爹们带小宝去找娘亲好不好?”停止了擦眼泪的动作,贼贼地说道。 “好!” 刚应下,才发现自己被小宝给耍了。 “小宝,有没有人告诉你,这样欺负干爹是很不道德的?”欧阳明轩一脸受伤地看着小宝,明知道这小家伙是那个混蛋的种,居然还是给骗了! 小宝嘻嘻一笑,然后往欧阳明轩的腿上一屁股坐下,“干爹二号,如果不是因为要看着小宝,你们是不是早就跑去找娘亲了呢?”说着小嘴一嘟,“小宝给干爹们找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借口,对不对?” 说着,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状,两只粉嫩的小手往欧阳明轩的脖子上一勾,小脸在欧阳明轩的胸膛前来回蹭了蹭,一副撒娇的模样。 这小鬼淘气是淘气了一些,可是聪明不亚于一个成年的大人,都能看明白他的干爹们的心思了。 哎,娘亲不见了,爹爹去找娘亲了,他就去把爹爹和娘亲都找回来吧! ★ 于是,除却段清狂的队伍,又多了另外的一支小分队北上找慕千夜了。 欧阳明轩,莫破穹加上小宝,两个大男人,拖着一个小家伙。 很显然,这一路注定不太平了。 这一天,欧阳明轩,莫破穹刚带着小宝在客栈吃完完,前脚刚从客栈里出来。 “快,去通知大小姐,无伤公子的孩子正在从这里往北去!”客栈的掌柜的对一个小二道。 那小二得令忙退了下去,准备传信给他们的大小姐,也就是司马霜儿了。 一直苦于无法对慕千夜下手的司马家的人发现了小宝离开京城,离开了保护,便纷纷将矛头对准了他。 “莫老大,有人在跟踪我们。”欧阳明轩提醒道。 三人走在路上,是十分明显的,欧阳明轩坐着轮椅,行动相对于正常人来不方便,而莫破穹有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怀里还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宝,小宝白白嫩嫩的小脸比剥了壳的荔枝都要水嫩,粉嫩的样子称得上迷倒男女老少一大票。 “干爹二号,我们去前面的巷子里好不好?”小宝建议道。 与其让他们这么跟着,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现身,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一点,欧阳明轩和莫破穹完全同意。 三人辗转进了前面的小巷,小巷蜿蜒,几度拐弯。 果然,没走多久,前方就出现了两个人当着本来就不是很宽的巷子,后面也紧跟着出来两个人。 小巷的两边的高墙上,也陆陆续续地出来几个人影。 “我家主子想请几位去做客。”迎面一人面带不善地说道。 小宝从莫破穹的身上跳了下来,看着来人说,“你家主子是谁呢?为什么要叫小宝去呢?是想请小宝吃糖葫芦吗?可是小宝现在不想吃糖葫芦。” “我家主子说要请你去就请你去,你费什么话!轮得到你插嘴吗?”哼,大小姐没让他们现在就处理了他们,肯亲自见他们一面,都是给他们面子了! “每天有那么多人邀请小宝去,小宝都去的话,那小宝会很忙很忙,忙的没有时间吃饭睡觉偷吃了,哦不对不对,小宝从来都不偷吃的。”小宝插着腰一本正经地说着。 “别和他们浪费口舌了,直接把他们带走就好了,大小姐会处理的。”旁边的人忙道,要是晚了,大小姐责怪下来,他们可担当不起。 “干爹一号,干爹二号,他们这是打算不动口,直接动手了吗?”小宝转身问他的干爹们。 “我想是的。”欧阳明轩点点头。 “可是干爹二号你坐在椅子上,不方便打架……”小宝愁眉苦脸地说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 “是的。”欧阳明轩并不否认这一点。 “干爹一号你原来的功夫就一般般,昏睡了好长时间,好像还退步了……”又是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莫破穹的那点功夫,当初做做山贼还可以,但要是遇到高手,真的没有什么招架之力,更何况昏睡四年,肌肉都萎缩了,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怎么恢复。 莫破穹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哈哈,一个残废,一个废物,一个小破孩,要不就乖乖束手就擒,要不就多受一点皮肉之苦。”狂妄的笑声萦绕在小宝他们的周围。 “可是还有小宝啊!”小宝小小的手指指指自己很认真地说道。 “你?”这些人笑得更加大声了,“没断奶还敢跟爷爷叫板?” “嘻嘻。”小宝咧嘴一笑,“叔叔,小宝的娘亲说,不可以小瞧别人的哦,那样是会吃亏的!” “我们上!”不想再理会小宝了,十来个人蜂拥而上。 欧阳明轩虽然行动不便,但是自保的同时对付一两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莫破穹也是能自保的。 至于小宝…… 灵活的小身体在众位大人之间穿梭来,穿梭去。 一眨眼,就从某人的前面溜到了后面,身体小而灵活,躲这些打手可谓是游刃有余。 “嘭——”一脚猛地朝着其中一人的屁股一踹,那人摔了一个狗吃屎。 “嘻嘻!”小宝甜甜一笑,然后又跑的没有影了。 小小的巷子,对于大人来说,是个不利于施展开来的地方,但是对于小宝这个小不点来说,却是完全足够他玩起你追我逃的戏码。 这小鬼一点儿都不好对付! 司马霜儿派来的这些打手这才意识到这个事实。 十来个大人,却被一个小鬼弄得晕头转向,一不留神还要挨他一下。 “哎哟!”随着一声疼痛的叫声,有人的膝盖受到小宝的袭击,跪倒在地。 “哎哟!”又一声尖叫,只见那人握住自己的下身又蹦又跳,表情扭曲。 大约半柱香是时间过后。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十来个大人都已经倒在地上连声哀嚎。 拍拍小手,小宝笑嘻嘻地看着地上的打手们,看了好一会儿,又抓抓脑袋,通常抓到坏人以后要干什么来着? 糟了,他给忘了,好像每次娘亲抓了坏人之后他也差不多睡着了。 回头问他的干爹们,“干爹一号,干爹二号,坏人抓到以后小宝要做什么?” 欧阳明轩嘴角抽搐,“应该盘问他们,是谁派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关键时候,还不是得请教他这个当干爹的? 呵呵,算是挽回一点作为干爹的颜面。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宝对着其中一个还在地上打滚的男人道,“可以告诉小宝是谁派你们来的吗?告诉小宝的话小宝请你吃糖葫芦好吗?” 昏倒! 有这么盘问的吗? 那人原本正痛得要命,他刚好就是刚才那个被小宝击中命根子的倒霉孩子。 听到小宝的话,一时哭笑不得,他们就被这样的一个小孩给打趴下了,说出去,真真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他们不过是司马家雇用来的人,嘴巴自然没有那么严,都被打成这样了,岂有不如实招了的道理? “我们是司马家的大小姐雇用来抓你的。”如实地回答了小宝的问题。 司马家的大小姐? 小宝抓抓脑袋,是哪个啊?长的好看吗?干嘛抓他啊? 欧阳明轩和莫破穹相视一眼,这一点,欧阳明轩是三人中最了解情况的人,莫破穹刚回来,倒不是十分清楚,但也知道最近他们和司马家闹的十分尴尬。 “带我们去见司马霜儿吧。”小宝毕竟还是孩子,真正到了处理问题的时候,还是得欧阳明轩出马,“你们就装作我们被你们抓住了,这样一来你们也好向司马家交差不是吗?至于我们见了司马霜儿之后的事情,就与你们无关了。” “真的?”原本以为任务失败了的这群打手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还有这样的好事? “乖乖照做就是。”欧阳明轩正经起来的样子还是蛮威严的。 “好好!”哪有不从的,意外的好消息啊! ★ “大小姐,人都带到了。” 一艘十分精致的大船停靠在江边,甲板上,司马霜儿正悠闲地坐在桌前饮着茶。 “做的很好,下去领银子吧。”司马霜儿满意一笑,无伤公子,你不是想烧了我吗?现在你的儿子落到了我的手里,我看你还怎么横! 一想到慕千夜,司马霜儿的眼神变得十分狠辣,当日他让她受的屈辱她一辈子都忘不掉,她发誓,她一定要让无伤公子双倍奉还! “多谢大小姐!”有些心虚,忙道谢,然后退了下去。 小宝,欧阳明轩,莫破穹三人被带了上来。 “呵呵。”娇笑一声,司马霜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小宝的身边,“你就是无伤公子那个下贱之人的孽种?” 司马霜儿看着小宝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待宰的小肥羊。 “你就是那个满口脏话的坏女人?”小宝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这个女人干嘛这样看着他啊,真讨厌! 司马霜儿的面色先是一僵,随后又转为阴毒的笑,笑中含着得意,嘴硬有什么用,现在落到她的手里,他还能得意地起来? “果然是父子,一样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司马霜儿的手忽然捏住小宝小小的稚嫩的下巴,她的手很用力,小宝娇嫩的皮肤被她这么一捏,马上就变成了红色。 “长的都是一样的让人恶心!” 明明是嫉妒嘛! 小宝一挥手,“啪——”地一声拍掉了司马霜儿的手。 “不要对小宝动手动脚啦,小宝刚刚才洗过脸的!”小宝后退一步,和司马霜儿保持距离。 欧阳明轩上前,将小宝揽在自己的身侧,目光迎上司马霜儿的。 “司马大小姐,你今日将我们抓到这里来,是想用我们要挟我们的老板吗?”欧阳明轩细细地打量着司马霜儿。 “你说呢?”司马霜儿笑得可灿烂了,好好地打量了一番欧阳明轩和莫破穹,没想到那个无伤公子身边的男人长的都还不错。 “本小姐看你们两个应该是个聪明人,与其跟着无伤公子那种虚伪的男人,不如考虑一下跟着本小姐如何?本小姐保证比无伤公子给你们的酬劳高出两倍” “我可以很十分确定地告诉你,我们老板给我们的,别说两倍了,就是一成你也给不起。”欧阳明轩讥讽地笑了笑,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金钱来买的! “本小姐不信,是什么样的价钱是本小姐给不起的,只有本小姐给的起,无伤公子给不起的,没有他无伤公子能够而本小姐不能给的!”司马霜儿冷哼一声,说她给不起,开什么玩笑! “你信不信,你的提议我们都是不会接受的。”欧阳明轩很明确地告诉司马霜儿。 “呵,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现在是本小姐的阶下囚吗?”司马霜儿眼里的冷意和得意之色更浓了,“本小姐宽宏大量,给你们生的机会你们不要,自己往死胡同里钻,呵呵,那就不要怪本小姐手下不留情了,来人,把这两个大的带下去,这个小的先留着,有用。” 船上司马霜儿的手下上前一步,正要对欧阳明轩和莫破穹动手。 小宝双臂张开,挡在了前面,虽然这样小的人儿,挡和不挡没有什么大的差异。 “你干嘛要对小宝的干爹们使坏!”小宝撅着小嘴,有些生气地看着司马霜儿。 “小鬼,本小姐要做什么。还需要跟你交代吗?”司马霜儿扭着腰,得意地走到小宝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宝那张倔强的小脸,她可没有忘记这小鬼的父亲那个该死的无伤公子是怎么羞辱她的,现在她要这他的儿子身上讨回来! “怎么,小鬼知道心疼了?很好,越是这样本小姐越是满意,本小姐改变主意了,现在决定要当着你的面处置这两个男人!”到时候这小孩会怎样呢?哭爹喊娘?光想想就让她开心! 小宝有些抓狂了,坏人!坏人!大坏人! “你是坏人,小宝的干爹又没有做坏事,你凭什么要打他们!”小宝气呼呼地和司马霜儿讲起道理来了。 “哈哈哈……”司马霜儿看着小宝急得跳脚的样子,更加开心了。 “喂,小宝跟你说话呢!”怎么都不听他说话呢,还笑,笑的好难听! 小宝因为司马霜儿狂肆的笑声更加抓狂了! “哈哈哈哈……”太逗了,真是有趣,这小鬼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太合她的心意了! 看着近在咫尺,放肆大笑,一脸得意之相,以看他气呼呼的样子为乐的司马霜儿,小宝忽然动了。 一把抱住司马霜儿的一条腿。 正大笑着的司马霜儿刚察觉,人就脱离了甲板,往江中落去。 “嘭——” 巨大的浪花被激起。 司马霜儿整个人落到了江水之中。 “救命,救命……”司马霜儿这水中不住地扑腾着。 船上的人纷纷跳下水去救人。 一时间现场变得十分慌乱。 小宝无辜地看着他身后的欧阳明轩和莫破穹,“干爹一号,干爹二号,小宝不知道他不会游泳的……” 小腹黑! 根本就是故意的! 果然是尽得他爹和他娘的真传啊! 欧阳明轩的嘴角再次抽搐,好像没有人告诉司马霜儿,小宝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和他爹爹一样是个习武奇才,从小在他和老大的悉心教导下,武功学的有模有样的! “干爹,现在要怎么办?”小宝甜甜地问道,两只黑宝石一般的眼珠子贼溜溜地转着。 “当然是趁乱开溜!”欧阳明轩道,“当然,临走之前,当然要留下一些本奇葩到此一游的证据。” 好不容易跑来一趟,总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才对嘛! 趁乱还能干什么? 顺手牵羊? 不,他们是文明人! 当然是放火啦! ★ 花开并蒂,各说一枝。 北堂希和慕千夜在云州慕千夜的茶园里住了下来,对于慕千夜来说,这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她曾在那儿住过一阵子,和所有人都熟络得不得了。 换了一身自己先前留在喜子家里的衣服出来,她原来的衣服早就被血弄得一塌糊涂了。 看着眼前同样换了一身衣服的北堂希,慕千夜憋笑得不行,却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北堂希的个子,就算没有一米九,至少也有一米八五吧,而在这里,似乎没有一个人的身形是与他相符的。 这一时半会的,只能拿年龄和北堂希还算得上是相仿的喜子的衣服顶一顶了。 切不说衣服的颜色的料子和北堂希平时穿的不一样,这大小就差了太多了。 可是喜子连一米七的个儿都不到,结果可想而知了。 衣袖短,裤脚短,长手长脚的北堂希被硬生生地塞在了一件小上许多的衣服里,绷得紧紧的不说,还遮不全! 这样子,委实有些滑稽。 堂堂“战枭”北堂希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这样的场景,一生恐怕也只能看见一次,一定要看个够! 北堂希自然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好笑,光看将衣服拿给他的喜子的表情就知道了。 不过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看样子对于自己这样的打扮没有什么窘迫的。 这衣服虽然不及他平日里穿的料子,但是比起他在那段日子里穿的,已经好得太多了…… “我一会儿跟喜子将以下,让喜子进城的时候给你去订做一件衣服了,你现在不方便露面,把尺码告诉喜子就好了。”笑归笑,也不能让北堂希一直这么滑稽下去。 北堂希淡淡地应了一声,对此没有太大的意见,“你要去茶园里吗?” 慕千夜换了一身采茶女的衣服,这样子应该是要去茶园里了,茶园出门就是,十分方便。 “不错,对面的山坡上有些较晚的茶这两天刚好可以采摘,反正要养伤,与其在屋子里闷着,倒不如做些轻便的事情。” “你的伤没有问题吗?” “采茶又不是那么费力的事情,长时间下来的确是件累人的事情,这一点我自有分寸,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还指望着早点康复。”这条贱命她可是宝贝着呢,绝对没有自虐的倾向。 “我和你一起去吧。”北堂希开口,用的人称居然不是“本王”,而是“我”。 这个沐王爷倒是适应得挺快的么! “你去做什么?”慕千夜用十分怀疑的目光看着北堂希,带兵打仗他很在行不错,但是下地干活,采茶之类的活儿,他确定他不是去捣乱的? “至少我不会添乱。”没有说自己可以或者不可以。 “那跟我走吧。”好吧,反正他待在这里也没有事情可以做。 出了门,走进了茶地。 齐腰高的茶树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 “不是这些吗?”北堂希忽然问道。 他的问题倒是让慕千夜有些意外,他居然会对这些感兴趣! “不是,这些是早茶,前不久就已经采摘掉了,之前我参加贡茶之选用的茶叶就是这些茶树产的。”慕千夜笑着为北堂希解释道。 暖暖的春风吹在她的脸上,换上了淳朴的采茶女的衣服的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自然的味道,像是和一片天地是一体的。 她和这春风一样温暖。 “我们要去的去那边山坡上的那一片茶,那里的这几天才发芽。”慕千夜指着远处的山坡道,山不是很高,整座山都被茶树覆盖着,其中有一片上有七八个人影,“就在那些人影的地方。” 北堂希了然。 山坡并不难爬,通往山上的台阶修的很好。 两人来到了目的地,正在采茶的其他人看到了慕千夜,一个个都嚷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来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呢!”牛婶直接就冲到了慕千夜的面前,哪里还管得着什么采茶不采茶的。 “牛婶,我就过来看看,院子里闷的慌,若是累了我会休息的。”慕千夜温和地笑着。 “不行不行,要是让俺家那口子知道了,晚上又该念叨俺了!”牛婶说什么也不肯让步。 “所以你就来念叨我……”慕千夜赶紧将牛婶推回了她原来的位置,“我保证,我一定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就饶了我了,好不好?” “好啦好啦,不过一定要注意,俺可是听喜子他媳妇儿说了,小姐你伤的十分严重,她都吓哭了!”牛婶说的可是一点儿都不夸张,前阵子冷依依和夏侯摘星看到慕千夜的伤的时候,也掉了眼泪。 喜子的媳妇儿进房里给慕千夜上药,结果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把药给擦好的。 完了又跟喜子哭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眼睛都是肿的。 “可以教我做这个吗?”北堂希看着慕千夜将青绿色的嫩芽采下来放进她围在腰间的布兜里,不由地好奇。 “你确定?”“战枭”北堂希跑来帮她采茶,如果可以打广告的话,她绝对要把当做她的最佳宣传标语。 “不行吗?”依旧面无表情。 “没问题!”慕千夜说着给北堂希示范,“采茶一点儿都不难,只好把这些嫩芽采下来就好了,太老了的不要,还太嫩的不要,摘的长度大约和我手中的这枚一样,每一朵嫩芽最好是两到三片芽,记清了吗?” 北堂希缓缓地点了一下头,也不知道是真的明白了还是假的明白了。 缓慢地伸出手,按照慕千夜刚刚教给他的去采摘他面前的茶树上的嫩芽,修长的手指上有不少的老茧,和段清狂的手有很大的不同,段清狂从来不握刀剑,所以手比慕千夜的还要细腻,而北堂希手常年握刀使剑,上面是老茧纵横。 看着北堂希小心翼翼地采下一朵嫩芽,那样子,生怕自己力气太大,把那稚嫩的幼芽给捏碎了。 “是这样吗?”很认真地讯问慕千夜自己做的对不对。 认真中透着几分孩子气。 这样子,让慕千夜想起了第一次教小宝采茶的时候小宝的样子,小宝扑闪着大眼睛很认真地问她,娘亲,小宝做的对不对? “嗯,很正确。”除了他那双惯握刀剑的手去摘一朵小小的茶叶时候的诡异感觉,一切都很好。 得到了慕千夜的肯定的北堂希居然真的就开始摘了起来,他身上没有布兜,右手摘了茶叶就放在左手手掌里,他的动作十分缓慢。 好一会儿,他发现左手的茶叶已经放不下了,有些为难地转向身边的慕千夜,“可以放你的布兜里吗?” 慕千夜看了一眼北堂希另一只手中的茶叶,了然,然后解下了自己腰间的布兜,递给了北堂希,“这个给你吧,我真的不能摘太久。” 从慕千夜的手中接过布兜,北堂希却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地。 “怎么围这个?”北堂希再一次认真地询问。 围着布兜? 人高马大,英气逼人的沐王爷穿上了平民的衣服,下到了茶园里,摘起了茶叶,这都已经够惊悚了的。 现在还要再围上一个布兜? “你看,这个布兜的两边不是各有一条带子吗?你就用这两条带子将布兜系在你的腰间就可以了。”慕千夜指着北堂希手中的布兜讲解道,她今天俨然成了给北堂希上课的老师了。 北堂希一板一眼地照着慕千夜的指导将布兜系在了自己的腰间,大男人系着小布兜,这组合,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两人的身后,其他人早已在捂嘴偷笑了,太滑稽了! 谁知北堂希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系完布兜后开始认认真真地采茶了,他做的很认真,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操作绝对是标准的。 “不觉得这样有辱你沐王爷的威名吗?”慕千夜问道,今天的北堂希似乎和她认识的北堂希很不一样。 威名吗? 他北堂希的威名? 他只知道,在他还不是沐王之前,在他还没有立下赫赫军工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希望活下来的人。 从京城逃到边关,稚嫩的他一路摸爬滚打,以一个普通的小兵开始,或者说,因为只有十二岁,连普通的小兵都称不上。 他不是以皇子的身份入军的,他不是因为皇子的身份一步一步地晋升上来的。 知道被顶着赫赫战功随同老将军回到京城,他才多了皇子这一个身份的。 在他知道了慕千夜的身份之后,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帮她保密,或许就是因为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 从逃离京城,到回到京城,这里面的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自己能够体会。 他要的从来不是战功,不是威名。 “我很羡慕你。”北堂希再度开口,吐出了他来到这里之后的真实感受。 “我不否认这一定。”她有小宝,她有很多兄弟,这是上苍对她的恩赐。 北堂希没有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摘他的茶叶,做着这样简单的工作,从里面感受着一份久违了的内心的平静。 当晚,慕千夜,北堂希,喜子和他媳妇儿坐在一张八仙桌上,桌上四菜一汤,虽然很简单,但也有荤有素,还有一道是山里打来的野味。 不过此刻,只有一个人在吃,其他三个人都在看。 看着北堂希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慕千夜,喜子还有喜子的媳妇儿面面相觑。 王爷当的到底有多辛苦,平时都吃不饱饭的吗? 眼见着北堂希又吃完了一碗饭,慕千夜再也忍不住开口了,“北堂希,你当王爷有那么惨吗?” 北堂希知道慕千夜在说什么,今天是这么多年来过的最开心的一天,做着最平凡的工作,吃着最温馨的饭菜。 桌上的这些饭菜,也许不如大酒楼里那么美味,但是却有一种酒楼做不出来的味道。 慕千夜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感觉到陌生的北堂希,无论天下人怎么称赞他,怎么评论他,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男子罢了…… 又想起了段清狂,到现在,她都不太能接受他就是睿王的事实,因为,他给她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像一个王爷,像那个被人津津乐道的传奇男子。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在她的眼中,都很平凡。 ★ “王爷,明天我们就能到云州了,今晚就休息一下吧。”段礼劝说段清狂,他们连夜赶路,快马加鞭,王爷从出发到现在,除了必要的饮食之外,就没有休息过,整整一天一夜都在马上度过了。 说话间,段礼有一些心虚,因为王爷是得知了王妃受伤的事情才会这么着急的,而王妃为什么会受伤,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但是他不后悔这样做。 段清狂没有理会段礼,他的小野猫受伤了,所以他必须尽快赶过去! “王爷……”段礼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段清狂坚定的神情,到喉咙的话又咽了回去。 ------------ 第025章 小宝巧施计 第二天一早,慕千夜打开房门,就见有一尊大佛正杵在她的门口。舒骺豞匫 “有什么事吗?”慕千夜礼貌性地问道,大清早的就站在她的门口做什么。 对于北堂希,她的心里总是有疙瘩,能够像这样和平相处已经很不可思议的,实在很难表现出热情来。 “今天也带我去采茶好吗?” 北堂希问的很认真。 慕千夜却只能以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莫非沐王有特殊的爱好? 昨天采了一天还不够,今天还要采。 “你伤的虽然没有我重,但应该也不是小伤吧?”慕千夜的目光落在北堂希右手的手臂上,那里有一道深深的口子,伤在手臂,采茶虽然不能说很辛苦,不是什么体力活,但是却是长时间的手臂的活动。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昨天经过你的一阵折腾,你的右手臂今天应该已经肿起来了吧?”她昨天没有拦着他,似乎今天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北堂希的目光顿了顿,眼底深邃,幽暗。 “有这么喜欢这里的生活吗?”慕千夜继续说道,这家伙喜欢耍酷,那就她多说一点好了。 他好像很喜欢这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很平静。”北堂希的俊脸映着清晨的阳光。 嘴角微微扬起,第一次,慕千夜看到北堂希露出这样温馨的表情来。 “今天带你做点别的事情。”算了,横竖这样的日子没有几天,就让他好好体验一把,他们茶园的生活吧。 慕千夜先带着北堂希去吃了早点,然后出了喜子家,进了另外的一座院子。 很显然,这院子不属于任何一户人家,而是属于茶庄的。 虽然还是大清早,但是院子里还有不少人。 露天的院子里,到处都摊着碧绿的茶叶,有人正在拣选。 穿过院子,进入了屋里,氛围就变得有些“热”了。 宽敞的屋子里置放了打量的灶,一阵阵的茶香扑鼻而来。 因为还在早晨,只有少数的几个灶生了火,正在炒。 大家见慕千夜进来。 “小姐!”纷纷向慕千夜问好。 “不用管我,你们忙自己的吧。”慕千夜朝大家伙笑了笑,然后领着北堂希径直走到了其中的一个灶前。 “牛婶,教他炒茶吧。”慕千夜把北堂希推到了牛婶的面前。 牛婶朝慕千夜挤挤眼睛,“小姐,俺这炒茶的功夫可不随便教别人的,如果是小姐的……” 这男人长的不错,昨天看他在茶园里采茶采的很认真,看得出来是个能吃苦的人,配小姐也算是马马虎虎过的去! “牛婶,你少调侃我,你要是再调戏我啊,下次我可能都不敢再来这里了!”慕千夜故作生气地说道。 在这些叔叔婶婶的面前,慕千夜显得有些孩子气。 “好了好了,俺不惹小姐你了,小姐以后要是不再过来这里了,俺非得被俺家那口子给唠叨死,光村里头的口水都能把俺给淹死!” 牛婶笑得憨憨的,不似京城里大小姐的笑,她们的笑都很美,如果称京城里的千金小姐的笑是出水芙蓉,是水中月,镜中花的话,那么牛婶这样的笑容只开在路边的牵牛花,是那装在碗里的香喷喷的白米饭,不怎么美观,却是最真实的,不虚伪,不做作。 “来,大个子,跟俺来,俺一步一步教你……”牛婶撸起自己的衣袖,从一旁拿来了一双手套,一双交给北堂希,“为了防止你第一次尝试手烫伤了,还是先戴上手套。” 牛婶技艺很纯熟,所以不用戴手套来炒,北堂希初次尝试,有必要戴上一双棉手套以防万一。 不一会儿,屋子里频频爆发出牛婶高亮的咆哮声。 “哎哟,俺跟你讲了多少遍了,不是这样的!” “哎呀,快点动快点动,茶叶要焦了!” “怎么有一股烤肉的味道,你戴着手套都能把手给烤熟了?” “……” 慕千夜绝对不会承认她带北堂希来这里,让牛婶教他炒茶是有意想要整北堂希的。 ★ 喜子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城一趟,城里有他们的茶楼,自然也有一些事情要和城里的人交谈。 在北堂希受着“煎熬”的时候,喜子如往常一样进了城。 云州城中热闹繁华的大街与宁静的茶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比不上京城,但云州城也是北翼国较大的城池了。 进了城,喜子直奔他们在云州城中的茶楼而去。 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 现在还是大清早,按理说茶楼里还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才对。 清一色红色劲装,蒙面,一个个都带着配剑,是江湖人士。 直奔柜台,掌柜的正在和这群人的带头人交谈着,喜子向店中小二询问情况,“这些是什么人?” “不晓得,一大早就来了,来势汹汹,很是吓人,而且一进门就说要找老板。”小二忙向喜子回报。 “找公子的?”对外,一直称慕千夜为无伤公子。 “对啊,公子不是在京城吗,来云州城找公子做什么?喜子当家的,你说他们是不是想对公子不利啊?”小二担忧地问道。 喜子想了想,老大到云州的事情并没有对别人提过,就连自家的兄弟,消息都还没有放出去,暂时除了他们这边应该是没有别的人知道这个事情才是。 那么这些人是什么人? 想了想,喜子打算亲自去探探口风。 于是喜子朝段清狂走了过去。 远看的时候,只觉得是一个气质过人的男子,一走近,发觉这男子简直可以和现在在他们家的北堂希相媲美了。 此时的段清狂,连着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原本清爽的脸庞有了一些颓然的感觉,但依旧掩盖不住他的风华。 “这位公子,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跟我谈。”面对段清狂,喜子多少还是有一点紧张的。 说着,喜子又朝掌柜的使了一个眼色。 “不错,这位公子,这位是我们宝夜茶庄在云州的主管。”掌柜的忙向段清狂介绍喜子。 段清狂看了喜子一眼,“带我去找她。”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不知道公子所说的是何人?”喜子故作不知地问道。 “你们的老板,无伤公子,也是本王的王妃,慕千夜。”段清狂直视喜子探究的目光。 “你是睿王?”关于慕千夜成了亲的事情兄弟们不是全然不知的,要不是手头上的工作放不下,他们一个个都早冲到京城去了。 再一次打量了一下段清狂,说他是睿王,倒也可信,这般气度,绝对不是寻常人所有的。 不过眼里还有些犹豫,老大现在受了重伤,如果眼前的人是冒牌货,他将他带去,岂不是害了老大吗? “从你挣扎的眼神我已经猜到了她在哪里了。” 喜子楞了一下,这男人一上来便说让他带他去见老大,而他却没有否认,也就是承认了老大在他那里。 宝夜茶庄在云州城的茶园在哪里,只要打听一下就能有结果的! 被他套了话! “本王没有恶意。”对方是慕千夜的兄弟,段清狂倒是多了几分耐心。 “跟我来吧。”如果对方有恶意,在知道了老大在哪里的情况下,大可以直接杀过去。 ★ “到了。”喜子带着段清狂进了院子的大门。 他们先去了他家,才知道老大来了这里。 穿过院子,还没有尽到屋子里,慕千夜轻快的笑声就传了出来…… 北堂希将好好的一波茶叶给炒得黑乎乎的,牛婶心疼得要命,此时正在训斥他。 堂堂北翼国的“战枭”沐王爷居然被一个村妇训斥,还只能乖乖认了,这画面实在有些好笑。 这只小野猫,枉他为她担心,她却在这里有说有笑的。 段清狂正想着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慕千夜,不想却因为眼前的画面而停下了脚步。 千里迢迢,日夜兼程,看到的却是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场景。 正因为北堂希那笨拙的动作而笑得欢的慕千夜感觉到有一道强烈的目光直视着她,一回头,就看见那个频繁地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的男人。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然而慕千夜没有机会问出这个问题了。 段清狂自嘲一笑,走到了慕千夜的身边,用半调侃半认真的语气对慕千夜说道,“不知道本王是会吃醋的吗?” 说话的时候,段清狂的手想要搂住慕千夜,怕他发现背后的伤,慕千夜下意识侧过身子,避开了段清狂伸过来的手。 慕千夜没有注意到,她身子这一躲,躲开了段清狂向她伸出的怀抱的同时,却躲到了北堂希的身侧。 段清狂的脸色僵了一僵,然后又恢复了自然,有些孩子气地说道,“本王不是老虎,不会吃了小野猫。” 慕千夜定了定心神,“牛婶,你个‘大个子’炒坏了这些茶叶,就交给你好好处置了,记得,记得好好让他做点苦力,把损失给补偿回来。” 然后慕千夜又对段清狂道,“干嘛,上演千里追妻啊?还是来捉奸的?” 慕千夜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段清狂,然后目光再与跟随段清狂一同来的段礼接触的时候,冲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干嘛用这么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又不是她让他们的王爷追来的! “扶我回房去好不好?”段清狂用的是询问的口吻,但做的却是完全不给慕千夜选择的机会的事情。 一把抓起慕千夜的手,就往外走去。 找到了慕千夜的房间,段清狂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然后躺到了床上。 从始至终,他抓住慕千夜的手就没有放开过。 用力扯了扯自己被段清狂抓住的右手,“你睡觉就睡觉,拉着我的手做什么?” 看着已经整个人横在了她的床上,霸占了她的私有地盘的段清狂,慕千夜无比幽怨,都占了她的窝了,就不能放开她的手吗? “不行!”段清狂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防止你在我睡着的时候逃跑。” 入乡随俗,段清狂也不用“本王”称呼自己了。 “我不逃,你放开好不好?” “不行!” “为什么?” “刚刚才偷溜过一次的女人不能信任。” 看着失去了自由的自己的右手,慕千夜没有选择地靠在了床边。 她不知道的是,床上的这个男人是真的累了,骑马连着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也担心了两天两夜,此时见到她平安无事才愿意入睡,也是真的怕她真的又不见了,所以握着她的手才睡的安心。 ★ 就这样,原先住在沐王府的三个人如今住到了这小小的农舍里。 段清狂带来的暗影团隐没在农舍周围,暗中保护几人的安全。 宽敞的王府换成了小院,原本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不会怎么碰面的三人,此时却抬头不见低头见。 饭桌上,气氛很诡异。 一张八仙桌,喜子和他的媳妇儿共坐一方,慕千夜,北堂希,段清狂各坐一面。 其中北堂希和段清狂对面而坐。 只能听到筷子和咀嚼的声音。 一张桌子上同时坐着沐王北堂希和睿王段清狂,他们这座小小的破庙压力很大。 “老大,这次进城,我还听到一件事。”为了缓和桌上的气氛,喜子尽量地找话题。 “什么事情?”慕千夜抬头,看向喜子。 “神机老人过世了。”这是一个轰动武林的消息,最近武林上一些门派因此动作都十分频繁。“传闻这个神机老人神机妙算,手中还掌握着攸关天下的大秘密,还有传闻说得此机密者得天下。” “早年大家都希望找到他,当然最希望找到他的是一些国君,但是神机老人来去无踪,虽有传闻他常出没在天山之上,不少人上去找他,但是都失败而归了。” “神机老人过世,连带着那个所谓的机密也将石沉大海,而这次让天下蠢蠢欲动的原因是老人居然在他居住的地方刻下石碑留下遗言,说他将那个秘密刻画在了他生平的唯一一个弟子的身上。还言,得此女者得天下。” 得此女者得天下,也就是说,神机老人的这个弟子是个女子。 在喜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北堂希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停滞了一下。 慕千夜顿了顿,“我想这个神机老人一定是个很爱玩的人。” “咦?老大你怎么知道的?”喜子好奇。 “他这不是摆明了死了都不让人安宁吗?”慕千夜撇撇嘴,若是真是有意将机密公之于众,何必等到死后? 还那么明显的在他自己常住的地方刻一个石碑,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是他的真迹似的。 “娘子,你好奇吗?那为夫陪你去看好不好?”段清狂笑盈盈地说道,讨好的样子和小宝犯错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睡了一觉,睿王爷又神清气爽了。 慕千夜嘴角抽搐,她怎么会不知道段清狂是故意的呢?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看到这个样子的他,她心里还是会忍不住会感觉到幸福,但是伴随着喜悦的还有一种苦涩的味道。 背后隐隐作痛的伤提醒着她…… “我还有事情要去齐家。”慕千夜有意避开段清狂。 “神机老人的居所在天山之上,而齐家所处之地正好是在天山脚下的华龙城。”段清狂“好心”提醒道。 额…… “北堂,一起去看看,好吗?”慕千夜转而对北堂希道,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北堂希此行的目的就是关于这个神机老人的事情。 至于是他自己感兴趣,还是他的父皇北堂擎天有兴趣,就不得而知了。 北堂希望向慕千夜,良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不能再耽搁了。 此时的段清狂和慕千夜并不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小宝正在来云州的路上。 ★ “干爹一号,还要多久小宝才能见到爹爹和娘亲呢?”小宝嘟着嘴,最初跑出来的兴奋不见了,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欧阳明轩抚摸了一下小宝的脑袋,“小宝不要着急,沿途都有茶庄的生意,老大北上,不可能不和茶庄的人接触。” 进了一间自家的茶楼,欧阳明轩和小宝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莫破穹负责去向掌柜的询问。 今天的茶楼比往日都要热闹,来来往往的大多数手里都拿着刀剑,大概是武林人士居多,当然还有一些易了装的。 不一会儿,莫破穹走了回来,“老大在云州,这还是刚传来的消息,老大在喜子那里。” 太好了! 知道了老大在哪里,有了目标事情就好办多了。 “还有一件事情,神机老人去世了,临死留下了石碑言明让天下之人趋之若鹜的那个秘密藏在了他唯一的弟子身上,那个弟子是个女子,还说得此女者得天下。” 难怪今天茶楼里的武林人士这么多,想来都是往天山去的。 “什么是神机老人?”小宝提问。 “一个神秘而古怪的老头,或许是一个活了很久的人,或许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因为很早之前就有关他的传闻了。” 听了欧阳明轩的解释,小宝一头雾水,好复杂! “不管怎样,先和老大汇合再说。”欧阳明轩深刻地觉得,太多的武林人士的走动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正说着,就看见从门口进来一个熟人。 说熟,其实也不熟,对方大概是不认识他们几个的,但若是说不熟,小宝还得管那人叫一声“外公”! 不错,进来的人正是丞相慕天华! 换上了一身便装的幕天华倒是多了几分书香气息,少了一些市侩的味道。 他的身边,跟着两个女人。 左边的这个,年纪稍微大一些,姿态雍容华贵,虽然穿了寻常人家的衣服,但是还是掩盖不住她的尊贵气息,应该是慕天华的原配——北堂嫣然,也就是太子妃慕追云的生母。 而右手边的这个显然就要年轻许多了,清冷圣洁的样子,大概就是慕天华的另一个女儿——慕逐月。 如果此时的地点是在京城,见到这样的场面并不奇怪,丞相也是人,下了朝带着妻女出来茶楼喝喝茶也没有什么的。 但是现在是在靠近云州的一个茶楼里,事情就奇怪了。 丞相是不可以随便离开京城的,除非家中父母过世,回家守孝,或者告老还乡。 但是依照慕天华的妻子北堂嫣然的身份,前者不可能,慕天华的父母早就死了,他没有孝可以守了。 而后者似乎也不太可能,说的难听一点,他好歹也算是个老驸马,也算是“皇亲国戚”了,按照北翼律例,是算皇家的一份子的。 “慕天华携妻女出现在这里很不寻常。”欧阳明轩在莫破穹的耳边低语道。 “会不会跟老大有关系?”莫破穹有些担忧地说道。 欧阳明轩摇摇头,“不清楚,上次老大以无伤公子的身份好好地‘问候’了慕天华一番,按理他有把柄在老大的手里,应该不会轻举妄动的。而且他既然离京了,就证明这件事是得到了北堂擎天的允许的。” 没有北堂擎天的允许,慕天华就私自离开京城,除非他脑袋不想要了。 说话的当儿,就看见慕天华,他的夫人还有慕逐月上了楼。 莫破穹了然地去和掌柜的打招呼,在自己家的茶楼里,有些事情办起来方便许多。 进了雅间,慕天华先十分体贴地扶着他的夫人北堂嫣然坐了下来,然后自己才坐下。 “哼,嫁个人都不安分,尽会给你爹和我添麻烦,你和云儿你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她的优点一点儿都没有学到!”一到没有外人的地方,慕夫人就板起了脸。 “夫人,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就不要责备月儿了。”慕天华还是挺宝贝慕逐月的,他的两个女儿都是他的心头肉。 当然,他很自然地将慕千夜排除在外了。 慕逐月尚未出嫁之前心恋北堂希,奈何神女有梦,襄王无心,最后年纪大了,拖了两年,年纪大了,不得不嫁了。 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齐家的大少爷齐子恒。 齐子恒有多风流,这是整个北翼国都出了名的,光小妾就娶了十五房。 慕逐月爱摆出一副清高的姿态,刚开始齐子恒还觉得新鲜,越是降服不了的女人,他就越是想要降服。 但是时间一久,就对慕逐月没有了什么兴趣,不同情趣,故作清高的女人怎么比得上那些妩媚会讨人欢心的女子呢? 之前贡茶之选,慕逐月随同齐子恒一同回了京城,住在了丞相府上的齐子恒一点儿都没有收敛自己的风流本性,还将青楼女子带到了丞相府里,让慕逐月被慕府的下人嘲笑。 自尊心受创的慕逐月便当着那些青楼女子和慕府下人们的面动手打了齐子恒一个耳光,齐子恒以七出之名丢下一封休书,自己连夜回齐家去了。 慕逐月动手打自己的夫君,犯了七出之条是不争的事实,齐子恒休书一封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慕天华颜面扫地,当然慕逐月的下半生就算完了。 为了自己的颜面和自己疼爱的女儿的幸福,慕天华唯有向皇上请命,拉下老脸,亲自赴北方齐家,打算挽回慕逐月的这件事情。 慕逐月和慕追云可不同,庶出的身份本就比不上慕追云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外加上痴恋北堂希给耽误了最佳的婚配年纪,能够嫁给北方齐家的大少爷做当家主母算是高攀了的。 当然当年慕天华其实是默许的,不然哪里由着慕逐月迟迟不嫁。当年的慕天华打的好主意,大女儿嫁给了太子,二女儿嫁给了沐王,这样以后无论谁继承了皇位,他的地位都会固若金汤,不可动摇。 “哼,还不是你宠着她,让她自以为是慕府的嫡出小姐了,可以没大没小了!”北堂嫣然出口毫不留情,她是北翼国的长公主,即使是嫁做人妇了,也没有向慕天华低声下气的必要。 一想到这里这两日舟车劳顿都是因为这个庶女,北堂嫣然就一肚子的火。 “好了,嫣然不要这样,月儿她也知错了。”慕天华忙劝慰道,其实慕逐月的事情并不是他忧心的,他最忧心的是他被无伤公子握在手里的把柄。 这才是他会请命离开京城的主要原因,太子,沐王,他一个都得罪不起,然而无伤公子的话他又不敢明着违背,不然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借着这个理由,他逃离京城,对现在他的处境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 一旁的慕逐月一声不吭地坐着,面无表情,清冷的样子仿佛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不关心。 哼!齐子恒那种男人她才不屑呢! 这种男人怎么配得上她慕逐月,当年要不是被逼着,她怎么可能会嫁给那种男人? 她是打定主意不愿意再回到齐家了,以她的容貌,以她的气质,值得有更好的男人! 慕逐月大概是忘了她这个“二手货”是完完全全的“便宜货”,偏偏自己还觉得自己很珍贵。 所谓的“一家三口”,却是各怀鬼胎。 “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清高的姿态来,你娘出身低贱,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了?能够嫁到齐府,你就应该烧高香了,还以为自己是我的云儿,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北堂嫣然看见慕逐月的那一脸高傲样子就来气。 “嫣然,月儿刚被齐家大少爷休离,心情自然不好,你就多体谅一下她。”慕天华哄着北堂嫣然。 “好啊,你现在是要护着这个小庶女,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北堂嫣然见慕天华护着慕逐月,便又将矛头指向了他。 “嫣然,息怒,息怒,我绝对没有要护着月儿的意思,这不是怕你气坏了身子吗?”慕天华赔笑。 “哼。”北堂嫣然冷哼一声,算了勉强接受了慕天华的这个说法了。 雅间里的一副字画的背后,有两大一小将这三人的一言一行都听得一清二楚。 “没有想到慕天华居然是个妻管严。”欧阳明轩啧啧称奇,就这种男人也配当他们老大的父亲? “那个人就是坏外公吗?”这是小宝第一次见到慕天华,不过关于慕天华是他的外公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叫什么外公,那种小白脸……不对,是老白脸,一点儿用的没有!”欧阳明轩十分鄙视慕天华。 这男人长的还不错,平日里也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原来地位是靠自家夫人得来的,在家里根本就像条只会摇着尾巴的狗一样! 小宝同意地点点头,坏外公对娘亲一点儿都不好! 小脑袋一转溜,就迈着小腿从密室里跑了出去。 “咚咚咚……” 慕天华所在的房间里的气氛刚刚缓和下来,就听到了敲门之声。 随行的下人将门打开,就见一个小孩子站在门外,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茶壶,托盘在小小的人儿的手上显得格外的大。 “哪儿来的小孩子,走开!” “小宝来送茶茶的。”举高了一些手上的托盘,表明自己真的是来送茶的。 “你是这里的伙计?”不会吧,这么小的小孩? 小宝摇摇头,“小宝不是伙计,小宝看见漂亮姐姐了!” 屋里的众人楞了一下,敢情这小家伙是看见了慕逐月所以特地跑来了,这孩子年纪不大,倒是懂得要讨女孩子欢心了! “让他进来吧。”慕天华道,不过是个小孩子,弄哭了倒麻烦。 慕逐月面色不改,不够在心里得意了一把,想她慕逐月的容貌,连三岁的小孩子一样都能不例外地为她倾倒。 正得意着,就见小宝端着茶直奔北堂嫣然的面前,双手托着茶壶拿到她的面前,“漂亮姐姐,你好漂亮,小宝请你喝茶茶!” “噗……”躲在密室里的欧阳明轩和莫破穹差点就喷了,这小鬼! 房间里,慕逐月咬了咬牙,有没有搞错,这小孩居然喊北堂嫣然这个老女人做“漂亮姐姐”! 被一个小孩子称为“漂亮姐姐”,北堂嫣然的脸上顿时绽放了美丽的笑容,小孩子的话是最直接最真实的。 “你叫小宝对吗?”北堂嫣然难得和蔼可亲了一把。 小宝点点头,“那漂亮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小宝甜甜的声音叫得北堂嫣然心花怒放,不过也没有忘记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她的姓名,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这时候,慕逐月忽然走到了小宝的跟前,轻轻地拍了拍小宝的肩膀,唤起他的注意力,“小宝今年多大了?” 冲她微微一笑,想平时,她一向都是不屑对人露出笑容。 今天却对小宝笑了,和北堂嫣然较量的意味太过明显了。 刚才这小鬼肯定是没有看到她,不然他就不会去喊北堂嫣然这个老女人“漂亮姐姐”了! 小宝瞅了慕逐月一会儿,“姑姑,小宝今年三岁了!” 姑姑! 还北堂嫣然“漂亮姐姐”,却喊慕逐月“姑姑”。 慕逐月看着小宝的眼神有些愤恨。 小宝仿佛没有注意到慕逐月的眼神,转过身继续和北堂嫣然说话,“漂亮姐姐,这是小宝泡的茶,漂亮姐姐尝一尝好不好?” 真诚的眼神,可爱的模样,不容拒绝啊! 再加上,这个小孩子太讨她欢心了,喊她姐姐,却喊那个小贱人姑姑,真是大快人心啊! 毫不犹豫地,北堂嫣然从小宝手中的托盘上拿起了那个茶壶,然后给自己的茶杯里倒茶了一杯。 心情舒畅了,喝起茶来也觉得味道格外的好。 “小宝,你泡的茶很香,姐姐很谢谢你。”北堂嫣然品了一口茶后,和蔼地小宝说道。 慕逐月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小孩子不懂事喊她一声姐姐,她还真顺着竿子往上爬了,年纪一大把,脸上皱纹都不知道有多少了,还好意思在小孩子的面前自称姐姐? “嘻嘻。”小宝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还有他的两颗小虎牙,“漂亮姐姐喜欢就好,小宝好开心!不过小宝得回去了,娘亲找不到小宝会着急的!” 说完,也不等北堂嫣然说什么了,屁颠屁颠地跑出了房间。 这小孩真是可爱,望着小宝离去的背影,北堂嫣然想,要是她的云儿或者风儿给她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外孙或者孙子就好了。 跑回密室里,欧阳明轩一把抓起小宝,“小宝乖乖,快告诉干爹二号和干爹一号,你在那壶茶里做了什么手脚?” 被抓包的小宝贼贼地笑着,“干爹二号,小宝的药药不是干爹二号你给的,就是依依姨给的哦!” 欧阳明轩想了想,他给小宝的,不是一些基本的伤药让他擦伤摔伤的时候擦的,就是一些大补药,唯一例外的一样擦在身上会有红肿现象,用来让小宝装受伤,逃开老大的处罚用的,(遇到段清狂那次,小宝用的就是这个哦!) 至于冷依依给他的…… 肯定没有什么好东西! 那个该死的女人!就知道教坏他的宝贝干儿子。 “那个凶八婆都给了你些什么药?”这个问题很严重,他必须要问清楚,不能再让那个凶八婆“残害”他们的宝贝干儿子了! “没有啊,小宝不过是在那位‘漂亮姐姐’喝的茶里面加了一些喝了会不停地跑茅房的药而已。” 俗称泻药! 狠,真狠! 北堂嫣然是长公主,一向以高贵自居,若是很没形象地在众人面前…… 正想着,就听到从隔壁的房间里传来的一声巨响! “噗……” 北堂嫣然放了一个响屁。 顿时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凝重”了。 除了慕天华和慕逐月,房间里还有一些随从,毕竟几人身份高贵,出行不能随便。 想笑却不敢笑,就连慕天华都不例外。 刚才还神采飞扬的北堂嫣然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得很臭,有损尊严。 响屁不臭,臭屁不响。 而慕夫人的这屁不光响,还很臭! 一房间的人,忍着笑之外还要忍着臭,不能笑,不能说话,不能有异常! 刚刚觉得要熬出头的时候,又听得一声“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北堂嫣然忽然站了起来,顾不得形象地急忙离开了房间,匆忙中向茶楼里的人询问茅房的位置。 “哈哈哈,哈哈哈……”小宝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密室里笑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色惨白,一脸虚脱的北堂嫣然再度回到了房间里,慕天华忙去扶住她。 光看北堂嫣然此时的脸色就知道,她已经经过几番“战斗”了。 刚在慕天华的搀扶下坐定,北堂嫣然就怒目看着一旁的慕逐月。 “慕逐月,你若是嫉妒,你大可以直说,居然使出这样的阴招!我真的想不到,我慕府居然出了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一脸愤怒加悲痛,北堂嫣然指控着慕逐月。 “夫人,逐月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慕逐月顶着一张死人脸回答,或者用她自己的说法来说是“宠辱不惊”。 “慕天华,你看看,你看看你纳的那些姨娘生的这个卑贱的女儿,连娘都不喊我一声,还出口顶撞我!今日之事,一定是她在我的食物里动了手脚,如果你今天不处置她,等回到京城,我便让皇兄下旨!”北堂嫣然一口咬定她会变成这样一定是慕逐月动做的! “夫人,你可以看我和我娘不顺眼,但是你不可以污蔑我。”慕逐月虽然是庶出,但是因为她的生母的得宠和她本身的容貌性情,也是被慕天华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本来因为齐子恒的事情她心情就不好,刚才那个小孩还激怒了她,被北堂嫣然说到现在,火气也上来了。 北堂嫣然哪里受过这等气,“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和谁在说话!” 慕天华当然事情有问题,他不相信他的月儿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他的夫人现在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忙对着房间里的随从道,“给我将这个不孝女带下去!” 下人得令忙将慕逐月带下去了。 小宝的一壶茶,闹得这三人更僵了! ★ 慕千夜觉得在云州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又休息了一天,便准备出发了。 当然,同行的还有北堂希,段清狂和他的暗影团。 ------------ 第026章 王妃好狂野:累坏了王爷 几天后,三人到达了华龙城,没有直接拜访齐家,而是先在华龙城的一座院子里安定了下来。舒骺豞匫 这几天,整个华龙城都很热闹,齐家作为华龙城的一大巨头,自然不会闲着,现在拜访齐家的确不是一个好时机。 “王爷,属下觉得王妃可能是出于女儿家的害羞,以王爷您的魅力,王妃没有理由不为王爷你倾倒的。” 在段清狂的面前,站着一排红衣的暗影,段清狂本着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的原则,叫来了七八个暗影,为他出谋划策。 只是这出的谋划的策,不是什么国家大事,而是他睿王爷的情感问题。 小野猫对他的态度冷冷淡淡的,对北堂希的态度都比对他的好! 苦恼! 很苦恼! 段清狂冷冷地瞪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小野猫害羞?这怎么可能,他都比她害羞那么一点! “王爷,以属下之见,王爷应该转变一下对王妃的态度!” 又一个暗影说道。 “此话怎讲?”段清狂微微眯起如星辰一般的眸子。 “王爷疼爱王妃,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是,有时候男人太宠了,女人反而会不习惯,王爷不妨变得坏一点,说不定王妃就会爱上王爷了!” 段清狂略微地思索了一下,好像挺有道理的。 “坏?男人要如何才能被称之为‘坏’?”追女人,他没有经验!谁说他是天才来着?下次有人这么说,他一定撬了他的天灵盖! “王爷,寻花问柳,姬妾成群,朝三暮四,始乱终弃!” 段清狂看了那人好一会儿,“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男人……” “王爷,属下冤枉啊,属下这是给你出主意!王爷又不是真的坏,不就做做样子,让王妃吃一下醋!” 吃醋? 嗯,这个听起来不错。 ★ 一整天没有见到段清狂,慕千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院子里的慕千夜对着空气喊了一声,“你们王爷呢?” 暗影团的人都善于藏匿踪迹,虽然没有看见人影,不代表他们不在。 果然,“嗖”地一声,一个红影来到了慕千夜的跟前,“启禀王妃,王爷去万花楼了!” “万花楼?”慕千夜细想了一下,不会是青楼吧? “是华龙城里最有名的青楼。”怕慕千夜不知道似的,忙道明。 段清狂去逛青楼了? 好大的胆子,玩女人? 啧啧,倒真是悠闲! 混蛋,难道不知道青楼之地,很容易得花柳病的吗? 她不是吃醋,她不过担心一代睿王死在这种见不得人的病上,真的不是吃醋! 逛青楼是吧?老娘也会! 见慕千夜向门外走去,那个暗影忙问道:“王妃这是要去哪里?” “青楼!”丢下两个字,慕千夜人已经出门去了,伤没好没关系,暗影团的人会自动跟着她的,不用担心。 太好了!一干暗影们很兴奋,得赶紧去通知王爷,王妃追来了,这招果然管用! 慕千夜一身男装,进青楼好无压力。 万花楼,烟花之地,莺莺燕燕,让人眼花缭乱。 进到青楼之中。 “哎哟,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万花楼吧,来来来,跟妈妈来,楼上雅间坐,妈妈马上就给你找几个漂亮的姑娘来!”老鸨显然是事先就被段清狂的人买通了的,在慕千夜进来万花楼的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 慕千夜也不反对,任由老鸨将她带到了楼上。 刚进到房间里,老鸨给慕千夜倒了茶,“这位公子你稍等一下,妈妈我这就去叫姑娘们来!” 说完,老鸨脚底抹油溜走了。 房门一关,慕千夜的手还没有来得及端起面前桌子上的茶杯,就听到从隔壁房间里传来的声音了。 “睿王爷,让小桃来服侍你吧。” “哎呀,这衣服,小桃就帮你脱了吧。” “睿王爷,王爷的胸膛好结实……” “哇,王爷……好雄伟……” “……” 慕千夜微微皱了眉,隔壁正在上演着现场直播,关键那个男主角还是她的丈夫! “啪——”手中的茶杯碎了。 这青楼的隔音效果未免也太差了点吧? 慕千夜当然不知道,这两个房间之间的那堵墙可是昨晚上暗影团的人连夜赶工的结果,原来的墙北堂暗影团的人连夜拆了个干净,现在的那堵“墙”觉得是豆腐渣工程。 在那些壁画的背后其实就只有几片薄薄的木片而已! 混蛋,混蛋,上次说让他去找青楼女子的视乎他不是很肯定的说他不会去的吗?怎么一转身就热乎上了? 胸膛很结实……还好雄伟…… 青楼女子就是没有节操! 慕千夜忍住冲到隔壁房间去将那对毫无节操的狗男女撕碎的冲动。 “激情满满”的隔壁房间里,段清狂没有露出结实的胸膛,当然也没有“雄伟”的景观。 他衣衫完整地坐在桌前,还有一个青楼女子正在唱着独角戏。 迟迟没有等到慕千夜冲进房间里来“捉奸”,段清狂的星眸盯住那个给他出这个主意的暗影。 “王爷不要急,我们再等等,再等等!” 暗影忙安慰段清狂。 王妃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丈夫去了青楼,当妻子都会很激动,更何况还抓个正着,难道说王妃真的对王爷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正纳闷着,隔壁房间里就有了动静。 只是…… 还不如没有动静呢! 相比于段清狂这边单调的青楼女子小桃一个人的声音,隔壁房间就显得热闹多了,至少声音有两个人的! “小美人,让爷好好疼爱你一番。” “爷,不要啦,好痒……” “哟,好漂亮的肚兜,给爷了吧!” “啊!爷,你好坏!” “……” 扮演着这个“爷”的人不正是慕千夜吗? 段清狂的脸色变得铁青。 “王爷,王爷别急,王妃就玩玩,她是女子,青楼里的也是女子。”王爷,你可要忍住啊,王妃这摆明了是故意气你的,不能冲动啊,冲动可就输了! 段清狂朝小桃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再卖力一点。 小桃当然不会让段清狂失望。 “啊,啊啊啊……王爷,你好厉害……” “啊啊,王爷,你好凶猛……” “……” 与此同时,一个暗影来到了房间里的床边,开始以手摇动那张床,原本好好的上好的红木做的床,硬是被那个暗影给摇得发出了“嘎吱嘎吱”的老旧木床才会发出的声音来。 不一会儿,隔壁房间里的声音也跟着响了。 “爷,啊,爷不要啦!” “爷,呜……好痛……” “爷,我的衣服都没有了,现在换我脱爷你的衣服了……” “……” 一时间两个房间的各种“暧昧”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段清狂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这只可恶的小野猫! “王爷,冷静,千万要冷静,王妃是女子,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正当段清狂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的事情,从隔壁传来的一句话彻底打败了段清狂的理智。 “慕姑娘,大概就是这样了,都学会了吗?一会儿你要的男人来了,你记得按我说的做哦!” 轰—— 段清狂的脑子里仿佛被人扔了一颗炸弹,顿时化作一阵清风,也顾不上走正门了。 “嘭——” 那堵暗影团连夜赶做出来的豆腐渣工程墙瞬间被段清狂踏为平地。 段清狂冲到了慕千夜的面前,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你不是跟青楼女子学习了讨好男人的手段想要用在男人身上吗?本王来做你那个陪你练习的男人如何?” “咦?睿王爷不是正在床上激战吗?怎么才这么快就衣冠楚楚了?”慕千夜瞪着段清狂。什么不好学,学别人逛青楼! 段清狂恨不得一口咬死慕千夜,想他活了二十多年,生平的唯一一次都用在她身上,让她用来制造小宝了,她居然还敢给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能用说的,那就只好用做了,这张可恶的小嘴还是直接堵上比较好,省得一会儿把他气死了! 嗯,小野猫的唇还是一如既往的甜,一如既往的柔软。 其他的人很自动地退了出去,将房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包括处在暗处的暗影们,别人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不代表他们的王爷不可以。 这种场合,他们的王爷定然是不会希望他们在场的。 正在品尝着他的小野猫的美味的段清狂忽然发现小野猫居然主动地回吻了他! 要命! 这只可恶的小野猫,她难道不知道她这是赤果果的引诱吗? 她难道不知道他的意志力很“薄弱”的吗?就算不薄弱,那也得装薄弱! 好半晌,慕千夜仰头,冲段清狂绽放了一个甜美无比的笑容,“王爷,对臣妾刚刚学来的手段还满意吗?” 可不满意吗?满意得差点就将她给吞下去了! 不带这样玩人的! “小野猫,本王没有教过你,玩火是要自焚的!”段清狂打定主意要色诱慕千夜了,他就不信了,凭他的姿色,还引诱不了这只小野猫了! 但是往往事与愿违。 慕千夜比他早一步行动了。 伸手将段清狂推到了床边,再将他按了下去。 坐在床沿的段清狂看着慕千夜一步一步地逼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怎么,王爷最近寂寞难耐,所以跑来青楼发泄了?”慕千夜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段清狂的身上乱瞟。 慕千夜承认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欺负段清狂,因为她的胸口闷闷的,不舒服! “本王一直很寂寞,不知道爱妃刚才的手段学全了吗?本王不介意爱妃在本王身上一一示范的。” “哦?看来样子刚才的那位小桃姑娘还没有满足王爷你喽?” 如愿地在慕千夜的脸上看到了疑似吃醋的表情,段清狂的嘴角勾起,将慕千夜拉到了自己的身上,用自己的双臂圈住她,“小野猫,告诉本王,今天为什么会跑来这里。” “青楼这么好的地方,我来逛一逛有什么问题?再说了,王爷刚才不是也看到了吗,臣妾是来青楼拜师学艺的!” “爱妃为何不跟本王讲呢?如果爱妃对这方面有不了解,本王不介意手把手地教导你的。”再不济,他比小野猫总知道的多一些吧。好吧,他承认他不怎么精通,实战经验十分匮乏。 “是吗?”其实在刚才看到他衣衫完整地从对面房间冲过来的时候,她胸口闷闷的感觉都消失得一大半了,她要是再不知道这是他和他的暗影团设下的轨迹,她的脑袋就能赶上二师兄的了。 慕千夜手抚上段清狂的胸膛,慢慢滴解开他的外衫,露出他胸口的风光,一如当年她不小心偷看到的他洗澡时候的样子一样。 纤细的柔嫩的手指抚摸上结实的,烫烫的胸膛。 耳边响起刚才那个小桃姑娘的声音:胸膛好结实。 额……还有“好雄伟” 下意识地将目光再往下移。 小野猫你的小手这是往哪儿摸呢? 你的眼睛又在往哪儿看! “王爷,刚才我们四个人,三个都喊了,可是臣妾还没有听到王爷你喊呢?”慕千夜嘟嘟嘴,满脸都是期待的神情。 “小野猫……”小野猫这是在跟他发出要求吗?怎么办,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 “小狂狂……”慕千夜柔柔的,也是带着很明显的目的性的轻声呼唤着段清狂,“小狂狂,我想听你的叫声,叫一个让我听听好不好?” 慕千夜提这样的要求明显是在报复段清狂今天的行为!害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也跟着叫了…… 她的一世英名…… 原来不是向他发出邀请,好失望…… “真的要叫?”段清狂再一次确认。 “当然!”她都叫了,非得让段清狂也叫回来不可! “叫,叫什么?”他不会啊! “嗯……”慕千夜想了想,“就叫”不要了不要了“好了。”简单又让人浮想联翩。 段清狂真不敢相信他的小野猫会让他喊这样有损形象的词儿。 “如果本王叫了,小野猫会不会给本王一点奖励呢?”段清狂有些撒娇地说道。一个男人向怀里的小女人撒娇,却十分自然,撒娇的他依旧充满了风采,依旧魅力十足。还带着那么一点……性感。 “小狂狂,你说呢?”慕千夜眯着两只眼睛,一副贼兮兮的样子。 段清狂轻笑了一下,然后当真就叫了起来。 “不要了,不要了,爱妃,本王知错了,你放过本王吧……”同时还不往向慕千夜抛去一个媚眼。 她怎么忘了,段清狂这人一向乱来,这种事当然难不倒他! 退到门外的众暗影们面面相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被压的人不是王妃,而是他们的王爷? 就算是这样,王爷这叫声,会不会惨烈了一点? 王妃,好狂野啊! “王爷的表情看起来很是青涩,莫非,王爷你还是……” “当然不是!”段清狂的脸色微红。 “真的不是吗?”慕千夜挑眉,她现在的样子好像是在调戏段清狂耶? 哼!段清狂撇开头,小野猫也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一想到这里,段清狂的嘴角就微微地扬起。 一把将慕千夜拽进自己的怀里,“小野猫,以后都待在本王的身边了,好吗?” 慕千夜看着段清狂认真的表情,有一种想要脱口而出答应的冲动。 段清狂想要搂住慕千夜,手刚伸向慕千夜的后背,慕千夜的身体猛地一颤,这一下,瞬间将她带回了现实之中。 于是,慕千夜奋力推开了段清狂。 她怎么可以沉沦在和段清狂的温情之中呢?她怎么可以忘了呢! 好在背后的伤提醒着她。 现在的她只知道,她不能害了段清狂。 “段清狂,你是睿王爷,你的睿王府容不下我和小宝!”慕千夜站了起来,和段清狂拉开了距离,她的话语中带着强烈的疏离感。 听慕千夜提及小宝,段清狂几度想要开口对慕千夜谈及的那件事情跳到了嘴边,正打算说出口…… “段清狂,我喜欢上了北堂希,你会放我自由吗?”慕千夜站在段清狂的面前,很认真地问道。 段清狂怔怔地看着慕千夜,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什么时候的事情。” 之前她不是还很恨北堂希吗? “在北上的路上,我们朝夕相处,我们共同经历了生死,他以身相护……” “够了!”段清狂沉吟了一声,“你要自由我就给你自由,你本来就是沐王妃不是吗?慕千夜本来就是沐王的王妃,不是吗!” 两个人,明明在处理别的事情的时候都很冷静,都善于分析,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却总是赌气,怄气,孩子气。 ★ 段清狂“病”了,“病”的很严重。 整整一天,窝在房间里,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对此,暗影们纷纷猜测,“是不是王妃太狂野了,把王爷给累坏了呢?” “有这个可能,只是王妃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王爷的身体有那么不济吗?” “我觉得不是我们王爷不行,是王妃太厉害了!” 从那天青楼事件之后,慕千夜和段清狂就开始了冷战,段清狂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了单纯地在慕千夜受伤的这段时间里,保护她的角色。 这一天,慕千夜只身去了齐家,当然,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去的,段清狂派在她身边的暗影随时保护着她的安全。 来到齐府,慕千夜递上了拜帖。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见到了齐家的大少爷齐子恒亲自相迎。 “无伤公子大驾光临,齐某未能远迎,还望无伤公子多多包涵。”齐子恒客气地对慕千夜说道。 “齐公子不必客气,无伤冒昧前来拜访,还望齐公子不要见怪才是。”慕千夜也大大方方地回道。 “来,无伤公子里面请。”齐子恒将慕千夜请了进去。 齐子恒不是司马霜儿,对于慕千夜称不上是欣赏,但至少不会排斥,做一个商人,一向都是看利益办事。 随齐子恒进了齐府,发现齐府很是热闹,看来因为神机老人的那件事情,最近齐家真的来了不少客人。 待到两人在府中的亭子里坐下,下人们摆上了茶点。 “无伤公子此番前来华龙城,可是有事?”齐子恒虽然好色了一点,人并不笨。这个无伤公子,会大老远地跑到齐家来,摆明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无伤此次前来是想和齐公子谈一笔买卖。”慕千夜对此很有自信,只要这个齐子恒还有一点头脑,那么就会对她接下来说的东西感兴趣。 “齐某可是听说最近无伤公子和司马家闹的很不愉快,莫非无伤公子此番来找齐某,是和此事有关?”在与对方谈生意之前,先要让自己处于最有利的位置。 “北翼国的茶业这么一块大肥肉,三个人分,不如两个人分来的过瘾不是吗?不知道对于这样的事情,齐公子会不会有兴趣呢?”慕千夜的柳叶弯眉轻轻一挑。 “无伤公子何以有自信我齐家会和兴起不过寥寥几年的宝夜茶庄合作,而不是和已经与齐家在北翼国并驾齐驱多年的司马家联手对付无伤公子你呢?”齐子恒也不是吃素的。 慕千夜轻笑了一声,“司马家的大小姐,才能有余,性情不足。”若说管理的能力,慕千夜对司马霜儿倒是没什么怀疑的,毕竟她打理司马家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但是说道性情,就不敢恭维了,这样急躁的人,很难成大事,好在她接手的时候司马家已经拥有足够的财力,拥有足够的地位,她才可以游刃有余,若是从小做起,她那性子,成的了事儿才怪了! 若非有她老爹积累的人脉,积累的财力,凭司马霜儿自己,躲在账房里当个账房,出出点子还行,独自支起一片天,呵呵,难! “司马家的大小姐即便真若无伤公子所言的‘性情不足’,那无伤公子你又有和过人之处呢?”齐子恒当然知道司马霜儿的为人,但是单凭这一点,根本构不成他与这个无伤公子合作的理由。 “无伤既然千里迢迢地赶来了,自然是有足够的把握不是吗?”慕千夜一点儿都不着急,样子比齐子恒还要悠闲。 “齐公子不要忘了,宝夜茶庄只经营茶业,但是司马家还有丝绸,多年来,齐家与司马家南北分居,齐家居北方,而司马家的重心在南方,茶业事实上并非齐家最重要的经营的,齐家最重要的是马匹的生意,每年,齐家为朝廷提供战马,这一笔利润恐怕是让天下之人都要垂涎三尺的。” “无伤公子想要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 “无伤只知道,比起宝夜茶庄,齐家更想要对付的是司马家。”知己知彼,方能有生意可谈。 齐子恒微微一笑,没有当即就肯定慕千夜的话。 “公子……”这时一个下人跑了过来,在齐子恒的耳边低语了两句,齐子恒的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无伤公子,齐某有些家务要处理,公子与齐某说的事情,容齐某再考虑两日。”齐子恒对慕千夜敷衍了两句,大概是要赶着去处理什么事情。 慕千夜今天来的目的达到了,也没有久留的理由。 “无伤也正好要告辞了,无伤这几日都会留在华龙城,随时欢迎齐公子来找无伤。”慕千夜与齐子恒寒暄了两句。 两人一同往外走去,慕千夜是打算要离开,而齐子恒则是因为下人来报,说是那个被他休掉了的女人带着她的父母来到了齐府,慕逐月他可以不理,但是慕丞相和他的夫人他不能不重视。 两人正走着,迎面就走来了慕天华,北堂嫣然和慕逐月。 在看见慕千夜的时候,慕天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可正是为了躲这个瘟神来的齐家,不想却反倒与他撞了个正着! 咋见到眼前的三人,慕千夜有一瞬间的恍惚。 山水有相逢,自上次之后,她都没有再次拜访慕府的机会,没有想到居然跑到这百里之外来相遇了。 “慕大人,慕夫人,不知二位大驾光临,小生不曾远迎,还望两位恕罪。”齐子恒恭敬地向慕天华和北堂嫣然行礼,同时将一旁的慕逐月视作了空气。 “无伤见过慕大人,慕夫人。”慕千夜眼中含笑,“慕大人别来无恙啊?”勾起的嘴角透着几分邪魅。 “老夫不想能够在此与无伤公子重逢,真是让老夫意外。”慕天华藏起了最初见到慕千夜的惊讶。 “比起慕大人的意外,无伤可是惊喜万分呢!”慕千夜说完看了看一旁仰着高傲的头颅,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威风凛凛的丞相慕天华如今面对不过是商人身份的慕千夜却不得不放低了姿态,有什么办法,谁叫他有把柄握在了慕千夜的手里。 为了转移注意力,慕天华转而向齐子恒提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用意,也顾不得此事有损他慕天华的颜面了。“子恒,老夫此次来是来和你谈逐月的事情的。” 因为错在慕逐月,所以慕天华对齐子恒的姿态也放低了一些,不然凭他当朝丞相的身份,对齐子恒这个晚辈这么客气? “慕大人,休书已出,绝无再收回的道理。”齐子恒的态度很明确,女人不过是暖床的工具,而慕逐月显然是一个不合格的暖床工具。 慕千夜算是挺明白了,她是知道慕逐月嫁人了,倒是没有注意她嫁了什么人,她一向只对她感兴趣需要知道的事情在意,慕逐月后来的下场是什么她倒是不曾过问过。 原来,慕逐月嫁给了齐子恒,现在还让齐子恒给休书一封,扫地出门了。 那么慕天华带着他的原配夫人来是想要挽回这件事情,挽回他慕天华的颜面喽? 也是,慕天华这人有多少注重面子,就从她的出身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 “子恒,这件事情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老夫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里面的厉害关系,月儿虽然是庶出,但却是老夫极为宝贝的女儿,老夫就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太子,如今贵为太子妃,子恒当真要放弃与太子的连襟关系吗?”慕天华道出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爹,他齐子恒不过是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慕逐月淡淡地开口,就像佛祖俯瞰众生一样看向齐子恒。 “月儿,稍安勿躁”慕天华呵斥了慕逐月一声,示意她住嘴。 “慕大人,你也看到了,令媛子恒高攀不起,还望慕大人,慕夫人恕罪。”齐子恒表现得十分谦卑有礼,而且句句在理。 同行的北堂嫣然不作一词,这装清高的贱蹄子不过是咎由自取,她今日来不过是看好戏的罢了。 “子恒,月儿身为我慕府的千金,有些小性子那是自然的,子恒理应包容她才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慕天华一向是护短的很。 在慕天华看来,他的女儿有些小姐脾气那是理所应得的,姓齐的本就应该包容她! “慕大人,可是令媛已经犯了七出之条。”齐子恒强调。 “那是月儿她的无心之失,月儿她从小娇生惯养,子恒作为月儿的丈夫,难道连这样一点体谅都做不到吗?” 他的女儿有错,就应该被包容,别人的错,那就是不可饶恕的。 “慕大人,恕子恒难以从命。齐某一介草民,高攀不起慕大人和太子殿下。”齐子恒的态度依旧很强硬,慕天华的话,若是在两年前,他一定会听进去,而且事实上,当年赢取慕逐月这个庶女为妻的时候他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 但是经过了两年的事情,他明白了一个事实,慕天华说的那些话听起来不错,其实根本就是屁话,他和慕逐月成亲两年,他丝毫没有从这一点上得到好处。 和太子做连襟?听闻太子极其宠爱慕追云,但是这个连襟却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带给他! 别说太子了,就是这个岳丈大人,也不曾用他在官场上的地位给过他一丝方便,不光如此,到是没少从他这里得到好处。 最初提出的巨额的聘礼,以及这几年陆陆续续地以各种名目从他的手中拿去的钱财,都足够他们慕家再盖一座慕府的了! 被当了两年的肥羊,他难道还没有当够吗? “齐家大少爷莫要不识好歹才是,当初老夫愿意将月儿嫁于你,那便是瞧得起你,如今你倒好,随随便便抓住一个理由就将月儿休离了?”慕天华指责齐子恒的“负心薄信”。 慕千夜淡笑着看着这两人一来二去的画面,齐子恒这人她并不喜欢,一个男人风流成性,到了下流的地步,姬妾成群,属于她最为厌恶的种马。 不过今天那个被休掉的人她也不喜欢,所以这狗咬狗的场面,她乐得看戏。 “慕大人,齐某休离令媛的原因大家都是清楚的,如此事实摆在面前,怎么怪齐某始乱终弃呢?”若非对方是慕天华,齐子恒此刻定然没有这样的耐心。 “你这完全是借口,月儿这么好的女孩,能够与月儿共结连理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你居然还不知道珍惜,身在福中不知福!”慕天华怒斥齐子恒。 “恕齐某没有此福分。”齐子恒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慕天华没事找事也就算了,居然还不懂得挑选场合,如今无伤公子还在他身侧没有离开,他齐家的笑话如今都让外人瞧了去! 瞥了一眼旁边的慕千夜,慕天华转而道,“我想今日子恒定是心情不佳,所以才会如此不识好歹地说出这样的话。”慕天华自以为是滴讲着,“待到子恒你心情好一些,自然就会想起老夫的月儿的好处来,老夫和夫人以及月儿暂且就住在齐府,听好了,这是老夫给你考虑的机会,免得你到时候后悔莫及!” 慕天华说完一拂袖,转身协同妻女离开。 齐子恒也不敢怠慢了慕天华和他的夫人,忙示意下人前去为三人安排住处。 齐子恒这才有空隙可以与慕千夜说话,“让无伤公子见笑了,齐某送无伤公子吧。” 慕千夜摆了摆手,“不必了,无伤自行离去便是,想必齐兄还有许多要事要处理,不必为无伤耽搁时间。”慕天华和慕逐月来了,看来她还有不少和他们见面的机会,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两人道了别,慕千夜自行离开了齐府。 一出齐府,慕千夜的脑海中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段清狂的脸,她知道他在气她,她也知道既然决定了,就要在两人还没有开始的时候结束。 也许她该庆幸她和段清狂还没有开始,这样就不会太痛苦,只是静下来的时候胸口会有一种闷闷的感觉。 即使是刚才面对她那个所谓的父亲,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回到他们临时住的地方,见北堂希正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她回来。 “怎么了?”慕千夜问道。 “我要走了。”北堂希目光幽深,“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此别过。” 没有等慕千夜说什么,北堂希就已经迈开了步伐。 他在门口等她回来,就只是为了亲自知会她一声,他要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慕千夜知道,这些天她所看到的北堂希消失了,再见面,他们不过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其实如果没有之前的恩怨,她倒是很愿意和他成为朋友的。 ★ 当小宝,欧阳明轩和莫破穹赶到喜子那里的时候,慕千夜他们已经离开好几天了。 “干爹六号!小宝来看你了!”小宝熟门熟路地跑了进去。 “小宝!”咋看见小宝,喜子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太想念这个小家伙,产生幻觉了呢! 闭上眼睛,再睁开,发现小宝还在那里冲着自己嘻嘻地笑着,喜子才确定真的看见小宝了! “干爹六号不认识小宝了吗?为什么好半天都不抱小宝呢?” “干爹六号是太想念小宝了,怕看到的不是真的小宝,而是在做梦呢!” “嘻嘻,干爹六号,你看谁来了!”小小的手指向后面一指。 喜子顺着小宝所指的方向望去,就见莫破穹和欧阳明轩两人站在门口的位置。 眼眶中顿时蓄满了泪水,慢慢地放下小宝,然后慢慢滴朝着莫破穹的方向走去。 莫破穹见到喜子,脸上也尽是激动之情。 久别的兄弟见面,彼此紧紧地拥抱着。 “莫老大,你吓死我们了,当时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了,兄弟们都好伤心!”喜子忍不住向莫破穹哭诉道。 “喜子,我也没有想到我还有再见到你们的机会。”莫破穹也忍不住红了眼。 “干爹六号,你有见到小宝的娘亲吗?”小宝可没忘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小宝的声音让两个大男人收起了眼泪。 “老大之前来过,不过几天前已经离开了。” 喜子的回答让三人失望了。 “对了,老大受了很重的伤,我问过老大怎么受的伤,但是老大闭口不谈,当时老大和北堂希一起出现,还真的吓了我一大跳,后来睿王段清狂也来了,他们是三个人一起走的。”喜子接着说道。 “你说什么?”欧阳明轩的反应最大,直接就叫了出来。“老大是和北堂希,段清狂一起走的?” “对啊。” 欧阳明轩一扶额,天呐,这组合,太夸张了吧。 ------------ 第027章 坦诚相见的两人,女弟子画像! “干爹六号,你是说,爹爹他找到小宝的娘亲了?” 小宝很兴奋,太好了!以后他也是有亲爹爹的小孩了。舒骺豞匫 “嗯,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只是老大对睿王爷的态度好像没有对北堂希的好。”喜子也不知道老大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算他这个老粗人也看得出来睿王爷对老大是真心好的。 小宝一听这话,当即就跺脚了,“老爹是大笨蛋!” 笨死了都,娘亲有那么难搞吗? “干爹六号,爹爹娘亲去哪里了?” “北方齐家,老大说有要事去处理。”他其实很不赞同老大带伤赶路的,但也知道老大的性子,这两年没少见她不要命地做事。 “干爹一号,干爹二号,我们这就去找爹爹和娘亲!”小宝气鼓鼓地说道,哼,看他的! ★ 这天,慕千夜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现在是春季,即使是在北方,太阳一样是暖洋洋的,很舒服。 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账簿。 “娘亲!”一个小小的人儿冲了进来,直奔慕千夜而去。 不期然的,被小家伙扑了一个满怀。 “你怎么来了?”慕千夜眯起了眼睛,居然敢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的情况偷偷地跑来? “小宝太想娘亲了。”说着把小脸埋进了慕千夜的胸口,在那里拼命地蹭来蹭去。 慕千夜捧起小宝的脑袋,“小宝,老娘生你养你的。”虽然说想她她会很高兴,但这小家伙怎么看怎么是有目的的。 “娘亲冤枉小宝!小宝从来都没有和娘亲分开过这么久,小宝当然会想娘亲!”他没有说谎啦,当然他会这么急着赶来,也是为了帮一把他的那个笨蛋爹爹! 看着小宝认真的样子,慕千夜的脸上变得无比的温柔,“好了啦,老娘相信你就是了。” “娘亲,爹爹呢?小宝也好想爹爹哦。”小宝的眼睛偷偷地瞧着慕千夜,干嘛提到爹爹,娘亲的脸就臭臭的呢? 老爹做什么事情惹娘亲生气了? 下次教爹爹怎么跟老娘撒娇! “他在屋里,你进去找他吧。”慕千夜想,小宝来了也好,他和她的冷战倒是有可能缓和一下,但是也让她更加烦恼,小宝这么喜欢段清狂,如果她硬要将他们拆开,小宝估计会难过好一段时间吧? “嗯!”小宝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屋子里跑去了。 跟随小宝一同进来的两人都有些心虚,莫破穹干脆心虚地低下了头。 欧阳明轩嬉皮笑脸,“老大,嘿嘿,见到你真高兴,我跟小宝一样,想死你了!” 慕千夜邪邪地眯起眼睛,“你们两个很悠闲啊?很不巧,我也刚好很想念你们呢!” “老大……”莫破穹不敢抬头直视慕千夜,弱弱地垂着头,果然,不止模样像女子,娇羞起来还真有几分女子的娇媚之态! “莫破穹,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再加上昏迷了那么长的时间!欧阳明轩,你当真你们你坐轮椅坐假的啊!”母老虎发威了,咆哮声震的躲在暗处的暗影们有的差点从房梁上摔下来,有的差点就草丛中滚出来…… “就算你们宝贝小宝,但是不能置你们两个自己的安慰于不顾好不好?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要杀我们?” 面对慕千夜的训斥,两人一声不吭,不能反驳,两人现在都缺乏实力,不但保护不了小宝,反而还要小宝来保护他们两个。 慕千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不是想去戳两人的痛处,实在是这两个人太乱来了,还好两人都平安无事。 在他们的羽翼还没有完全丰满之前,他们不可以掉以轻心。 这些年,大家都这么努力,不光是为了那段仇恨,也是因为他们已经不想再忍受失去兄弟,失去亲人,失去家园的痛苦了。 见慕千夜的表情舒缓了一些,欧阳明轩赶紧推着坐下轮椅来到慕千夜的身边,两根手指夹着慕千夜的衣袖,一边摇,一边用讨好,“老大不要生气了啦,小轩子知道错了,小轩子下次再也不敢了,老大不要再生气了,生气会长皱纹的,生气就一点儿都不漂亮了……” “别摇了,小轩子,老大现在罚你去做一锅补品来!”慕千夜虽然还在用吼的,但是显然怒气因为欧阳明轩的那一声“小轩子”消了许多了。 “哦!”推着轮椅没走两步,“对了老大,做来给谁吃啊?”目光下意识地往慕千夜的肚子方向看去,莫非王爷的动作又快了? “给你自己!”慕千夜狮吼一声,“除了你自己,还有莫破穹,他大伤初愈的破身体,给我快点养好来!听到没有!还不快去!” 两人哪敢抗议,当即就灰溜溜地溜走了。 房间里。 小宝打开房门,扫视了一圈,终于在书桌前找到了段清狂。 咦?他还以为爹爹会因为受伤过度窝在被窝里,或者蹲在角落里画圈圈,怎么好好地在书桌前处理事情呢? 小宝房门一开,段清狂不耐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出去。” “爹爹,你不喜欢小宝了吗?”小宝站在门口正笑脸盈盈地看着段清狂。 段清狂这才抬起头,发现真的是小宝来了。 小宝跑到段清狂的跟前,张开双手,“爹爹,抱抱!” 段清狂二话不说就将小宝给抱了起来。 “爹爹,小宝好想念爹爹,所以就跑来了,爹爹不要生气了,刚才娘亲已经教训过小宝了,这一部分可以省略的!”以防爹爹一上来就将他训斥一顿,或者在他的小屁股上进行一些虐待,小宝提前打好预防针。 “小鬼,看你这活蹦乱跳的样子,看来这一路上一定是玩的很开心了!”他以前怎么会笨到以为小宝是别人和小野猫生的孩子呢?这小家伙跟他像到不行! 说话的时候段清狂宠溺地抚摸着小宝的脸颊,白白嫩嫩的小脸蛋摸起来十分舒服。 “嘻嘻,那爹爹你呢?还没有搞定娘亲吗?”小宝人小鬼大地问道,爹爹娘亲的事情,他这个当儿子的,有一份推卸不掉的责任! “臭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爹,不准对可爱的小宝施展暴力!小宝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你娘亲喜欢上别人了。” “咳咳,爹爹,小宝来帮你好不好?”哪个这么倒霉,被娘亲这个有些小暴力,小腹黑,小彪悍,不怎么温柔的母老虎喜欢上了?“爹爹不要用这样怀疑的目光看着小宝啦,嘻嘻,小宝跟你说哦……” ★ 一家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晚餐,段清狂今天是冷战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出来和慕千夜同桌吃饭。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因为今天小宝来了。 除了慕千夜,其他的四个人:段清狂,小宝,欧阳明轩,莫破穹彼此不断地用眼神交流着。 饭桌上,“暗涛汹涌”。 忽然,小宝“哎哟”一声,便捂着自己的肚子叫了起来。 “呜呜呜,小宝肚子痛,娘亲,爹爹,小宝的肚子好痛,好痛……”小宝捂着肚子,整个人蜷成了一个小球。 慕千夜被吓到了,因为小宝虽然淘气,但一向很坚强,以前让他练武,年纪尚小的他经常被自己给伤到,弄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的干爹们心疼的要命,他自己却别说掉眼泪哭鼻子了,还抱怨都没有一句,所以除非实在是痛到了不行,否则小宝不会叫出来的。 身为大夫的欧阳明轩忙冲了过来,给小宝诊断。 只见欧阳明轩眉头深锁,看起来情况并不是很好。 “老大,小宝他……”欧阳明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慕千夜凝眉,欧阳明轩的反应告诉她小宝的情况好像不是很简单,之前还不是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肚子痛了? “娘亲,小宝痛,痛……”小宝虚弱地喊完,就“昏迷”了过去。 “老大,对不起,这件事情我刚才没有跟你提,其实,我们来的路上碰上司马家的人了。”欧阳明轩万分痛苦地说道,他们真的有碰上司马家的人啊! “继续说。”慕千夜的脸色有些寒了。 “那个司马霜儿抓了小宝,期间有喂小宝吃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欧阳明轩继续“阐述”。 “什么东西?” “断筋断骨丸。” 断筋断骨丸?没听说过! 慕千夜当然没有听说过,这可是欧阳明轩临时编的! 反正怎么样听起来比较严重,就用什么样的名字,要的就是没有听说过,这样他才可以编造后面的事情! “不过老大不需要担心,这毒药别人不会解,但是难不倒我欧阳明轩!”欧阳明轩胸有成竹地说道。“额……老大,你不要用这样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好吗?我迟迟没有给小宝解毒,一直拖到了现在小宝毒发,是因为我之前只有我和破穹,没有办法制作出解药来。” 稍稍经过了一个缓冲的慕千夜隐隐感觉到一些不对劲,但是没有言明,“需要什么样的解药。” “其他的药材都很容易得到,但是其中的一味最重要的药材,痴情花,却是很难得到的。”欧阳明轩对自己的说法十分满意,他容易吗,为了老大和王爷的幸福,他可是连身为大夫的那点节操都扔掉了! “痴情花?”又是没有听说过的东西。 “不错,听说这种痴情花只有有情之人才能摘得到。” “有情之人才能摘到?这么神奇?” “对啊,老大你这是怀疑我吗?这是千真万确的,听说这种痴情花只有这月圆之夜,夜半之时,才会盛开,平日里根本看不出这是痴情花,而且据说能够采到这种花的只有有情的男女!”欧阳明轩说的仿佛真的一样。 “所以呢?”不管是真是假,先看看再说。 “所以,老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和王爷了,为了小宝,你们就辛苦一下,今晚正好是月圆之夜,机会难得,你们赶紧出发吧!” 这才是目的! “你怎么觉得我和你们的王爷是有情之人呢?”慕千夜现在已经十分肯定了这件事情是有诈的,但是不方便拆穿,她说话的时候冲着段清狂一挑眉。 “老大,不是王爷,难道你觉得你和我或者莫破穹会是有情人吗?”欧阳明轩话还没有说话,就接受到了来自段清狂的凛冽的目光的扫描,顿时人打了一个寒颤。 段清狂却一直沉默,没有说话。 “好啊,那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慕千夜不咸不淡地答应道,她倒要看看他们几个合起伙来打算要干什么。 “那事不宜迟,老大,王爷你们就快出发吧,天山上刚好就有这种痴情花!”欧阳明轩十分着急地催促两人道。 于是,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双双出门而去。 两人前脚刚走,“昏迷”的小宝就醒了过来。 “小宝,为什么干爹我觉得毛毛的。”欧阳明轩有一种后脊梁发麻的感觉,咳咳,绝对不是因为他龙骨受过重伤的缘故! “干嘛这样看着小宝,小宝还是小孩子,这种事情小宝怎么会懂!”甜甜地一笑。 ★ 夜,乳白色的月光为周围的一切都披上了银装。 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行走在上山的路上,山路崎岖,十分不好走。 “我抱着你吧,你的伤害没有好。”这是这么多天来,段清狂第一次和慕千夜说话。 这慕千夜迟疑的时候,段清狂已经抱起了她。 “你应该已经猜到小宝是假装的了吧。”段清狂十分好听的嗓音在这幽谧的深林之中显得充满了魅惑力。 “最初没有怀疑,欧阳明轩的话太可疑了,最后提出的要求,让我彻底明白了。”被段清狂横抱而起的慕千夜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怀抱有些熟悉。 “小宝说他在山上为我们准备了礼物,难得他一番心意,我们上去看看吧。” “嗯。”慕千夜没有拒绝。 “路还很长,听我讲一个故事好吗?” “好。”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思考,只有一声“好”。 “有一个男人,他以游乐山水为人生,玩世不恭,有一天,他闯进了一户大户人家,玩够了之后就在那户人家的柴房的房梁上睡着了,忽然,柴房里闯进了一只小野猫,他被那只小野猫狠狠地咬了一口,却也因此牢牢地记住了这只有着锋利的爪子的小野猫。第二天他再次回到那户人家的时候,正好看到有几人正在欺负那只小野猫,还将那只小野猫关了起来。” 说到这里,段清狂顿了顿。 慕千夜一愣,她当然知道段清狂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也知道那只咬了他的“小野猫”就是她。 原来那一天他跑了之后第二天又回来了,她被宣蓉公主她们冤枉的事情他都看见了。 “晚上,他趁着夜深人静闯进了关那只小野猫的地方,将她从那里带了出来,带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仿佛是一块巨石投入原本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了千层浪,慕千夜的心湖荡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浪。 是他! 那个黑衣人是他! 那么,也就是说,小宝的亲生父亲就是他! 慕千夜不知道此刻心里到底有多少种情绪在翻腾,她只知道,有一种叫做喜悦的心情渐渐地淹没了她。 段清狂没有注意到怀里的人儿的反应,继续讲着那个故事,“可是小野猫被别人下了药,看着小野猫难受,他的心里很纠结,不是他不愿意帮助小野猫,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小野猫会失去她最珍贵的东西,而他也算是趁人之危。他将小野猫从牢笼里带出来,只是单纯地觉得小野猫很可爱,不希望她就这样死掉,但是如果他选择救被下了药的小野猫,那么他和小野猫之间就……直到小野猫用迷惘的求助的眼神看着他,抓着他的手,告诉他,她很确定自己在做什么,告诉他,她需要他……” 那个时候的段清狂并没有爱上慕千夜,只是单纯地想要救慕千夜,不想慕千夜中了春药,更加没有想到两人会春宵一度。 慕千夜呆呆地看着段清狂,没有想到,那一夜他记得那么清楚,原来不是只有她才对那一夜念念不忘。 “为什么要走。”慕千夜开口了,当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他早已经离开了。 “有一些事情,他必须要去处理。” “那后来再相见,他为什么不说。”那之后,他们在薛墨白的客栈里相见过一次,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赶着去苗疆,他想等着他做完了手上的事情之后再来找小野猫,但是……他只看到了一片大火过后的废墟。” 那以后的段清狂,在游戏人生的同时,都不忘打听一下当年的那个山寨的消息。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小宝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才会要和那只小野猫拜堂的?”一想到这里,慕千夜忽然就觉得不是很舒服。 “呵呵。”段清狂轻笑了一声,“想他一直自以为很聪明的,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傻过了头,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原来小宝是他的亲生骨肉。” 一想到这件事情,段清狂就会忍不住自嘲,当局者迷,他是真的迷了! “那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只小野猫的?” “不知道,也许是在最初的时候,也许是在那个迷乱的夜晚,也许是在重逢之后,他也说不上来,他只知道他对小野猫的占有欲很强烈,知道他不愿意放开小野猫,想将小野猫纳入自己的私有物。可是,大概是老天爷觉得他的前半生过的太舒服了太如意了,所以要让他在这件事情上痛苦,小野猫喜欢上了别人……” “清狂!”慕千夜忽然打断了段清狂,她凝望着段清狂,同时伸出手去抚摸段清狂的脸颊,手上传来的触感,真实地告诉慕千夜,这一切不是梦。 主动献上红唇,慕千夜突然就吻上了段清狂,淘气的小舌主动滑进段清狂的口中,去探索这充满着男性气息的地方。 段清狂显然是一惊,抱着慕千夜正在上山的步伐差点就没有踩稳。 双手紧紧地环住段清狂的脖子,慕千夜得寸进尺地吻得更加地深入。 良久,慕千夜才放开了段清狂,看着那被她吻的又红又肿外加水润光泽的双唇,慕千夜轻笑出声。 “清狂,谢谢你。” 听到慕千夜向他道谢,刚才因为慕千夜主动献吻而升起的喜悦之情就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 “谢谢你没有轻易就放弃我,还有对不起,对不起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我收回之前跟你说的喜欢北堂希的那番话,我喜欢的是一个名叫段清狂的大笨蛋!”慕千夜靠在段清狂的胸口,说话的时候脸烫烫的,如果现在是白天的话,一定可以看到她红红的脸颊。 “小野猫,不带你这么玩我的!”这种事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 现在他们正在爬山,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的吗? “小狂狂,我没有玩你,我是真的喜欢你!还是说,你比较喜欢我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吗?” “你不是说你和北堂希朝夕相处,生死与共,芳心暗许了吗?你难道不打算以身相许了吗?” “我有打算以身相许啊,当初有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男子闯进天牢,把我救了出来,我正打算以身相许给他呢!” “慕千夜!”段清狂沉吟,可恶!难道就因为知道了这个事情所以打算把以身相许的对象从北堂希换成他吗? “清狂,听完了你的故事,听一个我的故事好不好?”慕千夜也不等段清狂说好或者不好了,径直就讲了下去,“我的故事很简单,有一个女孩被一个神秘人救了,后来神秘人走了,她生下了那个神秘人的孩子,后来她遇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男子,她喜欢上了他,但是那个男子拥有很高贵的身份,而她却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一向不是没有自信的女子,却在这件事情上却步了,所以她对他说出了违心的话。” 段清狂停下脚步,盯着怀里的慕千夜看了好一会儿,“该死!第一次讨厌起小宝那个小鬼的存在了!” 他们两个都因为这事儿,白白遭了罪!(小宝:明明是你们两个反应迟钝,干嘛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不准这么说我们的儿子!”慕千夜娇嗔一声。 我们的儿子? 这个称呼他喜欢! 将慕千夜放了下来,“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完,段清狂就跑开了。 慕千夜正纳闷段清狂干嘛去了,就听到一阵树木断裂的声音…… 接着明亮的月亮,在听到大树倒地的声音之外还能看到那坠落的树的影子。 倒了大约七八棵大树之后,段清狂再次出现在了慕千夜的面前,看起来和刚才没有任何的不一样。 重新将慕千夜抱了起来,狠狠地攫住慕千夜的樱唇,用无比狂野之势席卷慕千夜,慕千夜也热情地回吻着。 “清狂,我喜欢你,以后不管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 “好。” “我们现在还要不要去看小宝为什么准备的东西了?”此行的目的居然在目的地到达之前就达到了。 等等,小野猫说喜欢他了,是不是证明以后他和小野猫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真正的夫妻的话,是不是代表着,他以后可以和小野猫做一些真正的夫妻之间可以做的事情了?比如说……让小野猫帮他洗脚!(你丫的有点追求好不好?) “去,当然要去。”儿子为他们准备的东西他们当然要看一看喽。 段清狂抱着慕千夜来到了预定的地点,段清狂这才将慕千夜放了下来。 一个山洞! 夜晚,山洞黑乎乎的,透着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 慕千夜指着黑漆漆的山洞口对段清狂说道,“这就是计划好的地方?” 段清狂点点头。 “里面有什么?” 段清狂摇摇头。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慕千夜主动牵起段清狂的手,一起往山洞里走去。 从身上掏出火折子用微弱的光芒照明,刚走没有几步,慕千夜的脚忽然好像踩到了什么,然后就听到“嘭”地一声,一个巨大的石头从山洞的上方落下,直接就滚到了山洞口,将出口给堵住了。 这就是她的好儿子给他们准备的? 将他们两个关在一起! 慕千夜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在身下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发现那几个幕后黑手还算厚道,居然还在这山洞里放了一条棉被! 地上还堆好一堆枯柴。 用手中的火折子点燃了柴堆,山洞里顿时变得明亮了。 段清狂在慕千夜的身侧坐了下来。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此时的段清狂看起来迷人极了,火光闪动,在他的脸上跳着光之舞。 温柔地将慕千夜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个人倚靠着背后的石壁,看着面前的火堆。 段清狂甜蜜并“痛苦”着。 “你……”慕千夜感觉到了身下自己坐着的段清狂的身体的异常。 “我是个男人。”有点欲望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 将怀里的慕千夜搂得更紧了,唇渐渐地吻向慕千夜,手渐渐地在慕千夜的身上游移…… “唔……清狂,不行!”慕千夜十分果断地出声打断段清狂。 段清狂僵了一下。 怕段清狂误会,慕千夜忙解释道:“我背上的伤还没有好!” 原来如此! “夜儿,你没有跟我说过,你背后的伤是怎么来的。” 慕千夜摇摇头,“没什么,已经处理好了。”现在想来,这伤算是白受了,不过她不打算将这伤的来历告诉段清狂。 段清狂抱着慕千夜,“睡吧。” 轻轻地抚摸着慕千夜柔顺的头发,胸口暖暖的。 如果他不是睿王,不用背负他必须背负的责任就好了,任他如何逍遥,在南怀国有事的事情,他就必须肩负起他的责任来。 心里总是有些担忧,他们真的就可以这样在一起了吗? ★ 一个消息让整个华龙城都炸开了锅。 神机老人的故居里有一个密室! 密室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线索,甚至有真相! 这个消息让原本就是冲着神机老人来的众人纷纷蠢蠢欲动。 当然,目前谁也没有进到那个密室里去,只因为谁先出头就注定要成为众矢之的,大家都云集在此,此时,若想要顺利地进去,就必须要有一个完全之策。 一纸密函让段清狂皱了眉。 “怎么了?”慕千夜关心地问道。 “这次的事情,南怀国也惊动了。” 慕千夜了然,段清狂是南怀国的睿王,想必是南怀国的国君来密函让他也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了。 毕竟,“得此女者得天下”,这样的诱惑,即使是南怀国的国君也难以抗拒。 “清狂,我和小宝全力支持你!”没有多余的话,慕千夜对段清狂只有一句支持。 段清狂朝慕千夜温柔一笑,“有你和小宝就够了。” “暗影听令,随本王一同上山。”此时的段清狂浑身都透着霸气,威严无比。 这才是真正的睿王吧? 之前陪她出现在北翼国的都城的他虽然也用着睿王的身份,但是却和此时一点儿也不一样。 不一会儿,一切准备就绪,段清狂一身雪白色镶着金丝边线的锦袍,整个人充满了魄力。 慕千夜这次没有和段清狂共坐一骑,她感觉到不光是段清狂给人的感觉不一样,连带着整个暗影团的气氛也变了。 今日暗影们纷纷现身骑马跟随在身后。 一行人策马而行。 通往神机老人故居的路前半段可以以马代步,后半段就不行了,后半段全是悬崖峭壁,必须步行,而且一般人是绝对走不过去的。 终于,段清狂等人来到了神机老人的故居前。 这故居的隐蔽不在于它本身的地理位置,而在于神机老人在这房间周围布下的奇门遁甲之术。 所谓的神机老人的故居不过是一间极为简陋的房子,听说那间密室是位于房间的地下。 段清狂的出现绝对又是一枚炸弹。 连南怀国的睿王都出现了! 江湖武林之中的几个大门派,以及北翼国还有北方赤狼族的人都不得不对此重视。 就在这原本清净的地方,少说也有几百号人聚集着。 看来大家达成了共识,都在今天一同上山,那么也就意味着,在进入神机老人的故居密室之前,会有一场恶战。 现场很混乱,因为厮杀正在进行。 除了少数的几方人马按兵不动之外,其他人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了。 慕千夜扫视了一圈周围,北翼国的兵马没有来,但是沐王北堂希却已经到了,他隐蔽在人群里,但是慕千夜还是发现了他。 而最显眼的莫过于一顶由四个人抬着的轻纱轿子。 透过薄薄的轻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轿中有一个人影,来的路上,连马都骑不了,不管这人是不是坐着轿子到这里的,特地能将轿子轿子带到这地方来,要么就是显摆,要么就是故作神秘! “动手!” 下一秒,无数的红影穿过人群,围在了那房子的周围,形成了一堵不可逾越的红墙。 “暗影团!睿王的暗影团!” 段清狂轻身一纵,人就飞到了暗影们的前面,负手而立,君临天下! “睿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碍于段清狂和他的暗影团的威名,众人不敢轻易上前,但是也不满就这样止步。 “为了一样还不能确定的东西,在此厮杀有意义吗?”段清狂淡漠地看着他面前的人,在这些人中有武林人士,当然也有来自朝廷的人。 “你这是想要霸占那东西才会说这些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的话!”一个个子小小的拿着一把大刀的武林人士大声喊道。 那人站在对面的一个小土坡上,所以看起来十分明显。 段清狂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伸手从身边一个暗影的手中接过弓箭。 搭上弦,直接就朝那人射出一箭。 “嗖——” 土坡上的那人一惊,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刀已经碎裂了,碎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因为那只段清狂射过来的箭! “还有谁有意见?”段清狂站在那里,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天险。 “哈哈哈哈……”一阵狂傲的笑声响起,声音来自那顶轿子里,“睿王段清狂的内力果然过人,在下佩服!不过在下听说睿王内功轻功了得,但是却不会拳脚功夫!今日,就让在下来会一会睿王爷如何?” 说完,那人从轿子里飞了出来,如一道青烟一般飘向段清狂。 他说的没有错,段清狂不懂拳脚功夫! 慕千夜的心一紧,悄无声息地闪到了暗影们的前面,近距离地看着段清狂和那人的交战,如果有个万一,她也有出手的机会。 那个轿子里的人,脸上满满的全是疤痕,数不清到底有多少道伤痕。 其实慕千夜的担心是多余的,段清狂躲得从容不迫,那人武功虽然极高,但是却依旧没有办法伤到段清狂。 看着两个移动极快的人,看着那人让人眼花缭乱的剑法,慕千夜不由地问身边的暗影。 “那个人是什么人?” “他是杀手盟的盟主云狼。” 原来他就是杀手盟的盟主! 慕千夜只知道这人诡计多端,具体的倒是不曾了解过。 几十招过后,云狼停了下来。 “哈哈,睿王爷,你以为凭着这样的你,就可以力挽狂澜了?”云狼笑得张狂,他的狂与段清狂的狂不一样,透着让人嫌恶的感觉。 段清狂朝着他的暗影伸出了他的左手。 众人不解。 一个暗影将一把剑丢到了段清狂的手中。 段清狂左手握剑,然后…… 云狼不可置信地看着段清狂,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看着段清狂娴熟无比的剑招,别说和他对手的云狼愣了,全场几百号人都惊讶了,不是说睿王不会武功招式的吗?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慕千夜也不解,难道说之前段清狂从不和人交手都只是因为他不出手,而不是因为他不会吗? “哈哈,果真传闻不可信,谁说睿王爷不会武功招式来的?哈哈……”云狼退后两步,大声笑道。 “之前的确不会,刚才与你交手的时候学的。”段清狂的脸上没有表情。 其他人的表情就丰富了,他们反应过来了,刚才用的就是云狼之前用过的招式! 就看了一遍,而且还是在这样危机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就适的这么娴熟? “哈哈……莫不是睿王爷偷学了我杀手盟的功夫给自己找的借口吧!”云狼再度笑道。 不过这一次段清狂没有回答了,他能说的已经说了,他们信不信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现在,还有谁对本王的提议有何意见吗?”段清狂充满气势的声音响彻在上空,震颤着众人的心灵。 “沐王爷,老臣恳请沐王爷出手!”说话的人是慕天华,慕天华本来是向北堂擎天请命来齐家的,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出这事,现在事情越闹越大,正好身处华龙城的慕天华自然也接到了旨意。 “你以为云狼当真打不过睿王吗?”北堂希的声音淡淡地响起,“云狼之所以会段清狂过招,不过在探一探段清狂的底,而且段清狂也很清楚这一点,他们打这一架,不过是为了震慑其他人,因为云狼也同意睿王的做法。” 睿王的做法?慕天华显然不太明白北堂希的意思,不过接下来,他眼睛所看到的告诉了他。 聪明人因为知道原因而沉默,不聪明的人因为段清狂而沉默。 “暗影听令,掘地三尺,让密室曝于众人面前!”段清狂对他的暗影团下达了一道命令。 这一下,人们在震惊的同时,不再有意见了,如果直接进入密室,进去定然有先后,那么一场恶战就免不了。 如果让整个密室曝露在众人面前,那么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是要在短时间里做到这一点,恐怕还非得段清狂的暗影团不可了。 暗影们得令,纷纷行动了起来。 看着暗影们十分熟稔的操作着,慕千夜忽然怀疑起暗影团的真实身份起来了,莫非,他们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拆迁队?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小屋不见了,地面被打开了,露出了那个所谓的密室。 众人围在周围,一直都看着整个过程。 密室展现在众人的面前,里面的每一样东西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密室很简单,看起来倒是比较像神机老人练功的地方。 目之所及,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还有一幅画! 画轴卷起,看不见画的内容。 那幅画就放在桌子上。 众人不是不想冲上去拿那幅画,深知没有这个能力抢夺。 忽然有人突然高声道:“睿王爷,我们信得过你的为人,就由你来拿那幅画,只是画的内容你要让我们大家都看到!” “不错,睿王爷,我相信那幅画画的极有可能是神机老人的那个女弟子,神机老人既然言明机密在他的女弟子的身上,那么肯定会留下他那个女弟子的线索的!若是那女弟子的画像,让我们大家都知道又有何妨,到时候我们就凭自己的实力和运气去寻找,即使找到了,能不能像神机老人说的那样得到她,那还得凭个人的实力。”又有人喊道。 对此,百号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就连沐王北堂希和那个神秘的杀手盟的盟主云狼也没有对此说什么。 这恐怕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 段清狂跳到了已经露天了的密室之中,拿起了那卷放在桌子上的画轴。 画轴展开,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画上的题字是“老夫之女弟子”,果然是被猜中了。 然而,当画卷完全展开,露出了画的全部内容的时候,段清狂的脸色变了! “睿王爷,快把那副画拿给我们大家看!”上面的人等不及了。 慕千夜注意到了段清狂的脸色,他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 第028章 众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段清狂,他们的目光很急切,迫不及待地想要段清狂手中的画的内容。舒骺豞匫 段清狂缓缓地将手中的画转向众人,而另一只手很不经意地在画面上拂过。 当众人看清楚那画上的内容的时候,一个个又惊讶又失望。 “怎么会这样?” “难道说是画放在密室里太久了吗?” “可是上面有题字说明这画中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女子!” 众人会有这样的反应只因为画上画的的确是一个女子,然而,女子的脸是模糊的! 看不见女子的脸,又如何知道这画中之人是谁? 明明最有利的线索就在眼前,可是偏偏看不清楚那女子的脸,也就等于没有用! 北堂希的脸上闪过异色,刚才段清狂在看到画的一瞬间脸上露出的惊讶的神色是骗不了人的,如果只是因为画糊了的话,以段清狂的性格根本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来的! 那个叫云狼的诡异男子的眼神暗了暗,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扇子来,扇子轻轻摇动,吹得他自己本就披散的头发四处纷飞。 慕千夜十分肯定段清狂一定是隐瞒了一些事情。 这时,段清狂飞了上来,轻若鸿雁的身体,仿佛是踩着无形的梯子走上来的一般,可见段清狂的轻功到了怎样的一般境界。 段清狂径直来到北堂希的身边,将手中的画交到了他的手中,“此地在北翼国境内,就由北翼国的沐王爷您将这画展示出来,让大家都可以看个明白。” 段清狂潇洒地将画卷交给了北堂希之后便与暗影团离开。 一众暗影以及慕千夜跟随段清狂与其他人越走越远。 没有人去拦他们,没有理由也不确定是否有这样的实力。 飞扬的长发,飘逸的衣衫,睿王段清狂只留给众人一个踏尘而去,仿佛凌驾于云端的背影。 直到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了,慕千夜忍不住开口问段清狂,“刚才你在画上看到了什么?” 段清狂走在前方,慕千夜的问话让他停下了脚步,转身,冲慕千夜淡淡一笑,这一笑,带走了刚才他的那份气魄,带走了他的严肃,让他脸部的曲线变得柔和了许多,“夜儿,本王饿了,本王想吃肉,蛇肉,夜儿为本王烤的蛇肉!” 慕千夜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好啦,不过蛇呢?” 蛇?他们现在可是在大山里,还会愁没蛇可以吃吗? “嗖嗖——”不见了几个暗影。 段清狂拉着慕千夜在边上寻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等着遁入深林的暗影们将睿王爷要吃的肥肥的蛇带回来。 这暗影不光要“拆迁”,原来还负责管伙食! 暗影们的动作还是挺快的,不一会儿就将睿王爷要求的东西带回来了。 慕千夜往地下那些还正在游动的生物瞅了瞅,有白的,有青的,有花纹的,有的有毒,有的没毒,反正暗影所过之地,无蛇幸免就对了。 紧接着,慕千夜就看到原先负责暗中保护工作的暗影们训练有素地对这些蛇进行处理,不一会儿,一截截鲜红的生蛇肉就展现在了慕千夜的面前。 “回答我,你们的工作到底是什么?”慕千夜很好奇,干得了暗影,拆得了房子,狩的了猎物,剥得了蛇皮…… “回禀王妃,王爷下厨的时候我们就会打下手。” 暗影一时口快,一个不小心真相了…… 慕千夜的目光牢牢地锁住段清狂。 被看得有那么一点点心虚地段清狂痞痞地一笑,“本王没有说本王不会……” “那你也没有说你会!” “现在说了……” “不是你说的!” “那谁,把你刚才说的话给本王收回去,让本王重新说一遍。” “这怎么算!” “那夜儿想怎么样?”总不能把他剥了,烤了吃吧? “我要你做好吃的给我吃!”亏了,亏大发了,认识段清狂这么久,居然不知道这个男人还会下厨! “夜儿先烤肉给本王吃,回去以后本王再好好补偿夜儿一下好不好?”段清狂孩子气起来真叫人受不住。 这时,北堂希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里,不意外的,他朝着慕千夜和段清狂走了过来。 目光在难得以女装示人的慕千夜的身上流转了一圈,然后停留在了段清狂的身上。 段清狂十分刻意地将慕千夜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睿王爷,刚才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北堂希很肯定地问道。 “本王看到东西你们不都已经看过了吗?” “那纸面是被摩糊的,是你用内力摩平了纸面,毁掉了那一块图案。”也许其他人没有发现,但是北堂希发现了。 “本王看那画上的姑娘很漂亮,一时激动,手抖了一下,又一不小心没有控制好内力。”段清狂一脸无赖。 被他拥抱在怀里的慕千夜顿时十分无语,这男人真的喝刚才的那个是同一人吗?为什么她觉得此时抱着她的根本就是一个无赖,极品大无赖。 “本王能够发现的东西,想必刚才有其他人也发现了,睿王不希望我们看到画的内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北堂希皱着眉头,整张脸在冷峻中透着几分压迫感。 “本王今天来这里,目的和大家的一样,都是为了那神机老人留下来的东西,既然如此,本王在自己知道了线索之后,再将线索毁掉,不让你们有机会,这不是很好理解吗?”段清狂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欠扁。 北堂希沉默了一阵,也知道自己是无法从段清狂的口中问到什么了,最后深深地凝望了慕千夜一眼,然后离开了。 北堂希前脚刚走,云狼的轿子后脚就到了。 “睿王爷,睿王妃好生有闲情逸致,深山野林之中,竟然还能这般有兴致!”云狼调侃的声音从轿中传出来。 “本宫和王爷的闲情逸致怎能与盟主你相提并论呢?如今险峻的山路,盟主你坐着轿子上来,真是让本宫好生羡慕!”慕千夜当即就调侃了回去。 “哈哈哈……”轿子里云狼的笑声无比的狂妄放肆,“王妃若是喜欢云某的轿子,大可以和云某说,能够为王妃效劳,云某三生有幸!” 刚才还一脸无赖样子的段清狂在云狼出现之后变回了严肃的模样。 “云盟主,本王的王妃不劳盟主费心了,山路崎岖,本王就不相送了。”段清狂的声音淡到不能再淡了,却也明显不想和云狼再交谈了。 “哈哈哈……那云某就先行告辞了,睿王爷和睿王妃尽情滴享受这深林烤肉的趣事!” 云狼的声音落下,抬轿子的人也开始向前走动,渐渐地消失在了慕千夜和段清狂的视线里了。 ★ 段清狂和慕千夜从山上回来,刚踏进大门,就见段礼跪在了院子里。 “王妃!”段礼朝慕千夜磕了三个响头,“属下知错,还请王妃处罚!” 段礼说的无疑是之前害慕千夜受了“龙齿之刑”的事情,后来当他知道原来小世子是王爷的嫡亲孩子的时候,他夜不能眠,当日王妃受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起来吧!告诉你,我要是记恨当日之事的话,我一早就剁了你了,剁了喂猪,不对,应该是做一个大酱菜坛子,把你腌在里面,做活人腌菜!” 慕千夜说的煞有其事,让跪在地上的段礼身形晃了晃,王妃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夜儿,他之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段清狂眯起眼睛,含着危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 “他之前调戏了我,你信吗?”慕千夜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那本王先把他犯案的工具给剁了,剁了喂猪,然后给他下了春药,再丢到青楼里去。”段清狂板着脸说道。 慕千夜和段礼都盯着段清狂看了良久。 慕千夜:她以为她够狠了,没想到这家伙更狠! 段礼:调戏了王妃就要受到这样的酷刑,那王爷知道他让王妃受了什么样的苦,那岂不是…… “咳咳。”慕千夜轻咳了一声,为了段礼下半辈子的幸福,她决定还是稍稍解释一下好了,“他想调戏,估计很困难,我调戏他的可能性比较大。” 慕千夜正说着,就味道了空气中弥漫着的不怎么愉快的味道。 “虽然段礼长的还可以,但是在小狂狂的衬托下,就算是瞎子也会选小狂狂的,所以我调戏他和他调戏我,都是不可能的。”慕千夜说完,如愿以偿地看到段清狂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个男人好像很好哄,而且笑起来好可爱哦,好像扑上去捏一捏他的脸,不知道和小宝的比起来哪一个的手感更加好。 说小宝,小宝到。 “爹爹娘亲,你们终于回来了!小宝好想你们哦!”小宝抱着慕千夜撒了一会儿娇,然后忽然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慕千夜,“娘亲,看在小宝这么想你的份儿上,是不是可以不要罚小宝看书了?” “不行。”慕千夜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可是小宝从早上到现在都看了两本了,小宝好辛苦……”扁着一张小嘴,小宝的样子看起来让人心疼极了。 “少来,你这不是还有力气跟你老娘我撒娇吗?”自己生的儿子,她最了解不过了。 “爹爹……”见娘亲这条路走不通,小宝又朝着段清狂递去了求救的眼神。 段清狂回给小宝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低下头,丧气地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继续看书去,爹爹坚决地选择站在了娘亲的身后,可怜的他…… “老大,小宝他知道错了……”欧阳明轩从屋里出来,正巧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一向都宝贝小宝的他就忍不住为小宝说话了。 “欧阳,是不是最近依依没有消息,你有些寂寞了?”这些干爹们起什么劲,她又不是真的要惩罚小宝,小宝也不是真的不喜欢看书,不然他就不会一早就看掉了两本了,他和他的老爹一样,不喜欢拘束而已! 被提及冷依依,欧阳明轩乖乖的闭嘴,哼,都怪的凶悍的臭丫头不好,害他现在天天被兄弟拿这件事情来说事! ★ 当女弟子的画面搅得满城风云的时候,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激起了千层浪。 “王爷,王妃,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外面散布消息,说,说……”段礼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对着屋里的段清狂和慕千夜道。 “说什么?”段礼这样冒冒失失的,想来事情还比较严重。 “说睿王妃的真实身份是北翼国慕丞相的四小姐,是失踪了四年的沐王的王妃!” 慕千夜楞了一下,与其说这是传闻,倒不如是这是事实,确切到不能再确切的事实。 然而…… 是谁将这个消息传出去的! 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她的人,还有段清狂自己,以及……北堂希! 会是他吗? 那么他这么做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告诉别人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了,做了别人的老婆了,就对他沐王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 潜意识里,慕千夜不希望那个将这个消息放出去的人是北堂希。 在慕千夜思索的时候,房间里的其他两个人的面色都不好看。 北翼国的王妃成了南怀国的王妃,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两国历史上都不曾发生过。 “退下吧。”段清狂知道这事情不简单,他脑海里闪过一些什么。 “是,王爷。” 段礼前脚刚退了下去,后脚慕天华上门拜访的帖子就到了。 这老狐狸速度真快,看来是已经听说了这个消息了。 现在是打算上门来认亲还是? “清狂,等我一下,我倒要去看看慕天华这么急着找上门来是为了什么。”慕千夜冲段清狂笑了一下,然后往花厅的方向走去。 既然慕天华自己找上门了,慕千夜打算去会一会他,没让段清狂一道去,有些事应该算是她出嫁前的家务事! 他们现在临时住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院子,比起王府,不知道差了多少倍,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个专门待客用的花厅,黑色的桌椅,整齐地排列在两旁,正对门是有两个位置。 慕千夜在花厅的正上方的位置坐了下来,悠闲地饮了一口摆在左手边茶桌上的。 本来就没有下人,所以花厅里就只剩下慕千夜和慕天华两个人了。 慕天华盯着慕千夜好半晌,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你当真是慕千夜?”慕天华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他印象中的那个慕千夜丑的出奇,黑乎乎的脸,整个人从头到脚没有一个亮点。 眼前的女子,也就是睿王妃,虽然胆子小了一点,那日在宫宴上的表现也证明她不过是一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罢了,但是至少她有的看,而慕千夜是连看都没有了! “慕大人今日来是为了来证实外面的留言是否正确吗?”慕千夜悠闲地喝着茶,静等着她的这位“父亲大人”发表他的高见。“本宫的确是慕千夜没有错。” “那么无伤公子呢?”慕天华也不笨,是人都能看的出来睿王妃和无伤公子的相似来,既然睿王妃就是慕千夜的话,那无伤公子就不可能是她的兄弟。 “慕大人问一个本宫不认识的人做什么?”慕千夜一脸的莫名其妙,仿佛真的不知道无伤公子是谁。 “哼。”慕天华重重地冷哼一声,“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母亲淫荡不知检点,生出来的女儿一样恬不知耻!” 既然她真的是慕千夜,既然她和无伤公子没有关系,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慕大人难道不觉得应该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言辞吗?再怎么说,本宫也是睿王的王妃呀,慕大人怎么能这样说本宫呢?”慕千夜满脸委屈,呵,从一开始,慕千夜就没有打算从慕天华口中听到什么样的好话。 “哼,你既然是尉迟星韵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生的,你既然姓‘慕’,那就意味着,我有这个权利管教你,训斥你!”慕天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慕天华站着,慕千夜坐着。 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分明没有把慕千夜放在眼里。 不仅如此,此时的慕天华已经俨然将慕千夜列为可以任由他拿捏的对象了。 “本宫现在都已经南怀国睿王的王妃了,慕大人你是北翼国的丞相,要怎么管本宫,训斥本宫,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太好呢?”慕千夜用“怯怯”地眼神看着慕天华,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恳请慕天华不要再为难她了。 慕千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哎,装无辜装无知装无能,她现在就是一个伪劣“三无”产品! “本宫?少往你自己的脸上贴金了,你身为沐王爷的王妃,做下了盗窃这样下作的事来,还胆大包天,逃狱,如今凭着自己的狐媚脸,勾搭上了睿王爷,就以为自己可以直着腰说话了,笑话!我劝你从今天开始好好的听我的话,那样你才有可能保证你的地位,不然……哼,等你人老珠黄的时候,睿王将你一脚踹开,到时候,你就是哭着来求我帮你也无济于事了!” “真的吗?那如何是好?”慕千夜着急地问道,“慕大人的意思是说,如果本宫乖乖地听你的话,按照你说的去做,本宫就可以保住本宫现在的身份地位了?” 这什么跟什么? 她睿王妃当的好好的,要他慕天华参合什么劲? 更何况,就凭他一个北翼国的丞相,有什么能耐能够保证她一个南怀国王妃的身份和地位? 他莫不是忘了,他自己的丞相之位置,都是靠着裙带关系坐上去的吧? “不错,一个身后没有靠山的女人,只能靠着一张脸从男人那里讨到地位,但是如果你有靠山就不一样,但是想要我承认你是我的女儿的话,你必须先帮我做几件事情。”慕天华端着施舍的态度。 “哦?”慕千夜兴致勃勃十分激动地问道,“不知道慕大人想要本宫帮你做什么事情呢?” 慕天华啊慕天华,你莫不是以为在你面前站着的慕千夜还是当初那个连一句话都不敢大声说,任由你打个半死都不会还手的慕千夜吧? “我要你监视睿王,将他的消息随时传递给我。”慕天华自以为很聪明地说着。 慕千夜差点就哭了,慕天华啊慕天华,你真的太不了解段清狂了,虽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想要对段清狂做什么,但是就凭你的这点谋略和心计,是远远不够的。 “监视睿王?监视睿王做什么呢?”慕千夜一脸无辜加无知地眨着眼睛,虚心求教。 “这就不是你需要管的事情了。”就凭她,需要知道那么多事情做什么! “可是,本宫以前是沐王的王妃,如今却成了睿王的王妃,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也能原谅吗?”慕千夜无比伤心,无比担忧地问道。 慕天华眼底尽是笑意,他从来就没当她是他的女儿过,如今要不是她对他来说有利用价值,他是断然不会来见她的。 至于她做出这样淫荡的事情来,暂且就看在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的份上不与她计较好了。 “只要你将功补过,我还能原谅你曾经做出的那些下作的见不得人的事情,承认你是我慕家的人。”让他承认她是他们慕家的人,做梦! “慕大人的事情,本宫需要一些时间思考,过两天本宫再给慕大人回复好了。” “哼,早点给我答复,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改变主意!”慕天华也不等慕千夜送了,迈开大步转身离开了。 慕千夜看着慕天华离去的背影,知道自己身份公布的事情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 也会给段清狂带来不小的麻烦。 这样的身份,很难被段家接受,很难被南怀国的人民接受的吧? 慕千夜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么她只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敢挡她的路,谁敢挡她和清狂的路,她就踏着谁的尸体走! 慕千夜送走了慕天华之后,就派人以无伤公子的身份给齐子恒递了一封信,约他在万花楼相见。 选在万花楼而不是别的地方,只是单纯为了掩人耳目,因为齐子恒是青楼的常客。 一个时辰之后,慕千夜和齐子恒在万花楼的一间房间里相见。 “齐公子,无伤已经等候多时了,不知道上一次无伤与齐公子提到的事情,齐公子考虑得如何了呢?”慕千夜的样子很是懒散。 “无伤公子既然想要和齐某合作,是否应该拿出一些诚意来呢?”齐子恒也不是省油的灯。 “诚意吗?”慕千夜微微一笑,“帮齐公子解决掉齐府里的那几个麻烦,齐公子觉得可好?” 慕千夜知道齐子恒因为慕天华,慕逐月的事情头疼的很,答应他们的要求是决计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休了慕逐月这个大麻烦,齐子恒怎么可能再把麻烦带回来?更何况这可不是光慕逐月这一个人的麻烦而已,她身后的慕天华才是最大的麻烦。 偏偏慕天华还赖在齐府不走了,以慕天华和北堂嫣然的身份,齐子恒是没有办法赶三人走的,事情这么耗下去实在不是个方法。 “无伤公子有办法?”齐子恒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几日他被搞的一个头两个大,若是有人能帮他解决了慕天华这一家子,他当然是高兴都来不及的。 “这个齐公子就不必担心了,无伤愿意为齐公子解决一些麻烦事情,以便齐公子可以无后顾之忧地与无伤合作。”慕千夜的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 “好,一言为定。只要无伤公子你为齐某解决掉这个麻烦,齐某便同意与无伤公子的合作。”原本齐子恒就有意要和慕千夜联手对付司马家,因为他们和慕千夜一样,想要除掉司马家这个麻烦。 慕千夜拿起面前的酒杯,“那就让无伤敬齐公子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要对付慕天华他们几个,而且还不能弄出人命,不然齐子恒就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关键还得从慕逐月的身上下手。 慕逐月对北堂希还念念不忘,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 此时的慕逐月正坐在院中,她平静的外表下,实则波涛汹涌。 因为那个消息她也听说了,睿王妃是慕千夜! 据说慕千夜从天牢里逃出去之后有奇遇,让她脱胎换骨,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她不管什么奇遇不奇遇,她只知道,当年就是因为慕千夜,她才当不上沐王的王妃! 凭什么,她们同是庶出,论外貌,论才情,她慕逐月哪一点不能与慕千夜相提并论了? 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会下旨将慕千夜赐婚给了沐王爷! 她想不透,也猜不明白! 当时宫里来人宣旨的时候,她认为一定是弄错了! 一直到慕千夜坐上迎亲的花轿的时候,慕逐月还在等着纠正的消息。可是没有,慕千夜真的就成了沐王的王妃! 本以为慕千夜死定了,没有想到她不但还活着,她忘不了,忘不了当初在黛溪小镇的时候,她对她的羞辱! 那个时候身上被针扎的痛苦仿佛还在眼前,她慕逐月曾几何时被人这样欺负过了? 还换了一张狐媚的脸,还成了睿王的王妃! 只要一想到之前那个她曾经近距离接触到的睿王妃就是慕千夜,慕逐月就感觉到浑身都不舒服。 独自留在院子里的慕逐月正暗自生着闷气,就见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那人进来了,但是没有人来禀报。 待到对方对方走进,慕逐月才认出了她。 “慕千夜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来了!”慕逐月高声喊道,生气的同时,还止不住有一分对慕千夜的恐惧在,她还记得那一天慕千夜不知道使了什么诡计让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她摆布! “来人!”慕逐月下意识地大声喊道。 “齐夫人何必如此惊恐呢?”慕千夜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清狂还在家里等着她呢,她得赶紧处理完了事情赶回去。 “你,你这个贱人又想要做什么下作的事情?你以为你换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你现在可是身在北翼国境内,我是丞相府的千金,你不能对我怎么样!” 慕千夜掏掏耳朵,难怪慕天华要这么宝贝慕逐月,原来所有的儿女里,就数她慕逐月和他最像了! “齐夫人不必担心,今天我来呢,不是想要在你的身上留下一些什么伤痕的,我是来和你说一件事情的。”北堂希的事情,她的这位庶出的姐姐应该会很感兴趣的吧? “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慕逐月现在恨不得冲上去将慕千夜撕烂了,不过她是理智的,不会冒着可能被慕千夜反过来欺负的危险做这样的事情。 慕千夜微微一笑,“沐王爷北堂希此刻就在华龙城内。”北堂希来华龙城的事情一向是很低调的,虽然昨天高调地现了身。但是相信慕天华是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慕逐月,节外生枝的。 “什么?”这话明显带给了慕逐月惊喜,“他是来找我的吗?” 慕千夜深刻怀疑慕逐月的想象力。“应该不是,不过你可以把他变成是。” “什么意思?”慕逐月满是怀疑地看着慕千夜,这个贱人会那么好心地来告诉她沐王爷在华龙城的事情? “不要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睿王的王妃,睿王对我的好,你可以不承认,但是你不能不相信,而现在我的身份不小心被曝光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大麻烦,所以我是最希望出现别的沐王妃的人。” 慕千夜说的也是大实话,但是事实上,慕逐月成为沐王妃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不过慕逐月自己不会这么想,在她自己的眼里,她就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好女人,大家争抢的对象,不喜欢她的要么就是因为自卑,要么就是眼光有问题。 “他现在在哪里?”慕逐月十分激动地问道,就算慕千夜是骗她的好了,她只要去查一查就能知道结果了。 “松月客栈。”慕千夜很高兴鱼儿就这样上钩了,“身为齐家的当家主母,这华龙城你少说也待了有两年了,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松月客栈在哪里,当然也应该有这个能力去查一查我说的是否是属实的!” 慕千夜说完,在慕逐月忙着高兴的时候,翩然离去。 这样一来,她答应齐子恒的事情的第一步完成了。 ★ 等到慕千夜回来的时候,段清狂正在书房里处理事情。 他长长的头发很随意地垂下,他的手指在桌上的那一对纸张信件密函之间穿梭。 “在处理什么?”慕千夜走到了段清狂的身边。 段清狂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将慕千夜拉到了自己的身上,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见过慕天华了?”将脸埋在慕千夜的后颈,感受着从慕千夜身上传来的馨香。 “嗯。”真的很难想象,她的父亲居然会是慕天华这样的男人,如果说完全不难过是不可能的,或许更多的是怨,怨老天让她得不到父爱,但是好像也没有怨的理由,毕竟她有了更多其他的爱。 “之后又去了哪里?” “去见了齐子恒。” “去哪儿见的?” “万花楼。单纯地谈事情。” “呵呵,夜儿,我很高兴你会担心我误会。” 慕千夜因为段清狂的话微窘,“谁担心你会误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暗影一直跟着我呢,如果我做了司马对不起你的事情,他们早就来跟你汇报了,不对,是先把我抓到你的面前来再说!” “夜儿,不要害羞,承认你在乎我有什么不好的吗?”段清狂一边说着,同时又像是特意惩罚慕千夜的口是心非似的,用鼻子在慕千夜的后颈处磨蹭着,惹的慕千夜后颈一阵又一阵地发痒。 慕千夜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我又没有说我不承认。” “夜儿,告诉我,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一个人不可能平白就会懂得武功,慕千夜在奉旨嫁入沐王府之前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何以会身怀绝世武功? 慕千夜敏感地意识到了段清狂对这件事情的重视,“一个闯入慕府偷吃偷喝的怪老头教我的。” 段清狂沉默了一阵,然后在慕千夜的后颈处重重地咬了一口,不过还是控制好了力道,只留下了牙印,却没有咬伤慕千夜。 “清狂,你干嘛?”慕千夜回头,不想却与段清狂撞了一个正着。 段清狂的唇贴着慕千夜的唇。 双唇相接,引发了火热的吻。 段清狂好不容易找回一点理智,强迫自己放开了慕千夜,他可记着她背后的伤害没有好全。 谁知,某个女人却是一点儿都不自觉,像是玩上了瘾一般,从段清狂的双唇离开后,又亲吻起段清狂的脸颊来。 然后又亲吻了段清狂的喉结…… 当那软软的触感转移到了段清狂的喉结处的时候,“呃……”抑制不住的沉吟声从段清狂的喉咙深处发了出来,同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慕千夜的手同时钻进了段清狂的衣服里,好细腻的触感,清狂的皮肤真好,不得不赞叹一句。 “夜儿!”一把将慕千夜从自己的怀里拉了出来,阻止她的进一步动作。 “干嘛?”慕千夜的脸上有些迷惘,有些因为被打断的不悦。 “你干嘛,干嘛摸我,还到处亲我……”段清狂说着小小地害羞了一把。 “我垂涎很久了,你就让我摸一摸吧。”慕千夜像只小猫一样地看着段清狂,眼神诚恳。 垂涎很久了……段清狂看着慕千夜,都不知道要有什么样的表情了。 “让我再过过瘾。”慕千夜说着,小嘴又一次凑了上去,双手圈住段清狂的脖子,整个人跨坐在段清狂的身上。 这儿亲一亲,那儿摸一摸,慕千夜小脸也红扑扑的。 两人虽然说儿子都已经生了,而且那个儿子现在能蹦能跳,能文能武,能耍赖能卖萌了,但是他们两个都还是青涩得要命的。 两人加起来外加慕千夜前世活的那二十来年总共都赶上一甲子了,仅有的还是那迷乱的一夜。 “王爷……” 门一开,门外的众位人全部傻眼了。 书房里,段清狂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而慕千夜跨坐在他的身上,正在对他又亲又摸,段清狂的衣衫有些凌乱,胸口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慕千夜扯开了,露出了一大片肌肤。 慕千夜很从容不迫地从段清狂的身上下来,下来之前还不往帮段清狂整理一下衣服,让他保持美美的形象。 她和她的夫君爱爱,谁敢有意见? “王爷,有要事禀报!”段礼忙开口说道,缓解了刚开门的时候的尴尬气氛。 “什么事情?”段清狂神色自然。 “皇上派人传旨,希望你能尽快回南怀。”段礼回答道。 “理由?”这是惯例,要他段清狂出手,就必须要有理由。 “这一次皇上没有言明,只是说很重要,请王爷务必立刻回去!” ------------ 第029章 气了父亲,扁了庶姐,吓了群众 “理由?”这是惯例,要他段清狂出手,就必须要有理由。舒骺豞匫 “这一次皇上没有言明,只是说很重要,请王爷务必立刻回去!”段礼有些紧张地抬头看了眼段清狂。 段清狂微微沉思了一下,“回南怀国的事情先缓一缓。” 没有商量,段清狂说出这话就不容许有任何的质疑,就算是违抗皇命,也不容更改,而且事实上,段清狂违抗皇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清狂。”慕千夜开口了,“清狂,你先回去好吗?这里的事情交给我自己来处理就好,我处理完了就来南怀国找你。” 慕千夜的表情无比地坚定。 “夜儿……”段清狂静静地看着慕千夜无比认真的脸。 “清狂,相信我好吗?”慕千夜想,虽然最初的时候和清狂结为夫妻是没有情感基础的,但是现在的她已经认定了他,就不会再改变。 她可不是清狂的包袱! “好。”段清狂点点了头,表示了他对慕千夜的信任,起身,在慕千夜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我等你。” “嗯!”慕千夜乖乖点头。 ★ 段清狂走了,留下两个暗影保护慕千夜的安全。 此时的北堂希也很困扰,并不是因为这两天慕逐月的骚扰,而是因为北堂擎天的一道旨意,让他顿时失了主意。 他真的想不到,究竟是什么理由,四年前北堂擎天会将他和慕千夜放到一起,而且四年来都不让他废除慕千夜的沐王妃之名,如今,当有人放出了关于睿王妃就是慕千夜的消息的时候,父皇又八百里加急送来了这道旨意,让他千万要将慕千夜带回去。 正在这时,一封信函交到了北堂希的手上。 是慕千夜拿给他的。 慕千夜邀请他于“天水阁”一聚。 没有说明原因,但是北堂希却也猜得到与这闹的满城风雨的传言有关。 待北堂希来到天水阁,才知道慕千夜并非只有邀请了他一个人,还有慕家的三人。 然而最关键的不在于慕千夜邀请了慕家的三人,而是此刻,整个天水阁人满为患,而这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因为慕千夜全城张榜,公告了今天她将这天水阁宴请北堂希和慕家人的事情。 此时,那些冲着神机老人来到这座北方城池的众人都还没有散去,又赶上了这样的一件热闹的事情,岂有不来凑一凑热闹之理? “沐王爷,老臣真是该死,老臣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不孝女会做出这样下贱的事情来,老臣无颜再回京城了啊!”慕天华一脸痛心地上前来,对着北堂希忏悔。 北堂希用极其冷淡的目光看了慕天华一眼,对于他所说的他不做评价。 “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邀请我们来,我们肯来都是给她面子,居然还让我们在这里等!”北堂嫣然很不耐烦,像慕逐月这样的庶女已经不入她的眼了,更何况慕千夜那个没脸没皮的货色? “让慕夫人久等,是本宫的不是。”今天的慕千夜虽然是女装的打扮,但是一举手一抬足间却是无伤公子的风范了。 慕千夜从楼上漫步下来,风华万千,这个女子当真是慕家的那个四小姐,慕天华一夜风流的产物? 天水阁中的众人看着慕千夜心中疑惑不断,其实那日他们是有见到这个女子的,她同睿王段清狂一同出现这神机老人的故居,只是当时的情况之下,他们才没有闲情来管这个女人。 四年的时间,改变的似乎不止是这个女子的外貌,还有这个女子的性情。 听闻丞相慕天华有三个女儿。 长女慕追云,正夫人北堂嫣然所出,才貌双全,京城第一美人的头衔当之无愧。 次女慕逐月,秋姨娘所出,相比于慕追云的雍容华贵,慕逐月可谓是似冰赛雪,如同雪山上的圣女一般让人仰视。 幺女慕千夜,是慕天华一夜风流的产物,容貌丑陋,整个人就同乡下女子一般,根本没有任何看头。而且胆子很小,据说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却正是这个没有任何长处的女子,被皇帝赐婚给了沐王北堂希。 嫁入王府的当天,沐王就将她扔进了偏远,扔了几个下人给她。除了做做样子将她迎进门之外,其他的,这个王妃做的别提有多窝囊了。 入府第二天,就被沐王爷责罚,听说是关进了柴房。 第三天,便因为偷窃之罪被关了起来,偷的还不是普通的东西,是金凰玉佩,可以说是死罪一条了。 第四天便是她从天牢里逃出来是消息了。 慕千夜这个名字从轰动京城,到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用了不过四天的时间。 然而四年后,她回来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慕千夜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听说这天水阁的差点甚是好吃,各位要不要尝一尝?” “哼,我们今天来可不是来陪你吃喝玩乐的,有什么事情你最好快点说,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有空的!”慕天华极度不耐烦地说道,还以为她是同意了他跟她提起的事情了,早知道不是,他才不会过来! “慕大人何必如此心急呢!”慕千夜冷冷一笑,抬眼望向北堂希,“沐王爷,站的干什么呀,坐呀,今儿个可少不了你呢!” 慕千夜说着娇笑了一下,“与沐王爷的婚约虽非我所愿。”那都是她还没穿越过来之前的事情了,“但是,我还是希望这件事情上,与沐王爷有一个了断。” 其实慕千夜会这么说,众人也不意外,她现在有了给自己找了个好乘凉的大树,自然会这么说喽! 慕千夜说完,房间里一片沉默。 慕逐月倒是挺乐意的,有个了断,这沐王妃的位置她才可以坐! 北堂希沉默良久,才吐出了一个字,“好。”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好字是多么的沉重,因为这就意味着他违背了父皇的旨意。 “今日本王当着众位的面,与众位言明,当日本王赢取慕千夜不过是奉旨行事,我二人不曾拜堂,更不曾有夫妻之实,是以慕千夜随有沐王妃之名,却不曾有沐王妃之实,男婚女嫁互不相干!”北堂希又补充道,冷冷的脸上带着不容怀疑的目光。 众人都噤声了,因为他们相信北堂希说的是事实,慕千夜嫁入王府后的事情有一段时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但是北堂希今天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却是明显地站这了慕千夜的一边了。 “那么这封休书请王爷你收下吧!”慕千夜从怀中取出她事先就准备好了的一纸休书,手臂一甩,那休书便扔到了北堂希的面前。 北堂希,接了这封休书,当日你害那个人自尽的账就一笔勾销了吧。 她对你的爱恋将随着她的去世被埋在尘埃之中,她对你的那份痴就让她的灵魂带走吧。 她留给我她对你的记忆,却没有将她对你那份无法割舍的爱恋一并留给我。 这一纸休书是我代替死去的她给你的。 哗—— 顿时现场一片哗然,这女子未免也太胆大了一点吧? 特意全城张榜,当着众人的面休了沐王北堂希? “逆女,还不快给我住手!”慕天华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右手当即拿了起来,上来就要给慕千夜一个耳光。 “啪——” 不是慕天华的手打到了慕千夜的脸发出的声音,而是慕天华的手打到了茶壶的声音,茶壶碎了一地,茶水也溅得慕天华一身。 这慕天华伸手过来的时候,慕千夜便拿起了桌上的茶壶,迎了上去。 “慕大人,君子动口不动手,这还没有轮到你呢,这么心急做什么?”慕千夜笑得妩媚,笑得妖娆。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居然敢还手!”慕天华怒上心头,这个女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还手? “慕大人,我怎么就不可以还手了呢?难道说慕大人是我的什么人吗?”慕千夜无视慕天华那只被茶壶的碎片扎得血淋淋的手,继续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哼,老夫与你这个大逆不道之人没有丝毫关系!”慕天华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慕千夜是他的女儿。 “好!”要的就是这句话,“还请沐王爷和在场的各位为我做一个证,我与慕天华慕大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慕千夜高声道,声音响彻整个天水阁。 众人现在算是明白了,慕千夜是要借这个机会和这些人断绝关系! “慕千夜,你现在这是仗着有睿王给你在背后撑腰,所以敢为所欲为了?”慕逐月忽然站了起来,走向了慕千夜,单独面对慕千夜的时候,她有些害怕,但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就不信慕千夜还能把她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父亲终究是你的父亲,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做是大逆不道!”慕逐月指控着慕千夜的行径,她是正义的一方,而慕千夜就应该受千夫所指! 慕逐月的话让不少人跟着点头,不错,她与沐王爷的事情或许情有可原,但是对慕天华,她怎么可以这样冲撞自己的父亲,甚至还出手伤了自己的父亲嗯? 面对众人带着指责的目光,慕千夜只是很无所谓地笑了笑,好笑,她干嘛要尊慕天华为她的父亲?难道说她也应该像之前的慕千夜一样摇首祈求慕天华将他对慕追云和慕逐月的疼爱分一点点给她吗? “齐夫人,我不妨奉劝你一句,惹我,是没有好下场的!”慕千夜伸出手无比妖媚地这慕逐月的面前晃了晃。 “刚才才伤了父亲,你莫不是还要对我这个姐姐做下什么有违天理的事情来吗?”慕逐月仰着高傲的头颅,慕千夜,你以为你是谁,我动动嘴就可以让你被口水给淹死! “哈……杀父弑姐?这主意听起来似乎蛮不错的!”慕千夜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像是这思考着这个问题。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嘭——” 慕千夜面前的圆桌子顿时裂成了两半。 巨大的响声的动静让站这桌子边上的慕逐月吓了一跳,然后就看见慕千夜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了过来。 “齐夫人这细皮嫩肉的,我说,如果刚才的那一掌不是打在那桌子上,而是打这齐夫人你的脸上,齐夫人你倒是说说,你这张美丽动人,迷倒了众生的漂亮脸蛋还会不会在了呢?” 慕千夜的逼近让慕逐月慌乱地后退,还个女人是疯子!绝对的疯子! 慕千夜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慕天华的身上,“慕大人,我有两件礼物想要送给你呢,不知道慕大人还记得那两件礼物吗?” 慕千夜眼睛里透着邪气,今天的她与之前众人所看到的睿王妃完全不一样了。 今天的慕千夜,从头到脚都像是一个妖女! 被提及那两件礼物,慕天华的目光当即暗了一下,她……无伤公子! 有了这个意识,慕天华的心就寒了几分,是了,她今天的表现跟他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睿王妃是伪装! 现在才是她的本性! 那么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伪装的呢?难道说当初她还在慕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伪装了吗? 不过现在的慕天华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满眼都是震惊,慕天华张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这时,一直很平静地看着慕千夜和慕家人的北堂希伸手捡起了那张休书。 “休书本王收下了。”北堂希深知慕千夜是故意在刁难他,因为她对他有怨。 “王爷!”见北堂希居然接下了这份屈辱,慕逐月不干了,她冲到北堂希的跟前,伸手就想要从北堂希的手上拿走那张休书。 北堂希没有让慕逐月如愿,“齐夫人请自重,此乃本王与慕姑娘的关系,还请齐夫人擅自插手!” 扑了一个空,又听到北堂希的冷言冷语,慕逐月的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楚楚可人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王爷,逐月无非是为王爷鸣不平,王爷又何必视逐月为毒蛇猛兽呢?逐月之心日月可鉴,逐月也知道自己如今已经嫁作了商人妇,王爷如今是在提醒着这样的事实,将逐月一片真心好意放在地下践踏呢?”慕逐月的声音如泣如诉。 这样的美人儿,说出这样深情的话来,倒还真的把不少人感动了一把。 “哈……王爷真是无情,正好,沐王妃换个人做倒是挺好了,不过可惜的是,逐月姑娘如今是齐夫人!”慕千夜明明是今天的主角,却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齐子恒早已将我休离,我如今是自由之身,当然可以嫁给沐王爷!”慕逐月迫不及待地说明,她不要做齐夫人,她要做的沐王妃! “哈哈,那就恭喜逐月姑娘了!”慕千夜笑得无比灿烂。 慕千夜一只手抚摸着自己披在肩膀上的头发,一边看着慕天华此时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慕天华,你不是很重视面子吗?现在你的脸上还有什么样的光可言! “慕千夜,你弄的我们慕家颜面尽失不说,你居然还对父亲他,他动粗……”慕逐月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那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冰美人都落泪了,可见她慕千夜究竟是多么的天怒人怨了。 “嘶——” 天蚕丝直接缠住了慕逐月的脖子。 “给我安静一点,那眼泪收一收,别在我的面前哭哭啼啼的,我嫌烦!”慕千夜的手拉着那根缠住慕逐月脖子的天蚕丝。 “你要是喜欢报我的罪名,我不介意现在就让它多上一条,你说杀了北翼国的一大美人这样的罪名加上去,我慕千夜听上去是不是更加的恶贯满盈了呢!” “放,快放开……我!”慕逐月双手抓住自己脖子上的天蚕丝,想要缓解自己的痛苦,但是那根天蚕丝却勒的很紧,紧得她几乎不能呼吸了。 “快放开月儿!”慕天华眼见着慕逐月因为呼吸困难面色涨红,急的跳脚。 同样着急的还不止慕天华一个人。 看客中跳出了一个男人。 男人满嘴络腮胡子,整个人很壮实,满身的肌肉,手臂比慕千夜的大腿都还要粗,手持一把大大的斧头。 “喂!你这个女人,枉你长的这么好看,居然这么凶残,这样柔弱的女人,你居然也下得了手!”粗犷男人指着慕逐月道,看着慕逐月痛苦的样子,男人居然流露出了不舍的神情。 他一开口,大家就都明白了他出来的意思了,敢情是想要英雄救美! 可惜了,这英雄没有英雄的样子,至于这美人么…… “呵,我凶残吗?谢谢夸奖,比起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词语,我觉得你的这句凶残还是在夸奖我呢!哈哈。”慕千夜笑得妩媚,笑得狂妄。 “哼,你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我今天就帮你的父亲和姐姐教训你!”那个大汉挥起大斧头就朝着慕千夜冲了过去。 慕千夜忽地腾空而起,手中的天蚕丝并没有松开慕逐月,她一动,慕逐月就被拉扯了过去。 慕逐月那娇生惯养的身子被慕千夜这一扯直接就往地上摔了过去。 见心目中的美人摔倒,大汉急了,“你卑鄙,放开她我们堂堂正正地打一架!” “堂堂正正?哈,你刚不是还说我卑鄙凶残吗?怎么,还算满意吗?”慕千夜说着掩嘴一笑,“哦,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我那天蚕丝分成两部分,缠着你的美人儿的那部分坚韧无比,但是不锋利,还有一部分么……” 慕千夜说着右手又飞出一条天蚕丝,直接袭向大汉手中的斧头,天蚕丝缠上斧头。 只听得“叮”地一声,天蚕丝一收,被缠住的斧头就断成了两半。 “我这个人呢记性不太好,这两条天蚕丝我总是用错呢,你说我一会儿会不会手一抖,将缠住那位较弱无比的美人儿的天蚕丝换成了这一根呢?”慕千夜满是为难地说道。 如果缠住慕逐月脖子的天蚕丝换成她绞断大汉巨斧的那根,那她的脖子还在? “你,你太恶毒了!”大汉恼羞成怒。他本是来英雄救美的,奈何技不如人,反而成了被戏耍的那一个,自己的武器又被这个女人弄断了,他现在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这一点,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用再提醒我或者做着无意义的重复了,我的耳朵会长茧的。” 嚣张! 十分嚣张! “你!你!”被气的不清的大汉最后只得跑出了天水阁。 “啪啪啪” 忽然一阵掌声十分突兀地响了起来。 人群中走出了一个男人。 慕千夜认得他,是云狼,有那么多的刀疤,几乎都看不清五官的一张脸,想让人不记住都很难。 “睿王妃好本事!”云狼走到慕千夜的面前。 “怎么,云盟主也心疼那位美人儿了吗?”慕千夜看着云狼,没有因为近在咫尺的这张有些恐怖的脸而有一丝一毫的退怯。 手中的扇子展开,像是很悠闲地扇了两下,“非也,云某只是来看好戏的,睿王妃大可以继续。” 慕千夜在心里暗哼了一声无聊,然后走到了慕逐月的面前。 此时的慕逐月还摔在地上没有起来,因为脖子上的那根天蚕丝,脸已经比熟透了的苹果还要红了,可惜这红色是被憋出来的。 “逐月小姐,白白嫩嫩的脖子被缠住的感觉不好受吧?” 慕逐月只有点头的份了,她还不想死啊! “那记得不要随便插嘴了,知道了吗?那样我可是会心情不好的,我心情不好的事情,通常会做出一些不合乎常理的事情来的呢!”妖媚一笑,霸气侧漏! 慕逐月拼命点头,不吃这个眼前亏。 慕千夜满意一笑,然后送开了缠在慕逐月脖子上的天蚕丝,念在你目前为止还没有做出让我无法容忍的事情来,就先饶了你的命。 然后慕千夜又走到了慕天华和北堂嫣然的面前。 “慕大人,慕夫人,对于我刚才说的话,两位应该没有任何意见吧?”一边说,慕千夜还一边摆弄着手上的天蚕丝,那天蚕丝刚从慕逐月的脖子上撤下,还没有完全收回到她的衣袖中呢。 “老夫没有意见!”慕天华没有去直视慕千夜。 “我从未说过你与慕府有任何关系。”北堂嫣然用看瘟神的目光看了一眼慕千夜。 “很好。”慕千夜斜眯着眼睛,扫视了周围一圈,“记住,我,慕千夜,与北翼国慕家没有一点关系,与沐王爷也没有任何关系,我慕千夜只与睿王段清狂拜过堂,今生今世,我只承认这一个丈夫!” 慕千夜的话响亮无比,甚至还用上了内力,声音在整个天水阁中震荡着。 混在人群里掩饰自己的两个暗影纷纷在心里表示,王爷啊,可惜了,王妃当着众人的面和你表白这样的场面你错过了呢! 天水阁的其他人是来看热闹的,而今天发生的事情也的确很“热闹”,这个慕千夜做出来的事情可谓是惊世骇俗了。 一旁的云狼的眼里流转着意味不明的色彩,他看向慕千夜的眼神有些奇怪,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 四月二十,距离慕千夜在天水阁与慕家人断绝关系,斩断与沐王北堂希的关系已经有整整十天了。 小宝从书房里出来,跑到慕千夜的房门外偷偷地张望了一下,房间里,慕千夜正在筹划着一些什么。 小宝懂事地没有进去打扰,他知道娘亲正在忙正事。 自己拿了一把小木剑在院子里练起了武功来,算下来,他习武至今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了,他进步很快,他不怕苦,他也知道娘亲和干爹们才是最辛苦的,所以他要努力让自己长大,让自己变强,这样才可以保护大家! 有模有样地使着剑招。 正练着呢,就见欧阳明轩推着轮椅过来了,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看来是有什么心思。 小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跑到了欧阳明轩的身边,“干爹二号,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呢?” “呜呜呜……”欧阳明轩抱着小宝眼泪鼻涕肆虐,“小宝,干爹我好伤心,好难过啊……” 小宝无语地看着天空,干爹你冷静一下啊,身为一个大男人,你这样抱着小宝哭,小宝真的很尴尬的! “呜呜呜……小宝,干爹好难过,干爹好伤心!”欧阳明轩继续哭。 “干爹二号,你至少告诉小宝,你为什么伤心,为什么难过呀?”不然他怎么帮他出主意啊? 欧阳明轩忽然松开了小宝,然后很认真地想了一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难过好伤心。” 昏倒。 小宝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他的小身子就要和地面来一个亲密的接触了。 “干爹二号,你这样小宝也没有办法呀!不过小宝最近心情也不是很好,不过小宝是因为想念爹爹了,难道说干爹二号你和小宝一样想爹爹了?”小宝猜测。 “怎么可能!”欧阳明轩大叫,“你爹爹那个混蛋,鬼才会想他呢!”除非他觉得自己被压榨得还不够惨。 小宝十分无力地白了欧阳明轩一眼,“干爹二号,小宝不是鬼,娘亲她也不是鬼。” “咳咳。”欧阳明轩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干爹不是这个意思,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小宝,别理你干爹二号,他估计是想你依依姨了。”慕千夜处理完事情从房间里出来就听到了欧阳明轩和小宝的对话,欧阳这家伙,也只有他能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了。 “怎么可能!”欧阳明轩忙否认,但是否认得太快了,反倒有几分可疑了。 “是吗?本来我刚好接到依依的消息,正打算告诉你,既然你一点儿都不想依依,那我就不说了。” “什么消息?”欧阳明轩忙追问。 “咦?”慕千夜故作惊讶,“你不是不感兴趣吗?干嘛我一提有依依的消息了,你就这么大的反应呢?” 欧阳明轩因为慕千夜的话脸色有些窘迫,“她好歹也是我们的兄弟,有她的消息了,当然应该值得高兴啊!” “是吗?可是小宝就不会像你一样惊叫出声啊,平日里小宝和依依可是很亲近的呢?”慕千夜贼贼地笑着,死鸭子嘴硬!承认自己想依依了就这么困难吗?之前依依天天都缠着他,少了她的唠叨,他想念一下也无可厚非呀! “小宝还笑,不懂事!” “干爹二号,小宝不小了!”不准没事就说他小,这是他犯错的时候才用的! 亏他还这么疼他,在这个时候就不要拆他的台了嘛! “好了,不逗你了,刚刚接到喜子传来的消息,她现在在云州,中间一段时间发生了一点时间,所以迟迟没有来和我们汇合。” 听到冷依依没有事情,欧阳明轩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落下来了。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喜子还说,依依这次还带着一个男人,听说那男人十分粘冷依依,冷依依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还时不时对着冷依依傻笑。”慕千夜说完就等着看欧阳明轩的反应。 “哼,她身边有什么男人关我什么事情。”说话间,欧阳明轩刻意地撇开头,有些别扭。 “这段时间,我和齐子恒联手抢了司马家不少的生意,司马家现在急得跳脚了,事情也稳定了一些,京城那边贡茶的结果也出来了,我们胜了司马家一筹,更是让司马家雪上加霜,我准备现在回京城一趟,把事情都处理一下。回京城的路上,会路过云州,到时候你亲眼见一见就知道了。” ★ 欧阳明轩的淡定终止于喜子的一句话。 “依依在给她带来的那个男的洗澡。” 欧阳明轩推着身下的轮椅冲进了房间。 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 她到底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 不对,她是真的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要不然她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用手摸了他的,他的…… 怒气冲冲地推开房门,看到了房间里的画面之后,欧阳明轩楞了半晌,然后深深地懊悔拽住了他。 搞什么啊,冷依依这个恶女给什么男人洗澡关他什么事情? 还有,喜子那个混蛋搞什么乌龙,明明只是个小男孩,干嘛要说成男的,那样会让人误会的好不好? “欧阳!”一见到欧阳明轩,冷依依就兴奋无比,也顾不得自己正在给别人洗澡了,丢下手中的毛巾直接就扑向了欧阳明轩。 可怜欧阳明轩人坐在轮椅上,还要忍受来自冷依依的强烈冲击。 直接扑到了欧阳明轩的身上,“欧阳,见到你我太高兴了,快一个月没有见到你了,可想死我了!” 无论是动作还是言语,都毫无女儿家的矜持可言。 “你这个恶女,你这个没有一点女孩子样子的女人,快放开我!”欧阳明轩忙扯拉冷依依像无尾熊一样缠住他的冷依依的手。 “我就是恶女,我还是色女,反正我就是赖定你了。”冷依依嘟着嘴说道,反正她就是认定他是她的理想丈夫了,不管他说什么话她都赖定她了,“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啦,没有关系,你不用主动,我主动就好了!”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怎么会这么乐观,不对,不是乐观,是这么有想象力,我对你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我劝你快点死了这条心!”欧阳明轩每次遇到冷依依,都无法正常说话,说话必须用吼的,眼睛必须用瞪的! “你不要这么凶啦,这样我会很伤心的。”冷依依扁着一张嘴,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而且事实上,她的外观看起来本来就像一个小孩子,虽然她实际上已经十六岁了,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距离房门有些距离的慕千夜和喜子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老大,我觉得依依姑娘和欧阳很般配。”喜子由衷地感慨道。 “是啊,如果换做别人,被欧阳这样赶,早就哭着跑了,也只有冷冷那个傻丫头,才会死皮赖脸地赖着欧阳不放。”慕千夜对此也很感慨。 “看得出来欧阳对依依也是有感情的。” “只可惜他一直走过他心里的那道坎。”慕千夜很清楚,虽然欧阳表面上开起来和瘫痪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他内心还是有一个疙瘩的。“喜子,我将欧阳和依依先留在你这里了,给他们两个一个沟通交流相互了解的时间,当然更重要的是欧阳的旧疾,总是留在我的身边,不是忙着就是忙那的,欧阳都没有静下来好好治疗的时间,我特地让依依过来,总是希望这件事情有一个进展的。依依擅长用毒,有些病症依靠医药的力量无法治愈,也许配合毒药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还有依依带回来的那个男孩子,你多注意一下。” “我知道了老大,这件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吧!”喜子当然也十分希望欧阳可以康复,自己已经成家立业了,更加希望看到自己的兄弟们也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 慕千夜回到了京城,以无伤公子的身份,至于“慕千夜”已经随睿王回南怀国去了。 现在才发觉自己的这张脸倒是成了一个麻烦事,因为无伤公子和慕千夜太像了,很容易就被发现。 正这思索着,就看见了梳妆台上放着的之前段清狂戴的那张面具,慕千夜伸手拿了过来,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面具,不由地笑了。 将面具带着,看着镜子里被遮住了半张脸的自己,慕千夜满意一笑,早知道,她一开始就应该弄一个面具来使使。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回来了!”夏侯摘星原本正这前面酒楼招呼客人,听到小二跟她说无伤公子在她的房间里等她,她一路上可是跑得比狗还要快啊! “夏侯美人,我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兴奋一点的吗?干嘛用这么幽怨的目光看着我。” “姑奶奶啊,你跑这一趟,老娘的这颗心都快要操碎了,你说你把这边的事情留给老娘来处理也就算了,你还让老娘提心吊胆的,你当老娘是牛还是马啊,成天就由着你折腾操劳!”夏侯摘星叉着腰,满腹抱怨。 “夏侯美人,不要生气了,生气会长皱纹的!”慕千夜对于夏侯摘星咆哮差不多要产生免疫了。 “不过,听说你在华龙城当着众人的面休了北堂希,和他撇清关系不说,还和慕家断绝了关系,外加还狠狠地教训了一下那个慕逐月,真的假的?”夏侯摘星满脸兴奋地说道。 “不错,有什么意见吗?”慕千夜头都没有抬,那件事情有闹的那么大吗?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慕千夜这个名字和沐王妃这三个字分开,永远地分开! “当然没有意见,我还嫌你教训得太少了,嘿嘿,老娘喜欢血腥一点暴力一点的!对了。听说慕天华带着慕逐月回来之后,慕逐月就病了,病的不清呢!” “我看是相思病吧。”按照慕逐月的思路,现在这个时候最适合生病了,用来唤起大家的同情心么。 两人正在房间里谈论着,就听到从前面的酒楼传来的喧哗之声。 “哎哟,谁在给老娘我闹事啊,老娘这才离开这么一会儿,真是一点儿都不让老娘我省心啊!”夏侯摘星抱怨道。 慕千夜皱了皱眉头,她听到了她的宝贝儿子小宝的声音! 当即起身,一溜烟就往前面酒楼走去。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有人闹事老娘都还没有急,你怎么急成这样啊,就算酒楼的幕后老板是你也不用这样吧?”夏侯摘星一边喊着一边扭着腰也跟了上去。 慕千夜来到了前面的酒楼,也就是京城第一酒楼摘星楼,只见有人将好多张桌子拼在了一起,而酒楼里的人都围在了周围,现场十分热闹。 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十分明显,因为这个小小的身影此时就站在那拼在了一起的桌子上! 是小宝! 这小家伙一回到京城就坐不住了,慕千夜站在一边,也不急着上去,她倒要看看她的宝贝儿子打算要做什么。 ------------ 第030章 北堂惊愕:救命恩人又黑又丑 只见小宝站在桌子上,两只小手放在腰间,小小的个儿,气势却是一点儿都不小。舒骺豞匫 “说好了,要是你输了,你就要把剩下的饭菜都吃光光!”小宝愤愤地说道。 小宝的这话让慕千夜明白了小家伙会这么气呼呼的原因了,她儿子从小就特别珍惜食物,有好几次给他吃的他都留着,然后去街上晃一圈,看到有乞丐就将那些精致的糕点分给乞丐们吃。 小宝最见不得别人浪费粮食了。 看来小家伙又因为浪费粮食的事情和别人杠上了。 被小宝指责的是一个成年男子,男子明显是一个贵公子,长的倒是很不赖,那眼睛,那鼻子就跟刀削似的,十分有立体感,一双桃花眼甚是迷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美男子,只是此时和小宝较劲的样子倒是折损了他的气质。 从来吃穿不愁的公子哥儿今天却是被一个小毛孩给训了,面子上过不去,要是连打个赌都还输了,那就真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哼,就你这个破小孩,也想跟本大爷叫板,还是赶紧回家抱着你娘喝奶去吧!”霍战越也是一跃而起,跳到了桌子上,“哼,笑话,本大爷还能输给你一个小奶娃不成!到时候你输了可不要哭着找娘!” “叔叔,我早就不喝奶了,难道叔叔在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喝,所以有经验?”小宝十分挑衅地看着霍战越。 双手抱胸,明明人要比霍战越矮了不止一点点,但是看起来倒像是他才是比较高达威猛的那个。 两个人都站在桌子上,一人占据一边。 慕千夜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眯着眼睛,两人这是打算要比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就见有人在两人的正中间的位置摆起了一个空掉的酒坛子,酒坛子不大,是比较小的那种,坛子的开口也不大。 然后就看见小宝的手里和那个霍战越的手里都拿了一把筷子。霍战越拿的是木筷,而小宝拿的则是竹筷,为的是容易区分。 敢情这两人是要比投壶。 慕千夜淡淡一笑,她不打算出手,就让小宝自己来应付吧。 “哼,小奶娃,看好了,免得一会儿怎么哭的都不知道!”霍战越说着便做好了投壶的姿势,右手拿着一根筷子就往那中间的酒坛子里扔。 开玩笑,想他霍战越可是个中高手,玩这个他就从来没有输过。 手中筷子抛出,正对着那其中一个酒坛子的口而去。 眼见着筷子就要投进去了,忽然横空飞来另外的一根筷子,将霍战越投出去的筷子打飞了。 霍战越的筷子应声落地,掉到了桌子底下,反倒是那根将他的筷子打飞的筷子却精准无比地落入了酒坛子里。 霍战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筷子没有如预期的命中,而是被那个小孩的筷子给打飞了。 不可能,要打飞他的筷子,同时自己的筷子还要命中,这样的事情这个小孩怎么可能做得到! 所以刚才一定是凑巧,一定是! 不信邪的霍战越再一次投出了自己手中的一根筷子。 这一次,他的筷子毫无压力地进入了酒坛子里,稳稳当当地插在了里面。 果然刚才是小孩的运气好! 霍战越朝着小宝投去得意的眼神,透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小宝也不慌,眼睛看准了那个酒坛子,手中的筷子一抛,筷子飞了出去,一边飞,一边还在空中不断地旋转着。 众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根转着飞出去的筷子。 “叮”地一声,那个旋转着的撞进了酒坛子,然而整个酒坛子也跟着晃动了起来,不断地摇晃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了一般。 众人屏住呼吸等着那个坛子里的最后结局。 晃动的酒坛子将原本已经落到了里面的霍战越的木筷给甩了出来,倒是后来小宝扔进去的那根竹筷和酒坛子是一起晃动的,稳稳地贴在酒坛子里。 晃动越来越轻微,最后停了下来。 一时间,摘星楼中鸦雀无声,小宝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霍战越继续。 “小子,你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好半晌,霍战越才反应了过来。 运气好? 小宝不屑地撇撇嘴,他才不是运气好呢! “你管我运气好不好,反正你要是输了,你就要乖乖认输,然后把桌子上的那些饭菜通通吃光!”浪费粮食的人最讨厌了! 霍战越将衣袖都撸了起来,再度恢复到满魔满血的状态,再来!他就不信了,他还搞不定一个小毛孩! 一连投出去两根,都是准确无误地往酒坛子里去的,。 霍战越正得意着,小宝那边也有了动作。 “叮叮叮叮——”一连响了八声,只见小宝的手上剩下的筷子都已经投进了酒坛子里了,在那个酒坛子里有十根竹筷子,两根木筷子。 小宝摊摊手,他又不是来表演投壶的,他只要赢了他就好了,现在他投进了十根,而对方撑死也就只能投进去八根,胜负已分了! 众人都十分震惊,尤其是作为小宝的对手的霍战越,①38看書网瞪成弹珠了,只差一点就要从他的眼眶中掉出来了。 如果说一次两次可以被认作是运气,那么十次,总不好再推脱成是运气好了吧? 无论霍战越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他输了,在他自觉是高手的投壶一事上输了,输给了一个只不过到勉强到他大腿身高的小娃娃! 霍战越呕啊,呕血啊! “你输了,愿赌服输,把饭饭都吃光光,还有下次不许你再浪费了!”小宝说完,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他本来是来找娘亲的,结果就遇到了这个“大爷”,哎哎,耽搁了他宝贵的时间! “站住!不许走!”霍战越不知道何时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他叫住正打算到摘星楼后面去的小宝。 小宝回头,一脸迷惘地看着霍战越,干嘛,输了不认账吗?大家可都看见了的! “我要你收本大爷我做徒弟!”霍战越猛地道出了自己喊住小宝的目的。 啥? 霍公子要让一个小孩子做他的师父? 堂堂京城四公子之一的霍战越要向一个小娃子拜师学艺了? 摘星楼里此时聚满了京城里的名流,一个个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小宝也瞪了霍战越好半晌,这个“大爷”搞什么啊? “我不管,你既然赢了本大爷,就要做本大爷的师父!”霍战越看来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了! “可是我们刚才比试的时候没有说输了的人要拜赢了的人做师父呀,是我记错了吗?可是娘亲和干爹们都说我的记忆里很不错的呀,没理由会记错!”小宝苦恼了一下。 “说了本大爷要你做本大爷的师父,你啰哩八嗦什么啊!”霍战越面上略带窘迫之色,大声吼道,声音大到整个摘星楼都能够听到。 小宝想了想,“好吧,那我就收你当徒弟吧,不过你要先把那桌剩饭剩菜吃光。”小宝短短的小小的手指指向那桌并没有怎么被动过的饭菜。 就这样,答应了? 京城四公子之一的霍战越就这样多了一个小师父? “好!”霍战越愿赌服输,当即就走到了刚才他用膳的桌前,开始对桌上的食物进行一番风卷残云。 慕千夜此时才走了过来,小宝看到慕千夜,忙跑到了慕千夜的跟前。 “爹爹。”慕千夜穿女装的时候,小宝就喊她娘亲,慕千夜穿男装的时候,小宝就喊她爹爹。 慕千夜的脸上带着原先属于段清狂的那张面具。 “嗯。怎么一个人跑到摘星楼里来了?” “干爹二号不在,依依姨不在,小宝在家里都闷坏了,所以就来摘星楼找爹爹你还有夏侯姑姑了。”小宝说着拉着慕千夜的手将慕千夜往霍战越的方向带,“对了爹爹,这位叔叔刚才说要做小宝的徒弟,小宝答应了。” 收徒弟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向娘亲报备一下的。 “师祖你好。”霍战越大大方方地向慕千夜打了一声招呼。 还好慕千夜的抵抗力不错,不然这一声师祖非得让她呛个半死不可,想她今年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岁,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居然被人这称呼上冠上一个“祖”字,这一下子就长了辈分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小宝这才想起来,都承认是人家的师父了,可是这徒弟的名字他这的当师傅还不知道呢! “本大爷……哦不,小徒姓霍,名战越。还未请教师傅和师祖高姓大名。”霍战越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似乎一点儿都不以自己拜了一个小孩做师傅为耻。 霍战越? 慕千夜眯起眼睛,她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因为霍战越这个名字京城上下无人不晓,京城四公子之一,其他的三个分别是沐王北堂希,三皇子北堂羽,慕家唯一的少爷慕逸风,从血缘上来说,慕逸风也是慕千夜同父异母的哥哥。 “既然你拜我儿子为师,那么这是拜师茶是不是应该敬一杯呢?”慕千夜挑眉,霍战越,霍将军的儿子,居然拜她的儿子为师了?听起来还真是有那么几分有趣。 “行!”霍战越满嘴的食物,声音听起来很含糊,从刚才开始他可以一直在往自己的嘴里塞食物,看来是真的要听从小宝的吩咐,将这一桌的剩饭剩菜吃个干净了。 霍战越说着,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然后从身边就拿起了茶壶,斟了一杯茶,来到小宝的面前,单膝跪地。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霍战越说着还怕慕千夜和小宝不信他的诚意似的,补充说道。 真的行了拜师之礼! 呃……真是一个执着外加怪异的男人。 当着摘星楼众人的面,霍战越从此有了一个小师傅。 ★ 当慕千夜带着小宝回来的时候,身后就多了一个跟屁虫。 “霍战越,天色不晚了,我们就娘儿俩,你可以回去了。”慕千夜无语问苍天,这个男人还真是难缠。 “师傅还没有教本大……教我本事。”霍战越耍赖似的,非要等到小宝教他一点什么才肯。 慕千夜又翻了一个白眼,“儿子,你惹的麻烦,自己解决,老娘我不负责帮你处理这种小事的。” “哦!”小宝眼珠子转溜了一圈,有了!“你来帮小宝家采茶叶吧,采茶叶可以练习手的力道,和准确度,有利于你变得更加的①38看書网!” 小宝说完又抬头问慕千夜,“爹爹,我们家最后的那一片茶叶用来让小宝的徒弟采好不好?” “不好。”慕千夜很果断地否认了。 “为什么?”他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啊,可以用一个免费的劳动力,省钱! “虽然免费的采茶工我不介意有,但是技术不过关的新手只会毁了我的茶园,到时候可是会损失一大笔银子的。” 哦!小宝了然地点点头,那样不好不好,银子很重要! “师傅,你这是不相信你的徒弟我吗?”霍战越这下可不干了,“不行,剩下的那片说什么都是我的了,谁敢跟我抢,我就跟谁急!” “咳咳,小越越,师傅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采茶这种事情慢慢来,我们换一个别的更有挑战性的事情做一做好不好?” 最后,好不容易摆脱了霍战越,慕千夜和小宝来到了城外的四合院前了。 走到门前,手还没有推开门,慕千夜就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 “何方神圣,何必躲在暗处,既然想要我无伤公子的命,就要有这个胆子站出来!”慕千夜大声一喝,同时将小宝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现在倒是挺庆幸二愣子没在家。 “哈哈哈哈……”一阵慕千夜熟悉的笑声从院子里响了起来,与此同时四合院的门被打开了,黄昏的光辉照的整个院子都透着金黄的光。 院子里,有二十来个黑衣人,还有……云狼! “呵,杀手盟盟主大驾光临,倒是让无伤好生意外好生惊喜啊!”慕千夜与云狼面对面站着,扫视了院子一圈。 “真是传闻不如见面,无伤公子在见到这样的场面的时候还能保持这般郑静,倒是让云某佩服。”云狼那张布满刀疤的脸很难让人看出来他是什么表情,反正不会是什么让人觉得舒服的表情就对了。 “哪里哪里,能够造成这样的场面的云盟主才是应该让人佩服才是,只是无伤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事情值得云盟主出动杀手盟的众位高手跑这一趟?” “哈哈哈……无伤公子难道不知道我们杀手盟是拿钱办事,有人出大价钱想要买无伤公子你的姓名,云某不过是拿钱办事而已。” “那无伤就更加好奇了,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面子,或者说出得起这样的价钱,可以让杀手盟的盟主亲自出手!” “那人出的价钱的确还不够云某亲自跑这一趟的,但是无伤公子本身对云某就有很大吸引力,你说对不对呢,无伤公子,或者云某应该称呼你为睿王妃!” 云狼说完眼睛盯着慕千夜,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然而他失望了,慕千夜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有人能够知道睿王妃就是慕千夜,那么有人会知道她就是无伤公子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毕竟相比之下,她和无伤公子还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一张酷似的脸。 “所以说,今天云盟主是来取无伤的项上人头的?”慕千夜似笑非笑地看着云狼。 “不,云某改变主意了。” “有钱不赚,好像不符合云盟主你的作风。” “哈哈哈……作风?”云狼的笑声十分猖狂,“云某做事只凭心情,银子可以让云某的心情变得不错,只是并不是每个时候都有用的。” 慕千夜旁若无人地走进了院子里,在院子里那把原本就属于她的躺椅上坐了下来,甚至还躺了下来,样子看起来十分漫不经心。 小宝和慕千夜默契非凡,在慕千夜走进院子的同时,小宝向后退去,在娘亲处理麻烦的时候,他在场会成为娘亲的累赘的。 “云盟主既然来了,却不是为了杀无伤来的,那一定是有别的目的,不妨说来听听,无伤不过是个生意人,亏本的买卖一向是不做的,有钱可以赚的买卖无伤也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哈哈哈……不知道为何,云某发现越是交流云某就越喜欢慕姑娘你了。” “千万不要,一来我没有出墙的习惯,二来我也没有结交不明生物的习惯。”慕千夜靠着椅子懒散地看着云狼。 “拿一样东西换你的人头可好?” “哦?说来听听,是什么东西居然和我的命一样值钱。” “韵雪古琴。” 韵雪古琴! 那把琴对慕千夜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当时不过是看北堂希想要,才会将它拍下来,事实上,这把琴自打买到手之后她便没有用过,一直好好地存放在她的房间里。 今天又一次被人提及,居然是在云狼的口中。 这样一来,她是真的不能不好奇那个已经过世了的女子韵雪了,按照北堂羽说的,她应该是北堂希的母亲,所以北堂希想要得到这把古琴是情有可原的,那么为何连这个神秘的云狼都想要得到它呢? “理由。”慕千夜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理由?哈哈,你可知道跟云某讨要理由的结果是什么吗?” “不知道,云盟主是想让我见识一下吗?” “你胆子当真是不小!”云狼语罢,手中折扇便朝着慕千夜袭来。 慕千夜反应迅猛,右手一挥,藏在袖里的天蚕丝便如一条灵活的小蛇缠上了云狼的折扇。 两人对立着,慕千夜平静中透着几分笑意,“云盟主,杀手盟遍布天下,你身为杀手盟的盟主应该很清楚,我,不是你能动的人!” “你倒是很有自信。” “呵,除非云盟主想置杀手盟的基业于不顾,不然你大可以试一试,今天我有个好歹,整个杀手盟会不会因此惹上麻烦!” “哈哈……睿王妃,的确,睿王是一个谁都不敢轻易惹的对象,睿王妃云某自然也不敢乱动,更何况,睿王妃不光是王妃,还是宝夜茶庄的老板,有着富甲天下的身家,也有着不可估量的幕后实力。再说了,今日我若与你打起来,云某自认为没有十全的把握可以取下你的性命。” 说着,云狼收回了招式。 慕千夜也将天蚕丝收回了袖间。 “云盟主,虽然你很了解我的事情,但是你应该还不知道,我最擅长的不是做生意,而是……” 慕千夜微微一笑,然后人突然往后退去。 云狼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发现,院子里的树木和石头开始移动。 奇门遁甲之术! 好一个慕千夜,泰然自若地走进院子里,泰然自若地和他对话,却已经酝酿着要将他困住的心意了! “盟主,我们出不去!”一个黑衣杀手在经过几次尝试之后便向云狼禀报。 慕千夜满意地看着一院子被她的冥石化易阵困住的杀手,她这一世做了商人是没有错,但是前世她可是以盗墓为生的,天天研究墓室里可能出现的机关陷阱,这才是她的老本行! “对了,伟大的杀手盟盟主大人,忘了告诉你了,我家有一个不是很听话的家伙,她很喜欢到处放毒,要是一会儿您老和您老带来的这些兄弟们哪里痛了,哪里痒了,可要多担待一点哦!” 慕千夜的目光变得凛冽了,呵,有人想要她慕千夜的命?那就要看看他有没有这条命来拿了! 慕千夜离开了四合院,然后与小宝汇合后又回到了摘星楼。 ★ 云纤凝被“打入了冷宫”,慕逐月被带回家后也是受到了“冷冰冰的待遇”。 两个女人都被“困”了,但是这两个人都是不安分的主儿。 巧的是,这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慕千夜。 当然,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爱人,北堂希。 云纤凝虽然人在王府,但是消息却一点儿也不落后,睿王妃就是慕千夜的事情传得满城风云,她自然也是知道了的。 是她,原来都是她! 所以这一切就完全可以解释了,她原本还纳闷,睿王妃从未与她见过面,何以第一次便对她有所防备,原来睿王妃不是和无伤公子长的像有关系,而是和那个早该死一千次一万次的贱人有关系。 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居然设计害她,给她下春药,毁她清白,她怎么可以让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慕千夜应该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云纤凝在自己的房间里生着闷气,就听见自己的丫鬟巧儿走进来了。 “小姐,慕家的三小姐来府上拜见您。”云纤凝一出事,府里的丫鬟对云纤凝的态度就明显变了,原先当她是当家主母的,如今,只不是一只破鞋罢了。 倒是巧儿,如今还是恭敬地服侍着云纤凝,其实不是巧儿衷心,而是巧儿看的明白,她和云纤凝是一条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云纤凝是被“打入冷宫”了,但是王爷还没有将她赶出王府。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责罚她,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王爷对云纤凝还顾念这一些情分,谁知道哪一天,王爷不会回心转意呢? 而且,如果查到当日的事情云纤凝是被人陷害的,王爷便会心疼云纤凝,说不定会比过去更加疼爱她呢! 听闻巧儿来报,云纤凝的脸上晦暗不明,自她被王爷冷落之后,从前那些经常来王府走动和她一起喝茶聊天的小姐夫人们都没了影子,那么这个慕逐月来做什么? “小姐,慕逐月被北方齐家给休了,听说还被那个慕千夜狠狠地整了一顿,依奴婢之见,这个女人,小姐可以见一见。” “需要你多嘴吗?”云纤凝冷冷地瞥了巧儿一①38看書网扶我出去?” 巧儿在心里咒骂了云纤凝一句,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小姐? 不过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去扶了云纤凝。 云纤凝从房间里来到花园的时候,下人也刚好将慕逐月带了进来。 “逐月妹妹,没有想到逐月姐姐会百忙之中抽空来看,纤凝真是无比荣幸。”云纤凝在面对慕逐月的时候,倒是一副和蔼大姐姐的模样。 “云姐姐不必客气,逐月先前随父亲回了北方,近日也才刚回京,在家休养了几天,今日才得空来见姐姐你,还请姐姐你莫要见怪才是。” 慕逐月说着,叹息了一声,“本来我与我那夫君虽然称不上是举案齐眉,但也是相敬如宾的,上次与夫君闹了不开心,他虽扬言要休了我,也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谁想到那慕千夜从中作梗,愣是让我的夫君将我休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妹妹我这一桩好好的亲事,竟然就这样让慕千夜给毁了,她即便不认我是她的姐姐,也不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啊!” 慕逐月说着两行清泪便落了下来。 云纤凝忙来到慕逐月的身后安慰她,“逐月妹妹不要难过,纤凝也才是这两天才知道原来那睿王妃竟然是慕千夜,纤凝这清白的身子,便让她设下的计谋给毁了,王爷也因此冷落了我,她若是对纤凝有怨,纤凝自当是理解的,她要骂我,打我,纤凝都不会还手,只是女儿家的清白堪比性命,若非心里放不下王爷,纤凝早以死明志了……” 云纤凝说着也啜泣了起来。 “纤凝姐姐不要伤心,她慕千夜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来,我们一定不能让她好过。”慕逐月狠狠地说道。 “她人如今已经跟随睿王离开了北翼国了,我们又能耐她何呢?”说起这事情,云纤凝就有一肚子火气却没有地方发! “纤凝姐姐,你听我说,慕千夜她并没有和睿王一起离开。”慕逐月十分在云纤凝的耳边小声说道。 “怎么会?”云纤凝有些不信慕逐月的话。 “我也不信,但是昨晚我偷听到了我父亲和另外一个人的对话,他告诉那个人无伤公子就是慕千夜,慕千夜就是无伤公子,两人不是长得像而已,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咋听到这个消息,慕逐月也是无比的惊讶。 “你是说无伤公子是慕千夜假扮的?”云纤凝显然有被这个消息给惊到。 “纤凝姐姐,我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与你是一样的震惊的,但是我相信父亲应该是没有弄错的。” “你说你听到你的父亲和另一个人讲的这件事情?你知道另一个男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慕逐月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在这件事情上对云纤凝有所隐瞒,她听到了父亲的对话,还被另外的那个男人发现了,抓了出来,不可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昨晚在父亲的书房里和父亲对话的男人是杀手盟的盟主云狼,父亲想要请云狼的杀手盟帮他除掉慕千夜,不过这样的事情,她可没有打算让云纤凝知道。 她恨不得将慕千夜撕成碎片没有错,但是她一样恨不得云纤凝去死,若不是现在对付慕千夜才是主要的,她才不会在这个女人失宠的时候还来找她。 “你的意思是说,杀手盟会动手去杀慕千夜?”云纤凝忍不住面露喜色,慕千夜这种女人必须去死! “还不能确定。”这也是慕逐月今天来找云纤凝的原因,那日在天水阁,慕千夜的武功她也看到了,虽然不知道为何慕千夜会武功,她会武功却是不争的事实,杀手盟的杀手能不能要了慕千夜的命还不能太早下定论。 “你的意思是?”云纤凝不明白慕逐月想要做什么。 “我和你说……&*¥¥” …… ★ 北堂希回京城后,便被北堂擎天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面对北堂擎天的失望,北堂希没有后悔。 不知道为什么,他本是出来散步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天禅寺所在的山脚下。 在他冰冷的二十多年里,唯一觉得温暖的那段日子,他便是在这里度过的,虽然那个时候的他意识迷迷糊糊,不是很清醒,甚至都看不见那个女子的真实面容,但是那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感觉到了那个女子对他悉心的呵护。 他以为他可以留住那种温暖,那个时候的他几乎想将全世界都搬到纤凝的面前。 然而,她变了,变得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女子截然不同了。 所以对她的那份感觉渐渐地淡了,甚至在看到她和其他男人淫(和谐)乱的画面的时候都激不起他心中的波澜了。 也许,他能留住的,只有脑海中那段遥远的模糊的记忆了。 下意识地,北堂希迈开了步伐,往天禅寺走上去。 寺庙一如记忆中的寺庙,那么庄严,庙里的菩萨的金装没有一丝一毫地磨损。 红色的墙,金色的佛,古朴的梁…… 走过了大雄宝殿,走向了后面的厢房,就是这供香客留宿用的厢房承载着他那有温度的回忆。 站在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前,北堂希久久没有移动步伐,只因为这便是他昏睡了十来天的房间。 这个时候,一个年级不大的和尚走了过来,“施主回来看这房间吗?” 小和尚一开口,并没有叫北堂希王爷,而是称呼为施主。 “当日施主昏迷在这里的时候,我都怕你就这样往生了呢。”小和尚年级还不大,说话的时候还是带着俗家人的语调。 北堂希因为小和尚的话明显一愣,“你知道我曾经在这里住过?” “对啊!说起来当初那位姑娘对施主你真好,她刚将你带回来的时候,你满身都是伤,血还流个不止,当时已经是深夜了,寺庙里的金疮药刚好用完了,那姑娘便连夜到后山上去给你采药,回来的时候自己也是一身的伤呢。” 纤凝半夜上山给他采药? 她这么虚弱的身体可能吗?还是说她就是因为这样身体才会变得这么差的? “当时那位姑娘将你养在厢房里寺庙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在厨房打杂,那姑娘托我弄鸡汤,寺庙里是有养鸡,但是和尚是不杀生不食荤的。她便跪下来求我,说你身体太差了,总是吃粥吃菜身体好不起来,后来我不忍心就去偷了鸡给她。”小和尚抓了抓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当时我才十三岁,鸡是偷了,也胆战心惊了好多天呢!。” 北堂希听得十分认真,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 “后来那位姑娘因为什么事情要离开,临走把她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我,托我照顾你,可是我那天回来厢房找你,却发现你人已经不在了,为此我还着急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觉得有愧于那位姑娘呢!” “对了,后来你和那位姑娘怎么样?你有没有娶她为妻?”小和尚追问北堂希,事情虽然过去了四年之久,但是小和尚也不忘关心一下那位姑娘。 北堂希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纤凝还是小和尚口中的那个纤凝,他必然会娶他为妻的,只是,如今的纤凝…… “为什么?”小和尚一听,当即就不高兴了,“虽然那位姑娘长的丑了一点,但是她的人好,若是有一个女子这么对我的话,我就不出家了!” 丑?北堂希皱了一下眉头,纤凝虽然不能称得上是倾国倾城,但也不能说是丑吧? “喂,你不要摆出这副为难的样子来好不好?人家姑娘都为你半夜上山采药,为你下跪求人,为你衣不解带,在你身边照顾了你这么多天,你这条命可是她捡回来的。这样的姑娘你难道不应该好好珍惜吗?” 北堂希没有反驳小和尚的话,小和尚所认识的那位姑娘的确值得他好好珍惜,好好疼爱,只是…… “哼!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男人,就因为那个姑娘长得黑,长的不漂亮,你就不要人家,太可恶了!”小和尚很生气,说完就打算不再理会北堂希了。 黑!北堂希一惊,没有听漏小和尚的这句话。 小和尚正要转身离开,北堂希一把抓住小和尚的手。 “你刚刚说什么?” 小和尚还在气头上,“我说你是个负心薄信的男人!” “我刚刚说那位救了我的姑娘很黑对不对?”北堂希十分急切地追问道,黑,这个字与云纤凝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小和尚为什么要这么说,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对啊,她就是黑了点,丑了点,那又怎么样,如果我没有出家,我一定把她娶回家!”小和尚奋力地想要挣脱北堂希的钳制,奈何他的那点力气在北堂希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而言。 黑,丑。 北堂希的面前忽然浮现了另一张脸,而这张脸显然不是他一直认定的那个救了他的女人云纤凝。 “你知道那位姑娘是谁吗?”北堂希无比认真无比严肃地问小和尚。 小和尚看着北堂希这副样子,顿时也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于是便将自己知道的说给北堂希听,“我不过是一个小和尚,那位姑娘没有说她是谁,我也没有问,不过那位姑娘在厢房里住了十来天,寺庙的福泽簿上应该是有记录的。” “福泽簿在哪里。”北堂希急忙道。 “福泽簿是由主持亲自保管的。” “带我去见你们主持。”北堂希表现得十分迫切。 小和尚认真地看了北堂希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在小和尚的带领下,北堂希见到了主持,主持是认得北堂希的,没有多说便同意了北堂希翻阅寺庙的福泽簿。 四年前的福泽簿摆在了北堂希的面前。 北堂希忙翻阅了起来,福泽簿上记录了入住的时间,入住之人的姓名,还有入住的厢房号码。 一页一页地翻阅过去。 一个名字跃然纸上。 北堂希怔怔地盯着那个名字,良久良久…… “哈哈哈哈……哈哈哈……” 北堂希笑了,他的笑吓到了随他一同过来的小和尚。 慕千夜……慕千夜…… 那间厢房,那段时间住的人是慕千夜! 黑,丑,都与那个时候的慕千夜完全符合…… ------------ 第031章 云纤凝和慕逐月的下场 “我的姑奶奶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这么悠闲地睡懒觉?”夏侯摘星冲进房间,朝着床上正睡着懒觉的女人大吼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床上那个鼓鼓的小山包微微动了一下,慕千夜懒懒地翻了一个身,半睡不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夏侯美人儿,到底是什么时候了,老娘我还想睡觉……” 嘟囔完,被窝里的那个女人又呼呼大睡了起来。舒骺豞匫 夏侯摘星真想狠狠地揍慕千夜一顿,“你难道忘了你昨晚为什么要跑到我这里来了吗?”杀手盟的人都找上门了,这个女人昨晚和小宝搬到了她这里,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吃的好睡的好。 “知道啊,昨晚那个叫云狼的刀疤男人找上门了。”慕千夜眼睛没有睁开,一只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抓着自己的枕头,夏侯美人看来真的是上年纪了,好烦…… “一个晚上过去了,你难道不关心一下你院子里的那个冥石化易阵困住了没有!”夏侯摘星恨不得一把将慕千夜从床上脱下来,然后一盆冷水将她泼个清醒。 “夏侯美人,那阵困得住云狼一时,困不住云狼一世的,最多牺牲掉几个属下,现在我回去最多只能看到一个被破坏了的院子。”慕千夜懒洋洋地回答道,依旧是半梦半醒的姿态。 “你既然知道还能睡这么安稳,现在是有人要杀你!”夏侯摘星双手叉腰,一脸的凶妇样。 慕千夜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不过还是很朦胧的样子,“云狼暂时还不想杀我,至少那个想要买凶杀我的人开出的条件还引不起他的兴趣,这一点,我昨天就已经感觉到了,我昨天和杀手盟的人相遇的时候,能从他的属下身上感觉到杀气,却没有从云狼的身上感觉到,所以我很肯定,昨天的云狼并不是来杀我的。” “所以呢?放着他不管吗?留着后患可不是你的作风。”夏侯摘星没好气地说道,不早告诉她,还她白白担心了那么久。 “我自有主张。”慕千夜说完,伸手将被子一撩,将自己整个脑袋都埋在了被子下面,继续睡她的回笼觉去了。 夏侯摘星叹了一口气,正打算要放过慕千夜,就听见小二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老板娘,公子,沐王爷来了,还指名道姓地要找公子!” “就说无伤公子不在!” “可是,沐王爷说他去了城外公子的居所没有找到公子,刚好在路过摘星楼的时候看到了小公子,所以沐王爷很肯定公子就在摘星楼内!”小二急急忙忙地向夏侯摘星回报道。 “告诉他,无伤公子现在没有空!”夏侯摘星帮慕千夜回答了。 “可是……” 小二的话还没有说完,北堂希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夏侯摘星的面前。 北堂希看到夏侯摘星,眼神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径直就要往屋里走去。 “站住!”夏侯摘星丰满的身子挡在了北堂希的面前,“哟,沐王爷,这女人家的闺房可是不能随便乱闯的!还是说……” 夏侯摘星暧昧的目光在北堂希的身上转了一圈,“莫非王爷是对奴家有兴趣,可是现在还是清早呢,王爷莫不是猴急到了大白天地就要拉着奴家到房间里滚床单吧?” “让开!”北堂希的眼神和声音都不含一丝温度。 “哎哟,王爷,不要这样凶奴家啦,奴家的胆儿很小的。”夏侯摘星妩媚的身子同时还特地往北堂希的身上贴了贴。 北堂希的眼中透着寒意,一个闪身正打算要饶开夏侯摘星。 然而北堂希动了的同时夏侯摘星也动了,依旧挡在北堂希的面前。 北堂希的动作很快,而夏侯摘星却跟上了北堂希的动作,深藏不露! 这个表面风骚,三十有余的女人并不简单。 目光再次在夏侯摘星身上扫视了一遍,“让开!” “让他进来吧。” 房间里,慕千夜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想要装鸵鸟继续埋头睡觉自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若是再不开口,真怕北堂希会和夏侯摘星打起来。 夏侯摘星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开了身子。 北堂希推门而入,看到已经穿好衣服,一身月白色男装坐在房间里的圆桌前的慕千夜,目光里承载着太多的东西了。 “告诉本王,四年前,天禅寺,你可曾做过什么?”北堂希藏在衣袖里的双拳紧紧地握住,他在压抑着,隐忍着什么。 “我忘了,就算四年前我有去天禅寺,想必也是去烧香拜佛的。”慕千夜从北堂希的话中大概听出了他今天的来意了,看来他是有了当年的一些线索了。 慕千夜的话瞬间惹恼了北堂希,他一把揪住了慕千夜的肩膀,目光如刀一般锋利,他逼着慕千夜直视他。 “我要听实话!”北堂希的反应近乎疯狂。 慕千夜一把抓住他那只抓着自己的肩膀的手,冷冷地回道,“放开!” “回答我!”北堂希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紧,几乎要将慕千夜肩膀抓碎,“告诉我!” 又重复了一遍。 慕千夜的目光出奇地平静,“北堂希,我不知道你知道了什么,但是那对我都没有丝毫的意义,放开你的手!” 慕千夜的目光和她的语气都无比的决绝。 北堂希怔怔地看着她,手缓缓地松了开来,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目光变得痛苦,也变得更加冷酷。 “呵,哈哈哈……”北堂希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 看着他疯狂的样子,慕千夜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嘭——” 北堂希扬手朝着身边的桌子劈下,桌子变成了碎片,飞得房间里到处都是。 “慕千夜,你好残忍,你好残忍!”北堂希用痛苦和怨恨的表情看着慕千夜,“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说云纤凝并不是当日救你的那个人,说你娶的人却一心想要休掉的才是你应该报恩的那个人,而你一心想娶却没有办法以正式的名分将她娶进门的人不过是个半路杀出来的人?呵,北堂希,我告诉你,当日那个痴痴地恋着你的女人已经死了!” “你当真这么恨我?”北堂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点一点地回忆当日将慕千夜迎娶进门的情景。 他奉旨娶亲,迎亲是飞翼代劳的,到了府上,他便让人送她给她找了个地方安置,第二日,为了向云纤凝说明他不会承认慕千夜这个王妃,特地将她喊了出来,羞辱她。 “我不恨你,我说过,那个痴恋你的女人已经死了,我对你没有爱,所以也不会有恨,你知道了又如何?这与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慕千夜说的十分决绝。 “是因为段清狂吗?”北堂希无比受伤地看着慕千夜,无论是他模糊记忆中的女子,还是小和尚口中的那个对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的女子,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全心全意地照顾他,救治他,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 然而,现在,这个女子已经属于别的男人了。 慕千夜无力辩解,现在的北堂希还正这情绪上,北堂希的事情和段清狂的事情完全是两码事,即使她没有喜欢上清狂,也不代表她会喜欢上北堂希。 “是承认了吗?”北堂希将慕千夜的沉默视作了默认,“哈,慕千夜,你听着,我不会放手的,我要你回到我的身边!” “北堂希,我从来就不属于你,我和你之间那所谓的夫妻关系也早已在日前结束了,不要再说出这种没有营养的话来了!” 北堂希再度走进慕千夜。 他的靠近让慕千夜下意识地后退。 属于北堂希特有的冷酷,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响起,“慕千夜,本王说,你是本王的,即使是段清狂,本王不许任何人,抢走!” 一字一句,北堂希就像是许下誓言一般地说着。 说完,北堂希忽然转身离去。 好一会儿,门外的夏侯摘星才走进来,“我的姑奶奶啊,瞧瞧你,都把什么样的货色引上门了?总是惹好不惹的家伙,老娘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慕千夜看着已经北堂希的发狂而变得十分凌乱的房间,“清染,他让你想起了那个人吧?” 夏侯摘星楞了一下,脸上那娇媚的表情卸了下来。 “你过了好久才进来的。”慕千夜指出道。 夏侯摘星的目光深邃,仿佛看向了很遥远的地方。 良久,夏侯摘星才恢复过来,“哎哟,我的姑奶奶,你有心情嘲笑我,还不如花点心思在处理麻烦事情上,现在的你哦,可是最焦点的人物了,无论是睿王妃,还是无伤公子,或者是慕千夜,都有很多双眼睛再盯着呢!” 夏侯摘星说完,扭着自己的蛮腰离开了。 果然,下午,麻烦就来了。 “噗——” 慕千夜的茶楼之中,连着好几人将喝到嘴边的茶尽数吐了出来,有的还是直接喷出来的。 “喂,这都是什么茶,难喝死了!” “这是什么黑店,就这样的茶还敢拿出来卖,坑谁啊!” “兄弟们,给我把这家黑店给砸了!” 一行人纷纷动手,开始砸店里的东西。 对方人多势众,掌柜的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出来,“快,去通知公子。”掌柜的忙吩咐身边的小厮。 此时的慕千夜人还在摘星楼里,刚用完午膳,筷子还没有放下呢,就见有人急匆匆地跑来了。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慕千夜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厮,看来茶楼又出事情了。 “公子,有人来砸场子,店里被砸得乱七八糟的。”小厮慌忙地报告。 “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慕千夜没有因为小厮的汇报而显得慌乱,表情出奇的平静。 然后慕千夜才走到了前面,对着正忙着招呼客人的夏侯摘星道:“夏侯美人,帮老娘看着小宝,老娘我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去吧去吧,好好活动一下,小宝那臭小子你就不用担心了,交给老娘没有什么问题的。”夏侯摘星挥挥手,示意慕千夜赶紧走开,哎哟,这京城里的事情就是多,杂碎也多,是时候应该清理清理,让自己的耳根清净一些了。 ★ 当慕千夜踏入茶楼大门的时候,就见茶楼从一楼到二楼全部混乱不堪。 来的都是一些练家子的打手,啧啧,长的还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这人数,目测怎么着也得有二十来人吧。 “喂,他来了!”正在茶楼里捣乱的人见慕千夜来了,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走到了慕千夜的跟前。 “你就是自称无伤公子的那个小白脸?”其中一个长得又高又大的男人来到慕千夜的跟前,慕千夜不过一米六几的身高,而对方足足有两米之高,慕千夜在他的面前完全可以被当成小孩子看。 “看你这么大的个儿,想必你娘生你的时候把你的脑袋卡坏了吧?”慕千夜瞥了面前的那人一眼,不是谁的体积大,谁就是老大的好不好? 那人先是被慕千夜的话给气到了,不过现在不能动气,动气可就输了,待到平复了心情,“你这茶楼是个黑店,老子的一个兄弟喝了你这里的茶,肚子疼的都快昏过去了,难喝的老子差点就吐出来了。我们砸了那是为民除害!怎么?想要打我们这些正义的良民吗?你这个奸商!” “奸商?你怎么知道的?”慕千夜微微一笑。 “哼,你难道是恼羞成怒了吗?老子可告诉你了,你要是敢打我们这些本是进来喝茶的百姓,老子看以后还有谁敢来你的茶楼,还有,今天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我们以后天天来你这闹,让你做不了这黑心的买卖!老子也算是日行一善了。”哼,他无伤公子武功高有什么用?他们照样闹得他鸡犬不宁! 哦?原来是仗着她是打开们做生意的,而他们呢,只是“无辜”的小老百姓,换句话来说,就是想要借舆论压力,让她这个茶楼老板乖乖就范? 脑袋果然是给卡坏了! 慕千夜的眼睛在茶楼里扫视了一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高大的男人不解慕千夜的反应,“老子告诉你,你这店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砸的,今天的事情你要是不给老子一个交代,我们以后还来,早晚把你这黑店给拆了!” “在你们把这店拆了之前,先找件合适的东西把你们给拆了!” 慕千夜说完,顺手就从地上操起一大块木板,那木板原来是长凳上的,只是那长凳让这些人给砸了,只留下这一长块板子。 对准面前那个足足高出她四十公分的男人的头上砸下去,准确无误地砸在了正中央。 “嘭——” 木板被砸了个粉碎,那个男人的头上也顿时鲜血直流。 不过男人的身体倒是蛮结实的,也不负他这一身的肌肉,这一板子下去血是流了,人倒还是清醒地站着。 “你,你敢打老子!”男人怒急,这完全不在他们的预计之内啊!按理这个人不是应该顾及他的名声和茶楼的名声,不敢动手打他们,而是给他们一笔钱打发他们走的吗?他难道就不怕他们报复,或者说从此他的茶楼就再无人光顾吗? 慕千夜冲着她面前鲜血直流的男人邪邪地笑了一下,“你知道老子我开茶庄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以高大粗犷的男人为首的一群人楞了一下。 慕千夜笑得更加灿烂了,“告诉你们,我和我的兄弟们,以前都是山贼!” “你,你!”男人结结巴巴地指着慕千夜,“好啊,原来真的是黑店,老子一定要昭告全天下,让你再也混不下去!” “啧啧,多么美好的愿望啊!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我可没有打算放你们离开茶楼一步。”慕千夜悠悠然地说道,语气稀松平常,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要人命的。 “你,你什么意思,杀人是犯法的!”男人忙道。 “当然,本公子可是良民,杀人犯法这种事情本公子从来都不做的,不过帮着官府抓着几个贼人,本公子相信官府一定会表扬我这样的良民的!”慕千夜脸上灿烂的笑容落到那群人的眼里就仿佛是地狱的召唤符。 “你,你说什么混话!”男人急了,他的确是黑道上的人,干的是打家劫舍的事儿,人送外号双锤金老大,双锤说的是他的武器,金老大自然是因为他姓金。 “混话吗?你以为本公子只是开个茶楼玩一玩的吗?”慕千夜面带嘲讽,要是这样,她和她的兄弟们早死一千遍一万遍了,“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出是谁指使你们的,我就考虑要不要放过你们。” “老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个黑心的奸商,开黑店还不说,还动手打人,如今老子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你残害百姓,你……”他本身就没念过什么书,词语也十分有限。 “好啊,那我们去见官。”多简单的事情! “你……”见官的话,万一查起来,事情败露,他们可是要吃牢饭的。 等着他们的回答,慕千夜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嗖——”地一声,那男人的脸上忽地多了一道伤痕,紧接着又是一声,手臂上又多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啊——”男人痛叫出声,只是慕千夜并没有因为他的痛叫而停下来,而且似乎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打算。 又是接连的两声,男人的大腿和腰际又分别多了一道伤口,因为天蚕丝很丝,慕千夜的动作又快,那些伤口都还没有来得及流出血来。 “不要了不要了,我说,我说!”男人连忙喊道,他怕他再不说,自己就要被割成碎片了! 慕千夜这才收了手,等着对方给她答案。 “是慕家的三小姐请我们来的,我们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男人用颤巍巍地声音回答道。 慕逐月? 这才刚被齐家给休回来,就不安分了? “慕逐月只是让你们来捣乱而已?”这女人难道一点儿都没有学聪明?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拿了钱办事而已啊!”此时那伤口的血才刚刚开始流出来,男人痛的更加厉害了,整个人都站不稳,要靠着身后的其他人扶着他才行。 “是啊是啊,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后面的人连声应道。 慕千夜淡淡地看了这群人一眼,“啧啧,看在是老同行的份上,我就饶过你们这一次,如果你们贼心不死的话,大可以试一试,我会让你们知道,后悔的滋味的。你们走吧。” “是,是,多谢无伤公子,多谢无伤公子!”那群人连忙脚底抹油,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这些人前脚还没有离开呢,后脚就有官兵来了。 “无伤公子,我等奉命拿你前去审问。”官兵对慕千夜道还勉强算得上是客气的,至少还告诉慕千夜他们此行所谓何事。 “敢问官爷,是何事要审问无伤呢?”慕千夜猜想可能还是与慕逐月有关系。 “宝夜茶庄供给朝廷的茶叶之中,有一部分出了问题。”对方回答了慕千夜的问题。 茶叶出了问题? 慕千夜十分确定茶叶从她的茶庄里出去的时候是定然不会有任何问题的,那么现在茶叶出问题了,那么问题肯定是出在茶叶从她的茶庄出去之后的事情了。 “劳烦官爷带路了,只是无伤想请教一下,此事将会由谁来审问呢?”慕千夜追问道。 “是沐王爷。” “为何会是沐王爷?”慕千夜不解,这件事不是怎么都轮不到北堂希出面的,不是吗? “因为出问题的茶叶之中就有沐王府!” 原来如此! 只是为何偏偏是她们茶庄送到沐王府的茶叶出了问题呢?会是谁动的手脚? 慕千夜被官兵带到了沐王府,又一次踏进沐王府的大门,慕千夜不得不感慨一下,每次走进这个大门,好像意味都有些不同! 沐王府的正厅里,北堂希正坐于高堂之上,除了北堂希之外,还有作为陪审的慕天华以及另外一个刑部的官员。 北堂希的面色依旧十分寒冷,寒冷之中还蕴藏着一些让人猜不透的兴许。 与此同时,云纤凝也被带到了正厅里,她看起来比过去更加虚弱了,惨白了一张脸,整个人有一半都是倚靠在她身边的丫鬟巧儿身上的。 更加让人不解的是,北堂希还派人将慕逐月给请了过来,这场面,隐隐透着几分诡异。 慕千夜来到了正厅里,面带微笑,丝毫都没有沦为疑犯的感觉。 “草民无伤见过沐王爷,两位大人。”慕千夜朝着正厅里的三人分别行了一个简单的礼,只是微微地俯身,却不下跪。 “大胆慕……大胆无伤公子,见到王爷竟敢不下跪!”慕天华一看到慕千夜还生龙活虎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就忍不住有气,他看向慕千夜的眼神,真是恨不得能冲过来将慕千夜生吞活剥了! “无妨。”北堂希打断了慕天华,“无伤公子,你可知道今日本王今日让你来所为何事?” “方才官爷已经与无伤说明了,宝夜茶庄入选贡茶后提供给朝廷的第一波茶叶就出了问题。”慕千夜平静地阐述着她所知道的内容,“听闻王爷府上的茶叶便是其中之一。” 北堂希以眼神向身边之人示意,身边的人会意,接着便有人拿着一个托盘上来了。 拿着托盘的小厮在慕千夜的身边停下,托盘上放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茶叶。 “无伤公子确认一下,那布袋中装的可是你宝夜茶庄的茶叶?”北堂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他看向慕千夜的眼神出卖了他。 那眼神,不一样了,或者说,没有办法一样了。 慕千夜走到了那个小厮的面前,伸手到布袋里掏了一些茶叶出来细细地瞅了瞅,又放到自己的鼻子前仔细地嗅了嗅。 “回王爷,这确实是无伤的宝夜茶庄交给朝廷的茶叶。”慕千夜坦诚。 “哼,王爷,他既然已经承认了,此事就不需要再审了,老臣恳请王爷将慕……将无伤公子送交刑部!”慕天华忙站起来向北堂希请命道。 “慕大人,此事是你主审,还是本王主审呢?”北堂希目光移到了慕天华的身上。 无比凛冽的目光让接受到的慕天华蓦然一阵,直觉得后背发凉,忙改了话道,“臣该死,臣逾矩了,望王爷恕罪。” 北堂希将目光移回到慕千夜的身上,“无伤公子觉得为何会出这样的事情?” “无伤若是知道,此时也不会站在这里等待审讯了不是吗?既然此事由王爷你来审,无伤相信王爷是个公正之人,定然不会因为一些私事影响了王爷你的威名,对吗?”慕千夜字字珠玑,饱含了对北堂希的敌意。 北堂希冷冷地笑了一下,笑中却是暗含着苦涩的,慕千夜,本王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那也好,既然已经是这样的人了,那么等本王违背你意愿的事情的时候,也就不用担心会更糟了! “云纤凝。”北堂希忽然叫了一声云纤凝,之前他叫云纤凝都是只喊纤凝两字的,只是如今却已经是连名带姓地叫了。 “王,王爷……”云纤凝不知道是虚弱的还是紧张的,整个人微微地颤抖着。 “昨日,也就是茶从宫里送到王府来的日子,你去了王府的膳房,所谓何事?”北堂希像是十分不经意地提起。 “王爷,纤凝只是想到王爷近日操劳,便去膳房想为王爷做些吃的,怎奈身体不济,最后只好作罢……”云纤凝楚楚可怜地说道,像是被提及了伤心事,一副潸然泪下的可人模样。 “王爷,现在是在审问无伤公子的事情,王爷要与纤凝姐姐谈论家事,何不等到审问结束之后呢?”慕逐月跟着站了起来,对北堂希道,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无伤公子的茶庄的茶叶有问题也不是就此一桩了,今日还传出无伤公子的茶楼吃坏了客人的事情。” 慕逐月此话一出,这件事情也是明朗了,慕千夜这下算是知道了,原来是慕逐月和云纤凝合伙想要送她进牢房呢! 去茶楼闹事不过是造势,这出才是最主要的,一边是交给朝廷的御茶出了问题,一边是自己茶楼出了吃坏人的事情,委实坐视了她的罪名! “来人,掌嘴。”北堂希二话不说就给了慕逐月一个处罚的命令。 这下,慕逐月和慕天华都吓到了。 “王爷,这……”慕天华想要开口保护自己的女儿,却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慕逐月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北堂希,他说要处罚自己? 还没等慕逐月缓过神来,负责行刑的人就已经来到了慕逐月的身边,“啪啪啪……” 一连被掌了七八下,慕逐月那张白净的脸瞬间印满了红红的掌印。 慕逐月整个人傻傻地看着高堂之上的北堂希,他下令打了她,他下令打了她……这个事实让一向自恃很高的慕逐月无比受伤,以至于她都忘了她脸上的疼痛。 “王爷,小女是王爷请过来的,王爷你怎么可以打她呢?”慕天华又急又气。 笑话,北堂希审问的时候她一个没有任何官阶的女流之辈出声说话,按例当然可以打! 不过北堂希是不会跟慕天华解释这些的,他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慕天华,“慕大人若是对本王的决定有异议的话,自可以上奏父皇。” “云纤凝,继续回答本王的问题。”淡漠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 这回的云纤凝颤抖得更加厉害了,慕逐月的下场摆在她的面前,如果他知道了在茶叶里做手脚的人是她,那么她会不会也受到同样的处罚,或者更严重的处罚呢? “王爷,王爷,纤凝……”说着云纤凝晕过去了,准确无误地倒在了身边的丫鬟巧儿的怀里,反正她一向都是体弱多病,这样的情况下晕倒也是很容易的。 此时的北堂希又对他身边的属下使了一个眼神,那人就像是北堂希肚子里的蛔虫一般,这回自己亲自下去了,从出门到进门不过花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只见他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木桶,木桶里装着满满的一桶水。 “哗——”冰冷的水泼像倒在巧儿怀里,将云纤凝从头到脚泼了个透,当然,抱着云纤凝的巧儿也不能幸免。 慕千夜也来凑热闹,对着那个将水浇了云纤凝一身的人道,“如果再醒不过来,就上夹棍好了,实在不行,下点烈性的药也成,这太纤弱的身子若是总也养不好,不如就换一种方式,兴许这刺激刺激,这病怏怏的身子就能痊愈了!” 云纤凝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只好“悠悠转醒”,一脸无辜加迷惘地看着厅堂里的人。 “云纤凝,继续说吧。”北堂希冷冰冰的声音就如同一道催命符。 “纤凝一心为王爷,王爷莫不是再怀疑纤凝?”云纤凝无比悲痛地喊道。 的确是一心为了北堂希,确切地来说,是一心为了得到北堂希! “带官家上来。”北堂希丝毫不为云纤凝悲痛的神情所动。 不一会儿管家就上来了,“王爷,昨夜接近子时的时候,小人按例要搜查王府的账房,仓库,膳房一遍,看是否所有的门都落了锁,就见到纤凝小姐一人进了膳房,小人疑惑便跟了下去,就看见纤凝小姐找出了白日里才刚从宫里送过来的茶叶,小人原以为是纤凝小姐是临时想要喝茶,来取茶叶的,只是小姐弄了许久,出门的时候却没有见小姐拿着茶叶出来,当日小人便觉得奇怪,今日一早,府里来客人,用这茶叶泡了茶,不想客人们都出了事,客人们纷纷喊肚子疼,疼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才好。” 随着管家的声音,云纤凝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这回是真的站不稳了,“王爷,纤凝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纤凝身子一向不好,别说到子时了,天色一晚纤凝就就寝了,管家想必是看差了,或许是有人假扮纤凝,想要栽赃纤凝,还请王爷明察!” 云纤凝说着跪了下来。 “来人,用刑。” 北堂希说了!不光是慕逐月,他连云纤凝都要用刑! 见着下人拿着夹棍走向她,云纤凝的表情怎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王爷,你不可以对纤凝用刑啊!你难道忘了,你说过你要一辈子对纤凝好的!王爷,你不要忘了,是纤凝救了你,不辞辛劳地照顾你,王爷怎能因为纤凝的*便对纤凝弃之如蔽呢!”云纤凝声嘶力竭地嚎着。 她不提救命之恩还好,她提到救命之恩一事,让北堂希的脸上顿时充满了戾气,一瞬间,北堂希消失在了他原本的座位上,来到了云纤凝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的属下按到地上准备行刑的云纤凝。 “云纤凝,本王要你,为你对本王的欺骗,付出代价!” 北堂希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一般,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一句话,云纤凝所有的自信和骄傲全部坍塌了……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 “不,不!”云纤凝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是这样的,王爷,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不可以怀疑这一点的,是我!我救了你!你不可以对你的救命恩人下手的,而且你承诺过我,要一辈子对我好的,你不可以不守信用!” “动手。”北堂希不想再和云纤凝多说什么。 “王爷你负心薄信,你忘恩负义!”当夹棍夹上云纤凝的腿的时候,云纤凝还是不住地喊着。 “啊!啊!不,不!王爷,是慕逐月指使我这么干的,不关我的事情啊!”云纤凝被加在她身上的疼痛折磨地面部扭曲,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坐在一边看着她受苦的慕逐月,忙喊道,她会变成这样都是这个女人害的!她不得好死! “慕小姐,你如何解释?”北堂希来到慕逐月的面前。 痴心恋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此时的慕逐月却只有害怕和惊恐的份。 “来人,这个女人胡言乱语,快掌嘴!”见自己的女人也被牵扯其中,慕天华急忙对着负责行刑的人道。 只可惜负责行刑的人只听从北堂希的命令,不会听他的话。 “王爷,这个女人是急疯了,才会拖我下水,你千万不要听信她的胡言乱语啊!”慕逐月忙为自己开脱。 “哼。”北堂希忽然凑到了慕逐月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对慕逐月说道:“本王给你两个选择,一,认罪,受罚;二,你的父亲身败名裂,你一无所有。” 慕逐月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北堂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要她在自己受罚和父亲身败名裂之间选一个? 慕逐月握紧自己的双拳,不,她要忍,她一定要忍,她慕逐月不能就这样认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认罪。”良久,慕逐月的口中才吐出了这三个字,“我认罪,是我让云纤凝做的,其他出了问题的茶叶事先都经过了慕府,我在那个时候动的手脚。” 慕千夜平静地看着这一场审问,她这个疑犯不像是个疑犯,倒像是是被邀请来看戏的,看一场由北堂希主导的好戏。 她很肯定北堂希是一早就查清楚了这件事情,今天来不过是按照他的剧本演了罢了。 “王爷,既然慕小姐和云姑娘已经认罪了,不知道是否就没有无伤的事情了呢?无伤是否可以告退了呢?”慕千夜用十分公式化的,疏离的口气对北堂希说道。 北堂希走近慕千夜,“记住,属于本王的东西,本王一定会拿在手里。” “那祝王爷你好运了,好在无伤不是东西呢!”慕千夜说完,也不顾礼法,大大方方地往外走去了。 有北堂希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 第二天一早,一道圣旨就降临在了慕千夜在京城的茶楼里,慕千夜匆匆赶去领旨。 接完圣旨,慕千夜沉默了良久。 这道圣旨颁的并非十分奇怪,毕竟她的宝夜茶庄在贡茶之选上夺魁了,那么她和她的宝夜茶庄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北堂擎天下旨要召见她,并非不可,只是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就不得不多想一想了。 最关键的是,北堂擎天并不是要召她入宫觐见,而是让她一同去围场狩猎! 北堂擎天每年春天都会率领群臣去城外猎场狩猎,要她一同参加这场狩猎,究竟只是顺便呢?还是另有打算呢? 推是定然推不掉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能逃得掉,她的茶庄逃不掉,所以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做好足够充分的准备。 狩猎的队伍在宫门外集合,皇帝北堂擎天也是披甲上阵,明黄色的铠甲,好不威风,在他的身后,是他的三个成年的儿子,北堂擎天的后宫并不充盈,是以儿子也不多。 三个儿子,三种姿态,但任何拉出一个来,都是人中龙凤,这其中当数次子北堂希最为耀眼,只是今天的他比起以往还要寒冷了几分,让人只敢远观不敢近视,距他三尺之内的人都感觉到呼吸不畅。 这个时候也只有北堂羽还有这个胆量和这个心情靠过来和北堂希说话了。 北堂羽驱着自己的马儿来到北堂希的边上。 “二皇兄,有什么事情,不如说来让我听听?”北堂羽笑得很灿烂,与北堂希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年救了我的人不是云纤凝。”北堂羽是北堂希唯一说得上话的人。 “不是云纤凝,那是谁?”北堂羽惊讶地问道,他很清楚当年的北堂希对云纤凝的重视,准确地来说,是对那个救了他的女子的重视,如果不是云纤凝,就意味着北堂希的一番心意全部错付了,而且四年过去了,当初的那个女子…… “是慕千夜。”说到慕千夜这三个字,北堂希显得格外的艰难。 这个回答,让北堂羽更加震惊,为什么偏偏是慕千夜。 一切都乱了套了,北堂羽的心跟着颤了颤,老天爷还真是会开玩笑。 北堂羽的手下意识地握了握手中的扇子,如果慕千夜是让二皇兄难过的原因的话…… “那位无伤公子呢?”这时,北堂擎天问身边的太监,他传旨了,让无伤公子今日与他们一同前往,同行狩猎的队伍中本身就有许多官家子弟,皇亲国戚,还有一些身份地位过人的女子,比如宣蓉公主。 是以多一个年轻公子参加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无伤公子怎么说也算是北翼皇朝有头有脸的人物。 “回皇上的话,老奴还未有看到无伤公子本人出现……”老太监恭恭敬敬地回报道。 好一个无伤公子,哪一个不是早早地在宫门外候着,等着皇上的出现的,他倒好,皇上都来了,他竟然还连个影儿都没有! 再过一刻钟就到了辰时了,他若是再不出现,那便是藐视皇权,便是抗旨不遵从。这可是死罪一条。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出现了,由远及近,白色的人影,身下骑着黑色的…… 不是马。 是毛驴! 围场狩猎,一方面比试的是射箭之术,另一方面自然要比骑马之术。 在皇家狩猎这样的场合下,哪一个不是骑着自己最得意的宝马上场的? ------------ 第032章 云狼的真实身份 这无伤公子不骑一匹好马来也就算了,居然骑一匹小毛驴来! 慕千夜一出现就毫不意外地成为了焦点。舒骺豞匫 这些目光无不是嘲讽她,鄙视她,外加责怪她不识好歹的。 当然,这其中还包括有一道特别寒冷,又特别凛冽,仿佛要她刺穿的目光。 慕千夜倒是十分泰然,今日的她继续戴着那张面具,之前见过无伤公子庐山真面目的人并不多,所以如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真实容貌掩藏起来。 慕千夜郑静地从毛驴上下来,来到北堂擎天的面前跪了下来,“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堂擎天没有立刻让慕千夜起来,他缓缓地开口道:“无伤公子为何不骑马而来,却要骑着毛驴来呢?你可知道今日是围场狩猎之日。” “启禀皇上,皇恩浩荡,无伤今日得见圣驾,又能伴圣驾左右,无伤感激涕零,而无伤与小黑兄弟情深,是以想在这个无伤此生都将铭记于心的时候带上小黑,还望皇上体恤。”慕千夜说完“深情”地望了一眼随自己一同来的小毛驴。 有人掩嘴偷笑慕千夜竟然自称与一头毛驴为兄弟,有人冷眼旁观, “既是如此,朕自当成全,你起来吧。”北堂擎天面色还算是和蔼,也没有质问慕千夜戴着面具的行为,然后他又对身后的北堂希道,“希儿,这无伤公子就跟在你的队伍里吧。” “是,儿臣领旨。”北堂希从马上跳了下来,跟北堂擎天领了旨,又来到慕千夜的身边,“无伤公子,随本王入队吧。” “有劳沐王爷了。”慕千夜面色不改,淡定自若了牵着她的小黑进了队伍。 ★ 庄严的号角声响起,庞大而华丽的队伍缓缓前进。 现在不是策马奔腾之时,慕千夜骑着她的小毛驴倒也还能跟得上队伍。 而在慕千夜的两边,有两匹高头大马,衬托得她和她的小毛驴格外的小了! “无伤公子,可还记得本皇子?”北堂羽温和的脸上带着千年不变的温和笑容,春日里的春风都没有他这个人来的暖。 慕千夜腹诽,皇家果然是盛产极品之地! “无伤怎会不记得三皇子殿下呢?殿下才貌双全,文韬武略,风流倜傥,只有殿下不记得无伤,哪有无伤会不记得殿下之理?”慕千夜皮笑肉不笑,笑得十分假,回答的更是敷衍。 “无伤公子,一会儿进了围场,本皇子保护你,可好?”北堂羽笑得无比开心。 “好啊,三皇子殿下可要说话算话!无伤这里可就先记下了。” “你没有空。”比起平日里的冷酷,还多了几分抑郁,今天的北堂希就像一颗随时都可能炸开来的炸弹,很不稳定,也很危险! 慕千夜回了北堂希一眼,北堂希,我慕千夜不得不说,如果当年的你,对那个慕千夜有这样一份心的话,你们指不定还是一对眷侣,只可惜,时间错了,我不是那个痴恋着你的慕千夜! 这时候,另外一匹马靠了过来,“二皇兄,一会儿蓉儿要和你一组!”宣蓉公主自从上次的事情被禁足了几日之后,又得了自由,当然对慕千夜的恨又多了几分。 意外知道了慕千夜就是无伤公子的云纤凝和慕逐月如今都已经被关进了天牢,也算是尝了尝当年慕千夜所尝到的。 宣蓉公主虽然听说了慕千夜成了睿王妃的事情,但和绝大多数人一样不知道慕千夜与无伤公子的事情。 无伤公子唯一一次的公开露面是在贡茶之选上面,那个时候见过慕千夜的只有太子,太子妃和慕天华而已,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北堂希和北堂羽。 至于那个云狼是怎么知道的,慕千夜也不明白,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也是一个疑点,就和睿王妃的真实身份是慕千夜的消息被公布一样,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无形中,有一只黑手在幕后操纵着什么,而这个人,很可能是慕千夜认识的人。 所以见到戴着面具的慕千夜,宣蓉公主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她对北堂希的敬重,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简单来说,就是有恋兄情结。 “宣蓉,本王今日只想陪无伤公子。”很果断地拒绝了宣蓉公主的请求。 被北堂希一口拒绝的宣蓉公主自然会有一些不高兴,“干嘛陪他啊,他不过是一个草民罢了!” “不错不错。宣蓉公主说的在理。”慕千夜忙应道,对于宣蓉公主,她慕千夜可是毕生都不敢忘记,如果说云纤凝是将之前的慕千夜逼死的主要角色之一,那么面前的宣蓉公主就是她本人有仇的,那一跪之仇,以及入狱之仇。 以及最后的那一剂春药,也有她宣蓉公主的戏份,不然单凭云纤凝,是没有能力将春药送到牢房里来的。 “看吧,连他自己都说了。”宣蓉公主嘟着嘴说道。 “本王不需要别人替本王做决定。” 简单的说,就是北堂希要和慕千夜一起,即使慕千夜不愿意也是没有任何的用处的。 慕千夜掏掏自己的耳朵,继续吧,只要别惹到她就好了。 “二皇兄!”宣蓉公主气呼呼地叫道。 她一叫就收到了北堂希冷冷地一瞪。 立马乖乖地闭嘴,宣蓉公主从小就得北堂擎天的疼爱,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北堂希怕得要命。 “喂。”北堂羽凑到慕千夜的身边,在她耳边低语道,“你真的那么讨厌我二皇兄吗?” 慕千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北堂羽的这个问题,她讨厌北堂希吗?她只能说,她决计是不会喜欢北堂希的。“他该学着不要那么死心眼。” 以前死心眼的对象是云纤凝,现在转移到她身上来了。 北堂羽的眼神因为慕千夜的回答一黯,眼中流转着别人不易读懂的东西。 于是,一路上,四个人,只剩下了沉默。 终于,到了狩猎的围场里。 专属于皇家的围场,北堂擎天右手举起,手上握着一把镶嵌着许多华丽的宝石的弓。 跟在北堂擎天身边的太监当即用尖锐的嗓音高声喊道,“皇上有旨,今日狩到猎物最多之人将得到皇上的恩赐,赦令宝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都跪了下来。 其实不管有没有所谓的赏赐,众人都会全力以赴,不为别的,只为在皇帝的面前混个脸熟呗! 狩猎开始,万马奔腾,纷纷冲进密林之中。 唯有慕千夜和她的小毛驴慢悠悠地走了密林,远远落后于大部队。 慕千夜原本想要一个人行动的,她又不是那些想要在皇帝的面前露两手,或者是奔着皇上许下的奖赏去的贵家子弟。 要不是一道圣旨将她硬生生地给拉来了,这什么皇家狩猎之行,她还是比较喜欢和周公一起来! 可是似乎有人不愿意让她如愿,慕千夜骑着小毛驴是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来的,而她的身后跟着的男人,堂堂的沐王北堂希,据说是北翼国骑射之术第一的人,不是应该全力以赴去做狩猎之中的佼佼者的吗? 为什么此时跟在她的身后,她走到东,他也走到到东,她走到西,他也走到西。 “北堂希,你很闲?”此时,密林之中,目之所及,只有她和北堂希两个人, 北堂希没有回答慕千夜的问题,或者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保持着他俊逸,只可远观的姿态,但是他的目光却牢牢地锁住慕千夜。 这样强烈的目光,慕千夜即使想忽略也是不可能的。 “我以为我讲的够清楚的了。”慕千夜沉吟,曾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是不可能挽回得了的。 “本王要你。”北堂希的口气十分坚定,同时还透着几分狠戾。 “北堂希,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慕千夜直视着北堂希,目光淡然。 慕千夜的话激怒了北堂希,北堂希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慕千夜的小毛驴的身上了,将慕千夜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本王会让你忘了段清狂的。” “北堂希,不要让我恨你!” “你说过,有爱才会有恨。”北堂希用冷漠残酷的语气表明着自己的决心。 伸出手,攫住慕千夜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忘了段清狂,回到我身边。”她本该是他的,他不容许别人抢走,抢走属于他的温暖! “北堂希,我告诉你,不可能!”慕千夜生气地看着北堂希,无论他有什么样的理由,他都没有决定她的想法她的行动的权力! “慕千夜。”北堂希目光狠戾,“你没有说出事实真相,你让本王被蒙在鼓里,纵使当年本王有错,你也有很大的责任,今日你想要本王独自一人来尝这苦果吗?本王告诉你,不可能!即使是用不光明的手段,本王也要将你留在本王的身边,北翼国的国门,你别想出去,南怀国,你也去不了!” 他要困住慕千夜,让她去不了南怀国,同时也不会让段清狂再有机会来到北翼国! “北堂希!你疯了!”慕千夜气急。 “不错,本王是疯了,别忘了,是谁把本王逼疯的!”北堂希狠狠地抓着慕千夜的手,即使是恨,他也不允许她就这样和段清狂双宿双飞! “北堂希,断指当日,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欠我和兄弟们的,待到你做好你要做的事情之后,就会尽数还给我们,连命都不属于自己的人,你有资格和我说这样吗?” “本王不会忘,即使是地狱,本王也要你陪本王一起下去!” 他的手越发用力,慕千夜只觉得她的下巴几乎要被捏碎了。 两人相持不下之时,忽然四周浮现出杀机。 北堂希和慕千夜几乎是同一时间警觉的,来人的速度很快。 由远及近,极轻微的草丛晃动之声,如果不是内力深厚之人,很难察觉得到。 “是杀手盟的杀手。”慕千夜认得他们。今日慕千夜奉旨前来,北堂擎天的身边高手如云,为了避免被发现,慕千夜没有让段清狂留给她的两个暗影一同过来。 北堂希和慕千夜周围不多时就多了好几个黑色的身影,他们有的在地上,有的却在树上。 这里是皇家的围场,杀手盟的人也能混进来? 慕千夜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看来这杀手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这时,另一个人影紧跟在这些黑衣杀手的后面出现了。 云狼也来了! 云狼栖身于慕千夜和北堂希面前的树上,他那张布满刀疤的脸很是吓人。 如果说云狼是因为上次袭击她不成,再一次来找她麻烦,为何会选在今天,在皇家的围场里动手,不觉得太过冒险了一点吗?一个不好,就会被当成刺杀北堂擎天的人,到时候他们要面对可就是千军万马,除非……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慕千夜的脑海,这个想法让慕千夜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动手!”与往常不同,今天的云狼没有和慕千夜废话,直接让他的属下动手了。 这一次,他是来真的了? 慕千夜正要动手,就见北堂希挡在了她的面前。 杀手们动了起来,却不是一起直接攻击了过来,他们以奇怪的移动方式开始对处于他们的包围之中的北堂希和慕千夜展开了攻击。 “叮——” 北堂希抽出了藏在他腰带之中的软剑,身如蛟龙,行若清风,剑锋扫过,扬起阵阵尘埃。 交替出现的这些杀手的力量以他们诡谲的阵型出手,竟然表现出了完全出乎慕千夜和北堂希预料的力量。 慕千夜被北堂希护在身后,没有和这些人过招,却能看得更加明白,杀手一个十八个,这些人仿佛是一体的,一动俱动,一静具静…… “北堂希,坎六。”慕千夜忽然出声,毕竟北堂希是在保护她,在这个时候,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和北堂希并肩战斗。 听到慕千夜的声音的北堂希几乎是没有半刻钟的犹豫,身形一转,腾空三百六十度转身,人推到了坎六的位置,剑指此时正处在坎六位置上的人。 “乾一。”慕千夜又道。 说话的同时慕千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这个由十八个杀手组成的不断变换阵型。 事实证明,慕千夜没有错,从坎六到乾一,北堂希出其顺利地通过,并且与位于乾一位置上的人交上了手。 “震四。” “坤八。” 慕千夜说,北堂希做。 杀手们的败迹渐显。 “撤!”云狼一声令下。 于是十八个杀手便纷纷撤退。 嗖嗖嗖几声,那些杀手们就消失得没有踪影了。 就这样放弃了? 今天的云狼和她之前所看到的有太多的不同,来的诡异,走的也诡异,难道他只是来试一试北堂希的身手的吗?为此让杀手盟惹上沐王爷北堂希? 慕千夜正在思考云狼今天奇怪的行为,北堂希就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还会担心本王的安危。” 慕千夜因为北堂希的话抬起了头,竟然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些似乎是喜悦的东西,连脸上的千年寒冰仿佛也化开了不少。 “北堂希,不要给我自作多情了好吗?少往你自己的脸上贴金,老娘这么做无非是出于人道主义和自己的安危考虑好不好?你要是出了事情,下一个有事的可就是我了!” 慕千夜绝情的话让北堂希的脸上好不容易浮现出来的欣喜之色瞬间荡然无存。 “呵。”北堂希冷笑了一声,“即使是一些欺骗你也不肯给我!” 慕千夜忽然闭上了眼睛,她不是多情之人,她不懂得如何让她自己不关心不爱的人也得到她的关爱。 北堂希不在她要爱的人的范围之内。 “北堂希,你爱怎样怎样,总之,我不会,也不想和你再有什么牵连了。如果你当真如你自己说的那样,想要用手段将我禁锢在北翼国内,那么我们就只有做敌人了。”慕千夜直视着北堂希,毫不示弱。 看着慕千夜果断,决绝的眼神,北堂希又笑了,“哈哈,好啊!至少,做敌人,你必须要时时记起我!” ★ “盟主,有七人受伤,但都没有生命危险。伤口已经经过了处理,表面看上去会和被野兽伤到以及其他的意外伤害无异。”其中一个杀手向云狼回报。 “嗯,都换好衣服,回到狩猎的队伍之中去吧。” “是。”杀手说完,便和其他人一同遁去了。 云狼看着天空,不知道他这样做对二皇兄和慕千夜之间有没有什么帮助…… 二皇兄,希望你不要受苦了…… 换下装扮,面目狰狞的云狼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三皇子北堂羽。 ★ 经过了杀手事件,不但没有缓和两人的气氛,反而让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更加糟糕,偏偏北堂希还是没有打算放开慕千夜,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 打?不能打,现在可是在皇家的围场里,在皇家的围场里,她一个破格进来的人如果和沐王爷动手,简直就活得不耐烦了。 躲?躲不过,北堂希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根本不打算放过她。 所以现在的慕千夜只能期待有别人出现了。 似乎老天爷听到了慕千夜的祷告,真的让“其他人”出现了。 慕千夜“很幸运”地遇到了宣蓉公主。 当然,不止宣蓉公主一人,还有宣蓉公主的跟班们,咳咳,不是,是追求者。 而且,那些人中,慕千夜还看到了一个熟人,霍战越! 霍战越看到慕千夜便跑了过来,“见过师祖!” 很认真地和慕千夜行礼,让慕千夜一阵恶寒。 宣蓉公主见到北堂希也是十分兴奋,当即就像是一只出笼的鸟儿扑进大自然一般扑进了北堂希的怀抱,“二皇兄!” 北堂希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将宣蓉公主从他的怀里推了出来。 他的这个举动让宣蓉公主的脸色变了,变得十分难看。 北堂希虽然冷酷,但是对于自己的妹妹,宣蓉公主还不至于这般无情,可是今天的北堂希的反应表示了一个很明显的信息,他不喜欢宣蓉公主。 北堂希将云纤凝和慕逐月收入了监狱之中,也顺便问了她们当年的事情,就是慕千夜偷金凰玉佩的事情,虽然那个时候的云纤凝已经痴痴呆呆的,但是慕逐月还很清醒,从慕逐月的口中,北堂希知道了,所谓的偷窃事件,不过是宣蓉公主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如果没有那一次的入狱,那么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事情了,不会有他毁掉山寨,误伤欧阳明轩,不会有段清狂什么事情了。 所以北堂希连带地厌恶上了宣蓉公主。 “二皇兄,我们一起去狩猎吧!”宣蓉公主挤出了甜美的笑容,她还是不能相信自己最敬重的二皇兄会这样对自己。 说话的同时,宣蓉公主的手腕上北堂希的胳膊。 然而,在她的手碰到北堂希的手臂的下一秒,北堂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听不懂本王的话吗?” 宣蓉公主瞬间石化了。 怎么会? 怎么会?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的二皇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宣蓉公主的眼睛看来看去,最后视线落在了慕千夜的身上,“是你,一定是你!” 宣蓉公主忽然冲到了慕千夜的身边,“一定是你使了什么手段对不对?快说,你对我二皇兄下了什么降头,不然他今天为何会对我这样冷淡,会坚持和你同行却不要我这个妹妹!” 她可是他的妹妹啊,这个人是谁?他什么都不是,凭什么?凭什么? 慕千夜无奈地叹息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若是不再碰上,她还可以打算放过宣蓉公主,现在对方自己找上了门,那么有些账,她似乎是应该和她算一算了。 慕千夜刚要开口,就见霍战越挡在了慕千夜的面前,“公主,这位是我的师祖,不是坏人,不会对王爷做什么的。” “师祖?”宣蓉公主凝眉看着霍战越,“你连师父都没有,什么时候多了个师祖出来?” “公主,您有所不知,霍公子他日前拜了一个孩子为师,那个小孩子是这位无伤公子的儿子,所以,他喊这位无伤公子一句师祖。”旁边的人提及霍战越的荒唐事情,不由地笑出声来。 倒是霍战越本人对此表现得十分无所谓,一点儿都不因为自己拜了一个小孩子做师傅赶到羞耻。 “还说你没有做什么!”这下宣蓉公主更加肯定慕千夜会什么妖术了,“你不但让我的皇兄不理我,还让霍战越甘心喊你的儿子做师傅,你说这不是妖术是什么?” 慕千夜撇撇嘴,她能告诉她,这些她也不想的,她也不会信的,倒不如闭口不说。 “好啊,你还不说话,你这个妖人,看我不杀了你!”见慕千夜根本没有打算理她,宣蓉公主怒气更盛了,跑到身边一个男人的身边。 一把抽出了那个男人的配剑,便要向慕千夜冲过来。 “叮——” 北堂希一剑刺断了宣蓉公主手中的宝剑,“你若是再胡闹,那么你便做好远嫁北方赤狼族的准备吧。” 北堂希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情感。 他是认真的! 对于他的妹妹宣蓉公主,他居然说出了要将她嫁到北方赤狼族的话来! 众人纷纷傻了眼,难道,真的如宣蓉公主说的那样,那个无伤公子会什么妖术不成? 一群人都僵在了原地,气氛十分不妙。 这时,号角声从远处传来,正是狩猎结束的讯号。 “好啦好啦,今天的狩猎结束了,我们快回去吧!”霍战越忙打圆场,真是麻烦啊,师祖怎么就惹上了宣蓉公主这个难缠的女人了呢? 哎,若不是父亲千叮咛万嘱咐,打死他今天也不会跟在宣蓉公主的身后忍受她的公主脾气的。 几人回到了扎营的地点,回来的人一个个都是满载而归,唯有北堂希和慕千夜是两手空空。 “皇弟,今日是怎么了,何以什么都没有猎到呢?”太子北堂明走了过来,他今天可是满载而归,为了赢北堂希,他今天可谓是牟足了劲,谁想到北堂希今天什么猎物都没有打到。 面对北堂明意味十分明显的挑衅,北堂希的表情充满了不屑,他根本就不想理会北堂明,狩猎的输赢,他并不关心。 这时,北堂擎天从营帐里走了出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齐跪下,向北堂擎天行礼。 “都平身吧。”北堂擎天今天心情看起来还不错,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容。 北堂擎天身边的太监走到了他的身边,向他禀报今天狩猎的结果,“启禀皇上,今日狩猎,得猎物最多的是太子殿下,有一头鹿,一只野猪,四只野兔,还有一只野鸡;其次便是三皇子殿下,猎到了一只黑熊和一只老虎。” 虽然在数量上北堂明远远多于北堂羽,但是种类上,就明显输了一筹了。 北堂明的心里那个一个气啊,原以为赢了一无所获的北堂希,便可以稳坐第一的宝座,谁想还杀出一个北堂羽。 听闻北堂羽的成绩,在场的官员和其他人都有些意外,谁都知道北堂羽在以往的狩猎之中,从来都是一无所获或者难得猎到一直野兔什么的,因为他的玩世不恭,因为他的心不在焉,这一次居然这么认真,真的十分让人意外。 “希儿呢?”北堂擎天又多问了一句,只因为以往都是北堂希的成绩最好。 “回父皇的话,儿臣无能,一无所获。”北堂希很坦然地回答道。 “哦?”北堂擎天倒是没有因为北堂希的回答表现出不高兴来,转而又问慕千夜,“无伤公子呢?” “回皇上的话,无伤不善骑射,与猎物无缘。”慕千夜垂着头,心里念叨着,我很无能,你们快点放过我吧。 “父皇!”真在这时,宣蓉公主冲了过来,冲到了北堂擎天的面前,“父皇,这个无伤公子不识好歹,他,他刚刚在密林里趁着没有别人的时候,他调戏我!” 宣蓉公主十分委屈地向北堂擎天告状。 “哈哈……”北堂擎天居然笑了,他出乎意料的反应让众人一头雾水,“刚才希儿一直都和无伤公子在一起,无伤公子哪里有机会调戏你呀,你个鬼丫头,又逗父皇乐了吧。” 北堂擎天的话让慕千夜一震,他怎么知道北堂希一直和她在一起的? 北堂擎天笑着便将那把宝弓交到了北堂羽的手上,没有再说话,便回营帐去了。 他是皇帝,他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质问他缘由。众人只能用目光恭送他离去。 好诡异的皇帝! 慕千夜腹诽,今天还只是狩猎的第一天,还有两天,她想回家啊! ★ 当晚,云州茶园。 冷依依端着手上的药站在门口,那张一直充满了阳光的脸上写满了失落和伤心,但是来到门前的时候,她努力地让自己笑了笑。 很好,冷依依,不可以伤心! 推开门,冷依依走到了门内,这是欧阳明轩的房间。 听到开门声,几乎是同一时间,欧阳明轩的咆哮声就响了起来,“告诉你多少遍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我的房间,你听不懂吗?” “干嘛,我只听老大的话,老大让我给你治病,我不进你的房间怎么给你治病啊!”冷依依的脸上依旧是比阳光还要灿烂和无赖的笑容。 “你不过一个小小的苗女,有什么能力来治我的病!”欧阳明轩自己是医圣的传人,论医术,可谓天下数一数二之人。 “可是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啊!”冷依依仿佛没有听到欧阳明轩的话,精致地将药碗递到了欧阳明轩的面前。 “哐当——”一声,冷依依手中的碗被欧阳明轩打到了地上,那黑漆漆的药顿时撒了一地。 冷依依看着地上那只倒下的药碗,和她研究了几天才写下的药方,又两天的时间找齐了毒物,熬成的这碗毒药,或者说是打算以毒治病的药,如今只染黑了一小块地面。 低着头,目光迟迟没有从那被打翻了的药碗上移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看着低着头的冷依依,欧阳明轩的心中闪过一丝不舍。 冷依依忽地抬起头,没有泪水,脸上依旧是灿烂无比的笑容,“靠,居然比小宝还要难伺候,算了,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原谅你了,我再去煎一碗来,可能要花一点时间,你等我一下。” 她找齐的材料好像只够熬这一碗的,一时半会儿,应该是熬不出第二碗的了。 “冷依依,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老大的话归老大的话,我说过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轮不到你来操心,离我远一点,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就是对我最好的事情了!”欧阳明轩说完推着轮椅进了里屋,不打算再理会冷依依了。 无理取闹,这个冷依依就是无理取闹,难道说苗疆女子都跟她一样,这样不知道矜持吗? 好半晌,欧阳明轩才听到关门的声音。 门外,冷依依依靠着门,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 夜半时分,欧阳明轩睡到一半,听到有敲门声响起,敲门声不过是意思意思,不用等欧阳明轩起身开门,或者开口说话,门就已经被推开了,冷依依走了进来。 冷依依先将药碗放在了欧阳明轩床头的桌子上,又拿出火折子点亮了房间里的蜡烛。 顿时房间就亮了起来。 欧阳明轩真希望自己是在做梦,但是不是,冷依依又来了,不死心地来了! 欧阳明轩哀嚎一声,“冷依依你够了没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有什么事情你就不能等到明天吗?” “不行,今晚就要试试这药行不行,如果不行,我明天再想别的方法。”冷依依十分坚定地说道。 “我说过了我不喝!”欧阳明轩的咆哮对冷依依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不,不能说完全没有作用,只是那作用,欧阳明轩看不到,只藏在冷依依的内心深处。 冷依依看了看打定主意不打算喝药的欧阳明轩,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只药碗,忽然一把将碗拿了起来,自己喝了起来。 欧阳明轩正惊讶冷依依的举动,下一秒,自己的双唇就感觉到了十分柔软的触感,还没有等他察觉那是什么,一样柔软的东西撬开了他的嘴,紧接着,十分苦的味道就充满了他的口腔。 欧阳明轩想要推开冷依依,冷依依却快他一步,空出来的那只手伸到欧阳明轩的后脑勺,紧紧地压住他的头,让自己的双唇和他的双唇紧紧地贴在一起。 等到口中的药全部进入了欧阳明轩的口中,冷依依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欧阳明轩。 “你,你!”欧阳明轩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你一个女孩子,难道不知道你,你这样……” 冷依依没有理会他的咆哮,再一次将药灌进了他口中。 多年瘫痪,欧阳明轩的功力早就大不如前,或者说,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是冷依依的对手。 对,就是因为他瘫痪着,所以才会任由这个恶女为所欲为。 “干嘛用这样小媳妇的眼神看着我,难道是想要我对你有进一步的行动吗?”冷依依看着胸膛不住起伏着,一脸不服气,双颊还有些微红的欧阳明轩,顿时心情就特别好。 她就是这样容易满足。 忽然,她的心中有一个想法。 冷依依忽然坐到了床沿上,靠近半坐着的欧阳明轩。 伸出雪白的柔荑轻轻地抚摸着欧阳明轩的脸。 “你做什么?”一把拍掉了冷依依那只在他的脸上为所欲为的手,他的脚就瘫痪掉了没错,但是他的双手还好好的! 被欧阳明轩打掉了手的冷依依没有说话,径自地爬到了床上,整个人都爬到了欧阳明轩的身上。 “你又想做什么!”欧阳明轩虽然知道自己的呼叫对冷依依不具备任何威胁力道,但是他还是不得不吼,这个恶女,越来越过分了,现在居然爬到他的床上来了! “欧阳,我喜欢你!”冷依依很认真地说道。 “这句话我已经听你说过不止一百遍了,还不快给我下去!”这个恶女到底只不知道什么叫做矜持,大半夜地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间里不说,现在还爬到他的床上来,她的整个身子一半都趴到了他的身上。 冷依依将脸靠在欧阳明轩的胸口,静静地聆听着他的心跳声。 冷依依的脸上难得出现的宁静安详的表情让欧阳明轩的心忽然一颤,有一瞬间,他几乎不忍心去打断冷依依。 不过这样的感觉也仅仅只有一瞬而已。 “如果你寂寞需要男人的话,我相信有一大把的男人不介意会敞开怀抱欢迎的!”欧阳明轩一张口,又是十分难听的话。 “那么你呢?会介意吗?”虽然欧阳明轩的话说得很难听,冷依依还是追问了。 “很不巧,这里面没有我!”欧阳明轩伸出手,打算自己动手将这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从床上丢下去。 他的手在伸到一半的时候被冷依依给抓住了,冷依依冲欧阳明轩邪邪一笑,“你已经很久没有练功了,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哦!” 欧阳明轩一阵,心底浮现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冷依依解开了绑在自己头发上的发带,将他的两只手分别绑在了床头。 “你想要做什么?”欧阳明轩不敢想象,有一天,他会被一个女子绑在床上,那么接下来…… 双腿是瘫痪的,动不了,双手被绑住了,此时的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冷依依的手先是抚摸了欧阳明轩的脸颊,然后渐渐地往下,在欧阳明轩胸口停了下来。 将欧阳明轩胸口的衣服扒开,露出他姣好的皮肤…… “冷依依。”欧阳明轩不再用咆哮了,“不要再乱来了。”沉寂的声音,包含着太多的内容了。 冷依依没有回答欧阳明轩的话,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欧阳明轩在说什么一样。 “冷依依,你以为你做这些事情会有用吗?”欧阳明轩讽刺道。 冷依依的脸上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有用或者没用,她自己知道就好了。 冷依依忽然直起了身子,当欧阳明轩以为她听了他的话,准备收手的时候,却看见冷依依开始解自己的衣服,轻纱落下,露出她的肚兜和亵裤。 冷依依的双手伸到脖子后面,慢慢地解开自己的肚兜的带子,随着带子的解开,最后的一层阻隔也落了下来。 ------------ 第033章 哟,王爷,发春呢? 羞耻吗?她是真的没有了。舒骺豞匫 反正她是个苗族女子,不懂他所认为的那一套女子的矜持之道的,不是吗? 冷依依的身子覆上了欧阳明轩的。 她的红唇落在了欧阳明轩的身上,虽然有些生涩,但却没有丝毫的退缩。 “冷依依,别以为你做这样的事情就可以逼着我娶你。” 没人要他娶她! 冷依依腹诽,不过她现在没有空和欧阳明轩理论,她现在很忙,忙着脱欧阳明轩的衣服。 当冷依依的手来到欧阳明轩的小腹位置的时候,欧阳明轩倒抽了一口冷气。 天知道冷依依现在有多紧张,她的小手几乎是在颤抖的,她不断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加油,她不可以退缩。 恍惚间脑海里响起了慕千夜对她说过的话,欧阳明轩这家伙二十好几了,女人都没有碰过一个,哎哎,明明残的是他的两条腿,又不是第三条腿。搞不好这家伙打算打一辈子的光棍! 想着冷依依更加坚定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当冷依依的手在他的身上作怪的时候,欧阳明轩寒着一张脸,但是无法控制地哑了嗓子,身为男子,欧阳明轩此时却被一个女子掌控在身下。 更可恶的是,他的身体还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咬着下唇,欧阳明轩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眼睛紧闭,想要忘却正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事情。 ★ 回到慕千夜这边。 清晨,围场里还处于静谧的状态,慕千夜从她的营帐里出来,清新的空气,林中还有淡淡的雾气,让人很舒服。 此时大多数人都还在睡梦中,当然那些值班的将士们例外。 慕千夜一个人步出营帐。 “无伤公子,早啊。” 慕千夜一抬头,与一张笑脸撞了一个正着。 “无伤惭愧,远不及三皇子殿下早,呵呵。”慕千夜冲北堂羽微微一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无伤公子,可有闲心陪本皇子到处走一走?”北堂羽向慕千夜提出了邀请。 “三皇子殿下的邀请,无伤岂有不从之理?”慕千夜淡淡地看了北堂羽一眼,其实北堂羽最让人难以忘记的他的一双含笑的桃花眼,眼中带笑,似乎是天生的,当之无愧是一双会说话的勾魂眼。 这也就难怪那么的女子为他倾倒了,他有的不光是地位和外貌而已,还有他特殊的气质,他就是一个发光体,吸引着别人不断地去靠近他。 “三殿下。”有士兵路过两个人,纷纷向北堂羽行礼。 “早啊,辛苦了。”北堂羽很冲每一个向他行礼的将士问候,态度谦和,一点儿皇子的架子都没有。 两人一同步入了林间,北堂羽在前,慕千夜在后,两人一前一后。 忽然,北堂羽停了下来,他回头,眯着眼笑着,两只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无伤公子,本皇子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你,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哦?三殿下何须这般客气呢?无伤一介草民,又岂敢拿三殿下你的礼物呢?”无事献殷勤,她和北堂羽又不熟! “无伤公子不必急着回答本皇子的问题,不妨先来看一看本皇子要送无伤公子的这件礼物是什么吧!”北堂羽说完又领着慕千夜继续往前走去。 慕千夜凝眉,北堂羽要送给她什么样的礼物? 抱着疑惑的心态慕千夜跟了上去,又走了一段路,两人渐渐地步入密林深处,这个地方平时狩猎都不会进来,属于围场中比较角落的位置了。 有一个草垛出现在了慕千夜的面前。 此时,北堂羽的脚步停了下来。 慕千夜指着两人面前的这个枯草垛,“三殿下要送无伤的,应该不会是这一个草垛吧?” 北堂羽神秘一笑,“无伤公子不妨自己亲眼瞧一瞧。” 慕千夜看了北堂羽故意卖关子的样子,慢慢滴朝着那个草垛走去,来到草垛边上,发觉草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草垛有微微的颤抖。 慕千夜凭着直觉掀开了草垛。 一个人! 一个被绑着的人! 而这个人,慕千夜认得,或者说,化作灰,慕千夜都不会忘掉。 当年朝着莫破穹射出一箭的男人!飞翼! 根据莫破穹回来后和慕千夜所说的,当初她在黛溪小镇陈员外家遇到的那个黑衣人就是飞翼,也是他将错误的情报交到了北堂希的手中的。 慕千夜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飞翼,没有动作,按理说,仇人见面,应当分外眼红才是,可是慕千夜没有这么做。 杀飞翼,她有的是方法途径,没必要在这样的场合下动手。 草垛中,被五花大绑,被绑成了粽子,塞住了嘴巴,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是自由的飞翼再见到他面前的人的时候也是一惊。 无伤公子! 为何会是他? 北堂希对飞翼有所方法,自然也是不会让飞翼知道慕千夜就是无伤公子的事实。 飞翼完全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无伤公子? 再看向另一边的人,居然是三皇子北堂羽! 昨天半夜,他在睡梦中被人绑走,今早醒来就身处于这个草垛之中了,被枯草挡着,他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也不知道自己是糟了何人暗算。 好不容易听到了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等到面前的枯草被拿开,不想看到的是这样的两个人。 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三殿下,你将沐王爷的贴身侍卫绑起来送给无伤做什么?这若是让沐王爷知道,这罪名无伤可是担当不起的。” 北堂羽知道慕千夜在问什么,他这样做无异于默认了自己知道关于她的秘密,不过现在他不在乎暴露一点事情,最重要的是,他希望慕千夜与二皇兄重归于好。 飞翼无异是造成两人如今的局面的人之一,他听命于北堂明一事,只有北堂明自己以为这是个秘密。 二皇兄知道飞翼是北堂明的人却没有处理掉他,不过是想反利用他,反过来知道北堂明的动作。 他一直所期望着的两件事情,有一个人能陪伴在二皇兄的身边以及二皇兄拿回属于他的一切,慕千夜也许可以成为这个契机。 “无伤公子可知道此人是谁?”北堂羽道。 “沐王爷的贴身侍卫,不是吗?” “同时也是太子殿下的男宠。”北堂明直接就道出了飞翼的真实身份,他本来就是北堂明的男宠,因为聪明,做事机灵,以及不错的身手,被北堂明选来放到北堂希的身边做眼线。 慕千夜目光一顿,男宠? 难怪她一直觉得当她以无伤公子的装扮出现的时候,太子北堂明看她的眼神中却有些一些猥琐的味道,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等等,太子有断袖之癖,那太子妃慕追云…… 慕千夜顿时一阵恶寒。 “这些皇家的私事,三殿下告诉无伤好吗?”慕千夜继续打着哈哈,装蠢装笨装无辜装无知。 “本皇子言尽于此,至于这个礼物,本皇子一旦送出去的东西,概不收回!”北堂羽说话,大步往回去的路走去。 走远了,北堂羽的声音还接着传来,“当年的事情,二皇兄也是蒙在鼓里的!” 慕千夜看着北堂羽远去的背影,想着,北堂希与北堂羽的关系不错,想来她的事情北堂希应该是都告诉了他了,所以他知道她这个无伤公子的真实身份就是慕千夜。 当然,他也知道了她和北堂希之间的纠葛了,慕千夜觉得这样的解释比较合理。 那么现在,他将飞翼当做礼物送给她,应该是想要化解她和北堂希之间的误会了。 误会?她和他之间的问题好像不是误会吧? 对北堂希有感情的那个女人已经死的,重生的慕千夜曾经把北堂希当仇人,现在即使不当仇人,也不可能进化成恋人吧? 北堂羽,你好像有点自作多情了耶?哎,老娘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了! 北堂羽一走,就留下慕千夜和飞翼两个人了。 慕千夜低头,将堵住飞翼的嘴巴的那团白布取了出来。 “无伤公子,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他不能确定将他绑来的人是不是他面前的这个无伤公子。 “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你,我和你,往日有冤!”慕千夜说完,袖间的天蚕丝就跑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就割断了绑住飞翼的那些绳索。 飞翼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了,一边说着和他有冤仇,一边却又将他放了,这个无伤公子是想要做什么? “别用那种迷惘中带着一点点感激之情的目光看着我,我可一点儿都没有打算放了你,今天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慕千夜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飞翼不知道为何有些害怕。 “跑吧,我数到十,就动手,你若不小心让我追到,又一不小心打不过,那么你的这条命,我就收下了。”慕千夜的手玩弄着自己手中的天蚕丝,像是很不经意地和飞翼说道。 飞翼一惊,好狂妄的人! “一。” 飞翼还这震惊之中,慕千夜数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二。”如同一道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这下,飞翼不敢再犹豫了,拔腿就跑。 使用上了毕生所学之精华,整个人几乎飞了出去。 “三。” “四。” “……” “九。” 九字出口,慕千夜手中的天蚕丝也动了,天蚕丝灵活地缠住了地上一块鸡蛋般大小的石头。 “十。”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的响起,那块被慕千夜手中的天蚕丝缠住的石头也被慕千夜甩了出去。 脱离了慕千夜的天蚕丝的石头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向前飞去,向着飞翼所在的位置飞去…… “嘭——” 石头穿过正这奔跑着的飞翼胸口。 石头穿过,胸口留下了一个很大的口子,鲜血飙溅而出。 飞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整个人正向前方摔去。 “嘭——” 又一声,整个人垂直撞向地面,再也动不了了。 慕千夜慢慢滴朝着飞翼的尸体走来,你用一箭穿过破穹的胸膛,今日我尽数还给你。 慕千夜不带一丝感情地离去。 ★ 慕千夜回到驻扎的营地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已经起来了,正在忙着用膳,今日是狩猎的第二天,也就是说,今日同样会有竞争,会有比赛,会有奖赏。 待到辰时,所有人都列了队伍,等待皇帝北堂擎天从专属于他的特级营帐中走出来。 与昨日不同的是,今天的北堂擎天一身铠甲,看样子,自己也打算要上阵了。 他满意地扫视了一圈他面前列着整整齐齐队伍精神饱满的众人。 “魏公公,宣读朕的旨意吧。”北堂擎天对着他身边的老太监道。 “奴才领旨。”魏公公上前来,手里拿着一卷圣旨,当着众人的面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围场中有雪貂出没,甚是感兴,逢今日与众卿家聚于此,若哪位卿家能为朕猎得雪貂一只,朕便将金凤玉佩赐予他,钦此。” 圣旨念完,现场鸦雀无声,然而天知道他们此时的内心是有多么的激动,就连跟随着一同来却没有资格狩猎的太监以及禁卫军都蠢蠢欲动。 金凤玉佩!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唯有慕千夜不知其中含义,金凤玉佩,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 哦对了,当年宣蓉公主陷害她的时候,就说她偷了她的金凰玉佩,一个是金凤,一个是金凰,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臣等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道。 高亢的声音显示着这些人激动的心情。 唯有慕千夜和她的小毛驴懒洋洋的。 “我有一头小毛驴啊,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高了兴,我骑它去看戏,看着大家骑着马儿打猎去……”慕千夜优哉游哉地赶着小毛驴,优哉游哉地唱着她不成曲调的歌。 刚才她可是看到北堂希骑着马儿飞驰出去了,昨天的筹码没有打动他,看来今天的筹码倒是让他变得蠢蠢欲动了,感谢北堂擎天,让她少了一个麻烦。 “无伤公子。” 才正庆幸着自己少了一个麻烦,就见北堂羽骑着马儿来到了她的身边。 “三殿下,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找那雪貂呢?”慕千夜懒洋洋地问道。 “雪貂若是这么好找,父皇给的奖赏也就不会这么大了。”北堂羽倒是怡然自得,有心情和慕千夜一起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不过慕千夜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哎,没有了北堂希,又跟着个北堂羽,不过北堂羽怎么着都比北堂希要好吧? 哎,她想念他们家小狂狂了,也不知道小狂狂现在怎么样了,到了南怀国以后是不是被他们的皇帝给折腾得忙翻了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空下来的时候想想她和小宝…… 看着北堂希和北堂羽,慕千夜觉得小狂狂就要可爱多了! 都怪他们啦,害她想念小狂狂了……讨厌! “无伤公子?”见慕千夜出神,北堂羽轻轻地呼唤了慕千夜一声。 “这林子这么大,就算三殿下您老不想要去找那什么雪貂,也不用和我挤一条道儿吧。”慕千夜的口气不是很好,坏人,把她脑海里的小狂狂给吓跑了,不知道她正在意淫小狂狂那赤裸的胸膛吗? “路上无聊,和无伤公子在一起,不是正好有个可以聊天的伴儿吗?”北堂羽笑着说道。 慕千夜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不想再去理会北堂羽。 但是慕千夜不去理北堂羽,不代表北堂羽会放过她。 “二皇兄一直很在乎那个曾经照顾过他的女子,身在皇家,又有着特殊的身世,从小没有母亲的关怀,每日还要面对那些勾心斗角,动不动在暗地里给他下套子的人,二皇兄一直活的很困难,在他成为沐王之前,他几乎是在生死边缘挣扎着过日子的。” 北堂羽忽然和慕千夜说起了北堂希的往事。 “二皇兄并非在父皇的安排下进的军营,而是他自己进去的,从最默默无闻的小兵做起,当时的他,没有人知道他是皇子,就因为在战场上有出色的表现,才被当时带兵的霍将军相中,一步一步走到了副将的位置。” “直到凯旋之时,父皇亲自接见了回来的队伍,才发现,那个被霍将军多次提及的那个年轻有为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 不管慕千夜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北堂羽自顾自地说着。 “二皇兄之所以会进军营,仅仅是因为他想活命,他在宫中遭人暗杀,险些丧命,不得已逃出了宫,却依旧面临着一路的追杀。” “当时的二皇兄不过是个十岁的孱弱少年,他一直从京城逃到了边关,一路躲,一路藏,一路挨饿,一路受冻,最后被一个小军官捡进了军营里,才算安定下来。” “他,一直很孤单……” 慕千夜听着他的诉说,却是一脸的平静,天下受苦受难的人何其之多,也许他受过很多的苦,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从此就有了伤害别人的权利,有了可以将痛苦加诸于别人身上的权力。 慕千夜忽然拉住了缰绳,让自己的小黑停了下来,她从毛驴上下来,改为步行。 “三殿下,无伤不知道三殿下在说什么,如果三殿下是想要告诉无伤沐王爷的过去的话,那么无伤谢谢三殿下为无伤讲的故事,无伤觉得很精彩。”一个很成功的逆袭故事! “你说你不知道本皇子在什么吗?”北堂羽也从马上下来了,“有一天,二皇兄回来,却少了一根手指,无伤公子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十指连心,二皇兄因为她断掉了一根手指,难道这样都不能说明什么吗?这样都不足以表达二皇兄对她的愧疚很悔恨吗? 北堂羽笑了,笑的却不如他之前那么温和。 慕千夜没有说话,她等着北堂羽继续往下说。 北堂羽慢慢滴走近慕千夜,他脸上的那个笑容没有变,林间的清风微微地吹动他额前的头发,细细的发丝轻轻抚过他的脸颊。 “本皇子想,二皇兄的仇家这么多,也不知道是谁想要杀二皇兄没有得逞,却伤到了他,可是为何会是小拇指呢?这一点让本皇子百思不得其解。” 北堂羽一步一步地逼近,慕千夜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脸上没有惊慌,倒是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贴上了身后的树干才停下。 “无伤公子,你说,会是什么人做的呢?能伤的了二皇兄的人本就不多……” “嘭——”北堂羽双手撑在了慕千夜的两边,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了自己的怀抱里,只是他的身体没有触碰到慕千夜的。 慕千夜扬起脸冲北堂羽大方一笑,“三殿下,怎么了?头晕了吗?站不稳了吗?怎么要靠两只手支撑着身体呢?” “呵呵。”北堂羽笑容变得灿烂,他忽然缩回了一只手,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慕千夜下意识地盯住他的那只手。 看着他的那只手慢慢滴将自己的外衫拉开,拉到肩膀以外,露出里面白色绸缎质地的亵衣…… “你的动作就不能快一点吗?想脱就快点脱,磨磨蹭蹭地,是想吊本公子的胃口吗?”慕千夜丝毫都没有被调戏了的自觉,双手抱胸,一脸淡定自若,仿佛此时的她不过是在欣赏一出好戏一般。 北堂羽不语,继续缓慢地脱着自己的衣服,外衫扯了个凌乱不说,亵衣也被他自己拉到了肩膀之下,现在要是有人出现,看到北堂羽和一身男装带着面具的慕千夜的这个样子,有多少张嘴都说不清,跳进海里都要洗不清了。 “无伤公子真的不知道二皇兄的手指是怎样一回事吗?” 北堂羽的脸凑近慕千夜,慢慢滴靠近慕千夜的脸颊,眼看着他的唇就要和慕千夜的脸贴在一起了。 慕千夜不闪不躲,无比平静靠在树干上,就好像正在逼近“调戏”她的北堂羽是空气一样。 突然,树林里闪现了第三个人影,有一个人影来到了两人的身边,那人二话没说一掌打在了北堂羽的左肩上。 北堂羽吃力向后飞去,撞到了后面的一棵树干上,然后顺着树干滑落下来,衣衫不整的北堂羽在这一掌之后头发也有些乱了,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狼狈,却因为他独特的气质,如同一个落魄王子一般。 慕千夜有些心疼地看着被北堂希一掌打飞的北堂羽,她没有从北堂羽的眼中看到一丝猥亵的目光。 无论是他质问她北堂希断指的事情的时候还是他逼近自己的,她没有从北堂羽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一毫的恶意,所以她才会这样悠闲地看着北堂羽,静等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只是没有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整个人滑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的北堂羽脸上的笑容一点儿都没有变,只是嘴角的那一抹红让此时的他看起来有些不一样的味道,他的眼睛依旧因为笑而弯成了月牙状。 伸出手轻轻地擦去嘴角的血迹,冲突然出现的北堂希憨憨一笑,“二皇兄,你怎么来了?” 被人打了,却还对着对方笑,这样的傻瓜,天下间除了他北堂羽还真是数不出第二个来了。 与北堂羽此时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北堂希的神情,脸上布满了寒霜,温度堪比北极不说,看向北堂羽的眼神中还充满了狠戾,“这种事情我不希望看见第二次。” 北堂希原本是已经去找雪貂了不错,只是没有见到慕千夜,又些不放心,就又折回来了,谁知道居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慕千夜忽然绕过挡在她身前的北堂希,走到了北堂羽的面前,上前去扶他。 慕千夜的手还没有碰到北堂羽,就被北堂羽给躲开了。 慕千夜向北堂羽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北堂羽自己撑起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 “二皇兄这是怎么了,皇弟不过是与无伤公子一同出来散散心罢了。”北堂羽就像一个大男孩一样看着自己敬重的兄长一般看着北堂希,丝毫没有因为被他狠狠地一掌而表现出一丝生气的情绪来。 “散心需要脱衣服吗?”北堂希冷眼看着北堂羽,今天这人如果不是北堂羽而是别的什么人的话,此时估计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 “路走多了,出了些汗,皇弟脱了衣服散散热。”北堂羽说的就像真的一样。 “既然冷,为何要和她靠着这般近!”北堂希有着明显的怒意。 “二皇兄为何会因皇弟和她靠得近而生气呢?”北堂羽“一脸无知”地反问北堂希。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明显的驱赶之意,北堂希转身,不再看北堂羽。 “那二皇兄保重,皇弟先行告辞了。” 说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慕千夜回头看向比起刚才还要阴寒的北堂希,双手抱胸,好整以暇,“沐王爷,有事吗?” 北堂希三步上前,一手扣住慕千夜的手腕,“你就这么缺男人吗?段清狂不在,这么快就投入了北堂羽的怀抱里去了吗?那么本王是不是也可以呢?” “沐王爷你错了,这天下间谁都可以,就是你,北堂希,不可以!”慕千夜看向自己被北堂希扣住的左手,早知道,就应该在身上多撒一些依依的药,就算毒不死他,至少也可以解救一下她这只可怜的手。 目光里透着阴冷,北堂希真的恨不得将他眼前的女子捏碎。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他,她已经在他的心上割了一刀又一刀,难道还不够吗?非得让他将心掏出来给她看,她才会愿意回头看他一眼吗? 倘若曾经的她真的愿意为了她连身份都不知道的他连性命都不要,那么现在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却不愿意才回头看他一眼吗? 只是因为他曾经犯下的错…… 忽然,北堂希发了狂似的,将慕千夜往自己的怀里带。 他的手甚至想要去撕扯慕千夜身上的衣服。 “啪——”慕千夜的左手一耳光就甩在了北堂希的脸上,“哟,王爷,一大清早的,就发春呢?啧啧,注意形象,若是让别人看到你沐王爷在这荒山野岭里和人野合,这沐王爷的英明可就要毁了!这一耳光算是让你清醒清醒用的。” 右边脸颊红辣辣的疼痛感让北堂希刚刚被怒火冲昏了的头脑稍稍冷静了一些,但是他看向慕千夜的眼神还是如同猎豹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下一次,本王可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北堂希十分认真地对慕千夜说道。 “啧啧,果然是发春了,瞧瞧,这样子,多久没尝女人的滋味了?北堂希,要找女人上青楼去,或者你站在京城的城楼上高声一呼,我保证想要爬上你床的女人绝对从城门口排到宫门口!老娘我没有兴趣陪你!” 北堂希逼近慕千夜,目光如炬,“只可惜,本王只想要你!”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要得到,王爷莫非是这样想的?哎哟哎哟,老娘是应该说自己太荣幸了,还是应该说自己太不幸了呢?” “慕千夜!”北堂希冲着慕千夜怒吼,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践踏他的感情! “我在,不用那么大声地吼,我还没有上年纪!”慕千夜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该对北堂希讲的她都已经讲过了,但是北堂希不听,她也没有办法,那么她要如何,现在她只能等过了这三天的围场狩猎,因为在这围场里,她不能对北堂希做什么。 “你可以再试试,本王不会介意做出你口中所说的‘野合’之事情!”北堂希狠狠地瞪着慕千夜,咬牙切齿地说道。 慕千夜回瞪了北堂希一眼,懒得再更他争执了。一个听不进别人的话的人,你跟他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忽然,北堂希拉住慕千夜的手往前走去。 “沐王爷,赶紧找你的雪貂去吧,晚了,雪貂和奖赏可都是别人的了!”慕千夜十分“好心”地提醒道。 现在没有外人,如果她现在把北堂希杀了,不知道是否行得通呢? 前提是她有绝对的把握在什么准备都没有前提下,杀掉一个武功在她之上的男人…… 北堂希将慕千夜拉到了不远处他自己的马前,“自己上去或者本王抱你上去。” “哟,王爷这么大的恩赐无伤可是受不起啊,本王的小黑比较笨,如果无伤不带着小黑一起走的话,小黑一定会被这林子里的豺狼虎豹给吃掉的,无伤和小黑情同兄弟,怎么可以让小黑被野兽吃掉呢!” 北堂希竟然有点吃味,吃那只小毛驴的醋,她对一只小毛驴都比对他有情! 北堂希还是让慕千夜坐到了自己的小毛驴上,不过小毛驴的缰绳握在了他的手上。 一路沉默,走了好一会儿,才有其他人的身影。 “二皇弟和无伤公子真是好兴致,不去寻找雪貂,却在这林间漫步!” 突兀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慕千夜和北堂希的对峙。 一回头就看了北堂明那张不怎么让慕千夜喜欢的脸。 太子并非是一人单独行动的,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十人的随从。 对上北堂明那双阴郁的眼睛,慕千夜感觉十分不舒服。 尤其是在知道了北堂明是个有龙阳之好的男人之后,慕千夜对他的讨厌更盛了! “无伤与沐王爷不过是在林间巧遇罢了。”慕千夜解释道。 “哦?二皇弟,真的只是巧遇吗?”北堂明的目光落在了北堂希握住慕千夜的小毛驴的缰绳的手上。“想不到二皇弟和无伤公子的感情这么好,林间相遇之后,二皇弟竟然放着雪貂不追,陪着无伤公子慢悠悠地在林间晃悠。” “太子殿下过奖了,无伤一介草民,哪里会有这样的荣幸和沐王爷有什么交情!” 慕千夜说着冲大家笑一笑,她现在心情正不好,太子自己撞上来,可不能怪她的哦!“无伤的毛驴也不知道怎地,看见沐王爷的马匹,竟然就紧跟在它的身后跑,不管我怎么打它骂它都没有用。” 慕千夜说着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想着,现在正值春季,无伤的小毛驴可能是发了情了,只是,刚才问了沐王爷,他的马儿是一匹公马,而无伤的小毛驴是一只公驴。” 慕千夜将目光移到北堂明的身上,特意询问北堂明,“太子殿下,你说奇怪不奇怪,这驴子见到马儿瞅上眼了就不放了也就算了,毕竟马和驴杂交是可以生下骡子来的,只是,这两只都是公的,这可真真让无伤琢磨不透呢!大家说说,这驴子是怎么想的?” 小黑,冤枉你了,回头姐姐会好好补偿你的。 北堂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怒火在心中燃烧,烧得火红火红的,偏偏又训斥责骂这个无伤公子? 他生怕最讨厌的是别人拿断袖一事来说事了! 说什么?人家不过是在说他自己的小毛驴和北堂希的马儿罢了,他难道要自己往上贴啊? 再说了,他若是表现出什么来,不就是向众人承认,他北堂明是个断袖吗? 只是,这个无伤公子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是知道了他的秘密,还是只是无心之失? 北堂明被慕千夜气了个半死,脸上却还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也真是难为他这个脾气不怎么好的太子殿下了。 “无伤公子,这驴也好,马也罢,不过是畜生罢了,无伤公子何必为了畜生的事情伤了脑筋呢?”北堂明将这口恶气咽了下去。 慕千夜很认真地想了想,“太子殿下说的也对,这样不符合人道伦常的事情也只有畜生做的出来了。” 一句话,将北堂明好不容易吞回肚子里的怒气又激了起来。 一旁,一直心情不佳,寒冰笼罩的北堂希居然因为慕千夜的这番话心情好了不少,看着她不动声色地将太子北堂明气了个半死,偏偏对方还抓不到她的把柄,连想以太子的身份处置她都没有借口,北堂希的心情不由地变好了许多。 看向慕千夜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 这就是真实的她吗? “二皇弟,无伤公子,不妨与本宫同行如何?”北堂明对两人发出了邀请。 “太子殿下,如今无伤的这头小毛驴看来是跟定沐王爷的骏马了,所以无伤此刻去哪里自己是做不了决定的了。”慕千夜将这个问题交到了北堂希的身上,他们之间要争要斗要比都不关她的事情好不好? 只是,她十分确定,至少目前,她没办法摆脱北堂希! “既是皇兄的盛情,皇弟也不好推辞,皇弟与无伤公子便随皇兄一道便是。”北堂希因为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和北堂明说话的口气也不是很冲。 于是,奇怪的队伍组合诞生了。 北堂明对着自己身后的人使了眼色。 在围场之中,发生意外也是极有可能的。 至于这个无伤公子,谁让他要和北堂希在一起呢?更何况,他刚刚说出那样的话来,死了也不算太冤! 慕千夜敏感地察觉到她的身后有人正在盯着她。 被人当成猎物的感觉很不好,每次和北堂希在一起,一准没有好事!慕千夜腹诽了一遍又一遍。 背后的伤好的差不多了,都已经结了痂,好多都结的痂都开始褪去了,所以她现在的行动一般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 处在后面的北堂明的人拉开了弓箭,瞄准的对象不是什么猎物,而是北堂希和慕千夜。 几十支箭被搭在了弦上,正欲发射。 突然,就听见慕千夜大叫一声,“啊,雪貂!” 一声尖叫打断了正打算动手的太子的随从。 “雪貂在哪里?”太子激动地追问慕千夜,事实上,除掉北堂希和得到金凤玉佩在北堂明的心中有着几乎相当的分量。 慕千夜回头冲北堂明无辜地眨眨眼睛,“被我这一叫,它跑了。” 刚才包括太子在内的二十来个人心思都在北堂希和慕千夜的身上,都没有去关注是否有雪貂的出现,更何况脚下都是密密的草丛,很难一眼就看到像雪貂这样体型不大的猎物。 ------------ 第034章 杀太子,得玉佩,闯密室 慕千夜说完也不等太子有什么反应,径直就从小黑的身上跳了下来,向着草丛中走去。舒骺豞匫 北堂希二话没说也跟着走了过去。 “你想做什么?”北堂希对慕千夜低语道,刚才后方传来的杀气他和她都能察觉到,而有没有看到雪貂他也知道。 慕千夜看也没有看北堂希,“我坐小毛驴坐的累了,想下来走走不行吗?沐王爷,你和北堂明之间的麻烦不要连累到我,你们想争还是想斗都与我无关。” 慕千夜说完径直往前走去。 北堂希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窒,没有再说话,也不再跟上去,反正她走不出围场,等到事情解决之后,就算她会怨恨他,他也要将她禁锢在他的身边! 至于他和北堂明之间的事情,就由他自己来解决吧。 想到当日在山寨前的场景,北堂希不由地握紧了双拳。他一直没有把太子作为强敌,但是太子却在无意中为他制造了一个大麻烦。 慕千夜不想和北堂希多说什么,说真的,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北堂希对她的感情是爱情,他不过是将自己困在了一段模糊的记忆里,不肯出来而已。 终有一天他会明白,他并不爱她! 尤其是在听过北堂羽对她说的事情之后,慕千夜更加肯定了这一点,他太孤独了,缺乏爱,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棵漂浮着的枯草就以为是可以带他离开渊的救命稻草了。 慕千夜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不断地向前走去。 后面的太子和他的随从看得一头雾水,这两人在搞什么鬼? “跟上去。”北堂明对他的人说道。 几人正要上前,就发现北堂希没有动,拦在了几人的面前。 “皇兄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个机会,难道不想要皇弟的命了吗?”北堂希回头如光比剑还要锋利。 “皇弟说的这是什么话,皇兄怎么可能会要皇弟你的命呢?”北堂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违心的话,他怎么可能会不想要北堂希的命,他做梦都想! “皇兄,你可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觊觎过皇位。”北堂希很认真地说道,这一刻,他决定了要和北堂明摊牌,就绝无再反悔的机会了。 “呵呵,皇弟真爱说笑。”北堂明在心里冷笑,没有觊觎过皇位?北堂希这是在骗谁呢?是谁在短短几年内立下赫赫战功,硬是将他这个做太子的威望给压了下去? 是谁前些日子还急急忙忙赶往北方只为寻找那个神机老人弟子的下落?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北堂希没有心思和北堂明解释。如果说,非要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才可以得到拥有温暖的机会,才可以掌握住这一切,那么他…… 手从腰间抽出了软剑。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莫非,你想要弑兄?”北堂明反过来指责北堂希道。 “狩猎之中,发生什么意外都是很有可能的,皇兄你是这样想的吧。”北堂希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一丝温度,“那么同样的,皇兄你发生什么意外,也可以这样处理,我说的对吗?” 那是一种来自地狱一般的气息,那是一种死神一般的目光。 已经远离了这战场的慕千夜也不由地被这种气势给震慑到。 “大家不用怕,保护好太子殿下,沐王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而我们有二十多个人!”其中一人对着其他人高声喊到。 北堂希忽然回头看了慕千夜一眼,深深地一眼凝望,然后才转过身来。 剑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声音,一股劲风平地而起。 二十多人一拥而上,将北堂希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死死的。 慕千夜平静地看着北堂希以一人之力对上这数十个人。 不得不说,太子身边的这二十人一点儿都不含糊。只可惜,他们面对的对手是北堂希。 散发着魔鬼一般的气息,北堂希整个人如鬼魅一般,甚是骇人。 “叮——”兵刃相接,北堂希游刃有余,而围攻他的人反而表现得有些吃力。 软剑如游蛇一般,变化多端,诡谲的变化让人防不胜防,剑刃所到之处,皆留下一道一道的血痕。 不多时,已经有人被北堂希打倒在地了。 北堂希并不恋战,出手又狠又快。 “唰——” 北堂希一个旋转,手中宝剑划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北堂明的人倒下了一片。 北堂明吃了一惊,一直都知道北堂希的武功很高,但不知道竟然高到了这样的地步,正面对战,他的二十四个高手竟然都不是他的对手! 北堂希的身上沾上了不少的鲜血,但都不是他的,他习惯穿一身黑色的衣服,此时看起来真正让人胆寒了。 北堂明赶紧掉头,策马要逃离。 “驾!”北堂明拼了命地抽打着身下的马儿。 马儿吃痛,嘶叫一声,便飞速地向前奔去。 现在他的人都死了,唯一的生还机会就是逃离这里,逃到有其他人的地方去! 北堂希追了上去…… “驾!驾!驾!”北堂明急的要命。 北堂希的轻功也不差,腾飞起的身影如一只猛虎一样在北堂明的身后追赶! 北堂明不断地向后看,看着北堂希越来越近,心中慌乱无比。 北堂明一心只顾着他身后的北堂希,却不想,对他的危险还来自他的前方。 这时,在北堂明没有注意到的前方,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 “呲——” 剑没入胸口,北堂明的头这才从后面缓缓地移到前面来,在他的前面是一张满脸刀疤的面孔。 北堂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慕千夜有一些同情起北堂明来了,在优秀的北堂希的光环下,他一直都在扮演着一个跳梁小丑的角色,自己觉得自己很出色,但是却怎么也出色不起来,自以为很聪明,很能干,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去征服别人…… 一直到他死前的一刻,他还以为自己会是那个胜利者,却不知道,他的那些算计,都已经是在北堂希的算计之中了。 北堂明是悲哀的。 云狼一剑刺中了北堂明的胸口。 二皇兄,弑兄这样的罪名还是让我来背负吧,若是他日要下地狱,就让我代你去。 云狼将宝剑拔了出来,然后他的属下纷纷上前来,利索地处理起了北堂明和其他人的尸体来。 作为专业的杀手,云狼的属下做起这种事情来就熟练多了,将所有人的伤口都伪装成被野兽弄伤的样子,能喂野兽的都喂了。 北堂希看着突然出现的云狼,现在这人还要杀他来着,“你用意何在?” 北堂希质问云狼。 云狼手中的扇子漫不经心地摇了一摇,“云某只是个江湖人士,只是希望他日沐王爷登上皇位之日,对我们杀手盟手下留情就好。” 云狼说完,转身离去了。 是她的错觉吗? 远处的慕千夜看着云狼远去的背影,为何这个云狼看起来气息有些不稳,感觉像是受了重伤一样。 她记得昨天才和这个人照过面,当时还没有这样的感觉…… 慕千夜正想着,忽然眼前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小小的身体,只有一只小猫咪的大小。 毛绒绒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爱。 慕千夜下意识地想要靠近它,谁料,这小家伙机灵着呢,慕千夜才向它靠近一步,它拔腿就跑掉了。 这家伙应该是雪貂! 慕千夜没有多想,当即就追了上去。 这只雪貂的速度极快,慕千夜追它追得气喘吁吁的。 而且这家伙很狡猾,专跳难走的荆棘丛走。 撕拉—— 慕千夜的衣服被荆棘给勾下了一大块不说,手臂上还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鲜血然后了她的衣袖。 慕千夜忙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了一条,正准备包扎自己的手臂。 却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看。 低头,看见原本已经跑的没有影了的雪貂正在抬头看着她,表情十分拟人化。 慕千夜正纳闷呢,就见雪貂顺着她的衣服爬了上来,动作还挺利索的。 爬到了她受伤的手臂上,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慕千夜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在喝她的血喝的十分欢乐的雪貂,怎么回事?她的血成了这小东西的美食了? 没听说过雪貂的食物是人血啊! 慕千夜没有打扰雪貂的动作,任由它将她手臂上流出来的血舔了个干净。 小东西可是一点儿都没有浪费,舔完了,不忘抬头看着慕千夜。 怎么,难道还没有喂饱它吗? “喂,小家伙,老娘的血可不是用来给你吃的。”慕千夜说完,看了看自己另一只手里的布带,血好像都不流了,还需要绑上吗? 慕千夜看着小东西那可爱的样子,想了想,抓去了以后下场估计也不会太好,算了,看在它这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的份上,放过它好了! 慕千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准备离开了。 慕千夜走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头,发现小东西在她的身后跟着她,她一回头,小东西就不动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慕千夜继续往前走,小东西也跟着动了。 我回头! 小家伙好像是被慕千夜猛然回头给吓到了,躲到一块岩石后面,好半晌才怯怯地探出头来偷看慕千夜。 这小东西该不会是喝她的血喝上瘾了,把她当成它的专属美食了吧? 慕千夜干脆用跑的了,不过她忘了,这小东西跑起来的速度可是一点儿都不赖,不然刚才她也不会追了它这么久都没有追到了。 小东西和慕千夜总是保持着大约三步的距离,无论慕千夜是用跑的还是用走的,或者用飞的,小东西总是跟在她的身后。 “我认输!”慕千夜转身朝着小东西走了过去,“喂,小东西,你是想要跟着我,还是想要把我当做你的美食啊?” 小东西并不知道慕千夜在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慕千夜,两只眼睛十分闪亮,水灵灵的,十分人性化。 慕千夜一把将小东西抱了起来。 小东西像是被慕千夜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四只蹄子不断地扑腾着。 慕千夜突然有一种自己在欺负小动物的感觉! 轻轻地抚摸着小东西的毛发,“你这小东西,老娘想要放过你的,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被慕千夜抚摸的很舒服,小东西渐渐地也不挣扎地,乖乖地趴在慕千夜的怀里。 这小东西这么可爱,要是拿去送给她儿子,她儿子应该会乐翻天的,很好,就这么办了。 慕千夜想着,便将小东西藏到了自己的怀里。 小家伙也没有反抗,十分配合地待在了慕千夜的怀里,不光如此,小东西似乎还觉得挺舒服的,竟然在慕千夜的胸口蹭了蹭,两只后蹄还在她的胸脯上蹬了两下。 喂,注意点,这是她的胸!小色鬼! ★ 当慕千夜从密林中回来的时候,外面的气氛十分的严肃。 抬头看看天色,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看来大家都没有找到雪貂了。 慕千夜没有打算将自己怀里的小东西拿出来换那什么玉佩。 慕千夜若无其事地站到了队伍之中,淡定地看着其他人紧张,看着其他人忙碌。 号角声再一次响起,这是将还处在密林之中的其他人召唤回来的信号。 慕千夜知道,有些人,是永远也回不来了,那些人的后续事情被杀手盟的人接手了,她相信以他们的专业来说,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 “皇上。”太监总管魏公公在皇帝北堂擎天的耳边小声地低语了几句。 北堂擎天的脸色有些凝重。 慕千夜猜想应该是太子的下落问题,她的眼睛扫视了这有着上千人的地方,她在人群中找到了北堂希的影子。 还有受了伤的北堂羽,看着北堂羽有些惨白的脸色,慕千夜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什么,只是太快了,她没有能够抓住,仿佛觉得这个样子的北堂羽和别的什么重叠在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回报,“启禀皇上,没有太子的踪迹。” 北堂擎天转而看向他面前的众人,“不等他了,今日可有人寻得雪貂?” 众人都垂头不语。 慕千夜也和众人一起垂头。 北堂擎天的目光慢慢地扫视过去。 当他的目光落到慕千夜的身上的时候,慕千夜的头垂的更低了,皇帝,别看了,老娘没有找到! 就在北堂擎天的目光要离开慕千夜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慕千夜怀里的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从慕千夜怀里探出头来,两只前蹄爬在慕千夜的衣领上。 “无伤公子,你胸前的那是什么?”北堂擎天的声音响起,让慕千夜瞬间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此时慕千夜怀里的那只小东西正好奇地看着众人,一点儿都没有被抓包的自觉。 慕千夜顿时扶额,小东西,老娘想要保你,偏偏你自己要出来! “启禀皇上,这是草民在林中的时候偶然遇到的小家伙,见它甚是讨喜,草民便将它带回来了。”慕千夜老实回答。 然而她发现北堂擎天看着她的目光格外的炽烈,或者说,是看着她怀里的小东西的目光格外炽烈。 慕千夜想,她怀里的小东西应该就是雪貂了吧,所以意外的“惊喜”不小心降临到了她的身上,所以北堂擎天才会这样看着她。 “皇上,这……”北堂擎天身边的魏公公翘着兰花指的手指着慕千夜,脸上写满了震惊,就连另一边位于人群最前方的北堂希和北堂羽看着慕千夜怀里的小东西也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上前来。”北堂擎天对慕千夜道。 慕千夜想,反正她没有犯错,大不了就是一不小心抢了众人的风头呗。 慕千夜走到了人群前面,站在离北堂擎天不远的位置上。 将怀里的小东西取了出来,双手捧在胸前。 呆呆的小东西这会儿才感觉到了害怕,拼命地想往慕千夜的怀里钻,不过被慕千夜给按住了。 小东西,想要小命的话就乖乖地配合一下啦! “二皇兄,那是……”北堂羽对他身边的北堂希道。 那不是雪貂! 北堂希看着慕千夜的目光变得格外的深邃。 北堂擎天伸手从他身边的魏公公的手中接过了一块玉佩,然后上前走了两步,走到了慕千夜的面前,伸手将玉佩递到了慕千夜的跟前。 “无伤公子,这块玉佩是你的了。”北堂擎天的声音不大,却是让不少的人暗暗地抽气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给了一个商人! 慕千夜看着她面前的玉佩,进退两难,若是不接,那就是抗旨不尊,若是接了,那便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启禀皇上,这雪貂草民不过是无意中遇到的,并不能算是草民狩猎得到的。”慕千夜为自己解释道。 在场的数千人都恨不得扑上来狠狠地扁慕千夜一顿,她可知道,她拒绝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不过众人比慕千夜想的还要多一样,因为现场,除了慕千夜之外,其他人都很清楚,慕千夜怀里的那只白白的东西,并不是他们今天想要寻找的雪貂,这差太多了,光是个头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只有慕千夜傻傻的不知情。 “不要让朕说第二遍。”北堂擎天威严十足地说道,不容慕千夜有任何的拒绝。 慕千夜只好腾出一只手,将这块沉甸甸地玉佩接了过来,玉佩的主题是碧绿色的,但是上面还配有金色的部分,很明显,金色的部分是一只腾飞的凤凰的形状。 “无伤谢主荣恩!”话是这么说,慕千夜其实一点儿都不想要这份奖赏! 接下金凤玉佩的同时,慕千夜也感受到了来自四周的数千道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她慕千夜此刻早已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了。 ★ 傍晚的时候,慕千夜正要回自己的营帐,就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一阵阵喧闹声。 不一会儿,有人来了,一个士兵模样的男子跑到了慕千夜的面前。 “无伤公子,方才有一女子擅闯围场,自称是无伤公子你的婢女。” 她的婢女? 会是谁呢? 慕千夜凝眉,带着困惑跟着那士兵来到了围场的门口。 就见冷依依被几个守卫拦在门口,冷依依没大没小地朝着那几个守卫大骂着。 “别用这种带着猥亵有些猥琐不阳光不正直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我是来找我家公子的,没有我在,我家公子做事都不会顺心,你们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这丫头,人个儿不高,嗓门还真大,也难怪每次欧阳明轩和她说话都必定要用吼的。 慕千夜走了过去,“不好意思,这位是我的婢女,来的时候没有带上她。” 来这边的大多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身边的随从和侍女自然也不会少的,倒是慕千夜这样一个人来的算是例外的。 “真的是你的婢女?”守卫有些怀疑地问道,哪有这样的婢女的?脾气比小姐还要大。 慕千夜无奈地看了冷依依一眼,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从云州跑回京城来,还直接找到围场这里来了,还好她今天是硬闯正门而不是偷溜进来,不然很可能会被当成刺客的! “那你进去吧。”守卫们像送走瘟神一般,巴不得冷依依赶紧离开。 一旦放行,冷依依立马就朝着慕千夜扑了过来,“老大……” 可怜慕千夜现在还是一身男装,这一幕落入不知情的人眼里,就是另外一种味道了,他们刚才还纳闷呢,哪家的丫鬟这么大的架子,敢情不是什么丫鬟,是宠妾才是真的。 慕千夜带着冷依依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领着冷依依进了自己的营帐,慕千夜冷冷地盯着冷依依,等着她向她解释一下。 “我……”冷依依被慕千夜盯得很心虚。“老大,你不要这样盯着我看……” “那你希望我换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盯着你看呢?”慕千夜没好气地说道,这丫头没有事情会跑回来? “我想老大了,所以就提前回京了。”冷依依急切地说道,可惜她闪烁的眼神出卖了她。 “是吗?是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还是和欧阳两个人一起回来了呢?”慕千夜挑眉。 被慕千夜提起欧阳明轩,冷依依变得更加紧张了,“只有,只有我一个人回来……” 慕千夜双手抱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冷依依,说,继续说! “老大,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啦,看的我好慌乱……”冷依依扁嘴,老大这个样子好恐怖哦。 “那就老实交代,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以至于让你舍得放下你的欧阳,跑到我这里来了!” “我……我……”冷依依的脸颊红透了。 慕千夜呻吟一声,“冷依依,你那两坨红红的,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一时没有忍住,对欧阳下手了吧!” 被慕千夜说中了,冷依依的头垂的更加低了…… 这个举动无声地承认了慕千夜的猜测。 “你那垂下的头颅该不会是告诉我,你在把一个瘫痪的男人吃干净,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之后学会了一样叫做害羞的东西了吧?”慕千夜顿时无力了,这什么跟什么嘛! 冷依依忽然抬起头,两只眼睛里的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原本精致无比的小脸已经变成了一只小花猫了,原本扑闪扑闪充满灵气的两只大眼睛此时红红的。 “我喜欢欧阳,就是喜欢,喜欢看他嘻嘻哈哈的,喜欢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不喜欢看到他藏在背后的那种落寞的神情,我知道他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坚强,但是瘫痪的双腿还是带给他不小的影响。”冷依依的声音很小,细若蚊吟,但是说的却十分认真坚定。 慕千夜将冷依依拥入自己的怀抱里,她要说她什么好呢?都是有情人……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冷依依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先去了城外的四合院,发现院子被破坏掉了,然后就去了摘星楼,夏侯美人告诉我你来了围场,我就过来了。” “说起来,你来的也正好。”慕千夜拍着冷依依的背。 “正好?”冷依依不解。 “我正愁没有方法对付一个大麻烦。”说起来,冷依依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了。 两人正说着,一只毛绒绒的小东西就从慕千夜的怀里钻了出来。 冷依依惊奇地看着从慕千夜的怀里跑出来的小东西,“老大,这是什么东西,好可爱哦!” “雪貂,我想小宝应该会很喜欢的。” “雪貂?”冷依依盯着小东西看了好久,“老大,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这小家伙绝对不会是雪貂!” “不是雪貂?”慕千夜也有些惊讶。 “对,两者差太多了,老大,你怎么连这个都不认识。” 慕千夜有些悻悻然,她就是不认识了,怎么着,她又不是动物学家,认识那么多物种做什么!“不对呀,我认错也就算了,难道那个皇帝也认错了?” “老大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慕千夜抚摸着怀里的小东西,“小家伙,我可是惹了大麻烦了呢,以后我就叫你‘浑球’了,知道了没有,‘浑球’?” ★ 第三天一大早,慕千夜就病了,病的不轻。 随行的太医忙到慕千夜的营帐里来给慕千夜诊治,然而,一连来了好几个太医都纷纷摇头,表示地慕千夜的“病”无可奈何。 慕千夜作为这次狩猎之中的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角色,原本病了就病了,但是因为昨天的那件事情,让她在狩猎队伍之中的身份一下子就变了。 虽然慕千夜还不知道此时放在她怀里的那块玉佩和那只白白的小东西意味着什么。 很荣幸地,北堂擎天亲自来看望了慕千夜。 “她怎么了?”北堂擎天向太医询问慕千夜的情况。 “臣等该死,臣等查不出无伤公子这是何病症。”几个太医跪在地上。他们当然查不出慕千夜是什么病,因为慕千夜根本就没有病,只是吃了一点会让身体有不良症状出现的药而已。 北堂擎天皱了一下眉,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慕千夜,“魏公公,安排人好生照料无伤公子,命令希儿过来,将无伤公子护送回宫。” “老奴领旨。”魏公公领了旨意,便往外走去。 大约过了一刻钟,北堂希来了,看着面无血色的慕千夜有些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呵,若非因为他,她需要躺在这里吗? “本王会尽快送你回去的,不用担心。”北堂希说着便命人准备护送慕千夜回去。 ★ 北堂希将慕千夜送到了宫中的一座宫苑里。 等到北堂希处理了一些琐事,和宫里的娘娘汇报了后,再度回到那宫苑里。 门一打开,就见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北堂希的心中升起。 他快步上前,走到了床前。 被子鼓鼓的,证明里面还有人。 一把将被子掀开,发现里面躺着的不是慕千夜,而是一个小太监,而慕千夜和冷依依早已不知所踪。 北堂希拿开了塞在小太监嘴里的布团,“无伤公子人呢?” “有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奴才正要开口,就被那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人就在被子里了,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小太监急忙喊道。 北堂希目光一凛,然后一转身便朝外面走去。 北堂希前脚刚走,床底下一直屏住呼吸的慕千夜和冷依依爬了出来。 呼,差点就憋死她们了! 两人此时是一副小太监的模样,床底下还有两个被她们脱去了太监衣服的小太监。 看见慕千夜和冷依依从床底下爬出来,刚才向北堂希汇报的小太监十分惊讶,正要尖叫,眼前又是一黑,才醒过来没有多久的小太监又昏了过去。 “我们快走。”慕千夜拉着冷依依往门外走去。 伪装成了小太监的两人在宫里转悠着。 皇宫很大,几近迷宫一般的结构。两人转悠了好一阵子,不知怎地,就转悠到了御花园里来了。 “这皇帝也真是的,不就是一个住的地方吗,造那么大做什么!”冷依依忍不住嘟囔出声。 “嘘!”慕千夜忙捂住冷依依的嘴,拉着她往假山后面躲去。 “你们几个,去那边搜!” “你们几个,去那一边!” 慕千夜和冷依依躲在假山后面,看着北堂希的银甲铁骑在皇宫里搜索着她们的下落。 “这个北堂希真是不好惹的家伙!”冷依依抱怨,本来这两天她的心情就很糟,可以说是有生以来最糟糕的一次了。 慕千夜用眼神示意冷依依不要说话,然后手指往假山深处指了指。 冷依依理解了慕千夜的意思,便跟着慕千夜一起往假山深处躲去。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前面没有路了。 正打算转身,慕千夜的目光忽然被假山上的一个图纹给吸引住了。 这形状,有些熟悉。 对了! 慕千夜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那块被她视为麻烦的金凤玉佩。 一对比,发现果然是一模一样的。 冷依依见此也是惊讶无比。 难道说这块玉佩是钥匙? 两人对视了一眼,慕千夜手握玉佩,放到了那个位置上,没有任何反应。 下意识地,慕千夜转动了一下玉佩。 紧接着,石壁打开,出现了一条通道! 慕千夜和冷依依相视一眼,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耳边传来了银甲兵的声音,“进去搜!” 声音由远及近,正在靠近她们。 不再犹豫,两人躲到了石壁的后面,进去前,慕千夜伸手取回了玉佩,紧接着,石壁的门合上了,仿佛两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待到银甲兵来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哪里还看得到慕千夜和冷依依的身影。 石壁的另一边,慕千夜和冷依依察觉银甲兵已经走远了,正打算打开门出去,发现摸索了半天,找不到可以打开石壁的机关。 慕千夜取出火折子,稍稍照亮了石壁里面的空间。 只见一排通往地下的阶梯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老大,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同时还有一点小小的兴奋!”冷依依很坦白地说道,害怕的同时也激动着,在皇宫里,她们不小心闯入了这样的一个地方,前面会有什么,谁能知道呢? “是福是祸不知道,但是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慕千夜凝视了前方的路一眼,接着火折子的光,连看清楚脚下的东西都很困难,更不要说看到幽深的通道了。 “走吧。”慕千夜对冷依依道,事实上,她比冷依依还要兴奋。 她前世是干什么的? 盗墓的耶! 这种感觉让她仿佛回到了前世…… 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慕千夜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头,她的目光时刻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慕千夜有些懊恼,前世她的眼睛是经过特殊的训练的,在黑暗中的视力远高于一般人,但是现在的她没有这样的能力,在这样暗的情况下,能看到的东西十分有限,所以现在最能依靠的就是她的听力了。 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她自己的和冷依依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而已。 通道很长,慕千夜数着,发现,通道的台阶刚好是九十九个。 来到了下面,发现下面的空间很大。 冷依依的脚落下,然后整个人就仿佛定住了一般,她不敢动了,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老大……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冷依依呼叫慕千夜。 慕千夜回头,蹲下身体,看清了冷依依脚下的东西…… 那是……一只手。 “没有事,抬起来吧。”慕千夜无比平静地对冷依依说道。 “呼——”冷依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还以为是踩到什么机关了,吓死她了! 出于好奇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冷依依低头一看。 “啊……” 冷依依当即就大叫了起来。 慕千夜撇了撇嘴,“冷静点,不过是只手而已。” “老大,什么叫做只是一只手而已啊!”冷依依顿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慕千夜十分淡定地指了指前方不远处,“那边还有头。” “啊!啊!啊!”又是三声惨叫,冷依依当即就蹲下身抱住了慕千夜,“老大,呜呜呜……” “好啦好啦,乖啦,死人而已啦!”慕千夜就像是哄小猫咪一样哄着冷依依。 “老大,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在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和我一样吓得尖叫才对嘛?”冷依依很郁闷地发现,老大果然不是很女人! “这个问题……”慕千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如果我家小狂狂在这里的话,我会考虑要不要尖叫一下的。” 冷依依原本就被吓的冷汗直冒了,听了慕千夜的话,冷汗更是流的厉害了,“老大,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的确不是。”慕千夜觉得有点小麻烦,怪她的这双眼睛还不能熟悉黑暗,看不清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你在这里不要动,我看看这个地方的构造。”慕千夜放开了冷依依,打算查看一下这个密室,既然眼睛看不见,就用摸的吧。 “不要!”冷依依拉住慕千夜的衣服,死死地拽着,不肯放手。 “难道你想一直待在这个地方,这样的话,不用多久,我们就会饿死或者渴死的。” 冷依依再怎么不情愿都没有办法反驳慕千夜的话,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离开了慕千夜,她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地上是森森白骨,四周是一片黑暗,想找个地方缩起来都不行! 慕千夜一直向着一个方向走,双手摸到了墙壁,墙壁上凹凸不平,像是有一些图纹。 慕千夜沿着墙壁一直摸下去。 然后摸到了一样东西,手来来回回地重复摸索了一遍,确定了她摸到的东西是她心中想的东西之后,吹亮了一些手中的火折子。 火折子点燃了那盏墙壁上的油灯,于是,整个密室就跟着亮堂了起来。 这里是…… ------------ 第035章 去找清狂,北堂希的阻拦,重逢 “依依,闭上眼睛,没有我的允许不要睁开!”几乎是在密室被照亮的第一时间,慕千夜就对冷依依喊道。舒骺豞匫 冷依依忙照做,心想在这个有死人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她才不要看呢! 慕千夜沿着墙壁,将密室中的油灯全部都点燃了。 慕千夜环顾四周,墙壁的高处,悬挂着许多尸体,这些尸体与其说是被挂在上面的,不如说是被钉死在上面的。 尸体有些年代了,都已经变成了骷髅了,刚才地上的那些手啊头的,应该就是从墙壁上掉下来的。 密室很空荡,除了这墙壁,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然而慕千夜让冷依依闭上眼睛并不是因为这些尸体会吓到冷依依,而是刻在墙壁上的这些文字…… 慕千夜静静地看着这些刻在墙上的文字,心跟着沉重了。 她好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冷依依闭着双眼,感受着静谧,心也痒的很。 看完了之后,慕千夜没有说话,走到了冷依依的身边,“依依,我们走吧。” “老大有办法出去了?”冷依依的双眼依旧紧闭着。 “嗯,走吧。”慕千夜没有多说,拉着冷依依走向了其中一面墙壁,然后将金凤玉佩放到了上面。 那上面也有一个和刚才入口处一样的缺口,刚和和金凤玉佩相契合。 石壁打开,又一个通道出现,慕千夜带着冷依依走进了通道。 冷依依一路都不敢将眼睛睁开。 一直都跟着慕千夜走,这次的通道比刚才的还要长。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才走了出来。 再一次感受到光明,冷依依忙睁开双眼。 “老大,我第一次觉得阳光是那么的美好!”拥抱阳光,冷依依发自内心地感慨。 “面对毒物和强上欧阳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的胆子这么小!”慕千夜没好气地数落冷依依。 “老大,那能一样吗?那些毒蝎子毒蛇什么的多可爱,那密室里的……哦不,这辈子我都不想再想起那里面的东西了!”冷依依一提起那个密室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好了,我想我们应该是没有这个机会再度造访那个地方了,走吧,我们回摘星楼。”慕千夜笑了笑,算是因祸得福吧,她们现在已经离开了皇宫了。 “啊?”冷依依这才反应过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她们现在居然是在天禅寺里! “好了,走吧。”慕千夜说着,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生物,从怀里将浑球掏了出来,发现这小家伙居然睡得很香甜…… 这小家伙…… ★ 慕千夜和冷依依偷偷地回到了摘星楼。 夏侯摘星一听到属下来报说公子已经秘密回来了,当即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冲到了摘星楼后面的房间里去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夏侯摘星冲了进来。 “哎哟姑奶奶,你可别告诉我什么坏消息,老娘一点儿都不想听坏消息,老娘只想听好消息!” “夏侯美人放心,你姑奶奶我没有打算告诉你坏消息,而是我打算和小宝去南怀国找清狂,账目的事情就交给你和墨白了,其他兄弟们那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她的那些兄弟们,大多都是农家出身,现在都在各地管理茶园以及茶楼,生意上他们负责的不多。 至于司马家的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了,她现在走也可以放心了。 听到慕千夜的话,夏侯摘星先是舒了一口气,至少不是什么坏消息。“哎哟,姑奶奶,怎么,才多久没有见你的那个冤家了,就想他了?” “夏侯美人,你放心,你在你姑奶奶我的心中占有一个不可替代的位置,所以你不用跟我家的小狂狂吃醋的。”慕千夜见夏侯摘星开起了玩笑,也不由地调笑起了她。 “夏侯美人姑姑,以后小宝不在,你一定要每天都想小宝哦!”小宝跑过来抱住了夏侯摘星的大腿。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哪一天老娘不是念叨着你的,倒是你,怕是见了爹爹,把我这个老姑婆给抛到脑后去了!”夏侯摘星抱起了小宝,捏着他可爱的脸蛋。 “不会不会,小宝一定会记得夏侯美人姑姑的!”小宝笑的甜甜的。 “对了小宝,这小东西给你玩了。”慕千夜将那只不明生物交给了小宝。 小宝看着他手上那只毛绒绒的东西,瞪大了好奇的眼睛,“娘亲,这是老鼠吗?” “额……这个,小宝说是就是吧。”慕千夜尴尬地笑了笑,她也不知道! 小宝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团白绒绒的东西,受到欺负外加惊吓的浑球一蹦而起,防备地看着小宝。 一把将浑球抓起,被突袭的浑球不断地想要逃跑,两只爪子急忙扒住桌子,那张上好的红木桌上顿时多出了八条抓痕。 “哎哟,老娘的桌子哟,你这小家伙,老娘要你赔!”夏侯摘星一见自己的宝贝桌子被毁了,当即插着腰朝着浑球道,只不过浑球根本就听不懂她的话,而且现在的浑球只顾着怎么从小宝的魔抓下逃出来。 “不要跑,不要乱跑!”小宝的不服输的天性被激了起来,浑球越是要逃,他就抓得越紧。 由着小宝自己玩,慕千夜相信她儿子应该没有残害小动物的心理的。 “对了,暗影呢?”慕千夜问夏侯摘星。 和暗影相处久了,慕千夜也大概能察觉到暗影在与不在的差别了,原本她去围场的时候没有带上两个暗影,将他们留在了摘星楼,现在她人回到了摘星楼,但是还是没有察觉到两个暗影有出现。 “走了。”夏侯摘星回答,“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你走的第二天,就来了一个人,那个人一出现,两个暗影就现身了,然后两个暗影就跟着那个人一起离开了,也没有向我说明原因。” 慕千夜沉思了一下,暗影直属于清狂,也只服从清狂的命令,突然将暗影调走,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慕千夜想要赶着去南怀国找段清狂的心更加急切了。 ★ 此行慕千夜只带了小宝和冷依依。 再度回到与南怀相邻的黛溪小镇,慕千夜却无心怀旧,更加没有心情欣赏风景。 马车径直地驶向城门口,远远地,就能看到城门口不同于往常的守卫。 北堂希和他的银甲铁骑,让整个城门口显得银光闪闪。 马蹄声显得格外的清晰。 慢慢地来到了门口,城门紧闭。 北堂希站在城门前,他脸色阴郁,如果近看的话,还能看到他深深的眼眶,显然好多天都没有休息好了。 马车也停了下来。 “慕千夜,本王说过,本王不会让你离开北翼国的。” 震慑的声音,让拉着马车的马儿嘶鸣一声。 “北堂希,你也不笨么,知道守株待兔。”一只雪白的手掀开了马车的车帘,一身月白色锦袍男装打扮的慕千夜从马车中走了出来,走到了马车前,与北堂希相对而视。 “跟本王回去,你还是本王的王妃,至于你的孩子,本王也会视如己出。”北堂希声音低哑,他这是在向慕千夜妥协。 “呵呵,多谢沐王爷你的恩赐,只可惜沐王妃这么大的头衔,我可受不起。”慕千夜冷笑,“今天我既然站在了这里,只是奔着两种结果来的,要么沐王爷你让我离开北翼国,要么,你带我回去,但那将是,我的尸体。” 慕千夜的话毫无意外地惹怒了北堂希,她为何要这么倔强,倔强着离开北翼国,只因为在南怀国有那个男人在? “来人,‘请’无伤公子回去。”北堂希对着他的银甲铁骑下令。 紧接着,无数披着银甲的马儿奔着慕千夜而去,那些人身穿盔甲,手持长矛。 慕千夜负手而立,目光扫视过这些银甲兵。 呵,没有想到,又一次来到黛溪小镇,她还是和银甲铁骑们交上手了。 五月的风暖暖的,吹动着慕千夜额前的碎发,拍打在她脸上那张原本属于段清狂的面具上。 数匹高头大马将慕千夜团团围住,马蹄声均匀地在耳边响着,他们围着慕千夜转着圈。 慕千夜手中天蚕丝窜出,缠住其中一匹马的脚,撕拉一扯,那马脚就飞了出去,坐在马上的那个银甲兵也随之被摔了出去。 马车里,冷依依抱着小宝,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小宝十分听话地坐在马车里,没有吵闹。 外面的厮杀声不断地传入两人的耳朵里,冷依依的心被揪做了一团。 实在按捺不住,冷依依掀开了车帘的一条缝,和小宝两人透过那条缝隙张望外面的情况。 如果知道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冷依依是说什么也不会看的。 冷依依伸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防自己叫出声音来。 老大…… 被数十个银甲铁骑的慕千夜,一身月白色的锦袍如今几乎已经尽数染成了血红色,衣服有些凌乱,或者说有些破烂,那些血不是只有被她伤到的人和马的,还有她自己的…… 但是她的身影依旧飘逸,头上的发髻不知道何时已经被弄散了,飘扬的长发纷飞着,如墨在画纸上舞动着,带着血色的衣衫翩翩起舞,随着她的一起一落,一招一式,描绘出不一样的风采来。 另一边,北堂希看着慕千夜抵死不从,倔强的样子,眉头也皱的紧紧的,表情比刚才更加阴郁了。 看着慕千夜让一个又一个银甲兵倒下,看着她自己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看着她惨白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没有丝毫要放弃的模样,北堂希很烦躁,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叫嚣。 慕千夜的肩膀,背部,手臂,腿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中肩膀上的那道伤很深,几乎是被长矛整个贯穿了肩胛骨。 黑色的身影腾空而去,如一只俯冲而下的猎鹰,对准了慕千夜。 慕千夜被数十个银甲兵困住,对于突如其来的北堂希的攻击毫无招架之力。 北堂希掐住了慕千夜的脖子,“现在你的命捏在我的手中。” 银甲兵们看到北堂希出手,都后退了两步,将这一切交到了北堂希的手上。 “我看到了,沐王爷不用提醒我。”慕千夜直视着北堂希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逃避。 北堂希因为她那样的目光而慌乱了,那目光里没有恨,没有恨! 有的只有属于她的倔强,属于她的执着,即使浴血,她想要去找那个男人的决心还是没有一丝一毫地改变。 “告诉我,那个男人为何让你这样执着?”北堂希掐住慕千夜脖子的手稍稍松开了一些。 慕千夜淡淡一笑,“他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女人。” “本王也可以!”北堂希咆哮,为慕千夜说出的根本不可以被称之为理由的理由! “北堂希,你不懂。”慕千夜很肯定地说道,“看着他为我吃醋,为我着急,为我抓狂,我有一种虚荣感,有一种骄傲的感觉,他有温暖的笑容,也有结实的胸膛,有厚实的肩膀,也有最平凡的笨拙。但是或许,这些都不是理由。” 北堂希看着他面前这个仿佛只要他一个用力就会破碎的女子,她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时间一久,不用他动手,她自己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队人马从北翼国的方向疾奔了过来。 庞大的队伍造成了巨大的声势,所有人都朝着大部队出现的方向望去。 慕千夜也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视线有些模糊,果然身体已经不太听使唤了。用力地眨了眨眼,总算是看清楚了来的人。 一个老者和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霍战越,他怎么会在这里? 霍遗世在距离北堂希不到十步的位置停了下来,他身后跟着的大批人马也跟着停了下来。 也许北堂希可以无视所有人,但是这个老者,他却不可以无视,因为没有这个老者,就不会有今天的北堂希,他是对北堂希有知遇之恩的霍老将军。 “沐王爷,老臣奉命带王爷你回京。”霍遗世十分严肃地,面无表情地对北堂希说道,看来事情很严重。 “所谓何事?”北堂希说话的同时松开了掐住慕千夜脖子的手,改为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太子尸体被发现,有证据显示太子并非卒于意外,还请沐王爷随老臣回京。”霍遗世的话十分明显,北堂希是杀死太子北堂明的嫌疑人。 慕千夜被北堂希禁锢在怀里,她整个人失去了力气,没有力量去抵抗。 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意识的清醒,北堂明死的时候她在场,只是,在这个时候怀疑到了北堂希的头上,似乎有些巧了……事情有蹊跷。 “如果本王不从呢?”北堂希知道之所以会是霍老将军来,就是因为他和霍老之间的渊源,看来这次是真的急着要将他带回去了。 “沐王爷随我们走这一趟吧!”霍战越不知道何时已经从马上下来了,他疾步走到了北堂希的面前,伸手就要将北堂希怀里的慕千夜拉出来。 今日的霍战越穿上了一身铠甲,与之前的那个富家公子样有着很大的差距。 北堂希哪里肯松手,他的手紧紧地禁锢着慕千夜,他不放手,霍战越也不敢用来,就算是瞎子也知道慕千夜现在伤得有多重,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王爷难道要看着同是我北翼国的子民相对厮杀吗?”霍战越一语中的,如果今天北堂希不从,那么霍遗世带来的人马就要和北堂希的银甲铁骑在这小小边境之地一战了。 北堂希因为霍战越的话有一瞬间的迟疑。 慕千夜抬手,给了北堂希一掌。 也许是因为出神,也许是因为下意识地认定了怀里这个已经变成了血人儿的人不会再具有攻击性了,北堂希没有吃下了这一掌,人后退了两步。 慕千夜自己也跟着吐了一口鲜血,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那风轻云淡的神情与她此时身体的状况一点儿都不搭。 霍战越①38看書网,当即上前扶住了慕千夜。 另一边霍遗世的人马上掩护霍战越和慕千夜后退。 看来霍战越是有备而来,一早就做好了要救慕千夜的打算了。 吃了痛的北堂希却好像不知道痛一样,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的她对他出手,无疑是在自己找死。 即使是死,也要去找那个人…… 最后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慕千夜拿双倔强的眼睛,心底,有一些东西在崩塌……有一些新的东西在建立起来…… 北堂希闭上了眼睛,抬手阻止了打算反抗的银甲铁骑的动作,然后缓缓地走向了霍遗世。 “你还好吧?”霍战越担心地看着慕千夜,不过是扶了她一下,他的身上就染满了她的血,这个样子的她要是让那个男人看到了,非得闹的天翻地覆不可! “谢谢你救……”慕千夜道歉的话都没能说完整,人就昏死了过去。 马车里两个人冲了出来。 “娘亲,娘亲!”小宝不断地叫着慕千夜,娘亲…… “快将她扶进马车里!”冷依依急忙地霍战越道,止血要紧! 霍战越也顾不得礼数了,忙将慕千夜抱进了马车内。 慕千夜一身的伤,肩膀还在不断地流血,右手的手臂被砍了好几刀。 脸色如纸,毫无血色。 冷依依忙着给慕千夜包扎,一边包,一边还不断地骂着,“你要不要命了,上次的伤才好了多久,现在好了,惯用的右手几乎要废了!” 冷依依骂着,又抹了一把眼泪。 一边小宝咬着自己的嘴唇,乖乖地坐在马车的角落里看着冷依依为慕千夜上药治伤。 不可以哭哭的,小宝不可以哭哭的! 小宝强忍着眼泪,不准自己哭出来,奈何嘴都扁成了一条线了,嫩嫩的嘴唇也让他自己给咬破了。 还好过了边境之后,离南怀国的都城也不远了,快点找到段清狂吧,冷依依十分懊恼地想着,枉她擅长用毒,对于治疗伤病却十分稚嫩,老大的伤要是再不好好治,会出事的! 万幸他们的身上总带着欧阳明轩的独门金疮药,每次出门,那个男人总会反复地盯住每一个人要带上他给他们准备的药,尤其是小宝,他给小宝准备了一个小布包,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常用药。 能做的都做了,冷依依擦了擦自己的泪水,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从马车里走出来,霍战越还站在马车外面守着。 “你为何要帮我们?”冷依依质问霍战越。 霍战越深深地望了一眼马车,“她是那个男人的女人,我必须要以命相护,若是那个男人知道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估计没好日子过了。” “你口中的那个男人是谁?”冷依依追问。 霍战越耸耸肩,“还会有谁,小宝师傅的爹爹。” 原来霍战越不是无缘无故地去拜小宝做师傅的,不过是换种方式接近一下他的少主罢了,叫少主一声师傅,没什么好吃亏的。 “你是段清狂的人?”冷依依很是惊讶,段清狂不是南怀国的王爷,怎么霍战越会是段清狂的人? “你大可以去问欧阳,不仅是我和欧阳,另外还有两个人,我们四个是王爷身边的四个‘赤影’,只是王爷没有事情的时候,我们都会做自己的事情,你既然是王妃身边的人,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了解到。”霍战越不想在此事上多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慕千夜的伤势。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霍战越询问冷依依的想法。 “先送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要去南怀国。”冷依依对霍战越道。 “我会将你们安全送到南怀国境内的。”霍战越承诺道,这是他的职责,同时,也包含了他对慕千夜的尊敬,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们的王爷。 这时,小宝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越越徒弟,小宝的娘亲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对,小宝师傅放心,王妃她不会有事的!”霍战越将小宝抱了起来,“小宝师傅不会哭鼻子吧,当师傅的不能在徒弟面前哭鼻子的哦。” “我才不会!我要保护娘亲!”小宝坚定地说道,两只小眼睛一眨不眨,目光里透着坚定。 ★ 在霍战越的帮助下,慕千夜一行人成功地进到了南怀国的境内。 在昏迷了整整四天以后,慕千夜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十天后。 如今的他们投宿在南怀国都城南易一家客栈内。 小宝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已经被煮得稀巴烂的小米粥来到了慕千夜的床前。 “娘亲,小宝喂你喝①38看書网着就用勺子舀了一勺热腾腾的粥,放在自己的小嘴边上呼了呼,然后再放到慕千夜的嘴边。 慕千夜身上的伤太重了,清醒过来之后又不肯好好休息,硬是让冷依依驾车赶路,愣是在伤还没有好的时候来到了南易。 慕千夜乖乖地张嘴,吞下小宝喂过来的食物。 门再度被打开,冷依依走了进来,冷依依一进门就没好眼色给慕千夜。“哼,有些人啊,逞什么强,伤了也就算了,还要催着赶路,死是死不了,痛苦还是自己吃!” 慕千夜哪里会不知道冷依依的意思,“好了啦,依依,我想小狂狂啦!”向冷依依撒个娇,最近他们的角色总是反过来了,冷依依这个小丫头倒是扮演起了管家婆的角色了。 “哼,早点把你送到那个什么睿王爷的身边,让我落得一个清净好了!”冷依依气呼呼地说道,“刚才都给你打听好了,你的小狂狂的家离我们现在住的客栈并不远,走过三条街就是了。” “依依,你这不是诚心让我不能好好休息么!”告诉她小狂狂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这不是摆明了在诱惑她么! “就算告诉你他住在城的另一头,我怕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两国的边境都冲过来了,一座城而已,拦得住她吗? 慕千夜笑了笑,清狂,我来了,你高兴吗? ★ 天下起了下雨,绵绵密密的细雨让整座城变得沉寂,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变得很少。 慕千夜没有因为这天气而坏了心情,今天的她换回了女装,从北翼国到南怀国的这一路上,她一直都是穿男装的。 来到了定国王府的面前,定国王是段清狂的父亲的封号,因为只有段清狂一个儿子,虽然段清狂已经成年,但还是和他的父亲住在一起。 慕千夜走到了王府门前,对着一个守卫道,“我想找睿王爷,麻烦通传一下。” 那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慕千夜一遍,“你是什么人,睿王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人吗?”那人对慕千夜的态度十分无力,哼,想要找他们王爷的女人能从王府的门口派到南易城的城门口去了,这里面当然也不乏漂亮的女人! 他承认,他面前的女人是他以往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漂亮有用吗?他们王爷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呢! 慕千夜耐着性子再重复了一遍,“麻烦帮我通传一声。” “去去去,少来烦人,都说了王爷不是你这样随随便便的女人可以见的!”那人满脸的不耐烦,伸手去赶慕千夜。 慕千夜目光一凛,忽然看见门内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段礼。”慕千夜唤了段礼一声。 段礼因为慕千夜的声音明显地一震,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抬头,果然在门口看到了慕千夜。 不是幻觉! 然而下一秒,段礼低下头,来到门口,他没有直视慕千夜,而是对着两个守卫道,“王府门口岂容喧哗,以后不准这个女人再出现在王府门口!” 段礼不但装作不认识慕千夜,还要让人彻底地将慕千夜赶走! “带我去见他。”不是恳求,是命令,慕千夜的目光锁住段礼,盯得段礼心虚无比。 “慕姑娘,你走吧,离开南易城,离开南怀国,不要再回来了。”段礼低沉着嗓子,想起当日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曾经宽容地原谅了自己的过错,没有在王爷的面前揭穿他,段礼便劝说她。 “带我去。”慕千夜最后一次重复。她没有多余的耐心。 段礼痛苦地看着慕千夜坚定的样子,长痛不如短痛,也许带她去见一见王爷也好! “跟我来吧。”无比沉重地说完,转身向着王府内走去。 慕千夜跟了上去,心底有无法抑制的不好的预感。 来到段清狂的书房外,段礼敲了敲门,“王爷,段礼求见。” “进来吧。”房间里传来那充满磁性的声音,正是慕千夜惦念了许久的声音。 房门打开,里面一个白色的身影伫立在书桌之前,他的手在纸上描绘着什么。 恍如隔世一般,慕千夜缓缓地迈开了脚步,朝着房间内走去。 感觉到有人靠近,段清狂抬起了头。 看着慕千夜,双唇微启,“姑娘,找本王有何贵干?” 瞬间,慕千夜的脚步僵住了,石化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说了什么? 他叫她什么? 不是小野猫,不是娘子,不是夜儿,而是,姑娘! “段清狂,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再说一遍。”慕千夜认认真真地看着在离她不过五步之遥的男人,为何此时他看起来这么熟悉,却也这么的陌生。 “姑娘,找本王有何贵干?”段清狂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低下头继续绘桌上的画。 慕千夜忽然上前,来到桌前,“段清狂,你看着我。” 段清狂懒懒地将头抬了起来,“姑娘难道不知道直呼本王的名讳,本王是可以定你的罪的吗?”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慕千夜的心因为段清狂的话冷了个彻底。 慕千夜冷眼看着这个她不顾一切赶来见的男人,他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 顾不得自己的右手伤得有多重,顾不得冷依依的千叮咛万嘱咐,她的右手不能随便乱动,不然可能会永远残废掉,慕千夜抬手隔着桌子抓住段清狂的衣服,狠狠地盯着段清狂,“告诉我,我是谁?” “本王怎会知道姑娘是谁,姑娘若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本王记住姑娘你的话,姑娘可能会失望。”段清狂轻描淡写地说着。 一旁的段礼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来拉慕千夜,“王爷,这位姑娘似乎有些不对劲,属下将她带下去!” “嗯。”段清狂淡淡地点了点头。 段礼忙将慕千夜带了下去。 慕千夜任由段礼将她带出了段清狂的书房。 “慕姑娘,你也看到了,王爷他不记得你了,所以你……”段礼看着慕千夜冰冷的脸,心里也不好受。 “原因。”慕千夜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段礼不敢直视慕千夜的目光,只好狼狈地躲开。 “王爷喝下了忘情水。”段礼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慕千夜原因,至少可以让她知道,王爷也是不得已的。 “呵。”慕千夜冷笑了一声,木然转身,朝着王府的大门方向走去。 段礼想要伸手去拦慕千夜,伸出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淋在慕千夜的身上,即使快要入夏了,这雨还是带着一种冷意,雨水浸透慕千夜的衣服,寒冷入侵慕千夜的皮肤,冷到了骨子里。 但是慕千夜已经感觉不到了。 千里迢迢,只为了,来找这样一个答案。 忘情水,忘情水……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东西吗? 走王府走去,慕千夜的步伐变得格外的艰难,脚下的路走的十分不稳。今天的慕千夜是脆弱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忽然,脚一软,同时眼睛也合上了,慕千夜整个人向地上倒去。 就在慕千夜的身体即将要撞到地上的时候,有一道白影飞一般地闪过,牢牢地接住了她。 结实有力的胸膛和手臂将她紧紧地环抱住,生怕一个松手,慕千夜就会消失掉一般。 一只大手温柔地抚摸上她的脸颊,发现她的身体烫得吓人。 小心翼翼地,仿佛慕千夜是一件易碎的珍宝一般,将她横抱了起来。 白影将慕千夜带进了一个竹林之中。 在这竹林之中有一个竹屋。 将慕千夜轻柔地放到了床上,白影又来到了竹屋的另一边,那里有许多的药材,白影熟练地取药,配好药材,又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煎药。 最后,白影端着药碗来到床边,十分小心地将药一口一口地喂到慕千夜的口中。 当药碗中的最后一滴药也进入了慕千夜的口中之后,白影将药碗放在了床头,伸出手,握住慕千夜的柔荑。 白嫩的小手此时散发着不寻常的高温。 细细地抚摸着慕千夜的手,带着无法被忽视的缠绵…… 迷迷糊糊中,慕千夜仿佛陷入了无知无尽的黑暗之中,整个人在不断地下落,不断地下落,好像要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忽然,有一只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只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她,她停止了下落。 倏地,慕千夜睁开了双眼。 目之所及,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一个完全用竹子搭建起来的房间,包括房间里的一切用具都是竹子。 慕千夜支撑着起身,却发现有些力不从心,果然,那次伤太重了。 这里是哪里? 带着疑问,慕千夜从床上起来,走到了门外,不同于她昏迷前昏暗的天气,金色的阳光有一些刺眼。 屋子外面是一个用竹篱笆围城的小院子,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正在整理着什么东西。 那人察觉到了慕千夜,忙回头,对慕千夜笑道,“你醒了!” 慕千夜看着她眼前这个驼背的老人,花白的头发,一身粗布短衣,她十分肯定自己之前没有见过这个人。 驼背见慕千夜不说话,便向她解释道,“你伤还没有好,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是你救了我吗?”慕千夜想,应该是自己身体不支,所以昏倒在路上了。 驼背没有回答慕千夜的问题,“你醒了就把药先吃了吧。” 那驼背拿着一只药碗递给了慕千夜,示意慕千夜喝下。 慕千夜拿着药碗,刚才她在出竹屋的时候看到了房间里放着各种药材,“老先生是大夫?” 驼背摇了摇头,“老朽可不会看病,这药是别人抓好了的,老朽只是负责煎好了给姑娘你喝的,对了姑娘,你只有一个人吗?” 被驼背一提,慕千夜忙道,“我还有一个儿子,他和我的一个朋友正在客栈里等我,多谢老先生了,我不见了,他们想必会很着急,我得赶紧去找他们。” “姑娘你别急,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宜操劳,你放心,老朽这就下山去,把小公子和姑娘的朋友接到这里来,这竹屋虽然小了一点,但住几个人还是够的,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养伤吧,城里坏人多,姑娘有伤在身,多少有些危险,不如就先在老朽这里休养一阵,姑娘意下如何?”驼背诚恳地对慕千夜说道。 慕千夜仔细地思考了一下,对驼背老先生点了点头,“那就劳烦老先生你了。” “不劳烦不劳烦,姑娘尽管住下便是,哈哈。”驼背说着爽朗地笑了两声,然后背起了旁边的一个竹篓,准备出门去,临走还不忘叮嘱慕千夜,“姑娘,这药药趁热喝,千万别忘了!” 慕千夜听了驼背老者的话,便将手上药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白影。 慕千夜的动作停住,是错觉吧? 老者一走,就剩下了慕千夜一人了。 无法控制地,慕千夜想起了在王府发生的事情,她的小狂狂,不记得她了…… ------题外话------ ==,这个,大家说,白影是谁……大家都明白的……下面部分都是温馨宠溺的~相信依是写宠文滴人~ ------------ 第一章 小野猫,别咬了,再咬那儿就断了! 驼背老者出了竹林,没有直奔客栈而去,而是先绕到了王府。舒骺豞匫 进了段清狂的书房,就见坐在书桌前的段清狂阴沉着脸。 驼背老者上前,走到了段清狂的身边,“王爷,王妃醒过来了,你不去看下她吗?快跟她解释一下你装作不认识她的原因吧。” “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吗?”段清狂的外表看起来十分郑静。 但是…… “王爷,你现在嘴里咬着的是你刚刚用来写字的毛笔。”驼背提醒道。 段清狂的嘴里此时正咬着蘸了墨水的毛笔,整个嘴唇都跟着黑了。 被驼背一说,段清狂看似淡定地将毛笔放了回去。 “王爷,你毛笔放在了你刚才写的字上面,现在这副字基本上已经毁了。”驼背再次提醒段清狂。 王爷,你不镇静我们都能理解的,不要再装了! 段清狂狠狠地瞪了驼背一眼,“你很闲,不好好地看着她,跑出来做什么?” 他怎么会不想跟小野猫解释呢! 可是,可以预见,小野猫知道了他是装的话,一定会咬死他的! 但是看着小野猫难过,他的心口怎么感觉好疼呢? 天知道昨天他看到夜儿的时候心情是多么的激动…… 还要死撑着装面瘫,好辛苦…… “王爷,你手中的那只砚台是无辜的,虽然它现在已经成了碎片了。”驼背不忍见段清狂的书桌变得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段清狂手中那只砚台,果然如驼背所言,已经碎成渣了……下场很惨。 “你可以回去了,下午的时候本王会去看她的。”段清狂出口赶人了。 驼背偷笑了两声,连忙退了出去。咳咳,身为“赤影”之一,想要见到王爷的这个模样也是很不容易的啊…… 他赚到了,赚到了! “王爷,小公子和另一位姑娘也随王妃一同来了,属下正要奉王妃之命去客栈接他们。”驼背不忘向段清狂回报一下他此次出门的目的。 “知道了,去把他们接到夜儿那去吧,别让她担心了。” “属下明白了。” 驼背前脚刚走,房间里的段清狂强撑着的表情就崩塌了,小野猫,爷也不容易啊…… ★ 驼背来到客栈,就见到冷依依和小宝正在客栈的楼下吃东西。 驼背走上前,“两位,我是来接你们的。” 小宝朝着声音的方向一转头,就看到一个驼背老人正和蔼地看着他,“你是谁?” 小宝警惕地打量着驼背。 “小公子放心,我不是坏人,我知道你叫小宝,是一位叫慕千夜的女子让我来带小公子你回去的,慕姑娘受了伤,如今正在老朽那里休息。”驼背向小宝解释道,态度很是恭敬,在他面前的小孩可是他的少主,能不恭敬吗? “那你又是什么人呢?”小宝不能随随便便就相信他,娘亲还没有回来,他可不能随便就相信了外人的话! “呵呵。”驼背笑了笑,少主看起来比王爷可爱多了!要是老王爷看到他的宝贝孙子,估计乐的要几天几夜都睡不着了!“我是一个住在山林里的老驼背,小公子大可以放心,若我是坏人,慕姑娘也不会将二位所在的地方告诉老朽了。” “你是说老大她在你那里休养?”冷依依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驼背老者,老大不是一个人去见段清狂了吗?为何又会出现在他那里。 像是看出了冷依依的怀疑,驼背老者忙解释道:“老朽见到慕姑娘的时候,她身受重伤而昏迷,老朽便将她带到自己的竹屋里休息了,今日刚醒来,便急着要找两位,见她伤太重,老朽便代劳了。” “姨……”小宝向冷依依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这种事情还是问大人比较好。 “我们就跟他去看看吧。”冷依依心里还是保留了一丝怀疑的,毕竟对方是一个陌生人。 如果他敢给她玩阴的,看她不毒死他! ★ 驼背带着冷依依和小宝来到了竹屋。 “娘亲!”小宝一见到慕千夜就跑过去抱住了她的腿,小心着没有扑到她的身上去,因为小宝知道他的娘亲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还承受不住他这枚人肉炸弹。 慕千夜伸手抚摸了一下小宝的脑袋,然后目光落在了驼背的身上。 她的目光有锐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看得驼背很是心虚。 此时慕千夜的手上还拿着一只竹编的蚱蜢。这是她在这间竹屋里找到的。 她将蚱蜢举到驼背的面前,“老先生,这蚱蜢是你编的吗?”慕千夜像是很不经意地问道。 驼背心虚地点点头,“是,是啊……” 小宝也抬头看向慕千夜手中的那只竹蚱蜢,咦?这只蚱蜢怎么和爹爹编的那么像呢? “没有想到老先生的手这么巧!改日可否请老先生多编几只,我儿子可是喜欢得紧的呢,以前总是缠着他的爹爹给他编呢!”慕千夜的脸上挂着邪邪的玩味的笑,她没有错过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驼背老者脸上的窘迫之色。 “哦,对了,老先生昨日是在何处发现我的呢?”慕千夜又问道。 驼背老者被慕千夜问的满头大汗,王爷走的时候只说先别说他的事情,没告诉他王妃是在什么地方昏倒的啊! “我只记得,昨日我迷迷糊糊的,像是走到了一间茶寮前,然后就昏倒了,莫非老先生当时就在那茶寮之中,所以就将我带到了这里?”慕千夜挑眉,等着驼背老者给她答案。 “对,对啊!老朽当时就在茶寮里,看到姑娘一人昏倒在雨中,所以就将姑娘带回来了!”驼背老者喉咙干涩地回答着。 “哦?可是我记得王府的附近没有茶寮的,昨日我的意识只到出王府大门为止。不知道当时老先生你是在哪里的茶寮里喝茶看到了我呢?”慕千夜含笑地望着越来越心虚的驼背。 完了,王妃发现了,哎哟王爷,你早点向王妃坦白不就完了,现在可好,害苦了他了! 慕千夜上前一步,逼近驼背,“老先生不想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或者说,替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慕千夜承认,昨天的她的确不够冷静,但是这不代表,她会一直笨下去,现在一想,就觉得十分可疑,尤其是她面前的这个驼背老者,她刚才根本就没有告诉他小宝和依依在哪一间客栈里,更加没有告诉他小宝和依依的名字。 更准确地说,她只说了她的儿子和一个朋友还在客栈里等她,连冷依依是什么年纪什么性别都没有说,但是他却准确无误地将他们带回来了,这太可疑了! 驼背见瞒不住了,赶紧招了,“王妃恕罪,属下只是奉王爷之命照顾王妃而已。” 慕千夜目光一凛,“所以说,昨天将我带过来的人是段清狂!” “是,是……”王爷啊,不要怪驼背没有坚守,为了以防日后王妃报复,属下决定还是坦白的好! “他没有喝什么劳什子忘情水,昨天他在演戏!”那么说,她昏迷前看到的那个白影不是错觉!根本就是段清狂那个混蛋! “哪里有什么忘情水,王爷怎么会忘了王妃你呢,这件事情说来有些复杂,等王爷过来的时候,属下相信王爷会亲自向王妃你解释清楚的!”驼背此时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他是无辜的,他真的是无辜的! 一旁的冷依依和小宝听着两人的对话,越听越糊涂,什么忘情水,什么演戏,什么白影,好混乱…… “你是说,他还打算来见我啊!”慕千夜没好气地说道,有什么事情不能跟她直说吗?干嘛要骗她? 混蛋,混蛋,看她一会儿怎么欺负他!“行了,不关你的事情,有什么后果,还是让你家的那个王爷来承受吧!” 驼背打了一个哆嗦,王爷,你自求多福吧! ★ 傍晚的时候,纠结了一天的段清狂鬼鬼祟祟地徘徊在竹屋的外面。 为什么他觉得现在的他看起来很像一类人呢? 这类人好像是叫采花贼来着…… 忽然,竹屋的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了三个人,驼背,冷依依和小宝,三个人一同出了屋子,像是有什么事情,一边交谈着,一边就走远了。 机会难得啊! 屋子里就只剩下小野猫一个人了呢!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呢? 段清狂一溜烟就进了竹屋。 进了屋子,来到了床前,就见慕千夜平静地躺在床上。 段清狂放轻了脚步,缓缓地走到了慕千夜的身边,伸出手,婆娑着他日思夜想的脸。 慕千夜的眼睫毛扇动了两下,缓缓地转醒。 段清狂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恢复了镇定,就算被小野猫咬死,他也要解释清楚啊,看着夜儿难过的样子,他的心好痛哦…… 慕千夜怔怔地看了段清狂好一会儿,樱唇动了几下,好半晌才发出了声音,“你哪位?到我床前来干嘛?采花啊?” 这下段清狂淡定不了了,“夜儿,你看清楚,我是谁?” “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慕千夜瞪着大大眼睛,困惑地看着段清狂。 “夜儿,你烧糊涂了吗?”段清狂忙伸出手去摸慕千夜的额头,发现慕千夜的烧已经退了,额头的温度是正常的。 “喂,你个色狼,干嘛对老娘动手动脚的!”慕千夜毫不留情地拍掉了段清狂在她的额头上摸来摸去的手。 “夜儿,不要吓我好不好?”段清狂急了,忙伸手去给慕千夜把脉。 “你干嘛,把什么脉啊,你以为你是大夫啊!”慕千夜将自己的手从段清狂的手中抽回,不让他碰。 段清狂皱眉,夜儿外伤很重,但是没有受内伤啊! “夜儿乖,让我看看你的伤……” “别夜儿夜儿叫那么亲热,谁是你的夜儿啊,我们不熟!”慕千夜冲着段清狂吼道。 这一吼,可把段清狂给吼急了,“什么不熟啊,我们儿子都生了,这能叫不熟啊!” 段清狂吼完,慕千夜正似笑非笑,邪气地看着他。 “夜……夜儿?”感觉似乎很不妙…… 慕千夜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抱胸,浅笑着对段清狂说道,“哟,睿王爷,小女子几世修来的福气啊,居然能够让睿王爷你记得呢!怎么,忘情水喝的不够多,还没有忘干净啊。” 听见慕千夜冒着酸气的话语,段清狂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小野猫没有真的不记得他了,不带这么吓他的!当他心脏很强大啊…… “夜儿,我错了,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生气对身体不好的……”段清狂哄着慕千夜。 慕千夜脸上笑容不变,朝着段清狂伸出一根手指头,勾了勾手指,示意段清狂靠过来。 段清狂忙乖乖照做,现在还是哄娘子比较重要! “撕拉——”可怜段清狂一身上好的料子做的衣服,在慕千夜的暴力之下顿时化作了碎片。 “夜儿轻一点,你身上还有伤……”段清狂在意的不是那件已经化作了碎片的衣服,也不是他此时袒露出来的胸膛,是慕千夜的动作会扯到她身上的伤口。 洁白的柔荑抚摸上那厚实的胸膛,“小狂狂,你说,好好的装不认识我做什么呢?我好伤心的呢!” 又妖又魅,柔美中带着撒娇的嗓音,听得段清狂骨头都酥了。 小野猫,你的手在做什么…… 不要调戏我了……我是经不起诱惑的……你身上还有伤……痛苦的会是我…… 见段清狂不回答,慕千夜的手忽然一把揪住了段清狂胸前的小红点,“说!” 呃…… “我被皇上忌惮了……” 功高盖主,便免不了被皇帝忌惮的下场。 “你们南怀国的皇帝不是一直很信任你和你父王的吗?”慕千夜说着又重重地掐了段清狂一下。 段清狂沙哑地沉吟了一声。 “夜,夜儿……你除了茶业的事情,其他的消息也可以稍微灵通一点的……”段清狂僵硬着身体,不敢乱动,奈何慕千夜的两只手不断地在他的身上作怪,一点儿要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先皇驾崩了,新帝登基已有半月。” “哦,原来是这样啊……”慕千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一国国君驾崩,新帝登基这样的大事,居然还有人毫不知情的…… “夜儿,除了你在意的事情,你还会什么……”段清狂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听了段清狂的话,慕千夜十分认真地思考了好一阵,“我还会生儿子!不用怀疑,你儿子是我生的。” 这……是个女人都会的好不好! “不要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你的儿子只有我能生,这难道不是一种能力吗?”慕千夜挑眉,你要是敢找别的女人去生试试!“新登基的皇帝忌惮你,跟你要装不认识我有什么关系吗?” “他抓不住我的把柄。”段清狂尽可能让自己忽然胸前传来的酥麻感觉,哑着嗓子说道,“你身份一事传入了他的耳朵,他便以此为借口,冠我一个通敌叛国之名。” “就因为我和沐王扯上了那么一点点的关系?”慕千夜冷了脸。 “他找不到别的把柄了……” 慕千夜的身份成了新登基的皇帝唯一可以做文章的地方了。 “然后呢?”慕千夜追问道,可恶的皇帝,气死她了! “父王便以要我服下忘情水,忘掉你为由,再以群臣施压,让皇上无计可施。”这样一来皇帝就没有处决段清狂的理由,再加上满朝文武的反对之声,皇帝即使有心要对付段清狂父子俩,也没有办法了。 “所以我来王府找你,众目睽睽之下,你只好装不认识我,装作你真的喝了忘情水忘掉了我?”慕千夜说着就有气,臭皇帝,死皇帝,脑子让门板夹了! 段清狂点点头,小野猫,他都招了,放了他好不好,虽然……好像很舒服…… 慕千夜那双原本在段清狂的胸前乱摸的手改为圈住段清狂的脖子,被放过的段清狂本该开心的,可是,为什么他好像有些失落? “清狂……”柔柔的,仿佛春风一般温和的声音传入段清狂的耳中,让他有些犯晕。 紧接着,段清狂的双唇就被某个女人给攫住了。 舔一舔,吸一吸,尝一尝……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段清狂立刻化被动与主动,与慕千夜热情地拥吻了起来,吻的热烈,几乎要将慕千夜整个人都吞下肚去。 忽然,慕千夜后退了一段距离,和段清狂保持一些距离,“呵呵,小狂狂!” 看着慕千夜充满邪恶意味的眼睛,段清狂有不好的预感。“夜儿,不要生气了……” 果然,下一秒…… “闭嘴!”慕千夜吼完,朝着段清狂露出来的胸膛咬了上去。 真,真咬啊…… 咬的位置居然是…… “夜儿,痛……” “痛就对了!”慕千夜抽空回了段清狂一声,然后,继续咬,继续啃。 “小野猫,别咬了,再咬那儿就断了……” 慕千夜忽地抬头,“还是说你希望我用舔的?” 舔……舔? “唰——”,段清狂的脸变成了红苹果。 “那就给老娘乖乖地躺好,咬完你,再去把那个混蛋皇帝给咬死!”慕千夜愤愤地说道,都怪那个什么皇帝,气死她了! 段清狂的神情倏地一变,一把扣住慕千夜,“不准你咬别人!” 看着段清狂紧张的样子,慕千夜的脸上荡开一抹灿烂的笑容,怒气也散了不少,手指在段清狂的胸前画着圈圈,“清狂……” 段清狂呻吟一声,这磨人的小妖精! 一把抓住慕千夜点火的手,不让她乱动,“不要乱动了,你这次伤的很严重。” 段清狂说着自己脱去了鞋子来到了床上,他伸手去解慕千夜的衣服,动作十分缓慢轻柔,极尽温柔。 慢慢地褪去慕千夜的衣服,直到最后一件肚兜褪去,露出了慕千夜的身体,也露出了上面的伤痕,这些伤痕有新有旧,有些甚至还很狰狞。 段清狂的手极慢极慢地摸上慕千夜的身体,先是慕千夜的背部,整个背上都还残留着当日受龙齿之刑的痕迹。 段清狂的脸色变的十分严肃,身为段家的人,他不可能不认得慕千夜背上的伤,不可能不知道这是由什么造成的。 “告诉我,这是怎么造成的。”他记得当时她北上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伤,但是她一直都没有告诉他她是怎么伤的,这就是她不愿意说的原因吗?因为这伤,跟段家有关。 慕千夜淡淡一笑,“没有事情,你看伤口都淡去了,再养个一年半载的,疤痕都能不见了,别忘了欧阳可是医圣的传人,这一点疤难不倒他的。” “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段清狂圈住慕千夜的身体,声音无比轻柔地询问。 终究瞒不住他,“当时还不知道你是小宝亲生父亲,但是你告诉段家……” “不要说了!”段清狂打断了慕千夜的话,他知道了,在不知道小宝的身世之前就让家中的人知道她和小宝的存在,事情败露,段家长老必然要来处理,而她默默地代他受了龙齿之刑…… “下次不准你再这样,好吗?”段清狂万分怜惜地抚摸着慕千夜的背,不带一丝情欲。 手在慕千夜的背上婆娑了好久,再慢慢滴移向前面,在慕千夜左胸偏上的位置,有一个很大的伤口,伤口从前面一直贯穿到后面。 “夜儿,你好傻,明明伤那么重,却还要赶来,昨天……”段清狂一想起昨天王府门口昏过去的慕千夜那惨白的小脸,那发着烧的身体,那微弱的气息,整颗心就揪着,生生疼着。 关于慕千夜受伤的原因,他早上已经接到了霍战越的飞鸽传书,了解了经过了,正是因为知道了,才更加的心疼。 慕千夜没有回话,靠在段清狂的怀里,感受着他对自己的温柔,感受着他对自己的呵护。 段清狂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慕千夜的伤口,像是想要用自己的手将那个刺眼的伤口给抚平一般。 慕千夜忽然抓住了段清狂的手,拉着他的手下移,扬起脸,冲他笑了笑,“不要老摸那里,这里也可以摸的。” 段清狂一滞,目光下移,移到了自己的手此时覆盖着的地方,幸福地苦笑了一下,“夜儿,不准再引诱我了知道吗?等你伤好了,休想我再放你下床了!” 慕千夜娇嗔了他一声,“色狼,我只是让你换个手感好一点的地方摸一下而已,你想那么多干嘛!” “夜儿不知道我很贪心的吗?”段清狂笑了一下,然后以唇代替了自己的手,唇瓣轻柔地亲吻着慕千夜身上的伤口。 背后的伤痕,肩上的伤口,腰间的伤口,手臂上的伤口,腿上的伤口,一个地方都没有漏掉。 “嗯……”慕千夜的小嘴中溢出一声嘤咛。 段清狂将慕千夜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慕千夜放平在床上,自己欺身上去。 “你为什么不亲我这里?”慕千夜指了指自己的胸部十分正经地询问段清狂。 段清狂苦笑了两声,“坏夜儿,我已经忍的够痛苦的了。”就不要再说一些让他更加火热的话了。 为了证明他所言不假,段清狂刻意靠近慕千夜,让她知道他此时的窘迫和痛苦。 慕千夜噤了声,小狂狂,你辛苦了。 “不过夜儿比起那个时候有很大变化哦!”段清狂的目光盯着慕千夜身上较之四年前有了明显变化的部位。 慕千夜笑不出来,“还不是你的功劳!”生完小宝涨的,不是他的功劳是什么! 最后,段清狂的吻落在了慕千夜的额头之上。 “睡吧。”窗外已经由段清狂刚来时候的黄昏之色变成了夜色。“明天带你和小宝去见我父王。” 只是不能光明正大地领着她去。 “你的父王会不会也……” “不会。”慕千夜的话还没有说话,段清狂就很肯定地回答道,“放心吧,父王是一个很和蔼的人,他已经在我的耳边磨了很久了,吵着要见你和小宝,再不让他见见你们,他非得要跟我打一架不可了。” 慕千夜听了段清狂的话,舒了一口气,还以为他的父王会不喜欢她。 “你见过父王,一定可以和他相处很好的,还有族里的长老,我想因为之前的事情,你对他们的印象应该不会好,其实他们除了执行家法的时候严格了一些,平时都是很好的人,小时候我犯了错,他们都会毫不留情地打我,一边打自己一边哭呢!” “你小时候挨过打?”慕千夜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段清狂住了嘴,谁没有个顽皮的童年呢? “夜儿快点睡吧,病人就应该好好休息!”段清狂说着便要起身。 慕千夜抓住段清狂的手,“不准走!” 孩子气地嘟着嘴,不让段清狂离开。 “好。”段清狂没有任何犹豫,正想要合衣在慕千夜的身边躺下,却发现他的衣服早在刚才被慕千夜扯了一个稀巴烂了。 慕千夜发现了段清狂的窘迫,硬是拉着他躺了下来,“我喜欢你赤果果的胸膛,我要靠着睡!” 难得孩子气一回,就孩子气到底吧! 不期然的,段清狂的胸膛被另外一个柔软的胸膛给贴了上去,坚硬与柔软的碰撞,两人都赤裸着上身,有些触感太过明显了。 慕千夜在段清狂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当真就睡了。 段清狂无力呻吟,他怎么可能睡得找么,小野猫就是天生来折磨他的! 不行,明天就飞鸽传书让欧阳给他滚回来,这样的夜晚再多来几个,他的身体再强也会出问题的! 竹屋外面,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 “姨,你说爹爹进去这么久,到底有没有被娘亲搞定啊?”小宝好奇地问道,他们都在外面站了快两个时辰的岗了! “依我看,可能最开始是老大把你爹给搞定了,但是事情发展到后面,极有可能是你老爹把老大给搞定了。”冷依依抚着自己的下巴,一本正经地分析道,“搞不好过段时间,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就要报到了!” “姨,你不要总是说小宝听不懂的话好不好?”小宝没有弄明白冷依依的话的意思,不要太考验他的脑力了好不好,虽然他承认他很聪明啦,但是你们大人没有解释过的东西,他总不能靠猜的吧? “那个驼背老先生,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哈哈,冷姑娘放心,竹屋一共有三个房间,够我们睡的,不过回去的时候想要那两个人不发现,应该是不可能的!”驼背笑着说道。 发现就发现了,难道他们恩爱了,就不许他们睡觉了不成? ★ 第二天一早,慕千夜在段清狂温暖的怀抱里醒来,见段清狂还没有醒来,慕千夜便欣赏起了段清狂的睡颜来了。 睡着时候的清狂有一点点的孩子气,更多的是一种迷人的清爽感觉。 长长的睫毛,抿起的双唇,看起来好诱人…… 慕千夜微微起身,将自己的唇对准段清狂的双唇,亲了上去。 调皮地伸出小舌舔了舔。 忽然,顽皮的小舌就抓了个正着,直接就被拖进去“处以极刑”。 “饱受酷刑”之后,才重获自由。 “一大早就欺负我!”慕千夜想着自己的唇现在一定又红又肿,都怪某人! “是有人自己偷袭的!”段清狂无辜地说道,不能怪他的,小野猫一大早自己勾引他,爬到他身上不说,还亲他的嘴,亲了不说,还要舔,太诱人了,他会把持不住的! 段清狂说着将慕千夜拉了下来,让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毫无阻挡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感受那份悸动。 “这段时间不准乱跑,不准乱动,要尽快把身体养好,知道吗?”段清狂在慕千夜的耳边用无比沙哑的声音说道。 慕千夜感受到段清狂过高的体温,感受到他不同于往常的身体状况,乖乖答应,“王爷,臣妾遵旨,臣妾一定不负王爷所托,努力将身体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等待王爷来临幸!” “嘭——”门猛地被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飞一般地跑了进来。 “爹爹娘亲!” 段清狂①38看書网,一把抓过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盖的严严实实的。 小宝无比困惑地看着床上的两个人。 “娘亲,你为什么要压着爹爹睡?”小宝狐疑地看着两人,玩叠罗汉吗? 慕千夜冲自己的儿子绽放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气定神闲地回答道,“因为你爹记性不好,欠压,娘亲压一压,让他可以把我们娘儿俩记得牢一点!” 小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小宝来帮娘亲一起压吧!” 说着,小宝一跃而起,直接跳到了床上,他不敢压他的娘亲,娘亲身上有伤的事他可是牢牢地记在心里的。 “咳咳,咳咳……”段清狂被慕千夜赤身裸体地压着还不说,现在小宝也要上来凑热闹,找了个慕千夜没有压倒的地方——小腿,直接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夜儿,以后这种事情,你一个人来就好了……” ★ 段清狂一手搂着慕千夜,一手……扛着小宝,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王府后院,那里是段清狂的父亲,定国王爷段水痕的居所。 “爹爹,你这是在报复!”被段清狂扛在肩膀上,上半身垂挂在段清狂的背后,两条小腿被段清狂给抓在手中的小宝抱怨道。 “有吗?”段清狂的语气明显是不承认了。 “有,当然有!”小宝嘟着小嘴,“小宝也要像娘亲一样抱抱,不要被扛着……” 小宝无力地抗议着,爹爹太小气了,不对,是太偏心了,娘亲压了他这么久,他都不生气,他不就压了一下下,他就不抱他了! “可是你爹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段清狂直接无视了肩膀上小宝的那一点微弱的抗议之声。 几个起落,三人来到了后院。 院中到处都是各种茂盛的植物,一片绿意盎然。 小宝终于得救,从段清狂的肩膀上被放了下来。 段清狂一手搂着慕千夜,一手牵着小宝的小手来到了庭院里的那个有些年纪的男人面前。 男人五十有余,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的皱纹了,但是还是能从这张脸上想见,此人年轻的时候也绝对是一个翩翩美男子的。 男人面色和蔼,见到三人,脸上有着难以掩藏的激动。 “父王,这位就是夜儿,这个是小宝。”段清狂向段痕水介绍慕千夜和小宝。 段痕水一脸慈祥地看着慕千夜,“辛苦你了,以后我儿子可就交给你了!” 一句话,让慕千夜的心里对这个长辈充满了好感,他对她自称我,没有过问她的过去她的身份,用无比慈祥的,和父亲一般的语气和她说话,这让一直以来都没能享受到父爱的慕千夜的心头一暖。 笑着点头,“多谢王爷。” “不对不对。”段痕水忙指正慕千夜,“不是王爷,是父王!如果你不喜欢父王这个称呼,叫我爹爹也行!” 现在慕千夜彻底明白段清狂所说的他的父王是一个无比和蔼慈祥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情况了,真的好和蔼!丝毫没有王爷的架子! “谢谢父王。”慕千夜很感动。 “嗯。”段痕水十分高兴地看着他唯一的儿子和慕千夜站在一起,成双成对的样子。“以后我就和狂儿一样喊你夜儿了,狂儿他如果欺负你的话,你尽管来告诉我就可以了,我一定会帮你打断他的两条腿的。” 慕千夜眼里充满了泪水,却是因为喜悦,与眼中的泪水同时存在的是她嘴角的笑意,如果清狂欺负她,父王负责打断他的两条腿,她就负责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我终于知道你的性格是从哪里来的了。”慕千夜对段清狂说道。 段清狂爽朗一笑,帮慕千夜擦去感动的泪水,“小野猫差点就要变成小花猫了!” 这时候,不甘被冷落了的小宝扯了扯段痕水的衣袖。 段痕水低头,就见一双圆圆的大大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爷爷,我是小宝,我应该是你的孙子!”小宝向段痕水自我介绍道,生怕自己被遗忘了。 段痕水当然不可能漏掉他的宝贝孙子,常年握剑的粗糙大手一把将小宝从地上抱了起来。 “爷爷怎么会忘了小宝呢!”段痕水满脸都是笑容,将小宝紧紧地抱在怀里,这是他的宝贝孙子呢!“你跟你爹爹小时候好像!” “当然啦,小宝是爹爹的孩子,当然像爹爹啦!”小宝嘻嘻地笑着,应该像爷爷一样抱着才对嘛,哪有像爹爹一样用扛的! “对了,小宝的名字你们想好了没有?”段痕水忙问段清狂和慕千夜小宝的姓名问题。 慕千夜摇摇头,小宝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叫小宝,也没有起过正式的姓名,不是她懒没有给小宝起,只是每次想取总是会遇到比较尴尬的问题,小宝要姓什么。 “父亲,小宝的名字就由你来取吧。”段清狂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到了老王爷段痕水的身上。 段痕水想了想,“既然小宝的小名叫小宝,大名就叫段家宝吧,我们段家的宝贝,过些日子就将他的名字入了族谱,让族中的长老们都认识一下我们段家的小宝贝!” 看得出来,小宝十分得段痕水的喜欢。 可是,让小宝入段家的族谱…… “这样好吗?”慕千夜看着段清狂,现在的他可是正在“失忆”中。 “夜儿,丑媳妇终要见公婆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长老们和段家是统一战线的,皇帝要找段家的麻烦,有没有夜儿都是一样的。” “夜儿你放心,父王不会让你一直这样没名没分的。”段痕水忙对慕千夜道,“父王向你承诺,只是目前先委屈你了。” “不委屈,真的!”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别人怎么看她才不在乎呢! ★ 南易城的繁华之地,一间风格别致的茶楼开张了。 是谁这么大手笔,一举就买下了这块地,开起了这么大的茶楼? 最让人在意的是这茶楼的构造,茶楼里的布景十分奇特,茶楼的老板几乎将假山翠竹,青松花卉统统都搬到了茶楼里,还设置了许多的雅间,每一间都各有特色,各有千秋。 茶楼的一楼之中还设有舞台,每日都有各色的表演。 听说,这茶楼的老板名动北翼国是无伤公子! ------题外话------ 新的一卷,此卷大都为温馨小宠~肉汤浓浓,激情满满~ ------------ 第二章 某人掉进醋缸里了!! 茶楼开业了,京城繁华之地,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舒骺豞匫 树大招风,这么大的一家茶楼在南易城最繁华的地方开张了,引来了民众的纷纷议论。 “你们说,开这茶楼真的是无伤公子吗?”人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茶楼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想法。 “我也好奇呢,无伤公子虽然有钱,可那是在北翼国,我们南怀国可从来不吃这一套的!”另一个人也是满脸的狐疑。 有钱了不起? 的确了不起,但是有钱就想要在京城开茶楼? 那是不可能的! 南怀国最有钱有势的七大家族把持着京城的各行各业,根本就没有别人插足的余地。 你无伤公子再有钱,也不过是来自别的国家的一介草民,有什么能耐在这样关键的地方开出茶楼来? “你有所不知,听闻,这可是定国王府出面摆平的呢!”一谈及定国王府,这两人的面前都不由地流露出了敬畏之情来。 “难道说,茶楼的老板和睿王爷有交情?”这么想着,看向茶楼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尊敬之意。 这两人的谈论之声分毫不差地传入了二楼过道上的慕千夜的耳朵里。 此时的慕千夜一身雪白的男装,碧玉腰带,长袍及地,一双镶金的靴子,头发束起,脸上带着一张面具,将鼻子以上的半边脸都遮了起来,依靠在茶楼二楼的栏杆旁边。 “喂,老娘有钱选个好地方开个茶楼有什么问题吗?那些人干嘛一副很震惊的样子?”慕千夜一把将冷依依拽到了自己的跟前。 “老大,麻烦你除了你的生意经,和你的银子,也关心一下别的东西好不好?”冷依依忍不住熟络起慕千夜来了。 “老娘也有关心老娘的儿子,还有我家的那个死鬼男人的,当然,你啊,欧阳啊,破穹啊,兄弟们啊,老娘都有关心的。”慕千夜仔仔细细地数了一遍,跟她没有关心的事情,她操个劳什子的心啊! “老大,怎么说,你好歹也算段家的半个媳妇儿了吧,怎么说,你儿子现在也姓段了吧,你好歹也关心一下段家在南怀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吧!”冷依依想,其实段清狂也挺不容易的,摊上这么一个媳妇。 慕千夜半依着栏杆,说不出的懒散,也有不说出的风韵,斜睨了冷依依一眼,“这又关段家什么事情?” “南怀国有七大家族,他们有权有势也有钱,无论是在朝为官,还是经商,南怀国都由这七个大家族掌控在内。这其中就有段家。” “所以其他人想要跻身其中,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喽?”慕千夜从冷依依的话中抓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嗯,可以这么说,虽然我们很有钱,但是想要在京城开出这么大的一间茶楼,还是拖了你家的那位的福呢!”老大是一会儿都闲不住,这不,自己出来创业了,搞的段清狂每天都要爬墙,偷会她,可真是苦了那位王爷了。 “啧啧,难怪有人说,混的好不如嫁的好了,看来还真是有几分道理的。”慕千夜漫不经心地说道。 “老大,这些你可以不关心,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一定非得关心一下不可。这可是我刚刚听茶楼里的人谈论的时候说到的。”冷依依牢牢地盯着慕千夜,绝不错过一会儿可能会出现在慕千夜的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什么事情?”慕千夜轻轻一挑眉。 “北翼国和南怀国自上次闹僵了之后,最近有缓和之势,上次你家官人不就以出使北翼国为名,去北翼国走了一遭吗?这一次,北翼国也拿出了相当的诚意来。” “什么诚意,难道是北堂希要来一趟?”阴魂不散? “老大只猜对了一半。”冷依依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除了北堂希还有什么人?” “还有宣蓉公主,而且她这次来,可就不再回去了。”冷依依故意不说清楚,让慕千夜自己去猜。 “联姻?”一国公主不远千里地过来,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原因? “那老大可知道宣蓉公主此次联姻的对象是谁吗?” “该不会是老娘的男人吧?”慕千夜眯起了眼睛,双眼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呵,呵呵。”冷依依干笑了两声,“老大你好聪明哦,一猜就中呢!” 冷依依正露出自己洁白的牙齿笑得欢,就见慕千夜一溜烟地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了,空气中还回荡着她的声音。 “晚上不准那死鬼进我房间!” 冷依依的嘴角抽搐,你男人要进你房间,除了你自己,谁拦得住啊! ★ 夜幕降临,一个比鬼魅还要飘渺的身影在房顶上晃了几下,然后飘到了某个房间的窗口,没有从正门进去,直接跳窗而入。 想他段清狂怎么着都是一个王爷,而如今,想要见自家的娘子,还得要爬墙又翻窗,真真辛苦啊! 进了慕千夜的卧室,段清狂才刚撩起珠帘,就被里面的风景给吓得不轻。 只见床榻上,慕千夜一身的轻纱,若隐若现地半躺在床上。 “夜儿……” 真的不是段清狂定力差,你试试每天只能看不能吃的苦日子,亏的段清狂兽性没有爆发! “清狂……”慕千夜慢慢滴从床上起身,来到了段清狂的身边,整个人就如同一条水蛇似的缠上了段清狂的身体。 双手圈住段清狂的腰,扬起脸,直视着段清狂,“清狂……” 轻柔的呼唤声,让段清狂几乎抓狂。 嫩白的手抚摸上段清狂的颈窝,从他的耳后一直向胸膛进军。 “夜儿……”伸出手抱住慕千夜,让她的娇躯更加贴近自己。 “清狂,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慕千夜提问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没有。”段清狂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交代一下吗?”充满了魅惑,蛊惑的声音在段清狂的耳边响起,慕千夜自己是将嘴唇贴在段清狂的耳朵上说的。 “没有。”能有什么事情吗? 慕千夜的动作一停,忽然猛地推开了段清狂,一个回身,往床上走去,躺上床,盖上被子,这些动作全部是一气呵成的。 段清狂还楞在原地,刚才那个贴在他身上诱惑着他的罪魁祸首已经躲进了被窝里,闭上了双眼,看似已经入睡了。 段清狂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慕千夜,他走到床边,试探性地推了推床上的慕千夜。 “干嘛?”慕千夜嘟囔了一声。 “夜儿,你不能只顾着放火不管灭火!”段清狂老大不爽了。 慕千夜睁开一只眼睛,“睡觉!伤还没好!” 其实,伤口已经结痂了,只要不要太激烈,还是可以的…… 只是,某个男人的回答没有让某个女人满意! 好好地跑出来一个婚约,他居然不告诉她,气死她了!哼,她只是生气而已,绝对不是吃醋,绝对不是! 段清狂只能认命地爬上床,就如之前的那几个夜晚一样单纯地抱着慕千夜入睡,虽然相拥而眠只会让他更加“痛苦”,但是他依旧选择“痛苦”。 ★ 慕千夜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床,醒来的时候段清狂已经不在了,这些天一直如此,天黑之后他就会出现,无论多晚,天亮之前他就会离开,那个时候她通常还在睡觉,所以他走的时候她并不知晓。 茶楼其实就是之前她下榻的客栈,距离定国王府只有两三条街的路而已,来去倒也很是方便。 慕千夜从楼上下来,大清早的,茶楼里还比较冷清,来到柜台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正喝着呢,就见有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堆的随从,不用说,有钱的主儿,可以宰的大肥肉。 咦,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女的有一些眼熟呢?是她没睡醒还是怎么地? 司马霜儿和闻人鸣两人选择了“春风阁”, “表弟,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帮我把这里搞定吧,我要在这里开店!”司马霜儿理所当然地说道。 “表姐,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闻人鸣无奈地看着他的表姐司马霜儿。 司马家在北翼国垮了,司马霜儿一家就举家南迁,因为司马霜儿的娘是南怀国七大家族之一的闻人家的大小姐。 “你可是闻人家的大少爷,有什么搞不定的!”司马霜儿一听闻人不答应,脸就板了起来,“我不管,我看中这家店了,这儿是京城最好的位置,我要做这里的老板!” 司马霜儿几乎是命令闻人鸣的,司马霜儿虽然算是逃难来到南怀国的,但是她这位司马家大小姐的架子可是一点儿都没有放下,总之,她看上的东西就是她的,别人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应该帮她弄到手。 “表姐!我们闻人家也不是万能的。”闻人鸣努力跟他的表姐解释。 “现在我又没让你们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京城里的一家店铺而已!我不管,从踏进这家店开始我就看上了,不就是一家店铺吗,多花点银子不就可以解决了吗?还是你舍不得花钱!”司马霜儿朝着她的表弟闻人鸣吼道。 “表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闻人鸣叹息了一声,“待会儿我试试看吧。” 表姐估计是不知道南怀国的情况,在南易城,很多事情光靠钱是不够的,但愿这次的事情是他们闻人家能够解决的吧,否则表姐回去又要没完没了了。 雅间的房门打开,一个小厮将茶水和糕点端了进来,“两位贵客,来尝尝我们茶楼最新推出的糕点吧。这是给春风阁的可人特别供应的。” “你们的老板呢?”闻人鸣向那个小厮询问道。 “请问两位贵人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情吗?”小厮恭恭敬敬地询问道,态度不卑不亢。 “让你去叫就去叫,费那么话干嘛!”闻人鸣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司马霜儿就抢先一步指着小厮的鼻子吼道,满脸的不耐烦。 “这位小姐稍安勿躁,如果两位当真有要事,请在此稍等片刻,待小的去向老板请示一下。”相比于司马霜儿的急躁,小厮反倒显得有大家气了。 闻人鸣忙将司马霜儿拉回到自己的身边,“表姐!” “干嘛,你吼我做什么!”被闻人鸣一吼,司马霜儿立马拿双眼瞪他,“这种奴才,干嘛对他这么客气啊!” 司马霜儿吼完闻人鸣,又拿双眼瞪那小厮,“还站着干什么,耳朵聋了啊!没听到本小姐的话吗?还不快给我滚!” 小厮多看了司马霜儿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春风阁” “公子。”小厮出了春风阁之后,来到了柜台前,对着正在喝茶发呆的慕千夜道,“公子,春风阁里的那两位客人想要见你。” “找我?”慕千夜此时还处于意识迷惘时期,“我不陪吃也不陪喝的。” 她开的是茶楼,又不是青楼,她的老板,又不是老鸨。 “公子,楼上的两人分别是闻人家的公子闻人鸣和闻人家的表亲司马霜儿。”小厮一口道出了春风阁中的两人的身份。 “司马霜儿?”慕千夜挑眉,原来不是她的错觉啊,原来真的是熟人。“她怎么跑南怀国来了?” 原来这个也是阴魂不散的存在! “司马霜儿的母亲,司马家的正夫人是南怀国七大家族之一的闻人家的小姐。”小厮为慕千夜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司马霜儿是因为在北翼国呆不下去了,所以跑到南怀国来投奔亲戚喽? “行了,我去看看吧。” “嘭——”地一声,慕千夜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到了桌上,然后起身朝着楼上去。 打开门,慕千夜走进了“春风阁”。 “你就是这家茶楼的老板?”一见慕千夜,司马霜儿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慕千夜的跟前。 “不错。”慕千夜冷淡地看着拿着手指十分不礼貌地指着她的鼻子大喊的司马霜儿。 “把你的茶楼让给我,我出两倍的价钱!”司马霜儿“财大气粗”地对着慕千夜喊道。 慕千夜淡淡地笑了一声,“哦?两倍的价钱,为何无伤记得司马家如今已经垮掉了,只剩下一个空壳了呢!” 既然她一眼没有认出戴了面具的她,那她就提醒一下她,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她的“仇人”呢! “你是无伤公子!”司马霜儿的分贝顿时抬高了几分,眼睛含着怒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慕千夜一番,果然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可恶之人身影所差无几! “我杀了你!”司马霜儿肯定了慕千夜的身份之后,刹那就化身为猛虎,朝着慕千夜猛地扑了过去。 习武之身的慕千夜即使是受了伤,面对司马霜儿的攻击也是可以躲得不费半点力气。 司马霜儿猛地朝着慕千夜扑过来,但是扑了个空,力道已经用了出来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闻人鸣见状,忙起身扶住了司马霜儿,让她免于一场皮肉之苦。 “表姐,你没事吧?”扶稳了司马霜儿,闻人鸣询问司马霜儿。 司马霜儿不但不感激闻人鸣,还一把推开了他,“你没有看到我被人欺负了吗?他就是那个毁了我们司马家的人,我要你现在就杀了他!”司马霜儿自知自己没有能力对慕千夜动手,便指使随她一同前来的她的表弟闻人鸣。 “表姐,你冷静一点!”闻人鸣劝说司马霜儿,杀人是犯法的,表姐太冲动了。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现在他毁掉的敢情不是你们闻人家,所以你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是不是?”司马霜儿一听闻人鸣不肯帮她,顿时又把气撒在了他的头上。 “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管闻人鸣怎么说,司马霜儿反正是一点儿都听不进去就对了。 慕千夜找了个位置自己坐了下来,冷眼旁观司马霜儿抓狂的样子,啧啧,这女人果然够极品啊!难怪年纪一大把了,都还嫁不出去,她敢保证,谁要是娶了司马霜儿,谁的下半辈子就准备好天天跪搓衣板,天天跪铁链好了。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我不管,我是你的表姐,表姐受了气,你身为我的表弟,就应该为我讨回公道!” 说的真是有理有据的,司马霜儿这样子,丝毫都没有寄居在别人家里的自觉呢! 闻人鸣无奈地看了司马霜儿一眼,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他的表姐啊!看到她被人欺负了,他是应该维护她才是的。 这么想着,闻人鸣转向了慕千夜这一边,相比于这两人的不淡定,慕千夜的样子看起来悠闲极了,完全置身事外,一副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模样。 “无伤公子,是你害的我表姐一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吗?”闻人鸣倒是还算理智,至少没有像司马霜儿一般,直接冲上去,想要跟慕千夜掐架。 “闻人公子是吧?”慕千夜看了看这个长得白白净净的男人,“是我做的,闻人公子现在想拿我怎么办呢?” “无伤公子应该知道南怀国如今的形势吧?”闻人鸣指的当然是七大家族的事情,言下之意就是得罪他们闻人家,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嗯……”慕千夜淡淡地应了一声,“刚刚知道。”昨天才刚听冷依依提及过。 “那么我希望无伤可以明白一点,在南怀国境内,无论是谁,都要卖我们闻人家几分薄面,我表姐家的事情,我今天可以先不和你计较,作为补偿,我希望你将这家茶楼转交给我的表姐。”闻人鸣用商量的口吻对慕千夜说道。 “如果我不答应呢?”慕千夜挑眉,凭什么要她补偿司马家?笑话,商场无情,自己没有能力,没有本事垮了,能怪谁啊? “那么无伤公子莫要怪我做的不好看了!”闻人鸣的目光中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慕千夜扯了扯嘴角,想要对她实行暴力吗?啧啧,她好怕怕哦! 果然有后台的孩子十分了不起。 “无伤很好奇闻人公子想要无伤怎样好看呢?无伤已经绝对自己很好看了呀,不需要再进行加工了。”慕千夜冲闻人鸣嘻嘻一笑,完全没有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情! “无伤公子既然如此不识好歹,那么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了,休要怪我不客气了。”闻人鸣冷哼一声。 “闻人公子,你难道是打算抢了我的茶楼送给你的表姐,然后将无伤赶出去,或者直接找个名义送到官府去查办了,更或者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无伤我送进了阴曹地府呢?”慕千夜满脸笑容地对闻人鸣说道。 “看来你也不笨么!”闻人鸣冷笑了一声,“如果你乖乖地听话,我闻人家也不是什么苛刻之人,便不再追究你对表姐他们一家做的事情了。” 好大方,好慷慨哦! “可是,这茶楼无伤是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若是就这样给你闻人公子你的表姐,那无伤岂不是亏大发了?”慕千夜无辜地眨眨眼,看起来倒是挺可怜的。 “无伤公子,命重要还是钱财重要呢?有一句话我相信无伤公子你一定是有听说过的,破财消灾!”闻人鸣一点儿都不客气地说道。 司马霜儿一脸得意,也不忘插嘴,“无伤公子,你以为你还能像在北翼国的时候一样狗仗人势,玩你的阴谋诡计吗?我告诉你,这里是南怀国,容不下你这个下作的人玩花样!玩不出花样来,我看你还有什么本钱得意!” 她玩阴谋诡计? 啧啧,原来她玩的都是阴谋诡计,而她司马大小姐用的就是聪明才智了! 慕千夜冷冷地笑了一声,“所以,闻人公子和司马大小姐是非要将无伤从这南易城赶走不可了?哦,不对,是从南怀国赶出去?” “算你识相!”司马霜儿不屑地说道,“若非不是不想做的太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话吗?” 其实司马霜儿此刻恨不得拔了慕千夜的皮,抽了慕千夜筋,喝慕千夜血。 只是现在她这样做不了。 仗着有闻人家在后面撑腰,司马霜儿有恃无恐。 “难道说,无伤还应该感恩戴德谢谢两位放我一条生路?啧啧!”慕千夜嘲讽地说道,“哟,门在那儿,闻人公子和司马大小姐想要找大人哭诉也好,想要找人把我给做了也好,想要想方设法把这家茶楼从我的名下弄走也好,请便,我恭候两位再次大驾光临,希望到时候你们两个的脸上依旧可以挂着如同此时一般的得意笑容哈!”慕千夜对两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无伤公子,你太不识好歹了!”司马霜儿被慕千夜这样风轻云淡的态度给气到了,她就是看不过他一副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样子!“鸣弟,我不要你杀他,我现在要他生不如死!” “表姐……”这样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连你也反驳我了是不?我是你的姐姐,你现在必须听我的,难道你因为我们司马家败落了,就可以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是不是?”司马霜儿此时正在气头上,连带闻人鸣,她都没有给他好眼色看! 闻人鸣拗不过司马霜儿,于是对着他带来的随从使了一个眼色,“注意点,不要闹出人命来。” 闻人家的打手,身手自然是不凡的,七八个随从朝着慕千夜围了过去。 闻人鸣带着司马霜儿一起后退几步,将地方让给他们的打手对付慕千夜。 做在位置上正悠闲地品茶的慕千夜看着将她团团围住的七八个人,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这里可是她的茶楼,闹出人命来好像不太好耶! 麻烦!麻烦! “看来,本王来的正是时候。” “是谁要对本王的朋友不客气呢?”一个霸气十足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了进来,闻人鸣和司马霜儿齐齐转头,看向门口,就见段清狂今天一改往日单一的白色,今天居然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来,鲜艳的红让他比起平日少了几分飘逸,多了几分妖孽。 慕千夜冷嗤一声,穿这么喜庆做什么?赶着去接他的宣蓉公主啊! 哼!混蛋臭男人!居然瞒着她这么重要的事情,慕千夜嘟着嘴,并不因为段清狂的出现而感觉高兴。 “小人闻人鸣见过睿王爷。”闻人鸣忙拉着司马霜儿跪了下来。 司马霜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段清狂,都忘了要下跪,要不是闻人鸣拉着她跪下,她连行礼都忘了。 慕千夜见司马霜儿的神情收入眼底,哼,男人长的太好看一点儿都不靠谱! 段清狂没有立刻让闻人鸣和司马霜儿起来,“不知道这里这么热闹,是打算要做什么呢?”段清狂故作无知地问道。 “回王爷的话,无伤公子欺世盗名,他依靠各种阴谋不正当的手段聚敛财富,光鲜的外表下,其实是肮脏不堪的事实,小人的表姐,乃是出自北翼国的名门世家,却因为这位所谓的无伤公子与贼人勾结,如今不得不背井离乡,投奔到我闻人家,今日在此与无伤公子相遇,闻人正欲替天行道,为表姐出这口恶气。” 闻人鸣有理有据地说道,在他的话里,慕千夜简直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了。 “哦?本王还是第一次听说无伤公子是这样大奸大恶之人呢!”段清狂将目光转到慕千夜的身上,他的样子落在闻人鸣和司马霜儿的眼中是在打量着慕千夜。 事实上,段清狂的目光有着他们看不到的怜爱之情。 以及……幽怨之情。 可恶的小野猫,害他昨晚一夜未睡! 可恶的小野猫,害他今天一早上都心神不宁,最后不得不直接跑到她的茶楼里来了! “王爷有所不知,世人对无伤公子的看法尽数是无伤公子给世人的假象,他为人阴险狡猾,蒙蔽了无辜百姓的眼睛。”闻人鸣见段清狂对慕千夜的看法有所动摇,便又加了一把火。 “无伤公子,闻人公子说的可属实?”段清狂漫步走到了慕千夜的跟前,煞有其事地问道。 慕千夜有些憋笑,这男人,装起来比他还行! “王爷,无伤是怎样的人,王爷难道不知道吗?”慕千夜不但没有给段清狂行礼,反而一派悠闲地自顾自喝茶,那样子,仿佛闻人鸣和司马霜儿是演戏的,而她慕千夜,只是一个看戏的而已。 “王爷,你千万不要被这个无伤公子的表扬迷惑了!”司马霜儿抓住机会,忙对段清狂说道,其实从刚刚段清狂出现开始,她的眼睛就没有从段清狂的身上移开过,直到这会儿,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迷惑?”段清狂轻轻挑眉,剑眉微动,带着一种他段清狂独有的风韵,“无伤公子迷惑了本王?”无比邪气的声音,好魅惑! 和段清狂此时的外表截然相反的他的内心,他现在想的是,这个女人好像没有说错哦,他好像的确是被小野猫给迷惑了呢! 慕千夜腹诽,这男人,说句话都像灌米汤似的,真真是祸害! “王爷,民女不是这个意思,民女只是提醒王爷,这个无伤公子狡猾得很,王爷要多加注意,王爷不知,此人害的民女家破人亡,我司马家在北翼国原本是世家大族,此人用极其恶劣的手段毁掉了司马家,如今他又来到南易城,一定又不可告人的阴谋,王爷一定要多加防范才是,今日鸣弟不过是正义执法,为那些曾经受到无伤公子迫害却有冤无处述的人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听了司马霜儿的话,慕千夜打心底里佩服起了这个女人来了!真的!居然能把她这一个小小的茶庄老板上升到了危害国家安全的高度来了,她不去当演员真是太浪费了! 段清狂微微一笑,然后来到了慕千夜的身后,“无伤,怎么有人来你这里捣乱都不派人通知本王呢,本王身为无伤你的挚友,怎能让你被人随便欺负了去?” 段清狂那模样,摆明了是要给慕千夜撑腰。 说着,段清狂又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个人道,“刚才,本王在门外为何听到有人说要对本王的朋友无伤公子不客气呢?” 段清狂的声音听起来平淡无奇,但是隐隐中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魄力。 闻人鸣和司马霜儿顿时一惊,尤其是闻人鸣,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无比。 睿王爷称呼这间茶楼的老板为自己的挚友? 他刚才居然还向睿王爷打报告说他的挚友是怎样十恶不赦的人? 闻人鸣方才惊觉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小人不知无伤公子是王爷您的朋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王爷见谅。” 这脸变得,简直比翻书都还要快! “哦?那闻人公子是不打算找无伤公子算账了?”段清狂装似不解地问道。 “小人不敢。”闻人鸣很懊悔自己没有打听清楚这茶楼老板的来历就贸然为他的表姐出了头。 要知道这个老板是睿王爷的朋友,哪怕被表姐怨念死,他也不敢直面冒犯,要对付一个人,犯不着得罪睿王爷,得罪段家啊! 闻人鸣已经在低头认错了,奈何有人偏偏不懂得看情况。 司马霜儿一跃而起,“王爷,你一定是被这个欺世盗名的无伤公子给骗了,他是个阴险小人,你怎么可以把这种人当做朋友呢?” 司马霜儿口没遮拦,闻人鸣想要拦住她已经来不及了,话都让她全部说出口了。 “哦?”段清狂的嘴角微微勾起,“依照这位姑娘的意思是,本王识人不清,错将小人当好人,错把奸人当友人喽?” “王爷恕罪,家姐不过是一时情急,绝无冒犯王爷之意!”闻人鸣忙替司马霜儿圆场。 司马霜儿一把扯过闻人鸣的手,“我没有说错,这个卑贱的无伤公子怎么配成为王爷的好友?一定是这个无伤公子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了!” “表姐,不要再说了!”闻人鸣忙劝道。 “你拉着我干嘛,我就要说,我说的都是事实!”司马霜儿想要挣脱闻人鸣对她的钳制。 两人正在拉扯,慕千夜已经缓缓起身,她走到了司马霜儿的跟前,抬手一个耳光就甩在了司马霜儿的脸上。 “啪——” 声音无比清脆响亮。 司马霜儿当即就傻了,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打过? “别这样看着我哦,我没有说我不会打女人的。”慕千夜冲着司马霜儿盈盈一笑,她又不是真的男人,自然不做那只有大丈夫才会做的事情,她看不顺眼的时候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她通通照打不误。 “你!”司马霜儿咆哮的话刚要出口,又听得“啪——”的一声。 慕千夜反手又给了司马霜儿一耳光,“哎哟,对不起哦,尊贵的司马大小姐,你的两边脸颊都让我这个卑贱的小人给碰过了,如果觉得很脏很不爽的话,我可以建议你回去以后用水好好地将你的这张小脸清洗一遍,或者去卖猪肉的那里讨个猪头来换上,说不定还能嫁出去了呢!” 司马霜儿气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向冲上去将慕千夜撕成碎片,奈何闻人鸣牢牢地抓住她的手,不然她上前一步。 “王爷,无伤公子,今日多有得罪之处还请王爷和无伤公子见谅,闻人鸣改日定当上门谢罪,望王爷恩准草民带家姐先行离去!”闻人鸣忙向段清狂请命离开,他怕再待下去,表姐不但要让人白白欺负了去,而且还会惹上大祸! “嗯。”段清狂淡淡地应了一声,天知道,他早觉得闻人鸣和司马霜儿碍眼了,他们走了他才好和他的小野猫亲亲热热哈! 得到段清狂的恩准,闻人鸣忙抓住正欲抓狂的司马霜儿仓皇离去。 他们一走,整个春风阁顿时就清净了下来。 闻人鸣和他带来的人都走了,其他人也自觉地退避三舍,他们可不想成为王爷的眼中钉! 段清狂走到慕千夜的身边,拿起她的手,仔细地瞧了瞧,“下次打人不要用自己的手。” “那用什么?”慕千夜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用本王的手。”段清狂一把将慕千夜搂进自己的怀里,这可恶的小野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惹她生气了,就因为这样,他今天什么事情都处理不了了,只好放下一切事务,先来找她,向她询问事情的缘由。 “哼,请问我还能用王爷你的手多久呢?”慕千夜嘟着嘴说道,她没有吃醋,她真的没有! “当然是一辈子,傻瓜!”她到底在郁闷什么呢?段清狂百思不得其解。 “那你的王妃呢?她要用了怎么办?” 王妃?段清狂眯起了眼睛,他从慕千夜的话里发现了一些信息,“本王的王妃从始至终不都是夜儿你吗?” “那联姻的公主呢?”慕千夜越想越气。 联姻的公主?段清狂快速地在自己的脑海里过滤了一遍,终于不负所望地找到了他需要的信息,“夜儿,你在吃醋?” 想清楚慕千夜是在因为什么跟他闹脾气之后,段清狂欣喜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谁吃醋了!”慕千夜死鸭子嘴硬地不肯承认。 “哈哈!”段清狂笑得十分开心,“夜儿,宣蓉公主要来南怀国联姻一事不假,但是她要联姻的对象可不会是本王,北翼国的皇帝确实是这样想的,不过我可不同意,而且父王也不会同意的,段家上上下下都不会同意的!” 听完了段清狂的话,慕千夜的脸上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嘟着嘴,“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昨天她还特地问了呢! “我可不认为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段清狂说的是大实话,“不过,既然夜儿你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的话,下次本王来的时候一定会向夜儿你通通报备一下的。” 段清狂说着手伸向了慕千夜的腰际,不知不觉之中解开了慕千夜的腰带,他等好久了,小野猫居然因为这样的事情跟他闹脾气,害他昨晚…… ------------ 第三章 陪眠王爷很便宜,很好用! “嗯,嗯……”慕千夜不由地呻吟了一声。舒骺豞匫 段清狂落下,亲吻着慕千夜脸颊,脖子,渐渐下移。 此时的段清狂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慕千夜被他抱在怀里,两人的衣衫都有着不同程度上的凌乱。 “夜儿……”段清狂的手轻轻地伸入慕千夜的衣领之中,同时将她敞开的衣服褪到了肩膀下面。 “清狂……”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硬生生地打断了两个正渐入佳境的人。 “最好别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坏了我的好事!” 发出这声咆哮的人不是段清狂而是慕千夜,她肖想段清狂已经好久了! 段清狂的怒意则是写在脸上了。 两人这情况,可想而知一会儿门另一面的人会是怎样的情况了。 慕千夜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再度来到门口。 门打开,就见门的另一边正在被段清狂火急火燎地召唤回来的欧阳明轩。 见到慕千夜的第一面,欧阳明轩不是询问她的伤势,也不是此刻明显透着暧昧的情况。 “那个……恶女呢?”欧阳明轩面色不是很好看。 慕千夜依靠着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什么恶女?你是在说我吗?”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我是说冷依依!”欧阳明轩大声咆哮道,他现在恨不得马上见到那个做事乖张的女人!然后掐死她! “哟,欧阳,千里迢迢地赶来,原来不是给你老大我来看病的啊?”慕千夜调侃道。 “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事情要找她算!”欧阳明轩被慕千夜一说,脸色有些窘迫。 “有什么事情能比我的伤害重要呢?”慕千夜挑眉,她就是故意的,她很想知道欧阳明轩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有,什么时候来不好,干嘛赶在这种时候出现! 慕千夜不依不饶的样子让欧阳明轩顿时失了辩驳之词。“老大,我……” 欧阳明轩正张皇失措不知道如何应对慕千夜的时候,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欧阳,你什么时候来的?”满脸的喜悦,笑容无比甜美,露出白白的牙齿,长长的睫毛充满了灵动的气息。 欧阳明轩毫无预兆地撞见了这样的一张笑脸,原本在他脑海中酝酿了许久的那些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在他满腔怒火没有地方发泄的时候,她却笑得如此开心! “老大,欧阳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一定是累了,我先带他下去休息,休息好了再来给你瞧伤,这样才不会出错!”冷依依忙替欧阳明轩解围,不用说,欧阳一定是不小心打断了这两人的好事了。 冷依依干嘛上前一步推着欧阳明轩的轮椅往离开了这弥漫着硝烟味道的地方。 慕千夜远远地看着冷依依和欧阳明轩远去的背影。 爱情就是一物降一物,冷依依乖张不驯,却偏偏对欧阳明轩着了迷,着了魔,是福还是祸呢? 慕千夜的身后,段清狂走了上来,后她的身后圈住慕千夜的腰,埋头在慕千夜的肩膀上,“夜儿,我们继续刚才不小心被打断的吧。” 慕千夜斜睨了他一眼,“大白天的,王爷你要耍流氓吗?”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锭一两的银子塞到了段清狂的手中,“刚才的服务还不错,你的酬劳。” 说完,慕千夜大步下楼去了,丢下欲求不满的某个王爷愣愣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那枚只有一两重的银子发呆。 夜儿,能不能商量一下,咱们换个价钱! ★ 冷依依推着欧阳明轩的轮椅从茶楼的后门进了后院,刚离开众人的视线,欧阳明轩就自己推着坐下的轮椅往前去,将冷依依甩在了后面。 “欧阳……”冷依依发觉手中一空,看着他像躲瘟疫一般地躲着自己,心里不由地被苦涩的感觉淹没了。 “呵,现在倒是看起来很柔弱,怎么,那个时候不见你这么娇弱的一面了?”欧阳明轩怒在心中,一开口,便是伤人的话。 欧阳明轩的话对冷依依来说,无疑是如刀剑一般锋利地刺在她的胸口之上,努力扯了一抹微笑,装作自己很不在意地说道,“干嘛?自己不行还不准别人行啊?啧啧,轮椅上坐久了,该不会除了身体不好使了之外脑子也变得不好使了吧?” 充满挑衅地直视着欧阳明轩,冷依依的目光还特地往欧阳明轩的下身看过去。 “呵呵,冷依依,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倒是已经耐不住寂寞了,怎么,拿我做完试验品之后,又找了多少人做试验呢?”欧阳明轩冷笑着嘲讽着冷依依。 冷依依的手瞬间变得冰凉,明明已经快要入夏了,但是她的身体却不由地打着冷战,“呵呵,我比较喜欢欺负身体有缺陷的男人,所以到现在为止,我只找到你这一个,怎么,欧阳,你还有兴趣吗?我可是想念的很呢,下次我再来你房间找你好不好?” 事实上,那一晚,冷依依只是想着欧阳明轩,自己除了疼痛,什么都没有体会到。 欧阳明轩直直地盯着冷依依看,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好半天才冷笑道,“呵呵,你若是耐不住寂寞,我倒是愿意花点时间,反正我也不亏,不是吗?” 欧阳明轩说完,头也不会地离开了,他不想再跟这个女人待在一起,那样他会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 入夜之后。 房间里,气氛很是尴尬,因为有人一点儿都不配合。 “王爷,要不你先出去外面等一下?”欧阳明轩对段清狂道,现在这个样子他根本没有办法给王妃查看伤势啊! 只见床榻上,慕千夜的外衫已经褪去了,只着乳白色的一身睡衣。 正打算让欧阳帮她查看背后的伤势,衣服还没有脱下,一个人影横空出现,挡在了欧阳明轩和慕千夜之间。 一手圈住慕千夜,制止了她脱衣的动作,另一手的两根手指掐住了欧阳明轩那只伸到了半空中的手,阻止了他要向前的动作。 板着一张脸,段清狂像是赶来捉奸的丈夫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妻子的外遇一般。 “清狂,是你传书让欧阳过来的。”慕千夜提醒段清狂这个不争的事实。 现在人来了,他倒是不让人家给看伤了! 段清狂没有说话,但是两只手不但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反而越握越紧了。 慕千夜瞪着段清狂,欧阳明轩也瞪着段清狂,门外的暗影以及之前的那个驼背老者也叹息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现在到底是闹哪样啊! 欧阳明轩急了,“王爷,以前老大受伤都是我和兄弟们帮她处理的,该看的不该看的,我们早就看过了!” 一声咆哮,振聋发聩。 “几年不见,欧阳居然涨胆儿了!”驼背感慨一声,躲在暗处的暗影对此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你刚刚说什么?”段清狂一字一顿,嘴角微微扬起,看似无害地盯着欧阳明轩看。 欧阳明轩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白天这才刚逃过一劫,这晚上,他又给自己找麻烦了! “咳咳,王爷,误会,误会……”欧阳明轩有口难辩,说出去的话可是收不回来了的! 段清狂的双眸之中有火苗在窜动,脸上明显浮现出了怒意,其实,他严酷的外表下,是他正欲叫嚣的内心。 居然趁他不在的时候偷看他家小野猫雪白的皮肤…… 看了小野猫的美背,美肩,会不会害有美胸呢?甚至,甚至还有他没有看过的地方呢? 他当然有没有看过的地方!当初是大晚上的,他哪里看得见那么多! “夜儿的伤情由本王查看后将详细情况告诉你,你只要对症下药便是。”段清狂说完,就有明显的送客意思了。 欧阳明轩哪敢违抗段清狂的意思,他哪里会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呢!反正他睿王爷对医术也是略有研究的,这种事情交给他来做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手从段清狂的手中获得自由之后,欧阳明轩忙推着自己坐下的轮椅,夺门而去,将这个房间留给他们伟大的王爷给王妃慢慢“查看病情”用了。 “清狂,你把欧阳叫来,又把他赶走了。”慕千夜窝在段清狂的怀里咯咯地笑着,小狂狂的占有欲好强哦! “叫他来不是让他来占便宜的。”段清狂一本正经地说着。“对了,北堂希明天就到南易城了。” “哦。”慕千夜淡淡地应了一声,她知道段清狂已经知道了她出北翼国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也知道她这一身的伤有大半都是拜北堂希所赐,她也相信清狂做事有自己的一把标尺,这一点轮不到她操心。 “同行的还有宣蓉公主,她不会是我的王妃。”经过昨晚的教训,段清狂绝对果断地把事情讲明白,完了还不忘再加上一句,“侧妃和侍妾也不会!” 慕千夜失声笑了出来,她家小狂狂,真可爱!也不枉她千里迢迢地跑来南易城与他相见了。 “夜儿乖,在欧阳那个混蛋将更好的伤药配制出来之前,就先将就用这个吧。”段清狂拿起放在床头的由欧阳明轩带过来的治疗伤疤的药膏,倒了一些在手上。 慕千夜的脸有些红,只是擦个药而已啦,她脸红个什么劲呀!慕千夜在心里暗骂自己没有定力! 将刚才就应该褪去的亵衣除去,只剩下里面的一件肚兜,红色的肚兜遮住了胸前的光景,却将整个背部呈现在段清狂的面前。 段清狂本来整个人就坐在床沿上,如今已然上了床,盘膝坐在了慕千夜的背后,慕千夜也是盘膝而坐。 两人一前一后地坐在床上。 段清狂将手上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了慕千夜的背上,手掌与慕千夜因为伤疤而显得不平整的后背贴合在一起。 手掌在慕千夜的背上缓缓地轻柔地移动着。 当段清狂的手来到慕千夜的后颈处的时候,慕千夜忽然开口,“清狂,把带子解开吧,有些碍事。” 慕千夜指的是她肚兜的带子。 段清狂犹豫了一下,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然后伸出手,缓缓地解开了慕千夜后颈处的肚兜的带子。 带子一旦散开,慕千夜胸前的肚兜便掉落了下来,身上便再无任何遮拦。 段清狂人在慕千夜的背后自然是看不见的,但是光是想到这个事实,就让原本只想单纯地帮慕千夜上药的段清狂显得不那么郑静了。 镇静,镇静! 段清狂的手一边在慕千夜布满了因为龙齿之刑留下的伤痕的背,一边告诉自己要心无杂念。 这分明就是望梅止渴! 一边摸着夜儿的背,一边还要告诉自己夜儿她有穿衣服!她有穿衣服!她有穿着厚厚的衣服! 老天爷,这一点儿都不现实好不好! 似乎没有察觉到身后的男人正处于天人交战之中,慕千夜忽然转过了身子,指着自己右边胸上三寸的那个伤口对段清狂道,“清狂,这个伤疤也擦一下吧。” “咕咚” 那是段清狂咽下口水的声音。 见段清狂迟迟没有动手,慕千夜自己伸出手拉过段清狂那只抹了药膏的手,往自己的胸前的伤口上放。 “这里,快涂药,别磨蹭了。” 清狂,你没有看出来我这是在勾引你吗? 段清狂忽地将手中的药膏往慕千夜的手中一塞,从床上飞到了床上,背对着慕千夜道,“我去和欧阳讨论一下你的伤痕问题。” 不过是下个床,这男人居然用上了自己举世无双的轻功! 段清狂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帮慕千夜上药的时候,他很清楚地知道她的伤疤正处于结痂长新肉的时候。 看着夜儿身上那些正在结痂正要完全愈合的伤口,段清狂不希望他的夜儿的伤口再次裂开来,他怕自己压抑太久,一旦放开,太过激烈会弄伤她,会让她好不容易结了痂的伤口再次裂开…… 他并不介意她的身上有伤疤,只是不忍心她吃痛。 ★ 山水轮流转,没多久前,睿王段清狂亲自出使北翼国,在北翼国的京城之外,沐王北堂希亲自相迎。 如今,同样的两个人,立场却完全调换了过来了。 北堂希偕同他的妹妹宣蓉公主来到了南易国,虽说负责接见他们的人并不是段清狂,但是身为睿王也免不了要出席这样的场面。 慕千夜倒是做好了北堂希和宣蓉公主会上门来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不过是这两人抵达南易城的第二天,北堂希就来到她的茶楼报到了。 因为北堂希知道她是无伤公子的事情,所以会找到茶楼里来一点儿也不奇怪。 夏意居,慕千夜用翠竹装点的一间包厢,北堂希选择了这一间屋子。 两人相对而坐,因着房间的布置,倒还真有几分静坐竹林的感觉。 “沐王爷远道而来,无伤的这家小店有幸能够招待沐王爷,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慕千夜似笑非笑地说道。 “千夜,本王今天是来……” “停!”北堂希话还没有说完,慕千夜就立马打断了他,“王爷,你注意,你可以喊我无伤或者无伤公子,再不济,慕姑娘,段夫人什么的我都还能勉强接受,至于‘千夜’这样的称呼,您还是不要拿出来吓我了!” “千夜,本王不会喊你的段夫人的。”北堂希十分坚定地说道。 慕千夜看着坐在她对面那个一如她初次见面时候俊美得如天神如雕塑一般的男人,没有变的是容貌,变的是神情。 相比于当初的冷酷,此时的北堂希倒是多了一分人气,但是也更加让慕千夜捉摸不透了。 “沐王爷,你该不会还沉浸在你那所谓的救命恩人的回忆里吧?”慕千夜冷笑着嘲讽北堂希,今天她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和北堂希对话,已经是她看的开了,想要她再给北堂希好语气? 她慕千夜一直懒得去恨别人,所以她懒得去恨慕天华,懒得去恨那个她所谓的娘亲,除非必要,她不会选择去恨,因为那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她因为北堂希,差点丢了一条命,但是她扪心自问,她不恨北堂希,不是她大方,欠她的,她会一滴不漏地讨回来。 要讨债不代表要把自己搞得愤世嫉俗,她认为那样犯不着,她可以对曾经给了她痛苦的人微笑,可以和那个人心平气和地交流,这不代表她原谅了他对她带来的伤害! 北堂希没有因为慕千夜的话生气,再次相见,北堂希给人的感觉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不断地想起她,不是那个曾经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萦绕着的模糊的记忆片段,而是那个在城门口一身染血还挂着凄美的笑容,坚定地告诉他要么死,要么放她离开的那个倔强的身影。 那一日,抹不去的除了留在了她身上的伤痕,还有留在了他心上的痕迹。 见北堂希不语,慕千夜的手忽然拍了两下。 “啪啪——” 两声过后,就见“夏意居”的门被打开,门外冷依依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之上放着几个茶杯,茶杯的盖子盖着,看不见这里面的东西。 慕千夜盈盈一笑,对着北堂希道,“沐王爷应该知道,无伤开的是茶楼,这些是无伤的茶楼最新研制出来的茶,不知道沐王爷是否有兴趣品尝一下。” 慕千夜说着,打开了第一个茶杯。 绿色,绿色的! 不是茶杯中茶叶的颜色,而是杯子里液体的颜色,整个都是绿色的,这哪里是茶,也不知道什么汁液,而且东西是由冷依依端上来的,也不知道里面参杂了什么毒物! 慕千夜将茶杯推到了北堂希的跟前,“王爷,不妨来品尝一下,如何?” 北堂希伸手拿起了那个装满了绿色液体的茶杯,冷峻的脸上居然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千夜的好意,本王自当是要接下的。”北堂希说完,举杯仰头一口饮下。 冷依依的眼睛瞪得老大,不是吧,真的喝下去了,再看看那个已经空空如也的茶杯,一滴都没有剩下! 真强大! “沐王爷难道不好奇你刚刚喝下的是什么吗?”慕千夜娇笑了一声,整个人透着邪气。 “千夜你不是说这是茶吗?”北堂希的脸色不改,一脸的镇定。 “茶,并非只有用茶叶泡出来的,才能被叫做茶!”慕千夜说着朝冷依依丢去了一个眼色。 冷依依收到慕千夜的眼神,便取下了别在自己腰间的一个小葫芦。 打开了葫芦的盖子,将葫芦的口对着桌子,然后,就见一个肥嘟嘟的身体从葫芦地蠕动地探出了头,肥肥的大脑袋有些笨拙地往外挤了挤。 费了好半天的时间,终于整个都从葫芦里钻了出来。 一条青绿色的,肥肥的,肉肉的,蠕动的虫子! 该不会,北堂希刚才喝下的东西和这条虫子有什么关系吧? 冷依依坏心眼地从北堂希的跟前拿过那只刚刚北堂希用过的茶杯放在了那条大青虫的面前。 接着冷依依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稻草,拨弄着那条大青虫。 然后就见那条青虫的身上流出了青绿色的汁液,汁液的颜色比北堂希刚刚喝下的那杯的颜色要稍稍深一些。 见弄的差不多了,冷依依又将那条虫子给收了回去,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壶,里面盛放着的是温热的开水。 将温水倒入茶杯之中,一杯青绿色的液体就诞生了! 这和刚才北堂希喝下的所差无几! 也就是说,北堂希喝下的,不是什么茶,而是来自那条虫子的分泌物。 冷依依还觉得不够,又地北堂希解释道,“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东西哦,刚才那家伙是我们苗族有名的蛊虫,它身上流出来的液体可是大补之物呢!那可是你吃多少人参鹿茸都换不来的!” “依依说的没有错,王爷刚刚喝下的那一杯可是我们茶楼的镇楼之宝,一百两白银,王爷一会儿付银子的时候可别心疼哦!”慕千夜对着表情不是很自然的北堂希说道。 北堂希沉默了一会儿,“本王多谢千夜的一片好意,不想千夜如此关心本王的身体,倒是让本王受宠若惊。” 冷依依没有想到北堂希居然会这么说。 不要脸!冷依依嘟着嘴,在心里暗骂北堂希。 “既然如此,沐王爷是否还想品尝一下小店的其他几种茶呢?”慕千夜指着桌子上剩下的几个茶杯对北堂希说道。 “既是千夜你的一番心意,本王岂有不从之理呢?”他自知理亏在先,这般伤了她,她今日没有直接将他扫地出门,他便已觉万幸,她想要恶整他出气,他便任凭她发泄。 慕千夜将第二个杯子的盖子打开,只见杯子里…… 有两条蜈蚣正在水中挣扎着,而在水中同时还漂浮着一颗黑色的圆球状的物体。 将被子推到了北堂希的面前,让他可以清楚地看见杯子里的东西。 “沐王爷,此茶叫做‘双龙戏珠’,不知沐王爷可否有兴趣试一试呢?” 听见慕千夜对那“茶”的介绍,冷依依在心里憋笑,什么双龙戏珠,分明就是两条蜈蚣加一颗鱼眼珠子,而且还都是生的! 北堂希再一次拿起了那茶杯,放到了自己的嘴边,动作稍稍停了停。 “王爷,可不要勉强哦!”慕千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么好的东西本王怎会勉强。”北堂希说完便对着那被子喝了起来。 冷依依探首张望,她隐约能够看到,杯子里那两条“生龙活虎”的蜈蚣与北堂希的唇鼻亲密接触的样子。 “啪——” 北堂希将杯子放回桌子上,只见杯子里原本的液体已经没有了,那颗生鱼眼珠子也没有了,只留下那两条正在不断地舞动着的蜈蚣。 冷依依不可思议地看着北堂希,不会吧,这都能吞得下去,佩服! 冷依依第一次佩服起北堂希来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北堂希喝剩下的那些“大补茶”的时候,房门就被推开了。 段清狂优雅地步入房间,主人一般在紧挨着慕千夜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沐王爷不在驿馆休息,怎么跑来茶楼了,莫非是我南怀国招待不周?”段清狂懒散地从桌子上拿过一只茶杯来,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很不经意地把玩着茶杯的盖子。 冷依依的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段清狂面前的那只杯子上了,睿王爷,你手中的那个杯子里装的可是你家王妃专程用来招待北堂希的,麻烦你低头看一眼,千万可别一个不小心喝了啊! “本王第一次见到这样独特的茶楼,这样别致的装扮,以及这样独到的‘茶’,让本王此生都难忘怀。”北堂希看似十分认真地说道。 “呵呵,只可惜,这家茶楼是南怀国的,开在南易城,沐王爷虽有喜欢之心,却也只有叹息的份儿,毕竟身为北翼国的王爷,或者说,是北翼国的下一任君主,沐王爷可不能在南怀国逗留太久的。”段清狂懒懒地说着,目光没有看北堂希,而是看着慕千夜,一只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搂在了慕千夜的肩膀上,手指十分不听话地在慕千夜的手臂上画着圈圈。 真是一刻都没有办法省心啊! “睿王爷说的没有错,本王的确没有办法在南怀国久留,可是本王同样舍不得这样独特的茶楼,舍不得以后都喝不到这样特别的茶,既然本王人留不下来,也许将这茶楼搬到我北翼国去会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北堂希毫不示弱地回道,目光凛冽而坚定。 相比于他严肃的样子,段清狂的态度就显得散漫慵懒得多了。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这个道理本王想沐王爷应该不会不明白吧?”段清狂微微一笑,“夜儿,你说对不对?” 房间里的几人都心知肚明,所以也没有必要避讳什么,即使怀里的慕千夜此时是个男人的模样,段清狂也是一点儿都没有放过吃豆腐的机会。 慕千夜很配合地回答道,“王爷说的自然是对的。” 段清狂笑了笑,另一只手原本正在把玩着茶杯的手忽然将那杯茶拿了起来,放在嘴边轻轻地品尝了一口。 段清狂的目光始终都放在慕千夜的身上,压根都没有看他手中的茶杯之中的东西。 慕千夜和冷依依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糟了! 他喝了! 两人直直地盯着段清狂的手,盯着他手中的茶杯以及他的神情。 却见段清狂死后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品尝完又将茶杯放回了桌上。 “夜儿,你盯着本王看做什么?突然觉得本王很是好看了?”段清狂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对劲的神色来。 慕千夜不由地往桌子上的那个茶杯瞥了一眼,就见桌子上的那个茶杯里装的是纯黑色的液体。 这杯,好像是……墨水加蛇胆汁…… 冷依依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两位王爷能够并驾齐驱,在天下享有盛名了,因为他们都有异于常人的味觉和承受能力! 望尘莫及,望尘莫及啊! “对,对,我觉得王爷你越来越好看了,让我看了还想看,永远都看不够似的!”慕千夜急忙说道。 两人的对面,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浓情蜜意的北堂希觉得很不是滋味,胸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给压着一般。 “千夜,本王今日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先一步告辞,改日本王还会再来的,此次出使,本王会等到皇妹的大婚后再离去的。”北堂希说着起身向慕千夜告了辞,然后离开了房间。 我回让你再一次爱上的!一定! “沐王爷,等一下。”慕千夜忽然出声喊住了北堂希。 她这一喊,让两个男人都盯着她看。 一个男人露出了欣喜之色,另一个则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慕千夜察觉到两人的目光,只是邪邪地笑了一下,“沐王爷,你喝了小店的两杯大补茶,还没有给银子呢?一共二百两,依依,收钱!” 冷依依很配合地走到了北堂希面前,伸出手,“王爷,恕本店概不赊账。” 喂北堂希吃了奇奇怪怪的恶心茶,还要他掏银子出来!老大果然够邪恶! 北堂希没有犹豫,从怀里取出了两张银票交到了冷依依的手中才离去,刚才她喊住的他的一刹那,他的心中有一种喜悦的感觉! 北堂希一走,段清狂的脸上的笑意就没有了。 “夜儿,下次不要再让他进来了,我不准。”段清狂有些生气地说道,听到暗影来报说北堂希来茶楼了,还和夜儿一起待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他直接地飞奔过来了。 事实证明,当初他勤学苦练轻功是没有错的,在这样分秒必争的时候,还是十分有用的。 “他好歹是北翼国的王爷,来者是客,不管是身份上,还是我开茶楼的规矩上来说,都没有将人往外赶的理由。”慕千夜分析道,“不过呢,既然清狂你不喜欢,那下次他来的时候,我就离开,好不好?” 慕千夜窝进段清狂的怀里,他好像是在吃醋哦,好开心! 段清狂听到慕千夜的话,脸上的不开心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了夜儿,刚才我喝的什么,怎么有一种乖乖的味道?”段清狂忽然问慕千夜,正要扭头朝桌子上的茶杯看去…… 慕千夜双手一把捧住了段清狂的头,另一边的冷依依一把抢过桌子上那只段清狂喝过的茶杯,用手将茶杯遮住,不让段清狂有看清楚里面的东西的机会。 两人在心里呐喊着,王爷,你的反应会不会太迟钝了一点?到现在才感觉出那茶的不对劲吗? “那个,王爷,老大,你们在这里继续聊,我先下去了,你们放心,我会和其他人打好招呼的,不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再来打扰你们的!”冷依依说完捧着剩下的那些茶杯当即脚底抹油,飞快地逃离了房间,临走还不忘帮两人把门给关上。 “夜儿,你在找什么?”段清狂看见慕千夜正在不断地翻弄自己的袖子还有腰间以及怀里,像是在找寻着什么东西。 “清狂。”慕千夜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很认真地叫了一声段清狂。 “怎么了?”段清狂不解。 “我身上只有一个铜板,睡你一夜,够吗?”慕千夜的右手上捏着一枚铜板。 段清狂看着慕千夜手中的那枚铜板,顿时哭笑不得,上次是一两银子,这次又换一枚铜板,这么算下来的话,下一次,估计他要倒贴了! “夜儿,依我所见,如今在北翼国独霸一方的宝夜茶庄的老板应该是很有钱的才是。” “干嘛,那都是我的钱。”她的银子,不准跟她抢! “难道夜儿的银子不应该是本王的银子吗?”都是一家人,干嘛分那么清楚嘛! “嫁给你的是我,又不是我的银子!你要银子可以,以后睡你一次,我都会付银子的,如果你的表现好的话,我还可以考虑给你额外的奖励。”慕千夜十分认真地说道。 “一次一个铜板?”段清狂的手指指了指慕千夜右手上的那个铜板道。 “嗯……”慕千夜皱眉思考了一阵,“一个铜板好像是少了一点,以后一次十个铜板好不好?” 慕千夜说完就将手中的那个铜板塞到了段清狂的手中,“这个铜板就当是定金了,剩下的九个铜板,下一次的时候一道给你!” “夜儿……”段清狂挣扎着,夜儿都付了钱了,他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呢?可是…… 一想到慕千夜身上的伤,段清狂只能逼着自己的欲火熄灭,就算熄不了,也只能烧自己! “清狂……”慕千夜看出段清狂的犹豫,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想要主动向他证明自己没有问题的。 不过,凡是总会有一些意外…… “爹爹,娘亲!”小宝直接冲进了房间,让两个正要相拥在一起的人的动作生生被打断了。 小宝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这个男孩慕千夜认得,是之前冷依依失踪的那段时间里捡回来的那个男孩,这次欧阳明轩过来的时候,男孩说什么也要跟着欧阳明轩一起过来找冷依依,欧阳明轩拗不过他,便将他也带了过来。 “爹爹,娘亲,你们在做什么?”小宝兴冲冲地冲进了房门,然后在两人的跟前停了下来,看着两人原本正要紧密地贴在一起的姿势,歪着一颗小脑袋,“你们是不是在玩亲亲?” 为人父母恩爱被儿子抓了个正着,本该羞愧一下的两人倒是十分自然地坐定。 慕千夜看着跟着小宝一起进来的男孩,总觉得这个男孩看起来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起身走到了男孩,“你叫云末定对吧?”她听冷依依提及过一次,大概是这个名字。 男孩看见慕千夜有一些害怕,怯怯地点了点头。 “你的家人呢?就你一个人吗?”这些问题其实之前冷依依都已经问过他了,今天慕千夜只是想要再确认一遍而已。 这个叫云末定的男孩有些畏惧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慕千夜说的。 “娘亲,云哥哥很能干呢,他刚才帮我做风筝来着!”小宝见云末定有些害怕自己的娘亲,便主动向慕千夜介绍起云末定来了。 “所以你这个臭小子就一整天跑的没影了!”慕千夜有些好气有些幽怨地说道。 小宝见娘亲有些气呼呼的,忙抱住了慕千夜的大腿,一只肉肉的嫩嫩的手不住地在慕千夜的腿上拍着,“娘亲不气,小宝明天一整天都会陪在娘亲的身边的!” 小宝一边安抚着他的娘亲,一边还朝着段清狂挤眉弄眼,爹爹,作为你懂事的儿子,我可是故意把陪娘亲的机会让给你的哦! 段清狂起身走到了慕千夜的身边,将她圈入了自己的怀里,“夜儿,你有本王陪着还不够吗?倒是我们的儿子,只有一个人,看起来好孤单……” “对啊对啊,爹爹说的好对!”小宝忙应和段清狂的话,同时小眼睛朝段清狂眨了眨,那贼贼的眼珠子分明是在说:爹爹,别忘了一会儿给小宝的酬劳! 其实段清狂也不容易啊,拿自己“陪睡”赚来的银子为小宝这条小吸血虫去了! 房间里,一家三口温馨甜蜜,满脸的幸福之色。 还有一个被忽略的身影,他抬起头,看着段清狂,慕千夜,小宝三个人幸福的样子,他咬着自己的嘴唇,身体微微有一些颤抖…… ------------ 第四章 王爷,王妃把公主给上了! “老大,我深深地感觉到一种不好的预感。舒骺豞匫” “老大,我觉得你正准备要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了。” “王妃,为何没有王爷的份?” 冷依依,欧阳明轩,驼背三人站在慕千夜的面前,等待的慕千夜的差遣的同时还不忘都分别询问一句。 “你们不觉得你们的王爷平时够他忙碌的了吗?”慕千夜笑容璀璨无比,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需要劳驾清狂出马的,她自己来就没有事情了。“听闻明天宣蓉公主会和南怀国的一些青年才俊是郊外策马而行?” “是的王妃。”驼背乖乖地回答道,虽然赤影是直属于王爷的,但是听命于王妃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最近天气转暖了啊。”慕千夜忽然没头没尾地感慨了一句。“本公子对宣蓉公主垂涎已久,若是明日能够得见公主芳容,顺便一亲芳泽,真真乃人生一大乐事也。” 三个站在慕千夜面前的男人纷纷流下了冷汗,王妃不是在说真的吧?他们要不要提前跟王爷打个招呼呢? ★ 春末夏初,暖暖的阳光普照大地,大地早已是一片碧绿之色。 原本一片空旷的郊外,几抹特别光线亮丽的身影将整个绿草茵茵的郊外点缀得格外灵动。 郊外的这一队人马,以两男一女为首。 女的正是宣蓉公主,而宣蓉公主左手边的男子面如中秋之月,天庭饱满,微微有些发福,带着些虚胖。 这个人名为南宫彻,是新帝唯一的儿子,虽然南怀国的皇帝才刚即位没有多久,但是因为老皇帝较为长寿,六十有六才驾崩,新帝如今也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了。 而宣蓉公主右手边的男子则是慕千夜前不久才刚见过的闻人鸣。 在三人的身后,则是一队来自北翼国和南怀国的守卫。 南宫彻和闻人鸣奉命陪宣蓉公主游玩,三人出来郊外遛马,显然身为主角的宣蓉公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想要这头肥猪和这个唯唯诺诺的闻人鸣陪,她要睿王段清狂陪! 宣蓉公主满脸都是不太高兴的神色,她哪一点陪不上他睿王了,为何他连一眼都懒得看她? “公主,累了吧,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可好?” 闻人鸣见宣蓉公主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便出声提议道。 宣蓉公主正在气头上,连带着说话都没有什么好语气,“这荒郊野外的,到哪里去找地方!” 被宣蓉公主一声训斥,闻人鸣只得乖乖地闭上了嘴。 “公主,你看,前面不是有一个茶寮吗?不妨我们去哪里坐一坐可好?”南宫彻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茶寮对宣蓉公主道。 那茶寮看起来有些简单,不过是一个小茶棚而已,但是远远地望去,倒是打理得还算干净,相比于坐到地上或者石头上,那小茶寮显然要好上许多了。 被南宫彻这么一提,其他两人也看到了茶寮。 闻人鸣疑惑了,前天他才路过这里,他记得那个时候这里并没有这样的一个茶寮! 不过两天时间,这么就横空冒出来一个茶寮了呢? 虽有一些疑惑,但也觉得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横竖不过是一个小摊罢了,还勾不起他们几人的怀疑。 宣蓉公主想了想,“好吧,本公主就去那里坐一坐。”反正也没有出来遛马的心情,倒不如找个地方坐一坐,入夏了,到了中午这日头也挺晒人的。 几人来到了茶寮,发现在这荒郊野外的一个茶寮里的客人倒还真是不少。 一来到茶寮,闻人鸣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锭银子,直接就扔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桌子上。 银子撞击桌面发出了重重的撞击的声音,让整个茶寮中的人都纷纷向着闻人鸣看去。 “这间茶寮我们包下了,麻烦老板将闲杂人等请走。”闻人鸣说话倒还算得上是客气,虽然扔银子的举动本身就没有什么客气可言了。 “哎哟,这位公子啊,客人们可都在喝茶乘凉呢,这赶人……有些不太好吧?”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驼背上前,面露难色地对闻人鸣说道。 “本公主让你们走,听到了没有!”宣蓉公主本来就因为段清狂拒绝陪她而一肚子的怒气没有地方可以发泄,人家睿王对她避而不见,除了她到南怀国的第一天,在宫宴上有机会匆匆见段清狂一面之外,就再也看不见他了,这能让她这个抱着要嫁给睿王的决心来到南怀国的公主大人不气愤吗? 她早就打听过了,当初睿王来北翼国的时候身边带着的那个所谓的睿王妃慕千夜根本就没有被南怀国承认过,上至南怀国的朝廷,下至南怀国的百姓都不曾听闻睿王段清狂有娶亲。 呵,不被承认的王妃算个什么王妃? 她相信,慕千夜有的也不过一张还算上的了台面的脸而已,真正能够配得上睿王,让他公开承认的王妃必须拥有像她一样的身份地位才可以。 贱人就是贱人,卑贱就是卑贱,永远都脱离不了那份穷酸气! 宣蓉公主的这一声让茶寮变得安静无比。 驼背低头暗笑这位北翼国来的公主的无知,哪有一个出门在外的公主对着大家大声吼自己是公主生怕贼人不知道似的? 即使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南易城的郊外,这公主皇子的也还是微服出游的,哪有人这么大摇大摆地冲着一群乡野之人大吼自己是公主的? 这公主看来是缺脑子的了! “小人叩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金安!”驼背先是表现十分惊讶和诚惶诚恐地向宣蓉公主行礼,完了又转身对茶寮中的其他人道,“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还请各位先行离开一下,公主殿下驾临本店,本小店今日不做生意了!” 茶寮中的也十分识相,“见过公主殿下!” 一个个的纷纷跪下来向宣蓉公主行礼。 “哼,算你们识相,还不快给本公主滚!”宣蓉公主美目在众人的身上一扫,哼,乡野之人,就是不堪入目,要不是别无选择,她千金之躯才不会来这么小的茶寮呢! 众人闻言纷纷撤退,不多时,整个小茶寮就剩下了宣蓉公主,南宫彻,闻人鸣以及他们带来的人,当然还有一个驼背老板。 “老板,上一壶好茶。”闻人鸣又对驼背老板道。 “是是,这就来。”驼背老板连连答应,忙转身去准备。 “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好茶!”宣蓉公主十分不屑地冷哼一声,不过倒也没有阻止,毕竟人总是会渴的嘛! “公主莫要生气。”闻人鸣忙劝解宣蓉公主,“一会儿回了城,我便带公主去我闻人家的酒楼里,我们酒楼的桂花鱼可是南易城的一绝。” “谁说本公主要去你们家的什么酒楼了?”宣蓉公主板着一张脸,“一会儿回了城,本公主要去定国王府!” 既然他躲着她不肯见她,那么她就亲自去找他,进了他的王府,看他是不是还能躲着不见! “公主,这……”一旁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南宫彻忙开口,“公主,睿王爷一向行踪飘忽,即使是父皇他也不能断定他的去向,此时的他不见得会在定国王府。” “本公主不管,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他!”这算什么,她来到南怀国都已经三天了,却是一点见他的机会都没有,这样她如何让他发现她的好? 南宫彻和闻人鸣相视一眼,没有再说话了。 “公主殿下,两位爷,你们的茶来了。”这时候,驼背端着一只茶壶走了过来,因为南宫彻和闻人鸣并没有标明身份,所以驼背很小心地称呼这两人为爷。 很主动地给三人都倒上了茶水。 原本对茶寮不抱什么希望的三人忽然闻到了一股清香,淡淡的,若有似无,但是却是真实地存在着。 驼背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小心翼翼地将三只茶杯推到了三人的面前。 “这是什么茶?好香。”闻人鸣的反应最直接,他说着就拿起了茶杯,放在鼻子前面细细地嗅了嗅,真的好香。 南宫彻也拿起了茶杯,嗅了嗅之后便淡淡地抿了一口。“味道很清淡,入口有清香,微苦,等到下喉之后,又有甘甜之味。”看来还真是小看了这一家小小的茶寮了,这茶的档次丝毫不比他们宫中所用的贡茶御茶差。 听到两人的评价,以及自己鼻子所闻到的香味,原本对这家茶寮十分鄙视的宣蓉公主也有些迟疑地拿起茶杯,试着品尝了起来。 驼背掩嘴偷笑,尊贵的公主殿下,这茶喝下肚,可就没有吐出来的机会喽! 三人正喝着,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就响了起来。 一个白衣男子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来到了茶寮边上,马儿停下,白衣男子一跃而下。 男子带着一张铁黑色的面具。 此人不是慕千夜还会是何人。 “老板,来壶好茶。”慕千夜一进茶寮,便对着驼背老板喊道,两人目光相接的一刹那,以眼神交流。 这驼背不是别的驼背,正是之前的那个驼背老者。 慕千夜正要走进茶寮,一只手便横在了他的面前。 “无伤公子,这茶寮已经被我们包下了,还请移驾!”闻人鸣还不算不理智,虽然之间在慕千夜的茶楼里,两人结下了梁子,但是毕竟对方是睿王爷的相识,总不能和睿王爷闹僵了吧? “我不过进来喝个茶而已,闻人公子这么紧张做什么?”慕千夜给来了闻人鸣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把目光转到了宣蓉公主的身上,“原来是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在,闻人公子这就不对了,这样的美人儿怎么能独自享用呢,让本公子也来尝尝鲜吧!” 慕千夜说着在南宫彻和闻人鸣还有茶寮里的那十来个随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欺身到了宣蓉公主的身边,整个人从宣蓉公主的背后抱住了她,手指勾起宣蓉公主的下巴,“哟,真是个美人胚子,来,让爷亲一口!” 不远处,驼背老者硬是被慕千夜这副轻佻的姿态给吓了一大跳,莫非王妃平时就是这样对他们王爷的? 不会吧! “快住手!”闻人鸣和南宫彻忙怒指慕千夜,一干原本坐着的侍卫也全部拔剑相向。 “你们干嘛这样紧张呢?”慕千夜冲几人无辜地一笑,“你们看,公主好像挺喜欢我的呢!” 慕千夜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怀里的宣蓉公主的身上,只见宣蓉公主面色通红,也没有反抗的意思,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慕千夜的怀里。 众人面面相觑,公主这样是表示对这个无伤公子的调戏的认同了? 宣蓉公主是别国的公主,她要是喜欢和什么男人亲昵,南宫彻和闻人鸣也无权过问的啊! 慕千夜微微挑眉,扶着怀来的宣蓉公主起身,“小美人,看样子,你也是挺喜欢我的,正好爷不喜欢废话,跟爷回家如何,你这诱人的吹弹可破的皮肤爷可是喜欢的紧呢!爷真的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啧啧,应该会很美味才是!” 如此轻佻的话语,不堪入耳,没有想到无伤公子竟然是这样轻浮的一个人! “无伤公子,你快放开她!”闻人鸣用警告的语气朝着慕千夜吼道。 “闻人公子,你这样子是生气了?”慕千夜说着特地将怀里的宣蓉公主搂得紧了一些,宣蓉公主的身体几乎整个就贴到了慕千夜的身上去了。 “无伤公子,你可知道,你怀里的女子是谁!”闻人鸣虽然不喜欢宣蓉公主,但是按照家族的意思,是希望他可以代表南怀国娶了这个女人为妻,虽然宣蓉公主为人嚣张跋扈了一些,脾气差了一点,但是一旦和北翼国最得宠的公主成了亲,那么日后他们闻人家在南怀国的地位还不是更上一层楼? 慕千夜哪里会不知道她怀里的女人是谁?“闻人公子,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何必这么小气呢,你放心,本公子玩够了之后定然会还给你的。” “无伤公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仗着有睿王爷在幕后给你撑腰,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闻人鸣气的不轻。 “无伤公子是吧,本皇子与闻人公子的想法相同,还请你放了怀里的女子,你怀中的女子身份尊贵,不可怠慢了。”南宫彻见情况不对,便也开口阻止。 “无伤没有怠慢她啊,你看,若是她有任何的不情愿,无伤立马就放开她,可是你们都看到了,她窝在我的怀里,似乎很享受呢!” 慕千夜嘻嘻一笑,趁着南宫彻和闻人鸣还在愣神的时候,手搂住了宣蓉公主的腰,一个纵身便跳到了马上,扬尘而去。 “殿下,现在如何是好,要不要去追?”闻人鸣一时间没了主意,便问南宫彻。 南宫彻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的背影,微微地皱起了眉毛,有些圆润的脸上露出了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两人的边上,驼背暗笑,两位,与其去纠结那位被带走了的南怀国的公主该如何是好,倒不如想想你们自己吧! 你们刚才喝的茶里面可是被放了烈性春药了的,而王妃的身上放了可以催发这种药性的香囊,所以那位公主才会先一步发作,但是你们两个发作的时间也不会太晚的! 慕千夜带着宣蓉公主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这个消息马上就被传到了段清狂和北堂希的耳朵里。 “你再说一遍。”定国王府里,段清狂看着前来向他汇报的暗影。 “王妃,王妃劫持了宣蓉公主。” “哦,随她去吧。”段清狂的声音波澜不惊,要玩的话,就随她自己去玩吧。 “只是……”暗影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段清狂懒懒地靠在椅子上。 “启禀王爷,王妃给宣蓉公主下了烈性春药,王妃将宣蓉公主带走,说是要和宣蓉公主春宵一度。”暗影颤颤巍巍地把话说完。 等他说完的时候,发现原本还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的段清狂已经不知所踪了。 ★ 慕千夜带着宣蓉公主一路来到了郊外的一座破庙里。 宣蓉公主全身都使不出一丝力气来,整个人只能瘫软在慕千夜的身上,而刚才在茶寮之中,慕千夜靠近她的同时就已经点了她的哑穴,让她想开口也办不到了。 慕千夜将宣蓉公主扔到了破庙之中的稻草垛上。 千金之躯的宣蓉公主的娇躯撞上粗糙的稻草,她闷哼了一声,对慕千夜怒目而视,奈何身中春药,连带着她的目光也无法锐利了。 慕千夜蹲下身子,靠近宣蓉公主,伸出手,先将她的哑穴给解开了。 “美人儿,为何这样看着我,不要急,慢慢来!”慕千夜笑的好不灿烂,好不邪魅。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宣蓉公主急忙出声,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为何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看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后背发毛。 “我对你做了什么?”慕千夜淡淡一笑,“不知道宣蓉公主可否记得慕千夜这个人呢?” “你,你和那个贱人是什么关系?”宣蓉公主听到慕千夜提及她讨厌至极的人,脸上显露出了凶恶之色。 “美人儿,现在可是大爷我在问你话,只要我说,你回答就好了,听到了没有?”慕千夜捏住宣蓉公主的下巴,“看来你还是认得慕千夜的了,那么你可曾记得,某一天,当着众人的面,你对她做过什么吗?” “什么做过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宣蓉公主再笨也知道自己是着了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的道儿了,这男人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宣蓉公主不记得了吗?”慕千夜微微一笑,一点儿都不着急,现在急的人怎么算都不会是她,“不然这样好了,让我来一件一件数给你听好了。” “不要!”宣蓉公主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对慕千夜做过什么事情,从让她跪装满了铁钉的“垫子”,到污蔑她偷东西,再到她被关进天牢的时候,将云纤凝交给她的春药交给了狱卒,并吩咐狱卒毁掉她的清白。 “不要吗?看来宣蓉公主是记起来了。”慕千夜笑道,“也好省得我再提醒你了。尊贵的宣蓉公主殿下,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难受呢?” 春药的味道不好受吧?既然当日的春药一事也有你宣蓉公主一份,云纤凝已经尝过了,自然就少不了你的!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体内不断地涌动的热量,丝毫使不出力气的四肢让宣蓉公主不得不害怕了。 “没什么,就是当初你在慕千夜的身上做的那点手脚我现在原封不动地还给你罢了。”慕千夜很平淡地阐述着一个让宣蓉公主花容失色的事实。 “你,你这恶毒的人!”宣蓉公主当即破口大骂,“你不得好死!” “公主殿下莫不是忘了,这样的事情公主殿下自己也对别人做过哦,要先下地狱,先不得好死,是不是也应该是公主殿下你呢?”慕千夜在宣蓉公主的身边寻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宣蓉公主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你快放了我,不然的话,等我回去,我一定要治你的罪!”宣蓉公主颤抖着威胁慕千夜。 “在这破庙之中,只有公主殿下和在下两人,公主殿下你说,一会儿公主殿下的药性要是完全发作了,公主殿下想要找人来解这春药,我是不是会是不二人选呢?若是公主殿下你的清白给了我,你说说,公主殿下的父皇会是招了我当驸马呢,还是杀了我让公主殿下你做寡妇呢?”慕千夜笑的好不开心,好吧,其实她不具备帮这位宣蓉公主解除药性的功能。 “你这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你快送我去定国王府,我要找睿王爷!”宣蓉公主大喊道,她的驸马只能是睿王爷,就这个男人,怎么可能配做她的驸马! 把宣蓉公主送到她的男人那里,让她的男人给这位公主殿下解毒? 怎么可能,除非她脑子秀逗了! 慕千夜冷冷一笑,“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下,你口中的那位睿王爷呢,已经名草有主了,我劝公主殿下你呢还是早日死了这条心,乖乖地滚回你的北翼国去。” “你……”宣蓉公主还想反驳慕千夜什么,只可惜她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她就像一条水蛇一般地在稻草堆上不断地蠕动着自己的身子,她的手揪住自己的胸口的衣服,不断地想要拉扯掉这些碍事的衣服。 脸色越来越红,身体越来越热。 “嗯……嗯……” 一声声的嘤咛之声不断地溢出来。 慕千夜忽然脸色一红,不是因为看到了宣蓉公主的这幅模样,而是想到了自己曾经也中过这种春药,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曾经在段清狂的面前也是摆出这样的姿态来的呢? 在慕千夜思索的时候,一只手已经向着她的身上探去了。 宣蓉公主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往慕千夜的身上凑过去,想要伸手去扯慕千夜身上的衣服。 慕千夜一把推开了宣蓉公主,人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宣蓉公主,“公主殿下真是妖娆妩媚,只可惜我对公主殿下没有什么兴趣呢!” 慕千夜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宣蓉公主的身上,一个欲火焚身的女人,出现在她视野里的唯一的人根本就打着看好戏的姿态看着她不断地呻吟,不断地扭动着身体,仅此而已! “放了她吧。”突然一个男声闯了进来,在这破庙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慕千夜和宣蓉公主同时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只见北堂希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破庙之中的慕千夜和地上正在承受着煎熬的宣蓉公主。 “呵呵,我当是谁,原来是沐王爷啊!”慕千夜笑了一下,“啧啧,刚才乍听到男人的声音,还想着宣蓉公主有救了,不想是宣蓉公主的哥哥,啧啧,这兄妹乱伦的事情可是万万做不得的。” “放了她吧,本王知道她当日曾经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她毕竟是一国公主,若是有一个好歹,对你来说也将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北堂希对慕千夜诚恳地说着。 “沐王爷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只是事情我做都已经做了,做一半和全部做了有什么差别吗?该有的麻烦一样会有的不是吗?而且,沐王爷觉得我是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人吗?”慕千夜觉得北堂希的话有些好笑,他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对她说这些话呢? 北堂希被慕千夜嘲讽的眼神所刺痛,“千夜,你当真不能原谅我吗?” “哈。”慕千夜一听这话就笑出了声,“北堂希,同样的话你说过很多遍了,而我,也回答过很多遍了。” “本王承认,本王给你留下了很不好的回忆,但是你觉得段清狂就会是你的良人吗?”北堂希质问道。 “沐王爷这话说的好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的事情,沐王爷又有什么立场来评论呢?” “如果他当真疼你,爱你,怜你,惜你,为何到现在,整个南怀国都不知道有睿王妃这个存在呢?他连一个名分都给不了你!”北堂希步步逼近慕千夜,冲着她大声道。 北堂希说的是事实,虽然段清狂在北翼国的时候当众宣布慕千夜是他的王妃,唯一的王妃,然而在南怀国,却没有一个人承认慕千夜的存在。 南怀国的皇帝以及几个重臣也许知道慕千夜,但是他们从一开始就反对了她的存在,继而才会上演了一出段清狂“失忆”的桥段,不被南怀国的朝廷承认,不被南怀国的百姓知道。慕千夜的确没有名分。 “沐王爷才来南怀国没有几天,打听的倒是挺清楚的嘛!”慕千夜不想和北堂希争论这个问题,或者说她根本不想和北堂希讨论这些相关的问题。 “千夜,给我一个机会,沐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沐王妃之名分永远为你保留。”北堂希十分坚定地向慕千夜保证道。 慕千夜没有说话。 地上的宣蓉公主已经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出声质问什么了,对于慕千夜和北堂希的话她几乎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需要男人! 北堂希又继续道,“你放心,在本王来南怀国的时候便已经和父皇提及要将你带回北翼国让你重新做回沐王妃一事了,父皇他也同意了,到时候我们再重新帮你安排一个身份,你会是有名有份的沐王妃的!” 重新安排一个身份?重新做沐王妃? 呵呵,没想到连后路都帮她想好了,她是不是应该跪下来朝着这个为她劳心劳力的沐王爷三叩首以谢过他的大恩大德,谢过他和他父皇的“再造之恩”呢? “嗯嗯……”地上稻草堆上的宣蓉公主此时已经衣衫凌乱,雪白的肌肤露出了一大片。 北堂希过去,点了她的睡穴,不管怎么说,宣蓉公主身为北翼国的公主,若是在南怀国出了不雅之事,传出去,有损的可是北翼国的国威,若是有个好歹,到时候两国好不容易有修复迹象的关系可能会再度僵化。 “解药呢?”北堂希向慕千夜伸手讨要解药。 “解药?”慕千夜满是嘲讽,“男女之事,一席春风,即可便解。哦,对了,这药性比较烈,得给她找一个壮实一些的男人才行。” 慕千夜坏笑着。 “刚才你对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小宝就是这样来的,对吗?”北堂希急切地问道。 “这与沐王爷又半个铜钱的关系?” “有!”北堂希很肯定地说道,“当然有!小宝并不是你情愿有的,是不是?” 北堂希热切地看着慕千夜,急于从她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沐王爷,你错了,小宝是我情愿有的!”慕千夜没有因为故意说假话,当日的她,虽然没有爱上段清狂,但是在那个时候,她从清狂的身上感受到了温暖,她是心甘情愿投入他的怀里的,虽然一切都是因为那剂春药,但并非是什么男人在她身边她都会将自己交给对方的。 她很肯定,如果当时在她身边的男人是北堂希的话,她宁可自尽也不会! “你骗我!”北堂希根本不听慕千夜的话,“当时你中了春药,你的情况必然不会比此时的宣蓉要好,由此可见,当时无论出现在你身边的男人是谁,或者时候是谁在你身边,你根本就认不清!” 代沟! 深深的代沟! 慕千夜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她和北堂希的对话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因为无论她说什么,北堂希都会固执地坚持着他自己的想法! “千夜,我自问无愧于人,而对你,我有太多的亏欠和后悔。”北堂希说着将自己的左手举了起来,那只手只有四个手指,因为那根小拇指早在北翼国的时候就已经给了慕千夜了。 “如果要用自己的方法的话,这一只手上的手指全部剁去了,也不够,对不对?”北堂希的表情表的有些哀伤。 “北堂希,我没有收集你的手指的特殊癖好,你的手指还是留着上战场握宝剑用吧!”慕千夜说着便准备要离开破庙。 北堂希上前一步,拉住了慕千夜的手,不让她离开,“千夜,段清狂给不了你名分,他不会是你的良人,跟我回去吧。” 慕千夜正要甩开北堂希的手。 “沐王爷倒是很有闲情逸致!”一道红影晃过,下一秒,慕千夜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段清狂准确无误地将慕千夜搂进自己的怀里,然后看着北堂希那只还握住慕千夜不放的手道,“沐王爷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本王王妃的手,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 段清狂搂着慕千夜,而北堂希就牵着慕千夜的手,两个男人相距还不到两米的距离,两人丝毫都没有相让的意思。 慕千夜明显感觉到从段清狂的身上传来的怒意,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夹在中间,段清狂必然已经出手了。 因为他们出手必然是会伤到她的,而她这个刚刚才开始转好的破身子是经不起这两个人的折腾的。 “沐王爷,你若是再不带你的皇妹去疗伤的话,我敢保证,那位娇滴滴的极受你们北翼国的皇帝宠爱的公主殿下便要香消玉殒了。”慕千夜用极度冷漠的声音对北堂希说道。 北堂希因为慕千夜的话而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在他和段清狂之间,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段清狂的一边! 但是她说的是事实,又一次,北堂希不得不选择仓皇离开。 他抱起了地上的宣蓉公主,离开了破庙,只留给破庙中的两个人一个萧索的背影。 北堂希走了,但是禁锢在她腰际的那双大手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清狂,你怎么来了?”慕千夜抬眼望向段清狂,见他黑着一张脸。 “本王听闻本王的王妃今日劫持了北翼国的宣蓉公主。”段清狂面带笑容地说着,那样子像是极其不经意的。 慕千夜却知道,段清狂腹黑的一面正在慢慢地展现。 “本王还听闻,本王的王妃还给那位公主下了春药‘助兴’!”段清狂含笑看着慕千夜,微微挑眉,“本王倒是不知道,原来本王的王妃喜欢玩这一套,早知道如此,本王兴许应该早早地用上。” 慕千夜因为段清狂的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才宣蓉公主在地上呻吟的样子,联想到自己中了春药的样子,想着,当日段清狂将她从天牢里救出来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这个姿态呢?想着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求着段清狂帮她……帮她解除药性的呢? 想着想着,慕千夜的脸在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况红了起来。 见慕千夜脸红,段清狂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夜儿,你该不会真的喜欢本王这样对你吧?” “啊?”慕千夜刚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红落入段清狂的眼中已经是另外的一番味道了,“没有没有!” 慕千夜回过神来忙否定。 “那夜儿和本王来解释一下,今日夜儿的行径是怎么一回事吧。”脸上笑容不改,但是一双如星辰一般的眸子里明显透露着邪气。 “当日给我下药也有宣蓉公主一份。”她报复一下也不为过吧,再说了,这宣蓉公主可是抱着跟她抢男人的心态来南怀国的,难道她就不应该维护一下她的“私有财产”吗? “那夜儿可以找别的男人来,街边随便一抓男人就一大把,暗影们应该也是可以的,再不行,让欧阳和驼背上也是可以的。”段清狂笑容越来越灿烂了。 言下之意就是,为什么你要自己来! “这个,我想欣赏一下。”慕千夜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 “她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欣赏的!”段清狂吃味地说道,要欣赏也应该欣赏他才对! “你愿意让我下春药?”慕千夜紧接着问道。 “咳咳,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段清狂干咳两声,小野猫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啦! 慕千夜见段清狂窘迫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清狂,你居然跟一个女人吃醋!” “还说呢,刚才那个讨厌的北堂希是怎么一回事!”居然握小野猫的手!段清狂想到这里眼睛就往慕千夜的手上看去,一把将慕千夜的手执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手中,霸道却不失轻柔地不断地揉着那只雪白的小他一号的柔荑。 “这里是本王的。”段清狂一边揉着,一边霸道地宣布所有权。 慕千夜盈盈一笑,在段清狂的脸上印下红唇。 ------------ 第五章 贪财母子俩的生意经 宣蓉公主被春药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这会儿,还有两个人自然也是不好受的。舒骺豞匫 “殿下,我觉得不是很对劲。”闻人鸣忙捂住自己的胸口对南宫彻道,体内乱传的热量太不寻常了。 南宫彻自然也是有所察觉了,“我们着了道了。” 刚才那个茶寮有问题! 两人方才惊觉这个问题,只可惜为时已晚,他们实在无法放心宣蓉公主被无伤公子带走,便带着侍卫追了出来,如今早已看不到哪茶寮了。 可以想见他们现在回去,那驼背应该已经不在了! 两人又不是雏,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今是一个怎样的情况的。 两人从不缺女人,当下便要各自回府去,这要是再拖下去,难保两人不会出丑。 正打算策马回去,就见随行侍卫上前来对二人道,“启禀殿下,马匹不知是怎么了,全部躺倒在地上,怎么抽也起不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光是他们两个中了春药而已,连带着他们的马匹都被做了手脚! 现在这个情况,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撑到回城了! “哎哟,两位爷,这是要到哪儿去呢?”一个妩媚异常,脸上涂着厚厚的粉的女子突然从半路杀了出来,来到了南宫彻和闻人鸣的面前。 此时的南宫彻和闻人鸣已经是依靠着他们随从扶着才能勉强站稳,见到女人,两人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 冷依依笑得无比娇媚,跟着老大混久了,这副气死人不偿命的鬼样子,就算没有学全,也能学个八九不离十了。 见到眼前的女子,南宫彻和闻人鸣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管她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还是风尘女子,他们既给的起银子,大不了抬进府做了小妾,能做他们的小妾,那是她的福气! “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过来!”闻人鸣粗喘着声,命令随从道。 随从们得令正欲上前去将冷依依带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冷依依的笑声了。 “哎哟,两位爷,看样子很是着急,只是……小女子一人可是服侍不了两位爷的!”冷依依今天的打扮甚是妩媚,手持帕子掩嘴偷笑。 “让你过来就过来,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闻人鸣原想运功控制体内的欲火的,不想越是反抗越是火热,连带着脾气也暴躁了。 “爷不要着急么!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冷依依笑得无比开心,她朝着路边的草丛里挥了挥手,扯着嗓子道,“姑娘们,有客人,都出来接客啦!” 一声高亢嘹亮以及无比妖娆的喊叫声后,草丛跟着晃动了起来。 然后就见从草丛中走出来一票姑娘。 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轻纱薄衫,酥胸半露! 只是…… 这到底是哪儿来的姑娘,为何这般丑陋? 别说是皇子和闻人公子看不上眼了,就是他们身后跟着的侍卫也不至于品味档次低下到了去找这样的姑娘! 这一对比之下,方才觉得最初出现的那位姑娘虽然脸上的粉涂的厚了点,妆丑了点,但却是国色天香啊! “不妨告诉几位爷,我们都是风尘女子,不过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与其整日待在馆子里等客人上门,倒不如出来走走,兴许还能遇上个一两桩不错的生意呢!”冷依依说着又指了指她身后的七八个姑娘道,“这些都是我们的姑娘,一个个长的都很水灵吧?两位爷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只要付得起银子,这些姑娘们,都随两位爷任意享用!” “让这些丑女人给我滚开,我要你!”闻人鸣气的不轻,手指指着冷依依,开什么玩笑,让他和这么丑的女人来解除药性,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哎哟,这位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有见过哪个老鸨还自己亲自接客的吗?我可把话说这前头了,咱们这可是做生意的,要么你付银子,我们姑娘们出身子,公平交易,若是公子不愿意,这笔买卖大可不做了,咱买卖不成仁义在。”冷依依说着对着那些个姑娘们道,“姑娘们,我们走,换个地方找生意去!” “将他们拦下!”南宫彻也按捺不住了,当即让侍卫们拦住了冷依依一行人。 这荒郊野外的,若是这些人走掉了,他们可不一定有机会再遇上女人了,这药性若是不解掉,搞不好是会闹出人命来的。 “哟,这些位爷,你们的主子不要我们,你们拦在我们面前是表示你们想要了吗?”冷依依坏笑着,“来来来,姐妹们,既然这几位爷欣赏你们,不妨你们就伺候好这几位,至于那边那两位大爷,想必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个货色的了。” “是,冷妈妈!”姑娘们娇媚地应了一声,便一个个地缠上了南宫彻和闻人鸣带来的侍卫。 侍卫们想动,却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开玩笑,她冷依依是谁,这些个小喽啰在她面前晃过,早够她对他们下个百八十遍药了,哪里还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老大可交代了,今儿个非得好好从闻人鸣和南宫彻的身上炸出一锅油水来不可,怎能让这些个侍卫碍了事? “你们还不快上去帮忙!”见那几个原本去拦住这些女子的侍卫都被这些个女人给缠上了,南宫彻便让剩下人赶紧上去帮忙。 上来多少人,结果还是一样! 最后,侍卫们都一个个动弹不得,看起来倒是在享受着这一群难看无比却打扮得十分妖媚的女人的“伺候”。 冷依依回过头冲着南宫彻和闻人鸣灿烂一笑,“两位爷这是怎么了?满头大汗的,看起来好像……” “快过来!”闻人鸣按捺不住,步履蹒跚地上前,想要伸手去抓冷依依。 冷依依轻轻松松就闪身避开了,“这位爷,都说了,身为老鸨,我可是不卖身的,看爷脚步虚浮的样子,想要对奴家我用粗似乎是不可能的哦!” “给,给我……”闻人鸣眼前的景象已经有些混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都从他的大脑逃离往下面的某个部位跑去了。 “想要姑娘啊?”冷依依明知故问,“我们姑娘可是明码标价的,一口价,一千两,先付了银子,才可以动手哦!” “什么?一千两?”即使身体迫切地要命,但是闻人鸣还是忍不住大吼,“就,就这,这些货色?” “不错,就这些货色,爷大可以不要啊,买卖买卖,你买我卖,我们做的都是心甘情愿的买卖,爷若是不愿意,那也成,姑娘们,这两位爷不需要我们,我们走!”冷依依说着就要带着这些女子离开。 “站住。”南宫彻先妥协了,银子固然重要,但是现在如果问题再不解决,他们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冷依依当然没有真的要走,钱没有搞到手呢! “一千两,丑女人也可以,把她们给我!”此时的南宫彻虽然已经混乱了,但还是不会傻到称呼自己为本皇子,不然他这个南怀国现如今唯一的皇子的脸就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一千两,那是刚才的价格,现在价格变了,我要一千两,黄金!”冷依依笑容依旧,只可惜脸上的粉实在太厚了,让她原本甜美无比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了,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笑对这两个正处于欲火焚身之中的打击力。 “你,你,你这,这是……”原本胸膛起伏的已经够厉害的了,现在被冷依依这么一气,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银子,日后,日后再给你。”南宫彻喘着粗气说道。 冷依依径自走到了南宫彻的跟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早已准备好了合约,“没有现银也可以,但是为了避免你们吃干抹净以后不认账,还是先签一张合约吧,合约我已经写好了,这位爷只需要在上面按个手印就可以了。” 南宫彻抬头看着他面前这个并不能看真切容貌的女子,“你早有准备!” “哎哟,这位爷,都说了我们冒着被那些个贵妇人的臭鸡蛋砸死的危险出门来溜达,就是为了挣钱,想着赚银子,怎么能不做好十足的准备呢!这位爷,若是想要姑娘呢,就赶紧地,把手印给按了,姑娘们就随你享用了,奴家的耐心可不大,你若不按,奴家这可就带着姑娘们撤了!” 拿准了受春药折磨的南宫彻和闻人鸣会乖乖就擒。 “嗯,额……”时间拖的有些久了,闻人鸣已经自己呻吟出声了。 南宫彻的情况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满脸通红,衣衫早就被他自己扯开了一大半,整个人已经瘫软这地上了。 就算冷依依站这他面前,他也没有冲上去扑倒冷依依的力气了。 不得不说,这种春药还真是狗折腾人的,够烈,也够损,中药的人自己没有力气解决问题! “我按,我按,帮我,快,快帮我!”闻人鸣的声音已经不似最开始那般有气力了,虚弱的他的声音近乎哀鸣,近乎呻吟。 半刻钟后,冷依依满意地看着手中的两纸合约,啧啧,二千两黄金! 她的身后,是茂密的荒草丛,此时的草丛已不复平静,正在不断地晃动着,男人的粗喘之声,女人的娇吟之声,各种让人眼红心跳的声音不断地从那片草丛中传出来。 冷依依贼贼一笑,便赶着回茶楼和老大交差去! ★ 冷依依回到了茶楼,刚好与欧阳明轩撞了一个正着。 此时的冷依依只是刚刚洗去了脸上的铅华,还没有换下衣服。 欧阳明轩看到冷依依一身妩媚的打扮,不知道为何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哼!”对冷依依冷冷地哼了一声。“果然是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可是我记得昨晚有人才刚溜进我的房间!” “欧阳明轩,干嘛摆出一副你吃了大亏的样子,上次你可以推脱是让我强了去,昨晚上呢,你还不是哑着嗓子?你大可以大叫,把老大他们都叫来,多的是人将你从的魔抓下解救出去!” 冷依依双手插腰,人儿不大,嗓门大的让整个后院都晃动了,差一点,连前面茶楼里的人都要听到了! 她不信他对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至少对她的身体还是有感觉的!不然他不会又一次沉沦…… 被冷依依提及,欧阳明轩的脸色一变,“呵,我一早就说过了,送上门的,我没有理由不要,不是吗?” “是吗?那我今天就给你找几个青楼女子来如何?”话说出口,冷依依心里也害怕着,如果他真的要是答应了,难道要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子…… “何必浪费这笔银子呢?” 冷依依竟是连个青楼女子也比不上了,至少青楼女子接客还是挣来了大把的银子,而她冷依依却是一个分文不取的…… 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冷冷地回头,不再看冷依依一眼了。 冷依依嘲讽地笑了,第几次了,他们的对话总是说不上几句话就不欢而散,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说这样不知廉耻的话,他的世界,不容许她的靠近,可是她却是不知好歹地要不断地去尝试。 冷依依抬头,望着天,让差点就滚落下来的泪水重新滚回去。 欧阳,也许你说的对,但是我还是不想放弃…… ★ 段清狂与慕千夜两人回到茶楼,一进门就听到店里的人汇报说老王爷在茶楼里等候他们多时了。 两人当即就上了楼,段痕水此时在“冬雪斋”。 这一间雅间与其他的不同,少了几许清幽,多了些许苍凉之感,两人踏入房间,就看到了一个萧索的背影落寞地坐在桌前,淡淡地饮着茶,桌子上虽然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但段痕水都没有碰过。 “父王。”慕千夜由段清狂牵着来到了段痕水的面前,因为从心底里认同了段清狂的这个父亲,慕千夜叫段痕水也叫得十分顺口。 被慕千夜这么一叫唤,段痕水也回了神,他的脸上露出了和蔼慈祥的笑容,“你们可算来了!” 不过一瞬而已,段痕水给人的感觉与刚才独自一人时候截然不同,刚才打开门的一刹那,慕千夜几乎觉得段痕水是一座雕塑而已。 “父王,你怎么来了!”段清狂问道。 “难道只准你霸占夜儿和小宝,不准父王来吗?”段痕水数落着段清狂,“倒是你这个不肖子,还不快点把问题解决掉,把夜儿和小宝接到王府里来住!” “父王,如果你要是喜欢小孩子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生一个的。”段清狂懒洋洋地说道。 “你这混小子,你说什么胡话呢!”哪有儿子鼓吹已经一大把年纪的老爹是生孩子去的! “父王,你还不老,先皇驾崩前一个月还选妃来着,你千万不要小看了你自己!” “好你个混小子,居然调侃起你父王我来了!”段痕水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父王,不是儿子调侃你,你还年轻的……”段清狂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显得很是悠闲。 “我孙子都能叫爷爷了!”他都做爷爷了,哪里还年轻了! 这混小子,从小到大,学的最好的就是轻功了,因为什么,开溜容易!他既当爹又当娘的,把这臭小子拉扯大,他容易吗他?结果这臭小子倒好,不是一天到晚跑没影,就是调侃他这个当爹的! “父王,你有孙子能叫爷爷那是你儿子我的功劳。”算下来,他父王虽然现在还不足五十呢!做了爷爷不代表年纪就大了。 “小宝那是夜儿的功劳,你少跟你媳妇儿抢功劳。” “没有你儿子我的辛勤付出你的儿媳妇也生不下小宝来。” “那没有你老爹我的辛苦付出,也不会有你这个混小子了!” “呵呵。”慕千夜闷笑出声,她算是明白了段清狂的两面性格是从哪里来的了,有这样一个有趣的父王,即使是生在皇家,生在高门,清狂依旧有一副洒脱的性子,这一点还真是得益于他的这个可爱的父王。 不过从刚进屋时看到的景象却也能够想见父王的心里还是有一些落寞之事的。看来得找个时间问问清狂父王的事情。 慕千夜这一笑,让这父子俩都停了声。 “夜儿,父王今日来找你,是想带小宝去见段家的长老,我段家子孙自小便要开始经历各项教导,习文习武,缺一不可。”段痕水没有忘记此番来找慕千夜的主要原因。 “夜儿全凭父王安排便是。”慕千夜微笑着点头,小宝如今也快要过四岁的生日了,是时候应该让他进学堂了,相信段家给小宝安排的绝对不会她的安排要差。 “关于你和小宝的事情,段家的长老们都已经知晓了,小宝暂时将以狂儿义子的身份进入皇家的学堂之中,除了皇家的学堂,段家的长老们都将是他的老师,指导他各方面的学习,只是,当日的龙齿之刑……”提及龙齿之刑,段痕水面色难看。 “父王不必在意,段家有段家的规矩,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长老们也已经接受我们母子二人了,我便已经知足了,当日的龙齿之刑受的也不算冤了。”慕千夜宽慰段痕水,虽然当日段家的长老打了她,毕竟也是为了家规。 如果当真是厌恶她,容不下她,即使是受了龙齿之刑,那位长老也不会就这样离去的。 提及龙齿之刑,段清狂的眼神变的幽暗,他搂着慕千夜腰身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感受到段清狂的情绪,慕千夜抬头给了他一个笑容。 听到慕千夜这么说,段痕水也放心了,不管怎么说,龙齿之刑并非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承受得住的,即使是一个壮年男子,都未必能够熬得住,不,更准确来说,常人是受不住这三鞭的。 ★ “爹爹,你这是嫌弃小宝了吗?”小宝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站这他面前的段清狂和慕千夜,这两人告知他,他将要去进行各种学习的时候,他先询问段清狂。 段清狂蹲下身,“小宝,身为小宝的爹爹,是不可能会嫌弃小宝的。” 小宝听完点点头,然后又问慕千夜,“娘亲,你觉得小宝是麻烦了吗?” 慕千夜无语,她儿子可不可以这么小大人啊?“小宝,你可以怀疑别的,但是不能怀疑你娘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好不好?” “那你们干嘛要将我送去学堂,还有交给长老们呢?”小宝继续追问。 慕千夜瞪了段清狂一眼,儿子全像了你了!一听要去学堂,跟要上断头台似的。 “小宝,你喜欢看书吗?”慕千夜诱导小宝。 小宝诚恳地点点头,“喜欢。” “那你喜欢练武吗?”慕千夜又问道。 小宝继续点头,“也喜欢。” “那去学堂可以更好地学习到这些了。” 小宝果断地摇了摇头,“小宝不喜欢学堂!” 昏倒! 慕千夜跟段清狂使了一个眼色,都怪你!还不快解决! 段清狂悻悻然一笑,然后对小宝道,“小宝以后想不想娶媳妇儿?” 小宝想了想,“要,小宝以后要娶媳妇儿。” “跟着老师学习,以后才能娶到媳妇儿,不然媳妇儿都不要你的。” “那小宝就勉强去一下学堂吧。”小宝思考了一下段清狂的话,还是点头答应了。 慕千夜满头黑线,“清狂,这该不会是当年你的真实想法吧?” “当年我父王就是这样骗我的。”段清狂坦言道。 慕千夜呻吟,这祖孙三代还真是……遗传的力量真真伟大。 ★ 因为小宝要上学堂了,慕千夜特地给他做了一个小小双肩背包,童心大发的她还特地找人这包包上绣了一只可爱的小老虎。 看着与众不同的小书包,小宝可宝贝了,连带着去学堂的幽怨和不情愿也少了几分。 背起小书包,小宝在暗影的陪同下去了皇家的学堂。 学堂很大,这可不是一般的私塾可以相提并论的了。 石雕的大门,足足有三四米高,恢弘大器,门口的守卫都是士兵,这里面的任教的老师大多数是直接从翰林院拉过来的。 从定国王府的马车上下来,小宝忍不住东张西望,好奇的眼珠子转来转去。 皇家的学堂,自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皇族子孙可以,皇亲国戚可以,世家大族的孩子也勉强可以,但是普通人只有远观的份了。 小宝这个睿王突然冒出来的“干儿子”,论身份,在这学堂之中绝对不是这里面身份算得上尊贵的人。 这小宝所坐的马车停下之后,又有一辆马车在定国王府的马车边上停了下来。 那辆马车停下,随行的怒下忙这马车边上跪了下来,让马车上的小主人踩着自己的背下来。 小宝看着一个穿着一身金黄色的衣衫的小孩从马车上下来,那小孩比小宝要大上几岁,看起来应该有七八岁了,高傲的姿态,以及从他的衣着上不难看出,这个小孩的身份来。 这个小孩应该就是南宫彻的儿子,当今皇上的嫡皇孙——南宫泊。 与往常一样,南宫泊这众人的簇拥下迈进学堂的大门,在从小宝的身边路过的时候,南宫泊忽然停下了脚步,他低头看着明显矮了他一截的小宝。 “你是什么人?见到我为何不行礼?” 小宝还没有说话,南宫泊身边的守卫便回答了,“启禀皇太孙,此人乃是睿王爷的义子,几日前定国王爷刚将他写入段家族谱。” 不愧是跟着皇孙身边的奴才,对于这些消息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喂,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看到我应该怎么做?”南宫泊傲慢地冲着小宝吼道,不过是睿王世子,而且还不是嫡亲的,不过是领养来的,这怎么算,身份都要远远低于他这个皇太孙。 小宝斜睨了他一眼,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猜到你的身份肯定很高,但是我们如今是来学堂学习,入了学堂,便是同门师兄弟了,与我们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关系吗?” 小宝一番话,别说让南宫泊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就连他身边精明的随从都跟着哑口无言了。 小宝冲几人咧嘴嘻嘻一笑,“这位师兄,我第一次来,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哦!” 说着,小宝迈开步子一蹦一跳地往学堂里走去。 “等一下。”南宫泊眼尖看到了小宝背后背着的那只造型奇怪的包包。 小宝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喊住他的南宫泊,“有事吗?” “你的包包从何而来?”南宫泊看见小宝的书包,顿时觉得喜欢的很。 小宝指了指自己背后的书包道,“你是说这个包包吗?这是我娘亲给我做的,上面的小老虎是她找人绣的,没办法,娘亲她能做个包包已经不容易了,我从来没指望她会绣花。” 若是慕千夜此时在场,一定会被小宝的话给气到。 当年为了照顾这枚小包子,她可是学会了针线活,学会了怎么给这枚小包子做一些小衣服,而她好不容易养大的小包子如今居然还嫌弃她不会绣花…… 南宫泊听完小宝说的,心里就犯了愁,是他娘亲给他做的,也就意味着有钱也没有地方可以买,而他身为皇太孙,明着总不好跟依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孩子抢东西吧? 明着不行,那暗的总可以了吧? 南宫泊走到了小宝的跟前,“我觉得你的包包甚是可爱,不如借给我玩两天,你觉得如何?” “可是我不想借啊!”小宝很果断地拒绝了南宫泊的提议,包包还是新的,娘亲亲手给他做的,他才不舍得给一个陌生人呢! 南宫泊原本想以借为明,直接霸占了小宝的小书包的,不想小宝这么不配合! 为了巴结他,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哪个人不是巴巴地给他寻来的? 现在他看上了这小子的书包,是这个小子的福气,他居然敢拒绝! 南宫泊生气地说道,“哼,不过是一个野孩子的破玩意,你以为我会稀罕,拿着这么土里土气的东西居然还当宝,哼!” 南宫泊说完便大步往学堂里走去,从小宝的身边经过的时候,还特地以他比小宝大出许多的身体狠狠地撞了小宝一下。 小宝突然被南宫泊撞了一下,整个人就向后摔去,眼看着脑袋就要撞到地上了,小宝双手撑地,一个后空翻,然后晃悠了一下,站稳了。 好险,差点他的聪明的脑袋瓜子就要受创了! 南宫泊身边的随从对南宫泊的小心思暗暗留了意,既然是小主子要的东西,他们自然会竭尽全力为小主子得到! 小宝进了学堂,学堂好大,在段痕水派给他的随从的带领下,小宝走了好久才终于走到找到了教室。 一进门,先生还没有来,学堂里很是热闹,都是小孩子,大家叽叽喳喳地,也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小宝看了看房间里,最后在最后面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空位,小宝没有在意,走向了那个最角落的位置。 南宫泊见到小宝进来,刚才在学堂门口积聚的怒意终于寻到了发泄的地方。 身为皇太孙,这里的人哪有敢不听他话的呢? 南宫泊对着他身边的人低语了两句,紧接着一个传一个,皇太孙的意思被传到了教室里每一个学子的耳朵里。 于是小宝悲催的早晨便拉开了序幕。 不是面前的砚台被前面的学生给打翻了,就是毛笔被人给折断了,要不就是书被撕烂了,连他坐下的凳子也能在他离开教室一会儿回来之后,四个脚只剩下三个还健在。 总之各种状况百出。 “段家宝,你的书呢?”先生又不傻,也不瞎,这一个早上,其他的孩子在做什么他都看见了,他看到了没有错,他当然不会傻到出面帮这个所谓的睿王的义子。 不错,他不但不会帮,而且也要帮着皇太孙一起整这个段家宝! “段家宝,你是怎么念①38看書网也能把书给念破了?”先生冷着脸训斥小宝,“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好好学,给我把手伸出来!” 小宝站了起来,“先生,我是因为书翻了太多遍,书才会变成这样的。” “一派胡言!”先生怎么可能相信小宝的解释,而且事实上,他也知道小宝的书是因为什么而破的。“要将一本①38看書网早已经都能背熟了!” “对啊,先生说的没有错,所以这本书我已经会背了。”小宝笑嘻嘻地说道。 “怎么可能!”先生对小宝的话嗤之以鼻,这小孩子,还真是会说大话,他才多大,就能把整本千字文给背下来?“谁教你对先生说谎话的,今天罚你中午不能吃饭!” “先生不信的话,我可以背给你听的呀!”小宝眨眨眼,干嘛急着给他定罪么! “哼,先生我教书这些年,说谎话的小孩见过不少,说谎话说的你这般的倒是第一次见到!真是一派胡言乱语!”先生狠狠地训斥着小宝。 小宝嘟嘟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先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这小孩,真的背下来了? 不光是先生一人,房间里的其他小孩也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一直让他们头大无比的千字文,这个比他们还要小的小孩子居然全部背下来了。 甚至有小孩直接就翻开书本,对着小宝背出来的内容,发现真的是和书上写的一模一样! 小宝将千字文背完,然后笑着对着早已目瞪口呆的先生道,“先生,我没有背错吧,我真的是把书翻烂的!” 先生能说什么? 他都背下来了,作为先生也只好悻悻然点头,承认小宝给自己找的这个理由了。 “嗯,勉勉强强算你背下来了吧,看在你还是有几分好学之心的份上,今日之事就不与你追究了。”先生说完,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讲课了。 小宝坐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这一个早上,所有的人都这整他,他今天不过是第一天来,之前都没有和这些人接触过,那么他们整他就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早上的那个人指使的! 好讨厌,都说了他不喜欢来学堂了啦! 终于挨过了一天,下午的时候,学堂休课了,小宝正从教室里走出来,还没有走两步路,就发现前路被两个侍卫打扮的人给挡住了。 小宝看着两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一定是打算欺负他了! 一回头,发现身后也出来两人。 四个人高马大的大人将小宝一个小孩子给困在中间。 “睿王的义子?”其中一人冷嗤一声,“哼,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也敢来皇家的学堂!” “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将他好好地揍他一顿,将他背后的那个布包抢来献给皇太孙,定能讨得皇太孙的欢心的!” 说着,几个人的拳头便朝着小宝小小的娇嫩的身体打了过来,丝毫没有因为小宝只是一个小孩子而手下留情。 他们原本就抱着将小宝打成重伤的心态的,只是…… “&%*……&……&¥#……%%” 一炷香后。 小宝拍拍自己的小手,然后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身上有没有哪里被弄脏了。 确定一切完好之后小宝才低头看向地上的四个侍卫。 几个人被小宝打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他们哪里会想到,一个小毛孩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啊? 直到这一刻,他们躺在地上了,都不大敢相信这是真的。 “很痛吗?”小宝蹲下来,伸出一个手指在其中一个人身上那被打肿的部位戳了戳。 “痛,痛,别再打了!”地上的人哀嚎。 “真的很痛吗?”小宝眨着眼睛,再一次向地上的四个人确认。 “很痛,很痛!” “哎哟,哎哟,痛死我了!” “我的娘呀,好痛,好痛。” 这个时候,四人是能喊多响喊多响,有多痛叫多痛,他们可不想再挨打,这小孩到底是不是人啊,这才多大啊,就能把他们四个大人打成这副模样,这要是再过几年,那还了得? 小宝听了几人的哀嚎之后,从自己身后的小包包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对着地上的人道,“我这里有伤药药,止痛很有效的,你们要不要呢?” 小宝拿着白色的瓶子在几人的眼前晃了晃。 “不用不用,小世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怎么敢拿小世子您的药呢!” “对啊对啊!”其他人忙应和。 “可是,我想给你们用啊,你们不要是不是因为你们还不够痛呢?”小宝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不是,不是,我们很痛,我们很痛,我们用!”听到小宝的话,几人忙改口! “嗯!”小宝皱起的眉头随即舒展开来了,“一瓶十两银子,来,给钱。” 小宝的小手伸到了地上的四人的面前,管他们要银子。 十,十两银子? 这对于他们这些小侍卫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一个伤药要十两银子?太坑了! “怎么了?你们不要伤药吗?因为还不够痛痛,所以不需要药药吗?”小宝询问几人。 “不,不,我们很痛,我们买,我们买!”四个人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拼命往自己的身上掏银子。 一两,三两,十个铜板,二十个铜板…… 腰带里,荷包里,甚至鞋底的钱都掏出来了。 四个人拼拼凑凑,好不容易,总算是凑出了九两七吊钱来。 剩下的三吊钱,是怎么都凑不出来了。 离小宝最近的那个人捧着他们所能凑出来的最大数额,颤颤巍巍地递到了小宝的面前,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体的痛而颤抖,也是因为他的心在痛啊! 他们的银子啊! “小世子,这是我们全部的银两了,你看,还差的三吊钱……能不能……” 小宝为难地思考了一下,“好吧,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要买我的伤药的份上,我就勉强将这瓶药卖给你们吧!” 私房钱到手了!嘿嘿! 小宝捧着从四个侍卫的身上搜刮来的九两七吊钱,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 第六章 北堂希来抢小宝! 小宝回到王府,就见王府的门口站满了侍卫。舒骺豞匫 门口,段礼见小宝回来了,忙上前一步,“小世子,快随我来。” 小宝从马车上下来,不解地看向段礼,“礼叔叔,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小宝的脸上露出了与他的年龄不符合的睿智来。 段礼面色有些难看,不做声回答小宝的问题,只是拉着小宝往里面走。 小宝由段礼带着来到了正堂里。 他抬眼就看见屋里坐满了人,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十分抢眼,他就是南怀国的皇帝,南宫世宁。 “小宝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稚嫩的声音,一点儿也不稚嫩的语气。 小宝跪在地上,小眼珠子转溜了一圈,偌大的正堂,充满了恢宏的气势,庄严肃穆。 屋里除了皇帝还有爷爷,爹爹,那个讨厌的沐王爷和宣蓉公主也在。 除此之外,随同皇帝一同前来太监宫女侍卫将原本极大的正堂塞得满满的。 “定国王,这便是你的孙儿?”南宫世宁沉沉的声音响起,在静谧地连绣花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的正堂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与此同时,南宫世宁如针一般的目光落在小宝的身上,让小宝顿觉浑身都不舒服。 “回皇上的话,他是狂儿认的义子。”段痕水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南宫世宁看来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毁掉段家了,小宝以睿王义子的身份出现不过一日,皇上便亲自到了王府来。 跪在地上的小宝心想,该不会是那个南宫泊回去就和他的皇爷爷告状去了吧? 然而,下一秒,南宫世宁的话让小宝彻底懵了。 “可是,沐王爷说,此儿是他遗落在民间的世子。”南宫世宁身为帝王,威严神圣,傲视众生。 “皇上,臣以为,沐王爷定是弄错了,此子的母亲是臣的一位故人,与沐王爷断然不会有任何关系。”段清狂不咸不淡,从容不迫地说道。 南宫世宁的眼神中透着得意,还有似乎早就聊到段清狂会这样说一般,“不知睿王的这位故人是何人呢?她的话又是否全部可信呢?也许是她欺骗了睿王你,而她的这个儿子确实是沐王爷的儿子呢?睿王应该相信沐王爷的为人,而不是去相信一个妇道人家的话才是。” “定国王爷,睿王爷。”这时候,北堂希也站了起来,“本王远道而来,不想会在南易城遇到本王遗落在民间的孩子,如果本王的片面之词无法说服两位王爷,不妨用事实来说话可好” 北堂希说着,便命人端着一只碗走了上来。 “滴血认亲,血浓于水,一切立见分晓!”北堂希说着走到正堂的中央,割开了自己的手指,让血液滴入碗中。 “来人,取小世子的血来!”不等段痕水和段清狂说话,南宫世宁便派人将小宝带了上来。 小宝被两个大内高手架着带了上来,手硬是被拉到了那只碗的上面。 一人强行割开了小宝的手指,让原本白白嫩嫩的手指上沁出鲜血,也滴入碗中。 屋里的人纷纷翘首,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出现。 只见碗中北堂希的血液和小宝的血液渐渐靠近,靠近,靠近。 然后,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 在一起了! 居然真的融合在一起了! 真的如北堂希所说,小宝是他的孩子? “哈哈,恭喜沐王爷寻回遗落在外的孩子!”南宫世宁大笑着恭喜北堂希。 “多谢皇上。”北堂希向南宫世宁行礼道谢。 顿时,王府的正堂里,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段痕水和段清狂两人的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定国王爷和睿王爷若是不信,大可再找人来试验一下。”北堂希胸有成竹地对段清狂和段痕水说道。 小宝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情况,他什么时候成了这个讨厌的沐王爷的孩子了? 就在小宝愣神的时候,北堂希走到他的身边,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以后和父王回去,做沐王府的嫡亲小世子,可好?” “不好。”小宝虽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这个问题的反应还是很迅速的,他有爹爹了,不要这个男人做他的爹爹! “还请沐王爷放开本王的孩儿。”段清狂不知道何时从座位上起来了,当人们察觉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北堂希的身边,手抓住了北堂希的手臂。 看似无状的表面上,是两人的较量。 不多时,北堂希的手开始颤抖,而段清狂的脸上还挂着风轻云淡,若有似无的笑容。 一个旋身,长袍飞扬,袖风甩过,段清狂将小宝从北堂希的手中带回了自己的怀抱里,低头,在小宝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沐王爷,若要子嗣,大可娶妻生子,何必来抢本王的孩子呢?” “睿王爷,也已经看到了,小宝是本王遗落在民间的孩子,还请睿王爷将他归还于本王。本王也说了,若是睿王不相信,若是怀疑这滴血认亲的结果,本王不介意与小宝再证明一次给睿王看的。”北堂希强压住胸口翻涌的不平气息,向段清狂讨要小宝。 “不错,睿王,原本你若是想要找一个义子朕自是不会说什么,只是这位小世子乃是沐王爷的孩子,虽然朕也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还请睿王不要拆散嫡亲骨肉才是。”南宫世宁添油加醋地说道。“难不成睿王想要与孩子的生身父亲抢孩子吗?与北翼国抢世子,睿王,别忘了你的身份!” 沉默,深深的沉默。 “狂儿。”段痕水来到段清狂的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用眼神告诉他,先将小宝教与北堂希。 段清狂迟疑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抱住小宝的手,他若要带着小宝走,在场无人能够拦住他,但是他不能置他的父王不顾,置整个段家不顾。 见段清狂松手,北堂希立马从段清狂的手中接过了小宝。 小宝不满被北堂希抱着,挣扎着想从北堂希的怀里出来。 只可惜,小宝的那点功力用来对付小喽啰绰绰有余,但是在北堂希的怀里,就显得有些微弱了。 “小宝,以后本王就是你的父王了。”北堂希抱着小宝,感受着小小的人儿在他怀里的真实感觉,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带走小宝,那么她也会一起来了吧! “不要不要!”小宝拼命地挣扎,双手不断地往北堂希的身上打去,“快放开我,我不要你做我父王,你快放开我!” 小宝的反抗丝毫没有动摇北堂希要将他带走的决心。 “多谢睿王替本王寻得亲子。”北堂希说着又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对段清狂说道,“你又如何能够肯定,她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男人,也许那一夜为她解开药性的人是你,但是小宝的父亲却不一定是你。” 北堂希一字一句,无不在传达着一个信息,那就是慕千夜早与他有过亲密的关系了。 “段卿家,此次朕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段卿家商议。”南宫世宁接着又对段痕水道,“睿王如今也已二十有四,也该迎娶正妃了,宣蓉公主才貌兼备,而且仰慕睿王已久,朕有意做主将宣蓉公主许配给睿王,不知段卿家意下如何?” 一旁一直看着这出好戏,又听到要将自己许配给段清狂的宣蓉公主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连自己已经已经非处子之身一事都忘了。 那日北堂希将她带走之后,却始终无法以其他的方法化解她的药性,最后北堂羽派属下看着宣蓉公主,自己进宫去见皇上,想向皇上讨宫中御医来。 谁知回来的时候,宣蓉公主已经和他的属下滚做了一团了。 “皇上,此事容臣与狂儿商议一下,还望皇上恩准。”段痕水想都没有想,便使出了拖延战术,皇上今日来段府,还真是给他们带来了几份“大礼”啊! “准奏!”南宫世宁笑道。 “来人,摆驾回宫。”南宫世宁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摆驾!”随行太监一声尖锐的声音之后,原本将屋子挤得满满的人尽数离去了。 顿时,正堂里就只剩下了段清狂和段痕水两人。 “狂儿,这件事……”段痕水的脸上满是愧疚,如果不是为了他这个当爹的,狂儿无须留在王府,也不会今日的事情了。 “父王,我去见夜儿!”段清狂等段痕水说下去,整个人就点足而起,连大门都顾不上走,直接地飞了出去。 ★ “老大,有人把这封信送过来,说是给你的。”冷依依拿着一封信进了慕千夜的房间。 慕千夜从冷依依的手中接过那封信,打开之中,信上的内容让慕千夜皱了眉头。 “老大,信上说什么?”冷依依见慕千夜凝眉,不由担心地询问。 “没什么,我去见一个故人。”慕千夜说完,便起身,“我离开一下,什么事情,你帮忙照看着。” 慕千夜便地出门去了。 按照信上所说,要她去南易城的一座旧宅里。 慕千夜来到了深巷之中的宅子前,半旧的木门,像是普通人家的宅子。 慕千夜立在门前,刚想要伸手去敲门,却发现门没有上锁,她一推,门就开了。 院子里很普通,几乎和寻常人家的后院没有什么差别,甚至还晾着一些尚未晒干的衣服。 慕千夜慢慢地朝着屋子里走去,就听见一阵悠扬的笛声,笛声很美,如滔滔大海一般。慕千夜整个人都仿佛因此置身于狂阔无边的海边。 这样高超的琴艺,这样让人沉醉的令人身临其境的曲声。 慕千夜脚下的步伐没有停,她来到了发出琴声的那个房间的门前。 今天送信给她的男人,是云狼。 忽然,门自动打开了。 果然,正对着门坐着的人就是云狼。 云狼一身幽蓝色的衣衫,头发随意地披散着,带着无限的韵味,他的身后是一副水墨画,画着壮阔无比的山河,而他的面前,是一把朴实无华的琴。 只可惜,这画面,被他那张布满伤痕的脸给破坏了。 门虽然开了,但是云狼依旧在弹奏,仿佛整一片天地就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慕千夜静静地聆听着他弹奏。 不得不承认,虽然云狼这个人是敌是友难分,但是他的琴声,却是可以让每一个人沉沦的。 终于一曲结束,云狼抬头看向了门口的慕千夜。 “无伤公子对我的琴曲可还满意。”微笑着露出了满载着温暖的笑容,只可惜,他的这张狰狞的脸让他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美感可言。 慕千夜回以淡淡的一笑,“原以为杀手盟盟主的手中只会握剑而已,没想到还弹得一手的好琴。” “你这是在恭维我吗?”云狼笑意更浓了。 “盟主大人这是在妄自菲薄吗?”慕千夜走进云狼,看向他放在桌子上的琴,道,“无伤还以为云盟主只对韵雪古琴情有独钟呢!” “韵雪古琴,我的确很想从无伤公子你的手中得到,但这并不妨碍我对其他的琴的喜爱,韵雪琴是特别的,这一点,难道无伤公子不知道吗”云狼一边说,一边抚摸着桌面上的琴,“无伤公子难道不好奇,我让你来此的目的吗?” “像云盟主这样神秘的人物,我又怎么会猜得到你找我来的目的呢?”慕千夜浅笑,身为江湖上一大邪派组织的头领,杀手盟的盟主。身世成谜,行为又让人每每捉摸不透,这一点她可是有切身体会的,与他见面的这几次,这个男人,没有一次是按常理出牌的。 “如果我说,我只是单纯地来找无伤公子你叙旧的,无伤公子相信吗?” “不信。” “呵呵。”云狼笑了,“那如果说,我是来为之前的事情向无伤公子你道歉的呢?” “呵呵,这一点,我可无法相信。”慕千夜对云狼不敢放松警惕,这个男人亦正亦邪,怪异的很。 “那无伤公子可否告诉我,你这一身的武功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奇门遁甲之术又是与何人所学?当日你在城外四合院中布下的阵法,可差点就将我困在了里面。” “这不是还没有将云盟主你困住么!” “若非毁掉阵中一切,云某还真的出不来。” “云盟主难道是为了报当日之仇来的?” “呵呵,云某只是好奇一件事情,不知道无伤公子可否为云某解答一下呢?” “云盟主不妨先说来听听,若是无伤知晓,定当会告诉云盟主的。”慕千夜回答道。 “无伤公子的小公子,小宝,当真是睿王爷的孩子吗?”云狼忽然提问。 “我不知道云盟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宝是在那一夜有的,这一点她十分确定,而清狂就是那个男人,小宝自然会是清狂的! “云某的意思就是,也许,小宝的亲生父亲并不是睿王爷呢?而是他编造出来的,不过是让你可以安心地留在他的身边,让你被其他人接受编织的谎言呢?” 慕千夜静静地听着云狼的话,没有立刻出声。 “慕千夜,你没有怀疑过这个问题吗?你就这样全心全意地相信那位睿王爷说的话吗?” “呵,我没有想到云盟主这么清闲,竟然关心起别人的家务事来了!”慕千夜冷笑道。 “云某向来清闲,哈哈,慕姑娘不妨好好想想云某说的话吧,若是一切只是一个错误呢?如果小宝的父亲另有其人呢?如果当日将慕姑娘从天牢里带出来的是别人的呢?” 云狼,也就是北堂羽,无非是告诉慕千夜,那夜救她的男人不是段清狂,而是……别的男人,至于他想要把这个男人引向谁,早已是无需猜测的事情了。 ★ 慕千夜从院子里出来,正往茶楼走着,就听到路边的人的议论之声。 “听到没有,据说睿王前不久刚收的那个义子,居然是北翼国沐王爷的亲生儿子!” “这么巧?” “对啊,无巧不成书。” “不是说那沐王被他的王妃给休了吗?哪里跑出来的儿子?”原来慕千夜当众休夫一事,都已经传到南怀国来了。 “像沐王这样的男人,在外面有一两个女人很正常的,他如今都二十好几了,早该有子嗣了。” “……”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慕千夜的耳朵里。 脑海里忽然响起了刚才云狼对她说的话,脚下的步伐不由地加快了。 忽然,面前出现了好多人影,直接就拦住了慕千夜的去路。 “王妃,王爷派我们来请王妃回家,一家团圆。”一个男子上前来对慕千夜恭敬地道。 慕千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爷?哪个王爷?” “北翼国沐王爷。” “呵,怎么,什么时候北翼国的沐王爷断袖了?我一个男子,他也想拉回家去做王妃吗?” “王妃莫要耽搁了,小世子还在王府之中等着呢!”那人眼睛透着邪恶的光芒,像是料定了慕千夜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会随他一起一同去见北堂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慕千夜说着便要绕开面前的人。 对方没有想到慕千夜掉头就走。 “王妃难道不顾小世子了吗?”见慕千夜要走,那人忙喊道。 ------------ 第七章 妾本张狂,奈何相公更狂野 第七章 妾本张狂,奈何相公更狂野 慕千夜的脚步顿了顿。舒骺豞匫 见慕千夜有所迟疑,那人忙接着说道:“先前当着南怀国皇上,定国王爷,睿王爷等人的面证实了小公子是沐王爷的孩子,如今小公子与沐王爷父子二人正在驿馆之中共享天伦,还请王妃一同前往!” 慕千夜忽然回身,一脚就踹到了那说话的人身上。 那人直接像后倒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王妃,你,你这是……”那人显然再一次因为慕千夜的反应而意外了。 那人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胸口就被重重地踩了一脚。 “你不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在我的面前唧唧歪歪个不停吗?”慕千夜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属下,属下这是在……” “嘭——” 慕千夜的脚抬起,然后又重重落下,清脆的骨头折断的声音响起,可想而知,这一脚下去,必然是半条命了。 慕千夜脚下丝毫没有留情,那人口中吐出鲜血来,整个人瞬间狼狈不堪。 “都说了,让你不要烦了,我不喜欢!”慕千夜说完,这才松开了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来到驿馆也就是北堂希现在暂时居住的地方的门前,慕千夜淡淡一笑,瞧,沐王爷都在里面等着她了呢! “嘭——”今天适合用暴力。 慕千夜腾空而起,直接将驿馆的匾额都给踹下来了。 这一举动立马就惊动了整个驿馆。 反应最快的莫过于原本就坚信慕千夜会出现的北堂希,他直接就从里面迎了出来。 “千夜,你总算来了!”北堂希的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 慕千夜抬头,不屑地看着北堂希,“别笑得那么贱好不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犯贱吗?” 唰—— 现场,包括原本就守在驿馆门口的守卫,也包括从里面赶出来的驿馆中人和北堂希的属下,脸色全部变得十分好看。 这人,居然这样和沐王说话! 北堂希自己的脸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千夜,小宝他是本王的……” 北堂希的话被慕千夜给打断了。 “生病了要看大夫的,你好歹也还顶着一个王爷的头衔,太医那么多放那儿干嘛的?摆设啊?白日梦少做一点好不好?” 折腾,折腾,就知道给我折腾! 没事找事,麻烦不要找到她的身上来好不好? 她忍,她忍,她再忍就成“忍着”神龟了! “千夜……”北堂希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慕千夜的话了。 “北堂希,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惹到我的儿子。” 慕千夜是真的动气了,之前他的所作所为,她可以将它理解为他为情所困,是情有可原,但是脑筋动到了她儿子的身上来了,那么就怪不得她不客气了! 他以为他现在还是在北翼国,他以为还是她一个人面对他和他的银甲铁骑吗? “千夜,本王与小宝已经滴血认亲,证实小宝他是我的血脉,你……” “给我闭嘴!” 北堂希想说服慕千夜,慕千夜却不准备给他啰嗦的机会。 “慕千夜,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这个贱人!你无耻,你不知廉耻,你淫荡!” 就在这时,得到了风声从屋里赶出来的宣蓉公主直接冲到了慕千夜的面前,破庙之事让她才明白过来,什么无伤公子,根本就是那个死贱人假扮的,装什么装,她以为她是什么! 张牙舞爪的宣蓉公主人才来到慕千夜的面前,正要冲上去撕烂了慕千夜的脸。 “啪——” 慕千夜先给了宣蓉公主一耳光,慕千夜可是习武之人,手的力道哪里是宣蓉公主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承受得住的? 宣蓉公主整个人直接地摔了出去,侧身撞在了坚硬的石板地面上,嘴角流出了鲜血。 “我说话的时候,你最好给我闭嘴,听到没有!”慕千夜冷冽的目光在宣蓉公主的身上扫过,让宣蓉公主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原本因为宣蓉公主被打要冲上来的众人纷纷止住了脚步,有些畏惧地看着这个发了狠的人。 慕千夜依旧是白衣男装,个子不是很高,乍一看是一个秀美的少年,为何此刻,这个人身上原本灵动的气息不见了,反生出一些让人畏惧的地狱般的气息来? “二皇兄,二皇兄,这个贱人打我,你帮我……”宣蓉公主忙向北堂希投去求助的目光。 只可惜,她求助的对象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她。 慕千夜右手看似十分不经意地一甩,将天蚕丝抛了出去,天蚕丝缠住了一块路边的石头。 紧跟着,手一收,那石头直接就飞到了宣蓉公主那不断叫嚣着,求助着的嘴巴里。 “这样一来世界比较安静。”慕千夜现在没有空搭理宣蓉公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拿下来,听到没?” 傲慢无比的姿态,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处理了一个公主,分明就是处理了一只牲口的态度! “唔,唔,呜呜……”嘴巴被一块飞来的石头硬生生地塞住了,不说那块石头撞进她嘴里的时候是怎样的疼痛,也不论将她多少颗牙齿撞碎了几颗,光是身为堂堂一个公主,嘴巴被人用石头塞住这样的耻辱,就已经让她无法忍受了! “千夜,睿王已经知道小宝是本王的孩儿了,你认为他还会容忍小宝在他的身边吗?和本王回去,一家团聚。”北堂希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慕千夜。 “啧啧,北堂希,你以为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吗?”慕千夜迈着妖娆的步伐,慢慢滴靠近北堂希。 手指指在北堂希的胸口,“北堂希,我说过,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的儿子!” 不知道为何,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千夜,北堂希想起了当日他截杀她时候的情景,却也有一些地方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慕千夜的眼中流露出了戏谑的光芒。 “千夜,你知道的,我不想像上一次一样,让你遍体鳞伤。”北堂希的意思脸上带着一些痛苦之色,如果非要对慕千夜用强的话,以她的性格,很可能会以死相搏,这恰恰是他所不乐意看见的。 “是吗?”慕千夜挑眉,“堂堂沐王爷,该不会是想做出要挟人的事情来吧?” “如果有必要的话,本王不会吝啬于这么做的,至少,在你的身上,本王会!”在让她受伤和威胁她之间,他更愿意选择后者。 “筹码,就是我的儿子?”慕千夜冷笑,眼底尽是嘲讽之色。 “不错,小宝在本王的手上,他还那么小,本王相信你不会希望他有什么好歹的。”北堂希十分认真地说着,作为母亲,不会放自己的孩子的安危于不顾的,至少,慕千夜不会! “可是我也相信,你带着小宝是走不出南易城的,更加相信,小宝有个好歹,你,北堂希,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慕千夜的语气无比狂妄。 “千夜,论武功,你不是本王的对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一点,还需要他北堂希来说吗! “沐王爷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色吗?‘战枭’马上建功,马上立业,面对千军万马,‘战枭’倒是知道自己有长脑子,怎么,看到老娘太兴奋了,忘记自己的脑子长哪儿了?” 一个男人打扮的女人,指着一个王爷,自称老娘不说,还像骂街一样咆哮着……惊悚! “千夜,这是你逼本王的。”北堂希脸色变了,决绝地说道,“如果非要看到小宝,你才肯随本王一同回去的话。” “请便。”慕千夜耸耸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给人的感觉,当真是不怕。 见慕千夜这么说,北堂希也不再犹豫,千夜,不要怪我,“来人,去把小世子带出来。” 北堂希的身后,一个属下听到之后忙往屋里跑去。 慕千夜忽然没有再看天,而是看着整座驿馆,“忘了请掌柜的过来帮我算算了,烧了这么大的一座驿馆,得花多少钱呢?” “嘻嘻——”一阵轻快的笑声响起,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出现在了房梁之上。 冷依依坐在房梁上,悠闲地晃着两只腿。 “老大,我来了。” “嗯。”慕千夜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驿馆附近的人已经都被请去喝茶了。”冷依依继续用甜美的声音向慕千夜回报道。“有兄弟在来驿馆的几个路口拦着,不会有人过来打扰我们了。” 冷依依一出现北堂希就知道了,以他的功力不可能察觉不到,他奇怪的是这个女子怎么会来? 慕千夜不应该和其他人取得联系了才是! “千夜,你想做什么?”北堂希看着面前的慕千夜,有一种掌握不住的感觉。 “你不太期望看到的事情。”慕千夜笑得别提有多甜美娇媚了。 就在这时,刚才进去带小宝出来的男人一个人跑了出来,却不见小宝的身影。 “启禀王爷,小世子,小世子,不见了!看守小世子的人全部昏迷不醒!” 那人跪在北堂希的面前,慌慌张张地禀告着。 “哟,沐王爷,该不会戏弄我吧,我看,压根儿小宝就没有来沐王爷你这儿做客吧!哦不对,不对,瞧我这记性,王爷不是故意想要忽悠我的,想来是白日梦没有醒,梦到小宝来您这儿了吧!”慕千夜轻笑着。 慕千夜的笑声仿佛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北堂希喘不过气来。 “你不可能带得走他的。”北堂希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却不是很确定,小宝不见了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在他的重重包围之下居然消失不见,是如何办到的? “对啊,我可一直站在沐王爷你的面前呢!”她可没有分身术。 正当包括北堂希在内的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三个身影出现在了围墙之上。 段清狂! 在段清狂的怀里的人不正是小宝吗! 在段清狂的身边,还有一个驼背! “娘亲,娘亲……”小宝在段清狂的怀里甜甜地呼唤着慕千夜。 “夜儿,为夫来晚了。”段清狂一把将原本被他护在怀里的小宝塞到了驼背的怀里,腾出怀抱,准备和慕千夜来一个亲密的拥抱。 “外患未除,内事暂搁置!”慕千夜轻柔地阻止了段清狂的动作。 然后,两人齐齐地看向北堂希。 段清狂的出现显然是在北堂希的意料之外了。 驼背抱着被段清狂塞过来的小宝笑呵呵地说道,“惭愧惭愧,老朽平生没有什么擅长的,就是刨土刨得快了那么一点,挖地洞很在行而已。” 他驼背身为王爷身边的赤影,当然不会是摆设,开什么玩笑,段家是那么好欺负的,王爷是那么好欺负的? “沐王爷以为在定国王府当着皇上的面可以成功地带走小世子,段家便只能作罢了。老朽告诉沐王爷吧,您前脚刚走,我们暗影和赤影就已经动手了,段家家臣不放过任何一个欲对主子不利之人,无论这个人有着怎样的身份!”驼背面对着北堂希,气势却丝毫不属于他。 “沐王爷一定不知道有一样的东西叫做:信任。”慕千夜淡淡地说道,“所以你会觉得,找几个人来告诉我,说那晚上的那个黑衣人不是清狂,而是你,我就会相信了吗?” 也许现在的她还不能说自己完完全全地信任段清狂,但是两人的感情是因为孩子而绑在一起的吗? 他北堂希以为拿小宝的事情来做文章就能搞得他们两个相互猜忌,相互质疑吗? 慕千夜没有等北堂希说什么,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让清狂怀疑我的,但是你们说的那些关于那夜的人不是清狂而是你的说法,老娘真是一个字都没有办法相信,你当老娘是死人吗?还是说借着药性,连上自己的是人还是兽都分不清楚了吗?” 最后一句话让段清狂,冷依依,驼背三人的嘴角齐齐抽搐。 慕千夜说完又走到了宣蓉公主的面前,那块不小的石头还塞在宣蓉公主的嘴巴里,那模样实在有些滑稽。 “怎么,你不知道你觊觎的男人是老娘的吗?不知道那个男人已经和老娘拜了堂的吗?公主殿下,我告诉你,你不是善类,我也不是好人,既然已经彻底地将你们俩兄妹给得罪了,横着是一刀,竖着也是一刀,与其等着你们一招一招,我来见招拆招,倒不如,直接做一个了断!”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信不信老娘打得你满地找牙。 “沐王爷一定是在好奇本王为什么还会出现,在看到了小宝和你滴血认亲这一幕之后。”段清狂无比平静地对北堂希说道。 北堂希看看段清狂,又看看慕千夜,两人似乎一点儿嫌隙都没有产生。 为什么? “我只能告诉沐王,这个问题也许沐王爷应该可以从那个告诉你这个秘密的人身上找到答案。” 段清狂是如何知道这是别人告诉他的? 北堂希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掌控在手里的感觉。 段清狂没有想在滴血认亲这件事情再解释下去,滴血认亲的过程没有被做过手脚,而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却也是在他和父王的意料之中……因为,那是一把琴的故事。 忽然间,整个驿馆传出了喧闹的声音。 又一个人匆匆忙忙地从驿馆里跑了出来,“启禀王爷,驿馆里弥漫了黑绿色的雾气,有一群不知名的人趁着黑绿色的雾气刺杀我们的人!” 听到下人来报,北堂希第一反应便是看着段清狂。 “别这样看着本王,这可不是本王的杰作。”段清狂一边说着,那只不怎么明显的手,不知道何时抓住了慕千夜的手,正在把玩着,也不知道一只手能让他玩出个什么花样来,总之,比对北堂希的兴趣浓厚多了! 不是段清狂,那就是慕千夜! “沐王爷早该想到了不是吗?无奸不商,无毒不丈夫,无伤公子,从来都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慕千夜冷笑。 不一会儿,站在驿馆的门口都能望见里面浓浓的黑绿色的瘴气,这瘴气显然是有毒的。 然而,最不可思议的是,这瘴气像是按着什么路线在游移,旋转,十分奇怪。 北堂希瞪着眼睛,回头看着驿馆里的情况。 自问,若是面对敌军,这样的瘴气是否能够要了成千上万人的命呢? “你究竟是谁?”北堂希回过神,直直地看着慕千夜,她真的是慕府的四小姐吗? 相比于四年前,她变的不仅仅是肤色! 可是,这一切,真的是在这四年里造成的吗? “沐王爷真是见笑了,小小的奇门遁甲之术,怎能入得了王爷你的眼呢?” 毒,有冷依依在,至于这诡异的瘴气,那便是慕千夜的能力了。 这下,原本与北堂希一同处在门口的其他人无法镇静了,他们真的很怕被身后的那浓浓瘴气卷入其中,那瘴气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一旦攫住了他们,他们便将坠入黑暗之中。 这些人想要往外逃去。 “刷刷刷——” 一排红色的身影拦在了这些人的面前。 “糟了,是睿王的暗影们。” 这样的事情,几乎让这些人绝望,前有拦路虎,后有吃人蛇! “呜呜,呜呜呜……”宣蓉公主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伸手努力地咬将嘴里的那块石头拿出来,不知道是卡住了还是怎么地,她一捣鼓,愣是弄的自己一口的血。 到了这样的关口,有些人反而静了下来。 他们还有王爷。 睿王段清狂,与沐王北堂希。 今天,怕是免不了一战了吧。 “夜儿,到旁边去等我一下可好?”段清狂对慕千夜道。 慕千夜点点头,便和驼背小宝一道退到了旁边。 两个男子,相视而立。 利剑出,疾风起。 剑光折射着阳光,硬剑交织着软剑。 两个交缠变换的身影,如风如电,如光如火。 如兔走,如蛇移。 如蛟龙出水,如鲤鱼跃门。 时而半空中交接,时而足落地而尘埃起。 论剑招,北堂希更胜段清狂,段清狂每一招几乎都是勉强接住,每一次都让人揪住了心,他不擅长招式,或者说,之前都没有好好地学习过剑招,现学现卖的他,能够在北堂希密集而犀利的剑招下一次又一次地躲过已经很不容易的。 北堂希攻,段清狂守。 北堂希却也无法拿段清狂如何,只因为他有一样功夫学的炉火纯青,至精至妙的轻功修为,让他的身影变得诡异难测,在速度上占有绝对的优势。 “唰——” 剑锋扫过的地方,或是地面裂开巨大的裂缝,或者驿馆的墙壁生生被削去了一截。 渐渐地,北堂希额头沁出了汗水,他意识到了一点,几个回合下来,段清狂越来越顺手了! 可不是吗?段清狂本来就是习武的天才,对于一边打一边学习的他来说,战斗越久,对招数自然也就越是熟悉! 再这么下去,情况对北堂希很不妙! 果然,北堂希的优势一点一点地逝去…… “嘶——” 银色的宝剑没入北堂希的身体之中,鲜血滴下。 被刺中的位置不偏不移,正是右边肩膀的位置,宝剑贯穿他的肩胛骨。 这,与慕千夜当日挨的那一剑的位置完全一致! 北堂希的手握住了胸前的宝剑,只听得“叮”地一声,宝剑断裂! 北堂希用自己的手折断了胸前的宝剑! 当日,折断宝剑的同时,他的手上也满是鲜血。 这个男人,一直都对自己很残忍,这一点,在当日他面无表情地割断自己的一根手指给慕千夜的时候,慕千夜就已经见识到了。 正在这个时候,别的人影忽然出现了! 是云狼的轿子! 一顶由四个人抬着的轿子,四面都是轻纱。 四个抬脚的人显然都是轻功的好手,抬着轿子行如疾风。 轿子里忽然飞出了一个身影,正是云狼本人! 慕千夜皱了眉,她男人掐架的时候,可不能让别人打搅去了! 慕千夜正要出手的时候,却发现段清狂忽然收了手,径自飞回了慕千夜的身边,也将她给拦住了。 于此同时,忽然出现的云狼来到了北堂希面前,二话没有说,便将北堂希带进了他的那顶轿子之中。 轿子一刻没有停,不多时,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了。 “夜儿,我不可以杀他。”段清狂对慕千夜坦言道,北堂希那样伤害慕千夜,一剑,便宜他了。 慕千夜冲段清狂一笑。“干嘛摆出这副好像你欠了我的表情,欠了我的人是那个被云狼带走了的人,不是你!” “王爷,王妃,其他人要如何处理?”不是驼背不识风情要来打扰两人,眼下,这不是还有没有处理完的事情么! “将他们扔到驿馆里面去就好了,那瘴气会让人生病,病症如同得了瘟疫一般。我在驿馆之中布下的阵法在日落之后便会自动消失掉。” 毒是冷依依配的,会让人昏昏沉沉,症状很像是瘟疫,等到她将这在天子脚下犯事,总要找好脱罪的借口吧? “夜儿,鬼灵精!”段清狂说着宠溺地点了一下慕千夜的鼻子。 “喂,我美美的鼻子要是给你刮塌了,你就死定了!” “那让你刮回来好了!” 众人看着这当众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两人,心中真真不是滋味。 “夜儿,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说。”段清狂的表情认真严肃。 “我听着。”慕千夜认真地点点头。 “滴血认真的事情没有作假。” 段清狂一出口,便是一个让人震惊的事实。 慕千夜没有惊呼,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段清狂继续把话说下去。 “他是我的哥哥,同母异父。”这是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 “我知道了。”慕千夜淡淡地应了一声。 “就这样?”小野猫的反应好平淡哦! “不然?”需要有什么独特的反应吗? “没。”段清狂笑了,这才是他的小野猫,要是小野猫的反应和别人一样,那就不是他的小野猫了! “一场瘟疫”,解决了慕千夜他们的麻烦,却给南宫世宁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北翼国的王爷公主在南怀国的驿馆里染上了不知名的瘟疫,更糟糕的是,北堂希还没有了踪影! 若是此事处理不好,那可是攸关到两国邦交的! 于是,为了这件事情,南宫世宁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连夜召见大臣进御书房商议大事。 当段痕水从宫里回来将南宫世宁那忧心的样子说给段清狂和慕千夜听的时候,两人只能笑一笑。 他们只负责制造麻烦,不负责解决麻烦! 南宫世宁忙一点不好吗? 真真太好了! 至少他暂时不会有空余的大把的时间来找段家的麻烦,找段清狂的麻烦了吧? ★ 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无不例外地朝着段清狂和慕千夜的方向投去好奇加震惊的目光。 因为,此时的慕千夜盯着无伤公子的身份,穿着男装,却被段清狂搂在了怀里。 两人坐在慕千夜的茶楼大厅里的一个位置上,慕千夜整个人都坐在了段清狂的身上。 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段清狂表现得无比从容淡定。 抬眼,看见一个路过的,目光盯着他和他的小野猫久久不愿放开的男子。 “看什么看,爷就是喜欢男人,你嫉妒?”段清狂说着又对着被坐在他腿上的慕千夜道,“来,小伤伤,让爷亲一下。” 那人被段清狂一说,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小狂狂,我以为我才是上面的那一个。”慕千夜故意调笑道,既然他不介意,那就再抹黑他一下好了。 “小伤伤,反抗是无效的,意淫是没有实际意义的。” “小狂狂,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旁身为两人的儿子的小宝冷汗直冒。 欧阳明轩低头,朝着小宝递去一个无奈以及同情的眼神,“小宝宝,你不要伤心,你还有干爹我。” “干爹二号,那边有一双幽怨的眼睛正在盯着你可爱的干儿子我,麻烦你在说话的时候估计一下你宝贝干儿子的生命安全!” 小宝苦着一张脸,手指为欧阳明轩指了指,那边正是独自一人喝着闷茶的冷依依,不用说,一定是又和欧阳明轩吵架了,这两人一天吵到完,不是那种打打闹闹的吵,是实打实,唇枪舌剑地吵! “哟,这位爷,是要楼下大堂,还是楼上雅间啊?”门口进来三个人,小二忙上前去招呼。 “楼上雅间吧。”南宫彻道。 说完,南宫彻便和闻人鸣以及司马霜儿一起正要往楼上走去。 走到楼梯上,不经意地往楼下大堂里瞥了一眼,这一瞥还了得! 只见睿王段清狂正和一个男子当众搂搂抱抱,看起来十分亲昵的样子。 难道说,那忘情水还有这副作用? 南宫彻当即掉头,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地朝着段清狂和慕千夜所在的方向奔过来了。 “皇叔,你也在此?”算起来,段清狂和当今的皇上是一辈的,所以南宫彻要喊段清狂一声叔叔,段家随是异性王爷,但与南宫家颇有渊源,是以南宫彻依旧称段清狂为“皇叔”。 “彻儿乖。”段清狂懒洋洋地说了一句,然后伸手出桌子上拿起了一块糕点递到了南宫彻的跟前,“皇叔给的。” 南宫彻喊段清狂皇叔,说实在的,那是表现对段清狂的尊重,但不管怎么说,对方是皇子,他段清狂是异性王爷呀! 他应了不说,还管人家叫“彻儿”!要知道,论年龄,南宫彻要年长于段清狂啊! 叫“彻儿”也就是算了,还随手拿块糕点给他,哄小孩啊! 南宫彻看了段清狂好一会儿,又看了段清狂怀里的“男子”慕千夜好一会儿,这才无奈地将段清狂手里的那块糕点接了过来。 “皇叔,今日为何有空来此?”南宫彻不好一上来便问段清狂,你身为王爷,为何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男子搂搂抱抱,只好循序渐进,曲线询问。 “彻儿能来,为何皇叔不能来呢?”段清狂说话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南宫彻一眼,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他怀里的慕千夜身上。 “今日与朋友相约于此,不想竟能遇见皇叔你,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何人?”南宫彻指着慕千夜问段清狂。 “小伤伤,他问我,你是谁。”段清狂自个儿不回答南宫彻的问题,反而将问题抛给了慕千夜。 “小狂狂,你倒是说说,我是谁啊!”慕千夜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给挤出来的,混蛋清狂,在雅间里不好吗?非要拉着他坐在大堂里,让他们两个接受大家各种目光的审视,看吧,麻烦来了吧! “小伤伤当然是无伤公子!”段清狂说着将自己咬了一口的糕点塞进了慕千夜的嘴里,“这块本王刚才试过了,好吃的,而且没有毒。” 谁让他帮她试吃了! 慕千夜瞪他。 “小伤伤,你不知道最近你们茶楼里有个人的心情不是很好,她会不会一时气急在茶水,糕点里放些什么东西很难说的。” 段清狂以平淡无奇的声音解释着。 他的话让欧阳明轩胸口闷闷的,王爷说的人除了那个恶女,那个疯丫头,还会是谁! 南宫彻感觉自己好像被忽略了,便又再次出声,“皇叔,你与这位无伤公子同为男子,这般……” 这般亲亲我我,有损睿王的名声! “你嫉妒了?”段清狂漫不经心地说着。 谁嫉妒啊! “皇叔,你……”南宫彻一时语塞。 正在这时,与南宫彻一同来到茶楼的闻人鸣和司马霜儿走了过来。 这两人可是看得分明,难怪! 难怪睿王回维护这个无伤公子! 真真让人作呕! 司马霜儿心里那个一个叫五味杂陈,自己喜欢的男人当众搂着一个男人,不甘心,痛心,恨! “殿下。”闻人鸣凑到了南宫彻的耳边,小声地对他说道,“我听闻,这无伤公子是个阴险狠毒之人,他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手段极其残忍。不瞒殿下,我的表姐正是被这个无伤公子所害! 睿王爷是何等人物,我南怀国首屈一指之人啊!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却与此人做出这样有伤风化之举动来,必然是这个无伤公子在作怪!殿下,此无伤公子,不能留啊!” 南宫彻与闻人鸣素来交好,原本见到段清狂这般,他就已经满心疑虑了,被发小闻人鸣这一说,南宫彻自然不疑有他。 “皇叔,这位无伤公子来历不明,还望皇叔三思。”南宫彻咄咄逼人的目光盯着慕千夜,将他视为妖邪。 闻人鸣和司马霜儿的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他们不便与段清狂交谈,但是南宫彻不一样,要是真论起身份来,身为皇子的南宫彻的身份可一点儿都不比身为王爷的段清狂低! “彻儿,你的皇儿近来可好啊?”段清狂不答反问,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南宫彻所说的话一般。 “皇叔突然提及泊儿做什么?”南宫彻不明白段清狂的意思。 “昨日,本王的儿子,定国王府唯一的小世子去学堂上课,泊儿以隆重的仪式欢迎了本王的儿子,难得两个孩子这么交好,本王甚是欣慰啊!说起来泊儿也得唤小宝一声叔叔。” 咦? 原本坐在边上一直处于昏昏欲睡状态的小宝突然就清醒了。 原来他在学堂里发生的事情爹爹都知道! 他还以为爹爹有了娘亲,就不管他了呢! 爹爹对不起,是小宝冤枉你,错怪你了! 南宫彻从小在宫中长大,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段清狂话中有话呢?再说了,泊儿是他的长子,他的脾性,他这个当父亲的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 “皇叔见笑了。皇叔,有些事情,还望皇叔多多为定国王府,为段家声誉考量一下,不要让贼人奸人坏了皇叔你的一世英名。”南宫彻好心相劝。 “彻儿,泊儿对本王的小宝的欢迎方式让小宝念念不忘,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呢?”段清狂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南宫彻说的别的话,一心只在小宝的那件事情上。 “皇叔!”南宫彻重重地唤了段清狂一声,现在是谈两个孩子的事情的时候吗? “彻儿,小宝入我段家族谱以来,一直未能有机会正式介绍于你认识,今日正好,便让你两人认识一下。”段清狂说着就朝小宝招了招手。 小宝便乖乖地走到了南宫彻的跟前,甜甜地叫了南宫彻一声,“皇子哥哥好。” “皇叔,我听闻无伤公子乃是大奸大恶之人。”南宫彻的耐心被磨得差不多了,便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就直话直说了,一开口,慕千夜就成了一个十恶不赦,恶贯满盈之人了。 “彻儿,为何本王的小宝唤你兄长你却不应答呢?莫非是看不起本王的小宝?”段清狂的眼睛里流露出危险的光芒来。 “皇叔,这彼此认识之事不急,他日自可选个日子再议,泊儿的事情,他日我让他给小宝道个歉便是,今日皇叔你……” “小宝,听见了吧,你的皇子哥哥答应改日让皇太孙殿下亲自向你赔礼道歉呢。”段清狂看起来很懒散注意力很不集中,但是在关键的时候还是能十分准确无误地抓住关键的! “嗯,父王,小宝记住了!”小宝粉嫩嫩的脸上露出贼兮兮的笑容来。 “皇叔,这个叫无伤的男人阴险毒辣,残忍无道,擅长使手段,你定然是被他下了降头,下了蛊了,不然怎会做出这样,这样无德的事情来!”南宫彻忍不住喊道。 沉默良久的慕千夜翻了一个白眼,“殿下,无伤敢问殿下,无伤这是杀人了,还是防火了,是伤了天理,还是害了人命,是做了贼,还是采了花了呢?” 段清狂听到慕千夜的这话,心想,小野猫,你说的这些事情,你还真的没有少干呢! 见南宫彻不说话,慕千夜又继续说道,“无伤再斗胆问殿下一句,睿王爷可做了什么惹民愤,动众怒,触王法,坏律例的事情了吗?” 南宫彻依旧没有说话。 “那殿下为何要说无伤阴险毒辣十恶不赦呢?又怎么说王爷他无德呢?” ------------ 第八章 欧阳的懊恼,拽小宝的变态生日宴 第八章 欧阳的懊恼,拽小宝的变态生日宴 说起来,这两个人还没人欠她一千两黄金,总共两千两黄金呢! “你这妖人,恬不知耻!” 南宫彻还没有被逼急,一旁的司马霜儿已经忍不住了。舒骺豞匫 司马霜儿怒气冲冲地指着慕千夜说道。 司马霜儿一声咆哮,就招来了无数的目光。 茶楼里不少人纷纷脚底抹油,只因为那边站着的人,哪一个都不是他们惹的起的! 一时间,茶楼大堂里无关的人因为司马霜儿的一句话走的七七八八了,大有“姐姐一声吼,山崩地裂草枯花谢人走茶凉”之势!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被骂了的慕千夜一脸的风轻云淡,仿佛被骂的人不是她一般。 段清狂和慕千夜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聊着天。 “小伤伤,听闻你家有个丫头这些天心情不是很好。”段清狂问慕千夜。 “王爷英明!我家有个丫头最近心情确实不太好,最近我都不敢让她伺候着呢!”慕千夜贼贼地偷笑着。 也是,冷依依这两天的脾气却是不好了一些,受累的是她这个当老大的。 是应该找个沙包给她,让她发泄一下。 不然天天和欧阳吵,听说,郁结于心中的女子大多活不长呢! “让她出来透透气,总是闷着不好。”段清狂道。 “王爷说的极是。依依,还不出来招呼客人?” “是,老大。”冷依依有些苦笑,在别人看来,她的不开心,是她在使小性子,是她在任性,包括欧阳在内…… 她知道老大和王爷不是,是真的怕她会想不开……每天面对着欧阳的冷嘲热讽,到了晚上还能恬不知耻地跑到他的房间里去引诱他…… 引诱一个腿脚不便,无力反抗她的男人……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样就好,至少她还是有能让他沉沦的方面的…… 冷依依来到了司马霜儿的面前,“这位小姐,比较喜欢什么样的茶和糕点呢?小菜也是有的,包管让这位小姐你满意。” “走开!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没看见她正在说话么,这个死丫头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敢挡在她的面前! 司马霜儿吼完,却见冷依依依旧在原地没有动,还用嘲讽的笑容看着她。 一向只有她司马霜儿看不起别人的份,哪里轮到一个死丫头来嘲讽她,无视她的话了? 司马霜儿一气之下,一个耳光别甩向了冷依依。 按理说,冷依依是可以躲开的,不过冷依依没有躲,那个耳光便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啪——” 巨大的声响让欧阳明轩的心漏跳了一拍。 冷依依一脸的无所谓,还冲司马霜儿俏皮一笑,小脸上露出贼贼的模样来,“客官真粗鲁,没看见我长得很可爱么,你怎么舍得下得了手呢!” 相比于冷依依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欧阳明轩总觉得胸口很闷。 看着冷依依那白白嫩嫩的右脸上印着的手掌印,他觉得很刺眼,十分刺眼! 他有一种要冲上去将那个手印抹掉的冲动! 司马霜儿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打了冷依依的那只手的手掌很痒,奇痒无比! 这种感觉如巨浪来势汹汹,她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想要去抓去挠。 但是当她的另一只手碰上去的时候,只是轻轻一碰,手掌就疼得厉害。 “这位客官,没有人告诉你,像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的脸是不能随便打的吗?”冷依依嘻嘻地笑着。 “你对我做了什么?”司马霜儿痒的不行。 “忘了告诉客官你了,我这个人生平癖好多多,别人都是往脸上抹胭脂水粉的,可是我偏偏不喜欢那胭脂水粉的味儿,但是总觉着不往脸上涂抹一些什么,对不起我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你说对不对?”冷依依说着还掏出小铜镜来照了照自己的脸。 “你这贱人,别给我说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司马霜儿急了。 这女人还真是容易着急! 听到冷依依被骂贱人,欧阳明轩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坐下轮椅的扶手。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道,木质的轮椅的扶手硬是被欧阳明轩印上了自己的手印! “表弟,你看呀,这个什么劳什子无伤公子欺负我就算了,连他的丫鬟也狗仗人势,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司马霜儿面红耳赤。 闻人鸣忙对南宫彻道,“殿下,你也看到了,当着大家的面,这个无伤公子都能纵容自己的婢女下毒,那背地里,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定然没有少做!” 闻人鸣才刚说话,就感觉到有一只手点在了他的胸口,他整个人一软,就跪倒在地。 只见刚才还这座位上抱着慕千夜吃着糕点的段清狂此刻已经立这闻人鸣的面前了。 “闻人公子,本王不喜欢听到有人议论无伤公子的是非,你说,本王要怎么做,才能让这样的事情少发生,乃至不发生呢?”段清狂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闻人鸣。 当然是杀一儆百,杀鸡儆猴! “殿下……”闻人鸣忙向南宫彻求助。 “皇叔,闻人公子说的话哪里错了吗?”南宫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觉得完全陌生的段清狂。 “本王不喜欢,可以吗?”段清狂斜睨着南宫彻,懒懒的酷酷的样子,真的让人恨得牙痒痒。 “冥顽不灵!” 南宫彻受了一顿闷气,也顾不得闻人鸣和司马霜儿了,一拂袖,转身便往外走去了。 今日,若非有南宫彻的陪同,闻人鸣和司马霜儿是断然不会再踏进慕千夜的这间茶楼的。 现在倒好,南宫彻一走,只留下了他们两人,在他们的眼里,这茶楼里的人可都是豺狼虎豹啊! “王爷,虽然你是王爷,但是段家与闻人家世代交好,我想王爷不会想要两家的关系闹僵吧?”闻人鸣稍稍冷静了一下。 虽然段家在朝廷的势力很大,但是同为七大家族之一的闻人家也不是好惹的。 “嗯……”段清狂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闻人鸣的话,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王爷,今日为了一个无伤公子,你与闻人家决裂,未免有些不值吧!”闻人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闻人家与段家交好,可是司马家不在其中吧?司马姑娘几度污蔑无伤,还是闻人公子觉得,本王是死的?”段清狂微微一挑眉。 “王爷!” “回去吧,让司马家拿银子来赎司马姑娘。”段清狂淡淡地说道。 “什么?”哪有这样的道理的,这可是强盗的行径! 慕千夜呵呵一笑,大方地为闻人鸣解释道:“难道闻人公子不知道,司马姑娘曾经和无伤签下一纸协议,如果司马家的人踏入无伤的地方,便要赔偿无伤一万两银子,算上之前的一次,司马姑娘一共违反契约两次,一共是两万两银子,白字黑字,契约上可签着司马姑娘的大名按着司马霜儿的手印呢!” 闻人鸣转向司马霜儿。 司马霜儿心虚地别开眼,她怎么可能会不记得,那可是她一辈子的耻辱! 闻人鸣见司马霜儿默认了,便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 只是,两万两银子啊!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对于闻人家来说,不是什么大笔数目,但是现在的司马家铁定是拿不出来这样大的一笔银子来的! 表姐怎么这么糊涂,既然定下了契约,怎么不事先和他说一下呢? “闻人公子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还请走了,司马姑娘刚才吓走店里的客人,这笔损失都还没有和两位算呢!”慕千夜捏着自己的下巴,要不,请人来算算这笔账? “还请王爷为我解开穴道。”闻人鸣眼底尽是无奈之色。 段清狂的手里正拿着半块糕点,二话没说,糕点就朝着闻人鸣扔了过去,打中了他的穴道。 闻人鸣站了起来,深深地凝望了司马霜儿一眼,然后转身愤然离去。 “表弟,表弟……”看见闻人鸣走了,把她留下了,司马霜儿原先充足的底气顿时就泄了一大半了。 “很吵。”段清狂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然后就看见两个暗影从二楼上跳了下来,架着司马霜儿就离开了。 “放开本小姐,放开本小姐,本小姐是司马家的大小姐,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你们不可以……” 司马霜儿的嚎叫声渐渐地消失了。 整个世界清静了。 欧阳明轩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去注意冷依依的脸,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她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要下毒,以她的能耐,何须如此,为什么不躲开那一耳光,为什么任由司马霜儿打了她自己! 欧阳明轩很恼,有一种说不出的懊恼,那种懊恼的感觉闷在他的胸口,压得他很难受,偏偏又找不到宣泄的窗口! 欧阳明轩只顾着自己懊恼,没有注意到冷依依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 “欧阳,你怎么了?怎么脸臭臭的?”冷依依用甜甜的笑容面对欧阳明轩,她的样子就像一个纯真的小女孩,看向欧阳明轩的眼里有着丝毫不加掩饰的爱恋。 猛然看到冷依依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个十分明显的手掌印还印在她的脸上…… “哼,苗疆女子都像你这样吗?都喜欢拿自己的身体玩?” 欧阳明轩一出口,就变成了讥讽。 “欧阳,我不是……”冷依依急着辩驳,为什么她做的一切在欧阳的眼里却成了这样的不堪。 她承认,她会接下那一耳光是故意的,她想知道,她受伤的时候,他的眼里会不会流露出一点一滴的心疼来,就如同她看见他受伤的时候一样…… “收起你的眼泪,刚才那个妖女去哪里了?”欧阳明轩语气冷漠无比。 在你的面前,我一点儿都不想做一个妖女…… “欧阳,你一定要这样排斥我吗?” “你有让我不排斥的理由吗?”几乎是下意识的,欧阳明轩脱口而出。 “你……”冷依依忽然感觉到很冷,浑身冰冷。“至少,你的身体不排斥我。” “啪——” 这一声,没有之前司马霜儿打冷依依的重,但是却比司马霜儿那一下痛多了。 是心在痛。 欧阳明轩看着自己的手,久久不能回神。 他做了什么? 他打了冷依依,因为她口无遮拦的话。 可是,她说的,却是事实。 他沉沦于她的身体。 这是一个不可反驳的事实。 无论他如何觉得她不堪,如何觉得她不知羞耻…… 冷依依盯着欧阳明轩许久,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看来她真的错了,感情,不是勉强就可以了的。 如果,她的纠缠只会让人反感,让人痛苦,她何不放手呢? 慕千夜和段清狂看着这一幕,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两个是他们身边的人,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却不是他们两个能够插手的。 ★ 夜深了,除了虫鸣都沉静了下来。 但这不代表慕千夜的茶楼此时也是同样静谧的。 至少有些依旧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不是如此。 慕千夜坐在床边的梳妆台前,解开了头上的发髻,一头长长的秀发如墨一般倾泻而下。 长发及腰,铜镜中印出她如花的容颜。 一个男子从身后将她圈抱在怀里。 “夜儿,在想什么呢?” “在想男人。”实话。 “那个男人一定是本王对不对?” “不对。” “夜儿一定是弄错了,那个男人一定是本王。” “真的不是你。” “该死,哪个男人活的那么不耐烦了!” “你儿子。” “……” “你儿子的生辰快要到了。”慕千夜又接着说道。 “嘿嘿。”段清狂傻傻地笑了一下。 “傻笑什么?”慕千夜好奇地看着他。 “小宝的生辰,本王错过了很多年了。”这将是小宝度过的第一个有他在的生辰。 “嗯……”这个问题不能怪他,应该怪她,当年是她自己和兄弟们一起消失了的。 “夜儿,你说,本王要送小宝一件什么样的礼物才显得特别呢?” “这个问题你可难到我了,不过只要是你送的,我相信小宝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夜儿,小宝在你肚子里的时候,本王没有看到。” “我也没有看到。”慕千夜纳闷段清狂想要说什么呢? “夜儿,小宝出生的时候,本王没有看到。” “整天哇哇大哭,不看也罢。”那小家伙小时候其实挺乖的,而且比一般的小孩都要来的聪明,倒是没让她操什么心。 那个时候她一个没有经验的女人加上大老粗的兄弟,能把小宝这个小孩子带过来还真是不容易啊! “夜儿,小宝第一次说话,本王不在,小宝第一次走路,本王没有看到。” “……”他到底想说什么? “夜儿,本王想看。” “……”时光是不能倒流的。 “夜儿,不如再生一个吧。” “……”儿子不是说生就能生的。 “当然,只要我们努力了就好,至于能不能生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原来,过程才是关键! “夜儿……” 段清狂将身前的慕千夜转过身来,大掌扶住慕千夜的背,轻柔地吻了上去…… 慕千夜正热情地回吻着段清狂。 段清狂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夜,夜儿,你喝酒了?”段清狂的头开始犯晕了。 “对啊,刚才喝了一些。”慕千夜奇怪地看着明显有些不对劲的段清狂。 一听慕千夜的回答,段清狂在心里大叫不妙,糟了! “夜儿,我醉了。”段清狂应声倒在了慕千夜的怀里。 慕千夜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无所不能的睿王段清狂,不会喝酒!不对,是沾酒就醉? “暗影!”慕千夜大吼一声,她知道暗影离得不会太远。 果然,门打开,一个红色的身影飘了进来。 “王妃有何吩咐?”暗影跪在慕千夜的面前。 “你们王爷不会喝酒?”慕千夜抱着怀疑的态度询问。 “回王妃的话,王爷滴酒不沾,沾酒即醉。”暗影一丝不苟地回答了慕千夜的问题。 慕千夜听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原来清狂还有这样一个致命的弱点! 那是不是意味着,下一次,她可以利用他的这个缺点,然后对他为所欲为……咳咳,想多了。 “好了,你下去吧。”慕千夜挥挥手屏退了那个被她吼进来的暗影。 暗影临走瞥了一眼已经“醉倒了”的段清狂,王爷,保重了! ★ 相比于慕千夜和段清狂这便的浓情蜜意,另外一边就显得要冷清多了。 欧阳明轩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落寞。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自己的手掌上。 他打了冷依依。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她最后转身离去的神情。 他见过她嬉笑的一面,见过她活泼的一面,见过她狡黠的一面,也见过她受伤痛苦的一面,却没有见过她面无表情的时候。 那样的她仿佛是一尊瓷娃娃,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欧阳明轩此刻很烦,却不知道自己为何烦恼。 他为什么要因为打了冷依依这样的事情烦恼呢? 只是因为他身为一个男人却打了一个女人吗? 但是这样不是更好吗?也许以后冷依依都不会再来烦他了! 可是…… 他和冷依依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而且……还不止一次…… 欧阳明轩现在很想揍自己一顿,他忽然有些恨自己,厌恶自己…… 夜已经深了,欧阳明轩却还没有上床歇息,像是在等着什么。 他在等什么呢? 难道他还等着自己的房门打开,那个疯丫头像之前好多个夜晚一样,跑到他的房间里,然后…… 他在想些什么啊! 欧阳明轩的拳头往自己没有丝毫直觉的腿上砸去。 “不要打了。”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欧阳明轩连忙抬头,不便的身影,却带着他陌生的神情。 “不要打了,虽然不觉得疼,但是它们还是会受伤的。”冷依依站在欧阳明轩的房门口。 不知道为何,看到冷依依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口,欧阳明轩心理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放了下来。 “哼,怎么,又耐不住寂寞了?”欧阳明轩冷哼一声。 “不是。”这一次,冷依依回答得很快。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让欧阳明轩心口一震,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冷依依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本书籍,然后走到了房间里的桌子前,将书籍放到了桌面上,对着欧阳明轩道,“这是我这些日子里对你的腿的一些记录研究,还有一些我想到的方子,都写在上面了。” 冷依依平静地交代完,然后不等欧阳明轩说什么,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等等!”几乎是下意识的,欧阳明轩出声喊住了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冷依依。 冷依依的脚步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看欧阳明轩。 虽然喊住了冷依依,但是欧阳明轩却不知道自己要对她说什么。 “你……”欧阳明轩发现,除了冷言冷语,他竟然想不到一句可以对她说的话。 目光看向那本冷依依留下的簿子,欧阳明轩觉得自己心中有一个角落被扎得很疼,很疼很疼,但是他却找不到伤口在哪里,不知道该如何去止血,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夫! 站在门口的冷依依此时的心一片澄澈,欧阳,我医不好你,老大交给我的任务,我失败了,我要走了,回苗疆去了,以后你要照顾好你自己,我想没有我一天到晚惹你生气,你会活得更好的。 冷依依在心里默念着,然后停下的脚步再一次迈开,留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依旧没有找出话的欧阳明轩。 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叫嚣,不断地叫嚣。 很久之后,欧阳明轩问自己,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从这个门出去的冷依依不是要回自己的房间去,而是要离开南易城,离开南怀国,回到苗疆去,他还会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离开吗? ★ 定国王府的小世子要过生日了!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世子,众人无不是充满了好奇之心。 虽说是义子,可是谁能保证这不是睿王段清狂遗落在外的私生子呢? 更何况,先前还出了沐王的那一件大事。 如今小世子要摆生日宴,还是在这么敏感的时候。 南怀国并非皇室南宫一家独大,除了南宫家之外,另外还有六个家族,其中在朝中的势力属段家最盛,也是皇家最为忌惮的一个家族。 七大家族相互制约,隐隐之中达到了一种平衡的状态。 可以说,南宫世宁即位后,想要动段家的念头一直就没有断过,只可惜他没有这样的能力,也正是如此才让这个皇帝愈发懊恼。 虽为一国之君,却并非权力的独大者,对于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也只能千方百计想出各种手段去打压他们。 尤其是段清狂在南怀国百姓的心目中有着与众不同的意义之后,让南宫世宁感觉自己的皇位坐的一点儿都不稳当。 说白了,表面上,南宫世宁是一国之君,是南怀国至高无上的存在,但是实际上,他并不能拿段家怎么样,不然身为皇帝的他也就不需要频频在段清狂的身上找茬了! 段家的事情,原本轮不到任何人来过问。 若非他硬是将“慕千夜”这三个字与“北翼国”与“奸细”联系在一起,即便他是皇帝,段清狂的婚姻大事他也无法做主! 如今,段家的小世子要过生辰了。 段家广发邀请函,大摆筵席,可见对于这个“义子”的重视程度。 定国王府府门大开,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王府上下,忙成了一片。 其中,最闲的,恐怕要数寿星本人了。 小宝在王府中有自己的庭院,段痕水宝贝他宝贝得紧,让小宝紧挨着他住。 当然事实上,这位德高望重的爷爷经常赖在小宝这儿不愿意走,任王府的下人如何劝说,这位老王爷就是粘着小宝不肯放。 小宝自己的房门前的院子里,小小的人儿蹲在地上,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的一个白白的身影看。 “喂,小浑球,你怎么不吃呢?”小宝正在给混球喂食。 大盘的糕点摆放在了浑球的面前 可是浑球却是一点儿面子都不卖,说什么也不肯动一动金口。 小宝的嫩白的手指伸了过去,戳了戳浑球肥嘟嘟的身体,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老鼠! 手指才刚戳了那白白的身体两下,就引来了浑球的反击。 “嘎嘣”一下,浑球两只前蹄捧着小宝的手指,嘴巴就直接咬了上去,小小的尖锐的牙齿直接就嵌入了小宝的手指之中。 这是第几次了? 他可怜的小指头又被咬了! 好一会儿,浑球才放开了小宝的手指,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残留在小宝手指上的血迹,然后一副做了坏事的样子,躲到了糕点的后面。 这家伙不笨么! 也知道咬人是不对的! 小宝正想好好地“训导”一番这只总是咬他的浑球一顿,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有人来了! 敏感的浑球比小宝先一步反应过来,吱溜一下就钻到了小宝的衣服里。 “世子,老王爷请世子到前厅去。”段礼恭敬地对小宝道,因为对慕千夜的愧疚之情,段礼在得知被派来伺候小宝之后,全心全意地做起了小宝的随从来,以减轻自己心里的负罪感。 “好的,谢谢礼叔叔。”小宝听了段礼的话,然后迈开小腿,欢快地往前厅走去了。 前厅里早已是人满为患了。 来来往往的宾客和王府的下人,充满了整个前厅。 “爷爷!”小宝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段痕水的身影。 听到宝贝孙儿的呼唤之声,段痕水忙张开双臂,迎接这枚飞来的人肉炸弹。 “爷爷。”小宝小声地在段痕水的耳边问道,“爹爹和娘亲呢?” 今天是他的生辰,可是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的爹爹和娘亲的影子呢? 他们该不会自己去玩了,把他给忘了吧? “爷爷也不知道!”段痕水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儿子和儿媳跑哪里去了。 小宝一听就小嘴嘟了起来,都可以挂上油瓶了。 “他们要是敢忘了,小宝以后都不理他们了!”小宝气呼呼地说道。 “对,他们要是敢把小宝你的生辰给忘了,爷爷第一个不放过他们!哈哈!”段痕水放声笑道。 这边段痕水正和小宝亲昵着,便有人走了过来在段痕水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小宝,爷爷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在这里等爷爷一下。”段痕水深为段家的主人,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亲自处理的。 “好的!”小宝乖乖地点点头。 段痕水便随下人离开了前厅。 小宝一人在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两条小腿无聊得晃呀晃。 “小世子?”有人走到了小宝的身边。 小宝抬起头,看向叫了他一声的人,是一个男子,长得有些娘的男子。 小宝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小宝又往那个有些娘的男子的身后看去,发现男子并非一人,身后还有一票同行的人。 小宝自然之道今天来的客人都不会是一般人。 “这位叔叔,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小宝机智地问道。 “哈,看来我没有猜错,你真的是小世子。”那人对着他身后的其他人道,他们都是南怀国的世家子弟,千金小姐,平时没事就聚在一起,都很熟稔。 那人一说,那些人便纷纷朝着小宝围了过来,就像是在看奇怪的生物一般盯着小宝瞅。 “小世子,你的娘亲是谁?” “对啊对啊。” 小宝狐疑地看着这些将他团团围住的人,干嘛问他娘亲的问题! 小宝决定不说话! 见小宝不说话,这些人又开始啰嗦了。 “哟,小世子的架子还挺大的!” “不会是真当自己是定国王府的小世子了吧?” “睿王正值青年,早晚是要纳妃的,到时候自己的嫡亲孩子出世,哪里还顾得到你这个捡来的便宜儿子呢?”其中一人嘲讽地说道。 “哎哟,瞧你说的,搞不好小世子真的是睿王爷的嫡亲孩子呢!”一个娇媚的女子推了一下刚才说小宝不是段清狂嫡亲孩子的男子。 “就算是亲生的又怎么样,没见睿王只跟外人说是义子吗?可见就算是亲生的,那这孩子的娘亲也是见不得光的,想来不是出生卑微就是贱民一个!到时候睿王娶了身份高贵的妃子,为他诞下拥有高贵血统的嫡子,哪里还有他这个‘小世子’什么事儿呢!” 那人反驳道。 被那人这么一说,围着小宝的这些人纷纷笑了起来。 小宝坐在椅子上,烦恼地支撑着下巴,小世子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当,这些人好烦!他好想打架! “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就可以逃避事实了吗?” 小宝的沉默让这些人以为这孩子是在逃避现实! 人类最大的缺陷就是没有关闭听觉得能力! “瞧你,别这样说,好歹人家现在还是定国王府承认的世子呢!” “世子怎么了?我们哪一个的身份不如他了?” 不错,他们的身份也不低! 其中,一个长得很妖媚的女子忽然凑到了小宝的面前,“不管你娘是谁,都让她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小宝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既然是跟他娘亲讲的话,那应该是和他没有关系的吧? 真是的,要找他娘亲就直接找他娘亲去,要是喜欢他的爹爹,就直接找他爹爹去,找他一个小孩子做什么! 人家还小啦! 你们说的他都“听不懂”啦! “你们别这样,小世子没有见过世面,可别吓坏了他才是!” 小宝的不声不响的样子,在他们的眼里被当成了是被这场面给吓坏了! 几人讽刺地嘲笑着小宝,反正现在没有别人在,就几个下人,相信他们也不会多嘴的! 就在这时。 就听得从门外传来的一声,“有客到!” 然后就见一行江湖人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正巧这时,刚才离开一会儿的段痕水也回来了。 段家属于一半在朝廷,一半在江湖,所以对于江湖人士的来贺,段痕水便会以江湖之礼相迎。 “定国王爷!”一行江湖人士纷纷下跪。 “各位不必多礼,今日乃是本王的孙儿的生辰,感谢各位的来贺。” “启禀王爷,我等正是为祝贺小世子的生辰而来!”带头的那人说完便转身来到了正在发呆的小宝的跟前。 “小世子,小世子的干爹七号特地寻来东海大东珠五颗祝贺小世子五岁生辰!”那人说着递上锦盒一只,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五颗拳头一般大的大东珠,看得众人纷纷直了眼睛。 这么大的大东珠,就算是南怀国的皇宫里,也不见得有多少颗。 小宝站了起来,从那人手中接过那只锦盒,“嘻嘻,帮我跟干爹七号说,小宝很想他,让他不要总是待在东海的小岛上,什么时候有空也要回来看一看小宝和娘亲哦!” “小人遵命。” 刚才还在嘲讽着小宝和他娘亲身份卑微的人一头雾水,什么?这些人不是因为睿王而前来道贺的? 居然是和这所谓的小世子以及他的娘亲有关系? 不少人都盯着小宝怀里的那些大东珠流口水了,娘呀,那可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的东西啊!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了一声。 “有客到!” 这一回,外面进来的人直接就奔小宝跟前来了。 “小人乃是镇远镖局的镖头,奉小世子干爹九号之命,特地送来此物。”那位镖头呈上了一个盒子。 盒子做工十分精致,看来里面放的东西也一定不会差! 小宝将手中装有大东珠的锦盒交到了他的爷爷手中,自己去打开了那个盒子。 盒子打开,是一把闪着银光的宝剑。 若是一般的宝剑也就罢了,宝剑显然是定制的,比起一般成人的宝剑要小上一些,却也正适合小宝这个不大的人儿使用。 最关键的是盒子打开,宝剑的冷光让习武之人纷纷亮了眼睛。 “这,这莫非是南林铸剑世家南林诸葛家铸造的宝剑?”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顿时,前厅之中爆发了人们的抽气之声。 小宝一脸震惊地从盒子里拿出了宝剑,握住手中试了试,发现正合适。 不过开心之余,小宝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干爹九号这是要我勤加练习呢!” 不少人羡慕地看着小宝手中的宝剑,也许那把宝剑让他们这些大人来用,有些小了,并不怎么适合,但是那是南林诸葛家的铸造的宝剑啊! 南林诸葛家的宝剑,一把价值千金!而且他们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一年只会铸造一把宝剑! 铸造完一把,当年就绝对不会再铸造第二把了! 也就是说,今年已经不可能再有诸葛家铸造的别的宝剑了! 这是让江湖人士羡慕不已的啊! “不管怎么样,帮我跟干爹九号说,小宝会努力练剑,好好地保护好娘亲的!让干爹九号不要为小宝和娘亲挂心,自己全力去追求诸葛小姐吧!”小宝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 “小人一定遵照小世子的吩咐,将小世子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达给小世子的干爹九号的。”镇远镖局的镖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有客到!” 这边的惊讶还没有结束,又有一批人涌了进来,今年小宝的生辰在南怀国过了,疼他入骨的那些个干爹们都赶不过来了,人到不了,但是礼物却不能少! 这回,一下子涌进来两拨人,让原本就已经十分热闹的正堂变得更加拥挤了。 要知道,定国王府的前厅可是一点儿都不小的,光是那柱子,都要四五个人环起来才能抱得过来呢! 而此刻,这一拨一拨的人愣是将前厅挤了个满! “小人奉命为小世子送来生辰贺礼。” “启禀老王爷,小世子,我乃受小世子的一位干爹所托,送来小世子的生辰寿礼!” 两拨人马跪在了段痕水和小宝的面前。 “你们都是奉了我的哪位干爹的命呢?”小宝问道。 “你们都是奉了我的哪位干爹的命呢?”小宝问道。 “小世子的干爹十号。” “我奉的是小世子的干爹六号的命令。” 虽然几号几号这个称呼有些奇怪,但是对方是这么交代他们的,他们便也照着回答。 ------------ 第九章 拐娘子上塌,清狂的惨痛经历 第九章 拐娘子上塌,清狂的惨痛经历 “嗯嗯,好的,你们把干爹送给我的礼物都拿到王府的后院里去吧!”小宝想,那些可都是他的私房钱,不能让大家给瞧了去。舒骺豞匫 嘿嘿,放到后院,等他回去的时候再一个一个地看! 眼馋吧眼馋吧,那些都是小宝的! “小人谨遵世子爷吩咐。”那些人便忙将礼物抬往后院去。 小宝这边叮嘱完还不往和他的爷爷说一声,“爷爷,待会儿给小宝送礼的让他们直接把礼物都抬到小宝的房间里去好不好?” “好!都听小宝的!”段痕水宠溺地说道。 “爷爷最好了!”小宝一把就蹦到了段痕水的身上,在他的脸上亲了好几口,把段痕水给乐的。 这一幕幕落入刚才那些嘲笑小宝的人的眼中,一个个的眼中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难道说他们弄错了,这个所谓的小世子的来历一点儿都不简单? 再看老王爷对小宝的宠溺,真的让人无法不去想这两人是否没有血缘关系。 “睿王爷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因为这一声,纷纷都朝着门外翘首望去。 白衣赛雪,墨发轻扬,步生莲花。 脚踏空如实地,翩然而至,不带一丝尘土。 现场,数百人都凝望着段清狂的翩然而至,久久忘记了呼吸声。 他仿佛就是一个发光体,让人无法不去注视。 不少未嫁的女子望着段清狂,眼里都有着不可忽视的痴恋。 早在见到他之前,关于他的传闻就让她们脑内了千百遍了,如今一件,之前的那些情愫便如滔滔江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父王!”小宝大呼一声,然后屁颠屁颠地朝着门外跑去,段清狂一把将小宝抱了起来,样子十分宠溺。 “父王,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小宝嘟着嘴,抱怨段清狂的迟来。 “今天是父王陪小宝过的第一个生辰,父王定然是不会错过的。”段清狂宠溺地抚摸着小宝那鼓起来的小脸。 小宝嘻嘻一笑,他就知道爹爹是最好的! 小宝又在段清狂的耳边低声问道,“爹爹,娘亲呢?” “小宝等一等,你娘亲马上就会出现了。”段清狂说着,又将小宝交到了段痕水的怀里。 定国王府的正堂前方,有一个称不上很大,但是绝对宽敞的广场,全部用大理石砌成,恢宏大器。 忽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了花瓣,洋洋洒洒地落下,让灰白色的石板上都落满了红色的花瓣。 正当众人困惑的时候,就见轻纱从四面八方飞来。 一时间,满眼的红色,整个广场充满了喜庆的色彩。 忽然有一个红色的身影从远处翩然飞来。 脚踏轻纱,长长的裙摆飘扬在空中,如同一抹红色的云彩。 小宝认得,是他的娘亲! 曼妙的身姿轻轻地落到了红纱之上。 这时,段清狂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只玉笛,悠扬的曲声响起。 充满了空灵的色彩,一支玉笛,段清狂却将它吹出了恢弘,吹出了气势,吹出了让人无法忽略的壮阔来。 与此同时,轻纱之上,那个身着大红色的长裙的女子开始起舞。 若是仔细瞧,不难看出,慕千夜的舞步还是充满了生涩,而且她的动作力度有余,妩媚不足。 但是,却是这样的动作,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轻纱上的女子一个旋转,一个挥袖,一个跳跃,都充满了灵动的气息。 比舞姬相比,慕千夜的舞蹈少了几分让男子怜惜的柔美,多了几分刚硬和魄力,却是让不少人看直了眼睛。 段清狂愣是将慕千夜使天蚕丝的一套功夫改成了轻纱曼舞,那坚韧的天蚕丝换成了手中那柔软的轻纱之后,倒也是舞得像模像样。 段清狂足下微移,整个人翩然来到了慕千夜的身边,他吹笛,她跳舞。 两人之间透着不可言喻的默契。 段痕水看着两人,顿时有一种老泪纵横的感觉。 他怎会不明白,他的儿子和儿媳真正想要送给小宝的是什么。 在小宝过去的生辰里,他们都不曾在一起,这一次,他们一起为小宝表演,他们要告诉小宝,他的爹爹和娘亲都在他的身边,都很爱他。 慕千夜一直以为北堂羽的笛声是世间一绝,今日才知道,原来段清狂也是个精通乐器之人。 他说过,他和北堂希是同母异父,也就是说他的母亲就是那个名为“韵雪”的女子,也就是说,那个女子不但没有死,还遇到了老王爷,才会有了清狂。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现场依旧一片安静。 慕千夜冲着小宝微微一笑,儿子,老娘的这份生辰之礼你可还满意吧,不满意也得给老娘满意,为了这一舞,你老娘我可没少受罪,你老爹可是一点儿都没有放水! 慕千夜和段痕水以及小宝眼神交流了一番之后,如方才来的时候一般,慕千夜点足而起,脚踏轻纱而去。 如一道红霞消失在了远方。 段清狂也走了回来,“小宝,这份礼物可还满意。” 小宝重重地点点头,“以后小宝生辰都要有哦!” 呜呜呜,他有爹爹也有娘亲!爹爹和娘亲一起为他庆祝生辰。 小宝好开心,完了,他要哭鼻子了。 刚才一直都忙着嘲笑小宝的几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小世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他们觉得老王爷和睿王爷对这个小世子的宠爱都不是一般人所能相及的呢? 而且,刚才那些送礼的人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对,不是刚才。 他们又看见不断地有人过来给这个小世子送礼,而且送礼的名义都是小世子的干爹! 干爹! 睿王的义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干爹! ★ 有些事,众人已经见惯不惯了,比如说,每天入夜之后,有一个比鬼魅还要难以捕捉的身影会潜入茶楼后面的居所,溜进某个房间里。 因为这是从无伤公子这个名字出现在南易城那一天开始就在上演着的事情。 王妃不是住在王府里的。 侍寝的不是王妃,而是王爷! “娘亲。”每天早上去学堂报到,中午来茶楼报到,下午回王府报到的小宝忽然叫了慕千夜一声。 “怎么了?”慕千夜放下手中的账簿,回过头来看着小宝。 “今天爷爷问我爹爹和娘亲最近晚上都什么时候睡的。”小宝将段痕水的问题一字不漏地传达到慕千夜这里。 他最近又不跟爹爹娘亲住一块儿,他怎么知道爹爹娘亲晚上什么时辰睡的呢? 爷爷也真是的,想问这个问题干嘛不自己来问就好了,还非得问他! 慕千夜听了小宝的问题,手一哆嗦,账本差点全给她抖地上去了。 父王他是不是有点太闲了? “小宝,与其讨论这个问题,不如我们来讨论一下你的那笔巨额的生辰礼物的处理问题,可好?” “娘亲!”一听慕千夜谈及“财政问题”,小宝便跺脚了,“娘亲,那是小宝的私房钱,你不能干涉的!” “谁说的啊?小孩子要尊老!要孝顺!赚了银子是要交给娘亲的!” “娘亲还没有老,娘亲自己有好多好多银子,干嘛要来抢小宝的银子!” 小宝低着头,两只手做这纠麻花的动作。 娘亲,私房钱这种东西,就不要上缴了。 “小宝还小,银子什么的,娘亲帮你保管比较保险。” “娘亲,你不可以垂涎小宝的私房钱的。而且那些都是干爹们送给小宝的,他们要是知道他们为小宝挑选的礼物不在小宝的手中,他们会很伤心的。” 坏娘亲,跟他抢钱钱! “我相信我的那些个兄弟们很乐意把财务交给他们的老大来保管的。” 小样儿,也不想想是谁生的他,跟老娘斗,你还太粉嫩了一些! “娘亲不讲理,我找爹爹去!”小宝赶紧脚底抹油,再跟他娘斗下去,搞不好他的私房钱就真的要交出来充公了! 慕千夜看着小宝溜得贼快贼快的身影,贼贼地笑了,姜还是老的辣! 小宝没有发现,被慕千夜这一提,他早就把段痕水交代给他的任务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她的背…… 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了,那她和清狂……是不是……应该,可以…… ★ 定国王府,段清狂的书房之中。 “王爷。”驼背恭敬地站在段清狂的身侧。 “有事吗?”段清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这句话应该是属下问王爷才是。”驼背伸出左手指了指。“王爷你握着我的手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吓! 段清狂忙松开手,嫌恶地看着驼背,“你干嘛趁本王不注意的时候抓着本王的手?” 驼背满脸的委屈,“王爷,属下冤枉啊!” 他抓着王爷,那王爷怎么这么久没有发现! 段清狂瞪了他一眼,算了不跟他计较!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王爷,那个……”驼背继续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段清狂斜睨了他一眼。 “王爷,您手上的那封信函拿倒了。”驼背有些迟疑地指了指段清狂手中正拿着的那纸信函。 “爷最近在练习倒着看的本领,你有意见?” “没。没……”驼背忙连声道,意见那是什么东西,他怎么敢有!“不过爷……” “还有什么事情?” “那封信函您已经看了快一个时辰了。”他不得不出声提醒啊! “这封信函很重要,爷需要反复斟酌,你有意见吗?”段清狂有充满危险的眼神瞅了驼背一眼。 驼背立马闭嘴,虽然他很想说,王爷,那封信函应该只是严家寄过来的一封感谢的书函而已,根本一点儿都不重要啊! 驼背实在是憋不住了,“王爷,王妃那边有什么让你烦恼的事情,你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伙给你出出主意啊!” “对啊王爷” “我们一定为王爷你出谋划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驼背一句话,引得原本躲在暗处的暗影们纷纷出了声。 “你怎么知道跟夜儿有关?”段清狂端详着驼背。 怎么知道跟王妃有关的? 拜托,王爷,在遇到王妃之前,你哪里不正常过了! 但是最近,这种不正常的现象频繁发生,而且每一次都是因为王妃! 段清狂微微想了一下,道,“夜儿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那是好事呀!”驼背忙接话道,“王爷为何会犯愁?” 当然是好事啦! 可是,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和夜儿…… 驼背年纪也不小了,看着段清狂的脸色,顿时猜到了些什么,“王爷,该不会,你还没有把王妃……” “咳咳。”段清狂咳嗽了两声,既是掩饰自己的尴尬,也是默认了驼背的猜测。 驼背暗自偷笑,当年老王爷和先皇往王爷你的房里塞侍妾的时候,让你不要来着,现在好了吧,等到想用了的时候,发现当年还不如收了那几个小妾多多磨练磨练了吧! “只是王爷,小世子都这么大了,您与王妃……” 段清狂面带囧色。 驼背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一向都能游刃有余的王爷,“王爷,您放心,属下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你出谋划策的!” 竭尽全力? 出谋划策? ★ 慕千夜觉得情况有些奇怪,不对,是很奇怪! 慕千夜一大早起来,坐到了桌前,正准备用膳,却对着自己的碗发了愁,谁能告诉她这碗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味道有些怪。 带着疑惑,慕千夜往其他人的碗里看了一圈,只有她的碗里装的是黑乎乎的东西,其他人的都是正常的粥,还有小菜。 而且,很难得的是,小宝也过来跟她一起吃早饭了。 她怎么记得,自从小宝以睿王义子的身份住进定国王府之后,早上一般是不来茶楼的,都是直接从定国王府出发去的学堂的。 可是现在,这个小家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慕千夜盯着小宝面前的碗看了又看。 “娘亲,你自己有吃的,不要想要偷吃小宝的!”小宝忙伸出双手护住自己面前的碗,就像是怕被慕千夜抢走似的。 他可是来负责监督娘亲吃东西的,不是来让娘亲抢东西的! 算了,慕千夜正打算另外给自己重新盛一碗正常的早膳的时候。 人刚要起身,“唰唰唰——” 一排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这其中还包括她的儿子小宝。 “你们干嘛?”慕千夜狐疑地扫视了这一圈人,这其中包括驼背,小宝,云末定以及店里的一些人。 欧阳明轩这两天心情不是很好,一直闷闷不乐的,所以不在。 冷依依早在那天晚上就连夜离开了,只留下一封书信给她。 慕千夜觉得她应该离开一下,给她自己一些思考的空间,也给欧阳明轩一些思考的空间,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娘,不可以浪费粮食的!”小宝义正言辞地指着慕千夜面前那碗还丝毫没有动过的黑乎乎的东西道。 “可是,为什么你们喝的东西都是白色的,而我的碗里装的却是黑色的呢?”慕千夜看着她面前的这些人,等着他们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尤其是驼背老者! 驼背被慕千夜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王妃,属下们看着你每天忙进忙出的,太辛苦了,所以想着给你补补,那碗东西不是一般的粥,是药膳,是欧阳那小子开的方子,大补的方子,你放心喝就好了!” 是大补的没有错啦,但是往哪方面补就不好说了! 慕千夜还是有些不相信,“真的只是大补粥而已?” “真的,真的,属下可以以王爷的名义起誓!”王爷,对不住你了!反正你没事最喜欢做的就是开溜了,名义这种事情,你也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慕千夜将信将疑地坐了回去,拿起勺子开始吃了起来。 这味道,真心不怎么好! 算了,吃就吃吧! 慕千夜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愣是将那一大碗的黑乎乎的东西给咽了下去。 只是慕千夜没有想到,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到了中午,慕千夜看着一桌的菜,皱起了眉头。 “这些菜,为何看起来有些诡异呢?”慕千夜拿着筷子在离她最近的一个盘子里戳了戳。 这东西,好像是叫鹿鞭来着。 然后又拿起勺子在那盆烫里翻了翻,这些东西,好像是叫“冬虫夏草”来着。 一样样的,都好像是大补之物。 她的身体有这么弱吗? 需要这样狂补吗? 慕千夜正要开口询问,驼背便自觉地先行向慕千夜汇报了起来,“启禀王妃,这些都是属下们的一番心意,属下们觉得王妃太过劳累了,应该多补补身子,王爷每日要处理很多事情,若是王妃生病了,王爷便无心再处理事情,所以为了大局着想,王妃还是多吃一点吧!” 清狂最近很忙吗? 他这个王爷不是一向当的很清闲的吗? 大局?什么大局? 好吧,就当他们是一片好心吧,反正多吃一点,多补一点,应该没有什么坏处的! 晚上,当慕千夜踏入房间的时候,就问道了一股十分不寻常的香味。 “来人!”慕千夜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马上就有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慕千夜的跟前,“王妃有何吩咐。” “这屋里的香炉是谁点燃的?里面烧的是什么香料?”慕千夜问道。 “回王妃的话,这是属下们点上的,是为了让王妃睡得更加安稳用的。”那暗影回答道。 为了让她睡到更加安稳? 真的是这样吗? 是你个球! 当慕千夜睡在床上的时候,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眠,只因为她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燥热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但是这一次没有上一次来的那么强烈。 上一次,她中了春药的时候就是有这样类似的感觉的! 天那,补过头了!补出火来了! 该死,为什么现在她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段清狂的身影! 烦! 算了,慕千夜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既然睡不着,那就打坐练功吧! 慕千夜盘膝而坐,开始打坐。 当段清狂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到房间里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慕千夜平静地打坐的画面。 段清狂站在床边看了慕千夜好一会儿,没有出声,怕打扰到她。 可是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打坐。 暗影们不是说一定没有问题的吗? 为什么和预计的差了那么多呢! 于是,这一夜,慕千夜以打坐调息来平息体内那团火热之气,而段清狂就在房间里看了一夜的书! 第一天的计划,宣告失败! 第二天。 为什么她觉得今天一向沉默得没有丝毫存在感的暗影们突然间变得活跃起来了呢? “王妃,近来身体可好啊?” “王妃,今天心情可好?” “王妃,这种体力活交给我们暗影来办就行了。” “王妃,其实茶楼的事情你交给欧阳拿混小子来办就好了。” “……” 暗影不是一向很没有存在感的吗?他们不是只有在有事的时候来出现的吗? 为什么此刻,这些个声音一个个都跑出来了呢! 最诡异的是,暗影皆修习“影术”这一门特殊的武功,让他们可以很好地隐藏他们自己,一般人很难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所以,光听见声音没有看见人影很惊悚的!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你一言我一语的,鬼才相信他们是没有目的的! “咳咳,王妃,王爷他今早起床后身体有些不好。”王爷,为了你的幸福,不要怪我们咒你了! “清狂他怎么了?”慕千夜微微皱眉,清狂身体不好的话,为什么不早点跟她说! “王爷他病了,病得很严重。”跟主子撒谎,有悖暗影历来坚守的法则啊! “那怎么不早点和我说!”慕千夜说着,忙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准备换上衣服,去王府一趟。 “那个王妃,王爷现在就在王府的后院的淑云斋休养,王妃可以直接过去看他的!” “嗯,知道了。” ★ 慕千夜来到了王府,关于她的身份,外人不曾听闻过,但是王府中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慕千夜毫不费力就找到了淑云斋。 和别的院子有很大的不同,慕千夜一踏入淑云斋就好像走进了一片树林。 从进入淑云斋开始,便是成片的绿茵,成片的树木,一间房屋都没有。 绿草茵茵,绿树成荫。 倒是真有几分恍然如梦的感觉。 渐渐地,有迷蒙的雾气积聚在脚底。 雾气从远处飘来,慕千夜抱着好奇的心态朝着雾气浓郁的地方走去。 原来,在王府之中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所谓的淑云斋居然是一片绿荫以及位于绿荫丛中的温泉! 温泉的水泛着腾腾的热气,不断地涌出,让这片充满绿意的林子有了淡淡的白雾。 慕千夜在温泉边蹲下身子,伸出手,去触碰那透着暖意的水。 忽然,水里面伸上来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慕千夜的手,水下的人一个用力,慕千夜整个就跌入了水中。 “噗通——”一声,巨大的浪花溅起。 水花四溅的同时,慕千夜也被人搂在了怀里。 不是那个“生病了”的段清狂还有谁! “夜儿,舒服吗?”充满磁性和魅惑力的声音。 “你不是生病了吗?”慕千夜一抬头就看见了面色红润,一点儿生病的迹象都没有的段清狂。 “是啊,本王病了,病得很严重,夜儿要是不信地话,可以摸一摸的。”段清狂说着执起了慕千夜的手,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我又不是欧阳,也不是依依,拿手贴着你的胸,怎么知道你病没有病!” 慕千夜已经明白过来了,敢情这睿王爷联合着他的暗影团们,诱拐她来着! “可是本王的病只有夜儿可以治,真的!”段清狂信誓旦旦地说道,仿佛还真有其事! “哦?原来我还有这样的功能呢!我居然自己都不知道!”慕千夜在心里偷笑,亏他说得出来! “那本王帮夜儿慢慢挖掘好不好?”段清狂将慕千夜圈在水岸边和自己的胸膛之间,让她无处可逃。 展现在慕千夜面前的,是段清狂那赤裸的胸膛。 某人早有预谋,衣服什么的可能早就已经脱了个精光了! 想到这里,慕千夜不由自主地向下看去。 “夜儿,你一定要这样直接,直奔主题,直捣黄龙吗?”段清狂沿着慕千夜是视线看去,不由地发笑了。 “你这算是色诱我吗?”慕千夜眨了眨水灵的眼睛,有些迷惘又有些期待地看着段清狂。 “对,本王在色诱夜儿,那……”段清狂说着,正张脸都凑到了慕千夜的耳边,含住慕千夜的耳垂,“夜儿被我诱惑到了吗?” 沙沙的声音,扑面而来的热气,水下紧密地贴在一起的两具身躯。 引发的是一阵又一阵从体内不断上窜的热量。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慕千夜问道,大费周章的举动很诡异耶! 慕千夜的问题让段清狂顿时窘迫极了。 “夜儿,看来本王的魅力还不够,夜儿还有时间想这样的问题。” “别想转移话题,回答我的问题哦!”慕千夜邪邪的笑着,休想就这样蒙混过关。 “夜儿,这个时候,你就不能迷糊一些吗?” “不要啦,清狂……我不要……我要你,我要你,告诉我啦……”慕千夜主动缠上段清狂的脖子,樱唇若有似无地在段情况的脖子上喉结上摩擦着。 这要命的小野猫,小妖精! “夜儿……” 段清狂刚开口,慕千夜的唇就凑了过来,直接堵住了他的。 情况好像和预计的有些不太一样! 慕千夜贪婪地吸吮着段清狂的唇舌,就像是一只尝到了甜头却不知餍足的小猫似的。 “夜儿……”段清狂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忙和慕千夜纠缠了起来,两人火热地拥吻着。身体的温度也在不断地上升。 渐渐地,身体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正当段清狂沉醉其中的时候,慕千夜嘤咛着开口了。 “清狂。” “嗯。”段清狂几乎下意识地应答着。 “清狂,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因为这里有水。” “为什么要有水呢。” “因为驼背他们说,有水就不会太痛了。” “……”慕千夜恍然大悟。“清狂,为什么你会觉得你会把我弄疼呢?”慕千夜继续追问。 “因为我不太会。”(男人,你会不会太诚实了一点?) “呵呵。”慕千夜嗤笑出声,继而决定不再追问了。 “夜儿不要笑。”段清狂好气地看着他怀里媚态万千的女儿,“夜儿用了美人计,骗的了本王的真心话,现在是不是应该轮到本王使用美人计了呢?” “哼。”慕千夜娇哼一声,原来他是故意乖乖回答她的。 不过慕千夜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段清狂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 怕岸边锋利的岩石伤到慕千夜刚好没有多久,新生的皮肤还有些稚嫩的背部,段清狂抱着慕千夜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段清狂自己依靠在岸边的岩石上,让慕千夜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 剧烈的动作,让两个人的身体一阵摩擦,也让慕千夜明显地感觉到了段清狂的身体强烈的变化。 “呵呵。”慕千夜又笑了。 “夜儿,本王可不可以认为,这是夜儿你对本王满意的反应呢?” “我是想起了之前在青楼的时候那位小桃姑娘说的话了。” “什么话?”什么小桃,有这么个人吗? “她说,王爷,你,好‘雄伟’。”慕千夜说着笑得更欢了。 “那夜儿觉得呢?当不当得气这两个字呢?” “这个么……”慕千夜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没有比较过,无从得出正确的结论,不然,下次比比,看看王爷你是不是真的担当得起这两个字。” “不许!”段清狂一把拖着慕千夜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用自己的唇舌封住了慕千夜的唇舌,惩罚她“说错了话”! 火热的吻,火热的舌,再度引发了两人之间的火花。 “呃……”慕千夜闷哼一声。 “夜儿,很疼吗?”段清狂轻柔地询问道。 慕千夜咬着唇摇摇头。 得到慕千夜的许可的段清狂再度在慕千夜的身上制造出一拨又一拨的火热来。 ★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小宝抓着驼背的衣服不断地往上爬,想要看一看院子里面的情况。 驼背和其他的暗影们哪里肯让小宝上去。 “世子爷别急!”驼背正忙着偷窥呢,也顾不得小宝这个小主子了。 “喂,你们怎么这样,明明有我的一份功劳的,你们怎么可以过河拆桥,让我也看看嘛!”小宝想自己飞到围墙上去,奈何暗影们都不让开。 以至于小宝懊恼无比。 “爷爷,为什么你也偷看,却不让小宝看!是不是爷爷你不喜欢小宝了!”小宝冲着段痕水道。 小脸上写满了委屈,为什么大家都可以看,就是把他排除在外,好委屈的说! “嘘,一会儿让王爷和王妃发现了就不好了!”段痕水忙下来,抱住小宝,朝着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爷爷,让小宝也看看好不好?”小宝向段痕水撒娇。 “小宝乖,你爹爹和你娘亲正在做很重要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可以成的话,那么小宝以后就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如果小宝你偷看了的话,那么弟弟和妹妹就没有了!”段痕水哄着小宝。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小宝不可以看!”小宝很郁闷,大家都有看啊,不是都好好的吗,为什么只有他不可以! “咳咳,因为小宝还小,等小宝长大了,不用小宝说,爷爷一定会给小宝你安排的!”段痕水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这个时候,驼背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王爷憋了这么久了,这回没个大半天估计是不会出来的。” “是吗?” 一个冷冷的带着戏谑味道的声音响起。 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这可把众人吓得不轻。 “王,王爷……” 这个时候,暗影们就占有绝对的优势了,“嗖嗖嗖”几声,一个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唯独留下段痕水,小宝和驼背三人。 “嘿嘿,嘿嘿。”驼背老者尴尬地笑了两声。 段痕水倒是一副很坦然的样子,身为段清狂的老爹,他监督一下儿子传宗接代的工作,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怕死的小宝从段痕水的怀里跑了出来,直接就跑到了段清狂和慕千夜的面前。 “爹爹,娘亲,刚才你们在里面做什么?为什么爷爷他们都不让小宝看呢?而他们自己却好像看得十分开心的样子!”小宝满脸的困惑。 听到小宝的话,慕千夜的脸上顿时就浮现了一朵又一朵的红云。 不过害羞归害羞,该发的飙还是不能省的。 “父王。”段清狂忽然来到了段痕水的面前,“父王这些年独自一人想必是寂寞难耐了,儿子寻思着这两天就给父王你寻几房小妾给父王,不知道父王觉得意下如何呢?”段清狂微微挑眉。 “臭小子,我是你父王,你要给我找小妾,那就是给你自己找姨娘,你这样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亲吗?”他容易吗?结果他的儿子倒好,不但不知道体谅他的苦楚,还说什么要给他找妾侍,真真气死他了! “我相信娘亲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父王你孤独终老的,找几个贴心的小妾侍奉左右也是有必要的!” “你胡说什么,我对你娘的心天地可鉴,却不变迁!” “你的心里可以继续放着娘亲一人,枕头边换几个人而已。” “臭小子,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一天,夜儿她不在了,你也准备找几个侍妾吗?”哼,居然该拿他开玩笑,现在看你怎么跟夜儿解释! “父王,我想我不会介意的!”如果她还活着,清狂要是敢给她找别的女人的话,哼,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第三条腿的! ------------ 第十章 过夜要付钱:都给你,多来几次好吗 “媳妇儿,夜儿啊,你不能这样纵容他的,男人不应该拿来宠的,男人就应该拿来好好教训教训!”段痕水“教导”着慕千夜“对待”段清狂的方式。舒骺豞匫 驼背怔怔地看着他们的老王爷,老王爷,有你这么教儿媳妇的吗? “还有你,你怎么搞的,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段痕水年纪一把了,平日里威风凛凛,常年戎马生涯的他本应该是个严谨的老头。 奈何现在就像一个小孩子似的跟他唯一的儿子争论“持久”问题。 段清狂的目光里透着玩味,他很快就出来了吗?明明有一个多时辰了好不好? 你们以为他不想吗,他不能累着夜儿了呀! “儿子不才,不及父王万一,为了让父王您一展雄风,儿子决定今晚便让人抬个十个八个姨娘进府服侍父王你。”段清狂悠悠地笑着,笑得好不邪乎。 “臭小子,你这是嫉妒!哼,如果你要是不给我三年抱两,五年抱三的话,信不信我抽你抽你抽你!”段痕水气呼呼地说道。 臭小子,他是他的老爹,他居然动不动就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他就这么喜欢多几个长辈啊! 慕千夜听着段痕水的话觉得后背一阵又一阵的发凉,三年抱两?她不是母猪! 一旁小宝听得满头雾水,驼背掩嘴偷笑。 “驼背。” 不料,还没有笑过瘾,就被段清狂给点到了名字。 “王爷,属下想起来方才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属下告退了。”驼背心中大叫不好,王爷该不会要治他一个“偷窥主子恩爱”的罪名吧? 冤枉啊,那温泉四周雾气那么重,他们最多也就伸长了耳朵听一听传到他们耳朵里已经极其微弱的声音而已! “驼背,本王忽然想起,最近一段时间你一直都留在南易城,没有出过任务。” “是,是啊……”驼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嗯,小霍应该很想念你了,不如你去找他吧。” “别,王爷,属下只想留在王爷身边,为王爷尽心竭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驼背连忙道,王爷啊王爷,你就留属下在你的身边为你效犬马之劳吧! “你比较喜欢留在王爷的身边?”这时候,慕千夜插话进来了。 听到慕千夜说话,驼背紧绷着的神经可是一点儿都没有要松懈下来的意思,“是的王妃。” “清狂,近来欧阳心情不好,店里的事情我可一点儿都不敢他来动手,不如就让驼背来吧,你说好不好?”慕千夜挽着段清狂的手,甜甜地笑道。 段清狂宠溺地看着慕千夜,“夜儿决定就好。” “嗯,驼背,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呢?”慕千夜笑眯眯地对驼背说道。 “属下全凭王妃吩咐就是。”驼背恭敬地说道。 “哦,不过呢,茶楼里的工作有一些琐碎,我就事先与你交代一下。”慕千夜负手踱步,悠闲的步伐看得驼背心慌慌。 “茶楼的后院是我现在的住所,我一个女人家的,住着总是有些不安全的,所以每天晚上你都要值班,来保护我的安全,月上柳梢你便要站岗,日出东方放可离开。” 驼背嘴角不住地抽搐着,王妃,你哪里是一个人住了,每天晚上,王爷不都是准时到你那里去报到的吗? 而且,就算没有王爷,暗影们也都是十二个时辰轮班守卫的,他是赤影,不是暗影! 驼背憋着一肚子的怨念,却没有说出来的勇气。 慕千夜又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那茅房定时需要清理一下,若是弄的不干净,熏到了前面茶楼的客人的话,可是会影响我茶楼的生意的。” “王妃,这不是有下人做的吗?”驼背忍不住脱口而出,他堂堂睿王爷身边的赤影,难道是用来做这个的吗? “哎,驼背啊,你不能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番期望啊,别人做的,我哪能放心呢,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帮这样的事情做得稳稳当当的!”慕千夜拍拍驼背的肩膀,一副我予以重任的姿态。 驼背苦着一张脸,“是,王妃,驼背一定竭尽所能,不辜负王妃对驼背的一番期望……” 驼背的这话说的有气无力的,心情无比低落,清理茅房,清理茅房…… “嗯,除了这两样之外,厨房你要帮忙,端茶送水的事情你可能也需要干,打扫卫生的时候你不能偷懒……” 听着慕千夜一桩一件地悉数着,驼背只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迷惘。 驼背求救的目光望向段清狂,王爷,除了最后偷窥那件事情,其他的,属下可都是为了你而做啊,做人不能过河拆桥,媳妇娶进门,媒婆扔过墙啊! “驼背,夜儿的命令就是本王的命令,你明白的。”段清狂虽然接收到了驼背的求助目光,但是毫不留情地选择了站在了慕千夜的这边。 就在刚才,他们从淑云斋出来的前一刻,小野猫还跟他赌气来着。 如果刚才出现在驼背面前是一片黑白色的前景的话,那么现在,全黑了! “还有父王和小宝。”慕千夜让驼背的前途全黑了之后,同样没有忘记段痕水和小宝这两个没少参合的人。 “小宝,你不会是想要让小宝去背书吧?” 小宝一只脚在地上摩啊摩的,不公平,爷爷和驼背伯伯他们都有偷看,才被罚的,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夜儿,为什么还有父王的份?”段痕水也不干了,哎,儿媳妇被臭小子给带坏了,都欺负起他这个老人家来了。 “父王,您放心,儿媳不会对父王您不敬的。”慕千夜十分认真恳切地对段痕水说道。 段痕水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还是儿媳妇好。 不过他的想法很快就破灭了。 “儿媳妇决定要惩罚小宝,最近一段时间就让他先更我回茶楼那边去吧。”慕千夜笑盈盈地说着。 “不行!”段痕水脱口而出,儿媳妇果然还是被臭小子带坏了,带走他的宝贝孙子,不就是在惩罚他吗? 残忍,太残忍了! “小宝不要和爷爷分开!”小宝赶紧抱住段痕水的大腿,两只小爪子牢牢地抓住。 “对,我不要和小宝分开!”段痕水一把将小宝从地上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在了怀里,警惕地看着段清狂和慕千夜。 “噗呲。”慕千夜轻笑出声,这祖孙俩相依相偎的样子,反倒衬托得她好像是坏人似的。 ★ 慕千夜推开了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甚至有些发酵的感觉的酒味。 房间里的窗户没有打开,光线十分昏暗,但是慕千夜很肯定欧阳明轩就在房间里。 才走了两步,慕千夜的脚的踢到了什么,发出了“咕噜咕噜”的滚动声音。 慕千夜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给他时间,他就是用来干这种事情的吗? 她认识的那个欧阳明轩到哪里去了? 那个整天嘻嘻哈哈有种把自己当成异类的人到哪里去了! 慕千夜在床前看到了倒在轮椅边上的欧阳明轩。 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趴在地上的他大概是喝醉了,发出重重的鼻音。 慕千夜猛地蹲了下来,然后双手一把将倒在地上的欧阳明轩给揪了起来。 “嘭——” 慕千夜拉起欧阳明轩之后又将他直接扔到了轮椅上。 脑袋和轮椅的靠背剧烈地撞击,让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欧阳明轩被撞了个清醒。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在昏暗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是谁。 慕千夜没有给欧阳明轩反应的机会。 一拳直接就揍在了欧阳明轩的右眼上。 慕千夜一点儿都没有手下留情,这一拳用了七八成的力气。 揍完欧阳明轩,慕千夜一个旋身,利落地在旁边的床沿上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昏暗中的欧阳明轩。 “醒了没有?”慕千夜没有温度地问道。 欧阳明轩听到这声音才知道自己是被慕千夜给打了。 “老大,你做什么……” “看来还不够清醒,是想要我给你左边的眼睛也送上一拳吗?”慕千夜觉得好气,她认识的那个欧阳明轩到底去哪里了! “老大,你有什么事情吗?”欧阳明轩没有什么生气地问道。 “不问我依依去哪里了吗?” 听到慕千夜提及冷依依,欧阳明轩就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清醒了不少。 只是,换来的是更深的郁闷。 “老大,她要去哪里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很讨厌她?那么她死了你也不打算去吊唁了?”慕千夜说的很认真。 “你说什么?”欧阳明轩忘记了自己身在轮椅之上,忘记了自己的腿是不可以走动的,他朝着慕千夜扑过来,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样子十分狼狈。 “我说冷依依死了,你激动什么?怎么老相好出了事情还是知道要关心的吗?干嘛这么大反应,不过是一个床板罢了,是她自己不要脸,一次次地送上门的不是吗?”慕千夜嘲讽地说着。 “不要这样说她!”欧阳明轩想都没有想就吼了出来。 “我哪里说错了吗?这不是你一直认定了的吗?” 欧阳明轩沉默了,他无力反驳慕千夜的话,“老大,告诉我,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八九不离十了。”慕千夜冷冷地说道。 “什么?”欧阳明轩的一颗心再次因为慕千夜的话吊了起来。 “依依失踪了。”慕千夜平静地说道,“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她留下的书信告诉我,她知道他们苗疆圣地神王谷中有一只蛊王,她说她想要去取来,她为什么要去取,我想不用我说,你应该都会知道吧。” “什么蛊王,会有危险吗?”欧阳明轩急切地问道。 “你说呢?你难道不知道蛊王的重要性吗?私自盗取蛊王,一旦被发现,便要受万蛊噬身之刑。” 慕千夜的声音波澜不惊,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而已。 但是欧阳明轩的心却无法平静。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情?难道我给她的难堪还不够吗?她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欧阳明轩不知道此刻他的心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仿佛他的心已经不在他的胸口了,而是被人给取了出来,放在油锅里煎,又放在热水里煮,接着又扔到了冰天雪地里,冻成了一块石头。 “老大,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去救她!”好半天,欧阳明轩总算回过神来了,他向慕千夜祈求着。 他卑微的态度再度换来了慕千夜的冷笑。 “翩翩公子,飘然出尘,妙手圣医,笑傲群雄,欧阳明轩,这说的真的是你吗?那让你骄傲的武学去了哪里,那让天下人啧啧称赞的医术去了哪里?以前,你虽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但是你绝对不会自卑,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颓废没用!可是为什么,在遇到冷依依之后,你开始变得不那么自信了,你的笑颜反而少了,在没有人的时候你会开始无意识地轻抚你的双腿了呢?你记不记得,除了给我看伤,你已经多久没有碰药材,多久没有给其他人看诊了呢!” 慕千夜的每一句话就仿佛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入欧阳明轩的心里,一针见血,血流不止! 因为无情,所以坦荡;因为动心,所以悲伤。 她所认识的欧阳明轩从来不是一个自卑的人,但是现在在她面前的男人却不是。 “欧阳,每个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都会或多或少的迟钝,身在局中,便不能看的清明透彻。但是可以迟钝一时,绝对不能迟钝一世,人生不可能总是走对,总是做多,必然会有后悔,但是如果永远地让自己沉浸在后悔的大潮之中,你便只能永远地处于黑暗之中了。” “依依出门没多久,我便让暗影跟了过去,但是从昨天开始,依依便没有半点消息了,换句话说,她失踪了,这意味着什么,身为清狂的赤影的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你想让我去救依依,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不用你说,我自然会,她是我的好姐妹,我不会置她的生死于不顾的。” “但是你呢?欧阳明轩,没有双腿,你还有轮椅,没有了行走能力,你还有一双可以挥舞自如的双手,依依不见了,每一秒都可能面临着危险,你觉得自己的能力比暗影弱吗?” 慕千夜说完,深深地看了一声不吭的欧阳明轩一眼,然后缓缓地走了出去。 她能说的都说了,他能不能想清楚,那就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走到门外,段清狂正在门外等她。 “清狂,为什么你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担心欧阳吗?” 慕千夜嘟着嘴,虽然说欧阳跟了她四年多,但是好歹也是这男人的“青梅竹马”,还是他四位赤影之一,为什么他看起来很是震惊呢? “很多事情,一旦遇上‘情’字,便不能再归咎到常理之中了。情字醉人,情字也伤人,欧阳能不能挣脱他给他自己上的枷锁我不知道,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的小野猫已经做好了亲自跑一趟苗疆的准备了,一来冷依依你一定会去救,二来,那蛊王你也势在必得。既然如此,欧阳的伤心难过也必然会有一个尽头,因为他有一个对他好的老大。” “男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慕千夜瞪着段清狂,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应该不是夜儿肚子里的蛔虫,但是夜儿肚子里的‘蛔虫’可能会和我有关!” “……” “夜儿,晚上是本王过来你这里,还是你来本王这里呢?”段清狂充满暗示性地对慕千夜说着。 “王爷不说我还忘了呢,拿来!”慕千夜伸出一只手。 “夜儿,做什么?” “银子!”慕千夜晃了晃自己的手,示意段清狂快点拿来。 “夜儿要银子做什么?” “昨天侍寝的银子,赶紧拿来。” “夜儿,我们拜了堂的,为何本王还要付夜儿银子呢?”夜儿这样会不会太贪财了一点? “和我拜堂的是段清狂,那个梁上君子,但是你可是睿王爷,价钱怎么会一样?”慕千夜说的有理有据。 “夜儿的意思,该不会是,以后都要付银子吧?” 慕千夜点点头,“当然,我可是个商人,奸商一个!从来不能做亏本的事情,上一次的账赶紧结了,至于以后,先付钱再办事,概不赊账!” 慕千夜邪邪的笑着,整个一个小财迷! 紧接着,慕千夜一把勾住段清狂的脖子,在他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这是附赠的!” 于此同时,手伸入段清狂的怀里,小贼手抓了一张银票。 从段清狂的怀里退出来,右手挥了挥手中的银票,“你应该记得,我在做商人之前,还是一个山贼!一百两,上一次的银子哦!” “夜儿。”段清狂轻轻地叫唤了一声慕千夜。 “嗯?” 慕千夜盯着段清狂。 只见段清狂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都给你,我们多来几次可好?” “……” ★ 当天下午。 茶楼的“冬雪阁”,一片白色的布置之中。 段清狂坐在房中唯一的一张圆桌前,而他的面前,有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脸上还有残留着的胡渣,头发有些凌乱,样子看起来有些颓废。 但是他的目光凛冽,充满了坚定。 “想好了?”段清狂悠悠地问道。 “是。”欧阳明轩很肯定地点头。 段清狂缓缓地看了欧阳明轩一眼,手中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影卫。” 段清狂的话音刚落,就从暗中出来两个暗影,“王爷有何吩咐。” “带欧阳去禁地。” “属下领命。” 两个暗影听完段清狂的话,便来到了欧阳明轩的面前,“赤影大人,得罪了。” 两人一左一右搀扶住行动不便的欧阳明轩,将他带离了房间。 段清狂目光幽深地看着窗外,小野猫要去夺蛊王,他得事先做一些安排,他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眼皮底下伤害到他的夜儿。 ★ “爹爹娘亲,回来的时候除了要将依依姨带回来,还要记得给小宝带礼物哦!” 王府的后门,小宝和段痕水站在门口,向马上的段清狂和慕千夜告别。 此时的段清狂和慕千夜同坐一骑,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驼背和暗影们将会在之后跟上来。 “小财迷!”慕千夜没好气地说道。 她儿子在王府里已经有自己的小金库了,父王专门给他腾出了一间屋子来存放他的生辰礼物,另外加上平日里父王和清狂给他的,他的私有财产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娘亲,你还说我叻,你自己还不是,茶楼开了一家又一家,地买了一块又一块,小宝哪有钱了,娘亲的金库比小宝的充实多了!”小宝嘟起嘴。 “对啊,夜儿,你赚的已经够多了,下次我进房门,你能不能便宜一点?” “老娘的房间不是菜市场,拒绝讨价还价!”每次进门一百两银子,很公道的好不好? “呵呵。”段痕水和蔼地笑着,“夜儿,狂儿的银子多的很,你多多敲他一些,不用跟他客气,也不用给父王面子。” “儿媳谨遵父王教导。”慕千夜盈盈一笑,同时还给了段清狂一个得瑟的眼神,看吧,父王都站在我这边! “驾!” 慕千夜正乐着呢,就听得段清狂的缰绳一扯,双脚一夹,让两人身下的马儿飞奔了出去。 “夜儿,如果觉得马上不稳的话,你可以抓住本王的胸膛的!” “好啊。”慕千夜邪邪地应道,手指在段清狂的胸膛上若有似无地画着圈圈,随着马儿的颠簸,手指时轻时重地戳着段清狂的胸膛。 “夜儿,本王身上没有带银子。” “这是免费附赠的。” “……” 两人走了大约一整天的路,傍晚的时候,两人在一个小山村停了下来。 山村位于山脚下,沿河而栖。 夕阳西下,山林染上了橙红色的光芒。 两人来到村口的一户农家的门口,土黄色的围墙,所谓的门也是用不过是篱笆而已。 ------------ 第十一章 贼公贼婆,欧阳追妻 “请问有人在吗?”慕千夜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舒骺豞匫 “来了来了。”一个妇人走了出来,看到有两个衣着华丽的人站在门外,楞了神。 这是仙人儿下凡了吗? 妇人傻傻地看着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着实被两人给惊艳到了。 “大婶,我们路过此地,想要在你家借宿一晚,不知道可以吗?”慕千夜问道 大婶似乎在沉浸在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的出现之中,有些愣神。 “大婶?”慕千夜再一次出声。 “哦,好,好好。”妇人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解开了篱笆门,让慕千夜和段清狂进去。 两人从院子里经过的时候,看见院子里跑来跑去的母鸡和小鸡,段清狂心里有了思量。 慕千夜拿出一锭银子交到了那位大婶的手中,“叨唠了。” 那位大婶看着手中的银子久久失去了声音,两个眼珠子瞪得老大地直勾勾地看着手里那枚沉甸甸的银子,仿佛无法确定似的,放到自己的口中咬了咬,真的是银子!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大婶连声道。 “还请大婶给我们安排一间房间。”慕千夜继续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真是出门遇财神啊! 那大婶激动地捧着那锭银子,手依旧止不住地颤抖着。 黄土和着石粒的房子很是简陋,但是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都没有嫌弃这样的房子,反而十分适应,两人第一次见面还是在柴房里呢! 房间很小很简陋,只有一张床榻,别无其他了。 “夜儿,赶了一天路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段清狂一把将慕千夜抱到了床上。 慕千夜直接就躺到了床上,看着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段清狂。 “那你呢?”慕千夜问道,怎么她觉得清狂怪怪的呢? “你乖乖地躺着,等你休息够了,我就告诉你。”段清狂捏了捏慕千夜的脸颊道。 “嗯。”慕千夜乖乖点头。 待到段清狂从房间里出去之后,她立马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偷偷地溜到门口,向着院子里张望,见段清狂不知道和那妇人说了什么,只看到那妇人连连地点头。 然后,就见段清狂身形一动,一直原本还在地上欢快地跑着的老母鸡便准确无误地落入了他的手中了。 清狂这是要做什么? 慕千夜满心的好奇,可惜段清狂和他手中的那只老母鸡都消失在了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她只好躺回了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千夜是被一股浓浓的鸡汤味道给熏醒的。 睁开眼,就看见清狂坐在床沿,“小野猫醒了?” “我闻到香味了。”慕千夜柔柔地笑着,眼睛不住地往段清狂的身后偷偷瞧去。 “你呀,鼻子还是挺灵光的。”段清狂宠溺地说道,“进门的时候看见大婶家的鸡挺肥的,特地给你炖了,补补身子!” 段清狂说完便一口一口地喂慕千夜吃。 瞧段清狂那样子,像是要把这些年不在慕千夜身边的那些全给补回来似的。 这时,门外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门外,有一个穿着华贵的公子身后领着几个小厮上前来,“喂,都给我死出来!” 刚才那个妇人脸色立马就变了,冲着篱笆门外的那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赔笑道,“邱少爷,今年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庄稼都让蝗虫给吃了,一点儿都没有剩下,欠下的,您看,能不能缓缓……” 妇人说这话的时候心虚地护住怀里的那一锭银子,若是银子给了这邱二少就能解决问题的话,她也愿意就此摆脱。 只是,大家都太清楚邱二少的为人了,他是绝对会有别的理由来要他们的银子的! “不行!”邱二少一口就否决了,“如果还不出来,就拿你们家的地抵债!” 那妇人一听脸色发白,“我求求你了邱少爷,你就再宽限一些日子吧!”妇人上前向邱二少祈求道。 “滚开!”邱二少一把就将那妇人推了出去,妇人当即就向后跌去。 “发生什么事儿了?”慕千夜即使出现接住了正要摔到地上的妇人。 段清狂和慕千夜的出现无疑让邱二少和他的人吃惊不小,两人无论是从衣着还是从外形来说,都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你们是什么人?”邱二少的眼睛在慕千夜的身上流连着。 慕千夜那精致如玉般的脸庞让他不得不多看几眼,她被衣服包裹着玲珑体态让他几乎移不开眼球。 对此,段清狂不悦地眯起了眼睛。 “老娘是什么人,你管的着吗?”慕千夜不屑地看了一眼这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说他是小白脸吧,长得还不够好看的, “刘家欠了我邱家十两银子,他们没有钱偿还,所以我就要收回他们的田地抵债。”邱二少说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的。 “你胡说!孩子她爹不过跟你们借了一两银子,什么时候变成十两了!”妇人当即就反驳,奈何在面对邱二少的时候,声音也大不起来了。 “不错,你们借的是时候是一两,但是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若是这一两银子当初没有借给你们,而是用来买了母鸡,现在不知道生了多少只小鸡了,那些小鸡长大后就可以变成母鸡,又可以生小鸡,让你们还十两还是便宜了呢!”邱二少冷笑着说道。 然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慕千夜的身上,“这位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嗯,这么说来还真是这样的道理呢。”慕千夜摸着自己的下巴赞同地点了点头。 “夫人,夫人,这,这……”妇人看见慕千夜点头,满脸的挣扎。 慕千夜说完说着便转身进了屋,过了一会儿手里像是拿着什么东西出来了。 说她拿着东西,是因为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但是她的右手成拳,手里会拿着什么东西呢? “邱少爷,收好了。”慕千夜将手伸了出去,邱二少于是也伸出手来接。 一粒不大不小的谷子从慕千夜的手中落到了邱二少的手里。 是的,是谷子,不是银子,而且只有一粒。 众人看着这个情况都是一头雾水。 “这位姑娘,你该不会是想那这一粒谷子来抵刘家千我的十两银子吧?”邱二少指着自己手里的那一粒黄黄的谷子道,这不是耍他嘛! “没错啊!”慕千夜非常肯定干脆地回答道,“二少你别看它现在还只是一粒谷子,等到你把它种到田里,经过四季轮回,它就能长城一株水稻,然后结满谷子,新长出来的谷子又可以再种,这样一来,不用几年,这一粒谷子就可以变成一堆谷子,多花个几年时间,要装满你邱家的仓库应该不成问题。” 慕千夜笑着说道。 “你,你这是鬼扯!”邱少爷怒道。 “我没有鬼扯啊。”慕千夜无辜地摊摊手,“邱少爷自己说的,若是当初那一两银子买了母鸡,过些时间就可以变成很多母鸡,所以那一两银子也就变成了十两,那如今我还邱少爷的这一粒谷子能够抵过那十两银子不是很合理吗?” “哼,本少爷才不管你这么多!总之本少爷今天要见到是白花花的十两银子,否则的话,刘家要么交出田地,要么拿你来抵债!” 邱二少恼羞成怒。 “邱少爷早说么,原来是要白花花的银子啊。”慕千夜随即就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取出了十两银子递到了邱二少的面前,“这里有十两银子,邱少爷可还满意?” 一见慕千夜将银子交到了邱二少的手里,那妇人的眼中满是焦急的神色,这邱家的二少绝对不会拿了银子就算了,改天还要上门来讨的! “你……”邱二少没想到对方真的拿得出银子,他从慕千夜的手里接过银子,细细地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十两。 “我们走!”邱二少对着他的一帮正打算拆了刘家的人说道,想要刘家的田地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多的是理由,不急在一时。 看着邱二少离去,刘婶心里很不是滋味,“姑娘,这银子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再还你的……” 慕千夜摇摇头,“这银子,他可未必拿得了。” “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婶困惑地问道。 “没什么,你先进去吧。”慕千夜邪气地笑着。 段清狂眼底尽是了然,“夜儿,你又顽皮了。” “我手痒了。”慕千夜扁着嘴,用闪亮亮的眼睛看着段清狂。 “夜儿,你缺银子吗?” 慕千夜十分肯定地回答道,“缺!” “你的茶庄不在赚钱吗?”先不论她在南怀国这边的产业吧,光她之前花了四年的时间在北翼国建立起来的事业,就算没有小金山,至少也有小金库了吧? “银子从来不会嫌多的,再说了,我看那个人不爽,想让他破财不可以吗?再说了,他拿了我的十两银子,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吧?” 代价么,就让他拿十倍百倍的银子来偿还就好了! 段清狂现在才发现,他娶的其实是一只小财猫! 夜晚降临,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没于邱府。 邱家作为地方上的一霸,在这一带还是颇有势力的。 两人在房顶上行走。 邱府的下人不少,两人原本是直奔银库去的,不想脚下的房间里忽然传出了两人熟悉的声音。 这嗓音,好像是…… 慕千夜和段清狂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蹲下身来,小心地掀开一片瓦片。 偷窥到房间里的景象,果然是他! 云狼! 那是不是说,北堂希也在这里呢?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 邱家老爷不断地向云狼行礼,一个劲儿地赔罪,“云盟主,小人该死,请云盟主再宽限小人几日,小人一定多找几个大夫来!多找些灵丹妙药来,还请云盟主给小人一些时日!” 邱家老爷年过半百,满头银发,花白的胡子,人过中年挺着鼓鼓的肚子,满是福态,此时,面对着坐在他的对面拥有一张狰狞的面孔的云狼,整个人不住地颤抖着,可见他对云狼的惧怕。 “要我宽限你自然也是可以的,如果明日,你还找不到好的大夫和药材,那么,你就自己提头来见吧!”云狼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残酷血腥不带一丝的感情。 “是,是是。”邱老爷连声称是,对方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盟的盟主,都是只认钱不认人的呀! “你可以滚了。”云狼说完,便向着房间里床榻的位置走去。 床榻上的男子,背靠着床榻,面色如纸,但是依旧掩盖不住他那绝代的风华,比起往日,此时的这个男人少了些许的锋芒,少了冷酷,多了平静和安详。 “你不用担心,一定可以找到医治好你的右臂的方法的。”云狼站在床边,认真担忧地看着数日来一直过分平静的的北堂希。 北堂希的右手废了! 房顶上,慕千夜疑惑地看向她身边的段清狂。 段清狂淡淡地点了点头,北堂希的右手是他废的,拔出剑的时候,他挑断了北堂希的手筋。 慕千夜有些心疼地看着段清狂,她知道清狂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定很痛苦。 如果说肩胛骨上的那一剑是清狂为她而刺的话,那么废掉北堂希的右臂,就是清狂为欧阳明轩做的事情了。 一边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欧阳明轩,另一边,是和他有着一半血缘关系的兄长。 虽然他们之间从未好好相处过,虽然北堂希并不知道这个事实,但是要对自己的嫡亲兄长下手…… 慕千夜的手伸出去,搂住段清狂的腰,身体倾向他。 房间里,一阵沉默过后,北堂希终于开口了。 “云狼,你的目的是什么?”他记得他不曾与这个杀手盟的盟主有过深交,之前仅有的交集便是那次的狩猎,先是刺杀他,一场有始无终的刺杀让人摸不着头脑。 后来他又突然出手杀了太子,把这样的一个大麻烦揽到自己的身上去,让整个杀手盟在北翼国的处境变得岌岌可危。 若真如他所说的,刺杀是为了试探他,杀太子是为了和他结交,勉强还说得过去,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沐王爷放心,云某没有任何目的,云某身为一个江湖人士,若是能够与堂堂沐王爷相结交的话,对云某来说必然是大有好处的,相反,如果云某对沐王爷见死不救或者反过来加害沐王爷的话,云某不但得不到任何好处,还极有可能为日后招来极大的麻烦。” “堂堂杀手盟的盟主还会惧怕麻烦吗?作为一个杀手组织,手上沾染的生命还会少吗?” “沐王爷所言差矣,杀手盟做事,全凭利益,这利益不光是眼前的银两而已,更有长久的利益,而沐王爷就是那个能够带给杀手盟长久利益的人,之前杀手盟便已经在王爷你的身上下注了,如果沐王爷就这样死在了南怀国,云某岂不是做了一桩亏本的生意?” 云狼将一切说的滴水不漏,即便是北堂希,也抓不出他话里的毛病来。 “本王的手臂,你不需要再费心了,本王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本王明日便想要启程回北翼国。”他失踪了这一段时间,父皇一定很着急,而且他是在出使南怀国的时候不见的,那么两国的关系一定将变得十分紧张。 “沐王爷放心,等沐王爷的身体好全了,云某自会派人将沐王爷送回北翼国去。”云狼很坚持地说道,他的右手如今废了,这个时候让他回北翼国去,就等于将一块肥肉放在饥饿的狼群面前。 那些对沐王心存怨恨却一直不敢表露于心的人,那些想要治他于死地的人一定会蠢蠢欲动,所以在他的右手康复之前,他不会放他回去的。 “云盟主这是要限制本王的自由吗?” “云某不敢,云某只是不想自己做了亏本生意,还请沐王爷不要忘了,您的命是云某所救。” “本王不会忘,本王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本王不会轻贱自己的生命,这一点,云盟主尽可放心!” “那么,还请沐王爷好好休息,云某先行告辞了。”云狼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房顶之上,慕千夜对段清狂眨眨眼睛。 段清狂了然,一手揽过慕千夜的腰,飘然离开了屋顶。 慕千夜没有再追问段清狂关于北堂希的事情,径自做了她一开始打算来做的事情。 没过多久,慕千夜就在邱府找到了他们家的藏银子的地方。 门口没有人守着,倒是装了好几把锁。 慕千夜利落地打开了三把不同的锁,回头就见段清狂盯着她瞧。 “做贼做多了!”慕千夜笑了一下,月光下,充满了邪气和灵动之美。 “贼婆!” “贼公!” 慕千夜进了房间里,房间里大大小小拜访了数十个箱子,慕千夜随手打开了一个,只见里面银光闪闪。 啧啧,银两真多。 拿走拿走,通通是她的了! 慕千夜这只箱子看看,那只箱子瞧瞧。 忽然就见外面火光漫天。 正纳闷,就见段清狂手里拿着一个火把走了进来。 “夜儿好了吗?” “清狂,外面的那些火该不会是你放的吗?” “嗯,花了一点时间。” 慕千夜看着他,他很有做贼的天赋耶! 段清狂含笑走到了慕千夜的身边,“忘了告诉夜儿了,那天之所以会在沐王府的柴房里遇到某只小野猫,是因为那日本王在沐王府做贼,累了就寻了个地方打盹儿。” 原来,同时天涯做贼人! “这么多的银两,我们两个也搬不走,不如留信给暗影们,等他们赶过来的时候,让他们来做就好了,他们很擅长做这个的。”段清狂又继续说道。 “清狂,我想学习暗影们学的那种叫做‘影术’的武功。”慕千夜很认真地说道。 她现在发现,暗影们简直就是为做贼而设的! 他们这一家子,都是贼! “不好。”段清狂拒绝了慕千夜的提议。 “为什么?”别那么小气么! “因为你没有空。”接下来,她都要陪他,然后怀孕,然后给小宝生弟弟妹妹,哪里有时间练武功。 慕千夜认真地想了想,也是,她还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银两,现在她没有北堂希这个仇人了,当然要更好地发展一下她的事业才是。 ★ 来到了苗疆,慕千夜和段清狂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换服装。 换上苗族的服装后,段清狂盯着慕千夜瞧了老半天。 “你盯着我看什么?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吗?”慕千夜瞪着大大的眼珠,灵动的目光里载着浓浓的疑惑。 她觉得头上的帽子好重,看在它是用银子做的份上,就勉强原谅它了! “我只是觉得,夜儿穿什么都好看,突然很想把这一身夜儿刚穿好的衣服都脱了。”段清狂说得无比认真。 “没个正经!”慕千夜没好气地瞪了段清狂一眼,该正经的时候不正经,不该正经的时候,倒是一本正经的! “好了,我们出去吧。”段清狂刚要拉起慕千夜的手往外走,却被慕千夜一把拉住了。 “等一下。”慕千夜忽地蹲了下来,手在地上狠狠地抹了一把,将自己的两只手掌都抹成了乌黑色,然后两只手朝着段清狂的脸上袭去。 “夜儿,你做什么?” “你这样太明显。”谁让他没事长这么好看的,树大招风,人美找虫,不知道吗? 两只手在段清狂的脸上一阵胡乱作怪,让段清狂的脸顿时变得又黑又脏,不过这样的确将他原本的风华给掩饰住了。 段清狂任由慕千夜将他“抹黑”。 等到慕千夜将“抹黑”工作完成,段清狂一把揽住慕千夜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了慕千夜的脸上,用自己的脸摩擦慕千夜的脸。 “夜儿这样也太明显了,也要掩饰一下才对。”摩摩,好好涂抹一下才。 慕千夜刚想着给段清狂涂完了就解决自己的问题,不想这个男人就帮她涂了起来,关键是,他干嘛要拿他的脸来给她涂…… 这样感觉,很奇怪的好不好! 好半晌,段清狂才餍足地说,“嗯,涂的很好,美美的夜儿给遮住了!” 说完,段清狂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拉着慕千夜往外走去。 店里的老板和伙计都看呆了,这两位客人不是来买衣服的吗,怎么一进去换个衣服,出来连容貌都一起变了呢? 两人离开了小镇,又走了大约一天的路程,才来到了神王谷。 苗族人擅长用毒,而神王谷中居住的人,则是各种的高手,冷依依便是来自神王谷的。 慕千夜之前来过这里,所以倒是熟门熟路的。 进入神王谷之后,目之所及,尽是参天的古木,茂密的丛林,密林之中,还不时发出几声不知名的生物的名叫之声。 眼前没有路,慕千夜也是因为之前由冷依依带着来过一次,才能在这一片原始的丛林之中辨别出方向来。 “嗖——” 忽地,有一个红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王爷,王妃。”暗影跪拜在地上,“属下无能,跟丢了冷姑娘。” “起来吧,怨不得你,这里面的人身手在你之上的大有人在。”慕千夜道,暗影就是在这里跟丢的。 “你在此等候欧阳他们,他们这两天便会到。”段清狂道,欧阳明轩和驼背他们晚了他们两三天出发,欧阳急着过来,便日夜不停的赶路,算下来这两天也应该追上他们了。 “属下遵命。”暗影得令隐藏回了树上。 终于,慕千夜和段清狂两人来到了密林深处的一个山谷地带。 零零碎碎有一些木屋阁楼隐藏在参天的古木之中。 这便是这里的居民了。 “你们是什么人!” 很快,慕千夜和段清狂的面前就出现了数人,他们挡在了慕千夜和段清狂的面前。 为首的一人长得很清秀,身形颀长,英气勃勃,颇有男子气概。 “这位兄台,我们是依依的朋友,特地前来见她的,劳烦你通传一声。”慕千夜对那人说道。 这几人狐疑地看着慕千夜和段清狂,“你们是小姐的朋友?” “不错,还请劳驾通传一声,兄台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向族长通传一声,说是无伤公子来了。”慕千夜继续说道。 “他是无伤公子?”那人指着段清狂问道,因为现在的慕千夜是女装。 慕千夜轻笑一声,“兄台不妨去通传一声,是与不是,相信见了族长自有分晓。” 那人听了慕千夜的话,仔细地斟酌了一下,“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族长。” 说着,那人又叮嘱其他人道,“你们在这里看着他们,不要让他们踏入一步。” 交代完,那人便去见他们的族长去了。 “夜儿,冷依依是族长之女,你没有说。” “没有错。”被戳穿了,慕千夜便也乖乖交代,“若不刺激一下欧阳,真不知道那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一到感情问题上就迟钝到不行的木头什么时候才会开窍呢!” “夜儿原来有做媒婆的资质。” “如果他不是欧阳,打死我都懒得管他呢!”慕千夜没好气地说道。 慕千夜说完,就见拦在他们面前的人群分了开来,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走了过来。 老者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人们在见到他时候脸上纷纷露出了敬重的神情。 “伯伯。”慕千夜唤了老者一声。 “哈哈。”老者见到慕千夜先是放声一笑,“听石云来报,我还觉得其中有诈,不曾想到还真是你来见我了!” “伯伯,难道我来看您,您不高兴吗?” “哪里会不高兴!不过你也瞒不了我,你这次来是因为依依的事情吧?”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伯伯你。” “来吧,到家里说话。”冷无言说着又对着族人们道,“这位便是之前与你们提过的无伤公子,她身边的这位,想来就是依依说的,她的夫君了!哈哈……” 众人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明白了过来,原来无伤公子是女子。 听到了冷无言的解释,族人们对慕千夜和段清狂的戒备当即就消除了,转而是一脸的热情。 “我们屋里说话。” 在冷无言的带领下,慕千夜和段清狂来到了冷无言的家。 与其他的房子没有大的差异,作为族长的冷无言的家也是木质的阁楼。 “哎。”刚在朴实的木桌前坐下,冷无言便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依依那丫头我自小便惯着她,只是这次,她做的太过火了。蛊王是族中之宝,她盗蛊,可是重罪啊!族中规矩,外人盗蛊,是要被处以万蛊噬身之刑的,她虽是族中之人,是我的女儿,不必受这样的罪,但也不能轻易作罢,不然我要以何颜面见族人?” 慕千夜点点头,关于族里的规矩,慕千夜之前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那族中的几位长老怎么说?”慕千夜问道。 “长老们都是看着依依长大的,还说以后这族长之位必然是要交到依依的手上的,这盗蛊的事情,他们倒是不打算追究。”冷无言沉吟,“若是她愿意认了错,不再打那蛊王的注意,我便可以放了她,只是她……” 慕千夜听明白了冷无言的话,冷依依不肯认错,也不肯放弃那蛊王,即使冷无言有意要放了她,也没有办法。 “依依她现在在哪里?”慕千夜又问道。 “让我关在后山的山洞里思过呢。” “该不会是那个专门用来惩罚犯错之人的山洞吧?” 慕千夜可是听冷依依提过,那里面虽然没有万蛊噬身那么多的蛊虫,但是各种毒虫蛇鼠还是有不少的。 最重要的一点,那山洞里闷热难耐,常人绝对是呆不下去的。 “哎,已经关了她两天了,也不知道她的身体撑得住撑不住。”冷无言现在也是烦恼的很。 虽然处罚的命令是他亲自下的,但关的人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儿,身体吃苦的是冷依依,他的心里却也是备受煎熬的。 “伯伯你莫要急,你让我见依依一面,我有把握可以说服她,让她乖乖认错,并且放弃盗取蛊王的念头。”慕千夜胸有成竹地说道。 “真的?”冷无言喜出望外。 慕千夜重重地点点头。 “太好了!”冷无言激动地站了起来,“也是,她一向很听你的话!你去和她说一定管用!” 这真是解决了他心头的一大难题啊! “石云,你负责带千夜和她的夫君去依依思过的山洞。”冷无言对着刚才的那男子说道。 石云,指的便是刚才挡在慕千夜和段清狂的那人。 “是,族长。”石云应道,然后对着慕千夜和段清狂尊重客气地道,“两位请随我来。” 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便由石云领着上了后山。 石头做的阶梯一直通道了半山腰。 一个不大的洞穴。 “两位,这便是关着小姐的山洞了,没有族长的准许,任何人是不可以进入的,我便只能送两位到这里了,沿着这山洞往里面,便越是酷热难耐,还请两位做好心理准备。”石云送慕千夜和段清狂来到洞口,对两人交代道。 “谢谢兄台的提醒。”慕千夜向石云道了谢。 然后两人往洞里走去,一路上都点着小油灯,昏暗中勉强可以看清楚眼前的路。 “看来欧阳有情敌了。”段清狂不经意地说道。 看得出来,那个叫石云的男人十分挂心冷依依,甚至比他们两个还要急。 听到夜儿说有办法可以说服冷依依的时候,脸上表现出来的喜悦之情不亚于冷无言的。 刚才带他们两个人上山的时候脚步比他们两个还要急切。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也该让欧阳有些危机意识了! 果然,如石云所说的一样,随着两人不断的深入,温度便越高。 闷热的感觉让人呼吸不畅,这感觉可一点儿都不好。 慕千夜正想要从怀里掏出手绢来擦拭汗水,一阵凉意便从段清狂的手上传来。 段清狂握住慕千夜的手,以内力制造出丝丝凉意来。 “清狂,有你真好。”有了清狂,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夏天了! “夏天的时候,夜儿觉得哪儿热,本王就为夜儿驱散哪儿的热量,夜儿说好不好?” 慕千夜瞪了他一眼,这男人,越来越不正经了! 两人终于来到了洞穴的最深处,自然也是温度最高的地方。 冷依依蜷缩在一角,看来情况很不好。 在这里的地方待了两天,不生病才怪! 慕千夜赶紧走了过去,将冷依依扶好,段清狂给冷依依输入真气。 好半晌,冷依依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看见了慕千夜和段清狂,还以为是自己做梦了,“我一定是病糊涂了。” 慕千夜当即就给了冷依依一记暴栗,“你的确是病糊涂了,才会做出这一连串的傻事来!” “老大,不要打,会痛啦。”冷依依赶忙揉揉她的额头。 “去跟你爹认错,以后都不许再打蛊王的主意了!”慕千夜以命令的口吻对冷依依说道。 “我不!”这一次,冷依依没有像以往一样听从慕千夜的话,倔强地拒绝道。 “听着,我知道你对他心寒了,但是你来盗取蛊王就证明你心里还是有他的,只是已经不敢再爱了!” “这两天,欧阳明轩就会到这里,你和他的事情,还没有完,你是希望他看到你在这里受苦的样子,你这么狼狈的样子吗?” “还有,蛊王不一定能治好他的腿,他的腿也非得一定要蛊王来治疗!你如果觉得你再执拗下去对这件事情来说是最好的选择的话,我不拦着你!” 慕千夜说着,放开了冷依依,一副打算离开任由冷依依自生自灭的样子。 “老大。我,我要出去。”老大说的对,她再执拗下去,根本就于事无补,更何况,她一点儿都不想让欧阳明轩看到她这样狼狈的样子。 慕千夜满意一笑,先让冷依依离开这里再说,至于蛊王么,她才不会这么容易放弃,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的! ★ 第二天,欧阳明轩同驼背和一行暗影都来到了这里。 再一次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欧阳明轩乍一眼看不出与往日有何不同之处。 欧阳明轩和昨日的慕千夜段清狂一样受到了这里的族人的阻拦。 不过欧阳明轩可就没有慕千夜和段清狂那么好运了,迎接他的可是直接的挑战。 地面上,尽是有着不同的颜色的蛇,这些蛇显然都是带有剧毒的。 欧阳明轩本来就是抱着来救冷依依的决心来的,对于这样的场面一点儿都不意外。 驼背和暗影们正要出手,却被欧阳明轩拦住了。 “驼背,这是我的事情,让我自己来。”欧阳明轩无比坚定地对身后的驼背说道。 听到欧阳明轩的话,驼背和暗影们纷纷后退,将战场留给欧阳明轩。 欧阳明轩依旧坐在轮椅之上,他的手推动自己坐下的轮椅上前,进入了蛇群之中,整个人便被这些蛇给包围住了。 这些蛇纷纷抬头,吐着蛇信子,看起来十分危险。 忽地,这些蛇都动了,几乎是同时都朝着欧阳明轩扑来。 欧阳明轩的手中不知道何时有了一把银针。 银针飞过,每一针都准确无误地刺入了那些扑向他的蛇的七寸之处,顿时,四周的树上,岩石上都被钉满了蛇。 被钉住的蛇还在不断地扭动着蛇身。 没有了蛇群的威胁,欧阳明轩正要上前,就看到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男子。 是石云。 石云走到了欧阳明轩的面前,挡住了欧阳明轩的去路。 两个男人对立着,一股无形的火花在两人的目光交接处迸发。 石云的武学一点儿都不弱,欧阳明轩人随坐在轮椅上,行动受到限制,但是在迎战石云之时丝毫也没有显现出弱势啦。 远处,慕千夜和段清狂悠闲地看着欧阳明轩和石云的战斗。 “我现在很好奇,段家的禁地是什么样子的。”慕千夜可以明显看到欧阳明轩的转变。 “驼背来报,段家一位长老将自己的毕生功力尽数给了欧阳。”段清狂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慕千夜不解。 “因为那位长老自认有罪,错罚了段家的女主人。”段清狂平淡地说道。 ------------ 第十二章 无良的主子尽干无耻的事情 第十二章 无良的主子尽干无耻的事情 慕千夜想起来了,是负责对她施行龙齿之刑的长老! “不过欧阳最大的转变应该是他现在的态度了。舒骺豞匫”慕千夜笑道。 至于他能不能再度温暖冷依依的心,便要看他自己的努力了。 “嗖嗖——”两声,从欧阳明轩坐下的轮椅的扶手之中飞出两根绳索,分别缠住了石云的两只手。 石云空中翻旋,试图要扯断那两跟绳索。 欧阳明轩双手抓起两根绳索,在空中抖成了套子,愣是将旋转而起的石云给缠成了麻花。 绳索弹到了石云的脸上,留下了两条鲜艳的红痕。 石云这才惊觉自己在武学上与这个腿脚不便的男子的差距。 正想着,原本还在前方的欧阳明轩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拳便打到了石云的脸上。 此时的欧阳明轩只想着冷依依是被这些人给囚禁了,只想着去救不知道处境如何的冷依依,出手毫不留情。 “住手!”一个声音忽地出现,让两人的打斗顿时停了下来。 一身苗族服饰的冷依依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欧阳明轩远远地凝望着冷依依,时隔多日,再度相见,欧阳明轩觉得自己心中有个角落被刺痛着。 看到她没有事,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连续多日吊在他心中,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的那块巨石,忽然间落了下来。 “依依……”喃喃开口,欧阳明轩正想要往冷依依身边走去。 她没事,太好了! 欧阳明轩深邃的眼神望向冷依依,不想,冷依依却避开了他的眼神。 “石云,我们走吧。”冷依依看了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石云,“打不过不会喊人帮忙吗?回去帮你上药!” 冷依依的没好气地冲石云说道。 见冷依依关心自己,石云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来,虽然和欧阳明轩打架的时候,输的人是他,但是现在依依关心的人是他,而不是欧阳明轩。 欧阳明轩嫉妒地看着石云,他觉得刺眼,很刺眼,十分刺眼! 欧阳明轩猛地上前,以飞快的速度来到了冷依依和石云的面前。 “我也受伤了。”欧阳明轩无比认真地跟冷依依道。 以前,她总是唠叨着让他喝药,让他试她为他准备的各种药,但是他一次都没有主动喝掉过,不是伸手打翻,就是她“强迫”他喝下的。 冷依依没有看他,撇开头,不带一丝留恋地向后走去。 欧阳明轩忙移到了冷依依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之前我……”欧阳明轩开口向冷依依道歉。 “你的道歉我听到了,你可以走了。” 冷依依从容地绕开了欧阳明轩,同时族人们也都纷纷上前,挡在了欧阳明轩和冷依依之间,让想要再度追上去的欧阳明轩没有办法再靠近冷依依。 隔着人群,欧阳明轩看着冷依依和石云一同走进了远处的阁楼里,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好滋味。 远处的慕千夜和段清狂将这些画面都收入了眼底,慕千夜支着脑袋,“哎,欧阳这小子,还是学不聪明,有他苦头吃了!” “夜儿是不是觉得本王相比之下要聪明许多了呢?” “不知道是谁,明明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还傻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小宝是谁的种!”还说自己聪明,明明很笨好不好? 哎 人生最傻的一次被夜儿逮到了,失策啊失策。 欧阳明轩在门外,没有踏入门内。 门内,冷依依正在利落地给石云上药,动作轻柔。 欧阳明轩的心一阵阵刺痛,这些,曾经也是属于他的。 但又能怎样呢? 都是他自找的。 恍然间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离他远去了,他怎么可以这一次次地占有沉沦这她的身体里的时候,还用冰冷的言语讽刺她? “小姐,那个人一直在外面站着,这样好吗?”石云瞥见外面的那个人正恶狠狠地看着他,仿佛像要将他整个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顾好你自己吧!”冷依依手上的力道一重。 “啊……”石云当即就叫出了声。 “很痛吗?”冷依依忙问道。 “不痛不痛,一点儿都不痛!”石云忙连声道。 两人的互动落入欧阳明轩的眼中,让他的眼中冒出了火星子。 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就冲到了里面,轮椅的轮子滚动时候发出重重的声音,可见它的主人是多么的急切。 一把扣住冷依依的手。 冷依依低头,看着欧阳明轩扣住自己的手,再迎上欧阳明轩的视线。 “放手!”冷依依决绝,不带一丝情感地对欧阳明轩说道。 习惯了她的娇笑连连,习惯了她的刁蛮任性,却怎么也无法直视此刻冷漠无比的她。 “依依,不要这样,这样的你我不习惯。”知道她没有事情,没有受到那万蛊噬身之刑的最初的喜悦在她冷漠到极致的眼神下一点一滴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他慌乱了,因为冷依依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反应慌乱了。 “还请欧阳公子自重,男女授受不亲。”冷依依试图将那只被欧阳明轩紧紧扣住的手抽回,奈何欧阳明轩用了十成的力气,她一时挣脱不了。 她记得之前,欧阳明轩还是被她欺负的那个,怎么不过几日不见,自己的功力在他的面前竟然不起作用了! “男女授受不亲?”欧阳明轩被冷依依的这话给深深地刺激到了,“你觉得,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有意义吗?” 欧阳明轩的话让冷依依不自觉地想到了她自己连青楼女子都不及的行为,想到了他的嘲讽,顿时身体变得僵硬。 “当然,我马上就要成亲了,你在我的未婚夫的面前与我拉拉扯扯,这样让我很难做的。”冷依依说着,另一只没有被束缚的手挽上了身边的石云的手,身体特意向石云的身上靠去。 “你……”欧阳明轩不但没有松开抓住冷依依的手,反而抓得更紧了,像是怕自己一放手,冷依依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与之同时,欧阳明轩手背上的青筋凸显出来,他强压住在胸口不断地翻涌的气血。 “你是说,你要和他成亲了?”欧阳明轩僵直了身体,有一股寒意从他的心中升起,那只抓住冷依依的手居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冷依依沉沉地点了一下头,她的手,她的身体也在颤抖。 被她挽住的石云先是心头一喜,然后心也跟着沉重了,他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小姐此时的不对劲呢? 石云再次细细地打量了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长得十分好看,绝美中不失清秀,张扬,透着锋芒,瘫痪的下身没有减少他的魅力,反倒为人增添了几分稳重的感觉。 一身水蓝色的锦袍,淡雅秀气,衬托得他格外的优雅。 不过此时的他的脸上明显充满了阴沉,是因为小姐吗? 石云的目光在欧阳明轩和冷依依之间流转,似乎从中读出了一些什么味道来,这让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可以!你不可以和他成亲!”几乎是脱口而出,欧阳明轩急切地表达着自己心中最直接的想法。 冷依依不想和欧阳明轩争执,她没有去看欧阳明轩,“我最后说一次,放开手,不要忘了,我是一个妖女,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就不能保证等到你再将手拿回去的时候是否还完好无损了!” 欧阳明轩的僵在了原地。 正在这时,慕千夜和段清狂从门外走了进来,两人的身后还跟着驼背老者。 “哟,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赶上好戏上演了,啧啧,这是什么情况,别告诉我现在是传说中的复杂的三角恋关系时间。” 慕千夜一进门,就看见欧阳明轩拉着冷依依的手不放,冷依依又挽住石云的手臂的画面。 慕千夜调侃,戏谑的话语让冷依依和欧阳明轩纷纷松了手。 慕千夜来到冷依依的身边,拿起了冷依依的那只刚才一直被欧阳明轩握着的手,“哎,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不知道女人家都是水做的骨肉吗?瞧瞧,这皓腕,这藕臂,都让握成什么样子了,这红痕还真是深啊!” 慕千夜拿着冷依依的手臂,话却是对欧阳明轩说的。 面对慕千夜锐利的目光,欧阳明轩有些心虚地撇开了头。 “来,老大给你上药。” 慕千夜当即就拿起了摆在桌子上的药给冷依依地涂抹了起来,一边涂,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刚才我进门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要成亲来着是吗?那正好,趁着我还在,赶紧把这亲事给办了吧,让我也沾沾喜气,不然过些日子我一走,你成亲我赶不上,那将会是我一生的遗憾的。” 身后驼背老者在心里暗叹,王妃,你这个做人家主子的,真的很无良耶! 慕千夜郑重其事地说着,“说起来,这事还得尽快,我看明天就挺好的,不如明天就把亲事给办了吧,我想冷伯伯应该会很高兴的。” 听到慕千夜说要明天就要让她成亲,冷依依有些尴尬地说道,“老大,成亲的事情还不急。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如何准备好。”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次欧阳过来的时候,还带了很多暗影一同过来,暗影们的办事效率一直都是很高的!”慕千夜这个无良的主子此时尽其所能地发挥着她无良的本性。 “老大。”冷依依脸色不是很好看,显然是很不想谈成亲的事情。 “哟,依依啊,怎么害羞了,成亲是好事啊,不用害羞,不用害羞。”慕千夜指鹿为马,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也的确是炉火纯青啊,冷依依这哪里是害羞了,那脸色明显是惨白的! 做人家主子,也不能这么无耻啊! “老大,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房去了。”冷依依没有去看慕千夜的眼睛,也没有去看欧阳明轩,转身便离开了现场。 石云见冷依依离开,忙追了上去。 于是,房间里就只剩下慕千夜,段清狂和欧阳明轩三人了。 “清狂,我觉得石云很不错,长得清清秀秀的,对依依看来是用情很深,瞧他为依依出头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迟疑的样子,对依依又百依百顺的,追人还追的特别快呢。” 慕千夜一开口,就把石云夸成了最佳夫婿人选。 “夜儿,这里还有一个更好的,你也可以夸一下的。” 段清狂这个主子更加无良,欧阳明轩的痛苦和悲伤忧愁他仿佛完全没有看到,还自顾自地和慕千夜当众甜蜜,摆明了就是来气欧阳明轩的么! “我这是在给依依看夫婿,你能算在内吗?”慕千夜继续说道,“依依这丫头,虽然刁蛮任性了一点,但是对自己喜欢的人是极好的,会给他端茶递水,会细心地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会为他熬药,还能满足他的各种‘需求’呢!” 慕千夜一条一条地细数着冷依依的好,她的话一个字不漏地都撞进了欧阳明轩的心中。 “王爷,老大,我有事先走一步。”欧阳明轩忽地推动了坐下的轮椅,往外走去,他走的方向,分明是刚才冷依依离开的方向。 慕千夜看着欧阳明轩急急忙忙离去的背影哀叹了一声,一入情网万劫不复啊! ★ 欧阳明轩追着冷依依出来,“冷依依,你给我站住!” 一声呵斥,喊住了前方不远处的冷依依,也喊住了在冷依依身边的石云。 冷依依回头,看向那张她熟悉无比的脸,欧阳,你何苦再来搅乱我的新湖呢?你非我的良人,就让我们从此不再见面不好吗? 欧阳明轩上前来,凝重地看着冷依依,“我有话要对你说。” 冷依依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身边的石云道,“石云哥,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和他单独谈谈。” 石云深深地凝望了冷依依一眼,最后带着不舍和担忧离开了。 两人站在远离房屋的空旷的林中。 两人看着彼此,久久没有说话。 终于,欧阳明轩先开口了,“不要和他成亲,好吗?” 冷依依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了,她和欧阳明轩之间的对话,也有这样心平气和的一天…… “好吗?”欧阳明轩再一次问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恳求的味道。 冷依依撇开头,“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冷依依显然是不想与欧阳明轩做过多的交谈。 见冷依依想要走,欧阳明轩一把上前去拉住冷依依,由于太过心急,力量没有控制好,冷依依直接被欧阳给带进了怀抱之中。 完全出乎意料的,冷依依再一次坐到了欧阳明轩的身上。 而这个画面这个姿势是那么的熟悉,然而,两人的心境已经截然不同了。 冷依依察觉到这一事实,忙要起身。 却被欧阳明轩一把按了回来。 强硬地用双臂将冷依依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放开我!”冷依依挣扎着要起身,不想才几日不见,她面前的欧阳明轩已经不是之前无法反抗她的欧阳明轩了,这个男人在短短数日之内,内力居然比她高了! “不要动!我不想伤到你!”欧阳明轩硬是将冷依依压到了自己的腿上。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是你寂寞了吗?还是想要羞辱我!”冷依依朝着欧阳明轩大吼,同时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般地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欧阳明轩顿时乱了手脚,看着冷依依哭成了泪人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要哭,我不是这个意思。”欧阳明轩急急忙忙地说道。 冷依依积聚了数日的泪水一旦决堤了,哪里是欧阳明轩一两句话止得住的? 欧阳明轩慌乱中一把按住冷依依的后脑勺,将她压向了自己。 他的唇贴上了她的唇,唇舌相交,竟是那样奇妙的触感。 这是欧阳明轩第一次亲吻冷依依,之前两人虽说也有唇舌相触过,但那时,是冷依依强行灌他药。 这一次不同。 一种发自内心的悸动不断地向上蹿。 攫住冷依依唇的欧阳明轩就像是一个第一次吃到糖的小孩,不断地啃咬着冷依依的唇舌,不断地探索着,发现着。 冷依依的手抵在欧阳明轩的胸前,反抗着他的禁锢。 不断扭动着的冷依依对欧阳明轩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当冷依依察觉到身下的男人的变化的时候,讽刺地笑了。 欧阳明轩这才不得不放开她。 “看来欧阳公子对我的身体还是很感兴趣的,一如过去的很多个夜晚一样。”冷依依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她自己的嘲讽。 这样的冷依依让欧阳明轩的心里无比的难受,双臂收紧,让自己的胸膛贴上自己的胸膛。 “依依不要这样好不好?”欧阳明轩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明明离自己那么近,但是自己的心却距离她好远,好远。 “欧阳,放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但是我不想再让自己过的不像自己了。” 现在回首,发现,在那些日子里,她失去了自我,她不要这样的自己,也许,不再和欧阳见面,也许挥刀斩断这份感情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更何况,她对欧阳的感情,是不可能再如过去一样了,因为有一个伤口永远都好不了。 冷依依平静地从欧阳明轩的身上站了起来。 这一次,欧阳明轩没有再拦着她了。 “依依,这一次,换我不想放手了,怎么办?”欧阳明轩目光幽深地看着满脸尽是淡漠的冷依依无比认真地说道。 冷依依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无所谓地耸耸肩,淡然地转身,朝着远离欧阳明轩的方向走去。 自己真的伤她那么重吗? 让她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了吗? 这一刻,真实地体会到了那种疼痛的感觉,那种心仿佛要被撕裂的感觉,仿佛眼前一片黑暗的感觉。 欧阳明轩才发现,曾经,自己对冷依依说的话,做的事情,是那么的残忍。 ★ 当夜。 慕千夜没有想到,时隔多日,再一次下斗,会是这样的情况之下。 作为人家的客人,却在人家熟睡之后跑来偷人家的宝贝,她的行径的确十分无耻! 看着面前这个有了些许年代的墓,慕千夜沉吟,也不知道自己生疏了没有。 这个墓,位于族人们所居住的地方的后山,准确来说,这不是属于具体某一个人的墓穴,而是冷依依告诉她的藏蛊之地。 慕千夜正打算要下去。 一双手忽然抓住了她的肩膀。 慕千夜抬头,正对上了段清狂那双深邃的眼睛。 “清狂……”慕千夜有些心虚地看着段清狂,她是等他入睡后才偷偷跑出来的。 “夜儿在想什么我怎会不知呢?”段清狂轻轻地抚摸着慕千夜的脸颊。 慕千夜抓住了段清狂在她的脸上婆娑着的大掌,“不管是否可行,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 欧阳是她的好兄弟,这一点,不会改变! “傻瓜。”段清狂温和地笑了,“你是有夫君的人,有危险的时候要带上你的夫君,死的时候也要拉着垫背,把你的男人留下来被别的女人觊觎祸害,你放心,你忍心?” 一股暖意涌上慕千夜的心头,“那小宝怎么办?” “他有父王和那么多的干爹,没有问题的。” 两人相视而立,一切尽在不言中。 来到墓前,慕前的石碑上刻着的不是普通的墓志铭,而是一些常人看不懂的图纹。 慕千夜熟稔地将手放在了墓碑上,手指在墓碑上画着,手指所过之处,必是墓碑上花纹所在之处。 段清狂来到慕千夜的背后,看着她轻车熟路地在墓碑上比划着。 青葱的手指来来回回,看得人眼花缭乱。 忽然,在慕千夜的手指停下的同时,墓穴打开了。 慕千夜满意一笑,站起身,却见段清狂正认真地看着她。 “怎么了?”慕千夜问道。 “夜儿,你的身上好像有许多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段清狂认真地说道。 “我身上哪里是你没有探索过的吗?”慕千夜挑眉。 他的小野猫,被他带坏了。 “走吧,我们下去吧。” 两人说着便往下走去。 夜,是静谧的。 慕千夜和段清狂两人下到了地下,不是精致制造的墓室,更像是一个开凿出来的山洞。 洞中的地面上闪着幽光,显然不是普通的地面。 是水。 在这地下,竟然有水渊。 水面上泛着银光,还有丝丝波动。 在这地下,没有风,水面有波动,就证明水中有活着的东西。 苗族多是毒物,显然在这水中的,一定不会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东西了。 慕千夜从地面捡起了一颗石子,往水中扔了过去。 “哗——” 巨大的水声响起,什么东西从水里窜了出来。 “是冥蛇。”段清狂道,他凝视着距离两人不远的这一片水渊,水渊显然不浅,水面很宽,周围没有什么可以依附的地方,而冥蛇从水中跃起的高度可以直接达到顶部,两人若是想要安全地抵达对面,必须要与这些冥蛇有一番恶斗不可。 既然是要来到他们苗族用毒的叱迪一脉的宝贝,慕千夜一早便做好了遇到各种毒物的准备了。 眼睛不能自如地看见黑暗中的东西,慕千夜干脆就闭上了眼睛,将自己一切的感觉交给了听觉。 从地上捡起了一把石子。 慕千夜左手拿着石子,右手握紧了天蚕丝。 “嗖——”左手的石子飞出,飞向水面之上。 紧接着,那些冥蛇便从水中一跃而起。 慕千夜此刻双目紧闭,完全依靠听觉,右手的动作紧随其后,锐利无比的天蚕丝在冥蛇跃起到最高位置的时候直接贯穿了其中一条冥蛇的身体。 “撕拉——” 收回天蚕丝的同时,也将那条被她贯穿了的冥蛇撕成了两半。 在其他的冥蛇都回到水中之后,已经变成了两半的冥蛇的尸体才坠落到水里。 慕千夜的动作不停,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利落地斩杀一条又一条的藏匿于水中的冥蛇。 随着她的动作,她扔出石子后造成的水声越来越小,那些活着的冥蛇也越来越少了。 面对黑暗中的这情景,慕千夜没有慌乱,斩杀冥蛇的手法和动作也熟练无比,仿佛已经演练过了无数遍一般。 这些,都不该是一般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该有的反应。 终于,当慕千夜再扔出石子的时候,不再有水声响起,这也就意味着,那些蛇已经被斩杀完了。 慕千夜这才睁开双眼,走回了段清狂的身边。 段清狂十分默契地上前揽住慕千夜的腰,带着她飞过了那片水渊,飞到了对岸。 脚踏虚空,如履平地。 两人继续往前走,前方的路边不如前面的那么宽广了,只留下一个狭窄的通道,三人并行都会嫌拥挤,通道的高度不过比一般成年稍微高出一些。 还没有走到通道之中,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是逃不过慕千夜和段清狂的耳朵。 “是尸虫。”这一次,说话的人是慕千夜了。 这种虫子专门啃食人的骨肉,当一个人被成群的尸虫缠上之后,不出一刻钟,便会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题外话------ 昨天发微博说,在中国,有一句丧气的话叫做: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还有一句更丧气的话叫做:这个墓还被小三和二奶盗了;然而,婚姻的坟墓,盗墓人变成了守墓人,但是别忘了,盗墓笔记它还有续集呢!要知道,对男人而言,最好的三儿,永远是下一个~! 结果朋友回了我一条,盗墓笔记不会有续集了,三叔说不写了。 呜呜呜,小哥还木有和天真在一起呢,怎么可以这样…。 ------------ 第十三章 神秘男子,清狂的情敌 第十三章 神秘男子,清狂的情敌 若是他们此刻再往前多走一步,走到通道之内,这些尸虫,不消片刻便能将他们整个包裹住,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骨肉顷刻间便会被吃个精光。舒骺豞匫 慕千夜面对这些令人作呕的尸虫,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冷静地从身上取出了背包,再从里面拿出来一根用棉花拧成的粗壮的绳子,倒上酒。 酒散发着一种药的味道,显然不是普通的酒。 掏出火折子,将棉花制成绳子在瞬间变成了一条火绳。 粗壮的火绳舞动起来,犹如一条飞腾的火龙。 慕千夜手中的燃着火焰的绳子发出嘶嘶的响声,不断地跟随着慕千夜的动作旋转着。 倏地,慕千夜松开了手人,让手中的绳子旋转飞出,吐着火舌的绳子螺旋前进,蹿入通道之中,席卷着通道墙壁上那密密麻麻的尸虫。 顿时一阵如鞭炮般的响声响彻在地下。 “噼里啪啦”的声音源自于那些被火沾染上的尸虫们。 顿时,一股烧焦了的味道扑鼻而来,让这密封的空间顿时变得让人难以忍受。 段清狂看着慕千夜熟练无比地将那让人触目惊尸虫扫了个七七八八,走到慕千夜的身边,淡淡地说了一句,“小野猫,你一定这么凶悍吗?” “现在嫌我凶了?” “不,爷口味重,就喜欢像夜儿一样的凶八婆。” 慕千夜很想狠狠地掐段清狂一把,哼,看她回头怎么处罚他! 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通道中残余的尸虫对两人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 穿过长长的通道,眼前再度恢复了宽阔。 不但如此,眼前也变得亮堂了起来了。 亮堂起来并非是因为灯光,而是因为眼前的植物。 碧绿色的藤蔓发出碧绿色的光芒,愣是将这个处在地下的空间照得十分明亮。 藤蔓很粗壮,这样的藤蔓很少见,尤其是有着这样粗壮的枝蔓的,最粗的地方远远胜过人类的大腿。 藤蔓上枝繁叶茂,叶子发着莹莹的光芒,幽光深邃。 不难猜测,这植物有有剧毒的。 段清狂拔剑,在藤蔓上刺下一剑。 剑没入藤蔓之中,顿时,一股红色的液体从伤口处迸发出来,就如同人的血液一般。 粘粘腻腻的,有一种让人作呕的感觉。 段清狂的剑因为沾染上那红色的液体顿时黑了一大半,而地面上,也因为那液体流下来,泥土都跟着发黑。 段清狂剑再度落下,没有任何华丽的剑招,单纯以内力砍下。 “嘭——” 被砍中的藤蔓顿时被震得七零八落的,化作了一块又一块的碎片。 碎片散落一地。 仅仅是内力而已,段清狂的内力修为究竟高到了怎样的地步? 暴力,太暴力了! 慕千夜看着段清狂将那藤蔓一截一截地砍掉。 看着他扫清了面前的障碍之后再度回到她的身边。 看着他朝她笑盈盈地道,“夜儿,都好了。” 慕千夜往段清狂背后望了望,一片绿藤尽数化作了残枝碎叶。真的很暴力! 出现在两人面前是一口石棺。 石头做的棺椁紧紧地关着。 在这里面,就放着那只所谓的蛊王。 两人来到棺椁前,一左一右伫立在棺椁两侧,两人几乎同时伸出手,去打开那棺椁。 棺盖打开的一刹那,慕千夜终于明白了,为何这蛊王要放在一口棺材之中了。 棺盖打开,最先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的是一具尸体,尸体有一些年代了,准确地来说,是一具干尸。 而蛊王,就寄居在这具干尸之上。 蛊王通体乌黑得发亮,咋一看到有些像一只体型较大的昆虫。 慕千夜取出了事先就准备好的大竹筒,将那有些笨拙的蛊虫拨进了竹筒之中,然后盖好。 完成了既定的任务,慕千夜和段清狂便急忙原路返回。 蛊王被盗的事情一定不会隐藏太久。 ★ 第二天一大早,慕千夜和段清狂刚从房间里走出来,从木质的阁楼中走出来,眼前就是一片茂密的绿荫。 而红色的绸缎装点在绿荫之上,显得格外的醒目。 慕千夜人才刚走出来,就有一个人影急急忙忙地朝着她狂奔了过来,不,应该说是飞驰而来。 “老大,王爷,你们这是让暗影们做什么!”欧阳明轩指着被弄装点得无比喜庆地周围向慕千夜质问道。 “办喜事,当然要喜庆一点才对,不管怎么说,依依也是族长的宝贝女儿,我的好姐妹,她出嫁,自然要风风光光的才是,欧阳你说对吧?”慕千夜娇笑着回答了欧阳明轩的问题。 “谁说她要嫁人了!”欧阳明轩脸上满是着急之色。 “谁说她不要嫁人了?”慕千夜反问道,“你看人家石云,对依依多好啊,这样的好男人,不趁着现在赶紧抓住,难道还要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吗?” “依依她不可以嫁给石云!”欧阳明轩大叫。 “为什么呢?”在欧阳明轩急得要命的时候,慕千夜的反应却是悠闲得不得了。 “她早就是我的人了!”欧阳明轩想都没有想就喊了出来。 “你不是说了么,蛮夷不知廉耻,不如中原地区的女子来的矜持吗?不过有了肌肤之亲而已,依依她可以与你有肌肤之亲,自然也可以与别人有肌肤之亲!”慕千夜继续添油加醋。 慕千夜的话让欧阳明轩的脑海中不受控制浮现出了冷依依与石云亲昵的画面来,他的身上顿时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在咬。 “欧阳,我们今晚便要走了。”慕千夜不理会欧阳明轩那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继续对他说道。“以后,我们也许再也不会有机会来这里,如果依依嫁给了石云,她便不会再同我们一同回南怀国,以后,我们就极难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欧阳,你舍得吗?我不舍得,可是我没有办法留住她,毕竟这是她的终生幸福,除非她以后嫁的人在我们的身边,否则,终有一天,她会离开我们,早晚都是分别,哎,只是这一天来的早了一些罢了。”慕千夜叹息了一声。 “如果,依依嫁的人是我和清狂身边的人,欧阳你说,那该有多好?” 欧阳明轩的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依依要嫁人了,依依要嫁人了。 他不可以让冷依依嫁给别人,他不允许! 要嫁,她也只能嫁给他! 他们早就有了肌肤之亲,除了他,她不能嫁给别人! 这样想着,欧阳明轩径直往冷依依的父亲冷无言所在的地方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屋里坐满了人,冷依依的父亲,冷依依,石云都在。 而屋子里其他的人都是族中的长老们。 “是欧阳公子,快坐快坐。”冷无言看到欧阳明轩,便客气地对他说道。 欧阳明轩没有听冷无言的话坐下,而是来到了冷无言的面前,双手抱拳向冷无言行礼道,“冷伯伯,我想娶令媛为妻,请将她嫁给我!” 一出口,让房间里顿时变得一片寂静。 冷依依的心因为欧阳明轩的话颤抖了两下,如果是之前,她听到他这样的话,一定会高兴地弹跳起来的。 只可惜…… 石云听到欧阳明轩的话,眼中的担忧更加重了,从这个男人一出现他就知道他和小姐之间的不同寻常。 “欧阳公子,怎会突然想起要娶小女为妻呢?”冷无言问道。 “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欧阳明轩无比认真地说着,他的目光满含柔情地望着冷依依。 “这……”冷无言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冷依依,女儿大了,婚事就由着她自己做主吧。 冷依依的眼中满是挣扎,良久,才开口。 “我不要嫁给他,我下半辈子不想跟着一个残废过!” 残废,这是多么残酷的称呼。 然而,这话没有打破欧阳明轩的决心。“我可以做到一个正常人能够做到的一切。” 欧阳明轩微笑地看着冷依依,想要用他的笑容告诉冷依依,他不介意自己是个残废,他不为自己是个残废而自卑。 老大说的没有错,在依依出现之前,他面对自己残废的双腿依旧可以欢笑,依旧可以乐观,但是依依出现之后,他变得对自己的残废之躯在意起来了。 因为在乎,所以胆怯,因为在乎她,所以在乎它们。 冷依依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泪水盈满了她的眼眶,她夺门而出,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欧阳明轩了。 这样的转变太突然了。 这让冷依依有些不知所措,也好怕,该不会这只是一场梦吧。 欧阳明轩见冷依依跑出去,二话不说,直接就追了出去。 冷依依在前面跑,欧阳明轩在后面追。 “不要走,不要走。”欧阳明轩一把从身后搂住冷依依的腰身,死死地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来。 “我该死,我该死,我知道我很该死。”欧阳明轩急切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我自己之前对你不好,对你很不好,但是我不想失去你,尤其是在听到你要嫁给别人的时候,我的心好痛,痛得都不能呼吸了。” “我不想失去你,但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和你说,因为我信誉太差了,我之前的记录也太差了,我的话都不值得你信任了,就连我整个人都不值得你信任了,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喜欢你!” “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我喜欢上了一个恶丫头,她行为怪异,出格,每每都让我咆哮,我凶她,我甚至侮辱她,我一心只想把她从我的生命中赶走,因为她扰乱了我的生活,也扰乱了我的思绪。” 欧阳明轩将怀里的人儿轻轻地转了过来,让她面对自己。 此时的冷依依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欧阳明轩轻轻地吻了上去,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吻在她的鼻翼,吻在她的唇角。 “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吗?”冷依依带着哭腔问温柔地亲吻着她的欧阳明轩,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欧阳明轩怎么可能这么温柔地对待她。 她真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 “是我今天终于吃对药了。”欧阳明轩双手捧着冷依依的脸颊,“你愿意和一个残废拜堂成亲吗?以后都为他煎药,喂他吃药。” “他还会把药碗打翻吗?” “不会了。”欧阳明轩抚摸着冷依依的脸颊,就像是抚摸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 虽然身在苗疆,但是段清狂还是会有好些事情要处理,一向清闲的他也因为新帝的登基变得忙碌了起来,此刻的他正在与部分暗影商量着什么。 最空闲的慕千夜独自一人走了出来,参天的古木,茂密的丛林,这一群隐秘于深山野林之中的人,保有了他们自己的清静。 慕千夜往山顶的方向走去,涓涓流水,叮叮咚咚的,轻灵而欢快。 顺着山间的小溪流而上,水声越来越大,哗哗的水声宣告着,在这密林之中,还有一处瀑布。 慕千夜不由地往水流声的方向走去。 果然,一个不大的瀑布出现在了慕千夜的面前,但是,与瀑布同时出现在慕千夜的视线范围内的还有一个人影。 那个人裸着上半身,盘膝坐在瀑布之下,飞流而下的水流从他的头顶浇下,男子双目紧闭,隔着相当的一段距离,以及那不断地浇在他的脸上和身上的水,慕千夜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男子的面容。 裸着的上身没有一丝的赘肉,结实却不是那种一身肌肉之人,恰到好处。 慕千夜不想闯入了别人练功之地。 只是,这个男子是谁呢? 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他是依依的族人了? 不对,慕千夜眼尖地看见了那个男子脱下来摆在岸边石头上的衣服,纯黑色的衣服,不是这里的人封服饰。 也就是说,这个男子不是这里的人! 男子仿佛修行完毕了,站起了身,飞身回到了岸边,然后拿起了放在石头上的衣服,穿上,然后,从慕千夜的身边走过。 慕千夜被男人当成了空气。 慕千夜正打算从男人的身上收回视线,却看到男人的双脚是光着的,在这样的荒山野岭里,光着脚…… 慕千夜往岸边看,看到岸边还摆放着一双男人的鞋子。 莫非,这个男人忘记穿鞋子了? “喂,你是不是忘了穿鞋子了?”慕千夜朝着正远去的男人喊了一声。 男人缓缓地转过身,面无表情,近乎面瘫地看了慕千夜一眼,然后低头看了自己的双脚一眼,然后,木讷地往四下里看了看。 “你是不是在找那个东西?”慕千夜指了指放在岸边的鞋子,询问道。 男人朝着慕千夜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那双鞋子,然后走了过去,来到岸边,坐了下来,开始穿鞋。 笨拙地将黑色的靴子套进自己的双脚上。 慕千夜看着男人没有头脑的模样以及他呆呆的动作,顿时想起了一个人。甩甩脑袋,自己怎么会想起他了。 “真是一块又大又笨重的大木头。”慕千夜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转身要离开。 转过身的她没有看到原本面瘫的男人的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芒来。 穿好了鞋子的男人忽然跟了上来。 有陌生人靠近自己,慕千夜下意识地出手。 男人不闪不躲,接下了慕千夜的一掌。 慕千夜奇怪地看着男人,为什么他不躲? “喂,男人,看老娘有几分姿色,想要轻薄老娘的话,劝你还是放弃的好。”慕千夜收回手掌,不打算理会这个面瘫的男人了。 慕千夜走一步,面瘫男人跟一步。 “喂,我不过是提醒你没有穿鞋子而已,用不着一副认了主的样子吧?”慕千夜没好气地吼道。 难道她真的要把他打死? 慕千夜无力呻吟。 正郁闷着的慕千夜察觉到前方的气氛不对了。 便顾不得身旁的男子,径直往村中走去。 几乎所有的村门族人都出来了,他们将段清狂和段清狂的人团团围住。 “族长,虽然我们不愿意相信您和小姐的客人会是大奸大恶之人,但是蛊王失踪却是不争的事实,不巧正好他们人在族中,我们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情与他们有关。” 一个长老对冷无言道。 不错,蛊王早不丢晚不丢,偏偏在慕千夜他们人在这里的时候丢了。 冷无言皱着眉头,他对着段清狂道,“老夫希望如果你们当真盗取了蛊王,还请将它归还。” “蛊王的确是我们拿走的。”段清狂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件事情,“但是我们既然拿走了,在达到目的之前我们并不打算将它归还,等到治好了欧阳的病,蛊王再还你们便是。” “强盗!” “小偷!” “无耻!” 唾骂声四起。 段清狂不甚在意地笑笑,“听闻蛊王能够医治疑难杂症,我的一个朋友身有恶疾,我要用它来为我的朋友治疗。” 段清狂的话让欧阳明轩的身影晃了晃,王爷和王妃为了他盗取蛊王? 冷依依这才明白过来,老大虽然劝解她不要盗取蛊王,但是他们自己却去做了! 老大和王爷怎么这么傻呢? 她是族长之女,父亲和长老伯伯们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但是他们就不一样了,外人窃取蛊王,依例,是要被处以万蛊噬身之刑的! “爹,请你不要责罚他们,是女儿让他们去盗取蛊王的,爹,长老伯伯,你们要处罚就处罚我好了!”冷依依忙冲出来,拦在了冷无言的面前。 “来人,将小姐带回去。”冷无言的身边,一个长老大声道。 “不要,燕长老。”冷依依哪里肯被带下去,“真的是我,之前我盗取蛊王,就是为了欧阳,我没有成功,所以他们才去做的,他们是受我所托,所以,不关他们的事情!” 欧阳明轩听闻冷依依的话,在见到冷依依平安无事之后,他以为盗取蛊王一事只是老大编造出来激他赶来的谎言,不想却是真的。 见有两个族人上前,架着冷依依要将她带下去,欧阳明轩没有时间细想这个问题,当即便上前护住冷依依,不让她被这些人带走。 “欧阳!”冷依依抱住欧阳明轩,小小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将他们两个拉开!”燕长老又下令道,态度十分强硬。 冷无言脸色痛苦,他并不想阻止自己的女儿和这个叫欧阳明轩的公子,只是,族规难违,他们的确是触犯了他们的族规。 更多的族人涌了上来,要将冷依依和欧阳明轩拉开,要带走冷依依。 “盗取你们蛊王的人是我,何必为难他们呢?”慕千夜从远处走了过来,她不过离开一会儿,这边就在上演着这样的好戏了! 慕千夜来到欧阳明轩和冷依依的面前,手中的天蚕丝一甩,带着横扫千军之势,直接将那些族人给打开了。 将冷依依和欧阳明轩护在了身后,直面面对着冷无言和众位长老。 “这么说来,蛊王是在你的身上了?”燕长老丝毫不客气地看着慕千夜。 “不错,只是,凡是进了我的口袋的东西,我一直都没有再拿出来的习惯。”慕千夜嚣张地说道。 段清狂漫步走了上来,“一切全凭几位本事。”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燕长老被慕千夜和段清狂的态度气的不轻,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偷东西的人是他们,到头来理直气壮的人还是他们! “欺人太甚吗?如果几位愿意将蛊王借我们一用,等到治好了欧阳的病,我们自会归还,如果不愿意,那我们也只好用强的了。”慕千夜平静地说道,照这场面来说,必然会是后者了。 “哼,在我们的地盘,你居然还有胆子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老夫还真是长了见识了!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燕长老冷笑道,然后他又对着和欧阳明轩站在一起的冷依依大吼道,“小姐,你是想要帮着外人背叛族人吗?” “燕伯伯,我早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盗取蛊王了,现在老大和王爷不过是帮我完成了我没有完成的事情而已,我知道我对不起族人,我甘愿受罚!”冷依依没有犹豫,十分坚定地说道。 “好,既然如此,就不要怪老夫和其他长老手下不留情了!”燕长老发了狠。 燕长老说完,七个长老将慕千夜,段清狂等人团团围住。 段清狂脸上淡淡的,是怎样的一种自信,是怎样的一种从容淡定! “让他们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准备万蛊之刑!”燕长老完全行驶了冷无言的权利,对着其他长老和众位族人道。 顿时,将慕千夜他们围住的族人们纷纷行动,一只只的蛊虫从他们的身上爬出来。 族人擅长使用毒药,擅长制作毒药,也擅长养毒物,控制毒物。 他们每个人都会养一只属于自己的蛊虫。 现在,这些蛊虫全部被用上来,他们颜色各异,长相也大相径庭,但是他们都是蛊虫。 密密麻麻地蛊虫朝着慕千夜他们涌来。 这样密集的蛊虫,让人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慕千夜这边,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而燕长老他们这边,信心满满,这些蛊虫一起上,不是随随便便什么武功能够对付得了的! 一旦被他们沾上身,就休想有活命的机会! 蛊虫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慕千夜这便的人纷纷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他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从那些蛊虫之中走过,走向慕千夜所在的位置。 最最不可思议的是,男人从蛊虫中穿过,那些蛊虫非但没有伤害他,反而像是畏惧他一般,纷纷躲开了。 当男人来到了慕千夜的身边的时候,那些原本前进着的蛊虫几乎全部都停了下来,不再靠近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会这样! 燕长老见自己的蛊虫不听从自己的命令,忙催动它,其他的长老和族人也纷纷这样做,但是都没有任何的效果。 那些蛊虫停在原地,任由他们的主人再怎么催动,他们愣是不肯再移动一分一毫了。 戏剧化的一幕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那个突然闯入的男子的身上看去。 男子一身黑,从头黑到了脚,高高的个子,一张脸,论长相,绝对是极好的,只是这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整个一个面瘫。 他此刻就站在慕千夜的身边。 段清狂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男人,夜儿不过离开他的视线一会儿,身边为何就多了一个男子? 慕千夜自然没有例外,这个男人怎么跟了过来? 还有,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这些蛊虫,貌似是在怕这个男人! 双方都僵住了。 一时,没有人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你是谁?”终于有人开口了,燕长老对着这个神秘的男人发问。 然而,面瘫的男子没有抬头,没有看他,甚至连带动都没有动一下! 聋子? “老夫在问你话呢!”被人无视的感觉很不好,燕长老拉高了嗓门,更加大声地朝着男子喊道。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真的是聋子! 慕千夜记得刚才在山上她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是有反应的,应该不是聋子才对。 “你是谁?”同样的问题,慕千夜重复了一遍。 “郁木崖。”男人的口中淡淡地道出三个字,也只有三个字而已。 他不是聋子,也不是哑巴! 郁木崖,看来是这个男人的名字! 男人看起来很木讷!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慕千夜继续问道。 郁木崖没有回答。 “你想要做什么?”慕千夜耐心地问道,这个男人,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些相似。 郁木崖又没有回答。 要不要这么惜字如金啊! 慕千夜简直无语了。 段清狂忽然闭上了眼睛,脚在地上猛地一踏,那些原本停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蛊虫忽然就飞了起来,尽数悬浮在半空中。 怎么会这样? 这要多大的功力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燕长老,冷无言,其他的几位长老还有族人们纷纷傻眼了。 段清狂一人伫立在中央,如星辰一般的双目缓缓地闭上了。 双手抬起,交叉于胸前,然后慢慢地展开。 随着他手的展开,那些悬浮在空中的蛊虫跟着他的动作开始旋转起来,顿时就形成了一个旋转着的环。 忽地,段清狂双眼完全睁开,所有的蛊虫在那一刹那全部被弹了出去,向周边飞去。 一个个,嵌入了周边的树木之中,或粉身碎骨,或变成了一滩不大的汁液。 引以为傲的他们的蛊虫,被这个男人瞬间毁掉了,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燕长老强压住心中的震惊和冉冉升起的害怕之情,对着族人再一次大喊,“换毒!” 除了蛊虫,他们多的是各种他们研制出来的毒药! 燕长老刚喊完,就发现自己的脖子被一细物给缠上了。 慕千夜猛地一拉,便将燕长老拽了过来。 “燕长老,为了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劳烦你同我们一道走一趟了!”慕千夜笑盈盈地说道。 “你,你快放开我!”燕长老想要用手扯开缠住他脖子的天蚕丝,但是没有丝毫作用。 “抱歉,燕长老,我不太喜欢别人命令我做事哦!”慕千夜也是为了不想让冷无言难做,盗取蛊王她一点儿都不后悔,即使让冷伯伯难做,她也在所不惜,她不是好人,没有那么大的慈悲心肠,也没有那门心思去瞻前顾后,她只做她认为是对的事情! 族人们纷纷后退,不光是因为燕长老在慕千夜的手中,更因为他们清楚的看到,对方的实力不是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 冷依依跟随慕千夜他们离开,最后回头看了她的父亲一眼,原以为一定会在父亲的眼中看到责怪,不想冷无言给了她一个微笑,一个祝福的微笑。 哎,女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做这样出格的事情,说起来,倒是真像年轻时候的他呢! 自己当年便是如此,又怎能强求女儿呢? 说不怪她的是假的,但是这个时候,他想他的女儿更加希望看到的是她的父亲给她的勇气。 反正女儿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只不过这出嫁的方式不怎么愉快罢了。 ★ “你们已经下山了,快放了我!”燕长老一直被慕千夜带到了山下。 慕千夜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冷依依上前,朝着燕长老拜了拜,“燕伯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你息怒。” “哼。”燕长老冷哼一声。 “燕伯伯……”冷依依有些伤心。 “用完了记得归还!”燕长老冷冷地说道,然后走到了段清狂的面前,“睿王爷,蛊王不一定可以治好欧阳公子的病,如果三个月内你们不能将蛊王带回来,还请找一具尸体,将蛊王养在那具尸体上,否则蛊王会死去。” “多谢燕长老提醒。”段清狂向燕长老点头示意。 “睿王爷这次出手委实重了,这数百只蛊虫,可是我们族人的一大损失啊!”燕长老叹息道。 养一只并不容易,让一直蛊为自己所用是有一定难度的。 “这一件事情本王会负责的,他日定当送上上好蛊虫百枚。”段清狂道。 两人的对话看得其他人一头雾水。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王爷,燕伯伯,你们……”冷依依的手指在两人之间指来指去,他们,不会是一早就串通好了的吧? “咳咳。”燕长老尴尬地咳了两声,“那个,睿王爷,老夫先行告辞了。” 说着,燕长老忙开溜。 慕千夜来到段清狂的身边,“小狂狂,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情了啊?” 段清狂温温地笑了一下,“本王早先便与燕长老商议好了此事,带走蛊王,有违族规,冷无言虽为族长,但也不能弃族规于不顾。” “所以你便与这个燕长老商量好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慕千夜接着说道。 段清狂点了点头。 “所以,你也料到了,我最后一定会抓了燕长老脱身的!”慕千夜一想到这里就有气,凭什么都让他给算计好了。 “因为本王的夜儿很聪明,也因为本王的夜儿不想和族人有太大的冲突。” “那你还把族人的蛊虫都给杀了?”慕千夜挑眉。 段清狂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打死他也不会告诉夜儿,他会把那些蛊虫全部给杀了是因为想要杀一杀那个面瘫男人的威风! 说到面瘫男人,段清狂朝着跟随他们一同下来的黑衣男子望去。 ------------ 第十四章 你夫君对你不好! 第十四章 你夫君对你不好! 面瘫男人有一张很好看的脸,精致的脸,精致的五官,只是,空有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了,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就连目光都是愣愣的。舒骺豞匫 “夜儿,这个男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段清狂指着郁木崖问慕千夜。 “不知道。”慕千夜很认真地回答道,她见到郁木崖并不比清狂他们早多少。 众人纷纷朝着郁木崖围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好奇的驼背问道。 没有回答,连眼神都没有。 郁木崖完全将驼背当做空气了。 “他该不会只回答王妃的问题吧?”驼背突然大胆地猜测道。 慕千夜也正纳闷着呢? 这诡异的不爱理人的性格,真的好熟悉。 “你,认识我吗?”慕千夜忽然试探性地问郁木崖。 “不认识。”郁木崖回答。 很直接很肯定的回答。 太直接,太迅速,几乎是在慕千夜问出这个问题的同一时刻就回答了,反倒显得让人有奇怪。 真的不认识吗?慕千夜在心中保留了这个疑惑。 “嗯,不管怎样,刚才谢谢你了。”慕千夜礼貌性地对郁木崖道谢,“就此拜过。” 既然是萍水相逢,那么就此别过吧。 慕千夜转身,正打算与其他人一道离开。 两人走了几步,发现郁木崖一直就跟在他们的身后。 而且就在距离慕千夜几步的地方。 众人不得不停下脚步,尤其是段清狂,他寒着双眸,倒是没有说什么话。 “郁公子,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慕千夜回身问道。 郁木崖伸出手抓住了慕千夜的衣袖 他的反应很是奇怪,让人捉摸不透,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让她熟悉的感觉,但是她不但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很肯定她觉得相似的那个人是不可能出现在她的眼前的。 “不好意思,郁公子,我们还有事情,刚才的事情谢过了。”慕千夜不打算多花时间在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身上了。 这一回,男人没有再跟上去了,立在原地,远远地望着慕千夜,段清狂等人远去的背影,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的脚步才移动。 ★ 偷到了蛊王,也带走了冷依依,虽然过程有一些暴力,但总算还是完美地完成了一件事情,至少,现在欧阳明轩和冷依依能够敞开心扉了。 离开深山之后,众人租了马匹, “清狂,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慕千夜问道。 “今日天色已晚,去朋友家中住上一日。”段清狂答道。 “苗疆的朋友?”慕千夜疑惑地问道。 段清狂淡淡一笑,“嗯。” 当天下午,一行人就来到段清狂口中的那个朋友的家中。 竟然是苗疆一个部族的部族之长的家中。 相比于中原一带由南怀北翼两国国家集中统治,周边有一些散落的小国,苗疆一带便是几股不同的势力统治着,这些势力相互制衡,达到了一种平衡。 高大宏伟的门府前,两座庄严肃穆的石狮伫立在门前,不难看出,这一部族,是属于受中原文化影响颇深的一族。 “李密定见过睿王爷。”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在他的身后,跟着一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李老爷不必多礼。”段清狂从马上下来,然后伸出手去扶慕千夜。 李密定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了然一笑,哪个男人不风流呢?出门在外,带一两个侍妾在自己的身边,也是情有可原的。 待到段清狂携慕千夜站在这些人的 “王爷,这三位是我的女儿。”李密定让自己的三个女儿站到了段清狂的跟前。 “李妍书(李妍琴,李妍画)见过睿王爷。”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来到了段清狂的面前,娇羞不失礼节地向段清狂施了礼。 不得不说,李密定的这三个女儿,都是美人胚子,一个个长得都跟花儿似的。 只是一眼,便可以看出来,水做的骨肉,水做的眸子。 李密定偷偷地观察着段清狂的神色,失望地发现段清狂一眼都没有看他的三个女儿,目光只放在了他身边的女子身上。 李密定不由地仔细地打量起慕千夜来了。 难怪! 好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不及,柳叶弯眉,点点风情尽在不言之中,含笑双眸,透着逼人的灵气,绯色樱唇,比那三月的桃花更娇艳。 相比之下,自己的三个女儿,还真是输了这个女子一筹。 不过他不担心,男人么,哪有嫌弃身边的侍妾少的? 齐人之福,谁不愿意享? 李密定也不急,先示意自己的三个女儿退到后面,然后对段清狂恭敬无比地说道,“王爷,房间已经为王爷你备下了,还请王爷随我来。” 段清狂点点头,然后搂着慕千夜腰往府中走去。 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府里十分宽敞,布景倒是真与中原的建筑有些相似,像极了南怀国的园林,喜欢雕栏画栋,喜欢曲径通幽,喜欢假山花草,喜欢镂空的窗。 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这样的建筑,这李密定相比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功夫。 “王爷,若是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便是,下人们任凭王爷你的调遣。”李密定将段清狂等人送到了事先就为他们准备好的阁楼。 段清狂微微颔首,“李老爷,多谢李老爷的安排。” “睿王爷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睿王爷可是我们的大恩人,能够接待王爷是李某三生的福分。” “嗯,李老爷先忙去吧,本王有事自会派人通知李老爷你的。” “是,那我就先告退了。”说完,李密定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门外,李密定的三个女儿都在外面张望着。 “爹,那就是睿王爷啊?好年轻!”最小的一个女儿李妍画欣喜地叫道。 李妍画所说,也正是其他两人心中所想,早就听闻了睿王的大名,都不相信,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一点儿都不假,一表人才,用来形容睿王爷,完全不足以形容他万一的风韵来! “不过,睿王爷的身边带着的那个女人,是一个问题。”身为大姐的李妍书冷静地分析道。 “怕什么,睿王爷现今尚未娶正妃,即使是侧妃的位置也都还空着,那个他带在身边的女人,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侍妾罢了,她的确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不过我的女儿们也不差啊,可谓是各有千秋!”李密定十分自信地说道,他的三个女儿,打小起,他便以中原人的琴棋书画教导她们,她们除了外表出众之外,还有过人的见识。 自从三个女儿成年之后,那由男子送来给他们的礼物都已经在后院堆成小山了! 他们这儿有个规矩,男子向心仪的女子送出去的礼物,女子是不能拒绝的,也不能退回,只有当女子出嫁之时,由她所嫁的男子将那些其他男子送来的礼物一一退回! “爹爹说的对,我们不能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李妍书道,脸上满满的自信。 “那我们今晚要去睿王爷的房间吗?”年纪最小的李妍画问道。 这里的习俗,即使是成婚之后,男女也不同房而睡,任何一方想要行周公之礼了,便到另一人的房间里去。 在尚未成婚之前,女子是可以爬进自己心仪的男子的房间之中与其翻云覆雨的。 “你真糊涂,睿王爷来自南怀国,若是我们用我们这里的这一套对他,难免会让他产生反感的!”老大李妍书指责幺妹李妍画。 “那倒未必,万一睿王爷喜欢我们这样呢?”李妍画反驳道,“爹,你说对吗?” 说着,李妍画还向自己的父亲李密定询问。 “你们要怎么做我不管,睿王如今就在府中,是否能够让睿王记住,是否能够让睿王带回南怀国去,成为他的侍妾甚至妃子,就全凭你们自己的能力了。” 李密定在这三个女儿身上花了这么大的心思,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她们可以帮他稳固地位,而睿王段清狂无疑是其中的最佳人选。 “我们知道了,爹爹你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爹爹的期望的。”最小的李妍画笑盈盈地向李密定保证道。 “嗯,最好是如此,爹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们自己管好自己。”李密定说着就离开了。 在李妍书和李妍画满怀憧憬之时,唯有老二李妍琴的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 “清狂,你说的朋友,该不会是那个李老爷和他的三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吧?”房间里,慕千夜调笑道。 “李老爷,我与他并未深交,至于他的女儿们……” “怎么?想要共享齐人之福了?还是三朵姐妹花?” “娇弱的鲜花,不适合口味重的爷,不够辣,不够味,爷不喜欢。” “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王爷你遇到了比奴家更野,更辣的,就打算更换一下了?” “夜儿你说呢?”段清狂凑近慕千夜。 房间里,并不只有他们两个,其他几人,驼背,欧阳明轩和冷依依恨不得立即遁地,从段清狂和慕千夜的面前消失掉。 比起严肃正经的段清狂,不正经的言语态度轻佻的段清狂更让慕千夜难以招架。 慕千夜忙转移话题,“对了,依依,那个叫郁木崖的男人你之前有见过吗?” 冷依依摇了摇头,“老大怎么会这么问?” “他出现的地点,以及……”慕千夜目光幽深,眼前又一次浮现出了当时那个男人走进蛊虫包围的圈子的画面,一个让万蛊都恐惧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呢? “这一点,我也不明白,别说我了,我想连我的父亲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个人不用做任何事情,就可以让蛊虫们都对他产生恐惧,不敢靠近。”冷依依也对这件事情很在意。 “那个叫郁木崖的男子,的确有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严肃版的段清狂又回来了。 看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几人正聊着呢,就听见了敲门声响起。 驼背来到门边,将门打开,就看见一个和尚站在门口。 见到对方,驼背当即一拳就挥了上去,对方仿佛早就料定似的,将拳头接了下来,“驼背,不用每次一见面,就用这样的欢迎方式吧?” “你这个花和尚,你还好意思说呢,也不知道最近又残害了多少女人了!”驼背调侃回去。 “行了,老花,驼背,王爷和王妃还在呢!”欧阳数落起两人来。 和尚一见到欧阳,顿时爆笑出声,“欧阳,你没有搞错吧,之前听说你失踪了,还想着你躲到哪个角落里去逍遥了,不想居然给我坐着轮椅出现了,怎么了?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爷爷吗?” 几人调侃成习惯了,和尚对欧阳明轩并没有任何恶意。 不过冷依依听着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她一把挡在了欧阳明轩的跟前,“你这臭和尚,闭上你的脏嘴,你要是再说欧阳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 被一个小丫头指控,和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好半天,那张开的嘴里才发出声音来,“欧阳,你这个混蛋!” 和尚一把冲到了欧阳明轩的面前,揪住轮椅上的他的衣服,“一个未及笄的小丫头,你都残害,你简直丢尽了我们男人的颜面!” “死和尚,你好意思说我,明明是和尚,却一天到晚闯人家姑娘的闺房,也不知道你这经都念到哪里去了!”欧阳明轩当即就回了过去。 慕千夜看着这闹成了一片的三人,对于和尚的身份也猜了个大概了,再加上如今还身在北翼国的霍战越,四个赤影,全齐了! “咳咳。”段清狂轻咳了两声。 顿时,三个纷纷收起了各种不文雅的姿势,站的直直的。 “夜儿,这个是花和尚,和欧阳他们一样,是四个赤影之一。”段清狂向慕千夜介绍花和尚的身份。 果然是这样,慕千夜了然地点点头。 “见过王妃。”花和尚向慕千夜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慕千夜点了点头,只是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清狂,他便是你要来见的那位朋友?只是他为何会在李府之中呢?” 慕千夜一问,就见驼背拼命地憋笑,欧阳是一脸茫然,他很多年都是跟着老大的,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驼背,你说。”慕千夜点名要驼背回答。 “回王妃的话,和尚他四年前随王爷来苗疆处理各势力之间的事情,王爷临走前将他留在了这里,观察一段时间,他便混入了李府,只是,后来,王爷让他回来他也不愿意回了。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什么大麻烦?”发问的是欧阳明轩。 “王爷,王妃,属下私人问题的时候属下一人操心便是,属下保证不会耽误正事,王爷,属下听闻皇上即位之后一直将段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几欲除掉段家。还因此让王妃的身份至今未昭告天下。” 花和尚有些忿忿不平,追根溯源,南宫家的天下有段家的一半。 现在南宫世宁的所作所为,根本是打算摈弃南宫先祖对段家先祖立下的誓言! 花和尚的话道出了众人心中所想,尤其是上次,竟然以王妃的身份做文章,以此来削减段家的兵权。 逼得老王爷不得不想出了“忘情水”这一招,招数虽然烂了,但是对付南宫世宁这样烂到不能再烂的借口,还管它招数烂不烂。 只是这样一来,便委屈了王妃,以至于现在小世子还只能顶着王爷的义子的身份,王妃更是没有办法名正言顺地出入睿王府。 当然,在他们的心中,慕千夜就是他们的王妃,他们的主子。 慕千夜朝花和尚以及欧阳,驼背他们微微一笑,“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一头大老虎呢?南宫世宁若是做过了火,便说清狂和父王容不得他了,我也绕不了他!” 慕千夜的声音透着一种霸气和骇人之气,一点都不输于一个男子。 ★ 有一句叫做:宴无好宴。 果然,这句话在慕千夜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验。 为了迎接段清狂这位大名鼎鼎的睿王爷的到来,李府大摆了宴席。 夜色之中,花园里被点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将整个花园装扮得十分亮堂美丽。 红木的方桌,每一张方桌前还摆放着一张同样质地的典雅的椅子,而在椅子上,都放上了锦绣软垫。 妻妾成群的李密定,今日,身边只跟了两个女子,除了自己的正房夫人,便还有一个正得宠的小妾。 而他的三个女儿,无一缺席。 段清狂这边,便有他,慕千夜,欧阳,冷依依和驼背出席。 “王爷,实不相瞒,我的这三个女儿啊,从小便喜爱中原文化,对琴棋书画略有精通,但也从未与中原人士比试切磋过,今日王爷来此,还望王爷给指点指点。”李密定笑盈盈地说道。 他话刚说完,就见他的幺女李妍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到了段清狂的面前,朝他微微俯身,她的脸上带着少女娇羞的表情。 “小女子献丑了。”李妍画娇滴滴地说道,说话的同时缓缓地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原以为会看到段清狂看着她的样子,谁想到,段清狂根本没有在看她,而是在跟慕千夜低声说着什么,逗得慕千夜频频发笑,笑得灿烂无比。 李妍画一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心中有了计较,李妍画又转向了慕千夜,对她说道,“王爷的这位姨娘是中原人士,想必一定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歌舞之类想必是很精通的,小女不才,想要与姨娘你比试一二,想来定能从中获益良多的。” 慕千夜收了笑容,看着她面前如花似玉,人比花娇的李妍画,不就是想证明自己比她有才艺吗? 姨娘? 谁告诉她,她慕千夜是姨娘了?干嘛自行想象了! 何必酸溜溜地说这么一长窜话呢? 慕千夜扬眉自信的一笑,“有何不可呢?不知道李姑娘想要比试什么呢?” “小女子日前学了一支中原地区的舞蹈,想要为大家表演一下。”李妍画脸上含笑,目光中透着自信,也透着得意。 跳舞! 如果一定要算的话,之前被清狂逼着学了的那一次应该可以算,不过么,李家的人,配她给他们跳吗? “好。”慕千夜爽快地答应了李妍画的提议。 然后,就见慕千夜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了出来,和李妍画两人同时来到了花园的空地之上。 从段清狂,李密定他们的位置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位置上的人的一举一动。 李妍画朝着慕千夜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优雅妩媚地朝着段清狂那么福了福身,然后只见她右手抬起,足尖踮起,轻轻地一个旋转,就在灯光之下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光景。 李妍画出色的表现让李密定笑得合不拢嘴了,不愧是他的女儿,也不枉费他自小就悉心教导她们! 李妍画跳了已经好一会儿了,但是慕千夜却迟迟没有任何的动作。 正当李家这边的人以为慕千夜是在看到了李妍画的表演之后自愧弗如,所以才自惭形秽地不跳了的时候。 慕千夜忽然动了。 她的动作极度不优雅,可以说一出手就大手大脚的,那直来直去的动作,哪里是在跳舞,就算使武功招式都比她要好看! 慕千夜的脸上布满了邪气,让她跳舞给他们看? 想得美! 慕千夜任由自己的身子往李妍画那边撞过去。 此时的李妍画单脚立地,正得意得舞动着双臂,摆出一个妖媚的姿势。 突如其来的慕千夜的身子,直接就撞到了她的身上,结果可想而知。 前一刻还优雅无比的李妍画,下一刻整个人都扑倒在了地上,可怜的那张被胭脂水粉装点得煞是动人的小脸与那满是泥土灰尘的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这一幕吓坏了李密定和李家的下人,一群人纷纷地拥了上去,忙将李妍画给扶了起来。 而罪魁祸首慕千夜立在原地满脸歉意地看着摔得很是狼狈的李妍画道,“抱歉抱歉,我忘了跳舞并非我擅长的。” “你,你分明是故意的!”李妍画控诉慕千夜。 慕千夜一脸无辜。“李三小姐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是学过舞蹈啦,但是我比较笨,总是不记得舞步,总是跳错,再加上刚才李三小姐你跳的那么好,我就紧张了,一紧张,我的舞步就更乱了,所以才会不小心碰了你一下啊。” “你满口胡言乱语,明明就是你故意撞我的!”李妍画没有想到慕千夜这么无耻,撞了自己还不承认,反而表现得十分无辜,真是气死她了! “呜呜呜……”慕千夜一个转身,双手掩面,然后直奔段清狂而去,一系列动作,无比连贯流畅。 慕千夜扑进了段清狂的怀里,“哭”得好不伤心,“王爷,奴家没有,奴家没有故意撞人,奴家真的不是故意的,王爷,你会相信奴家的对不对?” 段清狂轻轻地拍着慕千夜的背,“夜儿不哭,本王相信夜儿。” 驼背在心里呐喊,王爷,盲目纵容是不对的! 李密定见此,忙朝下人使了一个眼神,让他们将李妍画先带下去。 李妍画被带了下去,正“哭”得伤心的慕千夜也抬起了头,然后坐回位置上继续淡定地吃东西了。 “不知道这位姨娘如何称呼呢?”李妍画刚被带下去,慕千夜的面前就又多了一个人影。 慕千夜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李密定的大女儿李妍书,丰腴的身子,即使不说话,不动作,也显得十分妖娆的一个女子。 姨娘? 为什么她们一致认定她是姨娘呢?难道她这么有姨娘相? 慕千夜不理她,继续低头吃东西,笑话,她慕千夜是什么人上来搭讪就要理会的人吗? 当她是白搭啊! “这位姨娘?”见慕千夜不回答,李妍书又重复了一遍。 “姨娘姨娘姨娘,姨娘你妹啊!你有完没有完啊,你是睿王府的人还是南怀国的人啊,明明不是中原人装什么中原人,以为自己很懂中原人的称呼了是吧?还有,我跟你很熟吗?靠这么近做什么?”慕千夜白了李妍书一眼。 李妍书的嘴张的大大的,愣是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来。 这个女人为何说话,这么…… 称呼她姨娘还是给她面子了,难道她一个侍妾还指望着别人能够称呼她一声夫人或者娘娘吗? 痴人说梦! 李妍书在心里对慕千夜嗤之以鼻,但是面上不曾显露出来半分,只为了维持她在段清狂面前高贵优雅大方温柔贤惠的形象。 “是这样的,听闻中原人士对于擅读诗书,小女子不才,想与你对几幅对联。”李妍书继续对慕千夜说道。 “嗯,你说吧。”慕千夜懒懒地说道。 听闻慕千夜这么爽快地应下了,李妍书倒是有些不适应了,刚才不是还跟她在称呼问题上叫嚣么,怎么一转眼倒又变得好说话了? 不管如何,这会她总耍花样了吧! “那小女子便出上联了。”李妍书信心满满地说道,“上联是,静泉山上山泉静。” 李妍书说完,却见慕千夜半天没有回答。 “这位姨娘,是答不出来吗?”李妍书看着慕千夜的样子,猜想她也是回答不出来了。 慕千夜悠悠一笑,“我的下联是,贱人说话说人贱。” 这…… 算个什么对联! 驼背欧阳冷依依皆掩嘴,王妃,哪有你这样对的!不过,很好用! “你……”李妍书涨红了脸,“你怎么骂人呢!” “你没有说不能骂人啊!”慕千夜无辜地摊摊手。 “对联乃是文雅之事,怎能用如此误会的言辞!”李妍书训斥道,“更何况,你对的并不工整。” “谁说的?”慕千夜看向她身边的段清狂,“王爷,你说说,奴家对的准确不准确,好不好?” “夜儿对的极好,夜儿对得极准确。”段清狂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回答了。 慕千夜再转向李妍书,“王爷都说我对的很好了,你是在怀疑王爷吗?” 慕千夜回了李妍书一个挑衅的目光。 李妍书气结,偏偏她的气愤得不到段清狂的关注。 另一边,见到自己的姐姐和妹妹连连在那个女人面前惨败的李妍琴似乎并不意外,她微微一笑,然后在身边的下人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李家的下人来到了慕千夜的身边,在慕千夜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慕千夜起身,向段清狂交代了两句,“清狂,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段清狂点点头,没有询问慕千夜的去向。 慕千夜随同那个李家的下人进了别院。 别院里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慕千夜刚踏入别院,身后的人便将门给关上了,慕千夜还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慕千夜会跟着那人过来,只因为那人在她的耳边说了三个字,“韵雪琴”。 听到这三个字,慕千夜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至少让那下人传话给她的人,不简单。 李家的别院,很幽深,没有一个人,静谧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慕千夜往前走去,心里同时也在猜想着对方可能会是什么人。 脑海中闪过几张脸,但是怎么也不会是这样的一张脸。 别院的中央,坐着一个女子,一身白纱,柔美的体态。 女子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并不显老,却也可以看出是已经上了年纪的。 女子很美,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女子的面前摆着一张古琴。 女子并没有弹奏,只是用自己的手指抚摸着那把琴。 慕千夜走近那个女子,“你是谁?”不知道为何,见到这张和段清狂有几分相似的脸,慕千夜有些慌乱。 “我的名字叫韵雪。”女子抬头,回答慕千夜的问题。 韵雪! 慕千夜当然知道韵雪是谁。 只是,她没有死? 如果说,北翼国皇宫的那一场大火并没有葬送她的话,那么现在呢?虽然她没有问过清狂他的娘亲是怎么死的,但是清狂和父王也弄错了吗? “韵雪?很好听的名字。”慕千夜仿佛没有猜出女子的身份一般,很平静地说道。 “是啊,同时也是一把古琴的名字,我的名字就是以那把古琴命名的。”女子微笑着对慕千夜说道。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的名字是用一把古琴的名字来命名的呢。”慕千夜看起来对女子的这个说法很惊讶。 “我是清狂的娘亲,也许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想你身为狂儿的女人,应该不会不知道狂儿是谁。”女子说道。 慕千夜轻笑一声,“可是据我所知,清狂的娘亲去世已经很多年了,我倒不知道人死还能复生的。” “世间的凡事并没有绝对的,也许我并没有死,只是狂儿他以为我死了。”女子笑容很美,却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慕千夜刚要开口,忽地听到了院子的门的方向传来的开锁的声音。 慕千夜正想着又是什么人来了。 那个原本坐在位置上的自称是韵雪的女子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慕千夜的手,然后将慕千夜的手扣向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不要杀我,我是狂儿的娘亲,你不要杀我……”女子一改刚才的笑颜,带着哭腔凄厉地喊道。 门外,段清狂等人冲了进来,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慕千夜发现,女子的功力一点儿都不弱,刚才抓起她的手的动作极快。 段清狂等人进来的时候,女子已经放开了慕千夜的手了。 将手从女子的脖子上取下来,回首,就看见段清狂正看着那个刚才自称是韵雪的女子。 女子也看着段清狂,然后缓缓地走向了段清狂的身边,伸出手,抚摸上段清狂的脸颊,“狂儿,这些年,娘想你想的好苦。” 无比真挚的感情,无比真挚的眼神。 段清狂没有动,没有伸手去拍掉女子的手,也没有去拥抱女子。 “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密定问道,显然他也是一头雾水,看着院子的白衣女子,他的眼中尽是茫然。 “爹,这位夫人在我们府上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你忘了吗?”李妍琴来到了李密定的身边,挽住他的手臂,一边说,一边不断地用眼神向李密定示意。 同段清狂一同进来的欧阳明轩和驼背也都傻了眼。 老王妃? 怎么会这样? 不断,更加惊悚的是,刚才,王妃还掐住这个长得十分像老王妃的女子的脖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王妃离开不久之后,就有人来报说王妃在后院遇到危险了,所以大家才会赶过来。 原本想着只是李家人玩的把戏,王妃应该应付的过来的,他们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过来的,谁想到,会是这样出乎意料的一幕? “狂儿,这么多年没有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和痕水真像呢,没想到我今生还有机会再见到你。”“韵雪”眼中含着泪水,激动地说道,声音颤抖着。 “母妃?”好半晌,段清狂终于出声了。 “狂儿,我是母妃,我的狂儿。”“韵雪”拥抱住段清狂。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段清狂的语气无比平静,不起一丝的波澜。 “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就掐住我。”“韵雪”说着看向了慕千夜,像是因为害怕,人往段清狂的身后躲了躲。 “是真的吗?”段清狂淡淡地质问慕千夜。 “我说不是,你会信吗?”慕千夜回了一句,冷着目光看着,段清狂。 两人的对话让驼背在心中抽气,怎么回事?王爷和王妃怎么回事? 倒是欧阳明轩表现得无比冷静。 “驼背,将这个企图弑杀本王的母妃的女子拿下。”段清狂下令道。 他的命令差点让驼背跳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王爷的命令他又不得不从,驼背犹豫着上千,正要将慕千夜拿下。 忽地,一个黑色的身影猛地出现,来势汹汹,气势逼人。 强大的气流直接将正要上前的驼背震开了两步,胸口一闷,一股血腥味道涌上了喉头。 郁木崖! 郁木崖忽然出现,挡在了慕千夜的跟前。 他的出现显然在众人的意料之外,慕千夜也是吃了一惊。 然后就见自己被人给横抱了起来,下一刻,人就腾空了。 众目睽睽,郁木崖将慕千夜就这样带走了。 驼背眼睁睁地看着慕千夜被带走,除了满眼的震惊之外就是无法平静下来的着急。 段清狂没有动,目光幽深,在他的身边,“韵雪”紧紧地挽住他的手臂。 ★ “你快放我下来!”被郁木崖抱着的慕千夜大吼道。 可是郁木崖毫不理会慕千夜的吼声,“他们要抓你。” 很执着很坚定的一句话。 “拜托,那个说要抓我的人是我的夫君!” “你夫君不好。”郁木崖很认真很肯定地说道。 慕千夜呻吟,“那是我们在演戏好不好!”拜托,这样的情况,摆明了就是有人在设计他们,他们当然要演戏给他们看了,谁知道,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 第十章 睿王大婚了?王妃在哪里?五 第十章 睿王大婚了?王妃在哪里?五 “郁木崖,放我下来。舒骺豞匫”慕千夜用命令的口吻道。 郁木崖认真地看了慕千夜一眼,然后才停下了脚步,将她放了下来。 “郁木崖,你刚才怎么会突然出现?”慕千夜问道。 郁木崖有些别扭地转过脸,看来是不太想要回答慕千夜问题了。 慕千夜想着,郁木崖将她带出来,倒也是一件好事。 那个“韵雪”显然是假的。 之前她在听到“韵雪琴”三个字曾经怀疑过对方是北堂希,北堂羽,或者那个叫云狼的人, 现在看来不然,那么会是谁呢? “不管怎样,谢谢你。”慕千夜向郁木崖道谢,然后原地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她相信,一会儿清狂会出来找她的,所以她不打算走远了,留这原地等他到来就好。 郁木崖深深地看了慕千夜几眼,便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此时的他们离开李家并不远。 林子很空旷,慕千夜和郁木崖两人相对坐着。 只见郁木崖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一个水袋来递给慕千夜。 慕千夜伸手接了过来,并向郁木崖道了一声谢,“谢谢。” 打开了水袋的盖子,慕千夜正要喝,却闻到了一股不怎么好闻的味道,味道正是从水袋里发出来的。 慕千夜指着手中的水袋问郁木崖,“你这里面的水多久没有换了?” 这个问题听起来很荒唐,但是慕千夜还是问出口了。 郁木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了慕千夜的问题,“半个月。” 慕千夜瞬间石化了,半个月不换水袋中的水! 这水慕千夜可不敢喝。 不知道过了多久。 段清狂出现了。 他来到了慕千夜和郁木崖的面前。 “夜儿。” “清狂。”慕千夜站了起来。 “她不是我母妃。”段清狂很肯定地说道。 “嗯,我知道。”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谁对你的母妃这么了解,而且对我们的行踪也这么清楚?” 这么巧,安排在他们到李家的时候。 “皇上。” “南宫世宁?” 段清狂点点头。 慕千夜沉思了一下,“清狂,我有一个想法。” “夜儿有何想法?” “我想……%¥¥#&” ★ 睿王段清狂回府了,还带回了“已故”多年的老王妃。 同样的容颜,同样让人怜惜的柔弱。 “王爷,你不记得臣妾了吗?”“韵雪”站在段痕水的面前,满含深情地看着段痕水。 段痕水将“韵雪”一把抱住,“雪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是我,王爷,是臣妾,臣妾回来了。”“韵雪”柔情似水。“王爷,这些年,臣妾一直很思念王爷你,只是,只是……” 说着,“韵雪”便又哭了起来。 段痕水忙伸出手,轻柔地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王爷,当年,王爷出征在外,留下臣妾一人,突然有一日,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贼人,将臣妾掳走,等到臣妾醒来之时,离开南易城早已千万里了。”“韵雪”潸然泪下。 “雪儿,这些年为何不来见本王呢?”段痕水疼惜地问道。 “臣妾遭人所掳,名节尽毁,自知无言再见王爷,所以便隐姓埋名,流落苗疆。”被提及往事,“韵雪”的泪水便止不住地往下掉,无声地向段痕水诉说着这些年来自己的委屈。 这个“韵雪”显然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先皇在世之时,段痕水曾与先皇提及过他的王妃的真实姓名以及名字的来由,这一点,对外并没有声张。 但是段痕水不曾与南宫家的任何一个人提及过韵雪之前的事情。 韵雪在成为定国王妃之前,早已生下过一个儿子,这一点,当年的段痕水一清二楚,韵雪才从未隐瞒过她过往的事情。 当年的段痕水不会介意这一点,真正的韵雪比谁都要清楚。 即使有着想死的容貌,即使有着同样柔弱的模样,但是假的终究是假的,有些气质她做不来,有些事情她并不清楚。 不过这也让段痕水和段清狂更加肯定了这个假的韵雪的来历。 段痕水轻拍“韵雪”的背,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雪儿你真傻,本王怎会介意这样的事情呢,只要雪儿你平安无事就好了。” 听到段痕水的话,“韵雪”抽噎着,“听闻王爷这些年不再娶妃纳妾,臣妾才知道王爷对臣妾的情谊竟是这么般,臣妾虽深知自己已然不洁,但依旧按捺不住回来见王爷的心。” “雪儿,不要再哭了,莫要哭坏了身子。”段痕水体贴地说道。 “王爷,你真的不怪臣妾了,也不会嫌弃臣妾吗?”“韵雪”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段痕水。 段痕水郑重地点点头,“本王怎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嫌弃雪儿,本王只会心疼雪儿你这些年受的委屈。” “恩恩,臣妾谢王爷不计前嫌。”“韵雪”点点头,“没有想到,当年的狂儿不过是顽皮的小孩,没想到再见之时,竟然已经这般大了。” “韵雪”的目光落在了厅堂里另一个人的身上,那边是段清狂。 只见段清狂的脸色平静如水。 这一路,他的面色,一直都是如此。 “狂儿是不是介意为娘的……”“韵雪”见段清狂对自己一直都不亲热,小心翼翼地问道。 “雪儿莫要介意,你走的那年,狂儿他还小,如今,他都已经成年了,你的出现必然给了他很大的震撼,给他一些时间适应便是。”段痕水宽慰“韵雪”道。 “嗯嗯,是臣妾不好,臣妾太心急了。”“韵雪”的脸上这才绽开了一抹欣慰的笑容,“王爷,算下来,狂儿如今已经二十有四了吧?母妃这些年不在狂儿你的身边,都没能为狂儿张罗婚事。” “雪儿莫要着急,狂儿虽然如今尚未娶妻,但是男儿志在四方。”段痕水道。 “是,一切皆听王爷的,臣妾不急就是。狂儿,当日那位侍妾可有下落了?”当着段痕水的面,“韵雪”询问段清狂。 “没有。”段清狂很直接地回答。 “什么侍妾?”段痕水忙问怀里的“韵雪”。 “臣妾不知,说起来,若不是那位女子,臣妾如今可能都还没有能够与狂儿,与王爷你相见,只是那位女子不知为何突然掐住了臣妾的脖子。” 想起了可怕的事情,“韵雪”微微低头,手不自觉地抚摸上自己的脖子。 “狂儿,这是怎么一回事?”段痕水忙厉声问段清狂。 “孩儿尚未查明,待到事情水落石出之时,定会给父王和母妃一个交代。”段清狂很平静地说道。 “狂儿,你是不是还恨着母妃,当年你还那么小,母妃便离开了你,母妃心中也是万般无奈的,如果你怨母妃的话,母妃无话可说。”“韵雪”见段清狂态度依旧冷淡,不由地伤心地说道。 “母妃不必多虑,孩儿只是不喜多言。” “雪儿,你才刚回来,不应劳累,本王先带你下去休息吧。”段痕水疼惜地搂着“韵雪”离开了厅堂。 段痕水和“韵雪”前脚刚走,门外驼背就进来了,他感慨道,“王爷,老王爷这装的未免也太像了一点吧?若不是我很肯定早先就已经把消息传到了老王爷那里,我简直要怀疑老王爷真的被那个女人给骗过去了!” “他不过是在做他习惯了的事情罢了。”段清狂说了一句让驼背听不大明白的话之后,转身离开了。 ★ 传,死去多年的定国王妃回到了定国王府。 传,睿王为讨母亲欢心,终于决定大婚。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很好很好的好消息。 “听说没,睿王爷要成亲了!” “怎么没有听说,只是不知道睿王爷打算要娶谁呢?” “睿王爷要娶,必然是身份地位,才华容貌都要是一等一的!” “我看,我们南怀国的玉儿公主最有可能,论美貌,她可是我们南怀国的第一美人,论身份地位,有谁能够和公主殿下相比?” “我不这样认为,严家的小姐的才艺那是整个南怀国都称奇的,这等才情,这世上,有几人能及呢?” “非也非也,闻人小姐虽然容貌不及玉儿公主,才华不及严家小姐,但是她貌胜过严家小姐,才情胜过玉儿公主,身为七大家族之一的闻人家的小姐,身份地位也是一等一的!” “……” 一时间,南易城炸开了锅。 睿王大婚一事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有甚者,赌局都开了,人们纷纷下注,赌睿王将要迎娶哪家女子为妃。 睿王一直不曾娶妻纳妃,让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子望穿秋水,之前还有人传说睿王与无伤公子关系暧昧,真真气煞人也。 皇宫之中,御花园里,南宫世宁特意这早朝之后将段痕水留了下来。 “定国王爷,听闻你的王妃死而复生,此事当真?”南宫世宁一副很好奇的样子,简直就是明知故问! “回皇上的话,确有此事。”段痕水不着痕迹地回答了南宫世宁的问话。 “那恭喜定国王你了。”南宫世宁乐呵呵地向段痕水道喜,“听闻,睿王爷打算要纳正妃了?” “回皇上的话,狂儿他是个孝顺的孩子,纳了妃子,早日诞下子嗣,也好让我们两个老人安心。”段痕水道。 “哈哈,那还真是双喜临门!”南宫世宁看起来十分高兴,“不知道卿家的心中可有儿媳的最佳人选了?” “回皇上的话,狂儿的婚事臣不加干预。” “哈哈,狂儿他一向都有主见,原本北翼国宣蓉公主来我南怀,朕有意将宣蓉公主许配给他,不料天公不作美,竟让北翼国的使臣们一夜之间尽数病倒了,北翼国的沐王北堂希也从此下落不明。” 南宫世宁一想起这件事情,头就有些大,到现在,他还没有给北翼国君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是狂儿他没有这个福分。” “嗯,那朕就等着喝段卿家的喜酒了。”南宫世宁笑容可掬,“定国王爷退下吧。” “臣遵旨。”段痕水退了下去。 段痕水前脚刚走,一个妖艳的女子便在宫女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臣妾见过皇上。”李妍琴跪在了南宫世宁的跟前。 “爱妃平身。”南宫世宁笑着亲自将李妍琴给搀扶了起来,搂过李妍琴的小蛮腰,也不顾有太监宫女在场,便将李妍琴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皇上!”李妍琴娇嗔了一声。 “爱妃今儿个涂了什么胭脂水粉,为何这般香呢!”南宫世宁说着埋头在李妍琴的颈间狠狠地嗅了嗅。 “皇上!”李妍琴娇羞地垂着脸。 “爱妃这样乖,说说要朕怎么奖励你呢?” “皇上将臣妾纳入宫中,还破格封臣妾为琴妃,臣妾哪里还敢向皇上你讨要别的奖赏。” “爱妃可是帮了朕一个大忙,朕怎能不好好奖励一下爱妃你呢!”南宫世宁搂着李妍琴,脸上有着明显的笑意。 ★ 众人等啊等,终于等来了睿王的大婚。 大婚了? 可是新娘子是谁呢? 没有人知道! 怎么会这样? 因为睿王说了,初九那日大婚,那一日,第一个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的女子出现在王府门口,那就是他的王妃! 得知这个消息的南易城百姓一边为睿王的这个决定诧异无比,一边好奇心也被吊到了最高点。 第一个出现的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的女子就是王妃,那就意味着,不到那一刻,谁也不知道,谁会是睿王的王妃。 当然,这也意味着,谁都有可能成为睿王的王妃! 这下,那些原本认定自己不会有机会的女子纷纷蠢蠢欲动了。 一时间,南易城的婚嫁用品销售一空。 就连大红色的布匹的价格都比平时翻了一番。 初九。 定国王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无论是定国王府内,还是定国王府外的街道上,都站满了人。 府里的,是来参加睿王的大婚的。 这一次,比起之前那个小世子的生辰还要热闹了一倍,那些身在外地的,只要是能脱开身的只要是够资格来的也在得到消息后纷纷赶了回来。 红色将定国王府装点得喜气洋洋。 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人们的心是焦虑的,是充满期待的。 因为不少人都希望那个第一个出现的人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妹妹或者姐姐。 当然,还有一些人,现在是很忙碌的,他们严正以待,他们埋伏在通往定国王府的各个路口。 暗影们做好一切准备,时刻准备着拦截下除却他们的王妃以外的其他头戴凤冠,身穿霞帔的女子出现。 今天的暗影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们是暗影团的人,还都纷纷改了行装,原先统一的红色衣服改成了统一的黑色。(意义在哪里?) 当然,伏击的人不止是暗影这一家,其他的家族,其他的势力,也正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为了确保他们家的那位准备要嫁给段清狂的女子可以顺利地成为那个第一个,可是没有少动用一切实力。 为了保证他们的王爷的王妃不会是别人,欧阳明轩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赶来了! 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喜气洋洋,一团热闹,实际上,今天,安涛汹涌,危机四伏。 东边的路口。 有一个迎亲的队伍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不是王妃! 确定对方不是慕千夜的队伍之后。 暗影们纷纷行动,“唰唰唰——”一排队伍直接就拦在了迎亲的队伍之前。 “你们是什么人!”闻人倩的贴身丫头看到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指着出现在队伍前面的暗影们吼道,“你们知道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吗?她可是睿王的王妃,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王妃的轿子你们也敢拦?要是误了吉时,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暗影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么时候他们王爷又多了一个王妃了? “喂,你们听到了没有!”丫鬟指着暗影们喊道,真是一群不识好歹的家伙! 感觉到轿子迟迟没有前进,心急的闻人倩从轿子里探出头来,朝着随行的人喊道,“没看见有人闹事吗?还不快点把他们拿下,闻人家养你们白养的吗?” 闻人倩这一喊,除了抬着轿子和嫁妆的人,其余的人纷纷冲到了前面,与暗影们对峙。 乍一看,闻人倩这一方的人数远远胜过暗影。 暗影们却没有把这当做一回事。 谁说人多就有用的? 闻人倩的打手们一拥而上。 然后,就看见一个个人被抛了起来,人数众多的闻人家的打手就被人拔萝卜一样简单地抛到了空中,踹到了地上。 听着外界传来的一声声凄厉的声音,闻人倩顾不得礼节,忙揭开了自己头上的盖头,不看还好,这一看当即就傻了眼。 她这边的人,一个个头躺在了地上哀嚎,而那些个突然出现挡在了他们面前的黑衣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看。 西边的路口。 这一队人马,一路上没有人敢拦,尽管其他的家族,其他埋伏着人都看到了他们。 因为这一队人马是从皇宫里出来的! 是公主南宫玉儿的队伍! “快一点啊!”华丽的队伍中央,南宫玉儿不住地催促道,“要是赶不上第一个到达的,本公主拿你们是问!” “公主殿下放心,昨晚属下就派了人在各个路口埋伏着,只要有其他人想要靠近定国王府,一定会被派出去的大内高手给拦下来的!” “哼,最好是这样,不然你就等着被砍头吧!” “是是,公主殿下放心,这么重要的事情属下一定不会弄错。” 正说着,忽然队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南宫玉儿不满地喊道。 “启禀公主殿下,有两个人拦在了队伍前面。” “是乞丐吗?今儿个是本公主大喜的日子,赶紧给些银两大发了。” “启禀公主殿下,看样子不像,是一男一女,男的还是个残废。” “什么?残废?”南宫玉儿探出头,朝着前方看去。 只见一男一女挡在了队伍的前方,男的一身水蓝色的锦袍,容貌清秀,女的站在男子的身边,穿着可爱的绣花广袖流仙群,俏皮的样子倒是有些可爱。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今日是本公主大婚之日吗?速速离去,本公主就饶你们不死!”南宫玉儿不耐烦地喊道。 “呵呵,不巧哦,我们正是冲着公主殿下你来的哦!”冷依依嘻嘻地笑着,今儿个可是王爷和老大的大喜之日,怎么能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坏了事情呢? “大胆狂徒,不识好歹,来人,给本公主将这两个贼人拿下!”南宫玉儿一声令下,皇家的侍卫们纷纷行动。 侍卫们动了,但是欧阳明轩和冷依依两人却一动不动。 开什么玩笑,他们俩是干嘛的,这个时候需要动手吗?那太有失他们两个的水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侍卫们纷纷大叫了起来,在他们的脚下,有好多虫子在爬! 正在这时,南宫玉儿尖锐的叫声响了起来,“啊,啊啊,有蛇,有蛇啊!” 南宫玉儿忙从轿子里跳了出来,可惜,轿子外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轿子里爬进了蛇,轿子外面的地上此时有很多虫子在爬。 “啊啊啊……” 南宫玉儿慌乱地跳脚,因为她的脚下已经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了。 ★ 定国王府的门口。 人们伸长了脖子,一直从早上望到了中午,又从正中午望到了下午。 可是,却没有一个新娘子出现! 真是奇了怪了,平日里那些想要嫁给睿王爷的女子呢?难道一个个都害羞了? 殊不知,他们之所以没有看到任何人出现,是因为,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已经展开了数不清的拦截。 这里面不光有暗影赤影们的拦截,还有各个势力之间的相互拦截。 总之,情况十分惨烈! 眼看着,就要日落西山了。 难道说,睿王的大婚,就要这样作废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完全出乎众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 第十六章 “三无”睿王妃 第十六章 “三无”睿王妃 就在定国王府的正门口,地面忽然发生一些微动。舒骺豞匫 地面怎么会动? 守在王府门口的众人纷纷朝着那个出现了异常的位置看了过去。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地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然后,众人发现,出现的地洞之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人们纷纷踮起脚尖,想要看清楚里面的东西。 忽然,一个红色的东西从那个突然出现的地洞里跳了出来! 惊! 不是什么红色的东西,而是一个女人! 一个新娘子打扮的女人,一个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是一个符合了今日睿王大婚条件的女人! 这也可以? 居然是从地下爬上来的! 他们怎么没有想到呢?挖个地道钻过来。 这也太出乎人们的意料了吧,大家都想着在各个路口乃至房顶上埋伏着,可是有谁会想到,有人会从地上钻上来? 因为红色的盖头遮住了这个女人的脸,大家一时都猜测不出这个即将成为睿王的王妃的女人是谁。 好奇心早已泛滥。 这个时候,定国王爷段痕水,睿王爷段清狂,还有那个“死而复活”的老王妃都从王府里走了出来。 段痕水和“韵雪”止步于王府的大门口,而段清狂则走了上去,他的脸上含着笑。 伸出宽厚的手掌,握住那只他熟悉无比的柔荑。 夜儿,是他的夜儿。 “王爷,这王妃究竟是谁!”段清狂不急,其他人却都已经急得要跺脚了。 “对啊,王爷,快问问,王妃到底是谁!” 众人纷纷催促道。 “韵雪”也忍不住问道,“狂儿,快问问,是哪家的姑娘。” 外人传闻,睿王是因为老王妃的回归才会动了娶妻的念头,然而,“身为老王妃”的“韵雪”对于这件事情,却 全然不知情的。 “请问姑娘姓何名何,家住何方,家中父母可在?”段清狂当然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谁,除了他的小野猫不作第二人选,不过戏都演到这份上了,怎能有不做足的道理? “我姓夏侯,单名一个夜字。”慕千夜回答道,说是姓夏侯,是因为她想着夏侯摘星了,既然不能用慕千夜这个名字,那便跟着夏侯美人姓了夏侯得了。 “我无父无母,四海为家,最近才刚到的南易城,听闻睿王爷大婚,便也想来凑个热闹罢了。”慕千夜继续回答了段清狂问的问题,也是在场这数百号人所关心的问题。 “轰——” 众人的脑海仿佛被人重重地撞了。 什么? 这个女人居然是个无父无母,没有丝毫身份地位的人? 还是个连家都没有的? 然后好死不死地就撞上了? 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点吧? 不,应该说,这个女人有点小聪明,居然让她想出了从地下走这么一个方法来! “王爷,这人挖了地洞过来的,不能作数!”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是啊,王爷,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女人不能作数的,我们再等等吧!”开什么玩笑,这个女人根本不在赌注里面,这么一来,他们岂不是都要血本无归了? “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位姑娘满足本王提出的所有条件,那么本王便要依照先前所言,娶这位姑娘为妻。”段清狂十分严肃庄重地对着所有人说道。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可以让夜儿住进王府了,好不容易可以不用每天晚上都去爬茶楼的围墙了,他怎么可能放过? 什么? 睿王爷不会是认真的吧? 他真的要娶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甚至连长相都不知道的流浪女人做王妃? 定国王府的门口,众人的一个个嘴巴张的老大,都可以塞进一个大鸡蛋了! “皇上驾到!” 一声皇上驾到,终于打破这沉寂的现场,众人纷纷下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来朕来的正是时候。”看见站在段清狂面前的红衣女子,南宫世宁笑着说道。 虽然脸上是笑着的,但是南宫世宁看向慕千夜的眼神却是不怎么和善的,他以锐利地目光打量着慕千夜,似乎是想要穿透那大红色的盖头,看清楚那张藏在盖头底下的脸。 “朕很是好奇,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如此有幸,可以成为睿王的王妃呢?”南宫世宁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了,段清狂要纳妃,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纳妃,他虽然贵为皇帝,却无权干涉,但是他打心底里不希望段清狂的这段婚事可以圆满。 他忍不下段清狂,一个国家容不下一个在百姓心目中比皇帝还要有威望的人! “哎呀皇上,前些年,我家所在的村庄闹饥荒,人都死了,你不知道呀,我命有多硬,居然很幸运地活了下来,然后就到处流浪,走啊走的,就来到了这座南易城,听闻睿王爷要找个女人拜堂什么的,所以就来看看啦,没有想到王爷真的要娶我呢!” 唧唧歪歪一大堆,用词不雅,尊卑不分。 低俗! 听完了慕千夜的话,南宫世宁先是楞了一会儿,然后大笑了起来,“哈哈,睿王,你该不会是要娶这个女人为妃吧?依朕看,睿王大可以不作数的,朕相信,没有人会因此取笑睿王你的出尔反尔的。” 南宫世宁心想,当初想拿段清狂在北翼国要好的那个女人做文章,结果让段痕水一杯忘情水给糊弄了过去。 现在倒好,娶不成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倒是给他娶了个乞丐丫头回来,哈哈,他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回皇上的话,臣说出去的话绝无更改之理,臣今日便要与此女拜堂成亲,她将是我段清狂的王妃。”段清狂很肯定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众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段清狂和慕千夜,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在这一刻之前,有谁会想到,堂堂睿王,竟然要娶一个市井小民为妃? “既然睿王心意已决,朕与众卿家定然会尊重睿王你的决定,只是,这王妃,也不是个什么样子,今日大好机会,朕做了这个主,让大家都认识一下睿王你的王妃吧。”南宫世宁漫不经心地说道,实则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南宫世宁的话,让众人的目光再度落到了慕千夜的红盖头上。 也对,地位低了点就低了点吧,没身份就没身份了吧,说不定还能是个出落得清新脱俗的小家碧玉呢! 段清狂的手抬了起来,捏住红盖头下面的一角。 其实,他也不知道当红盖头揭开的时候他会看到怎样的一副画面,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惊喜,而会是惊吓。 随着段清狂的手缓缓地上移,人们头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 红色的盖头落下,露出了那藏在下面的脸。 瞬间,众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女人……真丑! 段清狂看着那张距离他不过几公分的脸,哭笑不得,夜儿这妆化的,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厚厚的一层粉,也不知道慕千夜是从哪里弄来的粉,竟然白的跟石灰似的,眼尖的看还可以看见那掉落在慕千夜衣领上的白色的粉,估计是实在太多了,人一动,粉就稀里哗啦地掉一地。 然后是两块腮红。 大红色的腮红,圆圆的两块,十分对称地分布在两的两边。 然后是嘴唇,同样是鲜艳无比的大红色,刻意地抹成了樱桃小嘴。 若非在场的人都是南怀国有头有脸的人物,若非有着良好的教养,当场就吐出来都有这个可能! “咳咳。”南宫世宁干咳两声以掩饰自己憋笑的状态,睿王啊睿王,枉费你一世英名,大婚之日,竟娶了这样的一个王妃,可笑啊可笑,可悲啊可悲。 岂止是南宫世宁,眼见着这样的情况,多少人在心中扼腕,多少人在心中叹息,又有多少人在心中暗自嘲笑得意? 段清狂却仿佛没有发现现场的情况一下,很平静地牵起慕千夜的手,领着她来到了段痕水的面前。 “父王。”段清狂和慕千夜在段痕水的面前跪了下来。 “父王。”慕千夜也跟着段清狂叫了段痕水。 段痕水满意地点点头。 三个人以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的眼神交流着。 “快起来吧,赶紧进去拜堂,可别误了吉时才是。”段痕水催促两人。 段痕水的反应也让众人迷惑万分。 老王爷这是气疯了吗?他没有看到他的儿媳妇是怎样的一副尊荣,没有听到他的儿媳妇是怎样的出身,怎样的身份吗? 段清狂拉着慕千夜起身,然后往王府里走去。 正厅早已被喜庆的灯笼蜡烛和红绸装扮得喜气洋洋,印入眼帘的红色,带着幸福的味道。 两人来到了堂前。 段痕水坐到了高堂之上,而“韵雪”则同段痕水一道坐在了另一边,此时的“韵雪”有些尴尬,身为一个“母亲”,儿子娶了一个这样的女子为妃,按理她该有些意见才是,可是她发现,她似乎被段痕水父子俩给忽视了。 她为何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给算计了? 这,怎么可能? 慕千夜重新被盖上了红盖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慕千夜和段清狂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送入洞房。”段清狂握住由别人递过来的红色绸缎,慕千夜握住了另一端。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 两人慢慢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不是吧,睿王爷真的和那个低俗的女人进洞房里去了?” “我在做梦吧?谁能掐我一把?” 即使是到了这一步,人们还是不敢十分确定,睿王段清狂真的娶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没身份没地位,没长相没学识的女人! ★ 进了房间,房间里也是一片喜色,正吐着火苗的喜烛,房间的桌子上摆满了花生,红枣之类的干果。 就连床上都撒满了这些东西。 慕千夜被安排坐在了床上。 “王爷,还请王爷移驾到前厅。”喜娘小心翼翼地对段清狂说道,想着换谁娶了这样的一个娘子都不会高兴,更何况对方是睿王爷呢?所以她一定要千万小心才是。 “不用了,你先退下吧。”段清狂淡淡地说道。 “可是……”喜娘想,这不和规矩啊! “需要本王重复一遍吗?” 段清狂凤眸一冷,吓得喜娘忙告退。 “奴才这就下去,王爷王妃万福金安。”喜娘急忙从房间里退出去,因为太过慌乱,出门的时候脚绊到了门槛,差点就摔了。 房门被关上,段清狂脸上的严肃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来到慕千夜的面前,再一次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看着这张被装点得五彩缤纷的脸,段清狂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一边,拿起脸盆和毛巾,亲自动手帮她擦拭了起来,直到将那厚厚的粉和胭脂尽数擦干净,只见原本清澈的水变得浑浊。 段清狂又帮除去凤冠,解开花髻,放下一头乌黑的秀发。 褪掉外衫长裙,露出里面同样是红色的肚兜。 还帮慕千夜盖好了被子。 四目相对许久后,他开始脱下靴子、白袍和长裤,然后徐步走向她。 段清狂也钻进了被窝。 “现在就睡觉会不会太早了一点?”慕千夜很严肃认真地问道。 段清狂紧紧的搂着她,忍不住亲亲她的额头,再亲亲她的鼻子,最后来到小巧香甜的樱唇。 他的唇滑到她的颈项间低吟道:“外面很‘危险’。” 慕千夜想想也是,外面的人相比清狂也不喜欢去应付,就劳烦父王好了! 慕千夜正想着,就发现段清狂开始拉扯着她的肚兜。 “少毛手毛脚的,我困了。”她打了一个夸张的大呵欠,“我要睡了!我明天还有一大笔账目要算呢!” “一大笔账目?”很可疑! “对啊,一下子赚了那么多的银两,不好好算清楚怎么行?” 一下子赚了很多银两?“夜儿,该不会,那个关于本王要娶何人为妃的赌局刚好就是无伤公子开的吧?” “对啊。” “……” 赌局上,有赌那个成为他王妃的女人是公主南宫玉儿的,有赌是严家小姐的,也有赌闻人倩的,这三个可谓是最热门的人选。 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女子,也有不少的人赌。 赌局开得很大,上至皇孙贵族,下至卖烧瓶油条的,跑堂的,都有参加。 但是,很显然,没有一个人是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乡野村姑的! 所以,也就是说,这一次,是庄家通吃! 光用想的就能知道,慕千夜这次一定是赚翻了! “夜儿,本王现在怀疑,你是不是这‘假公济私’,‘中饱私囊’了。” “王爷,臣妾困了。”被子一卷,将自己的脑袋埋藏这被子之下。 “没关系,”他一手拉掉她的肚兜,“你睡你的,”接着扯去亵裤,“我办我的事。”他将头埋在她白皙丰润的胸脯上,深深吸嗅着她的芬芳。 “你这样……”她轻哼,“我怎么……”她下意识的将十指穿过他的发间,往下碰触他的耳朵,并探向他强壮的颈部线条。“睡得着……” 她感觉到他下巴坚毅的线条及他温暖的皮肤。 “那就……”他贴着她的唇,低沉地呻吟一声,“不要睡了。”便长驱直入的填满她的樱唇。 她用双臂圈住他的脖子,迷失在他的深吻中。 他细碎的吻着她,手指搓揉着她细致丰盈的胸脯,销魂的呻吟声自她口中钻出。 他一直持续着温柔的折磨。她的双手拂上他的双臂,感觉他结实的肌理与柔软的毛发。他轻吻过她的肋骨、双峰下缘及锁骨。 “清狂……”她挨着他的嘴哀求呢喃。 段清狂紧紧地将她拥抱住, “等等、等等,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呃,变小一点?” 两人的房间外面,距离房间很远的房顶上,一个黑色的人影坐在房顶之上,一把乌黑色的宝剑放在他的身侧,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段清狂和慕千夜的房间。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郁木崖整个人隐没在夜色之中,一直,一直地看着…… ★ 王府的另一处。 “喂,浑球,你说,爹爹和娘亲拜堂了,小宝应该做什么呢?”小宝蹲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小脑袋,有些烦恼地看着地上正在自己打滚玩的浑球。 “喂,浑球,每天除了打滚和咬我,你可不可以做一点别的事情呢?” 这才是小宝最郁闷的地方。 浑球每天只做两件事,自己钻来钻去滚来滚去玩和咬他! 无论小宝喂它吃别的什么东西,浑球一概无视之,每次饿了都是直接咬小宝一口,舔一舔小宝的血。 好在浑球每次都吃的不多,不然小宝觉得自己这小身子骨可供不起浑球这一日三餐。 血是喂了,可是浑球这家伙一点儿都不知道知恩图报, 好几次,他都直接将这次臭老鼠给扔出了墙外,但是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臭老鼠一定会爬回来。 继续躲在他的身上,饿了再咬他一口。 “臭老鼠,我走了,你继续滚吧。” 小宝站了起来,想着现在天都已经黑了,爹爹和娘亲的事儿肯定好了,干爹二号他们一定已经圆满地完成任务了。 于是小宝往外走去,干爹二号和依依姨一起回来了,去看看他们去好了。 原本正滚得起劲的浑球发现小宝走了,当即一个鲤鱼打挺,不肖几秒钟,便直接扑到了小宝的怀里。 两只前蹄奋力地扒开小宝的衣服,往里面钻去。 脑袋先身体一步钻进了小宝的衣服里,两只后蹄还在外面不住地蹬着,连着蹬了好几下,正个身体才钻进小宝的怀里去。 小宝已经习惯了浑球这只臭老鼠的这副死德性了,淡定地去找他的干爹二号和未来的干娘二号去了! 小宝出了王府,往茶楼走去,茶楼离王府一点儿都不远,不用多久就可以到了。 小宝进了茶楼的后院,也就是大家晚上打烊之后休息睡觉的地方,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干爹二号他们跑到哪里去了呢? 小宝带着困惑,脑袋转来转去,终于发现,有一个房间的灯是亮着的。 是干爹二号的房间! 小宝便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还没有来到房间外面,老远就听到了有生意从房间里传出来。 “欧阳,疼吗?” “不,不疼。” “我怎么觉得你很疼呢?对不起,我控制不好。” “不关你的事,继续吧,这样的疼痛我可以忍的。” “那你痛的厉害的话可要叫出来,我好停下来。” “我知道了,你继续。” 站在房门外面的小宝带着满脑袋的疑惑推开了门。 只见房间里欧阳明轩赤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而冷依依跪在他的身侧。 两人看起来都很热,身上和脸上都有不少的汗水。 “干爹二号,你和依依姨在做什么?”怎么这个画面看起来有些别扭呢? 小宝正要上前来看个仔细,房间里的第三个人忙将小宝给拦住了。 “小世子不要过去。”花和尚忙拦住小宝。 小宝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第三个人,他好像没有见过这个人,是个和尚呢! “你是谁?” “回小世子的话,属下是王爷的下属,小世子叫属下和尚就可以了。”花和尚在小宝的面前跪了下来。 “哦。”小宝点点头,然后粉嫩的手指指着欧阳明轩和冷依依的方向,“干爹二号和依依姨在做什么?” “回小世子的话,冷姑娘在用蛊王为欧阳治伤。” 小宝再次朝着床榻上看过去,就见趴在床上,裸着上身的欧阳明轩的背部上有一个虫子在爬。 准确来是,是半个虫子,还有半个已经没入了欧阳明轩的身体里了。 干爹二号看起来很辛苦的样子! 小宝不敢再出声,怕打扰了冷依依给欧阳明轩治伤的过程。 这个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小宝感觉到藏在他身上的浑球忽然动了,在小宝反应过来之前,浑球猛地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 浑球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它就冲到了床榻上,直接就跳到了欧阳明轩的背上。 正在催动蛊虫给欧阳明轩治伤的冷依依一惊。 然而浑球下一秒的动作就如同直接给房间里的所有人当头一棒。 浑球两只前爪一把将那条一半已经钻进欧阳明轩后背脊梁骨里去的蛊王抓了起来,然后“咂巴咂巴”地啃了起来。 一条蛊虫才多大? 冷依依当即将毛绒绒的浑球抓了起来,此时,哪里还有蛊王的影子? 顿时,所有人都傻了。 废了半天的劲搞到的蛊王就让这只臭老鼠三下五除二给吞进了肚子里? “喂,你这只臭老鼠,快给我吐出来,快吐出来!”冷依依猛地去撬浑球的嘴巴。 小宝也跑到了床边,气呼呼地,“臭老鼠,坏蛋浑球,平时给你吃的你不要,现在却要把给干爹二号治病的虫虫给吃掉了!” 欧阳明轩以手肘支撑起身子,转过头,“依依,算了,你跟它较什么劲,看来命中注定我欧阳明轩不能再站起来了,也命中注定我要让你骑一辈子了。” 欧阳明轩半开玩笑地说道,脸上还带着阳光的笑容。 冷依依又气又恼,双手抓住浑球,恨不得直接将这只臭老鼠给掐死! “是啊,冷姑娘,不要难过了,即使有蛊王,欧阳也不一定能够被治好。”花和尚也跟着劝解冷依依,和尚心里也不好受,欧阳是他兄弟,看着一线希望没有了,他也心痛,不过不能让冷姑娘把自己的身子给气坏了。 冷依依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好半晌,才缓缓地松开了钳制着浑球的手。 浑球一得到自由,一把就跳了下来,逃回到了小宝的怀里。 小宝也还气着呢,一把将浑球抓了下来,不让它靠近自己。 “臭老鼠,以后都不要跟着我!”小宝双手抱胸,瞪着一双大眼睛,两颊鼓鼓的。 一会儿被冷依依抓着,一会儿又被小宝丢到了一旁,床沿上的浑球的脑袋转来转去,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似的。 忽然,浑球又爬上了欧阳明轩的背。 “你这只臭老鼠,你又要干嘛!” 冷依依见浑球又爬上了欧阳明轩的背,伸出手正要将它抓下来。 然而,她的手停在了距离浑球几公分的位置。 此时的浑球趴在欧阳明轩的背中央脊梁的位置,也就是刚才蛊王要钻进去的地方。 它的舌头一吐一吐的,不住地舔着,舔了一会儿,又用它锋利的小牙齿在上面轻微地咬上几口,让被他咬到的地方渗出几滴艳红的鲜血来。 不同于之前咬慕千夜或者小宝,这一次,浑球好像不是为了鲜血而去的。 欧阳明轩赶紧到从他的后背脊梁上传来一阵一阵凉意,是凉意,而非寒意,一丝一丝地渗透进来,感觉不但不难受,还很舒畅。 连同小宝在内的其他三人看着这一幕,有惊讶,也有困惑。 大家都没有去打扰浑球,由着它在欧阳明轩的背上来来回回地舔着咬着。 终于,浑球停了下来,像是累极了,它直接就躺在了欧阳明轩的背上,四脚朝天,一动不动。 冷依依和小宝对视一眼。 小宝伸出双手,将浑球从欧阳明轩的背上抱了下来。 而冷依依则是伸出手去探查欧阳明轩的后背。 手指轻触那已经被浑球反复舔舐过的地方,然后惊喜之色慢慢地爬上了冷依依的脸。 像是不敢相信她所发现的,她近乎粗鲁地将趴着的欧阳明轩翻转过来。 “依依,你温柔点,粗鲁的事情能不能留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欧阳明轩低喃了一声。 冷依依没有去理会欧阳明轩的抱怨,一手直接就往欧阳明轩的膝盖上敲去。 重重地敲下,欧阳明轩的小腿弹了一下。 有膝跳反射了! “欧,欧阳,你,你好了!”冷依依惊喜地叫了出来。 花和尚和小宝也激动无比。 “欧阳,你龙骨的伤真的好了!”花和尚直接冲到了床边,一手搂起欧阳明轩的头,“你好了,你好了!” “喂,死和尚,你轻点,你搞谋杀啊!”他再用力一点,他就要被他给勒死了! “干爹二号,干爹二号,太好了!”小宝高兴地原地蹦了好几下,“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爹和娘亲去!” 小宝说着就要往门外跑去。 “小世子回来!”花和尚忙放开欧阳明轩去拦截小宝,“小世子,我想王爷和王妃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希望有人去打扰他们的。” 听了花和尚的话,小宝扁了扁嘴,“好吧,明天再告诉他们吧!” “欧阳,”冷依依直接扑到了还半躺在床上的欧阳明轩的身上,两条藕臂紧紧地搂住了他,“欧阳,以后你要背我,你要抱我,以后晚上不用每次都是我压着你了!” “咳咳。”花和尚干咳两声,然后抱起小宝,“小世子,我觉得这里也不太适合我们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小宝十分同意地点点头,“小宝也是这么想的!” ★ 第二天一早。 慕千夜醒来,发现段清狂并不在身边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睡在定国王府。 房中是温暖又安详的,雕花的窗外透进暖暖的阳光。 走到门口,看见驼背在门口候着。 “王爷呢?出门去了吗?”慕千夜问道。 “没有,王爷正在偏厅招待客人。” 一大早的,就有客人? 慕千夜带着疑惑往偏厅走去。 经过重重阁廊,穿过大小屋子,慕千夜终于来到偏厅,远远的,她就听见一声声娇嗔嗲语,脚步不禁缓了下来,最后,停在偏厅外。 “清狂哥哥,你说嘛!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清狂哥哥?慕千夜眯起眼晴,是何方大胆妖女,竟敢直呼清狂的名? 还“哥哥来哥哥去”的,想要哥哥找她娘生去! “本王为何要来找你?”段清狂淡淡的说,隐隐地透着不耐烦。 “可是,你以前都是回京的头一天就来向我报到的。” 有这等事?慕千夜想着,看来,她待会儿得好好的审问审问才行。 说起来,她对清狂的事情了解的甚少,就连他身边的四个赤影,她还是前不久才刚知道全的。 来南易城也有一些日子了,是该多了解一下清狂的事情才对! “本王为何记得,本王是进宫去见皇上的呢?” “可是你也有找我啊!清狂哥哥,你以前都说我是王妃人选的第一优先考虑者……” 什么?慕千夜觉得有一股火气正逐渐往上升。 “就算你一不小心娶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作王妃,我还是愿意委屈作你的侧妃……” 一不小心?很不巧,他们一不小心的还不止这一项,比如说一不小心有了一个四岁大的儿子,一不小心就缠在了一起,一不小心拜了两次堂,成了两次亲。 “整个京城上上下下,全都在笑话你娶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黄脸婆,可是,如果有我这个南怀国的第一美女作你的侧王妃,就没人敢看你的笑话了……” 慕千夜在看着不断地跟段清狂撒着娇的女人,当她是死的吗? “是啊!皇叔,大伙儿可真是都在暗地里偷笑着呢!玉儿愿意委屈嫁给你作侧妃,你就该好好疼惜她才对。”身体有些微微发福的南宫彻洪声说道。 南宫玉儿是南宫彻的妹妹,也是南怀国的第一美女,她从小就喜欢段清狂,一有机会就跟在段清狂的后头跑,十多岁就下定决心要嫁给段清狂,所以老是缠着段清狂。 可惜段清狂总是跑得没有影,就算出现了,也从来不搭理她。 这兄妹俩还真逗,哥哥因着辈分,管段清狂叫了一声“皇叔”,而南宫玉儿,却叫段清狂做“清狂哥哥”。 “皇叔,我知道你娶回来的女人很糟糕!只要你娶玉儿过门,包管这回是欢欢喜喜地入洞房,甜甜蜜蜜的过新婚。至于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妃,可以滚一边咬手绢儿去了。” 南宫彻当然是大力推销自个儿的妹妹,别人家的姑娘则是哪边儿凉快哪边儿去。 “对啊,清狂哥哥,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委屈了我,但是你放心,我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王妃,您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驼背看着慕千夜站在偏厅外,却不进去,便小声询问道。 “驼背,帮我带话给王爷说,无伤公子想他了,约他于茶楼一聚,让他和他的朋友们一同来!记住,一个字都不能漏!”慕千夜说完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 驼背挠一挠头,王爷不就在里面吗?王妃干嘛要他传话?两人不都在王府里吗?干嘛还特地约到外面去? 驼背带着疑惑进了偏厅。 偏厅里,南宫玉儿正在继续撒娇,而南宫彻也在劝解段清狂。 驼背跪拜了南宫彻和南宫玉儿,“见过皇子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然后,驼背才转向段清狂,“王爷,无伤公子托人传话,说他很想念王爷你,邀王爷于茶楼一聚,还请王爷带着殿下和公主。” “是无伤公子说的?”段清狂指的当然是后半句话。 “是,属下所言皆是无伤公子所言。”王爷,属下是坚决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段清狂眯起了眼睛,小野猫又要做什么? 南宫玉儿听闻驼背与段清狂的对话,也跟着起哄,“是啊,清狂哥哥,我们一起去茶楼坐坐吧。” 管那个无伤公子是谁呢,只要能和清狂哥哥一起出去就好啦! 倒是南宫彻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提及无伤公子的时候,南宫彻的眼前就浮现出了那日他在茶楼大堂里看到的画面,堂堂睿王与无伤公子两人旁若无人,十分亲昵地搂抱在一起。 不光如此,对于他的劝慰,皇叔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 真真气死他了! 再加上闻人鸣和司马霜儿告诉他的事实,在南宫彻的心里已经认定了无伤公子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了! 其实,他的想法也没有错,慕千夜从来就不是个好人,好人干嘛?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皇叔,你莫要怪我多言,那个无伤公子,你与他不该有过多的交集,如今你也已经成婚了。”南宫彻忍不住劝说段清狂。 “成婚了?彻儿不知道本王成婚就是为了更好地与无伤公子‘深交’吗!” 轰—— 南宫彻的脑子嗡嗡作响,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要成婚,不是因为外人所说的那样,不是因为定国老王妃回来了? 而是因为,因为……他要掩人耳目? 这个想法让南宫彻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南宫彻和他的父皇南宫世宁不一样,南宫世宁视段清狂为眼中钉肉中刺,因为段清狂的惊才艳艳让他这个皇帝很不爽!也很有威胁! 南宫彻倒是一直很敬重段清狂的。 如今,段清狂却用他的所作所为告诉他,他喜欢的是……男人? “皇兄,你在和清狂哥哥说什么呢?那个无伤公子怎么了,不过是一个茶楼的老板,只会种种茶叶卖卖茶水糕点什么的,有什么好值得你们讨论的?” 南宫玉儿听着段清狂和南宫彻的对话听得糊里糊涂的。 正纳闷着,就听到了段清狂的声音。 “要来就跟上。” “清狂哥哥,你等等我啊!”见段清狂已经走到了门外,南宫玉儿忙追了出去。 南宫彻眉头紧锁,也跟了上去。 ★ 一大清早的,茶楼里的人还不是很多。 但是今天的茶楼大堂有些不同的地方。 一进门,段清狂就看到茶楼里的人正忙着在大堂的中央搭建着什么。 而一旁的桌前,慕千夜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男装,面具,无伤公子一贯的打扮。 段清狂走了过去。 “睿王爷,别来无恙啊!”慕千夜装模作样地向段清狂道喜,“听闻睿王爷昨日大婚,哎,无伤没能到场祝贺,实在是遗憾得很!” 段清狂回了慕千夜一个邪魅无比的笑容,“无伤公子不必客气,改日补上一份本王的大婚贺礼就可以了。” “无伤原以为,王爷新婚燕尔,定会陪着王妃的,没想到王爷还愿意应无伤的邀请,光临无伤的小店,无伤真是荣幸之至。” “家中娇妻又怎比得上无伤公子你呢!” ------------ 第十七章 莫不是因为本王昨夜需索无度? 第十七章 莫不是因为本王昨夜需索无度? “王爷这话,无伤可担当不起,若是王妃娘娘听见了,可是会生气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南宫玉儿隐约也感觉到有些地方的不对劲。舒榒駑襻 “你们……”南宫玉儿指着两人瞪大了眼睛。 慕千夜发现了南宫玉儿惊讶的样子,故意无视她的震惊,特地靠着段清狂,“王爷,这位姑娘是谁啊?长得好生漂亮!” “她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玉儿公主。” “原来是公主殿下,草民真是有眼无珠。”慕千夜甜甜地笑着,双手抱拳。 “你是什么人,离我的清狂哥哥这么近做什么?”十分占有性语气和眼神! “回公主殿下的话,草民乃是这茶楼的老板,不知道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多有怠慢之处,还请公主殿下多多包涵。” 南宫玉儿楼上楼下仔仔细细地望了望,“这间破茶楼就是你开的?” 南宫玉儿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嫌弃。 手往桌子上一摸,这什么桌子,“都不知道往上面铺上锦缎吗?” 这大堂里走了两步,指着挂着大堂上方的匾额道,“还有,那什么匾额,难看死了。” 目光在大堂里扫了一圈,“那里,放什么竹子,还有,那里,应该镀上金才好看!还有那里,空空的,应该放上玉器古玩才对!” 南宫玉儿将整个茶楼数落了一个遍,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合她这位公主的意的! 她当这是茶楼还是她公主殿下的宫殿? “王爷,无伤的小店最近刚出了几道糕点,特地想请王爷你来品尝一下,不知道公主殿下和皇子殿下可愿赏脸?”慕千夜向南宫玉儿和南宫彻发出了邀请。 “什么糕点值得清狂哥哥来吃,我清狂哥哥才不会去吃你的那些糕点呢!”南宫玉儿说着就想要拉着段清狂离开。 “无伤准备的糕点,必然是十分精致的,本王很想尝尝。”段清狂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南宫玉儿向他伸过来的手。 “无伤甚是荣幸,大堂喧杂,不妨移驾楼上的雅间,更加适合无伤今日备下的糕点。” “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段清狂邪魅一笑。 见段清狂很爽快地答应了,南宫玉儿忙改口,“算了,既然清狂哥哥去,那我就勉为其难去看一看吧!” “那皇子殿下呢?”慕千夜知道南宫彻对她的印象可以说是坏到了极点。 “哼。”南宫彻冷哼一声,算是很勉强地答应了。 进了楼上的雅间,一张四方桌前,四个人各居一方,桌上摆着好三道糕点。 “睿王爷,这糕点可是无伤特意为王爷你备下的,王爷不尝尝吗?”慕千夜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糕点。 “无伤公子的糕点必然是可口异常的,本王这是舍不得吃。” “王爷不必担心,无伤的茶楼里多的是各色各样的茶点,吃了这些,还有别的呢!” “多谢无伤公子的一番好意,本王出门前刚用过早膳,此时还不觉有饥饿之感,” 两人将房间里的其他两个人完完全全地给无视了。 “清狂哥哥,我代你尝一尝这糕点吧。”南宫玉儿不满自己被忽视,为了唤起段清狂的注意力,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看起来十分精致的糕点开始品尝了起来。 咬下了一大块,细细地品尝着,感觉味道还不错,蛮特别的。 咽下了第一口,南宫玉儿又咬了一口。 南宫玉儿的目的达到了,她真的成功地引来了段清狂的注意力。 吃完了第一种糕点,南宫玉儿又拿起了别的糕点,都一一尝试了一下,发现味道都还不错。 南宫彻从进房间开始一直就寒着一张脸,对于桌子上的糕点也是兴致缺缺。 “清狂哥哥,味道还不错,你尝尝!”南宫玉儿见段清狂在看着她,便将那块自己咬了一半的糕点拿到了段清狂的面前,示意他吃。 “王爷,公主殿下让你吃的呢,你怎么不接下呢?”慕千夜挑眉,笑得好不妩媚妖娆。 段清狂回以同样灿烂的一笑,“本王今日胃口欠佳,若是改日,定当好好地品尝一下无伤公子特地为本王准备的糕点!” “哎,那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糕点,王爷居然都错过了!”慕千夜叹息道,“既然王爷近日品尝不了无伤为王爷特地准备的糕点,不如无伤将这些糕点的制作方法告诉王爷,王爷回去以后可以让王府里的厨子做给王爷你品尝。” “又有何妨呢?” “来人。”慕千夜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只见房间的门被打开,有小二端着三个盅子上来了。 “这里面装的便是这一道糕点用的原材料。”慕千夜先是指了指第一个盅子,又指了指桌子上那道棕色的糕点。 糕点表面的颜色深浅不一,整体偏向棕色,上面还可以隐约看到一些东西,像是一些长条形的果仁。 南宫玉儿也有些好奇,她刚才把桌子上的三道糕点都品尝了一遍,可是没有吃出来这些糕点里面放了什么样的东西。 慕千夜将盅子的盖子打开,里面装着一些会东西,那些东西还会动。 蚯蚓! 居然是蚯蚓! 整整半盅子的蚯蚓! “王爷,这些蚯蚓可是无伤今儿个早上让人特地去后院里挖出来的,你看看,一条条还都鲜活得很呢!”慕千夜特地将盅子口向段清狂的方向移了移,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正在蠕动着的蚯蚓。 的确很新鲜! “呕——”南宫玉儿看见那些蚯蚓又看见桌子上的糕点,一股难以抑制的恶心感从腹部涌起。 捂住嘴,强撑着恶心的感觉,“你,你是说,这糕点,是用蚯蚓,蚯蚓做的?呕——” 南宫玉儿干呕着。 慕千夜十分肯定地点点头,“不错!” 慕千夜说着,还特地拿起了一块糕点,指着上面那偏神色的条状东西道,“你看,这一条还很完整呢!” “呕——” 南宫玉儿再也忍耐不住恶心的感觉,直接就冲出了房间。 这么快就不行了?这还是第一道呢,后面还有两道啊! 段清狂嘴角抽搐,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惹她生气了,但是他知道,差一点,他就要和南宫玉儿一样了。 “王爷,公主她好像不是很喜欢无伤准备的糕点呢,王爷呢?王爷有兴趣吗?”慕千夜转向段清狂,还将手中的那块黑乎乎的糕点在段清狂的面前晃了晃。 “无伤公子为本王准备的糕点实在是无比精致。” “看来无伤让王爷你很满意喽?” “无伤公子这般才华横溢,本王岂有不满之理?” 一直沉默着的南宫彻实在看不下去段清狂和慕千夜的打情骂俏了,上一次在大堂里,当着众人的面,有些话他一直憋着没有说,这一次,他非说不可! “皇叔,你醒醒。你一个男人,无伤公子也是男人,你们两个怎么可能这样旁若无人地,旁若无人地……亲昵!”南宫彻激动地直接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段清狂和慕千夜齐齐看向他。 “皇叔,难道说,这些年你都不愿意留在南易城,迟迟不愿意成亲就是因为你有断袖之癖吗?”南宫彻气愤地继续吼道。 段清狂有断袖之癖? 段清狂不但没有因此有半分尴尬窘迫之色,反而无比大方地回道,“能够驯服无伤公子这样的男子,本王很是荣幸。” 听见段清狂默认了,南宫彻更是气得不轻,他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了慕千夜的身上。 “无伤公子,你要什么才肯放过皇叔,金钱吗?权力和地位吗?”南宫彻恨恨地盯着慕千夜,恨不得用目光在他的身上打几个孔。 “是不是无伤要什么,殿下你都准备满足无伤呢?那无伤就要睿王爷呢?”慕千夜觉得南宫彻好笑,想用金钱和地位买通她? 钱,她一点儿都不缺,当然从来也不嫌多,地位么,她要它来做什么? 南宫彻气急,反而冷静下来了,“皇叔,你急急忙忙,随随便便地娶了一个女人来做王妃,就是为了他吗?” “不错。”他娶夜儿,本来就是为了夜儿,所以南宫彻的说法一点儿都没有错。 “皇叔,我能说的只能到这里了,你的一世英名被这个男人给糟蹋了,你不在乎,我多说也无异,昨日我还在替皇叔你惋惜,娶了那样的一个女子,现在我倒是觉得我应该替那个不幸的女子惋惜了,她不过是她的夫君用来掩饰自己有断袖之癖的工具罢了。” 南宫彻的语气了承载着满满的无奈之情以及他对段清狂的失望之情。 说完,他缓缓地转身,向门外走去,这一次,他不再气急败坏了,因为他彻底地对段清狂失望了! 南宫彻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慕千夜和段清狂两个人了。 “王爷,他们都走了,可是这糕点还剩下大半,不如就由王爷你来品尝吧?” “无伤公子盛情,本王本不该拒绝的,奈何本王有一事不解,食难下咽,不知道无伤公子可否为本王解答一二呢?” “哦?竟然有问题可能将睿王爷您难倒?想来王爷的问题无伤也是没有能力解答的。” “无伤公子不必自谦,本王的这个难题唯有无伤公子你能解开。” “只有无伤能解开的难题,王爷不妨说来听听,无伤看看能不能为王爷你排忧解难。” “本王的王妃今日似乎有些不愉快,一早便与我闹着别扭,本王思来想去,不知是何时何事让她不愉快了。莫不是昨夜本王需索无度,让王妃她身心俱疲了?” “王爷尽管放心,您的王妃她的身子骨好的很,想来还是经得起王爷你的连夜折腾的,只是您的王妃她突然知晓原来王爷你还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妹妹’,相见恨晚!” “多谢无伤公子为本王解答了心中这个困扰,不过本王从来没有‘妹妹’,想来本王的王妃是有所误会,不过王妃醋意缠身,本王听来甚是欣喜。” 段清狂笑盈盈地看着慕千夜,四目相对,其中的暗涛,唯有两人自己明白! 这时候,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从外面飞速进来。 “父王,你怎么了?”慕千夜看着直接用轻功飞了进来的段痕水,好奇地询问。 段痕水喘息了一下,“本王的这把老骨头,早晚要被折腾死!” “发生了什么事情?”段清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臭小子,还说呢,都怪你,把那个冒充雪儿的女人给弄回了家!”段痕水没好气地朝段清狂吼道,“你知不知道大晚上的,看见一个顶着一张和你娘差不多的脸的女人跑到我的房间里来,我,我……” “你没把持住?”段清狂猜测。 “去!你老爹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对你娘的爱天地可鉴,如磐石一般绝对不转移的!” “那你怎么累成这样?” “我要是不跑快点,她就要因为我不碰她的事情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段痕水说着抓起了桌子上的糕点泄愤似的地咬了一大口。 那糕点…… “那女人怎么可以和雪儿长那么像呢!”一想到这一点,段痕水就有气,又大大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 “父王,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还和娘长得很像,更何况,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不如你就要了她吧,这些天就利用她来解一解你对娘的思念之情。你为娘亲守身如玉也这么多年了。”段清狂“劝”段痕水。 “臭小子,你又给老子我说混话了!夜儿你说,臭小子他是不是很混蛋!” “父王,我觉得清狂说的很有道理,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见慕千夜也站这段清狂的一边,段痕水也顾不上吃他手上的糕点了,“夜儿,你,你被这个臭小子给带坏了!” 慕千夜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段痕水的手上,她还是不要告诉父王他吃的是什么了吧! ★ 小宝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几个远远高过于他的人。 他只认得其中的一个,就是南宫泊,其他的人,他通通都不认识。 来学堂上课也有好几天了,但是其他的学子都故意装作没有看到他。 小宝歪歪小嘴,他今天心情好,不想理他! 小宝很给面子地刻意想要绕开挡在他面前的南宫泊等人。 可惜南宫泊压根儿就不打算放过小宝。 小宝往左边走,他也往左边走,小宝往右边走,他也往右边走。 南宫泊有些像他的父亲南宫彻,块头有些大,在小萝卜头小宝的面前,就像一堵厚实的墙,堵死了小宝的去路。 “你们要做什么?”小宝仰起头,看着高出他一大截的南宫泊。 “喂,睿王昨天大婚了!你多了一个母妃,怎么样,昨晚上没有吓哭吧?是不是躲被窝里哭鼻子去了?” 娘亲来王府陪他,一起陪他面对长老们的荼毒了,他干嘛要哭? “我父王说了,你要叫我一声叔叔的,对自己的叔叔你就是这样的态度的吗?”小宝毫不怯弱地回道,“还不快点叫叔叔,身为皇太孙,你的” 小宝这一说,跟随着南宫泊的其他几个小孩子纷纷憋着笑,想着一向盛气凌人的南宫泊居然要管小宝这个不过刚满四岁的小娃娃叫叔叔,就觉得好笑,但是碍于南宫泊的淫威,可是不敢轻易笑出声来,不然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 南宫泊的脸上有些难堪和窘迫,“你不要胡说八道,你牙都还没有长齐,就想要我管你叫叔叔,想得美!” “没有吗?可是你爹爹管我爹爹叫叔叔的!” “你休要胡说八道!”南宫泊急了,打死他都不要叫这小混蛋叫叔叔,要不是上次被父亲说了,不要再找这小混蛋的麻烦,他早就把他给扔到学堂的茅厕里去了! “哎哎。”小宝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侄儿啊,叔叔我要走了,让叔叔过去成不?” 小胳膊小腿,小脸稚嫩无比,偏偏还一副老气横秋地样子。 “你,你,我看你一定是昨天受了那个白痴丑王妃的气了!” 白痴丑王妃? 娘亲又搞什么鬼了? “喂,干嘛不说话,是不是说道你的痛处了?哈哈……” 南宫泊一笑,其他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群八九岁的小孩子围着小宝一个人,笑得好不开心。 小宝没理他们,好不容易结束了今天的学业,长老们也因为昨天爹爹和娘亲的大婚,放他一天假,下午不用再被几个爷爷轮流荼毒了,他得要好好出去玩一下才是。 小宝立正稍息向后转,前路不通,绕路吧! 干爹二号的脚好了,据说不久之后就可以和大家一样走路了,这次浑球功不可没,为了奖励他,他决定贡献自己美美的鲜血,多让它咬上几口。 小宝采刚迈开脚,南宫泊和跟着他的一帮人连忙追了上来。 “喂,小鬼,你想跑?”南宫泊发现自己又被这个小鬼无视,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不跑干嘛,听你的笑声吗?可是你的笑声一点儿都不好听,我不喜欢听。” “你居然说我笑得不好听!你真当自己是睿王府的小世子了?别说你不是睿王嫡亲的孩子了,就算是,你的身份也顶多就是一个小世子罢了,我是堂堂皇太孙,我的皇爷爷是当今的皇上,你爷爷和你爹见了我爷爷都要下跪的!” 南宫泊一着急,就把自己的身份给搬了出来。 小宝看着一点儿都不打算放过他的南宫泊,“不如我们来比试一下吧,如果你赢了,我就承认你笑的很好听,嗯,如果你输了,以后你都不可以再缠着我了。”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这个小鬼!比就比,不过,如果我赢了,我要你跪下来给我磕头,以后都做我的小跟班,为我洗脚,为我擦背!”南宫泊高扬着头颅,他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小鬼! “那如果你输了,是不是也要跪下来叫我三声……三声叔叔!”赌注上,他不能吃亏! “好!一言为定,赌什么?到时候输了可别哭着鼻子哭爹喊娘的就好!”南宫泊指了指他身后的几个其他从八岁到十二岁不等的孩子道,“他们为什么作证!” “那你也别哭哦!” “哼,我怎么可能哭?”南宫泊拍拍自己的胸脯,他连输都不可能会输,又怎么可能会哭! “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出发,看谁先到城里的那家‘清夜’茶楼。” “好!”他长胳膊长腿的,怎么可能跑不过这个小鬼? “好吧,那我数一二三,我们就开始!”小宝笑眯眯地开始数数,“一,二,三,开始!” 小宝屁颠屁颠地跑出了出去,南宫泊见小宝的速度很快,便也使上了全力。 “皇太孙加油!” “皇太孙,让那个小鬼输得哭爹找娘的!” “……” 其他人纷纷为南宫泊加油打气。 刚出学堂的门,小宝就消失不见了。 南宫泊冲出学堂的大门,却看不到小宝的身影,来不及纳闷,赶紧往“清夜茶楼”而去。 见到南宫泊冲出了学堂,等候在学堂门口的南宫泊的贴身侍卫们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连忙也跟着追了上去。 躲在学堂外的一棵大树上的小宝看着南宫泊和他的一干侍卫疾奔远去的背影,掩嘴咯咯地笑着。 皇太孙带领着一队侍卫当街疾奔的景象形成了这一天南易城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呼,呼……”南宫泊站在清夜茶楼的门前,喘着大气。 总算到了,真是累死他了! 回过头,后面根本就没有那个讨厌的小鬼的影子,这次看还不让你给我磕头! 后面一直跟着南宫泊跑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侍卫们见他们的主子停了下来,忙上前来搀扶他。 南宫泊拒绝了,他可不想到时候那小鬼不认账! 深深地呼吸了几下,让自己的呼吸平复了一点,伸出手拍拍自己有些肉肉的胸膛,给自己顺顺气。 然后,南宫泊才得意洋洋,信心满满地走进了茶楼。 一进门,就看见正对着大门的桌子前,坐着一个小小的人儿,桌上摆满了各色的茶点。 小宝一只还拿着啃到一半的糕点,然后回头冲南宫泊咧嘴一笑,“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你,你什么时候到的?”南宫泊刚刚平复下去的胸膛再一次起伏得厉害。 “嗯,”小宝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快有一盏茶的时间了。” “怎么可能!”他已经全力地跑了,累得气喘吁吁地,现在才刚到茶楼,这小鬼怎么可能比他还要早,更何况是整整一盏茶的功夫! “我没有骗你啊,不信,你问这楼里的其他人,好多人都看到了!”小宝指了指茶楼里的小二和其他的客人。 “我不信你这短腿会跑得比我快!” “我没有跑呀!”小宝无辜地摊摊手,“哎呀,我们不是比谁先到这里吗?可是没有说是要跑的呀!比赛一开始,我就跑出了学堂,出了学堂就雇了一辆马车过来了。身为皇家的子孙,难道做事情都要自己做的吗?父王不是这样教我的呀!你该不会是跑着过来的吧?” 小宝故作惊讶地看着南宫泊。 南宫泊一时哑然,他不要承认自己就是跑来的! 不然丢人可就丢大了! 小宝的确没有说是要跑着到茶楼,但是他用行动误导了他! 南宫泊不想承认自己是用跑的,可是也不甘心就这样被小宝给耍了,更何况,他才不要输给这个小鬼呢! “这次不算!”南宫泊走到小宝的面前,手在桌子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为什么不算?” “因为我是皇太孙,我说不算就不算!” “那什么时候才算呢?” “再比一次才能算,刚才是你出的题目,不能算的,这次换我出题目,你要是能赢的话,我才能答应你提出来的要求,当然,如果是我赢的话,你就要按照我刚才提出的要求来做!” 小宝想了想,“好吧,我答应,不过你要比什么呢?” “比,就比武功吧!”南怀国尚武,皇子皇孙,打小就要学习骑马射箭,这些学业在学堂都是有的,不过小宝因为年纪还小,学堂的先生就没有让他参加。 所以每次学这些的时候,小宝都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发呆的,不过这一块,他学的可一点儿都不必南宫泊他们少,因为每天回到王府,王府里的那群长老们,可是一点儿都不给放水,折腾得小宝刚开始的时候浑身都痛得不行,老王爷段痕水一边心疼得要命,一边坚决不同意放水。 因为段痕水和长老们有着同样的一个想法,在有了段清狂这个“失败”的例子以后,他们决定,一定要从娃娃抓起,不然,儿子不肯学武,孙子也这样怎么办?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可怜他们这些个老人啊,小宝他爹满天下乱跑,留下他们这些老人家守着段家,好不容易有个孙子可以热闹一下了,不好好把握怎么行呢? 南宫泊才刚说要比武功,跟着他一起进了茶楼的侍卫们忙上前。 “殿下不可阿!” “殿下,不能和他比武!” 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劝阻南宫泊的这个提议。 “为什么?”南宫泊不解,他们这是在怀疑他的武功吗?再不济,还不至于输给这个小鬼吧? 刚才是这个小鬼耍阴的,明道明枪的,他怎么可能赢得了他! “殿下,您是我们南怀国的皇太孙,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打斗,这要是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对啊,殿下!” 侍卫们连声道,他们可都是吃过小宝亏的人! 就在小宝进学堂的第一天,他们就被小宝打得爬都爬不起来,外加还得献上全部的家当买他的伤药! 他们当然知道小宝的厉害了,所以,他们一定要阻止他们的殿下这个不明智的选择,坚决不能和定国王府的小世子比武功! 南宫泊听着他的侍卫们的话,想想也有道理,如果他和小鬼比武功,大家说不定会觉得他以大欺小,胜之不武的! 那就不比武功了! 可是不比武功,比什么呢? 不能比文的,这小鬼背书可厉害着呢! 南宫泊有些肥肥的脸皱了起来。 “殿下,不如跟他比……摇色子好了!”其中一个侍卫为南宫泊出主意。 “摇色子?可是我不会!” “殿下你放心,我们兄弟几个会!到时候由属下为殿下你把关,一定让这小鬼输得心服口服的!” 南宫泊想着,反正别人也不会知道,大家只会知道赢的人是他而已。 很好,就这么办! 决定后,南宫泊朝着小宝道,“喂小鬼,我们来比摇骰子!” 摇骰子? 那是什么东西? 小宝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店里的人,希望他们能给他一个解答。 像是看出了小宝的困惑,“来人,去找几个骰子来!” 皇太孙吩咐,底下的人办事十分有效率,不一会儿,骰子就呈上来了。 南宫泊很大方地给小宝解释道,“这个就是骰子,它有六个面,你扔它,朝上的那个面上面的点数作数!” 小宝似懂非懂地从南宫泊那里拿过来一个骰子,然后尝试性地将骰子往桌子上扔去。 只见骰子在桌子上滚动了几下,然后停了下来,朝上的一面是一个点。 “这样,你掷出的就是一个一,明白了吗?” “那怎样算赢呢?” “念在你是第一次玩,我们就玩最简单的好了,谁掷出来的点数加起来大,谁就赢。” 小宝点点头,“好的。” 南宫泊见小宝这么轻易地就点头答应了,死小鬼,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南宫泊的手下将一个色盅和三个骰子交到了小宝的手中。 小宝从那人的手中接过色盅的时候,那人的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 正逢花和尚从楼上下来,这些天,花和尚跟着段清狂慕千夜他们一同回到了南易城之后就一直与欧阳明轩,冷依依一道住在这茶楼后面的院子里,白天没有事情就在茶楼里晃荡。 花和尚,有一张十分秀气的脸,却顶着一个光头,还穿着袈裟,挂着佛珠,分明就是一个僧人模样。 但是这可是一个十足的酒肉和尚。 当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南宫泊和小宝这两个孩子给吸引过去的时候,花和尚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小宝的背后,他的手轻触了小宝的后背。 小宝感觉到有人碰了他,回头就看见花和尚笑眯眯地看着他。 于是,茶楼的大堂里,上演了皇太孙和定国王府小世子的一场“赌局”。 一张方桌的两边,一边是南宫泊和他的侍卫,另一边是小宝,以及装作路人躲在小宝身后的花和尚。 虽然是两个小孩子的把戏,但是因着两人的身份,让这场小孩子的比试的意外变得格外不同。 不光是原有的店里的客人,就连街上的路人也纷纷被吸引了进来。 一时间,清夜茶楼的大堂中,挤满了人,一个个都围着大堂中央的桌子边上。 “殿下你放心,殿下的骰子都是灌了水银的,保证摇出来一个个都是六!”南宫泊身边的一个侍卫在南宫泊的耳边低语。 南宫泊听了身边的侍卫的话,信心满满地将三颗投子放入了色盅里,挑衅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生平第一次接触骰子这种东西的小宝。 “哗啦哗啦”一阵摇色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嘭——”地一声,南宫泊将色盅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 “我好了,你还不动手吗?”南宫泊对着到现在还一动没有动的小宝说道。 “不看着你玩一次,我怎么知道要怎么玩!”小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知道了骰子,总要知道一下是怎么摇的吧? 小宝抓起那三颗骰子,将他们通通装进了色盅里,然后也有模有样地摇了起来,因为身高不够。 小宝整个人是跪在椅子上的,两只小手勉强能够将那个色盅捧住。 “哗啦哗啦——” “哗啦哗啦——” 众人都盯着小宝和他手中的色盅,等着他将色盅放下来,奈何小宝像是玩上了瘾,一直摇,一直摇,丝毫都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 “喂小鬼,你摇够了没有?”南宫泊不耐烦了。 “有规定时间吗?”小宝手上的动作不停,反问南宫泊。 “没有。” “那我再继续摇一会儿。”小宝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儿愧疚之心都没有。 小宝摇得开心,看的人看得心急啊! “嘭——” 这一声,可谓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小宝终于将手上那只被他摇了好半晌的色盅给放了下来。 不等南宫泊说什么,小宝自己就先将他的色盅打开了。 只见色盅之下,三个骰子,两个是一点,还有一个是两点。 一,一,二,一共四点! 可真够小的! 顿时,南宫泊发出了一阵嗤笑之声,“四点,哈,居然只有四点!” 就算不用他的侍卫们帮忙,他自己随便掷一个都要比他大! “你的呢?”小宝等着南宫泊揭开他的色盅。 南宫泊得意一笑,“小鬼,让你输得心服口服!”然后伸出手,揭开了色盅。 “怎么样,小鬼,呵呵。” 南宫泊只顾着和小宝炫耀了,都没有来得及注意自己手下的骰子。 大堂里一片安静,过分的安静让南宫泊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骰子。 一,一,一! 三个一! 三点! 比小宝的四点还要小一点! 小宝趴上桌子,手指点着南宫泊面前的骰子,小嘴里还念念有词,“一点,两点,三点。你三点,我四点,我比你大哦!” 南宫泊的眼睛瞪得老大,揉揉眼睛,他没有看错,真的是三个一点! 他回头,看着给他出主意的一群侍卫。 侍卫们此时也是一头雾水,怎么会这样,他们给殿下的色子明明是动过手脚的,色子的一头是灌了水银的,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你输了哦,别忘了你说的哦!不可以说话不算话的。”小宝双手支撑着下巴,端详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南宫泊。 众人都不敢发声,不过都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十分期待。 皇太孙和定国王府的小世子打赌,皇太孙输了,要向定国王府的小世子磕头! “谁说是一局定胜负的!”南宫泊高声道,“我们是三局两胜的!” “咦?什么时候变成三局两胜了?” “怎么?我没有讲吗?从一开始就是三局两胜,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小宝撇了撇嘴,“好吧,那就三局两胜吧。” “先等一下,我有点饿了,先吃点东西。”南宫泊又道。 肚子饿了是假的,想要休息也不是真话,关键是他要找出问题!要是再掷出三个一来怎么办! “好吧,我也饿了。”说着,小宝的手又抓起了放在他右手边的糕点,咂巴咂巴地啃了起来。 南宫泊离开了桌子,来到了一旁的角落里,他的侍卫自然也跟着去了。 侍卫们将南宫泊围成了一个圈,挤在一起说着旁人听不见的悄悄话。 “殿下,属下冤枉啊,属下们真的是拿了灌了水银的色子的!” “是啊,殿下,属下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侍卫们忙向南宫泊大喊冤枉。 南宫泊将色子拿出来,“那你们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侍卫们颤颤巍巍地从南宫泊的手里接过骰子。 放手中这么一瞧,几人都傻了眼,怎么会这样! 他们记得他们拿给殿下的骰子自然是一点的方向重,骰子自然会是六点朝上,可是这三颗却刚好相反! 怎么会弄错了? “殿下,你不要生气,这次是我们的失误,还请殿下恕罪,给我们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属下保证不会再出错了!” 几人害怕胆怯地看着南宫泊,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到时候他们就要倒大霉了! “哼,你们打算怎么做?要是再不赢了那个小鬼,我就让皇爷爷把你们一个个都关进来!” 侍卫们赶紧连连称是,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他们可就没有活路了! “既然这些骰子有问题,不如就让那个小世子用!这样一来他掷出来的是三个一点了,殿下不管掷出来什么,都肯定不会输给那个小世子了!” 其中一个侍卫给南宫泊出主意。 ------------ 第十八章 臭老鼠是宝贝,千夜见长老 二更 第十八章 臭老鼠是宝贝,千夜见长老 二更 南宫泊想了想,有道理,“好的,就这么办吧!” 商量定后,南宫泊又回到了桌前。舒榒駑襻 “我们继续吧。”南宫泊说道,“不过我要求和你换骰子。” “为什么?”小宝问道。 “没有为什么,我说换就换,别忘了,这次的规矩是由我的订的!”南宫泊十分强势地说道,不给小宝反驳的机会。 “好吧,那就换一个吧。”小宝大方地将他的色子和色盅交给了南宫泊的侍卫,又从南宫泊的侍卫的手中接过了刚才南宫泊用的色子。 一切准备就绪。 这一次,两人同事拿起了色盅,开始摇了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讲手中的色盅放了下来。 这一次,南宫泊先将自己的色盅打开。 三,五,六。 十四点。 他的三颗色子都是普通的色子,掷出这样的结果来一点儿都不例外。 “我的十四点,你的呢?”南宫泊示意小宝打开色盅。 小宝依言照做。 一,一,一。 三点! 南宫泊笑了,“小鬼,这次是你输了!” 看到这样的结果,南宫泊身后的那些侍卫们跟着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补救了! “不是说是三局两胜吗?刚才你输了,现在是我输了,不是还有第三局么。”小宝一边说着,还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他的小嗓子。 “哼,那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南宫泊胸有成竹,反正小鬼不管怎么摇,始终都是三个一点,怎么都赢不了他的! 小宝的小脸上依旧挂着甜甜的笑容。 第三局,定胜负的一局。 摇色,落定。 南宫泊依旧自信满满地打开了自己的色盅,让大家看到他的点数。 五点,六点,六点。 十七点。 这一次的成绩出乎意料的好。 看样子,定国王府的小世子要给皇太孙做小跟班的可能性很大了! “小鬼,怎么样,我等着你给我端茶送水洗脚擦鞋呢!”南宫泊已经开始这脑海里幻想小宝为他干活的样子了。 哼,让他不尊重他,让他该不把他放这眼里! 这就代价! “别急,我的还没有看呢!说不定比你的点数还要大哦!” “呵。”南宫泊嗤笑一声,“那你倒是让我看看你那比我大的点数!我看啊,你就是一个拿三点的命!” 小宝的手放在了色盅的盖子上,缓缓地拿了起来。 六点,六点,六点。 豹子! 显而易见的结果,比皇太孙南宫泊的点数还要多一点! 南宫泊显然是吓了一大跳,怎么会这样? 不是应该是三个一点吗?怎么变成三个六点了? 回头,再一次看向他的那些个侍卫们,只见他们一个个不是摇头就是低头,脸色除了迷惘就是对自己的前途的深深的担忧。 “我是十八点,你是十七点,这回,我赢了吧?”小宝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可爱又无害。 南宫泊一时无言,他的身后,一个侍卫站出来指控小宝,“你出老千!” 真是好笑,在半个时辰之前,小宝连什么是骰子都不知道,半个时辰之后还能知道出老千了? “你出老千,我们要求检查你的骰子!”那个侍卫继续大喊。 “对,对,你肯定是出老千了!” 小宝那骰子是他们准备的,里面有水银是肯定的,不管为何这骰子会从最初的掷出六点,到了掷出一点,再到现在又掷出六点来,但骰子是有问题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说着,一个侍卫就快人一步来到了小宝的跟前,拿起其中的一颗骰子放在桌子,然后拔出佩刀,一刀就砍了下去。 那侍卫原本想着,那骰子是灌了水银的,劈开骰子,那么小宝就有口都说不清楚了。 然而,他失望了。 被劈成了两瓣的骰子里面根本就没有水银! 今天是怎么回事? 闹鬼了不成?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骰子居然是好的!连个水银的影子都没有! 看着如此诡异的画面,侍卫们愕然了,南宫泊哑然了。 此时清夜茶楼的大堂里,早已经挤满了宾客,大家都是冲着皇太孙和定国王府的小世子的赌局来的。 如今,他们都看着。 而南宫泊已经拿不出借口来了。 跪,堂堂皇太孙向一个小世子,还不是正统的小世子下跪,面子往哪儿放? 不跪,当众赖账,让他今后何以服众?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这南怀国的皇位,以后可是要落到他的头上来的! 小宝很大方地笑了笑,“嗯,今天有些晚了,我肚子饿极了,想要吃点心了,我们的事情稍后再说好吗?” 小宝说这话的时候,手上还拿着半只苹果! “嗯。”南宫泊有些干涩地应了一声。 小宝在给南宫泊台阶下,若是南宫泊再要胡搅蛮缠的话,到时候难看的就是他自己了。 听见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围在茶楼里的众人是满心失望的。 他们很想知道到最后皇太孙到底会不会给小世子下跪呢! 没有好戏看了,众人纷纷散去。 见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南宫泊的面色依旧不是很好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灰溜溜地起身,说完这话就直接走了,连带着他的侍卫们。 小宝转过头,和站在他身后的花和尚挤眉弄眼的,眼睛里还透着满满的崇拜之情。 花和尚,吃喝嫖赌样样占全,在赌这一事情上,他可是出千的老手了,凭那几个侍卫的把戏,在他面前只能说是班门弄斧,根本就不够看的。 他们换个骰子还要找个理由,花和尚都是直接动的!神不知鬼不觉! “小世子,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就算借我一千个胆子我都不敢教你这门功夫的。” 他可不想被王爷和王妃追杀,不对,外加老王爷已经段家的那群长老们,当然,还有暗影们,总之,下场会很惨。 “可是我很想学……”小宝满是期望地看着花和尚。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花和尚无比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花和尚,你很聪明。” 段清狂的声音从楼上响起,小宝一抬头,就看见他的爹爹娘亲和爷爷都在二楼。 “爷爷。”小宝当即跳下了椅子,朝着段痕水跑去。 段痕水将小宝一把抱了起来,“爷爷,小宝想要跟花叔叔学本领。” “小宝,花和尚的本领烂透了,不能学!”段痕水十分严肃地告诫小宝。 “为什么?”他觉得很好玩!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让他的宝贝孙子学花和尚花天酒地,和尚的外表,浪子的心?开什么玩笑! 慕千夜也跟着附和,“小宝,你是不是觉得最近有些闲呢?” “没有没有,小宝很忙,小宝最近忙坏了!”小宝的两只手使劲地挥着,急着表示自己很忙! 这时,冷依依从后门进来,“咦,大家都在啊!” “欧阳呢?”慕千夜和段清狂也是刚刚才得知欧阳明轩的伤已经治愈的事情。 “他正在自己练习行走,在轮椅上坐太久了,脚不是很听使唤。”冷依依解释道,“哦对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在后面看到了一个正吐得厉害的女人,她是谁啊?” “她还在吐吗?”慕千夜记得距离刚才南宫玉儿冲出房间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呀! “不,她在茅厕,看见她在吐,我觉得这样很不好,于是给她下了点药。”冷依依回答。 “什么药?” “泻药。”冷依依又追问了一句,“怎么了?她是你们认识的人吗?我是不是下错药了?” “不,你下的很好,很合我的胃口。”慕千夜回答,“我们去看看欧阳吧。” 说着,众人都往后院的欧阳明轩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就见欧阳明轩自己撑着桌子的边缘在艰难地行走着,他这个样子绕着房间里的那张圆桌已经走了差不多一个上午了。 门一打开,欧阳明轩就停下了动作往门口看去。 “王爷,老大,老王爷,你们怎么都来了!”欧阳明轩激动地说道。 “这么大的喜事,当老大的能不来问候一下吗?”慕千夜调侃欧阳明轩,“正好,我也正打算要和你商量一下你和依依的婚事呢!” “老大,这会不会太快了一点?”昨天她才和王爷大婚呢!虽然这是他们两个第二次拜堂了。 “快吗?”慕千夜挑眉,“人都让你吃干抹净了,你现在来跟我说太快了一点?有本事当初就给我耐住寂寞!” “老大,能别提那事了吗?”欧阳明轩的脸上浮现了可疑的红云。 “干嘛不提,我不提你就能忘了吗?你就不会去回味了吗?” “老大!”这回,换冷依依喊慕千夜了。 “这堂还没办,这亲还没有成呢,怎么小两口就连着来对付我这个老大了?”慕千夜是有意要逗这对小冤家的。“罢了,今天就先饶了你们。” 慕千夜说着将目光放在了小宝的身上。 发现自己被娘亲炽热的目光盯着,“娘亲,小宝还不成亲!” 噗,谁指望他成亲了! “你老娘我是想要你把浑球给拿出来!” 哦,原来是要浑球,早说啦! 小宝闻言忙将正在他的衣服里睡得香甜的浑球给拎了出来。 浑球的两只后腿不满地扑腾了两下。 还没有来得及一跃而起,就已经落入了慕千夜的魔抓之中了。 “就是这家伙将欧阳的伤治好的?”初闻欧阳明轩的伤好了,慕千夜还以为是蛊王真的有用,不想,却是这只最初被她当成貂的家伙的功劳! 满是疑惑地仔细瞅了瞅浑球,当真看不出它是个什么样的生物! 如今看起来,倒是和小仓鼠有几分相似的,只是毛发的颜色不对。 慕千夜正思考着,一抬眼,却发现段痕水,段清狂,花和尚三人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盯着浑球带着一些惊讶呢? “夜儿,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段痕水问慕千夜。 “在北翼国的时候,在皇家的狩猎场中,当时我还以为它是北翼国皇帝让我们找的东西。”慕千夜娓娓道来,“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夜儿可听说过神机老人?” 慕千夜点点头,怎么会没有听说过。 “神机老人的身边总是带着一只老鼠,这只老鼠不是一般的老鼠,被称为神机鼠。” “父王,你的意思是,这只老是咬人的臭老鼠就是那个神机老人身边的神机鼠?”慕千夜微讶。 段痕水点头,段清狂点头,花和尚点头。 “早就听小宝说他养了一只老鼠,老是咬他,但是不曾见小宝将它拿出来过,也不曾在意,没想到,居然是神机鼠,夜儿,带着它,定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慕千夜看了看手中的神机鼠浑球,然后很果断地将它塞回了小宝的手里,“儿子交给你了。” “为什么?” “它总是咬人。” “那娘亲就舍得让它总是咬小宝吗?”娘亲,做人不可以这样的! “没听到你爷爷说,带着它,对你有好处!” “娘亲的意思是,小宝可以勉强地将它当做是娘亲为小宝着想的吗?” “没错!” “好吧。”反正浑球跟着他也已经有好些日子了! 段痕水特地叮嘱小宝,“小宝,以后不要轻易让别人看到你的神机鼠,知道吗?不然会有很多人要和你抢的!” 小宝点点头,“知道了。” ★ 一家四口回到了王府。 刚进门,就听见下人来报,“老王爷,老王妃一早上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隐约听到哭泣之声。” 即使段痕水和段清狂不在王府内了,“韵雪”还是把戏给做足了。 “夜儿,”段痕水对于这个“韵雪”实在有些烦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父王,按照清狂所说,这个‘韵雪’是皇上派来的人,但是有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就是当日在李家,她一口叫出了我的名字,她叫了我‘夜儿’!而且,她既然是南宫世宁派来监视你们的,为何要冒险陷害我?按照她的想法,只要你们相信她是真的老王妃,而我就成了要谋杀的凶手,我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假韵雪的幕后指使是南宫世宁,那么为什么假韵雪会这样称呼慕千夜? 南宫世宁虽然是南怀国少数知道段清狂和慕千夜在北翼国的事情的人,但是南宫世宁也信了段清狂已经“忘情”一事了,没有理由认出慕千夜来。 “夜儿怀疑她是某个认识你的人,而且是一个和你有仇的人,所以她才会在完成南宫世宁派给她的任务的同时,还想要设计你?”段痕水接着慕千夜的话说了下去。 沉默的段清狂也认同这个想法。 慕千夜点点头,“虽然我以无伤公子的身份得罪了不少人,但是慕千夜这个身份得罪的人却很有限,她既然认出我是慕千夜,那么要查出她的真实身份就不会很难!” “夜儿,父王一定会帮你看住她的,不会让她有机会伤害到你的!” “父王,儿子觉得最好的将她看住的方法是让她下不了床,这样既可以展现你的雄风,又不会让她有所怀疑。”段清狂轻飘飘地吐出几句话来。 “你这个臭小子,你又说什么混蛋话呢!”这臭小子,三句话不离那档子事,雪儿啊,你看看,我们这儿子,太伤我的心了! 为了不让段清狂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结,段痕水转移话题,“对了夜儿,从昨天开始,你虽然不能以你的真实身份进住王府,但至少你是王府的当家主母了。” 段痕水在这件事情上,觉得还是有些对不起慕千夜,“一会儿你就去后面的长老院里和几位长老见见面吧,他们几个老头,早就吵着要见你了。你放心,他们疼小宝疼得紧,也相信狂儿的眼光,至于上次对你执行了龙齿之刑的藏易长老已经自行废去长老身份,如今在长老院中做一个普通的扫地老者。” 慕千夜点点头,她之前已经从段清狂的口中知道了那位藏易长老已经将自己的一身功力传给了欧阳明轩了。 “媳妇知道了,我这就去长老院拜见各位长老。”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拜见一下段家的这些长老们。“清狂,你和父王处理事情吧,我去长老院。” 两人都点了点头。 ★ 慕千夜来到了长老院前,长老院是定国王府最大的一个院子,里面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别院,有习武的广场,也有成荫的树木。 定国王府在南怀国建成之初便有了,定国王位由段家嫡系子孙世代承袭。所以,定国王府和皇宫有着同样悠久的历史。 慕千夜踏入了长老院,有一种踏出了王府,踏入了另外一片世界的感觉。 清幽的环境,倒像是一片世外的桃源。 首先看到的是成片的夹竹桃,还有梨花林,还有天竺兰,走了一段路,才看见了一个木质的屋子,大有曲径通幽的感觉。 这应该是其中一位长老的居所,长老院中住了很多长老,他们都有自己的居所,并不居住在一起,而是零散地分布在这长老院里。 ------------ 第十九章 古怪的长老们,坑钱的王妃 第十九章 古怪的长老们,坑钱的王妃 木屋前,有一个老者正在扫地,老者的背影有一些熟悉。舒榒駑襻 正在扫地的段藏易忽然停下了动作,垂着头的他看到了一双脚。 缓缓地抬起头,段藏易和目光和慕千夜在空中交汇。 “藏易长老。”慕千夜微微颔首示意。 “我已经不是长老了。”段藏易面色平静。“王妃娘娘是来找谁的吗?” 慕千夜微微一笑,没有在段藏易是不是长老的问题上深究,他自愿不做长老,但是在段家人的眼中他依旧是昔日的长老,“我是来拜见各位长老的。” “长老院中共有五位长老,这木屋里居住着的是藏莫长老,另外还有四个木屋分别位于长老院的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个角落里,分别是藏枫长老,藏允长老,藏狄长老和藏乾长老。” “多谢。”慕千夜向段藏易道谢,然后往木屋里走去。 慕千夜还没有踏入木屋,眼前就有一道灰影闪过,电光火石间,慕千夜出手接招。 “哇,你还蛮能打么!”连着数招后,灰影终于停了下来,一脸满意地看着慕千夜,“哈哈,狂小子的眼光果然不错,挑个能打的,这样以后没事就可以多个人跟自己切磋了,哎,我老头子早年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那样老头子我现在也就不用这么无聊了,还是狂小子聪明!” 灰色的衣服,看起来很简朴,若是将他丢到大街上,一定会被当成普通的老伯伯来看待。 留着长长的胡子,表情很丰富,就像是个大孩子一样。 不用说,这一定就是藏莫长老了! 慕千夜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行动永远被言语要快上一步的藏莫长老开始上下打量起慕千夜来了。 他绕着慕千夜上瞧瞧,下看看,左边瞅瞅,右边瞄瞄。 真是一位精力充沛的老人。 “我说,藏莫长老……” “别打扰我,没看见老头子我正在研究吗?” 藏莫长老根本不给慕千夜开口的机会,自顾自地盯着慕千夜瞅来瞅去。 慕千夜翻了一个白眼,他现在是在盯着她看了又看,还不准她打扰他? “藏莫长老,请问您老看够了没有?” “哎呀,再等等啦!” 再等等?再等花儿都谢了,慕千夜一把揪住藏莫长老的胡子,一把将他给拽到了跟前,让他没有办法再动来动去,没有办法再在他的身上瞧来瞧去了。 “哇哇哇,你怎么揪我的胡子呢,我的胡子要掉了要掉了!”藏莫长老急的跳脚。 慕千夜邪气地笑着,揪住藏莫长老的手不但没有松开,还更加紧了,“我觉得这样比较适合我们沟通。” “喂,喂,死丫头,你学什么不好,和狂小子学,太可恶了!我可是长老,你就不能尊重一下老人吗?” “哦?你是说,清狂他也抓过你的胡子?” “废话!”藏莫长老提及这事情的时候脸上还气呼呼的,“他岂止抓过我的胡子,还烧过我的胡子呢!” 他心爱的胡子,就让这混蛋小子给一把火给烧了,那可是他留了十多年的胡子啊! “呵呵。”慕千夜笑了,脑海中不由地幻想出小时候的段清狂顽皮的样子来。 “不准笑,不准笑!”藏莫长老那脚在地上跺得更加厉害了,“不行,小宝以后得让我们带,不能让你们夫妻俩带,不然长大后一定跟你们一样坏,一样不知道要尊老!就这么决定了,以后小宝就和我们住一块儿了!” 慕千夜狐疑地盯着被她揪住胡子气呼呼的藏莫长老,“藏莫长老,为什么我觉得这才是你的目的呢?” “有吗?”被戳中了自己的小算盘的藏莫长老目光闪烁,但是摆出一副打死也不肯承认的样子来,“老头子我这的为了小宝的将来,为了我们段家着想,哼,我像是那种假公济私的人吗?” “像。”丝毫不配合的慕千夜很不给藏莫长老面子地点了点头。 “喂,你这个臭丫头,你不知道我是长老吗,你不是来拜见我的吗,你不知道做段家的主母要温柔贤惠,谦和恭敬的吗?” “有这样的说法吗?” “有!有!”藏莫长老十分肯定地回答,“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要开始做一个合格的段家主母!” “如果我不呢?我都已经嫁进段家了,儿子也生了,难道说长老们还要将我赶走吗?”慕千夜一脸的伤心模样,“这样的话,是不是我只好带着我儿子离开段家了……从此……” “不行,不行!”要带走他们的宝贝小宝,不可能!“学不会就继续学,一辈子学不会,就在段家学一辈子,反正你不能走,小宝也不能走!” 藏莫长老说得十分勉强。 慕千夜揪住藏莫长老,拉着他到一旁的石桌前。 “喂,臭丫头,我会走路啦,你干嘛拽我的胡子啊!” “因为我觉得这样的办事效率会比较高!”慕千夜想着,自己进段家的第二天,第一次见这些长老,就把长老的胡子给揪了,还当真是十分的大逆不道! “哼,狂小子,臭丫头,你们果然是天生一对!”坐到了石桌前的藏莫长老气鼓鼓地说道,两个腮帮子和一个小孩子一样鼓了起来。 慕千夜知道藏莫长老不是真的在生她的气,不然依照刚才她与藏莫长老过招时候的情况来看,藏莫长老要是真生气了,哪里容得了她这样无礼呢,早就一掌将她给拍飞了。 慕千夜这才松开了手,让藏莫长老的胡子重获自由。 石桌上刚好摆着慕千夜需要的茶壶和茶杯。 慕千夜拿起了一个茶杯,倒上了茶,然后在藏莫长老的跟前跪了下来。 “藏莫长老,请吃媳妇一杯茶。”慕千夜笑眯眯地看着藏莫长老。 几位长老都算是段清狂的长辈,所以也是慕千夜的长辈。 这一杯,可是当之无愧的媳妇茶。 藏莫长老看着慕千夜,顿时脸上笑得好不开心,“乖,乖!” 从慕千夜的手上接过了茶,藏莫长老细细地品尝了一口,媳妇茶啊,他们这些长老们等了多少年了! 从狂小子成年开始,他们就盼望着他能够早日成家,早日给段家多生几个胖小子,小丫头的,别像他老爹,说什么一生只爱一个女人,说什么也不肯再成婚了,搞得段家就只有狂小子这一个了! 偏偏狂小子从小就不肯受管教,没事就消失得没影没踪,偏偏逃跑功夫修炼得十分到家,搞得暗影们都找不到他! 今天,他终于喝到了传说中的媳妇茶了,太开心了! 正当藏莫长老得意的时候,慕千夜忽然开口了,“长老,我的红包呢?” 慕千夜伸出一只手,摊在藏莫长老的跟前,示意藏莫长老给她红包。 红包? 什么红包? 当然是身为长辈给新媳妇的见面礼! 藏莫长老当即就楞了。 好半晌,回过神,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杯,这媳妇茶还真的不好喝! 再低头,就看见慕千夜正笑嘻嘻地看着他,那样子,就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狂小子,你怎么就找了个狐狸媳妇进门呢! 藏莫长老双手往自己的身上摸了摸,好不容易才搜索出一个瓶子来。 看着瓶子,藏莫长老是满心满眼的不舍。 将瓶子放到了慕千夜的手中,又迅速地拿了回来。 最后,再无奈地叹息一声,还是将瓶子给了慕千夜。 慕千夜拿着手中的玉瓶,仔细地瞧了瞧,“这东西值钱吗?” “值钱?”藏莫长老又要跳脚了,差点就从座位上跳到了桌子上去了。“老头子我可告诉你了,不准随便乱动这东西,这可是宝贝,宝贝!知道吗?”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慕千夜将玉瓶收了起来,看藏莫长老这副着急的样子,至少应该不会是一般货色。 见慕千夜随手将玉瓶放到了衣袖里,藏莫长老心里那个一个叫痛啊! “哼,你个臭丫头,好了,老头子已经喝过你的媳妇茶了,现在你去见见住在东南角的藏枫长老吧!” “那媳妇儿就先告辞了!”得了便宜的慕千夜迈着轻松愉快的步伐往东南角的方向走去。 “快去吧,快去吧!”嘿嘿,慕千夜的背后,藏莫长老贼贼地笑着,死藏枫,让你和我作对,让你总是欺负我! 现在我把贼媳妇送到你那里去,两“狐”相斗,必有一伤,谁伤了,他都开心! 话说回来了,狂小子找的媳妇儿除了贼了那么一点,其他的还是蛮对他的胃口的!他喜欢!那些婆婆妈妈的,风一吹就倒了的儿媳妇儿,他才不要呢! 藏莫长老想着,忽地就看见了一直在扫地的段藏易。 “喂,你该不会是一早就知道狂小子的臭丫头是只小狐狸,所以才故意不当长老,为了不用给见面礼吧?” 段藏易抬头,“老东西,别说你除了那东西没有别的可以给她了,明明是自愿被她敲走的,干嘛摆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肉痛无比的样子来?”段藏易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藏莫长老。 “哎哎哎,你这个混蛋,你,你,你胡说!”被人拆穿了,藏莫长老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打死他也不愿意承认。 段藏易看了他一眼,不再和他辩驳,这老东西,就是死鸭子嘴硬。 ★ 慕千夜按着藏莫长老所说往长老院的东南方向走去。 如果不是之前藏易长老已经为她介绍过了长老们居所的位置,慕千夜现在可能要怀疑藏莫长老是不是为了报复她所以故意整她的。 因为,这一路上,她已经遇到了不下十次的攻击了! 都是一些机关暗器,让人防不胜防。 若是她反应稍稍迟钝一些,就不知道有没有小命继续走到目的地了! 终于,慕千夜看见了隐藏在林间的一个小房子。 走近后,慕千夜看到了一个男人手拿一把大刀,正在削什么东西。 男人穿着粗布短衣,十分朴实,不过相比于藏莫长老来,这位藏枫长老看起来要冷淡许多。 “请问是藏枫长老吗?”慕千夜试探性地问道。 男人回过头,淡淡地看了慕千夜一眼,然后继续处理着他手上的木头来了。 慕千夜不恼,也不急,她倒是要看看,这位藏枫长老是个什么样的人。 段家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拿正常的思维来理解,段清狂不可以,父王不可以,刚才她遇到的藏莫长老也不可以。 “坐。”男人终于处理好了手上的东西,然后将手上那块木头给放下了。 慕千夜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满满的,全部堆满了木头,竹子,有处理好了的,也有没有处理好的。 不用说,刚才她过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些机关都是这位藏枫长老给安下的。 慕千夜决定还是站着吧! “为什么不坐?是看不起我这地方吗?”藏枫长老面无表情地问道。 慕千夜先是楞了一下。 “这是茶。”藏枫长老将一个水壶交到了慕千夜的面前。 慕千夜伸出手,将那水壶接了过来。 “为什么不喝?是瞧不起我的茶吗?”藏枫长老又道。 慕千夜看到了藏枫长老那双充满了狡黠意味的眸子,脸上没有表情的他,却在眼睛里藏了得意的笑容。 故意的! 这个长老一定是故意的! 慕千夜灿然一笑,这只老狐狸,故意整她呢! 慕千夜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藏枫长老忘了吗,今日是儿媳妇过门的第二天,按照规矩来拜见藏枫长老,怎能让藏枫长老给我茶喝呢,这茶应该由儿媳妇来敬您才是。” 慕千夜说着,在藏枫长老的面前跪了下来,将那水壶呈上,端在了藏枫长老的面前。 “来敬茶,不备好茶的吗?还要用我的茶?”藏枫长老没有去接慕千夜端到他面前的茶。 “藏枫长老,儿媳可这都跪着呢!地面很硬,媳妇的膝盖好痛。”慕千夜一脸哀伤,“藏枫长老,不知道跪久了,会不会影响以后生娃娃呢?哎,父王还说让儿媳我多给段家添几个胖小子呢,哎……” 慕千夜说的好不哀伤,眼底却尽是笑意。 果然,藏枫长老二话不说从慕千夜的手中“抢”过了水壶。 “记得多生几个。”命令式的口吻,藏枫长老生硬地说。 “多谢藏枫长老。”嘿嘿,死穴! “往北边走去,是藏狄长老所在的位置。”藏枫长老指了指北边说。 “藏枫长老,儿媳的见面礼呢?” 藏枫长老顿了顿。 慕千夜又重复了一遍,“儿媳妇听说,新媳妇第二天见长辈的时候,长辈们是要给新媳妇见面礼的。” “段家的新媳妇进门前都要给长老拜礼的。”藏枫长老一板一眼地说道。 “藏枫长老一定是怪儿媳没有准备拜礼了,儿媳真是该死!”慕千夜一脸悲伤,一脸自责,一脸懊悔。“藏枫长老,你不要生儿媳的气了好不好?” 无辜的眼神,水汪汪的眼珠子看着藏枫长老。 “没有生气。” “没有,你一定是生气了!” “没有。”藏枫长老绷着的脸有一丝的崩裂。 “一定有,不然为什么要和儿媳提呢!”慕千夜看起来马上就要哭了。 藏枫长老实在是忍不住了,忙在身上搜索可以被当做见面礼送给慕千夜的东西。 一身朴实的装扮,唯有别在腰间的一块玉佩很是显眼,一把将玉佩摘了下来,塞到了慕千夜的手上。 慕千夜拿着玉佩,嘿嘿。 “往北走,是藏狄长老的居所。”藏枫长老有些别扭地说着,千年不变的狐狸今天也被慕千夜给坑了。 “儿媳谢过藏枫长老的厚礼!儿媳就此别过!”慕千夜掉头,往北走去,去见藏狄长老了。 走了好一会儿,不但没有看到有什么房子,还越来越……荒凉! 不似之前人工打理的那些花花草草,现在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 不少树木是断裂的,或者被连根拔起的,石头是碎裂的,花花草草就是枯萎的,或者被踩踏得再也抬不起头来的。 就连生活在这里的小动物们,境况也很悲惨。 比如说,此时,慕千夜面前的这只小兔子,不是小兔子不怕生,见了她这个生人还不逃,是它根本就逃不了! 后腿不知受了什么伤,现在还被白布包扎着,只是这包扎的技术……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还有站在石头上的这只小鸟,一只翅膀已经没有了,所以根本就飞不起来了。 这景象,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这让慕千夜不得不去好奇一下住在这里的这位长老究竟会是何方神圣,可以让这一片的景色变得……这么有特色! 好不容易,慕千夜终于好像找到了“居所”了。 不太能够肯定是不是真的找到居所了,因为她所看到的房子,大概就是一堆碎裂的木头吧。 这样说也许不太合适,隐约还是可以看出来,这堆木头曾经也是像藏莫长老的房子一样,是一座正常的房子的。 只是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它变得很男辨出原来的模样来了。 慕千夜怀着忐忑的心,小心翼翼地接近那房子。 “哗啦——” 慕千夜的跟前,原本的一个“杂货堆”之中忽然就窜出来一个人。 慕千夜看着从“杂货堆”中冒出来的“生物”,良久,才能分辨出来,这是一个人! “请问……”慕千夜努力地想要看出这满脸灰土的人的脸来,“你是藏狄长老吗?”听清狂说,这些长老之中,最小的是藏狄长老,但也已经有七十三岁了。 对方点了点头。 真的是藏狄长老! “长老,我是小宝的娘亲。”慕千夜向对方介绍了自己,“藏狄长老,不知道你现在可方便,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改日再来拜访你的。” “不好意思,这里有些乱。”藏狄长老有些抱歉地说着,然后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往地上看去。 然后他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很努力地找寻着什么东西。 然后,只见他从地上抓起一条蜈蚣来,“你的脚受伤了,不要乱跑。” 那条被他抓住的蜈蚣不断地挣扎着,不过一点儿用都没有。 藏狄长老开始给它的脚进行包扎。 慕千夜除了看着藏狄长老之外做不了别的,这样艰巨的工作,她真的是帮不上什么忙! “哈哈——” 忽然,一阵笑声传来,慕千夜抬头,就看到两个老人走了过来。 这两个老人皆是满头白发,胡须都是白色的,看起来十分仙风道骨,这两个老人长得一模一样,穿着白色的衣服,倒是“浑然一色”了。 “王妃,看来是已经见过了其他三位长老了,但愿他们没有吓到王妃你。”其中一个老者笑盈盈地对慕千夜说道。 “你们是……藏允长老和藏乾长老?” 两个老人同时点点头。 “王妃一时辨别不出我二人来,无妨,老夫乃是藏允长老,他是藏乾,我是兄长。”藏允长老为慕千夜介绍道。 慕千夜了然地点点头,原来藏允长老和藏乾长老是孪生兄弟。 “王妃不要被藏狄给吓到了,他一直都喜欢小动物,也喜欢花花草草,只是……”只是手脚有些笨拙,总是好心办坏事! 慕千夜从藏允长老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此时的藏狄长老还在继续认真地为他手上的那条蜈蚣进行包扎呢! “拜见藏允长老,藏乾长老。”慕千夜拜了拜两位长老。 “王妃不必多礼,你身为段家的当家主母,狂儿选中的妻子,小宝的母亲,便是我们这些长老应该侍奉的人,我们虽然是你的长辈,但是在很多事情上,你和狂儿都会是我们听命的对象。”藏允长老和蔼地对慕千夜说道。 慕千夜含笑地点点头。 “咳咳,当然,身为段家的主母,为段家传宗接代也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藏允长老轻咳两声道,“小宝深的我们欢心,若是能再多几个就好了。” 再多几个?她不是母猪! “其实,若是王妃不愿意,我们几个老头子也是不能勉强的,可怜我们这把老骨头,孤苦伶仃地住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 原来,真正的老狐狸是这个长老! ------------ 第二十章 给北堂希治伤,读不懂的云狼 第二十章 给北堂希治伤,读不懂的云狼 “老大,楼下来了个人。舒榒駑襻”冷依依进了慕千夜的房间,面色略显凝重地对慕千夜说道。 “谁?”看着冷依依的神情,慕千夜就知道这个来的人不会简单。 “杀手盟盟主,云狼。” 云狼?他来做什么? 慕千夜记得上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是在去苗疆的路上,那个时候看到他与北堂希在一起。他正在找人给北堂希治伤。 “老大,他坐在楼上好一阵子了,连着喝了好几壶茶,说是在等人。” “等人,等什么人?” “等医圣传人。” “欧阳?” “对。”冷依依点点头。 “我明白了。”云狼大概是为了北堂希的伤来的,清狂挑断了北堂希的手筋,废了他的一只手,想来是找不到医治北堂希的方法,所以才想到了欧阳明轩了。 只是,当初伤了欧阳的人是北堂希,如今,云狼却要来找欧阳明轩给北堂希治病…… “我去见见他吧。”慕千夜起身。 “老大,”冷依依叫住了慕千夜,“我一点儿都不希望欧阳给北堂希疗伤。” 是北堂希害得欧阳变成这样的,虽然北堂希也是受了骗的,但是这抹杀不了他伤害欧阳,让他坐了四年多轮椅的事实! 慕千夜没有回答冷依依的问题,径直往楼下走去,欧阳明轩会不会原谅北堂希她不知道,但是北堂希的伤,她倒是希望他好的,毕竟,伤了他的人是清狂。 慕千夜来到了楼下,果然,云狼坐在了大堂角落里的位置上,独自一人饮着茶。 因为云狼那张让人畏惧的脸,他的周围,都不敢有其他的人靠近,甚至整个茶楼里的人都因此少了一些。 慕千夜走到了云狼对面坐了下来,“今儿个吹的是什么风?竟然把云盟主给吹来了,小店真是荣幸啊!” “无伤公子客气了,云某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云狼笑盈盈地对慕千夜说道,样子看起来倒是很无害。 “云盟主真会说笑,无伤这一个破茶楼,能有什么值得堂堂杀手盟的盟主求的呢?” “无伤公子又何必自谦呢?谁人不知,无伤公子在北翼国有着偌大的产业,茶楼?不过是无伤公子茶业销售的一条渠道而已,只占了无伤公子收益的一小部分而已,更何况,这不过是无伤公子近来才刚在南易城开出来的一间茶楼罢了。” 对于慕千夜来说,茶楼,不过是她自己销售茶叶的一条途径而已,而这条途径只占了她所有收益的一小部分,关于这一点,云狼并没有说错。 “呵呵,无伤倒是不知道原来云盟主这么关心无伤,居然对无伤的事情了解的这般清楚。” “呵呵,无伤公子见笑了,云某此次来,是希望无伤公子身边的那位欧阳公子为云某的一位朋友解答,还望无伤公子可以卖云某这一个人情。” “云盟主的朋友?无伤倒是好奇了,什么样的人,可以被云盟主你当做是‘朋友’呢?”慕千夜这是明知故问。 “无伤公子,我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了吧。当日的事情,我们心知肚明,若是无伤公子愿意答应云某的这件事情,他日无伤公子有用得到云某的,云某一定会尽心竭力。”云狼的语气出奇的平和,对于杀手盟的盟主而言,他今天的姿态可谓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 “呵呵……云盟主啊云盟主,为了沐王爷,你竟然做到了这一步,甚至还敢向我许下这样的承诺,这让我不得不好奇,沐王爷,对云盟主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一点,不是无伤公子需要知道的,无伤公子需要知道的是,云某的应允对无伤公子而言,有益无害。” “的确的确。”慕千夜笑着拍了几下桌面,“至少以后有人想要暗杀无伤我,云盟主还能提前给无伤我捎个信不是吗?不过,救治北堂希一事……” “有什么问题吗?”云狼皱着眉头,因为慕千夜的转折而不高兴。 “有,当然有,你既然查到了欧阳明轩是我身边的人,那么你应该知道,四年前,他应伤瘫痪,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之上。而伤了他的这个人,很不巧,正是云盟主你想要救的人。” 听了慕千夜的话,云狼迟疑了一阵。 “云盟主看样子是知道很多,难道就不知道睿王爷会废掉沐王爷一只手的原因吗?”慕千夜继续说了下去。 云狼好一晌没有说话,忽然又笑了,他的脸上全是刀疤,但是还是能够看到他扬起的笑容,“他欠欧阳公子的债,云某来替他还如何?” “你替他还?”慕千夜重复了一遍,心里的疑惑更甚了,云狼和北堂希究竟有着怎样的渊源,以至于这个世人眼中冷血无情的男人可以为北堂希做到这一步,很难让她相信云狼和北堂希之间只有交易这么简单。 “不错。”云狼很肯定地回答。 “废掉一条手臂或者瘫痪在床?” “不错。”依旧是肯定的语气,没有犹豫。 “呵呵,无伤开始对云盟主你有一丝敬佩之情了,不过这不能成为无伤答应你的理由,这件事情说实话无伤没有办法替欧阳做主,不过无伤倒是可以带云盟主去见欧阳,到时候欧阳愿不愿意,就不是无伤能够做主的了。” 这是欧阳的事情,还是交给欧阳来做主比较好。 “多谢无伤公子。”云狼向慕千夜道谢。 “现在言谢云盟主不觉得有些言之过早了吗?”慕千夜挑眉,然后起身,“跟我来吧。” 慕千夜说完,便从茶楼的大堂向着后面的小院里走去,云狼也跟了上去。 慕千夜领着云狼进了欧阳明轩的房间。 房间里,欧阳明轩还在做着鼓噪乏味的复健,他从最初的绕着圆桌走,到绕着整个房间走,一遍又一遍,一圈又一圈,不厌其烦地。 见慕千夜进来,又看见慕千夜的身边跟着的陌生男人,欧阳明轩有些困惑地问道,“老大,这个男人是谁?” “他是来找你的,一个求医的人。” “是希望我医治你的脸吗?”欧阳明轩看着云狼满脸的伤疤,便下意识地说道。 “不。云某希望欧阳公子医治的是云某的一位朋友。” “不知道云公子的这位朋友身患何症?”欧阳明轩完全是从一个大夫的角度出发。 “他的手筋在与人切磋的时候被切断了。”这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是奇耻大辱,也是重创。 欧阳明轩略思考了一下,“云公子,我现在不能给你结论,我能不能医治好你的这位朋友,还要在见过你的朋友,查看过他的伤势之后才能有定论。云公子改日将那位朋友带来,我给他瞧瞧便是。” 欧阳明轩没有直接下定论,手筋被挑断,并非所有人都能一概而论的,不同的人,不同的情况,必须在仔细看过伤势之后才能确定下来。 “欧阳公子,云某的这位朋友,与欧阳公子你,有一些过节。”云狼坦诚。 “哦?是什么人?”欧阳明轩在脑海里回忆,自己和什么人有过过节,想他欧阳,这一辈子最少干的就是缺德事了,他又不是花和尚,总是欺负那些姑娘,他和谁有过恩怨呢? “云某的那位朋友,是北翼国的沐王,北堂希。”云狼坦言道。 北堂希。 三个字让欧阳明轩明显怔了怔。 刚刚愈合的后脊仿佛又隐隐作痛了,当日,他的银甲铁骑踏平山寨,重伤他和破穹的画面还依稀在脑海之中,没有散去。 “欧阳公子?”云狼见欧阳明轩出神了,更加担忧他会拒绝,皇兄的伤,寻遍名医和名药,都没有起色。 一个失去了右手的沐王爷,北翼国,容不下他的,所以,他的伤,必须好,他必须重新拿起他的宝剑,才可以去面对那些一直想要他的命的豺狼虎豹。 正在这时,冷依依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扫把,二话不说就往云狼身上打去,“给我走开,给我滚出去,欧阳才不会去医治那个狗屁北堂希呢,你快给我走!” 云狼没有闪躲,他一直注意着欧阳明轩,对于冷依依的扫把和怒骂,仿佛丝毫没有察觉一般。 “依依。”欧阳明轩喊住了冷依依,“来者是客,此事与云公子没有关系。你再不住手,我可要生气了!” 冷依依嘟着嘴,不满地停了下来,扫把在身侧一撑,凶巴巴恶狠狠地看着云狼。 “云公子,这件事情,容我再想想,明日再给云公子你答复,不知道云公子意下如何?”欧阳明轩一时也难给云狼一个明确的答复,他需要思考一下。 “那云某明日再来。”云狼虽然着急北堂希的伤,但是也知道欧阳明轩没有直接回绝他已经很不错了,这一天他等得。 ★ 这天刚入夜,段痕水来到了欧阳明轩的房间。 “老王爷!”一见到段痕水,欧阳明轩便急着下跪。 “乖乖坐着!”段痕水一声便喝止了欧阳明轩的动作。 “老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谈谈。”段痕水在欧阳明轩的对面坐了下来,语气有些沉重。 “老王爷,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说就好了,您可千万别这样,我受不起啊!”他的父母死的早,从小是爷爷带大的,除了爷爷之外,他最亲的便是老王爷了,老王爷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一般的疼爱,尽管他们欧阳家是段家的家臣。 “欧阳,我是来拜托你一件事情的。”段痕水目光深邃,“今天有一个人来找你,请你救治沐王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欧阳明轩静静地看着段痕水,等待着他往下说,他不明白老王爷怎么会关心起这件事情来了。 “明轩,我知道,四年前是沐王伤了你,让你出手救他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段痕水的眼中有着复杂的神色,“沐王是雪儿的孩子,是狂儿同母异父的哥哥,这次狂儿伤了他,虽然他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我还是打心底里希望,雪儿的两个孩子即使不能像寻常的兄弟一样友好相处,至少不能相互残杀……” 欧阳明轩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北堂希居然是老王妃的儿子!是王爷的哥哥! 那么,王爷为了他废了北堂希的手…… 欧阳明轩的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明轩,我希望你帮沐王治伤,虽然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 “不,老王爷,千万不要这么说。”欧阳明轩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老王爷,你放心,北堂希的伤,我会尽力而为。” 不是为了北堂希,而是为了王爷。 “明轩,谢谢你。”段痕水向欧阳明轩道谢。 “老王爷千万别这这么说,这可是折杀了我,反正我现在伤都已经好了,其实这轮椅上坐了五年,感觉还是挺不错的!”欧阳明轩嘻嘻地笑着,就像个孩子一样。 段痕水见此,也欣慰地笑了,他伸出手,像欧阳明轩小时候一样,抚摸了他的头,“你这孩子呀!” 欧阳明轩哇哇大叫,“老王爷,我不小了,不能再摸我的头了!” “这我面前,你永远都小!” ★ 第二天,云狼一早便来茶楼报到了。 一进门,就见到冷依依脸色不好地看着他。 “欧阳让我带你去见他!”冷依依凶巴巴地对云狼说道,都是这个可恶的男人,让欧阳去救那个可恶的北堂希,真是讨厌死了! “多谢姑娘。”云狼闻言便跟了上去。 刚到后院,就看见双腿还没有完全恢复,远行依旧需要用轮椅的欧阳明轩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行头了。 “云公子,前面带路吧。”欧阳明轩客气地对云狼说道。 “欧阳公子,你答应了?”云狼喜出望外。 “是的,云公子带我去见沐王爷吧,但是能不能医治好,我也不能肯定。” “好!”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北堂希最初被云狼带离了南易城,后四处寻找医治北堂希的伤的方法,最后,因为得知了欧阳明轩人在南易城,便又将北堂希带了回来。 如今,北堂希被云狼安排在一座别院之中。 欧阳明轩和云狼来到别院的时候,北堂希独自一人伫立在屋前的梧桐树下,背影看起来十分落寞。 “沐王爷,云某请了大夫来为王爷你治疗。”云狼上前,对背对着两人的北堂希说道。 “你已经试了很多次了,为何还不愿意死心呢?”北堂希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如寒冰一般,还透着不耐烦的味道。 “云某天生就是一个不喜欢认输,不喜欢服输的人,难道堂堂沐王爷就这样放弃了吗?”云狼讥笑道,“莫非是云某看错王爷了,王爷早就因为败给睿王而心灰意冷了?” “哼,云狼,不要以为你这样激我,我便会如你所愿,乖乖地接受这些庸医的摆弄了。”北堂希冷哼一声,对云狼的态度可谓冷淡到不能再冷淡了。 一旁,欧阳明轩看得疑惑万分,这是什么情况,如果说云狼和北堂希好朋友,那么云狼为了北堂希而来求他,这倒还说得过去。 可是现在,看北堂希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云狼感情很好的样子,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样子不但不像是朋友,反而倒像是仇敌。 “北堂希。”被北堂希称之为庸医的欧阳明轩开了口。 听到了欧阳明轩的声音,北堂希忽地转过身。 当真是欧阳明轩,北堂希万年寒冰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变化,“怎么会是你?” 语气有一丝波动。 “北堂希,见到我不需要这样激动吧?”欧阳明轩调侃道。 “是她让你来的吗?”北堂希的眼里有一些兴奋。 “你该不会是以为是我老大让我来给你治伤的吧?”欧阳明轩说话的时候瞥了一眼云狼,倒是挺同情这家伙的,这么卖心卖力地为北堂希着想,到头来,他不但不知道感激,第一个反应还以为是别人为他做的事情! “不是她吗?”北堂希盯着欧阳明轩,想要从他的眼神和举止中寻找他想要的答案。 “喂,老子不计前嫌地站在你的面前,准备给你治伤,你猜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到底还想不想要自己的手康复了?”欧阳明轩没好气地说道。 “你,为何要给我治伤。”再度恢复了比冬天还要冷酷的脸色,北堂希的目光移向了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不再看欧阳明轩。 “我高兴,我心情好,不可以吗?” “我伤了你。”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被蒙蔽了,他伤了欧阳明轩,这是不争的事实。 “呵,好笑,我欧阳明轩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既然你不是故意的,那我就大方一点原谅你喽!难道说,你还希望我恨你吗?” “我想见她。” “什么?”欧阳明轩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见她。”北堂希重复了一遍。 “喂,北堂希,我是来给你看病的,不是来给你当信鸽的!”欧阳明轩咆哮,他怎么还没有对老大死心呢? 老大都和他说得那么明白了,他为什么就是搞不明白呢? 有些感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缘分缘分,要有缘有份才可以!(ps:你小子自己还不是刚好赶上?差一点就要有缘无分了!) 强扭的瓜不甜,强求来的感情,能顶个屁用! “哈哈……”忽然,云狼笑了,“沐王爷想要见个人而已,又有何难了,何须为这样的事情耽搁了治疗之事呢?” 欧阳明轩狠狠地瞪了云狼一眼,这家伙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将老大带来见北堂希吧? “欧阳公子,劳烦你为沐王爷查看伤势,云某去去就来。”云狼交代了一声,便朝自己的属下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倏地消失在了欧阳明轩的面前。 欧燕明轩还没有来得及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云狼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此时的慕千夜不在茶楼,而是在王府之中。 作为进门两日的“新妇”,慕千夜拜见了长老,却没有拜见她的“婆婆”。 这一点,当即就引来了“婆婆”的强烈不满。 一大早,就派了丫鬟来慕千夜的房间,“请”慕千夜过去。 慕千夜乖乖地穿戴好,心想,若是那位“韵雪”,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之后,会不会气昏了过去呢? 不过也好,不气气她,怎么让她露出马脚呢? 既然她这么讨厌她,在帮南宫世宁做事的同时,还不往要对付她,那她就刚好可以利用她的这一点,让她自己好好地向她交代一下,她自己的身份! 慕千夜来到“韵雪”的居所,段痕水没有让“韵雪”踏入之前韵雪的故居,表面上,很多事情都依着假韵雪,但是底线是不容许假韵雪触碰的。 “媳妇给婆婆请安。”隔着屏风,慕千夜朝着屏风另一面的假韵雪请安。 “婆婆?这里可是王府,不是寻常人家,虽然你过去是个没有身份的平民,如今不管怎么说也和王爷拜了堂了,至少也该有一点王妃的样子吧!” 屏风里传来责怪的声音。 “是,母妃责怪的是。”慕千夜垂着头,一副很受教的样子。 “哼!”一声不屑的冷哼。 然后就见从屏风的后面步出一个出尘的身影,圣洁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那么的纯洁的外表。 假韵雪从屏风的后面走了出来,看见了今日没有浓妆艳抹的慕千夜。 四目相对,慕千夜双眸含笑。 相反的,假韵雪的眼中写满了震惊和愤怒。 “是你?” “是我,母妃怎么了?莫不是还在为当日的事情生气,当日是媳妇不好,以为母妃是假扮的,所以才会对母妃你动粗的,还望母妃不要记仇才是呢!”慕千夜娇笑。 慕千夜的话让假韵雪瞬间清醒,要说出口的话立马就缩了回来,她看着慕千夜的眼神依旧不友好,但是掩去了最初的锋芒。 “哼,身为晚辈,却出手袭击你的长辈,这般不敬,即便本宫不追究,你的心里难道不会过意不去吗?”假韵雪痛心地说道,“本宫近来吃斋念佛,倒是不想追究你的过错了,只是,本宫记得当日你不是被一个男子带走了吗?为何会再度出现?” 这个贱人,上次没有害死她,让别人把她带走了,这一次,她又自己送上门了,她一定不能放过她! 她还纳闷呢,段清狂怎么突然搞这样的一个婚礼来,随随便便就娶了个女人,原来是一早就预谋好了的,还真是个狐媚子,居然勾引得段清狂甘愿废了这么大的周章娶她为妻! “回母妃的话,媳妇当日的确是被一个男子带走了,不过幸好王爷及时派人来解救了媳妇。” “哦?王爷派人将你救回来了?那在救回来之前呢?那个将你带走的男人没有对你做什么吗?” “母妃觉得那个男子会对媳妇做什么呢?” “呵,三更半夜,一个年轻的男子带走一个年轻的女子,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事情,谁知道呢?本宫只是不希望以后有人生的孩子却不是王爷的种!” “这一点母妃尽管放心,媳妇生下的孩子是不是王爷的孩子,王爷,父王和段家的长老们可都看着呢!” “哼,那本宫就等着。”假韵雪不怀好意地看着慕千夜的肚子,“过来,给本宫捶捶肩膀。” “是,母妃。”慕千夜依言走到了假韵雪的身边,上一次,她已经吃过假韵雪的亏了,在知道了这个假韵雪是个好手之后,她便要格外小心,不能再让她有机可乘。 “你怎么搞的,这么大劲道,是诚心打算要捶死本宫吗?”慕千夜才刚开始捶,“韵雪”便大叫了起来。 “是,媳妇会当心一点的。” “你没有吃早饭吗?软绵绵的,一点儿力道都没有,让你伺候一下本宫,就这么为难吗?”“韵雪”又不满地训斥慕千夜。 “是是,是媳妇的错。”慕千夜很顺贴地连声道。 “哼,算了,回去吧,本宫怕让你多伺候一阵,会少活几年!今天的事情本宫会一字不漏地告诉老王爷和王爷的。”“韵雪”冷哼一声,目光中尽是得意之色。 “是,媳妇告退。”慕千夜从假韵雪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从假韵雪的房间里出来,慕千夜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个女人会是谁呢? 慕千夜的脑海里浮现过几个人,但是并不能确定是其中的哪一个。 正走着,迎面就看到了一张狰狞的脸。 “云狼?”慕千夜四周看了看,“杀手盟的云盟主,果然不同凡响,饶是睿王府,也挡不住云盟主的步伐。” 这个人,果然深不可测,看来上一次,他是真的没有打算要杀她,不然,她很可能在劫难逃。 “无伤公子,云某是来请无伤公子的。” “云盟主,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请人的!”偷偷闯入别人的府邸,这是哪门子的“请”? 云狼轻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解释,“云某想,若是云某登门拜访,以云某的身份,睿王府的大门,云某定然是进不来的,更何况,云某不认为睿王爷会放行。” “哦?”慕千夜微微一笑,“既然是王爷不会放行的事情,云盟主何以认为我会跟云盟主你去呢?” “沐王爷想要见无伤公子你。” “他要见我,难道我就一定要去见他吗?” “沐王爷与无伤公子,本有一段情缘在,情缘随断,恩义在,无伤公子的感情云某自然不能勉强,今日云某既然进来了,必然是抱着要将无伤公子带走的心来的。”云狼很坚定的说道。 “云盟主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又说什么‘请’呢?”直接说绑比较符合实际。 “云某并不想对无伤公子动粗,云某觉得无伤公子是可以成为朋友的人,若是没有必要,云某不希望我们成为敌人。”如果不关系到皇兄,他与慕千夜,并没有任何冲突。 “云盟主,我现在很好奇,北堂希何德何能,让你为他做到这一步!” 对于慕千夜的问题,云狼只是笑笑,并不作答。 “呵呵,虽然我与云盟主的几次见面都不友好,但是云盟主确是一个让我欣赏之人。”慕千夜说的是真心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云狼并不讨厌,虽然之前他们似乎一直都有形无形地站在对立的一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欧阳此时应该就在云盟主的府上,我这个做老大也应该去看看,放他一个人,我这个做老大的可不放心!” 两人相视一眼,倒是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 慕千夜来到了北堂希所在的别院。 只见北堂希和欧阳明轩还保持着云狼离开时候的姿态。 “我倒是不知道欧阳你还练就了这样一门独门功夫,看病不用诊脉,隔空就能看出病症来呢!”慕千夜调侃道。 听到慕千夜的声音,北堂希忽地回神,他的目光看着慕千夜,倒是比起刚才柔和了许多。 “你来了。”北堂希看着慕千夜,目光深邃而复杂,里面藏着许多东西。 “北堂希,你该不会是在等我来才愿意接受治疗吧?”慕千夜继续调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他是清狂同母异父的兄长的缘故,对于北堂希,慕千夜既然出奇的平静。 “老大,很不幸,你猜对了。”一旁,被晾了很久的欧阳明轩无奈地开口,为何他这个大夫倒是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呢? “那我来了,不知道沐王爷你打算好接受治疗了没有呢?”慕千夜娇笑着看着北堂希。 北堂希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欧阳明轩这才上前,拿过北堂希的右手,欧阳明轩开始检查起他的伤势来了。 欧阳明轩的脸色有些凝重,良久才将北堂希的手放了下来。 众人都看着他,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他的手还有救,不过……” 欧阳明轩的眼睛看向慕千夜。 慕千夜读懂了欧阳明轩的意思,欧阳的意思应该是想要浑球帮忙了。 慕千夜点点头,示意欧阳明轩不用担心浑球的问题。 欧阳明轩得到了慕千夜的允许,便又继续说了下去,“治疗的过程会漫长一些,我会给他施针,同时还需要敷药。” 伤筋断骨,尚且需要一年半载,现在北堂希可是废了一条手。 “我没有意见。”北堂希说这话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慕千夜一眼。 欧阳明轩见此,心想,北堂希该不会是想趁机接近老大吧,他最好不要有这个念头,不然,他可不保证会不会在施针的时候,一个错手直接戳中他的死穴的! “那就劳烦欧阳公子了。”云狼向欧阳明轩道谢,“这些日子,欧阳公子若是来去不便的话,可以在别院暂时住下。” 考虑到欧阳明轩自己腿还没有好,每日来去有些不方便,云狼向欧阳明轩提议道。 “不行。”欧阳明轩很果断地否定了,开什么玩笑,让他住到这里来,那他的依依怎么办? 晚上他还想跟依依亲亲呢! “让他搬去清夜茶楼吧。”慕千夜说道,单纯是出于不让这两个病人劳累着想,正好这些天她忙着假韵雪的事情,不大会去茶楼,让北堂希住在茶楼对她没有什么影响。 欧阳明轩一听,急了,老大怎么回事,居然让北堂希住进茶楼里! 他们是没有什么影响啦,只是,王爷他…… 欧阳明轩只敢在心里着急,因为老大既然这么说了,定然是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的。 ★ 旁晚,慕千夜回到王府,路过段清狂的书房的时候,看见段清狂正在书案前忙着什么。 慕千夜走了进去,“清狂,我有事情和你说。” “本王现在很忙,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议吧。”段清狂十分敷衍地说道,连头都没有抬。 “怎么了?是南宫世宁又给你安排一些鸡毛蒜皮的麻烦事情了吗?” 慕千夜知道南宫世宁最近一直没事找事地让段清狂忙得焦头烂额。 段清狂没有说话,没有回答慕千夜的问题。 “清狂?”慕千夜又叫了段清狂一声。 “王妃有何事?”淡淡地问了一声,段清狂依旧伏案奋笔疾书。 慕千夜凝眉,清狂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我今天见了北堂希。”慕千夜道,然后偷偷地看了段清狂的一眼,发现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王妃想要去谁,本王并不干涉。”淡淡的语气,段清狂依旧没有抬头。 “欧阳原谅了他,去给他治病了,他的手可以医治好,只是需要花一点时间。”慕千夜继续说着北堂希的事情。 “那本王就先恭喜沐王爷了。”别扭的口吻。 “北堂希和云狼在一起,我倒是很好奇云狼这个人,不明白他为何要对北堂希这么好,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样的渊源。”慕千夜继续说道,这一点,她想不明白,云狼的确是一个充满秘密的人,就如同他的武功一样,深不可测。 “沐王爷这般才俊,自然有不少服他敬他之人,与本王何干?” ------------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段清狂。舒榒駑襻”慕千夜眯着眼睛,端详着段清狂。 “爱妃还有什么事情吗?” “王爷你说呢?”慕千夜一把握住他那只握着笔的手,“王爷的手白皙修长的,十分精致,本宫甚是喜欢。” “爱妃的手细腻柔软,本王倒是不讨厌。”段清狂话刚说完,一把拉过慕千夜、 慕千夜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就被段清狂抱到了书桌之上。 “唔唔……”嘴被堵上了不说,还被狠狠地咬着,慕千夜只能发出嘤咛之声。 段清狂恶狠狠地咬着慕千夜的唇,充满了惩罚的意味。 “痛……”慕千夜不满地嘟囔,奈何身上的男人一点儿都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段清狂一手撑在慕千夜的身侧,一只手拖住慕千夜的后脑勺。 吻得凶猛,吻得狂野。 慕千夜的嘴唇愣是被段清狂吻得,或者说是咬得又红又肿。 段清狂最后餍足地在慕千夜的嘴唇外舔了舔,“本王对爱妃的红唇亦是十分满意。” 段清狂一边说一边还拿手指在慕千夜的红唇上婆娑着。 近在咫尺的男人脸上那满满的邪气与玩味。 “清狂……”慕千夜看着段清狂,想要给段清狂这一系列不怎么让人理解的动作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呵呵,听说今天爱妃闲来无事去见了沐王爷了。”段清狂的脸上是挂着笑的,但是这话听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清狂,你在吃醋?”慕千夜狐疑地盯着段清狂。“呜呜……” 回答慕千夜的是段清狂又一个热吻。 放开慕千夜,“不喜欢听,不让你说!” “喂……”慕千夜抗议。 “本王累了,本王先回房休息了。”段清狂留下一句话,人就消失在书房里了。 累了? 这什么跟什么呢吗? 刚才亲亲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一眨眼功夫就累了,需要回房休息了? 慕千夜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唇,这让她怎么见人? “哈哈,睿王爷和睿王妃真是恩爱得让人羡慕啊!”慕千夜正出神,就听见从门外传来的笑声。 这样张狂的笑声,不用说,就知道是云狼了。 慕千夜朝着门外瞪了过去,“干嘛,你羡慕啊?以云盟主的权势,相信有不少姑娘还是会乖乖地靠过来的。” “呵呵,若是像睿王妃这样独特的女子,云某倒是可以考虑看看。”云狼站在门外调笑着。 慕千夜走到了门口,与云狼相视而立。 “云盟主某非是闯空门闯成习惯了?”当睿王府是他家了?仗着功夫好,可以躲过暗影就三天两头往王府里跑? “非也非也,云某不过是闲来无事,就来找无伤公子,或者说睿王妃你打发一下时间罢了。” 找她打发时间? 她看起来这么闲? “拿来!”慕千夜伸出一只手,她招牌式的要银子的动作。 “干嘛?”云狼有些困惑地看着慕千夜朝他伸出的手。 “银子啊!” “银子?” “云盟主不是说要找我闲聊吗?我的时间很宝贵,若是要找我闲聊,自然要付我银子,不然我不是很吃亏。” 云狼听罢,看了慕千夜半晌,“无伤公子,不愧是一个成功的生意人!” “过奖过奖,云盟主不愧是一个出色的杀手领袖,翻人家的墙都这么悄无声息的!”一个可以自由出入王府的人,便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危险,要么确定他对自己没有威胁,要么就先除掉。 “无伤公子,关于之前沐王爷与无伤公子之间有一些不愉快,还希望无伤公子不要放在欣赏,云某知道说这样的要求有些无礼,但是云某不希望他所在意的人恨他,他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只是因为他爱你。” 慕千夜沉默了一下,“这一点,云盟主不必担心。” “多谢无伤公子的宽宏,此番欧阳公子答应救治沐王爷,依言云某欠无伤公子一个人情。” “这么说云盟主今日是来偿还人情的?” “无伤公子若有用得着云某的,尽管吩咐就是。” “刚好有一件事情,我倒是觉得让云盟主帮忙是再合适不过了,我要云盟主派你手下的人去偷袭老王妃。” “老王妃?”是指那个前不久突然回到了定国王府的段清狂的母亲吗? 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云狼却是和慕千夜他们一样知道,这个突然回归的老王妃是个冒牌货。 如果当真是段清狂的母亲,那也就是皇兄的生母了…… 而皇兄的生母十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这一点,在很早之前,他就派人调查过了。 “不错。” “好。”不用慕千夜多作解释,云狼也能大致猜到慕千夜的想法。 ★ 夜幕降临,今天的段痕水借口有公务要处理,正在自己的书房忙碌。 事实上,从“韵雪”回到王府的一日开始,段痕水对“韵雪”可谓是极尽关怀,然而入夜后,却是说什么也不愿意与“韵雪”同寝。 “韵雪”一开始也困惑,以为自己被段痕水给看出破绽来了,可是他白天的时候对自己的疼惜却又是那么真切,若是换个时间地点,她倒是还真的有几分感动的。 “韵雪”褪去自己的衣衫,正要就寝。 忽地,窗外轻微的动静让假韵雪睡意全无。 她的手伸到枕头底下,紧紧地握住那把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 门被打开,微乎其微的声响,可见对方是练家子,是个惯犯。 “韵雪”感觉到对方似乎不止一个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来到了床边。 被子下的“韵雪”一跃而起,与黑衣人打斗了起来。 “韵雪”的身手很是不错,被数名杀手围攻竟然还能游刃有余。 “嘭——”“韵雪”一脚踹开了其中的一名黑衣人。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韵雪”将匕首架在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逼问对方。 “哈哈,哈哈哈——”黑暗中,一阵阵让人听了并不愉快的笑声响起。 这笑声,自然是云狼的。 从一开始,云狼就躲在暗处看着“韵雪”与他的手下交手。 “谁?”“韵雪”朝着房间的四周望去,却看不到人影。 对方的身手远在她之上! 这个认知让假韵雪心里有些慌乱,她现在的身份不宜暴露,如果与这个功力在自己之上的人交手的话,自己要怎样才能成功逃走,同时还不会暴露身份。 “哈哈哈,让云某猜猜,老王妃此时正在想些什么。” 忽地,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韵雪”的面前。 如此面目狰狞的脸,很快就让假韵雪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你是杀手盟的盟主云狼?” “呵呵,难得老王妃认得云某,云某甚是欣慰。” “你为什么要派人来刺杀我?” “老王妃这话说的不对,我杀手盟从来都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有人出钱买你的项上人头,我们杀手盟自然不会放着银子不赚!” “是谁要杀我?” “哈哈,老王妃这话问的真是差劲,老王妃难道不知道,道上的规矩,是不会说出买家的姓名的吗?” “对方出多少银子,我双倍给你。”既然杀手盟的人只认银子的话,那么她不介意花点钱解决掉。 “杀手盟有规矩,我们是讲究信誉的,不做两边生意的。既然已经收了对方的银子,是一定要给对方一个交代的,对方出银子要买睿王府的老王妃韵雪的项上人头,云某便一定要将老王妃的项上人头拿给他了。” 云狼说完,忽然化作一阵疾风,朝着“韵雪”飞驰而去。 “嘭——” “韵雪”的被重重地撞上身后的柜子,她的脖子被云狼掐住,整个人被扣在了柜子和云狼之前。 “你,你放开我……”“韵雪”努力挣扎,想要掰开那只掐在她脖子上的云狼的手。 “啧啧,老王妃,要怪就怪那个出了银子要你的命的人,云某只人银子不认人。”云狼收紧右手。 呼吸变得极其困难,“韵雪”的脸涨红了。 情急之下,“韵雪”忙开口,“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不应该杀我。” “哦?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云狼松开了钳制住“韵雪”的手。 “云狼,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这件事情我劝你不要管。”重新获得了自由的“韵雪”舒缓了一下之后用十分强硬的口气对云狼说道。 “你拿什么证明你不是?你这张脸可是与老王妃的如出一辙,这可不是什么易容术能办得到的。” “这就是证明。”“韵雪”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来。 云狼从她的手中拿过令牌,细细地瞧了瞧,这分明就是南宫世宁的令牌。 “现在你相信了吧?” “呵呵,信了,不过。”云狼玩味一笑,“这令牌归我了!” “老王妃,我们后会有期。”云狼拿着令牌忽地消失在了“韵雪”的面前。 ★ “娘亲,为什么你也有份?” “你娘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娘亲,不如小宝的这份你帮我完成了吧。” “儿子,有难同当,你难道想要弃你娘我于不顾吗?你孝心何在?” “娘亲,作为你才四岁的儿子,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多多照顾一下你儿子我吗?” “儿子,这种时候,你娘我生你养你这么大不容易的,你就是这样回报你娘亲我的吗?” “娘亲,可是,我的肚皮已经这样鼓了,装不下了。” “儿子,你娘我这肚子都让人怀疑是不是怀了你弟弟或者妹妹了。” “哎。” “哎。” 慕千夜和小宝母子俩齐齐叹息了一声,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 还没有到午饭的点儿,慕千夜和小宝就受到了长老院众位长老的传召。 当两人来到了长老院之中,荼毒就开始了。 “娘亲,现在你知道之前小宝有多辛苦了吧?”他受的苦可远不止吃这一项,每天都要练武功,要背书,要学好多好多东西,可怜的他啊…… 慕千夜点点头,相比之下,她发现之前暗影们干的事情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小宝,娘亲终于明白这些天你在王府生活得有多艰苦了。” “喂喂,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地在说些什么呢!”藏莫长老忽然凑到了两个人的中间,差点没有把慕千夜和小宝吓一跳。 “藏莫长老,我们娘儿俩个说几句贴心的话,你也要管吗?”被灌了一堆药的慕千夜没好气地说道。 “管,当然要管!” ------------ 第二十二章 老王爷的旧情人? 第二十二章 老王爷的旧情人? “你们两个,难道我的东西有那么难吃吗?干嘛摆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来!”藏莫长老老大地不高兴了,那些可都是用他多年来搜集来的宝贝补药给做成的,别人想求还求不到呢,他们两个倒好! “藏莫爷爷,再好吃的东东,一直吃一直吃,也是会腻的。舒榒駑襻”小宝强烈抗议。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藏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还有你,不好好补好身体,怎么有力气对付那个混蛋皇帝,又怎么给我们段家传宗接代呢?” 藏莫长老的话让慕千夜不自觉地摸了摸那块藏在她身上的令牌。 昨天云狼将这块令牌交给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大的讶异,因为早先她就知道了那个女人是南宫世宁有关。 只是,云狼说,这块令牌有一些特殊…… 要杀假韵雪并不难,只是,南宫世宁……若是当真铁了心要段家毁灭,他们要如何自救呢? 对方是皇上,君与臣,若是真动手了,段家怕是…… “喂,丫头,你在想什么呢?”藏莫长老看见慕千夜出神,倒是也跟着严肃了几分。 “藏莫长老,若是和皇上动手了,段家有自保能力吗?” “丫头,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呵呵。”慕千夜笑了下,“知己知彼,好办事。” “丫头,说实话,没有胜算。”藏莫长老坦言,“段家一向低调处事,虽然狂儿在南怀国有着无法动摇的地位,老王爷也是南怀国民众心目中的英雄,但是老王爷多年前就将自己的兵权交了出去,狂儿一向 受束缚,随有王爷之名,实则有名无实,先皇器重,给了王爷很大的权力,但是这些权力早随着先皇的 崩一道带进皇陵里去了。” 慕千夜眉头微微皱起,那也就是说,南宫世宁现在最顾忌的可能就是段家在整个南怀国民心中的地位了,他缺的只是一个理由! “爱妃这是为了何事愁眉苦脸的呢?” 慕千夜正想着呢,就见一张放大了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日理万机的王爷今儿个怎地有空来长老院呢?” “爱妃琐事缠身都能得出空来,本王又怎会腾不出时间来呢?”听段清狂这口气,看来这醋吃得有点久,还没有消呢! 这眼看着都要成老陈醋了! “既然王爷这般有闲情逸致,这些就由王爷你来解决吧!”慕千夜赶紧将手中的碗捧到了段清狂的面前。 “爱妃是想让本王喂你吗?”段清狂魅惑地看着慕千夜的嘴唇,眼神中充满了吞噬欲。 慕千夜被段清狂看得小兔乱撞。 “喂喂喂,你们两个这是当老头子我是死的吗?”藏莫长老老大不高兴了,小俩口要浓情蜜意就不能躲到房间里去? “藏莫长老,藏枫长老最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段清狂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来。 “老头子我这就走,这就走!”藏莫长老连忙打断段清狂的话,一把抱起小宝,一溜烟地消失在了段清狂和慕千夜的面前。 “爱妃,今日气色不错!” “王爷也是,看起来神清气爽的,原想着昨日王爷忙了大半夜,都没有回房歇息,今天的气色应当不会很好才是,哪知道,虽然忙活了大半夜,王爷依旧是神采飞扬啊!” 原来昨晚上段清狂都没有回房休息,这醋吃的,真的浓稠了一些! “本王身子骨有多好,爱妃没有理由不知道的不是吗?往日本王哪一天不是忙到三更半夜才入睡的?” “哦?原来昨晚上,王爷也像往日一样,‘忙’到了三更半夜才休息的啊!”慕千夜刻意咬重了这个“忙”字,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不知道昨晚王爷是在哪个温柔乡里忙活了大半夜呢?” “让本王想想,是叫小桃还是叫艳虹来着?”段清狂故作思量状。 “哎,不知道她们此时是不是在抱怨,王爷你并不如她们想象中的一样,让她们好生失望了呢!”慕千夜叹息道。 一把扣住慕千夜的手腕,段清狂直接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如夜如星的眸子忿忿地看着慕千夜。 “看来爱妃对本王的表现不是很满意了?” “岂敢岂敢,王爷这般狂野生猛,臣妾怎会有不满意之理?” 刚进门的段礼就看见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对视者,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插话。 “那个,王爷王妃……” 干嘛?” “ 嘛?” 两人一起转过头看向段礼,一起开口。 “有一个妇人来找王妃你,自称是王妃你娘家的人,来看看你在这是不是受了委屈。”段礼赶忙把他进来见王爷和王妃的目的道出。 “妇人?”慕千夜皱眉,还说是她娘家的人? “大约三十来岁的模样,蛮……蛮妩媚的。”段礼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的形容词,只能找出这么一个词来形容他见到的那个女子。 妩媚? 慕千夜的脸上当即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知道是谁了,除了夏侯摘星,不作第二人选! 慕千夜忙疾步朝外面走去。 留下段清狂和段礼主仆两人。 “王爷,属下真的不是故意的……”段礼很是懊恼,下次来找王爷的时候一定要先看看王妃在不在,如果在,就要再考量考量两人所处的状态! 段清狂睨了段礼一眼,“段礼啊,听说最近藏允长老想收个徒弟。” “王爷,属下只想在王爷的手下做事,真的!”段礼连忙道,开什么玩笑,让他给藏允长老去做徒弟,打死他也不干! ★ 王府的偏厅。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老娘这可都被晾在这里快一炷香的时间了!”夏侯摘星一见慕千夜出来,就直接朝着她扑了过去,将她抱了一个满怀。 “夏侯美人,”慕千夜试图将夏侯摘星推开,“麻烦你不要把我抱这么紧好不好,你的胸压到我了。” 夏侯美人也不想想,她自己那身子有多丰满,压得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哎哟,你这个没良心的,枉老娘我还跑这么远的路来找你,你倒好,还嫌弃老娘!”夏侯摘星放开了慕千夜,双手抱胸。 “别跟我说你是想我了才来的,我怎么听说最近薛墨白去了京城,我看啊,你是为了躲某人的成分偏大!”夏侯摘星的那点心思怎么逃得过她慕千夜的眼睛。 “是啦是啦,就你消息最灵通,这么芝麻绿豆大的事情都知道!”被慕千夜戳穿了的夏侯摘星脸上带着尴尬。 不过她这次来南易城,不止是因为躲避薛墨白,也因为自己想来看看了。 “我说夏侯大美人啊,虽然薛墨白小了你几岁,但好歹也是一表人才,又是个经商的好手,嫁给他有什么不好的?”慕千夜忍不住为薛墨白说话。 “好什么好?天下男人何其多,老娘干嘛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夏侯摘星豪气地说道。 “啧啧,你这话骗骗别人还行。骗我就算了吧?怎么,还没有忘记你心里的那个男人啊?清染!”慕千夜一直是知道夏侯摘星的心里是有一个男人的,这也是她三十多岁还单身一人的原因。 “喂喂喂,我说姑奶奶啊,老娘好不容易来你这里一趟,你不用一见面就拆老娘的台吧?”夏侯摘星真想找块抹布把慕千夜的嘴给堵住! “是是是,我不损你了!” 两人正说着,就见段痕水也进来了 “听下人说夜儿的朋友来了。”段痕水对慕千夜很是疼爱,所以听下人来报,便抱着为人公公见亲家的心态过来了。 夏侯摘星一转身,和段痕水四目相对。 两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慕千夜狐疑地看着两个愣住的人,这是什么情况? “父王,夏侯美人,你们,认识?” 慕千夜的话让两个人齐齐撇开了眼。 “咳咳,”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段痕水轻咳了两声吗“你,这些年去哪里了,为何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 一向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夏侯美人此时突然一反常态地害羞了起来,“我,我这些年都在北翼国,很少踏足南怀。” “难怪了。”段痕水顿了一下,像是没话找话一般,“没有想到你会是夜儿的朋友。” “是,是啊。”夏侯摘星一早就料到再次踏入定国王府会遇到这个男人,但是依旧无法让自己保持该有的郑静。 慕千夜看着两人不太正常的对话,心中的疑惑更甚,该不会,父王就是夏侯美人心里想着的那个男人吧? 正巧这时候段清狂也过来了。 “父王,你为何站在这里?”段清狂看着他的父王站在偏厅中央,也没有请夏侯摘星入座,这可不是该有的待客之道。 “狂儿,父王身体有些不适,你就代父王好好招呼一下这位夏侯姑娘。”段痕水说完像是身后有人追似的,一步不停地走开了。 于是,偏厅里就只剩下了慕千夜,段清狂和夏侯摘星三个人了。 慕千夜用审问的目光盯住夏侯摘星,等着她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你这样盯着我看干什么!”夏侯摘星有些心虚地叫道。 “我不该盯着你看吗?我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认识清狂的父王呢!”有问题,夏侯美人和父王之间很有问题! “谁说我们认识了?”夏侯摘星打定主意不承认,“我们刚刚才刚见面而已。” “是吗?可是我刚刚没有和父王介绍说你姓夏侯呢?”刚才父王临走可是称呼夏侯美人儿为夏侯姑娘呢,她可没有听漏掉! “这,这……”被慕千夜当场抓包的夏侯摘星垂头,想要逃避现实。 “夜儿,本王想本王应该知道这位夏侯姑娘的身份了。”段清狂邪魅一笑,那狡黠的目光落在了夏侯摘星的身上,“本王说的没错吧,夏侯清染姑娘。” “王爷,我赶了几天的路,有点累了,我想先休息了。”夏侯摘星一把抓住慕千夜的手,“带我去客房吧,我好困,想要好好睡一觉了。” 慕千夜将夏侯摘星拽了回来,“夏侯美人,我虽然知道你的原名叫清染,可是这一段,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提过呢!” “哎呀,没有什么好说的!”夏侯摘星一跺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使上轻功直接就从偏厅跳到了对面的房屋的房顶,逃走了。 夏侯摘星跑了,还有一个段清狂,慕千夜转向正休闲地坐在位置喝着茶的段清狂。 “清狂,夏侯美人和父王的事情你一定知道吧,快和我说说吧!” “嗯?”段清狂慵懒地抬头,懒懒地看了慕千夜一眼,“爱妃啊,想要从别人得到一点什么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不知道王爷想要臣妾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爱妃啊,身为本王的爱妃,是不是应该做一点让本王高兴的事情呢?” “臣妾愚钝,不知道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王爷你高兴呢!” “爱妃啊,本王相信爱妃聪明的脑袋是会想出好的主意来的。” 慕千夜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之上的段清狂,“王爷,臣妾有罪。” “爱妃何罪之有?” “臣妾昨日去见沐王爷了。” “嗯?”段清狂挑眉。 “错的不是去见了沐王爷,因为臣妾知道王爷你不是这样小气的人,错在臣妾不该一个人前去,云狼敌友难分,深不可测,臣妾独自一人前往,说不准就是羊入虎口,王爷气臣妾没有谨慎做事,让王爷你担心了。” “哼。”算她还有点良心! “臣妾还知道王爷昨晚一直在书房,没有去找小桃或者艳虹什么的。” “哼。”很别扭的一声哼哼。 “臣妾是极喜欢王爷的,王爷可以不生臣妾的气了吗?”慕千夜洁白的手扯了扯段清狂的衣袖,讨好似的。 “哼。”又是一声哼哼,表明这还不够。 慕千夜扁了扁嘴,然后献上红唇,在段清狂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王爷,这样好了不?” “嗯。”很勉强的语气。“勉勉强强。” ------------ 第二十三章 父王纳侧妃,郁木崖是师兄? 第二十三章 父王纳侧妃,郁木崖是师兄? “那王爷是不是应该向臣妾透露一下关于夏侯美人与父王之间的事情呢?” 难道说夏侯美人是父王的旧情人? 看夏侯美人刚才的神情,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简单的说,夏侯清染喜欢上了父王,只是父王的心中只有母妃一人,更何况当时的夏侯清染还很小,父王也一直没有当真,只以为那是一个小女孩对他的崇拜罢了。舒榒駑襻”见慕千夜表现良好,段清狂便向她讲述他所知道的关于夏侯摘星也就是夏侯清染与父王的事情。 “不过夏侯清染与父王和母妃还是很有渊源的,我的名字是母妃起的,清狂的清字便是因她而来,母妃说若是没有夏侯清染,也难有我。” “据说父王刚失去母妃那一阵,便想要追随母妃而去,夏侯清染就抱着不过四五岁的我跪在父亲的书房外面,陪父王喝酒,很难想象不过十五六岁的一个女子跟个爷们似的陪父王喝得烂醉;” “当段家的其他人都对随时可能爆发的父王退避三舍的时候,夏侯清染却还有胆子陪父王练剑,听说那时候的父王出手根本不分轻重,夏侯清染的身上有不少被父王误伤的伤痕。” “直到父王重新振作起来,不过父王重新振作起来之后,夏侯清染也就消失了。” 慕千夜听罢,沉默良久,好半晌脸上突然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笑容来,“清狂,你不觉得王府太安静了吗?”要是多一个夏侯美人,那王府岂不是要热闹许多了? “父王为母妃守身如玉也够久了。”段清狂和慕千夜想的是一样的。 “哎,那个假韵雪太烦人了,要是多一个人帮我一起对付那该有多好啊!做老大的有麻烦,夏侯美人怎么都应该帮一下忙吧?” 嘿嘿,一举两得,多好的事情! ★ “什么?”夏侯摘星惊呼,“你要老娘嫁给定国王爷?”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哎呀,都跟你说了,是权宜之计啊,你想想,一个冒牌的韵雪在父王的身边呆着,这对父王来说可是多大的潜在危险啊!偏偏那个冒牌的韵雪又是皇帝派来的,目的是监视定国王府以及伺机准备陷害王府的,我们若是除掉了她,难保皇帝不会派别人来,与其换个我们算不准的其他人来,倒不如守着这个冒牌的韵雪,至少我们不至于太过于被动,你看我不就是直接嫁进王府里来了吗?” 慕千夜说了一大堆的道理,对夏侯摘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夏侯美人,可是我毕竟是以儿媳妇的身份进的定国王府,白天她做点什么事情,我可以看着她,但是你想想,我一个儿媳妇,管事情总不能管到父王的闺房里吧,冒牌是冒牌的,可她现在好歹是父王的王妃啊,名正言顺的!” “如果换做是父王其他的妃子,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你想啊,女人间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情,男人么,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你就当是可怜可怜这些天一直都被那个假韵雪缠得一个头两个大的父王吧!”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是,要她嫁给段痕水…… “夏侯美人,当我求你了成不?不就是个侧妃么,你不是说你嫌薛墨白这种男人太嫩了吗?那父王总够老了吧!很对你胃口啊,你没有理由不答应啊!” “这,哎呀,婚姻大事,你就让老娘我好好想想不行啊!”夏侯摘星一甩袖,一跺脚,脸上尽是迟疑之色。 “这有什么好想的啊,夏侯美人啊,你这般扭捏,做老大的可是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喽!老大有麻烦,你难道打算置之不理,让老大我一人去面对麻烦吗?”慕千夜笑盈盈地说着。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便是!”夏侯摘星脱口道,心里还是有一些犹豫,她要嫁给段痕水了…… 这…… 见自己得逞了,得到了夏侯摘星的允诺,脸上的表情要多贼有多贼。 ★ “什么?你这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段痕水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这臭小子,平日里想让父王我纳妾也就算了,这主意怎么能打到夏侯……夏侯姑娘的身上呢!” “父王,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都是为了大局着想,你看夜儿她还不是就这样嫁进了王府,到现在外头的人都这议论说她是个没身份没地位,没容貌没才情的女子呢,这样的委屈夜儿都受了,难道父王就不能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吗?” “这怎么一样呢!”段痕水反驳道。 “这又怎么不一样了呢?父王难道觉得夜儿受的委屈就不是委屈了吗?不能和父王你相比吗?” “怎么会!你这臭小子,就算是要给夜儿找个帮手,这主意也不能打到夏侯……夏侯姑娘的身上啊!”段痕水还是有些不习惯,今日再见夏侯清染,与十多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改变的容貌,让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只是,她更加成熟了,更加妩媚了…… 十多年前的夏侯清染,还只是一个青涩的小丫头罢了。 “夏侯是夜儿的人,两人相处已久,既可信任,又很能干,两人又有默契,年龄上,比起一般的二八佳人,与父王更加般配,无论从哪一点看,夏侯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段清狂一席话,让段痕水哑口无言。 “反正我不同意,我说过,这一生除了雪儿,不会娶别人为妻的!”段痕水执着地说道。 “父王,母妃过世已经快二十年了,再世为人都到了嫁人为妻,生子为妇的年纪了,你何不选择放下呢!退一步讲,即使父王依旧放不下,如今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父王又何必要当真呢?” 段痕水没有说话。 “这件事情,儿子就帮父王决定了,明日便迎娶夏侯进王府。” “这么快?” “难道父王打算铺张?让大家都知道夏侯是父王的侧妃?” 段痕水忙摇头,“既是逢场作戏,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一点,段清狂和慕千夜一早就已经料想到了,别说父王不想要张扬,就连夏侯摘星也肯定也不打算让事情太过张扬。“所以并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明日又有何不可呢?反正早一日晚一日也都是一个形式罢了,父王又何必在意呢?” 段痕水觉得他生这个儿子出来天生就是来气他的! “好了好了,一切都由你和夜儿来安排就好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他的乖儿子和乖儿媳妇都给他合计好了! “那儿子就先告辞了,父王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纳新妃呢!” 段清狂完成了任务便向段很是会告退。 “你个臭小子!”段痕水气呼呼地说道,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来折腾他! ★ “王爷,你是不是嫌弃臣妾曾被贼人掳走!”“韵雪”一脸痛心地看着段痕水,“这些日子,王爷不曾踏入臣妾的房中一步,臣妾原先还能安慰自己,多年不见,想必王爷与臣妾的情分是有些生疏了,但是今日,王爷要纳侧妃,臣妾,臣妾……” “韵雪”说着便抽噎了起来,泣不成声。 “雪儿莫要这般,纳侧妃乃是狂儿与夜儿的一片孝心,雪儿莫要多想。”段痕水轻拍着“韵雪”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王爷让臣妾如何相信,王爷分明就是嫌弃臣妾的不洁之身,才会不愿这臣妾的房中过夜,每日借口公务繁忙宿于书房之中。如今新人进府,这王府之中哪里还有臣妾的容身之地?早知如此,臣妾便不该回来,若是留这苗疆,至少还能这王爷心中保存一个完好的形象……” “雪儿,本王已经说了,这是狂儿和夜儿的主意……”这一点可是事实,不能怪他推卸责任的。“狂儿这是这怪臣妾多年来都不曾陪在他的身边吗?”“韵雪”一面哭,一面想着,这一定是慕千夜搞的鬼,哼,居然想要用这种方法动摇她这王府的地位,贱人! 段痕水也是无力解释,怀中的女子是假冒的雪儿,如今又正值心烦意乱之时,哎。 “母妃莫要责怪父王,这的确是媳妇和王爷的决定呢。”慕千夜步入厅中,正见者冒牌的韵雪这责怪父王的“负心薄幸”。 当着段痕水的面,“韵雪”不好质问慕千夜什么,只是也不会有好脸色给慕千夜看。 “母妃切莫责怪,只是段家历来人丁就不兴旺,母妃又身体欠佳,想着若是能给父王纳一个侧妃,为段家添一个子嗣也是甚好的,母妃觉得呢?”慕千夜笑盈盈地说道。 “夜儿说的倒也在理,这么说来倒是臣妾的失职了,改日母妃一定得记得多给狂儿纳几个侍妾,好壮大我段家。”“韵雪”反击。 “母妃说的也是,这改明儿,媳妇一定和母妃一道参详参详,看看有哪些姑娘是适合王爷的!”慕千夜以笑回应。“父王,侧妃娘娘已经带到了柳月居了,媳妇是来告知父王,可以去看看侧妃娘娘了。” 段痕水左右为难,别人是坐享齐人之福,他是两面难做,他既不想与假冒的韵雪待在一起,也不愿去见夏侯摘星。 “父王,今儿个是父王你迎娶侧妃娘娘的好日子,媳妇相信母妃一定会体谅父王的!”慕千夜继续添油加醋。 段痕水这心里怨念了一下,然后撇下了“韵雪”,往柳月居走去。 ★ 柳月居正屋里,坐在床沿上的夏侯摘星此时双手握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紧张。 虽说一切从简,不过房间里的摆设都是按照正礼来的,该少的一样都不少。 就说夏侯摘星身上穿的这件衣服,还是慕千夜派人连夜赶制出来的,有钱好办事,花了大把的银子,即使不过是一个晚上的功夫,这做工可是一点儿都不见得马虎。 段痕水轻轻地推开门,有些犹豫地走到了房间里。 “夏侯,夏侯……”段痕水半生戎马,在朝堂之上也混了大半辈子了,此时面对夏侯摘星,倒是语塞了起来。 “王爷。”夏侯摘星一时也不知道要和段痕水说些什么。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隔着一个红盖头,两相沉默,相对无言。 “王爷,我……你……”夏侯摘星发现自己一向顺溜的舌头居然打结,她猛地站了起来,自己将头上的盖头揭了下来,“王爷,你不用太在意的,我们不过是为了大局着想,所以你不用为难,我们,我们还是好朋友!” 夏侯摘星一口气把话给说话了,生怕自己的话会被打算。 “嗯。”段痕水也是满脸的尴尬之色,“你就把王府当自己的家就好,呃……王府和十多年前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的……” “嗯。”夏侯摘星忙点头。 两人的对话尴尬万分,又一阵长久的沉默。 “我……” “我……” 两人一起开口,又一起住了嘴。 “夏侯,夏侯……本王先去处理一下事物。”段痕水不得不借口离开了。 不得不说,最近一段时间的定国王爷总是拿政务繁忙为借口啊! “王爷快点去吧,政务要紧!”夏侯摘星忙道,在有段痕水在的地方,她会感觉到缺氧,呼吸困难! 段痕水一个转身,径直往门外走去。 看着段痕水出了房门,夏侯摘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办法在段痕水的面前泰然自如。 ★ 第二日。 午后的阳光甚是暖和,南华国的初夏,倒是让人浑身觉得舒服的天气。 王府的花园之中。 “那个冒充老王妃的女人到底是谁啊!等时机成熟了,老娘非得拔了这女人一层皮不可。”夏侯摘星义愤填膺,冒充谁不好,冒充他最思念的人! “行了,你就消消气吧,我们应该庆幸这个女人并不是非常聪明,演技也拙劣了一些,不然,父王真给她勾走了魂就麻烦了!”慕千夜给夏侯摘星倒了一杯茶,让她消消火。 夏侯摘星将那茶一饮而尽,重重地放下茶杯,还不解气,“南宫世宁到底有没有搞错,他南宫家的江山本来就有段家一份,如果当初没有段家,他们南宫家能称王称帝?现在好了,嫌段家声势太大,威胁到他们了,也不想想,若是段家有谋反之心,还会等到现在手上没兵权的时候吗?” “夏侯美人儿,你倒是对段家挺了解的,说起来,你可是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你和父王还有过这么一段往事呢!” “有什么好说的,都是陈年旧事了!”夏侯摘星窘迫了。 “那又是谁,对那一点陈年旧事念念不忘的,以至于到现在还未嫁,都成了老姑婆了!” 夏侯摘星已经年过三十了,平日里倒是风骚妩媚得很,不过慕千夜清楚得很,这个总是带着放荡外表的女人其实还是个黄花大闺女,鬼才相信她已经过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你就饶了我吧,就这一点事情,你要念叨我多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不是都从你家王爷那里打听到了!”夏侯摘星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 “你现在可是我父王的侧妃了,按辈分,可是我的长辈了,你这要是再喊我姑奶奶,可就乱了辈分了!”慕千夜故意调侃。 两人正聊得欢呢,就见“韵雪”从远处走了过来。 弱柳扶风,好一副让人疼惜的模样。 “韵雪”在身旁婢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妹妹和夜儿好兴致。”“韵雪”来到慕千夜和夏侯摘星的面前。 “媳妇给母妃请安。”慕千夜微笑着。 夏侯摘星可就没有好脸色了,她本就是直肠子,没有直接冲上去将假冒的韵雪给撕烂就算她休养好了,还要她装出一副恭谦的模样来?怎么可能! “妹妹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韵雪”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早? 她不就是想说昨晚是夏侯摘星嫁给段痕水的日子,夏侯却没有留住段痕水。 “妹妹我身体好,不管昨晚上多晚入寝的,妹妹我今天依旧能够起来,不像姐姐你身体孱弱,经不起劳累的!”夏侯摘星狠狠地反击了回去。 “可是姐姐听说昨晚上老王爷可是睡在书房里的。”看来慕千夜找来的女人也不过如此么,还以为是多厉害的角色呢,不过尔尔。 想来是她多疑了,段痕水一直没有留宿在她那儿,也许是有难言之隐! 也是,不然为何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女人呢?要她相信这个男人真的为了他的亡妻守身如玉,还不如要她相信天上会吓红雨呢! “姐姐你真是单纯啊,那是王爷怕姐姐你受刺激,所以才让你给你传的假信!哎哟,男人么,哪一个不好色的,哪一个不喜欢新鲜的!” 夏侯摘星说着刻意靠近“韵雪”,“妹妹我就是比姐姐你年轻,比姐姐你啊……”将自己傲人的胸脯挺了挺,“更加懂得男人的心!” 慕千夜看着夏侯摘星这模样,哎,夏侯美人不去做狐狸精真是太浪费了! 慕千夜的笑落入“韵雪”的眼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韵雪”仗着自己那张和真韵雪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料定了自己在王府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即使慕千夜知道自己有问题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所以给段痕水纳侧妃一事顺理成章地就被“韵雪”当成了慕千夜想要对付她,动摇她在王府的地位的一种方法了! “姐姐你的脸色不好看呢!”夏侯摘星一脸“担忧”,“姐姐你可千万要撑住啊,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要是有一天你两腿一伸,走了,到时候便宜的可是妹妹我喽!” “哼,妹妹倒是很有信心,希望你能够等到那一天!” “哎呀,姐姐怎么生气了呢,生气不好,生气的话,姐姐可就看起来更加老了呢!虽然已经够老的了!” “你少给我得意!”“韵雪”见夏侯摘星得寸进尺,也不打算再装了,“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可以勾引得了王爷了,不要忘了,我不在王府的这些年里,王爷可是一直都没有忘记过我,他的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人!” “韵雪”的一番话让夏侯摘星怔了怔,尽管知道面前的这个韵雪是假的是冒牌的,但是听到这样的话夏侯摘星还是没有当做没有听到。 她说的是事实,虽然她不在了,但是他的心里始终都只会有她一个人的位置。 这也就是当年她选择离开的原因,远离他,放逐自己,让心寻求一份宁静。 漂泊了十多年,不再踏足南怀国一步,让自己不去听他的消息,让自己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 可是,依旧没有办法去爱上别人。 所以她回来了,即使没有办法以一颗平常心去面对他,即使做不到完完全全的绝情,但是至少不会像当年一样,那么冲动,那么狂热,那么不顾一切了。 “那姐姐可要更加小心了,妹妹我这个人啊,心肠都是黑的,搞不好哪一天嫉妒姐姐嫉妒得不行了,做出点恶毒的事情来,这也是极有可能的!”夏侯摘星说着当着“韵雪”的面将手中的茶杯捏了个粉碎。 赤果果的威胁! “你威胁我?” “老娘就是威胁你了,怎么样?”夏侯摘星才没有这心情跟这个冒牌的韵雪装孙子呢! “呵呵,本来做姐姐的,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还想要放你一马,可是你自己不知道惜福,如果你们觉得这样就能对付得了我,那真是愚蠢到家了。”“韵雪”自知有底牌在手,慕千夜也好,这个叫夏侯摘星的女人也好,是无法影响到她的。 不过,慕千夜这个女人太讨厌了,她在她的面前多晃悠一天,她就难受一天,上次是她没有考虑好,才会让她轻易就蒙混过关,哼,下一次她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她一定要慕千夜死得很难看! “放我一马?千万别呀,那样我在王府里的日子会很无聊的!”她不就是冲着这个假韵雪来的吗?不和她折腾一下,她不就白嫁人了吗? “韵雪”被夏侯摘星气得不轻,这个女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信心,以为有一点姿色就可以和她一较高下了吗? 论容貌,她现在的容貌哪一点输给这胖女人了? 年轻?要比真实年龄还指不定谁比谁年轻呢! “哎哟,这儿个太阳真好,来来来,乖媳妇儿,我们出去走走吧,这院子里闷死人了都,而且还有人整天摆一张臭脸出来,让人看了就心烦,好好的心情就变糟了!”夏侯摘星说着一把拉起慕千夜的手,完全无视此时被她气得岔了气的“韵雪”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反应。 “哎哟,夏侯美人啊,我觉得让你嫁给父王真是太正确了,我都怀疑我自己是多余的了。”被夏侯摘星拉着走的慕千夜调笑。 “哎哟,你少调侃老娘一下吧,都说了,老娘和你们父王那是假的,假的!”夏侯摘星强调! “好好好,假的假的!”慕千夜难得看到夏侯摘星这般着急的样子,“不过,弄假成真好像也挺不错的!” “你要是再敢给我说一句这样的话,老娘我现在就卷铺盖走人,留着你自己慢慢享受和那女人相处的‘欢乐’去!” “好好好,夏侯美人儿,奴家知道错了,不拿乔你了成不?你不是说要出去走走吗?我在南易城开了一家茶楼,你还没有去看过吧,走啦!” “那还差不多!”夏侯摘星嘟囔。 ★ 茶楼之中,欧阳明轩在给北堂希施针,最后一针落下,欧阳明轩回头。 他的身后,小宝抱着浑球正站在那里看着欧阳明轩给北堂希救治的过程。 小宝知道他干爹二号这是要用到浑球了,小宝捧着浑球上前,将浑球放在了北堂希的手臂上。 小宝轻轻拍拍浑球白白的小屁股,想要他像上次咬欧阳明轩一样咬一咬舔一舔北堂希。 懒惰的浑球嗅了嗅北堂希的手背,然后嫌弃地跳回到了小宝的手上,并且将自己的脑袋藏了起来,拒绝合作。 “浑球乖,帮干爹二号完成任务小宝就给你多咬几口好不好?”小宝试图利诱浑球,也不知道这只臭老鼠听不听得懂人话! “浑球!”小宝两根小手指捏住浑球背上的皮毛将它整个给拎了起来,让它的脑袋被迫露了出来,“快给我去咬!” 浑球闭着眼睛,不管小宝怎么拿手指戳它,它就是不睁开眼睛! 躺在床上,一只手插满了银针的北堂希看着小宝奋力地劝说浑球给他治疗,一向沉默少言的他也开口了,“你为什么要让它帮我?” 他之前强行绑了他,按理说这个孩子应该很讨厌他才是。 “虽然小宝不喜欢你,但是你不是什么很坏很坏的人,而且手臂不能动会很辛苦的。”小宝很认真地说道。 小宝的话竟然让北堂希冰冷的内心有了一丝暖意。 小宝此时还在与浑球进行着“沟通”,只是看来效果并不理想。 “完了,小宝搞不定它了,看来得找娘亲出马了。”小宝苦着一张小脸,浑球不给他面子,下次不让它咬了! 忽然萎靡不振的浑球忽地一个鲤鱼打挺而起,直接从小宝的手上跳了下来,四蹄齐用,一路狂奔,直接跳上了房间的窗台。 “浑球,你跑哪儿去?”小宝喊道。 只见浑球直接就从窗户跳了出去,落入了窗户外面的那人的怀里。 窗外的那人一身黑衣,面无表情,可是一向就不与人亲近的浑球像是跟他很熟悉似的,在他的怀里不断地打滚,还发出“吱吱吱”的声音来。 浑球长大嘴巴,在郁木崖的大拇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十分餍足地舔了舔。 郁木崖任由浑球在他的手上为所欲为,不但没有驱赶他,反而抚摸着它的毛发。 这个面瘫男人和这只臭老鼠好像很熟悉似的! 郁木崖抚摸了浑球一阵,然后不知道给浑球比划了什么,刚才任由小宝怎么劝说都没有用的浑球竟然再一次来到了北堂希的手臂上,然后“忙碌”了起来。 浑球卖力地在北堂希的手上啃啊咬啊舔的,捣鼓了半天,然后又从床上跳回了郁木崖的手中。 “臭浑球,你忘恩负义,你见异思迁,你红杏出墙!” 小宝气呼呼地双手叉腰,指控着小宝“不贞”的行径。 喂喂,忘恩负义,见异思迁还勉强能接受,这红杏出墙…… 郁木崖没有说话,从窗口绕到了门口,然后来到了小宝的跟前,将手中的浑球放回了小宝的怀里。 被放回来的浑球似乎有些不乐意,又重新跳到了郁木崖的手中。 郁木崖的一根手指在浑球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被敲了的浑球这才又回到了小宝的怀抱里。 “木头叔叔,为什么浑球这么听你的话?”小宝很困惑,这只混蛋臭老鼠,每次只有再饿了想咬他的时候才会比较听话,其余的时候吃的比猪多,睡得比猪多! 郁木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宝的脑袋,然后就从房间里出去了。 除了慕千夜,到目前为止还真的没有见过他和别人说话! 房间里的还有三个男人看着郁木崖远去的背影各怀心思,浑球是什么,大家心照不宣了,可是一个让浑球这么乖乖听话的男人,会是谁呢? ★ 慕千夜和夏侯摘星两人踏进茶楼,刚好与郁木崖撞了个正着。 “郁木崖?”这么明显的一个人,慕千夜想不一眼认出来都不行! 慕千夜看着郁木崖,郁木崖也看着慕千夜。 “你,来喝茶吃点心?”慕千夜尝试性地问道。 郁木崖微微点头,又微微摇头。 “这代表到底是还是不是呢?”又点头又摇头的,很难读懂的。 “找你。”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慕千夜拿出了对付小宝一般的耐心来。 郁木崖摇头。 慕千夜身边的夏侯摘星忍不住笑了出来,“哎哟,这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俊俏小哥啊?木讷的样子真可爱!” 夏侯摘星上前,整个人凑近了郁木崖,伸出手,想要去勾郁木崖的下巴。 郁木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哟,还是个绝顶的高手,老娘我倒是看走眼了!”夏侯摘星重新打量起郁木崖来了。 一身的黑色,找不到除了黑色以外其他的颜色,修长的身形,可惜了那一张迷人的俊脸,竟然一点表情都没有。 “郁木崖,我们上去坐下说吧。”慕千夜提议,三个人总是杵在大堂里也不是个事,和郁木崖交流一定要有十足的耐心才行。 “不是郁木崖。”郁木崖很坚定地说道。人待在原地没有动,像是要等慕千夜纠正了对他的称呼之后才肯动。 不是郁木崖? “不让我叫你郁木崖?”慕千夜揣测着郁木崖的意思。 郁木崖点头。 “那叫什么?”慕千夜请教。 “师兄。”郁木崖回答。 师兄? 慕千夜和夏侯摘星齐齐地盯着郁木崖,她们是不是听错了或者理解错了,他说的也许不是师兄,是湿兄或者世兄? “我说,我的姑奶奶你什么时候有一个师兄了?”夏侯摘星转而盯着慕千夜。 “我怎么知道!”她怎么知道她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师兄!“那个郁木崖,你是说你要让我叫你师兄?你知道师兄是什么意思吗?” 郁木崖微微点头。 慕千夜仰着头,看着远高于她的郁木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东西哎来,可惜她失败了,这个男人一直都没有表情! “你是说你是我的师兄,而我,是你的师妹?”慕千夜更准确地问了一次。 郁木崖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那个,师兄也好,郁木崖也好,我们先到楼上去好吗?”慕千夜提议,这个问题必须要坐下来深入探讨一下,她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多出来一个师兄! 亲戚不是乱认的! 这个问题很严肃! “好。”郁木崖回答。 冬雪阁,三人坐定。 “你说你是我的师兄,那么我们的师父又是谁?” “疯老头。” “疯老头?”慕千夜的脑海中忽然晃过一个人影,不是吧?来真的啊! “疯老头。”郁木崖很肯定地说道。 “你能跟我形容一下那个疯老头的样子吗?”慕千夜知道自己的这一身武功是一个老头教的,难道说,这个面瘫男人真的是自己的师兄? “矮,瘦,痞。”郁木崖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三个字。 慕千夜记忆中的那个老头的确个子不高,瘦瘦的,还疯疯癫癫的,说他是个疯老头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有错! “等等,那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的师父的徒弟呢?还有,你怎么确定我是你的师妹而不是师姐呢?” “画像,年龄。” 郁木崖的意思是,他之所以知道慕千夜是他的师妹是因为他看过慕千夜的画像,而之所以是师妹不是师姐是因为年龄!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后面那个问题先放一放。 “不确定。” “不确定?”慕千夜想了想,还是很有可能的,郁木崖在有些方面的反应不是一般的迟钝!“那你现在又是为什么确定我就是你的师妹了的呢?” “确定了。”郁木崖没有说他是因为看到了神机鼠才确定了的。 这算是什么理由! “疯老头说,你不是原来的你,却是真的你。”郁木崖接着说道,疯老头好像是这么交代他的。 慕千夜明显地楞了一下,那个疯老头知道?她的确不是原来的她!那后面那句呢,才是真的她? “你师傅,不是,我们师傅还说了什么?”慕千夜追问。 “疯老头还说,慕源于墓。” 慕千夜楞了一下,看来世上真有高人在。 好吧,多一个同门师兄弟,还是不错的,虽然这个同门师兄弟,奇葩了一点。 “关于是师兄还是师弟,我们来讨论一下,谁长谁幼,不是靠年龄来决定的,应该是按照哪一年入的师门来算的,你说说,你是哪一年拜的师父?” 她比较喜欢小师弟,可以拿来欺负! “师妹五岁跟的师父,我一岁就拜在疯老头门下了。”郁木崖不但报了自己的,还直接把慕千夜要改造自己入师门的时间的可能性给掐掉了。 谁说这家伙迟钝来着? 明明很聪明!一点儿都不糊涂! “那个,你不觉得多一个师姐比多一个师妹要好吗?你想啊,师姐可以保护小师弟,但是师妹总是有什么事情都要麻烦做师兄的。”慕千夜对郁木崖晓之以理。 “我是师兄。” “当人家师弟的话,过年过节都有红包拿的,当师兄则是要给别人红包!”利诱怎么样? “我是师兄。”郁木崖不为所动。 慕千夜认输了算了,师兄就师兄吧! “疯老头他老人家还有说别的吗?”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给漏了就亏了,这个不靠谱的同门师兄弟还真的有可能会忘掉。 “你是我命定的娘子。”郁木崖又说道。 “什么?这话也是他说的?” 郁木崖点头。 “我已经成亲嫁人了!儿子都生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郁木崖很认真地说道。 “我介意!” “为什么?”郁木崖不解地问慕千夜。 “呃……我已经嫁人了!好女不二嫁的。”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可是疯老头说你是我娘子。”郁木崖很执着。 “疯老头的话不能随便相信的!” “疯老头说的话一向很准。”郁木崖的眼神无比认真,那执着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话说得多了,出错也是极有可能的。” 夏侯摘星看着慕千夜和郁木崖的对话,终于忍不住爆发出笑声来了,“哈哈,哈哈,哎哟我说老大啊,原来你不是多了一个师兄,而是多了一个未婚夫啊!哈哈……” 夏侯摘星笑着又将话语的矛头对准了郁木崖,“那个郁师兄,如果她不行的,你看我成不?”夏侯摘星故意问郁木崖。 “不行。”一口否决。 “你看我长得也不差啊!”夏侯摘星朝着郁木崖妩媚一笑,同时还抛了一个媚眼。 “你太老了。” 好直接! 太直接了! ------------ 第二十四章 当王爷遇上师兄 二更 清夜茶楼门外挂起了“歇业一天”的牌子,这是清夜茶楼自开业起第一次挂起这牌子。舒榒駑襻 茶楼里面,宽敞的大堂。 一张很大圆桌前,围满了人。 段清狂和慕千夜,欧阳明轩和冷依依,夏侯摘星,小宝,郁木崖,该在的不该在的全到齐了。 原本睡在小宝怀里的浑球不知道是不是嗅到了郁木崖的味道,居然醒了过来,此时已经爬到了郁木崖的身上。 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这只长相有些像老鼠又不怎么像的小家伙在郁木崖的身上爬上爬下。 钻进他的衣袖里,顺着他的衣袖爬到领口。 从领口爬了出来,滑到了郁木崖的腰上,又绕着他的窄腰高难度绕行一圈。 再爬到郁木崖的头上…… “老大,你没有弄错吧,这家伙是你的师兄?”冷依依第一个发问,虽然老大也不是正常的女人,但是这个男人会不会太不正常了一点? “我已经肯定这块木头是我的师兄了。”有一个“木瓜”师兄(木头加呆瓜),她也不是很适应! “也是未婚夫。”郁木崖补充。 “轰——” 一句话,成功地再次成为焦点。 冷依依,欧阳明轩偷偷地瞄了段清狂一眼,看他依旧郑静,似乎对于郁木崖的话不是很在意。 王爷,你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装的? 段清狂悠闲地品着茶,慢条斯理地抬头,缓缓地扬起笑容,“郁公子既然是夜儿的师兄,那自然是本王的客人,不知道郁公子有什么打算。” 王爷气糊涂了? “陪师妹。”郁木崖永远是这么简单干练直接! “不知郁师兄喜欢住在王府呢还是这里呢?”段清狂脸上笑容不变。 “屋顶。” “若是郁师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向本王和夜儿说便是。”段清狂的脸色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需要师妹。” 慕千夜扶额,师兄不能用常理来思考! 是你王爷自己说需要什么跟他说好了,现在人家木头师兄说要师妹! “呵呵,本王倒是想要满足郁师兄的,只可惜郁师兄和夜儿的师父没有再收别的徒弟了。” 段清狂回答得很自然,然后又对着站在欧阳明轩身边的冷依依道,“冷姑娘,听闻你最近又有新茶了,不妨端上来让大家都品尝一下!” “是,王爷。”冷依依贼贼地偷笑了一下,然后听命转入厨房去准备“新茶”了。 “木头叔叔。”小宝扯了扯郁木崖的衣袖,“你真的是小宝娘亲的师兄吗?” 郁木崖低头,看见是小宝,便点点头。 “木头叔叔好,我叫小宝,我是你师妹的儿子。”小宝向郁木崖郑重地介绍自己,然后伸出自己的小手,“木头叔叔是叔叔,要给小宝红包的哦!” 郁木崖愣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小宝的话,大约十多秒后,郁木崖将身上正爬得起劲的浑球“摘”了下来,很认真地放进小宝伸出的那只手中。 小宝也愣了,这也行? “呵呵呵,呵呵……”已经从震惊中走出来的夏侯摘星捧腹大笑,这块木头除了说她老之外,还是挺可爱的。 “额,不管怎么样,他真的是我的师兄,今天在这里正式向大家介绍一下,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慕千夜对众人说道。 然后又为郁木崖介绍其他人,“师兄,我的丈夫,还有小宝是我的儿子,他刚才已经自己向你介绍过他自己了。” 慕千夜说着又指了指其他人道,“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欧阳明轩,冷依依,夏侯摘星。至于屋里的那两个人,认识,目前还不能称之为朋友。” 郁木崖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真的懂了还是假的懂了。 欧阳明轩突然凑近到郁木崖的身边,“我很好奇你们师傅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跟我说说吧,能够收你和老大做徒弟,你们的师傅一定不简单!” “欧阳,你在说什么呢?” 郁木崖还没有说话,慕千夜就已经皮笑肉不笑地“问候”郁木崖了。 “没,没,我就是好奇,好奇而已。”欧阳明轩干笑两声。 “哦?好奇可不好啊,好奇可是会害人的哦!” “了解,了解!” 这时冷依依突然端出了一个茶壶,“这新茶废了我不少的功夫,大补的,大家要不要都来尝尝?” 知道情况的慕千夜,夏侯摘星,小宝和欧阳明轩率先退避三舍。 “不用了,我现在不渴。”慕千夜摆摆手。 “对啊依依,我现在还在康复时期,不能乱吃东西的。”欧阳明轩赶忙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咳咳,虽然我才刚到南易城,但是我们都是老熟人了,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夏侯摘星脸色不好看,她可是吃过一回亏的人! “姨,小宝现在正在长身体!”言下之意就是不能乱吃东西! 冷依依挂着甜美而又无害地笑容给郁木崖倒上了一杯。 纯绿色的液体,看上去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大补也许没错,但是一般人通常是忍受不了的。 郁木崖看了看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盛满绿色液体的茶杯,很从容地拿了起来,然后放在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继而再以很优雅淡定从容的姿态将杯子里的液体尽数喝完。 众人纷纷傻了眼,他没事? 师兄很不简单!至少味觉很不简单! ★ 回到王府,段清狂和慕千夜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刚关上,慕千夜就把段清狂按在了门上,不错,是慕千夜按的段清狂,而非段清狂按了慕千夜。 慕千夜凑近段清狂,仔细地盯着段清狂,想看看他的脸上是否有什么异常。 “夜儿,时辰尚早,不必这般着急。” “谁着急了!”慕千夜撇撇嘴,她就算色急也不至于一进房门就将他按倒啊!“今天师兄的事情,你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 “呵呵。”段清狂轻笑两声,“本王需要介意吗?” 无比自信的神情。 “不需要介意吗?”好歹她无缘无故地多了一个“未婚夫”耶! “本王快了他两步。” “快了他两步?” “他不过是未婚夫,本王不光已经是丈夫了,连儿子都这么大了,他要追上本王,呵呵,还差好几年。” 原来如此。 “你不问我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师兄的事情吗?” 段清狂摇摇头,然后轻轻地抚摸着慕千夜的脸颊,夜儿还有一个师兄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只是,关于夜儿师门的事情,夜儿这个小糊涂虫,他可能比她都要了解一些! “夜儿也极少过问我的事情,不是吗?” “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快!从实招来。” “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还真的有不少呢!夜儿想从哪里听起。” “想从……”慕千夜的手从段清狂的脸上渐渐地往下移…… 领口……胸口…… 秘密有很多……不知道一晚上够不够用…… ★ 相比之下,王府的另一处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夏侯摘星回到了柳月居住处。 一进门,却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了段痕水! “王爷,你,你怎么来了?”夏侯摘星一脸震惊,还有一丝丝的悸动。 段痕水正在夏侯摘星的房间里处理公务,见夏侯摘星进来,便有些别扭地说道,“我就在你的房间里处理事情,你睡吧,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段痕水说完继续埋头于公务。 夏侯摘星略一沉思便明白了段痕水的用意了,他是不想她在王府太过于难看,毕竟从表面上来,昨天是她这个侧妃进府的日子,昨晚他没有在她的房间里歇息的事情今日传遍了整个王府,甚至还传到了外面。 下人们当面不会说什么,背地里肯定是免不了有一番议论了。 夏侯摘星在心里说服自己当段痕水不在,当段痕水不存在。 她和着衣服躺到了床上,给自己盖上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眼睛就偷偷睁开一条缝,朝着外屋偷偷望过去,看见段痕水还伏案正在思索着什么。 他已经不如当年那么年轻了,两鬓已经有了不少白发了,脸也在岁月的侵蚀下留下了痕迹,但是他一如当年她所认识的那个定国王爷一样,有一颗宽容包容的心,粗犷中不失细腻。 最初见到他,她不过是十二岁的小丫头,凭着自己不错的身手,混入军营,甚至还跟着那些士兵们去战场上见识见识。 然后她就被战场的场面,满地的尸首给吓呆了,都忘了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他救了自己,那时候,在她的心中,他是那么高大的存在。 后来,她看着他和韵雪姐姐相遇相识相知相许,一直到后来韵雪姐姐过世,他变得萎靡不振,甚至打算丢下不过还不足五岁的清狂轻生,她都一直在他的身边。 六年相伴,近二十载的分离,如今,她又像当年那样,偷偷地看着他。 此情此景,与当年军营之中,他挑灯与战士商议军情,她窝在一角偷看的情景是那么地相似。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侯摘星一直没有入睡。 段痕水忽然走了过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夏侯摘星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地揪住床单。 段痕水看了看床上的夏侯摘星,她的被子还好好地盖在她的身上。 哎,居然会以为她还是当年的那个小丫头,睡到半夜里总是会把被子踹掉! ------题外话------ ------------ 第二十五章 父王被带走,清狂扮太监 第二十五章 父王被带走,清狂扮太监 一大早,王府就一点儿都不平静。舒榒駑襻 一大群禁卫军涌入了王府。 此时的段痕水正趴在夏侯摘星房间里的桌子上小憩,听到外面的声响,忙坐了起来。 几乎一夜没有好好睡想夏侯摘星也从床上一跃而起。 “王爷。”夏侯摘星本来就是和衣躺下的,此时起身也十分快,她步到外屋,和段痕水相视一眼。 两人都很明白,这样不寻常的移动,自然知道王府出事了。 果然,下一秒,门被猛烈地打开,门外是一群禁卫军。 “定国王爷,本该恭喜你纳了侧妃,只可惜,老奴现在有公事在身,要请定国王爷进宫去一趟……” “高公公,恕本王直言,此时还没有到早朝的时间。” “定国王爷该不会是以为皇上派老奴来,是来请王爷你去早朝的吧?” “不然呢?”段痕水目光锐利,“先祖皇帝遗训,禁卫军不得以任何理由擅闯定国王府,高公公今日带着禁卫军闯入定国王府,是置先祖皇帝的遗训于不顾吗?” “定国王爷,老奴不与你争辩,王爷有什么话,到时候直接与皇上禀报便是。”高公公避重就轻。 “那本王只好面呈皇上了。”段痕水说着又转向身侧的夏侯摘星,“与狂儿和夜儿交代一声。” 夏侯摘星点点头,满眼都是担忧之色,两人心照不宣,段痕水被带进宫,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王府的暗影们不能贸然对禁卫军出手,不然就是给了南宫世宁借口。 ★ 清夜茶楼。 “我现在就进宫去!”欧阳明轩实在坐不住了,被带走的人是待他如自己亲生儿子的老王爷,这个时候让他怎么冷静! “欧阳,冷静一点。”慕千夜将欧阳明轩按回到座位上,“往好了想,南宫世宁还没有十足的借口和把握动段家,不能对父王怎么样,往坏了想,就算南宫世宁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所以才会一大早就将父王带进宫,并且封锁了一切关于父王的消息,他至少还要忌惮清狂。” “如果是后者,他虽然忌惮王爷,却对老王爷施以酷刑呢?”所谓忌惮,是要留着老王爷的命,作为要挟,但是这不代表南宫世宁不会对段痕水动刑! 欧阳明轩一句话,让现在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哎,南宫小儿真是气煞老头子我了!”藏莫长老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气愤地说道。 段痕水被带走了,长老们想不出来也不行了。 “稍安勿躁。”藏枫长老示意藏莫长老要冷静,越是这个时候他们越是不能乱了阵脚。 “清狂,你在想什么?”慕千夜发现段清狂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南宫世宁到底找到了什么样的借口。”他所知道的南宫世宁,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 慕千夜想,假韵雪做了什么吗?没有道理啊,那个女人,他们盯得很紧,一早就识破了她的身份,这些天她在王府,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才是! 忽然一个灵光闪过慕千夜的脑海,“清狂,南宫世宁不笨吧。” 段清狂点头,“他的自尊心很强,也很自负,甚至还有些冲动,但这不代表他笨。” “那我想,我们中计了。”这个认识让慕千夜很不好过,“我们一直都将视线放在了假韵雪的身上。而我们所看到的假韵雪并不聪明,甚至还是一个不合格的卧底,先不论她是谁,她会为了个人的情感而暴露自己,就足以见她不能被称为一个合格的细作。” 众人纷纷愣了神,如果慕千夜说的是真的,那么真正被南宫世宁安排进来的人是谁? “王府里的人不太可能。”藏允长老十分肯定地说道,“段家的普通下人是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什么,暗影们世代为段家家臣,没有可能会背叛段家。” 的确,那么,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呢? “与其烦心究竟是什么人带了什么样的消息给南宫世宁,让他有了动段家的底气,不如我们来想一想要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情况吧。” 段清狂冷静地说道,他的脸色很寒,对于他来说,父王有着无可替代的意义。 “既然南宫世宁动手了,那么也只有撕破脸皮了,段家和南宫皇族,想不动手就不行了!”而这一切是南宫世宁自己导演的! ★ 首先要做的有两件事情,一件是找到被南宫世宁带进宫的段痕水,南宫世宁既然敢突然将段痕水带走,也一定会想到段清狂会准备救人,所以要顺利找到段痕水并将他带走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穿过女装,穿过男装,却是第一次穿上太监装。 慕千夜看看自己再看看段清狂和夏侯摘星,不得不摇头了。 “清狂穿上了太监装,还是英气逼人,一点儿太监的样子都没有,夏侯美人就更加不用说了,你的胸太挺了,就算缠上了布袋一样掩饰不住。” 所以说,让段清狂和夏侯摘星扮太监,这一点,很不靠谱。 两人相视一眼,对于慕千夜所说没有任何异议,因为的确不像。 反观慕千夜,秀气的脸,换上男装有男人的英气,换上女装有女人的妩媚,此时穿上太监的衣服,还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太监! “清狂要是遇到人不要抬头,我另外再给你上点妆,把你的脸再涂得白一些,让你看起来更娘一些,夏侯换宫女的衣服,尽可能化妆化得丑一点!”慕千夜吩咐二人。 这一点,两人也没有异议。 三个人易装完毕,便推着一车的食材往其中的一个宫门走去。 这个宫门平日里是供御膳房采办食材所用,一些普通的食材,都是宫里人直接到外面采办的。 相比于其他的宫门,这个宫门就显得有些冷落了,守在宫门口的有六个禁卫军。 慕千夜走在最前面,夏侯摘星和段清狂则走到后面,两人都低垂着头。 “站住。” 刚到宫门口的时候,其中一个禁卫军忽然喝止了慕千夜一行人。 “这位爷,有何吩咐?”慕千夜一脸讨好地看着那个士兵。 “有令牌吗?” “有,有。”慕千夜赶忙掏出一个令牌来呈到对方的面前。 对方瞅了瞅,的确是进出宫的令牌。 “你们是哪个宫里的,怎么这么面生?”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士兵继续盘问。通常,出去办事的就那么几张脸。 “回爷的话,奴才今儿个是第一次出宫办差事,家里老母病了,奴才惦记得很,所以……”慕千夜朝着那士兵挤眉弄眼,然后偷偷从袖子里递了一锭银子给那士兵。 士兵掂了掂手里的那一锭银子,分量还不轻,能有五两重。 “看来小公公在宫里头混的不错啊。”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这可是他们当差的一个月的俸禄了! 看样子,这太监是买通了出宫的老太监们,偷偷混着出宫,趁机看望自己的亲人的,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是头一回了。 “那也要大爷你多多关照才是。”慕千夜笑呵呵地说道。 这时候,另一个士兵见到那人得了好处,便走了过来,在慕千夜的面前站定,上下打量着她,“为何刚才出宫的时候我没有瞅见你呢?” 慕千夜也冲那人笑笑,“爷你贵人多忘事,想必是忘了像奴才这样的小人物。”慕千夜说话的同时不着痕迹地将一锭五两的银子塞到了那人的手中。 那人满意地一笑,慕千夜接着又来到其他四个士兵的面前,一一给他们偷偷塞了银子,既然要贿赂,可不能厚此薄彼,一个搞不定事情就会闹大。 “行了,你进去吧。”几个士兵都得了慕千夜的好处,便放行了,对于处在小车后方的段清狂和夏侯摘星便也不盘查了。 一进宫,三人连忙转入不起眼的假山之中。 “呼——”夏侯摘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娘刚才差点就起鸡皮疙瘩了。” 慕千夜那讨好人的小人模样,让她差点就没有憋住。 慕千夜瞪了夏侯摘星一眼,要不是她这个宫女太丰满了一点,刚才她一定让她上,拼着夏侯老板这三寸不烂之舌,那些个禁卫军一准给她迷得晕头转向! “清狂,这皇宫你比较熟,你说父王最有可能被囚禁在什么地方?”南怀的皇宫,慕千夜还是第一次踏入。 “听闻南宫世宁最近刚纳了一个妃子,连着好多天,南宫世宁都留宿在那个妃子那里,不曾踏入其他妃嫔的宫殿,昨晚也不例外。” 昨天是父王被带进宫的日子,连昨晚都留宿在那位妃子那里,的确有一些不寻常。 去看一看,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是什么样的一位妃子?”慕千夜问。 “说起来,这位妃子夜儿也认识。” “我认识?” “李家的第二个小姐,李妍琴,如今是南宫世宁的琴妃。” “没有榜上你,倒是榜上了南宫世宁这个大靠山了。李妍琴,李家,假韵雪就是在李家出现的,所以那件事情有李妍琴一份喽?” “夜儿猜的一点儿都没有错。” “既然如此,那这位琴妃,我说什么都要见上一见了!”勾搭清狂不成,倒是做起了谋害他们的事情来了。 有段清狂的引路,三个人很顺利地就找到了琴妃也就是之前的李妍琴所在的宫殿。 李妍琴所在的宫殿很是奢华,由此可见,她如今正得着南宫世宁的宠爱。 “喂,你们三个,是刚调过来的吗?还在这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嬷嬷正要给大家安排工作呢!” 三个人刚来到琴妃所在的淑兰殿的门口,就被另外的一个宫女给喊住了。 李妍琴得宠,宫殿里伺候的太监宫女自然要多一些,今天刚好有一拨从别处调过来,那宫女把慕千夜段清狂夏侯摘星三人当做了调过来的太监和宫女了。 “是,是。”慕千夜连声应道,然后跟在了那个宫女的后面。 没走多久,就看到了宫女口中的嬷嬷,当然还有其他的几个太监宫女。 “怎么来这么晚?”上了年纪的嬷嬷不满地看着慕千夜他们三人。 “回嬷嬷的话,这淑兰殿好生大,比奴才们先前伺候的宫殿大了许多,奴才们一时没留神,就迷了路。”慕千夜向嬷嬷解释。 “嗯,算了,念在你们刚来的份上,就不追究你们了,到队伍里站着去吧。”那嬷嬷指了指在慕千夜他们来之前就已经站成了两排的太监宫女。 “是,多谢嬷嬷。”慕千夜应了一句,便和段清狂夏侯摘星三人站到了队伍里。 很明显,段清狂很显眼,因为即使是低着头,他的个头还比他边上的那些个真太监们要高上许多! 慕千夜站在他的身边,头顶勉强够到他肩膀的位置。 同样是“太监”,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淑兰殿里的人了,淑兰殿不比之前你们待的宫殿,咱们主子如今是皇上最宠爱的娘娘,只要你们尽心尽力地把主子给伺候好了,赏赐少不了你们的,但是同样的,如果你们手脚不利索,做事偷懒,或者犯了错,那也是绝对不会轻饶的,都听见了没有?” 老嬷嬷开始训话。 “是嬷嬷。”众人齐声应道,慕千夜三人也跟着装模作样。 “你们要做好各自本分的事情,不能偷工减料,否则,嬷嬷我手中的鞭子可是不会留情的。”嬷嬷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那跟鞭子,这鞭子是李妍琴赐给她的,就是让她管教下面的太监宫女的,她宝贝着呢。 “是嬷嬷。” “嗯,那么现在我就给你们分配工作,你们两个以后就扫院子,你们两个,到小厨房帮忙。” 老嬷嬷一个一个地说道,然后走到了慕千夜的跟前,“抬起头来。” 慕千夜乖乖地抬头。 老嬷嬷忽然伸出她那只肥硕的布满老茧的手一把捏住慕千夜的下巴,将她的脸来回摆弄了一下,“长得挺机灵的,就让你在屋里打扫吧,听好了,屋里的活儿可不比外面的,见着主子的机会多,打赏的机会也多,当然,做错事情的机会也不会少,到时候要是惹上了事情,可别怪华嬷嬷我没有提醒你!” “是嬷嬷,奴才谢过嬷嬷,奴才若是得了打赏,一定不会忘了嬷嬷提携之恩。”慕千夜十分狗腿地说道。 “嗯。”华嬷嬷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孺子可教也。 然后华嬷嬷从慕千夜的面前走了过去,走到了段清狂的面前,她的脚步又一次停了下来。 “你怎么长这么高的个儿?” 华嬷嬷的个子不高,比慕千夜还要矮上一些,所以此时看段清狂都要仰着头看。 段清狂没有开口,慕千夜的那一套,段清狂倒是会,只是他要是一开口,他就曝光了。 “回嬷嬷的话,他小时候家境不错,没少吃大补的东西,就将他的个子补成这样了,后来他家道中落,便进宫做了太监!”慕千夜帮段清狂回答。 她的话立马就引来了段清狂的一个大白眼,夜儿,你不去做说书的,真是太可惜太浪费了! “为什么是你替他回答,他自己不会说话吗?”华嬷嬷质疑。 “回嬷嬷的话,他这个人不太会说话,容易得罪人,嬷嬷你看他进宫都好些年了,到现在都还只是一个小太监,就是因为他那张嘴不利索,所以他现在说话之前都要思考很久,他没说话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嬷嬷,奴才是怕他想太久了,耽搁了嬷嬷您宝贵的时间,所以才代替他回答的,嬷嬷的时间那么宝贵,哪能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奴才给耽搁了呢!” 慕千夜再次遭到了段清狂幽怨的目光,夜儿,本王的嘴巴什么时候不利索了?看来夜儿是想要试一试了! “嗯。”对于慕千夜的说话,华嬷嬷还算是满意的,“算了,不过,他既然嘴巴不利索的话,那就让他去烧开水吧!” 烧开水! 慕千夜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了这样的一副画面:段清狂在一个大锅前烧火的模样,那张俊美的脸还被炭灰弄得黑乎乎的,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你……”华嬷嬷又一次驻足,她的目光钉在了夏侯摘星的身上。 “把头抬起来。”华嬷嬷命令道。 夏侯摘星抬起头,却是一张不怎么讨喜的脸,一字眉!还有两块不怎么好看的腮红。 华嬷嬷却因为这张脸松了一口气,刚才看到她的身影,那曼妙的身姿,哪个男人不爱?若是还长了一张狐媚的脸,那还了得? 若是长的好看,可不能让她在淑兰殿待,若是哪一天让皇上瞅见了,影响到主子的地位可如何是好? “算了,你以后就待在厨房吧,没事别出来吓人。”这宫女也不知道是哪个宫送进来的,估计当初挑选的时候管事的偷懒了,这都给送来当宫女了,活该当一辈子的奴才! 华嬷嬷花了一点时间分配了所有人的工作,“行了,现在跟着去各自的地方,你们不是第一天在宫里做事了,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头脑都给嬷嬷我放明白点!” “是,嬷嬷!” 慕千夜,段清狂,夏侯摘星三人分别被带到了不同的地方。 段清狂和夏侯摘星倒还好,都是在后厨的地方,开溜要容易一些,而慕千夜却要进到屋子里去。 不过这对慕千夜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这样方便她刺探消息,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况,南宫世宁来淑兰殿的几率会很大。 ------------ 第二十六章 小夜子公公被皇上瞧上了 慕千夜捶了捶自己的后背,当太监也不容易。 也不知道清狂和夏侯现在怎么样了? 入夜后,慕千夜偷偷地溜了出来,宫殿各处都掌了灯,李妍琴的主屋大门敞开,刚才听见太监来宣旨了,南宫世宁今晚依旧会留宿在这里。 慕千夜便躲在花丛之中,谁知道,等了整整一个多时辰,都不见南宫世宁的影子。 慕千夜起身,不想蹲太久了,脚有些麻了,腿一麻,人差点没有站稳。 “谁!” 慕千夜这一动,让花丛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南宫世宁好死不死在这个时候出现。 跟随他左右的禁卫军发觉动静,冲进草丛将慕千夜团团围住。 慕千夜抬头,看见了一声明黄色衣服的南宫世宁,他此时正看着慕千夜。 “皇上吉祥,皇上恕罪,奴才,奴才不过是进花丛来找一枚铜钱而已,不想会惊了圣驾,皇上恕罪。”慕千夜忙解释。 慕千夜正低着头“认错”,就见南宫世宁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是淑兰殿的太监?” “回皇上的话,奴才是今日刚被调过来的太监。” “把头抬起来说话。” 慕千夜在心里叫苦,这个太监也不好当啊! 好俊俏的小太监! 即使是身穿着太监服饰,也遮不住那张秀美无比的脸蛋,眉若远黛,目如星辰,仿佛能将人的心魂给吸入其中似的。 不知道为何,南宫世宁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让慕千夜浑身都不舒服。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夜子。” “小夜子,”南宫世宁似乎在品味这个名字,“呵呵,你刚才说你在花丛中找一枚铜钱?” “回皇上的话,奴才的一枚铜钱滚到了花丛之中,奴才才会爬进花丛去找寻的,还望皇上宽恕奴才。” 死皇帝,狗皇帝,你的美人儿已经洗白白洗香香正在屋子里等着你呢!还不快去!跟她一个小太监过不去做什么! 南宫世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时候,原本在屋里等得心急的李妍琴在发觉了南宫世宁之后,从屋里疾步而出。 “不知皇上驾到,臣妾该死。”李妍琴在南宫世宁的面前跪了下来。 “爱妃,不必多礼。”南宫世宁忙将在他跟前跪下的李妍琴给搀扶了起来。 李妍琴看着她眼前的这情况,娇媚中带着一些惶恐,“皇上,可是这奴才犯了错,是臣妾不好,臣妾管教无方,还请皇上降罪。” “呵呵,爱妃莫要担心,这个小夜子没有犯错,朕倒是觉得他有趣得很呢!”南宫世宁一反常态居然赞美起慕千夜来了。 他的“赞美”让慕千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老男人莫非吃错药了?居然会觉得她“有趣”?她做什么了她! “那就好。”听到南宫世宁这么说,李妍琴是真的松了一口气,“皇上,臣妾备下了一些茶点,正热乎着呢!” “哦?爱妃就是懂朕的心思!”南宫世宁赞美了李妍琴一句,然后与她一同步入屋中,临走还回头多看了慕千夜一眼。 ★ 第二日,御书房。 “皇上,何事这般开怀?”侍奉南宫世宁的高公公见今儿个的南宫世宁的心情特别的好。 “那个小夜子,今晚让人带到乾清宫里来吧。”南宫世宁道。 “小夜子?”高公公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南宫世宁说的小夜子就是昨晚他们在淑兰殿遇到的那个小太监。“老奴愚钝,不知道那位小公公有什么特别之处。” 除了长地漂亮了一些,他是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跟了皇上这么些年,自然是知道皇上是不好男风的。 “呵呵,高公公,枉你跟在朕的身边这么久了,那哪里是位小公公,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是雌是雄,瞒得过别人,又岂能瞒得过朕的眼睛?” 活了大半辈子,南宫世宁的身边有过无数的女人,是男是女,怎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呢? 南宫世宁在脑海中回忆着慕千夜的脸,若是换上女装,该是怎样的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呢? 高公公恍然大悟,现在想起来,那小太监的确是俊俏过了头,若是个女子,这容貌,这后宫之中,怕是无人能及了! “老奴愚钝了,老奴这就吩咐人去办。”高公公俯身退下。 南宫世宁的嘴角高高扬起,已经年过半百的他,竟然开始有些悸动了。 ★ 第二天,慕千夜如第一天一样,在李妍琴的宫殿里做着小太监该做的事情,说白了就是一个打杂的。 慕千夜正干着活,就看见玄关外人影攒动,一群宫女拥着一个女人步入了屋中。 慕千夜当即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李妍琴在宫女的簇拥之下从门外步入,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 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衬托得整个人雍容华贵无比。 比起当日李家所见,今日的李妍琴成熟妩媚了不少。 慕千夜低垂着脑袋,踏着小碎步退到了一边。 “都给本宫滚开!”可怜了那一身华贵的装扮,李妍琴一进屋的第一件事情就将她面前的一个花瓶给砸了。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之前慕千夜见过的华嬷嬷忙上前,“娘娘莫要动气。” “哼,老贱人,倚老卖老,不就是皇后吗?”李妍琴今儿个在皇后那里受了气,此时定然是不会有好脸色给人看的。 “娘娘,小心隔墙有耳。”华嬷嬷不得不提醒李妍琴。 李妍琴也收了嘴,李家三个女儿,只有她顺利地进了宫,还得了皇上的宠爱,凭的是什么? 若是她在这个时候动了气,被人抓住了把柄,那么她就前功尽弃了。 “华嬷嬷,”李妍琴握住了华嬷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双手中,轻拍了几下,“有你在本宫身边,本宫省了不少心呢。” “老奴惶恐。”华嬷嬷当即地跪了下来,“娘娘能够赏识老奴,是老奴三生有幸,娘娘说这样的话,真是折煞了老奴。” 李妍琴将华嬷嬷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嬷嬷不必多礼,这往后,本宫还有许多不懂的事情要仰仗嬷嬷你呢。” 这时候,门外进来了一群太监,为首的便是南宫世宁身边的太监总管,高公公。 “老奴叩见琴妃娘娘。” “高公公免礼。”李妍琴忙喊高公公平身。 对于这位总管,宫里头谁都要敬他三分,他可是南宫世宁面前的红人,李妍琴自然也不会例外。 “不知道高公公今日来有何要事吗?”李妍琴放低了姿态,询问高公公。 “回娘娘的话,老奴今日来是代皇上讨要一个人。”高公公道。 “不知道皇上是要什么人?”这可就奇怪了,皇上难道还会缺人?她这宫里除了她,就是一屋子的嬷嬷,太监和宫女了。 莫非,皇上瞧上了她宫里的哪个宫女?这不可能,她有命令华嬷嬷严格把关,凡是好看的,不但不可能留在她的淑兰殿,还会被调到冷宫偏院去。 而且,皇上居然派了高公公亲自前来,这一点,很不寻常! “是娘娘宫里头的小夜子公公。” “小夜子?”李妍琴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这个名字,发觉自己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 李妍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华嬷嬷,这宫里头的人都是她给安排的。 “回娘娘的话,这位小夜子公公是昨儿个才刚进到淑兰殿当差的,娘娘自是不熟悉的。”华嬷嬷如实想报,心里也是困惑得紧。 莫不是皇上觉得小夜子机灵,所以要调他过去?只是这样的小事,至于劳驾高公公亲自出马吗? “华嬷嬷,去把那位小夜子公公带上来。”纵使心中有疑惑,此时的李妍琴在高公公的面前也不好说什么。 “你说,皇上要我去乾清宫当差?”慕千夜瞪着老大的眼睛,看着前来传信的华嬷嬷。 有没有搞错? 南宫世宁应该没有什么喜欢太监的特殊爱好吧? 还真不好说,后宫之中,很容易诞生取向不怎么“合理”的皇帝,像什么汉武帝汉哀帝不就是么。 “小夜子公公,你激动的心情我们几个可以理解,这可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这宫里头多少公公求都还求不来呢,好多人混了一辈子都未必能够混到皇上的身边当差。” 福分你个头! 她可没有办法将这个理解为是南宫世宁一时兴起随便下的命令! 慕千夜抱着困惑跟随着他们到了乾清宫。 “好了,一会儿再激动吧,高公公和娘娘还等着见你呢,快跟着老奴去吧。”华嬷嬷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慕千夜那根本不是激动,分明就是困惑! 在华嬷嬷的带领下,慕千夜来到了高公公和李妍琴的面前。 “奴才小夜子给娘娘请安,给高公公请安。”慕千夜毕恭毕敬,诚惶诚恐。 “是你?”李妍琴想起来了,昨晚上,皇上就是和这个小公公在说话的,皇上还称赞他机灵来着。 真的只是因为他机灵吗? 高公公绕着慕千夜走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若是换上女装,定是一个大美人胚子,而且看着也不是一个空有一身皮囊的人。 假以时日,得宠程度必然会超过眼前的这位琴妃娘娘。 ------------ 第二十七章 师妹,师兄保护你! “高公公,敢问公公,皇上要这位小公公过去所谓何事?”不是李妍琴多疑,而是这位小太监长得实在是漂亮了一点。 “回娘娘的话,皇上昨日在淑兰殿遇见小夜子公公,觉得小夜子公公机灵风趣,说是身边的太监都是一个样子的,看着心烦,所以特派奴才过来向娘娘讨了小夜子公公。”高公公不愧是在南宫世宁贴身伺候着的人。 李妍琴皱了皱眉头,虽然对于高公公的话抱有怀疑的态度,但也不好质疑什么,“既是皇上要的人,本宫岂有不忍痛割爱之理?” “那老奴这就带着小夜子公公告退了。” 慕千夜看着两人仿佛谈成一笔买卖一般,将她这个货物给卖了! 看着高公公领着慕千夜远去的背影,李妍琴总觉得不是味道,便问身边的华嬷嬷,“华嬷嬷,这小夜子是从哪个宫里调过来的?” “娘娘这话可难倒奴才了,昨儿个调过来的太监宫女都是上头给安排的,大多来自一些冷清的宫殿,这个小夜子具体是从哪个宫殿调过来的,奴才得回头去问问管事的才能回复娘娘。” “那你就给本宫去问问。”她就是对这个小夜子公公很在意! 高公公在前面领着路,慕千夜跟在了他的身后。 “小夜子是何时进的宫呢?”高公公笑呵呵地问道,宫里出了假太监,看来最近宫中疏于管教。 慕千夜想,该不会是南宫世宁这死老头看出了什么端倪吧? “回高公公的话,奴才是去年刚进的宫,昨日才刚调到淑兰殿当差。” “小夜子今年多大了?” “回高公公的话,奴才今年二十有一了。” “二十有一?”在前面带路的高公公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倒是不像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慕千夜低头,长得不像总不能怪她吧,她的确已经二十一岁了!儿子都四岁了! 高公公领着慕千夜来到了一间屋子前面。 “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吧。”高公公指了指那房门对慕千夜说道。 慕千夜看了看那屋子,乾清宫的太监待遇这么好? 正思考着,就见那门被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站着两排的宫女。 “见过高公公。”宫女们向高公公行礼。 “嗯,带她进去吧。”高公公指了指慕千夜,示意宫女们将她带进房间里去。 高公公话音刚落,慕千夜就被宫女给簇拥住了,她们热情地请她进屋。 “高公公,高公公,这是怎么一回事!”慕千夜“惊慌”地喊道。 “呵呵,老奴先行告退了。”高公公身为大内总管居然对慕千夜这样的一个小太监用了如此恭敬的措辞。 看着这老太监走远,慕千夜就算再迟钝也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了。 死皇帝,原来昨晚就看出她是个女人,难怪她觉得他昨晚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敢情是起了色心了! 慕千夜由着那些宫女将她带入了房间之中,待到房门关上。 慕千夜正要出手,却见宫女们纷纷退开了,然后一个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从头到脚的黑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千夜看着郁木崖,这家伙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保护师妹是师兄应该做的事情。”郁木崖回答得理所应当。 “你,你怎么进来的?”这里可是皇宫,这里可是乾清宫! “师妹也进来了。” “我知道我也进来了,我是在问你怎么进来的!” “易容。” 郁木崖的回答只有短短的两个字,但是让慕千夜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师兄,你会易容?” “疯老头教的。” “他为什么没教我这个!”慕千夜心里那个一个疼啊,要是她懂易容之术,她今天还费那么大的劲做什么? “疯老头想到什么教什么。”郁木崖很诚恳地回答,因为他们的师傅,从来都是凭心情教学的,心情不好就是跟你乱打一气,因此郁木崖从来没有少挨拳头,是一个不折不扣地在拳头下长大的孩子啊! “师兄!”慕千夜用讨好加崇拜的眼神看着郁木崖,“师兄,回头你把这门易容术传授给我吧!” “不行。”郁木崖居然拒绝了。 “为什么?”慕千夜不爽了,他们好歹也是同门师妹啊! “不外传。” “我是你的师妹,这哪里是外传的!” “我刚决定把易容术定为我郁家的家传武学,师妹还没有过门,不能传。” 郁木崖不紧不慢地回答了慕千夜的疑惑。 变成他郁家的家传武学了? 还是刚刚才决定的? 确定不是针对她的吗? 还过门,过哪门子的门啊,她有男人了! “师兄啊,你有没有想过,师傅他老人家说的话也不一定是正确的,我们不能太迷信!”慕千夜心里将那个她记忆中的有些模糊的老人从头到脚怨念了一遍。 这么重要的武功不传她就算了,居然还跟这个木头师兄说这样奇奇怪怪的话,他不知道木头师兄会当真的吗? “那她们呢?”慕千夜指着这群巴不得躲得越远越好的宫女。 “给她们吃好吃的了。” “吃什么好吃的。” “七日穿肠丹。” “师兄,对女孩子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就算要下毒,也别下一听就很吓人的。 “只要对娘子一个人温柔就好了,她们不是我的娘子。” 好吧,这一点她赞同。 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对了,你为什么会事先等在这里?” “杀了皇帝,就没事了,师妹就不用烦了。” 郁木崖会等在乾清宫是想行刺南宫世宁,却误打误撞遇到了慕千夜。 看着郁木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慕千夜却觉得心中暖暖的,虽然没有拐到师弟,有一个师兄也还是不错的! 两人正聊着,就听到了外面有动静传来。 慕千夜和郁木崖相视一眼,不用说,应该是南宫世宁这个老色鬼来了。 慕千夜对房间里的五六个宫女给以眼神的威胁,“如果还想要解药,还想要活命的话,最好表现得机灵一点。” 慕千夜说完抓着郁木崖往屋子里面走去。 宫殿很大,一个放好了热水撒满了花瓣的浴池正在冒着热气。 绕过大浴池,慕千夜和郁木崖饶到了纱帐的后面。 南宫世宁的脸上挂着笑意、 “奴婢参见皇上。”宫女们齐齐跪倒在地。 南宫世宁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宫女们,发现没有他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影,刚才脸上的笑意淡去了不少。 “高公公还没有把人带过来吗?”南宫世宁有些不高兴了,高邦是怎么一回事,让他办这么一件小事到现在都没有做好! “奴婢们一直守候在此,不曾见过高公公来过,也不曾见要伺候的主子出现。” “伺候朕沐浴。”南宫世宁因为他昨日见到的那个美人儿没有被带到而显得不愉快。 “是。”宫女们利索地上来为南宫世宁褪去黄袍。 赤裸着身体的南宫世宁来到了浴池边上,六十岁的南宫世宁的身材可是一点儿都称不上好看,微微凸起的油肚,该松弛的地方都已经松弛了下来。 忽然,慕千夜眼前一黑,发现自己的视线被身后的一只手给挡住了。 “师兄,你做什么?”慕千夜用极低的声音对身后的郁木崖说道。 “会长针眼。” “拜托,你师妹我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早都已经看过了!”儿子都能坑人了! “师妹如果想看的话,师兄可以给师妹看。” “不用不用,师兄不用为了师妹的这个小小的乐趣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的,真的!”她可没有窥视师兄身材这样的癖好! “哗哗哗”的水声传入了两人的耳中,南宫世宁已经进入浴池之中了,靠在浴池的边上,享受地闭上了双眼。 刚才的那些宫女,有一些在岸上侍候着,有两个直接就下到了水中。 她们一左一右地为南宫世宁沐浴,有一个跪在南宫世宁的背后,在为南宫世宁做着按摩。 忽地,南宫世宁一个翻身,将他右侧的宫女压在了身下,色急地对她进行了一番轻薄,那个宫女的反应很是郑静,可见对这样的情况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一会儿之后,南宫世宁餍足地从那宫女的胸口抬起头,继续靠在岸边享受着这些宫女们的服侍。 一双手时不时地在身边宫女的身上游移着。 郁木崖松开遮住慕千夜双眼的手之后,慕千夜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这老色鬼! 慕千夜在心中暗骂南宫世宁! “师妹,师兄不会像他一样的。”郁木崖见慕千夜一脸嫌恶地表情,对慕千夜强调。 慕千夜回头奖赏似的看了郁木崖一眼,“嗯,师嫂会很幸福的!” “根据疯老头的说法,师妹是不会有师嫂的。”郁木崖很认真地纠正。 慕千夜又一次在脑海里对他们的那个不负责任的师傅进行了一次鞭尸。 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南宫世宁总算是洗完了,那些宫女又为南宫世宁穿上衣服。 “先退下吧,让高邦一个时辰之后来见朕。”沐浴过后的南宫世宁有些不快,因为他等的人儿还没有来。 “奴婢告退。”宫女纷纷从乾清宫中退了出去,并将大门关上。 南宫世宁忽地往浴池的反方向走去,那里是他的卧室。 隔着层层的纱帐,慕千夜和郁木崖看不到南宫世宁的身影了。 好半晌之后,都不见南宫世宁出来,也没有一点儿声响。 慕千夜和郁木崖相视一眼,然后也跟了过去。 没有人,没有人,卧室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慕千夜的眼睛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件摆设,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南宫世宁不可能凭空消失掉,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慕千夜的目光停留在了房间里的玄关处。 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玉器。 慕千夜走到了玄关前,一件一件地检查过去,不是,不是,都不是…… 不是玄关,那是什么地方呢? 忽地,慕千夜的目光被龙床上的床柱给吸引住了,皇帝的床,是何等的高级货色,但是,为何上面会有几块大概拇指大小的地方颜色有些暗?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依旧没有没有逃过慕千夜的眼睛。 慕千夜来到床前,将自己的手指按在了上面,轻轻地转动。 紧跟着,床面消失,出现在两人面前的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 南宫世宁刚登基不久,所以很显然,这个密室不是最近才建造的,而是一早就有了的,倒也不奇怪,帝王之家,有几个密室也很正常。 慕千夜朝着通道迈出了脚步,郁木崖也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去,下面不但不黑暗,而且十分亮堂,一路的墙壁上都是油灯。 阶梯快要走到底的时候,两人都察觉到了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同时,还有鞭子抽打的声音不绝于耳。 “段痕水,朕倒要看看你可以撑到什么时候?晕了?你以为晕了就没有事情了吗?”南宫世宁的声音里充满了残酷,“用盐水浇他。” 南宫世宁后退两步,让他的手下用盐水去浇已经昏过去的段痕水。 “哗啦——” 一整桶的盐水从段痕水满是伤痕血痕的身上浇下。 盐水碰到伤口后的强烈的疼痛感让段痕水吃痛醒来。 “段痕水,你放心,朕是不会让你的。要么乖乖听命于朕,不然少不了你苦头吃的。” “你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段痕水十分虚弱,说法都十分费劲,说了一会儿就不得不停下来,“只是,你又何必要做出这样为天下人不耻的事情来呢?段家世代效忠南怀国,从未有过二心,若是为了狂儿,你不过是多此一举,狂儿无心于政。” “哈哈,无心于政?说的还真是冠冕堂皇。”南宫世宁显然是不相信段痕水的说法,“若非手中没有兵权,段清狂还会像如今这样安分吗?” “先皇在世,狂儿,狂儿也曾手握重兵带兵出征,若有谋反之心,又何必等到今日。” ------------ 第二十八章 师兄,我们文明点! 第二十八章 师兄,我们文明点! “啪!” 南宫世宁一鞭子抽了上去,打断了段痕水的话,他不要听他废话! 这一鞭子让原本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完好肌肤的段痕水的身上又多了一道血痕,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舒榒駑襻 “给朕把他剩下的手指也敲碎!” 剩下的手指……? 只见段痕水的左手有四根手指已经扁点了,垂挂着,没有任何生气。 “皇上真是好兴致啊!” 慕千夜从石头壁后面走了出来,看着待她如亲生女儿的父王满身的伤痕,慕千夜胸中怒火高涨! 南宫世宁,我定要你加倍奉还! 南宫世宁回头,看到了慕千夜,有些惊讶,“你怎么下来的?” 此时的慕千夜还是太监装扮。 慕千夜听抬手将她头上的太监帽子摘下,三千青丝如墨般倾洒而下。 “皇上看出来我是女子了吧!不过,我想皇上应该是没有来得及调查一下我的身份了。” 慕千夜身上散发出来的气魄让南宫世宁惊讶了一下。 “皇上可还记得慕千夜这个名字呢?”慕千夜一步一步地走近。 慕千夜? “你就是那个伤风败俗的女子?” “呵呵,小女子真是荣幸啊,居然能让皇上记得!” “你是慕千夜?”南宫世宁笑了,“哈哈,难怪段清狂会不顾你之前的身份娶你了!南宫世宁满眼得意,你们当真以为玩一点小花样可以瞒天过海?可以逃得过朕的眼睛吗?” “忘情水?当朕是三岁小儿吗?既然段家想和朕玩,朕不介意陪着玩!” “比起忘情水,皇上拿我的事情为难段家岂不是更加可笑!”慕千夜冷笑。 “哈哈……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这个时候的段家,已经落入了禁卫军的包围之中了,段痕水在这里,段清狂什么都做不了。” 南宫世宁嘲讽,“段家,定国王府,从明天开始将从南怀国的历史上消失!” “皇上好像算漏了什么了,我可还站在皇上你的面前呢!” 南宫世宁看着慕千夜,她给他的感觉与昨日截然不同,他虽然好色,到还不至于会被色冲昏了头! 南宫世宁朝着密室中的他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这些人上前,将慕千夜围住。 “夜儿,小心。” 段痕水虚弱地开口。 “老东西,给朕闭嘴!” 南宫世宁狠狠地瞪了段痕水一眼,死到临头,还有心思顾着别人? 南宫世宁抬手,手中的皮鞭又要往段痕水的身上抽去。 “啪!” 鞭子落下,却没有落到段痕水的身上,南宫世宁回头,就看见慕千夜一只手牢牢地抓着鞭子。 而他的手下都已经定格在了原地。 慕千夜拉着鞭子的另一头,一个使劲,便将还来不及放手的南宫世宁往自己的方向拉了过来。 忽地,一个白影出现,挡在了慕千夜和南宫世宁之间。 白影截住了南宫世宁,并将他带离了慕千夜的跟前。 慕千夜玩味着看着这个女人。 “韵雪”也看着慕千夜。 “啧啧,以前的那张脸不好吗?据我所知,你对你过去的容貌应该很满意才是!” 听慕千夜的口气,显然是知道了假韵雪的身份。 “呵呵,我以前的容貌?呵呵呵……”“韵雪”的笑声听起来有些恐怖。 “不是吗?我亲爱的姐姐。” “买通云狼杀我的人是你吧?我猜到了,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那块令牌的事情的?” “云狼告诉我的,他告诉我令牌是当年两国交好的时候,作为太子的南宫世宁出使北翼国的时候,赏赐给某个献艺的女子的。不巧的是,这块令牌曾经被剑划过,留下一道划痕。” “云狼?他怎么会知道!”有划痕这样的事情,连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一个杀手盟的盟主为何会知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相比之下,我亲爱的姐姐什么时候学会的武功倒是更加让我好奇。我所认识的你,可是只会琴棋书画的!” “哈哈,哈哈……琴棋书画?如果让你每天面对着一个魔鬼,每时每刻都恨不得杀了他,你还会有力气去想着琴棋书画吗?” “姐姐说的魔鬼难道是已故的太子殿下吗?”她是相府嫡女,堂堂太子妃,有谁能够这样能力威胁到她,想来想去,也只有太子一人而已了。 “太子?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提及已故北翼国的太子北堂明,假韵雪,或者说慕追云一脸的愤怒和狰狞。“你知道吗?我盼着他死,可是他又不能死,他现在死了,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我苦练武功,我忍受着他给我的屈辱,我要等,等要有一天,他登基做了皇帝,这样我就可以亲手送他上西天,在他临死之前,我还要将他给我的所有痛苦原封不动地还给他!可是,他死了,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死了!这么多年,我受的苦全部白受了!” 慕追云越说越激动,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可见怨恨之深。 悲哀,慕千夜只觉得慕追云很悲哀,她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到已经死去的北堂明身上,却忘了她自己才是造成自己现在这副局面的罪魁祸首。 忽地,慕追云笑够了,表情僵住,她猛地向慕千夜而来,面目凶狠,像是恨极了慕千夜,直接就朝着慕千夜扑了过来。 她高高跃起的身子于半空中俯冲而下,如一只狩猎的猎鹰,快而迅猛,充满了杀伤力和威胁。 她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宝剑。 剑尖直指慕千夜的胸口。 慕千夜的两根手指夹住了来到她面前的宝剑。 然而,宝剑并没有因此停了下来。 剑尖与慕千夜的胸口相接处,然后一寸一寸地没入了慕千夜的胸口。 直到,只剩下剑柄为止。 慕追云震惊地看着慕千夜的胸口,没有鲜血! 慕千夜冷笑着,“慕追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本你我之间没有大恩大怨,在慕府的时候,一向自恃高傲的你从来都不屑来欺压我戏弄我,只是,今日,你帮助南宫世宁,害我父王,那么我便不能饶你。” 慕千夜松开手指。 一阵金属碎片落地之声随之响起。 原来,慕追云的剑并没有刺入慕千夜的身体里,而是被慕千夜折成了一截一截的。 慕追云看着地上的碎片,也知道了自己与慕千夜的差距。 南宫世宁见情况不对,悄悄地后退而去,他的身后的墙壁上有一个烛台,鹤头形状的烛台。 手摸上了烛台,正要触动机关,不想有另一只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一种冷意从手传遍了全身。 南宫世宁有些迟缓地回头,对上的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和满眼的黑色。 “你,你是……” 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后的? 南宫世宁感觉到了害怕。 郁木崖踢脚,瞄准南宫世宁的屁股,用力,踹下。 南宫世宁便直接地飞了出去,脸着地。 擦着地面,还滑行了差不多一米的距离,脸和胸口都在石做的地面上摩擦过。 郁木崖绕过南宫世宁来到了慕千夜的跟前,“师妹,我们换一个。” 郁木崖的意思是他来对付慕追云,南宫世宁交给慕千夜来。 慕千夜点点头,她发现,虽然木头师兄不怎么会说话,但是他总是用他的方式关心着她,就如现在,他知道她不会放过慕追云,也知道慕追云是她的姐姐,所以说要和她换一个。 慕千夜飞快地来到了段痕水的跟前,段痕水的身上全是锁铐。 慕千夜拿起一个锁,却发现,锁眼中被灌了蜡! 段很水的身上有大大小小六七把锁,全部都被用蜡给封住了锁眼! 拉了拉那铁链,是用玄铁制成的,用内力根本就扯不断。 慕千夜正犯着愁,郁木崖走了过来,他的手握住其中一把锁,片刻后,就见化为液体的蜡从他手的缝隙中流了出来。 慕千夜和段痕水都惊讶地看着郁木崖,这木头,直接用内力把融化了灌在锁里的蜡? 不一会儿,六把锁的蜡都让郁木崖给清楚掉了。 慕千夜看了看这锁,是特制的,要开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花的时间会比较久。 慕千夜一步一步走到了还趴在地上没有站起来的南宫世宁的跟前。 蹲下身子,慕千夜与南宫世宁面对面。 “想救段痕水?很简单,你自尽。”南宫世宁虽然有些狼狈,但是脸上却依旧满是得意之色。 南宫世宁笑着便要爬起来。 慕千夜的手肘在南宫世宁的背上狠狠地击了一下,用了七八分的力道。 “嘭!” 才支起一半身子的南宫世宁重重地撞回地面。 “我有让你起来吗?”现在的慕千夜眼睛里都能冒出火来。 “朕是皇帝,你居然敢这样对朕!” “皇帝?算计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对毫无罪过的功臣处以极刑,就是一个皇帝应该做的?还是说,皇帝你想说,我这样做是欺君犯上?笑话,不欺君就能活命吗?南宫世宁,你逼着原本忠于朝廷,忠于南怀国的臣子反了你,你居然还好意思跟我说你是皇帝,脑子被门板挤了,女人身上劳动过多,思考能力全跑下半身去了吧!” 慕千夜的眼睛被段痕水那四根已经碎裂掉了瘪掉了的手指给刺痛着。 对她来说,父王就像她嫡亲的父亲一样。 慕千夜的视线来到南宫世宁的那两只手上,然后站了起来。 慕千夜抬起脚,往其中一只手上踩去,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南宫世宁响彻整个密室的哀嚎之声响起。 “啊!啊——啊——”南宫世宁直接就痛昏了过去。 慕千夜往旁边看了看,找到了还装有盐水的木桶,二话不说直接就交到了南宫世宁的那只被她踩烂了的手上。 “啊,啊啊……” 再又一阵的哀嚎声中,南宫世宁醒了过来。 “钥匙。”慕千夜一把将南宫世宁从地上拖了起来。 “啊,啊,休,休想!” “那我们继续?”慕千夜的手握住了南宫世宁另外一只尚且完好的手。 “不,啊不不不!”南宫世宁恐惧地大叫。 “那就乖乖地听话,可好?”慕千夜的语气可一点儿都不像是商量的样子。 “钥匙,钥匙在那个烛台里面,转动烛台就可以看到钥匙了。”南宫世宁慌乱地说道。 慕千夜看了看南宫世宁说的那个烛台,“刚才你就想要转动他了,怎么?当我是瞎的吗?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说谎的话,我会让你看到自己的胸膛被剖开的样子的。” “钥匙,钥匙……”南宫世宁的手指忙指向自己怀里。 慕千夜一把将他扔回地上,然后蹲在他的身边,在他的怀里掏钥匙。 钥匙取了出来,慕千夜又在南宫世宁的胸口补了一脚才走向段痕水。 痛得无力的南宫世宁只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慕千夜小心翼翼地给段痕水开锁,生怕自己的动作会弄疼他。 六把锁尽数解开,慕千夜忙扶住段痕水,刚才段痕水被绑在柱子上,解了铁锁,自己没有支撑的力量,完全依靠着慕千夜,慕千夜赶紧扶着他原地坐下。 另一边,郁木崖看着慕千夜的举动,然后木讷地眼睛转向了慕追云的手。 “你,你要干嘛?”慕追云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往自己的后背藏去。 慕追云有些惊恐地看着这个面瘫的男人,同时脚步不断地后退。 “不要过来。”慕追云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不要,不要过来!”慕追云不断后退,后背与墙贴上了。 “过来。” 慕追云忽然感觉到前方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而去。 好不容易与郁木崖拉开了一段距离的慕追云下一秒就已经来到了郁木崖的跟前。 “趴下!”郁木崖以没有任何起伏的命令式的口吻对慕追云说道。 慕追云不想做,但是郁木崖毫不怜香惜玉地将抓住了她的后衣领,直接将她往自己一扔,那样子,就好像是在扔一件垃圾。 身体与地面撞击的疼痛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左手就传来了锥心刺骨的疼痛。 “啊——”几乎震破人耳膜的尖锐尖叫之声。 郁木崖踩完慕追云的手又照着刚才慕千夜做的,找了木桶,也给慕追云浇了盐水。 他的动作,完全是照搬慕千夜刚才对南宫世宁所做的来的! 慕追云满眼痛苦,她看着那只已经废掉的左手,她的手,她的手……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靠着自己,逃离了北翼国的那个牢笼,逃脱了她一个寡妇的身份,她丢下了她的女儿。 跟了南宫世宁,帮他做事,事成之后,她就是有功的人了,她就可以让南宫世宁收她为妃,然后她就还有机会,她依旧可以将别人踩在脚底的。 “师兄,我们走吧。”慕千夜刚给段痕水上了药,做了简单的包扎,不过父王的情况依旧很不好,必须赶紧离开皇宫,接受进一步的治疗才行,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郁木崖过来,将段痕水横抱了起来。 郁木崖的动作很是轻巧,尽管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大男人,但一点儿都不费力。 段痕水满身都是伤痕,稍不小心就会触碰到他的伤口。 郁木崖虽然样子木讷,但是此刻却一点儿都不马虎。 这个男人,在有些地方很迟钝,但是认真起来,比谁都要仔细! 两人原路返回到上面。 刚来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无数的禁卫军入潮水般涌入。 南宫彻出现在慕千夜和郁木崖的面前。 慕千夜冷静地看着对方。 南宫彻看见慕千夜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原来你是女子。” “皇子殿下,我是不是女子并不重要不是吗,我只说一遍,要么让开,要么,我们一战。”慕千夜话冰冷没有温度,她没有时间浪费,多耽搁一刻钟,父王就多受一刻钟的痛苦。 “请你去让皇叔停下来。” 南宫彻来到慕千夜的跟前,语气中透着恳求的问道, “清狂在做什么?” “皇叔盗取了兵符,派人假命调动了驻扎在城外的大军;同时,苗疆几个部落出现骚动,在南怀边境作乱,我想这也是他的意思。” “除此之外,皇宫引入的活水的出路被人堵住了,皇宫不少地方汪泽一片,国库大开,御膳房失火,后妃无故失踪……” “停下来?皇子殿下觉得这要如何停下来,你的父皇让清狂的父王变成了这副模样,或许,你也应该到密室里去看看你父皇此刻的模样!” “本皇子承诺,不追究今日之事。”南宫彻给出了让步。 慕千夜却听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 他不追究,他是皇子,有何能力不追究? 他现在不是急着冲进里面去看看他的父皇此刻是怎样的模样,而是关心着别的事情。 还不明显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果然,皇宫里长出来的,没有一个是有血有肉的。 “本王的好侄儿,在和你的嫂嫂商量着什么呢?”段清狂的声音响起。 人们纷纷往后面望去。 声音来自后面。 段清狂漫步而来,旁若无人地从禁卫军之中走过。 狂,狂妄,目中无人,就见这重重的禁卫军,他都没有放在眼里。 “皇叔。”说实话,南宫彻面对段清狂,还是有着害怕的。 段清狂的眼睛看了一眼被郁木崖抱着的段痕水。 然后再将视线转开,“南宫彻,你三十有余了吧,你父王六十有一才登基为帝,即位前做了整整三十七年的太子。那么你呢?如果南宫世宁也如先皇一样长寿,你还要做多少年的皇子,多少年的太子呢?” “南宫世宁疼爱你的儿子远超过你是满朝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南宫泊如今是皇太孙,而你却没有被正式册封为太子,这一点让你寝食难安吧?如果他直接将帝位传给了你的儿子,而不是你呢?” 段清狂一字一句,说的南宫彻毫无还击之力。 不错,他不能再等了,他不要像南宫世宁一样,等到六十岁才即位,也不要每天都是不安之中渡过。 “南宫彻,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皇叔想要与我做什么交易,但说无妨。” “本王给你一个即位的理由,你许本王一个清静。” “皇叔的意思是……” “琴妃联合外臣谋乱,定国王与睿王双双死于叛乱之中,从此南怀国再无睿王,再无段家,皇帝驾崩,新帝即位。这样的结果如何?” “皇叔舍得放弃这一切?”南宫彻有些不相信,放弃自己的王爷身份,放弃尊贵的身份,放弃荣华富贵,他当真愿意? “呵呵,做睿王,自己的王妃不能坦诚自己的身份,做睿王,自己的儿子还要以义子的身份待在自己的身边,做睿王,自己的父亲要对人卑躬屈膝。”段清狂说得很认真。 “好,一言为定。”像是怕段清狂反悔,南宫彻忙道。 “从今往后,南怀国的所有事情,都与我无关。” “愿你遵守你今天的话。”此时的南宫彻被即将要登基为帝和少了段清狂这个碍眼的存在的双重喜悦冲昏了头脑,没有意识到,对于南怀国而言,少了段家,少了定国王爷和睿王爷,会有怎样的危害。 ★ “清狂,你真的不当王爷了?”慕千夜与段清狂一同往清夜茶楼走去,段痕水已经先一步让长老们带走了。 “夜儿,这是你第七次问我这个问题了。夜儿难道觉得我是贪恋权势,贪恋荣华之人吗?” 慕千夜摇摇头,“不是,只是,段家百年基业,从南怀建国之日起便有段家的存在,如今却……” “夜儿,凡事有兴起的一天,也总会湮灭的一天,这是天地万物必须要面对的。” “那清狂,以后我们要去哪里?” “以后夜儿养我,可好?” “不好,我从来不养吃白饭的人,必须要干活才行的!” “好,小财迷!” 忽地,一个暗影现身,“王爷,王妃,小世子不见了!” 什么? 小宝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世子一直与驼背在一起,后来跟着在茶楼打杂里的那个小公子一起去茅厕,就再也没有回来!” ------------ 第二十九章 能干的师兄,无耻的清狂 第二十九章 能干的师兄,无耻的清狂 茶楼打杂的小公子? 慕千夜想起来了,是那个叫云末定的孩子! 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他! 这么说来,他才是南宫世宁安排在他们身边的人? 可是,云末定不是跟着欧阳从北翼国过来的吗?为何会和南宫世宁扯上关系? 段清狂与慕千夜没有逗留,连忙往清夜茶楼赶去。舒榒駑襻 驼背正在茶楼里来回踱步,一脸焦急。 见段清狂和慕千夜从门外进来,忙上前,“属下该死,没有保护好小世子!” “驼背你先起来,对方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对他失了戒心也在情理之中,我们都忽视了他。” “王妃,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驼背急得要命,若是小世子有个好歹,即便王爷和王妃不怪罪,他也不能原谅他自己! 慕千夜的脸布上了一层寒霜,不管是谁,敢动小宝一根汗毛,她要他拿命来偿! “驼背,让暗影们出去找小宝,父王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段清狂当即下令将原本守在定国王府的人调去找寻小宝的下落。 “是,王爷!”驼背一刻也不敢耽搁,领着段清狂的命令就行动。 驼背前脚刚走,一个暗影又飞快地来到了慕千夜和段清狂的跟前。 “王爷,王妃,南宫世宁驾崩了。” 段清狂和慕千夜相视一眼,南宫彻还真是迫不及待。 慕千夜原以为,南宫彻虽然急着想要登基做皇帝,但还不至于会对自己的父皇出手,最多以他身残一事,让他从此长住冷宫而已。 南宫世宁嫉恨了段清狂半辈子,忌讳了段家半辈子,最后却是死在了自己亲生的儿子的手中,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他最大的讽刺呢。 “这是南宫彻刚才派人送到定国王府的。”暗影将一叠东西给呈上。 段清狂从暗影的手中接过那叠东西。 都是所谓的段家通敌卖国的罪证,其中最主要的两项,便是慕千夜和段清狂大闹驿馆的事情和之前北堂希和云狼两人留宿在清夜茶楼的事情。 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经过一番编排,倒还真是一出精彩的戏剧! ★ 半天过去了,慕千夜和段清狂终于收到了消息。 云末定带着小宝往南易城边的枯叶岭去了。 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抱着一个昏迷着的四岁的孩子上山去,让从枯叶岭上路过的樵夫留了个心眼,暗影一番调查后便有了小宝的下落。 慕千夜,段清狂,驼背,欧阳明轩和冷依依循着山路赶到山崖边的时候,就见云末定将昏迷着的小宝吊在了崖边的树上,绳子的另一头握住了他自己的手中。 云末定知道小宝人虽然小,但是身手很不错,所以就利用小宝对他的信任将小宝迷晕了再带过来。 “你们不准过来,不然我就松开绳子,我知道段清狂的武功很高,我早算好了距离的,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任凭你速度再快,我放手,他也只有掉到悬崖底下去的份儿!”云末定在慕千夜等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喊住了他们。 云末定看向慕千夜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的问道,“慕千夜,我要你过来。” “你是冲着我来的?”慕千夜问道,想要她的命可以,动她的儿子,没门! “你害死我姐姐,你是杀人凶手,你是坏人!”云末定尚且有些稚嫩的声音指控着慕千夜。 “你姐姐?你姐姐又是哪个?”杀人凶手?啧啧! “云先宁!”云末定咬着牙齿,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他此时的目光已经将慕千夜万箭穿心了。 “你是说,云纤凝是你的姐姐?而你现在是在给你姐姐报仇?” 云纤凝是自取灭亡,害死她的人是她自己,如果她满足于北堂希对她的宠爱,还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笑话! “是你,是你害死姐姐的,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幸福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她现在就是沐王妃,怎么会惨死在大牢里。” 云纤凝被北堂希关入大牢之后没多久就自尽了。 云末定有些激动,他那只握住绳子的手有一些松动,吊在树上的小宝往下滑了一截,看得欧阳明轩他们倒抽了一口气。 “你放了小宝,我过来。” “不!”云末定忙喊道,“我要你自废武功再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一身好武功,让你过来,我肯定打不过你!” 云末定不笨,他不会让这些人有靠近他的机会的,因为那样的话,他肯定没有办法对付得了他们。 “快点!不然我就让他去死!杀不了他娘,杀了他也是一样的!”云末定发着狠,脸上有着与他的年龄不符合的狠劲。 云末定说着,手松了一下,让小宝再一次猛地下降了一段,然后再停住,小宝的身影在树上晃了晃,才停住。 像是觉得还不够,云末定的另一只手拿着事先准备好的鞭子,往小宝小小的身子上抽了过去。 “啪——” 皮鞭落在小宝那般稚嫩的身体上,即使云末定的手劲并不是很大,但是娇嫩的皮肤怎会经得起这样对待? 随着那一鞭子,慕千夜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仿佛那一鞭子不是打在小宝的身上,而是打在她的心上的一般。 “慕千夜,快点!”云末定不耐烦地催促。 慕千夜看着那被吊在树上的小人儿,那是她的小宝贝,慕千夜想着便抬起了一只手,手刚要落下,就被另一只大手给抓住了。 “夜儿!”段清狂不忍地看着慕千夜。 慕千夜朝着清狂微微一笑,笑容中包含着她对段清狂的信任。 段清狂和其他人被慕千夜的笑容给刺痛了。 握住她手的大掌缓缓地松开。 “夜儿,让我来可好?” “好。”慕千夜收回了自己的手,同时,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王爷!” “王妃!” 其余的三人不由地出声。 废去武功可是会要了习武之人的半条命的! 段清狂的手掌高高地抬起,一点一点地抬起。 然后。 猛地落下。 眼看着手就要碰上慕千夜的天灵盖了。 冷依依一转身,将脸埋在了欧阳明轩的肩头,不敢去看。 驼背和欧阳明轩屏住呼吸。 云末定也是专注地看着。 他等着,等着慕千夜死在他的面前。 姐姐,我就要为你报仇了。 为了这一天,他都等了好久了,慕千夜她该死,她该死! 忽地,慕千夜的一个力量所吸引,直接往后退去,而段清狂同时朝着小宝所在的方向飞去。 云末定一直盯着慕千夜看,反应慢了一拍,然而,这却足够段清狂飞身抱住小宝,手在同时斩断了那跟吊着小宝的绳子。 慕千夜的后背撞上了郁木崖的胸膛。 转变来得十分突然,不过一刹那的功夫,局面就完全变了。 失去了小宝,云末定在慕千夜段清狂他们的面前,就丝毫没有威胁可言了。 云末定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手中那根已经松掉了的绳子,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不,不,这不是真的。”云末定表情痛苦,不愿意接受自己失败的现实。 冷依依第一个冲了上去,一把将矮上自己一截的云末定给拎了起来,“你这个混蛋小子,当初我看你可怜,捡你回来,不管是之前在北翼国的茶园还是在清夜茶楼,我哪一点亏待你了?你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冷依依一想到云末定这小子是她带回来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初她以为自己捡到了一个小叫花子,还亲自给他洗澡,给他吃给他穿给他住,他就是这么来回报他们的? “慕千夜杀了我的姐姐,她应该去死!”云末定有些心虚地撇开头,自觉对冷依依还是有些愧疚的,但是坚决不承认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的! “所以你就伤害小宝?枉费小宝还云哥哥云哥哥地叫你,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利用他的信任的!” 小宝年纪虽然不大,武功底子还是很不错的,一般的人根本不能奈何他,如果不是因为对云末定的信任,云末定怎么可能有机可趁? “他是慕千夜的儿子,母债子偿!”云末定咬着唇,瞪着抓着他的冷依依。 慕千夜走了过来,先来到段清狂的身边,仔细地查看了小宝的伤势,原本白嫩的皮肤上,一道长长的鲜红色的血痕,一直从左边的肩膀蔓延到了他的腰。 最可恶的是,云末定居然给小宝下了这么重的迷药! 他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啊! 慕千夜的目光更加寒冷了,她回头,看向那被冷依依拎在手上的云末定。 “云末定是吧?”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快放了我!”云末定不断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冷依依的禁锢。 “杀人凶手?啧啧,说起来,到现在为止,我坏事做了不少,可是杀人,好像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我倒是不介意坐实了这个罪名呢。” 在见到父王的伤势的那一刻开始慕千夜的心就没有平静过,她最后都没有杀南宫世宁,是因为她不想要百年段家因为她背负上一个弑君的罪名。 一日之内,她所珍惜的两个人都受到了伤害,他们以为她心脏很强大吗? “你,你想要做什么?”云末定看着慕千夜流露出来的眼神,身子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依依,把他给我,你们最好都转过身去,少儿不宜的。”慕千夜很郑静地其他人说道,然后从冷依依的手中接过了云末定,就像拎小鸡一般地将他拎在了手中。 “混蛋。” “混蛋!” “敢动我儿子,居然动我儿子。” “你居然抽他,你还吊他起来!” “……” 欧阳明轩,冷依依和驼背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王妃对云末定拳打脚踢,毫无形象可言,没有用上内力,每一拳每一脚却都是发了狠的。 “呼——”打完了,慕千夜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衫,看着地上鼻青脸肿的云末定道,“别以为你是小孩子我就不揍你!” 慕千夜回头,三秒钟变身回慈母形象从段清狂的手中接过了小宝,“我们回家去,爹还在等我们呢。” 是了,现在清狂已经宣布不再做王爷了,那么父王就不是父王了,应该叫爹了。 爹,多么陌生却又亲切的一个称呼! “驼背,这小孩子现在怎么办?”欧阳明轩发问,老大出手还真是不留情,这孩子已经在地上起不来了,身上又是乌青又是红肿的,煞是好看。 其实,他也想这么干来着! “带回去吧,等老大气消了再处理吧。”总之是个大麻烦。 ★ 昔日的定国王府一时间成了一间空宅,门上被贴上了封条,路过的人纷纷扼腕。 定国王,睿王,段家在南怀国百姓的心目中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地位。 段家一脉,居然就这样消失了。 与此同时,清夜茶楼后院的一个房间里,站了满满一屋子的人,大家都在等着,等待着床上的段痕水苏醒过来。 房间里的气氛很不好,因为段痕水的情况很不妙。 小宝伤得轻一些,迷药的药效过去之后,他就醒过来了。 现在的他正趴在床边,专心致志地看着床上的他的爷爷。 “爷爷,太阳都晒屁屁了,你就不要赖床了!”小宝认真地看着床上几乎被包成了木乃伊的段痕水,仿佛生怕自己一眨眼就会错过了段痕水苏醒的一刻。 “干爹二号,爷爷马上就会醒过来了对不对?”小宝满眼期待地看着欧阳明轩,等待着点头。 欧阳明轩没有回答小宝,因为,他的答案是否定的。 “对了,浑球!”小宝忙从身上将还在呼呼大睡的浑球给掏了出来,在他的老鼠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两下,“快起来干活,不准偷懒了!快去咬爷爷,快去咬爷爷!” “小宝,浑球只能连筋脉续骨头,但是却不是万能的。”欧阳明轩不忍地说道,老王爷的身子几乎整个都毁了,就连五脏六腑都有很大程度的损伤。 “不过,老王爷的身体里好像有一小股真气在流窜,这股真气很奇怪,绵连不断,很温和,它似乎就是老王爷到现在都还留着一口气的原因。”欧阳明轩很认真地说道,“我很好奇,是什么人将这股真气灌输到老王爷的身体里的,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那个人修炼的武功内力有着特殊的功效,而他,也许可以救老王爷!” 慕千夜凝眉,脑海里浮现了郁木崖的身影! 父王到目前为止接触的人除了他们几个就只有郁木崖了! 如果是木头师兄的话! “我想很有可能是我的师兄。”慕千夜觉得这个可能性十分大。“我去找他。” “娘亲,我也去!”小宝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哎哟。”扯到了伤口,小宝哎哟了一声,小脸皱了皱,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停下来。 该死,一向就只有死木头跑出来的份,这会儿想要找他了,慕千夜倒是不知道要从哪里找起了! “死木头,你给我出来!”慕千夜冲到门外,朝着院子里大声喊了一句。 一阵黑风刮过,郁木崖从屋顶上跳下,飞身来到了慕千夜的面前,“师妹。” “师兄,我公公身上的那股真气是你留下的对不对?”慕千夜有些着急地问道,老爹在屋里躺着,她想不急都不行啊! 郁木崖点点头。 “那你有能力救我公公的对不对?” 郁木崖又点点头。 他修炼的是沐春风大法,这是每一代的神机老人必须修炼的武功,和浑球的能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是师妹,我的爹爹就是你的爹爹,所以你会帮我救我公公的对不对?” “不对。”郁木崖很直接地回绝了,“师妹的爹爹不是师兄的爹爹,娘子的爹爹才是我的爹爹。” 还算的真清楚! 这货一点儿都不含糊! “一句话,你救不救?”直接问吧,再绕,自己可能会被他给绕进去。 “不救。”多干脆的回答! “为什么?那你干嘛要在我公公的身体里注入一道真气保住我公公的命?” “他在我手上死掉师妹会怪我的。” 郁木崖的意思是,因为当时是他抱着段痕水的,所以不能让段痕水断气! “你就不怕我现在怪你吗?” “师妹不是不讲理的人。” 他怎么,怎么…… 她能再不讲理一点吗? 她可以再暴力一点吗? “师妹嫁给我,他也是我爹爹了。”一向少言的郁木崖很难得地主动说话。 她要是嫁给他,那段痕水就不是她公公了! 搞半天,木头师兄还在想着娶她过门的事情! “木头叔叔!”追着慕千夜出来的小宝见他娘搞不定郁木崖,忙出马了。 小宝扯了扯郁木崖的衣服唤起他的注意力。 郁木崖低头,看见小宝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木头叔叔,你救救小宝的爷爷好不好?小宝要是没有了爷爷,会很可怜的!”小宝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郁木崖蹲下身,视线与小宝相对,“不随便救人。” “这不是随便救人啊,小宝喊你叔叔,小宝的爷爷就是你的……伯伯!”呼,算的还算清楚! “很复杂。” “不复杂不复杂,你是小宝的叔叔,爷爷是小宝的爷爷,所以叔叔应该救爷爷!”小宝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为郁木崖计算着三人的关系。 “做你爹爹,就不复杂了。”郁木崖很严肃认真地回答。 小宝也认输了,他求助地看向慕千夜,娘,你从哪里找来的师兄,怎么这么难搞,小宝搞不定! 这个时候,段清狂从屋里走了出来。 “夜儿,虽然你的师兄一不小心,歪打正着,十分不经意地保住了爹的命,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有救治爹的能力,你不要再为难他了,若是他答应了,却反而害了爹,他以后便再也没有颜面见你这个师妹了。”段清狂很不经意地对慕千夜说道。 段清狂的话音刚落,就见郁木崖化作了一道黑风,然后房间的门跟着扇动了两下。 “爹,为什么我觉得对木头叔叔来说,你比娘亲还有效呢?”小宝有些郁闷,爹爹太狡猾了! 不一会儿,原本挤在房间里的其他人纷纷退了出来,将空间留给了郁木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从正当中移到了西方。 几个长老都在门口来来回回一遍一遍地走着,一个个脸上都堆满了焦虑之色。 终于门打开了,慕千夜,段清狂以及长老们集体往房间里涌去。 房间里,郁木崖的额头上有一些汗水,脸色也有些苍白,不用说救治段痕水费了他很大的力气,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虚弱。 只是,慕千夜没有注意,她的一门心思都被床上的段痕水的情况给牵连着。 不一会儿,房间里就爆发出惊喜的声音。 “水老头,你没事!太好了!”藏允长老激动的声音响起。 “呜呜呜,我还以为你这个老小子要先我们一步走了呢!”藏莫长老最直接,年纪一大把了,居然还会喜极而泣! 慕千夜和段清狂也很激动,她握住段清狂的手,感受到表面上看似平静的段清狂手心里的冷汗,这男人! 在众人都惊喜于段痕水脱离危险的时候,郁木崖的目光停留在了慕千夜与段清狂交握住的两只手上。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目光中流出一些落寞的情绪。 好半晌,慕千夜才想起来要和郁木崖道谢。 “师兄,谢谢你。”慕千夜感激地说道。 “我很能干?”郁木崖问慕千夜,他的问题有些孩子气。 “师兄当然很能干!”慕千夜毫不犹豫地回答,排除没有表情以及偶尔反应慢人半拍之外还是很完美的。 “那嫁给能干的师兄?” 真是三句话不离开两人的婚事! “哎。”忽地,段清狂叹息了一声,“用恩情来绑住女人,这样的事情最无耻了,郁师兄,我相信这样的事情你是不屑做的,对吧?” 欧阳明轩,冷依依等人纷纷朝段清狂投来异样的目光。 无耻啊无耻! 爷,比较无耻的人是你好不好! ------------ 第三十章 爹爹对娘做坏事了:老大又有了? 第三十章 爹爹对娘做坏事了:老大又有了? 段清狂和慕千夜没有敢在南易城久留,帝王心难猜,南宫彻既然可以将自己的父王也杀了,那么他们又有什么理由相信,他不会斩草除根呢? “王爷!”这是慕千夜第一次看到所有的暗影现身,一共二十二人。舒榒駑襻 “我现在已经不是王爷了,你们都离去吧,以后段家不再存在于南怀国,也不会有暗影团了。”段清狂今天让所有的暗影都出来,就是为了宣布解散的。 “就算不做王爷了,你还是我们的主子!” “是啊主子!” 暗影听闻段清狂要解散暗影团,脸上尽是不舍。 “你们也有自己的亲人的,散了吧,好好去陪陪自己的家人吧。” 暗影从不露脸,像影子一样生活着,这不代表他们都是没有亲人的孤儿。 相反,他们都有自己的家,段家的暗影是段家的家臣,如今的暗影们中的大部分他们的父亲就是暗影出身。 他们的家人,有些是卖茶的小贩,有些开饼店的,有些是樵夫,形形色色都有。 “王爷!”暗影们再次齐声呼叫段清狂,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王爷,暗影团是不会解散的,王爷选择离开,我们不会拦着王爷,也愿意听从王爷的命令回到各自家中,做回一个普通人,但是,如果有一天,王爷决定要重新站在南怀百姓的面前,暗影团便会在第一时间出现,成为王爷您的左膀右臂!” 有一人站出来。 他的话如雷声般响亮,也如春雨般无声地沁入众人的心中。 暗影们纷纷点头,“王爷,我们等着你有朝一日回来!” “等王爷重回南易,重展风华!” 二十多人齐齐跪倒在地。 段清狂点了点头。“至于四位长老……” “狂儿,你不会打算连我们都抛弃了吧?”藏莫长老老大不高兴了,想让他和小宝分开,哼,没门! “长老们要去要留,由你们自己决定便是。”段清狂很恳切地说道,他不会要求长老们一定要与他们一起离开,或者要求他们留在南易城。 “那还用说,当然是跟着你还有小宝一起离开了!”藏莫长老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老三。”藏允则没有藏莫长老想的这么简单了,“段家虽然从南怀国消失了,但没有从外面几个老东西的心里消失掉,有些东西,我们几个老东西必须要守住,我们会留在段家的禁地,狂儿放心,南宫彻不会发现我们的。” 藏允长老的话将刚才还兴冲冲要和段清狂一行一同离开的藏莫长老拉回了现实之中。 “呜呜呜,那可不可以把小宝也留下来,陪陪我老头子啊,不然整天面对着这几个糟老头,我一定会无聊死的!”藏莫长老一副要哭没哭的样子。 “老三,有老四在,你不会无聊的。”藏允长老指了指藏莫长老的“死对头”藏枫长老。 藏莫长老立马一脸踩到shi的表情。 ★ “老大,真的要关了这家茶楼?”清夜茶楼的后门,冷依依有些不舍地看着他们身后的这间茶楼。 “怎么?你不舍得?那你和欧阳留下来,当这茶楼的老板,刚好,你们应该要成亲了,就当是老大给你们的成亲贺礼好了。”慕千夜调侃冷依依。 “开这家茶楼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这里住下去,要安定在这里了。”欧阳明轩叹息了一声。 是啊,这些年他们一直都在漂泊,原先以为,会在这个有清狂的地方长久地住下来,没想到,还是要走。 “行了,有老大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少给老娘挑剔了!”慕千夜在欧阳明轩的后脑勺重重地拍了一下,惹来欧阳明轩不满的瞪眼。 “夜儿,我会为你建一个家,一个可以让你和小宝一直住下去,安安心心地住下去的家。”段清狂向慕千夜许下承诺。 轻轻地将慕千夜往自己的怀里带,让她枕在自己的胸前。 如此温馨美好的时刻,然而, “呕——” 慕千夜捂住自己的嘴,连忙冲到了墙角边,蹲下身子,开始呕吐了起来。 段清狂没有跟着慕千夜来到了墙边,轻拍她的后背。 “呕——” 慕千夜惨白了一张脸,吐得天昏地暗。 不用段清狂开口,欧阳明轩就赶紧来到了慕千夜的身边,抓住她的右手为她把脉。 只见欧阳明轩皱着眉头,许久都没有说话。 慕千夜一只手让欧阳明轩抓着把脉,一边还忙着吐,吐得差不多了,回过头,“欧阳,不会是那个吧?” 欧阳明轩点点头,用眼神肯定了慕千夜的猜测。 两人以十足地默契用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的言语和眼神交流着。 这什么跟什么? 其余人被这两个人搞得莫名其妙。 “娘亲,娘亲,你不舒服啊?”小宝忙从马车上蹦了下来,来到慕千夜的身边。 小宝原本已经陪着段痕水上了马车,段痕水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了,好在命是保住了。 “喂,欧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冷依依一头雾水,老大和欧阳怎么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师妹。”连郁木崖也围了过来。 “夫人,你没有事吧?”驼背和花和尚也过来了。 一时间,墙角处,慕千夜的身边围满了人。 “夜儿……”段清狂一脸凝重地看着慕千夜,他的双手扶着慕千夜,不断地拍着她的背。 慕千夜忙着呕吐,哪里顾得上回答问题。 “欧阳,你说!”冷依依威胁着欧阳明轩,她不喜欢被人瞒着的感觉! “老大真的没有事情!”欧阳明轩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十分肯定地说道。 “呕——呕——”慕千夜的呕吐声一刻都没有消停,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一张脸差不多白成了纸张。 “老大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是被人下毒了还是吃坏肚子了?”冷依依多少还是懂一些的,她觉得除了这两个可能不做他想。“是哪个混蛋干的事,要是让我知道,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都不是。”欧阳明轩说着看了段清狂一眼,“老大不是被人下毒了,也不是吃坏肚子了。而且,害老大这样的人,你应该也扒不了他的皮。” 欧阳明轩的目光落在段清狂的身上。 其他人顺着欧阳明轩的目光看过去。 咦? 罪魁祸首是段清狂? 这个时候,马车帘子被掀开,听不下去的夏侯摘星从里面探出头来,朝着这一群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大吼道:“我说你们这些男人外加一个小丫头,一个个笨的跟头大黄牛似的,老大当然是有了!” 有了? “师妹,你有什么了?”反应最慢的郁木崖认真地发问。 “对啊,娘亲你有什么了?藏着不让小宝看!”迟钝二号。 段清狂的手轻轻地伸向慕千夜的肚子,正要抚上去,慕千夜猛地一转身,对着墙角又呕吐了起来。 段清狂心疼地轻拍着慕千夜的后背,给她顺气。 “段清狂,你个混蛋!”吐得面无血色,一腔怨恨的慕千夜回头猛捶段清狂的胸膛。 段清狂自是不怕慕千夜捶,只要她自己不要捶疼了就好。 小宝依旧糊涂,“干爹二号,娘亲为什么要骂爹爹还要打爹爹?”好暴力! 欧阳明轩蹲下身,“小宝,因为你娘现在会呕吐是因为你爹爹对她做了坏事。” 小宝瞪着大大的眼睛,“爹爹为什么要对娘亲做坏事?” “因为你爹爱你娘。”欧阳明轩想了想回答。 他的话成功的让一向脑袋瓜子很聪明的小宝晕了,爱她,所以要对她做坏事? “欧阳,夜儿上一次也有吐得这么厉害吗?”段清狂看着一上来就吐了个天昏地暗的慕千夜,心疼极了。 欧阳明轩摇了摇头,“上次老大几乎没有什么害喜的症状,那个时候我们到处流浪,老大还整天忙碌,都没有什么事情,那时候我们都说还没有出生的小宝知道心疼老大,都不给老大添罪受。” 冷依依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老大是有小宝宝了! “老大,你有小宝宝啦,小宝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太好了!那样我就又多了一个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了!”冷依依一脸兴奋。 小宝也跟着恍然大悟,“娘亲有小宝宝了,是小宝的妹妹吗?”太好了,他当哥哥了! “冷依依,你少给我得瑟,要小孩自己和欧阳生去,搞不好你现在肚子就已经有一个了呢!”慕千夜朝着冷依依咆哮。 都说怀孕的女人脾气不好,慕千夜刚孕吐完,心情差,直想喷火! “欧阳,带着你的女人生孩子去!”于是,听了慕千夜咆哮的段清狂用命令的口吻对欧阳明轩说道。 “啊?”欧阳明轩的嘴巴长得老大,“爷,现在是大清早,我们正要离开南易呢,你让我生孩子去?” 再说了,就算他是主子,也不带这样命令自己的手下的吧? “哎哟,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啊?这还要不要赶路了?不是急着离开南易吗?再不走,大清早都要变成大黄昏了!”马车之中再次传来了夏侯摘星的咆哮之声。“再说了,老大现在不是怀孕了吗,难道你们打算在这里耗下去而不是去找个地方给她煎碗药,不说别的,至少别让她吐到揪心揪肺揪胃,头晕眼花嘴苦吧!” ------------ 第三十一章 狂牌妻奴 第三十一章 狂牌妻奴 夏侯老娘教训的是啊! 段清狂忙扶着慕千夜上马车,此时的慕千夜能吐的都吐出来了,不断地干呕着。舒榒駑襻 欧阳明轩上了马车后忙开药方,花和尚最机灵,先不上车了,先去市集买个痰盂在来和他们汇合。 两辆马车急急忙忙出城,瞧见有人烟的地方,便停下来。 段清狂小心翼翼地将慕千夜搀扶下来。 刚下车,一个妇人盯着两人。 “两位恩公?” 段清狂和吐到虚弱的慕千夜看了过去,原来是之前那个刘大婶,之前在她家住过一日。 “这位恩公你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苍白?”刘大婶连忙关心地问道。 慕千夜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刚才那阵孕吐,折腾得她够惨。 “她有了身孕,身体不是很舒服。”段清狂答道。 “哎哟,那是好事啊好事,恩公若是不介意的话,来我家坐坐,我给夫人煮点酸梅汤,清清肠胃!”刘大婶一脸兴奋地说道。 段清狂对这方面也没有经验,倒是这妇人是个生过孩子的人,想必是有经验之人,原本他们便要找个地方歇息,去刘大婶的家里倒也正好。 于是,一行人便去了刘家的院子。 刘家一共就两间屋子,挤了八九个人,顿时变得十分拥挤。 “恩公,不好意思屋子有点小,孩子她爹下地去了,娃儿也跟着去了,你们在这儿休息一下,我这就进屋给夫人弄酸梅汤去!”刘大婶憨憨笑着,面对这一屋子身穿锦衣华服的人,表现得有些手足无措。 “婆婆,小宝帮你好不好?”小宝仰着头,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哎呀,小公子,怎么能让你来帮我呢!”刘婶忙摆着手解决。 “小宝想做东东给妹妹吃!”嘿嘿,给妹妹吃好东东,以后妹妹就会最喜欢他这个哥哥了! “刘婶,我和小宝跟着你去吧,我会看着他不让他给你添乱的。”欧阳明轩忙道。 “我也去吧!”冷依依也来凑热闹,欧阳明轩和小宝齐齐瞪了她一眼。 “姨,不要毒害小宝的妹妹!”小宝坚决不让冷依依碰要给他妹妹吃的东西! “依依,孩子才刚刚有,还不稳定,一点儿都经不起你折腾的!”欧阳明轩十分中肯地劝说冷依依。 冷依依不满地嘟嘟嘴,她这一点分寸还是有的好不好!算了,不让她去就不让她去! “呕——”慕千夜刚才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呕吐声再次响起,赶紧掏出手帕捂住自己的嘴。 呕了半天,手帕脏了。 慕千夜将手帕往段清狂的面前一举,“给你!” 段清狂将手帕接了过来。 “你洗!”慕千夜十分任性地指着那块手帕说道。 “……”段清狂楞了一下,看着手中的那块帕子,“夜儿,我让别人洗成不?” “我就是想让你洗。” “……”段清狂又愣了一下。 “爷,那个,听说怀孕的女人会变得蛮不讲理。”冷依依如是说。 “爷,我听说,怀孕的女人脾气会变得很暴躁。”花和尚如是说。 “师兄看好你。”郁木崖如是说。 于是…… 卷起衣袖,拿着大木盆,蹲下身子,身下坐着小板凳,搓啊搓,洗啊洗。 这一幕着实亮瞎了不少人的眼睛。 好半天,段清狂拿着一块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手帕来到慕千夜的跟前,一方小小的手帕在段清狂的手里晃了晃,顺带使上内力,直接将它烘干了。 “夜儿,洗好了。”段清狂圆满完成任务。 “我不过说说的,你干嘛真的洗。”慕千夜嘟嘟嘴,懒懒地说了一句。 冷依依和花和尚两人顿时石化,还是郁木崖最郑静。 段清狂依旧笑盈盈的,“娘子,你看为夫第一次洗的怎么样,干净不,来擦一下,试一试!” 只见段清狂手拿手帕给慕千夜擦擦脸,又擦擦手。 “我饿了。”慕千夜很孩子气地说道,她现在就像一座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活火山也像一个小孩子。 “夜儿想吃什么?” “我要吃生姜包子。” 生姜包子?这荒郊野外的,上哪去找生姜包子去? 而且,老大什么时候喜欢生姜这种生物了? “好。”段清狂满口答应。 “你骗我,这里没有生姜包子。”谁知道,下一秒,慕千夜瞪着段清狂语出惊人。 “没有就现做!”多简单的事情。 “你做吗?”慕千夜虽然是问句,但是她那神情,分明在说,别人做的我不要,我要你做的! “为夫给娘子做!夜儿等我一下。”段清狂说着便往屋外走去。 出于好奇,花和尚连忙跟了上去,爷啊,虽然我知道你一个人常年在外面,吃的多少是会做一些的,但是我还是很好奇啊,好奇心满满的啊! 厨房里。 “咦,爹爹,你怎么也来了?” 厨房里,小宝正忙得不亦热乎,那小样,倒是还真有几分模样,除了脸上的那点污渍。 “给你娘做吃的。”段清狂说完便管刘婶要了生姜。 然后,在刘婶,小宝,欧阳明轩,花和尚炽热的目光之下,开始洗姜,切姜,和面,生活,上蒸笼,一系列的动作好不连贯,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爹爹,你偏心,你都不告诉小宝,你会做吃好的!”小宝很郁闷地发现,爹爹居然对他留了一手! “属于你娘的东西你是不可以抢的!”段清狂十分郑重其事地告诫小宝。 最后,一行人眼巴巴地看着段清狂将所有的新鲜出炉的生姜包子端走了,饱了半天的眼福,流了半天的口水,却也只有看和闻的份! “夜儿,生姜包子,吃吃干好不好?”段清狂的俊脸上挂着灿烂的讨好的笑容。 慕千夜抓起一个包子,慢慢地品尝了起来。 从厨房跟着来的众人纷纷盯着慕千夜正在嚼着生姜包子的嘴和她手中的那半颗包子。 “我要沾着醋吃!”慕千夜吃下了半个包子,然后转头看向身侧的段清狂,她要醋啦! 于是,轻功绝佳的段清狂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不过几秒之后,再度出现,手中便躲了一个粗糙的陶琬,里面诚者暗黑色的液体。 慕千夜这才满意地继续吃了起来。 谁知才吃了两个,慕千夜就停了下来,“我吃饱了!” 段清狂做的生姜包子个头不大,嘴巴大一点的人基本上就是一口一个。 才两个怎么就饱了! “那就不吃了。”段清狂哄着慕千夜。 “你吃!”慕千夜指着剩下的包子对段清狂说道。 段清狂做了整整一大笼,慕千夜不过吃掉的不过是其中的二十分之一,剩下还有三十多个包子呢! 不是吧?夫人,别这样,他们也可以帮着吃的,真的!这么多爷一个人吃不下的! 嘴馋的众人眼巴巴地盯着那笼飘散着浓郁香味的包子看,口水差点就淹了这小小的屋子。 他们正等着段清狂吃不下的时候再出马。 只可惜,他们失望了,看着那包子一个一个地减少,而段清狂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爷,吃这么多,你不撑吗?不要再撑了,吃不下我们不会怪你的,真的! 终于,所有的包子都从人们的面前消失了。 “我困了。”慕千夜睡眼朦胧地说道。 夫人,才刚吃完你就困了,这,这,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虽然说孕妇嗜睡,但也不是像你这样嗜的! “我扶你去睡一会儿。”段清狂说着便扶慕千夜起来。 “抱我睡!”慕千夜直接赖在段清狂的身上了。 段清狂一把将慕千夜抱起,根本无视房间里还有一群眼珠子正要调出来的人满脸的诧异。 段清狂抱着慕千夜正要离开,小宝忽然开口问欧阳明轩,“干爹二号,娘亲怀我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谁来做的?” “唰——” 欧阳明轩顿时成了闪亮的焦点。 段清狂也停住了脚步。 小宝,亏干爹我这么疼你,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害你干爹呢! 感受到左右两道炽热目光照射的欧阳明轩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左边的那道自然是来自冷依依的,右边的那道,是从原本正要抱着慕千夜进房间休息的某个男人的。 “那个,上一次,老大害喜没那么厉害,而且,我发誓,上一次老大绝对没有撒娇,绝对没有!”欧阳明轩忙澄清。 感受到那两道炽热的目光收了回去,欧阳明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干爹二号,你是大夫,所以小宝是你接生的吗?”小宝继续发挥他无敌的好奇心。 欧阳明轩撞墙的心都有了,小宝,干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当时我和老大在云州,没有稳婆……”欧阳明轩说到一半,就感觉到自己要被万箭穿心了,“所以让有些经验的牛婶接生,我隔着布幔指导!老大,你说对吧!” 欧阳明轩怕他们不信,忙让慕千夜证明。 “不记得了。”慕千夜悠悠地开口。 老大,别这样,欧阳我没做过对不起你们母子的事情啊! “清狂,我困了。”慕千夜愁着一张脸。 段清狂于是继续迈开了脚步,临走别有深意地看了欧阳明轩一眼,看得欧阳后背发凉,看来他的伤还没有好完全! “天呐,老大这次怀孕真的太吓人了!”欧阳明轩长长地叹息。 “欧阳,你不懂女人啊!”夏侯摘星从门外走了进来,“老大怀小宝的时候爷没在身边,爷其实挺介意的,尤其知道那段时间对你们来说特别难熬,所以这次怀孕,爷是打算连上次那一份一块补回来,老大这是故意的呢!” ------------ 第三十二章 贤夫 王妃好逍遥32_王妃好逍遥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二章 贤夫 段清狂扶着慕千夜道房间里去休息,刘家仅有的两个房间都让慕千夜他们给占了,还有一间躺着段痕水。 刚将她放到炕上,就见她嘟着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床太硬。” 这床确实硬,黄泥土砌成的,与高床暖枕自然是无法相比的。 下一秒,就看见段清狂也跟着上了床,小心地搂过慕千夜,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 把他自己给慕千夜当垫子了! “这垫子还不错。”慕千夜夸奖了一声。 “夜儿喜欢以后天天给夜儿当垫子用。”段清狂的俊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 “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 “……,夜儿想听故事?” “对。” 段清狂想了想,给夜儿讲故事?讲什么好呢?“我给你讲我爹和我娘的故事吧,爹他半生戎马,鲜少有败绩,唯一的一次,与北翼国战的时候,中了埋伏,当时只有他和数名将士,将士全部死去,他也受了重伤,被敌军搜捕,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不过只有十二岁的夏侯清染,是夏侯清染救了父亲,并反其道而行之,将当时被四处搜捕的父亲带到了北翼国的都城,也因为这样,父亲有了与母亲相遇的机会……” “我不要听故事了。” 段清狂才刚开始讲,才刚热乎,某个女人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 “我想听小狂狂唱歌。”慕千夜在段清狂的胸口蹭了蹭,撒娇道。 “唱歌?” 很遗憾,在他段清狂所会的那么多技能中,偏偏没有唱歌这一项! “夜儿,能换一个吗?”段清狂请求更换。 “夫君能换一个吗?”慕千夜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好吧,不能,所以,歌谣,只有唱! 等等,歌谣是什么东西? 乐器,多少会一些,词,也能写不少,但是唱着词唱出旋律,段清狂张了张嘴巴,愣是没有发出一个音节来。 看着简陋的房顶,段清狂绝对这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让他伤脑筋。 “夜儿,不如我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段清狂。 “夜儿?” 段清狂低头,却发现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听他唱歌的女人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慕千夜是被一个好消息给吵醒的:段痕水在昏迷了几天之后,终于醒过来了! 当慕千夜来到隔壁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床上的人比她还要激动! “夜儿,快来父王,哦不,是爹的身边坐!”段痕水刚才已经听段清狂讲解了在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了。 其实也好,他虽不忍段家百年基业一朝丧,却也不是一个老顽固,不能因为恋着这名这誉,这祖业,让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过得不舒坦,他也明白,狂儿和夜儿都是不喜欢拘束的人。 所以当狂儿和他讲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没有太大的意外,也没有太多的伤感。 慕千夜来到段痕水的身边坐下。 “夜儿,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要受苦了!”段痕水十分郑重地说着,同时脸上写满了高兴之情,虽然大病初愈的他脸色依旧很苍白。 “狂儿,你要是敢欺负夜儿,就别怪爹爹手掌心不留情了!”段痕水一副威严父亲的模样。 其实,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想说,老爷,不劳你费心了,爷他自己就做的好好的! “爹,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夏侯在照顾你。”段清狂像是很不经意地提及。 段痕水的目光便转向了站在床尾的夏侯摘星,“夏侯,夏侯姑……”段痕水想称夏侯摘星为夏侯姑娘,却想着年纪不对了,一直有些语塞,“谢谢你。” 有些尴尬地开口道谢,而被道谢的夏侯摘星也是尴尬地撇开了头,不敢用目光直视段痕水。 “这些天,你的衣服都是夏侯帮你换的,当然身子也是她帮你擦的。”段清狂继续漫不经心地说着。 轰—— 年纪一大把的段痕水的脸瞬间红成了虾子,他先是狠狠地瞪了段清狂这个“不肖子”一眼,然后尴尬地对着夏侯摘星再次道谢,“劳烦,劳烦你了……” 此时的夏侯摘星的情况一点儿都没有比段痕水好,她的头垂地低得不能再低了。 “不,不用客气。” “夏侯美人儿,爹的身材好吗?”慕千夜忽然开口。 询问的居然是段痕水的身材问题! 哪有人这么当人家的儿媳妇的?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慕千夜一脸无辜,“问问当爹的老了是什么样的情况,好估计一下他儿子以后年纪大了之后的情况啊!” …… 夫人,虽然你说的貌似很有道理,但是你就不能问的隐晦一点,你这样直白,老爷和夏侯姑娘会很害羞的! 果然,慕千夜的话让夏侯摘星想要夺门而出,这女人,在段痕水的面前和不在段痕水的面前完全是两个样子么! “夜儿不用担心,为夫即使上了年纪,也一样精神饱满,上山打得了老虎,下地干得过黄牛,进屋伺候得了娘子!”段清狂回答得更加顺溜。 “也就是说,反推的话,爹现在身体应该也不错是吗?”慕千夜合理推论,然后看着夏侯摘星一脸严肃地说,“夏侯美人,很符合你的标准哦。” “老大,你,你……玩笑不要乱开!”夏侯摘星一脸窘迫,却还要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 “他,他可是你的公公!”哪有儿媳妇拿自己的公公开玩笑的! “可他也是一个鳏夫。”段清狂接道,身为一个不折不扣的“不肖子”,段清狂直言称自己的父亲为鳏夫。 “这你个臭小子,你们这是要把我再气昏过去吗?”段痕水气呼呼地说道,臭小子,混蛋小子,居然带坏了他的儿媳妇,一起来欺负他这个大病初愈人还没有从病床上下来的老人家! “爷爷,爷爷不气不气。”小宝爬上了床,小手在段痕水的身上抚摸着,小宝知道他的爷爷身上有好多好多的伤口,拍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爷爷。 “还是小宝最好了。”段痕水欣慰地说道,还是宝贝孙子有良心,不像他的爹娘! “嗯嗯!”小宝当然乖啦!“小宝什么时候要改口叫夏侯姑姑做奶奶呢?” 小宝扑闪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无比认真地询问前一刻还夸奖他乖巧懂事的段痕水。 噗呲! 果然,遗传的力量很强大!虎父无犬子! “咳咳。”段痕水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不知道夜儿这次是要给小宝添一个弟弟呢还是妹妹呢,不行,我得先给孩子想好名字。” 段痕水转移话题。 “是妹妹!”小宝忙接话。 “小宝怎么知道?” “因为妹妹可爱,弟弟没有妹妹好玩!” 小宝,弟弟妹妹不是用来玩的! “我倒是觉得,还会是个男孩。”慕千夜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而且还是一个很顽皮的小子。” 才刚确定怀孕,就已经折腾得她够惨了,出生后一定是个捣蛋的小子。 段清狂的手跟着贴在了慕千夜抚摸肚子的那只手上,“宝宝,要记得乖一点,不要欺负娘亲,这样你出生后爹就不打你屁股,不然爹一定把你扔掉!” 段清狂很孩子气地对着慕千夜肚子里的宝宝说着威胁的话。 谁知道,他的话音刚刚落下。 “呕——”一阵强烈的呕吐感袭上慕千夜,慕千夜忙捂住嘴,冲向门外。 “呕呕——”慕千夜开始剧烈地呕吐了起来,之前刚吃下的生姜包子尽数吐了个干净。 除了段痕水不方便下床,其余的人也纷纷追了出去。 “夜儿。”段清狂站在慕千夜的身边,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却无能为力。 “走开!”慕千夜气呼呼地瞪着段清狂,“混蛋,走开走开!呕——” “夜儿,不要乱动,不要乱动,乱动又会不舒服的!” “都是你,都是你,一定是宝宝听了你的话,生你的气了!”慕千夜气呼呼地说道。 段清狂蹲下身子,将脸贴在了慕千夜的肚子上,“爹错了,宝宝不要生爹的气了好不好?最重要的是,我的女人你不可以随便欺负知道吗?” 花和尚一脸敬佩地看着段清狂,哇,爷,属下佩服!自认留恋花丛,贪恋女人的温柔乡的花和尚,自觉应该多多向爷学习! “你跟宝宝道歉,不和我道歉。”慕千夜不依不饶。 段清狂站了起来,“要不,夜儿惩罚我好了,这儿挺结实的,给你捶两下?” 段清狂抓着慕千夜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帮我洗澡!”慕千夜提出了要求。 “……” “你想说话不算话吗?”慕千夜挑眉,目光中的威胁意味十足。 “……” “那就给我洗澡!” “老大,我来给你洗好不?”冷依依提议道,人家段清狂怎么着也当了这么久的王爷,别人伺候他洗澡还差不多,让他伺候别人洗澡?难度很大! “可是我就要他来!”慕千夜十分坚定地说道。 没得商量,就是如此,谁有意义,她拍飞谁! “为夫愿意效劳。” 本书由138看书网首发,请勿转载! 王妃好逍遥32_王妃好逍遥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二章 贤夫更新完毕! ------------ 第三十三章 娘,以后谁是小宝的爹? “好!”某个女人一副女王的姿态,让众人顿时石化,乃至沙化。 “欧阳,听说,女人要十月怀胎才能生下孩子是吧?”花和尚张着老大的嘴,问身边的欧阳明轩。 “老花,虽然没有十个月,但是九个月是有的。”欧阳明轩和花和尚一样,目光还在两个准备进屋洗澡的人身上没有收回来。 “夫人现在几个月了?”花和尚很关心这个问题,这攸关着夫人的这个状态会维持多久,而他们的爷还要“做牛做马”多久。 “两个月,也就是说,距离小宝宝出世还有整整七个月的时间,当然前提是没有意外。”怎么办,他突然好期待,好兴奋,爷要当牛做马七个月了,他们可以大饱眼福了! “欧阳,你现在这个表情是什么情况?”冷依依看着欧阳明轩一脸期待的样子,大大地白了他一眼。“如果你要儿子的,我可以给你生一个的。” 某个小女人大言不惭。 “依依……”欧阳明轩有些尴尬,这个问题咱们能关起房门来讨论吗? “干嘛,搞不好肚子里已经有小宝宝了呢!”冷依依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说着还低头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要不,你也给我把把脉?”冷依依将手伸到了欧阳明轩的面前。 “依依,你没有!”欧阳明轩叹息道,依依还这么小,他怎么可能会…… “哎哟,欧阳,”花和尚一边用艳羡的目光看着欧阳明轩,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话说,欧阳,你确定没有恋童癖什么之类的特殊癖好?” 冷依依这毒丫头,怎么看都是一副还没有长大的样子,个头小小的,漂亮倒是很漂亮,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还没有及笄。 “你这死和尚,我还没有说你,你倒说起我来了?你丫的,明明是一个还没有还俗的出家人,结果呢?没事就往女孩子的闺房跑,动不动就夜宿青楼,搞的爷派任务的时候,还要我们几个去青楼里将醉得不省人事,满身都是胭脂水粉味道的你给抬出来!” 欧阳明轩被花和尚戳到痛楚,于是猛抖花和尚的糗事以示回报! “喂,死欧阳,这些陈年旧事了,你还提它做什么,我从良都好久了!”想他花和尚已经很久没有偷看女人洗澡了!“倒是你,我可是听说,之前的时候,有个男人要了人家女孩子的身子,还对她冷嘲热讽的,哎哟,据我所知,这可是那种名为‘衣冠禽兽’的生物的才会做的事情呢!” 花和尚毫不示弱地反击了回去。 这下,冷依依也急了,“喂,你这死和尚,你这是羡慕我们吗?你这死和尚,一辈子的光棍,一辈子没女人要!” “喂,冷丫头,和尚我这可是为你说话!”为什么她反过来攻击他啊? “死和尚,本姑娘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操心了?”冷依依三步上前,挺着胸膛,目光逼视花和尚。 “好好好,你们两情相悦,情比金坚,我这个外人现在就将地盘让给你们秀恩爱!”欺负他独身一人!真可恶! 见花和尚灰溜溜地遁走,冷依依得意地笑笑,外部问题解决了,现在来解决一下内部问题,“欧阳,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没有宝宝?” “我是大夫,我当然知道!”欧阳明轩偷偷地避开冷依依打量的目光。 “是吗?”冷依依不信,欧阳肯定有事情瞒着她!“你该不会是……没有想过要娶我。” “没有!没有!”欧阳明轩忙道,叹息了一声,轻轻地将比他要矮上许多,只够到他胸口位置的冷依依搂进自己的怀里,之前他一直都是坐这轮椅上的,如今站起来了,才发现,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娇小。 “依依,你还太小了,我在等你长大。”这丫头,应该给她好好补一补,总不能一直一副看起来都没有及笄的样子,不然不用别人质疑,连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了。 只是……欧阳明轩的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她还那么小,自己足足大了她十一岁,整整十一年! 等她在大一点,发现不喜欢他这个老男人了怎么办? 那可不行! 也许,他应该考虑考虑让她升级为他孩子的娘,绑住她! 冷依依心满意足地趴在欧阳明轩的怀里,还不知道欧阳明轩正在担心着两人年龄差距的问题。 ★ 房间里,刚刚嚷着要洗澡的女人坐在小板凳上,而某个贤惠的夫君,正在张罗着。 刘家没有像样的洗澡用具,只有一只大木盆,给小孩子洗澡还成,给慕千夜一个大人洗,实在太勉强了。 段清狂原本想让花和尚跑一趟,问问这附近的人家有没有洗澡的大木桶,慕千夜却说觉得入乡随俗,不麻烦了,就拿大木盆将就一下吧。 大木盆…… 只见小得可怜并且简陋的房间里,一只大木盆放在中央,里面冒着热气,还漂浮着一些花瓣。 洗澡工具都将就了,某位爷居然还有心思去采了一些花瓣来,不得不佩服一下…… 准备好这些后,段清狂开始要给慕千夜脱衣服了。 犯懒的某个女人连脱衣服的事情都交给段清狂了。 忽地,段清狂正要脱下慕千夜的衣服的手停住了。 段清狂抬头,目光如箭,看向房顶。 慕千夜也跟着抬头望房顶看去。 房间很简陋,一抬头就能看见木头做的房梁和黑乎乎的瓦片。 然后其中一片瓦被人拿开了,一只眼睛出现在原本是瓦片的地方。 那只偷窥的眼睛的目光与段清狂和慕千夜的撞了个正着。 然而,对方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身为偷窥者的自觉,被发现了,还不闪不躲,依旧光明正大地看着,那样子像是在等着段清狂继续。 房顶上那只偷窥的眼睛的主人,不用猜,都知道是谁,除了郁木崖绝对不做第二人选! “师兄,你在房顶上做什么?”慕千夜又好气又好笑地问房顶上的郁木崖。 “看师妹洗澡。”郁木崖回答地一本正经,仿佛他说的不是偷窥,而是一件很正当很光荣很要紧的事情。 “……”慕千夜哑然。 段清狂拉好慕千夜的衣服,打开门,走出去。 然后,慕千夜就听到从头顶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瓦片碎裂的声音。 好半晌,房门再次打开,段清狂回来了,原本整齐的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有一些凌乱,脸上还沾了一些泥土。 “夜儿,我们继续。”段清狂继续为慕千夜洗澡的事情。 “我觉得你比我更加需要洗一下。”慕千夜很认真地说道,“你被师兄欺负了?” 慕千夜狐疑地问道。 段清狂手上动作听了一下,“他比我更惨。”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觉得有两个小孩子在抢糖吃,然后打了一架呢? ★ 另一个房间,情况也不是很好。 段痕水靠在床上,而夏侯摘星端着水盆站在床边,两个人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脸上还都满是尴尬之色。 之前段痕水昏着,夏侯摘星只是很理所当然地给他擦身子,如今段痕水人醒了,但是还不能随便乱动,一身的伤,乱动伤口裂开就麻烦了。 更何况,他一只手的手指尽数碎裂,欧阳明轩的医术加上浑球那家伙的口水,虽然有复原的可能,但是至少也要大半年的时间。 “我,我来帮擦药吧……”好半天,夏侯摘星终于开口。 “怎么好意思劳烦你,不如让驼背进来就好……” “他粗手粗脚的,怕弄伤了你……” 事实上,驼背等人都被慕千夜下了命令,不准插手,凡是贴身伺候段痕水的事情必须得由夏侯摘星来做! “这……”段痕水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有些嫣红。 夏侯摘星将脸盆放在床边,然后伸出手,准备将段痕水的衣服褪去,因为带着伤,段痕水只穿着一件宽松的外衫。 明明是很轻易就可以褪去的衣服,夏侯摘星愣是解了老半天都没有解开。 衣服的扣子解开,露出了段痕水的胸膛。 他的胸口,布满了伤痕,一道一道,还都是红色的,让他的整个胸膛看起来有几分恐怖。 “呵呵。”段痕水苦笑了两声,“上一次你给我上药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时间过的真快,都隔了二十多年了。” “狂儿都这么大了,小宝都能淘气了,我们都老了。”夏侯摘星因为段痕水的话不由地想起了当年的他。 那个时候的他,还正值年轻的时候,一身铠甲,马上的英姿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你还不老。”段痕水忙道,“当年你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 “还不老吗?都已经三十多岁了。”女人不比男人,男人三十正值壮年,还可以纳个十房,八房小妾的。 女人,二十不嫁的都已经是昨日黄花了,更何况她这个三十多岁,快要四十岁的女人?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再次相逢,夏侯摘星没有跟段痕水提及过这分开的二十年里的事情。 “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谁吃亏都轮不到我吃亏。”夏侯摘星避重就轻地回答。 “那你……”段痕水想问问夏侯摘星这二十年里有拜过堂成过亲吗,如果成过亲,那么丈夫呢?还有孩子呢? 然而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 他之前问过慕千夜了,慕千夜也只知道夏侯摘星是独身一人,至于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 “成过亲了,丈夫几年前过世了,没有孩子。”夏侯摘星猜到了段痕水想要问的问题。 “对不起,不该提及你的伤心事。” “没事,都过去了。” “之前,我们拜的堂……” “不作数!”夏侯摘星抢话道。 其实,段痕水想的是,她既是孤家寡人一个,只要她不介意的话,就让清狂和夜儿喊她一声娘,虽然她年纪不大,但是她绝对当的起,相信雪儿的在天之灵也是会同意的。 他的心里只有雪儿一人,但是他还是很希望可以好好照顾夏侯的。 “那当然不能作数,我们都忘掉吧!”夏侯摘星说着打开了药瓶,用手指轻轻沾取一些液体,这是欧阳家的生肌露。 然后,夏侯摘星的手轻轻地碰上段痕水的胸膛。 即使手指触碰的地方凹凸不平,几乎是可怕的,但是夏侯摘星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擦药的过程变得十分的漫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似的。 ★ 离开了刘家,一行人便继续前进,离开南易城之后,几人倒也不急。 一行人来到了水月城。 一进城,马车就被拥堵的人群给堵在了路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冷依依满是好奇,然后直接从马车里跳了下来,随手拉住一个路人,“老伯,请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神机老人的女弟子呢!”老人激动地说道,“你们知道吗?神机老人临死前留下遗言了,说是得到他女弟子帮助的人就能够得到天下,一统南怀北翼,一统北方赤狼族,西部苗疆各族,南取楚越,东得琉球!你们知道这个女弟子是谁吗?她就是纳兰家的大小姐!” 那老人说得很是激动,脸上带着骄傲,“神机老人说的话,从没有出过错,所以这一次一样不会例外。” “她不是。”郁木崖面无表情,语气却十分坚定。 “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的?”老人听到有人出声反驳,顿时就不高兴了。 “她不是。”郁木崖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你说纳兰小姐不是神机老人的弟子?” “不错。”难得郁木崖会这么配合地说话,他干嘛这么执着这件事情?纳兰小姐是不是神机老人的弟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是想说纳兰小姐骗人?纳兰家的小姐,那是什么样的人,她心底善良,广结善缘,她不是还有谁会是!”老人一听郁木崖诋毁了纳兰小姐,火气上来了。 老人气呼呼地朝着周围大喊,“这里有人说纳兰小姐的不是!” 只听得老人一句话,众人纷纷围了过来。 “是谁敢说纳兰小姐的坏话!” “快,拦住他们的马车,拆了他们的马车!” “……” 顿时,原本就被人群堵住的慕千夜一行人,更是被团团围住了。 “各位,误会误会,绝对是误会,我们家的小哥脑子有点不好使,说话不利索,他的意思是说,纳兰小姐她不管是不是神机老人的弟子,都一样让人尊敬,她人很不错,很不错!” 花和尚忙出来笑呵呵地对着一群不善的众人说道。 “哎,早说么!”老人听了花和尚的话又看了看面瘫的郁木崖,这男人看起来的确不怎么正常。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老人消了气便对着周围的其他人说道。 那些人知道是一场误会而已,也都散开了。 “呼——”花和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和一群普通的老百姓打。 马车好不容易离开了人群,到了一家客栈,找了一个雅间,点了一桌的菜。 “不知道这个纳兰小姐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这么受这些百姓的喜欢,不过是议论了她一句,就引来这些人的包围,啧啧,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冷依依托着下巴,对那个纳兰小姐产生了无限的好奇心。 “纳兰仙儿,长得倒是一般,不过倒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大家闺秀,听闻,她出生的时候,天降异彩,水月城皆传她是仙人转世,所以就有了纳兰仙儿这个名字,身为南怀国七大家族之一纳兰家的大小姐,她不但没有一丝大小姐的脾气,经常和乞丐们玩在一起,待人和善,十三岁的时候在她父亲的房门口跪了两天两夜,说服了她的父亲免去了水月城百姓的田税,所以在水月城百姓的心目中,她是当之无愧的仙子。刚才街上这般拥堵,想必是她正在给百姓派发米粮。” 欧阳明轩为冷依依简单地讲述了一下纳兰仙儿。 “你为什么对她这么清楚?”冷依依狐疑地盯着欧阳明轩。 “冷丫头,欧阳之前给纳兰家的老太爷看过病,在纳兰家小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啊,听说,差一点,纳兰老爷就要将那个纳兰仙儿小姐许配给欧阳了呢!”花和尚很是时候地插嘴。 “死和尚,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欧阳明轩狠狠地瞪了花和尚一眼。 “依依,没什么好介意的,我和清狂对过口供了,欧阳生平第一次碰女人是在轮椅上被某个小丫头给用强了的。”慕千夜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唰—— 冷依依直接将头埋在了桌子上,不敢再抬起来了。 老大怀孕后,受苦的不止是爷,还有他们! 怀孕可以让一个女人变得更加腹黑毒舌吗?至少老大是这样! “我倒是好奇,她为什么突然要公开自己是神机老人的弟子的事情。”慕千夜有些好奇。 “她不是。”郁木崖再度出声。 “师兄,你怎么知道她不是的?”慕千夜刚才就想问了。 “我只有一个师妹。”郁木崖回答。 这算是什么回答? 他只有一个师妹和纳兰仙儿是不是神机老人的弟子有什么关系吗? 等等! 该不会……? 慕千夜一脸困惑,“师兄,该不会,我们的师傅,刚好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神机老人吧?” 郁木崖点头。 然后慕千夜看向身侧的段清狂,却见段清狂也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好吧,就算事实是这样的,但是为什么清狂会知道?她自己还不知道呢! “夜儿忘了吗,之前我们去了神机老人的故居,那里有一副画像。” “这就是你那个时候神情有一瞬不对劲的原因?这就是你在画像上动手脚的原因?” 段清狂点点头。 “可是我七岁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他怎么会知道我现在的样子?”那副画明显画的是成年后的她的模样,而且当年的她身上还带着鬼龙王的毒。 “别忘了他是神机老人,能掐会算,能预料到你现在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奇怪。”段清狂回答道。 “等等,神机老人能掐会算,他说的话都会实现对不对?”慕千夜希望有人来否定她。 然而,一桌的人,全部都点了点头。 “咦?那是不是说,以后爷要得到天下?”冷依依顺着思路往下说,“哎呀,老大,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绝对挺你和爷!” “就是,说起来我也有点兴奋了!”花和尚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慕千夜深呼吸了两下,她关心的不是这个好不好! “师兄,你之前说师傅对你说过什么来着?我最近记性不太好,麻烦你再说一遍。”师兄之前说她是他命定的娘子! “师妹是我命定的娘子。”郁木崖为慕千夜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顿时,房间里一片安静。 慕千夜之前不知道教自己武功的那个疯老头就是神机老人,所以觉得老人虽然是高人,但是有时候疯言疯语一下,随口说说的很正常,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对方是神机老人啊,那么他说的话就不一样了! 即使是段清狂,也不能说这话一点儿都不可信。 “娘,你要考虑清楚,以后我和妹妹要管谁叫爹,这个问题很严重的!”小宝很认真地提醒她的娘亲。 “咳咳。”慕千夜尴尬地咳了两声,这个话题太严肃,还是换一个吧,“这么说,那个纳兰仙儿是骗人的喽?” “哇,这个纳兰仙儿真聪明,说自己是神机老人的女弟子,冲着神机老人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抢着娶她当老婆,或者将她养起来,反正神机老人人已经死了,那副画像也让爷弄得模糊不清,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不是。”花和尚感慨道。 这么一来,各国的皇帝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即使这话不是神机老人所说,这种事情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一定没有想到,神机老人还有别的弟子。”欧阳明轩指的当然是郁木崖。 本书由①38看書网首发,请勿转载! ------------ 醉花阴 ------------ 第三十四章 无伤,你怎能抛下我? 第三十四章 无伤,你怎能抛下我? 段清狂魅惑地撇撇嘴,“如果一个男人的成功需要靠一个女人来实现的话,只能证明这个男人没有用。舒榒駑襻” “如果一个女人需要靠着这些附加的身份才能获得男人的宠爱的话,只能证明这个女人很没用。”慕千夜接话道。 其他人赞同地点点头。 “清狂,有一件事我一直好奇,”之前都没有时间问,“我不觉得南宫彻真的会就这样放过我们,他连他的父亲都不手软,更何况是我们呢?这一点,我明白,你比我更明白,可是你却解散了暗影们,你却选择让段家,让睿王爷‘死’去。”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处境很被动? 段清狂笑了,“夜儿,我许你和小宝,还有父亲,以及我们还没有出世的其他的宝宝一个家,一个安宁的家,便不会允许这些外在的威胁一直存在着,剑入鞘不代表他失去了他的锋芒。” 慕千夜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想的挺多的,倒是让我白白替你操心了。”口气也酸酸的。 “爷很高兴爷的小野猫为爷担心。”段清狂笑呵呵地,一脸幸福地说着。 “……” “清狂,我想睡觉。”身为孕妇,应该是有嗜睡的权利的。 “夜儿是想要为夫陪着睡呢,还是睡在为夫怀里呢?” 夜儿要睡觉,其他事情全都要靠边站,虽然现在还是大白天,大中午。 众人纷纷在心里鄙视着段清狂,爷,这两个选择有本质的区别吗? 第二日。 慕千夜和段清狂两人刚走出门,就发现今日的水月城比昨天还要热闹,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今天是纳兰仙儿比武招亲开始的日子。 若是普通的大家小姐也就罢了,但是这个纳兰仙儿如今可是自称神机老人弟子的人! “这场比武招亲,应该不会逊色于一场武林大会。”慕千夜十分肯定地说。 “夜儿想去看看?”段清狂回头对趴在他背上的慕千夜 “我想见见这个纳兰仙儿。”一个被百姓赞为仙子的人,同时也是冒充她的人,慕千夜对她真有些好奇。 “爷也想看看,那个冒充爷的小野猫的女人有没有爷的小野猫半分的姿色。”段清狂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可是听说人家纳兰仙儿虽然长得一般,却是有一颗菩萨般的心肠,可是百姓心中的活菩萨,仙女般的人儿呢!不是说她出生的时候漫天异彩吗?搞不好她还真的是神机老人口中的那个女弟子呢!” “夜儿这是怕爷看上了她不成?” “你说呢,爷!” “夜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你怎能怀疑为夫对你的一颗赤子之心呢?”段清狂一脸委屈。 “……” “夜儿,为什么你又穿上男装了,莫非你也打算去参加比武招亲?” “我看起来像是会做这种缺德事情的人吗?” 段清狂很诚实地回答道,“会。” “干嘛这么诚实。” “换回女装好不好。” “不好。还有,你就不怕被别人认出你来吗?” “我常年不在南怀国,出了南易城,认识我的人并不多,更何况,你的男人我会担心被人认出来吗?” “可是我比较喜欢男人的衣服,女人的衣服一层纱一层绸的,麻烦死了。”慕千夜说完便迈开脚步往外走去。 “这个问题我们再商量一下啦……喂,夜儿,等等我,孕妇不能走太快的……”段清狂忙追了上去。 慕千夜和段清狂两人来到了举行比武招亲的地方。 纳兰仙儿还没有现身,但是现场已经围满了人,人头攒动。 水月城最大的广场,高达三米的高台,两边各有一排台阶,通往招亲比试的台上。 而高台上十分宽敞,高台的两旁搭建有两排凉棚,里面摆着茶几,放着糕点水果。 慕千夜注意到只有右边第一个位置的凉棚是坐了人的,其余的都还空着。 那人个头很大,块头很大,剑眉星目,眉宇间倒是透着温和的感觉。 “那个人是纳兰家的大公子,纳兰仙儿的哥哥纳兰龙一。” 段清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原来是纳兰仙儿的哥哥。 “哐——” 一声铜锣响起,一个年逾六十的花白头发的男人走到了比武招亲的台上,男人身着暗紫色的锦袍,眼睛不大,身子微微有些佝偻。 与纳兰丛的身边还有十多个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地都有着相当的身份地位。 但是其中并没有纳兰仙儿。 除了纳兰丛留在比武台的中央之外,其余的人都纷纷往高台两边的凉棚之中走去。 “各位父老乡亲,小女仙儿年方十八,自小便深的老夫的疼爱,两天后便是她的十八岁生辰,老夫今日在此摆下此比武招亲擂台,为她寻觅良人,大家比武切磋,以和为贵,点到即止,切莫伤了和气!” 纳兰仙儿的父亲,纳兰丛铿锵有力地对着众人讲道。 只见台下的众人一个个都很激动的模样,无论是符合婚嫁条件的成年男子,还是过了年纪和不到年纪的,都一样兴奋,就连女人们都表现得格外的欢喜。 可见,纳兰仙儿在水月城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各位,那么比武招亲现在开始。” 纳兰丛的话音刚落,一声铜锣声便跟着响起,他自己也往旁边走去,将高台留给了前来比武的人。 慕千夜的目光落到了那些坐在凉棚之中的人的身上,因为,她在这些人中看到了熟人! 北堂羽! 他怎么会在这里? 得到了风声赶过来的? 这样动作会不会太快了一点?从北翼国到南怀国,就算日夜兼程,八百里加急,少说也要花个十天半个月的吧! 坐在比武台上左手边第一位置上的北堂羽大方地朝着慕千夜露出了他阳光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 笑那么开心做什么?他们又不熟! 这个时候,比武台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多了两个身影。 慕千夜的目光被高台上的打斗给吸引了。 这招擒拿手不错,只可惜手腕的力道不够。 下盘不够稳,对方再用力一些,他就直接摔了! 一个白面书生被丢下来了,一个杀猪的上去了,然后又换了背着长枪的男人…… 一个时辰过后,站在比武台上的是一个足足有两米高的赤狼族的人,留着大胡子,盖住了大半张脸。 北方赤狼族,天生便比中原地区的人要高大许多,整个人看起来很粗犷,也很凶悍。 终于,两边凉棚中的人有了动作,而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便是北堂羽! 面若桃花,一身淡蓝色的衣衫与天空的颜色一致,清爽文雅,一把白玉做的扇子从不离手。 笑容不减,北堂羽闲庭漫步一般地走向了比武台的中央。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虽然北堂羽的个子也不小,但是相比于这个赤狼族的男子,还是矮了一截。 赤狼族男子显然没有把正在向他走来的一身儒雅气息的北堂羽放在眼里。 手中的大刀刚要挥起,整个人忽地被什么力道给弹开,直接从比武台上飞了出去,等到男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比武台下的地上了。 反观北堂羽,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只看到当他走到比武台中央的时候,原本站在那里的赤狼族男子被什么力道给丢出了高台。 “他是谁?” 北堂羽一出手,台下便炸开了锅,纷纷对北堂羽的身份表示猜测。 “没有见过这个人,不知道是谁,但是他既然坐在了上面的贵宾席,可见身份地位不会一般。” 人们窃窃私语,对北堂羽的身份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接下来,几乎是北堂羽的个人表演时间了,一连上来七八个人,但是无一例外,全部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连自己怎么输的都不知道,人就已经离开了比武高台了。 慕千夜勾勾嘴角,然后往台上走去。 段清狂叹息一声,他就知道! 慕千夜往台上走去的同时,段清狂也从人群中隐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三皇子殿下。”慕千夜从台阶走上了比武台,走到了北堂羽的面前,与他相对而立。 “无伤公子,别来无恙啊。”北堂羽一只手放在后面,一只手拿着他的玉扇。 两人一见面竟然就打起了招呼来。 三皇子殿下? 无伤公子? 原来台上的这两人就是北翼国的北堂羽和无伤公子! “久闻三殿下知己红颜满天下,不想今日会在纳兰小姐的比武招亲大会见到殿下,想来纳兰小姐定非凡人,能让三殿下动了成亲的念头。” 北堂羽的风流可是出了名的,身边女人数都数不清楚,只是他的府里却没有一个姬妾嫔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无伤公子想必也是为纳兰小姐的蕙质兰心所吸引。” “这么说来,今日无伤有幸可以与三殿下切磋一下了。” “无伤公子谦让了。” 北堂羽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神机老人的弟子一事。他是北堂羽,同时也是云狼。 北堂希的手康复之后,本想借送北堂希回去之名,回北翼国,然后再以北堂羽的身份示人,他不在北翼国这些日子,府中虽然有安排,但是时间太长难免不会出乱子。 不想就听到了段家出事了,段痕水和段清狂过世了? 他们过世了,没有人会去注意那个前不久被段清狂迎娶进门的所谓的王妃,但是北堂羽却清楚地知道,那个女人是慕千夜。 所以他又赶了回来,正巧又遇到了纳兰仙儿的事情。 北堂羽立在原地,似乎没有要出招的样子,慕千夜也不与北堂羽客气,上前便与他对招。 只见北堂羽吃力地应战,慕千夜没有用她的武器,即使如此,北堂羽还是变的有些狼狈。 慕千夜狐疑地停了下来,这十多招,她没有尽全力,那么北堂羽呢? 他看起来躲的很吃力,还被她打到几下,武功看起来不过一般,那么刚才那些被弹出比武台的人是怎么一回事呢? 慕千夜忽地身形一变,步伐比起刚才快了一倍,人影一晃来到了北堂羽的身后,手刀向着北堂羽的后肩位置猛地劈下。 北堂羽似乎是慢了一拍,整个人晃晃悠悠地转身,脚步移转,三十度侧身,右手抬起,迎上慕千夜的手,动作很不流畅,很是生疏。 但是不得不说,他这一招应对得却是极为精妙的,不然以慕千夜刚才的速度,他必然躲不过才是。 然而,他的动作却不熟悉,不然他不但可以接下慕千夜的攻击,那一掌一定会落在慕千夜的胸口! 双掌相接,北堂羽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差点没有站稳,不过即使如此,他脸上依旧是笑容灿烂。 “世人皆传无伤公子文武双全,看来传闻一点儿都不假!”北堂羽用赞许的口吻对慕千夜说道。 慕千夜微微皱眉,“三殿下谬赞了。” “看来本皇子与纳兰小姐是无缘了,哎……”北堂羽嘴上说着惋惜的话,可是脸上却没有一点惋惜的表情,他轻轻地摇着手中的扇子,往直前的座位上走去,尽管衣衫有些凌乱了,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优雅气质。 慕千夜注意到,即使是刚才打斗的时候,他的左手也一直握着这把白玉扇子,就这么握着,没有动过半分。 北堂羽退下了,比武台上就剩下了慕千夜一人了,慕千夜当然知道这场比武不会就这么完了,真正的高手应该还隐没在两边的凉棚之中,这些人才是重头戏。 然而,这个时候。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远远低,慕千夜看到了段清狂! 一顶上好的銮驾,由四个人抬着,而銮驾上的人正是段清狂! 然而,却与刚才她上台之前看到的段清狂截然不同了! 头发披散着,三千青丝垂落在肩背之上,宽大的大红色的长袍随意地套在身上,胸口敞开,露出大片的麦色的肌肤。 他以无比慵懒妖魅的姿态半倚在銮驾之上,他的眸子仿佛是无底的深渊,可以将人的心魂都摄入其中。 似笑非笑,好不妖孽! 段清狂的出现,瞬间吸引住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台下数千的观众,台上的纳兰丛,还有两边凉棚中的十多个人,无一例外地看着他。 銮驾抬着段清狂来到了比武台上。 段清狂朝着慕千夜妩媚无比地一笑,“无伤,你怎可抛下我一人,那纳兰小姐有比我更加好看吗?” 现场顿时变得无比安静,现场的人一个个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都说不出话来了。 现在的这个大美男是怎么一回事? 听他刚才的话,他们想不想入非非都难啊! ------------ 第三十四章 被段清狂算计了的木头师兄 慕千夜看着段清狂,看着他一脸邪气的表情,想着,这男人不把她“无伤公子”的一世英明给毁掉是不肯罢休的了。 “无伤,纳兰小姐真有那么好吗?”段清狂说话的时候换了一个姿势,让他的胸口裸露得更多了。若隐若现,十分诱人,慕千夜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 “无伤,你若非要娶纳兰小姐,那我只好将你打倒了。” 段清狂说完忽地从銮驾上跳下化作一抹红云飘向慕千夜。 “段清狂,你在玩什么?”慕千夜低语。 两人近身而“战”,段清狂完全是故意的,身体几乎是擦着慕千夜的!这哪里是在打架?分明是在趁机吃豆腐! “哼,身怀六甲还敢跟人打架,哼!”段清狂连着哼了两声。 完了,真生气了。 “上次还和北堂希打了呢,哪有什么事!”慕千夜反驳,她哪有这么脆弱! “上次哪里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上次你男人我不在你身边!”段清狂咬牙切齿地说,那模样,恨不得现在就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个不听话的女人扛回去好好惩罚一番! 一句话,慕千夜不说话了。 台下的数千人和台两边的数十人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只看到两个人推来挡去,打得“难舍难分”,心中都有一个疑惑:这两人这是在打架呢还是在打情骂俏呢? “乖乖下去,这里交给我。”段清狂又道。 “干嘛?你想娶纳兰小姐?” “小夜猫,爷的娃有一个娘就够了。” 两人停止了“打斗”。 “你赢了。”慕千夜大大方方地从比武台上走了下去。 就这样? “夫人,夫人!”慕千夜从台上下来,就被欧阳明轩他们给围住了。“夫人,放爷一人在台上,你放心?” 欧阳明轩说着特地指了指四周。 慕千夜看了一圈四周,发现不少女子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比武台上的段清狂看。 祸水! “在下柳路遥,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这时,原本坐在凉棚之之中的一个青衣男子走向了段清狂。 “我姓大,单名一个爷字,我这人比较随和,你可以连名带姓地叫我,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段清狂报上姓名,一脸“我很好说话”的模样。 叫全名,就是管他叫“大爷”,单叫名字就是“爷”,有差吗? 柳路遥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柳路遥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那么,就让在下来领教一下公子的本事吧!” 柳路遥语罢便拔出了手中的宝剑,挥剑朝着段清狂而来。 段清狂一脸轻松的模样,脸上竟然还挂着玩世不恭的神情,让人看了很是不爽。 “小心你的膝盖。”段清狂提醒柳路遥。 段清狂的话音刚落,柳路遥便觉自己的膝盖一疼,腿一软,单膝跪地。 “你!”柳路遥抬头,看向段清狂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碰到他,他为何会这样? 不信邪的柳路遥以剑撑地,站了起来,打算再出招。 “小心你的背!” 段清狂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柳路遥留了一个心眼,他目不斜视,注意着段清狂的一举一动,不料,自己的后背猛烈一痛,让他差点哀嚎出声。 “你……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柳路遥真觉得是见了鬼了,刚才那个北堂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从台上丢下去也就算了,这个妖孽的男人为什么可以对他为所欲为,让他防不胜防? “我明明有提醒你要当心了,是你自己不小心哦,这……应该不关我的事情吧。”段清狂摊摊手,表示与他无关,他是无辜的。 鬼才相信你是无辜的呢! 柳路遥不服气地看了段清狂一眼,最后还是走掉了,在被人丢下台和自己走开之间,他选择后者,他一点儿都不想要丢这个人。 台下,冷依依按捺不住了,“老大,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干嘛不乖乖装输下来就好了,还要把对方打趴下,他难道真的想要赢了比武招亲,当那个什么纳兰小姐的夫君吗?” 冷依依很激动,于是她那只抓着欧阳明轩的手太过用力,让欧阳明轩哀嚎之声连连,“依依,放手,快放手,痛,痛!爷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上那个纳兰仙儿,爷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我们要相信爷。” “哼,谁知道是真是假,你们男人不都想着三妻四妾吗?”冷依依没好气地朝着欧阳明轩吼道。 “那三妻四妾的男人可不包括我,爷还有老爷!你看老爷,这么多年了,身边可都没有别的女人!” “老爷?那是例外好不好?再说了,我们不是巴不得他别那么专情了呢!”大家可都希望段痕水和夏侯摘星能开花结果,死者已矣,都过去几十年了,活着的人总还要活下去的才对! 慕千夜也想知道段清狂在做什么。 不过,下一刻,慕千夜就明白了,因为另一个人出现了。 木头! 郁木崖的出现让比武台上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截然不同风格的两个人,一个是纯黑色,从头到脚的黑色,如果要问郁木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黑色,原因是:脏了看不出来! 面无表情,沉默,带着疏离感。 与郁木崖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此刻含笑春风,妩媚妖娆的段清狂。 郁木崖等着段清狂的眼睛里似乎透着一些愤怒之情。 “郁师兄,你怎么来了?哎,纳兰小姐果然是蕙质兰心,连郁师兄都能为她心动了!”段清狂的笑容好奸! 郁木崖抿着嘴,没有说话,但是依照这些天的相处来说,不难看出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段清狂的话才刚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不光是段清狂,就连靠近比武台的人以及高台两旁凉棚中的人也感觉到了。 “轰隆——” 巨大的响起,仿佛大地都跟着颤抖了两下。 整个比武台的中部轰然倒塌,化作了一片废墟。 比武台上哪里还有段清狂的身影。 慕千夜的身边,段清狂叹息了一声,“果然勤学轻功是没有错的。” 要是他速度再慢点,估计就已经被埋在那堵废墟下面了。 “你对师兄做什么了?”慕千夜牢牢地盯着段清狂,这男人,居然陷害师兄! “我有对师兄做什么吗?” “没有吗?” “咳咳,其实我觉得让师兄他来参加这场比武招亲比我们都要合适,对不对?” “所以你就设计他?”慕千夜眯起双眼。“说,你到底对他做什么了。” “夜儿,他是你的师兄,我怎么会对他做什么。”只不过是刚才回客栈的时候,一不小心透露了他要去参加比武招亲这件事,然后当他叮嘱欧阳他们关于他参加比武招亲的事情不能让夜儿知道的时候又一不小心让木头给听到了而已。 咳咳,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小野猫知道的好。 现场在一阵长久的沉寂之后,爆发出了一片喧哗之声。 人们看向郁木崖的眼神变得很不寻常,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有这样的武功修为! 太强大,太可怕了! 凉棚中的那些人也都震惊了。 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出现的人一个比一个变态! 纳兰丛忙出来处理现场的混乱情况,比武招亲的高台被人在一瞬间给毁掉了,也就意味着今天的比武招亲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老爷,刚才的那个红衣男子,很可能埋在下面了,我们现在要怎么做?”纳兰家的手下忙请示纳兰丛。 刚才那一瞬间段清狂离开了比武台,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没有看到的。 “快找人尽快将废墟清除。”纳兰丛下令,不管怎么样,比武台也是要重建的。 他交代完,便朝着郁木崖走去,“这位公子,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 纳兰丛不但没有郁木崖毁掉了他们的比武台而表现出不高兴来,对郁木崖的态度还出乎意料的恭敬。 一个比武台搭建一下能值多少银两,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就算没有惊人的身份,这身本事,若是能为他纳兰家所用那对纳兰家来说也是如虎添翼的。 郁木崖转身,只看了纳兰丛一眼,便要往台下走去。 他当然知道废墟下面没有段清狂,他不但看到段清狂离开了比武台,也顺着段清狂离去的方向看到了慕千夜,知道了自己被段清狂给骗了。 “这位公子,请留步。”见郁木崖要离去,纳兰丛忙叫住他。 只可惜,他的叫唤没有换来郁木崖的停留,郁木崖仿佛没有听到纳兰丛的声音一般,继续向前走着。 这男人,太不给面子了! 好歹他纳兰丛也是纳兰家族的一家之主,别说是在水月城了,就是放眼整个南怀国,也没有人敢这样不给他纳兰丛面子! “这位公子,今日既然上了台,必然是冲着小女来的,如果就这样离去,是放弃了吗?今日比武台损毁,比武无法继续,所以公子若想要胜出,必须等到明日继续比试,还请公子到我纳兰府上休息一晚,待到明日比武台修葺好之后,再继续比试。” ------------ 第三十五章 木头师兄一点儿都不木! 郁木崖仿佛没有听到身后纳兰丛的话一般,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好傲慢的男人! “这位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纳兰丛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悦之情来,这个黑衣男子莫不是在戏弄他们纳兰家吧! 除了纳兰丛,这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在盯着郁木崖看,这个男人怎么看起来有些像是来砸场子的? “借你的地方打个架而已。”郁木崖终于开了尊口,只是他开口还不如不开口呢! 众人顿时哑然,纳兰丛明显楞了一下。 然后就看见郁木崖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个干瘪的荷包来。 荷包倒了倒,从里面倒出了可怜巴巴的两文钱来。 回过头,将那两文钱郑重其事地交到了依旧没有回过神的纳兰丛的手中。 两文钱! 买根木头都买不起! 他该不会是打算拿这两文钱来赔偿这次的损失吧! 纳兰丛愣愣地看着自己手心里的两文钱,抬起头,再看看正要远去的郁木崖,顿时心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他们纳兰家居然被小看了!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现身的纳兰仙儿终于出现了! 盈盈地步入到众人的视线之内,的确,论容貌,她并不能称为倾国倾城,但是她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 她来到了众人的面前,顿时就引起了一阵骚动。 台下的人们在见到纳兰仙儿的时候顿时就表现得无比激动。 “父亲。”纳兰仙儿的声音无比轻柔。“这位公子想必不是冲着仙儿来的,仙儿自认没有天人之姿,想必是配不上这位公子。” 纳兰仙儿的一句话,很快就引起了下面围观群众的布满。 “仙儿小姐,只有他配不上你的份,怎会是你配不上他!” “是他鼠目寸光!” “我看他根本就是来捣乱的,他这是在亵渎仙儿小姐,我们拦住他!” “……” 一时间,郁木崖的面前围满了人,他们一个个都很愤慨。 “你可知道,仙儿小姐是神机老人的嫡传弟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来仙儿小姐的招亲大会闹场!” 人群中站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指着郁木崖的鼻子大骂道。 一边,是愤怒的群众,一边,却是一个丝毫不为外界所扰的郁木崖。 郁木崖继续向前,直到自己的身体撞上了人墙,才恍惚地抬头,然后呆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被人给挡住去路了。 “你们挡着我了。”郁木崖的口气很平淡,听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绪。 “向仙儿小姐道歉!”人群中,不知道何人大喊了一声。 “对,向仙儿小姐道歉!” “上去比武了,却不把仙儿小姐放在眼里,就是亵渎蔑视仙儿小姐,不向仙儿小姐道歉,今天就别想离开!我们知道你武功了得,我就不信你要把我们全部都杀了!” “对!” 挡在郁木崖身前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一个个都为纳兰仙儿抱不平。 台上,纳兰仙儿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不过一闪而过,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好半晌,郁木崖问,“谁是仙儿小姐?” 郁木崖一句话,先让众人给楞了一下,然后怒火更加高涨了。 “我看你就在诚心来捣乱的!” “仙儿小姐是神机老人的嫡传弟子,是活菩萨,你这不识好歹的男人,应该被乱棍打死!” “……” 一瞬间,众人纷纷怒骂郁木崖。 郁木崖终于想起这些人口中的仙儿小姐是谁了,好像之前在什么时候提起过这个人,是在哪儿呢?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上次师妹问他疯老头事情的那次,不过关于纳兰仙儿讲了什么事情,他好像都想不起来了,他只记得师妹问他疯老头说过她是他的娘子的事情了。 “各位,还请不要再为难这位公子了。”纳兰仙儿对着众人道,她的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娇柔,“这位公子想必是无心的,是仙儿让这位公子失望了,所以他才会在赢了比武之后又选择离去的。” 纳兰仙儿善解人意的话让众人更加恼火了。 “仙儿小姐这样善良的人,这男人有什么资格嫌弃!” “干嘛摆出这样的一副死人脸来,看了就讨厌!” “……” 更过分的是不知道是谁,骂着还往郁木崖的衣服上吐了一口的口水。 郁木崖看着自己黑色的衣服上沾着的白白的液体,迟钝了两秒钟,然后自言自语道,“又要洗衣服了。” 很难得的,郁木崖的眼神中露出了烦恼之色,洗衣服这么麻烦的事情,他怕极了! 凉棚之中,北堂羽凝视着郁木崖良久,忽地,他站起身,朝着郁木崖走来。 他记得这个男人,他和二皇兄在清夜茶楼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让神机鼠乖乖听话的! 之前,他就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刚才他的表现更是证实了他的想法。 “郁公子,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北堂羽走到了郁木崖的身边,表现出与郁木崖十分熟稔的样子来。 郁木崖其实对北堂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郁公子,你的衣服脏了,我陪你去换一身衣服可好?”北堂羽虽然对郁木崖不熟悉,但也大概知道他是个不爱与人说话的人。 郁木崖终于回头了,终于看了一眼北堂羽,“你出银子?” “当然!” “嗯。” 就这样答应了? 木头师兄,就一件衣服,你就跟别人跑了?就这样把你自己给卖了? 北堂羽回头对着纳兰丛和纳兰仙儿道,“纳兰老爷,纳兰小姐,可否借府上一用?” 北堂羽含笑着对两人道。 “自然是可以的。”纳兰丛见北堂羽化解了这场尴尬,自然是好的,若是今日让这个黑衣男子就这样离开了,那他们纳兰家的颜面要往哪里放? 纳兰丛点了头,原本围着郁木崖的群众便也退开了,北堂羽便带着郁木崖离开了。 ★ “郁公子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北堂羽询问郁木崖。 “黑色。”郁木崖只有一个要求,衣服要是黑色的,因为这样脏了就不容易被发现,耐穿,可以少洗几次! 北堂羽便让人给他拿了几件黑色的衣服来。 郁木崖随手拿了一件,换上。 “不知道郁公子师承何处呢?”北堂羽询问郁木崖。 郁木崖忙着换下外衫,不理会北堂羽。 “郁公子今年多大了?”北堂羽继续问。 郁木崖不答。 “郁公子很喜欢黑色?”北堂羽再接再厉。 郁木崖依旧不理会。 这个男人……耳朵是不是只能听得见他想要听的内容? “慕千夜是你的什么人呢?”北堂羽又试探性地问道。 “娘子。”郁木崖回答。 北堂羽楞了一下,既因为这个问题,他居然回答了,也因为,他说是“娘子”! 慕千夜不是段清狂的娘子么,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了? “可是我记得慕千夜和段清狂是夫妻的。” “你是在套我的话吗?”郁木崖抬头,淡淡地说道,“你是北翼国的三皇子,你肯定是冲着纳兰仙儿来的,你好奇我。” 郁木崖十分肯定地说道。 这家伙哪里木讷了? 明明很清楚! 比谁都要清楚! “那郁公子可否为我解答一下困惑呢?”北堂羽轻笑了一下。 “我不想告诉你。”郁木崖很决绝地回答,压根儿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 郁木崖说完,脱下了一只鞋子,从里面抠出了一小锭金子,然后准确无误地扔到了北堂羽的手中。 这是给北堂羽的衣服钱! 他原来有银子! 那他刚才还拿两文钱给纳兰丛! “你才是神机老人的弟子对不对!”北堂羽忽地开口。 郁木崖停下了脚步,回头。 “沐春风大法,你刚刚用的是沐春风大法。”北堂羽继续说道,“或许,我还可以大胆地猜想一下,纳兰仙儿并不是那个神机老人的弟子,神机老人的弟子另有其人,那个人就是慕千夜!” “很惊讶我认得沐春风大法对不对?”北堂羽轻笑道,“说起来我与神机老人有过一些渊源,早年我受过一次重伤,而救我一命的人正是神机老人,他的沐春风大法拥有枯木逢春的能力。” “疯老头多事。” “呵呵,看来我猜得不错。”北堂羽自己也是惊讶的,原来兜兜转转,他找了这么久的人居然早就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了,而且,竟然是她! 这样一来,事情好像有些麻烦了。 “你在打师妹的主意。”郁木崖很肯定地说道。 “神机老人留下那样的话,很难让人不想打一打她的主意。” “你想帮北堂希得天下。”郁木崖再次说道。 北堂羽顿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不愧是神机老人的嫡传弟子!” “我没有神机妙算的能力。”他没有,也不想有。 “刚才她是你的娘子?那段清狂呢?”北堂羽可没有忘记刚才郁木崖说的话。 “师妹是我命定的娘子。” 北堂羽顿了一下,慕千夜是郁木崖命定的娘子? 命定,那么无论中间有多少的波折,再怎么曲折迂回,终归会走到那一个点。 那么神机老人最后留下的话是什么意思? ------------ 第三十六章 师兄才是真的黑! 第三十六章 师兄才是真的黑! “你是云狼。舒榒駑襻”郁木崖道,不是只有他北堂羽会猜郁木崖也会! “你怎么知道的?”连段清狂和慕千夜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发现这一点,而这个才出现没有多久的郁木崖却知晓了! “易容术。”郁木崖淡淡的说了三个字。 人家郁木崖可是个中高手,见过云狼,又见了北堂羽,精通易容术的郁木崖便发现了北堂羽的这个秘密。 “哈哈……”北堂羽不得不对郁木崖刮目相看,“被神机老人的弟子一眼看穿我也不算是很丢脸!” 正在这个时候,窗外有两个人影跳了进来,毫无疑问,这两人便是一直尾随着北堂羽和郁木崖而来的段清狂和慕千夜。 “师兄,你没事吧?” 一进房间,慕千夜先关心地询问郁木崖的情况。 郁木崖摇摇头。 “睿王爷,无伤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北堂羽一脸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干嘛这么高兴的样子?我们和你很熟悉吗?”慕千夜压根就不买北堂羽的帐。 “无伤公子这么说可就太伤我的心了,在北翼国相识,如今却在南怀国相遇,这难道不能称之为一种缘分吗?” “顶多是孽缘。”少跟她套近乎!“三皇子殿下看来胸怀天下啊,这纳兰小姐是神机老人弟子一事才刚传出来不久,这原应该在千里之外的三皇子殿下居然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到,小女子实在是佩服啊!” “无伤公子见笑了,相比于‘已故’的睿王爷与无伤公子在众人面前‘如胶似漆’的表现,在下这哪里值得一提呢?” “师妹,他是云狼,他还知道你是师妹。”郁木崖对慕千夜道。 什么? 云狼? 北堂羽是云狼? 这个消息带给段清狂和慕千夜不小的震撼,不过仔细回想一下,就会发现如果云狼和北堂羽是同一个人,那么之前的许多事情就可以解释了! 被郁木崖当场拆穿身份的北堂笑了笑,“两位应该不是这么记仇的人的,对吧?” 不是你个鬼! “嘿嘿,怎么会呢!”慕千夜说出口的话和她此刻的表情一点儿都不符合!“你该不会是打着我的主意吧?” 慕千夜想,很有这可能! “我希望你可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当然也仅仅是希望而已。”北堂羽口中的他除了北堂希不做第二人选。 “笑话,老娘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干嘛要去这种危险系数高,没银子可以赚的事情?” “南宫彻依旧会把你们当成绊脚石,而他,”北堂羽说着目光停在了段清狂的身上,“是他的哥哥。” 慕千夜恍然间明白了,她之前还奇怪北堂希既然不知道自己和段清狂是兄弟,为何会整出滴血认亲的事情来,为何那么巧被云狼给救了!敢情关键出在北堂羽的身上! 慕千夜回头看向段清狂,“你一早就知道了?”慕千夜眯些眼睛,透着十分危险的光芒。 “知道是云狼所为,也知道云狼是北堂皇室中人,但是并不知道是北堂羽。”段清狂回答。 “师妹,他又瞒着你。”很少说话,却从不废话的郁木崖很是时候地开口。 段清狂随后瞪了郁木崖一眼,木头就知道“见缝插针”!可恶! “他有你帮着就够了,”段清狂很认真地说道,他没有忘记父亲的叮嘱。 北堂希是北堂擎天强迫母亲怀上的,所以母亲从没有对他尽过生为母亲的责任义务。 父亲一直很想代替母亲补偿他,如果有必要,他会助北堂希一臂之力。 “段清狂,慕千夜,”北堂羽也知道,让他们帮北堂希的可能性并不大,毕竟三人之间的恩恩怨怨非一朝一夕能够说清楚的。“你既是神机老人口中的那个女子,我只希望他日你不会站在与他对立的一面。” “只要他不再做让我们心寒的事情,我们没有理由会挡在他的面前,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欧阳治好他的手臂了。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哥哥,也是清狂的哥哥。” 慕千夜想,其实北堂希是幸福的,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才会把自己置于绝壁边缘,才会不能对当年的事情释怀。 “那好,我此行的目的便算是达到了,”北堂羽本就是冲着神机老人的弟子来的。 “你打算回去了?” “是啊,毕竟我是北翼国的皇子,替身虽像,久了也不是个事儿。”北堂羽笑着答道。 “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何三殿下会如此风流了!”倒的确是一个隐藏身份好方法。 “你们打算拿纳兰仙儿怎么办?”北堂羽问。 “冒充我,我没有意见,但若是打着我师傅或者我的名声招摇撞骗,我便不能饶她。” 虽然她对疯老头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但是如果没有疯老头,她也活不到今天。 “师妹和我想的一样。”木头师兄冷不丁冒出一句来。 “呵呵,”北堂羽轻笑了一下,看来段清狂虽然把慕千夜娶回来了,但是日子似乎依旧过得不“安稳”! 既然神机老人说了慕千夜是这位郁师兄命定的娘子,那么就让他拭目以待! “段清狂,慕千夜,那我们就此别过,希望再见面的时候,我们可以把酒言欢。” “但愿如此。”段清狂道,如果两个人换一个立场或许可以是相谈甚欢的知己好友。 北堂羽走了,房间里便只剩下段清狂,慕千夜,郁木崖三人了。 “师妹,他很笨,”郁木崖指着段清狂道,“我知道他不会来参加比武招亲,纳兰小姐不能和你比,他以为骗了我,其实我本来就打算来,疯老头说,师傅和师妹的事情必须要管。” 郁木崖用平淡无比的语调叙述完毕。 噗! 师兄一点儿都不笨! 这货才是真的黑! 段清狂和慕千夜双双嘴角抽搐。 这时候,有脚步声近了,段清狂和慕千夜当即躲到了房间的幔帐后面。 纳兰仙儿从门外走了进来,就如百姓们心目中的仙子一样,她给人感觉就高贵优雅却又平易近人。 “公子,衣服可还合身?”纳兰仙儿上前来询问,“方才在外面的事情仙儿代大家伙给公子致歉了,大家只是误解了公子,还望公子不要介怀。” 郁木崖仿佛没有听到纳兰仙儿的话,平静的脸色,一点儿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 “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不知道仙儿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知晓公子你的姓名?”纳兰仙儿又询问道。 郁木崖面瘫中。 “公子既然不想说,那仙儿就来猜一猜好不好?”纳兰仙儿脸上的笑容不变,不得不佩服她的耐心了,“刚才公子在比武台上将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红衣人击败只用了一击,让仙儿好生佩服,想来公子的师门一定不会简单。” 男不男女不女! “嗯,不错。”十分出乎意料地,郁木崖居然开了口。 只不过,纳兰仙儿绝对不会知道,郁木崖的这句“不错”,不是因为她说他的师门不简单,而是因为她说某个红衣的人“男不男女不女”! 纳兰仙儿和郁木崖的话可是一字不漏地传入了躲在幔帐后面的段清狂和慕千夜的耳朵中。 慕千夜努力地憋笑,也怪不得人家纳兰小姐要这么说他,谁叫他今天确实太妖孽了一点呢? 段清狂没好气地白了慕千夜一眼,也不想想他这是为了哪个小没良心的做出的“巨大色相牺牲”? 纳兰仙儿见郁木崖开口了,便再接再厉,“莫非公子来自琉球国神武门?”纳兰仙儿大胆地对郁木崖的身份进行猜测。 郁木崖无视之,继续面瘫中。 纳兰仙儿将郁木崖的沉默理所当然地理解成了自己的猜测有误。 “嗯……是杀手盟中的人?”纳兰仙儿坚持不懈地猜测。 郁木崖面瘫中。 “是飞云殿?” 郁木崖面瘫中。 “皇室中人?” 依旧面瘫。 “残云谷?” 面瘫依旧。 “公子,仙儿实在猜不到,不如公子告诉仙儿可好?”纳兰仙儿剪剪双眸似水一般看着郁木崖。 郁木崖双唇轻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段清狂。” 噗! 木头师兄说了什么?他说他叫段清狂! 纳兰仙儿的脸上很不好看,而更加不好看的人此时在幔帐后面! 真正的段清狂就在距离木头师兄不远的地方! 木头师兄,有你的! “公子不要与仙儿开玩笑了,睿王前不久去世,举国哀悼,南怀百姓都痛心于此事,公子怎能拿此事开玩笑呢!”纳兰仙儿道。 “我诈死的。”郁木崖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纳兰仙儿问道,心里还是无法相信面前的这个黑衣男子的话。 “因为我段清狂无耻。”郁木崖认真回答。 纳兰仙儿想,哪有人会说自己无耻的? 这个黑衣男人一定是故意戏弄她的,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什么讯息来了。不过脸上依旧是无比亲切的神情,“公子今晚就在府上休息一晚可好,明儿个比武台应该能够修好了,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下人们说,仙儿就先告辞了。”纳兰仙儿觉得没有办法从郁木崖的身上套出话来,便只好离开。纳兰仙儿前脚刚走,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后脚就出来了。“夜儿,那边有床,先去睡一会儿吧。”段清狂对慕千夜道。“我不困。”干嘛大白天的突然让她在这种地方睡觉?“闭着眼睛就好,一会儿有些画面不适合孕妇看,会教坏还没有出生的宝宝的。”啊?不适合孕妇看的画面?慕千夜懂了,转过头,胎教很重要,还是不看的好。然后,慕千夜就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巨大响声,桌子碎裂的声音,地面炸裂的声音,房梁倒塌的声音,瓦片掉落的声音……大约过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归于平静。慕千夜回过头,就看见除了她站着的地方,四周一片废墟,再看看那两个造成这副画面的人。 郁木崖那件刚刚换好的黑色衣服破了烂了,段清狂的那件宽松的红色衣服更加宽松了,现在裸露的不止是胸膛了,若隐若现的效果更加好了。 “夜儿我们回客栈吧,师兄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不要打扰他了!”段清狂回到慕千夜的身边,也不管慕千夜同意不同意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使出他那绝顶的轻功,化作一缕轻烟飘走了。 ★ 段清狂和慕千夜回到客栈,就看见夏侯摘星一个人坐在客栈的楼下发着呆。 “夏侯美人,这是思春呢?” “哎哟,你少吓老娘了,老娘还想多活几年呢!”夏侯摘星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拍着自己的胸口道。 “还想多活几年?我怎么觉得有些人灵魂早就和自己的肉体分家了呢!”慕千夜调侃夏侯摘星。 “别以为老娘叫你一声老大你就可以拿老娘开涮!” “你可是我们老爹拜了堂的女人,我们哪敢对您不敬呢,您说对吧?”慕千夜继续调戏这位心情不怎么好的夏侯大美人儿。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这事儿我就火大,你们说什么要对付冒充韵雪姐姐的人,我才同意的,结果呢,结果那不过是个不打紧的角色,根本用不着老娘来凑热闹!” 夏侯摘星一脸的愤愤不平。 “夏侯美人儿啊,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身为儿媳妇,能管的也就只有白天的事情了,这入了夜,就要靠夏侯美人你了!话说,爹留宿你房间的那两天,都发生了什么呢?”慕千夜好奇地打听。 “什么事都没有!”夏侯摘星忙否定,然后神色一变,“狂儿,夜儿,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只是我和痕水大哥,是不可能的。” “清染,我们认识有三年了吧,你是别人眼里风骚妩媚的老板娘,可是我很清楚你从来都很洁身自好。既然这么多年你都忘不掉他,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夜儿说的也是我想说的。”段清狂道,“染姨,还是说你嫌弃我爹太老了?” ------------ 第三十七章 砸纳兰仙儿场子的! “韵儿,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他,而是希望他幸福。”夏侯摘星说完漠然转身,不愿再提这件事情了。 夏侯摘星迈着有些沉重地脚步朝着客栈的楼上走去。 二十多年前的夏天,那多事的一年,那差不多要被北翼国和南怀国的人民双双遗忘的一年,那一年的爱与恨,却没有被模糊在记忆里了。 如果要问夏侯摘星,命运重来一次的话,她还会带他去那里,让他们相遇,看着他们相爱,帮着他带她离开吗? 夏侯摘星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个男人只对那个她露出过那样的笑容,她只知道,当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坐在床边,怀里抱着幼小的生命,拥着尚且虚弱的她时,脸上的幸福是她之前不曾见过的。 她只知道,他的她身体很差,而他很忙,所以她甘愿成为照顾他们孩子的那个人。 如果说这十多年来,她有什么收获的话,那便是她的心境。 她骗了他,她没有嫁过人,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不要因为她而内疚。 是自己心甘情愿地背上这个包袱的,所以没有权利去要求别人给予自己什么补偿。 不知不觉中,夏侯摘星来到了段痕水的房间外面,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缝隙,夏侯摘星看见了段痕水在床上的模样,他的身体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可以康复。 他还是和当年一样,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 看着夏侯摘星漠然离去的段清狂和慕千夜相互对视了一眼。 “清狂,如果我是夏侯,要么就选择不爱,做不到的话就选择把老爹打包带走,逼他就范!” 去他娘的祝他幸福,在她慕千夜的脑海里才没有这一套狗屁东西呢! “我在思考我和老爹哪一个更幸运。”段清狂答。 “爷,南宫彻亲自来了。”驼背来到段清狂和慕千夜的身边,小声低语。 “啧啧,没有想到疯老头弟子这个身份这么好用,南宫彻直接撇下一堆国事就赶来了,不简单啊不简单。”慕千夜想,跟他们有孽缘的人还真的不少,这不,南宫彻也是其中一个。 听着慕千夜的“啧啧”声,驼背总有一种后备发凉的感觉。 “夫人,你在打什么主意呢?” “嘿嘿,我只是觉得,其实,纳兰小姐和南宫彻挺般配的,你们说对不对啊?本来么,这纳兰仙儿整出那么多花样来不就想嫁一个人中之龙吗,这南宫彻现在可是一国之君啊,当之无愧的人中之龙啊!”慕千夜笑得很是邪恶。 ★ 第二天,昨天因为被郁木崖毁掉了比武台而不得不暂停的纳兰仙儿的比武招亲大会继续如火如荼地举行。 比武台上,是万年面瘫却依旧霸气的郁木崖。 木头师兄不愧是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男人啊! 一个个上来的挑战者,通常都没办法挨过三招啊,一个个地,全让他给扔下去了,其场面那叫一个惨烈悲壮! 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来到了人群之中,看着郁木崖在比武台上的表现。 “夫人,郁公子这情况,看起来倒是像要当纳兰家的女婿啊!”欧阳明轩感慨了一句,不愧为师兄妹啊,同样都是喜欢使用暴力的主儿啊! 慕千夜没有说话,她相信师兄,虽然在细节问题上,他是迷糊了那么一点,经常会忘记洗澡,忘记吃饭,忘记别人的名字,忘记前一分钟才刚刚发生的事情,但是在重要的事情上,他可是半点儿都不迷糊! 她想,师兄应该是不会忘了自己在干什么的吧? 看着郁木崖手下毫不留情地把人一个个地给打败了,在一旁凉棚底下做观众的纳兰丛和纳兰仙儿着急了。 “仙儿,你看这可如何是好?昨儿个还庆幸他将这比武台给毁了,好拖延一天的时间,今天他这模样,分明是要将上来挑战的人一个个全部都击倒,若是皇上的人不能将这个来历不明却武功极其高强的男人打败怎么办?” 纳兰丛后悔了,早知道会这样,他昨天还不如选择丢这个人,让那个男人离开的好,现在好,留下了男人,也给自己留了个大麻烦。 若是最后他赢了,而不是皇上赢了,这场比武招亲要如何收场? 纳兰丛担忧地问纳兰仙儿,他们的最终目标当然是南宫彻! 凭借着纳兰仙儿的身份和在百姓中的口碑,即使当不成皇后,至少也是个贵妃! 南宫彻人都来了,没有理由让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给赢了去啊! “父亲莫要着急,皇族高手如云,必然会有能够战胜这个黑衣男人的高手在,我们不必太过担心!”纳兰仙儿想着,这个面瘫的男人虽然武功很高,但是她不相信他能够一直这么和人比下去,总有会吃力的时候,皇上身边的高手那么多,即使一个两个打不赢他,连着数人,就不信赢不了他! “仙儿,这个男人恐怕没有这么简单。”纳兰仙儿的哥哥纳兰龙一道。 “哥哥,你怕什么?我们纳兰家难道还会怕他一个人不成?更何况,现在他的对手是南宫皇族。”纳兰仙儿满脸笑意,就算是输了,那也是南宫皇族输了,一国皇帝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自然是不会的,一道圣旨,千军万马,总能让这个男人一败涂地的! 另外一边,南宫彻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因为刚才上场中,夹杂着两个他的人,但是两人都在三招之内被这个黑衣男人当黄瓜给切了,直接从比武台上给扔了下去。 还好那两人没有报上自己的身份,不然这丢的可就是南宫皇族的脸了。 “皇上,这个男人不好对付!”南宫彻的身边,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向他汇报道。 “不好对付?如果是段清狂,你们打不过也就算了,为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你们也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那朕养着你们有何用?”南宫彻的脸都是黑的。 “皇上恕罪,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朕要迎娶纳兰仙儿,如果办砸了,自己提头来见朕吧。” “属下遵旨。”男人忙退下,皇上已经下了旨了,要么就是让男人滚下台去,要么就是他们的脑袋从他们的脖子上滚下来。 男人离开了南宫彻的身边,一个转身就换了一套普通人的衣服,站到了比武台上,郁木崖的对面。 “这位兄台,有些人注定不是你的,是你要不起的,我奉劝你一句,还是量力而为的好!”刚才南宫彻身边的那个侍卫拿剑指着郁木崖警告他道。 郁木崖没有回话。 见郁木崖不搭理,那人继续道,希望郁木崖可以知难而退,“我看兄台一身功夫不弱,若是因为一个女人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可就不值得了!我是为了兄台你好,我相信兄台也应该是个明白人才对。” “我不明白,我喜欢黑的。”郁木崖回答。 他的确是喜欢黑的,瞧他这一身黑色的装扮就知道了。 “你!”那人没有想到郁木崖会这么不识抬举。 “那么你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那人说着忽地吹了一下口哨,就见三四十个人从比武台下蜂拥上来,让原本只有两个人的比武台一下子变得十分拥挤。 这些人都是南宫彻的大内高手,不过此刻的他们都穿着普通人家的衣服。 连同之前那个男人一道,三四十人讲郁木崖团团围住,困在其中。 “不是吧,这可是比武招亲啊!居然几十个人打一个,那是不是打赢了以后,也是这几十个人娶纳兰小姐一个人啊!” 冷依依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朝着台上大喊道。 “对啊!这不公平!” “就是!一对一才公平!” “……”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阵的附和声。 “纳兰老爷,纳兰小姐,这可是违规啊!”冷依依继续大喊。 纳兰丛和纳兰仙儿对视一眼,这可如何是好? 那些人都是皇上的人啊! 纳兰丛站了起来,对着台上的人道,“各位稍安勿躁,小女的比武招亲大会并没有不能多人同时上台这一条规定,所以这些公子并不违规!” 就算是黑的,纳兰丛也要给他说成白的! 纳兰仙儿安静地坐在一边,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乖巧听话,做一个“一切都听从父亲安排”的好女儿。 台下的反对之声渐渐地低了下来,这比武招亲的是人家的闺女,人家都说可以,他们再反对也没有用啊! 再说了,今天招亲的人可是他们心目中的仙子,纳兰小姐,纳兰小姐这般蕙质兰心,定然会有应对的方法,他们就不担心了。 “哼,这纳兰家的人可真够恶心的!”其他人没意见了,冷依依却依旧不服气。 “小丫头,你跟着气什么劲儿啊!”欧阳明轩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 “我看纳兰仙儿不爽,不行吗?”冷依依愤愤不平。 “人家纳兰仙儿哪里得罪你了,她温柔体贴,蕙质兰心也不行?”欧阳明轩对纳兰仙儿倒是没有什么坏印象。 “怎么,喜欢她温柔贤惠体贴善解人意了是不是?嫌弃我霸道任性刁蛮没教养了吗?”一听欧阳明轩为纳兰仙儿辩解,冷依依的怒火就更加旺盛了。 “这哪儿跟哪儿啊!”欧阳明轩冤枉啊! “哼!” 这个时候,慕千夜开口了,“驼背,欧阳,依依,你们三个人上去帮师兄。” 南宫彻认得她和清狂,不方便现身。 “是,老大!”冷依依第一个说好,她正好有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发泄呢。 于是,在原本已经足够拥挤的比武台上,有多了三个人影。 这是什么状况? 搞群架呢这是! 而且,怎么还有女的啊? “这黄毛丫头怎么回事?上来捣乱的吗?快下去,快下去!”台下观战的人群之中,有人对着冷依依大喊,直要将她轰下台去。 “喊什么喊?纳兰小姐比武招亲之前有说过女人不能上来吗?”搞笑,他们可以搞群架,就不能让女人上来了? 冷依依个儿不大,嗓门绝对没话说。 对方看到郁木崖这边上来帮忙的是一个黄毛小丫头,一个驼背,一个腿脚不是很利索的男人(欧阳已经告别轮椅,但行走还不利索),顿时就笑了。 “哈哈,小丫头,牙长齐了没?”刚才那人一说,南宫彻的这一票侍卫们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妨告诉你,我的牙齿是长齐了,不过一会儿,你可能要满地找牙了!”冷依依笑着说道,然后,她伸出自己的右手,露出了她带在右手上的镯子。 镯子上有许多的铃铛。 “叮铃,叮铃……” 冷依依晃动自己的手,让那只镯子发出一阵阵的叮铃声。 “你们有没有什么声音?”围着郁木崖冷依依几人的那些侍卫中有人问道。 其他人纷纷低头,感觉脚下木头搭建起来的比武台正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忽地,脚下出现了一只黑色的虫子。 不一会儿,整个比武台都被黑色的虫子给包围了。 “啊!”忽地,有一人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众人纷纷朝着发出叫声的那人看去,只见那些虫子正顺着他的腿向上爬去! “啊!” “啊!” 紧接着,又有两人也跟着倒在了地上,身体消失在那些黑色的虫子之下。 这,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小丫头会操控这些虫子! 刚才还信心满满的南宫彻的侍卫们顿时就慌了。 同样慌了的还有纳兰家的人。 纳兰丛忙大喊,“住手!” 住手? 冷依依看向急着叫停的纳兰丛。 “住手!住手!不可以使用毒虫进行打斗!”纳兰丛急忙喊道。 “为什么不可以?”冷依依质疑地看着纳兰丛。 “可以使用兵器,但是毒虫不可以!”纳兰丛理所当然地说道,“毒虫太过血腥暴力,你这姑娘年纪不大,怎能使用这般恶毒的手法呢!” 纳兰丛改为指责冷依依的不是。 这时候,纳兰仙儿也站了起来,“这位小姐,可否看在今日是仙儿招亲的日子,不要让场面变得如此恐怖可好?” 纳兰仙儿恳求的语气当即赢得了台下数千名的百姓的应和。 “快下去,不要弄脏了纳兰小姐招亲的地方!” “快滚下去!” ------------ 第三十八章 没节操的小宝和浑球 想要将冷依依轰下台的呐喊声一阵高过一阵。 冷依依狠狠地瞪了纳兰家父女一眼,哼,不用就不用! 好你个纳兰一家,明着搞比武招亲,其实父女俩心里早就有人选了,其他人横竖就是个陪衬! 不玩虫子是吧?照样玩死你们! 冷依依晃了晃右手,让可爱的小虫子们爬了回去,这一举动让南宫彻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人多是吧?势众是吧? 照样毒死你们! 冷依依从容淡定地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来,慢悠悠地将其打开,就见有黑色的烟雾冒出来,自从上次和老大两人遇袭之后,她在这种毒药上可没少下工夫。 南宫彻的人见状一惊,纷纷后退了几步。 “你这丫头,做什么!”刚才那人指着冷依依手中那正冒着黑烟的瓶子道。 “做什么?”冷依依看看自己手中的瓷瓶,又看了看那受惊的人,“别急,不过是一些毒药,放心放心,这里这么多无辜的人,我还不至于下猛料,不过吸进去之后,足以让人虚弱无力罢了。” 让人虚弱无力! 那他们还怎么打啊! 毒虫刚撤下,这会又换上毒药了,这小姑娘,分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女! “你这妖女,好生歹毒!”不用南宫彻表示什么,纳兰丛已经走过来了,他痛声指责冷依依,“先是毒虫,又是毒药,你还是个女子,老夫看你,根本就是诚心来捣乱的!” 开什么玩笑,这大好的日子,怎么能让这个小丫头给折腾掉了? “这位姑娘,仙儿自认不曾见过你,不知姑娘为何要这仙儿的比武招亲大会上捣乱?”纳兰仙儿忧伤的双眸看着冷依依,看起来不像是这指责冷依依,倒像是这恳求冷依依高抬贵手。 不管这个小妖女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来搞破坏! 玩毒?哼,纳兰仙儿不屑地看了冷依依一眼,她还太嫩了! 这一幕落在了观战的百姓的眼中,令众人顿时义愤填膺。 “妖女,还不快下去!休想要在纳兰小姐的比武招亲大会上捣乱!” “要歹毒的妖女,居然当众使出这么歹毒的手段来!肯定是嫉妒纳兰小姐!” “……” 嫉妒纳兰仙儿? 开什么玩笑,她冷依依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比纳兰仙儿要好看好不好?用毒怎么了?那也是她的本事! 她纳兰仙儿会什么?就会装装善良,装装可怜,让博取大家的爱戴和同情! “依依,你先下去吧。”见冷依依被百姓们指责,欧阳明轩想让她先离开,他们几人足够对付这些人了。 “我下去,好留你们这些大男人来争夺人家温柔大方蕙质兰心体贴贤惠的纳兰小姐?”冷依依嘟嘴,胸口憋了一股怨气,没有地方可以宣泄。 “依依!”欧阳明轩有些无奈,他的心意这小丫头难道还不够明白吗,他们怎么可能会对这个纳兰仙儿有兴趣呢? “哼!”冷依依不服气地朝着欧阳明轩哼了一声,眼底尽是不爽。“我看你对她的印象很不错才是!你们之前不是一早就认识了吗?” “依依,那个时候我只有十五岁!”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都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不然他现在站在这里早就被纳兰家的人给认出来了! “十五岁,我看上你的时候还只有十五岁呢!”冷依依一顺口就说了出来。 欧阳明轩眯起双眼,“依依,为什么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十六岁了呢?” “啊?”冷依依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暴露了,忙打起马虎来,“是这样吗?”她才不会告诉他,早在和他见面之前,她就暗恋了他整整一年了!绝对不要! 这小丫头肯定有事瞒着他!欧阳明轩想着,等了解了这事,他一定要好好地审一审她! 比武台上正热闹着,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混在人群里,小巧的身影灵活地在人群之中穿梭。 小宝正在缓慢地朝着比武台移动着,他的目标当然不会是纳兰仙儿,他要找的人是——南宫彻! 爷爷被坏人打伤了。 好吧,那个坏人现在已经死翘翘了。 但是,娘亲说了呀,父债子偿啊! 反正姓南宫的都是坏人! 打伤爷爷的那个人是坏蛋,他的儿子也总是给爹爹和娘亲找麻烦,哼,他的孙子还总是找他的麻烦! 他是谁啊,他是小宝呀,怎么能让人白白给欺负了去呢? 你说对吧,浑球! 浑球!你这是在做什么! “浑球,别乱动啦,你弄得我的胸口好痒!快住手,快住手啦,不对,是快住爪!”小宝双手抓住正在用自己的两只前爪在他的胸口不断地挠啊挠的浑球。 浑球压根儿就不理会小宝,作为一只类似老鼠的生物,它最近爪子很痒! “乖乖的好不好,一会儿去那个叫南宫彻的男人身上挠去,小宝的衣服都要给你挠破了,虽然小宝的衣服做的真的不怎么地,毕竟老娘的手艺十分有限,但好歹也是老娘做的啦,你不要再搞破坏了!” 为了防止这个一直都不怎么配合的小家伙不在这个时候出点什么乱子,小宝的两只小手全都贡献了出去,用来抓住这家伙到处乱舞的四只蹄子。 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比武台上的时候,小宝悄无声息地带着浑球绕到了凉棚的后面,眼看着南宫彻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因为南宫彻的身份特殊,虽然这一次算是“微服私访”的,但身边也少不了有一大票的大内高手跟着,几乎将他团团围住。 “浑球,看到了没有,就是那个坐着的人,穿着紫黑色衣服有点微胖的男人,就是那个看起来最讨厌的家伙啦!”小宝指着南宫彻努力地给浑球坐着介绍。 浑球毛绒绒的脑袋在小宝的手背上蹭了蹭,然后眯起了眼睛。 完全就没有要配合的意思! 麻烦,早知道应该和木头叔叔学一学怎么让这浑球听话! 木头叔叔! 小宝灵光一闪,有了! “坏蛋浑球,把眼睛睁开啦,那边有你最最最喜欢的人!”小宝努力将浑球从睡梦中拉回来,让他看一看郁木崖。 眯着眼睛的浑球忽地看到了郁木崖,结果一个鲤鱼打挺而起,那反应那叫一个迅猛! “浑球,那些人围着木头叔叔,好像是要欺负他呢,那些坏人都是听那个大坏蛋的,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浑球仿佛听懂了小宝的话,顿时变得张牙舞爪,露出了它尖尖的牙齿。 “浑球,我可以说你重色轻友吗?”小宝抓抓脑袋,应该不行! 小宝松开双手,放浑球自由。 获得自由的浑球“嗖”地一下就跑出去了,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有一只小家伙正在靠近现在的重要人物——皇帝南宫彻。 浑球的速度很快,行动迅速且不易被察觉,它探头探脑地来到了南宫彻所做着的椅子下方。 顺着椅子缓慢地往上爬。 不得不说小家伙还是挺聪明的,专挑众人的视觉死角走,小心翼翼地不让别人发现它的踪迹。 浑球来到了南宫彻所坐的椅子的靠背顶端。 两只前爪死死地扒着椅子的靠背,让自己不掉下去。 然后,提臀,撅起小屁股,方向——南宫彻的后背! 一鼓作气,三,二,一。 浑球嘘嘘发射! 一道水纹从小宝的屁屁一直延伸到了南宫彻的后背,让他后背的衣服顿时湿了一片。 浑球舒舒服服地朝着南宫彻的后背嘘嘘了一把,晃一晃屁股,走人!哦不,是走鼠! 浑球的唾液是宝,但是它的尿液,也就是嘘嘘就是毒药了! 方便完的浑球心满意足地迈着四个蹄子,摇头晃脑地回到了小宝的身边。 正要爬上去,小宝就嫌弃地躲开了。 “没擦屁屁不准爬上来!”这家伙刚嘘嘘完居然想要爬回他身上,他才不要呢! 见小宝躲开,浑球不干了,扒拉着还想往他身上爬去。 “快点去擦一下你的屁屁啦!”小宝继续嫌弃。 擦屁屁? 浑球先是呆愣了一下,然后好像理解了小宝的意思,然后…… 再度撅起小屁屁,用力地在小宝的鞋子上蹭了蹭!然后若无其事地顺着小宝的腿爬回了小宝胸前的衣服之中。 小宝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鞋子,看着原本白白净净的鞋子上多了一块黑黑的印记。 这黑黑的印记便是浑球那残留的嘘嘘有毒的最好证明,木头叔叔告诉娘亲,浑球大人的嘘嘘毒得很,是一种中了之后死不了,但绝对会让人哭天喊地的毒药,只要沾上就会中毒!而唯一的解药是它的口水! 小宝又一次嫌弃地看了腻在他胸口的浑球一眼,浑球,你绝对没有节操。 小宝望了望远处的南宫彻,刚刚浑球的嘘嘘淋在了他后背的衣服上,应该能够渗透衣服沾上他的皮肤,到那个时候,嘿嘿! 小宝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贼兮兮地笑着。 这个时候,小宝看到比武台上,他的依姨已经不甘不愿地走下去了,剩下他的干爹二号欧阳明轩,驼背伯伯和木头叔叔三人。 少了冷依依这个“妖女”,没有了毒虫和毒药的威胁,南宫彻的人马逼近三人。 ------------ 第三十九章 木头师兄太吓人 “爹,你看这可如何是好?”这回,连纳兰仙儿也不由地急了,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能打,面对这么多的大内高手,竟然没有表现出弱势来,难不成还真的让这伙人给赢了去? 不行,她才不要嫁给那个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的男人! “先不要急,皇上既然来了,就说明他对你的身份感兴趣,不可能会因为这几个人而放弃的,不管过程怎样,最后赢得这场比武招亲的人一定会是皇上。” 这时候,纳兰仙儿的哥哥纳兰龙一走了过来。 “爹,妹妹,你们是不是在筹划着什么?”纳兰龙一觉得自己的父亲和妹妹有事情瞒着自己。 从他的妹妹宣布自己是神机老人的神秘弟子一刻起,纳兰龙一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毕竟这是他嫡亲的妹妹,为何她有一个师傅,而他却毫不知情呢? 虽然爹说那是因为妹妹的师傅是神机老人,神出鬼没,所以才会如此,但是 “哥,我是你的妹妹,你是在怀疑我们吗?”纳兰仙儿见自己的哥哥纳兰龙一怀疑自己,便有些不悦。 “仙儿,哥哥不想怀疑你,只是如今皇上来了,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不比在水月城,若是你当真嫁给了皇上,你就要承受这一切,你明白吗?”纳兰龙一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成为皇帝后宫之中的女人。 “龙一,以你妹妹的才情和身份,若是入了后宫,定然地位不菲,这对我们纳兰家的地位来说简直就是如虎添翼。”纳兰丛训斥纳兰龙一,这些年,他们纳兰家不知不觉中成了南怀国七个家族中实力最弱的一个,如今趁着段家从南怀国的舞台上撤下,正好是他们改变这个局面的最佳时机。 南宫彻冷眼看着他的手下和郁木崖等人,此时的他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淋上了浑球大人的嘘嘘。 朝着身边的人招了招手,“去把那些东西带过来。” 现在可是比武招亲,用上那些东西好吗?那人有些迟疑地看着南宫彻,愣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属下这就去办。” 虽然心存疑惑,但也不能抗旨不尊。 比武台上,郁木崖,欧阳明轩和驼背三人正打得过瘾,忽然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动静。 这里怎么会这些东西? 三人纷纷停下来。 就连南宫彻的这些个大内高手们也停下来了,不同的是,他们的脸上纷纷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狼群! 这里乃是水月城内,怎么会出现这么大量的狼群? 而且,很显然,这些还都不是普通的狼,是赤狼!只有这北方赤狼族才会出现的狼种! 这些赤狼极其凶猛,北方赤狼族会大量驯养这些狼,只是,现在他们身处的地方可是在南怀国。 混在人群里的慕千夜和段清狂都皱了眉头,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赤狼是南宫彻弄来的。 比武台上,便装打扮的大内高手们纷纷后退,与后来的身边跟着赤狼们站在了一起。 这还算是哪门子的比武招亲? 分明就是群架! “喂,刚才不是说不能用毒虫吗?这些狼又是怎么一回事!”冷依依当即就不满了,她玩虫子不行,现在可好了,南宫彻直接拉了狼群出来,她倒要看看这回纳兰家要怎么解释。 “这……”纳兰丛看了看比武台上这壮观的场面,又看了看正坐在凉棚之下悠闲地品着茶的南宫彻,这可如何是好? 硬着头皮,纳兰丛道,“毒虫和赤狼怎么能相提并论呢?毒虫乃是毒物,阴险小人才会使用,怎能出现在小女的比武招亲大会上呢?众所周知,在北方赤狼族,赤狼可是衡量部落战斗力的重要依据,自然是可以被带上来的。” 哼!冷依依被纳兰丛气得不亲,他怎么不说,毒虫和蛊虫还是他们苗族中人衡量实力的最重要标志呢? “这回麻烦大了。” 驼背看着赤狼群,这些赤狼的体型是一般狼的两倍之多,张开的嘴巴里露出了尖锐的牙齿,凶残而嗜血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看,看起来是想要立刻就将他们三人拆骨入腹。 “嗷呜——” 忽地其中一只赤狼冲了出来,直奔驼背而来。 速度迅猛,奔腾的四只蹄子踏在比武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急促的奔腾声中,驼背闪躲不及,手臂被狼爪抓到。 “呃——” 驼背吃痛,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赤狼要将自己的手臂给抓下来了。 “驼背!”离他最近的欧阳明轩忙冲过来。 比武台下,慕千夜和段清狂也打算要动手了。 正在这时候,黑色身影一晃,郁木崖不知道什么时候先欧阳明轩一步来到了驼背的身边。 “嗷呜——” 赤狼对郁木崖露出了恐惧之情,他原本凶狠的目光不知道为何变得恐惧了,仿佛是本能一般。 那只赤狼猛地一掉头,有些狼狈地回奔了回去。 郁木崖冷眼看着这群赤狼,他的目光仿佛是一把无形的剑,他的目光从这些赤狼身上扫视过去的时候,赤狼们都后退了几步。 怎么回事? 全场震惊! 这个男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让这些凶猛的赤狼都变得很恐惧! 慕千夜记得,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在苗疆的时候,那些蛊虫也因为木头师兄都退开了! 欧阳明轩反应过来之后,忙将手臂被赤狼抓伤了的驼背带到一边,为他上药。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刚才那人满眼震惊,问出了在场的人都好奇的一个问题。 然而,他没有等到郁木崖的回答,却等到了自己和同伴凄惨的叫声。 赤狼忽然倒戈了! “啊!” “啊!” 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叫声,场面血腥极了,相比之下,刚才冷依依的毒虫显得要可爱多了,此时赤狼们撕咬这些大内高手的血肉的画面很是残忍。 观战的众人纷纷捂住自己的嘴,不少人都选择闭上了眼睛,无法再看了。 南宫彻直接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饶是身为帝王,也被眼前的画面给震惊住了。 他从北方赤狼族弄来的赤狼群,突然之间袭击了驯养它们的人? 看着自己的属下被赤狼们咬得鲜血淋淋,南宫彻失去了一个帝王该有的平静。 郁木崖,他不但让这些赤狼恐惧,同时也轻易地驾驭了它们! 冷依依长大了嘴巴,一脸崇拜地看着郁木崖,哇,老大的师兄这也太帅了一点吧。 刚回到人群之中的小宝两只眼珠子瞪得老大的,不行,回头一定要让木头叔叔将这功夫教他! 慕千夜也毫不掩饰自己对木头师兄的崇拜之情,师兄,你太强大了! 慕千夜崇拜郁木崖的模样让段清狂默默地吃了一回醋,娘子有师兄是好事,有一个强大的师兄也没有什么的,有一个强大的同时还整天想着要把他娘子占为己有的师兄问题就大了! “快住手,快住手!”纳兰丛怎么可能还坐得住,他这是倒了什么霉,居然招惹了这么一个家伙! 早知道如此,他就应该舍弃所谓的颜面,昨儿个就让这个男人早早地离开! 这下好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郁木崖难得的听了纳兰丛的话,让狼群停了下来。 纳兰丛有些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比武台的中央,来到了郁木崖的身边。 “这,这位公子。”纳兰丛整个人有些颤抖,只因为他面前的这个男子所展现出来的一面太过恐怖了,搞不好对方一不不高兴,他就没有命了!“还请公子看在今日是小女的比武招亲大会的份上,不要让场面如此……如此……” 纳兰丛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情况了! “喂,纳兰老爷,这比武有伤亡不是很正常的吗?更何况,刚才可是您老同意赤狼加入的,赤狼凶残,纳兰老爷该不会不知道吧?”欧阳明轩嘲讽地说道。 现在如果被赤狼群撕咬的人不是南宫彻的人而是他们,估计这纳兰丛只会来一句,比武打斗伤亡在所难免! “这……”纳兰丛无法反驳欧阳明轩的话,他哪里会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会如此有本事呢?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这个男人了,也许,他的身份一点儿都不简单,也许,仙儿嫁给这个男人对家族的帮助不会比成为南宫彻的妃子小! 这样想着,纳兰丛转变了对郁木崖的态度。 “这局是公子赢了,既然胜负已分,公子就宽恕了他们吧。”纳兰丛是个聪明人,知道即使再纠缠下去,皇上的这些人也不会是这个黑衣男人的对手。 “让你女儿跟我打。”郁木崖开口,语出惊人。 什么? 他要纳兰仙儿跟他打? 众人不解。 纳兰仙儿本人也是吃了一惊。 “公,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这比武招亲,怎么,要小女她……”纳兰丛说话都结巴了,这个黑衣男人想要干什么?他该不会真的要和他的仙儿打吧?这怎么可以,仙儿的武功只不过花拳绣腿,站这他的面前,那根本就不够看的! ------------ 第四十章 不讲理的师兄,邪恶的小宝 “她是神机老人的弟子,武功修为不会差。”郁木崖一句话让原本已经结巴的纳兰丛更加结巴了。 “公子,这小女……”纳兰丛拼命地在脑海里为纳兰仙儿搜寻借口。 “父亲,”纳兰仙儿见纳兰丛无法应对,便走了过来,先朝着郁木崖有礼貌地福了福身,“公子,仙儿虽身为师傅的入门弟子,但不曾习武,师傅说,武功招式,不过一人敌,而仙儿要学的是万人敌,至于是何万人敌,师傅有交代,时机不到,天机不可泄漏。” 纳兰仙儿一席话,既成功地拒绝了郁木崖的比武要求,又让众人更加坚信她就是传闻中的女弟子! 一句天机不可泄漏,模棱两可!谁知道她说的时机是什么时候呢?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的! “我没说你可以拒绝。” 管你纳兰仙儿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木头师兄不买账! 讲正理的怕遇上讲歪理的,讲歪理的怕遇上不讲理的! “公子,仙儿可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要这样为难仙儿?”纳兰仙儿一见清狂不妙,忙声泪俱下地指控郁木崖。 她知道自己的眼泪可以唤起群众的愤怒! 水月城的百姓都气坏了!恨不得全部冲上来将郁木崖给拆了! “嗷呜!” 刚才冷静下来的赤狼群再一次躁动起来了。 二十来只巨大凶猛的赤狼一道奔到了比武台前,凶残的目光让正打算上台来的人们尽数后退了好几步。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这些身手不佳的人,还不够这些赤狼玩的呢! 瘟神!这个黑衣男人是瘟神!极品大瘟神! “公子,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做什么?”纳兰仙儿这下冷静不了了,这个男人是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神机老人的弟子不能算弱女子。” 纳兰仙儿顿时咋舌,她无法反驳! “公子,他们是无辜的,你有什么事情都冲着我来!不要让狼群伤到他们!” 都这个时候了,纳兰仙儿还不忘装漂亮,装贤徳! “纳兰小姐!”台下,有不少人在听了纳兰仙儿的话之后顿时热泪盈眶,感激涕零。 “贼人,你若是敢伤害纳兰小姐一根汗毛,我们水月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要与整个水月城为敌吗!” 与整个水月城为敌? 木头师兄连皇帝都敢得罪,还怕一个水月城不成? “一,他们死,二,你自废双手。”郁木崖没有留一点儿余地的意思。 如果这话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的,纳兰丛和纳兰仙儿只当他是个疯子,但是在郁木崖的口中说出来,那便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味道了。 纳兰仙儿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一尊瘟神的! 求救的目光转向南宫彻的方向。 却惊讶的发现,原本南宫彻的位置上早已空空如也了,根本就没有南宫彻的身影了。 纳兰仙儿真心慌了,难道说皇上他放弃她了?这可如何是好? 纳兰仙儿不知道的是,刚才南宫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于是就有他身边的人搀扶着悄悄离开了,就算是微服私访,但现场那些有身份的地位的人还是认得他的,若是在众人的面前出了丑,伤的可是一个帝王的颜面! “公子,你要我的一双手做什么?”纳兰仙儿还在做着垂死挣扎。 “想要而已。”要人手臂需要理由吗?郁木崖不需要! 纳兰仙儿求助的目光落到此时唯一可能救她的她的兄长纳兰龙一的身上。 纳兰龙一接到了来自他的妹妹和父亲的求助目光,缓步走了过来。 “公子,可以告诉我今天这样做的原因吗?”纳兰龙一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父亲和妹妹有问题。 郁木崖看了一眼纳兰龙一,“借用别人的身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纳兰龙一一愣,虽然郁木崖没有直说,但已经有所察觉的纳兰龙一已经听明白郁木崖的意思了。 “公子可否让我动手?” 纳兰龙一此话一出,纳兰丛和纳兰龙一的眼睛都瞪得老大。 “龙一,仙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哥哥!我是你的亲妹妹!你不帮我也就算了,你说出来的话真让我寒心!”纳兰仙儿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虽然与自己不是十分亲近,但多少还是会疼爱自己的大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怎么可以失去双手呢? 不可以! 纳兰龙一有些悲痛地看着纳兰仙儿,伸出手,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 “不要,不要,爹你快救我,哥哥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和这些赤狼一样被这个黑衣男人给迷惑了!”纳兰仙儿此时已经顾不得形象了,她大叫起来,想要将手臂从纳兰龙一的手中挣脱出来。 “仙儿,做错事情就要知道承担!”纳兰龙一并非六亲不认的人,疼妹妹是一回事,但是妹妹和父亲这一次确实是做错了,更何况,现在这场面,已经不是不同意可以收场的了。 随着两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的响起,纳兰仙儿颓然倒下。 纳兰丛忙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接住。 纳兰龙一也想要帮忙,却被纳兰丛一把给推开了,“你看看你妹妹,你居然亲手断了她的双手!你,你!我纳兰丛没有你这么不肖的儿子!” 纳兰丛怒火不小,纳兰仙儿可是他最宝贝的女儿,对她的爱护甚至超过了纳兰龙一这个儿子。 纳兰龙一没有去反驳纳兰丛,他转而看向郁木崖,“公子,小妹的手臂已断,公子需要检查一下吗?” 郁木崖没有说话,转身往台下走去,赤狼群完全听从他的命令,仿佛是他训练已久的狼群一般。 他步入人群之中,刚才对他有着强烈不满的民众纷纷推开,不管心中对郁木崖有多少的不满,多少的愤怒,他们没有一个敢站出来。 纳兰仙儿是他们心目中的仙子,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愿意为纳兰仙儿去死,做无谓的牺牲。 ★ 南宫彻紧急从比武台上离开,小宝便带着浑球跟在了后面。 小宝人小,功夫底子也不错,再加上纳兰家的大部分人都去了比武场了,而南宫彻的人马一部分去跟郁木崖打架去了,剩下的,心思也差不多都在突然“犯病”的南宫彻的身上。 小宝抱着浑球,蹲在假山的后面,瞧着人们来来往往,来了一个大夫,又来了一个大夫,一个个急的焦头烂额。 “浑球,一会儿不要随便出声哦,我一会儿要用姨给我的迷药把这些人都迷倒!你可不能出卖我哦!”小宝事先与不怎么配合他的浑球打招呼。 浑球在他的怀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四个蹄子张开,又收了回来,团成一个球,继续睡它的大觉,这个样子仿佛在说,它要睡觉,才没空出声呢! “我这就算你答应我了!”不算也没有办法啊! 除了木头叔叔,就连他和娘亲也预料不到浑球大人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的。 小宝猫着身子,瞧瞧地靠近南宫彻正在休养的房间。 听依姨说,这一次的迷药是她和干爹二号的得意之作呢! 话说,什么时候改口叫依姨为干娘二号了呢?依姨很绕口的说! 小宝小小地开了一个小差! 然后,小宝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一只手瓶子打开,无色无味。 然而,很快,从窗户口到屋子里的人纷纷倒地。 果然很好用! 这下,他怀里的浑球大人睡得更加香甜了。 小宝知道他的动作必须快一点,不然等到有其他人过来就麻烦了。 小宝迅速地溜进了房间。 直接蹦到了床上,双脚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南宫彻有些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就像是站在了跳床上一般,小宝原地蹦跶了十多下,可怜昏迷中脸色也因为中毒有些发暗的南宫彻在小宝的暴力对待下,顿时吐出了不少有色液体,差点就要口吐白沫了。 小宝停止了跳跃,改为跨坐在南宫彻的胸口。 “坏人,让你爹欺负我爹,让你儿子欺负我爹的儿子!” 小宝的小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南宫彻的脸上,丝毫不留情。 “虽然小宝一点儿都不喜欢南易城那个鬼地方,但是小宝也不希望爷爷和爹爹离开家!”这事儿一想起来小宝就有气,都怪这个南宫什么来着的! “还有还有,听说你把你爹爹给咔嚓了,虽然你爹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你这样还是很可恶耶!” 左勾拳,右勾拳,头,鼻子,左脸,肩膀。 小宝说着对南宫彻又一番十分不人道的拳打脚踢。 “还有,你后宫里放那么多的女人干什么?娘亲说了,一个男人就只能有一个女人,像爷爷这样的除外,所以小宝以后也只能找一个女孩子,你把女人都抓到你的皇宫里去了,你让小宝以后怎么娶娘子,怎么生娃娃啊!” 小宝说着脱下了自己的一只鞋子,把小脚丫子伸到了南宫彻的鼻子附近,晃了晃。 ------------ 第四十一章 新家 熏死你这个大坏蛋! 小宝,你这未免也太不人道了一点吧? 等小宝办完事,趁着还没有别人到来的时候偷偷溜走的时候,那个原本就因为中了毒面色很难看的皇帝南宫彻的头肿的跟个猪似的! 莫非,这就是毒药的作用? 小宝回到客栈的时候,就见所有人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他的爷爷段痕水已经被打包上了马车。 “爹爹娘亲,我们这是要离开水月城了吗?”小宝眨巴眨巴眼睛询问道。 好像大家都在等他耶! “小公子,走了,此地不宜久留。”驼背准备将小宝也一道给打包。 “我要和木头叔叔一起!”小宝反应迅速,①38看書网锁定了郁木崖,他还没有向木头叔叔学习那本领呢! 这个小叛徒! 驼背,欧阳明轩和花和尚三人都叹息着,爷,小公子已经倒戈了,您千万千万要撑住啊! 郁木崖对小宝并不排斥,任由他这枚人肉炸弹飞扑到自己的身上,他接住了他,虽然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给人的感觉倒是亲和了不少。 驼背,欧阳明轩和花和尚都无比哀伤看着段清狂,爷,儿子先倒戈了,你要撑住啊! “小宝想学可以让赤狼乖乖听话的本领!”小宝想,那么多大狼都听他的话,那该有多帅啊! 当然,最好让混球那个大坏蛋也听他的就最好了! “可以。”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犹豫,郁木崖就这样答应了小宝的请求。 “那个,郁师兄啊,我们也很想学,不如你连我们一并教了吧!”一听郁木崖那么简单就答应了,欧阳,驼背他们也跟着起哄。 “不外传,只传郁家人。” 下一秒,所有人都因为郁木崖的话愣住了。 “木头叔叔,小宝姓段不姓郁,那也就是小宝也不可以学了?”小宝满脸的失望,可是他好想学! “那就改姓。”郁木崖直接回答。 让小宝改姓?还跟他姓,开什么玩笑,当他段清狂是死人吗? “木头叔叔,商量一下,让小宝的娘亲改姓好不好?娘亲姓郁了,那小宝不姓郁也应该算是郁家的一份子了吧?” 小宝甜甜地问道,小宝想的是,反正姓慕一点儿都不好,他的外公外婆都不要娘亲,还有娘亲的那些哥哥姐姐,他一点儿都不喜欢,不姓也罢! 慕千夜也跟着嘴角抽搐了,儿子,虽然娘亲可以相信你的童言无忌,但是你老爹他未必就这么想了。 她错了,她应该告诉儿子,女人嫁过去之后是要从夫姓的,让她改姓…… 欧阳明轩,驼背,冷依依和花和尚顿时十分默契地齐齐后退,远离这充满了无形的硝烟的战场。 危险,这太危险了! “好。”郁木崖同意了小宝的提议。 然后一大一小看向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 “爹爹,娘亲,这有什么问题吗?”小宝觉得自己的爹爹和娘亲的神情似乎有一点不对。 他没有叛变啊,他还是姓段呀! “看什么看!不是要走了吗?一个个都杵在这里干嘛?等着喝西北风啊!都给老娘上路!”只听得慕千夜一声狮吼声,然后一手拉着段清狂直往马车上走去! 被吼了的众人面面相觑过后,只能乖乖地跟上,哎,想不通,老大这么凶的女人,爷喜欢也就算了,毕竟他一向口味不正常,木头师兄怎么就会盯上呢? 一行人离开了水月城,不再往城镇走了,而是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大概走了整整两天的路程,两辆马车在一座庄园的门口停了下来。 慕千夜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大门紧闭的庄园。 “谁这么有心在这山谷之中造了这么一座庄园?”慕千夜有些困惑,要在这山里造这么大的一座庄园,可是要花上不少的人力物力的。 “夫人,这问题问的好!”花和尚笑盈盈地走上来,那贼贼的笑容里分明在说明着什么。 “我还说呢,谁会这么变态做出这种事情来,敢情是你这个酒肉和尚啊!”慕千夜白了花和尚一眼。 啊? 花和尚手指指着自己,嘴巴张得大大的。 变态?这哪里变态了? 再说了,就算要变态,那也是爷变态,关他花和尚什么事情呢? “夫人,我……”花和尚正要解释,声音却被段清狂给打断了。 “对啊夜儿,老花他就是变态,总是做一些出格的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我们不要怪他。”段清狂上前,同时不忘瞪花和尚一眼。 花和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爷,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吗? 花和尚正郁闷着自己背了一个大黑锅的事情,砸场子的就来了。 夏侯摘星扶着段痕水从马车上下来。 “狂儿,这就是去年你突然从北翼国回来的时候交代驼背造的庄园吧?”段痕水望着眼前的这座庄园,倒是费了不少心,一年的时间还不到,庄园就落成了。 一句话,段清狂穿帮了! 郁木崖抱剑慢悠悠地从段清狂的身边经过,“果然是很变态。” 段清狂看着郁木崖从他的身边走过,却没有办法反驳。 哎,爷和木头师兄的对决,总算是木头师兄赢了一回合了! 驼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大门,正要迎接这庄园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入住,却发现男主人和女主人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夫君……!”慕千夜忽然甜腻地叫了段清狂一声。 这一下,别说大人们了,就连小宝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怀里原本睡得香甜的浑球大人愣是打了一个哆嗦。 “夜儿,你有什么想要问就问吧!”段清狂做好了上断头台的准备了,不过夜儿,你还是正常一点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冷笑声一阵高过一阵,从慕千夜的口中漏出来。“听爹说,这庄园是你去年回南怀国的时候让驼背派人造起来的?” 慕千夜挑着眉,邪笑着看着段清狂。 段清狂点头承认。 “也就是说,有些事情你早有预谋,但是却没有告诉我!” 危险,爷有危险。 段清狂委屈,“夜儿总是自己处理事情,都用不到为夫,为夫很伤心。” 爷,你不能这样的,你的儿子还站在这里呢!做一个好的丈夫很重要,但是现在他们可都看着呢! 其他人集体看着段清狂那小可怜的样子,毁三观! “也就是说,你一早就打算好放弃你王爷的身份了?” “夜儿,要不我们进屋再说吧!” “在这里说不好吗?” “好,很好!”就是有很多双眼睛正盯着看!“回娘子的话,之前没有打算要让段家从南怀国消失掉,但是一直都想让睿王从南怀国消失掉,反正段家有爹在,所以等把你拐来南怀国之后,就带着你和小宝跑路……” 段清狂的话刚说完,就见段痕水指着段清狂,咆哮,“你这个不肖子,原来一早就打算丢下我这个老人家了!你,你,你!你自己满天下到处乱跑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拐走我的宝贝儿媳妇和宝贝孙子,留我一个老人家孤家寡人的在段家守着,你,你这是要气死我!” 夏侯摘星忙给他顺气,“别一口气说那么多话,你练嗓门呢!当心说话太用力崩了伤口!” 其实大家心照不宣了,段痕水时不时都要对他唯一的儿子段清狂发一发飙,但除了嗓门大了一点,心里头其实是不气的,要不然,顾着他重伤的份儿,段清狂也不可能说这话来气他。 “爹,你不老!”段清狂道,“你绝对还有给我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能力的。” 说完,段清狂还不往别有深意地看了夏侯摘星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放心吧,我爹他身体好着呢! “爹,我也同意,如果你不自信的话,回头让夏侯给你验证一下好了。”在这个问题上,夫妻俩一向是统一战线的。 “对啊爷爷,小宝也支持你,你是最厉害的!对了,要怎么和夏侯姑姑验证?”小宝为段痕水加油助威。 众大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他。 “干嘛,小宝说错了什么吗?” “错了,”接话的是郁木崖,“长驱直入,直捣黄龙,久攻不下会比较适合。” …… 众人哑然,木头师兄还是不开口比较可爱! “夜儿,我交代完了,我们能进去了吗?”言归正传。 “嗯,”慕千夜先是答应了一声,“回头再和你细谈!” 慕千夜说完大步往庄园里走去。 欧阳明轩在路过段清狂的身边的时候,小声地低语了一句,“搓衣板,铁链,算盘,爷你可能要选一样喽!” 难得有机会调侃爷,怎么能错过呢? “欧阳,你快要满三十了吧,我记得你还大了我三岁……说起来,冷姑娘今年才刚及笄吧……”段清狂不经意地说着。 “爷,我进去看看,庄园一直没有人住过,又地处深山之中,搞不好会有很多蛇虫鼠蚁的,我应该先去弄点药来祛一祛虫鼠!”欧阳明轩赶紧脚底抹油,临走自然不会忘了拖走冷依依。 “啊!爷,夫人刚进去了,我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花和尚也赶紧开溜,他可不想成为爷的“唇下亡魂”! ------------ 第四十一章 三角恋?别玩了! 第四十一章 三角恋?别玩了! 夏侯摘星将段痕水安置在了房间里之后,打算要转身离去。舒榒駑襻 “夏侯……”段痕水到现在对夏侯摘星的称呼还是很别扭,当初可以喊她夏侯姑娘,甚至是小丫头,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小丫头这个称呼不适合她了,姑娘这个称呼也一样不适合她了。 “有事吗?”夏侯摘星转身,看着段痕水。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段痕水犹豫了半天,只挤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除了谢谢他不知道和夏侯摘星说什么。 “夜儿怎么说也是我跟了三年的老大,你是他的公公,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夏侯摘星尴尬地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只是这借口也有够烂的。 “那,那就好。”段痕水在心里狠狠地将自己骂了一通,自己难不成和臭小子唠叨多了,真老了?连说句话都不利索了? 这一次受伤,让他看起来倒是真的老了一些,他一个习武之人,身体也好的很,人看起来还不算太老。 夏侯摘星低头,“段大哥,我知道你在困扰些什么,你放心,二十年过去了,我也嫁过人了,还不至于沉迷在过往之中不能自拔,我承认,当年我是迷恋你,还因此给你和韵雪姐姐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但是人总会长大的不是吗,我不能当一辈子在你背后追着你跑的小丫头,所以……所以你没有必要觉得难为情,再见面,我们应该是好友才对,你会这样想的吧,段大哥。” 夏侯摘星的脸上依旧是那样妩媚的神情。 段痕水凝视着夏侯摘星。 是啊,二十年都过去了,当年那个小丫头如今变得妩媚了,无论是外形还是内心,还是她的一颦一笑,唯一不变的大概是她的脸庞了,依旧如当年那么美丽动人。 比起现在,那个时候的她多了几分灵动与不羁,记得初次见面,他身受重伤,却还被她暴揍了一顿。 记忆回到了那一年的夏天。 夏花绽放的季节,那一年的北翼国。 …… 二十多年前。 夏侯清染看着眼前昏迷着的男人,好奇地看了好一会儿。 穿着铠甲,虽然这铠甲已经很破了,还沾满了血迹,但是不难分辨出,这不是北翼国将士的铠甲。 所以说,这个男人是南怀国的人喽? 那就是自己人! 夏侯清染想了想,好吧,姑奶奶我今天高兴,看在你长得还蛮好看的,外加你这血是为了南怀国的百姓流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为帮帮你吧! 夏侯清染先将段痕水身上的那一层破烂铠甲给剥掉了,动作粗鲁,一点儿女孩子家的温柔都没有。 她可不是要吃这男人的豆腐,若是不给他把铠甲掰掉,扛到城里医馆找人医治,铁定会穿帮! 扒完衣服之后,夏侯清染一把将昏迷在地上的男人拉了起来,然后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扛上就走了。 夏侯清染不过只有十三岁,个头儿还不到段痕水的肩膀呢,但是她那娇小的身子骨居然真的将段痕水整个人给扛起来了! 看起来样子还挺轻松的! 段痕水在一晃一晃中恢复了一些意识,“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醒了?”夏侯摘星听到段很水的声音,发现他醒过来了。“你伤那么重,当然是带你去看大夫喽!” 好稚嫩的声音! 段痕水这才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居然是被一个小丫头给扛着! “谢谢姑娘的好意,还请姑娘放我下来。” “少啰嗦,就你这情况,放你下来让你自己走搞不好天黑都进不了城!” “姑娘,我不能进城医治。”他是南怀国的人,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北翼国境内,若是进了城,很可能就会被发现。 “放心,你的衣服我给你扒了,只要你藏好你的脸,不会有人发现的。” 衣服被扒了? 段痕水不知道该夸奖这小姑娘聪明机智,还是应该夸奖她的不拘小节! 一个小姑娘扛着一个受伤的大男人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这场面回头率十分之高。 夏侯清染进了城,就近找了一个医馆,进门后二话不说,直接将段痕水往床上一扔。 “咳咳,咳咳……”段痕水被呛得不轻,这小丫头,就不能别这么粗鲁吗? “大夫呢?”夏侯摘星喊道。 “我就是大夫。”一个花甲之年的老者忙上前来。 “帮我把这个男人治好!”夏侯摘星指了指床上的段痕水。 “好的,我一定尽力而为。”大夫应声便开始给这个被夏侯摘星扛回来的男人诊治。 只见那大夫先给段痕水把了脉,又拉开了他身上带血的衣服查看他的外伤,然后大夫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 段痕水如今手脚无力,只能任人宰割,只是这小丫头怎能一点儿都不知道回避呢?大夫拉开他的衣服检查他的伤势,这小丫头居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胸膛看! “敢问这位小姑娘,这位公子何以伤得这么严重?”大夫有疑虑也是正常的,现在正值多事之前,南怀北翼交战,这人的伤势有七八成像是与人短兵相接受的伤。 大夫怕是南怀国的人,不敢随意救。 “被我打的。”夏侯摘星也不笨,既然要救这个男人了,也不会供出这个男人的身份来! “啊?”大夫的嘴巴张得老大的,好半天消化不了夏侯摘星的话,被,被她打的? “干嘛这么惊讶,没看见本姑娘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吗?看起来不像是会揍男人的吗?还是说你想要见识一下?”夏侯摘星故意吓那大夫,“至于为什么在打得他只剩下半条人命的情况下又将他送来医馆,那自然是因为不想闹出人命来!” “这……”大夫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算了算了,本姑奶奶给你示范一下吧!”夏侯摘星说着忽地右手一把抓住段痕水胸口的领子,将他从医馆里的床榻上拎了起来,一拳就揍了上去。 原本就受了不轻的伤的段痕水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来。 段痕水挨了打,却没有办法去指责夏侯摘星,只得默默地承受下她的拳脚。 小丫头年纪不大,功夫还真的一点儿都不错,若是再用些力,很可能就要了现在的他的命。 男人,对不住了,打你可是为了救你!夏侯摘星用眼神对段痕水说道。 “嘭——”又是一拳,夏侯摘星的下手一点儿都不轻。 不光使用拳头,夏侯摘星连脚都一并用上了,顿时医馆里上演了惨不忍睹的一幕。 “好了好了,小姑娘,你别再打了,再打真要出人命了!”医者父母心,大夫忙拦住夏侯摘星,阻止她继续虐待伤患。 夏侯摘星这才放开了段痕水。 但愿他还有命接受医治吧! …… “段大哥,你在想什么?”夏侯摘星看着正出神的段痕水,关切地询问道。 “呃——”夏侯摘星的叫声让段痕水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咳咳,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刚进庄园,大家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活。”夏侯摘星苦涩地笑了一下,便忙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将房间的门关上之后,她就靠着门,脚步一动不动。 段大哥,二十年了,我依旧无法将你从我的心底驱逐出去,兜兜转转,我认识了老大,而她成了狂儿的妻子,你的儿媳。 既然没有办法驱逐掉,就让它藏在心底吧。 夏侯摘星整理了一下心情,驱赶走了脸上的阴霾,换上了她妩媚妖治的笑容,大步离开了房间。 庄园的另一处。 段清狂进了房间,却发现慕千夜没有在房间里休息。 “夫人呢?”段清狂问欧阳明轩。 “这……”欧阳明轩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下去,“老大刚才出去了……呃……和郁公子一起……” 欧阳明轩说完,看着段清狂,哎哟爷,你给点反应啊,你这样我会怕怕的! 也许是欧阳明轩的祈祷奏效了,段清狂动了,他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喂,爷,你等等我,我还没有说郁公子和夫人去了什么地方呢!”欧阳明轩急忙往外追去。 欧阳明轩只顾着追上段清狂,一时没刹住车,人直接就撞到了段清狂的后背上。 “爷……”欧阳明轩刚要抱怨一句,怎么不打招呼就停下来了,却看到了让他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的一幕。 不,不会吧? 欧阳明轩擦擦眼睛,震惊之情无法言语。 顺着段清狂和欧阳明轩的视线而去,看到在围墙的边上,慕千夜与郁木崖拥抱在一起的画面! 老大,现在这是在唱哪一出?你这是带着爷的种一道红杏出墙去了? 欧阳明轩缓缓转头,回头看段清狂。 只见段清狂看着远处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没有说话,没有动作,面无表情。 “咳咳!”欧阳明轩实在忍不住了,刻意咳嗽了两声,以唤起远处的两人的注意。 慕千夜和郁木崖回过头来,看见了远处的段清狂和欧阳明轩。 慕千夜和段清狂的目光相遇,仅仅一瞬,然后段清狂回头,离开。 欧阳明轩都快要跳脚了,他冲到慕千夜的跟前,“老大,我相信这一定是一场误会,但爷是男人,这事儿你赶紧跟爷解释一下!” 慕千夜看了欧阳明轩一眼,又看了段清狂消失的方向一眼,没有说话。 “老大,你……”欧阳明轩觉得有些不对劲,老大,你不会是来真的吧?“老大!” “不和他解释一下吗?”郁木崖开口了。 慕千夜没有回答郁木崖和欧阳明轩的问题,径直离开了。 “爷,您怎么过来了?”花和尚见段清狂从他的房门口进来,忙站起来。 “爷要和花酒,带爷去。”段清狂道。小野猫欺负他,他要发泄! 什么?花和尚长大了嘴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爷,您,您是说,您要去,去喝花酒?” 爷,虽然夫人如今有身孕在身,苦了你了,但是依照夫人那性子,要是知道你去喝花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之前不是还说,男人就应该多去花街柳巷走走,喝花酒才是男儿本色吗?” “爷,这,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您现在去喝花酒,夫人可是要生气的!” “没关系。”就要小夜猫生气! “好吧。”花和尚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同为男人,他明白的,“我们到晚上下山去,反正这里距离城镇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下了山也不能确定我们去了何处,夫人应该放发现不了的。” “那不行。”怎么能发现不了呢! “啊?”花和尚明显愣了,发现不了不好吗? 段清狂思索了一下,“你下山去抓几个姑娘上来。” “什么?”花和尚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爷,我们这是采,采花……” “你以前不是经常做吗?” “爷,以前,以前是没错!但是,我已经从良了!”花和尚忙为自己辩解,他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了,不然他也不会这几年都待在苗疆了! “你扛回来,又没让你把事儿给办了!” “啊?”敢情他花和尚就是一个苦力? “还有什么问题吗?” “爷,您这偷腥也就算了,这在庄园里面办事,还这么不把夫人她放在眼里,你,你这对得起夫人吗?”花和尚忍不住替慕千夜抱不平。 明明爷以前是个像老爷一样的好男人的,怎么夫人有了身孕爷就变了呢? “废话少说,按我说的去办。”可恶的小野猫,可恶,可恶! 段清狂的样子就差嘴巴里再叼一块手绢了! 趁着天还没有黑,苦命的花和尚便动身了,从山谷出发到山下,一个来回,他可没有爷那轻功,少说也要月上柳梢头才能回来。 众人来到庄园的第一个晚上,注定无法安静。 为了防止他们的爷背上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罪名,也防止不少纯情少女从此以泪洗面,更加防止段清狂从此桃花缠身,花和尚最后还是决定扛了两个舞姬回庄园。 轻纱曼舞,酥胸半路,长群飘飘。 本该宁静的夜,宁静的庄园,却是歌舞升平。 于是,整个庄园都不平静了。 “什么?”段痕水若有所思,然后微微一笑,“这孩子,比起他爹我来,果然还是逊色许多!” 儿子是他带大的,段痕水怎会不了解段清狂呢! “老爷,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呢!” 在段痕水的房间里,围着欧阳明轩,花和尚,驼背和冷依依。 在欧阳明轩和花和尚把各自了解到的情况交代之后,大家都为爷和夫人担忧着。 夫人和木头师兄……然后爷又…… “呵呵,放心,不会有事的,狂儿和夜儿都不是小孩子了!” 其他人急的半死,反倒是段痕水这个当人家爹的不急。 另一边,慕千夜的房间里,夏侯摘星正陪着她。 “哎哟,我说我的姑奶奶啊,你这是要急死老娘啊,你这都是怎么管你家男人的,人家现在都把舞姬扛到家里来了,这才刚到庄园呢,这要再过些日子,还不妻妾成群!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那是不是应该除掉某个守着亡妻二十年不看别的女人一眼的男人呢?” “喂,老娘我现在是在说你的事情,你怎么扯到老娘的头上来了?”夏侯摘星不乐意了。“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 看着慕千夜迟迟没有动作,像是在想一些什么。 “木头他……” 慕千夜刚要开口,就被夏侯摘星给打断了。 “我的姑奶奶啊,你可别告诉我你对那根木头动了心了!”夏侯摘星凑近慕千夜,这个时间都还惦记着那根木头,情况很不简单,而且,居然不叫师兄了,直呼木头了! “夏侯!”慕千夜没好气地喊停了夏侯摘星,“我和木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是哪样?木头,木头,我怎么记得你之前都是叫他师兄的?怎么突然就改口了,还有,今天你和那根木头抱在一起可是让段清狂和欧阳明轩撞了个正着的!”夏侯摘星咆哮。 慕千夜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爹全身上下你都看遍了吧。” 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段痕水受伤的时候,照顾段痕水的人可都是夏侯摘星! “你!”夏侯摘星被戳到了要害,想要反驳的时候,慕千夜已经离去不见踪影了。 慕千夜来到偏厅,今晚的段清狂以及那两个被花和尚扛回来的舞姬都在这里。 推开门,慕千夜走了进去。 厅中,两个舞姬的动作戛然而止。 慕千夜眯着眼睛,看着厅中的情况,只见段清狂坐在某个位置上,摆出了妖媚而慵懒的姿态,其中一个舞姬在正中央跳舞,另外一个在段清狂的面前舞动,那样子,似乎马上就要黏到段清狂的身上去了! “都给我出去!”慕千夜的眸子在两个舞姬的身上一扫,命令她们出去。 两个舞姬被慕千夜给吓了一跳,犹豫着要不要听从她的话离开。 想一想,又不甘心,眼前这个男子,是那么的让人着迷,原本,她们被一个和尚给掳来,是要反抗的,但在见到这个男人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改变了主意。 “爷,我们……”那个距离段清狂较近的舞姬水光点点地看着段清狂,样子看起来很是委屈。 “爷没有让你们走。”段清狂道,呜呜呜,小野猫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爷我就坐不下去了! 一听段清狂说没让她们走,两个舞姬的脸上纷纷露出了喜悦之色。 “段清狂,我说让她们出去。” “理由?”段清狂挑眉,快说你会吃醋啦! “理由?”慕千夜嘴角微微勾起,然后…… “啊!” “啊!” 两个舞姬的脖子都被慕千夜手中的天蚕丝跟缠住了,顿时涨红了脸,呼吸困难。 “都滚出去,别碍着老娘的眼。”慕千夜没打算要两个舞姬的命,松开了缠住她们脖子的天蚕丝。 两个舞姬忙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去,这真是一个疯女人,如果命都没了,要男人有什么用! 两个舞姬一走,房间里便只剩下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了。 “哎,爷赏舞的好心情没有了。”段清狂叹息了一声。 “我和木头……” 慕千夜刚一张嘴,就见原本坐着的段清狂忽地从座位上消失了,下一秒便已经站在慕千夜的跟前,一只手抓住慕千夜的手,目光无比锐利地逼视着她。 “你叫他木头!”段清狂想从慕千夜的眼中看出点什么。 不是段清狂爱吃飞醋,北堂希他可以不把他当一回事,但是郁木崖不同!这不是闹着玩的! 神机老人的话让他不得不在意,夜儿与郁木崖,这不是一个玩笑! “夜儿,他是郁木崖,不是别人!” 正因为是郁木崖,所以他才会如此生气! “木头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不仅仅因为他是师兄。”慕千夜道。 “他还是你师傅预言的你命定的夫君!”段清狂顺着慕千夜的话道。 “那不过是一个预言罢了。” “那我也不喜欢,明明你是我的!”什么破预言,气死他了都,他的小野猫明明就是他的,什么木头师兄,什么混蛋师兄,坦言死了都! 段清狂猛地吻住了慕千夜,像是在宣布所有权一般,几乎夺走了慕千夜全部的呼吸。 这样的吻,有些熟悉,曾经,他也这样吻过自己。 良久,段清狂才结束了这个漫长霸道的吻。 他的手指在慕千夜的嘴唇上来回婆娑,“这里,是我的。” 然后,他的手移到了慕千夜的脸上,“这里,也是我的。” 手渐渐下移,抚摸过慕千夜的脖子,肩膀,锁骨…… “都是我的,不准让别人碰了,知道吗?”段清狂宣布自己的主权。 这个男人! 第二日一早,段痕水想要起来,欧阳之前用的轮椅如今他正好用得上。 花了很大的力气从床上坐起,想要伸手去拿衣服,却发现好像少了什么,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是了,今天夏侯摘星没有来。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 驼背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见段痕水正准备自己动手穿衣服,忙从段痕水的手中抢过衣服,“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现在能起身就已经很勉强了,夏侯姑娘一会儿不在你身边,你就乱来!回头等夏侯姑娘与刚赶来的薛公子谈完就让她过来看着您!” “薛公子?”段痕水不记得他们之中有人姓薛。 ------------ 四十二章 小宝威武! “哦,是今儿个一大早刚到庄园里的,是夫人的人,之前和夏侯姑娘一起帮夫人打理生意的,夫人还在路上的时候就飞鸽传书让他来南怀国了,所以他是紧随我们到的这里。”驼背跟段痕水解释道。 段痕水微微点头,既然是夜儿的人,便也没有多上心。 ★ 庄园的一角。 只有薛墨白和夏侯摘星,诚如驼背所言,薛墨白来了,然而,此时此刻,他和夏侯摘星之间的话题却不是有关生意上的,而是…… “墨白,你要我说多少遍,我大了你整整八岁!”夏侯摘星有些恼,每一次她与薛墨白见面,总是免不了争执这个问题。 他们唯有分居两地,才有“和平”相处的可能性! 他们在生意上合作无间是不错,但是那仅限于两人没有见面的情况下,因为一见面,就会无可避免地上演着这样的画面! “我知道,可是我不在乎!”薛墨白第n次声明自己的决心。 “听着,老娘对你这种小白脸没有兴趣!”夏侯摘星一脸妖媚。 “我不小了!”薛墨白反驳道。 两人旁边的花丛中,小宝猫着身子窥视着外面的情况。 伤脑筋,一边是爷爷,一边是薛叔叔? 忽然草丛一阵晃动,夏侯摘星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小宝的藏身之处。 夏侯摘星和薛墨白看着藏匿在花丛中的小宝。 “嘿嘿,嘿嘿。”小宝咧嘴嘿嘿笑。“夏侯姑姑,薛叔叔,真巧啊!都是浑球它到处乱跑!太不像话了!” 小宝将责任往浑球身上一推,还装模作样地拍了浑球的屁股两下。 “吱——”打着呼噜的浑球不满地吱了一声,然后打了个滚继续睡。 “小宝,你又长个儿了!”薛墨白称赞道。 “薛叔叔,小宝都长大了,为什么你还没有把夏侯姑姑娶到手呢?你要是再不快一点,小宝就要改口叫夏侯姑姑做奶奶了。” 薛墨白一把将小宝抱了起来,“小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夏侯要做你的奶奶了?” “咦?薛叔叔不知道吗?夏侯姑姑已经和小宝的爷爷拜堂了呀!” 小宝甜甜的声音让薛墨白的心情瞬间就跌入了谷底。 夏侯已经嫁人了? 薛墨白满眼痛苦地看着夏侯摘星。 夏侯摘星虽然希望让薛墨白死心,但却不希望自己和段痕水的关系被误会。 “我和段大哥是一个形式而已。” “段大哥?”薛墨白抓住这个称呼。 “薛叔叔,夏侯姑姑好多好多年前就认识小宝的爷爷了!听爹说,他们一起待了很多年,爷爷带兵打仗的时候夏侯姑姑就和他一起待在军营里,他们都是一起上战场的呢!” 他只是陈述事实哦,没有偏袒爷爷的意思哦,真的!要相信小孩子的话! “夏侯……”薛墨白因为小宝的话脸色更加阴沉了。 “你别听小宝胡说,我和段大哥不过是故友罢了!”夏侯摘星有些心虚。 “夏侯姑姑,不可以冤枉小宝的!”小宝嘟着嘴,一副他是冤枉的模样。 “夏侯,你听我说。”薛墨白急切地想要表明心意,“不管小宝的爷爷是谁他,他都当爷爷的人了,肯定年纪一大把了,他……” “不许你这样说段大哥!”夏侯摘星几乎是潜意识地,维护段痕水的话脱口而出。 “不许你这样说爷爷!”小宝也维护段痕水的声誉,“爹爹和娘亲说了,爷爷身体好着呢!虽然他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 “坐在轮椅上?”薛墨白微微皱眉。 “对啊,爷爷被坏人欺负了,好痛痛的,现在都不能走,都是夏侯姑姑照顾他的,帮他擦擦,帮他洗洗,给他穿衣衣……” 小宝掰着小指头一一细数着。 “段家宝!”夏侯摘星一声狮吼,这臭小小子,什么不好学,居然学他爹娘调侃起他们两个“老人家”来了! “夏侯姑姑,不要脸红啦,我们都知道,你是在照顾病人啦!”小宝嘻嘻地笑着,“嗯,虽然其实还有我娘这个儿媳妇可以服侍爷爷,虽然还有欧阳叔叔这个专业的大夫,虽然还有我爹这个不肖子……” 段家宝!你后面的那些虽然难道就不可以省略掉吗? “小宝,你听薛叔叔说,薛叔叔知道小宝的爷爷很好,但是你看你夏侯姑姑还很年轻,相比之下薛叔叔更加年轻。”薛墨白的这话是说给小宝听的,也是说给在场的夏侯摘星听的。 小宝思考了一下,“可是小宝的爷爷很能干啊,爷爷他武功很好,带兵打仗很厉害,他以前是大名鼎鼎的定国王爷,脾气很好,长得也很帅,虽然年纪有点大了,但是爷爷身体还很棒,可以把欺负小宝的长老爷爷们打得满地爬。” 之前小宝在定国王府的时候,长老们含泪教导他,宝贝小宝的段痕水看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找长老们打架,结果当然是段痕水赢,谁叫他们段家的血统好,一个个地,武功练得都不错。 若不是南宫世宁仗着自己是皇帝,段痕水是臣子,段痕水哪有那么容易让他给关了? 在小宝的口中,段痕水的形象高大无比。 定国王爷,是了,他怎么忘了,小宝的生父是睿王,那么他的爷爷就是定国王爷,薛墨白后知后觉地发现。 关于段家的父子,兴许南怀国的百姓没有见过两人的庐山真面目,但是鲜少有人没有听过两人的大名的。 认识到这一点,薛墨白不由地着急了,“夏侯,告诉我,你不会喜欢上小宝的爷爷对不对?” 夏侯摘星顿了一下,她不会喜欢上段大哥吗?可以的话,她倒是希望自己不要,可惜的是,她已经喜欢上了,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 “告诉我,夏侯!”薛墨白见夏侯摘星不回答,便更加着急了,以前她就总是逃避自己,那他还可以等,反正她的身边没有其他男人,就证明他还有机会,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对手,薛墨白一下子就慌了。 “对,我不会喜欢段大哥,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夏侯摘星说着违心的话。 得到她的肯定的薛墨白在心里舒了一大口气。 “爷爷。”小宝看向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夏侯摘星背后的段痕水的身上。 一声爷爷让夏侯摘星的身体僵了一下。 缓缓地回过头,就看见背后轮椅上的段痕水。 “你,怎么过来了?”夏侯摘星每次面对段痕水的时候都无法表现得镇静,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学不来。 “刚好路过罢了。”段痕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就是因为没有表情才奇怪! 通常他一看见小宝就笑得无比慈祥,但是此刻,他却好像没有注意到小宝。 “呃……”夏侯摘星有些局促,“我来介绍,这位是薛墨白,是夜儿的得力助手。” 随着夏侯摘星的引荐,段痕水的目光与薛墨白的目光相接。 两个男人,相互打量着对方。 薛墨白注意到了段痕水的左手,那上面有四个手指是扁的,之前从老大这边传来的信息有说定国王爷重伤,却没有提到细节的地方。 “老爷你好。”薛墨白先开了口,他是慕千夜的人,段痕水是慕千夜的公公,他喊段痕水老爷是理所当然。 一声老爷,就体现了两人在年龄上的差距。 两个男人,整整差了二十岁。 “嗯。”段痕水微微点头,“一路上辛苦你了。” 段痕水客气有礼,只是这口气,似乎有些不易让人察觉的感觉。 段痕水说完,便又对小宝道,“小宝,推爷爷回去休息可好?” “好呀!”小宝满口应道,然后从薛墨白的身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地,然后又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段痕水的面前,两只小手抓住段痕水坐下轮椅的靠背。 那靠背比他的人还要高,他必须高举着双手才能够到,小小的人儿,推着远比他这个人大的轮椅往前方而去。 小宝的力气倒是不小,毕竟从小习武,欧阳明轩的合理调养,慕千夜的教导,再加上前些日子在定国王府的时候几位长老的调教,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的能量一点儿都不小。 小宝和段痕水一走,便只剩下夏侯摘星和薛墨白两人了。 “夏侯,这里环境很不错。”薛墨白指的是这庄园。 “是啊,狂儿有心了,特地挑了这么个地方,这里远离尘嚣,而且从军事上说,易守难攻,倒是一个好地方。”特地找了这么一个地方,打造一座金屋,藏娇。这一点倒是很像他的父亲。 当年,段大哥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带走了北翼国皇帝北堂擎天的爱妃也就是韵雪姐姐,当年的段大哥何尝不是想要找一处僻静的地方金屋藏娇呢? 果然是父子俩,段痕水带走了北堂擎天的妃子,段清狂带走了慕千夜。 “我会等,等你愿意给我这样的一个机会,给你一个安定的家。”这两年他们居无定所,尝尝几个月就会换一个地方。 “墨白,天下的好姑娘如此之多,你何苦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老女人的身上呢。”夏侯摘星目光幽深,她已经老了,人老了,心也老了。 “在我眼里,你依旧是二八年华,你是最美的,我认定了的,就不会改变。”薛墨白十分坚定地说道。 ★ 下午,众人用过午膳之后。 “花和尚,这附近的城镇如何呢?”慕千夜忽地开口询问花和尚。 “夫人,我哪知道那么多呢?我也是和大家一样,第一次来这地方,应该是之前负责来建造这庄园的驼背比较清楚才对吗!”花和尚忙解释道。 “你昨天下午不是就下山去了吗?连舞姬都找来了,怎么能说对这地方不熟悉呢?”慕千夜慢悠悠地说道。 “噗——”花和尚喝到一半的茶直接就给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夫人,我,呵呵,呵呵……” 花和尚干笑着,爷,你这回可是把属下我给害惨了! “和尚,这就是你不对,虽然你好色是出了名的,但是不要搞得人尽皆知吗!”可恨的是某位爷不但不帮忙,反而落井下石。 爷啊,做人要厚道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你都还没有成亲,比起有些明明成了亲,怀了孩子的人要好上一些。” 段清狂继续说道,说话的时候,他别有深意地瞥了慕千夜一眼。 这什么跟什么呀。 偌大的庄园里也就他们几个人,唯一一个怀了孩子的人不就只有她慕千夜了吗? 要不要这么明显? 慕千夜知道,某个男人的气还没有消呢! “娘亲,为什么小宝觉得爹说的那个人是你啊。”偏偏小宝还把这层薄得不能再薄的窗户纸给捅破了! 慕千夜将小宝抱了过来,“是啊,某个女人怀了孩子,于是有人便有风花雪月花天酒地的理由了不是?”慕千夜盈盈地笑道。 段清狂又从慕千夜的怀里将小宝抱了过去,“如果看别人跳跳舞都能称为风花雪月的话,那么有些人相拥相抱,应该被称为什么呢?”段清狂挑眉。 被抱过来又抱过去的小宝满头的疑惑,爹和娘这是在唱哪一出呢? “师妹,他好像在说我们?”郁木崖迟钝地问道。 众人不约而同地白了郁木崖一眼,这个时候,您老就不要这么迟钝了好不好,明明你也是当事人之一! 欧阳明轩驼背他们纷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段痕水,偏偏那个被求助的人此时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不是吧,这都什么时候,你的儿子和儿媳都吵起来了,您这位当爹的能专业一点吗? “爹,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娘不就和木头叔叔抱了一下吗,你到现在还生气?”小宝抬头,瞪着段清狂。 当爹的给儿子训了! 这是他们段家的传统吗? “小宝可以抱爹爹,可以抱娘亲,可以抱爷爷,干爹二号可以抱干娘二号,也可以抱抱驼背伯伯,木头叔叔是娘亲的师兄,抱一抱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小宝是慕千夜带大的,思维方式自然从了慕千夜的。 众人都有崇拜的目光看着小宝。 小公子,你说的太好了! ------------ 第四十三章 小俩口斗嘴 小宝说完段清狂,又把矛头对准他的娘亲,“娘亲,小宝知道昨晚上爹爹找了别的女人,坏女人总会有的,赶跑就好了,爹爹要是不可靠,你还有小宝呢!”小宝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娘亲放心吧,爹爹不乖,以后小宝娶你!” 噗! 果然不能夸,这还刚夸你说得好来着! “小鬼,我是你爹,你爹的女人你不能抢!”段清狂严肃地教导小宝。 “可是小宝认识娘亲你早,凡事应该有个先来后到的才对!”小宝嘟着小嘴,强调自己的主权。 “小鬼,没有你爹和你娘相识在前,哪里来的你!” “你骗人,明明是小宝把你带到娘亲的身边的!”别想骗他,他可记得牢牢的呢,是他认识了爹爹,然后让爹爹和娘亲见面的! “我你们都早。”这时候,郁木崖突然插话进来。 他的这句话成功地让他再一次成为了焦点。 “咦?”小宝歪着一颗小脑袋,“木头叔叔不是前不久才刚刚和娘亲第一次见面吗?” “咳咳。”慕千夜忙打断了三人,“好了,吃完饭不用做事吗?该干嘛干嘛去!” 直觉告诉大家,慕千夜有问题,十分有问题! 这问题还tm地和木头师兄有关的! 段清狂瞪了慕千夜一眼,那眼神,不能说是生气,但总是让人感觉不是很妙! 慕千夜不语。 “夜儿,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呢?”段清狂眯着眼睛,盯着慕千夜,等着她给他想要的答案。 慕千夜沉默了。 段清狂忽地站了起来,视线依旧没有从慕千夜的身上移开。 慕千夜的沉默让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压抑。 最后,段清狂转身,愤然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段清狂变得很忙,十分的忙! 早晨,慕千夜醒来的时候,段清狂已经出谷去了,晚上,慕千夜入睡前,他还没有回来。 “老大,你说爷会不会是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冷依依愤愤不平地说道。 她和欧阳明轩正在慕千夜的房间里陪着这位孕期反应强烈的孕妇。 “依依,爷不是这样的人!”欧阳明轩忙为段清狂辩驳。 “这可不好说,有些男人啊,就是喜欢三妻四妾的,明明不爱,却还是能够以本能啊,寂寞空虚冷为理由和漂亮的女人缠绵悱恻的!”冷依依嘟着嘴。 “依依!”欧阳明轩的脸色瞬间变成了青色,谁叫他就是冷依依口中说的那种男人呢?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小丫头就不能忘了他曾经恶劣的行径? “啊!”冷依依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忙小鸟依人地扑进了欧阳明轩的怀里,“我没有说你!不气不气啊!” “喂,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来陪我的,还是来秀恩爱的?”慕千夜没好气地说道,她看起来很脆弱,于是需要人看着陪着?就算这样,起码来个专业点的吧! “老大!我们错了,你现在舒服不舒服,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小宝宝还有没有折腾你,想不想吐,要不要到床上去躺一会儿……” 只听得一连串的话从冷依依的口中蹦出来,这小丫头,真的很不像是已经及笄了的耶!难怪欧阳明轩要那么苦恼了!不过也活该他苦恼! “算了,你们留在这里吧,我出谷去转一转。”慕千夜懒得理会两人。 “千万不要!”冷依依和欧阳明轩反应迅猛,忙挡在了慕千夜的面前。 “干嘛?”慕千夜微微蹙眉。 “老大,你身怀六甲,不宜来回折腾。”欧阳明轩道。 “欧阳,老娘我这次反应是上一次强烈了那么一点点,但还不至于娇弱到这个境界吧?”怎么说她这身子骨都还算是强健的,一个习武之人,还不至于因为怀个孕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吧?“说吧,是因为什么原因。” “老大,哪有,哪有什么别的原因……”欧阳明轩支支吾吾的。 “还是说,刚才冷依依说的是真的,段清狂真在外面养了个女人来满足他过剩的精力?”慕千夜挑眉。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欧阳明轩和冷依依忙齐声否定。 “那你们俩这么紧张做什么?”说没有问题谁信啊? “虽然爷没有在外面养别的女人,但是……”欧阳明轩想了想,“爷这两天都不在庄园里,一大早就带着花和尚出谷去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我试图套花和尚的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所以,我怀疑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好啦,你们老大我心脏还算强大,身怀六甲的女人总要多出去走走,对自己和宝宝都好不是吗?”慕千夜说完不再理会两个过度紧张的家伙,径直往外走去。 “老大,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冷依依反应过来后,忙追上去,不行,她要保护老大和老大还没有出世的宝宝! “我也去!”欧阳明轩也紧随其上。 这两天来,小镇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 不用多么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两天街上的女孩子便多了!就连平时不打扮的老王家的胖妞也头戴牡丹,穿着她最漂亮的小红裙出来晃了。 而引起这一变化的,便是那位不知道会在什么时间出现在小镇的什么地点的男子。 男子拥有惊世容貌,君王一般的气度,仙人一般的风采…… 而今天,这位男子正在本镇最大的酒楼上坐着,坐在二楼的窗前,独自一人,那个跟在他身边的随从不知道被他派到了什么地方。 慕千夜,冷依依和欧阳明轩三人出了山谷,来到了小镇上。 走在大街上。 “老大,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从山上下来,你一定是累了的!”冷依依关心地说道。 慕千夜白了她一眼,她有那么虚弱吗? “老大,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你不累小宝宝也会累的。”欧阳明轩坚决地站在了冷依依的阵营里。 既然大夫都这么说了,慕千夜没有理由拒绝了。 两人便进了镇上最大的一家酒楼。 才刚进门,三人就发现这家酒楼很是热闹。 “看来这家酒楼很不错,光看有这么多客人在就知道了!”进门后,冷依依不由地感慨了一句。 她哪里会想到,造成这热闹场面的罪归祸首,就是刚刚还被她数落过的段清狂呢? “楼下太杂了,我们上楼去吧。”欧阳明轩扫视了一圈楼下的情况,对慕千夜说道。 欧阳明轩和冷依依要是知道此时段清狂就在这家酒楼里,就在二楼上,两人说什么也不会让慕千夜上去的! 三人上了楼,却发现楼上的人楼下的还要多。 隔着重重的人影,三人不约而同地看了一个他们熟悉无的人影。 段清狂! 更加糟糕的是,段清狂的对面还坐着一个抱着琵琶的女人! 女人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很是清秀,不知道在和段清狂说些什么,两只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 “呃……”冷依依尴尬地开口,“老大,这里太挤了,不如,不如我们换一家吧?” 冷依依心里那个一个悔啊! 好死不死,来了这家酒楼,见到了段清狂,最惨的是,段清狂还是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在一起! “不了,那边不是还有空位置吗?”慕千夜指了指段清狂那桌。 段清狂那一桌靠窗,四方桌上只坐了两个人,段清狂和那个琵琶女。 事实上,那确实是整个二楼仅有的空位了。 “老大……”冷依依已经喊不住慕千夜了。 “欧阳,怎么办?”冷依依忧心地看着欧阳明轩。 “稳住情况,注意那个抱着琵琶的女人!”欧阳明轩也在心里呕血,爷啊,你不会真的让依依说中了吧?爷,若真是这样,我欧阳明轩真是错看你了! 慕千夜漫步来到了靠近段清狂。 坐在床边的段清狂其实在慕千夜等人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没有什么理由的,慕千夜一来,他就感觉到了她的气息。 “这位公子,不知道可以拼个桌子不,您看,这儿都没有别的空位了,我一个孕妇,刚刚走了一程路有些累了,实在是不想再换别的酒家了,想来公子不会不同意的吧?”慕千夜微笑着对段清狂说道。 跟在慕千夜身后的欧阳明轩和冷依依两人顿时冷汗直冒,这是什么情况,老大这是在生气还是在生气? “当然。”段清狂回以一笑,然后示意慕千夜可以随便坐。 “那就多谢公子你了。”慕千夜在一边坐下,又对着她身后的冷依依和欧阳明轩道,“都别站着了,挤一挤都坐下吧。” 听闻这话,冷依依和欧阳明轩可是一点儿得到恩准的荣幸和欣喜都没有,他们觉得,这一张小小的四方桌,坐了他们三个人已经够拥挤的了,他们真的不想再凑热闹了! 他们站着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两位,既然你们的主子都让你们坐下了,就坐下吧,这便还有位置呢!”段清狂微笑着对两人道。 有一只心情不妙的狐狸已经够让人不舒服的了,一张桌子前面坐两只,实在不是什么好时候啊! 纵有千万个不愿意,在慕千夜和段清狂两尊大神的“强烈”要求下,冷依依和欧阳明轩也只有坐了下来。 当两人坐定之后,段清狂又开口了,他对着坐在他对面的琵琶女道,“不用在意,继续说吧。” 琵琶女有些怯生生地瞄了慕千夜他们三人一眼,然后才有低弱的声音说下去,“谢谢公子为小女子赎身,小女子感恩不尽,从今以后,小女子……” 琵琶女的话还没有说完,冷依依的讽刺之声便响起来了,“哟,这位公子真是好心肠,菩萨心肠啊,如果是我,立马就以身相许了呢!” 冷依依愤怒地瞪了段清狂一眼,她才不管段清狂是什么人呢,混蛋男人,老大怀着孩子,那么辛苦,他倒好,整天不见人影也就算了,还买什么琵琶女,是打算带回家当小妾吗?还是在外面买一座院子养起来? “依依,不得无礼,人家公子才貌双全,这位姑娘也是个可人儿,即便是以身相许,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不是吗?”慕千夜脸上的笑容无的灿烂,话是这话,可是从慕千夜的口中说出来,却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夫人身怀六甲却还不到处乱跑,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情理之中呢?”段清狂嘴角勾起,每一个渀佛都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两人目光相接,渀佛有火花在中间闪烁着。 琵琶女不知道这两人的事情,看到明明“不认识”的两人之间似乎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顿觉困惑不已。 还有,公子怎么看出来眼前的女子身怀六甲的? 慕千夜现在不过是三四个月的身子,并不明显。 “多谢公子关心,我和还没有出世的孩子一起出来散散步,听我家的大夫说,这对我和孩子都好呢!哎,女人啊,要疼惜自己!谁叫我家的那个死鬼,整天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见人影!” “夫人确定自己需要夫君吗?说不准有师兄一类的人更加适合陪在夫人的身边呢!” 段清狂明明在见到慕千夜跑下山来之后气她不疼惜自己的身体,累了自己,一开口,却都是这般酸到不行的话。 “公子真是说笑了,若是有别的男人自家的夫君更加适合扮演这个角色,那还要夫君来做什么呢?”慕千夜盈盈一笑。 “夫人的意思莫不是一早就不需要这个夫君了,希望他更适合的人取而代之呢?”小野猫,你要是敢点头说一个是,我现在就去和郁木崖大战三百回合,不是他死就说我亡! “我这人啊,就是认死理,认定了是谁呢,就不打算改了,可惜啊,我家那个死鬼最近风流着呢,先是招了舞姬来家中歌舞升平,如今更是成天不见人影,哎,我老了,不得外面的那些个年轻的小姑娘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 ------------ 四十四章 一对“狗男女”!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琵琶女顿时一头雾水。 “公子,小女子没有别的本事,只会弹得这一手的琵琶。”女子说着抱着怀里琵琶的手紧了紧,“小女子愿意为奴为婢,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啧啧,以身相许就以身相许,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冷依依冷嘲道。 面对冷依依的敌意,琵琶女子的手抖了两下,这下,倒显得冷依依是个大坏人了。 “有些人啊,出来偷吃也要有点档次,不要随便阿猫阿狗地都买下来,搞得自己有多么菩萨心肠似的!”冷依依继续嘲讽道。 “依依,这话说的不好,像我家的那个死鬼,表面上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挑,其实啊,骨子里可是挑得很呢!专挑那些柔弱无助的,对他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的!”慕千夜说话的时候冷冷地瞥了段清狂一眼。 可恶的夜儿,说的他的心好痛哦,不行,要是不再振一振他的夫纲,以后这只野猫还不闹翻了天! 段清狂忽然一动,直接将慕千夜抓了起来,速度很快,但也控制好了力道,不会伤到慕千夜和她肚子里的宝宝。 将慕千夜按倒了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夫人这般美貌,看到本公子很是心动,既然夫人的夫君这么不堪,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兴致与本宫字共度春宵呢?” 段清狂此话一出,顿时整个酒楼都安静无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正在用餐的人吃到一半的那块红烧肉从自己的嘴里掉了出来都没有察觉到。 那个被段清狂赎身的琵琶女也是震惊无比,她不敢相信这样出色的肯救她一个弱女子于水火的男子居然会是这样轻佻的一个人! “公子的想法甚好,公子是想要来我家呢,还是要我随公子去你家呢?” 慕千夜的回答更是让人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这……这两人简直就是一对不折不扣的狗男女! “何须等到夜深人静,何须要那么麻烦,这酒楼就有包厢,如果夫人不介意的话,本公子此刻便可以……”段清狂说着,故意暧昧地笑了一下。 慕千夜妩媚一笑,然后伸出右手勾起段清狂的下巴,“公子这般玉树临风,怎么算我都不算亏啊,又有何不可呢?” 天呐,他们这是当他们其他人是死人吗? 一个有丈夫的女人,和一个她才第一次看到的人,当众调情? 这会不会也太出格了一点? 虽然说南怀国的风俗相对比较开放,但还不至于开放到了这种境界吧? “你们……”琵琶女指着两人,满眼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你们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哟!”回话的人是冷依依,“他们伤风败俗关你这个‘小女子’什么事情啊!”冷依依狠狠地瞪了琵琶女一眼,她不是恃强凌弱,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不是赎了身了吗,不是自由了吗?还是当奴才当上习惯了,不在别的地方卖艺了,就要往人家府上塞?” 琵琶女明显一愣,没有错,她是希望能够和这位为她赎身的公子在一起,既然这位公子特意为她赎身,她就不相信这位公子对她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但是,现在冒出来的这几个人是什么情况,一个小丫头对她满满的敌意,还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居然完全地吸引了公子的目光。 “公子,我真的是想要报答公子的恩情而已!”怕段清狂误会,琵琶女忙解释。 段清狂这才想起还有这个女子,和慕千夜的姿势保持不变,“你已经自由了,可以走了。” 什么? 段清狂的话对琵琶女来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原以为自己吸引了这位公子的侧目,公子为她赎身是准备将她带入府中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没有道理为她赎了身却让她离开的啊,那些有钱人不都是这样吗,都是买了放自己的府上的吗? 所以说一定是这个身怀六甲的不要脸的女人的缘故了! 这么想着,好像就解释得通了。 “公子,你的事情,小女子并没有资格擦嘴,只是小女子实在觉得以你的条件,天底下什么样的女人不会有,而这位夫人不但已经嫁做人妇,更是身怀六甲,还请公子三思而后行啊!” 没有资格擦嘴那你还说这么一长串! “哎哟,这是哪儿跑来的伶人啊,好长的手啊,居然连和自己半文钱关系都没有的人的私事都管得到!” 冷依依走近琵琶女,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让被她盯着的琵琶女浑身都不舒服。 “呵呵。”这时,被段清狂按在了桌子上的慕千夜笑了,“公子啊,看来有人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呢,哎,我家的那个死鬼啊,整天就知道拈花惹草的,明明舍不得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的,还要表现得一副很疼惜我的样子,让那些娇嫩的花花草草伤了心,落了泪,真是太可恶,太可恨了呢!” 段清狂在心里呐喊,到底是谁比较可恶啊!为夫我容易吗! “小美人你放心,我不会像你口中的那个死鬼一样到处拈花惹草的,只要美人儿不要像我家的那个娘子一样,总是给我醋喝!” 什么?这位公子已经有娘子了? 好混乱,真的好混乱! 酒楼里其他看戏的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至于那些冲着段清狂而来的姑娘们,一个芳心顿时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公子,你……” 琵琶女正要开口,段清狂便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了,“我为你赎身,只是不希望你的曲子都是为了那些庸俗之人而弹。” 段清狂的话让慕千夜和琵琶女的心同时一颤。 琵琶女心一颤是因为段清狂的话断绝了她心中的那一点幻想。 慕千夜则是明白了他会特意给一个琵琶女赎身的原因了,对于他的母亲,韵雪,她从北堂羽那里听说了不少。 他是不想有女子像他的母亲一样吧! 段清狂冷漠地对琵琶女说完,然后一把将慕千夜从桌子上抱了起来。 “喂,你干嘛?” “与夫人你共度春宵啊!”段清狂答得好不正经。 “……” 等到两人离开了酒楼,进了附近没有人的小巷。 “段清狂,放我下来。” “不放。”段清狂很坚定地回答道。 “我说,放我下来!”慕千夜重复道。 “我说不放。”段清狂不但不放手,还抱得更紧了。 “你要干什么?”不会是真的要“共度春宵”吧?拜托,现在是大白天,而且,现在可是在某个小巷之中啊! “我一向说到做到的!”段清狂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小巷的尽头了,他忽地将慕千夜放下,然后按在了小巷尽头的墙壁上。 他凑到了慕千夜的脸边,从他口鼻之中呼出来的热气洒在慕千夜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让慕千夜的脸上泛起了红色。 段清狂像是故意折磨慕千夜一般,他的唇像是触碰到了慕千夜的脸颊似乎又没有,那种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触感很是折磨人。 “小野猫,爷好久都没有和玩重口的了呢,小野猫要不陪爷来玩一玩?”段清狂的双唇一开一合,缓缓地说出一句话。 “喂,你个死鬼,大白天的,你,你干嘛啊!”就算你不当睿王了,至少,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啊! “你说呢,爷的小野猫,刚刚在酒楼里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吗,爷饿了,想吃小野猫了,夫人你说给不给吃呢?” “给吃你个头,当心你儿子抗议!” “我的儿子?我怎么听夫人说,这孩子是夫人的那个死鬼的呢,可爷不是死鬼!” “你是,你是,你绝对是!” “那夫人来说一说,爷哪里看起来像死鬼了,说对了,爷有奖励,说不对么……”段清狂的目光忽然往下瞧了瞧。 慕千夜不说,可恶的男人,每天都不见人影,还好意思问她这样的问题! “是不是觉得爷没有你的师兄好呢?”段清狂酸酸地说道,其实他应该相信自己在小野猫心中的地位的,可是没有理由的,充满醋意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是啊是啊!”慕千夜没好气地吼道。 其实,师兄是师兄,即使那一天,木头告诉了她那些事情之后,她和木头师兄,也只是友谊,这一点不会改变。 木头和清狂,在慕千夜的心里,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两个存在,这一点,慕千夜分得很清楚。 慕千夜的气话激怒了段清狂。 松开了对慕千夜的钳制,段清狂气愤地转身,背对着慕千夜,“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真是气死他了,他给一个琵琶女赎身她便指责他是死鬼,就算她和那跟死木头真的没有什么,就不能多解释一下,就不能多安慰他一下吗? 可恶的夜儿! 慕千夜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段清狂,慢慢地走上前,从段清狂的身后抱住了他,双手在他的胸前交叉。 “不要动,不然你会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的!” 慕千夜不给段清狂挣脱的机会。 ------------ 四十五章 如果这是命,我就为你逆天改命 “清狂。”慕千夜的声音从段清狂的背后传来,她的脸贴着段清狂的后背,段清狂甚至可以感觉到她轻微的震动,还有暖暖的气息扑打在他后背上的感觉。 坏夜儿,别以为这样他就不会生气了。 好吧,他已经把持不住了…… “清狂,我知道你有不安的感觉,不管是神机老人的预言也好,我和师兄有过去也罢,我认定了你,就是你了。”慕千夜的话如一丝丝暖暖的春风飘入段清狂的耳朵里,沁入他的心脾之中。 “你有时候是不成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有时候又很霸道,算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什么呀,小野猫居然说他是不成熟的! 他不成熟怎么和她生的儿子? “但是你温暖的,也是有担当的,如果神机老人的话是命,我愿为你逆天改命。” 段清狂转过身,迎上慕千夜的目光,只见她正用暖暖的笑容看着他。 捧起慕千夜的脸颊,“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段清狂有些孩子气地说道,其实,他心里的那点怒火早点不见踪影了,胸膛里暖暖的,都快要融化了。 慕千夜踮起脚尖,双手勾住段清狂的脖子,轻轻地在段清狂的唇上啄吻了一下。 “就这样?”段清狂的心里有小小的失望。 “不然你想干嘛,你儿子还在我的肚子里。”慕千夜笑着道。 段清狂苦着一张脸,对着慕千夜的肚子道,“看来生一堆小孩抵抗外人的想法有待商榷。”段清狂说完拉起慕千夜的小手,便往巷子外面走去,“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干嘛?”慕千夜不明情况。 “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段清狂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慕千夜看着眼前的景象,好一阵没有说出话来。 一片绿油油的茶园,青翠欲滴。 而这里,如今属于他们的了。 “你这几天就在忙这个?” 段清狂点了点头,“夜儿不生气了好不好?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段清狂将慕千夜圈进自己的怀里,为自己这几天的忽略向慕千夜道歉。 慕千夜嘟了嘟嘴,这还让她怎么生气么。 “嫁鸡随鸡,娶了夜儿,以后就从了夜儿你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慕千夜忽然张开嘴,在段清狂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清狂,我们这算不算是一咬定情?” “呵呵。” ★ 慕千夜看着拿着一束花站在她面前的郁木崖。 “师兄,这是什么?”慕千夜的手指了指郁木崖手中的花束。 “花。”郁木崖回答。 “送给我的?” 郁木崖点点头。 好吧,送花你就送花吧,你送白色的! 白色就白色吧,你好歹送个玫瑰百合什么的,就算没有,你总不能送一束菊花吧? 看着郁木崖手中的那一大捧白色的菊花,慕千夜哭笑不得。 正在这个时候,段清狂走了过来,他来到慕千夜的身边,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向郁木崖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主权光用说的是没有用的,有点实际行动比较有可信度。 空气开始有波动,郁木崖手中的那束白菊花开始震动了起来。 这男人,居然仗着自己内力好,想要把这菊花给震残了! 郁木崖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示弱。 于是,可怜的小白菊遭受着两大高手的内力同时摧残。 遇强则强,两人的内力都极限飙升,慕千夜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空气的猛烈震荡。 终于,可怜的小白菊不堪重负,顿时化作了白色的小花瓣如雪花般纷纷落下,成为地板上的一层花瓣。 段清狂轻笑了一声,“哎,看来师兄的花儿很是脆弱,这么快就都凋谢了呢!” 这男人,很得意么! 谁知,郁木崖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我想给师妹泡菊花茶而已。” “……” 慕千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迈步,出门,俯身…… “呕——” “夜儿,是宝宝又折腾你了吗?” “师妹。” 两个男人也都跟了上来。 “呕——”又是一声。 “夜儿,我扶你去躺一会儿吧!” 郁木崖则是转身去厨房了。 正在“孕吐”的慕千夜偷偷一笑,听说孕妇有特权,果然没有错! ★ “夫人,不好了,爷去找郁公子了!”驼背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慕千夜微微皱眉,小狂狂,奴家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 “夫人,我们要不要赶过去?” “你打得过他们两个吗?” 驼背摇摇头。 “那我们去干嘛?” “夫人,我驼背去是没什么用,但是你就不一样了!”爷和郁公子可是为了你而打的! 当慕千夜和驼背来到了两人面前的时候,段清狂和郁木崖两人的衣服都已经凌乱了,而且很不巧刚好扭打在一起了。 郁木崖还压在了段清狂的身上! 驼背当场就石化了。 “夫人,我想你可以回去休息了。”驼背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慕千夜说着果断地告别了“战场”。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打架了不是么。 “师妹。”压在段清狂身上的郁木崖忽地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慕千夜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慕千夜看着郁木崖肿着的右眼,看来这一次战况比前几次还要激烈一下。 师妹师妹,就会占她的便宜!“木头,你认为在你跟我坦白之后,我还会喊你一句师兄吗?”慕千夜没好气地瞪了郁木崖一眼。 “一日是师兄,终生是师兄。”名分什么的,很重要的! “我的娘子不需要师兄!”段清狂坚决地支持慕千夜,夜儿叫木头做师兄,那木头不就占了他的便宜吗? “这是我和师妹的事情。”郁木崖道。 “你的师妹是我的娘子。” “在她认识你之前我们就认识了。” “我们儿子都能跑能跳了,肚子里还有第二个!” “我们前世就认识了。”郁木崖又道。 啥? 前世? 顿时,刚刚回过神来的驼背再一次石化了。 即便是段清狂,也被困惑给萦绕了,他大概猜到慕千夜和郁木崖之前可能不只是有一个师兄妹的名分而已,但是此刻从郁木崖口中蹦出来的话确实是他没有想过的。 段清狂的目光锁住慕千夜,“孩子他娘是不是应该交代一下呢?” “这……”慕千夜刚要开口,就觉得身体一轻。 “清狂,你干嘛!”慕千夜惊呼,因为她被段清狂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孕妇不要乱动!” 那你还话都不说就抱她起来! 在她刚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 段清狂直接就将慕千夜按在了床上。 “清狂,你可别乱来,宝宝会抗议的。” “夜儿觉得为夫会乱来?”段清狂挑眉。 “你现在的表情告诉我,你会。” “呵呵。”段清狂邪气地笑了笑,然后将慕千夜扶了起来,“别动。” “小野猫,爷问一句,你答一句,答得不好,后果自负。” “我可以反对吗?” “你说呢?” “好吧,你问吧。” “那一天你为什么会和他抱在一起,为什么刚才他会那样说。” “清狂,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慕千夜整理了一下思绪。“记得木头师兄之前传达的师傅的话吗,师傅说我不是原来的我,却是真的我,我不是原来的慕千夜,我的灵魂不属于这里。” “我只问一句,我最初认识你的时候,是你吗?” “是。” “那你是不是从前的你,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木头和我一样。” “什么意思?” “最初见到木头,我觉得他有熟悉感,后来也没多想,也只以为他是我的师兄,直到昨天他告诉我,他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疯老头收我们两个为徒是有原因的。” 她和木头曾是出生入死的伙伴,她不顾劝阻自己去闯了那个被称为盗墓者之墓的地方,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里,不想木头也来到了这里。 慕千夜说完,却发现段清狂阴沉着一张脸。 “我说完了,信不信由你。”她知道说什么前世今生的,很难让人信服的。 “我信,但是我不高兴。”段清狂道。 “不高兴?” “他比我早认识你。” “呃……” “他和你有过去。” “呃……” “他喜欢你。” “这……” “夜儿,我们多生几个宝宝吧!” “这有什么关联吗?” “增强我方兵力。” “……” 前世今生,真的只有师兄妹这么简单吗? 心中的某个角落,还是保留着一丝余地。 不过正如夜儿所说的那样,如果这是命中注定的,那么他就要逆天改命!他的,谁都不可以抢,小野猫是他的,谁要跟他抢,哼,他扒了他的皮先,就算是有很长很长的缘分都不可以! ★ “浑球,一会儿到了大街上,你不要到处乱跑,听到了没有?”小宝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叮嘱着他怀里状况百出的神机鼠。 浑球大人大牌得很,根本就不搭理小宝。 “浑球,你真的是一个大大的浑球!哼,你要是敢乱跑的话,晚餐取消,别指望可以到娘亲那里偷吃,老爹肯定会看得紧紧的,你什么都捞不到的,至于木头叔叔,你也不用想了,小宝一定会向他告状,说你总是不听小宝的话,让他不理你!”既然好好讲不行,所以小宝就威胁起浑球来了。 他今天抱着小宝出门来转转,好久没有出门转转了,他都闷坏了呢! 于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如果仔细观察,还会看到,他正在跟他怀里的一只白老鼠在说话! ------------ 四十六章 娘亲,小哥哥的XX不见了! 大步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小宝漫无目的地窜着,一会儿踮起脚尖看看这里,一会儿又踮起脚尖看看那边。 “喂,臭小子,敢偷我的包子,你给我站住!”忽然,人群中有人大喊。 然后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追着一个头发凌乱,穿着凌乱的小男生跑。 那两人从小宝的身边经过。 小宝嘟着小嘴,他看到了前面跑着的那个脏脏乱乱的手的两只手紧紧地抱着一个馒头。 小宝那灵活的大脑快速运转,他忙追了上去。 毕竟是练家子,即使是小胳膊小腿的,跑的速度一点儿也不下于前面的那个人。 脏乱的小男孩跑进了胡同之中,后面追的那个伙计也追了进去。 “跑啊,我看你往哪里跑!”男人见偷了馒头的男生无处可跑了,一边喘着气,一边撸起了自己的衣袖。“你倒是给老子我再跑试试!” 小男生被逼到了角落了,前有追兵,后无去路,他的后背贴着墙壁,有些害怕地看着他面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越逼越近,小男孩便蹲了下来,本能地抱成一团。 “可以放了这个小哥哥吗?” 正当这个时候,那伙计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十分稚嫩的小孩子的声音。 回过头,伙计就看见了一个穿着亮丽的小孩子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伙计都是看人做事的,看见小宝穿得不差,想着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孩,虽然年纪小,但态度却要和蔼了许多。 “小公子啊,你不知道,我也是听掌柜的来的,这小乞丐偷东西不是一次了,之前就溜进我们酒楼的后厨偷过烧鸡,这次是一个馒头,如果不好好教训他一下,他是不知道悔改的。”他不过是一个伙计罢了,听命行事。 “小哥哥偷了你们多少东西,我都帮他付好不好?”吃饭是要给钱的,这一点小宝没有任何意见,不过小哥哥没有东西吃,好可怜的! 小宝说着拿出了他的小钱包,小宝的私房钱绝对不少! 小宝打开钱包,顿时那个伙计就傻了眼,钱包一开,这阳光的折射下,一颗晶莹润泽的珠子露出了一半,这分明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大东珠! 直愣愣地看着小宝的钱包,那人的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小宝掏了一锭碎银子,小家伙精明着呢,知道烧鸡馒头大概值多少银两,绝对不会多给哦。 小宝拿着银子走到了那人的跟前,伸出小手,“银子给你。” 伙计看着小宝,视线没有落到他那只拿着碎银子的手上,而是落到了他另一只手的钱包里,那里面有大东珠,还有一叠银票! 顿时,伙计的心里被贪婪给占据了! 这不过是他伸手就能捏死的小孩,如果抢了他的荷包,那么他的后半生还会愁吃穿吗? 伙计的手伸出来,不是朝着小宝手中的那锭碎银子去的,而是朝着他的…… 小宝的脖子被他掐住了! “你干嘛?” 没有挣扎,没有惊慌,被这个大人掐住脖子的小宝问得无比震惊。 “小鬼,不要怪我,我穷够了,也受够了累死累活的日子了!”小宝的脖子十分纤细,男人只要用一只手就可以掐住他了,他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一把抓过小宝手中的荷包,只要有了这笔银子,他就可以买一座大宅子,可以娶一个妻子,不对,还可以纳好多侍妾,买一堆田地,还能开一个酒楼,自己当老板! 男人正得意,腿上就传来一阵痛意,低头一看,就看见那个小乞丐正咬着他的大腿。 “死乞丐,你给我松开!”男人甩动自己的腿,想要将小乞丐从自己的腿上甩下来。 甩来甩去都甩不开,男人便用另一只脚去踹小乞丐,“死乞丐,给我去死吧,去死吧!” 一不做二不休,他如果杀了这个小鬼,小乞丐也一定要死。 男人一点儿都不留情,每一脚都是往死里踹,打定主意要将小乞丐给踹死。 正专心于先解决掉小乞丐的男人猛然感觉到一阵疼痛。 “啊!” 撕心裂肺的叫声,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他的手臂…… 原本掐住小宝脖子的那只手臂,这一刻,居然已经被折断了! 而那个刚才还被他掐住脖子的小孩子已经落回地上,正笑脸盈盈地看着他。 小宝双手抱胸,天真无害的小脸却带着一种小恶魔的邪恶味道,“虽然我会闭气,但你老掐着我,我的脖子还是很有压力的。”他的小脖子啊,其实还是蛮脆弱的,不过这个男人的手劲还是不够拧断。 男人的手是被小宝生生折断的,疼痛让他此刻根本顾不上小乞丐,也顾不上小宝,痛得满地打滚。 小宝走到了小乞丐的面前,“小哥哥,你痛不痛?”本来小宝还想玩一下的,可是看着这位小哥哥被欺负,所以他就提前出手了。 小宝注意到,这个乞丐小哥哥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头发就像乱麻一样,但是他有一双很清澈的眸子。 “谢谢你。”小乞丐向小宝道谢。 “你是不是没有吃饭饭?”饿肚子是很辛苦的!“光吃馒头是不行的,娘亲说,小孩子要吃好多好多的东西,才可以长高高的,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宝向小乞丐发出邀请,邀请他去他的家里。 百里冰惊讶地抬头,明明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为什么感觉好高大…… “可是,我只是一个乞丐……” “没关系没关系,小宝以前也是乞丐!”爹爹娘亲,对不住你们了,他只是不希望小哥哥心里不舒服啦! 小宝嘻嘻一笑,然后过来扶小乞丐起来,见他的身上有好多乌青的地方,不止有刚才被男人踹留下的伤痕。 小乞丐对于小宝还是有一些害怕,不过在看到他可爱的小脸,和甜甜的笑容的时候放松了许多。 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的哀嚎声中,小宝带着小乞丐离开了。 ★ “干爹二号,花叔叔,驼背伯伯,你们不要盯着小哥哥看了,小哥哥会吃不下饭的啦!”小宝控诉三位的不良行径。 哪有吃不下? 一张大圆桌,摆满了吃的,小乞丐的身边,已经堆起了一叠碗了。 分明就吃得很香甜! 三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了上一次云末定的教训,他们对于来历不明的人更加注意了,绝对不能让这种失误再一次发生。 小宝趴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小乞丐吃东西,脸上因为小乞丐大快朵颐的样子带着满足感。 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从外面进来,看到现场的情况,早有经验的慕千夜见怪不怪,这次不过是捡了一个回来,没有直接在家里开一个救济所就不错了,她儿子就是喜欢将吃不饱饭的人往家里带。 “娘亲,小哥哥还几天都没有吃饭了,好可怜。”别以为小宝是个善类,他只是对于吃不饱饭这一项有着特殊的情结,除此之外,他的同情心绝对不会泛滥。 慕千夜打量了一下正在埋头吃饭的小乞丐,看样子大概也就六七岁的样子,比小宝大不了多少。 “老花,一会儿带他去洗个澡吧。”慕千夜道。 “我?”花和尚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叫委屈,不是他看不起乞丐,而是,让他去给一个小毛孩洗澡?至少也赏赐他一个漂亮的姑娘才对么! 花和尚正要出身抗议,就见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投注到了他的身上。 花和尚在心里叫屈,爷,为嘛夫人说的话你就全力支持呢,属下的意见你也可以稍稍考虑一下下的啦! 忽然,正在埋头吃东西的小乞丐停了下来,他低垂的脑袋不住的摇着。 慕千夜有些困惑,“你不要洗澡?” 小乞丐点头。 “不是吧,你这样臭烘烘脏兮兮的,有什么好的?”花和尚道。 “你是不是不喜欢花叔叔给你洗啊?”小宝趴在桌子上,因为身高不够,他的两条小腿是跪在椅子上的。 小乞丐点了点头。 “那小宝帮你洗好不好?”小宝毛遂自荐。 喂喂喂,小公子,你才多大,自己洗澡还勉强,居然还想帮别人洗澡! 再说了,这小乞丐来历不明的,怎么可以让你们两个单独在一起呢,吃完饭,换过衣服,给他点银子送他下山去就好了,万一这要是第二个云末定可怎么办? 小乞丐没有回应。 “那一会儿就由小宝你来帮这位小哥哥洗澡吧。”倒是慕千夜说话了。 欧阳明轩三人一愣,怎么小公子糊涂,夫人也跟着糊涂? 等到小乞丐终于吃饱了之后,小宝便欢欢喜喜地带着小乞丐去洗澡去了。 “爷,夫人,怎么可以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乞丐在庄园里呢?”小乞丐一走,欧阳明轩他们就忍不住了。 慕千夜含笑。 段清狂也轻笑了一声,“如果是隐患,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不过直觉告诉两人,这个小乞丐并不是什么坏人。 就在这个时候,小宝的疾呼之声传来,“爹爹,娘亲,小哥哥的小鸟不见了!” 啥?“小鸟”不见了? ------------ 四十七章 北堂希赐死北堂羽 慕千夜往小宝那边走去,进了房间,就见刚才的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正躲在角落里,身上的衣服显然刚才已经脱下来过了,此时披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可怜。 “欧阳,让依依过来。”慕千夜看了一眼,明白这小乞丐不是“小哥哥”,而是“小姐姐”。 小宝探着头,一脸的担忧,“娘亲,小哥哥会不会有事啊?” “有事,事情还很严重。”段清狂很严肃地小宝道。 “啊?”小宝的嘴巴长得都可以塞下一个大鸡蛋了,“那怎么办,要不小宝去把干爹二号给叫过来?” “叫你干爹二号没有用。”段清狂道,“因为他不是小哥哥,而是小姐姐。” 听完段清狂的解释,小宝愣了一会儿,“所以……” “你把人家小姑娘从头到脚都看光光了,你说说看,应该怎么办?”段清狂邪邪的笑着。 小宝一听,急了。 慕千夜白了段清狂一眼,整儿子的老爹,不是好老爹啊! 欧阳明轩等人在心里叹息,爷,那是你的儿子,不带你这样戏弄自家儿子的吧? 小宝皱着好看的小眉毛,似乎是在认真地思考,过了一会儿,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坚定地说道,“嗯,小宝会负责的!” 噗…… 这小屁孩,居然说,会负责! “咳咳。”慕千夜轻咳了两声,“欧阳,让依依过来一下。”怪不得这小乞丐不喜欢老花给她洗澡 “为什么你们都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小宝呢?小宝很认真的。”小宝扁着嘴。 “儿啊,你的弟弟或者妹妹还在老娘的肚子里呢,老娘一点儿都不希望现在就多一个儿媳!”慕千夜无风凌乱了。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是认真的,小宝还特地跑到了正可怜巴巴地躲在一边的小乞丐的身边,对着她道,“你放心,小宝会负责的。” 如果有男人跟自己说,会负责的,不管怎样,还应该称赞一句,他是勇敢的,有责任心的。 但是眼前,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对着一个比自己大了两三岁的小女孩说,这还真的让人有一些哭笑不得了。 ★ “哇,洗完了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小美人胚子啊!”冷依依感慨道。 她推开门,从里面走出来,她的身后躲着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躲在冷依依的大腿后面,有些胆怯。 小宝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小姐姐好漂亮!”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精致无比的小脸,白白嫩嫩的,可爱的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一口,她那只抓着冷依依的小手白玉一般,只可惜上面有一些淤青。 “清狂,你儿子很色。”慕千夜判断道。 “夜儿,儿子有你一半的。”不能全赖他头上的! “也对,不过我只对男人色的,对女人不色的,所以这一点还是像你的。”慕千夜想了想道。 于是,段清狂也无风凌乱了。 “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小宝甜甜地问道。 百里冰有些怕生,对于小宝好一些,“我,我叫百里冰。” “那小宝以后叫你冰姐姐好不好?”小宝又问道。 百里冰点了点头。 小宝见百里冰点头,咧开嘴咯咯地笑着。 “夜儿,我发誓,我小时候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段清狂道。 “呵呵。”慕千夜仔细地想了一下,“我好像有做过。” “对方是谁?”段清狂凶巴巴地凝视着慕千夜。 慕千夜心虚地撇了撇嘴,“是,木头。” 段清狂想,早晚有一天,他要砍了那根木头! 夜晚降临。 慕千夜没有在小宝的房间里找到小宝,这小鬼,大半夜地跑到哪里去了? 正想着,却在小宝隔壁的房间里听到了小宝的声音。 这房间,不是给了百里冰了吗? 慕千夜附耳在门上。 “冰姐姐,这个是红豆糕,你尝尝看。”小宝将一大堆的点心捧到了百里冰的面前。 “谢谢。” 可以看得出来百里冰有着不错的教养,看来在沦落成乞丐之前,应该是个大小姐。 “小宝,谢谢你救了我,没有想到,你个儿小小的,却好厉害。”百里冰看向小宝的眼里充满了崇拜之情。 小宝甜甜一笑,“那冰姐姐就好好在庄园里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的要和小宝说哦!”小宝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嗯。”百里冰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们一家人,真好。 小宝说完,便从百里冰的房间里退了出来,才刚出门就看见了慕千夜。 “娘亲,偷听是不对的!”小宝指控慕千夜的行为。 “儿子,你娘亲看起来像是偷听的吗,你老娘我要是偷听,会被你抓到吗?”她这是光明正大地听! “娘亲,给自己找借口也是不正当的!” “借口找的好,那就叫理由。” 好吧,争不过娘亲,小宝嘟了嘟小嘴,“娘亲,你觉得冰姐姐是什么人呢?”小宝好奇地抓了抓脑袋。 “老娘还以为你看见小美人就忘了东南西北了呢!” “娘亲,调侃儿子是不对的。” “你这臭小子,当年也没有少跟你老娘找事儿!” “……”小宝风中凌乱了。 “哈哈哈……”门外进来一人,风尘仆仆的,看样子是赶了很远的路到的。“怎么才多久没有见,我就多了一个师娘了?” 来人正是霍战越。 “咦?徒弟,你怎么来了?”小宝睁着大大的眼睛。 “小师傅,好久不见!不愧是师傅,这么快就给徒儿找了一个师娘了。” 小宝小小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为什么你和爹娘的想法这么一致呢?” “哈哈。”霍战越倒是还认小宝这是师傅,然后他的目光转到了慕千夜的身上,“属下参见夫人。” “不必多礼,我们进屋谈吧。”见到霍战越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有事赶来的。 “小师傅,一会儿徒儿再和你详谈,徒儿现在可是有重要的事情!”霍战越挂着重重的黑眼圈,看来是连夜赶路来的。“我现在要去见爷。” 小宝当然不会多问,虽然他年纪小,但也大概知道霍战越是有重要的事情。 霍战越长年留在北翼国,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是不会过来的。 刚才欢笑的气氛因为霍战越的到来消散在风中了。 书房里。 段清狂,慕千夜,欧阳明轩,驼背,花和尚以及霍战越。 “北堂擎天病重?”听了霍战越的话,慕千夜微微蹙眉,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原因是什么?” “北堂擎天病重不朝,朝中大事都由北堂希把持着。”霍战越又道。 不难猜测,导致北堂擎天“病重”的原因是他最得意的儿子——北堂希。 “为什么,太子死了,北堂羽不会和他争,北堂擎天其他的子嗣都还小,根本不成气候,他是继承人的不二人选,为什么要这么心急。” “夫人可能不知道北堂希在成为沐王之前的事情,他的母妃从北翼皇宫不见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初生不久的婴儿,北堂擎天痛心之余将他交给了当时的贵妃抚养,后宫妃嫔,无一例外对北堂希的母妃怀有恨意,可想而知,北堂希在后宫之中的日子会好过吗?好在后妃们不敢将事情闹大,所以北堂希活下来了,但是活得很痛苦,以至于后来会逃离皇宫,从离开皇宫到军营,再到被发现被赏识,他能够活下来,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霍战越还是欣赏北堂希的。 两个兄弟,同一个母亲所生,但是之前的人生却是截然不同,不得不说,段清狂是幸运的,他的幸运来自于他有一个好父亲。 “战越,你这一次过来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吗?”段清狂问,如果是北翼国的政变,即使那个人北堂希,这都不值得霍战越跑这一趟。 “哎。”霍站越叹息了一声,“爷,北堂希以及开始筹集兵力打算和南怀国开战了,我不希望这一战展开。”身为北翼国的将军,北堂希调用兵力,他是最早知道的人之一。这件事情还是一个秘密。 北堂希这是打算要坐拥天下。 段清狂沉默了。 “爷,一开战,不管北堂希能不能将南怀国灭掉,吃苦的可是百姓!”霍战越道。 慕千夜看得出段清狂眉宇间的犹豫。 顿时,房间里一阵沉默。 “战越,我们不插手此事,二十多年前,南怀北翼停战是由父王主持的,如今段家不在,即使没有北堂希,北翼南怀必然是要有所动作的,更何况上一次驿馆一事,早就埋下了伏笔。” 段清狂冷淡地说道。 霍战越看着段清狂严肃的样子,终究还是点了头,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南北分裂已经有百余年了。 ★ 北翼,沐王府。 “王爷,你就休息一下吧,南怀没有了定国王和睿王,军心涣散,早已不是当年的南怀国了。”侍者心疼地看着他们的王爷日以继夜地处理事情。 再一次回来,王爷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是冷酷,如今的他几乎可以用阴沉来形容,之前与三皇子至少还能说上几句话,如今连三皇子殿下王爷都不理会了。 “退下!”北堂希的声音很低沉,也很阴沉。 “王爷。”侍者嘭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小的死不足惜,还请王爷珍重自己的身体啊!” “来人。”北堂希叫来了侍卫,“把这个人赶出王府。” “是,王爷。”门外进来的侍卫得令将那人拖了出去。 房间里,只留下北堂希一人了。 他不需要,他不需要这些所谓的关心! 他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母亲可以一把火烧了宫殿,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上。 父亲可以把他随手丢给别人,那些后妃一个个都是丑恶的嘴脸! 还有那个女人! 慕千夜! 他捧上自己的真心,但是她从来都不看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她和段清狂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他却是孤独的一个人。 北堂希的手抓住椅子的扶手,那木质的扶手碎裂了。 “来人,摆驾三皇子府!” 对于现在的北堂希来说,北堂羽是一块绊脚的石头,他既然可以逼宫,他可以动了杀北堂明的念头,那么他一样可以杀掉北堂羽! 此时的北堂羽正在自己的府上后花园里悠闲地晒着太阳,北堂希带来的人很快就将整个三皇子府团团围住了。 在世人的眼中,三皇子北堂羽不务正业,无权也无势。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北堂羽的身边,“盟主,沐王带兵包围了皇子府。” 北堂羽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惊讶,他终于还是不信任他,他终于还是来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北堂羽的眼睛没有睁开,脸上无比的平静。 黑衣人消失了,不多久,以北堂希为首的大部队就将这个悠闲地在后花园中晒着太阳的三皇子包围了。 “二皇兄,你看,那边的花儿开得多好看啊。”北堂羽的脸上的笑容让北堂希的心头微微一颤,不过很快就藏了起来。 北堂希自然不会去看北堂羽花园中的花儿的。 “本王是来要你的命的。”北堂希毫不掩饰。 “二皇兄,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在其他人的眼里,他对北堂希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为什么?”北堂希嗤之以鼻,“也许,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留恋花街柳巷的无用皇子,但是以后呢?你并非无能之人,你现在不想,不代表你以后都不想,只有死人,才可以永远都不会成为障碍。” “二皇兄,这几年,你还是觉得弟弟我会和你抢吗?”北堂羽的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容,但是眼睛里还是带着痛苦的。 二皇兄,我始终没有得到你的信任吗? “在这世上,我有可以信任的人吗?”北堂希反问,所有人都离他而去了,他的世界,只有一片黑暗而已。 “二皇兄,在你动手之前,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北堂羽看着北堂希,凝视着他的眼睛,“你可曾把我当做你的弟弟看待过?” ------------ 四十八章 北堂希的筹码 “弟弟?呵呵。”北堂希冷笑了两声,“北堂羽,你和我走这么近,难道不是因为我是沐王吗?” 北堂羽没有回答,但是他心中的答案是否定的,二皇兄,我和你走得近从来都不是因为你是沐王,更加不是因为你的权势,只因为你是你。 北堂希身边的人端上一杯毒酒。 “你自己喝,还是我让人‘请’你喝下去?” “谢二皇兄留我全尸。”北堂羽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带丝毫的犹豫。 酒尽杯落,北堂羽的嘴角流出暗黑色的血液,整个人平静地躺回他的躺椅,闭上了眼睛。 “三皇子突发恶疾,卒于家中,以皇子该有的礼节安葬。” 北堂希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除去了一块绊脚石,心,反而更加空虚了。 北堂希从三皇子府离开,没有回沐王府,而是进了宫,现在北堂擎天已经名存实亡了,他才是把持着整个北翼国大权的人。 北堂擎天名为“病重”,实则被“软禁”了。 北堂希进了北堂擎天如今“养病”的宫殿,宫殿之中,除了北堂擎天,还有昔日的宣蓉公主。 她的脸上早就没有往日的趾高气扬了。 “皇兄,为什么?”尽管事实摆在眼前,宣蓉公主还是没有办法相信,昔日她最为敬重的皇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北堂希的脸上浮现出冷笑来,过去的他脸上很少笑,相比之下,这样的笑容还不如没有笑容的好,“你该庆幸我还留着你的命。” 北堂希的手慢慢地伸向宣蓉公主。 宣蓉公主吓得后退。 她踉跄着跌倒在身后的贵妃椅上。 北堂希俯身俯视着她,右手轻轻地掐住她的脖子。 “皇兄,我是你的妹妹,我是你的亲妹妹啊!”宣蓉公主的眼泪不住地往下落。 “妹妹?”北堂希讽刺地笑了,“那个喊我野种的小女孩是谁呢?” 在北堂希还留在皇宫之中的时候,后妃们都变着法来欺负他,自然而然皇子公主们也跟着后妃们一起。 “皇兄,这件事情,我已经向你赔礼道歉了,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宣蓉公主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北堂希的目光让她的身体控制不在地发抖。 “因为我成了沐王,因为你不得不讨好我了不是吗?”北堂希嗤笑宣蓉公主。 “放开我,那时候我还小,我什么都不懂!”的确,那个时候的宣蓉公主才五六岁的样子,看着别人欺负这位二皇兄,她也跟着凑热闹。 “过来。”北堂希抓着宣蓉公主的脖子,将她一把抓到了北堂擎天的床前。 床上的北堂擎天人依旧清醒着,但是身体却动弹不得。 宣蓉公主被北堂希一把按在了床前,她的头不可避免地撞在了床沿之上,她哭,却不敢叫出声。 “她是你最宝贝的女儿,你说我在你的面前杀了她,你会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呢?”北堂希看着北堂擎天。 “希儿,你太心急了。”北堂擎天的声音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数十岁。 “心急?呵,你是想说,等到你死后,这皇位就是我的了吗?你觉得,我要的仅仅是皇位而已吗?” 如果北堂希要皇位,他可以等,因为他是皇位的不二人选,他这么做,无非是在报复北堂擎天。 北堂希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来,硬是放到了宣蓉公主的手上。 “皇兄,你要做什么?”宣蓉公主惊恐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匕首。 “我想要看看,你自己的命和你敬重的父皇的命,哪一个在你心中的分量更重!”北堂希的话冷酷无比。 宣蓉公主傻了,要她杀了自己的父王?“不,不,皇兄,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对父皇!” “我的耐心有限。”北堂希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宣蓉公主看着自己手上的匕首,心里满是煎熬,一边是疼爱自己的父皇,一边是自己…… 她站在床边,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父皇,对不起,儿臣不想死,儿臣不想的……”宣蓉公主的双手都握着匕首,慢慢地下落。 尖锐的匕首刺入北堂擎天的胸膛,鲜血染红了床上的褥子。 “希儿,你知道为什么朕会把慕千夜赐婚于你吗?”北堂擎天面色平静,似乎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北堂希忽地怔了一下,没有错,当年的慕千夜,不过是相府的一个小小的庶女,就连比起同样为庶女的慕逐月,她要逊色多了,而当时的北堂希已经是赫赫有名的沐王了。 北堂擎天似乎没有对北堂希的大逆不道而愤怒,他表现得太过平静了,“希儿,慕千夜就是神机老人的那个弟子。” 原来,北堂擎天很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了,原来,从一开始,北堂擎天就在为北堂希安排着这一切了。 所以,一个小小的庶女会被赐婚给沐王,所以一个逃犯却一直可以保留着王妃之名,所以当日狩猎,北堂擎天明知道那是神机鼠,却还是让慕千夜带走了它。 北堂擎天的话让北堂希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宣蓉公主这一刻仿佛忘记了疼痛,当年的她都做了什么?她自以为慕千夜配不上皇兄,所以羞辱她,赶走她,如果,如果她当初没有做这些事情,那么现在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从不觉得自己做错过的宣蓉公主在一瞬间被悔恨给淹没了。 “不!你骗我!”北堂希不接受北堂擎天的说法。 北堂擎天像是料到了一般,“慕千夜身上的鬼龙王之毒是我派人下的。鬼龙王之毒让她整个人肤色变暗,可以藏住她的锋芒,朕本打算等你的地位再巩固一些,和她的感情再稳定一些的时候,给她解药。” “你有证据吗?”北堂希有些相信北堂擎天的话,然而北堂擎天的这些话带给他的震惊却不仅仅是和慕千夜有关。 因为还有一个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不是没有人关心的,北堂擎天一直在用他的方法疼爱着他,只是鞭长莫及,这位皇帝没有能在每一个方面护他周全。 “慕千夜的毒并没有完全解开。”北堂擎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脸色越来越苍白,“虽然她的肤色恢复如常了,但这只能说明她解开了一部分的毒性,但是还有一部分毒性还没有解开,当年下毒的时候,以防万一,若是他日她不能成为你的妻子,朕不能留她活在这个世上。” “解药在哪里?”北堂希问。 “鬼龙王是一味十分稀有的毒药,它的解药也很稀有,是千宜草。下毒之后的几年,朕收集了天下所有的千宜草。希儿,还记得你还留在宫里的那些年吗?高公公每隔一天就会让你喝下一碗药,亲眼看着你喝下才会离开。那药便是千宜草的汁液。”北堂擎天苍老的脸上带有一丝微笑,“如今,天下间已经不会再有千宜草了,而你,是唯一的解药。” 北堂擎天在十多年前就准备好了这一切,如果北堂希得不到慕千夜,那么慕千夜只有死这一个下场。 “你不用怀疑,不信你可以找太医看一下你的血。”北堂擎天的声音几乎要听不见了。 “父皇,父皇!”宣蓉公主害怕得大叫。 “来人,宣太医。”北堂希忽地朝门外大喊了一声。 “希儿,不要紧的,你长大了,我也是时候走了,是时候去见一见你娘了,她应该还是那么恨我吧?我有时候想,如果当年我不强迫她,不那么强势,至少我还可以时常看见她……” 北堂擎天是爱韵雪的,那个如仙子一般的女子,那个纤尘不染的女子,那个为琴而生终生与琴相伴的女子。 太医来了,挤满了整个房间,宫女太监们来了,端走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来了汤药…… 然而,北堂擎天还是走了,带着微笑走了。 北堂希看着那张被鲜血染红了的床榻,良久良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不是那个没有人关怀的人,是他自己,亲手将爱他的人赶走,杀死,是他自己将自己置于孤独之地,是他自己关上了门窗,将阳光阻隔在外。 这个样子的北堂希,没有人敢靠近,宣蓉公主蜷缩成一团,没有一丝一毫往日的架势。 “将先皇厚葬。”终于,北堂希出声了,他的声音太阴冷了,让人头皮发麻。 “王爷,宣蓉公主怎么处置?”这时有人请示北堂希。 北堂希看了一眼已经目光呆滞的宣蓉公主,“先皇驾崩,宣蓉公主伤心欲绝,神志不清,今后便搬至清心殿。” 一句话,判定了宣蓉公主以后的日子。 清新心殿,是冷宫。 北堂擎天驾崩了,理所当然地,北堂希就应该即位了。 几天后,沐王北堂希登基。 最是无情帝王家,南宫世宁死在了自己的儿子手上,北堂擎天死在了北堂希的手上,可悲。 昏暗的房间里,北堂希一个人坐在书桌之前。 门外的人不敢进来。 “皇上,大军粮草已经准备齐全了。” 隔着一道门,门外的人向北堂希禀报情况。 良久,等不到北堂希的回应,那人只好一直跪在门外。 “朕要亲征。” 终于,从门里传来了北堂希的声音。 什么?御驾亲征? 皇上才刚刚登基,根基还不稳…… 心中有困惑,但是他不敢说出口,因为伴君如伴虎,而里面的那位新帝,阴晴变化完全不在掌控之内。 ★ 相比于两国的紧张局势,庄园里的生活平静中带着温馨,大家都为大把赚银子而努力。 慕千夜也渐渐地将自己的势力往南怀国转移,准备将兄弟们都召集回来。 “咚咚。”段清狂的书房门被敲响。 “进来吧。” 只见欧阳明轩从门外进来,一脸凝重。 “什么事?”段清狂知道欧阳明轩有话要和他说。 “爷,是关于老大的,老大之前中过一味叫做鬼龙王的毒。” “这我知道。”所以她的肤色才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老大生小宝的时候难产,流了很多血,却也让她的肤色发生了一些改变,我才知道老大身上一直带着毒,后来我给老大做了治疗,成功压制住了她体内的毒性,但是没有将余毒排出来,我以为这样就好了,谁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我给老大把脉,发现……我不知道老大这一次怀孕会让毒性第二次复发。” 段清狂的神色变了,“鬼龙王无药可解?” “不,有一种草可以解开鬼龙王之毒,但是……” “说。” “那种草名叫千宜草,但是不知道为何,这种草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当年我知道老大中的是鬼龙王之后,便多方寻找这种草,这种草只在北翼国龙岩山一带有,但是我找遍整个龙岩山,却始终一无所获。” 没有正统的解药,欧阳明轩便只要用别的方法压制住它的毒性。 段清狂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再度问欧阳明轩,“有查过当年是谁下的毒吗?” “老大想她当年不过是慕家的一个小庶女,能相识的只有相府中的人,想来应该是慕家的人下的毒,便也没有多想。” 这样想没有什么问题,慕家有太多的人有这样做的理由了,他们不希望慕千夜的美貌被发现,所以给她下毒。 只是,慕千夜在慕家是那样没有地位,为何要用鬼龙王这样稀有的毒药呢? “欧阳,派人去调查为何龙岩山的千宜草会消失不见了。” “属下领命。” “这件事情先不要让夜儿知道。” “属下明白。” 欧阳明轩离开了段清狂的书房,走到外面,便和夏侯摘星撞了一个正着。 “欧阳,你有心事?”夏侯摘星活了三十多年了,一眼便看出了欧阳明轩有事。 欧阳明轩尴尬地扯了扯笑,“夏侯你多心了。” “是吗?”夏侯摘星显然是不相信欧阳明轩的话了,她走近欧阳明轩,“小轩子啊,最近一段时间小日子过的不错,你说,如果我去问老大,你说老大会不会来盘问你呢,哎哟,老娘逼不出来什么,你说老大她能不能从你的嘴巴里套到什么话呢?” “别,夏侯,这事儿你千万别让老大知道!”欧阳明轩急了,忙道。 果然有事情瞒着她,“跟老大有关?” 欧阳明轩点了点头,便把刚才和段清狂讲的话对夏侯摘星讲了一遍。 夏侯摘星听完,眉头紧皱。 “夏侯,夏侯?”欧阳明轩连着叫了夏侯摘星好几声都不见夏侯摘星回应。 “啊?”好不容易,夏侯摘星回了神,“对了,欧阳,这件事情别告诉老大。” “爷叮嘱了。”老大现在身怀六甲,不应该让她操心。 “嗯。”夏侯摘星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 夏侯摘星为段痕水拆下包在手上的纱布。 四根手指,没有了。 当年英勇善战的定国王爷,如今失去了自己的四根手指,左手,只剩下了一根大拇指。 伤口已经长好了,不过看起来,那只手还是有一些可怕。 一滴清泪落下,滴在了段痕水的左手之上。 段痕水一惊,“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夏侯摘星擦去自己的眼泪,努力挤出了一抹笑容,“欧阳说你的手不用再包着了,不过还要涂药,下午的时候我要出谷一趟,驼背会过来给你涂药。” “你出谷做什么?”段痕水觉得今天的夏侯摘星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所以跟狂儿夜儿讨了一份差事。”夏侯摘星回答。 “嗯。”段痕水也没有怀疑什么,因为他所认识的夏侯摘星一直都是一个很好动的女孩子。 “段大哥,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意气风发。”夏侯摘星忽然赞美段痕水。 “呵呵,怎么会。”如今的他上了年纪,手也废了一只。 “是真的,段大哥。”夏侯摘星很认真地说道,所以段大哥,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这一刻,段痕水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小丫头。 那个总是很拼命的小丫头,不管什么事情都冲在最前面,跟着他上了战场,比将士们都要英勇的小丫头,也因为她的骁勇善战得到了全军营的人的认可,所以她一个女流之辈才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军营之中,以至于后来当时的皇上都想封她为女将军。 那个总是追在他身后的小丫头,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带着两个小酒窝,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一个可爱的小丫头会是那样凶悍的样子。 “段大哥,在想什么呢?”夏侯摘星见段痕水出了神。 “呵呵。”段痕水轻笑了两声,“想起往事了。” “段大哥在想韵雪姐姐吗?” 段痕水摇了摇头,“雪儿刚走的那两年,我的脑海里全部都是她,后来就不敢去想了,刻意地将她遗忘掉,直到这两年,不再刻意去不想,偶尔会想起。” “段大哥,我很羡慕韵雪姐姐,她可以得到你全部的爱,全部的关怀,即使她人走了,还可以得到你的眷恋。”曾经的她,嫉妒韵雪姐姐嫉妒到发疯,她死了,她还是一样嫉妒着。 人一旦死了,关于她的一切都会被定格在她死的那一刻,有些东西也就成了永恒。 ------------ 第四十九章 清狂,你失信了。(本卷 完) “夏侯,薛公子对你是真心的最新章节神级圣武。” “段大哥,我自己的感情我会做主。”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个她用了二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办法忘记掉的男人如今告诉她有别的男人适合她。 “段大哥,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夏侯摘星怕段痕水再提及这件事情,便匆忙离开了。 只是,夏侯摘星这一走,一直到太阳下山,段痕水也没有见到她回来,正巧段清狂和慕千夜过来。 “狂儿,夏侯去了哪里,怎么还不回来?”段痕水询问段清狂。 “夏侯姑姑不是照顾你的吗?”段清狂反问。 段痕水一愣,当即就明白过来夏侯摘星骗了他,可是,为什么呢? “爹,夏侯出去了?”慕千夜大概猜到了一些。 段痕水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情她要瞒着我们呢?” “驼背,你和老花两人出谷去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夏侯的下落。”段清狂对身后的驼背和花和尚两人道。 两人得了段清狂的命令,当即就离开了。 夏侯摘星会去哪里呢? 一连几天,夏侯摘星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慕千夜隐隐猜测道夏侯摘星是有事要办。 段清狂接到来信,神色有些凝重。 “事情棘手。”书房之中,昏暗的一角,郁木崖依靠着柱子。 “郁木崖,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段清狂知道自己必须去这一趟。 “理由,你离开的理由。” 段清狂沉默了一下,然后将手中的信函交到了郁木崖的手中。 郁木崖看了,然后道,“北堂希视你为眼中钉,你这一次去他必定要做好一切准备来对付你。” 信是北堂希派人送到了慕千夜在北翼国的茶庄之中,辗转来到了这里,北堂希目前还不知道段清狂慕千夜他们的隐居之所。 段清狂点了点头,“夜儿的解药在他的手里。” 难怪鬼龙王的解药一直寻不到,原来一早就被北堂擎天派人毁掉了。 “需要我帮忙吗?”郁木崖问。 段清狂勾了勾嘴角,“帮我照顾夜儿。” “不怕我拐了她就跑吗?” “我相信夜儿。” “呵,我好像被小看了。” “郁木崖,方便告诉我之前的你和夜儿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你觉得会是什么吗?” “我觉得,你对夜儿的感情,很复杂。” “复杂?”郁木崖没有说话,眼睛像是看向了遥远的地方,“段清狂,去吧,我会保护好他们母子的。” “多谢。”段清狂伸出了右手,停在郁木崖的跟前。 郁木崖看了一眼那只放在他面前的大掌,顿了一下,然后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啪——” 击掌为誓,这是属于这两个男人彼此的约定。 明天就要出发去见北堂希了。 段清狂的脚步停在了慕千夜的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小狂狂啊,房间里没有母老虎,不用那么犹豫的。”门里的慕千夜察觉到了段清狂的情况,对着他道。 段清狂笑了笑,走了进来,来到慕千夜的身边,缓缓地蹲下身子,将耳朵附在慕千夜的肚子上,“今天宝宝有没有恨听话?” “才多大!”慕千夜没好气地白了段清狂一眼。 段清狂嘿嘿地傻笑了一下,“我这不是没有经验么。” “那还不多学着点,整天不是在书房就是往外跑,还不让我插手!”慕千夜最近发现自己被供起来了,还真有点不习惯,生活好安逸,似乎这样安逸的生活来得太过突然了,让她隐隐有一些不安。 慕千夜嘟着嘴撒娇的样子让段清狂发了笑,“你这只小野猫,终于肯乖乖地做一回小乖猫了!” “清狂,你说夏侯去了哪里呢,如果是为了避开爹,好像说不过去,如果是有什么事情要办,为什么不和我们讲一声就不见了?”慕千夜思来想去都猜不到夏侯摘星突然不见了的原因。 “夜儿,夏侯的身手我们都很清楚,相信她不会有事的。”段清狂轻轻地拍着慕千夜的背。 “为什么我觉得你也怪怪的呢?”慕千夜眯起眼睛。 “娘子总是操心别人的,又是师兄又是夏侯的,做丈夫的当然要怪怪的了。” “鬼才信你。” “呵呵,你就是那只鬼。” “清狂,看着我。”慕千夜捧着段清狂的脸,让他的目光与她的交汇,“听着,如果你欺骗了我,如果你把烦恼和危险都交给你自己承担,如果你让你自己遇到了危险,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会带着小宝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一起,躲起来,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你!记住了没有!” “夜儿……”他怎么忘了,他的夜儿一直都很敏感。 “你说过的,小宝出生的时候,你没有陪在我的身边,这一次说什么也要陪着我的,你说过这一次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的。不可以食言哦。” 段清狂的手轻轻地抚摸慕千夜的肚子,“小野猫,大晚上的胡思乱想什么呢!” “就当我胡思乱想好了。”她当然巴不得她的不安是假的,好不容易才有的宁静,刚在庄园安定下来…… “时间不早了,我扶你到床上去休息吧最新章节网游之抵天之盾。”段清狂轻柔地抱起慕千夜,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帮她褪去所有的衣服,将被子盖好。 然后再脱下自己的衣服,在慕千夜的身侧躺下,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睡吧,我的小野猫。” 段清狂不见了! 这么个大活人居然就这样不见了! 第二天,当慕千夜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段清狂已经不在身边了,庄园上下都没有他的人影。 整整七天了,七天,不见人影! 问欧阳明轩他们,他们纷纷表示,出门办事去了! 去tm地出门办事去了! 还有就是,师兄几乎每时每刻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像是怕她会有什么意外似的。 欧阳明轩给她诊断的间隔也缩短了,说是这次怀孕身体反应比较大,所以要多检查一些,但是敏感的慕千夜还是觉得有一些问题。 果然,这些人有事瞒着她! 慕千夜一道命令,将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就连刚刚住进庄园的百里冰都不例外。 欧阳明轩这个知情人缩着脖子,恨不得变成隐身人! 慕千夜在一群人的面前踱步,来回地看着几人。 “老大,孕妇应该多休息,走太久了对孩子不好的!”欧阳明轩干涩地开口。 “闭嘴!” 慕千夜瞪了欧阳明轩一眼,欧阳明轩忙缩回了脖子。 “我问你们,段清狂去哪里了?”慕千夜的眼睛中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娘亲,小宝和你是一派的,小宝也想知道爹爹去哪里了!”小宝从队伍里跳了出来,站到了慕千夜的身边,还不忘拖上他的小姐姐百里冰。 自己的儿子可以相信,下一个。 “夫人,驼背这几天都在伺候老爷,老爷可以作证!”因为夏侯摘星不见了,照顾身体不便的段痕水的工作就落到了驼背的身上了。 慕千夜点了点头。 见驼背也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花和尚也不甘落后,“夫人,这几天我睡觉都没有时间,爷不见之前我人就在小镇上做事,好几天都不回庄园休息了!” “你也过来吧。”慕千夜排除了花和尚的嫌疑。 于是她的对面就只剩下了欧阳明轩,冷依依,郁木崖。“老大,我是不会助纣为虐的!”冷依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一点不用怀疑! 于是,还有两个可疑人:欧阳明轩和郁木崖,也是最近行为最可疑的两个人! “师兄啊,最近你怎么老在我面前呢?”慕千夜走近郁木崖,目光逼人。 “碍事的人不在,机会难得。”郁木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知情人欧阳明轩在心里佩服郁木崖,面瘫的好处啊!说谎不会被发现! “那么欧阳呢?”慕千夜的手突然拍了一下欧阳明轩的肩膀,本来就心虚的欧阳明轩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这么紧张干什么呀,我是老大呀,放轻松,放轻松!”慕千夜的脸上是笑着的,但是目光却是吓人的。 “欧阳,你该不会是真的有事情瞒着我们吧?”冷依依也看出欧阳明轩的不对劲来了。 “额……额……”欧阳明轩的嘴巴张了好几下,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辩解的话啦,怎么办,爷临走的时候有交代,不能说的,怎么办啊? 这个时候,薛墨白从门外进来,面色凝重,“老大……” 众人转过头去看着他,不解他凝重的神色是从何而来。 “什么事情?” “有爷的消息……”薛墨白艰难地开口。 欧阳明轩松了一口气,横竖不是从他的嘴巴里透露出去的,也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然而,慕千夜却没有一点得知段清狂消息的喜悦,因为此刻的薛墨白的神情比夏侯不见了的时候还要难看。 消息,不会是好的消息。 “这是二愣子那边从北翼国传过来的消息。”薛墨白颤抖着将手中的信函交到了慕千夜的手上。 慕千夜想要伸出手去接那封信函,那只伸出去的手却控制不在地颤抖了起来,手指触碰到信函,却晃了好几下就没有拿住信函。 好不容易将信函拿了过来,慕千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些天萦绕在她心头的不安,这一刻仿佛在发酵,在升华,仿佛要从她的胸口喷涌而出了。 信函开启,慕千夜凝视着上面的字,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座石像。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结了,就连郁木崖脸上的表情也有了变化,他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老大,信上写了什么?”冷依依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了,冲到了慕千夜的身边,凝视慕千夜手中的信函。 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冷依依满眼震惊,“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见此,其他人也忙拥了上去。 爷死了? 段清狂死了? 这怎么可能? 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不可能,北堂希打不过爷的,爷怎么可能被北堂希杀了呢?”驼背摇着头大喊。 段清狂的几个属下都不相信! “师妹。”郁木崖担忧地看着慕千夜。 “木头,他为什么要去找北堂希?” “他爱你。” “呵呵,爱吗?我说过,他不可以瞒着我,不可以把他自己置于危险之地的,结果呢,这就是他给我的答案吗?” “师妹……” 慕千夜深呼吸了两下,“木头,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清狂还没有死,清狂被杀的消息北堂希对外公布的,依照北堂希如今连父亲都能杀掉的性子,如果清狂真的死了,北堂希不会只是对外宣布他的死这么简单的。”或许他会将段清狂的尸首悬挂在城墙上示众,或许他会将段清狂的尸首放到某个地方,等着她去。 此刻的慕千夜表现得超乎寻常的冷静。 慕千夜知道,她的清狂没有死,北堂希放出消息,既可以让正要与他们交战的南怀国的军心大乱,也可以让她…… 呵呵,只是,虽然清狂没有死,但是……他应该遭遇了什么不测了,也许,离死,只有一步之遥了。 你这个不守信用的混蛋,到底去哪里了呢?别忘了你答应我,宝宝出生的时候,你要陪在我的身边的,不可以失信…… “师妹,想哭就哭出来吧。”郁木崖难得说这么多的话,还是安慰人的话。抓着慕千夜的两只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让慕千夜将自己的胸膛当做发泄之用。 慕千夜跟着就捶打起郁木崖的胸来着,发泄似的,将心中的悲愤一股脑儿地撒在了郁木崖的身上,一拳又一拳…… 而郁木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连闷哼都没有一声。 “老大,爷他既然没有死,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对啊,老大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听了慕千夜的话,几人也都反应了过来,不错,爷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可是,北堂希是爷的兄长,爷一直顾着这份情,如此……一想到爷此刻可能在某个地方忍受着伤痛之苦,几人刚刚平息下去的悲痛之情再一次填满了胸臆。 ------------ 笑忘书 ------------ 第一章 “话说当日,乃是一个艳阳天,那贼人好生本事,只身一人,便闯入了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住的皇宫,那贼人了得,皇上却是技高一筹,只听得皇上一声令下,大内高手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便将那贼人团团围住……” 说书人说得激情澎湃,不难听出,他说的段子,正是几个月前段清狂去找北堂希的事情,然而事实与说书人口中所言必然是有很大的出入的。 但是有谁会在乎呢? 在他们的心中,北堂希是至高无上的君王,是神一般的存在。 三个月过去了,慕千夜他们依旧居住在庄园之中,没有搬家,然而,段清狂却始终没有出现,没有来找他们。 然而天下却变了,南怀国丢了半壁江山,南宫彻将都城南迁,照这局势,亡国也不远了。 想来,此时的南宫彻该是后悔的,后悔当日让段家从南怀国人民的眼中消失了。 国已不国,这也就为什么慕千夜他们所在的小镇上说书人会称北堂希为皇上的原因了,因为这里已经不再属于南怀了。 说书人说得正起劲,几位听众也正听得高兴,就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一小队士兵闯入了茶楼。 “你们这些南怀的贱民,居然听人说书?你们有这资格吗?”这些士兵显然是北翼国的。 掌柜的见状忙上前,“哎哟,几位官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小店光顾呢,小店刚进了上好的龙井,这就给几位官爷端上。” “呵,算你识相。”一个官兵坐了下来,斜眯着眼睛,目光在茶楼之中的人身上扫视,小镇上的人是南怀国的子民,南怀国破,这里变成了北翼国的领土,然而,他们却没有被当成北翼国的人民来看待。 “那边那个小姑娘长的不错,过来陪爷喝一口茶。”士兵用命令的口味指着茶楼里的一个小姑娘道。 其他的人也跟着起哄,“梁二哥,您眼光真好,等你享用完了,哥儿几个也要分一杯羹!” 其他几人看着那俏模样的小丫头,眼睛反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众人同情地看着被盯上的小姑娘,前几天他们在街上将张家的小姐抓走,整整三天才放她回来,但那个时候的张小姐已经不成人样了,整个人痴痴呆呆的,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样毁了。 掌柜的一眼便瞧出了端倪,他不着痕迹地挡在了那位梁二爷的跟前,“几位官爷,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掌柜的将一锭银子塞到了梁二爷的手中,希望拿银子将这几只吸血虫给打发掉。 梁二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掌柜的,这小镇就属你二爷我看得罪顺眼了!” 原以为梁二拿了银子就完了,不想他又道,“不过,这小姑娘爷我今天是一定要的!” 梁二说完便起身往那小姑娘的方向走去。 出乎意料的,小姑娘不但没有躲,还大大方方地走上前。 “哟,小美人儿,你果然是与众不同啊!”梁二毫不掩饰自己的色心,这里不过是一个南怀国的小镇而已,而他是北翼国的士兵,他们说白了就是他们的俘虏! “官爷,你觉得我哪里与众不同呢?”冷依依笑眯眯地看着梁二,要不是之前事情多,她一早就想会一会这个狗仗人势的梁二了,今儿个倒好,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哎哟,小美人儿,这可不好说,等到一会儿,我细细地研究一下,才好更全面地回答小美人儿你的问题!”梁二表现得格外的兴奋,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把冷依依抱上床,好好地缠绵一番。 冷依依伸出了她的右手,纤纤玉手勾住了梁二的下巴,“官爷打算要怎么研究呢?” 梁二没有相对对方会这么主动,当即就想要握住那只捏着他下巴的柔荑。 正在这时,他的背后,他的其他兄弟凄厉的叫声传来。 一回头,就看见他的兄弟早就在地上打滚了,而同时有一个俊逸的男子正看着他,那样子似乎有些生气。 “玩够了没有?”生气的口吻中透着一些宠溺的味道。 男子不是对着梁二说的,而是对着梁二面前的冷依依说的。 冷依依嘟了嘟嘴,有些不满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有些人整天就知道看书采药配药方?”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明轩。 欧阳明轩对于鬼龙王解药一事耿耿于怀,如果他可以配出代替千宜草的解药来的话,这一切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这三个月来,他每天都沉浸在研究药方上了。 梁二当即反应过来,这两人是认识的,而且关系非比寻常。 “好家伙,身手不错啊!”梁二看着欧阳明轩三两下就把他所有的兄弟都撂倒了,心里估摸着自己不会是对方的对手,二话不说,当即拉过冷依依,一手扣在她的脖子上,“现在她在我的手上,只要我一用力,她这娇嫩的脖子可就要遭殃了。说来,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换我也心疼得紧,你应该不会舍得吧?” 然而,梁二失望了,他没有从欧阳明轩的脸上看到意料之中的担忧妥协来,不但没有,出现在欧阳明轩脸上的,居然是一脸的看好戏! “你的下巴刚刚被她的右手碰过了,现在你的右手碰了她的脖子,左手碰了她的肩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一会儿你的下巴会奇痒无比,然后你的右手会又红又肿,仿佛要裂开来一般,你的左手则会长脓疮,溃烂,直到只剩下白骨为止。”欧阳明轩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混话?”梁二只当欧阳明轩在说笑。 然而,他的话刚说完没有多久,就感觉到下巴开始发痒了。 紧接着,两只手就都有了反应,很快三种让他难以忍受的感觉吞噬了他。 “啊,我的手,怎么会这样?”梁二举着自己的两只手,惊慌失措。 “别这样看着我,本来我只是碰了你的下巴而已,是你自己要碰我的。”冷依依无辜地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了欧阳明轩的身边,“看在你还记得我身上的毒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你呀!”欧阳明轩宠溺地刮了一下冷依依的鼻子,“走吧,我们回去吧。” “嗯。”冷依依应了一声,便挽着欧阳明轩的手臂往外走去。 真是神奇,梁二随便碰了碰那个小姑娘,就是这个样子,而那个男子与她这么亲密却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你们给我站住!”梁二踉跄着追出去,“你们给我站住……” 可惜,没有人会理他。 “哎,现在这种人渣越来越多了。”冷依依忍不住怨念,这都是第几个了? “不要为这种人生气。”欧阳明轩抚摸着冷依依的头,“谁能想到,当年的沐王在登基之后会横征暴敛,残暴无道呢?北翼国都民怨载道了,更何况这片被北堂希打下来的土地呢?” “三个月了,北堂希率军一路南下,老大说,虽然北翼国赢了,但是打仗的巨大开支让整个北翼国的百姓都面临着苦难。” “多事之秋,这里偏远,比起外面四处饿殍已经要好很多了。” 冷依依点点头。 回到庄园前,就见小宝正在大门口等着他们,他的身边还有比他高了一个头的百里冰。 小宝双手叉腰,腮帮子鼓鼓的,似乎是在气什么。 “哎哟,小宝,让姨来亲一个!”看见小宝,冷依依忙“饿虎扑羊”。 小宝一个闪身躲开,“走开。” “哈哈,还是干爹二号来。”欧阳明轩得意。 “也不要你!”小宝又躲开。 冷依依和欧阳明轩相视一眼,怎么了? “你们答应小宝的东西呢?”小宝不满地质问两人。 “啊?”两人同时长大嘴巴,什么东西?这小鬼缺什么东西了? “姨,你说过的,要生一个小妹妹给我的!”小宝指了指冷依依的肚子。 冷依依一想,自己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 冷依依回头瞪了欧阳明轩一眼,“小宝,这事儿得怪他,都是他不让我生的。” 欧阳明轩没有反驳之词,“依依,你还小!” “瞎说,老大我这么大的时候,小宝都快要出世了!” “反抗无效,就这么定了!”欧阳明轩刻意板起了脸。 冷依依当即就泄了气,“小宝,姨尽力了。” 小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姨啊,你还是给干爹二号吃的死死的! “对了,老大呢?有没有按时休息?”欧阳明轩关心地问道。 “有啊,小宝有好好监督的。”其实娘亲不用他监督都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而且还有木头叔叔一天到晚地陪着娘亲。” 说起郁木崖,真是让人看傻了眼,明明自己连件衣服都穿不好,自己的饮食起居都是需要别人照顾的,不然会忘记穿鞋子,会忘记吃饭,有时候早饭吃一半就练功了,一练三四天,又起来继续吃,那早饭早就发霉了,但他吃得毫无压力,丝毫不会察觉。 但是居然能够肩负起照顾慕千夜的任务来,一天十二个时辰,就连慕千夜睡觉,他都坐在她的房门外打坐! ------------ 第二章 “喂,你们说,会不会那个说法是真的,木头才是老大命中注定的男人,爷他已经……”冷依依心中存疑。 “冷依依!”欧阳明轩强烈地瞪了冷依依一眼,还说她已经不小了,说话都不经过大脑!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冷依依忙认错,她只是担心,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爷都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如果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他们呢?没有死在北堂希的手上,不代表平安无事…… “我们进去吧。”欧阳明轩忙拽着不省事的冷依依往里面走去。 当天晚上,有一大队人马鬼鬼祟祟地上了山。 带头的是闻人鸣,没有错,正是之前与慕千夜他们有过几次焦急的闻人鸣,闻人家原为南怀国的大家族之一,北堂希打入南怀果断时候,闻人家投靠了北堂希,所以混的了一官半职,如今的闻人鸣是太守。 其中有几人鼻青脸肿的,正是白天被欧阳明轩修理的那几个士兵。 “就在前面,我查过了,前面的人家十分有钱,这一带的茶庄都是他们家的!杀了他们,烧了他们的庄园,看他们还怎么嚣张!哎哟。”其中一人指着前方对闻人鸣道,说话太用力了,嘴角还疼着呢。 “别冲动,先要拿到梁二爷的解药再说!”梁二虽然本人没什么大的官职,但是他的父亲在京城里当官,最要命的是,他的父亲有一个干爹,是北堂希身边的高公公! 如果梁二死了,那他们一个个都要跟着遭殃! “对了,要小心那个会使毒的小丫头,她浑身上下都是毒,碰不得。”其中一个知情人道。 “放心,今天我带来了一百个弓箭手,只要她一现身就能把她射成马蜂窝。”闻人鸣没有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月黑风高杀人夜,一大队人马自认为无声无息地将整个庄园团团围住了,只等信号一出,一同攻入庄园之中。 然而此时的庄园里,慕千夜的房间里灯火通明。 “外面来了一些臭虫?”慕千夜没有抬头就知道郁木崖在门口。 郁木崖坐在慕千夜门口的台阶上,“不会让他们吵到你的。” “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慕千夜淡淡地说道。 郁木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处理杂碎不是他的任务,他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好里面的那个女人。 庄园的另一边,庄园中的其他人都集结在了一起。 “我好久都没有动手,还真有些手痒,难得今天一次性来这么多了。” 不光是花和尚,他们四个赤影都手痒得很。 “还有我,还有我!”小宝不忘掺一脚。 “好啦,这种血腥暴力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就好了,大晚上的,我们女人就睡觉去了。”冷依依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顺带拖走庄园里的仅有的第三个女人——百里冰。 几只臭虫而已,他们能解决的,再说了,冷依依要是出手,这大晚上的,误伤的可能性还是比较高的。 闻人鸣部署完毕,正打算要发布信号,就看见庄园的大门堂而皇之地打开了。 借着火把的光芒,闻人鸣他们看见门里走出来四个装扮不一的男人。 一个驼背老儿,一个和尚打扮,还有两个翩翩公子。 “驼背,距离上一次我们一起动手有多久了?”花和尚突然问他身边的驼背。 “老儿我记不清楚了,不过小越在北翼国都这么多年了,算起来,至少有五六年没有机会一起动手了。”驼背回答道。 “那来比试一下如何?”花和尚兴致很不错。“比一比,谁解决的杂碎多。” “好注意,我一早就想试一试身手了。”看来兴致高的不止花和尚一个。 正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而出,“还有我这一份!” 这种好事怎么能少了小宝呢! 闻人鸣看着这些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顿时有些恼火,他朝着弓箭手们使了一个眼神,“动手。” 实在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刹那间,箭如雨一般射向四大一小五个人。 说时迟那时快。 唰唰唰—— 箭雨过后,却不见原地还有人影。 “你是在找小宝吗?” 一个甜甜的可爱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闻人鸣一惊,忙低头,看见一个小孩子正笑呵呵地看着他。 这小孩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刚才,他不是在大门那边吗?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闻人鸣的左腿就被小宝用力地踹了一脚,膝盖一软,他便跪了下来。 他闻人鸣居然对着一个小孩子下跪了! 奇耻大辱啊! 闻人鸣怒火高涨,只可惜这还是开始。 小宝没有给闻人鸣喘息的时间,小腿一抬,另外一边也送上一脚,这下,闻人鸣两个膝盖都和坚硬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叔叔是想要拜师吗?拜师要给银子的,没有银子我是不会收徒弟的!”小宝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这小鬼,居然! “来人,快把这个小鬼给我拿下!”震惊之余,闻人鸣不会忘记让别人来救他。 刚才闻人鸣的人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了,忙涌向小宝。 小宝不慌不忙地朝着众人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拔腿开跑。 “还不快追!”真是一群笨蛋! 众人闻言,忙追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前面有人被绊了一下,扑倒在地,因为光线较暗,后面的人来不及刹车,一个个都扑了上去。 “咯咯。”小宝掩嘴偷笑,“你们是在找我吗?” 小宝站一边偷笑着。 “你们这群笨蛋,还不快点给我起来!”闻人鸣真是要给这群笨蛋给气了,一个小孩子都抓不到。 “叔叔,你还是顾一顾你自己吧,我的这些叔叔们可都不好惹哦!”小宝小小的手指指了指闻人鸣的背后。 闻人鸣愣了一下,慢慢地回过头,就见他的身后,四个男人正笑呵呵地看着他。 再看一看他其他的属下包括那一百个弓箭手,都已经倒下了。 “你,你们……”闻人鸣顿时就结巴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很快,闻人鸣就反应过来了,怕?他怎么忘了他还有秘密武器了? 闻人鸣忙从身上掏出一支很小的笛子来。 见闻人鸣吹了笛子,几人有些不解,紧接着,听觉过人的几人就听到了一阵不寻常的震动传来。 天,居然是赤狼群! “哈哈,还是皇上圣明。去年灭了北方赤狼部落,让他们为我皇朝所用!”闻人鸣庆幸自己这次听了父亲的话,将这些赤狼带来了。 原来以为南宫彻驯养赤狼已经够卑鄙无耻的了,没有想到,北堂希比他还要过分,不但驯养,还大量地使用。 欧阳明轩和驼背吃过这些赤狼的亏,不敢轻举妄动。 赤狼群慢慢地逼近。 “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原本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如今,别说全尸了,这些赤狼可是会将你们啃得一根骨头都不剩的!”闻人鸣准备看好戏了。 他等着,等着看这些人被赤狼一点一点地吃光,看他们临死之前的挣扎痛苦的表情。 “大半夜的,不知道孕妇是要休息的吗?” 听到有女人的声音,闻人鸣一愣,就见从庄园里步出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女子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黑衣男子,隐没在黑夜之中,几乎都看不出他的身影。 闻人鸣凝眉,为何他觉得这个女子那么眼熟。 慕千夜走上前,欧阳明轩等四人让开路。 “我当是谁呢,原来闻人公子啊。闻人公子该不会是已经忘了我了吧?” 慕千夜的话让闻人鸣一愣,继而脑海中闪现了一个人影,“是你?”闻人鸣难掩脸上的惊讶之情,“原来你是女的!难怪,原来是睿王养在外面的女人!” 说着,闻人鸣的目光又移到了慕千夜的肚子上,然后又看了看郁木崖,“啧啧,睿王死了还不到一年,尸骨未寒,你倒是已经有了新欢了,我真替睿王感到悲哀啊!” “师妹,转身。”郁木崖道,太暴力的画面对胎教不好。 郁木崖的话音刚落,闻人鸣身边的一只赤狼忽然一改刚才对他顺从的态度,朝着他扑来,一口就咬上了他的大腿。 “啊……啊——!”巨大的狼口,咬在了闻人鸣的大腿上,当即便是一片血肉模糊,如果那只赤狼一动,那便是一大块肉! 不知道段清狂和死字是禁忌吗?叫你乱说话! “闻人大人!” 众人无比震惊。 惊什么惊,没看见木头大人在吗,赤狼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其实慕千夜挺好奇郁木崖的身份的,郁木崖和她一样是魂穿之人,那么这一世,他的身份是什么呢? 蛊虫拿他无可奈何,连赤狼都对他惟命是从,实在让人想不好奇都难。 “你,你……”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惊讶,闻人鸣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欧阳,将他带回庄园,先留着他的命。”慕千夜道,“至于其他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慕千夜说完转身离开,郁木崖冷眸看了一眼赤狼群,就见赤狼群集体朝着山里面奔去,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这时候,处于“偷袭队伍”最后的一个人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后退,今天发生的事情,他要直接报告皇上! 他原本是北堂希派在闻人鸣身边监视闻人鸣的,不想却发现了这样的事情! 这么重大的发现,他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上报皇上! 那人很快就隐没在了丛林之中。 正当他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逃过了一劫的时候,一片飞来的树叶割破了他的喉咙,他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睁着眼睛就倒地了,连自己被什么人杀了的都没有看到。 黑暗中,一个男人深深地凝望了庄园方向一眼,然后离开了。 ------------ 第三章 慕千夜刚进门,脚步有些不稳,踉跄了两步,郁木崖在第一时间便扶住了她。 “木头,谢谢你。”慕千夜仰头看着郁木崖。 郁木崖没有说话,而是十分强硬地将她拖到了床边。 看着慕千夜有些苍白的脸色,郁木崖的手不自觉地抚摸了上去,“你比以前更不懂顾惜自己了。” “你还在怪我不听你的劝,硬是闯了那个墓吗?” “你一直都是这样,决定了的事情,别人拦不住。”郁木崖凝视着慕千夜。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慕千夜撇撇嘴,她不是不知道郁木崖的心思,他是不擅长用言语表达自己,但是他的行动已经很好地说明了。 只是,她的心已经给了别人了,没有心再给他了。 是什么时候,那根木头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了呢?是前世吗? 他们做了两辈子的师兄妹,他是她记忆里最亲密的人。 以前,她可以毫不顾忌地依偎在郁木崖的怀里,他不用说话,她只要感觉他的温暖就可以了,只是现在的她尽力避免和他太亲近,她把木头当哥哥,木头不是这样想她便不可以像以前一样拥抱他,虽然她心里真的很想拥抱着他。 郁木崖没有说话,轻轻地抱了一下慕千夜,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依旧坐在门口。 月光清冷,郁木崖就这样坐在房门口的台阶上,一把漆黑色的宝剑放在他的身侧。 慕千夜望着窗外,她知道在过去的三个月里,木头都是这样守着她的。 每天,只有当欧阳他们都起来之后,木头才会一个躲在树上小憩一会儿。 真当自己是一根没有知觉的木头吗? 天渐渐地冷了,庄园位于山谷里,晚上特别凉。 慕千夜打开房门,对着坐在台阶上的郁木崖道,“进来吧。” 郁木崖回头,看了慕千夜一眼,人却没有动作。 慕千夜见郁木崖没有动,上前拽了郁木崖的手,直接将他拖进了房间。 指了指房间里的软榻,“别真把自己当一根木头了,你是人,别仗着功夫好,就这样折腾,如果你病了,谁来保护我呢,我现在可是挺着一个六个月大的肚子!” 郁木崖从慕千夜的话中听出了她对他的关心,不由地喜上眉梢。 慕千夜一惊,看着郁木崖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的像一个孩子一般的满足笑容,虽然不是很深,浅浅地,但是却是那么神奇,让她不得不讶异。 真搞不懂这根木头,有时候那么笨,有时候又傻得可爱! 慕千夜忙转身,回内屋休息去了,似乎有些逃跑的意味。 木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望着慕千夜转身进屋背影的郁木崖的心中何尝不是思绪万千,只是这些都没有写在他的脸上。 第二天一早,小镇的宁静便被打破了,一大队官兵入了小镇。 “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纳兰龙一正是这行人的带头人物。 南怀国失去了半壁江山,除了闻人家向北堂希投降之外,便是纳兰家了。 官兵们满镇搜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小镇上的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都怕极了,千万不能得罪这些官爷,不然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风雨飘零,山河动荡一个山野的小镇,怎敢与这些拿着刀枪之人作对呢? 有官兵闯入了当日梁二中毒的客栈之中。 梁二中毒了,情况很严重,昨晚出动闻人鸣一行人全部不见了,这些人都是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镇上出事的。 所以纳兰龙一不得不亲自来这一趟。 他的视线很快就被坐在客栈里的一个女子给吸引住了,更准确地来说,是一个孕妇,因为她的肚子很明显,而引起纳兰龙一注意的是这个女子不同于其他人的郑静表现。 他们这么一大队的人马闯入客栈,其他人就惊慌失措,唯有这个女子已然从容淡定,气定神闲地品着茶。 纳兰龙一走到了慕千夜的对面。 纳兰龙一身材魁梧,站在慕千夜的对面,便显得慕千夜格外的娇小。 “夫人好雅兴。” 慕千夜没有抬头,她缓缓地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微微一笑,“不知大人一大早造访有何贵干呢?” “昨天,我手下一名士兵在这家客栈里遭人毒害,晚上,太守大人在这个小镇上消失不见了,不知道夫人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呢?”纳兰龙一觉得眼前的女子不简单,那么她便极有可能与这两件事情有关。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呢?”慕千夜微笑着。 “如果知道,那还请夫人交出解药和人。” “如果我不交呢?” “如果夫人不将解药和闻人公子交出来的话,就不要怪在下先拿下夫人再要挟其他人,在下相信夫人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不会置夫人和孩子的安危于不顾的。”纳兰龙一自诩不是什么君子,但是之前也从没有对女子动过手,更加没有对身怀六甲的女人动过手,但是这一次,如果他不能处理好这件事情,纳兰家都将摊上麻烦。 不会置她和孩子不顾吗? 慕千夜嘲讽地笑了笑,不是嘲讽纳兰龙一,是事实,他没有出现,庄园就在这里,家就在这里,她和小宝和未出生的孩子就在这里,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回来。 慕千夜扫视了一下纳兰龙一和他身后的人。 “大人,这儿的茶水不错,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兴趣坐下来陪我品一品呢?”慕千夜对纳兰龙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纳兰龙一也不推辞,便在慕千夜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在下有一事想问,还请夫人如实回答在下。”纳兰龙一道,“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夫人可知道这样会给自己惹上多大的麻烦。” “麻烦?大人觉得和朝廷的人作对便是麻烦?可惜我不是这么想的,如果不去惹这个麻烦,这麻烦就不会找上门吗,看见麻烦就躲开,这可不是我的风格。”慕千夜淡然地回答,“我倒是也有一个问题要问大人,纳兰家原为南怀国的世家大族,听说还有一位小姐在宫中为妃,甚的皇上的宠爱,却在北翼军队打到水月城的时候,主动打开城门,迎接敌军的到来。不知道大人可否为我一解疑惑呢?” “我更加好奇,你到底是何人了,一眼便能认出我的身份。”纳兰龙一在心里不断地思索着,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纳兰公子是否还在意令妹的性命。我虽然不知道北堂希给了纳兰家怎样的承诺,但是一个连自己的父亲都能杀害的人,纳兰公子觉得在抓到南宫彻的时候他会不会放过他身边的一个妃子呢?纳兰公子你赌得起吗?”慕千夜笑吟吟地说道。 纳兰龙一看着他面前浅笑谈风雨的女子,不知道为何感到后背一阵阵的发凉,为何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还藏着这样的一个女子? “大人,不要被这女子的妖言所迷惑,抓了她便可以要挟那些人交出解药和闻人公子,还请公子下令!”纳兰龙一身边的这个人,是北堂希的人,北堂希不信任何人,对于这些南怀国投降的人,更加小心谨慎,明暗都安插了他的人。 纳兰龙一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随从是北堂希的人,便也不敢小瞧。 他无奈地下令,“将这个女子拿下。”他心里是不想拿下慕千夜的,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这么鲁莽行动并不妥当,但是眼前他又不得不按这随从所说去做。 纳兰龙一下达命令的手势刚落下,一行官兵就将慕千夜所在的桌子团团围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楼上不知道哪个房间里飞出来一片树叶,准确无误地割破了纳兰龙一身边那个北堂希派来的随从的喉咙,死状与之前树林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纳兰龙一一惊,有高手! 慕千夜也疑惑了,欧阳他们在附近没有错,但是这片树叶却不是他们做的,那么出手的人是谁? 树叶割破了那人的喉咙,嵌入了地面之中,这样的功力,世上有几人有。 她的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个人,不会是北堂希,也不是木头,难道…… 她的心在这一刻被扯动,似乎有什么在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让她有一种要冲过去的冲动。 “楼上哪位高人,不妨出来一见。”纳兰龙一见身边随从死了,既松了一口气,也有些担忧,毕竟这人是北堂希的,但愿他不要起什么疑心才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楼上,方才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了,所以大家并不知道树叶具体是从哪个房间里出来的。 “吱呀——” 其中一间的房门打开了,慕千夜的眼里掩盖不住悸动。 然而,当她看清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的模样的时候,她失望了。 云狼? 或者说,是北堂羽。 如果是他,的确是可以做到这一步的。 都说他已经死了,被北堂希赐毒酒而死,但是慕千夜没有信过,北堂羽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以他的心思应该早就猜到了北堂希会要他的命,那么肯定会事先部署好一切。 “段夫人,看到云某就让你这么失望吗?”北堂羽从二楼下来,来到了慕千夜和纳兰龙一的跟前。 “某个死了好几个月的人活蹦乱跳站在我的面前,难道我就没有惊讶一下的理由吗?”慕千夜收回失望的心情,也许她不应该再期待的。 “哈哈,但愿云某没有让段夫人受到惊吓,吓到了睿王爷的未亡人和遗腹子,这么大的罪过云某可担当不起啊!”北堂羽回答。 这两人一来二去的对话让纳兰龙一很是困惑,尤其是北堂羽的那一句“睿王爷的未亡人和遗腹子”,睿王段清狂? “请问夫人与已故睿王爷是何关系?”纳兰龙一迫不及待地追问。 已故,真是个不怎么可爱的词语啊。 “纳兰公子难道忘了当日睿王还有一个妃子了吗?”回答的人是北堂羽。 是了,当日睿王娶妃,订下规矩,第一个到达睿王府前的人便是睿王的妃子,不过据说当时睿王娶的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甚至还奇丑无比的女子,后来还有传闻说睿王段清狂好男风,与无伤公子的关系暧昧不清。 然而,眼前的女子,容貌出众,是他生平所见所最出色的,从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气质和气魄怎会是一个普通民女所有的? “传闻不一定会是真的,就如传闻说纳兰公子的妹妹纳兰仙儿是仙子下凡,是神机老人的嫡传弟子,南宫彻纳她为贵妃,如今江山却只剩下了半壁。”北堂羽用调侃的语调说道。 好半晌,纳兰龙一才回过神来,他看向慕千夜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敬重。 “夫人,南宫彻无道,当日他迫害了段家,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夫人何苦为了一个无道的皇朝而与北翼朝廷作对呢?”纳兰龙一下意识地将慕千夜的这种与北翼朝廷作对的行为理解成了国仇。 “呵呵,纳兰公子你错了,南宫彻我不喜欢,但是我更不喜欢北堂希。”慕千夜说这话的时候冷眼看着北堂羽,“不知道死过一次的某人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北堂羽怎会不知道慕千夜在说什么呢? “如果有人要伤害他,我依旧会站在他的面前。”北堂羽含笑回答。 “即使他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他的兄弟,即使他将你视为眼中钉,绊脚石,即使他用一杯毒酒赐死了一心为他的你?”慕千夜笑得有些无力了,对于北堂羽,她似乎没有任何评论的能力。 一杯毒酒赐死! 难道说,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已故的三皇子北堂羽? 众人再一次被震惊到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那么多已经“死去”的人都“死而复生”了! “这便是我的事情了。”北堂羽脸上的神情不变。 “你的事情?不知道一心为他,对他‘至死不渝’的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呢?”慕千夜挑眉,别告诉她,北堂羽只是来游山玩水的! “我是陪一个人过来的。”北堂羽含糊其辞。 慕千夜笑了笑,没有追问下去了。 这个时候,纳兰龙一再也忍不住了,“你是三皇子殿下?”纵使已经经历过不少的大风大浪,纳兰龙一也无法再维持郑静了。 “纳兰公子,不管你现在以什么样的心思在为北翼朝廷效力,我希望今天发生的事情你都忘记,至于解药和闻人公子我会替你讨要的。”北堂羽温和地对纳兰龙一说道,“你放心,纳兰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惹上麻烦的。” 北堂羽的语气虽然十分柔和,但是却透着一种震慑人的气势。 纳兰龙一一时没有办法消化北堂羽的话,也没有办法消化掉今天他所看到的听到的事情,一个被皇上赐死了的皇子和已故睿王的王妃! 但是有一点纳兰龙一可以肯定,他们这些人无法从眼前的这两个人身上讨到一点便宜! 纳兰龙一有些迟钝地点头,有些木讷地带着自己的人马撤出小镇,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复杂了! 于是,客栈之中除了原本客栈里的人就只剩下北堂羽和慕千夜两人了。 “夫人如今身体可还好?”北堂羽问道。 慕千夜抬头,“我不知道杀手盟的盟主还有关心别人家的孕妇身体状况的特殊喜好啊!” 北堂羽有些悻悻然,“说来我和夫人也打过很多次交道了,勉强也能算得上是朋友吧,关心一下朋友没有什么错的吧。” “北堂羽,你说过,他有危险,你便会站在他的面前保护他,那么我们敌人的成分比朋友的成分要多!”慕千夜道。 “那夫人是否可以卖我一个人情,将解药和闻人鸣交给我呢?” “不曾听说云盟主如此爱管闲事!” “夫人放心,云某只是想要代为处理而已,云某最近闲来无事,正想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北堂羽确实要代替纳兰龙一向慕千夜讨要解药和闻人鸣,但是之后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看来不当三皇子之后,你还真是闲得慌啊!”慕千夜轻笑了一声,北堂羽这个人果然让人猜不透,解药和闻人鸣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和用处,“解药和人稍后我会派人送到客栈。” 慕千夜起身打算离开了,今天出来有些久了,她刚起身,郁木崖就从外面进来,来到慕千夜的身边。 郁木崖仿佛没有看到北堂羽一般,和慕千夜两人离开了。 北堂羽含笑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直到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他上楼,来到了他刚才出门的隔壁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 门里面并没有什么反应。 “呵呵,你看,你再藏下去,你的两个孩子就要管别的男人叫爹了!”北堂羽调侃着说道。 北堂羽说完,如期地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一声杯子碎裂的声音。 ------------ 第四章 夜,依旧宁静,庄园里一片寂静。 已经过了子时了,慕千夜依旧辗转无法入睡,这三个月来,虽然心里惦记着段清狂,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会让自己早早入睡,但是今天,她却失眠了。 白天里在客栈里的那种感觉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清狂,你到底在哪里…… 就在慕千夜辗转反则的时候,感觉到一阵暖意袭来,和郁木崖相处了这些日子,慕千夜能够准确地感觉到这股暖意是郁木崖的真气,修炼沐春风**的他有着与众不同的内力。 因为知道是郁木崖,慕千夜没有睁开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熟睡中。 这股暖暖的气息让慕千夜睡意很浓,怎么回事?木头到底在做什么? 难道说,在过去的那些夜晚,木头也都进来过吗? 慕千夜并不怀疑木头会对她做不利的事情,只是眼前的情况让她不得不好奇了。 黑暗中的郁木崖仿若白昼一般行动自如,他的一只手抓住慕千夜的手。 慕千夜紧接着就感觉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向郁木崖的手流去,而这个过程让慕千夜感觉到舒畅…… 猛然,一个灵光闪过慕千夜的脑海,她猛地惊坐而起,同时反手抓住郁木崖的手。 郁木崖显然是没有想到慕千夜会醒来,立在原地没有动作。 慕千夜抓住郁木崖的手,“师兄,你怎么这么傻啊?” 郁木崖别开头,不作答。 “你以为装哑巴我就猜不到你刚才在做什么了吗?这三个月来你是不是每晚都在做这样的事情?把我身上的毒一点一滴地转移到你自己的身上去!你以为你很小心,循序渐进,我就不会知道了?然后呢,等到你将我身体里的全部毒都转移到了你的身上之后,你要怎么对付这没有解药的毒?如果我今天没有发现,你是打算要这样做的对吧?” 鬼龙王的毒,目前他们没有解药可以解,但是郁木崖可以将它吸收到自己的身体里。 将她的毒转移到他的体内,他代替她去死,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郁木崖拉开她的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慕千夜的眼睛湿润了,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落泪,她的手摸着郁木崖的那张棱角分明,俊逸的脸,那张没有什么表情却在她的心中无比温暖的脸。 看到慕千夜湿润的眼眶,郁木崖露出了慌乱,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要往哪里放。 心,不是不悸动,只是,她不知道要如何来应对这一份悸动。 郁木崖轻轻地不带任何**地将她拥抱在了怀里,手轻轻地拍了拍背,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鹿。 “师兄,对不起。”慕千夜不知道自己具体在为什么事情道歉,她只知道自己应该说这一句对不起。 郁木崖对于慕千夜含泪的道歉,有些不知所措,“不,不要道歉!” 道歉,对他,她不需要。 死木头,烂木头,为什么这么傻! “木头,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好不好?”慕千夜望着郁木崖,黑暗中,她依旧可以看到郁木崖那双闪着光芒的眸子。 “不。”郁木崖很坚定地回答。 “木头,我可以选择的!” “让我做完,死一个,不做完,死三个。”郁木崖道。 眼泪不争气地滑落,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生命。 “木头,沐春风**我可以学吗?” 慕千夜的询问让郁木崖一时无法开口,她会这么问,是想要把被他转移走的毒再转移回自己的身上吧,应该对她说不的,但是郁木崖却无法对慕千夜说谎。 看着郁木崖紧锁的眉头,慕千夜便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教我,好不好?”慕千夜用请求的口吻对郁木崖道,“我们还没有那么快死的对不对?” 郁木崖点点头,他分担了慕千夜身体里大部分的毒,准确来说,如果慕千夜再晚五六天发现,他就可以完成了。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再睡…… “老大,起来吃东西了,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欧阳明轩端着一个托盘推门而入,他的身边还跟着冷依依。 一进门,两人就对上了郁木崖一张木头脸。 郁木崖会出现在慕千夜的房间里,两人都不奇怪,但是两人正要往屋里走去的时候,郁木崖却拦住了两人。 “木头师兄,怎么了?”相处久了,大家也就不再拘束了,纷纷当面管郁木崖叫木头师兄了。 “欧阳,我们在外面等着吧,木头师兄不让我们进去肯定是有原因的,等老大出来再问老大好了,你问木头师兄也是白问的。”冷依依很“识相”地将欧阳明轩拉到了房间里的桌子前坐下。 欧阳明轩有些不甘心地往屏风的另一面张望,他真的很好奇么! “看什么看,万一老大在洗澡换衣服呢!”冷依依一把将欧阳明轩拉了回来。 “怎么可能,哪有一大清早就洗澡的!”欧阳明轩反驳道,然后在冷依依的耳边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木头师兄今天有些奇怪?” 冷依依偷偷张望了郁木崖几眼,然后点点头,“的确有些奇怪,不然你去问一下?” “你不是说了问了也没有用的吗?” “说不定今天他心情好呢?” “你看到像是心情好的样子吗?” “木头师兄心情好不好是用眼睛能看出来的吗?” “不是。” 这时候,小宝从门外进来,看到欧阳明轩和冷依依在窃窃私语,“干爹二号,干娘二号,你们在聊什么呢?” 一句干娘二号让冷依依红了半张脸。 “小宝,过来。”欧阳明轩小声地将小宝招了过来,用眼神向他示意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小宝顺着欧阳明轩的手指看去,是木头叔叔。 明白了欧阳明轩的意思,小宝屁颠屁颠地跑到了郁木崖的跟前,扯了扯他的衣袖,“木头叔叔,娘亲呢?” 眨巴眨巴眼睛,困惑地看着郁木崖。 郁木崖看了小宝一眼,然后指了指里屋。 小宝见状便要往里屋跑去,不想小腿才刚迈开整个人就腾空而起。 “木头叔叔,你抱小宝做什么?”小宝扑腾了两下,很快就放弃了,想在木头叔叔的手中逃脱,成功的概率太低了。 郁木崖没有说话,直接伸手从小宝的怀里将浑球大人给掏了出来。 正睡得香甜的浑球大人原本因为被人打扰了睡眠正要发飙,睁开熟眼看到郁木崖,顿时激动地张开四个蹄子跳到了郁木崖的脖子上,扒着郁木崖的衣领使劲地磨蹭。 小宝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浑球,也不想想平时都是谁牺牲小我给他要,喂饱他,又是谁这么伟大地牺牲掉自己温暖坚实的小胸膛让他当被窝的,太没有义气了!每次一见到木头叔叔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老鼠了! 郁木崖两根手指拎起浑球背上的一小撮毛皮,然后将他放回到小宝的身上,然后不知道用他的眼神外加手势给浑球交代了什么。 只见懒散的浑球忽地跳了下来,来到了小宝的脚下,然后张开它不大的老鼠嘴,一口就咬住小宝的鞋子。 “喂,这可是小宝最喜欢的鞋子!”小宝为自己的鞋子哀悼。 可惜小宝的哀叫浑球不管,小老鼠咬着他的鞋子,使劲地往外拽。 等等,这小家伙该不会是想通过它这点力气把小宝拽走吧? 还有,木头叔叔,你该不会邪恶到了指使浑球这只小老鼠做这样的事情吧? 木头叔叔,做人不能这样的! 小宝看着自己正在遭受着摧残的鞋子,又看看欧阳明轩和冷依依同情且爱莫能助的眼神,心情那个一个叫哀伤啊! 为了防止自己的鞋子外加身上的衣服被彻底地摧残掉,小宝只能哀伤地退场了。 小宝刚离开,郁木崖的目光就落到了房间里还剩下的欧阳明轩和冷依依的身上。 郁木崖的目光说不上凛冽,但是却能让人头皮发麻,被一个面无表情和极度恐怖的男人盯上,这感觉真的不是很好的! 欧阳明轩和冷依依二话不说,留下给慕千夜准备的早点,开溜! 房间再度恢复安静,郁木崖手一挥,门自动就关上了,他走到桌前,将一碗热乎乎的药粥端起,然后走到了里屋。 屋子里,慕千夜正在打坐,这个状态已经从昨天晚上一直维持到现在了。 郁木崖手里端着药粥一直站在慕千夜的对面看着她,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仿佛只要他一不注意慕千夜就会有什么不测似的。 又过了一个时辰,慕千夜终于睁开了眼睛。 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郁木崖。 刚打算说什么,就见郁木崖将热乎乎的药粥送到了她的面前,示意她先吃点东西,慕千夜伸出手接过那碗粥,发现不冷不烫,温温的,温度刚刚好。 慕千夜不知道,这碗粥其实在一个时辰前就被送来了,慕千夜不知道,之所以这碗粥还是温热的,是因为有一个人一直用自己的内力温热着它。 ------------ 第五章 万更 “你们想去哪里?”慕千夜喊住正打算要出山庄去的男人,霍战越和花和尚。 被慕千夜喊住,两人的身体都似乎受了一下惊讶。 顿了一下,两人才转过身来,花和尚嬉皮笑脸地朝着慕千夜嘿嘿一笑,“啊?夫人,我们出谷办点事情,天黑之前就回来,你千万不用挂心,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挂心?你们需要我挂心吗?”慕千夜浅浅地笑着。 “不用不用!”花和尚连声道,“夫人那你继续散步,我们两个就先走一步了!” 花和尚说完便要离开。 “我有说让你们离开了吗?”慕千夜笑着道,“你们还没有向我交代你们这么急着下山去做什么呢?” “啊?”花和尚的嘴巴张得老大。 霍战越接话道,“老花是怕夫人操心,所以没敢跟夫人你讲,茶庄出了一点问题,有官兵路过的时候去捣乱,我们要去处理一下,夫人,这些日子你已经够辛苦的了,身子也不见丰腴,我们不忍你再为一些琐事费了神。” 这话倒是大实话,这些日子,慕千夜就被大家伙当成菩萨给供着,生怕她一时会想不开,也怕她身体撑不住,怕她太劳累了。 这些日子来,慕千夜照常作息,对于段清狂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一般,也不曾因此掉过一滴眼泪。 只是身体却是比之前更瘦弱了,挺着一个六个月大的肚子,说来那肚子比一般的都要大一些,身上没有几两肉的,本来慕千夜的个子就不高,看起来倒是有些怕怕的,也让大家心疼。 “是吗?那让欧阳和依依去吧,你们两个我有别的事情安排给你们。”慕千夜道。 慕千夜此话一出,两人急了,“夫人,不必麻烦,我们去去就好了,没有什么大事的。”花和尚忙道。 慕千夜微微勾了勾嘴角,“哦,我也就说说而已,你们去吧,记得天黑之前回来,大家都等着你们吃晚饭。” “是,我们知道了,那夫人,我们就先走一步了。”霍战越和花和尚向慕千夜告辞,忙疾步出门而去了。 慕千夜看着两人急忙离去的背影,目光有些迷离。 有些事情,她不问,不代表她没有感觉,她不说,不代表她不会察觉。 “娘亲!” 慕千夜回头,就看见小宝和百里冰站在她的背后。 小眼水汪汪的,却没有哭出来。 “怎么了?”慕千夜问道,因为肚子有点大,她不方便蹲下身也不方便将小宝从地上抱起来。 “娘亲,妹妹乖不乖?”小宝走到慕千夜的跟前,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慕千夜的肚子。“小宝和妹妹说话妹妹可以听到吗?” 小宝一口认定慕千夜肚子里的小宝宝是个女孩,认定了是妹妹。 “她呀,最近乖着呢,也不折腾我了,偶尔还会踢娘亲两下。”慕千夜的脸上充满了柔和的光芒。 “真的吗?”小宝的眼睛里散发出灿烂的光芒,然后对着慕千夜的肚子开始说起话来,“妹妹,我是你的哥哥哦,以后哥哥会保护你和娘亲的!” 慕千夜一怔,“小宝……” “娘亲,爹爹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呢?”小宝撅着嘴道。“让木头叔叔做小宝的爹爹好不好,小宝可以换个爹爹吗?” 小宝是年纪还小,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明白的,段清狂这么久不在,大家不知道他是生还是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都不出现。 小孩子是敏感的,段清狂不见了,每天陪着他们身边的是一个不太会说话的大木头。 慕千夜哑然,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小宝的这个问题。 忽然有些心疼,心疼她的小宝,他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成熟,从小习武都不怕吃苦的,从小就励志要保护好她的。 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段清狂,大概是因为所谓的父子天性吧。 可是清狂…… 慕千夜抿了抿嘴,“小宝,娘亲爱你。” 慕千夜伸出手,让百里冰也过来,“和冰儿一起去玩好吗,娘亲还有点事情要办。” 小宝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和百里冰一同离开了。 “木头,陪我下山去走走好不好?”慕千夜虽然没有看到郁木崖的身影,但是知道郁木崖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只要她出声,他就会出现。 果不其然,一道黑影闪过,出现在了慕千夜的跟前。 郁木崖朝慕千夜点点头。 慕千夜回头看了一眼庄园,庄园很大,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亭,都花了心思,他说给她一个家,于是很早之前就让人来打造这样的一座世外桃源了,他将他的四个赤影都留在了他的身边,但是他自己却没有留在这里。 慕千夜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记得刚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他口口声声地说着要补偿自己,然,他还是食言了。 肚子里的生命已经六个多月了,眼看着就要满七个月了,这一次,他还是不会陪在自己的身边吗? “不要难过。”郁木崖察觉到了慕千夜流露出来的悲伤情感,他不会说安慰的话,说出来的话很是生硬。 “木头,你越来越像管家婆了。”慕千夜笑着道,笑容有些虚弱,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在郁木崖的陪同下,慕千夜出了山谷,来到了小镇上。 “先去前面的客栈坐一坐吧。”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慕千夜对身边的郁木崖道。 郁木崖没有说话,他对慕千夜的要求从来都不会提出异议的。 还是那家客栈,事实上,小镇上像样的客栈也就只有这么一家。 “哎哟,两位,是吃饭呢还是住店呢?”小二见有客人进来,忙招呼。走近便看清了这女子正是日前那个与纳兰公子对峙的女子,顿时又多了几分敬重之情,这位夫人他可得罪不起! “吃饭。一壶好酒,两个家常炒菜就好。”慕千夜回答道,然后和郁木崖在客栈大堂里最显眼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郁木崖虽然不知道刚在庄园里用过午膳的慕千夜为何一下山又要吃东西,但他不会询问的。 过了一会儿,小二将菜和酒端到了慕千夜的面前,“两位客官,请慢用。” “小二哥,上次的那位公子是否还在?”慕千夜指的是北堂羽。 “夫人说的可是那位儒雅俊逸的公子?”他们小镇是个小地方,一连有这么多器宇不凡的人出没,他们想不记住都难。 “对,就是他。” “他还没有走,还住在楼上的天字三号房,夫人需要小的去请那位公子下来吗?”小二恭敬地询问慕千夜。 “那就有劳小二哥了。”,慕千夜的声音不大,但是能够让整个客栈的人都能够清楚地听到,这个时间,大家都已经用过饭了,外加小镇平日里来往的人本来就不多,所以客栈里的人并不多。 小二忙往楼上跑去,木质的楼梯发出“哒哒哒”的急促的脚步声。 小二走到楼上,敲了敲天字三号房的门。“公子,楼下有位夫人想要见你。公子?” 小二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都不见里面有人回答,正想着公子应该是有事出门去了。 二楼上的情况,从慕千夜的角度是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的。 小二正打算下楼来向慕千夜汇报,就见旁边天字二号房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男子正是北堂羽。 “公子,原来你在这儿呢,楼下的那位夫人说要见你。”小二指着楼下的慕千夜对北堂羽道。 “知道了。”北堂羽迈步开始往楼下走去,今天的他的笑容与往常有些不同,似乎还有一些看好戏的成分。 北堂羽自来熟地在慕千夜所在的桌前坐了下来,“夫人今儿个怎么有空,是想我了吗?” “那是,你长得好看,文武双全,在这儿住的这些日子里,怕是这附近的姑娘们的魂儿都让你给勾走了,我虽然已经嫁做人妇,但也难免会让你勾了心魂。”慕千夜笑盈盈地说道,同时给北堂羽斟了一杯酒。 “怎么会呢,夫人的夫君可是一点儿也不逊色于我才是,更何况,夫人的身边还有一位高深莫测的师兄呢!” “说来惭愧,我已经许久不见我的夫君了,不知道公子你最近可曾有见到过我的夫君呢?”慕千夜挑眉,略有深意地询问北堂羽。 慕千夜的话让北堂羽的笑容放大了。 “夫人的夫君我怎么可能见到过呢?”北堂羽反问道。 “没有吗?也是,想来是我想过了,我和孩子都在家里等着他,他若还活着,没有理由不会出现的,不是吗?除非,在他的心中,有比我更重要的东西。”慕千夜说得认真,看似很不经意,却是那么地刺耳。 郁木崖的手颤了颤。 北堂羽挑了挑眉毛,看来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敏。 同时,楼上天子二号房里发出了很轻微的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夫人怎么会这样想呢,夫人的夫君自然是对夫人疼爱有加的,舍不得夫人你受一点点的苦的。” 慕千夜笑而不语。 不知道为何,她的笑让北堂羽不自觉地慌了一把,她…… 慕千夜起身,“云狼云盟主,我不止是你口中的夫人,我还是无伤公子。今天我来就想和你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了。” 无伤公子,四个字很沉重地落在了北堂羽的心头。 北堂羽忽然生出一种冲动来,想要去拉住这个正在往外走去的女子,他干嘛有这种冲动呢?她又不是他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孩子! 但是,她落寞的背影,她萧索的身影,她最后的那句话里透着的决绝,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感觉到了,那么那个人应该也感觉到了。 慕千夜渐行渐远,眼看着就要走出客栈的大门了。 忽地,一阵疾风起,天字二号房中飘出来一个身影,在大堂上空掠过,如鸿雁一般。 慕千夜被人从身后抱住,她的后背贴上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对不起。”沙哑的,苍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慕千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哭也没有笑,她缓缓地转过身,对上那张这些日子无数次出现在她脑海里的脸庞。 “对不起,对不起……”段清狂哑着嗓子,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但是这不够,不够述说他对她的歉意。 “如果我今天不来这里,今晚你是否就打算离开了呢?”慕千夜的脸上没有哀伤也没有喜悦,神情淡淡的。 段清狂慌乱地抱住慕千夜,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害怕。 他不敢看她那双过于清冷的眸子,那种陌生的距离感让他害怕!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会猜,猜你在我想你的时候你在哪里,那种感觉好难受,好难受……” “夜儿……” 慕千夜笑了,“我虽然不是你,没有那么庞大的信息网络,没有暗影们为我传递消息,我没有跟踪追踪的高手为我追查某个人的下落,但是我是无伤公子,茶楼是很热闹的地方,茶余饭后,人们最喜欢做的就是谈论是非了,总会有人多嘴说些什么东西;一个人再厉害,总是要吃饭喝水的,马儿再能跑,总是要停下来吃几口草的,那些开在城里的茶楼,那些开在管道上,山道边的小茶寮……”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段清狂搂住慕千夜,。 “我虽然不能确切地知道你在哪里,不能知道你做的每一件事情,但是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去了南疆,你联络了那些你曾经熟悉的族长,你去了赤狼族,找到了残余的赤狼旧部,你回了南易城,那里有段家的赤影和长老,你还要南下,途径了这个小镇……” “我第一次知道你平安的消息,是二愣子传递给我的消息,说是有人在从北翼国的都城去往南疆的路上发现了你的踪迹,那是你失踪半个月后的事情了。”慕千夜用平淡无奇的口吻叙述着这些事情。 如之前猜测的那样,段清狂受伤了,伤得不轻,因为北堂希对他毫不留情,恨不得要了他的命。 他养了半个月的伤之后,没有直接回来找慕千夜,而是去了慕千夜说的那些地方,为的是天下,为的是黎民百姓,所以他没有直接回去找慕千夜。 离开南易城的时候,他答应了慕千夜,要补偿她,要一直陪着她,给她一个安定的家,而他如今做的事情违背了当初他对她许下的承诺,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慕千夜。 “夜儿……”段清狂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忽然挡在了慕千夜的面前,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夜儿,对不起,我没有做到我承诺你的。”段清狂哀伤地闭上眼睛。 “但是你却必须去做,不是吗,睿王爷,随性洒脱,不喜欢被捆绑着,但是这不代表你不是一个称职的王爷,不是一个称职的将领。百姓对你的爱戴不是假的,因为你的心里装着他们。” “夜儿,你想要说什么?”段清狂的手捏着慕千夜的手。 “去做你应该做的吧。”慕千夜很清冷地说道。 “夜儿!”段清狂慌乱了。“去吧,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应该有没有必要的犹豫。”慕千夜说完,从段清狂的怀里退了出来。 段清狂没有阻拦慕千夜的力气,只能看着她与自己拉开了距离。 “让我和孩子告别一下好吗?”段清狂道。 慕千夜点了点头。 段清狂蹲下身,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了慕千夜的肚子上,“孩子,对不起。”爹爹爱你,后半句,段清狂却没有说出来。 慕千夜仰头,看向二楼那个还开着门的天字二号房,“出来吧,你们随你们的王爷一同南下吧。” 花和尚和霍战越有些悻悻然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不敢直视慕千夜的眼睛。 “木头,陪我回庄园吧,小宝该想我了。” “不准走!”段清狂拉住了慕千夜的手,他突然很害怕,怕他们这一分别,就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段清狂再一次将慕千夜圈入自己的怀抱之中,“如果气我,就扎一个小人,每天那针在上面刺,每天都打我小人,等我回来,骂我打我,答应我,好不好?” “你可以怪我,但是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如果怨我,那就等我回来,我用千千万万个日子还你,就这样说好了,一定要讨回来,不可以就这样算了的,不可以的……” 段清狂像个小孩子一样,期待得到慕千夜的首肯。 见慕千夜没有回答,段清狂更加慌乱了,他抓着慕千夜的一只手,往自己的脸上打去。 慕千夜忙挣扎着缩回自己的手。 “夜儿,你没有说错,我放不下黎民百姓,放不下这江山,我不忍看这一片山河破碎,甚至,我对你食言了。”段清狂心疼地看着慕千夜憔悴的面容,转而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这里,会痛。” “夜儿,求求你照顾好自己,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好不好?”段清狂的眼底都透着痛意,夜儿瘦了,那么纤弱的身子还挺着一个大肚子……“我答应你,往后,我每到一个地方就给你捎一封信来,让你知道我在哪里,让你知道我平安,好不好?” 他居然说“求”,他放下了一个男人的骄傲,他在恳求慕千夜,他是真的在害怕。 “你忘了吗?我是无伤公子。”慕千夜轻柔地说道。 这话,是那么的讽刺。 段清狂苦涩地笑了,之前他没有和慕千夜联络过,甚至没有告诉她他好好地活着的消息,她都知道,虽然不是及时的全面的消息,但是她还是能够将这些琐碎的讯息拼凑起来,聪明如她,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北堂羽深邃的目光看着慕千离去的背影,这个女人,真的很特别,她没有哭闹着让段清狂不要走…… 被指定陪段清狂离开的花和尚和霍战越对视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 慕千夜走了,在郁木崖的陪同下,回庄园去了。 她不止是段清狂的夫人,还是无伤公子,这些日子,他们几乎要忘记这个事实了。 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 回去的路上,郁木崖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慕千夜。 “木头,听说娘是在爹出征的时候,病死在家中的。”慕千夜忽然开了口。“娘的身体一直很不好,爹出征的时候也很犹豫,最后娘还是劝他出征了,但是爹没有来得及见娘的最后一面。” 那么的相似,清狂和爹。 “你们不一样,你很健康……” 慕千夜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下去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不知道死去的娘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做不到,虽然她逼着自己去做了。 过去的三个月,很好的说明了,在他的心中,江山的地位比她更加重要。 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是不是太贪心了,她想让一个王爷陪着她一起组建一个安定的家。 郁木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的身体跟着颤抖了两下,终究没有开口说什么。 木头不会,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慕千夜不要流泪,他不懂,这是他至今都没有学会的一种技能。 回到庄园,慕千夜直接就去了段痕水那里,爹有权利知道他的儿子现在在做些什么。 慕千夜道段痕水的房间里的时候,发现他正坐在窗前,手上拿着毛笔,似乎正在绘画。 夏侯摘星走后,段痕水沉默了不少, 慕千夜走到段痕水的身边,发现他正在画桃花,不是三两枝的那种,而是成片成片的桃花林。 “夜儿,你怎么过来了,哎哟,这么大的肚子就应该好好休息。”段痕水痕疼慕千夜,忙拉过椅子让慕千夜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爹,我没有事情,多走走对我和孩子都好。爹,关于清狂的事情,我想和你说。” 段痕水的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爹,清狂很好,之前受的伤应该都已经康复了。”慕千夜怕段痕水心急,忙道。 段痕水没有预想中的欣喜,沉默了一下,“其实,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孩子是我带大的,他的性子大部分都随了我,天下乱了,他坐不住了……” 他想过,狂儿到现在都不现身,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不治身亡了,一是他为天下奔波去了。 段痕水的话倒是反让慕千夜和郁木崖吃了一惊,原来爹比谁都要明白。 “夜儿,你要怪就怪吧,当年,明知道雪儿的身体不好,我还是出征了,直到战事结束,我才知道雪儿过世已经有大半个月了,雪儿临终的时候交代了,战事不结束,不能传信给我,我回到家中,看到的只有一副棺椁,和已经完完全全冰冷的雪儿的遗体,家里等着我回来,然后再盖棺,那一份遗憾,是永远不能填补的空缺。” “爹,我明白你的意思。”慕千夜淡淡地说道,太过平淡的口吻,有一种飘渺的感觉。 段痕水看了慕千夜一眼,哎,也罢,他老了,年轻人的事情,他管不了,夜儿一直是一个有主张的女子,她心里自有自己的一把秤的。 “爹,你想夏侯吗?”慕千夜转移了话题,不愿再谈段清狂的事情。 “她救过我,陪着我出生入死,曾经是我的左膀右臂,在我最失意的时候也是她陪着我的,现在她下落不明,我自然不可能不担忧。” “除了朋友,兄妹,战友,爹难道没有单纯地把夏侯当做一个女人来看过吗?” “夜儿……”段痕水有些迟疑,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里回答慕千夜的问题。 慕千夜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爹,你说,夏侯现在还活着吗?不管武功有多高,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 慕千夜的话让段痕水的身形晃了晃,夏侯摘星不见了这么多天,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但是段痕水从不曾将她和“死”字联系在一起过。 在段痕水的眼中,夏侯摘星一直是那样强大的一个人,即使是他倒下了,夏侯摘星也是不会倒下的,即使是受了伤,她也从来不会喊一句疼,在段痕水的记忆里,她是一个比男子更加勇敢的女子。 他似乎忘了,她也是一个人,她也是会…… 死这个词从段痕水的脑海中晃过,第一次,他为夏侯摘星着急起来了。 即使她不见了二十年,他只会觉得她肯定会在某个地方好好地生活着,她这样性情的女子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的,即使几个月前她不见了,他一样会觉得她一定有办法应付的,他从没有想过……她会和死亡联系在一起。 心,乱了。 慕千夜无声地叹息,反观薛墨白,没挨几天,终究还是坐不住,向慕千夜请了假,往北翼国去了,他说,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大的找人能耐,但是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慕千夜懂薛墨白的痴情,便也不拦着他,由着他去了。 只是爹,什么时候才能醒一醒呢? 原来爱,有时候像风,你感受得到,却无力阻止,无力挽留,它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不是谁能主宰得了的。 像画一样美的庄园坐落在山谷之中,坐落在群山之中,然而再美好,失去了有些人,它就只是一座死物而已。 夜晚,庄园的一角,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探头探脑。 很好,没有人! 小宝正打算要跳墙离开,“小宝。” 小宝回头,就看见百里冰正看着他。 “冰姐姐,小宝要出去找爹爹,你不要告诉娘亲好不好”小宝用恳求的眼神看着百里冰。 “不准!放你一个人出去太不可靠了!”百里冰嘟着嘴道,一副大姐姐的样子。 “冰姐姐……”小宝朝着百里冰卖萌。 “我和你一起出去才对!”百里冰笑嘻嘻地说道。 呃……耶? 小宝眨巴眨巴两只大眼睛,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了。 小宝抓了抓脑袋,“好吧,那你就和我一起去吧,不过娘亲说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的!”听说到处都是打仗呢!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呀!”百里冰当真是一点儿害怕之情都没有流露出来,“我还有小宝保护我,不怕。” “好吧。”小宝想了想,同意了。 然后他又跳下围墙,小手牵起百里冰的手,“冰姐姐,你抓紧了!” “嗯。”百里冰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小宝纵身一跃,带着比他大了两岁的百里冰跃过了围墙,离开了庄园。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庄园之中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哭之声。 欧阳明轩哭花了眼,跟个小孩似的,一个大男人,居然哭得这么没有形象,反倒是慕千夜这个亲娘一脸的平静。 冷依依看着欧阳明轩哭得不半点形象都没有的样子,顿时用怀疑的口气问慕千夜,“老大,当年我回南疆的时候,这家伙也是哭成这样的吗?” “一般他哭成这样的时候就证明他并不伤心,真要伤心,他现在应该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成死人。” 慕千夜的话音刚落,前一秒还哭天喊地的欧阳明轩立马收住,那速度真的堪比开关,“老大,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闷在房间里喝死了?” 欧阳明轩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老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家伙当年真的因为我的离开而颓废成那样吗?”冷依依笑得欢快。 “喂喂喂,你们怎么可以合伙玷污纯洁的我呢?”欧阳明轩不干了。 “纯洁?”冷依依不屑地撇撇嘴,“你的纯洁八百年前就已经被我毁掉了。” 噗。 这话不是应该由男人来说的吗,从冷依依的嘴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 欧阳明轩涨红了脸,但是没有办法反驳,哎,一失足成千古失足妇男啊。 “忍了这么久,这小子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欧阳明轩感慨了一句,接着又眼泪汪汪地说道,“这该死的小鬼,呜呜呜,干爹二号我舍不得他啊!” 冷依依用胳膊肘顶了欧阳明轩的肚子一下,“放心啦,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再生一个的,绝对不会让他满世界乱跑的!” 一听冷依依这话,欧阳明轩立马就收了眼泪,“免谈!”开什么玩笑,自己都还没有长大,就想要当娘! “喂,再商量一下啦!”冷依依不依不饶的。 慕千夜看着两人嬉笑的模样,谁会想到那个时候在清夜茶楼,两个人那势同水火的样子。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夫人,要去找回小公子吗?”驼背站在慕千夜的身侧,询问道。 慕千夜沉默了一下,她的手上还捏着一封信,信上字迹工整漂亮,却还有些稚气,真是小宝的字迹。 “娘亲,小宝出门一趟,小宝有事情要办。为了不让娘亲担心,小宝一路上都会和自家的商铺联系,随时和娘亲保持联络,” 小宝不是一个会胡闹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让他去吧,他都说了会一直和我们保持联络,想来是在小脑袋里筹划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欧阳明轩拍拍自己的胸膛,一脸的骄傲,“那是,也不看看,谁的干儿子!” 冷依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是干儿子,还有个“干”字摆在那儿呢,你得意个什么劲,有本事就教个亲的出来!不过想想,她和欧阳都这么优秀,要是有个孩子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出了庄园,小宝和百里冰两人手牵手一道走在路上。 粉雕玉琢的两个小孩子,实在是有些明显。 小宝在很多方面表现得十分老成,不愧是跟在慕千夜的身边混大的,没在茶楼这些人多的场所待,混得跟个人精似的。 而百里冰呢,则负责照顾小宝的起居,当了好一段时间的小乞丐,百里冰虽然不像小宝这么厉害,会武功,但也精明着呢。 每到一个地方,小宝都不忘在当地寻找自家的产业,把自己的消息传递回去,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让娘亲为自己担心。 两个小孩子,一路从小镇一路南下,越过了南怀国在南边的边界,到达了被称为“南荒”的地方,在南怀国和北翼国人的心目中,过了南怀国最南边的边界,便是蛮夷之地了。 小宝只知道,自己的爹爹如今正在这里。 蛮荒之地,听起来听可怕的,但是等到小宝和百里冰两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一点儿都不可怕。 这里绿草茵茵,这里有参天的古木,这里还有一些小宝之前见都没有见过的树木和水果。 大家的穿着服侍的确与他之前所熟悉的有些不一样,但是大家看起来也都和蔼可亲的,一点儿都不像说书人说的那样。还有一些长得五颜六色的动物,感觉是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才对。 人烟倒是很稀少,以树林和密林居多,人们都居住在村庄里。 这天,小宝和百里冰进了一个村庄,百里冰正在问路,由于听不懂对方的话,百里冰比划了老半天,忽然小宝敏感到周围有许多人正在盯着他们两个。 他们这一路上,坏人也不是没有遇到,但不是让小宝三下五除二给打跑了,就是让小宝给耍得团团转,有几个让小宝整得十分惨。 还有南怀国的官兵们,其中有一些,真的比强盗还不如,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些自恃是北翼国的官兵在南怀国的土地上都装着大爷。 但这些小宝和百里冰都能十分机智地应付过去。 只是这一次,小宝觉得好像遇到厉害的人了。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那就跑! 小宝感觉到对方动了,小宝立马拉起百里冰的手,撒腿就跑。 果然,小宝这一跑,立马从暗处出来三四个人追了上去。 小宝现在明白为什么他爹要将轻功修炼得出神入化了,果然是有道理的! 小宝和百里冰从村庄一路向外跑,才刚要跑进林子,前路又被人给堵住了。 小宝看清了眼前的人,顿时小脸上露出了惊喜,“徒弟!” 小宝扑进了霍战越的怀里。 “小师傅你又变沉了!”霍战越感慨了一句,可不变沉了吗,这孩子一路风吹日晒,又躲官兵,又躲坏人的,身手好了不说,小脸儿也晒黑了不少,个头居然高了一些! “再重也是你的师傅,你敢嫌弃试试!”小宝咯咯地笑着。 “哎哟小师傅,你真是艳福不浅,就算跑路也不忘带上你的小媳妇儿啊!”霍战越看到和小宝在一起的百里冰,不由地感慨了一句。 “难怪娘亲说叔叔们的心里装的都是脏脏的东西!”小宝念叨。 “咯咯,走吧,爷现在就在村里,哎,你怎么就跑来了……”霍战越莫名其妙地感慨了一句。 听霍战越这么一说,小宝的脸上更是写满了兴奋,忙拉着霍战越回村庄去,百里冰就跟在两人的身后。 村庄里的房子都是用竹子搭建的,新搭的还碧绿碧绿的,时间久的,变泛了黄。 霍战越领着小宝进了其中的一间竹屋。 时隔数月,父子俩再次见面。 段清狂抱起儿子,一种身为父亲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小宝长高了一些,看起来也帅气了一些。 小宝的身体软软的,暖暖的,抱着他,就像是回到了家。 “爹爹,你瘦了,和娘亲一样。” 段清狂是瘦了,瘦削了不少,眼袋还很重,看得出有好些日子没有好好睡觉了,头发也有一些凌乱。 段清狂苦涩地笑了笑,相思磨人啊。 “爹爹,小宝是来带你回家的。”小宝接着说道。 小宝一句话,便让屋子里变得十分安静了。 “小宝,爹爹把事情做完了就和你回去好不好?”段清狂何尝不想立刻马上就回去,回到夜儿的身边呢,他想她,想得很心疼,他想她,想得彻夜难眠,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 思念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在他的心上一刀一刀地割着,每一刀都是鲜血淋漓。 “可是爹爹答应娘亲,要陪着她,一直到妹妹出生,爹爹答应娘亲,要给我们一个安定的家,没有爹爹的家不是家。”小宝很坚定很执着地说道。 ------------ 第六章 继续万更 “小师傅,你听徒儿说,你知道皇帝北堂希有多坏了吗?”霍战越问小宝。 小宝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他杀了好多人,他杀官员,也杀百姓,还说什么文字狱,还杀和尚,把天禅寺的师傅们都杀掉了。他比那个南宫皇帝还要坏!” 南宫皇帝虽然对他们不好,但是不会这样欺负那些无辜的人! 天禅寺就是当初北堂希受伤的时候住的那个寺庙。 小宝这一路听说了不少事情,不需要打听,就能听得到。 “所以,我们不能放着不管,小师傅,你明白吗?”霍战越接着说道。 小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小宝,你娘她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长胖,有没有……”段清狂像个妇人一般地问小宝一堆琐碎的问题。 “爹爹,你走后没有多久小宝就出来了!是小宝和冰姐姐腿儿短,所以才走了大半个月的!”小宝没好气地说道,“还有,那次你为什么都不来看看小宝!” 小宝委屈地扁着嘴。 “对不起,爹向你道歉。”那一次,他原本只想在暗中看看他们母子过的好不好,很贪心地看一眼,真的只有一眼就好…… “爹,其实小宝一直好矛盾,木头叔叔对娘亲好好,小宝也很喜欢木头叔叔,小宝难道不可以有两个爹爹吗?”小宝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北堂希。 小宝说的好像一点儿都没有错,郁木崖对慕千夜,的确很好,好得让人嫉妒,好的让他这个当丈夫的都有点心慌了。 如果夜儿不要他了,好像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以理解个鬼,这是要活生生地呕死他! 捶胸啊顿足啊,呕血啊! “爹,你还好吧?”小宝眨眨眼,有些担心地看着段清狂,来之前还在犹豫着要站在谁那边,现在他坚定立场了,他要坚定不移地站在爹爹这边! 木头叔叔,小宝对不起你了,没办法,到底是他老爹啊! 一片绿油油的茶园之中,慕千夜走在一排一排的茶树之间,看起来一点哀伤都没有。 “欧阳,你说将茶叶磨成粉末,然后用小布包装好了泡好不好?”慕千夜忽然对身侧的欧阳明轩道。 “磨成粉?”欧阳明轩不解慕千夜的意思,“磨成粉做什么?” 好好地,为什么要将茶叶磨成粉呢?那还有外形可言了吗? 慕千夜悠悠一笑,“磨成粉泡茶就可以充分利用这些茶叶了,路边的小茶寮里用这样的茶叶可以省下不少钱。” 欧阳明轩被慕千夜说的有些糊涂。 “走吧,去试验一下。”慕千夜不多解释,直接就往位于茶园边上的房子里走去。 那是他们用来加工茶叶的地方。 “夫人,你来了!”见慕千夜到来,房子里的人便忙起身。 “都忙自己的吧,不用招呼我。”慕千夜让大家都坐回去,她取来一些存放着的茶叶,放入了一个捣药罐里,用捣药杵将它捣弄成了粉末。 然后用一块干净的纱布将它们包好,放到了碗中,拿开水冲泡。 “就是这样。”慕千夜道。 “我明白老大的意思了,小茶寮是给口渴的路人提供凉茶解渴的,大家并不在意那茶什么样,这样做既节省又够节省时间。” 慕千夜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我还想做一些抹茶。”慕千夜回忆起之前吃过的抹茶蛋糕,顿时就觉得口水在自己的嘴巴里翻滚着。 “抹茶?”欧阳明轩睁大了眼睛,“什么是……呃,抹茶?” “这个,就是用茶做好吃的!”慕千夜盈盈地笑着。 欧阳明轩忽然觉得他们的老大回来了,只是,是真的回来了吗? 郁木崖没有说什么,只要师妹开心就好。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欧阳明轩道。 “不急,你们先陪我去这附近转一转吧。”慕千夜道。 去附近转一转? 欧阳明轩看着眼前的景象,顿时脚底有些发凉,老大是想来看这个的吗?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难民,他们有些还受了伤,有些饿得皮包骨头了,有些人染了病,这里面有老人有小孩,他们目光无神,透着绝望的气息,一股难闻的气味让人无法忍受。 “老大……”欧阳明轩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慕千夜的眼里也有着震惊,这两天是有听说附近有不少的流民,但是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情景,真的看到的时候,心就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师妹,他们之中可能有生了疾病的,你不要靠近。”郁木崖拉住慕千夜,不让她上前。 慕千夜冷静了一分钟。 这些天,她的心情下起了绵绵细雨,但是无论是怎样磨人的雨终会过去。 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失去了自我,不可以放任自己迷失。 不管别的如何,至少这他还在外面奔波的时候,在他为百姓出汗的时候,她也可以做一些事情。 “欧阳,让手下的人准备糕点,送过来,再送一些大米过来,置于这里面的伤员和病患就交给你了。”慕千夜笑着道。 这个冬天,其实可以不那么冷的。 就像小宝这孩子所认定的那样,饿肚子的人是可怜的,慕千夜让人从北翼国运来银子,用来救济这些因为战事而流离失所的人们。 欧阳明轩和冷依依每天从早忙到晚,累得倒头就睡。 整个小镇都差点成了收容所。 郊区还搭建起了帐篷,大量的难民在听到消息之后纷纷涌了过来。 好不容易喝上一口热热的粥的一个难民感慨地问道,“是哪位活菩萨给我们东西吃的?” “你不知道吗?是无伤公子!” “无伤公子?”那难民听完恍然大悟,“难怪这么大手笔,他真是个活菩萨啊!” “可不是吗?除了他,谁还能拿出这么多的银两来救济我们这些可怜人呢?” “哎,那些人成天打打杀杀的,苦的是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哦!” “还好有无伤公子,不然我们早就饿死了!” “是啊,无伤公子垄断了北翼国的茶叶生意,年纪轻轻的,就有这样的成就,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 “如今睿王的正义之师正在北上讨伐北堂希那个暴君,无伤公子在救济各地的难民,以后啊我就留在无伤公子的茶园里给他当个长工!” “哈,等着给无伤公子当长工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你想当长工都排不上队呢!” 说着两人哈哈地笑了起来。 同时,庄园变得热闹起来了。 偌大的庄园,原本就只有他们几个人住而已,如今,慕千夜接纳了一些人进来住。 作为一个孕妇,慕千夜被要求不能随便离开庄园,不能随便去看那些流离失所的人民,因为欧阳大夫说了,流民中不少人患病,甚至可能会闹瘟疫。 慕千夜一点儿都不清闲,每天她都要看大笔大笔的账目,各地银两的调动,她都必须亲自审批,工作量一点儿都不小。 闲下来的时候,慕千夜便窝在厨房里,尝试做她的抹茶蛋糕。 “怎么样?像不像?”慕千夜望着郁木崖。 她负责做,而郁木崖则是那个负责试吃的人,其实她比较想要自己试吃,但是所有人都表示介于她做出来的东西太不靠谱了,为了她和肚子里的宝宝的安全着想,试吃这种事情坚决不能交给她自己来做。 至于为什么是郁木崖,因为除了慕千夜,只有木头师兄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味道的。 郁木崖摇摇头。 慕千夜再一次失望了一下下,继续,她就不信她做不出来。 哎,修炼沐春风**这样高深的武功一点儿都没有难倒她,没想到,一个抹茶蛋糕让她挫败了无数次。 “师妹。” “干嘛?” 慕千夜瞪着眼睛困惑地看着郁木崖。 只见郁木崖的手轻轻地位慕千夜擦去站在脸上的面粉。 慕千夜的脸一热,感觉两人这样有些亲密了。 有些别扭地转过脸。 郁木崖的手一僵,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 有些尴尬的郁木崖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一乱,他的手肘便撞到了面粉盆,整个面粉盆被掀翻了。 白色的面粉从上撒下。 等到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郁木崖已经变成了一个面粉人了。 郁木崖没有察觉到自己有多狼狈,只顾着有没有沾到慕千夜。 “哈哈,哈哈……”慕千夜看着原本一身黑色的郁木崖如今被白色的面粉装点之后滑稽的模样。 谁说黑色的衣服耐脏来着,遇到白色的东西的时候,木头师兄,你这身黑色的装扮就不管用了。 见慕千夜看着自己笑得开心,郁木崖顿时变得窘迫起来了,嘴角微微地扯动了两下,像是在笑,又不能被称作是笑,那模样,好可爱! “哈哈哈哈……”于是慕千夜笑得更欢了。 “不能太用力笑,对宝宝不好。”郁木崖道。 他严肃地指正慕千夜此刻“不正确”的行为。 “去把衣服换了,然后好好地洗一下脸吧。”慕千夜笑够了,没有忘了指导郁木崖如何处理他自己的现状,不然依照木头师兄的个性,他可能就盯着个面粉头继续在她身边待上一整天的。 郁木崖听了慕千夜的话,果然就照做了。 当即就开始脱衣服了。 哎等等,让你去换衣服,不是让你现在当着她的面就换!让你回房去换啦! 慕千夜还没有来得及阻止,郁木崖就已经把衣服给脱下了,连着外面的衣服和里面的衣服,全部! 不是吧……木头,虽然说只裸个上身没有什么的,但是……咱们这是在古代…… 不过话说回来,木头的身材还真不赖,细腻的皮肤让她这个女人都嫉妒得要死,健硕的身材,不是很壮但也绝不瘦弱。 真该给木头找个合适的娘子,不然真的很浪费资源耶! 第一步做好了,郁木崖四处张望了,然后目光停留在了厨房里的那口大水缸上,只见他径直朝着水缸走了过去。然后…… 一头栽进了水缸里,让自己的脑袋和**着的上半身就浸在了水缸之中。 木头,那个,水缸里的水是用来做饭的,不是用来给你洗澡的,那是水缸,那不是浴缸…… 慕千夜无语望天,对不起了大水缸,我没有及时挽救你的清白。 郁木崖在水缸里泡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起身。 他整个上身都**的,水从他的头一直往下淋,连着他原本干净的下身都被淋得湿哒哒的,他从水缸走回来,一路的水渍。 “师妹,我好了。”郁木崖“圆满”完成了慕千夜交代的任务走回到了慕千夜的身边。 好你个大头鬼! 慕千夜在心里呐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正在这时,“夫人,纳兰大人来了。” 只听得驼背进来汇报道。 驼背一进门,当场就愣了,什么情况,为什么木头师兄是这么一副情况,他接着打量地看着慕千夜,夫人啊,你对木头师兄做了什么? 慕千夜忽视了驼背打量的目光,心里想着,纳兰龙一? 啧啧,憋了那么多天,他终于来找她了! “走吧,大人前来,我一介草民当然要小跑去见喽。”慕千夜洗了洗手,便去了前厅。 前厅里,纳兰龙一正在等候着。 见慕千夜进来,纳兰龙一忙起身,“夫人。”纳兰龙一的脸上有着对慕千夜的敬佩。 “纳兰大人大驾光临,我都没能来远迎,民妇罪该万死啊。”慕千夜打量了一下纳兰龙一,猜测着他进来过来的目的。 “夫人不必谦虚,我已经听说了,睿王爷没有死,他正为了南怀国,为了天下百姓四处与北翼朝廷对抗,而夫人接待难民,为难民提供衣食住处,造福万民。” 然而当纳兰龙一看见了跟在慕千夜身侧的郁木崖的时候,他直接就从座位上弹跳了起来,手指着郁木崖,“是,是你?!” 他当然认得郁木崖了! 虽然此时的郁木崖的状况有一点点的奇怪,没有穿衣服,还浑身湿哒哒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纳兰龙一的心中有无数的问号。 慕千夜自然是知道纳兰龙一心中的疑惑的,“纳兰公子觉得当日木头他为什么要来令妹的比武招亲捣乱呢?” 纳兰龙一摇摇头。 “因为有人说是他的师妹。”慕千夜道。 “嘭” 纳兰龙一双膝跪地,久久没有说话。 “这位公子,舍妹做了什么错事,一切过错由我这个哥哥来承担,我希望公子不要怪罪于她,她与家父不过一时鬼迷心窍了才会说这样的谎话。现在她应该受到报应了。”纳兰龙一知道自己的妹妹和父亲干了蠢事,但是身为一个哥哥,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出事。 慕千夜翻了一个白眼,他们有那么可怕吗?“纳兰龙一不必惊慌,令妹的事情我们不会追究的。” 听见慕千夜的话,纳兰龙一松了一口气。 纳兰龙一这才站起来,刚才的他确实失态了。 “夫人身边高人云集啊。”纳兰龙一发自内心地感慨。 “纳兰大人不必在我的头上套这么大的帽子,我可担当不起。不知道纳兰大人今日远道而来所谓何事?是为了闻人公子过世一事?” 慕千夜微微一笑,她知道闻人鸣死了,梁二也没有活成,她不知道段清狂是怎么处理这两个人的,她只知道在他离开这里的那一天,他们两个人都死了,据说是自己斗起来了,最后两个人都死了。 “不瞒夫人,我担心北堂希不会放过仙儿。”纳兰龙一说出了自己此次前来的原因,他越来越怀疑了,北堂希现在谁也不信任,谁都会杀,这样的他,他又凭什么相信他会遵守当初的承诺,会将妹妹完好无损地交给他们纳兰家,又凭什么相信,他不会在事成之后灭了纳兰家呢? “所以?”慕千夜微微挑眉,看来纳兰龙一是真的心疼他的妹妹纳兰仙儿。 “夫人有什么需要的,纳兰家一定竭尽全力,只希望他日仙儿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到纳兰家。”纳兰龙一道。 慕千夜赏识地看着这个看起来有些粗犷的男人。 “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这一个妇道人家有这样的能耐呢?你妹妹的命,我可没有能力掌握。”慕千夜道。 “夫人,您是睿王的夫人,他日若天下为睿王所用,他登基为帝,你便是皇后,这天下,您没有这样的能力,谁还有呢?” 纳兰龙一将赌注下在了慕千夜的身上。 慕千夜笑了,他日他为帝? 呵呵,她该高兴吗?她该笑吗? 他做王爷的时候,他的婚姻尚且无法自己做主,若是做了皇帝,即便她是皇后又如何,深宫里,难道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吗? 即使清狂的心中只有她一个女子,那么那些个丞相的女儿,将军的女儿呢?她将要与多少人分享一个清狂呢?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最近的她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变得容易不安了。 纳兰龙一不明白慕千夜为何会笑,她的笑有些凄美的感觉。 “我是个生意人,不知道纳兰家能够给的筹码是什么?”慕千夜反问道。 “我现在多少手上有一些人,掌管着南怀国刚被北翼国吞并的两个州,所以夫人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吩咐我,至于北堂希安排在我身边的那些人,夫人大可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 慕千夜点点头,“纳兰大人的话我明白了,大人,江州府上供的茶叶可以由我来提供吗?” 慕千夜此话一出,纳兰龙一不由得有些恼,“夫人,你怎么会这样想?” 这个时候是讨论贡茶的问题的时候吗?赚银子也要看个时间啊! “怎么想了,我最喜欢的就是银子了,谁和银子过不去啊,莫非大人你说话不算话?”慕千夜反问道。 “夫人说的不过是一件小事,我是说……” “纳兰大人既然答应了的话,一会儿我会请我的人和大人详谈的,贡茶一事就这么说定了。”慕千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不必了,”纳兰龙一有些恼火,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来,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这是我的信物。” 纳兰龙一有些生气地离开。 他本想和她谈一些重要的事情,她却只想着赚银子的事情,他之前真的错看了她! 慕千夜没有因为纳兰龙一而生气,她妩媚地笑了笑,从桌子上拿起那块玉佩,手指婆娑着玉佩,只是赚银子吗?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慕千夜每天都能听到从各地传来的消息,甚至每隔两天就能收到段清狂的来信。 每封信都只有寥寥数字,大多是报平安的,也会提到几句小宝的,关于战事,段清狂一字都不曾向慕千夜提及过。 从来信中,慕千夜可以大概知道小宝这小鬼在军中混得如鱼得水,不愧是段家的孩子,骨子里就带着他们段家的打仗天赋,年纪虽小,但是却能让一干兄弟臣服。 段清狂的手中如今有了军队,有敬仰他睿王之名而去的,也有近招的,有不满北堂希暴政的,有南怀国的忠烈之士,还有他的旧部。 外面又下雨了,慕千夜在段清狂曾经的书房里,桌子上还有他的墨宝,他的字如他的人一样,狂傲,霸道。 “夫人,好消息,南宫彻退位了。”驼背从门外进来,人还没有进来,话就已经先说出口了。可见他是有多么的兴奋。 “哦。”慕千夜淡淡地应了一声,头都没有抬起来。 “夫人,茶庄的银子……”驼背欲言又止,这些日子,夫人收留了不少的难民,给爷送去了那么多的军饷,夫人纵使有金山银山,也不够这么折腾的,这战事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 “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慕千夜淡淡地回道,虽然,照这个清醒下去,不出一个月,茶庄这些年的积蓄便要告罄了。 “夫人,今天,今天是王爷正式出征北伐的日子……”驼背见慕千夜没有高兴,顿时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 慕千夜的手顿了顿,又恢复了原状。 “木头,我们去厨房,我的抹茶蛋糕还没有做好呢。”慕千夜起身,往后院厨房的方向走去。 哎,驼背叹息了,夫人并不因此而开心啊,爷这一次,在外面打完大仗,回家后还有一场不小的仗要打啊! 大家都觉得爷这次打得好急,与他沉稳的性格不相符,其实他知道,爷是怕赶不上夫人生产的日子,夫人怀孕七个月有余了,爷想要抓紧时间结束这件事情,好实现他对夫人的承诺。 慕千夜和郁木崖还没有进入厨房,就察觉到了,厨房里有人! “夫人,你做的这糕点味道真不错!”厨房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北堂羽! 不等慕千夜和郁木崖进门,北堂羽就主动走了出来。 “呵呵,没想到夫人最近不但广发善心,救济难民,还学习了做糕点的手艺,让我好生佩服啊!”北堂羽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这些都不能和您老相比不是吗?怎么了,我的庄园这么迷人吗,竟然将您这位死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的人也给吸引了过来!”慕千夜用调侃的口吻道。 “不瞒夫人,我来,是想请夫人陪我走一趟。”北堂羽道。 “走一趟?去哪里?” “皇宫。”北堂羽道。 “呵呵。”慕千夜嗤笑了两声,“天下间,恐怕只有笨蛋才会选择自己往危险的地方跑吧?” “夫人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吧?” 显然,北堂羽连慕千夜中了鬼龙王之毒的事情都是知道的。 也是,这个男人其实比北堂希更加危险,北堂希赐他毒酒,在北堂希的眼皮底下,他的人能够换掉毒酒,能够换了尸体,光这一点足以证明如果他有心,必然是可以与北堂希一争的。 “看来北翼皇宫里的那点事儿,没有什么能够瞒得住三皇子殿下的。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谁。” “的确,我知道的事情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多一点,但是夫人你知道的应该也不少才对,夫人,我是诚邀你随我一同前往皇宫的。” “你知道解药藏在什么地方?” 北堂羽点头。 “既然三皇子殿下这么有诚意,那为何不直接将解药拿来给我呢?”慕千夜反问。 “因为,那解药拿不了。”北堂羽说的是实话,北堂擎天将北堂希这个人变成了世上唯一的解药,他真的拿不来这解药。 “什么意思?” “这一点,等夫人见到了解药的时候就明白了。” 慕千夜沉默了一下,北堂羽会以为慕千夜会问她凭什么要相信他,可是她没有问。 “后悔吗?” 北堂羽愣了一下,后悔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字从慕千夜的口中吐出来,让北堂羽觉得有些古怪,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走吧,我准备一下,便和你一同北上。”慕千夜道。 北堂羽对于慕千夜答应得这么爽快还是有一些诧异的,也罢,她本就不是寻常的女子,她的想法,他似乎无法猜个全部。 慕千夜进了书房,提笔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然后将一摞的信函交到了驼背的手中,交代了他一些事情。 “夫人,这,这样不好吧?”驼背惊慌了,爷不在的时候,他怎么能让夫人和这么危险的人一起离开呢? “放心吧,有木头陪着我。”慕千夜安抚着驼背,让他宽心。 的确,有木头师兄在,是可以让人放心许多,但是…… “这是我的命令,就这么办吧。”慕千夜没有多说什么。“一切都按照我说的去做,仿若我还在庄园之中一般,不要漏了马脚,你也不会希望清狂他分心吧。明白了没有?” 驼背迟疑了一下,终还是点了头。 夫人一定有她自己的思量的。 清狂,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在和将士们开会呢,还是一个人在研究战略呢,有没有想她呢? 男人,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很霸道,有时候却很孩子气。 慕千夜想,如果她不是这么死心眼,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的愁思了呢?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她可以去改变一些东西,可以尽可能去掌握自己的命运,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心。 “木头,你干嘛?”慕千夜不解地看着郁木崖,他这是在做什么? 北堂羽将事情安排得很妥当,照顾到慕千夜这个大肚婆,他们走得很慢。 然而,才没走几天,北堂羽就苦恼了,终于,寻了一个机会,他有些干巴巴地问慕千夜,“这个,木头师兄他怎么洗澡的?” 其实北堂羽是想找郁木崖不在的时候和慕千夜谈的,奈何任何时候,有慕千夜的地方必然会有郁木崖。 对于风流公子北堂羽来说,一天不洗澡都是忍受不了的一件事情,然而,这几天,他就没有看见过这块木头洗澡! “呃……” 北堂羽这问题,问得略犀利了一点,根据她对木头的了解,木头想起来的时候会洗,忘掉的时候就不会洗,但是,他经常会忘记…… 在庄园的时候,每天早上都会有人提醒他去洗个澡,这回出门,可就没有人提醒他了。 “他高兴的时候就会洗的。”慕千夜只能这样回答北堂羽。 “郁公子,我觉得你应该每天都洗一次澡。”总不能他一直不高兴就一直不洗吧? 北堂羽很诚恳地郁木崖说道。 奈何,他诚恳的介意没有换来郁木崖的回应。 “郁公子,你在听我说话吗?”北堂羽伸出手在郁木崖的面前晃了晃,他那招牌式的笑容都快要挂不住了。 不管北堂羽的手怎么晃,郁木崖都恍若未见。 北堂羽眯起眼睛,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师妹现在怀有身孕,你整天脏兮兮的,她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北堂羽话音刚落,就见郁木崖忽地抱起慕千夜从正在行走着的马车上飞出,踩着林间的树枝就往有湖的地方而去。 丫的,要不要这么迅猛啊? 在有小溪的地方,北堂羽将慕千夜放在了边上,然后自己一头栽进水里。 跟着来的北堂羽对郁木崖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这块木头对你真的很不错。”北堂羽和慕千夜一同看着湖中正在将自己洗个干干净净的郁木崖。 “你对北堂希一样很好啊。”彼此彼此。 “这不一样,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对你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关怀。” “那你对北堂希就是一个男人对男人的关怀?”慕千夜反问,如果北堂希和北堂羽是亲兄弟,慕千夜真的会以为北堂羽深爱着北堂希呢,他对北堂希,真的没有话说。 北堂羽不太愿意提及这一层面的事情,他和北堂希兄弟两个人的问题,他刻意地回避了。 “这些日子段清狂的动作很大,倒是很不符合他的风格,他做事一向缜密,但是这一次,他似乎表现得有些心急了。我想夫人应该知道原因吧。”北堂羽故意将话题转回到段清狂的事情上。 对于北堂羽说的,慕千夜只是笑笑,“北堂羽,不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你也不过是一个人,你不是神,你不能为他做到方方面面,你不能替他挡去所有的风雨,论年纪,你比他还小,其实,你自己也需要别人的关怀,他们的保护,你武功高,你很强并不代表你只需要去保护别人,而不需要被别人所保护。” 北堂羽一震,他需要被别人保护吗? 呵呵,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这样的话呢,而这句话居然是从一个女人的口中说出来的,一个别人的女人的口中。 “你觉得我需要被人保护?”被人保护,这四个字不知道为何在他的心底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他也可以被别人保护着吗? 慕千夜点点头,“当然,一个人,在外面,无论多么的强大,多么的坚强,他的内心深处总有最柔软的一个角落,那个角落只会对自己最为珍爱的人绽放,你也不例外。” 北堂羽不知道怎么去接慕千夜的话,他只知道,他从来没有体会过慕千夜口中说的那种被别人保护的姿态,因为,他没有遇到那个珍爱他的人。 “我相信终有一天,你终会遇到那个愿意倾尽全力保护你的人的。”慕千夜道,然后话题一转,“杀手盟很早就存在了,但是你的年纪不过二十多岁,很显然不可能是你自己创立的,你是从什么人的手中接过杀手盟的呢?” 北堂羽深深地凝望慕千夜,那是一双深邃狡黠比黑宝石还要夺目的眼眸,他望着她,仿佛是想要从慕千夜的眼睛看到些什么。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秘密,夫人还是不要过问的比较好。”北堂羽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那我们来聊一聊北堂希吧,我知道你是不会让他死的,但是你也很清楚,不可以再放任他这样下去了,因为在你北堂羽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颗慈悲的心,你有判断能力。” “呵,没想到你对我的评价这样高。”北堂羽嗤笑了一声,“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不会让他死。” “如果说,我想他死呢?”慕千夜挑眉,毫不示弱地看着北堂羽。 北堂羽的目光因为慕千夜的话而变得暴戾,但是慕千夜却一点儿都不示弱。 两人对视良久。 湖中正在洗澡的郁木崖一直都在关注着两个人,他的眼睛没有一刻从慕千夜的身上移开过。见他们两个人对视,他便顾不上洗澡,忙来到岸边两人的跟前。 慕千夜和北堂羽同时回头,朝着郁木崖异口同声,“洗澡去!洗干净!” 可怜的郁木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就被两人齐声地轰炸了,灰头土脸地又回到水里去了……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木头? 两个月后。 “小将军!”小宝穿上了为他特制的小铠甲,小模样就像是缩小了的段清狂,他来到段清狂的营帐前,守在段清狂营帐外的两个士兵向小宝行礼。 “嗯,父王他在吗?”重新带兵,段清狂自然得要恢复他的王爷身份,名正言顺。 “回小将军的话,大将军他正在里面。” 小将军大将军的,这称呼听起来有些滑稽,但是将士们不这么觉得。 “好的,我进去看看父王。”小宝走进了营帐。 他刚进来,就见段清狂抬头,“儿子,是你娘来信了吗?” 从两个月前开始,慕千夜就会给小宝写信,不多,但是却被段清狂抢来当了宝贝。 “父王,你最近越来越心急了。”小宝呵呵地笑道。 “废话,你娘眼看着要生了……” “哎呀,那是不是小宝要错过妹妹的出生了?”小宝一听也跟着急了起来。 这下,父子俩一起跳脚了! 战事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了。 大军已经驻扎在了北翼国都城之外十里地的地方了。 只要城能破,一切就会结束了。 段清狂知道,无论他的心中多么的着急,即使如火烧一般,他都不可以急,不可以拿将士们的生命冒险。 在这最后的时刻,北堂希一定会殊死一战,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不要动北堂希的命。 然而,可以吗? 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浮现在段清狂的脑海之中。 那个不定数——北堂羽。 不得不说,他当初没有被北堂希杀掉,有北堂羽的一份功劳,北堂羽这个人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 他几乎可以为北堂希做任何事情,即使北堂希赐了他毒酒,他一样毫不犹豫地默默地为北堂希遮风挡雨。 但是他做的有些事情,却明显是在违背北堂希的意愿,比如说帮助段清狂,他们相处了一段日子,他与段清狂甚至相谈甚欢。 更麻烦的是,这个人的武功和他手下的杀手盟,也是不得不考虑的因素。 之前他没有出手,不代表这最后的时刻,在他们的大军逼近北堂希的时候,他不会出手,然而对于他什么时候会出手,怎样出手,他们目前还一无所获。 ------------ 第七章 解决了北堂希 城里一片慌乱,街上不再有店铺开张,人们纷纷躲了起来,如今城门紧闭,想要离开是不可能了。 人们能做的只有藏起来,在城门大破之日能够保全一条性命。 此时的皇宫之内。 “皇上……”高公公颤巍巍地奉上糕点,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成了战前的亡魂。 “高公公,你说朕有几分胜算?”北堂希晦暗不明的脸上透着几分阴冷。 “啊,这……”高公公哪敢回答这个问题?若说低了,这脑袋肯定是要搬家了的,若说高了,皇上要是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要如何作答? “支支吾吾地做什么,朕的问题有那么回答吗?”北堂希的声音越发透着恐怖的气息了。 “皇上,奴才该死,奴才愚钝,国家大事奴才一概不知,还请皇上恕罪!”高公公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不断地磕头。 “猜一猜,又有何妨呢?” 北堂希凛冽地目光让身旁的太监总管高公公几乎喘不过气来,“奴才,奴才觉得陛下有九分胜算,还有一分是天意……” 这当然不是高公公内心真实的想法,如今敌军都已经兵临城下了,哪里还有九分之说? 然而,他却很清楚,不惹怒北堂希,他尚且有一线生机,若是惹恼了,他就是必死无疑了。 “九分?”北堂希带着笑意,却是阴笑,“一分天意?什么是天意,朕难道就不能逆天改命吗?” “能,当然能!”高公公整个人都在颤抖,忙应和北堂希的话,如果早知道沐王在登基之后会性情大变,他当初就不该动了心思帮着他发动宫变了! 给先皇当差的时候何曾受过这种罪啊? “段清狂……”北堂希的口中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他恨不得将这个人碎尸万段! 他当真以为,他可以从他的手中抢走江山? 他抢走了夜儿,难道连江山也要抢走?从一开始他就注定要输,夜儿身上的毒只有他能解! 现在不是说段清狂是什么明主吗?呵呵,好笑,真是好笑。 南睿北沐,这一天朕已经等很久了! “报——” 殿门外飞快地跑进来一人在台阶下跪下,“启禀皇上,乱军开始有动作了!” 段清狂,你终于按捺不住了是吧?北堂希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下去吧。” 北堂希刚要起身,身体忽地一软,高公公忙上前搀扶。 “皇上,不如让太医来诊断一下吧?”高公公贴身伺候北堂希,这几日他起身之时身子发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再是铁打的身体让皇上这样折腾也是会折腾出毛病来的。 “退下!”北堂希一把震开了高公公,“朕的事情是你能够多嘴的?” 高公公唯唯诺诺地退到一边,不敢多言。 这个时候,殿门外突然多了几个人影,这人影让大殿之中的北堂希一震,高公公下的差点又跪倒地上去了。 这,这怎么可能? 门口站着三个人,慕千夜,北堂羽,郁木崖。 “三皇子,三皇子殿下,不是已经……”高公公忍不住颤抖,不可能有人能够突破重重的封锁进到皇宫里来的,这些不可能是人! 北堂希的目光先是锁在了慕千夜的身上,此时的她挺着一个大肚子,但是这不影响她出尘的模样。 好一会儿,北堂希的目光才从慕千夜的身上移开,转到了她身边的北堂羽的身上,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他小瞧了他。 最后一个,他见过,那个神秘的男人,慕千夜的师兄。 呵呵,真是让他意外啊,他们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惊喜啊! “北堂希,怎么见到我们很惊讶吗?”慕千夜冷笑着,北堂羽在皇宫里长大,又有这样特别的身份,不可能没有出入皇宫的特殊通道,而这通道,北堂希不知道。 其实,北堂希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不,不是惊讶,而是惊喜,夜儿,见到你真好。”北堂希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但是这笑容可是一点儿都没有让人舒服的感觉,刚好相反,这笑容太恐怖,太阴森了。“你知道吗,你不在朕好孤单……” “孤单?你未免也太可笑了点吧?若是这么说,这天下能有几个人是不孤单的?疼你的父亲你亲手杀了,崇拜你的妹妹让你给逼疯了!就连你的弟弟,你也曾想要杀了他,只可惜没有如愿而已。”慕千夜觉得北堂希真的没有救了。 “没有,朕没有!”北堂希立刻就否定了慕千夜的话,“他爱我?那是他死到临头了,自己在忏悔呢!妹妹?如果不是她,如今你肚子里的孩子会是我的!” “二皇兄,你醒一醒!”北堂羽不忍看到北堂希这个模样。 “你给我闭嘴!”北堂希大声呵斥,“朕倒是不知道,我有一个这么能干的三弟,能够瞒天过海,看来朕的身边有不少你的人,呵呵,朕居然都不知道,你真是好本事,你倒是很能装?” “二皇兄,我没有这个意思。”北堂羽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脸上那如春风一般温和的笑容终于褪去了。“皇位,从来都是二皇兄你的,二皇兄,你还记得小时候吗,小时候……” “你给朕住嘴!小时候?小时候朕让那些女人欺负,你看得很开心吧?” “二皇兄,我从来都只有心疼你,从没有看着你每天都伤痕累累而高兴过。” “少假惺惺!”北堂希根本不听北堂羽的解释。 慕千夜本不想参与这两个兄弟之间的事情,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作为外人能说什么呢,但是北堂希那扭曲的心理,将北堂羽的付出全部当成了驴肝肺,他可知道北堂羽为他做出的牺牲有多大吗? “北堂希,你的眼里到底能看到什么?”慕千夜真的无法理解她现在所看到的北堂希,“你觉得你被所有人抛弃了,你觉得你被所有人伤害了,你他妈的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慕千夜这粗口爆的是那么的自然,“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小时候,皇宫里总有宫女妃子离奇死亡吗?你以为这只是妃子们之间的事情吗?你错了,那些死去的宫女太监妃子,都是当初欺负你的人,在你还没有能力保护好你自己的时候,有一个人已经开始在保护你了,他替你杀掉那些欺负你的人,尽管他的年纪比你还要小!” 北堂希先是震了震,然后摇了摇头,他不相信慕千夜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是,你很强,你靠着自己的本事从军营里的一个小兵做到了将军的位置,但是你以为这真的只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吗,没有那个在背后护着你的人,你能够活着走出皇宫吗?”慕千夜继续训斥北堂希。 北堂希想起了他当年逃离皇宫时的情景,若非那么凑巧有一辆装酒缸的车子从那里经过,他跳进了酒缸之中,他不可能逃出来。 “北堂希,你说你看走眼了,不知道自己的三弟竟然有如此的本事,可以逃过你的毒酒,那么你知道你看走眼的不仅仅是这一点吗?云狼,那个替你杀掉太子的人,那个在你一只手被废的时候照顾你的人,他还有一个名字,还有一个身份,他叫北堂羽,你的亲弟弟!他杀太子,是在替你背负杀兄的罪名啊!” 慕千夜的话就如一盆冰水从北堂希的头顶浇下,让他从头到脚都颤巍巍的。 北堂羽有些困惑地看着慕千夜,后面那些事情她知道不奇怪,但是前面的那些呢,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北堂希似乎在消化慕千夜的话,过了一会儿,他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然而他脸上挥之不去的戾气告诉慕千夜,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呵呵,故事真好听,堂堂三皇子居然是一个杀手组织的头目,真是感人啊,真是可歌可泣啊!朕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但是朕知道,你们没有再走出去的机会了。” “二皇兄……”北堂羽一脸的挣扎,“皇兄,非得走到这一步不可吗?” “北堂希,有一件事情,我想你知道,我不是救你的那个人。”慕千夜道,北堂羽不愿千里带她来,不就是因为她是北堂希如今唯一认定的那个对他好的人吗?那么在动手解决北堂希之前,她就把这些讲完。 “呵呵,你现在又想要编什么故事出来!” “你还记得大婚那一天吗?”慕千夜语气平淡,仿佛在阐述着一个与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故事。 北堂希没有忘记,当初娶她,对他来说是屈辱的,但是,事后却是懊悔的…… 慕千夜指着自己的胸口道,“在这个位置,有一个很深的伤口,不是你给我的,却也和你有关,大婚当日,你嫌弃慕千夜,你对她冷言冷语,所以她自杀了。” “一刀捅进了这里,血染红了她的嫁衣,我不过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幽魂,她死了,所以我来了。” “你没有弄错,她的确爱你,爱得很痴,不然,她不会因为你的嫌弃而自杀,如果你否定了你父皇对你的爱,否定了你妹妹的敬爱,否定了北堂羽对你这么多年的付出,那么这一个人你总应该相信了吧!” “在你身受重伤的时候,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为了你冒险,差一点就没命了,你说你自己的孤单的,你把这个错误推到别人的身上,这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做法,多么可笑!” 北堂羽有些震惊,他带慕千夜来,是因为他还不想要放弃,他想要给北堂希最后一次机会,他想要他的皇兄回来,但是没有想到从慕千夜的口中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慕千夜抿了抿嘴,“北堂希,其实相比之下,死去的慕千夜做的那些事情相比于你的亲人,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你肯睁开眼睛看一看,你就会明白,我今天之所以会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这些,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北堂羽。 “你给我闭嘴!”北堂希真的怒了,是恼怒,他看着慕千夜的嘴巴一动一动的,好刺眼,好可恶,不准再胡说了,不准! 北堂希忽地发了狂似的朝着慕千夜飞奔而来,他要杀了这个女人,他不是夜儿,他不是夜儿,这个女人是冒牌的,一定是! 北堂希这是要对慕千夜痛下杀手了! 慕千夜冷笑了一下,忽地一闪,消失在了北堂希的面前。 北堂希一震,然后感觉到了从背后传来的杀气,好强的杀气! 高公公见此,忙大喊,“来人,抓刺客!” 顿时,大殿之中涌现了无数的人。 北堂羽没有动,这个女人给他的惊讶真的不小,之前的她还不是北堂希的对手,如今的她身怀六甲,却还能够应付自如,看着她飘渺的身影,她脚步生莲,整个人散发着仿佛一缕轻纱,自如地飘动着,任人怎么抓都抓不到。 怎么会这样? 北堂希发现自己竟然不是慕千夜的对手! “北堂希,你还记得你在我的身上留下过多少伤痕吗?”慕千夜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然而当北堂希转身的时候她又不见了。 “咔嚓——”北堂希的手腕被慕千夜给折断了。 慕千夜并不急着杀他,他要他把欠了他们夫妻的都还来! 此时的慕千夜对北堂希来说是陌生的,也是可怕的,她怎么会有这么骇人的一面? “北堂希,你很想杀清狂对吗?”慕千夜的声音也很冷。“你还真是懂得如何挑战我的脾气呢!” 话音刚落,又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响起,慕千夜将脚狠狠地踩在了北堂希的膝盖上,这一下,膝盖骨不碎也裂了。 而面对这一切,北堂羽没有阻止也没有帮忙,他静默地看着这一切。 “北堂希,无论是你这一身的武功,无论是你的身份地位,无论是你的银甲铁骑,都不会是无坚不摧的,你的银甲铁骑,你引以为傲的军队如今正在节节败退,你的武功?我现在就能废了你,至于你的身份地位,在今天过后,也将都烟消云散!” 此时的北堂希已经被慕千夜按在了地上。 “啪——”一个耳光甩在了北堂希的脸上,血从嘴角流下,北堂希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呵呵,呵呵……夜儿,死在你的手里,真好……” 北堂希笑了,笑得很凄凉。 慕千夜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于此同时,一直沉默的北堂羽动了。 “你要阻止我吗?”慕千夜当然不会忘了北堂羽说过,如果有人要杀北堂希,他会毫不犹豫地挡在他的面前的。 “你可以废了他,但是我不会允许你杀他。”北堂羽道。 “如果我执意要他的命呢?” “那么我会阻止你。”从北堂羽的身上流淌出来的,是与他平时截然不同的一种气质,一种强大的气魄逼人而来,这个男人,果然深不可测。 “为了他,值得吗?你违背了你的使命。” “你果然是知道了。” 慕千夜点点头,“我也是不久前才猜到的。之前我进过这皇宫,无意中闯入过一个密室,开启那个密室的钥匙居然是金凤玉佩。” “那里面被有很多尸体,很多都已经是白骨了,每一具尸体都被钉在了墙上,而在每一具尸体的下面都铭刻着他们的过错,那些人的身份都不低,有曾经暴毙的皇帝,有品级不低的后妃,还有一些大臣。” “我当时就猜测,北翼皇权的背后,有一个连皇帝都不知道的惩罚组织,维护北翼国皇权的统治,不被昏君毁掉,这怕是从北翼国建国开始就存在了的,代代相传。杀手盟的真实身份应该就是这个组织吧?” 北堂羽点点头,如今北翼国都已经支离破碎了,也就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他已经违背了当年他发的毒誓了,下十八层地狱也好,刀山火海也好,就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吧。 他不但利用这个身份,杀了很多对北堂希不利的人,还看着北堂希暴政却不对进行制裁,以至于北翼江山动荡,有违先祖遗训。 慕千夜不知道北堂羽在被选为那样的一个存在的时候对着北堂家的列祖列宗发过怎样的毒誓,但是她知道北堂羽是在用他的全部保护北堂希,为他做到了这样的一步。 也罢,也罢,她今天便不要北堂希的命了,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那些通过江州府上供的茶叶里都下了蛊,那蛊会慢慢地蚕食北堂希的大脑,让他的智力记忆力一天天地下降,然后死去。 这个过程不会很快,所以他还有几年的时间,甚至他还有一段清醒的时间,这段时间就当是留给北堂羽的吧。 “慕千夜,我已经让人扫清了皇宫里的障碍了,剩下的,对段清狂来说应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了,短短三个月,他的铁骑踏平了中原大地,一座城池能让他困扰几日,但是绝对挡不住他的步伐。”北堂羽扶着被慕千夜废了的北堂希,对慕千夜说道。 说着,北堂羽举起了北堂希的一只手臂,他的手划过北堂希的手臂,鲜血流出,“他的血就是鬼龙王的解药,这世上仅有的解药。” 郁木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摆平了众多的大内高手挡在了慕千夜的跟前,先行饮下北堂希的血液。 这块笨木头,这是在给慕千夜试毒呢! 郁木崖饮下血液,调戏了一下,然后对着慕千夜点了点头。 慕千夜忍着恶心的感觉,也喝了一些,真的是解药,没有错。 慕千夜刚想要开口对北堂羽道谢,肚子便传来阵痛…… “呃……”好痛…… “怎么了师妹,是有毒吗?”郁木崖紧张地看着慕千夜。 慕千夜赶紧抓住郁木崖的手臂,怕晚一步他就要冲上去和北堂羽北堂希拼命了。 “木,木头,我,我要生了……” 这孩子还真会挑日子! 羊水破了! 慕千夜身下的裙子已经湿了。 孩子,你该不会在抗议你娘亲刚才动粗吧? 郁木崖忙将慕千夜横抱起来,朝着北堂羽吼道,“产婆呢?” 天呐,居然郁木崖这千年面瘫加口气万年不变党居然也会有破口咆哮的一天,只可惜现在的慕千夜没有空去欣赏了。 北堂羽愣了一下,产婆?宫里他的确熟悉的不得了,比北堂希这个皇帝还要熟悉,但是……产婆,他从来都没有关注过啊! 看见慕千夜这紧急的情况,北堂羽也急啊! “把宫里的嬷嬷叫来吧,但愿她们没有因为宫里大乱都跑光。”北堂羽当机立断,然后对着瑟缩在角落里的高公公道,“去把宫里的产婆嬷嬷一类人都叫来,别试着逃,即将要出生的是外面带兵打进来的那个人的种。” 宫里内务一块,最熟悉的人莫过于高公公了,他出马会比他们到处抓人有效率。 后面那句话很明白,你敢趁乱逃一逃试试,你敢不抓来产婆嬷嬷试试,外面的那个人先要了你的命。 “呃……”慕千夜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郁木崖利索地将慕千夜安排到了最近的寝宫之中,高公公为了自己的一条小命,踉踉跄跄地跑去找产婆嬷嬷宫女太医去了。 “报将军,我军已经占了上风,天黑之前必然能攻入皇宫!” 段清狂披甲上阵,亲自杀敌,小宝也身穿铠甲在段清狂的左右。 听到属下来报,段清狂的心里没有一点即将胜利的喜悦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升起了一阵阵不好的预感,他仿佛听到了夜儿的呼唤。 “你们按照作战计划继续作战。”段清狂对众人交代了一声,便疯了一般地向前杀去。 “爹,这样好危险的!”小宝在段清狂的身后叫道,但是段清狂不理。 一个人冲入敌军的阵营里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纵使你武功再好,也没有办法以一人之力抵挡千军万马。 众将士看着段清狂的身影渐渐地没入黑压压的敌军阵营之中,只能干着急。 “师妹,痛的话就咬着这根木棍。”郁木崖将自己的手臂伸到慕千夜的面前。 这是哪门子的木棍啊! 郁木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没有见过女人生孩子,他不知道要怎么帮慕千夜…… 慕千夜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段清狂的面容,清狂,你在哪里,你说过的,孩子出生的时候,你要陪着我的…… 其实,我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乖乖地在定国王府当你的王爷,因为你知道我不喜欢漂泊,因为你知道我想要家。 我还知道,当你发现定国王府不适合做我们的家的时候,你就做好了放弃身份地位和我去山野一起生活的。 只是,你终究有一颗装了天下的心,你没有办法眼看着山河破碎而不顾。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你如果好好地和我说,我不会不支持你的…… 其实我也可以陪着你为这片山河操一操心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让我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你的讯息呢…… “师妹,你等一等,马上,马上就会有大夫来了的!”那个太监在搞什么鬼?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 “清……狂……”慕千夜的口中吃力地吐出了两个字。 意识开始迷离,等不到接生的她的生命气息一点一点地在流逝…… 忽地,一个人疯狂地闯了进来,就如一头狮子一般地冲到了床前。 “夜儿……” 段清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那样惨白的脸,没有丝毫的血色,怎么会是他活蹦乱跳的夜儿呢? 身子比上一次他看到的还要瘦弱一些,额头上密密的汗水。 郁木崖看到了段清狂,也看到了他身上的血,他进来的一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现在的他跪在床边,血淌了一地。 “夜儿醒一醒,不要睡,不可以偷懒的好不好。”段清狂努力地呼唤着慕千夜,“你一定是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气我没有陪你,所以你赌气不生了对吗,现在我来了,你不要气了,我们继续好不好?” 幼稚的话语,却是那么地让人心酸。 “来了来了。”这时候,高公公终于出现了,他带着个宫里的老嬷嬷进门来,这个嬷嬷在宫里待了好些年了,十分有经验。 高公公也是满头大汗,皇上这一去,城外的坏消息一再传来,宫里的人已经准备逃难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个嬷嬷的,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让她们跟着他来的,生死关头,都顾着逃命呢! 好在这个嬷嬷一听有人要生孩子,也没问是谁,只说人命关天,孩子是无辜的,便跟着来了。 “你,给我掐住她的人中,你,帮忙剪开她的衣服。”嬷嬷一点儿都没有被满身是血的段清狂和一身戾气的郁木崖吓到,不慌不乱地指导着两人帮忙。 “还不快动手,难道想等她断气吗?别犹豫,生死关头,礼仪什么的都抛开!”嬷嬷继续指导。 “还有你,给我去弄点热水来,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这个老太监!” 高公公在心里叫苦,他刚折腾掉半条命,还要来? 这才让两个男人都回了神,不再犹豫,全力配合这位嬷嬷。 “情况不妙,想办法把她弄醒,不然大的小的都得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嬷嬷一点儿都不吓唬人。 “夜儿,醒醒,夜儿……”段清狂急红了眼,不断地呼唤着慕千夜,同时还不断地往慕千夜的身上灌真气。 他知不知道他自己伤得有多重? 他还不断地往慕千夜的身上灌真气,会要了他自己的命的! 房间里,北堂羽没有离去,北堂希被他点了睡穴,昏睡着。 他留在这里只是希望看到她母子平安而已。 希望她母子平安,希望以后,他们还可以再见面。 段清狂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呼唤,灌真气。 “清,狂?”慕千夜好像自己梦到了段清狂,梦到他在哭,她想要去擦他脸上的泪水,但是却发现自己一点儿力气都用不出来,所以她就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太好了! 慕千夜醒了! “夜儿,对不起,我来晚了……”千言万语,这一刻都难述说。 “要述说相思之情晚点再说,现在听我的!”嬷嬷吼道,真是一位粗暴的嬷嬷! “深呼吸,然后,用力,动作快一点,羊水破有一些时间,晚了孩子就没救了!”嬷嬷说话一点儿都不讨喜啊! 慕千夜咬着牙,配合着嬷嬷的话,用力,用力…… “夜儿,咬着我……”段清狂看慕千夜咬着自己的嘴唇,心疼得要命,二话不说将自己的手塞进了慕千夜的嘴里。 慕千夜的嘴里有了一股咸咸的味道,是血的味道,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其他人的。 慕千夜仿佛要宣泄这些日子积累的对段清狂的怨念之情一般,毫不怜惜地咬着他的手臂,牙齿深深地嵌入。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还好还好,是顺产,是个男娃娃!”那嬷嬷抹了一把汗。 段清狂和郁木崖正要松一口气,不想慕千夜皱着眉头道,“不行,还有,还有一个……” 啊? 还有一个? 嬷嬷①38看書网,忙将手中的男娃娃塞进了郁木崖的怀里,让这个大男人顿时手足无措。 嬷嬷一看,果然还有一个! 天呐,居然是双胞胎! 一炷香之后,又一个小婴儿诞生了。 这回,是个女娃娃! 原来是龙凤胎。 “夜儿,还有吗?”段清狂有些怕怕地问道。 还有?当他娘子是母猪啊? 慕千夜累极了,没有力气说话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段清狂见慕千夜闭上了眼睛,急了,“夜儿!夜儿!” “喊什么喊,你娘子生了孩子你就不能让她睡一会儿吗?”嬷嬷一边给刚出生的女娃娃擦身子,一边没好气说道。 是吗,只是睡着了,段清狂伸出头,探了探,果然有平稳的呼吸,那就好,他就放心了。 “噗通”一声,段清狂倒在了床边,这男人,自己也倒极限了。 北堂希的事情解决了,膝下又多了两个孩子,按理说,段清狂现在应该是最幸福的人。 然而,他的现状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不计后果冲入敌军阵营换来一身的伤,被白绷带缠成了木乃伊。 每天还要喝很苦很苦的药,也罢,忍了。 可是,娘子还不理他! 还有一堆人每天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什么要他当皇帝,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天天来! 还有一个可气的小鬼。 时不时地抱着他的弟弟妹妹到他的面前来晃一晃,他却只能看,不能抱,不能亲,那是他的娃娃,两个宝宝都那么可爱,红嘟嘟的小嘴,白白嫩嫩的,软软的,那样小的生命,那是他和夜儿的孩子,没看见过小宝小时候的模样,现在的两个,居然也不让他来! 段清狂心里那个一个呕,给他一个脸盆用来呕血都不够! 这不,此刻,小宝正抱着他的妹妹在他的面前。 小宝五岁了,个子比一般的小孩要高一些,力气自然是没有话说的,他的受累抱着一个好小好小的宝宝,此刻正在睡觉,小嘴里还吐着小泡泡。 噗呲,小泡泡破了。 段清狂觉得光是看,他都可以看一天。 “儿子,商量一下,把你妹妹让给你爹我抱一抱。”段清狂和自己的儿子商量道。 “不行,妹妹是我的。”他才不要给爹爹呢,他盼这个妹妹可是盼了好久的呢! “那你把弟弟抱来给我好不好?”没有妹妹可以可以抱,弟弟也是一样的。 “不行。” “又为什么?” “弟弟妹妹都是娘亲的,娘亲不同意,不能外借。” 小鬼,你要不要这么精啊? “胡说,弟弟妹妹有你娘的一份功劳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当然,你娘的功劳比较大,但也不能抹杀了为父的这一份绵薄之力。”段清狂循循善诱。 “都说是绵薄之力了,你还好意思说。” “喂,小鬼,我是你爹耶!” “我知道啊,不过我站在娘这边!”小宝嘻嘻一笑,然后抱着他的妹妹大步走段清狂的房间里走出去了。 臭小子,把我的女儿留下! 慕千夜最近很忙,十分十分地忙! 而她的忙,都是别人造成的,每天都有人要来看望她。 而这里面,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当然要属慕家人了! 慕家在城门打开的之前就投降了,所以此刻他们能够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 “女儿啊!”慕天华笑呵呵地开口,一脸地讨好样。 “哎等等,慕大人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儿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慕大人应该只有慕追云和逐月两个女儿才对。”慕千夜刚生完孩子,属于重点保护的对象,所以她到现在都还没有下床。 本来慕家的人来,大家是不打算让慕千夜见他们的,但是慕千夜想着,整天窝着也是窝着,也怪无聊的。 “王妃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为父知道你心里有怨,但是不管怎么样,你是我的女儿,我们血脉相连,砍了骨头还连着筋呢,这个铁打的事实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 天呐,杀了她吧,这老爹也太能掰了吧,这么有水平的话他居然能够说得出来。 高手,不愧是当丞相的料,当之无愧的高手,说这话的时候他都没有犯恶心吗? ------------ 第八章 不死心的慕家,闺怨中的清狂 刚生产完,慕千夜还躺在床上,所以现在她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接见慕家的人的。 慕千夜心里可是比谁都明白的。 她的父亲如今可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境界了,虽然做了个投降派,保全了一条性命,但是想要依旧保持地方,根本是不可能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北堂家不在了,不管谁当皇帝,慕天华别说做不成丞相了,即使是在朝为官也是没有了办法。 慕千夜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慕家人,除了慕天华,慕夫人,北堂嫣然也来了,这会儿的她可是一点儿高傲都没有了,且不说北翼国没了,她这个长公主也就过期了,光是之前她的女儿过世的消息就让她白了头,整个人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 还有一个人,是慕逸风,慕天华唯一的儿子,慕千夜的大哥,慕千夜对这个人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他不会没事来找慕千夜的麻烦,慕千夜几乎和这个男人没有什么交集。 “慕大人,慕老爷,慕老先生,如果你这是要攀亲戚呢,找我,没有用!如果你想要认女儿呢,抱歉,我只有一个爹,但是他不是您。”她爹是段痕水!跟他慕天华没有半毛钱关系,少来跟她套近乎,别以为她肯接见他们就还对他们抱有一点点的幻想,她这是纯属无聊,准备看戏呢! 慕天华一时语塞,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转溜了一下,忙对身旁的下人使了一个眼色。 下人懂慕天华的意思,便忙退了下去。 “夜儿啊,我知道你心里对为父有怨恨,但是你也要理解为父的心情,你刚生产,身子骨虚,不如让你娘留下来照顾你的起居,女儿家生孩子当然应该有当娘的在身边陪着!”慕天华道。 娘? 多么陌生的一个词语,对于慕千夜来说,娘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她只知道她的那个所谓的娘的名字叫做尉迟星韵,其他的,她差不多没有任何印象。 然后,珠帘被掀起,刚才的那个下人领着一个女子进了慕千夜的房间。 尉迟星韵,出生于256中文,在发生丑闻之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 娇小,柔弱,这是慕千夜对眼前的尉迟星韵的印象,这个一个水做的女人,这一个需要男人疼惜呵护的女人。 四十岁左右的尉迟星韵看起来依旧很年轻,尤其配上她柔弱的模样,风韵不减当年。 可惜的是,她只是慕天华的一个小妾。 慕千夜看见了尉迟星韵,尉迟星韵也看到了她。 她的眼神里有着犹豫,似乎不敢上前,有些害怕。 慕千夜冷笑,没想到这天下间竟然还有怕自己的女儿的母亲,她真的很佩服她自己呵!居然有这样的能耐,让她的“母亲”都不敢靠近了。 尉迟星韵的迟疑引来了慕天华的不满,他瞪了尉迟星韵一眼。 尉迟星韵因为慕天华这一瞪身子抖了抖。 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尉迟星韵往慕千夜走来,“夜,夜儿……” 尉迟星韵对于呼唤慕千夜的名字,是那么的不习惯。 慕千夜只是淡淡地一笑,没有回应。 母亲吗?如果眼前的这个对她充满了陌生感,不敢靠近的女人是她的母亲的话,她情愿她没有母亲,将这个神圣的词语永远地留在心底。 有母亲与自己的孩子分别二十多年后重逢的,但是她们在见到自己的孩子第一眼的时候都会激动得热泪盈眶,而非尉迟星韵一般地局促不安充满了距离感。 “夜儿啊,我已经想过了,将你娘抬为平妻,这样一来,你就是我慕家嫡出的小姐了,以后你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公布你的身份了。” 这么多年的丞相没有白当,慕天华还是很懂得抓住对自己有利的方面的。 没有错,天下人可能知道慕千夜,慕家的这个三小姐,也可能知道睿王妃,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两个人是一个人。 慕天华这话,若是放在过去,绝对没有说出口的可能,北堂嫣然说什么也是不会同意的,但是如今就不一样了,北堂嫣然低着头,没有说话,倒是慕逸风的眼中流露出几分忧郁来。 慕千夜勾唇一笑,慕天华啊慕天华,让我承认自己是你的女儿,不就是拐着弯的告诉世人你是清狂的老丈人吗? 这么一来,你的位置又能坐稳了,想法还真是很不错呢! “要将哪个小妾抬为平妻那是慕大人的家务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慕大人要处理家务事,大可在家中解决了。” “夜儿,星韵她是你的娘亲,难道你不替你的娘亲高兴吗?”慕天华的语气里带着些责怪的味道。 小宝抱着他最宝贝的妹妹从外面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况。 小嘴不满地嘟了嘟,这些人真讨厌。 “娘亲,我回来了!”小宝嘻嘻地笑着,双手抱着小宝宝回到慕千夜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妹妹放回到床上,和弟弟放在一起。 两个小娃娃正睡得香甜呢。 见小宝进来,正一筹莫展的慕天华眼中闪过精光,“是小宝啊,来让外公瞧瞧,都长这么大了啊!” 慕天华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小宝的头。 小宝一个机灵,灵活地闪过,慕天华连小宝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碰到。 “这位老爷爷,你是谁啊,怎么在这里啊?虽然这里不是小宝的家,但是目前是小宝和娘亲爹爹在住的呢!” 小宝一脸不解地看着慕天华以及其他的三个人。 慕千夜刚生完孩子,段清狂身上的伤不轻,更何况,仗打完了,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处理好,所以大家目前没有离开这里,住的地方正是之前的沐王府。 慕天华难得十分有耐心地蹲下身,让自己和小宝齐平,“你叫小宝对不对,我是外公,这两个是你的外婆,还有那个,是你的舅舅。” 慕天华依次向小宝介绍众人,那模样十足地和蔼,倒是真的像一位慈祥和蔼的外公。 小宝用无比困惑的眼神看了看慕天华,又看了看那所谓的外婆和舅舅,“我问你,我出生的时候你在哪里?” “呃……”慕天华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生的! “我娘和我爹成亲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小宝又问。 “呃……”他们成亲是哪一天?他怎么记得那一天他在干吗? “当爹的,会不知道女儿是哪一天出嫁的吗?当外公的,会不知道外孙是哪一天出生的吗?” 哇,小鬼,你好犀利! 小宝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的模样,是你自己不合格,不能怪我太认真。 慕天华被小宝问得一愣一愣的,“这个,那个,小宝,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你娘是我的女儿,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哦!”小宝一脸了然,“那等我长大了再说吧,我到时候等着你解释给我听哈。” 小宝那小模样,完全没有把慕天华放在眼里。 慕天华心里那个一个恨啊,他居然也有向一个小孩子讨好的一天,偏偏他还没有半点办法为难他,如果段清狂当真做了皇帝,那么这个孩子就是太子啊! 慕千夜看着慕天华铁青的一张脸,又看了看离她最近的尉迟星韵局促不安的模样,仿佛她是一只会吃人的野兽随时会把她给吃了一般。 啧啧,她还真是有一双好爹娘啊! “慕大人,今天我累了,你们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吧,我想要休息了,来人,送客!”慕千夜看够了,腻烦了,便下了逐客令。 慕千夜话音刚落,门外进来几个士兵,一脸严肃地请慕家人离开。 慕天华心有不甘,但是见几个士兵没有表情的脸和别在他们腰间的大刀,只能将这口气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下。 “那夜儿,为父先走了,改日我和你娘还会再来看你的。”慕天华临走还不忘把戏做足。 小宝朝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等到他回过头面向慕千夜的时候,又换上一张笑嘻嘻的可爱小脸了。 “娘亲,我刚才抱着妹妹去看爹爹了,他伤得好严重,肯定很痛痛的!”小宝虽然在段清狂那边故意气着他,但是一回到慕千夜这里,就开始当起了小和事老来了。 他受伤了吗? 慕千夜的眼里闪过一些东西,醒来后,她就没有看见段清狂了,她记得他来了,也听到了他的呼唤了。 “娘亲,在军营里的时候,爹爹每天都想你,晚上居然还说要抱着我睡,拜托啦,我可是小将军呢,晚上和爹爹一起睡,别人会以为我是没有长大的奶娃娃的,那我还要怎么当我的小将军啊!”小宝忍不住爆料。“抱着我睡也就算了,还总是在睡前和我讲娘的事情,不光他自己的讲,还让小宝给他讲以前的事情!” 老爹欺负他的事情一定要说给娘亲听! “你这小鬼,没有和老娘我报备就跑出去的事情老娘我还没有和你算呢!”慕千夜没好气地说道。 老公跑得没影了,连儿子也跟着偷跑了,她这女人当得有这么失败吗? “娘……”这不是在谈老爹的事情吗,怎么扯到他这里去了,“娘,你看你儿子我这么可爱,你忍心惩罚我吗?” “少来!”慕千夜不买小宝的账。 “娘,你别那么大声,会吵醒妹妹的。”小宝忙爬上床,小手在慕千夜的胸前拍着,一脸讨好的样子。 “小宝,你娘我生的是龙凤胎,你不光有一个妹妹,你还有一个弟弟呢!”慕千夜发现他的这个儿子眼里似乎只有妹妹,弟弟被他给忽略了! “弟弟是多余的。”小宝很执着地说道。 多余的? 喂喂,这话说的未免也太伤心了吧,你让你弟弟情何以堪,虽然他现在还不懂。 “小宝只要妹妹,弟弟乱入的。”小宝又强调道。 “弟弟不好吗?”慕千夜不解地问。 “不好,弟弟会和我抢妹妹。”小宝一本正经万分严肃地回答道。 这,这是什么神逻辑? “爷,你别幽怨了,再幽怨你也得先把自个儿的身子骨养好,不然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干着急没用的!” 四个赤影来找段清狂,却被他拒之门外。 他们今儿个来可是有正经事要做,王爷要是一直不见他们,那他们怎么才好?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可是房间里依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爷,你说,这城也攻了,仗也打了,局势也日趋稳定了,这皇帝总该有人来当吧?”驼背是四个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就由他来代替大家说一说他们今天的用意。 “笨蛋,爷肯定是料到我们会来跟他谈这个问题的,爷不见我们就是摆明了不要当这个皇帝!”欧阳明轩顶了一下驼背。 废话,爷的性子他们还不了解吗?当王爷都嫌麻烦,更何况是当皇帝,高处不胜寒那,当了皇帝,这每天得操多少心啊。 “其实,想要爷有反应也挺简单的,只要把爷的一双儿女抱来,或者把那双儿女的母亲给拖来。”花和尚若有所思地说道。 “老花,你最近花酒又喝高了吧,老大和爷,现在哪个更好应付?”欧阳明轩丢了一记大大的白眼给花和尚。 没有错,夫人比爷更难对付! “我听说,夫人打算等身子骨养好就回庄园去呢!” “不是吧?” “我也是听夫人说说而已,不过一个月之内夫人应该是不会去的,毕竟她还要坐月子么。” “那一个月后呢,如果夫人真的走了,那爷怎么办啊?”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嘀咕着。 房间里的段清狂真想把外面的四只麻雀开膛破肚,烤了吃了,他们当他是聋了吗?他是受伤了,不代表他听力丧失了,他们在门外讲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欧阳啊,过些日子,你说如果爷和夜儿分开了,冷姑娘跟了夜儿,你又得跟着爷,哎……” 房间里响起了段清狂的声音。 什么? 让他和依依分开,爷啊,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老男人吗,我年纪一大把好不容易才有个小娘子,您老都已经有三个孩子了,我可是一个子嗣都还没有呢! “爷,您放心,如果老大要走,我一定第一个挡在她的面前,就是抱着老大的大腿,我也一定把老大给您拖回来!”欧阳明轩拍拍胸脯道。 “是吗?” “对,没有错。” “不勉强?” “不勉强,一点儿都不勉强!” “嗯……老花啊,这刚刚经历过战乱,听闻多了不少的寡妇,爷觉得将她们交给你是最合适的选择了,你说对吧?” “爷,我对你的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您放心,这些日子我一定发挥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一定会好好地‘开导‘夫人的!”花和尚真是怕了段清狂了! “哦?老花,你这话想必是随口说说的吧。” “不,爷,绝对是属下的肺腑之言!” “真的吗?真是让爷既激动又意外,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打算开始行动呢?” 那语气,哪里有激动和意外! “现在,马上,立刻!”老花顿时拔腿就往慕千夜的院子里跑去,他容易吗他,摊上这么一个主子! “驼背,小越……” 轮到驼背和霍战越了,段清狂的声音才刚想起,两人就一阵头皮发麻。 “爷,我们两个刚刚决定,不光会努力说服夫人,还会将二少爷,三小姐带来给您的!”霍战越忙道。 “是吗?” “是,是!”霍战越和驼背齐声应道,“爷,我们这就行动,还请爷等等,我们一定不辱使命!” 赶紧地,两人脚底抹油,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老大啊,爷他很想念你。”欧阳明轩道。 这句话已经听过六十三次了! “夫人啊,爷他很想抱一抱二少爷和三小姐。”霍战越道, 这句话是第九十六次了,“他现在可以抱?”慕千夜挑挑眉。 “夫人啊,爷为你写了很多诗,每一首都寄托着他对您深深的爱意。那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花和尚道。 “等等,这诗是他写的吗?”当她是文盲啊! “咳咳,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爷他真的有给夫人写一摞的情诗,夫人要不去看看吧?” 这什么狗屁理由,亏他们还编得出来! “可是,我听说,他现在被绷带缠得都看不见影了,他还能提笔吗?”慕千夜挑眉。 这四个人今天吃了什么药,一个个都跑到她面前来对她进行轰炸。 “夫人,爷这次是没有处理好,但是他……”驼背道。 “行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回去告诉他,要看儿子女儿,没问题。”慕千夜道。 就这么简单? “那夫人你呢?”花和尚问。 “关我什么事?” 慕千夜的话音刚落,就听得从门口传来暴怒之声。 “怎么不关你的事?” 众人纷纷往门口望去,就见段清狂一脸清爽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虽然,身上还缠着白色的布带,尽管,步伐还有一点点奇怪,但是不能掩盖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骇人的气息。 四人忙退开,让路给段清狂。 段清狂疾步来到床前。 本以为他会对慕千夜做些什么,却只见他从慕千夜的身边的孩子抱了起来。 天呐,好小,那只手,放在他的手里就像一颗小珠子一般,白白的嫩嫩的,仿佛他一用力,就能捏坏了一般。 真实地感受着宝宝在他怀里,暖暖的感觉,还有宝宝似乎在做着什么梦,手脚会时不时地动弹一下,明明是很轻微的动作,段清狂却如临大敌被吓得不轻,以为是自己伤到了宝宝。 看着面对千军万马波澜不惊的男人被自己怀里的小宝宝吓得不轻,又好笑又温暖。 欧阳明轩朝着其他三个人使了眼色,四个人便纷纷从房间里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往把门关上,将空间留给了段清狂和慕千夜两人。 “宝宝像你,这个是弟弟吗?”段清狂的脸上有作为父亲的慈爱。 慕千夜点点头。 “妹妹在哪里?”段清狂没有看到另一个孩子,被小宝抱走了? “师兄抱走了。”慕千夜回答道。 一听到慕千夜提及郁木崖,段清狂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说曹操曹操到。 刚刚被关上的门再度打开,郁木崖抱着另一个宝宝从门外进来。 段清狂和郁木崖四目相对,情况有一些诡异。 两个没有经验的大男人各自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孩,相对着,良久没有人说话和动作。 “师兄,把宝宝抱过来吧,我要给她喂奶了。”弟弟她刚刚已经喂过了,现在要给妹妹喂了。 郁木崖闻声便抱着宝宝来到了慕千夜的跟前,小心翼翼地将宝宝交到了慕千夜的手上。 两个男人都转过身去。 段清狂其实是想看的,但是情况不允许。 两人的背后,慕千夜给小宝宝喂奶,一阵阵轻微的吸吮声传入两人的耳朵里,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对于静谧的房间里的两个听力过人的人来说,足够了! 慕千夜看着两个杵在她的床前的男子。 两个人都是那么的高大,都曾为她挡风遮雨。 对于木头,她甚至是迷惘的,按照木头自己说的,他也穿越到了这个时空,只是时间点比她早,而这件事情,已经仙去的疯老头是知道的。 其实虽然两人相识了两世,真正开始认识他,却是在最近。 之前的他也不爱说话,面无表情,像一个哥哥一样,对于她,他一向不干涉,除了最后那一次,他劝了她,但是她没有听,依旧我行我素地去了。 这一世,他给她的感觉是不同的,也许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木头一直是爱她的,只是他从来没有表达过而已。 然而他们重逢的时间就注定了,她要辜负他了。 不是没有感动,不是没有心动,但是…… 她无力偿还了。 至于清狂,哎…… “师妹,我和他有事要谈一下。”郁木崖道 段清狂没有异议。 两人出了房门,来到外面,十分默契地,几个起落,两人来到了远离慕千夜的某个房顶之上,慕千夜能够透过窗户远远地看见他们,却不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我要离开了。”郁木崖率先开口道。 段清狂对于郁木崖的这个决定倒是有一些惊讶,“为什么?” “我该回属于我的地方去了。”郁木崖道。 段清狂没有追问郁木崖口中的属于他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其实对于郁木崖这一世的身份,一直都是一个迷。 “放得下她吗?”段清狂问郁木崖。 有些事情,不用明说,两人都心里有数。 “你是她的丈夫,她很死心眼的,认定了,就不会放手。”郁木崖道,“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段清狂知道郁木崖指的是什么,“完全身退是不可能的了,我不会做皇帝,夜儿不会喜欢,后宫不适合她,找一个人登基,我暂时以王爷的身份辅佐,等民心稳定为止。” 郁木崖微微点了点头,对段清狂的回答是满意的,一跃而下,郁木崖远去的方向是与慕千夜的房间完全相反的方向。 没有打算和她道别,就这样离开就好了,知道她是幸福的就好了。 段清狂凝望着郁木崖远去的背影,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疼惜她的。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皇帝有了,居然是欧阳明轩! 欧阳明轩心里那个一个苦啊,他只知道某天旁晚,天色不错,只是乌鸦不断地叫着,感觉要倒大霉。 他被爷叫了过去,当爷说,“欧阳,这皇帝你帮忙先做一阵子,就这样决定了吧,我想你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他良久没有回过神来,为什么是他? 天上掉馅饼是好事,但是馅饼太大是被砸死的呀! 于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黄袍加身了,不光登基,还带大婚同一天举行了! 他就这样替爷背了“皇锅”。 而爷自己呢,一句“爷没死,所以爷还是王爷而已”就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当然,同样悲惨的还有冷依依,她承认,她十分期待和欧阳的婚礼,但是当她突然被人穿上喜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时候,迎接她的不是一拜天地的正常婚礼程序,而是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的时候,她当场就懵了。 还有,什么时候她的族人她的老爹也都来了? “女儿啊,爹终于看到了你出嫁的这一天了。”老爹抹了一把幸福激动的泪水如是对她说。 于是,迷迷糊糊中,她大婚了,作为开国第一位皇后的身份大婚了! 两夫妻为此这心里将段清狂念叨了无数遍,他就这样将他们两人给坑了,直到登基那一天才让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 这男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这衣服是什么时候找人做好的,他密谋多久了!阴险啊阴险! 当然,被碎碎念的段清狂也很郁闷,十分郁闷。 在慕千夜做月子的时候,段清狂要去看她,每天都必须过五关斩六将。 慕千夜每天都会在她房间前的院子里布下一个迷阵。 而段清狂每天都必须要破解它才能见到他的娘子和孩子。 每天一个,不带重复的,其他人看着这夫妻两人的互动,纷纷恶寒。 人家夫妻的恶趣味,他们能怎样。 段清狂着实不容易啊,每天煞费脑筋地过了关,看到了孩子,却没有办法和孩子们的娘亲说上话啊!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慕千夜坐完了月子,便要开始行动了。 “王爷,王妃刚刚去茶园了。” “王爷,王妃刚刚说她要做一种叫做抹茶的东西。” “王爷,王妃说,她在找一种叫做化肥的东西。” “王爷,王妃……” 听着手下的来报,段清狂除了恼火就是恼火。 因为他的王妃如今不但不来看看他这个受伤的丈夫,还成天往外跑,不是忙这就是忙那,听说他娘子是下定决心要将她的茶庄打造成天下第一庄。 还将她的兄弟们都召集过来了! 这下,热闹了,只是,他被冷落了! 不,其实他也不能说是被完全冷落了,至少朝中的事情还有人惦记着他。 段清狂修书一封,让他的老爹过来,不就是为了来主持大局的吗,为什么老爹要帮着那些人来烦他? 还有长老们,他当初重新联络他们可不是让他们来烦他的。 “来人那,爷要开青楼!” 啥?段清狂要开青楼,当着皇位不坐,当老鸨啊? 他才不会告诉他们,开青楼是因为可以和某人抢生意! 慕天华又来了,他的脸上充满了焦虑,可见是真的有急事要见慕千夜。 慕千夜想了想,还是在花厅里接见了他。 看到慕千夜出现,慕天华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夜儿啊!”慕天华一张口,仿佛和慕千夜有多亲昵。 “请慕先生注意你的用词,我现在是王妃,而你不过是一介草民。”段清狂恢复了王爷身份,所以她也再度成为王妃,而相比之下的慕天华就很悲惨了,因为新帝登基,他却没有捞到任何官职,从权倾朝野的丞相沦落成了一个平民,这样的落差给慕天华的打击是十分沉重的。 “是,是,王妃!”慕天华不敢造次,“王妃,今天我来见你,是有事情想和你谈谈。” 虽然换了王妃的称呼,不过慕天华对慕千夜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呵呵,慕老先生来找本宫有什么事情吗?本宫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可以谈的!”慕千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慕天华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王妃,我觉得新帝刚刚登基,对朝廷里的事情应该还有许多不了解的地方,应该有一个熟悉情况的人辅佐左右。”慕天华婉转向慕千夜提议道。 “咦?王爷不是辅佐着他吗?还有父王,另外还有霍将军,本宫觉得新帝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那怎么一样呢,王妃说的这些人都是武将,有许多事情只有文臣才了解。” “慕老先生的意思是,新帝应该尽快任命一个丞相才对是吗?”慕千夜故意顺着慕天华的话往下说。 “不错,王妃,我知道之前我对你的关心不够,但是我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女,父亲如今不过五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如今闲赋在家,实在有些做不住。再者,你娘做了这些年的妾侍,好不容易如今成了平妻,我正想要好好补偿她一下,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没有了身份地位,连带着她这个平妻还不如之前的小妾来得有地位呢!”慕天华想着慕千夜即使不念在他这个父亲的面上,多少也要看看她的母亲吧。 “慕老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慕千夜微微一笑,“来人呐,传本宫之命,慕老先生心系天下,愿为国效力,修城墙刚好正在招募长工,就让慕老先生为国出一份力吧!” “是,属下领命。”王府的下人憋笑领命。 什么?让他去做苦力? “王妃,我不是这个意思……”慕天华急了。 “慕老先生不要着急,本宫还没有说完呢。”慕千夜打断了慕天华,“慕老先生深觉这些年亏欠了自己的妾侍,本宫今天就代慕老先生做主,遣散了他府里所有的妾侍,除却有为他生下子女的平妻和妾侍,其他一律送走,我想慕老先生这么疼爱自己的侍妾,遣散费应该不会吝啬的,就将慕府的一半财产用作侍妾们的遣散费吧。” 慕千夜就这样帮慕天花决定了。 “王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一半的财产,他失去了丞相之位,慕家如今只有支出没有收入,如果再没了大笔财产,马上就会变成一个空壳子的! “慕老先生,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激动,你不用太感谢我,如果感动得要哭的话就等回到家再哭,好歹你曾经也是一朝丞相,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嚎啕大哭可是很丢人现眼的。”慕千夜好整以暇地说道。 慕天华觉得自己彻底被慕千夜给整了! “我是你的父亲!你这样是忘本,是不孝!”慕天华怒了,便抬出了伦理道德。 “来人呐,还不快点动手,慕老先生现在浑身的精力正没处发泄呢,与其让他把力气浪费在嘴巴上,还不如让他把力气用在为国效力的份上呢!”慕千夜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偏厅。 留下慕天华僵着身子,被王府的人带走。 “驼背,对面开的是什么店,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慕千夜疑惑地问道。 “王妃,是青楼。”驼背回答道,表情有些憋笑,因为他知道对面这家青楼的幕后老板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英明神武的王爷! 哦,原来是青楼啊。 慕千夜应了一声,没有太在意。 如今的慕千夜恢复了一身男子的装扮,对于她的身份,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不知道的人不会想到。 身材恢复得还不错,原来的衣服还穿得下,就是还是哺乳期,胸部涨得不行,穿男装很不像样。 慕千夜刚要转身进店里去,就见大街上远远来过来一个队伍。 队伍很是华丽,一群打扮华丽妩媚妖娆的女子一路走来,队伍的最中央,还有一定銮驾,轻纱薄帐遮住了銮驾上的人的容貌。 慕千夜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心里想着,这应该是对面青楼里的女子吧,他们第一天开张,出来做做宣传,为自己拉拉生意。 队伍越来越近,果然是朝着对面这家新开张的青楼去的。 忽然,队伍走到慕千夜的面前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一只手拉开了纱帐,銮驾里的人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这一刻,驼背恨不得现在就发挥一下他的特长,给自己挖一个地洞,钻进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段清狂! 在这一堆艳丽女子的簇拥中的可不正是段清狂本尊吗? 这是什么打扮,如果说之前在纳兰仙儿的比武招亲会上他的打扮是妩媚妖娆的话,那现在简直可以用yd来形容了! 那衣服要穿就穿穿好,胸口露出的那一大片算什么? 还有,头发居然都不扎,全部披散着! 手里居然还拿一把扇子,你当你是北堂羽啊! 还有,现在这是什么姿势,你这哪里是坐在銮驾上,根本就是躺着,你当你是美人鱼啊! “无伤公子,我等着你哦!”段清狂抛下一句话,含笑进了青楼。 好样的! “驼背,他是卖家还是买家?”慕千夜深信身边恨不得当场挖地洞躲起来的驼背是知情的。 “王妃,那个,这青楼,是王爷开的,王爷还说,说……” “说什么?” “说他会亲自卖艺……” 段清狂去卖艺! “呵呵。”慕千夜冷冷地笑了两声。 “王妃,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他不是等着我去消费么,今天应该是他的‘第一次’吧,趁着还新鲜,买下来尝尝再说。” 慕千夜说完大步往青楼里迈去。 走到门口,慕千夜才猛然注意到这青楼的名字:千夜**窟! 真是……不错的名字! 慕千夜一进门,就有姑娘涌了上来。 “哎哟,无伤公子,久仰大名,今儿个我们‘千夜**窟’第一天开张,公子就来捧场,我们好荣幸哦,我们这儿这么多漂亮的姑娘,不知道无伤公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慕千夜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这些烟花女子,“我要今天銮驾上的那个人。” “哎哟无伤公子,要不怎么说是公子眼光好呢,只是,他可是不随便接客的呢!” “呵呵,他会接我这个客人的,我们的交情不一般呢!”慕千夜咬牙切齿地说道。 “呵呵,那无伤公子你稍等一下,我让人去问一问!” “等,你放心,我一定会等的。”慕千夜盈盈地笑着。 过了一会儿,那人等到了回信。 “无伤公子,请上二楼的狂夜阁,他在那里等着公子。” 狂夜阁,用得着每一个名字都取得这么刻意吗? ------------ 第九章 大结局 慕千夜上了楼,推开了狂夜阁的门,一进门就看到了手抱琵琶,看起来很是妖媚的段清狂正看着自己。 “无伤公子,要听曲吗?” 其实,段清狂的用意不难懂,这不就是吃果果的勾引吗? 引诱某人犯罪! 慕千夜淡定自若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品尝起来,看起来仿佛丝毫没有受到段清狂的影响。 “你会谈什么曲子呢?”慕千夜不紧不慢地问道。 “人月圆,愿成双,昼夜乐,鸳鸯儿,蝶恋花,动相思,不知道无伤公子想要听哪一曲呢?”段清狂道。 这些曲名…… “这些曲名都不好。”慕千夜道。 “无伤公子倒是说说看,这些曲名如何不好呢?”段清狂问道,他等着她给他一个答案。 “都是风花雪月儿女情长,好男儿志在四方,怎能为一点儿女私情牵绊住呢?”慕千夜反问。 段清狂忽地站起身,坐到了慕千夜的身边,近距离地看着她,“儿女情长不好吗!” 段清狂咄咄逼人,他不容许慕千夜后退,不容许慕千夜逃避他的目光。 “不好,儿女情长便英雄气短,为一人而负了天下所有人,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难道说睿王爷打算弃一世英名不用,换万世骂名吗?” “呵,本王活着的时候,谁敢论本王的是非,本王死了,他们要骂又与本王有何关系?” 段清狂忽地抓起慕千夜的一只手臂,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今儿个我们青楼第一天开张,无伤公子就急着来捧场,可见无伤公子对本王还是极满意的,如果本王不能让无伤公子享受到最为周到的服务,那就是本王的不是了!” “段清狂,你这个混蛋!” “呵呵,小野猫,你的小爪子终于打算露出来了,本王早就想撕了你的冷静了,这些天你那冷淡的样子真是讨厌死了,本王还是喜欢重口一点的!”段清狂顺势在慕千夜的脸上舔了一下。 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一阵湿润的感觉,慕千夜另一只手便往段清狂的身上打去。 段清狂也不示弱,一只大掌擒住了慕千夜的两只手。甚至将慕千夜整个人都囚禁在了自己的怀抱里,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用自己的怀抱禁锢住乱动的慕千夜。 “你个混蛋,你tnnd放开我!”慕千夜继续挣扎。 “不要乱动!”段清狂低低地吼了一声。 “干嘛!”慕千夜吼了回去。 “你想要我干嘛!”段清狂说着特意晃了晃,让她知道她现在他的腿上乱动是怎样危险的一件事。 呃…… 慕千夜明白了,撇开脸。 房间里有片刻的沉寂,好半晌,慕千夜开口了。 “清狂,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段清狂几乎是暴怒,“你给我再说一遍试试!” “我说,我们离婚吧。”慕千夜不怕死地重复了一遍。 离婚! “给我理由!”谁给她的胆子!段清狂褐色眸子的深处似乎有一簇火焰慢慢延烧开来。 “我……清狂,我不适合做王妃。”慕千夜道。 “你哪里不适合了,你做得很好!” “你不在的那些日子,我发现我更喜欢当我的茶庄老板娘,更喜欢折腾我的茶园,当王妃太累了,规矩多,还有一些苍蝇一天到晚来烦我,王府太小了,我不喜欢,所以……” “所以你连我都不要了!”段清狂低头看着慕千夜认真的神情,大为受伤,段清狂用褐色的眸子紧盯着慕千夜,薄唇抿成一直线,原来的俊脸瞬间变成冷酷严厉,浑身散发出危险的信息。 猛地,段清狂俯身吻了慕千夜。 “唔——” 他要惩罚她,她居然不要他,她居然敢! “唔……痛……” 慕千夜的嘴被堵着,声音都支离破碎了。 她整个人都被段清狂禁锢住了,挣扎不开。 段清狂吻得狂野,仿佛是要将慕千夜整个人吞下去一般。 好半晌,段清狂才放开了慕千夜,慕千夜的嘴唇因为他的啃咬吸吮而变得嫣红微肿,上面还有点点水光,“你明明对我还有感觉!小野猫,说谎是不对的。” 段清狂板着一张脸,十分严肃认真地对慕千夜说道。 “你想太多了!”刚才的激吻让她失了理智,乱了分寸。“这么诱人的男人,老娘,老娘当然是会有感觉的。” 说这话的时候慕千夜刻意避开了段情况的眼神,这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诱人吗? 段清狂眯起了眼睛,手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慕千夜胸前,“又扮成男人,不乖,缠了很多吧。” 段清狂的话音落下的同时,慕千夜也感觉到有一只毛手伸了进来。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 “干什么拦着我,老子就看中这间房间了,老子多的是银子,老子……” 吼声戛然而止,房门外的人,青楼女子连同这位大喊有钱的公子和他带来的人全部石化了。 有没有搞错? 如老鸨所说,房间里真的有人没有错。 可是为什么是两个男人。 还是两个赫赫有名的人,无伤公子和睿王爷! 不是吧,这两个人…… 莫非,睿王不愿登基为帝是因为这个无伤公子?天呐,他们看到了什么,原来传闻是真的,睿王好男风! “对不起,小人错,睿王爷,无伤公子,你们继续,继续。”门外的那人连忙退了出去。 门再度关上。慕千夜叹息了一声,“清狂,我知道你不可能不做这个王爷,现在大家都还需要你,而且你也放心不下,那么就不要勉强你自己,做原来的你就好,有事就出现主持大局,没事你就逍遥自在遨游天下,而我,依旧是我的无伤公子……” “慕千夜!”段清狂直接吼了慕千夜的名字,眼见得是真的生气了。“你休想!放弃这个该死的想法吧!” 段清狂气急,夺门而出。 于是,精心准备的色诱,最后不欢而散。 一次失败了,不代表什么,我们有的是机会! 厨房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鬼鬼祟祟。 “父王,你说这次能成功吗?”小宝满脸质疑地看着正在准备“加了料”的参茶的段清狂。 “这次一定没问题,你娘上一次被下春药的结果是我们有了你。”睿王爷一脸的自信。 “可是这是你第①38看書网没有问题了!”小宝双手抱胸,小嘴一嘟,明显不信任男人。 “儿子,你不是应该站在你父王我这边的吗?”说完段清狂端着他精心准备的参茶往慕千夜的房间走去。 “夜儿。”段清狂进门, 半个时辰后。房间里热血沸腾,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不断地传出来。 慕千夜星眸半放,朱唇欲滴,漆黑如丝的秀发披散在雪白的肌肤上,雅致的肚兜包覆着玲珑小巧的双峰。 “夜儿……”段清狂的声音显得有点粗嘎,口干舌燥。 “啊……你这个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清狂,你这个混蛋……”慕千夜拖着黏腻的声调骂着可惜不具有一点威慑力。 段清狂坐在床边近看慕千夜,她身子发热,眼露媚态,吐气如兰,朱唇微放。 “混蛋,混蛋,居然算计老娘!”她一边亲吻还一边用娇吟的声音骂着段清狂混蛋,声音听起来不像是骂人,倒像是绵绵的情话。 “夜儿!”段清狂沙嘎的叫了一声,理智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果然,春药好管用!嗷嗷嗷! 两个时辰后,房门一开,有一个大型物体被人从房间里丢了出来。 段清狂从地上站起来,委屈地冲着房内喊:“娘子,你始乱终弃,过河拆桥,你还我宝贵的种子……” 房门再度打开,一锭银子飞来,准确无误地落到了段清狂的手里。 “你的过夜费。” “……” “哎!”小宝坐在台阶上,双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小脸上写满了烦恼。“哎!” 年纪不大,叹息声倒是挺大的。 “小宝,你叹什么气啊!”百里冰不解地看着小宝,不解他为什么唉声叹气的。 “冰姐姐,你说小宝以后是跟着父王好呢,还是跟着娘好呢?”原来小宝正在为他今后的人生犯愁。 “这个有什么区别吗?”百里冰不理解小宝的意思。 “当然有区别啊,小宝的爹和娘要分开了,那以后小宝就只能跟他们其中的一个一起生活了!” “分开?为什么要分开?” “哎,谁知道他们大人在想什么啊,真麻烦!” “那我们让他们不要分开不就好了吗?”百里冰理所当然地说道。 让他们不要分开? 对哦,他怎么忘了呢,身为他们的儿子,为了他以及弟弟妹妹的幸福,他一定要让他的爹爹娘亲和好如初,以后一直生活在一起,这样他也就可以和妹妹生活在一起了,那个弟弟他可以不要吗? 小宝捏着自己的小下巴,思索着要怎么样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哎,烦人,现在干爹们都各自有娘子了,都没空理我了,我该找谁去商量呢?木头叔叔是还单身啦,不过他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一想起这事儿,小宝就恼,浑球最近完全跟只死猪一样,每天连东西都懒得吃了,只知道睡睡睡,睡死他得了! 不知道有一天要是他不见了,这只臭老鼠会不会也这么吃不下东西! “小宝,你放心,我会全力帮助你的!”百里冰十分仗义地说道。 小宝点了点头,“嗯,那就靠我们两个了!” 夜静悄悄的,临时宅邸的临时书房依旧灯火通明。 小宝和百里冰两个人走到房门前,双手抱胸,“老爹。”老爹的脸看起来很臭耶! “有事吗?”段清狂没有抬头。 “老爹,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坏习惯。”小宝笑呵呵地说道,同时牵着百里冰的手往里走,来到段清狂的书桌前方站定。 “什么?”段清狂其实没有心思在听小宝说什么。 “每次你和娘之间有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总是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很忙很淡定,但是,只要稍稍观察就会发现,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淡定。”小宝从容地来到了段清狂的身边指了指他桌子上的书道,“老爹,虽然我还没有看过,但是觉得这本写着‘春宫图’三个字的书应该不是你当下应该看的文件。” 段清狂一顿,面不改色地回答道,“这里面有驯服你娘的技巧!”其实他心里正在大吼着,哪个混蛋在他的桌子上放了这种东西的! “是吗?我也来看看……”小宝探头望去。 段清狂一个闪身,收起了这本秘制春宫图,“咳咳,小孩子大晚上不睡觉做什么?” “小宝,我知道,春宫图啊,是教男人和女人生宝宝的!”百里冰为小宝解释道。 “不是吧老爹,”听了百里冰的解释,小宝瞪大了一双眼睛,“那是我娘,不是母猪!” 段清狂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好吧,不争论这个问题了,小宝想,他今天来可不是和父王研究这个问题的,他是来办正经事儿的! “父王,妹妹要过满月了!”小宝提醒道。 段清狂最近愁肠百结,倒是忘了这么一回事了。 “父王,想不想听一听小宝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段清狂狐疑地看了一眼小宝。 “爹,你这是在怀疑你亲生儿子吗?” “……” “爹爹,我跟你讲,我和冰姐姐商量过了,我们……&,&” 第二天一大早,慕千夜如常地起床,她现在还住在原先的沐王府(临时的睿王府)里。 昨儿个爹突然说想要和两个孩子一起睡,慕千夜不忍驳了爹的意思,就应了,现在正打算要去爹那里将两个孩子抱回来。 “夜儿,夜儿。”段痕水急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爹,出什么事情了吗?”慕千夜见段痕水慌慌张张的样子,一颗心便被提了起来,能让爹这么慌乱的事情,慕千夜当真想不出几件来,仅有的那几件,都是慕千夜不愿意去想的。 “夜儿,两个孩子,不见了!”段痕水脸上写满了慌乱急切和懊悔。 什么?两个孩子不见了? 慕千夜也跟着急了起来,会是谁呢? 事到如今,又有谁会在睿王的头上动土呢? 段痕水慌乱紧张的模样让慕千夜不疑有他,当即便拿了衣服往外奔去。 慕千夜前脚刚出王府的大门,小宝,百里冰还有两个“不见了”的孩子就出现了。 “哇,爷爷,原来你的演技这么好!”小宝抱住段痕水的大腿,一脸赞扬,他可是一点儿都不夸张,如果不是爷爷这么卖力的演出,娘亲铁定没有那么轻易相信的! 反正换做是他的话,娘亲肯定会怀疑。 所以啦,小宝就发挥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段痕水来做他们的最强后盾,因为段痕水的话,慕千夜不会起疑心。 “哎。”段痕水叹了一口气,“但愿那个臭小子不要辜负了老头子我的卖力演出啊,这一次,我可是把老脸都给豁出去了,哎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准备准备,有一段时间我不能回来了!” 段痕水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了。 一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收拾细软去了! 慕千夜刚走到门口。 “王妃,您这是要上哪儿去?”霍战越喊住了慕千夜。 慕千夜顿了一下,孩子的事情王府里的人可能会有什么线索,“孩子们不见了!” “王妃,我想小郡主和小世子应该都还在王府里。”霍战越道,“昨晚王爷想念两个孩子,便找人去老王爷那里将孩子抱过去了。” “那为什么父王不知道?” “大概是老王爷睡熟了,又或者是老王爷年纪大了,记不太清楚了。”老王爷,属下对不起你。 慕千夜听霍战越说孩子们在段清狂那里,便冷静了下来,“王爷他现在在哪里?” “王爷一大早就抱着孩子出去了。”霍战越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出去了?去什么地方?”慕千夜微微皱眉。 “嗯,好像是去青楼了。王妃你也知道的,王爷他正是精力旺盛的时期,这么久了,那个那个,人之常情么!”霍战越在心里憋着笑。 “他带着两个小孩子去了青楼?他就算是猴急干嘛拖着两个孩子一起去!”慕千夜没好气地说道。 算了,先去把孩子带回来再说! 慕千夜想着,便骑上马儿,径直往千夜**窟而去。(话说,门口怎么刚好放着一匹马?) “无伤公子,今儿个来得真早啊!”一进门,老鸨就一脸暧昧地看着慕千夜。 “呵,有人不是比我还要早吗?”慕千夜脚步没有听,熟门熟路地上了楼,狂夜阁! 慕千夜毫不客气地推开了房门,房间里,床榻上一片凌乱,床榻下面凌乱地放着男人和女人的衣服。 床上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不用说,是段清狂,另一个慕千夜没有看到脸,下意识当成是这里的姑娘了。 最夸张的是,被子底下的两个人还这剧烈地运动着。 “段清狂!”慕千夜咆哮道。 “哎哟,无伤公子啊,你怎么来啊?”段清狂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起来是被慕千夜刚刚吵醒的。(轻功好就是好啊,速度比人家骑马来的还要快啊!) “难道睿王爷来得,我就来不得吗?”慕千夜冷冷地说道,双手握拳,如果现在给她一把宝剑的话,她现在就上前去砍了这对奸夫淫妇! 段清狂对慕千夜脸上出现的生气的表情很是满意,她的心里是有他的!“本王是这儿的老板,和无伤公子自然不一样!” 段清狂说着突然起身,“十分不经意”地让被子滑落下来,掉到地板上。露出了两个衣衫完好的男人! 是两个男人! “哎呀,王妃,你怎么来了?”床上的另一个人惊坐而起。 花和尚? 慕千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段清狂邪邪地笑着,玩过火了小野猫当真不理他了就不好了,“老花这混蛋大半夜的跑来这里玩女儿还不带银子,他说自己是我的人,老鸨和姑娘们都不信,这不,本王只好一大清早地来救他了。刚才你进来前,本王正这揍他呢!” 慕千夜嘴角再度抽搐了,“孩子呢?”这才是主题。 “什么孩子?” “你和我的孩子!”难道他还有别的孩子吗? “孩子怎么了?”段清狂一脸不解。 “小越说被你带走了。” “本王怎会无知地将孩子带到青楼里来?”段清狂反问。 “……”慕千夜顿了一下,不在清狂这里,那么孩子到底被带去哪里了? “孩子不见了吗?” “昨晚和父王一起的,清早醒来父王说不见了。”慕千夜稍稍冷静了一下,她不断地思索着可能的情况,可是她真的想不到有做这样的事情的动机和能力的人。 慕千夜颓然地坐了下来。 段清狂上前将她搂进怀中,慕千夜很难得地没有挣扎。 段清狂想,儿子啊,搞不好你这招真的有用。 “夜儿,别担心了好不好?你看你,眉头又皱起来了。”段清狂哄着慕千夜。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那是他们的孩子啊…… 忽地一枚飞镖从窗外飞入,穿透窗户纸,准确无误地钉在了慕千夜面前的桌子上。 好快! 什么人? 段清狂二话没说便破窗而出,过了一会儿,他空手而归,朝着慕千夜摇了摇头,他没有追到对方。 这回段清狂的脸上也浮现了忧虑,这可不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对方的武功并不这他之下! 慕千夜拔出了桌子上的那枚飞镖,上面还有一封信。 “孩子在我手里,午时三刻,宝夜茶园,见不到你们,我便要了他们的命。” 落款是……北堂羽! 两人不由地一震,北堂羽?为什么? 慕千夜不相信自己看错了人,可是,事实却摆在他们的眼前。 慕千夜和段清狂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动身往茶园而去。 两个急急忙忙的身影落在正从床上起来的花和尚的眼里,王爷的演技有进步啊,原本以为王爷肯定要演砸了,不想居然演的这么逼真,话说刚才那飞镖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没有事先和他打一声招呼呢? 段清狂和慕千夜来到了茶园。 广阔的茶园,远远地望去,整片整片的碧绿色。茶树直到腰的高度,所以大老远地,两人便能看到站在茶园中的北堂羽以及他怀里的两个孩子,一手抱着一个。 段清狂一把抱起慕千夜,在茶树之上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北堂羽的面前。 “北堂羽,你想做什么?”慕千夜皱起了眉头,她的目光落在了北堂羽怀里的孩子身上,孩子很安静,没有哭闹,正睡得香甜。 “做什么?你问我做什么?你是什么时候在二哥的身上下的蛊毒的?”北堂羽厉声责问慕千夜。 “江州府进贡的茶叶是我提供的,交换的条件是保纳兰仙儿一命。”慕千夜面无表情地回答。 “好啊,那么一命抵一命,今天,你们两个必须死一个,不然,就是你们的孩子死,给二哥陪葬!”北堂羽说这样的话的时候脸上居然还能挂着温和的笑容,简直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 “毒是我下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慕千夜向前走去。 段清狂拦住了慕千夜,“这种事情你就不要跟我抢了,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对你做的一切负责。” “谁是你的女人了,我跟你离婚了!” “不是还没有离吗?本王不记得我又写过休书给你!” “但是我已经这样决定了!” “本王允许了吗?” “你允许不允许关我什么事情,我决定了!我不要做你的王妃,我喜欢做我的无伤公子!” “那本王就娶无伤公子!”段清狂说完径直朝着北堂羽而去。 慕千夜一把抓住段清狂的衣袖死死不放,“你死了,江山怎么办,你好不容易为百姓争取来的安宁可能没几天就会因为你的死而破碎掉,欧阳没有你是撑不起新生的朝廷的!” “呵,没有你,要江山做什么?没有你的江山,你以为我在乎去守护吗?”段清狂回过头,他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很浅很浅,仿佛是天边一抹淡淡的云霞。 没有你的江山,你以为我在乎去守护吗? 一遍一遍地,在慕千夜的耳边萦绕,在慕千夜的脑海里回响着。 段清狂放开了慕千夜,迈开了步伐,坚定从容地走向北堂羽。“杀了我,然后把孩子交给她。” “睿王爷,你可想清楚了,女人,小孩,你应该从来都不愁才对,命可只有一条。”北堂羽嘲讽着道。 “本王想好了,没办法,谁叫本王也是个死心眼的人呢,一不小心爱上了一只小野猫,就不打算放掉了。”段清狂说的风轻云淡,却是那么得真切。 “北堂羽,你给我听着,我不准你动他!”慕千夜猛然上前。 “啧啧,都这么想死,不如让你们做一对鬼鸳鸯好了。”北堂羽说着同时逗弄了一下怀里的两个孩子。“喏,地上有一瓶鹤顶红,喝下去,欧阳明轩绝对没有时间来救你们!” 在北堂羽的跟前,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瓶。 段清狂一把将地上的瓷瓶捡起,当即往自己的嘴里倒去。 从拿起瓶子到喝下所有的毒药,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瓶子空了。 段清狂笑了。 慕千夜看了一眼北堂羽,看了一眼那只空了的瓶子,猛地扑到了段清狂的怀里,吻住了段清狂。 小舌执着地要撬开段清狂的双唇。 察觉到慕千夜要做什么,段清狂紧闭双唇。 慕千夜不断地在他双唇上舔着,吸吮着。唇上应该还沾着毒药! 夜儿不要! 清狂,谁准你随便抛下老娘的!少给老娘自作主张! “干爹,你干嘛捂着我的眼睛啊,我要看啦!” 小宝稚气的声音乱入了。 什么情况? 段清狂慕千夜在一瞬间分开了,发出声音的地方,他们看到了小宝,欧阳明轩,冷依依,驼背…… 大家都在…… 然后,北堂羽笑得更欢了。 “喂小子,我的演技不错吧!”北堂羽朝着远处的小宝道。 “羽叔叔,你演的比父王他好太多了!”谁叫羽叔叔的笑容会骗人呢? 这下,段清狂知道自己也着了道了! “你们什么时候混到一起的?”慕千夜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看北堂羽。 “小宝是小孩子,这种事情当然要找人帮忙才对么!”小宝无辜地笑笑。 小孩子你个大头鬼!慕千夜翻了个大白眼,真是败给他了! “小宝自己也做了好大的牺牲的好不好?” “你做了哪门子的牺牲啊?” “我把妹妹借给了羽叔叔!”小宝十分认真地说道。(小宝啊,你别总忽略你的弟弟好吗?) 这牺牲,还真大啊! “北堂羽,你又是怎么回事,北堂希的事情……” “这不能怪你,是他自己做过火了,我会找人努力为他续命,能不能活下去,听天由命。”北堂羽叹息道。 吼,吓人啊,抬出这么严肃的事情来,能让人不信吗? “父王,娘亲,现在你们可以和好了吗?”小宝问出了最最关键的问题。 “对啊夜儿,你如果真的要和本王离婚,那本王现在就去找一瓶真的毒药喝!” “我想好了,我还是不要当你王府里的王妃!” 啊? 众人的嘴巴都张的大大的,闹了半天,都白忙活了? 段清狂如狼似虎地看着慕千夜,混蛋小野猫,她这是要让他把一颗心掏出来给她看吗? “我当你养在外面的王妃,好不好?”慕千夜甜甜地笑着,双手勾着段清狂的脖子,向他撒娇道。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那有什么问题! “好,本王的无伤公子!”管他是在王府里的还是在茶庄里的,只要是他的小野猫,他的夜儿就好了! 双臂紧紧地圈住慕千夜,两人不顾大家在场就秀起了恩爱。 父王,娘亲,拜托,不能等回家后再亲热吗? 就在这个时候,茶园的周围涌现了更多的人来。 慕千夜的兄弟们,纷纷来了,段清狂的那些赤影,暗影也都出现了!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慕千夜迷惘地看着段清狂。 “我想,这回是要给两个孩子过满月了。”段清狂心里虽然气他儿子摆了他一道,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小鬼还真的帮了他这个当爹的一把,最后是给两个孩子过满月酒,这应该没有错吧。 茶园里,露天摆起了酒宴,没有其他的官员,只有几个自家人来参加。 不过还是十分热闹,光是赤影和暗影就好几十号人了,更别说慕千夜还有十几个兄弟了。 欧阳明轩和冷依依今天自然是翘班了。 理由还很光明正大。 慕千夜看来看去,发现少了一个人。“清狂,爹他人呢?” “不知道……”他的宝贝孙子孙女过满月他怎么不见人影了呢? “我知道我知道!”小宝抢话道,“爷爷说他跑路去了,因为早上骗了娘亲所以打算消失一段时间,不过小宝知道爷爷这是借口,他早就想要出去找夏侯姑姑了!” 咳咳,小宝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给你爷爷留一点颜面啦! “喂,他怎么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慕千夜抬眼,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慕逸风。 慕逸风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慕逸风来到了段清狂和慕千夜的面前。 “你怎么过来的?” 这事儿应该没有外人知道才是,不然今天这里早就被其他的大臣官员给挤满了。 “是我告诉他的。”北堂羽道,他们曾经同是京城四公子,交情不浅。 “千夜,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和你说什么,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慕家,”慕逸风道,“父亲他如今已经瘫痪在床,不管他有没有醒悟之心,他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了,希望你忘了他们对你的不好,不要让他们的过错成为你心里的阴影。” “谢谢你。”慕千夜虽然没有办法开口叫他一声大哥,但是并不讨厌他。 段清狂轻轻地抚摸着慕千夜的后背,同时在她的耳边低语道,“以后你还有许多机会接触他的,再决定要不要叫他一声大哥好了。”他打算重用慕逸风。 慕千夜轻柔一笑,“大家都齐了,不知道木头现在人在哪里。”慕千夜不由地想起郁木崖来了,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按照他的性子,估计又没有好好照顾他自己了。 “别担心,我有办法找到他的,只是今天来不及了。”段清狂向慕千夜许诺道,同时他还有一些问题要问郁木崖,他没有忘记那两个属于神机老人的预言,如今看来,好像都没有实现,究竟是预言错了,还是时间没到,可千万别是后者,他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听说,睿王段清狂和那名满天下的茶庄老板无伤公子之间关系“非比寻常”。 听说,睿王段清狂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娶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子做王妃。 听说,那是一个窝囊到极点的王妃,毫无存在感的王妃。 听说,那个王妃只能留在家里做黄脸婆,而他的丈夫睿王段清狂成天出去与那无伤公子厮混,关系暧昧。 狂夜阁中,床榻之上两人四肢交缠,五指相扣。 “王爷,他们说我是黄脸婆。” “他们嫉妒你。” “王爷,他们说你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他们嫉妒我。” “王爷,他们还说你和宝夜茶庄的老板有一腿。” “这个是事实,你现在就光着身子躺在我的怀里,多少腿都有了。” 谁说王妃是待在王府里的? 他家的王妃扮男子,开茶庄,活得逍遥着呢! “王爷,为什么每次我们‘偷情’都要到狂夜阁来?” “这里是专门为我们偷情而准备的,外面莺莺燕燕的,容易混淆视听。”段清狂的手把玩着慕千夜的发丝,“对了夜儿,你这一次打算去多久才回来?” “不知道啊,少则十天,多则一月吧。” 段清狂一听少则十天多则一月,顿时脸就黑了一半,“不能让别人去吗?” “有些事情必须亲力亲为么!” “那本王岂不是有很长一段时间要见不到你了?”相思之苦有谁能解?也许,当初同意让她做她的逍遥王妃这个决定是不明智的! “嗯,我会想你的!” “我要听的不是这句。” “哦,换一句,我会尽快回来的!”慕千夜俏皮一笑,舒服地在段清狂的怀里蹭了蹭。 “哼。”段清狂哼了一声表示他的不满。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敲什么敲,不知道爷正在办正事吗?”段清狂朝着门外吼了一声,没见他心情正不好吗? 门外的驼背深表无辜啊。 “回王爷的话,是有要紧的事情啊,郁公子,郁公子他在茶楼里等着见王爷和王妃呢!”驼背硬着头皮回答道。 什么?木头师兄出现了? 都过了大半年了,终于有木头的消息了! 慕千夜连忙从床上起来,开始穿衣服。 段清狂不满地想要将慕千夜拉回自己的怀里,“他既然来了,不见到你肯定是不会走的,晚点去也没有关系!” “不行,我已经大半年没有见到木头了!”慕千夜不理会段清狂的怨念,身上继续利落地穿着衣服。 你大半个月不见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猴急?段清狂小声地嘀咕。 在他怨念的时间里,慕千夜已经穿戴好了,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 段清狂不情不愿地也穿衣服,准备去见木头! 慕千夜小跑回茶楼,就见郁木崖正在她茶楼的二楼里坐着。 “木头!”慕千夜有些激动地看着郁木崖,还好还好,大半年不见,他总算没有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 “师妹。”郁木崖道,然后就没有声了。 “木头,这大半年跑哪儿去了!”慕千夜捶了郁木崖胸口一拳,“对了,我让孩子们也过来一下,小宝天天念着你呢!” 慕千夜忙转身对着门外伺候着的人吩咐道,让他们去把小宝,小狂子和小夜子带来。 在其他人来之前,慕千夜又不断地问着郁木崖一些琐碎的事情,都是慕千夜说,郁木崖点头或者摇头,哎,笨木头还是不太会说话啊! 然后段清狂,小宝,小狂子和小夜子陆陆续续都来了。 “木头叔叔!”小宝见到郁木崖可高兴了,当即化身为人肉炸弹直接飞进郁木崖的怀里。 “木头叔叔,小宝好想你,你为什么都不来看小宝,你看小宝最近都长高了,武功也变厉害了,你什么时候交小宝让赤狼听话的武功啊?”这臭小子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小宝怀里的某只老鼠也不安分地爬了出来,直往郁木崖的身上爬去。 哎,这只没有节操的臭老鼠啊! “咳咳。”段清狂轻咳了两声,“郁师兄啊,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你问吧。”郁木崖道。 “关于神机老人的预言,不知道郁师兄可否解释一下呢?”这事儿不问不爽啊! “哪一个?” “两个都有。一个一个来说吧。” “那日我问老头,师妹以后要嫁给什么样的人,老头说,得到师妹的人是一个得到天下的人。”郁木崖十分淡定地回答了。 然后段清狂和慕千夜石化了。 得吾之女弟子者得天下,原来是这么一个意思? 不是说,得到了她,就可以得到天下,只是说,她要嫁的人是得到天下的那个人而已!这个“她”在这里面完全不发挥什么作用的! 老头,你赢了,死前还要玩一下文字游戏折腾一下你的徒弟和天下人啊! “那关于你和夜儿命定的姻缘的事情呢?”段清狂其实更加在意这一个。 “这个没有错。”郁木崖很肯定地说道。 不会吧? 没有错? 慕千夜想了想,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木头,疯老头的原话是怎样的?” 郁木崖想了想道,“老头的原话说:以后你想要娘子,还得管你师妹要。” 哦,原来是管她要娘子啊! 段清狂和慕千夜齐齐舒了一口气。 等等…… 段清狂,慕千夜小宝三人同时朝着还在咿咿呀呀的小夜子看去…… 父子俩反应迅猛,当即护着小夜子后退几步,远离郁木崖。 女儿是他的!死木头给他滚远点! 妹妹是他的,不可以和他抢! ------题外话------ 以后再也不敢写肉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