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玛丽杰克苏日常 作者：寂静清和 文案 玛丽苏和杰克苏的日常。 不知道多长，大家看着乐。 姐夫的cp是周天。陈浩就是打酱油的哈！ 求收藏，1v1 he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柯倢，苏离 ┃ 配角：藤天，藤少，陈可，周天 ┃ 其它： ☆、第1章 杰克苏出来啦 苏离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老佛爷从小就念叨，怀上苏离三个月，苏离的爹就开始作死地找三儿，生下苏离三个月，他爹直接拿了家里几万块和三儿跑了。 苏离的离就是离婚的离，没别的意思。 老佛爷给儿子取这个名字痛定思痛地提醒自己——让你找男人眼瞎！ 于是佛爷天天喊着儿子的名字鞭策自己好好生活不要被男人的外表所迷惑。 别说这效果还真不错，苏离十岁的时候老佛爷就成功找到了现任丈夫——东南亚做进出口生意的土豪刘屠。 两人都是二婚带娃，虽然贫富差距过于悬殊，可谁让老佛爷离婚后注重保养，三十来岁还美得风韵犹存，再加上“秃叔”的身高和相貌实在有点“惨不忍睹”…… 于是两人结婚十几年，感情愣是如胶似漆地好得不得了。 托秃叔的福，苏离青少年时期要啥有啥，该有的教育没一样落下，该得到的父爱也没缺失多少。 怎么看苏离也算是半个“富二代”整个“人生赢家”。 不过对苏离来说，有两件事一直是他人生过不去的坎： 第一就是觉得自己的名字带着股邪门的味道。 而第二个就是—— “小离子，你家柯倢明天放出来了，琅西看守所下午四点半。兄弟几个都约好不出现专门给你制造机会……” 9点回家的地铁上，车厢正咣咣地摩擦着铁轨，苏离被挤在一个角落里，身边的大叔大概几年没有洗过澡，腋下飘出的味道很销魂。 “不认识。谁呀。”地铁里信号不好，苏离深深地皱眉。 “哎哟，三个月前是谁在看守所外哭得爹妈都认不出，人家罗洛这三个月可在家里改过自新从新做人，听说厨艺好得都快上舌尖上的中国了，你再不抓紧时机，人家可就……” “滚蛋，我是中国好公民，不认识藏/毒犯罪的。挂了！”苏离咬着牙根挂了电话。眉眼皱得快赶上夜煞。 “柯倢……” 苏离默念一个名字。 心里两万头草泥马正踏着车厢和铁轨的摩擦声狂奔而过。 次日，城东郊区琅西看守所，下午四点半。 苏离的小宝马离看守所后门有一段距离。 这车是老佛爷上个月送他的生日礼物，硬说是这几年他上缴工资的“理财增值”，苏离用屁股想想就知道一定是秃叔买给他的。 此时苏离正戴着黑超太阳镜，蹲点快一个钟头了，刚实在忍不住上了回厕所，点纠结——会不会没接到。 “咔嚓——” 突然车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苏离差点没吓死，“我草，你有病！” 后座突然多了个大个子，大冷天就穿了一个挫到家的蓝色T恤，圆不溜丢的一颗板寸大脑袋四处张望着。 “啧，外面的空气真不错。新车也不错！”有人笑靥如花。 “真该再多关你几个月。”苏离瞪了会儿人，看到没心没肺的某人下巴上的一道血口子，声音到底软了几分：“哎，你脸上怎么弄的？” 柯倢随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眯着眼睛一脸无所谓，长手一勾：“ 哦，早上出来太兴奋，刮胡子没个轻重。有没有烟？” “没！”苏离没好气，他看到柯倢手上的多了好几个伤疤，看来这人在里面没少吃苦，不过……活该：“喂，送你去哪？罗洛那儿？” “不。”身后蹦出了一个字。 “哟，被他爹教训了顿送进局子就怂了？”苏离偷偷翻了个白眼。 “……”柯倢五味杂陈，哑了。 秃叔送的小宝马性能很赞，行驶在路上一点也不颠簸。 冬天快来了，天黑的也快，窗外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 “和我回去吧。”拐了几个弯苏离从包里摸出没开封的烟和打火机往身后一丢。 柯倢接过冰凉的打火机，握在手机很快就暖了，捣鼓了半天也没见他点烟：“苏离，其实罗洛他——” “咔——”一个红灯苏离报复性地猛踩刹车，从柯倢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果然能让他整个人瞬间爆掉：“你tm脑袋有坑还是怎么地，对，我知道你心里只爱你家罗洛，但是他们家人真的把你当人看？随便整整你就能进看守所蹲半年。你知道你现在……我草。” 柯倢知道苏离会是这个反应，刚要张嘴解释，苏离的话就和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 “是，是，你外婆给你算过，他是你的真命天子，上辈子情人下辈子也是情人，一万年前从木乃伊开始你们就是情人抱在一起沉睡千年现在苏醒……”苏离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于是你们相爱相杀，天天上演八点档，演到拘留所里去了！” 苏离酸得不要不要的，不用回头就知道后座的柯倢正一脸便秘痴呆样。 两个人高中认识到现在十年多年了，这人干什么都爽快，包括十多年来拒绝自己十几次都坚决如铁，麻溜得不得了，可是一旦遇到罗洛那个小贱人，柯倢一秒钟就能怂成一条狗。 罗洛虐他一万遍，他把人家当宝贝初恋一万年。 ——整个就一sb杰克苏 那个罗洛也是，直男癌晚期一个，明明喜欢女人喜欢得不得了，竟然还能和柯倢奇葩地纠结了那么些年。 ——两大奇葩sb。 沉默了会儿。 “我还是回我自己那里去吧……”柯倢听完骂，识趣地说。 “房东听说你进局子了，房子早就收回去了。”苏离堵他。 “啊？那我的货——” “我帮你搬到我家去了。都塞在我妈房里。” “啊，那阿姨……”柯倢惶恐。 “对呀，上个月她回来的时候我不在家，她进房间就尖叫着扑进秃叔的怀里当天下午就回新加坡了。” “哦，谢谢你。”柯倢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那个场景噗嗤得笑了出来。 “是我该谢你，不然老佛爷在我这儿一住就几个礼拜我不得烦死。”苏离心里草泥马飞奔了一会儿，等短暂的醋意过去，心里到底是在乎柯倢的，声音也温柔了很多。 城市的夜晚五六点钟，崭新的小宝马拐了好几个路口汇聚到主城区拥堵的马路上。速度慢了下来，车里的两个人到底缓和了不少。 小宝马开进了市中心的百货大厦停车场，苏离轻车熟路地找着车位：“新开了家烤鱼店，你家罗洛吃鱼过敏，你也憋了好久没吃了吧？今天带你吃到爽。” “哟，这个好。”柯倢一想到自己最爱的烤鱼，眼睛都亮了。 “你现在是不是穷得叮当响？”倒车的苏离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钱都给你帮打点我的案子了。”柯倢其实也好奇，毕竟这三个月他在里面，钱都交给苏离，朋友里数他路数最多。 “对，全花完了。”苏离停好车转头一笑，眼睛一眯，笑得特别不自然。 “二十几万呢……”柯倢背后有点凉。 “我还贴了十几万。”苏离腮帮子有点酸，假装忧郁道：“本来呢，想拿这笔钱包小白脸什么的，你知道我这几年感情一直不顺……” “我会还你。”柯倢特正直道，心里不是没有愧疚。 “哦，那不用，你陪我睡三个月就抵了吧。”苏离突然把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柯倢。 “……” “我草，明年我就去新加坡了，走之前你就不能继续满足一下你哥们我？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好歹有过一段！从了吧”苏离装出受伤样。 “啊？你要走？”柯倢抓住重点。 “我娘喊我去帮秃叔做生意，喊我好几年了，再不去她得砍死我。”这次他说的认真。 “那么突然？” “我大学毕业他们就喊我去了，虽然我也啥都不会……哎，想到以后要和我妈住一起就烦躁。”停好车，拔下钥匙。苏离口是心非。 “……” “你不说话就默认了是吧？” “……” “……啧，不愿意伺候我拉倒我又不强迫你，得，速度下车去排队，不然晚上9点都吃不到——” “好。” 作者有话要说：想死大家啦。 ☆、第2章 陪着卖成人商品的玛丽苏 柯倢是被舔醒的，一个湿答答的小舌头，一下两下三下，是魔鬼的步伐…… 总感觉嘴边还有一堆迷之毛发的黏腻感，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正在被一把拖把□□。 “啪—”柯捷脑门上突然被一个小拳头砸到，他长手一挥想把毛茸茸的东西弄走，结果一巴掌就打到身边人的脸上。 “我草。” “哎—对不起。” 骂人的是睡在他身边的苏离。昨晚帅气的发型现在乱糟糟的顶在脑门上，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骂人的气势到很足。 柯倢花了三十秒才清醒自己在哪里，一只巨丑的中华田园猫正眯着眼睛吐着舌头□□他，湿答答的鼻子快钻进他的鼻孔。 “哪来的猫？"柯倢在山村里长大，对野猫见怪不怪也没太多好感，没轻没重地一把把猫丢到地上去，环顾了一下这个巨大别致的房间，和已经晒在床上暖融融的太阳。 “楼下捡的，啧。”苏离是继承他亲爹亲妈的优良基因，脸小，眉毛正，双眼皮，好皮肤生在男人身上绝对让很多女孩子大喊浪费。 柯倢担心自己没轻没重的一巴掌把人打坏了，于是伸手摸了摸苏离的脸。 “干嘛。”苏离没醒利索，半睁着眼睛半张着嘴。 “……”柯倢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索性揉着苏离的脸，躺回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哎，晚上喊老吕和罗洛过来吃个饭？乔迁之喜。”苏离索性把脑袋都枕在柯倢的手上，大手暖洋洋的。 “乔迁？” “啧，这个地方你别看是仓库，住人不要太舒服。一楼堆货，二楼住人，楼上还有阳光房和露台，听说以前这里住过好几个富二代和音乐家，不要太有格调。” “恩。晚上叫老吕吧。” “哎哟，你前世的好情人呢？”苏离酸溜溜。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柯倢说得尴尬。 “呵呵哒。”苏离继续酸溜溜。翻身把整条腿都压在柯倢的身上，那人身子又大又壮，最适合这种初冬的早上用来取暖：“以你们八点档的剧情，应该还要上演杰克苏婚宴抢新郎，这戏才算完。” “……”柯倢不说话。好一会儿才吱声：“还没谢谢你，这里很不错。” “客气啥，我也是投资自己的生意，以后还和以前一样，事儿你做，帐我管，场地我出，我三你七。” “好，那以后……” “我去新加坡这里你就用着，钱记得打给我就成。” “不，我是问你，以后你也住这？”柯倢问。 “看我心情吧，秃叔让我去我姐夫公司干活熟悉业务，过几天我心情好就去上班，离这边近。我早上九点出门，晚上六点回，十点钟方向有个大型超市，厨房里物件都齐全。你就专心卖假JJ伺候我吧。” “成。” …… 于是在城北一个闹中取静的仓库改装的小别墅里，刚出狱第五天的柯倢重新开始了生活。 这年柯倢也快三十了。 他老家是离市里不远的一处山村，非常质朴的民风，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同别人嘴里经常说的凤凰男不一样，村子里他这一代的农村家庭其实经济水平都不错，也供得起孩子上学念书。 高一的时候他一土鳖就和穿着打扮特别洋气的苏离是同桌，一坐就是三年，他成绩好，苏离人缘好，两人没少被女孩子塞情书。 苏离喜欢男人的事柯倢是全世界第一个知道的，高二的某一天苏离突然在课桌下拉住了他的手说：“柯倢，我可能喜欢你，不是哥们的喜欢，是那种想和你上床的喜欢。”就是如此直白的告白。而且苏离是在数学考试的考场上，全班同学安静答题，班主任在讲台上盯梢的时候的说的。 柯倢当时也没被吓到，基本上是表白当场，手还被苏离牵着，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我不想和你上床。” “哦。” 苏离大眼睛一转啥事没有，手还牵着呢，就低头继续做数学题了。 这样的事高中里又发生了几次，后来他们读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也发生了几次，台词几乎都一样，直到大三那年宿舍新搬来了罗洛。 柯倢不记得怎么就喜欢上了罗洛，罗洛长的没苏离好看，个子也没苏离高，就是住一个寝室住得久了，突然有一天他就有了苏离说的那种“我喜欢你，想和你上床”的冲动。柯倢一不做二不休速度告白，结果罗洛几乎是见到鬼的表情。 柯倢这辈子唯一住了一次医院就是那年失恋喝酒差点没酒精中毒挂掉。 ——“你个大sb，罗洛啥好的，一直男娘炮。”苏离在医院陪他呆了两天，嘴里从早到晚只有这么一句话。 柯倢也不知道那时候中了什么邪，喜欢来得莫名其妙，也执着得莫名其妙。他天真地以为自己会和苏离一样，被拒绝了还能和罗洛做朋友，可是后来的剧情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 …… “哎，你把你的丁丁换个位置，这个角度看起来好小。”房间里，苏离裹了一件蓝色的毯子，抱着单反看着显示屏正皱着眉：“啧，难道进去几个月缩水了？” 柯倢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苏离让他穿的“秋冬爆款xg内内”里小柯倢的形状，伸手重新摆了个容易拍照显形状的位置。 苏离那边又对了半天，似乎是满意了，然后就是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 罗洛是典型的红二代，他爸爸的具体职位罗洛从来不同人提起，罗洛在学校里也没什么特权，但是柯倢知道以前的市长，后来的省长就姓罗。罗洛大四就出国交换，然后念了经济学硕士在国外工作了好几年。 就是罗洛出国那几年柯倢和苏离正赶上了电商的黄金创业期，苏离出的资金，柯倢拿着钱回老家收山里的核桃和白果，包装一下挂在网上零售批发。不知道是不是柯倢和苏离天生运气好，这些年他们看上的货源，谈的价格，网上做的营销策划都做得特别顺利。从一开始土特产到代理海外化妆品，到现在的仓库里花里胡哨的情趣内内和各种型号材质的成人商品……最鼎盛的时期，刨去客服团队的开销和进货成本，月入十几万根本不是问题。 柯倢就是那几年买了车，把老家的房子翻新了一遍，也让父母和外婆的生活过得滋润安定。 那些日子过得匆匆忙忙，柯倢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苏离负责设计和选货，他负责运营销售，配合默契，日子也过得舒坦而充实。 直到一年前老同学聚会，他才知道罗洛已经回国一段时间了…… 时过境迁，罗洛对柯倢已经没有当年的反感，柯倢也不知道是心理不甘还是对初恋的执念，对罗洛还如当年一样的纯情。柯倢知道罗洛在国外未婚妻都有了，就等人家姑娘毕业回国结婚。 那个月老家的外婆脑梗进了医院，等他赶回去外婆状态只好了几天，半个月不到就走了。老家的红白喜事一做又是一个多月，等他收拾好心情回来，苏离人间蒸发了一般，是罗洛第一个找到他，喊他去喝了一场大酒。 其实柯倢最不能喝酒，半杯啤酒就上头。以前都是苏离帮他挡着，他一个人在罗洛面前没几杯就断了片，只记得罗洛同他提了一个叫“周成”的人，是他在国外念书时候认识的一个老板。然后他糊里糊涂地喝趴下，醒来，人已经在派出所了。 他被指控公共场所聚众吸毒。 提审的当天还莫名其妙地从他家里搜出十几克的违禁药粉。 苏离顶着黑眼圈第一时间来看守所把他骂了一顿，骂完了就突然变得特别冷静，只说了一句：“好好在里面呆着反省反省，剩下的我帮你处理。” 柯倢知道一切和罗洛脱不了干系，苏离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不想让他知道。 柯倢莫名其妙地进了回看守所，一蹲就是几个月，他生气过，委屈过，怀疑过。苏离的一句“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就当无私奉献了。”再加上100天所里枯燥的生活够他想明白很多事。等出来的时候，他反倒能心平气和地拥抱变化，从新生活。 …… “哎，这条真不错，特别显形状。这个就做个大图强推吧。”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离柯倢极近，苏离手上的单反相机的炮筒都快抵到他的肉上，也不知道这么近他能拍出点什么来。 不过苏离还顶着个鸡窝头一脸搞怪坏笑的模样，还是他记忆里最熟悉的样子。 是亲人模样。 “好，我等会儿就做图上新。” “啧，他们调查你一个人就得了，电脑拿去也不知道还，tmd还把老子的淘宝店给封了，现在一切从新来，我那四金冠的店呀~~~~”苏离一想到这个就来气。 把相机一丢坐在地上就开始骂骂咧咧。 “地上凉，起来吧。”柯倢把人拉起来，自己去套了件衣服，把苏离刚吃了一半丢在茶几上的粥拿过来塞给他：“从新开始没什么不好的。” “啧，我还指望靠咱们的店养老呢。”苏离还在气头上。 “别灰心嘛。”柯倢摇摇头，收拾床上随手乱丢的几条花里胡哨的内裤。 苏离正盯着粥发呆。 “哎，你要不来我姐夫的公司？西腾百货，要不明天和我一起去上班？” “我……” “怎么？”苏离扫了一眼过去。 “我这不刚从……” “我姐夫的公司，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暂时先……” “啧，你还真指着做淘宝做一辈子呀？我妈虽然碎烦但是有点说得没错，年纪大了，玩够了就该收收心稳定下来。你当你还是十几岁？” “所以你答应去新加坡了？”柯倢着急打断苏离。 “不然我干什么呀，难道游手好闲一辈子，你养我？”苏离往嘴里塞鸡丝谷物粥，白了一眼做粥的人，那人站在阳光下，高高大大的一个，有点呆地看着自己，在点头。 苏离最讨厌柯倢怂怂的样子，白眼翻得更白了：“我擦，你不会是和罗洛没戏又把我当备胎?你可千万别哈。大学里这样，现在我都老大不小了，可别了！其实吧——” 苏离突然咧嘴，贱兮兮地：“那天我去姐夫公司瞄了一眼，他们市场的主管帅得惊天动地，貌似对我还有点意思——嘿嘿嘿，你懂的。” 苏离花痴地笑，嘴边的米粒被柯倢抬手擦去。 柯倢只是淡淡地听着，没什么反应。好像从小到大苏离就是这样，该严肃的时候他会二，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 老家叫这样的人——缺心眼。 也是，认识那么多年没见过他哭，也没见过他发自内心地笑，干什么都二二地糊弄过去。 柯倢甚至都觉得苏离每次和他表白，单纯地是在逗他玩。 久而久之，自己的心也大了。 大到错过了那么多的时光，也快错过了那个重要的人。 …… ☆、第3章 尼玛姐夫的公司有毒阿喂 柯倢出狱的第十天。他和苏离的“第二性特征”淘宝小店终于迎来了开业的第一笔订单 一条“特价/ 爆款/男款/情趣/你老婆根本把持不住”的内内成功被黑龙江齐齐哈尔市的买家拍下，虽然是9块9全国包邮，算上成本和邮费他们还亏了四块三毛钱，不过好歹是新店第一单，可喜可贺。 前几天苏离和柯倢哪都没去，光在家蒙头刷单，好不容易把销量好评做得能看，付出的辛劳也终于得到了回报。 苏离一个高兴，当即决定今天就去姐夫的公司报个到，上个班。 虽然已经是下午四点。 把自己捯饬得人模狗样不过五分钟时间，前一秒还在给柯倢的丁丁摆位置选最佳角度拍宣传照，苏离后脚捞了条最骚包的内内穿上，皮衣一穿，眉毛还不忘补了两笔——瞬间英气逼人，风流倜傥，怎么看都还有一种放荡不羁的精英范儿。 “店里交给你了。我去浪了。”苏离是真嘚瑟，转着小宝马的车钥匙下个楼把楼梯踩得咣当咣当作响。 而柯倢正裸着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看着苏离妖娆地离去，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话来。 门一开一关，冷风吹进来，一个寒战。 “晚上回来吃饭吗？”过了好久他才发了条微信过去。 “不不不，陈浩约我好几天了，晚上肯定不回。” “好，你玩得开心。”又过了老半天他才发了一条。 柯倢看了会儿手机，心里乱糟糟的。 也顾不上穿衣服，坐在床边突然好怀念大四他们创业那会儿。 卖掉第一单的时候苏离和今天一样的开心。 只是…… 那时候做电商不用刷单，客户也比现在好糊弄，价格竞争没那么激烈，而且—— 那时候的苏离——眼睛里全部都只有他柯倢一个人。 阿嚏—— 这边苏离开着小宝马正对有着一面之缘的陈浩可命的YY。 可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两个礼拜前他们才见过一面，现在陈浩和他的微信聊天记录已经要刷好一会儿才能翻到头。 “五点准时到你办公室~~陈总”过红灯的时候的苏离给陈浩发了条微信，后面还加了个可爱的黄色小猫打滚的动画。 没一会儿那边就有回应：“我等会儿有个会，你到了先在我办公室等我，冰箱里有吃的。”后面是和苏离同款的小猫拥抱的动画。 苏离看着骚气的玫瑰金水果手机那个嘚瑟呀，一路哼着小曲真就唱出来了—— “天空飘来五个字——今晚就办事……” 西腾百货的总部在城北的新开发区的商业街的中心。 是秃叔早几年就在大陆置办的实体产业。 这几年西腾百货迎着互联网革命和电商的疯狂的夹击下竟能逆流而上，把实体百货公司在国内几个一二线城市里开得有声有色财源滚滚，绝对是这次互联网大潮下不多的迎难而上成功案例之一。 苏离的姐夫藤天现在正是西腾百货的首席执行官。 苏离其实对秃叔的企业基本不怎么关心。他没心没肺几年才见一回自己的“亲戚”们，只知道自从刘屠的大女儿刘熙生病过世后，姐夫藤天打理大陆的业务做得非常牛b。 虽然姐夫早年是小白脸出身—— 真是身残志坚的典范—— 额，什么乱七八糟的—— 西腾在城北的商场有四层楼高，办公楼用的是后面十六层的豪华写字楼的顶上六层。 这些年只干了淘宝根本没有正规工作经验，人际交流能力基本为“零蛋”的苏离，在电梯里纠结了半天要不要先去见一下姐夫再去见陈浩。 正纠结着呢，随着一声机械地——“十楼到了” 电梯门开了。 苏离眨眨眼，看到门口站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和一个穿着私立高中西装制服的超级大帅哥，还有后面几个穿着笔挺正装的小白领。 一阵沉默。 苏离感觉特别尴尬，低头就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他听到—— ——“少，叫舅舅。”灰色西装的男人突然张口，嘴角扬起迷之微笑。 ——“舅。”制服高中生和苏离差不多高，嘴型特别好看，可是面无表情，声音冷冰冰的。 又是一阵沉默。各种尴尬。 ——“呵呵，你们谁呀？”苏离脱而出，声音还很响。 沉默。 沉默…… ——“门要关了” 电梯机械的声音响起。 “咔嚓——”电梯淡定关上。 然后留着苏离一个人上到了十六楼，他才意识到—— 我草，完蛋了—— 尼玛藤少那小子什么时候变那么帅了！ 我那个小白脸姐夫以前明明是一个万年不说话的软柿子，这种迷之boss力是从哪里来的？ 我草我草，我竟然完全没有认出来是我姐夫和侄子！ 我擦—— 苏离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两百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人家可是自己的姐夫和侄子，虽然不是一个爹生的，但是姐姐生前对他蛮好的，也就两年多没见，怎么就变成—— 苏离速度摸出手机，给常年在微信里不说话的姐夫发了个信息，说自己以后每天来上班，刚刚眼瞎真不好意思。 他发的手心都出汗了。 “你来上班我很高兴，以后和陈经理慢慢学。”姐夫回复得很快。没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情，标点符号都没用错。 还是感觉被鄙视了。 还好苏离心大，尴尬的事忘得比谁都快。 稍微回味了一下俊俏的小侄子挺挺的小鼻梁。 和高中时候那会儿的柯倢特别像…… “陈经理在开会，苏先生您先在他的办公室等一下，这边请。” 十六楼的前台小姐一身专业的职业装，齐膝的短裙的精致得让对女人无感的苏离都忍不住盯了好多眼。业界评价西腾百货这几年之所以做得好，除了积极转型，线上线下配合营销的模式好，就是他们的服务好得没话说。这不，一个市场部的前台小姑娘，抬手投足间就让苏离觉得——啧啧，真是专业贴心思密达呀。 对了，上回他来面谈接单他的是位干练的眼镜小青年，虽然脸上还在冒青春痘，但是那浓郁的专业小白领气质真是…… 苏离心里乐得不要不要的，打心底里感激老佛爷那天把他给骂醒了，老娘说得一点也没错： ——总不能一辈子没着没落地做电商。 ——也不能的一辈子没心没肺地吊死在一棵树上。 ——眼瞎果然治得好，只要帅哥质量好呀。 嘿嘿嘿…… 一路跟着美女的高跟鞋的脚步声来到陈浩CMO办公室，苏离的心里是甜蜜的。 “唉？你找我爸爸是吗？他在开会。”一进门的，苏离瞬间感觉眼前一亮，耳朵听到了一个软软的声响。 “啊？”苏离看到陈浩位置上正坐着一个头发有些长的小男生，要不是制服和刚刚见到的侄子是同一款，他会以为是女生。 爸？我草，不会…… “苏先生，这位是陈经理的儿子，放学过来等他爸爸下班，您随便坐，我给您泡杯茶。” “儿子？”苏离有些接受无能。 “是的。”接待苏离的陈红已经习惯陈总的儿子容易被认成女儿，麻溜地小步退出去泡茶，剩下苏离一个人小心脏碎了一地。 “叔叔好——” “叫我哥哥。”苏离麻木地坐在沙发上，他听到“叔叔”这个单词容易过敏。 曾几何时他也是嫩到随便一掐都能掐出水来，怎么才过了那么几年就被叫成叔叔了。 “哦，哥哥。”陈可小声又叫了一声，看到沙发上好看的叔叔开始挠自己的脑袋。 ——不科学呀，苏离开始纠结。 陈浩怎么看也就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怎么就来那么大一只儿子？ 而且绝对是亲生，看那个眼窝和眉毛，擦，那嘴的状都一模一样。 怪不得翻陈浩的朋友圈见他总提起一个叫可可的东西。 苏离一直以为是陈浩养的猫或者是狗。 谁相信他有那么大个儿子？ 我擦。 “你是不是叫可可？”苏离花了一分钟从震惊中走了出来，张嘴开始套近乎：“你多大啦？” “我……叫陈可，我……十四岁。”陈可说话有些慢，有种中文不是他母语的感觉。 苏离用他大学六级的英语问陈可是不是在做作业，小鬼半天没说出话来，整个脸都憋红了。 看来英语也不是母语，反应还如此迟钝—— 完了，是个傻子。 得，陈浩竟然是个苦逼男。 苏离瞬间脑补的剧情是这样的—— 年少时期的陈浩放荡不羁，喝酒误事生下一痴呆儿，虽然内心是渴望男人的，但有个拖油瓶在常年身边，这些年又醉心事业所以孤孤单单，形单影只，等他收菜—— 其实带孩子找到第二春什么的剧情苏离是可以接受的。 谁让陈浩长得帅呢？苏离又花了十秒钟消化了一下剧情，准备先从儿子下手—— “可可，你爸爸他——” “陈叔让你去见见市场宣传团队，他在第二会议室。”门口突然多了个人，苏离一抬头刚好听到最后一个毫无感情的：“——舅。” “大少……”苏离突然想起刚刚的尴尬，想和这个自己完全不亲的侄子说点什么，发现藤少已经在整理陈可的书包了。 然后之后的对话让苏离背后一阵冰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可，我们回去了。”那个前一秒还面瘫冷血的中二清高少年突然的画风一转，温暖柔软了十来倍，那嘴角的迷之微笑和他爹的有点像…… “英语作业还没做好……”可可看到藤少拿着自己的烫金硬壳作业本，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哝：“数学不会做。” “数学课你请假去琴房了，晚上我教你，今天学的很简单。” 这自带的粉红泡泡氛围是怎么回事? 苏离觉得全身都不好了，看着自己侄子宠溺地揉了揉陈可的脑袋，眼里都要融化出水来：“反正Peter讲的没我好，我教你，不怕哦。” “好。”陈可像只小猫咪一样，被揉得暖暖洋洋舒舒服服，脸还tmd红了。 那张小脸本来就白，一红起来还真——好看。 ——虽然是个弱智儿童。 “咳咳，我先走了，你们——”苏离根本看不下去，感觉眼睛要瞎了。 “出门左转第二间。”冰冷的声从身后刺来。老久才接上一个字：“舅。” “叔叔……啊，不对，哥哥……再见。”可可软绵绵的声音苏离就听到个大概。 “可可，你不用叫他哥哥，他已经很老了……’ …… 再一次见陈浩苏离特别有一种想要抱着帅哥倾诉的心情。 才来西腾不到二十分钟，对他纯洁的心灵的惊吓是无法修复的。 陈浩一见到他，那双桃花眼就笑得帅到了一个新高度，整个会议室七八个帅哥靓女，苏离基本没从狂拽炫酷哪哪都炸天的陈浩身上挪开过。 说话口才真棒。 喝水的时候喉结上下移动的样子帅毙。 哎呀，你看他和员工说话的装逼样真是装得炉火纯青。 啧啧啧，这衬衫西装下的蓬勃而出涌动的肌肉呀，好想捏一捏…… 到最后苏离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太猥琐太□□了，勉强听完陈浩对团队的介绍。 在听到一句：“本来要请你吃饭的，可可刚和我说家里的电闸跳了，我要先回去看一下。” 苏离紧着一句：“没事，我和你回去修。” 陈浩是毫无间隙地就点了头道：“好呀。” 十分钟后，苏离在离西腾百货不远处的陈浩的家的客厅里和中二冷血小王子大眼瞪小眼。 “我和可可已经吃过了”冷血小王子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好像要瞪出一个洞来，“——舅” “呵呵，大少是过来和可可一起做作业的哦？真是个乖孩子呢。呵呵呵。”苏离心里两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现在搅基真是低龄化，中二少年已经能登堂入室毫不避讳了！真是……“呵呵呵，数学都会做吗？不会的舅舅可以教你，你舅我初中成绩一直很好。” “毕达哥拉斯定理和泰勒展开。”中二少年张口。 “啊?毕……”苏离斯巴达了。那是啥。 “我说的是中文，高等微积分……”中二少年努力给他提示，但是满脸写着——我知道你不会。 尴尬，特别尴尬！ 心塞塞。 好在这时候可可从冰箱拿了两瓶酸奶走了过来：“叔……哥哥，草莓的。” 哎，还是帅哥的傻瓜儿子人畜无害。 苏离接过酸奶，鄙视地看着中二冷血小王子带着可可进了房间。 世界终于清净。 苏离的小心脏此时已经到了极限。 现在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西腾的办公楼里有那么多帅哥，中二少年搅基那么公开，初中就学高等微积分…… 我只是做了几年淘宝，怎么就被社会抛弃了？ 这些人里只有帅哥陈浩是正常的吧！ 只是不知道帅哥回到家去卧室折腾了半天在干嘛。 苏离的肚子有点饿，心脏有点累，草泥马都跑不动了。 于是单纯地开始想陈浩。 什么假装生病偷亲酒后乱性什么的，都是苏离这些年对柯倢玩剩下的。不过是过程美好结局寂寥，其实特没意思。 苏离觉得玛丽苏的剧情实在不适合现在的自己。 人生不过几十年可以耍，千万不要浪费时间和生命。 是时候该约起来了呢…… 苏离一勺勺吃着粉红小熊包装的草莓酸奶，那一颗颗大到闪眼睛的果粒真是甜美得不要不要的。 “陈总晚上有空吗?”终于等陈浩换了身不那么正式的西装出来，苏离眼睛一眯，嘴角一翘，酸奶一丢，脸就贴上去了。就差扑上去把人扒了。 “我……”陈浩刚张口。 “苏离，你来啦——” 咔嚓——一声浴室的门开了。 陈浩后面的台词就此卡壳。 浴室里走出了让苏离打死都想不到的人。 “姐……姐夫……你……呵呵呵，你也在。”苏离整个人都不好了：“哦，姐夫是来接大少的……吧？” 藤天像是看不到都快亲到一起去的苏离和陈浩，特别自然地摇摇头，一身浴袍和湿漉漉的头发还有居家无害的气场早就告诉苏离了答案：“ 我住这里”。 他的声音还是白天那样慢悠悠地淡定而平静：“小离晚上也要留下一起？” 姐夫的迷之微笑此时扬了起来，还指了指身后的卧室大门，那修长的手指—— 尼玛有毒！ …… 三分钟后，苏离在不知道要开到哪里去的小宝马上心跳过速。 颤颤巍巍地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一下就通了：“你造今天我遇见啥了？”他的声音都抖了。 “恩？”柯倢的声音安安稳稳。 “我tmd见鬼了，全是鬼。嘤嘤嘤。” —— “饭吃了吗？” “木有。” “回来吧，我做了担担面。” “哦。” “那你开车小心’ …… “唉，你别挂电话。” “阿嚏——” “你感冒啦？” “没事。” “唉，感冒药在床头柜里，绿包装的那个，你马上喝。不然……严重了就不好了。” “好。那一会儿见。” “哦，好。” ☆、第4章 杰克苏生病玛丽苏是屌丝 第四章杰克苏生病玛丽苏是屌丝。 苏离做了一晚上噩梦。 半夜把柯倢摇了醒来：“草,我才想起来，我姐夫这不是背叛了我姐？他果然下了好大一盘棋！虽然我姐长的不咋地，但是她那么爱我姐夫，还给他生了个孩子养了条狗。我姐好命苦……哎。” 身边的柯倢被苏离摇得整颗脑袋翻江倒海，把脑袋边的猫咪抱到床下，单手开了灯，开了空调，让自己清醒一些。 “哎，你去干嘛。”柯倢想去倒杯水，才发现苏离考拉一样地紧紧抱着他的一条手臂，乱糟糟的头发下一颗大大的眼珠子转呀转地翻白眼：“不会去寻死觅活去吧？你家罗洛其实……” “我去给你倒杯水。”柯倢嗓哑了。是病的。 “……”八爪鱼还是不松手。 “你昨晚回到家说了三个小时你姐夫。渴了吧？”柯倢揉了揉苏离的脑袋，这个人是没睡好，一头的虚汗，嗓子都哑了，是说话说的。 苏离觉得身边的移动活体暖宝宝动来动去太麻烦，把人按在床上，长腿搁在柯倢的身上，这是他最喜欢的姿势继续碎烦：“哎，你说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呀？我姐夫实在是深藏不露。” “……恩。” “我姐夫爸妈是秃叔家里的帮佣，他比我姐还小一岁，那时候我姐就是看上他的颜，要死要活一定要嫁，你看人家当年也没有拒绝呀，真是深藏功与名……我姐夫实在太厉害了，先等我姐病死，然后默默接受产业，然后默默赚钱，然后默默养小白脸，陈浩那么帅……啧啧，我和你说，我姐夫一定是让他儿子先去勾引的陈可，然后他再自己上……真是……太牛逼了，我真得学学。” “你已经重复第十八遍了。”柯倢摇头。 “啊啊啊啊啊，我不甘心呀！”苏离越想越不高兴，整个人在柯倢身上动呀动地作死地翻滚。被子都被他弄掉了一半在地上也不见他停下来。 直到他碰到个硬邦邦地东西抵在他身后——安生了。 “哦，对了，我明天回去住了哦。”苏离于是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怎么了？”柯倢心跳慢了一拍。 “啧，你看我们睡一起容易把持不住啦，我这不是担心你蹲完局子心里不平衡，半夜想不开要自杀特地来看着你。我看你的身心现在比我都健康，没这个必要。” “……” “……” “……我睡沙发去吧。”柯倢默默地掀被子。 苏离一下子就凶了：“睡什么沙发！那么冷，好好呆着！你还病着！” 柯倢又默默地躺了回来。 “……” “……” 两个人都不说话，感觉苏离朝他这边挪了挪，身边暖和了好多，索性翻了个身，长手搂着苏离软软热热的腰。 舒服了。 “你……还是住这里吧。上班方便，货……还没有全部拍完呢。” “切，你现在知道我的好了？”苏离没躲，感到身后的东西，心里乱七八杂的：“那天就说过了哈，别把我当备胎，我们没戏。” “……”柯倢蹭了蹭他的后背，“别走。” “……以前死哪里去了。” “对不起……” “滚蛋吧，。小爷我已经开始第二春了，你该干嘛干嘛去。你也别纠结那个罗洛了，他也不是什么好鸟。”苏离想到之前的事心里就不爽。 “咳咳……” “咳……咳咳……” “苦肉计对我没用，要死换个地方去死，别死我面前……” “咳咳咳……” “啧……”“哎，你放手……”“放手呀，我给你倒杯水，起床喝糖浆！” …… 认识十几年，柯倢身体特别好，根本没怎么生过病。就是这感冒一旦得了，一定要经历打喷嚏，咳嗽，支气管炎，肺炎……再支气管炎，咳嗽，打喷嚏，再痊愈的过程，一环都少不了。 迷恋柯倢的苏离以前可上心了，柯倢打个喷嚏他就能紧张好久好久。各种研究怎么能让他快点好起来。 “哎哟，不是那个蓝色的，不是抽屉里还有一大包黄色的药吗？英文叫……擦，想不起来了，你就看黄色的药，泡水！”苏离拿着电话对着桌子前的一大叠报表皱眉。 “没有黄色的……咳咳。”电话那头的人坚持说找不到。感觉比上午的情况更糟糕。 苏离皱着眉：“啧啧，怎么没有呢，我早上还看到呢。” “没……” “靠……” “咳咳，你上班以后别总说脏话。找不到就算了吧。” “什么算了吧！你……哎，我马上回来。”苏离开始摸身上的车钥匙。 “你好好上班，晚上，你晚上回来再给我找吧。我先吃蓝色的。” “晚上……哦，好吧，蓝色的也可以。不过吃蓝色的会困，你吃了先睡。等我回来。” “好……晚上你想吃什么……咳咳。” “吃啥吃，我给你带吃的回来，你给我在床上呆着。” “好……” 苏离炸毛地挂了手机，已经全然忘记昨晚说的“要自己回家住”这回事儿。 一抬头才发现—— “呵呵，姐夫……额……藤总，我家……我家狗病了。担心，担心……呵呵呵。”苏离抓抓脑袋：“这些……全部要看完呀？” 藤天一脸看小学生的模样和蔼地看着他：“没关系。这些是去年西腾的年度总结，里面所有的重要资料都有。你想进市场部是吧？” “对。”苏离心虚地点点头。其实现在去不去都无所谓了，反正主管也没什么搞头。 “爱上一个工作先爱上领导也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藤天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苏离喝了一半的水差点吐了出来。 “不不不，藤总，我这不学过几年画画吗？市场部不就是做做广告什么的，我还是会做一些设计ps的。”苏离猥琐地点点头。 姐夫继续朝他迷之微笑。 “去工作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啊？”姐夫抬手抚了抚眼镜。 “苏离，你和柯倢的事苏姨都告诉我了……” “呃？”对哦，这回姐夫其实帮了柯倢很多忙，才那么顺利地把人弄出来。 苏离以为姐夫会劝他好好放手好好做人，不然就和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同他撕逼找他们麻烦，于是立马服软： “姐夫，你帮我转告我娘，我啥都没干，过完年就去新加坡服侍她绝对不离不弃。这些日子我先好好工作重新做人，求她老人家放过。”苏离一脸虔诚状。 结果老半天，姐夫只是淡定地笑了笑说：“苏姨那么宠你，你想什么呢，我只想问你——” 苏离半张着嘴，等了半天，也不见藤天说点什么。 “呵，你先去工作吧，有事直接找我就好。” 然后苏离就被打发了。 …… 一整个下午苏离都把自己关在他“市场部特助”的“超豪华”办公室里啃文件。 直到四点半的时候大门被陈浩敲开，苏离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呆了四个小时连口水都没喝。 “没让你一天看完，要不要去楼下喝一杯？”陈浩一条大长腿处在那里，眼镜后的桃花眼亮闪闪的——一块好肉，可惜已经是姐夫的肉了。 “不用，我五点准时要回家。”苏离歇菜。 “别那么拼，才第一天呢，我们十楼有餐厅，咖啡厅，还有健身房，累了去那里休息休息。”陈浩其实也有些吃惊，没想过苏离一副花花公子少根筋的模样，还真能在这个没网没电脑的小房间里呆得住。 “呃，这个是你写的？”苏离把他看的四百多页的文件抱起来给陈浩看。 “哦，你说今年的店庆策划案？” “唔。” “怎么可能是我写的？”陈浩谦虚一笑。 “哦。”苏离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下。 “本来呢，是让几个小组分头写的，结果我看着都不满意，只能自己动手。哦，他们帮我改了三天错别字……”陈浩笑出一排雪白的牙齿。闪得苏离心脏有些疼。 “草，你怎么那么自恋？” “过奖过奖，”陈浩走到他面前翻了翻那叠文件：“都是藤总给的总方案，我们负责策划执行罢了。怎么，觉得市场部很牛逼，对吧？” “还好吧。看不出来你还有两把刷子。”苏离嘴硬。 其实这些年营销策划的案子他和柯倢都做过，而且也很有效，不过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年营业额将近500亿的大商场的小小店庆策划有那么多的框架，细节和备案。细致到每一层楼的厕所门贴都有专门的设计和ABC三个预案。 他觉得特别的专业，而且…… “哎，我给你推荐个人呗？”苏离怎么都觉得这个工作还真有点靠谱。 “哦？谁？” “我……同学，柯倢。" 陈浩迟疑了一会儿，就点了点头：“你是开后门的，你同学得走正规面试程序。” 苏离表示了然。 陈浩低头看手机手机：“这几天你先在我这里熟悉两天，明天下午两点我和你碰个头开个会。” “哦，干嘛呀？” “和你讨论一下屌丝和精英的区别。” “啊？” 陈浩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刚好开了办公室的门，门口又正好站着陈可和中二冷血小王子。而苏离正好站在门口的阴影里，没有被两个孩子看到。 “你们到啦，我先送你们去音乐会我再回来。走吧。”是陈浩的声音。 然后两个带着粉红泡泡的声音渐行渐远： 陈可特呆萌：“少，屌丝……精英……是什么？” 中二冷血王子特温柔：“这个比较难解释，你还记得我舅吗？” “记得呀。” “哦，他就是屌丝。” “那……精英呢？” “陈叔。明白了？” “哦，好像懂了呢。” …… ———————————— 我草—— 苏离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奔腾而过。 拿了钥匙一路开回家，开了房门就把床上烧得迷糊的人拉了起来可命摇呀摇：“啊啊啊，我哪里是屌丝了，哪里屌丝了！” 柯倢病着没什么力气，索性抱住还带着外头冬天凉凉气息的苏离，脑袋枕在了他的肩上：“咳咳，谁……这么说你？” “我那个杀千刀的侄子！还有那个陈浩！” “呵……他们是没见过你英勇无畏，帅气牛逼的一面。咳咳。” “呃，我有这样的时候吗？”苏离愣了一下，自己都怀疑。 “有呀，你晚上打呼的时候特别英勇。” “草。” “还有吃饭的时候，那气势呀……咳，很帅气牛逼……” “去你的。” “呵呵——” “对了。明天和我去西腾面试。” “恩？” “让你去就去啦，报酬不错，而且你特别适合。我可没有走后门哦，得走正规流程，我觉得你完全ok。看好你。” “好，我去试试。” 好一会儿…… “哎，你别搂着我，一身臭汗。你去洗个澡，我……草，忘买晚饭。” “别说脏话。”柯倢揉了揉苏离的后背。 “那我去叫外卖。”某人撅嘴。 “不用了，冰箱里有速冻饺子，有你爱吃的香菜猪肉馅……” ☆、第5章 姐夫和陈浩的包养关系 第五章姐夫和陈浩的包养关系。 藤少第一次见到陈可，就是单纯的一见钟情。 十二三岁的一见钟情其实并没有多少理智的成分。以至于很多重要的细节藤少都选择性地忽略了。 仗着“我还只是个孩子”，都快两年了，这位中二冷血小王子依旧选择性地忽略着那件重要的事。 初一的那个冬天的早上，一个头发有些长的同学特别紧张地站在讲台上做着自我介绍。 其实信息量也不大，整个来来回回说不清楚。 不过同藤少一样，班上的男生们都蠢蠢欲动，听得极其认真。 陈可生得很好看，五官秀气，一张脸干干净净，双眼皮像是做出来的对称又完美，眼睛里闪着清澈的光亮。 那天，坐在最后一排的藤少能清晰地看清陈可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地颤抖。 陈可的嘴唇大概是因为紧张而被自己咬得红彤彤—— 这一身自然清爽的气质，是班上那些十几岁早早地就开始浓妆艳抹，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女生完全无法比拟的。 虽然——藤少不得不承认陈可的智商可能是硬伤。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能力太强的人不太好相处，美人呆呆傻傻才更惹人喜爱。 也就是五分钟的自我介绍过后，某人当即决定——美人难得，不可错过。 于是在学里威信颇高，气场颇强的藤家大少当天就把美人麻溜地给勾搭上了。 使用道具：一个草莓果粒酸奶。 使用战术：直接投喂。 ——“吃吗？” 藤少下课的时候默默地把粉红色的酸奶递给茫然不知该去哪里的美人。 美人瞬间脸红，精致的小翘鼻子也红得粉粉的。 “哦。” ——美人手指修长，指甲没有乱七八糟奇怪的颜色，形状整整齐齐。 “我是藤少。我是班长。下节课是数学。跟我走。” “哦” “这边。”藤少直接牵了往反方向走的美人。 “哦—”陈可呆萌得只会哦哦哦地回应，一下就被一只温暖的手牵着，走了好多好多的路，绕了好多好多的拐角…… 可是明明数学教室就在英语课教室的隔壁呀 那天陈可也没多想。 那天藤少牵够了柔软的手后，第一次扬起中二少年の谜之微笑。 中二青年们的感情其实特别纯粹。 藤少虽然是富三代但是从小家教甚好，除了心气儿有些高看谁都一副：“你有点low”的表情外，没啥劣习。如果勉强要算的话，这孩子对Dota这种需要用脑并且考验智商的游戏有点沉迷。 毕竟所谓全市最好的初中——无聊之极。 在遇见陈可之前，Dota是他的唯一挚爱，可如今，藤少的Dota专用键盘上已经蒙了好大一层灰。 美人的力量，对刚刚明白情窦初开是什么滋味的藤少来说还是很强的。 不过什么英雄救美呀，精心策划偶遇撞倒扶起身体接触占便宜什么的……藤家大少根本瞧不上。 他好歹也是外公心尖尖上的宝贝，外公刘屠从小就给他灌输：我刘屠的子孙堂堂正正做人，绝对不做小人。 藤少对美人也不玩阴，大大方方地当天就成功住进陈可家——而且和美人同床共眠一晚。 那速度和气势绝对让许多情场老手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于是，两年前那个冬天的傍晚，当陈浩在西腾上完第一天班，连自己家的门都没怎么认清地回到家——就看到一个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面瘫青年给他狠狠地鞠了一躬： “陈可爸爸你好。我是藤少。陈可同学。晚上家长有事。我无家可归。要你家住一晚。” 陈浩对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说话一顿一顿的少年有些接受无能。尴尬地探头看了看客厅里吃着草莓蛋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陈可，陈浩本能地觉得——这个少年的笑容怎么那么……诡异。 和某人极像。 应该没那么巧吧。 “呵，真好。可可第一天转校就有了新朋友……”陈浩不去看那个写满了：“我很喜欢你家陈可”的少年，在想用什么办法把孩子弄回去。 “这是我爸电话——”然而机智的藤少已经拿出手机拨好电话递给了陈浩。 ——屏幕上一个硕大的“藤天”两个字，让陈浩的脊背一阵冰凉。 “……你……你好，我是陈可的爸爸，陈浩。” “……呵，是你。”那边用一秒钟就确认了陈浩的身份，“藤少就麻烦你了，他很乖，可以让他洗碗做家务。嘟嘟嘟——”已经利索地挂了电话。 转眼，两年过去了。 陈浩反锁了办公室的门，把两年前同西腾百货签署的合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当年藤天给他的合同简直就是一张天上掉下来的大饼。一签五年，年薪抵得上他以前五倍的薪酬。并且给的职位太诱人。 以陈浩的性格不动心的是不可能的。 陈浩自认为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鸟。从一个小地方念书来了大城市，靠着一张长得不错的脸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前妻为了利聚，也为了利貌合神离了那么些年。陈浩以为前妻同他一样，不过是彼此各取所需维持婚姻，然后各玩各的，可女人最后选择了同他离婚连可可都放弃了，重新嫁了其貌不扬但真心待她的人。这些年前妻过得很不错，又生了个儿子，打心眼里，陈浩是祝福人家的。 陈浩早些年没有钱，后来有了钱，也从来不缺女人。 如今西腾CMO的位置也彻底让他拥有了行业里不错的口碑。 有时候他自己也挺迷茫，如今什么都有的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让他像多年前那样不折手段去追求。 感谢藤天给他的机会。 ——“CMO位置给你，那我们是什么关系？”这是藤boss的原话。两年前这个人说得平平静静，稳稳当当。但是那嘴角的迷之微笑真是让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陈浩有些不知道如何招架。 在那之前他们只是在一次大型行业聚会里见过一面。他是前妻家族公司里的销售部主管，藤天刚刚接手西腾百货。 陈浩的嗅觉一直很灵敏，藤天显然对行业里“潜规则”相知甚少，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有利可图”四个大字。于是陈浩当仁不让地卖弄了一下午的口才，三言两语把未来的合作项目描述得天花乱坠，又带着不善言辞的藤天认识了业界的几个大人物。 合作很快就签了下来，那年他还狠狠地从中捞了不少好处。 后来西腾壮大了，做得有声有色，当初吃了亏也没见藤天有什么动作。陈浩以为自己捞了一大笔以后就和西腾老死不相往来。谁知逢年过节都能准时收到藤天的信息。 在他被前妻扫地出门的第二个星期，藤天就带着offer飞来找他。 真是—— 出乎他的意料。 到现在为止，陈浩都不知道藤天到底对自己要做什么。 那句“CMO位置给你，那我们是什么关系？”陈浩用一句：“藤总喜欢就好。”模棱两可地糊弄过去了。 后来的大半年他入职，熟悉业务，展开工作一直很繁忙，而他和藤天就是特别纯洁的上下属关系， 除了撞到苏离的那天藤天不过是借用了一下他家的浴室，出来又说了奇怪的话以外…… 藤天给他足够的信任和权限，他对藤天的敬业和靠谱的领导力也很敬佩。 倒是藤天的那个儿子，有事没事就找各种理由赖在他家过夜。 不是：“房间进水”，就是：“老爸出差”，再就是：“可可要考试需要辅导”…… 到后来藤少连理由都懒得编，直接和可可一起回家喊一句：“陈叔。”就厚脸皮地呆着不回去了。 对于藤少陈浩还真是无可奈何。 你说他对自己宝贝儿子图谋不轨，可以按个罪名轰出去吧，偏偏一直藤少规矩得不得了。 陈浩回家晚了藤少就带可可出去吃晚饭，还会帮忙做家务，除了给可可辅导功课就是陪着可可练琴，晚上睡觉也没见他动手动脚。 眼看藤天父子对自己和可可没有什么过分的企图，陈浩一开始还乐得自在。 直到去年夏天，他瞒着藤天，把看不顺眼很久的供货商玩出局，供货商刚好和藤天关系特别铁，于是局面越来越尴尬。 有些好处，占着毕竟理亏。 西腾不过是他离婚后过渡时期的去处。 也该换个地方找一些新的刺激了。 ——“您是否要发送这封邮件” ——“是” 陈浩按下了鼠标，看到那封“新财年岗位调动申请”邮件发到了董事会邮箱。 陈浩这半年好好地研究过那份卖身契——也通过各种关系问来了小道消息。他赔不起违约费用，但是西腾正式员工两年后都有权利向董事会提出调岗。 西腾毕竟是上市公司，藤天无论为了什么理由让他呆在这里，能控制他两年，之后的主动权还在他自己手里。 ——资本市场就是如此。 竞争激烈，次数有限。 藤天就算对他有意思，但是一块好肉烧好放在面前不吃，那是别人的损失。 同他无关。 ☆、第6章 没完没了的面试 身无分文，还不出贷款，所有银行都不能再给他放贷，亲友避而远之是什么感觉？ 你要是问陈浩，他会告诉你——那是一种被全世界遗弃，而你却必须活下去的无奈。 这样的事他经历过两回。 一次是二十岁创业失败，所有亲友能借的钱都借完，信用卡也全部透支完再也取不出一分钱。 二十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那时候的陈浩总觉得自己是不同的。哪怕出生在工薪阶层家庭，父母并没有什么本事，家里也没有什么资本，可是自己一定是上帝眷顾的那一个人。 创业的项目虽然有很多问题，但是只要去做，不用任何靠山，一定能开创自己的事业…… 二十岁的当头一棒，彻底打懵了陈浩。他几乎跑遍了所有的银行，只求几万块的贷款可以让他暂时渡过难关。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那时候一次次地被拒绝一次次地失望，一次次地发现钱是世界上的一切，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钱……这样的执念，是恶魔的咒语。 等他清醒的时候，他已经拿了前妻的钱，答应了前妻的要求结了婚。一切都浑浑噩噩地。 那时候他还是庆幸的——还好，在最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有一张脸，能给他换来钱。 为什么不用呢？ 最后，那个创业项目还是失败收场。但是有了前妻家做靠山，陈浩发现，曾经一扇扇向他关上的门只要“对的人\"一句话，就能随便打开。 那场婚姻给他带来的不过是一份有名无实的家族企业的职位，一个万分漂亮却一点也不像他的性格与世无争的儿子，还有一个同他渐行渐远毫无感情的妻子。 快离婚的那几年陈浩几乎是病态地捞钱。他知道和前妻的婚姻不会长久，他也并没有再创业的计划，但是他怕够了没钱求人的恐惧。 在公司里能捞的便宜他都捞，只要是不犯法的勾当，能来钱的他都试—— 等到东窗事发，前妻也找好了下家，陈浩原计是带一大笔钱走。 可儿子和钱，他最后只能选一样。 对可可——陈浩一直充满着愧疚。 同可可妈妈的结合原本就是错误。那段婚姻里，他未曾想到孩子会来得那么快。那时候他刚有点钱就出去挥霍，抽烟喝酒作息不规律怎么放纵他就怎么来。怀了可可他也没有往心里去，只觉得那是前妻的孩子，同他没有什么关系。直到孩子长大了一些，发现什么都比同龄的孩子慢一些，迟钝一些，陈浩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可可四岁才开口说话，七岁之前有自闭症。和妈妈不亲，一看到爸爸就只会哭。 家里的看护阿姨换了一个又一个，前妻对可可除了肯花钱，不愿意留下多一份的关怀。 陈浩那些年也自己玩自己的，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可可在家里做装饰的钢琴前按着琴键，第一次对着他傻傻地笑——那笑容好像让他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无忧无虑，纯真得没有一丝杂念。面前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儿子，虽然有点傻有点呆。 他全身都是肮脏的，他的人，他的婚姻，他的事业……但是这世上到底还有一样东西同他有关联，并且干净得像是一块璞玉。 他这才意识到——可可大概是老天留给自己唯一的救赎。 …… “陈总，你们这里的破面试到底要多久才肯给个定论呀！” 陈浩盯着办公桌上一年前和儿子的合影发着呆。 大大咧咧地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苏离已经叨叨了很久。这人半天说不到重点，还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陈浩也只能受着。 好不容易等苏离说累了抓起杯子来喝水，陈浩结束了发呆。因为他发现苏离虽然比自己小不了几岁，但是那双眼睛——当然没儿子漂亮，但是眼神里的光亮，同儿子很像。 像是没有经过世事的孩子。 可惜不是纯洁无暇，而是单纯的有点二：“西腾的面试都要那么多轮。我们走的是正规程序，HR的同事就在楼下，你自己去问。” 苏离一脸的不自在：“五天，五天五轮面试了，现在又在和我姐夫面，啧啧，你们西腾有那么精贵？谁稀罕。”苏离自从知道陈浩是姐夫的人，顿时对帅哥的好感度降到了普通人水平。说话各种随意。 “哦，西腾是没什么稀罕的。不过其他公司可是随便调查一下就能看到你家柯倢的黑历史。”陈浩一句话把人堵死。把刚刚扫了几眼的报表文档还给苏离：“王姐做事我一直放心，这两天做报表还习惯吗？” “不就是那样——”无聊透顶。 “哦，不后悔呀？” 陈浩这两天没少关心这个“□□关系户”。其实苏离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冒冒失失的，但是脑子很聪明，再加上大学时候的底子还在，做事很麻利。平时严苛惯了的王姐没和他抱怨，那就说明苏离干得还不错。 陈浩原本对苏离的期待也不高，确切地说是没期待，只求他别把他的市场部弄得鸡飞狗跳就行。 苏离还是让他改观不少，他对苏离也好奇了起来。 “后悔什么？”苏离在纠结柯倢的面试，心不在焉的。 “哦，没啥。”陈浩笑而不语。看了看时间快下班了，不自觉得别扭了起来。赶紧找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哎，我妈怎么和我姐夫说的？”苏离突然问。 “我怎么知道？” “你和我姐夫……不是……”你不是我姐夫包养的小白脸吗？你啥不知道的？“反正我和我娘都坦白了。但是我和柯倢没戏。” “哦？”陈浩皱眉。 于是某人又开启了叨叨模式—— “哎，我高中那会儿眼瞎，就迷恋柯倢。啧啧，你说，柯倢有啥好的？长的那样，不见他有啥追求，也不怎么会赚钱。我就一脑残。”苏离各种反思。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陈浩适时接了句：“你们……” “他大学那会儿喜欢一个男的，傻不拉几的，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后来那男的出国了，他就好点了，我们……也算在一起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但是，男人哪……” 苏离又开启了怨妇上身模式，那皱着眉头瞪着陈浩的模样，和陈浩在电视里看到的苦情剧里女主她妈一模一样：“那混蛋一见初恋就脑残……我草，我就去上了个厕所，他就屁颠屁颠跑去告白了。整个把我当备胎，没人的时候拿来用，有人的时候一脚踹了。” “噗——”陈浩一个没忍住。 “你笑什么。”苏离瞪眼。 “你知道玛丽苏吗？”陈浩真心觉得苏离有这个特质。 “草。”苏离白眼翻得老高。 “然后柯倢因为老相好出事？你们就分手了？” “我2b了那么多年也该清醒了吧？我们在一起那几年从来没说明白过是啥关系。偶尔打个炮什么的。反正……我彻底想明白了。”苏离一脸看破红尘状：“搅基是高风险运动，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陈浩一脸高深莫测状地点点头。 苏离一脸不爽：“事实想想周围有好的结局的吗？你和我姐夫……” 也不例外。 “你妈妈什么反应呀？知道这些？”陈浩马上打断，他对某些名字过敏。 “我妈没什么反应，她说以前看我支支吾吾的有事不告诉她，还担心我。反正搅基比违法乱纪好。我妈从小就怕我做坏事。”苏离想到妈妈，眼睛暗了暗：“……我妈妈上半年查出来脑子里有一颗瘤。” 陈浩不笑了。 “她一开始头疼，后来有一天突然看不清东西，去查了才发现是肿瘤。做了好大的手术才拿了一半出来，剩下的不敢动，医生说怕拿得多了风险太大。还好是良性的。” “嗯……” 苏离想到妈妈的模样，果然和可可想妈妈的时候很像。心里都是善良的孩子呀。 陈浩想。 “我妈进手术室之前我就发誓，只要不是恶性的，我以后全部听我妈的。我不靠谱，我妹妹又还小，我妈太可怜了。所以……”苏离抬头看陈浩：“柯倢很聪明的，你放心，肯定很好用。” 什么和什么呀，这个转折有些大。 陈浩对苏离的台词的思维逻辑表示质疑。 “还是放不下老相好。我懂的。”调整下心态陈浩故意装作一本正经：“可惜呀，西腾的规矩不能破。得看最后一轮面试……啧啧，藤总工作特别认真，每个员工都要他亲自点头才能进西腾。这些年进来的都是佼佼者……” 突然有人敲了陈浩办公室的门，虚掩的办公室门被人推开。 陈浩不自觉得紧了一紧。 整个西腾的员工多多少少都被他平时的装逼震得毕恭毕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能直接敲门进来不打招呼的，也就是两个人。 一个是面前这个话唠“太子”苏离。 一个就是让他一想到就脊背一凉的——呵呵——话唠“太子”的姐夫—— “刚好都在这。”藤天扬起迷之微笑。是打招呼的意思。 “……”苏离盯着姐夫，各种的认真和担心。 “市场部的工作，”姐夫停了一下：“陈浩你再招别人吧。” “啊？怎么……”苏离一听就不好了。他家柯倢牛逼得不得了，怎么就不行了。 刚要炸毛，一下就被柯倢一个眼神给按在原地，闭上了嘴。 藤天看了下苏离的表情，笑得更深：“小柯蛮全面，我的特助刚调了岗，先让他来我这里做助理。” 没等苏离大喘气高兴呢。 ——“陈经理晚上没应酬的话，和我一起回别墅。你们也一起吧。” 藤天一句话，是总结陈词毫无商量的余地。大boss的总裁力偶尔到Max的时候，气场那是又迷醉又不容质疑。 苏离见姐夫盛情邀请，也没多想。 姐夫现在有钱得不得了，换个房子也没啥吧。他和藤天没多熟，人家和自己客气，推掉就好了嘛。 但是他转眼就看到白天高深莫测牛逼闪闪的陈浩，此时一副便秘的模样，满脸写着“我想拒绝”但是憋着完全说不出话来。 突然就觉得特有趣。 果然陈浩和姐夫也是属于那种——不太容易有好下场的组合呀。 苏离突然觉得自己的论点正确得不得了。 不知道为啥，心里那股子不甘心，也消散了不少。 城北的一处半山腰。 一座优雅又不失豪华的别墅里透着暖融融的光亮。 苏离是见识过秃叔在新加坡超豪华吓死人的私家别墅。不过他对藤天这处幽静的别墅还是赞赏有佳。 整个别墅装修得特别有文艺气息。 最赞的是客厅里特装逼，特有范儿的斯坦威三角钢琴，再配着大堂里的典雅的气息—— “有钱还真是蛮不错的，哎呦，这沙发软的……”苏离也不见生，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坐，嘴里嚼着漂亮的可可刚拿出来给他的一盘草莓。 苏离一晚上叨叨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而那个柯倢，不是那种动来动去晃来晃去叨逼叨没完没了的个性，看着挺靠谱安心的。果然藤天选他当特助蛮靠谱。 “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谢谢藤总。”靠谱的男人说了句靠谱的话。 “住这里吧，楼上很多房间，都刚打扫好。”藤天去看陈浩。 那人找了个借口，把可可留在这里，自己离开了。 ☆、第7章 宠爱 苏离又觉得自己的眼睛要长疮了。 一大早和柯捷一起送两位少年去上学。先是走了20多分钟的盘山公路下山，现在又坐着慢悠悠地公交车去公司。 呼吸一下山里新鲜空气，坐一坐公共交通欣赏一下风景，其实这也没什么。 可是，明明公交车上一半的位置都是空的，偏偏面前两个中二少年就站在他的面前——各种秀恩爱。 早上起床迷迷糊糊的可可此时一脸懵懵懂懂。 苏离想着公交车上那么多位置你tmd找一个去打个盹呀。人家偏不。 和藤少就站在他和柯捷的面前，一路摇摇晃晃。 藤少一路上装到了天际，假装目不斜视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可可一个站不稳就撞到藤少的身上，藤少绝对没少占便宜，脸上碰一口，脑袋上碰一口，笑得各种得瑟。 每次苏离看着藤少和陈可在一起总觉得说不出来的奇怪。并且觉得自己的眼睛会瞎掉。 苏离啃着柯倢给他的大红苹果，翻着白眼同中二小王子四目相对，挑挑眉——你们这么浪费社会资源，真的好吗？ 藤少没理他，只是扫了眼苏离身边的柯倢——倢哥对你不错。 苏离转头看人，坐在身边的人也正好看着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天天去西藤面试，被西腾里装B的精英范儿给传染了点，柯倢穿着西装衬衫，头发微长，正柔和地看着自己的模样——非常帅。 切，有屁用。 搅基有毒。 “你流口水了。” “啊？” “擦擦吧…”柯倢默默地拿出了纸巾。 ——卧槽。 陈浩的办公室一大早就被敲开。 “你的申请昨天董事会发给我审批了。”藤天坐在他面前，手里拿着的计划今天要敲定的企划案。 陈浩的调职申请邮件藤天看了三遍。 “嗯。”陈浩强装淡定，这一天总要到来。 他不知道藤天会有怎么样的反应。面前的人看着他，面色如常。 “总部的发展没有国内好，新加坡不是个很好的选择。”藤天公事公办的口吻。 “可可不太喜欢冬天，那边比较暖和。”陈浩随便编了个理由。 “可可说最喜欢冬天下雪堆雪人过圣诞。”藤天无情地戳破。 “呵……” 办公室里尴尬地不行。 陈浩心里一直都有一种，想豁出去和藤天摊牌的冲动。 ——老子不是gay，求放过。 “藤总，其实我——” “去香港吧。” 藤天接到手机信息，低头快速地回着信息。 “新加坡太潮湿了，那边小孩有些排挤大陆过去的小孩，可可要说英语，不太好适应。香港那边的教育和这里比较接近，可可不会太孤单。”藤天说得平常。 陈浩的心里漏了一拍。 藤天这人…… 他一个做爹的都没有想到过的事，藤天都给他考虑完了。 而且—— “西腾在香港的旗舰店上个月圣诞开业。去之前先做一些功课，那边和这里的模式不一样，法律也不同。”藤天道。 “我之前接触过香港那边的业务。”陈浩有些欣喜，于是不准备伪装心里的那份着急：“我什么时候可以——” “明年第二个季度你过去。我要先看第一个季度的运营情况，你先做预案，董事会批下来了你过去也名正言顺。” “可以。” …… 从陈浩办公司出来，藤天直接进了第二会议室。 黑压压的一群人等着他，安安静静。 有人开始做报告。 藤天走着神，发着呆，没有听进去多少。 “对不起——” 手机响了。藤天头也不抬地就出了会议室。 留着一群黑压压的人大眼瞪小眼。 柯倢第一天上班跟着另一位叫严婷婷的女助理淡定地在会场等着。 柯倢是不知道要干什么。严婷婷了解自己的领导——藤天不会随便在会议里接电话。 “苏姨。” “哎，小天呀，我给你打电话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不会，我刚好空着没事。” “哦，那我就放心了。小离……还好吧？” “苏姨放心吧，他挺好的，工作很认真，很多东西慢慢学起来。柯倢我也接触过了，很正的一个孩子，我让他做我的助理，之后了解地会快一些。”藤天说话是温情的。 “哦，这样呀。柯倢……我也不了解。小离没哭了吧？”老佛爷到底关心自己儿子。 “他很好。他和我说过完年就来新加坡陪您。” “哎哟，谁让他陪呀，来了就是气我的。”其实语气里明显是高兴的。 “到是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昨天还去做了检查，医生说一切都很正常。哦，你爸也很好，血压血脂还是老样子，不过都控制的不错，诗怡说想你和大少了。”老佛爷絮絮叨叨的。 藤天笑了起来：“我……明天就回来。茜茜的忌日到了。” “唉。”苏姨的语气里明显松了口气：“你爸这几天也想茜茜了，你和大少回来看看他也好。如果茜茜还在……多好。” “嗯……” …… ——— 学校，音乐教室。 藤家大少面前围了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 “我们就唱这个吧。他们的歌真的很好听。不信你听听！” “拒绝。” “班长，你先看看歌和歌词再拒绝呀。” “数学老师在办公室等我。”藤少觉得班上女生的品味有点问题。 “啊啊啊，别走呀，班长。我发誓我们班圣诞晚会上这个节目一定得第一。”藤少被另外一个女生挡住了去路。 面前被塞了个平板电脑。 耳边不知道是哪个女生说了句：“大少，你不觉得这首歌写得很适合你吗？” 那声音贱兮兮的，一听就是那个整天YY和他和陈可，还给他看各种带颜色小说的王一丹。 “而且你家可可都答应了喽。”王一丹手一指。 “什么？”藤少皱眉。 不远处，陈可已经被几个女生拉到钢琴前准备弹曲子了。 完了，陈可这孩子特别好骗，一定是被那几个女的洗脑了。 藤少心想不妙，直接走过去要拉陈可走：“我教你做题。” “可是——” 陈可坐着没动。 “这首歌蛮好听的耶——” 藤少这才发现陈可很感兴趣地盯着乐曲。还指着一个女生的屏幕一脸花痴：“哇塞，他们长得真帅，跳舞也好棒……” 不会吧—— 于是，中二冷血小王子第一次在同班同学面前愣在了当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可可，我知道你比别人稍微慢一些——好吧，其实就是笨。 但是咱们的基本常识还是要有的呀？那三个男的，哪一个比你长得漂亮？你眼睛有问题吗？ “哎，你真听一下啦。”王一丹适时给吃瘪藤少拿了副耳机。 藤少还没拒绝，就被强行戴上，耳机线还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 王一丹是空手道少年组黑带，年级有名的“女恶霸”，懂得识大体顾大局的藤少动都不敢动一下。 三分钟后。藤少的脖子终于获得了自由。 “就，就……选这首吧。”藤少同意得非常不自然。 “耶——“一群女孩乐呵呵地一哄而散，各自去开会研究接下去排练的安排。 那边，陈可已经熟悉了谱子，钢琴声缓缓地扬起，唱歌的人脸颊红红的，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一脸天真，那么地可爱—— “小小的年纪还不懂什么是爱， 却被你甜甜的笑给打败。 你眨着大大的眼睛那么可爱， 说话的手往哪儿摆。 每一天上课下课都会有你的陪伴， 每一秒内容我都很喜欢。 解不开的几何图案， 和你红的脸到， 底有多少个答案…… 我只想给你给你宠爱， 这算不算不算爱， 我还还还搞不明白。 快乐的事想跟你分享， 难过想给你肩膀， 第一次为一个人紧张……” ☆、第8章 老子不做备胎 罗洛摊上事了。 他没想过会连累柯倢。 原本要被抓进去的是他。他父亲罗东当官这些年的灰色收入被威胁要举报。父亲原本用强权压了下来。谁知道那个叫周成的人家里和他们罗家有过节，交涉了几次纠缠了几次，周成怎么都不肯放过他们。 出国这么多年罗洛也改变了很多，在外头过得其实并不顺利，陌生的语言，陌生的国家，不管你在国内有多少优待，到了国外依旧被排挤，被漠视。罗洛也烦够了这从小就按照父母的意思去生活去学习去深造，连婚姻都是父母安排的生活。 从小到大真心把他当朋友，把他当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市长省长的儿子…只有在大学时光遇到的朋友。 回国后又见到柯倢和苏离他们，只觉得亲切。他甚至有一些羡慕他们，吵吵闹闹，简简单单。苏离依旧同大学时那样对自己忌惮，像是生怕柯倢随时会被他抢走。柯倢依旧是年少时的简单，一句喜欢说得那么坦坦荡荡。 …… 父亲又要求他去和周成交涉，要么拿钱，要么就用一叠文件去威胁。 去之前他去找老同学喝酒，他是胆小，他也想逃避。 也就是那晚，完全没有诚意合作的周成设了局要把他拉下水，原本同柯倢毫无瓜葛。 但是那晚他也喝得高了，醉得不省人事，等家人赶过来处理，已经把所有的罪名和证据都推到了柯倢身上。 罗洛又何尝愿意去伤害无辜的老同学。 只是他父亲的地位和整个局势根本不容得他有其他的选择。 他只能沉默。 苏离来找过他。 红着眼睛气急败坏得恨不得杀了他。 最后苏离特别的冷静问他：“喂，你这么怂你爸妈知道吗？你想过怎么和里面的人交代吗？那些“证据”够他在里面蹲好几年了。你喜欢柯倢吗？” 他的回答也是无力的：“我以后要和女人结婚的。” 后来罗洛发微信给苏离：“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我一定去做。” “你要是有一点良心就tmd去和关在里面的人说清楚了。你这种自私的人以后一定会遭报应的！” 罗洛的心里其实特别的佩服苏离。这个人整天没心没肺的，但是他的心比谁都要坚强。 在逆境里，苏离没有退缩，没有放弃过。 听说他动用了他继父那边的关系才从局子里把柯倢捞出来。 到底是自己对不起人家。 …… “喂，你家罗洛过几天又要去美帝深造了。”苏离洗好澡躺在暖烘烘的大床上边看着微信群，边翻白眼。 “……”柯倢在他身边叠刚洗好的衣服，好像没听到一样。 “哟，你怎么了呀，最近聊到你的命中注定怎么如此淡定？” “苏离，我对罗洛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不是我想的那样，只是关键时刻去背黑锅，没事有事告个白，劈个腿……啧啧，也不能算劈腿吧，我们两个人最多算p友……” 苏离再次强调。 最近每次他提起罗洛，柯倢都一副着急要解释的模样。 告白的话他可是亲耳听到的。明明不会喝酒还喝进局子里去了真是花样作死。 “喂—”“你什么时候才肯听我解释？” 苏离照样翻白眼，手上被狠狠地抓住：“吼，解释什么？” “以前不管怎么样…现在我…”柯倢整个人压了上来。 “老子不做备胎！” “不是备胎，绝对不是备胎！”柯倢自己说得都无力。 那时候对罗洛执迷不悟的是他自己，对不起的也是苏离。 和苏离吵架是个死循环，自己又说不过他。 苏离嘴硬，但是心肠是最软最好最单纯的。要不然——现在又怎么还在他的身边。 有时候做错的事，弥补起来真的…太难。 柯倢压着苏离，一个人在那里郁闷了半天。 苏离红着脸，睫毛扑闪扑闪的，眼睛里面红红的。 好一会儿，苏离的气消了大半。 “我姐后天忌日，我明天和姐夫大少回新加坡。” “去多久？”柯倢见人气消了不少，整个人都压在了苏离身上，那人刚洗好澡，软软的也香香的。 “不知道。呆高兴了就不回来了。”苏离狠狠地。 “……” “你干嘛？”苏离感觉两个人都穿得不多地压在一起都有点“问题”。 “我看过藤天的日程表，他周日回来。”柯倢闷闷的。 “哟，你家罗洛也周日走，你刚好那天去机场十八相送呀。喂，你摸哪里呢！唔……” 柯倢实在没法子，只能张嘴把那个讨厌的人的嘴给堵上。 好长好长一个吻。 他们多久没有这样了？ “要不要做？” “靠，做你妹呀！”苏离炸毛。脸红得不太自然。 “你平时心不是很大吗？你憋着不难受？” “我没憋着！”苏离死命挣扎。 柯倢只能放手。 好一会儿。 苏离斜眼看到柯倢默默地把衣服叠好放了起来。皱着眉头，耷拉着脑袋，咬着嘴唇，下半身明显支着帐篷。 低头看了看自己，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心不在焉地捣鼓着手机，一个坐在床边边检讨边消火。 “喂，你干嘛呢。”苏离裹着个毯子对着天花板说。 “周日，你回来的吧？”柯倢小声地。 “哦。”苏离哼唧：“但是我过完年一定走……P友可以…” “我们不做P友。和我谈恋爱吧。”柯倢死死地盯着人，把苏离的小脑袋转到自己的面前。 那人撅嘴，贱贱地翻白眼 ——“谈你妹呀。” ——“我是独生子，没有妹妹。” ——“我说了我过完年就走。你找别人吧！” ——“那我们谈到过年。” ——“然后我拍拍屁股走人。狠狠地甩掉你。” ——“我欠你的，对不起。” ——“切。你好好等着吧！” 苏离眼睛酸酸的。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纠结个什么东西。 两个人那么多年了，特别爱过，也特别伤心过，还经历了一场狗血。等一切都平静了，他准备撤了，柯倢终于肯同他认真一回。 柯倢对罗洛是魔障，自己对他又何尝不是？ 到后来发现都是tmd是坑爹的… 搅基的都没好下场，换谁都一样！ 苏离默默地对自己洗脑了一万遍。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帮你。” “喂，别碰我…唔…” “你脸好红。” “唔…” ☆、第9章 我的男友是呆子 苏离跟着姐夫和大少回了一趟新加坡。 来去匆匆地，回来就乖乖地去公司上班。 周末。 上了两个礼拜班的苏离赖了一早的床不愿意起来。 耳边悉悉索索的某人已经忙了一大早了。 “唔！”苏离发现身边的移动电热宝要离开，一手扒拉了过去，抱住一条精壮的大腿，蹭呀蹭地开始起床气。 “我处理一个差评，物流信息在台式机上。”柯倢见自己走不了了，又看了看时间，揉揉苏离软软的头发，戳了戳他红扑扑的脸颊。这个人睁开眼睛容易变成恶魔，但是睡着的时候就是一个天使。 “表——” 苏离咕噜了一句往人家大腿上继续蹭，最后没脸没皮地整个扑在柯倢的身上，脑子还没有完全重启成功。 “才几点呀，差评……什么？差评！” 苏离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把两个人的被子一下子全掀掉。 和吃了□□一样。 柯倢默默地找到暖气遥控器把暖气打到最大。再用被子把半裸的苏离裹住，淡定地去起床洗漱了。 果然，三十秒以后，房间里传来脑袋重启成功苏离疯狂地咒骂声：“柯倢，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要是再敢用这招逼我起床，你相不相信我把你化学阉割了！” 柯倢听着，一嘴的牙膏泡沫，乐得笑没了眼睛。 那几年做淘宝，差评简直就是他们的噩梦，都这么久了，每次和某人说有差评，那人都那么紧张。 算是职业病吧。 “把被子裹上。”柯倢洗漱好回到床边，看到某人抱着团被子，一脸没睡醒地瞪着自己生气。雪白的一大块后背都露在外头。胸口还有红红的斑痕，有些刺眼，很暧昧。 “我靠，我心脏现在跳得还不太正常，你有病吧？”苏离撅嘴。 “我半个小时前就要起床，你一直抓着我不松手。” “滚蛋吧，老子睡觉可安生了。”苏离被人强行压回床上塞好被子，盯着天花板各种不满：“喂，你们周日也上班呀？” “嗯，这几天圣诞特卖，到处都忙。”柯倢系领带。 “哎，铁打的姐夫哟。对哦，怪不得这几天没怎么见到陈浩。”苏离直接把床边的田园猫也塞在被子里，大的暖炉没了，小的暖炉还有点用。 “喵——”丑丑的田园猫有些不满地叫唤着。 “睡醒了自己叫外卖。晚上是藤少和陈可的圣诞演出，藤总让我们都去。”柯倢快迟到了，动作特别麻利地穿戴好：“下午快递会去楼下拿货，你不用操心，上新的页面我也弄好了，你有空回一下旺旺就好。” “哦。” “啵——”柯倢走前在愣愣地瞪着他穿衣的人的嘴上亲了一口。 挺响的。 苏离只是翻了个白眼，把整个发红的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没像前几天那样别扭地骂人，特别配合。 “猫粮白天可能会到，你别喂他吃火腿肠，猫不能吃咸的。” 柯倢拿了钥匙，检查了一下家里的水电，开门要走。 “喂……亲亲……” 被子里的人呜咽着说了什么。 柯倢明显在笑。长腿两三步就走了回来。把被子里的猫咪扒拉了出来往地上一丢，再把某人的脑袋刨了出来。 叹气， 低头， 狠狠地亲了下去…… ———— “啧啧啧，你儿子的初中圣诞演出为什么我也要去呀。”这几天被柯倢滋润得各种舒爽欢乐的苏离，咬着肯德基全家桶里的鸡翅，对开车的陈大帅哥抱怨：“还劳驾你特地来接我。” “因为藤少是你的侄子。”陈浩答：“藤总和你家那位直接从办公室过去，他们没时间管你。” “哦，你最清闲？”苏离没心没肺。 “刚从美国回来。”开车的人其实刚下飞机，也是一脸疲惫。 得，全世界，也就他一个部门小财务最清闲。 苏离闭嘴，专心地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想到晚饭要等演出结束才有的吃，又看看全家桶里没剩下几个鸡翅，于是默默地把刚准备塞进嘴里的鸡腿放了回去。 刚给柯倢打电话，那个人忙得不要不要的，应该也没吃吧。 隔壁这个帅哥和姐夫…… 算了，鸡翅不够，喂饱自己“P友”先说。 苏离自己YY了很久，分配了一下食物，二二地心情愉悦了起来。 苏离算是见识到有钱人家的生活——真是不一样。 藤少和陈可的学校——尼玛，要不要这么的豪华？ 苏离从超豪华的校园停车场下车以后，嘴巴就没有闭上过。 这所中学苏离也是听说过的，但是这奢华的大门，每一栋都是欧洲古典建筑风格的教学楼，和那个——哇塞，那个大楼的顶上怎么还有一艘船！ 苏离的眼睛快闪瞎了。 默默地看了眼走在他前面的陈浩，感叹—— 怪不得这个人有本事有脸蛋还要被姐夫包养，可可上这个学校每年要多少钱呀。当爹的果然不容易！ “可可的钢琴拿过世界大奖，他是特招生，学费全免。”陈浩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早就把身后的小鬼看穿。 苏离吃瘪，把怀里抱着的全家桶搂得紧了紧，心里对那个总是慢吞吞的可可改观了不少。 他知道可可会弹钢琴的，么想到可可有那么厉害。 “可可对音乐比较敏感。”前面的人补充了一句，“这点像我。” 还是那么臭屁。 学校里最豪华的那栋大楼里，剧场里熙熙嚷嚷地坐满了人。 苏离一见到这个阵仗就斯巴达了—— 以为那么高大上学校的剧场一定是那种大红幕布，下面全是vip豪华沙发。 结果完全相反，舞台下面连个位置都没有，初中部二百多号学生还有的家长就这么大喇喇地席地而坐，挤得满满当当。 “家长参与的活动都是这样，和孩子们可以拉近距离。”有读心术的陈浩又加了一句，人群里扫了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的陈可正和他招着手。 没心没肺的儿子手牵着的，是藤天。 苏离见到柯倢在那，三两步就钻进人群里找人了。 陈浩老半天没有动，总觉得藤天站在那里朝着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他就是觉得特别想逃跑。 ——“陈叔，帮忙拿可乐。” 藤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手上拿了好几瓶纸杯打好的可乐。 几天不见藤少又长高了，快赶上自己的个头。 “可可担心你赶不回来看不到。”藤少面无表情陈述事实。 看得出来见到他，小家伙也是高兴的。 “还好赶上了。”陈浩笑了起来。 “那个……我爸说，”藤少低了低头，顿了顿，还是把头抬了起来皱着眉，一脸认真：“你和可可要去香港了？” “啊——是的。” “你自己去吧。可可留下。”藤少理所当然。 “可可当然要和我去。”陈浩哭笑不得。 “不行。他留下。”藤少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大少——”孩子是真的着急了。 “各位亲爱的同学们，尊敬的家长们，老师们……” 舞台的灯突然暗了暗，主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边一大一小的对话不得不打断。 “大少，先去表演吧。可可和我说他每天都在努力的练习。”陈浩不知道怎么和藤少说。这孩子，平时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到底还只是个简单的孩子。 远处，陈可依旧拉着藤天的手，远远地站在那儿，看着这里。 晚上的演出很精彩。 轮到表演的孩子就从父母的身边起来上台表演。 几百号人的会场，秩序井然，欢笑和喜悦和谐地交融着。 藤天是第一次听儿子唱歌。 几乎是台上的前奏响了起来，台下的女生们一下子就疯狂了，着实吓了大人们一跳。 一个小小的乐队，三个穿着衬衫制服西裤的男生。 藤少站在最前面，竟然还有舞蹈—— 这边藤天和陈浩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苏离已经笑得腮帮子都酸了：“天呀天呀，大少这样太可爱了。快快快，柯倢，我的手机呢？手机呢？” 台上，藤少的舞蹈动作真心有些僵硬，不过跟得上节奏，并且没有跳错。 但是男生唱得真不错，台下的女学生们喊得更响了。 “唉呀妈呀，真是赤果果的告白呀——”苏离全程打了鸡血，一只手拿着手机拍，一只手无意识地抓着柯倢：“大学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唱过歌呀？哎呦，那时候sb一样的纯情，都不记得是哪一首了。太浪漫了。哎哎哎，你看大少看可可的小表情。啧啧啧。” “《三寸时光》”柯倢在苏离的身后速度回答他。 “哦，你还记得哦。” “嗯。” …… 台上，孩子们唱道： “其实我有一个好的想法准备打算， 留到十年以后再跟你说， 给你买最大的房子， 最酷的汽车， 走遍世界每个角落……” 陈浩尴尬地收回目光。 “呵呵，没想到大少唱歌真不错。” “我也没听过。” …… “不过小孩子们还真的……很善良。十年以后，谁还认识谁呀？”陈浩自言自语道。 …… 歌曲唱完了，身边的女孩子们的叫声又响了好几个分贝。 …… 苏离在姐夫的别墅里大吃特吃了一顿，把藤少和陈可表演视频传得到处都是。 不过一晚上大少似乎都不是很高兴，除了对着可可依旧有心有肺关爱有加，基本处在游离状态。 吃好饭就找了个角落，盯着圣诞树发着呆。 唯恐天下不乱的苏离看小侄子不高兴，装模作样地过去“安慰”。 “哎，大少怎么了。我把你的视频给别人看生气了？”苏离拍拍人。 中二少年不理他。 “啧，那就是——”苏离转转眼珠子，故意逗人小声道。“不会是在纠结——我的男友是呆子？” “他不是。”少年终于有反应了。 “好吧，可可那么有才华，的确不简单。”苏离点头复合。 “他不是！”大少又否定了一遍。特别认真。瞪着老大的眼睛看着苏离。 “啊——” 苏离二二的脑袋突然回到正轨运作了几秒钟。 “……” “大少……你……你不会，不会一直把可可当女孩子吧？” …… 苏离声音并不响。 可是，那边几个围在一起在切火鸡的人， 都看向了他们。 …… ☆、第10章 继承者们和甄嬛传 圣诞过完。 元旦的那几天，几个大人都在工作的一线没日没夜地战斗着。 苏离作为一个小账目，之前从新加坡回来清闲了几天，本想着在家做做客服优哉游哉地混混日子，结果一过完圣诞，就被王姐每天早上六点一个电话叫起来去办公室做年终结算。 作为一个伪.富二代，每天早上苏离都是一脸“柯倢我要死了”的表情被人从被窝里哄出来的。 嘴里随便被塞了个馒头或者包子，坐着柯倢开的车到单位，也不见他闭着眼睛啃上几口。 “王姐根本不是女的。”到单位了，柯倢给他解安全带，某人没脸没皮地一把搂住柯倢的脖子往他脖颈里蹭：“他是老巫婆……天都没亮呢……” “老巫婆也是女的，当是赚加班费。”柯倢例行每天安慰。 “老子不要钱。”苏离又蹭蹭，表示强烈的不满。 “好好，我们苏大少爷不要钱。”继续安慰。 “我要爱……”苏离半闭着眼睛喃喃。 “啵——” 某人被亲了老大一口，被拖出车子，在蒙蒙亮的天色中，去大楼里奋斗工作了。 ------------ 天蒙蒙亮的时候，半山腰的两个初中生此时也走在蜿蜒的山路上，去山下的车站坐车上学。 天气冷了。 原本笔挺的西装校服外，现在裹上了厚厚的大衣和的围巾。那个个子矮的男生的耳朵上还带着个白色的耳罩，白白嫩嫩的小脸裹在围巾和耳罩里，很是可爱。 “……” “……” 原本有说有笑并肩走，恨不得手牵手的两孩子，这两天显得特别生分。 大少走在前面，陈可走在后面，什么话也不说，只有呼吸的声响，还有冒出来的白气。 “哎呦。”地面结冰了。陈可差点摔倒，大少扶了一把，被陈可给甩开了。 “小心——” “我没事。” 高冷的陈可不需要帮助，自己站稳了往山下走。 大少咬了咬嘴唇，闷闷地改走在陈可身后，一路无话。 那天苏离的那句“你不会把可可当女孩子吧？”，让当场的气氛都冷了。 苏离无心的，但是看到在场的陈可和大少两张“原来如此”，还有两个大人“你才发现”的脸，才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大实话。 那晚明明很高兴的可可之后，早早地去睡觉了。 然后就和现在这样，和大少生分的很。 大少也别扭，但是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和可可解释。 他心里——的确一直忽略掉了陈可的性别。 从小到大，放在藤少面前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外公外婆宠他，爸爸妈妈也宠他。人生中唯一一次的挫折，是妈妈的去世。可是爸爸对他一直疼爱有加，从来没有让他觉得缺少过爱。 来这座城市三年了，除了想念妈妈，我们藤家大少也是很有自己的追求的—— 未来他要做和外公一样成功的商人。 于是从小就仰望着外公长大的藤少，学习成绩永远争第一，从小到大都是班长，会中，英，法，越四门语言，小学的时候就能看懂各种金融杂志和报纸。 小小的中二少年，一直追求最好最美丽的东西。 陈可就是那个很好很美丽的人。 藤少无可救药地喜欢人家。 虽然可可有点笨，但是可可漂亮。 虽然可可不会照顾自己，但是可可漂亮。 虽然可可贪吃贪睡不上进，但是可可漂亮。 虽然可可除了钢琴没有任何特长，但是可可漂亮。 他不是没有纠结过：可可是男孩子，自己再喜欢也没有用。 等可可长大了可是和他一样有丁丁的男人，又不能娶回家当老婆，再给他生更漂亮的小可可。 可是……可可漂亮。 于是，为了让自己没有任何负担，藤少一直回避这个话题。 他对可可好，可可依赖他，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完美。 一切都被陈叔要换城市工作而乱了。 陈浩要调岗，可可也要被带走。 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理由把漂亮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那样东西家人就会创造出这样东西来满足弥补他——第一次面对失去，他完全没有了章法。 最后一根稻草是苏离挑明了他的小秘密。 中二少年第一次尝到了成长的烦恼和痛苦—— 求而不得，亲眼见到喜欢的东西不能永远属于自己，原来是这种感觉。 “可可。” 两孩子一路无话坐车到了学校。可可第三天拒绝了让藤少帮他把昨天没做完的作业做完，藤少终于憋不住：“对不起。” “我不是女生。”可可皱眉回了一句。 “我知道。” “你不知道。” 每天傻乎乎的可可对这件事出乎意料的清醒。一双发红的眼睛圆溜溜地瞪着藤少：“我让爸爸给我找了补习的老师，不用你帮忙。” “我们谈谈——”藤少大人一样地拉可可去了处没人的地方。抵着脑袋，他心里乱。 “藤少我喜欢你。”陈可的脸红扑扑的。说话的神态同回家路上同藤少说我渴了一样的自然。 “我也喜欢你呀。”藤少心里是尴尬的，但是话回得很快。 “我的喜欢，是永远要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少年的眼睛很干净。 “我……”藤少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嘟囔了一句：“你要走了。” “所以，你不喜欢我。”陈可的眸子暗了暗，转身走得特别的利落。 “啊？” 情窦初开，可惜毫无经验，并且性别鉴别有些“障碍”的腾大少站在原地。 他没想过可可的想法是那么的直白。 他也根本从来没有想下去过—— 他喜欢可可，可是他们要分开了。 然后呢？怎么办？ 作为一个暂时在大事上没有主动权和话语权的中二少年。 藤少迷茫了—— 他们要分开了。 可可是男孩。 他们未来不能结婚。 然后呢？ ————————— 元旦之后的那两天，陈浩同可可漂亮的家教老师打得火热。 可可放学了直接去补习机构找老师做作业，连琴都不练了，只说这次期末考试不能再有不及格了。 可可的VIP老师是个刚刚硕士毕业的小姑娘。刚踏上社会人也简单，教书很负责，也很关心可可。主要是每次晚上陈浩去接可可时，小姑娘对着自己又红脸又语无伦次的模样，陈浩只觉得可爱。 谁让他这几年商场里打交道的都是些浓妆艳抹，一张脸好几幅面孔的女强人，连市场部看似纯情的“花瓶”小接待都可以表面职业和气，暗底下天天上演《甄嬛传》。 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小清新老师，的确让他心猿意马。 再加上，香港旗舰店开业，藤天圣诞节第二天就出差一直没回来…… 那天陈浩一下班就赶紧溜走，路上还去新开的蛋糕店里买了盒中看不中吃，少女都喜欢的马卡龙礼盒。 一路堵车到了补习班门口，竟然看到在门口吹冷风摆pose的大少。 “陈叔。”大少看到穿得一身骚包的陈浩摘下墨镜，乖乖地叫了一声。 “你等可可吗？怎么不进去？”陈浩看到孩子耳朵冻得通红，有点心疼。 “唔——”大少不看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来干嘛，应了一声。 “进去等啦，今天降温，你冻坏了怎么好。”陈浩要带人进去。 抬头一看—— 好嘛，自己儿子已经整理好东西站在培训机构的玻璃门里面了。 只是儿子似乎在闹别扭，站在那里就是不肯出来。身边是穿着鲜亮的橘色大衣的女老师，看了看自己，不好意思地低头，再去劝自己的儿子。 原来这边在上演《继承者们》。 陈浩脑袋有些疼。 真是一笔算不明白的帐哟。 手机响了。 是他的助理。 陈浩的团队被他训练得很会装逼，非常职业。他不在办公室不是重大的急事绝对不会有人找他。 “怎么了”陈浩又随手一个pose，王八气势冲天地朝着女老师耍着帅，眼神不去看人家，但是肢体语言从里到外全部都是戏。 可几秒钟之后，陈浩拿手机的手有一些抖。 整个人僵在那里，眼神乱了，脑子飞快地旋转着。 …… “大少，你马上带可可回家。阿姨烧了饭，你们吃了早点睡觉，不要吵架。这两天我和你爸——都不在家，你们听话。” “啊？” 大少还没反应过来。从来没有那么冷静说话的陈叔把道具墨镜往车子里一丢，已经上车走了。 —— 陈浩的车开得飞快。 手里的电话还没有挂。 陈浩的声音冷到了冰点：“你说具体点。” 那边女人的声音多少有些慌乱：“藤总没事，可是，有两个顾客被压伤，很严重。这次负责旗舰店宣传企划的方案是我们出的，会不会牵连到我们？” 陈浩听到藤天没事，心里到底安心了一些：“已经见报了？” “嗯，网上新闻都出了。方经理和徐经理现在都赶过去了。” “R品牌的代言活动原本不在我们方案里，他们怎么能做活动的你我都明白。让大家嘴都紧一些。等我回来。” “是。” ☆、第11章 可可才是终极大boss 陈浩给苏离打电话让他去别墅帮忙带孩子。 苏离那时候顶着油油的脑袋，脏兮兮地趴在柯倢香喷喷的身上。 柯倢第N次让他去上厕所，苏离抱着手机刷呀刷，不愿意去。 柯倢没办法拿腿顶了顶苏离的肚子：“憋尿不好，别太懒了。” “别顶我，小心我尿床上。”某人只觉得柯倢的身上又暖又香，鬼才懒得动。没脸没皮的臭不要脸。 “你能再懒点吗？快变成屎尿包了。去上个厕所，洗个澡，然后睡觉。”柯倢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唠叨。某人一到冬天就懒得动，不用和他比懒，反正他也懒得和人比。 柯倢叹了口气，电话就响了。 电话说了很长一会儿，苏离挂了电话，油脑袋在柯倢干净的睡衣上翻来覆去地蹭着，好一会儿，突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去厕所解放了一下膀胱。 回来的时候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柯倢，看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 “还好你没去香港。” “……”刚入职的新人柯倢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香港那边的内部消息。 “香港西腾开业，R品牌的室外宣传的宣传台垮塌，陈浩说垮塌的时候主办方邀请的大明星周生就在台上。”苏离幽幽地，边说边揣摩着现在的那边情况的严峻性：“周生划伤了脸，姐夫轻伤，王特助现在还在医院手术，两个香港市民伤的也比较严重，西腾总部的高层都过去了。” 柯倢听完，消化了几秒钟，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叫周生的内地小鲜肉。 就连完全对电视剧综艺节目没有兴趣的柯倢也从路边的广告，淘宝推送的广告条里无数次看到这位帅哥。是这两年当红的小鲜肉。前几天那么专业的西腾办公室里，还有小姑娘们偷偷讨论周生新演的电视剧。 西腾把偶像给弄伤了……还有市民受伤，这件事不在他能想象如何解决的范畴里。 “藤总没事就好。” “恩，我姐夫运气一直都不错。”没心没肺的苏离到底有点点担心自己的姐夫。 只不过他的脑袋神经元比较短，不像柯倢已经在担心总部的法务公关团队都去香港支援，这边的工作会耽误，苏离已经又趴在他的胸口开始抱怨了：“陈浩和姐夫暂时都没回来，这几天我得去管孩子。” 苏离如临大敌，主要是因为那天他戳穿了藤少的小秘密，觉得对不起人家小两口，现在又要好几天朝夕相处看孩子，真是…… “去洗个澡，我们马上就过去。”柯倢已经把和苏离一起看了一半的蜡笔小新剧场版的视频关了，把那个油脑袋从胸口挪开，径直去换睡衣。 苏离以为带孩子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他主要是觉得烦。深层次地剖析一下——其实他是担心自己照顾不了两个祖国的花朵，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没办法和大人们交代。 陈浩打电话给他的时候特地叮嘱他，“不要和孩子们说奇怪的话”。苏离也知道自己这张嘴容易惹事。 于是第一天带孩子晚上睡在别墅里就失眠了大半宿。 第二天，其实他就好了。 因为他发现—— 两孩子根本不用他来操心，自理能力各个杠杠的。六点多的时候他还拽着柯倢不让“暖宝宝”起床呢，门口就有人敲门。 大少已经穿戴整齐隔着门问里面：“阿姨问你们早上吃几个鸡蛋？” 等两个大人穿戴整齐出了房门，两个小的已经吃饱喝足，换好大衣一前一后地出门。 苏离绝对看到大少看他的目光里分明写着——哎，老爸们不在就算了，怎么还给我们添负担。 可可还是比较温柔的，只不过可可和大少在闹别扭，两个小的气场一点也不对。 苏离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看得出来。 “啧啧，两个孩子的戏好足。”苏离吃着土豪姐夫家的吐司面包，觉得那奶香味够足，比自己外头买的香多了，感觉姐夫家的牛奶都比自己家喝的香。 他一顿狼吞虎咽，柯倢阻止他喝第五杯牛奶。 其实大少和可可吧…… 有些问题，真的是个死结。 大少纠结好几天了，眼看人都瘦了一圈，也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可可也瘦了一圈，原本白嫩嫩的小脸蛋现在塌下去了不少，冬天冷，总觉得可可总是暖和不起来一样。 下午三点半放学了以后，可可自己坐车去补习机构上课。 其实可可一点也不喜欢那里。 教她的女老师人很好，可是她怎么教自己还是不太会。那些数学公式和定理一点也不像五线谱那么的友好，他总是记了就忘记，一道题学会做，换一道稍微不一样的题就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以前大少教他的时候——其实他也记不住多少。 可是可可记忆事件比记忆文字和公式来得深刻。他只要记住大少在同他说某个定理时，笑着的样子，皱眉的表情，给他吃的漂亮零食的味道，逗他玩的手势……他就能顺带记住公式。 而对着女老师，他没有任何的记忆。 “哎。”可可努力了两个小时了。学校里新上的三角函数他依旧不知道是什么。 女老师也默默地叹了口气：“可可，我们不着急，作业我已经都给你在笔记本上写了具体的公式，你回到家自己边做边对着我的笔记看好不好？” “谢谢老师。”可可默默地收拾自己东西。 天黑了，他也饿了。 “那个……今天你爸爸不来接你吗？”送可可快走到机构门口，女老师没忍住，红着脸问。 “爸爸去香港了。”可可答。 女老师多少有些失望。 “外面很冷，可可你回家注意安全哦。明天见。”走到门口，老师和可可道别。 可可木木地目送老师离开，身边多了一个女同学。 “陈可。” 女生他认识的，是初一的一个很漂亮的学妹，班上有好几个男生讨论她，可可在自己班级门口也见到过好几次。 她叫…… 想不起来了。 “这个……你果然也在这里补习。”女生一点也不怕生，看到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可可，笑得特别清纯。他们穿着同样的制服，同周围几个穿着肥大的运动服的初中生比起来，显得格外的刺眼。 “唔。”可可的智商只对某几件事物特别的敏感。“和女生交流”这件事，他的智商是0。 “昨天我就见到你了，没敢确定，今天可算是认对人了。对啦，你们圣诞表演唱的《宠爱》实在是太~~~帅了，我们一年级的女生们都快疯了。陈可你弹琴好棒，那个……” 陈可傻兮兮地看着不知名字的女生，只觉得这姑娘的眼睛里为什么会有桃心的形状，而且女孩越说越靠近自己，一条腿微微往后翘着，双手放在下巴上的模样—— 呃，好奇怪。 “这个给你——” 陈可面前多了一个粉红色的信封。 厚厚的一大叠。 女孩的脸和刚刚女老师的颜色有点像，快凑到他的脸上了：“陈可，你可不可以——” “哗啦——” 大厅的门突然开了。 女孩只觉得一个穿着和他们的制服颜色一样的人走了进来，连脸都没有看清楚呢，陈可就从自己面前消失了。 “那个——你帮我……转交一下。”女孩终于看清了来人，突然脸红得不太正常，话都说得没什么力气。心里一万只桃心快要扑出来了——太好了，刚刚把信硬塞给了陈可，太棒了。 补习机构门口，开车带着藤少来接可可的苏离，已经在车上磕着瓜子看了好长一段《继承者们》，所有热门韩剧日剧他可是一集都没有落下过，对着自己侄子和可可小美人的现实版继承者们，他这几天也看得不亦乐乎。 身临其境的感觉真是——酷毙！ 并且是男男幼龄加强版的，真是——完美！ ╮(~▽~")╭ 正等着剧情到了高潮，要狠狠地各虐主角一万下呢，结果大少拉着可可好像根本不认识他和他的小宝马一样，径直就走了。 “哎哎哎，我送你们回去呀！”苏离摇下车窗特别无辜地喊了一句。 “……” 压根没人理他。 这边，大少拉着冰冰的一只手走了老远的路。 身后一辆小宝马用着龟速跟在他们身后的感觉真不好。 好在没一会儿就有警察叔叔去敲小宝马的车门，车子停了下来，他拉着可可终于把碍事的舅舅给甩开。 “疼。”可可喊了一句。 大少停了下来，手也没松，把自己的大衣拉了开来，把可可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里头。 顺带把可可捏着的那封信没收。 “你还给我。”陈可的手被捂得暖呼呼的，大少索性把人往身上一拉，暖暖的热气，一下子就把可可包围住了。 两个孩子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抱在一起。 大少随手把信丢在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都没打开。 “……” “……” 可可在等着大少开口。 大少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他知道，在看到那个初一的女生给可可情书的时候，他的肺都要炸了。 ——这是独生子女对所有物被掠夺时不可避免无法理解的愤怒。 大少想起一句话。 好像是，好像也不是。 他分不清楚那些微妙的情感。 他只知道，他不希望可可被别人告白。别说和别人在一起了，就连告白他都完全无法忍受！ 这时候的大少并不明白爱和喜欢有什么样的分别。 他笨拙地以为不想被别人拿走，那就是爱。 他是迷茫地看着眼睛湿乎乎，鼻子红彤彤，嘴唇也是红彤彤的可可。 心里一个声音一直叫嚣了很久很久，身上也热乎乎的，整个人都要疯了一般。 …… 另一边，苦逼的苏离因为行驶速度过慢外加尾随两位未成年，被一位硬朗的警察小哥拦住了。苏离摇下车窗噼里啪啦地解释了一堆，小哥看清了他的相貌，怎么都感觉面色温和了很多。 不愧是靠脸吃饭的社会呀。 苏离默默地听完小哥碎碎念地给他普及了一遍《机动车驾驶规范》，送走小哥，他麻利地把车靠边停好，到处去找两个小的。 开什么玩笑！ 追剧是一个好观众的基本素养！ 唉呀妈呀，两个小的怎么能跑那么远！ 啧啧，那个警察小哥其实还不错，刚刚应该要个电话的！ 苏离边跑边吐槽，差点摔了。 —— 不远处的一个小区门口，苏离终于找到了两个人。 一盏路灯下，最精彩剧情好歹还是让他赶上了。 苏离捂着胸口，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化了！ 尼玛，虽然错过了事前的争吵，但是亲亲果然是自己最喜欢的呀呀呀~~~~ 那边，藤少一只手抵着着陈可的脑袋，另一只手托起可可精致的下巴，角度选择perfect！ 大老远地就看到两个小鬼的脸蛋红扑扑的，碰到的嘴唇也是小心翼翼。 可可个子并不矮，但是像一只乖乖的小鸡仔被人亲着。 苏离只觉得耳边已经响起女声高唱：you are my destiny, my love~ 整个安静街道上冒起了粉红色的气泡…… 真是美好得不要不要不要的…… 苏离脑内自动后期加工中…… 谁知五秒过后—— “啪——” “哎呦。” 然而接下去的剧情，让苏离有点接受不能。 不是亲亲完就是抱抱，因为国家规定未成年人不能写那啥，于是抱完了两个人就可以回家看海绵宝宝等着成年再那啥呀。 怎么就变成—— “哎呦。” “哎哟——” “可可，你别打——” 苏离目瞪口呆地看到自己的宝贝侄子，此时正被那个平时傻兮兮的呆子可可——一顿暴揍。 是真的揍。 苏离看得心都惊了。 可可一招一式可都是练家子，虽然衣服穿得有点多但是—— 哎呦，大少的手臂。 哎呦，大少的胸。 哎呦，大少的屁股。 哎呦，大少的不能说部位…… 可可连气都不带喘地就把大少揍得蹲在了地上。 苏离站在一边呆若木鸡，一动不敢动。 “苏叔叔，我们回去吧。”可可依旧是那张呆中带蠢的脸看着苏离。 好像身后那个刚刚霸气侧漏，然后被揍成狗的藤少同他没有一点关系，刚刚那个打架小能手他也完全不认识一样。 “号……” （注意，这不是错别字，惊吓过度的苏离此时的发音，已经出现了迷之东北腔。） ☆、第12章 心肝宝贝 “你亲我，因为我是陈可，还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两个孩子的脸贴得极近，陈可的眉毛湿湿的，浓浓的，卷卷的，像一把小扇子。 藤少着急要回答，可是抱着软乎乎的陈可，闻着可可身上草莓的香味，突然不知道该说哪一个。 心里想的是——因为可可漂亮。 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漂亮。 可是他怕可可生气，所以没有说出口来。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在藤少极少看过的几部狗血电视剧里，此时的沉默都是为了下一次的亲吻。 刚刚的吻真的——和做梦一样的美好。 藤少整个人都被可可那双如星辰般美好的眸子给吸了去了。 又要低头亲人，嘴唇刚碰上—— 就被可可狠狠地揍了一顿。 不仅仅是站在一边的苏离看得目瞪口呆。 一直被揍得自己爹姓啥都不太记得的藤少也吓傻了。 他认识可可那么久，他只听可可说过小时候学过跆拳道。那时候藤少还自己yy小时候软乎乎圆嘟嘟的陈可穿着小白道服，红着小脸蛋边叫边闭着眼睛乱七八糟扭动手脚的模样。 没想到，可可是真的——会跆拳道，而且很厉害。 藤少也没想到，原来可可对这件事是那么的认真。 "还有，情书是写给你的，看完了记得去找那个女生。"可可走之前还把地上的情书捡了起来塞给可怜巴巴的藤少。 …… 回家路上苏离开着车，听着交通之声，偷瞄着副驾驶座上默默吃草莓酸奶的陈可。 陈可呆呆的，目光呆滞。 看不出喜怒。只是脸颊一直红红的。 红灯的时候苏离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 那家伙肚子还疼，窝在车后座上，思考人生。 脸也是红的——被可可打的。 苏离怂地半句废话都不敢说，到了家看到两个小的自己解了安全带进屋子了，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刚刚生怕可可一个不高兴，把他也暴揍一顿。 以后再也不说可可傻，可可呆了。尼玛中级boss原来是陈可！ “柯倢……”苏离二二地跑到二楼的房间去找自己的“姘头”，贱兮兮地叫着。 柯倢洗澡刚出来，身上还没擦干呢，就被苏离一把抱住，各种蹭：“我受到了惊吓。姐夫这里的人果然都有毒。” 柯倢见怪不怪了，指了指浴室。 二十分钟后，苏离和柯倢胸口贴着胸口，他把脑袋搭在柯倢的肩膀上，柯倢拿着个吹风机在给吹头发。 “可可打架真的好厉害。” “你已经说180回了。” “哦。”苏离半闭着眼睛，咬了咬柯倢脖颈上的皮肤，觉得舒服，把手缠在人家背上。“对了，今天我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说有人给我打了一万块钱，哎，现在的社会真是混乱呀，到处都是诈骗短信。” 苏离的头发没多长，一会儿就吹干了。 他还是抱着人不放。柯倢也就让他抱着，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苏离连洗澡都要他在边上看着。 “钱是我打的。”柯倢说。 “啊？” “今天发工资了。打给你。”柯倢揉了揉苏离的脑袋，那个人的头发特别软。 “干什么呀。你没欠我钱呀。” “工资上交。”柯倢说。 苏离好一会儿没说话。 “哎呦，做个炮友不用那么认真。我还你。”说完挣脱了要走。 柯倢死死把人搂住不肯放人。 好一会儿，在温柔乡的苏离说：“算了，就当我好心帮你理财吧。你不太管得好钱。” “好，心肝宝贝。” “啥？” “心贴着心，心肝宝贝。” “切——” ——————————————— 香港。 离西腾百货不远的星级酒店里，一屋子的高管刚开完会。 到处资料水杯乱七八糟的。 藤天站在窗口同公署的人打完了电话，看了看时间，十点多了。 一转头，看到的陈浩抱着个电话，头半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行人来得着急，酒店都是临时定的标间，藤天的房间带着个商务会议室，高管都不太愿意和他住，剩下个在外面跑了好几天的陈浩和他住一间。 这家伙，三天都没怎么睡过觉了。 藤天默默地在陈浩身边看了会儿，把冷气调高，找个毯子给他盖上。 陈浩的手机还和可可通着话。 “可可，你爸爸太累，睡着了。”藤天轻轻地拿过电话。 “藤叔叔——”可可叫了一声，软乎乎的，好像带着哭腔。 藤天去了洗手间，温柔地问：“可可你怎么了？是不是大少不乖？” “我今天打了大少。”可可说。 藤天也没多想，以为小孩子小打小闹没往心里去：“没关系，大少皮厚，我好几年没教训他了。” “叮——”藤天自己手机响了，是大少。 一接起来：“爸——呜呜——我被可可打了——呜呜——脸上，屁股上，腿上，都紫了——呜呜呜呜——” 噗—— 藤天几天的疲惫，莫名被几年没哭过的儿子撒娇的哭声给治愈了。 凌晨三点半。 陈浩在床上醒来，发现自己衣服都没换。隔壁的床动都没动。 藤天坐在写字台前开了个小灯，在电脑前打着字。 浓浓的咖啡味。 “把你吵醒了”藤天转头看人。 “还没睡？” “美国的朋友刚醒，香港这边的刘律师以前是他的手下，打个招呼。”藤天指了指桌上：“叫了夜宵，起来吃点再睡？” 陈浩没动。 想了想，还是说：“可可晚上说把大少打了。我回去教育他。” “大少哭了。”藤天想到就想笑：“没想到可可那么厉害。” “呵呵，可可从小体弱多病，我让他学的。是……蛮厉害的。”陈浩抓了抓脑袋。 看了看夜宵没什么胃口，下床倒了杯橙汁喝了一杯，继续回去躺着。 全身的骨头都快累趴下了。 “大少还小，受点挫折没什么的。可可才是最明白的孩子。”藤天刚接完大少电话又接了苏离八卦的电话八个多小时，来来回回都明白。 陈浩更是个明白人。 “唔——”反正马上要走了，两孩子以后分开了，没几个礼拜也就忘了这回事了。 “以后，大少忘得快。可可可能要你多费心。”藤天知道陈浩在想什么。 “……” 藤天转回头继续发邮件。 陈浩就淡淡地看着藤天的背影放空。 这次意外多少是因为他暗中让活动上的企划。明明知道西腾前的广场人流众多，地方狭小还不太安全，还是加了上去。 藤天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什么。 是“被包养”自带“无罪”光环吗？ 陈浩无聊地想着。 又回忆了一下，藤天这个人，好像从来都没有责怪过什么人。 西腾的高层出了名的稳定，大老板给的福利好，给予足够的决策用人自由，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出了事，每次都是藤天出面自己扛着。 就像现在这样。 “你也放心放我来香港？”陈浩的话说在自己的思维前。 藤天打字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说：“你那么精明，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以后一定稳妥。”陈浩发自内心地。 这次造成的损失是上千万的，西腾百货歇业自查三天，公司品牌名誉的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没有完美的人。” 藤天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有邮件发出去的声响。 藤天站了起来。去喝了点东西，去了浴室。 陈浩躺在那里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心里不得不佩服——藤天这人的脾气真好。 如果是女人，那么善解人意，对自己也没话说。 就算是自己的老板，就算社会地位，财富地位相差悬殊，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去争取。 到底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早上七点半。 陈浩裸着上半身围着浴巾在浴室里刮胡子。 藤天站在他身边戴隐形眼镜，胳膊碰到胳膊，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各自忙自己的。 藤天戴好眼镜，突然对陈浩说：“如果有一天大少要和可可在一起——”藤天补充“那种——你不能接受的在一起。你能不能成全他们。” “啊？”陈浩的刮胡刀差点刮了自己的动脉。 “认真的，未来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藤天没有动，一脸认真。 “那要问可可。”陈浩对这个问题一直很尴尬，只能模棱两可。 “那就尊重孩子吧。” 藤天笑了起来，站在阳光底下，温温和和的，没有一点杀伤力。 ☆、第13章 “密码是0130……” 大明星周生在香港受伤的事，在娱乐圈里传得沸沸扬扬。艺人和经纪人方面自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主办方，毕竟脸是艺人的谋生工具，一场意外让小鲜肉的脸上多了一个血窟窿，虽然西腾这边联系了香港和大陆这边最好的医疗修复团队保证不会留下疤痕，不过周生的脸没有恢复之前，损失依旧是比笔数目。 陈浩一开始处理得非常不顺利。 周生身后有周氏集团的撑腰，周氏也是传统的零售百货起家的企业，同西腾本来就是竞争关系，好不容易抓到了西腾小辫子，怎么会轻易地就让西腾好过？ 周生那边不仅仅是漫天要价，更是质疑活动的合法性，提出了指控。 代言的厂商和西腾谁都逃不过。 陈浩没去香港前就知道这期间的利害关系，是个棘手的活。 出面摆平的是藤天。 确切地说，是藤天找到了同周生的后台说得上话的人。 “哼，老相好挺有用的。”苏离在整理自己的小行李箱，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他看也不看地就往箱子里塞。 柯倢就蹲在他身边，默默地一件件地把衣服往外面拿。 两个人抓到同一件毛衣，一拉——毛衣被拉得无比长。 苏离彻底爆了：“我草，你干嘛呀？p友还要十八相送呀？我要去新加坡，我娘召唤我！” 柯倢抓着衣服不肯放：“是藤总让我去找人的，周生的事情不摆平，他们都没办法回来。” “对对对，全公司人现在都知道，你柯特助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周生那么大的一尊佛，我们柯特助一出面，立马找到老相好，老相好神功盖世，一句话抵得上我姐夫一千万。”苏离满嘴的酸味，还说得娘娘的故意恶心人。 柯倢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不知道为何藤天知道罗洛同周生的哥哥周天有交情，他自己也只是听罗洛提过一次。这次香港那边好几天都摆不平大明星，藤天直接给了他电话，让他去找罗洛。 老板遇到麻烦，他一个员工能帮的当然会去帮，更何况藤天是苏离的姐夫，西腾也是苏离家的产业。 他也不是没有纠结过，怕苏离吃醋。 最后是瞒着人找了罗洛。 罗洛之前阴差阳错把他送进了局子里蹲了三个月，正找机会报答呢，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第二天周生那边的指控就撤消了，赔款也就要求了基本的治疗费用，经纪人还特地打来电话说一切都是误会和意外，以后合作愉快。 24小时内，国内的娱乐媒体报道也都换成了通稿一派和谐。 柯倢在西腾也一下子就火了。 法务和公关部的主管从香港回来就去找柯倢吃饭，苏离随便一问，脸就绿了。 回家收拾东西就要走人。 柯倢的心里是无奈的。 上次也是。自己鬼使神差同罗洛说喜欢。 苏离立刻回了新加坡，等再见到他，他人已经在局子里。 真是…… 他们两个人对罗洛都过敏。 “别走了！”柯倢见苏离眼睛都红了，嘴唇也被咬得通红，心里不是个滋味。喊了一句，把苏离的行李箱一关，拉起了人，把人一把抱住。 “放手，反正老子要回去的。早点给你腾地方。”苏离被压在柯倢的肩窝里，呜呜地。 “这个房子是你的，要走也是我走。”柯倢叹了口气，他还在争取。 “好呀，我们都走。反正我要回新加坡！” “那里又热又潮湿，你也不喜欢越南人和印度人。” “关你什么事？我在那里是大少爷！老子要什么没有？你给我放手！” “不放！苏离，你别闹，我只是单纯地想帮忙！”柯倢解释：“和他早就说明白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苏离冷笑：“是呀，都在我身边……” 柯倢抱着人，苏离在抖。 “是我都在你的身边……是我哪里都不敢去……”苏离喃喃着，心里闷得快没有办法呼吸了：“果然，搅基没有好前途的，我们好聚好散。” 苏离没有办法挣扎开来。 但是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了。 平时他可以贱兮兮地什么都无所谓。 他自己也以为放得下，无所谓。 可是一听到罗洛这个名字，每次都像被人捏住心脏狠狠地拖拽一样地痛苦。 他这么些年来折腾来折腾去，为了什么？ 初恋是毒，搅基更是毒！ 姐夫和陈浩回来的那天，六个人一起吃了顿饭。 那天苏离还开玩笑逗大少——男男木有好下场，你中过大奖吗？男男修成正果和中彩票大奖的概率一样一样的。咱们都是普通人，不想了。 那天在场的人都很尴尬。 是呀，他们就一普通人。 想明白了就该早点滚蛋，偏偏自己犯贱，留在这里和柯倢做什么脑残p友，害人害己。 他真的是累了。 “你放手。”苏离把眼泪憋了回去。异常冷静，语气都变了。 “叮——”苏离的手机响了。 柯倢终于把人放开。 两个人都去看放在边上的手机屏幕。“尊敬的苏离先生，您好，x航空提醒您，您预订的2月14日，下午16：00的飞机票已经出票，具体信息请查询……” —————————————— 陈浩和可可飞香港的飞机票定在小年夜。 陈浩帮自己和可可办好了港澳通行证，陈可这些天都在准备学校里的期末考试。 西腾一年一度的年底高管聚会。 陈浩以要帮自己和可可打包行李，推掉了。 藤天对西腾的高管向来大方。 包下了一个会所，大家吃吃喝喝，道貌岸然了前半场，后半场的主要活动就是——向大老板讨红包。 以往藤天都是包大大的红包一袋子，来敬酒的一人一个，大家都图个热闹，明年红红火火。今年，二十个高管吃饱饭，吼了几嗓子，准备好了酒要开始“抢钱”，藤天笑眯眯地迷之微笑，把随身戴的箱子打开了。 大家以为今年老板直接拿一箱子现金发，各个乐得不行。 他们也不缺钱，就是图个乐，玩得开。 结果藤天把箱子打开，大家的眼睛都直了—— “藤总，你这样不好吧……” “对呀，虽然香港那边损失了些，这不都摆平了……” “今年业绩也很好……” “我们销售部的小姑娘们都等我回去给他们发红包呢……” “老板……” “哎，陈浩，陈浩怎么还不来，谁去打电话，肯定是市场部准备道具的时候出错了！” “哈哈哈——” 高管们平时正儿八经地，喝高了各个说话也不怎么过脑子。 真有人打电话去找陈浩骂人的，还有人给藤天灌酒，说不换成人民币就明天就辞职。 “100万的彩票……”藤天看着箱子，他也喝多了，眼睛眯着道：“这是100万全彩，一等奖50万，二等奖20万，三等奖10万，今年玩刺激的，我还没开封过，谁拿到一等奖，自己去换——” 藤天一说完，大家又乐了。 一听今年那么刺激，一群高管还真都忘了敬酒，抓了叠彩票就找了个地方慢慢刮。 等陈浩被夺命连环call叫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二十几个高管，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埋头刮彩票的场景。 背景音乐是魔性的《千年等一会》，单曲循环。 财务部的红姐突然红着眼睛站了起来大叫——“中啦！” 原本漂亮的红色礼服都穿歪了。 一群人看她。身边总务部的陈经理抓过她的手，看了半天才看清，叫了一声：“才50块！” “切——”剩下的人鄙视了一下，继续低头卖力地刮。 满地的彩票。 铺了整整一屋子。 藤天一个人坐在另外一头，面前一个空箱子，箱子边上3瓶上好的红酒空瓶，他拿着杯子，微微地笑着，呆呆地看了眼陈浩，继续默默地喝酒。 “今年员工年会，也用彩票。”藤天一杯酒一口就干了，今年没人和他拼酒，怪寂寞。 “……”刮彩票的人没人理他。 陈浩看了看人，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这个场景太诡异。 “哇塞，老娘中了20万！”后勤部的小夏，突然大喊了一句，整个人高兴地不得了：“哎呀，哎呀手机，手机，微信！哎，陈老头你别抢呀，红姐，你别，你别！是我的！哎哟——藤总救命！” 小夏一下子就被人给埋了。 藤天这时站了起来，拿了自己的衣服穿好。 从地上捡了叠没刮过的彩票揣在了口袋里。 “走，回去了。”藤天指了指陈浩。 陈浩速度从那个诡异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陈浩的车子就停在会所门口，藤天喝大了，但是整个人都很清醒，除了走路的时候不太稳，不乱说话，也认得路，认得车。 “好冷呀——”藤天看了看窗外，空气里干干的，好像要下雪了。 “我把暖气开大点。”陈浩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开了暖气。 藤天突然摇了摇手。 “对了，我还没付钱。”的确是喝多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藤天要下车去付钱，但是下了几次都没出去，是忘了自己系了安全带没解开。 “我去吧。”陈浩解了自己的安全带。 藤天递给他一张金卡：“密码是我的生日。” …… 陈浩没动。 藤天好久才反应过来：“怎么不去？” 藤天要自己下车。 陈浩说：“我不知道你的生日……” “哦……”藤天低头笑了笑。 “密码是0130……”藤天说完，加了一句：“不好意思刚把你当我的秘书了。” “没关系。”陈浩要下车。 “对了，”藤天突然问：“香港的HR昨天招了个海归，MBA+营销管理硕士。材料你看到了吗？” 陈浩点头：“看到了。英国哈罗斯百货三年市场工作经验，很吸引人的简历。” 藤天看了看陈浩。 陈浩没看他。 …… 安静了好久。 “本来……想让他在香港做CMO，既然你去了，还是让他先来总部锻炼几年吧……”藤天转头去看窗外：“你结账的时候给他们再点几箱酒，没见他们玩得那么疯过。” 陈浩开了车门。 冷风吹了进来， 藤天往大衣里缩了缩，开了窗向陈浩大喊：“帮我把他们没刮完的彩票都拿回来。” “好。” —— 陈浩在会所前台刷了藤天的卡，签了藤天的名字。 “对不起先生，您的日期写错了。”前台服务员好心提醒。 “今天几号？”他抬头问前台的小姑娘。 “先生，今天是1月30日。” …… ☆、第14章 许多人来来去去，相聚别离 陈浩一个人安静地开车。 电台里，好妹妹乐团顺利的举办了演唱会，他们的成名作《一个人的北京》，陪伴了一路。 “你有多久没有看到，满天的繁星 城市夜晚虚伪的光明，遮住你的眼睛 连周末的电影，也变得不再有趣 疲惫的日子里，有太多的问题 …… 许多人来来去去，相聚又别离 也有人喝醉哭泣，在一个人的北京 也许我成功失意，慢慢的老去 能不能让我留下片刻的回忆……” 藤天一路都看着窗外，安安静静的，偶尔拿出手机回几条信息和邮件。 很认真地听着歌词。 民谣的歌词，总能写进人的心里。 一座城市里的相聚别离，每天都在演绎，谁都逃避不了，不过是芸芸众生，食色性也。勉强不得，也扭捏不得。 藤天开窗让冷风把自己吹清醒了。 “大少他……” “可可，其实……” 两个人到底都还是担心自己的孩子。 藤天倒是坦然：“成长嘛，让大少想念一下可可也挺好的。他才三岁的时候就和我说长大要做比他外公更厉害的人。和可可在一起玩了以后，才稍微正常点的。有点人情味儿了。” 陈浩摇摇头带着几分真诚：“是我和可可这两年受了很多照顾。” 藤天笑：“照顾是互相的……我是说孩子们互相陪伴着长大，最珍贵。” “也是。” 窗外，下起了大雪，洋洋洒洒，安安静静。 ——————————————————— 许多人来来去去，相聚别离。 第二天的傍晚，藤天的车子被堵在路上。 车外，依旧漫天大雪。 “爸爸，是不是下大雪了飞机就不能起飞了呢？”可可坐在车后问陈浩。 陈浩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依旧是准点。 “大少，一晚上没说话了，有什么要和陈叔叔和陈可说的？”藤天一路都很轻松，拍了拍副驾驶座上的大少。 “我……”大少这几天都不怎么说话，白天闷在房间里，吃饭的时候才被藤天叫了出来。 之前被可可揍了一顿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没面子，整个人都别别扭扭的，难受的很。 “你什么你？”藤天转头看了看可可，可可低着头玩着陈浩的手机没有说话。 “这都是怎么了……”藤天苦笑，朝着陈浩求助。 “可可？”陈浩问可可。 可可不肯说话。 …… 飞机总会起飞，人也总会离开。 强扭的瓜不甜。 分别的时候，大少站在藤天身边，撇过脸递给可可一盒草莓。 可可拿了草莓，眼睛红红的，一声不吭。 “喂——” 可可转身的时候被大少拉住。 “我……没把你当女孩子。” “我是男的，藤少，你喜欢男的吗？”可可眨眨眼睛，永远干净单纯但是直白。 “……” 藤少回答不出来。 藤天的眼神暗了暗。 “等暑假的时候，我带大少来找你们玩。”藤天想调节一下气氛。 “不了，暑假可可答应去加拿大和她妈妈住几个月。”陈浩接得飞快。 “好……大少，和陈叔叔和可可说再见。”藤天抱了抱陈可。 “陈叔叔，陈可再见。” “藤叔叔，藤少再见。” “一路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姐夫和陈浩，也就到这里了。 准备给姐夫找个靠谱的好攻，陈浩太直了，没啥戏。 ☆、第15章 人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 情人节。藤天记得晚上要去机场送苏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酒店的豪华套房里，空气里不是他熟悉的味道。 床很大，软乎乎的被子盖在身上本该很舒服的，偏偏觉得肚子上像压着个大酒缸，胸口还被什么东西压着，快不能呼吸。 身边有个赤果果的人。 男的。 藤天花了三十秒时间让自己清醒，大脑重启成功，真是…… 藤天一下子竟然想不出一个形容词来。 “小楷…你要什么，你周哥哥都买给你…都买给你……宝马迷你太娘了，宾利还是不错……唔……” 藤天想起床去去穿衣服，身边的人被吵醒，埋在被子里的脑袋的探了出来，往藤天身上缠得更紧，声音懒懒的，低低的，很是性..感。 男人的腿毛在藤天的身上摩擦来摩擦去，下巴上的胡渣在藤天的的手臂上蹭来蹭去，这种感觉—— 像条发情的狗。 藤天只觉得陌生得让人脊背凉飕飕的。 “小凯……你昨晚……真棒，真棒……皮肤真滑，唔…屁股真翘…真…好…我…草…草——” 男人模模糊糊地在藤天的身上胡乱地摸着，摸着摸着，觉得这个尺寸同自己之前熟悉的有些出入，这才肯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的“小楷”，结果，那一脸被吓到的表情，同藤天几分钟前的表情一模一样—— “……！”周天瞪着眼睛，发现自己身边睡着的是藤天，自己八爪鱼一样缠着的也是藤天，全身肌肉瞬间僵硬，呼吸都停了二十秒。 “……你家小楷现在大概还没起，麻烦让让。”藤天倒是淡定，推了推人。 周天动都没有动。 搂着人，惊吓过后，戏谑的表情占了满脸—— 整个人都精神了，像是遇到了三十几年来最有趣的一个早晨—— “啧啧，一大早就这么刺激，果真同藤总……火花四射……命中注定——哈哈哈哈”周天一个鸡窝头，五官倒是英朗地笑得一脸帅气霸道，还往藤天的腰上狠狠掐了一下：“我可记得你昨晚这里……啧啧……” “彼此彼此，你不热吗？”藤天翻了个白眼，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八爪鱼松开了。 周天把乱糟糟的床稍微整了整，指了指重新叠放得舒舒服服的枕头道：“来来来，藤总向来不食人间烟火，难得下凡一趟，来聊聊。” 周天从床边摸出烟和打火机，顺带按了电话叫了早饭，让人送干净的衣服的上来。 藤天动了动，发现自己全身都不怎么好，躺回了床上，接过周天的烟，低头同男人碰了碰烟头，自己的就着了。 “……”藤天抽烟很少，喝酒也节制。到底是需要来样东西让人冷静下，外头的阳光被厚厚的窗帘挡着，依旧刺眼地让人难以面对。 “藤总不爱说话呀……真是……要不，我再卖力一把？”周天叼着烟转头就凑了过来。 藤天拿手挡了挡，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干的？” 他刚刚就发现脖子边上湿漉漉的，疼疼痒痒，摸上去凹凸不平。 “啧，我在床上比较热情。”周天探头看了看，眼睛眯起一笑，痞痞的，一脸坦诚：“好吧……主要是藤总热情，我没忍住。” “嘶……”感觉是一排牙印子，大概都被咬紫了吧。藤天皱眉。 “哎，要不要给你咬回来呀？”周天伸出结实的手臂：“你说我们做完几千万的合作项目都签了，也不在乎这一口两口是吧？” 周天斜着脸看藤天。 那人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之前都没同藤总当面交涉谈过生意，早知道……藤总的诚意那么足……我们周家和西腾抖了那么多年，真是浪费时间。”周天挠挠鼻子，长手一伸，强行让藤天的脑袋靠在自己的手上。 “那就合作愉快……昨晚服务的还不错……”藤天作势要起来，周天大手按住了他光。。裸的肩膀。 “前几天，你们那个市场部经理来找了我。”周天说。 “陈浩？” “感觉你培养了人家两年，他早就心猿意马。我弟弟周生的事我还没找他算账，他倒把我当下家。”周天懒洋洋地说，手指在藤天的肩膀上摩搓着，很自在的样子。 藤天淡淡地笑：“本性如此，我用不用他都一样。他职业道德还在，你要用随意。” “袒护，赤果果的袒护，老相好呀？”周天一脸老子猜对了的表情：“藤总的人我怎么敢用？不过小道消息还真是有点靠谱，难道……是老相好找了下家，藤总就……” 周天大大咧咧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以下不能说的部位，各种暗示挑衅。 。 藤天冷笑：“或许吧。昨晚服务非常不错，不做鸭真浪费了周总的天生神力……”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 只觉得昨晚同周天谈生意喝酒难得遇到对手，然后喝高了开了房到今早的一切，都极度的可笑之极。 周天听藤天损他也不闹，是想到一直远在天边的西腾老总，和自己一夜夫妻当真是天方夜谭一样的无稽。也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两人抽完手上的烟， 屋子里烟雾缭绕的， 两个人笑了会儿，之前强忍着淡定的尴尬，到底是化解了不少。 周天翻身去摸了烟又要抽，想了想，放了回去。 “啧啧，昨晚我们是谁先主动的？”周天在想一个历史遗留问题。 “我。”藤天起来抓了浴袍，裹上了：“喝高了眼瞎，对不住……” “求藤总包养——” “……” 一个小时后，藤天打着领带，发现张牙舞爪的牙印没办法遮住。 周天裹着浴巾，裸着上身站在他身边，看了好一会儿：“藤总，我们两其实挺般配。” “合约已经签了，不用谄媚了。” “这不现在这世道实体不景气，我们周家抱紧您大腿吗？”周天没脸没皮，典型自来熟：“我不是自夸，啧啧，要不是我要继承家业，哪有周生那小子什么事，我早就出道红遍大江南北了。” 藤天抬头看看人，周家两兄弟的确都是帅哥胚子，弟弟典型的小鲜肉标配，哥哥是成熟版本的弟弟，身材相貌没得挑，没深交过，但这人花名在外，藤天没少听过：“该享受的你哪点没享受到？” 藤天意有所指，周天扬起帅气的笑容，摇摇头：“藤总，你这就错怪我了……” “叮咚——”有人敲门。 藤天看周天衣服都没穿，自己去开了门。 “先生您好，这是您定的999朵玫瑰花。”门后红彤彤的全部都是刺眼的玫瑰和一脸笑容的服务生。 藤天只觉得刺眼。 签收给了小费，藤天抱着沉甸甸的花进了屋子，抬头揶揄：“小凯有福，周总挺大方。” “说什么呢，刚分。”周天扬了扬手机，玫瑰金的6 plus上是他刚发给小凯的分手微信：“藤总，情人节快乐。” 周天站到藤天身后，把人转向镜子。 镜子里两个人对视着。 一个冷漠，一个戏谑。 “藤总不会拒绝我的追求吧？”周天头歪着，脸上写满了刺激和兴奋。 “随时奉陪呀。”藤天无所谓道。 “哟，这是藤总痛失恋人破罐子破摔？”周天一脸担忧状。 “因为人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藤天推开身边的人。 抱着大束娇艳的玫瑰花走了。 ——————— 情人节。 苏离带着一个行李箱，坐在登机口刷着微信朋友圈。 窗外的雪从小年夜开始下到了现在。 陈浩的微信朋友圈过了小年夜就屏蔽了他。 姐夫的朋友圈还是几年大少生日时的生日祝福。 柯倢的朋友圈是他们淘宝店的各种广告。 他提前三个小时就来了登机口坐着。 不为别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和柯倢分手。 那天雪下得好大。 苏离说下雪真tmd浪漫。 柯倢突然给他裹了毯子把他拉到家门口外，疯狂地吻他，拥抱。 苏离还是选择离开。 那些千头万绪的情绪他不想多纠结。一直都是一个没心没肺二二的人，太纤细了一点也不像他。 “姐夫？” 藤天的电话。 “想明白了？”藤天在电话里问。 “嗯，柯倢是个好人，姐夫多给他些机会。”苏离也说不出别的。 “过段时间我和大少回新加坡住几天，到时候见。” “回见。” 电话挂了。 柯倢的微信发来了—— “苏离，路上好好休息。过段时间，我去新加坡看你。” “我们这回分干净吧。”苏离飞快回了一句。 “我不会放弃的。”柯倢回的也快。 “随你。” …… 作者有话要说：看把我心急的。陈浩洗洗已经睡了，周天会负责——调戏姐夫的。 这位大家还满意吗？ ☆、第16章 为什么今天醒来又是你？ 周天一觉醒来。 人在希尔顿酒店的豪华套间里。 周围的空气，他蛮熟悉。 就是身边睡着的人—— ? “啧啧，藤总，为什么今天醒来又是你？” 周天收回自己睡着时候缠在人家身上的手脚，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边摸烟边明目张胆地看藤天起床穿衣服。 ? “昨晚谁先喝断片的？”藤天坐在床边穿衬衫，后背上几条红彤彤的印子还有两个牙印——蛮性/感。 “我吧？反正我不记得我开过房。”周天翻了个身，认真道，“藤天，我得问你要分手咨询费呀。这些天，隔三差五陪你晚上喝酒抽烟还要附带全套按摩服务。我怎么有种……” “你不做鸭真的很可惜。”藤天来了句，语气里带着惋惜。 “靠，有我这么美的鸭子吗？”周天看看天花板，一口烟咽下肚子——“我草，还真的有种空虚寂寞冷的挫败感。” ? ? 外头敲门，早饭送来了。 藤天看了看时间，早上7点，洗漱完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就悠哉地吃着早饭，看着刚送来的杂志。 周天随便裹了个浴巾，大喇喇地走过来往藤天身边一坐，低头把藤天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嚼了嚼—— “哎，我们这样都……一个来月了吧？”周天靠在藤天的肩上，一起看福布斯财富榜的名人专访，“准备什么时候把我扶正呀？” 周天的侧脸硬朗帅气，目光随意，明摆着有口无心。 “你追我，我接受，什么正不正的？”藤天继续吃手上的三明治。 “啧啧，你根本不爱我。”周天指了指水果盘里的苹果。 “我儿子恋爱都不说爱了，省省吧……” “不对，剧情不该这么发展！”周天突然把藤天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你的设定不是懂事隐忍闷骚受吗？老子是霸道总裁腹黑攻呀，为啥每次都是你把我吃干抹净，我一脸空虚寂寞的？不对不对，来来来，小天，给大爷我笑一个——” 周天脑抽地犯二，藤天拿了个苹果塞进他嘴里，皮笑肉不笑地：“小天，吃了苹果好好照顾自己，洗干净了锻炼好身体，等我下次临幸你。” ? 得，两个都是天。 “你不适合这种台词，假惺惺的。”周天翻了个白眼，“你又要去上班？啧啧啧，没见过哪家CEO像你这么忙的。” 藤天：“也没见过哪家CEO像你这么闲的，天街能被你做成今天的规模，真是奇迹。” “彼此彼此，藤老板那么宅心仁厚，连只蚂蚁都不敢捏死，西腾竟然还没被挤垮，真是奇迹。”男人到底要扞卫一下自己的职业认可度。 藤天穿上西装准备走了。周天过来拉人亲了一口。 ? 亲了半天也觉得无趣：“亲你像亲一块死猪肉。” 藤天反击：“你也只有醉成烂泥的时候可爱一点。” “彼此彼此——下回酒店我找，这家的服务生长得忒丑。” “Deal。” “亲爱滴再见，下午送玫瑰到你办公室——”周天摇摇手，摆了个帅pose。 藤天说：“对了，昨天忘了问你，你这儿有没有合适的市场主管？” “缺人？” “新人不太适应，太慢。我要成熟一些的。”藤天说。 “哟，那敢情好。”周天乐了，“下午就给你指派一个，保证您满意。” “哦？是吗？”藤天只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会有好心。 “那就拭目以待——” ? 周天拉人狠狠亲了一口。 ? 两个人对视了三秒钟。 彼此确定—— ? 都是在玩。 并且都很享受。 ————————————————— ? 下午三点半，藤天在外头开了个会顺便把大少接到西腾。 可可走了以后，大少小半个月没怎么在家说过话，藤天自己的日子也过得乱糟糟的。不过父子俩对彼此倒都是体贴。 ? 藤天没事就找时间和儿子相处，大少也关心着老爸的一举一动。 “爸……” “嗯？” 上电梯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觉得陈浩叔叔不靠谱，你别想了。”大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盯着自己老爸脖子上红红的一个印记。 藤天注意到了儿子的视线，坦然一笑：“但可可是个好孩子。” 两人心照不宣，大少点点头，看别的地方去了。 ? 电梯门开了。 周天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那里，身边是藤天的助理柯倢还有王姐。 ? 藤天皱眉，大少睁大了眼睛。 “你助理说你刚上电梯，这不，就来等着了。”周天衣冠楚楚，打扮得帅到了一定境界，从头到脚一身高级定制，袖口的袖扣是考究的T家限量款。 王姐倒没见到过这种场面。等人都出来了指了指第二会议室，对周天道：“周日先生，您先去会议室等一下我们老总，他看过您的简历……” 藤天打断道：“他是天街那里介绍过来的市场经理，你们不用来了，我找他单独谈。” ? “哟，小帅哥比你爹帅气，你妈妈一定是个绝世大美人。藤总有福。”周天不分场合地同藤少打了个招呼，随便一笑。 藤天看到大少嘴角动了动。 心里只觉得毛毛的。 ? 会议室里。 藤天给周天做interview。 ? “哪里弄来的简历？”藤天看着“周日”的简历哭笑不得，“还像模像样的。” “啧，你不是要人吗？我呗，帝国理工管理专业本科+硕士，辅修经济和设计，周游过世界，市场工作6年，伟大事迹嘛——3年让快到倒闭的家族品牌起死回生。够资历？”周天坐在会议桌的对面，挺认真的模样。 “不怕有人认出你？”藤天看完简历。 “谁让我低调呢？大家只知道我们周家我弟帅出边际，不知他有个哥也倾国倾城呀……”周天板着脸说这等自恋的话还真有点违和。 ? 藤天很久没说话。 的确，西腾这些年的竞争对手里，最让人忌惮就是周家的天街。早几年做市场调研的时候，只知道周家家底深厚，人员也复杂，虽然在这次互联网浪潮中受到一些影响，零售业萎靡了一阵子，却也无甚损失。加上对方近三年突然把战略指向了高端奢侈品品牌和海外全球购的实体化，同西腾平民高端的路线大相径庭，收益颇丰，效果显着…… 按着刚刚得到的内部消息，天街今年要做大规模扩张，下沉二线城市。声势浩大，怎么都是要大干一场的节奏。 ? 倒是周天…… 这个名字藤天听过很多次，却从来没有见过本人。怪不得他随便给自己弄个名字，西腾的人也辨不出真假。 ? “为什么来西腾？”藤天开口问。 “家族企业，你懂的。”周天说。 “我不懂。”藤天回。 ? 两人对视片刻。 周天蛮有一个面试者的自觉：“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就长话短说，但是说来话长……” “重点。”藤天道。 “……啧，藤总别急……”周天喝了口水，微微一笑，似是无奈，“简单的说就是，我还有个哥，之前扶不起，我回来帮了一下忙，扶起来了，我爹古代小说看多了，觉得老大才是宝，老小用来宠，老二随时可以牺牲。天街现在我哥说了算，我整天无所事事，苦哈哈地等藤总点我消磨时光……” ? 周天说着又不正经了。 藤天倒是点了点头道：“一个多月前城西的西腾天街项目是你和我签的。” 签完他们就滚了床单。 “我这不现在还挂着天街CMO的头衔嘛，”周天说，“不过天街的总部在B市，我哥巴不得我滚远点，你不用担心我被抓包。” “好，你明天来上班。”藤天当然有怀疑和顾忌，决策下得到底是快的。 ? “藤总不怕我是间谍？”周天自己说。 “谁让我宅心仁厚，连只蚂蚁都不敢捏死。”藤天把早上周天的话还给他。 周天听了痞痞地笑：“就喜欢藤总的性格。以后我就是藤总的人啦。” 藤天无所谓地站了起来，同人握握手：“不用你那么忠心，在其位谋其事即可，薪水按照我的标准发，不会亏待你。” “哎哟，藤总仗义。”周天摸了摸藤天的手，色兮兮地抠了抠他的手指，“你真不怕我先爬上你的床，再混进你的公司，最后谋财害命？” “生活一成不变多没意思，来点刺激的，大家都有点奔头。”藤天加了一句，“你以为每天坐同一个位置很有趣吗？” ? 顿了会儿，藤天无奈地笑：“还有个事，苏离，我内弟，过几天要回来，你帮我带带他。没别的要求，别把他带坏。” “好嘞没问题——小天，晚上我们一起庆祝一下？”周天随口一说。 “好呀，地方你定，我十点到。”藤天爽快答应。 ? 藤天开了会议室门走了。 剩下周天低头看了看自己一点皱痕都没有的西裤，摇摇头—— 靠，这情报有误呀，怎么没人告诉他刘屠那个禁欲系的女婿那么的…… 随意又热情？ ? 这情节发展，有点坑！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周天临危受命顶替陈浩，的确有点坑到他了……咔咔咔……… 下一章得写点苏离可可他们了。哎呀，好爱周天！刚改了错别字 ☆、第17章 我想要给你宠爱 香港。 陈可并不喜欢自己现在的学校和同学。 同学们都说粤语和英语，他听不懂课，找不到可以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学校不需要他的钢琴弹得有好，还有很多很多他应付不来的考试…… 可可一点也不开心。 陈浩加完班回到公寓里。 可可房间的门还开着。他们租的房子自然没有之前藤天家里宽敞，可可的钢琴放在房间里显得特别的拥挤。 可可还没睡，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里的一张纸片。 “可可还没睡呢？学校里过得怎么样？”陈浩挤出微笑。 可可抬起头，点了点头，目光又垂了下来。 “你拿的是什么？”陈浩好奇，走到床边，看到可可手里拿着一张彩票。 “这是……”陈浩只觉得熟悉。在看到被刮开的纸面上写着“一等奖50万”的字迹时，他是吃惊的。 “是我们走的时候藤叔叔给我的。”可可小声道，伸手把彩票拿了回来，像宝贝一样地放在手心。 陈浩想起藤天生日的那天，那人刮了一个晚上的彩票。这个一等奖竟然给了可可…… 陈浩心理五味杂陈。 “苏离哥哥之前说，男男没有好下场，有好结果的几率就像中了彩票一等奖一样困难。”可可道，“藤叔叔那天告诉我，一等奖的彩票已经送给我了，所以我以后一定会有个好结局。” “呵，是吗？”陈浩看了看儿子，叹了口气，“可可，你想……你想回去吗？” “我……”可可想得最明白，“回去干什么呀？爸爸你不喜欢藤叔叔，藤少也不喜欢我。” 陈浩笑了，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再问了点学校学了什么，可可一问三不知的，没办法，只能哄孩子睡了。 …… 四月。可可收到大陆青少年钢琴比赛的邀请函。陈浩也不管可可同不同意，联系了藤天，把可可打包送了回来。 可可走了两个月，再回来的时候，藤天差点没有认出来。这两个月里，大少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可是陈可——走的时候明明圆嘟嘟的，回来的时候却病怏怏的，还发着高烧。 “你爸爸是怎么照顾你的！”藤天在机场接了人，狠狠地抱了抱可可，满满的心疼。 “不……不能怪爸爸……他比我辛苦，还要到处出差。”可可看到来接他的大少就站在身边，直勾勾地看着他。大少身边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叔叔。 “藤叔叔，这是——”可可自动忽略了大少，被藤天搂着，转头看周天。 “嗨——我叫小天——”周天看到一个病怏怏的小美人，又看到大少一脸又心疼又懵逼的模样，大概猜出不少。 “小天……”可可虚弱地笑了笑，“你是藤叔叔的男朋友吗？” “咳咳——”周天被一个问题问得也懵逼了。 “可可，他是我们家的司机叔叔。”藤天松开了人，在陈可身边说。 “我觉得，他比爸爸长得帅。”可可轻轻地说。 藤天无言地笑了。 回去的路上。周天开的车，藤天坐在副驾驶座上。 大少和可可坐在车后，周天给藤天使了一个“家长很开明，不错”的表情，在车里放起了好听的民谣，舒缓一下大家旅途的疲惫。大少是他之前把人接到的机场，藤天出差刚回来，一下飞机就换了航站楼直接去接陈可。大的那个一上车就闭着眼睛休息了。 “可……可……”大少看到人，又不知道要怎么和陈可开口，陈可很难受的模样，微微张着嘴，眼睛下面一圈的乌青，脸色白得不自然。 “要……喝水吗？” 大少拧开一瓶草莓味的矿泉水，递给陈可。 “唔……”陈可真的难受，接了过来，喝了口，甜甜的，凉凉的，喉咙好受了很多。 …… 然后两个小的就不说话了。 大少着急地抓脑袋，一抬头，开车的周天在后视镜里使劲给他使眼色——我靠，愣着干什么，上呀！ 大少纠结了一会儿，周天都开始翻白眼了。 “可可，我现在没把你当女孩子。”大少突然说了一句。 一个急刹车—— 可可没坐稳，被大少一扶，往自己怀里一带。 可可软乎乎的脑袋就倒在他的胸口。 “你……你先……躺一会儿，等下到家了，我再叫你。”大少抱到了人，哪里肯松手，让可可枕在自己的腿上，摸了摸可可软软的头发。他抓起可可冒着虚汗的手，一路都没有松开。 半山腰的小别墅。 钢琴还在原来的地方。 周天送完人自己苦逼地下山回公司。 可可拉拉藤天，指了指开远的车子。藤天随便说了一句：“他工作没做完，回去加班了。” “是要……继续去接人吗”可可傻呼呼地接。 藤天被逗笑了，又抱了抱孩子，去给可可找药，煮点吃的。 可可吃好饭躺在之前熟悉的房间里，被子还是同那时候一样的五线谱花纹，有阳光的味道，干干净净的。 大少一只手拿着条毯子，另一只手上端着冒着热气的杯子。 人还没走近呢，可可就闻到了杯子里的药味。 皱皱眉。 大少坐床边，给可可加了条毯子：“爸爸说开暖气太干了，给你加条毯子，睡得舒服。起来喝药。” “唔……”可可不喜欢药味，抓着被子要把头蒙上。 大少想起以前可可生病也是这样的害怕吃药，于是伸手去被子里抓可可的手，把人整个拉了出来，用毯子一裹—— 可可被包得像个小粽子一样地，同大少面对面。 “先喝药，喝了再睡一觉，很快就会好了。”大少温柔地哄着，笑了一下。仿佛才这几天的工夫，少年的笑容里便褪去了那一份青涩，暖暖的，带着些化不开的心疼。 可可乖乖地接过杯子，那双弹琴的手现在细细长长的，好像都没有什么力气，手上的血管也看得一清二楚。 可可嗅了嗅杯子，皱了皱眉头，憋了一口气，一下子就把药给喝完了。 “咕嘟——咕嘟——咕嘟——” 可可舔舔嘴唇，眉头皱得更深了。嘴里被放了一颗水果糖，很快，苦味散去，嘴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可可，你瘦了好多。”大少揉了揉可可的头发，掐了掐他的脸，手放在那里不动了。 “大少，你长高了。”可可仰着头看着大少，笑了笑，想到了什么，又低下了头去。 房间里暖暖的，大少的手干干净净的，有细细的摩擦拂过脸庞 …… “可可……你……你怎么哭了……别哭。”下一秒，大少手足无措地抱着可可，可可在他的怀里一抖一抖的，热乎乎的气息喷在藤少的胸口。 “呜呜——香港好热……”可可抽泣了起来。 “嗯。” “那里的人说话我一点也听不懂……” “嗯。” “爸爸每天都好忙好忙，我……我不喜欢香……香港……” “嗯。”藤少抱得更紧了。 “我……我听不懂他们的课，好难好难的……”可可伸出手，抓了抓大少的衣服。这些日子的委屈，终于都爆发了出来。 “没关系，我教你……我……想你……很想很想……”大少说。 “唔……”可可在怀里点了点头，太累了，想睡了。 …… 之后。两个人又呜呜咽咽地说了些什么。 直到很晚的时候—— “可可，我给你唱歌，你睡，好不好？” “好。” “……小小的年纪还不懂什么是爱，就被你甜甜的笑给打败。你眨着大大的眼睛那么可爱……我想要给你宠爱……” …… 作者有话要说：甜不？ ☆、第18章 对呀，我在拉屎。 大少带着藤天的金卡。 手里拉着一个可可，掌心满满都是汗。 藤天把两个孩子送到西腾百货，本想着周末带孩子吃个饭，然后再给可可选一件参加比赛礼服。 车还没停稳呢，电话就响了。财务部的红姐和市场部副主管王东两个人的电话一前一后，一接通都吼着要辞职不干了。 王东刚来总部不久，藤天还没摸清楚脾性，但是红姐在西腾七八年了，断然不会轻易用如此决绝的措辞。 打了个电话给周天：“你干了什么？” “啧，你们西腾的员工怎么神经都如此纤细？现在一个威胁说要跳楼，一个要找我打架……”“周日”经理一副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 “你在哪？”藤天皱眉。 “十六楼东北角。” “……那里是厕所。”藤天黑线。 “对呀，我在拉屎……”周天理所当然，语气轻松又愉快：“哎哟，最近有点便秘，刚吵了一架，通畅了，真……舒爽。” “……” 那边藤天停了车就直奔十六楼。 这边大少和可可面面相觑，大少脸红了。 “那个……我带你去选衣服吧？” 大少仔细地想了想，好像以前每次和可可出去不是陈叔叔带着就是藤天带着，可可下了课都要练琴，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要么是在家里大人也在，要么是在学校有老师同学。于是今天这算是——第一次约会？ 一想到“约会”这个词。大少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手脚都有点不知道往哪摆。 “大少，你走路怎么同手同脚了？”可可问。 “真…真的吗？呵呵……”大少停了下来，偷偷在裤腿上擦擦满手的汗，再牵起可可，心里默念：左手右脚，右手左脚…… “嘿嘿……”可可低头笑。 大少尴尬地：“你笑什么？” “好像第一次和你单独出来，”可可想了想，特别补充了一下，“上课下课不算。” “唔。”大少点点头，手抓得更紧了。 大少穿着一身运动装，戴着个棒球帽，已经比可可高一小截了。可可的衣服套在身上，感觉有点松。那天可可回来大少就下了决心，短期内一定要让可可的脸圆回来。 地下一楼的美食广场有圆乎乎的糯米冻，可可刚夸了声好看，大少二话没说，把每个味道都买了一盒包好了拎在手里。 可可指了指手工巧克力作坊的大爱心巧克力，说做起来好复杂哦。大少眼睛都不眨地就把人家店里限量版的超大巧克力礼盒全包了拿上。 可可又觉得B家陈列的小熊很可爱，于是大少金卡一刷，让店员把所有装饰的小熊也全给他包了。 …… 于是，两个人还没到六楼的男装部，可可不动了—— “那个……大少，你买这么多，我们……吃的完吗？”可可歪歪头。 大少手上快拿不下了。 “呃……”大少整个酷帅狂霸拽地随意点点头，“你喜欢就好。” 继续优哉游哉地逛。 两孩子身后，西腾今日轮班的眼尖的值班经理早就默默跟了一路。之前倒不是没见过大少和陈可，毕竟一对花样小美男，是个女的就能过目不忘。 后面的办公室里也有小姑娘YY过，到底是今天看到了高清无码近距离现场版—— 感觉心里受到了一万点伤害，默默摸出手机，想给自己的男朋友提分手…… 陈可好歹是阻止了大少把七八套他穿着合身的礼服全买下来。 大少刷完卡回来，发现可可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发着呆，手里的巧克力吃了一半，哪里还有刚刚一起逛街时笑眯眯地看到什么都高兴都喜欢的样子。 可可的脸比从香港回来的时候稍微胖了一点点，气色也好了很多，眼睛大大的，虽然发着呆，但眸子里干干净净，好像能看到一片绚丽的星辰。整个人哪怕只是随随便便地坐在那里，都像一幅淡淡的水彩画上点睛的那一抹鲜艳的色彩。周围有什么，他似乎都看不到了。 好多人从可可身边路过，有男生有女生，大家都忍不住地往可可坐着的地方看。 偏偏画里的人，一脸的无所知。 “可可，等会儿我去把东西放我爸那，我带你去吃烤肉好不好？”大少安静地坐在可可坐着的小熊图案的座椅边上，温柔地说。 “嗯？”可可回过神来。 “中午吃烤肉，好不好？”大少抬手帮可可把嘴角的巧克力擦去。 “好呀。”可可一下子就眯起了眼睛，笑出了大少看过的春天里最好看的风景。 “……” “咦，你怎么不说话哦？”可可掐掐大少的脸。 大少笑了起来，之前的那股子僵硬和不习惯一下子全都飞走，像回到了以前的每一天，他和可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做作业……一样的自然和快乐。 “可可，你回来……我好高兴好高兴。之前我发了一会儿呆，刚清醒就发现你在我面前坐着，我就觉得……好开心。”大少抓抓头，心里怎么想的，就那么说了出来，简单又自然。“如果我们的世界是有人拿着画笔画下了这个天和地，那我特别高兴他多画了两笔，画了我，还画了你。呃……你在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绚丽多彩的。你不在的时候，就……就不好看了。” 可可认真地听着。 大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那么长，那么认真的话。 每一个字，每一个词他都听得懂，那么长的话，他也能明白。 可可的眼睛红了红，睫毛一抖一抖的，看着大少朝他温暖地笑，心里的那些害怕委屈，比完赛马上又要分离的悲伤，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消散得无影无踪。 …… “下午我陪你回去练琴好不好？大后天就要比赛了。”大少难得说了那么文绉绉的话，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赶紧说点别的。 “不了，”可可摇摇头，“不用练了。”站了起来，抓起大少的手：“我们下午去看电影吧，我想看……唔……” 可可不知道有什么电影。 “好。”大少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看的电影。 反正可可要看，就全看了好了。 …… 于是半个小时以后，在小熊椅子上腻歪够了的两位小帅哥拎着一堆东西，走出了西腾背后十六楼的写字楼大楼。 大少和陈可一出电梯，就愣了—— 可可看到藤天手里拿着份文件，脸上明显是“很疼”的表情。 背对着可可的高大男人正凶巴巴地抓着藤天的手腕，很大的力气。 两人的周围，可可以前见过的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叔叔阿姨们，尴尬地站在边上，不知道是劝好，还是不劝好。 藤天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可可，甩手要挣脱，还是失败了：“周……日，你先放手。” “我不放，”周天的力道又紧了紧，“藤总之前信誓旦旦地全权授权给我，用人不疑的道理，你比我懂。” “嘶——”藤天真的疼了。 周天霸道惯了，哪里肯放。 突然，他只觉得后颈一凉，有人提了一下他的衣领。 本能的松开手要转头去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随便碰他的高级西服，下一秒，他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 他听到一声巨响。 周天刚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脑门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就看到藤天手里的文件全洒了，纸张漫天飞舞的景象里，藤天那张好看的脸越来越大…… 一切都像慢动作般一帧一帧地播放着。 …… 闷闷的一声响后，周天等待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脑袋砸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在场的人，除了陈可，全都半张着嘴，倒吸一口凉气，一脸铁青—— …… “这……那个……手机……哎不对……藤总……”还是红姐第一个反应过来，要去扶起自己的老板。 “爸——”大少喊了一句。 “藤总——” “没事吧——” “我没怎么用力呀……”说话的是可可，一脸呆。 周天再睁开眼。 发现藤天趴在自己的身上，脸埋在他的胸口。两个人一个仰着，一个趴着，飞舞着的文件缓缓落地……画面有点暧昧。 周天发现藤天好久没把脸抬起来，赶忙坐了起来，拉过藤天的手。 “快，急救箱在哪？”周天这才发现刚刚是藤天把自己的手挡住了他的头。藤天的手上戴着腕表，腕表砸在地上，碎了的表镜扎进了藤天的手里。除了扎伤，自己落地的一刹那，力量都压在了他的手上，肯定不好受，“哎，你没事吧？” “嘶——没事。”藤天坐在地上，看了看手上的伤，还好，碎片没有扎到静脉。轻轻拔出碎片，有点疼，血流的倒是不多，他活动了下手，感觉问题不大。 “……”周天接过同事送来的急救箱，三两下拆了纱布把藤天的手给包住，抓着他的手来来回回摆弄了好几下，都小心翼翼的，一遍遍问，“这样疼不疼？这样呢？” 藤天的手指干干净净的，捏在手里有些软。 都说手软的男人命好，周天心里嘀咕着。 于是，听到响动从大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同事，此时就看见自己万年谜一般的总裁和刚来的那个奇奇怪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市场主管，正坐在一堆白花花的文件铺成的地板上。 一个眯着眼睛不知道是疼还是不疼，另一个低着脑袋，把领导的手当西红柿一样翻来翻去，捏来捏去，看来看去…… “真没事。行了行了，你吓到可可了。”藤天也觉得周天太夸张了。自己随便动了动，看到血都止住了，没事人一样地站了起来，对着可可笑：“可可，先和周叔叔道个歉，他刚刚要是摔坏了，就不好了。” 可可乖乖地点了点头，拉过藤天的手捏了捏，又看了看，藤天笑笑：“你看，叔叔没事，对吧。” “我以为他要欺负你。”可可低着头。 藤天用没受伤的手刮刮可可的鼻子：“我知道可可是要保护我，那等下回我有危险，一定找你帮忙，好不好？” “唔……”可可脸红红的，走去周天身边，这才看清是那天的那个司机叔叔：“叔叔对不起哦，我刚用力太大了，你以后不要欺负藤叔叔。” 周天打死也不相信自己是被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可可一下放倒的，姿势还那么狼狈。 不过他现在没时间去纠结这个。 看着地上的文件和表面上什么事没有的藤天，还有周围慢慢散去的之前或看热闹或打圆场的同事，他现在只想—— “我在你办公室等你。”周天默默地把文件整理好，对着藤天的后背说。 …… 藤天安慰了一下可可，和大少嘱咐了几句，先去财务部找了张红茜。 “老大，我在西腾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像周日这样不讲道理的！”红姐第一次被气得在办公室里发飙要辞职，到底是看到刚刚藤天受伤了，又过了最恼的时候，语气稍微平静了些，不再一上来就提辞职的事，可心里的火是怎么也消不下去：“他周日什么人？前天我们例会好心邀请他来一起认识下同事，毕竟市场的每一分钱都要从我们财务走，结果呢？我的手下个个被他骂得一无是处。他当他是谁呀？我的人听我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指手画脚了？就算这些我忍忍能过去，可是藤总——” 红姐越说越激动，一抬头，看到藤天皱着眉头听着，手还慢慢扭动着，似乎有些不舒服，语气又到底还是缓了缓： “藤总，西腾天街的装修设计方案，我们半个月前就定稿了，设计、经营、市场、后勤、总经理办公室还有我们财务一起拍的板。他一来就把全盘都给否了。之前的方案王东牵头做的，整个市场部一个月的心血，他开口就要换，更关键的是预算，超了三倍，我上哪给他整这么多钱？” 藤天听她说完，微点了点头：“我刚和王东谈过。” “他是心高气傲的人，怕是……”红姐摇摇头。 “我接受了他的辞呈。” 张红茜有些吃惊地看藤天：“老大，你那么相信那个周日？” 不可思议。 “我不相信他这个人，”藤天说，“但是他有这个实力。” 藤天拍了拍张红茜的肩膀，温和地笑笑：“女人一生气啊，皮肤容易缺氧。不会给你添负担的，你这边依照原计划来，预算不变。” 张红茜宽慰了些，不过眼底还有些犹豫：“那……装修的方案？” “那是他该操心的部分。别担心，回去好好休息，周一见。”藤天走了。 “那好，听你的。”张红茜咬咬嘴唇，心里更加好奇那个周日了。 …… 藤天回到办公室，正要去看周天刚给他的那份新装修计划。 一开门，以为人不在了。 “啪——”门被人关上。 “唔——”藤天被人压在了门上。一个黑影压了过来，嘴被狠狠地堵住了—— …… “你干什么！”藤天挣扎了一下，不用想就知道是周天。 “你刚护住我那一下……”周天的脸贴在藤天的脸上，吐着热气，“真TMD性感！” —— 又是猛烈的亲吻， 两人贴得极近，极近…… 作者有话要说：天天组合天天见！ 周日天 大佬还是很帅的吧？哈哈哈 ☆、第19章 玛丽苏归来 周六。 藤天五点就醒了。 今天一大早要送陈可去参加比赛，原本昨晚要回去陪可可做准备的，偏偏一觉醒来又是在酒店里。 ? 周天没睡在床上，藤天叫了客房服务，走浴室才发现那人在外头的套间里，抱着电脑靠着沙发睡着了。 睡相四仰八叉的，自然极其难看，嘴还微张着，瞧着没有一丝防备，更没有醒着的时候那股咄咄逼人、不肯退让的气势。 周天这人—— ? 就像他对张红茜说的那样，他对周天的信任绝不超过三成，却不知是不是玩心作祟，和当年第一次见到陈浩一样，莫名想把人留在身边。他第一次和周天在酒店房间醒来，就在想，若是和这人相处久了，会是怎样。 原因不明，目的不明，结果不可控。 不过生活嘛，总是一成不变，枯燥得要死，寻求刺激是男人的本能。商业的嗅觉藤天还是有的。 ? 周天在西腾两周，已经把高层得罪了个遍。 藤天的高管团队太久没有变动，周天的到来未必是件坏事。 换个人，换种心情，他也乐得静观其变。 ? 藤天看着睡得死死的人，在笑。 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了，让生活精彩一些，旁的若能彼此利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藤天拿了个毯子给人盖上。 把周天一条不安分的大腿从茶几上挪了下来。 周天迷糊着看了看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还打起了小呼噜。等藤天洗好澡出来，周天已经自己回到床上，睡在他刚睡的那半边，露了个脑袋，在抱怨：“我昨晚弄到三点，你那么早去干嘛？来给我抱一会儿~困~~~” “可可今天有比赛。”藤天打着领带。 周天听到名字，一下子清醒了不少：“靠，那个怪力呆萌美少年？” 藤天觉得周天概括得挺准确：“嗯。” “啧，你说他哪儿来的力气，昨晚我就对着你手稍微用了一丁点力气，我看你还疼呢。”周天在床上翻来翻去，“找个时间我要和他单挑！太没面子了。” “小孩儿又不是故意的。”藤天说。 “哎呦，你老相好人都走了，他儿子存在感还那么强，真是心机太重。”周天侧着脸看藤天，坏笑起来，“对了，你老相好背着你在市场部干的事儿我可全帮你挖出来了，有没有兴趣？” “你听过包养个小白脸还和他计较钱的？”藤天也笑，笑得没什么感情，声音明显没有刚刚说到可可那会儿自然，“只要别太过分，自己把屁股擦干净，我一直是个大方的人。” 好一会儿—— ? “哎哟，那我还真是摊上金主了——”装可爱的周某人得意地笑了起来，长手一伸，压着被子去拉藤天刚换上西装，“我看看，床上热情，相貌上乘，还大方——” “彼此彼此。”藤天扯开周天的手，昨晚他就发现了，周天的很多东西都在这个酒店房间里，像是住了不少日子，“你最近住这里？” ? “和藤总的初夜就在这儿，我一直都难以忘怀啊——”周天一脸贱兮兮地装深情，“不然藤总发发善心，收留我一下？叫周天我还能住在周家的房子里，现在不是叫周日了嘛，得低调些。” “这里挺不错。”藤天拒绝得爽快。 “藤总~~~”周天假惺惺地开始撒娇。 藤天拿了东西走到门口：“免得走的时候尴尬又闹心，你懂的。” “……” ? 藤天给周天叫了早饭。周天吃着煎蛋三明治，看着电脑上一晚上没睡整理出来的资料—— ? 周家的天街产业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就因为自己是老二就该把一切拱手白送给自己那个草包哥哥？开什么玩笑？ 好在藤天果然是投机分子，胆子够大，敢放他在身边。 西腾绝对是最好的跳板和武器，当初他是怎么创造的天街，现在他就能怎么把天街给毁了。 藤天肯留他的目的他大概也能猜透几分：陈浩走了，西腾的高层是时候松松土换换养料，那人又正是感情空窗期，自己的出现恰好给人填了空白。 除了藤天，他现在还需要另外一枚棋子…… 周天从电脑里打开了苏离和柯倢的资料…… ? ————— ? 可可早晨是依旧起不来的。 大少在床边喊了好久，看了看时间没办法，直接把可可从床上抱了起来，拉去浴室里洗脸刷牙。 ? “嘿嘿……”可可其实醒了，就是想赖床和大少闹着玩儿。他现在正舒舒服服地站在浴室大玻璃前，靠着大少暖呼呼的胸口，刷牙的手都是大少给他握着的。 “还笑，要迟到啦。”大少抱着刚从被子里捞出来，现在还热乎着的人，自己也觉着好舒服好温暖，“上面的牙齿……下面的……左边的……右边的……来，漱口……” 可可像个软乎乎的机器人，按照他的指令，一步步地照做。 刷完牙，洗完脸。 可可闭着眼睛笑眯眯的，赖在镜子前不愿意动。 “准备在这里再睡一觉？”大少笑，揽着人往外面挪，“乖啦，去换礼服。” “嘿嘿——”可可漂亮的小眼睛猛地一睁，转过了身，把手伸进了大少的睡衣里，贴在他的后背上。 “嘶——”可可的手冰冰凉凉，凉得大少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忙去抓可可另外一只手——还好是热的。“好呀陈可，从哪儿学来的，把手在大理石上捂冷了，要冻死我吗？”大少假装生气，“好，我也要报仇！” 说完，把自己的手也伸进可可的睡衣里。 ? 可可吓了一大跳，缩了缩脖子要挣开，可身后一点冰冷都没有传来。 大少的手热热的，掌心还有些烫，放在他的身后像是一个小太阳，散发着热量。 “唔……好舒服。”可可嘟囔了一声。 背后暖融融的手稍微用了下力，他就被带着往前走了一步。两人面对面地抱在了一起…… “可可……”大少的呼吸有些乱。 “嗯？” “……今天的比赛，加油哦。”大少亲昵地说。 “嗯。”可可答得轻轻的，有些随意。 ?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说话。 就这么抱着，紧紧地贴在一起，大少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热，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 靠在他肩膀上的可可幽幽地问他：“大少，参加完比赛……我是不是就要——” ? ? 就在这时，突然，浴室的门被打开了。 大少和陈可的手都还放在彼此的衣服里，两个人被吓了一跳，但是要分开也来不及了。 大少索性把人搂得更紧，让可可背对着来人，自己皱眉抬起头来：“你怎么在这儿……舅。” ?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两个月的大少他舅——苏离。 苏离原本一肚子的纠结和郁闷。他乘的飞机晚点，害自己大半夜才到机场，国内唯二的亲人之一——他姐夫——居然手机关机找不到人。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打车来别墅，还好他有钥匙。 失眠一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一小会儿，又被尿给憋醒了。 在二楼随便找了个洗手间开门刚要进去——就看到大少和可可正以一种“高能”的姿势抱在大镜子前，整个儿下一步就要办事儿的节奏—— ? “我靠你们知不知道国家规定未成年人不许xxoo的？！啊我的眼睛！”苏离捂着自己的眼睛，一脸整个人都不太好的模样。 可可转头看到是苏离，脸一红，往大少的怀里钻。 大少倒是淡定，淡淡地看着人：“你房间的浴室在隔壁。” 苏离捂着眼睛速度关上了门，还在门口大叫：“啊，我姐夫到底怎么回事，儿子儿媳妇儿都这样了也不管管，到底去哪里了呀！！” 然后传来隔壁东西掉在地上的声响，还有苏离的大喊：“啊，我的手机！” ? 大少和可可相视一笑—— 脸都红了。 “那个……去换衣服吧。”大少不太敢看可可醉红色的脸。 可可突然抬起头在大少的脸颊边“啾”地亲了一口。 ? “轰——”一声，大少的脑子突然短路，只觉得半边脸都要烧掉了。可可放在他身后的手覆盖着的皮肤，也好像燃起了火焰。 “大少，你再抱抱我吧。”可可轻轻地在藤少耳边说了一句。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般，大少紧紧把人抱住。 再也不愿意松开。 可可被大少抱着，漂亮的眼睛暗了暗，闭上眼睛，闻着大少身上的味道。 …… ? 藤天回家的路上开了手机。 手机上几个未接来电的提醒。 其中一个是陈浩的。 ? 拨回去。 那边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藤天。” “等会儿我送可可去比赛。比完赛……” “麻烦你照顾可可一段时间吧，可以吗？”陈浩接得迅速。 “我也是这个意思。”藤天心里的石头落地，“我已经联系学校让可可继续上学，放假的时候再回香港吧。他在我这里挺好的，大少也会照顾他。” “嗯，谢了。”陈浩勉强地笑笑，“你们照顾可可我也放心。” “在香港还好吗？”藤天客套地问。 “……”陈浩没有回答，好一会儿才道，“来这里才知道，那时候你对我是真照顾。” 陈浩的语气，藤天再熟悉不过，这人不会轻易和他联系。 藤天自嘲地笑了笑，转瞬即逝，声音带起七八分冷漠：“得了空来看看可可，他现在的状态好多了。” “……呵，好。”陈浩尴尬地。 挂了电话。 ? 周天的电话打来，一接起来：“宝贝儿~” “怎么？”藤天打着方向盘，车子开上了盘山公路。 “想你呗~”周天不正经，“哎，早上没有搂着你起床，心里空荡荡的，要不今晚……” “晚上要陪大少和可可。”藤天拒绝。 “哦，那我能不能一起参加，然后我们再那啥？”周天继续没脸没皮。 “不能，我怕可可又揍你。”藤天扯了扯嘴角。 “不会的啦，人家很乖的，给你们当司机还不行吗……”周天继续无赖。 “不行。” “啊……我的心碎了。”周天入戏有点深，突然没了声音，是在扮演心碎而亡。 ? 藤天被这种无聊的对话逗乐，笑了起来。 “哎呦，难得博藤总一笑。对啦宝贝儿，上回你说你弟要回来，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市场部缺人用呢。”周天看似不经意地问。 ? 藤天的车已经开到了家门口，熄了火解了安全带。 “晚上六点，你来我家。”藤天说。 “啊？那么早呀？宝贝儿要大战三百回合？那我可得赶紧睡觉补充能量！”周天二兮兮的。 “来我家吃饭，见见我弟。他回来了。” “哎呀，这是见家人的节奏咩？”周天自恋。 “挂了。” 藤天挂了电话，看向自己家别墅。 ? 别墅的大门开着。 苏离正叼着片面包，顶着个鸡窝头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姐夫……我被我娘赶回来了。呜呜呜——” ? ? 藤天当做没听到，直接拿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 ? “柯倢，苏离回来了，你过来把人弄走。”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还记得大明湖畔的玛丽苏吗？终于尼玛回来了！ 可可大少负责发糖 天天组合也依旧给力呀！ 可惜，我们的小可可马上就要…… ☆、第20章 你就是那个礼拜天？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可可…… 晚上九点：改错别字 周天笨手笨脚地剁着一只煮好的白斩鸡。 嘴里叼着根已经灭掉的烟，感觉那把菜刀随时会把自己手给砍掉。 这个砧板也太小了，哎呦，你看那一刀下去鸡肉炸开的样子，真tmd丑，鬼才会吃它吧？ 他的身边，苏离一颗颗地把草莓的屁股剥掉，第N次抬起头瞟了眼周天。 半个小时前姐夫把这个人带回来，十分钟前姐夫给了自己一盆草莓，再给了那个人一只煮好的鸡，还顺手把那人的烟给灭了。 于是苏离就这么看着那一人一鸡对抗了好一会儿，得，整个一手残星人。 “过来搭把手，这个脖子总是砍不断。”周天用嘴里的烟指了指苏离。 苏离对着周天一脸防备，皱眉道：“我洗草莓呢。” “啧……”周天不爽，然后一刀下去，鸡脖子又没砍中，自己却吓了一大跳。 “你就是那个礼拜天？”苏离歪头问。 “什么？” “刚我姐夫不是叫你周日？周日不就是礼拜天？”苏离翻翻白眼。 “呵。”周天霸气一笑，“你姐夫把你交给我了，以后在市场部和我混吧。” 又是一刀下去，缩缩脖子，一脸吓死的表情。 藤天回到厨房就看到边观察周天边把给可可准备的草莓快吃光的苏离，以及砧板上快砍成肉泥但是鸡脖子依旧□□着的鸡。 藤天摇摇头，给了周天一颗大蒜和一个瓷碗：“把里面的蒜剥好了放碗里。” 再没收了苏离手里所剩无几的草莓，把人赶出去买饮料和蛋糕。 “啧啧，不就是前任的儿子拿了个奖吗，用得着整那么复杂？”周天撅着嘴，两手根本不够用地和两颗蒜较劲。 “可可是可可。”藤天熟练地抢救了一下乱七八糟的白斩鸡，随手把鸡脖子丢进了垃圾桶里。 周天：“……” “苏离见过了吧？”藤天问。 “整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周天答。 “是刘总让他回来的，可能是知道我们走得比较近。”藤天收拾好了鸡，从纸袋里舀了几勺子面粉在干净的玻璃容器里，打了两个蛋，熟练地搅拌了起来。 周天皱皱眉，耸耸鼻子，嫌大蒜的味道太刺鼻：“怎么会？你老丈人鼻子那么灵？” “肯定有人知道你是谁，别忘了西腾最大的股东是刘总。”藤天的手法娴熟。 周天很快就看到之前白白黄黄的面粉和鸡蛋如今水乳交融地变成了好看的米黄色，像变魔术一样。 藤天说：“你在西腾少树点敌人，也别那么高调。” 周天想了想，到底是释然了：“哎哟，我这不是忠心为西腾效忠嘛？不树敌，怎么改朝换代？宝贝儿放心，我没问题的。倒是你……哎，你老丈人知道自己女婿其实压根不喜欢女的……不会棒打鸳鸯吧？” 藤天：“他在等我同他坦白。” 周天挑眉：“哦？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说？” “说什么？”藤天反问，往容器里加了两勺黄油，很快香气扑鼻。 “说……” 藤天抬头打断：“没有人值得我在刘总面前撕下这层面具。” 四目相对。 周天扬扬眉毛，表示了然，低头继续剥大蒜，到底有点不太甘心—— 藤天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加上对自己纵容的态度，他曾经以为是比较容易操控的。 如今接触得越久才越发现，这人冷静得令人难以置信。怪不得陈浩可以走得那么干脆，藤天连留都不留。他想要什么，最终要达到怎么样的结果，藤天自己比谁都清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研究藤天好些日子了，那个陈浩的一举一动周天也知晓。陈浩在香港受到排挤，没有实权，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却也不见藤天有任何动作，搞不好…… 靠，老子最后不会免费当完□□，帮着藤天清理完他看不爽的高管，然后就麻溜地滚蛋了吧？ 周天一个激灵清醒了，只觉得藤天这人根本不那么好对付，都是商场上蛰伏千年的狐狸，果然不一般。 “你坐在这里不要动，二十分钟后把烤箱关了。”藤天的手机在响，那人指了指烤箱，脸上的笑容温和无害，整个特别好欺负的奶爸形象。 周天的眉头更紧了。 剥完了坑坑洼洼的大蒜，摸出了手机发了条微信，手上还黏糊糊的。 ——“西腾香港分公司的陈浩，把人挖过来，有用。” 淡淡的蛋糕香味，不久就充满了整个厨房。 ———————— 柯倢来的时候，苏离抱着一大袋饮料刚回到别墅。 苏离见到人翻了个白眼就要进屋子。柯倢拦住人，脸上是再见面的喜悦。 “好久不见。” “上上个礼拜不是刚见过？”苏离撅撅嘴，一脸别扭。心里大骂——我靠，老子淘宝店好不容易有点起色，钱都给你拿来买飞机票了！ 也是，苏离回去新加坡两个月，柯倢飞了新加坡六次。 一来一回就是十二个小时，那人周五晚上飞来，周日下午就回去，也不嫌累。 苏离到底还是偷偷观察了好久，比起之前见到一脸疲惫的模样，柯倢现在看起来健康多了。 “苏阿姨说，你不回去了？”柯倢笑眯眯的，揉了揉苏离的长发，那人撅着小嘴一脸的不乐意，脸却是悄悄地红了红。 苏离真的变了很多。 他第一次去新加坡的时候，辗转找了一天半，好不容易等赶回机场的最后一刻，才在鱼尾狮公园的大桥边见到苏离。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苏离手足无措，差点哭出来的模样。 那个午后，新加坡的阳光特别好，自己衣服穿得太多，热得满头是汗。苏离倒是干干净净的站在跑车旁边，然后因为随意停车被罚了200新币…… 想到苏离要哭不哭，别别扭扭又生气被罚钱的模样，柯倢噗嗤地就笑了出来。 “喂，你笑什么！别以为我妈看你顺眼就了不起了，我回来是干活来的。” 苏离想到自己被老佛爷念了两个月，到最后，忍无可忍的老佛爷终于对他说了一句：“滚。” 于是自己就麻溜地回来了。 也是够没面子的。 柯倢把人的脑袋往自己身上靠了靠，轻轻抱着人，语气是轻松而惬意的：“回来了就好。” 苏离：“听明白了，我办完秃叔交代的任务还是要回去的。” 柯倢给人顺顺毛：“嗯。” 苏离：“别想太多，我们没戏。” 柯倢继续顺毛：“好。” 苏离：“……” 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其实吧，他去了新加坡以后，受了蛮多罪的。 明明以前每回去都生龙活虎的嘛事没有，偏偏这次第一个礼拜就水土不服地上吐下泻了三天。好不容易好点了，拖着快拉残的身体见到了特意来看他的柯倢，心里一个小激动，柯倢回去了以后他又烧了一个礼拜。 苏离从小生病就特别zuo人，老佛爷自己脑袋上的手术还没好利索，又多了个儿子，不贴心就算了，还成天给她添麻烦。苏离每天哼哼唧唧地躺床上，可怜巴巴地跟死了妈一样，老佛爷看着只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宠坏了的儿子。 想了想，和儿子谈了谈，果然，儿子的心压根没回来过。 于是老佛爷终于忍不住把人撵走了。 “柯倢，我终于知道把你害进去的人是谁了。”苏离说。 “这不重要。”柯倢道。 “怎么不重要？”苏离一听就着急，“你的罗洛也只是他们斗争的牺牲品，我一定要让那些混蛋也进去蹲几天。” 苏离但凡遇到柯倢的事总是特别认真。 “我真的不在乎。”柯倢是知道苏离的，这人单纯简单得不得了，哪里斗得过那些官场上商场上的老油条？他一听就着急。 “可我在乎！”苏离声音很响。 “哟，正好，我也在乎。”不远处，有人接了茬儿。 苏离和柯倢这才分开，是周天。 “啧，礼拜天，你怎么乱听别人说话？”苏离一脸嫌弃。 “我也不是故意要听的，这不出来抽根烟嘛。”周天笑得一脸灿烂。 拍了拍苏离和柯倢的肩膀挑眉道：“我哥周生干的，对不？” 柯倢见到是周天，叫了一声：“周经理。” 苏离皱了皱眉，道：“别理他，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啧啧，弟弟你这么说就太伤我心了。”周天没脸没皮。 “谁是你弟弟。”苏离翻白眼。 “我和你姐夫……”周天一脸高深莫测。 “老子不懂。” 苏离拉柯倢要回别墅，正好撞到藤天。 藤天表情平淡，但眼神里满是焦急：“苏离你去开车，可可……被车撞了。” 手上的车钥匙被人接过去，周天拍了拍藤天的肩膀，声音并不响：“苏离刚下飞机，我去开车，你们在外面等。可可不会有事的……” ☆、第21章 温柔地亲了一口 可可的钢琴比赛大少看过很多次，每一次可可都能得奖，这次也不例外。 虽然念书方面比一般人缓慢一些，但可可一手漂亮的钢琴每次都会让大少觉得不可思议。 他从来都不知道可可是怎么做到把天书一样的五线谱记下来，再翻译成美妙音符的。 “大少，比赛……” “可可一定没问题。” 上场前，大少给了可可一个大大的微笑和拥抱。可可穿着他给选的礼服，像一个漂亮的小王子。可可的脸本来就精致，往钢琴前一坐——大少根本没有办法把视线从可可身上挪开。 大少并不太懂得高雅的古典乐，只觉得可可弹得好听。所以整个过程中，可可把肖邦的叙事曲弹得心不在焉，他也没有察觉。 比赛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可可得了二等奖。一等奖空缺。 大少看到可可笑眯眯地上台，然后被那个外国老头摸了好一会儿手，还被摸了脑袋，他觉得非常不爽。等在后台看到可可，大少送上他准备好的一大束粉红色的玫瑰花。 “可可你真棒。” “我们回去吧。”可可把奖杯和奖状随便放在了一个袋子里，拉着大少就要回去。 “咦，可可，你不高兴吗？”大少看到可可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以为可可没拿到第一名不高兴。 出了会场的大门，他就给可可买了好大一支草莓味的冰激凌。 可可吃了两口把冰激凌给大少：“好甜呀。” “那给你换一个香草味的？”土豪小少爷回答，速度摸出皮夹准备去马路对面把所有味道全买一遍。 可可想了想，突然问：“大少，我穿黑色的礼服好看吗？” “嗯，很帅，已经是个小帅哥啦。”大少回答。 可可突然很高兴的样子，拿了大少的钱包，指了指对面：“我再去买一个喜欢的口味，你帮我拿一下东西好不好？” 可可笑了，大少自然也高兴，于是点点头。 …… 藤少不喜欢医院。 小时候的记忆里，妈妈总是要去医院的。从小学没毕业那时候开始，他就只能在医院里才能见到妈妈了。爸爸每天回到家，身上也都是医院的消毒水味。 藤少记得很清楚，妈妈是在医院里去世的。 那天，爸爸抓着妈妈的手，妈妈瘦得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这样的记忆，他总是不愿意去想起。 他明明看见可可过马路上的时候左右两边都没有车子。 偏偏在可可走到马路中间，事故就发生了…… 爸爸来的时候可可还在做手术。 藤天问他：“可可要不要紧？” 大少愣了好久，手里紧紧地拽着可可的奖杯，好久才说：“爸……可可的脸上……好多血……” …… 陈可右手肘关节脱臼，右脚小腿骨折，右半张脸大面积擦伤，前额中度脑震荡。 很晚的时候，陈可裹着个纱布躺在病房里给陈浩打电话。 可可睡了一觉，人是清醒的，声音很虚：“爸爸……我真的没事，也不疼哦……我会听藤叔叔的话的。真的只是小伤，就和……就和我八岁的时候从滑梯上摔下来的那次差不多吧……我以前打拳，也骨折过……不疼……” 大少抠着小拇指，低着头坐在病床边，可可说打好电话了，他就默默地把可可的手机拿了过来，递给藤天。 藤天出去接电话了。 大少坐在那里，突然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 “完蛋了，以后要变成丑八怪了。”可可躺在那里，语气里一点也听不出害怕。 大少声音都有些抖，几个小时前他听到汽车的急刹车还有撞击声，转头看到可可摔在地上的时候，心里那一份恐惧和绞心的疼，到现在都没有散去。 可可在里面做手术的时候，大少无数次地对自己说：可可千万要好好儿的，千万要能继续弹琴……只要可可没事，那么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医生说，你的手很快就会好。”大少摸了摸可可打着石膏的手□□在外面的部分，“还疼不疼了？” 可可摇摇头眨眨眼睛，语气轻松：“小时候我也受过伤呀，比这次严重多啦。” 大少皱着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嗯了一声，给可可盖好了被子。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能回家了。你先睡吧，好不好？”大少语气没之前那么僵硬了。 可可眯眯眼睛在笑。 而此时坐在病床另一边吃了第二个苹果的苏离，突然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可可，你不会是不想回香港，所以把自己摔成这样的吧？” 病房里的大大小小一下子全看向可可。 大少一脸的不可思议，更多的是心疼。 可可脸有点红，一脸傻乎乎地摇摇头：“怎么……怎么会呀，是我……我自己不小心的。” 苏离从小皮惯了，看可可的反应，扬扬眉毛——得，这孩子学什么不好，竟然学他爸的狡猾。 大少最熟悉可可不过，一听可可的口气就知道不对，瞪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人。 可可半张没受伤的脸红彤彤的，不敢看大少，只是一个劲地往被子里钻。 “大少——” 可可喊了一句，扯到了伤口，只能疼得躺了回去。 大少气急，走了。 苏离觉得自己有点倒霉。 之前随口说了句大少把可可当女孩子看，结果人家大少和可可闹了好久的别扭。那时候姐夫就提醒过他在孩子面前说话不要太直接。 这回更是，一句话直接把大少给气走了，只剩下可可一个人断手断脚的躺在床上，要哭不哭地看着他，一脸可怜兮兮。 苏离囧了。 苏离立刻要逃离作案现场，被藤天堵在门口：“这几天你负责照顾可可。” 苏离又变成了奶爸。 ——— 可可根本不搭理苏离。 回了别墅，大少整天早出晚归地去上课，藤天倒是每天按时按点回来陪可可一会儿。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里，苏离和可可一个无所事事，一个伤残人士，俩人大眼瞪小眼。 “可可，吃苹果吗？” “……”可可往被子里钻。 “可可，我推你出去晒晒太阳转一转好不好？” “……”可可翻了个身不理人。 “可可，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男人的神经太纤细，我哪儿知道他……”苏离已经把手机里能看的东西全看完了，整个人都不太好。 “……”可可默默地戴上了耳机。 “靠……”苏离忍不了了，打了个电话要给藤天告状。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离挂了电话，趴在可可的床边，绝望了。 “可可，我错了还不成吗？我哪里知道你真能对自己那么狠心啊。你知不知道我姐夫接到电话的时候手都在抖。我侄子，你男人，在医院里的时候偷偷抹了好几次眼睛。可可你想啊，大少多倔的一个人呀居然哭了。” 身前的被子动了动，可可翻了个身。 苏离看看有戏，于是继续道：“还有，你知道你撞得有多严重嘛？脚就算了，手真骨折的话你怎么办？你的手是要弹琴的，多少小孩子想学琴学不会，难道你舍得以后都弹不了琴了？还有脸，可可你知不知道你多漂亮，这张脸要是毁了我都心疼！” 被子里的人终于说话了：“对的，毁容了，大少就不喜欢我了。” 苏离一听就不高兴：“你说什么呢，我侄子是这种人吗？他是因为你毁容了才不理你的吗？你别的地方笨点我能理解，这方面你不是特别聪明的？” “那……那为什么……大少不理我了？”可可声音哑哑的，闷在被子里头。 “因为你不乖，好好的去自残！”苏离凶了一点，声音高了好几个分贝。 “……”可可不说话了，吸了吸鼻子，似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苏离还真有点成就感：“今天晚上，你找大少道个歉，他或许就原谅你了。” “或许？” “对呀，我又不是他，哪里知道他怎么想的？”苏离望天，故意地，“或许他真的不喜欢丑八怪哦……” —————— 晚上，藤天把大少送了回来，叮嘱了阿姨做晚饭的时候做可可爱吃的炖排骨以后，就又出去了。 苏离分明看到藤天车上坐着的那个礼拜天，再想到临走前秃叔和他说的“看着你姐夫，周家的人没安好心”，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秃叔只说让他看着姐夫，但也没让他做什么。苏离倒是乐得藤天和礼拜天走得近，这样离他挖出陷害柯倢的真相的日子就更近了。 “大少，我晚上有事出去，可可交给你了。”苏离装模作样地拿了东西准备撤。 胳膊被大少拉住：“我爸说你照顾可可。” “为什么让我一个人照顾呀，我也有夜生活的好不好，你自己去。”苏离发现大少的力气还挺大，自己根本挣脱不开。 “可可身边离不开人。” “啧啧，哭了一下午，哭累了就睡了，我浪完了回来再接着伺候，不行咩？”苏离翻了个白眼，偷偷看大少。 果然，一听可可哭了一下午，大少的眼神都黯了，刚刚一副拽拽的样子荡然无存，整个人愣愣的。 等大少回神过来，苏离的小宝马早已经开走了。 可可的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可可背对着外头睡着了。裹着石膏的手脚笨笨地放在床边，虽然脸上的纱布去掉了，但是一半边的眼睛下还有青紫，脸上是刚结痂的伤疤。 可可从医院被接回家以后，大少没有再去看过可可，心里就是过不去那一关。 他不明白为什么可可能做到如此这般。 看着眼前这个身体微微起伏安静睡着的人，藤少有点手足无措。 天渐渐地黑了。 大少就坐在那里，也不开灯，盯着可可睡觉。 等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大少才意识到——都八点了，怪不得肚子饿了。 “大少？”黑暗里，可可轻轻叫了一声。 “……我去给你拿晚饭。”大少尴尬地要走。 “大少。”可可叫了一声。 窸窸窣窣地要起来，大少赶忙把人按住，哪里都不去了。 “你别乱动，医生说要静养。” “大少……”可可摸到了大少按着他的手。 “嗯。”大少叹了口气。 …… 山上很安静，偶尔会有车子开过的声响，春天刚来，窗外已经开始有昆虫似有似无的叫声。 一个刚自残过的中二少年和一个在气头上但是心肠无比柔软的中二少年，尴尬地互相拉了会儿。 大少先开的口：“先吃点东西。” “大少对不起。”可可以为大少找借口又要走，赶忙一把把人抱住，扯到了手和脚，可怜兮兮地“哎呦”地叫了起来。 “别乱动。”大少的声音快软成水了，心疼地把可可固定住，整个人都压在了可可身上，避开他受伤的手脚。 可可偏过头去：“那个，脸丑死了。” “知道会丑还往车子上撞？”大少软软地，重话也不敢说。 “我……只想脸着地，然后找个借口不回家，没想过会……那么严重。”可可终于闻到大少身上的味道，心里五味杂陈，“对不起。” “如果你回香港，我就转学去香港。你不用害怕。”大少说得坚定。 “嗯。”可可终于听到那个熟悉的温和宠溺的语气，鼻子一酸，“医生说，脸上不会留疤的……” “变成丑八怪了我也喜欢你！”大少喊了一句。 抬头，在可可的嘴上，温柔地亲了一口。 ☆、第22章 我是多酷炫，让藤总倾心不已？ 藤天去十二楼找张红茜的时候，正看到周天靠在张红茜的办公桌边上，脸上带着招牌的勾人微笑，一脸的知心哥哥样：“看待这件事情吧，不能这么简单。实际上抗压能力有两个维度。一个是承受力，另一个呢，是对压力的反应。简单说，承受能力就是你有一个多大容积的杯子，小杯子装的事少，大杯子装的事多，而对压力的反应就是，你这个杯子能装多满。有些人装半杯就疯了，有些人装满了都没事儿。所以，抗压能力强既可能是杯子大，也可能是他不在乎，不能一概而论。红姐你看看你，平时心那么大，刚刚就缩成了个小杯子，一装就满……” “哈哈哈……” 两个人一个摆着pose，一个端着杯子离得很近。平时三两句话就能把财务部的小姑娘骂哭了的彪红姐，这会儿正小女人一样地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哪里还有十几天前闹翻的时候恨不得扑上去把周天吃了的模样。 ? 藤天在门口听了会儿，等里面的人逗人逗完了，才推门进去。 张红茜竟然有些脸红，往后退了几步，想忍住笑，还是失败了，拿了份文件，指了指外头清了清嗓子：“周经理果然见解独到，什么时候安排一下，给我的员工们都洗洗脑。藤总，东西都整理好了。” ? 会议室里。 张红茜的脸好一会儿才退去了红晕，不过脸上的表情在翻开手头的文件时就消失了，眉头皱得紧紧的。 ? “直接来吧。”藤天能100%信任的西腾高管只有张红茜。红姐比他大了几个月，工作能力非常强，对西腾也很有感情。张红茜一直未婚，是个非常执着的直来直去的女人，对人，对工作都是一样。之所以值得信赖是因为，若是她想叛变，绝对会第一时间去下家，然后从正面整垮你，绝对不会在背后跟你玩阴的。 “藤总，人力、国内经营部、后勤和外宣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海外经营、市场以及网络部。”红姐给藤天的文件里，红色标注的名字和数字有点刺眼。以前他基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回一探底才发现，原来西腾内部的老虎已经养得那么贪婪了。 ? “准备从哪里开始？”藤天翻到标红市场部陈浩名字的那页，上面的信息显示，陈浩已经离职西腾去了B市，入职天街总部。 “周日能相信吗？”女人蹙眉问。 “你已经有判断了，”藤天扬扬眉坦然一笑，“你早就知道他原名叫周天。” “……”张红茜一脸震惊，“藤总你……都知道了？” “你是刘总钦点的财务主管。”藤天好心提醒。 张红茜尴尬，有些不知所措地小声道：“刘总是我的恩人。” “你也是我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藤天看着张红茜，表情认真。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不用解释，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做你该做的就可以。”揉了揉鼻梁，只当之前的那些尴尬都没有发生过，“西腾的网上购物体验一直受人诟病，下周A公司会直接派技术组入驻西腾，我已经和小王打过招呼了，让网络部搬去十六楼，把十楼空出来。” 张红茜无奈地笑道：“两年都不见起色，最后还是得花大价钱买技术。”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是事。”藤天还在看那页纸，“周天说到底还是周家的人，我们这边不能掉以轻心。国外品牌的新经理两周内会给我一份人员名单，再接下去就要辛苦你了。” “藤总，天街已经在B市开始准备E轮融资了，一旦融资成功，他们会立刻去美国上市，到时候，天街就是全国份额第一的连锁百货，我们的主动权就没有了。”张红茜担心道。 “怪不得挖了陈浩去。”藤天冷笑，“融资上市步步都是险棋，好戏还有的看……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 印象里，似乎不管发生多大的事，藤天都是这副从容冷静的模样。 藤天接了个电话，张红茜大老远就听到电话那边陈可甜腻腻的声音，而藤天自始至终带着温柔的笑，挂了电话后转身去接孩子了。 张红茜想到之前陈浩在的时候同藤天暧昧的样子，还有如今陈浩留下的烂摊子和一大笔坏账，再看到藤天对可可的亲近，女人只觉得——藤天这样的人，以前没见过，以后估计也不会遇到了。 ? ————— ? 周天坐在藤天的车子上等人，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大盒红玫瑰放在后座。 藤天看了眼花，探到后座拿起一朵闻了闻，把花放在仪表盘的间隔，坐在驾驶室里发动了车子，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不记得我们昨天滚过床单。”周天是个浪漫的人，每次两个人睡过，第二天周天肯定会买束花给他。 藤天觉得周天挺有毅力和手段，每一次都欣然接受。 “宝贝，我这不是向你赔罪嘛，怕你吃醋。我和红姐是清白的。”周天一脸道歉样，很像刚做了坏事讨好主人的宠物。 “周日周经理对待同事如春天般的温暖，是我西腾的荣幸。”藤天把车开出地下车库，“你要去哪？” “你去哪？”周天反问。 “可可今天要去换药，顺便接大少放学。”藤天说。 “苏离呢？让他去接就好。”周天皱眉，“你这个奶爸当得太敬业，还有自己的时间吗？” “我不是有空都陪你滚床单了？”藤天无所谓地笑笑。 周天无语望天：“那算了，随便把我丢了吧，本来想约你的，结果相好去伺候情敌儿子了。” ? 藤天却没停车，一个转弯开进了下班的晚高峰车流里。车子堵着也不怎么动，藤天摸出手机发微信。 “不去接儿子了？”周天探头去看。藤天在和大少说不去接他们，让他们自己回家。 “陪你去吃饭吧，免得浪费那么好的花。”藤天指了指玫瑰花。 周天一笑，拉过人，亲了一口。 ? 车子里放着浪漫的爵士乐。 车窗外，初春的街道上，万物复苏。 ? 周天在翻手机订餐。藤天百无聊赖地翻微信，难得有时间，他可以无所事事。 “这里不错。”藤天看到一个分享，是地中海的一座小岛，风光无限，静谧舒适。 周天瞄了一眼：“果然好地方。” 藤天翻了翻图片，带着几分羡慕地：“什么时候可以去好好地休个假就好。” “喜欢就休个假，去看看挺好的。” “走不开。”藤天说了三个字，带着点无奈。 周天愣了愣，接茬笑道：“就藤总你这么个忙法，还有两个娃要养，的确要找个好时候。” “等……”藤天想了想，好像这个日子的确有些遥不可及。可可还病着，西腾内部又在洗牌，天街那边动作不断，身边还有个周天。他哪里有时间去想那些？ 索性把微信关了，握着方向盘，戳了戳仪表盘前的玫瑰花。 “等我退休的时候再去。”藤天看着路况踩下油门，眼神里空了空，笑容里多了点疲惫。 ? 周天心里漏了一拍，藤天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疲惫的模样。 好奇问他：“如果，如果是普通的人，你会做什么？” 藤天轻轻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愉悦：“每天送大少和可可去上学，上午去跑跑步，下午晒晒太阳，睡个午觉，傍晚再接他们回家。” “你退休的时候，他们都大了。按现在的节奏发展下去，你也别想有孙子带。”周天泼冷水。 藤天不笑了：“不是说如果吗？到了——” ? 餐厅到了，周天还没下车的意思：“你喜欢孩子？” “大少小的时候很可爱的，”藤天脸上暖洋洋的，就像每一个觉得自己孩子是最棒的父亲一样，“长大了依旧很可爱，不是吗？可可也是，他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孩子，我们谁都没有他那份单纯和勇敢。” ? 藤天的电话响了。 周天看到来电显示是刘屠。 ? 藤天挂掉电话，面色如常，只是笑意更耐人寻味。 两人已经走进豪华的餐厅，服务员站成一排同他们鞠躬。 精致的角落，优雅的环境，餐桌上铺满了粉色的玫瑰花瓣，空气里都是浪漫的味道。 周天给藤天拉开座椅，两人就坐。 已经开好的红酒映出好看的颜色。 ? 周天：“你老丈人和你说什么？” 藤天：“说我们开房太频繁，提醒我节制些。” 周天暧昧地笑：“哎呦，故事终于狗血了，要棒打鸳鸯了。” 藤天：“刚刚还没问你，等你扳倒了你大哥，走向人生巅峰，你想做什么？ 周天道：“天街在我大哥手上迟早有一天要败光，我只是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 藤天：“你哥哥没你有本事，但是心比你黑。” 周天：“是啊。” 藤天：“陈浩也是黑心的人的，我觉得这步棋你走得不对。” 周天了然：“哎呦，心疼你前任呀？” 藤天：“天街马上E轮融资，我老丈人发话了，如果西腾被压垮，我也就不用再回去见他了。” 周天低声道：“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藤天笑着举起酒杯：“等你成功了……可以考虑迎娶个白富美。” 周天沉默了会儿，摸着红酒杯。 藤天道：“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前妻给我的。西腾，大少，现在的我。” 周天：“所以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藤天笑了笑：“不然我早就把陈浩强了，还轮得到你？” 周天：“哦？我是多酷炫，让藤总倾心不已？” 藤天：“大概是因为我累了，你也玩得起。” ? ? 两人碰杯。 藤天一饮而尽：“周天，你会成功的。” ☆、第23章 某只缩头乌龟 苏离从新加坡回来之前，秃叔特别找他谈了一次。 秃叔毕竟不是他的亲爸，这些年除了纵容他，鲜少喋喋不休地给他提什么要求。 只是这一次，刘屠煞有介事地把苏离叫进了他的办公室里。 父子俩还从未那么正式过。 “你妈的身体已经稳定了，医生说只要好好调养就可以。你放心回去吧。”秃叔的心里老佛爷永远排第一，顺带对苏离在新加坡呆着的两个月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反正你的心也不在这里。” “我陪着我妈挺好的。”苏离一脸的别扭，嘴上还是说要留下来。 刘屠早就把苏离看穿了：“那个柯倢……” “咳咳……”苏离来了新加坡以后对这个名字特别过敏。 刘屠笑笑：“前几天，我和你妈还有柯倢吃了顿饭。挺好的一小伙子，之前进去的事情我也查过，同他没有什么关系，倒是和天街的周家有些关联。你妈妈都挺满意，你纠结个什么?” “……呵，秃叔我以为你和我妈要反对我找男人呢。”苏离认真道。 “哦？对这点……”刘屠抿了口茶，抬了抬老花眼镜，“说实话吧，毕竟你不是我亲儿子，我态度也就能更加客观一些。人生苦短呐，开心就好。这些年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我能早几年认识你妈，就能让她多开心好几年，这该有多好。” 苏离速度点头，他承认每次回新加坡看到秃叔和老佛爷都能受到一万点的伤害，到这个年纪还能秀恩爱秀成他们这样的，真是不多见。 刘屠盯着办公桌上大女儿刘熙生前的照片：“可是……熙儿是我的女儿，我没有办法接受藤天现在的行为。” 刘屠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抬头严肃地看向苏离。 苏离只觉得后背一凉，张了张嘴，吐槽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佛爷这些天也和他说了很多姐夫和刘熙的事。有一些是他以前没听过的。 西腾，是藤天和刘熙结婚的那年秃叔给在内地置办的企业。藤天的父母以前是秃叔家里的帮佣，儿子藤天比刘熙还小了三岁，从小就一表人才，才貌双全。刘熙喜欢藤天，要求秃叔让他们上一样的中学和大学，还说等藤天大学毕业了，就要嫁给藤天。秃叔一开始当然不愿意，可又抵不过刘熙的坚持。秃叔那时候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只好去找藤天说这个事。 藤天是拒绝的。 可不到一个月 ，藤天又同意了。 于是两个人结婚，有了大少，两夫妻一直都很和睦。不过在苏离的记忆里，藤天一直都是一个长得好看却从来不说话的花架子，同现在西腾里的那个藤天简直判若两人。 “我知道，藤天不爱熙儿。”刘屠突然开口， 把苏离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他装了那么多年，是挺能忍的。现在熙儿虽然不在了，但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就得继续忍下去。”刘屠目光刺眼。 苏离第一次发现，秃叔原来也有这么肃杀的一面。 想起老佛爷以前说过的，秃叔当年创业时候的那份壮士断腕般的决绝，看来不是吹的，只是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 因为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吗？ ————————————————— 半山腰的别墅里。 苏离双眼无神，盯着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着电视秀着恩爱没完没了的大少和可可，已经很久了。 “苏哥哥，你困了就先去睡觉吧。”可可的脸好了大半，眼睛消了肿，结痂的皮肤也没有那么狰狞了，倒是这些日子头发没有剪，头发长了些，有点像女孩子。 “不，我还是盯着你们吧，防止你们做国家规定不能做的事情。”苏离回了神，翻了个白眼，心里接着想事儿。 可可一脸呆萌：“什么是国家规定不能做的事？” 可可拉拉大少，大少插了个草莓塞进可可的嘴里，指了指电视：“我舅的心灵已经被污染了，可可你不用理他。” “哦，”可可点点头，指了指大少的胸口，“我累了，你给我靠一会儿吧，这个电影好长哦。” 大少嘴角一翘，把人拉进怀里，避开了可可手上和脚上的伤。两个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腻歪在那里不动了。 苏离内心各种羡慕嫉妒恨，心里有点不太平衡：“可可，国家规定你们不能……” 大少听不下去，赶忙回击：“今天放学的时候我在西腾看到柯倢和我爸新招的女秘书打得火热。现在……大概在一起吃饭吧。” 苏离：“……” 大少扬扬眉毛。 “他和谁吃饭关我什么事？”苏离强忍着心里的醋意。 “哦？前天好像总务部那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姐姐也特地来找过他。某人好像特别受欢迎呢。”大少再来一下。 苏离一个没忍住，爆了：“先别说我。我问你，秃叔，也就你外公，以后不让你和可可在一起，怎么办？！” 可可不看电影了，转头愣愣地看看苏离，再看看大少。 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没受伤的手想去拿吃的，又干巴巴地停在半空。 “什么怎么办？做人坦荡荡。我会直接和外公争取呀，我们又没做错。”大少抓住可可的手，目光炯炯有神，“可可，你别听我舅乱说，我外公比我爸还疼我，他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苏离望天，想到秃叔对自己和对藤天两副标准，立刻泼了冷水：“如果他不喜欢可可呢？” “那我努力让他喜欢呀！”大少毫不含糊，一脸地理所当然。 末了还加了一句：“不像某只缩头乌龟……” 可可：“咦？乌龟是谁？” 大少：“我们家里就有一只呀，老大老大了。” 可可：“我怎么没看见？” 大少：“可能你头发太长了，我去院子里给你剪头发，好不好？明天就要去学校上课啦。” 可可：“好呀。唔……就是又要学好难的数学了……” 大少：“没关系，我教你。你一定会。” 两个小的给了苏离一万点伤害后，手拉手去后院剪头发把他抛弃。 苏离拽了好久自己的脑袋，想到大少说的，摸出手机发了微信。 ——“你没在和美女吃饭的话，我们一个小时后在x餐馆见。” ☆、第24章 玛丽杰克苏和好啦 苏离坐在餐厅的角落里咬手指。 心中的草泥马慢悠悠地一头接着一头缓缓略过。 等待让人抓狂。 害怕某人没看到消息，或者真的和姑娘们吃饭不愿来，各种猜测，让他惊恐又害怕。 柯捷呀柯捷，真的是他苏离这个偶尔会犯玛丽苏病的优质青年，人生最大的污点。 苏离第N次看手机上的时间，刷着朋友圈也无心看内容，只是需要做点什么，不然会全身都不安。 身上的毛孔都要炸了，分不清是吃醋还是期待。 期待着等会儿人来了，自己要说什么—— 根本没想好，好不好！ 柯捷冒着小雨赶到餐厅，就见到角落里的苏离抖着腿，在拔自己头发。这人着急的时候就这样。 坐到他面前按住苏离的腿，把头上的爪子拉了下来。 “别抓头发了，小心中年秃顶。”苏离终于肯和自己吃饭，柯捷当然是高兴的，于是微笑着，年轻又好看。 苏离一抬头就看到那张让他纠结了很多年，阴魂不散的脸。 没什么好气：“我亲爹头发茂盛，我不会秃顶的。” 柯捷笑。 见苏离没点东西，叫了服务员，按着苏离喜欢的口味点好了菜。 苏离还是一副老子不高兴特别不爽的表情。 “祖宗，你这是怎么了？”柯捷问。 “你刚干嘛去了？”苏离满脑子的女秘书。 “在公司加班呀。” “哦……” 苏离觉得自己这样别别扭扭的挺讨厌。于是直接问。 “我姐夫新招了个女秘书？” 柯捷点头：“昨天入职的。” 苏离用一种我很不高兴的目光看着柯捷。柯捷抬手揉揉苏离的脑袋：“是不是大少和你说的？人力新招的秘书我们喊她张姐，孩子都念大学了，是做账的一把好手，你姐夫特地挖来做一些内部账目的。今天下午我见到张姐教育大少呢。” 苏离一听，立马乐了，八卦起来：“真的假的，还有人敢教育大少？” “嗯。好像是嫌弃大少衣服穿少了，让他听话多穿点衣服，别生病了成为大人的拖累。” “噗哈哈哈哈哈——”苏离一想到自己侄子被怼，心情无比舒畅。这个小大人是该有人管管了。 刚好他叫的冰火菠萝包上来了，于是夹上黄油美滋滋地咬了口。那个甜美呀。 柯捷垂着眸子看苏离吃完三个菠萝包，一脸的面包屑。 “你还没说叫我来干嘛呢。”柯捷似乎很累的样子。 苏离随手抹了把嘴，别别扭扭的想了想说：“我姐夫又请了个阿姨。家里之前的阿姨做饭打扫卫生，新阿姨专门负责接送两个小的，看孩子的。” 柯捷笑。 苏离继续道：“那个……我真的在姐夫那里住不下去了。那儿两个小的真是……” 苏离摇摇头，表示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然后才能说道重点。 柯捷已经拉住了他的手：“那你回来住吧。” “不要。”苏离的脸上其实写满了“要。” “我白天上班，经常加班。店里的客服都外包出去做了，不过我每天回家还有一堆货要发，有点忙不过来。”柯捷给苏离个台阶下。 苏离别过头去，一脸的嫌弃，嘴角在上扬：“干嘛，继续回去和你做py呀。啥时候你的命中注定回来了，我又得滚。” 还是老台词。 柯捷听多了都免疫了：“对呀，要是命中注定回来了，你又要走了。” 苏离的目光瞬间变了，绝对能杀人。 出狱后到底是经历了这么多，柯捷也重新认认真真地了解了一直在身边的这个人。他太懂苏离了。 “如果你跑去别的地方，我再来找你就好。新加坡那么远，每周打飞机的感觉也满销魂的。” 柯捷装作不在意的。 苏离的眼睛却红了。 苏离能不心疼嘛，那两个月他在新加坡无所事事，他可怜的柯捷每周累成狗，飞机上又干又难受，鼻子里全是疮，经常人刚见到就两行鼻血留下来。他还真以为自己的魅力无穷大到让柯捷喷鼻血呢。 他都这样了，自己再别扭—— 也是应该的吧。 苏离脑海里还留着一丝理智。 生怕哪天自己又被坑。 仔细看看面前的柯捷。 从刚认识时候十岁出头的小毛孩，到面前这个衬衫长裤一脸精英样的高大男人。好像这张脸都和小时候的样子不同了，可自己依旧如此的不可救药。 “话说你命中注定的破事还没完，你等着，我非让他们也进去感受感受。”苏离转移话题。 柯捷结了账，又打包了几个菠萝包，准备把苏离带回家了。 柯捷开着苏离的小宝马。继续听苏离别扭：“哎，我真不和你回去哦。” “家里都打扫干净了，你不喜欢的窗帘也换了。” “……哦，那猫还好吧？” “上个礼拜喜当爹了，在楼下仓库给他们做了个猫屋，生了三只小的，能吃能睡。” “真的咩？”苏离一脸期待。 “你回去就能看到了……” 于是苏离一路翘着嘴角，乐呵呵地回到他们的小家里。 看了猫，吃了堆零食，查看了一下他们淘宝小店的业绩，又巡视了一遍他们堆货的仓库。 心里暗自表扬了自己一百遍—— 老子的眼光就是好呀，柯捷这人只要不脑抽，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实干家。小家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们的店里也生意兴隆。虽然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比起每天无所事事的自己来说——柯捷就是tmd招自己喜欢。 于是等柯洁洗好澡湿漉漉的围着浴巾，露出一身好看的肌肉，苏离哪里忍得住，一边喊着：就是yp，别乱想。一边扑了上去。自己享受得美滋滋的，又在心里期待了无数遍—— 如果，能和柯捷以后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该有多好。 —— 另一边。 被藤天摊完牌的周天一度以为，藤总会和自己保持点距离。毕竟藤天的老丈人的名字摆在那里，周天没事怼天怼地也得忌惮三分。 然而…… 周天一觉醒来，发现身边赤身果体睡的又是藤天，他有些搞不懂。 天街总部他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陈浩不愧是藤天看上的人，人精一个，入职才几个月，已经全面参与天街融资上市的核心业务。现在就等合适的时机，把陈浩推出去曝光一下曾经“劣迹”，投资方不是傻子，到时必定受到影响，周家会麻烦不断。 周天只等陈浩在周家越陷越深，这样的打击会更加致命。 周天看了看时间，是早上五点半。 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记不清晰了，只记得他在找什么，在梦里手脚如同灌了铅一般的行动艰难。可寻找的心是那么的执着。 周天点了烟，在清晨昏暗的房间里默默地抽着。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又说不上来。 “醒了？几点。”藤天睡的那半边床动了动。那人迷迷糊糊的，说话声音哑哑的。 “今天什么安排？”周天知道藤天只要醒来就会清醒得特别快。 那人已经坐了起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皱眉看着他嘴边的烟。 为了不让自己熏死，藤天摸了根烟，去周天嘴边蹭了火。 于是两个人裸着上半身，靠在酒店的大床上，抽着烟，愣愣地看着落地窗外的晨景。 “今天周日，两儿子去补习，我补觉。”藤天说。 周天前言不搭后语道：“哎，你喜欢陈浩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 藤天转头，用一种“这种问题没有意义”的目光看着周天。 以为这人骨骼清奇大清早起床摆pose又要作什么妖。 偏偏看到一双正经的目光。 这人认真的时候其实真的可以帅一脸。 只是周天似乎从来都不肯好好正视自己这张脸。 难得藤天也有被人问这种问题的时候。 “陈可也是我的儿子。” 藤天说的模棱两可。一句话在安静的房间里同他们手中的香烟的烟雾一起，飘散了开来。 周天已经帅不过三秒钟，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啧啧，我的小心肝呀。我对你如此热情又温柔，还赶不上人家一个儿子……嘤嘤，心好疼。” 周天灭了烟，又开始耍贱，一把扑向藤天，说清早来一发，活血又健康。 藤天兴致很好的回应着。 心中还是一沉，闷得慌。 他对陈浩到底是问心无愧。 确实对周天—— 心有愧疚的。 ☆、第25章 大结局 藤天接到刘屠的电话。直接让他回一趟新加坡。 藤天自己回去的，周天好几天没见到人，等电话终于接通的时候，藤天刚下飞机。 “亲爱哒，你跑去哪了。为什么还不回来，人家想你么么哒。”周天开着车，掉转车头就往机场方向开。 接到了人，藤天一点旅途的疲惫都没有，在车上接了几个电话发了几封邮件。顺便让周天在车里简单给他汇报了一遍工作。 等藤天忙完，车刚好开到西腾楼下。 藤天要下车，车门锁着。 “不用这么拼命吧。”周天算了算时间，这人上飞机的时候早上三四点。 “年纪大了，不用睡那么多觉。”藤天说。 周天摇摇头：“不不不，先去吃个午饭。西腾的工作餐略难吃。” 然后周天带着藤天去商场里吃了顿简单但可口的简餐，自己精心挑选的午饭，那人好像也没什么胃口。全程拿着手机，不停地看文件发工作指令。 周天用手撑着脑袋呆呆的看着藤天。 “怎么了？”藤天不喜欢周天除了工作和犯二外的这种“正常”的表情。单纯的觉得心里会发毛。 “你被老丈人召唤回去了？”周天问。 藤天的脑袋里繁杂的工作告一段落，喝了一口手边的饮料，才发现是他喜欢的西柚汁，涩涩的苦味回味甘甜。 “家事。”藤天当然不会和周天说私事。 周天依旧正经着，歪着头看藤天：“哎，都什么年代了，老头子还要棒打鸳鸯？” 藤天皱皱眉：“你能不能正常点？” “我很正常。”周天盯着藤天的眼睛。目光深邃，咄咄逼人。 既然周天要在这个时候谈正事。藤天奉陪。 藤天：“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周天：“你指你和我，还是西腾和我？” 藤天：“后者。月底前。” 周天：“好。我有九成把握。” 藤天：“很好。” 周天：“只是我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藤总准备如何感谢我？” 藤天：“放过陈浩。” 周天：“……” 藤天：“其他条件你也可以开。我说过，这方面我一直都是很大方的人。” 周天：“……你家老爷子什么态度？” 藤天：“我回新加坡或者交出西腾。” 周天：“老爷子大概从来都把你当做为了钱和权才攀附他们家的凤凰男。你选后者。如愿以偿。” 藤天：“彼此彼此。” 周天：“那时候为什么同意娶你前妻？” 藤天：“我们一家受刘家恩惠才得以一家老小平安无事。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儿子。” 周天：“老套的戏码。” 藤天：“……” 周天：“那我们呢？” 藤天：“西腾不过是你的一个跳板，到时候那么大的馅饼砸在你头上，以后周总你哪里还记得起？” …… 之后的一个月，一切都在藤天和周天的计划之中。 B市的天街总部E轮融资遇到了巨大阻碍，各大媒体曝光了天街奢侈品品牌货源来路不明，多名消费者曝光了自己购买的商品的质量问题和安全隐患。这些没有真实证据的报道不过是一个引子。很快天街内部高层涉嫌逃税，诈骗，账目造假的起诉书在网络上曝光。 一时间，几乎垄断了沿海城市的奢侈品综合卖场一夜间，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 藤天在西腾加班，好几天没有回家。 周天三天前就回了B市。 天街有难，他必须及时回到周家扮演力挽狂澜的英雄角色。 一切都在藤天的计划里。 他冷眼看着。 藤天回家，是陈可给他打的电话。 电话里陈可说自己的期末考试竟然全部及格了数学还考到了70分。老师表扬他了。 藤天看了看日子，他有半个月没见到两个孩子了。 回到家。好像大少和可可都长高了不少。 可可的伤早就好全了，人还胖了一点，吃晚饭的时候大少给夹了好多菜，嘴里一直都鼓鼓的。笑得没心没肺。 很晚的时候藤天睡不着，拿着电脑回邮件。 突然房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 是可可。 “藤叔叔，我可以进来吗？” “来。”藤天没想过是陈可。把电脑放在一边，拍了拍床边。 可可穿着和大少一样小黄鸭睡衣，手里抱着一个泰迪熊。很清醒的模样，站在藤天的床边：“大少睡了。我……” “怎么了？”藤天揉揉可可的脑袋。 可可的头发很软，不像自己儿子的脑袋上的头发硬邦邦的。 “藤叔叔，我爸爸是不是遇到麻烦了？”陈可问的很冷静。他是确定自己能从藤天这里得到答案。 “陈浩……你爸爸和你说了什么嘛？”藤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对陈可的冷静感到吃惊了。这孩子平时迷糊糊的，却总是在某些时刻特别的成熟。像一个大人。 “没有。我好几天给爸爸打电话，他都没有接了。”陈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藤天。 藤天说：“那这样，今天很晚了，明天我试着联系一下你爸爸，就说，可可想他了。” 陈可点了点头，低头想了些什么。最后还是回去了。 “你把陈浩怎么了？”藤天对电话里的人说：“说好的，不动陈浩。” 周天那边很安静，那人大半夜的也没睡，因为电话一下子就被接了起来：“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怪想的。” 藤天当作没听到这些废话：“人在哪里？” “啧啧，你这样我会吃醋的。”周天没心没肺的说。 “周天。”藤天很少直接喊他的名字。 好一会儿，周天才道：“感觉我还是会吃醋。你说，怎么办？” “你说这些有意思吗？” “我觉得挺有意思。我和陈浩，你选一个。”周天。 藤天愣了。 他没想过这种时候周天把陈浩摆了出来。 “我们的事，和他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情敌呀。”周天说的大义凛然：“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他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目的达到了，没必要赶尽杀绝。” 周天笑：“哦？不管我捞不捞他，他的前途算是渺茫了，你准备怎么办？” 藤天：“这不用你操心。他人呢？” 周天：“藤天，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就这么放不下他？他智商堪忧，长得没我帅。” 藤天：“周天，我们不过互相利用，你这样就没法谈了。你要什么?” 周天：“我要你。” 藤天：“我卖身给了刘家和西腾。” 周天：“那我也要。” 藤天：“我要陈浩。” …… 挂电话的时候，藤天的眉头皱得很深很深。 他以为，同周天之间的默契足够跨越很多不必要的言语。 毕竟语言永远是苍白又伤人的。 藤天对陈浩早没了别的想法。但陈浩终究是陈可的爸爸，从此他们两不相欠。 而周天…… 很多话说破了，戏就演不下去了。 两周后，天街的新闻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几个正面客观的报道在舆论中并没有掀起特别大的波澜。 陈可也终于见到了爸爸。 “你老相好从头到尾不知道你也是幕后帮凶。这回回来一定会以身相许。”周天给藤天发了条信息。 藤天也没有想解释什么。 他知道此时B市的周家正在上演着狗血的□□戏码。 周天是个有野心的人。他肯蛰伏这么久夺回天街，未来一定不会是个好对付的竞争对手。 藤天看着电脑屏幕里的数据和报表，只觉得头疼。 这大半年过得好快。 一转眼已经是盛夏。 大少和可可去了美国游学。 苏离乖乖地上了几个月的班，特批请了假和柯捷去了日本旅游。 藤天一个人住在别墅里。连阿姨也请假回家了。 “藤总，我后天入职。” 陈浩来了电话。声音里不再有曾经的闪躲。 “恭喜。” “红姐说，你离职了。”陈浩有些不可思议。 “是退休了。”藤天说不出的疲惫：“是该好好休息了。” “……对了，可可和大少后天回来。可可好像不太想和我住。”陈浩换了个话题。说到孩子，两个当爹不会过于的尴尬。 “两个小的如胶似漆，分都分不开。” “随他们吧。对了，藤总，我的事，谢谢你。” “不用谢。以后好自为之。” “我会好好工作。对了，有消息说，周天和刘总有接触。” “……什么？”藤天突然手心一凉。 “他想把天街卖给刘总。” 藤天：“……” 之后的日子。 藤天过得非常滋润。 每天很早醒来，给两个孩子做早饭，送他们去上学。回家看看报纸发发呆，下午睡个午觉，傍晚把孩子送去补习班或是带他们去看电影，吃大餐。周末的时候大少和可可回去陈浩那儿住一个晚上。有时候苏离和柯捷也会来别墅蹭饭。苏离还是那样，小孩子一样的性格，爱和大少争锋相对，可可和柯捷也插不进话只能在边上的着急。不过日子就在这偶尔清净偶尔闹哄哄的时光里渐渐度过了。 冬天的时候。陈可又拿了一个钢琴比赛的大奖，法国一所艺术高中给了陈可三年的奖学金。 大家都乐坏了。 大少倒是非常清醒，第二天就去找藤天：“爸，给我找个法语老师。” “不学你的西班牙语了？”藤天假装严肃。 “可可要去法国嘛，我得先学起来，我会了他才能学会。”大少比自己还严肃。 藤天也意识到，过完年两个小的都初三下半学期了。要出国的话…… 日子会冷清吧。 于是藤天捡起了自己曾经的爱好——钓鱼。 周末的时候自己背着渔具跑去湖边呆呆坐上一天。 那边日子过得幸福美满的苏离没有柯捷陪也要来感受感受姐夫的爱好。 才坐了半个小时。苏离就开始大叫：“姐夫，你这不是钓鱼，是体罚吧？这里怎么这么冷，半条鱼都没有！” 藤天笑他没耐心：“你这急性子，也只有柯捷受得了你。” “啧，没人让他忍受我。而且我和他没啥关系。”苏离瘪瘪嘴。 藤天也懒得戳穿，这人嘴上硬，心里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刻都离不开柯捷的。 “姐夫，上礼拜我去新加跑看我家老佛爷，见到那个礼拜日了。”苏离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是嘛。”藤天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苏离继续道：“好像和秃叔谈什么生意，数额挺大，这人靠谱不？” “你就别瞎操心了。”藤天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波澜的，不小心把脚边的鱼饵盒子打翻了。 “不过说实话，我觉得礼拜天这人挺不错的。”苏离假装没看见，继续时候：“柯捷那事不是和周成有关？是周天的大哥，不过好像不是一个妈生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柯捷的案子销了。还说要赔精神损失费。” “你们要了吗？”藤天把盒子扶好，继续坐在原地。 “当然要了，嘿嘿，要了一大笔，准备买套房子，老了卖掉养老。”苏离一脸精明的模样。 “那你是该谢谢他。” …… 然后就是年末。 藤天还是去了西腾的年终高管聚会。 毕竟藤天是老boss，现在的股东之一，洗牌后的高管除了曾经藤天的心腹就是藤天亲自招进西腾的。 于是大家喝得尽兴，藤天被灌了很多酒。 去年答应他们彩票藤天今年依旧兑现了。 一群高管依旧疯了一样地刮了一晚上彩票。 中奖的被灌，没中奖的也被灌。藤天也不免俗的刮了一大叠。 奖没刮到，酒倒是没少喝。 “藤总，你今年是不是缺斤少两呀。最高就刮出20万的，五十万的呢？”有人喝高了在彩票堆里吼了一句。 藤天拿着酒瓶摇头：“你们自己搞得乱七八糟，肯定是混在哪里了。” 他喝高了，于是想出去走走。 下了几天的雪了，外头白雪皑皑，很是好看。 藤天想出去看看雪景，走得快了撞到了什么人。 看清来人，是周天。 “哟。真巧。”藤天头有点晕。勉强打了个招呼。 “生日快乐。”周天说。 “什么？”藤天晕晕的没听清什么。 然后他被人带上了车。 车里暖洋洋的。 熟悉的酒店。熟悉的房间。 藤天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沙发边的柜子上好大一束红玫瑰。 他问周天：“你怎么在这里？不用日理万机？” “你老丈人和x企业刚买走了天街60%的股份。上午签的股份交易合同，还热乎着呢。”周天倒了杯水给藤天：“你老丈人真是老狐狸，我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怎么会，没好处你不会卖天街的。”藤天接过水，人还是轻飘飘的，把水洒在了衣服上。 低头的时候。他看到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有一张纸。 他摸了出来，竟然是一张彩票。 周天低头亲了他的额发。 藤天没有躲开。 “对呀，物质上的好处我是没有捞到，不过……”周天抽出一朵玫瑰递给藤天：“不过换了你自由。你说要怎么感谢我？” “……”藤天一下没听懂周天说的是什么。 “字面意思。”周天笑得坏坏的，带着几分得意：“特地选在你的生日签合同。还好及时赶回来。” 藤天努力控制自己的眩晕，去理解周天的“字面意思”。 没多久，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天。 周天一副嘚瑟又拽拽的笑容：“不用太感激。” “你就这么自信？” “反正我不相信我会输给那个陈浩。”周天喃喃了一句。 “那……我也只能以身相许了。” 然后就是天天都特别熟悉的酒后乱xin。 不过在熟悉的情节发生之前到底还是有些小插曲。 两个人亲得云里雾里干柴烈火的时候，周天摸到了藤天手里的那张纸。一看是张彩票，花花绿绿的很是难看，伸手就到丢掉。 衣服都剥了一半了，难得和藤天把话说开，心想事成，他看什么都碍事。 藤天却不肯。把人推得老远，低头刮开了那张彩票。 “哎，你干嘛这么笑……”周天有时候也受不了藤天偶尔来这么一两下的迷之微笑。 好在藤天随手把彩票丢在了床下，很快主动地亲了过来。 于是这个夜晚，变得活色生香，旖旎斑斓。 …… 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白茫茫的城市时，冰雪渐渐地融化了。 大少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陈可拉出被窝，穿戴洗漱好，一人拿着一个三明治，走在下山的路上。 大少怕路滑，于是走在可可的身后。 突然可可不走了，于是大少撞到了可可，索性一把把人抱住了。 冬天两个人都穿得多，远远看去两个小圆球走了一路，突然黏在一起不动了。 “大少……” “困了？” “不，我不想去法国了。”可可说。 “啊……是不是法语太难了？”大少问。 “我想留在国内陪爸爸，还有藤叔叔。”可可软软的：“我怕我和你都走了，两个爸爸会想我们。” 大少想了想，走到可可面前，看到一张有些红红的脸：“那我们就不出国了，我们一起准备中考，在国内读高中，好不好？” “好的。”可可的嘴角大大地扬起。牵起大少的手，走得特别轻快。 城北的两层小屋里。 苏离八爪鱼一样地搂着柯捷，在被子里磨磨蹭蹭地嚷嚷着：“表上班表上班，我们一起辞职吧。” 柯捷看了看时间再不起床要迟到了。于是一边附和着：“好，我打电话去辞职。你呢，要不要一起辞了？”作势去找手机。 等他解锁手机打开新闻app，苏离已经噘着嘴坐了起来：“啧，还是得去上班。” 毕竟两人都在家躺会很无聊的，忙碌工作后的相伴和约会其实才更加有滋味。 这是苏离认真上了一年班后的感想。 柯捷给人顺了顺毛，又答应了晚上绝对不加班回家给他炖小鲫鱼汤，终于把人拉出了被窝。 没多久，小宝马行驶在开往市中心的路上。 苏离边翻着手机看朋友圈，边问着每天都要问的玛丽苏问题：“柯捷，你爱我不？” “爱。” “爱好了，我不爱你耶。” “桑心。” “好吧，那我就爱你一丢丢吧。只有一丢丢，不能再多啦……” …… 等太阳快晒到屁股的时候。 某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的某人醒了过来。 是饿的。 周天想起昨天给藤天买的生日蛋糕还没动，后悔精心策划的浪漫的情节里少了一个项目有那么点的不完美。 下床准备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回来抱着人睡。低头看到了昨晚藤天的那张彩票，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靠——你什么手气。一等奖，五十万。” 被摇醒的人明显是不高兴的。 藤天看到周天正光着腚，站在床边拿着自己刮开的那张彩票，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好像这辈子没见过钱一样。 藤天眯着眼睛特别无所谓道：“寿星的手气好罢了。” 周天还瞪着眼睛翻来覆去地看着彩票：“不会是假的吧？” “真的。” “能兑得出奖金?” “可以。” “你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以后我得抱大腿呀。” “……你干嘛……” “……哎呀我又想来一发了……” 《玛丽杰克苏日常》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填完了。阿门。感谢鱼儿一直帮我修改错别字。感谢大家的陪伴么么哒。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