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你个玲珑,滚你丫的红豆 作者: 一盏风存 简介: 一场大火,她被奸人陷害,为查真相重回逍遥山庄, 虐小妾,收拾恶婆婆。 只是这个一直贴上来的男人怎么回事儿? 喂喂,你已经下堂了,好吗? 他跟她要挂在腰间的骰子。 “这是我脚趾骨做的,你要?”她一副无赖状 “…” 男人一脸正经,“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知啊!” “嗯,很乖,那送给相公吧!” ~~~~~~~~~~~~~~~~~~~~~~~~~~ 腹黑冰山男VS腹黑欢脱女 喜欢记得要收藏哟~! 若初vip2018-08-31完结 https://www.ruochu.com/book/89425 第1章 楔子 偌大的逍遥庄内,往来之人络绎不绝,玲珑却只觉得孤寂,这种孤寂从心里滋生而来,竟让她手足冰凉,接着是整个身子,小腹处缠绵着的,是她此生都无法忘却的痛。 那日,玲珑与小妾谭惜音还有谭惜音家人一同身重剧毒两生膏,寻医途中出了意外,只来了一个大夫,在风雨萋萋中,疼得如千万蚂蚁噬心的玲珑,竟能清楚的听见他的话,他说:“先救惜音!” 他是玲珑的丈夫,是她一生的倚靠! 也是她一生的痛。 许是玲珑命不该绝,大夫救下谭惜音之后,再来救玲珑时,她竟还没有死去,可她宁愿,她也一起死了才好。 可偏偏她还还活着,死去的只是她肚腹之中,还来不及知道他存在,便已经故去的孩子。 得到消息,秦道非赶来,他踏着午后灼热的阳光而来,阳光被他匆忙的脚步切割成细碎的光影,如同当年初见他时,他踏马而来的英姿。 他就是这样的男子,雷厉风行,如玉般俊朗的面容,时刻保持着高贵的凛冽,唯有在谭惜音面前,方才柔情似水。 许是阳光太烈,玲珑一时间竟觉得眼睛被灼伤一般,一滴热泪飞快的从她脸颊划过,到耳廓时,已是冰凉。 他与大夫说了什么,玲珑听不太真切,只是透过帘幔,静静的看着他。 须臾,谭惜音的丫鬟便来报,说:“庄主,二夫人呕血了!” 而后,他便如来时那般,快步离开。 不曾看过玲珑一眼! 再见他时,已经是深夜,昏黄的烛火跳跃着,不时有飞蛾扑火,脆弱的翅膀拍打着烛火,晦暗之中,他踏着月色而来。 “怎么,谭惜音还没死?”玲珑淡声问。 秦道非冷冷的看了玲珑一眼,讥笑的勾起唇角道:“你都没死,她有我如此悉心照顾,又如何会死?” 真狠! 玲珑笑了笑,故意忽视心头密密实实纠结的痛,低着头看着自己没有一丝血色的手,用平静到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的声音说:“秦道非,你休了我吧?” 玲珑没有看见,听到她的话,秦道非眼神一凛,那双深如古井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 “当初你死乞白赖要嫁给我,让惜音成了众人笑柄,怎么如今母亲不在府中,怕没人给你撑腰,还是怕我查出你与下毒之事有关?”秦道非字字诛心,而玲珑却仿似一下子陷入到那不堪的过去。 她已经不想去纠结秦道非话里的意思,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哀莫大于心死吧? “那时年少无知,原以为用力的对你好,便能得到你片刻回应,现在我看开了,你这样踩在云端上的豪门贵公子,我高攀不起,如今我报应也遭了,秦庄主若是满意的话,便放我走吧?” 玲珑用近乎哀求的语气祈求他,说看开,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若是真的能看开,又何至于如此卑微,如此难过? “你没死,我便不会满意!”秦道非的语气森然,表情却是平和的,玲珑看向他的眼眸,忽然笑着拔下金簪。 见状,他飞扑过来,一把扼住玲珑的手腕,用他的身躯压制住她,用冒火的眼神看着她说:“我许你死了么?” “秦庄主多心了,我只是觉得这金簪硌人得很,你以为我要自杀么,那你也是小看我了!” 听到玲珑的话,秦道非身体一颤,玲珑看见了,可她无暇去揣度他是何意,小腹疼得难受,她能感觉得到双腿之间有热流喷涌,可那又怎样? 她,早就不想活了! 秦道非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玲珑,忽然勾唇,露出一抹残忍的笑,他说:“玲珑,我忽然很庆幸,那孩子若是没死,有你这样的人做母亲,简直就是悲哀!” “滚!”玲珑虚弱的撑着床榻,嘶哑的吼声里面,全是绝望的呜咽。 每一个孩子都是母亲心口的伤,而他竟这般刺痛她! 赢得玲珑,他似乎很痛快,淡然的整理衣袖,转身朝门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玲珑温柔的说:“下一世,看见我时,你便走远一些,好不好?” 秦道非脚步顿了一下,却终究没有回头。 “呀,大夫人血崩了,快来人啊!”丫鬟尖锐的叫声响彻云霄,而玲珑却温言笑道:“嘘,别声张!” 再次醒来的时候,玲珑已经在牢狱之中。 她疲倦的坐起身来,艰难的爬到门口问:“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 “吵什么吵,杀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害怕?”一个狱卒狠狠的踢了玲珑一脚,将玲珑踢倒在地上。 玲珑知道,谭惜音的家人全都死于那场毒杀,活下来的人,只有她同谭惜音。 所以,秦道非将她送到监狱,坐实了她杀人犯的罪名,只为了给谭惜音一个交代。 当夜,一场大火将京兆府衙门的牢狱烧了个精光,无一活口…… 第2章 找前夫做生意 两年后,碎叶城。 一个身段窈窕的黑衣女子,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站在逍遥庄分舵门口,她长发简单的绾了个坠马髻,以一只白色的玉簪装饰,玉簪的坠子是一串同心结,下面坠着红色的流苏。 女子生得一双凤眸,如同雪山之巅的千年寒潭,流光溢彩清澈怡人,精致挺拔的鼻子下面,一张小嘴宛若新荷吐蕊,娇艳欲滴,更衬托得女子肤若凝脂。 她腰间挂着的非一般女子的饰物,而是挂着一颗嵌了红豆的骰子,下面同样坠着流苏。 女子思忖了许久,才提着裙摆走进逍遥庄分舵。 跑堂的伙计看到她,拱手道:“姑娘,今日我们庄里出了些事,暂时不开张,姑娘若是能等,烦请明日再来。” “出了什么事啊?至于这样如临大敌么?”女子的声音慵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 那伙计略有些防备的看着女子道:“这个姑娘就不要过问了,请!” 伙计急于送客,女子却兀自找了个地方坐下,将伞放在一旁,用手支着下巴说:“逍遥庄号称天下百事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朝堂到江湖,从后宫到市集,只要发生的事情,就逃不过逍遥庄的耳目,不过这回,牛吹大了是么?” “姑娘,若是来砸场子,那你就来错地方了!”那伙计一招手,便有几个彪形大汉将女子围在中间。 女子蹙眉频频,眼里闪过不耐,语气却依旧慵懒,仿佛这天下任何事都与她无关一样的淡漠。 “我不砸场子,只是不小心抓着一个小毛贼,他说他手里握着很值钱的消息,就想着来试试看,这东西要是卖给逍遥庄,能值多少银子?” “姑娘见过王顺?”那伙计一听女子的话,眼神瞬间变成了另外一种状态。 女子用狭长的凤眸睨了伙计一眼,淡声说:“我只跟银子说话!” 那伙计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眼,女子大大方方任他打量,那伙计吩咐那几位彪形大汉:“你们将这女子看好了,我去叫掌柜的来。” 不多时,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抹着额头细细密密的冷汗走出来。 见到女子的那一瞬间,中年男子吓得扶着门框,喏喏的喊了一声:“妈哟,有鬼啊!” “你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鬼么?”女子像个男人一样,用青葱玉指击打着桌面,语气兀自有些不耐。 中年男子这才意识到,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 “敢问姑娘怎么称呼?”掌柜的站稳之后,打着揖手问女子。 女子把玩着腰间的红豆骰子,任由苦涩的笑容爬满嘴角眉梢,她黯淡的说:“我叫玲珑!” “大,大,大夫人!”掌柜的这下脚是真的软了,他跪在玲珑面前,浑身都打着颤。 玲珑摆摆手说:“掌柜的太客气了,你这样乱认亲戚,要是被你家庄主知道,可就麻烦了,你还是叫我玲珑吧,我可不想再死一回。” 那就是说,真是大夫人咯? 掌柜的冷汗已如雨下。 “掌柜的觉得,王顺值多少银子,我把他卖给你?”玲珑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掌柜的汗如雨下的样子,真是有些可怜。 掌柜的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大……玲珑姑娘请容我去跟上面报备一下……” “罢了,我还是将人直接卖给项王,或者是其他的皇子去吧?”说罢,玲珑起身要走。 掌柜的苦哈哈的挡住玲珑说:“玲珑姑娘想要多少?” “十万两银子,不二价!”玲珑说完,就作势要走。 掌柜的说:“这样,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您容我筹筹?” “半天时间,过时不候!”玲珑说罢,便真的离开了分舵。 “赶紧去发甲级快报,告诉庄主大夫人在碎叶城出现了!”掌柜的话音刚落,就见门口处站着一个气质高华的黑衣男子,他只用寒眸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无不噤若寒蝉。 “听说,碎叶城分舵出事了?”男子的声音清冷中带着淡漠的疏离。 “庄,庄主,大夫人她还活着?” 第3章 再见红眼 秦道非冷冷的看着那掌柜的,淡声说:“活着便活着,你这表情,我还以为你见到鬼了!” “问题是,她抓住了王顺,王顺手里握着项王谋反的证据。”掌柜的苦哈哈的在秦道非耳边说。 秦道非瀚如烟海的寒眸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微光,他淡声道:“她要什么?” “十万两银子!”掌柜的看着秦道非,小心翼翼的比了个十。 秦道非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他思忖了片刻后,对掌柜的说:“给她就是!” 半天后。 玲珑带着王顺前来拿银子,掌柜的躬身说:“大夫人,您请随我到内堂去?” “掌柜的你记性不好还是脑子坏了,我叫玲珑,我要是姓大,我就给自己取名字叫大爷,我才不叫什么大夫人,忒难听!”玲珑清脆的声音飘入内堂,内堂那人兀自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浮动。 玲珑踏进内堂,看到坐在圈椅上,用薄凉的眸子瞪着她的男子,忽觉心脏像被人攥住了一般,连呼吸都乱了分寸。 “那个……我走错地方了,再也不见!”玲珑连价值十万两银子的王顺都不要了,直接扭头就走。 不过眨眼间,原本坐在圈椅上的男人忽然硬生生的堵在门口,利用身高压力,居高临下的看着玲珑说:“怎么?看见我就跑,人都敢杀,还怕我?” “我当然怕呀,作为杀人凶手,看见唯利是图的逍遥庄庄主,我不跑难道还等着秦庄主再一次把我送到监牢去么?”玲珑嬉皮笑脸的说着,可手指却紧紧的卷曲成一团,每一关节都泛白。 秦道非的眸色黯了黯,他薄凉的开口道:“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嬉皮笑脸的性子倒是一点没改!” “没办法呀祸害遗千年,两次都没死成,你说我这死性怎么舍得改?”玲珑嬉皮笑脸的凑过去,秦道非拧眉退开,如避洪水猛兽。 玲珑忽略心头密密实实纠缠的痛,洒笑着说:“秦庄主要不要抓我去见官?不抓我可走了哦?” 秦道非的眸子凝成幽幻,似无情决然,坚如磐石,又似萦绕着千丝万缕柔软似水,又好似浩浩瀚烟海,迷离难测,瞬息之间,让人抓不到摸不着看不透。 “真不报官啊?那后会无期!”玲珑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抓着手腕子,抵在墙上。 他好似嫌弃玲珑,身子不曾真的靠近,只是用手肘顶着玲珑的脖子,让玲珑无法动弹,似乎与玲珑这般靠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他,一向都是如此的,玲珑已经习惯了。 “把银子拿走,我不想欠你!”秦道非冷冷的松开玲珑,离开他的桎梏,玲珑却并未第一时间逃开。 她,腿麻了。 亦或者,是心脏麻了! 秦道非亲手将十万两银子的银票递给玲珑,玲珑假模假样的说:“那怎么好意思?” 嘴上这样说,手却诚实的把银票抢过来往怀里塞。 最可气的是,那股子泼皮无赖的劲儿,竟让人颇为怀念。 玲珑得了银票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行动处她腰间的骰子飞扬起来,秦道非看在眼里,那双眸子瞬间就凝结成冰。 好一个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可知? 入了谁的骨? 又相了谁的思? 第4章 秦夫人自投罗网 走出后堂,再也感受不到那道灼热的视线后,玲珑方觉察,自己的后背上,细细密密全是冷汗。 玲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步朝门口走去。 逍遥庄门口,一辆黄花梨木的黑漆马车停在对面,马车上坐着一个鲜衣少年,正百无聊赖的咬着一根干草,他身边正襟危坐着一充满异域风情的黑衣男子,他的五官立体深邃俊朗,最让人惊讶的是,他一双瞳仁的颜色不一样,一只纯黑,另外一只是浅蓝色的,闪着琉璃一般的光彩。 男子的面容冷峻,可当他看到走出门口的玲珑时,那双妖异的瞳仁里,却只剩缱绻的柔情。 “玲……”少年扯着嗓子欲大喊大叫,却被男子敲了一个爆栗,而生生的止住。 少年捂着被敲痛的额头,不满的嘟囔:“寒之大哥,你干嘛打我?” “别打扰她!”寒之将车帘子放下,淡声吩咐车夫:“回客栈!” 嘚嘚。 马车离开。 玲珑看了远去的马车,眼神淡淡,与之背道而驰,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远处一个戴着帽子的男子拉了拉帽檐,挡住自己的容貌,朝玲珑走了过来。 擦肩而过,他狠狠的撞了玲珑一下,玲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往怀里一探,那十万两银票竟不翼而飞了。 玲珑回身看了那男子一眼,运足了气大喊一声:“抓贼啊!”便朝他追去。 那人没想到玲珑这么快就发现,足尖轻点嗖一下飞身而起,朝远处掠去。 “一定是秦道非。” 玲珑气急败坏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逍遥庄,一咬牙又闷头冲了进去。 她冲进去后,从掌柜的到店小二到打手鱼贯从逍遥庄里面跑出来,将大门一关,挂了块“东家有喜,今日歇业”的牌子,便各自离开,速度快得让人咂舌。 玲珑冲进去之后,却看着东南西北一样的格局犯难。 她这个路痴呵,找不到刚才见秦道非的地方了! “秦道非,给我出来!”玲珑也不做无用功,就站在原地,叉腰大喊。 二楼。 秦道非负手站在凉亭里,淡声说:“找我何事?” 找你何事? 玲珑怒气冲冲的冲到楼上,摊手说:“把我十万两银票还给我!” “做无赖也要有无赖的样子,我刚的银票是给了狗了么?”秦道非不紧不慢的走到桌案前坐下,给自己添了一盏茶。 茶是好茶,爽口!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刚才还奇了怪了,你那死德性怎么可能让我轻轻松松就赚十万两银子,原来在门口等着我的呵?”玲珑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似笑非笑的回看玲珑,却薄凉的说:“你想多了,区区十万两,我秦道非随便打赏妓馆里面的花娘,也不止这么点。” 拐着弯说我不如妓女! 玲珑却笑了,她用同样薄凉的语气说:“是啊?我确实没青楼女子值钱,但谭惜音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他拐着弯骂玲珑不如妓女,那玲珑就明明白白的说谭惜音就是妓女。 “凤玲珑!”秦道非连名带姓的叫玲珑的名字。 只有怒了,他才会叫玲珑的全名。 像秦道非这样杀伐果断的人,也只有谭惜音,才会让他如此大动干戈。 “我不叫凤玲珑,我姓大,我叫你大爷。”玲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只想讨好他的玲珑,他的怒气,她丝毫不惧。 该死的! 秦道非咬碎了一口银牙,恨声道:“凤玲珑,死了两回,你死缠烂打的招数也没见得变高明一点,真让人失望。” “笑话,你以为你是金子还是珠宝,我死缠街头流氓无赖,也比缠块没人性的冰块……” 唔! 秦道非很讨厌玲珑现在誓要跟他保持距离的态度,想也不想就用唇堵住她喋喋不休不肯认输的小嘴。 啪! 玲珑狠狠的甩了秦道非一耳光,冷声说:“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对我?” 秦道非明灭的眸光里,闪过一丝狠厉,可看到玲珑眼里星星点点的泪光,那一点狠厉瞬间就幻灭。 “世人皆知,你凤玲珑是我秦道非的大夫人,我既没休妻,你又不曾收到和离书,我怎么没权利?” 第5章 不值钱也是我的 呵呵! “秦庄主原来这么喜欢我啊?”短暂的愤怒之后,玲珑又恢复了她一惯的嬉皮笑脸。 她知道,秦道非最痛恨的,就是她嬉皮笑脸没正行,可怎么办?他越是不喜欢,玲珑便越是心里畅快。 果然,听到玲珑的话,秦道非的眼里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嫌弃,他薄凉的开口说:“凤玲珑,你想太多了!” “那秦庄主不如解释一下,一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女人,你为何巴着不放手?”玲珑把玩着腰间的骰子,脸上充满了盈盈笑意,可那笑意却从未到达眼底。 秦道非扬眉,似笑非笑的说:“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我休妻?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只要是我秦道非的东西,哪怕再不值钱,那也是我的,谁也别想肖想。” 你才不值钱,混蛋,混蛋,混蛋! 玲珑气得直磨牙,可当着秦道非的面,她却丝毫不会表现出来。 “罢了,索性那十万两银子,就当是当年秦庄主纡尊降贵陪我睡觉的酬劳了,我不要了就是,日后江湖两端各自安好!”玲珑害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将自己怯懦的情绪表现出来。 既非良人,自不能坦诚以见。 这是她用五年时间学会的,虽然晚了些,不过余生足够警醒自己。 “玲珑,你害怕了!”秦道非勾着唇,一步步的靠近玲珑。 玲玲咽了一口口水,笑着说:“两年未见,秦庄主倒是越发会开玩笑了,我凤玲珑这一生……就没有害怕的东西!” 言落,玲珑从秦道非的腋下窜出来,泥鳅一样朝楼下跑去。 秦道非只感觉到一股幽香在鼻息之间环绕,那是他所熟悉的,并……曾让他深深讨厌的。 可现在却转瞬消散在风中,抓都抓不住。 看着玲珑像被狗撵的急切样子,秦道非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微光,“要跑是么,你很好凤玲珑!” 玲珑一口气跑到门口,正要找开门的地方,却从门缝里看到一群拿着大刀的蒙面黑衣人,正朝逍遥庄浇什么东西? 一股子浓浓的刺鼻的味道。 是火油! 浓浓的火油味窜入玲珑的鼻息里面,玲珑来不及细想,便原路返回。 “凤玲珑你来来去去不就是想让我挽留你么?既是如此,我带你回去便是。”秦道非站在走廊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用施舍一般的语气说。 玲珑咬碎了一口银牙,很想一走了之不要管这混蛋死活,可一想到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又不甘心看着秦道非去死。 “有人在你家门口浇火油,不怕死的就继续呆在这里!”玲珑的话音刚落,大门方向便传来一声巨响,两人朝声源处看去,只见漫天的火光瞬间便席卷了半个逍遥庄。 但是,秦道非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奶奶个泥腿,再不走真死了!”玲珑见秦道非无动于衷,将裙摆一撩起来别在腰间,便要爬树逃生。 当年监牢那把大火,几乎要了她的命,即便过了两年,依旧是玲珑的梦魇,所以试了几次心内恐惧的玲珑都没能爬上树。 秦道非足尖轻点,从二楼飞身而下,一把攥着玲珑的腰,带着她飞身而起。 与此同时,几个黑衣人提着大刀也飞身起来,朝秦道非的腰间砍去。 眼看着那刀就在眼前,秦道非足尖一点,接着那刀作为支点,一发力窜出院子,抱着玲珑往大街上跑去。 “追,一定要杀了秦道非身边的女人!”有人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从逍遥庄撤出,全部出动去追他们。 那些杀手是铁了心要杀玲珑,每个街口都有杀手出来阻拦他们。 秦道非武功虽高,可抱着玲珑,行动难免受限,加上追杀他们的杀手越来越多,秦道非怕伤着怀里的玲珑,便不敢与他们缠斗,只一味躲让。 “秦庄主,你放我下来吧?这样下去,你逃不走的。”玲珑看着他额间泌出的汗珠,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她原本以为,秦道非会放手丢下她的,可是他居然没有? 心底酿出的酸楚,却让她措手不及。 嘶! 玲珑那凄迷的表情,让秦道非微微失神,一不小心手臂竟被砍了一刀。 第6章 不要乱摸 “凤玲珑,给我闭嘴!”秦道非的怒气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这种时候,明明不是走神的好时机,可玲珑却忍不住想,与秦道非相识那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在秦道非脸上看到这样明显的怒气。 她忍不住想为自己喝彩,看来这两年还是颇有进步的,竟能让喜怒不形于色的秦道非发火,若是搁在以前,她一定会欣喜若狂。 那时候,她就是这样傻,即便他对她发火,她也觉得是一种成就。 她也能自欺欺人觉得自己影响了他。 年少,多么愚蠢的时光呵! “不想死,在我怀里摸火花石发出去,让人来救我们!” 不过惊喜没有维持多久,秦道非又恢复了最初的臭德行,面无表情的看着玲珑说完,就继续跟那些杀手搏斗。 玲珑不敢再走神,咬着牙告诉自己,左右都是睡过的男人,何必害羞? 便伸手到秦道非怀里去胡乱摸了一通。 “凤玲珑,你摸哪里?” 又怒了! 玲珑被吓得一哆嗦,手更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滑了一下,滑到秦道非肌理分明的腹部,硬邦邦的触感让玲珑嫌恶的憋着嘴抱怨:“硬得跟石头一样,跟他的心肠一样硬。” 秦道非听见玲珑的抱怨,眸色却徒然变得幽暗,喉结上下滚动着,步伐也越发凌乱起来。 不过,好在她很快便摸到了藏在秦道非怀里的火花石,玲珑熟练的拉开引信,嗖的一声,天空中爆开一朵绚丽的烟花。 为首的杀手见秦道非发了信号,便对那些杀手说:“快,赶在秦家来人之前,杀了那个女人!” 狗急跳墙的众人对着两人一通乱砍,好几次,秦道非为了保护玲珑而被刺伤,可他却好似与他无关一样,面无表情的挡下一次次的杀招。 少时,秦家人赶到。 见秦家人来到,秦道非抱着玲珑远离战圈,站在廊下看双方斗殴。 “秦庄主,你是不是抢了人家闺女?要不哪能这么拼命?”一旦远离战圈,玲珑便又开始与秦道非贫嘴。 秦道非眸色幽幽的看着玲珑说:“你当我跟你一样,喜欢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呵呵! “谁还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呢?我都遭报应了,秦庄主还要揪着过去不放么?”即便那段过去如此铭心刻骨,可从玲珑嘴里说出来,却好似笑谈。 倒是秦道非,在听到玲珑的话后,一把推开玲珑,毫不避讳的用嫌弃的眼神看她。 玲珑的眸色黯了黯,可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明艳起来。 “既然相看两生厌,不如就此别过。”玲珑说罢,便要离去。 “凤玲珑,你招来的杀手,你闯下祸,害我分舵付之一炬……你想就这样一走了之?”秦道非咬牙不让自己虚弱,可还是架不住晕眩感,猛的栽倒下去。 “庄主……” 听到有人急切的叫他,玲珑依旧不为所动,一心要离开,可接下来那人的话,却让她停下脚步,再也无法走出去半步。 “这些人刀上淬了毒,庄主中毒了。” 第7章 一本正经干坏事 玲珑跑回来,蹲在秦道非身边,秦道非眼里已经全是重影,却还是准确的看到蹲在他身边的玲珑。 他狠狠的抓着玲珑的手臂,淡声说:“处心积虑的回来,便不要走了!” 玲珑竟觉得,她从秦道非的语气中,听到了挽留的意味。 不过转念一想,玲珑又觉得自己幻听了。 不过他倒是说得很对,处心积虑的回来,不惜从别人手上将王顺抢来,玲珑若再离开,又如何对得起那些为了抢夺王顺而拼命的人? “哎,没办法,又被你看穿了,我们回家吧!”玲珑巧笑倩兮的说。 秦道非紧紧的拽着玲珑的手腕,竟狠狠松了一口气。 秦道非再醒来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已经在京城的城门口。 “我们到哪里了?”秦道非问。 玲玲拿了一颗药丸喂在秦道非的嘴里,嬉皮笑脸的说:“我们到京城了,秦庄主要是想抓我去见官,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要不然回到逍遥庄,您的娇妻美眷看见我,指不定要气出个好歹来。” 秦道非没有说话,就着玲珑的手喝了一口水后,兀自闭目养神。 玲珑呲牙,戳秦道非的胸口说:“那我要是吓着你的娇妻,你可不许跟我急!” 秦道非一把抓住玲珑作乱的手,稳稳的贴着胸口放好,只觉得玲珑聒噪得让人心烦,这样舒服多了。 玲珑不惯,觉得他手心的温度烫的让人莫名心悸,便大力挣扎,可看似睡着的秦道非却稳稳的抓着玲珑的手,玲珑累得气喘吁吁也没能将手拿出来。 “奶奶个泥腿,累死老娘了!”玲珑怒目。 秦道非睁开幽深的眸子,冷冷的看着玲珑,从嘴里薄凉的吐出一句话:“你若再说一次脏话,我就把你扔下去。” “奶奶……”玲珑挑衅着要重复,却被秦道非一把抓住,整个人撞在他胸口上,他幽幽的说:“或许,换个方法?” 玲珑捂住嘴巴,睁大眼睛瞪着他。 她直觉秦道非会很禽兽。 这时,玲珑听见一个娇柔的声音急切的叫道:“道非哥哥,你没事吧?” 玲珑盈盈的眸子里面写满了恶作剧的坏笑,看她偏偏一本正经的感叹:“忽然很想干点坏事呢?” 见她一本正经说想要干坏事,秦道非心头掠过一丝异样。 可还不及细思,却感觉到唇上一热,接着便是一股幽香窜入鼻息之中,他错愕眯着眼,整个身体僵硬得像木头。 但很快,他便化被动为主动,竟伸出舌头挑衅玲珑。 呃! 玲珑没想到他会主动,便先认怂想要退后,可纤腰被秦道非扣在手中,她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车帘子被人打开。 谭惜音站在车门口,错愕的看着交缠在一起的两人,那双瘦弱的双手用力的抓着车帘子,眼泪瞬间便迷蒙了双眼,一颗颗砸在车板上。 “道非哥哥……”谭惜音长得柔美,这般婉转的喊一嗓子,连玲珑都觉得楚楚可怜。 可秦道非却淡然的松开玲珑,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谭小妾,好久不见啊?”玲珑带着娇媚的笑容站起身来,调皮的挥手。 啊! 谭惜音没想到,跟秦道非在一起的女人,竟会是玲珑,她吓得不安的后退,紧接着整个人翻身掉下马车。 玲珑用双手捂住双眼,惋惜的说:“怎么办,秦庄主,我把你的娇美人吓坏了。” 第8章 气坏婆婆 秦道非眸色平平的看着毫无悔意的玲珑,淡声询问:“唐力,看看二夫人可曾受伤?” 唐力是秦道非的侍卫,模样倒是一等一的端庄,就是那性子……简直跟秦道非一样无趣。 听了秦道非的话,他连忙凑上去查看了一番,而后禀报说:“禀庄主,二夫人摔晕过去了。” “你确定不是被我吓晕过去的?”玲珑扒开车帘子要去瞧热闹。 秦道非一把抓住玲珑的手腕,起身坐起来将玲珑逼到角落里面后,才对唐力说:“将二夫人带上来,我们回府!” 唐力去抱谭惜音的时候,原本应当“昏迷”的谭惜音紧了紧自己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她的裙摆,一直不曾放手。 逍遥庄。 玲珑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外,凝眸看着大门后面的庭院深深,仿佛隔着一生一世,再回首,竟恍若重生。 唐力搀扶着秦道非走在前面,秦道非跨过大门,见玲珑不曾移步,便轻轻推开唐力,朝玲珑走过来。 玲珑迷离幽幻的眸子,仿佛穿透时空,看到三年前红绳千匝铺就的甬道上,信步而来却越过她走向谭惜音的那个秦道非。 那是秦道非这一生,给她的第一个沉重的打击。 “怎么,不敢进去?”秦道非走过来抓着玲珑的手腕,将她扯得往前踉跄了一步。 门房见到玲珑,已然吓得直哆嗦。 “哎,你做什么这么怕我,我又不是鬼?”玲珑拍了拍那门房的肩膀,语重心长状的说完,又得意的说:“差点忘记了,我是个杀人犯!” 门房已跪! 见玲珑同门房勾肩搭背,秦道非的眸色黯了黯,却不动声色的说:“你是没尝过沉塘,想要尝尝滋味是么?” 玲珑晶莹透亮的眸子,因为秦道非那句话,而染上了一抹薄凉的风霜。 “嗯,当过杀人犯,火烧过牢笼……我还挺想尝尝沉塘的滋味的,至少不会有灼人的烈焰,也不会有狰狞的狱卒,多好!”玲珑甩开秦道非的手,故作轻快的跨过门槛。 不知为何,秦道非竟觉得她的步伐透着忧伤与恐惧。 “站住!”月牙门前,端庄的秦老夫人秦王香域被她身边的嬷嬷搀扶着,用凄冷的眸子看着玲珑。 玲珑果真站住,屈膝道:“见过秦老夫人!” “杀了一回人,坐了一次牢,逃过一次狱,回来居然变得有礼有节,看来这牢狱之地,果然是个改过自新的好地方。”秦王香域用犀利的眸子看着玲珑,语气极尽温柔,可话语却处处带刺。 秦道非不紧不慢的站在后面,并未出手相助。 玲珑也从未指望他能出手相助,她抬头看了一眼跟在秦道非后面看热闹的谭惜音的丫鬟小翠,笑着说:“多谢老夫人谬赞,看老夫人春风得意的样子,想必谭小妾给您生了大孙子了吧?” 当年,玲珑得以嫁到逍遥庄,最大的功臣便是这位知道谭惜音不能生育,而想要拆散两人的秦老夫人。 “你……好你个凤玲珑,我当你这跋扈的性子稍微收敛了,没想到你竟变本加厉,变着法子讽刺我过河拆桥是么?”秦王香域气得浑身颤抖,眼神冷冷的越过玲珑,对秦道非说:“我儿难道就没什么要说的么?” “她学不乖,儿子日后便带在身边,教她乖!”秦道非不疾不徐的开口,看不出喜怒,也瞧不出情绪。 但是,他的意思也很明显,玲珑必须留下。 “今日,只要我老太婆不死,她就休想进我秦家大门。”秦王香域被秦道非的态度激怒了,她堵在门口,愤然的看着两人。 呵呵! 玲珑回头看秦道非,坏笑着问:“是你跟她斡旋,还是我亲自动手?” 第9章 再把秦庄主气吐血 言落,玲珑坏笑着撸袖子。 “你……你……”秦王香域没想到玲珑竟公然要挟要杀她,气得用带着朱玉戒指的手指,指着玲珑,你了半天说不出来话,一口气没提上来,竟厥了过去。 哎呀! 玲珑摇头叹息,指着秦道非说:“你真是不孝子,把你老娘气死了看你怎么办?” “你倒是有脸说!”秦道非气得直磨牙。 “哎呀,秦庄主这就见外了,毕竟夫妻三年,我的脸皮厚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过我是要进去还是你去外面置个别苑将我金屋藏娇?我可先说好,我要是进门,你老娘被气死了,你可不能寻我晦气。” 秦道非觉得,他也差不多被气厥过去了。 “你觉得就凭你,配得上金屋藏娇四个字么?”秦道非眉眼都不曾动一下,倒是那薄凉的语气,让人生烦。 玲珑故意忽略心头郁结的情绪,走到秦道非身边,挤眉弄眼的笑着说:“那刚才你急吼吼亲我做什么?” 噗! 秦道非吐了一口黑血,终于成功晕厥。 玲珑拍拍手说:“齐活,把你家庄主、老夫人、还有夫人都抬进去吧,记得多请几个大夫,要不然不够用!” 说罢,玲珑便朝自己以前住过的东厢玲珑阁走去。 唐力嘴角抽了抽,真不知道庄主把这瘟神请回来做什么? 玲珑阁。 在背离人群后,玲珑收起嬉皮笑脸,凛然的推开那扇大门,预想中的荒废倒是没有,屋里的一切,甚至跟两年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玲珑走进去,在梳妆台前坐下,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些她熟悉的摆件,却发现这些东西纤尘不染,想必时时有人打扫。 几日奔劳,玲珑十分疲惫,回到熟悉的地方,只觉得身心俱疲,便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愿想,就只想休息。 暮色四合。 秦道非在谭惜音的妙音阁醒来,他捻了捻眉心,淡声叫道:“唐力!” “道非哥哥,你终于醒来了,你可把我吓坏了,你怎么会中毒呢?”谭惜音说着,眼泪便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咳咳! 秦道非咳了两声后,淡声说:“我没事,遇到几个小毛贼而已,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道非哥哥你饿不饿,我煮了清粥在灶上炖着,我去端来!”谭惜音扶他坐起来后问。 秦道非摇了摇头从床榻上下来,淡声说:“母亲呢,没事吧?” “没事,婆婆只是气急攻心,稍事休息就好了。”谭惜音走过去扶秦道非。 嗯! 秦道非用手挡住谭惜音,不让她扶着自己,并淡声说:“我去看看吧,免得到时候她又啰嗦。” “你不吃点东西么?我亲手……”谭惜音话没说完,秦道非就拒绝了她:“我没什么胃口,你炖着吧,我想吃了,会让人去端,你今日也受了惊吓,好好休息。” 言落,秦道非大步离去。 看他急冲冲的背影,谭惜音怅然的看着,眼里全是迷离之色。 “小翠,你跟上去看看,庄主余毒未清,可千万不能再伤着了。” “是,夫人!”小翠得了谭惜音的指令后,连忙跟了上去。 第10章 庄主大怒 秦道非从西厢妙音阁经过,在路过玲珑阁的时候,他的脚步忽然停滞下来,经过片刻的思量后,秦道非终于还是跨过玲珑阁的大门,朝里面走去。 小翠见秦道非进玲珑阁,顿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夜里的玲珑阁像个沉默的囚笼,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就像是秦道非对玲珑的感觉,在明亮处,她似乎一点没变,可事实上,他随时能从她眼里看到黑暗与沉重。 秦道非点燃了火折子,一步一步走上楼。 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让秦道非以为,玲珑根本就不在这里。 可是除了这里,他想不到玲珑在逍遥庄能去哪里。 现在想想,那个飞扬跋扈的女人,自从嫁给他后,好像从未踏足过玲珑阁以外的地方。 秦道非推开玲珑以前居住的屋子,将烛火点燃之后,屋里可算是明亮起来。 在昏黄的烛光中,秦道非看到趴在梳妆台上酣睡的玲珑时,竟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玲珑身边,静静的注视着睡着的时候都眉头深锁的玲珑,许久之后,才弯腰将她抱起来。 “怎么这么瘦?”逃命的时候没注意到,原来这个女人浑身上下没几两肉。 感觉到被人抱起,玲珑迷迷糊糊的抓着秦道非的衣襟,蹙眉低声喃呢:“好热,好大的火,好痛!” 秦道非蹙眉,抱着玲珑往床榻走。 唐力从外面赶来,躬身道:“庄主,您身子虚弱,属下来抱吧?” “不用,我自己来!”秦道非将玲珑放到床榻上后,看了唐力一眼说:“日后玲珑阁天黑务必要亮灯。” 呃! 唐力蹙眉,似乎不解秦道非的举动。 秦道非将玲珑放在床榻上,唐力连忙走过来将床榻旁边的烛火点亮,秦道非这才看到,玲珑的脸色绯红,意识迷离。 “去请大夫来!”秦道非摸了摸玲珑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烫的吓人,连忙叫唐力去请大夫。 唐力被秦道非近乎急切的语气吓到,连忙去客房请了一直在替秦道非疗伤的大夫过来。 大夫来看了之后,摸着胡子说:“这位姑娘中了跟秦庄主一样的毒!” “先出去!”秦道非让大夫和唐力离开。 两人出门后,秦道非查看了一番,这才在玲珑的腋下发现一个小小的伤口,因为玲珑穿的是黑衣,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该死的,受了伤也不说,还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秦道非也不知是生玲珑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总之他很气。 刷! 秦道非撕开玲珑的衣服,却震撼得忘了要查看玲珑的伤口。 玲珑的胸口,有一个监牢里面审问犯人时用烙铁烫下的“奸”字,伤口很深,可想而知当时她遭遇过什么苦难。 秦道非双目赤红,他伸手想要去触碰玲珑,可又害怕她会痛,纠结了几次之后,他终于伸手。 “不要,滚开!”那里已经成为玲珑此生不能忘记的痛,即便是在昏迷之中,她也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秦道非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拉了被子盖住玲珑,只露出那个已经化脓的伤口,对外面的大夫说:“大夫进来!” “秦庄主,可是找到姑娘受伤的地方了?”大夫问。 秦道非指着玲珑的腋下说:“已经化脓了。” 啧啧啧。 “这位姑娘可真能忍,这种毒虽不能立刻要了人命,但是却十分痛苦,这都化脓了她都没请大夫看,真是能忍。”那大夫一边处理玲珑的伤口一边夸赞。 她能忍痛苦么? 以前那个学做菜划伤一点点破皮,都要哭得惊天动地的玲珑,她怎么可能忍得住这样的伤? 第11章 她怕疼 “唐力,进来!”秦道非从不轻易将自己的怒气表现出来,可是这一声,却让唐力感觉到了他的怒气。 唐力走进来,没敢看玲珑,只躬身问:“庄主找属下何事?” “她中毒成这样,为什么没找大夫给她看?”秦道非的声音冷冽得如同大雪纷纷前的北风,刮在人脸上生生的疼,一股子寒凉之气,从大夫的脚底窜到心里,握着刮骨刀的手也颤抖不止。 唐力更是手脚冰凉,他跪在地上,恭敬的说:“庄主,一路上大夫人都没有说自己中毒,属下也没发现半点异常,这是属下的失职,求庄主降罪。” “这毒并不难治,老朽保证明日这位姑娘便会生龙活虎。”大夫在一旁帮着唐力解围。 秦道非紧了紧拳头,淡声说:“她怕疼,轻着点。” 唐力抬头,错愕的看向秦道非,总觉得庄主对凤玲珑过分关心。 “是是是!”大夫哪里敢怠慢,专心给玲珑治伤去了。 一直在门外偷看的小翠悄然退出玲珑阁,回到妙音阁后,谭惜音便连忙迎了上来说:“怎么样,道非哥哥他……” “夫人,庄主去了玲珑阁,大夫……凤玲珑中毒了,现在昏迷不醒,据说她中的毒跟庄主中的一样。”小翠原本想说大夫人,可谭惜音一个眼神,便让她乖乖的改了口。 谭惜音绞着手绢凄婉的说:“难怪道非哥哥没把她送到官府去,原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那夫人要不要……”小翠试探性的问谭惜音。 谭惜音凄凄切切的摇头说:“道非哥哥没送她去见官,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听道非哥哥的!” “可是,她可是杀害老爷夫人还有二小姐的凶手,夫人能忍受她在自己面前晃,还抢走您心爱的男人么?刚才庄主可是很紧张,还说她怕疼,让大夫轻点。”小翠原本担心谭惜音难过,不想说的,可是看她这样,她又忍不住想说。 谭惜音的眼泪说掉就掉下来,她用手绢捂住嘴闷声说:“我们还是去看老夫人吧?” 松柏居。 老夫人刚醒来没多久,一见谭惜音进门,她就将火发在谭惜音身上,劈头盖脸一通骂:“你还要意思哭,要不是你生不出孩子,道非何至于将那个杀人犯找回来?” “婆婆,对不起!”谭惜音饮泣。 秦王香域最讨厌谭惜音动不动就哭,她数落道:“我真不知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两个媳妇一个整天嬉皮笑脸是个杀人犯,一个整天哭哭啼啼不会生孩子,我儿子这样龙章凤姿的妙人,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婆婆上次不是说给道非哥哥相了一位官家小姐么,惜音再也不阻拦婆婆了。”谭惜音凄苦的咬着下唇,梨花带雨的模样,简直我见犹怜。 哼! 秦王香域冷哼:“你现在知道了,早干嘛去了?” “婆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怎么知道道非哥哥会去将凤玲珑找回来么?”谭惜音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秦王香域冷冷的睨了谭惜音一眼,淡声问:“道非呢,好点了么?” 谭惜音没言语。 “庄主刚醒过来就去了玲珑阁,到现在都没出来呢!”小翠故意只说了一半。 听到小翠的话,秦王香域彻底怒了,她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恨声说,“好你个秦道非,她都扬言要杀你娘了,你还当她是宝贝。” 第12章 中毒醒来 谭惜音抓着秦王香域的衣袖哀求:“婆婆……” “老夫人,那凤玲珑可是不能留在府中啊,她敢公然要挟您,要是哪天一生气,一把毒药放在食物里,那……那可如何是好?”小翠也不知是真的怕,还是只是在煽风点,不过那双滴溜溜四处乱瞟的眼珠子,看上去就不是安分的主。 秦王香域听后,眼里闪过惧意,沉吟了一会儿后,方才期期艾艾的说:“她敢!” “婆婆别忘了,她可是毒杀了我的父母跟妹妹,还毒杀了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说起自己的父母亲人,谭惜音有哀切的哭了起来。 玲珑失去的那个孩子,不仅仅是玲珑的痛,也是这位思孙心切的老夫人的痛。 秦王香域幽冷的看着谭惜音说:“你退下,看见你就烦,一天就知道哭。” 谭惜音不知秦王香域什么心思,只是她素来不敢忤逆婆婆,秦王香域让她走,她便领着丫鬟灰溜溜的走了。 待她们走后,秦王香域对身边的嬷嬷耳语说:“夏荷,你过来……” “老夫人,这若是庄主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夏荷跟在秦王香域身边多年,她很清楚秦道非的性子,所以很是畏惧。 秦王香域眯着眼森然道:“有什么事情,我自会担着,快去。” 听了秦王香域的话,夏荷不得不穿上斗篷,穿过庭院,一路朝僻静的后门走去。 玲珑阁。 大夫处理完玲珑的伤口后,便告辞离开了玲珑阁。 唐力思量了片刻后,小声的说:“庄主,您体内余毒未清,属下还是去叫个丫鬟来陪着大夫人吧?” “不必了,她不惯让别人照顾,当年她那个丫鬟画儿,去找回来,让她照顾玲珑。”秦道非说罢,便坐在榻前,用幽深似海的眼神看着玲珑。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玲珑的胸前。 “疾风,去查两年前到底是谁允许狱卒对她用刑的?”秦道非淡声说。 少时,一个长相清秀的黑衣少年从暗处走出来,倚在墙上翻着白眼说:“若是我记得不差,两年前,那些狱卒便已经被尽数烧死,现在才来查,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狱卒死了,当时京兆府府尹没死,买通府尹的人也没死。”秦道非看都没看疾风一眼,用平缓的语气说。 秦道非明明没有发火,疾风却觉得周身被寒气笼罩着,他瑟缩了一下身体,嘟囔道:“您是金主,您说了算。” 而后,疾风消失无踪。 这夜,玲珑不安做着噩梦,嘴里迷迷糊糊的喊着,“好大的火,救命,救我……” 从玲珑的呓语,秦道非隐隐得到一些信息,当年监狱那场大火,不是她放的。 可若是火不是她放的,却为何独留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秦道非轻轻的手将手放在玲珑的肚子上,这个地方,曾经孕育过属于他的孩子,可是却在他面前,变成一摊血水流掉了。 他只能无力的看着。 秦道非双眸赤红的看着玲珑,那浩瀚冰冷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翌日早晨。 玲珑从衣衫浸湿的黏糊中醒来,一侧头就看见秦道非坐在她身侧的矮凳上打盹,清晨的阳光照射在他的侧脸上,他脸上软软的绒毛清晰可见。 这样一个凛冽的男人,睡着的时候,却像一个倔强的孩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他。 可是,熟知他性子的玲珑心里很清楚,秦道非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需要人呵护,他一翻手,她整个人生便天翻地覆。 “人家都说,祸害遗千年,你倒是真真应证了那句话。” 果然,即便还没睁开眼睛,可秦道非便已经开始用他强大的气势碾压别人。 第13章 官兵临门 “嘁!”玲珑不屑一顾的坐起身来,看着帐顶幽幽的说:“也不知我不在这两年,你有没有拿我的嫁妆去狎妓。” “你那点嫁妆,我还没看在眼里!”果然是凤玲珑,九死一生醒过来,眼里还是只有银子。 玲珑嘟嘴:“那你把欠我的十万两银子给我,咱们银货两讫日后再也不见。” “你抓了王顺,掌柜的承诺给你十万两,可对?”秦道非问。 玲珑点头:“对昂,十万两。” “可是你引来杀手火烧碎叶城逍遥庄分舵,逍遥庄那栋宅子,有人出价五万两,我就算你五万两好了,杀手杀你我救你一命而让我九死一生,你觉得自己值多少,你觉得我秦道非的命又值多少?” 秦道非就差没拿个小金算盘色眯眯的拨弄算盘,跟玲珑算出个天价来。 玲珑躺回去,双手一摊:“好吧,就算那宅子值五万两,可我的命又不值钱,而且我也没让你救我,我还让你快走来着,是你自己要救我,还能算我头上?” 玲珑白眼一翻,你爱咋咋地! 秦道非被玲珑气乐了,他凑到玲珑眼前,压低声音说:“你当真觉得我治不了你了是么?” 玲珑那双眼睛四处乱转,忽然看到秦道非的别在腰间的钱袋子垂放在玲珑的肚子上方,灵兮稍微一动,手指便搭在秦道非的钱袋子上。 “秦庄主的本事我是领教过的,我怎么可能怀疑呢?”玲珑笑的眉眼弯弯,手却不动声色的伸到秦道非的钱袋子里面。 摸到一张类似于银票的纸张后,便连忙将那纸张悄咪咪的放在自己的被窝里面,然后拉被子盖到头顶,闷声说:“秦庄主请回避一下,我要起床清点我的财物。” “昨天当着惜音的面,主动亲我的那是狗么?”秦道非凉声问。 玲珑在被子里面翻白眼,“秦庄主就当是狗好了,好像谁没被狗啃过一样?” 反正两人都猴急猴急的,也说不好是谁的错。 果然,她气死人的功夫还是天下第一。 “既然已经有心情指桑骂槐,那等下就把小几上的汤药喝了。”秦道非说罢,施施然走了出去。 直到再也感觉不到有第二个人存在,玲珑才急吼吼的掀开被子,找到她藏在被子里面的“银票”,打开一看,却只见一张不知什么质地的纸张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十万两银”。 那熟悉的,来自于秦道非手笔的遒劲有力,欲穿透纸背的字呵! 玲珑弓成小虾米,用被子盖住头,留半截身子在外面,用尽洪荒之力大吼一声:“格老子的,秦道非你……” 啊! 玲珑话没说完,就被人从被子里面拽出来。 偷盗不成的玲珑恼羞成怒,正要开骂,但是一看到秦道非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她便连忙将那张“银票”藏在手心,坚决不敢拿出来。 “我就喜欢你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乖乖喝药,等一下带你去成衣铺子挑几件衣服。”说罢,秦道非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玲珑攥着那“十万两银”恨不能将其塞到秦道非那张似笑非笑的狗嘴里去。 她蹬蹬的赤足跑到衣柜前,翻箱倒柜找了许久,却见柜子里面全是粉色红色橙色绿色的罗裙。 玲珑勉勉强强取了一件淡绿色绣红色小碎花广袖留仙裙套上,从那件破黑衣服上解下那枚骰子放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后,方才挂在腰间。 然后她走到梳妆台,在抽屉上方摸了一阵,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她手取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不足她手掌大的纯金算盘。 那也是她的嫁妆之一。 好在没有被别人拿走。 玲珑都还没来得及梳头,便只听廊下吵吵囔囔,紧接着便有人走了进来。 玲珑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看着楼下疾步行来的一行人,淡声说:“哟,几位官爷大清早往人家闺房闯,想干嘛啊?” 跟在那些官兵身后阻扰他们上楼的谭惜音听到玲珑的话,吓得后退两步,差点又摔了个大跟头。 “可是凤玲珑?”为首的一个国字脸,却长着一对囧字眉的中年官差,一脸严肃的问。 玲珑学着他的模样,做了个囧字眉,“你觉得我是凤玲珑我就是凤玲珑,你要是觉得我不是我就不是。” 玲珑的囧字眉学得惟妙惟肖,跟在那官差后面的两个小官差噗了一声,想来是畏惧那人,生生的忍了下来,憋得脸通红。 “我们逍遥庄虽只是商贾之家,可也是受过皇恩的大户人家,官爷贸然闯入女眷后院,于理不合,官爷有什么事,还请移步偏厅,我夫君刚好外出归来,可为几位解惑。”谭惜音稳住心神后,便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气势。 哎呀! 玲珑拍拍手,感叹道:“还是谭小妾知书达理,你们有事,自去找秦家的主人,找我一个客人做什么?” 你…… 谭惜音恨恨的看着玲珑,没想到她好意相助,玲珑却处处针尖麦芒,扎人得很。 “凤玲珑,你两年前火烧京兆府监牢,造成京兆府六名狱卒和上百人囚犯被活活烧死,我等是奉命前来带你回去审问的。”那国字脸囧字眉官差怒目而视,直接道明来意。 玲珑把玩着腰间的骰子,微笑着说:“你说我火烧京兆府监牢,你亲眼看见了么?” “我虽不曾看见,可当时整个京兆府监牢里面,独独就你一个人活了下来,就这一点,你就该过府去交代一二。”那人理直气壮的说。 第14章 腹黑庄主,霸气护妻 呵呵! 玲珑笑颜如花,随手从暗袋里面拿了个小金算盘出来,随手一摇,算盘上的金珠子叮当作响,声音清脆入耳。 “官爷既然是请我过府说明当时情况,那我就要同官爷好好算算前账,首先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为何京兆府独独指认我是杀人凶手,不分青红皂白便想屈打成招,逼供不成,夜里竟走水,我被烧个半死,醒来时却在乱葬岗子的死人堆里,你们监管不力,草菅人命,细算起来,我这亏吃的,最少值十万两银子。” 玲珑小算盘一扒拉好,便举起来放在众人眼前,明晃晃的闪瞎了他们的狗眼。 “凤玲珑,你巧言令色,来人,给我把凤玲珑绑起来。”那人忽然拔剑,砍在扶梯上。 啧啧啧! 玲珑摇头:“上百年黄花梨木旋梯……不过这是秦道非家里的东西,砍了就砍了,跟我没什么关系。” 玲珑这大气喘得,旁边两个小哥吓得直哆嗦。 “还不去将凤玲珑这等贱妇给我抓起来……” 啪啪! 一道黑影闪过,那囧字眉脸上多了两道红红的手掌印。 “是谁?”囧字眉恶声喝道。 “炅大人,实在是抱歉,这是府上一个护院小哥,少时听多了别人辱没其姐,心里便落了病根,一听见人骂这两个字,便要出手伤人,要不是看大人是个官爷,只怕……”来人是逍遥庄的张管家,他做了一个咔嚓抹脖子的动作,笑的如同隔壁二傻子。 可囧字眉却只觉得脖子一凉,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来来来,把凤玲珑带走!”囧字眉放低了声音,对两个随从官差说。 “等等……”两人正欲上前,却听见一个低沉好听的,带着淡漠疏离的矜贵气质的声音,自楼下响起。 逍遥庄一众人,听到这个声音,全都躬身屈膝以待。 只有玲珑,把玩着手里的骰子,抬头望天装看不见。 来人,自然就是逍遥庄的庄主,秦道非是也。 他回房后,换了一套白色绣银线祥云图案的长袍,如今长身玉立的朝玲珑走来,玲珑仿佛只看到十万两银那四个大字,呲牙裂齿在嘲笑她。 “秦庄主,在下乃刑部掌固炅自楳…… 咯咯! 玲珑的笑声清脆悦耳,在这般严肃的情况下,犹如天籁。 “劳烦炅掌固大清早的上门来逗我夫人开心,不过……”秦道非话锋一转,凉声说:“我这百年黄花梨木的扶梯,砍坏了可要废我许多银两。” 炅自楳嘴角直抽抽,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秦庄主,我这……刚才是一时激动,对不住!”炅自楳点头哈腰,全然没了刚才的傲慢。 嗯! 秦道非淡淡的回了一句,而后越过他们,走到玲珑身边,握着她的纤腰问:“汤药喝了么?” 玲珑挣扎了下,没挣扎开,她正要说话,又一个声音响起。 “秦庄主,在下前来叨扰了。” 廊下一个身着绯色官袍的男子信步而来,爽朗的笑声远远的便传入众人耳朵之中。 玲珑睨了秦道非一眼,却见他眉头几不可查的微微蹙起,想来这位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人,不是个善茬。 毕竟,能让秦道非蹙眉的人,少之又少。 “谁啊?”玲珑抬头问秦道非。 秦道非淡声说:“不管你的事,你先回屋,去把药喝了。” 谭惜音站在楼梯下面,看着秦道非与玲珑言语之间的神色,如秋水般潋滟的眸子蒙上一层阴翳。 玲珑笑了笑说:“我的事,没理由让秦庄主替我担着。” 秦道非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阴翳。 “哟,刑部的掌固大人也来了?”那人一上楼,便看到炅自楳。 炅自楳还礼道:“府尹大人也来了?” “什么风把刘大人吹来了?”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位京兆府尹刘子彤问。 “见笑了见笑了,在下只是听闻有人举报,说当年毒杀庄主岳丈一家,又火烧我京兆府尹的前庄主夫人回来了,想说不劳日理万机的秦庄主亲自送去,在下便不请自来了。”刘子彤眯着眼睛看着玲珑问。 这刘子彤看似笑意盈盈,可是那双眸子却像是毒蛇一样,盯着人,便让人遍体生寒。 “刘大人此话有两处不当,其一她不是前庄主夫人,她一直都是逍遥庄的庄主夫人,其二当年毒杀一事,疑点重重,却不知京兆府是以何种理由给拙荆定罪,火烧京兆府监狱一事,可找到证据定罪?”秦道非问。 刘子彤眼神闪了闪,他讪笑道:“是是是,是刘某失言,对不住对不住,可毕竟夫人是当年毒杀事件的当事人,又是火烧监牢的目击者,刘某这便请夫人过府问问情况,总是可以的吧?” “拙荆日前无端被人追杀,受伤中了毒,原本需要静养,这一来一去,恐有不便,再说了,这杀手还没抓到,若是忽然出现伤着她,我秦道非就算倾尽逍遥庄之力,也会与那人不死不休,” 秦道非这番话,说的云淡风气,可是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刘子彤似乎也没想到,秦道非会拐着弯的公然要挟他。 他眯着眼睛思忖了片刻之后,笑着说:“即是如此,那此事还是交由刑部去办吧,下官可不敢担着这个罪,逍遥庄的夫人,那可是千金之躯,我一个小小官吏,赔不起赔不起。” 言落,刘子彤直接走了。 秦道非拧着眉淡淡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扬起左手,轻轻的做了个跟上去的暗号,当即便有人悄然追了上去。 炅自楳原本想着,刘子彤来了,他就解脱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刘子彤竟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他傻傻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秦道非。 “怎么,刑部也要让我妻子过府去问话是么?”秦道非淡声说。 炅自楳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喃喃道:“这……还请秦庄主配合一下。” “那,就让我舅父先将我这上好的黄花梨木赔给我,我就让你带人过去一审。”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炅自楳。 炅自楳欲哭无泪。 刑部尚书王琉述那就是个铁公鸡,让他赔黄花梨木,简直就是做梦,可是让他自己赔的话,他去哪里找这么多银子来赔? “对了,劳烦你回去同我舅父带句话,就说逍遥庄打算给舅父他老人家出一本列传,你去问问,他喜欢银子还是美女做封面。”秦道非说完,便扶着玲珑回了房间。 炅自楳自认倒霉,只得铩羽而归。 谭惜音跌坐在地上,看着那扇门,久久不动。 “话说,秦庄主,您这样要挟刑部尚书,恐有不妥吧?”玲珑那嘴都快咧到后槽牙上了。 秦道非冷幽幽的看着玲珑,淡声说:“想笑就笑,我不会看不起你。” 咚咚咚。 有人踩着愤怒的步伐上楼来了。 玲珑挑眉笑得幸灾乐祸:“秦庄主,你是不是也要给你娘出一本艳史啊?” “不如出我们俩的,逍遥庄主跟逃犯妻的艳史,说不定还能卖不少银子!”秦道非不喜不怒,跟他斗,一点乐趣都没有。 玲珑被他臊得脸通红,“谁跟你有艳史?” “没有?”秦道非挑眉反问。 玲珑笃定的点头:“对,没有,一星半点都没有。” “那,就搞点艳史出来吧?”秦道非说完,掐着玲珑的腰就将她抱着丢在床榻上去,一低头就亲上玲珑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 玲珑大怒,屈膝欲顶秦道非,可秦道非像早有准备一样,那双修长有力的双腿轻轻一夹,玲珑就动弹不得。 哎哟哟哟! 原本怒气冲冲闯进来的秦王香域,一见到两人在床榻上玩摔跤游戏,羞得用广袖挡住脸,怒气冲冲的又退了出去。 跟在身后的谭惜音,踉跄退后两步,直接晕倒在地上。 秦道非好似不知她们在场一样,狠狠的亲了玲珑几口,把胸口郁结的闷气都散尽之后,方才放开她。 那厢小翠和夏荷嬷嬷正忙着给谭惜音掐人中。 玲珑怒,一抬手就要赏秦道非一个大耳刮子,秦道非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子说:“我不介意场面更香艳一点,毕竟赚钱不容易,尺度不够,怕是要亏本。” “秦道非,你这个衣冠禽兽。”玲珑踢了秦道非一脚,秦道非不痛不痒,只是走出去的时候,姿势稍显怪异。 “你这是要气死为娘是吧?”秦王香域捂着胸口,凄婉的说。 玲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凑上来,“哟,谭小妾又晕倒了,这频率有点高啊?” “凤玲珑……” “她叫凤玲珑是没错,可你是不是应该管她叫声大夫人?”秦道非冷冷的打断小翠的话。 小翠不敢顶嘴,只好低头不言。 秦道非走过去抱着谭惜音轻声叫:“惜音,醒醒?” 看他们奸夫**相亲相爱,玲珑就一肚子火,不过她越是生气笑的越是灿烂。 “你们这方法太温和,谭小妾晕倒,非得我来治,方才有效。”玲珑说罢,从容的从发间取下簪子,坏笑着朝谭惜音走过去。 第15章 治谭小妾很难?不存在的! 别人不知道,小翠确是很了解的,以前谭惜音装晕倒,凤玲珑就拿簪子在她小腿上扎了个血窟窿,当场就血流如柱,那场面别提多血腥了。 “大夫人难道要当着庄主的面行凶么?”小翠欲阻拦玲珑。 玲珑一把推开小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说:“你们不知道,这晕倒非同小可,若是不能及时把她救醒,指不定她就傻了,你们庄主夫人是个傻子,那可就……” 说罢,玲珑撩开谭惜音的裤腿。 她簪子贴到谭惜音小腿肚上,那冰凉的触感,就像蛇一样贴在腿上,谭惜音不用想便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吓得连忙“醒来”,揪着秦道非的衣襟,可怜巴巴的控诉:“道非哥哥!” “你看,是不是很有效?我让你免于有个傻媳妇,二十两现银秦庄主不亏本,来来来,诊金二十两了解一下。”玲珑朝秦道非伸手。 秦道非被玲珑气乐了,“你当你自己是神医夜离殇?” “谭小妾,你亲亲道非哥哥不爱你了哟?”玲玲把手伸得直直的,放在谭惜音面前,示意她大方一点,谭惜音这次,是真的有点晕,给气的。 “凤玲珑,你真当我儿子是开钱庄的啊?谭惜音她装晕,你吓唬两下就要二十两银子,人都敢杀,你怎么不去抢算了?”秦王香域只觉得,这凤玲珑比两年前更加不要脸了。 玲珑赫然站起来,举着簪子走到秦王香域面前,理直气壮的说:“对啊,我人都敢杀,讹你傻儿子二十两银子算什么?” “你……”秦王香域敢怒不敢言,就怕玲珑一狠心,一簪子戳死她。 “你过来,我给你二十两!”秦道非说。 这二十两银子,挣得玲珑很憋屈。 秦道非明知道谭惜音装晕,却从未戳穿她,如今还为了遮住谭惜音面子,拿二十两打发她,她很不爽,比收到秦道非手写十万两银还要不爽。 不过,有银子不挣,她才真是隔壁村的二傻子。 “碎叶城分舵被烧,我手里的现银都拿去补贴那边了,魂玉抵你二十两银子。”秦道非将他的黑色魂玉递给玲珑。 秦王香域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玲珑呲牙看着,那眼神好像在说,看吧,你真是不孝,把你老娘气晕了吧? “道非哥哥,这是逍遥庄的庄主令,万金不换的,你怎么能给她,不就二十两银子么,我自己给,小翠给大夫人二十两银子。”谭惜音急忙将魂玉抢回来。 可秦道非却把魂玉抢回去,别在玲珑腰间,跟她的骰子放在一起,他方才觉得气顺了些。 “来人,将老夫人和二夫人送回房。”秦道非的语气虽淡,却不容置喙,谭惜音攥着那二十两银子,恨不能将银子当成某人撕碎。 待人离开后,玲珑梗着脖子问:“你为什么把魂玉给我?” “把我身家性命给你,外头人才会相信,我的艳史才会香艳,日后卖钱也容易些不是么?。”秦道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玲珑欲将魂玉解下来:“秦庄主这样就不好玩了。” “你要是不喝药,我保证今天一天你都其乐无穷。”秦道非伸手勾住玲珑的衣襟,眼神往玲珑的胸口探了探。 混蛋,流氓! 玲珑咬牙,这痞里痞气的流氓动作,为什么秦庄主做起来,居然挺好看? 她果然是余毒未清,识人不明啊! 玲珑捂住已经攀上脸颊的红晕,磕磕绊绊的跑回屋,哐当一声,把秦道非关在门外。 看着玲珑羞红的脸颊,秦道非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看到她害羞,他就放心了! “疾风,那边的事情先放一放,去查一下,京兆府的人是谁叫来的?”秦道非收敛起笑意,淡淡的整理着衣袖,瞬间就恢复了那个冷静自持,气场强大的秦道非。 黑衣少年疾风从暗处走出来。 “刑部不查么?” “刑部的人一定是我母亲请来的,不用查都知道,京兆府却值得好好查查,刘子彤明显就是来确认她是否真在这里,要不然他哪里那么容易打发?”秦道非说。 严格说起来,刘子彤就是一个探路的。 只是他为什么要来探路,这就有得查了。 疾风翻了个白眼,“庄主不要浪费我时间好不好,这家里希望大夫人出事的人,除了老夫人,就只有您的亲亲小妾。” “没有证据,不要胡说!”秦道非喝住疾风。 疾风耸肩:“那您将魂玉交给大夫人?您难道不知道她回来得……”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秦道非再次打断疾风。 疾风不悦,“您就宠着吧,早晚上房揭瓦。” 秦道非没有反驳疾风,只是淡声说:“等会儿我舅父就会上门,给舅父写列传的素材都准备好了没有?” 噗! “您还真要对您的舅父下手啊?”疾风问。 秦道非拧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会说话闭嘴,我给他老人家写列传,怎么是对他下手,这是歌颂。” “我就信了你的邪!”疾风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再呆下去,他这个翩翩少年可就毁了。 秦道非回到玲珑房间门口,淡声说:“等下舅父要来,跟我一起去?” “不要,我要去看谭小妾!”玲珑说完,便屏息等着看秦道非的反应。 秦道非叹了一口气,淡声说:“悠着点,家里东西都贵!” 言落,他大步离去。 听见他脚步声远走之后,玲珑打开门,蹙眉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道这秦道非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小妾的本性? 妙音阁。 谭惜音回到屋里,便趴在床榻上哭,谁来劝都不管用。 小翠见她哭得伤心欲绝,便说:“夫人啊,您还是别哭了,我们还是报官去吧,这凤玲珑是杀人犯,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抵赖不了。” “怎么去告,你没看见京兆府跟刑部的人都铩羽而归了么,道非哥哥还将魂玉给了凤玲珑,见魂玉如见庄主亲临,现在一般的人,根本就动不了凤玲珑。”谭惜音梨花带雨的分析,说完又趴在床榻上哭。 小翠轻轻的拍了拍谭惜音,小声说:“夫人难道忘记了,项王当年与凤玲珑之间可是纠葛不断,他这些年可都还没死心,要不然也不会同庄主恶交。” “就是,项王还同我说,让我把秦道非的钱都卷走,到时候我们双宿双飞,吃香的喝辣的,你家夫人和你家庄主也双宿双飞去讨饭。”玲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到小翠和谭惜音身边,悄咪咪的跟他们一起商量。 “真的呀,那凤玲珑这贱妇还真是不知羞耻!” 啪啪啪! 谁也没看见到底是谁出的手,小翠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你看,你家张管家都说了,你们庄里有个小兄弟,最听不得有人骂那两个字,你还非要骂,你可以骂我不要脸,抢别人相公,还要跟姘头双宿双飞啊,真是笨。”玲珑笑着说。 谭惜音愤然看着玲珑,冷声说:“大夫人这样有意思么?” “没意思,所以我想把魂玉还给你!”玲珑忽然诚恳的说。 谭惜音连忙坐起来问;“你真的要把魂玉还给我?” “真的!”玲珑点头,“你把手伸出来。” 谭惜音把手伸出来,玲珑放了一直瞪着大眼珠子的癞蛤蟆放在谭惜音手里,谭惜音一看到那大癞蛤蟆,吓得尖叫一声,便软巴巴的晕了过去。 “你……你……”小翠吓得说不出来话。 玲珑拍了拍小翠的肩膀说:“这次是真晕,你再不请大夫,可就真傻了。” 言落,玲珑施施然走了。 疾风听到妙音阁传来尖叫声,连忙过来查看,当他看到那只威风凛凛的蹲在谭惜音额头呱呱叫的癞蛤蟆时,不禁同情谭惜音三秒钟。 “你快帮夫人把癞蛤蟆拿下来啊?”看见疾风,小翠连忙求助。 平素杀人不眨眼的疾风缩了缩脖子:“不要,我害怕!” 然后潇洒的走了。 玲珑回到玲珑阁,看了暗处一眼说:“我刚才去试探过谭小妾,京兆府的人居然不是她放进来的,你去查查,看还有谁在背后捣鬼?” “刚才那场表演不错,不过没表演完,不太厚道。”一个清冷的女声说。 玲珑丢了一把桃木梳过去:“滚你丫!” 玲珑只听见一阵衣料破空的声音,接着她丢出去的桃木梳子回到桌案上,上面写了两个大字,香艳。 玲珑觉得,自己的伤口被气得隐隐作痛。 第16章 就算舅父也啪啪打脸 正房松柏居。 秦道非正襟危坐,把玩着着手里的青瓷茶杯,正在听他老娘喋喋不休的说玲珑回府的危害。 疾风从外面走进来,将玲珑在妙音阁干的好事在秦道非耳边说了一遍,秦道非捻着眉心,这不省心的小东西! 顿了一下,他淡声说:“今日,碎叶城那边应当会送消息过来,去看看什么结果。” “诺!”疾风觉得,他已经基本上摸清了,只要凤玲珑不杀人,在秦道非这里都没事。 或许,杀人也可以吧? “发什么呆,快去!”秦道非道。 秦王香域恨恨的拍了拍扶手淡声说:“秦道非,你可听见为娘的话?” “适才疾风有事禀告,儿子没注意听母亲的话,烦请母亲再说一次。”秦道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秦王香域觉得,自己迟早要气死在这两人手里。 只是她更想不到的是,后面还有更加让她想把秦道非塞回肚子去的事情,即将发生。 让秦王香域再吐糟一遍玲珑那罄竹难书的罪状,那是不可能了,因为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骂了些什么。 母子两人相顾无言。 秦王香域想:“我一定要想个办法把她赶出去,必须。” 秦道非却在想:“今日带她去买些什么颜色的衣服好些?以前总穿的跟彩虹似的,现在又总穿的跟要发丧似的,算了还是去封姑娘那里去做吧,慢是慢了些,但总归是有品位。” “老夫人,舅老爷来了!”夏荷欲言又止的看着秦王香域。 夏荷并不知道秦道非要给他舅父列传的事情,所以也不知舅老爷这火气从何而来。 穿着绯色官服的王琉述一进门,就狠狠的瞪了秦道非一眼,而后冷声说:“怎么,炅自楳同我说,你要给舅父我列传啊?” 列传,是逍遥庄的行话。 相传,当年年方十三的秦道非初接手逍遥庄,不但被同行排挤,那些吃过逍遥庄大亏的朝廷大员也纷纷明里暗里的设计陷害。 设计得最狠的,当属当朝的宰相大人。 秦道非二话不说,利用自家的资源,给宰相大人写了一本列传,在民间广为流传,最后传到皇帝耳中,皇帝听闻,花重金从秦道非手里买下列传证据,将宰相大人全家发配边疆,终身不得入仕。 听说秦道非要给自己的亲弟弟列传,秦王香域白眼一翻,就跌坐在椅子上,夏荷吓得连忙给她顺气。 秦道非却淡声说:“母亲身子骨越发虚弱了,赶明儿儿子给母亲请个女医官来,照顾母亲起居,让母亲也好好调养调养。” “至于舅父……不就是列个传么,至于这么生气么?”秦道非不以为然的说。 “你不就是想留着那贱人么?让你留着,琉述啊京兆府那边,你也打过招呼,让他们不要再来为难,就让他作死去吧。”相对而言,娘家那边的荣辱对秦王香域而言,一样重要。 王琉述错愕的看着姐姐,疑惑的说:“大姐这是何意?我并未请京兆府的人过府啊?” “母亲该知道了吧?当年毒杀案绝不简单。”秦道非说完,便起身拱手道:“舅父请慢坐,我有事要去处理一下。” “那……那……列传……”王琉述问。 秦道非道:“我原本是想将舅父这些年的功绩列传,既然舅父如此谦虚,那外甥便不自卖自夸了。” “小混蛋!”王琉述咬牙怒骂。 秦王香域看着秦道非远走的背影,喃喃的问:“他对玲珑,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秦道非回到玲珑阁,玲珑正坐在她那一箱箱的嫁妆里面清点。 看到自己的银子都流口水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秦道非也不说话,就冷冷的看着她。 看到秦道非,玲珑把小金算盘一藏,箱子一盖,双手一摊,不屑的说:“秦庄主这样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很没有礼貌。” “这庄子姓凤还是姓秦?”秦道非挑眉,不疾不徐的问。 玲珑指着门口说:“姓玲!” “把你东西收一收,我带你去做几身衣服。”秦道非嫌弃的看着玲珑的衣服,两年前的衣服,穿在玲珑身上竟都大了。 “那些杀手查到了么,就敢出门?”玲珑抠着指甲问。 “查到了!”唐力从外面走进来,把一袋卷宗放在两人面前。 秦道非没打开,只道:“告诉大夫人结果。” “大夫人可知,王顺您是从谁手里抢来的?”唐力问。 玲珑不假思索的开口:“一个恶婆娘!” 秦道非拧眉,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玲珑!” 玲珑很是不以为然。 “属下查到,王顺最开始是被项王劫持的……”说到这里,唐力看了一眼玲珑,他总觉得,这王顺来的太巧合了,项王同玲珑之间那段过去,哎! 项王啊! 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玲珑,淡声问:“这些年同项王还有来往?” “可不怎的?奸夫**不凑到一起,怎么算是奸夫**。”玲珑不在意的说。 听了玲珑的话,秦道非走过来,勾住她的下巴说:“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一句脏话,我让你今日都只会发出一个声音。” 唐力很想问,什么声音啊? 唐力不懂,可玲珑秒懂啊! 她面色一红,一爪子拍掉秦道非的手,恨声说:“说我跟他奸……那个什么的也是你,现在不许说的也是你,你要怎样?你真当自己是大爷啊?” 秦道非不理玲珑,对唐力说:“接着说。” 唐力在思量,他该怎么说,庄主才不至于会弄死他。 “小哥哥不方便说是吧?那我来吧,项王纵火截杀下毒,可用的毒量却不足以致命,他的目的一个是为了王顺,一个就是为了我凤玲珑。”说起项王时,玲珑的眼神深处,迸发出幽深的恨意,即便当着秦道非的面,她也丝毫不愿隐藏。 秦道非拧眉,沉吟了片刻后,柔声说:“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呵呵! “我与项王之间的恩怨,不用秦庄主担心,您还是好好管管您的谭小妾吧,一生的毛病。”玲珑说罢,轻轻的推开秦道非。 她拿起桌案上的卷宗,打开看了一下,淡声说:“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有什么能力从项王手里抢人么?人在江湖漂泊,总会遇见几个不错的朋友,王顺我是从杀手艾菲手里抢过来的,我嫁给你的时候,我爹爹送了我价值十万两的嫁妆,我只是想换十万两。” “难道你不想查两年前的事情?”唐力反问。 秦道非剜了唐力一眼,唐力从未在秦道非眼里看到过如此直白的指责。 “两年前?我杀人放火越狱无恶不作,你们逍遥庄不是查得清清楚楚了么,逍遥庄查出来的案子,那自然是极权威的。”玲珑洒笑着说完,便背对他们,紧紧的握住自己腰间的骰子,放在她的肚腹上。 这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时,唯一的支撑,这两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 “滚出去!”秦道非声色俱厉的对唐力说。 唐力自知失言,连忙退了出去。 “项王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街头巷尾追着你跑的小毛头,你好自为之。”秦道非干干的说。 玲珑淡笑着把玩着骰子说:“谁说不是呢?” 有那么一瞬间,秦道非这样精明的人,竟也不知玲珑此刻的心思。 “不是说要去成衣局么?正好我有点小事要办一下。”玲珑轻轻的抚摸着那些装嫁妆的箱子,眉眼之间似有浓雾重重,让人窥不到她笑容背后的真意。 秦道非蹙眉看着玲珑,放在身侧的手,兀自握拳。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走出房门,刚走到楼下,便看见张管家领着一个穿着破旧蓝底白花短衫的清秀少妇朝他们走过来。 玲玲与那少妇同时抬头,又同时愣住。 “小姐?” “画儿?” “小姐,我就知道,您怎么可能会死?”画儿是玲珑从娘家带到秦家的丫鬟,玲珑被关监牢失踪后,她便离开了秦家。 玲珑搂着画儿笑了笑:“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老妖怪似的?” “你不是老妖怪,你是好吃贪食的九命猫。”画儿很激动,回抱着玲珑,很用力的样子。 咳咳咳! 玲珑刚受过伤,被画儿这样一抱,整个人都不好了,可即便脸色发白,她那张小嘴儿还是一点不饶人,“画儿姑娘,你这几年是去种田去了吧,这手劲儿!” “小姐,您这身子骨怎么这么差了?”画儿心疼的看着玲珑。 玲珑呲牙:“年纪大了,总难免有些小毛病。” 听了玲珑的话,画儿就觉得,她家小姐一定是小产落下了病根,捧着她的肚子,咬着唇红着眼眶,豆大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画儿,你这样我很尴尬,我不搞断袖!” 第17章 只喜欢吃甜的玲珑 噗! 唐力没忍住,喷笑而出,可一接触到秦道非那凌冽的眼神,唐力便连忙用拳头挡住笑意,躬身道:“庄主,我还有事,告辞。” 然后一溜烟跑了,这凤玲珑真是有毒啊。 画儿气得咬着罗帕不理玲珑。 玲珑讪笑:“那个,既然都回来了,就去厨房给我做几道好菜,等我回来我们俩一起喝个小酒,畅谈一下你这几年的境遇。” 画儿知道,玲珑最喜欢她烧的菜,便连忙点头道:“那小姐早些回来,要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玲珑点头,走了几步见秦道非没跟上来,只是站在原地淡淡的看着她,玲珑也不叫他,把玩着她的小金算盘,自己开心得不得了。 秦道非咬着牙跟了上去。 上街后,玲珑径直去了凤记钱庄。 秦道非要跟上去,玲珑还不让,她说:“我去办点女人的私密事,我同秦庄主还没熟悉到能分享私密的地步,您留步?” 去钱庄办私密事? 秦道非才不会信了她的邪! 玲珑走进去后,秦道非便跟着走了进去,钱庄的掌柜的一见到秦道非,便连忙上来拱手道:“庄主,您今日这是……” “玲珑进来做什么?”秦道非淡声问。 那掌柜的颇有些为难的看着秦道非,秦道非说:“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老板不是凤玲珑。” “听大小姐那意思,好像是要将嫁妆典当出来……”掌柜的话没说完,就忽然觉得屋里的空气变得冷冽起来,他搓了搓手臂,没敢继续说话。 秦道非瀚如烟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迷离,思忖了片刻后,他说:“她要当……便让她当吧,东西都留在后院,谁也不许乱动……还有,多给她些银子,但是不要让她知道,钱庄现在在我手里。” “是是是!”掌柜的连忙说。 秦道非交代完后,便走了出去,站在钱庄门口的大树下等着玲珑。 玲珑从钱庄走出来,见秦道非乖乖呆在大树下等着,便毫不吝啬笑脸,笑的眉眼弯弯的说:“我的事办完了,秦庄主要是有事,可以不必管我,我自己知道回去的路。” 秦道非没同玲珑说话,攥着她的手腕子,就朝封姑娘的院子走去。 “你不会想把我卖到妓馆去吧?”玲珑一边抗拒,一边同秦道非耍嘴皮子。 秦道非利用身高压力藐视玲珑,“你觉得你这样的,能去妓馆当花娘?” “总有一天,我要毒哑你这个混蛋!”玲珑不接话,在心里问候秦道非千百遍。 见她没反抗,秦道非反而不习惯,他淡声说:“我们去找封姑娘给你做衣衫,她的手艺好。” “不去!”玲珑十分抗拒,那双小手忽然很用力的反攥着秦道非的手,坚定的说:“我不去。” “为什么?”秦道非问。 玲珑淡声说:“我皮糙肉厚,不需要浪费封姑娘的手艺。” 言落,她甩开秦道非的手,转身离去。 秦道非站在原处咂摸了许久,方才悟出来,原来她还在意呵! 因为,谭惜音素来只穿封姑娘做的衣服! 想到这里,秦道非刚才因为玲珑变卖嫁妆而阴郁的心情,瞬间就雨过天晴。 玲珑也着实不喜欢自己眼目前的装扮,她闷头冲进成衣局,随手点了三套黑色的衣服问:“可有我穿的尺寸?” “有的,姑娘请稍等一下,我这就给您去拿。”说罢,掌柜的去了里间。 他再出来时,秦道非已经站在玲珑身边,掌柜的不认识玲珑,却不可能不认识秦道非,见他光临小店,连忙拱手道:“秦庄主到来,小店蓬荜生辉,请到后堂用茶。” “掌柜的客气了,请问这几身衣衫多少银子?”秦道非淡声问。 “不必劳烦秦庄主,我自己给!”玲珑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从鞋垫下面取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嬉皮笑脸的说:“掌柜的,请笑纳。” 可不要笑纳么,就算现在玲珑给他一张沾了屎的银票,掌柜的也会毫不犹豫的接过去,谁让人家是同秦道非来的? 玲珑从掌柜的手里接过衣服,一副“姐姐我很有钱”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逍遥庄。 玲珑同秦道非一进门,就与秦王香域遭遇。 “秦老夫人好!”玲珑屈膝,礼数周全得很。 她越是礼数周全,秦王香域越觉得别扭,她没有回玲珑的问候,只冷冷的看着秦道非问:“我儿今日这么得闲?” “两位慢聊,我先走一步!”玲珑没心没肺的抱着自己的包裹往里走。 她回到玲珑阁时,画儿刚好把汤端进来,玲珑可馋坏了,手都没擦干净,便迫不及待的捻了一块溜肥肠放在嘴里,那鲜辣劲儿,别提多爽了。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从外面回来都不兴净手的么?”画儿赶紧拿了巾帕过来,仔细的替玲珑净手。 玲珑乖乖让她擦手。 “这是什么?”画儿替玲珑擦手时,把玲珑用胭脂覆盖的伤全都擦拭掉了,露出手上狰狞的伤口。 玲珑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转移话题说:“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把你干的坏事跟我说说看?” 玲珑指着画儿的少妇发髻,不怀好意的笑。 “我有什么好说的,小姐不要跟我插科打诨,我问你手怎么回事?”画儿今日铁了心要知道结果。 玲珑叹了一声:“那些暗无天日的往事,我不想记得,也几乎记不得了,你又何必问我呢?” “那好,我不问,你多吃点饭,你看你现在,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那时候那张圆润润的小脸多好看?”画儿心里发酸,可为了不让玲珑伤心,她生生的忍住了。 玲珑笑着给画儿斟酒:“你知道什么,我这叫骨感美,现在的男人都喜欢我这样的。” “哼,喜欢骨头的那是狗!”画儿最气玲珑什么事都摆在心里不说,整日插科打诨嘻嘻哈哈,让人越看越心疼。 呃! 玲珑竟无言以对。 酒过三巡后,画儿抓着玲珑的手说:“小姐,好不容易逃走了,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呢?这地方根本就不值得你留恋!” “南墙我撞过了,故事我也忘了,那个人也被我彻底锁在心门外了,我回来只是想给过去一个交代。”玲珑喝了一口酒,忽然觉得这杯中物,变得又苦又涩。 画儿抓着玲珑的手,柔声说:“那你还喜欢秦庄主么?” “此生悠悠,何故只此!”玲珑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说:“我现在吃不下一点苦味,来来来干个甜的!” 门外,一个欣长的背影悄然离去。 微醺的玲珑靠在画儿身上,叹息道:“还是我画儿的味道最香,靠着你我都想睡觉了,我是不是醉了?” “小姐醉了就休息,奴婢哪里都不去,就守着小姐。”画儿用手轻轻的拍着玲珑。 玲珑想,我是真的醉了,睡吧! 嘭! 大门被人大力推开,吓得玲珑从画儿肩膀上滚下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玲珑睁开迷蒙的睡眼,看到夏荷带着两个拿着绳子和棍子的丫鬟时,她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幽冷。 “夏荷嬷嬷这是做什么?”玲珑淡声问。 夏荷冷冷的看着玲珑,而后指着画儿对身边两个丫鬟说:“将画儿给我绑起来!” “谁敢动她一下试试!”玲珑不紧不慢的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她过于肥大的衣袖,动作虽然滑稽,可气势很足。 “大夫人,今日画儿去过厨房吧?”夏荷冷声问。 玲珑把玩着手里的糕点,淡声说:“那又怎样?” “我家老夫人中毒了,中了两生膏的毒……”夏荷话没说完,便冷冷的看着玲珑,等着看她的反应。 听到“两生膏”这三个字,玲珑的神色一凛,没想到两年后,还有机会听说这东西。 呵呵! 看来,这逍遥庄是回来对了! “每日进出厨房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确定是画儿下毒?”玲珑整理裙摆站起来,绕着夏荷转了三圈后,笑着说:“你真正想抓的人,其实是我吧?” “大夫人,奴婢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还请大夫人不要为难奴婢!”夏荷不卑不亢的说。 玲珑坐下来,用手支着下巴,慵懒的说:“没有证据,你要想从我这里抓人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倒是可以去对质一番,我也很想知道,到底这两生膏……是谁弄出来的。” 最后那几个字,玲珑说的异常冷厉。 夏荷被玲珑那一瞬间的气势吓到,可不过转瞬,玲珑却又笑了,她拉着画儿的手说:“走,跟我去看热闹去。” 呃! 画儿不知所措,“小姐,毒害老夫人可是大罪,您还去看热闹?” “有热闹不看,这不是我的风格,走走走!”说罢,玲珑扯着画儿就朝松柏居走去。 另一端,妙音阁。 谭惜音拧着眉问小翠:“你确定老夫人中的是两生膏的毒?” “嗯,夏荷嬷嬷都已经去玲珑阁拿人了,不可能有假?”小翠点头说。 谭惜音绞着罗帕,喃喃道:“这逍遥庄,可真是卧虎藏龙!” “夫人要去看看么?”小翠问。 谭惜音整理了一下衣裙,用一副看好戏的口吻说:“婆婆生病,我怎能不去侍疾?” 第18章 被质疑下毒 玲珑与谭惜音一同赶到松柏居,远远的,谭惜音就走上前来给玲珑行礼:“大夫人好!” “谭小妾才是真的好!”玲珑笑着说。 每每听到玲珑叫自己谭小妾,谭惜音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扇了几耳光,可是她这人素来能忍,即便恨不能上去撕玲珑嘴巴,她也依旧笑颜如花。 “大夫人一回来就在逍遥庄兴风作浪,难道不怕道非哥哥再将你丢到监狱去么?”谭惜音叹了一声说:“做人,最重要的,还是要惜福!” 远远的,玲珑就看见秦道非朝这边走过来,她笑得眉眼弯弯的说:“对哒,我记住了。” 说罢,玲珑迎上去,勾着秦道非的手臂问:“秦庄主,有人说我往老夫人食物里面投毒,这事你怎么看?” “那你又怎么看?”秦道非斜睨着玲珑问。 “手段太拙劣,没眼看!”玲珑如是说。 秦道非点头说:“同感!” 啊? 玲珑拧眉看着秦道非,不知其何意。 秦道非却淡淡的将玲珑的手从他手臂上扯下来,看到这个动作,谭惜音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可接下来秦道非的举动,却让她恨不能绞坏罗帕。 秦道非虽然把玲珑的手拽下来了,可却抓着玲珑的手,同她十字紧扣,一起朝松柏居走去。 看着秦道非的动作,玲珑几不可查的蹙眉,她总也想不通,为何此番回来,秦道非待她的态度变了这么多。 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秦王香域房里,大夫正在给秦老夫人施针,看到秦道非同玲珑一起走进来,秦老夫人气得颤抖着手指。 玲珑淡笑着说:“老夫人不要太激动,要是毒气攻心,可就没得治了。” 秦王香域那口气就这样憋在心口,憋得老脸通红,却硬生生没敢发出来。 夏荷走进来,给秦道非福了福礼,恭敬的说:“庄主,后厨接触过老夫人汤盅的人,奴婢都带来了,请庄主示下。” “都说说,你们可有人单独接触过汤盅?”秦道非淡声说。 众人的解释都十分合理,也都相互能证明,他们没有机会下毒。 轮到画儿时,画儿说:“大夫人说她想吃奴婢做的小菜,奴婢便去了厨房做饭,我确实接触过汤盅,我原本想蒸茄子,揭开蒸锅看里面有汤盅我便盖上了,茄子我改用油煎的。” “谁能证明?”夏荷问。 画儿咬着牙说:“当时他们都在各自切菜,没人能证明。” “那就是说,你是唯一一个单独接触汤盅,并没人证明的人。”夏荷冷幽幽的说。 呵呵! 玲珑笑着走过来,站在夏荷面前,淡声问:“那汤盅是谁端来的,是谁伺候老夫人用汤的?” “是奴婢!”夏荷道。 “那谁能证明你中途没有下毒?”玲珑问。 这…… 夏荷看向秦王香域,秦王香域说:“我相信夏荷,夏荷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下毒?” “可我也相信我家画儿,怎么办?”玲珑摊开手,一副“你没证据我也没证据,你奈我何”的样子。 “大夫人可是有下毒毒害二夫人一家人的嫌疑的,刚巧这时候画儿又回来了,她刚刚好又动过汤盅,难道大夫人就这样轻飘飘几句话就要替画儿脱罪么?”小翠站出来说。 玲珑笑着把玩着腰间的骰子说:“说起来,我毒害谭小妾一家,你们也是毫无证据,就这样给我定罪了,现在又来这招,那一次我是晕倒了,所以任由你们把我送到京兆府衙门去,这一次你们若是不拿出实际的证据,那我可要跟你们算账了。” 玲珑拿出小金算盘,扒拉得突突突的响。 那一声声,敲打在有心人心里,投下的不止是涟漪而已,简直是惊涛骇浪。 秦道非神色幽幽的看着玲珑,然后淡淡的转向这屋里的每一个人。 “大夫人这会儿才来抵赖,只怕……” 小翠的话不曾说完,就被玲珑甩了一耳光。 玲珑打完小翠后,淡淡的看着谭惜音,谭惜音果然不负她娇媚小妾的美名,柔柔的依在秦道非怀里,凄然道:“道非哥哥,难道你真的不管管她么?” “你为何打她?”秦道非从善如流的问玲珑。 玲珑冷笑着拍了拍手掌说:“你不是说,我还是这逍遥庄的大夫人么?既然我还是大夫人,岂容得一个贱婢对我指手画脚?” 秦道非耸肩,虽不置一词,但是眼里却全无责怪之意。 “来人,给我去查,既然敢下毒,就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秦老夫人恨声说。 玲珑淡淡的看了秦王香域一眼,可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连任何一个细节,她都不放过。 可是,谁都没有异动。 玲珑坚信下毒之人就在他们中间,既然真正下毒的人没显露什么,那就说明,他们早有准备。 “我要求先搜查大夫人的房间!”夏荷看着秦道非,等着他做出反应。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玲珑一眼,正要开口,玲珑却笑着说:“那就查吧!” 众人去到玲珑阁。 唐力搜查得很仔细,画儿有些紧张,她跟在玲珑身边多年,也见识过许多勾心斗角的算计,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回来,给玲珑带来灾难。 玲珑拍了拍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安心。 唐力在搜查画儿房间的时候,忽然在梳妆镜台前滞住,他回头看秦道非,秦道非拢着眉心淡声说:“拿出来吧!” 唐力一伸手,便从暗格里面取了一包粉末出来。 呵呵! 玲珑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走到唐力身边,将粉末从唐力手中拿过来,笑着对画儿说:“画儿,没想到啊没想到,我送你这包珍珠粉你还留着呢?” “原来落到这里面去了,我当时还心疼了半天呢?”画儿也笑。 夏荷嬷嬷走过来,欲从玲珑手里抢粉末,玲珑一抬手,淡声说:“怎么,夏荷嬷嬷觉得,这就是所谓的两生膏?” “是不是,让大夫验过了就知道!”夏荷幽冷的看着玲珑。 玲珑笑了笑说:“还用验么?” 言落,她拆开油纸,将那包白色的粉末倒入口中,然后拍了拍那油纸,将纸上的粉末拍得干干净净。 “小姐,这都过去两年了,都不知坏了没有,您还吃?”画儿已经紧张得脸色都变了。 秦道非眼睁睁看着玲珑将那包粉末吞下去,那明灭的眸子里,闪动的是谁也看不懂的深意。 玲珑憋憋嘴说:“谁知道他们找来的大夫是不是要害我们的,不如索性我自己吃了,这样总归能证明,这包粉末是没问题的吧?” 夏荷也没想到玲珑会直接将这包粉末吃下去,错愕之后,她伸手过来抢玲珑手里的油纸,抢过去之后,才发现油纸包里已经空无一物。 “你看,着急了!”玲珑笑着对画儿说。 夏荷将油纸丢在地上,冷声说:“走,我们去别处搜查!” “慢走!”玲珑摆摆手,笑着目送夏荷唐力的等人离开。 夏荷等人走了,可谭惜音同秦道非却没走,玲珑回头,见两人璧人一般站在她面前,摆摆手说:“怎么,两位还想让我请你们吃饭啊?” “走吧,惜音!”秦道非拉着谭惜音的手离开。 须臾。 玲珑捂着胸口问:“他们走了没有?” 画儿将房门紧闭,回到玲珑身边,关切的说:“他们已经走了,小姐你吃下去的到底是什么?” 噗! 玲珑再也受不住,狠狠的吐了一口血。 “小姐……”画儿欲大叫,被玲珑一把捂住口鼻,她一嘴角的鲜血,却还笑着说:“别嚷嚷,你想大家都来看你家小姐吐血玩啊?” 画儿急哭了,扒开玲珑的手说:“你就是爱胡闹,明明知道这是毒药,还真当珍珠粉吃?不行,我去找大夫……” “现在不能去!”玲珑拉住画儿。 画儿非要去:“不行,大不了我就说是我下毒的,我不能让小姐出事。” 两人拉扯间,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两人惊讶的看向门口,却看到秦道非逆着光站在门口,光影在他脸上投下暗影,让他看上去晦暗不明,所以两人看不见他的神色。 但是,玲珑能感觉到秦道非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厉气息。 “呵呵!”玲珑傻笑着说:“秦庄主看来是真想让我请吃饭啊?” 秦道非没理玲珑,他踩着坚定的步伐走过来,伸手将玲珑从地上抱起来,回到玲珑的房间里面。 画儿想跟上去,秦道非回头冷冷的说,“去打水来。”画儿就不敢跟进去了。 秦道非把玲珑放在床榻上,从暗袋里面取了一颗解毒丹,想让玲珑服下。 玲珑闭着嘴不肯接受秦道非的丹药,秦道非冷冷的勾唇,薄凉的说:“怎么,还真想以死明志啊?” “不是,我主要是怕你弄死我!”玲珑嬉皮笑脸。 秦道非睨了玲珑一眼,淡声说:“弄死了我去哪里找乐子,我最多弄得你死去活来!” 玲珑被秦道非这句有颜色的话弄了个大红脸,她嘟囔着说:“要不是你家里这些女人太厉害,我至于么我?” “把药吃了……下毒的事情,我会去查!”秦道非把药放在玲珑口中,顿了一下,他说:“这药苦,我……” 秦道非话没说完,玲珑嘎嘣嘎嘣嚼花生米似的,把那药丸嚼碎咽下去。 第19章 能解毒的毒药 “你倒是给我杯水啊?”玲珑苦着脸喊。 秦道非被玲珑那扭曲的五官气笑了,把水倒给玲珑后,他冷声说:“我还以为你真那么硬气,不怕吃苦呢?” “怕,怎么不怕,怕的要死!” 玲珑的话音刚落,秦道非便塞了一颗蜜饯到玲珑口中,果香带着甜蜜瞬间充盈了玲珑的口腔。 “秦道非,你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蜜饯,恶不……”玲珑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被秦道非吞没在他的唇齿之间。 然后,丫的居然在玲珑嘴里跟玲珑抢蜜饯。 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玲珑顾不得蜜饯没咬碎,囫囵个吞了下去,结果悲剧的卡在喉咙里面,哽咽了半天才顺下去。 咳咳咳! “秦道非,你想杀我直接说,格老子的。”玲珑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便迫不及待的控诉秦道非。 秦道非邪魅一笑,轻轻的摩挲玲珑的下巴说:“怎么样,欲仙欲死的感觉?” “我欲你大……” “再来一次?”秦道非挑眉。 玲珑咽了一口口水,缩成一团,愤然怨念:“禽兽!” 秦道非没回玲珑,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淡声说:“乖乖躺着,我去去就来!” 他走后,玲珑对着屋顶喊了一声:“出来!” 彼时,一个蒙面黑衣女子从房梁上飞身下来,只露出那双美丽冰冷的大眼睛。 “每次都让老娘看这半拉不全的活春宫。”女子的语气比她的眼神还要冷上几分。 “知道药是谁放的么?”玲珑斜睨了女子一眼,没理会她的问题。 女子淡声说:“没看见,不过那人放的确实是真的两生膏。” “那你放的呢?”玲珑问。 女子白眼一翻,幽冷的说:“鹤顶红!” 噗! “你还老子那一口老血!”玲珑气得欲起身跟女子拼命。 女子从靴子上取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下来,放在手里把玩着说:“老娘给你下的毒,能解之前的余毒。” “我都已经好了,你还下毒!”玲珑看见匕首,立马双手一摊,躺在榻上装死。 那女子眼角微微上扬,语气却依旧幽冷:“不真下毒,怎么能看活春宫?” “他刚才给我号脉了!”玲珑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 女子说:“那又怎样?” “不怎样,你快滚吧,看见你脑仁疼!”玲珑用被子裹着自己,不打算理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冷冷的看了玲珑一眼,再次藏匿在房梁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衣女子刚走,画儿就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她拧干了巾帕走过来,扯开玲珑的被子,将她嘴角的血迹擦干净后,柔声说:“小姐,我们去医官吧?” “不必,秦道非已经去请大夫,应该已经快回来了吧?”玲珑这厢话音刚落,一个翩然若仙的白衣公子,同秦道非一起落在玲珑的床榻面前。 秦道非走过来,从画儿手中接过巾帕,淡淡的替玲珑擦干净手上的血迹,然后把玲珑的手递给那白衣男子,“诊脉!” “先说好,老子不诊喜脉!”秦道非的朋友,果然跟他一样,只是长得仙而已。 秦道非睨了白衣男子一眼,取了罗帕盖在玲珑手腕上,冷声说:“废话太多,对你没好处。” 男子一边替玲珑诊脉,一边抱怨:“老子是神医,你能不能用对神医的语气对老子?” “画儿,去取些香烛冥币烧给这位公子当诊金!”玲珑淡声说。 白衣公子恶狠狠的瞪眼珠子:“信不信老子毒哑你!” “那你可以试试看!”秦道非淡淡的看着他,语气虽然不具杀伤力,可是长得仙,其实很猥琐的白衣帅哥只觉得后背一凉,以往发生的那些不期而遇的糟心事,全部在他脑子里回放了一遍。 他选择向恶势力低头! 白衣公子诊断了一番后,淡声说:“不是两生膏的毒,这毒下的巧妙,凤家大小姐非但身体无损,还因祸得福,把身体里面的余毒排出了。” 呵呵! “是么?估计是老天爷见我可怜,同情了我这一回吧?”玲珑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只是不知鬼医先生,可知这是什么毒药?” 鬼医先生? 夜离殇! “看来,凤大小姐脑子没烧坏啊,还知道我是夜离殇?”夜离殇吊儿郎当的说。 玲珑生平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同她耍狠逗闷子。 “我脑子要是没坏,就不至于回来找死了……秦庄主,我说得对不对?”玲珑歪着脑袋看秦道非。 秦道非眸色淡淡的看着玲珑,问夜离殇:“她可需要用药?” “阴阳和合散来二两如何?”夜离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秦道非不言。 玲珑咬牙道:“看来,夜公子只怕秦庄主,却不知我凤玲珑也知道你的陆羽轩里藏着宝?” “你们真不愧是两口子,一个德行!”夜离殇怒目,诊金都没收就走了出去。 秦道非淡声说:“我送送他!” “那秦庄主可要好好送!”玲珑意有所指。 秦道非睨了玲珑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夜离殇等在廊下,并未远走。 “你怎么看?”秦道非英挺的剑眉拧成一道“川”字,负手立在夜离殇的左侧。 夜离殇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淡声说:“这毒虽不是两生膏,但是中毒迹象却同两生膏雷同,只是巧的是,这味毒药,完美的解了她身上的毒,给她下两生膏的人要么不知道她中毒,要么……” 夜离殇没说,但是其意不言而喻。 秦道非沉吟了片刻之后,淡声说:“去看看我母亲,她中的,是不是同一种毒?” 两人去到松柏居,夜离殇替秦王香域探脉之后,淡声说:“这是真的两生膏,好在毒下得不重!” 将药方留下后,夜离殇起身离开。 秦道非送他到门口,临走前,夜离殇难得正经的说:“凤玲珑能从刀山火海爬回来,就一定不简单,你确定要将她留在身边么?”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我的目的明确就行。”秦道非说罢,淡淡的看向玲珑阁的方向。 夜离殇拍了拍秦道非的肩膀,静静离开。 玲珑阁。 秦道非走进门,玲珑已经生龙活虎的坐在案前扒拉算盘,看见秦道非进来,她将算盘往怀里一揣,淡声说:“我承认,毒药是我掉包的,我知道有人下了两生膏,也知道她一定会嫁祸给我,所以我提前掉包了两生膏。” 嗯! 秦道非淡淡颔首,算是接受了玲珑的说法。 这下,玲珑反而搞不懂秦道非心里的想法了。 她的解释漏洞百出,即便是一般聪明的男子,也能推断出来,她身边定藏着秘密,可秦道非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却表示相信。 呵呵! 秦道非,你真是…… 越来越有意思了! “既然伤没好利索,那就好生休息,下毒一事,我会处理好!”秦道非说完,便走了出去。 画儿压根看不懂玲珑与秦道非现在的举动,她抓着头皮问:“小姐,为什么我竟看不懂你同姑爷在做什么?” “谁是你姑爷?乱认亲戚!”玲珑跟炸毛的猫儿一样,就差没挠画儿两爪子。 画儿静静的看着玲珑,总觉得她们家这位大小姐,好似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可具体是什么地方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玲珑知道画儿有很多话想问她,可是现在她是真不想说话,她疲倦的阖上眼帘,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道非从玲珑房里走出去后,便让唐力着人在前院摆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副茶具,他烹好了茶汤等在门口。 唐力问:“庄主在等谁?” “他来了!”秦道非淡然勾唇,不疾不徐的起身,整理好衣袖,默默的看着远处飞驰而来的王琉述。 王琉述急急忙忙跑进来,抓着秦道非的胳膊问:“大姐她被人下毒了?她怎么样?毒解了么?人抓到了么?” “舅父何不喝一盏茶?”秦道非做了个请的姿势。 王琉述知道,秦道非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做事老成狠毒,他能如此这般,就说明心里已经有了底。 秦道非亲自给王琉述奉了一杯茶,而后才沉声开口:“舅父,我从未求过你,但今日一事,你得听我一言……” 秦道非同王琉述谈了许久,听了秦道非的话后,王琉述面色凝重的站起身来,淡声说:“你母亲那性子,你也十分清楚,我只能劝劝,管用不管用,就……” “多谢舅父!”秦道非说罢,便让王琉述自己去了松柏居。 第20章 怒斥下堂夫 唐力收拾茶具的时候,不时抬头看秦道非,他最近越发看不懂秦道非打的什么牌? “想问便问!”秦道非姿态优雅的端着茶盏,语气平淡的问。 “庄主,您这样保着大夫人,真不怕么?”唐力问。 秦道非从怀里取出一根被烧坏的簪子,淡声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那您慢慢欢乐吧?”唐力实在是理解不了秦道非,便端着茶具走了。 秦道非正欲出府,却听见后面传来温软动听的声音,“道非哥哥,我们能谈谈吗?” “自然!”秦道非很清楚,这一次谈话在所难免。 谭惜音站在秦道非对面,单薄的身姿让人忍不住想保护,她抬头看着秦道非时,眼里已经聚集了满满的泪光。 “这两年,道非哥哥一直不曾停止寻找她,我知道她迟早是要回来的,可是道非哥哥莫要忘了,她当年做过什么事?”谭惜音原本想等秦道非主动提起,可是他没有。 不得已,谭惜音只得自己提出。 秦道非拧眉看着谭惜音说:“当年案情不明,疑点重重,我虽不知是谁在作乱,但一定不是她,所以你别想着再将她弄走,我不允许的事情,你做再多的努力都没用。” 秦道非这句话看似无情,实际也很无情! “为什么道非哥哥就那么笃定一定不是她?”谭惜音豁出去了,她绞着罗帕,反问秦道非。 秦道非倒是真的笑了,他勾唇,眉眼之间尽显风华绝代。 “惜音,你为何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可他出口的话,却是如此薄凉。 谭惜音不安的后退两步,而后又奔到秦道非的怀里,痛哭失声,“我只想替我父母与妹妹报仇,难道这也有错么?” “正因为要替你父母妹妹报仇,这事更应该查清楚,可懂?”秦道非道。 谭惜音低着头闷声说:“我听道非哥哥的。” 秦道非深深的看了谭惜音一眼,淡声说:“你回去休息吧。” “好!”谭惜音乖乖的听从秦道非的每一个指令。 秦道非走后,谭惜音并未直接回去妙音阁,而是转身去了玲珑阁。 谭惜音去到时,玲珑正换下那身绿色的衣服,穿上合身的黑衣后,玲珑整个人显得更加瘦弱苍白。 不过,一看到谭惜音,玲珑就立马生龙活虎的叉着腰做骂街状。 “谭小妾还打魂玉的主意昂?”玲珑把玩着吊在她身上的魂玉与骰子,两个物件撞在一起,声音清脆悦耳,还挺好听。 有了癞蛤蟆的警告,谭惜音再不敢轻易相信玲珑,她绞着罗帕,咬牙道:“我与你不一样,为了道非哥哥,我什么都可以做。” “那你现在去死一个给我看?”玲珑云淡风轻的说。 谭惜音立马就怒了。 “凤玲珑,你不要太过分了!” “呵呵,我过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能为了秦道非做一切么,这一切难道不包括你自己的命?谭惜音,秦道非不在这里,你何必跟我装什么纯洁?真到了性命攸关的那一刻,你会管秦道非的死活么?” 玲珑这话,可谓非常扎心了。 谭惜音幽冷的看着玲珑,恨声说:“那你能为他做什么?” “开什么玩笑,是你爱他又不是我,我干嘛要为他做什么?”玲珑白眼一翻,一脸嫌弃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冷笑:“你不是自诩是这世界上最爱道非哥哥的人么?” “三年时间,就算养只狗也养熟了,就算是石头也焐热了,可秦道非他我养不熟也捂不热,我干嘛非要跟自己过不去?” “既然你说的这般洒脱,为何还跟着他回来?”谭惜音咄咄逼人的看着玲珑,就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玲珑呲牙,得意的笑:“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是他死乞白赖的求着我回来的。” 可她的表情,哪里有一星半点的不好意思? 这句话,狠狠的刺伤了谭惜音的心。 她无法想象,秦道非那样坚如磐石狠厉果决的男人,求着一个女人回到他身边,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若是别人,她不相信。 可偏偏这人是凤玲珑,她就忍不住相信,那个秦道非或许真的存在。 毕竟,她看过秦道非在满天的火光中,不顾一切的寻找玲珑的下落的样子,那是她从未在秦道非身上看到过的绝望神情。 谭惜音有些难以承受的阖上眼帘,片刻之后,她才幽幽的说:“凤玲珑,你真狠!” “比起你们来,我还是差了一点点!”玲珑冷冷的看着谭惜音,她一身黑衣,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之气,竟比秦道非不遑多让。 谭惜音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许久之后她才抬头说:“我不会让你伤害道非哥哥的!” 言落,谭惜音提着裙摆离去。 玲珑淡淡的看着谭惜音离开的方向,回过头来时,却笑得像个小狐狸一样,“那谁,谭小妾对你家庄主如此忠心耿耿,赶紧告诉你家庄主,指不定今晚两人还能勾勾搭搭成就一本艳史。” 躲在暗处的疾风翻白眼,庄主找的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谭惜音清清楚楚的听见玲珑说的每一个字,没听到有人回答,她苍白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裙摆,一步一步坚定的走了出去。 是夜。 玲珑跟画儿正在用晚膳,秦道非披着一身风霜而来。 “庄主,您用过晚膳了么?”画儿刚端碗,见秦道非进门,赶紧站起来,给秦道非行礼。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背对他的玲珑一眼,沉声说:“去加一副碗筷。” 他坐下来后,玲珑用手支着下巴说:“今天你家谭小妾这样表白,你不去温存一下,跑我这里做什么?” “吃完就去!”秦道非从玲珑手里把她的碗筷抢过去,不紧不慢的开吃。 那我的筷子! 玲珑俏脸一红,欲伸手把筷子夺回来,秦道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在玲珑手伸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夹了一筷子小炒肉送到玲珑嘴边。 “你不吃,我今晚上就留在这里睡,吃了……”秦道非用命令的语气套路玲珑,吃了他就不睡了么? 他自己都不相信! 玲珑愤愤的张嘴,这口肉吃的真憋屈。 见两人恩恩爱爱,画儿便自发替他们关上房门,空着肚子出去了。 吃饱喝足后,秦道非喝了一口茶,而后起身,看也没看玲珑一眼,就走了出去。 玲珑看着秦道非目空一切的背影,恨得抓着他刚用过的筷子丢在门上,“混蛋,把我这里当酒馆!” 一道疾风闪过,玲珑感觉后背贴着一个温热的躯体,紧接着她腾空而起。 啊! 玲珑吓得伸手勾住秦道非的脖子,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秦道非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神情似笑非笑,从玲珑的角度看过去,只看见他长满青色胡茬的坚毅的下巴,还有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 “笑笑笑,笑死你好了!”玲珑还赌气呢! 秦道非将玲珑放在床榻上,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勾着玲珑的衣襟说:“酒馆的老板娘可比你客气多了。” 听……听见了? 玲珑咬着牙拍开秦道非的手,恨声说:“那你去找你的酒馆老板娘去吧?” 而后,玲珑转身背对秦道非。 她这一转身,就为秦道非留出了一个位子,秦道非合衣躺在玲珑身边,把手放在后脑勺枕着,就这样静静的和阖上眼。 感觉到他上床,玲珑的身体本能的紧绷着,想要逃走的想法从大脑皮层迅速的传递到心里,玲珑的身体更是快速做出反应。 她翻身而起,跨过秦道非要逃走,可秦道非却在玲珑的腿跨过他身上时,手疾眼快的抓着她的腰,轻轻往下一拉,就形成了玲珑跨坐在他腰上的姿势。 虽说夫妻三年,可玲珑从未与秦道非这样亲密接触过,她一时慌了神,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像块木头一样钉在秦道非腰上。 秦道非伸手缓缓的摩挲着玲珑的纤腰,似笑非笑的说:“这样,开始有点像酒馆的老板娘了!” “秦道非,你……” “我……我怎么?”秦道非学着玲珑的语气,眉眼之间却越发的明媚起来。 一股子酸涩的情感从玲珑的心里快速的窜到玲珑的眼角,变成氤氲的雾气,在玲珑的眼里排山倒海,却又风平浪静。 看着玲珑明灭的眸子,闪过复杂的情愫,秦道非忽然坐起来,轻轻的吻了玲珑一记。 “我们这样是不道德的。”玲珑想了许久,方才吐出这样一句话。 秦道非挑眉看玲珑:“我是你叔叔还是你舅舅?” “你是我的下堂夫!”玲珑霸气侧漏的冲口而出。 秦道非磨牙。 “休书呢?”他的手指从玲珑的脸上一下子滑到玲珑的锁骨上,玲珑的心跳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跟着他的手指一路攀升,差点就要飞出嗓子眼的感觉。 休……休书? 什么是休书? 玲珑此刻脑子里面一团浆糊,她浑浑噩噩的抓着秦道非作乱的手,期期艾艾的说:“人家害羞,你别这样。” 不知为何,秦道非的手,就这样停留在玲珑的锁骨上,再也没动一下。 他搂着玲珑一翻身,将她平放在床榻上,柔声说:“快睡觉。” 呃! 玲珑的心跳,终于回到最初的位置。 “那个,我睡觉打呼挠人还放屁,请多多关照。”玲珑说罢,便拿后背对着秦道非。 秦道非贴上来,深深的叹了一声。 良久之后,他才沉声开口:“你要是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把刚才的事情完完整整原原本本从头到尾让你好好体验一遍。” 玲珑立马挺尸。 第21章 照样收拾服帖 松柏居。 谭惜音正在侍奉秦王香域汤药,她一次次的看向门口,却始终不见秦道非进门。 秦王香域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在言语上刺激谭惜音。 “夫人,小翠有事禀告!”小翠站在门口,福了福礼。 谭惜音将汤药转手给夏荷,柔声说:“婆婆,我出去一下。” 嗯! 秦王香域没说什么,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待谭惜音出去后,秦王香域立刻对夏荷说:“你去听听,看她们说什么?” 夏荷会意,连忙将药碗放在小几上,悄然跟了上去。 门外,谭惜音与小翠背对大门,小翠正在跟谭惜音说话,“夫人,庄主回来后,去了玲珑阁吃饭,然后……就灭了蜡烛。” 灭了蜡烛! 谭惜音苦笑着说:“凤玲珑嫌疑没摆脱,他就迫不及待要宠宠幸她,道非哥哥真的变了。” “要我说,今日凤玲珑吞那药粉铁定有问题,若药粉不是她的,她一定不敢吞下去,吞下去之前,她一定知道自己吞药的后果。”小翠的声音很是愤愤不平。 “不是珍珠粉么?”谭惜音淡声说。 小翠冷笑着说:“我的夫人,您真相信她吞的是珍珠粉?您想想她前后的动作,那油纸上的粉末她都拍了个干干净净,就是不想被人发现药的成分。” “你什么意思?”谭惜音不解的问。 小翠苦笑着说:“夫人,这您还想不清楚么,老夫人让刑部上门抓她,她怀恨在心,毒杀老夫人未果,便铤而走险自证清白,可她早已算计好了每一步,仗着庄主宠爱,她就这样轻易的洗脱了罪名,还将她当年毒杀您亲人的罪名一并嫁祸给另外一个不存在的人。” “你别说了,我……我听道非哥哥的。”谭惜音说罢,便回头朝里屋走去。 夏荷装做若无其事,待谭惜音走后,她将自己听到的一切告知了秦王香域,秦王香域听后,气得浑身发抖。 “我就知道她凤玲珑回来没安好心!” 夏荷敛着眉眼淡声说:“看来,老夫人还是得想想办法,要不然这逍遥庄将无宁日。” 秦王香域点了点头,却陷入沉思。 翌日。 玲珑阁。 迷迷糊糊的玲珑拱了拱秦道非温热的胸膛,还未完全从睡梦中挣扎起来。 秦道非睁开锐利的眸子,看着玲珑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怀里作乱。 “奶奶个泥腿,今天这被子这么暖,害我都不想起床!”玲珑嘟囔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安睡。 秦道非喉结上下滚动着,那双手放到玲珑腰上,又咬着牙放到背上,然后觉得不妥,又放回到腰上,几次下来,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气都集中到了一个点上。 他气闷的推开玲珑,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衫悄然离开。 唐力已经捧着秦道非的衣衫站在门口。 秦道非拧眉问:“几时了?” “回禀庄主,巳时已过!”唐力躬身道。 秦道非停下整理衣衫的动作,拢起眉头看了唐力两眼,而后低声诅咒:“该死的!” 秦道非这人素来励精图治,像今日这般睡过头,还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无怪他要生气。 嗯,生自己的气! 秦道非刚走,夏荷就带着两个婆子来了。 一进玲珑阁,夏荷就命令婆子将正在打扫院子的画儿绑起来,画儿担心吵着玲珑,便压低嗓子说:“你们放开,我自己走,不要在这里吵着我家小姐。” “哼,老娘做事,何须你指手画脚?”夏荷故意放大音量,冷声说。 画儿恨恨的看着她,夏荷伸出手,举得高高的欲扇下去。 “啊哈!”玲珑双手撑在栅栏上,打了个哈欠后,慵懒的说:“夏荷嬷嬷,要打就打重些,要不然我还手的时候,你会觉得不划算。” 夏荷的手,悻悻的放下来。 玲珑不紧不慢,一步一步的走下来,看了那两个婆子一眼,拿出她的算盘扒拉两下说:“我家画儿可是矜贵的很,能当柜上的掌柜用的人物,你们若是扭伤她的手,最少都要一百两银子。” 啊? 两人连忙放开画儿。 画儿连忙跑到玲珑身后去。 “夏荷嬷嬷又要带我家画儿去做什么?”玲珑把算盘收起来,眯眯眼笑着说:“下次喊离开,一刻钟十两银子。” 夏荷冷声说:“昨日下毒的事情,别人都没有嫌疑,就只有大夫人吞下那包粉末不能解释,奴婢只是奉老夫人的命前来带画儿回去调查。” “画儿,去把我们的粉末拿来,我要同老夫人亲自对质。”玲珑坏笑,笑得一干人等头皮发麻。 画儿不知道玲珑要粉末做什么,要是她知道玲珑要拿去胡闹的话,她一定不会让玲珑这么干。 玲珑带上药粉,拉着画儿就朝松柏居冲去。 夏荷怕玲珑对秦王香域不利,吓得大失颜色的对婆子说:“赶紧带人去松柏居,要快。” 而后她自己连忙跟了上去。 玲珑去到松柏居后,秦王香域一看到她,连忙着急的扯着手边的绳子,叫人过来侍疾,可她的手刚碰到绳子,便看见玲珑拔下头上的发簪,也不知怎么摆弄的,发簪竟变成了一把匕首,砍断了她的叫人铃。 “凤玲珑,你想对我行凶不成?”求助无门,秦王香域就只能用言语要挟玲珑。 玲珑淡淡的笑了笑,而后不紧不慢的将簪子变回原样,端庄的插到头发里面,耸耸肩说:“老夫人年纪大了,说话颠三倒四,也是可怜。” “你要做什么?”秦王香域颤抖的声音问。 玲珑一把揪住秦王香域的手臂,冷声说:“我听说老夫人还是执意要把下毒的事情嫁祸给我家画儿?” “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秦王香域说。 玲珑笑了,她让画儿将那包粉末交给她。 画儿摇头,神情紧张的说:“小姐,您别这样!” “拿过来!”玲珑依旧笑眯眯的,可眼神却已经冷了下来。 画儿不得不把药递给玲珑,玲珑呲牙笑着说:“画儿,我告诉你,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老夫人不是怀疑我下毒给她么,既然都这样了,不如我就真毒死她,到时候也少了个成天算计我的人。” “不……你,你敢?”秦王香域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玲珑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掰开秦王香域的嘴,要把药粉倒入她口中。 “救命啊!不要啊!救命啊!”秦王香域大力挣扎。 玲珑冷笑着问:“老夫人,我回逍遥庄,只想查出当年杀害我孩子的真凶,您若是不与我为难,我自不会为难与你,可你若一直纠缠不休,就休怪我无情,你要知道,我在外漂泊这两年,可是真杀过人的。” “我……我以后再也不敢胡乱怀疑你了。”秦王香域颤抖着说。 玲珑笑着把那包药粉倒入口中,而后眯眯眼笑:“这糖粉的味道很好,老夫人要不要尝尝?” “凤玲珑,你说当年之事与你无关,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秦王香域厉声说。 玲珑笑,“我不需要你相信,我只要半年时间,半年时间我若什么都查不出来,我自然会离开,毕竟……我已经不爱你儿子了,当初他将我送到监牢,让我被人羞辱……我不杀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恕。” 玲珑的话说完,便有一滴热泪砸在秦王香域的手背上。 她愣愣的看着玲珑,“你真的会离开?” “当年老夫人买通狱卒欺辱我,想必秦道非不知道吧?”玲珑幽冷的看着秦王香域,眸中的寒意被她用淡漠的微笑遮掩着,让她窥不到玲珑真正的情绪。 “凤玲珑……” “老夫人不必着急,只要你不对付我,我自然不会说,我只要找出杀我孩子的凶手,找到我就离开。”玲珑说罢,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糖粉说,“老夫人稍微用心想想就该知道,那时的我,怎么舍得拿我跟他的孩子去对付一个对我而言,根本就算不上对手的谭小妾?我爱他时,如霁月高风,不爱时,也光明磊落。” 言落,玲珑领着画儿离开松柏居。 夏荷赶到时,玲珑正走出门口,她一把推开玲珑,扑进去凄厉的喊:“小姐,您没事吧?” “日后,不要再提两生膏的事情!”秦王香域靠在夏荷怀里,浑身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这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玲珑画儿和秦王香域,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翌日。 秦道非历史重演,过了巳时才从玲珑房里出来。 “庄主,今日项王在项王府设宴,让京中名门望族都前去参加,这是帖子!”唐力没敢笑,虽然他很想笑。 秦道非伸手接过帖子,不甚在意的问:“缘由?” “据说,是项王妃的妹妹到了适婚年纪。” 秦道非冷冷的将帖子丢回托盘,淡声吩咐唐力,“你去雪花娘子那里给玲珑订一套今夜宴席要穿的衣服。” 而后从唐力手里接过衣服,转身回了房间。 秦道非刚出门,玲珑就醒了,她双目无神的坐在床榻上看着折身进门的秦道非,那迷糊的样子,莫名的让人心头发软。 “想睡就多睡会儿。”秦道非当着玲珑的面脱下昨日的衣衫。 玲珑拿枕头丢他,“秦道非,你不知道要避嫌么?”然后拉被子盖住自己。 “那下次我要睡你,是不是也得客客气气的请问一下,玲珑姑娘,我可以睡你么?”秦道非薄凉的开口,嗖嗖的用有毒的话语攻击玲珑。 第22章 入骨相思,是谁的相思 玲珑听着秦道非这语气,怎么好像浪荡子去青楼求欢一样? 呸呸呸! 玲珑暗自吐舌,干嘛自己诅咒自己像花娘? “今晚,项王府有一场晚宴,我会回来得很晚。”秦道非交代自己的行踪。 一听说秦道非要去项王府,玲珑立马就精神奕奕,穿着袜子蹬蹬蹬跑过来,很狗腿子的替秦道非整理衣衫。 “避嫌!”秦道非用玲珑的话堵玲珑。 玲珑嬉皮笑脸的拍着秦道非的胸口说:“秦庄主真是会开玩笑,老夫老妻的,避什么嫌么?” “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秦道非冷冷的瞥了玲珑一眼。 玲珑主动拿起腰带,替秦道非扣上后,抬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说:“你去项王府缺不缺随从?” “不缺!”秦道非心里已经笑翻天了,可外表却保持高冷,连个笑容都没有。 玲珑替他整理好腰带之后,又贴心的拧了巾帕递给他说:“我很乖的,我只吃东西不乱说话。” “我不缺狗子!”秦道非无情的拒绝玲珑。 玲珑气得拽着秦道非的衣领说:“你到底要怎样?” “玲珑,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秦道非冷冷的扯开玲珑的手,弹了弹被她弄皱的衣襟。 玲珑咬着牙,憋着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拽着秦道非的衣袖,软萌萌的说:“道非哥哥,人家也想去。” 呃! 秦道非脸拉得老长:“说人话!” “只要你带我去,我可以……不跟你追究那十万两银子的事情。”玲珑艰难的说。 秦道非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冷声说:“钱我已经给你了,换一个!” “那,那,那大不了……大不了我天天伺候你更衣!”玲珑豁出去了。 可秦道非还不满足,他冷冷的看了玲珑一眼说:“唐力这方面做得比你好!” “那你想要什么,你自己说!”玲珑没辙了。 秦道非上上下下扫描了玲珑一遍,不紧不慢的说:“你浑身上下,我看不到一点有吸引力的东西。” “这样也不行么?”玲珑忽然凑上来,狠狠的亲到秦道非的嘴上,那力道让秦道非都怀疑,自己的嘴唇是不是破了。 秦道非勾着玲珑的腰,热情的回应了她后,才淡声说:“带你去可以,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日后自己主动一点。” 玲珑泪眼望天,奸商! 玲珑的无语,彻底取悦了秦道非,他勾着唇,笑的像个大爷一样,摊开手说:“腰带勒得太紧,松松。” “弄不死你我跟你姓。”玲珑腹诽,摆足了气势要勒断秦道非的老蛮腰。 秦道非凉凉的说:“玲珑,做事之前最好过过脑子,我今天一天都很有空。” 言落,秦道非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床榻。 玲珑立马规规矩矩,帮秦道非把腰带松一松,摆正了环佩和香囊,小通房丫头似的。 秦道非毫不吝啬的赞美说:“很乖!” 玲珑赏了秦道非两个大白眼。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门外的谭惜音看得清清楚楚,她很确定,凤玲珑一定是看到她了,才故意亲吻秦道非的。 谭惜音含着眼泪,不甘心的看了相拥的两人一眼后,悄然退出。 谭惜音走后,秦道非的眸色沉了沉,玲珑抬头看他时,他立刻又收起那富含深意的眼神,淡淡的看着她。 唐力很快就从雪花娘子那里拿了一套参加晚宴的衣衫回来,在门口时,唐力刚好碰见夏荷嬷嬷,见唐力拿着标有雪花娘子家商标的盒子,夏荷眼神闪了闪。 “唐力,二夫人素来不是都穿封姑娘家的衣衫么,怎么换成雪花娘子家的了?”夏荷状似不经意的问。 唐力提起袋子看了一眼,大咧咧的说:“这是庄主给大夫人准备参加晚宴的衣衫。” 言落,唐力提着袋子走了,夏荷蹙眉看着唐力远走的背影,急冲冲去到门房那里问:“今日有人给庄主送过请帖没有?” “有的,项王府送了一张请庄主过府参加晚宴的帖子。”门房想了想,回答说。 “多谢!”原本准备出门办事的夏荷,得了这个消息后,哪里还顾得上,直接回了松柏居。 夏荷回到松柏居后,便急急忙忙将秦道非要带玲珑去项王府参加晚宴的事情跟秦王香域说了一遍。 秦王香域听后,气得狠狠的拍了几下桌案,案上的茶盏叮叮当当跳不停。 “凤玲珑到底要不要脸,她既然回了秦家,为何还要同项王藕断丝连?” “老夫人……”夏荷在秦王香域耳边说了一番,秦王香域脸色稍缓,点点头说:“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就在两人商议的时候,一片衣角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松柏居的大门口。 唐力将衣衫送到玲珑阁。 秦道非淡声说:“既然是去参加项王府的晚宴,你总不能一身黑衣出现,看看可还满意,要是不喜欢,我亲自带你去试。” “你算准了我要跟着你去,是不是?”玲珑幽幽的看着秦道非,小虎牙磨得锋利无比。 秦道非勾唇:“这原本是给你在家里穿的,我倒是没想到,你会迫不及待要去见项王。” “你不知道鬼知道!”玲珑是真的怒了,奶奶的,一不小心就被秦道非算计。 秦道非耸肩,不以为然的说:“项王今夜宴会的主角,是他的妻妹,衣服你要不要试试?” 妻妹? 变相相亲的? “衣服拿过来!”玲珑不甘不愿的把衣服抢过去,找地方试穿去了。 雪花娘子家的衣衫美得华贵,素来都是京中那些官宦人家的太太小姐们的最爱。 玲珑再次出现在秦道非面前时,秦道非不禁眼前一亮。 亭亭玉立的女子,身着一袭藕色暗花细丝曳地长裙,青丝如云披泄在耳后,微风吹过时,她的发香与头上的白玉同心结流苏簪子同时晃到秦道非的眼里鼻息之中,最后全都落在心底。 忽然有些后悔说要带玲珑去项王眼面前晃。 “秦大爷,您看这身可还好?”玲珑转了一个圈,幽幽的体香便在秦道非周围浮动。 他走上前来,一把掐住玲珑的纤腰,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和低沉,“把秦字去掉,大爷给你赏钱!” “你才是花娘,你全家都是花娘!”玲珑怒不可遏,顾不得自己那一身华美的装束,提起裙摆就要踢死秦道非。 秦道非斜眼睨了玲珑一眼,对躲在后面看好戏的唐力说:“去给大夫人找一套首饰来。” 唐力不在,玲珑立马怂成一团,整理好裙摆,端庄的从秦道非面前走过。 “怎么不继续了?”秦道非问。 玲珑没什么诚意的笑了笑说:“我内急!” “有多急?”秦道非掐住玲珑的腰,不许她逃走。 秦道非属于那种很具备攻击性的雄性,玲珑被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包裹着,一抹绯霞不自觉的就爬到脸颊上,脖子上,小心肝也跟着打颤,就怕这只蛰伏的豹子冷不丁的就扑上来,把她撕成碎片,嚼吧嚼吧吞吃入腹。 “马上尿裤子了,你说急不急!”玲珑一把推开秦道非,飞也似的逃到画儿的房间里面,顶上房门,大喘气。 正在打扫的画儿见玲珑一身华美衣衫贴在门上大喘气,好奇的说:“小姐,你被狗撵了?” “差不多!”玲珑拍了拍脸颊,可不就是么,恶狗一条。 门外的秦道非磨牙,冷幽幽的语气透过门扉都能冻死人,“出来,我们该出发了!” “恶狗?”画儿用口型问玲珑。 玲珑拧巴着五官,慎重的点头,“是的!” 画儿怂成一团,然后很不讲义气的将玲珑拉开,打开房门,躬身道:“庄主要带小姐出门么?” “那个,能不能留下唐力帮我照顾一下画儿!”玲珑眼巴巴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睨了她一眼,淡声道:“你们这里不是有恶狗么,还需要人?” “秦庄主真是爱说笑,哈哈哈哈哈哈!”玲珑干笑着,手指却一根根的巴在秦道非的衣袖上,拽着就不撒手。 哎! “唐力,今晚上你留下来。”秦道非说罢,抓着玲珑的手就走。 马车上。 秦道非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冽气息,玲珑也不管他,兀自把玩着腰间的骰子。 “骰子是怎么回事?”秦道非终于开口问了。 玲珑呲牙笑:“这个啊,这几年吃饭都靠它,要不我们来一局?” “你赢了,今晚上赐你春风一度,我赢了,罚你陪我春风一度。”秦道非伸手要抓玲珑的骰子。 玲珑防贼一样的抓着骰子说:“奸商,找你家谭小妾去吧?” 玲珑的举动让秦道非的眉眼之间,凝聚起一抹风暴,他执意要去抢玲珑的骰子,玲珑抬眼,泪眼迷蒙的说;“我不想给你看。” 秦道非的手迟疑着,挣扎着,最后终于不甘心的垂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无人知?凤玲珑,是谁的骨刻了相思?”秦道非薄凉的问。 玲珑迟疑了片刻后,笑呵呵的挽着秦道非的手说;“是你啊,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打小就喜欢你!” “凤玲珑,我真想把你这张聒噪的小嘴缝上。”秦道非的语气薄凉而忧伤。 玲珑眸子闪了闪,悄悄将骰子藏在裙摆里面,再也不同秦道非说一句话。 第23章 带着妻子去相亲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项王府。 秦道非从马车上下去后,玲珑就跟着下车,秦道非虽然冷着脸,可还是搂着玲珑的腰,将她从马车上抱下去。 搞得项王府准备的马凳没有用武之地。 原本站在门口迎客的项王像能感觉到一样,丢下正在寒暄的宾客迎上来,眸光惊艳的看着玲珑说:“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王爷接客的技术越来越娴熟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去百花楼赚点银子补贴家用?”玲珑呲牙,笑得没心没肺。 “大胆刁民,竟敢对项王殿下无礼。”项王的随从是近两年才跟在他身边的,所以并不知玲珑同项王之间的恩怨。 项王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得随从跌坐在地上。 “日后见到她,就跟见到本王一样,可懂?”项王欲伸手拉玲珑,秦道非却先他一步将玲珑拉到怀里。 随从跪在地上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小的见过姑娘!” 玲珑淡笑着,握住秦道非的手率先走了进去。 项王看着玲珑同秦道非交握的手,眼神幽冷的说:“你回来得真是时候。” 玲珑同秦道非走进门后,原本喧闹的大厅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不明所以的项王妃,同她的妹妹疑惑的看着与秦道非相携而来的玲珑,虽觉得这女子风华绝代,但也不至于让所有人丧失语言能力吧? “草民秦道非携拙荆凤玲珑参见王妃!”秦道非拉着玲珑的手对项王妃颔首。 听到玲珑的名字,项王妃的眼里闪过一抹幽冷。 原来,让项王神思不属念念不忘这些年的,就是这位凤玲珑么? “秦庄主有礼,只是本王妃素来只知秦庄主家有一位娇妻,名叫谭惜音……”项王妃的话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嬷嬷扯了衣袖阻止。 项王妃抬头一看,只见项王已经走了进来。 不过,他用毫不掩饰野心的赤裸裸的眼神盯着玲珑,不曾在意过项王妃的举动。 那些来参加晚宴的,知道那段过去的人,都纷纷在心底喝彩,心想着今晚上这宴席,一定精彩纷呈。 秦道非拉着玲珑的手越过项王,坐到指定给他的位置上。 项王原本有心羞辱秦道非,给他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上,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写明了的相亲宴,秦道非竟会带着玲珑出席,这下玲珑同秦道非坐在角落里面,他想要一抬眼就看见玲珑,确是不可能的。 不过,项王可不是一般人,他看着秦道非和玲珑的位置,笑着说;“早先不知秦庄主要带女眷,所以那处安排的位置稍显拥挤,不如让玲珑与王妃坐在一处?” “那可不行,今日王爷存了心要给我丈夫找小妾,我得跟在身边,家里一个谭小妾就够我受了,再来一个,那我可就真没活路了。”玲珑坏笑着说:“项王殿下要是实在喜欢我丈夫,那我也可以借给你看一眼。” 玲珑歪着头,小吝啬鬼一样的扯着秦道非的衣襟说:“就给他看一眼,只能看一眼。” 秦道非笑而不语,只是看玲珑的眼神宠溺得如同一汪春水。 项王怒目,谁他娘要看秦道非! “既然两位伉俪情深,便坐在一起也是无妨,就劳烦房公子坐到本王妃身边来吧?”项王妃见项王脸上挂不住,担心他失言,便出声解围。 项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当着众宾客,倒也没好发怒。 只是他那幽冷的一眼,足以让项王妃吓得握不住手里的茶盏。 晚宴开始后,项王起身,举杯与宾客致意,“感谢各位京中有名的青年才俊来参加小王的晚宴,大家不必拘谨,开怀畅饮吧?” 秦道非举杯,轻轻的与玲珑碰了一下,他分明没有说话,可玲珑却好像听见他说,“欢迎回来!” 玲珑想,“我大概,可能,也许,是幻听了吧?” 她眯着眼,笑着同秦道非碰了一下杯子,各自饮尽杯中酒,两人都没“看见”项王举着酒杯尴尬的对着他们的方向。 项王妃不敢再接话,倒是她的妹妹,婀娜多姿的走到项王面前,妩媚的笑着举杯说:“姐夫,我敬你!” 玲珑附耳与秦道非说:“这位妹妹,很有意思!” “你更好玩!”秦道非把好玩两个字咬得极重,但是那一本正经的语气中,却不难听出调戏的成分。 玲珑伸手轻轻的拍了秦道非一记,秦道非勾唇淡笑,两人之间微微流动的情愫,让周围人都不由得咂舌。 按理说,秦道非当年为了小妾将凤玲珑送进监牢,以凤玲珑的性子,应当是恨极了秦道非的,可现在看起来,两人恩爱得不得了。 看到两人柔情蜜意的样子,项王的眼里闪过一抹幽深。 项王妃一直关切着玲珑与项王,她发现玲珑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项王,倒是项王看见人家两口子恩恩爱爱,一个劲儿的喝闷酒。 “秦公子何在?”片刻之后,项王淡声叫秦道非。 秦道非放下酒杯,不疾不徐的走出来,拱手道:“王爷何事?” “玲珑姑娘毕竟是女眷,她在堂上,大家也不便开玩笑,不如让王妃陪她到后花园去走走,今年后花园的蔷薇开的很是茂盛,这会儿正是芬芳怡人的时节。”项王眸色灼灼的看着玲珑。 项王的司马昭之心,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 只是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没说出来而已。 可,秦道非却不是一般人。 他懒洋洋的扫了项王一眼,语气清晰,不紧不慢的说:“项王对贱内的爱护之情,还真是让人感动,连她最喜欢的蔷薇花,都能种满整个后院。” 秦道非此言一出,项王妃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当场扒光衣服一样,无所遁形。 其他的人也停止了盈盈笑语,偌大的厅堂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大家都没想到,秦道非会这么直白的指责项王对玲珑的用心。 倒是项王,只是淡笑着,用幽冷的眼神看着秦道非。 玲珑没想到,秦道非竟知晓自己喜欢蔷薇花,想来为了调查她,他也是煞费苦心了。 呵呵! 在大家都如此严肃的情况下,玲珑却笑了。 “算起来,我也好些年没看过故里蔷薇香,难得王爷还记得我这点爱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原本,项王同秦道非掐起来,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对她而言,是有利而无害的,可看着项王阴鸷的眸子,玲珑还是出口了。 真小人虽然比伪君子好对付,可像项王这样难缠的真小人,玲珑并不愿意秦道非招惹上。 就在玲珑同意跟项王妃走的那一瞬间,秦道非瀚如烟海的眸子里,闪过惊愕与迷惑,可是短暂的迷惑之后,盈满的全是感动。 这个女人,嬉皮笑脸的,就让他感动了! “如此,那我便同玲珑姑娘先告退。”项王妃端庄的站起身来,同众公子福了福身子,而后才领着玲珑走了出去。 “本王听说,秦公子千杯不醉,又通晓音律,刚好本王的小姨子酒量不错,又弹得一手好琴,不如同我小姨子切磋切磋?”玲珑的衣角都还没消失,项王就迫不及待的将小姨子推给秦道非。 秦道非淡淡的放下酒杯,似笑非笑的说:“项王这是抬举我,还是故意让我犯错?” “怎么,秦兄一喝酒就要犯错么?”项王阴鸷的笑着看秦道非。 秦道非把玩着酒杯,淡声说:“会……”顿了一下,他接着说:“不过只对玲珑一人而已。” 项王那张脸,就跟六月的天一样,一会儿一个样! 项王的小姨子一脸期待的抱着琵琶站在秦道非身边,少女容光焕发,加上对面站着的是天下首富秦道非,她竟有种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晕眩感。 秦道非笑着从她手里接过琵琶,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拨了一个琴弦,而后柔声说:“我发过誓,此生只抚琴给一人听。” 而后将琵琶还给小姨子。 “呵呵,素闻秦公子家小妾知书达理,想必秦公子这琴,是独留给她一人吧?”有人站出来说话。 秦道非端起酒杯虚虚的敬了那人一杯,没有否认。 且说玲珑,同项王妃去到后院之后,便有脾人心肺的花香萦绕在鼻息之间,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香甜的空气,笑着说:“还是这香味正,在塞外这两年,除了黄沙的味道,再也闻不到其他,怀念死了。” “玲珑姑娘这样自由真好,不像我们,只能呆在京城这弹丸之地。”项王妃淡淡的说。 玲珑回头,刚好捕捉到项王妃眼里那么不屑,不过她一点也不在意。 第24章 论吓人玲珑称第二就没人第一 “王妃还是请不要叫我玲珑姑娘,我与秦道非虽然历经艰辛波折不断,可不管怎么说,终究还是夫妻,若是王妃不嫌弃玲珑出身低贱,还请唤我一声秦夫人。”有风吹过,刚好吹动玲珑的青丝,她伸手勾住飞舞的头发,语气轻柔而又忧伤。 项王妃是个聪明人,她知道玲珑此举是在向她示好。 可也恰恰是因为聪明,这位王妃更清楚玲珑在项王心里占据的位置,玲珑就像一朵安静的蔷薇花,平素不起眼,可一旦绽放光华,幽香便会无孔不入。 她向来都知道的,项王将所有女人都当成是玲珑的替身,他从不避讳,即便是在最亲密的极致时刻,他嘴里深情呼唤的,就是这个女人的名字。 虽然项王妃并不觉得玲珑漂亮,但是她知道,只要她勾勾手指,项王就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从王妃的位置上推下去,然后将凤玲珑高高的捧上去。 所以,她不会允许玲珑有这个机会,毕竟她得到这一切,是如此的不容易。 嫉妒,往往会让人迷失自己! “秦夫人……”项王妃咀嚼着这三个字,忽而笑了。 玲珑当没听见项王妃语气里面的讽刺,兀自走到花架搭成的秋千上坐好,抬头看着满天从星辰。 也就是如此,她错过了项王妃眼里那一抹算计。 项王妃笑颜如花的看着她说:“你有没有觉得,这处的鲜花格外的娇美?” “在我眼里,花都美!”玲珑笑的温和无害。 呵呵! 项王妃走过来,轻轻的抚摸着秋千上的花朵,柔声说:“王爷从不允许别人坐在这花架上,去年花架刚刚长成开花,一个侍婢经不住诱惑,偷偷坐了一会儿,就一会儿,就被王爷剁成肉泥,洒在这花架下面,当时这里,一地血红,所以这里的花格外的娇艳,跟那侍婢的血一样红。” “是么?”玲珑淡淡的看着项王妃,笑着说:“那跟我在塞外饥饿到极致的时候,直接喝人血比起来,这稍微差了一点点,你不知道,塞外随处可见动物和人的尸体,为了活下来,我常常需要去尸体上割肉烹食,王妃想必不知道吧,人身上最好吃的部分,是这节手臂……” 玲珑忽然伸手抓住项王妃的手臂,项王妃吓得脸色都白了,尖叫声比受惊的猪的叫声还要凄厉,她大力的挣扎,可玲珑力气之大,让项王妃挣扎不开。 “这节手臂肥瘦相间,用火一烤滋溜冒油,不过人肉最大的坏处,就是有点酸!”玲珑煞有其事的说完。 言落,玲珑松开手,项王妃一把推开玲珑,转身趴在白玉栏杆上,吐得昏天暗地。 玲珑呲牙,小样还想吓我,格老子的,老娘在外面历经风浪的时候,你还是个黄毛丫头。 项王妃随侍的婢女,也跟着项王妃一起吐。 玲珑看着两人吐,好像这一切跟她没有关系似的,直到她看过瘾了,解气了…… “两位,要不要……”玲珑原本好心想给她们递张罗帕,可那两人像见鬼了一样,互相搀扶着彼此逃走了。 玲珑扇了扇手里的罗帕,淡声说:“真没劲,这就跑了?” 第25章 反遭欺负 那两人走后,玲珑原本还想去秋千上坐会儿,可一看那处的花朵确实红得妖艳,心里不免有些膈应,她挪挪脚步,找了个清静的花架,躲在背后感受蔷薇的香气。 大约过了一刻钟,玲珑听见脚步声纷至沓来。 “想必她们已经离开后花园了。” 是项王的声音。 秦道非淡淡的扫了一眼玲珑藏身的地方笑着说:“项王这后花园着实别致。” “别致有何用?她不是巴巴的上赶着回到你身边了么?”项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伤感,他随手摘了一朵鲜花,放在手心拧巴拧巴,揉碎了之后,丢在地上犹自不解气,还用脚狠狠的将花碾成碎末。 秦道非看着项王,冷声说:“项王还对我妻子念念不忘么?” “只要她没死,我就不会放手!”项王阴鸷的眸子里面,全是疯狂的欲念。 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从你弄死她父亲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了再也得不到她。” “你不也一样弄死了她的孩子,害的她差点死在监牢么,为什么她能回头找你,却不能回头找我?”项王固执的以为,玲珑就是下贱,一次次的被秦道非轻贱,却一次次的扑上去舔他的脚背。 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下贱? “那个孩子是个意外……监牢的事情,我会查清楚,欠玲珑的,我会还,欠她的爱,欠她的幸福,欠她的孩子,我都会还给她!”秦道非说完,踉跄的后退几步,笑着说:“这花园怎么有点转?” 呵呵! 项王不怀好意的笑着拍了拍秦道非的肩膀说:“你醉了,秦兄?” “我没醉,我要去找玲珑,玲珑快出来,我们回家!”秦道非狠狠的推开项王,步履不稳的往前走。 项王冷声说:“风影,你还不出来,带秦庄主下去休息?” 那传说中的小姨子悄然从暗处走出来,与项王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就扶着秦道非说:“秦庄主,我们走吧!” 玲珑从暗处看过来,差点没激动得拆了项王家的花架。 那小婊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套跟玲珑一模一样的衣服,连发型都一模一样,扶着秦道非就往厢房走去。 “玲珑,你今晚上真好看。”秦道非整个人都压在刘风影身上,跟没骨头一样。 玲珑咬牙,秦道非你大爷的,瞎了你的狗眼,老娘长得比那女人好看一千倍好不好? 刘风影娇笑着说:“那今晚上你要不要疼我?” “疼,疼你一辈子!”两人对话的声音越走越远,玲珑气得肝儿疼,秦道非这辈子都没对她说过一句好听的情话,结果全说给那小婊砸听了。 项王冷冷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薄凉的说:“玲珑,我要你亲眼看着他背着你跟别人交合,我看你还怎么继续爱他。” 说罢,项王朝后院走去。 项王刚走,玲珑就站出来了。 “哼,老娘才不是为了你那几句酸不溜秋的情话,也不是为了要你还我幸福和孩子,我只要那十万两银子,我是为了十万两才救你的,记住了!” 玲珑恶狠狠的说完,便提着裙摆追了上去。 这厢,项王去到后院后,见项王妃房里灯火通明,便急忙走过去,门口的丫鬟见项王,连忙屈膝行礼:“王爷安好!” “玲珑可同王妃一起回来了?”项王问。 那丫鬟摇头说:“奴婢只见王妃同春妮姐姐两人,没见着玲珑姑娘?” 项王妃在屋里听见项王的声音,她害怕得绞着罗帕看着春妮,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姐,您还是同项王解释一下吧,要不然以他的性子,指不定要怎么怪罪您呢?”春妮倒是很了解项王的性子。 项王妃看了春妮一眼,不情不愿的起身,走出来对正欲离开的项王行礼:“王爷……” “不是让你看好玲珑么?玲珑呢?”项王那急切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项王妃的心,她脸色苍白的看着项王,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上来一句话。 “王爷,玲珑姑娘去到后院后,就说要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刚好王妃身子不舒服,奴婢便自作主张,带王妃回来休息了。”春妮见项王妃吓得不轻,担心她被项王毒打,连忙自己揽下了罪责。 项王冷冷的扫了春妮一眼,思忖了片刻后问:“那她可还喜欢那花架?” 这…… “回禀王爷,玲珑姑娘很喜欢,她说这两年在塞外只见风沙,没想到一回到京城,就能闻见蔷薇花香,她欢喜得不得了,便……” “呵呵,她那性子就是这样不受拘束,只要她喜欢就好,喜欢就好!”项王念叨着,就转身回去后花园找玲珑去了。 自始至终,别说问候,他连看都不曾看项王妃一眼。 项王妃绞着手帕,哭倒在春妮的怀里。 再说玲珑。 她尾随秦道非同刘风影一路潜入后院一个小阁楼,在外面就听见刘风影娇媚的声音说:“秦庄主,我伺候您更衣可好?” “玲珑,我想你了!”秦道非一把掐住刘风影的腰,将她搂在怀里,便将脸埋在刘风影的胸口。 玲珑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眼睁睁看着秦道非像狗一样在刘风影胸口拱,气得恨不能拿簪子挑断他的手脚筋。 “秦庄主真是坏,既然想人家,为何迟迟不行动?”刘风影伸手按住秦道非的脖子,让他更加贴近自己。 秦道非摇着头说:“我怕你难过!” “我不难过!”刘风影急切的说。 玲珑在外面气得跺脚:“格老子的,我也不难过,我只想杀人。” 唰! 那总是藏在暗处的黑衣蒙面女人递了一把程光瓦亮的匕首给玲珑,用幽冷的眼神示意,去杀啊! 我去! 玲珑一脸菜色,用控诉禽兽一样的眼神控诉她,用颤抖的指尖指着她,最后却蹦出来两个字:“求姐!” 黑衣女子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随手从玲珑的钱袋子里面取了一块碎银子,放在指尖弹出去。 啪! 银子打在刘风影的脖子上,刘风影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玲珑气得跺脚:“要死啊你,那么多石头不拿,非要拿我的银子去砸。” 黑衣女子耸肩,不置一词。 玲珑见秦道非也同刘风影一起倒在地上,苦恼的说:“姐姐,再帮个忙……” 可她一回头,哪里还有黑衣女子的影子! “好样的你!”玲珑跺了跺脚,不得不自己悄咪咪的走进去。 玲珑走上前去,狠狠的用报复心戳了戳秦道非的脸,“秦道非,你娘喊你回家吃饭!” “玲珑,别闹!”秦道非一翻身,手掌精准的扣住玲珑的腰,狠狠一拉便让玲珑倒在他怀里。 玲珑嫌弃的扇扇风:“秦道非,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没醉!”说自己没醉的人,看来是真醉了。 玲珑伸手摸秦道非的喉结,秦道非当即发出野兽般的低啸,玲珑吓得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柔声哄道:“乖,等姐姐先收拾完那小贱人,再来收拾你。” 也不知他听没听懂,放在玲珑腰上的手松开后,就扯着自己的衣襟喊要喝水。 玲珑用脚尖踢了秦道非两下,得意的说:“渴死你,就不给你水喝!” 然后撸起袖子,拖着刘风影到床榻边,将床榻前的踏凳取开后,一脚就把人家大美人给踢到床榻下面,然后将踏凳搬回来放好,藏尸成功! 玲珑拍拍手掌,走到秦道非身边来,用手戳他喉结,戳他脸,戳他胸膛,戳他腰眼,手指戳痛了,秦道非也没个动静。 玲珑不得不伸手去扶他,“地上凉,我扶你去床榻上睡!” “跟你睡!”秦道非迷蒙着醉眼,低头噙住玲珑的唇,辗转悱恻的与她一起缠绵。 玲珑的鼻息之间,口腔里面全是秦道非带着酒味的气息,她的心头狠狠一颤,原本想要推开秦道非的手,软软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声幽幽的叹息从两人的唇齿之间溢出。 秦道非像受了刺激一样,狠狠的攥着玲珑的纤腰,用自己的鼻尖抵着玲珑,沉声问:“这两年,你想没想过我?” “日思夜想!”适才的旖旎一扫而空,现在剩下的,只有咬牙切齿。 秦道非蹭在玲珑精致的锁骨上,低声笑开了。 “笑你大爷!”玲珑没好气的推了秦道非一把,却没推动。 秦道非鼻息之间全是玲珑沾染了蔷薇花的体香,他低笑着说:“日思夜想,只能由我来,我来!” 言落,他迫不及待的再次噙住玲珑的唇。 玲珑思忖了一会儿,才明白为什么秦道非把那第一个字咬得如此重。 流氓! 玲珑泣血控诉! 秦道非抬头看玲珑,他充血的眸子里面,全是炙热的欲念,仿佛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 跟他相识这么多年,玲珑很清楚他的性格,更了解他的每一个举动。 今晚上,在劫难逃了么? “秦道非,你不能……”玲珑话没说完,就被秦道非伸手挡住唇,他邪魅的勾唇笑说:“对,一定不能放过你。” 言落,他再次俯身…… 第26章 完美虐她心 此时,项王因为找不到玲珑,而召集那些宾客,一起到后花园寻找玲珑。 寻了半天无果后,项王对那些青年才俊说:“秦庄主喝醉了,非要跟本王要玲珑,要不你们同我一起去告诉他一声,玲珑确实不在我这后花园中,免得日后他说我私藏他娇妻。” 其实,他此举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证明他没有私藏玲珑,而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看见,秦道非欺辱了他的小姨子。 让他没办法抵赖。 众人心道,玲珑在你后花园消失,他不找你找谁,不是你藏人家娇妻,人家娇妻自己还会跑不成? 但是,他是项王,众人即便知道他心里的小揪揪,也不会拆穿他。 于是项王便带着人一起去了刘风影与秦道非一起去的小阁楼。 项王一边走,还一边同那些人聊天,气氛好得不得了。 走到阁楼门口,项王笑着推门说:“也不知秦庄主睡着了没有?” 大门推开时,众人只见秦道非与一女子在榻上缠绵,女子衣衫半解,因为脸藏在秦道非胸膛,所以看不清楚模样。 “哟,秦庄主这……” 听到项王惊讶的声音,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准备看好戏。 “哎呀,你们这群流氓,进门都不知道敲门的么?”玲珑慌乱的从秦道非的胸口抬起脸来,愤然的抓着自己衣衫的前襟,怒视他们。 呃! “玲珑?”项王被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玲珑惊着了,看见玲珑衣衫不整的样子,他很快醒悟过来,恨恨的说:“都给我滚出去!” 那些青年才俊哪敢得罪这位少年得意的皇子,吓得纷纷退到屋外。 玲珑不紧不慢的将垮下来的左肩的衣衫整理好,斜睨着项王质问:“王爷到底给我丈夫喝了多少酒?” “我没醉,玲珑我们继续!”秦道非拉着玲珑的手,欲把她放倒在床榻上。 玲珑生气的拍了拍秦道非的手,没允许他胡来,并嗔骂:“继续你个混球,喝了酒还不老实,要是误抓了人家项王府的哪位娇贵女子调戏,看项王不剁碎了你的狗爪子。” 其实项王现在就想剁碎秦道非的爪子! “我只要你,我只要玲珑!”秦道非倚在玲珑肩膀上,看见项王站在床榻前,他摇摇摆摆的下床来,拍着项王的肩膀说:“王爷怎么在我家?” 噗! 门外那些,真是忍不住喷了。 项王咬着牙恨声说:“来人,送玲珑姑娘和秦庄主回逍遥庄!” “多谢王爷盛情款待啊!”玲珑眯眯眼笑。 项王咬牙看着秦道非伏在玲珑怀里,恨不能将秦道非的爪子掰断,方才能解他心头恨。 在那些青年才俊的帮助下,玲珑扶着秦道非出了项王府,一直等在门外的小厮见状,连忙走过来接手玲珑,并问:“庄主怎么醉成这样了?” “有美酒佳肴,还有美人相伴,没喝死就算万幸了!”玲珑一副妒妇嘴脸说。 小厮哑然,他家庄主是这样的人么? 玲珑将秦道非安置在马车上后,撩开帘子笑颜如花的对项王说:“项王殿下,今日真是太热情了,改天我还你一个更加热情的宴会哈!” 说罢,也不管项王那副表情是何等的郁闷,玲珑甩下帘子,甜甜的喊了一声:“相公,我们回家!” “好,回家继续!”秦道非巴上来,要亲玲珑。 当着项王的面,玲珑只好任由他胡作非为,待马车走远之后,玲珑巴着秦道非的脸,狠狠推开他说:“喝醉了就睡觉!” “和你一起睡!”秦道非又巴上来,掐着玲珑的腰,就亲了下去。 小厮在外面感叹,庄主耍流氓都耍得这么帅! 两人一路斗智斗勇,回到逍遥庄时,玲珑云鬓微乱,衣衫不整,小厮贴心的等在马车外,提示道:“大夫人,我们到家了。” 玲珑手脚并用,踢开已经醉成烂泥的秦道非,胡乱的整理了一下衣衫,一溜烟跑回逍遥庄,再也不管在马车上的秦道非。 小厮撩开车帘子,却见秦道非道貌岸然的坐在马车里面,笑得一脸奸邪的整理衣衫。 见小厮撩开车帘子,秦道非收敛起笑容,一脸常态的走下马车,自己悠哉悠哉的走进家门。 小厮抓头,庄主是醉还是没醉? 大约,是路上出了汗,醒来了吧! 嗯,就是这样的,庄主这样正经的人,怎么可能装醉调戏大夫人呢? 小厮替自家庄主找了个完美的借口后,乐颠颠的跟着进了门。 翌日。 昨日侥幸没被毒死的秦老夫人,听说秦道非和玲珑昨夜很晚才回来,当即让小厮抬着步撵,把她送到秦道非的房间。 秦道非精神奕奕的整理衣衫正准备出门,见老母亲被人抬进他屋子,那双好看的剑眉瞬间拧得死紧。 “怎么,看到你娘就这副表情么?”秦老夫人问。 秦道非把玉佩挂在腰上,淡声道:“母亲身子没好,出来做什么?” “你不去给我请安,我就只能将就自己,过来给你请安了!”这一大清早的,跟吃了火药似的。 秦道非走过来,躬身道:“昨夜我在项王府被灌多了酒,这不刚起身么,母亲要是嫌儿子不够累,那儿子日后每天卯时准时起身去给您请安,这总成了吧?” “你不说项王府还好,一说起项王府我就有气,那凤玲珑跟项王当年让你遭了多少笑话,你居然还带着她去赴项王的宴,你到底怎么想的?” “项王昨日的宴席,明显是替儿子设的鸿门宴,他弄了个跟玲珑穿着一样的女子,差点让儿子晚节不保,要不是玲珑在,今日您可就多了一个耍心眼子的儿媳妇。”秦道非耐着性子解释。 秦王香域斜睨了秦道非一眼:“那敢情好,谁能给我生孙子,我就认谁?” “那种随意爬上男人床榻的女子,怀了孙子也不见得是您家的!”秦道非淡声说。 哎呀! 秦王香域捶了捶胸口,气不打一处来。 “那凤玲珑可有跟项王眉目不清?” “母亲,项王杀了岳丈,害凤记这座商业王国说垮就垮,您当玲珑没有自尊么?”秦道非的语气虽淡,但是秦王香域知道,儿子生气了。 她沉吟了片刻后说:“那……你自己小心点。” “送老夫人回房!”秦道非浑身散发着疏离,让秦王香域再也不敢同他多说一个字。 这厢,秦道非正要出门,疾风便回来了。 “庄主,当年买通京兆府对大夫人用重刑的人是……”疾风没说完,秦道非叹了一口气说:“是我母亲对吧?”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据说两年前大夫人被捕那日,京兆府尹还收到一封书信,和一万两银银票,让他屈打成招,治大夫人死罪。”疾风没有否认秦王香域要求重刑,但是他更奇怪的是,这件事情,竟有两拨人在办。 其实他更想不到的是,这件事情远不止两拨人而已。 “供词呢?”秦道非问。 疾风回答说:“据说当时他们已经将大夫人打晕,并逼她在供词上画押,就是不知道,后来供词有没有随着那把大火付之一炬。” “项王派杀手杀玲珑那事呢?”秦道非捻着眉心问。 说到这个,疾风便笑了。 “庄主啊,你家夫人那性子,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以至于每次都有两拨人对付她?” 秦道非没理会疾风的幸灾乐祸,淡声说:“项王只找人想要绑架玲珑,但是那些杀手被神秘人收买,死活要玲珑的性命是么?” “嗯啦,不过大夫人有一点没说错,那王顺确实是在逃跑途中,被一个叫艾菲的杀手拦截,大夫人与那杀手关系似乎不错,那么难搞的女人,竟把王顺送给了大夫人。” “那王顺被玲珑还给我,项王什么意思?”秦道非问。 疾风错愕的看着秦道非,秦道非拧眉睨了他一眼,他立刻便怂成一团,“王顺被大夫人抓走,项王倒是没什么,就是杀手没把大夫人送到他手里,他气得杀了好几个人。” “我知道了,这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藏在她身边那位,你想办法试探试探。”秦道非书说罢,便走了出去。 玲珑阁。 秦道非到时,玲珑瞪着一双乌黑乌黑的眼珠子,眼眶泛黑,两眼无神的看着某一个点,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眸色幽幽的在玲珑对面落座,淡淡的看着她说:“昨晚上想……” “我没有想你,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能还我那十万两!”玲珑迫不及待的不打自招,说完后,见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玲珑恨得拿自己脑袋,朝桌案上磕下去。 秦道非手疾眼快的用自己的手掌垫在桌案上,让玲珑撞在他手上。 温热的触感让玲珑疑惑,一抬头却看到秦道非眸色深深的看着她,玲珑不禁想起昨晚上秦道非说的那番话。 唔! 玲珑一把推开秦道非的手,自怨自艾的想:“我怎么能这样,玲珑你醒醒吧你?” “昨日……” “什么都没发生,你喝多了,太丢人了!”玲珑再一次不打自招。 呵! 秦道非不由得笑出声来。 “笑笑笑,笑死你得了,早知道昨晚上就该让你被项王那小混蛋的小姨子把你……”强暴! 秦道非拧着眉,伸手掐住玲珑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想不想去搅浑项王府的水?” “想啊,浑水才好摸鱼!”做梦都想。 秦道非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整理好衣袖后,从容的说,“同我走!” “能不能坐马车,我困!”玲珑打着哈欠,证明自己确实很困。 秦道非淡声吩咐:“唐力,去准备马车,画儿准备些吃的给你家小姐。” “是!”画儿同唐力离开后,玲珑就趴在桌案上闭目养神。 秦道非握住玲珑的秀发把玩,“你很喜欢项王府的蔷薇花?” “我喜欢项王的命!”玲珑冷冷的说着,强行将自己的头发从秦道非手里抢回去。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玲珑,坚决不撒手,玲珑抢的更狠,好像抢的不是她自己的头发一样,倒是秦道非见她头发开始断裂,自己先放了手。 吃过早饭后,秦道非带着玲珑溜溜达达,在街上逛了一圈,玲珑看着街边鳞次栉比的店铺,神色有片刻黯然。 “曾经,这里有一半是我的产业,如今都变成别人的了!”玲珑说这话时,神色淡淡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看了玲珑挂在腰间的魂玉一眼,淡声说:“属于你的东西,最后都会回到你手里!” “属于我的呵?还真没有!”玲珑笑的苍凉而又寂寞。 秦道非看她萎靡不振,便淡声说:“你的浑水来了!” 果不其然,玲珑一抬头就看见刘风影一脸菜色的耷拉着脑袋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玲珑当即精神焕发,拍了秦道非一记:“秦庄主,该你用美男计的时候到了!” “给多少钱?”秦道非问。 玲珑把魂玉丢回秦道非手中:“整个逍遥庄都送你!” 秦道非眸色淡淡的将魂玉放回玲珑的腰间别好,他的手刚要碰到玲珑腰间的骰子,玲珑当即拍他手:“不许偷我钱!” 秦道非磨牙! “你倒是去啊,人都要走了!”玲珑见刘风影越过马车离开,着急得不得了。 秦道非却不急,他斜睨着玲珑说:“急啊?那你去啊?” “我要是有工具,我早就去了?”玲珑送了秦道非两个大白眼。 秦道非怒目,撩开帘子吩咐车夫:“跟上去!” “是!”车夫调转车头,跟了上去。 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时,玲珑隐约听见巷子里面传来呼救的声音,她眯着眼睛看过去,刚好看到刘风影正在被两个流氓堵在巷子里面,而她正在挣扎。 啧啧啧! 玲珑摇头:“秦庄主太不上道了,这样美丽的女子,要是我的话,就先自己玩。” “您请!”秦道非冷声说完,撩开帘子走下马车,朝巷子深处走去。 刘风影正同那两个流氓纠缠,不期然看见一身白衣的秦道非,他踏着倾城的日光走进去,白衣上的银线折射出晶莹的微光,瞬间就照亮了巷子,也照亮了刘风影。 “秦庄主?”刘风影狠狠的推开那两个流氓,朝秦道非怀里扑过去。 两个流氓一听到秦道非的名字,吓得夹着尾巴逃走了。 啧啧啧! 玲珑摇曳生姿的走下来,摇着头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玩笑似的说:“两位这么深情啊?” “秦夫人?”刘风影没想到玲珑也在,楚楚可怜的叫了一声,却并未从秦道非怀里出来。 玲珑扇扇风说:“当我没来过!” “玲珑,我跟刘二小姐没什么!”秦道非急切的推开刘风影,抓住玲珑的手臂解释。 玲珑斜睨了秦道非一眼说:“对啊,你们能有什么?你们什么都没有,我去马车上等,你还是安慰安慰刘二小姐吧?” 言落,玲珑踩着“愤怒”的步伐大步离去。 秦道非担忧的看了玲珑一眼,又折身看了刘风影一眼,淡声说:“我去哄哄她,你等等!” 看着秦道非急急忙忙的背影,刘风影幽幽一叹:“能到秦道非这样的男子一心一意的对待,该是怎样的感觉?” 秦道非回到车上,象征性的待了几分钟后,便下车回到巷子,对刘风影说:“你别介意,她小孩子心性。” 即便是刘风影这样的女子,也能从秦道非的语气中看到对玲珑的宠溺。 “秦庄主对夫人真是好!”刘风影感叹。 秦道非笑着说:“刘二小姐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我?怎么可能?”刘风影感叹。 秦道非淡声说:“其实女人跟男人一样,都是先有权势再有爱情,当你有了权势,你期盼的爱情还会远么?当年……我也不喜欢她,可她是凤家大小姐,不得已我娶了她,娶了她后,才慢慢发现,我再也离不开她。” “我没有凤家大小姐的家产,又如何能求得有情郎?”刘风影说有情郎三个字时,恨不得巴着秦道非说:“对,我说的就是你。” 秦道非勾魂一笑:“刘风影小姐想要权势有何难?项王可是当今圣上最喜欢的皇子,没有之一,说不定日后您还能变成贵妃娘娘甚至是皇后!” “不不不,他可是我姐姐的丈夫!”刘风影的眼神明明已经亮了,可还是虚伪的推却,说自己不能背叛家姐。 秦道非但笑不语,片刻之后,他说:“若是刘二小姐想通了,需要我帮忙,只管在云外楼的三楼挂上一盏黄灯笼,我自会去寻姑娘。” “多谢!”刘风影没有拒绝。 秦道非拱手,转身离去。 玲珑斜倚在马车上,见秦道非进来,她笑着说:“美男计用上了?” “回府!”秦道非没理玲珑,只吩咐车夫离开。 玲珑耸耸肩,兀自闭目养神。 秦道非记得,以前玲珑总是精力充沛,任何时候看见她,她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可这次回来,很多时候,她都在睡觉,很疲倦的样子。 马车摇晃着,把玲珑晃得昏昏欲睡,她眯着眼神游了两分钟,就顶不住困意,朝车板的另外一边倒去。 秦道非眼疾手快的将玲珑拉回来,将她左右摇摆的头摁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免于与车板亲密接触。 玲珑嘟哝两声,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便揪着秦道非的衣襟睡着了。 秦道非眸色沉沉的看着玲珑胸口被烙伤的位置,轻声说:“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一切都弄清楚!” 是夜。 小翠站在玲珑阁门口,躬身道:“庄主,二夫人备了晚宴,请庄主与大夫人前去赴宴。” 噗! “谭小妾真是贤惠,你说我要是不去,是不是有点不给面子呀?”玲珑一脸为难的说。 小翠冷着脸,谁希望你去啊?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玲珑,拢了拢眉心说:“喜欢就一起去吧,反正惜音请的是我们两个人!” “好呀!”玲珑扯着秦道非的手臂,一副“我从没吃过晚宴,好兴奋”的样子,屁颠颠的朝妙音阁走去。 看见玲珑,谭惜音错愕得嘴巴里面可以直接塞鸡蛋。 玲珑哒哒哒的跑过去,绕着精致的菜品绕了一圈,笑的眉眼弯弯的看着秦道非说:“谭小妾真是太贤惠了,就准备了我俩的碗筷,想必她是要伺候你吃呢,秦道非你可真幸福!” 谭惜音有苦难言。 “不然呢,你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不遵从三从四德?”秦道非此言,无疑是默认了谭小妾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吃饭了。 谭小妾心里苦,但谭小妾不说! 她乖巧的坐在秦道非身边,贴心的替他布菜倒酒,玲珑大刺刺的坐下来,闻了闻她面前的酒杯说:“这里面有没有添加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说什么呢?”小翠冷声呵斥。 玲珑呲牙笑:“我以为谭小妾久旱未逢雨,需要喝点滋补的东西么?” 玲珑一边说,一边看谭小妾的反应。 果然,谭惜音整个人都在颤抖,可她却还是生生的忍着。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秦道非给玲珑夹了一块酱肉,淡声说:“惜音做的酱肉很好吃,尝尝?” 玲珑眯着眼笑:“谢谢!” “小翠,去添一副碗筷来,我们三个从未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喝过一杯酒,今日机会难得,喝一杯?”秦道非说。 玲珑啧啧啧用鄙视的眼神看秦道非:“秦庄主想学古人享齐人之福哟?” “敢不敢喝?”秦道非睨着玲珑。 谭惜音赌气一般的端着秦道非的酒杯,一仰头就将他杯中的烈酒倒入喉咙,辛辣的酒气从口腔一直烧到肚腹里面,呛得谭惜音眼泪直流。 秦道非笑着说:“我不与你抢!” 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伸手去拍一下谭惜音。 玲珑端着酒杯思忖,秦道非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我在故意激怒谭小妾么? 玲珑心思百转千回,可秦道非却若无其事,小翠替谭惜音摆好碗筷后,秦道非主动替她斟酒,并说:“当年惜音父母妹妹的事情,让你们两个心结很深,今日大家便说开了……” 哗啦! 玲珑抓着桌案,一把将桌案掀翻,所有的酒菜全都砸在谭惜音身上。 “凤玲珑,我一再的忍让,你一再得寸进尺,我真该求官府击鼓鸣冤,让他们将你带回去!”谭惜音怒气冲冲的看着玲珑。 玲珑从案边捡起没打翻的酒壶,拿酒壶对着谭惜音的脑袋,将所有的酒都淋在她头上,幽冷的说:“我孩子的命,我没找你们逍遥庄索要,你们倒是好意思同我说这莫须有的事情,我告诉你谭惜音,我手里已经有证据证明一些东西,你给我好好等着。” 说罢,玲珑将酒壶丢在地上,大步离去。 “唔……道非哥哥,她怎么能这样对我?”谭惜音哭倒在秦道非怀里。 秦道非淡淡的推开谭惜音,对小翠说:“还不去打水过来伺候你家夫人梳洗?” “是!”小翠说完,躬身退出门去。 秦道非的手指半空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疾风当即从暗处走出来,在秦道非耳边说:“庄主……” “当真?”秦道非激动的站起来,而后又为难的看谭惜音。“惜音,我……” “道非哥哥的事要紧,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谭惜音如此说。 秦道非笑了笑,对疾风说:“明日去彩盒庄给二夫人置办一套精致的首饰。” 言落,他与疾风快步走了出去。 两人走后,谭惜音对暗处说:“跟上去,看他是不是去了玲珑阁?” 一阵衣袂破空的声音飘过,而后陷入寂静。 秦道非同疾风走到逍遥庄大门口,忽然一阵大雾飘过,待迷雾散尽之后,秦道非同疾风已经不知所踪。 那藏在暗处的黑衣人四下寻了片刻,依旧无所获,只得折返回去妙音阁。 待那人走后,秦道非从墙后站出来,淡声说:“看清楚那人路数没有?” “不曾,庄主要去玲珑阁么?”疾风问。 秦道非冷幽幽的笑了笑说:“当然要回去,要不然怎么叫做戏?……对了,让无影看死妙音阁。” 言落,秦道非大摇大摆的走进家门,朝玲珑阁走去。 秦道非进入玲玲阁后,那道神秘的黑影悄然离开,回到妙音阁。 他在谭惜音耳边说了秦道非去而复返,去了玲珑阁后,谭惜音当即气得摔掉了手里的东西。 “他怎么能这样对我?”谭惜音哭倒在梳妆台上。 黑衣人冷声说:“项王殿下希望你能好好合作,毕竟这是双赢的局面。” “出去!”谭惜音指着门口,恨恨的说。 那人没再坚持,转身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玲珑阁。 秦道非走进玲珑阁时,刚好看到玲珑姣好的侧颜,她莹白如玉的肌肤,在烛光下闪着柔和的微光,但是神情却十分落寞。 看到这个素来没心没肺的女人,表现出落寞的情绪,秦道非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玲珑……”秦道非伸手拍了玲珑的肩膀一下。 玲珑吓得浑身发抖,她狠狠的拍了几下自己的胸口,恨声说:“被你吓死,你属猫的么?走路都不带声音。” “别拍了,再拍也拍不大。”她拍打胸口的力度,让秦道非莫名不舒服,语气自然就冲了起来。 玲珑愣了一下,随即领会了秦道非的意思。 她拍案而起,怒指秦道非:“你……你不是在陪你家谭小妾么,怎么?想来算账啊,来啊,我一个光脚汉,会怕你就怪了!” “真不怕?”秦道非欺身上来,用自己的高大的身体压制玲珑。 玲珑心情不郁,咬着牙一把推开秦道非,一撩裙摆,豪气的踩在椅子上,却发现还是矮人家半个头,她不得不踮起脚尖,仰着头怒目而视,“谁怕谁是小狗!” “真有志气!”秦道非掐着玲珑的细腰,将她抱起来丢到床榻上,就开始脱衣服。 “等等!”玲珑退到床角,用颤抖的小手指着秦道非说:“不是要算账么,你想干嘛?” 秦道非睨了玲珑一眼,淡声说:“既然是算账,自然要找一个最让你害怕的方式?” “谁怕谁啊,不就是那事么,我就当被狗咬了,你来啊?”玲珑呈大字形躺在榻上,一脸视死如归的大义凛然,然而事实上,她害怕得要死。 秦道非眉间聚起怒气,不过瞬间又被他隐没,他邪魅的笑着,修长的手指解开腰带,任由腰带落在地上,然后是衣衫…… 他走到床榻上来时,身上仅剩下一套白色亵衣。 床榻下沉,让玲珑紧张得手指脚趾都卷曲成一团,她在赌,秦道非从前最是不屑与她行周公之礼,如今虽不知揣着什么目的,但不喜欢她的心情,应当是从未改变的。 “怕了?”秦道非勾着玲珑的腰带,轻轻一扯,玲珑的衣衫便自动往两边滑落。 玲珑害怕得两扇睫毛像飞舞的蝴蝶翅膀一样抖动,双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裙摆,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可还是倔强的闭着嘴不言语。 “放心,我会疼你!”秦道非说罢,就俯下身去亲吻玲珑。 “生气!”玲珑忽然爆发,一脚踢在秦道非的肚子上,就在她动作的那一瞬间,秦道非已经眼疾手快的抓住玲珑的脚踝,轻轻一扯,便将她腿分开,然后整个人压上去,用自己结实有力的腿压制住玲珑的腿,让她不能动弹。 呵! 秦道非兀自笑了! “笑什么笑?”玲珑脚不能用了,就上手挠。 秦道非抓住玲珑的手,沉声说:“你这样激怒惜音,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证据?” “那你激怒她又是为什么?”别以为她不知道,秦道非也一直在激怒谭惜音。 玲珑说完,就别过头去不看秦道非,她绯红的耳垂落在秦道非眼里,他想也没想,便一口咬住,嗓音沙哑的说:“小东西,知道还同我发脾气?” 玲珑心头一颤,那种酥酥麻麻的触感,让她害怕。 “你也怀疑,当年下毒的事情是她做的?”秦道非的举动,让玲珑丧失了思考力,也没考虑后果,就问出口了。 秦道非拧眉,眸色沉沉的看着玲珑说:“惜音她虽然偏激,但也不至于下毒毒害自己的父母亲人!” 哼! 玲珑一把推开秦道非,恨声说:“是啊,这天下哪里还有像我这样毒辣的女人,竟舍得毒杀自己的孩子,就只为了争一段我注定得不到的感情?” “我没这意思,我知道自从你回来后,惜音的表现很奇怪,但……”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谭惜音会是玲珑口中所说的那种丧尽天良的女子。 玲珑勾唇,讽刺的笑着说:“秦庄主还是去陪你的谭小妾吧?” “凤玲珑!”秦道非也生气,他抓着玲珑的手臂,冷冷的睨着她。 玲珑掏了掏耳朵,“我没聋!” 每每她这样撒泼,秦道非竟觉得自己没一点办法对法她。 “我困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玲珑阖上双眸,很快便传来均匀平稳的呼吸。 秦道非是习武之人,他能听得出来,玲珑是真的睡着了。 从小到大,唯一让他有挫败感的人,恐怕也只有这没心没肺吃了火药的炸毛小猫。 沉吟了片刻后,秦道非伸手替玲珑解开衣衫,在他脱玲珑袜子的时候,玲珑忽然缩了一下,并用一种恐惧的声音说:“不要看!” 那种恐惧,像是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深入到玲珑骨髓里面的东西。 秦道非没坚持,他将玲珑的脚放下,如同之前的每一晚上,任由她套着袜子睡觉。 整理玲珑衣服时,秦道非看了玲珑一眼,从内袋里面取了一盒小小的像香膏一样的东西,让玲珑闻了两下,玲珑便陷入昏睡,他从她腰带上取下骰子,走了出去。 秦道非披着外衣,负手而立站在廊下,片刻之后,疾风从暗处走出来,躬身道:“庄主!” “嗯,打发走了?”秦道非说。 疾风说:“那女人很难缠,不过暂时应该不会回来。” “你觉得……这会是什么?”秦道非将玲珑的骰子交给疾风。 疾风仔细的看了看说:“这是骨头,就是不知是什么骨头?”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的相思知不知?”秦道非将玲珑的骰子握在手中,表情幽冷,那瀚如烟海的眸子里,酝酿着巨大的风暴,“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相思入骨,让她再也不愿靠近我一分。” 疾风不言。 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旱天雷划过夜空,沉闷得如同秦道非此刻的心情,他紧紧的攥着玲珑的骰子,折身走进房间。 疾风看着秦道非高大的背影,竟能品出属于男人的苍凉与寂寥。 翌日清晨。 玲珑醒来,就揉着肚子扯秦道非的衣襟:“我饿!” 秦道非原本以为,经过昨夜的不愉快,她至少要同他置气不下三天的,没想到她倒是好得快! “真饿!”玲珑说话的时候,便已经手足冰冷,浑身颤抖,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从她头上掉下来,她只觉得两眼发昏,便揪着秦道非说:“给我糖……” 可话没说完,玲珑便晕了过去。 “唐力,去请大夫过来!”秦道非意识到不对,连忙大叫一声。 唐力不知里面什么情况,不过好在那位大夫已经常驻在逍遥庄,便急忙赶去请大夫去了。 住在隔壁的画儿听到秦道非说喊大夫,连忙赶过来。 “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画儿跪在玲珑床榻前,看玲珑脸色苍白,一头的虚汗,吓得直掉眼泪。 秦道非拧眉问:“她刚才说饿,然后就这样了,她以前可有这些症状?” “没有,我家小姐身体素来好,那次小产是我第一件见小姐生病。”画儿一边哭,一边心疼的握着玲珑的手,想要将她的手焐热。 秦道非沉默。 很快,大夫就进门了。 “怎么回事?”大夫把过脉后,秦道非便急切的问。 “大夫人这是饿了,先给她吃颗糖,待会儿她缓过神来,一定要弄东西给她吃。”大夫说。 画儿听说要给玲珑吃糖,便连忙跑厨房去了。 秦道非眉头拧得死紧,疑惑的问:“只是饿了就能这样?” “大夫人或许吃过很多的苦,常年饥饿导致她身体虚弱,是以一饿便会有此番症状。” 吃过很多的苦? 凤家大小姐自小锦衣玉食,她不可能吃过苦,嫁到逍遥庄,他虽然不待见她,却也不至于让她吃不上饭。 “这两年,你到底去过哪里,经历过怎样的事情?”秦道非把手放在玲珑的额头,轻轻的抚摸玲珑的秀发。 连逍遥庄都完全查不到这两年玲珑的踪迹,秦道非是真的挫败了。 “庄主不要担心,日后只要小心记得,准时让大夫人进食,平日身边多备些糖果,觉得不舒服便吃颗糖,会好得快些,我在替她开副药方,给她调理一番,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大夫见秦道非如此,便出言安慰。 秦道非蹙眉不语。 画儿捧着糖水回来,秦道非看了画儿一眼,淡声说:“给我!”接手过去,试了温度之后,他从一勺勺的喂给玲珑吃。 “画儿,送大夫出去,问问看她需要吃什么食物,赶紧去弄些过来。”秦道非说。 画儿虽疑惑秦道非的态度,但还是送了大夫出门,听大夫交代完事项之后,便朝厨房走去。 玲珑醒来时,觉得自己的手都不像自己的手,想抬都抬不起来。 一只温热的大手敷在玲珑的额头上,玲珑哀嚎:“好想吃大肘子!” 大肘子的主人用眼神凌迟她,“看来没饿够?” 唔! 玲珑用衣袖遮脸,没脸见人了,居然饿晕了,最可恨的是,竟被秦道非目睹了她饿晕的全过程。 生气! “小姐,我给你做了云吞面……” “我要吃,我要吃云吞面,还要吃大肘子!”玲珑颤巍巍想下床,奈何精气神还没恢复,整个人软巴巴的。 秦道非面无表情的将她抱到桌案前,淡声说:“先吃点东西垫垫……等一下带你去吃大肘子!” 言落,秦道非径直走了出去,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第27章 处处结仇处处欢 噗! 画儿笑着端起碗,塞了一口云吞给玲珑。 “你笑什么?”玲珑愤然的咬着云吞,将它当成某人的大肘子咬。 画儿又塞了一个到玲珑口中,才打趣的说:“姑爷待小姐越来越好了!我开心。” “谁是你姑爷?再乱说我拔了你的舌头做卤味。”玲珑磨牙。 画儿嘟囔:“本来就是么,小姐饿晕了,姑爷就很温柔的喂小姐喝糖水,还让大夫交代我,该做什么给小姐吃,又亲自抱小姐过来吃东西,若是以前……” “若是以前,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看我一眼是么?”玲珑冷笑着,忽然有些食之无味。 画儿自知自己说话惹玲珑不高兴了,便没再说话,只一口一口的塞云吞到玲珑口中。 “画儿,秦道非那个人……若不是有什么目的,他一定不屑与我虚以委蛇,所以不要对他存有任何幻想!”这句话,像是告诫画儿,其实更多的是为了告诫她自己。 画儿低着头,思忖了片刻后说:“当年小姐被京兆府的人抓走后,姑爷回来对二夫人发了很大的火,后来京兆府监牢走水……” “别说了,别说!”玲珑不知画儿会给她带来什么消息,她害怕,害怕动摇自己的决心,更害怕听到更扎心的消息。 不管什么,她都无法承受。 “好好好,我不说,那小姐您可以告诉我,您是怎么逃出京兆府的监牢,这两年又在何处么?”画儿见玲珑如此脆弱,便没舍得刺激她,可是她却一直想知道,是什么境遇,让玲珑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画儿问这话时,秦道非正要进门,他顿下脚步,静静的站在玲珑的房间门口。 玲珑轻轻的拍了画儿一下,笑着说:“你当你小姐我有翅膀啊?我醒来的时候,在死人堆里,后来去了塞外……就是喘喘气,吃吃饭,睡睡觉这样子!” 画儿横了玲珑一眼,塞了一口云吞面在她口中,气呼呼的说:“你就是这样,哪怕吃再多的苦,也说得好像你在云外楼吃饭一样,你这样……你这样我心疼!” 说罢,画儿把碗一放,背过身去哭得可怜兮兮。 玲珑手足无措的抓了抓脸,“你等等,我吃完这口马上来安慰你!” 噗! 画儿被逗笑了,“谁要你安慰,吃你的吧?” 门外的秦道非拧着眉,手指无处安放的曲张着,最后狠狠的抓在栏杆上,被他抓住的地方,一块块的木屑从他的指缝里面掉出来,飞扬着飘到楼下的草地上。 秦道非在门外驻足了片刻后,面无表情的回到房间,却见玲珑捧着碗可怜巴巴的对画儿说:“没吃饱?” “大夫说了,你不能一下子进食太多,休息半个时辰又吃,这样对你的胃好!”画儿伸手抢玲珑的碗。 嗯哼!秦道非假意咳嗽,提醒两人。 看到秦道非,两人同时放碗。 秦道非面色无异的接住那个可怜兮兮的空碗,放在画儿手中后,转身对玲珑说:“带你去吃老朱家的秘制大肘子。” “老朱家的么?”玲珑咽了一口口水,忽然矜持的说:“我那时候捉弄老朱,她现在一定恨死我了,我去她不弄死我,就不错了。” “她不敢!”秦道非说罢,便对画儿说:“你下去吧,今日不用你陪着你家小姐。” “是!”画儿屈膝行礼,而后退出房间。 秦道非坐在案前,淡声说:“要我帮你换衣服?” “哼!”玲珑跺着脚冷哼一声,跑去翻找自己的衣服去了。 可她打开衣橱一看,里面全是她不认识的各色新衣服,她的小黑裳却一件都没有了。 “画儿我衣裳呢?”玲珑跑出来问。 秦道非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而后说:“她去厨房了。” “是你干的?”玲珑走到秦道非面前,垫着脚尖仰着头,想用气势压倒秦道非。 秦道非倒是很配合,弯下腰凑近玲珑,就在两人的鼻尖快抵在一起的时候,他停下来,勾唇轻笑了下,淡声说:“不是!” 才怪! 玲珑明明就知道是他干的,可现在人在人家的嘴边,她怂得不敢大声反驳,身上就那么薄薄一层,要是秦道非一怒之下,真对她干些禽兽不如的事情,那她会狠吃亏。 玲珑默默撤退,紧了紧身上的亵衣,打着哈哈说:“我就是问问,我害怕是你买的,到时候我穿上了,你叫我付钱,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没什么钱……对了,正好我有事没办,你赶紧出去,我换好衣服我们就出门。” “那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难道你也想要给钱?”秦道非冷声问。 玲珑假笑:“当初也不知是谁,哭着求我跟他回来?” “请注意你的措辞!”秦道非淡声说。 玲珑走过来,眼巴巴的看着秦道非问:“那你到底会不会收钱?” “我还没穷到要讹你那几个破钱的地步。”秦道非被玲珑气着了,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就转身出门去了。 玲珑在秦道非背后腹诽,“我还不屑穿你这些五颜六色的衣服呢?姐姐的黑衣服多霸气啊!” 玲珑左右挑,硬是没挑到自己满意的,最后没了办法,只好取了一套烟色纱襦裙穿上,头发依旧还是简单的簪了白玉发簪,娉婷而来。 看到玲珑的装束,秦道非拧眉沉默不言。 她,是真的改变了! “走吧,吃大肘子去!”玲珑笑嘻嘻的拉着秦道非的手往外走,经过秦道非捏碎的栏杆前,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有任何表示。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一眼玲珑自然而然的举动,心里不免一番思量,以前的玲珑,会毫无尊严的粘着他,只要他稍微好一点,她就像得到全世界,如今她也会粘,但态度云里雾里,忽冷忽热。 以前的玲珑,为了彰显她凤家大小姐的身份,身上穿的衣衫,都是用金线绣花的大红大绿,头上朱玉无数,可如今她喜欢黑衣,一枚白玉簪,再无多余饰品。 仿佛,真的玲珑,被囚禁起来一样。 秦道非口中的老朱,是逍遥庄最好的情报探子,自来隐于市集,表面上,是卖肘子为生小摊贩,那人生得虎背熊腰,一柄大刀分分钟就能把人劈成碎片。 可这样一个人,偏偏…… “庄主,您……凤玲珑?”那娇媚的女声,在看到玲珑的瞬间,立马变成尖叫声。 没错,老朱是个女人,一个虎背熊腰却声音娇媚的女人。 见到玲珑,老朱果然举着大刀横在门口,不让她进门。 玲珑轻轻的戳了戳老朱的肚子,笑着说:“老朱,两年没见,你倒是越发圆润了!” “贱人……” “老朱!”秦道非淡声阻止了老朱对玲珑语出不敬,老朱撇着嘴叉着腰,瞪着铜铃大的眼睛说,“不过,你这两年倒是要死不活,瘦不拉几,做了亏心事良心受到谴责,寝食难安了吧?” “对啊,我吃不好睡不好,就担心谭小妾跟你家庄主活的太好,而我没法活着回来……讨回我的嫁妆!”玲珑的眉目之间,全是笑意,一点都看不出悲伤。 可是,连老朱这样的人,都莫名从她的语气里面听到绝望。 不过,老朱素来是站在谭惜音那边的,她冷冷的指着玲珑对秦道非说:“庄主,我这里不欢迎这个杀人犯?” “老朱,别等到我把巴掌扇你脸上,你才知道把自己的嘴巴缝上。”玲珑淡淡的推开老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老朱素来脾气暴躁,哪听得下玲珑的话,她狠狠的挥舞着油滋滋的菜刀,欲去将玲珑丢出门。 “老朱,给她弄两只猪蹄过来!”秦道非淡淡的睨了老朱一眼,老朱就老实了。 玲珑坐在石凳上,看着老朱得意的笑。 老朱不情不愿的走出外面的摊子,秦道非跟着出门,用玲珑听得见的声音说:“给她挑两个大的。” “老朱,找人去塞外调查玲珑这两年在塞外……都经历了什么?”立刻,秦道非又压低声音说。 老朱一边剔猪蹄,一边冷声说:“庄主把这样一条毒蛇放在身边,就不怕她咬你一口么?” “老朱,惜音的很多事情,你比我更了解……”秦道非一边说,一边看老朱的反应,老朱虽然看上去毫无异处,但是她跟着秦道非多年,秦道非很了解她,所以他能看出老朱任何一个情绪的变化。 秦道非顿了一下,淡声说:“但是我比你们谁都了解玲珑,她不是那样狠心的人。” 关于这点,老朱也不得不承认。 最后只能不甘不愿的将大肘子送到玲珑面前。 “谢谢了老朱!”与其说玲珑是在道谢,不如说玲珑是在调侃。 哼! 老朱不理玲珑,蹬蹬蹬走了出去。 玲珑美美的啃完了一个肘子后,特意给画儿打包了一个回去。 这厢,他们刚走,一个一身白衣,带着白色罩纱斗笠的女子就去了老朱的酱肘子店。 老朱见到那女人,当即拉着那女子进门,并关上大门。 第28章 谭小妾害玲珑失金算盘 “你怎么来了?”老朱急切的说。 那女子低着头,刻意压低嗓子说:“我担心……” “任何事情都不是你该担心的,赶紧回去,庄主他是个聪明人,稍微一点蛛丝马迹,他都会即刻调查出来,以后没事不要来我这里,快走。”老朱说罢,便一把将那白衣女子推出门,并指着她骂:“小贱人,下次再敢打我夫君的主意,杀你全家。” 街坊邻居都知道,老朱是个大醋缸子,好死不死老朱的丈夫又是逍遥庄账房的管事,一表人才不说,还位高权重,自然有数不清的桃花。 看到这一幕,大家都笑。 白衣女子“羞愤欲死”的跑走了。 老朱一把大刀丢在菜板上,立得稳稳的,杀气腾腾的样子,让人不敢再笑话她。 回程的路上,玲珑在一起撇下秦道非,独自走进凤记钱庄,没进去多久,掌柜的就带着几个伙计走了出来。 “秦庄主,好久不见……这……大小姐要我们去府上将她的嫁妆尽数兑换成现银,您看这……”掌柜的“为难”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眸色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那是她的东西,随她吧!” “那,得罪了!” “得罪什么?那是我的嫁妆,是我爹给我的!”玲珑把玩着骰子,不紧不慢的踱步过来,睨着掌柜的说:“以后别叫什么大小姐了,凤家大小姐死了,我叫玲珑。” “大……大夫人,这……”掌柜的为难得很。 玲珑无奈的说:“掌柜的,你也算从小看我长大,叫我玲珑吧?” 掌柜的还想坚持,但是秦道非几不可查的对他摇头,掌柜的只能从善如流的拱手:“玲珑姑娘!” “走吧,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价格给我开高点哟?”玲珑眯着眼,仰头看着天空,背着手往逍遥庄走去。 秦道非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玲珑单薄的背影,一路无言。 玲珑阁。 玲珑让钱庄的掌柜清点财物,画儿见状,扑上去护住箱子,哽咽着说:“小姐,当初项王害死老爷,凤记快要倒闭的时候,您都舍不得拿出嫁妆来拯救凤记,现在怎么能典当了呢?” 玲珑看着背对他们站在门口的秦道非,幽幽的说:“那时候蠢啊?我要是一辈子都这么蠢,还不知要死多少次,对不对?” “话是没错,可是这嫁妆还是不能卖!”画儿很坚决。 玲珑指着画儿问:“掌柜的,这丫头能值几多银子?” 噗! “大……玲珑姑娘啊,您要是舍得卖画儿姑娘,我倒是一点不介意买下她,不过您这嫁妆,当年老爷可是费尽心思替您备下的,您真要卖啊?” “对啊对啊,您把我卖给掌柜的,不要卖嫁妆。”画儿心疼的摸着那些嫁妆,眼里已经有了泪光。 玲珑蹲下来,轻轻的摸了摸箱子,柔声说:“画儿,留着它们,我难受。” “小姐……”若是玲珑说难受,画儿就没辙了,玲珑以前从来不说难受,可是这次回来,她说了多少次难受,想到她这两年受的罪,画儿犹豫了。 “乖,我从老朱那里抢了个大肘子,可好吃了,去吃肘子。”玲珑瞬间有好像变成了没事人,笑眯眯的同画儿说话。 画儿知道,玲珑是真的难受! 她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玲珑深深的看了那些嫁妆一眼,淡声说:“你们清点吧,到时候把银票给我送过来就行。” “哎!”掌柜的叹息。 玲珑背着手手轻快的走出去,拍了拍秦道非的肩膀说:“我要去欺负一下人,你允许不?” “谁?”秦道非问。 “就是跟在你身边那个不正经的小混蛋!”玲珑指的是疾风,可秦道非却好似没听懂一样,淡声叫:“唐力,得罪了大夫人,让她好好欺负回去。” 呃! 唐力苦着脸,我什么时候得罪大夫人了? “好吧,那我就去欺负谭小妾!”玲珑说罢,便咚咚咚下楼去了。 唐力看着秦道非问:“庄主……” 秦道非没说话,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的落在刚刚下楼的玲珑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我承认,答应给你的十万两银子,是我叫人抢走的,你不想卖嫁妆,我把十万两还给你,你不用卖嫁妆。” 呵呵! 玲珑笑着伸手:“早知道谭小妾好用,麻烦秦庄主银票十万两!” “唐力,给大夫人取十万两银票来!”秦道非给玲珑十万两,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玲珑嘟囔:“谭小妾还真是值钱,多谢了秦庄主!” 秦道非眸色深深的看着玲珑,这个眉目笑容与以往一样的女子呵! “画儿下来,我们逛街去,掌柜的,记得清点好后,把银票给我送来!”玲珑说完,眯着眼搓着手,财迷的说:“秦庄主这样大方,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秦道非将玲珑的手拉过来,放在手心里,一根根的将她的手指掰开,与他十指相扣,“欠你的,我会还给你。” “秦庄主这样煽情,我害怕!”玲珑狠狠的将自己的手指从秦道非的手里抽出来,见唐力拿着银票过来,她笑着接过去,拉着画儿的手就走。 云外楼。 画儿看着玲珑点的一桌子好菜好酒,心里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玲珑却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只是她吃起来一点享受的感觉都没有,狼吞虎咽的一口口的往口中塞。 “小姐,你别这样!”画儿拉着玲珑的手,想要阻止玲珑。 玲珑笑着说:“这两年都没有机会好好吃一下云外楼,怪想念的,难道你不想么?” 说罢,玲珑塞了一只南海醉蟹给画儿。 画儿将螃蟹给玲珑剥好,玲珑眯着眼笑,自己吃了一口,还不忘分画儿一口。 “云外楼的梨花白,配南海醉蟹,简直就是人间绝配,啧啧!”玲珑喝完,还砸吧一下嘴巴。 画儿顿了一下,柔声说:“小姐喜欢就好!” 到最后,画儿陪着玲珑吃了不少,可那两坛子酒,却落入了玲珑一个人之口。 醉眼迷蒙的玲珑摇晃着画儿的手,断断续续的说:“画……儿,你,你别晃……我,我头都晕了!” “小姐,你喝醉了!”画儿扶着玲珑说。 玲珑摇晃着脑袋思量了许久,“哦,我可能是真的醉了,画儿,不要让别人看到我这样子,任何人都不行。” “好!” “尤其是……他!”玲珑说完,就直接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画儿托着玲珑的头,将她放在软垫上。 哐! 雅间的门被人推开,画儿提着裙摆走出去,刚伸出手想阻拦,就看到秦道非眸色凉凉的从外面走进来。 “庄主!”画儿躬身行礼,而后还是伸出手拦住他,“我家小姐说了,今日她……谁也不见,还请庄主体谅。” 秦道非对待下人,自来都是不怒自威的,他只是淡淡的扫了画儿一眼,画儿便觉得手脚发软,忍不住给他让出一条路。 画儿的手臂收回去后,秦道非便走进去,淡淡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空酒坛,而后沉声说:“胆子是真不小!” 好像除了玲珑,还没见秦道非气急败坏的吼过谁! “姑爷,小姐她心里苦……”有了秦道非之前对谭惜音的维护,画儿又摸不准她家这位姑爷的心思了,便没敢接着说下去。 秦道非轻松的弯腰把玲珑抱起来,就在他把玲珑抱起来的瞬间,巨大的落差惊醒了玲珑,她抬起迷蒙的醉眼,刚好看道秦道非迷人的侧脸。 “秦道非……混蛋!”玲珑心情不郁,啪一掌拍在秦道非的脸上,画儿见状,吓得浑身一抖,却不敢上前阻拦。 秦道非倒是没与她计较,抱着她就朝楼下走。 “我不跟你走,我要去……我要……我没有家了,该死的承项,他杀了我爹爹,该死的秦道非,该死的谭惜音,该死的你们杀了我的孩子,你们都是混蛋,你们才是杀人犯!”玲珑揪着秦道非的衣襟哭。 酒楼的人听见玲珑的哭声,纷纷侧目。 可秦道非寒眸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些想一探究竟的好事之徒,无不噤若寒蝉。 玲珑兀自哭得惊天动地,驾着马车的唐力看到这一幕,不禁想起两年多前,凤玲珑的父亲过世那日,她也是喝了许多的酒,哭了庄主一身的眼泪鼻涕。 那是唐力看过秦道非最狼狈的一次,原本以为,这样的事情,此生见一次便已经是天大的幸运,没想到历史竟然重演了。 秦道非冷凝的眸子,面无表情的将玲珑放到车厢里面,淡声说;“回府!” 啊! “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去住客栈!”玲珑揪着秦道非的衣襟,因为眼泪模糊了视线,便将眼泪连同鼻涕一起蹭在秦道非身上。 秦道非明灭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似无奈,似痛惜,似悲伤,可最后他的手却坚定的圈着玲珑的腰,他凑到玲珑耳边,无奈的说:“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退回来时,秦道非的眼睛,泛着一丝丝的血红! “你是坏人,我再也不要……唔……”玲珑的话,被吞没在两人相依偎的唇齿之间。 迷迷糊糊中,玲珑品到了绝望的滋味! 在马车行走的过程中,玲珑感觉到强烈的摇晃,她拼尽全力推开还在占她便宜的秦道非,秦道非不甘心,伸手又去拉玲珑一把。 这一晃,悲剧就发生了。 呕! 玲珑伏在秦道非腿间,将这一天暴饮暴食吞下去的各色美味佳肴,全都吐在秦庄主昂贵的云锦衣袍上。 “凤玲珑!”秦道非咬牙怒道。 跟唐力坐在马车外面的画儿听见动静,害怕秦道非失手掐死她家小姐,便要进去帮玲珑处理,却被唐力一把拉住。 唐力对画儿摇摇头,画儿虽然担忧,却没敢进去。 就在唐力拉画儿的那一瞬间,在街角的一个男子愤然的丢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大步离去。 地上散落的,是一地的板栗酥! 马车里面,秦道非挫败的举着双手,看了倒在污秽旁边的玲珑一眼,任命的托起玲珑的脸,将她放在一边,确定她不会摔跤后,才伸手解腰带。 “禽兽!”玲珑扑上去掐秦道非的脖子。 秦道非轻轻一闪,避开了玲珑的攻击,眼看着玲珑要倒在地上,又不得不伸手去托住她。 “凤玲珑,你要是敢再乱动一下,我保证让你知道,禽兽这两个字的真实意义!”秦道非的声音,已经饱含怒气。 马车外的唐力与画儿互看一眼,都不太自然的别开眼。 庄主这话,信息量很大啊! 可是,下巴放在秦道非宽大的手掌上的玲珑…… 睡着了,着了,了! “你真可以!”秦道非托着玲珑,单手将外袍脱下来丢在车板上,而后才不情不愿的把玲珑抱在怀里,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逍遥庄门口。 谭惜音扶着秦王香域站在门口,看着自远处缓缓行来的马车,两人神色各异,但是绝对都不欢乐。 “庄主……老夫人同二夫人在门口!”唐力远远的看见那两个女人,便觉得周围杀气弥漫。 嗯! 秦道非应了唐力,却看着玲珑发愁,若是这小祖宗这时候醒来,今晚上逍遥庄都不得消停。 唐力停下马车,谭惜音与秦王香域就眼巴巴的赶了上来。 画儿撩开帘子,担忧的看着玲珑和秦道非。 秦道非倒是眸色平平的抱着玲珑下了马车,看见秦王香域同谭惜音,他淡声说:“要是你们不怕她撒泼,大可以闹!” 秦王香域欲冲口而出的怒骂,因为秦道非这一句毫无波澜的话语,戛然而止。 若说玲珑撒泼,有谁不怕? 估计没有! 这个平素嘻嘻哈哈的女人,撒起泼来……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秦道非显然很满意两人的反应,抱着玲珑便朝玲珑阁走去。 他刚刚将玲珑安置好,疾风便走过来,在他耳边说:“庄主,云外楼的小黄灯笼亮了!” “她倒是快!”秦道非冷笑着说完,看了一眼屋顶,淡声说:“既然来了,便护好她。” 躲在暗处的黑衣女子咬牙,把老娘当你家护院了? 言落,秦道非拿了药膏给玲珑闻了闻,让她睡得安稳了,便转身走了出去。 暗处的黑衣女子欲跟上去,疾风洒笑道:“姑娘,你信不信,只要你走,今晚上凤玲珑铁定出事!” “滚!”女子清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气。 疾风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走了出去。 兵部侍郎刘家传府邸。 秦道非从屋顶上从容的落在刘刘风影闺房之中,反手帅气的关上窗户,而后转身淡淡的看着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刘风影。 看见秦道非,刘风影毫不掩饰自己的炙热眼神,她走上前来,欲伸手拉秦道非。 秦道非微微侧身,避开了刘风影的手,淡声说:“刘二小姐既然叫我来,定是已经拿好主意了吧?” “秦庄主说的对,我是该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了!”刘风影苦笑着说。 秦道非扫了她一眼,淡声说:“三日后,你酉时一刻去项王房间,包你事成!” 言落,秦道非从窗口飞身出去。 看着他飞掠而去的背影,刘风影的手紧紧的攥成拳,眼里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 翌日,玲珑房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 坐在外间看账本的秦道非眉头都没动一下,倒是早已经守在一旁的画儿,见玲珑抱着头在被子上打滚,又好笑又好气的说:“这下知道难过了?” “饿!”玲珑委屈巴巴的说。 画儿塞了一颗糖在玲珑嘴里,抱怨道:“你还好意思喊饿,昨日吃下去的,全都吐在姑爷身上了。” 玲珑像被定格了一样,抱着头,蜷着腿,惊愕的看着画儿,重复道:“你说……我吐了秦道非一身?” “嗯,一点没浪费!”看马车车厢的干净程度就知道了! 唔! 玲珑捂住脸打滚:“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靠撒泼打滚!”秦道非薄凉的回话。 听到秦道非的话时,玲珑刚好滚到床沿,听到他的话,玲珑心里一慌,竟忘记往回滚,直接一个倒葱载朝地上翻下去。 秦道非快如闪电的欺身上来,一把将玲珑捞起来,让她免于同大地亲密接触。 “好样的!”玲珑没心没肺的笑着夸奖秦道非。 秦道非斜睨着玲珑,将她丢回床榻上,淡声对画儿说:“去把饭端过来。” “是!”画儿笑着走了出去。 单独跟秦道非相处,让玲珑很惧怕,她挪了挪,想挪到角落里面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秦道非果然像没看见她一样,移步走了出去,在玲珑看不见的背后,秦道非的唇角似勾起一抹笑,极淡,极浅! 玲珑吃饱喝足后,又躺在床榻上耍赖,秦道非进来时,就看到玲珑像小猫一样蹭被子,金黄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她颈项上那层细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那一刻,秦道非竟诗意的想到一句话。 此刻,岁月静好! “小姐,我要上街去置办点东西,你要……”画儿的出现,打乱了秦道非的岁月静好。 玲珑侧过头来时,就看到他闷不做声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被秦道非看了去,玲珑的脸上飞起一抹红晕,眼神飘忽着,不知该往哪里摆。 “那个……我没来过!”画儿感受到两人之间暧昧的情愫,连忙退了出去。 玲珑泪眼望天,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 不,再也不喝醉算了! “昨夜,刘风影主动联系我了!”秦道非斜倚在门口,淡淡的看着玲珑。 刘风影? 什么鬼? “项王的妻妹!”就知道玲珑想不起来,秦道非无奈的提示。 一听到项王的名字,玲珑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鞋子都没穿,穿个袜子就哒哒哒跑过来,扯着秦道非的衣袖问:“怎么样怎么样?她跟你说什么了?” “我让她后天去项王府,我能包她事成!”秦道非说。 玲珑挑眉坏笑:“秦庄主这样,跟妓馆的老鸨子有什么区别?” “我看你更像老鸨子!”秦道非薄凉的开口。 玲珑呲牙,“我要是老鸨子,我就把你卖了,我坐在门口数银子!” “你确定?”秦道非欺身上来问。 玲珑防备的看着秦道非,呲牙笑着说:“我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当真了?” “你说的话,我都会当真!”秦道非一本正经的说。 玲珑吓得腿软,“你昨晚上是不是被刘家二小姐吓着了,有点不正常的样子!” “你确定我不是被你气的?”秦道非弹了弹自己的衣摆,恨声说。 噗! 这人真是无趣,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个,今天天气不错的样子!” 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惊雷很配合的闪过,玲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可她还是强自镇定着说:“这老天,艳阳高照的,居然好意思打雷!” 老天再次配合玲珑,瞬间便风起云涌,乌云蔽日,紧接着就电闪雷鸣,没多久便有大雨纷纷扬扬。 哎! “下雨了,秦庄主赶紧去看看,你家屋檐有没有漏雨,我呢无事可做,就要继续补眠了!”玲珑推了秦道非一下,秦道非纹丝不动。 玲珑不信邪,继续推了秦道非一把,秦道非顺势抓住玲珑的手,淡声说:“去给母亲请安。” “好啊,我要是把她气死了,你可别跟我生气!”玲珑很是不屑的说。 秦道非捻着眉心说:“你那时候讨好母亲的劲儿,去哪里了?” “年纪大了么,哪里还有精力干蠢事?”玲珑说罢,抬头看着天空说:“这鬼天气,真是讨厌!” 秦道非眸色深深的看着玲珑,始终没有说话。 “凤玲珑,你有没有想过,从你招惹我的那天起,你就再也不能像在凤家那样自由了!”沉默了许久,秦道非才说了这句话。 说完,他就走了,玲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挥手,“秦庄主这样,我会骄傲的!” 宿醉和秦道非一番搅合后,玲珑觉得好像被晒干的小草,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跌回床榻上躺好,捂住被子睡觉。 逍遥庄门口。 画儿刚走出门口,就被人一把拉住,往巷子里面拖。 “……救命……” “别喊,是我!”一个身量中等的男子捂住画儿的嘴,急切的说。 听到这个声音,画儿的手一抖,跨在手上的篮子也吓掉了。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画儿的声音颤抖着,眼里全是绝望之色。 哼! 男子冷哼一声:“要不是那天我上街买板栗酥,看见你跟逍遥庄庄主的侍卫在马车上打情骂俏,我还真不知去哪里找你才好。”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跟人家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有!”画儿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裙摆,冷声道。 哼哼! 那人嗤之以鼻,“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像一般人家的女人,没想到你还是来自逍遥庄啊,不过你们庄主要是知道你当年做过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 “你别告诉他!”画儿抓着那人的手臂,哀求道。 那人见画儿害怕,奸笑着说:“我不告诉他也可以,但是我要去逍遥庄谋一个工作,我的女人,总不能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吧?” 原来,这男人竟是画儿的丈夫! “你胡说,我跟唐力一点关系都没有,逍遥庄是天下第一庄,你这样恶迹斑斑的人,是不可能在这里谋到工作的!”画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丈夫的要求。 呵呵! 他倒是不生气,只笑着说:“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言落,男子朝逍遥庄走去,画儿吓得拉住他说:“你在门口等着,我去求求我家小姐!” “我等着你哦?”男子挑眉奸笑着,拍了画儿的臀部一下,画儿气得牙痒痒,但又不敢发作。 玲珑阁。 叩叩叩! 玲珑刚躺下,便听见敲门声。 她以为是秦道非,便生气的用被子盖住头,打算来个两耳不闻窗外事。 “小姐,你睡着了么?” 是画儿? 玲珑揭开被子,坐起身来说:“进来吧,我还以为是秦道非呢?” “小姐……”画儿为难的看着玲珑,不知该如何开口。 玲珑拧眉笑:“怎么了,有事你就说呀?” “小姐,我丈夫来了,他说想在庄子里谋个差事!”画儿咬咬牙,还是说出来了。 玲珑笑着说:“逍遥庄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但是我可以跟秦道非说说,让他留在玲珑阁帮我打杂,银子我自己出。” “可是他那个人……品行不怎么好!”画儿为难的说。 玲珑深深的看了画儿一眼,若不是有问题,相信画儿也不会一直避而不谈。 “没关系,有我在,他翻不起天!”玲珑淡声说。 “那……那我先去外面跟他一起等着小姐的消息。”画儿说完,便匆匆走了,玲珑拧眉看着画儿急促的脚步,淡声说:“让他帮我查查看,画儿这两年到底经历过什么?” “给钱!”黑衣女子薄凉的说。 玲珑翻了个白眼,丢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在桌案上,也没见黑衣女子人出现,桌上的银票就这样消失了。 玲珑思忖了片刻,穿好衣衫,便出门了。 看着逍遥庄前院延绵的房屋,玲珑竟迷茫得不知该去何处找秦道非。 “那个……秦庄主在哪里?”玲珑问一个过路的小丫鬟。 小丫鬟摇头说:“奴婢不知,大夫人还是去问问张管家吧,张管家比较清楚庄主的去向。” “你找道非哥哥做什么?”听见谭惜音的声音,玲珑翻了翻白眼,今天头疼得很,一点都不想欺负人。 丫鬟看见谭惜音,躬身行礼后,便安静的退下。 玲珑把玩着小金算盘,正要抬步离开,谭惜音却走上前来,挡在玲珑面前,眸色凉凉的看着她说:“道非哥哥很忙,他没时间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看到此时的谭惜音,玲珑忽然想起两年前的自己,现在的她,莫名有种跟谭惜音错位人生的感觉。 可是,她心里又很清楚,在秦道非眼里,谭惜音比她要重要多了。 “我也很忙!”玲珑越过谭惜音,朝大门口走。 谭惜音提着裙摆追上来,将玲珑堵在回廊上。 看着刚刚吐露出来的莲叶,玲珑摊着双手说:“谭惜音,我今天一点都不想欺负你,你不要找虐好不好?” “凤玲珑,你不要太过分了!”谭惜音的眼神幽幽的看向玲珑的小金算盘,忽然伸手去抓。 这小金算盘是玲珑的爹爹送给她的开笈礼,玲珑素来珍爱,见谭惜音打金算盘的主意,玲珑本能的扬起手来,却因为没有抓紧,导致算盘脱手飞到荷塘里面。 “谭惜音……”玲珑咬着牙,用尽力气狠狠甩了谭惜音一个耳光,谭惜音受不住,当场嘴角就流血了。 “凤玲珑,你不要欺人太甚。”小翠见玲珑打了谭惜音,立马便怒骂回去。 玲珑一心记挂自己的金算盘,也懒得理小翠,二话不说,便下到荷塘边上,把裙角别在腰间,脱了鞋子便下塘找自己的小金算盘去了。 “大夫人,危险!”谭惜音见玲珑自己下荷塘,惊得脸都白了,她顾不得自己受伤的嘴角,连忙对小翠说:“快去请张管家过来,快。” “夫人,您真要……”小翠的话没说完,就被谭惜音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阻止了。 小翠无奈的跺了跺脚,去找张管家去了。 “大夫人,您快上来,这样很危险的。”谭惜音跑到玲珑脱鞋的地方,着急的喊玲珑,可是玲珑只是冷着脸,在池塘里摸索。 张管家来时,就看到谭惜音站在岸边焦急的叮嘱玲珑,让她小心,看着谭惜音破掉的嘴角,张管家不禁有些同情她。 “二夫人,您这……”张管家指了指谭惜音的嘴角,关切的问:“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张管家,我的侍婢画儿同一个男子在门外,劳烦您去将他们叫进来,我要找东西!”玲珑冷冷的看着谭惜音说。 张管家顿了一下,吩咐身边的两个小厮说:“你去将那两人带进来,你去找庄主,让他务必回来一下。” 交代完后,张管家开始劝玲珑:“大夫人,您还是上来吧,那荷塘里面淤泥很深,您掉了什么东西,小的等下叫人来打捞便是。” 玲珑没有回答张管家的话,一再的往池塘深处走。 张管家见状,连忙转身问谭惜音:“二夫人,大夫人这是掉了什么了?” “刚才我与大夫人在这里说话,我想拉她手,可她神情激动的甩开我,不小心将她的小金算盘掉池塘里面去了,都怪我,没事干嘛去拉她一把呢?”谭惜音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张管家心道,就因为掉了个金算盘,大夫人就要打人么? 没多久,画儿领着她丈夫进来了。 看着玲珑狼狈的在池塘里面,画儿吓得脸色发白,她冲到池塘边,鞋子都没脱,就要下去找玲珑:“小姐,您怎么了,掉什么东西了?” “你别下去,这池塘这么深,会死人的。”画儿的丈夫拦着画儿。 玲珑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淤泥,她可怜兮兮的说:“我爹爹给我的小金算盘掉在池塘里面了!” “你,下去帮小姐找那小金算盘。”画儿抓着她丈夫的手说。 画儿丈夫看这池塘,不屑的说:“这里面又脏又深,东西掉下去一准找不到,找什么找?” “张管家,你还是找人帮大夫人找吧,要是大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道非哥哥一定会怪罪下来的。”谭惜音说罢,补充了一句:“记得多叫些人下去。” “是!”张管家对身后的小厮招手:“你们几个去帮大夫人找!” “等等,我自己找就可以了,不劳烦大家了!”玲珑一改刚才的严肃,微笑着看着那些小厮说。 那些小厮为难的看着张管家,张管家便对他们摇头,让他们不要有所动作。 “小姐,我来帮你!”画儿一把推开她的丈夫,下水帮玲珑来了。 玲珑眯眯眼笑:“小心点,就在这个区域里面找!” 玲珑指了指小金算盘掉下去的区域,让画儿同她一起找。 “凤玲珑,你在做什么?”秦道非疾步从远处走来,见玲珑一身淤泥还在往池塘深处走,气得大吼一声。 阔别两年,再听到秦道非的吼声,逍遥庄的人无不同情的看向谭惜音。 以前不觉得,现在他们才发现,他们这位少年英俊的庄主,只有在面对凤玲珑的时候,才有正常人的样子。 而谭惜音,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矜贵的模样,领着众人走过来给他行礼。 秦道非看都没看谭惜音一眼,走到池塘边上,冷声喊:“凤玲珑,给我上来!” 啊! 秦道非喊第一遍玲珑压根没听见,这会儿听到他饱含愤怒的声音,玲珑吓得脚下一软,眼看着就要头朝下,跌到泥浆里面去。 “小心啊!大夫人!”张管家吓得心惊肉跳的拍着胸口。 秦道非恨恨的咬着牙,踩着岸边的灌木,像老鹰一样飞掠过去,将玲珑从淤泥里面,像拔萝卜一样的拔出来,朝岸边飞去。 玲珑身上的淤泥蹭在秦道非白色的衣衫上,他却无动于衷的呵斥玲珑:“你想死也别死在我的花园里。” 恨! “那我死在哪里比较好?”玲珑用“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死我成全你”的无赖状问。 秦道非恨不能磨碎后槽牙,也恨不能把这小东西磨碎了吞到肚子里去,方解心头之恨。 玲珑挑衅的睨了秦道非一眼,一把推开他恨声道:“我的算盘掉下去了!” 秦道非顿了一下,思忖了片刻后,语气终于缓和下来,他说:“你先回去梳洗,换衣裳,我去帮你捞。” 哼,谁稀罕! “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玲珑别过头去不看秦道非。 秦道非勾唇,淡声对池塘里的画儿说:“带你家小姐去梳洗。” 玲珑跺脚:“我自己……” 秦道非淡淡的瞥了玲珑一眼,冷声说:“你要是敢下去,我就打断画儿的腿!” “那你把我腿打断好了!”玲珑跺着脚,恨声说。 秦道非看了玲珑一眼,帅气的扯开腰带,脱了外衣,自己下水去找玲珑的金算盘去了。 “道非哥哥……还是让下人去吧!”谭惜音喊住秦道非,顿了一下,说了这番话。 玲珑淡淡的扫了谭惜音一眼,谭惜音立刻便往小翠身后移了移,没敢同玲珑对视。 玲珑呲牙笑了笑,领着画儿夫妻俩回玲珑阁洗漱去了。 玲珑洗漱完回来,看到还在池塘里面弯着腰认真寻找东西的秦道非,心里划过一丝软软的刺痛,然后慢慢扩大扩大,最后让玲珑连呼吸都不顺畅。 他那样矜贵好洁的人,为了帮她打捞这个算盘,竟亲自动手去淤泥里面寻找一个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的小算盘。 看着他洁白的衣衫上面的淤泥,还有他眉毛拧成麻花却不放弃,玲珑低下头,再也不看他一眼。 倒是谭惜音,见玲珑面无表情的任由秦道非在淤泥里面找东西,心里便全是怒气。 可是,当着秦道非,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玲珑抬起头来时,与谭惜音的目光交汇,在空中迸发出激烈的火花,可不管转瞬,玲珑却笑了。 她状似不经意的走过来,站在谭惜音身边笑着说:“谭小妾,害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最后会害了你的道非哥哥?” “凤玲珑……”谭惜音冷着脸,怒视玲珑。 玲珑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腰带上的魂玉,淡声说:“小心点,别让你的道非哥哥看见你的真面目。” 听了玲珑的话,谭惜音果然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转过头去担忧的看着秦道非。 “这一笔账,我会慢慢跟你算……谭小妾,你要是真心疼他,就下去帮帮他,不要假装担心,这样体现不了你的诚意的。”玲珑前半句是压低声音说的,看张管家朝这边看过来,她立刻笑眯眯的大声说了后半句。 可怜了谭惜音,虽然一肚子火,却还要努力的保持端庄,真是辛苦! 整整两个时辰,秦道非才将小金算盘给玲珑捞上来。 “谢谢!”玲珑激动的握住小算盘,诚恳的道谢。 秦道非挑眉看着她:“你的感谢就这么苍白么?” 第29章 捉弄人呀?玲珑很兴奋! “好吧好吧!”玲珑十分敷衍的张开双臂欲抱住秦道非,却被秦道非一掌摁在额头上,不让她靠近自己,他身上全是泥! 玲珑耸耸肩,“是你自己不要“回抱”的,再见!” 言落,玲珑拿着自己的小算盘要走,秦道非顺势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没良心的小混蛋,伺候我沐浴更衣。” 什么啊? 玲珑惊愕的张嘴,“我跟你很熟么?” 说完,抱着小金算盘兔子一样的跑开了,秦道非看着玲珑离去时绯红的耳朵,这一天的郁闷,竟奇迹般的一扫而空。 “快去准备热水,让庄主沐浴更衣!”玲珑跑开了,谭惜音却眼巴巴的赶上来了。 秦道非晦暗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微光,谭惜音以为他会拒绝,可是他没有,他点了点头,率先走朝妙音阁走去。 只是,谭惜音要伺候他沐浴,却被他拒绝了。 “道非哥哥,从两年前凤玲珑失踪起,你就再也没有亲近过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谭惜音不顾秦道非一身的淤泥,从后面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秦道非眸色黯了黯,沉声说:“我亲眼看着我自己的孩子,因为我的失误而流逝,我无法原谅我自己,你若是……心里委屈,我可以放……” “不不不,我陪着你,我陪着你悼念你的孩子,我会等到你伤痊愈的那天!”谭惜音的眼泪滴落在秦道非的背上,但是因为泥土的阻隔,秦道非根本就感受不到。 这厢,玲珑他们回到玲珑阁后,玲珑才想起来,若是没有秦道非的允诺,画儿的丈夫势必不能在逍遥庄过夜。 想着他那一身的淤泥,玲珑也觉得过意不去,便取了一块自制的香膏,朝妙音阁走去。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她走到妙音阁,竟然看到秦道非与谭惜音抱在一起,那画面深深的刺痛着玲珑的眼睛。 她恨恨的将香膏丢在地上,那块香膏瞬间就被摔成两段。 玲珑拧着裙摆,悄无声息的退出妙音阁。 玲珑走开后,秦道非淡淡的拉开谭惜音环在他腰间的双手,淡声说:“你身上也脏了,水留给你,我回去洗。” 说罢,不给谭惜音辩驳的机会,秦道非便大步离开。 走到妙音阁拱门前,秦道非感觉脚下踩了东西,退回去一看,竟是一块香膏。 他将地上的两段香膏拿起来,放在一起,就看到香膏上那跋扈的印记“凤记”,记得她第一次做出香膏来的时候,激动得跑到他面前来邀功,说要让他试试她的香膏,可那时候…… 那时候呵! 秦道非将香膏握在手里,大步朝玲珑阁走去。 玲珑心里难受,便没有直接回玲珑阁,她一个人坐在凉亭里,握着她的小金算盘,将它贴着自己的脸放着,柔声说:“爹爹,您再等等,等我弄死了项王,我便去您的坟头谢罪,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玲珑一个人在暗夜中独坐了许久,方才朝玲珑阁走去。 她推开房门,耷拉着脑袋坐在桌案上,幽幽的叹了两声,却忽然听到屏风后面传来水声。 “画儿?”玲珑叫道。 除了水声,也没人回应。 难道有贼? 玲珑随手从小几上抄起一个花瓶,谨慎的朝屏风后面走去。 藏在屏风后面的秦道非勾着唇,慵懒的倚在浴桶边上,好整以暇的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 就在玲珑举起花瓶靠过来的瞬间,秦道非眼疾手快的拿巾帕卷起玲珑手里的花瓶,轻轻一甩,便将花瓶稳稳地放在地上,玲珑看着手里的花瓶脱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秦道非抓着手,提货物一样的,扔在浴桶里面。 “秦道非……”玲珑咬牙。 “知道是我,你还敢拿花瓶砸,想谋杀亲夫?”秦道非斜睨着玲珑打趣。 玲珑闭着眼不敢看他的裸体,嘟囔道:“你算什么亲夫?奸夫差不多!” “我是奸夫?”秦道非凑过来,挑起玲珑的下巴问。 求生欲旺盛的玲珑呵呵干笑了两声说:“那个,你先洗,我有点事要办。” 呵! 秦道非淡笑着将巾帕丢在玲珑脸上,翻过身背对着她说:“给你个机会报答我帮你找小金算盘。” “格老子……我要是不呢?”玲珑虽然不敢爆粗了,但是语气还是十分的不友善。 秦道非转过身来,淡淡的看着玲珑说:“那,就换一种你喜欢的方式。” 混蛋! 奸商! “转过去!”玲珑伸出脚踢秦道非。 却被秦道非抓着脚踝,将她的鞋子拔了丢出去。 玲珑紧张的用一只手摁着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抓住袜子的口,防备的说:“我已经很困了,你赶紧转过去。” 秦道非眸色灼灼的看着玲珑的动作,过了许久之后,方才转过身去,背对玲珑。 玲珑将巾帕放在秦道非背上,看着自己因为泡水而显露的手上的那些丑陋的伤疤,眼里氤氲着水汽,却生生的忍着,安静的替秦道非擦拭后背。 看着地上秦道非那些脏衣服,玲珑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她不知道为什么,秦道非最后竟没有留在谭惜音房中。 秦道非伸手,将玲珑遗留在妙音阁的那折断的香膏递给玲珑,淡声说:“用这个!” 看着那香膏,玲珑嘴角勾起一抹晦涩的笑容,原来如此! “你不是不屑用我的香膏么?”玲珑心情越不好,便越表现得若无其事。 秦道非闭目不言。 玲珑觉得无趣,便用巾帕使劲搓秦道非的后背,可不管她怎么用力,秦道非就是一声不吭。 搞到最后,倒是她自己过意不去,舍了巾帕,直接用手替秦道非搓背。 她的小手搭在秦道非背上的那一瞬间,秦道非全身的肌肉都呈现贲张的状态,血管暴涨,整个身体僵硬得如石头一般。 玲珑不知其危险,坏笑着说:“秦庄主,嫑紧张,我不会挠你的。” 秦道非无奈望天,怪他,给人家做了三年丈夫,却让妻子纯真得如同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这罪自己种下的,还得自己受着。 玲珑毫无章法的抓捏,硬生生将秦道非逼出了一头冷汗,他终是忍不住咬牙说:“凤玲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为了感谢你帮我找回小金算盘,我给你按摩呀?”玲珑“天真无邪”的说。 秦道非骤然将身体翻转过来,触不及防的玲珑就这样撞倒秦道非怀里,那手…… 一不小心,就按到了不该按的地方。 嘶! 秦道非痛苦的嘶吼着,玲珑吓得立马站起来,“秦道非,你这个流氓!” 玲珑奋不顾身的跨出去,连滚带爬跑了。 秦道非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挫败的咬着牙,平复了一会儿,方才起身穿了衣衫走出去。 玲珑已经换下湿衣衫,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的手粉饰,见秦道非出来,她放下水粉,把头埋在桌案上,就是不看秦道非。 秦道非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整个将玲珑抱起来丢在床榻上,淡声说:“不是累了么,还有心情在那里装死?” “啊哈!真的好累,太困了,我先睡了!”说罢,玲珑拱了拱,拉过被子盖到自己的头上。 就在那一瞬间,秦道非看见玲珑手上有一个奇怪的疤痕。 他一把抓着玲珑的手,细看之下才发现,玲珑手上上了妆。 可,为什么要上妆? 玲珑身体一僵,却假装若无其事的将手放回被子里面,将自己裹成蚕茧后,方才满意的停止蠕动。 从被子里,玲珑只听见秦道非离开的脚步声! “他要走了么?是去谭惜音么?呸呸呸,玲珑你清醒一点,发什么神经!”玲珑一边猜测怀疑,一边却在告诫自己。 可是没一会儿,脚步声又回来了。 秦道非走过来,坐在榻前的小几上,把玲珑的手从被子里面扯出来,拿了巾帕便往玲珑的手上抹。 感觉到湿气,玲珑吓得从被子里面爬出来,死命的扯自己的手回去。 若是平日,秦道非或许会因为害怕玲珑受伤而放弃与她拉扯,可这次,他眸色沉沉的握着玲珑的手,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秦道非,很难看!”玲珑知道自己挣扎不过秦道非,只能用严肃的语气试图阻止他。 可秦道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径直拿巾帕将玲珑手背上的水粉擦掉。 却如玲珑所言,她手背上的伤痕很难看,手背连接手指的关节上,一个个花生粒大小的伤痕,像张牙舞爪的怪兽,刺痛着秦道非的眼,还有他的神经。 秦道非用血红的双眸沉沉的看着玲珑,玲珑自暴自弃的嘟囔:“都说了很丑,自己非要看,怪我吗?” 秦道非没说话,他将玲珑的手心翻过来,把她手心那边的水粉也一并擦干净,露出因为贯穿而形成的对称伤痕。 秦道非紧紧的握住玲珑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不让玲珑看见他的真实情绪。 “呃,这伤口虽然有点难看,却不至于难看到把你吓哭了吧?”玲珑想把手抽回来,可是秦道非握得太紧,她根本就拿不回来。 哎呀! 玲珑像拍小狗一样的拍了拍秦道非的头说:“秦庄主,秦大公子,秦少爷,秦老爷……” “很痛对么?”秦道非把玲珑的头摁在怀里,自己的头放在玲珑的头顶问。 呃! 玲珑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笑着说:“太久了,我不记得什么感觉了。” 顿了一下,玲珑说:“不过我觉得有点饿,有点想吃糖。” “糖!”秦道非从暗袋里面拿了一颗糖出来,放在玲珑的手心里。 玲珑顿住,“秦道非,你一个大男人,身上带糖果,你恶心不恶心?” “凤玲珑!”秦道非咬牙推开玲珑,把玲珑手上的糖果拿过去,剥开糖纸将糖塞到她嘴里,冷声说:“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尝到糖果的甜蜜,玲珑哪里还有空怼他,满足的眯着眼倒在秦道非大腿上。“人生就是这样才畅快呀,有美男,有糖果,要是再来点酒就更好了。” 说罢,玲珑蠕动着脑袋,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便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道非摸了摸玲珑的脸,看她头发还滴着水,便拿起一旁的干巾帕,一点点的替她把头发上的水分挤干。 看她沉睡的容颜,秦道非眸子闪过一抹冷厉,“疾风,彻查当年两生膏一案……连谭惜音一起查!” “……是!”疾风的剪影透过窗花倒影在秦道非眼里。 秦道非紧紧的握住玲珑的手,他错了一次,绝不能再错第二次! 翌日。 玲珑醒来时,秦道非已经不在身边,她伸手打算揉眼睛,却发现自己手里有一颗包装得很精美的糖果。 “哼,大清早撩人小心肝,混蛋!”玲珑置气的将糖果丢下床,立马又想起昨晚上吃到糖果时候的甜蜜滋味,她立马没骨气的翻身下床,跪在地上寻找。 画儿端着洗脸盆进来,就看见玲珑趴在地上跟小狗似的,便笑着问:“小姐,你这找什么呢?” “秦道非给我一块糖,我嫌弃他,就给丢了。”玲珑的语气可以说是很懊悔了。 画儿笑:“既然嫌弃为什么还要找?” “我嫌弃秦道非,可是那糖果味道确实好,我犯不着为了一个秦道非,连糖都不吃了吧?”玲珑理直气壮的叉腰。 刚刚走到门口的秦道非磨牙,幽幽的看着玲珑和画儿两人一起找糖果。 “找到了,为了防止它再逃跑,还是先吃掉!”玲珑说罢,剥了糖纸,便将糖果放在嘴里,却不小心看到站在门口幽怨的看着她的秦道非。 呵呵! 哈哈! “秦庄主早上吃火药当早点了么?”玲珑笑地比她嘴里的糖还要甜。 秦道非幽暗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戾气,看见他的神情,玲珑面上虽不动声色,可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就是那一步,秦道非眼里的狠厉像被一盆水浇熄,再也无迹可寻。 “我去办事!”秦道非说罢,便转身走了。 玲珑跑上去拽住他衣袖,秦道非回头看她,她立马松开,喏喏的绞着手指问:“你要去项王府是不是?” “嗯,乖乖在家等我,午时我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秦道非伸手揉了一下玲珑的头,转身走了。 玲珑站在风中,看着秦道非远走的背影,怅然的说:“他这样,是在示好么?” 玲珑不禁想,自重逢开始,他的态度就一直在改变,这样的变化让玲珑惊慌,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更让她害怕,害怕秦道非憋着什么大招在等她。 “小姐……”画儿跟她的丈夫站在玲珑的身后,玲珑回头,淡淡的看着他们。 画儿的丈夫谄媚的笑着上前来,躬身给玲珑鞠躬:“小姐,我是画儿的丈夫,大家都叫我文三,以后小姐有什么事情,就让我干,我有的是力气。” 玲珑上下打量着这个文三,那双眸子浑浊不堪,且任何时候都不安分的乱动,嘴角挂着谄媚的笑容,站没站样,坐没坐相,一看就是街头混混,且不安分的人。 她不知画儿为何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只是画儿不说,她也不能逼问。 “文三是吧?我这玲珑阁虽然冷清了些,但胜在清静,你在这里,只要负责帮画儿打扫整理一下院子,其余的事情都不用你干,活儿很轻松,但是工钱照着家里的小厮的酬劳给,你愿意就留下。” 玲珑语气和蔼,全程都带着笑,初见的人很容易被她这温和无害的样子欺骗。 文三也在心里暗喜,他都打听清楚了,这凤玲珑一看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小姐,她可是凤记当年的大小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指不定有好多好处等着他。 再加上看秦道非对她的态度,文三觉得,外界传闻简直不可信。 看来,这地方他是真来对了。 “下去吧!”玲珑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画儿心知,她家小姐这般态度,一定是在算计什么,便急忙拉着文三走了。 玲珑回到房间,将小金算盘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拿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案上。 呼! 一阵风吹过,黑衣女子坐在桌案前,看也没看银票的面值,便揣到怀里,淡声说:“说!” “画儿的事情查得怎样?”玲珑问。 黑衣女子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声说:“还没完全查到,但是两年前你离开后,画儿就离开了秦家,期间她消失了半个月,我们也查不到她去向,半个月后,她就嫁给这文三了。” “文三有问题么?”玲珑再问。 “男人的毛病他都有吃喝嫖赌打女人……”黑衣女子话没说完,玲珑就已经拍案而起,“他打画儿了?” “照一日三餐打!”黑衣女子说罢,便要走。 玲珑翻了翻白眼说:“银子都给你了,你事情没办就走?” “说!”黑衣女子言简意赅道。 玲珑坏笑着把黑衣女子拉过去,想跟她耳语两句,不过黑衣女子的身量略高于她,玲珑够不着。 “你倒是配合一点呀?大侠!” “哪天你要是跟秦道非表演完全场,我一高兴,或许就会迁就你一下。”女子的调侃的声音都是如此的薄凉。 玲珑怒目,搬了椅子凑到黑衣女子身边,勾着她的脖子,与她耳语了一番后,那女子用看禽兽的眼神看了玲珑一眼,然后嫌弃的拍了拍给玲珑勾搭过的肩膀,风一样的消失。 哎呀! 玲珑伸伸懒腰,方才被秦道非吓坏的心情,瞬间就好了。 可是看着在下面院子里被文三欺负,却唯唯诺诺不敢反抗的画儿,玲珑的好心情又消失了。 她背着手走到院子里,文三见玲珑下来,连忙从画儿手里抢过扫帚,殷勤的说:“你看你,这脏活累活就给我干呗?” 画儿怒目,但是当着玲珑,她并不想表现出来。 玲珑笑了笑,并未说话。 她拉着画儿站在一旁,指着空地说:“我想在这里种上几颗蔷薇花,你觉得怎么样?” “好,我明天就弄!”画儿说。 不多时,玲珑指着角落对画儿说:“画儿,有老鼠!” 啊啊啊啊! 画儿爆发出持续不断的尖叫声,跳着脚拉着玲珑跑,玲珑却挣脱她的手,并招呼文三:“你过来,帮我抓老鼠!” 文三第一次有机会再玲珑面前表现,自然屁颠颠的跑来了。 画儿贴着墙站好,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玲珑同文三一通努力,终于抓着了那只吓坏了画儿的大老鼠。 文三准备一脚踩死那只老鼠,可玲珑却拉开他说:“等一下……这只老鼠这么不听话,吓唬我家画儿,我可不能轻易饶过它。” 言落,玲珑踩着老鼠的尾巴,从荷包里面掏出她的小匕首,乐呵呵的对文三说:“去找四个大石头来!” 文三虽不知玲珑要干嘛,但还是屁颠颠的跑去找了四个大石头过来。 玲珑拿石头将老鼠的四只腿压着,将它的肚皮露出来,四脚朝天摁在地上,然后拿匕首在老鼠肚子上比划着说:“这玩意的那玩意在哪里?” “小姐你找什么?”文三好奇的问。 玲珑却不理会他,找到老鼠的那物件,手起刀落刷刷两下就把人家老鼠阉割了。 文三看到心里一紧,双腿不自觉的夹紧,心道这女人这么狠? “画儿同我相依为命,情同姐妹,谁要是敢欺负她,我就叫谁断子绝孙!”玲珑说罢,用手绢把匕首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笑眯眯的看着文三说:“我家画儿这样好看,相信你不会欺负她吧?” 文三夹紧双腿,颤抖着说,“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不敢欺负画儿,她是我娘子,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玲珑笑了笑说。 文三哪里还敢在玲珑跟前讨好,他舔着笑脸说:“小姐,我去把打扫的垃圾倒一下去。” “小心点!”玲珑“关切”的说。 文三屁滚尿流的走了。 玲珑走到画儿面前,斜睨着她说:“记住,你是我凤家的人!” “谢谢小姐!”画儿含着眼泪说。 玲珑嘟嘟嘴说:“看看看,又哭上了!” “大夫人这喜欢欺负人的毛病,看来是真改不了了!”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玲珑拧着眉看画儿,画儿立马叉腰站出来,冷声说:“二夫人要是管教不好丫鬟,奴婢可以帮您管教管教,让她知道知道尊卑。” “哎?画儿我们是大家闺秀,不能这样无理!”玲珑“好心”的劝告画儿。 谭惜音站在小翠身后,不明所以的看着玲珑,总觉得这女人不可能这样好心。 玲珑呲牙笑:“谭小妾找我还是找你道非哥哥?” “我来是想将逍遥庄的账本还给大夫人的!”谭惜音笑着说。 玲珑看了一眼小翠抱在手里的账本,笑着说:“我干嘛要帮你管账?” “大夫人回来了,理当该由大夫人管理逍遥庄才对!”谭惜音将一个小妾的本分表现的淋漓极致。 玲珑耸耸肩说:“这么累的事情我才不干,大事我做主,小事你做主。” “那大夫人觉得,逍遥庄的事情不算大事,什么才算大事?”谭惜音问。 玲珑拍了拍手说:“秦道非是大事,我只管他!” 噗! 谭惜音差点就气喷了,她倒是会盘算,只要管住秦道非,那整个逍遥庄的产业都是她的,更不要说这内院了。 玲珑走到谭惜音身边,拍了拍谭惜音的肩膀说:“谭小妾,你也就剩下内院这点东西了,你要是在不抓在手里,以后一定很凄凉。” “凤玲珑!我一再容忍你,你却一再出言伤害!”谭惜音恨恨的说。 玲珑惧怕的缩回手,移着小碎步朝“关押”老鼠的地方走,神不知鬼不觉的踢开石头,那只刚刚失去男性尊严的老鼠就发了疯一样的杀红了眼朝谭惜音跑去。 “老鼠啊,有老鼠!”先看见老鼠的是小翠,她吓得丢掉手里的账本就跑。 谭惜音后知后觉的发现,连忙跟着跑了出去,可是奇怪的是,那只老鼠像看见杀父仇人一样的追着谭惜音跑。 玲珑在后面乐得直拍大腿! “小姐,为什么那老鼠要追着谭小妾跑?”画儿直觉是玲珑干的,可是刚才她明明看得清清楚楚,玲珑根本什么也没机会干。 玲珑睨了画儿一眼,开始了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谭小妾害人家当了太监,老鼠公子不找她找谁去啊?” 玲珑伸了个懒腰,拉着画儿的手说:“走,我们看看热闹去?” “你给我老实待在房间行不行?”画儿拖着玲珑就往房间走,不让她去凑热闹。 为此,玲珑错过了一场好戏。 谭惜音与小翠惊慌失措的跑回妙音阁,可那只老鼠却不依不饶的追到妙音阁,谭惜音跟小翠躲在屋里惨叫,“有老鼠啊,救命啊!” 得知谭小妾被老鼠追杀,张管家连忙带着人前去抓老鼠。 可他们去到的时候,老鼠已经不见了踪影。 谭惜音跟小翠两人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她们从未见过这样凶狠的老鼠,追着人一路跑,跟见了杀父仇人一样。 叽叽叽叽叽! “什么声音?”谭惜音抬头看了一眼楼板,眼神惊慌失措,她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任何声音都让她紧张。 然而…… 事实上,那叽叽叽叽的声音确实是老鼠发出来的。 老鼠咬破了楼板,落在谭惜音跟小翠面前,露出两个尖锐的小獠牙,做好了架势后,就闷头朝她们两人冲过去。 啊! 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从妙音阁传出来,不能亲自去观战的玲珑,只能站在二楼的窗口聆听谭惜音的尖叫。 “小姐,真不是你干的?”画儿拿着抹布,一脸不相信。 玲珑摸着腰间的骰子说:“她欠我的,何止于此?” 画儿沉默不言! 再看妙音阁那边,谭惜音跟小翠被老鼠从屋里赶出来,闷头就朝松柏居冲去。 “天了,这只老鼠是成精了么?”张管家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见过这样凶狠的老鼠,短暂了错愕之后,他连忙对身边的小厮说:“还不赶紧把老鼠抓起来,要是吓坏了二夫人,为你们是问。” 于是,就有了这样的画面。 老鼠追着谭惜音跑,家丁追着老鼠跑。 一时间,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松柏居。 谭惜音闷头一口气跑进秦王香域的房间里,关上房门后就在房间里面凄惨的哭了起来。 被她关在外面的小翠吓得惊声尖叫,就在小翠以为自己要遭殃的时候,那只老鼠居然转道,找地方进屋去了。 这…… 老鼠只认谭惜音? 这个认知在所有人的脑子里面打转,只有小翠知道,这只老鼠一定被人做了手脚。 “哭哭啼啼,哭哭啼啼,见鬼了么?”秦王香域自来不待见谭惜音,看见谭惜音哭,她连缘由都不问,便开骂。 谭惜音用手绢擦眼泪,哭诉道:“婆婆,您要替我做主啊?” “又怎么了?”秦王香域问。 谭惜音期期艾艾的说:“我今日好心想去教大夫人学习管理账目,可她不知哪里弄了只老鼠出来,一直追着我跑,呜呜太吓人了。” “这么吓人,你怎么没晕倒?”秦王香域一言道破,谭惜音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 见谭惜音不说话,秦王香域更是变本加厉的指责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会这么好心去教凤玲珑学管账?” “婆婆,我只是想试探她,看她回来到底有什么目的?”谭惜音凄婉的看着秦王香域。 叽叽叽叽! 那阵让谭惜音头皮发麻的声音再次上演,“老鼠来了,老鼠来了!” 谭惜音面色苍白的环顾了房间一眼,便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秦王香域很自信的说:“我们家的房子都是上好的百年檀香木制的,老鼠怎么可能跑进来,你这女人……” 秦王香域的话没说完,便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只见那只双目赤红的大老鼠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啊! 一个四十五六岁的女人,竟吓得在原地蹦跳。 张管家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正欲走进房间去解救秦王香域,却见秦王香域披头散发的跑出来,一脸泪痕的抓着谭惜音的衣襟,恨声问:“你到底哪里招惹来的老鼠?” “婆婆……啊啊啊,老鼠来了!”谭惜音原本想跟秦王香域解释,可一看到那老鼠呲牙裂齿的朝她们扑上来,吓得一把推开秦王香域。 慌乱之下,谭惜音的力道没控制好,一把将秦王香域推开时,秦王香域一头撞在圆柱上,“咚”的一声后,就软趴趴的蜷缩在地上不动了。 不过,谭惜音也没有很好,那只老鼠看准机会,扑到谭惜音脸上,整个巴在她脸上。 啊! 谭惜音发出一阵石破天惊的惨叫,白眼一翻,也成功晕厥。 就在大家手忙脚乱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庄主……”张管家不知该从何说起。 秦道非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老母,再看了一眼老鼠还巴在脸上的谭惜音,冷声说:“还不去请大夫过来?” 言落,他走到秦王香域面前,将秦王香域抱起来,往屋里走。 唐力认命的走上前去,抓着那只在谭惜音脸上蹭的老鼠,一看老鼠的模样,便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提着老鼠淡声对张管家说:“将二夫人送回去。” 言落,提着老鼠进屋去了。 “庄主,这只老鼠被人……被人……”唐力为难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冷声说:“痛快点!” “被阉割了!”唐力用壮士扼腕的气势说完,便给鼠公公摆好造型,让秦道非看。 呃…… 秦道非看了一眼那只被成功“太监”的老鼠,脸上的表情很难用言语形容,又生气,又头疼,还带着点想笑的情绪。 “把老鼠关起来,我等会儿再去跟她算账!”看来,他心里很清楚么! 唐力无奈的耸肩,第无数次怀疑,为什么他家庄主要把那小魔星给找回来。 大夫来看过之后,确定秦王香域只是因为巨大的撞击力而晕倒,秦道非便对唐力说:“带上那只老鼠,跟我走!” 第30章 一只鼠公公大杀四方 玲珑阁。 画儿远远的便看见秦道非和唐力提着个笼子朝这边走来,吓得咚咚咚跑进屋去,扯着玲珑的衣袖说:“小姐,你快逃吧?” “我为什么要逃啊?”玲珑咬了一块糕点,笑眯眯的说。 “小姐……庄主和唐力提着个笼子朝这里来了!”画儿急的直跺脚。 玲珑抿了一口桂花茶,眯眯眼说:“来了就来了呗,乖!” 两人说话间,秦道非与唐力已经走到门口。 画儿跑出去拦下两人,吞吞吐吐的说:“我家小姐……不方便见客!” “把笼子给我!”秦道非转身对唐力说。 唐力把笼子递给秦道非后,秦道非又说:“把门看好,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言落,便提着笼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画儿见状,吓得扑上去要阻止秦道非,却被唐力抓住手腕,唐力凉声说:“不要激怒庄主!” “你放手!”画儿推了唐力一下,但因为推力太大,反而把自己推到唐力怀里去了。 呃! 唐力手脚僵硬的看着画儿,这一幕刚好被想上来偷听的好事者文三看见,他怒不可遏的扯着唐力的手臂,厉声说:“放开我娘子!” 唐力睨了画儿一眼,淡淡的退后一步,冷声说:“放手!” 文三一看唐力就知道他不是个善茬,便扯着画儿下楼:“你要不要脸?当着老子的面都跟别人搂搂抱抱!” 画儿沉默的看着文三,眼神幽冷。 看到这一幕,唐力眼里闪过一抹疑惑,但他不动声色,安静的守在玲珑房间的门口。 秦道非进门后,玲珑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态吃糕点,看他进屋,她笑了笑说:“秦庄主这么客气,还给我送礼啊?” “嗯,送你一份大礼!”秦道非将老鼠笼子放在桌案上,玲珑这才看见,那只可怜的鼠公公的四肢被捆绑着悬挂在笼子里,那小小的受伤的男性象征正对着玲珑,血刺啦胡的,怪惊悚的。 啧啧啧! 玲珑摇着头,用看禽兽的眼神看着秦道非指控:“秦庄主,你的爱好真是别致!” “我也这么觉得!”秦道非走到玲珑身边坐下,伸手掐住她的腰,把她捞到自己的怀里,面不改色的说。 那个…… 玲珑伸手推秦道非,“秦庄主,当着鼠公公的面,这样不太厚道吧?” “玩过瘾了么?”秦道非知道,跟玲珑旁敲侧击什么的,根本就没有用,刚才的一切,只是夫妻间的逗趣。 对付她,必须得狠! 玲珑揪着秦道非的衣襟,娇媚的依在他怀里,娇笑着说:“我玩什么了?” “谭惜音身上有治伤的药粉,老鼠的嗅觉如此灵敏,受了伤自然要找伤药,我就是好奇,你怎么知道老鼠钟爱这款伤药?”秦道非把玩着玲珑细腻的发丝,语气温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喃呢。 玲珑还是笑,“说得我好像是万能的一样?” “还不说?”秦道非掐着玲珑的腰,逼着她靠近自己,两人脸贴着脸,鼻尖对着鼻尖,只要谁稍微抬头,就能亲在一起。 呵呵! 玲珑伸手巴在秦道非的脸上,往后退了一步,慵懒的说:“看到你,我就想吃猪头肉!” 嗯,饿了! “玲珑……”秦道非才喊出了玲珑的名字,玲珑就骤然站起来,手肘看似无意的撞在秦道非高挺的鼻子上,不耐烦的摊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把我抓进大牢,给你的谭小妾报仇!” 言落,玲珑伸出双手放在秦道非面前。 秦道非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玲珑那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他现在整个鼻腔都是酸痛的,痛得他连话都说不利索。 玲珑见他没力气管自己,便移着小碎步走到笼子边上,把拴着老鼠的绳子解开。 叽叽叽叽! 老鼠一得到自由,就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 秦道非捂着鼻子,掏出一锭银子打在老鼠的头上,老鼠瞬间就血流如注的蜷缩着不动了。 “秦道非,你杀我老鼠兄弟,我要跟你拼了!”玲珑曲张着手指,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朝秦道非扑过去。 哼! 秦道非冷笑一声,伸手精准的架在玲珑的腋下,提着她用轻功移步到床榻上,整个将她压在身下。 “不是说不是你的老鼠么?”秦道非忍住鼻子上的痛,完全的压在玲珑身上。 玲珑只觉得自己身上压着一块石头,连呼吸都不顺畅。 “说你非要说这是我的老鼠,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你们冤枉,我也没什么好在意了,反正老鼠替我报仇,他就是我兄弟,你杀了他我就要报仇!” “你打算怎么报?”秦道非邪肆的勾唇,居高临下的问。 玲珑努力的挣扎了几下,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玲珑生气了,凑上来就学着秦道非对她的方式,亲了上去。 秦道非的身体一僵,原本放在两旁的手难以自持的放在玲珑的纤腰上,原本完全让玲珑承重的身体也退开几分,给玲珑足够的空间,让她不至于呼吸困难。 “我想你了!”玲珑低声喃呢完,又迫不及待的凑上去。 秦道非的身子一顿,紧接着便如同狂风暴雨一样的肆意亲吻着玲珑,翻滚之间,玲珑找准了机会,伸手去掐秦道非的脖子,原本意乱情迷的秦道非见状,连忙伸手扣住玲珑的手,就在这时,玲珑伸出早已等待多时的膝盖往上一顶。 嘶! 秦道非痛苦的低吼,掐着玲珑的手却始终不放。 唔! 玲珑脸色灰白的看着秦道非,不知自己接下来要承受的,是怎样的暴风雨。 秦道非恨恨的说:“凤玲珑,就算你废了我,我也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呃! 就这样而已? 玲珑错愕的张大嘴巴,委屈巴巴的说:“我跟你说过,不要随便欺负我,我很凶的。” “是谁开始的?”秦道非咬碎了一口钢牙,恨不能把玲珑弄死。 “怎么,你还不给亲了是吧?”玲珑叉腰,只要秦道非没发火,她才不管他背着她算计什么,现在能欺负,就一定要好好的欺负回去。 看她穷横穷横的,秦道非恨不能把她抓过来,咬碎了吞到肚子里,这样她就再也不会作妖作怪,让他去收拾残局。 “我给你敢么?”秦道非斜睨着玲珑,好整以暇的模样。 呵呵! 玲珑凑上来,很是不雅观的在裆下做了个切割的动作,看得秦道非心头莫名一紧,她对那小老鼠的手法,简直太纯熟了。 玲珑自己不知道,一只小小的老鼠,竟能震慑八方! 她可怜巴巴的揉着肚子说,“秦道非,好饿?” 哎! 秦道非把玲珑拉过来拥在怀里,柔声说:“今天想吃什么?” 看来,秦道非真打算就这样放过我了! 玲珑虽然不敢置信,但是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秦道非的给与,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一样,欢快的说:“我要吃卤猪头肉。” 秦道非用眼神斜睨她,上脸了是吧? “以前我爹最喜欢带我去吃卤猪头肉……”玲珑说罢,便像个被虐待的小媳妇一样,自己坐在床角郁闷。 秦道非明知她心里那点小揪揪,却不动声色,拉着她的手腕子说,“带你去阿良嫂家吃。” 阿良嫂家的卤猪头肉,是京城出了名的极品卤肉,年少时,玲珑总也喜欢同她爹爹去吃,算起来她同秦道非还有项王之间的孽缘,都是从阿良嫂家的卤肉铺子开始的。 两人出了门,却没看到画儿同唐力在门口。 其实,就在玲珑同秦道非纠缠那只鼠公公的时候,独自守在门口的唐力,因为不放心画儿,便下去寻文三和画儿。 画儿被文三带到他的房间,二话不说就把画儿丢在床榻上,开始动手。 “混蛋,你不怕我家小姐弄死你么?”画儿极不情愿跟文三做那事,若是可以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要跟文三有纠葛。 嘿嘿! 文三跨坐在画儿腰上,贱兮兮的笑,“老子是你的丈夫,你家大小姐还能管的上这事?” “你这个混蛋,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让小姐把你赶出去!”画儿又打又踢,不让文三得逞。 文三这一段时间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方撒,见画儿有玲珑撑腰就跟他横,气得提起鞋拔子就往画儿身上抽。 啪啪啪! 不管文三如何抽打她,画儿始终不吭声。 屋里屋外,只听见文三骂骂咧咧的声音,和他抽打画儿的声音。 哐! 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逆着光画儿看见唐力站在门口,就像扒光了衣服被人丢在大街上一样,无所遁形。 “哟,奸夫来了!”文三三两下扯开画儿的衣衫,露出里面红色的肚兜,猥琐的说:“大家一起玩啊,我不介意!” 画儿沉痛的闭上眼睛,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肮脏。 “你要是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就乖乖的滚出去!”唐力虽然知道文三是个无赖,但是他却没想到,他的无赖简直颠覆了唐力的认知。 文三知道,唐力是秦道非的的得力助手,他要是真存心要对付文三,只怕凤玲珑都保不住他。 哼! 文三从画儿身上下来,冷声说:“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庄主给我做主!” “滚!”唐力冷声说。 文山被唐力眼里的杀气震慑住,吓得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连忙跑了出去。 画儿紧紧的揪着自己残破的衣衫,哀求道:“求你,不要告诉我家小姐!” “为什么?”在唐力看来,玲珑有一万种让文三生不如死的方法,他不明白画儿为什么要瞒着。 画儿摇摇头,凄凉的说:“我家小姐承受的苦难,你们都看不到,我不想让她再为我难过。” “衣服借你穿一下,回去收拾一下吧!”唐力将外袍脱下来,递给画儿。 画儿接过唐力的外衣,淡声说:“麻烦你出去一下!” 唐力这才尴尬的摸着鼻子走了出去,画儿端着文三房间里面的水盆,从头上浇下去,然后才披着唐力的外袍走出来说:“我跌下荷塘湿透了,公子只是借我衣服穿而已。” 唐力看画儿的眼神,兀自幽深起来。 两人正往玲珑房间走,就看到文三哭哭啼啼的领着玲珑和秦道非往这边走来。 “画儿,你怎么回事?”玲珑见画儿穿着唐力的衣衫,吓得连忙走上前去问。 “大小姐,还能怎么回事,我都告诉你们了,唐力公子霸占我的妻子,还打我……” 画儿狠狠一耳光甩在文三的脸上,厉声说:“我同唐力公子清清白白,你胡说什么?” “怎么回事?”秦道非发话了,他淡淡的语气,却能安定住所有的人情绪。 画儿屈膝道:“庄主,我掉下池塘了,唐力公子救了我,并将衣衫借给我穿,文三他误会了!” 言落,画儿与唐力同时用幽深的眼神看着文三。 文三不敢揭穿自己欺负画儿的事实,便不甘不愿的嘟囔说:“你数次与他暧昧不明,能不让人误会么?” “画儿,你去换衣衫,我今日出门需要带丫鬟,你同我一起!”玲珑知道,事情绝对不是画儿说的那样,但是她也知道,画儿这人,其实跟她很像,很多事情她都藏在心里,若是她不愿说,你打死她,也没用。 画儿离开后,玲珑淡淡的睨了文三一眼,而后笑着说:“你与画儿是夫妻,你这样不信任她,就是对自己不自信,以后这等有辱画儿名节,唐力声誉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一次,可懂?” “是是是,大小姐说的对,我一定注意!”文三当着玲珑的面,简直像只随时讨好的哈巴狗。 玲珑笑了笑说:“既然玲珑阁这小湖这么不安全,那今日你便负责弄个栅栏,将小湖围起来,若是我家画儿再落水,我可是会生气的!” 生气? 文三夹住腿,莫名觉得裆下一凉! 大小姐生气…… “大小姐放心,我一定很快弄好,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掉下去!”文三点头哈腰装孙子。 玲珑满意的点头,正好这会儿画儿换了衣服下来,玲珑便拉着画儿走在前面,秦道非同唐力走在后面,一起出门去了。 看到他们成双成对的背影,文三的眼里闪过一抹幽冷的杀气。 总有一天,他会把他们给自己的屈辱都找补回来! 玲珑他们出门的时候没看见,妙音阁门口和松柏居那头,都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看到他们离开之后,悄悄的消失。 马车上。 “今天,是不是该给项王送礼了!”玲珑状似不经意的问。 秦道非眸色沉沉的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项王府的事情,我自会办好,你不要瞎掺和。” “你与项王素无冤仇,你帮我,我已经很感谢……”玲珑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秦道非打断了。 “要真感谢我,就不要老是去欺负她们,你要知道,你心里痛快了,我还得两头安抚!”秦道非拧着眉心,头大得很。 第31章 可恨 虽然秦道非没有点名说“她们”是谁,但是玲珑心里很清楚。 不欺负她们么? 还真是做不到! “那你要先管好你家谭小妾,我想秦庄主这样神通广大的人,要想查出昨日我算盘落水一事也不是难事吧!”玲珑不在同秦道非打哈哈。 她承认,今日的一切,确实是为了报复昨天谭惜音算计她的事情。 而且还是谭惜音自己送上门找虐来了! 她都找上门来,紧等着被虐,玲珑为什么不虐她! “我听说,她要把家里的账目交给你?”秦道非挑眉问。 玲珑笑得像个小狐狸一样,呲牙说:“怎么,你害怕我把你家财搬空么?” “下次她要是再说给你,你就接手过来,实在不想管,可以交给画儿。”秦道非这话,信息量有些大哦! 玲珑两只秀气的眉毛在跳舞! 秦道非懒得看她,闭目养神去了。 阿良嫂的卤肉店。 画儿撩开帘子,温言道:“小姐,到阿良嫂家了!” “知道了!”玲珑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调整了呼吸之后,带着没心没肺的笑脸下了马车。 秦道非在玲珑下了马车后,幽幽的睁开双眼,那幽暗如古井的眸子里,全是沉沉的心思,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一看到那熟悉的门脸,玲珑便脱欢似的朝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叫唤:“阿良嫂,我回来了!” “大小姐,你回来了!”玲珑刚踏进店子,就看到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拿着一把算盘朝她跑过来。 呵呵! 玲珑发出清脆的笑声,如同晨间清爽的风拂过窗口,拨弄着窗口的风铃,赏心悦目又脾人心肺。 秦道非看着玲珑发自内心的笑容,不期然想到,少年时,第一次偶遇玲珑的情景。 也是在这卤肉店门口,那时的秦道非十五岁,刚刚接管逍遥庄两年,虽然他一次次凭借自己的能力让岌岌可危的逍遥庄屹立于风雨缥缈之中,可毕竟年少,经营起来不如现今这般轻松。 所以,压力巨大的少年,脸上稚气未脱,却已经被迫武装好自己,让自己变成一个冷血肃杀的商人。 秦道非骑在马上,策马狂奔。 秦道非记得,那日玲珑穿着一套橙色绣花薄纱襦裙,手里拿着一整条猪舌还是猪耳朵,吃得凶狠无比。 他的马失控的扬起前蹄,从卤肉店窜出来的玲珑刚好置于他的铁蹄下,秦道非吓得赶紧下马,一掌拍在马脖子上,将马推到看到秦道非,玲珑震惊得握不住手里的卤肉,卤肉掉在地上。 玲珑却是不管,很色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仰着头问他:“小哥哥,你长这么好看,还出来玩不怕被女色狼欺负么?” 在秦道非看来,眼前这位,就是不折不扣的女色狼。 “轻浮!”秦道非素来看不起这般轻浮的女子。 玲珑笑颜如花的蹦跶到秦道非面前,“你怎么知道我这个优点的?” 秦道非怒目! 少年的他,连马儿都顾不上了,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卤肉店门口。 后来…… “哟,秦庄主这样的大忙人也来光顾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阿良嫂因为玲珑的关心,素来不待见秦道非。 秦道非淡淡的颔首,算是与阿良嫂打了招呼。 阿良嫂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不说,还一点意义都没有! “阿良嫂,你别管他,我可馋死你做的卤猪头了,先给我来点吃的!”玲珑早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在桌案前,拿着一个空碗和一双筷子,眼巴巴的看着阿良嫂。 阿良嫂心疼玲珑,便没再寻秦道非的晦气,转身给他们准备吃的去了。 秦道非与玲珑同桌,画儿自然不敢同坐,阿良嫂便给她和唐力独自安排了一个桌子,让他们也一起品尝店里的美味。 菜上来后,秦道非便往玲珑碗里夹了一块猪舌和猪耳…… 玲珑顿了顿,秦道非忆起往事,她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她现在却如此后悔,一见秦郎误终身! “你这是在还账么?”玲珑本能的想起初见秦道非时,自己惊为天人而掉在地上的猪舌头,那一口肉都没来得及咬下来。 是真的可惜! 要是可以重来,她一定会先把猪舌头拿起来,咬上一口……再调戏秦道非! “吃饭!”秦道非没回答玲珑。 两人的气氛有些奇怪,各自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最后就演变成了玲珑在吃东西,秦道非不停的往她碗里夹菜的奇怪模式。 酒足饭饱后,阿良嫂拉着玲珑就去了后院。 “大小姐,你都逃出去了,还回来做什么?”阿良嫂握着玲珑的手有些用力,玲珑忍不住呲牙喊疼。 “外面太苦了,我受不住,就回来了!”玲珑笑着说。 阿良嫂怔忡的看着玲珑,好一会儿后,她神情复杂的看了外面的秦道非一眼,担忧的说:“现在他怎会愿意陪你出来吃饭?” “或许,他觉得自己亏欠我太多了吧?”玲珑笑着说。 阿良嫂有种错觉,现在同玲珑说话,跟同秦道非打交道一眼,使不上力! “好了,你别担心我,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么!”玲珑笑着宽慰阿良嫂。 阿良嫂叹息一声,没有接话。 玲珑低着头,有些失落的说:“我要回去了,家里还有事情要处理,我日后来看你!” 言落,玲珑往外走。 “玲珑,我知道你回来做什么,孩子你别忘记了,这世间还有一个人,可以为你拼命,如同你亲娘一样。”在玲珑大步离开后,阿良嫂对着玲珑的背影说。 玲珑没有回头,她伸出皓腕,对阿良嫂挥挥手,便继续走了。 回程的路上,玲珑的情绪少有的低落,秦道非把她拉到怀里,轻轻的抚摸着玲珑的头发,玲珑不雅观的打了个哈欠说:“困了!” “睡吧!”秦道非把她的头揽过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继续轻轻的替她按摩。 玲珑伸手握住秦道非的手,阻止他继续按,她幽幽的说:“秦道非,要是当年我没有轻浮的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我们是不是会不一样?” “只要是你,最后都一样!”秦道非用手盖住玲珑的眼睛,不让她看见自己眼里的缱绻情深。 嗯! 玲珑点头,困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了,却还有心情调侃秦道非:“把我这祸害哄好了,接下来就该去哄你的小妾和老娘了,秦庄主你要加油!” “小东西!”秦道非磨牙。 可是,玲珑看不见也感受不到,她已经睡着了。 回到逍遥庄,秦道非将玲珑放在床榻上后,对唐力说:“去把夜离殇给我找来!” 不多时,那位长得仙性格却猥琐到极端的夜离殇从屋顶上飞身下来,一进门他就幽怨的盯着秦道非:“又叫老子干嘛?” 秦道非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他立马怂成一团。 “她很嗜睡。”秦道非平静的阐述。 夜离殇走到床榻前,正欲给玲珑号脉,便立即感觉到脊背发凉。 他不得不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了一张丝巾放在玲珑的手腕上,愤然嘟囔:“奶奶的,既然这么讲究,那就不要老子来看病,有这么宝贝么?” “独一无二!”秦道非霸气的说。 夜离殇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静下心来替玲珑号脉,过了许久之后,他放开玲珑的手腕说:“这女人亏损太重,嗜睡是在自我修复,若不是她底子好,求生欲强,这会儿估计早已是一堆枯骨!” “小姐!”画儿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秦道非攥着拳头,许久之后方才松开。 “能治么?”他问。 夜离殇笑:“怎么不能治,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要让她伤心难过,以你秦家的家底,不出一年就能把她养的白白胖胖!” “治,多少钱都可以!”秦道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夜离殇看了一眼玲珑,又看了一眼秦道非,色眯眯的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 “最后一次机会!”秦道非才不愿与他废话。 “一万两黄金!”夜离殇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大手笔。 秦道非却丝毫不惊讶,他只是淡淡的说:“成交!” 夜离殇那个开心啊,就仿佛自己已经拥有全世界一样。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拜玲珑所赐,最后他不但没拿到那一万两金子,还白白搭上自己的全部身家。 “明日派人过来拿药。”夜离殇说罢,呲着牙大摇大摆的走了。 夜离殇走后,秦道非淡声对画儿说:“照顾好她,我出去一下。” “谢谢姑爷!”画儿第一次当着秦道非的面表示对他的感谢,她跪伏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妙音阁。 谭惜音一醒来,就听小翠说秦道非非但没有责怪玲珑,反而带着她出去玩,她便忍不住趴在被子上痛哭。 远远的,秦道非便听见谭惜音的哭声。 他微微的拧眉,朝谭惜音的房间走去,看到他,小翠激动得连忙走上来告状:“庄主,大夫人真是太欺负人了,她用老鼠算计二夫人,把二夫人吓晕过去了。” 听到小翠叫秦道非,谭惜音哭的更加婉转了。 秦道非没有回答小翠,径直走进房间,淡声说:“我们谈谈!” 上一次,是谭惜音找秦道非谈,这一次却是他主动要求谈,不知为什么,谭惜音有种自己再也抓不住这个男人的错觉。 她泪眼迷蒙的坐起身来,怯生生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叹了一声,淡声说:“今日玲珑做得确实过分了些,但是惜音,你心里很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道非哥哥,你为什么要一再的维护她呢?”谭惜音的语气里,已经充满了责备。 秦道非坐在榻前的凳子上,双手交握在一起,两个大拇指交缠着来回转圈。 “那小金算盘,是凤玲珑父亲送给她的开笈礼,你应该很了解她的性格,只要你弄不死她,那你就该想到,她会反击。” 谭惜音不知秦道非这么说的用意,是维护么? 听起来又不太像! “你不该是这样的!”若是刚才的话语不算明显,那么现在,谭惜音确定了,秦道非是在指责她。 她愤然站起身来,咬着下唇委屈的说:“现在在道非哥哥看来,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是么?” 呵! 秦道非不怒反笑,他淡淡的看着谭惜音说:“昨日的事情,我不会问对错,今日的事情我也不会问对错,你足够聪明,该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我去看看母亲。” 言落,秦道非站起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啊! 谭惜音错愕的愣了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可秦道非却连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松柏居。 秦王香域头上包着白纱,虚弱的靠在靠枕上,夏荷正在喂她吃东西,看到秦道非走进来,秦王香域推开夏荷的碗,淡声说:“夏荷你出去,我有事同他说。” “母亲可好了些?”秦道非毫不在意秦王香域的态度。 哼! 秦王香域冷哼了一声,愤怒的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娘啊?你看看你找的两个什么女人,一个放老鼠吓人,一个推我去撞柱子,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老鼠的事情,母亲不要妄自揣度,至于惜音她不过是情急之下错手而已,儿子这就替她向母亲赔不是。”秦道非站起来,敛袖躬身,行了个大礼。 秦王香域作势要打他,可秦道非连动都没动一下。 “罢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了,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要是不能让我抱上孙子,那我就……” “都会有的!”秦道非打断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不依不饶:“会有,什么时候才能有?” “母亲,她是个人,受了那么大的罪后,我没有权利要求她这些。”即便他坚定的相信,自己终究会跟她重归于好,但绝不是一朝一夕。 哼! 秦王香域冷哼道:“所以,你还是在敷衍我。” 秦道非沉默的看着秦王香域,半饷之后,他才幽幽开口。 “母亲,我一直很想问您,两年前出事的时候,您明明不在京城,怎么会在玲珑入狱的后,传话给舅父,让他收买狱卒痛打玲珑的?” 秦王香域幽幽的看着秦道非:“怎么,你是想要跟我算账么?”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秦道非很坚定。 毕竟是自己生的儿子,秦王香域很了解秦道非,他若是铁了心要知道些什么,那她也瞒不住多久。 “你去将我那只鎏金的八宝盒拿来!”秦王香域指着梳妆台说。 秦道非走过去,拉开抽屉就看见了那只八宝盒,他将盒子拿出来递给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将盒子打开,将她的首饰取出来后,又将暗格打开,却见下面赫然躺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是有人通知我的。”秦王香域将纸条递给秦道非。 秦道非接过纸条,打开后看见上面用很标准的小篆写着:“凤诛杀谭,累及己,致滑胎,已移交京兆。” “母亲什么时候收到的纸条?以什么方式收到的?”秦道非将纸条握在手中,因为用力,手指的关节已经发白。 秦王香域见他难受,便也不敢再同他犟嘴,乖乖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十八那日,我原本在寺里礼佛,这张纸条是被石头包着丢进来的,我心里奇怪,便写信同你舅父,让他去打探,我说若是确有其事,就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凤玲珑。”秦王香域如实说。 秦道非眸色淡淡的说:“她差点就死在监牢!” 言落,秦道非起身就走,秦王香域叫住他说:“儿子,凤玲珑真是无辜的么?” “您十八收到消息,十九才出事,您觉得给您纸条的人的初衷是为了什么?”说完,秦道非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王香域自己做了错事,自然不敢再揪着玲珑戏弄谭惜音,连累她一起受累的事情不放。 秦道非走出松柏居后,心情无端的沉重。 是夜。 项王府出了一件大事,那位平素端庄的项王妃,为此怒气冲冲的回到娘家,同父亲大吵了一架,最后是哭着离开的。 疾风传达消息时,玲珑与秦道非正在用膳,听到这个消息,秦道非倒是没什么表情,倒是玲珑,笑的可欢实了。 “项王什么反应?”秦道非问。 疾风笑着说:“他没什么反应,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应该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走,毕竟他老丈人是兵部侍郎。” “嗯,下去吧!”秦道非说。 疾风下去后,玲珑放下碗筷,淡淡的看着窗外皎皎明月,柔声说:“今晚月色很好。” “以后还会更好!”秦道非拉着玲珑的手,将筷子塞回玲珑手中,让她继续吃饭。 玲珑眉眼弯弯的笑着,继续大快朵颐。 翌日。 有人递名帖,要直面秦道非。 秦道非在前院处理情报的鸽子房,见到了一位长相俊美,却天生异瞳的年轻男人。 “秦庄主!”那人起身,拱手与秦道非见礼。 秦道非微微颔首,算是与他打了招呼。 “公子所问何事?”秦道非淡淡的看着来人。 来人淡笑着,在秦道非落座后,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案上,用修长的手指推到秦道非面前后,他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枚鸽子蛋一般大的精美圆润,色泽柔和的黑色珍珠。 “我母亲是漠北人士,二十三年前,因为仰慕贵国文化,前来学艺,却遇到了一个负心汉,这些年她老人家一直耿耿于怀,一是想让在下认祖归宗,二是想质问那人一声,为何要用一个不存在的名字糊弄她,让她痛苦一辈子。” “二十三年前的往事,如今要查起来,并不容易!”秦道非并未因为那人的黑色珍珠动心。 那人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起身弹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眸色沉沉的看着秦道非说:“我母亲当年在贵国的京城,人送外号胡媚娘!若是秦庄主敢接这个活,我这里还有一整箱的黑珍珠和一颗千年血参作为酬金,我就住在悦来客栈的天字号房,等着秦庄主的好消息。” 言落,那人踱步离去。 秦道非站起身来,看也没看桌子上的黑珍珠一眼,便朝后院走去。 秦道非刚走到玲珑阁门口,唐力就拿着药方急匆匆赶来了。 “如何?”秦道非问。 唐力将药方交给秦道非说:“鬼医先生说,差一味药材。” “什么药材?”若是连夜离殇都找不到的药材,那岂不是…… 秦道非好看的剑眉堆砌成一座小山,那双总是自信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忧愁。 “鬼医先生说是千年血参,他说千年人参好找,但是千年血参很难得,可大夫人这身体,就必须得要千年血参调养。” 听了唐力的话,秦道非眸色沉沉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唐力负手而立,思量了许久后,方才沉声开口:“唐力,你去老朱家问问,二十三年前,可曾有一个叫胡媚娘的番邦女子,在京城颇有名气,要是他们听说过,让他们过来见我一面。” “是!”唐力不知秦道非为何在这时候要调查这样一个人,不过既然是秦道非要求的,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唐力走后,秦道非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玲珑阁,又朝前院走去。 一个时辰后。 书房。 老朱硕大的身体一进入书房,偌大的书房瞬间就变得拥挤了。 “说说胡媚娘的事情吧?”秦道非开门见山的问。 老朱躬身道:“这胡媚娘当初来到京城,倒是很轰动,那女子亦正亦邪,长得及其娇媚,许多京城的贵公子都趋之若鹜,想要讨她欢心,可她虽然言行轻佻,但也从未听说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那人来时悄然无声,走时也是悄然无声,消失得干干净净,谁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如此说来,京城许多公子哥都接触过她?”这样一来,要调查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老朱点头说:“是啊?不过这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庄主为何忽然想起要查这个人?” “生意!”秦道非没有多言,只是在心里思量,既然当年胡媚娘如此名动一时,要查她倒也不是那么难。 秦道非不愿多说,老朱也不敢多问,只说:“庄主还有事情要交代吗?” “没有,你下去吧!”秦道非捻着眉心,一脸疲态。 见他露出少有的疲倦,老朱思忖了片刻后说:“庄主,既然她回来您这样累,为何还要留在身边,将她交给京兆府不就一了百了了么?” 秦道非没说话,只是淡淡的注视了老朱三秒钟。 老朱便腿脚发软,她低头道:“庄主,我错了!” “滚!”秦道非很少会用这样的语气对庄里的人说话,但他用了,就说明他动了杀心,只是顾念情分,才用这个简单的字眼代替。 老朱躬身退了出去。 这夜,秦道非没有去见玲珑。 玲珑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忽然觉得这床榻莫名的空寂,躺在这床榻上,就好像躺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一点归宿感都没有。 辗转反侧了一个多时辰,玲珑终于气得捶着床板喊,“画儿,我睡不着!” “我来了!”躺在隔壁的画儿听到玲珑召唤,连忙穿好衣服,走过来守在玲珑榻前。 玲珑拍了拍床板说:“你陪我睡吧,我一个人躺着,总觉得这空落落的!” 噗! 画儿笑着摇头:“小姐这是习惯身边有人了吧?” 哼! 玲珑嗤之以鼻,“本小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会稀罕他?” “姑爷他……”一听画儿叫秦道非姑爷,玲珑就生气了,她瞪着眼睛指着画儿说:“你再叫他一声姑爷,我打你你信不信?” 画儿两眼一翻,“姑爷对你没那么坏,他大概是有事情忙,回来晚点而已!” “咦,你这小丫头,胆大越发大了啊?你想上房揭瓦是么?”玲珑叉着腰,做了一个“我很凶”的表情,虽然很‘凶恶’,可是却一点杀气都没有。 得得得! 画儿摆手说:“我怕了你了行么,我的大小姐,我的小祖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不吃!”玲珑很有骨气的样子。 画儿笑问:“真的不吃?” “不吃!”玲珑依旧很有骨气。 画儿说:“那好吧,我饿了我去弄点吃的给自己吃。” “嗯,记得多做点!”眼看着画儿丝毫没有劝她的意思,玲珑当即决定自己给自己找台阶,先吃为敬! 噗! “要不要加葱花?”画儿问。 玲珑思忖了片刻说:“不要葱花,要煎蛋,两个!” 画儿的笑声消失在风中。 玲珑把自己四肢打开,呈大字型躺在床榻上,赌气道:“好像离了谁不行似的,哼!” 再说画儿,出了玲珑阁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厨房,而是去了书房。 书房门口,唐力独自坐在石阶上,手里拿着一本卷宗认真的阅读。 见到画儿,他下意识的站起来,神情颇为尴尬。 “公子,请问庄主在么?”画儿倒是全然没将那日的事情放在眼里,见到唐力,如同往常一样。 唐力淡声说:“以后叫我唐力,或是唐大哥都可以,我不是什么公子!” 言落,他走到房门口,轻轻的叩击了两下门板。 “何事?”屋里传来秦道非清冷的声音。 唐力顿了一下说:“庄主,画儿找您?” “让她进来吧。”秦道非说罢,便将手里的卷宗丢在桌案上。 画儿进门后,站在秦道非正对面,恭恭敬敬的行礼,“庄主,画儿不请自来,还请恕罪。” “说吧!”秦道非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淡声说。 “姑爷今夜没去,小姐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奴婢担心她身体吃不消,所以冒昧前来,求姑爷去看看她。”画儿知道,自己这个请求,对秦道非而言,已经是冒犯,可是为了玲珑,她愿意冒犯全世界。 秦道非清冷的眸子状似无意的扫了画儿一眼,画儿虽然心里惧意,但是还是迎着秦道非的目光,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我去看看!”秦道非从不知道,原来在玲珑身边的这个小丫头,竟也是如此有胆识的人。 秦道非离去后,画儿两腿颤颤的从书房走出来,下台阶时,她因为腿软,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台阶下面扑去。 “小心!”唐力一把揽住画儿的纤腰,托着她让她不至于摔跤。 画儿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一般,狠狠推了唐力一把,将他推开后,她低着头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飞快的朝门口跑去。 咚! 慌不择路的画儿撞在拱门的边框上,整个弹回来,跌坐在地上,两只眼睛里面全是小星星。 “你没事吧?”唐力忍住笑,走过来查看画儿的伤势,却没有再伸手扶她。 画儿低着头,唐力看不见她的伤,只能看见她耳朵上的颜色,在他的眼里一点点变深。 那一刻,唐力的心里划过一抹淡淡的悸动,只是那种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让他抓不到头绪。 “没事,我给我家小姐煮面去了!”画儿自己爬起来,握着额头往厨房跑。 煮面么? 唐力思忖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玲珑阁。 秦道非推门进去的时候,玲珑还保持着大字型双眸无神的看着帐顶,听见开门声,她只当是画儿回来了,要死不活的嘟囔,“画儿你退步了,牛肉面一点香味都没有!” 秦道非不动神色,走到榻前,伸手轻轻的抚摸玲珑的秀发,柔声问:“饿了?” “奶奶个泥腿,你吓死我了!”玲珑翻爬起来,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撞到秦道非坚挺的鼻子上。 嘶! 秦道非闷哼:“凤玲珑,你做事能不能不要那么毛躁?”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是你!”要知道是你,我撞得更狠。 秦道非睨了口是心非的玲珑一眼,淡声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哈哈! 做贼心虚的玲珑干笑两声,企图缓解自己内心的尴尬。 “那个,我一般都这么晚睡啊,这不饿了么,就想吃点东西,你这么晚,还来这里干什么?”玲珑顾左右而言他,连看都不敢看秦道非一眼。 秦道非心里很清楚她的心思,他叹了一声说:“我饿了,就想来你这里找点吃的。” “我的牛肉面可不能分你!”玲珑很护食。 秦道非弹了一下玲珑的额头,“玲珑,做人不能这么小气!” “那好啊,十两银子一碗。”玲珑一看见秦道非就满血复活,一心只想从他身上捞银子。 秦道非斜睨了玲珑一眼,淡淡的说:“我知道有一种方法,很容易赚钱……” “什么什么?”玲珑立马狗腿子一样的凑上来,就差没对秦道非吐舌头示好。 秦道非挑眉,“你很想赚钱?” “谁会嫌钱多?”玲珑看白痴一样的看秦道非。 “那好吧!”秦道非邪肆的勾唇,拉着玲珑的手放在他胸口,从衣领处将她柔滑的手放到他线条流畅的腹肌上,暧昧的说:“伺候我,我赚更多的银子给你。” 哈哈! 玲珑咬牙,想掐他一把解恨,可这人的腹肌太硬了,跟石头一样,皮也提不起来,于是玲珑坏笑着一路向上,抓着人家秦庄主胸前那两点,狠狠的拉长,然后重重放手。 嘶! 这算是甜蜜的折磨么? 秦道非揉着胸口,用饿狼一样的饥渴眼神看着玲珑。 “你不许发火,是你先出言侮辱我的!”上一次秦道非用这样凶狠的眼神看她时,就是他们成婚后第一次同房。 他像是被玲珑气狠了,失去理智的一次次的欺负她。 想到往事,玲珑就不自觉的认了怂。 “小姐,面来了!”画儿端着托盘站在门口,打破了秦道非同玲珑之间的魔咒。 玲珑得了救星,连仪容都顾不得整理,便急忙起身去给画儿开门。 秦道非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里的邪火后,才站起来,快步朝桌案走去。 玲珑打开门,就看见画儿同唐力站在门外,两人见她,都用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但是却都没敢吱声。 看玲珑玉面含春,衣衫不整,就算再纯情的人,也知道他们刚才经历了什么? 事实上,鬼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是四人份的?”玲珑原本想伸手去唐力手上抢托盘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可一看到托盘上的四副碗筷,她当即不淡定了。 画儿愣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唐力躬身道:“庄主说他饿了,属下便去厨房,刚好遇到画儿姑娘,便请她多做了一些,大夫人不会不赏属下这碗面吧?” “呵呵,怎么会呢,我家画儿做的牛肉面最好吃了,让你开开眼!”玲珑对唐力倒是很大方。 唐力道谢后,便端着托盘进屋。 四人吃了宵夜后,气氛徒然尴尬起来。 唐力推了身旁的画儿一下,画儿连忙站起身来说:“小姐,我收拾东西去厨房,你们休息吧,天儿不早了。” “属下多谢大夫人赏面,告辞!”言落,唐力紧跟着画儿走了。 玲珑绞着手指,支吾半天,幽幽的说了一句,“你去忙吧,我要休息了。” “吃了你的面,我没钱支付,便陪你睡一觉,抵十两银子罢?”秦道非说罢,伸手抱起玲珑就往内室走。 玲珑垂死挣扎,“那个,今天的面条不用给钱,你日理万机,还是去忙去吧?” “我秦道非从不欠人账!”说罢,秦.不欠人账.道非.公子将玲珑放在床榻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 玲珑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大的坑。 好在,秦道非只是睡觉而已! “睡吧,我这几日会很忙……你不用等我。”秦道非顿了一下说,“再晚我都会回来的。” 哼! 谁要你回来? 谁稀罕你回来? 玲珑在心里愤愤不平,却再也不敢轻易招惹易燃易爆的秦道非。 不过,在他怀里,虽然战战兢兢,可玲珑却意外的安心踏实,没多久就睡着了。 睡着之前,玲珑愤恨的想,明天没有你,我一样能睡得很香很香。 翌日,悦来客栈。 秦道非站在天字号房门口,唐力轻轻的叩击着房门。 “稍等!”门内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没多久,一个翩然少年打开房门,笑脸相迎道:“我大哥等恭候秦庄主多时,里面请!” “公子倒是神机妙算!”秦道非的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 少年耸耸肩说:“不是我大哥神机妙算,而是我们初到贵国,除了秦庄主,我们想不到还有谁会来找。”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那少年一眼,总觉得这少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大哥,秦庄主来了!”少年将秦道非引进门后,笑着说。 那异瞳男子坐在桌案边,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道非,而后微微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秦庄主比我想象得来的要早。” “你要我调查的事情,我答应帮你调查,但是我有个前提,我要那支血参做定!”秦道非直言。 呵呵! 异瞳男子笑了。 “秦庄主快言快语,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我这血参实属千年难得的佳品,我就这般给你,若是以后你没帮我调查出结果来,那我岂不是要白白亏损了一支血参?” 秦道非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幽深,“公子意欲何为?” “这样吧,我给秦庄主一年的限期,若是秦庄主能将我的事情办妥,另外的一斗鲛珠在下如数奉上,若是秦庄主未曾完成,那秦庄主便赔我三百万两现银。” 听到那人提的数目,唐力蹙眉,眼神已经很不耐烦。 不过秦道非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良久之后,他才淡声说:“公子所说的胡媚娘,京城确实有人听闻过她的芳名,只是公子是不是她的孩子,却犹未可知,我若平白与公子赌了这一把,到时候调查结果不如人意,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鱼儿,把血参拿出来给秦庄主过目,顺便将我娘的画像给秦公子,逍遥庄号称天下百事通,只要去漠北打听打听,便知道我胡寒之是不是胡媚娘的儿子。” 言落,胡寒之做了个送客的动作,让秦道非自行离开。 秦道非将胡媚娘的画像接手过来,淡淡的看了一眼后,起身告辞离去。 “寒之大哥,你说他会不会答应?”秦道非走后,小鱼儿连忙问。 胡寒之淡笑着转动着手里的茶盏,漫不经心的说:“他一定会答应的,飞鸽传书去漠北,让他们做好准备,秦道非一定回去调查这件事情。” 第32章 一盆菊花敬项王 “好!”小鱼儿退了出去。 胡寒之拿了一枚黑色珍珠放在手心把玩,眼里全是算计的笑。 从悦来客栈出来后,秦道非淡淡的回头看了一眼悦来客栈的招牌,唇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微笑。 “庄主,真要答应他么?”唐力担忧的问。 秦道非收起笑容,淡声说:“去老朱家!” 老朱酱肘子店。 说起老朱,就不得不说老朱做账房的斯文相公,他们两人站在秦道非面前,就像老娘带着孩子,大熊带着猴子。 老朱的相公名叫康俊才,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身材欣长偏瘦,却不知怎么就对这老朱死心塌地,外人若是敢说老朱半点不是,康俊才便扛着算盘与人拼命。 “少爷,您这是……”康俊才从秦道非父亲创业开始,便已经跟在他身边,所以别人都叫秦道非庄主,只有真正的老人,才会叫他一声少爷。 秦道非将胡寒之给的胡媚娘的画像交给康俊才,淡声说:“你们看看,这个女人可认识?” 画像展开的那一瞬间,康俊才同老朱互看了对方一眼,一起惊讶的说:“您怎么会有胡媚娘的画像?” “一位公子委托我调查当年胡媚娘在京城哪位青年才俊有过私情,既然二位知道她,那可曾听说过她的过往?”秦道非看着老朱夫妻俩,眼神灼灼。 康俊才摇摇头说:“那位美人当年轰动了整个京城,可是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听说过她跟谁有私情……娘子你可听说过?” “我自然没有,我要是听过,我不一早就告诉庄主了么?”老朱的大嗓门一出,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回声。 秦道非收起画轴,淡声说:“没关系,我们慢慢查。” 言落,他起身欲走。 老朱看了康俊才一眼,康俊才几不可查的对老朱摇头,老朱便不甘不愿的走进厨房,提了一个食盒出来,略有些羞赧的说:“呐,给凤玲珑那野猴子准备的。” 噗! 唐力很不厚道的笑了,话说老朱这形容是真的挺贴切的。 秦道非也没有反驳,只淡笑着举起食盒对老朱说:“你对她这样好,到时候她蹬鼻子上脸,天天来烦你,你可不许轰她走,我看不得她受委屈。” 啧啧啧! 老朱不屑的看着秦道非,“谁能让她受委屈,我烧高香给他。” 秦道非笑了笑,没接话,提着食盒走了出去。 康俊才送秦道非到门口,他愧疚的拱手道:“少爷,她那性子就那样了,您多担待!” “康叔,不要有负担,只要不让她受委屈,老朱就算打她一顿,我也无所谓。” 呵呵! 康俊才毫无诚意的笑,要真是打一顿都无所谓,那凤玲珑现在何至于在逍遥庄上房揭瓦下海摸鱼。 “少爷慢走!”康俊才毫不留情的将秦道非扫地出门。 秦道非同唐力提着食盒朝玲珑阁走,经过后院大门口时,谭惜音忽然从暗处窜出来,举着一把荆条跪在秦道非面前,哀声道:“道非哥哥,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不要不理我!” 院中下人来往不绝,看到谭惜音楚楚可怜的跪在秦道非面前,大家不由得议论纷纷,觉得自从玲珑回府,谭惜音实在是太可怜了。 见状,唐力将所有人的带走,并在院子里面训斥他们:“庄主与大夫人二夫人的事情,不是你们能讨论的,要是还想在逍遥庄好好干下去,就不要说三道四。” 众人虽然不再言语,可心里却已经认定玲珑仗势欺人。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谭惜音说:“你这样,是想打我的脸还是想打凤玲珑的脸?” “我没有这个意思!”谭惜音抬头凄楚的看着秦道非说:“我承认那日我确实用了计谋对付凤玲珑,那是因为我不甘心,我父母亲人尸骨未寒,作为嫌疑人,她却公然回来抢我的丈夫,抢我的一切,我……不甘心!” 秦道非勾唇,淡笑着说:“你要是有证据证明当年确实是玲珑毒杀了你父母妹妹,那你现在就可以叫京兆府的人过来带走她。” “可道非哥哥不也没有证据么?”谭惜音急了,想也不想便狠狠的怼了回去。 不过,秦道非却没有丝毫怒气。 他走到谭惜音面前,眸色沉沉的看着她说:“要是我知道在我枕席旁酣睡的女人是个杀人凶手,我第一个弄死她。” “好啊!”谭惜音低下头没看秦道非的眼睛,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来,握住那有刺的荆条说:“为了你我可以等,可是你不能要求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这对我不公平。” 言落,谭惜音将那荆条丢在地上,捂着脸跑回妙音阁去了。 秦道非看了一眼谭惜音离开的方向,面无表情的从那荆条上踏过去,将荆条折成两段,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玲珑阁。 玲珑斜倚在栏杆上,笑眯眯的看着秦道非。 “秦庄主,心情好像不怎么好耶?” 秦道非冷冷的睨了玲珑一眼,而后当她是空气一样掠过,朝楼上奔去。 不过片刻,他已经站在玲珑面前。 “你心情倒是不错!”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玲珑,看不出喜怒。 玲珑摊手大笑:“那可不,我听说项王明日大婚,虽然他没请我,可是我一想到能喝上项王的喜酒,就喜不自胜,你说我给他送点什么好呢?” 秦道非无语望天。 玲珑却兴致勃勃,还主动拉起秦道非的手往屋里走。 “我选了好几样,可是没一样拿得出手的,你帮我看看,你跟项王是一路人,应该会知道他的喜好!”玲珑很“诚恳”的拉着秦道非进屋,炫耀她挑选的礼物。 第一件,是用紫檀盒子装的干菊花。 第二件,是用花盆养的鲜菊花。 第三件,是用花瓶插的鲜菊花。 秦道非磨牙,果然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你跟项王交情匪浅,三个都送过去吧,留在家里也没用!”秦道非选择性的不听玲珑说他跟项王是一路人的话。 哦! 玲珑拍了拍手掌说:“那可不行,紫檀盒子是我在凤记借来的,我原本只打算送干菊花,花瓶是官窑的青瓷,虽然是你家的,但是我觉得拿去送给项王也不太好,就这盆鲜菊花,是我从你书房门口搬回来的,就这盆吧,反正不要钱。” “那你还让我挑?”秦道非觉得,自己在外面跟人耍再多的心眼子,都没跟玲珑周旋费力,简直是呕心沥血。 玲珑翻了个白眼说:“我就想看看,你看见自己的菊花是什么反应!” “凤玲珑,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了是么?”秦道非可以说是很生气了。 玲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娇憨的跺着脚说:“那我还给你吧,我自己去买没开花的,应该也花不了几个铜板的样子。” “玲珑!”秦道非忽然柔和了声音,带着笑意看着玲珑。 玲珑只觉头皮一麻,赶紧叫画儿:“画儿,我们帮秦庄主把花还回去,他太抠门了,我们不要了。” 噗! 守在门口的唐力表示同情他家庄主三秒钟! “算了,反正项王的气质跟这菊花也挺配,送你了!”秦道非很“大方”的说。 唐力哑然的看着画儿,画儿已经憋笑憋到双肩颤抖。 唐力凑到画儿耳边,小声的说:“真不愧是夫妻!” 唔! “不许你说我家小姐!”画儿明明很认同唐力的话,可还是要维护一下她家没正形的大小姐。 两人耳语的这一幕,刚好落在文三的眼里,他阴鸷的眸子里面,藏着恶毒的光芒。 而后悄然隐没在黑暗之中。 翌日。 唐力领了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子来到玲珑阁。 那女子一双眼眸含情脉脉,观之如春水怡人,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后背,如锦缎般光彩夺目,唇似朱点,身段婀娜。 “大夫人,这是庄主替您挑选的贴身丫鬟,今日您去项王府……嗯,庄主恐项王寻您晦气,带上她去安全些。”唐力很想说,玲珑是去找揍的,可他不敢。 那女子气质出众,怎么看也不像丫鬟,她走上前来,盈盈福礼:“大夫人,奴婢名唤方晴。”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玲珑脱口而出这句诗,而后眯着眼笑说:“方晴姑娘这样的奇女子,若是与我自称奴婢,可真是折煞我了,你愿意保护我,我便已经很开心了,日后不必以奴婢自称,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夫人。” 这…… 方晴从未想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凤家小姐,秦家大夫人,竟是一个这样有趣的小人儿。 “这如何使得?”方晴声音温柔如许,让人听着如沐春风。 玲珑拉着她的手,站在自己身边,很严肃的说:“我今日去项王府是去找揍来着,你一定要保护好我。” 噗! 唐力已跪! 方晴一头黑线,心道这秦道非到底给我安排在一个什么样的一个角色身边? 画儿恨铁不成钢,“你知道自己是去找揍的,还眼巴巴的去?” “那必须去呀,这样热闹的场景,我要是不去亲眼看一眼,我死都不会瞑目。”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画儿,带着我精心准备的菊花,我们走!”玲珑拉着方晴的手,深怕她改变主意不去保护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方晴是真的不想去。 “大夫人,项王虽然只是纳侧妃,您送菊花……确定是去砸场子的?”方晴忍不住了,她认知里面的大家闺秀,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好么? 玲珑挑眉坏笑,“小娘子看来也是同道中人啊?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去砸场子的?” “我一个外人都想打你了,你别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方晴在心里腹诽。 可画儿却将这句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可玲珑挥挥手说:“我不怕,我有方晴姑娘保护我!” 然后,三个女人浩浩荡荡的抱着一盆菊花去项王府赴宴去了。 项王府大门口。 负责在外面迎宾的管家看见玲珑抱着一盆菊花前来,皮笑肉不笑的拦住她说:“玲珑姑娘,今日是我家王爷大婚,没有请柬不得入内。” 呵呵! “我知道是你家王爷大婚啊,怎么?项王殿下不欢迎我?”玲珑故意大声说话,为的就是让项王听见。 那管家冷笑着说:“玲珑姑娘,你不能仗着我家王爷宠你,就这么肆无忌惮吧?” 他指着画儿抱在怀里的菊花冷声说。 “承项,你给我出来!”玲珑忽然石破天惊的大喊一声,吓得管家腿一软,差点就跪下了。 方晴歪头问画儿:“这位……来项王府素来都是这么夸张的么?” “还有更夸张的……”画儿话没说完,众人就看见一身吉服的项王屁颠颠的穿堂而过,见玲珑被堵在门外,他指着管家说:“你不想活了是么?” “王爷,她……她端了一盆菊花过来,这……不能让她进去啊?”管家对项王倒是忠心耿耿,即便知道项王发火了,他还是努力的劝告。 项王扫了一眼玲珑,又扫了一眼画儿端在手上的菊花,原本喜气洋洋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怎么,项王不欢迎我?”玲珑见项王垮脸,非但不惧,还迎上去,凶巴巴的问。 项王最喜欢看玲珑这穷横穷横的模样,每次见到她耍横,他就觉得自己多了一份不放弃她的决心。 哎! 只是,这姑奶奶端盆菊花来,算怎么回事? “玲珑,我怎么不欢迎你?”我她娘的欢迎得不得了。 哼哼! 玲珑表示冷笑。 见玲珑不开心,项王立马对管家发火,说:“这个季节盛开的菊花,自然是花中珍品,日后就算玲珑姑娘提着刀上门,你们也休得阻拦。” 说罢,项王走下来,欲拉玲珑的手。 玲珑退了一步避开项王,眯着眼笑:“项王就是项王,真是见多识广,只是这项王府,确实不好进啊?” “姑奶奶,您里面请!”项王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玲珑傲娇的甩了一下头发说:“项公公客气了!” 然后,拉着画儿与方晴两人便往里走。 项王果真像个公公一样,跟在玲珑身后,眼巴巴的模样。 方晴显然已经被自己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她嘟囔着说:“这……都行?” 玲珑只管眯着眼笑,并未回答方晴的问题。 项王紧跟着玲珑进去,正堂上所有的宾客都眼睁睁的看着画儿手里的菊花,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玲珑很傲娇的想,格老子的,我终于也享受了一回秦道非出场时的气势,成是不赖啊! 玲珑将菊花拿过来捧在自己手里,递给宣礼的太监。 可怜了宣礼太监,一张老脸皱成了菊花模样。 “哟,看来项王还是看不起我送的礼呀?”玲珑捧着菊花,笑的像个小狐狸一样。 项王如何不知玲珑故意找茬,只是他这一生汲汲营营,所有的努力都是围绕着玲珑,即便知道她是来闹的,他依旧不舍得对她发火。 最起码,玲珑来了! “念!”项王亲自从玲珑手里接过菊花,逼着宣礼太监念下去。 “凤记大小姐,凤玲珑姑娘……”宣礼太监话没说完,玲珑便打断他,“逍遥庄秦大夫人,再来一遍!” 唔! 太监很委屈。 在项王的眼神示意下,太监没有按照玲珑的话来,继续坚持道:“凤记大小姐凤玲珑姑娘,送极品珍贵菊花一盆。” 这下,厅堂里面的那些客人,连呼吸都屏住了,就害怕自己一呼吸就变成项王开罪的对象。 项王却状似开心的捧着菊花走进来,对项王妃说:“这菊花乃是珍品,放到我房里去精心照顾着。” “是,王爷!”项王妃并不喜欢玲珑,可这一下,她却觉得十分解气。 呵呵! 玲珑发出清脆的笑声,看着厅堂上的宾客说:“大家别害怕,我不吃人!” “哎呀,玲珑姑娘真是巧手,能在这个季节让菊花开放,想必那菊花必定是万众挑一的精品,在下不才,却爱极花草,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同姑娘讨教讨教。”刘子彤见气氛凝重,连忙出来解围。 玲珑可是记得很清楚,这位是在她“越狱”逃走之后,新上任的京兆府尹,她回到逍遥庄的第一天,这货就上门去捉拿过她。 “好啊,等你下次去逍遥庄,一定要去下人房住几天,我家花匠手艺真不是盖的。”玲珑笑着说。 刘子彤那张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精彩得很。 项王成亲,王琉述自然也在宾客之中。 原本,看着玲珑抱着一盆菊花前来贺礼,他觉得自己那张老脸火辣辣的疼,可看她毫不费力的就收拾了刘子彤这等刁官,心里又觉得十分解气。 话说,敢叫朝廷命官去住她家下人房,除了玲珑,只怕也没别人了。 项王眸色深深的看了刘子彤一眼,希望他避开玲珑的锋芒,项王知道玲珑今天是存心来找茬的,可他不许任何人接招。 刘子彤收到项王的指示,便拱手退至一旁,再也没敢出来接话。 他不说话,项王不说话,不代表玲珑会放过他们。 玲珑走出去几步后,骤然回头幽冷的看着刘子彤,似笑非笑的说:“原来是刘大人啊?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 玲珑一说完,当即又转头看向项王,“那日我刚回来,刘大人就要抓我回京兆府衙门,我想问问,这是项王授意的,还是刘大人自作主张的。” 方晴与画儿互看了对方一眼,方晴总算体会了玲珑最开始同她说的话。 没错,她就是来找揍的。 这…… 刘子彤一改那日在逍遥庄的嚣张跋扈,缩成一团躲在人群后面。 按理说,要是懂事的女子,这时候便会放弃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可玲珑不是一般女子呀? 她走到刘子彤面前,一副“你不回答我,我就撒泼”的小泼皮的模样,就是要刘子彤给她解释一下。 项王捻着眉心,头疼得很。 “哟,看来这里面还有项王的事哟?”玲珑反转过来,怒目看着项王。 项王摸摸鼻子,指着刘子彤说:“刘大人,你出来!” 刘子彤期期艾艾的走出来,躬身道:“王爷,下官也是接到举报,这才去请玲珑姑娘前来了解情况的。” 最重要的是,他压根就没把玲珑请回去呀! “可有为难玲珑姑娘?”项王冷冷的看着刘子彤。 刘子彤当即甩锅,“没有,下官绝对没有为难玲珑姑娘,她不愿前往,下官便自己回去了!” “你那是我不愿前往,你就回去了么?你是没有证据,不敢拿人好不好!”玲珑还得理不饶人了。 项王思忖了片刻后说:“刘子彤,你没凭没证就前去滋扰玲珑姑娘,罚你半年俸禄,用做给玲珑姑娘补偿,你可有怨言?” “下官不敢!”其实心里怨死了。 呵呵! 玲珑一听有钱赚,立马就笑了。 “那个,麻烦送银票啊,方便携带!”她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不知为什么,她财迷的样子,撒泼的样子,项王都爱极了,见她笑了,他总算也开心了。 吃了暗亏了刘子彤,一张脸简直可以用黑炭来形容。 酒宴散尽后,玲珑揣着五千两银票,吃得脑满肠肥悠哉悠哉的领着画儿同方晴回家。 “话说,大夫人一向都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抢劫的么?”方晴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对玲珑的好奇,便问画儿。 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带着菊花去贺新婚礼,没被打死,还净赚五千两银子回来的。 画儿无奈望天:“慢慢你就习惯了!” 好吧! 别说,她还挺喜欢玲珑这性子! 够味! 方晴送玲珑回到玲珑阁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一个人前往秦道非的书房。 方晴进门,秦道非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便继续手中的工作,压根就没跟她打招呼。 “那个……凤玲珑从嫁给你那天,就一直是这个性格么?”方晴思忖了一会儿,方才开口。 哎! 秦道非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捻着眉心问:“她在项王府干了些什么?” 方晴便一五一十的将玲珑在项王府干的事情都告诉了秦道非。 她原本以为秦道非会生气,毕竟作为一个有名望的人物,自己的妻子被人这样赤裸裸的觊觎,也算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可是,秦道非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不错,我秦道非的女人,就该如此!”貌似还挺骄傲。 方晴扶额,“难道你就由着项王这样?” “没办法,人家是王爷!”秦道非淡声说,可嘴角却挂着一抹淡笑,并没有要停止的打算。 “我就信了你的邪!”方晴睨了秦道非一眼,转身走了。 方晴走后,秦道非放下手中的活,起身站在窗口,从来没有人知道,从书房的这个角度,刚好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楚玲珑的房间。 这个习惯,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便不知不觉形成了。 即便这两年,玲珑不在玲珑阁,可秦道非却从未改变过这个习惯。 翌日,午时。 项王同刘风影回门的途中。 “凤家有女叫玲珑,项王婚宴争风波,送完菊花抢银子,秦郎戴了绿帽子。” 长街上,一群无知小童围着一个小姑娘唱儿歌。 呵呵! 听到这风言风语,项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叫车夫,“停下!” “王爷怎么了?”刘风影自然也是听见了的,可她比项王妃聪明,即便知道项王痴恋玲珑,可她从未表现出不满的情绪。 项王闭目笑道:“你不觉得好听吗?” “呵呵,王爷喜欢就好,妾只盼望着王爷能早日得偿所愿。” 听了刘风影的话,项王睁开眼睛,淡淡的睨了刘风影一眼,冷声说:“从十三岁见她,本王便发誓,一定要将她弄到手,你若助我,本王许你王妃之位永不动摇。” 项王很清楚,刘风影嫁给他,绝对不是因为爱情。 刘风影笑了笑,不满的说:“王爷说什么呢,我可不敢同姐姐抢?” “你可以抢!”项王道。 言落,项王闭上眼睛,静静的倾听外面的童谣。 刘风影淡淡的扫了项王一眼,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得意。 有他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车夫,看赏!”那些孩童唱完之后,项王淡声说。 刘风影为了讨好项王,主动下了马车,从自己的钱袋子里面取了碎银子打赏街边唱歌谣的孩童。 如此一来,街头流言四起,很快就传遍了全京城。 逍遥庄。 妙音阁。 谭惜音认真的打扮好自己,淡笑着对小翠说:“我听说红袖斋进了一批上好的香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去看看婆婆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看看!” “是!”小翠笑着说。 两人去到松柏居。 秦王香域看见谭惜音,心里总是不畅快,便没给她好脸色。 不过谭惜音从不在意,毕竟她嫁进门五年,秦王香域也没给过她好脸色。 “婆婆,那日惜音被吓坏了,害婆婆受伤了。”谭惜音一进门便主动跪在地上认错。 哼! “没用的东西!”秦王香域毫不掩饰对她的鄙视。 谭惜音跪在地上认错,“惜音听说今日红袖斋要进上次那种香粉,我原本想自己去买回来给婆婆谢罪,可惜音品位不若婆婆那般好,便想请婆婆一同前去挑选,不知婆婆可赏脸?” 红袖斋上次进的那批香粉,确实是极品,刚好秦王香域用的那些,今日被一个小丫鬟打碎了,听了谭惜音的话,她当即便心动了。 “老夫人,那红袖斋的香粉可是抢手得很,若是去得慢了,可就没有了!”小翠见秦王香域犹豫,便加入游说行列。 哼! “要不是今早上我的香粉被打翻,谁稀罕你那点香粉?”话虽这样说,可秦王香域还是很诚实的起身,让夏荷嬷嬷扶着她走了出去。 她们欢欢喜喜的在红袖斋扫了一圈货,出来就刚好听见那些小童唱那首童谣,也亲眼看见项王府的人给那些孩子打赏。 气得秦王香域当即拂袖而去。 谭惜音紧赶慢赶都没追上她。 是夜。 秦王香域要求全家人一起到松柏居用餐。 还“重点”要求玲珑一定要去。 夏荷嬷嬷走后,画儿担忧的说:“小姐,那老夫人找你,指不定憋了坏招呢?”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银子,她会喜欢我我还觉得她断袖呢?”玲珑慵懒的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画儿。 画儿怒目,“你要不是我家小姐,我真想撕你嘴!” “给你撕!”玲珑将淡绿色的纱衣拉到手臂上,露出香肩,“豪放”的说。 好死不死,这一幕刚好被秦道非看见,玲珑当场石化。 秦道非看着玲珑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中肯的评价,“姿势很妖娆!” 混蛋! 玲珑愤愤的穿好衣服,翻着白眼问:“秦庄主有何贵干?” 秦道非看了画儿一眼,画儿便很懂事的退下关门,让他们单独相处。 秦道非睨了玲珑一眼,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挑开玲珑的纱衣,然后去勾中衣,“保持刚才的姿势跟我说话,我告诉你我想干什么?” 玲珑有种错觉,秦道非把那个“干”字咬得非常重。 “我为什么要听你说话,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玲珑挪了挪身子,打算珍爱生命,远离秦道非。 秦道非勾唇,魅惑的笑了笑,“是你不想听的,等会儿别怪我!” “等等!”玲珑虽然很坚定自己不想听,可是嘴却非常诚实的挽留了秦道非,手也赖皮的揪着他的衣袖,不许他走。 秦道非奸计得逞的笑了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保持刚才的姿势。”秦道非执着于要玲珑保持那个姿势。 玲珑怒目,“你走,姐姐我卖艺不卖身!” 呵! 秦道非轻蔑的看着玲珑,“我知道你没身可卖,可你的艺我倒是真没见过,让我见识见识?” “秦道非!”玲珑真的怒了。 秦道非耸耸肩,慢条斯理的起身,整理了衣摆后,坚定的转身欲走。 “喂,话没说完,不许走!”玲珑抓着他的衣袖,像个泼皮一样的滚到地上。 秦道非无视玲珑,拖着她前行了几步。 “给你看不行么?”玲珑拉下纱衣,微微露出锁骨,如壮士扼腕一般的壮烈。 秦道非笑着蹲下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玲珑,淡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姿势……特别好!让我想干点什么!” 秦道非说罢,起身朝外面走。 “你奶奶个泥腿子……”玲珑爬起来朝秦道非追去,谁知秦道非中途刹车,玲珑来不及收脚步,整个人撞在他铜墙铁壁的后背上,当场就泪眼花花。 秦道非无奈的转身,抓着玲珑的手臂,淡声问:“还活着么?” “基本上已经是个死人了!”玲珑痛的眼泪直掉,却还有心情开玩笑。 秦道非无语望天。 “走吧,母亲不是让去松柏居用餐么?”秦道非说罢,便顺势握住玲珑的手,朝松柏居走去。 玲珑摇着秦道非的手臂问:“你老娘叫我去,到底要做什么?” “吃饭!”秦道非言简意赅。 哼哼! 玲珑冷笑,“宴无好宴,我先说好,等下我要是气晕你老娘,你别跟我发火!” 秦道非四十五度角忧伤的望天,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习惯了好吧? “她毕竟是我娘,悠着点!”秦道非说。 玲珑笑得跟小狐狸似的,“既然秦庄主都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放过她一点点吧!” “我要不要谢谢你!”秦道非冷冷的睨着玲珑问。 玲珑呲牙,“不用客气,五十两了解一下!” “晚上肉偿!”秦道非霸气的说。 “谁稀罕!” 玲珑不愉快了,挣脱秦道非的人独自一个人往前走。 松柏居。 玲珑走在前面,秦道非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一前一后进入松柏居。 “老夫人好!”玲珑客气有礼的问好,她问好完,谭惜音站起来,笑着说:“大夫人好!” “哟,谭小妾心情很好呀!”玲珑笑着主动坐在谭惜音旁边。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主动坐到秦王香域身边。 菜上齐后,秦王香域淡声说:“都动筷子吧!” 玲珑刚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秦王香域忽然一拍桌子,吓得玲珑手里的排骨脱手飞到谭惜音的脸上,溅了谭惜音一脸的糖醋汁,那块无辜的排骨,就这样从无辜的谭惜音的脸上滑落下来,莫名喜感。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玲珑从桌案上拿起一块湿巾帕替谭惜音擦脸。 啊! “好辣好辣!”谭惜音一把推开玲珑,玲珑一时“不防备”,整个人朝后面倒去。 秦道非见状,快如闪电的从对面移到玲珑身边,牢牢的将玲珑搂在怀里,防止玲珑“意外”跌倒。 小翠见谭惜音泪流不止,连忙走过来抢了玲珑手里的巾帕,厉声说:“大夫人是故意的吧,这巾帕浸了辣椒水。” 唔! 玲珑“脆弱”的依偎在秦道非怀里,凄楚的说:“这是老夫人的宴席,整个逍遥庄除了画儿,我能喊得动谁,替我去准备辣椒水的巾帕,再说了,这巾帕原本是给我用的,是给我用的……既然你们那么不待见我,那我还是回去吧?” 说罢,玲珑一脚踩在秦道非脚背上,反复碾压着,“凄凉”的推开他,领着画儿就走。 “等等!”秦道非同秦王香域一起叫住玲珑。 玲珑病西施一样的倚着门槛,静静的看着屋里的人。 “今夜的宴席确实是我准备的,但是这巾帕的事情,可得好好查查,敢在我逍遥庄耍心眼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秦王香域冷冷的看了玲珑一眼,又看了谭惜音一眼。 她谁都不信! 谭惜音辣得双眼睁不开,只是凄苦的想去依靠秦道非。 秦道非负手站在中间,淡声说:“来人,将准备巾帕的人传上来。” 很快,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走到众人面前,跪在地上给秦道非和秦王香域请安。 秦王香域淡淡的看着她说:“今晚这巾帕是你准备的吧?” “是厨娘吴大娘让我准备的,她说今晚上有排骨和大虾,主人们吃了后要湿巾帕擦手才干净。”小丫鬟说。 夏荷一听,当即说:“去把吴大娘叫过来。” 不多时,吴大娘来了。 她的描述倒是跟那小丫鬟说的一样,看不出任何破绽。 “从头到尾巾帕都是你准备的么?”秦道非问。 小丫鬟躬身对秦道非说:“我送巾帕过来的时候,遇见过……我……我不知道,求庄主明察。” “遇见谁了?”秦王香域厉声问。 画儿站出来说:“她说她肚子疼,便让我帮她端着托盘,我端着托盘等在外面,等她回来后,她端着托盘走了,我就留在原地等我家小姐和庄主。” “这下清楚了吧,大夫人杀了我家老爷夫人和二小姐,我家夫人都容忍了,还由着大夫人在府上作威作福,真不知大夫人为何就是容不得我家二夫人。”小翠冷笑着说。 呵呵! 玲珑笑了,她拉着画儿走到小翠跟前,淡声说:“给我掌嘴!” 啪啪啪! 画儿上前一步,毫不留情的扇了小翠几耳光,而后回到玲珑身边,淡声说:“我的确帮忙端了托盘,可是我当时在门口等着我家小姐,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何时会经过,也无法估算她会将托盘交给我,这么明显的嫁祸,跟我刚回来时,有人嫁祸我下毒一样,我相信庄主心里有杆秤,能衡量对错。” 小翠捂着脸颊,可怜兮兮的看秦王香域,可秦王香域根本就没理会她。 玲珑淡笑着走到那小丫头面前,绕着她走了两圈后,淡声问:“你为何单单要在玲珑阁逗留?” “奴婢内急,实在是忍不住了。”小丫鬟说。 玲珑笑了。 “是呢,刚好内急,刚好又将东西给了画儿,你算准了画儿会在里面下辣椒水,然后我算准了老夫人会发火,我也刚好会吓到,把我的排骨溅到谭小妾的脸上,然后我用我加了辣椒水的巾帕加害谭小妾是吧?”玲珑将事情的经过梳理了一遍,淡笑着问那小丫鬟。 小丫鬟瑟瑟发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第33章 蝇头小字气死人 玲珑淡笑着,从荷包里面取出匕首,冷笑着说:“我跟你说说我这两年的经历吧,我逃亡到塞外的时候,饿狠了的时候,你知道我吃什么么?” “奴婢不知!”那小丫头浑身颤抖,看也不敢看玲珑一眼,这位大夫人的行事作风,他们素来是害怕的。 玲珑笑着说:“塞外最多的,就是死尸,我就是用这把匕首,从他们身上削肉下来吃的。” “别……别说了!”那小丫头已经吓得支撑不住,坐在地上。 玲珑笑的兀自开怀,“为什么不说,因为我待会儿很有可能会用这把匕首,从你身上挑下最好吃的肉……” “凤玲珑,你这是在威胁她么?”秦王香域被玲珑形容的血腥过往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喝住她。 玲珑笑了笑说:“老夫人,我这两年学得最好的,就是狠,我说过,你们不招惹我,我也不会招惹你们,可是既然有人想要我跟画儿死,那不如大家一起死。” 言落,玲珑抓着那小丫鬟的手臂,便要用匕首刺下去。 从玲珑说她食人肉开始,秦道非就一直浩如烟海的眸子看着她。 啊啊啊! 那小丫头见秦道非没有阻拦,吓得拽着玲珑的裙摆说:大夫人,我知道错了,是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这样做的,我弟弟生病了,我需要银子,求你不要杀我,我求求你!” “呵呵,说说吧!”玲珑轻轻放开那丫鬟的手,淡声说。 小丫头颤抖着说:“银子是有人放在我的房间的,让我给大夫人的巾帕做手脚,我经过玲珑阁的时候确实内急,便请了画儿姑娘帮我拿着,我见事情败露了,就……就想嫁祸给她。” “所以说,确实是有人想针对我咯!”玲珑淡笑着说。 谭惜音还没法睁开眼睛,她凄楚的说:“大夫人觉得是我么?” “不不不,谭小妾可是秦庄主的贤内助,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呢?这一定是那下毒的贱人在作怪,你说对么?”玲珑反问谭惜音。 谭惜音凄然道:“我也这么觉得!” “来人,将这丫头赶出去,永不录用。”秦道非说。 那丫头哭着拽着玲珑的裙摆说:“我可以偿命,求大夫人救救我弟弟!” “画儿,给她银子,让她走!”玲珑淡声说。 那丫头跪在地上,给玲珑磕头磕到额头血流如注,玲珑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淡淡的看着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冷冷的说:“亏欠你的,逍遥庄会给你交代,可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昨天你去项王府大闹,让我儿蒙羞一事?” 呵呵! “老夫人最好是把话说清楚点!”玲珑淡淡的看着她说:“我现在的脾气真不怎么好?” 你! 秦王香域愤怒的看着玲珑,可已触及她手里的匕首,便再也不敢妄动。 “夏荷,把那童谣唱给凤玲珑听听!”秦王香域说。 “凤家有女叫玲珑,项王婚宴争风波,送完菊花抢银子,秦郎戴了绿帽子。” 夏荷嬷嬷唱完后,场面迅速安静下来。 玲珑笑着看秦道非,“秦庄主,人家都说,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戴点绿,我相信你不会介意吧?” “事情舅父回来同我说过,母亲要是不清楚事情经过,可问问舅父,当时他人在现场,他还夸奖玲珑不愧是逍遥庄的夫人,赚银子很有一套。”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心里憋着气,冷幽幽的说:“就算她在项王婚宴上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那项王为何听到这歌谣的时候,打赏了那些唱歌的小童?” “他傻呀!”玲珑理直气壮的说。 秦道非无语望天。 秦王香域冷冷的看着玲珑,淡声说:“既然知道他心怀不轨,日后不要同他来往不行么?” “这我做不到!老夫人要是看不惯,就赶我走吧!”玲珑说完,转身就走,连商量的余地都没给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看着远走的玲珑,回头恨恨的看着秦道非:“你真不管么?” “这就去管!”秦道非追着玲珑出去了。 留下秦王香域与谭惜音在屋里,连空气都是压抑的。 “婆婆……您还是给道非哥哥再娶一个妻子吧?”虽然不甘愿,但是谭惜音是真的认命了。 哼! “刚才我没揭穿你,但你也别给脸子不要脸,下次若再敢在我的宴席上作妖,就给我滚出逍遥庄!”秦王香域说罢,夏荷嬷嬷便扶着她进了内室。 只留下谭惜音一个人在外面哭的梨花带雨。 花园里。 画儿拉住玲珑,哽咽着说:“你刚才说,你在塞外吃死人的肉才能活下来,是不是真的?” 紧跟着追出来的秦道非听到两人的对话,一闪身藏在柱子后面。 他紧了紧拳头,用幽深的眼神看着玲珑的方向。 “傻不傻,我吓唬他们的!”玲珑笑着叹息:“我要是不这样说,今晚上秦道非老娘非撕了我不可,但是现在他们有愧于我,又震慑于我的狠毒,自然就不敢太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了呀?” “你吓死我了!”画儿跺着脚又哭又笑。 玲珑扯着画儿的两颊说:“我凤玲珑的贴身丫鬟胆子这么小?” “去去去,刚才没吃上饭,我去给你做碗牛肉面。”画儿用衣袖擦干眼泪,心里诸多感叹。 玲珑望天,“不要给秦道非吃!” “好,就给小姐一个人吃!”画儿说罢,便去厨房去了。 玲珑一个人站在幽暗的院子里,驻足了一会儿之后,方才离开,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叹息声。 唐力跟在秦道非身后,欲言又止的说“庄主……” “我知道,在塞外为了活下去,食人者不在少数……拨银子去塞外建一个慈善堂,让那些人替我采集塞外信息,我供他们吃喝!”秦道非沉重的说。 唐力看了一眼玲珑离去的方向,躬身说:“是,庄主!” 秦道非到玲珑阁的时候,玲珑正在吃牛肉面,见秦道非进门,玲珑双手牢牢护住自己的大碗,连看都不给他看一眼。 秦道非走到玲珑身后,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柔声说:“不跟你抢,快吃!” “我吃完了,就还剩汤没喝而已,你抱着我,我怎么喝汤?”玲珑翻白眼。 秦道非被气笑了:“你连汤都护成这样?” “昂,就是不给你吃!”玲珑端起汤碗,大口喝汤。 喝完后,玲珑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说,“吃完就想睡觉,人生果然还是要在秦庄主的庇护下,才如此完美。” 说罢,她没心没肺的将嘴角的汤汁蹭在秦道非衣衫上,然后靠在他胸口沉睡。 不多会儿,玲珑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良久之后,秦道非紧了紧手,在玲珑耳边说:“那就永远在我怀里,我许你一世无忧!” “放屁!”玲珑一耳光打在秦道非脸上。 要不是她确实在沉睡,秦道非会觉得,她是故意打他的。 秦道非就势握住玲珑的小手,将她的手贴在脸上,许久都不曾松开。 画儿打了热水来给玲珑擦脸,见秦道非与玲珑相拥在一起,舍不得打扰这静谧的时光,安静的退了出去。 “把热水拿进来!”秦道非没看画儿,说罢便将玲珑抱到床榻上,让她躺好。 画儿将热水放在盆架上,秦道非起身从她手里接过巾帕,淡声说:“你去休息吧,我来。” 唔! 画儿笑着告退。 秦道非拧了巾帕,仔细的替玲珑净面,然后一根根的将她的手指擦干净。 看着她手掌上的伤疤,秦道非从怀里取了香膏,放在玲珑鼻子下面,让她闻了几下后,对着暗处说:“方晴,把那女人赶出去。” 不多时,就听见房梁上传来打斗声。 渐渐的,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秦道非思忖了片刻,终于拉下玲珑的袜子,露出了她一直不许任何人碰一下的玉足。 她的玉足并未见任何伤疤,只是右脚的大拇指的脚趾,齐根断了。 秦道非错愕的看着玲珑的玉足,然后抓住她腰间的骰子,那双素来冷静的眸子瞬间如血注。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无人知! 原来入骨的相思,也只是她自己的相思! 秦道非捧着玲珑的玉足,将额头贴在她脚背上,久久没有抬头。 过了许久之后,他再抬起头来时,却看见玲珑脚背上多了一行血红色的小篆,“非礼观之,生儿子没**。” “凤玲珑,你这小混蛋,小混蛋!”秦道非将玲珑紧紧的抱在怀里,双眸终究还是湿润了。 看着那小篆消失在玲珑脚背上后,秦道非才给玲珑穿好袜子,当做自己从未看见过玲珑脚上的秘密。 不过,他没有发现,他额头上,完美的复制了玲珑脚背上的那串小篆。 留下了他的犯罪证据。 将玲珑安置好后,秦道非走出房门,淡淡的对唐力说:“陪我去喝酒!” “庄主,您这……”唐力指着自己的额头,憋笑憋到内伤。 秦道非冷冷的看着唐力,“说人话!” “您等等!”唐力拔剑,用剑当镜子,让秦道非看他的额头。 看到额头那串狂妄的小篆,秦道非气得直磨牙,“凤玲珑,老子要是弄不死你,我跟你姓凤!” 这是唐力第一次看见秦道非如此挫败,又如此气急败坏的说脏话。 真是,挺爽的! 秦道非回到房间,用他刚才温柔的给玲珑擦拭脸颊的巾帕狠狠的擦了几下,可那小篆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印上去的,竟擦不掉。 “给我拿斗笠来,我要去老朱家!”秦道非的表情可谓阴沉到骨子里去了。 唐力飞奔而去,飞出去大概一百米后,他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连串爆笑。 秦道非眯着眼看着唐力消失的方向,心里腹诽道,你先笑着吧,我们且慢慢走着瞧。 事实证明,唐力已经算很给他面子。 老朱同康俊才看到秦道非额头那串小字,抱在一起笑到岔气。 “笑够没有?”秦道非冷声问。 康俊才忍住笑点头,可老朱不给面子啊,兀自拍着大腿笑到坐在地上。 “噗!少爷,您这……大夫人亲笔杜撰的吧?”康俊才拼命忍着笑,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问。 秦道非幽冷的看着他说:“有没有办法弄?” “这应该是用一种植物的药粉弄上去的,您还是去找找鬼医先生吧?”康俊才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找夜离殇? 那还不如让他顶着这一头字算了! 不过,若是让玲珑发现他看了她的秘密,却不知那小混蛋要闹到什么时候! “唐力,去夜离殇那里寻药,告诉他要是敢打听一个字,我打断他的狗腿!”秦道非霸气的说。 唐力憋着笑告退。 康俊才不敢看秦道非那凄惨的样子,拱手道:“少爷,我们有点事情商量一下,您稍等一下!” 说罢,拖着老朱进屋。 哈哈哈哈! 屋里传来两人毫无节制的爆笑声。 秦道非咬碎了一口钢牙往肚里咽! 三更时分,唐力捧着一罐子黑乎乎的药膏回到老朱家,彼时老朱同康俊才已经笑饱了,正战战兢兢陪着秦道非说话。 见唐力捧着药膏回来,两人松了口气,连忙起身问:“怎么样,鬼医先生有没有配到药?” “配是配好了,但是他也不知管用不管用,他的意思说,最好是给他看看那字,这样他才更有把握……”但是很显然,他们家庄主是不会去的。 秦道非眸色沉沉的看了唐力一眼,淡声说:“拿过来我试试?” 唐力连忙把药膏给秦道非,老朱意外的贴心,当即给秦道非递了一面小镜子,看到镜子里面自己额头上的字,难以承受的闭了闭眼。 他需要很克制,才能忍住要掐死玲珑的冲动! 唐力见秦道非气得狠了,主动担起帮他涂药的重任,避免他看着自己额头上的字闹心。 “你们都下去,我自己弄!”秦道非知道,那一坨坨黑色的药膏敷在额头上,势必是难看的,他这辈子所有丢脸的事情加起来,都没今晚多。 恨! 三人不敢逗留,鱼贯离开客厅。 反正也不消睡觉了,老朱便从灶上选了一块上等的酱肉,配了一壶花雕酒,三人喝着酒等秦道非。 秦道非一个人在屋里,沉默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半个时辰后,他洗掉药膏,拿了镜子一看,发现额头的字只是淡了一些,却并未消失。 “凤玲珑!”这是秦道非今夜第一百三十八次想弄死玲珑。 不得已,他又给自己抹了药膏,思忖了片刻后,他走出门,一脸阴鸷的坐在康俊才对面。 唐力欲起身,秦道非淡声说:“坐下,喝酒!” 老朱也康俊才互看一眼,然后两人一同看向唐力。 唐力装没看见,取了酒杯替秦道非倒上酒,秦道非用修长的手指握住酒杯,轻轻的转了一圈后,淡声说:“喝酒!” 然后,他兀自将酒倒入口中,纯烈的烈酒下口,热辣的劲儿从口腔一路向下,肚腹之中暖洋洋的,却无法遏制他心头的冷意。 秦道非一杯接一杯的给自己灌酒。 搞得老朱都不敢说话,更不遑说是康俊才同唐力。 酒过三巡,秦道非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些,他摸着额头已经干涸的药膏,淡声说:“我去处理一下,你们随意。” 他一起身,老朱就趴在桌案上,大半个身子越过桌子,揪着唐力的衣襟问:“庄主今儿是怎么了?” 他们都知道,秦道非这样心智坚定的人,绝对不可能因为玲珑一个恶作剧而气闷到要借酒消愁。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儿晚上,老夫人准备宴席,想找大夫人算她昨天去项王府的账,不知谁给大夫人的巾帕加了辣椒水,而不知情的大夫人拿了自己的巾帕给二夫人用,被众人误会她对二夫人下手,后面……大夫人威胁那小丫头,说她在塞外吃人肉活下来的,那小丫鬟就招了,当时庄主就有些不对劲,后面在房间他们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想必两件事情加在一起,庄主才如此伤怀吧?” “吃人肉……这在塞外确实很常见,想不到大夫人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康俊才担忧的看着屋里,沉声说。 老朱表情有些古怪,她沉吟了许久方才开口说:“看来,当年下毒一事真不是她干的,要不然庄主也不至于如此纵容她,更不至于如此伤怀。” “你们都不懂,庄主很早以前,就已经对大夫人动情了!”唐力沉重的说。 哎! 众人齐叹息。 却不知要如何去安慰秦道非。 好在,秦道非在出现时,额头上的字已经完全消失。 “回府!”秦道非说罢,率先走了出去。 清晨。 玲珑阁。 抱着被子睡得兀自香甜的玲珑抓了抓大腿,翻了个身后,伸长双手高高举到头顶,然后蹬脚,让四肢舒张开来。 啊! “画儿,我饿了!”连眼睛都没睁开,玲珑便开始叫唤。 隔壁间的画儿听到玲珑的召唤,连忙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走过来,却被唐力挡在门口,他小声说:“去厨房准备食物吧?” “哦!”虽然不知唐力何意,但是唐力在门口,那就说明秦道非也在。 画儿走后,唐力也下楼。 玲珑等了一会儿,也没见画儿过来,这才睁开眼睛。 吓! 可一睁眼,就看见秦道非放大的臭脸。 玲珑吓得拍拍胸口,不满的说:“秦庄主,人吓人要吓死人的。” 秦道非二话不说,起身压倒玲珑,疾风骤雨劈头盖脸一阵狂暴的亲吻,吓得玲珑瞪大眼珠子,连踢带踹也没能阻止秦道非。 玲珑在心里腹诽,这厮到底是有多饥渴,她刚起床味道那么重,他居然也下得去口。 可秦道非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尺度也越来越大。 当他的手试图从玲珑衣摆处伸进去的时候,玲珑可算是怒了,一脚踹在秦道非肚子上,虽然未能让他翻身下床,但好歹他动作停下来了。 “那个……我年纪大了,你不要大清早吓我。”玲珑双眸似一汪春水,那表情却欠揍得紧。 秦道非埋首在玲珑精致的锁骨处,恨声说:“凤玲珑,老子一个月之内一定要睡了你!” 噗! 秦庄主这样谪仙似的人儿,居然也讲粗话? 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格老子的,我要是一个月让你丫睡了,那我就不叫凤玲珑!”先不管自己怎么得罪了他,光冲他这样理直气壮的耍流氓,就该反抗一下,要不然他还以为玲珑好欺负呢? 是么? 秦道非挑眉,邪肆的勾唇,凑到玲珑耳边,用低沉性感的声音说:“那,我们拭目以待!” 好重的酒气! 刚才光顾着与秦道非互相撕咬,这会儿冷静下来,才感觉到他好重的酒气! 秦道非握住玲珑的下巴,狠狠咬了玲珑的下唇,直到两人的唇齿间都能感觉到浓重的血腥气,秦道非才放开玲珑,径自离去。 “秦道非……你这只死狗疯狗!”玲珑拿起枕头就朝秦道非砸过去。 可是,枕头落在门框上,无辜的滑下来。 连人家秦庄主的衣角都没能碰到! 嘶! 玲珑抚摸着嘴唇,气狠狠的下榻去到梳妆台前,从镜子里面清楚的看见自己下嘴唇上有一块伤口。 禽兽! 玲珑愤恨。 画儿端着早点进门,看见玲珑嘴角的伤,忍着笑想,难怪唐力不许她进门,果然很激烈呀? “再笑把你嫁给隔壁二傻子!”玲珑撒气给画儿。 唔! 画儿忍住笑,“小姐慢用,我去买点菜去!” 画儿走后,玲珑望着房梁,幽声说:“女人,昨晚上秦道非做了什么?” “老子被秦道非找来保护你的那女人追赶了一夜!”楼上的黑衣女子冷声说。 呃! 玲珑的瞳孔骤然缩紧,她顾不得在用餐,踢掉鞋子除去袜子,却见自己脚上丝毫没有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把你蹄子收起来,要不然弄死你!”黑衣女子杀气腾腾的说。 玲珑讪讪的穿上鞋袜,毫无同情心的问:“你跟她打架,谁比较厉害?” “一根手指弄死你,信否?” 哎呀,生气了! 玲珑呲牙笑得不怀好意。 午时,秦道非不请自来。 鉴于早上他的禽兽行为,玲珑决定不理他。 秦道非也不理玲珑,自顾从玲珑手里抢过碗筷开吃,一点都不客气。 玲珑干巴巴的看着他,见他眼窝深陷,眼眶乌青,一看就是熬了一夜没睡,不由得警惕的看着他。 “那个……认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发现你的手指好看呢?”玲珑“厚颜无耻”的抓着秦道非的手,一根根的检查。 秦道非知道玲珑想干什么,可他不动声色由着她欣赏。 “我的手指不但好看,还好用!”秦道非一本正经的的耍流氓。 噗! 玲珑气得被口水狠呛了一下,“流氓!” 秦道非反手握住玲珑的手,淡声说:“我要去碎叶城两天……这两天,你老实点!” “我什么时候不老实了?”玲珑大言不惭的说。 秦道非白了玲珑一眼,从腰间取了个钱袋子放在桌案上,淡声说:“不想在家里吃饭,便去找老朱或者阿良嫂,别饿着自己。” “哎呀,秦庄主真是……太贤惠了,慢走哈!”玲珑抓着秦道非的钱袋子,已经在心里盘算,她该去捅谁的马蜂窝比较好。 秦道非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回头神色幽幽的看着玲珑,“尤其不能去找项王!” “是是是,娘!”玲珑仔细的把钱袋子保护妥帖,已经迫不及待要赶秦道非离开。 秦道非磨牙,却只能无奈的走了出去。 切! 方晴守在门口,见秦道非出来,她温婉的笑着,仿佛方才的嘲笑声,不是她发出来的。 “这两日,看好她!”秦道非说罢,便离开了。 秦道非一走,玲珑就冲出房门,见方晴站在门口,她呲牙笑着说:“方晴姑娘,我们去听小曲去?” “庄主还没出门呢,你就不怕他弄死你?”方晴倚在栏杆上,美人频频,美不胜收。 玲珑挽着她的手臂,很笃定的笑着说:“放心,他一定会先弄死你们,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弄死我。” “谢谢你这么坦白!”方晴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玲珑挽着她,拉着正上楼的画儿,撒欢的说:“走走走,我带你们去见识一下,听雪楼的小曲迷死人!” 三人刚走出玲珑阁,就看见双眼红肿的谭惜音,在小翠的搀扶下朝松柏居走去。 谭惜音第一眼就看见玲珑唇上的伤口,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过来人,谭惜音自然能看出来,玲珑唇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哟,谭小妾昨晚上没睡好哇?还是哭鼻子了?”玲珑背着手,很欠揍的围着谭惜音打转。 谭惜音咬着下唇,没吭声。 倒是小翠,她似乎很见不得玲珑这样嚣张,恨声说:“大夫人真是好脸说!” “我为什么不好脸说?谭小妾送我大礼,我回敬一下,礼尚往来有何不可,只是要是我的话,就不会下什么辣椒水,下就下绿矾。”玲珑虽然笑着,可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小翠还想说话,谭惜音楚楚可怜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柔声说:“我们该去给婆婆请安了!” 而后拉着小翠离开。 玲珑拍了拍手掌,冷幽幽的看着谭惜音离去的方向。 “所以,昨天那有辣椒水的巾帕,原本是谭小妾孝敬给你的?”方晴笑问玲珑。 玲珑笑而不语。 “小姐你是怎么发现的?”画儿不解的问。 玲珑笑着说:“闻着味道了,加上我面前的巾帕颜色偏红,我就猜巾帕有问题。” “所以你故意把排骨丢到谭惜音脸上,然后用人家的脸给你做测试?”方晴无奈的说。 玲珑扭扭捏捏的扇着风,故作娇羞的说:“总不能叫人家自己拿脸来试吧?” “我真是……佩服你得紧,老夫人发火的当下,你就已经算计好要怎么反攻,你丈夫知道你这么优秀么?”方晴这赞美,有点言不由衷。 玲珑并未回答方晴的话,只是挽起两人的手,急吼吼的往外走。 “这个问题稍后再议,再不去可就没位置了!” 玲珑等人走后,秦道非同唐力牵着马儿从角落走出来,他淡淡的看着玲珑离开的方向,眉头拧得死紧。 真是伤脑筋的小混蛋! “庄主,要不要属下请大夫人回来?”唐力躬身问。 秦道非睨了他一眼,很不给面子的说:“你请得回来?” “估计……有点困难!”唐力抓耳挠腮,要是可以揍一顿的话,或许有点把握。 可是,他真的能揍玲珑么? 自然是不能的! “走吧,早去早回!”秦道非淡声说完,便翻身上马,驾着马儿飞驰而去。 远离了秦道非,玲珑就想脱缰的野马一般,在外面浪荡了一天,直到暮色四合,方才领着画儿同方晴回府。 逍遥庄门口,秦王香域在谭惜音的搀扶下,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玲珑。 “哟,老夫人这是在迎接我么?”玲珑仿似没看见秦王香域脸色难看,笑嘻嘻的看着她说。 秦王香域冷冷的看着玲珑,淡声问:“这一整天,你去哪里了?” “去外面吃喝玩乐了呀!”玲珑依旧笑。 秦王香域冷哼一声,“凤玲珑,做人要有羞耻心……” “秦老夫人请举例说明一下,我到底哪里没有羞耻心,我好改正!”玲珑打断秦王香域的话,一步步沿阶而上。 玲珑每走一步,秦王香域与谭惜音便不自觉后退一步。 直到,两人的脚后跟顶着逍遥庄高高的门槛,玲珑才满意的停下脚步。 “凤玲珑,你大胆,竟敢对婆婆无礼。”谭惜音为了弥补当初推秦王香域那一把的失误,坚定的将秦王香域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阻隔在玲珑与秦王香域中间。 呵呵! 玲珑摊手。 “幸好我没有伸手扶你们一把,要不然我稀里糊涂又要背负一次杀人的罪名。”玲珑退后一步,远离谭惜音与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推开谭惜音,冷冷的看着玲珑说:“既然是我秦家的儿媳妇,犯了错就必须要去跪祠堂……” “老夫人确定要我去跪祠堂?”玲珑冷声打断她,并反问。 看到玲珑似笑非笑的神情,秦王香域忽然想起多年前,秦道非也曾罚玲珑跪过一次祠堂,可是她在祠堂里,差点没把祖宗牌位当柴火烧光。 “回屋去反省!”秦王香域冷冷的说完,便转身走了。 谭惜音氤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她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而后追着秦王香域离去。 “这两位,是为什么?”画儿不信她们特意堵在门口,就这样放过了玲珑。 玲珑耸耸肩说:“这没什么不好解释的,秦王香域自有底线,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不至于主动出手,而谭惜音,她就算想利用秦王香域,也没那么容易,毕竟秦王香域有多不喜欢我,就有多不喜欢谭惜音。” “哎,豪门深深深似海!”方晴想,日后她要是要成婚,一定要找一个没爹没娘的相公,至少不用迎合婆婆。 玲珑淡笑着看了一眼逍遥庄的牌匾,期期艾艾的说:“谁说不是呢?” 玲珑阁,玲珑躺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中,脑子里面不期然的想起早上秦道非的举动。 内敛深沉的秦道非,竟跟她飙脏话,简直是天下奇观。 可是,他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失态呢? 作为罪魁祸首,玲珑却无辜的猜测一切的可能。 到最后,她不得不放弃的总结,男人心海底针,谁知道他想什么? 咔咔咔! 忽然,玲珑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人用匕首挑动窗户的插销。 玲珑惊而坐起,悄然将放在水里的巾帕卷成管状,谨慎的看着外面。 那黑衣女子悄然落在玲珑身后,对她做了个禁止的动作,便贴着屏风的边缘聆听外面的动静。 与此同时,在门外守着的方晴也发现了屋里的动静。 黑衣女子对玲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洗澡,要不然太安静了,会引起那贼人的怀疑。 玲珑会意,放慢了动作从水中出来披上衣服,用手指轻轻的划拉着水面,假装还在沐浴。 玲珑房间的窗口,一个身穿黑衣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落到地面,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一个五个人,进入玲珑房间后,他们并未进行翻找,看到没被打开的被褥,他们悄无声息的鱼贯朝屏风这边走来。 此时,黑衣女子与方晴不约而同的疑惑,看来来人功夫不弱。 那几人进门后,好像是为了防止有人逃走,将门窗都落了锁,好在方晴先一步上了房梁,才没被人发现。 听到屏风后面传来水声,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对他的同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几人更加谨慎的朝屏风后走去。 就在他们靠近屏风时,已经被关闭的窗户再一次被打开,一袭白衣的方晴从窗口悄然入内,与黑衣女子一起,将那些人包围起来。 啊! 为首那个男子正探头去窥视屏风,就感觉到一股热气袭来,紧接着鼻子被黑衣女子用湿巾帕打中,瞬间血流如注。 与此同时,方晴提着长剑朝后面的黑衣人攻去。 两人一前一后,不过片刻,便将那些黑衣人全部制服。 “不错!”黑衣女子虽惜言如金,眼神却真真切切的透着欣赏。 方晴抱拳:“姑娘这样的绝顶高手,却甘心守在我家大夫人身边,我才是佩服!” 玲珑走出来,就看见那五个黑衣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居然全都晕倒了。 啧啧啧! 玲珑摇着头说:“你们这两个女人真凶残!” 简直不要太狼心狗肺。 黑衣女子当玲珑不存在,走过去将一个黑衣人的面巾扒拉下来,冷声问:“认识?” 玲珑摇头,“不认识!” 黑衣女子继续扒拉,这次是脱人家的衣服。 玲珑兴致勃勃的围观,“不知他们身上有没有银子昂?” 方晴扶额! 黑衣女子将那人衣服扒拉开,就在那人胸口看见一个奇怪的纹身,像是某种图腾。 “幽冥堂!”黑衣女子与方晴同时开口。 幽冥堂? 幽冥堂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素以神秘著称。 玲珑惊愕的张大嘴看着黑衣女子,黑衣女子却眸色平平,只淡淡的看着那人胸口的标志。 这时,被扒拉衣服的黑衣男子悠悠转醒。 “艾……艾……”男子惊惧的看着黑衣女子,连话都说不利索,黑衣女子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扣住他的脖子,冷声问:“是谁雇佣你们的?” 男子诡异的笑了笑,眼睛里面便漫出血液,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断气身亡。 在看其他四人,不知什么时候,两只眼角也流下浓稠腥臭的血液。 “就这么死了?”玲珑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五个黑衣人。 黑衣女子冷声说:“他们是修罗门的门徒,只要出任务,体内的毒药就会自动发作,要是不能快速回到他们的头人身边,必死无疑。” “那,请他们杀人应该很贵吧?”果然是奸商的娘子,玲珑最先想到的,不是他们有多凶狠,而是价钱。 黑衣女子冷笑,“杀一个人,一万两金!” “格老子的,我居然这么值钱!”玲珑那神情,竟然有些自豪。 方晴笑着拱手,“既然你这么优秀,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表演了!” 言落,方晴从容的走出去,推开画儿的房门,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 黑衣女子冷冷的勾唇,“从明天开始,加价!” “女人,是不是朋友?”玲珑暴跳如雷,可黑衣女子却置若罔闻,当着玲珑的面飞身上房梁,不过片刻便消失无踪。 看着屋里摆放的那五具尸体,玲珑跺着脚,咬着牙,叉着腰,运足了气大吼一声:“来人啊!杀人啦!” 玲珑石破天惊叫喊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尤其刺耳,听到声音,逍遥庄所有管事的下人都往这边跑。 第34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松柏居。 夏荷嬷嬷轻轻的走到秦王香域的榻前,小声的说:“老夫人,玲珑阁那边出事了?” “大半夜的,能出什么事?”秦王香域气还没消呢,听说玲珑阁出事,一点都不知着急。 夏荷为难的说:“凤玲珑说杀人了,看上去不像是小事!” 秦王香域推被而起,急忙说:“真的?” “要不奴婢先去看看?”夏荷说。 秦王香域思忖了一会儿,淡声说:“罢了,我们一起去吧!” 她快速起身,连头发都没挽,便朝玲珑阁走去。 同样赶往玲珑阁的人,还有谭惜音。 她们与秦王香域夏荷遭遇,谭惜音问安之后,柔声说:“这么晚了,辛苦婆婆了!” “先去看看怎么回事?”秦王香域冷声说完,就朝房间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张管家着急忙慌的领着人,将那五具尸体搬下楼,张管家见到秦王香域,连忙躬身行礼,而后压低声音说:“老夫人,大夫人房里死人了!” “死人了?谁死了?”听说死人了,谭惜音连忙上前追问,虽然她明明已经看见那五个死人。 张管家眸色深深的看了谭惜音一眼,转身对秦王香域说:“老夫人,大夫人屋来了五个黑衣杀手,全都死了。” 秦王香域倒退一步,惊魂未定的说:“你说,她杀了五个杀手?” “这个奴才不知是不是大夫人杀的。”张管家回答。 秦王香域拧眉看着楼上,冷声说:“你们庄主不在庄里,她身边又没有个人保护……除了她自己,还有谁帮助她?” “婆婆,那她……她会不会有天也杀了我们?”谭惜音柔弱的躲在秦王香域身后。 哼! 疾风吹过,疾风出现。 “老夫人,庄主一直让属下在暗中保护大夫人,那些杀手都是属下杀的,他们想对大夫人不利!” 看见疾风,秦王香域才算冷静下来,她嘟囔着说:“我就说,就算她凤玲珑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两年时间也不可能变成武林高手。” “张管家,去请舅老爷派人过来调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竟敢在我逍遥庄行凶。”秦王香域并未上楼看玲珑,说罢便转身走了。 谭惜音看了玲珑阁一眼,又看了秦王香域离开的方向一眼,不知该回去还是该继续留下来。 玲珑站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谭惜音,刚好谭惜音抬头,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玲珑兀自笑了。 看到玲珑的笑容,谭惜音竟觉得脊柱发麻。 “谭小妾,我现在可是被杀手盯上了,要是谭小妾足够聪明,就该学学秦老夫人,离这里远点,除非……”玲珑没说完,但是那笑容却意味深长。 谭惜音听了玲珑的话,终于不在虚伪的装柔弱,她冷冷的看着玲珑,厉声说:“凤玲珑,你要是将灾难带回逍遥庄,我不会放过你。” 说的好像她有多爱这庄子一样! 玲珑耸耸肩说:“说起来,这几个杀手临死之前,给我透露了一些有趣的小秘密,等下刑部的人来了,我会好好的同王大人聊聊。” 谭惜音原本离去的步伐,因为玲珑的话而顿住,不过只是转瞬的功夫,她又快步离开。 “大夫人这样吓唬二夫人真的好么?” 疾风抱着自己的宝剑,似笑非笑的问。 玲珑也似笑非笑的看着疾风,“疾风小哥哥,你倒是很会邀功,不费一兵一卒,就把这么大的功劳领走了。” “这功劳属下可不想要,只是庄主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让方晴姑娘暴露出去,要不然杀手该不爱来了。”疾风呲牙笑。 认真说起来,疾风的风格跟玲珑还挺像! “你家庄主知道杀手要来?”玲珑抓住了关键,坏笑着看疾风。 疾风抬眼看天,“大夫人喜欢招猫逗狗,玩鹰的人,都有可能被鹰啄了眼睛。” “好吧,那等一下王大人来了,你可得保护我!”玲珑一点也不客气。 疾风嘴角抽了抽,“若是可以,我更希望回去睡觉,我正在长身体,不能熬夜。” “慢走!”玲珑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屋睡觉去了。 不过,疾风倒也没敢真的离开,只是每每看到玲珑左右逢源,谈笑间就收拾了逍遥庄里的人,疾风就想跟她较量一下。 结果还不赖! 王琉述来到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三刻。 同来的,还有那位炅自楳掌固大人,见到玲珑,他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玲珑刚才已经睡着了,被吵醒后,心情很是不快。 见他们来,玲珑也没给好脸色。 王琉述围着那五具尸体转了一圈后,冷声问:“人是谁杀的?” “舅老爷,严格说起来,这些人不是谁杀的,他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幽冥堂的杀手,幽冥堂的杀手被擒获后,便会催发身体里面的毒药,他们算是自杀的。”疾风淡声说。 炅自楳似笑非笑的看着疾风,淡声说:“小公子的意思是说,这些杀手都被小公子擒获了是么?” “你要同我打一架证明一下我的实力么?”疾风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觉得他小,质疑他的功夫。 炅自楳尴尬的笑说:“秦庄主身边的侍卫,自然是人才,在下不过就是想问问细节,结案陈词需要用。” “掌固大人最该关心的问题,应该是杀手的动机吧?”就结案,这也太草率了,难怪庄主要给王大人写列传。 王琉述拍了炅自楳一记,冷声说:“赶紧给我调查,这个关系到我大姐的安危。” “对啊,按理说逍遥庄这样戒备森严的地方,一般的杀手很难悄无声息的进来,除非……”疾风淡淡的扫了一眼炅自楳,神情似笑非笑。 “你的意思是说,杀手一早就被人藏在逍遥庄了?”秦王香域已经梳妆好,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疾风躬身行礼,“老夫人,属下觉得,杀手一定是算准了庄主去了碎叶城,那个买凶的人也很了解庄主的习性,一般他远行,都会带上我同力哥,只是他唯一没算准的是,庄主一早就猜到有人会对大夫人不利,所以命我躲在暗处保护大夫人。” “来人,去给我查,今天都有哪些可疑的人出现过,再查看看还有谁接触过外面的人。”秦王香域冷声下令。 玲珑斜倚在圆柱上,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院子里面的那些尸体。 看来,有人迫不及待了。 哎呀! 玲珑伸了个懒腰,淡声说:“作为受害人,我这次应该没嫌疑了吧?” “你就不担心?”王琉述问。 玲珑笑了笑说:“王大人这话说得,查案是你们的事情,若是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谁来保护我们这些升斗小民的安全?” “你倒是会顺杆爬!”王琉述素来不喜欢玲珑,在他看来,秦道非值得更好的达官贵人的女儿,可偏偏被这凤玲珑纠缠了一生。 玲珑自然知道王琉述不喜欢她,可这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优哉游哉的回房睡觉去了。 半夜时分,玲珑房间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怕死的玲珑根本就没睡死,听到推门声,她抓起放在枕边的簪子,冷声质问:“是谁?” “我!”原来是秦道非回来了。 玲珑摸黑下床,原本想去点蜡烛,却被人一把握着纤腰,抱着放回床榻上。 “你不是说要去两天么?”要不是自己在他怀里,一抬头就能闻到属于他的味道,玲珑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人竟是从碎叶城回来了。 秦道非让玲珑枕着他的手臂,黑暗中,玲珑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却看不见他什么情绪,他说:“我才去了一天,你就出事了,我要是去两天回来,你坟头都长草了。” 噗! “秦道非,老子就算现在马上死,明天也不至于坟头长草吧,你不要过分了啊!”原本他连夜赶回来,玲珑还有一丢丢感动,可一听到他的话,瞬间就恨不能弄死他。 “那些人有没有伤着你?”秦道非的声音,像温度适宜的温水,一圈圈的荡漾在玲珑耳边,打在她身上,瞬间那些因为紧张而紧缩的毛孔,全都舒张开,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可玲珑没有说话。 两人皆默。 又过了一会儿,玲珑闷声问:“你知道有人藏在我身边,为何一直不说?” “幽冥堂生门门主甘愿藏在暗处守护你,我求之不得!”秦道非淡笑着说。 呃! 玲珑嘟囔:“她哪里没要钱,方才还嚷嚷着要涨价来着!” “艾菲姑娘,既然杀手来自幽冥堂,那就劳烦姑娘跑一趟,去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迫不及待要玲珑的命。”秦道非冲着房梁上的女子说话。 原来,这位一直守在玲珑身边的黑衣女子,竟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杀手艾菲! “银子!”既然秦道非开门见山,那艾菲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秦道非淡声说:“唐力已经奉上银子,还请姑娘速去速回!” 一阵衣料破空的声音后,暗夜归于平静。 啊哈! “我困了!”玲珑打着哈欠说。 秦道非紧了紧手,柔声说:“我守着你,睡吧!” 不多时,身边的玲珑已然入睡。 “庄主,您一天没进食了,要不让请画儿姑娘去给您弄点吃的吧?”唐力在门外关切的说。 秦道非思忖了一会儿后,淡声说:“让画儿去给你准备吃的吧,不用守在门口。” “是!”唐力走到隔壁,轻轻的敲了画儿的房门,小声说:“画儿姑娘,我家庄主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烦请……” “稍等!”画儿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温情。 不多时,画儿穿戴整齐从房间里出来,她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灯笼,唐力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灯笼,两人互看一眼,而后各自别开眼,沉默着朝楼下走。 两人快出玲珑阁的时候,唐力忽然停下脚步,冷声说:“出来!” “哼,大半夜背着老子出去幽会,你们俩眼里还有没有老子这个丈夫的存在了?”黑暗中,文三的声音就想蛰伏在阴沟里的毒蛇,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听到文三的声音,画儿便觉得有一股怒火从心底散发出来。 她冷冷的看着文三的方向,厉声说:“文三,你到底要干嘛?” “老子要跟你们一起,老子倒是要看看,你这贱人当着老子的面,怎么跟这奸夫苟合!” 文三的话音刚落,风中便传来清脆的啪啪声。 文三捂着自己的脸,抬头看时,唐力却稳稳的站在画儿身边,好似方才出手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这两耳光是给你的警告,下次你在言语侮辱,落在你身上的,就不是巴掌这么简单……我与庄主从碎叶城日夜兼程赶回来,一天一夜不曾进食,我只是同画儿姑娘一起来给庄主弄些食物,今日庄里有杀手,你要是有能力保护画儿姑娘,那我也不必同行。” 言落,唐力作势要回去。 “哎呀唐侍卫唐侍卫,我跟你开个玩笑,何必呢。”文山叫住唐力,嬉皮笑脸的说:“那个,.刚好我也饿了,一起去吧!” 唐力眸色沉沉的看了文三一眼,转身走到前面,却依旧将灯笼放在画儿面前,给她照明。 唐力在厨房吃过后,才端了一碗牛肉面给秦道非送去。 “庄主,您还是吃一口吧!”唐力站在门口躬身问。 秦道非心里有事,也没有睡着,听到牛肉面的香味,便起身走出外间,淡声说:“进来吧!” 唐力捧着托盘进门,将面放在秦道非面前。 “天亮后,你去……”秦道非与唐力耳语,最后拧眉,冷声说:“一定要把那人解决,要达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唐力点头,恭敬的说:“那要不要……” “不要,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倒是可以散播出去,说王顺已经进京了。”秦道非冷笑着说。 “是!”唐力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下楼后,唐力在楼下驻足了片刻后,朝文三住的小屋走去。 不多时,文三屋里传来一阵惨叫。 当他起身来时,屋里却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门窗都没有一点动静,仿佛刚才他遭遇的一切,只是他的梦魇。 “奶奶的,真是邪了门了!”文三抓了抓头发,却摸到自己头上有一处光秃秃的地方,吓得他双手在头上反复的摸,虽然没灯光,可是那触感却让他绝望。 “鬼……鬼……鬼剃头!”文三扑到桌案上去,想拿火折子点亮蜡烛,可每次他要点亮时,就有一股阴风吹过,吹熄了火种。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文三直接就吓尿了。 啊啊啊啊! 他惊天动地的声音从玲珑阁传出去很远,秦道非淡定的吃着碗里的面条,当没听到。 翌日清晨。 玲珑被秦道非从床榻上捞起来,她没睡够,就软巴巴的倒在他怀里,继续打盹。 画儿帮秦道非拧了巾帕,给玲珑擦完脸后,秦道非任由玲珑挂在他身上,带她出门去了。 清晨新鲜的空气拂过脸颊,玲珑总算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要带我去哪里?” “把你卖了!”秦道非淡笑着说。 玲珑嘟囔,“记得分我一半!” “凤玲珑,你……”秦道非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庄主早,大小姐早!”文三昨夜受惊过度,耷拉着头跟两人问好。 玲珑抬眼看了他一眼,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文三,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文三杂乱的头发,还有裸露在空气中的头皮,玲珑很不厚道的笑了。 文三苦哈哈的说:“大小姐,我被鬼剃头了。” “好样的!”玲珑暗自说完,又眯着眼笑着说:“瞎说,我的玲珑阁怎么可能有鬼?” “真的有鬼,我点了一夜的蜡烛,都没有点燃。”文三用惊惧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个小屋,走过来想抓玲珑的手腕,却被秦道非一个眼神喝退。 “大小姐,您就让我跟画儿住一起吧,那里真的有鬼!”文三祈求。 画儿咬着牙,红着眼眶看着玲珑。 “那可不行,我不时要同画儿睡的,你去了我多不方便啊?”玲珑这才是当之无愧的大言不惭。 秦道非掐着玲珑的纤腰,给予无声的警告。 文三涨红着脸,进退两难。 “你放心,有秦庄主在,以后只要你乖乖的,再凶狠的鬼都不敢来找你,去干活吧!”言落,玲珑招呼画儿跟上。 走出去一段后,玲珑慵懒的睨了秦道非一眼,淡声说:“秦庄主,唐侍卫昨晚上睡得可还好?” “心情大抵是不错的。”秦道非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似有似无的瞟了瞟画儿。 画儿无言低头,表示自己一点都听不懂。 “喂,我家画儿虽然好看,但是你也别用禽兽的眼神看着她好么?”玲珑扯秦道非的腰带。 秦道非就看着她素白的小手在他腰上撩拨,撩得他咬着牙,吞着血,只想回房酱酱酿酿一番,弄死她才好。 “凤玲珑,还想不想出门了?”秦道非斜睨着问她。 玲珑已经看透了秦道非故作冷漠背后的禽兽行为,防备的圈着画儿的手说:“虽然我不知道你要把我卖去哪里,但我还是决定跟你去赴汤蹈火。” 很好! “那就闭嘴,要不然……”秦道非把玲珑扯过来,搂在怀里,弯腰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我不仅仅会让你赴汤蹈火,还会翻云覆雨,红被翻浪。” 玲珑捂住嘴,表示自己从现在开始,会当一个安静的装饰品。 总算清静了! 秦道非这才握住玲珑的手往外走。 人家都说冤家路窄,像玲珑这种横着走的人,以前从未体会,不过今日,她深深的体会了一把。 秦道非带着玲珑去了郊外,在一座仅能让一个人通过的浮桥上,玲珑遭遇了项王。 “呵呵,玲珑我今天是交了什么好运了,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你。”项王眸色灼灼的看着玲珑。 玲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项王说,“是么,我倒是觉得,我这人运气差得不得了,昨天才被人暗杀,今天又遇到仇人。” 听到“仇人”二字,项王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不过转瞬,他又若无其事的笑着说:“看来,逍遥庄的防卫不行啊,我给你种满了一院子的蔷薇花的项王府后院,随时都欢迎你。” “要我去项王府也行,但我这人有个癖好,那就是喜欢家里全是太监,从上到下,我阉割的技术还不错,要不要我帮你一把?这样你如愿让我去你王府,我也如愿,多好!” 要比伶牙俐齿,似乎没几个人能赢得了玲珑。 秦道非能赢玲珑,也不过就是在气势上碾压她,要不是他时不时要挟要睡了玲珑,玲珑都能用言语气死他去。 项王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都没有发作。 他身边的随从都战战兢兢的看着玲珑,心想这位到底凤家小姐真是命大福大,数十年如一日的挑衅他们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竟还能活的好好的。 “我要没了那物件,怎么给你幸福?”项王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项王一眼,冷声说:“至于玲珑的幸福,自有在下做主,王爷这样操心别人的妻子,还不如先把家里的女人喂饱,女人啊,有些时候闹起来也是够累的。” “啧啧啧,相公你怎么知道王爷家里的女人吃不饱,难道她们求你投食过?”玲珑一脸天真的看着秦道非,好像没听懂他们之间的谈话一样。 玲珑一转身,指着项王一脸严肃的说:“项王殿下,说起来你也是皇子,怎么能让你的妻妾饿着呢?虽然我相公这人很厉害,但是他要是去养别的女人,我也是很生气的,下次自己养哈!”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互换啊,我不介意养玲珑。”项王一点都不介意玲珑同秦道非两人指桑骂槐的话,还扬言要同秦道非交换。 玲珑当即不乐意了,指着项王破口大骂,“承项,你这小混球,你自己妻妾都喂不饱,想让我去挨饿么,我跟我相公在一起可幸福了,我才不要去你家挨饿,快让开。” 项王身边的侍卫已经缩成一团。 项王依旧没生气,还敞开怀抱,坏笑着说:“请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玲珑欲走过去,秦道非一把拉住她,不许她与项王有身体的接触,玲珑却笑着甩开秦道非的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项王笑着迎接玲珑。 秦道非在后面紧紧的握拳,却只是看着玲珑一步步的朝项王走去。 就在玲珑几乎要落入项王怀抱的时候,她忽然退后一步,整个人朝湖里掉。 “小心!”项王与秦道非同时开口,也一起出手。 不过项王离得比较近,他伸手拉住玲珑的手,避免玲珑掉下去,也就在那时,从玲珑的衣袖里面游出来一只通体赤红的小蛇,快速的朝项王手臂上爬。 项王吓了一跳,可还是用力把玲珑拉了上来。 他刚一放手,玲珑就爆发出尖叫声,“哎呀,有蛇啊!” 然后,她一脚踢在项王的肚子上,“噗通”一声,项王终成落水狗。 而那条“小蛇”轻飘飘的浮在湖面上。 “哎呀,我忘记了,那是我的机关蛇!”玲珑“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却笑得如三月的桃花。 项王在水里仰头看着玲珑,心里没有一点怒气,只是心痒,特别的痒! “大胆凤玲珑,竟敢将我家王爷推下水!”项王身边的侍卫拔刀对着玲珑。 项王捧了一捧水泼到那侍卫脸上,厉声说:“你敢对她动刀?” “王爷……”那些侍卫连忙收刀,低头认错。 “都给我趴下,让玲珑姑娘从你们身上踩过去。”项王冷厉的说。 那些侍卫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趴在桥上,给玲珑让了一条大道。 “小心脏了脚!”秦道非走过来,搂着玲珑的腰身,足尖轻点,飞掠而过。 最后,项王的人形地毯,只有画儿孤零零的踩着过去。 玲珑同秦道非站在对面,看着项王拖着一身的华服,被侍卫拖死狗一样的拖上来,相对于他的狼狈,玲珑夫妻二人,倒是有些神仙眷侣的道骨仙风。 “干得不错!”秦道非言语之间毫不掩饰对玲珑的赞美。 玲珑呲牙:“那卖我的时候,记得多要点钱,我七你三!” “你够了!”秦道非阻止玲珑继续胡说八道。 玲珑耸肩,决定暂时放过他。 两人沿着湖岸走,越过花径,眼前忽然出现一座精美绝伦的竹屋,里面丝竹声声,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而好不容易上岸的项王,冷眼看着玲珑同秦道非相携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幽深的笑,“玲珑,这么多年我都等了,我也不在意这一年两年,我等!” 玲珑感觉自己就像是落入毒蛇陷阱的猎物,脊背发冷,浑身都置于幽冷之中。 她搓了搓手臂,回头看了项王离去的方向一眼,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秦道非扶住玲珑的脑袋,强行将她的头扳回去,不让她回头看项王的方向,然后将她圈入怀中。 玲珑不想眷念,却又不得不承认,秦道非的怀抱,让她觉得无比的温暖。 那种像家一样踏实的感觉,不是玲珑刻意回避,就能被忽略的。 “放心,卖你的钱,我一分不要,都给你!”秦道非看出玲珑情绪低落,便主动旧事重提。 玲珑眯眯眼笑,“讲真?” “骗你的!”秦道非抱着玲珑走了进去。 “哟,我就说今天早上枝头的喜鹊唧唧咋咋叫个不停,原来是秦庄主来了!”远远的,玲珑就看见一个身穿火红色露骨纱裙的女子扭着腰迎上来。 啧啧啧! 玲珑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道非说:“原来秦庄主要当新郎官了呀?” “我随时都可以,你准备好了么?”秦道非也似笑非笑。 讨厌! 玲珑背过身去,观察着屋子里面的装饰,从屋里的陈设来看,这里倒是非常雅致,而且出入的都是达官贵人。 “还是那个雅间,劳烦掌柜的!”那女子走进之后,秦道非淡声说。 那女子用精明的眼神打量了玲珑许久,方才笑着说:“秦夫人也来了?” 玲珑淡淡颔首,没有接话。 去到秦道非指定的包间之后,那掌柜的一改在外面的轻浮态度,躬身站在秦道非面前说:“庄主,方才已经将王顺进京的消息放出去了,项王也听见了,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急忙走了,想来那证据是真的。” 呃! 玲珑惊讶得合不拢嘴。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几日他势必会怀疑到这里来,把自己摘干净点。”秦道非淡声说。 “是。”女子恭敬的回话。 秦道非把傻站在一旁的玲珑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淡声说:“这位是收集达官显贵情报的吕四娘,你想知道的项王的一切事情,她都清清楚楚。” “那,就有劳四娘了!”玲珑规规矩矩的道谢。 “大夫人这……与传言不太一样啊?”吕四娘笑着打趣。 秦道非勾唇淡笑,柔声说,“去给她准备点好吃的。” 吕四娘怔忡的看着秦道非,跟了秦道非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柔情。 或许,这才是他心头的朱砂! 吕四娘刚退出去,连门都还没来得及关,玲珑就已经冲上去掐着秦道非的脖子,怒骂道:“混蛋,害老子以为这是窑子。” 秦道非任由玲珑挂在他身上撒野,不动如山的倒了一杯茶送到玲珑嘴边,柔声说:“你放心,以你的姿色,还没达到卖到青楼的标准。” “秦道非,老娘今天跟你拼了。”玲珑气得狠了,张嘴就咬。 就在玲珑的牙齿刚碰到秦道非的手臂的时候,秦道非忽然顺势把玲珑搂在怀里,直接压在软榻上,挑眉坏笑着问:“怎么拼?一个时辰还是一整天?” 哎呀,太羞耻了! 吕四娘赶紧关门离开,没想到庄主那什么起来,简直能撩死个人啊! 唔! 玲珑用手捂着眼睛,生气的说:“我饿了,头晕得紧。” 若是平日,这时候玲珑怎么着都已经吃上早点了,秦道非为了赶上项王,竟忘记让画儿准备些吃的带在身边,听玲珑说她饿晕了,秦道非便不闹她了。 他把玲珑拉起来,从暗袋里取了一颗糖果出来,剥了糖纸便塞到玲珑嘴里。 “什么鬼?”玲珑没看见他剥开,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便不肯吃。 秦道非强行将糖果塞到玲珑嘴巴里面,冷声说:“阴阳和合散!” 好重的怨气! 玲珑砸吧两下嘴巴,吃到熟悉的糖果味,当即眯着眼睛笑,“哟,秦庄主很在意我嘛,糖果都随身携带。” “你想多了,我不过是刚好口袋里有。”秦道非巴着玲珑的脸,将她推到一边,耳朵却不小心红透了。 玲珑笑的像个小狐狸,不管秦道非怎么解释,她完全相信,他就是兜里有糖。 “话说,你这糖是在哪里买的,味道真好!”玲珑戳秦道非的胸膛。 秦道非抓着她的手,不许她作弄自己。 “市面上没卖。” 秦道非的意思很明显,要是想吃,那就求我吧? “那你记得多备点,要是我死了,你可就找不到杀你岳父岳母和小姨子的凶手了。”玲珑言语虽然带笑,可身体却诚实的往后退。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她,没有解释,也没有再拥抱。 玲珑推开窗户,看着不远处的湖面发呆。 每一次,她把背影留给秦道非的时候,秦道非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绝望的气息。 可是一转脸,她又是笑颜如花。 “秦庄主,您要的菜来了!”门外传来吕四娘的声音,打破了两人沉默的尴尬。 玲珑转身,果真笑颜如花。 “这地方藏得如此隐秘,一定也藏着人间美味,今日定要好好尝尝!”玲珑急不可耐的抓着筷子,眼巴巴的看着跟在吕四娘身后进来的几个上菜的姑娘。 啧啧啧! “四娘这地方真是美得入了神了,难怪这么多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玲珑两眼放光的看着那些标致的美人,由衷的赞美。 吕四娘也笑,“大夫人放心,庄主从来不看她们一眼。” “那也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对不对?”玲珑用筷子戳秦道非。 秦道非顺势就抓着玲珑的手,将筷子放在桌案上,吕四娘默契的递了巾帕给秦道非,他就拿着巾帕认真的替玲珑净手。 “那个……”玲珑不愿把自己的伤暴露在人前。 秦道非却握着她的手不放,“刚才碰了毒蛇,你就不怕沾染毒液?” “嘁!”玲珑不屑的冷哼,“说起来秦庄主跟项王也是不遑多让。” “我们只有一点像。”秦道非竟承认了。 这下玲珑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愣了许久,她才喏喏的说:“哪点像?” 秦道非擦干净了玲珑的手,把筷子递给玲珑,然后举杯轻抿一口热茶,丝毫没有同玲珑说话的打算。 哪里像? 自然是……都想睡了这个女人! 弄了一早上,玲珑是真饿了,秦道非不言,她便也不在强求,抓起筷子大快朵颐。 吕四娘站在门口,对秦道非做了个动作,秦道非淡淡的点头,而后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吕四娘带着秦道非去了隔壁一个房间,两人在里面商谈了两刻钟,秦道非才率先从里面走出来。 等他回到包间的时候,玲珑已经秋风扫落叶一般,扫荡了两人份的食物。 玲珑很不雅观的斜靠在软榻上,像个孕妇一样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阳光透过窗棂和纱窗,微微洒在玲珑身上,柔和了她的线条,也柔化了秦道非的眼。 他脑子里甚至闪过了一些很美好的画面。 看来,有些东西,势必得加快步伐了。 “还想不想跟项王再来一场偶遇?”秦道非居高临下的看着玲珑问。 玲珑支着额头,装得很妩媚的侧躺着,没有罗帕就拿鞋拔子摇啊摇,“那你许我打他不?” 噗! 吕四娘就想啊,传说中,这才该是大夫人应该有的样子,刚才她果然是看走眼了。 “你随意!”秦道非捻着眉心说。 玲珑伸手:“那你得抱我下去,越恩爱越好。” “你是嫌他不够恨我是吧?”秦道非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身体却诚实的很,伸手抱住玲珑就往外走。 玲珑窝在秦道非怀里同吕四娘挥手道别,然后幽幽的说:“仇恨可是个好东西啊,能让人失去理智!” 吕四娘与婢女目送两人离开。 那婢子不解的问,“四娘,这大夫人无才无德,还如此轻慢庄主,庄主怎么就这么顺着她?” “所以你只是个婢女,而她却是你的主母,她的智慧,只怕与庄主相比也过犹不及。”吕四娘沉沉的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婢女犹自不懂,抓了抓头说,“大约,真的是这样吧?” 这场偶遇,并没有让玲珑和秦道非等太久。 他们回程的路上,会经过一段荒芜之地,那处悬崖陡峭,山路狭窄,在那里狭路相逢,就不是成落汤鸡这么简单了。 项王大刺刺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挡在山路的正中间,用阴鸷的目光看着玲珑和秦道非的马车。 吁! 车夫拉停了马,转身恭敬的对马车里面的秦道非说:“庄主,前面有人挡住去路了。” 原本离秦道非远远的玲珑,赶紧坐过去,整个挂在秦道非身上,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才淡声说:“把车帘子打开。” “是!”车夫将车帘子打开,项王就看见那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刺得他双目瞬间就红了。 哟!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项王殿下啊?”玲珑似笑非笑的从秦道非身上下来,漫不经心的看着项王说。 项王阴鸷的笑,“秦道非,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确定要让女人强出头么?” 秦道非拉住玲珑的手,将她摁在马车里面,淡声说:“既然项王殿下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独自去会会他。” 第35章 玲珑撒泼打滚 “这是我的事……” 秦道非低头吻住玲珑喋喋不休的小嘴,直到她完全安静,方才放开她。 “你丈夫还没死!”说罢,秦道非悠哉悠哉的下了马车,站气定神闲的走到项王面前。 项王那毒蛇一般阴鸷的眸子,越过秦道非,紧紧的盯着马车里面的玲珑。 秦道非拧了拧眉,状似不经意的挡住项王的视线,淡声说:“项王殿下挡着去路,就为了看我妻子么?” “秦道非,把王顺和你们那所谓的证据交出来。”项王收回视线,冷冷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弹了弹衣摆上的灰尘,淡声说:“王爷虽然是王爷,但既然找上了江湖,就该按照江湖规矩来,想要从我逍遥庄拿到想要的信息,那就要看你的价格是不是出的足够,毕竟想要那条消息的人,不在少数。” “秦道非,你真当本王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么?”项王的话刚说完,他身后的侍卫纷纷拔刀,虎视眈眈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泰山压顶不崩于色,更何况只是几个小小的侍卫? “项王要是想以权相压,我一个升斗小民自然是没法反抗,但是我逍遥庄暗桩遍及江湖朝堂,若是有人不小心将这些事情上报金殿,只怕王爷也很难独善其身。” 秦道非连威胁人都那么优雅! 玲珑捧着脸看他,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小涟漪。 听了秦道非的话,项王当即拉长了脸,他咬牙说:“秦道非,你要挟本王?” “不敢,在下也不过是在维护我作为丈夫的尊严,我们现在最好的状态,难道不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么?” 呵呵! 项王冷笑:“你这是在求饶么?” “王爷想多了,我不过是提议,王爷也可以不必理会!”相对于项王的气急败坏,秦道非显得十分淡定。 “这辈子,除了玲珑,没有谁能要挟本王!”项王说罢,他身后的那些侍卫忽然扑上来,对着秦道非一通乱砍。 玲珑见项王出手,气得跑出马车来,指着项王破口大骂,“承项,你要是敢伤秦道非一根汗毛,我跟你不死不休。” 这话说得,真好听! 秦道非一边躲开侍卫的杀招,一边还有心情笑。 毕竟玲珑说这话,真是太好听了! “凤玲珑,你不要一再挑衅我的耐心!”项王被玲珑的话伤着了,他咬着牙,愤恨的说。 哼! 玲珑似笑非笑的从马车上跳下来,一步步朝项王走去,“你杀我爹,吞我家财,却有脸说我挑衅你?” 那些侍卫追杀秦道非,却不敢伤害玲珑分毫。 她从容的穿过那些侍卫的刀剑,一步步朝项王走去。 项王幽冷的看着玲珑,在心里暗道,“过来吧玲珑,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我杀你全家,吞你家财又怎样?只要能得到你,就算杀了全世界,我也无所谓。” “回来!”秦道非见玲珑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越过项王的侍卫,一把掐住玲珑的腰,将她抱了回去。 玲珑伸手推他,“你还想再中一次毒么?” “那也不能让你去他身边!”秦道非腹诽。 “本王给了你们这么多银子,不是请你们来看戏的。”项王忽然大声的说。 他的回声从石壁上反弹回来,一声声的激荡着,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此时,一群黑衣人从玲珑他们的马车后面冲出来,顺势杀了秦道非的车夫。 “幽冥堂!”看到那些人的瞬间,玲珑便想到了幽冥堂。 秦道非搂住玲珑,淡淡的看着项王说,“那昨日杀玲珑的人,也是殿下授意的咯?” “昨夜的事情,本王已经听说了,玲珑你觉得我会杀你么?”项王问玲珑。 玲珑从一个被秦道非打晕的侍卫手里捡起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冷声说:“放他走!” “你用你的生死换他的生死?”项王的眸子已经阴鸷得如同淬了寒冰。 秦道非也同样眯着眼睛,伸手将玲珑架在脖子上的长剑取下来,狠狠的朝项王丢去。 那剑直直的插入项王面前的地上,颤巍巍的发出蜂鸣声。 项王额头泌出冷汗,他没想到,秦道非动作竟这么快! “你走吧,他们不会伤害我!”眼看着两边的人将他们包围起来,玲珑终于有些着急了。 秦道非淡笑着说:“让我丢下你独自去逃命,日后你是不是就有了足够的理由肆意折磨我?” “混蛋!”玲珑回敬他两个字。 包围圈越来越小,小到玲珑能闻到那些人身上的血腥味。 “何人敢在天子脚下持械斗殴?” 这一声,犹如天籁。 项王回头,却见一个身穿金色胄甲的俊朗青年,霸气的端坐在白色的骏马上。 “二皇兄!”项王回头喊了一声,放在背后的手却在动作,示意那些黑衣杀手快速撤离。 来人,是项王的二皇兄承杰,大越国最年轻的将军王,若说皇帝对项王是宠溺的话,那对二皇子那就是器重,非常的器重。 所以,项王对他也心存忌惮。 那些杀手收到项王的指示,不得不快速离开。 秦道非淡笑不言,只拉着玲珑的手走过来,躬身对二皇子道谢,“多谢王爷搭救之恩。” “原来是逍遥庄秦庄主!”承杰淡笑着颔首,算是回礼,而后将目光转向项王,淡声说:“六弟,这是怎么回事?” “幸亏二皇兄来得及时,要不然今日我与秦庄主可都要血溅当场了!”项王大言不惭的推卸自己杀人的责任。 哼! 玲珑冷笑。 “原来,凤姑娘也在啊!”二皇子用饶有兴致的神情看着玲珑。 玲珑勾唇,“多年未见,不知二皇子可还好?” “嗯嗯,挺好的,只是……这些杀手怎么如此胆大,竟敢同时袭击逍遥庄的秦庄主与我皇室皇子?”二皇子挑眉,眼神冷冷的盯着场上的人。 项王耸肩:“秦庄主是江湖中人,谁知道他得罪了谁呢?是不是啊,秦庄主?” “大约,是被恶狗盯上了吧!”玲珑如此感叹。 项王冷冷的看向玲珑,眸色无比的复杂。 “哦?那秦庄主需要本王保护么?”二皇子状似不经意的问。 秦道非笑着说:“如此,便有劳王爷了!” 两人一来一去,竟没有项王插嘴的余地。 “老六,既然杀手是冲着秦庄主来的,那二哥便不送你了,不过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来人护送项王回府。” “多谢二哥!”项王冷冷的瞥了秦道非一眼,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项王离开后,二皇子淡声说:“挡我去路,逼着我走这边,你小子就不能光明正大一点么?” “王爷是光明磊落的大将军,是坦荡荡的皇子,我却是个奸商,奸商若是不炫技,别人如何知道我聪明?”秦道非淡笑着说。 二皇子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淡声对秦道非说:“他已经咬上你了,自己小心点!” “我知道,有劳王爷了!”秦道非拱手道谢。 二皇子摸摸鼻子说,“凤姑娘,你也小心点。” “请叫她秦夫人!”秦道非幽冷的说。 二皇子耸肩,对身后的士兵说:“走吧,护送秦庄主回去。” “我跟二皇子不熟,还是不要了吧!”秦道非说罢,拉着玲珑的手,柔声说:“难得闲暇,走回去如何?” “有何不可?”玲珑笑着说。 二皇子抖了抖肩膀,一脸生无可恋状。 直到再也看不见二皇子,玲珑才斜睨着秦道非问:“秦庄主与二皇子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所谓英雄,惺惺相惜也!”秦道非大言不惭。 呵呵! 玲珑讽刺的笑,“那还真是……佩服你!” 两人沉默一会儿后,玲珑幽幽的说:“你现在得罪了承项,他不会放过你的!” “他越嚣张越好,交给时间吧,他酝酿出来的祸端越大,最后死的越惨。”秦道非冷冷的说。 玲珑淡淡的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鞋面,秦道非才是真正的高手,不出手就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往死里整。 是不是,到最后她也是这样结局? “想什么呢?”秦道非见玲珑停下脚步,也停下来问。 玲珑抬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故作忧伤的说:“我在想……中午我该吃点什么好?” 呃! “猪!”秦道非率先走出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冷声说:“说你是猪都侮辱猪了,至少猪白白胖胖。” “哼!” 玲珑一把推开秦道非,自己率先往城里走。 秦道非在后面,眸色沉沉的看着玲珑,那幽暗的眸子里面,全是人看不懂的微光。 两人刚走到逍遥庄门口,就看见谭惜音扶着秦王香域,急冲冲的走下来。 “非儿啊,为娘听说你被项王截杀了?是不是真的?”秦王香域扑上来,将秦道非扯过去,关切的问。 玲珑干巴巴的站在原地,一抬头却看见谭惜音站在台阶上,用看杀父仇人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母亲,没有的事,您又是在谁那里听的风言风语?”秦道非淡淡的拨开秦王香域的手,转眼看了一眼玲珑。 秦王香域跟着秦道非的视线看过去,愤然的指着玲珑说:“都是你,那项王为了得到你这个祸害,已经害过我儿子多少次了?” “母亲,我都说了,没人刺杀儿子,您到底是在何处听到的流言蜚语?”秦道非的语气已经开始带着怒气。 秦王香域愣住。 谭惜音连忙提着裙摆走下来,泪眼涟涟的看着秦道非,“是项王亲口跟我说的,他……还弄伤了我。” 谭惜音将衣袖捞起来,果然她的手臂上有一处淤青,捏合的程度,刚好是成年男子的五指印。 “项王觊觎玲珑不是一天两天,他告诉你这些,目的只是想让母亲将玲珑赶出逍遥庄,难道你不懂他的意思?”秦道非的语气薄凉,还带着一丝失望。 谭惜音阖上眼帘,哀切的说:“我不知他有什么目的,我只知道他伤害了道非哥哥,为了道非哥哥的安全,就算你讨厌我,我也要告诉婆婆。” “好伟大无私的爱啊,怎么办,我被感动了,道非哥哥!”玲珑学着谭惜音的语气,毫无诚意的叫秦道非。 “是么,那多学着点。”秦道非淡定的说。 玲珑竟无言以对。 “这次惜音做得没错,虽说我们逍遥庄不惧任何人,但他毕竟是皇子,你公然与他作对,将来他若真的当了……” “母亲,有些话不该说就别说,你这话一说出口,逍遥庄就真的完了。”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秦王香域,眼神已经十分幽冷。 秦王香域也意识到自己说话过分了,便没敢再说。 “玲珑是我妻子,是逍遥庄的大夫人,不管项王如何觊觎,不管他如何以强权相压,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秦道非说罢,拉着玲珑便朝里面走。 玲珑跟在秦道身边嘟囔,“这下不知要气晕几个!” “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弄死你!”秦道非咬牙,沉声说。 玲珑耸肩不言,却“乖乖”的依偎进秦道非的怀里,跟着他一步步踩着谭惜音的心,就如同当年谭惜音踩着她的心,那么用力,那么解气。 一片片的,碎了一地! 谭惜音看着秦道非与玲珑相依离去的身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浑身颤抖的跌坐在地上,她的手抠在青石板的地砖相接的缝隙处,指甲都翻过来了,她却好像不痛一样,兀自用力。 秦王香域淡淡的扫了谭惜音一眼,也进门去了。 谭惜音一个人坐在门口,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 三日后,漠北传回消息,胡媚娘却有一子,名叫胡寒之,但是他主要活动的区域,却是在塞外。 悦来客栈。 秦道非坐在胡寒之对面,淡声说:“胡公子的这桩生意秦某接了,烦请公子将千年血参作为定金支付给我。” “小鱼儿,把血参给秦庄主。” 秦道非拿到血参之后,没做停留,便带着唐力走了。 “寒之大哥,你觉得他能查到么?”小鱼儿看着秦道非离去的背影,语气中透着些许的担忧。 胡寒之摇着手里的折扇,淡笑着说:“无妨,一步步来。” 逍遥庄。 秦道非将血参交给夜离殇,淡声说:“赶紧把药调出来。” 啧啧啧! 夜离殇奸笑着说:“秦庄主,你这样深情款款,我都忍不住要爱上你了。” “是么,要是被你爱上,我愿意……去死!”秦道非一番大喘气后,才薄凉的开口。 夜离殇怒了,他跳着脚骂,“秦道非,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卓尔不群,于万花丛中肆意徜徉,喜欢上你,那也是你的荣幸。” “两位……我打扰到你们了么?”不知何时,玲珑带着画儿和方晴站在书房门口,那一脸兴味的样子,巴不得秦道非和夜离殇有点什么。 秦道非嘴角抽了抽,淡声说:“你怎么来了?” “鬼医先生,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得这么卑微!”玲珑没理秦道非,而是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夜离殇。 秦道非以手环胸,紧等着看好戏。 “凤玲珑,你再给老子说一遍?”夜离殇被玲珑那鄙夷的语气刺激到了。 唔! 玲珑“瑟瑟发抖”,“人家不是你的情敌,你的情敌是谭小妾,对不对秦庄主?” “我不介意你毒哑她,给我留个热乎的活口就行!”秦道非见战火重燃到他身上,毫不留情的出手了。 哈哈! 夜离殇拍着大腿笑,“老子早就想毒哑你这张嘴了。” 刷! 一旁的方晴拉开腕子上的手镯,瞬间就有一把软剑出现在在她手里,她用剑挑着夜离殇的衣襟,淡声说:“当着我的面,说要毒害我要保护的人,几个意思?” “你们来,不是插科打诨来的吧?”秦道非淡声问。 夜离殇嘻嘻笑笑的推开方晴的剑,“我去炼药,去炼药。” 离去前,夜离殇嘴角挂起一抹贱兮兮的笑,意味深长得很! 午后。 玲珑靠在画儿身上打盹,一阵疾风吹过,吹起了玲珑的衣角,方晴见状,飞身而起,不多时就看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 “小姐,有刺客,我们先出去吧!”画儿怂成一团,吓得瑟瑟发抖。 玲珑支着下巴兴致盎然的看着,兀自用慵懒的语气说:“怕什么,看看热闹再说!” “小姐,我生气了!”画儿叉腰。 哎! “我保证没人打你!”玲珑给画儿倒了一杯茶,让她安心看戏。 那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打了没多久,便双双停手,一左一右坐在桌案前,刚坐下来,又开始抢夺桌案上的一个茶盏。 两人分别抓着茶盏的两端,两人一起发力,“啪”一声,茶杯应声破成两半。 啪! 玲珑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案上,指着两人道:“你们……赔我茶盏!” 方晴难得有一丝尴尬。 艾菲用幽冷的眸子睨了玲珑一眼,薄凉的说:“弄死你,赔你纸钱万金。” 噗! 玲珑一口老血噎在胸口,不吐不快。 “女人呵,老子记住你了!”玲珑抚着胸口,心碎了,稀碎稀碎的。 艾菲双目一闭,难得搭理玲珑。 画儿第一次见艾菲,她就在想,这是什么样的女子,气场竟比她家小姐还要强大。 “画儿,去给这老女人准备点吃的,不用太好,只要能果腹就行,别浪费了。”玲珑说罢,提起裙摆双脚踩在凳子上,耷拉着手问:“查到没有?” 艾菲睁开薄凉的眸子淡声说:“我只跟银子说话。” “你打坏我的茶盏……不对秦道非给过你银子了,你还跟我要银子,几个意思?”玲珑拍案而起。 艾菲看着居高临下斜睨着她的玲珑,淡声说:“秦道非给我银子,我的消息自然是给秦道非?” “秦道非的,就是我的!”玲珑大言不惭的, 呵! 艾菲薄凉的笑了笑:“你不是说秦道非是你的下堂夫么,什么时候你们关系这么好了?” “没有休书没有和离书,不算下堂!”玲珑一熊掌拍在桌案上,就这么定了。 “是么?原来我秦道非还不算下堂啊?”不知何时,秦道非冷冷的站在玲珑身后,薄凉的看着她问。 唔…… 玲珑腿有些软! 秦道非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掐住玲珑的腰,将她从凳子上放下来,然后才走到适才画儿坐的位置上落座。 秦道非刚刚落座,方晴便对她拱手致意,然后退了出去。 “你不走?”艾菲冷眼观之。 玲珑嘻嘻哈哈的走过去,圈住艾菲的脖子,谄媚的说:“不要这样么,大家都这么熟了?” 要不是要顾及自己的形象,艾菲真想翻白眼。 “我查过了,幽冥堂此次买卖,是最高机密,即便是我也不知晓买主是谁,我问过修罗门的门主,他说他也只是奉命行事。” 艾菲说罢,便起身要走。 玲珑问她:“你去哪里?” “让画儿端食物到她房间去,我要睡觉!”说罢,艾菲便走了。 屋里只剩下玲珑同秦道非两人,秦道非斜睨着玲珑,淡声问:“你到底得罪过谁,进有人花如此重金来杀你?” “我怎么知道我自己那么值钱?我的仇人最有钱的就是项王同你的谭小妾还有你的娘。”其实,还有你! 秦道非冷冷瞥了玲珑一眼,实在是看不下去她那张得意张狂的小脸,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打横抱起就往房里走。 “秦道非,你……你……你想干什么?”玲珑想起之前秦道非的信誓旦旦,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秦道非轻轻的笑了笑,胸膛处激荡出一圈圈的涟漪。 “我……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秦道非将那个“干”字咬得得十分重,深怕玲珑听不懂似的。 玲珑一张老脸,简直热得能煎饼。 “你,你不要这样,画儿进来看见多不好?”玲珑踢踢腿,想从秦道非怀里逃走,可秦道非微微用力,玲珑就挣扎不动。 秦道非置若罔闻,将玲珑放在床榻上后,淡声说:“唐力不会让她进来的!” 娘呀,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秦庄主,你要冷静,我有件不得了的大事要同你说!”玲珑手脚并用的抗拒着。 秦道非伸出大长腿跨坐在玲珑身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说:“说?” “我发现,谭小妾实在是太爱太爱你了,你要是想要泻火,去找她一准没错,包你满意!”玲珑极力将秦道非推到谭惜音怀里去。 秦道非忽然幽冷的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摆后,淡声说:“早些年,你要是如此慷慨,如何会有如今的局面?” 说完,秦道非就走了。 玲珑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是见他大步离去,不知为何,玲珑的心,还是会如同被钝器一下一下的戳着,不见血,却疼得要人命! 且说秦道非。 从玲珑房间出来后,秦道非并没有去谭惜音那里,而是带着唐力两人在庄子里面转悠。 “你说,幽冥堂的杀手,是如何躲过重重防卫,直取玲珑阁的?”秦道非问唐力。 唐力躬身回答说:“逍遥庄的防守,半个月一换,每次更换防守,都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问题是不是出在我们几个人的身上?” “去把张管家给我叫来!”秦道非说罢,便朝凉亭走去。 他坐在凉亭里,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看着自己手指活动的节奏,他忽然停下来,拧眉衡量着自己的大拇指,然后做了个齐根切断的动作。 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疼痛? 也不知道,当时的玲珑,是如何忍受住那样剧烈的痛,又是凭着怎样坚定的信念,走到塞外,又从塞外挣扎着回到碎叶城。 就在他神思不属的时候,一个身影鬼鬼祟祟从对面的假山后面闪过。 他? 秦道非凝眸,淡淡的看着那边,却并未跟上去。 “庄主,您叫我来,可是有事要吩咐?”张管家走进凉亭,躬身问。 秦道非停下手里的动作,淡声问;“近日府中可有人举动奇怪?” “有是真有!”张管家附耳与秦道非说了一通,而后淡声说:“他这段时间没事就在外面晃悠,我们也没怎么好阻拦。” “无妨,你先下去吧!”秦道非说罢,淡淡的看了唐力一眼,冷声说:“去吧,查他个底掉。” “得嘞!”唐力兴冲冲的走了。 秦道非独自坐在凉亭里面沉思。 不多时,谭惜音搀扶着秦王香域从林荫小道那头徐徐走来。 看见秦道非独坐凉亭,谭惜音忍不住有些雀跃。 可是有秦王香域在旁边,她没敢放肆,乖乖的扶着秦王香域去凉亭。 看见秦王香域走近,秦道非起身行礼,“母亲今日如此好兴致?” “夏荷,把我刚才拿回来的那些画像都拿过来,正好庄主在,我与他商量商量。”秦王香域没理秦道非,兀自叫了夏荷嬷嬷。 夏荷嬷嬷轻快的回了一句“哎,好的。”然后抱着一大摞画卷走过来,放在秦道非面前。 秦道非眉头都没抬一下,淡声说:“我是没给母亲足够的银子么,母亲居然也沦落到卖画为生了?” “混小子,我看你在跟凤玲珑混在一起,也该学会她插科打诨牙尖嘴利的本事了!”秦王香域不悦的说。 秦道非不置可否。 “今晚上,这画轴上的官家小姐,都会过府赴宴,你晚上记得穿体面些,准时来赴宴。”秦王香域将画轴往秦道非面前一推,一脸喜悦的说。 呵! 秦道非嘲讽,“母亲这是要替我找三房?” “开玩笑,这些都是官家嫡女,千金小姐,怎么可能来我秦家做妾?”秦王香域冷笑着说。 秦道非把画轴往秦王香域身边一推,淡声说:“玲珑是当年母亲逼着我娶的,现在我接受她了,母亲却为何要让我移情别恋?” “哼,当初母亲之所以让你娶凤玲珑,难道你不知道缘由?”秦王香域冷冷的扫了谭惜音一眼,谭惜音瞬间便觉得自己矮了半分。 秦道非赫然起身,对着空气说了一句,“疾风,把这些官家小姐的父亲的画像都画出来,让母亲挑挑,她若是中意哪家,我不介意她另嫁。” 你…… 你…… 你…… 秦王香域你了半天,忽然“汪”的一声哭了出来。 “秦道非,今日这晚宴我已经准备了,就算你要杀了你娘,你也得出席,要不然你可就得罪了全京城所有的大官。” 秦道非脚下生风,未见半点停留。 据说,秦王香域是哭着回的松柏居。 下午时分,玲珑听见前院丝竹声声,好奇的问方晴:“前院要干什么?” “秦老夫人请了京城待字闺中的所有适婚官家小姐前来赴宴,很热闹的,你要不要去看看?”方晴笑着问。 玲珑耸耸肩说:“算了吧,我可不能去打扰秦庄主的好事!” 啧啧啧! 方晴鄙夷的看着玲珑说:“秦庄主为了你庄主夫人的位置,可是扬言要将他老娘嫁出去的,你这样大方,他会伤心。” 噗! “秦道非说要把他老娘嫁出去呀?要是真嫁出去的话,倒好了!”玲珑没心没肺的说笑,可她挺直的脊背,却透露了她内心的紧绷。 方晴摇摇头,没再继续说话。 她离开屋子后,艾菲从房梁上下来,坐在趴在桌案上发呆的玲珑旁边,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悠然的小啜。 “菲菲,你说……” “再叫一次?”艾菲放下茶盏,冷声说。 玲珑哼了哼:“女人!杀手!小东西!你说,我该不该帮帮秦道非?” “你确定,你是为了帮他?”反正艾菲是不信的。 玲珑嘟囔着说:“你这女人没劲得很,我出去走走!” 走着走着,玲珑却走到前院来了。 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前院的时候,跟遭狗撵了似的躲到大树后面,好巧不巧的,却看到不远处的假山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拉扯着另外一个女子说:“都到这里了,你怎么了?” “二姐,我害怕,我听说秦道非府上原本的大夫人很凶的,要是我抢了她的位置,她把我也杀了,我该怎么办?” 玲珑忍不住翻白眼:“你都死了还能怎么办?就乖乖死好了呀?瞎操心。” “你怕什么,那凤玲珑不过是仗着谭惜音后面没娘家撑腰,所以肆无忌惮的欺负谭惜音,可你不一样啊,你是兵部侍郎的嫡女,京兆府尹是你的亲哥哥,项王妃是你的亲姐姐,她凤玲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你下手。” 说话的,自然是那位踩着项王妃上位的项王侧妃刘风影! 那小女子被刘风影一番鼓吹,喏喏的说:“那……那我去了?” “你赶紧去吧,不要让人家秦夫人久等,你今日代表的,可是刘府的颜面,是项王的颜面。”刘风影推搡着女子往前走。 玲珑扶着下巴探究的看着这刘风影,不一会儿,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啧啧啧! “秦道非还真是艳福不浅!”玲珑看了看在堂上笑意盈盈的招呼宾客的谭惜音,笑得像只小狐狸。 她没看见,她身后多了一双白底黑皂靴,微微往上,就是用金线绣着祥云图案的米白色衣摆,再接着,就是一张淬了寒冰的冷脸。 那张冷脸的主人,叫秦道非。 “把这艳福让给你可好?”他刚一开口,玲珑就下意识的搓手臂,太冷了。 玲珑脊背挺直,不敢回头看他。 秦道非一把扣住玲珑纤细的手腕子,淡声说:“到处找你,你却躲在这里看戏! “找……找我干嘛?”玲珑问。 “显摆你正室的威风!”秦道非说罢,就要拉玲珑进去。 玲珑腰一沉,拽着秦道非的手臂弓着身子说:“不行,我这样怎么显示我正室的威风……好歹也要打扮打扮啊?” “不用,你美若天仙,无人能及!”秦道非抓着玲珑就往正厅走。 “秦庄主到!”张管家远远的看见秦道非拉着玲珑一起过来,唱喏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无法想象,今晚上这个大厅会发生多少意外的情况。 “你去叫几个大夫到家里备用,我害怕今晚上大夫不够用。”要知道,逍遥庄发生过一次大夫不够用的事情,就已经够了。 再说,凤玲珑那气死人的功夫,一次气三个,简直就不要太正常。 所以,还是准备充分些好! 听到秦道非进门,所有的大家闺秀纷纷整理仪容,就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秦道非。 就在所有人翘首以盼的时候,秦道非拉着玲珑进门了。 看到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谭惜音眼里闪过一抹幽冷,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秦王香域气得不行,却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责骂秦道非不懂事。 那些闺阁女子,见秦道非与玲珑相携出席,面色各异,却表达着同样一种想法,这秦庄主,怕是无心于她。 只是,有几个大胆的,却在心里暗自思量,像秦道非这样的人中龙凤,若是真能嫁给他,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要秦老夫人应允,估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于是,那几个大胆的,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秦庄主好,今日叨扰秦庄主了!”一众女子都选择性的忽略玲珑,只与秦道非打招呼。 秦道非淡淡的颔首,算是回应了她们。 “今日,家母宴请各位小姐,秦某实是不方便出席,便让拙荆代为招呼,他日有机会,秦某再宴请各位的父兄。” 言落,秦道非放开玲珑的手,施施然走了出去。 玲珑看着自己被空置的手掌,在心里问候了秦道非的祖宗十八代。 这个混蛋,居然将她一个人丢在虎狼环视的大厅。 偌大的大厅,在秦道非离去之后,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谁都没有开口,甚至连呼吸都谨小慎微。 须臾,秦王香域开口了。 “凤玲珑,我的意思很明显,你也该知道你自己的立场,既然你无心我儿,那便不要阻拦我儿子寻找幸福。” 呵呵! 玲珑兀自笑了。 “幸福?”玲珑挑眉看着秦王香域,淡淡的说:“老夫人觉得幸福是什么?” 玲珑仰天平息了一会儿后,接着说:“对老夫人而言,我阻碍了秦庄主寻求幸福,可当初你们不分青红便指认我是凶手,不顾我小产,将我送到监狱,买通狱卒对我痛下杀手,然后再一把火烧了监牢,想将我烧死在里面时,你们可曾想过,你们也毁掉了我爹娘的女儿的幸福?” 玲珑的话,一字一句的扎在每个人的心里。 “你胡说!”秦王香域有些紧张得坐不住。 玲珑冷笑着,用睥睨天下的霸气,淡声说:“各位官家小姐一定觉得,自己出生高贵,秦家不敢这样对你们是吧?” 众人默。 “你们别忘了,你们爱慕的秦庄主十三岁就能拉丞相下马,我凤家没落寞之前,又是何等风光,可现在我不也一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么?” “夏荷,把她给我拉出去!”秦王香域急了,若是再由着玲珑说下去,那这场宴席过后,日后秦道非便再也搭不上这些官家小姐。 玲珑笑着说:“老夫人这么害怕?你放心,你们要我命也好,让我在监狱受尽折磨也罢,我都不会再计较,但是……这庄主夫人的位置,您却必须给我留着!” 言落,玲珑冷冷的扫了在场的女子一眼,眼里杀气腾腾。 威慑力达到之后,玲珑施施然离开。 她刚走出门没多久,便陆续有官家小姐从大厅走了出去。 玲珑回到后院,就看见秦道非倚在玲珑阁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玲珑。 玲珑呲牙:“混蛋,你还好意思笑。” “我原本以为,你长大了!”秦道非感叹,还不待玲珑开口,他又说:“果然,你还是比较适合撒泼打滚!” 玲珑气急了,扑上去作势要掐秦道非的脖子。 秦道非微微退开,淡淡的睨着她说:“你确定?” 不确定! “你刚才将我独自置于毒蛇窝里,你得补偿我!”玲珑狠狠踢了他两脚,终于觉得解恨了些。 第36章 私会逍遥庄神秘女人 秦道非挑了挑眉,并未阻拦玲珑。 “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秦道非问。 玲珑那两只眼睛,就差没变成金元宝了! “我替你打发了此后三年的麻烦,让你安生三年,你不得给我一千两银子?”玲珑想了想说:“不,给我五千两!” 秦道非从暗袋里面摸了一张银票放在玲珑手中,淡声说:“够不够?” 玲珑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一眼,居然是真的银票,足足五千两。 “哎呀,秦庄主真是大方呀!”玲珑贴身把银票收起来,深怕秦道非又使计将银票抢回去。 看玲珑财迷的将银票贴身放好,秦道非有种想要撕扯她衣服的冲动。 玲珑笑逐颜开的跟秦道非说:“秦庄主,我觉得你还是去看看,我估计你娘正哭呢。” 说罢,玲珑自己回玲珑阁去了。 玲珑刚走,秦王香域在谭惜音的搀扶之下,果真哭着走了出来。 她用颤抖的手指指着秦道非说:“你这个不孝子,你居然花钱请凤玲珑替你挡那些官家小姐,她凤玲珑到底哪里好?她没有万贯家财,也没有惊世美貌,更不贤惠,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她么?你不是一直想让她滚出逍遥庄么?” “儿子自有家财万贯,我不稀罕我的妻子有多显赫的家世,再好的家世,我也能让他瞬间倾覆。”秦道非顿了一下,接着说:“当年您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娶玲珑过门,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儿子会如此痴迷?” 听了秦道非的话,谭惜音与秦王香域齐齐后退。 秦王香域是气的,谭惜音是吓到了,是不敢置信! “道非哥哥,那我呢?”谭惜音凄楚的问。 “我与玲珑的事情,不会影响你。”秦道非冷声说完,就要往玲珑阁走,走了两步,他又折身过来,冷冷的说:“前提是,你不要再耍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言落,秦道非真的走了。 看着他远走的背影,谭惜音的泪眼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滴滴的滑落。 这夜,秦王香域一个人坐在松柏居正厅,一夜不曾合眼。 而谭惜音,在屋里哭了一整夜,也没停止。 唯一开心的,只有玲珑。 毕竟她赚钱了么! 秦道非担心秦王香域再来寻玲珑晦气,便带着玲珑一起外出办事。 玲珑不愿意,拖拖拉拉死活不出门。 “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让我抱着你走?”秦道非的耐心差不多用尽。 玲珑眼珠子转了转,在心里腹诽,“昨晚上他娘没追杀我,我都烧高香了,今天要是看着她儿子抱着我出去游山玩水,日后指不定找准了机会就弄死我。” “走就走,我自己走!”玲珑整理好仪容,“落落大方”的走了出去。 马车上。 玲珑好奇的打量着外面的街景问,“今天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你应该说,我要去哪里?”秦道非大刺刺的坐在玲珑对面,幽幻的眸子里全是狡黠之色。 玲珑双手一摊,“这两者之间有区别么?” “怎么没有……”秦道非顿了一下,淡声说:“我去办事的时候,你就在马车上等我!” 原本还慵懒的玲珑,听到秦道非的话,就像那在太阳下打盹的柔顺小猫,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瞬间炸毛。 玲珑觉得,她有一句问候他老娘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停,停停停!”玲珑连续大喊两声,坐在马车外面的唐力和画儿还有方晴互看一眼,颇有些无奈之感。 唐力将马车停下之后,炸毛小猫就从马车上窜下去,拍着手掌对画儿同方晴说,“走,我们自己去玩。” 秦道非也不挽留,解下钱袋子丢给玲珑,淡声说:“不用替我省银子。” “秦庄主放心,不够的话,我就记在秦庄主的账上。”玲珑说罢,拉着方晴和画儿就走。 今日玲珑穿的是一件粉色纱襦裙,上面缀有珍珠,珍珠的光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秦道非看着玲珑远走,眼里全是她身上温润的光,似乎能照亮他的心一样的温暖。 唐力担忧的说:“庄主就不担心有人对夫人下手?” “她身边藏着的,能保护她的人,多了去了!”秦道非这话,说得醋意挺浓的。 唐力吸吸鼻子,暗道:“醋王打翻出醋罐子了!” “那人,查得如何了?”秦道非问。 唐力正色道:“查到了,他以前是斥候(斥候相当于现代的侦察兵),所以要勘察府中防卫部署,应该不成问题,只是不知……” “不会,他一定还干了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密切的注意他,一有风吹草动……”秦道非轻轻一用力,他从玲珑衣服上拽下来玩的珍珠,就变成粉末飘散在空中。 唐力眼里闪过一丝暴虐。 自从大夫人回来后,庄主那些戾气都收起来了,害他以为秦庄主日后都要当二十四孝好丈夫,从此不问江湖事。 不过,看庄主霸气依旧,他就放心了。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唐力问。 秦道非淡声说:“去无忧阁,会会当年那些个风流名士!” “是!”唐力驾着马车走了。 且说玲珑,她带着画儿和方晴藏在暗处,待秦道非真的走了之后,她气冲冲的走出来,恨声说:“秦道非,老娘记住你了。” “记住了,晚上就弄死他。”不知何时,艾菲从阴暗处施施然走出来。 这个女人真是天生带煞,大夏天的,她从角落走出来,看见她的人就觉得浑身冰凉。 不过,玲珑就喜欢她的冰凉,解暑啊! “菲菲,你怎么来了?”玲珑不嫌恶心,扑上去就蹭人家手臂。 艾菲冷冷的甩手,“走开,我与你不熟!” “不要这样,菲菲,不要离开我。”玲珑不嫌恶心,一个劲儿的蹭艾菲, 艾菲翻着白眼甩了两次,没甩开,便由着她去了。 “他避开我,一定是去查那件事情去了?”画儿同方晴转身后,玲珑踮起脚尖含糊不清,并快速的说了这句。 艾菲眸色淡淡的睨了玲珑一眼,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玲珑微微低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说:“我有点想项王了,你们要不要跟我去玩玩?” 画儿生气了,她跺着脚说:“小姐,你是有多不怕死?” “怕啊,怕的要死呢!”玲珑做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动作,看上去莫名欠揍。 艾菲睨了长街一眼,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 玲珑吓得缩了缩身子,颤巍巍的问:“你……你想干什么?” 艾菲将垂在耳边的黑纱挂到另外一只耳朵上,抬脚一脚踢在玲珑的屁股上,玲珑踉跄着就朝长街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匹飞驰的骏马疾步而来。 玲珑刚好置于铁蹄之下,那骏马受到惊吓,扬起蹄子嘶鸣着,眼看着就要朝玲珑踩下去。 这时蒙面的艾菲提着长剑从巷子里面走出来,举着剑朝玲珑刺过去。 与此同时,骑在骏马上的项王看清楚玲珑的相貌,吓得飞身而起,一脚将骏马踹飞,而后拉着玲珑堪堪躲过了艾菲的一击。 艾菲一击不成,连着在发招,但是每一剑都往项王身上刺。 玲珑“瑟瑟发抖”的死死的拽着项王的手臂,期期艾艾的说:“王爷,我好害怕,这人要杀我?” “没事,我会保护你!”项王所有的男子汉气概都被“柔弱”的玲珑激发出来,他抱着玲珑,准备退到侍卫身后去。 就在这时,玲珑一甩长发,挡住了项王的视线。 艾菲见状,一剑刺在项王的手臂上。 嘶! 项王闷哼一声,他的侍卫终于冲上前来,将玲珑和项王一起围在中间。 艾菲见状,足尖轻点,飞身而起,快速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项王的侍卫追出去后,藏在暗中的画儿同方晴“瑟瑟发抖”的走出来,一人拉玲珑,一人推项王,将两人生生的分开。 “小姐,你没事吧?” “夫人,你有没有受伤?” 两人将玲珑围在中间,硬是没给项王接近玲珑的机会。 被两人严重关切一番之后,玲珑才走过来,在离项王五步之遥的地方站定,福了福礼说:“多谢王爷搭救。” “到底是何人,屡次三番要杀你?”项王拧眉问。 玲珑好看的唇勾起一抹讽刺的幅度,她淡声说:“我一直以为,王爷很清楚!” 言落,玲珑观察项王的反应。 项王神色一滞,哑然道:“玲珑……我……” “其实,王爷只是想要抓我去你的王府,没想杀我是么?但是与王爷合作的那个人,却巴不得我去死,王爷大概不知道吧,在碎叶城,我遭遇杀手那次,杀手在追杀我的兵器上淬了毒药,我差点就死在回京的路上……” 玲珑的话没说完,项王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堪,他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一句话都没说,便转身离去。 画儿错愕的看着玲珑,“小姐,他这是……” “没事,我们去玩吧!”玲珑拉着两人就走。 她们仨去到阿良嫂家的卤肉店时,阿良嫂正在同一个街头流氓争吵。 见状,玲珑笑眯眯的走上前来,将阿良嫂护在身后,然后从容的往人家裤裆里面踢去。 嗷嗷! 那小流氓捧着下半身鬼哭狼嚎,待钻心的疼痛缓解之后,那人一把拽住玲珑,暴虐的说:“贱人,老子弄死你!” “好啊,只要你敢与整个逍遥庄为敌,那你就弄死我好了,我巴不得呢!”玲珑一副请君随意的模样。 那人一听逍遥庄,手微微的松开,却没有完全放开玲珑。 “逍遥庄这位大夫人,当年涉嫌杀小妾一家,然后纵火烧了整个京兆府监牢逃命,如今大摇大摆的在京城出现,可见逍遥庄下了大手笔呀?”人群中议论的声音不算大,但是足够让那小混混听见。 不知道为什么,小混混心里就开始打颤,他要是伤了凤玲珑,逍遥庄一定不会放过他,要是凤玲珑杀了他,官府却一定会放过凤玲珑。 可怕! 阿良嫂见状,走上前去扯开那人的手,冷声说:“我家大小姐可不止有逍遥庄保护,项王殿下若是知道你碰了我家小姐,一定不会放过你。” 彼时,玲珑不知阿良嫂何意,可有人上门找她时,她才知道,项王这疯子,是有多疯狂。 那流氓原本就知道玲珑的名号,现在围观的人和阿良嫂这样一说,他吓得赶紧松开玲珑,不管是逍遥庄,还是项王府,他都得罪不起。 “阿良嫂,他干什么了?”玲珑整理好衣衫问。 阿良嫂说:“吃霸王餐!” “给钱!”玲珑说完,背着手就往屋里走。 那人悻悻掏了一会儿,在苦哈哈的说:“我就这么点!” “得得得,我也不跟你多要了,日后,不要在欺负人。”不知为何,阿良嫂的语气有些悲凉。 那人没想到阿良嫂这么容易放过他,慌不择路的跑了。 阿良嫂沉眸看了那人许久,方才跟了进去。 “大小姐,你怎么越来越瘦了?”阿良嫂心疼的握住玲珑的手问。 玲珑生无可恋的趴在桌案上,哭丧着说:“阿良嫂,我不瘦好不好?” “哪里不瘦?我去给你弄些好吃的,你等着!”阿良嫂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去给玲珑做好吃的去了。 玲珑倒了一杯茶在地上,嘟囔着说:“凤老头,你这小心肝真是……太贴心了。” “凤老头,不会是你爹吧?”方晴问。 玲珑没理她,画儿挫败的点头,“方晴姐姐,让你见笑了!” “还真是……见笑了!”方晴想,原来这位从头到尾都没正经过呀? 小二上碗筷的时候,玲珑与方晴一起说,“小二哥,劳烦加一副碗筷!” 小二哥一脸懵,“三位没错啊?” “我身边坐着一个,你不知道么?”玲珑故作惊讶的说。 不,不知道啊? 小二脸色发白,话堵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二哥,你别听我家小姐胡说,我们还有一位姐姐还没来,你赶紧去加碗筷吧!”画儿斜睨了玲珑一眼,给小二哥吃了个定心丸。 唔! 小二哥嘟囔:“我果然还是太年轻,刚才当家的提醒我了,要我小心大小姐的。” “我是那样人么?”玲珑生气了。 当然是! 小二看了玲珑一眼,逃命去了。 看小二哥吓得那个样子,玲珑端起茶盏悠哉悠哉的啜饮。 一阵风吹过,玲珑手上一空,嘴巴跟着杯子走了一段,可还是啜了一口空气进去,气得咬牙。 “你为什么每次出场都要搞噱头,能不能安静的吃个饭?”玲珑很严肃的说。 画儿与方晴用茶盏挡脸,无情的嘲笑玲珑!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来人,自然是艾菲。 她坐在玲珑对面,将她的茶盏放在自己面前,然后施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闲的啜了两口。 “五百两!”艾菲伸手。 玲珑指着自己的屁股,愤恨的说:“当把我踢到项王的铁蹄下,我都没找你算账,你好意思么你?” “昨晚上,你帮秦道非挡桃花,他给了你五千两……”艾菲不继续说了,玲珑却只觉得眼皮颤抖。 这女人果然是禽兽! 听说玲珑替秦道非挡桃花,收了人家秦庄主银子,画儿同方晴也一样用看禽兽的目光看玲珑。 玲珑哼哼唧唧的取了一张银票出来,“那是我昨晚上是用生命赚的钱,给你一百两,不要的话,你弄死我好了。” 噗! 果然是玲珑! 要钱不要命! 艾菲勾唇,将那一百两银子且收下了。 玲珑从阿良嫂家里出来的时候,秦道非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口。 玲珑很是傲娇的哼哼两声,并未打算上马车。 “大夫人,请!”唐力挡在玲珑面前,不让玲珑离开。 “不去!”玲珑要硬闯,唐力连忙收手,不敢惹这小姑奶奶。 这时,秦道非不紧不慢的撩开车帘子,淡声说:“上来。” “你让我走我就走,你让我来我就来,我就那么没尊严么?”玲珑叉着腰,生气的说。 呵! 秦道非不紧不慢的拿起一张银票,“五百两!” “哎呀,秦庄主真是……怎么那么客气呢?”玲珑屁颠颠的爬上马车,伸手就抢了秦道非手里的银票。 众人一头黑线! “小姐,你的尊严呢?”画儿忍不住问。 方晴看着玲珑,同问。 “没钱才没尊严。”玲珑眼睛都巴在银票上了,哪里还有工夫管她们嘲笑不嘲笑。 秦道非却安之若素,放下车帘子,对外面的唐力说:“回府!” 逍遥庄门口。 唐力远远的就停下马车,侧头对马车里面的秦道非说:“庄主,刘子彤又来了……同来的,还有炅自楳。” 可不么?逍遥庄大门口,各自站着两队人马,一队人是京兆府尹刘子彤带领的,另外一队,自然就是炅自楳带领的刑部的人。 两方人马虽然都是官府的,可一左一右站着,完全没有交集。 玲珑身子一震,本能的想到了早上她同艾菲算计项王的事情。 看到玲珑的反应,秦道非拧眉,淡声问:“干了什么?” “没什么,就……就艾菲刺了项王一剑而已。”玲珑本来想打死不认账的,可是她不说,有的是人告诉秦道非,看他那眼神,玲珑还是选择乖乖回答。 秦道非眉头拧得死紧,却异常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后,他淡声对唐力说,“过去,问他们要干什么?” 唐力驾着马车走过去,刘子彤与炅自楳便迎了上来。 “二位大人日理万机,却不知为何双双来到逍遥庄?”唐力下了马车拱手相问。 刘子彤冷笑着看了一眼不曾下马车的玲珑和秦道非,隔着帘子拱手说:“秦庄主,今日午时,京兆府尹接到报案,说一个叫洪洞的街头小混混,早些时候与大夫人在阿良嫂的卤肉店门口发生争吵,在下想问问秦夫人,可有此事?” 秦道非挑眉,不动声色的看着玲珑。 玲珑勾唇,淡声说:“是呀,他吃霸王餐不给钱,还想打阿良嫂,我就跟他起了一点争执。” “大夫人可曾动手?”刘子彤问。 秦道非按住玲珑,不让她再开口,他撩开车帘子,从容的走出来,站在刘子彤面前,淡声问:“刘大人这话问得让秦某很不高兴,我妻子拒绝回答这样模棱两可的问题。” 呵! 刘子彤似乎并不介意秦道非的张狂,毕竟他没有办法阻止这个少年成名的世家公子。 “好吧,那在下换给方式问。”刘子彤笑了笑说:“那洪洞被人杀了,有人指证是大夫人下手,有人说是秦庄主下的手,在下就想来调查一下,请两位给在下解释一下。” “你说那小混子死了?”玲珑激动的撩开帘子,站在马车上,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人。 刘子彤点头,“大夫人不知道么?” “刘大人,虽然这事归你们京兆府管,但是你这样的问话方式,我们王大人也很不喜欢,指证凤玲珑与秦庄主的人,证词摇摆,首先他就不可信,现在刘大人又说大夫人应该知道,请问你的证据呢?若是没有证据就这般污蔑人,王大人可是会写折子上告的。” 呵呵! 玲珑在心里冷笑,原来炅自楳是来保护秦道非来了。 只是…… 玲珑的脸色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她眸色深深的看着秦道非,秦道非走过来,握住玲珑的手说,“刘大人想好了要如何问了么?” “好吧,本官确实是资质愚钝,我们还是回京兆府去,与那证人当场对质,两位看我这样说,可正确?”刘子彤狡猾的说。 秦道非冷笑,这刘子彤真不愧是一条不折不扣的五步蛇,扮猪吃老虎的事情,做起来顺手得不要太好。 “好啊,那我们就去陪刘大人走一遭。”秦道非握着玲珑的手回到马车上,对唐力说,“走,去京兆府衙门。” 车上,玲珑双手颤抖的握住秦道非的手,压低声音说:“是项王……” “两位不介意我与两位同坐吧?”刘子彤撩开车帘子,嬉皮笑脸的问。 玲珑冷笑一声,“我凤玲珑在这马车里,你敢与我同坐,仔细项王剥了你的皮!” …… 刘子彤大刺刺的坐进来说:“不会,项王让我好好照顾玲珑姑娘!” “刘大人大约是有史以来最好的大舅哥了。”秦道非淡笑着说。 刘子彤似笑非笑的问:“此话怎讲?” “项王觊觎玲珑不是一天两天,你两个妹妹在项王府当王妃,你却心心念念帮着他得到玲珑,不是最好的大舅哥是什么?” …… 刘子彤竟无言以对。 可是那一肚子的窝囊气,却不知该怎么撒才好! 京兆府衙门。 刘子彤穿着官服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面,手握惊堂木,狠狠往桌案上拍了一记,似乎要将刚才受的窝囊气拍回去。 然而,秦道非与玲珑丝毫没有理会他,倒是那所谓的证人,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现在秦庄主与秦夫人都来了,你一五一十把你看到的事情都告诉本官,若有半句欺瞒,本官为你是问。” 那位报案人吓得缩了缩身体,跪在地上卑微的说:“回刘大人,小的是洪洞的邻居,今日午时我听到隔壁有打斗声音,就隔着我家的篱笆往他家看,就看见……看见……” 那人连着说了两次看见,却都说出一句完成的话,而是惊恐的看向玲珑。 “说!”刘子彤再一次拍响惊堂木。 那人便急忙说:“我看见秦夫人杀了洪洞。” “你说我杀了洪洞?”玲珑淡笑着走到那人面前,蹲下来与他同高,“那你可知道,午时时我还在阿良嫂的卤肉店里,所有食客都能给我作证。” “那……那……反正我就是看见一个跟你穿一模一样衣服的人,用一把剑杀了洪洞。”那报案人说完,就不再敢看玲珑。 玲珑冷冷的看着他说:“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只是看到一个跟我穿一样衣服的背影,就认定了杀人犯就是我咯?” “那,那你有杀人的前科,早些时间我又亲眼看见你与洪洞起冲突,当时你还踢了他的子孙袋来着。” 噗! 秦道非差点没吐血。 这小东西随意乱踢人的性子,得改! 要踢,也只能踢他。 不过,刘子彤在听到那报案人的话后,眸色明显紧张起来。 有鬼! 玲珑看的清清楚楚,她笑着对刘子彤说:“原来刘大人的证人就是靠猜想猜测的呀?” “当时在卤肉店门口,秦夫人是不是说过,您是逍遥庄的大夫人,他敢对您动手,就是与整个逍遥庄为敌,我想着逍遥庄眼线遍布天下,秦庄主为庄主夫人出头,下手杀了人也不是不可能啊?” 呵呵! “原来都是靠猜的呀?”玲珑笑了。 刘子彤凝目看着那报案人,冷声说:“你证据不足就肆意污蔑秦庄主伉俪,来人给我拉出去痛打五十大板。” 言落,刘子彤亲自走下来,躬身给秦道非与玲珑行礼,“二位实在是对不住,这人不知所谓,害两位白跑一趟了。” “那,我们走吧!”秦道非拉着玲珑的手离开。 待他们走远之后,刘子彤气急败坏的走到那被打的半死的举报人面前,恨声说:“你怎么回事?” 那人摇摇头,气若游丝的说:“我,不要银子!” 刘子彤气得狠狠一脚踹下去,那人当场就吐了血。 逍遥庄。 玲珑阁。 画儿替秦道非同玲珑斟茶后,便与方晴关门离开,给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玲珑说:“手法不错啊?” “什么?”玲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阉割老鼠,踢街头混混的子孙袋,凤玲珑你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学的真是炉火纯青啊你?”越说越生气,秦道非的面色跟着凝重起来。 哦! 玲珑低头啜饮,打死不承认自己这么优秀。 “为什么怀疑是项王嫁祸给你的?”秦道非见她小可怜的样子,最终还是放过了她。 说起这个,玲珑就生气了。 她将茶盏重重的放下,幽冷的说:“在阿良嫂的店里,我搬出你的名头的时候,阿良嫂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后来她说了一句,说我家大小姐可不止有逍遥庄保护,项王殿下若是知道你碰了我家小姐,一定不会放过你。当时我不觉得,现在想来,阿良嫂一定是知道那人会死。” 秦道非从果盘里面取了一块水果喂给玲珑,淡声说:“这不稀奇,这些年他一直护着阿良嫂,要不然凤家倾塌,阿良嫂如何独立支撑?” “他一心想将我弄到京兆府去,莫非……”玲珑兀自站起来,紧紧地握着拳头,愤然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柔声说:“我不会让他把你带走,只要我没死,谁也带不走你!” 玲珑凄然的看着秦道非,这句话若是早说两年,该有多好! “我一直怀疑,当年我下毒毒害你家谭小妾一事,项王也参与其中,他与那位有心人想制造一个他们都觉得双赢的局面。” 秦道非沉默。 玲珑仿佛有些失望,僵硬的转身,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方晴守在门口,见玲珑面色苍白的走出来,她轻轻的拉了她一下,柔声问:“怎么了?” “没事啊,我就是有些饿,想找画儿!”玲珑如此说。 哦! 方晴指了指那小屋,“我刚才看见那文三将画儿拉到小屋里面去了。” 玲珑点头道谢,然后下楼寻画儿去了。 秦道非走出来,淡淡的看着方晴,方晴耸肩问:“其实你已经相信她了,却碍于当年恩情,不舍得对谭惜音下手。” “若真是她干的,我不会手软!”秦道非说。 方晴除了耸肩,竟无言以对。 玲珑走到小屋,就听到屋里传来争吵声,她正生气呢,听见文三谩骂画儿,气得一脚踹开小屋的门,叉腰站在门口,气哼哼的看着文三。 巨大的声音,吓得文三缩成一团。 抬眼时,就看见玲珑逆着光站在门口,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文三下意识的夹紧双腿,颤巍巍的叫:“大……大小姐?” “哎呀,你们在玩什么?这么热闹,我刚好无聊,我们一起玩?”玲珑忽然改变态度,笑眯眯的对文三说。 文三摆摆手说:“没事,我就是,就是跟画儿要点银子。” “哦,跟画儿要银子呀……可是画儿没有银子呀?”玲珑说着,从荷包里面掏了一块碎银子递给文三,淡声说:“给你吧,这个月的工钱。” “多谢大小姐!”文三伸手一把把银子抢过去,还财迷的咬了一口,看是不是真的。 玲珑那水盈盈的眸子里写满的算计,沉迷于得到银子的文三却丝毫没有发现。 “我饿了,去给我弄些吃的!”玲珑拉着画儿走了。 玲珑不爱下厨房,她闻着油烟味便觉得恶心,所以便在凉亭里面等着画儿。 画儿独自一人往厨房走去。 眼看着就要进厨房,画儿却拐了个弯朝柴房一处僻静处走去。 过了一会儿,她才走出来,去厨房给玲珑准备吃的。 吃完东西后,玲珑便要午休,画儿伺候好玲珑休息后,才急冲冲的朝柴房走去。 画儿去到柴房后,神神秘秘走到角落里面,确定没人跟着,才走过去,从一块石头下面取了一个东西出来,那是一个油纸包包着的薄薄的一个东西,打开一看,里面藏着一张地形图。 是逍遥庄的地形图,上面还标注了很多红点。 画儿看不懂这东西,便只好将东西藏好,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在回玲珑阁的途中,她遇到没事闲逛的唐力,便连忙走上去,拉着唐力就走。 唐力从未见画儿如此失态,拧眉问:“怎么回事?” “我这里有个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走到僻静处,画儿才松开手,将那地形图递给唐力。 唐力看了之后,当即垮脸问:“你在哪里得的这东西?” “这是什么?”画儿见唐力脸色不好,脸也跟着白了。 唐力平复了一下说:“这是逍遥庄的防卫部署,那夜杀人悄然进入逍遥庄,多半就是这绘图之人带他们进来的。” 听了唐力的话,画儿不安的后退两步,一不小心绊到台阶,脚下一空就要掉下去。 “小心!”唐力一把扶住画儿。 画儿轻轻的推开他,连那张图纸都没拿,就要走。 唐力本能的伸手拉住画儿问,“虽然你不说,但是我也知道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我也知道那人对你做过的事情,你……” “不要说了!”画儿像受了很多的刺激一样,一把推开唐力,转身跑了出去。 唐力看了手中的图纸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一个下午,画儿都战战兢兢,惶惶不得终日。 晚上,伺候好玲珑休息之后,画儿换了一身暗沉的衣衫,悄然走了出去。 她站在文三的小屋前犹豫了很久,都没有敲门进去。 屋里的文三不知为何心情如此好,一直在哼歌。 哐当! 文三的房门被打开,慌乱之中,画儿藏在屋后,紧紧的贴着墙站好。 却见文三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画儿见状,也跟着跑了出去。 逍遥庄后院。 一座废弃的院子。 文三飞快的跑进那个院子,看着黑灯瞎火的院子,画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跟了上去。 院子里面很黑,但是进入院子后,画儿却隐隐看到了一团火光,不过那火光亮了一下子,就被人扑灭了。 想必,文三已经上去了。 画儿悄悄的摸上去,就听见屋里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个女人的声音说:“先别急,把兵力分布图给我,我包你满意。” “小美人,我听说你这几天心情不好,还特意跟画儿要了银子,去给你买了好吃的来吃,你先让我亲一口。” 啪! 那女子应当是甩了文山一个耳光。 “我说了,先把分布图给我。”女子显得很不耐烦。 文山无赖的笑了笑说:“我把那东西弄掉了。” “什么?”女子惊讶的说,“你掉在哪里了?” 文三思忖了一会儿回答说:“我估计是画儿那贱人拿走了,下午我抢她银子的时候,她跌倒在我床榻边上,可能就看见了。” “混蛋,要是被她拿走了,落到凤玲珑手里,我们都得完。”女子说。 文三安抚道:“我马上去找她拿回来,我手里有她的把柄,她不敢告发我。” “不行,你去杀了她,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那女子的声音带着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画儿脚下一软,为了稳住重心,她连忙伸手扶住墙壁,可那墙壁年久失修,咚的一声,一块木板掉在地上,在黑暗中显得尤其响亮。 “谁?”文三厉声喊了一嗓子,急忙走过来查看。 文三出来后,那女子贴着侧面,往另一侧跑了。 文三点亮火折子,就看见慌不择路要逃走的画儿,他的眼里爆发出一道凛凛的杀气,飞奔过来,扯着画儿的手臂,挥手便给了画儿一耳光。 画儿顾不得其他,只想着能逃出去,告诉玲珑一声。 可文三对画儿下了杀心,他从靴子里面掏出一把匕首,冷笑着说:“小贱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偏要闯进来。” “你敢在逍遥庄杀人,你也活不了!”画儿企图用逍遥庄的名头压住文三。 可文三狰狞着面孔,狠狠一刀扎在画儿的肩膀上,并厉声说:“老子让你活着,才是对老子最大的威胁。” 钻心的疼痛让画儿不安的后退,因为是在黑暗中,文三想再一次扑上来时,画儿侧身避开了他,并从自己肩膀上拔下匕首,咬着牙朝文三刺下去。 匕首插入血肉的触感,让画儿受到惊吓,她激动得站不住,跌坐在地上。 文三尖锐的叫声响彻云霄。 他看着插在自己心口的匕首,错愕的看着画儿。 “贱人,你敢杀我!”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文三狠狠推了画儿一把,画儿冲破栅栏,直接朝地面飞去。 第37章 一对让人头疼的夫妻 那一刻,画儿沉静的闭上双眼,竟忽然觉得,自己解脱了。 然而,预想的疼痛没有袭来,画儿便被人凌空接住,并稳稳的带回到地面。 “你没事吧?”是唐力! 听见唐力的声音,画儿像个孩子一样,仰起泪眼看他。 “唐力,我杀人了!”画儿紧紧的揪着唐力的衣服,语气颤抖又无助。 唐力松开画儿,柔声说,“没关系啊的,你等等,我去看看。” “不要,不要离开我!”此刻的画儿无助得像落水的人,而唐力就是她的浮木,她不能离开唐力,哪怕一秒钟。 唐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再次伸手扣住画儿的腰,带着她一起飞身上楼。 楼板上,文三双眸暴凸,绝望的盯着某个方向,好似无法接受自己死亡的命运。 唐力冷冷的看了文三一眼,将那张图纸藏到文三身上,刚刚做完这一切,已经有人闻讯赶来。 看到张管家,唐力淡声说:“这文三鬼鬼祟祟,半夜三更不睡觉,偷偷来这废弃的院子里与人私会,被画儿发现跟踪,他试图杀画儿,幸亏我及时赶到,从他的屠刀下救了画儿,不过,我错手杀了他。” 不是…… 画儿欲说话,却被唐力狠狠的抓住手腕。 在逍遥庄,罪奴可杀! “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我偷听到他们的秘密,却不小心发出声响,被他们发现了。”画儿觉得,那个女人是个关键,若是抓到她,指不定玲珑的罪名就可以洗刷清楚。 唐力拧眉,冷声说:“鸣钟,让所有人在前院集合!” 没多久,逍遥庄集合的钟声响起。 玲珑睡得迷迷糊糊,被钟声吵醒后,便起身问秦道非:“怎么了?” “去看?”秦道非问玲珑要不要去。 玲珑点头,“好呀!” 玲珑自然而然的伸手,秦道非便替玲珑穿了衣衫,然后抱着她出门。 两人赶到时,逍遥庄的人全部都集中在前院,大家互相看着对方,都不知为何在这样平凡无奇的夜晚里,有人敲响钟声,要求大家集合。 “庄主……”唐力与秦道非耳语一番,将事情的经过与他说了一遍。 秦道非听后,淡声说:“人都到齐了么?” “回,回庄主的话,我家二夫人身体不适,未能来集合!”说话的人,是小翠。 这个节骨眼上,谭惜音竟然不来? 玲珑笑了! “那我倒是要看看,谭小妾她到底是有多不舒服,竟连庄主的命令都敢违抗。”言落,玲珑便要去妙音阁。 小翠挡住玲珑的去路,恨声说:“我说了,我家二夫人不舒服!” “方晴,将这贱婢给我拉开!”玲珑一把推开小翠,大步朝妙音阁走去。 方晴走上前来,一把拉住小翠。 从头到尾,秦道非都未曾开言。 小翠孤立无援,不得已只能眼睁睁看着玲珑往妙音阁走去。 妙音阁。 玲珑推开大门往楼上走的那一瞬间,谭惜音房间的窗户被人打开,一个黑衣人毫不留情的将谭惜音丢在床榻上,并快速离去。 谭惜音没有更多的考量,背对着大门,拉过被子就将自己捂在被子里面。 玲珑进门后,看到的,就是谭惜音捂在被子里闷着的画面。 “哟,我听说谭小妾生病了,看样子挺严重的呀?”玲珑走过去扯谭惜音的被子,竟没有扯开。 嘶! 玲珑还不信邪了! 她双手发力,将谭惜音的被子扯开,却见谭惜音蜷缩着背对着她,抱着头不肯让玲珑看见她。 “喂,我们都这么熟了,何必矜持呢?”玲珑又拉谭惜音的手。 “凤玲珑,你不要太过分!”谭惜音被玲珑弄烦了,气得坐起身来,愤恨的看着玲珑。 噗! 看到谭惜音,玲珑很不厚道的笑了。 谭惜音原本如花似玉的脸上,如今青一块紫一块,右眼高高的肿起,左边的脸颊也红肿不堪。 真是丑得一点都不匀称! “谭小妾,你这是被人专挑着脸胖揍了一顿么?”玲珑呲着牙笑,反正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也不知是不是被玲珑戳中了心思,谭惜音恨恨的看着玲珑,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面滑落。 这时,夏荷嬷嬷走进来,躬身给玲珑行礼。 “大夫人,老夫人让奴婢来看看,二夫人还能不能走,若是能走,就劳烦二位夫人与我一同去一趟!” 谭惜音或许敢反抗玲珑,但是她却未必敢反抗夏荷,毕竟夏荷的背后,可是秦王香域。 “嬷嬷,我摔了一跤,这脸都无法见人了,我……”谭惜音期期艾艾的说。 夏荷嬷嬷冷冷的睨了谭惜音一眼,淡声说:“没关系,只要还能认得出来是二夫人就成。” 啧啧啧! 玲珑感叹,这夏荷嬷嬷比她狠多了。 三人从妙音阁出来,玲珑兴匆匆的走在前面,看到秦道非后,她屁颠颠的跑过去,拍着秦道非的肩膀说:“秦庄主,你家谭小妾毁容了,啧啧啧,真可怜。” “你说她可怜的时候,能不能稍微装得忧伤一点?”秦秦道非面不改色的对玲珑放毒箭。 玲珑哑然,“好吧,那我试试!” 可酝酿了半天,还是好开心! “那个,我没法伪装,实在是太解气了!”玲珑倒是坦诚得很。 秦道非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有种想要掐死这小东西的冲动。 不过,却如玲珑所言,谭惜音那样子,几乎已经算得上是被毁容了。 “怎么样,我说的吧?你看她那样子,像不像被人专门挑着脸狠揍了一顿?”玲珑拉着秦道非的手,非要逼他开口。 秦道非依旧不言。 谭惜音期期艾艾的走过来,拉着秦道非的另外一只手说:“道非哥哥,我摔跤了。” “嗯!”秦道非居然回话了。 玲珑很不开心。 “谭小妾可真会摔,这怕是整个脸先着地吧,要不你再摔一次给我看看,我看着都觉得摔得好有水。”玲珑得理不饶人了。 谭惜音恨恨的瞪了玲珑一眼,没有接话。 “庄里是出了什么事了么?为什么要集合?”谭惜音的话没说完,却见张管家领着人已经将文三的尸体带了上来。 唐力站出来,淡声说:“这人,是玲珑阁的小厮,他涉嫌盗取逍遥庄的布防,被画儿姑娘发现后,为了脱罪,他欲杀人灭口,但是被我及时制止,但是他负隅顽抗,被我误伤致死。” “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他们俩……在……应当是姘头!”画儿实在是羞于启齿,可一想到文三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画儿又恨得牙痒痒。 逍遥庄人人都知道,这位文三,其实是画儿的丈夫,不过两人关系也是很奇怪,是夫妻,却未曾住在一起,大家都觉得,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事情。 大家探究的目光,让画儿很难堪。 玲珑与唐力几乎同时出手,只是玲珑选择的是将画儿拉到自己身后,唐力是选择站在画儿前面。 “大家都知道,上次大夫人遇袭,我们就是怀疑有人将逍遥庄的布防告诉了那些杀手,才让杀手有机可乘,但是按照画儿姑娘的描述,那人一定是为了帮助庄里的某个女人……” “唐侍卫这话说的,依你这样说来,什么都是她们对,万一他们监守自盗,自导自演呢?”小翠站出来,冷冷的看着玲珑说。 啪! 小翠又挨了一巴掌,但是这次出手的,不是玲珑。 大家都错愕的看着谭惜音,谁也没想到她会出手打小翠。 “小翠,我平素任由你,但是这是逍遥庄的大事,那些杀手要是闯进来伤着老夫人或是庄主,怎么办?”谭惜音大概是气坏了,说完话自己都有些喘。 若是平素,她这样一番举动,势必美翻天,但是今天,呵呵! 啪啪啪! 玲珑走上前来鼓掌,“还是谭小妾识大体。” 谭惜音咬牙,有时候她真想不顾一切撕烂凤玲珑的嘴。 “都说说,你们刚才都在干什么?”秦王香域开口了。 玲珑摊手道:“我跟你们庄主在一起。” “在干什么?”一身黑衣的疾风笑的暧昧的问。 唐力指了指疾风,疾风缩缩肩膀,没再说话,可在场的人谁不懂? 虽然他们误会了,但是作为当事人的秦道非和玲珑,竟都没有要解释的打算,误会就误会了吧! 谭惜音将秦道非全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就像花儿一样,瞬间就凋零了。 “我能替画儿姑娘作证,因为她之前已经告诉过我,说发现文三在画什么东西,是我让她去跟踪文三的。”唐力主动交代了画儿的行踪。 轮到谭惜音的时候,她幽幽叹了一声,低落的说:“我在房间摔了一跤,实在是没脸见人,就……一直跟小翠呆在房里。” 接下来,逍遥庄的侍女都解释了他们的行踪。 啧啧啧! 玲珑笑着说:“这样看起来,只有谭小妾与小翠没有人证明当时在哪里?” “我家二夫人摔跤了,我们都在房里,我们互相能给对方证明!”小翠气狠狠的说。 玲珑嘟嘴逗弄小翠,“摔跤就摔跤,不要激动!” “谁激动了!”人家明明是要气哭了好不好? 玲珑摆摆手说:“好好好,你别哭,你不激动!” 唔! 小翠真的哭了! 玲珑吸吸鼻子,“我没欺负人呀?” “你给我回来!”秦道非把玲珑抓回来,搂在怀中,作咬牙切齿状。 谭惜音用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看着秦道非说:“若是道非哥哥觉得我是那背着你偷人的人,你就杀了我吧?” 秦道非淡声说:“别胡闹,只是在调查!” “可是,大夫人不相信啊,她故意针对,不就是想给我定罪么?”说罢,谭惜音掩面痛哭着朝荷花池奔去。 秦道非没动,玲珑也不许他动。 唐力飞身上前,一把拉住谭惜音,“二夫人无需这般,事情最后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小翠,送你家夫人回去好好休息!”秦道非说罢,淡淡的看着她们俩。 玲珑眼巴巴的等着谭惜音跳,结果唐力拦下了,玲珑就不高兴了,她嘟囔道:“这么舍不得?我其实很想看看,在没有人拉她的情况下,她是跳还是不跳?” 真的是很好奇! 秦道非没说话,抓着玲珑的手腕子警告的睥睨着她。 待他们离开后,张管家将从文三身上搜出来的图纸交给秦道非,“庄主,这家伙探查地形是把好手!” “那是自然,人家当年可是斥候!”唐力说。 张管家说:“难怪,庄主我让人去官府通报一声,明日便将他埋了吧?” “没事,将人送到夜离殇那里去,顺便去把我的东西拿回来。”秦道非说完,拉着玲珑就走。 玲珑心疼画儿,想回头去牵画儿,秦道非淡声说:“有人会管。” 可不么?唐力小心翼翼的站在画儿身边,像是在确定她是不是能自己走。 哎! 玲珑幽幽叹息,早些时候,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和谐呢? 回到房间后,画儿一直神思不属,玲珑斜睨着秦道非说:“今晚上我跟画儿一起睡!” 原本以为,秦道非会反对,可他竟点点头,跟唐力一起出去了。 出了门后,唐力低声说:“庄主也看出来了是么?” “那女人给文三下了两生膏!”秦道非淡淡的陈述,眸色平平的看着暗夜中蛰伏的逍遥庄,能在他眼皮底下搞这么多事情,也算是聪明人了。 秦道非跟唐力走后,玲珑轻轻的握着画儿的手问:“那女人你看清楚了么?” “当时那里太黑了,我没看清楚!”画儿紧紧的握着玲珑的手说:“小姐,我把文三杀了!” “胡说什么,文三是唐力杀的,罪奴可诛懂不懂?”玲珑厉声吼道。 画儿便伏在玲珑怀里哭。 艾菲从房梁上下来,踢了玲珑一脚,淡声说:“要的结果出来了吧?” “虽然不知当年下毒案与项王有没有关系,但是目前看来,他跟谭惜音之间,一定不清白,今晚上的这一切,秦道非不可能不查,只要他查,谭惜音日后就再也没法装柔弱。” 画儿抬起泪眼,期期艾艾的问:“小姐说什么呢?” “今日我在大街上挑衅项王,告诉他我回京的这一路,在被人追杀的时候,那些杀手每每置我于死地。” “你是说,谭惜音同项王勾结,项王也想杀小姐?”画儿听到这个消息,都顾不上哭了。 玲珑笑了笑说:“不,他们合作的初衷是,项王得到我,我离开逍遥庄,让谭惜音独占秦道非。” “可是谭小妾再次买通杀手,屡次对你下毒手,小姐将这个消息透露给项王,项王便打了谭惜音的脸?” 画儿刚才还纷乱不堪的情绪,忽然冷静了。 “看,我家画儿多聪明!”玲珑笑容明艳,将画儿心里的阴暗一扫而空。 这夜,两人如同幼年时,害怕的时候相互依偎在一起。 翌日。 京兆府尹再次临门,秦道非在前院处理公事,张管家来报,秦道非连头都没抬,淡声道:“他若是来查文三,那倒不用,文三与我逍遥庄签了卖身契的,他是罪奴,我的侍卫杀了他很正常,若是为了昨日那叫洪洞的小混混,那就让他把证据拿出来,有证据他拿人,没证据就不要来我逍遥庄滋扰。” “是!”张管家也知道,秦道非这人性格强势,项王已经触及他底线太久。 待张管家走后,唐力说:“庄主,这几天项王一直在大肆搜捕王顺。” “碎叶城那边呢?”秦道非问。 唐力回话说:“也一样,逍遥庄所有的产业,都被人滋扰过!” 秦道非高深莫测的笑。 沉默了片刻之后,秦道非淡声说:“你去看看,那俩醒了么?” 那俩,说的自然是将秦道非赶走的玲珑,和霸占了秦道非床位的画儿。 “庄主,昨晚上我……”虽然秦道非没问,但唐力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 可秦道非却打断他说:“你是逍遥庄的是侍卫总管,有奴私自探查逍遥庄的布防,你杀了便杀了,解释什么?” 虽然秦道非语气淡淡,眸色平平,可不止为什么,唐力竟有种被看透的窘迫,连忙低头拱手,“庄主我这就去请大夫人。” 言落,唐力撞了三次柱子,踢了五次石板,跌跌撞撞的朝玲珑阁走去。 没多久,管家又来了。 “庄主,刘大人说他们找到目击证人,那几个人都亲眼看见凶手行凶……刘子彤那表情,对夫人可不大妙。” 听了张管家的话,秦道非拧眉淡声说:“疾风,拿着那东西去找项王,直白的告诉他,他再打玲珑的主意,这东西立刻就会呈报金銮殿。” 疾风听了秦道非的话,脸色沉沉的走了。 前厅。 刘子彤端坐在客人席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气定神闲朝他走来的秦道非。 “秦庄主这面子真是大呀?三催四请才出现!”刘子彤似乎很胸有成竹,讽刺的语气未加掩饰。 秦道非不疾不徐的越过刘子彤,坐在主位上后,用睥睨天下的眸色淡淡的睨了刘子彤一眼,方才开口说:“刘大人今日又是听信了谁的谣言来的?” “说起来,昨日那人后来招供了,他说有人打着逍遥庄的旗号去警告过他,让他不要乱说话,刚开始的时候我还疑惑,那人怎么会前后供词不一样,秦庄主,查这种事情您是强项,要不您给查查?”刘子彤笑的很是不怀好意,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不为所动,顿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说:“按照规矩,刘大人先去柜上报备,然后给银子,我们自会去调查。” 呵! “这事关逍遥庄的声誉,秦庄主也不打算替自己正名?”刘子彤虽然心里撇着气,可最好却不依不饶。 “我无所谓,逍遥庄这么多年,被这么多人诟病,诟病我的人都死了,而我却活的好好的!” 要是玲珑在这里,听到秦道非这样欠揍的话,不知要怎么羞臊他。 刘子彤气得脸都变形了,兀自闷了好一会儿,玲珑才来。 今日的玲珑,穿了一袭黑衣,勾勒出腰身窈窕,她腰间挂着骰子、魂玉,手里拿着她的小金算盘,金算盘随着她走路的节奏,一摇一摇的发出清脆的叫声。 她好似没看到刘子彤一般,微笑着说:“这一早上,给我忙死了,秦道非你是有多吝啬,多请个账房能怎么你?” “一般的账房哪有你干的好?交给你我放心!”秦道非只随意一眨眼,便猜透了玲珑的心思。 这时,玲珑才像恍然大悟一般,惊讶的看着刘子彤说:“哟,刘大人来我们逍遥庄蹭早饭来了?” 呃! 刘子彤真恨不能自己有通天的本事,将这对难搞的夫妻弄死才好。 “大夫人日理万机,在下原本不好打扰,可有几个新的证人指证,说当时亲眼看到大夫人行凶,大夫人要是拿不出证据来,可就……” 玲珑原本还和气的脸,听到刘子彤的话,瞬间就拉得老长,“刘大人这次求证过没有?我很忙的,你这样三番五次的叨扰我,就不得表示表示?” 什么表示? 怎么表示? 刘子彤似乎有些懵,又或者说他不太敢相信,作为杀人疑凶,让她过堂,竟然还要支付银子? 事实上,玲珑还就是这个意思! 刘子彤带来的一个士兵见刘子彤没有反应,走上前来,躬身道:“只要玲珑姑娘随我们走,银子的事情好说。” 呵呵! 叫她玲珑姑娘啊! 那还真是可以好好的讹上一笔! “嗯,你们当官的说话最不算数了,我要是就这么跟你们走了,你们把我扣下了,我拿不到银子,还有可能死,你还是先把银子给我吧。”玲珑伸手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所有人都看着玲珑那素白的手掌,就想看看项王府的底线在哪里? 可项王从来不让人失望,为了将玲珑光明正大的弄走,他根本一点底线都没有。 那“士兵”将两张面额五千两的银票放在玲珑手中,玲珑拿在阳光下照了照,眯着眼说:“居然是真的,画儿把钱给我收好咯。” “小姐……”画儿想劝玲珑不要去,可转念一想,这似乎也不可能,便悻悻的住了嘴。 玲珑将银票交给画儿,转身深深的看了秦道非一眼,便率先走了出去。 在她走出去几步之后,秦道非沉声说:“玲珑,晚上你想吃什么?” 呵呵! 这也许是这两年来,玲珑听到过最好听的话,这笑也是她最真诚的一次笑容。 她仰着头看了看天空,经过认真思考后说:“让画儿炒两道小菜,我们喝一杯吧!” 刘子彤恨极了玲珑与秦道非,冷笑着在心里腹诽,“凤玲珑,你此去只怕再也见不到秦道非了。” 京兆府衙门。 玲珑站在公堂下来,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些所谓的证人。 有老有小,可谓是“证据确凿”。 “你们都抬起头看看,昨日杀洪洞的那人,是不是这位姑娘?”刘子彤问。 那些人抬起头来,仔细的端详了许久,一个老妪开口说:“虽然这姑娘换了一身衣服,可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位姑娘?” “是啊,当时她一脸的血,可吓人了!”有人附和。 那小孩子用那双纯洁无瑕的眼睛看着玲珑,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怕,孩子别怕,有京兆府的大人在,这毒妇不敢动手。”一个妇人将那孩子抱在怀中,柔声安慰。 看着这一幕幕,玲珑竟笑了。 “昨日我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大家可还记得?”玲珑把玩着腰间的骰子问。 那老妪颤巍巍的看了玲珑一眼,没接话,其余的人也都没接话。 嗯哼! 刘子彤咳了一声,淡声说:“玲珑姑娘,这公堂之上,还轮不到姑娘问话吧?” “笑话,有人在大街上随意拉几个人来作证,说我杀人了,我那段时间一直在阿良嫂的卤肉店,你们不会去查么?我问一下怎么了,他们记得我的样子,那为什么记不得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玲珑这人,发起火来的时候,还是很有威严的。 玲珑激动的言辞,让刘子彤都有片刻的错愕,虽然以前便知道凤家大小姐难搞,可他没想到,这凤玲珑胡搅蛮缠之中,竟真的是带着智慧的。 “我问你,昨日我哪只手拿的剑,我衣服上的花朵是什么花,我头上的簪是金簪还是银簪?”玲珑忽然指着那妇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像剑一样射过去,那妇人被吓得跌倒在地,喏喏不言。 玲珑指着那一干证人道:“你们谁能回答我的问题?” “姑娘昨日穿的是一件淡粉色纱襦裙,衣服上面的花朵是白色的,头上戴着银簪……至于剑,你是右手拿的剑!”那妇人在某人眼神的示意下,终于站起来反抗玲珑。 呵呵! 玲珑走过去,狠狠甩了那妇人一耳光,厉声道:“原本我当你是寻常人,不想对你动手,但是你过分了,我为何要放过你?昨日京兆府的人都看见了,我穿的虽是粉色襦裙,可襦裙上镶着珍珠,而我的头上,从来都只有这柄簪子,何来金簪银簪?” “大抵是隔得远了,我看的不是很清楚!”那妇人的气焰又弱下去了。 呵! 玲珑冷笑着说:“昨日阳光烈烈,我衣服上的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你会没看见,怕是没对好口供吧?” 玲珑直接指出了那些人做伪证。 这样,旁观的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 “肃静肃静!”刘子彤狠狠的拍了两下惊堂木,可依旧无法控制围观百姓,甚至于他们的议论声变得更大了。 这时,阿良嫂领着昨日在店里吃饭的那些老熟客们,走上公堂。 玲珑看见了一个人。 胡寒之! 他看向玲珑时,那双妖异的异瞳里,闪着柔和的光芒。 呵呵! 玲珑笑了笑,这下似乎更好玩了。 “你们是何人,谁允许你们擅闯公堂的?”刘子彤见阿良嫂前来,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阿良嫂站在玲珑面前,幽冷的说:“民妇便是昨日凤玲珑去的那家卤肉店的老板娘,昨日我跟这些食客们都可以作证,当时凤玲珑跟她家的仆人在我店里用餐,后来秦庄主来,就接她回去了,相信当时看见他们回家的人也不少。” “阿良嫂?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当年你跟玲珑姑娘的父亲关系匪浅哦?”刘子彤冷笑着说。 呵! 阿良嫂也冷笑,“是啊,但是那又能说明什么?我们被人关起来,不让我们出来质证,这件事情才该好好的说道说道吧?” 原本因为阿良嫂等人到来而安静下来的围观百姓,这下子又炸开锅了。 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就算再笨的人,也能从中嗅出阴谋的味道。 “都给我安静!”刘子彤大吼一声,而后转头看向胡寒之,不耐烦的问:“你又是何人?” “昨日我坐在这位姑娘的隔壁,我这人对时间比较敏感,这位姑娘离开时,是午时三刻,而据我所知,被杀的那个混混,是在正午时死去的,卤肉店在城中,那混混死在城西,就算这位姑娘是武林高手,她也没那么快动作。” 胡寒之的一席话,可算是点到要害了。 刘子彤冷冷的看着胡寒之说,“那为什么就不能是你们看走眼了?又或者坐在你隔壁的人,压根就不是凤玲珑,而是别人易容的?” 所以,他是打定主意要拿下玲珑了。 “那为什么杀手不能是易容的?”玲珑反唇相讥。 公堂上陷入可怕的沉默…… 片刻之后,刘子彤宣布,“既然各执一词,那就各自再去找证据,但是……凤玲珑今夜必须关押在京兆府监牢。” 关押在京兆府监牢? 玲珑沉重的闭上眼,在张开时,她眼里全是幽冷的杀气。 “我若是不从呢?” “凤玲珑,这是京兆府衙门,不是你家后花园!”刘子彤说罢,对身边的士兵说:“来人,把凤玲珑给我带下去!” 就在这时,项王府的管事太监匆匆忙忙走进来,附耳在刘子彤耳边说了两句话,刘子彤看向玲珑的脸色,先是一惊,然后又是愤怒,最后变成无奈。 “既然证据不足……你走吧!”说罢,刘子彤气冲冲走了。 呼! 玲珑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一点也不想再进京兆府的监狱。 阿良嫂见玲珑脸色发白,连忙走上前来,扶着玲珑问:“大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你们昨天被关押在何处了?”玲珑轻轻的拍了拍阿良嫂的手,关切的问。 阿良嫂摇摇头说:“我们回去吧!” 看她的表情,似有什么难言之隐,玲珑沉思了片刻,点点头没在说话。 走了一段,玲珑又退回来,拱手对胡寒之说:“多谢公子仗义执言。” “秦夫人客气了!”胡寒之淡淡的勾唇笑了笑,便率先走了出去。 门口。 秦家的马车停在京兆府的正门口,见玲珑从里面走出来,唐力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躬身对玲珑说:“大夫人,属下来接您回府!” 玲珑点了点头,拉着阿良嫂的手问,“你帮着秦道非算计项王,日后项王一定会报复……” “大小姐,我不会让你落在他手上的,他是条毒蛇,是毒蛇!”阿良嫂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玲珑不愿看阿良嫂哭泣,她松开阿良嫂的手,将自己从项王那里讹来的一万两银票递给阿良嫂,低声说:“那位胡公子,他会帮助你,跟着他,就说是我要求的。” 阿良嫂不明所以,玲珑却已经推着她离开。 而后,玲珑踏上逍遥庄的马车,她刚准备伸手撩开帘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的拉了进去。 “你就不能斯文点?”玲珑安坐在秦道非的怀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秦道非紧了紧手,难得没有与玲珑斗嘴。 “阿良嫂他们,是被你截胡先带走的是么?”玲珑知道,以项王的性格,他不会不走那一步,只是秦道非若是抢先将阿良嫂他们藏起来,又在关键的时候放出来,那项王确实没有办法的。 秦道非睨了玲珑一眼,淡声说:“你说今晚上要同我喝酒!” “呃,不就是喝酒么?谁不会喝似的!”玲珑低着头不看秦道非。 不耍赖就好! 咚咚咚! 这时,京兆府衙门前的鸣冤鼓被敲得咚咚响,玲珑撩开帘子去看,秦道非却将她摁回怀中,淡声说:“我们该回家了!” 外面的唐力听到秦道非的声音,轻轻的呵了一声,马车便哒哒的走了。 隐隐中,玲珑似乎听见有人说,“我是杀洪洞的凶手,我来投案自首!” 玲珑听得不是很真切,便想撩开帘子去看,可秦道非却忽然发力,将玲珑摁倒在车板上,狠狠的亲吻玲珑倔强的小嘴。 玲珑阁。 玲珑焦躁不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秦道非却气定神闲的烹茶。 “秦道非,你把王顺这张王牌打出来我就不说了,但是你为什么让无辜的人去顶罪,她是无辜的!”玲珑走到秦道非面前,双手支在桌案上,恨声说。 秦道非优雅的移开茶壶,淡声说:“原本就不好开,再毁容可就真不能看了!” “你……”玲珑气得磨牙,她抓着秦道非的衣袖,慎重的说,“你去把那女人弄出来!” “她原本就是杀害洪洞的凶手,为什么要救她?”秦道非由着玲珑拉着他的衣袖,顺势轻轻一扯,就将玲珑扯到怀里。 哎呀! 玲珑瞬间便笑得眯眯眼,“秦庄主真是算无遗策,再世诸葛,来来来,奴婢给您烹茶!” 言落,玲珑殷勤的伸手去帮秦道非倒茶,可她手还没碰到茶壶,秦道非就已经攥住她的手腕子,“我需要人暖床!” “那,您出门左转,下楼再往前,要么直走去青楼,要么往西去找你温柔体贴的谭小妾。”玲珑往躺椅上一躺,两眼一闭,睡觉。 秦道非坐在原处,取了茶叶放进茶壶中,待茶叶晕开之后,他将绿茶倒入他的白玉小盏中,里面还留了一颗小小的嫩芽,煞是好看。 秦道非含着一口茶,施施然走到玲珑身边,蹲下来就扣着玲珑的下巴,将那茶水渡到玲珑口中。 玲珑欲吐,秦道非斜睨了她一眼,虽不曾开口,但是那眼神可是赤裸裸的要挟。 咕嘟! 玲珑不情不愿的喝了下去。 “这茶怎么有药香?”玲珑喝完,砸吧砸吧嘴回味道。 秦道非没理回玲珑的话,只淡声说:“还有一些,必须喝完……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玲珑躺在椅子上,蹦跶了几下后,感叹说:“要不,还是你来吧?这躺椅非要抱着我,我起不来。” 小无赖! 秦道非将茶壶端过来,坐在玲珑身边,轻轻的吹冷了药茶,然后贴心的喂给玲珑。 一杯又一杯,直到玲珑将那小茶壶里面的茶水全部喝光。 不过,喝完玲珑就睡着了。 待她睡着后,夜离殇从暗中走出来,将他随身携带的药箱放在躺椅前,戏谑道:“秦庄主当起小厮来,还是挺像模像样的么?” “我当杀手的样子,更像模像样,你要不要看?”秦道非将茶具收拾好,将玲珑的手递给夜离殇,淡声说:“碰一下,断你那小玩意儿。” 噗! 夜离殇有一口老血,不知当吐不当吐! 可是,为了保住他那还没使用过的小玩意儿,夜离殇小心翼翼的给玲珑探脉,然后取了银针扎在玲珑的百会穴上扎了一针,而后抬头看秦道非。 “她当年小产,没来得及仔细保养,宫寒体虚,很难受孕,这个药再用下去,日后可就更加艰难了。”夜离殇看着秦道非说。 秦道非两条好看的剑眉拢成一团,片刻之后,他淡声说:“若我秦道非此生注定无子,那便是我的命。” 顿了一下,他握着玲珑的手说:“但是,我不能没有她!” 第38章 二万雪花银 “我会尽量让你不留遗憾,不过这没心没肺的女人,你确定还是你的么?”夜离殇觉得,玲珑身上的疑点太多了,秦道非不可能没有发现。 秦道非笑了,“只要是我认定的,她就一定只能是我的。” “你就自信吧!”夜离殇转身继续替玲珑治疗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后,夜离殇将那些银针全都取下来,淡声说:“日后每天这时候,都将她弄睡着,连着五天,之后便要看你们的调理,不要让她大喜大悲,饮食睡眠都要好好调理,这一年要是调理好了,便能正常,要不然以她的损耗,只怕难以存活。” 秦道非没接话,夜离殇觉得没意思,也习惯了秦道非的淡漠,耸耸肩自己走了。 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许久之后才放开,关上门离开。 妙音阁。 秦道非站在妙音阁门口,淡淡的看着倚在栏杆上发呆的谭惜音。 两人隔着一段不算远的距离,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一般,谭惜音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在脸上勾起笑容。 最后,她终于也放弃了,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儿从脸上滑落下来,她再也顾不得矜持,趴在栏杆上痛哭起来。 秦道非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上楼。 他沉重的脚步声,就好像锥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戳伤谭惜音的心。 “我知道,道非哥哥已经知道我跟项王联合,你是来质问我的,是么?”谭惜音没有抬头,声音沉闷而又哽咽。 秦道非有些微愣,他倒是没想到,谭惜音竟会自己坦白。 “我承认,凤玲珑回来后,我嫉妒得发狂,我也恨得失去理智,所以我才会跟项王合作,他一直想得到玲珑,我知道只要凤玲珑落到他手上,就再也回不来,这样我就能跟道非哥哥回到以前了,为了能跟你厮守,我可以不报仇……” 原来如此! 秦道非讥讽的勾起唇角,淡声说:“我跟你说过的,玲珑跟你父母被杀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也是这场事故的受害者。” “那只是你的自以为,事实上你没有证据吧?”谭惜音说完,自己又笑了,“我与你说这个有什么用呢?我确实帮着项王算计凤玲珑了,道非哥哥要是想给她一个交代,便将我送到监狱去吧?” “那倒不至于,我来只是想告诉你,这几天我调查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秦道非话没有说完,便淡淡的看着谭惜音,看她会如何反应。 谭惜音依旧趴在栏杆上,没有正眼看过秦道非。 “你说罢,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连说话都变得这样生分了呢?”谭惜音终于回头看了秦道非一眼。 “我查到,两生膏这种毒药来自西域,此毒与一般毒药最大的不同,便是中毒者死后面目如初,眉眼如画虽死犹生,故名两生膏,所以这味毒药在中原并不常见,据说,只有一个人出售此药,可是我却查到,两年前的中元节那日,有个女子买了两生膏,两年前的中元节那日,玲珑父亲罹难,那一整天全京城的人都看见了,她跪在凤家的大门口,直到深夜不曾离开。” 两年前的中元节,他记得那么清楚! 他从未见过玲珑如此绝望,可是也就那么几天时间,她又失去了孩子,最后…… 可她再回来时,那一切都好像不曾发生在她身上,她从不提起,也从不忧伤。 只是,那一身的伤痛却提醒着秦道非,玲珑受过的那些苦,都是因为他的傲娇和忽视造成的。 “那为什么不能是她以此为幌子,自己去买的毒药?毕竟她披头散发面目可憎,谁也看不清她当时的样子。” 秦道非第一次见谭惜音这刻薄的样子。 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惜音,现在的你才是面目可憎,你若是再任由自己被你所谓的仇恨支配,最后你会变成你自己都讨厌的人。”那时候的玲珑如此可怜,却被谭惜音说成这般不堪,一向沉稳有度的秦道非,听到这话,也终于沉不住气了。 呵呵! 谭惜音扬起她面目全非的脸,恨恨的说:“所以,你讨厌我,就不要我了,对么?” “你应该知道,我……”秦道非的话没说完,谭惜音忽然扑上来抱住他哭诉:“我求你别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秦道非冷静自持的推开谭惜音,如来时那般,一步步走下阁楼。 既然谭惜音要演戏,那他便将台子搭好,让她演下去。 秦道非走出妙音阁后,一袭黑衣的疾风从暗处走出来,在秦道非耳边说:“庄主,查不到与她有直接关系,我一直怀疑,他们后面,是不是还有人。” “一个脾气急躁急功近利的项王,一个只为争风吃醋的惜音,能完全躲过逍遥庄的眼线,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怀疑后面还有人,那就按兵不动,让他们先着急。”秦道非冷声说。 疾风双手一摊:“庄主准备怎么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我刚才透露给惜音,说当年买药的人已经有线索了……若,真的是惜音干的,她一定会去警告卖药人,而那位项王殿下,今日我将王顺这张王牌打出来,他已经方寸大乱,乱了他就会找那个一直帮他策划的人,从现在开始,十二个时辰日夜不停歇的监视他们,找人不断施压,我就不信他们不动!” 啧啧啧! 疾风摇头,“庄主对自己的小妾都那么狠?” 秦道非回头睨了疾风一眼,唐力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用手箍着疾风的脖子就走。 “你想死不是?”去到僻静处,唐力便开骂。 疾风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无所谓的说:“庄主不是小气的人!” “可是,没能救大夫人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庄主此生的痛,我告诉你,庄主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就算是大夫人,若真的戳了他的痛处,他也会毫不留情。”更何况是你。 疾风之前并不在京城,当年旧事他也没有刻意去调查,所以秦道非是怎样的状况,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他调来京城的时候,就觉得秦道非不快乐。 “好吧,我去道歉!”疾风这人吧,虽然孩子气,但是还是有担当,他觉得自己做错了,就一定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唐力淡声说:“算了,你还是赶紧去把这事解决了吧?二夫人这次,估计很悬!” 唐力自小跟在秦道非身边,从小他就知道,秦道非就像是孤傲的饿狼,只要他盯上的,要生要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无一幸免。 是夜,秦道非独自离开逍遥庄。 像是为了夜行方便,他穿了一身黑衣,很快就消失在黑沉的夜色之中。 京郊一处荒山上。 秦道非与一个黑衣人站在一起,那黑衣人穿着一件很大的黑色斗篷,他将头藏在斗篷之中,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唯一露出来的,就是那一截洁白的下巴,下巴上有一条狰狞的伤疤。 “这是你要的胡媚娘的消息,自己去查吧!”那人丢给秦道非一个名牌,便没入黑夜之中。 秦道非看了一眼那名牌,却感觉到一股疾风袭面而来。 情急之下,秦道非将名牌放入掌中,然后与黑衣人对打。 “喂喂喂,你们俩打架归打架,可别杀了对方哟?”不知何时,那小女人竟穿着一袭睡觉的轻罗衫,捧着脸坐在石头上看着他们。 就在秦道非愣神的时候,黑衣人忽然一拳打在他手腕上。 秦道非手里的名牌掉出来,黑衣人伸手去捞,却被秦道非一脚踢中肚腹,踉跄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秦道非握住那名牌,微微用力,名牌便变成粉末消散在风中。 哎! “艾菲,别打了!”玲珑笑着说。 秦道非冷眼看着玲珑,“不是睡觉了么,干嘛跟上来?” “我怕你查到下毒害我孩子,又嫁祸给我的人是谁,又舍不得就自己偷偷毁灭证据,看来还真的是呀!”玲珑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道非,理由如此的充分,充分得让秦道非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秦道非走过去,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罩在玲珑身上,淡声说:“与那件事情无关,这是我受人之托,在调查的一件事。” 两人看着对方,竟没发现艾菲眼神有些怪异。 忽然,秦道非似有感应一般,抬头看着艾菲:“幽冥堂生门门主……追踪的功夫果然厉害!” 艾菲沉默不言,事实上她很清楚,若是秦道非不允许,她根本不可能追上来。 只是,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怪我吧?是我非要来的。”玲珑有恃无恐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玲珑一眼,冷声说:“凤玲珑,我说的话,一直都算数的!” “什么话?”玲珑最怕秦道非不咸不淡的样子,他要是不咸不淡的话,那就说明他要放大招了。 秦道非邪魅的看着她,低头在她耳边说:“我说过,一个月睡不到你,老子就白活了!” 吓! 玲珑缩成一团,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你要欺负我,那就欺负吧,反正我已经这么可怜了,也不在乎多可怜一回。”玲珑双手一摊,大刺刺的躺在石板上,任人宰割的样子。 没想到的是,她在用生命拯救她们的时候,艾菲却自己溜了。 她,就在玲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噗! 玲珑吐了一口老血,无助的看着已经越来越靠近的秦道非。 “我倒是从未试过在外面的感觉,那滋味大抵是很销魂的吧?”秦道非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魅惑的气息,一点点的吹在玲珑的脸上,玲珑从耳朵到面颊再到脖子,全都一片绯色。 可是,她嘴上却一点都不肯吃亏。 “好啊,你喜欢煎诗那就来吧!” 玲珑任命的闭上眼睛,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秦道非有所行动,玲珑好奇的睁开眼睛看,却发现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仿佛这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啊啊啊啊! 暗夜的恐惧让玲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扯着大嗓门就大喊大叫起来。 “道非,不要丢下我,我害怕!”大喊之后,玲珑无助的抱着自己,紧紧的裹住秦道非的衣衫,仿佛他残留的气息,能给玲珑带来勇气一般。 秦道非冷着脸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凄凉的夜色像是他的情绪一般。 “不是很能耐么?”秦道非咬牙道。 有时候,秦道非很讨厌现在的自己,若是以前被这样算计,他最多给玲珑留半条命让她苟延残喘,可现在他竟舍不得。 呜呜! 玲珑哭的鼻口水眼泪齐飞,她奋不顾身的扑到秦道非身上,摇着头说:“我以后再也不敢私自跟着你了,你不要丢下我。” 那一声一声,如锐利的箭插入秦道非的心脏。 “我允许你跟着,这一辈子都不许离开我身边,只要你不丢下我,我就不会丢下你!”秦道非愤恨的,一字一句的说。 月光下,玲珑看着他血红的眼,愣了一会儿后,主动攀住他的脖子,献上自己的红唇。 到最后,几乎是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秦道非却自己抽身离开。 玲珑睁开迷蒙的眼眸,那水盈盈的眸子写满了委屈,她虽然没说,但是秦道非半路喊停,她其实是很恼火的。 秦道非像是扳回一城一样,轻轻的拉好玲珑垮在肩膀上的衣服,淡声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强迫的感觉,那样比较有成就感。” “格老子的,秦道非,我跟你没完!”玲珑站起身来,扯着秦道非的手臂就咬,各种撕咬,跟疯狗似的。 秦道非就像看炸毛的小猫一样,看着玲珑撕咬他。 痛是有一点痛,但是绝对没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不过,天色晚了,玲珑又衣衫单薄,他就算有多少的火,也不急于这一时发泄。 秦道非一把抱起玲珑,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发泄没发泄出去的火气,足尖轻点,便朝逍遥庄掠去。 玲珑阁。 秦道非全程被玲珑抓扯,回到玲珑阁的走廊上时,玲珑整个就挂在他头上,秦道非被弄得披头散发,状似疯子。 噗! 等在玲玲阁门口的唐力画儿同方晴看到这一幕,都不约而同的喷笑出声。 听到巨大的嘲笑声,玲珑与秦道非同时看向他们三人,然后玲珑灰溜溜的从秦道非身上下来,整理她的轻罗衫,挡住胸前那一片草莓,看似沉稳,其实跌跌撞撞跑进屋,嘭一声,关上大门,然后爆发尖叫。 秦道非不紧不慢的整理自己的头发,衣衫,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踹在玲珑的房门上,可不曾想,竟踩空了,要不是他机智,这会儿估计能贴在门上,于是…… 心理素质强大的秦庄主再一次抬腿,狠狠一踹,成功进屋关门。 噗哈哈哈! 外面的三人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一连串的大笑声,而后“嘭”的一声,房门口有瓷器碎裂的声音,三人连忙捂嘴,各自安静回自己的房间。 “都是你,我会被他们笑话死的!”玲珑见秦道非进门,不管不顾的就开始责怪他。 秦道非无语望天,最丢人的是他好不好,他这辈子都没这样丢人过。 不过,即便再丢人,秦庄主还是要安慰玲珑。 “你放心,我保证他们明天都噤若寒蝉。” 关于这个,玲珑还是很相信秦道非的,毕竟这个大腹黑,没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 翌日清晨。 昨晚上嘲笑过秦道非和玲珑的三人,莫名失声了,一整天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到下午的时候,疾风才给他们每人发了一粒药丸,并带秦庄主的话,“下一次,一辈子!” 多么霸气! 于是,震慑于秦道非淫威的众人,畏畏缩缩的点头咽下苦果。 是夜。 逍遥庄原阳分舵被人血洗,整个分舵,无一生还。 原阳距离京城只有五十里地,半夜时分,消息已经传到京城逍遥庄,秦道非连夜赶往原阳处理。 而京城逍遥庄,在唐力的部署下,被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是人,就算是苍蝇,也很难飞进去。 翌日。 玲珑醒来时,发现秦道非不在身边,便觉得异常,问了唐力之后,得知原阳分舵被人血洗,她没说话,只是神态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原阳。 秦道非同疾风漏液策马驰骋,赶到原阳分舵的时候,原阳的大街上还冷冷清清,两人急促的马蹄声,不知惊醒了多少沉睡的人。 可是,原阳逍遥庄却是这样一番景象,大门口放着一盏破落的白色灯笼,在风中摇摇摆摆,隐约能看见上面有两个字“生门”。 生门,幽冥堂的一个分舵,生门的女人杀人前,都会在被杀人的家门口放一盏灯笼。 疾风来自原阳分舵,看见那盏破落的灯笼,疾风飞身而起,将灯笼拽下来,将写着生门那两个字的地方扒拉下来,贴身放入怀中。 秦道非蹙眉走上台阶,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却只看见庄子里面随处可见尸体和血迹。 儿童,妇孺,壮年,所有人都惨遭毒手。 秦道非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那些被残杀的属下,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可是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此刻他的愤怒,足以毁天灭地。 “会是项王为了找王顺么?”疾风问。 秦道非冷笑着将披风解下来,盖在他身边那个孩童身上,淡声说:“看起来,像是项王为了照王顺而出手,可实际上,你认真看看,整个逍遥庄分舵,没有一处不是被翻找过,看起来可不像是在找一个人那么简单。” “庄主的意思是说……”疾风没接着说完,可是他的眼神已是相当愤怒。 秦道非淡声说:“你去找人来敛了他们的尸体,若是还有父母双亲的妻子儿女的,都给他们丰厚的抚恤金,让他们安度晚年或成年,若是没有家人的,好生安葬他们。” 秦道非躬身给那些死难者施以重礼,肃穆的说:“各位,我秦道非不会让你们枉死的。” 疾风请来官府的人将那些人的尸体敛了之后,便由散落在原阳城中的人来接替善后工作,秦道非与疾风快速赶回京城。 回城之后,秦道非并未回去逍遥庄,而是去了京城一个善丹青的雅士家。 “烦请禀告贵家主,就说逍遥庄秦道非秦庄主求见。”疾风递了名帖给那小厮。 小厮却摇摇头说:“公子要是求墨宝,只怕已经晚了,我们正要挂白帛。” 挂白帛? 果然不出秦道非预料,那人真的死了。 “此前秦某还同贵家主烹茶论道,怎么会如此毫无征兆的就……”秦道非拧眉,表情甚为沉痛。 那小厮摇头说:“突发疾病,就这么去了!” 突发疾病? 呵! 秦道非告辞后,冷笑着说:“没想到,下手还挺快!” “庄主,这是……”疾风不明所以。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庄子,冷声说:“这人是当年胡媚娘的入幕之宾之一,他应该知晓当年胡媚娘到底跟谁走得最近,我昨夜刚知道他的消息,紧接着原阳分舵就被血洗,与此同时,这人也不明不白的死了。”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查到胡媚娘的消息!”疾风终于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关联了。 秦道非点头,淡声说:“回去吧!” 他回到府中后,并未第一时间去找玲珑,而是独自在书房中闭门不见任何人。 而玲珑,也没有主动去找他,得知他回来后,玲珑便一个人坐在回廊上,远远的看着秦道非的书房方向。 疾风却是个急性子,回到逍遥庄第一件事,便是将艾菲逼到后山,将他从原阳分舵门上拽下来的生门印记丢在艾菲的脸上。 艾菲神色幽冷的接住那团纸屑,打开之后,她将纸屑丢在地上,薄凉的开口说:“随便的人弄个灯笼挂在那里,你就说是我生门的人干的,你觉得我有那么蠢么?” “女人,我调查过无数起生门杀人的案子,不管是从作案的手法,还是杀人的习惯上,这些都是别处模仿不来的。更重要的是,昨日你跟踪了我家庄主,我家庄主手里握着的,就是这次的消息,可最巧的是,原阳分舵的人死了,那位知情人也死了。”疾风冷笑着看着艾菲,忽然拔剑朝艾菲刺过去。 艾菲伸手夹住疾风的剑,冷声说:“我体谅你心情不好,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今日我就得寸进尺,你又能怎样?”疾风一击不成,退了一步,继续朝艾菲刺下去。 艾菲欺身上去,一把扼住疾风的脖子,冷声说:“我不想杀人的时候,你也别逼我,作为一个杀手,我并不介意随时杀人。” 言落,艾菲微微用力,便将疾风推出去很远,疾风撞在一颗大树上,又跌倒下来,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 等他在抬起头来时,艾菲已经不见踪影。 疾风挫败的捶了一拳地面,恨声说:“我一定会找到证据,与你不死不休!” 两日后,玲珑终于耐不住性子,去了秦道非的书房。 可她去到之后,秦道非人并未在书房,她扑了一场空。 同样扑空的人,还有谭惜音。 两人在书房的门口狭路相逢,谭惜音被小翠扶着,脸上的伤虽然还在,但至少已经不再浮肿,见玲珑过来,她幽怨的笑了。 玲珑知道,现在的谭惜音,就像一条随时准备咬人的疯狗,玲珑虽然不惧疯狗,但是她心情不好,不想与谭惜音纠缠。 于是,玲珑转身就走。 可小翠却跑过来堵在门口,谭惜音在玲珑身后肆意的笑着说:“我听说,道非哥哥连着冷落你三日了,凤玲珑,原阳分舵的的事情,跟你脱不了关系吧?” “谭惜音,你不要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伪善。”玲珑回头,冷冷的看着谭惜音说。 谭惜音愤然的走过来,抓着玲珑的胳膊说:“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你回来不也是想报仇么?” “原来你知道啊?”玲珑似笑非笑的问。 谭惜音冷着脸说:“当年项王杀你父亲,害的你从人人敬畏的凤家大小姐,变成了挂名的逍遥庄大夫人,你凤玲珑这样的女人,不报仇你会甘心么?不过,说起来我们两一样,因为我也要报仇。” “谭小妾,我看你是没搞清楚状况吧?人跟毒蛇怎么能一样?”玲珑狠狠的甩开谭惜音的手,她看似没用力,可谭惜音却整个人飞到墙上,然后从墙上重重的跌下来。 噗! 谭惜音吐了一口血在手心,她颤巍巍的看着自己手心里面的鲜血,气急败坏的说:“凤玲珑,你想杀人灭口么?” “贱人!”玲珑送了谭惜音两个字,转身便往门外走。 谁知,秦道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大门口。 他面无表情的用幽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穿梭,正要开口时,却见玲珑甩着罗帕扑到他怀里,捶着他的胸口说:“秦道非,你这个混蛋,你这几天死去哪里了?” “忙!”就是一个字,足以让玲珑确定,秦道非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差。 而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他这样的冷漠,让玲珑从内心深处生出恐惧,只一瞬间,就让玲珑白了脸。 谭惜音见状,连忙扑上来抱住秦道非的左手,期期艾艾的说:“道非哥哥,她打我?” “你打她了么?”秦道非淡声问。 玲珑摇头如同拨浪鼓,“我才没有,她扑上来嘲笑我,说你不要我了,我一时生气,便想要甩开她,可她不知怎么的了,就自己飞过去撞到墙上去了,我这么柔弱的人,能将她甩到墙上去么,我能么?” 看着玲珑小无赖的样子,秦道非不由得想起以前。 以前若是谭惜音控诉玲珑打她,玲珑便会嚣张的叉着腰,指天骂地的说:“小贱人,我打你怎么了,你再说一次,我还打你!” 可是,现在的凤玲珑,她太冷静,太聪明了。 两人原本都很期待的看着秦道非的反应,可这家伙倒好,竟直接没有反应,愣在那里像游神一样。 “道非哥哥!”谭惜音假意轻咳了两声。 秦道非回过神来,淡声对小翠说:“你家二夫人受伤了,还不扶回去请大夫来看看?” 这…… 小翠看了一眼谭惜音,谭惜音不动声色的摇头。 小翠便扶着她走了。 两人走后,就只剩下玲珑与秦道非,两两相对,气氛十分尴尬。 玲珑受不住这样的尴尬,她低头沉闷的说:“我走了!” 哎! 秦道非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抓着玲珑的脉门,柔声说:“这几日我一直让夜离殇在给你治伤,你可有乖乖吃药?” “我就说,每日方晴给我喝了茶后,我便十分困顿,原来是夜离殇那小混蛋搞的鬼!”玲珑跺着脚不依的说。 秦道非无语望天。 “他比你大五岁不止,能不能不要装老大?”秦道非甩开玲珑的手臂,一脸嫌弃状。 玲珑见他心情好了些,便勾着他的手指说:“不管你信不信,原阳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秦道非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原阳的事情很复杂,我这几天会很忙,项王这几天也是蠢蠢欲动,你最好还是呆在家里,免得被他转了空子。” 他,避开了! 玲珑心里一片薄凉,她没想到的是,秦道非竟避开了她的话题。 “好啊,那你忙吧,要自己注意身体,我自己会过得很好,不用你操心!”巴不得你这辈子都不要在去见我。 玲珑说罢,踩着愤怒的步伐转身就走。 看着玲珑倔强的背影,秦道非的眼里闪过一抹幽幻,似无奈,又似多情,似浩瀚又似幽深,似疲惫,又似忧伤。 玲珑回到玲珑阁后没多久,秦王香域又上门了。 这次,秦王香域端着笔墨纸砚来的。 她一进门,便冷冷的睥睨着玲珑说:“凤玲珑,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原阳的事情与你有关,但是你敢说跟你没关系么?” 玲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来,老夫人在王大人那里没少学会逼供,这是要逼我画押么?”不过片刻,玲珑又恢复了一贯的嬉皮笑脸。 秦王香域冷冷的看着玲珑,嫌弃的说:“你别跟我耍嘴皮子,我今日来,没有别的目的,只想跟你要一封和离书。” 和离? 这样单方面的压迫,能叫和离么? 玲珑讽刺的挑唇说:“秦老夫人这样着急,可是有了有意向的姑娘?” “实话告诉你吧,这几日我非儿之所以没来见你,便是因为他这一段时间都在他舅父家里,听他表妹弹琴唱曲,他表妹昨儿个刚刚开笄,道非还送了她一张古琴做礼物,两人的婚约也批下来了,下个月就能完婚,你要是自觉的话,就该将秦夫人这个位置让出来。” 秦王香域的话,让玲珑把玩骰子的手不自觉的拽紧了骰子。 他很忙? 果然很忙,缠绵温柔乡,怎么不忙? “好啊,既然秦道非觅得佳偶,我是该祝福他的,毕竟我们俩已经回不去了,不过秦夫人要求我和离,至少要拿出点诚意来不是么?”玲珑看似一点没被影响,竟还伸手跟秦王香域讨要银子。 秦王香域也是个铁公鸡,让她拔毛,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冷冷的看着玲珑说:“怎么,你还想讹我银子不成?” “老夫人怕是没长大吧?”玲珑薄凉的说,在秦王香域还没来得及发火前,她拿出小金算盘,噼里啪啦的一顿算,“我与秦道非成亲三年,期间我从未用过秦家一分一毫,三年期间,按照惯例,秦家最少要给我例银五千两,我的孩子在秦家流产,秦家不顾道义将我送到监狱,且不说孩子是无价的,光是我的损失,最少要五千两,秦家冤枉,老夫人让人逼供,我身心受创,死里逃生,两年流浪,吃尽苦头,最少也的算一万两银子,这样算起来,两万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你……你…… 秦王香域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又撅了过去,这女人真是随时随地狮子大开口。 “凤玲珑,你掉进钱眼里去了?”秦王香域顾不得自己贵妇人的矜持,指着玲珑破口大骂。 玲珑耸肩,“对了,秦夫人私自替秦庄主和离,封口费怎么也得一百二十两,这样吉利一些。” “凤玲珑,你恬不知耻!”秦王香域气坏了。 呵呵! 玲珑冷笑,她薄凉的看着秦王香域,冷声说:“我不是谭惜音,可以任由老夫人肆意辱骂,你背着你儿子,要休了他的妻子,就是为了让你的侄女嫁过来享受逍遥庄的万贯家财,你不无耻么?当年逍遥庄陷入困境,是谁背着我爹一次次的帮衬?我承认我恬不知耻,但是老夫人您也没好到哪里去!” 反正,玲珑就是这个态度,要想和离,先给钱。 夏荷嬷嬷扯了扯秦王香域的衣袖,秦王香域生气的甩开夏荷的手,冷声说:“好,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拿银子来!” 言落,秦王香域带着夏荷走了。 玲珑看着空寂的房间,像脱力一般的跌坐在地上。 “还能喘气不?”艾菲从暗处走出来。 玲珑冷笑着说:“他们都不喘气了,我都还活的好好的,艾菲,你去……” 玲珑扯着艾菲的手臂,让她附耳过来,玲珑与她说了一番自己的打算,艾菲越听脸越黑沉。 “女人,你真是好样的!”说罢,艾菲消失不见。 玲珑干脆躺在地上,安然的闭上眼睛。 过了没多一会儿,秦王香域披头散发,怒气冲冲的冲了上来。 彼时,方晴与画儿已经在房间陪着玲珑。 见秦王香域如此模样,方晴连忙抓着她的手臂进行“安抚”,“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秦王香域被方晴控制在手里,动弹不得,便扯着嗓子大喊:“秦道非,你今天要是不出来管管这个女人,我就死在你面前,让你这辈子背负骂名。” 噗! 玲珑笑了。 “老夫人想怎么死?我告诉你放火烧的话,你感觉浑身的皮肤都被融化了,一口气都呼吸不上来,而且吸进去的黑烟辣得人呕吐,却还死不成,怪难受的,要上吊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脖子痛,还难看,服毒倒是不错,但是毒药必须快速,要不然也是挺折磨人的,要不您还是割脉吧,那鲜血哗哗的,最多一刻钟就完事了。” 玲珑说得越薄凉,秦王香域的心就越凉。 画儿掩面,不敢看了。 她家小姐太混蛋了! 秦王香域痴傻一般的看着玲珑,被玲珑那番形容弄得心里发寒,完全哭不出来了。 玲珑勾唇淡笑,撒泼什么的,她从来就没在怕的。 书房。 疾风兴冲冲的跑过去,跟秦道非说了一遍他在玲珑阁看到的情况,秦道非听了之后头疼的拧眉,竟有些懒得动。 疾风这两年一直跟在秦道非身边,从来没见过秦道非为什么事情拧眉,可凤玲珑回来之后,每次她闯祸,秦道非都表现得很头疼。 “庄主,老夫人看上去气得可不轻,您真不去看看?”疾风试探的问。 秦道非淡声问:“我娘去找她之前,见过谁?” “您家小妾!”疾风不假思索的说。 秦道非的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走吧,在她没把家给拆了之前,去安抚安抚她!” 安抚谁? 谭小妾?老夫人?凤玲珑? 疾风抓抓头,不明白秦道非说何意,可是看秦道非寒着脸,想来也不会告诉他的。 玲珑阁。 秦王香域缓过劲儿来后,指着玲珑破口大骂,“凤玲珑,是不是你让人去抢我银票的?” 那可是两万多两银票呀? 就在逍遥庄里面,被人打劫了! 呵呵! “老夫人真是……太好笑了,整个逍遥庄,我唯一能支配的就是我家画儿,方晴姑娘都是秦庄主的人,难不成是画儿去抢的?再说了,逍遥庄大了去了,你怎么就偏偏怀疑我?”玲珑摊开手,一副“我很委屈”的样子。 第39章 岂料黄雀在后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我逍遥庄抢我娘的东西?”秦道非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她们。 秦王香域一看到秦道非,当即便委屈巴巴的说:“儿子,娘没法活了!” “就因为被人抢了点钱?”秦道非笑着说:“母亲,您需要的话,我可以给您很多钱,这点小事不至于吧?” “那可是两万多两,两万多两啊!”秦王香域像被人抢了孩子一样。 秦道非挑眉看玲珑,“是你么?” “秦庄主只管去查好了,要是查到了告诉我一声!”玲珑看都没看秦道非一眼,兀自朝屋里走。 秦道非一把抓住玲珑的手腕,不知她又在闹什么脾气。 玲珑甩开秦道非的手,薄凉的问:“怎么?又想抓我去见官么?” 说实话,秦道非来了,玲珑是真的怂,她这是想逃离犯罪现场,不是生气! “母亲好好的,干嘛要动用银子?”秦道非一直握着玲珑的手腕,可一转头却问了让秦王香域窒息的话。 秦王香域似乎没想到秦道非会给她这么大的落差,她以为秦道非会骂玲珑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玲珑就笑意盈盈的看着秦王香域,她就想看看,秦王香域要如何解释那两万两银子! 果然,秦王香域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秦道非淡声问:“母亲?” “没事,我就是想晒晒银票,这几天屋子潮湿,我怕银票发霉。”秦王香域不得已,只能瞎编了一个理由。 噗! 玲珑很不仗义的笑。 秦道非微微用力,玲珑吃痛,便乖乖闭嘴,再也不笑话晒银票的秦王香域了。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的,母亲安心吧,若是银票是在庄里,以正常的理由丢的,一定会还给你的!”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玲珑。 可秦王香域却听得心惊肉跳,正常的理由? 玲珑嘟囔,“管我屁事!” 要查么? “那,我回去了!”秦王香域期期艾艾的看了儿子一眼,忽然有些害怕面对。 要是秦道非查出来她逼着玲珑和离,不知会不会真的一怒之下,就把她给嫁出去了。 可怕! 秦道非躬身送秦王香域离开,她刚走,秦道非就打横抱起玲珑往屋里走。 玲珑吓得用双手把住门框,撕心裂肺的求救:“画儿,方晴,救命啊!” 呃! 两人兀自低头,祈求她平平安安! “秦道非,你要是敢打我,我跟你没完!”玲珑抓着门框的手,在秦道非毫不费力的往前走中,一点点的脱离门框。 最后,两人消失在屏风后面。 画儿担忧的探头去看,“方晴姐姐,你说我家小姐会不会被庄主弄死?” “他应该舍不得弄死她,最多就是打一顿吧?”方晴也很好奇的说,可是有了之前被毒哑的经历,方晴就再也不敢私自打探秦道非的事情,太可怕! “那还好……” 啊! 画儿的话没说完,屋里就传来玲珑从惨叫声。 画儿激动得要冲进去解救她家小姐,唐力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住画儿的去路。 “你让开,我要去救我家小姐!”画儿见是唐力,便伸手去推他。 唐力抓住画儿的双手,面无表情的拖着她出门,然后进画儿的房间,关门栓门,一气呵成。 方晴站在回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画儿的房间,好像懂得了点什么! 再看玲珑。 她被秦道非逼到床角,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整个人被秦道非压制着,眼前全是秦道非精壮的胸膛。 “把银票还给母亲!”秦道非用的是肯定句。 哼! 玲珑不满的说:“我没有拿你母亲的银票。” “真的?” “不信你搜!” “你说的!”秦道非听了玲珑的话后,伸手就扯玲珑的衣服,于是就有了画儿他们听到的尖叫声。 玲珑恨恨的抓住衣襟,指着秦道非破口大骂,“秦道非,你这个混蛋,我是让你去搜房间,不是搜我的身。” “先搜你,然后再搜房间!”秦道非孜孜不倦的上下其手。 玲珑急眼了,她愤然捂住秦道非的嘴巴,愤恨的说:“你娘让我跟你和离!” 秦道非愣住。 他伸手去拉玲珑的手,玲珑狰狞着面孔不许他拉,秦道非便伸出舌头在她手心舔了一下,玲珑受不住痒,当即缩手。 她在衣摆上搓了搓,表现得十分恶心。 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忽然凑上去,用鼻尖蹭玲珑的鼻尖,“口水都交换了,现在才嫌弃,是不是晚了点?” 是么? 玲珑抬头,伸出滑腻腻的小舌头,就舔秦道非的脸。 真是,跟狗没什么差别! “这样,你也不觉得恶心?”玲珑得意的问。 秦道非就只管邪肆的笑,笑得玲珑心里发毛。 “下次抢了母亲的银票,记得给我点封口费。”秦道非如此说。 玲珑吓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他…… “秦道非,没想到你连你娘的银子都要赚!”除了鄙视,玲珑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形容词来形容秦道非这个禽兽的禽兽行为。 秦道非只是笑,事实上,银子都是他的,阻止她支付那两万两银子,才是关键。 在玲珑鄙视的眼神中,秦道非站起身来,淡淡的整理好衣袖,这才走了出去。 下午,京城上上下下都在传,有一个名叫药葫芦的卖药人被杀了,那人临死前,在手心里面留下一个凤字,所有人都认定,这个凤,便是凤玲珑的凤。 于是,凤玲珑杀了卖药人的消息再次在京城不胫而走。 最巧合的是,那个卖药人,便是当年出卖两生膏的卖药人。 收到这个“消息”后,谭惜音当即来到玲珑阁,不顾方晴与画儿的阻拦,生生闯进正在午休的玲珑的房间。 玲珑因为服用药物的关系,睡得很沉,所以压根就没有被吵醒。 “二夫人,我家小姐身子不适,这个时间正在调养身体,二夫人有什么问题,请尽管去找秦庄主。”画儿有些生气,伸手请谭惜音离开。 谭惜音泪眼涟涟的看着玲珑,指控道:“她还有脸睡,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传,当年她同那卖药人买了两生膏,现在道非哥哥刚查到卖药人身上,那人就死了,一定是她下毒杀我父母妹妹,她是杀人凶手。” 谭惜音哭死觅活的要扑上去掐玲珑脖子,可玲珑一点反应都没有。 画儿急眼了,扯了谭惜音过来,一耳光呼在谭惜音脸上,冷声说:“二夫人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就不会害怕么?” 谭惜音错愕的愣住…… 空气忽然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玲珑平静的呼吸。 “从这里滚出去,这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画儿看了眼岁月静好的玲珑,心想:“以前我没能保护好小姐,这一次,一定不能让谭惜音欺负小姐。” “你敢打我,还敢叫我滚,你算什么东西?来人,将这贱婢给我带下去,现在的逍遥庄,一个卑贱的丫头都能对我动手了!”谭惜音跟疯了一样,拽着画儿便往楼下走。 画儿没有反抗,对她而言,能让谭惜音远离玲珑,便是最好的事情! 她一边走一边回头观察玲珑的反应,可玲珑是真的陷入沉睡了,不管她怎么闹,玲珑都安然的睡着,一点声音都没有。 画儿被拽走之前,还担忧的对方晴说:“一定不能让人吵着小姐。” 方晴虽然担忧,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画儿被带走,她看了一眼放在角落里面的安神香,要燃完最少要一刻多钟。 那神棍大夫说过,不能让玲珑在安神香熄灭之前醒来。 方晴害怕谭惜音调虎离山,自然是一步不离。 画儿被带下去后,就被小翠和谭惜音拉扯着朝前院走。 “小翠,抓好她!”谭惜音将画儿交给小翠,然后当着画儿的面,冷笑着伸出她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狠狠的在自己的脸上挠了一把,当即出现了五条清晰的手指印。 小翠冷笑着甩了画儿一耳光,“贱婢,敢动手打二夫人,还想毁了二夫人的容貌,我看谁敢护着你。” “你们……”画儿错愕的看着谭惜音,只觉得浑身发冷,她没想到,谭惜音竟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就这样,原本离开玲珑阁时好好的谭惜音,脸上忽然多了一道掌印。 两人押着画儿一路走一路诉苦,很快就到了前院。 前院,张管家已经被人通知等在院子里面。 谭惜音一看见张管家,就凄苦的对张管家说:“管家,我今日一定要教训这个贱婢,请你去叫婆婆来给我质证!” 张管家不敢问缘由,连忙去请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对玲珑本身就憋着气,自然不会放过她,便急急忙忙跟夏荷一起出来看戏来了。 谭惜音哭哭啼啼的说完事情的经过,并渲染着画儿恶奴欺主的各种可恶,看着谭惜音脸上的划痕,众人都同情的看着她,谴责画儿。 而画儿,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她只是冷冷的看着谭惜音。 第40章 撒泼都充满了智慧 “来人,这等恶奴给我狠狠的打!”秦王香域下令,那些见风使舵的小厮自然就卖力的打画儿。 可不管他们怎么用力打,画儿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 那紫檀的杖打在身上,画儿似乎能听见骨头被打碎的声音,还有皮开肉绽的时候,那种火辣辣的疼痛。 没多久画儿的整个后背便血肉模糊,可她只是冷冷的看着谭惜音,那冷静锐利的眸子,竟与盛怒之中的玲珑如出一辙。 谭惜音“惧怕”的躲在小翠身后,避开画儿的眼神。 庄里许多下人都不忍看,谁也想不到,画儿竟能忍住这样的疼痛。 一刻钟后,玲珑醒来。 方晴见她醒来,连忙走过去拉着她说:“刚才谭惜音来了,非说你是杀人凶手,要打扰你睡觉,画儿怕你被吵醒,甩了谭惜音一个耳光。” “画儿呢?”玲珑问。 方晴担忧的看着外面说:“被谭惜音拉走了,我害怕她是想对付你,就没敢跟上去。” 听了方晴的话,玲珑鞋子都顾不上穿,推开被子就蹬蹬跑下楼去了。 她去到前院的时候,画儿已经被打趴在地上,整个后背鲜血淋淋。 玲珑顿在原处,淡淡的看着那些冷漠围观的人。 方晴追上来,她欲上前去查看画儿的伤,玲珑握住她的手腕子,厉声说:“把你的剑给我!” “不行!”方晴摇头。 玲珑再次冷冷的说:“把你的剑给我,要不然我就去厨房拿菜刀。” 方晴从未见玲珑这样肃杀的样子,她害怕玲珑真的做傻事,拿剑至少能让她不被人伤着,连忙将手镯上藏的剑取出来,交给玲珑。 玲珑提着长剑,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用剑指着手里拿着家法的小厮问:“是你打她?” “我……我只是奉命行事!”那人话音刚落,玲珑刷的一剑砍下去,那人的手臂上就出现一条深深的血痕,他手里的家法也落在地上。 另外一个人见状,跪在地上哀求,“大夫人,是老夫人让我打的!” “是你?”玲珑走过来,用滴着鲜血的剑指着秦王香域。 秦香香域吓得腿直哆嗦,她指着张管家说:“你们还不将这疯女人抓起来?” 玲珑凄惨的笑了一声,她气势汹汹的走到谭惜音身边,一把将小翠推倒在地上,抓着谭惜音的头发,就将她扯了出来。 啊! 谭惜音吓得失声尖叫。 玲珑将剑抵在谭惜音脖子上,幽冷的对张管家说,“赶紧去叫大夫来给我家画儿看伤,她若是好好的,今日还有个说法,她若是死了,你们逍遥庄,一个也别想活。” “大夫人,你为什么这么狠毒?”谭惜音吓得浑身颤抖,却还是没有忘记要楚楚可怜博同情。 呵呵! 玲珑冷笑着狠狠甩了谭惜音两耳光,每一耳光,玲珑都用尽力气,用手指抠着谭惜音的脸,让她的指甲划破谭惜音的脸颊,两巴掌下来,谭惜音的脸上全是血痕。 “你说画儿打你了,你脸上的伤呢,我怎么看不见?是这条么?”玲珑指着她划伤的地方问。 谭惜音吓得摇头,“不是,她没有打我。” “她没打你,你为什么如此歹毒,要置她于死地?”玲珑说完,又狠狠的甩了谭惜音一耳光。 谭惜音被打得匍匐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你说我毒辣,可你们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打成这样,那你算什么?谭惜音你算什么?”玲珑恨声问。 因为愤怒,玲珑脖子上额头的青筋全都鼓起来,那双眸子血红血红的,可那血红的深处,全是寒冰利刃。 看着玲珑这样失控,谭惜音害怕得浑身颤抖,可是她却不言。 玲珑再狠狠的甩她两耳光,冷声问:“回答我,是谁狠毒?” “是我是我是我狠毒!”谭惜音受不住了,哭着承认。 玲珑将剑横亘在谭惜音的脖子上,幽冷的说:“谭惜音,你最好祈求她没事,要不然秦道非也救不了你。” 原本嚣张跋扈的秦王香域,见到如此暴虐的玲珑,终于吓得闭上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大夫赶来,见画儿躺在血泊之中,连忙探了她的鼻息,探过之后,大夫摇头说:“你们打得太狠了!” “贱人,我杀了你!”画儿是这世界上玲珑唯一的亲人了,若是她死了,玲珑真的会疯。 那种狂风暴雨袭来的疼痛,让玲珑顾不上理智,只想弄死谭惜音这个贱人,让她给画儿陪葬。 铛! 一块碎银子打中玲珑的手臂,玲珑手里的剑脱落在地上,玲珑不甘心,弯腰下去再捡。 那些小厮见状,连忙扑上来要制服玲珑。 “我看谁敢!”是秦道非! 听到秦道非的声音,所有人都定住,不敢妄动。 秦道非不疾不徐的走过来,走到玲珑面前,从玲珑手里将那柄剑拿开,丢在地上,然后把玲珑摁到怀里。 另一边,唐力见画儿不知生死的躺在地上,双眸赤红的抱起画儿,暴虐的对大夫说:“救活她,不然你跟她一起死。” “这个,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呀?”大夫委屈巴巴的看着唐力。 “夜离殇,夜离殇!”玲珑作势欲走,秦道非一把按住玲珑,淡声说:“疾风,去请夜离殇来。” 玲珑一把推开秦道非,跑过去摸着画儿毫无生气的脸,泣血道:“画儿,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听了玲珑的话,秦道非难以承受的闭眼。 再睁开时,他眼里只有狂虐的杀气。 “是谁干的?”他问。 谭惜音不安的后退一步,秦王香域也脸色发白,张管家不得不走上前来,阐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秦道非走到谭惜音面前,幽冷的说:“你在玲珑疗伤的时候去找她拼命,画儿甩了你一耳光,你便要让下人打死她?” “不是的,道非哥哥,不是我,是……是……婆婆下令的。”这是谭惜音第二次直面秦道非的愤怒,当他用幽冷的眼神对着自己的时候,谭惜音只觉得,自己的全世界都被冰封住,那种寒冷从脚底一直到心底,全都麻痹。 所以,在生死面前,她再一次选择推秦王香域出去。 秦道非幽冷的看着谭惜音,沉默的肃杀在两人之前弥漫开来。 秦王香域与谭惜音有同样的感觉,如坠冰窖一般。 “少爷,画儿是奴婢,她欺主即便打死了,也不不为过!”夏荷挡在秦王香域面前,幽幽的看着秦道非。 玲珑松开画儿的手,走过来狠狠的甩了夏荷两个耳光。 “画儿是谁的奴?她与逍遥庄有何关系?谁告诉你她是奴婢的?她不过是来照顾我而已,你们杖杀她,你们都是杀人犯,而你一个狗奴才,我想打便打!”说完,玲珑又狠狠的甩了夏荷两个耳光。 平素仗着秦王香域宠爱,便嚣张跋扈的夏荷,在听到玲珑的话后,也只能缩在角落,再也不敢放肆。 要知道,杀人是要坐牢的,她可不敢强出头。 “今日,画儿要是活不回来,你……你……还有你们这些杀人犯,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玲珑指着谭惜音,小翠和所有参与折磨画儿的人说完,便回头对唐力说:“抱她回去!” 唐力看了秦道非一眼,抱着画儿起身朝玲珑阁走去。 秦道非冷冷的看着他们,幽声说:“若是画儿没了,逍遥庄谁也不保,你们最好祈祷她没事。” 言落,秦道非追着玲珑而去。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画儿倒下的那地方,似乎没人想到,画儿竟然不是奴籍。 事实上,画儿从来都不是奴籍,不管是在逍遥庄还是在凤家,她都是自由之身。 “婆婆!”谭惜音装柔弱习惯了,出了事情,便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寻求庇护。 哼! 秦王香域冷冷的拂袖,“事情因你而起,我一个老太婆,不过就是被你利用,才下令动手而已,归根到底,都是你的错,夏荷我们走。” 言落,秦王香域带着夏荷离开。 只留下谭惜音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玲珑等人回到玲珑阁后,玲珑便上上下下端热水替画儿清理伤口,而唐力整个过程都站在离画儿不远的地方,不靠近也不远离。 秦道非心疼玲珑来来回回的跑,便让方晴帮她打水,可现在的玲珑,就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兽,她只愿意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拒绝任何人的帮助。 好在,没过多久,夜离殇便来了,看到画儿后,他拧眉问秦道非:“你们家跟这丫头是有多大的仇……啊……” 唐力与方晴同时出手,一个踩脚一个拧手臂,及时制止了夜离殇变成秦道非的出气筒。 夜离殇见众人面色凝重,连忙放下药箱,取了银针在画儿的几个大穴道上施针,可画儿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夜离殇疑惑的取下一枚银针,银针上面也不见任何异常。 他摇摇头说:“不对,这不对劲!” 说罢,他从药箱里面取出来一盒药膏,神情肃穆的对唐力说:“我要脱她衣服,你答应不答应?” 唐力错愕的抬头,玲珑看着他,他看着夜离殇。 “脱!”玲珑见唐力犹豫不决,连忙主动伸手去解画儿的衣衫。 唐力走过来,淡声说:“我帮你大夫人!” “不用,我自己来!”玲珑知道,画儿被文三那个混蛋那样侮辱过,唐力是个正常男人,无法接受很正常。 所以,她不给两人留下任何暧昧。 暧昧,太他娘的伤人! 唐力只能退至一旁,看着玲珑与夜离殇替画儿疗伤。 夜离殇将银针放在那一盒碧蓝的药膏中滚了一圈后,再扎入画儿的穴道之中,过了一会儿,他将银针取下来时,银针乌黑发亮。 “有毒!”玲珑与夜离殇一起开口。 唐力再也顾不得避嫌,扑上来握住夜离殇的手,幽冷的看着那枚淬满了毒液的银针,厉声问:“是什么毒?” 那厢,秦道非已经飞掠而去。 夜离殇看了一下银针,严肃的说:“这种毒在人身上没有具体显现,而且是慢性毒药,她之所以昏迷,是因为那人不懂用药,一定是将药涂抹在紫檀木上,让药效加倍了。” 紫檀木? “逍遥庄用来杖杀罪奴的棍子就是紫檀!”唐力说罢,也跟着秦道非飞扑出去。 可是,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们赶到库房的时候,下午杖杀画儿的棍子早已不见踪影。 秦道非恨恨一拳打在门柱上,厉声下令:“找,看是谁将那家法带走了!” “不用找了,那东西已经被人折断送到厨房变成柴火烧了。”疾风从暗处走出来。 秦道非拧眉道:“疾风去召集所有人,所有!” 不多一会儿,所有人站在前院,参与过杖杀画儿的人都战战兢兢的看着秦道非,等着他如何发落。 “刚才,夜离殇在画儿身上检测出了毒药,那种毒药是慢性毒药,毒发的时间异常缓慢,可是那个人却不不知道,那种毒药有个毛病,不能碰紫檀,一旦碰了紫檀,毒药就会加剧,不出半日便来要了人的命。” 秦道非一边说话,一边看着众人的反应。 可是,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惊讶,只有谭惜音,因为脸上被玲珑弄伤,而带着纱斗笠,所以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个人为什么要杀画儿?”秦道非问完,又自己回答说:“我有理由相信,那人就是与文三通奸的女人,她杀画儿就是为了让画儿从此闭嘴。” 秦道非发现,谭惜音虽然低垂着头,但在听到秦道非分析凶手杀画儿的目的的时候,她的身形明显一顿。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说:“以后,逍遥庄宵禁,任何人用过晚膳过后,不得私自离开自己的院子,每个院子我都会派人把手,只希望大家都好自为之。” 言落,秦道非便要走。 “少爷……老奴有事禀报!”一个老头颤巍巍的走出来,跪在秦道非面前。 秦道非淡声问:“你要与我说什么?” “那檀香木家法,老奴私自留了一截,就庄主责罚!”老奴说罢,很是羞愧的低着头,不敢再看秦道非。 秦道非拧眉问:“一根沾染了鲜血的家法,你要来作甚?” “老奴是看那檀香木甚好,烧了可惜,便偷偷藏了一段在衣袖里,准备给自己百年之后,做一个牌位也好。” “张管家,给福叔一块上好的百年檀香木原料,作为今日他提供证据的奖励!”秦道非说完,便对唐力说:“你与福叔一道,去将那紫檀取回来。” 而后,他淡淡的扫了人群一眼,便转身离去。 “非儿!”秦王香域追上来,期期艾艾的问:“那丫头没事吧?” “有了福叔这节紫檀木,她应该死不了……只是母亲,日后还望您谨言慎行,不要给别人当了替死鬼!” 看着秦道非离开的背影,秦王香域凄苦的说:“你当母亲愿意么?要不是为了给你觅得一段佳偶,要不是为了我秦家能后继有人,我如何会这样糊涂?” 可惜,她的话秦道非听不见。 唐力将那节紫檀木法杖递给夜离殇,夜离殇松了一口气说,“这东西滞留的时间很长,只要还在这棍子上,我就能知道配方,得出解药。” “那她,等得到鬼医先生的解药么?”唐力看着画儿问。 夜离殇笑了笑说:“我是谁?我可是同阎王抢人的人!” 听了夜离殇的话,玲珑与唐力都松了一口气。 这夜,玲珑非要守着画儿,秦道非坚持要带她回房,两人僵持不下,秦道非只能放软了语气说:“你现在正在治疗的关键时刻,今日画儿要不是为了不耽搁你的治疗,就不会忍着不吭声,你要是真的念着她的好,就该把身体养好,你把身体养好了,才对得起她今日的牺牲。” “大夫人,您去休息吧,我保证将她照顾得好好的!”唐力说。 方晴也说;“我也陪着,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半分。” 被两人这般保证,又加上秦道非一直在一旁拉扯,玲珑终于还是妥协。 可是回到房间后,玲珑依旧放心不下,一会儿翻身几次,就是无法平静的入睡。 坐在窗前守着玲珑的秦道非眸色一沉,走过来掀开被子就将玲珑抱入怀中,“你要是再不睡,今晚上你都别想睡!” 唔! 玲珑闭上眼睛,可实在受不住困顿,没多久就睡着了。 在玲珑睡着后,秦道非起身去打了热水,然后贴心的替玲珑净手净面,可是他的手刚刚放在玲珑的袜子上,就想起当时自己被玲珑算计,这辈子最丢脸的那次。 他咬咬牙,将玲珑的脚放到被子里面去。 忍了又忍,才跟着躺下去。 那表情嫌弃得不行! 翌日。 玲珑睁开眼便揪着躺在一旁的秦道非的衣领说:“你昨晚又给我下药了?” “又?”秦道非对玲珑的措辞很感兴趣。 玲珑怒目而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很多时候,我睡得深沉,都是因为你给我下药,要不然我一定不会睡成这样。” “你现在是不是更应该去看看画儿?”秦道非将双手置于后脑勺上,气定神闲的说。 哎呀! 玲珑一脚踩在秦道非的肚子上,翻身就从他身上滚下去,急吼吼的朝画儿房间跑去。 嘶! 秦道非揭开被子,又无奈的放下。 有个不老实的地方,被殃及了,好疼! 玲珑踩着昨日的脏袜子跑到画儿房间,就看见方晴趴在桌案上睡觉,而唐力似乎整夜都没有合眼,一双眼睛熬得血红,却一瞬不眨的盯着画儿。 听到玲珑推门进屋,他连忙起身躬身道:“大夫人!” “她怎么样,昨夜可还好?”玲珑走过来,握住画儿冰冷的小手问。 唐力欣慰的说:“鬼医先生是当之无愧的鬼医,昨夜画儿睡得十分安稳,想必鬼医先生已经配好解药了,我去看看。” “吃些东西再走,接下来要用得上你的地方还很多!”玲珑虽然觉得唐力没担当,但是她又能理解,毕竟…… 哎! 唐力走后,方晴起身对玲珑说:“我去给你弄些食物吃吧?” “方晴,昨日我失态了,对不起!”玲珑知道,自己当时一定很不礼貌,所以她又理由要跟方晴道歉。 方晴笑了笑说:“没事,人都有着急的时候,我不会怪你的,要是你不是这样真性情的人,投了我的胃口,即便逍遥庄富可敌国,也未必请得起我。” 言落,方晴便出去了。 方晴刚走,艾菲便从房梁上下来了。 “她这话倒是真没错,毕竟人家是江南儒侠方家的大小姐,与逍遥庄虽不能平起平坐,但也紧紧屈居一人之下而已。” “你说,方晴是儒侠方家的大小姐?”玲珑错愕了,震惊了她虽然一直都知道方晴一定不简单,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位方家大小姐,竟愿意屈居在这里,当一个侍女,这太匪夷所思了。 艾菲轻轻的弹了弹玲珑的额头,淡声说:“江湖中的事情,很难讲的,不过你这没心没肺的死女人,能操纵黑白两道的女侠为你卖命,你也不错!” “哟,你吃药了?”玲珑从艾菲嘴里听到赞美的话,竟觉得十分不习惯。 艾菲放下茶盏,走过来探了一下画儿的脉象说:“极慢性的毒药,慢凝珠!” “你知道这种毒药?”玲珑见艾菲号脉就能查出画儿中的毒,激动得差点要抱住艾菲了。 艾菲一掌推在玲珑的额头上,“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不要有事没事就给我投怀送抱。” “这是幽冥堂的毒药,用来制造意外死亡的毒药。”艾菲勾唇,极为淡漠的笑了笑。 玲珑踢了艾菲一脚:“又是幽冥堂,你说说,为什么这人做什么事情都离不开幽冥堂?” “幽冥堂自来就是开门做生意的,难道生意上门人家老板还能推回去说,我是傻子我不要赚钱,你给我滚?”艾菲讽刺玲珑。 玲珑气得想咬人,她恨恨的说:“那解药呢?” 呵呵! “女人你回到秦道非身边后,就越发蠢笨了,再过些年,我是不是得给你请个奶妈?”艾菲不出口则已,一出口还真是句句淬了毒液。 玲珑抓头,“格老子的,你能不能说人话?” “幽冥堂的毒药,素来无解,她是命大,那蠢货用在紫檀木上了,要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说这句话时,艾菲的神情淡漠之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玲珑伸手拍了拍艾菲,原本想安慰她,可艾菲霸气的说:“你看我像是需要蠢货安慰的人么?” 玲珑捂脸,“老子真是……没脸见人了?” “你要是因为蠢事而没脸的话,那你不用纠结了,以后你都不用见人!”艾菲那薄凉的小嘴里面,吐出来的那一句话都有毒。 玲珑捂着胸口,指着房梁说:“我劳烦你,滚上去!” 嗖! 艾菲滚上去了! 玲珑这才气顺了些!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唐力匆忙赶回来,玲珑一见他,就激动的站起来,揪着他的衣领问:“有解药么?能解毒么?” “大夫人,您不要这样,庄主会弄死我的!”唐力委屈巴巴的退让。 嗯! 玲珑这才矜持的放开唐力,并柔声问:“解药呢?” 唐力从贴身的口袋里面将解药拿出来,亲手喂到画儿嘴里。 可画儿现在毫无意识,唐力将药放在她嘴边,她根本就不懂得吞咽。 玲珑背手看天,然后晃悠晃悠走出去,临走前,她留下一句话,“不管用什么方法,把药给老子喂进去,要不然那只鼠公公的下场,就是你今生的结局。” 噗! 唐力心疼鼠公公三秒钟。 心疼自己……一个时辰吧! 毕竟,太狠了! 后来,玲珑再回来的时候,画儿已经睁开眼睛,正怔忡的看着给她吹药的唐力。 嗯嗯! 玲珑眯眯眼笑着走进来,背着手一脸老成的样子。 “小姐,伤口可疼了,你能不能不要惹我笑!”画儿控诉玲珑。 玲珑巴巴的赶上来,坐在地上,脑袋耷拉在画儿的床沿,“能开玩笑就好了,真是吓死我了。” “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画儿低头,满心愧疚。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若是你没了,我也就真的活不下去了。”玲珑说完,画儿便要哭,“喂喂喂,我随便说说而已,你至于那么感动么?” 玲珑见她眼泪汪汪,当即变脸。 唔! 画儿趴在床上捶被子,“唐大哥,你还是把她赶出去吧,我伤口疼!” “大夫人,要不您回避一下?”唐力自然是不敢驱赶玲珑的,只能好言相劝。 玲珑嘟着嘴,跺着脚说:“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我刚才就不该过来看你。” 玲珑说完,又背着手走了。 “昨日她一定撒泼了吧?”画儿无奈的看着玲珑的背影说。 唐力笑了笑:“还好,我觉得挺好,比起以前只会撒泼的那股子劲儿,现在的大夫人撒泼都是有智慧的撒泼。” 嗯,真威武,撒泼还能撒出智慧来! “她是不是又闯祸了?”画儿可以想象,当时的玲珑,一定干了很多人秦老夫人和谭惜音后怕的事情。 她的小姐她清楚,护短又泼辣。 “你放心吧,天大的祸端,庄主都能给她兜住了!”唐力说完,又往画儿嘴里喂药。 不多会儿,秦道非来了。 画儿强撑着要起身,秦道非淡声说:“你躺好休息,我就问你几句话。” “庄主请问吧!”画儿后背有伤,只能趴在床上。 秦道非说:“文三与那女人苟且那日,对那女人,你有没有一点印象?哪怕是香味,语气这些东西,随意什么都好?” 画儿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后,摇着头说:“没有,我当时很紧张,根本就闻不到什么特别的味道,那女人倒是说了几句话,可是她好似故意压低声音,让人听得不是很真切。” “嗯,那行,你好好养伤,这段时间,除了玲珑方晴和唐力,其他任何人给的任何东西都别碰,还有……不要单独一个人。” 听了秦道非的话,画儿眸色一黯,。 唐力却愤然开口道:“庄主的意思是说,那人还会继续?” “小心驶得万年船!”秦道非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玲珑倚在外面的栏杆上装深沉,开始她还很担忧的看着屋里,一看见秦道非出来,她就立马做出眺望远方的举动。 秦道非走过去,贴着玲珑后背站好,大手圈住玲珑放在她肚腹上。 玲珑瑟缩了一下,回头做咬牙切齿状问:“你找我家画儿做什么?” “我让她这段时间要小心,不要收任何人给的东西,也不要独自一个人,满意了么?”秦道非睥睨着玲珑。 玲珑点头:“这还差不多,要是我画儿真出事,我一定会杀了你家小妾的。” 哎! 秦道非无声幽叹,这女人就不能想想他么? “我要出去调查杀卖药老头和市井谣言,你要不要一起?”秦道非问玲珑。 玲珑看了看画儿的房间,又看了看秦道非,“我其实很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但是画儿说,看到我伤口疼,为了画儿的健康,我还是跟你走吧。” “那么勉强你,我还真是不好意思!”秦道非很没有诚意的说。 玲珑却得寸进尺了,她双手一摊,“既然知道不好意思,就该补偿我点东西。” “你又想要多少?”秦道非对玲珑这嗜钱如命的性子,是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玲珑怒目:“我是那么俗气的人么?” “你什么时候不是?”秦道非毫不留情的戳穿。 好吧! 玲珑低着头,喏喏的说:“我想跟夜离殇要治伤疤的药,我家画儿还年轻,以后她还要嫁人的,身上那么多伤,会影响夫妻感情,可是夜离殇那厮,对我意见很大的,我怕他狮子大开口讹我银子。” “所以,你就让我去讹他的药,是这个意思吧?”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玲珑。 玲珑笑着点头:“对啊,实在不行,你也可以花银子买啊?” “为什么是我买不是你买?” 哼!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小妾和你娘打我家画儿,我家画儿会受伤么,你不买谁买?话说,你的这些女人怎么一个个都不省心?” 还真是说对了,一个都不省心。 这个观点,秦道非是肯定的,他勾唇邪肆的笑说:“最不省心的那个,我只能成天带在身边,头疼。” “你滚!”玲珑弱弱的指着楼梯让秦道非滚。 秦道非便真的朝前走,玲珑连忙跟上。 秦道非走了两步就停下来,玲珑一时不察,整个人撞到他的后背上,鼻子都撞红了,眼泪花花都撞出来了。 “秦道非,你就不能说一声么?”玲珑捂着鼻子,水盈盈的大眼睛里面,写满了控诉。 秦道非不说话,就用那种虎视眈眈的眼神看着玲珑。 “你……你想干嘛?”玲珑抱住自己,不敢直视秦道非的眼神。 而秦道非,就这样看着玲珑,一直到玲珑快承受不住要爆发的时候,他才抓着玲珑的手,将她手上的胭脂水粉擦掉。 “那你留着这伤,是不想再跟任何人过了么?” 呃! 玲珑嬉皮笑脸的勾住秦道非的脖子,眯眯眼笑着一把圈住,“我不是跟你过得好好的么?” 这就叫做好好的? 为什么秦道非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我可以给她找最好的伤药。”秦道非紧紧的扣住玲珑的手,接着说:“但是,你也要乖乖治伤。”这是他给玲珑的条件。 玲珑抗拒的将手抽出来,嬉皮笑脸的说:“我一个妇人,有点伤有什么的,作为勤俭持家的好女人,我就不用花这个冤枉钱去便宜夜离殇那个冤大头了吧?” 秦道非愤然甩开玲珑的手,独自往前走。 玲珑追上去,逗了好几次,秦道非都冷着脸,玲珑也就放弃了。 上了马车后,她就自己缩在角落里面闭目养神,谁也不搭理谁。 大抵是夜离殇给玲珑用的太多安神的药,加上玲珑原本就嗜睡,摇着摇着,她就真的睡着了,头还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车板。 咚! 玲珑换个方向,继续睡! 咚! 过了没一会儿,玲珑的脑袋又砸在车板上。 咚! 咚! 咚! 独自生闷气的秦道非终于忍不住咬着牙坐到玲珑身边来,将她揽入怀中。 玲珑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唇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便继续沉睡。 秦道非将玲珑的手拿起来放在手上把玩,他其实心里很清楚,当年那些事情,在玲珑心里从未淡去,她是想用这一生的伤痕,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那些痛。 当年的痛,是玲珑的痛。 也是秦道非的痛! 只是,他所有的伤都在心里,他无法呐喊出来,也没法救赎自己。 “会不会,再有个孩子,你就能好起来?我也能好起来呢?”秦道非自言自语道。 不知是不是他的话潜移默化的闯入玲珑的睡梦,她忽然听见一阵阵凄厉的哭声,有女人的哭声,有老人的哭声,还有男人的哭声,有孩子的哭声。 哭泣的女人是她,老人是她爹,孩子自然是她的孩子,只是梦中,秦道非竟也哭了,哭的如此凄凉悲怆! “不,别哭,别哭!”玲珑想要伸手去拥抱所有人,可是烈火炙烤着她,让她寸步难行,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人,在她面前变成灰烬。 “不要!”玲珑恸哭不止。 秦道非紧紧将她抱在怀中,柔声安抚:“玲珑,我以后会尽我所有的努力,让你不再哭泣。” 在秦道非持续不断的安慰下,玲珑总算是平复下来。 嗖! 嗖嗖嗖! 马车外忽然传来箭矢的声音,接着就是车夫倒地的沉闷声音。 秦道非伸手按了一下车板上的机关,马车的底板忽然打开,秦道非抱着玲珑匍匐到那个狭窄的空间里面,底板再次阖上。 玲珑惊醒过来,可眼前确是一片黑暗。 “秦道非……”玲珑想问缘由,可秦道非却用他炙热的唇堵住玲珑的唇,直到玲珑完全安静下来,他轻啄了玲珑两口,才放开她说:“有人袭击我们,我们在暗格里……嘘。来了!” 秦道非按住玲珑的头,两人屏息以待,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好,秦道非逃走了!”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听到少年的声音,玲珑的身子明显一震。 秦道非视若无睹,只是静静的倾听对方的动静。 “这里是大街,赶紧走吧!”有另一个人说话。 那最先开口的少年不甘的说:“奶奶的,就差一点!” 而后,那些人快速离开。 与此同时,有人再次撩开车帘子,“刘大人,这是秦家的马车没错,但是里面没有人!” “没伤着人就好,将这车夫带回去疗伤,到时候秦家自会来人认领。”这位刘大人自然就是刘子彤刘大人。 待他们都走之后,秦道非才摸到机关,将暗格打开,玲珑抬眼看去,只见马车已经变成了蜂窝,对方想必是铁了心要杀秦道非。 “吓傻了?”秦道非见玲珑怔忡不言,打趣道。 玲珑推了秦道非一把,笑骂道,“少胡说。” “那,我们去看看传言说你杀了谭惜音父母及妹妹的流言蜚语,到底说谁传出来的?”秦道非冷声说罢,拉着玲珑就走。 他行动非常迅速,搂着玲珑健步如飞的穿越过人群,那些来往的人,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从马车里面下来两个人。 待他们走后,对面茶楼的雅间里面,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秦道非带着玲珑去到一个杂乱不堪的小院,院子里面有小孩来来往往的跑,看见两人衣着华贵,那些小孩当即跑过来围着他们念,“新郎官,长得俊,媳妇生得水灵灵。” 噗! 玲珑被这些机灵小孩逗乐了。 秦道非斜睨玲珑,见她果真笑得开心,便取了些碎银子递给玲珑,玲珑便发给他们。 小孩子拿到银子后,便开心的跑开了。 这时,两人听到角落一个屋子里面传来争吵声,一个男人只起了个头,“你这婆娘到底要干嘛?” 第41章 不一样的谭小妾 接下来便只听见那女人的声音,语速非常快,但是语速快归快,她说的什么,玲珑他们却听得懂。 女的无非就是数落男人挣不到钱,让女人过苦日子,要不是女人自己有些本事,他们得饿死之类的话。 “有泼妇,有孩子,这地方确实是滋生谣言的好地方!”玲珑说罢,背着手就朝吵架的那家走去。 玲珑走到门口,揭开布帘,就看见一个男人委屈巴巴的蹲在角落里闷不吭声,而那个女人叉着腰站在屋子中间,还兀自骂的起劲。 玲珑倚着门就这样看着,看男人一眼,又看女人一眼,再看男人一眼,再看女人一眼…… 女人骂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玲珑站在门口,她正在气头上,便没好气的问:“你找谁?” “嗯,我想找人帮我在京城散播些流言……” 玲珑话没说完,那女人立马变脸,笑意盈盈的拉玲珑:“来来来,姑娘请坐。” “还不去弄壶茶来!”女人再回头对着男人时,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玲珑捧着脸笑看两人。 “姑娘你想传些什么?我告诉你,在这一带,我传流言是最快的!”女人似乎对自己的职业很自豪,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 玲珑抓了抓眉毛,为难的说:“我有些不好意思说!” “姑娘这怕啥呢,反正流言是我传的,又不是姑娘传的!”那女人怂恿玲珑。 玲珑当即“上当”,便说:“我要你传话出去,说凤玲珑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凤玲珑?这个名字好熟悉,昨儿好像还有人让我传话,说凤玲珑是杀人凶手……凤玲珑,凤家大小姐?你……你……” 女人似乎发现不对的地方了,颤抖着手指指着玲珑,像见到玲珑磨刀霍霍的对着她一样。 “对……对……对啊,就是我,我就想体会一下别人说我美貌如花,你看成不成?”玲珑学着那女人说话的语气,很欠揍的样子。 那女人兀自咽了一口口水,没敢回答玲珑的话。 那妇人没回答玲珑的话,玲珑便自己自问自答。 “我总觉得成,要不然那项王怎么恬不知耻的想抢我去做他的王妃,不过说起来,项王倒也是真蠢,居然喜欢我一个杀人犯,你说项王蠢不蠢?”玲珑气定神闲的看着被她吓得跪在地上发抖的妇人,还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那妇人连看都不敢看玲珑一眼,缩着脖子。 “你见过我杀人么?”玲珑又问。 娘喂! “凤小姐您不要杀我啊,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给我银子,我不得已才说出去的。”那女人一听玲珑提起杀人,就吓得跌坐在地上了。 玲珑站起身来,想去扶那妇人一把,妇人吓得滚到桌子底下。 “没想到你喜欢在桌子底下同人谈事情,来来来,我们谈谈!”玲珑取出匕首,弯着腰问:“找你散播谣言的是男人是女人,你可认识?” “我不认识他们,但是来的是一男一女,都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不过那女子脖子上有一颗大痣。”妇人指着自己左边脖子。 脖子上有大痣? 小翠! 很好! 玲珑将匕首收起来,丢了一枚银子在那女人的脚边,淡声说:“现在,我要你传逍遥庄的二夫人谭惜音同逍遥庄的多个小厮私通,要说得香艳些,我要是满意的话,会让人再给你派银子来,不过你自己可要机灵些哟。” 说罢,玲珑走了出去,玲珑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却看见那妇人正歪着嘴咬银子辨别真伪,见玲珑回头,她连忙将银子握在手中,想笑不敢笑,想哭不敢哭,别提多可怜了。 “要是我听不到流言,你该知道,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逍遥庄也能把你找出来。”说罢,玲珑真的走了。 唔! 屋里传来女人的哭声,可悲切了。 玲珑走出来,就看见那男人缩在秦道非脚边,秦道非玉树临风的站着,笑看玲珑。 玲珑鄙视的看着秦道非,“你非要用人家大哥的矮小衬托你的高大,要不要脸?” “有没有让那女人传言,说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怕你就跟猫怕老鼠似的?”秦道非走过来,握着玲珑的手往外走。 那女人贴着窗子,听到秦道非的话,连忙记在心里。 秦道非跟玲珑离开后,直接去了那卖药人的家。 因为那人常年来往于西域与中原,所以也没个家人,就自己一个人独居,他死后,那些散落的草药也没人管,地上那摊鲜血还在,隐隐散发出鲜血的腥味,明显得如同刚刚泼上去一样。 秦道非一进门便开始四处翻找。 “我说,这里起码被不下两拨人找过,你觉得还能找出什么好东西来?”玲珑抱着手不动。 秦道非一边翻找一边说:“作为一个靠买卖情报生活的人,我秦道非要是没本事找点不一样的东西,那我逍遥庄如何能屹立江湖不倒?” “是是是,你最好,你最棒!”玲珑毫无诚意的敷衍。 秦道非也不说话,地上翻找完了,就爬墙,墙上找过了,就上房。 没想到,还真让他从屋顶的瓦片下面翻出了两个小木匣子。 秦道非将木匣子放在玲珑面前,玲珑当即两眼放光。 可就在她伸手要去拿木匣子的时候,秦道非却攥住她的手腕,“夸我!” 噗! “秦庄主,你真是太帅了,我喜欢死你了!”玲珑依旧没什么诚意,满脑子只想知道那盒子里面有没有什么值钱的消息。 秦道非将匣子往怀里一揣,“等你哪天有诚意了,我再给你看吧!” 其实,秦庄主是想用这个东西,让玲珑答应他一件他想做很久很久的一件丧心病狂的事情。 “秦庄主,人家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我见过最帅最好看的男人,求求你!”玲珑拽着秦道非的袖子撒娇,只是那力道恨不能将秦道非的衣服扒拉下来。 秦道非挑眉,拉着她的手往家走。 两人走在大街上,就听见有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秦家那位二夫人,长得清纯可人,其实是个荡妇,与家中所有的小厮下人都睡了个遍。 噗! 听了别人的话,玲珑比了个差不多有她那么高的高度,幸灾落祸的说:“秦庄主,你的绿帽子戴得有这么高吧?” 秦道非磨着牙不理玲珑,抬步远离。 可玲珑却不懂得见好就收,滴滴哒的跑上前去,扯着秦道非的衣袖说:“秦庄主,你的脸也绿了呢!” 秦道非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发了狠一般一把抱起玲珑,便朝城东掠去。 城东老朱家的猪蹄店。 秦道非疾如闪电的闯进门,留下一句“借个房间使使”,便抱着玲珑进屋去了。 老朱顺手将菜刀丢在案板上,用油乎乎的胖手指着秦道非离去的方向抱怨:“您利索点,不要溅血在我家床单上,我刚换上新的。” 一进门,秦道非便将玲珑抵在墙上,狠狠的亲了一顿,方才觉得解气。 “你都让人传了些什么东西?”秦道非气息不稳的在玲珑耳边问话。 玲珑还没从他狂风暴雨的亲吻中清醒过来,正喏喏不知所以然,秦道非忽然在她耳边说话,酥酥麻麻的触感,让玲珑不禁发出低声喃呢。 她这无心的喃呢,却唤醒了秦道非心里的野兽。 他搂着玲珑将她狠狠的放在床榻上,二话不说便用唇堵着玲珑的唇,利用空余,他恨声说:“今天你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你!” 呜呜! 玲珑抗议! 秦道非抓着她的小手,直接袭胸。 “那个……” “不许说话!”秦道非霸道的恨了玲珑一眼,玲珑先是郁闷了一会儿,然后抬起笑脸,主动勾搭。 这下可把秦道非激动坏了,他一把抱住玲珑,各种蹂躏。 玲珑配合得不得了,眼看着就要到最后一步的时候,秦道非瞪着玲珑身下,狰狞着面孔,恨不能弄死玲珑方才解恨。 哈哈哈哈! 玲珑捶打着床板,笑的快要岔气。 秦道非站起身来,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平复自己想要掐死玲珑的欲望。 “哎呀,笑死我了。”玲珑全然不惧秦道非要吃人的表情,揉着肚子笑到不行。 秦道非一把拉起玲珑,抱在怀里一脚踹开房门,那原本结实的房门,在秦道非大力的踢踹之下,摇晃几下便轰然倒地。 而床榻上,有一抹血红,分外刺目。 玲珑见他真恼火了,便勾着他脖子安抚,“人家想跟你说来着,是你让我闭嘴的,你不能怪我!” 秦道非没理玲珑,走出去后,淡声喊了老朱一声,“老朱,弄些猪蹄给我包起来。” 老朱快手快脚的包了一分猪蹄给秦道非,秦道非拿着连谢谢都没空说,丢下一张银票就抱着玲珑飞身离开。 老朱拿起银票一看,居然是五十两。 “庄主,用不上那么多……不对,老娘得去看看!”老朱壮硕的身子居然也快如闪电,等她从屋里出来时,已经一脸菜色的拍着大腿怒骂:“两个小混蛋,下次再来我弄不死你们我不叫老朱。” 可惜,人家已经听不见。 玲珑回到房间,秦道非将人丢在床榻上,将猪蹄丢在人身上,走了! 玲珑拍着床板哈哈大笑,笑够了才去处理自己一身的脏污,清清爽爽的提着猪蹄去隔壁看画儿去。 玲珑进屋,见只有方晴陪着画儿,她便将猪蹄放下,欢欢喜喜去厨房拿碗去了。 “这位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方晴看画儿,画儿趴在床板上沉思了一会儿说:“怕是又欺负人了。” “嗯!”方晴也深有同感。 两人相视苦笑。 玲珑去厨房拿了碗筷,欢快的往回走,走在与妙音阁岔道处,却见小翠提着个篮子急急忙忙从外面走进来。 看见玲珑,小翠愤愤的看了一眼,便疾步匆匆的朝妙音阁走去。 玲珑眼珠子转溜溜的,转身又朝厨房走去,走了一段又折回来,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在那段路上等着。 不多时,头带白纱斗笠的谭惜音在小翠的搀扶下,疾步朝外面走去。 玲珑抱着碗跟着跑上去,却看见谭惜音被门房拦下。 “二夫人,庄主有令,任何人都不得私自离开逍遥庄,早些时候小翠姑娘说要去给二夫人拿药,我们这才放行,这已经违反了庄主的规定,还请二夫人不要为难小的。”门房客客气气的说。 谭惜音语带哭音的哀求,“小哥,大夫说我这张脸再不好好治疗,可就真毁了,你行行好让我出去吧,要是道非哥哥责怪,我自然会承担的。” “对不起二夫人!”门房眼带轻蔑,面上却不得罪谭惜音。 日前谭惜音让小厮杖打画儿,庄主问责下来,谭惜音将罪过全都推到老夫人和打人的小厮身上,大家看的清清楚楚,现在庄上只怕没人再信谭惜音。 谭惜音与小翠相互搀扶着,为难的看着以往能自由通过的那扇门,从未觉得这距离竟如此遥远。 僵持不下时,秦道非从外面走了进来。 “道非哥哥,你可算来了,门房不让我出门。”谭惜音哽咽着说。 秦道非淡淡的扫了门房一眼,而后说:“命令是我下的,你忘了?” “道非哥哥,我要去看大夫,我脸上的伤刺痛得很,刚才小翠去问过大夫,大夫说得用药水清洗,要不然我这张脸就毁了。”谭惜音说的期期艾艾,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 秦道非却不为所动,他冷声说:“家里不是有大夫么?” “家里大夫看不好,我心里着急,我就去一会儿好不好?”谭惜音握着秦道非的衣袖哀求。 秦道非神色有所松动,顿了一下他说:“好吧,那你小心些。” “谢谢你,道非哥哥!”谭惜音甩开秦道非的手就往门外走。 玲珑见秦道非往庄里走,连忙隐藏起来,想说跟上去看看谭惜音要做什么。 尽管玲珑贴着墙,可是秦道非还是很轻易的就看到她了,他走过来,提着玲珑的衣领子,将人提着面朝自己,淡声问:“你做甚?” “我……我去厨房拿碗吃猪蹄!”玲珑将碗送到秦道非面前。 哦? 秦道非挑眉道:“从厨房走到这里来了?你不认路?” “我认路啊,我看到谭小妾那么着急,就想说上来关心一下子……我就去看一眼!”说罢,玲珑将碗丢给秦道非便往门外跑。 秦道非没有接碗,而是抓着玲珑的头发,像收网一样,一寸寸的收回来,玲珑倒是不怕痛,只是头发被拽着,玲珑哪里也走不了。 而事实上,秦道非也没有用力。 “送碗筷去玲珑阁。”秦道非对经过的下人说完,便改抓玲珑的手腕往玲珑阁走。 玲珑气不过,想要踢他踹他,奈何腿短,怎么使劲都够不上,倒是让经过的下人看了笑话。 “秦道非,你放开我!” 玲珑的叫嚷声隔得老远就被画儿和方晴听见了,方晴哭笑不得的走出来看了一眼,见玲珑被秦道非拖着走进来,她摇摇头笑着回了房间。 “我家小姐又干啥了?”画儿悠闲的问。 “被你家庄主抓着小辫子,一路拖回来了。”虽说画儿没看到那个画面,但是光是想想,都觉得好搞笑。 于是,画儿很不厚道的笑了,可是笑着伤口实在太疼,她便呲着牙一边笑,一边期待的看向门口。 回到玲珑阁,玲珑知道自己反抗无效,便妥协了。 “你放开我,这样像什么样子?” 啧啧啧,她居然好起面子来了,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玲珑说:“现在知道要面子了?” “我一直都要面子的好不好?”玲珑整理衣摆,愤然甩开秦道非的手,往画儿房间走去。 那是画儿的房间,秦道非倒是不方便进进出出,便自己回了玲珑的房间,好似之前两人的那几天冷战不存在似的。 送碗的下人在半路碰到唐力,唐力问他:“去何处?” “庄主让给大夫人送碗去玲珑阁!”下人回答完,唐力看了一眼碗筷,淡声说:“我要去玲珑阁,碗筷交给我吧?” 那下人将碗筷交给唐力便跑,一刻都不停留。 说实话,逍遥庄的下人也不喜欢去玲珑阁,虽然凤玲珑从来不对他们大吼大叫,但是看她收拾起谭惜音个秦王香域来,大家都不寒而栗,不敢靠近。 唐力拿了碗筷也没有去玲珑房间,而是直接去了画儿房间。 原本三个说说笑笑,不应该是取笑玲珑的两个女人,看见唐力进来,都不说话了。 方晴是在外人面前保持矜持,可画儿……就值得深思了。 “哟,唐力你来了?”虽然玲珑笑得很和善,可唐力却总有种见到青楼嬷嬷的感觉,很惊悚。 他将碗放在玲珑面前,颤巍巍的说:“大夫人,这是您要的碗筷,那个……我走了……” 嘭! 唐力一头撞在门柱上,玲珑心疼门柱。 “唐力,你别跑,撞坏我家门柱了,罚你喂画儿吃东西!”玲珑夹了一块猪蹄儿放在碗里,递给唐力。 画儿咬牙说:“我自己能吃,唐力大哥你有事就去忙吧?” “我,我不忙!”唐力说完,走到榻前,夹了一小块喂给画儿。 玲珑点了点方晴的额头,故作娇嗔,“死相,讨厌!” “死相,讨厌!” 艾菲闻着味道从房梁上飘下来,用冷血的声音学玲珑撒娇,众人一阵恶寒,她却犹自不知,夹了一块猪蹄放在碗里,开吃。 “菲菲,你啥时候回来的?”玲珑有些紧张,要是她记得没错,有人应该是跟着某人去了的,怎么就回来了呢? “那小混蛋去了,为了他的生命安全,老子决定离他远点!” 好强的杀气! 玲珑挨着方晴,做了一个害怕的表情。 方晴忍住恶心,很慎重的说:“我在吃肉!” “我也在吃肉,好巧哦!”玲珑就这样一笑而过,好像完全听不懂方晴的讽刺。 方晴竟不知自己能说什么好! 饱餐结束就是困顿,玲珑眯着眼回到房间,却看见秦道非竟在房间里坐着。 而疾风在他对面,不知在同他说什么,秦道非的面色有些凝重。 见玲珑进门,疾风躬身问安,然后掠窗离去。 玲珑趴在桌案上,要死不活的问:“怎么了?” “困了就睡,我出去一下,过一会儿就回来。”秦道非起身欲走,玲珑听说他要出门,当即睁大眼睛,做好了开溜的准备。 秦道非走都走了,又折回来,很欠揍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走了,你就可以开溜了?那你放心吧,我不走。” 玲珑觉得自己喉咙里面像卡了苍蝇一样,想吐吐不出来,想骂又不敢骂,好委屈好恶心,好困! “你,又下药!”玲珑说完,就倒在桌案上睡着了。 秦道非将玲珑抱回床榻,将她安置好了才走出门去。 且说谭惜音。 从逍遥庄出去之后,她与小翠二人哪里都没去,直接去了那散播谣言的女人家里。 看到小翠同盖在面纱下面的谭惜音,那女人笑嘻嘻的走上前来,热情的对小翠说:“姑娘今儿又来做什么?” “我且问你,说秦家二夫人……那个……的事情是不是你传出去的?”当着谭惜音的面,小翠不敢说出“淫乱”二字。 那女人虽只是个嚼舌根的妇人,但却看得懂人情世故,谭惜音虽然一直不说话,可是妇人却能猜到,这就是那位秦家的二夫人。 说实话,秦家的两位夫人她都开罪不起。 “哎呀,姑娘你这话说得,我昨儿刚传了大夫人的不是,那我是知道的,大夫人在秦家可不受宠,可这二夫人在秦庄主面前,那可是金宝贝,我哪敢乱传她的不是呀?” 可能,那女人的话让谭惜音颇为受用,她拉了小翠的衣袖说:“我们走吧!” 小翠愤然瞪了那女人一眼,扶着谭惜音走出门。 “二夫人,这京城所有的有意而为之的谣言都是从这地方传出来的,二夫人相信那妇人的话?”小翠疑惑的问。 谭惜音道:“我不是相信她,而是清楚,这样无权无势的人,根本就不敢得罪秦家两位夫人,或许真不是她。” 听了谭惜音的话,小翠便不知该说什么了? 两人走到院子里,那群孩子围上来,唱了几句祝福的话语,想讨个赏钱,可谭惜音心情不好,便冷声说:“都走开。” “哼,小气,早些时候那位公子跟夫人就很好。丑八怪,没人爱!”一个小孩子不屑的说谭惜音。 谭惜音忽然拽着那孩子的衣领问:“你说什么?那位公子是不是长得很好看,跟他一起的那个夫人是不是头发上只簪了一枚簪子?”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那小孩说完,带着其他的小孩离开了。 谭惜音攥着拳头恨声说:“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那怎么办,二夫人?”小翠战战兢兢的问。 谭惜音回头看了一眼,快步朝那女人的屋子走去。 谭惜音去而复返,那女人吓得战战兢兢,一直不停的往屋里退。 “早些时候凤玲珑是不是来过,那些话是不是她让你传出去的?”谭惜音揭开斗笠,面目狰狞的问。 那女人被谭惜音脸上纵横的伤口吓得尖叫着往后退。 见状,小翠走上前去,狠狠的甩了那妇人两耳光,厉声说:“我们二夫人的闲话你也敢乱传,不要命了么?” 那妇人在谭惜音这样的显贵面前,自不敢泼辣,只捂着被打的脸嘀嘀咕咕的说:“外人都道逍遥庄的秦庄主爱小妾,可我却看着不像那么回事,而且我亲口听秦庄主说了,他那心里只有大夫人一个人,而且他还很惧内,你拿什么跟大夫人斗?” “你说,道非哥哥说他最爱的女人是凤玲珑?”谭惜音双眸暴突,一双消瘦的手紧紧的握拳,上面全是青筋,看上去面目可憎。 那妇人看谭惜音情绪不稳,便在心里度量,“那看来这秦庄主说的是真的,这二夫人根本就已经失宠了,一个失宠的二房,还试图伤害大房,我怕她作甚?” “对啊,秦庄主亲口说的,我看他对那大夫人可细心得紧。”妇人大着胆子说。 谭惜音听了妇人的话,愤恨的一把推倒妇人,取了金簪抵在那妇人的脖子上,厉声说:“你说,道非哥哥与那贱人还做了什么?要不然我这就戳了你的脖子。” “光……光天化日之下,你敢?”妇人害怕,但总觉得这谭惜音柔柔弱弱,不像是能杀人的样子。 呵呵! 谭惜音冷哼,“我怎么说,也是逍遥庄的二夫人,就算我再不济,杀了一个碎嘴子的女人,道非哥哥不至于不保护我。” 那妇人一听,这话倒也有理,便不敢隐瞒,只好将玲珑委托的事情告诉了谭惜音。 此时,那女人的丈夫进屋。 谭惜音冷冷的看了那男人一眼,从钱袋里面取了一张银票放在那人手里,“我这里有五千两,你杀了这贱人,这银票就是你的,如果你不杀了她,那我来动手,你得不到银票,杀人的罪名一样在你身上。” “你谁呀?”那男人有些惧怕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冷笑着说:“我是逍遥庄的二夫人,你妻子在外谣传说我是个**,我若不杀她,难消心头之恨。” “我杀了她,你真能给我银子?”男人看着那五千两,眼里已经显露出残忍的光芒。 谭惜音从袋子里有取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冷声说:“你现在只要将她捂个半死,然后在房梁上扎根绳子,将她吊上去,那她就是自杀的,与你没有关系,明日再有个流言说,她因为帮着凤玲珑散播谣言,不堪逍遥庄的逼迫,自杀死了,这事就了了。” 谭惜音将每一个细节都跟男人说好了,男人自然也就心动了。 女人平素就欺负他,杀了她,不但不用背负罪名,自己还能过上富豪的生活,男人几乎是不用想的,就走过去勒住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女人的脖子。 谭惜音眸色平平的取了巾帕丢入水中,然后将巾帕递给男人,“用这个,更快!” 男人用巾帕捂住女人的口鼻,女人没想到自己懦弱的丈夫,竟能这样残忍,她不安的挣扎着,反抗着,可是终究抵不过男人的力气,没多久,便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挣扎的力道也变得微弱。 最后,终于没了反应。 从头到尾,谭惜音都冷冷的看着,嘴角甚至勾着一抹残忍的笑,与她此刻狰狞的面容搭配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夫人,她不动了!”男人邀功似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淡声说:“找个绳子将她绑起来,趁她还没死透挂上去,才能骗得过别人。” 男人连忙翻找了绳子。 小翠帮着搭好绳子,男人将女人吊上去,那没了反应的女人忽然剧烈的动弹起来,可是她人在绳子上,越挣扎呼吸就越微弱,最后…… 女人蹦跶了没多久,便瞪着眼珠子不甘心的看着这个世界,定格! 做完这一切,谭惜音优雅的转身离开,好似刚才她只是去赴了一场仕女之间的晚宴。 谭惜音离开后,那男人躲在角落里面,只想着等谭惜音走远一些,便张扬话题出去,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然后远走他乡。 谁知,一个黑衣少年从天而降,冷冷的看着他。 “你,你是谁?”男人吓得腿直哆嗦。 少年抬头,笑着说:“我啊,我是逍遥庄的索命鬼!” 逍遥庄索命鬼……疾风! “啊!”男人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惊惧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就被疾风一记手刀打晕,疾风看了那挂在绳子上的女人一眼,淡声说:“你咎由自取,死不足惜,但是我也帮你报仇了,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嫁个好人吧!” 回来后,疾风将一切告诉秦道非。 若不是疾风一句一句描述,要不是他亲眼所见,秦道非简直无法相信,这个在他身边多年的女人,竟是如此可怕。 或许,他只是一直不愿去看清这个人而已! 毕竟,那个在他记忆深处的小姑娘,温柔端庄,知书达礼,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的好。 待玲珑熟睡之后,秦道非才起身走出门。 秦道非刚走,艾菲便从房梁上下来,取了一枚银针在玲珑脖子上扎了好几针。 “女人,你扎我多少针?”玲珑一睁开眼,就看见艾菲拿着银针在自己眼前晃,原本没怎么觉得疼,不知为什么,看到艾菲的冷脸和她的银针,玲珑就觉得无比的疼。 艾菲将银针收起来,很欠揍的说:“手生,顺便练练!” 噗! 玲珑那口老血,真是不吐不快! “今日,秦道非在那卖药人那里得了一个盒子,我不知里面有什么,他不给我看。”玲珑闷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 艾菲翻着白眼说:“这个我无能为力,我没法从他手里抢到东西。” “还有一件事……今天我们在大街上被人伏击了,我听到了小虾米的声音。”玲珑说罢,眸色深深的看着艾菲。 艾菲也同样眸色深深的看着玲珑。 “你怀疑他要杀你?”艾菲的语气很薄凉,似乎很不赞同玲珑的话。 玲珑失落的低头,“我不知道,只是听到小虾米的声音,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去问问,他会杀这世间所有的人,都不会杀你,我不信是他。”艾菲说罢,便消失在玲珑的房间。 玲珑看着艾菲离开的方向怅然。 玲珑无心再睡,便将骰子解下来,怔忡的看着。 两年前,她被人从火海救出来,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疼到她没了知觉,再醒来的时候,她的脚趾骨就被人放在一个精致的盘子里面。 痛么? 当时她是真没感觉,只是看着那脚趾骨在盘子里,多少觉得有些恶心。 后来,那人问她,这脚趾骨要怎么处理,玲珑怔忡不言,又过了半天,她道:“你能帮我把这脚趾骨做成骰子么?” 那人没说话,将盘子带走,五日后,他就给了玲珑这个镶嵌了红豆的骰子。 “凤玲珑,希望你能记住你的伤,此生不忘。” 那人的话,言犹在耳,可玲珑却凄然的想着,此生那么长,长到走着走着,她就会忘记了很多事情。 玲珑狠狠的摇头,不愿自己陷入那段灰暗的过去,她将骰子重新挂在腰间,整理好衣衫走出去,寻画儿说话去了。 “小姐这个时间不是该午睡么?”画儿问。 方晴坐在桌案上绣花,见玲珑进来,她放下手中的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虽然她不说,但是玲珑总觉得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只是,她不问不说,也从不在秦道非面前提起,这让玲珑很自在。 “我睡不着,方晴你用拿剑的手绣花,不觉得别扭么?”玲珑坐到方晴对面,用手肘撑着桌面,双手捧着下巴,一副百无聊赖状。 画儿趴在床榻上想,她家小姐一定有事,只是她不知道出的是什么事。 方晴抬头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人就是这样矛盾的呀,就好像你爱着一个人,却总要背着他做违心的事情,不过只要是殊途同归,路程有分道也在所难免。” 看吧,就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玲珑趴在桌案上,唉声叹息的说:“这日子太平静了,我忽然好想干坏事。” 噗! 看吧,就知道她有心事! 画儿哭笑不得,“小姐你要是觉得无聊,想出去玩你就去吧,你不用管我的。” “我倒是想出去,可是秦道非现在限制人随意进出府,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去,我都好久没出去了。”玲珑真是不能闲,从从前到现在,闲下来她就要抓狂。 噗! 画儿与方晴一同喷笑,而后一起毫不留情的拆穿她,“莫非今日跟庄主出去的不是你?” 呃! 玲珑抓抓头发,烦躁的说:“算了,我跟你们没有共同语言,我回房睡觉去?” 言落,玲珑便真的走了。 画儿担忧的看着玲珑离去的方向,凄楚的说:“我觉得我家小姐真有事!” “没关系,任何人都有过不去的坎,你安心养伤,你家小姐是个聪明人,她会自己处理好自己的问题的。” “希望如此吧?”虽有方晴宽慰,可画儿还是觉得担心。 玲珑回房后,踢了鞋子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滚了几圈后,居然真的睡着了。 秦道非回来的时候,就见玲珑裹成粽子一样捂在被子里,他拧眉看了看房间的陈设,而后走过去拉开玲珑的被子,却见玲珑满头大汗。 “蠢丫头!”秦道非冷声说罢,将玲珑的被子给盖回去,然后又揭开,让玲珑的脸露出来。 玲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秦道非在一旁,便伸手摸他脸。 “干嘛?”秦道非脸被玲珑摸变形了,语气也不是很友好。 玲珑痴痴的笑,“以前没机会凌虐你这张帅脸,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好好摸摸,这样以后也不会忘记。” “这辈子我们都会在一起,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熟悉。”秦道非虽然不喜欢玲珑的举动,却也没有推开她。 呵呵! “一辈子啊?”一辈子好长啊! 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放在手心,淡声说:“刘风影约我见面,你要不要去?” 刘风影? 玲珑在大脑里面搜索了一遍,倏然想起,他们在项王府上,还安插了刘风影这根搅屎棍,好像都没怎么派上用场? “我去了她会不会就不理你了?”玲珑还是没睁眼,赖床的样子怎么看都可爱。 秦道非将玲珑脸上的头发拨开,淡声说:“刘风影说,项王妃怀孕了。” “她想杀了项王妃肚子里面的孩子?”玲珑忽然坐起来,揪着秦道非的衣襟问:“是不是?” “有这个可能?”秦道非没有回避玲珑的目光。 玲珑喏喏的问:“你会帮她么?” “不会,我只要项王的命,其他人的,能不伤害我会尽量留着。” 听了秦道非的话,玲珑呵呵傻笑两声,轻轻的放开秦道非的衣襟,“你自己去见吧,我可忙可忙了。” 第42章 你想救都救不了 好吧! 秦道非柔声道:“这段时间画儿不方便伺候你,要不我再找个人伺候你?” “不用,我没那么娇气,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玲珑不喜欢自己的地盘上有太多的人。 玲珑这个习惯保持了很多年,即便当年家里有钱有势,她也只习惯画儿一个人,人多了总是容易出问题的。 方晴,算是一个意外。 玲珑喜欢跟方晴相处,所以她没有过分的排斥方晴,最后发现这人不错,相处起来也还可以,这才接受。 再要一个人伺候她,她只会不习惯。 “那你自己小心点,我不在家的时候,不要满世界找乐子。”秦道非说的隐晦,其实是不想玲珑去见谭惜音。 毕竟,他从疾风口中,见识到了谭惜音的真面目。 “是是是,你比奶妈还啰嗦!”玲珑不愿同秦道非啰嗦,便推他离开。 秦道非斜睨了玲珑一眼,颇有些无奈的转身走出去。 出去后,秦道非淡声对藏在附近的疾风说:“让无影来保护夫人。” “是!”疾风不曾现身,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秦道非这才出门。 下午,暮色四合。 玲珑攥着一把蒲扇悠哉悠哉的一路摇着走在逍遥庄的前院,从下午到现在,她已经在这里转了不下四次,平素那么容易偶遇的谭惜音,今日却总也遇不见。 忽然,她耳边有风声掠过,接着便听到一句:“回去,有话说。” 玲珑背着手正要往回走,却看见谭惜音与小翠从外面走了进来,玲珑看了一眼玲珑阁,又看了一眼谭惜音,最终还是选择往玲珑阁走。 “大夫人,请留步。” 玲珑不主动,谭惜音却来了。 玲珑有些错愕,这段时间,谭惜音看见她就躲,很难得像现在这样主动找玲珑。 “怎么,谭小妾脸好了?”又来讨挠了! 谭惜音挡在白纱下面的眼眸里面闪过一抹沉重的杀气,她冷冷的看着玲珑说:“大夫人非要如此说话么?” “认真说起来,我是没必要跟你说话,不过既然都来了,那我们也该算算账了。”玲珑拿出她的小金算盘,吧嗒吧嗒的拨着算盘珠子。 谭惜音冷声道:“大夫人要同我算什么账?” “你怂恿老夫人杖打画儿,导致画儿卧病在床,我身边没个人照顾,画儿又吃尽苦楚,我给画儿请鬼医先生看病,还要复原她背部的伤痕,这些难道不用算账么?我凤玲珑的人,岂是你们想欺负就能欺负的?”玲珑护短的样子,真是极好看的。 谭惜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声说:“大夫人就那么喜欢银子?” “嘁,谭小妾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虽然我凤家落没了,但我凤玲珑爱银子的毛病却治不好了。” “大夫人不要欺人太甚,动手的人不是我家夫人,下令的也不是我家夫人,你凭什么要我家夫人赔你银子?再说了,你害打伤了我家夫人呢,这要怎么算?”小翠也记不住教训,冲口便怼玲珑。 可不巧的是,秦王香域在夏荷的搀扶下,正朝这边走来,也正好听见小翠的那一番话。 夏荷蹬蹬蹬跑上来,伸手便甩了小翠一个耳光。 “小贱人,你家主子自己干了坏事,还连累了我们老夫人,现在倒想将过错归咎给老夫人,我看你们真是一点妾室的自觉都没有,我是不是该给妾室立个规矩才好?” “好啊,就立个规矩,让她只能陪秦道非睡觉,不准出来搬弄是非。”玲珑在一旁煽风点火。 显然,她这把火没烧到秦王香域的心头,却深深的刺伤了谭惜音,她幽幽的看着玲珑,眼里全是杀气。 玲珑不甚在意,耸耸肩继续负手看戏。 小翠被夏荷甩了耳光,委屈巴巴的看谭惜音。 谭惜音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道歉:“婆婆,小翠她不懂事,我替她给婆婆道歉。” 哼! 秦王香域睥睨着谭惜音道:“人家画儿非奴籍,你不由分说按到我面前,故意误导我,让我下令对画儿动手,这事情原本就是你不对,你难道觉得你不该赔么?” “我……应该的!”谭惜音原本想辩解一下,可是不知为何,又放弃了,“小翠,大夫人要多少,给她就是,要是不够,就让她去妙音阁挑她喜欢的拿,只要大夫人高兴就行。” “二夫人!”小翠虽然被打,可依旧不愿妥协。 谭惜音冷声说:“让你去你就去!” “大夫人请随我来!”小翠不敢再说话,只恨恨的看着玲珑。 呵呵! 玲珑笑了笑说:“动你的嫁妆便算了,我也不要你的银子,我就要你去给我家画儿道歉。” “你……”谭惜音被玲珑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搞得上火。 “怎么,你们打人的时候那么爽,现在道歉为难了?”玲珑就是铁了心要谭惜音乱,她越乱,玲珑越有机会探查到她想要知道的东西。 谭惜音今日心情不好,便冷声说:“婆婆,道歉我是不会去的,而且我还想问问大夫人,街头传言,说我……说我与府中小厮厮混的传言,大夫人是花了多少钱请人散播出去的?” 噗! 玲珑忍不住笑出了声。 “谭小妾,你这样说自己真的好么?”玲珑笑着笑着忽然沉下脸来,“你这话说得我一点都听不懂,我成天跟秦道非在一起,我能有机会找你晦气?还有我没你那么空闲,我很忙的。” 玲珑这句看似没什么问题的话,其实仔细咂摸起来,也是余韵悠长,要是谭惜音一再坚持,那就说明,她连秦道非一起怀疑。 然而,谭惜音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谭惜音忽然就跪在秦王香域面前,凄然的说:“婆婆,人家诋毁我,就等于是诋毁逍遥庄,等于是诋毁道非哥哥,您难道真的不管么?” “怎么回事?”秦王香域这人护儿子的毛病,真是让人无语。 玲珑耸肩笑:“我不是很清楚哎,既然谭小妾清楚,老夫人大可以问她。” “你说!”秦王香域转头问谭惜音。 谭惜音哭哭啼啼的将街头坊间的传言说给秦王香域听,秦王香域听完倒也没多大反应,倒是玲珑“天真无邪”的问:“你说的那个大杂院是个什么地方?马车能到么?可有好吃的?” “夏荷,你可曾听过这地方?”秦王香域问夏荷么么,夏荷摇头说:“我也不曾听闻,二夫人倒是好有本事,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线索。” “对啊,我也很好奇,不过我信不过谭小妾你的为人,不要这样,你把地址告诉秦道非,让他去查查看,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玲珑的提议得到了秦王香域的赞同,她点点头说:“不如交给非儿去查,这样大家都安心。” 谭惜音刚在那里“协助”杀人,自然不愿意让秦道非去查,她幽冷的看着玲珑,冷声说:“这等小事都要劳烦道非哥哥,大夫人真当道非哥哥整日就只用陪你吃喝玩乐么?” “你可以管管秦道非,他这样我也很困惑!”玲珑的脸皮也不知到底有多厚,“对了,我天天跟他在一起,你一再这样强调我算计你,是不是觉得秦道非也在诋毁你?” 玲珑的话语薄凉而冷漠。 谭惜音愣住,而后跺着脚咬着牙死撑:“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让道非哥哥去查。” “好了,你们两都别去烦他,他整日如此繁忙,还要处理你们两的破事么?一点小事而已,就要惊动我儿子,我儿子就那么闲么?看着都烦,夏荷,我们走。” 秦王香域知道,在玲珑的事情上,秦道非的举动,无疑是让他们都困惑的,也是谁说也没用的。 暂时,她并不想再招惹自己的儿子。 于是,秦王香域走了。 谭惜音走过来,狠狠踩在玲珑的脚背上,用力的捻着说:“凤玲珑,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呵! 玲珑冷笑,脚背用力让谭惜音重心不稳,在谭惜音还没尖叫之前,她狠狠一把将谭惜音推到在地上,“谭小妾,我家画儿不是奴婢,我可是逍遥庄的正牌夫人,你公然挑衅,难道真当逍遥庄里,只有你一个人是夫人么?” 玲珑将鞋子脱下来,高高的举起来,却见她鞋子上,有清晰的带着泥土的脚印,只要她把这些给别人看,那谭惜音公然欺辱她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谭惜音原本想踩玲珑,让她记住教训,然后将鞋印弄花的,可她没想到,她踩着玲珑的脚背了,玲珑都还能挣扎出来,并将她推倒在地上。 她自己也很清楚玲珑要是大闹下去,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大夫人,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谭惜音戚戚楚楚的哭着,委屈巴巴的样子。 哦! “既然不是故意的,那我扶你起来吧!”玲珑见谭惜音装柔弱,她也干脆装大度。 谭惜音连着两次被玲珑弄得不知如何接话。 玲珑将谭惜音拉起来,“轻轻”的拍了拍谭惜音身上的土,压低声音说:“谭惜音,我很早很早就做好了拉你下地狱的准备,我们地狱见。” 说罢,玲珑笑眯眯的离开。 谭惜音身子一颤,玲珑那森然愤恨的话语,在她的耳中盘旋不去。 下地狱是么? 输的人,不下去都不行! 回到玲珑阁,玲珑若无其事的哼着小曲儿,一打开门就看见艾菲抱着剑,冷冷的倚在门边看她。 “娘喂!菲菲你是想杀人么?”玲珑扶着门框腿软状。 艾菲将剑重重的放在桌案上,冷声说:“让你回来不听?那女人狠起来比老子还吓人,你能活这么些年,可真是幸运!” “怎么回事?”能让艾菲如此由衷的夸奖,看来有大问题。 艾菲淡淡睨了玲珑一眼说:“我去问过他了,他说小虾米在塞外,根本就没过来,你可能是听错了,不过他会去调查,让你不要担心,他还说谭小妾去那个大杂院了,那女人先是被人掐死,然后又吊在房梁上,伪装成自杀。” “她男人呢?”玲珑激动的问。 艾菲摇头:“我估计是谭惜音下手的,因为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发现那女人被吊死在家里,身子都还是热乎的,我们的人去查的时候,人都没散,至于细节,那小混蛋应该已经告诉秦道非了。” 玲珑忽然想起来,她从画儿房里回来的时候,疾风便在同秦道非商量事情。 莫非说的就是这个? 可是,为何秦道非不同她说明? 他是想包庇谭惜音么? 那个盒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困扰着玲珑,让她坐立难安。 “其他的事情,自己处理,最近我很忙,我要去一趟塞外。”艾菲说完便走,连道别都不曾。 玲珑咬牙,“你这个风一样自由的女人,迟早要被人拴住手脚,砍了翅膀。” “临别礼物!”艾菲去而复返,丢了一本黄黄旧旧的书本在桌案上,嗖一下又没了踪影。 玲珑一听有礼物,当即开心的打开。 可刚一打开,玲珑就吓得尖叫一声,将那书丢出去老远,最不巧的是,刚好砸在进门的秦道非的脸上。 玲珑就看见那五个大字“极乐宝鉴图”,从秦道非的脸上缓缓的落地。 要死了! 玲珑扑上去抢书,可她的速度没有书的速度快,书本落在秦道非脚边,翻了个面正对着秦道非的脸,光是惊鸿一瞥,就让人血液攀升。 玲珑以为秦道非没看见,扑上去坐在书本上,打着哈哈问:“秦庄主,怎么有空来啊?” 秦道非拧眉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而后又看了玲珑身下那本书一眼,最后又回头看玲珑一眼。 “这么好学?”秦道非心情似乎不错,竟蹲下来与玲珑视线平行,极有有耐心的样子。 玲珑不好意思的扇扇风,“开玩笑,我凤玲珑好歹也是上过私塾的人。” “给我看看学的什么?”秦道非似笑非笑的问。 唔! 玲珑坐如松,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没什么,就女人家看的一些小玩意,你不会有兴趣的。”她才不会给秦道非嘲笑她的机会,一定不能。 “哦,女人家的小玩意。”秦道非倏然伸手,想把玲珑抱起来,玲珑见状,奋不顾身的扑倒秦道非,捧着他那张帅脸就亲。 一边亲一边狗刨式的将那书往墙角踢。 秦道非好整以暇,用一只手护住玲珑不掉下去,然后另外一只手却已经精准的抓住玲珑企图弄走的书,高举过头顶,仔细欣赏。 嘴下却丝毫没有留情! 这一幕,刚好比找上门来的谭惜音目睹。 “你,你们……”谭惜音扶着栏杆,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未能阻拦谭惜音而追上来的唐力走过来,见两人嘴对嘴纠缠在一起,他家庄主手里还拿着一本不能用言语描绘的画本,唐力当即咂舌。 “啧啧啧,好激烈!” 啊! 玲珑推开秦道非站起来,伸手把书本夺过去,让怀里一揣,愤然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真的不是。” “找我有事?”秦道非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淡淡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里的泪珠儿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秦道非也不说话,就看着谭惜音哭。 玲珑看了谭惜音一眼,回屋去了。 “道非哥哥说,要为那个孩子守身三年,其实是为凤玲珑守身吧?”这两年,秦道非完全不碰她,她就该知道,他心里已经烙下属于凤玲珑的烙印了,什么为那个逝去的孩子,都是骗人的,全都是骗人的。 哎! 秦道非长叹一声,淡淡的说:“我与她玩闹而已。” “玩闹?”谭惜音讽刺的笑看秦道非。 秦道非走过来,站在谭惜音面前,慎重的说:“我与她也不曾跨过那道坎,两年前的旧事,不是那么容易就忘记的。” “那我有什么错,为什么道非哥哥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我,这公平么?”谭惜音压抑的嘶吼着,那瘦弱的脖子上,青筋鼓鼓。 秦道非眼里闪过一丝冷芒,有没有关系他心里很清楚,只是现在真不是时候执白谭惜音。 “这件事情,玲珑也是受害者,我说过的,你若是觉得委屈,我随时可以放你走。”秦道非再一次提起要放谭惜音走。 谭惜音疯了一样的扑上来捶打秦道非的胸膛,打了之后有觉得不舍,便倒在他怀里哭,“我若是离得开你,我何至于如此卑微?” 爱到如此,只能用卑微来形容了吧? 秦道非伸手,轻轻的推开谭惜音,“你何必这样?” “我不会走的,刚才大夫人要求我给画儿道歉,我现在来了,我去给画儿道歉,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什么都愿意做。” 言落,谭惜音走到画儿的房间门口,隔着门说:“那日是我心情不好,将怒气发在你身上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 谭惜音说完,掩面跑下楼,一路哭着回了妙音阁。 她走后,玲珑走出来,淡淡的看着谭惜音消失的方向问:“我听艾菲说,谭惜音去找了那个散播谣言的女人,随后那个女人便死了。” “对!”既然玲珑知道了,秦道非也就不隐瞒了。 玲珑冷笑着看秦道非:“那你还是相信,她是个纯洁柔弱的小女人么?” “玲珑,你们不曾亲眼看见她杀人,便不能轻易给她定罪,当年你吃过的苦,难道你还想让惜音在吃一次?” 玲珑仿佛很失望,她淡淡的看着秦道非说:“我不是圣人,若是她让我吃了苦,我为什么不能还回去?” “你若是有证据,证明她就是这样的人,那我便处置她。”秦道非严肃的说。 玲珑倏然推搡着秦道非,恨声说:“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秦道非出门后,玲珑当着他的面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秦道非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转身下楼。 书房。 疾风坐在窗口看着玲珑阁的方向不解的问,“庄主,你明明知道谭惜音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包庇她?” “她后面有人,你看不出来么?”秦道非言辞之间,跟淬了寒冰似的。 疾风哆嗦两下,嘟囔道:“我看不出来,但是我能看出来大夫人很伤心。” “那藏在后面的人什么目的我们都不知道,暂时先不要告诉她,免得她又伤神,至于谭惜音,她既然敢玩弄我于股掌之间,那就该承受这后果,只要她不走,我跟她之间的账,慢慢算。” 秦道非眼里闪过一抹杀气,他讨厌被人算计的感觉。 尤其,还是一个依附于他生活的女人。 疾风翻白眼,在心里暗想,“你就作吧,到时候要是大夫人知道了,有你受的。” 显然,这样的话,他没有勇气跟秦道非说。 翌日。 秦道非如同没事人一样,早早的就去玲珑房里,玲珑坐在镜前梳妆,并未理会秦道非。 秦道非也不急,坐在她身边看着。 玲珑自己沉不住气了,恶狠狠的看着他说:“秦庄主不去找你的亲亲小妾你侬我侬,跑来我这里找骂不是?” 拐着弯骂秦道非贱? 秦道非不动声色,拿起玲珑的簪子把玩。 玲珑伸手去抢,他就躲开,玲珑不抢,他就继续把玩。 “秦道非,你把簪子还给我!”玲珑急吼吼的喊。 秦道非却淡淡的问:“昨晚上可学到什么?” 学什么? 玲珑一时有些懵。 秦道非意味深长的看玲珑,玲珑幡然醒悟过来,抓起梳子就朝秦道非身上招呼,“混蛋,滚出去。” 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腕,不疾不徐的说:“好好学,不要辜负了赠书人。” “好啊,我会好好回赠她的。”玲珑故意说得暧昧,秦道非当即感觉胸口一闷,仿若重击。 一阵可怕的沉默之中…… “庄主,项王妃送来帖子,说要在湖边小筑宴请大夫人。”唐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玲珑看秦道非,秦道非也看玲珑。 “你说,她找我,是不是要对付她妹妹?”玲珑瞬间就忘记了自己跟秦道非生气的事情,一脸兴味的跟他商量对策。 秦道非也习惯她孩子心性,淡声说:“我不是女人,不知道这些事情!” “哎呀,秦庄主不要那么小气么,分析分析?”玲珑巴巴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挑眉问:“求我?” “嗯,求你!”玲珑虽磨着牙,但还是笑脸相对。 “玲珑,请拿出你的诚意!”秦道非蹬鼻子上脸了。 玲珑发怒了,她撸着袖子,露出皙白的手腕,拿了名帖就往外走,真是的,好像没有他秦道非就办不成事情一样。 哎,又生气了! 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腕,“项王妃那个人最多算是好斗的母鸡,成不了多大的事情,不过就因为她好斗,你可以利用她这一点,至于孩子的事情,你放心,项王府里面我已经安排好人,她的孩子会没事。” “你说她跟刘风影厮杀,到最后会不会保不住自己的命,也保不住这个孩子?”玲珑戚戚的看着秦道非,那眼神,秦道非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要是不愿利用她,那我们就换个方式来。” 素来以铁血手腕著称的秦庄主,竟会为了玲珑一个眼神,要放弃他已经铺就好的计划,而从头开始。 若是让他的对手知道,只怕会以为他中邪了。 “让我想想,我现在很乱,你让我好好想想。”玲珑也知道,秦道非为了对付项王,已经准备了很久,有可能因为她的妇人之仁,而打破全盘的计划,可是看到现在的项王妃,玲珑就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 她下不去手! “没事,我让唐力去回话,拖延见面时间。”秦道非不想给玲珑压力,便让唐力去回话。 这几日,前院事情多,秦道非陪玲珑的时间就少了。 逍遥庄前院有一个通天阁,那里有逍遥庄与天下沟通往来的情报,情报的来源有可能来自朝堂,也有可能来自青楼,有可能来自市集,也有可能来自江湖,但是最终都会到通天阁。 通天阁只有庄主一个人可以进入,通天阁一共有七层,每一层都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武林高手把守,外面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道机关,不知情的人,随便碰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触发机关而死于非命。 秦道非从玲珑房间出来后,就一直呆在通天阁,他知道玲珑同情项王妃,那些他无法弥补的遗憾,他不能弥补,只能让其不在玲珑身边发生。 他需要再整理一些资料,再给项王挖一道坑。 午后。 项王妃的使者再次出现在逍遥庄门口,这次那人带来的,是一件带血的外套,还有一件被撕扯过的肚兜。 带血的外套,是她爹爹死那天丢失的,而被撕扯过的肚兜…… 玲珑沉痛的闭了闭眼,她认识这个肚兜。 所以她必须要去见项王妃。 “唐力,我要去见项王妃,你能带我出去么?”玲珑握着那两件衣衫,眼里淬满了寒霜。 唐力道:“大夫人,我不敢自作主张让您离开,我得请示庄主。” “唐力……”玲珑在唐力耳边说了几句话,唐力脸色一变再变,他咬着牙沉思片刻后说,“大夫人带上方晴吧?” “不行……” “大夫人,我会找人看着她,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对她下手。”唐力说罢,便领着玲珑出门去了。 唐力带着玲珑,一边走一边吹口哨。 不多时,通天阁传来唱和,唐力又往另外一边吹另外一种口哨,前院的那头有人回应。 唐力恭送玲珑出了逍遥庄。 玲珑在方晴的陪同下,上了项王府的马车。 湖边小筑。 远远的,玲珑便看到项王妃站在白纱飘飘的凉亭里面,翘首以盼的看着她们的马车,她虽然初怀孕,可颠着肚子轻轻抚摸的模样,却像极了人家快要临盆的女人。 “这么嚣张,难道她不知道在皇家,怀着孩子要藏着掖着么?”玲珑幽冷的看着项王妃的方向,语带讽刺。 方晴淡笑着说:“她但凡聪明一点,就该知道,你不是她的敌人,可是看起来……你已经被她激怒了,是么?” “初见她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她就是当年的我自己,因为拥有幸福的家庭,所以飞扬跋扈,目空一切,可是后来接触时,我发现她只有匹夫之勇,或许那时的我也是一样,我能从她身上看到我的影子,所以我虽然吓唬她,但是却从未想过要利用她。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利用我最在意的人来威胁我。” 玲珑幽幽的看着不远处,若是她的妇人之仁会阻碍自己复仇的路,会阻碍秦道非的计划,那她现在很明确的知道,项王妃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同情。 可是,见到项王妃后,玲珑的第一句话却是:“王妃该知道,在皇家怀孕要低调,最好是你生产那日都不要让人知晓才好。” 项王妃的脸色因为玲珑的话而变化,她冷冷的看着玲珑,“一个失败者,我需要你教我怎么做么?” 呵呵! 玲珑笑着说:“那我不知项王妃找我前来,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刘风影与项王在筹谋,她要帮助项王将你弄到手。”项王妃笑着说。 玲珑也笑,她坐在项王妃对面,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而后的淡声问:“那你给我的血衣和那件肚兜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那两样东西对你很重要,我用这两样东西背后的价值,跟你换两样东西,你愿意么?”项王妃胸有成竹的样子问。 玲珑睨了项王妃一眼,沉吟了片刻后,淡声说:“你要跟我谈条件,至少要告诉我,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的条件,第一个是换取项王谋反的证据,第二个是要逍遥庄以后听我号令,在我成功当上皇后之前,都要为我所用。” 好大的胃口! 玲珑的眼神越发凌厉起来。 “你这是强人所难,你要求的都不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玲珑说。 项王妃靠在椅背上,原本想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肚子,但是一想到玲珑的话,她又尴尬的放下手。 “你若是拒绝的话,我会一把火烧了他杀你父亲的证据,还会把肚兜的主人的香艳历史散播出去,她跟你不一样,她若是知道自己的事情被人知道,一定会自杀我相信这都不是你愿意看到的。” 项王妃狰狞着面颊,丑陋得让玲珑觉得恶心。 可是…… 项王妃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两样都是她不能失去的东西。 玲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项王谋反的证据在秦道非手里,秦道非看似与我感情很好,但是你们都知道,当年他是怎么待我的,所以我只能去争取,而且时间难定,你若不等,我也无可奈何。”为今之计,玲珑只好拖。 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她赌不起的。 项王妃疑惑的看向玲珑,玲珑坦荡荡的看向她。 “凤玲珑,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一过,我就毁掉这些对你重要的东西。”项王妃的眼里全是执念,她要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爱,还有凤仪天下的尊贵。 呵呵! 玲珑被气笑了,她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案上,冷声说:“难道王妃觉得,这天下是这样容易就打下来的么?你想让我用半年时间取代人家秦道非从十三岁以来,苦心经营了九年的生意?你果然还是太幼稚。” “凤玲珑,你不要太嚣张。”项王妃倏然站起身来,玲珑淡淡的扫了她的肚子一眼,她便敏感的坐了回去。 玲珑仰天沉默了片刻后,冷声说:“我与项王妃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要毁掉我最重要的东西,那我现在就去找项王,我想他有成千上万种办法,让你失去你最在意的一切。” 言落,玲珑起身欲走。 “等等!”项王妃叫住玲珑,“我给你时间,只要你把这两样东西给我,我就帮你监视刘风影,让你不至于变成王爷的禁脔。” “如此,我们合作愉快!”玲珑说罢,便走出凉亭。 回程的路上,项王妃不再派车送她,玲珑跟方晴两人一路走着回到逍遥庄。 玲珑又累又饿,一进门便趴在桌案上不动。 秦道非一直等在屋里,见玲珑回来,他从房间走出来,见玲珑趴在桌案上不动,他连忙走过来扶着玲珑问:“你怎么回事?” “饿,累!”玲珑靠在秦道非身上,额头冷汗滚滚。 秦道非又心疼又愤怒,他从暗袋里面取了糖果喂到玲珑口中,然后将她抱到床榻上去躺好。 “我去让人给你准备食物。”秦道非说罢,便要走。 玲珑拉住秦道非的手说:“我想吃糖,你给我糖吧?” 秦道非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又掏了些糖果递给玲珑。 呵呵! 玲珑痴痴的笑:“秦道非,你果然随身携带糖果。” “凤玲珑!”这女人真是无时无刻都不忘记她的嬉皮笑脸。 玲珑摁着胃,痛苦的说:“你不要凶我好不好?” “我不凶你……疾风,让厨房做一碗面,你端过来。” 噗! 藏在暗处的疾风悲哀的想,“我堂堂武林十大高手之一,竟沦落到给人端面了么?” 可是,他没敢反抗,乖乖的去了厨房。 玲珑连着吃了两颗糖后,总算是缓和了些,她笑着说:“我今天为了稳住项王妃,私自答应了她要从你手里拿到项王谋反的证据,还有日后逍遥庄都要听她号令,直到她当上皇后为止。” “她的肚子吃得下这么多东西么?”秦道非讽刺的冷笑。 “我不知她能不能吞得下,但是我给你腾出了时间,你……动手吧!”玲珑闭上双眼,幽幽的说:“有一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说罢,玲珑沉沉的闭上眼眸。 待疾风将面条端来的时候,玲珑已经拧着眉陷入沉睡。 秦道非安置好玲珑后,走出门口,淡声问疾风:“项王妃手里的血衣可是真的?” “属下查过了,确实是真的!”疾风回答道。 秦道非冷笑着说:“很好,我倒是小看了她。” “那个,唐力与大夫人都不希望有件事情败露,但是那件事情很是棘手,知情人最少有五六个,若是动了那些人,项王妃一定有所察觉。”疾风觉得,最棘手的事情,反而是后面这桩。 秦道非站在回廊上沉思了许久后,淡声说:“动用甲级防备,将那些人全都控制起来,让他们再也不敢对外说出一个字,至于项王妃,原本想等着她孩子出生再收拾她,既然她这样,那便动手,三个月内,务必让项王府大乱。” “是!”疾风接到命令走了。 方晴从画儿房间走出来,淡声说:“画儿说她想见你!” “那你照看一下玲珑。”秦道非说完,朝画儿的房间走去。 画儿还不能起身,只能趴在床榻上,见秦道非进来,她低沉的开口说:“我知道,小姐为了我被人威胁……庄主不用管我,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画儿的眼神如此决绝,若是这件事情被戳穿,只怕她根本就活不下去。 “这点小事逍遥庄都处理不好的话,那我们也算不得什么天下第一庄,你安心养伤就好。”秦道非说完就走了出去。 他刚出门,就听到屋里传来画儿压抑的哭声。 唐力走上来,双眸赤红的看着秦道非,冷声说:“庄主,我能弄死那个女人么?” “暂时不能!”秦道非回答。 “我知道了!”唐力握着拳头往楼下走。 “唐力!”秦道非叫住他说,“你要知道,有些时候,以暴制暴确实简单快捷,但是往往会有不可估量的后遗症,那后遗症也许是你无法承受的,你要三思。” 唐力躬身给秦道非行礼,而后退了下去。 秦道非思量了片刻后,叫来疾风:“去将刘风影给我约出来。” 两人准备要走时,方晴从房间里走出来,叫住秦道非:“秦庄主,今日项王妃同玲珑说,刘风影为了得到项王的宠爱,答应帮着项王算计玲珑。” 第43章 开开心心赴鸿门宴 “我知道!”他安插在项王身边的人,想要反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呵呵! “什么都瞒不过你!”方晴淡笑,觉得自己好像多此一举了。 秦道非看着她,由衷的说:“谢谢你,待她如此好!” 云外楼三楼包间。 秦道非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观察着楼下的芸芸众生。 不多时,房门被打开,一个浑身罩着黑色斗篷的人走进来,坐在秦道非对面。 她揭开斗篷,紧张的问:“秦庄主为何大白天叫我出来?” “今日,项王妃找上玲珑,想要玲珑帮助她对付你。”秦道非给刘风影倒了一杯热茶。 刘风影有些激动的握住茶盏,像是不舍得喝的样子,只是捧着。 “那凤玲珑答应她了么?”刘风影歪着头问。 秦道非冷声说:“我妻子不是笨蛋,她知道谁才是可以结盟的朋友。” “那就好,为了表示亲近,明日我做东,请你夫人跟我一起吃个便饭如何?”刘风影看似放松,其实很紧张。 秦道非淡淡的扫了刘风影一眼,似笑非笑的说:“好啊,这是她的荣幸。” “如此,那我们便说定了,不过这是女人之间的聊天,秦庄主就不要跟着秦夫人去了哟,要不然我形单影只的多可怜?”刘风影开着玩笑,眼神却一直四处乱窜,根本不敢看秦道非。 秦道非淡淡点头:“好啊,就是希望侧妃也不要带男人去才好。” “呵呵,我怎么可能呢?”刘风影底气不足,在她慌乱的眼神中,秦道非似笑非笑的退出门去。 一出门,秦道非便冷下脸对疾风说:“十二时辰,派一个精兵队轮流跟着她跟项王,找到他们选定的地方。” “是!” 疾风离开后,秦道非一闪身进入云外楼的后院,便一直没有出现过。 二皇子府。 一个身量高大的络腮胡男子,穿着一身管家衣衫,站在二皇子府门口,点头哈腰的对门房说:“小哥,能不能帮我个忙通传一下,我是二皇子别苑的管家,你就告诉他,他养的螃蟹出问题了。” 别苑养了螃蟹? 那小哥疑惑的看着男子,虽然不明白他要传达的意思,但还是尽职的去通传。 二皇子正在与他手下的将军谈事情,听门房禀报,他当即放下手中事务,急忙说:“去将人带进来。” 没多久,那男子被带进来。 噗! 看到男子的容貌,二皇子不顾形象的拍腿大笑起来。 “二皇子喜欢笑的话,我可以让你笑三天三夜不停歇。”这薄凉的声音,不是秦道非么? 是了,这就是在云外楼神秘消失的秦道非是也。 “好好好,我不笑,你告诉我一下,你这装扮是……”二皇虽然说不笑,但是其实还是忍不住想笑。 “明日项王的人一定会寻我晦气,你介不介意去我家做客?”秦道非直言不讳。 二皇子笑着说:“很有意思,明日我会过去,但是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么?” 其实,全世界都知道,秦道非手里握着项王谋反的证据。 而二皇子却知道,项王更喜欢的,是那只玲珑。 “如二皇子所预料,他想抢我妻子,满意否?”秦道非冷声说完,径直走了。 二皇子摸摸鼻子,嘟囔道:“这就生气了!” 秦道非回到家中,玲珑已经醒来,正在吃东西,见秦道非回来,她眯着眼笑,“秦庄主心情不好啊?” “刘风影出手了,她约你明天一起亲近亲近,且不许带相公。”秦道非说的咬牙切齿。 噗! 玲珑喷了一口面朝秦道非方向飞过去,若不是秦道非让得快,现在他肯定一脸一头的面条。 “那个,不许带相公就不许带相公呗?”玲珑并不十分在意,倒是秦道非那酸溜溜的脸,让她想笑。 秦道非叹了一口气,冷声说:“我会处理好的!” “就是么,既然会处理好,何必自己跟自己生气?”事实上,玲珑真是不懂男人的心思,任何一个男人明知道另外一个男人觊觎自己的女人,都不会心情好! 翌日。 玲珑醒来,见秦道非在给她挑衣服,她便支着下巴看秦道非。 “穿这套黑色的,好看!”尽管秦道非很不喜欢玲珑穿黑色的衣服,但是他毫不犹豫的给玲珑选择了黑色。 玲珑点头说:“秦庄主说什么都好!” 事实上,只要知道她是玲珑,哪怕她像个乞丐,只怕项王也会毫不犹豫的抢走吧? 这个道理,秦道非不可能不懂! “庄主,他们选定地方了。”疾风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走进来。 秦道非问:“何处?” “丝竹乐坊!”疾风呲牙。 秦道非与玲珑一起看向疾风,并异口同声的问:“你再说一次?” “是的,丝竹乐坊!”疾风后槽牙都咧开了。 呵! 秦道非一掌拍在桌案上,冷声说:“地方选得真是好!” “哎呀,正好我又能吃四娘做的美食了。”玲珑从秦道非手里取了黑衣,回房间换去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项王府的马车如期而至。 玲珑带着方晴上了马车后,刘风影看着玲珑一身的黑衣,当即轻蔑的笑了笑。 玲珑假装没看见,上了马车就喊困,便真的靠在方晴肩膀上睡觉。 刘风影原本也不想奉承玲珑,这样更好,她乐得清静。 他们的马车刚刚离开,便有一队上百人的兵马将逍遥庄围困住。 刘子彤从那些士兵后面走出来,淡淡的看着逍遥庄巍峨的牌匾说:“请秦庄主出来一见!” “刘大人这么早就来把我家重兵包围,这是何意?”秦道非身着一袭黑衣,淡淡的看着刘子彤 刘子彤拱手道:“在下奉项王的命令,前来查封逍遥庄。” “刘大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封逍遥庄,你们有这本事么?”秦道非的语气很狂妄,但是现在刘子彤丝毫不在意,反正他的目的不在于此。 刘子彤笑着说:“秦庄主这话嚣张了些吧?我若是没有真凭实据,怎敢来你逍遥庄撒野?” “那就请刘大人出示证据!”秦道非单手负于身后,淡声说。 刘子彤笑着摇头,“这可是事关皇家颜面,我可不能随意告诉秦庄主,秦庄主还请跟我走一趟吧?” “怎么,你家王爷大清早就要请秦兄去喝茶?却不知本王能不能同行?”二皇子身着一袭朱红色朝服淡淡的站到秦道非身边,眼神幽幽的看着那一百来号人。 刘子彤看见二皇子那一刻,便开始双腿打颤。 “二王爷,属下……属下只是听闻秦庄主家里藏有诬陷皇子的证据,便想来查查?”刘子彤虽然惧怕,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 哦? “这么快变成听闻了?”秦道非似笑非笑的反问刘子彤。 刘子彤冷汗津津的看着二王爷,苦哈哈的说:“这个,是听闻!” “既然是没影的事情,那就各自回家喝茶睡觉去吧,不要打扰我和秦兄叙话。”二皇子一口一个秦兄,无形中抬高了秦道非的地位,让那些人不敢轻易动手。 毕竟,二皇子保护的人,即便是皇帝,都不会轻易动。 “那,属下便不打扰二皇子雅兴!”刘子彤顾不得那百十号人,一个人急急忙忙走了,他得把这个事情告诉项王。 刘子彤走了没多远,就被人从身后拍了肩膀,他回头还没看清楚来人,便觉得眼前一黑。 “哎呀,刘大人晕倒了!”那人搂住刘子彤,大叫了一声,便有人跑过来围着观看。 不多时,京兆府巡视的人发现刘子彤晕倒,连忙将人带回京兆府衙门。 再说玲珑。 被刘风影带到丝竹乐坊后,第一件事便是喊饿。 看她毫无大家闺秀的矜持,刘风影打从心底里看不起玲珑。 但是既然是她请的客人,若是让玲珑晕倒,就怕秦道非不怪罪,项王也会收拾她一顿。 刘风影同项王来过这里,便笑着对吕四娘说:“劳烦四娘给我这位朋友准备些吃的,然后给我们准备一个清净的包间,让我们好叙话。” “得嘞,侧妃青睐的客人,便是我四娘的客人,一定包这位姑娘满意。”吕四娘假装不认识玲珑。 玲珑也假意不认识四娘,她故作亲近的对四娘说:“那就有劳这位漂亮的老板娘了!” “玲珑姑娘,请吧?”刘风影客气的引玲珑去雅间。 待他们走后,吕四娘淡淡的对跑堂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便去了厨房,她可是知道的,他们家这位大夫人,若是饿着了,指不定庄主要怎么怪罪呢? 两人去到房间后,玲珑便四处打量,忽然,她的眸子定格在某一处,不过片刻之后,她又挪开眸子。 玲珑来过一次,吕四娘便记住了玲珑的口味,给玲珑准备的都是她爱吃的,玲珑见没有热汤,便对四娘说:“劳烦你给我一碗热热的鸡汤,身子骨不好,得养着。” “姑娘真是来对了,我这儿有刚出锅的乌鸡汤,对女人那是最好不过了。” 吕四娘很快端着一碗鸡汤进门,放在玲珑身边,并谄媚的笑着说:“姑娘您看,滚烫的鸡汤,趁热喝好喝!” 嗯! 玲珑点头,四娘出去之后,她便舀了一碗鸡汤,走到她刚才注意的地方,淡声说:“自从我爹死后,我每每吃饭,总要敬我爹一杯,还请侧妃不要见笑。” 玲珑冷冷的说完,便将那碗滚烫的鸡汤从那地方浇下去。 第44章 一碗鸡汤敬项王 啊! 刘风影吓得直哆嗦,可是短暂的叫了一声后,又连忙捂住口鼻,不敢发出声音。 “我吓着侧妃了么?”玲珑“惊讶”的端着空碗,回头看刘风影。 刘风影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我只是害怕你端着热汤烫着你?” 哦! 玲珑点头如捣蒜,“那侧妃这次可要注意点,我给我爹敬汤的时候,可不能发出声音,我爹最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大声说话。” “还……还来啊?”刘风影有些不忍,没敢往那个地方看。 玲珑慎重的点头,“你不知道,我家那臭老头性子怪得很,他要是没吃饱,晚上一定会去找在桌子上吃饭的所有人,陪他重新吃一回。” “你……你……你爹不是已经……”死了吗呃?死人怎么找人陪他吃饭? 嘘! 玲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神神叨叨的说:“你别提这事,一提这事他今晚上一准去找你。” “好……好……好!” “我不提”这三个字,明明很容易,可刘风影却说不出口。 嗯! 玲珑点头,心道;“不跟你废话了,汤冷了可就不好玩了。” 然后,她又欢欢喜喜的舀了一碗汤,精准而又执着的从那个地方倒下去。 嘶! 轰的一声,那块竹编的墙被人推倒,一个身着紫色衣服的男子从里面跳出来,一边指着玲珑,一边喊:“烫死了,烫死了!” 他不顾形象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因着是夏天,他身上的衣衫轻薄,所以胸膛处被烫得一片红肿。 “王爷,您没事吧?”刘风影见人出来了,急忙走过去帮着用罗帕擦。 那人,不是项王又是谁? 哼! 玲珑将碗丢在桌案上,那碗滚了两圈后,掉在地上啪一声碎了。 “哟,项王爷怎么从这里出来了?”玲珑看着项王,面容虽带着笑,但是眼里却淬了寒冰似的,恨不能冻死项王才好。 “凤玲珑,你知道我在墙后,你是故意的。”项王走过来要抓玲珑的手。 玲珑就势端起那一盆汤,往后退了两步,恨声说,“你来呀?” “这汤烫,你赶紧放下!”项王见玲珑手指都泛红了,压根就不记得自己有多大仇多大怨,心疼得大喊大叫。 玲珑冷笑着看项王,“我烫不烫管你屁事?”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你放下!”项王急的额头全是汗,他是感受过鸡汤温度的人,他知道鸡汤有多烫! 玲珑恨声说:“我想问问侧妃,不是与我叙话么,不是不让男人参与么?为何项王会在,难道项王不是男人?” “这个……”刘风影不敢告诉玲珑实话,她就怕玲珑一生气,将那碗汤全都倒在她头上。 “说啊!”玲珑端起汤作势要泼刘风影。 项王为了平息玲珑的怒气,便开口解释:“是我让她这么干的,你不要生气,把汤碗放下。” 哦! 玲珑笑了笑说:“既然如此,那这碗汤,侧妃是自己喝下去,还是要我灌下去?” 不管是自己喝,还是玲珑灌,都要死人的。 刘风影不安的后退两步,哀求道:“玲珑姑娘,我错了,求你不要这样。” “夫人,将侧妃弄死了对您也没好处,您还是放下汤碗吧?”方晴担心玲珑烫伤,走过去将碗夺下来。 项王扑上来抓着玲珑的手,气闷的说:“让你不要端着,看吧都烫伤了。” “你家小妾害我烫伤的,你们怎么赔我?”玲珑将手从项王手中抢出来,狠狠的甩了两下还不解气,抓起桌案上的湿巾帕使劲擦。 项王素来也习惯了玲珑对他的态度,苦着脸看她嫌弃自己。 然后,在刘风影触不及防的时候,项王将她的手摁到鸡汤里面,并冷声说:“你最好别反抗,玲珑什么时候松口,本王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玲珑姑娘,求你!”刘风影疼得面容扭曲,却不敢将手拿出来。 玲珑冷冷的扫了刘风影一眼,淡声说:“不要在我面前演苦情,我不吃你们这套,拿出来吧!” 项王这才见刘风影的手从鸡汤里面取出来,刘风影的丫鬟不敢动,倒是方晴,见刘风影将手拿出来,连忙端起旁边的凉水盆,将刘风影的手放到水盆里面。 唔! 刘风影疼到头晕目眩,却依旧不敢大声哭出来。 “项王爷要是没事,还请不要打扰我们女人之间叙话。”玲珑冷着脸叫项王滚。 可是,项王已经打定主意要把玲珑掳走,自然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玲珑,这些年,我放你跟秦道非在一起,自由你享受完了,爱情你追求了,可是他什么都没给你,今日我不会放你走。”项王是铁了心要下手的,不管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对玲珑的企图心。 玲珑冷笑一声,“项王这样有意思么?” “我不管,有没有意思我都要你。”反正他就是铁了心要玲珑了,不管玲珑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玲珑冷冷的看着项王,项王眼神灼热的看着玲珑。 整个包间安静得如同空寂无人的暗夜,每个人连呼吸都如此谨慎。 这时,门外传来嘟嘟嘟的敲门声。 “谁!”项王厉声问。 门外的人顿了一下,接着道:“殿下,您藏在巡防营的那只精锐,不知什么原因,被人抓出来了,他们也招供了,二皇子正大发雷霆,准备要砍他们的脑袋。” “什么?”那支军队是项王花了三年时间,用无数的金银财帛组建起来的,要是就这样被砍了,那他可就亏大了。 “殿下,您要是去解释解释说那是您训练来护院的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门外的小厮提醒道。 对对对! 急得团团转的项王忽然停下来,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而后对刘风影说:“看好她,要是她不见,你的王妃之路只会遥遥无期。” “是!”刘风影颤巍巍的看着项王。 项王停下来看了玲珑一眼,而后大步离开。 待他走后,玲珑淡淡的坐下来,好似没事人一样的开口说道:“刘风影,鸡汤好喝么?” “贱人,今日的耻辱,我总有一天要跟你讨要回来。”刘风影狰狞着面容说。 玲珑却不怒,她倒了一盏茶递给刘风影,冷声说:“我只是让你看清楚,不管你怎么做,到最后项王顾及的人也只会是我,你帮他得到我的时候,就是你离母仪天下越来越远的时候,今日的事情,我不会告诉秦道非,但是日后你若再对我出手,我不会轻饶你。” “你真的不会告诉他?”错愕的看着玲珑,总觉得玲珑不是那么容易就放手的人。 玲珑点头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你的目的是要当上项王府的当家女人,他的目的是阻止项王对我图谋,说起来,你们的根本目的是一致的。” “一致?怎么一致?”刘风影冷笑,笑玲珑天真。 玲珑看着刘风影,一字一句的说:“只要项王得到我,那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当上皇后。” 这话虽然猖狂,可是刘风影心里很清楚,事实就是这样。 “我跟在秦道非身边,项王只要断了这份心思,你们姐妹俩不管谁上位,那后位都在你们刘家,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玲珑语重心长的说。 刘风影气不过,冲口便说:“那王爷杀你父亲的仇,你是报还是不报?” “我爹给我命,就是让我好好活下来,我斗不过他,我也不愿招惹他,余生能与秦道非在一起,我也知足了。”玲珑好看的眉毛蹙成一座小山,她的悲切,人人能感受到。 呵! 刘风影冷笑着说,“能得天下第一庄大夫人的位置坐,能得秦道非这样的男子疼爱,不比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幸福么?” 玲珑眸色深深的看着刘风影,忽而笑了。 刘风影似乎意识到自己话说得不对,狠狠的端起茶盏而后又放下来,冷声对玲珑说:“现在王爷已经将计划进行到这一步,我若是放了你,他会杀了我的。” “我不用你放,我夫君他,来接我了。”玲珑看着窗外,露出幸福恬淡的笑容。 秦道非来了? “你说你不会告诉他的?”刘风影面如死灰的看着玲珑,恨不能将玲珑弄死方才解恨。 玲珑笑说:“我告诉他了么?不过你以为逍遥庄为什么能得天下第一庄的称号?你还是想个理由为自己开脱吧?” 想个理由? 想什么理由? 刘风影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脑子里面像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比如,你狠狠的扇自己两耳光,让自己的脸颊看上去像被人打过一样,你对秦道非说,你被项王打了,他逼着你这么干,你要是不听话,他就会杀了你,秦道非就不会怪你,而你转身可以跟项王说,你脸上的伤是我打的,你说秦道非来找我了,我用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让你放我走,你害怕我伤着自己,不得不放了我,这个办法,你觉得好不好?” 听了玲珑的话,刘风影当即咬牙,狠狠的甩了自己两耳光,而后捧着脸问玲珑:“这样够了么?” “男人打人的力道远比这个大,而我是凤玲珑,我撒泼打人的时候,力道也绝非如此。” 啪啪啪! 玲珑的话音刚落,刘风影便急忙再甩自己耳光。 她是真下了狠手的,瞬间她的脸就肿起来了,看上去如同两个硕大的包子。 玲珑点头说:“不错,很不错!” 玲珑话音刚落,那包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踢开。 秦道非如阿鼻地狱里面走出来的修罗一样,冷冷的看着刘风影。 “秦庄主!”刘风影扑倒在秦道非怀里,秦道非非常用力的握住刘风影的手腕,逼着她退出来。 “秦庄主,你弄疼我了。”刘风影的话,让玲珑差点吐血,这女人是真贱啊! 秦道非淡淡的扫了刘风影一眼,转而看向玲珑,“你没受伤吧?” “我好着呢!”玲珑俏皮的朝秦道非眨眼。 秦道非睨了玲珑一眼,转而看向刘风影,“你说跟我妻子叙话是么?” “是,是的!”刘风影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秦道非冷哼一声道;“你们刚走,项王的人就来了,他说我谋逆,要抓我去见官,要不是二皇子刚好在家中饮茶,我可能就要在监牢里面了,好巧不巧的,项王居然没出现,我的人一路追查,发现项王很早就已经来到这丝竹乐坊等着了。” “秦庄主,我不是故意的,项王残暴,我也是被逼不得已的,他打我,要是我不照着他说的做,他会打死我的。”刘风影揪着秦道非的广袖,滑到地面跪下。 秦道非居高临下的看着刘风影,他如何看不出来刘风影脸上的伤是新鲜出炉的,他抬眼看了一下玲珑,玲珑对着他吐舌头。 要不是为了在刘风影面前维持形象,秦道非真想捻眉心,头疼得紧。 “刘风影,这一次就算是项王逼你的,我不与你计较,若是再有下次,那你应该知道,我能辅你上位,我也一样能扶你的嫡姐,毕竟她才是正统。” 言落,秦道非拉着玲珑便要走。 玲珑忽然摁住眉心:“哎呀!我……”然后就软软的倒在秦道非怀里。 “你们给她吃了什么?”秦道非厉声问。 刘风影颤抖着说:“王爷让人下的,阴阳和合散!” “好样的你们!”秦道非说罢,抱着玲珑就走。 方晴连忙跟上。 刘风影可怜巴巴的站在原地,委屈的说:“我这图的是什么?” 回到马车上,玲珑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推开秦道非说:“你要是再来晚些,我能让刘风影后悔活着。” 还怪人家来早了! 秦道非没理玲珑,折身问方晴:“她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拿两碗热鸡汤泼躲在暗处的项王,然后让项王将刘风影的双手按在热鸡汤里面洗了个手,然后让刘风影心甘情愿的打了自己五个大嘴巴子。” 说到这个,方晴不得不佩服玲珑,都不用自己动手,就让刘风影惨兮兮。 噗! 秦道非捻着眉心沉默。 头太疼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对四娘不利?”玲珑远远的看着丝竹乐坊,担忧的问。 秦道非捏着玲珑的小手说:“没关系,有你刚才演的那一出,加上四娘在达官贵人中游刃有余的手腕,项王不敢动她。” “我没演啊,我真的被下药了!”玲珑扼住自己的脖子,一脸痛苦的说。 秦道非邪肆的勾唇,“阴阳和合散,你演错了!” 噗! 方晴看天,绝不看他们。 呃! 玲珑忽然一本正经的坐好,整理好衣衫,然后一本正经教训秦道非:“秦庄主,你是一个庄主,是天下江湖人的楷模,能不能正经点。” “我只是提醒你,演得不对而已。”秦道非说罢,便拿了一堆卷宗仔细的翻阅。 玲珑问他:“你看什么?” “查二十多年前一个女人,很难查。”秦道非说罢,继续调查去了。 玲珑看着秦道非眉头深锁的样子,忽然伸出爪子将秦道非手里的卷宗抢过来丢在车板上,耍横道:“我刚才被吓着了,你要赔偿我。” “泼热汤没够还是看热汤泡猪蹄儿吓着了,或是看别人自己打脸,觉得别人对自己太狠,你反思过程中觉得自己才是该被狠狠打脸的那个人而吓着了?”秦道非一连串的绕口令,将玲珑弄晕了? 她喏喏不言,委屈巴巴的绞着自己的衣摆,秦道非怎么戳她都不抬头。 “今天你很勇敢,等下带你去吃猪蹄儿。”秦道非偶尔也不想被玲珑讹诈,这样显得他太没骨气。 吃猪蹄儿? 玲珑摇头如拨浪鼓,“我不要去老朱那里,我们去阿良嫂那里吃卤肉,吃卤肉就好!” 那天她留下鲜血在老朱家的床榻上,老朱指不定等着她上门,就把她的蹄子砍了做成猪蹄儿,她又不是傻,才不会自己上门呢。 秦道非却非要去老朱那里。 “车夫,去老朱家的肘子店。”秦道非说罢,邪肆的看着玲珑,就等着她像热锅上的蚂蚁。 玲珑双手一摊,哀嚎道:“我才出狼窝,又入虎口,这是为什么呀?” “因为爷高兴!”秦道非霸气的说。 方晴沉默了一会儿,问:“老朱是什么人?” 能让玲珑害怕的人,她很好奇。 玲珑摆着手,一脸菜色的说:“老朱不是人!” “凤玲珑,你这小贱人,老娘今日若是弄不死你,老娘就跟你姓凤!”车外响起一个娇媚的声音,然后马被一个虎背熊腰的人生生的拉住,再也走不动道。 玲珑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期期艾艾的说:“老朱啊,你说你要姓凤,是叫凤猪好呢,还是叫猪凤好?” “你是我见过最不怕死的人。”明明对那个人充满恐惧,却还是要拿人家打趣,可以说是很玲珑了。 玲珑呲牙对方晴笑,然后躲在秦道非身后,扯着他的衣袖说:“你要保护我。” 蹬蹬蹬。 老朱跑过来,一把揭开帘子,伸手就要抓玲珑出去。 方晴与秦道非同时出手,方晴的剑顶住老朱的肚子,秦道非的手抓住了老朱伸进来的手腕。 “庄主,你要不让我打她一顿,我跟你说,我就不干了。”老朱不敢反抗秦道非,只能用言语要挟。 玲珑探头出来,幸灾乐祸的说:“老朱你要想清楚了,你要是不干了,那你家老康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的,两天就得被人勾搭走。” 老朱最怕的,其实不是秦道非,而是他们家玉树临风的老康被小姑娘勾搭走。 “老娘……老娘不走,但是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玲珑原本以为秦道非会极力阻止老朱,可她没想到的是,在老朱说一定要打死玲珑的时候,秦道非他居然放手了。 “秦道非,你想借刀杀人!”玲珑话刚说出口,老朱那硕大的拳头已经直逼她面门而来。 玲珑绝望的闭上眼,“老朱,你杀人就杀人,不能毁我容啊!” “你杀她可以,用康叔的命换她的命……” 老朱的拳头停在离玲珑面门只有一粒米的距离处,再也砸不下去。 玲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从老朱的铁拳下退出来,躲在秦道非身后,探头看老朱,“老朱,你可不能气死了呀,我还没吃早饭呢?” “庄主,她能上天你信不?”老朱把拳头收回去,一屁股坐在车板上,郁闷得很。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老朱一眼,薄凉的说:“我跟你说过的话,你一句都不要忘记。” 哼! 老朱踢了车夫一脚,“回家!” “那个……你跟老朱说了啥?”玲珑好奇的问。 秦道非高深莫测的看着玲珑淡声说:“你想知道?” 玲珑仔细观察秦道非的反应,然后摇头说:“我想我可能不太想知道!” 老朱家肘子店。 玲珑与方晴两人在院子里面吃得欢,秦道非与老朱神神秘秘的进了房间,许久没有出来。 “大夫人,今日这般好兴致?”康俊才从外面走进来,见玲珑在院子里面啃肘子,便笑着跟玲珑打了招呼。 玲珑眯着眼笑,“老朱跟秦道非进屋已经半个时辰了,你现在去抓奸应该还来得……”及! 玲珑的话,随着她手里的大肘子被人抢走而停住。 老朱将玲珑咬了一半的肘子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恨声说:“老娘就算把我家的肘子喂狗也不给你吃。” “老朱……”秦道非喊了一声,康俊才见状,笑嘻嘻的握住老朱的手,对玲珑说:“大夫人不要在意,我管管她。” 言落,康俊才走到老朱身边,握住老朱的手说:“娘子……” “行行行,我不管了,生气!”老朱被康俊才那双白净的手一握住,就再也没脾气了。 噗! 玲珑用手支着下巴感叹:“老朱跟老康的爱情,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那康俊才不管怎么看,审美的标准,也不应该是老朱这样的女人,可偏偏这几十年来,不管老朱多么凶残,外面的女人多纠缠康俊才,他都没有变过。 在玲珑眼里,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你跟秦庄主的爱情,也让人匪夷所思。”方晴给出中肯的评价。 玲珑拿起一个大肘子放在嘴里啃,而后含含糊糊的说:“我跟他之间,没有爱情。” 方晴没反应,估计是没有听见。 秦道非的手顿了一下,也没什么反应,估计也没听见。 然后,玲珑便继续愉快的吃大肘子。 老朱越愤怒,她吃得越欢畅,要不是康俊才拉着老朱,老朱真想把玲珑吃下去的肘子全都给她打出来。 她就是那么不待见玲珑! 而玲珑,除了待见她的猪蹄,想必也对她没什么好感。 玲珑吃饱喝足后的日常,就是睡觉,上了马车后,她便倒在秦道非的肩膀上睡着了。 秦道非为了保证玲珑沉睡,拿了药瓶给玲珑闻了两下,而后淡声说:“今日项王有此举动,便一定不会罢休,他那个人虽然没什么大智慧,但是敢拼,只要他拼死了要得到什么,那一般的人就很难撼动他。” “你说他还有后手?”方晴拧眉,幽幽的说:“他不至于如此大胆吧?” “你不了解他,当初为了让玲珑失去依靠,他毫不犹豫的残杀了我岳父,明知那只会把玲珑推得越来越远,可他却这样做了,为了得到玲珑,他疯狂到可以杀了她,只要她属于他一个人,所以他近期一定还会疯狂的反扑。” 从秦道非的描述中,方晴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病态的心态,只是她很清楚,疯狂的人,永远是这世界上最凶险的人。 “所以,我希望你保护好她,任何条件随便你开。”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眸色沉沉的说。 方晴顿了一下,方才开口:“你知道的,我来……就是为了他。” “你爹不会允许你跟他在一起,人是你爹亲手绑着关起来的,钥匙也只有他有,说实话那个人真的不值得你托付终生。”秦道非一般不轻易去给别人拿主意,更不会坚定的告诉谁,哪个人行,哪个人不行。 除非,他当这个人是朋友。 “我还有事要问他,只要他回答的跟我知道的不符合,我立刻就会放弃他。”方晴淡淡的说。 秦道非愣了一下,淡声说:“难怪她允许你跟在身边,有时候,你们两个真的很像。” 一定要撞上南墙才回头! “所以,那时候你才会奋不顾身的救我吧?”方晴歪着头笑。 秦道非摸了摸玲珑的头发,低声说:“或许吧?” 方晴没在说话,只淡淡的看着窗外,柔声说:“你放心吧,我当她是朋友,我不会不管她!” “我也会跟令尊沟通,让你再见他一面,你们两个,总是要了断的。” 而后,便再也没有人说话。 一切如秦道非所言,项王回到丝竹乐坊后,见不到玲珑,差点错手杀了刘风影。 “贱人,我留着你,就是因为你不嫉妒玲珑,你能帮我得到她,可是你没有完成你的任务,我留着你何用?”项王眼里的杀气如同禁锢了刘风影的行动,她不敢反抗不敢哭,甚至连话都不敢说。 项王徒手掐住刘风影的脖子,他手上浮起的青筋,最能说明此刻他到底有多用力。 “王爷,求求您放开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是有意放走玲珑姑娘的,是玲珑姑娘用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说要是我家小姐不放她走,她便死在这里,小姐知道玲珑姑娘对您重要,不敢赌这一把,加上秦道非来了,我们没办法,只能放他们走了。” 刘风影的丫鬟的话,让项王失控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他松开刘风影的脖子,厉声问:“她真的用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了?” “嗯嗯,她要是真死了,王爷一定会伤心,我们以后还有机会的王爷!”刘风影经历了生死一线,这才开始争辩。 项王冷冷的负手站在窗口,冷声说:“我没想到,秦道非为了阻止我得到玲珑,竟跟二皇兄联手了,真是有意思。” 看来,他必须得去见那个人了! “走吧,先回府!” 玲珑猜的真准,没想到项王真的放过她了? 刘风影终于体会了一把劫后余生的感觉,原来生死之间,竟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四娘见项王跟刘风影出来,连忙迎上来问好:“项王爷,这就要走了么?” 哼! 项王冷冷的看了四娘一眼,厉声说:“给我杀了这里的人,一把火烧了这地方。” “王爷为何要杀了我们,为何要烧了我的丝竹乐坊?”四娘站出来质问项王。 项王冷冷的看着四娘,嚣张跋扈的说:“我想烧了这里,还需要理由么?” “今日看见项王来这里的人不在少数,秦庄主来抱着大夫人离开的时候,我也想到了项王爷一定会对我们无辜的人下手,所以我已经跟永乐亲王说过了,我若是死了,亲王只管去找项王爷,我想在这个争储激烈的阶段,这对王爷并不利。” 四娘说话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可是项王却能轻易的从她的话里权衡利弊,是的,若是真如四娘所言,永乐亲王不保他,他夺嫡的路上,就等于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依靠。 “给我查,只要这丝竹乐坊跟秦道非有任何关系,马上给我烧了它。”项王说罢,转身便走。 四娘从容不迫的躬身相送,“王爷慢走!” 当夜,项王便去了城外一座废弃的破庙,破庙中,一个黑衣人坐在背光的黑暗面,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甚至连男女都分不清。 “你来了!”那人开口了,但是他的声音苍老而又沙哑,听上去像是历经沧桑的老人。 项王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淡声说:“我要秦道非死,不过我斗不过他,而且我有把柄在他手里,你要帮我。” “秦道非的把柄,要么就在碎叶城的逍遥庄分舵,要么就在原阳的逍遥庄分舵,你要用心去找。”那人说。 项王冷哼一声:“碎叶城都被我翻了个底朝天,王顺根本就不在碎叶城,人应该在京城逍遥庄的通天阁里面,只有通天阁,才能藏得住人。” “通天阁呀?”那人饶有兴致的样子。 项王幽冷的说:“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办法进入通天阁,我们都想对付秦道非,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只要你能帮我拿到那份证据,以后天下我主政,你从商。” “好啊,我试试看,但是你过来,我现在有点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项王走过去,那人附耳与项王说了许久,项王先是面色凝重,到后来雀跃不已,再到后来,简直能称为欣喜若狂。 又过了两日,街面上忽然疯传,说玲珑杀死了那个碎嘴的女人和那女人的丈夫,理由是那女人碎嘴说玲珑是当年毒杀案的凶手。 那些围着玲珑和秦道非唱歌的孩子,变成了这次事件的证人。 刘子彤第四次上门捉拿玲珑,此次他带来一千士兵,前前后后的将逍遥庄围得水泄不通,大有逍遥庄不给人,他就抢人的架势。 听闻刘子彤大张旗鼓要抢人,谭惜音顾不得脸上伤痕未消散,眼巴巴的走到前院来看热闹。 与谭惜音一样,希望玲珑消失的秦王香域也走了出去,只有故事的主角玲珑,一直未曾出现。 刘子彤站在外面,叉着腰说:“凤玲珑,本官再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要是不出来,那本官冲进去,杀了人也是你们逍遥庄自己的事情,与我却无半点关系。” “这是刘大人与凤玲珑的恩怨,跟我逍遥庄没有半点关系,刘大人要想对我逍遥庄下手,那老身便是撞死在拱门前,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秦王香域冷冷的看着刘子彤。 呵呵! 刘子彤笑了,有秦王香域这句话,他便放心了。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玲珑依旧没有出来。 “来人,给我上!”刘子彤笑的好不快意。 就在这时,一声清冽的冷哼从逍遥庄里面传来,“刘大人真是项王养的一只好狗啊,项王指着哪里,你便咬着哪里不撒口。” 是玲珑! 她穿着一件立领的黑色留仙裙,一头青丝不曾挽成发髻,清清淡淡的站在逍遥庄的大门内,冷冷的看着刘子彤。 最重要的是,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剑。 那决然的姿态,让刘子彤颇为头疼。 玲珑路过谭惜音面前时,冷笑着说:“谭惜音,终有一天,你做过的坏事,都会被人发现,那时候就是你自食恶果的时候。” “那我们就看看,是谁先吞噬这恶果吧!”谭惜音冷笑着说。 玲珑提着长剑跨过逍遥庄的大门,她从容的举起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微笑着说:“项王不是要我么,给你们尸体,拿去吧!” 言落,玲珑举剑自刎。 鲜血如注的冲到一旁的谭惜音的脸上身上衣服上,那腥甜的味道,让谭惜音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第45章 一触即发的战争 同时尖叫的,还有来往的老百姓。 铛一声,长剑落地,发出脆响,如同一曲挽歌,替亡人送葬。 紧接着,玲珑倒在地上,她冷冷的看着刘子彤,那幽怨的眸子里,含着世上最恶毒的诅咒,让刘子彤手脚冰凉。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凤玲珑死了,他一定会被项王弄死的。 “玲珑!”秦道非从外面赶来,看到凤玲珑倒在血泊之中,气得一把推开刘子彤,让刘子彤撞在门前的麒麟上,当场便血流如注。 秦道非将玲珑抱起来,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他低沉压抑的嘶吼声中,还伴随着着炙热的眼泪。 是的,秦道非流泪了。 谭惜音喏喏的看着秦道非,失魂的说:“你为她落泪了?” 秦道非仿佛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将玲珑抱在怀里,站起身来,用血红的眸子回头看着刘子彤带来的士兵,厉声说:“不管任何人,只要敢来抢人,杀无赦。” 秦道非话音刚落,便有几百号江湖人飞身落在逍遥庄门口,长剑加身,虎视眈眈的与士兵对峙。 刘子彤晕倒在门前,士兵不敢轻易出手,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少时,有人喊了一声:“将刘大人送回京兆府,上报朝廷,我们要状告逍遥庄目无王法,公然袭击朝廷命官。” 这时,唐力站出来,躬身对大街上过往的行人行礼,“各位父老乡亲,我家大夫人凤家大小姐宅心仁厚,这些年,受过她恩惠的人不在少数,还请大家替大夫人说句公道话,他们仅凭市井流言便要治罪我家大夫人,我家大夫人屡次受辱,苦不堪言,以至于最后自刎于门前,求各位与我家夫人评评理。” 唐力言落,便有人将联名状拿出来,当着那些士兵的面,一个又一个的人将自己的大名签在联名状上,那些士兵吓得当即逃走。 刘子彤在回京兆府衙门的途中便已经醒来,他火急火燎的撩开车帘子,厉声问:“凤玲珑死了么?” “大人,她抹了脖子,一般很难存活!”有士兵道。 刘子彤吓得瘫软在车板上,喃喃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玲珑自刎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项王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听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坐在家中幻想,等一下见到玲珑时,他该怎样将她压在身下,一尝相思的滋味。 可是…… “你们亲眼看见她死了么?”项王抓着报信人的脖子问。 那人浑身颤抖的说:“不知道,但是她抹了脖子,脖子上的鲜血全都溅在谭惜音的脸上身上,那出血的量,看上去应该……” “不不不,她就是只九命猫,她怎么可能死,她不会死的,我的玲珑不会死的!”项王也瘫软在地上,他想过很多种结果,唯一没想到的是,玲珑会举剑自刎。 她呵! 宁愿死,也不愿跟他在一起么? 很好! 项王跌坐在地上,忽然冷声吩咐,“不管是死的活的,都要给我抢回来。” “殿下,逍遥庄请万民上书,若是查下来,刘子彤顶不住压力,势必会供出王爷,若是他将王爷供出来,那您汲汲营营这么多年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那你可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只为了得到她,我要得到她,即便是尸体,那也该是属于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去把她给我抢回来!” 项王面目狰狞的报信人,报信人跟着项王的初衷,是因为项王有能力得到天下,可如今他要为了一个女人错失自己的机会了么? “王爷,您还是再想想吧?”那人继续劝项王。 可项王却拿剑指着他说:“抢不回来,族你九族!” “是!”那人不得已只能遵照项王的意思,抢人去了。 这夜,仿佛注定不平静! 逍遥庄门口的那些武林高手一直没有撤退,全部严阵以待的守在逍遥庄四周,大街上很安静,安静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玲珑阁外。 已经换下一身血衣的谭惜音正站在门口同疾风理论,“大夫人身受重伤,我理当去侍疾,你为何将我阻拦在门外。” “庄主有令,任何人探查大夫人伤势都杀无赦,二夫人还是不要在这时候去触怒庄主得好。”疾风虽然嘻嘻哈哈,但是他态度素来比唐力强硬,所以秦道非让他把手玲珑阁,连秦王香域都进不去。 谭惜音见疾风态度强硬,便只好改变策略,“那你总得告诉我,大夫人有没有脱离危险,需不需要我给她准备食物,或是任何事情都可以,我想要替道非哥哥分担。” “庄主说,大夫人的事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任何想要跟他分担的人,都滚出逍遥庄去,任何人!”疾风把这“任何人”咬得极重。 谭惜音听后,脸色大变,再也不敢同疾风辩驳。 可是她却依旧不离开,只站在玲珑阁门口翘首以盼,哪怕能看到一点点里面的动静也是好的。 可是,玲珑阁太安静了,安静得好像没有人存在一样,越是安静,谭惜音就越是害怕秦道非会出事。 少时,秦王香域出现。 谭惜音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曙光,便笑着迎上去,关切的问:“婆婆天色晚了,您还出来走动吗?” “那祸害都不知什么情况,我不得来看看么?”秦王香域冷冷的睨了谭惜音一眼,语气很是不悦。 谭惜音不以为杵,只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疾风。 疾风与她对视,眼里杀气腾腾。 谭惜音吓得不敢抬头,只绞着罗帕在心里想,“只要凤玲珑死,只要道非哥哥回到我身边,你们这群站在凤玲珑身边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疾风好似能看穿谭惜音的内心,他动了动,手里的宝剑忽然出鞘,寒光森然的照在谭惜音脖子上。 谭惜音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后,疾风用手臂拦下正要进门的秦王香域:“老夫人,庄主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玲珑阁,请不要为难属下。” “秦道非翅膀硬了是么,他的母亲他可以肆意阻拦了是么?”秦王香域要硬闯。 这时,疾风抬手,谁也没看见他动作,可他原本放在左手的剑,忽然出现在右手上,挡住秦王香域的去路。 “老夫人,内苑不是我的责权范围,我只对庄主一人负责,庄主给我的命令是任何人不许进入玲珑阁,那我便不会让任何人进去,若是老夫人执意要进……” “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秦王香域怒不可遏的打断疾风的话,若不是她素来的教养,让她不便动手,她很有可能会扇疾风一个耳光。 可疾风却笑了:“您是庄主的母亲,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会打晕您!” 你! 秦王香域气得浑身颤抖,可是疾风不动如山,仿佛只要秦王香域敢动一下,他便敢动她一动。 秦王香域知道,秦道非身边那些高阶的情报人员,根本就不会受她号令,若是她执意要闯,只怕他也不会介意打伤自己。 于是,秦王香域做了跟谭惜音一样的事情。 “那玲珑怎么样了,可曾脱离危险?” 疾风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淡声说:“庄主只给我下令让我守着玲珑阁,没有给人下令让我告诉你们里面的动向,所以我不会说,老夫人请回吧。” “疾风,你不要欺人太甚。”秦王香域没想到,她连打听玲珑死活的权力都没有。 疾风耸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气得秦王香域七窍生烟。 就在这时,管家滴滴答答的跑过来,在秦王香域耳边说了几句话,秦王香域听后,厉声说:“真的?” “真的!”管家看了疾风一眼。 秦王香域便再也顾不得与疾风置气,由夏荷嬷嬷扶着快步朝前院走去。 谭惜音见状,也连忙带着小翠走了上去。 通天阁上有口哨声响,听后,疾风淡笑,“我已经许久不曾大开杀戒了!” 而后,他如雄鹰一般飞掠出去,而方晴幽幽的走到玲珑房间门口,倚着栏杆看前院的方向。 逍遥庄门口。 官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逍遥庄,将逍遥庄的江湖人,和他们自己带来的江湖人一同围在包围圈里面。 秦王香域走出来,就看到头上包着白纱的刘子彤面目狰狞的看着巍峨的逍遥庄阴森森的笑。 “刘子彤,你三番五次带人上门挑衅,还与江湖人勾结,你当我逍遥庄没人了么?”秦王香域厉声问。 刘子彤摊手大笑,可一笑又牵动了伤口,让他疼得呲牙。 “老夫人,这些江湖人可不是我叫来的,他们可是自己来的,老夫人不要冤枉好人,我是害怕两方火拼,伤及无辜,这才前来保护逍遥庄,我是来保护逍遥庄的。” 看看,说得多么冠冕堂皇。 秦王香域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疾风静静的出现,站在秦王香域身前,谭惜音见状,悄然退了回去。 她一进门,便跑着朝玲珑阁去。 可是,就在她上到二楼拐角处的时候,却看见方晴站在楼梯口,她虽然文文弱弱,可手里却是端着剑的。 “怎么,你一个奴婢也不许我进门?”谭惜音冷声问。 方晴耸肩,“庄主让我这样守在这里,那我就不能违抗他的命令。” 谭惜音气急而笑,她提着裙摆走上来,而方晴手里的剑一震,光华颤颤,风鸣不止,“二夫人,我不如疾风有工夫,能收放自如,我的剑要是出去,基本上就没有回头!” 言下之意,你执意要闯,我砍死你也是白砍,庄主让的! “道非哥哥,你出来让我看看你可好,我担心你!”谭惜音没了办法,只好隔着方晴大喊大叫。 方晴仗剑而立,不受影响。 “道非哥哥,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自己,我不能没有你。” 两年前知道玲珑在京兆府监牢里面被大火围困,秦道非经历的那一切,让谭惜音无比的害怕。 今日玲珑自刎,那鲜血喷涌如泉,她想要活命已经是不可能,所以谭惜音并不担心玲珑生死,她只担心秦道非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若是这样,她苦苦相争这么多年,最后却只能得到一个牌位吗? “道非哥哥!”谭惜音持续不断的喊秦道非的名字。 少时,秦道非脸色幽冷的从屋里走出来,他每走一步,都如同踏着人的生死,步步生风,每一寸都带着恨意。 “不要让我说出难听的话,滚下去!”秦道非说罢,便折身回了房间。 谭惜音掩面痛哭,“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关心你啊!” 秦道非没再说话,谭惜音不愿让玲珑身边的侍婢看见自己哭泣,只能捂着脸跑下楼,前院去了。 前院,眼看着一触即发。 两拨人的剑尖已经交错在一起,而那位带兵来保护逍遥庄的刘子彤刘大人,却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疾风最先出手,他飞身下来,快如闪电的抹了那个在他正对面的江湖人的脖子。 形式一触即发。 两方人马举剑便砍。 就在这时,一个清冽的声音从人群的后面响起。 “怎么,我这个京城守备将军不管用了是么,江湖人都敢在天子脚下闹事来了。” 守备将军? 刘子彤脸色有些难看,不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位守备将军可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而且他不受任何王爷皇子的拉拢,只对皇帝一人忠心耿耿。 “对对对,你们这些可恶的江湖人,怎么能在京城闹事,都给我抓起来!”刘子彤大喝着让他的士兵动手抓人。 而后,回头躬身对京城守备将军行礼,“幸好将军您来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如何控制这些人。您说这逍遥庄嚣张不嚣张,居然敢集结江湖人在此处斗殴,若是伤着百姓可如何是好?” 秦王香域怒,她见过那么多无耻的人,却从未见过比这刘子彤更无耻的。 那守备将军只是笑,没有回答刘子彤的话。 第46章 秦庄主戴绿帽?玲珑很开心 秦王香域好歹也出自官宦人家,她在夏荷嬷嬷的搀扶下,远远的福了福礼,“将军来了老身便放心了,这朝堂之上,如今这么多蛀虫,真是朝堂的不幸,还望将军替老身在皇上面前说道说道,这京兆府尹不顾百姓安危,怂恿纵容江湖人在我逍遥庄闹事。” “老夫人这话就不对了,我明明是来护卫逍遥庄的,老夫人怎么能说我纵容江湖人闹事?”刘子彤叉着腰,一副他很有道理,他是被冤枉的模样。 秦王香域冷笑,“那刚才他们动手的时候,你怎么没把他们抓起来?” 这个…… “这不还没问明缘由么,逍遥庄树大招风,在江湖上万一得罪了什么人,我们朝堂也不好过分干预江湖事不是么?”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的秦王香域都不好反驳。 可那守备将军却冷笑着说:“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你们若是在城西斗殴,我等朝廷命官也不好过分干预,可这是城东,逍遥庄素来受皇家重视,也并不是全然的江湖人,逍遥庄最多算是商贾,我朝对有作为的商贾,一定要保护起来,来人,把这些闹事的都给本官抓起来。” 守备将军的话音刚落,那些江湖人便要出手反抗,他骑在骏马上俯视那些江湖人,“反抗者,杀无赦!” 刘子彤对那些人使眼色,让他们不要反抗。 “哟,刘大人是眼神不好,还是想传递什么?”疾风与那守备将军几乎同时出口,出口的话都别无二致。 两人相视,而后抱拳,颇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刘子彤只得捂住额头的伤口,愤然对那守备将军说:“将军,我这一身的伤,可是被逍遥庄庄主弄伤的,他竟连个交代都没有,作为伤者,我能去逍遥庄要求赔偿么?” “这是刘大人与逍遥庄的私事,与朝堂无关。”守备将军将那些因为刘子彤一个眼神便不再反抗的江湖人,全都带走。 刘子彤冷笑着看着疾风:“逍遥庄倒是真厉害,连守备将军都请得起。” “守备将军不是我们请来的,你们明目张胆闹出这么大动静,想不惊动任何人,怎么可能?”疾风冷声道。 刘子彤沉吟了片刻后说:“我要求与秦道非对话。” “你屡次羞辱我家夫人,害的我家夫人难以忍受屈辱而自刎,你居然还有胆子要同我家庄主对话?难道你觉得你的命真有那么硬么?”疾风讽刺的笑着说。 说起来,刘子彤也是害怕的,毕竟秦道非临走前的那一眼,那一眼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项王比秦道非也是不遑多让。 “你们不要太过分,你们公然袭击朝廷命官,藐视朝堂纲常,难道他秦道非就不该给我一个交代么?” 疾风笑了,“你要交代是么?他来了!” 疾风话音刚落,却见秦道非从逍遥庄里面飞身出来。 江湖人从未见过秦道非用剑,可这一刻,他手里握着一柄闪着妖异红光的剑,那剑邪气很重,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或许朝堂上的人不知那剑的来历,但是江湖中人,看见那把剑,眼神瞬间就亮了。 那种感觉,就如同女人看见漂亮衣服首饰还有胭脂水粉时的激动。 光是一把剑,就让不动如山的那些江湖人躁动不安,刘子彤即便再不识货,也知道,他真的把秦道非惹急眼了,连兵器都亮出来了。 “刘大人说自己是朝堂命官?”秦道非反问。 刘子彤挺起胸膛,冷声说:“怎么,秦庄主对我有质疑?” “不,我没质疑,只是很快刘大人就不再是了。”秦道非无所谓的说。 你! “秦道非,你以为朝廷是你家的私人花园?你允许谁进出谁就得进出?”刘子彤的恐惧多于愤怒,他说话的语调都是颤抖的,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很害怕。 秦道非将长剑放在脚边,淡声对疾风说:“疾风,给刘大人列传,用最快的时间让全城都看看,刘大人是如何的风流,是如何敛财有道,御女有方!” 又列传啊! 刘子彤面部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他思忖了片刻后,忽然激动的往回跑。 “庄主,列传?” “列传!”秦道非说罢,转身进入逍遥庄。 逍遥庄的大门,沉重的关上,这场项王处心积虑制造的风波,连个水泡都没起,就这样散了。 进门后,谭惜音追上秦道非,紧紧的握住他的衣袖,不许他走。 “我知道我不能杀人,但是我今天很想杀……”秦道非的话没说完,谭惜音便放开了他的衣袖。 夜半。 项王府。 刘子彤灰头土脸的敲响项王府大门的门环。 门房在门里问:“谁啊?” “我,京兆府尹刘子彤,我有要事要禀告王爷。”刘子彤的话音刚落,门房便将房门打开了。 刘子彤顾不得让人通传,便自己朝后院走去。 项王这人有个习惯,不管他在谁的房里歇着,他一定会将他的侍卫放在门口,也不知是怕死,还是什么? 所以,刘子彤很轻易便找到了项王。 “属下有要事求见王爷……”刘子彤的话没说完,便听到屋里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进来吧!” 项王居然没睡,不过说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要是睡得着,也是心大了。 刘子彤推门走进黑暗之中,他不知项王何在,只能站在门口躬身道:“王爷,我……我跟我爹爹的小妾私通,被秦道非发现了,他还抓住了我的账房,把原本的账本带走了,求王爷救救我,只要我能活下来,我便还能为王爷所用。” 哼! 项王冷哼一声,薄凉的说:“秦道非要拉谁下马,谁不得下马?” 当年那位宰相大人可谓是权倾朝野,连他父皇都不敢动的人,秦道非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却动了他,还给了父皇光明正大处决宰相大人的证据。 “那……王爷是真的不管我了么?”刘子彤面如死灰的说。 “我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自己去请罪,将你所有的家财都如数上交,让父皇留你一条命,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待他百年之后,我自会提携于你。”项王淡声说。 呵呵! 刘子彤笑了,“王爷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若是陛下不法外开恩呢?” “那你就只能被发配被流放,甚至被杀。”项王说。 刘子彤咬牙道:“王爷这般不讲道义,难道就不怕我将一切告诉陛下么?” “掌灯!”项王淡声说完,便有人点燃了烛台,房间里面瞬间亮如白昼,与此同时,刘子彤惊呆了。 因为,站在他对面点燃烛台的人,分明…… “殿下……”刘子彤激动的看着那人,一刻也不愿眨眼。 项王挥挥手,那人便转身进了内室。 项王冷声说:“我交代你的事情,还没做到最后一步,便不能松手,这天下是不是能在我手里,你是不是能飞黄腾达,都只看那最后一步了。” “王爷请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辜负王爷重望。”刘子彤躬身退了出去。 待刘子彤走后,项王抬头看了一眼房梁,冷声说:“我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到这一步了,可玲珑呢,我要的玲珑呢,现在我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你爱她成痴,却还是不了解她。”那苍老的声音说罢,便有一阵衣袂破空而去的声音。 项王反复思忖那人的话,最后越想越激动,以至于整个都在颤抖。 “凤玲珑,你装死是吧,那我就让别人以为,你真的死了才好。”项王阴恻恻的笑了笑,对着大门口吹了一声口哨,一个清瘦到脱型的人影出现在项王面前,他整个人罩在黑袍里面,没人能看清他的样子。 那人进门,不行礼不问安,仿佛他就是个死人。 “去,让藏在逍遥庄的血燕行动,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见到玲珑。”项王说罢,那人飞身离去。 与此同时。 逍遥庄玲珑阁。 玲珑房间的床榻上,秦道非笔直的躺在床榻的外侧,忽然一条纤细笔直的腿如泰山压顶一般,整个压在他肚子上,拱了两下,就像章鱼一样缠绕在秦道非身上,接着便是细白的手臂,啪一声打在秦道非脸上。 沉睡中的秦道非拧眉将手臂拿开,却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缠绕在他身上的腿,像是哄着她继续入眠。 啪! 那只不安分的手再次打在秦道非的帅脸上,秦道非睁开锐利的眸子,却在看到那人香甜的睡颜时,所有的戾气都化为无形。 那睡得口水肆意横流的小猪,不是玲珑是谁? “你再打到我脸上,我就弄死你!”秦道非无法忍受玲珑那豪放的睡姿,低声警告。 迷迷糊糊中,玲珑睁开眼,勾住秦道非的脖子,娇蛮说道:“你不能这样对一个死人。” “死猪!”秦道非反驳。 玲珑双腿一蹬,“死猪就死猪吧,你不能这样要挟一个死猪,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秦道非无语望苍天,心累到无法呼吸。 可是,身边的人已经安然入梦! 秦道非啼笑皆非,只好轻轻的揽住她,仔细的珍藏在怀里,却再也没有睡意。 其实,回府看到玲珑倒在血泊里面时,秦道非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下来了。 失去玲珑的痛填满了他的胸腔,他这样坚如磐石的男人,竟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然而…… 他抱着玲珑回到玲珑阁后,那原本已经“死翘翘”的人,竟一把推开他,豪放的脱了外面的衣衫,剥开绑在脖子上的血袋子嫌恶的说:“这猪尿泡的味道真重。” “凤玲珑!”秦道非咬牙,愤然看着玲珑,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玲珑翻着白眼兀自将那住尿泡丢在地上,不满的说:“你以为我真会为了这点小事抹脖子呀?你真是笨,啧啧啧,还哭了么?” 然后,秦道非将人抵在墙面上,发了狠的乱啃一气。 真的,是用啃的,啃得玲珑脖子上到处都是青紫,简直就是个禽兽。 直到将胸膛所有的怒气都纾解,秦道非才扒开玲珑那讨人厌的小脑袋,查看她的脖子,看到底有没有事。 玲珑哼哼唧唧的推开他,“我身上全是鸡血,你别挨着我,我要去洗澡。” 言落,玲珑往屏风后面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防备的说:“你不许偷看我洗澡。” “滚!”秦道非此刻是暴虐的,要不是这世间只有这么一个凤玲珑,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撕碎她。 哎呀! 玲珑哼着小曲去到屏风后面,脱衣服下水,一气呵成。 秦道非在外面听着她哼歌,恨不能再进去堵住她的嘴。 玲珑将自己丢入水中,想到秦道非血红的双眼,不由得害羞的蒙上眼睛,然后痴痴的笑,可笑着笑着,眼眶却又酸又胀。 玲珑将整个脸埋入水中,直到窒息的感觉席卷全身,她才抬起头来。 吓! 玲珑一抬头,就看见秦道非幽幽的站在浴桶边上,用那种要吃人的眼神看着她。 玲珑以手护胸,口吃一样叨叨叨,“你,你,你不能对我耍流氓,我,我可是会叫的?” 哦? 秦道非被玲珑的话勾起了极大的兴趣,他勾住玲珑的下巴,魅惑的问,“你怎么个叫法?叫一个给我听听?” 噗! 玲珑被气笑了,捧了一捧水就朝秦道非脸上泼,秦道非不闪不避,直勾勾的看着玲珑。 玲珑怂成一团,撒娇道:“我脖子其实也蛮疼的,为了逼真,我绳子勒得可紧了。” 秦道非凝聚的浴火怒火,就像被针扎破的泡沫,碎了! 他扒开玲珑的脑袋,让她歪着头,果然能看见她脖子上有几条红红的勒痕。 “下次还敢不敢胡闹?”秦道非将玲珑的头扒开,不愿看她。 玲珑呲牙笑:“要不是我胡搅蛮缠,这会儿只怕还得跟他们周旋,我打破了他们的计划,你不夸我就算了,还怪我。” “我谢谢你!”秦道非咬牙切齿的跟玲珑道谢。 虽然他毫无诚意,可是玲珑受用啊,她眯着眼笑:“不用客气,这也是我该做的。” 秦道非觉得,他的火气又上来了,愁人! …… 秦道非将玲珑搂在怀里,只有将她搂在怀里,他才觉得安心。 翌日清晨。 妙音阁。 小翠一边帮谭惜音梳头发,一边疑惑的问:“二夫人,您觉得这大夫人是死了还是没死?” 谭惜音正在选首饰,听到小翠的话,她停下冷手里的活,冷的说:“不管她死没死,受这样重的伤,也够她受。” “可是,庄主这样秘不发丧,要是在家里放臭了,弄出个瘟疫来,那逍遥庄可就完了。” “怎么说?”谭惜音一听说有可能感染瘟疫,当即便害怕了。 小翠往四周看了看,没发现有人在外面,她才低头说:“您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我小时候,家里死了人,因为没钱下葬,便放在家里,也是这个季节,放了两三日,他家的人便感染了疫病,跟着一起死了。” “这么严重?”谭惜音想到自己有可能感染疫病,便浑身不自在。 小翠点头说:“对啊,就是这么严重。” “要是以他的性子,他是有可能留着凤玲珑的尸体舍不得下葬,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不知道凤玲珑有没有死,要是确定她已经死了,我就可以去怂恿秦王香域施压,让他把凤玲珑的尸体交出来。” 问题是,现在秦道非压根不让她靠近玲珑阁,这是个大难题。 “我倒是有个方法能确定凤玲珑死没死,就是……”小翠话说一半便不再说,谭惜音不悦的拧眉。 “有什么方法,快说!”现在她急于知道凤玲珑生死,只要能确定凤玲珑没死,那项王就一定不会罢休,只要他不罢休,谭惜音就有几乎除掉凤玲珑,而独拥秦道非。 小翠咬着唇期期艾艾的磨蹭了一会儿才说:“二夫人你可以穿一身孝服,就指明了要给凤玲珑送葬,不能让庄主这样,让凤玲珑不得安生,入土为安是大事,若是凤玲珑死了,他旁边的人一定会劝他下葬凤玲珑,可若是没死,他便一定会骂二夫人,二夫人可能要受点委屈。” 哼! 谭惜音冷声说:“我受的委屈还少么?” “那二夫人要不要这么干?”小翠问。 谭惜音咬咬牙说:“好,你去把孝服给我准备好,我就要看看,凤玲珑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假死。” 小翠高高兴兴的去了。 没多一会儿,两人穿着素白的孝服出现在玲珑阁门口。 唐力拧眉看着谭惜音的装束,冷声说:“二夫人这是为何?” 谭惜音不理唐力,跪在地上秦道非的名字,“道非哥哥,我知道你舍不得大夫人,可是她人已经死了,你不能这样留着她,应该早点让她入土为安。” 噗! 听到谭惜音的话,玲珑噗一声吐了一口茶,秦道非手疾眼快的躲开,不让自己被玲珑殃及。 然后,他嫌恶的说:“你能不恶心我么?” “喂,我都死了,你还不去陪你的谭小妾?”玲珑不以为杵,还调笑秦道非。 秦道非冷声说:“那我是不是要当着她的面,把你活埋了?” “你埋吧,记得拿银子压着我,这样我才不会诈尸。” 哎! 秦道非第无数次叹息,他要是能弄死她,把她弄死了倒也清静了。 “道非哥哥,你出来啊,你不能这样闷在家里,我求求你了,你让大夫人入土为安吧!”谭惜音还在“体贴入微”的哀求秦道非。 玲珑看热闹不嫌事大,踢秦道非的小腿;“秦庄主,快点,谭小妾要伤心死了。” 玲珑与秦道非还在屋里打情骂俏,那边重伤的画儿已经气得忍不住,在方晴的搀扶下,她拿着茶壶走出来。 咚! 茶壶掉在谭惜音的头上,淋了谭惜音一头一脸的茶叶。 “二夫人这么喜欢假慈悲,那我伤痛之余,给你丢个茶壶,扇个耳光,都是可以理解的咯?” 噗! 玲珑差点再次喷笑,她凑到秦道非耳边说:“道非哥哥,我家画儿好凶残哟。” “全靠玲珑姑娘教得好!”秦道非已经不怎么想跟玲珑说话,可她却非要说,跟蚊子似的嗡嗡嗡个不停。 秦道非气的很了,便将人摁在桌案上,又是一顿啃,啃过瘾了,才放开她,要挟道:“一个月期限快到了,凤玲珑你仔细点你的皮。” “混蛋,还不出去把你家谭小妾带走?”玲珑生气了,却不敢大声吼秦道非。 秦道非哭笑不得,“我现在出去能说什么,让画儿打发她走吧!” 于是…… 画儿站在廊下,小翠叉着腰站在楼下,小翠指着画儿大骂,“你这贱人,你虽然不是奴籍,可你终归只是逍遥庄的一个丫鬟,你凭什么骂我家二夫人?” “小翠姑娘,说话要注意措辞。”听小翠骂画儿,唐力很不舒服,便帮腔说话。 哼! 小翠将战火烧到唐力身上,“我可是听说唐侍卫跟这贱人不清不楚,一个杀了自己丈夫的女人……” 小翠的话出口,她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唐力眸色一沉,伸手就掐住小翠的脖子,“你说什么?” 秦道非拧眉,终于从里面走出来。 谭惜音一直看着玲珑阁的房门,见秦道非从里面走出来,她急忙往上面跑。 秦道非在楼梯口堵住谭惜音,冷声说:“你来做什么?” “道非哥哥,你终于肯出来了,我知道大夫人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可是你不能这样,她死了,你就得让她入土为安。” 听了谭惜音的话,秦道非冷笑着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回去。” “道非哥哥……” “来人,送二夫人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妙音阁一步。”秦道非怒道。 当即,便有人过来拉谭惜音离开。 回程的路上,小翠浑身颤抖的说:“二夫人,我说漏嘴了。” “我知道!”谭惜音也浑身颤抖,可是她却能压抑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看起来跟小翠一样慌乱。 玲珑阁。 玲珑斜睨着秦道非,画儿依偎在方晴怀里,唐力看着画儿,竟没有一个人说话。 许久之后,玲珑开口:“画儿捅伤文三的事情,除了唐力就是我们几个知道,小翠为何会知道?” “要么她是当事人,要么她是知情人!”方晴笑了笑,替玲珑接了话。 玲珑状似惊讶的捂着唇,“要是她是知情人的话,那秦庄主岂不是戴了绿帽子?” 噗! 嘶! 画儿与大家一起闷笑,却因为牵动伤口而呲牙,“小姐,你能不能不要乱说话?” 哦! 玲珑看秦道非,秦道非睨玲珑。 两人互不相让,死死的盯着对方。 “唐力,找个机会去查查,看看小翠在那个时间段有没有去过后院?”秦道非冷冷的说。 嘁! 玲珑不屑的冷哼,其实她心底更倾向于谭惜音。 毕竟,文三那样的人,不可能对小翠那样一个牙尖嘴利的刁蛮丫头如此迷恋。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总要慢慢来。 玲珑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淡笑着说:“谭小妾给我披麻戴孝,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她不可能这么好心,我怀疑她是想帮项王刺探小姐到底是不是还活着?”画儿对谭惜音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要不是秦道非在,她定会给她一个贱人的名头背着。 方晴也点头赞同画儿的话。 唐力看了秦道非一眼,也沉重的点头,他也赞同。 “哎呀,还以为她是真孝顺,没想到还是有目的!”玲珑拍拍自己的肩膀,心想着,当初干嘛那么麻烦,搞得自己现在都不能出门。 “项王今晚一定还有大动作。”秦道非总结。 呼! 风声过,疾风出。 “庄主,今日刘子彤上朝请罪,将庄主给他列传的所有罪名都坦诚下来,他老子气得呕血,皇帝当场下令,将刘子彤流放到漠北苦寒之地,终生不得回朝。” 疾风的话,让秦道非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不知为什么,玲珑最喜欢看他掌控一切的样子,可是她却不喜欢他掌控一切,而她却一无所知。 “那个,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玲珑推秦道非。 秦道非斜睨着玲珑,不愿与她说话。 “哎呀,你告诉我一下么?”玲珑心里有只小猫玩毛线,越抓越乱。 秦道非握住玲珑不断挥舞的小手,高深莫测的说:“我只能告诉你,成也刘子彤,败也刘子彤。” “那就是,有得玩咯?”玲珑知道,秦道非说出这番话,那就说明,他又在项王头上悬了一把剑。 “疾风,让人盯死项王,还有项王府所有的内线都启动起来,一定不要错过任何的信息,哪怕他去茅房,都要给我盯死。” 噗! 玲珑对秦道非竖大拇指。 另一端,谭惜音没能得到她想要的信息,小翠还不小心暴露了信息,这让她很是坐立不安,不得已,她再次去到松柏居。 松柏居。 秦王香域正跟夏荷嬷嬷不知聊什么,听到丫鬟禀告:“二夫人求见老夫人!” 两人便停止了话题,纷纷看向门口。 “婆婆!”谭惜音屈膝行礼,而后走到秦王香域跟前,不安的说:“您说凤玲珑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这道非哥哥不许我们看,真是着急人。” 原本秦王香域也很着急的,可看到谭惜音着急,她反而不急了。 “急什么?人要是真死了,放个两天,整个逍遥庄都是臭味,大家不就都知道了么?”现在让她去得罪秦道非,她是一定不会。 谭惜音急了,“可是一个死人放在逍遥庄一直不处理,到时候生了疫病,整个逍遥庄都要跟着倒霉。” 谭惜音加重了“整个”,而这个整个,就是秦王香域的软肋,对于她这样的女人而言,替丈夫儿子守住家宅,就是她一辈子的责任。 秦王香域看夏荷,夏荷看秦王香域,两人面面相觑,后来夏荷在秦王香域耳边说了什么,秦王香域便抬头,幽幽的看着谭惜音。 “你去问过非儿了么?”秦王香域试探谭惜音。 谭惜音点头:“我刚刚从那里回来,道非哥哥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婆婆记得当年凤玲珑在监狱发生大火时,道非哥哥是怎样的痛苦么?” 如何会不记得? 秦王香域从来不知道,她那个素来冷清的儿子,会因为他们原本他不爱的凤玲珑的死,而如此沉痛。 所以,那时候她才知道,秦道非不是不爱凤玲珑,只是他的自尊和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自己爱上这样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失去时,什么都不重要了。 眼里心里所有的地方,全都是那个小女人的身影。 “说那时候做什么?当年的旧事他不提,你也休要提起,要是让凤玲珑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逍遥庄。”秦王香域不愿玲珑在这里,谭惜音也不愿玲珑在这里,所以谭惜音不会提的,打死她她都不提。 谭惜音惨然一笑,“那婆婆觉得,若是凤玲珑死在他怀里,他会不会舍得将她下葬?” 不会! 这个答案,秦王香域也是肯定的。 于是…… 秦王香域站起身来,对夏荷嬷嬷说:“夏荷,你去玲珑阁一次,就说我吐血了,要死了,让非儿来见我。” “老夫人……”夏荷不赞同秦王香域诅咒自己。 可秦王香域却说:“若真由着他胡来,我们一家子到最后都得死,凤玲珑那一刀如此决绝,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是是是,我这就去!”夏荷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 “老夫人,凤玲珑身边的方晴姑娘来了。” 方晴走进大厅,淡淡的颔首便算是行礼了。 小翠欲开口训斥她不懂规矩,谭惜音一把拉住小翠,不让她动作,因为方晴颔首,秦王香域也没有任何不高兴之处。 “你们下去吧,这件事情,我会去处理。”秦王香域赶谭惜音走。 谭惜音不敢逗留,却忍不住猜想,这方晴会不会是秦王香域放在凤玲珑身边的一枚棋子? 除此之外,她找不到任何理由解释方晴算得上傲慢的行为。 确定谭惜音走远,也没有人偷听之后,方晴才开口:“秦老夫人,秦庄主让我给您带句话。” “方姑娘请说!”看来,秦王香域是真的知晓方晴的身份,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客气。 方晴温言道:“秦庄主让老夫人安心呆着,不要听谭惜音任何怂恿之词,他不会让逍遥庄有任何的危险。” “可是,他将凤玲珑的尸体留在身边,时间久了,我害怕他会生病啊?”这一刻,秦王香域只是一个老母亲,不是这大宅院里面勾心斗角的女人。 呵呵! 方晴冷笑一声:“虽然谭惜音很希望玲珑死,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老夫人,玲珑一点事情都没有,谭惜音如此急切的打听,自有她的用意,但是绝对不是为了逍遥庄,老夫人还是不要透露给她比较好,毕竟谭惜音跟老夫人想象中的,可完全不一样。” 言落,方晴走了出去。 看着方晴的背影,秦王香域问夏荷:“她说凤玲珑没死?” “对,凤玲珑自小就鬼灵精怪,要是用点计谋,说不定也能骗了很多人。”夏荷倒是相信了方晴的话。 “她还说,谭惜音有大问题?”秦王香域的眸子里面聚集的怒火,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夏荷摇摇头安抚秦王香域,“大小姐,您要知道,谭惜音当年能爬上庄主的床榻,又能让庄主心甘情愿的与您作对娶她进门,三年长宠不衰,没点本事怎么做得到?” “小贱人,尽敢在我眼皮底下对逍遥庄不利?”秦王香域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去找谭惜音的麻烦。 夏荷无可奈何的拉住她,“大小姐,我的大小姐,您不要冲动,庄主既然如此提醒您,就说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指不定他还有什么大事需要通过谭惜音去做成呢?您要是打草惊蛇,可就害了庄主了。” 夏荷这一次,倒是做对了一件事情。 秦王香域听了夏荷的话,可算是平静了下来。 “好,我听我儿子的,就乖乖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就等着看这两个小贱人,看他们谁比较狠。”反正两个她都不喜欢。 秦王香域在心里想,等项王闹这一波过去之后,她就去王家提亲,先把亲事定下来,然后再把凤玲珑赶走。 有了计划,秦王香域的心情可算是好了许多。 下午,黑沉的天显得异常的沉闷,空气中连一丝风都没有。 玲珑在屋里也热得难受,可是她又不敢推开窗户,只能拼命的用扇子摇风。 嗯嗯! 玲珑吸着鼻子四处闻,并嘟囔着说:“怎么回事?我怎么闻到了烧焦的味道?” 轰! 一声巨大的声响后,方晴扶着画儿在走廊上喊:“着火了!着火了!” 火? 那无疑是玲珑的噩梦,无疑是玲珑最怕的东西。 她揪着衣襟哀求:“秦道非,出来救我,快点救我!” 尽管害怕,可玲珑却一点都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方晴扶着画儿去到院子里,见玲珑依旧不出来,画儿便慌了,她扑着要去救玲珑,“小姐,我家小姐还在里面,我不能让我家小姐在里面啊。” 方晴见她情绪激动,便在她耳边说:“画儿,不要暴露她还活着的消息,要不然她更麻烦?” 画儿一边哭喊,一边问:“那怎么办?” “秦道非不会让她有事,再等等,要是秦道非还不来,我马上去救她出来,我不会让她死在里面的。”有了方晴的保证,画儿才算安静下来。 方晴说:“继续哭,就像刚才那样,只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玲珑还活着就行。” 于是,画儿继续哭闹,方晴就负责抱着画儿,不让她进去。 很快,家丁丫鬟带着桶赶过来。 与家丁一起来的,还有小翠,她提着一个桶,第一个朝玲珑阁冲去。 这下,连方晴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闪过,紧接着便没入玲珑阁中。 可是也是在同一时间,玲珑的房间也被火舌吞没。 没多久,秦道非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走了出去。 小翠提着没有水的桶冲上去,秦道非双眸赤红的说了句:“都别忙了,让这玲珑阁也付之一炬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但是在秦道非面前,谁也不敢说话。 就这样,大家眼睁睁的看着精致的玲珑阁被烧成灰烬,而画儿,在秦道非一个人出来的时候,便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谭惜音坐在妙音阁的围栏上,静静的看着玲珑阁被付之一炬。 不多时,小翠回来禀告,“二夫人,庄主进火海了。” “怎么样,他有没有受伤?”谭惜音还是很紧张秦道非的,抓着小翠的肩膀问。 小翠摇头说:“没有,他进去后,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一直沉默着,死死的盯着玲珑阁,看那意思,好像是想拿玲珑阁给凤玲珑陪葬。” 哈哈哈哈哈! 谭惜音不可遏制的笑了,笑的肆意而又苍凉。 “真好,她终于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二夫人,您别这样,我再去看看,看看他们能不能从里面找出尸体。”小翠觉得,只要没见到凤玲珑的尸体,那就无法说明凤玲珑已经死亡。 谭惜音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厉声说:“快去,我要第一时间知道,那个贱人到底死了么?” 小翠再次回到现场,管家正带着人清理,火场上什么都没剩下,管家于灰烬中,在玲珑床榻的位置找到一些灰烬。 “庄主,大夫人这骨灰……怕是拿不起来了。”灰烬中,一堆人形的骨头,轻轻一碰就变灰烬,风一吹就散,根本就收集不起来。 秦道非走过去,蹲在灰烬中,淡淡的看了许久,然后厉声说:“将所有东西就地掩埋,然后在这里种上蔷薇花,成片的蔷薇花。” “小姐啊!”画儿悲伤过度,晕倒在方晴怀里。 唐力见状,顾不得避嫌,抱着画儿往他的房间跑。 第47章 一样值钱物件都没纳下的人 小翠赶到的时候,下人已经在就地刨坑,她没看见秦道非在,便拉着管家的手问:“张管家,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大夫人的尸体?” “找到了,但是烧成灰了,拿不起来了。”张管家叹了一口气,继续工作去了。 小翠忍住心头的窃喜,快步回到妙音阁,将张管家的话带给谭惜音。 谭惜音听后,默默的坐在梳妆镜前,卸了妆容,换上素衣,摘了首饰,别上一朵小白花,戚戚楚楚的样子,真像是吊唁的模样。 可是,她的眼眸深处,确有藏不住的得意。 “二夫人,您还要去吊唁么?”小翠问。 谭惜音回头,幽冷的看着了小翠一眼,淡声说:“凤玲珑虽然死了,但是我跟道非哥哥的日子还要过,只要我充分的表现出对凤玲珑的惋惜,我与道非哥哥,就不会生分,时间久了,逍遥庄只有我一个夫人,我们总是会好起来的。” “恭喜二夫人,消灭了凤玲珑这样强劲的对手。”小翠屈膝给谭惜音道喜。 谭惜音看着远处再也看不见的的玲珑阁,眼里泛起得意的笑。 这逍遥庄,总算要在她手里了! 书房。 张管家处理好一切之后,去问秦道非:“要布置灵堂么?” “不用,她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场景,更不喜欢假悲伤的吊唁,逍遥庄一切照旧,这段日子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扰我,我要在通天阁静思。”说罢,秦道非起身朝通天阁走去。 张管家用手拍大腿:“作孽呀,两年前庄主才一个人在通天阁醉生梦死,现在同样的事情再经历一次,他可怎么受得住哟。” 秦王香域在知道凤玲珑被烧成灰烬后,并没有很开心快意,她只担心自己的儿子,便赶来书房探望。 她来的时候,管家刚好要出门,见到秦王香域,张管家连忙行礼:“老夫人!” “庄主呢?”秦王香域急切的问。 管家摇摇头说:“跟两年前一样,不许吊唁不许设灵堂,自己一个人去通天阁去了。” “他这是要我的命啊!”秦王香域忍不住大哭起来。 张管家摇摇头说:“可是通天阁素来只能庄主一个人进出,那里面的人可不认逍遥庄的任何人。” 哎! 说完,张管家走了。 没多一会儿,谭惜音也来了。 见谭惜音一身孝服,秦王香域眼睛冷冷的眯起来,厉声说:“谁许你在逍遥庄戴孝的,滚回去。” “婆婆,大夫人她殁了,我理当……” 啪啪啪啪! 秦王香域走上前来,亲自动手甩了谭惜音几耳光,“她只是凤玲珑,不是逍遥庄的大夫人。” “是!” 谭惜音委屈得恨不能咬人,可是在秦王香域面前,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回去后,她对着镜子敷自己被打肿的脸,恨声说:“这一切,我一定会报还回去的,一定!” “二夫人,我打听过了,庄主一如两年前,不许设灵,不许吊唁,不许声张,然后自己一个人去了通天阁。” 哼! “这一次,就算他在通天阁待十年,凤玲珑也回不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谭惜音笑着哭着,恨着,她紧紧的握着拳头,她觉得自己解脱了。 是夜。 项王府。 一个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对项王说:“殿下,血燕说,凤玲珑死了,她说她放火烧玲珑阁她没有出来,后来秦道非回来了,但是没有把她带出来,大火烧光了玲珑阁后,凤玲珑的骨灰虽然形状完整,但是却无法收集,秦道非当即下令将所有的东西原地掩埋,然后在那灰烬上面,种上蔷薇花。” 噗! 一直不言不语的项王吐了一口血。 “王爷……”那人担忧的叫了一声。 项王摆摆手,颓然坐在椅子上,唉声说:“你连尸体都不让我得到么?玲珑,你对我为什么要这么狠?” 啊! 整个项王府,只剩下项王的悲切的哭声。 翌日。 逍遥庄门口,项王亲手捧着一捧还未凋零的蔷薇花,强行闯入逍遥庄。 唐力不敢动手,只能任由他闯了进去,但是他的随从,全都被逍遥庄的人打趴下了。 项王站在那堆连废墟都看不见的泥土上,一朵朵的将蔷薇花插在泥土上,他一边插花一边说:“玲珑,我来看你了,我带不走你,便给你把蔷薇花带来了,你喜欢么?” 嘭! 秦道非站在不远处,一掌摧毁了项王插在地上的所有蔷薇花,“你逼死她,现在是要来谢罪么?我逍遥庄不欢迎你,要么你就赶紧滚,要么我就上报朝堂,你做过的那些好事!” “秦道非,要不是你一直跟我抢,她也不会变成这样,你不爱她为什么要霸占她,为什么!你知道么,她看上你的第一眼,也是我看上她的第一眼,她爱你多少年,我就爱她多少年,我们都是傻子,都是傻子。” 项王疯了一样的咆哮着,或许他后悔着,要不是他一再相逼,玲珑又如何会变成这样? “不过,这样也好,我得不到她,你也得不到她哈哈哈哈哈!”项王状似癫狂的一边哭一边笑。 秦道非像是无法忍受,抓着项王的衣领,狠狠一拳,将他打出玲珑阁,然后飞身上去,再恨恨一拳,将他打出逍遥庄。 “秦道非,你敢动手袭击皇室贵胄?”项王的随从将项王扶起来,拔剑相向。 唐力拔剑挡在秦道非面前,冷声说:“我家庄主不想在这个时候动手杀人,你们最好不要招惹他。” 唐力挡着秦道非,看上去像是防止别人对秦道非动手,可是又像是防止秦道非对别人动手,秦道非一动,他就紧张的握住秦道非的手腕子。 这样,项王的随从反而害怕了。 谁也不敢招惹一个正在气头上的人,尤其这个人在江湖,在商界,在朝堂,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要是他真的生气杀了他们,估计也是白死。 那些侍卫权衡再三后,拉着项王便跑。 秦道非冷冷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沉吟许久之后,方才对唐力说:“走,跟我去喝酒!” 喝酒,自然要去温柔乡。 秦道非就如此,他选择的是一家妓馆,名字就叫温柔乡,虽说是妓馆,但是那里面大多是雅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言软语善解人意。 他一进门,便随意点了个姑娘,然后一头扎进雅间里面,便再也没有出来,唐力一直守在门口,不时焦虑的看着里面。 秦道非此举,落入了很多人的眼里。 妓馆的四周,到处可见探子。 可秦道非就坐在雅间的窗户,对着月光一口接着一口的饮酒。 “秦公子是心情不好么?”一个穿着鹅黄色轻薄纱衣的蒙面女子蹲在秦道非面前,抬起头妩媚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抬手挑起她的下巴,淡声说:“我心情很好,陪我喝两杯?” “秦公子真是坏,奴家是个正经人,怎么能跟秦公子喝酒呢?”不知为何,这女子矫揉做作的样子,竟像极了那位在火海中丧身的凤玲珑。 放浪形骸的秦公子勾住女子的手,将其拉到自己怀里,以口渡酒强行喂到女子嘴里。 女子不甘示弱,锋利的贝齿狠狠的咬住秦道非的嘴唇。 嘶! 秦道非吃痛,却不舍得放开女子,只是与她耳鬓厮磨,“你想谋杀亲夫?” “一个下堂夫,好意思么你?”女子咬牙冷哼。 敢说秦道非是下堂夫? 却不是那位女色狼凤玲珑又是谁! “昨日有没有吓到?”秦道非柔声问。 凤玲珑斜睨了秦道非一眼,“吓死了,你要赔偿我!” “肉偿可好?”秦道非挑眉问。 玲珑翻了个白眼,淡声说:“秦庄主什么时候在玲珑阁挖的暗道,竟然不告诉我?” 原来,昨日玲珑一个人在房间等着秦道非,秦道非进屋后,将玲珑丢进暗道之后,便快速的抱着接应玲珑的属下送来的尸体丢入火海之中,然后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而玲珑…… 想起昨日的玲珑,秦道非便忍不住咬牙切齿。 他进屋的时候,这小东西居然包袱款款,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落下,全都收拾得好好的放在脚边,一副随时都准备跑路的样子。 “那地道是之前就有的,玲珑阁之前是我的住所,我父亲害怕自己在江湖上树敌,会被人报复,便在玲珑阁挖了地道通到这里,关键时刻能救我命的,没想到,救了你这小混蛋的命。”秦道非睨玲珑,各种的不顺眼。 玲珑呲牙:“话说,你老爹还真是风流,给你找的后路,居然是青楼妓馆,跑路都要做个风流的落难少爷。” “你懂个屁,青楼妓馆最是龙蛇混杂,也最好跑路的地方,这里消息是很多,但是要想得到真正的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这里的人,没一个肯说真话,但是来这里的恩客,却会在最极致的时候,对这里的花娘说真话。”秦道非一副奸商的模样,说起自己的生意经来,头头是道。 玲珑翻了个白眼,嘟囔道:“你逼良为娼,奸商!” “说起来……我是不是该去跟老鸨子收一下银票?”秦道非勾起玲珑的下巴,唇瓣在玲珑唇瓣上摩挲,却不给玲珑一个痛快。 玲珑狠狠翻白眼,“那你来我这里喝花酒,也要给钱,一杯花酒一千两,啃一口一万两。” “睡一觉多少钱?”秦道非直接切中要害。 玲珑扭扭捏捏半天,忽然跺着脚说:“奴家卖艺不卖身。” “那你先卖个艺?”秦道非还没完了。 玲珑狠狠的剜了秦道非一眼,怒声道:“我会打人,还有精湛的阉割术,你选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秦道非忽然就想起那只可怜的鼠公公了。 玲珑的阉割技术,还真不是吹的,精准无误,手法干脆利落。 秦道非似表演够了,忽然衣袖一挥,便关了窗户,从外面的剪影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抱着长裙摇曳的女子,一步步朝床榻走去。 然而,事实上却是,他刚把人抱到床榻上,就被人一脚踢下床。 “凤玲珑!”秦道非额头冒汗,要不是他躲避及时,真有可能遭遇鼠公公的下场。 玲珑捂着嘴偷笑,“秦公子没付银子,奴家不接客。” 然后,秦道非伸手扯掉玲珑头上的面纱,欺身上去便是一场缠绵至极的亲吻,直到玲珑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里面,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让人气愤的话。 唔! 玲珑想反抗,但是秦道非不给她机会,握住她想要作乱的小手,举高按在头顶上,而后离开玲珑的唇,邪魅的笑问:“我在妓馆睡了一个花娘,应该没罪吧?” “你……你侮辱我。”玲珑说完,挣脱秦道非的手,双手掩面抽抽搭搭的哭起来。 秦道非虽不信玲珑会真的哭,但是看她那惧怕的样子,秦道非还真是下不去口。 “别装了。”秦道非稍稍退开,给了玲珑空间。 玲珑翻身就闷在枕头里面哭,全然不理秦道非。 抽抽搭搭,搭搭抽抽! 然后…… 忽然鼾声四起,兀自香甜。 这下,秦道非就算有再多的兽欲,也发泄不出来了。 他将玲珑从枕头里面翻出来,将她的头发拨开,那张脸上哪里有一丝泪痕? “我一再的放过你,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我不够爱你,所以才一再放过你?”秦道非轻轻的吻了一下玲珑的额头。 玲珑嫌吵,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刮子呼过来,要不是秦道非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爪子,这两个耳光打在脸上,可是不好受。 两人在妓馆缠绵,而在项王府中,项王却因为收到秦道非去妓馆风流的消息而大发雷霆。 “好你个秦道非,玲珑尸骨未寒,你却去妓馆寻欢,你这个混蛋,是你害死玲珑的是你害死的,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项王恨声说完,便厉声对报信人说:“去幽冥堂,让他们派出最顶尖的杀手,不计一切代价给我杀了秦道非。” “是!” 报信人离开后,项王跌跌撞撞的走到后院的蔷薇花圃中,狠狠的抓了一把花朵塞入口中,用嚼碎仇人身体的狠厉,将花朵嚼碎吞入喉咙。 他不断的重复这个动作,直到脖子上,脸颊上,全是浮动的青筋,双眼暴凸出来,脸颊爆红,然后开始剧烈的呕吐,呕吐完后,他又开始采花,吃下去吐出来,直到最后满园的蔷薇都被他摧残得不成样子。 “对不起玲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意识到自己破坏了玲珑最喜欢的蔷薇花后,项王又开始后悔,他想要整理那些散碎的花朵,可是这个季节的蔷薇,已经轻轻一碰就凋零。 最后,满园的残花。 啊! 项王疯狂的大吼一声,然后笔直的往后倒,在他倒下的同时,他狠狠的吐了一口血,那些细小的血沫沾在他的脸上衣衫上,一点点的如同他的心碎,无法缝合。 “我害死了玲珑,我的玲珑被我害死了!” 项王疯狂的大吼声,传到刘风影的房间时,她只是冷笑着,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并告诉自己,这世界总是优待努力的女人。 而不远处的项王妃房间,项王妃幽幽的看着项王的方向,眼里全是凄凉。 她爱上了一个爱上别人的人,可她爱的人,又爱着另外一个爱着别人的人。 原来,所有人,都只是可怜人。 项王妃不敢靠近这时候的项王,她捧着自己的肚子,柔声说:“宝宝,你父亲他只是……只是……太难过了,你不要生气。” 而另一边的逍遥庄。 妙音阁中。 一个黑衣人站在窗口冷声说:“秦道非在温柔乡跟一个黄衣妓子……想必快活得不得了。” 嘭! 谭惜音将手边的茶壶狠狠砸到窗口,恨声说:“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他宁愿去找个人尽可夫的妓女,也不愿跟我在一起,秦道非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黑衣人冷笑着说:“因为……他不爱你!” 或许,这是谭惜音无法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的事情。 “滚!”谭惜音将一切能砸的东西砸向黑衣人,黑衣人冷哼一声,飞身离去。 谭惜音看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恨声说:“至少,我跟凤玲珑两个人都没得到他,不是么?哈哈哈哈,我也赢了。” 而项王府中。 一个黑衣人快如鬼魅一样的站在项王的头顶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项王,他隐身在黑袍中,从项王的角度看上去,只能看到一个黑洞,甚是吓人。 可是,现在的项王什么都不怕,他恨恨的看着那人,怨念的说:“你让我这样做,你害我失去玲珑了,混蛋。” “蠢货,凤玲珑是那么容易死的么?你以为秦道非是什么样的人,他能眼睁睁看着他喜欢的女人去死?”那苍老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又薄凉。 项王翻身起来,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袖,“你说她没死?” “自己去温柔乡找,你就能知道答案!”那人说罢,便消失在暗夜中。 项王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薄凉,他恨声说:“凤玲珑,秦道非,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耍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来人,集结兵力,去温柔乡!”项王一扫刚才的颓废,雄赳赳的朝温柔乡挺进。 在项王集结兵力离开后,项王府的后院,一个黑衣人飞身而起,朝温柔乡方向掠去。 叩……叩叩……叩叩叩! 叩叩叩……叩叩……叩! 秦道非与玲珑休息的房间门口响起特定的暗号声,秦道非看了一眼沉睡的玲珑,起身对着门口吹了一声口哨,便有人推门走进来。 “庄主,有人去项王府告诉项王,大夫人在温柔乡中,现在项王已经集结兵力朝这里来了。”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藏在黑袍之中,看不清模样。 秦道非邪肆的勾唇,“藏在背后的这个人……真是很有意思!” “庄主要怎么办?”那人问。 秦道非淡声说:“你回去吧!我会处理!” 那人离开后,秦道非叫来疾风,挪开大床,在床板后面按了一个机关,机关被打开后,便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延伸到不知名的地方。 “带她离开,寸步不离的守着,任何人都不许靠近,任何事都不许离开。”秦道非说罢,疾风恭敬的抱玲珑起身。 这时,玲珑忽然睁开眼,淡声问:“怎么回事?” “有个人给项王通风报信,项王来查你了。”秦道非说罢,将玲珑推入暗道,柔声说:“你跟疾风先走,我抽时间来看你。” 玲珑不敢耽搁,跟着疾风快步离开。 秦道非将暗道复原,将床位复原,然后轻轻的叩击了一下门板,不多时,一个与玲珑身材相仿的年轻女子从容的走进来。 “庄主!”那女人屈膝给秦道非行礼后,便主动脱了衣衫躺到床榻上。 秦道非连眉头都没动一下,揭开被子进去,将女子搂进怀中。 这厢两人刚准备好,楼下项王已经带兵闯入温柔乡。 “这位……哟,项王爷,您这大半夜的还带将士们过来找姑娘们喝酒聊天,可真是大方呀?”老鸨子见状,连忙迎上去,欲迎接项王。 项王推开老鸨子,恨声说:“秦道非在哪个房间?” 老鸨子战战兢兢的说:“秦公子在三楼茉莉花阁。” 咚咚咚! 项王快速的跑上楼,看到茉莉花阁后,一脚踢开那里的大门,大量的士兵涌进房间,弓箭长矛刀剑全都对准床上的两人。 “哎呀,秦公子,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官兵啊?”那女子藏在秦道非身后,吓得瑟瑟发抖。 秦道非睁开“迷蒙”的睡眼,冷笑着说:“这……这不是项王殿下么?” 项王不理秦道非,狠狠的将躲在他身后的女子拉出来。 啊! 那女子尖叫一声,连忙用被子挡住自己裸露的身体,并颤声问:“王爷要做什么?” 这女子虽然身形声音都很像玲珑,但她不是。 “怎么,我用过的女人,项王都想要?”秦道非不惧自己衣衫不整,淡淡的看着项王,此时的他,不像平时那禁欲的秦庄主,只单纯的是个因为失去心爱的女人而在青楼买醉乱性的男人。 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 “凤玲珑呢?”项王觉得自己像个疯子一样,一次次的被人给予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 秦道非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气,他厉声问:“你跟我要玲珑?” “来人,给我将这个屋子翻个底朝天,看看有没有什么暗道。”项王说罢,便已经有士兵开始动手翻找。 那女子披着被子,瑟瑟发抖的走出去,躲在老鸨子怀里。 老鸨子与她对视一眼,那女子不可察觉的摇摇头,那老鸨子便安心了。 秦道非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披着自己的衣衫走出门,那老鸨子见状,吩咐旁边一个女子,“赶紧给秦公子更衣。” “秦公子,真是对不住,这……”老鸨子好似很歉疚,不停的给秦道非道歉。 秦道非淡淡的说:“尊贵的项王殿下要干的事情,岂是你能阻扰的?” 项王的人是铁了心要从这里找出点东西来,一寸寸的敲打着墙面,将空余的地方找完了之后,又将大床挪开。 整个过程中,秦道非都淡淡的看着他们,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那些士兵将床挪开后,用剑击打地面,可不管他们怎么反复击打,那地面没有任何空洞的感觉。 “王爷,这里都是实心的,没有任何暗道。”那士兵禀告之后,项王便愤然的拂袖离开。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待项王走后,那老鸨子想与秦道非说话,可秦道非却对她摆摆手,取了银票给老鸨子。 “这……打扰了秦公子的雅兴,如何好意思收秦公子的银子,今日算我请客,希望秦公子不要在意,下次常来。”老鸨子没伸手接银子。 秦道非冷声说:“这位姑娘受了惊吓,这银子是给她的酬劳,你只管拿着。” “那,多谢秦公子!”老鸨子大喊一声:“送秦公子出门。” 下面便有龟奴吆喝着恭送秦道非出门。 秦道非一人走在空寂的大街上,虽然喝了酒,但是脑子里面异常清晰,那个躲在谭惜音和项王身后的人,既然能查到温柔乡来,那就一定有非凡之处。 细思极恐,秦道非这样沉稳的人都不禁脊背冒汗。 这个人的实力,只怕与他不相上下。 但是最恐怖的是,这样一个有实力的人,江湖上,商界都没有他的名号,这才是最让人恐惧的地方。 敌暗我明,他要怎样保住玲珑,都是一个未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从秦道非身边走过。 秦道非忽然感觉到一阵浓烈的杀气,让他本能的退后,就在他退后的同时,更夫忽然从鼓槌里面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快速的朝秦道非刺下去。 杀手! 秦道非伸出脚踢了那杀手一脚,杀手被逼得后退一步,但是他却毫不犹豫的再次冲上前来,从靴子上取出一把稍微长一些的匕首,朝秦道非刺下去。 “你们幽冥堂就只能派你这等三流货色来与本庄主周旋么?”秦道非游刃有余的对付着杀手,然后趁那人分神之际,一脚踢在那人的脑袋上。 咚! 那人倒在地上,口中吐出鲜血。 “又是修罗门,看来我要动一动幽冥堂,你们才知道,我逍遥庄不是你们能动的。”秦道非将那人匕首取过来,轻轻一掷。 不远处的墙头一个黑色的身影大叫一声便倒了下去。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秦道非回到府中,便径直回了书房。 进门后,他反复确定周围没有人监视后,关上大门,走到书房的西北角的一幅巨大的水墨丹青下,将他的手指放在老虎的眼睛上,轻轻一按,那面墙便自动打开,秦道非走进去之后,墙体又自动关闭,恢复如初。 越过长而幽深的甬道,甬道的尽头,便是一处围墙,围墙上有一扇玄铁制作的大门,没有锁头也没有锁孔,但是上面用玉石雕刻了一只威风凛凛的貔貅。 貔貅的眼睛是用红宝石做成的,在幽暗的地下暗道里面,微弱的烛光照耀着,散发出幽幽的微光,看上去森然可怖。 秦道非从脖子上取了一块环形玉佩下来,将玉佩套在貔貅的眼睛上,吱吱呀呀,那扇沉重的玄铁大门打开了。 门内,疾风举着长剑将玲珑拉贴墙靠着。 秦道非刚刚露面,玲珑便扑上去了。 “怎么样,他有没有为难你?”玲珑很清楚,项王在疯狂状态下,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嗯! 疾风抬头看天,然后从暗道的那头悄然离开,不敢打扰。 玲珑的关切,让秦道非有些错愕。 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一把抱住玲珑,柔声说:“没事,他找不到你,便气急败坏的走了。” 哦! 玲珑这才记得,自己干嘛那么担心他,便一把推开秦道非,不理他。 秦道非失笑,抱着玲珑走到一块巨大的黑幔下,轻轻的扯开帘幔,却见一块巨大的窗户,这窗户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它的透明,即便是夜里,玲珑也能从看见贴着窗户游动的鱼。 “这是什么?”玲珑很快被吸引住,伸手去戳悠游的鱼。 秦道非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我父亲当年建造这个东西的作用我都不得而知,不过这里终归是安全的。” “安全?这是什么地方,这个会不会坏了,然后水倒灌进来,然后我就……呃……死翘翘!”玲珑虽然极喜欢这个地方,可是她就是不想让秦道非太骄傲。 秦道非咬住玲珑的耳垂,含在口中轻轻的拉扯:“凤玲珑,承认你喜欢就那么难么?” 嗯…… 要是以前,玲珑喜欢的话,一定会跳起来说:“我喜欢我喜欢。” 可是现在,喜欢的东西和不喜欢的东西,她似乎已经没有太明确的分界,反正大家都在做戏,久而久之,人们就忘记本真了。 “本来就是呀,你看看这里,这外面还不知是什么江河湖海呢,可怕!”玲珑微微上扬的嘴角,却还是出卖了她真实的情绪。 秦道非冷声说:“这是逍遥庄前院的那个小湖,淹不死你。” “啊?你又把我带回逍遥庄来了?”玲珑从来不知道,逍遥庄这里,竟是如此的纵横交错。 秦道非扬眉看玲珑:“作为逍遥庄的大夫人,你不在逍遥庄,还准备去哪里?” “秦庄主,你说你老爹会不会在这里养过小娇娘呀,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要是……” 秦道非将玲珑抵在透明的墙上,幽声说:“就算叫再怎么大声,也没人听得见对不对?” 呵! 呵呵! 呵呵呵! 玲珑干笑着看别处,目光所及之处,却都是秦道非能为所欲为干坏事的场所。 于是,玲珑的小身板抖啊抖,觉得这里的空气都变冷了。 秦道非邪肆的挑眉问:“怎么?” “这里有些阴冷,我想吃东西。”玲珑抓着秦道非的手,证明她真的冷。 确实,与秦道非温暖的手比起来,玲珑的手冰凉刺骨。 秦道非斜睨她,许久之后方才开口,“先吃糖,再过不了一会儿就天亮了,等天亮了,我让人给我送早点到书房来。” “想吃我家画儿做的牛肉面。”玲珑委屈巴巴,但是目光却在探究,自己有没有脱离危险。 见她这样,秦道非就算有再多的兽欲,也发泄不出去。 “她身子骨还弱,估计还不能支撑,你就将就着吃一下我们厨房的牛肉面,过几天她好了,让她给你做。”秦道非说完,那池水便开始慢慢的变得清透,一缕缕的阳光透过水面照下来,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哇! 玲珑终于藏不住内心的喜欢,赞叹的叫出口。 秦道非以拳掩唇,挡住流出的笑意,看她仰着头看外面的世界,那向往的目光,让秦道非蹙眉,他得加快脚步,让项王从巅峰跌下谷底,这样才能保证玲珑的安全。 “我去让人给你准备吃的。” 玲珑专心的盯着水面看,根本就没理秦道非,秦道非气得狠了,拉着玲珑的手腕,将她转过身来,摁住就是一通胡啃。 越啃越饿! 秦道非气急败坏的放开她,挫败的说;“我去给你找吃的来。” 嘿嘿! “秦庄主你是个好人!”玲珑谄媚的说。 秦道非斜睨她,然后大步离去,走了几步,秦道非忽然回头,幽幽的看着玲珑说:“我昨晚上也被幽冥堂的杀手袭击了。” 嗯? 玲珑还在错愕,秦道非已经走了出去。 幽冥堂? 又是幽冥堂! 玲珑陷入沉思,只是现在她无法联系到艾菲,无法要到答案。 秦道非去了没多久,又端着一碗牛肉特别丰富的面走了进来,闻着味道,玲珑便觉得肚子呱呱叫。 秦道非将面放在桌案上,拿了一个小瓷瓶出来,倒了一粒药丸放在玲珑手中:“昨日疲于奔命,都忘记给你吃药,先将药吃了,然后吃了面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情,让我来做。” “你准备对项王动手了么?”玲珑将药放入口中,一仰头便吞了下去。 秦道非将水袋递给玲珑,玲珑摆摆手说:“我吃面,快饿死了。” “我有个盟友,他一直都在助我,我得问问他的意见,再有项王素来受宠,我怕一般的事情,无法将他彻底击倒。”秦道非要的,是一劳永逸。 玲珑要的,何尝不是项王的命? “没事,我能等,只要你不饿着我,你让我在这里面待一年我都愿意,只要能弄死他!” 秦道非伸手,带着些迟疑,轻轻的摸了摸玲珑的头发,幽幽的说:“玲珑,我希望我们殊途同归。” “哎哟,秦庄主这样说话呢?你看你希望项王死,我也希望项王死,这不就是同归么?”玲珑眸色黯了黯,但是她没有明确的回答秦道非的话。 秦道非的眸色也黯了黯,他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暗室里面安静得只剩下玲珑咀嚼食物的声音,秦道非心里有些烦躁,他站起身来,走到那面透明墙前,微微的叹息。 玲珑抬头,刚好看到秦道非微微仰头的模样。 这个男人,他也会疲倦么? 玲珑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便蜷缩在床榻上,眼睁睁看着秦道非,看着他慢慢在自己视线里面变得模糊,然后消失不见。 秦道非回头时,玲珑已经睡着了。 看着桌案上不曾吃完的面,秦道非拧眉不悦的看她,可她睡得很沉,秦道非又不忍打扰,只默默的走过去,给玲珑盖上被子,然后端着托盘出去。 秦道非刚走出书房,便听见外面唐力在禀告,“庄主,张管家求见。” 秦道非看了一眼那碗面,就着玲珑的筷子吃了两口,然后淡声说:“让他进来。” “庄主,我忘了一件事情,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便想来同庄主说说。”张管家看上去十分为难。 秦道非兴趣索然的放下碗筷,淡声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的?” “是是是,那日玲珑阁走水,我闻到了长明灯的油味儿,按理说那东西只在墓室里面出现,所以我怀疑,玲珑阁走水,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 呵! 秦道非抬眼看张管家,“我从来不觉得玲珑阁的走水是意外,不过你说起长明灯,倒是给了我调查的方向。” “可是,玲珑阁烧得太快了,我这心里总觉得有问题。”张管家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哼! 秦道非假意咳嗽一声,淡声说:“没事就出去吧,已经这样了,再说这些也没用了。” “是是是,小的这就走。”张管家当即退下。 秦道非微微叹息,而后拧着眉心。 那日,玲珑房间如此快被火攻,其实是因为有个人自己在房间里面点燃了火。 秦道非能说什么? 那不省心又惹人烦的小混蛋! 第48章 藏身地被发现 走水事件过去了半个月。 项王那头,看似平静无波,逍遥庄这头看起来也没有丝毫要跟项王寻仇的意思。 可是项王很清楚,他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有人阻挠,他私下的生意,也一再遭人破坏,如今的他,可以说是寸步难行的地步。 虽然他没有证据证明是秦道非所为,可是敢在他承项头上撒野,除了秦道非他也想不到还有谁。 最可恨的是,他无法利用自己的权力去阻碍秦道非。 这日,项王与二皇子从朝堂下来,在永巷遭遇。 项王眯着眼看着二皇子,二皇子却一脸春风得意的笑看着他。 “二哥心情很好?”项王主动攀谈。 二皇子点头说:“还行吧,怎么老六你心情不好?” “倒也没有,只是今日在朝堂上,父皇说的话,让我有些费解。”项王一副虚心讨教的模样。 二皇子抬头看了一眼悠长的永巷,淡声说:“兄弟之中,就你最得父皇欢心,圣意也数你摸得透彻,这个事情,我想帮也帮不了你。” 呵! 项王冷笑,“二哥似乎与秦道非相熟?” “嗯,就上次你们被杀手围困,我不是救了你们么,后来再见,他请我吃了一餐饭,一来二去,我觉得那人不错,便与他亲近了些,我看你与他关系也不错,有机会我们三人一起喝酒?”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项王急切的开口。 呵呵! 二皇子大笑,“这倒是奇了怪了,今日六弟真是有点奇怪。” “怎么,二哥不给我面子?”项王的表情说阴就阴下去了。 二皇子没在意,只笑着说:“好啊,你定时间,我回家换身衣衫,总不能穿着一身朝服去见朋友,这样不礼貌。” “那我给秦庄主送请帖,午时我们在丝竹乐坊见。”言落,项王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皇子看着项王离去的方向,微微眯起双眼,而后高深莫测的笑了。 那位扬言一个月之内一定要睡到凤玲珑的秦庄主,这会儿正陪着玲珑看鱼,玲珑被关了大半个月,虽然她没有表现出郁闷,可是折磨人的招数却层出不穷,而唯一能与她见面的秦道非,自然就是她折磨的对象。 “秦庄主,你说这鱼怎么越来越瘦了,是不是你给吓的?” “秦庄主,你说我要是鱼,我会不会呲着牙咬你?” “秦庄主,我们来玩游戏吧?” …… “秦庄主,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冷了,你说是不是冬天又来了,我都还没吃上瓜果呢,你让冬天晚点来好不好?” 这话,可谓是委屈到极致了。 秦道非就只能温言软语的哄着,“我昨天不是给你带水梨来了么?前天不是给你吃西瓜了么?”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斜睨着玲珑说:“难道我是喂了狗了么?” “哦,我忘记了!”玲珑有些像被关傻的小媳妇,头脑都不灵光了。 看着她越发消瘦,秦道非又心疼又生气,“下次看你还敢不敢乱来……今晚我送你去原阳吧,让疾风和方晴保护你,离开项王的势力范围,总归是要好些。” “唔……”玲珑沉思,要是去了原阳睡不着看怎么办? 但是,这话她不会说出口。 这时,水面上隐隐约约传来鸟叫,秦道非凝神听了一会儿后,冷声说:“项王约见我。” “不要去!”玲珑揪着秦道非的衣服,有些紧张。 秦道非握着玲珑的手,轻吻她的额头说:“你放心,有二皇子在一旁,他不敢放肆。” “不是,你去吃好喝好,我一个人在这里很闷。”玲珑呲牙,笑话秦道非自作多情。 秦道非磨牙,“凤玲珑,总有一天我要缝上你的嘴。” 玲珑亮出一口大白牙,耀武扬威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恨了。 “我去让画儿同方晴过来陪你!”秦道非虽然已经有上万次想要掐死灵的冲动,可是最后还是会顾及她。 哎呀! 玲珑跳起来,“你早说她们会来陪我,我就不拦着你去见项王了,秦庄主慢走啊?” “凤玲珑……我看你是找亲!”然后,愤怒到极致的秦庄主抱住玲珑一通啃,啃得玲珑哼哼唧唧再也不敢放肆,方才悠哉悠哉的放开玲珑,独自离去。 玲珑被弄得手脚发软,顺势坐在地上,指着大门口弱弱的骂:“禽兽!” 而回应她的,是秦道非那张笑得人神共愤的帅脸。 玲珑悲愤欲死,却如笼中鸟,哪里也去不了。 没多久,画儿扑进来,抱住玲珑便开始哭,怎么哄都哄不好,倒是方晴,背着手一脸兴味的到处观察。 “哎哟哟,又不是几百年没见,画儿你至于这样想念么?”玲珑轻轻的推开画儿。 可画儿眼睛哭肿了,不想让她们看到,就自己闷在地上哭。 啧啧啧! “方晴,你们在外面,我家画儿是不是被你们唐力哥哥欺负了?”玲珑蹲在画儿身边,抬眼问方晴。 方晴幽幽的说:“她明显是被你欺负了!” “我哪有,她一进来就抱我,难道是没抱够,那重来,我保证不推开你!”玲珑作势要拉画儿起来。 啊! 画儿跟点燃了的炮仗一样,瞬间哭开了。 “小祖宗,我在这里不能被人发现,你哭小点声。”玲珑捂住画儿的嘴。 画儿哭声倒是控制下来了,可嘴巴里面却噼里啪啦一番数落,“小姐,以后你再搞这些胡作非为的烂点子,我就不管你了,你知不知道,我真以为你被烧死在里面了。” “怎么可能?你看……我的金银财宝我全都随身带着,我房间的火还是我点燃的呢,你放心,我有分寸的。”玲珑拍画儿的脸,原是想安慰,可画儿越哭越狠。 方晴终于没忍住,狠狠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 “是不是?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被项王这条毒蛇玩死?安心!”玲珑做了个安心的动作。 画儿跺着脚说:“你看看你这半个月,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都瘦成什么样了?你再看看人家谭小妾,这半个月是如何的风光?” “对啊,我被秦道非关在这里,吃也没好吃的,玩也没好玩的……” 玲珑的话被方晴的鄙视声打断。 啧啧啧…… “你这叫没吃的?这叫没玩的?” 不远处的桌案上,各色小吃糕点肘子卤肉还有小坚果,堆满了桌案,床榻上,各色珍珠金珠玉珠码放在不同的盒子里,有串好的,有散着的。 嘿嘿! 玲珑干笑着抓了抓脸,指着那些珠宝说:“秦道非说了,让我做苦力,串好这些首饰去卖了钱,才给我吃好吃的。” “就凭小姐你串的这些,能卖钱么?”画儿已经停止哭泣,与方晴一起鄙视玲珑。 玲珑双手一摊:“哎呀,不好意思,被你们看穿了,可是我这样的人,被困在这,本身就已经很可怜了呀?” “那不是你自找的?”方晴与画儿异口同声。 玲珑郁闷了。 见她郁闷,两人又笑了,“来来来,我们陪你玩。” “好啊,串珠子,秦道非那混蛋总说我窜的不好看,我要超过他。”玲珑拉着两人去串珠子。 画儿拿了两条串好的珠子放在眼面前问,“这是姑爷窜的?” “嗯!”玲珑点头。 方晴拿了一串放在自己面前问:“这是你串的?” 任谁都看得出来,秦庄主说的是良心话。 不过,想到丰神俊逸,面容冷峻的秦庄主用兰花指串珠子,方晴与画儿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玲珑见她们笑,自己也忍不住笑,她这段日子好像是挺折磨秦道非的。 丝竹乐坊。 项王与二皇子两人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不远处那狭窄的的水上竹桥,才过去没多久,项王曾在这里被玲珑捉弄,掉到湖里面去。 从认识玲珑起,他没少被她捉弄,虽然他每次都很生气,可是每次看到她明艳的笑脸,项王便觉得,值得! 只要她笑着,一切都值得! 可是…… 现在他连玲珑生死都不知,这都过了半个月了,那个人也查不到玲珑的行踪,有时候项王不禁想,那人是不是为了稳住他,而故意这样说的。 远远的,项王看见一身黑衣,长身玉立从桥的那头走过来的秦道非,秦道非的表情肃穆,走到上次玲珑捉弄项王的位置,秦道非停了下来,他勾唇笑了笑,可笑容还没到达眼底,便已经枯萎。 忽然,他做了一个与上次一样的动作,左手做出托住玲珑腰身的样子,飞身越过竹桥,到了对岸后,秦道非的表情是痛苦的,而后……他朝项王的方向看过去,眼里全是杀气。 项王从未见过秦道非这样浓烈的杀气,吓得有些坐不住。 可是,秦道非整理了衣衫,不紧不慢的朝丝竹乐坊走去。 所以,玲珑是真的没有了么? “两位王爷,今日这么好雅兴,竟约在下吃饭?”秦道非不像其他的人一样,见到王爷行叩拜大礼,而是简单的颔首,便算是行礼。 他这样猖獗的态度,二皇子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而项王,即便介意也没用。 “今日我六弟不知什么情况,非要请秦庄主吃饭,请坐。”二皇子似笑非笑的请秦道非入座。 秦道非大刺刺的坐下,举起茶盏虚虚的敬了二皇子一杯。 二皇子也如此这般,回敬了秦道非一杯。 项王愤然看两人全然没将他放在眼里的举动,心里不禁疑惑,这两人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秦道非不避嫌他能理解,毕竟一个商贾,能攀上皇子是件荣耀的事情,可是二皇子的表现,却让他迷惑。 “项王,抢完了女人,接下来想要同秦某抢什么?”秦道非见项王一直不说话,一开口便带着刺。 噗! 二皇子似没想到秦道非会如此直接,一杯茶没来得及咽下去,喷了。 “秦道非,既然你如此直接,那本王也开门见山。”项王今日似乎比较沉稳,被秦道非如此奚落,他竟没有发火。 秦道非将茶盏放在桌案上,挑眉兴味的看着项王,他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个开门见山法。 “玲珑自杀,也不是我愿意的,如今你处处针对我,却是为何?”果然够开门见山。 秦道非挑眉:“王爷指的是哪一件?是王爷侵占湖州金矿,使其变成王爷的私人财产呢?还是指十天前,盐务司丢失的三千斤食盐,被王爷放在自家货仓里面一直没拿出来,还是……” “秦道非,你信口雌黄。”项王愤然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却不惧,淡淡的端起茶盏,冷声说:“项王屡次去我府上抢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秦道非就算不用王顺,也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盐务司的盐,是我扣下来的没错,但是我是为了引出牵扯其中的贪官,至于湖州金矿,那处原本已经塌陷,被朝廷放弃之后,我从另外一个地方开辟的道路,重新开启矿场,那矿场属于我也无可厚非,父皇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怎样我!” 这点,项王倒也没有说错,即便现在秦道非将这些事情捅出去,项王几句话就能打发皇帝,给自己脱罪。 皇帝即便心里不悦,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制裁他。 不过,既然二皇子已经知道了,那项王最赚钱的两个营生,也等于被截断了。 项王心头虽然冒着冷汗,但是面上却一点都不落于人后。 只是,他知道,回去之后,这些东西他都必须上交。 秦道非,你很好! 秦道非就这样淡淡的看着项王,看着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二皇子看着两人,幽幽道:“原来我竟不知道,你们还有这么多纠葛?” “呵!二皇子要是有兴趣的话,我还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够给项王列传了。”秦道非说起列传的时候,表情无疑是骄傲的,毕竟他的列传曾经击溃过这个国家最盘根错节的权力。 项王咬牙看着秦道非,“秦道非,你私自打探皇室贵胄的隐私,违反了当年与我父皇的协议,难道你就不怕我去跟父皇揭穿你么?” “怕啊,那我们就互相伤害吧?”秦道非说怕,可他的表情悠然自得,哪有一丝惧怕的感觉? “秦道非……”项王倏然站起身来,欲拔剑相向。 二皇子站起身来,摁住项王的手,淡声说:“老六,我从来不参与朝堂勾心,所以你与秦庄主之间的恩怨,与我没什么关系,所以……不要在二哥面前拔剑,我是个将军,我不允许。” “二哥是在示好吗?”项王的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二皇子笑着说:“你知道的,我从未参与你们夺权争利,我与秦庄主只是英雄惜英雄的江湖豪情,你在我面前拔剑,是对二哥的不敬,也是对秦庄主的不敬,你连我都打不过,如何打得过他?我告诉你,聊天你若输了,二哥可以帮你求情,可你拔剑输了,我会当没看见。” 然后,项王的剑似有千斤重,再也拔不出来。 “秦庄主,今日一事,我听了个七七八八,你与六弟之间不管有什么恩怨,可男人嘛,总不能为个女人就要放弃自己的江山和自己的商业版图,今日你撂倒了我六弟,你得不到任何好处,六弟你招惹秦庄主也没任何好处,大家各自退一步,如何?” 哼! “今日算本王给秦庄主道歉,但是本王有要事要处理,便让二哥陪同,告辞!”项王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丝竹乐坊。 二皇子看着项王消失的方向摇摇头,回头过来时,却眸色深深。 “和事老?”秦道非语带讽刺。 “不存在的!”二皇子坦然笑之。 两人默契的碰了一下茶盏,异口同声的说:“合作愉快!” 稍后,二皇子道:“秦庄主的娇妻,需不需要我帮忙照看一下?” “不必,王爷只要好好的哄住项王便成,今晚他应该会去找你,记得好好的,拖住他。”秦道非的语气森然。 二皇子失笑,“秦庄主如何知道他一定会去找我?” “疯狗,逮着谁都会咬上两口。溺水的人,看见浮木就一定会抓住。”而项王,现在就在这两种情况里面。 “如此,那我该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迎接我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癫狂又可怜的弟弟去。”二皇子说罢,也起身走了。 秦道非一个人坐在临窗的位置上,思忖了许久,才淡声道:“四娘,替我准备一些她喜欢的食物,让人送到书房去。” “庄主,她还好么?”自那日之后,关于玲珑的事情,四娘也都只是听到传说,所以总归是不太放心。 秦道非拧眉,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整日被逼着陪她串珠子,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猴子被闷在家里,能好到哪里去?”秦道非如此精准的评价。 噗! 四娘不由得笑了。 “那庄主是怎么打算的?”说起来,也是怪可怜的。 秦道非淡淡的的敲击几下桌面,四娘便笑了,她说:“如此,我让人多做些小零嘴,这样庄主也不至于被折磨。” 哼! 秦道非脸色有些不好看,竟被四娘看出自己被折磨了,看来他这段日子有些懈怠了。 “那糖,多准备些,她喜欢吃。”秦道非说罢,便不再看四娘,摆明了不想同四娘聊天。 四娘丝毫不介意她家庄主害羞,笑得肆意,然后走了出去。 秦道非拧眉,为什么只有跟玲珑沾边,他在属下心中那高大威严的形象,就会荡然无存? 秦道非郁闷的起身离开。 他回到书房的时候,他要的东西已经尽数放在书房桌案上。 秦道非拿着东西下了暗道,进门就听见三个女人唧唧咋咋不知在聊什么。 他走进去后,画儿便规规矩矩的站起来,低着头道:“姑爷好!” “你回来了,怎么样怎么样?”玲珑急急忙忙走过来问秦道非。 秦道非将东西放在桌案上,淡声说:“他今日是去求和的。” “哟,你都干了些什么,居然让他主动求和?”玲珑好奇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睨了玲珑一眼,淡声说:“没什么,只是让他上交了三千斤食盐和一座金矿而已。” 其实,还有很多,秦道非不屑说而已, 听见“金矿”这两个字,玲珑当即星星眼,“你说,他私自拥有金矿?” “三年前,湖州金矿坍塌,死了数百人在里面,记得么?”秦道非见玲珑那一脸“崇拜”的模样,便忍不住解释项王这个金矿来的多么的肮脏。 嗯! 玲珑点头:“如何不记得,就因为那件事情,金价暴涨,市场一度混乱。” “当年金矿坍塌并非意外,而是项王刻意炸毁的,他已经提前找好了重新开道的路线,原先的路被炸毁堵死之后,朝廷便废弃了金矿场,他就光明正大的接手了。” “可是,他完全可以说他是后来突发奇想,试着去重新开路,这样即便曝光到皇帝那里去,他也最多就是归还金矿,对他没有太大的损失。”方晴插嘴道。 玲珑挑眉坏笑,“美人,你可能不知道,项王那人不善经营,他现在做的所有坏事,都是靠那个金矿在支撑,他把金矿交出去,财力怎么着也要减半,对于一个饲养杀手的人而言,花钱可是如流水的呀?” 呃! “那如此说来,项王岂不是变成穷光蛋了?”画儿笑逐颜开。 秦道非与玲珑相视一笑,玲珑敲画儿的额头说:“太笨!项王是什么人?他既然知道金矿不稳定,就一定还潜藏着其他的生财之道,只是不怎么光彩而已。如今失去金矿,他那些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生意,将全部搬上台面。” “所以,你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嫁给商人!”秦道非在玲珑耳边低语,玲珑就感觉自己被调戏了,整个人都不好了,耳朵也红了,脸也绯了,心跳也乱了。 嗯! “那个……既然庄主回来了,那我们也该走了。”画儿推着方晴,方晴扯着画儿,两人坚决不在这大型的虐狗现场待下去。 玲珑跺脚:“哼,你也走,我要睡午觉!” “刚好,我也困了!”秦道非优雅的脱了外袍,然后优雅的抱起玲珑,不怎样优雅的丢在床榻上。 完成了他公然要求陪睡的过程。 “那个……是不是有什么好吃的?”玲珑眼巴巴的看着秦道非提进来的包袱。 秦道非说:“那是给你去原阳的路上吃的。” “我真的要去原阳么?”玲珑想着,最少在这里,秦道非还会天天来看她,要是去了原阳,她最多也就是不用呆在暗室里面,只是换了个环境稍微好点的地方囚禁而已。 “舍不得去?”秦道非问。 玲珑当即炸毛:“我……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千山万水都淌过的,怎么可能舍不得离开你这小小的逍遥庄?我这就走。” “不急,先睡一觉,晚上才能走。”然后秦道非强势搂住玲珑,逼着她睡。 好吧! 玲珑心想,晚上赶路什么的,最累了,先不管了,睡一觉再说。 待玲珑睡着后,秦道非睁开眼睛,轻抚着玲珑的眉眼,淡声道:“我真不愿你走,总感觉放你走,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走!”也不知玲珑是不是能感觉到,竟出言安慰秦道非。 秦道非淡淡勾唇,要是真不走就好了。 傍晚,玲珑醒来时,西沉的阳光折射在水里,水里的光渡在透明的墙体上,整个暗室最明亮的时候来了。 玲珑知道,过了这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这个暗室不点上蜡烛,就什么都看不见。 而她,也要去躲藏了。 现在想起来,还真挺后悔当时的决定的,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死呢? 现在只能东躲西藏了! 此刻,书房中。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唐力,唐力忧心忡忡的看着秦道非:“庄主,门口出现了很多可疑人物,所有高处都有武林高手把守,只要大夫人出门,势必被他们监控。” “从暗道走呢?”秦道非问。 “暗道估计也够呛,现在全城到处都是暗桩,我们若是动他们,就等于告诉他们,我们心虚,大夫人一定还活着,但是若走,不管是那一拨人,都有可能被监视起来,只要远离京城,他们一定会动手!” “项王绝对没这个能力,他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唐力觉得,他们这次遇到对手了。 秦道非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便不动玲珑,找几个与玲珑身形相仿的人,送她们出城,然后……反追踪!” “是!”疾风与唐力一起出门了。 秦道非回到暗室,玲珑看见他,便眯着眼笑。 可秦道非面色凝重,丝毫没给玲珑好脸色,玲珑便意识到外面一定是出事了,便问:“怎么了?” “城中忽然多了很多武林高手,有些盯着逍遥庄,还有更多的人,散落在城中各个角落,只要我们出城,他们便一定能抓到你。” 呃! “这世上还有能截逍遥庄胡的人么?”玲珑脱口而出。 秦道非薄凉的说:“怎么没有,当初王顺不就是被你那位朋友截胡了么?” 嗯…… “那我们是不是走不了了?”玲珑问, 秦道非点头,“暂时走不了,我在找人试探,看到底是不是冲你来的。” 哦哦! 不知为什么,玲珑心里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既然走不了,是不是能吃东西了,饿!”玲珑现在真的是一点都不扛饿。 秦道非那句圆润润的“猪”字,卡在喉咙,最终没有说出来。 “今日不便有任何行动,先将就着吃四娘跟你准备的干粮,明日再看情况。”秦道非说罢,将包袱丢给玲珑。 玲珑便哼着小曲儿准备开吃。 忽然,水池上面传来尖叫声,然后…… 秦道非飞身上去将帘幔拉起来,玲珑顾不得自己远离烛台,也扑上去扑灭了烛火。 可是她的脚却撞在桌案的边角上,疼得她差点晕过去。 秦道非暗中打开一旁小小的监视窗口,却见一个女子在水中朝这边查看。 而水面上,传来谭惜音的呼叫声,“来人啊,小翠落水了,救命啊!” 不多时,有更多的家丁下水,将“落水”的小翠拖上岸。 秦道非面色凝重,一抹杀气在他眉宇间凝结。 黑暗中,玲珑不敢动,可是她却控制不住浑身颤抖,这种被黑暗掌控的感觉,让她害怕到无法呼吸。 听到玲珑紊乱的呼吸,秦道非摸黑走过来,凭着对玲珑呼吸的感觉,精准的抱起玲珑。 被秦道非圈入怀中,玲珑的世界好像瞬间就亮了。 “不要让我一个人在黑暗中,好不好?”玲珑可怜兮兮的抱住秦道非,“你答应我好不好?” “我答应你!”秦道非说罢,噙住玲珑的唇,辗转反侧的用他的气息安慰玲珑。 许久之后,秦道非抱起已经恢复情绪的玲珑朝床榻走去。 “刚才落水的是小翠么?”玲珑问。 秦道非点头:“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 “她发现我了么?”这跟玲珑的事情息息相关,若是被她发现玲珑在这里,那项王就一定会前来拿人。 “她怀疑了,但是我及时拉上帘幔了,从水底看过来,这里跟水底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即便触摸也没关系,只是希望她没有看见这里的亮光。”秦道非其实也有些担心,只是他不希望玲珑担心。 玲珑摇摇头说:“那小翠绝对不好对付,你还是去安排一下,绝对不能让她在来探查。” “你一个人不行。”秦道非直接拒绝了玲珑。 玲珑说:“没关系,你帮我把灯点起来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秦道非抱着玲珑,柔声说:“没关系,我陪着你。” “我……没……秦道……”非! 玲珑没来得及说完话,便已经被秦道非的药迷晕,秦道非替玲珑盖上被子,然后快步离开。 秦道非回到书房,第一件事便是叫来疾风。 “刚才怎么回事?”秦道非问。 疾风道:“那个……二夫人与画儿发生争执,不知怎的,小翠就落水了。” “那边现在什么反应?”秦道非问。 疾风道:“已经给小翠用了药,大夫诊断她被水里的毒虫咬伤,已经陷入昏迷,也去鬼医先生那里寻药去了,明日她起来一定不会记得今日的事情,毒虫也安排好倒下去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人下水。” “嗯,看好她,一定不能让她有机会回忆起那里。” 秦道非说完,便站起身来,取了一颗夜明珠回到地道之中。 玲珑再醒来的时候,暗室里闪着柔和的光,她一抬眼,就看见秦道非坐在她身边,正在给她受伤的地方上药。 “这地方暂时不能点蜡烛,夜明珠的光比较柔和,传不到水面上。”秦道非柔声说。 玲珑捧着脸看着秦道非,“解决了么?” “疾风已经处理好了,她不会是我们的麻烦!”秦道非将玲珑的伤口清理干净后问:“痛不痛?” “还好。”玲珑不太放心,便问:“我总觉得,这个小翠比谭惜音主意还大,要是真让她察觉到什么,我担心她会以此大做文章。” 秦道非看了玲珑一眼,然后戳她额头,“她上岸的时候,就被疾风弄晕了,等她醒来她不会记得之前的事情。” “那就好!”虽然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可不知为什么,玲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秦道非知道玲珑担心什么,他伸手搂住她说:“你放心,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嗯,你要忙便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玲珑虽然没在外面,但是她能感觉到秦道非一定很忙,而且是焦头烂额的那种。 秦道非没动,他淡淡的看着玲珑,许久之后,伸出他罪恶的小手,给玲珑闻了他的药膏,然后玲珑成功晕厥。 晕倒前,玲珑心里唯一的想法,便是要弄死秦道非,一定要弄死。 当然,醒来之后,谁还记得梦话! 哼! 将玲珑安置好之后,秦道非便起身走了出去。 他刚回到书房,便收到无影的消息,“庄主,我们放出去的人,全部被他们拦截下来,看到对方不是大夫人后,他们……直接把人抹了脖子。” “那就是说,他们还是冲玲珑来的,能查到对方是什么人么?”秦道非问。 无影单膝跪地,低声说:“庄主,属下无能,他们消失得很快,我根本无迹可寻。” “能让无影无迹可寻,自称无能的人,那就一定是相当有能耐的人,这个躲在背后的人,我真是越发的好奇了。”秦道非兴味的说。 无影道:“但是我们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跟项王府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项王没这个能力,而且他似乎也不是真心帮助项王,这个人我们得好好查查,你再去查,既然他们在京城,就一定会活动,只要探寻到他们活动的区域,我们便能顺藤摸瓜查到他们。” “是!”无影退下没多久,唐力又风尘仆仆的来了。 “庄主,项王府那边如您所料,他一直被二皇子留在府中,只是……”唐力有些为难。 秦道非睨了唐力一眼,淡声问:“很为难?” “他留住项王的那个女人,长得……” “我知道了,这个是无法避免的,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女子,我根本就杜绝不了,唯一的方法,就是除掉他。”秦道非顺手抓起一只狼毫,狠狠一折,那支笔就这样断成两半。 唐力躬身问:“庄主还有事要吩咐么?” “有,你去夜离殇那里走一趟,问他药弄好了没?” “是!” 唐力未曾迟疑,起身便飞掠出去。 同一时间,妙音阁。 疾风原本躲在房梁上监视小翠,可那位一直藏在谭惜音身边的黑衣人忽然出手袭击疾风,他势头太猛,疾风竟有些抵挡不住。 等疾风摆脱那人回来时,小翠还昏迷着,这才让疾风放松了些。 “不对……”疾风忽然站起身来,刚才袭击他的,是一个女人,是一个他熟悉的女人。 该死! 疾风飞身下去,查了一下小翠的脉搏,发现她并无异状,可是疾风心里却已经开始打鼓。 好在,没多久唐力便送来了夜离殇配来的药丸。 将药丸喂到小翠嘴里后,两人才算安心。 二皇子府。 项王伏在那个女人身上,许久不曾停歇。 一个黑衣人神出鬼没的出现在项王床头,冷声说:“妙音阁传来消息,今日丫鬟小翠落水,发现逍遥庄前院的池塘里面有动静。” 啊! 就在那个黑衣人出现的时候,与项王缠绵的女子爆发出尖叫声。 项王不耐烦,抄起那人手里的剑,一剑便抹了那女子的脖子,他一脚踢开女子,厉声说:“我的玲珑才不会这样矫情。” 黑衣人好像对项王的举动一无所知,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玲珑有可能被藏在那下面?”项王疑问。 那人点头:“我家主人说了,凤玲珑一定没死,她只是被秦道非藏起来了,我们找不到而已。” “我就再信你们最后一次,要是我还是找不到玲珑,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项王将那人的剑丢在地上,然后大喊一声:“来人啊,有刺客。” 黑衣人磨牙。 一跃翻出窗外,然后就听见二皇子府上的士兵四下搜索。 待二皇子赶到项王的房间时,就看见那女子赤身裸体躺在床榻上,已经死透了。 “二哥,有刺客,要不是我逃得快,我也死了。”项王“惊魂未定”的说。 二皇子查看了那女子的伤势,淡淡的勾唇,转头时却紧张的说:“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但是这里我是不敢待了,我还是先回去了,今日多谢二哥了。”说罢,项王大步离开。 待项王走后,二皇子对着暗处说:“去告诉秦道非吧,我只能留他到这一步了,不过他如此仓促离开,一定有大事发生,你们一定要小心。” 第49章 哪里都在的谭小妾 “多谢殿下!”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那人说罢,便再也没了声息。 一整夜,秦道非都在各种信息里面排查有关那个幕后主谋的线索,可是一晚上收集出来的线索,都没有一条是指向那幕后主谋的。 秦道非熬了一夜,熬得双目赤红。 天亮后,唐力陪着画儿端着托盘走进来:“庄主,画儿姑娘给庄主送了牛肉面来,庄主休息一下吧?” “嗯,唐力关门,我有事同你说。”秦道非对画儿示意,让画儿离开。 画儿将牛肉面放下,便主动走出门口,将门关上之后,还贴心的守在门口。 秦道非端了牛肉面,便朝暗道走去。 秦道非进门的时候,玲珑刚好醒来,闻见画儿做的牛肉面,她便迫不及待的跑过来迎接。 “我看我还不如画儿一碗牛肉面吸引你。”秦道非抱怨。 玲珑这才抬眼看他,见他一双眼睛熬得血红,玲珑便有些不忍,“你是不是一整夜没睡?” “嗯。”秦道非避开玲珑的眼睛,没有告诉她外面发生的事情。 玲珑见他不说,便也没问。 她只是拉着秦道非的手让他坐桌案上,亲手吹冷了面条,喂到秦道非嘴边。 “你不是最宝贝画儿做的牛肉面?”秦道非将筷子推回去。 玲珑不说话,臭着脸将筷子推回来。 秦道非便吃了一口,“你吃吧,我随便可以对付。” “吃这个有力气!”玲珑固执的一口一口的喂秦道非。 后来,秦道非便喂玲珑吃一口,玲珑喂他吃一口,一碗面两个人一起吃都足够,玲珑不禁抱怨画儿,认为她是故意这样做。 其实,画儿做的只是玲珑一个人的量。 叽叽喳喳啾啾!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鸟叫声,秦道非端着碗站起来,淡声说:“谭惜音来了。” “你先上去应付她。”玲珑连忙将碗筷收拾好,然后放在托盘里,让秦道非端走。 此时,书房外。 谭惜音提着裙摆怒斥画儿:“你家小姐都没了,你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我要见道非哥哥,从来还没到要人通报的地步。” “二夫人,庄主昨夜一夜没睡,您确定要在这里大吵大闹么?”唐力沉声问。 谭惜音冷哼一声:“那又如何,我今日一定要见道非哥哥。” “让开,我虽然不能打你,但你也休想动我一下!”谭惜音说罢,便一把推开画儿。 啊! 画儿大伤未愈,被谭惜音推了一下,直接扑倒在石阶下。 额头都磕破了。 谭惜音推开门,就看见秦道非端坐在桌案前,用手指着头假寐,他身边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汤,而秦道非的嘴角,似乎还残有汤汁。 唐力见画儿跌倒在地上,气急败坏的走出去将她扶起来,担忧的问:“你有没有怎样?” 这时,秦道非睁开锐利的眸子,淡淡的看着谭惜音。 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谭惜音吓得后退两步。 然后,她又上前去,担忧的扶着秦道非的肩膀问:“你怎么眼睛这么红?熬夜了么?” “刚眯着你就大吵大闹的来了,你找我有事么?”秦道非冷声问。 谭惜音有些委屈,“道非哥哥,现在我要找你,必须要有事才能来么?” “你也看见了,项王一直死咬着我不放,处处设计陷害,我这段时间要忙的事情很多,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这样吧!”秦道非并不愿跟谭惜音说话。 谭惜音见秦道非着实憔悴,便期期艾艾的说:“那我不吵你,你好好休息,等下我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画儿伺候我挺好的,以后……请不要随意动手,她是玲珑在意的人。”秦道非这句话,可以说是很直白了。 谭惜音脸色变了又变,她委屈的低下头:“我知道了,道非哥哥!” “唐力,送画儿回去休息,我要补眠,中午之前,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说罢,秦道非当着谭惜音的面关上大门。 谭惜音回到妙音阁便一通发脾气,“凤玲珑都死了,还阴魂不散,现在好了,我连她的婢女都不能说不能骂,气死我了。” 小翠刚落了水,有些憔悴。 “二夫人,您这又是怎么了?” “没事!”谭惜音兀自生气,这时,那个黑衣人明目张胆的站在谭惜音的窗口,冷冷的说:“你凭什么觉得凤玲珑死了?” “什么!” 谭惜音与小翠一起惊讶的大叫。 那人道:“昨日小翠落水,逍遥庄的人便十分紧张,一连串的动作,似乎要隐瞒什么?你觉得逍遥庄现在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你说凤玲珑在水底?”谭惜音觉得,要么就是她疯了,要不就是项王疯了。 那人冷哼道:“逍遥庄做谍报生意的人家,若是没个机关暗道,算什么谍报世家。” “所以,你说湖底有可能有暗室?”谭惜音不敢置信的重逢。 那人点头,“王爷给你的任务,就是去探查那湖底。” “可是,湖里有毒虫子。”小翠似乎很害怕毒虫。 那人冷笑:“就是因为湖里有虫子,二夫人找个机会,怂恿秦道非的母亲去抽干湖水,不就真相大白了么?” “她不可能听我的!”谭惜音拒绝。 那人冷声说:“那你就让她的人落水,只要她在意的人落水了,那她就会重视起来了。” “可是……”谭惜音还是不愿招惹秦王香域。 “再可是,王爷便将你做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秦道非。”那人说罢,便走了。 谭惜音没了办法,只能在屋里发愁。 这样的契机,却在半个时辰后,出现在逍遥庄。 上次秦王香域要强行许配给秦道非的那位王家小姐,居然被秦王香域约到逍遥庄来做客。 谭惜音听到这个消息后,便眼巴巴的赶过去了。 “婆婆,我听说舅老爷家的小姐来了,婆婆怎么不让我作陪呢?”谭惜音的热情,让秦王香域很不喜欢。 可是,当着她侄女的面,她又不好说什么,便只是冷哼一声,便没了下文。 王家小姐年幼,不知人心险恶,见谭惜音年轻貌美,便生出亲近的心,与秦王香域撒娇:“姑母,逍遥庄这么大,我想让这位姐姐带去去转转,您看可以么?” “你要想去转转,让夏荷嬷嬷带你去。姑母也可以陪着你!”秦王香域防着谭惜音。 王小姐不依的跺脚:“姑母,人家与你们没这么多话说,您就让我与这位姐姐一起去转转吧?” “好好好,你去转转,惜音你要好好陪着表小姐,要是表小姐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秦王香域语气中带着警告意味。 谭惜音当即保证:“我一定好好陪着表小姐。” 谭惜音领着王小姐在府中转了一圈后,便执意要避开湖边。 “王小姐我告诉你哟,这前院的湖,看着是挺好看的,但是其实很危险,你可千万不能靠近那湖边!”谭惜音一直不停的提起湖边,倒是让王小姐在意了。 王小姐年幼,听说有湖却不让去,便越发好奇想去,便拉着谭惜音非要去看。 谭惜音假意为难,说:“这湖里可有不得了的毒虫,你还是不要去了!” “那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去看看而已,我不捣乱的,好姐姐你带我去吧?”这王小姐天真烂漫,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 谭惜音叹息一声说:“那好吧,我们就去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回来。” “好的,我一定听话。”有了王小姐的保证,谭惜音与小翠心里同时冷笑,“要的就是你的保证。” “哇,长大后父亲便不许我来表哥府上,说是女孩子家家要有女孩子家家的矜持,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表哥家里有这样美丽的湖,要是能有一叶扁舟泛舟湖上,微风拂面,定是心旷神怡。”看起来,这位天真的王小姐,还是个风雅之人。 小翠听她这样一说,便吓唬她:“王小姐您就别开玩笑了,这里面的毒虫咬人很痛的,我被咬了一口,便昏迷了一整夜。” “真有这样厉害的毒虫?”王小姐好奇的往湖里瞧。 小翠点头,并指给她看:“您看,那边那个游动的,便是。” “我没看见呀?在哪里?”王小姐好奇心重,便非要伸长脖子去看。 谭惜音焦急的说:“表小姐,您可不能再看了,很危险的。”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飞来一颗石子,精准的打在王小姐的腘窝上,王小姐尖叫一声,便跌入湖中。 天啦! “来人啊,救命啊,表小姐落水了!” 她们在上面的动静惊动了玲珑,虽然玲珑从出事以来,便一直关闭帘幔,但她还是非常担心,便走到观察孔那里去看。 却见一个陌生的女子在水中挣扎,然后有家丁下水将她抱了上去。 虽然看似一次平凡无奇的小事件,可是玲珑却坐立不安,总觉得谭惜音再次出现在这里,并非偶然。 可是,现在秦道非不在身边,她也不知该找谁去商量这个事情,便只能眼巴巴的等着。 逍遥庄中。 王小姐被救上岸后,身上便有不同程度的咬伤,人也已经陷入昏迷。 听说王小姐掉进湖里,秦王香域怒不可遏,“谭惜音,你这个小贱人怎么这么恶毒,你不想我侄女儿变成逍遥庄的女主人,竟将她推下湖去,来人,将谭惜音给我一并推下去。” “婆婆,不是这样的,我一直告诉表小姐,湖里有毒虫,让她不要靠近,可是表小姐一直好奇往里面看,不信婆婆问表小姐的丫鬟,是不是这样的?”谭惜音听说要把自己弄到湖里去,吓得脸色的白了,跪在地上哀求。 王小姐的丫鬟也连忙站出来说了事情的经过,听后,秦王香域虽然心里不快,但也不好当着王小姐的丫鬟的面惩罚谭惜音。 她这个侄女儿脾气相当古怪,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苛待媳妇,就算秦道非不拒绝,她自己也不会嫁过来。 “婆婆,那湖中有毒虫,实在是太恐怖了,任何一个人掉下去都危险得很。”谭惜音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却还在想着项王交给她的任务。 秦王香域想了想,便对夏荷嬷嬷说:“你去叫张管家来。” 没多久,张管家来了,听说表小姐出事了,张管家便抬手抹汗,不知秦王香域会如何怪罪。 “张管家,那湖中既然有毒虫,便开闸放水,将毒虫杀死了后,再重新蓄水。” “是是是是,奴才这就就去办!”张管家见秦王香域没有责骂,吓得赶紧开溜。 出门后,张管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人去开闸放水。 这件事情画儿与方晴也很快知道,两人担忧的跟着一起去看热闹,去之前,方晴便对画儿说,“不管怎样,你一定要保持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要让人看出端倪。” “好!”画儿很紧张,但是她还是很担心,非要过去看看才安心。 于是,府上所有人的都聚集在湖边,看着张管家将湖中的水放光光。 很快,湖中的淤泥开始显现。 画儿紧紧的握住方晴的手,紧张得呼吸都乱了。 “画儿,你说这湖里有没有鱼啊?”方晴为了舒缓画儿的情绪,便问。 画儿摇头,镇定了一下后说:“就算湖里有鱼,只怕也不能吃,不是有毒虫么?” “也是,我刚才还想着,这湖里要是有鱼的话,抓几条来做糖醋鱼吃。”方晴笑着说。 画儿也笑,“你要想吃,赶明儿早早的,我们一起去市集买新鲜的河鱼,回来我做给你吃。” “嗯嗯!”方晴温柔的点头,两人的架势完全就是看热闹的架势,一点都不像是来打探的,这让谭惜音与小翠两人心里反而没了底。 而湖底,玲珑担忧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眼看着湖水全部都被抽干,她不安的跌坐在地上,看来这大半个月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可是,从干涸的河床看来,外表也跟其他的湖面一样,丝毫没有问题。 谭惜音与小翠不由得蹙眉,可是当着大家的面,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只眼睁睁的看着,想着管家不是要杀虫么,到晚上再来看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唐力来了。 唐力来了,就意味着秦道非也来了。 果然,一袭深紫色长袍的秦道非施施然从鹅卵石小道上走过来,蹙眉看着围观在湖边的人。 “都很闲?”秦道非一句毫无力道的话,却让下人们纷纷鸟兽散。 “庄主,是这样的,今日舅老爷家的小姐过府,却在游玩的时候,掉入湖中,然后老夫人便让我清理湖水,杀虫之后在蓄水,因为庄主不在府中,老奴便没有禀告庄主。”张管家见秦道非面色不好,便连忙解释。 秦道非点头:“这等小事不用问我,母亲说杀虫便杀虫,却不知表妹怎样了?” “大夫看过了,虽然受伤颇多,但也没有危及生命,很快应该就能醒过来。”张管家如实禀告。 秦道非看向还守在一旁翘首以盼的谭惜音与小翠,淡声问张管家:“表小姐来府上游玩,怎么会掉下湖里去的,你们不知道这湖里有毒虫么?” “道非哥哥,都是我的错,婆婆说我与表小姐年纪相差不大,便让我陪着游玩,我一再告诫表小姐,这湖里有毒虫不要靠近,可不知为什么表小姐就是非要看,然后她就落水了。”谭惜音的说辞走到哪里都米有任何问题。 秦道非淡淡点头,“都散了吧张管家要用药了,你身子骨不好,受不住这药味。” 秦道非一句关切的话,让谭惜音瞬间泪崩。 “谢谢道非哥哥关心!”言落,谭惜音便领着小翠走了。 待他们走后,秦道非也回了书房。 “庄主,为什么从湖边完全看不出任何问题?”关于这点,唐力好奇得很。 秦道非冷哼一声,“看来,昨晚上我们还是没能打消他们的疑心……我父亲的智慧,岂是一般人能揣度的?” “是是是,老爷威武,少爷也威武!”唐力选择从善如流。 秦道非睨了唐力一眼,淡声叫疾风。 “说说吧,怎么回事?” “您家谭小妾全程都在提湖边,全程阻止表小姐去湖边,不得不说,她很成功,表小姐被她吸引了,然后去到湖边,便有人用小石子打了她的腘窝,她就这样噗通下水了。”疾风永远没个正行,比划了一个很不雅观的落水姿势。 “你全程都守着小翠的!”秦道非陈述。 呃! 疾风抱拳,“庄主,我真的全程都守着的,她也一直没有醒来过,我不知为什么就……” “下去反省,唐力守好门,我下去看看她。”秦道非担心玲珑,也就没时间惩罚疾风了,疾风拍拍胸口,逃过一劫。 地下暗室。 听见开门的声音,玲珑吓得贴着墙壁站好,从头上取了簪子将里面的匕首拿出来,要是任何人敢动她一下,她便要下手。 秦道非一进门,迎接他的便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眼疾手快,一把握住玲珑的手腕子,将人抵在墙壁上,轻佻的说:“你一热情,就让人受不了。” “混蛋,吓死我了,外面什么情况?”玲珑急死了,他还有心情快玩笑。 秦道非淡笑:“没事的,他们永远也查不到任何破绽。” “你昨天还说会让小翠记不得这件事情呢?”一旦确定没危险了,玲珑便开始怼人。 秦道非拧眉,“这事情有些蹊跷,我感觉疾风没说真话。” 啊? “他叛变了?”玲珑怂了怂,觉得好恐慌。 秦道非睨她,“疾风不会叛变,他最多就是有一点点小私心,而且是来自对女人的私心。” 噗! “我可以理解为,你家小疾风已经发情了么?”玲珑笑得那叫一个奸邪。 秦道非凑上来,用鼻尖蹭玲珑的鼻尖,“男人么,很正常!” 你看,我不也发情了么? “哎呀,这么热的天,你腻味什么,赶紧走开!”玲珑一把推开秦道非,往屋里走。 秦道非邪魅的勾唇,安慰了玲珑一番后,便说;“我要去找疾风算算账,你乖乖待着,等下给你好吃的。” “秦庄主,记得下手要狠,不要留情!”玲珑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天到晚煽风点火。 秦道非回到书房后,便又将疾风召唤回来。 “庄主,怎么了?”疾风问。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疾风一眼:“昨晚上真的全程盯着小翠?” 好吧! “没有,有一会儿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我怀疑她是……”疾风凑到秦道非耳边说了一个名字,然后退回来说:“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我回来的时候,小翠依旧是昏迷状态,我就没在意。” “要是我们没做两手准备,被发现了会怎样你可想过?”秦道非责问。 疾风跪在地上,“庄主这事是我的错,求庄主责罚。” “罚半年俸禄,去盯着妙音阁,她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秦道非说罢,便背对疾风,再也不说话。 疾风走后,秦道非眯着眼睛算计了很久,一直没再吭声。 夜晚,秦道非搂着玲珑,站在那个观察口查看。 不多会儿,果然有一个身手敏捷的黑衣人出现在干涸的湖里,他一进来就精准的朝秦道非他们这个方向摸索。 哼! 秦道非冷哼,然后将观察口关闭。 “怎么回事?”玲珑用口型问。 秦道非指了指外面,做了个有蒙面人的动作。 玲珑便问:“那有危险么?” 秦道非摇头,但是还是用黑布将夜明珠灭了。 在黑暗中,视觉下降嗅觉和听觉就变得异常灵敏,玲珑贴着秦道非坐着,耳边环绕的全是他的心跳声,鼻息之间也全是他专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清冽怡人,有让人安心的力量。 若是,可以这样到天荒地老,什么都不管,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窜出来后,玲珑吓得狠狠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疯了?”黑暗中,秦道非薄凉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的恐怖。 玲珑缩缩脖子,找了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那个有蚊子。” “我帮你打?”秦道非虽然没有戳穿玲珑,却用这薄凉的语气讽刺她。 玲珑呲牙:“你打呀?” 秦道非便将玲珑放倒在床榻上,各种上下其手,玲珑只有哼哼唧唧的命! 湖中。 那人在湖面上找了许久没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便不敢逗留离开了。 躲在暗处的疾风冷笑:“跟我家庄主斗,哼,我都被罚俸禄了,小样!” 看来,有些人被罚俸后,对所有人的人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呢! 项王府。 黑衣人藏在暗处,对项王说:“殿下,我们找过了,那湖底没有任何问题!” 嘭! 项王将手边的茶壶推翻,“一次又一次,他们真当本王是蠢货么?” 那人没说话,安静的退了出去。 项王看着窗台上放置的菊花,幽幽的说:“玲珑,你是真的走了是么?” 阿嚏! 远在逍遥庄暗室的玲珑不雅观的打了个喷嚏,然后怨念的说:“有人在诅咒我。” “诅咒你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要太在意。”秦道非掐着玲珑的腰,一脸坏笑。 玲珑哭笑不得,一把揪住秦道非的头发,恶狠狠的说:“秦道非,我要跟你绝交。” “嗯,好!”秦道非居然同意了。 玲珑郁闷得感觉自己心口像是被大石头压着,十分沉重。 “我原本想送你去原阳,但是现在看来,只有这里最安全,玲珑你再等等好么?”秦道非的语气里面,不难听出他的无奈和对玲珑的不舍。 不知道为什么,玲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那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到时候你支付我一些必要的精神损失,我是不会同你计较的。”不知为什么,心软的玲珑,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或许,习惯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态吧。 于是,秦道非便郁闷了。 他恶狠狠的咬着牙,“肉偿你要不要!” 玲珑嫌弃的推开他,“相比起来,我对金子更感兴趣,如果秦庄主不介意的话,我们还是不要谈肉,毕竟猪肉也不值几个小钱。” “凤玲珑,虽然一个月期限差不多就要结束了,但是你这样挑衅我,我是不是可以当成你其实很期待我对你做点什么?”秦道非的语气低沉,带着一丝丝扣人心弦的悸动,如丝绒一般,一层层的缠绕在玲珑心上,然后骤然握紧。 唔! “秦大爷,秦老爷,秦公子,秦少爷……秦哥哥我错了!”在这个暗无天日叫天天不灵的地方,玲珑选择服软。 秦道非沉吟了片刻,淡声说:“以后,不要叫爷了,显得你很花娘,叫秦哥哥,我喜欢!” 喜欢你大爷! 玲珑撒脚丫子就朝秦道非的肚子上踢。 “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暴脾气分分钟被点燃。 秦道非抓住玲珑的脚,一寸寸的往他怀里收。 唔! 玲珑吓得连忙讨好:“秦哥哥,我好累困又好饿,你能不能去给我找些吃的来,我忽然很想吃大西瓜,冰冰凉凉的大西瓜。” 不管任何时候,只要玲珑喊饿喊累喊困,秦道非就算有成千上万种想要压倒玲珑的想法,最后都会变成泡沫。 如今,也是这样。 他咬着牙,给自己降降火,待某处平静下来后,方才放开玲珑走了出去。 玲珑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欲望,可一次次的放过,却让玲珑再也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以前他虽然不喜欢自己,可他从来不压抑自己的欲望,玲珑只要一撩他,他便各种欺负回去,可现在他却忍住了。 玲珑不知其意,只当…… 他是为谭惜音守身如玉。 不过,这似乎也没什么! 玲珑有些挫败,有些沮丧,还……真的有些饿! 秦道非出去后,便被秦王香域堵在书房。 看到她,秦道非就觉得头疼,他曾不止一次怀疑过,为什么他这样聪明的人,母亲却……如此的笨。 “母亲,您有何贵干?”秦道非冷声道。 秦王香域见秦道非瘦了许多,便忍不住心疼他,“非儿,你瘦了很多,我知道凤玲珑死了你伤心,可日子不是这样过的,你听娘的话,再找一个过日子好不好?” “母亲,您若是觉得孤单,我不介意您去寻第二春,但是请母亲不要带上我。”若是别人以为秦道非只是与秦王香域置气,那便错了,他是真不介意秦王香域再嫁。 秦王香域眼泪瞬间便掉下来了,“你这没良心的混小子,以往凤玲珑在,你非要坚持跟她在一起,母亲都能忍了,可现在她人已经没了,你总不能守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一辈子吧?” “所以,母亲将才刚开笄的表妹找来,想让我再娶一个?母亲有没有想过,只要她不是玲珑,即便美如天仙,儿子也不要。”秦道非的语气先有些悲愤,到后面却如此凄凉。 秦王香域看着他,不知如何开口。 “母亲,我很累,请不要逼我。” 秦道非自幼沉着,即便当年幼龄继承家业,可他却从未在秦王香域面前喊过累。 秦道非第一次喊累,是两年前他满世界寻找玲珑下落,而秦王香域却在满世界张罗给他找女人的时候。 而第二次,又是如此情形。 秦王香域觉得自己的好意被儿子辜负,可秦道非却觉得自己被扼住了喉咙一般的窒息。 一个努力想要捆绑,一个奋力挣脱,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 “若是母亲执意让你娶妻,你是不是会真的将母亲赶走?”秦王香域凄然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愣了一下,并未接话。 良久之后,他开口了。 “母亲,当年您强行将玲珑娶进门,我抗拒过排斥过,可最后却不自觉的爱上她,想要跟她过一辈子,却憎恨她绑住我,束缚我,让我难堪,让我不快乐,我纠结着,恨着,爱着,最后就这样一次次的失去她,我是真的累了,您能不能放过我?” 第一次,秦道非很直白的说出了他当年对玲珑的感官,爱的恨的纠缠的,那些过去,他都承认了。 看着他如此痛苦后悔,秦王香域想到的,不是要放过他。 而是…… “我既然能帮你爱上一个人,那我也有可能帮你爱上另外一个人,人心都是肉做的,相处久了,你自然就会爱了。”秦王香域在心里想。 但是,这个想法她不会告诉秦道非,她要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她就一定能让秦道非再爱上另外一个女人,比爱凤玲珑更甚。 “这事先不说,你这段时间也够累,好好休息。”秦王香域转身欲走。 秦道非叫住她,“母亲……我已经让人将表妹送回王家,对我而言,她不仅是表妹,更是个孩子。” 孩子! 多么扎心的解释! 秦王香域哼了两声,便转身离去。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秦王香域远走,眼里闪过一抹不耐,还有一抹复杂。 流火的七月在秦道非与项王看似无关痛痒的争斗中悄然流逝。 这日,秦道非应邀去二皇子府上赴宴。 同时去赴宴的,还有二皇子的各路好友。 只是,项王不知哪里得了消息,不请自来的坐在宴席之中。 看到他的那一瞬,秦道非的眼里闪过一抹冷厉的杀气,不过秦道非善于掩饰,他低头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再抬眼时,已是了无波折。 而项王,同样也杀气腾腾的看着秦道非。 相对于秦道非的内敛,项王的爱恨就显得直白得多,他眼睁睁的看着秦道非,始终不曾移开。 而秦道非,就这样淡淡的与他对视,不退不怯。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接,火花四溅,让人不寒而栗。 “今日邀请大家来赴宴,却是因为官船从海的那头运来一种美食,想与大家一同分享,大家都是本王的朋友,请不要拘谨。”二皇子好似没看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举杯与大家一起共饮。 项王这才似笑非笑的移开视线,再也不看秦道非一眼。 有人问:“王爷带来的是什么样的美食,在下已经等不及想要看了。” “来人,将东西拿上来!”二皇子说罢,便有下人将一个大箱子抬进来,打开箱子后,却见箱子里面放着一条巨大的鱼,躺在冰块上面。 就在箱子被打开的瞬间,秦道非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可他不动声色,只淡淡的看着。 “秦兄?可知道这是何种鱼?”二皇子笑着问秦道非。 秦道非笑了笑,他站起来围着那箱子转了一圈,双手精准的扣在某处,然后说:“这是海鳟鱼?据说倭国人都生食此鱼,只是我却只是听闻,却不曾食过。” “秦庄主果然不愧是天下百事通逍遥庄的庄主,原本本王还想在大家面前卖个关子,没想到还是被你知道了。”二皇子笑着说。 秦道非拱手:“惭愧,草民也只是听闻,却不曾真的得见。” “如此,便大家一起享用一下这道美食吧?”二皇子说罢,便有一个身着奇异衣装的女子穿着木屐从屏风后面走出去。 那女子不仅衣着怪异,连走路的方式都十分怪异。 她走进大厅后,恭恭敬敬的像二皇子行叩拜大礼,而后是诸位宾客,礼节十分严谨庄重。 而后,她从冰块里面取出一把大刀,优雅的分解那条鱼。 就在所有人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女子手上后,秦道非将自己手里的一样东西,悄然转移到巾帕上,而后揣入怀中,淡淡的看着所有人。 好在,那些人的目光都被那女子吸引了去,都不曾注意到秦道非。 不多久,那女子便已经将那鱼的皮分隔出来,取了最好的一块鱼肉切成等厚的薄片,首先敬给二皇子,而后项王,然后秦道非,最后是所有的宾客。 当所有宾客面前都摆放着一盘她切好摆成一朵粉色的花的海鳟鱼肉时,女子踩着小碎步走到中间,从自己手里的盘子里面,用筷子夹住一块鱼肉,然后放在蘸料里面,轻轻的点一下,然后放入口中。 二皇子是个军人,茹毛饮血的事情见得多了,自然就不会惧怕,他第一个开吃。 秦道非淡淡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轻轻的蘸了酱料,放入口中。 项王不甘于落在秦道非后面,夹起一块,丢入那酱料之中,裹了一圈后,再放入口中,然后…… 瞬间泪流满面! “老六,这鱼是好吃,但也不至于让你如此感动吧?”二皇子打趣。 项王从来都不是能开玩笑的人,他将筷子放下,冷哼一声说:“这等美味我欣赏不来,二哥,我先告辞了。” “老六?”二皇子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满。 可项王哪里会管他,淡淡的站起身来,大步朝外面走去。 众多皇子中,虽然二皇子最受皇帝重视,但是恃宠而骄的项王根本就不在意。 一场宴席,因为项王不请自来而尴尬,也因为项王冲忙离开而尴尬。 宴席结束后,二皇子独留下秦道非。 “给殿下看一样东西可好?”秦道非淡淡的站起身来,将他怀里的巾帕递给二皇子。 二皇子问:“什么东西?”说话间他已经将巾帕放在鼻息下面,但只是闻过一次,二皇子便脸色大变。 “这是……” “所以,二皇子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妨去查一下,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秦道非将巾帕退回来,仔细的折好放在怀里,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二皇子问,“你打算袖手旁观?” “这是官船,很多东西二皇子调查起来比我们这些贫民百姓调查起来容易,外围我可以查,但是这官船是谁掌管,那东西最后归于谁,都需要二皇子暗中去调查。”秦道非说罢,便起身要走。 二皇子感叹,“如此,我是不是就装不下去了?” “二皇子可想过,这个东西若是用在争权夺利上,会是如何的惊心动魄?”秦道非反问。 二皇子笑着拍了秦道非一记,“你这火气都已经持续一个半月,怎么还不消?” “他不死,我不休!”秦道非薄凉的说完,便疾步走了。 第50章 谭惜音的目光转移到书房 二皇子看着秦道非远走的背影,思忖了片刻后,对身边的侍卫说:“去查查,那官船上都有谁私带了货物,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逍遥庄。 秦道非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地下暗室看玲珑。 玲珑呈大字形躺在床榻上,双眸无神的看着顶上,听到秦道非进门,她也没抬一下眼皮。 秦道非走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玲珑,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秦道非便又好笑又好气。 “关傻了么?”秦道非问。 玲珑点头说:“对,傻了!” “再等等,我似乎已经抓到什么东西了,你再等等,我应该很快就来带你出去了。”秦道非心疼的将玲珑拉起来搂在怀中。 嗯! 玲珑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只敷衍的点了点头,便算过了。 秦道非失笑,勾住玲珑的下巴,便亲下去。 不知是寂寞得太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玲珑竟完全没有抗拒,并隐隐有迎合之态。 这,让秦道非很激动。 两人一番缠绵,几乎到了要登堂入室地步。 外面却忽然传来尖锐的口哨声,弄得秦道非不得不戛然而止。 “怎么了?”玲珑喃呢。 秦道非将脸覆在玲珑的锁骨处,愤愤的说:“疾风有要事求见。” “快滚!”清醒过来的玲珑不由得暗自庆幸,要不是有疾风的这一下子,她看有可能就真的跟秦道非那什么了,可怕! 秦道非咬了玲珑锁骨一记,柔声说:“这次记住,下次一并跟你算账。” 唔! 玲珑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秦道非平息了火气,便整理衣衫走了出去。 秦道非整理衣衫时,从他怀里滑落出来一个香包,被他的衣角扫到床榻下,被他的脚不小心一踢,便踢到床下去了。 而整个过程,秦道非毫不知情。 玲珑揪着几乎被秦道非扯坏的衣衫,咬着牙愤愤不平。 秦道非回身狠狠的亲了玲珑两口,咬着牙说:“再看我我真弄死你。” “你快滚!”玲珑面色绯红,连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秦道非心情颇好,勾着唇角大笑离开。 啊啊啊啊啊! 玲珑气得大声尖叫,然后继续刚才的动作,第一万零九百九十八次后悔,自己执意装死的这个举动。 她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是个死人了。 秦道非出去后,疾风当即出现,在他耳边耳语道:“庄主,我们查到一个人,当年与胡媚娘算是很要好的朋友,这女人年轻的时候是个妓子,现在隐藏在杏花村里面,据说她知道胡媚娘的一切事情。” “杏花村?”秦道非看了天色,淡声说:“这地方倒是不远,未免夜长梦多,先去看看。” 两人悄然出门,谁也没有惊动。 杏花村。 一个风韵犹存的村妇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黑衣女子站在那村妇面前,她浑身上下都包裹在黑纱之中,让人看不清她的样子。 “你,你是谁?”那村妇战战兢兢的问。 女子冷哼一声,淡声说:“索命鬼!” “你……你想做什么?”村妇感觉到那人强烈的杀气,吓得要往门口跑,可黑衣女子只微微抬手,便有寒光闪过。 再看那村妇,脖子上出现一条红色的细线一样的伤口。 村妇惊恐的睁大眼睛捂住自己的伤口,却止不住泊泊的鲜血指缝里面流出来。 黑衣女淡淡的收回剑,在屋里搜查了半天,找到好些东西,然后离开。 那村妇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她想要呼叫,可她整个脖子包括气管都被割破,根本就没有机会开口。 挣扎了没多久,那村妇便停止呼吸,只不甘心瞪着这个世界。 秦道非与疾风用轻功催发到极致,到杏花村后,便直接去了那村妇家中。 两人一进门,便看见那村妇倒在血泊之中,身子都已经开始冰凉。 “庄主,我们又晚了一步!”疾风一拳打在门柱上。 秦道非眸色淡淡的看着那村妇的尸体,冷笑着说:“他们既然如此神通广大,那我们便加倍努力吧!” “庄主,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疾风言落,便要去找。 秦道非拉住他说:“没用的,来人既然有备而来,自然就不会放过任何东西,此处是凶案现场,我们不宜逗留,走。” 秦道非拉着疾风便走。 两人刚走,便有一个中年男人推开房门,接着整个村子都只听见男人的尖叫声。 秦道非与疾风站在村子最高处,疾风担忧的说:“庄主,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了若指掌?”秦道非讽刺的说完,便转身走了。 疾风不明所以的抓头发,不知秦道非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回到家后,秦道非并未第一时间去找玲珑,而是自己一个人呆在书房沉思。 “二夫人,庄主有事在忙,还请……” “我知道他忙,我只想劳烦你通报一声,我有内务想请道非哥哥看看。”谭惜音不悦的打断唐力。 她心里十分薄凉。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见秦道非,竟需要求情方才能见。 “让她进来!”秦道非淡声说。 唐力这才躬身请谭惜音进门。 “道非哥哥,我有些庄里的事情想与道非哥哥商量一下,不知道非哥哥可有空?”谭惜音端着托盘走进来。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正好我没什么事,你有事就说吧!” “是这样的,道非哥哥之前不是说要重新修缮玲珑阁么?我清算了一下家中的木料,也去问过能工巧匠,据说木料是足够的,而你拨给内务的钱财也足够用,三日后便有一个破土的好时机,若是道非哥哥觉得还行,那我便着手去办” 尽管谭惜音痛恨秦道非要修缮玲珑阁,可为了能见他,能多说上几句话,她却愿意不辞辛劳的帮着打理。 替一个死人重新建造一个院子而已。 反正她都已经死了,对她没有任何威胁。 “嗯,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好,重新修缮的玲珑阁我已经画了图纸,工匠我也会自行去请,你只要提供便利便行。”秦道非说罢,便拿起公文处理,似乎没有想再跟谭惜音说话的打算。 谭惜音也不恼,只笑着说:“可是动用家中那些珍贵的木料,可是需要道非哥哥的印鉴的。” “给我吧!”秦道非道。 谭惜音将函文给秦道非,秦道非看了看,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便盖下自己的印鉴,让谭惜音拿着东西走了。 谭惜音端着托盘走出去,刚走到交叉口,就看见秦王香域焦急的等在那里。 “婆婆!”谭惜音的眸子里面全是冰冷之色。 秦王香域却不曾发现,她走过来,着急的说:“成了么?” “婆婆想让儿媳替婆婆裁剪衣衫,那是儿媳的福分!”谭惜音不动声色的对秦王香域摇头,让她不要着急。 秦王香域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马着脸说:“随我回去吧!” 然后,谭惜音端着托盘跟在秦王香域身后,朝松柏居走去。 松柏居。 一进门秦王香域就让夏荷嬷嬷关上大门,她急忙问:“怎么样怎么样?” “拿到了!”谭惜音的语气十分冰冷。 秦王香域却是不管,拿起那个秦道非加盖了印鉴的函文,看了一眼后,疑惑的问:“他没发现吧?” “他要是发现了儿媳能脱身么?”谭惜音薄凉的说。 秦王香域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婆婆。我将这东西取给婆婆,还望婆婆日后不要将责任推到我身上,毕竟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对道非哥哥的爱,若是他都不要我了,我便再也没地方可去了。”谭惜音看上去是如此的绝望。 秦王香域一边急切的看着夏荷嬷嬷将那张函文揭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小小的宣纸,她满意的看了一眼后,难得和颜悦色的对谭惜音说:“你放心,只要你恪守本分,逍遥庄二夫人的位置,谁也抢不走。” “谢谢婆婆!”谭惜音福了福礼后,转身离开。 走出松柏居的大门,谭惜音脚下一软,一滴清泪从脸颊滑落,她受不住的用手绢捂着自己的脸,一路忧伤的朝她的房间走去。 妙音阁。 小翠拧了巾帕递给谭惜音:“二夫人真要这样过一辈子了么?” “我还能怎么办?道非哥哥现在心里只有凤玲珑一个人,与其让一个死人霸占着他,还不如让他活回来,或许到时候我还有机会从别人手里抢回他。”谭惜音的爱卑微得让人扼腕。 很快,关于杏花村的那个村妇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来,秦道非便去了通天阁。 入暮前,唐力来到通天阁门口,隐晦的提醒秦道非:“庄主,该用晚膳了,您是要在哪里用膳?” 秦道非放下手中的谍报,冷声说:“去书房。” “是!”唐力接到消息,便离开去准备食物。 待他将食物送到书房时,秦道非已经在书房里面端坐。 唐力将食物放在桌案上后,便关了书房的门窗。 小翠从书房外经过,她疑惑的看着那扇门,嘟囔道:“为什么庄主现在吃饭反而准时了?为什么他每次吃饭都要关门?” 但是,秦道非的书房也不是她能任意去探寻的,她只是看了两眼,便要走,可走了两步,她又折回来,厉声说:“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嘟嘟囔囔的说完,小翠便疾步朝妙音阁走去。 妙音阁。 “二夫人,奴婢总觉得,庄主的书房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小翠一进门便急忙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谭惜音。 谭惜音拧眉:“任何人的书房,都是有秘密的地方,只是道非哥哥更多的秘密却在通天阁。” “就是因为庄主的秘密都在通天阁,奴婢才觉得奇怪,您看看,这些日子以来,庄主一直都在书房用膳,而且十分准时,以前庄主要是忙起来,可是连饭都顾不上吃的,加上现在每次到吃饭时间,庄主就要关闭书房的大门,要知道,现在是夏天,关上书房门吃饭?我想不通。” 经过小翠一番分析,谭惜音抬眼错愕的看着小翠。 “你是说,那个书房真的有问题?”谭惜音问。 小翠拉着谭惜音走到走廊上,指着前院的那个湖与书房的距离,对谭惜音说:“您看?” “你的意思是说,凤玲珑……在里面?”谭惜音的眸色幽冷起来。 小翠点头说:“我总觉得是这样的。” “凤玲珑……不管是不是,我们都要好好查查,不过现在道非哥哥防我跟防贼一样,我们要从长计议。”谭惜音眯着眼算计。 小翠点头说:“是得好好算计算计,我觉得,最好是……” 小翠在谭惜音耳边耳语了一番,谭惜音听后,当即回房,冷声对着房梁说:“你出来。” 一个黑衣人慵懒的靠在房梁上,冷声问;“何事?” “我要请你家王爷帮我一个忙?”谭惜音道。 那人问:“什么忙?” “我要让秦道非离开逍遥庄,最少要离开一到两天,这样我才有机会去书房!”谭惜音说罢,便再也不看那人。 那人也没再说话,只一瞬间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翌日。 原阳碎叶城分舵传来消息,称碎叶城分舵再次遭遇灭门,整个分舵中无一人生还,不仅如此,脸那些不曾在分舵工作的暗桩都被拔出了一大半。 碎叶城是连接漠北与塞外的交通要塞,也是各方消息汇聚的档口,最重要的是,碎叶城里还藏着王顺。 这些事情交织在一起,让秦道非不得不前往碎叶城处理。 秦道非前脚刚走,后脚谭惜音便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跑去书房要见秦道非。 因为事出紧急,所以秦道非带着疾风与唐力去了,虽然有暗桩看着书房,但是谭惜音进门,他们却不曾阻挠。 就这样,谭惜音大刺刺的走进书房勘察。 秦道非的书房与一般人的书房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谭惜音一进门就开始翻找那些书本,似乎在找机关,可是她将所有的书都动了一遍,却未能如意。 她站在书房中央思考,“按照小翠的描述,这里是一定有问题的,只是他的书房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谭惜音一遍思考一边在墙上摩挲。 有好几次,谭惜音的手指都轻轻的抚摸过那幅丹青画的老虎的眼睛,可是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力。 她不停的敲击着墙面,寻找有空洞的地方。 可是,秦家的暗道却与一般的暗道不一样,当年秦道非的父亲在修建暗道的时候,就想到过这个问题,所以他加固改良了秦家的暗道,让人敲打的时候,完全敲不出空心的感觉。 所以,第一次谭惜音一无所获。 当日下午,谭惜音又来了一次,这次她是带着小翠来的,两人在书房里面翻找了很久,依旧一无所获。 可是,小翠却是那样坚定的以为,这书房一定有问题。 “小翠,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这书房看上去并没有机关暗道。”谭惜音抬头问小翠。 小小翠也无解,但是她摇着头说:“从庄主的行为来看,这里面一定是有问题的,只是我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而已,二夫人您想想,从凤玲珑出事开始,庄主就开始变得奇怪,要说没问题,我是不信的。” “可是书房就这么大点,若是真有问题,我们两个这样翻找,一定会发现问题的。”谭惜音有些想放弃。 可是小翠却折身回到那副丹青画面前,死死的盯着画看。 “二夫人,您觉得这画……会不会有问题?”小翠指着画问。 谭惜音道:“这画是直接画在墙上的,而这墙体我们也试探过很多次,完全就是没有问题的样子,我们还是走吧,要是被发现,道非哥哥可真会赶我走。” 因为谭惜音的坚持,小翠便没敢继续,只能遗憾的离开。 两人走后,一个身穿黑袍的黑衣人从暗处走出来,他冷冷的看着谭惜音离开的方向,那双眸子如同淬了寒冰,又如同毒蛇的眼眸,森然可怖。 良久之后,他勾起唇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 两日后,秦道非筋疲力尽的从碎叶城回来,一进书房,便看到那人站在暗处。 “怎么?有人动过我的书房?”秦道非问。 那人打着手势,比划了一番后,秦道非淡然勾唇,“没想到她这么着急?” “你做得太明显。”那人用手语鄙视秦道非。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或许他可以做得很不明显,多日不见玲珑一次,给她一些干粮够她支撑半个月,那样就绝对没人会发现书房有秘密。 可是,秦道非宁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一定要照顾好玲珑。 当年,他会为了逍遥庄不顾一切,现在他会为了这个叫凤玲珑的女人,不顾一切。 唐力跟在秦道非身后问:“庄主,还关门么?” “关!”秦道非说罢,便去了暗室。 玲珑一个人呆在暗室之中,大部分时间她都用来睡觉,秦道非临走前,她逼着秦道非将药膏交给她,秦道非不干,她便闹着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多无聊,你就把药膏给我吧,我要是无聊得快要发疯的时候,我就闻一闻,睡着了我就不烦心了。” 于是…… 秦道非进入暗室后,玲珑还在沉睡。 看着她越发苍白消瘦的脸颊,秦道非眼里闪过一抹不舍,他轻轻的躺在玲珑身边,抱着她一起入眠。 这两日他风尘仆仆,连着两日没睡觉。 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玲珑已经醒过来,正蹲在他身边,用手指戳他的脸颊。 秦道非如同沉睡的狮子,张开眼便发动攻击。 他抓着玲珑的手腕,将人带到怀中,然后翻身压住,酱酱酿酿一番之后,玲珑哼哼唧唧的说饿。 秦道非不得不戛然而止。 现在,他已经能平静面对玲珑的忽然喊停,只要她喊停,他便不会再动。 “喂,碎叶城是不是出大事了?”玲珑担忧的问。 秦道非没好气的回答说:“不是饿了吗,饿了还那么多废话?” 呃! “我虽然饿,但是作为逍遥庄的大夫人,我还是要关心一下逍遥庄的呀,能让你两天不睡奔走处理,想必不简单吧?”这时候,还是要说些好话给秦道非听才行。 秦道非睨了玲珑好几眼,最后败下阵来。 “碎叶城那边,应当是出了叛徒,整个谍报系统几乎瘫痪,要不是当时关押王顺的时候,只有两三个信得过的老人参与,估计我们会失去王顺这张王牌。”秦道非虽然只用了寥寥数语,但是可想而知,碎叶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玲珑拧眉不解的问:“项王真有这样大的本事?” “他毕竟是皇子,有点本事也正常。”秦道非选择了隐瞒玲珑,那藏在项王背后还有一人的事实。 玲珑叹息,“我不知他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即便他相信我死了,却还是这般处处打压你,秦道非,我是不是……” “你放心,暂时我动不了他,但是这几个月,我已经给他铺好了前往阎王殿的路,他一步步的往里面走,走得越深,到最后走出来的机会就越少,我要的是一劳永逸,要不然以他的性子,反扑回来,只会两败俱伤。” 项王最大的优势就在于,皇帝宠信他,要不是触及了皇帝的底线,一般的事情,根本就不足以让皇帝赐死。 “就不能暗杀他么?”玲珑嘟囔。 “他要是死于江湖人之手,不管是不是我,皇帝都会嫁祸给我,逍遥庄的存在,对他们而言,何尝不是威胁?”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牵扯太深。 秦道非这些年一直保持着与朝堂的距离,就是为了不让皇帝对他起杀心。 但是为了解决项王,他又自己越过了那个点,虽然皇帝现在没动他,但不代表他没有想动秦道非的心思。 “谁让你当出头鸟!”玲珑斜睨他,毫不留情的鄙视。 秦道非叹了一声,“以前,总想着做人上人,就想踩在云端藐视众生,但不知为什么,现在这种感觉居然淡了。” 呃! “你知道的,我不适合谈心,除非你已经做好的呕血的准备!”玲珑戳秦道非。 秦道非现在已经想呕血。 他好不容易想跟她聊聊人生,可她却在回避,她放不下的那些过去,秦道非一点把握都没有。 心情莫名有些烦郁。 “你梳洗一下,我去让唐力准备食物。”秦道非说罢,便走了出去。 玲珑嬉皮笑脸的目送他离开,可他刚走,玲珑就垮下肩膀。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玲珑甚至有了一种秦道非想要远离江湖纷扰,是因为她的念头。 她不敢想,若是秦道非说一句,他愿意为了她舍弃家业舍弃在天下的地位,她会不会,有些心动? 所以…… 这个话题果然还是不适合她。 秦道非回到书房,唐力正歪在椅子上睡得香,听见动静,他翻身站起来,瞬间恢复正常状态。 倒是在房梁上睡得兀自香甜的疾风,听见下面的动静,不耐烦的抱着头转个方向继续睡。 “庄主,我去让厨房弄些吃的来!”唐力说罢,便往外走。 听说有吃的,疾风连忙探头下来,“力哥,再要一壶酒,解乏!” 唐力看秦道非,秦道非点头。 于是,唐力欢欢喜喜的去厨房去了。 那厢唐力刚走,这边谭惜音与秦王香域已经迫不及待的找了过来。 看到她们,秦道非只觉得无比的累。 “非儿,为娘听说碎叶城出事了?出了什么事?要不要紧?”秦王香域一来便一大堆的问题。 秦道非意味深长的睨了谭惜音一眼,淡声说:“碎叶城分舵被瓦解了。” 什么? 谭惜音绞着罗帕,不安的看向秦道非。 “道非哥哥说,碎叶城的分舵整个被瓦解了?”她不确定的重复一遍。 秦道非说:“对啊,所有人都被杀了,一时之间只怕很难恢复。” “那你岂不是焦头烂额?”谭惜音一直不停的试探秦道非。 秦道非不耐烦了,冷声说:“一个小小的分舵都能让我焦头烂额,那些贼子想的也太轻松了,他动手了,却只是伤了我一只指头,若是我动手……我便会让他们全部替我的属下陪葬,一个都不能落下。” 不知道为什么,秦道非说这些话的时候,谭惜音觉得自己脊背发凉,有种世界末日到来的感觉。 “那个……道非哥哥你累了吧,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你洗个澡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平时她恨不能每时每刻纠缠秦道非,现在却只想逃走。 秦道非淡声说:“不必,唐力已经去厨房准备了。” “哦!”谭惜音不敢走,只能退到秦王香域身后。 秦王香域见秦道非看上去疲惫不堪,便舍不得继续念叨,这吩咐夏荷道:“夏荷,你去命厨房烧些热水,让非儿好好洗漱一番。” “是!”夏荷走了。 秦王香域说:“非儿,你累了便好好休息,那些小事便交给其他人处理便成了。” “劳烦母亲将水送到书房来。”秦道非说罢,便拿起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公务处理。 呃! 秦王香域看谭惜音,谭惜音摇头,表示她没关系。 现在,就算秦道非自己主动提出要去她房间,她都是害怕的。 回到妙音阁后,谭惜音便将那黑衣人叫下来,恶狠狠的说:“我让你们把道非哥哥支开,你们却将我碎叶城整个分舵都摧毁了,项王若是没有诚意合作,执意要搞垮逍遥庄,那也不要怪我。” 哼! 那人冷哼道:“若不是这样重大的事故,他能离开逍遥庄么?” “那你们也不能这样破坏逍遥庄的生意。”要是一直这样下去,逍遥庄落败,她要如何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 那人没再理会谭惜音,兀自消失在他们面前。 谭惜音坐在案前,不禁开始思量,现在凤玲珑已经没了,项王这样破坏,摆明了是想跟逍遥庄死磕到底,若是这样下去,会不会逍遥庄真要被他弄跨? 不不不,不会的,要是秦道非愿意,项王根本就算不得敌人。 只是,她不能再同项王合谋了,这个时候抽身,是最明智的选择。 只是,她要如何完美的抽身? 谭惜音的心有些乱,她的本意并不愿意让逍遥庄被项王搞垮,她只想要秦道非不在想着凤玲珑而已。 谭惜音的纠结,并未影响秦道非,洗漱完之后,唐力命人准备的热腾腾的饭菜便端到书房了,疾风闻见饭菜香,便从房梁上翻身下来,拿着筷子等着吃。 唐力如同往常一样,将饭菜准备好后,便关上大门。 临关门前,唐力发现不远处有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在靠近,他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关上门走进来给秦道非和疾风比了个有人监视的手势。 疾风欲拔刀。 秦道非摁住他的手,对他摇摇头,不让他冲动。 秦道非若无其事的准备好他与玲珑两人的饭菜,端着托盘往暗室走,他进门后,疾风便学着秦道非的语气同唐力说话。 这样,在外面的人听起来,就好像秦道非在同他们说话,而不是消失在书房之中。 “唐力,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今晚上允许你同疾风两人去妓馆消遣消遣,记在我的账上。”疾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唐力差点就喷了。 他用筷子掐疾风,疾风却不管,用自己本来的声音说:“真的?谢谢庄主,庄主您也跟我们一起吧?” “我就不去了,项王如此嚣张,我要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以为我逍遥庄是好欺负的。”疾风越说越上瘾。 唐力用筷子敲疾风,疾风吃痛,不得不正经起来。 “好了,这几日大家都没休息好,吃完赶快将就着睡一下,还有很多事等着做。” “秦庄主”下令,大家便不再说话,安静的吃饭。 在门外偷听的人,自然是小翠,她断定秦道非一回来就会关上书房门,他也的确这样做了,可是从外面听上去,似乎并没有任何异样。 难道,她真的想多了? 小翠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逗留太久,只能放弃打探,回去了。 地下暗室。 秦道非将热腾腾的饭菜端给玲珑,自己有一口没一口的吃,手里却拿着这两日关于那个村妇调查案的结果。 最可气的是,结果没有任何结果。 那人的丈夫说,她留有一些当年胡媚娘的手札,可是手札不见了。 那么,那个杀手便是有备而来,他定然是知道那村妇手里有胡媚娘的手札,才会毫不犹豫的下杀手。 从接手胡媚娘的案子开始,秦道非就发现,自己每次有线索,最后线索都会被人掐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事情还没解决吗?”玲珑见秦道非眉头深锁,便放下筷子问。 秦道非放下函文,淡声说:“我现在操心的不是碎叶城的事,碎叶城分舵被毁于一旦,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已经让人从全国各地抽调人手去救急,以后全国各地的分舵都会转为暗桩,我要让他只能在京城咬我。” 若是在京城咬着秦道非不放,那项王就等于是在自找死路了。 “那就先吃饭,既然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就先把自己喂饱了,再来想接下来的事情。”玲珑将筷子递给秦道非。 秦道非笑了笑,没有反驳玲珑。 用完饭,秦道非便不管不顾的抱着玲珑去床榻。 “秦道非,你这样是不对的。”玲珑以为秦庄主饱暖思那什么欲,吓得缩成一团,不敢动。 秦道非磨牙,“就算现在你玉体横陈在我面前,我也没没精力,困!” 呃! “谁要玉体横陈,你才玉体横陈!”玲珑戳他的胸口。 秦道非却是累及了,将玲珑放在床榻上,倒头便睡。 玲珑睡不着,趁秦道非熟睡以后,她便悄然起身,打开秦道非看的卷宗,却看到里面关于胡媚娘的调查事件。 在玲珑起身去看卷宗的时候,躺在床榻“熟睡”的秦道非睁开锐利的眸子,眼神灼灼的看了玲珑一眼,而后继续闭眼。 玲珑不认识胡媚娘,但是看了一些后,她也产生了诸多疑惑,每次秦道非要调查到重点的时候,好像就会立即断掉。 不得不说,这个案子很棘手! 玲珑取了笔墨纸砚,摊开一张白纸放在桌案上,将卷宗里面的那些人物关系梳理出来,写了满满一页纸。 秦道非再次醒来的时候,玲珑还坐在桌案上梳理人物关系,认真到秦道非起身下榻她也不知道,不停的用毛笔勾画。 秦道非站在玲珑身后,看着她认真的梳理那些人物关系,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你醒了?”玲珑感觉到后面有人,便回头看着秦道非笑了笑。 秦道非走过来坐在旁边,用还未完全睡醒的暗哑声音问:“你在做什么?” “我看你的卷宗放在这里,便试着帮你梳理梳理,我无聊得要发疯了。”玲珑的表现,让秦道非越发疑惑起来。 但是,他不曾言语,只笑看玲珑,并打趣,“贤内助!” “你要是有什么清理不好的卷宗,还有以前的旧事什么的,需要我帮忙的便给我吧,我发现这样打发时间还挺好。”玲珑抬头,自己坐实了“贤内助”的称号。 然而,反射弧超长的玲珑,过了许久才想起来,“不对啊,你刚说我什么?” “贤内助!”秦道非毫不吝啬。 噗! 玲珑一口老血梗在心口,气得恨不能弄死这混蛋才好。 “我只是无聊想打发时间,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不要交给我就是。”屋子就那么大,玲珑想躲也没地方躲,只能乖乖的站起身来,把卷宗还给秦道非。 秦道非笑,“我倒真有事求你帮我。” “你说!” “通天阁里面有一些旧卷宗,我一直没空整理查看,既然你主动要看,那我便拿下来给你,不过你不能累着自己,慢慢看我不着急的。”秦道非如此说。 玲珑便笑了,“总算没那么无聊了!” “我让你在这里呆得太久了。”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但是玲珑能听出来秦道非的不舍与自责。 玲珑笑:“你这样感伤做什么?装死是我坚持的,项王也是冲着我来的,你呀有时间在这里悲春伤秋,还不如给我把卷宗弄来,我有些事做,便不会无聊了。” “晚上再说,现在谭惜音身边的丫鬟一直盯着我不放,看上去她还是没有打消怀疑。”秦道非直言。 呵呵! 玲珑回了秦道非冷笑。 “我该上去了,你且再等等。”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在暗室里面,没了胭脂水粉,玲珑便没法给自己的手上妆,手心手背上的伤痕越发显得狰狞。 狰狞得让秦道非心疼。 “嗯,你先去忙吧。”玲珑不太愿意秦道非碰自己的手,更不愿他看自己的伤。 是那样的赤裸裸! 秦道非没说什么,放下玲珑的手走了。 他一上到书房,唐力便说:“庄主,二皇子送来名帖,约您一起去丝竹乐坊用晚饭。” “疾风守在这里,唐力同我去赴约。”言落,秦道非整理衣冠,大步走出书房。 秦道非走了没多久,疾风在书房便听见外面有动静,他不动声色的藏身在房梁上,没多久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接着就有两人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二夫人,之前我在各处都做了暗记,这些东西要是动过,我一定能发现问题,我们在找找看,或许就能发现一些东西。” 是小翠的声音! 敢在逍遥庄庄主的书房干偷鸡摸狗的事,这两人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疾风屏住呼吸,不让两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两人进门后,小翠便说:“二夫人,这是我秘制的隐形粉,平日看不出来,但是只要庄主或是其他人动过,我撒上这种药粉,就能将他们的掌印显示出来,您看?” 小翠一边演示一边解释给谭惜音看。 果然,她将她手里的药粉倒在桌案上,就能清楚的看着秦道非留下的手印。 那么…… 疾风看着两人到处试探,那些地方的粉末都原封不动,眼看着两人就要去那副画前,疾风终于慌了神。 第51章 玲珑发现毒杀证据 他悄无声息的飞身下来,直愣愣的站在画下面,冷冷的看着两人。 谭惜音与小翠猝不及防,就看到黑影闪过,接着眼前便多了一个人,两人不可遏制的尖叫出来。 疾风呲牙:“二夫人这样被人会误会的!” “你怎么在这里?”谭惜音吓得声调都变了。 呵呵! 疾风冷笑:“这是庄主的书房,我没问二夫人,二夫人却来问我?” “我本来是想来看看道非哥哥的,谁知他不在,他去哪里了?”谭惜音对秦道非身边的这些暗卫啊随从啊,一点好感都没有,架子自然也摆的大。 疾风却不理会她,淡声说:“庄主的书房是重地,不得随意进入,要找庄主啊,就请麻烦您去通天阁找。” “不必了,告辞!”谭惜音打断疾风的话,拉着小翠疾步离开。 两人离开后,疾风蹙眉看着那面墙,久久不言。 且说秦道非。 他去到丝竹乐坊,一进入包间,便看见二皇子优哉游哉的坐在对门的位置品茶。 见秦道非进门,他抬头淡淡的扫了秦道非一眼,笑着说:“秦庄主这几日颇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这都要拜你们这些皇子所赐,吃饱了没事干就乱动别人家东西。”秦道非毫不给二皇子面子。 二皇子失笑:“这个非我所愿,非我所愿!” “嘲笑别人,也是做坏事!”秦道非情绪还真就上来了。 “喂喂喂,秦兄……秦庄主……秦爷您消消气,我下次尽量不嘲笑您好么?”二皇子就差给秦道非作揖了。 嘁! 秦道非不屑的冷哼。 “来来来,先说点正事,要不然翻脸走了,我还不知去哪里找!”二皇子给秦道非倒了一盏茶,而后压低声音说:“你让我查的官船,我查过了,东西是承项的,只是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哼! 秦道非冷笑:“这是个好东西,王爷南征北战,难道就没遇见过?” “你是说……”二皇子错愕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二皇子,二皇子不由得感叹:“这世道,真是……无法用言语说明!” 片刻之后,他问秦道非:“碎叶城那边,需不需要我帮手?” “现在天王老子帮手都没用了,碎叶城已经被他瓦解,说起来这小子真没这智慧,现在他不是信任你么,你推敲推敲,看能不能问到什么?”秦道非睨着二皇子问。 二皇子又笑,“这世间居然有你查不到的人,我对他充满了好奇。” “好奇杀死猫,即便再高贵的猫,也要死!”秦道非怼得毫不留情。 二皇子摸摸鼻子,咋摸着说:“哎,算了我还是乖乖做我的傻王爷吧。” “嗯,王爷很有自知之明!”秦道非勾唇,似笑非笑。 这下,二皇子自己都笑了,他打了秦道非肩膀一拳,调笑道:“你侮辱皇室贵胄。” “那就麻烦皇室贵胄守好那条线,要是将毒蛇放出去了,反咬你一口,那时候就不是侮辱这么简单了。” 喂喂喂! “是他搞你又不是我,何必火药味这么浓?”二皇子挑眉,不满的嘟囔。 秦道非叹了一口气,淡声说:“老子刚从碎叶城回来,还没来得及缠绵,上火!” “秦道非,在孤家寡人面前腻味,你觉得合适么?”二皇子的脸都在抽搐,气得可是不轻。 哈哈! 秦道非终于笑了,“没工夫搭理你,四娘我要的糖果准备好了么?” “来了来了!这就来了!”四娘的声音充满了活力。 秦道非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后,忽然回头看着二皇子说:“你这样频繁出现在丝竹乐坊,到底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二皇子抗拒得太明显。 哈哈! 秦道非懂了,于是他笑得如此的张狂。 二皇子磨牙:“老子不会给你这个奸商任何压榨我的机会!” “那你有本事别来!”秦道非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 留下二皇子一个人在原地怨念。 无济于事的那种。 回程的路上,唐力问秦道非:“庄主,您真的信任二皇子么?” “他有野心,但不管他变成什么,他都是坦荡荡的人,他的事情不用操心。”若说凤玲珑是他最爱的女人,那二皇子算的上是他最欣赏的男人。 唐力见秦道非胸有成竹,便不敢在多言了,抱着手跟着秦道非往回走。 秦道非回到家时,已是夜幕降临。 他一进书房,疾风便急忙说了谭惜音与小翠来过的事情,听了疾风的描述,秦道非拧眉淡淡的看着他,冷声问:“她动了画没有?” “没有,我看她们走过来了,便出现阻止了,但是我不管离开,害怕她们去而复返。”疾风道。 秦道非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后,淡声道:“去将夜离殇叫来。” “是!”疾风不敢耽搁,连忙去请。 一刻钟后,白衣飘飘的夜离殇出现在秦道非的书房,一进门他便倚在门口取笑秦道非:“我听说你刚刚被人家搞死了一个分舵呀?” 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秦道非冷冷的问:“你有意见?” “没什么意见,就是觉得欢乐,想笑,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夜离殇就差没拍大腿了。 秦道非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很浓。 唔! 夜离殇立马收住,“说罢,叫老子来又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疾风,告诉他!” 于是,疾风又同夜离殇说了一遍小翠用药粉的事情,听后夜离殇很嚣张的说:“就这点消失,至于让你们如此如临大敌么?” 他从自己的药箱里面翻翻找找,弄了半天,兑出一瓶粉末然后洒在桌案上,待那些粉末消失后,他怕一掌拍在桌案上,又一番翻找,得出一瓶粉末,将其弄在桌案上,他拍下去的手掌印便显现出来。 “确定跟她的一样么?”秦道非问。 夜离殇点头,“老子敢打包票,老子一进门就闻出味道来了,这在我们而言,不过就是小儿科的玩意而已。” “你可以走了……记得带上门。”秦道非毫不留情的赶人。 呃! 夜离殇气得跳脚:“秦道非,老子的诊金?” “赏你美女无数可好?”秦道非淡声问。 夜离殇怂了怂,“我不要美女,我只要我的银子,你给我银子!” “记账!” “又记账?老子……”夜离殇原本还想争辩一下,可秦道非冷着脸看了他一眼,夜离殇便怂成一团。 “成成成,老子总有一天会全部讨要回去的。”然后,夜离殇抓着药箱走了。 夜离殇刚走,秦道非便拿着药粉洒在画上,果然能清楚的看见他开门时留下的印记。 秦道非顾不得脏,用衣袖将那些指纹擦掉,然后用夜里配置的药粉倒上去,淡声对疾风说:“找个机会,让他们知道我‘不在’书房。” 得嘞! 疾风呲牙笑,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喜欢看庄主嗜血如命的样子。 这夜,秦道非便再也没有去别处,只守着玲珑,安然入梦。 翌日。 玲珑得了堆积如山的卷宗,便埋首在卷宗里面再也不觉得烦闷。 秦道非从外面回来,就看见她一个人专心一意的在看卷宗,看到她觉得有用的消息,她还能用笔抄录下来。 看玲珑这样认真的样子,秦道非眼里心底泛起柔情。 有这样一个女人,她就是这样,平日跟个小孩子一样,嗜钱如命不好哄,恶作剧起来能气死人,可一旦遇到正事,你就能看出来,她的背影是如此的伟岸,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这个人,就叫凤玲珑。 是他的,独一无二的女人! 虽然喜欢看她认真做事的样子,可秦道非还是走过去抢了她手里的毛笔。 “你今日没休息?”秦道非虽然是在问话,但他无疑是肯定的。 玲珑呲牙笑:“你不知道,看这些可比听街上的闲言碎语有趣多了,毕竟这些如此真实。” “女人!”秦道非不屑。 玲珑呲牙:“女人原本就是喜欢碎嘴的呀?不过秦庄主,我在里面发现了关于你娘的闲言碎语哟?” 看玲珑不怀好意的样子,秦道非便来气。 他伸手扣住玲珑的下巴,淡声问:“这样调侃你婆婆,真的好么?” “啊呀,有什么不好的?你都扬言要把她嫁出去了,我调侃一下又怎样?”玲珑那不在意的样子,简直就是欠收拾。 秦道非低头,在她唇边冷声说:“凤玲珑,这都是为了谁?” 唔! 玲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噙住红唇,辗转反侧,不留一丝余地。 两人互相撕咬,最后不知是谁发了狂,竟一把将卷宗推到地上,然后某庄主将某人放在桌案上,手从某个地方探进去。 啊! “流氓!”玲珑吓得缩成一团,然后找准了位置,一脚踢下去。 嘶! 秦道非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挫败了,但是每次玲珑过激的反应,还是让他小小的受伤。 嗯! 疼痛缓解之后,秦道非清了清嗓子,很慎重的说:“凤玲珑,我正式通知你一声,今晚上……你最好是洗剥干净,等着我。” “禽兽流氓混蛋!”玲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秦道非见她红着脸,越发觉得可爱,便又要动嘴。 玲珑拿卷宗挡,秦道非扒开。 玲珑拿衣袖挡,秦道非扒开。 …… 最后,秦道非将玲珑的双手高举过头,邪魅的笑着说:“现在离天黑还有几个时辰,我给你时间想清楚……” “不用想,老子抵死不从!”玲珑打断秦道非的话,大义凛然的说。 秦道非不在意的耸肩,而后在玲珑耳边说:“我没问你愿不愿意,我就问你想要几个时辰?” 噗! 玲珑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被吸到脸上去了,此刻她的脸一定跟煮熟了的虾子一样,红得见不了人。 唔,这人真是没羞没臊到极致了。 “嗯,好好想想,我会尽量满足你的!”秦道非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玲珑浑身颤抖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想:“我今晚上是不是真的就逃不掉了?” 哎呀! 玲珑头大的摇着头:“想什么呢凤玲珑,赶紧做事。” 她说完,便去捡那些卷宗。 因为刚才情急,有些卷宗被推到床榻下面去了,玲珑不得不趴在地上一本本的整理出来。 “这是什么?”玲珑从床下捡到了当时秦道非掉在这里的香包。 她好奇的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张有些年头的纸,纸张已经泛黄。 原本还双眸含春的玲珑,在打开纸条看了几眼后,满是伤痕的手指忽然曲张起来,紧紧的攥着香包跟那张纸,一直不曾退去热度的脸也刷一下便白了,她咬着唇,唇色也已经很脸一样苍白,只有双眸充血一样的赤红。 玲珑难以承受的用手支着床板,好像这样,她才能不倒下去。 沉默片刻之后…… 她眼里的惊愕与愤然,像山洪一样,瞬间决堤。 玲珑愤然的看着暗道的门,然后发疯一样的将那些她好不容易整理起来的卷宗再次推到地上。 玲珑疯狂的推倒那些卷宗后,又跑到暗门边,狠狠的捶打着门,可是那玄铁的门隔音效果非常好,不管玲珑怎么捶打,都无济于事。 玲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又如同被放在火上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难熬。 她如困兽一样,在小小的暗室里面挣扎着要离开,却因为不得其法而颓废的拍打着墙,跪在地上无声的哽咽。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玲珑还是没见到秦道非到暗室里面来,便气得抄起凳子去砸那面透明的墙。 可那东西不知是什么材质,她的凳子砸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当试过所有的方法,都无法逃出去后,玲珑冷静下来,她将那香包用油纸包好,贴身放在胸口,然后收拾整理好那些卷宗,却再也无心查看。 她就这样呆坐着,紧紧的抓着她的骰子。 直到下午,秦道非才进门。 此时的玲珑已经冷静下来。 听到他进门的声音,玲珑从怀里摸出他留下的药,给自己用了一些,在他出现在床榻前,玲珑已经沉沉的闭上眼睛。 秦道非走进来,见玲珑还在沉睡,便没舍得打扰她。 这一觉,玲珑一直睡到翌日的早晨。 她一醒来,便剧烈的咳嗽,咳着咳着,最后竟呕了血。 “玲珑,你没事吧?”秦道非见她咳血,吓得连忙翻身而起。 玲珑淡淡的看着秦道非说:“你教我出去的方法,我想出去透透气。” …… “怎么忽然想到要出去了,小翠正在找你,再等等吧?”秦道非虽然也心疼玲珑,可现在时机不对。 玲珑低下头,绞着自己的手指说,“我要出去。” 虽然不知她是怎么回事,但是秦道非确定,玲珑有事瞒着他,她的冷静与淡漠,让秦道非心里十分不安。 “要透气也要晚上……” “教我方法!”玲珑冷冷的打断秦道非,态度十分坚决。 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玲珑,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或者你在卷宗里面发现什么了么?” “秦道非,教我出去的方法。”玲珑就这样淡淡的看着秦道非,看上去并不像有事,可是就是因为她的若无其事,才让秦道非更加确定玲珑有事。 秦道非见玲珑这般坚持,也只能将开锁的方法告诉玲珑。 玲珑说:“我觉得身子不舒服,你去给我请个大夫吧?” “好!”秦道非说罢,带着疑惑出门去了。 秦道非走了没多久,玲珑按照秦道非教她的方法从暗室走了出去,她带着凛然的杀气,一步步的往外走,一步步的踏着她曾经所有的爱恨情仇。 玲珑走出书房,毫不犹豫的往外走。 “你现在不能出去!”秦道非并没有走,他担心玲珑,便让人去请夜离殇,而他自己则守在书房,就是想看玲珑会做什么? 玲珑见秦道非拦着她,心里所有的痛恨都在无限扩大。 “你这么害怕我出来么,你是不是想一辈子将我监禁在暗无天日的湖底,这样你便能在这一墙之隔的上面,与谭惜音双宿双飞?”此时的玲珑是不理智的,仇恨和嫉妒让她彻底的失去理智。 秦道非蹙眉看着玲珑,冷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你又知道我在说什么么?”玲珑反问秦道非。 秦道非狠狠的呼了一口气,“你从来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害怕我出去?”玲珑眸色沉沉的问。 秦道非握着玲珑的肩膀,柔声说:“你在地下待了两个多月,忽然出去见光,会刺伤眼睛的。” “秦道非,你不要假装自己对我很好好不好?”玲珑崩溃了,她愤然推开秦道非,恨恨的推开,带着决绝的恨意。 秦道非都被她推得踉跄后退了几步。 秦道非快步走过来,再次将玲珑抱在怀中,沉痛的说:“我不求你能感受到,但是最起码你不能现在就给我判刑。” “那这个你要怎么解释?”玲珑将香包丢在秦道非身上。 看见那个香包,秦道非的脸色也变了。 “玲珑……” “你明明已经拿到了谭惜音买两生膏下毒的证据,却一直藏在身上不让我发现,要不是今日你弄撒了卷宗,我在床榻下面偶然发现,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是不是你要让我一辈子背负这个骂名,让她谭惜音这个真正的杀人凶手也能光明正大的辱骂我,指责我,冤枉我?” 一切好似已经回到两年前,玲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愤怒。 但,最可悲的是,她哭不出来。 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不是这样的,这件事情很复杂,我没有打算包庇谭惜音,她做的这一切,我都会找她算账,但是现在不是时候。”秦道非解释。 玲珑气得狠了,狠狠的甩了秦道非一耳光,这一耳光,两年前她就想甩到他脸上的。 秦道非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做得不对,玲珑打他他没有怨言,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谭惜音也只是一颗棋子,抓到后面那个人才是关键。 但是,现在完全没有证据,失去理智的玲珑会听么? 显然,她不会! “哈哈哈,不是时候,秦道非,你说的时候是什么时候?等你们找到罪名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么?”玲珑笑了,笑的如此的苍凉可怕。 秦道非第一次体会了心尖都在颤抖的滋味。 他紧紧的抱住玲珑,柔声说:“你想想,以谭惜音一个人的能力,她要如何完成这样精妙的杀人构局,谁提供给深闺的她卖药人的信息,还有谁帮助她一次次的暗杀你?” “我不管,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死,你让我出去,我要杀了那个贱人,我要给我的孩子报仇。”玲珑狠狠推开秦道非。 秦道非却不放手,他紧紧的抱着玲珑,柔声说:“我差点失去你一次,我不能失去你第二次,对不起玲珑!” 说罢,秦道非一记手刀将玲珑打晕,然后送回暗室之中。 他们两人情绪都过于激动,谁都没有发现,他们所说的一切,都被藏在暗处的谭惜音听了了分明。 不过,谭惜音没有听到最后,她只听见秦道非说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那里,便已经不知所措的逃回妙音阁。 妙音阁。 谭惜音面白如纸的跌坐在地上,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道非哥哥发现了,他发现我是杀人凶手了,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小翠见谭惜音跌坐在地上,连忙走过来扶她:“二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小翠,两年前的事情败露了!”谭惜音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小翠的手不放手。 小翠吃痛,挣扎着将自己的手扯出来,淡声说:“二夫人在哪里听说的?” “凤玲珑……凤玲珑她没死,她藏在书房里面的,我听见她跟道非哥哥说话,他们手里有我们杀人的证据。”谭惜音的唇色跟她的脸一样白,白到惨白十分吓人。 小翠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扶着谭惜音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小翠,事情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做的,你不能不管我。我不能离开这里,离开这里我没地方去了。”谭惜音抓着小翠的手,生怕她不管自己。 小翠轻轻的拍了拍谭惜音的手安抚道:“二夫人与庄主最大的牵绊就是您的哥哥,或许您能用您哥哥对秦庄主的恩情,再牵制他一次。” “可以么?我还可以么?”谭惜音急切的问。 小翠说:“二夫人当年不是就用这个嫁进来的么,如今谭家只剩下二夫人一人,就算他在恨你,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不不不,你不了解他,他心肠硬的很,他不会放过我们的!”谭惜音知道,她哥哥所剩不多的那点恩情,早已经用光了。 哼! 小翠冷哼,急忙撇清关系:“二夫人,您可不能带上我,我当年也不过是帮您跑跑腿,动手的人,出主意的人可都是二夫人你自己。” “你现在是想独善其身么?”见小翠推卸责任,谭惜音当即用幽冷的眼神看着她。 小翠没敢接话。 良久之后,她幽幽的说:“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保住性命要紧。” “你让我想想!”谭惜音冷静下来,坐在桌案上,脑子里面虽然纷乱,但至少不在一片空白。 “要不,我们逃走吧?”谭惜音看着小翠。 小翠摇头:“二夫人要想清楚,天下之大,却到处都是秦道非的暗桩,天涯海角我们都躲不过他们的追杀。” “那怎么办?”谭惜音又不知所措了。 这边,谭惜音一团麻乱,那边秦道非也心乱如麻。 他虽然打晕了玲珑带回暗室,但是他知道,依照玲珑的性子,醒来后势必会大闹,她要是闹起来,秦道非还真不知如何镇压。 就在秦道非伤怀之际,夜离殇来了。 见秦道非脸色不善,夜离殇不敢靠近,站在远处愣愣的看着他。 “她呕血了,你过来看看!”现在的秦道非没功夫跟任何人插科打诨。 一听玲珑呕血,夜离殇连忙走过来查看。 “不是说了,这一年内不要让她伤心,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么?”作为医者,夜离殇最恨不遵医嘱的人。 秦道非捻着眉心说:“我找到了谭惜音当年下毒谋害她爹娘和玲珑的证据,但是为了引出后面的人,我没告诉玲珑,可不知怎的,那东西被玲珑发现了。” 看来,秦道非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耍流氓造成的。 “我同情你,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嘲笑你。”夜离殇嘴巴说要嘲笑,但是也没真的敢笑,毕竟这时候的秦道非,就是一只狮子,随时都能撕碎人的狮子。 “这个有点危险,我总觉得凤玲珑的身体有些奇怪,但是具体我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我建议你去求求我师父,他或许能看出来凤玲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按理说,夜离殇的调理方法,能足够让玲珑恢复健康。 可是,这段日子看下来,凤玲珑非但没好,似乎隐隐还有加重的意思。 夜离殇见秦道非焦头烂额,便没舍得告诉他实情,只提一下,希望秦道非能重视起来。 “现在只怕没出城,就会被拦下来。”那些散落在城中的杀手,逍遥庄明明已经派人暗中解决了,可不止何时,又冒出来一批。 这样来来往往,跟蟑螂一样打不死。 “而且,依她的性子,等下醒过来,指不定怎么闹你呢?秦兄,你要保重!”夜离殇非但没有同情心,还有些幸灾落祸。 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以前,多大强度的持续工作,也没见他累成这样,可现在,他真的是身心疲惫。 “等下你去承杰那里,让他把第一个计划放出去,闹得越大越好,但是不要让他王府的人去干,街上那么多乞丐,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会做。”秦道非与夜离殇说。 夜离殇嘴角直抽抽,“我拒绝见承杰!” “真不见?”秦道非问。 嗯! “见也可以,但是他要是敢欺负老子,老子就毒死他,你负责!”说罢,夜离殇便走了出去。 秦道非守着玲珑,第一次不知如何是好。 而玲珑,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不愿醒来。 玲珑不醒,秦道非不敢离开,他不出现,谭惜音便坐立不安的等着,就像一个等着被判死刑的犯人,不知什么时候铡刀会落在她的头上。 枯坐了两个时辰后,谭惜音站起来,对小翠说:“你去告诉项王,就说我确实看到凤玲珑了,她就在那书放心下面,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看他要怎么办?” “是!” 谭惜音神思恍惚,没发现小翠临走前,将她所有的细软都打包带走了,甚至包括谭惜音所有的金银细软。 此去,只怕小翠在也不会回来。 且说小翠,去到项王府后,她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事情告诉项王,而后说:“王爷,现在凤玲珑一定是真出了问题,秦道非才没空对付谭惜音,可我不能回去了,我需要去避避。” “把凤玲珑带到我床榻上来,我就放你走!”项王狠厉的看着小翠。 小翠跪在地上哭诉:“王爷,小翠留着还有大用,逍遥庄那么多下人仆役,我随便变成谁,都能再次为王爷办事,可我现在回去,就算秦道非不弄死我,谭惜音也不会放过我。” 说罢,小翠打开自己的包袱,里面全是金银细软。 项王无奈的闭了闭眼。 “来人,安排她出去几天,有机会再将她送回逍遥庄。”项王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放过她。 小翠被送走后,项王独自坐在桌案前,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他咬着牙,狰狞着面孔,恨恨的说:“凤玲珑,你没死,太好了!” 对项王而言,凤玲珑就是他求而不得却日思夜想的梦,只要梦没碎,他便要不停去追去抢去争。 知道最后,梦想成真! “来人,跟我去逍遥庄!”项王撸起袖子,他决定了,就算今日二皇子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一定要去争取一下凤玲珑,得到这个女人,他才完整。 少时的梦,能持续这么多年,那他便要继续下去。 就在项王要出发的时候,却看见项王妃馒头大汗的朝他跑过来,跑了一阵,项王妃跌倒在地上。 项王看都不曾看她一眼,淡声对身边的士兵说:“出发!” “王爷,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项王妃的消瘦的手指曲张着,朝项王的方向虚虚的抓握着。 她爬过的方向,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跟着她一起延伸而来。 “王爷,王妃流血了!”侍卫提醒项王。 项王冷冷的看着项王妃,“给她找大夫便是,她滑胎了我又不会治疗?” “承项!”项王妃听了项王的话,凄厉的大喊:“你别忘了,我哥哥看着这一切呢?” 项王的脚步顿住,他回过头来,恶狠狠的踩着愤怒的步伐走到项王妃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你再说一次?” “王爷,刘风影害我孩子,他还有救,你救救他好不好?”项王妃捧着肚子,凄然的看着项王。 项王冷冷的看着她说:“你是在要挟我你知道么?” “我知道,可你若执意不管我,我也只能要挟你!”项王妃抬头看着这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头的血都在凝固。 呵呵! 项王冷笑着,一脚踢在项王妃的胸口,并厉声说:“给我滚,要不然我不介意杀了你。” “你杀了我啊,我杀了我陛下便会知道你要抢占逍遥庄庄主的妻子,你觉得他会怎么看你?”此时的项王妃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只想要自己的孩子,只要她的孩子能活。 哼! 项王冷冷的睥睨着项王妃,淡声说:“对你父亲而言,不管是你还是她坐王妃的位置,都一样!” 项王指着款步而来的刘风影,残忍的笑着离开。 刘风影走过来,以同样居高临下的状态看着项王妃,“怎么样?我来给大姐治治?” 说罢,刘风影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脚一脚的踢像项王妃的肚子。 项王妃死死的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绝望的看着项王府那些冷漠的下人。 可是,谁也没敢出手相助。 啊! 项王妃痛苦的嘶吼着,然后陷入绝望的昏迷。 “项王妃小产不治,拖出去丢在乱葬岗子。”刘风影说罢,拖着逶迤的裙摆朝后院走去。 而项王妃这个可怜可恨的女人,就被人用破席子卷着,丢到乱葬岗子里面,与那些恶臭的尸体呆在一起。 那些下人离开之后,夜离殇从空中掠过,一把搂住项王妃,便朝他的药庐方向掠去。 逍遥庄。 项王亲自领兵站在逍遥庄门口,与逍遥庄的护卫对峙。 唐力见项王来势汹汹,只好传信息给秦道非,在暗道中守着玲珑的秦道非听见唐力的信息,伸手点了玲珑的穴道,更改了出门的机关后,便拿着他的剑出门迎敌去了。 秦道非气势汹汹的拿着长剑走来,他所到之处,落叶纷纷,盘旋着纠缠在他的衣摆之间。 “承项,我一再的忍让你,你却一再的出手对付,看来今日这你死我活的局面是避免不了了。”秦道非拔剑直指项王。 项王身边的随从看见秦道非手里那妖异的红剑,便吓得往后退。 只有项王,他站出来,迎着秦道非凛冽的杀气,冷声说:“把玲珑交出来。” “你做梦!”秦道非率先出手了,他说铁了心要杀项王的,所以招式无比的狠辣。 几乎只用了三招,项王便败下阵来。 秦道非双眼一闭,挥剑欲刺死项王。 “不要!”逍遥庄一众人等担忧的看着秦道非,闻讯赶来的秦王香域更是哭着拿了唐力的剑架在脖子上。 “你为了一个凤玲珑,不管所有人的命了么,你杀了他,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秦道非没有回头,只淡声对唐力说:“将老夫人送回去!” “谁敢动我?”秦王香域厉声说,她微微用力,脖子上的便多了一条血痕。 “庄主,这样下去,老夫人必死无疑!”唐力在后面提醒秦道非。 秦道非回头,却见秦王香域拿剑架在脖子上,那血痕刺痛了他作为儿子的良知,他咬着牙,放开自己的剑。 可也就在同一时间,项王忽然从靴子里面取出一把匕首,朝秦道的心口扎下去。 这一切,秦道非原本是可以避开的,可…… “不要!”谭惜音不知从何处跑出来,一把推开秦道非,自己笔直的迎上去,撞在项王的匕首上。 秦道非错愕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忽然有些懵。 他没想到,谭惜音竟会撞上来。 项王见谭惜音坏他好事,抽出匕首便要继续去刺杀秦道非,谭惜音抱住他的大腿,凄婉的说:“你不能伤害我的道非哥哥。” 项王似乎也杀红眼了,见谭惜音抱着他的腿,回身便朝谭惜音的腿上狠狠刺了两刀。 嘭! 秦道非跑过来一拳打在项王的头上,项王受不住力,重重的倒在地上。 秦道非将谭惜音抱起来,着急的喊:“大夫呢?叫大夫来!” 府中下人乱成一团,纷纷前去请大夫去了。 “道非哥哥,我知道我有罪,可是我也是受小翠唆摆的,她一定是项王的人,他们是故意的,让我错手杀死了自己的爹娘和妹妹,我只想杀凤玲珑,我只是想杀凤玲珑的。”谭惜音揪着秦道非的衣襟哭诉。 她居然主动认了? 秦道非眼里闪过一抹淡漠,他冷声说:“先不要说这个,先让人给你治伤。” “不要!我很快就要死了,我要去见我大哥去了,呵呵呵,小时候我们多幸福,你和大哥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现在,我也走了,你一个人就轻松了,我再也不是你的负担了,道非哥哥。”谭惜音说罢,软软的倒在秦道非怀里。 第52章 玲珑把人吓尿 秦道非的脸色很难看,他蹙眉不言,冷冷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心里是黯淡的,秦道非没有接下她的话,是不是就等于说,大哥的恩情再也不管用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二皇子赶到的时候,场面已经无法掌控。 他只能将项王拉起来,快速的离开逍遥庄。 三个大夫来来回回的拿药止血,不少的丫鬟婆子端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可屋里的谭惜音依旧如死去一般。 秦道非站在门口,那幽幻的眸子里全是冷厉之色。 这一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不能怪他下狠手了。 入夜后,谭惜音总算是脱离了危险,秦道非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地下暗室。 玲珑已经醒过来,听到动静,她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匕首,冷冷的看着入口处。 可没想到,进来的秦道非却是一身的鲜血。 看玲珑醒来,秦道非也没有走过去,只是隔着一段距离,与玲珑互相看着对方。 明明那么近,可他们都感觉自己走不到爱人的心里去,可悲! 玲珑将匕首丢在地上,冷冷的看着他,如淬了寒冰一样的说了一个字:“滚!” “项王刚才来了,我差点错手杀了他。”秦道非非但没滚,还走过来,紧紧的握住玲珑的手说:“谭惜音替我挡了项王的两刀。” “于是,你就更加舍不得她承受牢狱之灾了是么?”玲珑冷冷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咬着牙,平复了一下才说:“不是,我只是告诉你,外面发生了什么。” “呵,秦庄主最爱的谭小妾受伤了,秦庄主就心疼了,一个能杀自己父母亲人的女人,你当宝贝,一个杀你孩子的人,你当宝贝,哦,我似乎忘记了,你爱她,所以即便她是蛇蝎,你也觉得她是最好的,因为你跟她一样,心如蛇蝎。”玲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她的话语,如淬了毒的利箭,一次次的狠狠的贯穿秦道非的身体。 秦道非凄凉的笑:“玲珑,是我太笨,还是我做得不够好,才让你以为我不喜欢你?”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么?”玲珑语气中带着颤抖。 这句话,她仿佛等了一辈子那么久,可秦道非偏偏在这时候说出口,让她如何承受? “玲珑,你用心想一想,难道你就不觉得承项和谭惜音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他们呢?你可以觉得我不爱你,因为当年我确实做错了,现在你怎么误会我都该承担,但是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应该很清楚,或许你也能感觉到,那两个人怎么都不可能布下这样精妙的棋局。” 说罢,秦道非轻吻了一下玲珑的头顶,柔声说:“我很累,我也知道你很累,可是你好好想想,若你想通了,还是执意要我跟谭惜音一起为你的过去付出代价,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刀剑毒药,还是你以前受过的,我都愿意再受一次。” 言落,秦道非走了。 这是玲珑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暗室两个多月以来,唯一一次一个人度过漫漫长夜。 玲珑蜷着身子坐在床榻上,一直不停的回想当年旧事,想到最后,她拿着毛笔和白纸,铺开来一点点的推断,将所有的细节都体现出来,最后她不得不妥协,秦道非说得对,后面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要不然那两个蠢货根本就无法完成这一切。 想到自己无缘的孩子,想到自己曾经受过的那些苦,玲珑嗜血的勾起唇角。 “既然你们能让我受一次,我也能加倍的还给你们!”玲珑将毛笔掷在白纸上,晕开的墨水像玲珑此刻的心,阴暗,寒冷,不断的膨胀。 翌日清晨,谭惜音睁开眼睛。 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搜寻秦道非的下落,可是屋子里除了她自己,谁也没有。 谭惜音动了动自己的腿,然后凄然的再次动了动。 “啊!” 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划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逍遥庄。 “怎么回事?”一夜没睡的秦道非捻着眉心问唐力。 唐力拱手道:“是妙音阁,疾风很快会来报。” 唐力话音刚落,疾风果然就来了,他走过来躬身道:“庄主,谭惜音被项王的匕首伤了经脉,应该是瘫痪了,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正在闹。” “闹?便闹着吧?告诉她,要是不想死,就消停些!”秦道非淡淡的看着门口。 疾风无言。 唐力推了疾风一下,疾风正要走,那扇壁画门却从里面被人推开了。 “关门!”秦道非激动的站起来,让唐力将门关上,“拉上帘幔!” 听到秦道非喊关门的时候,大家都以为秦道非是害怕从门里出来的玲珑逃走,可他喊拉上帘幔的时候,玲珑的心还是微微的扯着疼。 他这样做,仿佛是给玲珑下了一个套,让玲珑不自觉的越陷越深。 可是玲珑愿意自己变成那样的人,所以她不停的提醒自己,在内心自我拉扯! “谭小妾那边,我去说!”玲珑梳妆整齐,换了一身金色的留仙裙,看上去高贵大方,她的态度也十分平和,甚至带着些慵懒的气息。 一如,她出现在碎叶城时的样子。 那是,来自地狱的人特有的姿态。 秦道非知道,玲珑虽然出来了,但是她的心里,却从未真的原谅过秦道非,他看着玲珑,一眼都舍不得错过。 玲珑却没有看他,她走到帘幔前,轻轻的拉开帘子,微光照射进来,瞬间就灼伤了玲珑的眼。 玲珑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对唐力说:“去让画儿给我准备斗笠,我要亲自去见谭小妾。” 唐力看秦道非,秦道非点头。 唐力这才去找画儿。 画儿听说玲珑要出去找谭小妾算账,身上所有的怒火都被点燃,她拿了玲珑的斗笠就朝书房走去。 方晴担心玲珑太久没见光,眼睛受不住,拿了一块丝绢,也跟着去了书房。 “小姐!”画儿试探的叫了一声。 玲珑眯着眼笑:“怎么,我是变老了还是变丑了,喊我都喊得这样迟疑?” “小姐瘦了!”画儿嘟囔。 玲珑假意没听见,从画儿手里抢了斗笠带上,柔声说:“我会闭着眼,你要扶好我。”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手!”画儿扶着玲珑,很坚定的样子。 方晴走过来,将大块的丝绢罩在玲珑的斗笠上,柔声说:“即便你闭着眼,外面的光线也太强烈,你受不住的。” “谢谢!”玲珑笑着,对方晴伸出手。 方晴与画儿一左一右扶着玲珑朝妙音阁走,玲珑走了两步回过头来说:“秦庄主,我要去收拾你家谭小妾去了,你心疼吗?” 秦道非想说,他只心疼她! 可是,秦道非动了动嘴皮,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妙音阁。 玲珑准备上楼的时候,画儿便先一步走进去,将所有的帘幔拉起来,不让玲珑的眼睛见光。 那些丫鬟婆子见画儿的阵仗,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说话! “你们都下去吧!”画儿说。 所有人鱼贯退出房间。 谭惜音倚在床头,冷笑着说:“你是来给凤玲珑报仇的是么?” “嗯,看来你没贱到傻的地步啊?”玲珑在方晴的搀扶下走进门。 听到玲珑的声音,谭惜音的瞳孔骤然缩紧,身体也变得十分僵硬,直到玲珑一步步的走进,她才找回自己呼吸的节奏。 “你果然没死!”谭惜音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玲珑笑了笑说:“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 谭惜音的面色变了变,却没有接话。 玲珑将斗笠揭开,因着在黑暗中待得太久,玲珑的肌肤几乎呈透明的白,但是来之前她特意用了胭脂水粉,看上去气色总归是比谭惜音好一些。 她睁开眼,依旧是明眸善睐。 她的眉眼甚至比之前更加温和,如皎皎的明月又似温润的羊脂白玉。 “谭小妾,好久不见啊!”玲珑歪着头笑。 谭惜音不知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对玲珑,她尴尬的看着她,喏喏的说:“当年的事情,我也是被小翠陷害的,我只想杀你,我不知道你有孕,我也不知道我父母……” 啪啪啪啪! 玲珑连着甩了谭惜音四个耳光。 谭惜音的嘴角当场便出血了。 “谭惜音,你跟我这样虚伪没用,我又不会爱上你!”玲珑打完了之后,便像没事人一样,微笑着看谭惜音,甚至还搓了搓她发麻的手掌。 打得太用力,她自己的手心都是发麻的。 谭惜音有些发怵,凤玲珑是回来报仇的,若是她执意要杀了自己,秦道非会阻拦吗? 谭惜音心里没有答案。 “当年旧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只要你说,我都做!”说到底还是为了活着。 玲珑笑了笑,她从头上拔下簪子,从簪子里面取了匕首出来,用匕首轻轻的贴在谭惜音的脸上,那冰凉的触感让谭惜音害怕。 她颤抖着,看着玲珑。 玲珑将匕首丢在床榻上,淡声说:“想活下去对么?” “想!”谭惜音说。 玲珑冷声说:“那就自己把你的脸毁了,我不喜欢你那张虚伪的嘴脸,自己断一根手指,算是报还你父母的养育之恩。” 第53章 项王又来挑衅 “凤玲珑,你为什么要这样狠毒?”谭惜音的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玲珑用嗜血的眸子幽冷的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一字一句清楚的说:“你说我狠毒?” “你想毁掉我的脸,就是不想让我在跟道非哥哥和好!你想断我手指,只是想折磨我,说什么替我父母报仇,他们跟你什么关系?你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哎哟,你真是聪明,这都被你猜对了,那你是划呢,还是断呢?”玲珑冷冷的看着谭惜音讽刺她。 谭惜音咬咬牙说:“道非哥哥允许你这样做么?” “嗯,他啊?等一下我也会用同样的手法对付他的,你放心好了。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玲珑把玩着自己腰间的骰子笑着说。 谭惜音被吓得瞳孔缩紧,她努力的衡量着玲珑的表情,想看她是不是真的会对付自己。 可是,除了冷漠与杀戮,她在玲珑的眼睛里面看不见别的。 她颤抖着拉着玲珑的手说,“凤玲珑,我已经残了,我双腿没有知觉了,不管什么仇怨我都已经遭报应了,你放过我吧?” “放过?当年你杀我不成,还害我失去了孩子,你放过我了么,我从地狱深处爬回来,你依旧处处置我于死地,你又放过我了么?”玲珑眼神是冷的,可是她的神情确带着笑。 谭惜音知道,凤玲珑跟秦道非不一样,秦道非即便要她死,也会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可凤玲珑不一样,在弄死她之前,凤玲珑一定会折磨她。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死去。 “大夫人,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谭惜音没法起身,便只能伸手去抓玲珑的手。 就是这双手,这样翻动一下,就害死了四条人命,就是这双手,让她吃尽苦楚,颠沛流离,日夜被噩梦纠缠。 就是这样一双手! 玲珑狠狠的甩开谭惜音伸过来的手,然后拿着匕首狠狠的扎下去。 啊! 谭惜音尖叫着,眼里全是恐慌。 然后,时间好像禁止了一般,所有人都看着玲珑的那把匕首,事实上,匕首压根就没插到谭惜音的手臂上,而是落在了旁边的床柱上。 可是…… 滴答滴答! 滴滴滴哒! 床榻下面传来水滴打在地上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面,尤其的诡异。 玲珑低头一看,却见谭惜音的床榻下面,正下着小雨。 谭惜音,被吓尿了! 呵呵! 玲珑冷笑着把匕首拔出来,不紧不慢的戴上斗笠,淡声说:“我明天再来,不过明天说不定我就没那么仁慈了,我来之前,你最好是去解决一下你的个人问题。” 说罢,玲珑走了。 谭惜音双眸血红的看着玲珑离开的背影,消瘦的手指曲张着,似乎要捏碎什么才好。 “凤玲珑,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谭惜音恨声说。 出了妙音阁,画儿问玲珑:“小姐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么?” “你觉得你家小姐是这样善良的人吗?”玲珑瘪嘴,笑着说:“现在她是弱者,我要真往她身上扎刀子,所有人都会指责我,说我的不是,我才不要那么傻,我现在就每天去吓一吓她,让她不得安生就好。” 方晴眸色深深的看着玲珑,半响才说:“难怪他会在暴跳如雷中爱上你,我第一次发现你居然也是有智慧的人。” 呃! “什么叫在暴跳如雷中……爱上谁呀?”即便是在斗笠下面,玲珑的眼睛也忍不住四处乱瞟,心虚。 呵! 方晴很没有诚意的笑。 “你觉得,秦庄主他有多少次想要掐死你的冲动?”方晴问。 玲珑翻白眼,“每时每刻吧?” “那你死了么?”方晴又问。 玲珑犟嘴,“生不如死!” 方晴竟无言以对。 站在前院通往各个院子的分叉口,画儿迷茫的问:“小姐,玲珑阁烧了,我们去哪里?” 玲珑看了一眼松柏居和秦道非的前院,又回头看了一眼谭惜音的妙音阁,唇角勾起一抹坏笑:“要不,我们去妙音阁跟谭惜音做邻居?” “不好!”画儿与方晴一起拒绝。 呃! “为什么不好?”玲珑觉得挺好,没事还可以窜窜门子聊聊天什么的。 “因为你是逍遥庄的大夫人,那是西院,给小妾住的。”秦道非不知何时站在玲珑后面,沉声说。 玲珑回头看了他一眼,在阳光下,玲珑才发现,秦道非好憔悴,脸上隐隐有胡茬,这样一位光鲜亮丽的年轻公子,居然也憔悴了。 嗯! 玲珑拉回自己快刹不住的情绪,清了清喉咙说,“那我住哪里?” “前院,主屋!”这就是说,跟秦道非两个人住一间房? 呵呵! 玲珑睨着秦道非说:“你不怕你娘寻死觅活?让我一个妇人去住前院?” “玲珑阁烧毁了,除了前院就是松柏居,我估计母亲她并不怎么愿意跟你同住,所以没得选择。”秦道非蹙着眉,每次想到玲珑整治母亲的样子都头疼。 “可是,我不怎么想跟你住!”玲珑直白的说,“我现在比较喜欢跟谭小妾亲近亲近!” 玲珑的“亲近”说的咬牙切齿。 秦道非走上前来,抓着玲珑的手腕,柔声说:“乖,跟我回去,你在暗室呆的太久,不能一直在阳光下。” “我自己能走,我又不是你娘,用不着扶。”玲珑甩开秦道非的手,刚走了一步,就差点跌倒,连忙扶着画儿和方晴抱怨,“你们怎么都不来扶我?” 这样赤裸裸的嫌弃秦庄主,除了凤玲珑,也没别人了吧? 秦道非只是眸色沉沉的看着玲珑,并未有任何不高兴的反应。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前院秦道非的房间,方晴与画儿被安排在唐力的房间,唐力去跟疾风挤一间房,一左一右的包围着秦道非的房间,跟门神似的。 这话是玲珑说的! 因为秦道非授意,所有人都不敢违抗玲珑,由着她欺负去了。 玲珑一踏进秦道非的屋子,便觉得眼前一亮,这混蛋似乎早已经想好了她的去处,他的屋子以前从来看不见任何胭脂气的东西,可现在满屋子的胭脂气,那些悬挂的暖玉色帘幔,就是个典型。 还有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都是有预谋的。 还有精致的梳妆台和首饰,每一样都是新的,而且用心挑选的。 白天大家都陪着玲珑倒也还好,大家都陪着玲珑,可到了该休息的时间,大家都走了,屋里只剩下玲珑跟秦道非。 玲珑站在窗口,感受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秦道非站在离玲珑不远的地方,玲珑不说话,他便也不开口。 最后,秦道非见玲珑站到双腿打颤,实在是不忍心,便说:“玲珑,休息吧?” “我不困啊?我很好啊?”玲珑“镇定自若”的说。 秦道非被气乐了,走过来打横抱起玲珑,将人丢在榻上,淡声说:“你要是不睡,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好好睡。” 玲珑很排斥秦道非靠近,而且表现得很明显,手脚并用,专门踢秦道非那个地方。 秦道非无语望天。 他将贵妃榻拉过来,放在玲珑榻边,柔声说:“你放心,之前的话我输了,现在只要你不允许,我就不会碰你,直到你允许那天。” 那天,可就要看他的了。 “那你慢慢等着吧!”玲珑拉过被子背对秦道非,在心里讽刺道:“你等一辈子去吧?” 只是,一辈子那么长,谁知道呢? 秦道非用手当枕头,斜倚在软榻上,静静的看着玲珑的背影,对他而言,只要还能看着她,便是极好的。 玲珑其实也没睡着,她能感觉到秦道非投射到她身上的视线,可是她心里是真的有气,气到无法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跟他插科打诨。 对玲珑而言,这是最高级别的生气了。 气得她不想斗嘴皮子! 这一夜,两人都没睡,可谁也没有说话,这样的沉默压抑得玲珑难受,快天亮的时候,她转过身来,可凶可凶的看着秦道非,“格老子的,你这样看我,害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秦道非的语气,竟透着些委屈,真是见了鬼了。 玲珑看着帐顶,沉默了一会儿后,淡声说:“我说一二三一起闭眼。” 秦道非笑了,他安心的闭上眼睛,柔声说:“凤玲珑,总有一天,我要的能得到,你要的也会实现,但只是一部分。” 不知道为什么,玲珑就觉得,秦道非像撒了一张网,把玲珑罩在网子里面了。 “老子不撕了你的网,我就不叫凤玲珑。”玲珑睡着前,嘟嘟囔囔的发誓。 秦道非睁开迷蒙的睡眼,用他修长的手指描绘玲珑的眉眼,“撕吧,一层层的,除非你能撕到天尽头。” 一个扬言要撕网,一个扬言要撒网到天尽头。 哎! 晚上睡不着,就一定会晚起。 玲珑醒来时,秦道非已经不在对面,软榻也已经移到墙角,好似昨晚上的分床,并不存在。 玲珑的床榻前放着一套藕色的新衣服,踏板上放着坠了珍珠的新鞋。 玲珑翻身趴在床榻上,却闻到床榻中属于秦道非的气息,淡淡的萦绕在玲珑鼻息之间,她就这样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小姐,睡得可好?”画儿端着洗脸盆走进来,将帘幔稍微拉开一些,透了一点点阳光进来,“姑爷说,要透一点点阳光,慢慢来,小姐能受得住么?” “不要叫他姑爷,他不是!”玲珑赌气的说。 画儿笑了:“他就是姑爷,只要他喜欢小姐,画儿就认他是姑爷,姑爷还说,让我多做好吃的给小姐吃,没事可以跟小姐喝点小酒,解解闷。” “他让你陪我喝酒,你就喜欢他了?”玲珑砸吧砸吧嘴,接着说:“确实想喝酒。” 画儿听玲珑说想喝酒,便说:“我去叫方晴姐姐陪你,然后我去炒几个菜,我们一起喝?” “不,我在想,我今天是先去看谭小妾还是去看项王比较好。”玲珑支着脑袋,很苦恼的样子。 啪! 画儿手里的巾帕掉到水盆里,溅起的水花全都在画儿的裙摆上,她气狠狠的拧了巾帕过来,狠狠的搓玲珑的脸。 “奥哟,画儿你要谋杀我是不是?”玲珑被搓圆捏扁,不顾形象的大叫。 画儿红着眼眶愤恨的说:“你现在身子骨没好,之前装死避开项王,现在又要主动迎上去,你要是想我死早点,你就直接说,你去招他,我就立马抹脖子去见老爷。” “你暗恋老爷啊?”玲珑一脸的八卦相,完全看不出来这几天她内心的煎熬与波动。 啊! 画儿狠狠的拧玲珑的脸颊,恶狠狠的说:“你别以为你是我家小姐我就不敢收拾你,生气!” “不气不气,乖乖乖,去弄下酒菜去。”玲珑见画儿红眼了,便不敢得罪这位小姐脾气比她大的丫鬟了。 哼! 画儿将巾帕挂在架子上,愤然出门。 不多时,方晴进来,她疑惑的看玲珑,“画儿就进来一会儿工夫,你都能给人气成那样啊?” “我很乖的。”玲珑为了证明自己乖,连动都没动一下。 方晴笑而不语。 然后…… 两人同时看向屋顶,玲珑翻过身来,对着房梁说:“小菲菲,既然来了就下来么,害什么羞啊?” 嘭! 一个包袱丢在玲珑的脑袋前,艾菲人已经坐在桌案上。 玲珑坐起来,将包袱打开,却看见里面有无数只手指,吓得她连忙将包袱丢下床榻。 “你这个可怕的女人,你去哪里弄的这些东西?”玲珑问。 艾菲不紧不慢的抿着茶,悠然道:“我杀了修罗门所有的人,这些手指是我给你的见面礼,恭喜你第二次死而复生。” 噗! “大姐,送礼你也送点好的吧?”玲珑嫌弃的下床,用她漂亮的新鞋子将包裹踢开,然后踢艾菲,“你赶紧把东西弄走,吓着我家画儿,我跟你拼了。” 艾菲用掌力将东西吸起来,往房梁上一丢,继续喝茶。 玲珑哒哒哒的跑过来,勾起艾菲的下巴,将她的面纱取下来,却看见艾菲脸上有一道伤口,看上去有些日子了。 “谁打的你?”玲珑冷声问。 艾菲将面纱整个取下来,淡声说:“我跟修罗门的人打架,自然要受伤的。” “这手指是新砍的,伤是旧的。”玲珑不好糊弄。 艾菲挑眉,“你以为修罗门的人这么好对付啊,有没有吃的,饿了。” “好啊,十两银子一碗牛肉面,要是喝酒的话,就五十两。”玲珑摊手,财迷得不得了。 艾菲将茶盏放在桌案上,冷声说:“你给秦道非下药,将他脱光光放在床榻上,让我玩玩,我给你五千两。” 噗! 艾菲说这话的时候,玲珑与方晴正不约而同的端起茶盏喝茶,听了艾菲的话后,两人几乎同时把脸对着艾菲,然后一起喷她。 艾菲淡定的拿自己蒙面的黑纱挡在面前,躲过了两人有味道的攻击。 然后,方晴看好戏一样的看玲珑。 玲珑无语凝噎。 “那个……我怕被他打死!”是的,玲珑只是害怕被秦道非打死,她一点都没有舍不得。 嗯,没有舍不得! 嘁! 艾菲放下黑纱,冷哼道:“女人!” “艾菲姐姐你回来了?”画儿端着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酒菜,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艾菲难得给了画儿一个笑脸,淡声说:“嗯,千里迢迢,可饿了。” “那面先给你,我再去下一碗。”画儿将面放在艾菲手中。 玲珑伸手去抢,艾菲刷取了匕首放在桌案上,“我饿的时候,跟野兽没什么区别!” “我看见银子飘走,也跟野兽没什么区别昂!”玲珑眯着眼笑。 画儿将玲珑的手拿开,笑着对艾菲说,“艾菲姐姐,你别生气,我家小姐被关傻了,脑子不正常。” 呃! 玲珑觉得自己失宠了。 “好了,别闹了,你看她样子风尘仆仆的,赶得也很说辛苦,先吃完再抬杠。”玲珑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方晴,方晴只好这样解围。 于是,玲珑坏笑着说:“那你下次对她客气一个试试?” 不知为什么,方晴觉得,玲珑和艾菲两人的嘴角闪过的同一款坏笑,果然是两个奇怪的女人。 画儿再回来时,又端来了三碗热腾腾的面。 几个女人坐在一起,喝着小酒,好不惬意。 “你男人不是不许你喝酒么,怎么今日这么大方?”艾菲喝了一口酒后,挑眉问玲珑。 玲珑的手顿住,脸色不是特好看。 可艾菲与玲珑相爱相杀习惯了,见她这样,她非但不收敛,还变本加厉的挖苦:“得,我知道了,果然是个女人!” 画儿害怕玲珑伤心,便给艾菲倒酒,然后示意方晴劝玲珑喝酒。 艾菲眯着眼打量玲珑,玲珑丢花生米给她:“看什么看,看我也变不成男人,满足你变态的欲望。” 噗! 方晴和画儿一起喷。 “从塞外的尸骨累累中爬出来的女人,要是一点点事情就能打败你,那你还不如去塞外风当个花娘,没用的人,也不配做我艾菲的朋友。” 果然,这两人都是一路人,一个感谢的风格特异独行,一个安慰的风格霸气天成。 “我一直想在塞外做花娘来着,老板娘见我国色天香害怕引起哄抢,不肯要我我能有什么办法?”玲珑耸肩,一副“我这么优秀是我的错么?”的表情。 可以说是很欠揍了! 哼! 艾菲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案上,回敬玲珑三个字:“不要脸!” “脸是什么,能当饭吃么,能换银子吗?”玲珑站起来,撩开裙子,单脚踩在凳子上,一副女流氓的样子。 画儿见状,拉玲珑下来坐好。 “小姐,你若再这般没正经的插科打诨,我真的生气了。”画儿“凶狠”的说。 哈哈哈哈哈! 玲珑豪爽的笑,然后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里灌酒。 “哎呀呀,我家画儿姑娘生气了,来来来,不气了,喝酒喝酒!”玲珑给他们几个人都倒了酒,笑的很是谄媚。 秦道非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四个喝得东倒西歪的女人,还有一屋子的残羹。 看到他进来,玲珑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朝他的方向奔过去。 秦道非接住玲珑,将她搂在怀里,问:“喝醉了?难受不?” 玲珑却是不语,一个劲的扒拉秦道非的衣衫,直到他精壮的胸膛露出来,玲珑才满意的笑,“艾菲,你不是要睡这个男人么,五千两,成交。” 噗! 唐力和疾风一明一暗,同时喷笑。 秦道非的脸色瞬间就阴郁下来,任何一个傲气的男人,被女人这样猥琐的……意淫,大概都不会欢喜。 “小东西,让你喝酒解闷子,没叫你发疯!”秦道非咬牙提着玲珑的衣领,将人往床榻上放。 玲珑一沾着床榻,便呼呼大睡,没心没肺的样子。 秦道非回头斜睨着唐力,“怎么,不自己领走,还等着我打出去么?” “这就领走,马上走!”唐力一把抱住画儿,赶紧领走。 疾风从房梁上下来,摸摸鼻子说:“虽然没我什么事,但是我还是送方晴姑娘回去吧?” 待他们都走了,这里就只剩下艾菲跟秦道非,秦道非看着艾菲,艾菲也看着秦道非。 忽然,艾菲出手了。 她手里的剑宛若游龙一般,出手便是快很准的刺向秦道非的要害。 秦道非背着一只手挡。 “你在我家吃在我家住,却要动手是何意?”秦道非的声音有些冷。 哼! 艾菲冷哼:“我不在这里的这段日子,你对那女人做了什么?” “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不劳姑娘费心。”秦道非没想到,这女人喝醉酒了,居然也还有这样大的杀伤力。 他的衣袖被割破了! 于是,秦道非不敢耍帅,两只手都用上。 “当她从死人堆里把我扒拉出来,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艾菲招式不变,又快又恨。 这时,床榻上的玲珑嫌吵,愤然的翻过身去,嘟囔道:“头疼,不要吵我睡觉!” 于是,秦道非与艾菲默契的停下。 然后一起飞身到院子里,继续打。 唐力与疾风捧着脸坐在回廊的栏杆上,看的有滋有味。 高手过招,让人眼花缭乱,唐力与疾风根本看不清楚两人的招式,只能看到两个身影在半空来回搏斗。 两人的打斗惊动了逍遥庄的侍卫,侍卫如临大敌的走进来,将院子包围起来。 唐力走过去,挥挥手说:“没事,这是庄主的朋友,都散了吧?” 那些侍卫将信将疑,可是见唐力和疾风都没有出手,自然也不敢出手,最后只能离开。 “不想打了!”秦道非淡声说完,便一记手刀劈在艾菲的手腕上,“哐当”一声,艾菲的剑落在地上。 艾菲落到地面,冷笑着看秦道非。 艾菲喝了酒,加上运功,平素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润,只是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却让疾风咬牙切齿。 “我跟你打,我们去后山!”疾风扯着艾菲便朝后山飞去。 唐力不解,“庄主,疾风为啥要找虐?” “大约,是季节到了!”秦道非淡声说。 季节? 唐力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忽然拍手:“庄主,疾风这样能压制得了么?” “谁压谁?”秦道非斜睨着唐力问。 唐力喏喏的说:“疾风,太惨了!” 秦道非没理会他,冷冷的越过朝屋里走。 此时的玲珑已经睡得跟小猪一样,双腿纠缠着被子露在外面,嘴角还沾着一粒香菜碎。 秦道非取了巾帕给玲珑擦脸,然后抬起衣袖看自己的衣衫。 刚才没发现,当秦道非抬起手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有几处血痕,“能当得上幽冥堂生门门主的女人,果然不简单。” 秦道非将衣衫脱下来,挽起袖子露出里面的伤。 不重,但是他就是要露出来,等有个人起来看。 但是,他等的那个有个人,一直睡到暮色四合才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自己的头哼哼唧唧。 秦道非没理她,慢条斯理的拿酒在“处理”他的伤口。 不知为什么,他手臂上的伤口,看上去比最开始要严重些。 玲珑口渴,翻了几次身,最终还是顶不住,期期艾艾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秦道非走过来。 喝了两盏茶后,玲珑可算是恢复了一些元气。 嘶! 正在处理伤口的秦道非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要处理右手手肘处的伤口,但是不管他怎么“扭动”,都“够不着”那个伤口。 玲珑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 秦道非却眸色淡淡,几次弄下来依旧无法弄好,他便生气的将巾帕丢在桌案上,打算把衣服穿起来,再也不管。 玲珑也不说话,抓着他的衣服,跟泄愤一样的,用剥笋子一样的手法,三两下把秦道非的衣服扒拉开,将他的衣袖挽起来,然后用巾帕沾酒,狠狠的摁上去。 嘶! 秦道非蹙了蹙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离肠子还远着呢,死不了。”玲珑“凶狠”的处理完秦道非的伤口,将巾帕丢在桌案上,然后转身欲走。 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腕,“我在外面跑了一天,没吃呢?” “那你去找你家厨娘呀,我又不会做饭?”玲珑哼哼唧唧的甩开秦道非的手,回床榻坐好。 秦道非也不动,当着玲珑的面,眸色平平的走到他的小软榻上躺好,然后抱着手臂,有些凄凉的蜷缩在墙角。 玲珑咬牙,“一个大男人还跟我装可怜,可恶。” 玲珑暗讽完,也生气的躺在床榻上,不理秦道非。 可她睡了这么一天,现在脑子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压根就没有睡意。 两人仿佛在比赛,看谁先妥协。 最后,玲珑踩着气愤的步伐出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她手里端着一碗面条,玲珑咚的一声将面条放在桌案上,慵懒的说:“吃吧,别跟个怨妇似的。” 秦道非睁开眼,眼里明明写满了得意,可他却能在瞬间掩饰好,淡淡的走过来,淡淡的坐在桌案上,丝毫没有得意的意思。 当秦道非挑起面条吃下去第一口,玲珑便已经蹙眉。 当他吃到第二口的时候,玲珑就觉得这不是人。 当秦道非要吃第三口的时候,玲珑气狠狠的跑过来,抢了他手里的面条,怒声说:“这么咸的面条,你也吃?” “只要是你给的,毒药我都吃。”秦道非将面条抢回来,继续吃。 呃! 不知怎的,玲珑竟觉得自己被秦道非这句话撩到了。 “谁管你,吃死了才好!”玲珑气狠狠的咚咚咚跑回床榻去躺好,没把秦道非气着,自己倒是气得头晕。 秦道非将玲珑给的加了料的面条一口气吃光,连汤汁都没剩下。 而后,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玲珑说:“屋里太乱,我让人来打扫收拾,你跟我出去一下么?” 此时正是斜阳西沉的时候。 玲珑抿着唇,看着秦道非,然后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秦道非交代了唐力之后,便拉着玲珑的手往外走,“要不要去房顶看夕阳?” “不要!”玲珑跺脚,表示自己不会被秦道非的这些小恩小惠感动。 可是,秦道非抓着玲珑的腰就上了通天阁。 要知道,这通天阁可以算得上是京城最高的建筑了,在通天阁的塔顶上俯瞰京城,整个京城都尽收眼底。 那夕阳跳跃着挣扎着却一点点的被黑暗吞没。 站在高处,玲珑郁猝的心情,确实缓解了许多。 玲珑看着京城的盛景,而在秦道非眼里,玲珑就是他所有的盛景。 翌日。 艾菲出现在房间,淡淡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冷声说:“秦道非将项王手里的几个有违法度的生意破坏了,项王现在几乎是断了经济来源。” “怎么可能,他是皇室贵胄,是皇子,皇帝赐给他的房产田地,还有他的俸禄养活他们一家人几辈子都不愁,他怎么会断了所谓的经济来源?”玲珑不怎么相信。 艾菲冷笑一声,仿佛在嘲笑玲珑的孤陋寡闻。 “那你知道项王手里养了多少人么?”艾菲问。 玲珑哑然,项王一直都有造反的意图,一个想要造反的人,手里没有自己的势力,确实也说不过去,但是项王手里到底有多少,她还真是不清楚。 “我估摸着,项王很快要上门来找秦道非的晦气。”艾菲有些幸灾乐祸。 玲珑睨了她一眼,淡声问:“项王府还有别的动静么?” “有,项王妃被刘风影弄死了,据说就在谭小妾替秦道非深情挡刀子的那天,她求项王救她的孩子,可项王一心要来抢你,于是便没理会她,项王刚走,刘风影便打死了她。” 虽然那是别人的事,可玲珑却听得脊背发凉,她紧紧的攥着拳头说:“现在项王府焦头烂额,难道刘侍郎死了女儿,他都不去闹么?” 在玲珑看来,刘侍郎要是闹起来,估计项王得好些日子没工夫打她的主意。 哼! 艾菲冷哼,“那姓刘的根本不是人,在他看来,他的儿女都只是他通往成功路上的奠基石,死了一个项王妃,再上来的项王妃依旧是他的女儿,他才不在意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儿。” “那项王妃,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到今时今日,玲珑只能唏嘘。 当时若是项王妃不用爹爹和画儿的事情要挟她,玲珑势必会帮着她,直到她生产,玲珑未必会保她的性命,但是那个孩子,她却一定会保护起来。 可是…… 玲珑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觉得她也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别看了,你的双手没有鲜血,你小小的逍遥庄都如此勾心斗角,更何况那是离皇宫最近的项王府,就算没有刘风影,也会有别人,那个女人太蠢,不管是谁,她都得这样死。”所以,是不是玲珑都没有关系。 玲珑惨然一笑,“我为了给我爹爹,给我的孩子报仇,也变成了我自己厌弃的人。” “厌弃自己啊?那把你的银子都给我,去死吧!”艾菲伸手管玲珑要银子。 呃…… 玲珑咬牙:“你这个贪财好色的女人!” “你看,不是不矫情了么?”艾菲耸肩,不看玲珑。 玲珑哭笑不得。 却如艾菲所料,没多久项王便上门来了,不过这次,他是带着杀手偷偷来的,不是像以前一样,光明正大的从正门闯进来。 秦道非他们几个都不在庄里,张管家急匆匆的跑到玲珑这里来,拱手道:“大夫人,您去救救老夫人吧?” “怎么了?”玲珑淡声问。 张管家说:“老夫人被项王挟持了,项王说要庄主不出来交代,他要了老夫人的命。” “那你就去找你家庄主啊,找我做什么?”玲珑依旧没动。 张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夫人,庄主带着唐力和疾风去原阳了,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求求您救救老夫人吧?” “走吧,去看看!”玲珑整理了裙摆,冷声说:“正好,我有事要找项王呢!” 艾菲不方便出面,便藏在暗处,玲珑带着画儿和方晴一起去了后院。 后院,项王的杀手搬了一张椅子让项王坐下,项王将秦王香域踩在脚下,他的剑就驾着秦王香域的脖子上。 看见玲珑从回廊那头施施然走过来,项王眯着眼睛笑,“我的玲珑,你果然是只九命猫。” “凤玲珑!”秦王香域咬牙,原本她以为凤玲珑死了,还高兴了一场,可那日却听说,她还活着。 为了避免闹心,这几日秦王香域都没有主动去找玲珑的晦气。 可是,现在她毫无尊严的被人踩在脚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凤玲珑所赐,要不是她勾搭项王,她又如何会遭遇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玲珑施施然走过来,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淡淡的看着项王。 项王的剑没动,可是眼神却灼热得能烫伤人的看着玲珑,“你总算出来了!” 玲珑笑着走过去,看也没看秦王香域一眼,而是狠狠的甩了项王两个耳光,打得他一个大男人嘴角流血。 “我问你,谭惜音说当年下毒一事是你授意的,是不是?”玲珑的眼里淬满了毒液。 哈哈哈哈! 项王大笑,“谭惜音,虽然我并未授意这件事,但是她弄死了你的孩子,替我扫清了障碍,我得感谢她。” “我会查出来的,承项我若是查出来是你干的,我就去勾搭你爹,然后让他弄死你,在你死之前,我要你亲口叫我娘,然后我要杀光你家所有的人,让他们替我的孩子陪葬,一个不留。”玲珑的双眸赤红。 项王难堪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眸子里面只剩下一片狠厉的微光。 “玲珑,你非要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今日来,是接你离开的,这一庄子的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待你的,这天下也只有我是真心待你。”项王眼里的疯狂,已经到了毁天灭地的地步。 玲珑冷哼一声,伸手抓住项王搁在秦王香域脖子上的剑,微微用力,便有血从她手心流出来。 “最爱我的人被你杀了,这辈子都没有人比他更爱我,所以我会不顾一切的毁了你,哪怕毁了我自己。”玲珑说罢,用力握住他的剑。 项王没在意玲珑放下的狠话,而是紧张的看着玲珑的手。 “玲珑,你乖,快放手!” “放了她!”玲珑再用力,鲜血如流水一般落在秦王香域的脖子上,秦王香域看不见玲珑的手握在剑上,只以为是自己的血,吓得尖叫一声,直接晕倒过去。 “她这样伤害你,你还要救她?”项王的双眸也开始赤红。 玲珑冷笑着说:“任何能帮我报仇的人,都是我的盟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与逍遥庄的恩怨,我就是能放的下,你说奇怪不奇怪?” “玲珑,凤玲珑你别以为我不舍得杀你!”项王气的很了,便大叫玲珑的名字。 玲珑耸肩:“好啊,你杀呀,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好啊,那就一起死!”项王越发疯狂了,他想伸手抓玲珑。 第54章 秦庄主很生气 可玲珑却在这时候出手了,她从簪子里面取了匕首,狠狠一簪子插到项王的肩膀上,项王吃痛,不得不放开剑。 玲珑将项王的剑踢开,方晴连忙飞身过来将秦王香域跟玲珑拉走。 项王的杀手欲动,逍遥庄的护卫连忙将玲珑等人挡在身后,欲跟那些杀手拼命。 玲珑拨开一个护卫,自己站在前面,淡淡的看着项王,“承项,要不今天我们就了结吧?” 项王将玲珑的那枚还能看出簪子形状的匕首拔出来,握在手中,冷声说:“玲珑,我不会跟你拼命,我们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好日子等着,我舍不得死,也舍不得你死。” “那可由不得你!”玲珑说罢,五指成鹰爪一样的卷曲起来。 正当她要攻击项王的时候,方晴走过来握住她的肩膀,对她摇摇头,不让她动手。 她没动,项王却动了。 他起身飞掠过来,目标直指玲珑的纤腰。 方晴见状,抓着玲珑飞身而起,躲过的项王的一击。 项王一击不成,便再出手,发誓要将玲珑弄到手。 于此同时,项王府的那些杀手与逍遥庄的护卫打成一团。 项王一心从方晴手里抢玲珑,所以招式狠毒且招招要命,幸得方晴功夫好,她虽然护着玲珑,但对付项王倒也不是难事。 几次项王看似要得手,都是方晴自己故意露出的破绽,在项王欺身靠近的时候,方晴都会伤到项王。 一番缠斗下来,项王负伤,方晴与玲珑却丝毫没有受伤。 “没想到,秦道非还给你安排了这样一个武林高手保护你,但是玲珑,今日我要是得不到你,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逍遥庄,让秦道非也得不到你。”项王说罢,墙头忽然窜出来许多弓箭手,他们的箭上都淬了鲸鱼油,风吹不灭。 玲珑眯着眼看那些弓箭手。 “方晴,他们的箭上都淬了鲸鱼油,那种油风吹不灭,要是他真的下令,逍遥庄一定难以幸免。”玲珑有些着急。 方晴也看出箭上的火把有问题了,便点头说:“我知道了,但是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你不要出手,我去擒获项王,不是说擒贼先擒王么?”方晴递了一条罗帕给玲珑,让她包扎伤口。 玲珑摇头,“让艾菲来!” 玲珑给暗中的艾菲打了个手势,让她擒住项王,艾菲正欲出手,却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 “哟,秦庄主不在家,这逍遥庄就变得这样热闹了?却不知是小妾与主母争家产还是男人?” 进门的人,带着惬意的笑容,手里握着一把折扇,不停的摇晃着,一路不紧不慢的走进来。 他的折扇上写着四个飘逸的大字,“折颜公子。” “折颜公子慕容笑!”方晴眯着眼,瞳孔骤然缩紧,握住玲珑手臂是手也控制不住的用力。 嘶! “方晴,看见帅哥也不要这样激动,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经不住你这样折腾。”玲珑苦笑着打趣。 方晴斜睨玲珑:“嬉皮笑脸。” 能让方晴如此紧张的人,玲珑可感兴趣了。 “方小姐!”那慕容笑走过来,躬身给方晴行礼,如同一个真正的翩翩公子,可只有方晴知道,这人可不是什么翩翩公子。 方晴侧脸不看他。 玲珑仿佛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项王身边的人走到项王身边低语,“王爷,这男人是慕容世家的折颜公子慕容笑,江湖人最怕遇见的男人之一,他叫那女人方小姐,那女人就一定是江南儒侠方家的方大小姐,这慕容世家,江南方家,和逍遥庄可是江湖上三大巨头,若是……若是将他们一起得罪,只怕朝廷都有危险。” 项王何尝不知这三家若是联起手来的威力有多大,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秦道非竟能将江南方家大小姐叫来给玲珑当丫鬟。 “咦?秦道非怎么越长越丑了?”折颜公子摇着扇子,仿佛项王不堪入目的样子。 噗! 不知为什么,玲珑竟觉得,这位折颜公子,真是蛮帅的。 “啧啧啧,这位折颜公子真是大胆,这是项王殿下,还不见礼。”玲珑深怕慕容笑跟项王不能火花四溅,开始作妖。 慕容笑学着玲珑的样子,啧啧啧了三声,然后指着玲珑说:“逍遥庄的大夫人,当年凤记的大小姐,凤玲珑!” “对啊,折颜公子,你长得可真好看!”玲珑毫不吝啬的夸奖他。 完蛋! 方晴扶额,已没脸看。 “真的么,你是这样觉得的么,可是方晴却总是不待见我,你说我这样的翩翩公子,她居然看不上,我告诉你,我在江湖上的排名,可是仅此于你丈夫的,天天保养这张脸,就是为了追到方家大小姐,这两年我都憔悴了。”没想到,这慕容笑也是个活宝。 玲珑惊讶的捂着唇说:“天啦,你怎么会仅此于秦道非那个混蛋,我看着你比他帅多了,而且你打架一定打得很好吧?” “唔,我是翩翩佳公子,我不打架的!”慕容笑不上当,狐狸一样的笑。 玲珑斜睨着他,“那有人打你的方晴,你也不管么?” 啪! 慕容笑将扇子闭合,快如闪电的掠过来,一把推开玲珑,害的玲珑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晴儿,谁打你了?”慕容笑拉着方晴的手,四下查看。 方晴不理他。 玲珑走过来,指着方晴被项王划破的衣角,“你看看,这是多么的丧心病狂,要是伤着方晴,在她手上留疤,可如何是好?” “是谁打我的女人?”慕容笑忽然就怒了,转身用杀气腾腾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人。 他周身的杀气,让玲珑都觉得打颤,可是她还是忍着惧意,幸灾乐祸的指着项王,“他打的,打的可狠了。” “你混蛋!”慕容笑出手了,而且快很准。 玲珑拍着手给慕容笑鼓掌,方晴扯她过去,“你疯了不是,招惹这疯子?” “我觉得很好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项王刚才被你打得很惨,我就不信他慕容笑没看出来,可你伤了一片衣角他都要跟别人拼命,这样的男人,嫁了吧,我给你随大礼。”玲珑一边看戏,一边规劝方晴。 方晴翻了个白眼,冷声说:“你是想自己得好处吧?” “哎哟,你这个心胸狭窄的小女人,这么好用的男人不拿出来大家一起用,忒小气!”玲珑嗔怪的用小拳拳捶方晴的肩膀。 “好用的男人?一起用?”一个薄凉的声音响起。 玲珑看也不看,点头说:“是啊,你要不要一起,方晴很大方的。” 噗! 方晴不甚在意的走开,远离战场。 “凤玲珑!”某人咬牙。 “哎!”玲珑回答的乖巧,然后忽然觉得不对劲,便连忙回身,却看到一身黑衣的秦道非黑着脸瞪着她。 “哎呀,你吓死人了。”玲珑拍着胸口说。 秦道非磨着牙,不理玲珑。 “那个,你要不要去打一架?”玲珑见他脸色实在是难看得很,便提议让他去接替慕容笑。 秦道非睥睨着她,当她放屁。 “哼,方晴你看见了吧,慕容笑对你多好,你伤了个衣角慕容笑都能拼命,项王将他娘踩在脚下,他都能袖手旁观。”玲珑故意把伤口漏出来,让秦道非看。 秦道非视而不见。 然后,拔剑冲了上去。 “没什么悬念了,我们回去休息吧!”玲珑打着哈欠,拉着方晴和画儿就走。 果然,过了没多久,秦道非和慕容笑就一起回来了。 “秦兄,方才你夫人说我长得比你帅哈哈哈哈哈!”慕容笑摇着折扇,一脸的得意。 秦道非冷声说:“她被关在地下暗室几个月,眼睛瞎了。” “不是,我觉得她眼神很好呀,秦兄你要承认,没我帅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慕容笑可以说是很自恋了,尽管秦道非的眼神幽冷得能杀人,可他丝毫不惧。 秦道非冷冷的看着他,“排名老二的人,有资格说这话么?” “秦道非想打架是不是?”慕容笑急眼了,作势要打。 秦道非冷声说:“方晴与我关系不错,我可以帮助她远走天涯。” “哎哟,秦兄你怎么这样开不起玩笑,我刚才是逗你玩,来来来,秦兄请。”慕容笑秒变狗腿子。 屋里。 方晴听见慕容笑的声音就要走,头疼! 玲珑拉着她不许走,笑得跟妓馆的老鸨子似的,“方晴姑娘,说说你与慕容公子的艳遇如何?” “我支持你弄死她!”艾菲从房梁上探头出来,给方晴递匕首。 方晴接过来,将匕首放在桌案上,眸色淡淡的说:“那人就是个神经病,我不想跟他说话。” “没关系,再疯狂的人,在我面前都是正常的,我帮你看看,要是可以的话,就嫁了,我真觉得他挺好的。”玲珑还是不怕死。 方晴要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慕容笑一走进门,看见方晴就屁颠颠的跑过来邀功:“我方才卸了那狗皇子的一只胳膊。” “恭喜你!”方晴说完,就挣脱玲珑的手要走。 慕容笑见方晴要走,便用扇子挡住去路,“晴儿,我好不容易在逃出来,你看都不送我看一眼的么?” “……” 方晴无言以对。 玲珑就捧着脸看好戏。 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腕,想拉玲珑走,可是玲珑舍不得走,捧着脸看的兴致勃勃。 不得已,秦道非提起她的衣领,将人提着走了出去。 “承项说,他过几天养好伤了,还要来,我觉得那人已经疯了,你还是避开他好一些,这些日子不要出去。”秦道非见玲珑不停的往里张望,头疼! 玲珑敷衍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是我不在意啊?我还打算去给他当娘呢?” “凤玲珑,任何事情都可以,除了要离开我,其他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哪怕你拆了逍遥庄都行。”秦道非慎重的说。 呃! 玲珑眼神到处瞟,“拆你逍遥庄对我没好处的。” “这几天我也会加大打压项王的力度,你……小心点!”秦道非知道,项王不但涉嫌杀了他们的孩子,他更是直接的杀了玲珑的父亲,所以玲珑要想对付项王的心情,他很理解。 就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不放心。 “我不会的,只要他一天没死,只要谭惜音一天没遭报应,我都不会撒手的!”玲珑仰着头慎重的说。 秦道非很想抱抱玲珑,可是他知道,玲珑现在很抗拒他,所以他不敢动玲珑。 可是,玲珑却是真的需要一个拥抱。 他不给,玲珑自然不会要求。 于是,两人沉默。 过了一会儿,秦道非拉着玲珑的手,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玲珑听后,总算露出了些笑容,“真的?” “嗯,她说她想见你一面,我会找时间安排你过去,但是你不能着急。”秦道非说。 玲珑点头,很乖巧的样子。 “给你!”秦道非将一枚糖果放在玲珑手心。 他知道,玲珑心里苦的时候,就想吃糖,所以他将糖放在玲珑手上。 玲珑握着那颗糖果,一直没有说话。 没多一会儿,方晴气急败坏的从玲珑的房间走出来,愤恨的说:“秦道非,你要是不把这疯子赶走,我便回家了。” 于是…… 秦道非就赶疯子去了。 方晴气得眼眶里面全是眼泪,玲珑捧着脸看她,很认真的那种打量。 “别看!”方晴推了玲珑一把。 玲珑幽幽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故事,所以根本没法对慕容笑敞开心扉?” “我?”方晴愣了一会儿后,幽幽的说:“我忘了。” 那就是有故事咯? 玲珑拍了拍方晴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能有一个人这样爱你,挺好的。” “秦道非也很爱你。”方晴反唇相讥。 玲珑白眼看天,“我跟你没共同语言。” “你嘴巴否认也没用,事实上你就是还爱他,你的否认不过是你觉得你自己无法抓住秦道非的心,所以你不愿意面对,可是秦道非那样的人,他能这样对你,你觉得你还需要顾虑什么?两人能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也不长,所以,好好珍惜吧!” 方晴说完,便独自走了出去,玲珑不知如此形容方晴离去的背影,但是那被悲伤笼罩的小小身体,却如此的沉重。 果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无比沉重的故事! 稍晚,二皇子府上。 秦道非从窗口稳稳的落下,如同他走的是人家的大门。 二皇子支着脑袋看秦道非,似笑非笑的说,“走窗口能走得这样潇洒,恐怕也只有秦兄一个人吧?” “夜离殇走得比我还潇洒。”秦道非的语气透着薄凉。 二皇子的神色微微有些尴尬,他打着哈哈笑着说:“你来我家,不会是找我喝酒来了吧?” “承项今日去我家了,被江南慕容世家的慕容笑卸掉了一只胳膊,他今日很聪明,没有带着士兵公然闯进去,而是带着杀手潜入的,他准备烧了逍遥庄,你说他用的是什么?”秦道非薄凉的开口,眼神中全是幽冷的杀气。 二皇子亲自给秦道非奉了一杯茶,淡声说:“他总不会用了鲸鱼油吧?” “你猜对了!”秦道非接过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而后放下,淡淡的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将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放下,冷声说:“他对凤玲珑,倒也真是痴心一片。” “以前我想过,若是我真的无法跟玲珑在一起,就成全了他,可后来我才发现,这人太阴暗了,他喜欢的东西,他会不顾一切,无所不用其极的得到,若是玲珑跟他在一起,一定不会幸福。”秦道非淡淡的说。 二皇子笑了笑,“其实,那时候你就已经喜欢凤玲珑了吧,要不然,以你秦庄主的手段,谁能逼你娶了谁?” “我来是商量承项和鲸鱼油的。”秦道非拒绝讨论玲珑的事情。 呵呵! 回避啊! 二皇子笑了笑说:“来吧,那就讨论我那无法无天的皇弟和鲸鱼油。” “你相信么,我父皇其实心里很清楚承项都干了些什么,可他没有阻止,在他心里,承项的野心,才是这个皇室的希望,他觉得承项能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疯狂,到时候他继位,若是执着于扩大版图,那这天下便能尽收眼底,所以若不是踩着我父皇的痛脚,他会放任承项。” 二皇子的语气有些忧伤,从小到大,他看过太多了。 秦道非拧眉,沉声说:“承项太残暴,他不可能是明君,既然皇帝陛下不管,我们就逼着他管,若是承项站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我看他是管还是不管。” “喂,那毕竟是我爹,不要玩得太狠。”二皇子斜睨秦道非。 秦道非顿了一下,淡声说:“我要回去了。” “你的娇妻美眷还没哄好么?”二皇子笑。 秦道非拧着眉,淡声说:“我预备用一辈子去哄一个人。” “秦庄主喜欢就好!”二皇子的语气有些哀伤,那幽幻的眸子里面,装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可谁也看不懂,他眸子里面的情感。 深沉压抑得让人心酸! “能一辈子哄那一个人,多好!”二皇子嘟囔着,转身走进书房的隔间,再也没有出来。 十日后。 秋天的气息如同暴风一样的席卷了京城,天气转凉,落叶飘零,淅淅沥沥的小雨,让整个京城,跟所有人都变得萧索。 妙音阁。 玲珑坐在谭惜音的床榻前,淡淡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敛着眸子不敢与玲珑对视,玲珑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今日不是来吓唬你的。” 谭惜音没回话。 玲珑看了窗外的飘雨,柔声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天气下,我居然想跟你聊天。” “大夫人想跟我聊什么?”谭惜音的眼神充满防备。 玲珑把玩着腰间的骰子,淡声说:“聊秦道非怎样?” “好啊,那就聊聊他吧?”谭惜音艰难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淡淡的看着玲珑。 玲珑也看她。 “当年,你与秦道非两人情意笃定,我并不知道,但凡我知道你们情深义重,我便不会纠缠他,他从不与我说,所以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羞涩的少年公子,便肆无忌惮的想要得到他,你说,当年要是没有他在马上的那惊鸿一瞥,现在我们三个人的人生,是不是都不一样?” 言落,玲珑慵懒的支着头看谭惜音。 谭惜音的眼神闪过一抹难堪,秦道非呵! 她打死也不会告诉凤玲珑,她和秦道非之间的羁绊,与所有人想象的都不一样。 “可是,你还是破坏我们了。”谭惜音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因为你,我不得不变成我自己都害怕的人,我甚至将屠刀伸向我最亲的人。” “对你而言,那只是最亲的人,却不是最爱的人是么?我很想知道,这场盛大的阴谋里,项王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你们两,怎么想的?”玲珑还是那样慵懒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的脸上闪过的,何止是难堪。 “凤玲珑,你要套我的话,你不是来找我聊天的。”谭惜音冷笑。 玲珑摊手,“对啊,我一直无法确定项王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我一直在想,他要是真的是主谋,那我就改头换面,去皇宫勾搭他爹,然后让他爹弄死他,” “你太天真了,凤玲珑!皇帝岂是你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谭惜音讽刺玲珑。 玲珑笑着说:“想要报仇的人,没什么不可能,你看我九死一生,不也从京城爬到塞外,又从塞外爬回来了么,若是以前,谁想得到我凤家大小姐能有这样的魄力?” “你真的……想找承项报仇么?”谭惜音喏喏的问。 玲珑眼波流转,“我跟你不一样,我对凤老头的感情,比天高海阔,他死在项王手里,我如何会放过他?” “那你去杀他吧,当年是他主动找上我的,他给我提供了卖两生膏的人的地址,还有银子,所有的计谋都是他帮着我完成的,当时我记得,他说你要想得到秦道非,就必须牺牲一些东西,要不然无法打击玲珑。”谭惜音绞着手指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玲珑冷笑着说:“所以,你就想到了你的父母妹妹,你觉得能让秦道非毫不质疑的将我送进监狱,就是毒死你的父母妹妹,然后嫁祸给我,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个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女人,会亲手送自己的父母亲人下黄泉,最让你意外的,是你无意间还搭上了我的孩子。” “杀你和杀我父母,是预谋好的,可是我没想过要杀道非哥哥的孩子,从来没有。”若是当时谭惜音只知道凤玲珑怀孕了,或许她真不会出手。 至少,在玲珑生产前,她都不会出手。 她没有孩子,若是她能好好的待秦道非和凤玲珑的孩子,那她的地位就更加坚固。 可是…… 一切的一切,都在那场阴谋中戛然而止。 她机关算计,随后还是没得到秦道非。 多么可笑! “谭惜音,我们慢走慢算吧!”玲珑站起身来,转身走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玲珑走后,谭惜音疯狂的大笑着,眼泪却一滴滴的滴落在床榻上,笑着笑着,她的眸子里面便凝聚起幽深的恨意。 “凤玲珑,我都在地狱了,你却还想去天堂?” 谭惜音像藏在暗夜的毒蛇,幽冷的看着玲珑离开的方向,似要蓄满了毒液,做一次完满的攻击。 谭惜音的攻击没到,秦王香域却出手了。 即便那日她醒来后,从夏荷那里得知是玲珑救了她,可玲珑带给她的屈辱,还是让她无法平复内心的愤怒,就是因为无法平复,所以秦王香域深思熟虑之后,终于还是出手了。 这日,她带着夏荷来到前院。 玲珑慵懒的趴在石桌上晒难得的求秋日阳光,秦王香域走近时,玲珑是睡着的,这段日子,她越发觉得自己睡不够。 秋乏啊! “大夫人!”夏荷不怎么恭敬的屈膝给玲珑行礼。 玲珑睁开迷蒙的睡眼,嘟囔道:“若没有大得不得了的事情,请不要打扰我。” “凤玲珑,上次我与你提出和离要求,你让我给你二万两银子,如今银子和纸笔我都带来了。”秦王香域坐在玲珑对面,冷声说。 玲珑睁开眼,眼里分明什么都没有,可却让人感觉到那种来自地狱的幽冷。 秦王香域让夏荷将纸铺在玲珑面前,然后夏荷将笔放在玲珑的手上,开始给玲珑磨墨。 “二万两还有那个你要的封口费的零头!”秦王香域将银票递给玲珑。 玲珑没有伸手接,她笑着说:“这段日子,我发现一个特别好玩的事情?” “你写不写?”秦王香域问。 玲珑摇头笑,“秦老夫人,我发现秦道非喜欢我呢,若是这样算起来的话,我一直呆在逍遥庄,这万贯家财跟你那二万两银子比起来,简直太有吸引力了,毕竟我一伸手,秦道非给我的不是十万两就是五千两,我犯不着为了二万两银子就放弃逍遥庄的金山银山。” “凤玲珑,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么?”秦王香域气得浑身颤抖。 玲珑耸肩:“那要看你怎么看待这个事情,若是你需要的话,我其实也可以的。”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自己有几斤几两,你觉得我儿子会喜欢上你这样肤浅轻浮的女人么,他只是利用你而已,你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如何配得上我儿子?”秦王香域气得狠了,便破口大骂。 玲珑却冷静得很,她淡淡的看着秦王香域说:“老夫人年纪大了,是记性不好还是脑子不好?当年投毒一案,秦道非已经查出来了,是谭惜音投毒的,杀死你的孙子的人,是她,你却来说完歹毒?” 玲珑抓起桌案上的茶壶,秦王香域以为玲珑要打她,吓得用手去挡。 玲珑将茶壶里面的茶水倒在自己的手上,然后抓着桌案上的纸张,擦掉她手背上的胭脂水粉,将那些狰狞的伤疤露出来。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就是你秦老夫人,利用自己是王琉述的职权,对我滥用私刑造成的,我的身上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伤,你非要逼着我找你算账是么?”玲珑站起来,冷冷的逼视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也已经气到头顶,她啪的一声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放在玲珑面前,厉声说:“我对付你了,你有本事杀了我,但是我告诉你凤玲珑,你这样恬不知耻的女人,就是不配给我儿子做妻子,辛亏我儿子也知道这一切,你看他与我侄女连婚书都已经签了,签了。” 秦王香域拿着那张盖用秦道非私印的纸,恨不能丢到玲珑的脸上。 呵呵! 玲珑笑了。 “那岂不是更好,我以后也就不会有任何负担了,我也不会对他有任何亏欠了。”玲珑仰着头,任由泪水回流到肚子里,任凭苦涩蔓延到心底。 再低下头来时,玲珑一字一句的说:“你越是想让我跟秦道非和离,我现在反而越不想了,我就喜欢看你恨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有本事就让秦道非亲自来提。” 说罢,玲珑冷冷的越过秦王香域,进门落锁。 “你应该打她脸。”艾菲站在屋里,薄凉的看着玲珑。 玲珑走过去,扑倒在艾菲怀里,浑身颤抖。 艾菲没有推开玲珑,待玲珑平复一会儿后,艾菲拉着玲珑的手坐下,将玲珑圆润可爱的指甲,修剪成锯齿的形状,冷声说:“下次她在嚣张,就挠她脸,秦道非若是敢让你委屈,那我们就走,我们有的是办法报仇,任何办法。” 玲珑将自己的手指甲放在阳光下,冷声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想挠的人,是秦道非!” “挠!”艾菲说完,就离开了。 玲珑枯坐了一下午,秦道非才从外面回来。 见玲珑一个人老老实实坐在桌案前,秦道非颇有些好奇,只是他与玲珑两人之间,现在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关系,玲珑不说,他也不便开口。 秦道非坐下来,看着玲珑怎样也养不胖的脸,心里很是担忧。 “把手拿出来!”玲珑抬眸看了秦道非一眼,慵懒的说。 秦道非将手递给玲珑,玲珑笑颜如花的坐直身体,用明快的语气,说着欠揍的话,“秦道非,我现在心情差到要爆炸,所以我要挠你。” 然后,她将手放在秦道非的手背上,狠狠的用力,一划拉下来,秦道非的手背上只见一道道的血痕。 玲珑抬手,看着自己那锋利的指甲里面的鲜血,呵呵的笑了。 秦道非连眉头都没皱,淡淡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迟疑了片刻,狠狠地将玲珑拉到怀里,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柔声说:“玲珑,你不开心可以找我撒气,所以当我思念你的时候,能不能让我也抱抱你?” “好呀,抱一下五千两!”玲珑狮子大开口。 秦道非道:“好,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 “你的命呵,那你还是好好留着吧,你的命还要用来享受你的娇妻美眷,还有你大好的幸福生活呢?”玲珑将头埋在秦道非怀里,蹭了蹭。 秦道非不知玲珑的意思,只能拧眉。 玲珑窝在秦道非怀里,没多久便睡着了。 秦道非将玲珑抱起来放在床榻上,起身去拿了巾帕,将玲珑手指上的鲜血一点点的清理干净,而后起身走出门口。 “今日大夫人见过什么人?”秦道非问。 暗处,一个黑衣人道:“老夫人找过大夫人,两人吵架了。” 秦道非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便朝松柏居走去。 松柏居。 看见秦道非,秦王香域放下手中的茶盏,淡声问:“非儿,正好为娘也有事要同你商议。” “哟,少爷这是怎么了?”夏荷走过来握住秦道非的手,情急之下竟连少爷这两个字都喊出来了。 秦道非冷声说:“没事!” “还说没事,是凤玲珑挠的吧?那个贱人……” “母亲,请注意你的措辞!”秦道非冷冷的打断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冷哼一声,“你倒是还要向着她,你难道不知道么,这个女人她就是个蛇蝎女人,她回来就是想要搬空你的家财的?” “那是儿子挣下的家业,我的妻子要享用,有何问题?”秦道非从来都不觉得玲珑财迷是什么大事。 哼! “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被她迷惑的?秦道非这个女人她心里没有你,你醒醒吧?”秦王香域激动得哭了。 秦道非的心刺痛了一下,这句话,终于还是有人说出口了。 “母亲,你别忘了,是我们所有人,一点点的让她从心里把我剔除干净的,怨不得她。”秦道非替玲珑辩护。 哈哈哈! “夏荷,你瞧瞧我生了个什么样的儿子,你瞧瞧啊,你瞧!”秦王香域也是气的很了,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秦道非冷冷的看着秦王香域,淡声说:“母亲心绪不宁,还是好好休息吧!” “你别走!”秦王香域冷冷的看着秦道非说:“过来看看,这是你与你表妹的婚书,有你的私印,我也拿去官府正名过了,十日后是吉日,我也已经去你舅父家商议过了,那日你们便成亲。” 秦道非回头,一把将那纸婚书抢过来,细看之下,发现那婚书上的私章竟是真的。 可是,他的私章他明明每日携带,却为何会落到秦王香域手里? “母亲,您为什么要这样做?”秦道非幽幽的看着秦王香域,眼里的怒气难以掩饰。 秦王香域说:“反正这婚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母亲就是想要逼死我们是么?”秦道非用了“死”字,秦王香域与夏荷的脸瞬间就苍白了。 尤其是秦王香域,她站起来,狠狠的捶打秦道非的胸口,“你居然为了那个女人说要死,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寻死觅活?” “母亲应该知道,寻死觅活不是我的风格,但是你一再相逼,若逼死了玲珑,我也不会独活,还有这亲你要找谁成都可以,反正我不会成。”秦道非说完,将那婚书丢在地上转身就要走。 秦王香域冷哼:“你别忘了,凤玲珑嫁到逍遥庄五年无所出,我可以按照七出之条,以无后唯有要求休妻。” “母亲只管去,您要抱孙子,那您就把您的侄女儿娶过来,让庄里随便哪个男人与她生个孩子,这样您就能当上祖母。”秦道非说罢,便走了出去,走了几步,他回过头来,狠厉的说:“母亲要是舍不得,那儿子便代劳,我让她与逍遥庄所有男人都挨个睡一遍,但是她休想沾上我。” 噗! 秦王香域被秦道非气得呕血。 啊! “天啦,我是作了什么孽,这个逆子,他竟连这样混蛋的话都说得出口,小混蛋,这个小混蛋,我……我……”秦王香域话没说完,便觉得头晕目眩,跌倒在地上。 夏荷摇头,扶着秦王香域规劝:“大小姐,少爷的脾气您又不是不清楚,您若真的执意要将表小姐嫁过来,只怕他真的会找人轮奸了表小姐,到时您要如何自处?” 啊! “我怎么那么命苦,心心念念嫁了个自以为是人中龙凤的男人,可那个男人他心里没有我,生了个自以为优秀的儿子,可谁知那儿子竟是这样一个混蛋。”秦王香域哭到不能自已。 很快,秦王香域与秦道非的这场争吵就传得纷纷扬扬。 玲珑没什么食欲,画儿担心她身体受不住,便想着法子去厨房做了些小时候玲珑喜欢的食物给玲珑吃。 可是,一进厨房,画儿便能感觉到大家奇怪的目光。 她心里不解,可是又不好开口问,毕竟逍遥庄这些丫鬟婆子还有小厮都与她们不亲厚。 画儿疑惑的做完饭,端着托盘回去的路上,听到两个扫地的小丫头躲在暗处窃窃私语,画儿凝神听了一会儿,将事情的经过听了后,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小姐,您起来吃饭,我给你说个好消息。”画儿拉玲珑起来。 玲珑慵懒的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翻着死鱼眼问:“除了银子,没什么能让我开心。” 第55章 和好如初?怎么可能! “你先起来,我说了你要是不高兴,你就打我。”画儿去扯玲珑。 非得把玲珑折腾起来,画儿才高高兴兴的端着碗,喂了玲珑一口,看着她咽下去,画儿才说:“我方才在厨房,听见他们说,姑爷跟他母亲吵翻天了,说那老妖婆在屋里哭的吐血了。” 哦! 玲珑反应平平,或许秦道非是觉得秦王香域破坏了他的大计呢? “姑爷说,要是老夫人敢将她的侄女嫁进逍遥庄,姑爷便让逍遥庄所有的男子去同她睡觉,虽然吧,姑爷不会这样做,可是听着真解气。”画儿笑着又喂了玲珑一口饭。 他不会么? 他会的! 玲珑知道,秦道非不是说说而已,不知为什么,心情莫名有点好了。 玲珑主动张嘴,并指着碗里的肉说:“要吃肉!” 画儿见玲珑开始吃饭,甜甜的笑着说:“姑爷还说,老夫人要是把小姐逼死了,他就跟小姐一起死,姑爷真是好样的。” “我自己吃!”不知是不是吃了饭的缘故,玲珑觉得自己元气满满。 胃口也好了,画儿端去的饭菜,她无一例外的全都一扫而空。 画儿在一旁捂嘴偷笑。 夜里,秦道非睡下后,玲珑鬼鬼祟祟的从床榻上起身,从枕头下掏了个药膏出来,朝他睡觉的小榻上走去。 玲珑蹲下,抓着秦道非的手,轻轻的将他的手拉过来,一点点的将药膏抹在秦道非的手上,似乎害怕他疼,玲珑还轻轻的吹了吹。 就在这时,玲珑腰间一紧,然后便觉得自己腾空而起,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躺在床榻上。 而秦道非,他双眸赤红的看着玲珑,咬牙道:“你别撩我,我会当真的。” “走开!”玲珑用脚踢秦道非。 秦道非俯身便是一顿啃咬,玲珑哼哼唧唧的躲,躲不过去后,就由着他,直到秦道非伏在她锁骨处狠狠的喘。 “困了,要睡觉!”玲珑说罢,转身背对秦道非。 秦道非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抱住玲珑的身体,将人嵌入自己的怀里。 玲珑没有反抗! 于是…… 秦道非便堂而皇之的抱着玲珑,一夜安枕。 果然,萧索的秋天还是要抱在一起才温暖。 这一夜,玲珑睡得格外安稳。 这一夜,秦道非也睡得格外香甜。 唐力与画儿等在门外,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屋里什么情况,眼里都有担忧。 方晴起身走过来,也疑惑的问:“还没起床呀?” “我就怕两人再吵起来。”画儿担心的说。 方晴笑了笑,“你觉得你家小姐是怎样的人?” “好强,嘴硬心软,满口胡话,没正经!”画儿很中肯的评价。 噗! 唐力觉得,这凤玲珑能在逍遥庄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对啊,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得知她喜欢的人为了她,毫无道德感的要挟自己的母亲,要找人那什么他的表妹,还说要是她死了,他便会跟着一起死,这是任何女人都无法抵抗的情话。”方晴很中肯的说出自己的感受。 “你的意思是说,我家庄主跟大夫人已经和好了?”唐力到是巴不得他们和好,毕竟跟在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庄主身边,很痛苦的,只是这两人个性都要强,真的能和好么? 疾风从房梁下翻身下来,摇晃着手里的钱袋子,嬉皮笑脸的说:“我们来下注,买定离手,我赌庄主跟大夫人不会和好,毕竟庄主这人,跟石头一样,不懂讨女人欢心。” “我也赌他们不会和好,可能还会加剧。”唐力也下注。 “你说什么呢?”画儿不高兴了,恨不能咬死唐力。 唐力抓了抓头,乖乖闭嘴。 画儿看方晴,方晴毫不犹豫的说:“我赌他们会和好,甚至比以前更好!” 画儿想着昨日下午玲珑态度的软化,也将银子压在会和好这边,“我家小姐跟姑爷一定会和好的。” 艾菲从房梁上探头下来,冷声说:“和!” 然后,丢了银子在疾风手上。 疾风看着唐力坏笑,好像他们已经赢了似的。 “力哥,要是我们赢了,我们便去云外楼好好的吃一餐,不带这几个没有眼力见的妇人!”疾风将银子揣在怀里,拍了拍。 嘁! 房梁上的艾菲冷哼,充满了讽刺。 疾风跳脚:“一个只会杀人的女人,懂什么?” “懂怎么让你最快死!”艾菲霸气的回应。 画儿移着小碎步,朝唐力身边靠,“那个,艾菲姐姐你杀人的时候不要让我看,我受不了这个。” 咦? 疾风蹙眉,指着画儿说:“力哥,你管不管,你管我可动手了啊?” “你敢!”唐力冷声说。 画儿红着脸跺着脚跑开了。 “谁敢动手欺负我家画儿,我让他去找鼠公公!”玲珑清脆的声音从房里传来。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秦道非握着玲珑的手一起站在他们面前,方晴与艾菲互看一眼,两人眼里都有得意的笑。 疾风错愕的看着两人,恨不能将两人的手分开,太扎眼了。 但是,他要是将庄主与夫人的手分开,庄主会不会就弄死他了? 想想庄主腹黑的样子,疾风想,还是算了吧! “庄主,大夫人!”疾风与唐力连忙问好。 玲珑斜睨着疾风,伸手要戳他胸膛,却被秦道非抓着手指,握在手里,秦道非淡声对唐力说:“恭喜你,这个月又要喝西北风。” “庄主,你们故意的。”疾风将银子丢给方晴,气狠狠的上房梁去了。 唐力虽败犹荣,毕竟庄主心情好了,他就好过了。 事实上,在他们下注的时候,屋里的情况是这样的。 玲珑睁开眼,将秦道非躺在她身边,气得狠狠的踢了秦道非两脚,秦道非握住玲珑的脚说,“他们在外面下注,唐力与疾风居然赌我们不会和好,说要让几个姑娘家输钱。” 什么? 护短的玲珑听了心里各种不舒服,鞋子都没穿,就跑来门口偷听。 确定秦道非没有说谎后,玲珑穿了衣衫,随意梳理头发,便主动拉秦道非的手,“我告诉你,我只是不愿我家画儿方晴和小菲菲输钱,你别想多了。” 嗯! 秦道非点头,紧紧地握住玲珑的手说:“我不会多想的。” 想着一点就够了! 于是,他们打开门的时候,就是这样和谐的画面,这画面深深的刺痛了疾风的少男心。 “皆大欢喜,秦庄主是不是要请我们去吃个饭庆祝一下?”方晴笑着将银两丢给房梁上的艾菲。 艾菲接住,淡声说:“画儿那丫头最功不可没,秦庄主要好好谢。” 秦道非睨着唐力,“去把画儿叫来吧?” “哦!”唐力红着脸跑去找画儿去了。 画儿房间,唐力原本是想要敲门的,可不知为什么,看着那扇房门,他忽然就有了一种冲动,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画儿躲在屋里,原本以为是方晴回来了,便笑着问:“方晴姐姐,我们赢了没有?” “赢了!”唐力站在门口,笑的如沐春风。 听到唐力的声音,画儿错愕的站起来,局促不安的看着他,“唐大哥,你怎么来了?” “那个……庄主让你出去,说要一起去外面吃饭。”唐力抓了抓头发,没敢直视画儿的眼睛。 画儿低着头,闷声说:“唐大哥,疾风嘴巴坏,你不要介意。” 介意? 他不介意啊! 难道…… 画儿介意? 唐力心里闪过无数的疑惑,看画儿的样子,想到她的那些过往,唐力的眸色黯了黯。 “嗯,走吧!”唐力的语气淡了下来。 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画儿抬头,却没能看清楚他当时的模样,唐力留给画儿的,只是一个寂寞的背影、 画儿紧紧的握住衣摆,有些苦涩的笑了。 愣了一会儿,画儿平复好情绪,起身朝外面在走去。 一行人去了云外楼。 从玲珑知道秦道非手握谭惜音投毒的证据那日起,整整两个月,逍遥庄一直处于低迷的状态,大家谨言慎行,脸上连笑容都不敢有。 这一下,总算是云开雾散了。 玲珑这人吧,只要好了,嘴皮子又开始到处撩人斗狠。 她拨开唐力,挨着疾风去坐。 玲珑落座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秦道非周身弥漫的杀气。 疾风害怕的挪挪屁股,他怎么挪,玲珑便怎么靠近。 “大,大夫人,您不要这样,我还小。”疾风可不想夭折。 玲珑笑着支着下巴看疾风:“疾风,我听说你这段时间都很爱欺负我家画儿?” “我哪有,画儿姑娘做的牛肉面天下一绝,我喜欢都来不及……啊……哦!”疾风话没说完,唐力的魔爪已经伸到他的大腿上,狠狠一拧,疾风就只能干嚎。 疾风羞愤的搓着大腿,气狠狠的指着唐力骂:“力哥,你一个大男人,学女人掐人的招数,娘们不娘们?” “我掐你了么,我们隔着人呢!”唐力指了指画儿。 画儿的神色有些复杂,笑的不怎么正常。 众人当她是害羞,便都没有再说,大家都知道,画儿不容易。 疾风看秦道非,“庄主,您一定能看到了,是不是?” “想调查,先去庄里报备,然后给银子,我自会告诉你结果。”秦道非这段日子不知是不是被玲珑讹诈得狠了,连属下的银子都想要讹诈,太狠了。 秦道非说完,所有人都不厚道的笑了。 众人没发现,从门缝里面,一双妖异的眸子目睹了这一切。 他顿了一下,折身下楼去了。 玲珑似有感悟,抬眸去看时,却什么都没看到,她便再也没在意。 众人回到逍遥庄的时候,却见王琉述恨恨的坐在前院的石凳上,看到秦道非进门,他踩着愤怒的步伐走过来,冷声说:“我们谈谈!” “舅父书房请!”秦道非道。 玲珑担心的拉住秦道非的手,秦道非回头轻轻的拍了拍玲珑的头,柔声说:“你去休息,等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玲珑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忧心忡忡。 “没事,姑爷岂是任人欺负的人?”画儿安慰玲珑。 玲珑翻着白眼说:“我是担心他把王琉述气死,要被朝廷追杀!” 噗! 众人无一不绝倒。 书房。 秦道非请了王琉述坐下,亲自给王琉述上茶。 王琉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气不过的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案上,茶盏瞬间就破成两半。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那茶盏,并没有任何表示。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该给舅父解释解释么?”王琉述问。 秦道非不紧不慢的说:“舅父让我解释什么?” “你说你要……你把你母亲气成那样,却带着一帮子人出去胡吃海喝,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王琉述说不出口秦道非要找逍遥庄所有男人那什么他女儿。 秦道非笑了笑,“舅父说昨天的事情啊?其实这件事归根到底取决于母亲,只要她不乱来,表妹就安全得很,可是若是母亲非要逼我,那我不介意这么干,至于舅父说母亲生病,我找了最好的大夫给调理,也上门请安了,可是母亲一看见我就……就跟舅父现在一样,砸杯子,放狠话,说大道理,我要是每时每刻盯着,母亲一定会气死。” 所以,他还是很孝顺的,给他娘留了一口气。 王琉述觉得自己心口被一块大石头堵着,滔天的怒气在胸中翻滚,却发泄不出来。 “可是你与你表妹的婚书已经在官府正名,她若不嫁你,又还能嫁谁?你忍心看着她名节被毁么?”王琉述开始跟秦道非说好话。 秦道非看了王琉述一眼,淡声说:“婚书是母亲私自去请的,毁掉就是了,反正也没多少人知道,再说,表妹年幼,慢慢找,总能找到一个她喜欢的男子,自她成年后,我与她见面都隔着三尺远,谈何名节被毁?” “官府那边知道的人少么?”王琉述还在争取。 秦道非笑了,他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痕,讽刺的意味却如此明显。 “舅父是什么人,会堵不住他们的悠悠众口么?”秦道非见招拆招,不慌不忙。 “你为何就是不喜欢她,她有那么差劲么?”这就完全是一个老父亲的感叹了。 秦道非看了王琉述一眼,淡声说:“舅父,我从来只当她是妹妹,我的妹妹我会细心呵护,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秦道非虽然没说,但是他的意思也很明显,若是他们强行将表妹变成妻子的话,他就是能干出那样的事情来。 王琉述挫败的看着秦道非,心里不由得抱怨秦王香域,秦王香域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就说过,秦道非从小主意都大,她这样根本就控制不了他。 可他大姐总是以为,她当年能在秦道非的排斥抗拒之下,让他娶了凤玲珑,就一定能让他娶了表妹。 如今回头来看,王琉述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当年娶凤玲珑,只怕未必是被逼无奈。 要不然,以他秦道非的手腕,凤玲珑压根就进不了秦家大门。 “如此,我们便不高攀了!”王琉述气愤的拂袖离开。 秦道非没有起身相送,因为这件事情,他必须要把自己的态度拿出来。 可是,思绪却不小心回到五年前,母亲逼着他娶玲珑的时候。 那日,阳光柔和的照在院子里,玲珑大摇大摆的朝书房走来,看见他后,远远的就提着裙摆跑过来,用小无赖的嘴脸喊:“道非,我来了!” “哼!”秦道非回了玲珑一个重重的鼻音。 可是玲珑丝毫不在意,她捧着脸坐在秦道非对面,眯着眼笑:“你娘去我家送过帖子了,我们的八字很合得来也。” “我不会娶你!”惜言如金的秦道非开口了。 玲珑撅着嘴巴,有片刻的黯然。 可那黯然真的只是片刻,她便又笑眯眯的说:“没关系啊,我嫁给你就是。” 那时候的玲珑,根本就不知道,嫁给你和我娶你之间,竟有如此大的差别。 “凤玲珑,你难道没有尊严么?”秦道非冷声问。 玲珑错愕的抬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喜欢一个人也要尊严么?总要有一个人主动呀?” “我不会娶你!”秦道非再次强调。 哦! 玲珑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受伤,她踮起脚尖看着秦道非,一字一句很坚定的说:“可是我很喜欢你,若是我这样喜欢你,都得不到你一点点的回应,那我还是去喜欢别人吧。” 说完,玲珑便跑了。 喜欢别人? 秦道非想着她笑颜如花去讨好别人的画面,便觉得心头有一根刺,后来秦王香域在提起的时候,他便没在反对。 只是,少年的他,为了他所谓的面子,硬生生在同一天迎娶了谭小妾,婚后玲珑嚣张跋扈的欺负谭惜音,让秦道非更是讨厌,就这样关系越来越差。 直到……玲珑用哀切的声音求他,“秦道非,下一世,看见我时,你便走远一些好不好?”秦道非才知道,这些年,他耗光了一个女人最纯真最炙热的爱情。 他还来不及补救,人家就告诉他,京兆府的监狱走水了,所有人都没能跑出来。 所有人! 他不相信这个女人会死,可那两年,他耗尽所有的人脉,却一直寻不到那个女人。 在碎叶城,听到掌柜的说凤玲珑出现时,他的心脏就像被人扼住一般,连呼吸的节奏都被打乱了。 那一刻,他知道,玲珑回来复仇了。 可是,即便知道玲珑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复仇的,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将人捆绑在身边,只要人在他身身边就好。 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就像他,明明那么讨厌玲珑嬉皮笑脸,可最后不也一样爱得无法自拔么? “秦庄主,我看你舅父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大好,你是不是又要给人列传了?”玲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秦道非面前。 秦道非顺手将玲珑拉过来,一把抱入怀中,一句话都不说。 “被你舅父打了吧?像你这样的禽兽,居然要把你未过门的小娇妻贡献出来,我要是你舅父,我能咬死你。”玲珑喋喋不休的取笑秦道非。 秦道非沉浸在旧事之中,尽管玲珑百般取笑,他竟都没有反驳。 这样,玲珑反而觉得他有事了。 “那个……你不必纠结,你要是要娶妻了,告诉我一声,我自己会麻利的……”玲珑的话没说完,就被秦道非抓着胳膊,秦道非也不说话,就用凶狠的眼神瞪着玲珑。 玲珑踢他,“不要跟我耍横,我孤家寡人一个,才不怕你。” “现在是不是随便谁要跟你要秦夫人的位置,你都会毫不犹豫的出让?”秦道非幽冷的问。 玲珑抓了抓头发,“那也要看谁的价高……” 秦道非的眼里射出一抹幽光,玲珑吓得连忙改口,“你让我出让我才出让,我很乖的。” “真乖?”秦道非凑近玲珑,用鼻尖蹭玲珑的鼻尖。 玲珑点头,拿鼻尖撞秦道非的鼻尖。 嘶! 秦道非吃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真乖,我就不至于如此头疼了。” “秦庄主,你自己被家里的女人折磨得精疲力尽,跟我有关系么?”玲珑表示不背锅。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磨人!”秦道非退后一步,稍微低了低身子,一把将玲珑扛到肩膀上。 唔! 玲珑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移位了,所有的血液都冲到脑子里面。 “秦道非,我本来就傻,你再这样倒立我,我到时候真成傻子了,我就赖着你一辈子。”玲珑用脚踢秦道非,秦道非顺势用手拍了拍玲珑的屁股。 淡声说:“我倒希望你是个傻子。”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你以后生的儿子也是傻儿子!”玲珑气不过,开始口不择言。 秦道非将玲珑放在床榻上,目露凶光的骑坐在她腰上,咬牙问:“凤玲珑,有你这样诅咒自己儿子的么?” 上一次,她诅咒儿子没**,秦道非就已经很火大了,这次又来,看来他真的是太娇惯她了,让她都得意忘形了。 “那个……我忽然想起,谭小妾让我去虐她,你让让?”玲珑见秦道非真的生气了,立马认怂,毕竟她现在在人家床上,他要是真的酱酱酿酿了她,她也不能打死他呀? 秦道非看着玲珑,就这样眸色幽幽的看着,也不说话也不让开,看上去特别吓人。 “你刚才那样倒立我,我现在头晕还想吐,你摸摸,我额头都有冷汗了。”灵可怜巴巴的拉秦道非的手去探她的额头。 “你确定不是热的?”秦道非斜睨着玲珑,一点都没在意她的装可怜。 玲珑的眼里瞬间便蓄满了眼泪,“你一定要这样对待一个身体虚弱的人么?” 哭了! 秦道非错愕的看着玲珑,想伸手去擦干她的眼泪,玲珑倔强的背过脸去,不让他得逞。 “下次,不许拿孩子开玩笑。”秦道非说完,从玲珑身上下来。 玲珑一恢复自由,便从床榻上翻身起来,踩着秦道非的脚背捂着脸跑了出去。 秦道非看着自己的双手,有片刻的自责。 可是,当他走出门口,看到玲珑脚步轻盈的“左拥右抱”着画儿和方晴往外走的那一刻,秦道非觉得自己的脑瓜子无比的疼痛。 “凤玲珑!”不知基于什么心情,秦道非冷冷的叫住她。 玲珑一听到秦道非的声音,便离开倒在方晴身上,“柔弱”的说:“哎呀,我头好晕,我好想吐,难受难受!” 噗! 方晴跟画儿很不厚道的笑,尤其是画儿,故意大声说:“小姐方才还跟我说要去采莲子做莲子烧鸡吃,既然头晕,那姑爷您将小姐带回去吧?” 唔! 玲珑苦哈哈的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画儿,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画儿出卖。 秦道非踩着栏杆飞身下来,一把将玲珑捞在怀里,潇洒的转身飞身上楼,“唐力,陪画儿她们去采莲子,今晚上我们吃莲子烧鸡。” “是,庄主您慢慢来,我们不会打扰的。”唐力呲着牙幸灾乐祸。 “唐力……画儿,我记住你们了!”玲珑凄婉的大喊着抠着门不肯跟秦道非回狼窝。 可秦道非只是轻轻的伸手在她腋下挠了两下,玲珑便乖乖的放手,被人打包扛到床榻上去了。 秦道非将人放在床榻上,也不压着她,就施施然坐在凳子上,玲珑哪个地方胆敢起来,他就用手把哪个地方摁下去。 一番斗智斗勇下来,玲珑真累得满头大汗,连指责秦道非的声音都变得十分的虚弱。 “秦道非,你欺负我!”玲珑娇软的声音,非但没有让秦道非有想放弃欺负她的念头,那种邪恶的,不受控制的念头,更加疯狂的滋长。 玲珑气哼哼,秦道非却气定神闲。 最后,玲珑斗不过,干脆两眼一闭,兀自养神。 她不动,秦道非便不动,淡淡的看着她,直到玲珑完全陷入沉睡。 秦道非将玲珑刚才因为挣扎而散乱的头发整理到耳后,轻吻了一下玲珑的额头后,才起身走了出去。 “去叫夜离殇来。”秦道非说完,疾风便快速的飞掠而去。 没多久,夜离殇来了,这家伙也不知是干了什么,整个人消瘦了一圈,眼窝深陷,双眸无神,披头散发,眼神幽怨。 看到他这样,秦道非很不厚道的勾唇,薄凉的问:“风流倜傥的鬼医先生这是怎么了?” “秦道非,老子要毒死承杰,一定要毒死他,必须毒死他。”夜离殇抬头看秦道非,眼神里面全是幽冷的杀气。 秦道非耸肩:“请随意,下毒的时候记得药量下重些,他那个人,命大得很,一般的药量,根本就杀不死他。” 嗯…… “老子要把他阉了,然后关在府里当公公用!”夜离殇在脑子里面想了上万种毒死二皇子的毒药,最后都觉得太残忍,心想着还是让他活着比较好。 秦道非斜睨他,“你确定在你阉了他之前,他不能弄死你?” “老子走了,心情不好!”夜离殇说罢,转身欲走。 秦道非看着他走,走了几步后,夜离殇疑惑的回头,“你不收拾我?” 一般情况,秦道非让他来了,他要是耍脾气要走,秦道非不是又上万种阻止他离开的方法么? “不会,我只会告诉承杰,我给你喂了三人份的阴阳和合散。”秦道非薄凉的说。 噗! 夜离殇愤怒的指着秦道非,颤抖的说出两个字:“禽兽!” “去妙音阁,我要知道,谭惜音的伤到底能不能治?”秦道非说罢,率先往妙音阁走。 夜离殇巴巴的跟上来,疑惑的问:“我说,你真的打算给她治伤?谭坚的那点恩情,早已经被她挥霍一空了吧?” “让你去看看她的腿,没让你废话那么多!”秦道非不愿与夜离殇说太多,不管是恩情也好,是他的计谋也罢,谭惜音现在……还不能动。 夜离殇摸摸鼻子,跟着秦道非一路朝妙音阁走去。 昔年,妙音阁是整个逍遥庄最繁华的地方,那时候的秦道非,就为了证明自己不会喜欢上轻浮的玲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放到妙音阁去。 就连他自己,也整日呆在妙音阁。 只是,现在的妙音阁,却门可罗雀,连院子里的落叶堆积了好几层都没有人清理。 远远的,秦道非与夜离殇便听见谭惜音的咳嗽声,撕心裂肺却无一人问津。 “人家都说,素来只听新人笑,哪有人听旧人哭,秦道非你这祸国殃民的狐狸精,让两个女人为你伤心为你愁。”夜离殇斜睨着秦道非,语气充满了指责。 秦道非冷冷的瞟了夜离殇一眼,冷声说:“你要是想哭,我不介意让你哭。” 夜离殇耸肩,不怕死的挑衅,“有人发火咯!” 两人上了楼,秦道非推开谭惜音房间的大门,屋里的谭惜音愣了一下,随即谨慎的问:“谁?” “我!”秦道非淡声说。 听到秦道非的声音,谭惜音连忙支撑着坐起身来,整理了微乱的云鬓,拉平有褶皱的衣衫,要不是因为离梳妆台太远,谭惜音一定会给自己化个妆,然后才迎秦道非进来。 只是…… 秦道非已经进来了,如今的谭惜音,对他们而言,对所有人而言,或许都已经不存在任何隐私。 “道非哥哥……”谭惜音的话,因为看到秦道非身后的夜离殇而顿住。 夜离殇同以往一样,笑着对谭惜音招招手,好像谭惜音还是以前的谭惜音,丝毫没有因为现在的一切而改变。 “夜公子好!”谭惜音也微笑着与夜离殇打了招呼。 夜离殇原本等着秦道非开口,可是这人一句话都没有,夜离殇不得不摸摸鼻子说:“我来给你看看,你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我的腿依旧没有任何知觉,只怕是好不了了。”谭惜音的语气有些黯然。 夜离殇笑,“我是大夫,我说的话才算数,你自己能给自己诊断?” “那倒也是,那就麻烦叶公子好好给我看看,若是我能好起来,也能为奴为婢伺候道非哥哥。”谭惜音只提伺候,却决口不提赎罪。 秦道非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的看着夜离殇。 夜离殇给谭惜音号脉,片刻之后,他蹙眉取出银针,淡声说:“我再用银针试试看?” “有劳公子!”谭惜音还是如同以前一样端庄。 夜离殇将他的银针包拿出来,用长长的银针刺激谭惜音的穴道。 秦道非也因此特别注意谭惜音的反应。 可是…… 夜离殇在谭惜音几个穴道上施针,她也面不改色,好像一点知觉都没有。 夜离殇拧着眉,拿了另外一枚银针,欲往谭惜音那只好的脚上刺下去,这时,却见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二夫人?”那丫鬟叫了一声。 谭惜音看了夜离殇一眼,夜离殇不得不将银针收起来,淡笑着看谭惜音。 “谁?”谭惜音回了一句。 那丫鬟走进来,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叩拜大礼后说:“是张总管派奴婢前来伺候二夫人的,我看二夫人房门打开,以为有人欺负二夫人起不来床,没想到是庄主在。” “既然来了,好好照顾她!”秦道非说罢,对夜离殇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离开。 出了妙音阁后,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前院的书房。 “说罢!”在书房落座之后,秦道非淡声对夜离殇说。 夜离殇坐在秦道非对面,疑惑的说:“我探谭惜音脉象的时候,发现她经脉并无阻碍,但是我用银针试探,谭惜音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样的情况,要么就是谭惜音真的受了重伤,而我没探查到,所以我这样刺探她也没反应,要么……” 夜离殇不在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勾唇:“所以你想要试她另外一只脚,若是她依旧没有反应的话,那就说明,她用了能让自己四肢麻痹的药,能躲过你的试探,可惜那丫鬟进来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夜离殇有些沮丧。 秦道非眸色深深的看着不远处,如今的玲珑阁已经是一片草地,工匠虽然正在施工,但是连根基都还没搭起来。 “下次找个机会再试一次!”秦道非说罢,便揉着眉心,不在言语。 若是平时,现在夜离殇早就开溜了,看每次看到秦道非这头疼的样子,夜离殇便舍不得走。 他捧着茶盏幸灾乐祸的笑,“秦庄主这是在操心你家大夫人凤玲珑?” “……” 秦道非无言,只淡淡的看着夜离殇,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来,淡声说:“正好我有些东西要给承杰,你给我送过去。” “老子是神医夜离殇,不是你家跑腿的。”夜离殇骄傲的一甩头,便要走。 秦道非幽冷的看着他说:“你确定?” 呃…… “去就去,老子又不是没被你使唤过?”夜离殇愤恨的选择向恶势力低头。 秦道非点头,“算你有自知之明!” 他随手写了几个字,用蜜蜡封好之后,淡声说:“你应该知道,偷看承杰的秘密,你会死的很惨。” “老子还不愿意看呢?”夜离殇恶狠狠的说完,将信件夺过去,气狠狠的走了。 二皇子府。 夜离殇径直走到书房,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便一脚踹开书房的门。 书房中,一个男人与二皇子状似亲密。 二皇子四平八稳的坐在圈椅上,那男子在二皇子身后,手臂圈着二皇子支撑在他身体的两边,两人不知在弄什么东西。 听见巨大的踹门声,男子抬头看了一眼。 二皇子却好似知道来人是谁,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只淡声对那男子说:“今日先到这里,你下去吧?” “是!”那男子邪肆的笑着,施施然从夜离殇身边走过去。 夜离殇磨牙,愤愤不平的走到桌案前,将秦道非的信件就丢到桌案上,冷哼一声便要往门外走。 “等等!”二皇子淡声说。 夜离殇不甘不愿的停下脚步,愤然回头,冷冷的看着二皇子。 “又他娘的要干嘛?”语气十分的不友善。 二皇子不紧不慢的打开信件,而后邪魅的勾唇,薄凉的说:“夜离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老子是什么样的人要你管?”夜离殇愤恨不平。 “过来!”二皇子像招小狗一样的招夜离殇。 夜离殇磨牙,在心里腹诽,“老子要是过去,老子就真是狗!” “我给你一个机会,自己走过来,要是你等我来请你,那就不是这个样子,你应该懂我的!”没想到,这一身浩然正气的二皇子耍起狠来,竟也是别样的坏。 夜离殇心里那杆秤一直不停的在拉扯着,到底要不要过去。 “一……” “二……” 二皇子的三没喊出口,发誓不要当狗的夜离殇便恨恨的走过去了,他一脚踢在二皇子的脚尖上,恨声说:“你叫老子回来老子就回来,你们到底有没有把老子当成神医?” 第56章 免得她太嚣张 “神医,你是不是很想要男人?”二皇子问。 夜离殇就像炸毛的猫一样,瞬间便炸了,他半个身子趴在二皇子的黄花梨桌案上,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你他娘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吐一个我看看?”二皇子痞笑。 呃! “总有一天你们都会求我的!”夜离殇愤然的曲张着手指,就差要往二皇子脸上挠。 二皇子斜睨了他一眼,淡声说:“要挠我?” “很想!”夜离殇坦诚的说。 “那你这个要怎么解释?”他将那张纸丢在夜离殇脸上,然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夜离殇,看他如同看洪水猛兽。 夜离殇被二皇子的眼神刺痛,颤巍巍的打开那张纸。 “承杰,我要睡你!”夜离殇几乎是磨着牙呕着血读出了这几个字。 二皇子轻佻的笑了笑说:“我不接受。”然后兀自走了出去。 夜离殇整个人蜷缩在桌案上,像是受尽了屈辱一样的将那张纸按在脸上,“秦道非,老子要是不弄死你,老子就枉称鬼医先生。” 那张纸条,或许并没有什么稀奇,但是最重要的是,那上面的字,怎么看都是夜离殇的笔记。 夜离殇先是愤怒,而后将那纸张拿起来看了两眼,想到二皇子离开时那嫌弃的眼神,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色,然后发了狠的弹跳起来,将二皇子书房能砸的东西都给他砸了,然后将所有门窗都卸下来后,才愤然离开。 二皇子一个人坐在后院湖边的凉亭里面,身边的暗卫来报,“殿下,鬼医先生将您的书房砸了,门窗也卸了。” 嗯! 二皇子淡淡的点头,“找人将门窗修复好,东西清扫一下,去库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再随意摆几样。” 呃…… “还不去?”二皇子见暗卫迟疑,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那暗卫不敢有惑,乖乖走了。 二皇子看着不远处已经开始枯萎的荷花,嘴角划过一抹苦涩的笑。 这厢,二皇子家闹得不可开交,那厢玲珑在妙音阁也闹得欢畅。 她午睡醒来,没见秦道非在房间,便背着手一个人优哉游哉的朝妙音阁走去。 玲珑进门时,那个新来照顾谭惜音的丫鬟见她,连忙上前行礼问好。 “大夫人好!” “你家二夫人呢?”玲珑指着楼上,似笑非笑的问。 逍遥庄的下人,谁都知道谭惜音与玲珑的恩怨,丫鬟不敢明说,只得支支吾吾的说:“二夫人她身子不适,正在休息呢?” 哦! “是这样啊,那我就去看看,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她的。”玲珑背着手就往楼上走。 那丫鬟虽然知道玲珑说不会打扰的话不可信,可是玲珑是逍遥庄的大夫人,她一个小小的丫鬟,也不敢阻拦。 原本在屋里沉默的谭惜音,听到玲珑的声音便头皮发麻,见小丫鬟没能阻止玲珑,她不得不闭上眼睛装睡。 玲珑走进屋后,也没吵没闹,只是拍了拍手,自言自语的说:“也不知怎么回事,上次我救下来那只鼠公公好像特别喜欢谭小妾,你看看这激动的。” 叽叽叽叽! 听到老鼠的叫声,谭惜音就不由得想起那只用那玩意儿在谭惜音脸上蹭的被阉割的双眸血红的追杀她的老鼠。 叽叽叽叽! 老鼠的声音越来越近,谭惜音只觉得头皮发麻。 当她感觉到有东西跳上她床榻后,便再也装不下去了,她愤然揭开被子,慌乱的四下寻找那只要了命的老鼠,可是床榻上什么都没有。 噗! “我逗你一下,谭小妾还真是容易当真!”玲珑噗嗤一声笑出来。 谭惜音气狠狠的看着玲珑,用眼神控诉她。 然后,在玲珑微笑的眼神中,她奋力的尖叫着,然后用惊恐的声音哀求:“大夫人,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求你了!” 喊完,谭惜音拔下簪子,朝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扎下去。 呵呵! 玲珑转瞬之间欺身上来,握住谭惜音的手,狠狠的朝谭惜音的腿上扎下去,扎了一下还不过瘾,玲珑又飞快的扎了第二下,看到谭惜音的腿上全是血,玲珑微笑着后退,用自己的巾帕放在水里,将她手上的血擦拭干净,藏好了然后倚在窗口笑看谭惜音表演。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谭惜音错愕的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丫鬟冲上来的时候,就刚好看见谭惜音握着簪子坐在床榻上,而玲珑,站在离谭惜音很远的地方,微笑着把玩着自己莹白如玉的手,看着谭惜音。 同时,张管家等人也冲了上来。 在大家看来,凤玲珑衣冠楚楚,站在远离谭惜音的窗口,手上一丝血迹都没有,而谭惜音,她手里握着簪子,还没有完全放下,她的动作明显就是朝自己的腿上扎。 簪子是她的,血只在她手上。 “张管家,谭小妾她疯了,她拿簪子戳自己的腿,嘴里喊着救命,太可怕了,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玲珑抚着胸口,一脸的惊魂未定。 谭惜音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泪水一滴滴的滑落,她凄婉的说:“大夫人,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啊?” 呵呵! 玲珑似笑非笑的看着谭惜音,一字一句的说:“谭小妾,我离你这么远,你说我弄伤你?上次你说画儿打你,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脸上的伤,根本就是你自己打的,怎么?你又想故技重施,冤枉我?” “没有,真是她用簪子戳伤的我,上次我承认是我起了坏心想要嫁祸画儿,可是这次你们要相信我,真是她弄的,这些小的伤口,是我弄的,但是两个大的伤口是她弄的,是她。”谭惜音双眸赤红的看着玲珑,像要饮其血食其肉。 玲珑薄凉的看着谭惜音说:“我要是想对你下手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朝你的心口扎刀子。” 说罢,玲珑拍拍手,不紧不慢的取了匕首出来,淡声说:“我可是随身带着匕首的?我才不屑用你的簪子呢?” “二夫人,庄主留你在庄里,你便不要再胡闹了,要是没了逍遥庄的庇护,你又能去哪里?”张管家说完,便摇着头走了。 玲珑耸耸肩,目送张管家离开。 家里其他的人看着玲珑和谭惜音,见张管家走了,他们也不敢逗留,毕竟这两位夫人的事情,他们都掺和不起来。 人都走了,只剩下伺候谭惜音的那个丫头和凤玲珑。 玲珑抬头看了那丫鬟一眼,淡声说:“你家夫人情绪不太稳定,记得给她服药。” 言落,玲珑欲走。 “凤玲珑,你等等!”谭惜音抬头,眼泪迷蒙的对那个丫鬟说:“你下去。” “二夫人……”那丫鬟没想到谭惜音会叫她离开,心里有些不放心。 谭惜音厉声说:“我让你滚!” 丫鬟委屈巴巴的走了。 啧啧啧! 玲珑慵懒的睨着谭惜音笑说:“好不容易有个人真心待你,你干嘛要将人家赶走?” “凤玲珑,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的,一定会!”谭惜音握着拳头打在床板上。 呵呵! 玲珑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不远处,淡声说:“我早就等着那天的到来,谭惜音我说过,我会在地狱深处等着你,我们不见不散!” 哈哈哈哈哈! 谭惜音凄婉的笑着,冷眼看着玲珑。 玲珑摇摇头,淡声说:“你这腿,再这样玩下去,只怕真的好不了了,以后少跟我玩这些,对我没什么杀伤力。” 玲珑走了,那丫鬟这才战战兢兢的回到楼上。 玲珑回到前院,画儿与方晴见她,急忙迎上来问:“你是不是又去妙音阁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她安然的躺在那里,我心里便不舒服不自在,不过谭惜音也是真蠢,竟一再的用那些老掉牙的招数……”玲珑感叹道。 画儿看玲珑,好奇的问:“她又怎么了?” “她用簪子扎自己的腿,我见她没力气,便帮了她一把,然后她不感谢我,还发飙了。”玲珑无辜的说。 画儿与方晴互看一眼,都无言以对。 此时,艾菲悄无声息的站在玲珑身后,冷声说:“你倒是好意思说?” “哎呀,你吓死人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玲珑拍了拍胸口,气愤的看着艾菲。 艾菲用手比划了玲珑的胸前一下,淡声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长不大?” “你丫才长不大!”玲珑愤然踢了艾菲一脚。 艾菲邪肆的勾唇,笑着说:“不过你发现了是不是?” 玲珑也邪肆的勾唇,“想来你也看出来了是吧?” “我不介意你日后多去寻她晦气,但是你最好还是在我同方晴随便一个人的陪同下去,比较安全。”艾菲冷声说。 玲珑指着画儿说:“我跟画儿去一样收拾她!” “画儿?”艾菲上下打量了画儿一眼,淡声说:“她一个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小东西,让她去尖叫么?” 画儿气愤的指着艾菲,期期艾艾的跟玲珑投诉:“小姐,你看她?” “说起来,艾菲说话虽然不中听,但是是真理呢?”玲珑哈哈大笑。 方晴同情的拍了拍画儿的肩膀,淡声说:“那个,我有点事要去忙,安慰你的事情,交给别人吧?” 言落,方晴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不远处,那里有一个人,正看着画儿呢? 画儿顺着方晴的方向看过去,却不其然看见唐力,她愤然跺脚,指着三个女人怒道:“你们欺负我,不给你们做好吃的。” 然后回屋去了。 方晴耸耸肩,“我呢,还真有点事情要办!” 方晴走后,玲珑斜倚在艾菲的肩膀上,怨声载道。 “小菲菲啊,我觉得我特别的累?” 玲珑声音里的疲倦,艾菲自然是听见了,她抖了抖肩膀,淡声说:“累啊,那就去见他一面,他说他想见你了。” “算起来,我们好几个月没见过了!”玲珑没有答应见,也没说不见。 可最后,她还是去了。 在云外楼三楼的包间里面,那位神秘的异瞳公子端庄的坐在圈椅上,见玲珑推门进来,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淡笑,柔声说:“你来了?” “是啊,你不是说想见我一面么,我家小鱼儿呢?”玲珑一进门便四处找小鱼儿的下落。 胡寒之给玲珑倒了一杯茶,柔声说:“小鱼儿跟你生气了,他说你这段时间没回来看他,所以今日他也不见你。” “小混蛋,还长本事了!”玲珑磨牙。 胡寒之看着玲珑,幽幽的说:“艾菲告诉我说,有一天你跟秦道非在街头遇袭,你听到了小虾米的声音,那日,我看见对面的酒楼上有一个黑衣少年公子,看见你们的马车遇袭之后,他笑着离开了。” “黑衣少年公子?”不知道为什么,玲珑竟想到了疾风。 胡寒之笑了笑,淡声说:“给你点了好吃的。”他话锋一转,回到刚才那个话题,“是啊,少年公子,剑眉星眸,我在秦道非身边见过他一次。” 他的转换太快,玲珑只能哑然。 “你什么意思?”玲珑慵懒的用手支着下巴问。 胡寒之也笑,学着玲珑的样子支着下巴,眸色深深的看玲珑。 玲珑有些害怕胡寒之灼热的视线,她淡淡的避开,慢悠悠的说:“你的意思是说,秦道非自导自演了一场谋杀,然后让我误以为是你在杀我?” “至少,他怀疑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胡寒之一针见血的说。 玲珑笑了笑:“喂喂喂,你不要说得这样恐怖,好像我们俩认识是多可耻的事情一样?我们是朋友,他知道了能怎样?” “也是,我这人有些神经质了。”胡寒之笑着说。 玲珑歪着头看他:“你这段日子憔悴了不少?” “嗯,习惯了塞外的风沙,忽然来到京城,觉得浑身不自在,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我们却都没有任何进展。”胡寒之淡淡的放下茶盏,悠悠的看着远方。 玲珑用一旁的筷子敲打杯壁,有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煞是好听。 “我那边可不是没有进展的,只是秦道非舍不得杀谭惜音,我一时之间没办法下手而已。”玲珑薄凉的笑了笑。 胡寒之用手去勾玲珑的头发,玲珑本能的退开:“喂喂喂,你这样要是被你的那些知己看到,可不得生吞了我?” “你头发上有东西!”胡寒之没有退,而是进一步,将玲珑头发上一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小白点取下来,眸色温柔如水。 “玲珑……”胡寒之顿了一下,接着说:“项王越发跋扈了,那几个月我真以为你已经死了,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都没有进步,所以我很着急!” 玲珑低下头,转动着手里的茶盏,喏喏的说:“项王那边,我也很着急,可是他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太重,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怕弄不死他,我若是弄不死他,那他反击起来,只怕会死很多人。” “你的很多人里面……”有没有秦道非? 胡寒之不知自己为何要问,也不知自己为何又停止了。 他只看着玲珑,等着玲珑自己将话题接回去。 可是,玲珑似乎并不愿意与他讨论这个问题,她只是笑着撒娇:“喂,艾菲最近从老子这里敛财上瘾,你不管管?” “不管,她可是杀手,我一个商贾如何管得了?”胡寒之笑着用筷子抽了玲珑的额头两下,“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说粗话。” 玲珑翻白眼,“你不管是吧,那好啊,这一段她从我这里讹了三万两,你给我!” “给你!”胡寒之取了一叠银票交给玲珑,在玲珑伸手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拉住玲珑的手腕子,手指状如号脉一般的扣住玲珑的手腕。 玲珑不再挣扎,大大方方的说:“想探我脉呀,何必这么麻烦?” “你这女子,一点都不知道配合!”胡寒之笑了笑,凝神给玲珑探脉。 片刻之后,他放开玲珑的手腕子,柔声说:“我原本以为,在秦道非身边,夜离殇会努力的救你,只是没想到,他似乎也没法治你的病?” “我被掏空成这样,哪是那么容易恢复的,或许这辈子就这样了,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的!”玲珑呲牙笑,好似已经看透了生死。 胡寒之站起身来,从身上取了一个香包递给玲珑,“这里面有调理的药,记得好好的戴着。” “是是是!”玲珑将香包放在怀里,然后起身说:“阿良嫂可还好?” “她知道我要见你,早早便做了你喜欢吃的东西,喏!”胡寒之将一个巨大的食盒放在玲珑面前,玲珑当即眯眯眼。 哎呀! 玲珑搓着手笑着说:“还别说,凤老头的这个红颜知己,对我真是视如己出,要是这一切结束后,我还有命活着,我就带着阿良嫂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给她找个像凤老头一样乐呵呵的老头,陪她过完余生。” “你不怕你爹的棺材板盖不住?”胡寒之没说话,倒是艾菲开口了。 胡寒之不悦的看着艾菲,淡声说:“不许欺负玲珑!” “谁有空似的?”艾菲翻了个白眼,不愿理会玲珑。 玲珑也翻白眼,“我家凤老头才不是那样的人,他要是知道阿良嫂守着他一辈子,才会真的盖不住棺材板。” “你回去吧,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只要让艾菲告诉我一声就行。”胡寒之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玲珑,玲珑不敢与他对视,提着食盒没心没肺的笑着走了。 待玲珑走后,屏风后面一个少年嘟着嘴走出来,嘟囔道:“我刚才真想撕烂她的嘴,白话!” “嗯,你要敢撕烂她的嘴,我不介意把你嘴缝起来。”胡寒之连威胁人都这样的温柔。 玲珑提着食盒回到逍遥庄的时候,秦道非正站在阶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眯着眼笑,将食盒放在地上,指着秦道非喊:“你下来帮我!” “什么东西?”秦道非虽然有气,可还是问了一句。 玲珑呲牙笑:“我去看阿良嫂了,她给我做了好些吃的,原本我想去找老朱的,但是想起上次她扬言要剁了我,我便没敢去,那个女人太凶残了。” “可我怎么听说,你今日去妙音阁好一顿闹?”秦道非接过食盒,一手提食盒,一手拉玲珑。 玲珑蹦跶:“你怎么知道我去妙音阁了,不过我可没有闹,我去看谭小妾,她的丫鬟跟我说,谭小妾在睡觉,我便没有打扰,可她不知怎么回事,翻身起来就拿簪子往自己的腿上戳,我就还在想,是不是她爹娘和妹妹的怨灵找她来了,我要不要去找个法师来给她做做法?” “只要你不去妙音阁,我觉得那里很安全!”秦道非由衷的说。 哦! 玲珑乖乖点头,然后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的说:“今晚上有好菜,不让一起喝两杯?” “我信不过你的酒品!”秦道非直接拒绝。 玲珑双手一摊,“那我还是去找画儿同方晴陪我好了!” 秦道非思忖了一会儿后,淡声说:“我俩单独喝?” 单独啊? 玲珑在衡量,自己要是跟秦道非单独喝酒,被他吃干抹净的几率有多大。 但是,想着自己的目的,玲珑又忍不住想赌这一把。 “好啊,单独就单独,但是说好,我喝醉了之后,真的会阉割人的,你最好是不要惹我!”玲珑做了个剪断某样东西的猥琐动作。 秦道非蹙眉,在心里愤恨的想,这女人! 于是,玲珑将食物分成两半,真的与秦道非单独喝酒去了。 酒过三巡后,玲珑问秦道非:“上次我们被人在大街上追杀,你查清楚是谁干的了么?” “哪次?”秦道非记得,两人一起被追杀的次数可是不少。 “就是我们去找卖药人的线索那日,不是有人在大街上对我们下手么,查到了么?”玲珑的神情有些紧张。 秦道非握住酒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但是他并未让玲珑发现异样。 “你为什么单独关心那次?”他反问玲珑。 玲珑没想到,自己要的答案没闻问回来,反而被他问住了,心里很是不悦。 她狠狠的踢了秦道非两脚,恨声说:“我被人追杀,还不行问问么?” “没查出来,当时他们消失得太快,说起来,在你装死躲在地下暗室里面的那段时间,京城里面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人,那些人悄无声息的躲在京城的任何角落,好像在伺机抓你,你是不是在塞外得罪过人?”秦道非问。 玲珑蹙眉:“我这个人这样和气,怎么可能得罪人么?” “你……和气?我怎么没看出来?”秦道非毫不留情的鄙视玲珑。 玲珑有些晕了,一脚踏在凳子上,恨声说:“我跟你说,我在塞外那可是高朋满坐的,除了艾菲,谁都喜欢我。” “如此便好!”秦道非抓着玲珑,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淡声问:“塞外的日子苦不苦?” “我要是说我苦,你是不是日后就能对谭惜音狠一点?”玲珑俏皮的歪着头问。 秦道非拧眉,淡声说:“我可以考虑一下!” “那我告诉你,真的是苦不堪言,惨绝人寰,闻之落泪听之伤心……唔……”玲珑的话都没说完,就被秦道非抱住一通狠啃。 玲珑怨念的看着秦道非,心想这个禽兽,我都说得这样惨了,他居然也下得去口! 简直就是禽兽! 秦道非啃过瘾了,解气了,这才放开玲珑,幽冷的说:“下次你再给我插科打诨,我不介意让你尝尝被人强暴的滋味。” 噗! 玲珑觉得自己有一口老血,不知当吐不当吐! 到最后,玲珑没问出自己要问的事情,还无缘无故被人啃了一顿,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怜! “哎呀,我酒劲上来了,我要去睡觉,我真的晕了!”在秦道非霸气侧漏的宣言里面,玲珑不得不装死蒙混过关。 一般来说,玲珑要睡觉,秦道非是不会再欺负她的,他抱着玲珑,将人放在床榻上面,便起身想要走。 玲珑拉住秦道非,委屈巴巴的说,“你别走,我今天不想一个人!” 事实上,她每天都不想一个人! “不走,去让画儿打水给你洗脸!”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有些不舍得放开。 玲珑就着秦道非的衣袖,撸了两把之后,笑着说:“这就干净了!” 秦道非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玲珑吃卤味的酱汁,全都在他的衣袖上。 原本想说她两句,可玲珑已经闭着眼睛犹自睡得香甜,搞得秦道非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小家伙,要不是你先睡着,我真能弄死你,你信不信?” 睡梦中的玲珑好似听到了秦道非气急败坏的无奈可奈何,得意的勾着唇笑,笑的越发的甜。 秦道非思忖了一会儿,脱了鞋袜除去衣衫,紧紧的抱住玲珑,一起睡! 翌日。 项王临门。 秦道非不在家,秦王香域上次几乎被项王杀死,所以看到项王便全身发怵,根本不敢出来主持大局。 张管家没了办法,只能请玲珑出山。 “大夫人,项王又来了?您看您能不能……”张管家颇有些为难的看着玲珑。 玲珑但笑着说:“没关系,我去对付他,你给我准备些东西……” 玲珑附耳跟张管家说了一通,张管家听后,用看禽兽一眼的眼神看着玲珑,却敢怒不敢言。 玲珑挑眉坏笑,“张管家,我去了,你要动作快点哟?” “是是是!”张管家用怀疑人生的态度走了。 玲珑整理好衣衫,走出门口,叫了一声:“方晴,跟我出去会项王去?” “好!”方晴与画儿一起出来。 玲珑走了两步,对房梁喊了一嗓子,“女人,记得要保护好我,要不然弄死你!” 哼! “老娘现在就想弄死你!”昨日玲珑告状,胡寒之好一通教育艾菲。 艾菲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胡寒之之乎者也教育人,太啰嗦! “小姐,你是不是得罪艾菲姐姐了?”画儿都能感觉到艾菲沉重的杀气。 玲珑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你觉得像你家小姐我这样正经的人,会得罪人么?” 呵呵! 方晴与画儿不约而同的嘲笑玲珑。 嘶! 玲珑呲牙,做出一副咬人的样子。 两人全当她是神经病,压根就没想过要理会她。 逍遥庄门口。 “你们逍遥庄就是这样怠慢客人的么?”项王身边的侍卫冷冷的看着门房。 门房点头哈腰,“实在是不好意思,家主不在家中,家中全是女眷,还请王爷海涵!” “本王若是不海涵呢?”项王冷声问。 玲珑跺着脚施施然走出来,淡声说;“项王要是不海涵,就趁早换一身罗裙,扎个妇人发髻,抹上胭脂水粉,跟我一起当女人算了。” “呵呵,玲珑,你总算出来了!”看到玲珑,项王便笑了,他丝毫不介意玲珑嘲笑他像个女人一样。 或许,对他而言,玲珑说什么都是无罪的。 玲珑毫无诚意的看着项王笑。 “怎么,项王今日又来找虐呀?”玲珑背着手站在门口徘徊,那模样像极了秦道非准备要收拾人的时候。 要不是有项王在,门房都忍不住笑。 “我更喜欢你在床榻上虐待我,玲珑我在城郊有一处别苑,你要是愿意,我们现在就去,我保证比秦道非厉害。”项王邪肆的笑。 逍遥庄的人听到项王的话,纷纷变了脸色。 玲珑却皱着鼻子嗅,“是哪里满嘴喷粪,怎么那么臭?” 画儿也闻见了,是真的臭! 所有人都闻见了,确实臭! 众人不由得想,原来这人说话,竟真的有大粪的恶臭。 项王自然也闻见了。 “玲珑,你又干了什么?”基于前几次自己被玲珑捉弄,项王现在心里总是有些慌。 玲珑笑了笑说:“我能干什么呀?” 这时,几个小厮将一个恭桶放在玲珑面前,然后憋着气转身就跑。 玲珑用手捂着鼻子,揭开恭桶,舀了一瓢就往项王他们那边撒。 项王的侍卫连忙挡在项王面前,并拔刀相向,“大胆凤玲珑,你敢用……用这污秽之物泼项王,你不要命了么?” “小哥哥你这样说我会伤心的!”玲珑嘴上说伤心,手里却一点都没停下,不停的往台阶下面泼粪。 “你们是不知道,我最爱家里的花花草草了,你看你们踩在我逍遥庄的地界上,把我家的小草都踩平了,我心疼小草,给它点养分怎么了?你们要是不喜欢,可以走呀?”玲珑一边泼,一边提着桶往下走。 项王和项王的侍卫不停的往后退,她就一步步的往前逼近。 逍遥庄的恶臭吸引了周围的群众,他们都集中过来查看,见项王三番两次在逍遥庄门口闹事,众人便议论纷纷,觉得项王利用权力欺压,简直就不是人。 皇子么? 最怕的就是失去人心,那些侍卫听了大家的议论,悄声对项王说:“王爷,我们回去吧,凤玲珑可以慢慢收拾,可是您要是失了民心,对日后可是不利!” 哼! 项王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拂袖而去。 玲珑将恭桶丢在地上,冷笑着说:“来人,给我将这里清洗干净,不要打扰了大家的生活。” “画儿,取些银子给打扫的小哥们,辛苦大家了!”玲珑说罢,便无法忍受的回房洗澡去了。 玲珑刚洗好澡,就听到有人在报说:“张管家,项王刚走,京兆府就来人了。” 呵呵! 玲珑整理好仪容走出去,淡声说:“没想到,他还有几分本事,每次都能将京兆府的人攥在手里。” “现在怎么办?”张管家觉得,这项王再这样闹下去,他迟早过劳死。 玲珑笑,“先去看看吧,总不能没有任何理由,京兆府的人就要抓我回去吧?” 一行人再次浩浩荡荡的出来,面对京兆府的一干人等。 新上任的京兆府尹是个中年男子,表情阴郁,属于那种人狠话不多的角色。 玲珑站在台阶上拱手:“京兆府尹大人!” “本官听说逍遥庄当街泼洒污秽之物,特来查看一番!”京兆府尹冷声说。 玲珑笑了笑:“大人觉得,何为污秽之物?” 虽然空气中还隐隐留着大粪浓烈的味道,但是街面上至少是干净的。 京兆府尹冷哼了一声,“看来是情报不属实,打扰了!” “府尹大人,要情报记得找逍遥庄,我会给大人打折的,免得大人一趟趟的白跑,耽搁时间!”玲珑见京兆府尹要走,还不忘推销逍遥庄的生意。 张管家莫名觉得想打玲珑一顿,太嚣张了。 可是,他又莫名的崇拜玲珑,用最粗俗的办法,竟也能制住项王,赶走项王后,她也能想到项王的后招,马上就处理了废物,让京兆府的人扑空。 张管家就这样在两种情绪中煎熬着,一边喜欢玲珑,一边头疼玲珑,一边害怕玲珑。 而玲珑,犹自不知自己让人欢喜让人愁,眯眯眼笑着说:“我对逍遥庄可算是鞠躬精粹了,等下你们庄主回来,记得让他拿着银票进来感谢我。” 所有对玲珑存着感激心情的逍遥庄众,那一丝丝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玲珑回到房间后,亢奋的心情瞬间就消失,她慵懒的趴在桌案上,干嚎着:“哎呀,这日子无聊得让人抓狂,都出来陪我玩吧?” “一个只懂得泼粪的女人,谁愿意陪你玩?”艾菲倒挂在房梁上,薄凉的说。 玲珑呲牙:“老子会的东西多了去了,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你是说,先把秦道非撩得火起,然后又撒娇求放过?”艾菲真是每一句话都深思熟虑的要扎玲珑的心。 玲珑愤然指着艾菲:“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走!” “你确定?”艾菲反问。 玲珑蹙眉,谨慎的看向门口。 与此同时,艾菲出手了,她双手卷曲成鹰爪,朝门口抓去。 不多时,艾菲抓着一个瘦小的人丢在玲珑面前。 “是你?”被艾菲抓鸡仔一样的抓回来的人,却不是谭惜音的丫鬟么? “大夫人,奴婢叫春花,是二夫人身边的丫鬟?”那丫鬟低着头,有些惧怕的模样。 玲珑踢艾菲:“你把人吓着了?” 艾菲翻白眼,她明明就是害怕玲珑好不好? “你找我什么事?”玲珑“柔和”的嗓音,亲切的问。 春花低着头不敢看玲珑,喏喏的说:“二夫人说她整天闷在屋子里,实在是难受得紧,奴婢便想请大夫人允许府里的工匠给二夫人造个轮椅,让二夫人能出去透透气。” 哦! 玲珑耸肩,心里扼腕,谭小妾真不配有一个好丫鬟。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也没权利做主,但是我可以同你跟庄主说一声,庄主若是允许,那你便让人去造。”玲珑实在不忍心让这小丫鬟失望。 听了玲珑的话,春花激动得给玲珑磕头,“大夫人,虽然二夫人总说大夫人心肠不好,可春花知道,大夫人是个好人。” 呵呵! 还是个耿直的! “去吧去吧!”玲珑捧着脸,不再看春花。 待春花走后,玲珑狠狠的叹了几口气,幽怨的说:“我原本还想去找谭小妾晦气的,可是这春花丫头这样好,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去了。” “白痴!”艾菲冷哼。 玲珑指着房梁回敬艾菲:“毒蛇!” “猪!”艾菲不以为然的反唇相讥。 “臭蝙蝠!”玲珑跺着脚怒骂回去。 “蠢猪!”艾菲也骂上瘾了,玲珑不停,她就一直继续。 “黑寡妇!” 噗! 端着食物走进来的画儿听了两人的对话,不由得笑着说:“两位姐姐你们两个加起来也有四十岁了吧?” “幼稚!”艾菲幽冷的看着玲珑说。 玲珑不甘心,指着艾菲说,“她说你幼稚!画儿说的是你,幼稚的长得像毒蛇,身手像蝙蝠,心肠像黑寡妇的女人!”玲珑还将之前的窜起来骂。 艾菲在房梁上拔剑。 哐当! 玲珑缩了缩脖子,抓着画儿的衣袖撒娇:“画儿,她说不过我要杀人灭口!” 第57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确定艾菲姐姐不是无法忍受你?”画儿毫不留情的推开玲珑,然后将筷子塞她手里,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说:“吃!” “吃饱了就想睡觉呢!”玲珑不愿意。 画儿失笑:“你不是无聊吗,刚好吃完了睡一觉,能休养身体,还能保命,多好?” “说你是猪猪都不不愿意!”艾菲将剑收回去。 玲珑哧溜哧溜吃面条,心里愤然的想,老子这样子,还真被当成猪养活了。 吃完,玲珑无一例外的睡着了。 看着她呼呼大睡的样子,画儿疑惑的看着房梁问艾菲:“艾菲姐姐,你觉不觉得,我家小姐越发的嗜睡了?” 房梁上的艾菲顿了一下,淡声说:“你去找人,让夜离殇过来看看?” 画儿走后,艾菲从房梁上下来,抓起玲珑的手腕子给她号脉,过了一会儿,艾菲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类似于忧伤的情绪,轻轻的将玲珑的手放下。 画儿再次回来时,艾菲已经不在床榻前。 任凭画儿在下面怎么喊,她兀自在房梁上打坐,全然不理。 画儿以为她已经离开,便再也没喊。 夜离殇很快就来了,见秦道非不在家中,他搓着手一脸禽兽的想戳玲珑的脸。 “你要想清楚!”艾菲在房梁上冷声提醒。 夜离殇咽了一口口水,抬头怂恿艾菲:“难道你不想弄死这混蛋么?” “每时每刻都想!”艾菲由衷的说。 夜离殇点头:“就是啊,那我们合伙将这女人杀了吧?” “要杀也是我自己杀,与你何干?”艾菲也是个护短的女人! 夜离殇蹙眉,嘟囔道:“果然,跟这女人沾边的都是些怪物,老子还是谨慎些好。” 艾菲没有说话,只是却紧紧的握住身边的剑,一脸的防备之色。 夜离殇大抵是受虐成狂,即便秦道非人不在面前,他也习惯的弄了个巾帕放在玲珑的手腕上,这才冷静下来,替玲珑号脉。 “奇怪,凤玲珑的脉象越发的虚浮无力了,这样下去可不乐观。”夜离殇嘟囔着说。 艾菲眸色一凉,淡声问:“你查出什么问题了么?” “没有,这女人大概是平时净想作弄人,没休息好,哈哈哈哈!”夜离殇伸手戳玲珑的脸,觉得好玩又戳了两下。 艾菲翻了个白眼,薄凉的说:“你基本上离死不远了!” “只要你不告诉秦道非,老子就不会死!”我再戳。 “是么?”身后传来一个薄凉到让人发寒的声音,让夜离殇伸出去的食指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回来。 娘喂! 夜离殇从怀里掏出一把药粉,撒完就溜。 待药粉散尽后,秦道非幽冷的站在那些药粉之中,虽然没沾上药粉,但是那眸色冷得比沾了药粉还要肃杀。 “疾风,去把夜离殇给我抓回来,我要让他知道知道,动我秦道非的女人,是什么下场!”秦道非勾唇,笑的好不残忍。 “好呀,我这就去!”疾风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再说夜离殇,一口气狂奔到二皇子的府上,不管不顾的闯进书房,便躲在二皇子身后,瑟瑟发抖。 “说,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二皇子状似不经意的喝着茶,慢悠悠的问。 夜离殇拽着二皇子的衣袖,低声下气的说:“我摸了一把凤玲珑的脸。” 呵! “那你自求多福!”二皇子欲起身离开。 求生欲强的夜离殇抓着二皇子的衣袖,跟个无赖似的跳到二皇子身上,双腿绞在他精壮的腰身上,哀求道:“救救我!” “摸了几次?”二皇子问。 夜离殇扳手指算,“严格说起来我也不算摸,就是用手指戳了一二三四五次!” “我帮你把爪子剁下来,给秦道非送去?”二皇子似笑非笑,还一二三四五次? 一下都足够让秦道非弄死他千百回了! 夜离殇咬着衣袖,哀怨的说:“老子发现,凤玲珑亏损得越来越厉害了,秦道非要是弄死我,就真的没人能救凤玲珑了。” “为什么?你的药居然救不了她?”二皇子忽然严肃的回头问。 夜离殇说:“我也很疑惑,所以我打算……” 嘭! 二皇子书房的大门被疾风一脚踹开,一看到夜离殇跟二皇子那缠缠绵绵的架势,疾风便下意识的退后捂脸。 人家还是个少年呢! “好似,我承杰书房的大门,你们都是可以随意踹的?”二皇子似笑非笑的说。 疾风假装听不懂,躬身道:“二皇子,我家庄主说,要把夜公子弄回去,生死不论。”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闹?”二皇子发火了! 疾风错愕的看二皇子,“出什么事情了么?” 二皇子将夜离殇推出来,淡声说:“秦道非的心头肉病情加重了,你觉得急不急?” 嗖! 疾风消失不见了,过了几秒钟,他又回来,一把抓着夜离殇就走。 二皇子连根毛都没捞着,怀里空空如也! “好家伙!”二皇子磨牙,但也仅限于磨牙。 他在桌案前坐了片刻,对暗卫说:“跟上去看看,不要让秦道非把人弄残了。” “是!”暗卫朝逍遥庄跑去。 疾风扯着夜离殇回到逍遥庄,将人往秦道非面前一推,急切的说:“庄主,人抓回来了,但是他说……” 夜离殇扑上去一把捂住疾风的嘴,摇摇头肃穆的看着他。 疾风哼哼唧唧! “你想怎么死?”秦道非问夜离殇。 夜离殇呲牙:“爽死!” “疾风,让他爽死!”秦道非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四平八稳的样子。 玩闹中,夜离殇凑到秦道非耳边说:“玲珑病重!” 秦道非不动声色,对疾风使了个眼色,疾风会意点头。 夜离殇说:“原阳那边……” “原阳……”疾风咬牙,朝房梁上飞去。 不一会儿,就听见艾菲薄凉的声音说:“你真是一天不找死都不痛快!” “老子一看见你就浑身不自在,只要你没死,我就要替原阳的那些人报仇!”疾风二话不说就往艾菲身上砍。 秦道非淡声说:“你们要打架,滚出去打,不要吵着玲珑!” 不多时,打斗的声音渐渐远去。 秦道非沉声问:“怎么回事?” “她的身体越来越虚了,你们得赶紧去找我师父!”夜离殇拧眉说。 秦道非冷冷的说,“你这边真的无能为力了么?” “我越治越难,你说呢?”虽然夜离殇并不想承认,但是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不得不让秦道非考虑一下他师父。 秦道非看了看房梁,“你怀疑她?” “我怀疑一切的人,一定有人在后面做手脚!”夜离殇说。 秦道非沉思了一会儿后,淡声对夜离殇说:“你去准备,我们很快就出城!” “你打算怎么走?”夜离殇问。 秦道非说:“我要给惜音看腿疾,玲珑非要跟着去!” “这倒是很符合凤玲珑的性格!”夜离殇呲牙笑。 秦道非也露出森森白牙:“我们俩之间的账,慢慢算!”秦道非说完,夜离殇便开溜了。 秦道非将玲珑抱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 “玲珑……” “嗯,我要睡觉!”玲珑迷迷糊糊的要挥手打秦道非,被秦道非一把攥住手腕子。 他亲了亲玲珑的额头,淡声说:“起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有银子么?”玲珑问。 秦道非说:“给你十万两黄金!” “真的啊?”玲珑立马精神抖擞的坐起来,看秦道非长得就跟黄金一样可爱! 秦道非怒目。 玲珑连忙收敛,幽幽的问:“你要跟我谈什么?” “……”秦道非在玲珑耳边说了一串,他肃杀的气氛,让玲珑有片刻的疑惑。 说完之后,秦道非就走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玲珑按照平时的时间醒来,画儿已经端了清水等在一旁。 玲珑穿鞋问:“秦道非呢?” “妙音阁呢!”画儿说。 玲珑拉着画儿就走,“我们去看看?” “洗脸!”画儿扯玲珑,玲珑反扯画儿,“要什么脸?不要了!” 噗! 画儿有一口老血,不知当吐不当吐? 两人着急忙慌的走到妙音阁,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秦道非说:“我打算带你去城外让一位高人给你看看伤。” 听到两人的对话,玲珑的脚步顿住,眼泪也顺着衣襟掉落下来。 画儿害怕玲珑承受不住,便伸手拍了拍玲珑的肩膀。 却听见里面谭惜音柔弱的说:“道非哥哥不怪我么?” “就如你所说,我欠你大哥一条命,就算为了他,我也不能放着你不管是不是?”秦道非冷声说。 谭惜音沉默着没在说话。 玲珑的眼泪却如断线的珍珠,一点点的往下掉。 “小姐,我们回去吧?”画儿拉着玲珑要走。 玲珑却不听,她狠狠一脚踹在房门上,那扇房门在阳光下轰然倒下,扬起的灰尘许久都不曾散去。 “谁?”谭惜音颤抖着身体,紧紧的抓着秦道非的衣袖,不安的说:“大夫人来了!” “没事,我在这,她不会太过分!”秦道非安慰。 玲珑冷笑着走进去,抱着手冷冷的看着秦道非:“秦庄主还真是风流人物啊,一个杀了你孩子的女人,你居然还能当成是宝贝。” “玲珑,她已经这样了,何必呢?”秦道非说。 玲珑发了狠的扑上去,撕扯着谭惜音的头发说:“何必呢?你说我为什么?她杀了我的孩子,让我流亡在塞外两年,九死一生的回来,好不容易查清楚是她的错,你居然告诉我,何必呢?你想让我放过她么。是不是?” 玲珑疯了一样的扇谭惜音的耳光。 秦道非见玲珑打得太狠,抱着她走出门口。 玲珑疯狂的撕扯秦道非,一边扯一边打他,“秦道非,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你放开我,今日你要是不将谭惜音送官,我就弄死你。” 玲珑的嘶吼和大闹,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可玲珑不在意,她质问秦道非:“你真的要给她治疗?” “玲珑,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一直纠结过去好不好?”秦道非有些无奈。 玲珑狠狠踢了秦道非两脚,“你说过去就过去,你说放下就放下,你怎么不跟她一起去逃亡一下试试看,你怎么不去塞外吃死人的肉喝死人的血活下来,你去啊,你带着谭惜音去啊,啊啊啊!” 玲珑哭的悲切,画儿都忍不住扑上来,抱住玲珑求秦道非:“姑爷一定要这样么?” “玲珑……” 秦道非的话没说完,就听见屋里传来一个重物落地的沉闷的声音,紧接着谭惜音爬出来,拉着玲珑的裙摆哀求:“大夫人,求求你不要打道非哥哥,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滚,贱人!”玲珑一脚踹在谭惜音脸上,眼里全是恨意。 秦道非沉重的闭了闭眼,柔声说:“玲珑,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来来去去就这两句话,玲珑火大的甩了秦道非一耳光,“好啊,那你把谭惜音给我弄死!” “大夫人,道非哥哥给我治好了腿伤,我就自己去衙门自首,你不要为难他好不好?”谭惜音哀求道。 玲珑冷冷的回头,看着谭惜音问:“你说话算数?” “算数!”谭惜音沉痛的闭眼。 玲珑抹干眼泪,恨恨的说:“那我也要去!” “玲珑……我带她去治病,你跟去做什么?”秦道非问。 玲珑见自己手抹不干净眼泪,抓着他的衣袖抹了一把,顺便把鼻涕擦到秦道非衣袖上,冷哼道:“一对狗男女去治病?谁信呢?再说了,我一天不没看见谭小妾我就浑身不自在!” 必须跟着一起,不欺负谭小妾她连吃饭都不香! 秦道非磨牙,玲珑挑衅。 “好吧,画儿带你家小姐去收拾细软,带着她一起去!”秦道非冷冷的拂袖,自己下楼去了。 玲珑整理好衣衫,淡淡的收拾了自己的仪表,淡声对画儿说:“画儿,我的那些个匕首簪子,都要放好,免得扎着谭小妾!” “是是是!”画儿这会儿不敢惹这小祖宗,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秦道非回到书房,交代事情的时候,疾风看着秦道非脸上红红的指印,一直憋着笑。 “想笑就笑,我不会弄死你的!”秦道非冷声说。 不弄死? 弄残了岂不是更惨? 疾风摇头如拨浪鼓:“庄主,属下一点都不想笑,您继续吩咐!” “庄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切记一定要稳妥,还有查那位胡媚娘的事情,暂时停止下来,我不在的时间里,只能接小生意。”秦道非说。 疾风点头:“庄主真要带大夫人去么?” “那怎样,让她一个人在庄子里,你能管得住她么?”秦道非反问疾风。 疾风摇头:“那不能,庄主还是将大夫人带着吧,那小祖宗,谁是她的对手啊?” “去弄个大点的马车,舒适一些,然后再弄个小一些的。”秦道非说。 疾风挑眉问:“大的给大夫人用,还是小的给大夫人用?” “我看你是活腻味了,还不去做事!”唐力从外面走进来,一把扼住疾风的脖子,就往外拖。 疾风终于憋不住笑,大笑起来。 秦道非磨牙,却无计可施。 出发前。 秦王香域听说秦道非要带谭惜音去治病,心里一万个不乐意,恨恨的说:“要我说,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留着就是个祸害,你还要救她。” “母亲别忘了,当年没有谭坚,我现在已经是一具枯骨,这个情还不了谭坚,只能还给她了!”秦道非淡声说。 秦王香域心疼的摸了摸秦道非被玲珑打的脸,“那你就由着凤玲珑当着大家的面打你么?” “是儿子做错了,这事怪不得玲珑,她心里苦,让她打一下便打一下,母亲在家,还希望不要做让儿子难堪的事情。”这样,他会忍不住让她难堪。 秦王香域抽了抽嘴角:“你这混小子,这样对待你娘,你也不怕我死给你看。” 他都扬言要找人那什么他表妹了,秦王香域哪里还敢作妖? “母亲,回去休息吧!”秦道非说完,便朝前面的马车走去。 马车中,玲珑坐在软榻上,榻上放着个小几,小几的两边分别坐着方晴和画儿,小几上还摆着酒菜。 看见秦道非,画儿颤巍巍的想逃走。 玲珑一把抓着画儿的头发,笑眯眯的说:“画儿你要去哪里?” “我跟唐大哥去外面看风景!”画儿说完就要抢头发。 玲珑指着秦道非说:“秦庄主去看风景,我们来喝酒!” 方晴见状,轻轻用筷子点了点玲珑的手腕子,玲珑只觉得手臂一麻,便下意识的放开了画儿的头发。 画儿拉着方晴就走,“姑爷您慢慢收拾,不用客气的!” 画儿临走前还特意跟秦道非打了招呼。 秦道非邪肆的勾唇,“放心,我会好好的收拾她的?” 玲珑缩了缩,支支吾吾的说,“那……那个……秦庄主……你要冷静!” “打我脸?拽我头发?还擦鼻涕到我衣衫上?”秦道非每说一句,就靠近玲珑几分。 最后,玲珑被逼到角落里面,整个人都被秦道非压迫在身体下,只要他随便动动手指,玲珑就能那什么那什么的那种? “那个,是你让我演戏演逼真一点的,你不能怪我!”玲珑颤巍巍的用衣袖挡着自己的嘴。 秦道非磨牙:“我是让你演戏,你倒是真舍得打?” “那我要是假装打你,别人一定会怀疑,别人要是怀疑,我们的目的不就露馅了么?”玲珑还在狡辩,一点都不肯承认,她就是想扇秦道非的耳光。 在妙音阁,看秦道非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玲珑耳光甩得啪啪响,别提多得劲儿了。 秦道非邪肆的勾唇,笑着说:“那你的戏演完了,是不是该我了?” “秦道非,你要打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么?”玲珑眼里全是惧色。 秦道非一把握住玲珑的手腕,将她那喋喋不休的红唇露出来,淡声说:“你手无缚鸡之力?”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打他耳光,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消,还真是一等一的手无缚鸡之力。 玲珑点头:“嗯,我好虚弱,我好娇弱,你看为了打你,我自己的手心现在都是肿的,可可怜了!” 玲珑还装可怜,将自己发红有些肿的掌心放在秦道非面前博同情。 啪! 秦道非轻轻的打了一下玲珑的手心,玲珑眼里瞬间便聚满了泪水,委屈巴巴的说:“疼着呢?” 然后…… 秦道非便心疼了,握着玲珑的手腕子一番抚摸,“下次还假公济私不?” “我需要药膏!”玲珑继续卖惨。 话说,她打秦道非,还真是用足了力道的,手心整个都是红肿的。 秦道非无奈的叹息,从暗袋里面取了消肿的药膏,轻轻的涂抹在玲珑的手心,柔声说:“你就是吃准了,我忍不下心弄死你。” 哈哈! 呵呵! 嘿嘿! 玲珑装傻,主动依偎到秦道非的怀里,扯着他的衣襟撒娇:“人家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嗯,下次肉偿!”秦道非很好商量的。 玲珑摁着脑袋:“哎呀,我头疼,我要出去吹吹风!” 然后泥鳅一样从秦道非怀里滑出去,撩开帘子就要去挤唐力画儿和方晴。 秦道非抓着玲珑的脚踝轻轻一拉,玲珑就圆滚滚的滚回来了。 噗! “这让我想起拖死猪的样子,好像跟这就差不多!”方晴笑啊,心情好啊! 玲珑哀怨的说:“方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哦?”方晴拧眉疑惑的问:“那我想问问,为什么慕容笑总是能在我正好出街的时候堵我?” 玲珑泪眼看天,她绝对不承认自己将方晴的行踪,用五百两银子的贱价卖给了慕容笑。 “谁知道,可能慕容笑是狗吧?”玲珑发现,还是窝在马车里面比较安全。 方晴赞同的点头:“对,还有一只死猪帮忙,猪狗不如!” 噗! 玲珑闷声说:“秦道非,你的朋友侮辱我?” “有么?我怎么没听到?”秦道非幸灾落祸的笑。 玲珑再次泪眼看天,看来自己宿敌太多,不安全呀? 玲珑他们在这边马车上欢声笑语,而在另外一边,谭惜音就显得孤独了许多。 秦道非说,出门不宜多带人,说玲珑的丫鬟也能照顾她,便拒绝谭惜音带丫鬟同行。 可是,他们所有人都挤在大马车里面,根本就没有人照顾她。 谭惜音悲切的想,“虽然道非哥哥嘴上说放过我,可是他没有原谅我,他已经不关心我了?” 为此,到夜里方晴与画儿回到谭惜音的马车休息的时候,谭惜音冷冷的推了画儿几下。 “二夫人要干嘛?”画儿虽然照顾她,但是语气从来不好。 谭惜音闭着眼,淡声说:“画儿,我知道你过去的所有事情,而且那权杖上的毒药看似解了,其实幽冥堂的毒药,岂是一般人能解的?你要想活下去,就要帮我一个忙?” 听了谭惜音的话,画儿身体一震。 她没想到,谭惜音居然会主动承认了这个事情。 而且是毫不掩饰的那种,甚至带着要挟。 想到这里,画儿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暗夜中,睡在最边上的方晴轻轻的握住画儿的手,轻轻的捏了几下。 画儿稳住心神,淡声说:“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要你给凤玲珑下毒,就下两生膏,我要她跟她的孩子一起死在两生膏的毒药下,给我的家人陪葬。”谭惜音幽冷的声音,让画儿浑身发冷。 她冷笑着说:“谭惜音,你还是不知悔改么?” “只要凤玲珑不死,我就不会悔改,永不会改!”谭惜音恨声说。 画儿没有回答,静静的坐起身来,撩开帘子朝外面走去。 方晴在暗夜中,取了自己身上的药膏,将谭惜音迷晕后,淡淡的坐起身来看着她。 “谭惜音,你真是……该死!”方晴说罢,紧跟着画儿走了出去。 画儿一个人蹲在一块大石头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无助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她知道,自己的那些过往,总有一天一定会被人翻出来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谭惜音竟也知道,而且谭惜音说的很明显,她要用这个胁迫画儿。 画儿是不会让她胁迫的,她淡淡的看着自己的手腕,或许她真的到了该自我了结的时候了。 “你一个人躲在外面做什么?小心山里有猛兽!”唐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画儿身后。 画儿看着唐力,柔声说:“我没事,就是那里面有些拥挤!” 看见唐力在,方晴便没好跟上来。 唐力发现了方晴,借着月光,他淡淡的看着画儿,思忖了一会儿后,唐力蹲下来,与画儿同一视线。 “画儿,需要聊聊么?”唐力问。 画儿摇头说:“我不需要聊天,唐大哥去休息吧,我很好!” 是的,很好! 她越是这样,唐力越是心里不安,他淡淡的看了画儿一眼,然后起身朝画儿她们的马车走去。 画儿看着唐力远走的背影,眼里闪过无数的眷恋,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心动,可是这心动来得太迟了。 唐力走到马车边上,方晴便说:“看好画儿,她情绪不好?” “还是你去吧,她很排斥我!”唐力说完,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画儿的方向。 彼时,画儿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 “画儿!”唐力大吼一声,惊动了熟睡中的秦道非,他撩开帘子问:“怎么回事?” 唐力与方晴一起出动,两人将跌跌撞撞往悬崖边跑的画儿拦下来。 “我去方便方便,你们干嘛呢?”画儿无所谓的笑了笑。 方晴对唐力使了个眼神,唐力虽然担忧,但是还是往后退了。 待唐力走后,方晴淡声说:“你要是死了,玲珑估计也活不下去了,她这一生经历的东西太多,没了父亲,没了孩子,没了家业,再没了你这唯一的亲人,她会死的,那日你被谭惜音用计谋毒打,她的样子我永远也忘不了,就好像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人一样,特别可怕。” “方晴姐姐,我不能让谭惜音要挟我家小姐!”画儿凄婉的说。 方晴拉着画儿的手远离悬崖,两人走到一处草地上坐下,方晴淡声说:“我建议你把谭惜音要挟你的事情告诉玲珑,她有一万种让谭惜音哭不出来的办法。” “不,若是小姐知道谭惜音要挟我,要么就会杀了谭惜音,要么就会为了我妥协,我不能让小姐被掣肘。”画儿摇头,心里已经如止水。 呵呵! 方晴轻轻的弹了弹画儿的额头:“你根本不了解玲珑,她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再也没有人比她更聪明了。” “小姐从小就聪明,那时候老爷天天被小姐欺负得哭哼哼,小姐十一岁的时候,凤家都还是靠着祖产平稳度日,可是有天,小姐在凤记钱庄,三两下就从一个老头手里忽悠了一件古董,当时小姐用三百两银子买进那古董,转手出去的时候,整整十万两银子,要不是失去肚子里面的孩子,她一定能重新让凤记活回来。” “告诉她吧,她很脆弱,但是她也无比的坚强,她不能失去你,但是也绝对不会被谭惜音这样的人掌控。”方晴说。 画儿低着头,始终不言。 “怎么,你还打算背着我跳崖啊?”不知何时,玲珑已经披着一件秦道非的衣衫走了过来。 看见玲珑,画儿委屈巴巴的低着头哭。 玲珑泛着泪光戳她额头,“你也好意思?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一点都没学会我的泼皮?” “小姐,我只是不想你被人掣肘?”画儿还是那句话。 玲珑坐在画儿对面,眸光薄凉的说:“她?谭惜音,不存在的,我要弄死她,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 只是现在还没到时间而已! “小姐……”画儿不依的看着玲珑。 玲珑耸耸肩,淡声说:“明日你且看着,我怎么收拾了她给你报仇!” 玲珑站起来,踢了画儿的脚一记:“那些往事,已经发生了就面对,不要让别人把它当成攻击你的利器。” “我要怎么做?”画儿抬头,坚定的看着玲珑。 “她要是敢再拿那件事要挟你,你就以牙还牙,让她尝尝那种滋味,人我给你找,弄不死她我凤玲珑都不好意思姓凤!”玲珑霸气的说。 方晴挽手,似笑非笑的问:“那你姓什么?” 玲珑思忖了半天,“就姓鸟好了,叫鸟二哥!” “凤玲珑,你真是个流氓!”方晴咬牙说。 画儿低着头,已经没脸见人。 玲珑呲牙:“记住没有,对付无耻的人,你要比她无耻,要不然你都别说你是我家画儿。” “我记住了!”画儿跺脚,方才壮士断腕的壮志,被玲珑一句“鸟二哥”,弄得烟消云散。 看见玲珑哼着小曲走过来,唐力忍不住勾唇乐。 看见唐力在一旁偷乐,玲珑坏笑着靠过去,扯了扯唐力的衣袖,“唐力小哥哥,我帮你救了个人,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一下?” “大夫人真是爱说笑,人是大夫人的,是大夫人的!”唐力觉得,玲珑太可怕了,连滚带爬的朝马车走去。 他想,在庄主身边,可能会比较安全吧! 翌日清晨。 众人行至一个小镇,玲珑要求在镇上用餐,秦道非这个宠妻狂魔,自然是各种应允。 “那个,你们先进去,我跟谭小妾有些体己的话要说!”玲珑赶众人走。 体己? 画儿他们都知道,玲珑一定是要收拾谭惜音,便拥着秦道非走了。 众人进入酒楼后,秦道非拧眉问:“你们都打算由着她胡来么?” “要不,您去劝劝去?”方晴将难题丢给秦道非。 秦道非思量了许久,淡声说:“吃东西,好赶路。” 于是,马车上只剩下谭惜音跟玲珑两个人。 玲珑慵懒的用手支着下巴,看谭惜音妆容精致的小脸,啧啧啧的摇头说:“谭小妾真是天生丽质呀?” “大夫人留我一个人在外面,难道是想毁我容颜么?”对自己的容貌,谭惜音素来是有自信的。 玲珑摇头如拨浪鼓,“我是那样的人么?” 说着,从她衣袖里面游出来一条通体发红的小蛇,不是当初她吓得项王掉下湖的那只么? “你……你要干什么?”是女人都怕蛇,谭惜音看见蛇的时候,舌头便已经开始打结。 玲珑嘟嘟嘴,“真是讨厌,你不要吓着我家小红!” “凤玲珑,你想毒死我么?”谭惜音的瞳孔缩紧,已经不敢看玲珑和那只蛇。 玲珑拍着大腿笑:“我告诉你,这条蛇确实有毒,但是她的毒很奇妙,要是中了这种毒,就会变成**荡妇,没有十几个男人,根本就无法解毒,你说我要是让她咬你一口,然后让你当着秦道非的面,在大街上跟那么多男人苟合,秦道非会怎么看你?” “你……你……你不敢!”谭惜音嘴巴这样说,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玲珑不敢做的事情。 玲珑笑了,“你居然说我不敢,真是……做了那么久的死对头,你也太不了解你的对手了,我告诉你,我能干出来的事情也不少!” 言落,玲珑笑着伸手摸到谭惜音大腿上,“你说,要是秦道非知道你腿没受伤,他会不会就把你丢在这个小镇上了?你要是落单了,你觉得我会不会放过你?” 也不知玲珑掐住了谭惜音的什么地方,谭惜音当即疼的冷汗直流,但是和玲珑的话比起来,这点疼痛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她惊骇莫名的看着玲珑,“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逼画儿做什么,我就想做什么?谭惜音,我告诉你,你从来都没有资格跟我斗,你更没资格要求我家画儿做任何事情,你要挟她,就等于要挟我,要挟我的下场,可远不止玉石俱焚这么简单哟?” 玲珑再次狠狠的抓住谭惜音的那个地方,谭惜音终于受不住,将腿缩了回去。 是的,谭惜音的腿没事,好得很! 呵呵! 看到她再也装不下去,玲珑得意的笑,“你看,我就说么,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你不要试图跟我耍心眼,继续装下去,或许你还能在秦道非身边,但是别忘了,不能再要挟我家画儿,要不然……” 玲珑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拍拍手走下马车。 然后贴心的伸手,扶着“残疾”的谭惜音下车,像个贴心的大姐姐一样,与守在一旁的小厮联合将谭惜音往屋里抬。 谭惜音整个过程都沉默着,进去之后也只是忧伤的看着秦道非,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可是,秦道非却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玲珑身上,虽然他没有明目张胆的直接盯着玲珑,可是每当玲珑要做什么,他都能快速做出反应,并先于玲珑将东西递给她。 看到秦道非这样,谭惜音的心,不是不凉的。 只是,她知道,就算她心凉透了,对秦道非而言,她都已经只是个不得不带在身边偿还过去恩情的……累赘! 是的,她是个可怜的累赘! 用完早饭后,大家再次启程。 画儿拉着玲珑走到后面,神神秘秘的问:“小姐,你把她怎么样了,她进屋后脸色很不对?” “你放心,我不会打她的,以后她应该也不敢在要挟你,若是她敢的话,不许自己扛着,要告诉我,我自然会收拾她……画儿,能活下来很不容易,我不想我们两个人,再有任何一个人受伤。”玲珑睥睨着画儿,似乎很在意她动不动就要寻死。 画儿低着头愧疚的说:“小姐的话我记住了,我……我会努力的好好活着。” 不知为什么,玲珑总觉得,画儿过于哀伤,根本就不像是要努力活着的样子。 只是,玲珑却不敢逼她太紧,毕竟画儿跟她不一样,她没有玲珑的厚脸皮,也没有她强大的抗压能力。 第58章 惹怒秦庄主 求医的路越发的陡峭,马车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认真赶车的唐力身子忽然一震,而后小声的问方晴:“姑娘感觉到了么?” 方晴不动声色,撩开帘子进马车,淡淡的看着秦道非,却见秦道非气定神闲的用手指有节奏的击打自己的膝盖。 “没事,夜离殇的师父那里,不是什么人想进都能进的。”方晴还没开口,秦道非便先说话了。 这样,反而让方晴不好再说话。 玲珑问:“有人跟踪么?” 不知为什么,玲珑问这句话的时候,秦道非忽然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玲珑不甚在意的耸肩,然后淡淡的看着方晴。 方晴笑了笑,指着外面说:“我还是出去外面比较好,这里的空气,不适合我!” “我也觉得这里的人阴阳怪气,空气都带着毒,我也受不了。”玲珑说完要跟着方晴离开,却被秦道非一把攥住手腕。 玲珑挫败的看着秦道非:“为什么我不能去透气?” “你要是出去的话,外面的空气也会带着毒,为了他们三个的生命安全着想,你还是在这里祸害我一个人吧?”说什么都不让玲珑走。 玲珑气得狠狠踢了秦道非一脚,“秦道非,我要是被闷死在这里,就是你的错,你的错!” 嗯! 秦道非点头:“是我的错,所以我们来做点让你不无聊的事情。” 玲珑下意识的裹紧自己的衣衫,双手防备的架在胸前,恨声说:“你不要乱来,这可不是好玩的。” “玲珑,你承认吧,其实你也很想……”秦道非似笑非笑的说,看他的表情,玲珑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气得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在说话。 秦道非便四平八稳的坐着,任由玲珑捂着他的嘴,整个人都巴在他身上。 众人经过大约两天时间,总算赶到了夜离殇师父隐居的无忧山,但是看着那巍峨在山顶的建筑,玲珑脸比青山还绿。 “你,不会让我们爬上去吧?”玲珑错愕的指着那高耸入云的建筑问。 秦道非洒笑,一把抓住玲珑的纤腰,淡声说:“我送你一程?” 然后…… 他搂着玲珑飞身而起,然后将玲珑丢在无忧阁的门口,便下山了…… 是的,下山了! 玲珑看着紧闭的大门,心有戚戚的拍门:“有没有人在?” “没有!”屋里传来一个郁闷的声音。 噗! 玲珑乐了,继续拍打着大门说:“没有人的话,那我可就进来了哟?” “小丫头片子,我无忧阁的地方,你也敢闯,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那人自负的说。 玲珑抓了抓头,“我要是活得很耐烦,至于爬到山顶上来找您老人家治病么?” “你他娘的说谁是老人家?”屋里的人怒了,还是那种暴跳如雷。 玲珑却不在意,她耸动着肩膀说,“你是夜离殇那厮的师父,我不尊你为老人家,难道还叫你小伙子呀?” “那个……小伙子是可以叫的……对了,秦道非呢,他死哪里去了,留你个小丫头在这里气老子?”没想到,还是个自恋的老头。 玲珑笑,“秦道非啊?他死去抱他的亲亲小妾去了,我说小伙子,你能不能让我进去一下,他把我丢在这里,我要是进不来,很没面子的?” “面子值几个银子?”那人还是没开门。 哟呵! 玲珑怒极反笑,她挽着衣袖叉着腰,大吼一声:“你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能要挟老子的人还没出生呢?”说不开就不开。 “好啊!”玲珑冷声说:“那老子就从这里跳下去,秦道非要是看见老子死了,不拆了你这无忧阁,我就不姓凤!” 屋里的人没说话。 玲珑便不管不顾了,双眼一闭就往下跳,她刚刚往下坠,就感觉自己被一条软软的带子绑住腰身,然后上面有人轻轻一扯,玲珑就飞身而起。 而后,稳稳的落在平地上。 但是,这一次降落的地方,与秦道非丢下她的地方不一样,外面是苍翠的山,这里却是花的海洋,花团锦簇,万紫千红。 在她面前,站着一个看上去比秦道非大不了两岁的白发青年,那人俊朗如玉,眉清目秀,但是那双眸子,却透着沧桑与睿智。 “老头……”玲珑一开口,那人就怒。 “你他娘见过这样帅的老头么?”果然就是跟玲珑对话的人。 玲珑点头:“是是是,你是帅老头!” “夜离殇,你给老子出来,不是说着女人要死了么?要死的人怎么还这样作死?”年轻的帅老头觉得自己差不多被玲珑搞疯了。 夜离殇从屋里走出来,呲牙笑:“师父您真是厉害,凤玲珑是个作死的性子都能猜到,我都不知道如何表达对师父的崇敬之情,师父您威武。” 夜离殇一番马屁拍得老头当即乐呵呵。 “看吧,我就说了,夜离殇的师父,居然还有脸皮让我叫小伙子,大爷您的脸皮呢?”玲珑臭贫嘴。 夜离殇师父当即暴跳如雷,指着玲珑的鼻子破口大骂,“这小王八蛋叫我什么?她居然敢叫老子大爷,夜离殇,你弄这人回来,你自己治,老子才不会治。” “好像谁稀罕你治一样,大爷我告诉你吧,我还不稀罕你治呢,谁知道你是不是庸医,毕竟你调教了一个庸医。”玲珑指着夜离殇,全然的泼皮的样子。 “格老子的……老子今日要是弄不死你,老子就白活七十年?”夜离殇的师父真的怒了,气得四处翻找能弄死玲珑的东西。 玲珑气定神闲的抱着手看夜离殇的师父,夜离殇看热闹不嫌事大,给他师父递刀子,呲牙笑着说:“师父,我告诉你,弄死她吧,简直是我们的耻辱,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放任,太气人了。” “老子凭什么听你的,你让老子弄死她老子偏不。”老头叉腰看着夜离殇,一副不合作的样子。 玲珑看着他,有些头疼。 夜离殇的师父气狠狠的走过来,将手搭在玲珑的脉搏上,探了之后,臭老头当即错愕的看向夜离殇,夜离殇耸耸肩,似笑非笑的看着师父。 “好家伙,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样奇怪的病症了,小丫头,你是遇见老子了,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起来,老头子对玲珑的病很有兴趣。 玲珑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想要问老头,可是她刚刚开口,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说:“老夜头,开门!” 噗! 玲珑很不厚道的笑。 “奶奶的,这小禽兽……”老夜头磨牙,恨不能毒死秦道非。 玲珑眼珠子一转,指着老夜头说:“啧啧啧,老夜头,被秦道非这样欺负,你是不是很怕他?” “谁说老子怕他?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岂会怕他一个小混蛋?”老夜头气得吹胡子瞪眼。 哦! 玲珑点头,但是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老夜头说:“我也觉得,那就是一只小禽兽,我要是你,就一定不会给他开门。” “等等……”听了玲珑的话,老夜头叫住正要去开门的夜离殇,淡声说:“老子不高兴了,让他在外面等着!” 呃! 夜离殇放在门栓上的手不敢动了,他幸灾乐祸的笑着对门外的人说:“秦庄主,你真是娶了个好妻子。” “凤玲珑,你要知道,我不可能一辈子进不去!”秦道非幽冷的隔着门要挟玲珑。 玲珑双手一挥,美滋滋的说:“我去找个地方睡觉去!” 进来了又能如何? 到时候再想办法呗哈哈哈! 玲珑走了,秦道非一干人等站在外面,山里的空气湿润多雨,方晴伸手,然后大拇指跟食指互相搓了搓。 “要下雨了!” 顺着方晴的视线,大家看向山的另外一边,果然看见白茫茫的雨雾朝他们这边飘过来。 “老夜头,你就由着一个丫头唆摆你?”秦道非说。 嘿嘿! 老夜头蹲在花丛中笑:“那是你的女人,我尊重一下也是应该的!” “当真要这样?”秦道非问。 老夜头思忖,片刻之后,他很执着的说,“嗯,必须要这样!” “那好,我要是进来了,你面前的花花草草,都得死!”秦道非冷冷的要挟老夜头,老夜头咂摸了一下,忽然出声:“等等,离殇啊,给小秦子哥哥开门。” 噗! 夜离殇恶心不已,却还是赶忙将门打开。 他们刚进门,瓢泼的大雨便哗啦啦的下过来。 “来找老子做什么?”老夜头明显没什么耐心。 秦道非说:“家里有女眷替我挡刀,伤了筋骨,你给她看看,能不能治好?” “有劳前辈!”谭惜音坐在木头做的轮椅上,恭谦的说。 老夜头看了谭惜音一眼,翻着死鱼眼说:“长得真丑,凤玲珑那丫头虽然不好看,但是性子好呀,真不知你看上这……雌性哪一点了?” “师父,您过分了啊?连女人这个称谓都不给人家谭惜音。你就算不给她面子,总要给秦道非面子呀?”夜离殇还嫌他师父不够扎心,非要强调一下。 噗! 这下,画儿真是听懂了。 老夜头歪头看了画儿一眼,唐力见状,连忙挡在画儿面前,不给老夜头看。 “力力,小媳妇长得不错!”老夜头的恶趣味真是……一言难尽。 画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 首先,力力这个称呼恶心到她了,但是转眼一想,就又觉得可爱,小媳妇这三个字,又是刺痛她,又是羞赧她,于是就变成了这番模样。 被老夜头怼过的谭惜音心里虽然不快,但也只是委屈巴巴的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却并没有出口反驳。 秦道非淡声道:“你会不会治?” 我这小暴脾气! 老夜头一听到秦道非这嘲讽的语气,当即怒了,“将人给老子抬进去,老子看看能不能治,但是老子只是看看,却不一定治。” 嘁! 夜离殇都开始忍不住鄙视他。 众人进屋后,老夜头便替谭惜音号脉,号完脉之后,他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的说:“年纪大了,先睡一觉,你们要是想让她好得快些,便不要吵着老子。” 说完,老夜头真的就走了。 夜离殇眼巴巴的跟了上去。 见状,秦道非对唐力说:“照顾好二夫人,我去找凤玲珑算算账!” 谭惜音的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很快消失不见。 后堂。 老夜头面色凝重的坐在太师椅上,见夜离殇与秦道非进来,他冷哼一声,薄凉的开口说:“你这小妾不一般啊?” “一般人秦庄主会看得上?”明知师父是在讽刺,可夜离殇就是忍不住要跟着一起讽刺一句,要不然心里都不自在。 “说重点!”每次与这对师徒对话,秦道非也是诸多的头疼脑热。 老夜头说:“她服药了,她体内有一种抑制痛觉的药,所以离殇用银针刺她她也没有感觉。” “所以,她的腿没事!”秦道非说。 老夜头笑:“伤是真的没养好,但是没残废。” “那玲珑呢?”秦道非急切的问。 老夜头拧眉:“那臭丫头的情况就要危险多了,她被人灌了最少三年的毒药,身体损耗十分严重。” “三年?”玲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疑惑的问。 老夜头点头:“三年啊!” 玲珑幽怨的看着秦道非,双手叉腰,做泼妇状,“你看看你看看,嫁给你五年而已,其中还有两年没在你身边,却被人下药迫害,各种伤害,你忍心么你?” “你是想让我放过你么?”秦道非拧着眉,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玲珑。 呃! 玲珑笑眯眯的看着秦道非:“我那么乖,有什么地方需要你放过么?” “哈哈哈哈……这小丫头,很是对我的胃口,来来来,我给你再看看伤?”老夜头真是无比的喜欢玲珑的性格。 一老一小相约进屋去了。 夜离殇靠在门口笑:“秦道非,遇到凤玲珑,你的原则都喂了狗了!” “千金难买我愿意……但是我跟你之间的账,似乎还没算清楚?”秦道非话锋那么一转,就把锚头对准了夜离殇。 夜离殇暗叫不妙,想要抽身已是不可能,便开始转移话题:“你说,凤玲珑身上的毒是不是谭惜音下的?话说她也是挺厉害的,居然下了一个我查不出来的毒,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那是因为你蠢!”秦道非毫不留情的打击夜离殇。 夜离殇当即跳脚:“信不信老子毒死凤玲珑?” “在你毒死她之前,她已经把你大卸八块了!”秦道非就是这么自信。 夜离殇觉得,这天没法聊下去了,他恨恨的看着秦道非说:“老子去后厨问问哑巴大娘,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不给你们吃!” “记着,要找个让我放过你的理由!”秦道非咬紧不撒口。 夜离殇默,大不了最后跟承杰那个混蛋求救,面子什么的,当然没有命重要。 再说玲珑。 跟着老夜头进屋后,老夜头就在她头上扎满了银针,玲珑不满自己的如花美貌被亵渎,鬼哭狼嚎的说:“老夜头,你到底会不会治病?” 啪! 老夜头一熊掌拍在玲珑的额头上,震动感牵扯着整个头皮,玲珑疼得呲牙大叫:“老夜头,你治不好我就想杀了我是不是?” “放心,虽然这毒药下的隐秘,但是老子是谁?老子是鬼医先生的师父,一般的毒药岂能难住老子?不想吃苦,就乖乖闭嘴,要不然毒哑你!”老夜头“凶巴巴”的警告玲珑。 玲珑眼巴巴的看门口,然后委屈巴巴的说:“秦道非,老夜头欺负我!” 老夜头一看,好家伙,秦道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门口了。 “小秦子不错,功夫越来越高了!”老夜头言不由衷的说。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玲珑满头的银针,侧过身子问,“能治么?” “这毒药虽然下得巧妙又刁钻,但是也就能骗骗离殇那样的生瓜蛋子,后山的温泉,丢进去一天泡两个时辰,她泡的时候,你用这个替她刺激百汇、涌泉、人中三个穴道,促进毒素剧集到涌泉,每日将毒血放出来,再让离殇弄些补血的汤药给她服用,就这样……老子很忙,先走一步。” 老夜头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秦道非洒笑:“温泉啊?” “你……你要做什么?”玲珑气急败坏的指着秦道非,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秦道非笑着说:“没事,我们慢慢来!” “禽兽!”玲珑送了秦道非两个字,然后便闭目不看他。 秦道非一把抱起玲珑,便朝后山飞去。 玲珑顶着一头的银针,差不多要疼晕过去,她咬牙道:“为什么就不能拔掉银针再泡温泉?” “我不是大夫,别问我!”秦道非很听话的将玲珑“丢”进温泉,然后拿着老夜头送给他的刮痧板,挨个刺激玲珑的穴道。 啊! 玲珑受不住的惨叫一声,秦道非连忙问:“疼么?” “这水烫,你刺激穴道疼,我头上的银针也疼。”疼或许是真的疼,但是远远没到让玲珑如此惨叫的地步,她之所以惨叫,不过就是害怕秦道非扒光她。 秦道非却关心则乱,以为玲珑是真疼,心疼的五官都皱在一起。 看着他额头因为陪泡而泛起的热汗,顺着俊朗的脸颊滑落下来,没入胸口消失不见,玲珑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后,才再次睁开眼睛,却看见秦道非以同样炙热的眼神看着她。 玲珑心里泛起娇羞,啪一巴掌呼都秦道非的脸上,娇嗔道:“看什么看?” “还痛么?”秦道非似乎看穿了,问话的语气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玲珑后知后觉的往旁边一倒,“虚弱”的说:“哎呀不行了,我头疼,心口疼,浑身都疼!” “心口疼?”秦道非挑眉问,然后视线顺着玲珑的衣领一路往她的衣衫里面探。 玲珑愤怒的抓紧衣襟,恨声说:“我口渴了,要喝水!” “无影,去问问老夜头,她能不能喝水?”秦道非淡声说。 气氛倏然尴尬起来。 两人都沉默不言。 玲珑这才有时间打量这个温泉,或许因为老夜头这人生活讲究,温泉的四周都是种植的鲜竹,密密麻麻的围成栅栏,外面是青翠的草坪,草坪上全是花花草草,分外别致。 水底也全是鹅卵石铺就的,一粒粒的圆润如玉,要不是秦道非虎视眈眈的在一旁,玲珑真想好好享受一下。 “主上,给大夫人的汤药已经放在竹林外,请主上取一下!”有个声音飘飘渺渺的从四面八方传到玲珑的耳朵里面,玲珑听得一激灵。 “你能不能不要晃来晃去的说话,头晕!”玲珑刚说完,便趴到岸边呕吐起来。 藏在暗处的无影只觉得身上一寒,如坠冰窖一般的悄然退出去。 秦道非靠过来轻轻的替玲珑顺气,柔声说:“怎么样?” “有点晕?”玲珑吐完,虚弱的靠在秦道非的身上,秦道非却忽然拔了玲珑头上的簪子,精准的从她的呕吐物里面扎了一只虫子。 是的,虫子! “蛊毒!”秦道非眯着眼睛,淡声说:“守着这里,我去找老夜头!” 鉴于刚才自己炫技导致玲珑呕吐,无影这次中规中矩,站在竹林后面躬身道:“是!” 玲珑无力的靠在池边,沉默了一会儿后,捧了一些水,将那些污秽之物冲走,想着秦道非离开前,那只在她簪子上扭动的肥虫子,玲珑又忍不住吐了一回。 秦道非回来的时候,玲珑已经虚弱得快沉到水底,见状秦道非连忙游过来将她从水里捞起来,搂在怀里。 “老夜头怎么说?”玲珑虽然有些难受,但还是很关心这个事情。 秦道非拧眉说:“他说这是正常现象,你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死老头,庸医!”玲珑靠在秦道非怀里,秦道非还不忘记老夜头的嘱咐,一直用那个刮痧板按压玲珑的穴道。 “想喝水?”玲珑觉得口干舌燥,那种想呕吐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秦道非轻轻的拨开玲珑的秀发,柔声说:“老夜头说,吐出了这个东西,就要忍着点,不能喝水。” “要多久?”玲珑趴在秦道非的肩膀上,恨不能喝池水解渴。 秦道非柔声说:“从温泉上去,你可以喝粥,但是泡温泉只要有呕吐都不能喝。” 玲珑抓狂了,挠秦道非的胸,恨声说:“老夜头是不是故意的?” “给你润润!”秦道非低声说。 玲珑错愕的看着他,还没体会这个“润”字的精髓,秦道非已经捧着玲珑的脸,印上自己的唇。 两人唇齿相依,玲珑抗拒着,却无法忽视秦道非给她带来的温润感觉。 那一刻,她眼里不期然的有泪滑落。 这个男人呵! 玲珑的泪落入两人的口中,秦道非蹙眉睁开深邃的眼,轻轻的推开玲珑,淡声说:“怎么?” “你不嫌脏么?”玲珑自己都嫌弃。 秦道非笑着说:“傻丫头,有什么可嫌弃的?” 这两年,你都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么的辛苦! 秦道非在心里说,:“你要是体会这种失而复得的珍贵,那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无法阻碍你爱她的一切。” 只是,这样煽情的话,他说不出口。 玲珑觉得自己的眼睛又干又胀,她不想让秦道非看见自己的情绪,便推着他背对着自己,然后拿她脑袋顶着秦道非的后背。 感觉到有温润的液体穿透自己的衣衫,秦道非心里泛起不舍,他想回头,玲珑拧他腰,不许他回头。 秦道非哭笑不得。 “哭了?”他问。 玲珑继续拧,一边拧一边骂,“你才哭,格老子的,我会这么矫情么,你以为我是你家谭小妾,动不动就哭鼻子?” “喂,痛!”秦道非淡声说。 玲珑便改用小拳拳,可她的铁拳一出手,秦道非骨头都捶碎了。 “哭了就哭了,不要否认,我不会笑话你的!” 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轻轻一扯,玲珑就像鱼儿一样从秦道非的身后游到身前,他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玲珑,用他瀚如烟海的眸子,深深的看着。 “不许看!”玲珑眼里虽然没有眼泪,但那双眼却红彤彤的,配上咬牙切齿的凶狠表情,秦道非莫名觉得她就是炸毛的猫。 见秦道非还盯着看,玲珑便上爪子挠。 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淡声说:“别跟个泼妇似的,乱挠!”” “嘁,我本来就是泼妇,我就挠!”玲珑从来不介意别人说她是泼妇,上了爪子就开始四处抓。 秦道非一把扼住玲珑的手,含着笑意说:“别闹,我还得给你刺激穴道。” 就不! 秦道非抓着玲珑手腕子,玲珑就用嘴撕咬,不得已秦道非用一只手扣住玲珑的一对爪子,然后用另一只手固定玲珑的下巴,最后低头噙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玲珑开始还挣扎不休,最后只能哼哼唧唧的看着秦道非作恶多端。 到最后,也不知是谁啃谁,反正两人都激动了。 秦道非托着玲珑,两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温泉水的温度,都比不过此刻两人身体的温度。 玲珑以为,今天是逃不掉了。 可…… 老夜头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抽了一根竹竿就棒打鸳鸯,“老子让你们治疗,你们干什么呢,该刺激穴道的刺激穴道,该睡觉的睡觉。” 说完,老夜头便背着手坏笑着走了。 玲珑羞得闷在秦道非胸口,心想,“老夜头这个禽兽,简直太过分了!” 秦道非也难得的脸上出现一丝赧然,又要稳住玲珑,又要找刮痧板,狼狈到让玲珑爆笑。 是的,看见他这样慌乱狼狈,玲珑毫无同情心的笑了。 秦道非磨牙,“还笑?” “哈哈哈哈,秦道非,你这娇羞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来来来,给爷我乐一个?”玲珑玩心大起,便不管不顾的调戏秦道非。 秦道非紧了紧手,让玲珑紧紧的贴着自己,让她感受到他是多么的蠢蠢欲动。 他蠢蠢欲动了,玲珑就怂了,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还玩么?”见自己震慑住了玲珑,秦道非似笑非笑的问。 玲珑摇头如拨浪鼓,“不敢了,你太禽兽了!” 秦道非一把推开玲珑的脸,让她靠在池边,找到刮痧板继续刺激玲珑的穴道,也不知是刚才太惊险刺激,还是这温泉有安眠的作用,玲珑趴在池边,就睡着了。 待她醒来时,已经是入暮时分。 从陌生的房间醒来,玲珑先是错愕,然后是懵圈,最后想着,哦,原来我是在夜离殇家的无忧阁。 然后,倒回去继续睡! 赖了一会儿,玲珑挣扎着爬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入眼的一切,却让她感叹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山的那一端,白色的雾气被斜阳渲染成了金黄色,缭绕之间,虽然少了一分仙气,却多了一分雍容华贵。 那大大的落日,悬挂在半山腰,黄橙橙的,让人忍不住想到……金饼子。 “哎呀,这大金饼子真好看。”玲珑捧着脸感叹。 玲珑说这句话的时候,秦道非刚好从门口走进来,听到玲珑的话,他好奇的走到玲珑身后,将人圈在怀里,柔声问:“什么大金饼子?” “这个太阳,你觉得像不像大金饼子,看上去就值钱!”玲珑抬头,看着秦道非笑得一脸财迷。 呃! 秦道非拧眉,不怎么愿意跟玲珑说话。 “秦道非,我跟你来这里治病,耽搁了我好多时间,你也送我一个这么大的金饼子呗?”玲珑比划了一下,比了个盘子那么大的尺度。 见秦道非拧眉欲怒,玲珑缩小了一些,“那这么大好了?” 她用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圈起来,比划了一下。 秦道非的表情已经很不悦了。 “不行,跟玉佩这么大也可以啊?”玲珑继续讨价还价。 秦道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杀气没有了,怒气也消失了,只剩下无奈。 “你要这玩意做什么?”秦道非问。 玲珑呲牙:“挂在腰带上,比玉佩好看多了!” 果然…… “我以为这两年你的审美多少进步了一些,却没想到,原来你只是将你的那一面隐藏起来了。”秦道非由衷的鄙视玲珑。 玲珑生气了,反手就要戳秦道非。 “姑爷小姐,吃饭了!”画儿在门口叫。 玲珑便推开秦道非,蹦蹦跳跳的朝画儿走去。 秦道非跟在玲珑身后,面无表情。 他们去到的时候,众人已经等在那里,看见秦道非跟玲珑一前一后走出来,谭惜音眯着眼杀气腾腾的看了他们两眼,但是很快她便伪装起来,装出柔柔弱弱的样子,哀切的叫:“道非哥哥,吃饭了。” 啧啧啧! “谭小妾气色不错哟?是不是老夜头答应帮你治腿了?”玲珑呲牙笑的不怀好意。 谭惜音被玲珑暗示性的语气弄得面色一僵,她还来不及解释,玲珑又开口了:“我知道我知道,看你这开心的样子,一定是有得治。” “我说,你是瞎呀还是瞎呀,你那只眼睛看到她高兴了?”老夜头也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说了这句话。 玲珑听了,指着画儿问:“你觉得谭小妾不开心?” 画儿低头吃饭,装没听见。 玲珑挨个问了唐力和方晴,两人都学画儿装死,玲珑不得不转向夜离殇,“庸医,你觉得呢?” “老子就想毒死你!”夜离殇毫不留情。 玲珑耸耸肩,问谭小妾:“你告诉他们,老夜头能治好你,你开心不开心?” “大夫人请放心,只要前辈能治好我,伤好之后……我一定会离开。”谭惜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或许她真的以为,她自己能蒙混过关,让所有人都以为,她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以前,玲珑一直以为,谭惜音只是个利用自己柔弱的外表欺骗天下人的女人,可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玲珑知道,她是真的聪明。 在形势对她最不利的时候,她居然能利用项王的刀,给自己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当时,若是秦道非没有要揪出她幕后那个人的意图,坚持要送她走,只怕现在秦道非已经变成了薄情寡信的人。 可是,到底是谁给她提供的这些东西? 能麻痹她双腿的药,还有后续所有的计谋,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么? 项王上门挑衅杀秦道非,自知罪行暴露的谭惜音刚好出来挡了刀子,而项王的刀刚好扎在谭惜音的腿上,刚好谭惜音的腿失去知觉了,再后来…… 是谁? 到底在谭惜音和项王身后的那个人是谁? 一时间,玲珑心思百转千回,秦道非见她傻愣着,便推了她一下,淡声问:“发什么呆,赶紧吃饭?” “哎呀,刚才谭小妾这么有志气的话,启发了我,我现在心情有点激动!”玲珑笑着说。 听了玲珑的话,众人心里都咯噔一下,都不约而同的想,“难道她决定要离开秦道非?” 里面反应最大的,当属秦道非和谭惜音。 秦道非只是幽冷的看着玲珑,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看着她,那眼神,足够让任何一个女人心碎。 可是,秦道非的眼神没碎了玲珑的心,倒是碎了谭惜音的心。 原本,听到玲珑说这话,谭惜音也以为,玲珑一定会很有志气的离开秦道非,可是秦道非的样子,真的刺痛了她。 当她说要离开的时候,秦道非一句话都没有,甚至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但是玲珑才是隐晦的提了一下,秦道非就如此痛苦。 “哎呀,你们干嘛都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在想,谭小妾离开后,我是不是要再去给秦道非找个小妾,大家一起吵吵架,争争宠挺好玩的。”玲珑安抚众人。 安抚没起到效果,倒是惹了众怒。 画儿将玲珑面前的碗抢过去,恨声说:“一天就知道胡说八道,不给你吃饭。” “秦庄主……”玲珑跟秦道非求助。 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瞥了玲珑一眼,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打算。 玲珑只能哀怨的看着画儿,“画儿,你要是把我饿死了,你就再也没有小姐了?” “下次还胡说么?”每次玲珑胡说,画儿都可凶可凶了。 玲珑委屈巴巴的点头:“嗯,我不胡说了。” 我只胡来! 咚! 画儿将碗筷放回玲珑身边,众人各自吃饭,谁也没理会玲珑。 夜里,老夜头照例去给谭惜音扎了针,然后回过头来,就把玲珑拉到暗室里面,要给玲珑祛毒。 玲珑苦不堪言,拉着秦道非的手臂哭诉,“你陪我去,这老头总欺负我。” “老子哪里欺负你了?”老夜头终于明白为什么画儿那么讨厌玲珑胡说了,这家伙胡搅蛮缠有一套。 玲珑不回答老夜头的话,只可怜兮兮的看秦道非。 秦道非原本是要陪她的,不知为什么,想起下午玲珑那一番胡闹,他忽然就生出了胡闹的心思。 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将她的爪子从他手臂上扯下去,淡声说:“你不是要给我找小妾么,既然都已经决定要放手,现在这样无耻的拉着我算怎么回事?” “那个,人家是说气话气谭小妾的,你这人一个大男人干嘛这么认真?”玲珑叽叽歪歪。 秦道非冷笑:“我是认真的。” “秦庄主,把谭小妾赶走之后,我再也不许别的女人在逍遥庄,庄里一水的男人,把他们都剪一剪,弄干净了当太监用,至于你娘……反正你都是要把她嫁出去的,我们随便找个有钱人家,把她嫁出去就可以了。” 不知为什么,原本想奚落玲珑的秦道非,现在一肚子的火。 濒临爆炸! 啧啧啧! 老夜头摇着头一把扯着玲珑就往暗室走,“我没想到这小禽兽这么六亲不认,居然连他娘都要嫁出去,不过说起来,他那个娘虽然蠢了些,但是还是蛮好看的,要是嫁妆送得够多,可以送到无忧阁来。” 第59章 项王就出事了 “凤玲珑!”秦道非警告的低吼。 玲珑缩缩脖子,“我又没有在想要把你老娘嫁出去,你吼什么吼?” “哎呀,小秦子,你小子也有今天,真他娘的解气!”老夜头笑呵呵,好像报了大仇一样,心口不闷了,视线也豁然开朗了,胳膊腿也有力气了。 秦道非默。 玲珑也默! 老夜头将玲珑带到暗室之后,就逼着玲珑躺在一张冰玉床上,玲珑刚上去那会儿,简直冻得直打哆嗦。 “冷得骨头都疼,这是什么玩意啊?”玲珑颤抖着问。 秦道非见她痛苦,心里终究不舍,便走到她身边去,问老夜头,“我能用我的内力护住她么?” “你要是不想她体内的虫卵在冷热交替里面冻死,那你就护。”老夜头吹胡子瞪眼。 秦道非便只能握着玲珑的手安慰:“没关系的玲珑,很快就好了。” “我要是查出来是谁给我下毒,我弄死他!”玲珑气得咬牙切齿,这样骂着,好像身体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玲珑躺在冰玉床上,老夜头拿银针刺激玲珑的穴道。 “我说,老夜头我快冻成死狗了,你跟我说点我喜欢的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好不好?”玲珑问老夜头,其实眼神看的是秦道非。 秦道非问:“你想聊什么?” “我就想知道,谭惜音的腿,能不能好?”其实玲珑很想问,你们难道都没发现她的腿没瘸么? 老夜头笑着弹了一下玲珑的额头,“我看你这小滑头也只有小秦子能收,你们家小妾的腿没瘸,我们都知道,你不用这样隐晦的提醒?说得老子真是庸医一样?” 哎呀! 玲珑激动得踢腿,“你们不早说,害我以为自己很聪明,得意半天?” 呃! “你关注的点,不应该是小秦子为什么不揭穿她么?”老夜头问。 玲珑挑眉坏笑,“老夜头这你就不了解秦道非了,你都管他叫禽兽了,他自然不可能干人事,那谭惜音喜欢演,秦道非自然也会配合着出演,要不然他现在动手弄死谭惜音,别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不仗义,虽然事实上他也不怎么仗义!对吧,秦庄主?” 当着人家说人家坏话,还要人家苟同! 凤玲珑的胆子,真是比天大! 她的脸皮,也要以天地的高度来丈量! 秦道非嗤之以鼻,不愿与玲珑说话,还是那句话,要不是这世间只有一个凤玲珑,他一定弄死她千百回。 “小秦子,她说的对不对?”老夜头也来凑热闹,好像嫌气不死秦道非似的。 秦道非磨牙道:“你们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嗯,我想死,你弄死我吧?”玲珑原本就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这会儿只要动动嘴脾气,她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打击秦道非。 秦道非额头的青筋都浮起来了,生气! 老夜头看秦道非,秦道非暗自调息,将杀气掩盖下去,淡声说:“玲珑,回逍遥庄后,一起生个孩子玩玩?” “不要,我生不出孩子!”玲珑拒绝得如此明显。 秦道非挑眉问老夜头:“她说她生不出孩子,老夜头你说对不对?” “有老子在,能生不出孩子?真是笑话!”果然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疯老头。 玲珑苦哈哈的侧脸不敢看秦道非,她知道,秦道非想干那时间事情很久了,这会儿再惹他生气,指不定今晚上就要被欺凌。 想起都觉得可怕,玲珑怂成一团,再也不说话。 老夜头笑,“果然还是小秦子更胜一筹,来来来,拖走丢到温泉里面去,一定要快!” 我去! “这样一冷一热会死人的?”玲珑哀嚎。 秦道非薄凉的笑在玲珑耳边缠绕,玲珑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连骨头缝里都泛着冷意。 但是,没多久,那种冷意就被刺骨的灼热取代,玲珑就这么活生生的被秦道非丢在温泉里面,溅起的水花足以用惊涛浪浪来形容。 玲珑疼得失去知觉,就在她挣扎不起来的时候,秦道非出现了。 他一把托住玲珑的纤腰,将玲珑从水里拽起来,焦急的问:“怎么样?玲珑?” “差点就死翘翘了!”缓过神来的玲珑,只觉得浑身上下,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那种灼痛感不过就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玲珑圈住秦道非的腰,将自己挂在他身上,“我说,老夜头那床跟这温泉,真是绝配啊!” “哼,老子为了让你不被灼伤,在里面加了二十几味名贵药材,泡两刻钟必须起来,要不然效果不好!”老夜头在温泉外面背着手说完就要走,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恶狠狠的说:“不要在老子的池子里面乱来,要不然弄死你们!” 噗! 玲珑踢秦道非的小腿:“道非哥哥,不要乱来,要不然老夜头弄死你!” “弄死你信不信?”秦道非发现,只能用那件事情要挟玲珑,而且百试不爽!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玲珑自然不敢在这样的时候撩秦道非,于是乖乖的从他身上滑下去,自己在池子里面,用她不怎么标准的狗刨式游水消磨时间。 秦道非看着玲珑笨手笨脚的在水池里面挣扎,不忍直视的转头不看她。 玲珑却不理,兀自游得欢。 秦道非看她没心没肺的,心里那块最柔软的地方,也瞬间被填充,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她那不雅观的游泳姿势。 老夜头临走前,在岸边放了香,香燃尽后,秦道非便毫不留情的将玲珑捞起来,往他们的房间走。 也不知夜离殇这厮是不是故意,他安排房间的时候,给玲珑和秦道非安排的房间,就在谭惜音的隔壁。 当秦道非捞着湿哒哒的玲珑往房间走的时候,刚好谭惜音从屋里打开门,六目相对,气氛异常尴尬。 “道非哥哥,你们这是?”谭惜音疑惑的看秦道非。 秦道非拧眉不言。 玲珑当即撒泼:“秦道非,我就是想游个泳你都不许,有你这样霸道的人么?” “大半夜的,风寒露重,你到底懂不懂事?”秦道非已经保持着将玲珑扛在身上的姿势,语气也十分薄凉。 谭惜音黯然低头,“道非哥哥,我有些话想跟你聊聊,你先回屋去换衣服,我们聊聊好不好?” “嗯!”秦道非淡定的抱着玲珑回房。 再出来的时候,两人都穿着轻薄的罗衫,只是玲珑身上罩了一件黑色的披风,长长的下摆逶迤在地上,一看就是秦道非的。 是的,要跟秦道非单独谈谈的谭惜音,迎来了两个人。 “我只想道非哥谈!”谭惜音好似还很嫌弃玲珑。 玲珑慵懒的支着下巴,淡声说:“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把我当成一朵空谷幽兰就行。” “我还没见过这么聒噪的空谷幽兰!”秦道非毫不留情的吐槽。 若是以前,谭惜音或许会天真的以为,在秦道非心里,凤玲珑或许根本就不重要,可是现在她知道了,不管秦道非怎么嫌弃打击凤玲珑,但是他心里那个位置,永远只是这一个女人的。 谁也住不进去! 为了证明自己是不聒噪的空谷幽兰,玲珑翻着白眼没回秦道非的话。 “说吧!”秦道非淡淡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艰难的推着轮椅,留给秦道非一个落寞的背影,和一段哀切的语言,“我忽然不想说了,我要休息了,抱歉麻烦帮我把门带上。” 噗! 玲珑支着下巴乐出声,“谭小妾这是有多恨我啊?” “不是大夫人恨我么?”谭惜音依旧没有回头,只淡声说:“两位请回吧!” “请回就请回,秦道非你回不回?你要是不回的话,谭小妾可是把被窝焐热了等着你的,我就不打扰你了!”玲珑说完,气狠狠的走了。 从谭惜音的屋里,只听见秦道非急切的脚步声,还有关门前留下的一句话,“你又乱吃什么飞醋?” 听到秦道非的话,谭惜音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眼里全是幽深恶毒的光芒。 “我为你挡了刀子,难道都不够么?”在谭惜音看来,她挡的刀子,能抵消她做过的所有错事。 但是,那些在秦道非与玲珑心里无法磨灭的旧恨,如何轻易抹去? 秦道非与玲珑回到房间后,玲珑拍了拍秦道非的肩膀低声问:“你看出来没有?” “什么?”秦道非反问。 “谭惜音好像对来治病有疑惑,她是不是怀疑,要来治病的人是我?”玲珑担忧的说。 秦道非蹙眉,将玲珑按到床榻上,拿干的巾帕给她弄头发,“她不知道你身体被掏空了,要不然以她的心肠,她会静静的等着你死。” “秦道非!”玲珑磨牙,但是仔细一咂摸,好像也真就是这么回事。 “你说,不是谭惜音给我下毒,到底是谁呢?”玲珑问。 秦道非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那个藏在他们背后的人!” 又是那个人! 事实上,有没有那个人他们都不知道! “天色晚了,赶紧睡觉,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只要把病养好就行。”秦道非一边给玲珑擦头发,一边安抚。 玲珑迷迷糊糊的挡不住困意,又不想睡,便问:“然后呢?” “然后……”秦道非看着玲珑完全闭上眼睛,传来均匀的呼吸,他才低声说:“然后给我生很多很多孩子,跟我一起赚很多很多钱。” 他们一共在无忧阁待了四天,这四天里面,为了掩饰真正的目的,老夜头也会定时给谭惜音做针灸。 可是不管怎么做,谭惜音的腿依旧没有知觉。 不明真相的其他人都以为,谭惜音这腿,算是真的废了。 看起来,这次行程,谭惜音十分满意,所以在回程的路上,休息的时候她都保持着恬淡的微笑。 “谭小妾,治不好腿好像还格外开心啊?”玲珑见谭惜音唇角那似有似无的讽刺的笑,就想撕裂她的面具。 听了玲珑的话,谭惜音谨慎的抬头看她。 “难道大夫人就希望我天天哭么?”谭惜音反问玲珑。 玲珑嘟嘴,“我没有啊,我哪里会是天天希望你哭。”顿了一下,玲珑薄凉的说,“我是希望你死!” “那不好意思,暂时我死不了,也离不开逍遥庄了,就算你多不愿意,道非哥哥也不会放任我不管的。”谭惜音挑衅玲珑。 玲珑笑了笑,“你想让我发火么?” 谭惜音眯起眸子看玲珑,她以前从来不觉得凤玲珑是个聪明人,可是这次回来,她真的变聪明了。 她能先一步看清自己的意图,并提前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打乱她的计划,让她自乱阵脚,这个女人,真的成长起来了。 “我没这个意思,大夫人为何一再寻我晦气?”谭惜音淡淡的看向秦道非走来的方向,张了张嘴,欲语泪先流。 玲珑似笑非笑的看着谭惜音,她大概已经知道,谭惜音上次想避开玲珑要谈的事情是什么了。 “你们在干嘛?”秦道非走过来,淡声问。 谭惜音低着头,任凭泪水滴落。 玲珑耸肩,等着看谭惜音表演。 片刻之后,谭惜音抬起迷蒙的眼泪,哀切的说:“道非哥哥,我不跟你们回去了,你就让我去江湖飘荡吧?” “江湖?”秦道非嘲讽的勾唇,“惜音,你以为的江湖,跟你想的可不一样,这个江湖不是人人都能闯的,且不说你现在行动不便,就算你全乎着,也不一定能在江湖立足。” “可是,大夫人想赶我走,我不希望变成道非哥哥的累赘,我已经亏欠你够多了!”谭惜音直指玲珑。 所有人看向玲珑,都等着她的反应。 好吧! 玲珑想,那我就先反应一个给你们看看! “谭小妾啊,我求求你不要走,你救了道非哥哥,就是我们秦家的救命恩人,就算你以前作奸犯科杀人放火或者是给他戴了绿帽子,我们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求你不要离开他,我错了!” 玲珑忽然扯着嗓子干嚎,因为实在挤不出来眼泪,玲珑就干脆趴在马车上哭。 啧! 秦道非头疼,太阳穴都突突的疼! 方晴悄悄拉画儿的衣角问:“你确定她是劝人家留下来么?” 唔! 画儿忍笑忍得很痛苦,“方晴姐姐啊,我受不了了,我们躲到旁边去笑一会儿吧?” “嗯,我也受不了了,一起去!”于是方晴拉着画儿悄然退场,偷笑去了。 谭惜音气得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她要玲珑低头,玲珑确实低头了,她若再矫情下去,就是她的不对了,可为什么,她一点赢的愉悦感都没有呢? “好了,玲珑也已经跟你道过谦了,以后要离开逍遥庄这样的话也休要再提,回逍遥庄!”这件事情看似秦道非不偏不倚,事实上,他袒护玲珑袒护得如此明显。 不过,谭惜音有些事情也不敢公然去跟秦道非挑衅,毕竟她是如此的了解秦道非这个人,若是把他惹急眼了,他真的有可能将她赶走。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再提起任何关于刚才的话题,玲珑也耷拉着脑袋呼呼大睡。 当然,谭惜音也没有再作妖,一路上都表现得很好,意外的安静。 回到逍遥庄,玲珑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艾菲。 “艾菲?”玲珑对着房梁喊。 可是没有回应。 “菲菲,小菲菲,杀手菲,女人,你死哪儿去了?”玲珑喊了几次就没有耐心了,开始一通乱喊,艾菲一向不喜欢玲珑恶心她的,要是人在房梁上的话,就一定会反击。 果然…… 艾菲从房梁上跳下来,悄无声息的落在玲珑身后,轻轻的拍了拍玲珑的肩膀,冷声说:“你找我作死啊?” 吓! 玲珑惊吓过度的拍了拍胸口,恨声说:“女人,你这样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这几日死到哪里去了?”艾菲薄凉的问。 玲珑呲牙,笑的一脸白痴,“我跟秦道非一起给谭惜音治病去了呀?”她用一种无比傲娇的眼神看着艾菲,就好像在说“你看我对谭小妾多好,好到我自己都感动”的眼神求夸奖。 “谭惜音真幸运,居然没被你气死在路上!”艾菲薄凉的说。 玲珑怒目:“我是那样的人么?” “怎么样,她的腿能治么?”艾菲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然的抿了两口,淡声问玲珑。 玲珑斜睨着艾菲:“我怎么知道,这女人心思多得很,这几天承项那小混蛋怎么样?” “焦头烂额!”艾菲送了四个字。 玲珑挑眉:“看到他过得水深火热我就放心了!” “呵,女人!”艾菲翻白眼给玲珑。 玲珑嬉皮笑脸的凑上来问:“你给我说说细节呗?” “细节?你去找秦庄主吧,毕竟是他一手策划的!”艾菲说罢,便推开玲珑上房去了。 这时,秦道非悠哉悠哉的走进门,见玲珑支着下巴,笑的跟妓院老鸨子似的,便淡声问:“你干嘛?” “我听小菲菲说,你这几天让项王焦头烂额了?”玲珑期待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不紧不慢的坐下来,淡声说:“干什么?你还想帮他一把?” “你觉得我是那样好心的人么?你说给我听听,你都干了些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玲珑就想知道项王是怎么样的凄惨。 秦道非淡声说:“没什么,就是把他刚刚建立起来卖官捞钱的人脉打掉了,顺便也打掉了刘家的一些生意,让他们损失了几十万两银子而已。” 啧啧啧! “银子呢?”玲珑最关心的,果然还是银子的去向。 秦道非淡声说:“那是收刮民脂民膏的钱,理当还之于民,原阳一个县旱灾,整个县城颗粒无收,银子全都捐给那些难民,让他们到原阳谋生来了。” “你说,项王会不会气得饭都吃不下?”玲珑继续追问。 秦道非说:“你想多了,他吃饭吃得可香了!” 在玲珑失望的眼神中,秦道非很欠揍的说:“就是,这几天都卧病在床,没起来过。” “秦道非,你真是……爱死你了!”玲珑扑上来一把抱住秦道非。 秦道非顺势掐住玲珑的腰,“要不,肉偿?” “画儿啊,我饿死了,赶紧给我准备多多的牛肉面,我要吃你做的牛肉面!”玲珑扯着嗓子就喊。 秦道非蹙眉,咬住玲珑的耳朵,发了狠的咬。 玲珑不敢呼救,就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就等着他自己松口。 见她可怜兮兮,秦道非倒是舍不得了,一把将人搂在怀里,掏了颗糖放在她手里,“吃吧!” 玲珑就笑的眉眼弯弯吃糖去了。 项王府。 “王爷,那边传来消息,说秦道非带着谭惜音和玲珑姑娘回来了?”一个侍卫躬身对项王说。 项王卧在床榻上,额头上搭着一张白色的巾帕,听了那侍卫的话,他将巾帕取下来,丢在地上,恨声说:“秦道非有没有发现谭惜音的腿疾是假的?” “谭惜音还是坐着轮椅回来的,看上去应该没有露馅!”那人回答。 项王用阴鸷的眸子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后,淡声说:“去准备马车,本王要亲自去看望玲珑。” “王爷,秦道非这样大力道的打压,您……” 那人的话,因为项王阴鸷的眸子里的杀气戛然而止。 “本王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是皇位最有利的争夺者,一个小小的秦道非,他有这个能力么?”项王始终不服输。 那人虽然不赞同,但是鉴于项王阴险暴躁的性子,也没敢继续说话。 项王到逍遥庄的时候,玲珑正在吃面,听说项王来了,她放下碗筷就急冲冲往外走,被秦道非拉着头发拉回来坐好。 “吃完!”秦道非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玲珑摇头:“我吃饱了!” “一只狗而已,你那么在意做什么?吃完!”秦道非执意让玲珑吃完。 玲珑没了办法,只能乖乖坐下来吃。 “唐力,去看看他想做什么?” 唐力笑着说:“庄主,这次人家项王殿下可是学乖了,他可是递了帖子的,说是要拜访大夫人。” “老娘又不是死了,需要他拜访?”秦道非没拒绝,玲珑也不会答应。 噗! 唐力差点喷出来。 “人家正正规规来拜访的,你不能拒人千里之外,去见见他,带上方晴!”秦道非说。 玲珑夹着一块肉,听见秦道非的话,她吓得肉都掉在地上了。 “你说?让我去见项王?”他不是不喜欢玲珑去见么? 秦道非直接用手将肉捻起来,放在玲珑嘴里,淡声说:“嗯,他送了帖子的,你要是不见,他又说逍遥庄怠慢他。” “也是哦,来人,替我准备好东西招待项王!”玲珑挽着衣袖,一脸奸邪的模样。 秦道非揉着眉心,由着玲珑去了。 玲珑去到前院,秦道非倒是贴心,将接待项王的地方设在前院湖边的凉亭,人来人往的,就算项王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逍遥庄众人面前,对玲珑动手动脚。 秋天的湖边,风吹来的时候,已经稍微有些凉意。 玲珑拥着秦道非的披风,慵懒的坐在凉亭里面,用手支着下巴看着水里的鱼悠游。 “玲珑,这几日你去了哪里?”要不是提前知道秦道非是要带谭惜音去治病,项王差点误以为秦道非是带着他们逃离。 玲珑抬头看了项王一眼,淡声说:“我听说,你任由刘风影打死了你的王妃,而她的肚子里,有你们的孩子?” 项王愣住! 他倒是没想到,玲珑会关心项王妃的事情。 见项王错愕的看着自己,玲珑冷声说:“我问你话呢?” “我不知道她会打死她!”项王的辩驳如此的无力,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说服得了玲珑? 玲珑似笑非笑的看着项王,“我很喜欢项王妃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原本我还想着,等她将孩子生下来,我便常常去看看那个孩子,教育他不要学你的性子,变成跟你一样狠毒的人,可是我没想到,他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也会有很多孩子!”项王知道,玲珑的话不能信,但是有一点他是相信的,玲珑珍惜孩子,要不然上次项王妃算计玲珑,玲珑完全可以杀了她的。 玲珑冷笑:“一个杀了我孩子,又杀了自己孩子的人,好意思说你还会拥有孩子?你难道午夜梦回的时候,就没有害怕过么,你难道就没有梦见过他血淋漓的小手?” “玲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刘风影会对付她!你的孩子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项王的话刚说完,玲珑就倏然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问:“你说跟你没关系?承项你到底是觉得我傻还是觉得我呆,我们一起中毒,谭惜音没死,我没死,她死了父母妹妹,我死了我肚子里面的孩子,你敢说,让我活下来,是谭惜音的主意?” “我……”项王无言以对。 玲珑沉痛的闭眼,“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承认,反正谭惜音有恩于秦道非,他也不会杀了她,这一切就让我一个人扛吧,指不定哪天我就死了,我死了,你们就开心了。” “我不会让她活太久的!”项王阴鸷的说。 玲珑冷冷的看着项王,“这是我逍遥庄的事情,用得着项王插手?项王想杀人灭口么?” “我……我没有,这事跟我没关系!”项王拒不承认。 玲珑心里一片薄凉,她看着项王说;“王爷啊,你也不小了……来,喝茶吧!” 项王以为玲珑要跟他说什么大道理,可谁知道她一个大喘气,竟说要喝茶。 项王跟不上玲珑的节奏,只能愣巴巴的看着玲珑。 “我身子骨不好,一到秋天寒凉的季节,我就只能喝辣椒水保暖,秦道非心疼我,所以家里大大小小的茶壶都灌了些辣椒水,王爷要是不嫌弃的话,也喝点?” 玲珑的语速有些慢,她说完的时候,项王已经抬起茶盏喝了一口。 听玲珑说是辣椒水,他当即要吐出来。 “怎么,口口声声说要跟我同甘共苦,却连辣椒水都不敢喝?你果然还是个孩子!”因为承项跟玲珑同龄,所以玲珑一直说他是个孩子,而他最恨玲珑说他是孩子。 毕竟被喜欢的人当成是个孩子,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项王看了玲珑一眼,艰难的,缓慢的,咕嘟一声将口中的辣椒水吞下肚,一瞬间他的嘴皮就红艳艳的,眉毛也开始泛红。 玲珑犹自不解气,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果然是个孩子,你看我,面不改色一口闷!”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男人,项王端起茶盏,一口干了茶杯里面掺了辣椒水的茶,当即咳嗽不止。 玲珑却犹自不过瘾,让方晴再给她倒了一杯,方晴给玲珑倒茶后,还特别有礼节的问:“殿下再续一杯可好?” “不必!”项王果断拒绝,“本王今日来,就是为了看看玲珑,本王还有公务要忙,先走一步!” 然后,项王第一次那么果断的离开逍遥庄。 看着他跟被狗撵了一样的快步离开,玲珑冷笑着将他喝过的茶盏丢到湖里,淡声说:“跟我斗,嫩了点。” “不对,玲珑!”方晴忽然急切的说了一句,然后风一样朝外掠去。 玲珑顺着方晴的视线看到湖里,却见湖里几只争抢茶叶吃的鱼,已经翻着白肚皮死在湖里。 那一瞬间,玲珑浑身都麻痹了。 是谁? 竟欲害死项王来加害逍遥庄? 玲珑厉声喊道:“无影,把所有人都给我控制起来。” 然后,她跟着方晴朝项王掠去。 方晴在项王离庄之前将他拦下来,淡声说:“项王殿下,我家大夫人说还有一件事情要跟王爷说。” “……” 项王没听,准备要走。 方晴拉住项王的胳膊说:“我家大夫人很愧疚,说捉弄了王爷,所以要请王爷去喝果茶,大夫人泡的果茶人间一绝。” 听说玲珑要泡果茶给他喝,项王当即心动了,但是他还是防备的看着方晴,总觉得玲珑是不是还有后招。 “王爷,请!”方晴几乎是半推半就的扯着项王往里面走。 项王正欲发怒,玲珑便急冲冲走出来,见项王被方晴拦下来,玲珑松了一口气,淡声说:“怎么,我请你留下来你都不肯?” “玲珑,你要做什么?”项王问。 方晴害怕玲珑露馅,便故作沉稳的笑着说:“都同王爷说了,我家大夫人要煮果茶给项王喝。” 与此同时,秦道非也快步走了出来。 ““对啊,我做的果茶乃是人间一绝,你要是不喝的话,我可生气了!”玲珑说。 项王苦笑:“就算你给我穿肠毒药,我也愿意喝!” 秦道非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是他却没有发作。 “唐力,让画儿去准备水果,要新鲜的,叫上我家小姐姐一起去拿果子!”玲珑的意思是害怕有人再下毒,便让艾菲跟着去,艾菲能把把关。 唐力会意,连忙去叫画儿。 玲珑将项王引到正堂,正堂放着熏香,玲珑闻着味,就没敢大口呼吸。 项王才刚刚坐下,就晕倒在桌案上。 “呼呼呼,憋死我了!”玲珑见项王晕倒,连忙推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 守在外面的秦道非见状,连忙走进来掐断那熏香,然后走过来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后院那边控制起来了么?”玲珑问。 秦道非拧眉道:“已经控制起来了,唐力会去处理。” “夜离殇呢?”玲珑问:“去请他了没有?” “疾风已经去请了,你不要着急。”虽然叫玲珑不要着急,但是事实上秦道非很急。 能在逍遥庄公然毒杀项王,这人真是太不简单了。 没多久,艾菲跟画儿两人一起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看见艾菲,玲珑一个健步冲上去,抓着艾菲的衣袖说:“你先看看,他会不会死在这里?” …… 艾菲给项王号脉之后,拧眉说:“我号不到他的脉搏!” 此言一出,玲珑不由得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若是摸不到脉搏,那逍遥庄…… 她最先想到的,却是逍遥庄和秦道非。 秦道非走过来掐着玲珑的腰,柔声说:“不要自己吓自己,那毒药虽然能毒死鱼,但是要达到毒死一个成年男子,没那么容易。” “可是,万一他死在这里,你怎么办,逍遥庄怎么办?”玲珑压低声音,急切的问。 玲珑问这句话的时候,艾菲抬眸深深的看着玲珑。 可此时的玲珑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心里只有秦道非,她只想用最快的方式,给秦道非找一条能活下来的路。 秦道非将玲珑揽入怀中,不让她多想。 “傻瓜,没事的,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大家都安静的看着项王,不知他会给逍遥庄带来怎样的厄运。 没多久,夜离殇出现了。 夜离殇出现的同时,项王府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的要人。 “庄主,项王府的人上门来要人了,说是王府有公务要处理,项王必须马上得回去!”唐力在门外压低声音说。 秦道非看了夜离殇一眼,淡声问:“你先看看什么情况?” “他没有脉搏了!”夜离殇手刚搭在项王的脉门上,便吓得弹了回去。 这下,玲珑的脸色真的只能用苍白如纸来形容。 “现在怎么办?”玲珑揪着秦道非的衣袖说:“你快逃走吧?” “夜离殇,你再看看?”秦道非拍了拍玲珑的手问夜离殇。 夜离殇仔细的检查之后,淡声说:“他还有心跳,但是没有脉搏,我估计是被人下了假死药。” “我去把池塘里面的鱼捞出来看看,是不是假死就一目了然了。”方晴说罢,从窗口掠了出去。 秦道非稳住心神对唐力说:“你去告诉项王府的人,项王与玲珑叙话,不肯离开。” 唐力将秦道非的话转告给项王府那边的时候,项王府的人竟完全不信,非要闯进去亲自跟项王禀告。 唐力害怕太过激的阻拦会引起怀疑,便不敢多言,只能任由那人闯进去。 一路上,唐力不停的给暗处的人发暗号。 可是,能不能瞒天过海,就要看老天怎么安排了。 正厅门口,项王府的家奴躬身站在门口,朗声问:“项王殿下,皇宫送来急件,娘娘让殿下今夜务必要进宫见驾,十万火急。” “滚,本王与玲珑叙话的时候,任何人不许打扰。”屋里传来项王暴怒的声音。 接着便听见玲珑的娇笑声,“哟,殿下还耐着不走,你娘喊你回家吃饭了!” “玲珑泡的果茶这么好喝,宫里哪里有人煮得出这样好的味道?”项王贪念的说。 那属下还想说话,屋里的“项王”狠狠丢了一个茶盏在墙上,啪的一声,那茶盏碎裂的声音,让那人噤若寒蝉。 “滚出去!” 那人没了办法,只能走了出去。 待那人走后,众人都惊出一身的虚汗,只因为与玲珑对话的“项王”,其实只是一个俊朗的黑衣男子。 而真正的项王,还躺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动静。 “找人跟着那人,片刻不离!”秦道非说。 秦道非说完,那黑衣男子便从窗口一跃而出,瞬间消失不见。 玲珑虚弱的靠在秦道非身上,去取鱼的方晴进门,将湖里的鱼丢在桌案上,淡声说:“这些鱼没死,只是昏迷。” “所以项王中的是假死药。”夜离殇摆弄着那些鱼,淡声说:“给我一个时辰,我把解药给你们弄出来,将鱼养起来。” 秦道非拧眉:“不行,你只有半个时辰,我们再拖下去,只怕不妙。” 时间,仿佛每一秒都是煎熬,所有人都看着项王,生怕项王府的人再次出现要人。 过了没多久,那个刚才离去的青年男子再次出现在屋里,他躬身对秦道非说:“庄主,宫里传话出来,说贵妃娘娘从未传话要见项王殿下。” 贵妃娘娘,自然就是项王的母亲。 “果然!”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项王,眼里全是幽冷的光。 “你的意思是说,承项故意装死,就是为了嫁祸逍遥庄?”玲珑疑惑的问。 第60章 项王醒来 秦道非蹙眉不言,许久之后,他淡声说:“我现在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项王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是至少那个执意要带项王走的人,一定是有问题的。” 玲珑也没有说话,只要项王没死,他们就不至于如此被动。 “无影,去请二皇子来一趟,让他假装不请自来,要快!”秦道非说完,无影再次消失在窗口。 过了大约一刻钟,二皇子状似悠闲的出现在逍遥庄门口。 “二皇子殿下!”项王府的人见他,连忙上前行礼。 二皇子拧眉:“六弟又在寻项王府的晦气?” 言语之间,二皇子似乎很是不耐烦。 那执意要请项王离开的人躬身道:“二皇子殿下,今日项王殿下是持了帖子请见的,他与玲珑姑娘相谈甚欢……” “哟,六弟跟玲珑相谈甚欢,这是千古奇景啊,我这运气真是好,我们去瞧瞧?” 二皇子身边的侍卫也笑,“二皇子今日原本想跟秦庄主喝酒,看起来这项王跟玲珑姑娘和解,才是最大的看头。” “哎哎哎,怎么说话的?人家是秦夫人,不要叫什么玲珑姑娘!”二皇子说罢,兴冲冲的进门去了。 那人幽冷的看着二皇子进门,心里冷哼,这下要想把项王弄出来,就更艰难了。 二皇子一到前厅,就急忙问:“他死了么?” “没死,但是被人用了假死药!”秦道非说。 二皇子冷冷的勾唇,“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对皇子下毒,还嫁祸逍遥庄?” 若是知道,秦道非便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能治好么?”二皇子又问。 秦道非淡声说:“夜离殇来了,但是我怕项王府的人又来要人,所以只能请你来盯着,我发现他们似乎知道项王出事了。” “你说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二皇子挑眉问。 秦道非摇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离殇呢?”二皇子又问。 秦道非指了指后厅,二皇子便进去了。 玲珑看着秦道非,秦道非看着玲珑,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移到项王身上,不知能不能熬过去。 虽然有二皇子在,但是项王府的侍卫又开始行动了。 去催的人依旧是那人。 屋里,无影按照二皇子的提示,冷声说:“你说我母妃传来消息,让我进宫,可二皇兄说,母妃一直跟父皇在一起,他没听说要让我进宫……” …… 那人沉默了片刻之后,跪在地上说:“殿下若是不信,回去可以问问贵妃娘娘!” “我自然会问,现在给本王滚,不要打扰本王与二皇兄还有秦庄主喝酒!” “是!”因为项王跟二皇子两人在大厅里面,那人不敢公然闯进去,只能退了出去。 那人走后,二皇子挑眉问秦道非:“他怎么就那么胸有成竹?” “要么就是笃定这屋里的人不是项王,要么就是笃定不管他怎么开罪,项王都不会问罪他。”秦道非淡声说完,眼里的杀气便止不住的溢出来。 二皇子挑眉:“我这个弟弟,什么时候有这等心机了?” “不是他的心机!”秦道非淡声说。 没多久,夜离殇出来了,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他,可是从他的表情,众人能看出来,情况并不乐观? “怎么了?”玲珑扑上去问。 夜离殇摇头说:“我配置的解药对鱼一点用都没有!” “对鱼无用,是不是也对项王无用?”画儿惨然的说。 夜离殇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他若没有办法,那…… “现在怎么办?”方晴问。 秦道非凝目看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也看他,“我们得想办法让项王自己从逍遥庄走出去,至于他离开后的遭遇,就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是,外面项王府的侍卫那么多,我们想要瞒过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而且现在项王气息全无,跟死了没什么分别,一出门就会被项王府的人揭穿。”一旦揭穿,那整个逍遥庄便真的是在劫难逃。 秦道非看着玲珑,淡声说:“谁说要把真的项王送出去?” 秦道非的话音刚落下,无影便从暗处走了出来,躬身道:“庄主,我来了!” “去吧,装扮好些!”秦道非说罢,无影就抓起项王,三两下将他外面的衣服扒拉下来,去到屏风后面折腾了几下,再出来时,便已经是那眼神阴鸷的项王殿下。 玲珑不由得围着无影转圈,“无影这易容术真是绝了,连项王那阴冷的目光都如此相似。” “只是,要劳烦二皇子一路护送我回去!”无影用自己的声音,躬身与二皇子行礼。 二皇子笑了笑,拍着无影的肩膀说:“走吧,六弟,我们去看看,外面那位要如何收场?” “等等等等!”玲珑拉住无影,抓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还咕嘟咕嘟的漱了两下,然后噗噗的朝无影身上喷。 无影的表情,只能用生无可恋来形容。 “我告诉你,喝醉可以避免很多尴尬事情,去吧!”玲珑不惧无影冷脸,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让他跟二皇子一起走了出去。 那人原本第三次想上前来催,可刚刚进门,就看见“项王”歪歪斜斜的在二皇子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殿下怎么还喝醉了?”那侍卫问完,便要去搭手。 他看似平凡无奇的动作,其实蕴藏了很多心机,他在探无影的脉门。 无影感觉到后,便一把推开那人,恨声说:“我与我皇兄喝酒呢,你算什么东西,二皇兄我们再喝一杯?” 无影眼神迷离的喊着二皇兄,脸却对着那侍卫,手也在拉扯他。 侍卫闻到浓烈的酒气,蹙眉看着无影,淡声说:“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喝醉了,还是我扶你吧?” “滚!”无影取出项王身上的匕首,恶狠狠的看着那侍卫。 那人见项王发火,便没敢在靠近,整个过程,无影都赖在二皇子身边。 送走了“项王”,秦道非便让唐力将真的项王藏起来,然后去后院询问疾风。 见秦道非一行人,疾风远远的摇头。 “今日,你们到底是谁同大夫人一起胡闹,给项王殿下的茶水里面下了辣椒水?”秦道非问。 几个小丫头战战兢兢的说:“是画儿姑娘让我们加的,我们……不知道那茶水是要给项王殿下喝,庄主请责罚我们。” “是该责罚,那可是最尊贵的项王殿下,你们居然如此胡闹,来人,将她们关起来,今晚上不许吃饭。”唐力接替了秦道非,开始扮演恶人。 玲珑走上来闹:“我让他们加的辣椒水,你们凭什么责罚她们?” “来人,大夫人也关起来,今夜不许用餐!”秦道非开口了。 玲珑“气得”破口大骂,“秦道非,你敢饿着我,我就敢离家出走,我不过就是气不过给项王喝了点辣椒水而已,又不是什么毒药,你至于么你?” “你这爱胡闹的性子,必须改正,来人快点将大夫人带走!”秦道非丝毫没有要商量的打算。 方晴见状,连忙叫了画儿,一左一右驾着玲珑回主屋去了。 回到房间后,玲珑虚脱一般的跌坐在地上,画儿也跟她差不多,几乎是爬不起来了。 方晴虽然比她们镇定,但是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 “干嘛,担心你逍遥庄从此没落?”艾菲从房梁上下来,淡声说。 玲珑定定的看着艾菲,幽幽的说:“菲菲啊,在我看到项王倒下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让秦道非赶紧逃走,我是不是疯了!” “我看八成是,而且是花痴病犯了!”艾菲薄凉的说。 若是平时,玲珑一定会跟艾菲插科打诨说说笑笑,但是现在她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项王的事情,显然是冲逍遥庄来的,他能在逍遥庄完成这样一次巧妙的栽赃陷害,整个人真是不简单!”方晴看着艾菲说。 艾菲耸肩,“秦道非这人这一生为从未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情,不过他也算不错,竟能想出这样绝妙的招数,只是不知那无影能不能架得住。” “无影素来稳重,只要那侍卫……对,那侍卫一定有问题,我得想办法让人除掉那侍卫!”玲珑觉得,那侍卫既然知情,若是一直在一旁打探的话,对无影也是很不利。 说完,玲珑就要出门。 嘭! 玲珑与进门的秦道非撞在一起,秦道非顺势将她搂住,带回来放在椅子上,淡声说:“这一天够惊险够刺激了,干嘛不好好休息?” “我想跟你说,让你去杀了那侍卫,他一定会不停的试探无影。”玲珑抓着秦道非的手急切的说。 秦道非笑,“虽然晚了些,但是能想到这里,也是不错。” “什么意思?”玲珑喃喃的问。 长街上。 两拨江湖人斗殴,挡住了两位皇子的车驾,项王府的侍卫素来与项王一样跋扈,见有人挡住他们的去路,几人穷横穷横的走过去,一把推开两个江湖人,并傲然的说:“何人在街头斗殴,挡住了我们两位王爷的车驾,还不速速让开。” “你他娘的什么东西,兄弟们给我继续打!”两边的人马都互不相容,眼看着就要继续大战。 项王府的侍卫当即拔刀,加入混战之中。 二皇子与无影一直在暗中观察,那个侍卫一直冷冷的站在一旁观战,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可是,杀红眼的两方人马,加上项王府的侍卫混战,一时间街头乱哄哄的。 “喝醉酒的项王”无影从马车里面出来,一脚踢在那侍卫背上,将他踢到战圈里面,“本王花钱养你不是让你来看人家打架的。” 那人再不愿动手,人在战圈里面也没了办法,不得不出手。 最后,也不知是谁下的手,反正那侍卫倒下了,而且是身首异处。 京兆府的人跟二皇子的人姗姗来迟,见有江湖人在闹事,便大喝一声,“什么人在京畿重地滋事,都给我抓起来。” 那些江湖人见官兵临门,纷纷四散。 等两边的人赶到的时候,江湖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地的尸体。 无影与二皇子对视一眼,二皇子慵懒的站出来,淡声说:“先将这些尸体都清理了,如此在大街上摆着,成何体统?” “是王爷!” 那些官兵将尸体清理到两边后,他们的车驾顺利通过并离开。 只是,远处的高楼上,一个身量高大的包裹在斗篷里面的黑衣人站在那里,目睹了这件事情的全部经过。 同一时间,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秦道非的房间。 “庄主,那人功夫不错,但是看不出路数?” 秦道非拧眉问,“解决干净了么?” “解决干净了,断头!”那人说罢,便消失了。 秦道非捻着眉心,沉吟了片刻后说:“原本还想指着这个人揪出项王背后的人,这下又要从头开始了。” “用他换无影和逍遥庄的安全,还是挺值得的,我观察过,除了那个人,项王身边的其他人并没有异常,所以庄主,我更倾向于这人是单独行动,甚至项王都不知他的阴谋。”疾风如此说。 玲珑也学着秦道非的样子捻着眉心,一脸郁猝的说:“这个人到底是谁?连逍遥庄都查不到的人,真的是奇怪了。” 不知为什么,玲珑说这句话的时候,秦道非的表情很奇怪。 隐忍,晦涩,纠结!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方晴问。 秦道非淡声说:“逍遥庄的下人,并不知道项王在这里出事,若是明天有流言传出来,那就说明,那人一直都藏在逍遥庄。” “你说,那人下毒的人还会制造舆论,让大家以为项王在逍遥庄出了事,让朝廷来查逍遥庄?”玲珑质疑,“可是他开始一直在暗中,现在为什么忽然就这样极端的动手了?” 秦道非看着玲珑,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我带你去治病了,他慌了,所以他要出手让逍遥庄尽快死在他手里。” “啧啧啧,秦庄主,你到底是抢了人家妻子还是偷了人家夫人,为什么别人这样恨你?”玲珑摇头不赞同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幽冷的睨了玲珑一眼,淡声说:“我现在只偷了你!” 呃…… 众人默,这秦庄主又在调戏玲珑了。 玲珑跺脚,没想到这混蛋当着大家的面也要调戏她。 “夜离殇去请他师父什么时候能回来?”玲珑忧心忡忡的问。 秦道非说:“不用担心,老夜头功夫好得很,画儿去准备好酒好菜,子时之前,他们一定会到。” “是!”画儿要走,玲珑心里担忧,便对秦道非说,“你要么让唐力跟着,要么找个人跟着她好不好?” “怎么了小姐?”画儿问玲珑。 玲珑说:“我担心,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自在,必须有人守着你我才放心。” “我去守着画儿,你们该忙什么便忙什么,反正很多事情我也插不上手!”方晴主动跟画儿离开。 唐力等人也离开了。 秦道非深深的看着玲珑,却淡淡的问:“累了就睡。” “老夜头给我调理之后,我倒觉得精神了许多,没那么容易困了!”玲珑拒绝休息,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点点小事,都有可能让逍遥庄崩溃。 秦道非走过来,打横将玲珑抱起来丢在床榻上,压低声音说:“你别忘了,你要装得跟以前一样!” “哦,那我困了!”玲珑一歪头,顿时鼾声四起。 虽然她作怪的样子不怎么好看,可是不知为什么,秦道非心里却暖暖的。 至少,在逍遥庄出现危机的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他身边。 “谢谢你愿意一直陪着我!”秦道非吻了一下玲珑的额头,柔声说。 玲珑双手一摊,闭着眼说:“要感谢的话,就用银子感谢我!” “给你!”秦道非递给玲珑一块金镶玉的玉佩,玉是汉白玉,很清透温润,金色的包边是一对鸳鸯的造型,将玉包裹在其中,因为金子的成分多,远远的看着,倒像是一枚金饼子。 玲珑感觉到手里有物件,惊喜的睁开眼,拿起玉佩反复的打量,明明眼神透着喜欢,可嘴里却在嚷嚷,“让你送个金饼子,你就偷工减料,送这半拉的金饼子,就不能来个成色足的大金饼子?” “土!”秦道非一个字砸在玲珑脸上,玲珑便碰瓷,“哎呀,我晕了我被气死了!” “那你死一会儿,不要熬着,明天记得活回来就行。”秦道非摁着玲珑的眉心,撸啊撸的,玲珑就睡着了。 一晚上,不停的有人出现在房间,跟秦道非禀告事情,看起来逍遥庄正在焦头烂额,可是秦道非却从未离开玲珑身边,一直坐镇在她身边,指挥其他的人工作。 果然,在子时之前,夜离殇的师父被夜离殇拖着进入逍遥庄。 一进门,老夜头就喊饿。 秦道非隔着门吩咐,“去传膳,我要与远道而来的个人秉烛夜谈。” “是!” 不多时,方晴与画儿带着人将精心准备了一夜的食物端上桌,老夜头蹲在椅子上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往屋里看,“那小混蛋怎么不出来吃东西?” “老夜头,我来了!”玲珑闻着就肉香,从睡梦中弹跳起来,哪里像平时那样赖床? 秦道非捻着眉心,头疼。 老夜头咬着鸡腿看着玲珑,“气色不怎么好?” “那不是,都快愁死了,你要是不把那人给我解决了,我就能气死,但是我气死之前,我会让逍遥庄的人散播谣言,就说你是个庸医,你把我医死了。”玲珑坐在老夜头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可酒却进了秦道非的嘴。 玲珑眼巴巴的看着秦道非把酒喝完,气狠狠的指着秦道非,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夜头拍着大腿笑:“活该!” “哎呀,我不行了,老夜头这个庸医,我要死了!”玲珑开始撒泼。 老夜头极为重视他医者的名誉,被玲珑这样一吼,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子哪里把你医死了,你不好好的么?” “那小混蛋要是死了,我们都得死!反正都是死,我当然要赖着你!” “你难道不管管这小泼皮?”老夜头脸都气白了。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老夜头,一字一句的说:“事实上,若是那人真出问题了,我会按照玲珑说的办。” “娘的,千里迢迢赶过来,饭都不让老子吃一口利索的,走走走,先解决问题,老子要是把问题解决了,你两给老子跪着敬酒!”老夜头真生气了。 玲珑眯眯眼,“只要你给我解决了,我喊你公公都行!” “你占谁便宜呢?”秦道非与夜离殇同时出口,一个幽冷一个抱怨。 玲珑耸耸肩:“我就说说而已,不要当真!” 画儿在一旁憋笑,方晴也忍得很辛苦,这玲珑真是,洗刷秦道非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 在玲珑和秦道非的逼迫下,老夜头不得不中断自己吃吃喝喝的大计,跟着他们去了书房。 老夜头看到项王的第一眼,就下意识的去戳他下巴,也不知他是用的什么手法,项王的下巴处忽然出现一条蛊虫,扭来扭去的挣扎,看上去比玲珑吐出来的还要恶心。 “知道为什么你们在逍遥庄找不到下毒的人了吧?”老夜头将蛊虫放在地上,一脚踩爆,“其实毒药一直在他口中,他喝茶的时候,将毒素带到茶杯里面了,而不是茶杯里面本来有毒。” “好歹毒的人!”玲珑耸肩。 老夜头幽怨的看着玲珑,“老子见过最歹毒的人,就是你没有第二!” “公公,你何苦这样说?”玲珑一听老夜头这样损自己,便开始哭诉。 秦道非磨着牙一把抓着玲珑的手腕,“凤玲珑,你再说一句试试?” “这忙正事呢,你干嘛呀!”玲珑还怪起秦道非来了,秦道非那叫一个怒啊,简直怒无可怒! 所有人都不忍直视,同情秦道非之余,更多的是想捧腹大笑,但是碍于秦道非的威严,大家又都不敢笑。 “我很好奇,既然是蛊毒,就一定有来源,老夜头能查到这蛊毒的来源么?”秦道非问。 玲珑也伸长了脖子问:“蛊毒是不是来自南疆?” “不一定,这玩意,天下各地都有人在饲养,不一定是北方南方,我心里倒是有一个人,她年轻时,倒是很喜欢养这些玩意,而且下毒的手法也像,只是那个人死了二十几年了,也没个传人,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来自她的家族。”老夜头一边从项王的下颌处排出虫子,一边说话。 好家伙,就一会儿工夫,老夜头都踩爆了五只虫子。 “你说说看?”秦道非问。 老夜头摇头,狠狠的摇头:“你不能去找,她们家族的人,最恨的人就是姓秦的,要是知道你查他们,那我估计就算是你,也躲不过灭门之祸!” 这么狠? “蛊毒的阴狠,不是你武功高强就能躲避的,你看这小伙子,身份够尊贵了吧,不也一样被人塞了这么多虫子?”老夜头慎重的看着秦道非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人就是不能招惹的,所以不要试图去查。” 老夜头将藏在项王身体里面的最后一条虫子取出来,啪踩爆之后,淡声对夜离殇说:“你调配的解药,给他用上,明天早上,怎么着也能醒来,老子现在可以去喝酒吃肉了么?” 他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秦道非和玲珑,“你们这两个小混蛋,一点都不尊老。” “那是因为你先为老不尊。”玲珑跟他斗嘴。 老夜头拍了秦道非一记,“还不过来陪老子喝酒?我告诉你的话,你要记好了,要不然我是不会救你们的!” 待秦道非被老夜头拉走后,玲珑单独滞后,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淡声说:“菲菲,你知道江湖上有这样一个可怕而又神秘的家族么?” “自然是有的,这样的家族,大多是数百年前笑傲江湖,但是后来结怨太深,而避世离开江湖的,他们往往对江湖事不闻不问,不许子孙主动打扰江湖,更不许江湖主动打扰他们,一旦江湖人不讲道义惊扰他们,他们出手就是灭门,这是为了立威。” 艾菲难得给玲珑解释得这样详细。 玲珑蹙眉说:“那会下蛊毒的那个江湖门派,有么?” “老夜头的话,你最好不要忘,他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艾菲淡声说,说完便走,一点都不给玲珑再次发问的机会。 玲珑在外面发了会儿呆,也跟着进去了。 见玲珑进屋,秦道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继续与老夜头喝酒。 翌日。 项王挣扎了几下,从口干舌燥中醒来。 见他醒来,玲珑探头去看,项王一看见玲珑便本能的出手去抓,可秦道非反应更快,在项王才有这个意图的时候,他便已经将玲珑拉到怀里,不给项王接近的机会。 “早啊,项王殿下?”玲珑对项王招手。 项王坐起来,喊了一声:“玲珑……” 便嫌弃的用手挡着自己的嘴,气狠狠的说:“玲珑,昨天你给我喝的什么鬼,为什么我嘴这么臭?” “哎呀,好难得承项承认他嘴巴臭,鼓掌鼓掌!”玲珑拍着手让其他人跟着一起鼓掌,但是没有人响应。 项王揉着脖子问:“为什么我在这里?” “昨日我让你去喝果茶,一走进门你就晕倒了,我说王爷啊,你既然不能喝辣椒水你早说啊,这么娇弱,喝点辣椒水就晕了。”玲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项王似乎对昨天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当玲珑跟他说起的时候,他就照着玲珑的说辞,以为他被玲珑的辣椒水辣翻了。 从他的表现来看,秦道非觉得,他自己并不知道被人下蛊一事。 那么,就有可能是他幕后的那个人。 所以,那个人是冲着逍遥庄来的,只是他从未与人结深仇,会是谁这样恨逍遥庄? 是……她么? 秦道非摇摇头,没让自己往深处想,他迅速的恢复以往的神智,淡声说:“你们都出去吧,我与项王殿下有些话要说。” 大家往外走,玲珑却不走,眼巴巴的看着两人。 “你也出去!”秦道非赶人。 玲珑嘟嘴,“有什么了不起,谁稀罕看你们两个一样,都一样丑!” 玲珑背着手出去了。 秦道非坐下来,淡淡的看着项王。 两人皆默! 沉吟了片刻之后,秦道非问:“你知道你自己出事了么?” 项王摇头:“我不知道!” “你被人下了蛊虫,让你瞬间陷入假死,想要要挟逍遥庄,但是那蛊虫十分危险,即便能让你活回来,也会让你变成他的傀儡,以后你就是个行尸走肉。”有这一条么? 好吧,秦道非说有就有了吧! 项王吓得靠近秦道非,急切的问:“你说有人给我下毒,然后想嫁祸给逍遥庄?” “茶是玲珑给你的,玲珑是主要的目的,而我们逍遥庄,或许是附带吧?”秦道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项王疑惑的看着秦道非,并未相信。 “不信?等下你可以去问玲珑,你喝完她精心配制的辣椒水走后,她将你喝过的茶盏丢到湖里面,前来抢食茶叶的小鱼儿瞬间被毒死,我家的丫鬟这才将你拦下来,将你单独带走。”秦道非说完,就看项王的反应。 项王回忆了一下,昨日方晴留下他确实过于牵强和奇怪,玲珑的表现也不对劲,难道真的是他喝的茶叶里面有毒么? “王爷最好好好回去清查一下,家里是不是有人想要毒死你,这次是巧合被我们发现了,但是下一次……” 哼! 项王站起身来,狠狠拂袖。 “本王自会回家去调查,是不是我的家奴有问题,我很快就能查出来,用不着你管。”言落,项王走出房间。 玲珑站在院子里等着,她仰头看着满天纷飞的落叶,一回眸就看着项王笑。 项王看着玲珑,眼里心里全是她,无数个她重重叠叠的将他的心包围了,可是他明明一伸手就能拥抱玲珑,却又好似隔着千山万水,怎样都无法靠近玲珑。 “喂,傻了?”玲珑俏皮的用叶子丢项王。 项王走过来,很慎重的问:“秦道非告诉我,我昨天被人下毒了,是你发现并救了我!” “嗯,其实算起来,我不是为了救你,那人在你跟我见面的时候投毒,很显然是想害我,我是自救而已。”玲珑眸色幽幽的看着项王。 项王低头,仿佛很挫败一样,他问玲珑:“玲珑,若是当年是我先遇见你,你会喜欢我么?” “你比我还小呢,谁会喜欢小屁孩,但是你若是不做坏事那么多,我会将你当弟弟一样疼爱也说不定。”往事呵,随口说说而已。 项王咬牙,“我不要当你弟弟。” “所以我们就变成了敌人!”玲珑很直白的说。 项王难以沉受的闭了闭眼,转身往外走。 “对了,昨天害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让人假扮成你的样子回了项王府,顺便帮你解决了一批有问题的侍卫,你不用谢我,我不接受你的道谢。”说完,玲珑先走了。 项王看着玲珑远走的背影,心里只剩下无限的惆怅。 项王的事情有惊无险的结束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笼罩在秦道非身边的疑云,却让他更加闷闷不乐。 从小到大,他习惯了掌控一切,所以他排斥他无法掌控的人,玲珑是如此。 现在又来了一个,秦道非从未这样束手无策过。 玲珑似乎也发现了秦道非闷闷不乐,赶着中秋节这天,她约秦道非出门去散心。 可是秦道非还没见到,却先遇见的秦王香域。 这段日子,秦王香域倒是安分得很,一直没有出来作妖。 “老夫人好!”玲珑屈膝,给秦王香域福了福礼。 秦王香域淡淡的看着玲珑,冷声说:“既然在这,我们是不是该聊聊你离开的事情?” “离开啊?”玲珑笑了笑说,“老夫人想聊什么便聊吧?” “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查到嫁祸给你的凶手,你就会离开。”秦王香域冷冷的看着玲珑问。 哼! 玲珑冷笑一声,弯腰捻起一片火红的枫叶在手里转动,“我查到了,可是秦庄主没舍得对付她啊?” “你的意思是,你要等着谭惜音死,才会离开是么?”秦王香域冷声问。 玲珑再次冷笑,她幽幽的看着秦王香域,冷声说:“老夫人不要忘记了,秦道非既然留着她,就一定是还有价值,或许我要查的那个人,还藏在她身后呢?” “你……你说谭惜音跟别的男人合谋害死了我的孙子?”秦王香域惊讶的看着玲珑问。 玲珑轻轻的将枫叶放在青草地里面,柔声说:“老夫人不用赶我走,只要报了仇,我一定会走,毕竟当年他确实选择了救谭惜音,也是他将我送到监狱里面去的,即便后面他没有授意人折磨我,但是光是前面的这两点……也足够我们最后的恩情被消磨一空……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玲珑说完,也没了约秦道非去游山玩水的心情,她淡淡的转身,朝后院的玲珑阁走去。 此时的玲珑阁,已经初见规模了。 是她喜欢的样子! 只是,不管有多喜欢,这些最后都不会是她的。 呵呵! 玲珑笑了! “中秋冷潇潇,冷月寂皎皎,离人泪纷纷,玲珑孤零零!”玲珑随口说完,便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苦涩包围。 她无法继续待下去,于是她转身就走。 可刚走出月牙门,就与同样来寻她的秦道非撞在一起,也不知那厮是不是故意的,竟然能跟玲珑撞到一起,直接滚在地上。 “秦道非……”玲珑磨牙,“老子刚才吟的好诗都被你吓没了!”面对他的时候,玲珑收起了所有的忧伤,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她。 秦道非见玲珑脸色不好,便问她:“你怎么了?” “嘴巴有点苦,想去找点糖吃!”玲珑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踹秦道非两脚。 秦道非顺势抓着玲珑的脚踝,淡声说:“扶我起来,给你糖!” “不要,我要去找我画儿做桂花糕吃,我刚才闻着桂花的香味了!”玲珑又踢秦道非,踢完就跑。 秦道非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要逃走的玲珑,将人抵在桂花树上,幽幽的说:“吃桂花糕之前,是不是要先还账?” “什么账,我欠你钱了么?”玲珑顾左右而言他。 秦道非说:“你踢我怎么算?” “那个……我下次不踢了!”玲珑的保证毫无诚意。 秦道非冷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事实上,玲珑的保证,只是一句话而已,根本就没有信用值。 玲珑跺脚:“那你要怎样,踢回去?” “你刚才把我撞倒,又踢了我五下,亲我十下抵账!”秦道非倒是很会找机会跟玲珑亲近。 但是,他发现,从项王在逍遥庄出事之后,玲珑就不怎么愿意跟他亲近。 玲珑抓着秦道非的手就是一通乱啃,末了还附赠了几下,啃了秦道非一手的口水。 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玲珑,邪肆的说:“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出手才行!” 言落,秦道非噙住玲珑的嘴唇,辗转之间,将一颗糖果渡到玲珑口中。 口腔里面瞬间被甜蜜的感觉充盈,玲珑也不知是太想吃糖,还是太想吃糖,就那样贪婪的依附着秦道非,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一幕,被唐力与画儿两人看见。 两人颇为尴尬的退回去,沉默的走了一段后,画儿忽然低声说:“唐大哥你有事去忙吧,我看院子里面的桂花开的很好,我去弄些花朵,给我家小姐做桂花糕吃。” “画儿……”唐力抓住画儿的手,欲言又止的想了很久,但是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画儿轻轻地挣脱唐力的手,淡声说:“我先走了。” 唐力看着画儿离开的背影,有种抓不住的无力感。 第61章 谭小妾与婆婆合伙作妖? 他明明很想跟画儿捅破那层窗户纸,可是每每这时候,过往调查的那些事情就会窜到他脑子里面,他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是他内心深处,没法释怀、 所以,他不敢主动上前。 就这样,两人之间,越来越生分。 这厢,玲珑与秦道非一番胡啃,嘴里的糖全都融化之后,玲珑豪气的擦了擦嘴角,嫌弃的说:“糖吃完了,我走了。” 秦道非怒目,敢情方才那样激动的互啃,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么? 玲珑吃完了糖果,心里便有了甜意,她哼着小曲朝前院走,刚好看见谭惜音的丫鬟推着她在院子里面赏花。 上次一别,玲珑鲜少招惹谭惜音,这次不知为什么,就想招招她,于是玲珑背着手走过去了。 谭惜音也远远的看见玲珑,她对丫鬟说:“快推我回去,我不赏花了。” 丫鬟还没来得及推呢,玲珑已经走过来了。 “大夫人!”丫鬟给玲珑行礼,玲珑眯着眼笑:“谭小妾的腿子好了?” “还没呢,我天天用热水给泡着,也不见好,真是愁人!”丫鬟见谭惜音不说话,便主动回回答了玲珑。 玲珑点头,“也是啊,这样天天坐着,就算是好腿也要变成瘸子,所以还是要多出来走动走动!” “多谢大夫人,大夫人喜欢吃桂花糕么,奴婢做的桂花糕可香了?”那丫鬟倒是看上去没心没肺的。 居然请玲珑去妙音阁吃桂花糕! “好啊,你去取些来,我跟谭小妾在这里赏赏花,等着你!”玲珑笑眯眯的看着谭惜音,谭惜音下意识的握着自己的腿,紧张到一句话说不出来。 丫鬟离开后,玲珑抬腿踢了踢谭惜音的腿,“你这样一直坐着,不怕真瘸啊?” “要你管!”没有了别人在,谭惜音便再也不装柔弱了。 玲珑呵呵傻笑,“真是的我对谭小妾都没有敌意了,谭小妾怎么还放不下了呢?” “凤玲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你想弄死我,只要我在逍遥庄一天,只要道非哥哥还在一天,你就不能把我怎样?”谭惜音恨声说。 啪啪啪! 玲珑拍手,“谭小妾真是越来越敞亮了,我都好久没有治疗你的晕眩症了,还有你玩的戳大腿游戏,我也是颇为怀念,今天过节,要不你再让我欢乐欢乐?” “哎呀!”谭惜音忽然奋力朝玲珑扑过来,一边大喊大叫:“大夫人,你不要打我,我求求你了!” 玲珑见状,手疾眼快的扶住谭惜音,然后……伸手狠狠的掐住人家胸前凸起的地方。 玲珑见状,手疾眼快的扶住谭惜音,然后……伸手狠狠的掐住人家胸前凸起的地方。 啊! 谭惜音凄厉的叫,这次是真的惨叫,毫不掩饰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 玲珑一边咬牙掐着,一边关切的问:“谭小妾,你没摔倒吧?” “你放手!”谭惜音倒吸了一口冷气,疼得脸色发白。 “你不要这样,既然已经瘸了,就该有个瘸子的样子!”玲珑就是不放手,忍着恶心也想要把她捏爆。 谭惜音疼得很了,一把推开玲珑,然后整个人翻倒在地上。 玲珑被她大力一推,也翻倒在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秦道非走过来,下意识的去将玲珑扶起来,然后再去将谭惜音抱回轮椅上坐好。 谭惜音还没说话,玲珑就狠狠的跺脚,指着谭惜音破口大骂:“谭惜音,我好心服你一把,你推我干什么,你看见没,我的腿都磕出血了。” 玲珑撩开裙子,果然腿上有血迹。 谭惜音气得眼泪直掉,“道非哥哥,她掐我……掐我……”谭惜音掐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玲珑掐她胸。 “她掐你哪里了?”秦道非冷声问。 谭惜音愤然看着玲珑,只能忍住这口恶气。 这地方,她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玲珑忍住要笑死的心情,冷冷的看着谭惜音说:“你说呀,我掐你哪里了?” 谭惜音身边的丫鬟端着桂花糕回来,见两人一个怒气冲冲一个眼泪涟涟,便急切的问:“两位夫人这是在怎么了?” 哼! 玲珑一拂袖,不小心打翻了丫鬟手里的桂花糕,她生气的指着谭惜音说:“这个恶毒的女人,说我掐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她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冤枉我,你们都不管的么?” 谭惜音气得肝疼,可是玲珑掐的地方,她是真的没好意思说出口。 玲珑愤然看着秦道非,“今日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闹得你家天翻地覆。” “好了好了,惜音她腿伤着了,心情不好,你也要跟她计较么?”秦道非很贴心的扶着玲珑,拉着她的手就走,“真是跟个孩子似的。” 玲珑不干,非要回来跟谭惜音理论,被秦道非一把抓着衣袖,往前院拉。 玲珑整个过程骂骂咧咧,谭惜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回到房间后,她气得解开衣服一看,自己右边胸口上,全是凤玲珑的爪子印。 且说玲珑,一路撒泼,秦道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冷声说:“你倒是说说,你刚才掐人家胸做什么?” 噗! 玲珑有些赧然,然后想着又觉得恶心,便将一双爪子放在秦道非的胸上,狠狠的抓了几把,淡声说:“我看她胸不够大,给她揉揉不行啊?真他奶奶的恶心。” “嫌恶心还抓?”秦道非真是气得头疼。 玲珑嘟嘴,“她想陷害我,我心里有气,自然是不能让她陷害,就先下手为强了么?” “喂,你抓够了没有?”秦道非见玲珑的爪子还在自己的胸上,睥睨着她问。 玲珑悻悻的放手,“刚才摸谭惜音的胸,一直犯恶心,现在好点了。” 玲珑把手背在身后,一脸“我是无辜的,我没罪”的样子。 秦道非磨牙,“我真该把你好好吊起来打一顿,你就老实了!” “你要打我?”玲珑那眼眶里,说聚泪就聚泪了。 哎! 秦道非哀叹,“走吧,带你去灯市逛逛,今日灯市定美极了!” “不去,我是一个病人,我需要休息!”玲珑很傲娇的推开秦道非要往家里走。 秦道非淡声说:“今日母亲宴请了舅父一家……” “那个跟你定了亲的表妹也来了么?”玲珑当即兴奋了。 秦道非点头说:“对啊,来了!” “那我们去赴宴吧,我好想看看你表妹长什么样子?”玲珑不怕死的挑衅秦道非。 秦道非淡声说:“你确定要这样?” “当然,能让秦道非要用来犒劳逍遥庄众的女子,真不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玲珑话没说完,就被秦道非捂着嘴巴,一跃飞上房梁。 秦道非将玲珑放在屋顶,指着下面一个黄衣女子说:“那个,就是我表妹。” “秦庄主,你是不是不太好意思见你表妹?”玲珑捧着脸坏笑。 秦道非一掌拍在玲珑的额头上,“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见的?” 然而事实上,那位霸道腹黑的秦庄主,说完自己没有不好意思后,耳朵便红了,很红很红的那种。 哈哈哈! 玲珑笑得直踢腿,“秦庄主也会害羞呀,你是不是对你表妹有非分之想,啧啧啧,你表妹最多十一二岁吧?你真是禽兽一只啊!” 玲珑兴致勃勃的点评人家的表妹,却不知道,她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玲珑点评完回过头来,房顶上哪里还有秦道非的影子? 她气得直跺脚:“秦道非,你给老子出来!” 然而,秦道非好像打定主意要欺负玲珑了,丝毫没有动静,玲珑就孤零零的抱着屋顶的过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看着王家人越来越近,玲珑还是很要脸面的,她没有再干嚎,静静的看着他们进入松柏居后,才继续压低嗓子嚎。 有小厮在下面听到玲珑的嚎叫,便站的远远的抬头看。 “大夫人?”那人好奇的看着玲珑,实在不知她为什么要上房梁。 见有人听见自己的嚎叫,玲珑激动坏了,抱着过梁与那小厮说:“小哥,能不能找个梯子来救我下去?” 嗯哼! 疾风从圆柱后面走出来,淡淡的看着那小厮。 “疾风公子!”那小厮见疾风,连忙先打了招呼。 疾风指了指头上,然后做了个不要多事的动作,那小厮便懂了,基本上敢把凤玲珑这个魔王放到房梁上,除了他家庄主,也没有第二个人。 “大夫人,小的是新来的,不知道何处有梯子,小的去找找,去找找!”那小厮说完就走。 玲珑如何不知小厮为何会跑,她扶着过梁怒骂:“秦道非,你有本事就不要放我下去,我要是下去了,我一定会去告诉你表妹,你就是个禽兽……不对,我会撮合你们在一起,让你们两个骨肉相残。” 噗! 楼下的疾风忍不住乐喷了。 “还胡说?”秦道非站在另外一个房子的屋顶,悠闲的抱着手看玲珑。 玲珑颤抖着手指指着秦道非说:“你这个禽兽,你有本事不要出来啊?” “那我走了!”秦道非从善如流。 玲珑那叫一个怒,她颤巍巍的站起来,恨声说:“秦道非,我要摔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玲珑说完,闭着眼睛往下倒。 然鹅,秦道非没有出现! 他没有出现! 玲珑心想完了完了,今日要自己给自己挖坟掘墓了! 就在玲珑绝望到无法克制的地步的时候,秦道非从对面飞身出来,稳稳的抓着玲珑的腰带,在玲珑离地面只有一掌的距离的时候。 玲珑看着近在咫尺的地面,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她也不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流泪,跟平时真是完全不一样。 秦道非担心自己吓着玲珑,将人抱起来摁在胸口,气急败坏的说:“下次还气不气我?” 要是平时,玲珑要么挑衅要么卖乖,可今天她就是不说话,就只流泪,一句话都不说。 这样,秦道非反而慌了,他抱着玲珑回到房间,仔细的查看玲珑的身体,确定她没有受伤后,便蹲在玲珑面前,柔声说:“你别说不要我的话,好不好?” 哼! 玲珑可算是有了一点反应,不过她是侧过脸去,不看秦道非。 秦道非哭笑不得的将玲珑板正,耐着性子问:“还真生气了么?” 不管秦道非怎么说,玲珑就是不理他,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搞到最后,秦道非没了办法,只能站在玲珑身边,干巴巴的陪着。 玲珑一个人闷了一会儿,见秦道非完全不理会她,气得恨不能弄死他才好。 秦道非虽然目不斜视,但是玲珑的任何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他无可奈何的看着玲珑,柔声说:“你要是在继续气下去,市集的灯市过了,云外楼的食物也没了,估计连老朱家你也吃不上饭,而且我听见夏荷嬷嬷的脚步声了。” “那你还不带我走?”玲珑凶巴巴的瞪着秦道非。 秦道非摸摸鼻子,掐着玲珑的腰就翻墙出去,玲珑忽然想起,“我家画儿方晴和艾菲呢,今日是中秋,我可不能将他们放在一旁不理!” “他们已经去市集很久了!”秦道非淡淡的说。 玲珑当即后悔了,肠子都毁青了的那种! “你们这些人,一点都不管我,就让秦道非放肆的欺负我,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本小姐等下一定要收拾你们!”玲珑在心里暗自记下了他们的仇怨。 阿阿嚏! 画儿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 唐力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我觉得,我家小姐一定在骂我,骂的可狠可狠的那种!”画儿刚说完,方晴也跟着打了喷嚏,她咂摸了一会儿,幽幽的说:“我想也是!” 而后两人相视而笑。 “笑笑笑,再笑把你们都嫁给村口的二傻子!”玲珑被秦道非送到他们面前,就开始抱怨。 方晴看别处,她的矜持,让她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跟玲珑讨论这些问题。 而画儿似乎习惯了玲珑那张嘴,她笑着说:“小姐在房梁上可还凉快,我看下次小姐再乱说话,姑爷可以这样治她!” “画儿不喜欢我了,我伤心了!”玲珑就势推开唐力,摆脱秦道非,就往画儿怀里凑。 画儿翻白眼,“小姐今日折腾了这么久,难道就不饿么?” “饿啊,我饿死了!”玲珑也不计较画儿刚才的奚落了,一心只想着吃。 众人进入云外楼后,玲珑觉得自己一晃眼好像看到了胡寒之和小鱼儿,她将疑惑的眼神投向安静的艾菲,艾菲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现。 玲珑想,“艾菲都没发现的人,我要是能发现,就真是奇怪了!” 可能,是眼花了吧! “秦庄主,中秋时节的大螃蟹最肥美了,还有从南海运来的鲜虾,做醉虾最说不赖,您要不要来上一些?”小二看见秦道非,便殷勤的推荐。 秦道非拧眉,玲珑坏笑。 看到玲珑对着他坏笑,秦道非淡声说:“上吧,你看着我们这么多人的分量上。” “秦庄主不怕大螃蟹了么?”玲珑邪恶的笑着问。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秦道非,简直无法想象,这位大名鼎鼎的逍遥庄庄主,居然会怕一只小小的螃蟹。 秦道非也看玲珑,他蹙着眉,一脸郁色,要是眼神能杀死人的话,现在玲珑只怕已经是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可是玲珑却是不惧,兀自笑的欢畅。 众人再次不约而同的想,原来玲珑能在秦道非面前横行,也不是没有理由的,那跋扈的性子,不就是属螃蟹的么? “你要是再多话,今晚上的螃蟹,你一口别吃!”秦道非几乎是咬牙要挟玲珑。 玲珑嘟嘴,“小气鬼,你怎么那么小气啊?” 玲珑说话间,小二已经将醉虾端上来了,三大盘放在冰块上的醉虾,隐隐透着梨花白的酒香,光是看着那些摆放在冰块上晶莹剔透的虾,玲珑便已经食指大动,更不遑说,还带着如此馥郁的酒香。 “想吃么?”秦道非问玲珑。 玲珑摇头如拨浪鼓,但是眼睛却诚实的看着面前的醉虾,连分神看秦道非一眼都吝啬。 秦道非无可奈何的看着玲珑,伸出修长的手指给玲珑剥了一个虾塞到她嘴里,瞬间酒的香味与虾的鲜味便充斥在玲珑的鼻息之间。 她眯着眼享受的咀嚼着,看向秦道非的眼神都温润了许多。 有秦道非照顾玲珑吃虾,画儿乐得清静,便开始大快朵颐,仔细想来,她家小姐与姑爷真是绝配,一个喜欢吃虾但是从来不动手,一个看见螃蟹就腿软,一个却能拿着螃蟹满世界欺负人。 而秦道非,全程伺候玲珑吃虾。 小二将蒸熟的螃蟹放上来的时候,秦道非的眼神便再也不往桌案上看,玲珑见状,呲牙笑着叫店小二,“小二哥,麻烦你帮我再来三盘醉虾,再来两盘醉蟹。” “好的夫人!”小二哥得了玲珑的命令,便得得得的跑去报菜单去了。 秦道非眼神不善的看着玲珑,“为什么要醉蟹?” “因为喝醉酒的螃蟹最横,那大钳子嘎嘎嘎,可好玩了!”玲珑眯着眼笑,然后示意秦道非继续剥虾皮。 秦道非将虾往桌案上一放,冷幽幽的看着玲珑。 “我很好奇,秦庄主为什么害怕螃蟹?”方晴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众人期待的看着秦道非,秦道非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咙,淡声说:“没事,我就是不怎么喜欢而已!” “那大夫人跟螃蟹差不多了吧,庄主也不喜欢?”疾风最不怕死,问的问题自然最为犀利。 秦道非幽冷的看着疾风,“我只是不喜欢丑东西而已!” 这下够清楚了吧? 噗! “那你是觉得我是丑东西咯?”玲珑愤然拿了一只螃蟹的大钳子对着秦道非。 秦道非当即脸都绿了! 其实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之所以害怕螃蟹,是因为人家秦庄主还是奶白奶白的小少爷的时候,穿着开裆裤,被大螃蟹夹住过***,从此便生出了这样恐惧的心理,这些年过了也不见好! 可见,当时给他幼小的少男心造成多么惨烈的阴影。 自然,这样的事情,他永远也不打算让玲珑知道。 “对,丑东西,快吃!”秦道非快速的剥了一只虾子放在玲珑的嘴巴里面,用食物堵住了玲珑的好奇心。 然而,玲珑并未心存感激,在秦道非帮她剥完虾子后,当醉蟹送上来时,玲珑就抓了一只大螃蟹,用那双曾经伤害过秦庄主幼小的心灵的大钳子对着秦道非。 秦道非当即怒目。 “凤玲珑,你找死!”秦道非下意识的远离玲珑,玲珑却一把抓住秦道非的衣袖,扯着他坐下来,恶狠狠的说:“你不许走,你还要给我剥虾呢!” 玲珑拿钳子去蹭秦道非,秦道非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狠狠的咬牙,一把抓着玲珑的手腕子,将那只醉蟹拍打出去。 疾风见状,连忙接住,将两个大钳子一扯,然后揭开螃蟹的壳就开始吃蟹黄。 玲珑那个肉疼啊! “这是我选的最大的一只大螃蟹,你们这两个禽兽!”玲珑指着那双无辜的大钳子,用眼神控诉他们。 秦道非也用眼神控诉疾风:“将钳子给我丢了!” “呃!”疾风将钳子护在手上,“这大钳子里面全是肉呢,庄主不能自己不吃也不给我们吃吧?” 秦道非第一次体会了威严扫地的感觉! 这餐饭,在玲珑的肆意中和秦道非的颜面扫地中,愉快的结束。 结束后,大家下意识的分头,秦道非带着玲珑走一边,画儿原本想跟方晴和艾菲走一边,但是方晴与艾菲两人同时发力,将画儿推到唐力身边,然后消失在两人面前。 画儿欲追上去,唐力抓着画儿的手腕说:“他们跑远了,你追不上的!” 于是,画儿跟唐力走了。 疾风看着方晴和艾菲离开的方向,再看秦道非与玲珑离开的方向,最后看唐力和画儿离开的方向,恨恨的跺脚,“你们都有人陪,那小爷就去喝花酒去!” 秦道非与玲珑站在桥上,远远的看着那些年轻的男女们站在河边放河灯许愿。 不知两人是不是想到了同一件事情,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尤其是玲珑,一边笑一边跺脚,那笑容中,透着一丝难得的尴尬。 “笑笑笑,笑死你好了!”玲珑气狠狠的跺着脚说! 秦道非笑得不如玲珑肆意,但是看那眉眼全开的模样,也算是很愉悦了,毕竟他素来冷厉,这样的笑容便已经是很难得。 秦道非伸手揽住玲珑,幽幽的说:“我发现,你那时候真是干了不少蠢事!” “谁说不是呢?”玲珑嘟囔。 六年前,也是中秋节,玲珑让画儿去约秦道非,说要与他一起放河灯,秦道非没有答应,玲珑却执着得很,买通了所有在河边放灯的人,一起大喊秦道非的名字,直到将他从家里喊出来。 秦道非那时也是站在桥上,冷幽幽的看着玲珑,“凤玲珑,你找死不是?” “我不找屎,我找你!秦少爷这样矜贵的谪仙儿,居然也会说屎呀?”玲珑用手扇风,表示不能接受这样有味道的话语。 秦道非气得直咬牙,“你叫我做什么?” “你看不见啊,我约你放河灯!”玲珑娇蛮的跺着脚说。 秦道非那个怒啊,气得脸都红了。 他愤然看着玲珑,咚咚咚的走下去,就看见河里有一盏别致的河灯,河灯上面写了秦道非喜欢凤玲珑。 脸皮薄的秦道非气不过,一把将那东西扯了恨恨的踩了两脚。 玲珑帅气的一甩响指,那些被玲珑收买的少年少女,纷纷将自己手中的河灯放到河里,一时间满河面都是秦道非喜欢凤玲珑。 秦道非气得,功夫都不用了,跟疯狗似的一阵抓挠,要把那些河灯全都消灭掉。 玲珑拍着手笑,“秦庄主,你这是干什么?” “凤玲珑,让他们都给我停下来!”秦道非那张小脸气得红彤彤的,好看得紧。 玲珑却不,“这是我的心愿,天上的神仙听见我的诉求后,一定会把你送给我的。” “你找死!”秦道非气狠了,他这样狼性的人,那时候才不会管玲珑是不是会游水,是不是女孩子,飞身过来一把就将玲珑丢下水。 玲珑下水之后,便没有浮上来,岸上的人吓得大声尖叫。 却没有一个人下水救玲珑的性命。 秦道非观望了一会儿,发现玲珑没有浮上来,吓得当即一猛子扎下水,到处找玲珑。 秦道非下水后,玲珑却从另外一边浮上来了,坐在岸边悠闲的用蹄子提着水花,一副开心得没心没肺的样子。 秦道非下水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玲珑,那时候毕竟年少,心想自己杀了玲珑,秦道非愧疚得不得了。 可一浮上水面来,秦道非就气得直磨牙。 秦道非气得太狠了,没注意到,自己起来的时候顶起了一盏河灯,河灯上面自然还是那句话。 玲珑这不要脸的小混蛋,扭着她干瘪的身子,故作娇柔的说:“秦少爷,秦庄主,你这样表白,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秦道非见玲珑盯着他的头顶看,便伸手摸了一把,将河灯摸下来后,看到上面的字他便头疼得将河灯朝玲珑的脸上丢去。 河灯燃着,丢过来的时候玲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那盏灯便华丽丽的从玲珑头顶掉下去,蜡油滴落在玲珑的头发上,让她原本湿漉漉的头发也很轻易就着了火。 也就在那一瞬间,秦道非扑上来就抱着玲珑摁到水里。 玲珑头发倒是没烧了很多,只是右面的头发都烧断了,变成了齐耳的短头发。 噗! 秦道非从未在玲珑面前笑,可那一刻他真是忍不住了,弯着腰哈哈大笑。 玲珑见他笑了也跟着傻呵呵的大笑,根本就不知自己经历了什么! 围观的人也跟着笑,一时间整个河边都是青少年的欢声笑语。 秦道非实在是笑不够,便扯着玲珑的头发说:“凤玲珑,老子也算是报仇了!” 说完,秦道非便走了。 玲珑花痴一样的看着秦道非的笑脸,捧着脸说:“画儿,秦道非他笑了也?” “小姐啊我的祖宗奶奶,您这模样,人家能不笑么?”那时候的小画儿便已经恨铁不成钢。 她一把将玲珑摁到水面上,让她看清楚自己的熊样。 啊! 玲珑看见水中自己的倒影,惊声尖叫起来。 “秦道非,我要是没能把你弄到手,我就不是凤玲珑!”玲珑气急败坏的回家了。 想起那段往事,玲珑唏嘘不已。 那时候那个勇敢的玲珑呵! “虽然那一年你出了丑,但是至少你的愿望实现了。”秦道非圈着玲珑,语气中都含着笑意。 玲珑狠狠的踩了秦道非一脚,“你从小都狠,先是让我溺水,后又用蜡烛烧我头发。把我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嗯,你的面子里子你哪一天不丢光过几十次?”秦道非斜睨着玲珑,毫不留情的揭穿她。 玲珑气狠狠的看着他,“幸好老子脸皮厚,要不然当年都被你折磨死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幸好老子幡然醒悟了,要不然这辈子都要被你欺负折磨,可是不知为什么,抬头看着天上那轮明月,她忽然不想说了。 有时候,人说的话,还是害怕会被天神听到的。 “我要感谢你,要不是你一直都不放弃,或许我永远都不肯正视我自己的内心。”要是错过了玲珑,他此生,一定会遗憾。 嗯! 玲珑慎重点头,“既然要感谢我,那就把你的银子都给我,留在你身上也没有用!” “给你!连我都是你的!”秦道非将钱袋子拽下来递给玲珑,玲珑撇嘴,“谁稀罕你啊?啃不动吃不了的!” “哎呀,这不是秦庄主跟凤家大小姐么?”一个老人经过桥上,看见两人相拥在一起,笑的慈眉善目。 玲珑一把推开秦道非,规规矩矩的叫人,“奶奶您好!” “哎呀,这凤家大小姐居然讲规矩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不过看你们两如今感情这么好,我也放心了!当年我们可都想着,这凤家大小姐这样执着的女子,要是没打动秦少爷的心,那可就真可惜了!” 老太太那一番话,说的玲珑当即摆手! 秦道非哪里会允许她辩解,一把抓住玲珑的爪子,对那老太太颔首:“多谢老人家!” 哈哈哈! “有生之年见到你们相亲相爱,我下去跟老姐妹们也能继续当年赌约了,真是好!”老太太大笑着离开。 玲珑指着她的背影不满的说:“这老太太是你花钱雇来的吧?”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无聊?”秦道非毫不留情的打击玲珑。 玲珑愤然转身,继续看别人放河灯。 “当年有传说,说要是在这桥上遇到老人祝福,两个人便能长长久久!”秦道非美滋滋的说。 玲珑瘪嘴,“谭惜音告诉你的吧?” “是她告诉我的,可我与她每年都来,却从未得到老人祝福!”那时候不甘心的秦道非不愿理会玲珑,娶了他们两后,便一直跟谭惜音在一起。 每一年中秋,谭惜音都要叫上秦道非一起来这里站一下。 那时候,秦道非以为他只是想陪陪谭惜音,可是他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期待,能再跟玲珑在桥上遇见。 或许,他们早些来,便早些得到祝福了! “哼,她一个小妾,敢要祝福么?”玲珑很傲娇的! 秦道非拥抱着玲珑,陪着她继续看这些年再也没有人破坏,而星星点点的灯河! 彼时,玲珑总是在桥下的柳树下看着秦道非与谭惜音站在桥头赏月,如今…… 谭惜音却站在桥下,看着玲珑与秦道非,得到了传说中的老人的祝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谭惜音紧紧的攥着拳头,恨不能冲上去撕碎了两张笑脸。 那小丫鬟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 谭惜音平复了许久,才冷声说:“推我回去,我们也给他们制造一些不一样的惊喜!” 小丫鬟依旧没有说话,只推着谭惜音朝逍遥庄走去。 玲珑他们回来的时候,逍遥庄一片沉寂。 门房见秦道非来了,便打了一个手势给他,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却没有任何表示,门房无奈,只能推开房门。 他将大门一推开,便看见门内以秦王香域为首的一干人等,正站在门内等着。 “娘喂,你娘这样子太可怕了!”玲珑吓得拍了拍胸口。 秦道非将玲珑拽到身后,躬身给秦王香域行礼,“母亲,这么晚了还不睡?” “你也知道晚了是么?你知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你居然带着……这么个女人出去了,都不与母亲团圆?”秦王香域气得浑身发抖。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秦王香域,凉声说:“母亲这话说的奇怪,母亲自以为自己是王家人,将王家的所有人都接过来过节了,儿子以为这是你们王家的聚会,不便打扰,便带着他们出去吃饭而已,母亲何故说的这样难听?” “我说话难听,你舅父待你不好么,你舅母待你不好么,母亲错待过你么?”秦王香域一句一句的问。 玲珑听了都忍不住点头赞同。 “你点什么头?”秦王香域在气头上,那可是逮谁咬谁的。 玲珑指了指自己,“老夫人问我?” “不问你问谁?”秦王香域真是气得狠了,便冷冷的看着玲珑。 玲珑笑,“因为我也赞同老夫人的话呀,王大人对秦庄主确实好,好到幼女都舍得下嫁……” “你够了!”秦王香域与秦道非一起开口,只是一个愤怒,一个幽冷。 玲珑耸耸肩,“好好好,你们家的事情,你们家自己处理!” “正如玲珑所言,要不是母亲带着目的,想硬把表妹塞给我,我也不至于中秋节出去避祸,母亲也是算准了儿子不敢真的将您赶出去,才一再的想要把表妹塞给我,但是母亲显然不了解我的性子,我说过的话,我就一定会做到!” 秦道非帅气的反击了秦王香域。 呵呵! 秦王香域冷笑。“秦道非,你不要给我说什么你有多坚定,当年那个在院子里气得指着凤玲珑的脊梁骨骂说要是喜欢凤玲珑就自裁去当太监的人是谁?” 噗! 原本很严肃的气氛,因为秦王香域的话而有些失控。 秦道非也赧然的抠眉毛。 “噗哈哈哈,秦庄主,你想要进宫当太监啊?”玲珑斜睨着秦道非,那双搞事的柳叶眉上下挑动。 秦王香域真是被气死了,她捂着额头说:“秦道非,你这样伤你娘的心,我也没什么好顾虑你了,我要去道观出家,这样就再也没有人干涉你跟凤玲珑了。” “母亲什么时候走,我让人护送母亲!”秦道非说完,丢下哑然的秦王香域,拉着玲珑快速的消失在他们面前。 这一夜,秦王香域哭得可惨可惨了! 可是,过去了好几天,也没见她要去出家,显然秦道非对付他娘更有一套。 秦王香域这几天都卧床不起,秦道非每次去看,都被她的枕头汤碗丢出来,虽然病了,但是中气还是十足。 这日,谭惜音在小丫鬟的陪同下,推着轮椅来秦王香域床前侍疾。 看见谭惜音,秦王香域这几日受的窝囊气便大爆发了。 “你来做什么?”秦王香域没好气的问。 谭惜音淡淡的说:“婆婆生病了,作为儿媳,我来侍疾的!” “你自己都是个病秧子,还说什么侍疾,给我出去,我看到你们这两个女人就头疼!”秦王香域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谭惜音引起的。 当年,谭家给秦家做侍卫,所以谭家与秦家关系很好,打小秦王香域就知道谭惜音先天不足,无法怀孕。 所以她一直防着不让秦道非与谭惜音过分亲近,可是没想到,最后两人还是勾搭在一起了,还被她家人抓奸在床。 没了办法,秦王香域就想着,凤玲珑是凤记的大小姐,性子又烈又暴躁,让她来管着谭惜音,谭惜音便在这家里翻不起什么水花。 于是,她就这样把凤玲珑招家里来了。 就这样,她这一辈子都在后悔这件事情。 原本她以为,等凤玲珑跟谭惜音斗个两败俱伤,最好两人都死了,秦道非便可以重新找个她中意的女人做媳妇,替秦家传宗接代,发扬光大。 哎! 想起往事就心疼啊! “我知道婆婆为什么这样生气,我也知道凤玲珑现在正得宠,可是婆婆您确实不了解道非哥哥,您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内情,这几年道非哥哥从不碰我,可是凤玲珑回来后,他也没有碰她……所以我觉得,道非哥哥是需要女人的。”谭惜音说的隐晦,可是秦王香域如何听不懂? 她眯着眸子淡淡的看着谭惜音。 夏荷在一旁着急的对秦王香域使眼色,可秦王香域已经心动了,她压根就没管夏荷。 “你这样说,我倒是……有了主意!”秦王香域笑的不怀好意。 谭惜音低着头说:“我认识一个女子,当年我跟她学过伺候男人的招数,若是婆婆愿意,我愿帮婆婆引荐!” 哼! “非儿是逍遥庄的庄主,如何要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夏荷,你去帮我把我的名册拿来!” “大小姐,这些都是官家小姐,少爷那脾气,就算真睡在一起也未必会要人家,这些人不能动啊?”夏荷劝告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冷冷的看着夏荷:“我自己心里没个分寸么?非儿他心里没杆称么?” “大小姐……”夏荷还想劝,但是秦王香域怒目沉沉的看着夏荷,夏荷便没话可说。 “大小姐要是愿意,那便这样做吧!”夏荷无奈的将名帖递给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拿到帖子后,淡声对外面的丫鬟说:“差人去请这位小姐来,说我老婆子上次一别十分想念她。” “是!” 看着远走的小厮,夏荷心里隐隐不安,可是看着秦王香域笃定的眸子,夏荷却只能干着急。 谭惜音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在秦王香域回头看她时,她立即装出一副我很娇柔的样子,低声说:“既然婆婆已经有了主意,那惜音就告退了!” “谭惜音,你对我秦家做过的事情,我不会忘记,你该谢谢你大哥,要不是他救过非儿,我一定不会让你比当年凤玲珑好过一点!”秦王香域冷声警告。 谭惜音瘦弱的肩膀颤了颤,她咬着下唇说:“我知道了!” 只是,在秦王香域看不见的后面,藏着的是一副阴狠的表情。 第62章 疾风少年被女流氓…… 犹自不知自己被算计的秦道非,还在看玲珑插科打诨欺负画儿。 艾菲忽然出现在院子里,冷冷的看着玲珑。 玲珑不惧艾菲冷脸,蹦蹦跳跳的走过去,挽着艾菲的手腕说:“哎哟,我家小菲菲什么时候也出来了?” “秦王香域让人请官家小姐去了,谭惜音的主意哟!”艾菲任凭玲珑搂着她,在她耳边快速的说了这句话。 玲珑好似听不见一样,搂着艾菲各种蹭。 “你收敛些!”秦道非走过来提着玲珑的衣领,将她从艾菲身上取下来。 也不知他听没听见,反正他将玲珑取下来之后,夹在腋下就往房间走。 玲珑的世界一片颠倒,她气得破口大骂秦道非:“秦道非,你放我下来,我又不是沙包,你这样像什么话?” 呵! 秦道非冷笑:“原来你也知道挂在别人身上不像话啊?” 这个腹黑鬼哟! 玲珑气得快吐血,“我跟小菲菲的关系,那岂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那你也无法理解我想要将你从这里丢下去的心情,所以别惹我!”秦道非作势要把玲珑从楼梯上丢下去,免得自己先被这小东西气死。 哎呀! 玲珑拍了拍秦道非的大腿,幸灾乐祸的说:“刚才艾菲同我说,你的娘亲哟,跟那谁……你家的小妾,在商量给你找温柔善良的官家小姐,给你泻火用!” “你也知道我需要泻火?”秦道非将玲珑丢在床榻上,气势汹汹的压上去。 哎呀! 玲珑惨叫一声,“秦道非,你还不去想办法,你可就要被你们家那群女人出卖肉体了!” “不如,我把我的肉体出卖给你?”秦道非抓着玲珑的下巴,将她的脸搓圆捏扁揉到变形。 “呵呵,我不需要你的肉体,我只需要你的银子!”玲珑尽管整个人都在秦道非的手里,可还是不怕死的挑衅他。 秦道非气的很了,低下身来就准备啃。 “秦哥哥,我不想你被别的女人睡,怎么办?”在秦道非的嘴离玲珑只有一粒米的距离时,玲珑张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秦道非,委屈巴巴的说。 秦道非眸色深深的看着她,“真不希望?” 玲珑在心里不停的翻白眼,“要不是人在你的嘴下,我至于这样矫情么?” “当然,而且我现在好想吃醉虾醉蟹,过了这一段,可就吃不上这样的美味了!”玲珑就是那个一到关键时刻就找各种理由逃命的,求生欲旺盛,但是总爱挑战别人底线的人。 秦道非似乎也已经摸清了玲珑的路数,他淡笑着说:“没关系,先亲一下,然后带你去吃东西!” 不…… 玲珑的话尽数被吞没在秦道非的唇齿之间。 以至于…… 到云外楼后,玲珑恨不能拿大螃蟹的大钳子狠狠的戳秦道非那张厚脸皮的脸。 秦道非啃过瘾了,手上也过瘾了,心情自然跟玲珑不能比。 “啊……张嘴!”秦道非将剥好的虾子放在玲珑嘴边,玲珑一张嘴就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咬住他的手指就发力。 秦道非就用那种看小孩子的慈爱眼光看着玲珑撒泼,搞到最后,玲珑不好意思了,反而自己乖乖的坐在一旁吃虾。 “我吃大螃蟹,你自己吃你的虾!” 秦道非这人,除了玲珑外,没见他特别喜欢吃什么,吃饭的时候也吃得很少,看他吃饭,你会怀疑什么东西都不好吃,可是玲珑就不一样,看玲珑吃东西,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她吃任何东西,你都能觉得香。 两个人,一个冷静一个欢脱,一个睿智一个傻,一个禁欲一个吃货,坐在一起,却意外的和谐。 “喂!”玲珑取了螃蟹的一对大钳子放在额头上,用那钳子去顶秦道非,秦道非面无表情的将她头上的钳子取下来丢在虾壳里面,然后淡定吃虾。 呃…… “你怎么不害怕了?”玲珑问。 秦道非邪肆的笑看玲珑:“你觉得,我会给一个蠢女人反复嘲笑我的机会么?”说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 玲珑失望的用手支着下巴,看着秦道非用他刚刚做过恶的手,优雅的剥虾,不知为什么,她就想到了自己,秦道非剥她衣服的时候,大抵也是这样优雅的吧? 唔……凤玲珑你想什么呢? 玲珑气得用自己的额头去撞桌子。 秦道非睥睨着她:“醉了?” “没醉,快死了!”玲珑无精打采的抬起头来,秦道非顺势喂了一只虾子给玲珑。 玲珑一边吃虾一边想,想着想着她就踢秦道非。 “干嘛?”秦道非不耐烦的问。 玲珑支着头说:“你说你娘今晚上给你送来的官家小姐……你会不会用你的手指这样去剥人家的衣服?” 玲珑提着一只虾问秦道非。 秦道非邪肆的勾唇,“所以,刚才你也是想到了我会用我的双手去剥你衣服,你才撞桌子的么?玲珑,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玲珑!” “不是,不是,我是跟你说正紧事呢?”玲珑气得要挠墙。 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玲珑,“我们现在谈的,难道不是正经事?” “你这算什么正经事,你明明就是一个很……很那个的人呢,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奇怪的话?我刚才的意思明明就是……就是担心你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欺负,可你却一再的误会我的意思,秦道非我发现你这人真没劲,对没劲!” 呵呵! “别慌,我们现在来讨论那个官家小姐的事情?”秦道非见玲珑都激动得语无伦次了,便没再继续作弄她,毕竟有人的脾气不是很好。 玲珑松了一口气,狠狠的松的那种。 “为什么不是对付谭小妾,她才是始作俑者!”玲珑觉得,谭惜音才是整个事情的关键。 秦道非却不这样以为,他手里剥虾的动作没听,语气却稍显薄凉的说,“谭惜音现在只是单纯的不希望我们两个好,她那边的人,已经完全没了动静,我不知那人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而忽然停用谭惜音,所以暂时,你不要去招惹她,至于我母亲……” 秦道非为难的抓额头,“你要是能不要招惹她,就离她远点,她有时候就跟神经病一样!” “这段时间招惹她的人可不是我!”玲珑辩解。 秦道非掰开一只螃蟹的壳,舀了一勺子蟹黄放到玲珑嘴里,淡声说:“是,你是没招惹她,是她招惹你,但是你就不能忍着点,先不要理她?” “那你把她送给老夜头不就好了么?”玲珑又开始作妖。 “凤玲珑!”秦道非警告的喊玲珑的名字,玲珑当即乖乖。 她谄媚的笑着弄了一只螃蟹,将蟹黄舀出来,喂到秦道非嘴边,“啊,张嘴?” “不吃,恶心!”秦道非虽然不再惧怕这已经被醉死的螃蟹,但是要下口,总觉得两腿间一阵恶寒。 玲珑拍桌子,笑的肆意张扬! 两人回到逍遥庄的时候,秦王香域请的人已经来了。 只是她没让门房告诉秦道非,门房自然就不能用嘴巴告诉秦道非,他在大门上扣了几下,秦道非便什么都清楚了。 “你要去看好戏,还是要自己回去?”秦道非问玲珑。 玲珑吃得有点多,这时候脑袋里面晕乎乎的全是浆糊,她摇头说:“我不去,头疼!” “送你回去休息先!”秦道非扶着玲珑往房间走。 将玲珑安置好以后,秦道非便自己去了书房。 秦道非刚走,“醉酒”的玲珑就从床上坐起来,对着房梁一阵嚎,“艾菲啊,小菲菲啊,我的菲菲啊,快下来!” “女人,吃独食!”艾菲闻着玲珑嘴里的味道,便知道她去了哪里。 呵呵! 玲珑笑着说:“不要这样,哪天姐姐自己带你去吃好吃的!” “滚!”艾菲送了玲珑一个字。 玲珑在床榻上左右翻滚,泼皮一样的说:“我滚完了,你是不是该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艾菲伸手要银子。 玲珑瘫在床上,“你把我大卸八块拿出去卖了吧?” 艾菲作势要走,玲珑支着头笑着说:“秦老夫人宴请的那个女子,给她一点迷.药,让她一个人找个地方美美的睡一觉怎么样?还有我刚吃了太多螃蟹,我忘记喝姜汤了。” 啪! 一张罗帕落在玲珑脸上,玲珑将就着就睡了。 不多时,画儿端着姜汤进屋,哄着求着让昏昏欲睡的玲珑喝了一大碗,然后玲珑继续趴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且说艾菲。 虽然没有从玲珑那里讹到银子,但是事情却一样没少帮玲珑办成。 那官家小姐与秦王香域叙话,两人话到一半的时候,正对着官家小姐的房梁上忽然滴落了一滴透明的液体,刚好滴在她的茶盏里面。 那官家小姐正好捧着茶盏喝茶,喝完后便觉得内急。 “秦老夫人,小女子失陪一下!”那官家小姐满面绯色的低着头福了福礼。 秦王香域便会意过来,对身边的小丫头说;“与张小姐带路!” “是!”那丫鬟带着官家小姐朝后院的茅房走去。 那小美人进入茅房后,小丫鬟忽然看见假山那边有阳光折射什么东西反光,刺激了她的眼睛,便好奇的朝假山那边走去。 走进之后,却看到一路上不知谁撒了珍珠项链还是怎么的,草地上到处都是珍珠。 小丫鬟心想,这都没人看见,我就赶紧将珍珠捡起来,拿回去收好,指不定能卖大钱呢。 于是,小丫鬟一粒粒的捡着珍珠,越来越入迷,越走越远。 见小丫鬟去捡珍珠后,艾菲大侠大刺刺的踢开茅房,将人家那位晕倒的茅房的娇滴滴的官家小姐撸走,往玲珑床榻上一放,然后拔了人家的衣服便走。 不多时,捡珍珠的丫鬟揣着一包珍珠回来了,那位官家小姐也从茅房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回到松柏居。 秦王香域见人回来,便笑眯眯的对夏荷说,“夏荷,少爷最喜欢吃你做的桂花糕,赶着这最后一回了,赶紧叫他来尝尝!” 嗯! “官家小姐”面无表情的看着秦王香域,秦王香域疑惑的问:“张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害羞!”某人低下头,从语气到表情,没有一丝害羞的感觉。 呵呵! “大家闺秀就是这样,面皮儿薄!”秦王香域还打趣。 哼哼! 某人象征意义的笑了一下,还不如不笑来的好。 秦王香域兀自沉浸在自己很快就能当上奶奶的幸福中,压根就没发现这人上了一趟茅房回来后,就变得冷静肃杀。 秦道非进屋第一件事,就是看“官家小姐”。 官家小姐也很大方,由着他看,也不知那秦王香域是什么眼神,明明两人对视的时候,空气中全是火药味,她却能从中看出深情款款来。 “哎呀,你看说起来我也真的是,那桂花糕还没做吧?”秦王香域对夏荷说。 夏荷虽然不情愿,可还是顺着秦王香域的意思说:“是的,老夫人,奴婢只是将材料准备好了!” “得!非儿呢最喜欢夏荷嬷嬷做的桂花糕,今日为娘也去学学,便由你陪一下张小姐!”说罢,秦王香域便拉着夏荷的手走。 他们出门之前,将所有的人都撤走了。 然后过了没多久,便有人从窗户里面朝房间里面吹迷香。 艾菲用罗帕捂住自己的口鼻,幸灾乐祸的看秦道非,秦道非却气定神闲,只是屏住了呼吸。 见秦道非如此,艾菲也将罗帕丢在一旁,屏息看着秦道非。 不多时,那吹迷烟的人便走了。 秦道非这才走过去推开靠后门的窗户,从容的从窗户里面跳出去。 艾菲见秦道非走了,在屋里摆弄了几下,也跟着跳了出去。 秦王香域听见屋里有动静,激动得握着夏荷的手说:“看起来,这事情差不多成了!” 夏荷不语! 秦王香域说:“你去将那些夫人太太给我请过来!” “是!” 原来,秦王香域不仅仅请了官家小姐,还请了几个特别碎嘴的官家太太,就是为了抓自己儿子的奸。 那些官家太太来到松柏居后,秦王香域便假装从花圃出来,捧着一盆开的特别娇艳的白色菊花笑着走出来说,“让夫人们久等了。” “哎哟不得了,秦老夫人这菊花是瑶台玉凤呀!”一位爱菊花的官太太见着秦王香域手里的菊花,就跟看见首饰一样的惊艳。 秦王香域笑着说:“夫人真是好识货,我们去我的房间去品鉴一下,我房里还有好几株珍惜的菊花品种呢!” “走走走,今日一定要好好的欣赏一下秦夫人家里的菊花,这样难得的品种,竟有许多,秦庄主真是舍得给母亲花钱呀!” “人家逍遥庄穷得都只剩下钱了,秦庄主又是大孝子,自然是要对母亲加倍的好?”要不是秦王香域熟悉那几个人,真以为他们是故意说话气她的。 她的儿子孝顺么? 呵! 她可一点都没发现! 秦王香域带着复杂的心情推开房门,可她期待的那一幕却没有发生,但是她没期待的,却发生了! “哎呀!是谁把我的菊花给毁了,来人啊,给我去找,看到底是谁给我的菊花弄成这样了!”秦王香域气得浑身颤抖。 她摆放的屋里的那几盆及其珍贵的菊花品种,被人一番蹂躏,那花梗上,除了还有一个黄色的芯,便什么都没有了,倒是满屋子的花瓣,洋洋洒洒的铺在地上,怪好看的。 秦王香域气不顺,跌坐在椅子上,夏荷连忙替她顺气,那些官家夫人还不停的叽叽喳喳,要不是为了顾及颜面,秦王香域真想将这群聒噪的女人赶出去。 趁那些官家夫人不注意,秦王香域握着夏荷的手说:“去找,他们中了迷.药,走不远!” 夏荷没了办法,只能安静的退出去。 秦王香域打起精神,逼着自己迎合这些她不喜欢的女人。 “真是不好意思,我家里总有那么几个不省事的女人,不过好在我花圃里面还有很多珍贵的品种,不如我们移步去花圃赏花吧!” “那敢情好,光是这一盆瑶台玉凤,都足够我们红眼了呢!” 一行人开开心心去了秦王香域的花圃。 夏荷带着人在府里到处找秦道非和“官家小姐”,可官家小姐去从玲珑的床上尖叫着惊醒过来。 玲珑睡得迷迷糊糊,被她的尖叫声吓得跟着尖叫起来。 两人的尖叫声惊动了正在找人的夏荷,夏荷闻讯赶来,却看到玲珑与那官家小姐二人四目相对,两两相疑。 “大……大夫人,我怎么会……怎么会跟你睡在一起?”官家小姐颤抖着问。 玲珑抓了抓头,“是这样的,早些时候,我看见你晕倒在茅房里面,便将你带回来了,你衣衫都脏了,我又不能让你这样睡,就冒昧的帮你脱了衣服,但是我这人吧,身体不好,我到了这个时间一定要休息,我又习惯睡自己的房间,于是就……真是对不住了!” “不不不,是我冒犯了大夫人,真是对不起!”那官家小姐记起来了,她真的是在茅房晕倒了。 玲珑笑的很和蔼,“画儿,去找一套我不曾穿过的新衣来,给小姐换上,这天已经开始转凉了,可不能生病,要是弄得一脸的鼻涕,可就失面子了!” 玲珑那句失面子,是对着夏荷说的。 夏荷面不改色的看着玲珑,但是其实她心里也很蒙! 玲珑给那管家小姐换上衣衫后,那人便没好意思再在逍遥庄逗留,毕竟一个在茅房晕倒的女子,一般的男人都不会喜欢。 夏荷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可以确定,既然有人将张小姐迷倒在茅房,那在房里跟老夫人叙话,还有被跟庄主关在一起的就不可能是张家小姐。 夏荷不怕别的,就怕没安好心的谭惜音乘虚而入。 于是,她急忙从玲珑房间走出去,去寻秦道非与另外那个人去了。 夏荷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妙音阁。 可是在去妙音阁的路上,她却看见秦道非与唐力一起,朝玲珑阁走去。 看秦道非那衣冠楚楚的样子,压根就不像是被迷.药迷了,然后做过坏事的人,夏荷心里疑惑,便偷偷跟上上去,却看见秦道非与唐力在玲珑阁指指点点,似乎对那个地方不是很满意。 夏荷心里一动,拍着大腿说:“我就知道,大小姐非要跟庄主这样闹,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这个时候,夏荷不敢主动上前招惹秦道非,只能冲冲忙忙朝花圃走去。 秦王香域心不在焉的陪着那些官家夫人,见夏荷急冲冲的走过来,她当即迎上去,小声问夏荷:“怎么样,找到没有?” “大小姐啊,您还是不要再闹了,庄主一早就知道你的计划,那张家小姐去茅房的时候被人打晕丢到大夫人的房间睡着,后来跟您叙话跟庄主独处的人都不是她,庄主这会儿跟没事人一样,在跟唐力商量装修玲珑阁的细节呢?” 听了夏荷的话,秦王香域气得往后退了两步,气愤的说:“我就知道,这小混蛋没那么安分。” “可是现在怎么办?”夏荷不知道秦道非会不会报复回来,但是他那个性子,最受不得别人唆摆,估计不会轻饶了她。 听了夏荷的话,心力交瘁的秦王香域咚一下栽倒在地上。 “来人啊,老夫人晕倒了!”夏荷吓得大叫。 她将秦王香域扶回去之后,便也没再理会那些官家太太,差人将人送走,便算是了事。 另一边,谭惜音在妙音阁左右等不到重大消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不过,消息没等到,她把玲珑这个灾星等去了。 玲珑背着手,不疾不徐的走进妙音阁,看见谭惜音,她便笑了。 “怎么,谭小妾在等着看秦道非跟别的女人乱搞的惊天大消息是么?”玲珑似笑非笑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单丝表面上却表现得一点事都没有。 她甚至幽幽的看着玲珑问,“大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谭小妾,这里只有我跟你两个人,你不要逼着我把你干过的混蛋事告诉秦道非,要是他知道你都残废了,还这么不老实的话,你说他会不会把你送到尼姑庵里面去,我可告诉你,尼姑庵里面可是很严格的,你要是再想要找男人,只怕是不容易了哟!” “凤玲珑,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谭惜音脸上闪过一抹难堪,眼泪不争气的跟着流了下来。 哎哟哟! 玲珑哄孩子似的嘟嘟嘴,“真是的,我随便说说怎么就哭上了呢,是不是被我说中心思了?” “凤玲珑!”谭惜音不管不顾的扑上来,作势要掐死玲珑。 玲珑笑着退后,“你这样我可是要叫人了哟?” 谭惜音被玲珑搞得狼狈不堪,她跌跌撞撞的坐回去,恨声说:“凤玲珑,你不要以为你能笑一辈子,任何人都一样,绝对笑不了一辈子,只要那老太婆想要除掉你,你总是会被他们弄死的,根本就不需要我出手。” “是这样么,可是你为什么那么着急要出手?是看见我跟秦道非中秋节那日在桥上得到老人的祝福了么?谭惜音,你这一辈子只求你秦道非钟情于你,可是你没想到吧,你越是哀求,最后却越是什么都得不到!” 玲珑讽刺的看着谭惜音,中秋那日,她其实看到谭惜音了。 啊啊啊! 谭惜音疯了一样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她用泛着眼泪的幽冷目光薄凉的看着玲珑,“凤玲珑,总有一天,你会失去他的,我会失去,你也一样会失去。” “不知为什么?”玲珑坐在离谭惜音不远不近的地方,疑惑的说:“我最近越发发现,你与秦道非之间,似乎并不如我之前的认知那样,他似乎……也没有我想像的那样喜欢你!” 听了玲珑的话,谭惜音眼里闪过一抹慌乱,慌乱之后,便是无声的哭泣。 片刻之后,谭惜音抬头,冷冷的看着玲珑说:“凤玲珑,你才是最喜欢自欺欺人的人,当年我们一起身中剧毒,他明明知道你比我严重,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让大夫先救了我,哈哈哈,你说他不爱我,为什么连你的孩子都不顾?” 刺痛,揭伤疤,好像谁不会似的! 玲珑果然安静下来,她静静的看着谭惜音,淡声说:“其实说起来,他是比较爱你,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总是对我好,却独独冷落了你?” “你给我滚,滚出去!”谭惜音歇斯底里的大吼。 玲珑拍了拍手,哈哈大笑。 “我们两个为了争一个秦道非,失去了那么多重要的东西,可是到头来,不过是两败俱伤,谭惜音,我似乎已经将你拉到地狱的门口了,你能感觉到么?你爹娘和你妹妹都在地狱里面等着你,他们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让你生生世世不得轮回!” 说完,玲珑走出妙音阁。 走到院子里,她仰头看着天空,许久之后才低下头,嘟囔着说:“奶奶个熊,差点还被谭小妾离间了一回,回去好好吃一顿,补补脑子!” “你的脑子再补也无济于事,闲来无事,不如去看看,玲珑阁那边还有什么需要的,入冬之前就能搬进去!”秦道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玲珑身后,幽幽的看着玲珑。 玲珑吓得拍胸口,“大哥,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 “放心,最多把你吓成傻瓜,这样倒好了,省的整日气人!”秦道非咬牙。 玲珑呲牙,走过来圈着秦道非的脖子,灵巧的一跳,秦道非便下意识的屈膝接住她。 “抱我回去休息,这一天天的,操碎心了!”玲珑勾着秦道非的脖子,踢着腿让秦道非抱她离开妙音阁。 秦道非乐于看她撒娇,便抱着她往回走。 玲珑抬头看向谭惜音的房间,刚好看见谭惜音推着轮椅站在大门口,幽冷的看着他们。 玲珑故意咬着秦道非的脖子轻扯了两下,然后对谭惜音呲牙笑。 谭惜音那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再一次决堤。 “闹够了么?”秦道非紧了紧手,警告玲珑。 玲珑笑,“怎么,秦庄主心疼了?” “你可以亲我,但是不能咬我!”聪明如秦道非,怎么可能不清楚玲珑的小心思,她就是想激怒谭惜音,让谭惜音主动联系那个人。 玲珑下午的胡闹并没有白费,晚上的时候,谭惜音让小丫鬟推开西面的窗户,将一条绯色的披帛挂在上面,然后便让小丫鬟回去睡觉去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一个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窗口,冷声说:“主人说过,现在不是见面的好时机,你如此着急,是有何事?” “我要杀了凤玲珑,我一定要杀了凤玲珑,要不然你们别怪我将你们抖落出来!”谭惜音已经崩溃了。 哈哈! 那人张狂的笑。 “谭惜音,你要知道,你在逍遥庄过的这些年美好的日子,都是我家主人替你未雨绸缪策划好的,你现在说要抖落我们,哼,你可以试试看,看秦道非能不能查到我们!”那人丝毫不惧。 谭惜音颤抖着唇,终于崩溃的哭起来。 “我已经这样了,你们能不能帮帮我,我只要凤玲珑死!” “凤玲珑还不能死!”那人说完便走了。 谭惜音恨恨的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眯着眸子咬着牙说:“好,你们都气我于不顾是么,我们走着瞧,没有你们我也一样能让凤玲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一定要杀了她!”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那黑衣人离去之后,逍遥庄里也有一个黑衣人跟着那人离去。 那人走到城外的一处荒村后,停下来幽冷的看着另外一个黑衣人藏身的地方说:“兄台出来吧!” “哼!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从暗处出来的人,不是疾风又是谁? 那人眯着眸子冷声说:“我已经太久没有大开杀戒了,我不知道,我杀了江湖上排名前十的武林高手,会不会一夜成名?” “那你大可以试试看!”疾风拔剑,谨慎的看着那人。 虽然他对自己的功夫很自信,但是这人悄无声息的将他带到这个地方来,也绝非善类。 “那,咱们就玩玩!”那人出手了,他手里拿着的兵器很奇怪,看上去像一把伞,但那伞上面又挂着很多的倒钩,明晃晃的。 疾风算得上是逍遥庄一等一的谍报人员,但是这个兵器,他却从未见过。 “让你尝尝我勾魂伞的滋味!”那人说完,就出手了。 那人一出手,疾风便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人的功夫十分诡异,出手又快又很,还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他运功的时候,周围便结起一层薄冰。 疾风不敢轻敌,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人的招数,但是拆招的时候,他还是能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让他力不从心。 两人对战了三十几招后,疾风便已经表现出了疲态。 但是疾风也是经验丰富的江湖人,即便已经有了疲态,他依旧坚持了三十五招,只是三十五招之后,他的身上便不时出现各种被那勾魂伞割破的小伤口。 那人根本未进全力,与其说他在跟疾风对战,不如说他的戏耍疾风。 疾风少年成名,原本就心高气傲,如今被人这样戏耍,手里的招数瞬间就乱了。 他发了狠的攻击那黑衣人,就是想让他拿出真正的实力出来跟疾风打一架,那人似乎也被疾风激怒了,一上来便下了杀手。 疾风就只看见那勾魂伞在他面前打开,接着天空便有雪花降落,然后那些雪花瞬间变成暗器,全部朝疾风身上射杀过来。 疾风的眼里,全都是暗器,可他已经避之不及。 就在那些暗器要打在疾风身上的时候,另外一个黑衣人出现,一脚将疾风踢开,用自己的披风挡住了黑衣人的暗器。 而后,他用了三招,便将那人的伞拆得七零八落! “幽冥堂生门门主艾菲姑娘,没想到啊,小白脸的闲事你也要管?”那人冷笑着看对面的黑衣人。 那清冷孤绝的模样,不是艾菲是谁? “哼,他可是扬言要杀我的人,他要死也要死在我手上,轮不到阁下动手!”艾菲冷冷的看着那人。 那人哈哈冷笑三声,幽幽的说:“既然如此,姑娘的良辰美景,在下便不打扰了!” 那人说完,便没入草丛之中,不消片刻便消失不见。 疾风不甘心,想要追上去,艾菲冷冷的说:“想死的话,我不拦着你!” “你为什么在这里?”艾菲救了疾风,疾风非但不感激,还凶狠的看着艾菲,质问她。 艾菲冷冷的勾唇,“我愿意在哪里,与你何干?” “你这个女人,你一定有问题!”疾风气狠狠的站起来。 艾菲凑上来,一脚将疾风踢进荒草之中,居高临下的看着疾风,冷声说:“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你有意思才救你的吧?” “轻浮,谁要你这个老女人对我有意思,老子青春年少,多少的美人等着我……唔……” 疾风他……被强吻了! 他错愕的看着艾菲,艾菲邪肆的看着他,但是艾菲只是象征性的贴上去,然后冷冷的说:“一股子奶腥味,少年!” 而后,艾菲潇洒的走了。 只留下疾风在风中凌乱! 他,初吻被夺走了! “死女人,,老子与你不死不休!”疾风气急败坏的大吼。 艾菲头也不回,竖起一根中指,算是回敬疾风。 疾风气愤的回到逍遥庄,看见秦道非后,还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秦道非饶有兴致的看着疾风,玲珑也饶有兴致的看着疾风。 “庄主,那人拿着一把这样的伞……他出手之后,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东西都在结冰,他的伞打开之后,天空就会有雪花,可那些雪花转瞬之间就能变成暗器,我差点就死在他的暗器手上!”疾风尽力的描述那个场景,可一想到那个场景,就不期然的想到艾菲强吻他的事情。 疾风气急败坏的用衣袖擦嘴角,那叫一个生气,气得都快哭了。 玲珑挑眉,“疾风小哥哥被谁救了?” “你身边那个老女人!”疾风气愤的说。 玲珑瞪眼睛,“你是说我老,还是说……她老?” 疾风一看见玲珑那双眼睛,便受不住委屈将艾菲强吻他之后,还侮辱他臭奶腥味的事情告诉了玲珑。 噗哈哈哈哈哈哈! 玲珑听后,差点笑断气。 “大夫人!”此刻的疾风就像个随时被点燃的炮仗。 玲珑见状,连忙正经脸,安慰疾风:“疾风你不要生气,艾菲姐姐那个大色狼,我一定帮你好好教训她……唔……不行了,我要先去笑会儿,你们慢慢聊!” 玲珑捂着嘴巴走到廊下,扶着圆柱子就哈哈大笑。 画儿与方晴被她的笑声惊动,出来询问缘由。 “小姐,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笑成这样?”画儿嫌弃的看着玲珑。 玲珑笑了好一会儿才擦了眼泪跟画儿说:“我告诉你一件好笑的事情!” “说出来,弄死你!”艾菲从房梁上下来,用六个字堵住了玲珑的悠悠众口。 但是,她却无法阻止玲珑的大笑声,原本没看见艾菲玲珑还好点,可现在一看见艾菲,她就忍不住想起艾菲调戏人家小疾风的画面。 “艾菲姐姐,我家小姐是不是真傻了?”画儿疑惑的问。 艾菲冷声说:“这只蠢狗什么时候正常过?” 唔! 玲珑怒目,“你这个禽兽女流氓!” “老子还能更流氓你信不信?”艾菲幽冷的说。 就在外面的女人八卦的时候,疾风与秦道非已经在研究那个人的来历,两人研究了好一会儿,秦道非得出结论,与疾风对打的那个人,是十五年前被逐出武林的一个杀人狂魔妙手书生。 两人刚刚商量好下一步要调查的路线,玲珑便急吼吼的走进来,很慎重的问秦道非:“秦庄主,要是你跟艾菲打架,你觉得你能被他轻薄了去么?” “除了你,谁也无法轻薄我!”秦道非不嫌肉麻。 第63章 感情各自有归 疾风却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玲珑屁颠颠的撒丫子跑出去说:“我要告诉你们,今天艾菲做了一件多么禽兽的事情!” 艾菲见玲珑撒欢了,气的一记手刀砍在玲珑的脖子上,玲珑便软哒哒的倒在她怀里。 艾菲淡定的说:“这样清静多了!” 画儿对艾菲竖大拇哥! 然后与方晴相携离开,“你们怎么不管管这个杀人凶手的?” 玲珑的哀嚎没有换来画儿和方晴的同情,艾菲更是直接将玲珑从自己怀里推到在地上,冷声说:“把她嘴巴锁上,要不然弄死她!” 哎呀! 玲珑揉着头惨叫。 秦道非从屋里走出来,将人抱在怀里,淡声说:“有本事你大可以试试!” 火药味四溅! “你们之间,什么时候产生感情了?”玲珑“错愕”的看着秦道非和艾菲。 啪的一声,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味四散飞溅! 跟尘土一样,说没了就没了! “禽兽!”艾菲送了玲珑二字箴言,然后飞身离开。 玲珑呲牙笑:“秦庄主,你跟艾菲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此话怎讲?”秦道非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淡声问。 玲珑便开始解释,“你看啊算起来你们两根本就不算认识,见过的次数也就一二三四次,可我总能从你们两人的眼中看到浓烈的感情,所以我断定,你们两个以前一定是相好,因为不能在一起,所以互相仇视对方,恨不得弄死对方,但是却再也离不开,多么感人啊?……啊!” 玲珑最后一声惨叫,来自于怒不可遏的某人,直接将玲珑当成沙袋一样丢出去,毫不留情的那种。 玲珑躺在床榻上,不甚雅观的揉着自己受伤的屁.股,气狠狠的说:“秦道非,你是不是被我说中心思了?” “喂,房梁上那位,我不介意你弄残她,给我留口气就行!”秦道非说完,便起身朝书房走去。 房梁上只传来某人薄凉的冷哼! 书房。 秦道非刚坐下来,就听到外面唐力跟秦王香域争吵的声音,他捻了捻眉心,淡声对唐力说:“让她进来!” “嘭!” 书房原本打开的大门,被秦王香域大力的再推了一把,用来表达她的愤怒之情。 秦道非淡淡的抬眸,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母亲这样大的火气,又是为何?”秦道非问。 秦王香域愤然坐在他对面,头上的首饰因为她的大力而不停的摇晃,秦道非就看着那吊坠,就是不看他老娘。 “我房里那几盆珍贵的菊花是不是你让人给我弄坏的?”秦王香域气不过,明明是她理亏,可她还是理直气壮的问出口。 菊花? 秦道非拧眉,回忆了一下,他走的时候,屋里确实摆放着好几盆特别雅致的菊花。 可是……他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 “那些菊花,是一只野猫闯进去弄的,母亲要是有时间,还是让人去将家里的野猫赶一赶,毕竟野猫都是成群结队的,要是把母亲花圃的花也伤着了,怕就不好了!”秦道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听他这样一说,秦王香域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她的菊花出事,少不了凤玲珑一个。 “好,你不管是么?”秦王香域气愤的站起来,“那我去找凤玲珑!” “嗯,母亲慢走,但是记得将大夫带上!”秦道非做了一副满走不送的模样,压根就不阻止他娘去被虐。 哎呀! 秦王香域气得捶胸顿足,可是却总是不甘心,便起身愤然道,“我就不相信了,她还能吃了我去?” 秦道非就那么淡淡的,勾着唇笑着,看着他母亲走了出去。 主屋。 玲珑捧着脸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心想:“我春天回来,转眼都要到冬天了,可我的事情还没干成,愁人!” 画儿与方晴两人坐在桌案上给玲珑裁衣,看玲珑面色抑郁,两人不约而同的摇头苦笑。 这凤玲珑可以说是很奇葩了,只要没人跟她斗嘴斗狠,她就恹恹的跟生病了一样,若是忽然来个人斗一斗,她就立马精神抖擞。 这一天找事的性子,可能除了秦道非那样冷静自持的男人,一般男子也受不了她吧? “凤玲珑,你给我出来!”远远的,三人便听见秦王香域暴怒的声音。 玲珑就跟趴在地上打盹的小狗一样,听到动静就竖起耳朵,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哎呀,我好像听到秦老夫人来了!” 玲珑期待的搓手,然后一本正经的用眼睛瞪着门口。 噗! 看玲珑瞬间恢复精神,画儿与方晴真是想不笑都难。 咚! 嘭! 大门被两个声音摧残着打开,扬起的尘土让玲珑都忍不住伸手扇风。 “哟,秦老夫人这火气可真是不小啊?”玲珑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似笑非笑的看着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冷冷的看着玲珑说:“我且问你,那位张小姐,是不是被你打晕绑来的?” “秦老夫人,您说话可要凭良心啊,我从来不主动去你的松柏居,更没有机会接近那所谓的张小姐,我不过是去茅房的时候,遇见她倒在茅房里面,就好心将她带回来了而已。”也不知玲珑说那句“你说话要凭良心”的时候,良心会不会痛。 秦王香域眯着眸子质问玲珑:“那你发现人晕倒后,为什么不给我送回去?” “谁知道她是你的客人?再说了,一个满身都是屎的官家小姐,呵呵,要是让你们看见,人家还活不活?”玲珑薄凉的说。 秦王香域倒吸了一口冷气,气得指着玲珑的鼻子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就是你干的!” “那老夫人就去告诉秦庄主吧,让他把我赶出去好了!”这里是没有床榻,要是有床榻,玲珑就差没上去撒泼打滚了。 秦王香域被气得两只眼睛全是小星星,她平复了许久,才冷声问:“那我屋里的菊花是谁给我弄坏的?” 菊花? “什么菊花?能泡茶么?”玲珑问。 秦王香域恨声说:“我房里那几盆及其珍贵的菊花,不知被那个贱人弄坏了,我若是查出来是谁弄的,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将她赶出去,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我。” 嘁! “要是我弄的话,我会把花瓣捡回来,毕竟可以泡茶!”玲珑还是插科打诨。 秦王香域气得很了,一拍桌子:“凤玲珑,你不要太过分,你别逼着我收拾你!” “老夫人想怎样?”玲珑也站起来拍桌子。 “来人啊,给我把这女人给我拖出去打,她不尊重婆婆,我这个做婆婆的,自然有权利管她,她不是没有娘么,那我就替她娘管教管教她!”秦王香域气得狠了,说话也口不择言。 玲珑生平最恨的,便是别人说她的时候,把父母带上。 呵呵! 玲珑怒极反笑,她淡淡的看着秦王香域,冷声说:“老夫人想给我当娘?你够资格么?一个被小妾耍得团团转的蠢妇,你要是我娘,我爹的棺材板都压不住。” “你……你……你……”你轻浮! “我……我……我……我怎样?”玲珑气得很了,也没什么理智可言了。 秦王香域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便发了狠要甩玲珑耳光,玲珑不闪不避,还将脸往她面前送:“你打吧,你要是承认我逍遥庄大夫人,你儿子的妻子的身份,那你就打我,就像你说的,婆婆管教媳妇,这很正常,不过你这一巴掌甩下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逍遥庄!” 噗! 虽然气氛很凝重,但是画儿和方晴还是喷了。 秦王香域的手高高的抬起,却无力的垂下,她用巾帕捂着脸,“哎呀,我是作了什么孽,居然把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招到家里来了?” “我也很想知道,当初秦老夫人利用我的时候,不是挺顺手的么,怎么现在就这样嫌弃我?”玲珑若是毒起来,就真没秦道非什么事了。 秦王香域指着玲珑,双唇颤抖发紫,然后两眼一翻,成功晕倒。 “夏荷嬷嬷,你还等我帮你么?”玲珑拍拍手,一脸不屑。 夏荷找来人将秦王香域扶走之后,玲珑便对着房梁喊:“喂,女人,你下来我们掰扯掰扯?” “掰扯什么?”艾菲飞身下来,坐在玲珑对面,一脸冷若冰霜。 玲珑用颤抖的手指,义正言辞的指责艾菲:“你这个女人,你怎么能这样去对待秦老夫人的菊花?” “那你想怎样?”艾菲气定神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玲珑叉腰:“你知不知道秦王香域养的那些菊花值多少钱,你都已经想到要破坏了,为什么就不能聪明点,将花顺走,然后我们拿去叫卖,说不定能卖到个好价钱,还能替塞外那些孤苦无依的孩子建个善堂什么的,多好的事情啊?” “你确定,你想卖人家的花,是为了建立善堂?”艾菲毫不留情的戳穿玲珑。 玲珑却已经义正辞严,“对啊,我就是这样想的,你要知道,那些菊花要是都脱手的话,能建五十个善堂,五十个!” “然后你建一个,剩下的银子全放在自己口袋里面?”艾菲继续直白玲珑。 玲珑大言不惭的拍拍胸口说:那怎么可能,花花是你偷的,我最多就是帮你脱手而已,我怎么能侵占你去抢夺来的财物呢,这样多不道德?” “哟,玲珑姑娘跟我说道德,你怕是没睡醒吧?”艾菲冷笑。 玲珑生气了,“你说我是那样的人么?” “那王顺是我抓到的,你卖给秦道非赚了十万两……” “哎呀,画儿我饿了,画儿我已经虚弱得站不住了,你快扶我回房休息,还有要给我炖些吃的送过来,我这样下去,迟早要死啊!”玲珑打断艾菲的话,开始卖惨。 艾菲无动于衷,习惯了的方晴也无动于衷。 只有画儿,用一种嫌弃到不行的眼神看着玲珑,却不得不配合她,将她“扶”到房间去。 玲珑以为,她把秦王香域都气晕倒了,她也就能消停几天了。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秦王香域对那些菊花的喜爱,已经到了快媲美秦道非的地步,她回去晕了一会儿后,又来找玲珑来了。 玲珑颇有些头疼的看着秦王香域,“老夫人,你那些名贵的菊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是让秦道非去调查吧,我没做过的事情,我没法回答你。” 秦王香域冷冷的看着玲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张小姐会那么巧出现在你的房间,我明明安排……” 剩下的话,秦王香域不活意思说出口,便戛然而止。 玲珑冷笑着质问:“老夫人明明安排了什么?” “反正她出现在在你房间就是不对劲,我的那些菊花可是我花重金寻回来的,千金难买!”秦王香域冷冷的看着玲珑,打定主意要她负责。 呵呵! 玲珑还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秦王香域反耍赖! “老夫人是预备让我背这个黑锅了是吧?”玲珑反问。 她是打定了主意的,若是秦王香域执意要将这个事情怪罪给她,那她就一定毫不留情的出手,将她的花圃砸了。 就在这时,给秦王香域看花圃的小厮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脸色苍白的说:“老夫人啊,您还是去看看吧?花圃那边出事了!” 听了那小厮的话,秦王香域急忙让夏荷搀扶着她朝花圃走去。 有热闹不看,这不是玲珑的风格,她急吼吼的也要跟着一一起去。 方晴和画儿拉着她,不让她去。 “小姐,您就消停点吧?”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玲珑死拉活拽,将方晴和画儿一并拖着去了。 却见花圃之中,每一朵菊花上,都放着一张纸条,上书:“若再算计张小姐,此处菊花如房中之下场!” 噗哈哈哈! 玲珑拍着大腿,笑的好不快活。 “我说老夫人,您到底是怎么算计张家小姐了,让人家都用这样的手段了,啧啧,真是可怜了这些花儿!” 秦王香域心里有鬼,自然不敢伸张,只能暗自咽下这口气。 不过回去后,倒是听说气得起不来床了。 玲珑回到主屋,笑眯眯的喊艾菲:“菲菲啊,你下来呗?” “找死啊?”艾菲坐在玲珑的对面,冷冷的看着她。 玲珑很殷切的给艾菲斟茶,“我说菲菲,你这招用的真是妙,要不然我还真打算砸了她的花圃,让她闭嘴呢?” “不是我做的!”艾菲淡淡的说。 听了艾菲的话,玲珑伸手去抢艾菲手里的茶盏,艾菲轻轻一拍桌子,连人带凳子飞出去好远,她优哉游哉的喝完茶后,又连人带凳子回来,将茶盏丢到玲珑手里。 “你说不是你干的?”玲珑不敢置信的再问了一遍。 艾菲点头说:“确实不是我干的!这种缺德冒烟的事情,一般只有你男人想得出来,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他!” 听了艾菲的话,玲珑便去了书房。 玲珑倒的时候,秦道非与疾风正在商量事情,看见玲珑,疾风自发站起来,躬身道:“大夫人好,庄主我先走了!” “疾风小哥哥,我一来你就走啊?不要不好意思么?”玲珑见疾风飞身出去,怪声怪调的说。 疾风脚步不稳,咚的一声摔在房顶上,但是他手疾眼快,很快就爬起来,继续往外跑。 大夫人什么的,真是太可怕了! 见疾风摔倒,玲珑乐得直拍大腿。 秦道非捻着眉心,淡声说:“你这招猫逗狗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哎呀,这辈子估计是没希望了,要不我下辈子改改?”玲珑笑着说。 秦道非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玲珑。 玲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结结巴巴的问:“你干嘛?” “玲珑!”秦道非低着嗓子喊了一声,玲珑听得心里一颤,本能想要逃走。 可她的意图才刚刚在脑子里面形成,人已经被秦道非一把抓过去,搂在怀里,秦道非用鼻尖抵着玲珑的鼻尖,一边厮磨一边问:“原来,下辈子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啊?” “放屁!”玲珑激动得一把推开秦道非的脸,“老子这辈子都不知怎么过的完,谁还跟你约下辈子,你想多了!” “那方才说下辈子要改正的人是人是狗?”秦道非的语气很温柔,但是玲珑却能听出来他的怒气。 呵呵! 玲珑打着马虎眼说:“那你当我是狗好了!” 呃…… 秦道非扣住玲珑的腰,淡声问:“来找我,就是为了斗嘴的?” “不不不,我是替你母亲前来质问你的,你这禽兽,居然打着张小姐的旗号,就把自己的娘气成那样了,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孝顺?”玲珑“义愤填膺”的指责秦道非。 秦道非冷冷的看着玲珑,“所以,我帮你摆脱困境,还是我的错咯?” 秦道非居然承认了! 玲珑当即就乐了,她圈着秦道非的脖子说:“不不不,这样的事情,以后多干!” 秦道非实在忍不住了,翻了个白眼去看天。 “不对啊?”玲珑戳秦道非的胸肌,“你搞定你老娘,其实算准了我打算要去砸她的花圃了吧,你帮我搞定她,其实是为了搞定我跟她两个人,避免给你找麻烦而已,说的那么好听?” 玲珑越理越觉得自己分析得有道理。 秦道非闷着不说话,心里却在想,这女人太聪明了也不行,烦人! 玲珑斜睨着秦道非,秦道非也斜睨着她。 两人互看了一会儿后,玲珑挪了挪屁.股,喏喏的说:“我这一天没吃东西,饿死了!” “你确定你一天没吃?”秦道非鄙夷的问。 玲珑思来想去:“我是没吃啊?” “早上的早点,中午的鱼,你睡觉前的牛肉面,都喂了狗了么?”秦道非真是怒了,伸手就往玲珑屁.股上拍。 哎呀! 玲珑这才挠挠头,“吃得太快,忘记感觉了!” 这都可以! “你想吃什么?”秦道非问。 玲珑思来想去,砸吧着嘴巴说:“还是去吃醉蟹吧?” “夜离殇说,你身体不怎么好,螃蟹要少吃一些!”秦道非拒绝了玲珑的要求。 玲珑当即怒了:“夜离殇那是自己吃不上,也不许老子吃,这个季节不吃螃蟹吃什么?” “你不要胡闹,螃蟹是寒凉之物,对女人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关于这件事情,秦道非倒是没商量。 不过…… “我倒是可以带你去丝竹乐坊后山烤肉,那里有几间竹屋,还有泉水可清凉舒爽了。”秦道非诱惑玲珑。 玲珑想了想,“烤肉啊,那我去叫人!” “去吧,不要大张旗鼓,母亲还病着呢?”秦道非虽然知道,秦王香域碰瓷的成分很大,但她是娘啊,他能怎么办? 哼! 玲珑冷哼:“你家小妾跟你家娘一样,除了晕倒,还会干啥?” “那我想请问你一下,你除了撒泼,你还能干啥?”秦道非反问玲珑。 玲珑想了想,理直气壮的说:“我还会恐吓人!” “您真有本事!”秦道非言不由衷的赞扬玲珑。 玲珑呲牙,欣然接受了秦道非的赞美:“秦庄主客气了!” 于是,秦庄主自己兜了一肚子的气。 却只能看着那撒欢的女人扬着蹄子跑得飞快! 玲珑叫上艾菲画儿和方晴,还特意给在客栈的折颜公子慕容笑送了信,让他假装自己不小心在后山偶遇。 但是,这样的事情她是不会告诉方晴的,要是方晴知道了,一定会弄死她,可怕的女人! 丝竹乐坊后山竹林。 玲珑他们到达的时候,四娘已经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 看到潺潺的小溪旁边放着烤肉的架子,玲珑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小溪边上去找螃蟹。 “这样的溪水里面最多螃蟹,来来来,大家一起找螃蟹?” 听了玲珑的话,秦道非气得直磨牙,他于百忙之中抽时间带她出来烤肉,就是为了让她忘记螃蟹的事情,结果她一上来,还是情不自禁的要找螃蟹。 玲珑能感觉到秦道非投射到她身上的幽冷目光,可是那又能怎样? 她还是全神贯注的找着她的大螃蟹。 画儿与方晴两人一直忙前忙后,疾风与唐力一人捡柴一人生火,艾菲自己一个人孤僻的坐在大石头上,幽冷的看着她觉得白痴的玲珑。 秦道非与艾菲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却用同样的眼神看着玲珑。 方晴来自江南,看着山上的竹林密布,便想着家乡的竹笋,她与画儿说:“画儿,反正东西都已经备好了,我去竹林里面找找看,有没有笋子?” “方晴姐姐,这个季节哪里来的笋子?”画儿笑问。 方晴说:“我看见那种赤竹了,在江南这个季节,就有赤竹会长笋子!” “那你小心点!”画儿说完,又开始刷洗烤架去了。 玲珑提着裙摆一个人在溪水边上,执着的找螃蟹。 唐力将火生起来后,画儿也将烤架洗好了,两人忙着同一件事情,总是难免会碰撞在一起,但是两人之间,却全程没有交流。 每每都是画儿先避开了唐力,而唐力只是蹙眉不说话。 “小姐,可以烤肉了,快过来坐下了,姑爷都说了您不能吃螃蟹,你还去找什么螃蟹?”说起来,敢骂玲珑的,也只有玲珑自己家的小丫鬟了。 “得咧!”玲珑拍拍手里的水花,走过来踢秦道非:“小溪里面好多鱼,我要吃鱼!” 秦道非便抓了一把石子站起身来,走到溪水边上,一个石子一条鱼,一个石子一条鱼,给玲珑打晕了好几条大鱼上来,丢在她面前问,“够不够?” “残暴!”玲珑将鱼丢给画儿,“画儿洗干净些,我们烤鱼来吃!” 就在画儿清洗鱼的时候,山里忽然传来方晴的尖叫声。 听到声音,唐力与疾风一起朝方晴的方向飞掠而去。 玲珑本能的靠过来挨着秦道非问:“怎么回事?” 秦道非与艾菲都没什么反应,尤其是艾菲,冷冷的看着玲珑,淡声说:“我很期待这位正道武林的第一美人变成恶魔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玲珑觉得脊背发寒。 “慕容笑,你这个禽兽,你居然对我家方晴姑娘用强!”玲珑的话音刚落,便遭来秦道非一顿数落。 “凤玲珑,你真是……江湖上最温柔的女人和最强悍的女人,你都敢欺负,他们要是真生气了对你下手,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只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么?”玲珑嘟囔着朝山里看。 不多时,一身白衣飘飘的慕容笑像隔壁村子的傻小子一样,将方晴从山里抱出来,方晴的手里还拿着几根竹笋。 啧啧啧! “我还以为慕容笑真敢用强的,原来也不过如此呀!”没看到自己期待的一幕,玲珑好像还很遗憾的样子。 但是…… 她马上就换了一副担忧的样子,凑上去问:“方晴,你这是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慕容笑怎么会在这里?”方晴幽幽的看着玲珑。 玲珑幽幽的看慕容笑:“你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说这山上有茂林修竹,便想来游玩一番,后来看到山上有竹笋,我就想着采回去给方晴姑娘做下酒菜,可谁知她忽然出现,我一时不察,将她当成笋子了?”慕容笑呲着一口大白牙笑。 玲珑鄙视的看着他:“那慕容公子的眼神是真好,这么大个白花花的人,你都能当成竹笋去!” “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就是眼神不好,竟然将这样美丽的方晴姑娘当成竹笋了,真是该死!”慕容笑还是笑。 玲珑踢了踢他:“既然都知道不是竹笋了,干嘛一直抱着,舍不得放手啊?” “秦夫人怎么知道得如此透彻?”好吧,这慕容笑也是够不要脸的! 方晴一把推开慕容笑,淡声说:“既然慕容公子是来游玩的,那我们便不打扰公子雅兴了?” 赶他走? 哪有这么容易? 慕容笑躬身对秦道非说:“相请不如偶遇,秦庄主应该不会在意多一个人吧?” “折颜公子请随意!”面对一个帮助过自己的人,秦道非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反正他遇见的厚脸皮又不是只有一个。 方晴拧玲珑的手臂,给玲珑一个拒绝的机会。 玲珑却可怜巴巴的看着秦道非说:“秦庄主,我要跟你坐在一起,方晴姑娘掐我,看都红了!” 唔…… 方晴闹了个大红脸! 她放开玲珑,玲珑顺势就去到秦道非身边,而那位不要脸的折颜公子,却很自然的顶替了玲珑的位置,各种殷勤的对方晴。 玲珑一边撕扯她的烤肉,一边感叹:“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慕容笑叫折颜公子了!” 众人齐看她! 玲珑娇蛮的指着慕容笑说:“这人不要脸的程度,比……反正没人比得上他,折颜折颜,不要脸啊!” 嘁! 气不顺的方晴想也没想便开始怼玲珑。 “你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形容?你脸皮比慕容公子厚多了!” 说完,方晴就后悔了! 因为,所有人都看着她。 而慕容笑,用折扇挡着自己的脸,笑的跟妓院的老鸨子有一拼。 “若是早知道方晴姑娘这般维护,我就应该多来逍遥庄走动,秦庄主不介意我多去吧?”慕容笑问秦道非。 这人顺杆爬的本事,也可算得上是一绝了。 秦道非从善如流的说:“既然方晴不介意,我自然也不介意!” 谁说我不介意? 方晴在心里呐喊,可是这样无礼的话,她却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玲珑憋笑到内伤! 她总结出一个真理,脸皮厚什么的,真是太重要了。 当天,他们并没有回去,而是在山上住下来。 唐力心情不好,便跟心情很好的折颜公子拼酒拼醉了,画儿与方晴没了办法,只有扶着两人去休息。 疾风看着与玲珑相亲相爱的秦道非,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再看过去,却见艾菲一个人对着明月饮酒。 那清冷孤绝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她现在是多么的孤独。 这样的念头以上心头,疾风便吓猛甩头。 “疾风,你想什么呢你!”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疾风甩了自己几个耳光。 听见动静,艾菲淡淡的看过来,见疾风一个人在哪里扇自己耳光,她勾唇笑了笑,“要不要我帮帮你?” 疾风抬头,却见美人在月下倾城一笑,从此倾了他心里的城! “女人,我要跟你比武!”疾风拔剑。 艾菲冷声说:“三十招之内,你能夺了我手里的剑,我教你功夫!” “好!”疾风蹬蹬蹬跑回来,站在秦道非面前问:“庄主,我要抢她手里的剑,有没有办法?” “办法?”秦道非对疾风招手,“你过来。” 秦道非附耳跟疾风说了几句话,疾风迟疑着问:“庄主,您不是开玩笑的吧?” “信不信由你!”秦道非起身,抱着微醺的玲珑回去了。 疾风心想,“反正都这样了,拼一把!” 于是,他拔剑朝艾菲攻击过去。 谁也不知那晚上两人发生了什么,但是疾风回去的时候,脸颊上有一个五指印,但是在后来,艾菲时常在院子里面指导疾风练功夫。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唐力与画儿。 唐力心里不郁,与慕容笑多喝了几杯后,画儿便体贴的扶着他回房睡觉去了,画儿替他除去了鞋袜外袍后,还很贴心得拧了巾帕给唐力擦脸。 唐力迷迷糊糊的,一把抓着画儿的手放在脸上,喃喃道:“我真想什么都不管,就喜欢你!” 听了唐力的话,画儿神情变得黯然,她轻轻的取出自己的手,柔声说:“唐大哥,你喝多了!” “画儿,我……”唐力的话,被画儿用手捂住嘴唇,再也说不出来。 画儿将巾帕放在手里,坐在榻前的小几上,凄凉的笑了笑说:“唐大哥,你还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的,所以你不必纠结过去,这些事情,不是该你纠结的!” 唐力看着画儿,忽然翻身起来,一把抱住画儿,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 “画儿,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只想要你!”唐力说完,便低头噙住画儿的唇、 唔…… 画儿抗拒的大力推开唐力,唐力被撞在床榻上,加上不胜酒力,直接便昏睡过去。 画儿用颤抖的双手捂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她走到榻边,轻声的喊了两声,唐力都没有回应后,画儿才放心的将他挪到床榻中间,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不知基于什么心理,画儿忽然贴上去,将自己的唇印在唐力的唇上,不过很快她又退回来。 “唐大哥,我就当自己也爱过你一场了,谢谢你也爱过我一场!”画儿说完,便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寂月皎皎,画儿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也会如同天上的寂月,一个人孤独的在广袤的大地上,等着降落。 再说慕容笑与方晴。 方晴只是出于礼节陪着慕容笑回去,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距离。 慕容笑虽然醉了,但是却比唐力酒量好一些,回到房间门口,方晴淡声说:“公子今夜就在这里将就将就吧?” 言落,方晴便要走,慕容笑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勇气,一把拉住方晴的手,很严肃很慎重的说:“我知道你在等那个人,但是你别忘了,我也在等你!” 方晴有些害怕,想要挣脱慕容笑的手。 要不人家怎么说酒壮怂人胆? 慕容笑忽然拉着方晴靠过去,低头噙住她的唇,辗转反侧许久,方才放开她,气息不稳的说:“刚才那一下,不是意外,很多很多年前,当家里长辈告诉我,你会是我的妻子时,我就想这么干了!” “轻浮下流坯子!”方晴惊慌失措的推开慕容笑,闷着头就跑。 慕容笑倚着门框,轻轻的用手指抚摸自己的唇瓣,“我告诉你,你是我妻子,谁也无法阻止!” 再说玲珑与秦道非。 两人回到房间后,玲珑便叽叽歪歪的说:“我头晕我难受!” “活该,谁让你贪杯!”秦道非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手上却下意识的帮玲珑揉着太阳穴,缓解头疼的痛苦。 玲珑被他那双手按得哼哼唧唧,“哎呀,秦庄主你这双小手,真是销魂啊!” “我还有更销魂的本事,你又不是没有试过?”秦道非薄凉的怼玲珑。 玲珑乐喷了,然后又有些凄凉的抱怨:“说起来,你就是个流氓,你都没有跟我正式的拜堂,我们两个,根本就不算是夫妻。” “没拜堂?”秦道非拧玲珑的鼻尖。 喝醉酒的玲珑有些懦弱,她眼里含着泪光,恨声说:“那是三个人一起拜堂的,不算!” 人家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有一双人一起拜的,才算是真的拜堂! “好,那就不算!”秦道非亲了亲玲珑的额头,含含糊糊的说:“我会还你一个好好的婚礼!” 玲珑没听见,只泛着泪眼指控他:“你这个混蛋,你这样对我,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好好好,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正!”秦道非哄着玲珑。 玲珑叽叽歪歪的哼了几声,“那三年,老子要是去接客,都不知赚了多少银子了?” “凤玲珑!”秦道非磨牙。 玲珑坐起身来,很正规的看着秦道非:“你干嘛喊我这么正式,很可怕的?” “那我余生都用肉偿你那三年的损失!”秦道非喊得很凶狠,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痴汉。 玲珑呵呵傻笑,“那我才不要,最后还是我吃亏,以后你要是想做什么事情,老子就要你支付银子,这样最少不会人财两空。” 唔! 秦道非直接用自己的行动阻止玲珑继续胡说。 最后的最后,玲珑被亲到窒息,一觉晕死到天亮。 而某人,不得不去冰冷的湖水中泡了一夜,以缓解某种不能言说的肿胀! 翌日。 画儿收拾东西要走,玲珑抱着大石头不撒手:“我真不想回去,我喜欢这里,我不喜欢回去跟那些女人勾心斗角!” 艾菲毫不留情的戳穿玲珑,“你要是在这里的话,就没人可以捉弄,你确定你喜欢这样的生活?” “我可以作弄你啊?”玲珑抬头,期待的看着艾菲。 艾菲幽冷的睨了玲珑一眼,送玲珑两个字,“找死!” 秦道非走过来,一把将玲珑捞在怀里,淡声说:“等下我要去见项王,你要不要一起?” 第64章 被项王遏制的玲珑 玲珑走着走着忽然回头勾住画儿和方晴的手,左看看又看看,总觉得这两人好像不太对劲? “你们怎么了?”玲珑问。 方晴与画儿以同样惊讶的态度,反应过激的说:“我怎么了,我能怎么了,我好得很!” “哦,是这样啊?”玲珑松开方晴的手,拉着画儿走到一边,唐力从画儿身边经过时,玲珑明显看到画儿浑身一震,但是唐力眸色平平的样子,好像刺痛了画儿,玲珑就看着她忽然凋谢了一般。 “昨天跟唐力怎么了?”玲珑问。 画儿摇头说:“小姐,没有的事,不要瞎说!” “否认的这么快,说没问题都没人相信!”玲珑斜睨着画儿,心里想着,这俩倒霉孩子,昨晚上一定有事发生。 玲珑一路寻思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回程的时候,秦道非说要去见项王,放晴他们便坐了另外一辆马车回去,只有秦道非与玲珑单独前往。 “你这一路上都在寻思,想什么呢?”秦道非淡声问。 玲珑呲牙:“秦庄主,你脑瓜子好用,你帮我分析分析,昨晚上这些人都出了些什么事情?一个个都奇奇怪怪的?” “就这点破事,你用得着想这么久么?”秦道非鄙夷的看着玲珑。 玲珑被他这个眼神刺痛,一熊掌拍在秦道非肩膀上,恨声说,“秦道非,你要说就说,不说也不能这样打击人。” “昨夜唐力一定同画儿表白了,但是画儿拒绝了他,而慕容笑也一定表白,而且方晴看上去不十分抗拒,至于疾风,一定是反耍流氓,反被流氓痛殴。”秦道非说得很是绝对。 玲珑不信,便怼回去,“你什么都知道,怎么不去算命算了?” “唐力与画儿皆不自在,那就说明窗户纸被捅破了,但是画儿的经历让她无法接受别人,所以她拒绝了唐力,而慕容笑,今早上那么快活的去跟方晴辞行,说要先去准备提亲的事宜,那就一定是昨夜表白了,而方晴没有抗拒,他才有胆子回去准备,至于疾风,脸上的爪子印,就是最好的证明。” 玲珑还是不信。 秦道非挑眉:“打赌?” “赌……赌什么?”玲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跟秦道非赌一把。 秦道非淡笑:“我要是赢了,你就给我生个孩子。” “你怎么不去死?”玲珑撒丫子就要踹秦道非,却被秦道非抓着脚踝,“怎么,你不敢跟我赌?” 玲珑呲牙冷笑,可是心里却是真的不敢赌。 “我不会生孩子,换一个!” “那……跟我去山上住一个月,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不能反抗!”秦道非迂回。 玲珑在心里骂娘,反正最后结果还是一样。 “既然不敢赌,那我让人送你回家,我自己去见项王去!”秦道非给玲珑下套。 若是别人这样激玲珑,或许一点用都没有,要不人家说问世间情为何物,其实是一物降一物?秦道非却能激玲珑。 玲珑一听秦道非这样说,当即拍大腿:“赌就赌,中间随意输了一个,你就要给我十万两黄金!” “财迷!”秦道非淡笑着说。 “色胚!”玲珑气狠狠的反击。 两人看了对方两眼,而后秦道非低笑着说:“如此说来,一个财迷一个色胚,倒也相得益彰,秦夫人有礼了。” “滚远些。”玲珑刚赌完就后悔了。 秦道非但笑不语,玲珑看的窝火,便狠狠的站起来,却没想到,自己是在马车上,咚的一声,玲珑的头撞在车顶上,满头满眼全是小星星。 秦道非就势拉着玲珑坐在腿上,替她揉着头说:“怎么样了?” “死不了!”玲珑这一下撞得可狠了。 秦道非一边心疼一边好笑,“你就不能服个软?” “庄主,项王府到了!”车夫忽然叫停了马车,隔着帘子说。 秦道非与玲珑一起幽冷的朝马车外面看去,项王……我们不死不休吧! 秦道非先从马车上下来,紧接着他搂着玲珑的腰,将人从马车上抱下来,项王府的门房看见玲珑出现,激动的都顾不上大门了,直接咚咚咚朝屋里跑去。 看着这一幕,秦道非眼里闪过一抹幽冷的杀气,很重很重,丝毫没有掩饰。 “王爷王爷,玲珑姑娘来了。” 门房走到书房门口禀告。 此时,项王正搂着刘风影风流快活,听到门房的话,他毫不犹豫的推开刘风影,激动的说:“你说玲珑来了?” “是的,跟秦庄主一起来的!”门房恭敬的回答。 项王勾唇,站起来说:“玲珑,你总算又来了。” 项王站起来欲往外走去迎接玲珑,刘风影娇媚的拉住她:“王爷……” 看起来,刘风影还希望项王继续。 可是项王此时此刻心里只有玲珑一个人,他冷冷的推开刘风影,“滚开!” 言落,项王激动的整理好衣冠,然后大步走出门去。 刘风影衣衫半解的倚在椅子上,冷笑着说:“凤玲珑,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项王从书房走出来,玲珑与秦道非站在项王府的廊下叙话,也不知玲珑说了什么调皮的话,秦道非拧着她的鼻尖不撒手,玲珑便呲牙裂齿作势要咬秦道非。 也不知秦道非说了什么,玲珑噗嗤笑了,娇羞的伸手拍了秦道非,项王走过去,就听见玲珑娇嗔的说:“秦道非,你这个死鬼!讨厌!” 哼! 项王拂袖,很不满意两人在自己家里打情骂俏。 听见项王的声音,秦道非与玲珑一起回头,但是两人都没有要行礼的意思,只淡淡的看着项王。 “玲珑,身体可好些了?”项王开口问。 玲珑点头如捣蒜,“只要你不去我家捣乱,我心情舒畅了,自然也就好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那这可能有些困难!”项王冷声说。 玲珑也冷哼,“怎么?项王叫我夫君来你家,就是站在院子里面吹冷风啊?” “来人,替玲珑姑娘准备她喜欢吃的阿良嫂卤肉。”项王看似不在意的一句话,却让玲珑顿下脚步。 她幽冷的看着项王说:“你绑架了阿良嫂?” “玲珑,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想成十恶不赦的坏人?”项王淡笑着,领着玲珑和秦道非往前厅走。 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给予她安定的力量。 虽然玲珑不想承认,但是她的手在秦道非的手里,她整个人就不慌了。 项王府前厅。 玲珑与秦道非落座后,便有人送上热茶和暖炉,过了没多久,便有人送来了卤肉。 玲珑疑惑的夹了一块放在口中,然后脸色异常难堪的放下筷子。 “承项,你把我的阿良嫂还给我!”因为从小吃到大,所以玲珑很清楚阿良嫂做的卤肉的味道,她一定不会吃错,就是阿良嫂的味道。 呵呵! 项王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块卤肉,淡声说:“当年在卤肉店门口,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你,而你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秦道非,如今我们三个人却因为这盘卤肉坐在一起了,你说奇妙不奇妙?” 项王没有回答玲珑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示意她要冷静下来。 玲珑深深的呼吸,然后淡声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承项我告诉你,阿良嫂跟我爹多年,在我心里她已经是我娘,你杀了我爹,又杀我孩子,现在还要杀了我娘么?” “你爹是个意外,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与我无关,至于阿良嫂,既然你说当她是娘,那我就要看看,你到底能为你的娘,做到什么程度?”项王似笑非笑的看着玲珑,眼里全是疯狂的炙热。 呵呵! 玲珑冷笑,“我能做到什么程度不重要,但是我知道,你只要敢对她下手,那我就算拼死,也要进皇宫,我只要代替其中随便哪个稍微得宠的女人,你母亲在宫中的地位就不保,不不不,我或许应该直接取代你娘,让你也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然后我要让你看着我跟你爹亲热,你不得不叫我一声娘。” 你…… 项王怒了,秦道非也怒了。 只是,秦道非将怒气憋在心里,他等回家去慢慢收拾玲珑。 项王一直以为,进宫这茬,只是玲珑撒泼,可如今看玲珑如此正式的样子,他反而害怕了,这个小女人,她是真的有这个打算的。 让玲珑在秦道非身边这些年,已经是项王能承受的极限,若是凤玲珑真的去皇宫跟他爹做那档子事,他一定会血洗整个皇宫。 可是他又知道,即便他血洗了皇宫又如何? 玲珑还是被欺负了! “承项,你敢跟我赌这一局么?”玲珑幽冷的看着承项问。 项王摇头,“你只要不惹我生气,我就不会对阿良嫂下手,我保证!” “呵呵,项王这句话可是很有争议的,你要是上门打脸了,我能不惹你生气么?”对玲珑而言,撩撩项王,挠挠谭小妾,这是她生活的中心。 项王苦笑:“我能答应你的,只能是这样。” 第65章 老夫人前来赶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还是早些离开,免得惹项王生气。”玲珑起身欲走。 秦道非却拉住玲珑,“王爷查到家里到底是谁给王爷下毒了么?” 这个…… 玲珑忽然想起老夜头说的话,他不是不许秦道非调查那件事情么? “哼,那下毒的人,那日在街头护送你的侍卫回来装我的时候,已经被人取了首级。”说起这个事情,项王确实是愤怒的。 尤其是,他还被秦道非救了一命,便觉得自己好像低人一等。 玲珑冷冷的看着项王说:“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一个侍卫,为什么要陷害你,又如何能完成如此精妙的布局?” “玲珑,你什么意思?”项王抬头看玲珑,疑惑的问。 玲珑耸了耸肩:“我的意思很明显,你有可能被人算计了,下次你去我家之前,最好想想清楚,毕竟你要是死在逍遥庄,我第一个被你的皇帝老子砍头。” “他敢!”项王狠厉的说。 也不知说的是那位给他下毒的人不敢,还是说皇帝老子不敢? 玲珑冷冷的笑着,伸着懒腰说:“至于他敢不敢,我就不知道了?项王也不是笨蛋,自己心里一定有数。” 有数? 项王忽然想起了那个苍老的神秘人! 会是他么?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项王不愿承认。 玲珑耸肩,不置一词。 “哟,我就说今天早上这喜鹊咋咋咋的叫,原来是玲珑姑娘来了呀?”如今的刘风影,没有了嫡姐的压制,风华绝代的模样,倒是真像一个得心应手端庄大方的王妃。 玲珑眯起眸子看她,而后走上前来,规规矩矩的行叩拜礼:“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 刘风影不知玲珑何意,吓得退后两步,秦道非拧着眉心,一脸郁色。 “好了,起来吧,这里也没外人,玲珑姑娘不必装客气?”话虽这样说,可刘风影那姿态却是傲慢的。 项王眯着眼睛走上前来,伸手扣住刘风影的脖子,冷声说:“你让她给你行礼?” “王……王爷,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刘风影觉得自己的脑子正在缺氧,所有的感官都在衰竭,她想要解释,可是力不从心。 项王幽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幽冷的说:“我能给你王妃的位置,也能废了你,以后对她客气点。” 哼! 项王放开手,刘风影跌落在地上。 “玲珑!”项王忽然不见了玲珑和秦道非的身影,吓得大叫一声。 可是,玲珑与秦道非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 项王急忙朝门口走去,想要拦下玲珑,他还有好些事情要说呢? 项王离开后,刘风影蜷缩在地上,恨恨的握着拳头在心里发誓:“你喜欢凤玲珑是吧,你在意她是吧?很好!我会让你们都知道,看轻我刘风影的下场。” 从项王家里离开后,玲珑的心情莫名沉重。 “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玲珑如此说。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玲珑一眼,似在考量。 “秦道非,我需要冷静冷静,求求你!”玲珑看着秦道非,试图让他理解自己的感受。 秦道非终于开口,“去吧,小心些!” “车夫,停车让大夫人下去!”秦道非叫停了车夫,眼睁睁看着玲珑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车夫担忧的问:“庄主,不跟着么?” “不跟着,我们回去!”秦道非倚在侧壁上,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玲珑一个溜溜达达,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想了很久,她朝城郊走去。 城郊有一个叫做“青云善堂”的地方,当年是玲珑筹集资金给京城那些老弱妇孺的乞丐还有没人照顾的孤儿寡母寻找的安乐窝。 这几年,她人在塞外,回来后也下意识的逃避这个地方,所以一直没有去。 可是今日,她忽然就想去了。 青云善堂门口。 玲珑望着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字下面歪歪扭扭的另外四个字,笑着笑着眼泪便出来了。 “凤老头,你真是幼稚!”玲珑笑骂。 青云善堂那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是当年玲珑央求秦道非题词的,当时秦道非很不乐意,玲珑求了他许久,还牺牲了色相,秦道非才勉强同意给她题词。 凤老头觉得心里不畅快,觉得自己被女儿冷落了,便自己在下面提了四个不好看,却用金粉渡过的大字。 那时候呵,秦道非嫌弃玲珑,玲珑却也在用生命嫌弃自己的老爹。 “哎呀,不得了了,是大小姐回来了!”一个干巴巴的老妇人用玲珑撒泼的姿势挂在玲珑身上,大喊大叫的叫来了很多人围观玲珑。 玲珑这没脸没皮的,忽然被人围观,吓得摆摆手说:“你们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 不过,那老太太挂在她身上的样子,又莫名有些喜感。 “娘喂,我的大小姐,这两年你去哪里了?”有个风姿绰约的大婶走过来搂住玲珑,一番心肝儿肉的哭诉。 玲珑被她掐得快断气,“我这不去逃难了么,你们怎么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一样?热情点行不行?” 往年的小小少年都已经成了大少年,听了玲珑的提议,众人抓着玲珑的手手脚脚,将人高高的抛起来又接着,反复几次后,才放她下来。 “大小姐,我听秦庄主说您早就回来了,您怎么不来看我们?” 看着昔日的少年全都长大,再也不用仰望自己,玲珑忽然有种感叹,若是她的孩子没有被伤害,现在他是不是如这些孩子当年那般,仰望着她喊母亲? 所以,这也是玲珑不愿来这里的原因。 “我呢,因为去塞外晒黑了,害怕回来不漂亮,你们不愿理我,便自己先躲起来白回来了,才找你们玩呀?”玲珑一身的本事,全都浓缩在胡诌上了。 哦哦! 那些人都知道,以前的玲珑是爱美的,便都没有再说什么,欣然接受了玲珑说的一切。 “对了,你刚才说秦道非,他来过这里么?”玲珑原本脚步都踏出去了,可一想起他们说的话,玲珑就忍不住笑着问。 小孩们回答说:“来啊,从大小姐离开后,他便时常来这里坐坐,不过他那个人不爱说话,没大小姐好玩!” 噗! 玲珑喷笑,“那是自然,这世间不是人人都跟你家大小姐一样有趣的?” “大小姐今日来是想做什么?”有人问玲珑。 玲珑想了想说:“我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想你们了,便过来走走。” “那我们去做饭,等下大小姐便在这里吃饭了再走!”大婶们已经在开始思考,大小姐来了,该给她做点什么吃好。 玲珑也笑,“那我就等吃的咯?” “大小姐回房去休息吧,你房间还是以前的样子,没变过呢?” “好啊!”玲珑低着头,不让别人看见自己想流泪的样子。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玲珑在这里的房间,是当年筹建好善堂后,玲珑在秦道非那里受了委屈,便要过来这里生闷气而特意留了一间房间。 只是,玲珑没想到还留着。 其实,从塞外回来后,玲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善堂秦道非一直在打理,也一直保留着玲珑以前的习惯,让大家都能在这里好好的生活。 推开房门,一切如以前一样,连玲珑生气砸碎的花瓶,都被人仔仔细细的粘连起来,放在原来的位置上。 只是,那个最愿意过来陪她的凤老头,却再也回不来了。 玲珑撩开帘子进入里间,却不期然看见床榻边上站着一个人,听见玲珑进屋,他转过身来,温柔的笑着说:“你来了啊?” 那两只瞳孔显示出来的两种瞳色,就让人无法忘记他是谁? 胡寒之!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你?”玲珑歪着头看胡寒之。 胡寒之温柔的笑着说:“因为我知道你在找我啊?” “阿良嫂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落在项王的手上?你不是说了,你会好好保护她的么?”玲珑的语气听上去充满抱怨。 胡寒之笑着对玲珑招手,“怎么,这么久没见我,你第一件事就是要质问我么?” “不是质问你,你应该知道,阿良嫂对于我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玲珑有些尴尬,却坚定的看着胡寒之,并未上前。 胡寒之笑了笑说:“你这小家伙,真是拿你没办法。” “告诉你吧,中元节的时候,阿良嫂非要去替你父亲扫墓,我实在是没了办法,就放她出去了,可谁知她一出门就被项王盯上了,之前的那段日子我一直联系不上你,所以就没告诉你,前几天你出来了,菲儿却说你身子骨不好,我便没说了,这是我的私心,但是玲珑,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 胡寒之的话语真挚而又柔软,玲珑哼哼唧唧了半响后,跺着脚说:“这个阿良嫂,真是会给我找事。” “我们试过去救她,可是项王将她藏得太深了,我实在是查不到!”胡寒之的语气中,带着愧疚。 玲珑摇摇头说:“秦道非会想办法的,这事你们也别管了。” 胡寒之那双异色的瞳仁里面散发出来一道幽光,谁也不知其情绪,只是那眼神瀚如烟海,太复杂。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一直很费解,你一直说你跟项王有旧怨,可是我却从未听项王提起过你,你们两个到底是有什么旧怨?”玲珑问。 胡寒之淡淡的扫了玲珑一眼,语气也薄凉了几分,“他当年在京城横行,撞死过一个异族女子,那是我妹妹。” “哦哦,这事他倒是经常会干,只是我也没个印象,不过你放心吧,我会收拾他的!”玲珑安慰胡寒之。 胡寒之再次招手,“玲珑,过来?” “我又不是你家的小狗,你招手我就要过去么?”玲珑翻着白眼,开始怼人。 胡寒之依旧在笑,“这段时间,你回到秦道非身边后,我就感觉自己再也抓不住你的手,很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哎呀,你可千万不要说这种话,要知道,在塞外你是女人的梦中情人,我是男人心中的梦中情人,你要是引起误会的话,可是要伤了塞外所有年轻男女的心的,切不可乱说,切不可乱说。” 玲珑跟胡寒之打嘴仗,一扫刚才的郁闷心情。 胡寒之笑着走过来,握着玲珑的手腕子说:“我想看看你!” “哎哎哎,我可不想被沉塘!”玲珑笑着挣脱了胡寒之的手。 胡寒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柔声问:“是不是回到秦道非身边后,就开始气愤当年我欺负你,逼着你在沙漠上求生的事情了?” “你不说我还没这么生气,你越说我越生气了。”玲珑叉着腰笑。 胡寒之也笑,只是他的笑容,不管怎么样都到不了他的眼底。 玲珑知道,他是一个忧伤的男人。 “对了,上次项王在逍遥庄差点被人弄死,而且是喝了我特制的辣椒水后,才中毒的,害我差点变成替罪羔羊,你要是能查到,帮我查查,那也一样要项王命的人,到底是谁,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对不对?” 玲珑背着手在屋里窜来窜去。 胡寒之眸色淡淡的说,“像他这样的纨绔的皇室子孙,结仇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 言下之意就是,查不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差别。 玲珑踢踢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人给项王下的毒可是一种很奇怪的蛊虫,鬼医先生夜离殇的师父你知道的吧?他说那是一个很神秘的已经远离江湖的家族,说是狠辣得很,只要有人敢打扰他们的族人,就要用蛊虫杀死别人全家。” “听说过,但是渲染得过于神秘,所以总觉得是江湖骗子,不过既然鬼医先生的师父都说他们厉害,那你就不要招惹他们。自己小心点。”胡寒之说完,看了看外面说,“你的那些开心果来找你了!” 玲珑走到窗户边上去看,果然看见一群孩子朝她房间这里跑过来,玲珑最是喜欢他们了,见他们朝这里走,连忙招手,“我马上下来,不要上来了,跑坏了楼梯,还得修!” 再回头时,身边早已没有胡寒之的身影。 只有桌案上留下一只香囊,还放了一枚绢花,很别致的红色小花。 玲珑看了看绢花,连同那香包一起放在抽屉里面,便下楼去了。 玲珑从青云善堂回去时,秦道非正在房间用膳,看见玲珑进屋,他抬头淡声问:“要不要一起吃?” “我去青云善堂了!”玲珑摸了摸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笑着说:“我现在一点都不饿!” 秦道非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柔声说:“你喜欢就好!” 玲珑笑了笑,走过来问:“你吃的什么?” “让画儿给我做的锅塌茄子,红糖酱鸭,还有一个雁来蕈鸡汤。”秦道非夹了一筷子色泽诱人的茄子放在嘴里。 玲珑咽了一口口水,嘟囔着说:“这个画儿,趁我不在,给秦道非做那么多好吃的,不行啊,我又饿了。” 这样想着,玲珑已经开始上手抢秦道非的筷子。 秦道非淡淡的移开,“你不是吃饱了么?” “吃饱了也要吃!”玲珑又抢,还是没能抢到手。 她生气了,嘟着嘴就用手抓,可是这些菜都还冒着热气,玲珑的手指一下去,就感觉被烫到无法夹菜,急的她往秦道非怀里一坐,秦道非夹上来的菜,最后都落入她口中。 说吃饱了玲珑,最后吃得比秦道非都多。 玲珑吃撑了,吃完后就完全动不了了,躺在秦道非怀里哼哼唧唧,“哎呀,撑死我了!” 秦道非只管笑,根本就不理玲珑。 画儿进来收拾碗筷,见玲珑翻着白肚皮躺在秦道非怀里,气得用筷子打玲珑的手背,“小姐,你要撑死自己呀?” “都怪你,要不是你给他做那么好吃的东西,我也不至于撑成这样。”玲珑娇蛮的将所有的错都归咎给画儿。 画儿翻着白眼说:“那我还真是对不起你!” “算了,明日给我做几样精致可口的补偿一下就行了!”玲珑大方的挥挥手,不打算跟画儿计较了。 画儿磨牙,“小姐顺着杆子爬,滑溜不?” “嗯,挺好!”玲珑点头,然后继续翻肚皮。 秦道非被玲珑的蠢样子逗乐了,淡笑着对画儿说:“去煮些山楂水来给她喝,真是小猪一个!” “是是是,姑爷养的猪跟别人家不一样,一看就是亏钱的。”画儿端着托盘走了。 玲珑拽秦道非头发,愤恨的说:“她这是在侮辱我么?” “很显然,她说的是实话!”秦道非无惧自己的头发在玲珑手里,笑的春风得意。 玲珑翻白眼,理直气壮的说:“你该庆幸,我吃得太饱了,打不动你,要不然你能弄死你!” 画儿端着山楂水来到玲珑房间的时候,秦道非已经不在屋里。 玲珑呈大字型躺在圈椅上,目光游离的看着房顶。 画儿与玲珑同一方向看过去,疑惑的问:“小姐,艾菲姐姐在上面么?” “不在啊?”玲珑有气无力的说。 画儿点头,“姑爷跑了呀?” “嗯,他不喜欢喝山楂水,所以跑了!”玲珑翻身起来,看着碗里的山楂水,笑的跟小狐狸似的。 画儿说:“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想着算计别人,赶紧喝!” 说罢,便霸气的举起碗,往玲珑嘴里灌山楂水。 玲珑那个怒啊! 等画儿灌完,玲珑哼哼唧唧的抓着画儿的手说:“我告诉你,昨天的事情,你还没跟我交代清楚,你跟唐力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么回事,能有什么事?”画儿显然不愿提起唐力的事情,还是抗拒玲珑的提问。 玲珑却不依,她抱着画儿的手臂笑问:“唐力是不是跟你告白了?” “小姐,您说什么呢,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得唐大哥的青睐,以后你不能这样说话,到时候大家都尴尬,不好!”画儿低着头,情绪一下子就回到早上回来的的样子。 玲珑蹙眉,“他嫌弃你了?” “没有……是我自己嫌弃我自己!”画儿说罢,对玲珑福了福礼,便走了。 玲珑拧眉,起身朝书房走去。 书房门口,唐力抱着剑站在门口守着,见玲珑过来,他连忙行礼,“大夫人好!” “来来来,我有点事情想咨询一下你!”玲珑笑着说。 唐力得得得的跑过来,疑惑的问:“大夫人找我什么事?” “昨夜你跟画儿怎么了?”玲珑一提起昨天的事情,唐力马上就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后,他说:“大夫人还是不要问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你是不是嫌弃她?”玲珑幽冷的看着唐力问。 唐力迟疑了一下,然后摇头,可是他的目光游弋,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玲珑冷冷的看着唐力说:“你有什么权利欺负我家画儿,混蛋!” 言落,玲珑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剪刀,对着唐力的那个地方又剪又戳,唐力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不能让她剪了去,但是也不敢太激烈的反抗,不得已他飞上房梁,尴尬的看着玲珑。 玲珑在下面叉着腰,指着唐力说:“有本事你这辈子都不下来。” 唔…… 唐力不知如何解释,这件事他原本就有错在先。 “你又在干嘛?”听见吵闹声,秦道非走了出来,却看见玲珑拿着剪刀正对着房顶上的唐力呲牙。 玲珑弄不死唐力,回头见秦道非,当下便冲着他去。 秦道非见玲珑对准的位置,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飞身上了房梁,冷声问唐力:“你怎么得罪她了?” “画儿的事情!”唐力有些委屈又有些无奈,还有些彷徨。 秦道非冷哼一声,“活该!” “庄主,我们就一直在房梁上不下去么?”唐力苦哈哈的问秦道非。 秦道非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就在他说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他也同时出手了,他飞身下去,一把夺走玲珑手里的剪刀,然后将人往腋下一夹,从容的往房间走去。 唐力站在房梁上,看着不远处从厨房往房间走的画儿,心里百味杂陈。 他知道,从他疑惑的那一刻开始,他与画儿就注定渐行渐远。 只是,他又忍不住那种喜欢的心情。 当夜,唐力与秦道非请命,“庄主,我需要时间去冷静一下,我能不能去别的地方呆一段时间?” “去吧,碎叶城那边现在正好有些乱,你去主持一下大局,顺便帮我调查一下胡媚娘的这个人。”秦道非淡声说。 唐力迟疑了一下,为难的说:“庄主您能不能给大夫人说一声,等我回来,我一定给画儿一个交代,让她不要生气。” “她要的,不是你的交代,她要的是你对画儿用心,你若无法用心,便不要回来了!”秦道非淡声说。 唐力愣了一下,然后躬身走了出去。 出门后,唐力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画儿他们的房门口徘徊了很久,可是最终他也没有叫画儿出来。 就这样,唐力走了。 第二天听说这个消息的实话,画儿正在收碗筷,一托盘的碗筷全都掉在地上,碎成渣。 “对不起,对不起!”画儿蹲在地上,不停的说对不起,然后用手去捡瓷片。 “你不要弄,我让人来弄!”玲珑紧张的站起来,刚想要阻止画儿,就听见画儿“嘶”的叫了一声,便将手退了回来。 玲珑抓着腿的手指恨铁不成钢的说:“看吧,我都说了要小心,你就是不听话,这么大的人了,还用手去捡瓷片。” “小姐,我……”画儿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玲珑恨声说:“他要是真舍得你,你这样伤感有屁用,他都能舍弃你离家出走了?你要是舍不得,就自己追上去,你要是下不得这个脸,你就告诉我,我将人给你弄回来,不管怎样,先玩了再说。” 噗! 原本还挺正经的气氛,因为玲珑一句话,众人皆笑场。 “小姐,你真是……”被玲珑这样一闹,画儿那悲伤的情绪,也徒然减少了许多。 秦道非捻着眉心思忖,“玲珑能劝画儿先玩了再说,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做到?她要是也能先玩了再说,该有多好?嗯,这个问题,还是要跟她商议一下的!” 这个会祸害人的小妖精! 玲珑不知秦道非心里所想,只看着画儿问:“你不会又背着我哭鼻子吧?” “不会,我与他原本……原本就没什么!”画儿下意识的逃避了玲珑的话题,这让玲珑很不爽,那件事情,要是画儿一直放不下,那她跟唐力之间就永远都不可能。 唐力走了,画儿便如同凋谢的花儿一般,存在感越发薄弱了。 天气倏然急转直下,眼看着就要下雪了。 这日,方晴看着低沉的天空,对秦道非说:“你让我见他一面吧?” “我已经安排人去跟你爹拿钥匙了,方晴,若是你问到的,跟你想要的是一样的答案,你会不会拒绝慕容笑,然后一直等着他?”秦道非的话,让方晴有些错愕。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竟是要跟慕容笑绑在一起。 “我不知,你也别问我,等我见到他之后再说吧?”方晴逃避了秦道非的问题。 看着她远走的背影,秦道非淡淡的看着远方,他不怎么喜欢冬天,因为有些人缩在屋里,毫无生气。 那个缩在屋子里毫无生气的女人,自然就是指的凤玲珑。 她抱着个暖炉,斜倚在桌面上,用双手捧着脸看画儿刺绣,时不时给画儿喂个果子蜜饯什么的,安静得不像话。 秦道非进来,画儿连忙起身问安,玲珑只是紧了紧手里的炉子,嫌弃的说:“秦道非,你裹着一身的寒气进来,冷死人了。” “这都没下雪,你怀里揣着暖炉,披着狐裘,你还喊冷?”秦道非走进来,偏偏坐在玲珑身边。 玲珑心里不愉快,便用眼刀子剜他。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春夏秋冬一个样?”玲珑反唇相讥。 大概,也只有在跟人互怼的时候,玲珑才会有精神一些。 “庄主,唐力送来消息说,碎叶城遭遇特大暴风雪,城中人人自危,而且边关仓莫国的人蠢蠢欲动,还有一事,他说在碎叶城边境上查到,我们要调查的那个人的消息。”疾风站在门外汇报消息,并未进屋。 嘶! 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听到唐力的消息,画儿还是会出错,这不又叫针扎了。 “你告诉他,让他自己注意安全,仓莫国的人作乱的事情,我会告诉二皇子,至于那件事情,也不急于一时,现在风雪太大,让所有人都蛰伏起来,不要受伤就是大事。”秦道非淡淡的看了画儿一眼,交代疾风。 疾风告退之后,玲珑便支着头看画儿。 “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玲珑问。 画儿心不在焉,以为玲珑说的是秦道非,便低着头继续刺绣。 玲珑踢了踢画儿,“问你话呢?” “啊?小姐是在跟我说话呀?”画儿抬头,一脸懵圈的说完,便拿着手里的刺绣说:“我给方晴姐姐绣枕套呢,没听见。” “担心就担心,在这里又没有人会笑话你?”玲珑气鼓鼓的说。 画儿笑了笑:“小姐真是爱说笑,我担心什么啊?” 言落,画儿放下手中的活说:“我知道,你饿了,我去给你弄吃的,一饿就闹脾气,真不知这性子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死丫头!”玲珑作势要掐画儿,画儿气哼哼的走了。 待画儿走后,玲珑又踢秦道非。 秦道非睨了她一眼,并未做声。 “我说,唐力真不打算回来了?”玲珑问。 秦道非淡声说:“要不要赌一局?” “不赌!”玲珑站起身来,坚定的回房,拒绝跟秦道非打赌,因为之前的事情,差不多印证了七七八八了,要是再来上一回,她可就要被秦道非光明正大的欺负了。 “小滑头!”秦道非笑骂。 且说画儿,从玲珑他们房间走出来后,刚好看见疾风与艾菲两人在院子里面练剑,她呆呆的站在圆柱下面看着他们俩。 疾风见状,停下手中的事情,搓着冻红的手指指着老天说:“画儿,碎叶城那边,风雪可大了,很多房子都被掩埋了。” “碎叶城也不过就是偏北一些,哪有你说的这样夸张?”画儿不信,可却下意识的搓着手想,唐力在那里,是不是也同疾风和秦庄主一样,穿着极薄的衣服,会不会冻着。 很多乱七八糟的思绪,让画儿心情很乱。 偏偏疾风那性子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他搓着手说:“力哥跟我一样,最是不爱准备冬衣,如今大雪封城,真不知他会不会冻死在那里,想想都觉得可怜。” 原本画儿就担心,疾风这一番煽风点火,她立刻就心急如焚了。 “一个男人,跟女人一样嘴碎,去练剑!”艾菲见疾风欺负画儿,便出手帮忙。 疾风耸耸肩,咬咬牙,不情不愿的去练剑去了。 艾菲睨了画儿一眼,淡声说:“别听他胡说,碎叶城的风雪虽大,每年虽然都会冻死无数的人,但是唐力有功夫,最多就冻残了而已,你别担心。” 话说,这是在安慰人么? 为什么画儿听了之后,却越发的觉得可怕了呢? “冻……冻残?”被艾菲安慰之后,画儿反而更担心了。 “对啊,残废了多好,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还不用担心他跑,乖乖,去给姐姐做碗面吃,要加辣椒,你们京城的天气虽然不算冷,但是这阴冷我真是受不了,我还是喜欢我们塞外能冻死人的天,多好!” 艾菲说完,便推着画儿朝厨房方向走。 噗! “女人!”疾风给出中肯的评价。 艾菲似笑非笑,可一出手就朝疾风的下盘攻去,那打架的姿势,跟玲珑如出一辙。 疾风一边躲闪一边问:“大夫人阉割老鼠的功夫,是不是跟你学的?” “老娘没那么猥琐。”认真说起来,艾菲这一招,还是跟玲珑学的。 疾风想,也是! 就在他一闪神的功夫,艾菲的剑已经划破了他的裤裆。 疾风颤抖着手指指着艾菲:“你来真的?” “下次,机灵点!”艾菲收剑,朝厨房掠去。 疾风咂摸了半天,也跟着追到厨房去。 之后三天,画儿都闷在屋里,很少出来走动。 第三天下午,画儿神神秘秘的拉着疾风去她屋里,疾风那个抗拒啊,抓着门框一副烈女状,“画儿,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我不能对不起力哥。” 艾菲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脚踢在疾风屁股上,幽冷的说:“你再贱一次试试?” 疾风就这样,被一个推搡一个拉,进入火坑……不,进入画儿的房间。 艾菲倒是没进去。 疾风进屋后,便抓着衣襟问画儿:“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那个……我家小姐说,让你给那边带点东西去,庄主让带的。”画儿将一个硕大的包裹丢给疾风。 疾风接住之后,嘟囔道:“庄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让你带你就带,啰嗦!”画儿不乐意了,凶横的叉着腰吼疾风。 疾风就什么话也不敢说了,女人,果然都可怕! 三天后,在碎叶城的唐力收到一个硕大的包裹,他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有轻薄的棉衣,加了棉的靴子,还有加厚的袜子,还有薄裘披风,针脚细密,隐隐还有香味传来。 包袱里面放了一张纸条,是疾风写的,“画儿说,这是庄主给你的。” 唐力摸着那些东西,眸子里面似有泪光闪过。 再说京城。 江南的钥匙送到之后,方晴第一次进入了传说中的通天阁。 秦道非带着她,从通天阁的第一层往下走,走了很久才在一个水牢前停了下来。 秦道非指着前面说,“我不陪你了,你自己进去吧?” “多谢!”方晴虽然看上去很镇定,其实她的手指都是颤抖的,她绞着自己的衣衫,告诉自己,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不能退缩,一定不能退缩。 方晴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后,便提着裙摆走了进去。 虽然这地底是水牢,可是并没有阴冷刺骨的感觉,也没有刺鼻的味道,干净整洁的像是干燥的地面。 方晴走进去后,并没有看见有人。 她默默的站在台阶上,只听见一阵铁索滑动的声音,接着便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从石柱后面站出来。 他穿着一套白色的中衣,头发虽然散乱,但是脸颊干净白皙,只是因为缺乏阳光的照射,显得异常苍白。 看到方晴,他错愕的停下来,抓着铁索,小心翼翼的问:“晴儿,是你么?” “是我!”方晴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人笑了笑说:“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方晴的话被那人打断了,他盘腿从容的坐在石板上,淡声说:“你爹难道没告诉你么?” “我想听你亲口说!”方晴看着他,就这样一点点距离,她却没有勇气走过去。 那人惨然一笑,仰头低声说:“你不必问了,也不必说了,你爹说的,都是真的,当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设局的,我利用了你。”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真的动情。 方晴踉跄的退后两步,幽幽的看着他说:“所以,你真的是为了你喜欢的人,在报复方家是么?” “对,但是最后我却失败了。”那人笑了笑,看向方晴的眸子,如同江南烟雨季节里的远山,朦胧之间,自有一派从容之色。 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失败者。 “如此,我也放心了!”方晴转身欲走。 那人叫住她说:“慕容家那个小子不错,切不可辜负大好时光。” “嗯,他已经去提亲了,我想我也可以安心回去成亲了!”方晴说完,便走了。 那人沉吟了片刻后,对着空荡荡的石壁,笑着说:“你永远也不知道,我为你失去了什么,现在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说完,那人闭上双眼,安静的如同从未存在,之后也再也没有睁开眼。 方晴从地牢出来后,天空便洋洋洒洒的下起雪花,她抬眸看着天空的雪花,对秦道非说:“你说,慕容笑真的值得依靠么?” 第66章 冬眠的女人也一样可怕 “还不错!”秦道非说。 方晴折身看了地牢一眼,淡声说:“那,你恭喜我吧!” “恭喜!”秦道非说完,方晴的眼泪便掉了下来,她说,“听他承认的时候,我其实一点都不难过,我甚至觉得,我终于解脱了。” “你等的那句话,等到了,现在你就该往前面看,前面有人在等着你。”秦道非说完,率先走了。 没多久,玲珑来了。 “你不是说冬天谁也别想喊你出门么?”方晴看着玲珑温柔的笑。 玲珑蹙眉,谨慎的看了看旁边,然后神秘兮兮的说:“我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是害怕跟秦老夫人打交道。” “为什么?”方晴笑。 玲珑瘪嘴:“老子回来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半年内查到凶手,离开逍遥庄,可现在半年都过去很久了,我却还在逍遥庄,脸上挂不住啊?” “你居然觉得脸上挂不住?我一直都没见你脸上有什么东西呀?”方晴毫不留情的吐槽玲珑。 玲珑颤抖着手指指着方晴说:“女人,你这是要吵架啊?” “不不不,我没这个心情跟你吵架,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找秦庄主,我要收拾行囊,回家过年去了!”方晴还是笑着,可玲珑知道,她就是这样的女人,笑与伤都藏在她娇弱的外表下。 哎! 玲珑走过来蹭方晴:“你还会回来么?” “会啊,我答应秦道非要保护你安全,我就回去看一眼,看我爹他们预备把慕容笑怎么办?”方晴抬眼看着雪花,柔声说,“现在的江南,还没下雪呢?” “那你快去快回……要不,我跟你下江南吧?”玲珑说。 方晴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寻死觅活的,我是方家唯一的女儿,我若是死了,我叔叔伯伯还有我爹爹都得气死,或许来年我来的时候,能给你把慕容笑带来,你从他身上也赚了不少银子,相信你不会不喜欢他。” “哎呀,你这人说什么呢,我哪里从他身上赚银子了,我是个好人!好人!”玲珑强调她是好人的事实。 方晴笑了笑说:“对啊,你就是个好人,我一直都知道的。” “你这人,就是喜欢说大实话。”玲珑笑得不怀好意。 方晴笑说:“我去收拾行李,明天我就要出发了,你不要来送我,我很快就回来的。” “嗯嗯,我不送你,到时候你来了,我接你!”玲珑笑着说。 方晴也笑,然后说:“好了,我去收拾行李去了。” 方晴走后,玲珑一个人站在雪地里面,笑得好不凄凉。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现在的玲珑,真是一点都受不住离别,即便知道她是奔着幸福去的,可是想着她那落寞的样子,玲珑忍不住就心疼。 翌日一大早,方晴便走了。 秦道非给她备好了马车和随从,却并未出来送行。 这样,方晴反而轻松了许多。 这日中午,玲珑没人可玩,便将艾菲叫下来,让她陪着玲珑下棋,下了没几下,玲珑就推翻棋盘说:“我们还是去玩谭小妾吧,真是一点都没兴趣。” “人家最近这么消停,你好意思去玩?”艾菲冷声说。 玲珑蹙眉,“说起来也是,她这段时间真是消停得让人觉得恐慌。” “这是不是人家说的,暴风雨前的平静?”艾菲调侃玲珑。 玲珑呲牙:“那倒是好了,老子要是能一次弄死她,倒也干净了。” “秦老夫人似乎一直很想找机会把你赶走,你这样赖在人家,真的好么?”艾菲讽刺玲珑。 玲珑郁闷的低头:“我知道她一直想赶我走,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不是不能走么?” “你觉得,将谭小妾弄死之后,你就能走得了么?”艾菲薄凉的问。 玲珑炸毛的站起来,激动的说:“我要想走,没什么是走不了的。” “是么,那我倒是真希望你能走得了!”艾菲知道,玲珑的心,其实未必没有回暖,只是她不愿承认而已。 而秦道非,他那么执着,认定了要玲珑一辈子,被那样的男人盯上,玲珑能走才奇怪! “你会帮我的对么?”玲珑说。 艾菲翻白眼,“你问问自己想走么?” “我想走啊,他现在对我的好,我虽然无法解释是为什么,但是我知道,那一定不是因为爱情!”玲珑笃定的说。 艾菲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玲珑。 玲珑觉得自己受到侮辱,便气狠狠的说:“女人,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真的想走的。” “凤玲珑,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真的想走么?”艾菲说完,便上房梁去了。 玲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正要辩驳,却看见房门被人推开,玲珑连忙闭嘴。 这时,却见夏荷嬷嬷冒着风雪推开房门,而后秦王香域走进门,夏荷嬷嬷替她解开沾了雪沫的大裘,然后躬身让她先进门。 秦王香域进门后,夏荷嬷嬷才关上房门,将大裘挂在衣架上。 “呵呵,老夫人这么勤快?冒着风雪都要来看我?”玲珑的没脸没皮,让秦王香域很是不喜欢。 她冷幽幽的看着玲珑,走过来坐在她对面,第一句话就是:“你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你只要查出陷害你的凶手就走,后来你说谭惜音背后有人,说要继续查,我都忍了,可凤玲珑,你查了么?” “我一直在查啊?”玲珑理直气壮的说。 哼! 秦王香域冷哼:“我可没见你查,我倒是看到你教唆我儿子四处游玩,不务正业。” “老夫人想让我走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也知道我食言了,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那便说我一顿,骂我一顿吧,但是谭惜音没死之前,我是不会罢手的。”玲珑幽冷的说。 看着玲珑那肃杀的样子,秦王香域忽然有些害怕,那种害怕,让她不管不顾的冲口而出,“那是不是对付完谭惜音,就轮到我了?” 玲珑有些错愕,那些被折磨的片段不断在她脑子里面闪现,她惨然的笑了笑说:“你应该庆幸,你是他的娘。” “所以,你还爱他么?”秦王香域战战兢兢的问。 这句话,似乎没有人如此直白的质问过玲珑。 玲珑低下头,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她看着秦王香域,幽幽的说:“我爱他,但是我们之间,已经在没有任何可能,这点不用你提醒,我自己心里就很清楚,我会走的,我们两个之间,再也跨不过去了。” “我要你以你父亲的名誉起誓!”秦王香域激动的站起来,冷冷的注视玲珑。 听了秦王香域的话,玲珑只愣愣的看着她,竟没有丝毫表态。 夏荷轻扯了一下秦王香域的衣袖,可秦王香域却冷冷的甩开她,指着玲珑问:“你敢么?” “她敢不敢,都随她心意,你凭什么要求她?”艾菲看不下去了,从房梁上飞身下来,拔剑架在秦王香域的脖子上。 秦王香域颤抖着看向玲珑:“你在身边藏着杀手?” “秦道非他知道!”玲珑解释。 “凤玲珑,你这个可怕的女人,你就是要回来毁掉我儿子的!”秦王香域忽然发了疯似的朝玲珑扑过来。 艾菲见她发难,连忙将剑撤回去,但是人已经欺身上来,掐住秦王香域的脖子。 “老妖婆,你那么激动的要玲珑发誓,是不是因为当年,秦道非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将玲珑送进监狱?你害怕玲珑发现后,再也不会离开,才逼着玲珑,让她以后没有回头路?” 艾菲的话,让玲珑脊背发冷。 也让秦王香域大惊失色!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秦王香域怒吼着。 艾菲冷笑着松开手,狠狠将秦王香域推倒在地上,“玲珑由不得你来欺负,你最好仔细你的命!” “大小姐,我们走吧?”夏荷拉着秦王香域离开。 两人连披风都没顾得上拿,走到门口,秦王香域狠狠的甩了夏荷一耳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刚才差点就让她们发现当年事情的真相了?” “大小姐,您这样对少爷不公平,他喜欢凤玲珑,凤玲珑既然有留下来的打算,你为何要逼着她走,若是她真的走了,少爷也会跟着走的!”夏荷捂着脸,却没有哭,她坚定的看着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怒吼:“你一个狗奴才,你懂什么?” “老夫人,我是狗奴才没错,但是我看着少爷长大,我知道他的脾气,您这样逼凤玲珑,其实就是在逼他离开。”夏荷端正的跪在地上,尽一个做奴才的本分。 秦王香域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夏荷,“既然你喜欢跪,那就在这里跪到天亮!” 言落,秦王香域朝松柏居走去。 她连看都没有看夏荷一眼。 夏荷跪在雪地上,那如幽幻的眸子里,全是一片如死灰的冷漠。 秦王香域她们离开后,玲珑愣愣的看着艾菲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看她的神情猜出来的,我就不相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艾菲冷声说完,便飞身上了房梁。 玲珑一个人坐在那里,百味杂陈。 一个时辰后,秦道非回到逍遥庄。 他一进门,疾风便走出来禀告:“庄主,今日老夫人去了大夫人房里,也不知两人发生了什么冲突,老夫人出来后,对夏荷嬷嬷又打又罚,现在夏荷嬷嬷还跪在雪地里面,已经一个时辰了。” “去请大夫过来!”秦道非说完,便起身朝正房走去。 秦道非去到的时候,夏荷果然还跪在雪地里面,因为寒冷,她的嘴唇已经冻到发紫,身上也积了厚厚的雪,可她还是那么一动不动的跪着。 秦道非从小厮手里接过雨伞,一步步走到夏荷嬷嬷的身后。 感觉有雨伞挡住雪花,夏荷抬眼看了一眼,就看到秦道非眉眼如画的睥睨着她。 夏荷的眼里闪过一抹微光,她动了动嘴皮,却因为寒冷而说不出话来。 “起来!”秦道非抓着夏荷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夏荷受不住,踉跄了两下,却坚定的摇头,表示自己还要跪下去。 “逍遥庄我最大,我没让你跪,谁也没权利让你跪,起来!”秦道非抓着夏荷的手臂,对小厮说:“送夏荷嬷嬷回房间。” “庄主,要是老夫人怪罪可如何是好?”小厮问。 秦道非淡声说:“你让她来找我,我同她理论便是。” 小厮们见秦道非不悦耳,连忙躬身退下。 秦道非这才推开房门走进去。 他一进门,风雪也跟着进门了。秦道非站在门口抖落了一身的风雪,还站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朝里屋走去。 玲珑捧着脸,也不知在想什么,秦道非进门的时候,她居然毫无察觉。 秦道非走到她身边坐下,见她许久没有反应,这才清了清嗓子,“嗯,你傻了?” “我死了!”玲珑翻着白眼,不耐烦的说。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玲珑一眼,淡声问:“母亲来过了?” “嗯,气的衣服都没拿呢,夏荷嬷嬷在外面跪了这么久,你不会没看到吧?”玲珑笑得尤其讽刺。 秦道非不喜欢看她这样疏离的样子。 “你怎么了?”他将玲珑的肩膀板正,让她看着自己。 玲珑思忖了一下说:“秦道非,我想回家了。” “这不是你家么?”秦道非的语气当即冷了下来。 “我想回凤家去看看,虽然我不知道现在那里是谁的家,也不知家里的东西还是不是以前的样子,可我就是想去看看!”玲珑倔强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说:“那里已经不是你家,你进不去!” “可是,我就是很想去看看!”玲珑倔强的重复,“哪怕让我去青云善堂都可以。” “因为母亲赶你走?”除了这个,秦道非想不到别的。 玲珑冷笑,“那倒不至于,她赶我走我就要走。” “可是,你一开始就告诉她,你会离开,不是么,所以你回来只是为了向谭惜音寻仇,等她伏法了,你也就走了是么?”秦道非的语气有些颤抖。 他将玲珑紧紧的搂在怀中,用那种想要将她嵌入怀里的力道,狠狠的抱着玲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回到以前?” “以前是什么?”玲珑冷笑着,却没有推开他。 秦道非愣住,“玲珑,我不会在让你走的,就算是碧落黄泉,上天下海,我都会把你留在我身边,除非你让我去死,否则你就别想离开我。” “哎呀,你这个人说那么正经干嘛,好吓人的。我不过就是想我家凤老头了,你至于么?”玲珑动手推秦道非。 秦道非不许玲珑逃走,他狠狠的抱住玲珑,柔声说:“你想爹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看他。” “我想他,但是项王不死,我没脸去见他,算了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我饿了,我要去找画儿,画儿画儿画儿!”玲珑不管不顾的挣脱秦道非,跟被狗撵了似的逃出房间。 秦道非看着自己冷冷清清的怀抱,无奈的勾唇,“你追着我跑了七年,余生让我追着你跑吧?” 言落,秦道非起身,拿着秦王香域的披风,朝松柏居走去。 玲珑一股脑钻进画儿的房间,却看见画儿的桌案上放着一件火红的狐裘,那纯正的色泽,一看就是上好的狐狸毛做成的。 “哟,这么好看的披风,是哪个小哥哥送你的?”玲珑调侃画儿。 画儿哀嚎:“小姐,我干了一件特别丢脸的事情,怎么办?” “你跟我说说,你干了什么?”玲珑心情很愉悦的样子。 画儿便期期艾艾将自己给唐力送衣服鞋袜的事情告诉了玲珑,玲珑听后笑得前俯后仰,“你被疾风他们两口子算计了。” “谁跟她是两口子?” “凤玲珑,你活腻味了是么?” 疾风与艾菲两人从不同的方向朝玲珑丢雪球。 玲珑委屈巴巴的指天骂地,“你们这对狗男女,难道不是你们错误的宣扬唐力要被冻死了,画儿才乱了分寸,给唐力送衣服去的么?” 虽然,他们干得很漂亮,但是架不住画儿脸皮薄呀,玲珑要是不给她找个台阶下,指不定就羞愧欲死了。 这倒霉孩子! “哼,女人!”艾菲跟玲珑相处两年,对玲珑的心思早已了若指掌。 疾风却是不理解玲珑,他指着画儿说:“那人家力哥还送了发簪呢,那可是定情之物,这也算给画儿交代了吧?” “哼,你以为我家画儿是他托人送个狐狸毛和一个破簪子就能定情的么……画儿,簪子给我看看,是不是值钱的物件?”玲珑的弯转得又急又快,画儿猝不及防,只能愣在当场。 “小姐,你是不是疯了?”画儿跺脚。 玲珑委屈巴巴的摸鼻子,“我只是比较好奇,就想帮你看看呀?” “看看看,看个狗屁!”画儿生气了,推着玲珑出门,“你回去找姑爷去,我不想理你。” “不是,我刚从他那里出来,你这会儿让我回去,我多没面子呀,你要不就把我丢在外面,让我经受风吹雨打,然后再被风雪摧残,最后发烧生病,一命呜呼好了。” “这么可怜啊?”画儿咬牙问。 玲珑很谨慎的点头:“对啊,就是这么可怜!” “那你也出去凉快去!” 啧啧啧! 玲珑摇头:“画儿,你变成了一个狠心的女人!” “嗯,是的!”画儿居然承认了。 玲珑惊恐的摇晃着画儿,“你把我的画儿还给我,还给我,你不是真的画儿,画儿你去哪里了,画儿?” 玲珑演上瘾了,抓着画儿的手臂摇晃,用要将画儿摇散架的力道。 “小姐,你别摇了,我快吐了。”画儿求饶。 玲珑却一边摇一边观察画儿的全身上下,直到她看到画儿怀里有个东西冒出头来,这才伸手一把夺过来,拿在手里掂量。 “说起来,唐力送得这金簪倒是很有分量,啧啧啧,纯金的!”玲珑要下口去咬,画儿激动的抢回去,“不能咬。” 玲珑翻着白眼问:“为什么不能咬?” “那个……那个……”画儿急的额头直冒汗,想了很久,才说:“因为我要还给他的。” 玲珑错愕的问:“为什么?” “我怎么能平白无故要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画儿嘟囔。 哎呀我去! 玲珑差不多要气晕倒了! “我说你是不是傻?你主动给人家寄了衣服过去,人家也给你回话了,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玲珑觉得,画儿没有理由错过唐力的。 画儿低着头说:“小姐,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我不指望他想得开的。” “画儿,过去的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这个事情呢?”玲珑不希望画儿钻牛角尖,可是想想,自己不也一样,在一个沼泽里面挣扎不开么? 画儿脸色有些苍白,“我需要想想!” “你们都说需要想想,也好,趁两人不在一起,大家都冷静冷静,要是心里放不下,就不要坚持了,画儿,我们的余生说长不长,不要浪费了。”玲珑不知怎么劝她,便将簪子还给她。 画儿抓着簪子,一句话也不说。 “好了,走我们去做几个下酒的好菜,叫艾菲一起喝酒!”玲珑不给画儿悲伤的机会,拉着她就走。 两人去厨房做了好些下酒菜,便叫了艾菲下来一起喝酒。 他们喝酒的时候,松柏居却是另外一翻景象。 秦王香域看见秦道非拿着她的披风进门,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来找事的,可她装着不知道,淡淡的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母亲在我房里大发雷霆,让夏荷嬷嬷一个人跪在雪地里,我就想来看看,是什么让母亲这样生气?”秦道非单刀直入的问。 秦王香域眯着眼睛看着秦道非,“儿子,你以为我无理取闹,欺负玲珑?” “儿子没这样说,也没这样想,只是母亲素来倚重夏荷嬷嬷,如今这样对待她,让我费解得很!”秦道非就是不提玲珑。 可他越是不提,秦王香域却越是生气。 “是啊,我去欺负凤玲珑了,她之前告诉我,只在逍遥庄待半年,半年后找到凶手她就离开,可是半年过去了,凶手找到了,她却不走,我是去赶她走的,我不喜欢她,我不想让她留在这里我害怕她报复你!”秦王香域也有些崩溃的意味。 秦道非危险的眯起凤眸,冷声说:“母亲你这样说,可就真没意思了。” “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可是人家却是想走的!”秦王香域恨声说。 “若是她真想走,母亲至于要用我岳父的名誉要求她发誓么,母亲难道还不知道么,玲珑在我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我告诉过你,我爱她,我比您想象得要早得多的爱上了她,因为母亲的强势,我被逼着娶她,也是因为我爱她,是因为不想她离开我,所以我才娶她的,母亲从来就无法掌控我,如今我大了,母亲更加无法掌控我,你知道么?” 秦道非也鲜有的激动。 “对对对,你们父子都是自我的,我谁也无法掌控,我也不想掌控你们,我错了行了么,你要杀我还是要丢我出去,你说啊!”秦王香域的表现太激动了,她披头散发,言辞激烈的用血红的眼睛看着秦道非,完全失控的模样。 秦道非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淡声说:“母亲休息吧,今日我们都激动了,儿子给母亲的道歉,但是关于玲珑的事情,我寸步不让。” 言落,秦道非大步流星的离开,在他关门的那一瞬间,好似听到秦王香域说:“你们父子两人都为了一个女人与我寸步不让……” 隐隐绰绰的听的不是很真切,秦道非停下来再听,又只能听见他母亲的哭声,秦道非心里烦闷,便转身走了。 大风雪天,秦道非回到屋里没见到玲珑,便去了隔壁找。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玲珑扯着嗓子喊:“你们俩都不喝是不是?那我可一个人喝了!” “小酒鬼!”秦道非并觉得饮酒有什么不好,尤其是像玲珑这样的人,适当的饮酒还能缓解她的压力。 他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去了书房。 秦道非刚坐下,便听见谭惜音的轮椅碾压过积雪发出的特有的吱呀声,他有些不悦的将手中的公文放下,淡淡的看着门口。 “道非哥哥,你在书房么?”谭惜音问。 秦道非淡声说;“进来吧?” 谭惜音身边的丫鬟推着谭惜音推开门进来,今日谭惜音心情似乎不错,穿了一件白色的袄子,下身是同色襦裙,外面却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 “要是让母亲看到你穿红衣,又该说了你了!”秦道非不咸不淡的说。 在大户人家,小妾是没有权利穿红色衣服的,秦王香域来自官宦人家,自然也不允许小妾僭越,不过玲珑倒是从未介意。 “今日是我生辰,我就穿一会儿吧?”谭惜音颇有些娇俏的说。 秦道非顿了一下,是啊,谭惜音是冬天出生的。 不过,秦道非无法想象,这个亲手断送她父母生命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生日的时候,保持如何好的心情。 “道非哥哥,我给你做了件披风,你最喜欢的深蓝色的。”谭惜音让丫鬟将披风拿给秦道非,秦道非看也没看,转手就放在一旁。 谭惜音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她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搓了搓说:“道非哥哥,往年你都会陪我过一次生日的,今日你能不能放下手中的事情,陪我一天?” “惜音,我与项王斗到如今这个地步,任何一点点的松懈,都有可能给逍遥庄带来毁天灭地的打击……” 秦道非的话没说完,谭惜音便黯淡的说:“我知道了,道非哥哥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于是,秦道非便真的闭嘴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谭惜音凄然转身,整个过程,秦道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走到门口,谭惜音抬头任由雪花落在她脸上,化作冰冷的雪水流下来,落入脖子之中,她却一点都不在意。 “以前,就算道非哥哥不情不愿,也会抽时间陪我,实在没有时间,他也会给我准备礼物,可如今……哼……他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了!”谭惜音自说自话。 丫鬟没有开口,只推着她往妙音阁走去。 “我们去正房,我要见大夫人!”这是谭惜音“瘫痪”以来,第一次提出要见玲珑,丫鬟诧异的不行。 “二夫人,这大夫人冬日懒得走动,您好不容易过了几日清闲日子,你这是为什么呀?”丫鬟忍不住问出口。 谭惜音冷声说:“我呀,就是想去看看她,过的是不是也如我一般凄惨。” 谭惜音很清楚秦王香域的性格,她那种人,根本就容不下玲珑和她两人继续呆在逍遥庄,她不动谭惜音,是因为谭坚的恩情大过天,但是凤玲珑什么都没有,她没理由继续留着她。 哎! 丫鬟这段日子也熟悉谭惜音的性子,知道她决定的事情,她一个丫鬟也不好干涉,只能推着她朝正房走去。 谭惜音的轮椅放在正房院子的雪地里,她就从容的在雪地里喊:“大夫人,惜音求见。” 正在画儿房里喝得高兴的玲珑听见谭惜音的声音,还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画儿:“我仿佛听见了谭小妾的声音?” “不是仿佛,是她在院子里!”艾菲一边喝酒,一边给玲珑递剑,“拿去,劈成三段!” “得呢!”玲珑欢欢喜喜的伸手。 画儿见玲珑要去接剑,激动地把剑接到自己手里,放得远远的说:“你们两个就会胡闹!” “噗哈哈哈,我们不胡闹!”玲珑提着酒瓶子从房里走出来,倚在门口慵懒的看着谭惜音,“喂,有些日子没见,谭小妾居然想我了?” 看到玲珑笑颜如花,谭惜音的手指紧紧的攥成拳头,“是啊,这大风雪天里,我就是想来看看,大夫人过的可好?” “嗯,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反正有你喜欢的男人陪着,有我喜欢的人在我身边陪我喝酒,日子倒也惬意,不过这风雪天,没能去你那里走走,我倒是怪难受的。”玲珑还是那样慵懒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抬头看了一眼满天的飞雪说:“大夫人你还记不记得,今日是我的生辰呢,往年的这个时候,道非哥哥总是会陪着我。” “嗯,记得啊,不过谭小妾,你的心倒是真的大,你都舍得毒死你爹娘了,如何还有脸面过生辰?”玲珑斜睨着谭惜音,好似看一个笑话一样。 谭惜音微微楞了一下,末了她淡声说:“我爹娘的事情,原本我就不是故意的,大夫人一直揪着不放,也是没意思了。” 啪啪啪啪啪! 玲珑走过来左右开弓甩了谭惜音几个耳光,然后怒声说:“那你倒是真不要脸,不过我不是你爹娘,你杀我孩子的事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谭惜音捂着脸颊笑:“可是你杀不了我,怎么办?” “哎呀,你这人就是讨厌,我杀不了你这样重要的事情你都知道,你快说说,你怎么这么聪明?”玲珑的态度转的太快了,谭惜音都有些触不及防。 你…… “你什么你啊?来来来,跟我一起喝酒!”玲珑扯着谭惜音就要她走。 那一瞬间,谭惜音下意识的用脚支撑在地面上,可是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将脚缩回去,整个往地上倒。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往地上倒呢,艾菲从房里走出来,一把扶住她,将她丢在轮椅上,巨大的撞击力让谭惜音当场吐血。 “哎呀,不好意思,谭小妾,我的这位小姐姐,做事情比较莽撞,有没有伤着你啊?”玲珑伸出她的五爪就要去袭谭惜音的胸。 上一次谭惜音吃了大亏,所以这一次她很坚定的抱住自己的胸,惊叫着大喊:“大夫人,求你不要打我?” 就在她喊话的时候,艾菲从玲珑手里抢过酒坛子,然后递给谭惜音:“握紧!” 谭惜音还不知艾菲何意,艾菲便已经照着谭惜音的脑瓜子上就是一一下子,瞬间那酒瓶便破裂了。 艾菲真不愧是做杀手的,那一下又快又准又狠,谭惜音的眼角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豁口,被高度的酒浸染,疼得她一句话都喊不出来。 最关键的是,做完这一切,艾菲便快速消失不见,没有人看清楚她的动作。 所有人能看见的,都是谭惜音自己举起酒瓶子砸了自己。 自然,最快先来围观的人,看到的也是这样一番景象。 玲珑暗自咬牙:“老子酒还没喝完呢?” “哎呀,谭小妾,你这人,我好心叫你喝酒,你不来就算了,你抢我酒我也可以理解,你抓我这样凶狠是为什么?”玲珑将手伸出来,她细白的手上,确实有几条手指印。 玲珑一边冤枉谭惜音,一边在心里骂娘,艾菲这女人,真是太狠了! “我没有?”上一次玲珑打她,她也是这样蒙圈的。 玲珑指着谭惜音身边的丫鬟问:“你们来的时候,酒瓶是不是在我手里的?” “是!”丫鬟说。 玲珑又问:“那你有没有看见她一边大喊救命一边从我手里抢酒瓶子?” 事实上,丫鬟看见了,可她不敢说,她低着头喏喏的说:“我,奴婢没看清楚!” “哦,没看清楚啊?”玲珑似有深意的说完,快一步走过来,握住谭惜音的手,将她的手指安放在自己手背的伤口上,哀切的说:“看看,这伤口这么吻合,你居然说你没看见?” “张管家,你去叫庄主过来,我要让他自己来调查!”玲珑见谭惜音的手指上沾满了自己的血后,这才放开她。 没多久,秦道非来了。 谭惜音委屈巴巴的看着他说:“道非哥哥,我真的只是来跟大夫人问安的,她……她欺负我!” “玲珑你说?”秦道非站在两人中间,冷冷的问。 玲珑按照方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秦道非抓起谭惜音的手指看了一下,淡声说:“你手指确实有抓伤别人时留下的血迹。” “不是,是方才她弄上去的。” “好吧,就算这是我弄上去的,但是大家都看到了吧,她是自己拿着酒瓶子给自己开瓢的,这事我可没那么快的速度。”玲珑抱着手说。 秦道非没理玲珑,问谭惜音的丫鬟:“你看到什么?” “庄主,我看到二夫人从大夫人手里抢了酒坛子,往自己头上砸!”那小丫鬟似乎很害怕秦道非,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谭惜音指着小丫鬟怒声说:“你胡说,你胡说!” “二夫人,您是不是睡得不好,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才稀里糊涂的,您这段时期都是这样,您一定要想开点。”不知为何,这丫鬟的话,让玲珑对她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谭惜音愣了一下,也不再说话,就捂着脸哭。 秦道非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淡声吩咐:“找个大夫给她看看伤势,并给她开些药品,既然她精神状态不好,日后便不要再随意推着她到处走动。” “道非哥哥……”谭惜音还想说话,她身边的丫鬟却蹲下来用罗帕捂着谭惜音的额头,柔声说:“二夫人,我们回去吧!” 谭惜音咬着下唇,一句话都没说。 待他们走后,玲珑拍着大腿笑得缩在柱子下面。 秦道非冷幽幽的走过来,弯腰将她抱起来,就往房间走。 “闹够了?”秦道非问。 玲珑踢着腿笑:“我发现我家小菲儿越来不正经了。” “今日是她上门挑衅,是她活该,但是以后你能不能注意点,不要总是去跟她争执?”秦道非总是害怕玲珑玩不过谭惜音。 玲珑嘟嘴,不乐意了。 “她都上门来找虐了,我为什么不虐她,再说了,她可不是单纯来找虐的,我总觉得她是有意来试探的。”玲珑说完,秦道非便将她放在床榻上。 他拉了被子给玲珑盖上,玲珑怕冷,缩成一团说:“这被子跟冰坨子似的。” 秦道非无可奈何的上床,给她做暖床的小太监。 唔! 抱着秦道非,玲珑瞬间便觉得温暖了,她摇头晃脑的说:“哎呀,真是舒服的不得了。” “今天夜里,有个人说她想见你一面,也有些事情要托付你。”秦道非任由玲珑将冰冷的手脚全都贴在他肚腹上,他却面不改色。 第67章 玲珑喜当娘 玲珑一沾枕头就犯困,嘟囔着说:“是谁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秦道非如此说。 说完,他又问:“你不是说谭惜音是去试探的么,她试探了什么?” “她好像就想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不敢杀她。”玲珑就是有这种感觉。 秦道非又冷的勾唇,笑着说:“看来,她身后的那位又开始迫不及待了。” “你是说,那人开始了?”玲珑虽然很困,但是听了秦道非的话却还是舍不得睡,想坐起身来。 秦道非将玲珑摁回去,柔声说:“我们一直不着急,他反而不知我们的目的而着急,所以就先动作了!” “不过我觉得那人挺聪明的,你要小心一些!”玲珑说完,便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看着她随时入睡,秦道非不由得有些担心,是不是她体内的毒没有完全清理干净。 是夜。 今夜的风雪不知为何,格外的大。 玲珑原本缩手缩脚的抱着暖炉坐在桌案上花儿做绣活儿,秦道非却忽然从外面推门进来,拉着玲珑便要走。 玲珑拍打着他的手说:“外面风雪太大了,你不要让我出去,我不想出去。” “没事,我抱着你走!”秦道非安慰完,便真的一把抱着人就往外走。 “哎呀,秦道非你这个疯子,你要带我去哪里?”玲珑挣扎着问。 秦道非说:“去通天阁见一个人。” “通天阁啊!走啊走啊!”玲珑马上就不挣扎了。 秦道非蹙眉,在她腰上掐了一记,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是为了能进通天阁,玲珑忍住了没发飙,她对通天阁的好奇,丝毫不亚于对谭惜音和项王背后那个人的好奇。 这是玲珑第一次进入传说中的通天阁,虽然这里被外界传得神乎其神,但是从里面看上去,似乎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玲珑左右四处到处看,总觉得这地方是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无数的木头搭建的一个塔楼而已。 秦道非见玲珑有些失望,便说:“通天阁有九百九十九道机关,要是没有我带着你进来,看守通天阁的人便不会认你,不管你走哪一步,都是机关。” “也就是说,必死无疑?”玲珑咽了一口口水,有些怂。 秦道非斜睨着她说:“是啊,会被戳成马蜂窝。” 这时,安静的空间里面,发出类似婴儿的哭声,莫名的惊悚,让玲珑忍不住贴到秦道非身上。 秦道非拍了拍玲珑的手背,安慰她。 凝神听去,只见一个巨大的原木柱子后面隐隐传来婴儿的哭声,在空寂的通天阁里面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玲珑下意识的抓秦道非的衣袖,颤声问:“这里怎么会有孩子?” “凤玲珑,好久不见!”一个藏身在巨大的黑斗篷里面的女人,低着头抱着一个婴儿站出来。 因着她低着头,也看不清她的样子。 玲珑走过去,弯腰看了一眼,然后后退了几步,惊讶的说:“你居然没死?” “嗯,秦庄主救了我和我的孩子。”那女子如此说。 玲珑问:“那你要见我做什么?” “我们都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人,你应该很清楚我心里的痛,但是我跟你又不一样,你虽然被人伤害,但是起码爱你的人比伤害你的人多,而我现在只剩下一个愿望,那就是要复仇,把所有人欠我的,统统都讨要回来。”那女子的声音幽冷阴森得如同真的是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人。 玲珑看着她怀里挥舞着小手的孩子,柔声说:“可你还有这个孩子呀?” 对玲珑而言,拥有孩子,就等于拥有希望! “她先天不足,我也不知她能不能活,但是我至少知道,她跟着我就是个死,所以我想求你收养这个孩子。”那女子说完,便将孩子递给玲珑。 玲珑不敢伸手去接。 “你都说了她先天不足,我不敢……我害怕我养不好,辜负了你!”对玲珑而言,孩子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不能随便赠送。 那女子惨然一笑,她轻轻的抓着那个孩子的手说:“你知道的,在地狱的人,是没资格谈辜负的。” “你要去报仇?”玲珑问她。 她说:“必须去。” “可是……我最多就是帮你代为照顾,以后你回来了,我还是会把孩子还给你的!”玲珑将孩子抱在手里。 那孩子也不知是不是能感觉到,伸手握住玲珑的头发,便笑了。 她这一笑,玲珑便没办法了。 “哎呀,小祖宗,你倒是比你娘会来事,你这样一笑,我都舍不得了。”玲珑伸手戳了她的小脸,小家伙笑得更加欢实了。 那女人似乎不忍看,她微微侧过身去,淡声说:“虽然不愿承认,但是不得不得说,将她托付给你是最好的。” “你要去做什么便去吧,但是傻过一回,我希望你以后聪明些。”玲珑说罢,抱着孩子裹到披风里面,便往外走。 秦道非欲跟上去,那女人叫住秦道非:“秦庄主,我已经决定了,你让夜离殇来吧!” “好,你放心,孩子我们会当成自己的一样对待!”秦道非说完,便走了出去。 那女子被一个干瘦的黑衣人拉着离开了通天阁。 秦道非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玲珑左右不停的弄自己的披风,但是怎么弄,似乎都觉得不行,她有些挫败。 “干嘛?”秦道非问。 “你说她这么小一坨,我要是弄伤了她可怎么办?”玲珑还在左右不停的换姿势。 秦道非跟拎鸡崽儿似的,一只手抱孩子,一只手抱玲珑,足尖轻点,刷刷刷就已经到了正房门口。 孩子大约是没这样刺激的起飞过,吓得哇哇大哭。 玲珑生气了,她用小拳拳狠狠的捶打秦道非,“你看你,给孩子吓坏了,来来来乖乖,别哭了,咱们不理臭男人,明天娘亲便带你去玲珑阁住,咱不稀罕住这里,太可恨了。” “你是她娘,那我是什么?”秦道非不满的问。 玲珑呲牙:“你是她大哥哥!道非哥哥!” “凤玲珑!”秦道非嗓门稍微大了一点,那小丫头便哭唧唧。 让他受了玲珑不少白眼。 画儿听见玲珑房里有孩子的哭声,连忙起身来看,“小姐,我怎么听见你房里有孩子的哭声?” 听见画儿的声音,玲珑当即将孩子往床上一放,自己也跟着躺上去,大喊着:“我不生了,太痛了!” 嗯? 秦道非蹙眉,斜睨着玲珑,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玲珑。 可玲珑却演上瘾了,抓着床单大喊大叫:“画儿,我不生了,你快救救我!” 画冲进来,恨恨的说:“三天前肚子疼得死去活来要喝红糖水的人是谁?” “那个,我昨天怀上的,今天就生了!”玲珑把小丫头抱在怀里,跟画儿献宝。 画儿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后看了一眼孩子,面色当即苍白起来,“小姐,你去哪里讹的孩子?” “……” 玲珑竟无言以对! 秦道非以拳掩唇,笑得不要太明显。 “这就是我生的,我生的!”玲珑强调。 秦道非从善如流的点头,“好好好,是你生的。” 于是,玲珑就这样愉快的单方面决定,孩子就是她生的。 画儿也接受了玲珑的说辞,反正只要她家小姐喜欢就行,她戳着孩子的脸颊问:“这孩子取名字了么?” “呃……”玲珑看秦道非。 秦道非看天,“你自己随便取一个吧?” “这小丫头一看见我就笑,我们就叫凤一笑好不好?”玲珑做鬼脸逗孩子,孩子便笑得特别开心。 秦道非冷幽幽的说:“秦一笑!” “凭什么?这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姓秦?”玲珑梗着脖子与秦道非耍狠。 画儿幽幽的说:“因为小姐你是秦凤玲珑!” 噗! 秦道非赞许的看了画儿一眼,心道看来得找个机会把唐力弄回来,这丫头,有前途。 但是玲珑却如遭雷击:“画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来秦一笑,笑笑跟我去我房里睡,这两个人的事情,让他们慢慢解决!”然后,玲珑才接手过来的玩具,转手就被画儿抱走了。 玲珑怒不可遏,跺着脚要去抢孩子,却被秦道非一把搂住纤腰:“我们来好好梳理一下,孩子该叫什么名字!” 呃! “我以为你并不喜欢这个孩子?”玲珑采用迂回战术。 秦道非挑眉,“在我这里不存在喜欢不喜欢,只要你喜欢我都能接受,但是既然她要叫你娘亲,那父亲就只能是我,她必须姓秦,而且只能姓秦。” 哼! “可人家明明就是……”玲珑的话,被秦道非用吻封缄。 最后的最后,自然是秦道非用“武力”镇压了玲珑,让玲珑被迫接受凤一笑变成秦一笑的事实。 然而,这件事情第二天就在逍遥庄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在说:“难怪一入冬,大夫人就窝在房间里不动,原来是偷偷藏着养胎呢?” “是啊,难怪大夫人回来后,庄主就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是大夫人有孩子了。” 这样的流言很多,秦道非也不从不加以制止,搞到后面,整个逍遥庄上上下下都知道玲珑于风雪夜生了个孩子。 妙音阁。 那小丫头冲冲忙忙的回到房间,见谭惜音正抱着暖炉看书,她思量了许久,才开口说:“二夫人听说了么,大夫人生了个孩子?” “……”谭惜音回过头来,错愕的看着她说:“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昨日才见过她,哪里像个孕妇的样子” “但是二夫人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大夫人这次回来,庄主对她格外的恩待?为什么庄主从来不对她发火,为什么入秋后,大夫人便不在外面走动?”那丫鬟说。 谭惜音眯起眸子,淡声说:“可是她一点孕相都没有!” “她太瘦了,若是本身又不显怀,藏住也是正常的。” “不……她有什么权利给道非哥哥生孩子,我都不能生孩子,她凭什么生孩子!”谭惜音似乎已经接受了丫鬟的话,她痛哭的嘶吼着,像是不甘心。 丫鬟捂住谭惜音的嘴巴,低声说:“二夫人,这样的话可千万不能让庄主听见,要不就惨了!” “可是我不甘心,明明是我先遇见喜欢秦道非的,明明所有人都觉得,我跟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凤玲珑却不要脸的出现了,一直不停的勾搭道非哥哥,要不是我不能生孩子,秦家的一切,跟她没有半点关系,没有半点关系。” 或许,孩子也是谭惜音心里的痛,所以她失控了,她觉得自己被玲珑比下去了,所以她很无助,她很惶恐。 “二夫人,你如今的状态,不能再跟大夫人斗下去了,你还是乖乖的接受这一切吧?”丫头似乎看得很透彻。 谭惜音抬起眼泪纵横的脸,恨声说:“我不会放过她的,我不会,你给我出去!” 丫鬟见谭惜音余怒未消,也不敢说太多,只能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谭惜音。 丫鬟走后,谭惜音艰难的挂了一条丝巾在她的窗子上,等着人来见她。 再说松柏居。 秦王香域听下人说了玲珑的事情后,下意识的觉得玲珑是不是又在作妖,她可不像谭惜音那样好骗,跟凤玲珑隔三差五的见面,若是她有孩子,她不可能毫不知情。 可是,庄里传疯了,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夏荷,带上东西,我们走!”秦王香域率先走了出去。 俩人来到正房,就看见画儿正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搬回刚建好的玲珑阁。 玲珑怀里抱着个孩子,用一块红色的包被包着,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样子的孩子,但是看上去倒是真不大。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秦王香域一进门就问。 玲珑将孩子抱好了些,淡声说:“老夫人问我么?” “你抱着个孩子,我自然问的是你?”秦王香域真是不喜欢跟玲珑打交道,特别累。 玲珑点点头说:“孩子是我的。” “凤玲珑,你别以为你信口胡诌我就会信你!”秦王香域明明在心里告诫自己千百次了,一定不要被玲珑影响,一定要淡定,可是一跟她说话,秦王香域所有的修养和矜持端庄,都不翼而飞。 玲珑冷笑着轻轻的拍孩子,“老夫人不信还来问我?” “你平白无故弄个孩子到我家里来,难道你不该解释一下么?”秦王香域已经在暴走的边缘。 玲珑笑了。 “不不不,秦老夫人,请注意您的措辞,这孩子严格说起来,是秦庄主给我带来的。” 也不知玲珑是不是故意想让秦王香域误会,所以说的暧昧不明的,所以秦王香域也就真的误会了。 “你说这孩子是道非的?哎呀老天啊,这孩子总算是开窍了,老天保佑!”秦王香域激动的去书房找秦道非去了。 她以为这是秦道非跟别的女人在外面生的私生子呢! 艾菲从房梁上飞身下来,冷声说:“女人,你真是不厚道!” “什么啊,这孩子本来就是秦道非给我的呀?”玲珑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任何不对。 艾菲淡淡的看着玲珑,“这孩子到底怎么来的?” “我昨晚上疼成那样,你难道没看见,我生的,亲生的!”玲珑呲牙插科打诨。 艾菲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凤玲珑,让你活到今天,我真是仁慈!” “如此说起来,还真是委屈姑娘你了,来来来,过来让我抱抱!”玲珑继续跟艾菲混。 艾菲冷冷的看了玲珑一眼,“在我没弄死你之前,我先走了!” 再不走,她可就真控制不住自己了。 玲珑才不理她,她抱着秦一笑逗她:“你看,他们都不知道我们家笑笑是怎么来的,笑笑是仙女是不是,仙女自然是从天而降的,来小仙女笑笑,给娘亲笑一个?” 于是,笑笑便真的笑了。 玲珑欢喜得不得了,抱着就不撒手。 中午时分,逍遥庄的人帮着玲珑将东西搬回玲珑阁,秦道非倒是不客气,让人把他的东西也一并搬过去了,往玲珑房里那么一放,完事。 玲珑那个怒呀! 搬家的喜悦全都因为秦道非的那点东西消失殆尽! 到下午暮色快降临的时候,张管家来跟秦道非禀告,“庄主,项王来了!” “哼,来得这么快?”秦道非说完,在心里想,“这谭惜音跟项王,还真是牵扯不清啊?” “庄主,现在要怎么办?”张管家抹着冷汗问。 秦道非说:“没事,我去会会他!” 秦道非披上薄裘,正欲走出去,玲珑从房间走出来,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笑着说:“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不叫上我?” “你不是要坐月子么?出来作甚?”秦道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玲珑点头:“是哦,我差点忘记我昨天刚生完孩子……但是项王来了,我就算正在生孩子,我也得去招呼招呼他不是?一起走吧?” 玲珑将伞放在秦道非的头顶,秦道非见她踮着脚尖费力的给自己撑伞,便将伞接过去,将玲珑搂在怀里,一起朝门外走去。 两人像是约好的一样,玲珑穿着黑色的衣衫,秦道非穿着白色的衣衫,一起撑着一把红色的伞从风雪中走出来。 红的热烈,白的端庄,黑的神秘,但是这三种颜色组合在一起,却是如此的美丽。 以至于,这样美好的画面刺伤了项王的眼睛。 他抢了身边侍卫的长剑,举着剑就朝秦道非刺过去。 逍遥庄的人见项王拔剑对着他们的庄主,自然要出手控制项王带来的人。 “且慢,我们逍遥庄的人可都是守法的良民,怎么能动刀动剑的?都给我放下!”在逍遥庄的人出手之前,玲珑便出口阻止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没有发起进攻。 玲珑站在门边,将伞放在墙壁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道非与项王过招。 要真打架,秦道非只用一招就能要了项王的命,可项王毕竟是项王,秦道非自然是不能对他下手的,所以他只是一味的躲避项王的攻击,却并未真正的动手。 只是,若是艾菲这样的高手在,就能看出来,秦道非看上去没有动手,但实际上,项王吃的苦头可是一点没少。 秦道非躲避项王攻击的时候,招招避开要害,却让项王疼得无法自已。 也就是因为秦道非这逗弄死老鼠的态度,才让项王愤怒得恨不得咬死秦道非。 “秦道非,你要是个男人,就跟我扎扎实实的打一架。”项王不满的冷哼。 秦道非淡笑:“王爷觉得,你真的能跟我像男人一样的打上一架?” 就在说话间,秦道非便已经出手了,他伸手夺下项王手中的长剑,从容的将长剑架在项王的脖子上。 “大胆秦道非,你居然敢持剑挟持项王殿下!”项王的侍卫见项王被秦道非夺剑挟持,吓得纷纷拔剑。 “哎哎哎,你们这样就不对了,是项王一定要我丈夫出手的,我丈夫也是架不住面子,这才出手的,你们这样说话,可就真没意思了!”玲珑张开双手拦住项王的侍卫。 那些侍卫都知道,项王十分宝贝凤玲珑,他们要是敢硬闯伤了凤玲珑,项王不但不会感谢他们,还会杀了他们,所以谁也没敢往前闯。 秦道非举着项王的长剑,轻轻一掷,项王的剑便飞出去,没入街上的大树树干里面,晃荡了几下,便安静下来了。 “王爷想跟我切磋,现在切磋完了,王爷还有什么指教?”秦道非冷声问。 项王没理会他,他转身过来,朝玲珑走去。 秦道非拦下他,“项王殿下,你虽然是皇子,但是在我家公然这样赤裸裸的挑衅,我若是告到陛下那里去,只怕殿下也讨不到半点好处吧?” “玲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给秦道非生了孩子?”项王过不去,便站在原处,幽冷的问玲珑。 玲珑冷笑,“殿下这话问的,我与秦道非是夫妻,我们就算生了孩子也没罪吧,殿下要是想来喝个喜酒,那就请备足了礼金,然后送了拜帖,在光明正大的来,一进门就要动刀子,却是为何?” “我允许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给他生孩子,我不允许!”项王气的大吼大叫。 玲珑依旧冷笑:“殿下这话就真的好笑了,我是秦道非的妻子,明媒正娶的,我要给他生个孩子,还要殿下允许?这是哪门子的王法?” “我就是不允许你给他生孩子,我不允许!”项王欲冲过来,秦道非只用了一只手,便将项王挡在一边。 玲珑淡淡的整理衣衫说:“承项,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再胡闹的话,我也不会手软了,你最好是想清楚一些!” 言落,玲珑冷冷的越过他,朝后院走去。 秦道非在玲珑走远后,做了个请的姿势,“殿下请自便!” 项王不走,秦道非便握住他的手臂,冷幽幽的看着他,却看似不经意的将他“送”了出去。 “给我抓着秦道非,今日我要是不弄死他,我就不配叫承项!”项王是真的生气了,理智全无。 就在这时,一个白面无须的太监急冲冲的赶来,远远的便喊承项:“项王殿下啊,奴才可算是找到您了?” “何事?”项王冷声说话,却暗自要求他手里的人按兵不动。 那太监是皇帝眼前的红人,项王现在根本就不敢动他,更加不敢当着他的面对逍遥庄下手。 那太监说:“殿下,陛下让殿下您即刻进宫,一点不得耽搁。” 项王微微的愣住,片刻之后,他冷声说:“我们走!” 在前往皇宫的路上,项王气不顺的撩开车帘子透气,他不愿意相信玲珑真的给秦道非生了孩子,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爹,求你不要把我卖到青楼去,我会去赚钱来给爹爹用的,我求求你了爹爹!”路边一个女子,吸引了项王的目光。 只因为,她穿着一套橙色的衣衫,衣衫上还坠着点点白梅,衣衫虽然破旧,但是那熟悉的颜色,即便在白雪皑皑中,也一样夺人视线。 随着马车的移动,项王看清楚了那女子的脸,盈盈的双眸含着一丝俏皮,语气虽然是在哀求,但是那双眼眸里面写满了算计。 “停车!”项王大喊一声,车夫急忙停下马车。 项王的声音也惊动了那父女俩,就在父亲愣神的时候,女子忽然起身就跑,但是可能因为在雪地里面跪了一会儿腿麻了或是冻僵了,女子跌倒在雪地里,那层层铺开的艳丽色彩,就这样定格在项王眼里。 女子的父亲见女子要逃走,伸手就要打她。 “住手!”项王冷喝。 那位父亲见项王是达官贵人,自然不过再动手,但是却极力的推销,“贵人您是不是看上小女了,老汉我也不要很多银子,贵人您要是喜欢,给我三两银子便成?” “有没有摔着?”项王纡尊降贵的蹲下去,用他温暖的手勾住女子的下巴。 那女子抬起头来的时候,项王看得真切,这女子……分明就是玲珑的翻版。 她的容貌,与玲珑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加上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给她加分不少,让项王移不开眼。 女子却生生的拉着项王的衣衫,低声说:“公子救救我,我爹爹要将我卖到青楼去,可我不想去青楼。” “嗯,你不想去青楼,可你要怎么赚钱?”项王倒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女子嘟嘟嘴说:“天大地大的,我随便做什么都可以,我很聪明的。” 不知为什么,项王的心就柔软了。 “好,我带你回家,让你不用去青楼,你答应么?”项王问。 那女子抬头,笑着说:“我喜欢公子,公子长得好看心又好,我愿意跟你回去。” 那天真的模样,与玲珑当年真是如出一辙。 项王想也没想,便将女子抱起来,朝马车走去。 那女子的父亲见状,期期艾艾的说:“公子,您没给钱呢?” “给他三两银子,此后不许他再出现在我面前。”项王说罢抱着女子上了马车。 马车上,女子好奇的打量项王的马车,一点都不怯场。 “叫什么名字?”项王问。 女子笑了笑说:“我叫铃铛,我们村的人都叫我小铃铛。” “以后,你叫玲珑吧,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那个玲珑!”项王淡声说。 女子似有不满,她低下头说:“公子不喜欢铃铛的名字么?” “嗯,我是王爷,你在我身边,叫铃铛这个名字确实不妥。”项王如此解释。 女子听说项王是王爷,非但不似一般的女子那般下跪,还好奇的揪着他的衣衫问:“你真的是王爷?” “嗯?怎么你看到我,不害怕不下跪?”项王饶有兴趣的问。 铃铛笑着说:“就算你是王爷,你也是个好王爷,我怕你做什么?” “玲珑……” “王爷,我是铃铛,我喜欢别人叫我铃铛,好不好?”铃铛抓着项王的衣袖撒娇。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项王梦寐以求的,希望从玲珑身上得到的回应,如今居然在一个跟她长得十分相似的女人这里得到了。 项王满足的笑了笑说:“好,叫你铃铛!” 铃铛便笑着坐了回去。 项王进宫的时候,她就被安排在马车里,她也不吵也不闹,安安静静的缩在马车里面睡着了。 待项王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甜丝丝的笑着入梦。 “回府!”项王说罢,走进马车将铃铛抱在怀里,让她好睡些。 项王府门前。 刘风影规规矩矩的守在大门口迎接项王,可她没想到的是,项王居然抱着一个女子从马车上下来。 那女子睡得很沉,以至于她看不清女子的样子,但是从她穿的衣衫的料子来看,似乎不是凤玲珑。 刘风影想,只要不是凤玲珑,我就放心了。 “王爷……” 她想要给项王行礼,却被项王冷声打断:“别吵!” 言落,项王抱着女子直接回了他的房间。 刘风影瞳孔一缩,叫住项王的侍卫问:“这女子是谁?” “王爷在半道上三两银子买下来的,因为她爹要将她卖到青楼去,所以王爷好心将她买下来了。”侍卫也没有告诉刘风影铃铛长得像玲珑,连忙去给项王守卫去了。 刘风影疑惑的想,“项王好心?不存在的!他为什么要对一个在外面三两银子买来的女子这样上心呢?” 这个问题,刘风影疑惑了一夜。 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得到了解答。 “凤……凤玲珑!”看到那女子的时候,刘风影脱口叫出了玲珑的名字。 项王也真是够恶心的,他连夜命人赶制了与玲珑一样的衣服给铃铛穿上,还让下人给她梳了跟玲珑一样的头发,这样看来,就更加像玲珑了。 铃铛歪着头笑:“这位美丽的姐姐一定就是王妃了吧?王妃吉祥!” 看了铃铛的态度,刘风影这才凝神看了一眼,这女子虽然像极了玲珑,但是还是有很多地方不像的。 所以…… “你就是昨日王爷在外面花三两银子买回来的那位姑娘么?”刘风影试探的问。 铃铛点头说:“是的,王爷说他有公务要忙,便让我自己在府里呆着,王妃你可真好看。” 刘风影原本极为傲慢,可一想到项王对这女子的态度,她便计上心头,用和蔼的态度对待这个铃铛。 “妹妹也生得极好看呢,看着身段妖娆得,难怪王爷会喜欢!” 铃铛有些不好意思的跺脚,“王妃说什么呢,人家只是跟王爷做侍婢来的。” “呵呵!” 刘风影冷冷一笑,笑这女子天真。 “王妃笑什么呢?”铃铛或许是真的很天真。 刘风影淡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样活着挺好的,来人啊,去将我房里那套汉白玉莲花首饰拿来,送给……” “王妃,我叫铃铛,但是我不要王妃的首饰,我是奴婢,用不上好的首饰的。”铃铛如此说。 刘风影淡淡的看着铃铛说:“这些首饰是我姐姐留给我的,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哦,那王妃的姐姐一定也是个非常漂亮的人,她去哪里了呢?”铃铛天真的歪着头问。 项王妃……这算是刘风影心底深处最大的痛,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早晨,被一个天真的小姑娘揭开伤疤,让她有些触不及防。 刘风影的脸色当即就变的不好了,她淡淡的看着铃铛说:“既然王爷不在,那我就回去了,你有事便找管家,管家自会帮你办好。” 刘风影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刘风影匆忙离开的背影,“天真”的铃铛微微抬头,眼里全是阴森冷凝的幽光。 逍遥庄。 自从有了一笑之后,玲珑整个人都活回来了,逗弄孩子,换尿布喂米糊糊,甚至跟画儿说:“画儿,你教我缝衣服吧,我要给我家笑笑缝衣服。” “小姐,你确定你要拿针线做衣服?”画儿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玲珑慎重的点头:“对啊,我就是要学习啊,你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没事,好好学习!”画儿当即回房拿了布料剪刀等工具,教玲珑裁剪衣衫。 玲珑学得格外认真,从裁剪布料开始,到后来学习缝制,她一直很虚心,一次都没有将东西摔在桌案上说:“这就不是我凤玲珑能干得了的事情。” 秦道非从外面走进来,看见玲珑认真的跟着画儿学习裁剪衣服,还不时关注一笑的情况,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舍不得打扰这岁月静好的画面。 嘶! 玲珑的手指被扎了一下,可她只是看了看,便继续认真的缝制衣衫,秦道非忍住心内的波澜,走过来握住玲珑的手,仔细的查看她手上的伤口问:“疼不疼?” 言落,秦道非拿了药膏给玲珑抹上,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小心些!” “你看,我给一笑做的衣服,好不好看?”玲珑举着自己缝制的丑巴巴的衣服,却用清亮的笑容和无比认真的眼神问秦道非。 秦道非笑了笑说:“好看!” 玲珑便喜滋滋的继续。 秦道非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绞着疼,若是两年前他能先一步发现谭惜音的意图,他能不要顾念谭坚的恩情,将大夫给玲珑,那他们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死? 若是那样,玲珑便还是玲珑,他也还是他。 他们会比现在不知幸福多少倍! 想起往事,秦道非便有些难以承受,他悄然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玲珑抬头看了他一眼,自嘲的笑说:“画儿,是不是我做的衣服太丑了,把秦庄主都气跑了?” “那小姐赶紧去安慰一下!”画儿也打趣玲珑。 玲珑想了想,总觉得秦道非不太对劲,便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玲珑刚走出门口,便听到秦道非的声音,“看她这样,我心里很不好受!” 她? 是谁? 玲珑悄悄的贴着墙站好,然后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说:“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你也后悔了这么多年,你们彼此折磨这么久,也该够了。” “可是,确实是我把唯一的大夫留给谭惜音了。”这也是这么多年,秦道非始终不能释怀的原因。 那人叹了一声说:“凤玲珑中的是两生膏的毒,即便当时你把大夫给她,那个孩子也没法活下来,再说了,为了让她活下来,你几乎倾家荡产,这些已经足够弥补。” 玲珑一直以为,她能活下来,是老天保佑,是让她活下来报仇的。 “那又怎样,最终我不是也失去她了么?失去那个孩子后,我其实就已经失去玲珑了,如今这样,只是我想弥补当年缺憾而已,而她早已不是那个迷恋我的小女孩,她不是了。”秦道非的话,听起来很沧桑。 听到这里,玲珑低着头,悄然退了回去。 秦道非说的对,他们之间,早已回不去。 第68章 困在牢笼 回到屋里,玲珑似乎没了刚才的热情,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戳着一笑的面颊,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姐,怎么出去一下就变成这样了?”画儿不解的问玲珑。 玲珑捧着脸笑,“没事,我就是想玩玩一笑的脸,好像心里再多的不愉快,只要摸一摸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孩子么,小姐这么喜欢,为什么不跟姑爷自己生一个?”画儿没有抬头,所以她看不见玲珑的表情。 玲珑心里很清楚,两年前她和秦道非联手给两人之间挖了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两人都固守在自己的阵地上,互不相让,要跨过去,谈何容易? 只是,这些话,玲珑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个话题,因为玲珑的沉默而停止。 下午,玲珑抱着一笑看着外面下个不停的大雪,闷声问:“也不知方晴回到江南没有?” “此去江南,骑马最少十天,马车最少也半个月。”艾菲从房梁上窜下来,轻佻的勾住画儿的下巴说:“画儿小美人,去给姐姐做点吃的。” 画儿跺着脚说:“艾菲姐姐,你要是在不正经,我就不给我做吃的。” “正经,正经,快去!”艾菲邪肆的笑。 画儿便受不住了,这人跟她家小姐一样,只要这样笑,就一定有问题。 画儿不敢久留,哒哒哒跑出去了。 “干嘛欺负我家画儿?”玲珑上脚踹艾菲。 艾菲冷冷的横了玲珑一眼,淡声说:“秦道非的话,你听见了?” “啊!听见了!”玲珑笑了笑,没心没肺的样子。 艾菲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幽幽的说:“你是不是对秦道非倾尽财力救你的事情有疑惑?” “没有啊,那些往事,我已经不在乎了。”玲珑低着头不看艾菲。 艾菲这个人呢,性格犀利得很,并没有因为玲珑的逃避而选择放过玲珑,她冷冷的看着玲珑说:“这个事情,我会去问寒之,看他是否知情?” 玲珑没有回答艾菲的话,她只将一笑抱在怀中,柔声说:“你去告诉寒之吧,我希望能快些结束这里的事情,杀了谭惜音也好,让她坐牢也罢……就快些解决了她便是了。” “秦道非一直在查这件事情后面的那个人,若谭惜音真是受人唆摆,那这件事,就绝对不是两年前才开始策划的,他能将谭惜音与项王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你失去孩子,那就一定是有预谋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争对秦道非来的。” 艾菲的话,让玲珑有些迷茫的抬头。 “可是,秦道非这人虽然冷漠了些,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仇人啊?能联合项王,怂恿谭惜音连自己的父母亲人都杀,我无法想象,那人是有多强大,他与秦道非之间的仇,又是多大?”除去那人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一事,玲珑最关心的,就是那人为何要这样仇视秦道非。 艾菲冷笑着说:“也许,是上一辈人的债呢?” “哎呀,难道秦道非不是秦家的孩子?难道他娘给他爹戴了绿帽子?”玲珑的脑洞已经大到没边了。 艾菲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在跟玲珑说话。 “艾菲姐姐,吃面!”画儿推门进来,将两碗面放在桌案上,便将一笑抱起来,逗弄孩子去了。 玲珑用手支着下巴,傲娇的说:“我又没说我要吃东西?” “那你别吃!”艾菲准备上手去抢。 玲珑见艾菲要抢,连忙一把抱住面碗,“我自己吃!” 翌日。 玲珑准备去西市的集市上给一笑找个奶娘,因为风雪太大,她便让画儿在家里带着孩子,然后她自己独自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坐着马车朝西市走。 玲珑蜷缩在马车中,一动不动的样子,跟冬眠的动物一样。 车夫担心路滑,将车赶得很慢,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走了大半个时辰都没能走到西市。 彼端。 沿途的屋顶上,一个黑衣人被一群黑衣人纠缠着,那身形看上去很像是逍遥庄的无影。 但是在下面的玲珑对此一无所知,她蜷缩在马车里,还在想着,要给一笑找一个温柔的奶娘。 另外一边,艾菲也同样被人缠住,而且纠缠她的人,功夫竟也不弱,让艾菲一时之间没法去到玲珑身边。 以至于此时的玲珑是暴露在敌人的魔爪之下的,只要再来一拨人,想要对玲珑做什么,那艾菲与无影势必都难以脱身。 也就在此时,一白一黑两个带着无常面具的人悄无声息的落在玲珑的马车上,那两人很是干瘦,硕大的袍子在风中鼓动着,视觉上给人一种很空洞的感觉。 那白无常一挥手,车夫的头便“咚”的一声掉下马车,而他的身体,却在马车上抽搐了许久,才跌到下去,那一瞬间,马车周围全是血,红的血跟白的雪,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玲珑依旧慵懒的靠在马车里面,眼神却变得幽冷。 “出来,要不然杀了屋顶上那两个人。”黑无常说话了,他的声音重重叠叠,像孩童又似有老妪,再仔细听,却又有女子的尖锐,还有男子的沉重。 玲珑伸出素白的手拨开帘子,淡声说:“你们在京城对我下手,居然还得手了,看来你们的主人真是不简单哪?” “废话!”黑无常的脾气还不好,如鬼魅一般伸出手,掐住玲珑的脖子,便飞身而起。 两人挟持着玲珑一路疾驰,飞出城郊之后,那白无常一掌打晕了玲珑,便抱着她进入树林之中。 也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手法,他们进入树林之后,原本树木苍翠的树林,变成了一道陡峭的悬崖。 玲珑被丢进一个阴暗的地牢里面,地牢的另一端,关押着十来个壮汉,那些人也不知是被人下药了,还是被关在这个地方太久了,看到玲珑的一瞬间,每个人的眼睛里面都闪着幽幽的绿光。 他们动作机械的从地上爬起来,使劲的摇晃着阻隔他们与玲珑的铁栏杆,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 但是,玲珑兀自沉睡,那么危险的环境,她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那脆弱的铁栅栏,似乎随时都会被他们拉坏,然后冲过来,将玲珑撕成碎片。 忽然,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传来,一声声的像是踏在人的心上。 咚咚咚咚咚咚!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暗处走出来,那人身量不高,他围着躺在地上的玲珑转了好几圈,然后蹲下来,伸出涂着红色蔻丹的手,一把扼住玲珑的下巴。 女人,是个女人! 她,会是那个神秘人吗? 女人端详了玲珑许久,然后从身上解下来一个水袋,将冰冷的水泼在玲珑脸上,冰冷的水刺激着玲珑的感官,玲珑从昏迷中醒来。 影影绰绰的,她看见一双妖异的红唇,正勾起讽刺的幅度,似乎在嘲笑玲珑。 玲珑伸出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而后冷声道:“谭惜音!” 呵呵! 黑衣女子没有将斗篷取下来,却笑着说:“凤玲珑,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 “呵呵,开心了吧?”玲珑也笑,她悠悠然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淡声说:“怎么,你打算用那些男人来对付我么?” 谭惜音把玩着自己的红色蔻丹,冷笑着说:“说起来,对付你这样的女人,用这样的方式似乎太便宜你了,但是没办法,谁叫我是好人呢?” “谭惜音,我果然还是对你太仁慈了,所以你才忘记了我的名字叫凤玲珑!”玲珑眯着眼眸,淡淡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那双脉脉含情的眸子里,现在全是张狂的恨意,可这人最奇怪的地方就是,即便她处于优势,眼里也含着泪花。 玲珑淡淡的看着谭惜音,谭惜音漫不经心的说:“呵呵,我知道你叫凤玲珑,我一直都知道,可是凤玲珑,这世界是公平的,他不可能永远只偏爱你一个人,不可能的。” “可是,我总觉得,老天就是有眼睛的,他看得见好人坏人,也知道该给你怎样的下场。”玲珑话音刚落下,谭惜音便笑了,她的笑声如鬼魅如幽灵,又冷漠又残忍又悲伤。 玲珑就看着谭惜音笑,一点表情都没有。 谭惜音笑着笑着,忽然指着那边的铁栅栏说,“哎呀,凤玲珑不好了,他们很快就能挣脱了,很快你就再也不能自以为是的觉得你是凤家大小姐,以为这天下最好的一切,都注定该是你一个人的啦,哈哈哈哈哈哈!” 谭惜音指着玲珑笑得疯狂。 那些被关在铁栅栏的另外一边的男人,听见谭惜音疯狂的笑声,更是疯狂的摇晃着摇摇欲坠的铁栅栏,嘶吼着要越过栏杆。 须臾…… 谭惜音背对着门,将斗篷盖在头上,然后低着头从容的走了出来,只留下玲珑一个人侧倒在地上,安静的等待命运的降临。 终于,有人扯掉了栅栏。 第一根…… 第二根…… 第三根…… 第四根…… 栏杆拆除的数量,在人可以通过之后,那些人便疯狂的拥挤着朝这边挤着跑过来,用想要撕碎人的目光,猥琐的,残暴的…… 此刻的他们,如同野兽一般,眼里全是要撕碎人的野兽一般残忍的光芒,在他们眼里,玲珑就是他们发泄的对象。 一下子,十几个男人蜂拥而上,将玲珑包围在中间,从外面根本就看不见玲珑,只能看到她的衣衫,一件件的被撕碎被抛出来,无声的控诉着那些人的恶行。 谭惜音在外面,隔着黑色的斗篷看着里面的一切,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低着头从容的走出那个人间地狱。 里面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与男人淫邪的笑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绝望的乐章。 从暗道里面出来,谭惜音抬头看着破败的房屋上的阳光,背影看上去清冷孤绝,这一切,是不是就要在这里结束了? 少时,一道白色的人影飞奔过来,紧紧的从后面拥抱住她。 第69章 阿良嫂被杀 “玲珑,你吓死我了!”来人自然是胡寒之。 只是,他为何叫这女子玲珑? 藏在黑色斗篷下面的“谭惜音”揭开斗篷,轻笑着说:“喂喂喂,你是想害我被沉塘么?” 那明艳的笑脸,插科打诨的态度,不是玲珑是谁? 只是,在地下暗室里面时候,明明是玲珑被困,为何玲珑穿上谭惜音的衣衫出来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当时,玲珑跌坐在地上,谭惜音看着那些男人就快要冲破铁栅栏了,便嚣张的蹲下身来,捏住玲珑的下巴,用快意而且狰狞的笑容冷幽幽的看着玲珑说:“凤玲珑,你死定了。” “只怕未必!”玲珑冷笑着说完,玲珑那条红色的机关蛇便游走到谭惜音的脖子上,里面的机关被触动,一枚暗器钉在谭惜音的脖子上,谭惜音便快速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玲珑快速的扒下谭惜音的外袍,然后将自己的外衣穿到谭惜音的身上,与她交换了外衣。 那些饥渴难耐的男人看着玲珑当着他们的面宽衣解带,更加疯狂的摇晃着铁栅栏。 玲珑将谭惜音的斗篷带在头上,低着头离开地牢,在离开前,她好心的用手弹了一枚暗器出去,将那栅栏打松,然后从容离开。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在她离开后,另外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地牢里面,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那人站在那里,那些疯狂的男人便害怕得瑟瑟发抖。 他们乖乖的回到地牢的另外一边,眼睁睁的看着已经被他们扒干净的谭惜音,却再也不敢上手。 谭惜音冷冷的看着那人,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他说:“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人用苍老的声音冷笑着说:“你自己不如凤玲珑而已。” “我没有不如她,我比她厉害,我比她厉害!”谭惜音无助的抱住赤身裸体的自己,用淬满毒液的眼神看着那人。 那人不动如山的看着谭惜音,冷声说:“你有么?” 言落,他大步离开地牢,只留下谭惜音一个人坐在地上哭泣。 且说玲珑。 她笑着从胡寒之的怀里挣扎出来,与胡寒之面对面站着,歪着脑袋笑着说:“你是怎么那么快找到我的?” “我给你的香囊,我的青蛇能指示我找到你。”胡寒之说完,便有一条通体发绿的半透明的小蛇从他衣袖里面游出来。 玲珑一看见胡寒之的小青蛇便两眼发光。 “那个,你的小青蛇有孩子了么?”玲珑将自己的机关蛇拿出来,与那小青蛇做对比。 胡寒之似笑非笑的摇头:“他喜欢的人还不了解他的心意,所以暂时他没生孩子的打算。” 噗! 玲珑伸手去抢小青蛇,“你这人真是,自己风流快活,却不许我家小青蛇去找媳妇儿,来来来,小青蛇到我这里来,我给你找个漂亮的小媳妇去。” 胡寒之微微抬手,将小青蛇高高的举起来,不让玲珑抢。 玲珑不甘心,跳起来继续抢,却一不小心扑到胡寒之怀里,胡寒之搂着玲珑,笑得如沐春风。 这一切,被闻讯赶来的秦道非看在眼里,他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那个曾经只会在他面前耍无赖的女人,如今把这一切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此刻,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拽着,不让他呼吸一样,窒息一般的疼。 秦道非双目赤红的看着相拥的玲珑与胡寒之,然后做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举动,他退后了,他手里的披风滑落在地上,然后他踩着披风,一步步的后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 秦道非离开时,胡寒之的眼里分明别有深意。 玲珑抢不到小青蛇,便生气的踢了胡寒之两脚,“你这人这般小气,我才不要理你。” 言落,玲珑朝秦道非刚才站立的方向走去。 “跟我一起回去吧?”胡寒之拉住玲珑的手。 玲珑无赖的摊手,“把小青蛇送给我差不多?” “这家伙还没完全驯化,太危险了,你不能拿。”胡寒之温柔却又坚定的说。 玲珑跺着脚说:“那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去找我家小菲菲。” 玲珑泥鳅一样的滑出去,朝着秦道非藏身的地方走去。 胡寒之有些难以承受的闭眼,再睁开时,却已经是波澜不惊。 既然是玲珑的命,就该让她自己去走。 玲珑从秦道非丢下的披风旁边走过,好似没有看见一般,她欢快的朝城中跑去。 看到这一幕,胡寒之心里不知是何感受。 可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胡寒之已经不再原地时,玲珑却回来了,她蹲在秦道非的披风处,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想伸手去捡披风,可又好似害怕一样,不敢伸手。 看着秦道非踩在上面的脚印,玲珑可以想象他是如何决然离开。 她伸出手,轻轻的将上面的泥土和雪沫弹干净,喃喃的说:“你不在乎对么?” 也不知说的是她自己,还是秦道非。 玲珑将披风捡起来,抱在怀中,一步步沉重的朝城中走去。 玲珑离开后,胡寒之从暗处走出来,眼神忧伤的看着玲珑离开的方向。 那只小青蛇似乎感觉到胡寒之情绪的变化,从他衣袖里面游出来,盘在他脖子上。 胡寒之将小青蛇拿下来,放在手心里面,柔声说:“她心里难过了,怎么办?” 小青蛇蹭了蹭胡寒之,它无法回答。 胡寒之看着玲珑离开,淡淡的笑了笑,而后转身,坚定的与玲珑背道而驰。 玲珑不知自己能去哪里,她站在前往逍遥庄和青云善堂的分叉口,彷徨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选择了青云善堂。 回到青云善堂后,她将秦道非的披风藏在自己的衣柜里面,梳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后,才回了逍遥庄。 玲珑一进门,画儿便抱着一笑迎上来,“小姐,我听说你被人绑架了,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玲珑伸手,将一笑接过去,紧紧的抱在怀里。 一笑似乎能感觉到玲珑的悲伤,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玲珑的脸。 玲珑心都化了,她抱着一笑,柔声说:“一笑,我只有你了!” “小姐,姑爷是怎么回事,没找到你,回来后就急急忙忙出门了,只让我转告你,他要去碎叶城待一段时间,归期不定。”画儿担忧的看着玲珑。 归期不定啊? 玲珑喏喏的看着画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哦,那我们也走吧!”玲珑面无表情的说。 画儿问,“去哪里?” “去青云善堂!”玲珑笑着说:“只要细软,不是我们的东西,都不要带走。” 听了玲珑的话,画儿惊慌的拉着她,“小姐,你跟姑爷怎么了?” “没什么啊,只是他不在家,我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好意思呆着。”玲珑说完,便将一笑放在床榻上,自己去收拾东西去了。 他们的东西不多,玲珑很快就收拾好了。 画儿也只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袱,她担忧的看着玲珑,“小姐,不要这样好不好?” “走了走了,现在回去还能赶上饭点。”玲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行李。 艾菲从房梁上下来,抓着玲珑的包袱说:“你这一走,日后再回来,可就真不要脸了。” “我凤玲珑从来没脸,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就特别想给我们家一笑挣个脸面,对不对,凤一笑?”玲珑抱着孩子,一步步坚定的离开。 门房见玲珑离开,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正要去禀告,玲珑主动打开行李说:“小哥可以检查的,我什么都没拿。” “大夫人……”门房吓得发抖。 玲珑笑了笑,拉着画儿走出秦家。 相信,要不了多久,秦家上下便会知道,凤玲珑自己把自己扫地出门了,相信再过不了多久,秦家的人就会了解,原来秦庄主离开家,就是想让凤玲珑自己离开。 但是,这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了。 玲珑带着画儿,在艾菲的保护下,回到青云善堂。 看着门口的牌匾,玲珑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坚定的进门。 玲珑离开秦家之后,便有人将消息传给正往碎叶城赶的秦道非,疾风接到消息后,喏喏的说:“庄主,大夫人离开逍遥庄,带着一笑与画儿去青云善堂去了。” “嗯!”秦道非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疾风心里着急,便说:“庄主,大夫人在青云善堂不安全,我们要不要……” “你放心,能保护她的人多了去了。”秦道非说完,便闭目不言。 疾风不敢再说话,只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秦道非一路疾驰而去,扬起的雪沫,便是最后的风景。 青云善堂。 善堂里面的小孩子看见玲珑带着个孩子进去,都好奇的围着玲珑问:“大小姐,这软乎乎的小家伙是你的孩子么?” “当然是呀!”玲珑笑着回答。 “那她叫什么名字?”小孩子唧唧咋咋的问。 玲珑笑着说:“她叫凤一笑,她可爱笑了!” 玲珑离开逍遥庄,消息很快就传到项王口中,他激动得坐立不安,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就去见玲珑。 看着被重兵把守的青云善堂,玲珑走出来,淡淡的看着项王说:“承项,你跟我过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两人一起去到大堂。 项王眼巴巴的看着玲珑说:“这里太清苦了,不是你能待的地方,跟我回去吧,你要是不喜欢刘风影,我可以把整个后院给你清空,让你一个人住。” “承项,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凤玲珑,当你杀了我爹,击垮了凤记,又和谭惜音联手杀死我的孩子,并嫁祸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凤家大小姐,也再不是逍遥庄的大夫人,我在塞外经受过太多的苦难,你要听我说说么?” 项王看着淡然的玲珑,握着拳头说:“只要你说,我都听着。” “我告诉你,在京兆府衙门,我几乎被他们折磨死去……”玲珑闭上眼,扒开自己的胸口,将那个深入骨髓的“奸”字黥刑暴露出来让项王看清楚。 “他们用言语羞辱我,一双双手在我身体上猥亵侮辱我,要不是我发狠要咬舌自尽,或许我就会变成他们亵玩的妓子,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么?”玲珑面色很平静,她只淡然的看着项王。 项王难以承受的后退两步,“我……我不知他们这样大胆。” “后来,京兆府着火,我被人丢在乱葬岗,是一个好心人将我从死人堆里面扒拉出来,带我去塞外,可是他带我去到塞外之后,也只是将我丢在沙漠上,指着漫天的黄沙对我说,你要是想活下去,就自己从这里走到月牙山庄,你若是能活下来,我就帮你报仇,你要是死了,那也就是你的命。”玲珑握着拳头,淡淡的看着项王,质问他:“你知道在沙漠上生死挣扎的苦楚么?” 项王抓着椅子的边缘,不敢看玲珑的眼睛。 玲珑笑着说:“你害怕了?我还没开始说呢?” “玲珑……”项王不想让玲珑说。 玲珑厉声说:“你给我听好了!” 项王便不敢在说话,只用悲切的眼神看着玲珑。 “沙漠上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有无数从中原逃过去的亡命之徒的尸体,很多人为了活下去,吃尸体上的腐肉,喝刚刚死去的人的鲜血,我不愿意吃,所以几乎快饿死在沙漠上,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死,在我弥留之际,与人们争腐肉吃的秃鹫以为我是尸体,飞到我身上来想吃我的肉,我抓住了秃鹫,拧断它的脖子,吸秃鹫的血,吃秃鹫的肉,就这样用装死的方法,一路朝月牙山庄走去,你知道吃生肉是什么感觉么?” 玲珑从容的话语,让项王脸色大变,他不安的摇头看着玲珑,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应该让你尝尝那种滋味的。”玲珑凑过来,一把抓着项王的衣领,轻轻一挥手,便将项王摔到对面的墙上。 项王落到地上,捂着胸口惊讶的看着玲珑。 “是啊,我在沙漠上艰难的生存下来后,去到月牙山庄,我以为自己就能活下来了,可是我没想到,月牙山庄的规矩更加残酷,进去里面的人,只有三个人能活着出来,出来的人,那人就会教我们武功,为了活下去,我昨天还搂在怀里安慰的小姑娘,隔日便能举着匕首刺杀我,为了活着回来向你们讨债,我也学会了冷血的杀了身边的人。”玲珑用嗜血的眼神,笑看着项王,冷声问:“这样的凤玲珑,你还敢留在身边么?” “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许你皇后之位,我不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项王还是那么执着。 可玲珑也有玲珑的执着。 她摇着头说:“我爱秦道非,即便他不爱我,即便我知道我们两个再也没有任何可能,可我对他的感情永远也不会改变,我不要你的后位,我也不要与秦道非厮守,我只要你告诉我,是谁帮你策划的一切,我只要给我的孩子报仇,我只要谭惜音死,你会答应我么?” “秦道非不也参与当年的事情了么,为什么你能执着的爱他,却不能移情爱上我?”项王永远也无法理解玲珑的内心。 玲珑大笑着说:“哈哈哈哈哈,是啊,因为我爱上一个肆意伤害我的男人,所以我注定没法幸福,而你也肆意的伤害了我,我们都不配幸福!” “玲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太爱你!”项王永远不承认,他对玲珑的爱,已经到了要毁灭她的地步。 玲珑微微抬头看着屋顶,喃喃自语道:“你可以做君临天下的帝王,我却只想带着阿良嫂隐居山野,我承诺我再也不会跟秦道非有牵扯,但是我也一样不会与你有牵扯,这样你能接受么?” “我不能,我说过我要得到你,我一定要得到你!”项王咬着牙不悦的说。 玲珑冷冷的看着他,厉声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也好自为之吧!” 玲珑挥一挥衣袖,项王便撞破窗户飞了出去。 玲珑站在破损的窗户前,冷冷的看着狼狈的项王说:“承项,你不要逼一个疯狂的人肆意的向你报复……我已经身处地狱,我也不介意拉着你跟谭惜音下地狱。” 玲珑说完,便施施然的离开窗口。 项王握住一把雪沫,厉声说:“玲珑,我会帮你跟谭惜音要个说法的,但是你让我放弃你,我做不到,永远做不到。” 言落,项王带着人撤离。 待他走后,玲珑扶着圆柱狠狠的吐了一口鲜血。 她揪着胸口那处伤,眼里的笑与恨都如此明显。 “你说他会不会去弄死谭惜音?”艾菲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淡声问玲珑。 玲珑笑看艾菲:“老子都吐血了,你不来扶我一把?” “反正还没死?”艾菲打定主意要袖手旁观。 玲珑无奈的靠着圆柱,淡声说:“你不是说我出来没多久,谭惜音便完好无损的出来了么?那么那个幕后的人,一定不希望她死,只要他不许谭惜音死,项王只怕也没办法弄死她,我就慢慢来吧,只要我不死,总是有机会的。” “你觉得你这样,还能活多久?”艾菲看着玲珑吐的血,有些嫌恶的蹙眉。 玲珑翻白眼,“老子那是吐着好玩,体现我的柔弱,你懂不懂?” “有人在意么?”艾菲问。 玲珑被扎心了,“老子自己在意不行么?” 她整理好衣衫,将嘴角的血擦干净,调整好情绪,笑得跟妓院的老鸨子似的推开大门,走出去便说:“画儿,快去准备吃的,有点饿。” “你又不奶孩子,饿什么饿?”一个大婶睨了玲珑一眼,鄙视的说。 玲珑抱住自己不怎么明显的胸,恨恨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不用奶孩子?” “你那点小玩意,要是奶孩子,这孩子能这样白白胖胖?” 呃…… 玲珑跟画儿告状:“画儿,她们这样欺负我,你难道良心不会觉得痛么?” “又不是我欺负你,我干嘛觉得良心痛?”画儿一点感觉都没有。 玲珑真是扎心了,她气狠狠的指着画儿说:“你这个女人,你果然是个女人!” 画儿将一笑塞到玲珑怀里,淡声说:“还是赶紧去找个奶娘吧!” 然后自己走了。 玲珑看着自己的胸口,再看看白胖胖的一笑,认命的说:“花大娘,麻烦你去帮我找个奶娘成不成?” “找什么奶娘,我们这里不是有几个人正在奶孩子么,你给他们吃好些,让他们帮着奶一下就行了!”花大娘霸气的说完,便抖落着围裙走了。 玲珑那个气啊。 “喂,我被秦庄主扫地出门,你们一个个都不不安慰我的么?” 冷风呼呼的吹,玲珑周围的人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跳脚骂人。 “画儿姑娘,你说大小姐这样能行么?”在背着玲珑的时候,有人担心的的问。 画儿也很担忧,她摇着头说:“这样总比让她闷着好些,她心里的气撒出来了,或许就能好了。” “哎,希望如此吧!只是可惜了这段缘分,原本以为这次大小姐回来,她就能如愿跟姑爷在一起了。” “或许小姐说得对,姑爷从来都不是我们的姑爷。”画儿说罢,继续低头做菜。 三日后。 胡寒之带着小鱼儿包袱款款的出现在青云善堂门口。 玲珑拿着扫帚挡在门口,指着青云善堂四个字问:“你认字不?” “你问上面的字还是下面的字?”胡寒之淡声问。 呃…… 玲珑指着下面凤老头写的字问:“这,就这,你认识不?” “青云善堂,写的不赖!”胡寒之言不由衷的赞美倒是取悦了玲珑,她拍着手说:“一看少侠就是个有品位的,既然少侠知道这是善堂,就该知道,这里只收容穷人。” “小鱼儿,将所有的银子银票都上交,我们也是穷人,也可以住的对么?”胡寒之笑着说。 小鱼儿恨恨的看着玲珑,“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来到京城后,就只会讹银子。” “怎么跟姐姐说话的,怎么说话的?”玲珑拍了小鱼儿的额头两下,不满的说。 小鱼儿愤然将所有的银子和银票都交给玲珑,“寒之大哥就是惯着你,要我说,女人不听话了,打一顿比什么都管用。” 小鱼儿话音刚落,玲珑便蹲下身子,艾菲便从暗处飞身出来,拿着长剑朝小鱼儿身上扎。 “小菲菲,不要弄死了,我还留着玩呢?”玲珑拍着手看好戏。 胡寒之淡淡的推开玲珑,自己朝善堂里面走去。 有大婶叽叽歪歪的走上前来,拉着玲珑的手问:“大小姐啊,这男人长得好看是好看,可那眼眸是妖瞳啊,就算秦庄主再怎么不喜欢你,你也不能自暴自弃,找个这样式的吧?” 噗! 玲珑又想吐血又想笑。 “您都说了,他这样式的根本配不上我,所以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不过呢,以后你们不能嘲笑他,他的眼眸好着呢!”玲珑说。 大婶便安心了,嘀嘀咕咕的说:“我还等着秦庄主回来把你这个祸害抓回去呢,这下放心了。” 也不知玲珑听没听见,抱着孩子就追着胡寒之进屋去了。 胡寒之看了一笑一眼,淡声问:“你生的?” “嗯,可好看了,对不对?”玲珑把孩子送到胡寒之面前,笑得跟二傻子一样。 胡寒之看了一笑一眼,淡声说:“是好看!” 玲珑便欢喜了。 “喂,你不会真的要在这里住下来吧?”玲珑问胡寒之。 胡寒之说:“有何不可,我在外面住客栈也是花钱,不如将钱捐给你,还能博美人一笑。” “少跟我臭贫嘴。”玲珑抱着一笑坐在胡寒之对面,淡声说:“既然已经来了,便帮我一把如何?” “你想我帮你什么?”胡寒之伸手,从玲珑手里把孩子接过去。 玲珑捧着脸说:“我想让谭惜音死。” “谭惜音也好,项王也好,两人都没有这个智慧算计你,你难道想放过后面的人?”胡寒之言简意赅的说。 哎呀! 玲珑拍着手掌说:“这个问题就是这么的沉重,我真是一点都不想提!” “不想提也要提!” “好吧,我也知道,这后面一定有人,只是我不知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一天,要是我忽然死了,我怎么办?”玲珑斜睨着胡寒之问。 胡寒之淡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再等等吧?” “还要等啊?”玲珑迫切的想离开。 胡寒之说:“你放心,谭惜音也好,项王也好,他们都不会蹦跶太久的。” “那我就再等等吧?”玲珑遥望着远方,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身子骨不好,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会帮你处理好的。”胡寒之说完,就将一笑还给玲珑,并朝外面走。 走了两步,他回头过来,淡声说:“不是你生的你都这样宝贝,要是你自己生一个,会不会你就能将她宠上天?” “我又不会生,说这些有的没的刺激我,是不是嫌我活得太久了?”玲珑举着一块糕点就砸胡寒之。 胡寒之优雅的伸手,稳稳的接住玲珑丢过去的糕点,轻轻一扬手,便将糕点还到玲珑的盘子里面,“我不喜欢吃甜的,腻得慌!”说完,胡寒之真的走了。 玲珑将胡寒之捏过的糕点嫌恶的丢在一旁,抓了另外一块放在口中,眯着眼笑:“这么好吃的东西还不要,真是有病。” 玲珑从逍遥庄出来,胡寒之立马就来到青云善堂,有些不明真相的人便在揣度,玲珑是不是变心了。 这日画儿从厨房回来,气狠狠的看着玲珑不说话。 认真说起来,画儿生气了,玲珑还是有些害怕的,她小心翼翼的给画儿斟茶倒水,跟个小丫鬟似的问画儿:“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谁得罪你了?” 玲珑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画儿便指着玲珑说:“小姐,你对他们那么好,为什么还有人背着你嚼舌头根子?” “谁嚼我的舌头根子?”玲珑做了个磨牙的动作,然后自己又笑了。 画儿见她没个正经,更是气的胃疼。 “我一直没问你,那个胡寒之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姑爷走了他就出现了?”画儿潜意识里面,还是希望玲珑跟秦道非在一起的,这胡寒之偏偏出现得那么巧,她就不由得脑补了一些不好的画面。 要是玲珑知道,不弄死她才怪。 “他呀,就是当年从死人堆里面把我扒拉出去的人呀?”玲珑见怪不怪的说完,咂摸了一下又觉得不对味,便虎视眈眈的看着画儿问:“你不会觉得,你家小姐我是跟胡寒之通奸,把秦道非气走了吧?” 呃…… 画儿摇头如拨浪鼓,打死也不承认。 “表面上看起来,秦道非是因为误会胡寒之而离家出走,可他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胡寒之就要放弃,能让他放弃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根本就不爱,只是找了个契机,让玲珑自己走而已。 画儿见玲珑恹恹的,心里不忍,便说:“小姐你放心好了,我会让这些女人闭嘴的。” “由着他们说去吧,你越是去解释,别人越是误会,反正我跟胡寒之也就那么回事,谁说我也不怕。”玲珑走到床榻上去看着举着胖手手睡觉的凤一笑,柔声说:“我只要有你有一笑,再把阿良嫂接回来,就算圆满了。” 玲珑的这个心愿,在腊八那天实现了。 但是,也在腊八这天,完全破灭了! 这日,项王府。 阿良嫂虽然被项王限制了自由,但是项王却喜欢吃阿良嫂做的饭菜,加上铃铛爱吃,他们两人的饮食便一直是阿良嫂在做。 阿良嫂端了两碗腊八粥放在项王的桌案上,柔声说:“王爷,今日是腊八,喝点腊八粥吧?” “到腊八了么?”自从那日从青云善堂回来,项王便恹恹的,阴鸷得很。 阿良嫂笑着坐在项王对面,点头说:“是啊,到腊八了,小姐最喜欢喝我做的腊八粥了,王爷也喝点吧?” 阿良嫂说这是玲珑喜欢喝的,项王便端了一碗尝了两口,那甜腻腻的滋味,确实像是玲珑喜欢的口味。 “王爷喝完之后,要是喜欢喝,便让我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再盛一碗来。”阿良嫂见他不说话,便起身朝外面走。 “阿良嫂!”项王叫住她。 阿良嫂回头看项王,眸色蔼蔼。 “你去青云善堂照顾她吧!”项王说。 阿良嫂错愕的看着项王,不敢置信的问:“王爷真的让我去照顾我家小姐?” “嗯,去照顾她,现在就走!”项王说完,阿良嫂连道谢都来不及说,便连忙转身走了出去。 一路上,阿良嫂深怕项王改变主意,连滚带爬的朝青云善堂走去。 到山脚下的时候,阿良嫂总算松了一口气,眼睁睁的看着马上就能见到玲珑,她连忙整理好衣衫,头发,一步步朝青云善堂走去。 可走出去没两步,便有一个黑衣人从一旁窜出来,横着长剑便抹了阿良嫂的脖子。 阿良嫂眼睁睁看着自己脖子上泊泊的流血,她甚至能听见青云善堂里面的欢歌笑语,她努力的往前爬。 可她失血实在是太多,只爬了两步,就再也没办法移动。 从她的口型中,隐隐来看出来,她一直叫着玲珑的名字。 “玲珑……” “玲珑……” “玲……” 然后,阿良嫂永远的闭上双眼,再也无法拥抱那个她以为自己能看着她儿孙满堂的大小姐。 她就这样孤寂的倒在雪地里面,再也无法看到她心心念念的玲珑。 她的鲜血,染红了她周围的雪地…… 半个时辰后,有人从善堂里出来,想去街市上买东西,看见阿良嫂倒在血泊之中,那人尖叫着跑回去,一路跑一路喊,“阿良嫂被人杀了,阿良嫂死了?” 艾菲最先听到,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窜出去。 玲珑正抱着一笑玩,听见那人的呼唤声,玲珑站起来问:“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 画儿也听见了,她慌忙站起来说:“小姐,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你抱着一笑回房吧,一笑该饿了。” 偏偏在这时候,那人跑到玲珑的院子下面,大喊着:“阿良嫂死了,阿良嫂被人杀了。” 玲珑吓得抱不住一笑,眼看着孩子从她怀里滑落,胡寒之飞身过来,一把将一笑抱在怀里。 玲珑疯了一样的推开所有人,朝门外跑去。 那人看见玲珑,抓着玲珑的手臂说:“大小姐,阿良嫂被人杀死在门口了。” “在哪里,阿良嫂在哪里?”玲珑脸色惨白的推开那人,朝门口跑去。 她赶到时,就看见艾菲抱着阿良嫂的遗体正要往青云善堂走,阿良嫂倒下的地方,那摊触目惊心的鲜血告诉着玲珑,阿良嫂刚才经历了什么。 玲珑从艾菲怀里将阿良嫂抢过去,可她根本抱不住阿良嫂,俩人一起跌倒在雪地中,玲珑换乱的爬起来,抱住阿良嫂的头,柔声喊:“阿良嫂,你醒醒?” 可是,她再也无法回答玲珑的问题,再也不会微笑着给玲珑端来一碗她喜欢的卤肉。 一切鲜活的,有色彩的过去,都消失了。 “阿良嫂,你醒醒!”玲珑抱着她,任由她那些未曾凝固的鲜血染红了玲珑的衣衫。 “怎么会这样,阿良嫂不是被项王抓走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画儿不敢置信的捂着唇,她知道阿良嫂对玲珑而言,有多重要。 听到项王的名字,玲珑双眸血红的走上前来,夺下艾菲手里的剑,便飞身而起,朝项王府掠去。 除了胡寒之与艾菲还有小鱼儿,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玲珑,他们从来不知道,他们家没心没肺的大小姐,居然会功夫。 胡寒之也没想到,他们辛辛苦苦隐藏了这么久的能力,就因为阿良嫂而露馅了。 “艾菲,追上去,不要让她坏事!”胡寒之说。 艾菲冷冷的抱着手说:“我无法阻止她,除了秦道非,没人能让她冷静下来。” 胡寒之眼里闪过一抹幽冷,又好似不甘心,他飞身而起,自己朝玲珑的方向追去。 项王府门口。 玲珑提着长剑欲闯,项王府的门房虽然知道不能阻挡玲珑,可是看着她满身鲜血的提着长剑而来,门房自然不敢让她进门,他正要问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玲珑有剑柄敲晕,倒在地上。 玲珑找到项王的书房,书房门口的侍卫看见来势汹汹的玲珑,便纷纷拔剑。 “玲珑姑娘,你何故提着长剑来项王府,你可知这是灭族的大罪?”侍卫不敢伤玲珑,只能大声的提醒在屋里的项王。 项王与铃铛在一起,他不愿玲珑看见铃铛,便冷幽幽的对铃铛说:“不管任何事情,你不许出去!” 铃铛见形势紧张,也不敢乱动,就乖乖的坐在屋里。 项王推门走出去,见玲珑一身鲜血,他急忙问:“玲珑,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承项,你为什么要杀我阿良嫂?”玲珑用长剑指着项王。 项王错愕的指着自己反问:“你说我杀了阿良嫂?” “她在你手里,不是你杀的她还能有谁?”玲珑说完就要动手。 项王叫停玲珑,“玲珑你要讲道理,我刚才才将阿良嫂放出去,让她去青云善堂找你,我怎么可能杀她,就算我要杀,我也完全可以杀了之后毁尸灭迹,我为什么要让你知道?你一直警告我,不许杀她,我怎么可能杀她?” “可是她死了,死在青云善堂门口。”玲珑咆哮着,愤怒的看着看项王。 项王不安的退后两步,“不可能,今日她煮了腊八粥,说那是你最喜欢吃的,我心疼你身边没人照顾,便让她回去照顾你,我怎么可能杀她?” “我不管,她是从你这里出去的,也是死在你指定的路线上,我要杀了你!”新仇旧恨,让玲珑已经失去理智。 玲珑出手,长剑直指项王的命门。 第70章 秦道非远行,吉凶难测 胡寒之从天而降,淡然的隔开玲珑的剑。 “玲珑,跟我回去!”胡寒之说。 项王见胡寒之状似亲密的喊玲珑的名字,气的咬牙问:“你又是什么东西?” “放手!”玲珑听不见任何人的话。 胡寒之没有理会项王,他抓住玲珑的手腕说:“很明显,不是项王杀了阿良嫂。” “你走开!”玲珑出手就是一枚淬毒的暗器朝胡寒之打去。 胡寒之轻松的避开玲珑的暗器,欺身上来一记手刀打晕玲珑,然后将玲珑温柔的抱在怀里。 “你放开玲珑!”项王一声令下,他的侍卫全都拔剑将胡寒之围在中间。 胡寒之淡声说:“我无意与项王殿下为敌,玲珑身体不好,如今又急气攻心,我担心她旧疾复发,告辞!” 言落,胡寒之抱着玲珑飞身而起,朝青云善堂掠去。 项王气的跳脚,“给我包围青云善堂,我要知道这人是谁,我要弄死他。” 于是,一群人急急忙忙的朝青云善堂跑去。 青云善堂。 项王冷幽幽的看着站在阁楼上的胡寒之,冷声说:“你到底是谁?” “我?”胡寒之淡笑着说:“我不过是一个商人,当年不小心救下在死人堆里,差点被野狗撕碎的玲珑的人而已?” “是你带玲珑去塞外的?”项王惊讶的看着胡寒之。 胡寒之淡声说:“项王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我是谁,而是你要如何同玲珑解释,阿良嫂的死。” 胡寒之说完,艾菲单手托着装着阿良嫂遗体的棺椁走出来,将棺椁放在地上,让项王看清楚,阿良嫂确实已经死了。 看到阿良嫂的遗体,项王不安的后退两步,“没想到,她真的死了?” “所以王爷还是先去调查清楚为好,毕竟玲珑的性子,我未必能压得住她!”胡寒之似乎有安定人心的魔力,项王被他三言两语就安抚住了。 他点点头说:“对对对,跟我去京兆府,让人全力调查,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杀了阿良嫂,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项王走后没多久,玲珑便醒过来,醒过来后,玲珑也不再闹,只是淡淡的看着艾菲说:“你帮我去找一下疾风,我要跟逍遥庄买消息,我要知道,是谁杀了阿良嫂。” “好,我马上去!”艾菲难得没有跟玲珑作对。 艾菲走后,玲珑穿了画儿替她准备的素衣孝服,把自己跟阿良嫂一起关在大厅里面,谁也进不去。 艾菲回到逍遥庄。 疾风第一时间便感觉到艾菲来了,激动得跟好斗的狗一样,精神抖擞的追着艾菲去到僻静处。 艾菲见他追的欢,气便不打一处来,反手就是一剑刺过去。 被艾菲调教吊打过的疾风已经与往日不同,他很轻松的避开了艾菲的攻击,咬着牙说:“你一上来就是杀招,我跟你有仇么?” “你不是跟我有仇么?”艾菲冷冷的说。 疾风想了想说,“也是,反正都是仇,不如先打一架在说!” 言落,疾风提着剑便上来与艾菲纠缠。 艾菲冷冷的挡开疾风的剑,淡声说:“阿良嫂死了,玲珑让我前来买消息,她要不计一切代价知道,是谁杀了阿良嫂。” “你说阿良嫂死了”疾风错愕的看着艾菲。 艾菲不愿与他废话,丢了一张银票在他脸上,淡声说:“希望你们逍遥庄不负盛名,能快速查出来是谁杀了阿良嫂。” 言落,艾菲翩然离开。 疾风嘟囔,“女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的表情,明明写着失望。 失望归失望,玲珑的事情,他还是不得不禀告秦道非。 疾风发消息的同时,被秦道非安插在项王府的人,已经将玲珑杀上门的事情告诉了远在碎叶城的秦道非。 当秦道非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早上。 唐力给秦道非倒了一盏茶,见秦道非蹙眉,便试探的问:“庄主,怎么了?” 秦道非将消息递给唐力,唐力看了之后,讶异的说:“大夫人会……会武功?” “她回来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尽管她隐藏得不错!”秦道非苦笑。 唐力担忧的放下纸条,“庄主,阿良嫂对大夫人而言,很重要,她会不会……” “不会,她要的良人已经陪在她左右……她那个人,我了解她,只要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虽然不愿承认,但是秦道非知道,能让玲珑在胡寒之面前保持以前的样子,胡寒之就已经赢了。 呃! 唐力不知是什么让秦道非如此沮丧,可是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想必秦道非受伤也颇重。 唐力原想安慰秦道非,可一想到自己都是一个将感情事处理得乱七八糟的人,唐力便不知从何说起。 都是苦命人啊!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说:“庄主,疾风公子传来消息。” “拿进来!”唐力说罢,便有人打开房门的一处暗格,唐力一伸手,便接住了那人传进来的纸条。 秦道非看完后,便将纸条放在桌案上,唐力拿起来一看,才知道是玲珑要买杀阿良嫂的人的消息。 “这要如何回答?”唐力为难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施施然站起身来,淡淡的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淡声说:“她要付银子便收下,尽力帮着她就是。” 沉默了片刻之后,秦道非淡声说:“唐力,与我去塞外。” “庄主,这个时节去塞外很危险的。”唐力知道秦道非心里难受,可是这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不是么? 秦道非斜睨了唐力一眼,冷声说:“一个男人,有什么权利说苦?” 于是,唐力便知道了,庄主这哪里是心里难受要逃避,他是想去体会一把当初大夫人所受的苦。 秦道非没在理会唐力,转身走了出去,唐力见秦道非出门,连忙拿着大裘跟着出去。 两人出门后,一张纸条从桌案上飞下来,上面详细的记录着玲珑从逍遥庄离开后,在青云善堂所有的生活,包括玲珑与项王的谈话。 …… 两日后。 玲珑依旧跪在阿良嫂的棺椁前,等着逍遥庄的消息。 傍晚时,门口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是不熟悉青云善堂的人才会触碰到的响铃,是为了提醒大家,有外人入侵。 听见声音,青云善堂的壮年纷纷走出来,拿着刀剑虎视眈眈的看着雪地上的黑衣少年。 少年自然是疾风,逍遥庄的疾风。 他走到院子中间,恭恭敬敬的对着玲珑的房子行礼,“大夫人,您委托的事情,逍遥庄接下来,庄主让我转告大夫人,请耐心等待一些日子。” “多谢,若是查明,酬金我会一分不少奉上。”玲珑没有现身,只淡声回了疾风的话。 疾风不知如何回答,只躬身说:“大夫人请保重。” 如来时一样,疾风转身淡然离开。 玲珑跪在灵堂上,心有戚戚。 他,竟连一句话都没有! 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冰天雪地,两个人的心,竟都凉了! 逍遥庄在如火如荼的寻找杀阿良嫂的凶手,项王也在不予余力的寻找,他日日去京兆府施压,可大雪天里,那人的足迹在悬崖消失无踪,京兆府的人实在是无力在查。 “王爷,不是下官不努力,而是当时没有目击证人,那人的足迹也消失在悬崖边上,下官实在无能为力,请王爷责罚。”京兆府尹躬身站在项王下首,静等着项王对他出手。 项王抬头叹息,“滚!” 他身边的侍卫见他伤神,便出主意说:“王爷,玲珑姑娘离开逍遥庄,我们与逍遥庄便没什么仇怨了,不如……” “当初我参与害死他的孩子,我跟他的仇永远也不可能抵消……”项王冷声说完,又喃喃的说:“如今,除了逍遥庄,我们也不知去何处了,走,去逍遥庄。” 一行人来到逍遥庄,因为家中没了主事的人,秦王香域又不愿与项王打交道,秦王香域便支了谭惜音出来应对。 玲珑离开,谭惜音喜不自胜,笑意盈盈的推着轮椅走出来,看着项王说:“王爷此来,若是寻凤玲珑,还请王爷移驾青云善堂。” “我找秦道非!”项王言简意赅的说。 说起秦道非,谭惜音不免伤怀,“他出远门了,暂时不会回来。” “那我要逍遥庄接下寻找阿良嫂凶手的生意,你们敢接么?”项王竟不知,秦道非居然不在逍遥庄。 谭惜音对门房说:“去问问疾风公子,能不能接下生意?” “不能,因为大夫人已经出了银子买这桩消息!”疾风说罢,便转身走了。 项王看了逍遥庄的牌匾一眼,淡声对身边的侍卫说:“取一万两银子给玲珑姑娘送过去,就说寻找阿良嫂所有的开销,都由我来承担,只要她不要不见我。” 面对玲珑,项王也是卑微到了极限。 项王手下的侍卫将银票送到玲珑手上时,玲珑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说:“今日老娘没兴趣杀人,识相的就赶紧带着你的银票滚出去。” 那人见过项王为了玲珑毫不留情的下手杀自己的同伴,所以不敢逗留,拿着银子回去复命去了。 艾菲从房梁上下来,淡淡的看着玲珑,“怎么有银子不要?” “只要一天没有抓到杀死阿良嫂的凶手,我就永远不可能原谅承项!”虽然知道未必是承项杀了阿良嫂,可是玲珑心里有恨,若不是他软禁阿良嫂,阿良嫂如何会有这样一天? 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替凤老头好好的爱阿良嫂一天,玲珑便心碎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你这样,身体如何熬得住?”艾菲终归还是说了她自己不屑一顾说的温情话。 玲珑笔挺的跪在灵堂前,垂下双眸说:“我怕什么,即便我死了,你们也一样会替我报仇的对不对?” “女人,你要是熬死自己,我不会帮你!”艾菲当即冷脸。 若是平日,玲珑一定会插科打诨,可在阿良嫂面前,玲珑做不到,她只低垂着双眸,一下一下的给阿良嫂烧纸钱。 其实,心里不是不抱怨秦道非的。 他没有问一声,甚至都不关心自己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被匪徒伤害了,有没有受伤之类的,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 知道阿良嫂没了,他也没有只言片语。 多么冷情的男人,他需要时,你就是宝,他若不需要时,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玲珑难以承受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却什么都没有。 艾菲抱着剑倚在圆柱上,淡淡的看着玲珑,她就想知道,这女人到底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到什么时候。 吱呀! 大门被人推开,一身白衣的胡寒之从门外走进来。 冷风卷着雪粒子吹进门,吹散了玲珑身边的纸钱,玲珑淡淡的用手按住,却没有回头看一眼胡寒之。 胡寒之关上大门,将风雪隔在门外。 “玲珑,你该休息一下了!”胡寒之柔声说。 玲珑淡淡的回话,“我不累,你们不要打扰我!” “你身子骨本来就已经被掏空了,再这样下去,杀阿良嫂的人没找到,你自己已经倒下了!”胡寒之不赞同的看着玲珑。 玲珑冷冷的抬头,看了胡寒之一眼说:“你知道的,在我的目的没有达到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倒下的。” 确实,玲珑就是有这样的毅力。 可是胡寒之却不允许玲珑这样,他对艾菲使了个眼色,艾菲翻了个白眼,欺身上来便一记手刀将玲珑打晕。 她利落的拍拍手说:“自己抱回去!” “你觉得玲珑什么时候能好起来?”胡寒之没有动手,眼睁睁的看着玲珑倒在地上。 艾菲也没有动手,她冷冷的勾唇,“她从来就没有好起来过,她只是善于将自己的伤口隐藏起来,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自己舔舐伤口而已。” “她不能这样熬下去!”胡寒之很笃定的说。 艾菲笑了,她笑容明艳的说:“这很好办,你去把秦道非叫回来,让他抱着玲珑安慰玲珑,哄着玲珑,只要在秦道非身边,她很快就能好起来。” “为何你们都觉得,我没有能力对玲珑好,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只有秦道非能治好玲珑的伤?”胡寒之的话语看似平淡,却透着一股子苦涩。 艾菲冷冷的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因为对凤玲珑而言,秦道非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扎心! 胡寒之走过来,眼神缱绻的将玲珑搂在怀中,淡声说:“秦道非不要她了,这是我们都不能否认的事实,所以以后她的人生,我继续接管!” 言落,胡寒之抱着玲珑起身往她的房间走。 艾菲淡淡的看着胡寒之,对着他的背影说:“寒之,有的人说不上哪里好,但谁都替代不了。” 胡寒之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抱着玲珑离开。 一日后,胡寒之抱着玲珑回去的消息被送到前往塞外的秦道非手里,秦道非将纸条放在手心里,再摊开时,已经是粉末飞扬在风中。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送信人说:“日后,这样的事情,不用再告诉我,除非她的安全受到影响!” “是庄主!”送信人躬身离开。 秦道非看着前面茫茫的白雪,淡淡的扯着缰绳往前走。 唐力跟在秦道非身后,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只能默默跟着。 与此同时,逍遥庄。 谭惜音推着轮椅在府中指挥着下人除尘打扫,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以往她都是这样干的。 秦王香域被夏荷嬷嬷搀扶着走出来,见谭惜音在外面,她心里很是不悦。 “婆婆。很快就过年了,是不是要送信去叫道非哥哥回来过年了?”谭惜音却心情很好,笑意妍妍的看着秦王香域问。 秦王香域冷哼一声说:“你觉得你能把他叫回来么?” 呃…… “儿媳妇自然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婆婆却一定有的,是么?”谭惜音原本的意思是想给秦王香域带高帽子,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话语刺激了秦王香域的神经,她幽幽的看着谭惜音,冷冷的对夏荷说:“夏荷,这女人嘲笑我,给我关起来,打一顿!” 谭惜音吓得面色苍白,颤抖着说:“婆婆这是为何?” “你嫁入我秦家多年,无后不说,还嘲笑婆婆,难道我这个做婆婆的还不能打你不成?”秦王香域将对秦道非和玲珑的所有怨气,都撒在了谭惜音身上。 谭惜音没了秦道非的庇护,只能被夏荷抓着关到了冰冷的柴房,任由府中的小厮对她一番痛打。 “你们都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都跪在我面前,全部都跪在我面前!”谭惜音忍住身体的疼,恨恨的想。 打了谭惜音,秦王香域的气自然就顺了不少。 她叫来疾风问:“这都已经到了年关了,你家庄主却还不见回来,催催他,让他早些回来过年!” “老夫人,这恐怕有点难度。”疾风不紧不慢的说。 秦王香域蹙眉:“怎么,还要我亲自求他他才回来?” “不是,属下想说的是,现在庄主已经在去塞外的路上,只怕没那么容易回来!”谁都知道,塞外风雪比碎叶城更加狂暴。 秦王香域一听说秦道非去了塞外,激动得站起来,又狠狠的跌回去。 “你说,他去塞外了?”秦王香域喃喃的说。 疾风知道,当年老庄主也是在风雪季节去塞外的路上,雪崩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秦道非再次踏上去塞外的路,秦王香域自然是惧怕的。 可是,他无话可说。 秦王香域伏在夏荷怀里哭:“我生了一个怎样离经叛道的东西啊?他明知这个季节去塞外无异于送死,却还是去了!” “老夫人,少爷他会没事的!”夏荷原本很想说,你要是不逼着玲珑离开,他们又何至于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是,她知道秦王香域听不下去,她也不喜欢听,所以便再也没有说话。 只是,秦王香域自然也想到了这一茬,她淡声对疾风说:“你回去吧,我这里没事了!” 疾风巴不得赶紧走,秦王香域话音刚落,他人已经消失不见。 待疾风走后,秦王香域恨声说:“去叫马车准备好,我要出门!” “老夫人,这天寒地冻的……”夏荷知道秦王香域要做什么,可是她还来不及劝解,秦王香域便冷声说:“我让你去准备马车!” 于是,夏荷便再也不说话,乖乖准备马车去了。 逍遥庄的马车摇摇晃晃许久,却出现在玲青云善堂门口。 “老夫人,已经到青云善堂了!”车夫揽住缰绳,不敢再往前走。 秦王香域撩开车帘子说:“怎么不走了?” “老夫人,庄主说过,这里是大夫人的地盘,任何人不许擅自闯入。”车夫指着牌匾上秦道非的题字说。 顺着车夫手指的方向,秦王香域抬头就看见青云善堂四个大字,确实是秦道非的手笔,她冷声说:“我让你进去的,你怕什么?” 然后冷冷的关上车帘子。 车夫没办法,只能驾着马车往里面走。 就在他们的马车通过大门时,整个青云善堂都响起清脆的铃声,听到铃声,胡寒之伸手发出一枚暗器,打断了玲珑房间周围的连接铃铛的线,不让铃声吵着玲珑。 艾菲听见铃声,不耐烦的飞身出去,就看见秦家的马车嚣张的停在院子里面。 那车夫看见居高临下睥睨着他的艾菲,躬身道:“姑娘,劳烦通知一下大夫人,老夫人来……来看她了?” “一个鸡鸣狗盗的女人,也配说是我逍遥庄的大夫人,日后再听见你们胡说,便撕烂你的嘴……让凤玲珑出来见我!”秦王香域跋扈的说。 艾菲冷冷的落在马车的车板上,一抬手便用手里的长剑划破了保暖的帘子,风雪瞬间变灌到马车里面,冷得娇生惯养的秦王香域直打哆嗦。 “你知道玲珑与你们秦家没有任何关系,还敢在我们地盘上摆谱?我告诉你,我们与逍遥庄没有任何往来,所以你也别期待着我们能对你们逍遥庄有多客气。” 秦王香域这性子吃软怕硬,见艾菲穷横穷横的,她便没了锐气。 “即便她不是逍遥庄的媳妇了,我作为长辈,她难道不该出来见我一面?”秦王香域谨慎的看着艾菲,就怕这女人一挥手就要了她的命。 楼上,玲珑从屋里走出来,淡淡的睥睨着楼下的秦王香域问:“秦老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将马车赶到我家院子里面来,若是伤了我家的任何一个人,我可是会与秦老夫人拼命的。” “凤玲珑,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秦王香域控诉玲珑,但是语气却没有那般强硬。 呵呵! 玲珑笑了! “老夫人这话说的真是好笑,我能对手眼通天的秦庄主做什么?” “你要是没对他做什么,他何至于快过年了,才从家里离开,去了碎叶城都不够,大风雪天,他居然要去塞外,你不是不知道,他父亲也是这个季节去塞外的路上没的!”秦王香域开始很愤然,可说到最后,却只剩下凄楚。 玲珑当然听说过,当年老庄主不知为何,居然在风雪肆掠的冬天去塞外,而且一去再也没复返。 只是,秦道非为什么? 玲珑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出秦道非去塞外的一种可能。 他是去查自己跟胡寒之的关系去了! 这点玲珑倒是不怕,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幽冷的说:“秦庄主是大人了,他去塞外也好,去哪里也罢,与我有什么相干?” “你敢说他不是为你而去?”秦王香域激动了。 玲珑却一点表情都没有:“他告诉你,他是为我去的塞外么?” 这…… 秦王香域无言以对。 “既然不是,就请老夫人快速离开,不要滋扰我的生活,我若是生气了,再搬回去滋扰秦老夫人一番,只怕老夫人心里一定会恨死我才对!”玲珑冷幽幽的说。 秦王香域最怕的,可能就是玲珑回去了。 她喏喏的说:“凤玲珑,你这样折磨我儿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言落,秦家的马车离开青云善堂。 玲珑遥望着北边的方向,喃喃的说:“小菲菲,你说塞外的风雪……是不是有些大了?” “你有没有出息?”艾菲飞身上去,推了玲珑一下,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玲珑紧了紧自己的衣衫说:“好冷,我还是回去抱着我的一笑比较好!” 玲珑回屋之后,穿好了衣衫,便抱着一笑朝灵堂走。 画儿生气了,用手拦着玲珑说:“小姐,我去替阿良嫂守灵,您在屋里休息。” “她如亲生母亲一般待我,如今人都走了,这点事情如何能假手给别人?”玲珑温柔且坚定的说。 画儿也温柔且坚定的说:“我知道,阿良嫂不会喜欢看你这样子,她喜欢你笑,我们所有人都喜欢你笑。” “我也没哭啊?”玲珑翻着白眼反驳。 画儿怒不可遏,“你要是哭一下,我倒是心里舒坦了!” “喂喂喂,小菲菲,你说画儿是不是变狠心了,非要我哭!”玲珑若无其事的插科打诨。 艾菲不理会。 玲珑无趣,便抱着孩子往楼下走。 画儿倔脾气上来了,便扯着玲珑不许她走。 艾菲担心两人拉扯伤着一笑,便将一笑抢过去抱在自己怀里。 一笑见谁都笑,唯独看见艾菲便哭。 那边玲珑与画儿拉扯得欢,这边一笑哭的也欢畅。 “哎呀,你不要拉我,你没看见这女人欺负我们家一笑么?”玲珑见孩子哭的惨兮兮,便轻轻推开画儿,走过去抱着一笑哄。 一笑撇着红红的水润润的樱桃小口,抓着玲珑的手臂便不撒手。 玲珑好一番哄,才让一笑继续欢笑。 这时,疾风飞身落在院子里面。 他先是下意识的看了艾菲一眼,而后才躬身说:“大夫人,有消息了!” “怎么样?”一听说有消息了,玲珑便激动的往楼下走。 艾菲担心她弄着孩子,连忙抢过来丢在画儿怀里。 玲珑将疾风迎到厅堂里面,急切的问:“查出来是谁了么?” “我们的人查到那日有人买通杀手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那杀手功夫不高,是城西一个小混混,因为跟着江湖人学了几年功夫,所以对付普通人,倒是完全没问题。”疾风如实的说出了杀手的情况。 玲珑蹙眉:“知道买凶的人是谁么?” 疾风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又看了艾菲一眼。 艾菲冷声问:“能不能不磨叽?” “那人说,有人给了他这封信,还有预付的定金,一起从窗户外面丢到他家里。”疾风将信交给玲珑。 玲珑淡淡的扫了一眼,上面写的是逍遥庄秦道非。 不知为何,玲珑一点都不相信这是秦道非干的。 疾风自然也不信,所以他才敢把信拿给玲珑看,艾菲看了之后,笑着说:“这人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却同时嫁祸了项王与秦道非两人?凤玲珑,你是不是还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烂桃花?” “老子是正经人!”玲珑说完,转身对疾风说:“我们去找那个杀手问问清楚?” “大夫人请跟我来!”疾风做了请的姿势。 玲珑顿了一下,淡声说:“叫我玲珑姑娘或者玲珑都可以!” 只要不是大夫人就行。 疾风没有回答玲珑的话,在领着玲珑去找那个杀手的时候,他还是执着的叫玲珑大夫人。 他或许不是很了解秦道非与玲珑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秦道非绝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众人赶到那个杀手家里时,却看见逍遥庄受命保护在杀手身边的人,无一例外的全部被人杀死,而且杀手的手法非常的快,一刀致命,不留活口。 这样老道的杀人手法,只有真正的杀手,或者武功高强的江湖人才做得到。 疾风在周围看了一遍后,摇摇头对玲珑说:“大夫人,没一个活口!” “那个杀手呢?”玲珑急切的问。 疾风摇头说:“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 “看来这位不怎么高明,想要嫁祸,却做得如此粗劣,开始我以为是藏在项王与谭惜音后面的人干下的,可现在想想,似乎不是那么回事?”玲珑认真的分析了一下,总觉得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疾风也觉得玲珑分析得有道理,“大夫人,你觉得会不会是谭惜音自己私自做的?” “这倒是不无可能,毕竟那天她想算计我,却没成功。”玲珑可是记得很清楚,谭惜音是最希望玲珑死的人,她弄不死玲珑,拿阿良嫂出气也有可能。 艾菲却质疑说:“你觉得谭惜音去哪里得到消息的,项王放走阿良嫂是临时起意,根本就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谭惜音没这个能力神通广大,那个人一定熟悉项王的一举一动。” “难道真的有个人爱慕我,而我却不知道?”细思极恐的玲珑觉得,有一个项王她都焦头烂额了,若是再来一个,她是不是要吐血身亡? 呃…… 疾风竟无言以对! “线索断了!”玲珑沮丧的说。 疾风蹙眉,沉吟了片刻之后说:“大夫人,我再去查查,我觉得这人做事的手法,很像我们正在经手的一件事情,我再想,能不能跟那事串联起来。” “嗯,你小心点!”玲珑觉得,事情越发的棘手,越发迷雾重重了。 疾风快言快语的说:“大夫人是不是更应该担心庄主,他去塞外的路上,到处都是危险,可他却执意要去受大夫人受过的苦。” 嗯? “不是去调查我与……”胡寒之之间的关系么? 玲珑没有将胡寒之的名字说出来。 可是疾风却在想,“所有的事情都是从这个胡寒之委托我们调查胡媚娘开始,那个胡媚娘到底是个什么人?她在京城招惹的又是什么人?” 见疾风发呆,玲珑暗自庆幸他没有追问胡寒之的事情,便转身朝门口走。 艾菲也想走,疾风却不知为何,一把抓住艾菲的手。 “作死?”艾菲强悍的问。 疾风跟被烫手一样的缩回去,尴尬的说:“那个……要不打一架?” “没空!”艾菲拒绝完就要走,疾风见状,再一次伸出他罪恶的小手,一把抓住艾菲的手说,“不行,不打一架我吃饭睡觉都没精神!” “看来是真作死!”艾菲说完,便与疾风打了起来。 玲珑听见刀剑相向的声音,还以为两人一言不合又开打,担心的看着,就怕艾菲一个不痛快就了结了疾风。 然而,在看了几分钟后,玲珑很确定的断定以及肯定,这两个人,根本不是在打架。 怎么说呢? 就是两只狗互咬,但是又很有分寸的不伤着对方的那种…… 叫?调情? 对,就是调情。 “喂,你们这样当着我这个断肠人的面调情,真的好么?”玲珑捧着脸问。 听了玲珑的话,艾菲手一滑,剑脱手掉在地上不说,整个人还失去平衡往地上扑。 疾风见艾菲要跌倒,也顾不得想其他的,飞身上来垫在艾菲身下,两人就这样默契并且没羞没臊的嘴对嘴贴合在一起。 “禽兽,让你们不要调情,你们居然当着我的面滚起来,啧啧啧,算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恩恩爱爱吧?”玲珑挥挥手,如同迟暮的老人一样,可怜巴巴的一个人走在回程的小路上。 艾菲被吓到了,她本能的抬脚踹疾风。 疾风见她动怒,吓得反手抱着她就地一滚,变成男上女下。 “我不是故意的!”疾风解释。 艾菲一把推开他,冷声说:“你要是故意的,这会儿你已经死翘翘了!” 说罢,艾菲飞身朝玲珑的方向追去。 疾风留在原地,伸手抚摸自己的唇瓣,然后嘴角慢慢的扩大,扩大,再扩大,最后咧着嘴笑得合不拢嘴。 笑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甩了自己几巴掌,然后惊慌失措的撞着柱子,踢着石子一路朝逍遥庄走去。 玲珑与艾菲回到青云善堂,胡寒之正坐在他用白纱与暗红色锦缎帘幔装饰过的凉亭里面烹茶。 玲珑看了艾菲一眼,艾菲也看她,然后艾菲说:“想问什么就去问吧?” 玲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朝胡寒之走去。 见玲珑走进凉亭,胡寒之给玲珑倒了一杯热茶,淡声问:“问出什么了么?” “没有,我们去到的时候,包括那个杀手与逍遥庄那些保护他的人,都被杀了,那人的剑法了得,每一刀都很干脆,那些人都是一刀毙命的,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玲珑描绘那个现场给胡寒之听。 胡寒之听后,迟疑了一会儿说:“是逍遥庄不济,还是那人太厉害?” “看上去,是那人很厉害!”玲珑也不知为什么,就是这样开口了。 胡寒之安慰玲珑说:“没关系,慢慢来!” “寒之,我一直很想问你,你娘亲真的是胡媚娘么,你让秦道非调查的你的父亲,是不是真的存在?”玲珑试探性的问。 胡寒之蹙眉:“你怀疑我?” “不是怀疑你,而是觉得,你的那个爹若是真的存在的话,那他是不是太厉害,秦道非每次查到关键时候,都会被打断,就像我查阿良嫂一样,我再想,你的爹是不死跟秦家有仇?”除了这个,玲珑想不到其他的。 胡寒之叹息一声,柔声对玲珑说:“我也不知他是谁,但是他能玩弄我娘亲的感情,应当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是他真跟秦道非有仇,倒是好玩,反正秦道非欠你的够多,你还给他也正常。” 最开始,玲珑不就是为报仇而来的么? 玲珑低下头,她现在已经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向秦道非寻仇! 而且,看起来秦道非在那件事情上,似乎也是无辜的。 “呵呵,你舍不得了是么?”胡寒之放下茶盏,眸色灼灼的看着玲珑。 玲珑咬着唇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看到的,好像与我当时经历的,不太一样,秦道非他……或许没想过让我去死!” 第71章 隔空也要撩一下 “呵呵,不管你要不要跟秦道非寻仇,我与项王,你与项王之间的仇,你是不会放弃的吧?”胡寒之的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但是他掩饰得很好。 玲珑抬起头来,坚定的说:“那是自然?” 胡寒之眼里的幽暗之色,越发的浓重起来。 沉默许久之后,胡寒之对玲珑说:“玲珑,我准备要对项王下手了,谭惜音也有可能被波及。” “可是若是他们都死了,那躲在幕后的人,会不会就逍遥法外了?”玲珑没法忘记自己孩子的仇恨。 胡寒之看着玲珑说:“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出手吧,只要我们将项王和谭惜音逼到穷途,那个人自然会浮出水面!”玲珑坚定的说。 胡寒之给玲珑续了一杯热茶,淡声说:“既然如此,打起精神来,不要让我失望!” 不要让我再一次失望! “你放心,我会的!”玲珑坚定的说。 胡寒之淡笑,“不要让我失望的第一步,就是先将阿良嫂安葬,她的仇,我们一定会报也一定能报!” “我听你的!”玲珑思忖了一会儿之后,终于下定决心。 阿良嫂出殡,时间定在第三日的清晨。 因为阿良嫂没有儿子,玲珑便让青云善堂的少年帮着送葬,而她以女儿的身份,给阿良嫂送葬。 天灰蒙蒙的时候,玲珑跪在阿良嫂的棺椁前,看着那些婶子给阿良嫂做最后的整理。 “大小姐,您还要不要看看她?”大婶问。 玲珑摇头:“我没查到凶手,没脸见她!”“那,我们要封棺了!”大婶说完,玲珑跪伏在地上,按照习俗大喊三声:“母亲,您安息吧!” 玲珑的话音刚落,轮到儿子盖棺的时候,胡寒之居然穿着儿子的孝服出现了。 “你……”玲珑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胡寒之淡淡的看着玲珑说:“我与你情同手足,无妨的!” 看着胡寒之,玲珑忽然就想起,她爹爹出殡的那日,秦道非也是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以孝子的名义给她爹扶灵,那时候玲珑以为,秦道非是害怕别人说闲话才不得已去的凤家,可现在想想,他那样的人,谁能逼他? “玲珑,怎么了?”见玲珑发呆,胡寒之柔声叫了她。 玲珑摇摇头说:“没事,我没事!” “出殡大吉!”有人唱喏着,玲珑便跪在地上,看着胡寒之他们扶着灵柩出了灵堂。 玲珑以为,她会哭的。 可是奇怪的是,她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只是不停的磕头,不停的磕,额头都磕破了,眼泪也流不出来。 “小姐,你别这样!”画儿不忍心见玲珑这样,便伸手挡在玲珑的额头上。 玲珑喃喃的说:“画儿,我不知为什么,竟哭不出来!” “阿良嫂是去见老爷了,她是去见自己心爱的人了,你不用哭的,你该为她开心,因为她们终于团圆了!”画儿忍住眼泪对玲珑说。 玲珑无助的看着画儿问:“你说的是真的么?” “是真的!”画儿点头,很坚定的说。 玲珑惨然一笑说:”我大概是最不孝的女儿了,双亲枉死,我却坐以待毙!” 说完,玲珑捂着胸口,闷哼一声,便吐了一口血。 画儿伸手抱住要倒下的玲珑,哭着喊:“艾菲姐姐,我家小姐吐血了?” 艾菲从房梁上下来,蹙眉看着玲珑说:“你这样下去,不用谁弄死你,你自己都能弄死你自己!” 可惜,此时的玲珑脸色青白一片,什么都听不见。 艾菲不知去哪里寻夜离殇,便去了二皇子的府上。 好巧不巧的,正好看见二皇子与夜离殇在屋里插科打诨,基本上是二皇子调戏夜离殇,而夜离殇负责炸毛这种。 “夜离殇,女人!”艾菲嫌弃的看着夜离殇。 夜离殇最恨别人说他是个女人,听了艾菲的话,他瞬间便炸毛了。 “你他娘的说谁呢?”夜离殇扑上来就要上手挠艾菲。 艾菲冷笑着说:“你要是挠我,就更像女人了!” “把你剑给我,我不弄死这个女人就不叫夜离殇!”夜离殇挠二皇子。 二皇子颇有些无奈的说:“你弄不死她的,还是问问她找你干什么吧?” “对啊,你找老子做什么?”夜离殇这人,看似仙风道骨,其实一肚子的匪气加傻气。 “凤玲珑这几日接连吐血,我担心她再吐下去得死!”艾菲言简意赅的说。 嘶! 二皇子头疼的捻着眉心说:“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秦道非执意要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离开,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约就是一个蠢男人跟一个作女人的互相伤害而已!”艾菲极不耐烦的回答完,然后追问:“给不给玲珑治病?” 夜离殇傲娇的甩了甩头发说:“凤玲珑那身体只能调养,她那性子怪得很,平素闹死闹活,真到了有事的时候,比谁都要冷静,不哭不闹的,这样对她的病反而不好,吐血就吐血吧,至少不用郁结在心里,给她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夜离殇说完,便对艾菲伸手。 艾菲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你他娘的不给银子,还想让神医给你看病啊?”夜离殇怒了。 艾菲挑眉冷笑:“祸是秦道非惹出来的,要银子也跟他要去!” “老子要先见银子!”夜离殇这会儿倒是傲娇上了。 二皇子幽幽的看着夜离殇说:“你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找死,要是秦道非在,你不得少层皮?” “那你给银子!”夜离殇把手伸向二皇子。 二皇子从容的拿了一张银票放在他手里,淡声说:“拿去……“ 夜离殇见到银票,便美滋滋的将药方交给艾菲,艾菲冷笑着说:“跟凤玲珑一样,又蠢又贪财,女人!” “你他娘的说什么?”夜离殇伸手来抢药方,却被二皇子一把掐住细腰,“银票我给你了,但是那不是药方钱,而是我给你的嫖资。” 我…… 夜离殇真的怒了,上手就是一通挠,“你才是妓女,你是妓女!” “你放心,我对男人没兴趣,给你银子。你就给我跳支舞吧,穿个女装什么的……”二皇子话没说完,夜离殇将银票撕扯成几片,丢在二皇子脸上,愤然道:“你他娘的去死吧?” 言落,夜离殇对着二皇子书房一通砸,砸完就破窗离开。 屋外的侍卫见怪不怪,若是哪天夜离殇不砸东西,他们反而觉得不习惯。 二皇子也从来不阻止,夜离殇每次砸完,他便让人在去取些过来,方便他下次发脾气的时候能有得砸。 二皇子看着夜离殇离去的背影,幽幽的说:“你要真是女人,倒也好了!” 言落,他沉重的闭上双眼,许久没有睁开。 青云善堂。 阿良嫂出殡之后,玲珑便恹恹的躺在床榻上,谁也没去打扰她,画儿见她没精神,便将一笑丢给她说:“我去帮着准备年货,小姐你要好好带一笑!” “嗯!”玲珑答应了,但是也没起身。 画儿将孩子丢给她,便出门去了。 玲珑放着一笑在身边躺着,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一笑的小脸,心里想着:“我要是个婴孩该多好啊?” 可是,她不可能变成婴孩,一笑也不可能一时间长大。 她不知道她娘心情不好,身体难受,只知道没有抱着她玩,她无聊了便大哭,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不得已,玲珑只能起身,抱着一笑玩,抱着她去找奶喝。 画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玲珑抱着一笑在红梅树下看花,两张笑脸一样纯洁无瑕。 “一笑,笑笑你看看,这是梅花,红色的梅花,好看不?”玲珑扯了一朵放在一笑面前。 一笑害怕的眨眼,那小可怜的模样,逗得玲珑哈哈大笑。 见她笑了,画儿才算放下心来。 转眼,年关至。 这几年,玲珑也没过个年,所以对年的期待也就淡了许多,可是家里还有很多孩子,孩子喜欢过年啊? 尤其是一笑,长大了没多点,看着那些哥哥姐姐在家里疯玩,她居然也要盯着看,一个不小心让她错过哪个精彩的环节,她便哇哇大哭,跟小祖宗没什么分别。 玲珑原本就是人人捧在手心的祖宗,对待小祖宗居然也另有一套办法,母女两整日黏在一起,画面越发的和谐起来。 有时候,画儿忍不住会想起某个人,可是每每到这时候,她便告诫自己,她只是希望姑爷快些回来。 而远在塞外的秦道非与唐力,却被困在大雪封山的山洞里面,已经十几天。 “庄主,这大雪封山,连方向走找不到,我们怕是要等开春才能走了?”唐力撕了一块牛肉干给秦道非。 秦道非接过去,并没有吃。 “没事,待明日太阳升起来,我们便能知道方位,一路北上总没错!”这一个月的风霜洗礼,秦道非的面容憔悴了不少,人也清减了许多! 唐力每次都很想问,秦道非真的打算就这样放弃玲珑了是么? 可是每次看到他眸色沉沉不言不语,唐力便不敢说话。 唐力没好意思问的话,秦道非却开口问了,他说:“唐力,你真舍得放弃画儿么?” 这句话,仿佛也是在问他自己! “我不舍得,可是当初犹豫的人是我,我不知该怎么回去跟她交代,加上现在不住在一起了,我更没时间见到她。”当初是心结,现在是顾虑,还不知以后会是什么? 秦道非拧眉看着唐力:“既然你确定那个人是你的,为何要犹豫?” “庄主要是不犹豫,我便也能水到渠成!”说了,终于还是说了。唐力说完就这样看着秦道非,等着他发火或是怎样。 秦道非却没有,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外面的积雪,淡声说:“我跟你不一样,我耗光了玲珑的期待,你别也耗光了画儿的期待。” “庄主,大夫人与庄主之间……还没到情断义绝的时候,您不再争取一下么?”唐力规劝秦道非。 秦道非勾唇苦笑,“让我尝过她吃过的所有苦楚后,再说自己有没有资格争取的问题吧?” 如此说来,就是还未放弃哦? 唐力不知该说什么,便没在说话,只是默默的将他捧来的干净雪,递给秦道非,让他将就着喝一些解渴。 除夕夜。 玲珑左右两边各摆了一副碗筷,放了凤老头与阿良嫂爱吃的东西。 尽管有画儿与艾菲还有胡寒之和小鱼儿相伴左右,可是玲珑还是觉得孤寂,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大夫人,庄主不在家中,力哥也跟着去塞外了,我一个人没地方吃饭,便来你家蹭一餐了?”疾风不请自来的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 看见他,艾菲眉头动了动,微微有上扬的趋势。 但是玲珑和画儿却都有些尴尬,毕竟疾风提起的两个人,是她们此刻想着,却不能说的人。 玲珑插科打诨的笑着说:“你自己带着食物来的,我要是不请你坐下,是不是显得太小气了?” 她明明就看见了,疾风的食盒是老朱家的肘子店的食盒。 疾风挨着艾菲坐下。 玲珑与画儿相视一笑,都觉得自己很是多余,可是不管怎么说,今日是除夕,多余也要忍着。 “这是给小姐的新年礼物!”疾风拿了一个红包放在一笑的襁褓之中,看那红包的分量,玲珑就觉得,这不是疾风送的。 可是,她也不想提,不想破坏了气氛。 可是疾风那么大个人坐在这里,玲珑一抬头一低头就能看见他,一看见他便能想起很多事情,吃到一半的时候,玲珑给疾风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期期艾艾的问:“疾风,唐力也离开许久了,他难道不打算回来么?” 唐力? 疾风有些错愕,不知道玲珑为何关心起唐力来了。 艾菲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疾风一脚,疾风当即会意,笑着说:“怎么可能不回来呢,我前几日还收到庄主的消息……” “谁问他,我问唐力!”玲珑凶巴巴的阻止疾风继续提秦道非的名字。 疾风当即乖乖转移,“是是是,力哥他们发来消息说,他们在青峰山迷路,被困了十五天,那什么,与力哥同行的人,脚上手上全是冻疮,放眼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眼睛也被刺伤了,不过人家坚持要去吃苦,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不过看上去,他们应该开春后就会回来,毕竟逍遥庄还有很多事情等着那个谁处理。” 好吧! 玲珑用手顶了一下画儿说:“唐力受伤了?” “嗯,小姐我知道了,姑爷貌似也伤得不轻!”画儿反唇相讥。 一直不说话的胡寒之,清了清嗓子说:“不是吃饭么,快些,冷了就不好吃了!” 疾风一直没机会与胡寒之对话,现在他先开口了,疾风自然就举杯了。 “胡公子,这段时间,我家庄主不再京城,劳烦您照顾我家大夫人,真是感激不尽,庄主说了,让我替他敬胡公子两杯水酒,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不能装着不知道我家庄主在左右哟?” 疾风的话,让胡寒之的手顿住,艾菲的桌子下面使劲的拧疾风的大腿,可是疾风不为所动,挑衅的看着胡寒之笑。 胡寒之修养极好,即便被疾风如此奚落,他也没见到有任何的不悦,只淡声说:“秦庄主是名动京城的贵公子,若是遇见,我胡某自然是要与他攀谈一二的,毕竟我很难见到他这样的大人物。” 他就这样,转移了疾风的话题。 疾风冷笑,“胡公子真是……果然是商人啊?” 画儿与小鱼儿都听不懂疾风的话,这觉得疾风是个好脾气的人,却不知为何要与同样好脾气的胡寒之说话争锋相对。 画儿看了看疾风,又看了看胡寒之,最后看玲珑。 啪! 画儿一熊掌拍在桌案上,吓得玲珑颤巍巍的看她。 画儿指着一笑说:“小姐,把一笑给艾菲姐姐,我跟你有事情要说?” 一般画儿这样严肃,玲珑是不敢跟她插科打诨的,乖乖把孩子交给艾菲后,玲珑就跟柔顺的小猫一样,跟着画儿出门。 外面的空气不是一般的冷,玲珑紧了紧衣衫,讨好的说:“画儿,我们快点回去吧,好冷?” “姑爷是因为胡寒之才离家出走的是么?”画儿凶巴巴的问。 玲珑眼珠子乱转,想找个好一点的理由搪塞过去,画儿一见玲珑眼珠子四处打转,便气狠狠的说:“小姐,你快说!” “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只是他自己误会了!”玲珑期期艾艾的说。 画儿挑眉,冷声说:“我要听重点!” “重点就是,那日我被谭惜音算计,与一群被下药的男人关在一起,她嘲笑我,我心情一不好,就把她放倒了,让她自己跟那些男人关在一起,我出来就碰到胡寒之了,我问他怎么找到我的,胡寒之说他的小青蛇能闻着我的气味找到我,我想吃蛇羹,就跟他要小青蛇,谁知那厮不给我,还举高高,我就去抢啊,然后不小心就跌倒他怀里了,我也不知秦道非看到多少,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他的披风在雪地上。” 玲珑乖乖的说了自己所有的见闻。 画儿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愕的说:“所以,姑爷以为,你给他戴了绿帽子是么?” “什么绿帽子,那混蛋都不问问我就给我定罪了,那他还跟谭小妾睡了那么些年呢,我也没见得不理他呀?”玲珑越说越生气,气的抠着自己的衣服说:“我就给他戴绿帽也正常,是他先不要我的,每次都是!” 说完,玲珑的眼眶里面便聚满了眼泪,看玲珑如此可怜,画儿也不忍心再指责玲珑,只是搂住她的手臂说:“姑爷也是,自己跑去塞外吃苦受累的,心疼的还不是小姐?” “谁心疼他?谁心疼他谁是狗!”玲珑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坚定的发着她自己都害怕的誓言。 画儿被玲珑逗乐了,笑着说:“是是是,小姐不是狗,姑爷才是狗呢,我们回去喝酒吃饭,不管他在外面风餐露宿还是风吹雨打,反正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的!” “哼,那混蛋就知道博取同情,有本事他去塞外的事情不要让人告诉我啊,我在外面吃苦,我不也没让人传话回来告诉他么?”玲珑气的咬牙切齿,就差没弄死秦道非了。 画儿见玲珑宣泄情绪,赶紧在一旁煽风点火,要知道,让她表露情绪,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对对对,小姐说得对,我也觉得唐力那混蛋不是人,他们两个都活该去吃苦的!” 于是,两个女人在温暖的回廊上,咒骂着两个在雪原上迷路,正在抓一只野兔果腹的男人。 阿嚏! 阿嚏! 秦道非与唐力一起打喷嚏,唐力嘟囔:“不会是大夫人在骂人吧?” “嗯,她倒是很有可能的!”秦道非苦笑着说。 哎! “真想念画儿做的好吃的!”唐力再也忍不住思念,倒在雪地上看着蓝天不动了。 秦道非坐下来说:“我让疾风去给一笑送红包,估计这会儿有人正骂得开心?” “因为庄主没给大夫人送红包?”唐力想,能让大夫人跳脚的,无非就是银子的问题了。 秦道非意味深长的笑,“对,没给她红包,没只言片语,还要让她愧疚!” 于是,在京城就有了这样一幕。 等玲珑骂开心了,撒完气了之后,便是画儿的吐槽时间,“小姐,虽然这事姑爷有不对,但是小姐你也有不对的地方,这我要说说你,你与姑爷互相喜欢,那胡公子虽然不曾明说,但是我们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对小姐有不一样的感情,加上你俩又这样抱在一起,姑爷不开心也是正常的,他要是不在乎你,也不会仓皇逃走。” “谁喜欢他啊?我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凤玲珑,我早就不喜欢他的,不喜欢!”玲珑强调。 呵呵! 画儿嘲笑,“你当真不喜欢?” “嗯,当真!”玲珑很笃定的说完,马上转移话题,“你怎么不问问谭惜音有没有被那些人欺负,你难道都不关心那件事情么?” 画儿了然的笑,然后低头说:“她就算再怎么被欺负,也是活该!” “可惜,有人救了她,那个藏在谭惜音身后的人,真是太神通广大了。”玲珑说完,便呆呆的看着北边的天空,也不知秦道非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出来也够久了,进去吧!”画儿拉着玲珑的手进屋。 屋里,疾风还在明里暗里的讽刺胡寒之。 而胡寒之,只淡笑着,并未发火,气氛莫名的怪异。 一笑被艾菲抱在怀里,先是努力的认了,发现不是玲珑或画儿之后,一笑便瘪嘴哭得声嘶力竭。 玲珑心疼一笑,走过去从艾菲手里抢过孩子,嘟囔道:“你抱孩子能不能不要跟抱块木头一样?” “木头比她可爱!”艾菲伸手掐一笑。 一笑好不容易看见亲人,停止哭泣,乍然被艾菲掐了一把,立刻又大哭起来。 玲珑那个生气啊,气的想咬死艾菲算了。 “你不要碰我女儿!”玲珑拍艾菲的手,艾菲呲牙笑,“有本事自己生一个?” “这就是我生的!”玲珑坚定不移的说。 胡寒之淡笑着说:“说起来,这个孩子的来历,让我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好奇什么,你们有什么好好奇的,我跟秦道非夫妻多年,如今干柴烈火生个孩子算什么?”玲珑很倔强的表示,她就是一笑的娘。 胡寒之笑得很是清淡,却也没有再追究。 除了玲珑和秦道非,谁也不知一笑是谁的孩子! 年夜饭结束后,胡寒之给玲珑他们每个人都包了红包,画儿向着她的姑爷,所以对胡寒之的红包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 她随手丢给玲珑,淡淡的道谢。 玲珑多拿了红包,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 早早的抱着一笑回房数钱去了。 画儿送疾风出门,她笑着与疾风说:“我家小姐跟我说,姑爷没给小姐解释的机会就自己跑了,小姐她很生气,加上一笑都有红包拿,唯独没给小姐准备,所以小姐很不开心,这些话,疾风你应该是有办法告诉姑爷的吧?” “嗯,能的,他们穿过雪原就会到达塞外,我们在塞外有联络点,我提前将话带过去,这样力哥也能早些回来!”疾风不怕死的打趣画儿。 画儿却面不改色的说:“也是,塞外苦寒,毕竟不好待,若是唐大哥要回来了,劳烦你告诉我一声,我会离开京城的,毕竟我们俩再见面也是尴尬。” 噗! 疾风觉得,唐力的追妻路漫漫其修远,比庄主艰难多了。 “嗯,我一定会转告的!”疾风有些迫不及待想看某人急得跳脚的画面了。 疾风走了几步后,又折回来说:“对啊,这是力哥送给你的,这是庄主送给大夫人的,庄主原本是不敢送的,但是有你的那句话,我便先送出去再说!” “我不需要什么东西,我是个孀居的寡妇,与唐大哥还是要保持距离得好,小姐的我就收下了!”画儿说完就要走。 疾风将唐力那份礼物一并塞到画儿手里说:“我才不管你们之间的破事!自己看着处理吧?” 说完,疾风飞身掠去,画儿想推脱都推脱不了。 画儿拿着秦道非送给玲珑的礼物进屋,将礼物放在玲珑手上。 玲珑呲牙笑:“画儿怎么这么客气了?”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礼物,却见一个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金饼子,厚厚的大金饼子,被人做成玉佩的形状,用红色的流苏串着。 这是玲珑看见落日时,与秦道非说过的礼物,秦道非当时送了一个金镶玉,玲珑嫌他小气,没想到这会儿他却送了? 玲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大金饼子,发现上面有刻画得像画一样浅浅的纹理,不认真看,看不出来有画,只是觉得表面有些花纹。 玲珑反复的看,两面都有画,她对画儿说:“去取朱砂跟纸笔来?” 虽然不知这小祖宗要这纸笔做什么,但是画儿还是照做,去取了纸笔过来给玲珑。 玲珑仔细的描红,然后将画印在宣纸上,一副生动的一家一二三四五六口人的背影画,那俩大人,怎么看怎么像玲珑跟秦道非。 玲珑抿着唇,不许自己有任何表情。 继续描红另外一边,玲珑按在纸上后,画儿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噗,姑爷真是流氓!”画儿跺着脚,红着脸说。 呃…… 可不是吗? 这另外一边的画面,是一对男女洞房亲吻的模样,这边洞房,那边生孩子,秦道非,你果然是好样的! “拿去,给我把这金饼子给我融了,我要拿去听小倌儿唱曲!”玲珑嫌弃的将大金饼子丢在桌案上。 画儿抱着一笑起身,嘟囔着说:“一笑啊,你爹爹隔空耍流氓呢,我们不理他们,跟姨母睡觉去!” 画儿没有将那大金饼子带走。 翌日,她起床收拾玲珑的房间的时候,在桌案上也没看见那大金饼子。 倒是在收拾玲珑的首饰盒子的时候,在她珍藏小金算盘的盒子里,那大金饼子被好好的藏在里面。 初五的时候,京城有花灯夜市,玲珑这几日心情还不错,便带着一笑去瞧热闹,一笑虽然不是玲珑亲生,但是毕竟是玲珑带的,哪里热闹喜欢哪里,完全不肯独自一人。 玲珑抱着胖嘟嘟的一笑跟画儿艾菲在街上看灯市,却不小心偶遇的项王一家人。 看到项王身边那个像极了玲珑的铃铛,艾菲与玲珑同时眯眼,杀气腾腾的看着他们。 刘风影见玲珑,笑眯眯的走上来行礼,“玲珑姑娘今日好兴致啊?” “嗯,好的很!”玲珑抱着一笑,淡淡的看着他们一家人。 项王一直盯着一笑看,好像看杀父仇人一样的,一笑这孩子很敏感,见项王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吓得哇哇大哭。 玲珑这人这样护短,怎么允许项王吓着自己的一笑,她冷哼着说:”喂,王爷你一个大男人,与个婴儿耍狠算怎么回事?有本事你跟我耍一个?“ 项王自然是不敢跟玲珑耍狠的,他只巴巴的看着玲珑说:“玲珑,你瘦了!” “嗯,我没被你气死,你是不是心里特不舒服?”玲珑恨恨的说。 “玲珑,你知道的,我怎么舍得你生气,阿良嫂的事情,我承认抓她是我不对,但是我是真心放她回去跟你的,对我而言,没人比你重要。”一直查不到是谁杀的阿良嫂,所以项王心里很是愧疚。 玲珑冷声说:“你别给我提阿良嫂,你不配!” 然后,她带着孩子就要走。 项王巴巴的跟上来,“玲珑,你要去哪里,我与你一起,我保护你!” “你保护我?呵呵!”玲珑讽刺的笑,“项王与娇妻美眷在一起,还是不要跟我纠缠得好,我是有丈夫的人!” 一听玲珑说起丈夫,项王便火大了。 “他秦道非对你如此不仁不义,难道你还有继续跟他耗下去么?”项王觉得自己快被玲珑气疯了。 玲珑冷笑着说:“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与项王什么关系?” “我知道,秦道非负气离家,与你青云善堂里面那个男人有关系,他到底是什么人?”秦道非走了,来了一个胡寒之,项王的头很疼啊。 玲珑眯着眼说:“项王,你最好不要动他,那是我的救命恩人!” “要是他只是救命恩人,我自然不会对他下手,可他要是敢对你有半点非分之想,那他就是我的仇人,我便要与他不死不休!”对项王而言,任何的男人,只要敢跟玲珑纠缠的,都是他的仇人。 玲珑被项王气着了,她跺着脚哼,“你真是不要脸到极致了!” 言落,玲珑转身就走。 项王跟上来,玲珑便气狠狠的说:“你再跟我一个试试?” 呃! 项王见玲珑真的发火了,也不敢跟上去了,玲珑这才抱着一笑离开。 哎! 画儿叹息:“这项王也是执着,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死心!” “男人不都这样么,若是得到我了,他早厌倦了!”就如同秦道非,因为从来都是玲珑追着他跑,所以他从来都是肆无忌惮的伤害玲珑。 或许,人性本来就是如此,项王如此,她如此,秦道非也如此。 “哟,我这才离开没多久,怎么孩子都有了?”就在玲珑沮丧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玲珑与画儿惊喜的抬头,就看见方晴微笑着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 当然,站在方晴旁边的还有春风得意贱笑生的慕容笑。 玲珑将孩子交给画儿,走过去围着方晴与慕容笑转了两圈,然后戳了戳方晴的妇人发髻,坏笑着说:“慕容公子下手挺快啊?” “那是自然,我心心念念追着她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她答应要嫁给我,我自然是一刻钟都不愿意等?你看看,我这不就抱得美人归了么?”慕容笑握着方晴的纤腰,嘴巴都快咧到后槽牙了。 玲珑受不了这个刺激,推了慕容笑一把说:“得得得,你最厉害,不要在我这个失意的人面前这样笑,伤心!” “你跟秦庄主怎么闹到这样了?”方晴推开慕容笑,握着玲珑的手,很自然的往茶馆走。 一行人到了茶馆,玲珑四十五度角忧伤的望天,“大约,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自卑了吧?” 噗! 方晴想吐血! “你什么时候能正正经经跟我说句话?”真是一点都省心。 玲珑很端正自己的态度,“我说的是实话啊,你看我,貌美如花,青春年少……” “停停停,这小野种哪里来的?是不是跟哪个男人生下来的?以至于秦道非心碎离家?”慕容笑伸手想去捏一笑。 画儿与方晴同时出口:“你胡说什么?” 方晴斜睨着慕容笑说:“她是个女孩子,你如何能用这样粗鲁的言语对他?”、 “娘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慕容笑这个二十四孝好丈夫,方晴说一他便绝不说二。 玲珑用手支着下巴,失落的说:“你们两真是腻味死人了?能不能给我条活路走走?” “问你话呢,孩子怎么回事?”这次慕容笑与方晴倒是十分统一口径。 玲珑白眼一翻,指着自己的肚子说:“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吃了一碗牛肉面后,就觉得肚子疼,我以为我要去茅房,可没想到的是,我肚子里居然蹦跶出这么一个小玩意……” “凤玲珑,你胡诌的本事已经这么不要脸了么?”慕容笑掐住一笑白白嫩嫩的小脸说:“这货是你生的?你怀的怕是鬼胎?” 方晴夫唱妇随的点头,“我日日跟你在一起,你俩那点破事,好像我不知道似的?” “不信就算,反正孩子是我生的,当时画儿跟那混蛋都在,对了,艾菲也在,菲菲是不是?”玲珑踢从来高冷的艾菲一脚。 艾菲一记眼刀子射在玲珑脸上,“不想死就不要招惹我!” “好,那我还是好好活着!”求生欲可以说是很强了。 气氛忽然变的沉默…… 大家都不知这孩子的来历,玲珑插科打诨谁也不说,大家心里都很疑惑。 玲珑也知道,自己难得冷场,便讪笑着说:“你们不要关注一笑的事情,你们只要知道,她是我的孩子就行了,她的身世,我答应过别人的,一定不能说出去!” 这,算是玲珑比较官方的回答。 “不说不说,来来来,难得大家齐聚一堂,喝酒如何?”慕容笑提议喝酒。 疾风不知何时从房梁上翻身下来,淡声说:“我家庄主让我给各位带句话,谁要是敢跟大夫人喝酒,以后他就是我家庄主的仇人。” 噗! 玲珑气不过了,站起来踢了疾风一脚,“我是你家庄主什么人,他管得还挺宽?” “大夫人是庄主的妻子,是逍遥庄的女主人,请注意您的言行,庄主说,您喝醉之后……很轻浮!”疾风实在不想说的,因为他知道,这句话说出来,玲珑不弄死他,也会弄残他,可是怎么办,庄主给的任务就是不许大夫人喝酒啊? 第72章 再欺负一下大和尚 噗,这个形容词,让人很有想象力呀! 哎呀,我去! 玲珑一熊掌拍在桌案上,果然怒了。 “你告诉秦道非,老娘就是轻浮,他要是不服,他也轻浮一个给我看看?”气不过的玲珑说完便大声说:“店家,给我酒!” 小二哥苦哈哈的点头哈腰。“大夫人,小店小本经营,您就放过我吧?” “我点菜不行啊?”玲珑真是火大。 “大夫人,您别为难他了,现在整个京城,没有人会卖酒给大夫人的!”疾风气定神闲的说。 玲珑扯着自己的头发原地转圈,转了几圈后,她指着疾风说:“你让秦道非给我回来,我要弄死他!” “庄主说了,他现在暂时回不来,两个月后,他会回来给大夫人赔罪,与大夫人不醉不归!”反正就是不能跟别人喝。 慕容笑低头,在方晴耳边,很“小声”的说,“娘子,你说凤玲珑喝醉了到底是有多轻浮,气的人秦庄主不许京城的人卖酒给她?” 那期待的小眼神哟! “你想试试?”方晴淡笑着说:“你们慕容家要是垮了,我可不会跟你一个穷小子过一辈子的!” 噗! 慕容笑颤抖的指着方晴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 “麻烦你收一下,演过了!”方晴无奈的说。 不能喝酒,玲珑自然就不愿意呆着,她气狠狠的说:“你让秦道非回来,我要弄死他!” 疾风笑,“嗯,庄主说了,两个月后他等着大夫人大驾光临。” 隔着空,玲珑居然输给秦道非了? 又或许,她输给的,是自己! 过年之后,京城的积雪开始融化,藏了一个冬天的绿意,在阳光的照耀下,终于破土而出。 最先露面的,就是那可爱的小柳芽儿! 又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日,这天天气好,画儿见玲珑恹恹闷在屋子里太久,便提议说:“小姐,寒山寺的柳树出牙了,要不要去走走看看,顺便给一笑祈福?” “嗯,这几日一笑闷在家里也总是哭,带她出去走走也好!”玲珑同意了,画儿便去着手准备。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寒山寺。 只是玲珑没想到的是,在寒山寺门口,她便与谭惜音来了一场火花四溅的不期而遇。 “哟,这位不是逍遥庄昔日的大夫人么?”谭惜音用巾帕捂着脸讽刺的笑。 没了秦道非在旁边,她也不在虚伪的扮演柔弱。 玲珑抱着一笑,淡淡的看着依旧坐在轮椅上的谭惜音,一句话也没有。 逍遥庄众人见到玲珑,还是下意识的跟她行礼,“大夫人好!” “我不姓大,我姓凤!”玲珑冷声说。 呵呵! 谭惜音笑得很得意,“对啊,你们怎么能胡乱说话,现在你们应该叫人家凤大小姐,不对,凤家已经没了,死绝了,你们还是叫人家一声玲珑姑娘吧?” “真是巧哟,我家的人被项王弄死绝了,你家的人被你弄死绝了,我们两个都是孤家寡人,不过我好歹也是凤家大小姐,走出去人家还是会尊称我一声大小姐,我都把位置给你让出来了,怎么没见秦道非给你扶正啊?”玲珑反唇相讥。 她这一席话,不紧不慢,声音高昂,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谭惜音就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在大家赤裸裸的鄙视的眼神中,无所遁形。 杀父母亲人,得不到秦道非的宠爱,永远只能是小妾。 这三样,是谭惜音永远也赢不了玲珑的痛。 “凤玲珑,你除了能跟我耍嘴皮子,还能干什么?”谭惜音眼里含着眼泪,眼神却狠毒如蛇蝎。 玲珑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不不不,只要我愿意,秦道非一定屁颠颠的把我接回去,这点,你是永远也不可能拥有的,逍遥庄的大夫人的位置,他可是一直都给我留着的!” 言落,玲珑带着他们越过秦家的人,率先走了进去。 谭惜音气得握着拳头,冷幽幽的看着那些丫鬟小厮说:“日后再听到有人叫凤玲珑大夫人,便自己收拾行李滚蛋!” “可是二夫人,这是庄主下达的命令,任何人看见大夫人,都必须行礼,不得有半点不尊重!”小厮嘟囔着说。 谭惜音气的狠狠的看着小厮,可却不敢过于放肆。 “推我进去,我要给逍遥庄祈福!”谭惜音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一点祈福的样子都没有。 谭惜音进去之后,就看见玲珑正在与寒山寺的住持愉快的交谈,玲珑声音清脆委婉,远远的谭惜音便听见她说:“住持大师,我这女儿您看着可还好?” “大富大贵之命格,只是这性子可千万不能学了凤大小姐,要不然以后可就是个能翻云覆雨的狠角色?”那住持大师看似玩笑的话,没想到多年后,竟一一应验。 玲珑愉快的笑:“那不怕,我女儿么,总不能唯唯诺诺的当个小人!” “是是是,凤大小姐这一生敞亮,你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差。”住持与玲珑说话的态度,倒是没有得道高僧的矜持,反而有着与朋友交谈的洒脱。 方晴在画儿耳边问:“你家这怪物小姐,怎么好像跟谁都能聊上几句,这大师与她相处,总觉得不够稳重了?” “嗯!”画儿讪讪的清了清嗓子,在方晴耳边说:“我家小姐跟住持大师是拜把子的交情!” 噗! 方晴竟无言以对! “咯,孩子给你抱走,大师你可要好好的给她祈福,我一会儿就回来跟你要人!”玲珑将孩子丢给住持大师,住持大师也亲自抱着去后院去了。 玲珑拍拍手说:“我给她找了个最好的嬷嬷,我们可以放心去玩了!” “这位可是天下闻名的得道高僧,你就不能稳重些?”方晴虽然已经不指望玲珑稳重,但是嘴上还是要说说的。 玲珑呲牙,见谭惜音在不远处,便背着手踱步上来,笑着说:“方才大师跟我说,我与秦道非是要三世纠缠,这辈子都离不开彼此,真是可气!” 是啊,真是很可气! 谭惜音可气可气了! “你得意什么,住持大师不过是碍于道非哥哥的江湖地位,奉承你罢了!”谭惜音虔诚的双手合十,与菩萨见礼。 玲珑笑,“貌似,你才是代表逍遥庄来的!” “菩萨面前,我不想与你纠缠不休!”谭惜音说罢,便闭上眼祷告,再也不理玲珑。 玲珑呲牙,对画儿说:“走走走,我们去湖边看柳,若是运气好的话,能碰上一真老和尚,让他给我捞几条大鱼回家红烧!” “凤玲珑,当初你在京城,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慕容笑觉得,他自己这一生已经够潇洒了,可是跟玲珑比起来,他似乎还是差了很多! 玲珑但笑不语,装高深! 画儿笑着解释说:“慕容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这人虽然嘴巴毒,脾气大,爱欺负人捉弄人,但是这京城当年所有的善堂,还有寺庙里面的香油钱,都是我家小姐赚来帮扶的,庙里的大和尚都喜欢我家小姐,觉得她是这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所以小姐上脸了,便在这里没大没小了。” “你就不能好好夸我么?”玲珑开始还有些自豪的,可越听越不对味,便出言警告画儿。 画儿白眼一翻,“我说的是事实上啊?” “对对对,玲珑姑娘除了脾气坏,爱捉弄人,还有劝佛门弟子吃肉喝酒外,其他都挺好的!”一个胖胖的大玲珑一看见那大和尚,便撒欢的跑过去,抓着人家的衣袖喊:“一真大和尚,你是不是知道我今日要来,特意来湖边等我的?” “对啊,我想着这都快一年了,你怎么也该想到我了,便给你钓了几条大鱼,你看看,这两年你不在京中,鱼都快满了,我的荷花可怜了。”一真大和尚笑着站起来,与众人打了稽首。 众人自然要回礼。 一番寒暄之后,一真和尚扣住玲珑的脉搏,蹙眉道:“你这小妮子,心气郁结如此严重?” “也不是啦,不是家里变穷了么,走到道上都不敢抬头,脑袋压迫心脏,心脏没法呼吸,也就郁结了!”反正她连跟住持大师说话都插科打诨,跟这看上去不怎么正经的和尚说话不正经,也就没什么稀奇。 嗯? 一真大和尚摸着脑袋说:“这两年你的香油钱可是没断过,养活了许许多多的小乞丐呢?” 和尚坐在湖边,笑眯眯的说。 “我?”玲珑指着自己的鼻子讪笑,“这几年我九死一生,哪里来的香油……”钱! “哎呀,你变聪明了,秦庄主有一天来这里还同我说,让我不要这样直接的告诉你,他为了讨好你,用你的名义继续行善呢?” 果然,是个不正经的大和尚! “哼!不要跟我提他!”玲珑跺着脚看池塘里面的鱼。 一真和尚说:“我没提,是你自己要求我提的!” “那我还真是对不起你!”玲珑毫无诚意的道歉。 第73章 让谭惜音与项王互咬 一真大和尚居然接受了,他点着头说:“所以我知道你乖,多给你钓几条鱼!” 果然,能跟玲珑做朋友的,都不会太正常。 玲珑跟一真大师插科打诨的聊了一会儿后,便让画儿在这里等着一真大师的鱼,然后人家方晴与慕容笑新婚燕尔的,玲珑实在不好意思让他们跟着自己走,便找了个借口说要去看一笑,不让两人跟着。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不放心!”秦道非临行前给方晴发过一封飞鸽传书,让她帮着照顾玲珑。 方晴答应了秦道非,便不能让玲珑有事。 但是,秦道非始终没提玲珑会功夫的事情,事实上也没人知道,玲珑的功夫到底是三脚猫的,还是更厉害一些。 玲珑一个人走在寒山寺,心里总是不自觉的想起她愚蠢的当年。 当时年少的秦公子,闲来无事也喜欢来寒山寺听住持大师讲佛,偶尔也会去与一真和尚聊天,可不知怎么回事,一来二去的,两人竟跟玲珑成了忘年好友。 那时候呵! 玲珑总是步步跟着秦道非,不管他说多么难听的话,玲珑都能自我疗伤,然后很快跟上去,继续调戏人家。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的以为,玲珑的一厢情愿,让秦道非很恼火,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反思过,像秦道非这样薄凉的人,为何容忍了一个女人这么多年。 如今,玲珑反倒是经常会反问自己,为什么当年秦道非能忍受她,并没有让人弄死她,或者找很多人那什么她? 依照秦道非的性子,若是真的恨她,大约是不会手软的。 这样一想,玲珑越发想念秦道非了,至少他的身边,自己还可以发懒,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干,什么都倚着他。 阿良嫂过世之后,玲珑总觉得自己好像精力被抽空了一样,总会累,总想着就这样双眼一闭,干脆什么都不想,爱谁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哎呀,阿贤哥哥,你不要这样么,我跟你说,我保证我这次做的食物没有毒,很好吃的,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在家里特意尝过的?”一个身穿绯色衣裙的少女手上挎着个篮子,挡住一个白衣少年的去路。 白衣少年眉清目秀,被女子挡住,不免有些恼火。 “你到底有没有自尊的?我跟你说了我不喜欢你,你不要缠着我!”少年气狠狠的说。 少女眼里划过一丝受伤的情绪,但是很快她又恢复如初,嘟着嘴说:“小时候是你同我说的,认定的就去追求,不要害怕生活会让你失望!” 少年怒目,一把推开少女,大步流星的离开。 少女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篮子里面的糕点洒了一地,她嘤嘤的哭着说:“阿贤哥哥,好痛,你等等我?” 少年回头,见少女摔倒在地,气狠狠的说:“笨死了,做什么事都做不好,谁要等你?” 嘴上这样说,可是少年却再也没有走出去一步,当然他也没有回头扶少女一把。 跟秦道非该死的像! 玲珑忍不住走过去,站在少女面前说:“他这样待你,你伤心不?” “伤心的!”少女倒也十分坦诚。 玲珑蹲下来,帮着少女收拾残局,并用少年听得见的声音说:“他这样轻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换个人喜欢吧,这样的喜欢太累了?” “可是我从小就只喜欢他,我不知去哪里换一个人喜欢?”少女将已经摔坏的糕点丢在地上,丧气的说。 玲珑捧着脸看她:“我以前也跟你一样,觉得这世间就那一个美男子,可是我后来发现,世间美男子太多了,你没看过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压根长得也不是那么好看!我家里有个弟弟,长得可好看了,要不我介绍给你认识?” “原本就傻,再跟个傻女人聊几句,以后都不知会傻成什么样子!”少年听了玲珑的话,蹬蹬蹬跑回来,一把攥住少女的手,拉着就走。 少女期期艾艾的说:“我的篮子还没拿?” “等会儿去给你买个好看的,更好看的!”少年不许少女回头,并用凶狠的语气问她:“这世界上还有比我好看的人么?” “没有了,你最好看!”少女乖巧的说。 少年十分满意,脚步也放慢了些,远远的,玲珑听见少年说:“那就记住,这世界上除了我,再也没有好看的人,以后也不许看别人!” 哎呀! 玲珑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衣袖,笑得很开心。 然而…… 玲珑却听见那少女说:“那阿贤哥哥会不会像逍遥庄的秦庄主那样,让我喜欢很多很多年后,却还是不喜欢我,要把我赶走?” “你只要乖乖的,我就不赶你走,但是你得追着我走,我不会等你!” 小混蛋! “嗯,你不要把我变成凤家大小姐那样,我会害怕!”少女怯怯的说。 玲珑捂着胸口,觉得受到了暴击。 少年回头看了一眼玲珑,呲牙笑:“没事,你比她聪明多了!” 玲珑很确定,少年知道她是谁! 这腹黑的小混蛋,跟秦道非当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 玲珑捶胸顿足,觉得自己好像让一个少女,变成了下一个自己。 “喂!”玲珑叫住他们,少年不许少女回头看玲珑,玲珑对着两人的背影说:“你既然觉得你不是秦道非,她也不会变成凤玲珑,那你就要好好爱护她,千万不要让她哭,女人一旦伤心了,再喜欢的东西,她也不会再要。” 少年对玲珑竖个小指,然后带着少女离开。 玲珑气到快要晕眩。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当初何尝没有少女的执着,可是现在呢? 为什么就不执着了呢? “喜欢的还是喜欢的,永远也改变不了!”玲珑记得一真说过,他说玲珑这辈子,注定是秦道非的人,而秦道非这辈子,也注定要是玲珑的人。 要是还能继续,是不是会幸福一点? 玲珑抬头看着蓝天,忽然真的真的很想念秦道非。 忽然,玲珑感觉到一个人影闪过,看那衣服的样式,很像是谭惜音的。 这女人为什么当着大家的面起来走路了? 玲珑忍不住好奇,便追了上去。 在花木扶疏的后院,玲珑看见谭惜音跟一个身形高大的人站在一起,那人带着一个奇怪的面具,让人看不见他任何五官,即便带着面具,他也没有忘记带着斗篷,整个人阴暗得不像话。 不知为什么,玲珑就觉得,那人是藏在谭惜音背后的人。 她很想知道两人聊天的内容,便猫着身子靠近他们。 谭惜音低着头认真的听着那人说话,不时流露出冷笑或是惊恐的表情,玲珑心里一慌神,脚下便没了轻重。 那人忽然抬头看向玲珑,虽然他没笑,但是玲珑总觉得,他在嘲笑自己。 “出来吧?”那人开口了,他的嗓音很苍老。 玲珑暗自在自责,想不到自己还是操之过急了。 玲珑拍了拍手站起来,似笑非笑的说:“哎呀,奸夫**,寺院后门,故事很精彩啊?” 玲珑故意曲解两人的关系,只是不希望那人因为发现自己发现了他而对自己起了杀心。 那人冷笑着说:“凤玲珑,我们终于见面了!” 果然是他! “既然我装不下去了,那便看看你到底是谁!”玲珑曲张着消瘦的手指,朝他的脸上抓去。 那人很是淡定,单手隔开玲珑的手,轻轻的用手指点了一下玲珑的额头,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玲珑便往后推了三步。 这人的功夫好高! 玲珑后背全是冷汗,若是不能出奇制胜,只怕她今日便会死在这人手里。 玲珑与那人拆了几十招后,她发现那人对自己没有杀气,一点杀气都没有,他甚至没真的动手。 为了速战速决,玲珑决定要出其不意! 玲珑性格泼辣,打架的手法也不赖,比她的性子还要泼辣,她一出手便将身上所有能攻击人的东西一起出手,无数的暗器劈头盖脸的就朝那人飞去。 那人见玲珑忽然发难,气的直磨牙。 “好你个凤玲珑,我没心杀你,你却咄咄逼人!”那人说完,便出手了。 他一掌拍在玲珑肩膀上,玲珑便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撞在寺院的围墙上,那人迟疑了一下,下意识的做了一个要去搀扶玲珑的动作,可是下一秒,他又改变的方针,抓着玲珑的脖子,将她再次丢在围墙上。 玲珑被人大力撞击了两次,瞬间便晕倒在地。 那人冷幽幽的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快走,她的人来了!” 言落,那人翻墙离开。 谭惜音看玲珑晕倒在地,眼里闪过一抹恶毒的杀念,她拔下簪子走过来,将玲珑翻过身来,举着簪子就朝玲珑的颈部大动脉刺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艾菲忽然出现,一脚将谭惜音踢飞出去,谭惜音不会功夫,撞在墙上后,连动都没动一下。 艾菲将玲珑抱起来,仔细探查之后,方才放下心来。 艾菲拿鼻烟放在玲珑鼻子下面,闻到鼻烟刺激难闻的味道,玲珑从昏迷中醒过来。 咳咳! 玲珑捂着胸口,气狠狠的说:“那人武功太高了!” “看清楚什么人了么?”艾菲问。 玲珑摇头说:“没有,但是知道是个男人,而且并不年轻!” 艾菲将玲珑扶起来,淡声说:“他是来见谭惜音的!” “显然是这样的,可惜,没能抓着他!”玲珑遗憾的说。 艾菲恨恨的敲了玲珑的额头一记,恨声说:“差点死了,知道么?” “他没杀我的心,要不然我根本接不住他三招!”玲珑话音刚落,疾风便急急忙忙飞掠而来。 “那人呢,跑了么?”疾风问。 玲珑装死,艾菲不理他。 疾风急的直跺脚,“大夫人,您有没有受伤啊!” 啊! 玲珑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她抓着疾风的衣襟说:“那人功夫好高,他还说,让我时刻小心着,他随时会来要我的命,艾菲……艾菲……都打不过他!” 说完,玲珑白眼一翻,“晕倒”了。 疾风想来探玲珑的脉象,艾菲幽冷的说:“你确定你摸他一下,秦道非不会剁掉你的爪子?” 疾风连忙抱住爪子,不敢下手。 “这人这么厉害,还是要庄主亲自保护大夫人才行,我去送八百里加急,你照顾好她。”言落,疾风飞身离开。 艾菲吧嗒一下,将玲珑丢在地上。 嘶! 玲珑疼得呲牙。 “这么想你的秦庄主?”艾菲冷声问。 玲珑不承认,她傲娇的说:“我没有想他,我只是觉得,我一个人可能对付不了这个人!” “那谁不是在帮你么?”艾菲继续问。 玲珑嘟囔着说:“寒之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太想过分的麻烦他!” “可他,很乐意被你麻烦!”艾菲说。 玲珑爬起来赖在艾菲怀里,撒娇着说:“不嘛不嘛,我就喜欢麻烦你,你说过不会不管我的?” “滚!”艾菲最受不了腻味的人。 玲珑没滚,艾菲自己爬起来滚了。 待艾菲走后,玲珑摊开手心,她手里握着一枚造型奇怪的玉佩,是从那黑衣人身上取下来的,她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但是黑衣人这样珍惜的随身携带,一定是有大作用。 当夜,玲珑夜探逍遥庄。 虽然在逍遥庄生活多年,但是偷偷摸摸的翻墙,玲珑还是第一次。 却不料,她刚刚翻墙进来,就看见疾风坐在另外一边,笑着对她挥手。 “少年,你这样吓我是不对的!”玲珑从容的走过去,踢了踢疾风的腿,让他给让个座位。 疾风笑着说:“我知道大夫人今晚要来,所以特意等着大夫人!” “那你先说!”玲珑斜睨着疾风。 疾风淡淡的看着妙音阁,幽冷的说:“谭惜音被人找到后,说有人挟持她,是大夫人用功夫救了她,她似乎很希望大家都知道,您会功夫的事情!” “还有呢?”玲珑问。 疾风说:“她被人打了,我不知是谁打的,但是打她的人,功夫应该不弱,甚至有可能是大夫人遭遇的那个人!” “活该!狗咬狗!”玲珑都还没出手教训谭惜音,她自己就被人收拾了,这让玲珑很开心。 疾风笑,“该大夫人了!” “今天跟那人打架的时候,在他身上顺了点东西,你去查查看,有没有知道来历?”玲珑将那玉佩交给疾风。 疾风看了一眼说,“这恐怕得去问老朱!” 老朱啊? “你去吧,记得给我弄几个大肘子去青云善堂!”玲珑说完,拍拍屁股要走人。 疾风失笑:“大夫人,要不您还是回来住吧,这样来来回回,跑着可累了!” “我跟你们秦庄主还没有亲厚到能在他家居住呢?”玲珑还在生气秦道非当时的不闻不问,而且,她都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她才不要回来住。 多没面子啊? 哎! 疾风想,看来还是只有等庄主来对付她了。 三日后。 秦道非站在塞外烟雨城的城楼下,接到疾风的急报,转头就扎入刚刚脱离的雪原之中。 唐力苦不堪言,只能追了上去。 这日早上,玲珑抱着一笑在院子里面遛弯,胡寒之从他房间走出来,看见玲珑便笑着说:“想不到,你还挺适合当母亲!” “说人话!”玲珑很不喜欢胡寒之这语气,好像她不是女人似的。 “我找人去试探过谭惜音,她似乎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你觉不觉得,我们该让她与项王互咬一回?”胡寒之优雅的问。 玲珑沉思了一会儿后,淡声说:“那两只疯狗要是互相撕咬,估计不要太精彩。” “但是,我需要你帮忙!”胡寒之说。 玲珑抬眸看胡寒之:“你想干嘛?” “没有,就是希望你去帮我约一下项王和谭惜音,我已经在云外楼给他们准备好的房间。”胡寒之苦笑的看着玲珑。 玲珑当即眨眼,一脸老鸨子的笑容。 “房间昂?”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两人心中各有喜好的人,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胡寒之继续苦笑。 玲珑踢着小石子说:“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毕竟都贱!” “你去吧,估计这两人都不太好约!”胡寒之说完,便进屋了。 玲珑抓了抓脸,要是以她的名义,项王一定是很好约的,可是要是以别的名义,就很难说了。 只是,胡寒之要约这两人做什么呢? 玲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孩子交给画儿,自己去逍遥庄叫嚣去了。 有时候人倒霉的时候,也是很郁闷的,玲珑刚到逍遥庄门口,就遭遇了秦王香域,看见玲珑,秦王香域恨不得将家门关好,深怕玲珑进屋的那种。 “你来做什么?”夏荷问。 玲珑笑着说:“不要紧张,我只是来找谭小妾的?” “凤大小姐似乎没权利喊我们逍遥庄的二夫人为谭小妾吧?”此时的夏荷,又恢复了以往跋扈的样子。 玲珑却是不在意的,毕竟她现在已经不在逍遥庄常住着,就算夏荷嬷嬷有多么的不喜欢她,她也可以忍受。 “嗯,那能不能劳烦通传一下,我想见见逍遥庄的二夫人,我有些私事要找她谈谈!”玲珑是如此的从善如流,善意到让人没办法去给她找任何的不愉快。 就连秦王香域与夏荷,都没法找了借口对她发难。 “你去问问那女人,看她要不要见这女人!”两个都是她儿子的女人,可她都不待见,她是那么希望,这两个女人都死了才好。 玲珑也不不在意秦王香域的敌意,她就站在逍遥庄门口,抬眸望着逍遥庄的大门。 没多久,谭惜音被她的丫鬟推出来了,看见玲珑,她幽冷的毫不掩饰的,用居高临下的态度问,“怎么,凤家大小姐这是想回来了?” “你放心,我没你那么执着!”玲珑叹息一声,淡声说:“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去跟我见一个人,一个你不见就会后悔的人!” 说完,玲珑忽然飞身而起,在谭惜音耳边留下一个名字后,她飞身退回街道,施施然转身,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逍遥庄。 谭惜音幽冷的看着玲珑离开的方向,眼神里面全是决绝的恨意。 “凤玲珑跟你说了什么?”秦王香域质问谭惜音。 谭惜音淡淡的看了秦王香域一眼,然后淡声说:“她说,她还会回来的!” “她想得美,我逍遥庄又不是酒楼客栈,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么?”秦王香域马上便怒了,在她的怒火中,谭惜音意外的没有煽风点火,而是让丫鬟推着轮椅离开。 待秦王香域反应过来时,谭惜音已经不在原地等待。 而夏荷,自从上次秦王香域罚她跪在雪地里,她几乎死在那里后,对秦王香域的事情,她似乎也不再执着了。 就像现在,秦王香域不管做什么,她都毫无反应。 原本要出门去会见王琉述的秦王香域,被玲珑与谭惜音气的没了兴趣,气冲冲的回松柏居去了。 稍晚,谭惜音在丫鬟的陪同下,悄然从逍遥庄的后门离开。 逍遥庄的后门停着一辆青布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看不见面容的黑衫青年。 谭惜音对丫鬟说:“你回去吧,要是老夫人问起,你就说我去看腿疾了,因为要时间很长,所以你先回家,入夜之前,你来后门接我就可以!” “是!”丫鬟迟疑了片刻,还是躬身退了回去。 待丫鬟走后,那人下了马车,将谭惜音抱着放在马车里面,然后出来赶车,全程没有发出一句声音。 马车内。 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端坐在谭惜音对面,他淡笑着看着谭惜音,谭惜音便妩媚的从她这边,用卑微的姿态爬过去,依偎在男人的怀里。 “我一直以为,你这辈子再也用不上我?没想到,你还是找我了?”男人用手指轻轻的抚摸谭惜音的脸,眼里全是欲望。 谭惜音勾着那人的脖子说:“我原本以为,凤玲珑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之中,我也以为他会好起来,会跟我双宿双飞,可我没想到的是,我想要的没来,不愿看到的却出现了,凤玲珑回来了,他的心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所以,我也只能找你了!” 呵呵! 谭惜音的坦白,似乎并没有让那人生气,他反而十分欣赏。 “你这女人,幸好你不在我的府上,要不然这家中,指不定被你搅合成什么样子!” “呵呵,那是自然,你不爱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不过是相互慰藉,相互帮忙而已,既然我要你帮助我,那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谭惜音说完,便主动宽衣解带。 马车外的青年似乎很习惯这件事情,不管里面多大的动静,他都没有半点迟疑,只是将马车朝僻静处赶。 半个时辰后,谭惜音衣衫不整的撩开车帘子,冷声说:“送我去云外楼!” 与此同时,玲珑马不停蹄赶到项王府门口。 项王府的人看见玲珑,便连忙迎上来问好:‘玲珑姑娘,我家王爷不在府中,您要是有急事的话,小的这便去帮姑娘请王爷回来。” 玲珑思忖了片刻后,淡声说:“去吧,我刚好有点事情想跟你们王爷说。” 小厮立马去请项王去了。 门房将玲珑迎到大厅,便要去通知刘风影。 那位铃铛姑娘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神通广大,竟自己巴巴的赶了上来。 “小哥不用去请王妃了,我与这位玲珑姑娘聊聊吧?”铃铛说。 因为铃铛现在是项王府的红人,那门房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乖乖的退回去。 铃铛推门走进去,玲珑抬头,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玲珑眼里全是惊讶,倒是那位铃铛姑娘,一丝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我们,认识?”玲珑试探的问。 铃铛笑着说:“玲珑姑娘是王爷心尖上的人物,我自然是认识的!” 她的语气没有嫉妒,也没有不满,平和中带着一丝讽刺。 但是那种讽刺完全是对项王的,所以玲珑也不会有任何不愉快的感觉。 所以,一定是认识的! “我来,是想求姑娘一件事情!”铃铛躬身,很客气的样子。 玲珑对着人有了浓厚的兴趣,便笑着说:“既然你这样说,我倒是真的很有兴趣听听?” “玲珑姑娘……”那人附耳与玲珑说了许久,玲珑先是蹙眉,然后是坏笑,最后她对铃铛竖大拇指,“你怎么对我的性格这样了解?” “姑娘,我能否大仇得报,全看姑娘一念之间,我先谢谢姑娘!”铃铛跪在地上,跟玲珑行了一个很大的礼。 玲珑笑着说:“起来吧,项王妃来了!” 铃铛刚刚站起来整理好自己,就看见刘风影推门而入。 “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玲珑上前一步,礼数周全的给刘风影行礼。 鉴于上次项王的手段,刘风影再也不敢与玲珑托大,她虚伪的走过来,托住玲珑的手说:“玲珑姑娘这样真死折煞我了?” 玲珑没接话,只淡笑着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刘风影回头对铃铛说:“你呀你呀,你知不知道,这位可是王爷心尖尖上的玲珑姑娘,你也敢来伺候,就不怕王爷剥了你的皮么?” “王妃恕罪,人人都说我长得跟玲珑姑娘像,性子也如她一般天真,我便是忍不住好奇来看看么,王妃千万不要告诉王爷呢!”铃铛笑着跟刘风影撒娇。 玲珑蹙眉,她没想到的是,刘风影与这位铃铛姑娘,相处得还颇为不错。 “嗯,你就调皮吧,既然知道玲珑姑娘的重要,那还不快些去准备些花茶糕点之类的过来,千万不能怠慢了玲珑姑娘!”刘风影支开铃铛。 铃铛离开之后,刘风影淡声说:“项王这几日不去勾搭你,赖不住了么?” “是有些寂寞,要不你陪我玩玩?”玲珑歪着头笑。 刘风影是见识过玲珑整人的手段的,她不敢跟玲珑玩,只是苦笑着说:“我不需要玲珑姑娘陪伴,只是既然姑娘不愿招惹项王,又何必不时前来撩拨呢?” “对啊,他没死,我心里总是不安,总想着要看看他日后会如何的惨败。”玲珑在刘风影面前,毫不掩饰项王的恨意。 刘风影笑了笑说:“这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我听父亲说,皇帝已经拟旨。大概这几日便会宣布,项王殿下将是太子殿下。” “所以,你就要卖了秦道非,投入项王的怀抱了是么?”玲珑冷笑着问。 刘风影没有回答玲珑的问题,而是自己找了个理由,笑着说:“秦道非那边,我努力争取过,可他完全不为所动,既然如此,我自然要找个靠得住的人?” 未来的皇帝陛下,这个靠山足够大了。 “刘风影,你真是无耻!”玲珑似笑非笑的说完,然后用幽冷的眼神看着刘风影。 刘风影如同被刺痛了一般,冷声说:“凤玲珑,碍于项王的面子,我不能把你怎样,但是你也不要太过分,怎么说我也是项王妃。” “你这个项王妃的位子,可是踩着你姐姐的尸体爬上去的,难道你就不觉得害怕?你午夜梦回的时候,没有看见她掐着你的脖子,让你还她一条命?”玲珑不断地刺伤刘风影。 刘风影果然怒了,她走过来,狠狠的扇了玲珑一耳光,玲珑不闪不避,只是淡笑着看她。 刘风影这一耳光打下去,她原本以为万事不吃亏的玲珑会躲闪,可不曾想,玲珑不闪不避,直接就迎上去了。 “你……你……”刘风影语无伦次的看着玲珑手上的手指印。 刚好这时,铃铛推门进来,见玲珑脸上有伤,她吓得打翻了果盘,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玲珑“羞愧”的一把推开刘风影,气呼呼的夺门而出。 经过门房时,玲珑气狠狠的说:“告诉承项,让他来云外楼见我,他要是不来,我就杀到项王府来,杀了刘风影那个贱人。” 玲珑将自己被打伤的脸暴露在门房面前,门房不敢接话,只能躬身送玲珑离开。 大厅,刘风影气急败坏的抓着铃铛的衣领,厉声说:“我平时待你如何?” “王妃待我极好!”铃铛说。 “那要是王爷问起,你该怎么说?”刘风影真的急了。 铃铛摇头:“这我不敢欺瞒,大家都说,玲珑姑娘的事情,不能对王爷说谎?” “贱人,枉我待你如此的好,你要是敢将我打凤玲珑的事情说出去,我一定弄死你,听到没有!”刘风影将自己所有的凶悍都表露出来。 听了刘风影的威胁,铃铛颤巍巍的抱住她的腿哀求:“王妃,我不敢说谎,求求你不要这样待我!” 刘风影一脚踢开铃铛,恨声说:“你要是敢说一个字,我就弄死你!” 言落,刘风影跌跌撞撞的走了。 不多时,项王兴致勃勃的跑回府,将马丢给门房,便高兴的喊:“玲珑,你在哪里?” 门房急忙将马栓在门口的桩子上,滴滴答答的跑过来,跪在地上说:“玲珑姑娘走了,她让奴才带话给王爷,让王爷去云外楼见她,要不然她就杀了王妃?” 杀刘风影? “她为何要杀刘风影?”项王不解的问。 门房只好将他看见玲珑被人甩了耳光的事情告诉了项王。 “她居然敢打玲珑?”项王危险的眯起眸子,眼里全是杀气。 门房不敢说话,只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项王愤然拂袖朝后院走,在经过大厅时,见铃铛跪在地上痴痴傻傻的模样,他冷冷的走过去,厉声问:“怎么回事?” “王爷,您救救我吧,王妃说要杀了我?” 这下好玩了,玲珑说要杀刘风影,刘风影却扬言要杀铃铛。 “她为何要杀你?”项王问。 “是这样的王爷,适才玲珑姑娘来找王爷,我见她生得美丽,便与她攀谈了几句,然后王妃便来了,她让我去准备果蔬招待玲珑姑娘,我便去了后厨,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王妃甩了玲珑姑娘一耳光,玲珑姑娘很生气的酒跑出去了,我都不知怎么回事,王妃便不许我将看到的告诉王爷,她说我要是敢说出来,就要杀了我,可我知道玲珑姑娘对王爷而言十分重要,铃铛不敢欺瞒王爷,王爷您放我走吧,我害怕!” 铃铛将一个乡下女人的淳朴与胆小表现得淋漓尽致。 项王将她拉起来,柔声说:“你做得很对,本王不会让她伤害你的,来人,将刘风影先将本王关起来!” 言落,项王大步离开,朝云外楼飞驰而去。 云外楼。 谭惜音一进门,就被店小二领到三楼一个包间里面。 包间里面,玲珑端坐在正对门的地方,似笑非笑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从轮椅上站起来,从容的走到玲珑对面坐下,冷声说:“我来了,你要做什么?” 玲珑犀利的扫了谭惜音一眼,然后似笑非笑的支着下巴,慵懒的说:“秦道非远在塞外,二夫人这是被谁滋润的?” 玲珑问话的时候,谭惜音正在给自己斟茶,听到玲珑的话,她手里的茶水荡漾了一下,大部分倒在她的手上。 滚烫的茶,谭惜音却好似完全不知道烫。 或许与玲珑的言语比起来,这些都是小事而已吧? 谭惜音暗自调息,假装从容的说:“凤玲珑,你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守妇德!” 她知道秦道非离家的原因? 玲珑蹙眉,深深的看着谭惜音,竟不知她为何会知道秦道非离家的原因,而且如此笃定。 “谭惜音,你是不是要我去乌衣巷将那个人抓过来,打到他承认你们的关系?不不不,或许我应该更好一点,将这个消息卖给项王,毕竟跟你通奸的人是……” “凤玲珑你不要欺人太甚!”谭惜音愤然打断玲珑的话,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玲珑冷冷的看着谭惜音说:“我现在只要你告诉我,那日与你见面,又打伤我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谭惜音恨恨的看着玲珑。 玲珑笑了笑说:“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真不知他是谁,从来都是他联系我,告诉我怎么对付你!”玲珑幽幽的看着谭惜音,想从她眼里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可是很遗憾,谭惜音似乎真不知那人是谁。 “所以说,他是我的仇人么?”玲珑问。 “我不知道,但是对你的所有算计,都是他最先开始的,是他让我去联系项王,与项王联手策划的毒杀案,开始项王不肯对你下毒,可是那人说你怀孕了,他若是不弄死那个孩子,你永远都不会属于项王,项王这才去带着小翠去买了两生膏。“ 谭惜音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不得不将这一切都如实告诉玲珑。 他居然比玲珑还先知道玲珑怀孕的事实? 要知道,玲珑也是在孩子从身体里面流掉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的。 玲珑有些难以承受的抠住桌面,恨声问:“所以,两生膏确实是承项去买回来的,投毒的人是你是不是?” “哼,投毒的人也是他项王的人,我只是没有告诉你们,食物里面有毒而已!”谭惜音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好像那些参加她的死亡宴会的人,不是她的亲人一样。 玲珑恨声说:“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承项才是这件事情的关键罪人是么?” “难道不是么,那个神秘人不是项王的人么?你觉得以我的能力,我能策划这样庞大的一次谋杀么,他想在京兆府监牢里面将你带走,这样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凤玲珑,你就是他一个人的了,所以他才是罪人,是他引诱我也变成了罪人。”谭惜音还是会主观的去找人替她顶罪。 玲珑没有说话,她的脸色十分苍白。 谭惜音见玲珑如此,害怕她会出手对付自己,吓得连忙跑了出去。 而玲珑没有追她,也没有任何言语。 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待谭惜音走远后,玲珑平复了一下呼吸,推开包间的门,走到另外一个包间,幽冷的看着独自坐在包间里面的项王。 “承项,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第74章 千里寻夫遇险阻 而此刻,玲珑与谭惜音说话的雅间隔壁,项王正面色阴沉的坐在里面,紧紧的握着茶盏,一脸的杀气。 直到看见玲珑的身影进门,他才收敛怒气,看着玲珑。 项王从铃铛那里了解到事情经过之后,压根就没时间管刘风影的死活,便先来了云外楼。 云外楼的人见他来了,便躬身过来行礼,“项王殿下,玲珑姑娘请您去楼上等她,在天字一号包间!” “嗯。有劳!”项王虽然疑惑,但是还是上去了。 结果他上来以后,包厢里面却空无一人,他疑惑的坐下来,却只刚刚坐了没一会儿,便听见玲珑与谭惜音说话的声音。 他原本想过去的,可是一想到玲珑这样安排,必定有她自己的用意,项王便没有起身过去打扰,而是静静的坐在这边倾听。 谭惜音说的所有的话,他都听见了,所以玲珑要他解释,他也知道,是要解释什么。 “玲珑,你信谭惜音么?”项王恳切的看着玲珑问。 玲珑冷冷的看着他:“我不相信谭惜音,但是我也不相信你,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却很意外的相信,甚至笃定,那就是两年前,你们俩确实合谋,对我下了毒。” 玲珑有些难以承受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来的时候,却是一片清明。 项王眸色灼灼的看着玲珑,没有回话。 “我自己都不知自己怀孕,你是如何知道的?”那个无缘的孩子哟,现在想起来,玲珑的心都还是会很痛很痛。 项王不敢靠近玲珑,只乖乖的说:“是那个黑衣老人跟我说的,他告诉我,你怀上了秦道非的孩子,我当时不知怎么办,就在这时候,谭惜音找上来了,她说我们是一路人,我喜欢你,她喜欢秦道非,她希望我们能合作,事成之后,我带你走,她做她的逍遥庄大夫人!” “那是一个黑衣老人?既是老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玲珑总算知道,那日打晕她的,就是项王口中说的这个人。 项王摇头,“他从来不告诉我们理由,只是将计划告诉我们,然后让我们分别去执行,两生膏是他介绍我们去买的,当时去买药的时候,有一个谭惜音的人,有一个我的人,我们两边都参与了,事实并不是谭惜音说的那样,我也是被那黑衣老人利用而已。” “他到底是我的仇人,还是秦道非的仇人?” “看上去,是秦家的仇人,因为当初给你下毒的时候,是他精准的控制了用量,所以你和谭惜音才没有当场死亡。”项王对自己做过的往事,没什么愧疚,只是看着玲珑痛苦,他心里会不忍而已。 玲珑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冷声说:“你能联系他么?” “不能,素来都是他找我。”项王的这个回答,倒是跟谭惜音一致。 玲珑稳定了情绪之后,淡声说:“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愿意跟谭惜音这样的女人合作,她就是个蛇蝎,她从来都是抱着让我死的心情在与你合作,你这个蠢货!” “我知道,但是我警告过她很多次,她要是敢伤害你,那我就敢杀了她!”项王信誓旦旦的说。 呵呵! 玲珑缓缓的站起身来,幽幽的说:“那你知不知道,我见过那个黑衣老人了,他与谭惜音在一起,我发现他们后,他差点杀了我,要不是藏在我身边的朋友及时出现,我现在,只怕也如同阿良嫂一样,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你要的,就是这样对么?” “你说他对你下手了?”项王激动的站起来问。 玲珑幽幽的看着他,“不信?去问谭惜音吧,反正你们也联盟这么久了,不会不方便!” 言落,玲珑起身,不紧不慢的往外面走。 项王跑过来抓住玲珑的手,有些委屈的说:“你是不是还在等秦道非回来?” “我们?我们就没分开过!”玲珑说完,便甩开项王的手要走。 项王不管不顾的拉住玲珑,“我不会让你走的,玲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不够爱你么?” “承项,若你觉得你杀我爹爹,杀我孩子,毁掉我的生活就是爱我的话,那你这样的爱,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不要!”玲珑狠狠推开项王,没有丝毫停留。 项王对着玲珑的背影大声说:“我爱你,所以我不许任何人欺负你,任何人都不行?” 玲珑没有回头,也没有看项王,她知道,她已经掀起了另外一场血雨腥风。 项王回去之后,依旧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刘风影,被关在房间里面的刘风影疯了一样的四处转悠,这样的等待,甚是煎熬。 项王回去之后,便写了一封信交给自己的暗卫,“你去通知仓莫国的人,让他们截杀在塞外的秦道非,不要让他有机会回来,事成后,待我登基,碎叶城便是他们的!” “王爷,如此碎叶城只怕一个人都活不了,真的好么?”暗卫不由得担忧的问。 项王眯着眼说:“只要能赔上秦道非的命,区区一个碎叶城算得了什么?” 那暗卫便不敢说话了。 待暗卫离开后,项王才悠悠然去了刘风影的房间。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的时候,刘风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是冷的,她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王爷,我没有想要打她的,是她一直不停的激怒我,我以为她那性子会挡开我的手的,我不是故意的,王爷!” “你说,她一直在激怒你?”项王残忍的笑了笑说:“玲珑是本王的心头肉,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你说她激怒了你,所以你动手打了她是么?她哪一天没有激怒本王,你见本王对她动手了么?” “王爷我错了,王爷你不要生气,你打我吧,只要你不打死我就行!”刘风影想活着,对她而言,活着才有希望。 项王冷冷的看着她说:“你打了我的玲珑,你觉得你还能活下去么?” “不不不,王爷,我大哥与我爹爹可都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啊,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我们刘家与王爷可就再也没有牵连了,到时候他们也不会再帮你,毕竟我们刘家两个女儿都死在你这项王府了。”刘风影为了活命,哀求和威胁都用上了。 项王冷冷的看着刘风影,残忍的笑着说:“你觉得本王会怕你爹?” “王爷自然是不怕我爹的,可是我爹与我大哥能替王爷做到的事情,却是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王爷很清楚,他们如此帮助你,并不是因为王爷有多才德兼备,而是他们需要王爷让刘家出一个皇后,而我要是死了,刘家的梦便破灭了,只要梦乡破灭,他们便不会再追随王爷。” 事情到了这一步,刘风影反而冷静下来了,她冷冷的看着项王,神情之间,充满了讽刺。 项王也看着刘风影,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门房的声音,“王爷,刘大人前来求见,但是他是穿着朝服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 听见门房的话,刘风影疯狂的大笑起来。 “王爷,我知道王爷喜欢的是凤玲珑,而我喜欢的确是皇后的宝座,我们之间没有冲突,只是利益关系,只要王爷不动我,让我顺利当上皇后,王爷便不会失去我爹爹这个臂膀,王爷觉得,这笔交易划算么?” 项王沉默颇久。 之后,他冷冷的推开大门,淡声对刘风影说:“让你爹去书房!” 看着项王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刘风影虚脱一般的跌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谁也不知项王与刘风影的爹在书房谈了些什么,刘风影的爹出来之后,去到刘风影房里,亲手剁了刘风影五根手指头,算是给玲珑的交代。 这一切,铃铛都看在眼里,可她没有丝毫表现出来,继续做她的村姑,当玲珑的替身,让项王一解相思。 可是,项王永远不知道,相思啊?是有毒的! 那日之后,玲珑便蛰伏起来,每日在青云善堂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抱着一笑在院子里玩耍,京城的二月天,已经是花红柳绿,美景依依。 这日,疾风急急忙忙来到青云善堂,玲珑从未见过他脸色如此苍白,有一瞬间,玲珑好像被什么击中了心口一样,闷到无法呼吸。 “大夫人,庄主失联已经十天了,我们在碎叶城和塞外的人全都去沿途找过,可是没有他跟唐力的下落!”疾风严肃的说。 玲珑还没反应,在玲珑身后的画儿,却打翻了手里的面汤,滚烫的面汤从她腿上浇下去,瞬间画儿的腿上便火辣辣的疼。 可是,她似乎感觉不到这样的疼。 而玲珑,玲珑只是呆呆的看着疾风,她好像被冻住了一般,什么都做不了。 “大夫人,我要去塞外寻找庄主,所以……您要保重!”疾风说罢,便躬身退了下去。 良久,玲珑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她紧紧的抱着一笑,“一笑,你爹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可是,一笑没法回答她。 玲珑与画儿相顾无言的坐在屋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艾菲见两人失魂落魄,便说:“去找吧!” “去哪里找?”玲珑与画儿一起开口。 “如今塞外的积雪也已经开始融化,要是他们真的出事的话,这时候是最好的时机!”艾菲淡声说。 玲珑忽然站起来,抓着艾菲的衣袖说:“我要去找他。” 方晴与慕容笑也闻讯赶来。 “玲珑,我支持你去找他,我们可以陪你去!”方晴说。 此刻的玲珑是无助的,她握住方晴的手说:“方晴,画儿与一笑对我而言,也是一样的重要,所以我想请你们留下来保护她们,我跟艾菲两个人……我们都是从塞外爬回来的人,我俩去找就行。” “可是……”方晴至今都不知道玲珑会功夫,但是她的话被慕容笑打断了,他说:“艾菲姑娘一个人便能抵挡千军万马,玲珑要是离开京城,那京城想要对付玲珑的人,第一个就会把目光对准青云善堂,我们确实不能走。” 方晴知道,慕容笑分析得有道理,便没再说话。 玲珑写了一封信交给方晴,跟她说:“若是项王上门为难,你就把这封信给他。” 然后,玲珑拿了些银票,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要走。 “玲珑,你真的要去找他么,现在虽然已经开始回暖,可是塞外的天气恶劣,你能不能回来,都是个未知数!”已经回去做自己生意的胡寒之也赶来了。 他不希望玲珑去找秦道非,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他都不愿让她去。 “寒之,我一定要去,不管多么危险!”玲珑已经决定的事情,便不会改变。 胡寒之闭上眼,冷幽幽的说:“难道你忘了断指之痛了么?难道你忘记,这个男人味了一个小妾,差点就放弃你的生命了么?”胡寒之的指责不重,但是每一句话都在戳玲珑的心窝子。 玲珑有些难堪,但是她的眼神依旧坚定。 “寒之,我是个撞上了南墙,只要没死就依旧不回头的人,我无法欺骗自己,我还爱他,很爱很爱的那种!”承认了自己的心思,玲珑的心情反而平静了。 呵呵! 胡寒之冷笑,然后他背过身去,淡声说:“你走吧!” “谢谢!”玲珑说完,便快步离开。 胡寒之看着玲珑远走的背影,眼里讳莫如深。 玲珑离开后没有多久,秦王香域便杀到青云善堂,她听说了秦道非失踪的消息,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玲珑拼命。 可惜,她赶到的时候,玲珑已经走了。 而玲珑的离开,项王也彻底愤怒了,他在项王府的书房里面,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气狠狠的说:“凤玲珑,我拿你当成宝贝,你却这样对待我,你很好,你很好!” 项王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大喝一声:“来人,去给我杀了青云善堂里面的所有人,一个不许留!” 于是,项王府的府兵,浩浩荡荡的去到青云善堂。 方晴受玲珑托付,守在青云善堂。 见项王的军队包围了青云善堂,方晴将玲珑的信交给项王,“项王殿下,这是玲珑临走前给殿下留下的书信,请殿下过目。” 项王打开书信,却见上书:“项王殿下亲阅,吾之一生,因殿下而流离颠沛,殿下若体恤,便请放过青云善堂,若吾能归来,吾自会感激不尽,可若吾归,且不见善堂完好,亲人覆灭,那吾也无颜苟活,吾缘起于秦,殿下缘起于吾,孽缘交错,人之不幸,殿下有千般苦,玲珑也是万般难,望殿下可怜玲珑凄苦。” “你让我体恤你凄苦,可你体恤我凄苦了么?”项王愤然将玲珑的信丢在地上,方晴与慕容笑见状,谨慎的握住手里的剑,但是没敢妄动。 项王看着玲珑的信,又好似舍不得,连忙捡起来仔细折叠起来放在锦囊里面,妥妥帖帖的放好。 “你就是算准了我舍不得你难过,你是故意的!”项王恶狠狠的说完,便来去如风的带着人走了。 项王刚走没多久,二皇子便带着人来了。 方晴不认识二皇子,便防备的看着他,以为是项王的人去而复返。 “姑娘,我是承杰,秦道非的好友,我听说承项带着人来了,他可有伤害各位?”二皇子主动表明身份。 方晴回头看慕容笑,慕容笑将方晴的剑扒开,拉着她一起跪在二皇子面前,“二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承项,承杰! 方晴这才懂了。 “两位请起!”二皇子客气的说。 方晴与慕容笑起来后,二皇子将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交给慕容笑,很慎重的说:“仓莫国蠢蠢欲动,我要起兵前往碎叶城,承项那个人素来喜怒无常,若是他哪天发疯要来撕咬一通,你们便带着这个玉佩去找我九皇叔,他会帮助你们!” “二皇子也要去碎叶城么?那碎叶城那边的事情,是不是与秦庄主失踪有关?”方晴问。 二皇子点头说:“恐怕八九不离十!” “那,便祝二皇子一路顺风!”慕容笑躬身说。 二皇子与两人告辞之后,便回去准备开拔往碎叶城,夜离殇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说他要去打仗,便背着药箱眼巴巴的跑来了。 “你这么缠着我,合适么?”二皇子的语气虽然薄凉,但是眼神却格外明亮。 夜离殇炸毛,“老子是担心秦道非死了,他欠我的银子没人还,谁他娘的稀罕你?我不过就是不想一个人去塞外,与你结伴同行而已,你少自恋了!” 嘴上这样说,夜离殇却很不要脸的爬上了人家二皇子的宝马的轻轻一扯缰绳说:“你是皇子,不适合骑马。你去坐马车吧!”女人! 当然,最后这两个字,夜离殇只敢在心里默默的骂,不敢明目张胆。 二皇子蹙眉,却也没有拒绝,只淡声吩咐人准备马车,然后……他当着所有将士的面,与夜离殇共骑一匹马。 “你他娘的下去,两个大男人挤着骑一匹马,像什么样子?”夜离殇随时炸毛。 二皇子轻轻的夹了一下马腹,马儿便得得得的往前跑,他在夜离殇耳边说:“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便自己去坐马车!本王是将军,坐马车?除非是要在上面宠幸……” “无耻,流氓,下流!”夜离殇一掌呼在二皇子胸口,然后飞身上了马车,气狠狠的样子。 二皇子但笑不语,悠悠然骑着他的战马出发了。 玲珑与艾菲一路疾驰,于两日后到达碎叶城,他们刚刚进城,就被人拦下来,那人恭敬的说:“大夫人,劳烦您跟我走一趟!” “我要去塞外!”玲珑并不愿与那人回去。 那人虽然没见过玲珑,但是关于玲珑的事情,他们确是没少听过,所以他很恭敬的说:“大夫人,是疾风公子让我请大夫人去的,我们查到了,近段时间仓莫国的人在碎叶城活动量很大,我们怀疑,庄主的失踪与仓莫国有关系,所以疾风公子想请大夫人回去商议一下,不能盲目的去寻找庄主!” “谁找他,我不是找他,我是帮我家画儿找唐力去的!”玲珑这会儿矜持起来了。 那人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从善如流的说:“是是是,大夫人是去找唐力公子的,但是现在唐力公子不是跟庄主在一起么,要想找到他们,必然是要先打听好,要不然偌大的塞外,我们根本不知去哪里寻找庄主与唐力公子。” “嗯,看在你说得这么有道理的份上,我还是跟你去一趟吧!”玲珑大言不惭的说完,便拉着艾菲一起跟着那人走。 两人被带到一个青楼的后院,玲珑忍不住翻白眼,心道这秦道非到底什么恶趣味,为什么常年都喜欢用青楼作为联络点? 那人带着他们从后院进入青楼后,便按照规矩给玲珑与艾菲蒙了双眼,带着两人去见疾风。 两人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在一个暗室里面。 疾风恭敬的躬身站在玲珑面前,“大夫人,得罪了!” “我不是你家大夫人!”疾风的行为玲珑虽然可以理解,但是又隐隐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侮辱,说话的语气便不是很好。 疾风睨了艾菲一眼,决定找艾菲背锅:“属下不是不信任大夫人!” 艾菲像是没听到疾风的话一样,淡定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冷声说:“我只是负责玲珑安全,你们家的是,干我屁事!” 呃…… 疾风抓头,人家说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可是这两女人,都是比女人还可怕的女人,他怎么就选择得罪艾菲了呢? “你们从来没信任过我,又何必找艾菲来背黑锅呢?少年,你这样是讨不到娘子的!”玲珑还有心情开玩笑,但是疾风知道,玲珑是在帮他。 “对不起大夫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错了!”他主动认错。 玲珑笑着拍手,“你应该认错的人,不该是我吧?” “对不……”疾风的话没说完,就被艾菲打断了,她冷声说:“不是要说正事么,快点说完,老子要出去,这里呆着难受,老鼠在呆在地洞里。” 不知为什么,当艾菲提老鼠时,疾风就本能的想到玲珑,一看见玲珑,他就会想到那只可怜的鼠公公,然后…… 就会裆下发凉! “说啊?”玲珑不知疾风所想,便推了他一把。 疾风连忙回神过来说:“是这样的,我们的人查到,仓莫国的人频繁跟项王的人接触,然后碎叶城里面,就莫名出现了很多仓莫国的人,而且关口上,查得特别严格,看起来他们是想将我们全部拔出,所以我们若是想出关的话,必须要做好准备!”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项王的人已经在动作,他们在阻止你们的人出关是么?”玲珑重复了疾风的话。 疾风严肃的点头说:“是的,我们出去寻找庄主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全部被截下来了。” “项王跟仓莫国都没有这样的能力,是不是那个黑衣人?”玲珑本能的想到了那个谭惜音与项王身后的人。 疾风点头:“我觉得有可能!”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玲珑有些烦躁。 “我离开之前,二皇子便进宫去请命,说仓莫国的人有异动,你们刚走没多久,他们就已经出城了,但是他们是大军,即便疾行,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我们只能再等等!”疾风觉得,只要二皇子来转移了仓莫国的注意力,那他们便好办事了。 可是玲珑却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她摇着头说:“我们不能等,二皇子的大军,就算是日夜不停的奔走,也需要至少十天才能到达这里,多等一天,秦道非与唐力便多了一份危险,我们不如主动出击!” “怎么主动?”疾风问。 玲珑站在屋里走了几圈后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不是从京城出来了么,项王知道我来找秦道非,一定会让人特别留意我,我出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跟艾菲先走,只要艾菲给我留下记号,我很快就能找到你们。” “不行?”疾风断然拒绝了玲珑的提议:“项王一直处心积虑的找机会抓住您,要是被他抓住了,你可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不敢这样,要是您真被项王抓走了,我估计庄主会灭了寒食!” “那不正好?他就可以当皇帝了!”玲珑的语气甚是薄凉。 艾菲站起来,冷声说:“你以为凤玲珑是这样容易被人抓住的么?” 所以,她是赞成玲珑的决定的! “我不知道大夫人真正的实力,但是我知道项王对大夫人的执念,那太可怕了?”疾风还是不敢去赌这一把。 玲珑翻了个白眼说:“我没什么实力,但是要避开那些人确是没问题的,你们想想,以秦道非的能力,若是他没出事,或者即便他遇到困难,也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知道他的近况,可是你们完全收不到他任何的消息,是不是就说明,他真的遇到很大的困难了,以至于他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玲珑这样一说,疾风就慌了。 “那怎么办?” “所以不能等!”玲珑与艾菲同时开口。 疾风摇头:“即便要当诱饵,也不能让大夫人去,太危险了!” 啧啧啧! 艾菲忽然围着疾风转圈,然后扯着疾风的衣襟说:“我倒是可以让你去当诱饵,就看你能不能牺牲一下自己。” “什……什么意思?”不知为什么,疾风总觉得,这个女人在打击报复他。 艾菲勾着疾风的下巴,跟恶少审视良家妇女一样的,轻佻的说:“你不是自诩青春年少么,少年装扮一下女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疾风当即怒了,他走到玲珑身边,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愤然道:“你见过这样大只的凤玲珑么?” “这就要靠你了,你只要不让他们近身,谁能看得出来你不是真的凤玲珑?”艾菲冷冷的说。 疾风想了想,咬着牙说:“虽然我知道你是在打击报复我,但是为了我们家大夫人,我还是能忍一下的!” “那就脱吧?”艾菲霸气的说。 玲珑无奈的看着疾风,幽幽的说:“借个地方让我回避一下可好?” “后面,后面有房间!”疾风凄苦的说完,便闭上眼睛,一副随君蹂躏的样子。 玲珑走了几步,回头说:“那什么?你们可以慢慢来,我人品很好的,我绝对不会偷看!” “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艾菲面不改色,可耳朵却不小心红了。 原本,玲珑是打算要偷看的,毕竟在她这里,人品压根就没有银子重要,也没有好奇心重要。 可是,玲珑进入后面那个房间后,便在房间里面看到了这段日子秦道非收到的所有来自京城的消息,很多很多,但是关于她的,都被反复看过很多次。 她仿佛能看到秦道非的身影,在这个屋子里面活动的身影。 不知怎么的,玲珑的心便软了下来。 “你要是不作死,我也不至于再去塞外走一遭,混蛋!”玲珑坐在桌案上,气狠狠的说。 可是,现在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多了没多一会儿,艾菲冷声说:“出来!” 玲珑便乖乖的走出去了,一看到站在自己面前放大版的自己,玲珑便忍不住笑了。 “哎哟,疾风少年,你女装的样子,好粉嫩好粉嫩的,这不就是七八年前的我么?”玲珑想上手,疾风吓得退后一步,“大夫人,您就饶了我吧,要是庄主知道,不得剁了我?” 嗯…… 玲珑清了清嗓子,淡声说:“去吧,千万不要被项王抓住了,要不然……贞洁不保是常事!” “大夫人你们也去装扮一下吧,后屋有碎叶城平凡男女的衣衫,你们稍微装扮一下,我们便可以送你们出去!”疾风说。 玲珑与艾菲进屋去换装,然后简单的画了一点妆,再出来的时候,便只是一对平凡的碎叶城年轻男女。 因着艾菲身量高,所以她假扮的是男人。 玲珑娇滴滴的挽着艾菲的手臂,不怕死的戳艾菲的胸。娇滴滴的说:“相公,你这胸,很软呀?” “作死!”艾菲冷冷的看着玲珑,倒也没有将她推开。 然后,疾风便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上手将玲珑的爪子拿下来。 “大夫人,您是不是该走了?”疾风的眼神是幽怨的,玲珑见他幽怨得紧,便笑着将自己的手撤下来,不甚在意的说:“给我们蒙上眼睛吧,我们这就出去了!” “得罪了!”疾风说罢,便真的动手将玲珑和艾菲的眼睛蒙住,两人再次出到外面的时候,已经不是方才的地方。 由此可见,秦道非不管在哪里,都会打很多很多的洞! 老鼠本鼠无疑了。 有人迎上来说:“大夫人,疾风公子让两位在这里稍微等等,他已经出门去了!” “艾菲,你想不想看疾风女装在街上卖弄风骚的样子?”玲珑怂恿艾菲。 艾菲冷声说:“没兴趣,辣眼睛!” 的确如艾菲所言,有些辣眼睛呢! 也幸好玲珑没看,要不然她一定会毫不犹疑的弄死疾风少年,因为这简直……太骚了! 且说疾风。 从家里出来后,他便扭腰摆胯的拿着一个巾帕在大街上走,不时还问问别人,“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逍遥庄的庄主秦道非?” 虽然言语没什么问题,但是那走路的姿势,真是…… 一言难尽! 一个老伯嘟囔着说:“秦庄主如此正派的人,怎么会认识这样不正经的女人?” 疾风咬牙,心里愤恨的想:“老子哪里不正经了?” 可是这样的话他没好意思大声的骂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 可是连续问了好几个人之后,他终于经不住爆发了,“我哪里不正经了,我是秦道非的妻子凤家的大小姐!” 噗! 有个年轻男子忍不住笑了,“凤家大小姐?您要是不说的话,我们真以为您是青楼出来的花娘,毕竟您这走路的姿势……实在是太青楼了!” 我他娘…… 疾风想飚脏话来着,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这样,便叉着腰说:“你说谁走路像花娘呢?” 那男子就学着疾风走路的姿势,扭腰摆胯一通走,那骚得,疾风都没眼看。 “哼!你们碎叶城的人,根本就没眼光,在京城,所有的贵夫人都是这样行走的,行如柳枝款摆,你们懂不懂?”说完,疾风便赶紧用他京城的贵夫人似的花娘步伐赶紧离开了那里。 直到走远看不见人来人往之后,疾风才用回了自己正常的脚步,嘟囔道:“我容易么我?” 但是,他这么一闹,便真的引起了很多有心人的注意。 再接下来,便是项王府藏在碎叶城的所有人马,全城出动,抓“凤玲珑”。 项王府的人都出动了,那仓莫国的人自然也不会那么紧张的盯着他们眼前,于是,玲珑与艾菲大摇大摆的来到城门口。 混合在城防士兵里面的仓莫国士兵正在盘查来往的人。 轮到玲珑与艾菲的时候,那人淡淡的扫了一眼两人,只觉得这对少年贫家夫妻,颜值高得有点过分。 “去哪里?”那人问。 玲珑娇滴滴的说:“官爷,我们要去塞外,每年的这个时节,我们都会去沙漠上经营骆驼生意的。” 碎叶城确实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去塞外经营骆驼商队的生意,这点毋庸置疑,而且这个时节虽然早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人点点头问:“你家的商队是什么商队?” “我们的商队小,都是在胡记门下讨点小小的生意糊口的,所以没什么名气,但是您可以去胡记打听打听,我们夫家姓艾,他们都认识的。”玲珑一点都不慌乱,有条有理的说。 胡记名下小商队太多了,这些人自然不会去查,只是不太耐烦的说:“走吧!” “谢谢官爷!”玲珑与艾菲“恩恩爱爱”的出了碎叶城。 两人一路留下记号,在一个废弃的村庄里面等着疾风去跟他们会合。 再说疾风,被人追着跑了好久,直到逍遥庄的人来信,说玲珑他们已经顺利出城,他才脱下那一身碍事的女装,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玲珑”在城中神秘消失,项王府的人翻天覆地的找,疾风却已经回到逍遥庄的暗室里面,改头换面一番,寻找玲珑他们去了。 疾风出关的时候,两方的人马都在戒严,看上去已经知道桃代李僵的玲珑已经混出城,所以查得格外的严格,要不是疾风聪明,利用自己所学的口技,用塞外人的口音蒙混过去,他估计也很难出城。 他一路找过去,终于在那个废弃的村庄与玲珑他们会合。 “大夫人,我们得赶紧走,要是他们发现我们李代桃僵,一定会派人沿途来追我们!”疾风一见到玲珑他们,便说要走。 艾菲冷声说:“我们不能走大道!” “为什么?”玲珑与疾风都是知道小道艰难的人。 “他们一旦发现我们不在城中,就会怀疑我们已经混出城,那就一定会在沿途暴风骤雨的追查我们,这样我们别说要去打探秦道非的下落了,光是逃命都费劲,所以走小路!” 艾菲这人素来果断,说完就真的拉着玲珑朝小路走。 玲珑与疾风也不敢有任何耽搁,跟着艾菲一起去了小路。 戈壁与沙漠一样凶险,但是好在一点,现在的戈壁滩上,已经没有了白雪皑皑,所以辨认方向的时候,玲珑他们也没有那么吃力,一路行过去,倒也顺畅。 这日,玲珑他们来到秦道非与唐力之前被困的山洞,看见山洞里面的痕迹,疾风很确定的说:“庄主跟力哥来过这里?” “你凭什么确定?”艾菲原本不是个多事的人,可是不知为何,总是要与疾风过不去。 疾风呲牙笑:“因为我很了解力哥,也很了解庄主!” “所以,当初他们也是走的小路!”至少,他们来的路径是正确的。 疾风点头说:“对啊,只是不知回程的时候,庄主会不会为了节约时间而走大路!” 第75章 再见故人,只是故人不如故 这个问题,确实让他们苦恼! “可现在的大路上,我估摸着已经被仓莫国的人布满了人手!”玲珑担忧不已,却不知如何是好。 疾风说:“要不,我再去探探?” “我去吧,我不是逍遥庄的人,我去目标没那么大。”艾菲说。 疾风看玲珑,玲珑便说:“那你小心点,两个时辰一定要赶回来,我们等你!” “嗯,我顺便去买点吃的来!”艾菲看了玲珑一眼,便走了。 疾风嘟囔:“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冷酷么?” “她冷啊她酷啊?”玲珑逗疾风。 疾风反驳:“她看大夫人瘦了,去给大夫人买好吃的去了呀,虽然她嘴巴狠毒,但是人是真心不错的!” “所以啊,喜欢的话,便要抓紧机会,要不然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玲珑笑得很奸诈。 疾风当即炸毛:“谁,谁喜欢了,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她比我大好几岁了,我对老女人没兴趣!” “你确定?这话要是让她听到,就算她有千般喜欢你,日后也不会理会你的!”玲珑的眸子忽然就冷下来了。 疾风低头不语,良久之后,他才说:“她不会喜欢我的!” “你为什么会这样以为?”玲珑问。 疾风不说话,只看着远处,许久之后他回头说:“大夫人,若是庄主真的出事了,您会怎么办?” “杀了项王跟谭惜音,然后找出那个幕后人,然后侵占他的家业,把他老娘赶出去,然后……养几个年轻貌美的面首!”玲珑凶狠的说。 疾风默默无言,这天是没法聊了,他还是继续发呆吧。 且说艾菲。 她一进城,便感觉到城中气氛异常紧张,她找了个饭馆坐在大堂,店小二便迎上来问:“姑娘要点什么?” “给我来一斤牛肉和两个馒头,再来一碗牛肉汤,然后要三斤好酒,三斤牛肉三斤大馍,再来两只烧鸡我要带走!”艾菲将剑放在桌面上,淡声说。 小二的得了令,便去准备去了。 艾菲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淡淡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茶,看似随意,其实她一直很努力的在收集消息。 小饭馆也是消息来源处,隔壁便有一桌大汉正在讨论镇上的局势。 “我说,这国主也不知是要找什么人,居然连我们这样的小镇都设防如此,搞得晚上青楼都不营业了,我他娘的给我憋坏了。” “说起来也是,这次戒严的时间,持续了很久了,也不知是为什么!” 有个稍微清瘦一点的男人将酒碗放在桌案上,一脸我很懂的样子说:“你们都他娘的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有个亲戚在皇宫当差,前几日我不是去大魔城了么,我听说,他们那时候是在抓寒食国第一大庄逍遥庄的庄主秦道非,所以才如此戒严的。” 听到那人的话,艾菲连忙凝神听他说话。 另外一个男人说:“为什么呀,这寒食逍遥庄庄主可是在塞外建了许多善堂的好人呢?” “哼,据说是寒食那边一个皇子,为了与逍遥庄庄主争抢一个女人,而与国主交易,让他们弄死那秦道非,然后那皇子将以碎叶城作为礼物送给国主。” 两个男人听了那人的说话后,便激动的说:“他奶奶的,这碎叶城虽然比不上寒食的京城繁华,可是比起我们塞外而言,也是个丰饶之地了,要是能得这样一座城池养精蓄锐,日后要是想攻打寒食,也就有了底气了。” “可不是么!”那人喝了一口酒说。 那两个男人便好奇了,“所以那秦道非到底抓到没有?” 那人摇头:“这么机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作为仓莫国人,要是能用一个秦道非换一座城池,我们自然要帮着些,万一立功了,被送往碎叶城居住,那不是能美死个人?” “对对对,是这么个理!” 那两人赞同的说。 艾菲不动声色的听完,那小二哥便将艾菲要的食物给准备过来,艾菲随意吃了几口,便拿着打包好的东西要走,临走的时候,她故意撞了一下那个知道很多内情的人。 “对不起大哥!”艾菲连忙道歉。 塞外的人,都十分的豪爽,见艾菲不是故意的,那人也就没怎么在意,笑着说:“没事没事!” “告辞!”艾菲说完,伸手拍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脖子说:“大哥,你这脖子上有虫子!” 被个漂亮女人摸了一把,那大哥当即飘飘然,“没,没事!” 艾菲笑了笑,拿着东西便走了。 另外两个男人推了那男人一把,“你小子艳福不浅呀?” “这他娘的这么香,一定是个中原女人,要不我们跟上去?”那人真是心动得不得了。 另外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心猿意马。 于是,三个人充满结账离开。 三人走出来,远远的看见艾菲往城外走,便连忙跟上去,可三人走到一个僻静处,却被几个黑衣女子拦下来。 “几位大哥,这是要去哪里?” 那几个心猿意马的男人见一下子涌出这么多美人,有些难以自持的看着她们问:“姑娘找我们何事?” 一个黑衣女子指着远走的艾菲说:“是这样的,你们跟着的那个,是我家主人,我们呢也就是靠取悦男人赚点钱度日,我家主人说,让我带几位去我们家里……我们家里可好玩了,在城北大家可能也听说过吧,我们那里的花娘,可都是不穿衣服的哟?” 那女子最后几句话是附耳对那男人说的,那人咽了一口口水说:“你们不是只接待达官贵人么?” “难道大哥不是达官贵人么?”那女子娇笑着说。 “是,老子怎么不是?走走走!”那男人觉得,反正都是去找美人的,是谁都差不多,这几个女人也他娘的香得很! 于是,三人便跟着那几个女人走,几个女人下意识的一字排开,围着那几个人,然后上了一辆马车,上去之后,那几个人便再也没有动静,那马车上,赫然挂着一盏白色的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个“生”字。 几个女子赶着马车离开,却不知,这一切都落入了一个潜伏在屋顶上的黑衣人眼眸里。 艾菲害怕有人跟踪,兜兜转转了好几次,确定没有人跟着她后,才回到玲珑他们藏身的地方。 看见艾菲回来,疾风与玲珑连忙上前来,关切的问:“怎么回事?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有,看起来,我们有必要去一趟仓莫的国都大魔城,我今日在饭馆里面,听到几个人说起,仓莫国的人与项王私下交易,若是他们能弄死秦道非,便将碎叶城拱手送给他们,为了碎叶城,仓莫国一直在全力对付秦道非。” 艾菲的话,让玲珑与疾风很是担忧,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在仓莫境内,他们就会不予余力的打击秦道非,那他失去踪迹,就很有可能是被仓莫的人抓起来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大魔城!”玲珑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艾菲拉着玲珑的手说:“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是我们要计划好,仓莫是个小国,大魔城也很排斥外乡人,我们要是这样贸然前去,很有可能被他们认出来,不要急!” 关于这点,疾风与玲珑也是知道的,但是玲珑现在是关心则乱,她一想到秦道非有可能会被弄死,心里便不是滋味,只想快点见到他。 哪怕是…… “不不不,他不可能会死的,他这个混蛋,一向聪明,怎么可能会死?”玲珑摇着头说。 疾风不知该说什么,事实上他心里也没底,若是他们真的没事,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艾菲不会安慰人,便只是将食物放在玲珑手里,淡声说:“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的吃东西,只有好好的吃饭,你才有力气去找秦道非。” 玲珑接过艾菲手里的东西,动作机械的撕扯着狼吞虎咽的吃着,她是听话了,但是那模样,让人看着心里很难受。 但是现在,艾菲与疾风都不知如何安慰她,就只能安静的陪在她身边。 艾菲担心玲珑身体受不住,在玲珑吃完东西后,强行将她打晕,然后放在秦道非躺过半个月的草堆上,让她先休息一番。 山洞里面只剩下疾风与她两两相对。 “谢谢你!”疾风说。 艾菲挑眉:“你谢我?” 也不知要打要杀的人是谁呵? 疾风嫩脸一热,梗着脖子说:“对啊,我谢谢你,要不是你帮着,我根本按不住大夫人!” “有时间假装客气,还不如想想,怎么进入大魔城!”艾菲不接受疾风虚伪的矫情。 疾风有气,但是他竟按捺下来了。 “我们苦苦尝试过很多次,都没能打进大魔城,所以在大魔城,我们逍遥生是无能为力的。”疾风坦诚的说。 艾菲冷冷的说:“我倒是埋了一个人在大魔城,但是那人作用不大,最多就是能帮我们买点食物,在外面稍微打点一下,我们却不能明目张胆的在大魔城活动。” “如此便已经是不错的了,只要有人帮我们稍微打理一下,我们也不至于很快被发现。”疾风觉得,以他们的功夫,要想隐匿,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艾菲想了想说:“那便如此决定了,你们让玲珑休息一下,我们便出发!” “艾菲,我是真的谢谢你!”疾风忽然严肃的说。 艾菲斜睨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我是真的不信你!” “你到底要老子怎么样?”疾风大爆发了。 艾菲呲牙,“原阳的事情,不是我干的,你相信我么?” “以前不信,但是现在我信了!”疾风说。 “那我接受你的谢谢……过记得给我银子!”艾菲这大转弯,害的疾风傻眼。 他嘟囔着说:“果然是跟大夫人做朋友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后,疾风说:“老子的钱,都花完了,我会存钱给你的!” “多少?”艾菲问。 疾风说:“从现在开始,未来二十年,我所有的酬劳都给你!” 啧啧啧,越来越不对劲了! “嗯,我接受了!”艾菲说。 疾风在心里哀叹,“老子也就喜欢喝个花酒了,这下唯一的乐趣都没有了,这保持了快二十年的童子身,是不要保持一辈子?” 若是艾菲知道他这么龌龊,哼哼…… 三个时辰后,天完全黑了。 玲珑却醒来了,她抱着胳膊移到火堆边,淡声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此时出发,天亮之前就能到大魔城,晚上也方便隐匿,你要不要调整一下情绪,大魔城与其他的地方不一样,我们去那里,只能蛰伏!”艾菲说。 玲珑撸了一把脸说:“我可以的!” 然后,三人收拾东西出发。 临走前,疾风将他们存在的痕迹消灭得干干净净。 艾菲挑眉,倒是没想到,这个跟女人一样爱炸毛的小奶娃,办起事来,也挺稳重的。 三人趁着月色一路疾驰,果然于天亮之前到达了大魔城外。 但是…… 大魔城比他们想象中的更戒备森严。 城墙上三步一个士兵站岗,还不间断的有士兵来回的巡逻,一点空隙都没有。 “戒备如此森严,城里一定有问题!”玲珑说。 疾风点头:“说不定庄主已经被抓住了!” “抓住,总比宰了好!”艾菲很现实的说。 玲珑蹙眉,“对,这样的结果对我们而言,反而好,你们之前有人到过这里么,这里之前也一直这样么?” “不可能,以前他们虽然很排斥外乡人,但是也不至于这样戒备森严,至少悄悄的进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我们要想进出,除非从天上飞过去!”疾风看着苍天说。 玲珑也看,她看了一下城楼,又看了一下不远处的大山,然后捅了捅艾菲说:“要不?飞过去?” “现在恐怕来不及了,先去山上,今晚上再行动!”艾菲说完,三人便朝对面的大山飞掠而去。 玲珑他们找了一处密林落脚,因为这里离大魔城实在是太近,他们也不敢生火,之前的食物也不够支撑一天,没吃的倒是能坚持下来,但是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有水。 塞外的天气与寒食的不一样,这里夜里即便冷得能冻死人,可是中午的太阳也能晒死人。 要是一天不喝水,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这样,我去找找看有没有水,你跟疾风做人力风筝。”艾菲说完,拿着水袋子和剑走了。 疾风问:“啥是人力风筝?” “就是,能让我们在天上飞的一对机关翅膀!”玲珑说完,便指使疾风:“去找木材,我们要动手做了!” 疾风寻了许久,找了许多木材回来。 玲珑也没闲着,她找到了一种藤蔓,用来固定他们的人力风筝。 “你将这些东西削到很薄很薄,但是不能断!”玲珑指挥唐力。 唐力很好奇的说:“大夫人,您怎么会这么多东西?” “知道月牙山庄么?”玲珑问疾风。 疾风点头:“知道,那里不是培养杀手的地方么,幽冥堂很多杀手据说都是从那里买的。” “对啊,那是个培养杀手的地方,会去月牙山庄的人,都是在中原犯事,再也没法回去的人,他们为了活下来,便要经过死亡沙漠,去到月牙山庄后,还要经过一层层严酷的考验,最后才能变成一个合格的杀手!”寥寥数语,道尽当时残忍。 疾风放下手里的木材,同情的看着玲珑。 玲珑取了藤条打在疾风手上:“看什么看,快点做事!” “大夫人,您不会功夫,是怎么在月牙山庄生存下来的当时?”疾风还是忍不住好奇,一边做事一边问。 玲珑笑着说:“因为我人品好啊?” 疾风不信,玲珑根本就没什么人品可言。 “好吧!”玲珑被疾风那质疑的眼神弄得很伤心,便说:“我不是在沙漠上救了快死翘翘的艾菲么?然后她就跟着我一起去了月牙山庄,一路上她保护我,教我功夫,教我杀人,我们两个就一起从月牙山庄出来了。” “她是犯了什么罪才去的月牙山庄?”疾风问。 玲珑呲牙:“想知道艾菲姐姐的过去呀?” “嗯,想听!”疾风倒是会卖乖了。 玲珑说:“她原本就是幽冥堂生门的门主,为了追杀一个人去了死亡沙漠,因为被人暗算,差点死在那里,刚好我被人丢进死亡沙漠了,便在那里救下了她,然后她就看上老子了,非要跟我在一起……” “大夫人!”疾风咬牙。 玲珑连忙正经脸,“若是她不陪着我进去,我根本就没法杀出来!” 那里面太残酷了,玲珑觉得,自己能活着出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所以,我说她是个好女人!”疾风忽然有种自豪的感觉。 玲珑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女人呲牙,“对啊,这样好的女人,要不要我送给你玩玩?” 玩玩? 疾风脸红了,他用颤抖的小手指着玲珑说:“大夫人,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这个少年?” “少年?喝花酒的少年?”艾菲从远处走过来,冷声说。 疾风急忙解释:“我只是喝酒,我又没干什么?” 艾菲不理疾风,玲珑见疾风委屈巴巴,便转移话题问:“搞到水没有?” “没有!”艾菲摇了摇手里的袋子,淡声说:“但是我看到那边有动物死尸,等秃鹫来吧!” “所以,要喝秃鹫的血么?”疾风觉得,他的胃在翻滚。 艾菲冷声说:“在塞外,一天不喝水,人是会死的,你要是想死的话,告诉我一声,我也懒得去等秃鹫了!” “总有一天,我要封住你的嘴!”疾风咬牙说。 玲珑好奇的问:“怎么封?” 疾风便忍不住心猿意马的想了一番封嘴的画面,然后…… “弄死你!”艾菲似乎很生气了,拿剑指着疾风,不允许他想那些奇怪的画面。 疾风颤抖的指着玲珑说:“你要弄死她,是她害我的!” 于是…… 艾菲冷冷的说:“你他娘的真的想了?” “我没想,我什么都没想,我去……我去找木材!”疾风落荒而逃。 玲珑拍着大腿笑。 “秦道非要是没死,老娘一定给你灌十斤阴阳和合散。”艾菲已经决定了,不是开玩笑的那种。 玲珑嘟嘴:“那也要他没死才行,他要是没死,老子自己就给他灌十斤阴阳和合散。” 玲珑说完,便低头整理要用的东西去了。 艾菲淡淡的看着玲珑问:“决定以后要跟他好好过了?” “嗯?”玲珑有些蒙圈,然后又快速懂了:“要回去逍遥庄大概要等他娘死了之后去了,不过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与其让别的女人惦记,不如自己先用着,也不至于亏待了自己。” 艾菲冷眼看她:“想跟他过就想跟他过,老娘不会嘲笑你的!” 事实上,她的表情已经开始在嘲笑玲珑。 玲珑却不在意,继续用匕首整理手里的木材,当他们将所有需要的木材准备好后,疾风却发愁了,“既然是要做人力风筝,那至少也要有做风筝的纸才行呀?难不成你们要去薅秃鹫的毛?” 玲珑笑了笑,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里面取了一条像丝一样薄,却很宽很宽的东西出来,让疾风将那风筝的骨架拿好,她将那丝缠在骨架上,骨架上便有了一对透明的翅膀,疾风好奇,用手去触摸,那东西居然一点都没有坏,弹性好得很。 “这是什么?”疾风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是这东西,他是真没见过。 玲珑笑着说:“天蚕丝织出来的布,很实用!” 疾风不得不相信,他们这位大夫人,真是一位隐藏的高手! “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城?”疾风问。 艾菲淡声说:“凌晨后,那时候人最是疲倦,最容易懈怠!” 当夜凌晨。 玲珑三人将他们精心准备了一天的人力风筝绑在双手上,然后站在悬崖边上,等着起飞。 大风起,玲珑一声令下,“出发!” 三人便义无反顾的跳下悬崖,因为天蚕丝织成的布轻薄又细密,很快就兜住大风,他们落下去没多久,便缓缓的升起来,而且越飞越高。 趁着月色,他们从防守严密的大魔城守卫上空飞掠进城,那些士兵丝毫没有发现,在他们头顶,有三个人悄悄的进入大魔城。 艾菲飞在最前面,到达她要降落的地方后,她伸手拉住人力风筝上的一个点,轻轻一扯,那天蚕丝布便又变成一条线回到她手中。 没有了翅膀的阻力,艾菲顺利的降落在一处空地上。 她悄悄的站起来,三两下拆了身上的骨架,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便去敲门去了。 玲珑第二个降落,之前他们有教疾风用法,所以疾风也很快降落下来。 一个长相柔美的女人打开房门,只看了一眼,也没跟艾菲交谈,便转身进了屋子,艾菲三人也没有说话,悄悄的跟着走进去。 “莫离参见门主,只是不知您怎么半夜忽然出现在这里,最近大魔城宵禁特别严格,要是知道有陌生人进出,他们会追杀你们的!”那莫离单膝跪在艾菲面前,担忧的说。 艾菲淡淡的说:“起来吧,我们是从他们头顶飞下来的,他们不知道我们来了,明日你去打听打听,看看仓莫国主有没有抓住逍遥庄的秦道非。” “秦道非?逍遥庄庄主?”莫离诧异的问。 艾菲说:“对,他神秘失踪了,我们以为是仓莫国干的。” “那门主与两位先稍事休息,我明日出去打听打听!”那莫离说罢,便领着他们到自己的床榻边,打开暗道,让他们进去。 翌日天亮。 莫离便出门去了。 她在大魔城的身份是一位织布师,因为在大魔城多年,给大魔城带来了很多的便利,所以在城中也颇受人尊重。 一路上,便有人不停的跟她打招呼,莫离也十分客气,与来往的人都微笑致意。 她去到她的布庄之后,便有女工上前来说:“掌柜的,今日皇宫要一匹蚕丝绯色衣料,说是皇后娘娘要做霓裳,指明要让您送过去。” “嗯,东西准备好了么?”,莫离问。 那女工说:“已经准备好了!” 莫离便拿着布料去了皇宫。 皇宫。 仓莫国皇后娘娘与仓莫公主暖希尔公主一起坐在凉亭中享用早点,莫离恭敬的对皇后娘娘与暖希尔公主行礼,“草民参见皇后娘娘,参见暖希尔公主。” “莫离姑娘不必多礼!”皇后对莫离姑娘还挺礼遇的,亲自起身相迎。 莫离温柔的笑了笑说:“却不知皇后娘娘召见,是要莫离来做什么?” “是这样的,本宫的暖希尔公主,近日喜欢上一位青年才俊,两人已经计划要成婚,我便想请姑娘给两人织些不一样的布料,作为吉服用的料子,我觉得天蚕丝的不错,便想让暖希尔看看料子如何,你也帮着提个意见怎么样?” 听了皇后的话,莫离笑着说:“如此,那便是真的要好好的给公主看看,布料这个东西,跟每个人的皮肤相搭配的程度都不一样,我来看看着布料与暖希尔公主可配合?” 言落,莫离拿起那布料在暖希尔公主的身上比划了两下,还别说,这暖希尔公主的皮肤与这款布料还挺称。 “莫离倒是有些好奇,暖希尔公主连赫连大人都看不上,是哪家的世家公子,竟能得了公主的青眼?”莫离状似不经意的问。 那暖希尔公主便有些赧然的低下了头。 皇后娘娘笑着说:“他不是什么世家公子,一个江湖人而已?” 江湖人? 莫离不动声色的问,“要方便的话,还请驸马爷也一起来比比这款料子,若是合适的话,我便好回去织布,这公主大婚的布料,我一定要亲自去织才行。” “如此便更好了!”皇后笑着对身边是侍女说:“来人,去将公子请来!” 暖希尔公主话不多,但是看到那位翩然而来的白衣公子的时候,却欢喜的站起来,起身去迎接他。 莫离看着那位公子,却见他眉眼如画,剑眉飞斜入鬓,双眸炯炯有神,许是看见了喜欢的人,眸子里面温润如画,鼻如悬胆,唇似朱点,厚薄适中,身量高大,颇有玉树临风的风范。 “驸马爷果然是器宇轩昂,可是这……这个颜色与驸马爷倒是不怎样相称,若是要想好看,那也需得两个人都与这个颜色相称。”莫离蹙眉看着那白衣公子。 公主开口了,她笑着说:“你觉得如何?” “公主喜欢便好,我一个大男人,只要公主好看,我便欢喜!”那白衣公子淡声说。 莫离便笑着说:“这驸马爷与公主真是情深似海,要不这样,我再去选些料子,让公主与驸马爷一起挑挑?” “来去麻烦,要是没选上喜欢的,更是扫兴,不如我们一起去你的布庄看吧,你当着我们的面选择也好弄得快些。”暖希尔公主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莫离想了想,便说:“如此,那公主便请移驾,我先回去除尘,迎接公主与驸马爷!” 说罢,莫离便退下了。 莫离出宫之后,便快速回到家中,对艾菲说:“门主,我需要你们去我的布庄,你们能不能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去城东头的莫离布庄,我想让你们见一个人!” “什么人?”艾菲问。 莫离说:“我也不好说,你们去了就知道了,我没多少时间!” 然后,莫离匆忙离开。 艾菲知道情况势必紧急,便带着玲珑与疾风朝城东的布庄掠去。 三人功夫不弱,白天城中巡逻的人也没有那么多,他们反而容易潜伏,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就去到了那个布庄。 莫离安排他们躲在布庄的仓库里面,从里面刚好可以看到莫离准备的接待贵宾的房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大群宫女簇拥着一对年轻男女出现在布庄的房间里面。 “秦道非!”玲珑失声叫到,然后她几乎是不要命的要扑出去。 是的,那位仓莫国新任的驸马爷,跟秦道非长得一模一样。 艾菲与疾风也被眼前的场面震撼住了,他们错愕的看着,竟没有阻拦玲珑。 就在玲珑欲推开门出去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窜出来,一掌打晕了玲珑,艾菲反应过来,正欲出手,那人却捂着腹部倒在地上。 却不是唐力是谁? 好在,外面的动静盖过了里面的人的动静,所以他们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疾风见唐力倒在地上,连忙伸手去扶他,却见唐力腹部隐隐有血浸染,疾风撩开唐力的衣服一看,却见唐力整个腹部有一条很长的伤,从左边延续到右边。 疾风与艾菲相对无言,眼睁睁看着晕倒的唐力与玲珑,不知为何是这样的情况。 莫离与那暖希尔公主与长得跟秦道非一模一样的那个男人配好了颜色后,便恭送他们离开。 她一进门,疾风便急忙问:“莫离姑娘,为何我家庄主会变成了那个劳什子公主的驸马爷?” “果然是他么?”莫离蹙眉说:“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我看着他,觉得气韵不凡,又是这个时间出现的,我便大胆的猜测他就是秦庄主,所以才急急忙忙请你们过来看,没想到还真是!” 艾菲指着唐力问:“那他怎么回事?” “他是我十五天前在后院捡到的,我见他是个汉人,不忍心他死在仓莫国的人手里,便偷偷养在后面的房间里面,这段时间他一直昏迷不醒,怎么门主认识他么?” “秦道非的贴身侍卫,唐力!”艾菲言简意赅的说。 众人静默不言,被秦道非忽然变成驸马爷的疑云笼罩着,只静静的等着唐力醒过来,给他们一个答案。 玲珑先于唐力醒来,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推门出去找秦道非的下落,可是彼时秦道非已经与暖希尔公主一起离开。 玲珑失魂落魄的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喃喃的问:“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秦道非变成了这仓莫国公主的驸马爷?” “等唐力醒来吧?”艾菲握住玲珑的肩膀,将她带回仓库里面。 唐力的伤口已经被艾菲重新用伤药包扎过,过了半个时辰后,唐力幽幽转醒。 见他醒来,玲珑连忙扑上来,急切的问:“唐力,跟那个什么暖希尔公主在一起的人,是不是秦道非?” “是!”唐力艰难的坐起来,回答了玲珑的疑问。 玲珑捧着心口,恨声说:“秦道非,你真是好样的!” “不是这样的,大夫人,庄主他谁也不认识了!”唐力解释。 众人疑惑的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我这伤,看见了吧?是庄主弄的!”唐力苦涩的说。 众人更是不明白了,于是唐力便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们。 一个月半月以前,秦道非收到疾风消息,说那个神秘黑衣人露面,并打伤了凤玲珑,秦道非不得不停止前往月牙山庄的打算,掉头回京。 为了能快些回去,他们选择走官道,却没有想到,在经过仓莫国大魔城时,会被仓莫国重兵围困,当时秦道非与唐力奋力突围,奈何两人长时间在风雪中行走,消耗大量的体力,以至于在突围的时候,忽然没了力气,秦道非失手被擒,但是他奋力一搏,将唐力推了出去。 唐力为了保存实力折回来救秦道非,便跑到山里躲起来,然后昼伏夜出的在大魔城寻找秦道非的下落。 有一天,他打听到皇宫里面出现了一位武功高强的俊朗公子,那人言谈之中,提起那位俊朗公子似乎是中原武林的一位高手什么什么的,唐力便断定是秦道非。 他几次辛苦潜入,都没有找到秦道非的下落,有一次却忽然在湖边看见秦道非陪着一个女人在练剑,两人姿态颇有些亲密。 唐力趁女子不注意的时候,上前与秦道非见礼,谁知那女子中途折返,大喊唐力是刺客,秦道非二话不说,便举起长剑砍杀唐力。 “庄主,您不认识我了么,我是唐力!”唐力一边躲闪,一边大喊秦道非。 秦道非却丝毫没有减缓速度,冷声说:“我秦道非从未见过你,你敢行刺暖希尔公主,便是我的仇人!” “庄主,您怎么了,我真是的唐力,您不认识我了么?”唐力一边躲闪,一边大喊。 可是秦道非眼神幽冷,丝毫没有遇见熟人的感觉,那种陌生,让唐力手脚发冷。 “那您还记得玲珑么?凤玲珑!”唐力没了办法,只得用玲珑刺激秦道非。 秦道非冷哼一声:“什么玲珑玉佩的?我不认识!” 就在这时候,他毫不留情的用长剑划开了唐力的腹部,唐力知道,秦道非变得不一样了,也不敢恋战,便逃走了。 他迷迷糊糊的逃到布庄,便被莫离救了下来,在玲珑他们来这里之前,他一直在昏睡,迷迷糊糊的听见玲珑喊秦道非的名字,他这才醒过来,却见秦道非果然在外面,然而玲珑准备扑出去,他害怕秦道非不认识玲珑而伤害玲珑,便急忙出来打晕玲珑了。 “所以,他是失去记忆了是么?”玲珑喃喃的问。 唐力也不知秦道非到底发生了什么,秦道非现在谁也不认识。 “不对,秦道非虽然不认识唐力和玲珑,但是他却没有忘记自己是逍遥庄的庄主!所以他应当不是失忆,很有可能是被人下药了!”艾菲冷静的分析。 玲珑错愕的看着艾菲,心凉了大半截。 原本,看见秦道非活着,对玲珑而言,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可是现在却得知,他完全不认识自己了。 玲珑好玲珑觉得,这要么就是老天跟她开的玩笑,要么就是她真的跟秦道非有缘无分。 “可是现在庄主谁也不认识谁,我们要是贸然前去相认的话,很有可能会跟力哥一样,被他开膛破肚!”毕竟秦道非可是中原武林第一高手。 这个问题,让玲珑他们一起沉默。 第76章 凤玲珑辣手摧花 一个不认识他们的秦道非,呵呵……玲珑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疲惫了。 “他们如此操纵我们庄主,是想得到逍遥庄么?”疾风有些着急了。 玲珑没有说话,对她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秦道非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还能不能记住自己? “我想单独见见他?”玲珑说。 莫离摇摇头说:“这似乎不太可能,他现在每日都跟暖希尔公主在一起,两人从来都不会分开,在外面我们都无法保证你们能见面,更何况他一直在皇宫里面?” 玲珑没有说话,她静静的看着窗外,眼神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艾菲看着玲珑这样,便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玲珑,你不要乱来,这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仓莫皇帝与项王有交易,所以你若是被抓住的话,便只能变成项王的禁脔……莫离你想想办法,看怎么能再见秦道非一面?”艾菲劝完玲珑,又让莫离想办法。 莫离沉默了一会儿后,淡声说:“眼下我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再弄一块布料出来,拿去给秦道非与暖希尔公主看,当然我们还需要避开暖希尔才行!” “那就这样,你先去准备布料,暖希尔我能暂时藏起来,但是时间不能太久!”艾菲说。 莫离动了动嘴唇,但却没有说话。 她走了出去,艾菲看了玲珑一眼,跟着莫离走了出去。 门口,莫离抱着自己的手臂静静的等在廊下,见艾菲出来,她躬身道:“门主,为了凤玲珑能见秦道非一面,有可能我们经营多年的这个布庄会暴露出来,那样日后我们便再也没法打入这大魔城了,风险太大了!” “当年玲珑从死人堆里面将我救出来,我的命就都是她的,一个小小的据点而已,再说了,二皇子已经看准了这个国度,我想他们也嚣张不了几时了!”二皇子那是出了名的战神。 莫离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乖乖的点头说:“我这就去将布料准备好,门主请先回去躲避一下!” 莫离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一个时辰后,她便拿了许多的布料过来,对艾菲说:“门主,我要让玲珑姑娘装扮成我的侍女,跟我一起进宫,你潜入之后,便给我个信号,我们最多只能跟秦道非待两刻钟,再多就要被怀疑了。” “好!”玲珑起身,从莫离手里接过大魔城女子的衣衫,进到里面去换了衣衫,如云的秀发也只是简单的编成两条大辫子,夹杂着五彩的丝带编织在一起,垂在胸口。 这样换了装的玲珑,充满了异族女子的奔放,但是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却还是如此吸引人的目光。 两人带着布料去到皇宫,在城门口,莫离被宫门的守卫拦下,那人厉声问:“来者何人?” “我是莫离布庄的莫离,暖希尔公主与驸马爷大婚需要的布料是我在准备,今日公主与驸马爷去过我的布庄,但是他们走了之后,我又调试了些许布料的色泽,想再去找公主与驸马爷试试,烦请通报一声!”莫离不慌不忙的说。 那侍卫看了玲珑一眼,淡声问:“为何要带侍女进去,您素来都是自己进去的?” “是这样的,这个侍女对色彩的把控特别好,早些时候驸马爷跟公主去的时候她不在,如今我让她跟我一起来看看,顺便帮我记录一下,只是想给公主做出不一样的衣料,若是大哥觉得不行,那我便让她在宫门口候着,我自己进去?”莫离笑着说。 那人看了玲珑几眼,淡声说:“待我去禀报公主!” “有劳!”莫离淡声说。 俩人没等多久,那侍卫便进来了,他躬身说:“公主请莫离姑娘进去!” “那我的侍婢可以进去么?”莫离问。 那人点头说:“请!” 玲珑便低着头跟着莫离一起进入皇宫,全程她都低着头,一点都没敢发出声音,只是想着很快就能见到秦道非,她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过了没多久,两人去到公主的宫殿。 偌大的宫殿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隐隐约约却能听到后院有欢声笑语。 “哎呀,秦大哥,你真是坏死了,你不是说我这招练得是正确的么,怎么现在又不对了?”听声音,这应该是暖希尔的声音。 玲珑凝神听着,当听到秦道非的声音的时候,她心头一颤,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总是走神,练出来的功夫自然就失去了原本的味道了?”秦道非淡声说,那声音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好听,只是如今他的柔情,却轻易的给了别人。 玲珑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衣摆,告诉自己说:“玲珑,他现在就是个病人,你不要跟他计较,不要跟他计较!” 暖希尔公主的侍婢告诉暖希尔说:“公主殿下,莫离姑娘已经来了!” “好,我练得一身的臭汗,让他们等着些,我去沐浴更衣再过去!”暖希尔公主说完,便去了沐浴房。 暖希尔走了,秦道非便没在后院,他独自一人来到大厅。 看到他的身影透过纱幔一步步走来时,玲珑就觉得他的每一步都是踩在自己的心脏上走来,砰砰砰玲珑的心跳已经快到嗓子眼了,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摆,告诉自己,玲珑你要冷静下来,这里是敌国皇宫,一定要冷静下来。 莫离担心玲珑失态,见秦道非过来,她便拉着玲珑的手跪下给秦道非行礼:“民女见过驸马爷!” “不必多礼!”秦道非冷声说。 但是,他丝毫没有关注到玲珑,若是以前,即便在成千上万的人群中,他也能第一眼就看见玲珑。 玲珑觉得,自己的心被钝器一下一下的砸,每砸一下,都是一个大坑,鲜血淋淋! “驸马爷独自来了,暖希尔公主殿下呢?”莫离起身,笑着问。 秦道非似乎并不怎么愿意理莫离,只淡声说:“她去沐浴了!” 言语之间的亲密,轻易的就击溃了玲珑的心。 “秦道非,你好样的!”玲珑生气了! 莫离小心翼翼的说:“既然公主殿下在洗澡,那便请驸马爷先试试色彩吧?” 言落,莫离对玲珑说:“玲儿,将布料拿出来,给驸马爷试试看?” “是,小姐!”玲珑规规矩矩的拿了布料走过来,靠近秦道非时,她要很克制的,才能忍住想要投入他怀抱的冲动,味道还是秦道非的味道,温度也还是他的温度,只是这个男人呵! 他居然敢忘记她! “驸马爷,这块布料的色彩比早些时候我们掌柜的给两位试过的要更艳丽一些,奴婢先给驸马爷试试这个!”玲珑稳住心神,很专业的样子。 秦道非这才看了玲珑一眼,不过就是这一眼,却让秦道非蹙眉。 他做了一个自己都想不到的动作,下意识的伸手勾住玲珑的下巴,与玲珑四目相对,然后缓缓开口说:“我们认识么?” “奴婢只是布庄的丫鬟,怎么可能认识驸马爷?”秦道非的举动,让玲珑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可是她却生生的忍着,不敢跟秦道非相认。 秦道非疑惑的看着玲珑,玲珑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好像有致命的吸引力一样的,将他整个人卷入其中,一些残破不全的片段,在他脑子里面闪过。 有他亲吻玲珑的,有他抱着玲珑的,也有自己被玲珑气的咬牙切齿的。 但是那些片段闪得特别快,快到秦道非想抓都抓不住。 嘶! 秦道非抱着自己的头,他只要想深入的想与玲珑有关的事情,便觉得脑子里面像有针扎一样的疼。 啊! 秦道非痛苦的蹲在地上,蜷缩着自己的身体,脸色通红,表情十分痛苦。 “秦道非,你怎么了?”玲珑关切的蹲下来,想要查看秦道非的状况,却被秦道非用血红血红的双眼盯着。 他厉声说:“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不,奴婢不知道,奴婢没有说话,驸马爷您不要这样,您吓着我了!”玲珑一把推开秦道非,躲在莫离身后。 莫离害怕宫里的侍婢看出问题,便冷声说活:“你这贱婢,竟吓着驸马爷,还不滚出去?” “是,奴婢这就滚!”玲珑跌跌撞撞的走出去。 “你不许走!”秦道非想要伸手抓住玲珑,但莫离却走上来跪在他面前说:“驸马爷,奴婢的婢子不懂事,求求驸马爷不要降罪与她?” “驸马爷,您要是执意追出去,她就死定了!”莫离快速的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 秦道非错愕的看着玲珑的背影,不知为何,想到玲珑会死,他便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怎么了?”这时,暖希尔公主走了过来。 莫离紧紧的握住自己的衣袖,她的衣袖里面藏着无数有毒的暗器,只要这位已经不记得前程往事的驸马爷有一点点的异动,她便要杀了这两人逃走。 “没事,我就是忽然觉得有些头疼!”秦道非淡淡的看了莫离一眼,笑着拉着暖希尔公主的手说:“这些布料,似乎比早些时候我们看过的更要精美一些!” “是呢,莫离姑娘的手艺自然是最好的,秦大哥可有看重的?”暖希尔幸福的依偎在秦道非的怀里问。 莫离看向门口的玲珑,只觉得这个女人的背影,如如此的悲伤。 同样看着玲珑的,还有秦道非,他虽然不知这个女人是谁,自己为何会有与她之间的记忆,但是一看见她如此落寞的站在外面,他便觉得心里堵得慌。 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秦道非不知! 莫离与两人选了许久后,暖希尔公主依旧觉得不是特别满意,莫离便趁机说:“既然公主都不喜欢,那民女便再去改良一下,成亲是大事,一定要公主喜欢才行!” “如此,便有劳莫离姑娘了!”暖希尔公主说。 莫离躬身退了三步,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秦道非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秦大哥,你看什么呢?”暖希尔公主问秦道非。 秦道非笑着摇头说:“没事,我就是再想,你们女人为何如此在意这些细节,在我看来,这些布料已经很是美轮美奂。” “那是自然,女人对美丽的追求,就跟你们男人对武功的追求,在我看来,我练功的时候已经很好了,你不也觉得不满意么?暖希尔笑着说。 秦道非爽朗的笑,“这倒也是!” 且说玲珑。 与莫离出了皇宫之后,便急忙回了布庄,一进门,玲珑便双腿一软,整个跪在地上。 艾菲见状,扑上来抱住玲珑,抬眸问莫离,“怎么回事?” “秦庄主还认识玲珑姑娘,他抓着玲珑姑娘的手问他们是不是认识?”莫离说。 众人看玲珑,玲珑却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她摆摆手说:“我想要静静,你们不要吵我!” 众人看着玲珑离开后,才问莫离:“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离将他们在皇宫发生的事情跟众人说了一遍,大家听了之后,都沉默不言。 许久之后,唐力才说:“所以,庄主内心深处,还记得大夫人,要不然在莫离姑娘说大夫人有可能会死在皇宫后,他也不会帮着掩盖这件事情。” “是的,依照庄主的性子,他一定会想办法在来见玲珑的。”疾风说。 艾菲担忧的看了玲珑一眼,冷声说:“现在,我们就等着他自己上门吧!” “要是鬼医先生在就好了,只要他在,便能查到庄主到底是怎么失去记忆的!”疾风嘟囔着说。 此时,碎叶城守备府上夜离殇坐在圈椅上,一直“阿嚏”不停,他愤然的揉着鼻子说,“他奶奶的,一定是有人在骂我!” “作恶太多!”二皇子言简意赅的说。 夜离殇一脚踢在二皇子的小腿上,“你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是你说无聊,让我陪你说话的!”请神容易送神难,二皇子可没打算出去。 夜离殇咬牙说:“老子是让你来陪我,可你每一句话都在气老子,老子要跟你绝交!” “哼!”二皇子送了夜离殇一个鼻音。 “喂,你说他们能不能顺利找到秦道非啊?”夜离殇嘟囔着说。 二皇子淡声说:“这个问题,你不要问我,我也很担心!” “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准备攻打那什么苍蝇国?你将他们干死,然后踏着他们的尸体去塞外找秦道非不就好了么?”夜离殇的想法很是暴力。 二皇子斜睨了夜离殇一眼说:“等契机懂不懂?” “什么契机?”夜离殇不懂啊! “一个能让我光明正大的弄死他的契机!”两国之间,轻易是不能交战的,所以二皇子还在等。 夜离殇不服气,嘟囔着说:“我在街上找了这么久也找不到逍遥庄的人,这可愁死我了!” “没事,很快他们就会主动联系我们的!”二皇子笑着说。 夜离殇不甘心的踢他,“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跟你不一样!”二皇子说完,站起来便走了出去。 夜离殇想了许久,我们哪里不一样了? 最后他恍然大悟的站起来说:“承杰,你他娘的禽兽,老子跟你没完!” 他们有没有完不知道,但是大魔城这边,却是真的没完没了了。 这晚,秦道非坐在公主宫殿的后院,一动不动的看着天上的星辰,暖希尔公主站在廊下看着秦道非,眼里全是欣喜之色。 “秦大哥,你在做……”暖希尔从后面拍了秦道非一下,却不知怎么的,秦道非忽然就吐血了。 吓得暖希尔公主尖声大叫:“来人啊!” “没事,你别叫,我只是……”秦道非的话没说完,便有婢女走进来,慌张的问:“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在练功,不要声张了,我回屋去调息一下便可以了!”秦道非阻止暖希尔公主去叫大夫。 暖希尔担忧的问:“真的么?” “你呀,我下次练功的时候,你不要拍我后背,要不是我熟悉你的脚步,你过来的时候,我能很轻易的杀了你!”秦道非嗔怪。 暖希尔嘟着嘴说:“人家又不知道你在练功?” 秦道非捂着胸口说:“你告诉他们,我没出来前,任何人不许去我房间打扰我,我要闭关练功,要是再打扰我,可就走火入魔了。” “嗯嗯嗯,我不打扰你,我也不许任何人打扰你,你去练功吧!”暖希尔紧张的说。 秦道非点头,然后往自己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之后,秦道非便拿着剪刀摆弄着什么,过了没一会儿,在院子外面逗留不去的暖希尔公主便看到窗户上出现秦道非的身影,他坐在床榻上打坐,一直没有动。 见状,暖希尔公主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小小声的吩咐秦道非院子周围的人说:“任何人都不许打扰驸马爷练功,违者杀无赦!” “是!”所有侍婢都低头默默离开。 半个时辰后,莫离居所。 一个黑衣人稳稳的落入莫离居住的院子,这时屋里一把匕首飞了出来,紧接着便有一个黑衣人从里面飞出来。 飞出来的黑衣人自然就是艾菲,而院子里面的那个人,赫然就是因为练功时,被暖希尔拍了一下就吐血,要闭关修炼的秦道非是也。 “秦庄主,别来无恙啊?”艾菲冷冷的说。 秦道非蹙眉看着艾菲,淡声说:“我与姑娘认识么?” “不认识,但是你现在来我家做什么?”艾菲冷冷的看着他,手里的剑也跟着出手。 秦道非挡住艾菲的剑,淡声说:“今日,莫离姑娘进宫,带去的那个侍婢,我感觉我与她认识,我想问问怎么回事而已,姑娘何必如此大的敌意?” “你没有资格见她!”艾菲冷声说。 秦道非冷哼了一声,“这恐怕由不得姑娘!” 说罢,秦道非也准备出手。 这时,玲珑从屋里走出来,淡声说:“秦道非,你住手!” “你真的认识我!”秦道非走过去,握着玲珑的手腕子,便要拉扯她离开。 艾菲用剑挡在秦道非的脖子上,厉声说:“你要带她去哪里?” “我们聊聊!”秦道非看着玲珑说。 玲珑跺着脚说:“你让我聊我就要聊么?” 看着玲珑的举动,秦道非心里闪过一抹熟悉的感觉,他轻轻的握住玲珑的手腕说:“我见过你的是不是?你这样,我觉得……嘶……很熟悉!” 每次一想到玲珑,秦道非便觉得头疼。 玲珑淡淡的看着他说:“你觉得你见过我?那你知道你自己是谁么?” “暖希尔告诉我说,说我是中原天下第一庄的庄主秦道非!”秦道非回答说。 听秦道非如此温柔的说着别的女人的名字,玲珑气的咬牙切齿,但是她却笑颜如花的说:“是么?那你这个天下第一庄的秦庄主,为何会在仓莫国的皇宫里面,变成了暖希尔公主囚禁的金丝雀?” “我不是金丝雀,是暖希尔救了我的命,她说喜欢我……我只是为了报恩!”秦道非想了一下,才用了报恩这个字眼。 玲珑冷冷的看着他说:“你说你是为了报恩?” “是的,我并不了解她,但是我身在皇宫之中,若是没有驸马爷的身份,我也势必很难行动,他们一直在监视我,所以你要么就告诉我,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你耗下去。” 哟呵,他还有理了! 玲珑眼珠子一转,便开始胡诌:“我啊,我是你的后娘,因为你忽然失踪了,我担心你出意外,便来塞外找你,不过你倒是很幸福,家里小妾也不管了,就在这里又招惹了一个什么劳什子的公主,秦道非,你艳福不浅呀?” “后娘?”秦道非眯着眼睛看玲珑,然后幽幽的说:“你若是我后娘,我为何要亲吻你?” 呃…… 噗…… 屋里那些个偷听的人,都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玲珑没想到,这混蛋竟还记得这点破事,气死人了。 可是玲珑是谁啊,她的面皮厚得打不烂煮不熟,她理直气壮的叉腰,“我就是你后娘,谁知你脑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说不定是你爱慕我,然后就……就幻想出来的!” “那你还真是一位好后娘!”秦道非如此说。 呃! 玲珑有些怂,她咽了一口口水,然后闷声说:“那你的那位暖希尔公主,到底是怎么救的你?” “她说,我是她在赛马场上捡到的,我睁开眼来第一个看见的人便是她,我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然后她告诉我后,我又记得我自己的身份,她说与我相识已久,当初也有过婚约,只是我一直忙于公务,两人便没多少时间见面。”秦道非复述暖希尔当初说的话。 玲珑恨声说:“所以,她说你是她未婚夫,你便真的要娶她么?” “我说了,我在皇宫里面被人限制行动,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留下来,你为什么要不高兴,后娘?”秦道非冷不防的喊了玲珑一声后娘,玲珑有些招架不住,差点就喷了。 秦道非眯着眼睛看玲珑,然后一步步的凑上来,低头认真的看着玲珑说:“作为后娘,我要娶妻,你却不高兴,这有些不对劲哦?” “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在家里素来听我的话,我没同意你娶这个暖希尔公主,你却已经连婚期都决定了,你这样我当然生气了!”玲珑气的恨不能咬死他才好呢? 秦道非看着玲珑,淡声说:“那你是不喜欢我娶暖希尔了是么?后娘!” 不知为什么,秦道非每喊玲珑一次,玲珑便有种要被他弄死的错觉,难道他没失忆? 事实上,秦道非是真的失忆了,但是看玲珑的表现,他便知道这个女人是在欺骗他,他不过是在试探玲珑而已。 “对啊,我不喜欢,所以你不能娶她?”玲珑跋扈的说。 秦道非摇头说:“皇帝陛下已经昭告全国,我若是不娶暖希尔,那我就有可能永远被他们禁锢在皇宫之中,我不不愿意被囚禁,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回去所谓的京城逍遥庄,我要知道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所以我一定要娶她!” “那好,你娶,但是你不能跟她睡在一起?”玲珑退而求其次。 秦道非蹙眉,“我娶了她,为什么不能跟她睡在一起,我不跟她睡在一起,跟谁睡在一起?” “当然是跟老娘!”玲珑说完,便后悔了,她打着哈哈说:“当然是跟老娘给你找的妻子一起睡?” “那,我答应你,不跟她一起睡,但是你要告诉我,我是个怎样的人?”秦道非说。 玲珑便又开始胡诌,“说起来,你真是个禽兽,当年你杀妻宠小妾,害死自己的孩子,然后又因为嫉妒杀死自己的假想敌,然后被流放到塞外,眼看过了回家的时间,你也没有回去,我这才十分着急,便来寻你了,可谁知,你居然落在一个温柔乡里面,出不去了。” 哼! 秦道非冷哼,“你要是在胡说,我能弄死你,你信不信?” “庄主,您别听大夫人胡说,属下疾风,见过庄主!”疾风见玲珑越来越没谱了,连忙站了出来。 秦道非冷冷的看着玲珑,“大夫人?” 哈哈! 呵呵! 嘿嘿! “那什么,我就是逍遥庄当年的大夫人,也就是你的后……” 玲珑话没说完,秦道非便冷声说:“你这女人嘴里没一句真话,我何必与你浪费时间!” 说完,秦道非推了玲珑一把,然后便要朝门外走。 玲珑见他要走,急的扑上去便要抱住秦道非,秦道非虽然失忆,但是功夫还在,反应度也还在,他狠狠一把推开玲珑,玲珑猝不及防,便朝外面飞去。 见自己伤了玲珑,秦道非心里划过一丝不安,连忙飞身出去,在玲珑落地之前,稳稳的接住玲珑。 “你滚!”玲珑气的狠了,站稳之后便狠狠一脚踹在秦道非的裆下。 嘶! 秦道非疼得当即冒冷汗。 “庄主,大夫人您怎么能这样踢庄主,踢坏了您可就惨了!”疾风急忙去扶秦道非。 玲珑愤然说:“他都打我了。还不行我踢他一脚么?哼,坏了才好,免得去跟那女人卿卿我我,看着就恶心!” 言落,玲珑便往屋里走,走了两步还不甘心,转身过来又骂了秦道非一句:“你臭不要脸的,我祝你死在那个女人的肚皮上。” “她,一直都这样泼辣么?”秦道非问疾风。 疾风赞同的点头说:“她这算是收敛的了,庄主您敢纳妾,还是自求多福吧?” “那个女人,我知道我跟她一定有关系,但是你……我跟你认识么?”秦道非薄凉的说。 呃! 疾风觉得自己受到了暴击,被秦道非狠狠的侮辱了,他愤恨的说:“庄主,我也不帮你了!” “告辞!”秦道非冷酷的说完,便飞身走了。 疾风哑然的看着秦道非离去的方向,幽幽的说:“他真的不认识我们了也!” “疾风,你要去一趟碎叶城,将秦道非的情况告诉夜离殇,让他弄些解药来,最好是他能亲自来一趟!”秦道非走了,玲珑便出来了,她看着秦道非毫不留恋的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疾风道:“大夫人请放心,我很快就会将鬼医先生带来的。” 玲珑将自己的天蚕丝布交给疾风:“按照这个方法出去,然后再按照这个方法回来,一定要快!” 疾风不敢耽搁,当夜便离开了。 秦道非没能从玲珑那里听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但是从那个少年的言谈中,再结合他自己的记忆,他觉得这个叫玲珑的女人,应当是他的妻子无疑,只是…… 那样性子的女人,他竟会喜欢? 秦道非觉得匪夷所思。 可是,现在他被人监视着,总不能老是找借口出去不是么? 就这样,他与暖希尔继续筹备大婚事宜,另一边玲珑只能干等着,而疾风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碎叶城,见到夜离殇后,他将秦道非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了夜离殇,夜离殇听了之后,疑惑的说:“看起来,秦道非确实不像是受伤,下药的可能性非常大,只是这塞外的毒药与中原的大有不同,若是没亲自看到他,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给他解毒。” “那鬼医先生可否随我去一趟大魔城?”疾风问。 夜离殇笑着说:“有何不可?” 在一旁稳如泰山的二皇子听说夜离殇要去大魔城,刷一下就站起来了,他冷声说:“你们就不会将秦道非带出来么?为什么要他去?” 呃…… 夜离殇叉腰,“老子要去哪里管你什么事?” “不是,二皇子不是我们不带我家庄主回来,是现在庄主根本就不信任我们,力哥被庄主这从到这开膛了,要不是被艾菲藏在大魔城的人救了一命,力哥早就没了,我们谁也没有能力带他回来。”疾风笃定的说。 二皇子冷幽幽的看着他们说:“难道连凤玲珑都不可以?” 哎! “您快别说我家大夫人了,那日好不容易我家庄主主动来找我家大夫人,大夫人满嘴胡说八道,说她是庄主的后娘,被庄主识破之后,庄主便走了。” 呃…… 二皇子竟无言以对。 夜离殇却拍着大腿说:“那他喊玲珑娘了没有?” “喊……喊了,喊了好几声呢?”疾风不太确定这个跟凤玲珑一样疯魔的男人是要做什么? 夜离殇便乐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恶狠狠的说:“就算老子要死在大魔城,老子也要亲耳听见秦道非叫凤玲珑一声娘,太解气了!” “你他娘的少胡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死在大魔城,老子便让人烧了你的药庐,找人奸杀你师父。”二皇子阴鸷的说。 呃…… 夜离殇惊愕的将手指放在口中,期期艾艾的说:“承杰,你就是个禽兽,禽兽!” “你敢,你就试试看!”承杰很认真,后果很严重。 夜离殇拍了拍二皇子的脑瓜子,柔声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死的,老子发现,老子很喜欢你……家的那些花瓶瓷器,砸起来倍儿舒服!” “等你!”二皇子温柔的说。 夜离殇就跟被狗撵一样,拉着疾风就跑,“他娘的,承杰一定是太久没有女人了,看我的眼神都那么饥渴,可怕,太可怕了!” “难道你不该觉得,他就是看你饥渴?他就是想……那什么你?”疾风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夜离殇的菊花。 夜离殇当即怒目,“你他娘说什么呢,我们都是男人,是男人!” “嗯,男人……”疾风隔了一会儿才幽幽的说:“男人就不能搞男人么?你她娘的就是没见过世面!” 好在这句话夜离殇么听见,要不然他能弄死疾风。 两人用了四天时间才返回大魔城,疾风用玲珑他们进城的方法,带着夜离殇一起进城。 夜离殇来了,但是要怎么样才能在见到秦道非呢?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艾菲和莫离身上,在这样严密的防守之下,要么就是艾菲偷偷进宫,要么就是莫离大大方方的进宫。 “我去,他未必会出来!”艾菲淡声说。 莫离也摇头说:“上一次玲珑姑娘让他很郁闷,他一定不会在相信我们!” “不,他相信,至少他知道,大夫人不是他后娘,而是他的婆娘!”疾风也是气的很了,那日玲珑胡闹,让秦道非不愿意再相信他们了。 玲珑嘟嘴,“我错了,要不我再进去一次?” “您怎么进去?”唐力与疾风一起问。 玲珑抓着头发想了想说:“我闯进去!” “滚!”艾菲送了玲珑一个字。 “算了,还是我来想办法吧?”莫离无奈的看着艾菲,总觉得他们门主跟凤玲珑这样的疯子交朋友,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莫离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好办法来,这日好办法却自己上门来了。 暖希尔公主选定的布料,已经投入剪裁,要赶制嫁衣出来,可那日宫中制衣局的女官不小心弄坏了一匹布料,导致缺少了一大块布料。 暖希尔只能派人来告诉莫离。 “是这样的,还请回复公主一下,我必须要亲自去看布料,看是哪个部分被毁坏了,我才能按照我之前的调料来做出毫无色差的布,这需要用到的工具也十分复杂,我必须要带着两个人进宫去,帮忙一起弄。” “如此,还请姑娘随我们去吧,公主在宫中等得十分着急了呢!”那侍婢自主答应了莫离的要求。 莫离这才带着玲珑与艾菲一起入宫。 入宫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去给公主请安,三人一起进入皇宫之后,便在皇宫看见与暖希尔公主在一起的秦道非。 秦道非第一时间就看见了玲珑,他挑眉挑衅的看着玲珑,玲珑也同样挑衅的看着他。 不知为何,玲珑这样看着他,他便心痒痒得很,想抓过来啃上一通,方才觉得解气。 “我带莫离姑娘去制衣局看看吧?”暖希尔公主说。 在他们站起来之后,秦道非淡声说:“这位姑娘是不是对色彩特别有讲究” 莫离哑然看着秦道非,机械的点头说:“是的驸马爷!” “我欲给暖希尔画一幅画,就画她穿着嫁衣的样子,但是我的调色始终不满意,想请这位姑娘帮我调色,可否?”秦道非还挺有礼貌的。 莫离点头:“自然是可以的,那公主我们……” “没事,我们走吧,他一个大男人,量他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暖希尔公主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毕竟秦道非做亲自作画给她做礼物,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求之不得的。 玲珑肺都要气炸了! 待他们离开之后,秦道非便一本正经的带着玲珑去了书房,有侍婢要跟着,秦道非冷声说:“这是我给公主的惊喜,你们看着了要去嚼舌根,你们都守在外面,谁也不许进来!” 侍婢不敢得罪秦道非,只能守在外面。 谁知,玲珑一进门,便拿着匕首往秦道非的脸上划。 秦道非自然不能让玲珑划他的脸,他用手挡开玲珑的匕首,单手将玲珑压在墙上,两人之间靠得很近,近到秦道非一低头就能吻上玲珑的那种,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你干什么?” “作你娘的画,还要老娘给你调色,我弄死你!”玲珑怒不可遏,随口就说脏话,拳打脚踢的对秦道非。 第77章 恨死秦道非了 嘶! 秦道非被玲珑踢中了小腿,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淡淡的看着玲珑,他没想到玲珑这么泼辣,眼神也变得薄凉了些。 “你这女人,发什么疯?”秦道非害怕被外面的人听到,便低声呵斥玲珑。 玲珑恨恨的看着秦道非,幽冷的说:“秦道非,你太他娘的欺负人了,你有本事就自己作画自己调色,我不会帮你的,你弄死我我也不会帮你,禽兽!” “女人!”秦道非虽然失忆了,但是那薄凉的性子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他冷冷的看着玲珑,淡声说:“你冒险进宫,不就是为了见我么?上一次你见我,便与我插科打诨,没一句正经话,我便觉得你可疑。这次你进宫,我给你机会与我单独相处,你却又撒泼,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听了秦道非的话,玲珑的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恨恨的看着秦道非,一字一句的控诉:“好啊,你杀了我吧,反正是我自己下贱,千里迢迢来找你,却看到你与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他娘的也没什么遗憾了!” “你再说一句脏话试试?”秦道非冷声要挟玲珑,这人吧,有些习惯已经刻在骨子里面,即便他想不起来,但是对玲珑的态度,还是一样的。 玲珑别过头去不看他。 秦道非被她一会儿泼辣一会儿委屈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他空出一只手,轻轻的抬起玲珑的下巴,柔声问:“我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是我的下堂夫,总可以了吧?”玲珑恨恨的别过头去,不让秦道非弄自己。 下堂夫? 秦道非危险的眯起眸子,淡声问:“你是说,你已经休夫?” 他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只有公主才有权利休夫不是么? “我们是和离的,和离的!”玲珑恨声说。 秦道非疑惑的看着玲珑,“既然已经和离,为何还来寻我?” “我贱啊!”玲珑冲口而出,说完又后悔了,她嘟囔着说:“是你还欠我银子没给我,为了我的银子,我才来找你的!” 哎哟喂,凤玲珑你说句实话会死啊? 秦道非深深的怀疑玲珑的言语,毕竟这个女人嘴里就没一句实在话,他看着玲珑,总觉得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我给你一个机会,跟我说实话!”秦道非淡声说。 玲珑哼哼唧唧的说:“那个,你有一个挚友,名叫夜离殇,他是我们寒食最有名的神医,我们已经将他弄到大魔城,我们想知道,你到底是被人下药,还是被人打伤导致的失忆。” “我也很好奇!”秦道非赞同了玲珑的意见。 玲珑推开秦道非,淡声说:“那你找个时间自己出去,我们还在莫离的布庄等着你!” 说完,玲珑便要走。 秦道非一把住着玲珑的手腕。 玲珑气狠狠的踢了秦道非一脚,“你要干嘛?” 秦道非这个暴力粗俗的女人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但是看见她难过,他又会跟着难过,这样的情绪,让他很郁闷。 “说好的调色,你还没调就要走?”秦道非挑眉问。 一说起这个玲珑的火气就忍不住往上冒,她气疯了一样的抓着秦道非的手撕咬,“秦道非,我今天跟你拼了!” 秦道非将玲珑摁在圆柱上,但是玲珑跟泥鳅一样的滑开,伸手就往他的裆下抓。 这…… 秦道非也愤怒了,他发了狠的一把抓住玲珑,将人整个压在墙壁上,邪肆的勾唇笑着说:“你叫玲珑是吧?” “我叫你大爷!”玲珑反唇相讥。 秦道非扣住玲珑的下巴,用鼻尖蹭玲珑的鼻尖,邪肆的说:“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呵呵! “秦道非,你想得真是美,谁给你的自信?”玲珑慌了。 秦道非能感觉到玲珑的慌乱,他淡淡的看着玲珑说:“说起来,我确实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泼辣粗俗满嘴谎话还不讲道理……哦!” 秦道非的话没说完,就被玲珑用膝盖顶住了那个地方,疼得他当场冒冷汗。 玲珑推开他,得意的拍拍手说:“秦道非,你敢不敢跟我写切结书,说你不喜欢我,这辈子都不会在跟我有纠葛?” “我不喜欢被人玩弄,在我没有回复记忆之前,我不会写!”秦道非觉得自己不会爱上玲珑,可是内心却总是忍不住被她吸引,所以他不会干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玲珑咬牙,这混蛋都失忆了还那么精明。 “调色吧!”秦道非轻轻的推了玲珑一下,淡声说。 玲珑走到秦道非的桌案前坐下,红橙黄绿青蓝紫全部搅合在一起,然后用那恶心到不行的颜色写了一行大字,秦道非是乌龟王八蛋。 然后,她拍拍手,笑着说:“秦庄主,您慢慢给你的娇妻作画吧,祝你幸福!” 言落,玲珑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门外的阳光,被玲珑的脚步切割成无数的光影,秦道非逆着光看着玲珑一步步的走出去,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但是,这样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玲珑放在桌案上那一串字消灭殆尽。 “女人,你真是好样的!”他伸手将那张宣纸揉成一团,可一想起玲珑那泫然欲泣的样子,秦道非又撒癔症一样的将宣纸整整齐齐的铺在桌案上,一点点的扯顺,然后小心翼翼的对折起来,贴身放在自己的胸口处,然后幽冷的说;“下次见面,我们要好好的掰扯掰扯!” 玲珑出去之后,便站在秦道非的院子里面等着莫离与艾菲回来。 两人隔着一道门,秦道非也没有再主动出来见玲珑,玲珑也没有回头,似乎他们之间,真的只是陌生人,仅此而已。 过了没多久,莫离与艾菲回来,两人都没敢表现出来异状,三人一起离开皇宫后,艾菲才问:“成了么?” “成了,但是小菲菲,我是不是太贱了,竟要来救这个混蛋?”玲珑很鄙视自己。 艾菲邪肆的勾唇,从善如流的说:“是很贱!” “你……”要不是在大魔城,玲珑一定扑上去咬死艾菲。 几人回到莫离的家里,将见过秦道非的事情告诉疾风等人后,玲珑便一个人躲在一边生闷气。 疾风推了一下艾菲问:“喂,我家大夫人是不是受刺激了?” 艾菲勾唇,“秦道非要给他的新婚妻子作画,让玲珑去调色。” “我家庄主的求生欲……什么时候变弱了?”疾风抖了抖身体,觉得庄主这自掘坟墓的做法,很是让人钦佩啊。 唐力蹙眉看着玲珑,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要等的机会,并没有在当晚出现。 几人心急如焚的等了两天,都没等到秦道非到来,疾风不由得着急的问:“庄主是不是不会来了?” 随着大婚在即,若是秦道非在不来治疗,那他真跟那什么暖希尔公主成亲,那凤玲珑这个恶魔,啧啧啧,真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这日,艾菲问玲珑:“若是秦道非不来治疗,他真的跟那什么暖希尔公主成亲,你会怎么办?” 玲珑怔忡…… 片刻之后,她淡声说:“反正我跟他也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我之前是觉得,我或许能再争取一下,但是那日他说,他不可能会喜欢我这样粗俗泼辣满口胡言还不讲道理的女人,你知道么,这样的话,听过一次便已经够了,如今他又说了一次,我才想起来,我其实一直都不可能是他喜欢的人,他若是不来,我们便走吧,总不能让你们都陷在这里,要是他告诉仓莫皇帝,我们可能都走不了。” “你,又放弃了?”艾菲觉得,这不是玲珑的性格呀? 玲珑讽刺的笑了笑说:“之前吧,因为他对我好,所以我还能自欺欺人的觉得,他可能是爱我的,只是性子拧巴,不愿意承认,但是现在我看到他对那个暖希尔公主,才倏然发现,或许那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所以我也就无法自欺欺人了!” “凤玲珑,那他忘记了所有人,却唯独记得你,你要怎么解释?他若不是将你刻在骨子里面,怎么可能会忘不了了?”艾菲觉得,玲珑有时候傻起来,真是让人分分钟想掐死她。 玲珑期期艾艾的说:“或许,是恨呢? 啪! 艾菲给了玲珑后脑勺一下,然后转身走了。 玲珑委屈巴巴的坐在院子里,无助又弱小得像个孩子。 唐力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蹙眉看着玲珑,很慎重的问:“大夫人,您真的要放弃庄主了么?” “啊?”玲珑有些蒙圈,看是唐力,她又恢复了自己的颓废模样,“唐力,我追着秦道非跑了多少年,你看得最清楚,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是真的努力过的,如今我要放弃,是真的已经没力气了,正常的女子,在我这样的年纪里,早就是几个孩子的娘,在家里相夫教子,跟丈夫一起经营家里的事业,可我,我要给我爹娘和孩子报仇,我跟秦道非啊,永远不可能有交集!” 唐力看着玲珑,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如玲珑所言,这些年,他看得很清楚,玲珑是怎样一步步占据了秦道非的心,可是秦道非那人,从来不说自己的感受,玲珑误解,他又要成亲了,两人之间,看上去,是真的已经没有可能了。 第78章 秦道非大婚 他很了解玲珑,当初为了爱秦道非,她允许自己委屈自己,跟谭惜音一起拥有一个男人,但是现在,爱情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她便再也不会允许自己如此卑微了吧? “大夫人,您好好休息!”唐力只能这样说。 玲珑支着下巴看唐力,“唐力,难道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大夫人,画儿的事情我想得很清楚了,但是我知道,我的迟疑,让她很伤心,我不不知道自己回去,还能不能被她原谅。”唐力颓然坐在玲珑旁边。 玲珑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画儿她心里有心结,你原本就不容易走进去,但是你若是执意要爱的话,那就不要有丝毫退缩,她是爱你的,她心里有你,只要心还没凉,那你就还有机会!” “那大夫人的心凉了么?”唐力想也没想,便问了。 玲珑还是笑,“我的心啊?我的心已经凉了一次了,可是回来这大半年时间,好不容易秦道非用他自己的行动将我的心焐热了一点点,现在又完全凉下去了,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唐力你千万不要凉了我家画儿的心,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不希望她受伤,你若是真的爱她,回去就好好的,耐心的让她接纳你吧!” 说半天,又绕回画儿身上去了。 哎! 唐力知道,这凤玲珑看上去嘻嘻哈哈,但是其实心思最深,她从来不轻易将自己的内心剖析给别人。 如今这样,已经是很意外。 是夜。 皇宫。 秦道非坐在桌案前,他面前放着一幅画,画上只有黑色的底色勾勒出来的一个女子的身影,但那身段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像是玲珑的样子。 秦道非坐在那里,手里拿着毛笔,忽然就将笔落在女子的腰间,仔细的描了半天,最后成型的,却是玲珑的那个脚趾骨做的骰子饰物。 玲珑、骰子、红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女人虽然俗不可耐,但是这名字,却是如此的凄美!”秦道非将手放在骰子上摩挲,忽然,他的手顿住了。 他惊愕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毛笔,然后又看了看女子腰间的骰子,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女人的腰间画上一个这样奇怪的饰物。 秦道非忽然拧眉下笔,快速的勾勒着画上的女子的模样,最后画出来的女人,就是半年多前,他在碎叶城再次遇到玲珑时玲珑的样子。 秦道非静静的看着画中的女子,待画干了之后,他淡淡的将画收起来,然后故技重施的将他剪的纸人放在烛火下,伪装成自己在练功的样子,然后趁着夜色朝莫离的住所飞去。 不多时,秦道非来到莫离的住所。 屋里的所有人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就在秦道非进门的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同时惊醒,最快行动的人依旧是艾菲。 她飞身出来,看着秦道非。 紧接着唐力与疾风也走了出来,最后才是夜离殇。 但是,玲珑一直没有出来。 “秦道非,老子听说你失忆了,真他娘的大快人心啊!”夜离殇走过来要拍秦道非的肩膀,秦道非冷冷的一脚踢过去,差点将夜离殇踢翻。 夜离殇抹汗,“这人现在是这样彪悍的么?” “鬼医先生难道没有看见力哥身上的伤口么?”疾风忍不住翻白眼。 秦道非没理他们,他指着唐力说,“你下来!” “庄主?”唐力恭敬的走下来,躬身给秦道非行礼。 秦道非冷冷的看着他说:“上次你跟我说,你是我的贴身侍卫,那你见过这样一个女子么?” 秦道非将画展开,但是没有完全展开,他刻意将玲珑的头部挡住,淡淡的看着唐力。 “这不是凤玲珑(大夫人)么?”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说。 秦道非蹙眉,“这个东西?我脑子里面有这个东西!”秦道非指着骰子,蹙眉说。 唐力见秦道非迷惑,便站出来说:“庄主,大夫人当年离开过两年,半年前,在碎叶城逍遥庄分舵门口,我们再见大夫人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装扮,她穿着黑衣,打着红色油纸伞,腰间挂着这个骰子。” “她为什么要离开?”秦道非问。 呃…… 众人皆默。 夜离殇站出来指着秦道非的鼻子说:“秦道非,你要是真能记得那么多,你就该知道,凤玲珑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你却要娶别人了。” “你告诉我,为什么?”秦道非指着唐力,厉声说。 唐力没说话,这时玲珑从屋里走出来,秦道非死命的盯着玲珑腰间的骰子看,之前两次见面,因为玲珑换装去见他,他都没有看见玲珑腰间的骰子,可是他却能完完整整的想起来,并画下来。 秦道非忽然出手去抢玲珑腰间的骰子,玲珑见状,拼死保护自己的骰子,不许他来抢。 “大夫人,庄主你们别打了,再打把巡城的士兵招来了!”唐力急得不得了,连忙劝两人放手。 听了唐力的话,秦道非先停下来,他冷冷的看着玲珑,“你为什么离开两年,是因为我们和离了么? 和离? 所有人都看着玲珑! 玲珑有些赧然,但是面对秦道非,她还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啊,因为和离,我一个人离开了两年时间。” “那你为什么回来?”秦道非问。 玲珑翻白眼:“京城是我家,我什么时候想回去就回去了呀,你问我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你说!”秦道非指向夜离殇。 夜离殇吸吸鼻子说:“因为,你青梅竹马的谭小妾用毒药杀了她自己的父母和玲珑,玲珑没死但是你们的孩子死了,但是你们秦家却说玲珑是杀人凶手,她被关在京兆府衙门,但是当夜走水,我们都以为她死了,只有你不相信她死了,你一直在找她,至于她两年后为什么回来,那你要问问,你们秦家干的事情,是不是很禽兽,她是不是该回来讨回公道。” “所以,你是回来报仇的,但是我既然是逍遥庄的庄主,为何会出现在塞外,而不是在京城?”秦道非问玲珑。 玲珑翻着白眼说:“我怎么知道你?” “是这样的庄主,年前您不知什么原因,从京城来到碎叶城,您告诉我说,大夫人已经有了能守护她的人,所以你不敢去打扰她,但是您又不甘心,便说要将大夫人以前吃过的苦都吃一遍,您带着我,隆冬时节从碎叶城往塞外走,您准备去月牙山庄,但是在途中,您收到大夫人被人袭击的消息,便急忙往回赶,在经过大魔城外面的时候,我们被仓莫国人伏击,在我们都被抓住的时候,您拼死将我推出去,待我在回来找您的时候,您便给我这一剑,您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唐力的描述足够清楚了,但是秦道非却无法接受。 他幽幽的看着玲珑,在心里否认,我怎么可能喜欢这个女人? 玲珑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她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秦道非说:“现在,夜离殇想给你治疗,你需要么?” “嗯!”秦道非现在还是蒙的,但是治疗他确是接受的,因为他在皇宫已经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氛,出于谍报人员天生的敏锐,秦道非也一直对暖希尔公主的说辞表示怀疑。 玲珑便不再理秦道非了,她淡淡的转身,连看都不看秦道非一眼。 秦道非看到玲珑的骰子在风中飘荡,下意识的开口问:“你为什么要用骰子做腰间饰物?是因为相思么?” “老子是一个泼辣粗俗插科打诨而且不讲道理的浪子,用个骰子有什么好稀奇的?”玲珑怼秦道非。 怼得秦道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夜离殇闷笑,“哎呀,笑死老子了,凤玲珑这个女人,前面七年能收拾你服服帖帖,后面一样也能弄死你,哈哈哈哈!” “跟你不熟,请快些!”秦道非很有礼貌,却让人想弄死他。 夜离殇当即变脸,“是么,你确定跟老子不熟?” “是的,不认识你!”秦道非依旧没有跟这个漂亮得不像男人的男人客气。 夜离殇那个怒啊,他一摔箱子,厉声说:“老子要回去,老子不给他看病,老子让他娶了那劳什子的仓莫国公主,然后被仓莫国的人弄死,然后再也得不到凤玲珑。” “鬼医先生,请小声一些,求你!”唐力见夜离殇激动了,连忙道歉。 夜离殇冷哼一声,“老子看在你的面子上救他一次,下次再也不要叫老子。” 夜离殇气鼓鼓的给秦道非号脉,然后错愕的看着他说:“是蛊虫么?” “又是蛊虫?”玲珑淡声说。 秦道非捕捉到了玲珑话里的又字,他挑眉问:“又的意思是说,之前也有过是么?” “有,但是不是针对你……夜离殇,能治么?”玲珑问。 夜离殇苦着脸说:“师父倒是将解蛊的方法交给我了,只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行?” “你能行的!”玲珑很没有诚意的给夜离殇打气。 夜离殇与玲珑在一起,那也是属于相爱相杀的那一型,见玲珑这样说,他当即摊手,“老子自己都不知行不行,你却说行,要是给你人弄死了,你哭不哭鼻子?” “你随便弄,反正他也没什么用了!”玲珑说完,便坐到一边去了。 秦道非深深的看着玲珑,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竟会谁都不记得,却唯独只记得这个女人,而且记得的,还是与这个女人特别亲密的片段。 脑仁疼! 夜离殇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对莫离说:“姑娘,劳烦你去准备糯米,还有烈酒,蜡烛,再烧些开水!” “这是要用秦道非来熬汤么?”玲珑又开始了,但是一看见秦道非眸色沉沉的看着自己,玲珑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抱着手悄悄的躲在艾菲后面,艾菲长得比她高大,所以能将她整个挡住。 但是,她又忍不住好奇,老是探头出来偷看,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莫名的讨人喜欢。 或许,也不会那么讨人厌吧? 秦道非想! 莫离将夜离殇要的东西都给夜离殇准备好后,夜离殇便对秦道非说,“弄这玩意会会很疼,要不我给你打晕?” “不用,我能承受!”其实能不能承受秦道非不知道,他只是不太信任他们,若是自己睡着了,被他们弄死了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保持清醒还是必要的。 玲珑就这么看着他! 承受么? 秦道非,你现在谁也不相信吧! 夜离殇蹙眉说:“解蛊的过程是一个很残忍的过程,也许你中途就能痛晕过去,你确定要这样?” “我确定!”秦道非有些不耐烦,因为他看到玲珑眼里的了然,这个女人用了然于胸的鄙夷态度看着他,讽刺他。 夜离殇咬牙说:“那就不要怪老子下手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秦道非与艾菲同时飞身而起,朝房屋的东南角掠过去,然后一柄锋利的匕首从那个方向飞过来,擦着艾菲的脸颊飞过去,擦伤了艾菲的脸颊,却被秦道非抓在手里。 匕首上,插着一张纸条。 秦道非防备的看着墙外,确定已经没有人之后,才拆开那匕首上的纸条看。 上书:“秦之蛊毒,解之下蛊者尽知,众人必死,三思!” 玲珑没有理会秦道非手里的纸条,她急忙跑过去,拉着艾菲的手问:“有没有伤着?” “没事,就一点划伤,等下弄些药涂抹一下就是了,看看纸条上写着什么?”艾菲反手拉着玲珑过去看纸条。 秦道非将纸条交给玲珑,玲珑看了之后,交给夜离殇,夜离殇看了之后,喃喃的说:“我师父跟我说过,确实有这样一种蛊毒,是控制人的脑子的,他想让人失忆便失忆,想让人疯狂便疯狂,这种蛊毒极其歹毒,是养蛊者用精血饲养的,只要蛊虫被惊动,他很快就能找到中蛊之人的方位,我取蛊毒需要一定的时间,若是被他们发现,我们就谁也走不了。” “若是我让你跟我走,你跟我走么?”玲珑问秦道非。 秦道非看她,他在衡量,若是这一群人是联手欺骗他的呢,秦道非现在谁也不相信,但是在暖希尔身边,至少他是安全的,所以他更倾向于留在暖希尔身边,这样他可以探查,到底是谁在针对他。 “抱歉……”秦道非的话没说完,玲珑便倏然站了起来,她沉痛的闭上眼,淡声说:“你别说了,你走吧!” 言落,玲珑往房间里面走,走了两步,她又倒回来,淡声说:“若是你心里对我们还有一点点善意,我请求你,不要告诉仓莫皇帝,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会用最快的时间撤离这里,不会打扰你与那位暖希尔公主的婚礼。” 说完,玲珑便真的走了。 玲珑走的那一刻,秦道非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 他动了动手指,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在说话。 秦道非走了。 众人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在他们身边竟还有一个人对他们的行动了若指掌,他们更没有想到,秦道非竟然愿意相信那个暖希尔也不愿相信他们。 他走了,玲珑是不是也要走了? 唐力与疾风是不愿离开的,因为秦道非在这里,他们根本不敢走。 可是现在的问题不是他们想不想走的问题,而是秦道非会不会将他们的行踪告诉仓莫国的人,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很危险。 “门主,我觉得,我们得走,秦道非现在不相信我们,只要他相信暖希尔公主更多一些,他们成婚之后,他就一定会告诉暖希尔公主我们的下落,这大魔城被围成一个铁桶,若是我们暴露,就一个人都跑不了。”莫离担心的说。 疾风听见莫离的话,激动的站起来说:“我家庄主不是这样的人!” “男人,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他不会保护你们这群对他而言只是陌生人的人。”莫离冷冷的说。 众人皆默,莫离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绝对是真话。 现在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要怎么脱身。 莫离不知道怎么办。 艾菲想了想说:“不行,我们还是要走,我也信不过秦道非,就算他谁都不信,但是现在对他而言,我们真算不上是朋友,若是他告诉了仓莫国王,那我们就死定了。” 众人商议的时候,没发现屋顶上有一个黑衣人,将他们的话全都听了过去。 当夜,艾菲与莫离悄悄出门去了。 谁也不知两人去了哪里。 翌日,皇宫便有侍卫前来,将莫离的布庄封了,他们去到莫离家里时,莫离家里已经空无一人,于是大魔城全城戒严,下令寻找以莫离为首的一干匪徒。 在大魔城疯狂的搜捕莫离等人的时候,城西一处破旧的房屋里面,一群穿着仓莫国人服装的男女老少正坐在屋里沉默。 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女从外面进门,她一进门便关上大门,进屋对屋里的人说:“秦道非……真的将我们的位置暴露出去了,现在仓莫国的人已经封了我的布庄,我家也被查封了。” 噗,咳咳咳! 一个瘦弱的少女捧着胸口,狠狠的吐了一口血。 “大夫人,玲珑,你没事吧?”众人担忧的看着她。 没错,他们就是玲珑一行人。 可是,他们为何会变成另外一番模样在生活在这里了呢? 事情是这样的。 秦道非离开后,艾菲与莫离便十分担忧,害怕秦道非将他们的行踪告诉仓莫国王,于是莫离与艾菲商量说:“门主,我打听过了,城西有一家人家,因为家有传染病,所有的人都不与他们交往,他们也十分的低调,平时生活很简单,我们可以杀了他们,取而代之,这样就可以在城中藏匿一段时间。” “走!”两人便真的踏着夜色去了城西,杀了那一家人之后,用化尸水将他们全部化成一滩水,然后趁夜带着所有人来到这里,易容成他们的样子生活下来。 莫离与玲珑假扮这家的两个女儿,疾风与艾菲易容成老夫妻,夜离殇与唐力易容成他们家的儿子,刚好一家六口,不多不少。 玲珑脸色苍白,陷入昏迷。 夜离殇给玲珑探脉之后,淡声说:“气急攻心!” “我家庄主不是这样的人!”唐力与疾风一起开口,他们都不相信秦道非是这样的人。 可是,莫离的家和布庄都被封,这又怎么解释? “你们要清楚,现在的秦道非已经不是你们的秦庄主,他现在只是一个被人摆布的木偶。”莫离经营多年,被一个秦道非悔掉,心里很是不悦。 疾风与唐力不知怎么办,但是他们还是不相信秦道非是这样的人,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秦道非,他们也没办法。 这日下午,皇宫。 仓莫皇帝宴请秦道非与暖希尔公主。 仓莫皇帝是一个很阴沉的人,塞外的人,一般都很粗狂,要么就是看上去很残暴,要么就是很粗,很少有一个人像他一样,看上去如同阴沟里面的毒蛇一般,十分阴沉。 他淡笑着看秦道非与暖希尔问:“你们大婚的事情,筹备得如何了?” 秦道非不言。 暖希尔公主便笑着说:“父皇,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是可惜了,我们竟不知道那个莫离是个细作,我的布料还差了一截呢?” 暖希尔公主说起莫离的时候,仓莫皇帝就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眸色淡淡的喝着杯中的酒,一点反应都没有,末了他将酒杯放下,不经意的问:“你说的莫离,是布庄的莫离么?” “对啊,就是她,她勾结了一群细作在家里,企图对我仓莫国不利,幸好我父皇及时发现,将他们全部诛杀,要不然现在我们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呢?”暖希尔说。 秦道非淡淡的放下酒杯,“大魔城固若金汤,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谁知道呢,一群贱民!”暖希尔说。 秦道非已经神色淡然,只是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微微有些发白。 秦道非没有在说话,仓莫果然也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秦道非会很在意,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并没有任何变化。 过了一会儿,秦道非站起来,躬身对仓莫国王说:“国王陛下,小婿有个不情之请。” “哦?”仓莫皇帝很感兴趣的样子问:“贤婿想要做什么?” “你们都告诉我,我是寒食国最有名的商人,是寒食武林最炙手可热的高手,但是我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所以我想婚后带着暖希尔回去,我家中应该上有双亲,我想回去看看,说不定我能想起什么呢?”秦道非问话的时候,眸色平平,但是他在打量仓莫国王。 仓莫国王笑着说:“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想带去中原确是不可能的?但是你确实是逍遥庄的庄主,这样吧,不让你回家乡也未免有些不讲情面,不如你就再等等,等你们生下个一儿半女,你在回去看看,反正你的妻儿在这里,你也不会不回来是不是?” 多么明显的要挟! 秦道非拧着眉,却淡笑着说:“如此也行,要不然国王陛下还以为我要逃走,反正我心里只有暖希尔,那我便再等等!” 秦道非说完,便自顾低头喝酒。 暖希尔与仓莫国王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各自错开,谁也没在提起任何话题。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秦道非紧紧的握着拳头,在屋里走来走去,许久之后,他从怀里摸出两张宣纸,一张是他画的玲珑的画像,一张是玲珑写的那几个又丑又嚣张的大字。 “你真的死了么?”秦道非摩挲着画中人的面颊,想得到回应,可是画中的玲珑,只淡淡的看着他,没有一点反应。 秦道非小心翼翼的将画搜藏起来,独坐到天黑! 另一端,玲珑他们在小院子里面生活下来,为了不被人关注,他们也跟那家人一样,尽量低调,平日出门也都低着头,从来不跟任何人结交。 安然度过了十几天后,便迎来了秦道非的大婚。 这日,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着玲珑,就怕她又吐血或者是偷偷的跑出去。 “我知道,你们很怕我去闹事,是不是?”玲珑惨然一笑,讽刺的问。 艾菲握着玲珑的手,没有说话。 唐力说:“大夫人,庄主他……” “你们不用这样小心翼翼,反正我跟他……我们早就已经貌合神离,不过就是差了一纸和离书而已,不过我们总要去看看吧,就是去看看,我想去看看,他娶别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玲珑的语气近乎哀求。 艾菲冷声说:“他娶别人,你去看什么看?” “不知为什么,就特别想去看看,或许看清楚了,也就死心了吧?”玲珑低喃道。 艾菲看着玲珑,玲珑看着莫离,莫离看着唐力,唐力看着疾风,疾风看着夜离殇,然后他很快转过身来看唐力,他知道夜离殇的性子,看热闹不嫌事大。 唐力说:“仓莫国王没有抓到我们,一定会在这时候等着我们,若是大夫人表现出来任何一点点的异状,我们都有可能会露馅的,所以,能不能求求大夫人,不要这样出去?” “你们不让我出去看清楚,我便没法安心,若是我与艾菲莫离都离开了,你们三个大男人,根本没法呆在这里,结果不是一样?”玲珑淡淡的看着唐力。 唐力倒吸一口冷气,他很清楚,玲珑这样的人,若是真的决定要做什么了,那一定就会毫不犹豫。 “那,我们就只能假装出去观礼,只能看看?”唐力如此说。 玲珑点头,“你们难道以为我还会去抢亲啊,我也只是去看看而已!” “玲珑,去看吧,去看清楚了,就能死心了!”玲珑告诉自己。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大街上,因为是暖希尔公主大婚,所以街上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出来观礼来了,都想看看这难得一见的珍盛况。 传言说,皇家的仪仗会在午时从皇宫的东门出发,绕着大魔城走一转,两个时辰后,回到东门,从东门回到皇宫。 玲珑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午时,但是街上人山人海,人人翘首以盼。 玲珑被人群推搡着,不停的往前走。 唐力与疾风害怕出事,一前一后护着玲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玲珑的动向。 不多时,乐鼓声声,色彩斑斓的华盖迎风飘着,走在最前面的是仓莫国王与皇后,他们乘坐的是一辆八匹大马拉着的豪华的明黄色的马车,之后便是提着宫灯的宫女,隔着几丈的距离,便是秦道非与暖希尔公主乘坐的马车。 两人穿着同色的喜服,暖希尔带着宝珠编制而成的公主头冠,色彩明艳的宝珠垂在她的眼帘上,平添了许多的妩媚,一对扎着彩带的大辫子垂在胸前,很是俏皮。 她一直保持着微笑,看起来心情好得很。 但是相对而言,秦道非便淡定得多,他甚至没有笑。 穿着异族衣服的秦道非,还带着一顶同样有宝珠装饰的淡红色绸缎帽子,因着穿着红色的喜服,整个人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玲珑恍然间好像看到了站在逍遥庄大门口,那个一身喜服的翩翩少年。 她曾经以为,自己再也没有能力承受,眼看着秦道非拉着别的女人的手成亲的事情,可是如今看上去,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么? 玲珑紧紧的抓着自己手里的骰子,低声警告自己,“玲珑,没有什么相思是过不去的,你这几年都好好的,何必为难自己呢?” 艾菲将玲珑难受,走过来搂着玲珑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 也不知是玲珑忧伤的情绪感染了秦道非,还是她手里的骰子露出了红色的流苏让他看见了,秦道非眸色沉沉的看向玲珑的方向。 艾菲锐利的感觉到秦道非的目光,吓得连忙抱住玲珑转身离开。 很快,他们便消失在人海茫茫之中。 秦道非拧眉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有些庆幸,有些迷茫,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秦大哥你在看什么?”从早上开始,秦道非便没个笑脸,忽然见他笑了,暖希尔便开口问了一句。 秦道非淡声说:“没事,只是看到一个小孩子跟他母亲撒娇,总觉得自己好像也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听了秦道非的话,暖希尔的眼里闪过一抹幽深,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笑着安慰秦道非:“你是想起你母亲了吧?” “嗯,我一直很想回去看看!”秦道非说完,便又冷了脸,不再说话。 暖希尔见他又不开心了,便极力的讨好他,“秦大哥,你不要这样伤心,等我们今晚上完成洞房礼后,我只要一怀上孩子,我便央求父皇让你回去看看你的母亲,好不好?” “好!”秦道非没有拒绝。 且说玲珑,被艾菲带走之后,艾菲便将她的骰子放在她的荷包里面。 她没有指责玲珑,只是搂着她一起回去。 “我们回家吧!”艾菲说。 玲珑抬眸看着艾菲说:“我其实还是很想去看看,多看一眼,心便多死一寸,最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秦道非看出你来了,我们不能冒险了,若是这个地方再被发现,那我们可真就没地方呆了!”艾菲蹙眉说。 玲珑冷笑了一一声:“那有什么关系?今夜我们就离开吧,他已经找到了他要的幸福,我也该回去了,我的一笑宝贝还等着我呢?” “你真要走?”艾菲蹙眉问玲珑。 玲珑点头说:“真走啊!” “那我们便回去,寒之还在京城等着你呢!”艾菲不知为什么就要提胡寒之一下。 玲珑心里很乱,也没在意,只低着头跟着艾菲一起回到他们的住所。 是夜,玲珑坐在他们房子的房顶上,眸色幽深的看着皇宫的方向,她在想,此时的秦道非,该是怎样的风流快活,温香玉软。 这一夜,玲珑都没有离开屋顶,也没人敢叫她回去休息。 然而,在红色灯笼的红光笼罩下的皇宫,公主的宫殿里面,确是另外一番景象。 秦道非被仓莫的官员劝了许多酒,回来的时候,连走路都走不好。 暖希尔公主身边的侍女想要去帮助秦道非,可是秦道非身量高大,这会儿又喝了烈酒,那侍女根本就扶不住秦道非。 秦道非一边喊着:“暖希尔,我回来了!”一边跌跌撞撞到处撞。 在屋里等着秦道非的暖希尔听见秦道非的声音,又开心又快活,连忙走出来帮着侍女扶秦道非。 “是谁将秦大哥灌醉的?”见秦道非喝到路都走不好,暖希尔公主心疼得不得了。 她的侍女躬身说:“朝中大臣,人人都在个驸马爷敬酒,驸马爷身边没个亲近的人帮着挡酒,真是挺可怜的!” “没事,以后我会在身边,不许任何人欺负他!”暖希尔将秦道非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秦道非看见暖希尔,便伸手去揉她的脸,“暖希尔,你真好看!” “秦大哥,你慢点!”暖希尔很开心,秦道非喝醉之后想到的人是她,心里美滋滋的,也就任由着秦道非蹂躏她的脸。 秦道非却好像还不够似的,狠狠地揉着暖希尔的脸不说,还搂着她往墙上撞,暖希尔害怕伤着自己也害怕伤着秦道非,便抱着他往前扑。 可不妙的是,秦道非那个地方不小心磕在地面一块石头上,秦道非疼得当场就晕了过去。 “秦大哥,秦大哥,你怎么样了,来人啊!”暖希尔的尖叫声传遍了每个角路。 侍卫们七手八脚的将秦道非抬回房间,大夫来看了之后,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说:“回禀公主,驸马爷伤了要紧的地方,只怕……只怕不妙啊?” “什么要紧的地方?”暖希尔不懂大夫说的话。 大夫咬着牙,俯首在地上说:“公主殿下饶命,驸马爷伤着男人那物件了,看上去挺重的,不知还能不能人道?” 这下够清楚了吧? 大夫的话,让暖希尔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她才刚刚成婚,难道就要守活寡了么? “你给我治好他,要是你不给我治好他,我就杀了你!”暖希尔恨声说。 大夫颤巍巍的俯首在地上说:“公主殿下,下官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啊,求公主殿下恕罪!” “来人,给我砍了这庸医!”暖希尔怒不可遏,居然在新婚夜大开杀戒。 仓莫皇帝与皇后很快也收到消息赶了过来,听了暖希尔公主一番哭诉之后,两人也是愁眉不展。 “要不这样吧,我们张贴皇榜,让大魔城所有的医者都来给驸马治病,治得好赏重金,要是实在治不好,那还是算了吧。总不能让我们女儿守了活寡!”皇后提议。 仓莫国王气狠狠的看着皇后说:“你懂个屁,这秦道非在中原武林和商界都是这个!”仓莫国王比了一个大拇哥,然后接着说:“就算他不能人道,但是他的万贯家财也足够我们去攻打寒食,项王那个草包,他还想牵制我,一个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国家的城池都能抛弃的小混蛋,他有什么资格坐拥寒食富足之地?” “我要给他治病,我是真的喜欢他!”暖希尔公主刁蛮的说。 皇后拍了拍暖希尔公主的手说:“我们知道你的心思,要不然项王让杀了他的时候,你也不会极力阻止,并让先生赐你蛊药,让他忘记前程往事,跟你成亲了,我们先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治好?” “是啊,我儿也辛苦了一日,让侍女守在这里便是,你也去休息吧!” 等仓莫皇帝带着暖希尔公主和皇后离开之后,秦道非缓缓的睁开幽深的眼眸,淡淡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冷冷的勾起唇角。 第79章 秦庄主自断筋脉? 翌日,皇宫张贴皇榜,昨夜驸马感染疾病,能医治好驸马沉珂者赏黄金千两。 玲珑等人暂时居住之地。 莫离提着菜篮子走进门,她进屋之后关上房门,将皇榜拿出来说:“昨夜秦道非不知为何,染了疾病,宫里的大夫束手无策,今日早上就发了皇榜,寻能人异士去给驸马爷治疗。” “生病了?”玲珑骤然站起来,一把抢了皇榜过去,但是她看不懂仓莫的文字,又只能放下。 唐力看疾风,暗示疾风说话。 疾风会意,便对玲珑说:“大夫人,也不知庄主是怎么回事,病的严重不严重,还是他们为了什么目的重伤了庄主?要不,我们还是留下来看看吧?” “他,他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就好,管我什么事?”玲珑恨声说。 唐力也加入游说玲珑的行列,“大夫人,您要是走了,艾菲姑娘与莫离姑娘也一样会走,我们没了你们的掩饰,三个大男人很快就会暴露,您帮帮忙,再等上几天可以么?” “既然,既然你这样求我,那我就等几天好了!”玲珑嘟囔,“也不知那混蛋洞房了没有?” 唐力与疾风都听见,但是他们不敢说自己听见了,都努力的憋着,不敢笑。 玲珑踢了夜离殇一脚,“喂,你不是大夫么,这事该你了吧?” “我为什么要去,他都敢报点我们了,我为什么要去救他,死了算,管我屁事,你想想你昨日刚刚被他发现,今日他便病重,想来他就是知道这样能将我抓到,抓到我了,也就等于抓到你们了,你们是不是傻?”夜离殇的分析,让众人无话可说,因为确实挺有道理的。 “那怎么办?要是庄主是真的病了呢?”疾风急的原地转圈。 “不太可能吧,秦道非那个大腹黑,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那么惨?”夜离殇摇摇手,表示这不是秦道非的风格。 唐力冷幽幽的说:“可鬼医先生不要忘了,我家庄主现在已经失忆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夜离殇脾气很暴躁,他站起来便吼。 玲珑期期艾艾的说:“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要是真有事呢?” “那我要是死在那里可怎么办?”夜离殇幽怨的说。 莫离说:“这家人的小儿子原本就会一点点医术,而且他们家从不与人来往,这么多年都生活在这里,你以这家人的小儿子的身份去,他们查也查不到什么,很安全的。” “你们都这样说了,老子要是不去,是不是要被千夫所指了?”夜离殇幽冷的说。 “多谢鬼医先生,只要我们能将庄主救出去,回到京城,必以重礼相酬!”唐力与疾风一起给夜离殇行礼。 夜离殇就吃这一套,他美滋滋的说:“回去之后,我要五千两黄金,一两都不能少!” “行,到时候我们禀告老夫人,一份都不会少给你!” 于是,夜离殇就愉快的前往皇宫去了。 夜离殇拿着皇榜走到皇宫门口,将皇榜举在手上,淡声说:“我是来给驸马爷治病的!” “何人,在何处居住,可有居屋证?” “草民铁木尔,家住城西,居屋证在此!”夜离殇将居屋证给那士兵看。 士兵看了之后说:“你不是正统的大夫,不能进宫!” “小哥,我虽然不是正统的大夫,但是我家在城西是出名的又传染病的人家!”那些人没给夜离殇机会说完话,拿着刀对着他,捂着口鼻说:“你他娘的一个传染病,你来皇宫做什么?” “我就是想告诉你们,我机缘巧合学了一些医术,我家人的病都被我治好了,我的医术绝对能治好驸马爷!”说起胡诌,玲珑第一,夜离殇绝对第二。 那人将信将疑。 “不信你可以叫大夫给我看,要是我还有传染病,我便死在宫门口。” 那人听说夜离殇要死在皇宫门口,吓得连忙摆手说:“不不不,我去找大夫给你看看先!” 很快宫里的大夫就来了,给夜离殇诊断之后,发现他确实没病,便考了他几个医理知识,夜离殇也对答如流,那大夫便说,“他真的会医术,让他去试试吧?” 要不然宫里那些位天天揪着这事不放,动不动就要砍了谁谁谁的脑袋,这从昨夜到现在,都已经砍了三个太医的脑袋了。 就这样,夜离殇稀里糊涂的就进宫了。 当他被带到秦道非的房间之后,那个太医便冷声说:“我们驸马爷昨日受了伤,那男人的物件不能用了,你若是能治便给你金子,若是不能治便回去,但是不管能不能治你都要听好了,若是敢传出去,那你小命不保。” 噗…… “那个,我先去试试!”夜离殇原本要笑的,想到这里是皇宫,他便忍住了。 但是他心里真是快乐得不得了! 那太医要跟着一起,夜离殇躬身道:“大人,我们都是学医之人,大家都有自己的隐私,所以我诊断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在场偷看,还请回避一下。” “哼,臭毛病还不少,要是治不好的话,便要了你的命!”那太医说完,便愤然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秦道非与夜离殇两人,夜离殇见秦道非躺在床榻上,要死要活的样子,别提多开心了。 他伸手去戳了戳秦道非的脸,然后又伸手去戳秦道非那个地方,他的手还没够着呢,就被秦道非一把握住了。 “你胆子不小!”秦道非冷冷的看着夜离殇。 夜离殇连跪跪下,“驸马爷,草民是来给驸马爷治病的,还请驸马爷让小人先号脉。” “嗯,喜欢跪着便跪着,但是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你的面具扯下来,你信不信?”秦道非冷声说。 夜离殇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去,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仓莫皇帝不是说你们都死了么,怎么全都还在,还给自己换了身份?”秦道非冷声质问。 呃! 夜离殇嘟囔:“我发现你这人是真没意思,就算失忆了,还是那么敏锐,就单凭一眼,便确定玲珑身份,就单看了我一眼,也知晓我就是跟玲珑在一起的人。” “她……她昨日表现的跟别人不一样!”秦道非蹙眉看着夜离殇,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昨日看到玲珑那样,他心里挺难受的。 哼哼! 夜离殇冷哼两声说:“那是,她的心都快碎了,今日原本打算要离开大魔城的,但是一听说你生病了,便冒着再次被你出卖的危险,逼着我来给你治病,秦道非,她是那么的爱你,你知道么?” “再次被我出卖?”秦道非抓住了夜离殇话语中的重点,好看的剑眉拧成川字,“她觉得是我将你们的藏身处告诉仓莫皇帝,你们才被抓的是么?” “不然呢?你走了没多久,仓莫国的人就来抓人了,要不是艾菲谨慎,第一时间转移的地方,我们现在都有可能已经死了。”说起这个,夜离殇便一肚子火,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很不好。 哼! 秦道非没有解释,只是想到玲珑会离开,不知为何,心里像被蚂蚁撕咬了一样,细细密密的疼着,坐立难安,就想去将她抓着,然后……然后……不许她走。 “所以,不是你举报我们的?”看秦道非的表情,夜离殇便有些不解了。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夜离殇说:“要么就是你们的人有问题,要么就是有人在监视你们,记得那个不让你解我蛊毒的人么?” “不不不,不对,那个人说的话是对的,他是在帮我们,没有理由他一边帮我们还一边害我们吧?”夜离殇错愕的看着秦道非说。 秦道非冷冷的吸了一口气,没在说话。 “喂,你怎么这里厉害,新婚夜伤了你的宝贝?”夜离殇见秦道非又不理人了,便转移了话题。 秦道非老脸一热,但他却不表现出来,只淡声说:“慢慢治,好好治!” “我去,你故意的,为了不洞房,你把自己的宝贝都折断了?”夜离殇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差不多整个人都扑到秦道非身上去了。 秦道非不喜他这样靠近,冷声说:“你要么就赶紧治疗,治不好就赶紧滚蛋!” 哈哈哈哈哈哈! 夜离殇真是快笑断气了。 “监视我的人有很多!”秦道非冷幽幽的提醒,夜离殇便不敢笑了。 他给秦道非号脉之后,笑着说:“其实伤的也不是那么重吧?” “要你管!”秦道非还挺讳疾忌医的。 夜离殇叉腰,“你不告诉我你的症状,我怎么给你治病?我们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要么,你脱下来我给你看看?” 不知为什么,看到夜离殇那猥琐的表情,秦道非就完全没心情让他给自己看病,他幽冷的看着夜离殇说:“我的病我自己心里很清楚,你不用看,你只要慢慢治就是了!” “你这人疑心病真重,你说你信不过仓莫国的人,我们都可以理解,可是你为什么连玲珑都不信了,你可是当她是你的宝贝一样的呀?”夜离殇一边碎碎念,一边准备帮秦道非扎银针。 秦道非听到夜离殇说自己很爱玲珑的时候,期期艾艾的开口说:“我跟她,真的很相爱么?” “嗯,你没跟着劳什子的公主成亲之前,你们是很相爱的,但是你昨天成亲了,估计等你恢复记忆之后,你就要变成单相思了,好自为之哟,秦兄!”夜离殇幸灾乐祸的说完,便给秦道非扎了一针。 第80章 潜入仓莫皇宫偷证据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秦道非说:“昨夜我假装受伤昏迷的时候,听到仓莫国王还有皇后同暖希尔说起一个叫项王的人,说是项王要杀我,但仓莫皇帝想要借助我的财力,将来去攻打寒食,项王是谁?我有这样雄厚的财力么?” 听说是项王作怪,夜离殇倒也见怪不怪了。 “项王呢,是寒食的第六皇子,深得皇帝喜爱,所以性子素来跋扈,他痴恋玲珑多年,一直想将玲珑搞到手,当年玲珑差点死在监狱,出走塞外,然后再回去报仇,都是因为这个项王与你的小妾谭惜音设计杀死了玲珑跟你的孩子,至于你的财力么,我只能告诉你,你富可敌几个国家!” 听了夜离殇的话,秦道非默默的看着他,良久才开口说:“还有比玲珑更跋扈的人么?” “秦道非,你真是不怕死啊!”夜离殇对秦道非的求生欲表示着急,“凤玲珑她那不是跋扈,她只是泼辣,但是她为你,可真是吃尽了苦头,我以前我总担心她会报复你,不希望你将她留在身边,但是现在看来,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爱你!” “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跟你们一起离开大魔城?”秦道非幽冷的拆穿了夜离殇的诡计。 夜离殇也不恼,他笑着说:“你自己都知道暖希尔留下你,是为了操控你,是为了得到你的财富,即便你不相信玲珑,不相信我们,但是最起码我们都在努力的救你,光凭这一点,你就该跟我们走,而不是留在这里。” “你们现在相对安全,呆在这也没什么事,但是我却想留下来查找一下证据,因为他们提到了一个叫先生的人,说我脑子里面的蛊虫,是先生给下的。”秦道非冷静的看着夜离殇,要不是他薄凉没人性,夜离殇真是看不出来,他已经是个失忆的人。 就连失忆了,算计起人来,也一样那么厉害,可以说是很秦道非了。 夜离殇将银针取下来,喏喏的说:“要不,你也帮承杰找找承项跟仓莫勾结的证据?” “承杰又是谁?”秦道非冷哼。 夜离殇扶额,“我跟你跟承杰,我们三个是好朋友,他是寒食国的二皇子,你那么聪明,自己好好想想吧,虽然我还很想给你多扎几针,但是玲珑在家里等着,我不想她着急,这段时间,因为着急,她的旧疾发了。” “什么旧疾?”秦道非想也没想就问了。 夜离殇收拾好东西就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为了你,一身伤!” 夜离殇走了,就给秦道非留下这一句话,足够他震撼许久许久! “相公,你没事了么?”夜离殇走后,暖希尔公主便急忙进来查看秦道非的伤势。 秦道非收起所有的情绪,淡笑着说:“这位大夫给我看过伤后,我觉得舒服多了。” “来人,给大夫赏钱,让他明日继续进宫给驸马爷治病!”暖希尔公主听说夜离殇能治病,便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城西,玲珑等人暂居地。 夜离殇一进门,就被玲珑摁在门板上问:“他怎么样,是装病还是真病了?” 啧啧啧! 夜离殇耻笑玲珑,“你不是要走么,不是要走么,干么这么紧张?” “我哪有紧张?”玲珑摁住夜离殇就要暴揍。 夜离殇求饶,“好好好,你没有紧张,你要不要听我好好说话?” 于是,玲珑便放开了他。 夜离殇狠狠的灌了一口茶之后,笑着说:“你们家秦庄主啧啧啧,真是天下独一份!” “请你说人话!”艾菲冷声说。 夜离殇摸了摸脸,笑着说:“他为了不跟暖希尔公主洞房,自宫了!” 夜离殇做了一个很凶残的自宫动作,看到众人心头一凉。 玲珑一脚踢在夜离殇的大腿上,“秦道非要是真自宫,我把我所有身价都给你!” 噗! “果然是两口子,都一样黑心。”夜离殇嘟囔着说:“秦道非为了不跟暖希尔公主洞房,是真的伤了那地方,不过他说了,去抓我们的人不是他指使的,我们周围可能另外有人监视我们,再有一件事,他说他昨夜假装昏迷的时候,听仓莫国王与皇后还有暖希尔公主说,仓莫截杀他,是项王授意的,但是仓莫国王背着项王将他留下来,给他洗脑后,想用美人计绑住秦道非,然后利用暖希尔公主,让秦道非用财力支持他日后攻打寒食。” 嗯! 玲珑清了清嗓子,没再说话。 “那他打算走么?”艾菲问。 夜离殇摇头说:“他说他还听他们提起了一个叫先生的人,说是那人给他下的蛊,所以他想留下来查那个先生是谁?我也顺便让他查一下项王谋反的证据,只要有了项王谋反的证据,我们回去寒食,再加上秦道非手里的王顺,就不愁弄不死项王了。” 夜离殇的心情很明朗,笑容也越来越大。 疾风斜睨着他,幽幽的说:“鬼医先生似乎对二皇子的事情格外上心啊?” “老子哪有,老子是对寒食的事情上心,难道你们愿意当亡国奴么?你愿意?你愿意?”夜离殇瞬间就炸毛了。 “是是是是,您没有,你别激动,不要激动!”疾风的安抚非但没起效果,反而当夜离殇更加炸。 原本要离开的计划被秦道非的出事打乱,他们不得不留下来。 但是留下来就面临着一个问题,既然秦道说他自己没有告密,那暗中就一定有一个人在告密,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告密,他监视他们为何又只单单在那时候告密,他现在是不是还在监视他们? 为了查清楚那人有没有在他们周围活动,艾菲与莫离两人再次藏到房梁上,时时刻刻监视周围。 夜离殇也按照惯例,每日都去给秦道非治伤,插科打诨的,也将玲珑和秦道非的过去,还有秦道非家里的情况跟他说了个七七八八。 秦道非越是知道得多,越是无法理解自己,为何单单对这样一个他看着都不觉得讨喜的女人,如此的……情有独钟。 这日,夜离殇日常给秦道非治疗,暖希尔公主非要在一旁看着,夜离殇害怕暴露,也不好说什么,便给秦道非扎针,这暖希尔是外族女子,不似中原女子那样含蓄,见夜离殇给秦道非扎针,她就好奇的问:“我相公什么时候能跟我同房?” 呃…… “回禀公主,男人的这个地方,是个很神奇的地方,伤了之后需得好好养着,若是动了筋骨,那日后只怕留下顽疾,便再也治不好了,所以即便驸马爷痊愈了,也得再等上一年,直到他身体完全调理好了,之后,方能同房。”夜离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而暖希尔公主居然信了。 夜离殇离开之后,暖希尔跟秦道非说了几句贴心话,便起身走了。 她去到仓莫皇帝的书房,气鼓鼓的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一直不说话。 “怎么了?”仓莫皇帝笑着说。 暖希尔说:“父皇,那大夫说秦道非的伤倒是治疗得差不多了,但是他说什么,男人的那个地方需得好好养着,要一年之内不能妄动,气死人了。” “嗯,大夫说的话有理。你要听大夫的!”皇帝也是男人嘛,自然知道男人那地方的重要性。 暖希尔跺着脚说:“我就是有些害怕,若是他哪天想起来了,我们可怎么办?” “先生的蛊虫是世界上最好的毒药,只要蛊虫没取出来,秦道非就不会想起前程往事,要是谁想要取出他脑子里面的蛊虫,先生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仓莫皇帝与暖希尔公主的对话,刚好被藏在房梁的上的黑衣人听了个分明。 但是两人似乎完全不知,暖希尔公主继续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只是先生提示说莫离有问题,说来救秦道非的人都在莫离的家里,可我们没看到人出城,也到处找了,却一直找不到他们的下落,只要那些人没被揪出来,我们也无法安心。要是让秦道非回到寒食,我们可就拿他没办法了!” “这群人,本事倒是不小,不但查出秦道非在我们大魔城,还找到皇宫里面来了,不过他们怎么进来的我们不知道,那他们怎么离开的,我们自然也不知道,父皇唯一肯定的就是,他们不可能在大魔城逗留,他们根本就藏不住。不过说起来,逍遥庄也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庄,来去无踪。” 仓莫皇帝说起逍遥庄的时候,一脸的贪恋。 “对了父皇,那项王不是说让我们找一个叫凤玲珑的人么,他为什么要找这个人?”暖希尔公主问。 仓莫皇帝起身,走到一个花瓶前面,拧了花瓶两圈,墙上便有一个暗门被动打开,仓莫皇帝从里面拿了一封书信出来,放在暖希尔公主的面前说:“那个叫凤玲珑的女人,是秦道非的妻子,两人感情很好,但是那凤玲珑又是项王心心念念的女人,为了这个女人,他宁愿用一座城池换秦道非的命,可以说是很蠢了。” “我不觉得他蠢,凤玲珑……我对她充满了好奇,这样一个女人,是怎样抓住两个枭雄的心的?”暖希尔的眼里闪发出迷离的光芒。 看到这里,房梁上的黑衣人悄然离开。 他一路疾驰,朝秦道非的房间而去,可就在他要从房梁下去的时候,却见屋里一个侍婢尖叫着大喊:“驸马爷不见了。”最糟糕的是,那侍女从手里拿着一张画,玲珑的画。 藏在房梁上的黑衣人,自然就是秦道非,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玲珑的画像并不在怀里,他回忆了一下,心道,“大约是换衣服的时候掉下来的,可气!” 那现在要怎么办? 秦道非在房梁上沉思了片刻后,果断的拔下自己身上的黑衣,然后将玲珑留下的墨宝也一并放在房梁上,然后飞掠出去。 花园的假山后。 秦道非痛苦的抱着头在地上打滚,那些被发动来找秦道非的人看见他后,吓得连忙抬着他回去。 秦道非失踪,自然是要惊动仓莫皇帝跟暖希尔公主的,他们赶来的时候,就看见秦道非一脸菜色的被人抬着回来,他还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停的喊,“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女人是谁?” 什么女人? 暖希尔蒙圈,皇帝也蒙圈。 这时候,那个侍婢颤巍巍的将画捧在手里,高举过头递给暖希尔和仓莫皇帝,“国王陛下,我在驸马爷的榻前捡到了这个。” 暖希尔疑惑的打开宣纸,就看见纸上赫然画着一个黑衣女子,女子虽是黑衣,但是身段窈窕,眉眼如画。 这…… 暖希尔拿着玲珑的画像走进去,如同千万的妻子质问自己的丈夫一般的指着画像问,“这女人是谁?” “我也想知道……嘶……我不知为什么,脑子里面就是出现了这个女人,可画下来之后,我却一点都想不起来我在哪里见过她,我越想头越疼,我头疼,暖希尔你救救我,我疼得快死了。” 见秦道非疼到不能自已,暖希尔又心软了,她央求仓莫皇帝,“父皇,去找先生吧?” “瞎说什么?”仓莫皇帝难得用这样恶劣的态度对待暖希尔公主,暖希尔被吓到了,但是也懂了。 两人走出来后,仓莫皇帝说:“他之所以能记起来这个女人,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便是凤玲珑,我告诉你,先生也在找凤玲珑,但是你千万不要再去质问秦道非,不能让他想起来,你要温柔的对待他,让他再也不要想起这人。可懂?” “父皇,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暖希尔公主回去后,秦道非激动的抓着暖希尔的手臂,沉声问:“这个出现在我脑子里面的女人是谁?” “这是你的妹妹,可能是……她死的时候太惨,所以你一直记得她吧?”暖希尔薄凉的说。 秦道非眯着眸子,眼里全是幽冷的光,但是他没有让暖希尔发现他的幽冷,而是喃喃道:“我的妹妹?她,是怎么死的?” “被一个叫凤玲珑的女人杀死的,更过分的是,那个女人与你妹妹有些相像,所以日后你要是见到这个叫凤玲珑的女人,你一定不要手软,见到她,就杀了她,给你妹妹报仇,要不然以她的甜言蜜语,你现在的情况又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被她欺骗可就麻烦了,那个女人很凶残的,你一定,一定要杀了她!” 以前,秦道非只觉得,暖希尔虽然有事瞒着自己,但是她对自己却是极好的,所以对暖希尔他没有太热情,但是也没有因为她算计自己而表现得很讨厌她,可是现在,看着她这样恶毒的咒诅那个女人,秦道非竟觉得,这暖希尔其实也是一条毒蛇。 若是他没有先见到玲珑,是不是再见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秦道非无法想象,若是真如那些人所言,自己跟凤玲珑是两情相悦的夫妻关系,那他杀了玲珑后,该如何自处? “相公,你听见了么?”暖希尔见秦道非走神,便推了他一下。 秦道非有些痛苦的摇头:“我全然不记得过去的事情,除了在脑子里面的这个女人,我谁都不记得!” “过去的事情你不记得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现在不能强行去想,我不想看到你这样难受,相公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暖希尔温情脉脉的抱住秦道非。 秦道非回以拥抱,但是在暖希尔公主看不见的地方,他却薄凉的勾唇冷笑。 翌日,夜离殇照例来给秦道非治病,暖希尔公主还是在一旁看着,秦道非眸色虽淡,但是夜离殇与他朋友多年,他很清楚秦道非有话想说。 可是这暖希尔公主一直在旁,他也不好过问。 秦道非衣衫半解,慵懒的斜倚在床榻上,淡淡的看着夜离殇说:“大夫,我之前受过伤,所以脑子不怎么好,过去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你能不能一并给我看看?” “不行!”暖希尔很强烈的拒绝了秦道非的要求。 秦道非与夜离殇一起错愕的看暖希尔公主,她意识到自己失态,讪笑着说:“是这样的,相公你脑袋上的伤,一直都有御医在看,所以我们不敢轻易再给别人看,要不这样,我带他去跟御医了解一下你的病情,然后看看他能不能治你的病,我可不想你再受苦,好么?” “嗯,如此也好!”秦道非丝毫灭有“怀疑”暖希尔的话,乖乖的配合她说的一切。 暖希尔松了一口气,她傲然站起来,对夜离殇说:“你与本宫去见见御医!” 两人出门之后,秦道非便起身,去书桌上写了一小字,回来塞到夜离殇的药箱里面的最底层。 而暖希尔公主带着夜离殇出去之后,在院子里幽冷的看着夜离殇说:“本宫的驸马要求你给他治脑子的事情,你怎么看?” “公主想让小人怎么看小人便怎么看,绝对不敢乱拿主意!”夜离殇从善如流的态度,让暖希尔神色稍缓了些。 她笑着将一袋金叶子递给夜离殇说:“等下回去之后,你就告诉本宫的驸马,你治不了这个病,以后他在要求,你也说你治不了,可懂?” “小人知道了,小人的医术浅薄,实在治不了脑子上的病,小得一定不会给驸马爷治病的!”夜离殇点头哈腰,跟孙子似的。 过了一会儿,两人再次回到房间,夜离殇便跪在地上对秦道非说:“驸马爷,小的与太医探讨过了,驸马爷摔伤了脑子,小的的医术并不精湛,对脑子的病,却是没有办法,所以还请驸马爷恕罪!” “那你还真是医术不精,下去吧!”秦道非似乎心情不好,便赶夜离殇离开。 一路上夜离殇都在想,为什么秦道非要这样? 他开始明显是有话要说,可为什么又忽然赶我走了? 啪! 夜离殇狠狠地拍了自己的大腿一记,然后有嘶嘶嘶的摸着自己的大腿,跟个傻子一样,笑着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玲珑问他:“他怎么样了?” 夜离殇没理玲珑,进门之后就连忙将自己药箱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把自己的药箱都掏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发现。 他颓然的坐在地上,“不可能啊,秦道非明显是是有话要对我说的?怎么没有?” “夜离殇,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怎么回事?”见夜离殇这样,玲珑一颗心全都提到嗓子眼。 夜离殇抓了抓头发说:“今日我去给秦道非治病,他好像有话要对我说,但是暖希尔一直在一旁,我们没法聊天,然后他说让我给他治疗他的失忆症,暖希尔公主就很激动,找了借口把我带出去,要挟我不许给秦道非治疗,我当然不敢违逆公主的命令,回去便拒绝了秦道非,他便赶我走了,我觉得他会把要说的话藏在我的药箱里面,可是药箱里面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猜错了么?” 听了夜离殇的话,玲珑和唐力还有疾风也一起蹲下来要翻找,夜离殇连忙叫住他们:“你们不想活了,我的药箱你们也敢翻,这里面很多毒药,无药可解的!” 玲珑等人吓得不敢在动夜离殇的药箱。 “那现在怎么办,你现在给秦道非治疗,那暖希尔公主都会在一旁守着,你跟他根本就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玲珑急的团团转。 夜离殇也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晚上我冒险去一下,我亲自去问秦道非,看他是不是有话要说?”艾菲如此说。 玲珑摇头说:“自从我们暴露之后,仓莫皇宫便一直没有放弃对我们的搜捕,此时的皇宫一定固若金汤,你若是进去,被发现的话,那一定很危险。” “那现在怎么办?”艾菲问。 疾风扶着下巴说:“我觉得鬼医先生说的没错,他与庄主朋友多年,庄主若是有话想说,他一定能感觉到,而且他明知仓莫皇宫不会给他看脑疾,却还是提起,就是算准了暖希尔公主会叫鬼医先生出去,不许他跟庄主有交流,庄主便会将他想说的话,用鬼医先生的药箱传递出来。” “但是,药箱里面什么都没有!”夜离殇失望的说。 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不知如何是好。 一直到下午,大家也拿出个主意来,夜离殇便说:“算了,我明日再去,明日在想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秦道非这个禽兽,那时候要是跟我们走了多好?现在也不至于要这样为难!”玲珑恨死他了,为了娶那个暖希尔公主,他就舍不得走。 呃…… 众人默。 生气的女人,谁惹得起? 吃醋又生气的女人,更是谁都惹不起! 翌日,夜离殇又去了。 秦道非依旧保持着慵懒的样子斜倚在床榻上,暖希尔不知跟他在聊些什么,两人的表情都很愉悦,暖希尔还时不时给他喂一口果子,真是美人珍馐,养眼得很。 夜离殇躬身给两人行礼,然后去给秦道非扎针。 夜离殇并没有急于取银针出来给秦道非扎针,他握着秦道非的手说:“驸马爷这手上都快给我扎成蜂窝了,我得好好找个地方给驸马爷扎。” 说话间,夜离殇已经将一些粉末抹在秦道非的手上。 秦道非不动声色,淡笑着说:“能治病便是极好的,你扎吧,我恕你无罪!” “如此便多谢驸马爷了!”夜离殇将手退回来,放在肚子上揉了两下,手指却一直指着后面的暖希尔。 秦道非挑眉:“大夫肚子不舒服?” 我去! 夜离殇差点跳起来骂娘,他冷冷的看着秦道非说:“驸马爷说笑了,我们做大夫的,都会注重一下养身,没事揉揉肚子对身体好!” 然后,夜离殇咬牙,在秦道非的虎口上扎了一针,秦道非只觉得口中一道腥甜涌出,便狠狠的吐了一口黑血。 “哎呀,相公你没事吧?”暖希尔公主见秦道非吐血,急忙走过来查看他的伤势,秦道非趁机将他手上的药粉抹在暖希尔的身上,然后摆手说:“我没事!” “公主殿下请不要着急,驸马爷这口血吐出来,伤势便好了一大半了,他撞伤的那个地方的血,便是从嘴里吐出来了。”夜离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诋毁秦道非。 秦道非挑眉,但笑不语。 暖希尔公主听说秦道非的伤势好转,心里别提多么开心,早一天好,她便能早一天实现跟秦道非圆房的梦想,也少了很多节外生枝的变数。 但是…… 暖希尔忽然脸色大变的捧着肚子。 秦道非关切的问:“公主,你怎么了?” “那个……我失陪一下!”暖希尔俏脸一红,不好意思说自己内急,便急忙走了出去,原本她还想交代人看好秦道非和夜离殇,不要让秦道非逼着夜离殇给他看脑袋的伤的,可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只能快步走了。 “我让你们昨晚上找人进宫,你们是怎么回事?”秦道非脱口便问。 夜离殇错愕的看着秦道非说:“我没有看见你的留言,我特意翻了箱子的!” “仓莫皇帝的书房里面,有一个鎏金的花瓶,是打开暗室的机关,那里面有很多信件,一定有你们要的项王的信,明日皇帝要跟大臣去外面巡逻,你们找机会来偷信件,偷完就赶紧走!”秦道非说。 夜离殇错愕的看着他:“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不,我要查到那个先生是谁?”秦道非刚刚说完,暖希尔公主的侍婢便疾步走了进来。 秦道非示意夜离殇不要再说这个话题,夜离殇当即扯开话题说:“驸马爷身体好,若是旁的男子伤了这个地方,估计都没救了,但是您却只用了这么点时间便康复到这个程度了,真是万幸!” “那我什么时候能洞房?”秦道非表现得猴急猴急的。 那侍婢躲在外面偷听,听到秦道非说这话,她便笑了。 夜离殇为难的说:“我不是跟驸马爷说过么,这个地方跟其他的地方不一样,您要是想好好的,那怎么着也要等上一年,这样才不影响您以后的生活。” “我倒是不急于一时,只是暖希尔公主待我情深义重,我不舍得让她空等!”秦道非说的深情款款。 夜离殇在心里吐槽,“秦道非,这话要是让玲珑听到,她一定让你再伤一次,真伤!” “驸马爷就是要为公主以后的幸福着想,所以不能急!”夜离殇一边取针,一边安慰。 秦道非叹息着说:“也只能如此了!” “那,小的便告辞了!”夜离殇起身告别。 暖希尔回来后,急忙对侍婢说:“你回去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 “公主,驸马爷可真是爱您呢,奴婢回去的时候,就听到两人在聊天,驸马爷问他能不能提前洞房呢?” “讨厌!”暖希尔公主跺了跺脚,然后又问:“那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为了公主的幸福,让驸马爷不要着急,因为伤要慢慢养着!”侍婢笑着说。 暖希尔说:“只要他心里有我就行,大不了我就多关他一年而已,没事的!” 这厢,夜离殇回到家后,便将秦道非跟他说的事情跟玲珑他们说了。 “所以说,他昨天真的留了纸条给你,但是为何你药箱里面没有呢?”玲珑好奇的问。 夜离殇也很茫然,他将药箱拿过来,又仔细的将药清理出来,最后在底部的夹层的边角上,找到了秦道非留下的纸条。 上书:“帝书房鎏金花瓶为暗室开关,内信件繁多,今夜时机尚好,速取之离开!” “所以,他真的查到了项王的书信,但是我们错过的最佳是时机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疾风问。 夜离殇说:“明日白天,皇帝要与大臣去巡查,让我们这个时间去取,取了之后便赶紧离开!” “那他呢?”玲珑冲口而出,然后又喏喏的说:“我,我只是怕连累他而已!” “秦道非与我说,他多次听见暖希尔他们提起一个叫先生的人,他想查清楚这个先生是谁?所以,他不会走,要不然他一定会亲自去盗取信件,他是为了能顺利留下来,所以才让我们自己去偷的!”夜离殇说。 众人你看看我,白天进入皇宫无疑是比夜里危险的,但是秦道非这样说了,那就说明也只有这个时间最合适。 “我去吧!”玲珑觉得,要杀项王,一直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所以这样危险的事情她不能让别人去。 疾风与唐力激动的说:“不行,我们答应过庄主,一定要让大夫人安全,让我们去吧!” “你们两个功夫不够,还没进宫就死了。”艾菲薄凉的说,然后冷声说:“我去!” “艾菲……”玲珑想说点什么,但是被艾菲打断了,她冷声说:“你不要跟我说什么你要谢谢我的话,回去之后银子照算。” “你这个女人!”玲珑跺脚,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之后,玲珑嘟囔着说:“艾菲,我们还是商议一下吧,我觉得这个事情,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们一起去,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我才不带你,累!”艾菲说完,便对夜离殇说:“给我准备很多很多的毒药!” “不要啊,菲菲,我不能让你去死……”玲珑抱住艾菲的腰,哭的那叫一个没诚意。 艾菲翻着白眼将玲珑推开,冷声说:“你要是再跟我臭贫,我就弄死你!” “那不如你带我去,关键时候我还能帮你挡挡?”玲珑其实一直没放弃要跟艾菲一起去冒险。 艾菲一边收拾自己的暗器,一边冷声说:“你放心,你死了千百次了我还活得好好的,你把银子准备好就行了!” 玲珑跺脚,愤然不平。 翌日,艾菲悄悄潜入皇宫,刚刚从冷宫的围墙翻过去,就看到一个死女人在对面的围墙上对她呲牙笑。 艾菲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有点疼。 对面一身白衣,带着白色面纱在挥手的女人,不是玲珑是谁? 艾菲飞身过去,厉声问:“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怎么偷鸡摸狗!”玲珑大言不惭的说。 艾菲咬牙,但是人已经来了,她也不能不管她,就只能带着玲珑一起朝皇宫的书房飞去。 两人有惊无险的去到书房的屋顶上,艾菲趴在屋顶上,小声对玲珑说:“这是皇帝的书房,里面一定藏着机关,你拆机关有一套,等下你拆机关,我把守,要是情况不对,不许恋战,一定要第一时间逃走,听到没有?” “知道了,说的我好像很不懂事似的!”玲珑嘟囔。 艾菲气闷,“你要是真懂事,我就不用操心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恋战我一定以命为贵!”玲珑说完,便先一步揭开房顶上的瓦片飞身下去。 艾菲咬牙,“这个死女人!” 没法子,也只能跟着飞身下去! 两人落入书房后,玲珑便站在书房的桌案上,那双水盈盈的眸子里,此刻全是睿智的微光,她静静的看着书房里面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掏出两颗因为她经常放在手里摸而变得圆润的鹅卵石,用两个手指,弹着石子打在一侧的墙壁上,只听一声轻微的吧嗒声,那石子飞回了玲珑的手中。 她按照这样的定律,对着对面的墙壁也来了一石头,然后飞身过去,轻巧的落在花瓶面前,取了一块罗帕包裹住那花瓶,试探的转动了一下,然后她低下头去看放花瓶的高几,却见高几下面果然连接着一条细细的天蚕丝。 玲珑将天蚕丝解开,然后才扭动花瓶,打开了那个暗室。 暗室里面确实躺着许多书信,玲珑不敢妄动,又将自己的石子打出去,那石子进去之后,并未反弹回来,安静了一会儿后,盒子里面倏然冒起一阵青烟,玲珑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待青烟散尽之后,玲珑才用罗帕包着那些信件,将里面所有的信笺都取出来,然后将信封放回去。 做完一切之后,玲珑又将所有的机关全部复原,只有打在暗室里面那个小石子,玲珑不敢去取,害怕再触动机关,但是只要仓莫国王不是特别用心的话,就没法发现那个石子的存在。 “走了!”玲珑叫艾菲。 艾菲问:“怎样?” “全部在我这里!”玲珑拍了拍胸口。 艾菲便笑了,两人悄然离开,两人离开前,好巧不巧的,玲珑看见秦道非与那暖希尔公主在院子里,秦道非手把手的在教暖希尔练剑。 玲珑气不过,便飞身上了房梁,躲在人家房梁上偷看。 艾菲翻翻白眼,也不得不跟着玲珑一起飞身去房梁上趴着。 两人飞身到房梁上的时候,秦道非便察觉到他们的气息了,但是他并不知来人是谁,于是他便不动声色的跟暖希尔继续练剑。 须臾,秦道非淡声说:“今日我也乏了,要不我们就练到此处?” 暖希尔体谅秦道非受过伤还没完全好,便笑说:“好,你先去洗漱,我去给你煮一碗参汤来。” “多谢!”秦道非笑着说。 暖希尔跺着脚说:“我们是夫妻,你何必这样客气?” 秦道非便没说话了,他走进门后,关上大门,便对着玲珑与艾菲藏匿的方向冷声说:“要我打你,你才下来么?” “秦庄主艳福不浅呀?”玲珑从房梁上飞身下来,因着她带着人皮面具,笑起来的时候,那黝黑的皮肤配上森森白牙,莫名喜感。 秦道非顺手便撕了玲珑的面具,玲珑甚至都没能看到他出手,便觉得自己脸上的绒毛被面具带动着,全都被扒光了。 嘶! “秦道非,你这个混蛋!”玲珑捂着脸愤怒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取下玲珑的面具,但是看到她本来的面目,他便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拿到东西了?”秦道非问。 第81章 逃出大魔城 说完玲珑却沉默了,拿到了便意味着要离开了,离开了,便许久也见不到他了,也不知他跟那暖希尔会不会就日久生情了,烦! “拿到还不走,等着被人抓?”秦道非薄凉的说。 玲珑气的狠了,便一脚踢在秦道非的小腿上,恨声说:“你放心,我们很快就走,不会打扰你跟暖希尔公主洞房的,秦太监!” 呃…… “我跟她没有……”秦道非的话没说完,玲珑便恨声打断,“谁知道,刚才不是卿卿我我的练剑来着么,真是练得一手好贱!” 秦道非见她出言不逊,眼神瞬间就薄凉下来,他冷声说:“你要怎样?” “不怎样,祝你跟那暖希尔公主越练越贱,越贱越幸……呜……”玲珑的话没说完,恼火的秦道非便低头噙住她的唇,辗转之中,带着别样的愤怒。 玲珑欲动手,秦道非掐着她的腰,狠狠的亲了两口后,才放开她的唇说:“那大夫说我很喜欢你,我倒是想不通自己为何如此品位……差,不过你这张小嘴虽臭,但是亲起来却还……” 玲珑欲掌掴秦道非,秦道非用右手抓着玲珑的手,左手却还是掐着玲珑的细腰,邪肆的说:“或许,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 他暗示得如此明显,说他又可能是迷恋玲珑的身体,玲珑岂会不知? 不过玲珑越是生气,看上去就越是冷静,她凑上来,咬住秦道非的唇就往外拉扯。 嘶! 秦道非被咬得疼了,放在玲珑腰间的手便微微用力,玲珑怕痒,便放开了秦道非的嘴皮,可秦道非却趁机深入,与玲珑纠缠不休,任凭玲珑打骂,他都不放手。 就在玲珑几乎要投降在他怀抱的时候,秦道非却托起玲珑的腰,将她整个举起来,精准的丢在艾菲身边,艾菲接住玲珑的同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艾菲与玲珑连忙蛰伏起来。 秦道非原本背对着门,见大门推开,他用右手的大拇指擦拭玲珑留下的口水和血迹,淡淡的看着暖希尔公主。 “相公,你怎么了?”暖希尔见秦道非唇上有伤,激动得扑上来问。 秦道非淡笑着说:“不知为何,方才有些晕眩,便自己撞在柱子上,牙齿便磕着了。” “呵呵,你小心些呀?”暖希尔觉得这样的秦道非莫名有些可爱。 秦道非接了暖希尔手里的参茶放在桌案上,打横将暖希尔抱在怀里,往里屋走去。 暖希尔忽然被秦道非抱起来,激动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干什么呀,吓着我了?” “睡觉!”秦道非淡声说。 暖希尔埋首在秦道非怀里说:“你可不能乱来,你病没好呢?” 然后玲珑与艾菲只听见秦道非说:“我只是想睡觉,你想到哪里去了?” 然后便是暖希尔公主的嗔骂。 玲珑气的咬牙,她愤然用簪子在房梁上刻下四个字“衣冠禽兽”,然后与艾菲一起愤然离开。 待确定身边的暖希尔睡着之后,秦道非幽幽的坐起身来,轻轻的抚摸自己被玲珑咬伤的唇瓣,低笑着说:“小野猫!” 他从床榻上起身,走到适才玲珑藏身处的下面,看了一眼后,忽然飞身上去,就看见房梁上嚣张的刻着那四个大字,秦道非伸手抚摸了一下,然后薄凉的笑了。 回去之后,玲珑让莫离帮她把所有的信件分类,其中夹杂在那些异域文字中的项王的信件,却是用寒食的文字写出来的,玲珑拿着项王的信件,分别让疾风唐力与艾菲还有她,四个人身上都藏了一些,然后说:“今夜若是遇到阻碍,烦请能逃出去的将信交给二皇子,哪怕我死了,只要项王能死,我也不算白白遭这么多罪。” “大夫人不是没惊动皇宫的守卫么?没事的!”唐力安慰玲珑。 玲珑笑着说:“我习惯在出任务的时候交代一下,你就不要打断我呀?” “您请!”唐力乖乖让玲珑继续。 玲珑却不说了,她说“不说了,准备东西去吧,今晚上要离开的!” 是夜,玲珑他们准备要离开。 皇宫之中,仓莫皇帝收到一份密函,看过之后,他习惯性的打开密室,将密函放了进去。 因为他密室的机关都没有被破坏,所以他并没有怀疑,可就在他要关门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异状,出于敏感,他将信件全部拿起来,却看见暗格里面躺着一颗陌生的小石子。 仓莫皇帝将小石子拿出来,仔细的端详了许久后,忽然急切的将所有的信件都拿出来,一封封的拆,可拆了没几封,里面却一张信笺都没有了。 “来人!”仓莫皇帝的怒吼声打破了深宫的平静。 秦道非也听见了动静,彼时暖希尔公主正在卸妆,听见动静,她回头看了秦道非一眼,秦道非说:“去看看吧,是不是出事;? 两人相携而去,却看见书房门口聚集了许多人,一排侍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暖希尔公主很清楚,仓莫皇帝是书房里面藏着很多秘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将他们的秘密抖落出去,所以她的脸色的变了,但是这些事情,她不能让秦道非知道,便对身边的侍婢说:“送驸马爷先回去吧,我去看看父皇!” 然后她握着秦道非的手解释:“相公,父皇生气的时候脾气很大,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想你也被牵连。” 秦道非淡笑着说:“好,那你也小心些!” 他被侍婢监视着,什么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祈求,那几个人已经出城! 暖希尔公主去到书房后,便问:“父皇,怎么了?” “今日秦道非可曾离开你身边?”仓莫皇帝问。 暖希尔摇头说:“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书房所有的信件都被偷走了!”仓莫皇帝说。 暖希尔惊讶的说:“是谁,为什么要偷走全部的信件?” “我也不知道,或许他们全部偷走是为了掩饰他们自己的身份,也有可能是贩卖消息的人,所以我们需要戒严!”仓莫皇帝说。 暖希尔公主忧心忡忡的看着仓莫皇帝说:“父皇,会不会是莫离那群人还没有离开?” “有可能!”仓莫皇帝眼前一亮。 暖希尔公主说:“我们大魔城的守卫是出名的固若金汤,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要么上天,要么入地!”仓莫皇帝恨声说。 说完,他惊愕的看着暖希尔,暖希尔也惊愕的看着他,然后两人一起开口说:“上天!” 为什么不是入地呢? 因为仓莫地处大漠与戈壁之间,地下全是坚石,所以要想入地,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上天。 “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都给我守着,看着天空,一旦发现有人,不I及一切代价射下来。”仓莫皇帝说完,便有人去发号施令去了。 两人着急的书房等着消息。 且说玲珑他们,因为再没有制高点,所以只能潜伏在房顶上,等着夜里的大风,只要有大风,他们就能在赶到城门前的时候飞出高度,让人不会轻易的发现他们。 大漠的夜里风大而且寒冷,他们等的大风,也在子时之前出现了。 一行人利用人力风筝飞身出去,却不曾想,有巨大的灾难在等着他们。 他们起飞没多久,就被巡防的人看见了,那些士兵激动的喊,“天上有人,有人,快去禀告守城的士兵,一定要截杀他们。” “怎么回事?”在天空说话需要很大声,夜离殇扯着嗓子问玲珑。 玲珑也不知怎么回事,但是她知道一件事情,“我们暴露了!” “我去,不会又是秦道非吧?”夜离殇说。 玲珑摇头说:“不会,大概是我留在那暗格里面的石头被发现了,我们快些离开!要小心他们的弓箭!” 经过城楼的时候,无数的箭雨朝他们射过去,让玲珑整个头皮发麻。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保护着自己的翅膀,就怕被箭刺穿。 可是,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在城楼上空的时候,夜离殇的人力翅膀忽然被箭刺穿了边角,紧跟着就开始破洞,眼看着他就要掉下去,玲珑跟艾菲连忙飞身过来一人抓着他一只翅膀,带着他往上飞。 此时,一只箭刷一下刺穿夜离殇的鞋底,夜离殇只觉得脚下一凉,连忙运功飞身起来。 “我去,差点就成马蜂窝了!”飞上来后,夜离殇拍拍胸口,感叹自己的运气好。 玲珑跟艾菲没有理会他,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要面对的,还有更加凶残的追杀! 众人有惊无险的飞到高山上,仓莫的人因为没有将他们射下来,当即集结大量的兵力朝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玲珑他们在密林之中将翅膀取下来后,临走前,她对大家说:“我不知道我们谁能逃出去,但是不管谁能出去,我想求你们一件事情,帮我杀了谭惜音,而后去找画儿要酬金,她会给你们,然后帮我告诉画儿,让她带着一笑隐居,好好活下去。” 啪! 艾菲一掌拍在玲珑的后脑勺上,冷声说:“凤玲珑,你的戏有点过了,” “我说……”玲珑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艾菲打断了,她冷声说:“你放心,我们两个在月牙山庄都没死,这些士兵而已,我们一定能逃走的。” 说罢,拉着玲珑朝山下狂奔。 第82章 九死一生逃回碎叶城 他们这般狂奔,虽然也不慢,但是在塞外行走都是很耗体力的事情,更何况他们是在全力狂奔,渐渐的他们都慢了下来,但是后面的追兵骑着马,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唐力说:“这样不是办法,我们必须进小路,去那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就带路!”玲珑说。 几人放弃了官道,去了大漠深处。 去大漠深处,最大的问题就是水源问题,玲珑他们白天不敢太大的走动,便潜伏起来,躲在暗处,到夜里便凭借直觉一路往东。 饿了就杀狼喝血吃肉,也不敢生火,只能生吃。 疾风之前已经遭遇过了,便也习惯了,唐力与秦道非去塞外的时候,秦道非不允许生火,他也跟着吃过了不少的生肉,但是夜离殇与莫离两人从未这样过,尤其是夜离殇,他是个很穷讲究的人,所以打死不肯吃生肉喝血。 莫离起先也是不肯吃,但是后来饿得很了,也不得不吃。 只有夜离殇,饿到双腿无力,嘴唇都发白了,却还是不肯喝狼血。 众人没了办法,只能快速的朝碎叶城挺近,希望能在夜离殇死之前,将他还有温度的尸体还给二皇子便好了。 可是,仓莫国王是铁了心要抓到玲珑他们,在碎叶城与仓莫之间,大量布防,不给玲珑他们一丝能逃离的机会。 这日,碎叶城守将告诉二皇子,“二皇子,我发现仓莫国那边这几日加了岗哨,有些像要瓮中捉鳖的架势,却不知是对谁,这般大动干戈!” “什么?”二皇子激动的站起来,疾步朝城楼走去。 果然,远远的,便便看到仓莫拉起长长的防守线,几乎是用人墙在阻挡人出入仓莫与碎叶城之间。 不知为什么,二皇子便想到了潜入大魔城的玲珑他们了,他在想,是不是就是因为他们而设计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二皇子便心急如焚的在城楼上走来走去。 这时候,他若是主动挑衅,日后回朝非但在父皇那里讨不到半点好处,更有甚者,很有可能会被承项反咬一口,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他是真不愿干。 可是一想到那群人,二皇子便着急了。 若是真的是他们,那他们被这样围追堵截,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 不行,他不能让他们被困在塞外。 二皇子回到守备府上,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结果,气的他当着众将的面,发了很大的脾气。 将士们谁也不敢搭理他。 二皇子在城楼上徘徊了两日,这日碎叶城守备背着手到城墙上,看着远处的防线,忧心忡忡的说:“二皇子,您觉得我们能不能以他们阻碍前往塞外的道路为由,要求他们空出一条路给我们?” “怎么说?”二皇子问。 守备说:“这两日属下在府中查阅典籍,得知我们寒食与塞外诸国当年曾有协议,商道任何国家都不许围堵。” “那这条商道,他们堵住了么?”二皇子问。 守备说:“堵住了,您看啊,就是我们正前方,完全堵住了,这两日大家出不了塞,都去守备府反应这个事情,属下才想起来这个事情。” 二皇子邪肆的勾唇,“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干他!” 这厢二皇子找到了理由,便带着人出城,在他们设防的卡点处,二皇子骑在他枣红色的战马上,淡声说:“本王是寒食二皇子承杰,让你们主事的人出来,与我对话!” 很快,便有一个彪形大汉骑着马从东南方出来,他眯着眼睛看着二皇子,淡声说:“寒食的二皇子,寒食的战神!” 言语之间,全是对二皇子身份的鄙视,或许在他看来,承杰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骁勇善战的将军,只是寒食这帮子弱鸡,没人可赞颂,这才托大,说他们的二皇子是个多么厉害的人。 “阁下便是仓莫的守将么?”二皇子淡声问。 那人骄傲的说,“正是区区在下!” “你们的国主没有告诉过你们,这条路是商道么?”那人一再的傲慢态度让二皇子也有些许的恼火,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问。 那人楞了一下,然后不屑的说,“我们不会占用很久,只要抓到我们要抓的逃犯,我们很快便会离开!” “不行,这是我们几国达成协议的商道,你耽搁一天,来往于塞外的商贾便会损失很多银子,这对他们而言,是巨大的损失,除非你们仓莫能拿出足够的银子赔偿,要不然就请速速让开!”二皇子的语气很坚定。 谁都知道,仓莫国贫瘠,虽然民风彪悍,骁勇善战,但是要想拿出这么多银子来,却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所以,听到二皇子的提议的时候,那守将当即冷笑,“凭什么要我们仓莫赔偿你们的商贾银子?” “很显然,你挡住了出关的路!”二皇子不喜不怒,淡淡的陈述。 那人眯着眼睛看着二皇子说:“我要是不让呢?” 二皇子笑了笑说:“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那守将说完,仓莫的士兵全都举起大刀长矛,虎视眈眈的看着寒食的士兵。 二皇子的战马感受到沉沉的杀气,扬起蹄子嘶鸣一声,二皇子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脖子,宠溺的说:“不要跟某些人一样,动不动就撩蹄子大喊大叫,跟个娘们一样!” 那马儿好似能听到二皇子的讽刺,打了个响鼻,表示不满。 “好好好,你随意!”二皇子淡笑着,宠溺的说,但是他抬起头来时,却是眸色沉沉,眼眸之中的杀气盈满眸子,让人惊慌, 那守将见二皇子眼里杀气腾腾,不安的退后一步说:“你难道想主动挑起战争么?” “本王好言相劝,让你们将商道让出来,你们不但不容商榷,还言语挑衅,为了来往商贾的利益,本王打你又如何?”二皇子这话,说的可谓是很嚣张了。 那守将说:“你要是敢主动挑起战争,你们的皇帝陛下不会饶恕你的!” “我父皇爱民如子,若是知道他的子民,在他的国土外面一寸之地被人欺负,他不会介意让本王教训一下无知小儿,扬我寒食国威的!”二皇子说罢,便用长剑指着那守将说:“要么让开通道,要么让我打!” “承杰,你不要太嚣张,我国逃走了很重要的逃犯,若是不抓住,我难以跟国王交代,我最多再要几天的时间,只要抓到人,我就打开通道!”那人的语气软了下来。 但是二皇子分毫不让,他淡淡的看着那人说:“一天都不行,通往塞外的官道,给我让出来!” 那守将身边的士兵悄悄的问守将:“将军,现在怎么办,要是让开的话,他们很有可能就能从缝隙之中逃回碎叶城,可是若不让,打起来的话,我们一样无法兼顾。” “我他娘的知道,这承杰不好惹,他要是说打,就一定要打的,但是寒食那一行人已经被我们赶到这附近来了,就差一点点了,我们再周旋一二,看他们会不会通融一下,我们那边也抓紧,将他们赶到我们的包围圈里面,只要将人带回去,就没事了!”那守将小声的说。 二皇子见那两人交头接耳,便问他身边的侍卫,“长恨,他们说什么?” “他们在追赶一群寒食人,说是要将他们赶到包围圈里面,差不多要成功了,所以不能撤掉防线!”长恨说完,便退到一旁。 二皇子眯着眼睛看着满天的黄沙,淡声说:“是寒食人么?不能再等了,逼他们让开,要是不让,就干他们!” “我们二皇子说了,我们之前已经给了你们几天,你们就算要抓逃犯,也不能占用商道,要是你们一辈子抓不到人,我们岂不是要等一辈子?”长恨朗声说。 那守将气狠狠的说:“我们已经在围困他们,在多给两天时间!” “不行,现在你们必须将路让开,要不然休怪本王不客气!”二皇子淡声说完,长恨便已经出手了,他手里飞出去数十枚飞镖,将最靠近他们的仓莫士兵全部射杀。 “草,他们动手了,兄弟没给我上啊!”仓莫那边的人见长恨一出手就杀了他们十个人,气的不管不顾的冲破防线,冲杀过来。 二皇子见状,假模假样的说:“谁让你们动手了?” 但是他手里的剑却刷刷刷的砍杀了一个又一个仓莫士兵。 那守将也大喊,“谁他娘的许你们动手的,都给我回来?” 他是真不想打! 但是,二皇子的人是有备而来的,他们冲上去就杀,一点机会都没给仓莫的士兵,仓莫士兵不敢坐以待毙,只能奋起反抗。 那守将见局势已经控制不住,只能冲上来杀敌。 与此同时。 玲珑等人已经被围追堵截到沙漠边缘,前方有狼烟,后方有追兵。 “艾菲,那狼烟不会是仓莫的吧?”玲珑问。 艾菲点头说:“寒食的人不可能用狼烟,我们被包围了!” 疾风与唐力扶着已经快渴死快饿死的夜离殇,着急的说:“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已经一整天没吃没喝了,只要他们将我们围困起来,那我们必死无疑!” 说话间,便已经有箭雨落在他们周围。 唐力与疾风将夜离殇推给玲珑,连忙飞身上去杀敌,玲珑见对方人多,不得不将已经虚弱的夜离殇交给莫离,也冲上去杀敌。 见玲珑冲上去,艾菲也咬着牙冲上去。 就在双方酣战的时候,唐力忽然冲上来,一把推开玲珑,此时一个仓莫士兵的大刀划破唐力的后背,唐力当场血流如注,。 “唐力!”玲珑想扑上去查看唐力的伤势,但是那士兵见玲珑过来,再次举起大刀朝玲珑砍下来,玲珑见状,放出机关小蛇,那机关蛇咬住那人的脖子,那人当场便口吐白沫,脚弹了几下,便不动了。 另一边,疾风也受了不轻的伤。 唯一还保持战斗力的人只有艾菲一人。 就在他们奋力厮杀的时候,有个仓莫的士兵走过来在仓莫守将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仓莫守将也顾不得管战场,便带着人策马离开。 “长恨,我们追上去,长青你守在这里指挥,弄不死他们,回去我弄死你!”说罢,二皇子与长恨也带着人追了上去。 这厢,玲珑等人都挂了彩,只有艾菲还在保持着战斗力,但是对方的人也已经寥寥无几。 玲珑给唐力包扎伤口后,便支撑起身体来,与艾菲疾风一起杀敌,可是就在他们要成功的时候,却见不远处黄沙漫漫,又有一队仓莫士兵朝他们飞奔而来。 玲珑与艾菲还有疾风和莫离,下意识的将夜离殇与唐力保护在中间,四个人围成一圈,看着两边夹击而来的仓莫人。 “艾菲,疾风,你们走吧,你们三个带着夜离殇走,夜离殇是二皇子的宝,若是他出事,会影响以后秦道非跟二皇子的合作,你们两回去,帮我杀了谭惜音和项王,然后帮我照顾画儿和一笑。” “说什么呢?”要不是在战场上,艾菲一定要弄死玲珑。 疾风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剑说:“我若是让大夫人死在我前面,自己却苟且偷生,日后庄主恢复记忆,我也没脸见他,艾菲你带着大夫人走,不要管其他人,带着夜离殇你们也走不了,快走!” “我已经撑不下去了,我走不了了!”玲珑想让他们活下去。 就在这时,已经迷糊的夜离殇忽然抬起头来,笑着说:“承杰来了!” “要不是你不肯喝狼血吃生肉,我们也不至于带着你逃得那么被动,你还犯花痴!”莫离虽然没见过二皇子,但是看夜离殇那表情,她就知道这人是在发什么花痴。 她气的一脚踢在夜离殇背上,夜离殇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他就看着远处说:“承杰来救我了!承杰来了!”噗! 虽然是生死时刻,但是玲珑还是忍不住笑了。 她蹲下去,摸着夜离殇的头发说,“是的,承杰来救你了,你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呜呜呜,承杰他害怕我,他觉得喜欢我很丢脸,其实……”夜离殇话没说完,那边的人已经开始攻击,玲珑没时间听他说话,便抗敌去了。 眼看着仓莫两方的人马终于会合,他们将玲珑他们包围在中间,那守将冷笑着说:“他娘的,追了你们快半个月,终于在这里追到你了,将信函全都交出来?” 玲珑背对着那个守将,悄悄的将自己手里的信函塞到艾菲手里,悄然说:“艾菲,走!” “一起走!”艾菲不愿接手玲珑的信件。 玲珑厉声说:“你欠我的命还没还,我要你用来保护我的画儿和一笑,还有给我杀了承项和谭惜音,再不走你也走不了了,快走!” 玲珑说话的时候,已经伸手去推艾菲,与此同时,疾风也出手了,他用内力将艾菲推出去,用明艳的笑容说:“连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那一刻,艾菲全身发麻! 她不敢再看玲珑与疾风,只能拼尽全力飞出那些仓莫人的包围圈。 看艾菲离开,玲珑握住莫离的手说:“莫离姑娘,我对不住你了,下辈子再还给你吧?” “只要门主能走,我死了也值得了!”莫离说完,便主动出击,攻击那些越来越靠近的士兵。 过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玲珑他们已经被困在包围圈里面,完全动弹不得,但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柄长剑飞过来,直接穿透了那守将的身体,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栽倒下来。 而他身体上插着的那柄长剑,赫然就是艾菲从不离身的剑。 也就在这时,玲珑疾风与莫离同时出手,将最靠近他们的几个士兵杀死。 然后就听见一个薄凉的声音说:“你们的将领已经死了,你们是要走,还是要死?” 玲珑抬头,却见承杰端坐在马上,冷眼看着一切。 那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纷纷放下武器。 “滚!”二皇子说完,便翻身下马,闯进包围圈里面,跪在夜离殇面前,将他搂在怀里。 “为什么他脱水这么严重?”二皇子厉声说。 玲珑跑过去从二皇子的马背上取了水袋下来,从自己的衣角上扯了一块布,用水浸湿了之后,一点点的浸润夜离殇的嘴唇。 夜离殇感觉到有水,抓着玲珑的手臂就咬那布条,喃喃的说:“喝水,我要喝水!” “有没有盐?”玲珑问。 长恨走过来,捧了一一块盐放在玲珑面前,“秦夫人请!” 玲珑将布条扯出来,沾了些盐后,又给夜离殇喝,夜离殇觉得不过瘾,便撕咬着布条大喊要喝水。 “打晕他!”玲珑说完,二皇子一记手刀就打晕了夜离殇,玲珑这才安心给夜离殇用布条喂水。 直到他唇色看上去不那么苍白了,玲珑才跌坐在地上,对二皇子说,“现在可以给他喝水了!” 二皇子将水喂到夜离殇口中,但是夜离殇已经失去意识,根本就不能自主的喝水,二皇子见状,仰头灌了一口水,然后抱住夜离殇的头,以唇渡水到夜离殇的口中。 画面太美,所有人都不敢看,唯独玲珑,捧着脸看得津津有味。 二皇子却不理玲珑,依旧执着的给夜离殇灌。 直到玲珑喊:“停下来吧,带回去养养就没事了!” “为什么他一个人脱水这样严重?”二皇子依旧不放弃这个话题。 玲珑呲牙笑:“他有多矫情二皇子想必不是不知道吧,我们在沙漠中只能吃生肉喝狼血,他从来不吃不喝,每每都是半夜三更,我与艾菲将其打晕,才能偷偷给他灌点吃的下去,还不敢让他发现。” 二皇子磨牙,大有想要弄死夜离殇的冲动。 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动手,紧紧的抱住,不撒手的那种。 玲珑摇着头说:“二皇子,这个可不好管!” “与你不相上下吧?”二皇子薄凉的说。 玲珑摸摸鼻子说:“我很好管的,只要有吃的喝的,我都吃都喝!” “来人,将所有人带走,回碎叶城!”二皇子不愿跟玲珑说话,脸皮太厚! 回到碎叶城后,二皇子给他们时间修整,知道翌日,才见了玲珑。 “秦道非怎么样了?”二皇子问。 玲珑将那些信件递给二皇子说:“他很好啊,娇妻美眷,还是仓莫国王的乘龙快婿!简直就是乐不思蜀!” “好强的怨气!”二皇子说。 玲珑睨了他一眼,没回话。 二皇子接着说:“这些都是承项与仓莫国来往的凭证是么?” “对,够你老爹弄死他了!”玲珑薄凉的说。 二皇子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你真的愿意弄死承项?” “这种人渣,不弄死还留着看啊?咳咳咳!”夜离殇捂着胸口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脸色很苍白,人也消瘦,但是精神却不错。 玲珑捧着脸看夜离殇。 夜离殇走过来坐下,随手丢了一块糕点喂到玲珑嘴里,“再他娘的用这样恶心的眼神看老子,老子毒死你!” “幸福么?”玲珑问。 啪! 二皇子狠狠一拍桌案,淡声说:“说正事!” “就是,说正事,女人就是女人!”夜离殇在一旁幸灾乐祸,谁知二皇子一记眼刀子射过去,冷声说:“跟你的账,等会儿算!” 噗! 玲珑很没良心的笑了。 二皇子说:“承项这次是必死无疑了,但是秦道非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成了仓莫国的驸马?” 说起这个,夜离殇就有发言权了呀。 他扯着二皇子的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的糕点碎屑,神采奕奕的说:“秦道非这回死定了,他真的娶了仓莫国的那个暖希尔公主为妻,说起来,那女人最初是许配给你的哟?” 二皇子冷冷的看着夜离殇的动作,也没有阻止,但是夜离殇说起暖希尔差点成为二皇子的妻子的时候,二皇子倒是生气了。 他薄凉的看着夜离殇说:“你,滚出去!” “就是,滚出去!”玲珑笑着说。 夜离殇没办法,只好乖乖闭嘴,“你们说,我保证再也不说一句话!” “说罢,再插科打诨,你们俩一起滚出去!”二皇子薄凉的说。 于是,玲珑也老实了。 “是这样的,我们去到大魔城后,就听说秦道非变成了大魔城的驸马,我们想过要解救他来着,但是他不肯回来,然后就跟那公主成亲了!”玲珑避重就轻的说。 啧啧啧! 夜离殇冷声说:“凤玲珑,你良心不痛么,他都失忆了,为了不跟暖希尔洞房,他都把自己的小兄弟弄伤了,这事你为什么不说?” 噗! 听到夜离殇说秦道非小弟弟受伤的时候,二皇子正在喝水,一听到这个,他就忍不住喷了。 然后用很不符合他身份的八卦口吻问:“经过细细说来?” 呃…… “您贵为皇室贵胄,这样真的好么?”不知为什么,玲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不能让他们欺负秦道非。 嗯! 要欺负也只有她能欺负! 二皇子霸气开怼,“他都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你还帮着他?这不是你凤玲珑的风格吧?” 嗯! 玲珑清了清喉咙,淡声说:“我不是帮着他,我是在帮着王爷,难道王爷看不出来么?”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真没看出来!”二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玲珑。 玲珑白眼一翻,双手一摊,“你一个王爷,一天八卦这些女人才会关心的事情有损你王爷的威名不是么?” “不,我是在关心我的朋友,我很想知道,秦道非为了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二皇子不依不饶。 玲珑那个怒啊,她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二皇子说:“二皇子不要跟我说这个,他要是在乎我,就不会忘记我更不会娶了别人,早知道你这样没良心,我就不该把夜离殇给你弄回来,让你肝肠寸断了才好?” 说完,玲珑用看禽兽一样的眼神站起来,两个大拇哥做了个拜堂的动作,然后潇洒的走了。 夜离殇捂脸,“凤玲珑,你他娘的再胡说,我能毒哑你你信不信?” “我不太信!”二皇子薄凉的说。 夜离殇也炸毛,“老子跟你说话了么?” 然后,夜离殇也走了,二皇子看着他的背影,淡淡的勾唇,眼里全是缱绻的柔情。 拿到项王谋反的证据,下一步,就该是要回去对付项王,但是现在二皇子压根就不敢撤兵,他在仓莫国的地盘上杀了仓莫国的将军,救下了玲珑他们,仓莫国一定会发难,与皇帝要一个说法。 不管他们与项王做了什么交易,但是在皇帝面前,他们还是很遵纪守法的,所以此次算是寒食挑衅在前,只要二皇子撤兵离开,那仓莫的人一定会借口要找玲珑他们,而公然占领碎叶城。 这日,二皇子对已经养好伤的众人说:“仓莫国那边,一定已经将你们拿到承项通敌的罪证要回京,你们回京的路上,一定会遇到诸多险阻,但是我现在又不能走,要不你们就留在碎叶城,等到时间跟我一起回京如何?” “可是,画儿他们还在京城,要是项王挟持他们,我可就被动了!”玲珑始终担心画儿跟一笑,还有青云善堂那些人。 二皇子沉思了一会儿说:“青云善堂的人我已经给他们找了退路,承项不敢动他们,你留在善堂的画儿还有慕容笑夫妇二人,我已经通知他们早早离开京城,算起来这一段时间,他们也该到碎叶城了,若是承项没发现的话!” “我去接他们!”唐力听说画儿来了,想到项王有可能做的疯狂的反扑,便急的坐不住。 玲珑淡声说:“你连着受了两次重伤,现在能保护好你自己,我都谢谢你,你还想要保护画儿?” “可是大夫人,项王那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一定会不折手段的!”唐力没说,对于玲珑而言,画儿与一笑越是重要,越是危险。 玲珑何尝不知? “我去!”玲珑站起来说:“我去接他们,你们都在这里等着!” “不行,我们不能让大夫人一个人去涉险!”唐力与疾风一起开口,疾风接着开口说:“大夫人,我没受什么伤,我功夫也比你好,还是我去吧?” 玲珑摇头说:“你让我干等着,我也坐不住,还是我去吧?” “我也要去!”唐力与疾风一起开口。 艾菲翻翻白眼说:“一起去!” 然后她率先走出门。 也好在艾菲出门及时,要不然画儿他们,也是九死一生。 此时,在原阳与怀远的交界处,方晴与慕容笑保护着画儿同一笑一路往碎叶城赶,谈一路上都遭到了项王的疯狂追杀。 眼看着离碎叶城越来越近了,项王的追杀更是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且,项王亲自来了。 他骑着马,看着他的杀手将方晴他们包围在包围圈里,画儿看着围成铁桶一样的杀手,沉重的闭上眼说:“方晴姐姐,折颜公子,你们带着一笑去找小姐吧,你们不要管我了?” “说什么呢,对玲珑而言,你就是最后的亲人了,你若是也死了,她会疯的!”方晴冷冷的看着项王说。 慕容笑握住方晴的手,柔声说:“方晴,这辈子,我们能在一起,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方晴顿了一下,淡声说:“我也是!” 听了方晴的话,慕容笑跟打了鸡血似的说:“我原本都想去死了,但是听你说喜欢我,我就舍不得死了,我们杀出去!” 哎! 就知道! 方晴无奈的翻白眼,然后叹息。 画儿跺脚:“你们快别胡闹了,赶紧走啊?” “你们一个也走不了,玲珑要是不将那些信件交出来,我们大家就一起死!”项王沉痛的闭上眼,淡声对杀手说:“抓着他们,先不要杀。” 对方都是武林高手,人多势众,就算方晴和慕容笑武功高强,要护着画儿与一笑,对他们而言,还是很艰难的。 越到后面,慕容笑与方晴越吃力。 就在这时,项王甩了手里的鞭子,卷住画儿怀里的一笑,一拉便将一笑卷到他手里。 一笑并不害怕项王,她用水盈盈的眸子看着项王笑,那纯洁美好的样子,像极了玲珑,项王有些难以沉受的闭上眼,然后高高的举起一笑说:“住手,要不然我摔死这孩子!” “你敢!”就在这时,玲珑独自飞身而来,她迎风站在项王对面,幽冷的看着项王。 项王疯狂的大笑,“哈哈哈,凤玲珑你说我不敢?你给秦道非生的孩子,我留着对我而言就是耻辱,你居然说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 “承项,我真看不起你!”玲珑鄙夷的说。 画儿见玲珑无恙,连忙扑上来抱住玲珑,“小姐,你没事吧,你怎么来了,你快走啊,他是铁了心要我们的命的?” “我没事,你跟着方晴,站在她身边,不要动!”玲珑说完,又看向项王。 项王沉重的看着玲珑说:“你看不起我,我也无所谓,把你从仓莫国偷出来的书信给我,我就放了你们!” “不可能!”玲珑断然拒绝。 项王作势要摔死一笑,玲珑冷声说:“承项,你要是摔死她,你这辈子都会后悔!” “你什么意思?”项王冷冷的问玲珑。 玲珑背着手,一步步的靠近项王,站在项王的马下,她抬头看着项王说:“你们寒食皇族的孩子,身上是不是都有特殊的印记?” “是!”这个寒食人都知道。 玲珑淡笑着说:“那你看看她?” “你什么意思?”项王眯起眸子问玲珑。 玲珑冷冷的看着他说:“你还记得项王妃么?” “不可能,她当时已经死了,那孩子在她肚子里不过五六个月光景,怎么可能活下来?”项王不相信。 玲珑却笑着说:“谁说她死了,夜离殇将她从死人堆里带回去,不但治疗了她,还保住了这个孩子,但是她身子骨不好,生下一笑之后就死了,不信你可以看!看一笑身上有没有你寒食皇族的胎记!” 项王将信将疑的搂着一笑,也不知是因为玲珑的话还是什么原因,他看一笑,竟有种看见项王妃的感觉。 项王慌乱的扯开一笑的衣衫,可他还来不及查看,玲珑已经出手,从他手里抢了一笑,往外围投去,疾风从暗处飞身而起,将一笑搂在怀里便跑。 也是同一时间,玲珑飞身上马,掐住项王的脖子,对他身边的杀手说:“都给我让开,让他们走!” “你要杀我?”项王不敢置信的看着玲珑。 玲珑冷笑,“承项,我想杀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凤玲珑,我这样爱你,你居然想杀我?”项王激动的说。 玲珑换了一把匕首抵在项王的脖子上,薄凉的说:“你杀我爹的时候,你杀我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终归会来?” “我那是爱你,我是爱你!”在项王看来,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玲珑,因为爱情,所以可以被原谅。 但是玲珑却恨透了他,她冷冷的说:“承项,你该庆幸你是个皇族。” “哈哈哈哈,你不敢杀我!”项王嚣张的说,可他的话音刚落,玲珑便手起刀落,在他大腿上扎了一个血窟窿。 “可是你若是要杀我的朋友,要杀我的亲人,我是不介意杀了你的!”玲珑将匕首取出来后,又抵在项王的脖子上,淡淡的看着下面的杀手说:“放他们走!” 那些杀手不敢放,只能等着项王的指示。 项王知道玲珑是铁了心要杀他的,所以不得不开口说:“你们都闪开,让他们走!” 那些杀手闪开后,方晴果断的拉着画儿要走,画儿担心的说:“小姐还在这里,我哪里都不去?” “快走,玲珑的功夫对付项王足矣,你要是在这里,反而是给她添乱,赶紧走!”方晴拉着画儿就走。 那些杀手要跟上去,玲珑冷声说:“不要你们主子的命了么?” 那些人便没敢跟上去了。 方晴与慕容笑带着画儿一路狂奔,通往碎叶城的官道上,唐力抱着一笑,骑着一匹白色的马,他身边还有一匹快马,远远的,他看着画儿,画儿也看着他。 但是他们没有机会寒暄,慕容笑抓着画儿的腰带,往唐力那一丢,唐力单手抱住画儿,往身前一放,让她抱紧一笑,便策马狂奔,连一句话寒暄的话都没有。 慕容笑也抱着方晴跟着一路狂奔而去。 这边,项王忽然伸手,抓着玲珑握着匕首的手说:“那孩子真是我的女儿?” “你觉得你配有孩子么?”玲珑冷笑着,一动不动的握着匕首,任凭项王如何努力,玲珑都分毫不动。 项王知道,自己不是玲珑的对手,他握着玲珑的手,眷念的说:“玲珑,你别走了,跟我回去吧?” “好啊,我带着你去金殿上,让你爹看看,他宠爱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玲珑薄凉的说。 项王苦笑,“我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你手里,玲珑,我以为就算你不爱我,你也不会弄死我的?” “你要是没杀我爹,要是没杀我的孩子,我会永远感念你的好,这辈子都不会针对你,但是你杀了他们,你杀了我最亲的人,所有人,一个都没有给我留下,现在你还想杀我的画儿和一笑,承项你的爱太可怕了,我没办法给你回应!”说完,玲珑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她的眼泪刚好落在项王的手背上,他沉痛的闭上眼说:“玲珑,我愿意为你改正,你也不给我机会么?” 玲珑淡淡的看着远方,没有说话。 直到…… 远处的天空升起信号弹,证明唐力等人已经顺利到达碎叶城。 在信号弹升空的那一瞬间,疾风与艾菲从两个方向窜出来,抹了一连串的杀手,给玲珑开了一条生路。 第83章 唐力居然也会撩人小心肝呀 玲珑一脚将项王踢下马,然后与疾风艾菲一起飞身离去。 那些杀手欲去追,项王被一个杀手扶着站起来,他捂着胸口说:“让他们走吧!” 他看着玲珑眼泪滴落在他手背上的地方,愣愣的说:“我该回宫请罪去了,既然她已经掌握了我通敌叛国的罪证,那我就要在她回去之前,将罪证变成一堆没用的废纸。” “可是王爷,那是通敌……” “那我就反了他去,只要阻挡我爱玲珑的人,任何人都该死!”项王阴冷的打断那杀手,然后翻身上马,朝京城疾驰而去。 玲珑三人全力逃命,可却没发现追兵,艾菲淡声说:“项王没有追上来,那一定是回京干坏事去了!” “我们回去,将一切告诉二皇子!”玲珑说吧,便急忙朝碎叶城掠去。 他们回到碎叶城后,玲珑便将项王没有穷追的事情告诉了二皇子,二皇子冷声说:“他仗着父皇的宠爱,一定是请罪去了,只要他自己先请罪,父皇一般都不会太苛责他。” “可是他是通敌卖国,这样的大罪皇帝也会放过他?”玲珑错愕的说。 二皇子说:“就算生气,也不至于要杀了他,除非承项动了杀心杀父皇,要不然他都不会轻易杀承项,这就是他这些年为什么一直这样跋扈的原因。” 玲珑有些沮丧,他们从大漠冒死将这信函偷回来,可最后却没用么? “我父皇一向主张,皇子之间,谁有本事活下来,就是真正的王者,他并不介意我们之间用什么手段,兄弟相残他也不介意,你们以为他宠我,是因为我战功赫赫么?其实不过是他在玩弄权术,他想利用我压制承项,但是又希望承项成长成一个真正的君王,承项为了得到凤玲珑而不择手段,那么在争夺皇位的时候,也一定会不折手段,所以他喜欢承项这样的疯子,在他看来,只有心中对一样东西有执念的人,才是有野心的人。” “但是皇家的孩子,没几个对皇位没有执念不是么?”玲珑还是不赞同二皇子的说法。 二皇子冷笑着说:“可是,我们都没承项狠,承项狠,但是他对父皇表现出来的孝心,我们兄弟谁也做不到,所以他一直得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夜离殇气的跳脚:“你爹脑子有病吧?” “说什么呢?”二皇子拍了一下夜离殇的额头,夜离殇捂着额头恨声说:“你爹就是个老疯子,生了你们这一窝小疯子!” “长恨,你去将这封信交给我皇叔,让他拿着去找怡翠楼的清欢姑娘,她知道该怎么做?”二皇子将一封加密的信件拿给长恨。 夜离殇盯着那封信,眼睛要着火了一样的磨牙,“哟,二皇子还有一个叫清欢姑娘的红颜知己呀?” “嗯,有时间带你去玩玩?”二皇子说。 夜离殇一熊掌拍在桌案上,“老子自己不会去玩,要你带着去?” 看见两人火花四溅,玲珑等人觉得,这里不太安全,纷纷撤离。 出来之后,玲珑便连忙去看画儿跟一笑,还没进门呢,就看见唐力坐在画儿身边,也不说话,再回头,又看见疾风与艾菲站在一起,画面莫名的好看。 玲珑有些郁闷的抓头发,方晴那里更加不能去了,大家都成双成对的,她竟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 且说画儿。 回到守备府后,唐力将画儿从马背上抱下来,被惊吓过度的凤一笑就在哭,画儿只顾着哄孩子,两人也没机会说上话。 等画儿将一笑哄睡着后,唐力才倚在门口,淡声说:“画儿,我有话跟你说!” “唐大哥,我很乏,能不能过些日子再说?”画儿逃避,她不看唐力的眼睛。 唐力也没说话,转身就要走。 可他转身的时候,画儿就看到他后背的衣服上沾有血迹点点。 “唐大哥,你怎么了?”画儿激动的站起来,要去查看唐力的伤势。 唐力顿了一下,然后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我没事,就是受了点伤而已?” “哪里伤了?”画儿激动的问。 唐力回头,指着自己的腹部说:“庄主被人下蛊,已经忘记我们,那日我想去救他,他不认识我,便砍了我一刀,要不是艾菲姑娘的属下救我一命,我可能就死了,后来从仓莫国逃出来的时候,为了救大夫人,背上又被砍了一刀,伤口还没好利索,我今日又骑马,可能伤口就崩开了,不过没事的,也死不了,我回去睡觉去了!” “你都伤成这样了,不包扎一下就要去睡觉么?”画儿的秀眉都要拧出水来了。 唐力不甚在意的苦笑,“这个时间大家都忙,我帮不上忙就算了,还是不要添乱了!” 嘶! 唐力转身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碰着了,呲牙喊了一嗓子,然后就要往外走。 “你站住!”画儿愤然的站起身来,叫住唐力。 唐力呲牙,得意的笑,但是转过身来时,他却一本正经的问:“怎么了画儿?” “你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画儿说着,便问:“有没有药箱?” “有的,在矮柜里面!”唐力指了指画儿身边的柜子。 画儿蹲下去找了药箱出来,拿了伤药和白纱布放在桌案上,然后指着身边的凳子说:“你坐着?” 唐力怪怪的坐下,老实巴交的样子。 画儿撩开唐力的衣服,果然见他精壮的腰身上,缠着一圈纱布,纱布都浸血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画儿又心疼又生气,下手便没了轻重,扯纱布的时候,疼得唐力呲牙喊,“画儿,你能不能轻点,可疼了!” “那你还准备去睡觉?”画儿嘴上不饶他,可是动作却慢下来了,甚至还小心翼翼。 当她将唐力腰上的纱布拆下来后,画儿当即就红了眼眶,唐力腹部的伤口看上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那伤口如此狰狞,不用看就知道,当时唐力受了多大的苦。 身后的伤口也是,皮肉翻开,看上去可怕极了。 画儿的眼泪落在唐力的伤口上,灼热的眼泪带着盐的触感,灼得唐力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但是他没有说话,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等着画儿再一次行动。 画儿忍住眼泪,替唐力包扎好伤口后,便低着头不看唐力。 唐力蹲在画儿面前,抬着头看画儿,画儿正在哭鼻子,不许唐力看,便别过眼去,不看唐力。 “你怎么哭了?”唐力假装不知道。 画儿跺着脚说:“我累了,这一段时间一直在逃命,从来没有这样辛苦过,我难受,不行么?” “行,那我……那我给你按按?”唐力本来说要走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是要求画儿原谅的,要是走了,那画儿真不可能原谅他了,他便改变了主意,说要给画儿按摩解乏。 画儿气的狠狠推了唐力一把,“你这轻浮下流胚子!” 嘶! 唐力被画儿推开,动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画儿见他吃痛,连忙扶他坐下,问他:“姑爷怎么就失忆了?” “也不知是谁给他下了蛊毒,项王是想让仓莫国王杀了庄主的,可是他们家公主殿下看上庄主了,便没有杀庄主,只是让他失忆了而已。”唐据实已告。 画儿抓住了唐力话里的重点,便拧眉问:“你说他们家公主看上了姑爷?姑爷失忆了?那他是不是跟那公主好上了?” “没有,庄主只是假装跟她好上,他说那位公主一直提起先生,说先生是帮忙下蛊的人,庄主只是想查出那位先生是谁,这才取娶了暖希尔公主。” “你说什么?”画儿赫然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唐力问。。 唐力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便咽了一口口水说:“庄主没有跟她洞房,为了不洞房,他把自己都伤了!” “臭男人,活该!”画儿便是生气了,连带唐力的秦道非的一起,不理唐力。 于是,玲珑来的时候,就看到唐力与画儿空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玲珑一个孤家寡人,晃悠了半天,实在是找不到地方走,便一个人闷在屋里发呆。 过了没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 扣扣扣! “谁啊,我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下辈子再说!”玲珑现在心情不好,谁也不想理会。 噗! “一笑也不想理呀?”画儿在外面打趣玲珑。 玲珑想一笑想念得紧,便翻身起床,兴奋的拍着床板说:“哎呀,我家凤一笑来了,快进来让我看看?” “不是睡着了么,不是要下辈子才见去了么?”画儿推开门,似笑非笑的看着玲珑。 玲珑却是不恼,走过来将一笑抱在怀里。 “哎呀,一笑怎么变样子了?”玲珑记得,她离开的时候,一笑明明就还是个粉嫩嫩的小肉坨子,这会儿怎么就这么好看了? 画儿笑,“这都几个月了,小孩子几个月能长很大的?” 一笑似乎还记得玲珑,见玲珑笑,她也跟着笑,那小模样,可爱极了。 “小姐,一笑真是项王的孩子么?”画儿疑惑的问。 第84章 看谁占先机 玲珑斜睨着画儿说:“你那天没看到我生孩子呀?不知道孩子是我生的呀?” “是是是,是你生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生孩子生得这样随意的人,你也是厉害了!”画儿的从善如流也不是那么好招架的。 玲珑呲牙,举着一笑玩高高,一笑咯咯咯的笑。 玩了一会儿玲珑将一笑抱在腿上问画儿,“见到唐力了?” “嗯,他接我们回来的!”画儿避重就轻的说。 玲珑坏笑,“怎么样,他有没有抱着你就啃?” “小姐,你说什么呢,我们……我跟唐大哥我们是朋友,你说什么啃不啃的,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画儿跺着脚恨恨的说。 玲珑还是笑,“哟哟哟,谁跟谁最开始不是从朋友开始的对不对一笑?” “你不要教坏小孩子,我,我跟他根本就没那回事么?”画儿说不过玲珑,便气狠狠的站起来说:“我去准备酒菜,但是没你的份!” 玲珑最怕画儿不给她东西吃,听了画儿的话,当即托着画儿的手说:“画儿姐姐,我错了,请你不要这样对我,我要吃很多很多很好吃很好吃的东西,我都快饿死了!” 画儿哪里舍得真的不给她吃呀,便笑着说:“知道了,知道了,我先给你下一碗牛肉面!” 于是,玲珑就美滋滋了。 吃完画儿做得到牛肉面后,玲珑就抱着一笑在院子遛弯,夜离殇从二皇子房间里面出来,看见玲珑抱着一笑在那里玩,他就走过去,扯着一笑的面皮狠狠的拧。 哇哇哇! 一笑被拧哭了。 玲珑最是护犊子,她一脚踢在夜离殇屁股上,恨声说:“夜离殇,你再欺负我女儿,我弄死你!” “她的命都是老子给的,你有权利说这话么?”夜离殇大声咆哮。 二皇子原本是要出门去别处的,听到夜离殇的话,他停下脚步,幽幽的说:“你好本事啊,都能生孩子了?” “我呸!”夜离殇呸了二皇子一下,“老子的意思是,这小丫头要是没我,就死了,你们这群禽兽!” 二皇子从上到下扫了夜离殇一眼,冷声说“你要是看见女人能硬的起来,我也是佩服阁下了!” 噗! 玲珑吐血三升! “你们能不能不恶心,我家一笑还是个小孩子?” 二皇子老脸一红,咬牙走了,夜离殇呲牙笑,“凤玲珑,你让承杰那禽兽害羞了,老子心情好,帮你给这小丫头看看,她身体到底调养好了没有?” “麻烦你拿个巾帕隔着!”玲珑用生命嫌弃夜离殇。 夜离殇怒了,“老子弄死你,你信不信?” “说起来,真要打架的话,你不一定能打得过我,所以你最好是乖乖帮我家一笑看病,要不然老子给你喂三斤阴阳和合散,把你送到承杰的床上去!”玲珑将她女流氓的本色发挥到了极致。 夜离殇怒啊,但是他还是怂啊? 于是,他愤怒的拿了巾帕出来,盖在凤一笑胖乎乎的小手上,给凤一笑号脉。 “等秦道非回来,老子也给你三斤阴阳和合散,让你去勾搭他,让他弄死你!”夜离殇一边号脉,一边恶毒的诅咒玲珑。 玲珑呲牙:“好啊,我正愁找不到机会,你把因阴阳和合散喂他吃吧,这样我还能叫他负责不是么?” 夜离殇绝倒。 “你果然是个女人!“夜离殇咬牙说。 玲珑摊手:“我本来就是女人啊?” “没发现!”夜离殇说完,将巾帕从凤一笑的手上取下来,一本正经的说:“秦一笑,你这小丫头福大命大,以后好好活着吧?” “好了么?”玲珑高兴的问。 夜离殇傲娇的说:“老子出马,能有差么,不过她这身体,长大后还是有不足,不过你还有十几年时间找冰山雪莲还有冰山极寒之地的蝮蛇的蛇胆给她调理,凤玲珑,加油哟?” 夜离殇做了个萌萌的加油的动作,然后转身要走。 玲珑抓着夜离殇的头发,狠狠的扯了一记,然后冷声说:“以后记得要聪明的,我女儿叫凤一笑,跟秦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秦凤玲珑,你这辈子都要被秦道非压的,你不要挣扎了哈哈哈哈哈!”夜离殇将头发抢回去,然后走人。 玲珑郁闷的抱着一笑去找画儿,画儿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酒菜,见玲珑进门,她就说:“你去请一下二皇子他们呗,我已经做好饭菜了!” 玲珑指使画儿去:“老子跟夜离殇有仇,不去!” 没办法,画儿只能自己去。 一桌子的人,就玲珑带着凤一笑,其他的都成双成对的,玲珑看他们,一点食欲都没有。 咿咿呀呀! 凤一笑看见一桌子好吃的,激动得上手去抓。 玲珑扯了一只鸡腿给凤一笑拿着,她就美滋滋的用没有牙齿的牙龈咬,模样萌翻了一干人等。 玲珑当即就平衡了,你们有情人,老子有孩子,哼! 酒过三巡后,疾风举杯说:“我代表逍遥庄感谢二皇子与鬼医先生,慕容公子夫妻二人,还有艾菲姑娘的鼎力相助,帮我们全力救我家庄主,多谢!” 疾风举杯要喝酒。 玲珑抱着一笑说:“你怎么不感谢老子,老子也参与了呀,你不给点银子表示一下么?” 噗! 疾风一口酒喷了出来。 他哭丧着脸说:“大夫人,您能不能不要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说话,很烦!” “就是,凤玲珑你是不是太禽兽了,你最该感谢我们的,却还要人家疾风感谢你?”夜离殇说。 玲珑呲牙:“那你们的意思是说,我能做了逍遥庄的主?”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疾风一点都不想要玲珑做逍遥庄的主。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回去后,你们吧逍遥庄的家产分一分各自拿着值钱的走吧,当然谁要是喜欢谭小妾也可以带回去做小妾,至于秦老夫人,就送给夜离殇拿去孝敬师父好了,老夜头口味独特,还挺喜欢的!” 唐力的脸憋得通红,他不敢笑,但是实在是太好笑了。 但笑了,又对不起庄主,实在是太为难了。 玲珑见唐力脸憋得通红,淡笑着说:“唐力。力哥,你也喜欢秦老夫人?” 唔! 唐力淡淡脸都扭曲了,他怎么就得罪这位了? “小姐你要是在胡说,等姑爷回来,不收拾你才怪!”画儿帮了一把,唐力瞬间便觉得春暖花开了。 玲珑嘟着嘴,搂着凤一笑举高高,“看吧,都说了女大不中留,我辛辛苦苦养大的画儿,这会儿都只向着唐力了,一笑日后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了,就向着他不向着你娘亲,娘亲就打断你的狗腿子!” 不知狗腿子为何物的凤一笑,只觉得玲珑的表情很可爱,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众人都笑了。 连艾菲这等高傲的人都忍不住嗔骂,“这小混蛋日后指定跟这老混蛋一样,是个插科打诨的好手!” 众人欢聚一堂的时候,此刻的仓莫国,秦道非却在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暖希尔公主要给他暖床的打算。 这不,暖希尔公主穿了一套桃红色的轻薄罗衫,衣衫半解的斜倚在秦道非的榻上,勾魂的看着秦道非笑。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一眼后,淡声说:“公主衣服没穿好,我去让侍婢进来帮你穿好,大漠的夜晚风寒露重,小心风寒!” “相公你要去哪里?”暖希尔见秦道非要走,也顾不得他不解风情了,起身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秦道非说:“我练功,我是一个武林人,练功是我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但是大漠的白天太热了,我只能晚上练功,而且我发现,对着月亮练功,效果出奇的好,你要不要一起?” 秦道非很“纯洁”的邀请暖希尔公主一起练武。 暖希尔下意识的摇头,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秦道非操练她的时候,那可是下了大力气的,一天下来,她浑身的骨头都跟被拆了一样,疼得受不住。 可是想到父皇交代的任务,暖希尔公主却不得不拉着秦道非的衣袖说:“相公,你不觉得我今天很好看么?” 言落,暖希尔对着秦道非搔首弄姿。 秦道非拧眉,认真的看一会儿后说:“不行,我不能再看了,大夫告诉过我,我们必须要一年后才能同房,你这样,我若是好不起来该如何是好?” 说完,秦道非跟被狗撵了一样的出去了。 暖希尔公主气的直跺脚,她愤怒的跺着脚穿上衣服,朝书房走去。 书房。 “父皇,他总是不为美色所动,我该如何是好?”暖希尔低垂着头,很沮丧的说。 仓莫皇帝拧眉说:“这秦道非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可仔细想想,却能发现,他问题大了去了。” “怎么说?”暖希尔看着仓莫皇帝说。 仓莫皇帝坐下来,看了看暗格的方向说:“我书房的暗格是先生帮着设计的精妙的机关,可是他们来偷东西的时候,压根就没有碰到任何的机关,就这样完美的取走了所有的信件,最重要的是,这偷到之人,是秦道非的女人!” “父皇你怀疑秦道非与他们里应外合?”暖希尔摇头说:“这不可能,他从未与那些人有机会单独接触,而且就算他最有机会探查书房,可是他会机关术么?而且他若是探查书房,我们会不知么?” “秦道非是逍遥庄的庄主,逍遥庄的通天阁,是天下机关的大集成,他不会机关术才奇怪!”仓莫皇帝还是觉得秦道非有问题。 暖希尔再质疑,“可是还有一个问题,秦道非他失忆了,他压根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更不可能记得机关术什么的,他也没有理由跟他们合作!” “那画上的女人,你怎么解释?” “我问过先生了,先生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秦道非要是偶尔记住一点片段,并且画下来也很正常,但是他绝对想不起来,想以前的事情,他会疼到不能自已,所以她根本就没机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我觉得不会是他!”暖希尔坚持自己的主张。 仓莫皇帝点头说:“希望你的观点是正确的,我们得找个机会试探他一下,看他是不是真的全然不知我们书房的秘密,还有他全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如此也好,我去安排!”暖希尔说完,就走了。 他们都没发现,房梁上,秦道非紧贴着房梁,看着东方的天空,眸色沉沉的想着,“也不知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有没有逃出去!” 秦道非在仓莫防着女色狼。碎叶城这边,玲珑却关切她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作妖,比如谭小妾。 “画儿,我不在京城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去找你们晦气?”玲珑躺在画儿的腿上,凤一笑躺在玲珑的腿上,画儿喂玲珑吃一口西域的葡萄,玲珑也喂凤一笑吃,凤一笑见画儿没吃,把吃了一半全是口水的葡萄塞到画儿口中。 玲珑当即吃醋:“娘亲也没吃的,也要喂!” 于是,凤一笑将自己嘴里的葡萄取出来,塞玲珑嘴里,那表情想是在说“来来来,都给你吃,真是受够你了,真是爱撒娇!” 玲珑当即美滋滋。 画儿笑,继续投食玲珑,“有,她去过一次青云善堂,她说小姐害死了姑爷,要跟小姐算账,我告诉她说我家小姐去塞外找姑爷去了,谭小妾你要是敢站起来,你就站起来,像我家小姐一样,勇敢的去塞外走一遭,而不是坐在京城,用嘴巴说你多爱姑爷!“ 啧啧啧! “你没给人家气出好歹来吧?”玲珑还不赞同了。 画儿拧眉说:“没事,我没给她气死,只是气得半死不活而已” “她有没有伤害过你们?”玲珑最担心的事情是这个,因为她知道,谭惜音是一个怎样心狠手辣的女人。 画儿摇头说:“她当时是说要撕烂我的嘴来着,可是她似乎指使不动逍遥庄的人,他们……他们都说,都说……” 画儿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玲珑便问,“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 “他们都说我是唐力的女人,说他们不会对大嫂动手,其实他们是在保护小姐,哼,就知道拿我兜着!”画儿羞得脸通红。 玲珑呲牙,“哎哟,你是力哥的女人,他们自然不敢对你不敬?” “不过她也没甘心,让她身边的丫鬟来打我,那丫鬟还没近我身,就被寒之大哥一掌拍飞出去了,我很少见到寒之大哥这样大火气,我一直很好奇,他一个商人,怎么这么高的功夫呢?”画儿好奇的问。 玲珑耸肩,“那你家姑爷还不是商人,他不也一样武功高强,你这是看不起人,寒之很厉害的!” “小姐,你到底是帮姑爷还是帮寒之大哥?”画儿问。 玲珑翻着白眼说:“我当然是帮着寒之呀,寒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帮他还帮秦道非那个死没良心的禽兽呀?” “小姐,你这样插科打诨,姑爷回来,非弄死你不可!”画儿不给玲珑吃葡萄了。 玲珑见画儿生气,便讨好她:“好好好,我向着你家姑爷,谁让你家小姐是暖希尔公主呢?现在你家姑爷都不知多快活呢?” “姑爷一定是不得已的,你一定要相信姑爷,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秦道非会不会回来,玲珑不知道,但是每日从逍遥庄传过来的消息,玲珑却知道,项王在京中跟永乐王爷斗得死去活来。 加上京中有传言,说项王欺人太甚,勾结塞外仓莫国杀害秦庄主,意图霸占秦庄主娇妻凤家大小姐玲珑,凤玲珑在塞外拿到项王与仓莫国勾结的证据,他们的书信往来上写明了,只要仓莫国杀了秦道非,他便在继位之后,将碎叶城割让给仓莫国。 这日,皇帝召见项王。 他捻着眉心说:“你玩你的,父皇从来不说,你且说说,为什么传言如此疯狂?” “这传言定是逍遥庄的人传出来的,他们一定是想离间儿臣与父皇的关系,儿臣与父皇说过,我与仓莫的交易,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了得到他们的信任,我也就那么一说,现在他们真的杀了秦道非,但是只要父皇能千秋万代在世,他们便没有办法,他日让二哥出关,宰了这个仓莫国王,那我便不用在兑现承诺了呀?” 哼! 听了项王的话,皇帝冷哼:“那若是你父皇驾鹤西去,你是不是要将碎叶城s拱手相送?” “怎么可能,儿臣绝对不可能出卖寒食的一寸土地!”项王保证。 皇帝的脸色便缓和了,他淡声说,“日后做事,要思前想后,逍遥庄那边的事情,你办的着实混账,自己去解释去吧?” “是!“项王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项王便要成功,秦王香域这几日却日日在宫门守候,她跪在地上,求见皇帝,皇帝从来不见,但是她很执着,每日都来跪着,要求皇帝让项王给她一个说法,问项王要秦道非。 皇帝不胜其烦,便让项王自己解决这个事情,但是不许伤了逍遥庄的心。 项王走出来,幽冷的看着秦王香域说:“死老太婆,你儿子的死活与我何干?你逍遥庄手眼通天,你不会自己去么?” “项王殿下,您是皇子,是尊贵的皇族,您与老婆子说话,自然是可以傲慢的,但是我儿子可是助皇帝陛下平定过上一任宰相,替寒食谋过福祉的人,陛下曾说过,我儿子是寒食的功臣,现在功臣死生不明,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么,难道针对传言,项王殿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么?” 项王怒不可遏的看着秦王香域冷声说:“你儿子的事情与我无关,市井传言你可以相信,但是你要想问罪给本王,那就拿出证据来,要是没有证据,休怪本王不客气!” “怎么,王爷要杀了老身么,那就请王爷下手狠一点,像杀我儿子一样杀了我,千万不要手软!”秦王香域的言语,引来了许多的路人。 路人是最相信流言的人,他们对项王指指点点,从他多次上门强抢玲珑开始,说到最后,项王的罪责已经是罄竹难书。 翌日上朝,永乐亲王便针对这一点继续发力弹劾项王。 “陛下,项王殿下年纪轻轻,便如此残暴,抢人杀夫,这样的罪名,难道项王殿下不该承担点什么么?” “谁说本王杀了秦道非?”项王不羁的看着永乐亲王。 永乐亲王当即怒了,他跪在地上哭诉:“微臣是陛下亲封的亲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亲王永乐亲王,陛下曾说过,皇子无德,作为皇叔,微臣可教训之,只是不知当年誓言是否有用?” “自然是有用的,承项,你还不给你皇叔赔罪?”皇帝息事宁人的态度,让永乐亲王不满,可他也不敢过分,便等着项王的道歉。 可项王跋扈惯了,道歉道得那是毫无诚意,气的永乐亲王当即要脱官帽回家种田。 皇帝担心民心向背,只能忍着心中不快哄着永乐亲王,让他不要较真。 可永乐亲王今日就是拿定了项王,没办法,皇帝只能呵斥项王,“承项,你不尊重皇叔,就等于不敬父皇,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 …… 项王默了一下,最后不得不接受。 皇帝原本以为,让项王在家躲避一段时间,这个事情便会过去了。 谁知隔天,便有传言说:“项王是因为杀了秦道非而被囚禁!” 所有人都在讨论,说项王都杀人了,为何只是被幽禁,舆论的压力将项王与秦道非的仇怨推到最高潮,一时间民心向背,原本要立项王为储君的计划再一次泡汤。 另一边,碎叶城。 二皇子将皇帝对项王的处理结果拿给众人看,众人无不愤怒,这项王通敌了都,却一点惩罚都没受到。 “现在永乐皇叔将他推到舆论的最高点,我们还得再给他来一点猛料!”二皇子说罢,便对玲珑说:“你将他与仓莫国王来往信函说让他杀了秦道非,然后将碎叶城割地给仓莫的信件给我,我要找人拓下来,然后发给各州郡,还有京城的所有人!” 玲珑冷笑着说:“用我的名义发,我们要玩就玩一个不一样的!” “我们是不是可以将秦道非被仓莫国王豢养的消息发出去?告诉皇帝,他儿子给仓莫送了怎样一份大礼?”夜离殇问。 玲珑踢他一脚:“你这是给皇帝机会打压逍遥庄么?” “我帮你报仇呀?”夜离殇呲牙。 二皇子敲了他头一记,“你要吃便吃,要玩便玩,这等国家大事,你不适合发言!” “啥意思?”夜离殇不解的问。 玲珑呲牙,得意的笑说:“二皇子是说,你是个草包!” “老子!”夜离殇气狠狠的走了。 当那张加盖了项王私印的信件雪花一样飘满京城的时候,项王还在王府中抱着铃铛听小曲儿。 “铃铛,你说玲珑要是也像你这样懂事该有多好?”项王勾住玲珑的下巴问。 玲珑嘟嘴,“王爷,铃铛是铃铛呀,玲珑姑娘是玲珑姑娘,要是玲珑姑娘也变成铃铛这样,王爷还喜欢她么额?” “喜欢,只要她像你这样,我便什么都不求了!”项王痴痴的说。 叩叩叩! “何事?”项王放下酒杯不耐烦的问。 侍卫在门外战战兢兢的说:“王爷,玲珑姑娘似乎回京了!” “她回来了?”项王站起来,激动的推开铃铛,却没看到铃铛眼里的恨意。 侍卫颤抖的说:“她,她将王爷与仓莫国王的通信拓下来,洒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看到了!” 什么? 项王不安的退后一步,喃喃道:“她竟真的这样绝情么?” “要去将她抓起来么?”侍卫问。 项沉默了片刻后,轻轻的抓着自己的衣摆说:“这次,一定要将玲珑抓起来,不论死活!” 侍卫愣住,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抱拳说:“属下一定将事情办妥!” 侍卫走后,项王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说:“玲珑,若是我得不到活着的你,那我便将死去的你抱在怀里,只要是在我话里,我都愿意,只要是在我的怀里,我便欢喜。” 听到项王的话,屋里的铃铛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她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就如同项王肆意把玩的玩具,但是只有她知道,她对项王有多大的仇怨。 同样对项王有很多仇怨的人,还有刘风影。 上次她打了玲珑,项王便让人断了她的手指,她永远也忘不了,前一刻还将她搂在怀里温存的男人,就因为她甩了凤玲珑一个耳光而已,竟活活的剁掉了她的手指。 所以,刘风影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项王死的机会。 但是她又不会这样早让项王去死,因为项王还没有给她留下子嗣,因为项王还没有登基。 所以,刘风影来了。 她跪在项王面前说:“王爷,我愿意替王爷去杀凤玲珑!” “你?你凭什么能杀她?”项王转身,淡淡的看着刘风影,从上次她打了玲珑后,项王便再也没有给过她一天好脸色。 刘风影淡然的跪在项王面前说:“殿下,当初我嫁给殿下,是为了站在权利的顶端,因为我知道只有站在权利的顶端,别人才不会欺负我,所以我跟秦道非结盟了,他要我查王爷府上有没有人替王爷谋划,但是事实上我从未将王府的任何事情告诉他,但是我却将凤玲珑的很多事情都告诉王爷了,王爷记得么?” “你是秦道非的细作?”项王眯着眼睛看刘风影。 刘风影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冷声说:“是的,我是秦道非的细作,但是我更加知道跟着王爷的好处,王爷想要凤玲珑,我想要皇后之位,所以我们之间是没有冲突的,我会拼尽力气帮王爷将活的凤玲珑给你抓来,抓不到活的,我会给王爷您要的尸体,但是我要王爷许我后位,只要我拿到后位,我便再也不管王爷与凤玲珑之间的事情!” “就因为你是秦道非的细作?”项王讽刺的笑。 刘风影也讽刺的笑:“是的,因为我是秦道非的细作,因为我可以昭告天下,让人杀秦道非是我的主意,是我偷了王爷的印鉴,找人模仿王爷的笔迹写出来的密函,所以通敌叛国的人是我,然后王爷的人送我出城,送我去见凤玲珑,只要我见到凤玲珑,我就有办法让她信任我,只要她信任我,我就有办法将她弄来,实在弄不来,我也可以杀了她,让秦道非也得不到她。” “你通敌叛国,以后还怎么做我的皇后?”项王冷冷的看着刘风影。 刘风影笑着说:“等王爷继位,我刘家就是朝中的中流砥柱,只要是中流砥柱,王爷就不会轻易食言,到时候,秦道非就是真正通敌的人,而我是王爷放在秦道非身边的细作,是王爷的人。” “哈哈哈,刘风影,我真是小看你了!”项王冷笑着说。 刘风影也保持着冷笑,“如今的王爷,与刘家已经休戚与共,我不怕王爷出尔反尔,我也不怕王爷心里想着凤玲珑,因为我要的,只是后位!” “成交!”项王轻飘飘的说。 刘风影站起来,淡声说:“那就请王爷同我去一下刘家,我要王爷当着我爹爹的面写切结书,王爷写完,我就承认一切是我干的,我就去碎叶城找凤玲珑!” “你为什么笃定玲珑在碎叶城而不是京城?”项王眯着眼看刘风影。 刘风影看着远方高耸入云的通天阁说:“因为,她背后有整个逍遥庄!” 是啊,整个逍遥庄! 项王握住刘风影的手走了,他们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躲在角落里面的铃铛。 铃铛冷笑着看着项王与刘风影离开的背影,整理好衣衫,快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她的房间门口,铃铛留下了一个梅花标记在窗户上,没多久,一个窈窕的女子从暗处走出来,她看着铃铛,没有说话。 铃铛也看着她,笑着说:“刘风影要替项王顶买凶杀秦道非的罪,他们已经计划好了,刘风影顶罪之后,会去碎叶城以秦道非细作的身份接近凤玲珑,我希望……刘风影再也不要回来,只要她死在碎叶城,刘家就没了盼头,以项王的性子,他就一定会算计刘家,只要他算计刘家,刘家势必会反扑,到时候他们狗咬狗,一个都别想好!” “多谢!”那人说完便要走。 铃铛叫住她说:“姑娘,秦道非真的死了么?” “你放心,我家庄主好得很,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女子说完后,便出门去了,她走到项王府一处偏僻的院子,在桌案上写下密函,然后用口哨招来鸽子,将信件绑在那鸽子的腿上,将鸽子放飞。 然后,她在院子里哼着一段奇怪的旋律,然后暗处便有人打着拍子,将她要传递的内容记下来,然后带走。 在刘风影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卖国通敌的凶手之前的一刻钟,京城大街小巷传言纷纷,说项王欲用王妃顶罪,王妃会出逃。 而项王等人对一切并不知情,刘风影被项王的人绑着架到集市上去,承认了她的恶行之后,便有黑衣人将她劫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项王以为自己导演了一出好戏,可是没想到的是,他的戏还没开场,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结局。 看着议论纷纷的人群,看着大家嘲笑的表情,看着所有嫌弃的眼神,项王慌不择路的逃回项王府,乖乖闭关。 次日,刘风影出逃的消息传到皇宫,皇帝勃然大怒,下令让御林军把守项王府,项王从此过上被软禁的生活。 一个打从出生就受尽宠爱的皇子,终于也惹怒皇帝陛下,从此论文阶下囚。 且说刘风影。 且说碎叶城。 这日,疾风收到京城来函,拍着大腿在院子里笑到不能自己,艾菲受不了他的白痴,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冷声说:“你他娘的要是耍白痴,就可以滚了!” “别闹,让我笑会儿!”疾风实在是觉得太大快人心了,便忍不住又笑了一会儿。 除了不知所以的凤一笑陪着他笑外,基本上所有人的都当他是疯子。 疾风自己笑完了之后,才将密函递给唐力,唐力看了之后,也拍着大腿说:“漂亮!” “大夫人,这是京城来的密函,项王被满天纷飞的密函搞到筋疲力尽,刘风影主动替项王担责,但是被我们藏在项王府的人发现,并提前将此事在京城传开,项王丢了大脸,被皇帝真的幽禁起来,刘风影到碎叶城送死来了,一位朋友托我们带话给大夫人,她不希望刘风影再回到京城,她说只要刘风影死在碎叶城,刘家与项王之间,便再也没有利益,项王会对刘家下手,刘家也一定会反击项王。”唐力将信函递给玲珑。 玲珑没有接手,她只是淡声说:“那我们就做好准备,迎接刘风影吧?” 刘风影在密函进城的两个时辰后,也“一个人”进入碎叶城,一进城之后,她便疯狂的抓着路过的没一个人问:“请问你们知道逍遥庄分舵在哪里么?” “逍遥庄分舵不是早就被项王的人端了么,姑娘你找逍遥庄分舵干什么呀?”有老人热情的问。 刘风影咬着牙,楚楚可怜的说:“我是逍遥庄的密探,我暴露了,我一路逃到碎叶城,就是想找分舵,可是我人生地不熟,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 “姑娘你真是,既然是逍遥庄的密探,就应该知道,逍遥庄的人在守备府呀?”那些人笑了,觉得这姑娘之所以这样惨,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根本就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密探么? “守备府?”刘风影不敢相信,逍遥庄的人,居然公然住在守备府里面? 那人点头说:“是呀,大夫人跟唐力小哥都住在里面,有问题么?” “没事没事,我这就去找他们,谢谢大哥!”刘风影不敢再逗留,只好快步朝守备府跑去。 待刘风影走后,那大哥冷冷的勾唇,继续在街上溜溜达达,好似方才那个冷笑,只是一个假象。 刘风影跌跌撞撞跑到守备府,看门的士兵见她慌慌张张,便问:“姑娘你没事吧?” “请问,逍遥庄的大夫人凤玲珑是不是住在这里?”刘风影抓着小哥的手臂问。 小哥点头说:“是的,秦夫人确实住在这里!” “那劳烦小哥你帮我通传一下,我要见大夫人,你告诉她我是刘风影,她就会见我的!”刘风影说罢,便脱力一般的跌坐在台阶上。 小哥进屋,与唐力通报:“唐力大哥,一位叫刘风影的姑娘,说要求见你家大夫人!” “哟,还挺快!”唐力没开口,疾风已经上来了。 唐力淡声说:“多谢小哥!” 然后朝门口走去。 “项王妃,你不好好呆在你的京城,来碎叶城做什么?我们逍遥庄与项王现在剑拔弩张,只怕你此时来这里,不太合适吧?”唐力居高临下的看着刘风影。 刘风影匍匐过来,抓着唐力的裤腿说:“我要见凤玲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她说!” “你说你的事情很重要,但是我若是感觉不到的话,那再重要的事情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所以还请你先说说你所谓重要的事情,我才决定让不让你见我家大夫人?”唐力微微退了一点,不让刘风影抓着他的裤腿。 刘风影不甘心,继续抓着唐力的裤腿说:“唐力,我只能跟玲玲说,现在秦道非死了,除了玲珑,没人知道我的身份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我必须要见凤玲珑。” “谁跟你说我家庄主死了?你们都死了,我家庄主也不会死!”唐力薄凉的说。 什么? 刘风影惊讶的看着唐力,喃喃的说:“不是说秦道非被仓莫国人截杀在大魔城了么?仓莫国王亲笔书信告诉过王爷,说秦道非已经死了的呀?” 第85章 反间刘风影 “你这样说也没错,但是有一件事,仓莫国王肯定是没告诉你的主子,他的女儿在杀我家庄主的时候,被我家庄主的丰神俊逸,迷得五迷三道,非但没有杀我家庄主,还喜欢上了我家庄主,我家庄主呢,只是被他们软禁起来了,虽然暂时我们没法将他救出来,但是这也丝毫不影响我家庄主的安全,他好得很!”唐力一番虚虚实实的话语,让刘风影将信将疑。 唐力也不再解释,踢开刘风影便要走。 “等等,你去告诉凤玲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刘风影害怕自己的计划不能成功,所以抓着唐力的腿不撒手。 就在这时,玲珑出现了,她淡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里面全是戏谑。 “凤玲珑,你终于舍得出来了!”看见玲珑,刘风影连忙站起来,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不愿在玲珑面前处于弱势。 玲珑淡淡的说:“项王妃……怎么你家王爷要死了?你就来投靠我了?” “凤玲珑,你也是够傻够天真的了,你以为就你这样在京城洒几张他跟仓莫国王来往的密函,就能除掉他了么?我告诉你,他好得很,而且他已经派出大量的杀手,要杀了你将你的尸体带回去。”刘风影也讽刺的看着玲珑。 玲珑拧眉看着刘风影说:“你这么好心?一来就告诉我这个事情?” “我没有忘记我跟秦道非之间有交易,我也没忘记项王对我多么绝情,我只是打了你一个耳光,他便剁了我五根手指,所以我听到这个事情后,就想将消息传给逍遥庄,可我被项王发现了,他要杀了我,他身边的人说,他通敌的罪名还没洗清,与其杀了我,还不如让我顶罪,后来项王便真的让我去顶罪,我乘机逃了出来,便来找你了。” 刘风影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还没有实施之前,京城便已经尽人皆知他们的计划,当然这一切项王也不可能告诉她。 所以,她自以为自己的计划是完美的。 玲珑也很配合,她咬着拳头浮夸的说:“没想到,皇帝竟然对承项宽容到如此地步了?太可怕了!” “玲珑,就算之前我跟你有多少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现在我为了救你一命,被项王追杀到无路可走,你能不能看在秦庄主的面子上,收留我?刘风影用哀求的语气说。 嗯! 玲珑很爽快的点头:“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你,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你身后有整个刘家,要扳倒项王,刘家只要不帮忙,就成功了一半。” “谢谢你,玲珑!”刘风影没想到,玲珑这么快就答应她了,她原本以为,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说法玲珑的。 玲珑淡声说:“谢我没用,谢谢你自己的运气吧!” 玲珑将刘风影安置在院子里面最角落的房间里面,然后便再也没理会她。 自己抱着凤一笑上蹿下跳招猫逗狗,性子倒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听见凤玲珑与凤一笑的笑声,刘风影忍不住好奇,出来探查,却见院子里面不仅有凤玲珑,还有其他她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 “弟妹,看见皇兄不知道行礼的么?”二皇子难得摆起王爷的架子,还挺人模狗样的。 刘风影看见二皇子,并没有很惊讶,毕竟逍遥庄的人能住进来,便说明他们与二皇子之间,关系绝对不简单。 “臣女刘风影见过二皇子,臣女与项王殿下已经恩断义绝,如今已经不是什么项王妃,还请二皇子日后不要再叫臣女弟妹,臣女担待不起。”刘风影很谦卑。 二皇子很高傲,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刘风影的话。 刘风影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出现,让原本和谐的场面变得很尴尬,她走过来想要逗弄一下凤一笑,但是却被玲珑躲开了,玲珑说:“我这个女儿,性子跟我一样跳脱,她要是不喜的人,弄她一下,她便能哭一整天,所以你还是不要逗弄她了,到时候我不好哄。” 说完,玲珑便随手将孩子递给画儿,画儿便抱着孩子进屋去了。 刘风影这才稍微感觉到自己的尴尬,她说:“没想到,你的孩子都这么有个性?” “小孩子么,感觉是最直接的,那个杀手要是抱她一下的话,她哭的比谁都狠,嗯,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这位似乎幽冥堂的杀手,她杀人的时候有个坏毛病,看见漂亮的女人,她会将人家的面皮整个剥下来,留着以后做人皮面具,所以你……也不要招惹她,你看我,像我这样漂亮的女人,我是直接不敢招惹她的。” 呃! 所有人都被玲珑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搞得哭笑不得,唯有刘风影,她居然相信了。 她看了艾菲一眼,瑟瑟的说:“那个,我这一天一夜一直在逃命,如今又困又乏,我先进屋去了!” 说完,刘风影跌跌撞撞的走了。 下午吃饭的时候,玲珑也没叫刘风影,只是让画儿给她留了饭菜,然后他们便自己吃了起来。 到晚上的时候,刘风影终于从她房里走出来,她一出房门,便看见玲珑抱着凤一笑在院子里面看星星,两人似乎都刚刚洗过澡,看上去格外的清爽,加上她们穿的衣服都是出自画儿的手,款式颜色都一模一样,只是一大一小而已,看上去却莫名的和谐。 “玲珑,我真没想到,你藏得这么深,打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便已经怀上秦庄主的孩子了吧?”刘风影淡淡的语气里面,也有淡淡的忧伤。 玲珑没有反驳,只是回头对屋里喊了一声,“画儿,给刘小姐准备些吃的!” “谢谢!”刘风影淡淡的道谢。 玲珑没有回应,她抱着凤一笑逗她,“一笑,咱们回房睡觉觉去,睡觉觉长高高!” 一路上,便只留下凤一笑咯咯咯的清脆笑声。 刘风影眯着眼冷幽幽的看着玲珑离开的方向,腹诽道:“凤玲珑,不可能这世间所有的好运都被你一个人占据,你的项王疯狂的爱,得秦道非宠爱,还给他生了孩子,但是这一切,你都没命享受,到最后,你只能是一堆黄土,看着我成为天下女人的至尊!” 吃完饭后,刘风影借口要遛食,便要去院子里面溜达,画儿冷声说:“你要溜达自己溜达,我没空陪你,但是你要记得,这守备府里面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闯的,我家小姐都不敢在这里放肆,你最好也收敛些,二皇子愿意收留我们,都是看在我家姑爷的面子上。” “画儿姑娘,秦道非真的没死么?”刘风影看着画儿,期待的问。 画儿一边收拾一边说:“对啊,我家小姐亲自去大魔城确认过的,但是姑爷被关在大魔皇宫,他们给我家姑爷下药,姑爷回来不了,只能继续呆在那里!” “可是我怎么听说,那仓莫的公主看上了秦道非,秦道非暂时是回不来了?”刘风影说话的时候就看着画儿,一点都不舍得错过画儿的表情。 说起这个,画儿似乎真的很生气,她恨恨的说:“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我就生气,我家小姐经历了这么多苦难,最后都没能跟姑爷走到一起,那个劳什子的暖希尔公主,凭什么就霸占了我家姑爷?” “秦道非那样的男人,就算他什么都不是,只是那个人,对女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呢?说起来玲珑也是可怜,一辈子追逐秦道非,却一辈子都得不到。”刘风影的惋惜,怎么看怎么像是幸灾乐祸。 画儿倒是好像没想跟她计较,收拾好碗筷后,愤然道:“我家小姐多的不是人喜欢,实在不行,便回去跟项王在一起,项王待我家小姐这么痴情,我家小姐要是去了项王府,以后的皇后的位置都是我家小姐的。” 言落,画儿走了。 但是画儿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刘风影,她眯着眼睛看着画儿,默默的说:“这贱婢说的对,只要凤玲珑活着回去,只要她真的动了去跟项王过一辈子的念头,那我的后位便一定会拱手相让,不行,我不能让她得到我梦寐以求的位置,我要告诉项王,凤玲珑一直都还在动杀他的念头,她不肯跟项王回去,这样我杀她,也就名正言顺了。” 想完,刘风影便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她不时做点小动作,像是往围墙外面扔银子啦,还有在围墙下面埋东西啊,都没有人出现阻止她,这让她很欣喜。 不过刘风影并没有马上传递消息,而是看了看她埋在墙角的东西,记住那里现在的样子,她在等,明晚要是她回来的看,这东西还保持这样在,那就说明没有人监视她。 做完这一切,刘风影便走了。 她离开之后,疾风出现,他似笑非笑的坐在墙头,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刘风影埋在地下的东西,看了一会儿后,他才朝玲珑房间的方向掠去。 玲珑的房间里,此刻所有人都安静的坐在里面等着。 第86章 然后被表白了 玲珑的房间里,此刻所有人都安静的坐在里面等着。 疾风进门后,玲珑便问:“怎么样?” “她很聪明,先设计了陷阱,并没有急着传递消息,我没动她的东西,明天只要她发现东西没动,就一定会出手!”疾风说。 艾菲踢了疾风一脚:“那你来了?就不怕她转身在发消息出去?” “还有人的!”疾风才不着急呢! 刘风影不着急,玲珑他们就更加不会着急,一群人整日窝在院子里面插科打诨,逗弄一下凤一笑,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 翌日中午。 夜离殇躺在屋顶喝酒,二皇子见他一个人,便飞身上去,坐在他身边,淡声问:“你一个躲在这里装什么深沉?” “老子原本就是个沉稳有度,有大将风范的人,你之前没发现?”夜离殇将酒递给二皇子,二皇子也不嫌弃,照着夜离殇喝的地方下口,一点都不含糊。 喝完,二皇子才不紧不慢的说:“那真是不好意思,可能是你表现的不太明显,所以我一直没发现。” 噗! 夜离殇伸手去抢酒壶,“老子就算拿去喂狗,也不要给你吃,混蛋!” “你吃我的喝我的,还不给我吃喝?夜离殇,是谁给你的胆子?”二皇子斜睨着夜离殇。 夜离殇呲牙,笑得跟给二傻子一样,“是你呀!你忘了!” 二皇子抿着唇不说话。 夜离殇跟大虫子一样,蠕动着爬到二皇子的腿上躺着,二皇子怔了一下,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但是,他并没有推开夜离殇,而是伸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真希望就一直在碎叶城生活,不去想任何事情,就这样简单的生活就好!”夜离殇美美的喝了一口酒,一脸的得意。 二皇子眸色灼灼的看着夜离殇,淡声说:“要想安然度日,那就必须保证,登基的那个人不能是承项,他太残暴,若是让他登基,且不说民不聊生,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只怕就是我,现在我已经公然跟他作对,所以我必须要回去,必须要跟他一争长短,是生是死,就看着一次了!” “承杰,你是要争帝位的人,日后你当了皇帝,我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躺在你腿上了?是不是以后你也会有后宫佳丽三千,从此变成帝王的样子,再也不会跟我们插科打诨了?”夜离殇或许是醉了,所以他才会如此大胆的将这些话说给二皇子听。 二皇子拧眉,喃喃道:“我还是我……我……” 他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若是不争这个帝位,那以他的性子,只怕他很难活下来,因为跟所有的兄弟关系都不亲厚,而他的这些兄弟,任何一个人都是心狠手辣的狠角色,他们绝对不会允许承杰这样一个心腹大患留在身边的。 但是,一旦变成帝王,那么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左右的。 包括他的婚姻! 所以,他无法回答夜离殇的问题。 夜离殇沉重的闭上双眼,一滴热泪飞快的从他眼里滑落,滴落在二皇子的腿上,二皇子动了下,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夜离殇的眼泪。 二皇子还没行动,夜离殇已经动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腿,恨声说:“娘的,就随意说说,你看你那熊样,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要是我当皇帝,我也要睡世间所有漂亮的女人,见一个睡一个!” “你说什么?”二皇子忽然抓着夜离殇的衣襟,将他整个提起来,愤恨的看着他。 夜离殇也不知怎么的了,就控制不住的矫情起来,又撕又咬又抓又扯的对二皇子一通挠,末了自己哽咽着说:“你他娘的,你自己可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厮混,就不许老子去睡女人么?” “我们都不睡!”二皇子冲口就说出了这句话,但是说完,他便后悔了。 他显而易见的悔恨,像一把淬满的毒液的冰冷的剑,狠狠的刺入夜离殇的胸膛,夜离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在那一瞬间麻痹了,他感觉不到痛,但是却从脚底窜出来一股寒气,一直蔓延到全身。 以至于,他的手脚也在瞬间冰冷下来。 “你怎么了?”二皇子发现夜离殇的手很冰凉,便关切的问。 夜离殇摇摇头说:“我没事啊,我就是……有点想吃大猪蹄儿!” 言落,夜离殇跟被狗子撵了一样,连滚带爬的飞身下屋顶,冲进门去便大力关上房门。 二皇子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怅然若失的坐下,然后大口大口的往自己的嘴里倒酒。 而此刻的后院。 玲珑跟画儿抢凤一笑,凤一笑以为玲珑他们是要跟她玩耍,手舞足蹈可开心了。 “唐力,人你要是不抱走,我可要放大招了哟?”玲珑挽着袖子,恶狠狠的看着画儿。 唐力一听,这怎么了得,大夫人说要放大招了,还是赶紧抱走得了。 “得罪了,画儿!”唐力大手一捞,便将画儿抱怀里,转身就走。 玲珑成功抢到凤一笑,抱着孩子就往外跑。 “小姐,你要是敢给凤一笑喝酒,我弄不死你,我就跟你姓凤!”画儿气的直打唐力的手臂。 唐力哑然…… “你说大夫人带秦一笑喝酒去了?”这大夫人也是没谱到极限了。 画儿踩唐力脚背,“她叫凤一笑,说了几万遍了?” “别踩,踩坏了没鞋穿了!”唐力努力的缩了缩脚,成功的将画儿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鞋子上。 鞋子很眼熟! 画儿看了一会儿后,错愕的说:“我给你做的那双鞋子,你不会一直穿到现在吧?” “嗯!”唐力放开画儿,还很珍惜的拍了拍被画儿踩脏的地方,果然只要是女人,都一样可怕。 即便温柔如画儿,炸毛起来,也是够泼辣的。 “你这人……这鞋子夹了薄棉,冬天还成,这都入夏了,你穿着这个不热么?”画儿的眼圈都红了。 唐力点头:“热,但这鞋好穿,别的鞋穿着总是不得劲,所以我就还是穿这个好了!” 啧啧啧! 唐力这撩人的功夫,也是不弱了! “讨厌!”画儿推开唐力,回屋去了。 唐力也没追,自己坐在廊下心情颇好,还吹起了口哨。 “力哥,见者有份,要不然告发你!”疾风抱着柱子从房梁上工滑下来,贱笑着顶唐力的肩膀。 唐力送他俩字:“找死!” “我要告诉画儿,你故意的,你就是为了博同情,画……” 疾风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唐力一把捂住嘴巴,唐力低声要挟:“你小子,大夫人带着小姐去喝酒去了,要是庄主回来,知道小姐这么小就被大夫人带去喝酒,你仔细你的皮。” “无影去了,大夫人这酒喝不成,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该怎么封口吧?”疾风期待的搓搓手。 唐力冷幽幽的说:“弄死你行不行?” “只怕不行,要不你就让画儿也给我做一双鞋,要不就十两银子堵住我这张总是胡说八道的嘴巴?”疾风是打定主意要讹唐力了。 唐力笑得不怀好意,“大家都是聪明人,都应该知道,只有死人才能闭上嘴!” “画儿……”疾风扯着嗓子就喊。 画儿在屋里找针线,忽然听到人喊自己,连忙推开门出来看,可是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她疑惑的看了看,便继续回去找针线去了。 房梁上面,疾风被唐力捂着嘴,唐力的长腿绞在疾风的腰上,姿势暧昧又销魂。 艾菲从廊下经过,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淡漠的走开,走了几步,她又倒回来,背着手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呲牙笑,“两位,挺豪放呀?” 疾风吓得一把推开唐力,翻身下来,稳稳的落在艾菲面前,指着唐力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我们在打架!” “是么,你刚才还说要跟我去睡觉,这会儿又说在打架?”唐力坐在横梁上,冷笑着看疾风。 疾风急的话都说不上来,憋得脸通红的对艾菲摆手,“你不要听他的,我们很纯洁的!” “是啊,真挺纯洁的!”艾菲点头,疾风松的那口气刚刚堵在嗓子眼,在听到艾菲接下来的话后,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艾菲说:“纯洁到迫不及待在过梁上翻滚,啧啧啧,多么纯洁呀?” 然后,艾菲走了。 疾风指着唐力,想说两句狠话的,但是唐力指了指艾菲离开的方向,疾风便急忙追艾菲去了。 碎叶城最大的酒楼,精粹楼。 玲珑抱着凤一笑坐在临窗的位置上,母女两表情同步的张着大眼睛看着街上的行人,偶尔看到好笑的,便一起笑一笑,可爱得紧。 街上,一身白衣的胡寒之抬头看着窗口的玲珑,微微笑。 玲珑也看见了他,高兴的对胡寒之挥手,阳光下胡寒之的眸子妖异得异常迷人,加上他倾城一笑,街上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便都捧着脸想,这男人到底是谁家的,怎么能这么好看。 相对京城的人,碎叶城的人更能接受像胡寒之这样面有异相的人,毕竟这里是通往塞外的要道,异域的人来往不绝,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玲珑指着胡寒之对凤一笑说:“一笑,你看好他哟,以后可不能喜欢上这样的妖孽,招人得很,麻烦!” 她话音刚落,胡寒之便已经飞身上来,稳稳的坐在她对面,伸手过来要抱凤一笑。 凤一笑一看见胡寒之便扑过去,各种蹭。 “还是凤一笑对我好,你娘亲这个没良心的,都快忘记我是谁了吧?”胡寒之抱着凤一笑,却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睨着玲珑。 噗! 玲珑有一口老血,不知当吐不当吐! 她指着凤一笑说:“死丫头,看见帅哥就忘记老娘,我真是白疼你了!” “那我也是白疼你了!”胡寒之单手抱着凤一笑,然后抿了一口茶。 玲珑伸脚踢胡寒之:“你怎么来这里了?” “有些生意要处理,你一个人带着一笑出来玩,不怕项王找人绑架你”胡寒之一边说,一边喂凤一笑喝茶。 玲珑拍他手:“不要给小孩子喝茶!” “那喝什么?”胡寒之淡笑着问玲珑。 玲珑很慎重的考虑了一下说:“喝酒!” 啪! 胡寒之就着手边的筷子啪一下敲在玲珑的头上,嗔骂道:“你是怎么给人当娘的?这么小的孩子,你不给喝茶却要给她喝酒?” “夜离殇说了,少少的给一笑喝酒,对一笑有好处的!”玲珑伸手要将凤一笑抱回来,可是凤一笑却不敢,揪着胡寒之的衣襟,不肯撒手。 胡寒之清朗的笑,“一笑,你这样喜欢我,我给你当干爹算了?” “好呀,先给见面礼,然后我再考虑一下,看看你适不适合当一笑的干爹!”玲珑笑着伸手。 胡寒之又准备用筷子敲打玲珑,玲珑连忙躲开,胡寒之继续嗔骂,“你这张口闭口就要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这辈子你是没机会见到了!”玲珑继续笑。 这时,店小二端着玲珑要的食物上来,见包间里面平白多了一个人,他有些讶异,但还是会客气的问:“客官要加碗筷么?” “要!” “不要!” “要”自然是胡寒之说的,“不要”自然是玲珑说的。 那小二哥不知听谁的,胡寒之给了小二一锭银子,淡笑着说:“麻烦小二哥了,剩下的银子不用找补!” “谢谢客官!”小二哥得了赏钱,便自动忽略了玲珑,屁颠屁颠的给胡寒之拿碗筷去了。 玲珑磨牙,“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呀?” “请你吃饭还不乐意?”胡寒之给玲珑倒酒,玲珑再次伸手要抱凤一笑,凤一笑把头埋在胡寒之怀里,假装看不见玲珑。 玲珑郁闷,胡寒之却爽朗的笑开了。 好吧! 玲珑真是无语了。 她愤然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惊讶,最后蹙眉,熊掌往桌案上那么一拍,恨声说:“小二,你这是什么酒,我要的是西风烈,你给我的这怎么是甜酒?” 小二哥拿着碗进来,点头哈腰的说:“夫人,是这样的,适才有位小哥告诉小的,不许卖酒给夫人,要不然就是跟逍遥庄过不去。” 噗! 又是逍遥庄! 玲珑愤然的说:“那你这酒怎么是甜的?” “这是甜酒,对女人好的酒,您可以多喝……小姐喝也无妨!”小二看着牙齿都没长齐的凤一笑,有些无法理解,到底是怎么样的母亲,居然给这么小的孩子喝酒。 “我不要这个,我要西风烈!”玲珑撒泼。 小二哥插科打诨,“夫人啊,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我可不敢得罪逍遥庄,要不这样,酒我请您喝了,不要您的银子?” “下次不来你家了!”玲珑赌气说。 那小二哥笑了,“夫人,您去哪里都一样,逍遥庄只要说了,不让卖酒给您,那您在碎叶城就喝不上酒!!” 啊! 玲珑磨牙,凤一笑被玲珑抓狂的样子逗乐了。 玲珑指着凤一笑骂,“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老娘被欺负了你也不管管,你跟你爹才是一条心是不是?” 玲珑说“爹”的时候,胡寒之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的微光,但是他很快便掩饰过去了。 两人吃过饭后,玲珑抱着凤一笑回了守备府。 远远的,疾风与唐力便看着玲珑笑,玲珑气狠狠,打算无视他们两个。 “大夫人好!”两人躬身给玲珑行礼,然后疾风从玲珑怀里抢了凤一笑抱过去,抱着她举高高:“秦一笑,你娘是不是给你喝甜酒了?好喝不?” 酒好不好喝凤一笑不知道,但是疾风帅哥哥抱着举高高,她就是开心,蹬着小短腿笑得格外欢乐。 与她娘亲的凄凉比起来,很鲜明。 玲珑捂着胸口嘟囔,“完了,被你们气死了,孩子给你们了,我去睡觉,谁也不许打扰我!” “大夫人慢走!”唐力很规矩的,躬身给玲珑让路。 玲珑走到房间门口,越想越不是滋味,便拐到画儿的房间去了。 “出去!”画儿睨着玲珑,很不悦的赶人。 玲珑死乞白赖的扑上去,搂住画儿的脖子说:“画儿姐姐,凤一笑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看见帅哥就往上扑,她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么?” “那也是跟小姐你学的,怪谁?”画儿闻见玲珑身上只有甜酒味,便笑了,“该不会碎叶城的人也不卖酒给你吧?” 哼! 说起这个玲珑就有气,“秦道非,我跟他的梁子结大了!” “你这是做什么?”玲珑见画儿手里拿着的男人鞋样,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画儿俏脸一红,淡声说:“有人托我给他做鞋子,我要收钱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玲珑坏笑,然后调戏一样的勾着画儿的下巴说:“小妞,你这样贤惠,我真舍不得你喜欢上别人!” 嗯,秦道非说的没错,这凤玲珑喝酒之后,当真是……轻浮! 画儿拍开玲珑的手说:“您赶紧睡觉去吧,等下我再跟你算账!” 一听画儿要算账,玲珑咕噜噜就滚到画儿的床榻上,呈大字形躺在上面,乖乖睡觉去了。 历史经验告诉她,只要她乖乖睡觉,起来画儿就消气了。 是夜。 万籁俱静。 住在角落里面的刘风影穿着一身黑衣,悄悄的从屋里走出来,她很小心,没有给让自己的房门发出声音,出来后,她小心的关上房门,便快步的朝昨日她挖坑的地方走去。 昨日的坑还是昨日的样子,并没有任何变化。 见状,刘风影十分开心,她从腰带里面拿出一粒圆润的珍珠,将珍珠塞到一个墙洞里面,然后在外面画上一个像太阳一样的图案,然后快步离开。 刘风影刚走,便有一个黑衣人从暗处走出来,将那粒珍珠拿出来,仔细看了看,轻轻敲了敲珍珠,便看见那天衣无缝的珍珠,竟跟贝壳一样裂成两半,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 上书:秦未亡,仓有异,凤未死心,寻机诛之! 黑衣人将纸条放回去,然后悄然离去。 他离开没多久,墙头便有一个黑衣人出现,他对守备府并不熟悉,来后他仔细的在院子里面搜寻,找了许久才找到刘风影存放消息的地方,找到那枚珍珠。 拿到珍珠后,那人冷笑一声,便要离开。 可他刚窜上墙头,便被人一脚踢下来,整个人倒在院子里面。 墙头上,赫然蹲着嬉皮笑脸的疾风。 那人爬起来,正欲从对面的墙上逃走,然而他刚窜上去,就遭遇了上一次的命运,被人从墙头踢了下来,而那一面,唐力抱着剑站在墙头,冷冷的看着他。 那人一咬牙,欲往府中逃。 廊下,艾菲抱着剑冷冷的看着他说:“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从这里逃走,毕竟能打得过我的人,没几个!” 可以说是很嚣张了。 “你们……”那人有些慌了。 艾菲冷冷的看着他说:“我们都不是故意的,不过你呢,既然来了,就帮我们做一件事情好了?” “你要我做什么?”那人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剑,不敢有一丝松懈。 呵呵! 玲珑扯着刘风影从暗处走出来,眯着眼笑说:“我这人呢,最是心善,舍不得杀人,不如你帮我把这个女人杀了吧?” 言落,玲珑将刘风影推出去。 刘风影跌坐在地上,她愤然指着玲珑,“凤玲珑,我是项王妃,你敢杀我?” “你不是说,你现在已经不是项王妃了么,你是一个通敌叛国的小人也,再说了,我可没有杀你哟?”玲珑冷笑着看刘风影。 刘风影有些不安,她说:“你是怎么发现我假投诚的?” “刘风影,有时候我真替你可惜,你杀了自己的姐姐,就是为了坐上项王妃的位置,可是没想到,你居然蠢到要替项王顶罪,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的,在你跟项王计划要顶罪的时候,你们的计划便已经被传到京城所有人的耳中,所以当你被项王押上街头的时候,其实他是很清楚你去了便没回头路的,可是项王还是毫不犹豫的送你上路了。”玲珑淡声说。 刘风影不敢相信的扑上去,抓着那个杀手的衣袖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那人说。 疾风飞身上来,啪啪甩了那杀手几耳光,冷声说:“死到临头了,还在向着你家那个没情没意的主子么?他可是很清楚,你们计划暴露,一定是被逍遥庄传到大街上的,却还是让你们两人来碎叶城送死,你可真是我见过最有情谊的杀手。” “不不不,最有情谊的杀手在那里!”玲珑指着艾菲笑。 疾风默,这个大夫人就不能正经一点么? “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项王是不是故意让我们来送死的?”刘风影抓着那人,狠狠的甩了两耳光。 那人眼神一冷,一耳光甩回去,厉声说:“如今我们都是死路一条,你还问这些做什么?” “那不一定哟?!”玲珑笑着说:“你要是告诉刘风影真相,我是可以放过你的!” “讲真?”那人眼里闪过一抹微光,有些期待的问。 玲珑背着手走下来,笑眯眯的说:“我跟你没什么仇怨,我这个人也不喜欢杀人,你看看项王,他都作死多少次了,要是我真想杀他,他早没活路了,还有这刘风影,她一次一次的害我,我不也没有杀他么,可是他们万万不该动我在意的人。” 玲珑说起“万万不该动我在意的人”的时候,眼里只剩幽冷的杀气。 “是,我带你来碎叶城之前,项王便跟我说了,让你来碎叶城送死,你替他挡了卖国的罪名,然后他再将你的死推到逍遥庄头上,许刘家侯爵,让他们帮项王拿到皇位,只要项王登上皇位,他便要杀绝刘家人,就以项王妃你是叛国者为由,给刘家也扣上叛国的罪名。” 那人一咬牙,将项王所有的计划都说出去了。 啊! 刘风影仰天长啸,她的叫声里面有绝望,有恨意,也有不甘。 也就在这时,那人忽然从衣袖里面滑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往刘风影脖子上一抹,刘风影就感觉到自己脖子一凉,她错愕的伸手捂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但是那人精准的割断了刘风影的大动脉,鲜血如注的从她脖子上喷涌而出,她根本就捂不住。 “你……你……”刘风影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然后绝望的倒在地上,动弹了几下,便没了动静,那双幽怨的眸子,写满了不甘。 那人拱手说:“我已经替你解决了这个麻烦,请放过我!” “滚!”玲珑送了那人一个字。 就在这时候,暗处一个穿着士兵衣衫的男子,目睹了一切之后,悄然退了出去。 玲珑淡淡的看了刘风影一眼,沉重的闭了闭眼说:“找个地方将她葬了,然后将这里清扫干净些!” 说完,玲珑便走了。 众人回去之后,聚集在玲珑房里。 “刚才那个人真的刘家安插在守备府的亲信么?”夜离殇没有参与,但是他一直跟二皇子藏在暗处观察。 唐力点头说:“二皇子营中哪人是谁的人,我们都很清楚,今日特意调这个人巡逻,便是要他将这一切告诉刘家,相信很快,项王便会与刘家开战。” “凤玲珑,你每日装傻充楞,没想到下起手来,跟秦道非一样的狠!”夜离殇不得不佩服玲珑的反间计。 玲珑看着自己的手说:“我这双手,早已经鲜血淋淋!” “你给过他们这么多机会,是他们自己没珍惜,你何必这样自责?”艾菲握着玲珑的手说。 夜离殇也说:“就是啊,项王与你可谓是不共戴天,出手了便出手了,所谓君子者,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没错!” 嘿嘿! “你们这样夸我,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你们不要这样么?”玲珑讪笑,眼里却藏不住得意。 夜离殇咬牙,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大门,冷声说:“你,你滚!” “这是我房间!”玲珑很冷静的阐述事实。 夜离殇跺脚,“好吧,那我滚,秦道非他娘的真是撞鬼了,就对你这么个……妖怪入了迷!” 言落,夜离殇滚了。 二皇子淡淡的对玲珑伸大拇指,“女诸葛!” 然后追气坏的夜离殇去了。 “你们还有谁要夸我?一并夸了吧,再不夸我可要睡觉了!”玲珑很是大言不惭的说。 嗯! 艾菲清了清喉咙,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不要脸!”然后走了。 疾风与唐力不敢公然指出,只能躬身退出去。 只留下玲珑秋风扫落叶,一个人在原地跺脚怒骂:“我这么聪明伶俐,你们夸我一下会死不是?” 刘风影死亡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刘家人的耳中,刘家传得知刘风影被项王刻意害死,项王还意图对刘家下手的消息,气的当场砸了屋里所有的东西。 但是他并没有即可对项王动手,而是对他刘家培植起来的势力发话,让他们都小心收集项王谋反的证据,等待时机要告发项王。 又过了几日,唐力面色苍白的出现在玲珑房间门口。 “大夫人,出事了!” 玲珑见唐力面色不好,心里不咯噔一下,她以为是秦道非在大魔城出事了,便颤抖真问:“怎么回事?” “去年这个时节,庄主为了得到千年血参给的大夫人调理身体,与塞外商贾胡寒之做了一桩生意,大夫人是知道的吧?”唐力看着玲珑问。 玲珑错愕的说:“你说他是为了千年血参?” “是的,当初鬼医先生说,大夫人的病必须要这味药材才能炼成,刚好胡寒之上门,以血参为诱饵,要求庄主帮他调查他生父,当时他开出的条件是,一年时间将调查结果给他,要是食言,逍遥庄要给巨额的赔偿,可是我们在调查胡媚娘的时候,总是遇到阻碍,加上后来庄主出事,便一直搁浅了这个事情,可是刚才,胡寒之送信过来,让我们将调查结果给他,要不然就要兑现承诺,给他赔偿。” 那一笔赔偿,是足够让逍遥庄破产的赔偿! 玲珑淡淡的看着门口,柔声说:“这个事情你不用管,交给我吧!” “是,大夫人!”唐力躬身退了出去。 玲珑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摆,对画儿说:“我要去见胡寒之,你在家好好带一笑。” 玲珑一走出门,就被艾菲一把抓过去,她将玲珑拉到她房里,严肃的说:“你真的要去求寒之?” “我总不能看着他家破人亡吧?”玲珑苦笑着说。 艾菲拧眉看着玲珑,柔声说:“玲珑,寒之这么做,是因为你,所以……你也要顾及一下他的感受!” “我知道!”玲珑说完,便要往外走。 艾菲原本想叫住玲珑的,但是她的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拉住玲珑,她只是忧心忡忡的看着玲珑离开的方向。 上次分手,胡寒之告诉过玲珑,他在碎叶城有房产,那处房产在城东,叫闻人居,他会住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 玲珑独自一人来到闻人居,看着闻人居的牌匾,玲珑不知自己该不该进去。 就如艾菲所言,胡寒之之前计划好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玲珑,可是现在玲珑自己反水,却要求胡寒之不要继续,这对他来说,多少有些不公平。 就在玲珑犹豫的时候,闻人居的大门自动打开了。 胡寒之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袍,温润如玉的看着玲珑,他柔声说:“来了怎么不进去,一直在这里发呆?” “我害怕你打我!”玲珑嘴里说着害怕,但其实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胡寒之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打你?” “我是来替秦道非求情的。”玲珑直接就开口了。 果然,听到玲珑的话,胡寒之微微闭上眼睛,淡声说:“你果真还是来了!” “那我能进去么?”玲珑问。 胡寒之微微侧身,淡声说:“我胡寒之的地方,任何时候,都不会将你拒之门外。” 进门后,胡寒之并没有将玲珑带去客厅,而是带着玲珑去了后院,这个时节是蔷薇花开的正好的时节,胡寒之的后院,绽放着比项王府还要多的蔷薇花。 远远的,玲珑便闻到清冽的蔷薇花味道。 “你也种了许多蔷薇?”玲珑问。 胡寒之笑着说:“这里原本是准备在你报完仇后,送给你的院子,你不是喜欢蔷薇么,便随手种植了一些。” 两人在凉亭落座之后,胡寒之一直没有开口。 他没有开口,玲珑也不好意思开口。 胡寒之给玲珑倒了一杯热茶,淡声说:“一直不说话?这不是你的风格!” “寒之,我知道你当初给秦道非下套,是为了助我报仇,只是……”只是玲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玲珑没说完的话,胡寒之帮她接下了,他说:“只是没想到,你回去后,秦道非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处处表现出来对你在意,他还时不时的提示,当年的事情与他无关,他也是没有办法的,甚至他营造了一种他一直都很爱你的假象,让你以为,你多年的痴心没有错付,于是你心软了,你想跟他白头偕老了,是这样么?” 这是玲珑第一次见胡寒之这样薄凉这样犀利的对她说话。 玲珑无话可说。 胡寒之见她不说话,还是没有放过她,他目光幽幽的看着玲珑说:“你忘记在京兆府监牢里面遭遇的一切了么,忘记你胸口那个大大的奸字了么,忘记你手上那些狰狞的伤疤了么,忘记你断掉的脚趾骨了么?忘记你九死一生才活下来的一切了么?” “对不起,寒之!”玲珑愧疚的说。 胡寒之冷笑:“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我……”玲珑的话被胡寒之打断,他说:“即便你知道他很有可能只是演戏,只是在博取你的同情和谅解,你还是要放过他么?” “寒之,虽然你说的这些也是事实,但是我更多的感受是他对我的好,我以为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对付我,所以我想,请你先不要提这个事情,等他回来之后,等他恢复了记忆,再给他一些时间,要是他还是查不出你父亲的事情,那你再对付他也不迟。” “你坚信他有这个能力是不是?”胡寒之语气缓和了些。 玲珑说:“是的,我坚信他有能力,能解你多年的夙愿,也能兑现承诺。” 胡寒之有些难以承受的闭上双眼,淡声说:“玲珑,你走吧,我今日没有心情与你说这个!” 玲珑心里很难受,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疼,却无能为力。 “寒之!”玲珑叫住胡寒之。 胡寒之睁开眼,冷冷的看着玲珑,用一种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她,薄凉的说:“你明明知道,秦道非知道你回来的目的,却从来不提,就一定是有所图,你也知道他曾调查过你我,找一个人模仿小虾米的声音,让你误以为是我要杀你,他也曾试探你,质疑你,但是你却选择遗忘了他做的一切,你信任他,多过了一切,所以玲珑,你不能这样对待一个爱你的男人,我……我胡寒之,才是真的爱你的人!” 这是胡寒之第一次这样直白的承认他喜欢玲珑,玲珑错愕的看着胡寒之,她很不安,所以在胡寒之看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避开了胡寒之的目光。 胡寒之冷笑,“凤玲珑,你不是个白痴,你不会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安然从月牙山庄走出来,你也不会不知道,为何我要无条件的宠爱你,任由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你是知道的,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要跟一个对你怀有目的的男人,还是跟我走!” 玲珑没动。 胡寒之却走了。 他决绝的消失在玲珑面前。 留下玲珑一个人在花海之中。 自己是怎么回到守备府的,玲珑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胡寒之居然……对她告白了! 第87章 疾风哥哥好样的 画儿抱着一笑从房里走出来,见玲珑神思恍惚,她连忙走上前来,担忧的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是画儿,我需要安静安静,所以这几天你们能不能都不要打扰我,让我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玲珑说罢,连凤一笑都没有理,便进屋锁门。 画儿不知如何是好,便去找方晴和艾菲,想让她们去劝玲珑,方晴不知其中故事,也不知如何安慰玲珑,艾菲却因为太清楚其中的故事,而不知如何安慰玲珑。 另一边,唐力与疾风也闷在屋里不说话。 从玲珑的表情里面,他们能猜出来,玲珑去求情并不顺利,但是现在秦道非压根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就算他很快回来了,并且恢复记忆,并着手调查这个事情,他也未必能那么快给胡寒之答案。 逍遥庄这一次,只怕在劫难逃! 只是,他们都不愿让逍遥庄变成这样。 疾风暗自祈祷,只希望秦道非快些回来,或许他会有不一样的处理结果。 玲珑说了要安静,果然两天没有走出房门,画儿担心她身体受不住,便死命的敲门,但是玲珑从回来那一刻开始,便一直蹲在房间最暗的角落里面,始终没有出来过。 这两日,她总是不停的回忆自己和秦道非的年少时光,尽管那时候的时光,玲珑的忧伤大于她的快乐,可是每次秦道非给的快乐,确是那么真实,是有血有肉能触摸得到的。 跟胡寒之在一起的日子,胡寒之虽然宠爱玲珑,但是玲珑更多的心思都在报仇这件事情上,胡寒之所有的好意,都被她插科打诨忽略了,在玲珑心里,胡寒之只是一个良师益友,是恩人,是再生父母。 关于情爱,她全都给了秦道非,所以她无法违背自己的心,为了报恩,而假意奉承胡寒之,那样她痛苦,胡寒之也无法快乐。 吱呀! 玲珑紧闭了两天的房门终于被打开。 门外,方晴与画儿两人齐齐期待的看向玲珑的房门。 见玲珑从里面走出来,两人都激动的走上前去,挽着玲珑的手臂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艾菲坐在对面的栏杆上,幽幽的看着玲珑。 玲珑虚弱的笑了笑说:“画儿,给我准备热水和食物吧?” “好!”画儿连忙去了。 方晴扶着玲珑坐下,她温柔的笑着将玲珑散乱的头发别在耳后,柔声说:“玲珑,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说伤神,但是我觉得,只要你尽力了,便再也没什么遗憾可言,你千万不要苛责自己!” “嗯!”玲珑点头。 等她吃过食物后,洗完了澡,清清爽爽的玲珑便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玲珑抓着凤一笑的小手笑着说:“娘亲再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救救你爹爹,等我!” 听到玲珑说的话,艾菲笑了。 玲珑再一次出现在闻人居门口,小厮见到她,躬身将她迎了进去。 玲珑进去之后,在后院的蔷薇花丛中找到胡寒之,胡寒之正在剪蔷薇花苞,见玲珑来了,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温柔的笑着对玲珑说:“我剪了花苞,给你做花茶可好?” “寒之,谢谢你,但是我还是要替秦道非求情!” 听了玲珑的话,胡寒之的手顿了顿,但是很快,他又继续剪花苞,好似没听到玲珑说话一般。 玲珑也没有继续说话,她就这样看着胡寒之一棵一棵的穿梭在蔷薇花之间,直到他的篮子里面全是红的白的粉的花苞。 胡寒之提着篮子走到凉亭之中,玲珑也连忙跟上。 他坐下后,不紧不慢的喝了一杯茶后,才幽幽开口,“玲珑,要是我不停手,你会怎么办?” “我会继续求你,但是你要是实在不停手,我也不会怪你!”玲珑如此说。 胡寒之笑了,他说:“你要怎么求我?” “我知道你很有钱,你不缺钱,但是我愿意将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只求你给秦道非时间,等他回来,恢复记忆之后,再给他半年时间调查你父亲的事情,届时要是他还是没有能力将结果告诉你,你要逍遥庄也好,要他的命也罢,我都不会阻止你。”玲珑诚恳的说。 胡寒之淡笑,“若是我杀了他,你是不是也会跟他一起去死?” “我不知道!”玲珑不知道,那时的她和秦道非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至少她爱秦道非,她就要为他守住对他而言重要的东西,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呵呵! 胡寒之凄冷的笑了笑,“玲珑,要是早遇见的人是你和我,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或许吧,毕竟你也那么好看!”玲珑喃喃自语一般的说。 咳咳咳! 胡寒之笑了,他说:“便如你所愿,给他时间,但是玲珑,以后你要是过的不幸福,若是你再被他算计伤害,便再也不管我的事了!” “好!”玲珑也凄苦的笑。 胡寒之淡声说:“那你走吧,我不送你了!” 玲珑站起来,规规矩矩的给胡寒之鞠躬,然后快步的走了出去,桌案上,是玲珑这一年多从大家身上讹诈来的所有的银票。 胡寒之淡淡的看着那些被微风吹动的银票,“玲珑啊,你真是……蠢!” 胡寒之将银票贴身收起来,而后将他辛辛苦苦摘来的一篮子花苞全都倒在池塘里面。 回到守备府,玲珑便告诉唐力与疾风,“胡寒之暂时不会去逍遥庄索赔,你们还是快些将你们庄主找回来吧,我撑不了多久的。” “是大夫人!”唐力看了玲珑一眼,接着说:“我打算再去探大魔城,请庄主回来!” 疾风摇头说:“力哥,你去大魔城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 “你们去都危险!”玲珑冷声说。 然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稍晚,唐力与画儿两人站在院子里面,谁也没有说话。 画儿看着唐力穿在脚上,已经有些磨损的新鞋,幽幽的说:“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画儿!”唐力抓着画儿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柔声说:“我要是活着回来,我就娶你!” 画儿没有说话,她只是忧伤的看着唐力的头发,很忧伤的看着。 与此同时。 疾风抓着艾菲的手走在大街上,艾菲冷冷的看着他说:“你要找死不是?” “我要去大魔城,但是我不知道我自己有没有命回来。”疾风失落的说。 艾菲却很薄凉,她淡淡的看着疾风说:“唐力去的话,那必死无疑,你去的话,最多比他多捱一刻钟!” 噗! 疾风狠狠的拉了一把,将艾菲拉到怀里,恨声说:“老子现在功夫已经很好了!” “但是比我还差一点!”艾菲也是很直接了。 疾风咬牙说:“老子要是不死,回来一定要打赢你,然后轻薄你……”睡了你! 求生欲很强的疾风,最终还是没有将最后那句要睡了艾菲的话说出口。 艾菲怒目,“你她娘的都不知有没有命回来,就想轻薄我,要不要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疾风洒笑,“你舍不得的!” 找死! 艾菲一把推开疾风,当街便与疾风打。 疾风有意无意的将艾菲往僻静的地方带,两人打着打着,便打到小河边的树林里面去了。 艾菲的攻势越发的有力,疾风也越来越招架不住,眼看着他就要被艾菲制服了,疾风忽然双眼一闭,咬着牙往艾菲的剑上撞。 艾菲气得磨牙,却不得不将剑撤掉。 可就在这时,疾风却忽然出手了,他勾住艾菲的腰,利用男人的身高优势,将艾菲狠狠地撞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然后,一低头便吻住了艾菲的唇。 艾菲先是被疾风的举动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接着自然是大力挣扎,可是疾风这个她亲自调教出来的小禽兽,居然精准的扣住了艾菲的手腕子,他用的力量刚刚好,足够制服艾菲,又没弄伤她。 艾菲亲自教的! 如今全都用在对付艾菲上了。 艾菲气急了,上脚便踹,就在她的膝盖离疾风的那个地方只有一粒米的距离的时候,疾风忽然放开艾菲说,“我只是想亲你一下,这样就算死在塞外,我也不会遗憾了,但是你要真敢伤我,我就敢在这里办了你!” “找……”艾菲的话没说完,疾风有急色的附上去,到最后啃来啃去,也不知是谁啃了谁,反正两人的唇上都有血印子。 疾风抱住艾菲的头,将她摁到怀里,柔声说:“我死而无憾了!” 说罢,疾风飞掠而去。 艾菲傻楞在当场,很久之后她才爆发出来,对着旁边的大树拳打脚踢,恨声说:“你这个小混蛋,撩完老娘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言落,艾菲也跟着飞身而去,她发誓,她一定要追上去,弄死疾风这小犊子! 守备府。 疾风与唐力被玲珑叫住,玲珑将从他们房里搜出来的包袱丢在地上,冷冷的看着他们。 真的是冷冷的看着,用那种幽冷的眼神看着。 第88章 一回来就各种调戏 “承杰收到的消息称,项王的生母在皇宫日日削肉给皇帝治病,为了不让皇帝发现,她一直隐瞒着,可前几天不知怎的,就被皇帝发现了,皇帝感动不已,便将项王放了出来。”夜离殇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深以为然的样子。 呃! 玲珑翻着白眼问:“人肉能治病么?” “除非她自小就是被当成是药人培养,要不然普通的人肉,根本就不能作为药引而存在,但是偏偏人家皇帝陛下吃这一套,她这一招用的无比的阴狠,我们这次恐怕有大麻烦!”夜离殇担忧的看着外面。 不多时,二皇子回来了。 他将圣旨丢在桌案上,紧抿薄唇,一言不发。 夜离殇见他难过,便走过来拉住他的手问:“怎么了承杰?” “父皇召我即日回朝,不得有片刻耽搁。”二皇子紧紧的攥着拳头说。 夜离殇不知如何是好,他握着二皇子的手说:“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不用,你留在碎叶城,秦道非若是回来,还得靠你给他治病呢?”二皇子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玲珑会意,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二皇子轻轻地拍了拍夜离殇的肩膀说:“你去给我收拾一下行李,我有些话要同玲珑交代一下!” “好!”此时的夜离殇神思不属,根本就看不见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夜离殇走后,二皇子做了个请的姿势,便与玲珑一起走了出去。 “我离开之后,这里你们势必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而且只要我一走,承项的人便会接手碎叶城,到时候你在碎叶城住着会很不安全,看来接秦道非回来,势在必行了!”二皇子说。 玲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没有说话。 二皇子见玲珑无言,微微的叹了一声道:“我此次回京凶多吉少,夜离殇……他比较冲动,若是我出事了,你一定要帮我拦住他,不许他胡来,不让他回京城救我,如此我便多谢了。” “二皇子,我决定再去大魔城,我去将秦道非绑回来,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若是不回来,我们很有可能都会被项王弄死,包括他!”玲珑冷声说。 二皇子笑了一笑说:“我还有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就是承项与仓莫国的交易中,是杀了秦道非,但是仓莫国却没有杀他,而是想利用逍遥庄渗透中原,由此颠覆中原,如此一来的话,承项的罪过就会变大,但是逍遥庄也会置身于危险之中,若是我回到京城,秦道非也离开了仓莫,回到中原,那逍遥庄便能安然,可是若是他出不来,要么我死,要么逍遥庄死。”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他带回来!”玲珑坚定的说。 因为不敢抗命,二皇子在当日便离开了碎叶城,二皇子走后,玲珑等人便翻墙离开了守备府,他们刚走没多久,项王的人便来守备府大肆搜掠,只是他们又扑了空。 翌日,逍遥庄地下暗室。 玲珑与艾菲正打算出发前往大魔城,唐力与疾风不愿让他们两人去涉险,非要跟着一起去,几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口哨声。 唐力伸手在那机关口接住,便有一张纸条落在他的手上,唐力打开纸条一看便乐了。 “大夫人,我们都不用去了!”唐力如此说。 玲珑惊喜莫名的看着唐力问:“秦道非回来了?” “嗯,庄主刚刚进城,但是项王的人已经盯上他了,我们的人又没法带他回来!”唐力的话刚说完,玲珑便已经站起身来说,“我去!” “您与庄主一起出现的话,只怕项王的人会疯狂的抓捕你们!”疾风阐述事实。 玲珑双手一摊,淡声说:“除了我,还有谁能带他回来?” “这样,大夫人我与你说……”唐力与玲珑耳语了一番后,慎重的问,“大夫人记住了么?” “好,我记住了!”玲珑说完,便被唐力送到了大街上。 此时大街上。 秦道非已经与项王的人打起来,玲珑赶到看见他们在打架,拍着手笑着说:“哎呀,几位这么好心情啊?还在这里跳舞?” 呃…… 虽然一别数月,但是一听到玲珑的声音,秦道非还是本能的蹙眉。 项王那边的人自然是认识玲珑的,看见玲珑,几人就像看见白花花的银子一样,眼里全是贪婪的光芒。 “哟,看来项王还没死心,还是想抓住我是么?”玲珑笑得云淡风轻。 秦道非拧眉看着玲珑,冷声说:“你怎么知道我在碎叶城?” “你逍遥庄号称天下百事通,你一进城便有人告诉我了,不过驸马爷,您不在大魔城享福,跑来我们寒食做什么?”玲珑邪肆的笑着问。 秦道非拧眉不言。 “兄弟们,这两人都值钱,我们不能让他们跑了?”项王那边的人见玲珑与秦道非旁若无人的聊天,咬着牙便要与他们决一死战。 玲珑扑上来抓住秦道非的衣袖说:“我不想打架,你带我去城西!” “为什么?”秦道非拧眉问。 玲珑白眼一翻,冷声说:“看来你这猪脑子还是没转过弯来,那就打吧?” 玲珑出手了,她手里拿着的武器,就是她那条可爱的机关蛇,那些人不知玲珑这条小蛇的厉害,将命门全部暴露在那小蛇的面前,小蛇嘴里吐出无数的暗器,打中了好几个人。 “还以为你多厉害,原来只会这么点不入流的功夫?”秦道非薄凉的说。 嘶! 玲珑一脚踩在秦道非的脚背上,秦道非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冷冷的看着玲珑,不说话。 “秦道非,我告诉你,你他娘的别仗着自己对我还有一点点用便说话刺激我,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找人睡了你老娘,让你家小妾给你戴一顶大大的绿帽子!”玲珑气的狠了,说话也开始口没遮拦。 秦道非虽然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但是被玲珑这样一弄,他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女人,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你?”秦道非用剑指着玲珑的心口。 玲珑翻白眼瘪嘴,冷声说:“那也要看你能不能追上我?” 言落,玲珑起身朝城西飞去。 秦道非见玲珑飞身离开,急忙施展轻功追去。 这些杀手见两人飞身而去,也纷纷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可这群人才起飞,就被人用绳子勾住脚踝拉了下来,跌坐在地面上。 他们寻找作恶的人,身边却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等他们再去看玲珑和秦道非的时候,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且说玲珑。 被秦道非追到城西之后,她便钻到一个破旧的小木屋里面去藏了起来。 秦道非谨慎的追着玲珑进了小木屋,他刚刚走进去,玲珑就从他身后扑上来,一把将他推到墙上,趁他愣神的机会,按住墙上的机关,两人被巨大的推力推进暗道,秦道非在下,玲珑在上,滚落在暗道里面。 “你作死么?”秦道非冷声说。 玲珑点头,笑得很欠揍的说:“对啊,我找死,你要打死我么?” 言落,她还将脸凑上去,让秦道非揍。 秦道非冷冷的睨了玲珑一眼,并没有按照玲珑的意愿揍她一顿,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夜明珠,地道里面瞬间就被点亮起来。 咕噜! 玲珑吞了一口口水,谄媚的问:“秦庄主,你这个夜明珠很别致呀?” “谢谢!”秦道非举着夜明珠往前面走。 玲珑走过去,伸手将他的夜明珠夺过去,理直气壮的说:“这是我的地盘,带路也该是我带!” “夜明珠还我!”秦庄主很小气的说。 玲珑呲牙,“我给你带路,以后有机会了再还给你!” 说的好像还人家夜明珠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一样! “还给我!”秦道非伸手来抢。 玲珑着急了,将夜明珠往怀里一藏,两人的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秦道非气的狠了,冷声说:“你别以为我不敢搜你的身?” 他要是记得没错的话,那些人可是清楚的告诉过他,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既然是妻子,摸一下又怎么样? 玲珑四肢呈大字型贴在地道的石壁上,呲牙笑着说:“你搜吧!” 秦道非伸手过来,首先就抓着玲珑的手臂,他的手在玲珑面前游走了一圈,最后还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好。 见他为难,玲珑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秦庄主要是不搜,我可就要摸黑前进了哟?”玲珑反正是不打算将那夜明珠拿出来了。 秦道非眉头拧得死紧,他冷声说:“你把夜明珠拿出来,前面的路越来越黑,你摔死了不要紧,要是连累我可就不好了!” “那我们就一起死好了,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会拉着你一起,绝对不会让你独活的!”玲珑笑得跟妓院的老鸨子似的。 秦道非磨牙的声音在寂静黑暗的甬道里面,显得特别的响亮。 但是,玲珑选择性的无视了秦道非。 她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摸索着石壁往前走。 啊! 嘶! 哎哟! 前进的途中,玲珑好几次都弄伤了自己,让秦道非很是郁闷。 他欺身上来,抓着玲珑的手臂,将玲珑抵在墙壁上,咬牙切齿的说:“你把夜明珠拿出来!” “我不!”玲珑坚决不拿。 秦道非幽冷的问:“真不拿?” “谁拿谁是孙子!”玲珑坚定不移的讹诈别人的东西的时候,还不忘损人家一下,你秦道非要是不怕当孙子,你拿好了。 秦道非愤怒了,他用左手抓着玲珑的手腕,高高的举过头顶,然后右手将玲珑另外一只手也举上去,用一只大手固定了玲珑的两只手,然后用腾出来的右手,往玲珑怀里探。 “秦道非,我爹爹说了,谁要是敢摸我一下,我就要嫁给他,你好不容易摆脱我,不要冲动哟?”玲珑感受到秦道非的手指在自己胸口游走,吓得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秦道非邪肆的勾唇,上手就往玲珑衣襟里面探。 “哎呀,你这个禽兽!”玲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敢…… 上手之后,秦道非的第一感觉就是……手感还不错! 玲珑气的狠了,屈膝便要顶秦道非,秦道非见玲屈膝,先玲珑一步夹住她的脚,然后继续往玲珑衣服里面钻。 “救命啊,秦道非非礼我啊!”玲珑扯着破嗓子喊。 秦道非十分配合的说:“这里是暗道,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 秦道非的话没说完,便有两个人傻愣愣的举着火把站在他们面前。 “嗯,力哥,这里的风景真不错,前面的应该会更好,要不我们去看看?” “啊,好啊,我也觉得,那里的风景应该比这里更好,奇怪了这里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呢?”唐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玲珑低头看了一眼,见秦道非的大手正用一种很猥琐的状态,覆盖在她的胸口上。 “你们都给我回来,秦道非非礼我们,你们都不管的么?”玲珑气的脸都红了。 疾风呲牙,将其中一个火把插在石壁上的架子上,嘟囔着说:“奇怪,这里怎么这么安静,太安静了,力哥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对不对,我们走吧?” “走,我们走!”唐力与疾风走了。 留下那个火把照亮了秦道非的美。 嗯! 秦道非有些不自在的松开玲珑,见玲珑衣衫的领口大开,他还很体贴的将她的衣服整理好,然后才用冷静的脸,颤抖的语气说:“把明珠还给我!” “你摸都摸了,还想要明珠,命给你好不好?”玲珑嘴上虽然很犀利,但是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腿都是软的。 “你到底要不要脸?”秦道非问。 玲珑凑到他面前,指着自己的脸说:“要啊,但是刚才你非礼我,我的脸丢快丢光了,所以现在需要补偿!” “明珠给我!”秦道非的耐心已经快用磬。 玲珑却忽然扁着嘴可怜巴巴的说:“今日是我的生辰!” 生辰啊! 秦道非冷哼一声,没理玲珑,朝着前面走去。 玲珑那个欢乐啊,恨不能跳起来。 秦道非感觉到玲珑的欢乐,冷冷的回头睨了玲珑一眼,玲珑害怕被他看出自己的欢乐,连忙换成一副幽怨的表情,却背着手,让手指在背后跳舞。 两人走了一段,前面便豁然开朗起来。 “庄主,欢迎您回来!”唐力与疾风站出来,躬身给秦道非行礼。 玲珑走在后面,她走出来的时候,故意不看唐力与疾风。 疾风呲牙笑:“大夫人?” “你家大夫人死了!”玲珑翻着白眼走了。 疾风摸了摸鼻子,请秦道非上了地面的房间。 秦道非进门后,玲珑已经在哄凤一笑,见秦道非上来,她睨了他一眼,并没有主动说话。 秦道非对这一切是陌生的,只有那张脸是熟悉的,所以他主动走过去,看着玲珑怀里的凤一笑说:“你的孩子?” “管你屁事!”玲珑说。 秦道非顿了一下,淡声说:“我需要确定一下,是不是我跟你的孩子!” “她是我的孩子,但是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玲珑将凤一笑往画儿手里一塞,推着两人就进了房间。 待凤一笑离开之后,玲珑才走过来,气狠狠的问秦道非:“你怎么舍得从你的温柔乡出来了?” “我查到暖希尔口中的那位先生两日前来了碎叶城,我想来找找看!”秦道非据实已告。 玲珑背着手在秦道非面前晃了两圈后,冷声说:“所以,你是偷偷跑出来的?” “不然呢?”秦道非理所当然的样子。 玲珑气的呲牙,“秦道非,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话?” “跟你好好说话有用么?”秦道非冷声说。 熟悉两人过去的人都不由得苦笑,这好像时光倒流了一样,秦道非还是以前的那个薄凉的秦道非,玲珑的每一句话,他都要放开了怼。 “夜离殇,你来!”玲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再这样下去,她真能咬死秦道非。 夜离殇走上前来,笑着说:“哈哈,秦道非,你有没有想过,你恢复记忆以后,会被这女人怎么收拾?” “那你将我脑子里面的蛊虫取出来,不就知道结果了么?”秦道非显然并不没有什么好怕的。 玲珑那个恨啊! “说起来,这蛊虫在你脑子里面这么久,不知有没有变化,我先给你看看吧?”夜离殇抬手给秦道非号脉。 玲珑坐在角落里面气闷,不知为什么,秦道非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往玲珑那里看。 对他而言,玲珑显然不是他会喜欢的人,可是记忆里面,还有这些人表现出的,却都不是那么回事,所以他的目光也不受控制的,总是要关注玲珑的一举一动。 “我可以试着取一下,但是这个玩意,真要是取了,是不是就会惊动那位先生?这样的话,逍遥庄在碎叶城的暗道都有可能被人发现,这恐怕不太好办哦?”夜离殇将自己到底顾虑说了出来。 玲珑也看着秦道非。 “我就是想将他引出来!”秦道非很执着于要将那位先生找出来,但是玲珑却忽然想起了老夜头的话,她扑上来,有些颤抖的握住秦道非的手说:“秦道非,现在京城的局势很紧张,帮助过我们的人都遇到了危险,还有你与别人做的交易,也到期了,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你清醒过来住持大局,所以你不能冒险!” 玲珑的手很凉,那种凉意让秦道非很是不舍,他轻轻的握住玲珑的手,淡声说:“为什么说找到那位先生就是冒险?” “因为,我的脑子里面也被人下过蛊虫,老夜头给我取出来之后,曾经说过,那个养蛊虫的是一个已经消失在江湖上很多年的家族,他们从来不轻易出手,但是一出手,那便是是灭门血洗,现在的碎叶城已经被项王接管,我们在这里行事一定会有麻烦,所以我们要回京城,回到京城,不管是你还是二皇子,都不用惧怕项王,所以回京城再取蛊虫!” 秦道非拧眉看着玲珑,“你也曾失去记忆?” “我没有失忆,我只是被吸取了精力,变成了一个很虚弱的人,但是老夜头一再告诫,不要招惹那个家族,所以你必须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取出蛊虫。”玲珑深深的看着秦道非,不知他是不是会舍不得那位他在大魔城的娇妻。 秦道非看着玲珑,又看了看唐力等人。 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秦道非有些难以抉择,他淡淡的说:“你们先让我考虑一下!” “好,我不逼着你,但是你一定要考虑清楚!”玲珑慎重的样子,让秦道非蹙眉。 貌似,这个女人正经起来,也没那么好看! 或许她就适合那样插科打诨,胡说八道! 秦道非答应考虑,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唐力与疾风也不让他在出去,大家一起挤在狭小的三个房间里面,秦道非总能看到玲珑捧着那孩子逗弄的样子。 她说,那不是他的孩子? 难道她已经嫁给别人了么? 秦道非盯着玲珑与一笑看得出神,唐力见状,笑着给秦道非倒了一杯茶说:“庄主,大夫人的话,您最好不要全信,那孩子……” “是她跟别人的么?”秦道非打断唐力的话问。 唐力摇头说:“我不知孩子是谁的,但是绝对不是大夫人生的,孩子是忽然之间出现的,只有庄主与大夫人知道孩子的来历。” 不是她的,也不是他的! 不知为何,听到唐力的话,秦道非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我与她,真的和离了么?”秦道非又问。 唐力蹙眉,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秦道非看唐力为难,也蹙眉。 “庄主与大夫人闹矛盾的时候,属下人在碎叶城,所以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有一点属下很清楚,大夫人与庄主没有和离……不过庄主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以大夫人的脾气,和离也是在所难免!”唐力说着,自己都笑了。 呃…… 秦道非头疼的捻着眉心,对玲珑越发的好奇了。 哇哇哇! 凤一笑的哭声打破了秦道非的问话,他淡淡的看着玲珑,那么珍惜的抱着孩子温柔的哄着,心里总是不时闪过类似的画面,很亲切,但是很短暂。 短暂到,他看不清那个女人的面容,只是隐隐觉得,那人便是玲珑。 “凤一笑你怎么哭成这样了?”画儿将一笑抱过去哄。 玲珑抠着眉心说:“这小祖宗待不住了,天天在外面疯玩,这会儿我们将她关在家里,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跟你学的!”艾菲冷声说。 玲珑跺脚,“那老子不也被关在这里么,不也没能出去么,我也哭一个?” “你生辰的时候哭,不吉利!”秦道非看似关切的阐述,其实带着浓浓的试探。 呃! 画儿看玲珑,“今日是小姐的生辰?” “是啊,你忘记了?”玲珑移动着小碎步到画儿面前,掐着她的手臂,逼着画儿苟同她的话。 画儿被玲珑掐得呲牙,“大约,是我记得不清楚吧?” “对啊,这段时间大家都忙,所以我也就不怪罪你了,乖乖!”玲珑揪着画儿的脸说。 唐力见画儿被玲珑欺负,连忙走过来,将画儿藏在身后,笑着说:“既然是大夫人生辰,那属下祝大夫人生辰快乐!” 疾风最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笑的不怀好意的问:“大夫人生辰昂?那属下是不是得送个贺礼什么的?” 嗯! 玲珑虽然很想收一收礼,但是看疾风那不怀好意的样子,玲珑便故作大度的说:“我凤玲珑岂是贪财的人,再说了我都那么大年纪了,过不过生辰也无所谓了,无所谓了,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方晴最温柔,她笑着说:“是啊,事情就到这里吧?” 玲珑感激得差点抱住方晴。 这夜,在疾风的极力怂恿下,众人很有默契的选择将玲珑与秦道非留在一个房间。 看着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床,玲珑瞪大眼睛笑得好不尴尬。 “那个,你睡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忙!”玲珑起身要走,秦道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说:“怎么,生辰还要去忙?不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 “怎,怎么庆祝?”玲珑一边不安的后退,一边抠着秦道非的手,想从他手里挣扎出来。 可是秦道非那双大钳子根本就搬不动,玲珑累得快吐血,他却面不改色。 “你到底要干嘛?”玲珑着急了,便要踢秦道非。 秦道非用另外一只手抓着玲珑的脚,将她丢到床榻上去,然后欺身上来,将玲珑压在床榻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玲珑,淡声说:“我不干嘛,就是想问问你,还想不想要点礼物?” “秦道非,我告诉你,我要你一颗明珠而已,为了让你不要倾家荡产,我将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别人做违约金,你不谢谢我,还揪着一颗明珠不放,你要不要这么小气?”说起自己的银子,玲珑就心疼了,疼着疼着,眼泪就泛滥了。 不知为什么,玲珑眼里聚集起眼泪,秦道非的心里便生出浓浓的不舍,他轻轻的抬起玲珑的下巴,柔声说:“你别哭!” “就哭!”玲珑抹了一把眼泪,眼泪真的就跟断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哎! “明珠我不会要回来的,你别哭了!”秦道非的话刚说完,玲珑眼里的眼泪说干就干,她吸着鼻子说:“真的不要回去了?” 呃…… “送你了!女人!”秦道非咬牙说。 玲珑便高兴了,她拍了拍床铺说:“既然秦庄主这么好,那床让给你睡!” “你呢?”秦道非问完,便傻眼了。 玲珑果然想多了,她伸脚准备踹秦道非的肚子,但是想想又没踹上去,她说:“我习惯了风餐露宿的生活,我随便在哪里都能将就!” 说罢,玲珑起身要走。 秦道非像着魔一样,一把抓着玲珑的手腕子,往下一拉,两人便一去滚到床榻上,秦道非伸手箍住玲珑的腰,淡声说:“既然是夫妻,一起睡也无妨。” 玲珑炸毛了! “谁他娘的跟你是夫妻,老子跟你已经和离了,你一个下堂夫,还想占老子便宜,你要不要脸?”玲珑想要起身,但是秦道非的手掐着她的腰,她怎么挣扎也躲不开。 秦道非不喜欢玲珑说粗话,他微微用力掐了玲珑一下,淡声说:“别再给我说粗话!” 嘶! 玲珑转过身来,翻身坐在秦道非的腰上,用手指掐着秦道非的下巴说:“秦庄主,你不要逼我劫色!” 不知为什么,秦道非记忆里面便有一个片段跟此刻重合了。 只是,他脑子里面的那个片段中,玲珑穿着艳丽,头上金簪明晃晃的晃眼得紧,不像现在,玲珑头上只有一只簪子,还有一身青衣。 而且,那个片段慢慢的变得越来越那个……色情! 秦道非呼了一口气,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提着玲珑的腰,将她抱起来,然后将人丢在榻上,而他自己在床前打坐,不再理会玲珑。 玲珑捧着脸笑。 她就属于那种得寸进尺的人,见秦道非退了,她便得意了。 “喂,秦庄主,你是在大魔城受伤还没好,还是要替暖希尔守身?”玲珑用脚勾搭秦道非。 因为秦道非是背对玲珑的,所以玲珑看不见秦道非艰难的吞咽口水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散发出野兽的危险气息。 玲珑见秦道非脊背越来越僵硬,玩得收不住了,翻身起来,将头搁在秦道非的肩膀上,紧紧的挨着他说:“你跟我说说呗?” “说什么?”秦道非的喉结滚动的越发频繁,语气却越发的幽冷。 玲珑笑着抓起一缕头发弄秦道非的耳朵,“就是你到底是为你的暖希尔公主守身,还是伤没好呀?” 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腕,狠狠一拉,便将玲珑拉到怀里,他紧紧的抱着玲珑,居高临下的看着玲珑,霸气的说:“我伤好没好,你试试就知道了?” 说罢,他强行拉着玲珑的手摁在他的某个地方。 哎呀! 玲珑吓得缩回手,怒骂道:“你是禽兽!” “禽兽?”秦道非冷冷的看着玲珑,只要她敢点头,他就敢做些禽兽的事情让玲珑感受一下,禽兽的真面目。 玲珑果然不负众望的点头:“对,你就是禽兽,禽兽!” 秦道非将玲珑摁倒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好的,狠狠的收拾一下这个小女人。 “凤玲珑,你真是……找死!”秦道非说完,那双罪恶的小手便攀上玲珑的衣襟。 唔! 玲珑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愤恨的说:“秦道非,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很期待我对你做点什么么?”秦道非邪肆的笑。 玲珑见他笑得如何魅惑,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可怜兮兮的说:“我从大魔城回来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差点就死在仓莫士兵的手里了,你忍心?” “忍心!”秦道非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他当然忍心。 玲珑见他铁了心,便急了,泪水又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秦道非被玲珑作弄一次,看着她流泪心里虽然还是会不舒服,但是却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他勾着玲珑的下巴说:“别演了,对我没用!” 呜呜呜! 玲珑压抑着哭声埋首在秦道非怀里,哭诉道:“秦道非,你没良心,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从舒适的京城跑去塞外,却看到你跟别的女人成亲,你连个交代都不给我,还想欺负我,当初让你给我一起回来你不回来,现在逍遥庄一摊子的事情,全都堆在我头上,我要替你守着逍遥庄,又要想着办法救你,还要防着项王把我抓回去,我容易么我,你回来一句嘘寒问暖的话都没有,却要欺负我,你不是人!” “项王……为什么要抓你?”秦道非伸手,轻轻的抚摸玲珑的头。 玲珑哭的更狠了,“他一直喜欢我,为了得到我,他杀了我爹爹和阿良嫂,你说过要替我报仇的,可是你却在呆在仓莫国不肯回来,你是个混蛋!” “你爹……没了?”秦道非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隐隐作痛了。 玲珑恨恨的说:“对啊,我爹没了,孩子也没了,你也不要我了,我……呜呜呜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别胡说!”秦道非紧紧的抱住玲珑,心痛的感觉已经明显到再也无法忽视。 呜呜! 玲珑不说话了,就埋在他怀里哭,哭到最后,直接鼾声四起。 呃! 秦道非将玲珑抱起来,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所有的欲念都没有了,全都变成心疼了,他真的心疼了。 秦道非无奈的将玲珑放到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后,他才走了出去。 秦道非出去之后,原本“沉睡”的玲珑忽然睁开双眼,做了一个鬼脸后,在床榻上滚了几圈,便真的安心的睡着了去。 秦道非从屋里走出来,见唐力守在厅堂,便走了过去。 “庄主?”唐力看着秦道非面前明显晕开的水印,有些哭笑不得。 秦道非坐下来,淡声问:“凤玲珑的爹,真的被项王杀了么?” “嗯,两年前杀的,过了没多久,她肚子里的孩子又被庄主的小妾与项王合谋害死了,为此大夫人还被抓到监狱,后来监狱不知为何走水,从此大夫人便消失了,那两年庄主一直在寻找大夫人,后来大夫人自己回去了,她回去报仇的!”唐力看着秦道非,慎重的说话,他希望从秦道非的脸上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但是秦道非没有。 他只是淡淡的蹙眉问:“那我跟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东西,属下并不是很清楚,庄主只要接受了鬼医先生的医治,便能很快想起来,但是有一点,相信庄主也很清楚,那就是庄主对大夫人的感情,无疑是最深厚的。”唐力说着,便笑了。 秦道非嘟囔,“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病了,居然会……喜欢这样一个疯女人!” “庄主既然不否认,便与我们一起回去吧,逍遥庄如今生死存亡,一直帮着庄主的二皇子也唇寒齿亡,一旦项王当上太子,他就一定会对逍遥庄和二皇子下手,庄主身上的责任很重!”唐力说。 秦道非看了一眼玲珑的房间,淡声说:“既然如此,那我便跟你们回去,看看你们所谓的那个我,到底是怎么样的?” “太好了!”唐力激动得站起来,激动的说:“属下这就去准备!”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唐力一眼,不甘心的问:“我真的喜欢她?” “庄主自己的心无疑是最真实的!”唐力笑着说。 是啊,秦道非不由得反思,若不是自己内心那一点点的悸动,他又何至于如此在意这个女人? 秦道非回到房间,见玲珑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睡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他简直无法想象,一个遭遇过这样多变故的女人,她是如何做到没心没肺的? “凤老头,阿良嫂……秦道非这个死小子不要我了,你们把他带走吧!”睡梦中的玲珑不知梦到了什么,眼角一滴晶莹的眼泪摇摇欲坠的挂在那里,就这样张扬的闯进了秦道非的心里。 他坐下来,静静的看着玲珑,一夜不曾合眼。 翌日清晨。 哇哇,珑珑! 珑珑! 玲珑从床上翻身而起,迷迷糊糊的摸到一个脑袋,闭着眼睛哄,“凤一笑乖乖,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不要哭!” “把你爪子拿开!”被当成凤一笑的秦道非薄凉的说。 玲珑蹙眉,狠狠的捏了一把秦道非的脸,嘟囔着说:“难怪像摸老树皮一样,原来不是我家凤一笑。” 秦道非被气笑了,他一把挥开玲珑的爪子,站起身来,推门走出去,就看见画儿抱着哭的一脸的鼻涕泡泡的凤一笑在屋里转悠。 “我抱一下!”秦道非说。 第89章 过瘾 啊? 画儿有些错愕,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秦道非伸手过来,将凤一笑接手过来,凤一笑认真的审视了一番,确定秦道非是个帅哥之后,才停止了哭声。 画儿担心秦道非嫌弃凤一笑一脸的鼻涕泡泡,正要拿罗帕给她擦脸,可是小家伙蹭啊蹭的,就将所有的眼泪鼻涕全都蹭在秦道非身上去了。 秦道非翻了个白眼,从昨夜到现在,他的衣衫不知被这母女两弄了多少眼泪鼻涕了。 “姑爷,你把一笑给我吧,我带她去梳洗一下!”已经十个多月的凤一笑能听懂大人的话了,见画儿要残忍的将自己与大帅哥分开,当即瘪嘴准备开哭。 秦道非疑惑的看画儿一眼,凉声说::“这丫头跟你家小姐,确定不是真的母女?” 噗! “姑爷也发现了是么?一笑的性子跟我家小姐,真是一模一样。”画儿逗孩子,“凤一笑,过来让姨母抱抱?” 凤一笑咬着拳头,嘟囔着大家听不懂的语言,使劲的蹭秦道非,不打算走了。 秦道非见一笑迷恋他,也挺喜欢,抱着凤一笑便去玲珑房间去了。 画儿见秦道非没有排斥凤一笑,便不管他,做早饭去了。 秦道非将凤一笑抱到玲珑身边,凤一笑看见玲珑,便扑上去叫“珑珑,珑珑!” 玲珑睡得正香,被凤一笑啃了一脸口水,当即怒了。 “凤一笑,你再胡闹,老娘不给你酒喝!” “你给一个婴儿喝酒?”秦道非怒目。 玲珑迷迷糊糊的睁眼,见秦道非那张帅脸,便扑上来,“哎呀,秦道非!” 于是,秦道非便被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当成抱枕蹭。 “我跟你们回京!”秦道非不知怎么阻止玲珑继续蹭,这大早上的,蹭来蹭去,火都给她蹭起来了。 啊? 玲珑激动的抬头,刚好一下子撞在秦道非的下巴上,疼得秦道非眼睛里面都有泪花花了。 “凤玲珑,你能不能不毛躁?”秦道非揉着下巴,恶狠狠的说。 玲珑头也撞疼了,她揉着脑袋气狠狠的说:“要不是你把下巴搁在那儿,我至于撞上去么?” “是么,那我真是对不起你!”秦道非毫无诚意的说。 玲珑呲牙:“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呃…… 秦道非竟无言以对! “你真的跟我们回京么?”玲珑想起正事,便问。 “你昨天哭的这样惨,我若是不跟你回去,你是不是得哭死在我面前?”秦道非调侃玲珑。 玲珑抓耳挠腮,悄咪咪的说:“老子要是不哭得死去活来,你不弄死我了么?” “你说什么?”秦道非睨着玲珑问。 玲珑假笑:“我没说什么呀,你带凤一笑吃早饭去吧,我们得计划计划,怎么出城比较好!” 吃过早饭之后,玲珑问他们,“我们怎么出城才能不被项王的人盯梢?” 嗯! 慕容笑清了清嗓子说:“那个……我们可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京城了?” “为什么?”画儿最喜欢跟方晴在一起,她舍不得方晴。 方晴红着脸没有说话。 慕容笑呲牙笑得像个白痴一样,他说:“我家方晴有喜了,所以我们得回去,但是你们只要有需要,只管捎信来,慕容家与方家一定不会推诿!” “方晴,你动作够快的呀?”玲珑激动得握住方晴的手,由衷的替他们高兴。 方晴跺着脚说:“你说什么呢?” “好吧,既然方晴已经怀孕,那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我们自己回去就可以了!”玲珑笑着说。 方晴握住玲珑的手说:“原本我是想一直保护你的,但是你功夫其实也不错,加上我这……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先撤了!” “孩子比较重要,你们回去吧,我们没问题的!”玲珑说完,便看向艾菲,她踢了艾菲一下说:“我们怎么回去?” “走回去!”艾菲霸气的说。 玲珑气的要吐:“我当然知道要走回去,问题是我们怎么出城?” “走暗道!我们有一条暗道直通怀远!”疾风说。 玲珑看秦道非,“你们家到底有多少暗道?” “白痴!”秦道非回了玲珑两个字。 玲珑当即怒了,“秦道非,要不是看你现在是个傻货,老娘就弄死你!” “既然有暗道,那便快些走吧!”秦道非说完,便站了起来。 众人收拾了一番后,便沿着暗道直接去到怀远。 到达怀远之后,最开心的莫过于凤一笑了,她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好几天,如今出来了,便赖在秦道非怀里四处看。 因为他们带着画儿和凤一笑,所以只能去怀远分舵要了马车,赶着马车前往京城。 马车上,玲珑问夜离殇:“你发消息告诉二皇子了没有?” “说了,我们脚程稍微快些,说不定能与他一起进城!”因为二皇子是带着大军出发的,所以脚程自然比不上他们。 玲珑点头说:“真要跟他们在一起倒也好了,至少项王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我们!” “那我们加快步伐?”唐力问玲珑,然后看画儿,“你受得住么?” “嗯,你们不用管我,我受得住的!”画儿不想给他们拖后腿。 于是众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怀远与原阳的交界处追上了二皇子的大军。 看见秦道非,二皇子笑得高深莫测的问:“秦庄主这都失忆了,你这女儿还这么粘你?” “二皇子?”秦道非即便是已经忘记过去的一切,那态度还是如此的霸气,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皇子而变得谦卑。 二皇子笑着说:“秦兄回来得挺及时?” “我只是凑巧回来,二皇子可是有什么异议?”众人看秦道非,又看二皇子,目光在两人之间摇摆着,心里都在想同一件事,这两人怎么剑拔弩张了? 二皇子依旧笑,“异议倒是没有,只是我再想,秦庄主这样回去,京城那些俗务,可还能得心应手?” “比如?”秦道非问。 二皇子邪肆的勾唇,在秦道非耳边说:“比如回去跟小妾睡,还是跟凤玲珑睡?” 呃…… 秦道非拧眉看着二皇子,用那种审视的,怀疑的态度,看着他。 玲珑走过来,睨了二皇子一眼,又看了秦道非一眼,冷声说:“你是不是觉得,这厮不像皇子,倒像个女人,爱嚼舌根的女人?” 秦道非颇有同感的点。 噗哈哈哈哈! 这可乐坏了夜离殇,他拍着大腿笑得不能自已。 二皇子冷冷的看着夜离殇,淡声问:“你可想好了要怎么替秦道非取出蛊虫?” 呃…… 夜离殇站起来,傲然的说:“老子要怎么做,还要跟你汇报么?” “你确定不用?”二皇子薄凉的问。 不知为什么,在两人的火花四溅里面,秦道非居然看出来一些不一样的端倪。 “这两位?一对?”秦道非问玲珑。 玲珑对秦道非竖大拇指:“秦庄主这观察力,真是没谁了!” “多谢!”秦道非说。 夜离殇炸毛的说:“你们两口子再乱说,老子弄死你们!” 然后,气狠狠的走了。 二皇子淡淡的看着夜离殇离开,也没个表示。 秦道非那睿智的双眼,就这样深深的看了二皇子一眼,两人之间便心照不宣的笑了。 至于他们笑什么,玲珑便不懂了。 众人用了六天才赶回京城。 回城后,玲珑要去青云善堂,唐力连忙拦着她说:“大夫人,青云善堂现在不安全,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我已经离开逍遥庄,便断然没有回去的道理,你们带着你家庄主回去吧,尽快将他脑子里面的蛊虫取出来便是!”玲珑说完就要走,秦道非拉住他问:“去哪里?” “回家!”玲珑扯开秦道非的手,抱着哭闹着不肯跟秦道非分开的凤一笑,四个女人一起离开了他们。 秦道非正要追上去,就听见一个娇媚的声音,用泫然欲泣的音调喊着:“道非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谁?”秦道非问唐力。 唐力摸了摸鼻子说:“二夫人!”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坐着轮椅朝他走来的谭惜音,冷声说:“我不认识你!” 呃! 谭惜音错愕的看着秦道非,然后转头问唐力:“道非哥哥这是怎么了?” “庄主被人下了蛊虫,已经记不住以前的事情了!”虽然不喜欢谭惜音,但是唐力还是很尽责的替她解惑。 谭惜音期期艾艾的看着秦道非说:“道非哥哥你连我也不记得了么?” 秦道非脑子里面闪过唐力说过的话,他记得唐力说谭惜音与项王合谋害死了他和凤玲珑的孩子,所以对这个小妾,他带着浓浓的敌意。 “我对丑的东西一向没什么好感!”秦道非说完,便往前走去。 唐力拱手,也不再管谭惜音,追着秦道非走了。 谭惜音冷冷的眯起眸子看着秦道非的背影,幽幽的说:“道非哥哥记不得我了,那也一定记不得凤玲珑了,如今凤玲珑不在府上,我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第90章 回来套路玲珑 秦道非与唐力离开后,唐力拿出了玲珑走之前给秦道非留下的纸条,对秦道非说:“庄主,大夫人让庄主回去后对二夫人好些,她说二夫人与项王背后还有一个人,需要庄主揪出来!” “怎么揪?”秦道非问。 唐力示意秦道非看纸条,秦道非打开纸条,只看到上面玲珑写的歪歪扭扭的那两个嚣张的大字,“色诱!” 是的,玲珑就是这么个意思。 秦道非将纸条团成一团,心想着再次在见到凤玲珑,一定要将纸条丢在她脸上去。 两人回到逍遥庄,看着偌大的庄子,秦道非蹙眉不言。 当初在大魔城,他不知一次偷听到暖希尔与仓莫皇帝提起逍遥庄,在他们眼里,逍遥庄就是一个巨大的聚宝盆,可是秦道非唯一记得的,却只有一个他深深不以为然,却让他刻骨铭心的凤玲珑。 “非儿,你吓死为娘了,你这孩子啊!”秦王香域见秦道非活生生站在逍遥庄门口,不管不顾的扑上来,抓着他的衣袖便哭。 秦道非拧眉,淡淡的推开秦王香域,“这位大婶,我与你认识么?” “这……唐力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人没受伤么,不是说什么事都没有么?”秦王香域揪着胸口,厉声问。 唐力抓着脑袋说:“是啊,庄主真的没受伤,就是忘记了过去的事情而已?” “凤玲珑也忘记了么?”秦王香域脱口便问。 秦道非拧眉看着秦王香域,似乎有些理解玲珑为何不愿与他回来了。 “全都忘记了!”唐力笃定的说。 秦王香域双手合十,“谢谢老天开眼,记不得便记不得了吧,只要不记得凤玲珑便可以了!” 秦道非看白痴一样的看了秦王香域一眼,自己进门去了。 当晚,谭惜音命人准备了一桌子好菜给秦道非接风洗尘,秦道非也没有拒绝,但是去到之后,却觉得像是跟一群陌生人在一起吃饭。 让他越发的想念玲珑。 吃过晚饭之后,秦道非推着谭惜音在花园散步,谭惜音抓着秦道非的手感叹,“道非哥哥,你离开这大半年,我简直过的生不如死,你知道么?” “不知道!”秦道非很耿直的回答,一想到玲珑交给他的任务,秦道非又淡声问:“母亲说的凤玲珑,是去赛外救过我的那个玲珑么?” 谭惜音的手微微用力,她紧紧的抓着秦道非的手问:“道非哥哥还记得她?” “不记得,只是她去救我,便一直很好奇她是个怎么样的人?”秦道非淡淡的说。 谭惜音转过头来,拉着秦道非的手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非哥哥,要说喜欢,凤玲珑是很喜欢道非哥哥的,但是那个女人的心肠……算了我不说了,如今道非哥哥记不住以前的事情,我这样说她,对她也不公平,还是等道非哥哥好了以后再说吧?” “没事,你同我说说看,我之前在塞外,也有人提醒过我,不要与凤玲珑这个人纠缠,我一直很想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秦道非说完,便淡淡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抹了一把眼泪,期期艾艾的说:“道非哥哥看看我这腿?我这腿便是项王拈酸吃醋,想杀道非哥哥的时候,我为了保护道非哥哥才受伤的,凤玲珑她不守妇道,让道非哥哥难堪,道非哥哥却一再的宽容她,道非哥哥此番的遭遇,便是项王所为,那项王被凤玲珑迷得五迷三道的,根本就分不清是非,以后道非哥哥看见那两个人,一定要走远些。” “好!”秦道非淡声说。 谭惜音很满意秦道非如此乖顺,她笑着说:“道非哥哥累了么?我给道非哥哥准备了香汤沐浴,我伺候道非哥哥沐浴吧?” “唐力与我说,让我回来之后便要与他去一个地方,让江湖人都知道,我秦道非没死,逍遥庄也没有散,他说的挺紧急的,所以我先与他去看看。”秦道非淡声说。 谭惜音点头,赞同的说:“是呀,这半年来,到处都在传言说道非哥哥已经死了,大家都在打逍遥庄的主意,道非哥哥是该去收拾收拾他们,你去吧,我给你留门,多晚我都等你!” “嗯!”秦道非说完,便起身说:“那我早去早回!” “好!”谭惜音欢欢喜喜的看着秦道非,乖巧的很。 秦道非离开妙音阁后,便淡淡的看着房梁上说:“出来吧?” 疾风从房梁上跳下来,躬身说:“庄主,鬼医先生已经等在青云善堂,就等庄主过去了!” 说罢,疾风带路,领着秦道非朝青云善堂飞掠而去。 青云善堂。 夜离殇没个正行的坐在椅子上,拿花生米丢凤一笑。 凤一笑被他逗得笑到打嗝,玲珑抓起手边的糕点就朝夜离殇砸,“你作死不是?” “对啊,我就是想死,我死了,我看谁给你男人治病!”夜离殇笑得不怀好意。 玲珑瘪嘴,“我不知道去找老夜头?” “我师父一天就知道招惹老太太,根本就没时间管你!”夜离殇呲牙大笑,用那种“没有老子,你就死定了”的傲娇表情。 玲珑嘟嘴看着夜离殇,“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夜离殇被问得不知所谓。 玲珑说:“就是你说老夜头是个禽兽,一天只知道招惹老太太的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 “当然,全京城谁不知道?”夜离殇不屑的说。 哦! 玲珑坏笑,“可是我觉得老夜头是个好人呢,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师父呢?” 夜离殇还来不及反驳为什么玲珑要如此作妖,便已经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浓浓的杀气。 “师……师父?”夜离殇没敢回头,颤抖着小身板说。 啧啧啧! 老夜头背着手走走出来,不舍的说:“徒弟,你这是冷啊还是生病了,要不要师父给你治疗治疗?” 说话间,老夜头已经飞针朝夜离殇的背后的穴道上扎去。 玲珑不忍看,捂着眼睛说:“太血腥了,我受不了这个,我还是去屋里等着吧?” 啊! 夜离殇疼得脸色发青,哭丧着说:“师父,我错了!” “错了呀?”老夜头将银针取下来,笑着说:“我没觉的你有错啊?” 说话间,已经下手朝另外一个地方扎去。 “前辈,请手下留情!”不知何时,二皇子也来了,他上前来,轻轻的挥开老夜头的手,然后用内力将夜离殇背上的银针逼出来,恭敬的递给正要发毛的老夜头。 老夜头就是中意二皇子,便说:“看着你相好的这么心疼你的份上,今日为师便放过你了,下次要是再敢乱说大实话,老子给你扎成马蜂窝!” “禽兽!”夜离殇回了老夜头俩字。 老夜头当没听见,背着手进屋去逗凤一笑去了。 秦道非是今天的主角,可是这个主角确是最后入场的,他跟在疾风的身后,淡淡的走进青云善堂。 一进门老夜头就挂在他身上,盯着他的眼睛看。 秦道非翻着白眼想要甩开老夜头,可是几次都没能将老夜头甩下去,他不由得起了好斗之心,与老夜头打了起来。 夜离殇幽怨的说:“每次都是这样,老夜头只喜欢跟秦道非喂招,每次都在喂招的时候教秦道非功夫,秦道非是他亲儿子吧?” “看来你是没疼够是吧?”二皇子冷声说。 夜离殇嘟嘴,不说话了。 众人看着秦道非与老夜头打架,打着打着,老夜头忽然一掌拍在秦道非的后背上,秦道非血气上涌,当即吐了一口黑血。 老夜头摁住他的肩膀,逼着他盘腿坐在地上,淡声说:“将银针取来?” 夜离殇不敢忤逆,连忙将银针递给老夜头,老夜头在秦道非头上摸了一圈后,双眼爆出一道精光,然后银针飞速的扎在秦道非头上。 啊! 秦道非疼得躺在地上打滚,那狰狞的模样吓坏了一旁的凤一笑,凤一笑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玲珑见秦道非疼得厉害,也着急了,“老夜头,这怎么回事啊?” “他治疗的晚了,蛊虫在他身体里面已经孵化了很多小虫子,方才我银针扎住的,都还不知是不是母虫,这个罪,有的他受的了?”老夜头摁住秦道非,然后再次用同样的手法,在秦道非脑袋上摸了几下,然后飞快的走针,直到秦道非满头的银针,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才停下来。 玲珑虽然恨秦道非忘记自己,但是看他如此难过,玲珑也很心疼,便跪在他身边,用自己的衣袖轻轻的擦拭他额头的冷汗。 秦道非整个人跟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全身都是汗。 “蛊毒解了么?”秦道非虚弱的问。 老夜头反问他,“你能想起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么?” 秦道非摇头。 众人都有些失望! “那就是没抓着蛊母,今晚上你已经承受不住了,给你吃颗糖,先抑制住蛊虫生长,明晚上再来吧?”老夜头塞了一颗药丸在秦道非口中。 秦道非还没说话,玲珑却不乐意了,她嘟囔着说:“明晚上还来啊?” “心疼啊?”除了秦道非外,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质问玲珑。 玲珑炸毛,“我心疼个屁,我只是担心他被谭小妾发现异常,我还打算让秦道非装失忆去谭小妾那里套话呢?” “不行,我明日要进宫述职,我要是猜得没错的话,父皇一定会将我软禁起来,所以秦道非必须在三天内恢复记忆!”二皇子如此说。 秦道非淡声说:“谭惜音不是行动不便么,切断她与外界的联系,不让她知道我恢复记忆就成了!” “秦道非,你果然是个天真的,你以为你家小妾腿真的瘸了么?”玲珑冷笑。 秦道非挑眉问:“假的?” “是的,庄主!”疾风害怕两人又杠上,连忙替玲珑回答了。 二皇子说:“我们目前最迫切的事情,就是在父皇宣布承项为太子之前,将承项拉下来,至于谭惜音与那位幕后的人,还请玲珑姑娘再等一等?” 呵! 玲珑苦笑,“反正我也等了这么久了,我不在乎继续等下去!” 这夜,秦道非取蛊没有成功。 他回到逍遥庄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并没有去谭惜音的妙音阁,而是在疾风的引导下,直接去了玲珑阁。 翌日,谭惜音从妙音阁去到书房,温柔的询问秦道非为何没有去她房里,秦道非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说:“我回来得太晚,担心打扰你休息,便没有去吵你,疾风说我以前一直住在玲珑阁,我便去玲珑阁休息了,今夜若是无事,我便去陪你!” “好!”谭惜音扮演着她的贤惠温柔,不敢有丝毫强求。 但是,中午时分,便有消息传来说二皇子被软禁了。 夜离殇眼眶红红的来到逍遥庄,他拉着秦道非的手说:“我们三个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你一定要救他!” 虽然秦道非已经不记得二皇子也不记得夜离殇,但是他还是安慰夜离殇说:“你放心,我一定争取今晚上恢复了记忆?” “秦道非,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夜离殇无助得像个孩子。 秦道非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尽力!” 当夜,老夜头为了救儿媳妇,使出了浑身解数,替秦道非治疗伤势,可结果还是同昨夜一样,秦道非说他根本就没法记起来以前的事情。 回程的路上,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疾风说:“我们藏在项王府的那些人,去联系他们,让他们将项王的动态全部告诉我,让宫里的人传话给二皇子,让他将我在塞外被仓莫国利用的事情告诉皇帝,我要去与皇帝当面对质!” 呃? “庄主?您想起来了?”疾风激动到抓着秦道非的手摇晃。 秦道非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薄凉的说:“我说了我想起来了么?” “可是……可是您这样子,完全像是以前的样子,宫里的人,项王府的人,都是您亲自安插的,您若是没记起来,那又如何会下达这样的指令?”疾风错愕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抬头看天:“不许跟玲珑胡说!” 噗! “果然是庄主啊!”疾风嘴角直抽抽,一脸崇拜的样子。 当夜,秦道非的书房不时有人飞来掠去,而秦道非一直在书房伏案到天亮。 天亮之后,秦道非对守在门口的疾风说:“疾风,随我入宫!” “道非哥哥要去皇宫做什么?”被秦道非放了两次鸽子的谭惜音又来了。 秦道非蹙眉,顿了一下后,他淡声说:“仓莫国的事情,我是导火索,陛下召见我去皇宫,我能不去么?” “那道非哥哥小心些!”谭惜音温柔的交代。 秦道非淡淡的点头说:“我刚回来,事情太多,你不用如此辛苦,日日来看我,待我忙完这一段,我去看你!” “好!”谭惜音给秦道非让哭。 待秦道非走后,谭惜音问她身边的丫鬟说:“你觉得道非哥哥是好了么?” “看上去不像,若是庄主真的好了,对二夫人说话的态度,绝对不是这样?”丫鬟解释说。 谭惜音不安的看着秦道非离去的背影,喃喃的说:“可我总是害怕他记起以前的事情来!” “二夫人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或许庄主从一开始就在装?”丫鬟推着谭惜音,一边走一边分析。 谭惜音拧眉看着丫鬟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庄主身边的那几个人都与大夫人关系不错,他们不可能没有将大夫人的事情告诉庄主,可是庄主表现出来的,却是他完全不知道与凤玲珑的过去,这有些不合理!”丫鬟分析。 谭惜音错愕的看着丫鬟,脸色刷一下就变白了。 “走,快回去!”谭惜音催着丫鬟快带她回去。 两人走后,一个黑衣人鬼魅一样的站在她们身后,淡淡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冷冷的勾唇。 谭惜音回到房间后,便让丫鬟将绯色的丝巾绑在窗户上,刚绑好,唐力便来了。 他见谭惜音窗棂上绑着丝巾,憨厚的笑着走过去将丝巾解下来,腼腆的笑着说:“二夫人,您这丝巾真是好看,前几日画儿便喜欢这样的丝巾,可我不知去哪里买,如今您用来固定窗户,想来也是不喜欢了,不如就卖给我吧。我给您银子!” 说完,唐力丢了十两银子在谭惜音的桌案上便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谭惜音留下。 谭惜音那个气啊,她幽幽的看着唐力离开的方向说:“这事情一定有鬼!我们去查查!” 于是,她便带着丫鬟出门去了。 两人在大街上,偶遇了正在买菜的画儿,她的脖子上挂着那条唐力从谭惜音屋里强行买走的,那条独一无二的丝巾。 “小哥,你别弄水到我的丝巾上哟,很珍贵的?”从画儿的行为上来看,她确实是很珍惜那条丝巾。 谭惜音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总觉得太巧合了,“我们去项王府!” 谭惜音说完,丫鬟便推着轮椅朝项王府走去。 可两人刚走到项王府门口,就与许久不见的玲珑不期而遇。 玲珑抱着凤一笑,似笑非笑的站在项王府门口看着谭惜音,谭惜音眯着眸子冷冷的看着玲珑,“凤玲珑,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我们能谋划什么?谭小妾是不是想太多了?凤一笑,你看见那边那个女人没有,那是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你要记住她的样子,千万不要被她拐卖了才好哟?”玲珑谈笑之间,就是让谭惜音气的要吐血的话。 叹息衣磨牙看着玲珑,恨恨的说:“凤玲珑大漠这样恶劣的环境,你居然没死在里面?” “原本我差点要死了的,但是秦道非抱着我哭的死去活来,就是不许我死,你说我能怎么办?”玲珑笑得那叫一个欠揍。 谭惜音冷哼了一声说:“凤玲珑,你不胡说八道会死不是?” “对啊,一天不胡说我就要死,你咬我啊?”玲珑继续耍无赖。 谭惜音用洞穿一切的眼神说:“要是道非哥哥想得起你来,为何不接你回家,却让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流浪?” “哼,老子才不稀罕回去你们逍遥庄,他想不起我又怎么样,他回家也没见得将你扶正呀?”玲珑做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说。 谭惜音了然的笑,“你居然没有将你们过去的事情告诉他?” “哼,我说了只有你将秦道非当成宝贝,在老子眼里,他什么都不是,我最期盼他这辈子都不记得我才好?”玲珑冷冷的眯着眼看了谭惜音一眼,笑着说:“不过,秦道非与项王势同水火,你却来这里做什么?哎呀逍遥庄的人快来啊,你们家二夫人要给你家庄主戴绿帽子了!” 玲珑扯着嗓子就是一通乱喊。 谭惜音气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凤玲珑,你胡说什么,我只是……我只是路过这里,我没有要去项王府,我们走!” 谭惜音害怕玲珑真的将逍遥庄的人招来,便吩咐丫鬟转身走了。 两人隐隐听到凤玲珑对项王府的侍卫说:“我来找你家项王,感谢他没有对我的青云善堂动手?” 之后的话,他们再也没听清楚。 谭惜音回去的路上,不小心遭遇了秦王香域,秦王香域冷冷的看了谭惜音一眼说:“都瘸了还不安分,每日在外面丢人现眼有意思么?” “婆婆,我只是担心道非哥哥!”谭惜音知道,凤玲珑能让所有的人配合她演戏,但是绝对无法让秦王香域配合。 所以,刚才的一切,似乎并不是玲珑刻意为之。 那这样的巧合,还真是……可恨! 谭惜音不敢在秦王香域面前造次,只能跟着她回家去了。 皇宫。 秦道非淡淡的站在朝堂上,冷静的看着坐在高位上的皇帝。 “秦道非,我们已经许多年没见了?”皇帝对秦道非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那个少年身上。 秦道非淡笑着说:“是啊,陛下说过,我逍遥庄是江湖门派,与朝廷还是少走动比较好,道非一直记得呢?” “那你今日是来做什么?”皇帝忽然冷了脸色,厉声问秦道非。 秦道非笑着说:“若不是陛下处事不公,道非也不会进宫!” 啧啧啧,敢直言皇帝处事不公,这秦道非营业是个人才了。 听了秦道非的话,皇帝非但没怒,他反而笑了。 “你说说,朕如何处事不公?”皇帝一脸兴味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也笑,只是他的笑十分薄凉。 “二皇子做了什么?让陛下非要软禁他?”秦道非的语气就是质问的语气。 皇帝楞了一下说:“我与你的交易中,似乎有这么一条,不与朝堂上的任何一个皇子亲厚,秦道非你当朕是戏言么?” “草民从未当陛下戏言,二皇子救了我妻子与我的家奴,道非此来,不过是来还人情的,相信陛下心里很清楚,项王在这件事情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还有陛下不可能不知道他一直觊觎草民的妻子。可是陛下让他随心所欲,草民心里便是不服!” “那是你与项王的私人恩怨,朕为何要管?”皇帝淡声说。 呵! 秦道非笑了:“所以陛下是不介意项王抢别人妻子的是么?” “你这是何意?”不知为什么,皇帝很怕秦道非给他也列传。 事实上,秦道非确实有这个打算,他一字一句,不疾不徐的说:“若是陛下承认,那我便要替陛下歌功颂德人,让天下黎民都知道,我们的陛下是怎样的陛下,他挑选的继承人是怎样的继承人!” “秦道非,你威胁朕?”皇帝怒不可遏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冷笑着说:“是啊,我就是在威胁陛下,陛下以为如何?” “来人……”皇帝的话没说完,秦道非便笑了,他说:“陛下若是不在意的话,我也不在意,我死了,逍遥庄即便被陛下拆了,那明日传出来的流言便会被坐实!” “你做了什么?”皇帝眯着眼睛问。 秦道非淡声说:“陛下若是肯冷静的听我说一句,那我们便好好谈一谈?” 如今皇帝也不得不跟秦道非谈了,他说,“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与我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首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尊重陛下,我从来不干涉朝堂上的任何事情,即便项王踩在我的头顶上!”秦道非淡淡的看了皇帝一眼,淡声说:“相信陛下也听说过,我手里握着项王谋反的证据,陛下从不过问,我也从来不说,但是如今,陛下若是愿意,我便可以将这个证据呈给陛下,至于陛下要如何处置项王殿下,那便是陛下的事情。” 皇帝没想到,秦道非一来并没有说二皇子的事情,在他看来,秦道非不过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打着要帮二皇子的旗号,其实是在自己对付项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秦道非要的,就是这个目的。 他就是要让皇帝以为,他与二皇子的关系没那么好,所以他才铤而走险,将自己握着项王谋反的证据的事情告诉了皇帝。 皇帝冷冷的看着秦道非,并没有表现出对那个所谓的谋反的证据很感兴趣的样子。 “朕倒是听说,你在仓莫国,已经与他们国家的暖希尔公主成亲,而承杰告诉我说,暖希尔之所以没有杀你,就是想利用失忆的你,让你帮着他们打入中原?”秦道非不提这个事情,皇帝却提了。 对秦道非而言,这个问题让皇帝提,比他自己提好一些。 他冷笑着说:“陛下这些据说里面,您相信的有多少?” “朕知道,刘风影因为喜欢你求而不得,而拈酸吃醋,偷了承项的章与仓莫国偷偷达成协议,要杀了你,这点我倒是相信的!”皇帝避重就轻的看着秦道非,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秦道非笑了,他冷冷的看着皇帝说:“陛下倒是真的愿意相信项王的一面之词?” 他从怀里取了一叠信件躬身递给皇帝:“我这里有项王与仓莫国来往的所有书信,刘风影若是有能力将项王的笔迹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那她到真是个人才,但是草民却听说,刘风影在离开京城时,逼着项王殿下与刘家签订过一个协议,至于协议的内容,那便要看刘家愿不愿意给陛下看了!” 皇帝身边的太监将信件呈上上,递给皇帝看。 皇帝看了之后,冷冷的看着秦道非说:“你是怎么偷到这些东西的?” “说我失忆这些都是当初我的计谋,我知道有人想要让我死在大漠,所以便假装自己失忆,配合暖希尔他们演出了这场戏,但是我每日都去监视暖希尔与仓莫皇帝,我知道他们所有的秘密,不过几封书信而已,我要拿到,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我只想问陛下,这是不是项王的亲笔信?” “从表面上来看,确实是承项的笔迹没错!”皇帝虽然不愿承认,但是却不得不承认。 哈哈! 秦道非爽朗的笑,“陛下手里能人异士那么多,相信要鉴定这是不是项王殿下的笔迹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手里有人证也有物证,陛下若是想看,我便全部给陛下看。” 皇帝没有说话。 秦道非也没有催他,两人静静的看着彼此,很久以后,皇帝才说:“好,朕会调查承项,你也将你的证人准备好,我要与你的证人当面对质!” “好啊,届时希望陛下准备好大夫,这个消息可不怎么好?”秦道非淡声说。 皇帝幽冷的看着秦道非说:“但是,你干涉皇家内政,你也别想好过!” “陛下,首先那个人证,我们也是在意外的条件下得到的,在项王没有将我逼上绝路之前,我并未曾告诉别人,一个我偶尔得到的情报,陛下也要开罪逍遥庄?”秦道非薄凉的质问皇帝。 “这个朕自己会调查!”皇帝没有给秦道非一个正面的回答。 秦道非也不急,他甚至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躬身说:“既然陛下执意要我给项王陪葬,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江湖人呢?” 言落,秦道非不在废话,转身就要走。 皇帝冷冷的看着秦道非说:“你不管承杰了么?” “陛下要杀自己的儿子与我有何关系,我逍遥庄都快没了,这个国家散了,不是也刚好给我陪葬了么?”秦道非说完,便走了。 皇帝气的呼哧呼哧的直喘气。 末了,他问身边的太监,“你觉得承杰能不能死?” “二皇子从来不参与朝廷争斗,保护秦家的人,不过也是出于道义,陛下曾说过,二皇子匪气太重,不适合当皇帝,但是他适合当将军啊,若是此时动了二皇子,塞外的那几个小国打进来,只怕也不妙啊?”太监很心平气和的分析了目前的状态。 皇帝似乎很满意,便又问:“那你觉得,秦道非能不能死?” “陛下,奴才不敢说!”那太监跪在皇帝面前,颤巍巍的样子。 皇帝冷声说:“朕允许你说!” “就算陛下能灭了逍遥庄,只怕也灭不了秦庄主,他是个江湖人,陛下若是将他的家业都拆了,日后如何安枕?” 啪! 皇帝一掌拍在龙椅上,厉声道:“你说他会杀了朕?” 太监不敢说话,皇帝颓然的坐在龙椅上,自言自语的说:“是的,他真的会杀人,这小子十几岁便已经不可估量,如今长得这个年纪,狼性难驯,就算杀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秦道非刚刚走出宫门,便听见皇宫上空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悠扬的口哨声,不懂的人会以为是某种不知名的小鸟儿在叫,但是逍遥庄的探子都很清楚,那是有人在传递消息,安全了,安全了! 秦道非抬头笑了笑,对身边的疾风说:“随我去青云善堂!” 疾风呲牙,“哎呀,有好戏看了!” 秦道非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傲娇的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你有什么好戏可看的?” “庄主跟大夫人学坏了!”疾风呲牙,一点都不害怕。 青云善堂。 听说二皇子被软禁之后,玲珑他们便一直在安慰夜离殇,夜离殇独自一人躲在后山,谁也不见。 除了玲珑给他送点吃的去,其他人谁要是上去,他就用毒药,逼着人离开那里。 这不,玲珑担心夜离殇搞坏身体,便给他送了些午点上去。 夜离殇不愿吃,与玲珑撒了一会儿泼后,便冷声说:“凤玲珑,你别逼我给你下阴阳和合散!” “矫情!”玲珑不愿再理夜离殇,提着篮子下山。 在半山腰,玲珑看见秦道非独自站在大石上,很落寞的样子,便走过去踢了他一脚问,“你怎么回事?” “我没能救二皇子!我与皇帝周旋了许久,还是没用!”秦道非有些挫败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大石头上。 玲珑认识的秦道非素来是意气风华的,见他这样,玲珑心里也不好受,便蹲下来安慰他:“这也不能怪你,你要是没有失忆,一定能想到办法救二皇子的。” “玲珑,我听唐力他们说,项王很坏,他一直觊觎你,还杀了你爹和你的后娘,我现在无力对付他,你难道不恨我么?”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臂问。 玲珑不知如何回答秦道非这个问题,她抱着秦道非的手臂,许久没说话。 秦道非就势将玲珑搂在怀里说:“我今日将我手里握着项王谋反的证据的事情告诉皇帝了,皇帝以我参与皇家内政为由,要对付我,逍遥庄快完了,要是我阻止不了项王,你会跟他走么?” “我不会跟他走,要么我就跟他同归于尽,要么我就跟你一起去死,我不会跟他走的!”玲珑见秦道非实在是太沮丧,便伸手抱住他说:“你放心,我会陪你的!” 秦道非掐着玲珑的细腰说:“真的会陪我,哪怕我变成一个穷光蛋?” “你死我都跟你一起去死,受穷算什么?”玲珑用力的安慰秦道非。 秦道非大为感动,用手勾着玲珑的下巴说:“你还说你与我和离了,你对我有这么深的感情,我们怎么可能和离?” “嗯,和离了的!”玲珑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 秦道非逼着她看着自己,柔声说:“可我记得你,我唯一记得你,我记得我亲吻过你的感觉,我看到过我抱着你的画面,其他的人我都不记得,我唯独只记得你,虽然我不愿相信自己喜欢你,但是那些感觉是不会骗我的,我们是相爱的对不对?” 也不知是被秦道非脆弱的情绪感染了还是怎么滴,玲珑就好像傻了一样,眼巴巴的看着秦道非说,“是的,我喜欢你,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 秦道非便再也没给玲珑说话的机会,抱着玲珑便缱绻悱恻的亲吻起来。 最后,两人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后山一座竹屋里面,玲珑都不知道后山还有这样一个小竹屋,可是她也没机会去探究这些,因为她自己被探究了。 秦道非上下其手,用他的手和唇探索着玲珑。 在玲珑意乱情迷的时候,秦道非居然还问:“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对不对?” 玲珑气的咬他,“都到了这一步,你问我对不对?” “那……”秦道非含情脉脉的看着玲珑,一个字一个字,异常深情的说:“玲珑,我真的来咯?” 给玲珑急的! “秦道非,你要么就快点,要么就滚!” …… 最后,事情就发展成了不可描述的画面。 玲珑被人这样那样的操练了一番后,累得手指头都不愿动一下,她明明很累,但是脑子里面却异常的清新,她没想到,自己在秦道非还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居然主动邀请了人家,想着就丢脸。 秦道非搂着玲珑,一时无话。 “喂,那个什么,刚才的事情,我们两个都有点冲动了,不算啊?”玲珑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很是纠结的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第91章 追妻火葬场 听到玲珑的话,秦道非翻身上来,幽冷的看着玲珑说:“你都这样对我了,还不算?” “那我,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我不过是看你马上就要变成孤苦无依的穷光蛋了,想安慰你一下罢了?”玲珑还在嘴硬。 秦道非幽幽的看着她说:“你要么现在闭上眼睡觉,要么就我们继续!” 唔! 玲珑痛苦的捂住脸,“不能继续!”会死人的! “那你就给我闭嘴!”秦道非幽冷的说。 玲珑不敢得罪现在的秦道非,心说这个这么强大的人,忽然一回来就遭遇这样那样的事,要是真崩溃了可怎么办? 她主动伸手搂住秦道非,还宽慰人家说:“你不要沮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我记住你的话了!快乖乖睡觉!”秦道非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的幽光。 后来,玲珑真的睡着了。 半夜,秦道非坐在院子里,他对面坐着刚刚被放出来没多久的二皇子,二皇子问:“你这就搞定了我父皇,连带着搞定了凤玲珑?” “你父皇那人素来多疑,我们还要好好的筹谋一番,这次能不能弄死承项,就看王顺的了?”秦道非抿了一口茶,淡声说。 二皇子幽怨的踢了秦道非一脚,淡声说:“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凤玲珑明天早上起来之后,脑子清醒了,发现你在欺骗她,她会怎么收拾你?” 呃…… 秦道非抓了抓眉心,破罐子破摔的说:“老夫老妻,有儿有女的,她应该也不会太认真吧?” 嗖! 一柄锋利的匕首稳稳的落在两人面前的木桌上,那耀眼的宝石几乎闪瞎了秦道非的眼。 噗哈哈哈! 二皇子拍着大腿笑着站起来,“由此看来,秦庄主的漫漫追妻路,还有很多故事发生呀?” 秦道非哪里还有心情跟二皇子插科打诨,飞身进屋时,玲珑已经不在房中。 秦道非一路追去,却见玲珑握着长剑站在下午两人发生故事的大石头上,幽冷的看着他。 “玲珑!”秦道非柔声叫。 ”秦道非,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玲珑说完,便拔剑朝秦道非刺过来。 秦道非不闪不避,眼睁睁的看着玲珑,一脸痴汉的说:“那我死好了,你好好的活着!” 你妹! 玲珑触不及防,被秦道非的情话酥得脚下一软,剑也失了准头,从他的腋下穿过去,只是刺破了秦道非的衣衫。 秦道非就势扣住玲珑的腰,柔声说:“我给你机会喊停了的?” 是啊,秦道非给了玲珑机会的,是玲珑迫不及待的要跟人家那什么的! 玲珑气的举着手要扇自己耳光,秦道非见玲珑气的狠了,连忙抓着她的手说:“你打我就好,不能打自己!” “你,你滚!”玲珑已经气的理智全无。 秦道非看了玲珑一眼,见她真是气的狠了,便问:“你不会打自己吧?” “你放心,我凤玲珑没那么傻!”玲珑冷笑着看秦道非。 秦道非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就在他心虚的当下,玲珑已经出剑,目的自然是秦道非的作案工具!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道非吓得急忙后退,“喂喂喂,玲珑,这可不能玩?” “你死都不怕了,还怕少点东西?”玲珑冷声质问秦道非。 秦道非摸着鼻子说:“你杀我都可以,唯独这个不可以!” 其实,他就是算准了玲珑舍不得杀他。 玲珑也被自己气着了,丢下剑便朝山下跑去。 秦道非害怕真给玲珑气坏了,便连忙跟了上去。 谁知玲珑回去之后,直接去了画儿的房间,秦道非着急,要硬闯进去,玲珑便扯着画儿的衣衫说:“你不许进来,画儿没穿衣服?” 噗! 画儿有一口老血不知当吐不当吐! 秦道非果然被这句话震慑住了,他站在门口思忖了一会儿后,淡声对画儿说:“额嗯,你家小姐情绪不好,你看着她点!” 然后,秦道非走了。 见他走了,玲珑这才松了一口气。 画儿点亮了烛火,走过来看玲珑,见她脖子上全是草莓,画儿不由得往某个不太和谐的画面上想,“小姐,姑爷强迫你了?” “我强迫他了!”玲珑已经无颜见江东父老。 呃…… 画儿轻轻的拍拍玲珑的肩膀,言不由衷的安慰:“小姐不是同我说了么,不管以后怎么样,先玩了再说?” 噗! 这次轮到玲珑差点吐血! 玲珑气狠狠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好奇了,既然是小姐主动的,那小姐还气什么?”画儿给玲珑倒了一杯水,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玲珑羞得满脸通红,恶狠狠的说:“秦道非他……他故意骗我,其实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哦,难怪,唐力下午来的时候,兴高采烈的说,庄主一出马,便什么危机都解除了!”画儿后知后觉的说。 玲珑咬牙,“那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嗯! 画儿幽幽的说:“算起来,那时候小姐正在被……那个姑爷欺骗人,确实是姑爷的不对,小姐你不要理姑爷,姑爷就是个坏蛋,我们三天不理他!” 哎呀! 玲珑用扯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画儿将被子抢回去给凤一笑盖好,“反正都是老夫老妻了,小姐也还喜欢姑爷,不要生气了啊?” 说起这个老夫老妻,玲珑便有气。 她恶狠狠的对画儿说:“不许说话,赶紧睡觉!” 画儿不敢再理玲珑,但是见玲珑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自然也是不敢睡,能将玲珑气到睡不着,画儿也是不得不佩服秦道非。 翌日,秦道非带着老朱家的大猪蹄儿来看玲珑,他去玲珑房里没找到玲珑,却看见画儿鬼鬼祟祟的走过来,。 画儿也没说话,拉着秦道非便往楼下走。 两人走到远远的地方,画儿才说:“姑爷,小姐昨晚上气的一夜没睡觉,您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了,怪可怕的?” “一夜没睡?”秦道非心疼坏了。 画儿见秦道非心疼了,便说:“刚才被艾菲姐姐打晕了,这会儿正睡着呢?” “……”秦道非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他说:“那你好好照顾她,我明天再来看她!” 秦道非走出去一会儿,又转过身来说,“让她好好吃饭,不能饿着!” “是,姑爷您就放心吧!”画儿好笑的看着秦道非,有点同情他,又觉得他是自己活该。 秦道非走后,画儿提着食盒回到房间,就看见玲珑跟虾米一样弓在被子里面扭动,画儿笑着说:“你呀,现在姑爷真的走了,你满意了吧?” 原来,玲珑不想见秦道非,所以提前警告过画儿,要是秦道非来,便说她没睡好,在睡觉。 事实上,玲珑昨晚上是真的没睡好,这会儿无精打采的顶着一对黑眼圈严重的死鱼眼,跟幽灵似的看着某一个点,一句话不说。 画儿将凤一笑往玲珑怀里一塞,笑着说:“你呢,赶紧吃点东西,待会儿我带着凤一笑去外面玩耍,你好好的补补!” 画儿将食盒打开,惯于住在房梁上的艾菲便从房梁上飞身下来了,她睨都没睨玲珑一眼,拿起筷子就吃。 “这是我的猪蹄儿!”玲珑叉腰护食。 艾菲薄凉的笑着说:“你该吃的是猪脑子和猪肾,补补脑子,和你被用过度的肾!” “老子跟你拼了!”艾菲哪壶不开提哪壶,玲珑怒不可遏的要抢艾菲手里的大猪蹄儿。 艾菲不动如山,一边吃一边说:“你跟我拼?你大概还不够资格,你这样的,最多就能去色诱一下秦道非,然后在床上跟他拼命,不过看起来,你也不是对手啊?” 唔! 玲珑捂着脸,真是没脸见人了。 “艾菲姐姐,你就不要再气我家小姐了,你这样气她到时候不还是我家姑爷遭殃么?”画儿就害怕在艾菲的怂恿之下,玲珑一直不肯跟秦道非和好。 当然,她这个顾虑是对的,因为现在的玲珑,已经恨不得弄死秦道非,方才能解自己昨天愚蠢犯错的心头之恨。 可是艾菲是谁啊? 她薄凉的说:“那是秦道非与玲珑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会迁就这两个人的,你放心好了!” 艾菲吃完一个,又准备要吃第二个,玲珑见她吃得太快,深怕她吃完了自己没有,便抱着食盒背对艾菲,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啃猪蹄。 凤一笑见她娘吃得欢,也流着口水伸手过来抢。 玲珑见她小可怜的样子,便给了一块软糯的皮让她啃,母女俩吃着好吃的猪蹄儿,一起眯着眼睛笑。 哎! 画儿觉得,自己的担心好像有些多余。 吃完早饭后,玲珑便睡觉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听见楼下大厅里面传来凤一笑咯咯咯的笑声,听着凤一笑的笑声,玲珑便觉得郁闷的心情瞬间就平复了许多。 她拢了拢头发,推门走出来,笑着说:“一笑,你跟谁玩呢……” 咚! 玲珑刚走出来,马上又回房大力的关门,楼下抱着凤一笑的秦道非头疼的蹙眉,这人还没完没了了。 “秦一笑,你娘这次生气的时间有点长,你帮爹爹想想办法?”秦道非抱着凤一笑抓着她的小手把玩。 玲珑那个生气啊,她推开门咚咚咚的跑下来,从秦道非手里抢了凤一笑就走,凤一笑发现自己不在帅哥的怀里后,气的哇哇大哭。 玲珑也不管,抱着孩子就上楼了。 从她紧闭的房门里,秦道非还是能听到凤一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凤一笑已经快一岁了,能简单的说一些话,秦道非就听见凤一笑喊,“爹,爹……” 他也不知是心疼一笑还是玲珑,上楼之后,照着玲珑的房门就是一脚,踢门进去之后,他从玲珑手里将凤一笑抢过去,温柔的哄着孩子说:“一笑不哭,爹抱抱!” “姓秦的,你要不要脸?”玲珑叉着腰跟秦道非吼。 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玲珑说:“要啊!” “一笑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跟你们秦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凭什么说她是秦一笑,你给我记住了,她叫凤一笑,她跟我姓!”玲珑为了宣誓主权,几乎是扯着嗓子喊,脖子上的青筋都浮起来了。 可是秦道非却不动如山,他说:“我跟你说过,你要当一笑的娘,那她就必须姓秦,而且只能姓秦,她便只能叫我爹,你生气归生气,但是你不能吼孩子!” 噗! 玲珑要吐血! “我哪里吼孩子了,我什么时候吼孩子了,我没有吼孩子!”玲珑吼的明明就是秦道非好不好? 可是风一笑见玲珑吼得大声,便配合秦道非出演,哭得那叫一个惨,搞得玲珑都有罪恶感了。 秦道非搂着凤一笑哄了一阵,凤一笑心情平复之后,玲珑才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心平气和”的跟秦道非说:“那天我被你家谭小妾算计,差点被那些男人欺负了,你来看都没看我一眼,甚至连问都没问一声,就自己去碎叶城了,你走的时候就该知道,你不信任我,我们之间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凤玲珑也是有骨气的人,所以这孩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只是想去体验一下你当年的苦,我没有想过要你离开,而且没有和离书,我们就还是夫妻,你的孩子自然要跟着她爹姓秦是不是?”秦道非理不直气不壮,但是还是面不改色的跟玲珑理论。 玲珑那个怒啊,她叉着腰就要大吼。 秦道非便指着凤一笑说:“孩子哭得都没力气了!” 玲珑的怒气,就像吹胀的气球,被人家轻轻用手一戳,那股子气就泄了。 “那你在大魔城跟那什么暖希尔公主成亲,你家的侍卫,你的朋友,我的朋友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我凤玲珑好女不侍二夫,我嫌弃你!” 玲珑大约真是气得很了,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 秦道非蹙眉说:“你没机会好女侍二夫。” 噗! 玲珑有一口老血不知当吐不当吐。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跟别的女人好了,我就不会要你了,是我不要你,你要搞清楚!”玲珑觉得自己的怒气又上来了。 秦道非无辜的说:“我当时失忆了,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你不许我跟暖希尔公主洞房,我便听话,没有跟她洞房,为了躲避她,我还弄伤了自己。” 玲珑觉得,自己的怒气又下去了! 但是一想到他装没有恢复记忆博取同情,欺骗玲珑主动献身,玲珑的气又上来了。 这样一上一下的,玲珑觉得自己有点头晕。 “你给我出去,我脑袋都被你气疼了!”玲珑推着秦道非出门。 凤一笑在秦道非怀里,还以为玲珑跟她玩,笑得欢畅得不得了。 秦道非被关在门外,无奈的问:“那你说,你要怎么才能消气?” “你去死好了,你死了我就消气了!”玲珑气的口不择言。 然后秦道非便没了声息。 过了很久,玲珑没听见秦道非和凤一笑的声音,又忍不住好奇,打开房门来看,却只看到画儿在喂凤一笑吃东西,秦道非根本就不在大厅里面。 玲珑倚在栏杆上哼了一声,画儿便抬头问她:“小姐,你要吃点东西么?” “我不用,凤一笑怎么跟你了?”玲珑不好直接问秦道非的下落,就隐晦的问了问。 画儿笑着说:“姑爷刚才脸色铁青的走了,小姐你要气到什么时候啊?” “气到他哄我,让他主动来哄我,像我当年哄他那样哄我,必须哄,让他追着我跑,让他尝尝当年我吃过的苦!”玲珑傲娇的说。 画儿为难的说:“姑爷要对付项王,要去调查寒之大哥父亲的事情,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跟在你身后转悠?” “那当年我不也要管凤记,我不也一样有时间追着他到处跑,我不也一样要赚钱?”玲珑现在就是觉得自己的面子被丢光了,想要找回面子。 “是是是,你现在是大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问你,你要不要吃点东西?”画儿呲牙笑,那一口大白牙,晃得玲珑脑袋更疼了。 她气狠狠的说:“我要喝酒!” “好,你来喂一笑吃饭,我去给你做几个好菜!”画儿将凤一笑的饭碗放在桌案上,便出去了。 画儿离开的时候,房梁上也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玲珑从栏杆上翻身跳下来,扯着凤一笑肥嘟嘟的脸说:“小混蛋,不是喜欢跟你爹么,不是向着他么,怎么不跟我哭了?” “爹!”凤一笑很给面子的喊了一声。 玲珑气的咬住凤一笑的脸使劲吸,吸到凤一笑用爪子挠她脸,她才放手,赌气的跟凤一笑撒娇:“喊我!” “珑珑!”凤一笑向来喊玲珑的名字。 玲珑不满意,教她喊娘,可凤一笑张了几次嘴,就是喊不出娘字,急的玲珑挠墙。 过了没多久,画儿便做了好几个香辣可口的下酒菜来了。 玲珑看着托盘上的酒,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逍遥庄酒窖里面私藏的陈年梨花白,她嘟囔着说:“我们买不起酒么,还要逍遥庄的酒?” “姑爷不是不许人卖酒给小姐么,但是他自己给小姐准备了好酒,您要是不喝的话,那就只能以茶代酒了!”画儿也傲娇了,将托盘往桌子上一放,便不理玲珑了。 秦道非不在,玲珑哪里会矜持。 她对着房梁丢了一个花生米,没好气的喊:“女人,出来喝酒!” “不喜欢跟你这样阴阳怪气的女人喝酒!”艾菲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实际上已经飞身下来了。 三人对面坐着,玲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用筷子沾酒给凤一笑尝味道。 啪! 啪! 画儿与艾菲同时出手,一个有手,一个用筷子,同时打在玲珑的手背上,吓得凤一笑眨巴着眼睛,不敢看他们。 “干嘛打我!”玲珑不满的吼。 “这酒虽然不烈,但是毕竟是陈酿,你就这样给凤一笑喝,不怕喝醉么?”艾菲都看不下去了。 玲珑才不管她们,她眯着眼笑着说:“我家凤一笑酒量好得很,是不是?” 凤一笑笑得很捧场,抱着小脚一通啃,一边啃一边抓玲珑的手,那意思大概是还要喝酒。 玲珑又给一笑尝了一点,见画儿要发火,玲珑很严肃的说:“一笑还在她娘肚子里面的时候,就被人折磨过,后来又早产,你们别看她现在健健康康的,但是能不能过得去那个砍还不好说,酒是夜离殇让给喝的,能镇压一笑体内的寒气,不是什么酒我都会喂凤一笑的!” “一笑到底什么人?”艾菲与画儿一起发问。 玲珑呲牙,还没张口就被艾菲打断了,“我知道了,你自己搞自己,然后自己生了凤一笑。” 噗! 玲珑当场就喷了。 “什么叫自己搞自己?”她的个老脸哟,真是要不得了! 艾菲冷笑,“你生气秦道非睡你,不就是因为你觉得他没有正式跟你道歉么?矫情什么呀你?” “你……你胡说!”玲珑不接受艾菲的指控。 艾菲继续毒舌:“说起来你也没吃亏,那天人家秦道非明明问你了,是你自己猴急猴急的,现在怪人家?” “老子……”玲珑的话再次被艾菲打断,她冷笑着说:“老子怎么样?你一个妇人,还想让人家秦道非再八抬大轿抬你回去啊?” 玲珑郁闷了,她可怜兮兮的看着画儿说:“画儿,你把这女人毒哑吧,我要死了!” “喝酒好不好?”画儿举杯,让玲珑跟画儿都不要在吵架。 玲珑郁闷的一杯接着一杯喝酒,根本不跟艾菲说话。 她刚缓和下来,艾菲又嗖嗖的放毒箭,“怎么,想喝醉了再去找秦庄主撒泼呀?” 艾玛! 玲珑是真的郁闷了,她抱着酒坛子就往自己嘴里灌,她必须要喝点酒冷静冷静,要不然她一定会忍不住冲动对艾菲下手的。 艾菲见玲珑大口喝酒,悄悄的对画儿抛了一个媚眼,画儿瑟瑟发抖。 虽然她是个女人,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女人什么的,太可怕了! 等玲珑完全醉趴下之后,画儿战战兢兢的说:“艾菲姐姐,你说我家小姐要是知道我们帮着姑爷算计她,她醒来后会不会对付我们呀?” “怕什么,她最多就是给你下个十斤阴阳和合散,然后将你和唐力关在一个屋子里而已!”艾菲这人安慰人的时候,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画儿跺着脚说:“你就会胡说,那她为什么不给你下十斤阴阳和合散?” “她打不赢我!”艾菲呲牙,得意得很。 画儿说:“我家姑爷能打赢你,也能答应疾风,到时候给你们俩都下毒,然后将你们关在一个屋子里!” 嘶! 艾菲气的揪画儿的脸,“我说你这小丫头,越来越会顶嘴了哟?” “不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画儿见艾菲动粗,求生欲超强的问。 艾菲看了一眼同样醉眼迷蒙的凤一笑,对画儿说:“你照顾凤一笑去睡觉,我抱她回去!” 画儿抱着凤一笑刚离开,艾菲便准备将玲珑弄上楼。 这时,大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欣长的身影朝她们不疾不徐的走过来。 “给我银子!”艾菲伸手,薄凉得很! 走得近了,那人的轮廓便清晰起来,不是秦道非是谁? 他将一张银票丢给艾菲,然后走过来弯腰抱着玲珑上楼。 “玲珑?”秦道非将玲珑放在床上后,轻轻的拍着玲珑的脸颊喊她的名字。 玲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秦道非放大的俊脸,便气的伸手去扯他的脸皮,“秦道非,秦禽兽,秦王八蛋!” “秦哥哥好不好?”秦道非笑着打趣。 呵呵! 玲珑捧着秦道非的脸就上嘴啃,“秦哥哥!” “真乖!”秦道非一边躲避玲珑的口水攻击,一边安抚她,“你醉了么?” “我没醉,我还能再喝三千杯!”玲珑一熊掌拍着秦道非的背上,疼得秦道非呲牙。 秦道非好脾气的说:“可我觉得你醉了?” “我都说了我没醉,你再说我醉酒试试,我弄死你!”玲珑话都说不利索了,还在逞强。 秦道非便安心的笑了,他说:“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但是又怕你到时候说你喝醉了,又跟我闹!” “我没醉,你说,什么事情你说,我一定会好好的为难你的!”玲珑拍着胸脯保证。 秦道非将玲珑的手从胸口拿下来,笑着说:“再拍就平了!” “你说!”玲珑要是醒着,秦道非说她胸脯平,她能咬死秦道非,但是现在她满脑子就是想着好好为难秦道非,便没有在意秦道非的话。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一份清单,是我要送你的礼物,我正在准备,你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么?”秦道非拿了一张礼单给玲珑看。 玲珑看了之后,迷迷糊糊的说:“差一对龙凤玉佩和一对金手镯!” “记得还挺清楚!”秦道非摸着鼻子嘟囔。 “这里,还差珍珠一斗!”玲珑指着不足之处说。 秦道非当着玲珑的面将东西加上,然后问:“我送你这些东西,你喜欢么?” “喜欢!”玲珑抬起头来傻笑,“当时我高兴得以为全世界都是我的了!” “那你现在不也拥有全世界么,来你帮我签个名字画个丫?”秦道非怂恿玲珑。 玲珑便傻乎乎的给秦道非签字画押了,画完玲珑就窝在秦道非怀里睡着。 秦道非美滋滋淡淡抱着玲珑,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隔天,玲珑起来的时候,完全记不得昨天自己签了一张什么样的卖身契,还奇怪秦道非为什么没有来。 但是她高傲的,所剩无几的自尊心告诉她,不能问秦道非的长与短。 秦道非没来,项王却来了。 这是两人公然宣战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项王背着手站在青云善堂的门口,幽幽的看着同样幽幽的看着他的玲珑。 “玲珑,我没想到,你真的将秦道非弄回来了?”项王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已经被玲珑伤得透透的了。 玲珑不在意的笑,“我说过的,你要秦道非死,我偏偏要他活着,你不想让我跟他在一起,我却偏偏要巴着他,求着他,从你将你的魔爪伸向我爹的那一刻开始,我与你就再也不是朋友,我们是敌人,让敌人不痛快,不是每个人的本能么?我只是遵循了我的本能而已,你有意见么?” “玲珑,你为什么要逼着我杀你?”项王的眼里全是深沉的杀气。 玲珑看着他说:“我逼你?承项说起来,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逼我吧?刘风影为什么去碎叶城,你我心里都十分清楚,你让她去,不就是为了将我的尸体带给你么?承项我告诉你,就算我死在大漠里,把自己的尸体送给秃鹫吃,我也不会让你得到我,糟蹋我。” 啊! “凤玲珑,你为什么要糟蹋我的心意,我这一生就执着的爱过你一个人,你为什么就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明明是可以变成一对很好的爱人的!”项王是真的痛苦了,他泛着血丝的眸子里面,全是受伤的神情。 玲珑沉重的闭上眼,淡声说:“谁知道呢?但是承项,我们都是求而不得的人,我也有我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但是我没像你一样,我没有去毁灭秦道非,得不到便得不得了,你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去恨你呢?” “谁说你没有得到我?”秦道非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他走过来,公然搂着玲珑的腰,淡淡的看着项王。 项王眯着眼睛看着秦道非,冷声问:“承杰你是用什么方法弄出来的?” “我秦道非要救一个人,自有成千上万个法子,我就不一一赘述了,说来你也不一定懂!”秦道非改成握住玲珑的手,关切的问:“吃过饭了没有?” “刚吃好,你不是说今日没空过来么,怎么又来了?”玲珑回握着秦道非的手,但是爪子却不老实的抠着秦道非的手心,那力道,秦道非的手掌心指定是出血了的。 但是秦道非面不改色,甚至宠溺的说:“我来看看你跟一笑,等会儿还要走呢?” “你们,给我分开!”项王扑上来想要分开玲珑与秦道非。 秦道非还没有动作,玲珑已经出手了,她抬脚轻轻一踹,就将项王踹飞了出去,项王的侍卫见状,连忙飞身过去扶住项王,让他不至于摔个狗啃泥。 玲珑冷冷的看着项王,淡声说:“以后不要来我这里捣乱,我有一千种让你死不瞑目的方法。” 说罢,玲珑拉着秦道非的手进屋去了。 项王冷冷的看着两人携手离开的背影,一滴血泪从眼里滑落下来,他说:“凤玲珑,只要你回到京城了,那就算是尸体,我也要带回去,只要最后你是我的!” 过了一会儿后,项王冷声说:“回去,启动我们的灭天计划!” 项王走了。 玲珑与秦道非进门后,玲珑便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秦道非,秦道非生生的捱了玲珑一脚,他面不改色的看着玲珑说:“我等下要去原阳,今晚上都不回来!” “管我屁事!”玲珑再踹。 秦道非将玲珑拉到怀里,紧紧的抱住说,“我会一整天都看不见你!” “我一辈子都不想看见你!”玲珑大力挣扎。 艾菲也不知在秦道非那里得了什么好处,从房梁上探出头来说:“那追随人家去塞外,要跟人家同生共死的人是谁?” 呃…… “老子跟你不死不休!”玲珑要飞身去跟艾菲打架。 秦道非抓着玲珑不让去,他捏着玲珑的下巴,笑着说:“没关系,等我从原阳回来,我将她抓起来,跟疾风关在一起,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秦道非,过河拆桥?”艾菲冷声警告。 秦道非耸肩,“我是在成全我家疾风,这跟过河拆桥没什么关系,我们两个彼此彼此,所以你也不用威胁我?” 不知为什么,玲珑便觉得,秦道非与艾菲两人,都是有秘密的人。 艾菲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秦道非轻轻的拍了拍玲珑的手说:“今晚跟明天,一定要防着项王,我觉得他已经疯了!” “你去原阳是为了对付他么?”玲珑问。 秦道非看了玲珑一眼,没有回答。 末了,他说:“项王的事情,我已经差不多解决,现在只等皇帝什么时候愿意召见我和我的证人。” “你真的要把王顺交出去么?”玲珑知道,秦道非当年与皇帝有过交易的。 秦道非说:“是啊,那天其实我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只是忘记告诉你我已经恢复记忆这件事情而已,玲珑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呸! 玲珑轻轻的呸了秦道非一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龌蹉的内心,我告诉你秦道非,我不原谅你,你赶紧给我滚!” 哎! 秦道非无奈,这女人怎么这么难哄? “那我走了,你自己乖乖的!”秦道非说滚就真的滚了。 他滚了之后,玲珑便气闷的坐在桌案上发脾气,艾菲坐在房梁上冷笑,玲珑气不过,便飞身上去,与艾菲两人相对而坐。 “喂,你是不是得了秦道非什么好处?”玲珑用脚踢艾菲。 艾菲很坦诚的说:“秦道非用一万两银子,让我帮着他对付你!” “娘的,一万两银子给我多好?”玲珑肉疼钱。 然后,她马上又有了计谋,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艾菲,艾菲这样气场强大的人都有些坐不住,她防备的看着玲珑说:“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这样笑,恶心!” “不是,你难道不想再在秦道非那里赚点钱钱来花么?”玲珑那眉毛生动得要随风舞蹈。 艾菲沉思了一会儿后,淡声说:“我并不怎么愿意!” “为什么?”玲珑一直以为,艾菲跟她一样,是一个在银子面前没什么节操的人。 艾菲翻着白眼嘟囔:“秦道非身边那只小禽兽,太他娘的不安全了,跟发情的狗一样!” 噗! 玲珑乐喷了。 “艾菲姐姐,原来你怕这个呀?”玲珑笑得跟妓院的老鸨子一样。 艾菲白眼一翻,冷声说:“凤玲珑,你要是在他娘的恶心我,等秦道非回来,我便让你在他面前主动宽衣解带!” “需要药么,我这里有很多,这几日我嗅到不同寻常的春天的气息,花了好几天配置了三百多种媚药,什么样的都有,只要你们有银子,我可以满足你们的任何要求!”夜离殇在大厅里面叉腰看着两个女人。 玲珑与艾菲两人,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互掐起来不余遗力,但是当别人要对付她们的时候,她们两个会高度统一的调转方向,一致对外。 “给你灌三百种媚药,然后将你送到二皇子府上去好不好?”玲珑与艾菲异口同声的说。 听到二皇子的名字,夜离殇沮丧的捧着脸坐在桌案上,幽幽的看着玲珑跟艾菲说:“下来聊聊?” “五百两聊半个时辰!”玲珑与艾菲又高度统一了。 噗! 夜离殇郁闷的低着头低喃:“承杰不理我了,他一定是被你们开玩笑弄得不知怎么面对我了,我他娘好好的一个朋友,因为你们而不理我了!” “你确定你跟二皇子只是朋友关系?”艾菲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 夜离殇激动了,他一熊掌拍在桌案上,冷声说:“我们都是男人,不是朋友是什么?” “假设一下,你若是个女人,你会跟二皇子在一起么?”玲珑问。 夜离殇脸色阴沉的说:“老子不接受假设!” “但是……”夜离殇自己又接着方才的话题说:“若是我真是个女人,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他注定是要成功的,日后三宫六院,任何一个女人跟我分享他,我都会抓狂,我都会难过,所以我不会允许自己喜欢一个注定不能属于我一个人的男人。” 玲珑蹙眉,见夜离殇如此沮丧,她语重心长的说:“殇殇啊,要不你自宫去皇宫给他当个贴身的大公公去吧?” 第92章 项王终发难 夜离殇原本很期待玲珑好好安慰他的,结果…… 气的他当场掀桌子,“凤玲珑,你他娘的……老子跟你从此就是仇敌了!” “凤玲珑你不是人!”艾菲指责玲珑。 夜离殇像看见亲人一样的看着艾菲,叉腰怒骂道:“对,凤玲珑不是人!” “让人家夜离殇去当公公,你是不是朋友?”艾菲继续冷冷的指责玲珑,玲珑指着自己的鼻子,无辜脸。 夜离殇来事了,跟着艾菲重复,“对,你算不算朋友,居然让老子去给承杰当公公,你居心何在?” “对啊,人家夜离殇自宫后,就能理所当然的穿上女装,去当妃子!”艾菲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哟。 夜离殇激动得不得了的叉腰,“就是就是,老子自宫之后,当然是要去当妃子的!” 哎哟! 玲珑拍着大腿笑得直抽抽,“艾菲,你要笑死老子呀?” 艾菲一点表情都没有,简直就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本尊没错了! 夜离殇怒目,“你他娘说谁要扮成女人?” “你自己说的,怪我?”艾菲睨了夜离殇一眼,夜离殇便怂成一团。 他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说:“老子一定要研制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将你这个女人毒哑,让你动弹不得,然后给你灌三百种春药,让你在疾风面前搔首弄姿!” 说完,夜离殇走了,他在这里没得到一点安慰,一点点都没有。 玲珑可算是笑得意了,她摸了一把艾菲的脸,轻浮的说:“菲菲,你果然是个狠心的女人!” “秦道非说得一点都没错,你果然是个轻浮的女人!”艾菲说完,一把推开玲珑,上房梁休息去了。 画儿抱着凤一笑从外面进来,奇怪的问:“小姐,鬼医先生怎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嗯,他被你艾菲姐姐调戏了,心情不好!”玲珑心情好啊,将凤一笑抱过去,捏着人家胖嘟嘟的小脸说:“凤一笑去哪里玩了?” “对了小姐,我刚刚隐隐看见有人在外面乱窜,我抱着一笑,又不敢出去细看,你说会不会是项王又来找死来了?”画儿将自己的疑惑告诉玲珑。 玲珑与艾菲互看了一眼,艾菲说:“我去看看!” 艾菲出去之后,玲珑对画儿说:“今晚上你乖乖呆在房里,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许出来,只要哄好凤一笑就行!” 哦! 画儿点头,抱着一笑回房休息去了。 玲珑担心她与艾菲两人顾不上画儿跟凤一笑,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便淡声说:“逍遥庄的人,出来!” 无影从暗处走出来,恭敬的叫到:“大夫人可是有何事要召见属下?” “看见了么?”玲珑问。 无影说:“已经看见了,也传话给庄主了,庄主那边也在着手处理,大夫人夜里只管安心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们会办好!” “到时候你负责看好画儿跟凤一笑!”玲珑说。 无影愣了一下说:“我这负责大夫人的安全,但是我可以告诉力哥,让力哥来保护画儿姑娘的安全!” “我能自己保护自己,唐力一定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要你保护我的画儿和一笑!”玲珑倔强的说。 彼时,一阵强大的气息出现,然后又很快消失,不多时,从暗处传来一个阴冷到骨子里面的声音,那人冷声说:“画儿姑娘与小姐,由属下保护!” “好强的气息!”玲珑赞叹。 无影摸着鼻子说:“那是我们庄里最强大的一个暗卫,我都没见过他的样子!” “那我就放心了!”玲珑说完,艾菲就回来了。 她手里抓着一截黑乎乎的用油纸包起来的东西,脸色很难看。 “怎么回事?”玲珑问。 艾菲将东西丢在桌案上,无影拿过去闻了一下,冷声说:“鲸鱼油?” “里面还有惊喜!”艾菲冷声说。 无影将油纸包打开之后,一股子浓浓的药味,玲珑差点就吐出来了,她捂着鼻子说:“这是毒药?” “炸药混着毒药,看来项王是铁了心要弄死你了!”艾菲讽刺的笑。 玲珑翻白眼,“我想弄死他,他也想弄死我,这很正常!” “周围埋了很多么?”玲珑问。 艾菲耸肩,“我不知道埋了多少,但是我估计不会少,而且从这个量看来,若是真的爆炸,那周围的村子一定会被波及,死的人不会少!” “我去告诉二皇子!”疾风说罢,转过头看玲珑一眼,玲珑说:“你去吧,我跟艾菲在一起,没几个人能对付得了我!” 无影去到二皇子府,夜离殇正在书房砸东西,二皇子无奈的摸着鼻子站在外面。 见到无影,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周围,并未说话。 无影迎上去,在二皇子耳边说了那边的情况,二皇子蹙眉说:“他这么大胆?” “属下最担心的是,他在逍遥庄还有青云善堂都埋了炸药,要真是那样的话,京城有一半以上的人会被波及!” 二皇子沉默了一会儿后,淡声说:“你先去保护玲珑姑娘,这边的事情,我去处理!” 无影走后,二皇子走进书房,一进门迎接他的就是一个花瓶,二皇子眼睛都没眨一下,淡声对夜离殇说:“承项在炸药里面下了毒药,你去青云善堂看看,那毒药能不能有解药,我要去京城其他地方看看,他还有没有埋下其他的炸药。” “生气,不去!”夜离殇气还没消呢。 二皇子失笑,轻轻的摸了摸夜离殇的耳朵,柔声说:“等这件事情过后,我帮你欺负回去!” “你说的!”夜离殇不敢相信。 二皇子说:“我说的,我帮你欺负回去!” “那老子就帮你们一下,免得到时候你说我不给你面子!” 夜离殇离开后,二皇子无奈的说:“还跟孩子似的好哄,我要是算计了秦道非的女人,秦道非就算弄不死我,也的弄死你,傻瓜!” 夜离殇不知这一切,乖乖的去了青云善堂。 玲珑一看见他黑沉着脸,便连忙迎上去作揖,“夜公子,你最好最帅了!” 哼! 夜离殇没理玲珑,抓起了一点点混着毒药的炸药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淡声说:“这是迷药,不会致命!” “他要放这么多迷药做什么?”玲珑搞不懂了。 艾菲说:“若是他弄足够多的迷药,同一时间在京城爆炸开来,是不是全京城的人都会陷入沉睡?” “若是所有人都沉睡了,那他不是想要杀谁就能杀了谁么?”玲珑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最开始大家都将目光放在项王报复玲珑上,但是事实上,这远远不仅仅是报复而已吧? 夜离殇看着玲珑,幽幽的说:“你的意思是说,项王是想给所有人下迷药,然后杀光他想要杀的所有人?” “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玲珑脸色苍白的看着夜离殇。 夜离殇一拍大腿,疾言厉色的说:“快,快把秦道非拦住,项王今天要谋反了!” 夜离殇的话音刚落,便已经给有人飞掠出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十分担忧。 为了能挽救京城危机,又不要让项王怀疑,二皇子特意去了一趟刑部,二皇子从刑部回来没多久,刑部就爆出有一个善于土遁的江洋大盗逃离刑部大牢,为了京城老百姓的安危,二皇子全城搜捕,发誓“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人抓到。 二皇子亲自带着人,在各个他觉得有可能被埋炸药的地方排查,可是从头到尾,从老百姓到巡城的官员,都没有人发现过有任何的异样。 似乎除了青云善堂,其他的地方,压根就不是项王的目标。 但是玲珑很清楚项王的为人,若是他只是想要炸掉青云善堂,一定不会多此一举的在炸药里面下迷药,毕竟他所埋的炸药,足够将青云善堂夷为平地。 “不行,还要找,项王一定还在别的地方准备了有迷药的炸药,我去找!”玲珑激动的要出去。 艾菲淡声说:“你出不去了,项王已经带人过来了!” 听了艾菲的话,所有人都走了出去,果然,整个青云善堂都被项王的人包围起来了,项王骑着战马,冷冷的看着玲珑他们。 “承项,你到底要做什么?”玲珑冷声问。 项王用马鞭指着玲珑,笑着说:“玲珑,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主动到我怀里来,我允许你带着那个孩子,若是你执意要跟他们一起死的话,那我也只能成全你!” “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要杀便杀了我,但是你为什么要在这炸药里面放迷药?”玲珑质问。 项王幽幽的笑,“玲珑,你都快死了,为何还要套我的话,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的,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机会,你是出来,还是跟他们一起死?” “你是不是想杀了所有人,然后自己登基当皇帝?”玲珑试探的问,她看着项王的脸,仔细的观察。 项王冷笑,“玲珑啊,你真是……我以为我已经算是一个贱人了,没想到跟你比起来,我真是算不得什么?” 第93章 项王伏诛,秦道非再出新计谋 “大家都是贱人,你也不用给自己开脱了!”玲珑冷笑着说。 项王幽幽的看着玲珑,冷声说,“你一直很想知道,当初你爹是怎么死的?” “承项,你转移了我的话题,所以说,你真是已经打算好了要除掉皇帝了是么?”玲珑笑颜如花的看着项王,想不到他们对峙的一天,竟是如此境地。 项王忽然恶狠狠的说:“对,我就是要杀掉你们所有人,所有负我的人都该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父皇已经与秦道非达成协议,只要他一见到那个王顺,我就只有死路一条,可他昨天还安慰我说,这天下都是我的,他只会将天下给我,他说了要给我,但是却一直霸占着,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天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但是我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去死,不管怎么着,拉上你们总是没错的。” 玲珑得到了项王想要的答案,便顺着项王的话问,“那你告诉我,我爹是怎么死的?” “呵呵,那日我找他喝酒,喝醉之后,他跟我说,让我不要纠缠你了,你是个死心眼,这辈子就这样被秦道非毁了。但是已经嫁给秦道非了,那你就是秦道非的,让我不要给你添麻烦,惹得你夫家不快,我问他,既然你明知道玲珑嫁给秦道非,就是毁了自己,为何还要将玲珑嫁给他,没想到你爹居然说,因为那是你喜欢的,所以他只能让你继续喜欢,哪怕让你受伤,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他居然这样对你。他这样对你不该杀么?” 玲珑沉重的闭上眼,她淡声说:“你永远不懂得怎么爱人,爱那个人,最重要的成全!” “对啊,成全啊,我知道你舍不得杀你爹,所以我帮你杀了,我将他摁在水里,等他要死了,又将他拉出来,用匕首一点点的削他的肉,要不是他将你许配给秦道非,你就会嫁给我,所以我要让他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可惜啊,我才划了二十几刀,你爹就死了,为了不让你看他的伤口,我用铁水将他整个人灌在里面,给他穿了一层铁衣,这样你打不开,就看不见伤口,所以你永远不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哈哈哈哈,所以你永远不知道,当时你爹遭遇过什么?” 玲珑睁开眼,她的眼神看上去十分平静,但是那平静里面,又藏着冷冽的寒霜。 就在项王得意的大笑的时候,玲珑出手了,她衣袖里面的袖箭朝着项王的裤裆飞了过去,项王看见玲珑的暗器飞过来的,但是那速度太快了,快到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便被玲珑的暗器打中的那个地方。 啊! 项王且痛且痛快的大喊大叫,“哈哈哈哈玲珑,这样也好,你死了之后,我就为你守节,再也不会看见长得像你的女子就要抱在怀里,哈哈哈哈,我就守着你,不让别人碰你,我也碰不了你,大家都得不到你,哈哈哈哈!” 玲珑冷冷的看着项王说:“你想多了,我的袖箭不会只有这么点力量,你要是还想活着,便乖乖的将你埋藏炸药的地方告诉我,要不然不出一个时辰,你便会毒发身亡。” “我不会告诉你的!”项王阴鸷的笑着从怀里掏出来一颗药丸,他笑着说:“那个人告诉我,听到你爹的死讯,你一定会杀我,你杀人的手法无外乎就是毒药,我已经准备好了解毒的丹药。” 玲珑眯着眼睛看着项王手里的丹药,厉声说:“承项,你该死!” “别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艾菲摁住玲珑,不让她再次出手。 项王冷笑着,仰望着天空说:“很快,这个世界就会大变样了!玲珑,你看我多好,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我守着的人还是你!” 项王的话音刚落,便从皇宫方向传来巨大的爆破声。 “哈哈哈哈,开始了,玲珑开始了,这是我为你祭奠你而准备的一场盛大的屠杀,我要让很多很多的人给你陪葬,你安心的去死吧?”项王已经疯狂了,他用血红的眸子,冷冷的看着玲珑,他很想从玲珑眼里看到恐惧,但是玲珑没有恐惧,她甚至没有说话。 紧接着,到处都传来巨大的爆破声。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准备好这些,他也不可能躲过逍遥庄的暗哨,将这么多炸药埋在这些显眼的地方。”夜离殇不安的后退,他以前一直觉得承项是个草包,但是现在看来,他不是。 夜离殇不知离危险最近的二皇子到底怎么样,他担心,但是现在他不能离开。 玲珑淡淡的看着承项说:“因为,承项这个计划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已经在执行了!” “所以,你果然是最适合我的女人,你很清楚我的为人!”承项笑着说。 玲珑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眼看着爆炸的声音离玲珑他们越来越近,那浓重的药味也通过空气传到玲珑他们鼻息里面来。 玲珑用衣袖挡住鼻子,冷声说:“我离开京城去寻找秦道非之前,京城的排水出了问题,所以大面积的翻修过,而翻修的人,就是你的人,你那个时候就已经将炸药埋进去了对么?” “对啊,帮我埋炸药的人,就是你们以为已经死了的刘子彤,我杀了他两个妹妹,等我登基后我还会杀他全家,但是他却甘愿被我驱使,玲珑,除了对你,我做人还是很成功的是不是?”项王还在拼命的找认同感。 玲珑幽幽的看着他说:“你真可怜!” “你不许说我可怜,你夸我厉害,我就不杀你女儿!”此时的项王是真的疯了,他眼里已经没有一丝理智可言。 玲珑冷冷的看着他说:“承项,你就是个可怜人,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不到,到最后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在我的报应来之前,我已经将你弄到我手里,你放心玲珑,我早已经给你建造了一座水晶宫殿,我将你藏在里面,你永远也不会腐坏,这一辈子,只能跟我相守,再也不会说话气我,再也不会向着秦道非,哈哈哈哈哈,你说我的了。” 看着已经失去理智的项王,玲珑厉声说:“那我就乘你还没得到我之前,将你杀死,这样的话,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言落,玲珑手里一道红影闪过,带着一丝诡异的光芒,直接朝项王逼近。 项王的侍卫见状,吓得连忙挡住项王后退。 并用剑挡下玲珑的暗器,那是玲珑那条红色的机关蛇,被挡住之后,机关蛇仿佛有灵性一样的转回到玲珑身边来。 玲珑将机关蛇握在手里,正要发动下一次攻击…… 轰! 青云善堂附近的炸药终于也炸开了,项王笑看着玲珑,轻声说:“玲珑,你是我的了!” 言落,他大笑着策马离开。 也不知是伤了那个地方不方便,还是怎么回事,在玲珑等人倒下后,项王也从马上倒了下来。 项王身边的侍卫眼睁睁看着玲珑他们全部倒在地上,幽幽的对士兵说:“点火,炸死他们!” 那人说完后,抓着项王便上马逃走。 士兵点燃了导火索后,便飞快的离开了青云善堂。 眼看着那导火索就要燃尽了,但是玲珑他们全都昏迷在院子里,没有奇迹,也没有任何的计谋。 一寸。 半寸…… 导火索终于烧尽了! 但是,预想的爆炸声没有来,那导火索燃尽之后,便悄悄熄灭了,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倒是原本已经离开的项王,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一步步的后退,朝青云善堂这边走过来。 用刀架在项王脖子上的人,自然就是疾风。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灰白的项王,项王不甘的咬牙,看着跟在疾风身后气定神闲的秦道非,厉声说:“秦道非,你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是秦道非!”秦道非只给了项王这个回答。 哈哈哈哈哈! 项王张狂的笑着说:“其实,所谓的王顺,从来都不存在是不是?” “你知道了?但是稍微晚了一点!”秦道非笑着说。 项王抓着疾风的刀柄,厉声说:“那我投放的这些炸药,你也是一早就知道了么?” “这个说起来就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帮你管理鲸鱼油和炸药的人里面,有一半都是逍遥庄的人,所以即便我人在塞外,即便我已经失忆,但是我回到京城后,他们便第一时间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要不是为了配合你演出,我也不用跑到城外去钓鱼!” 可以说是很嚣张了! 项王眯着眼睛说:“秦道非,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你死不死我们都好过,因为我拥有你一辈子都求不到的爱人!”秦道非薄凉的说。 项王冷笑着说:“但是你抓不住那个人,只要那个人不死,你就别想太平!” “没关系,我可以跟他慢慢的玩,一直躲在阴暗处的老鼠,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跟他耗下去!”秦道非越过项王,将玲珑抱起来,往屋里走。 其他人也被逍遥庄的人抬到屋里。 项王坐在地上,像是不甘心失败,他喃喃的说:“秦道非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他又能掌控所有的事情?” “项王殿下应该知道,我家庄主只是不想去抢,要不然这天下也是唾手可得!”疾风很骄傲的说。 屋里,秦道非用鼻烟将玲珑弄醒。 玲珑艰难的睁开眼,看到秦道非的那一瞬间,她激动得几乎要投入他的怀抱,但是玲珑克制住了,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欢喜和庆幸,冷冷的说:“你在这里干嘛?” “玲珑,我想抱你一下!”秦道非很积极主动的抱住玲珑。 玲珑窝心的勾起唇角,但是生怕秦道非看见,马上又忍住,冷声说:“你说抱就抱?” “不对,项王呢?”玲珑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刚才他们可是被项王迷晕了的。 秦道非嘴角抽了抽,指着门口说:“在那里!” 玲珑走出去,一脚踢在项王的下体,项王疼得滚在地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用不甘心的眼神,和痛苦狰狞的表情看着玲珑。 哈哈哈哈哈哈! 项王不可抑制的大笑。 玲珑却没有放过他,她抓起项王的衣领,冷声说:“你想怎么死?” “玲珑,我失败了!”项王无助的像个孩子一样,抓着玲珑的衣袖,眼里全是脆弱。 呃! “你他娘的这样算计我,你失败了不会还想我安慰你吧?” 哎! 秦道非无奈的看着玲珑,她总是善于在这样严肃的气氛里面搞笑。 “玲珑,我失败了!”项王好像已经听不见别的话,他只是无助的抓着玲珑的衣袖反复的说这一句话。 玲珑摸了摸他的头说:“好好好,我知道你失败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我后悔了,当初我不该杀你爹,我应该好好爱你,让你感受到我比秦道非好,然后喜欢上我的!”项王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玲珑顺着他的话说:“是啊,当初你要是好好的追求我,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呵呵! 项王傻笑,抓着玲珑的手摇晃,“那我们重新来一次好不好?” “好啊!”玲珑很爽快的答应了项王的请求,听到玲珑的话,秦道非呲目欲裂,他咬牙道:“这小混蛋!” 但是玲珑话锋一转,便开始套话,“我们重新来一次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至少要告诉我,你背后的那个人,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在这件事情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他……他是……”项王的话没说完,便有一枚诡异的暗器穿过众人,直直的插到项王的喉咙上。 项王捂着脖子,指着远处,他很想说话,但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秦道非与艾菲两人一起朝暗器的来处追去。 玲珑搂着项王的脖子,用自己的衣角去堵项王的伤口,但是那人的手法极其娴熟,他只用了一枚飞镖,便让项王说不出来话,还止不住鲜血。 这样娴熟的杀人手法,让人头皮发麻。 玲珑捂着项王的脖子,交集的说:“夜离殇,快来救他,救他!” 项王眼里含着眼泪,他伸手想去擦干净玲珑眼里的眼泪,但是他的手上全是鲜血,所有的血都擦到玲珑的脸上,项王激动的想要擦干净玲珑脸上的血,可是越擦越多,他急的呜呜的哭。 看着他这样,玲珑心里对项王的所有的恨意都消弭了,她抱着项王哭着说:“你就是傻,你要是不这样傻,我将你当弟弟一样疼着,你不是比谁都幸福么?” 啊啊啊啊! 项王想表达什么,但是他已经说不出来话,而且他越紧张,脖子上的血就越是喷涌。 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玲珑的脸,这一生所有的执念,却在这一刻得到安慰。 他艰难的张口,从他的口型,玲珑能猜到,他说:“玲珑对不起,玲珑,你别哭!” 项王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他不行了玲珑,告诉他那个秘密,不要让你自己有遗憾!”夜离殇见项王的瞳孔在扩大,连忙对玲珑说。 玲珑抱着项王的头,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项王听见了,他微笑着轻轻的,依恋的,不舍的摸着玲珑的脸,然后轻轻的闭上眼睛,接着手也垂落下来。 啊啊啊啊! 玲珑抱着项王仰天长啸,“承项,我们不该是这样的,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明明是朋友的!” 可惜,承项已经听不到玲珑的话,他闭着眼睛,安详得像个孩子。 秦道非与艾菲回来,疾风着急的问:“没抓住?” “连人影都没看到!”艾菲与秦道非是武林排名第一第二的高手,他们都看不见人影的人,那该是多么的可怕? 秦道非走过去,将项王从玲珑怀里搬出来,柔声安慰说:“他这一生,活着也是痛苦,死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可是,是我逼死他的!”玲珑觉得,从踏上复仇路的那一刻起,她的双手便已经握不住算盘,而是沾满了鲜血。 “玲珑,至少你替他做了一件事情,若是你被他杀了,他能为你做什么?”秦道非半跪在地上,轻轻的将玲珑揽到怀里。 呜呜呜! 玲珑压抑不住的哭了起来。 秦道非没有阻止玲珑哭泣,他只给了玲珑一个宽厚的肩膀,让她尽情的在他怀里哭。 他要玲珑最无助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到他。 “承项呢?”二皇子赶过来了。 夜离殇指着已经没了呼吸的承项说:“被杀了!” “谁杀的?”二皇子看那样子,不太想是秦道非他们的手法,便问了一句。 “那个一直躲在后面算计的人,他才是当年投毒案的最大凶手!”夜离殇恨恨的说。 二皇子看了承项一眼,淡声说:“死了也好,要是落在父皇手里,他会更加难过!” “你们皇家真是无情!”夜离殇说完,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二皇子看着夜离殇离开的方向,淡淡的看着。 项王就这样死了,京城甚至没有掀起一点点风浪,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位飞扬跋扈的项王已经离世,他们也不知道,那场让他们睡了一觉的爆炸,让多少人死了心,让这个朝廷是怎样的风云更迭。 这日,早朝。 皇帝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他坐在龙椅上,淡淡的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冷声说:“承项的事情,众位爱卿怎么看?” “陛下,微臣自知有罪,微臣不敢求陛下原谅,但是微臣不愿看到陛下如此伤神,这是当初项王殿下与小女刘风影签下的协议,项王殿下确实有司马昭之心,所以还请陛下节哀!”刘家传终于舍得将那封信交出来了。 二皇子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太监将那信件呈给皇帝,皇帝没有打开,他淡淡的看着刘家传说:“既然你参与了项王的篡位,如今他已经伏法,留你们也没什么用,自己请辞回乡吧,日后你刘氏一族,百年内不许入仕为官。” 刘家传没想到皇帝待他这件事情会这样宽容,激动得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然后被人轰出庙堂。 皇帝冷冷的看着众臣,继续问:“你们还有谁要弹劾项王?” “父皇!”二皇子走出来,躬身站在中央。 皇帝眯着眼睛问:“你要弹劾你弟弟?” 他的语气很幽冷,似乎只要二皇子敢做,他便能马上杀了二皇子一样。 二皇子抬起头来,用那双凌冽的眸子看着皇帝,一字一句的说:“父皇明鉴,儿臣只是觉得,承项如今已经浮诛,那他以前做过的事情,便可以一笔勾销,不必在追究了?” “不追究,那史册上要怎么写他的功过?”皇帝冷冷的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说:“如今京城上下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死因,既然没有人知道,便对外发讣告,说他病逝了便解决所有问题了!” 哈哈哈!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生前最针对的人是你,没想到最后最护着他的人,居然是你!”皇帝薄凉的笑看着二皇子,二皇子丝毫不惧,迎着皇帝的目光,淡淡的看着他。 皇帝冷哼一声说:“既然承项的事情解决了,那干涉我皇家内务的秦道非,你觉得又当如何处理?” “父皇!秦道非从未主动干涉过父皇的内政,他对承项做的一切,都是缘起他的妻子被承项不合理的觊觎,若是父皇执意要让人给承项的死陪葬,那儿臣也参与了,儿臣愿意替秦庄主受过!”二皇子的话,让朝堂上一片哗然。 皇帝眯着眸子说:“没想到朕最光明磊落的二皇子,竟是一个如此厉害的人物,一边替承项说好话,一边算计他,伤害他,哈哈哈哈,你真是好样的!” 二皇子咚一下跪在地上,沉声说:“父皇怎么说儿臣,儿臣都不敢反驳,但是承项为人刚愎自用,残忍嗜杀,若是将这个国家教给他,他能给我们带来的,也是无尽的灾难,儿臣是为我寒食的百年基业,是为了寒食的万千百姓,儿臣,问、心、无、愧!” 听了二皇子的话,皇帝拍案而起,指着他恨声说:“好一个问心无愧,你与秦道非勾结,难道不是为了这江山社稷么,你说的如此道貌岸然,说给谁听?” 众人看着二皇子,都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 二皇子冷笑着将他的官服除去,将他的官印放在地上,将自己的乌沙也除掉,冷冷的看着皇帝说:“儿臣自愿请辞,以后儿孙……不儿臣不会有儿孙,所以父皇不用担心儿臣还有任何野心,日后这江山,这朝廷,这社稷,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儿臣无关!” 呃…… 皇帝原本是想让二皇子将所有的过错怪给秦道非,然后他好治罪秦道非的,可是他没想到,这个处心积虑要弄死承项的儿子,居然要辞官? 他被震惊了,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或许他可以没有承杰这个儿子,但是寒食不能没有这个将军。 “陛下,二皇子是我朝的中流砥柱,如今局势动乱,没有二皇子,我们如何镇压外族啊,求陛下三思!”文武百官都跪下了。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皇帝冷幽幽的问二皇子:“朕让你对付秦道非,你是对付还是不对付?” “儿臣愿一死!”二皇子也是十分坚定了。 “你!”皇帝没想到二皇子会如此坚定,气的欲开口赐死二皇子,众臣见状,连忙哀求:“陛下,请三思啊!” 皇帝忽然颓废了,他颓废的看着二皇子,幽幽的说:“自小我便对你与承项最好,没想到,到头来我谁也没能稳住,你们都变了,你们都背叛了你的父亲!” “儿臣从未背叛父亲,也从未背叛过寒食,儿臣只是有所为有所不为!”二皇子还是那样宁折不弯。 “退下吧,都退下吧!”皇帝挥挥手,让所有人的退下,独留他一个人在朝堂上,看着他的万里河山,看着他一个人的孤独。 是夜。 二皇子府。 秦道非笑着打趣:“今日二皇子撒泼那招,跟玲珑学的?” “跟你学的!”二皇子咬牙。 秦道非淡笑:“今日,也是多谢你了!” “我说过,即便我变成天下的君王,我也不是像我父皇那样忘记别人给我的恩义,为了一个承项,他伤了多少人的心?为了他所谓的权术,他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东西,今日我若是拦不住他,明日他便会死在寝殿里面了吧?”二皇子幽幽的说。 秦道非面不改色,他淡声说:“我从来没想过要你爹的命,但是若是他执意要这样,我也没有办法!” “秦道非,多谢你没有将承项不是他儿子的事情告诉他,要不然我估计他会疯!”二皇子由衷的感谢秦道非。 秦道非淡淡的说:“承项临死的时候,也以为我手里的王顺是假的,是我设计他的,想必他身后的那个人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从来不知道,我掌握在手里的,足以让承项以及他母家那边的九族都会被牵连,你这个老爹,也算是冤死了,他坏,我便不告诉他这个真相了,让他当一辈子的乌龟王八蛋也挺好的。” “我艹!你跟你家凤玲珑学的吧,女人的招数!”二皇子丢了一个花生迷给秦道非。 秦道非转移了二皇子的话题问,“夜离殇那娘们呢?” “没来!”二皇子淡声说。 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二皇子说:“今日若是在朝堂上,皇帝允许你请辞,你会带着夜离殇离开么?” “我会找一个清静的地方,与他一起终老,有那么一瞬间,我是很想放弃这一切的!”二皇子说。 秦道非依旧似笑非笑,“可是最后你也没放弃!” “你该回家了!”二皇子似乎不愿在说这个话题,他站起来先一步离开了。 秦道非笑,“二皇子越发不稳重了!” 二皇子没有回头,送了秦道非一根中指,表达他绵绵不绝的敬意。 逍遥庄。 谭惜音坐在花架下面,淡淡的看着不远处的荷塘,淡声说:“你的主人已经死了,你要是想活下去,便要听我的!” 呵呵! 与谭惜音在一起的那个人,就是谭惜音身边的丫鬟,她冷冷的看着谭惜音说:“你以为我是项王那个蠢货的人?” “难道不是么?”谭惜音错愕的看着她。 那丫鬟冷声说:“我不是你的人,也不是项王的人,也不是谁的人,我是银子的人,谁有银子我就替谁效力,这点你最好牢牢的给我记清楚!” 谭惜音紧紧的抿着唇,没有说话。 那丫鬟冷声说:“秦道非回来了!” 果然,她话音刚刚落下,秦道非就进门来了。 谭惜音扬起完美的笑脸,回过头来看着秦道非。 “还没休息?”秦道非淡声说。 谭惜音自己推着轮椅朝秦道非走过来,她在秦道非身边停下,柔柔的看着秦道非说:“道非哥哥,你恢复记忆了的,你不要骗我了!” “何以见得?”秦道非依旧淡淡的。 谭惜音说:“你的眼神,你的眼神骗不了人的!你明明恨我,却不得不接近我,你很难受,我能感觉到,所以你不要再演戏了,看着你累,我也很累。” “那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秦道非承认了。 谭惜音默默的看着远处说:“没什么想对你说的,我就是想让凤玲珑死,她要是死了,我也就安心了!” 谭惜音这样坦白,秦道非反而不知该怎么说了。 他淡淡的看着谭惜音说:“她不会死,你要是想死,自己从这跳下去就可以了,若是不想死,就乖乖的呆在府中,我允你衣食无忧。” 言落,秦道非便走了。 哈哈哈哈哈! 谭惜音坐在轮椅上,笑得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她狠狠的抓着轮椅的扶手,看着秦道非离去的方向说:“j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此别过吧,日后你的好坏,都与我无关,我要的,只是你的命!” “想通了?”一直低头守在一旁的丫鬟说。 呵呵! 谭惜音抹干眼泪说:“嗯,想通了!” “那,我们回去休息吧!”丫鬟推着谭惜音走了。 翌日。 秦道非还没起身,秦王香域便推门进了他的屋子,进去之后便坐在秦道非的床榻前,自顾着说:“现在项王的危机也解除了,你是不是该娶妻了?” “娶!”秦道非眼睛都没睁开,只回了秦王香域一个字。 秦道非回答得太干脆了,秦王香域反而怀疑了,她疑惑的说:“你想算计母亲?” “母亲喜欢怎么办便怎么办?”秦道非那逆来顺受的样子,真是让秦王香域一点点都不习惯。 她疑惑的看着他说:“你真的要娶亲?” “母亲若是不愿给儿子娶亲,那便算了吧!”秦道非翻身起床,拿着衣服要出门。 秦王香域激动坏了,抓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秦王香域问。 秦道非想了想说:“前几日我去城南办事的时候,见到一个孤女,长得颇像玲珑,就她吧!” 呃! “你不会将凤玲珑给我弄回来吧?”秦王香域眯着眸子说。 秦道非看了秦王香域一眼,很慎重的说:“这也不错,要不我再去求求她?” “你够了啊?”秦王香域拍了秦道非一下,恨声说:“你俩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想也不可能!” “我毕竟是个孝顺的人,母亲说不行,那就不行,母亲去准备了,不要让我反悔!”秦道非说完,便走了。 秦王香域又忐忑又不安,但是又隐隐控制不住心情,她叫来张管家说:“张管家,你去城南看看,是不是有这样一家女子,若是真有,马上给我下聘,三天后娶进门!” “老夫人,少爷他……” “别磨蹭了,他终归是个男人,都空了这么久了,我就不信他没个想法,你赶紧去办,越快越好!” 张管家去了城南,果然发现了这样一家人家,那女子大方得体,看上去倒也不错,就是性子稍微冷了些,动不动就拿眼睛瞪人。 张管家为了完成老老夫人交代的任务,与那女子说了亲事,那女子孤女一人,听说能嫁给秦道非,自然是乐意的,两边一拍即合,张管家当场就下了聘礼。 秦王香域一边准备婚事一边忐忑不安,她总觉得儿子太听话了,有点吓人。 但是,秦王香域还没完全准备好,秦道非这边的请帖已经下出去了,秦王香域想反悔已经是没有办法了。 这日,谭惜音听说秦道非要娶妻,也觉得事情有诈,便急急忙忙来到松柏居,与秦王香域说:“婆婆。我总觉得道非哥哥这事办的有些可怕,你说他会不会想章再娶凤玲珑一次?” “你当他是三岁小孩么,这是大事,他也通知了亲朋好友,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他娶妻的事情,你不许插手,大婚那日,你也乖乖给我呆在你的妙音阁,不许接近他们两人。”秦王香域不许任何人破坏她的大计。 谭惜音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敢忤逆秦王香域,只能乖乖回去了。 谭惜音走后,秦王香域越想越不对味,便对夏荷说:“你去青云善堂看看,那女人那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夏荷没法反抗秦王香域的命令,只能乖乖去了青云善堂。 青云善堂跟以往一样,平静得不像话,因为玲珑没从项王离世中走出来,所以只要她不闹腾,其他的人基本上不会闹腾。 当然,已经摇摇晃晃会走路的凤一笑是个例外。 夏荷看着肉嘟嘟的凤一笑,心里不由得十分欢喜,便看傻了眼。 画儿来抓缝凤一笑的时候,刚巧看见了夏荷,画儿分见着鬼似的,抱着凤一笑就关门进屋了。 夏荷回到逍遥庄后,将青云善堂的事情跟秦王香域说了一下。 秦王香域知道玲珑他们没有异常后,便一点都不担心了。 “老夫人,凤玲珑离开前带走的那个小女孩,长大了许多,模样越看越像凤玲珑,长得可讨喜了。”夏荷想了想,还是将凤一笑的事情告诉了秦王香域。 说起那个孩子,秦王香域也不是不想,但是她一想到自己家里马上要添新媳妇了,便忍着喜欢的心情说:“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值得喜欢的,等我儿媳妇进门,给我生个大胖孙子,那才叫福气!” 夏荷没再说话,乖乖的自己走了。 青云善堂。 画儿将夏荷鬼鬼祟祟来的事情跟玲珑说了之后,玲珑笑着说:“别管她,这眼看着又要到冬天了,一笑的衣服也都小了,我们去买些布料,给孩子做些衣服去?” “小姐,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不原谅姑爷了么?”画儿看得着急得不得了,又害怕秦王香域作怪,可玲珑一点都不急,她真是……那什么不急她急啊! 玲珑洒笑,“那你跟唐力成亲,我就原谅秦道非!” 玲珑也就那么一说,但是画儿却上心了,她咬着牙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计划,她想着一定要跟唐力说说,让唐力帮她一下忙。 “你就带着一笑在家里吧,我自己去,我不喜欢跟你一起逛街!”画儿丝毫不掩饰对玲珑的嫌弃。 玲珑无语,只能嘟着嘴捏一笑的脸,“你姨母嫌弃我!” 一笑现在管谁都叫爹爹,眯着眼,露出两个小虎牙说:“爹爹!” “小混蛋!”玲珑戳凤一笑的脸。 画儿准备出门的时候,玲珑还是抱着凤一笑跟上去了,她呵呵傻笑,将凤一笑往画儿面前一怼,耍赖皮说:“都是凤一笑,非要跟你一起去,你骂她吧!” 凤一笑最喜欢别人抱着她举高高,她不知道她老娘将她当成挡箭牌了,还一个劲的傻笑,伸手去抓画儿的耳环,非要两人陪她一起玩。 画儿气得翻白眼,将凤一笑抱在怀里,恶狠狠的说:“你就是个傻妞子,你娘让我骂你你还笑,她要是把你卖了,你还帮她数钱不成?” 第94章 谭惜音上门,却掀大波澜 “没有,不会的,我就算把你卖了也不会卖凤一笑的,对不对凤一笑,我们把姨母卖给唐力叔叔,一个铜板就将她卖了,让她去唐力叔叔家里给唐力叔叔生小人儿,生个小人儿就给我们凤一笑做玩具,然后再生很多很多小人儿,我们大家都有玩具。” 画儿被玲珑的话弄得害羞到不行,她跺着脚说:“你再胡说,我拿针把你嘴巴缝起来你信不信?” “我不信,你舍不得缝我嘴巴,你也一定会给唐力生很多很多小人儿!”玲珑还不怕死的继续调侃。 画儿生气了,单手抱着凤一笑,单手叉腰,恨声说:“你想要生小人儿,等下我就去告诉姑爷,让姑爷今晚上不走了!” 哼! 玲珑冷哼,“那混蛋这几天也不知在干什么,好几天都没露面了!” 画儿假装自己没听见,她抱着凤一笑侧头问:“小姐,你说什么?” 呃…… 玲珑瞪着画儿,用她的爪子指着她,控诉道:“画儿,我发现你跟唐力在一起久了,越来越像他娘子,算了我还是把你打包送给唐力吧,指不定还能得一个顺水人情呢?” “你把我送人了,你要怎么生活下去,谁给你做饭吃,谁给你带孩子?”画儿幽幽的问。 呃…… 玲珑嘟囔:“我早上云外楼下午丝竹乐坊,晚上去老朱家打打牙祭,凤一笑都这么大了,好意思让我带么,她带我还差不多!” “云外楼?丝竹乐坊?老朱家?你不如直接让姑爷端着碗喂你好了!”画儿可以说是很犀利了。 玲珑被这小丫头一刀接着一刀的扎心,气的自己闷头往前面走,“说的好像没有秦道非,我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小姐,还有一个事情,你现在没钱!”画儿见玲珑郁闷了,非但不同情她,还继续补刀。 哎呀! 玲珑捧着心口,表情狰狞到扭曲,“老子差点忘记了,秦道非还没还我钱呢?” 画儿不愿理她,抱着凤一笑嫌弃的从玲珑面前飘过,”一笑,姨母带你去买新衣服去,咱不要学你娘,疯疯癫癫没个正行!” “那个,画儿啊,要不你连我一起养了吧,我很乖的!”玲珑追上去,搂着画儿的手臂撒娇,这没钱的日子,真是糟心啊,等秦道非回来,一定要让他快点将钱还来,哼! 两人带着凤一笑去布庄,玲珑左挑右选,给凤一笑买了好多布料,画儿见她开心,也没拦着,就让她挑选,可是付账的时候,老板却说,“逍遥庄来人打过招呼了,以后大夫人所有的用度,都记在秦庄主的账上,月底去逍遥庄结账就可以了,姑娘你不用付账。” “姑爷这么好?”画儿欢欢喜喜的走过去,用手肘顶了玲珑两下,“小姐,我们买的东西,都记在逍遥庄的名下了!” 玲珑傲娇的说:“我才不要,等下秦老夫人和他们家小妾说我不要脸,都不是他们家的人了,还用他们家的银子,我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我们不要!” “小姐,你确定你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画儿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太可怕了。 噗! 玲珑有一口老血不知当吐不当吐! “画儿,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什么一直要怼我,我还是不是你家小姐啊,我叫你小姐得了,成不?”玲珑叉腰怒目,一脸凶相。 画儿将凤一笑往玲珑怀里一放,呲牙笑:“好啊,你叫我小姐,你做饭给我吃,然后不要深更半夜跟我睡,姑爷来了就扒我衣服。” 噗! 玲珑被画儿形容的画面逗乐了,她扭着纤腰,矜持的说:“哪有扒你衣服,只是假装而已!” “这账是姑爷要求的,走的是姑爷自己的账本,你要还是不要?”画儿问。 玲珑一听走的是秦道非自己的账本,当即竖起耳朵,一脸谄媚的走到老板面前,“老板啊,我能不能问个事情?” “大夫人您说?”老板战战兢兢的看着玲珑。 玲珑笑着说,“你都说了要走秦道非的账,那你能不能给我二十两银子,也记在账上,就当是我买了布了,到时候你跟秦庄主结账的时候,多要五两银子的利钱就成!” “哎哟,我的祖宗,你这是要干啥?”画儿见玲珑要捣乱,连忙去拉她。 掌柜的才不管玲珑要干啥,听说转手就能赚五两,美滋滋的就答应了,给了玲珑二十两银子。 玲珑拿着银子美滋滋的放在画儿手里,“我决定了,还是我当小姐,毕竟当小姐可以不用做饭,还能半夜三更爬到你床上去,还能扒你衣服!” 呵呵! 画儿哭笑不得! 两人离开布庄后,玲珑非要拉着画儿去云外楼吃饭,时值秋季,大螃蟹上来了,小二一看到玲珑就招呼她,“大夫人,吃醉蟹么?” “三人份,醉蟹醉虾都要!”玲珑拉着画儿蹬蹬蹬往楼上去了。 没多久,小二便将三人份的醉虾醉蟹给玲珑上齐了,还贴心的准备了一碗虾粥,“秦大小姐太小了,还是喝粥吧,这虾蟹都用酒腌制的,小孩吃了不好!” 玲珑呲牙,“叫她凤大小姐!” “那您是谁?”小二的跟画儿一起问。 玲珑傲娇一甩头,“我是凤家老太君!” 呵呵! “大夫人这老太君,可真是老得不明显!”小二的端着空托盘走了,这凤家大小姐要是发疯了,就赶紧远离现场,珍爱生命,远离凤大! 玲珑刚刚将碗摆好,艾菲便从房梁上下来,理所当然的坐在他们面前,自己动手剥虾剥蟹。 难得艾菲母爱泛滥,要给凤一笑吃个蟹黄,玲珑啪一下挡住艾菲的筷子:“凤一笑不吃蟹!” “为何?”艾菲不耻下问。 玲珑幽幽的说:“寒气重!” 呵! 艾菲与画儿一起薄凉的笑,一起薄凉的怼,“你还知道寒气重呀,那你自己为何要吃?” “要你们管!”玲珑怒了,这一天天的,怎么谁都要怼她呢? 几人吃完饭后,玲珑便让画儿去结账,结账的时候,理所当然的是挂在了秦道非的账上。 画儿将银子拿回来说:“姑爷真是宠你没边了,日后你在京城吃喝嫖赌都不用花钱了!” 玲珑一听到吃喝嫖赌四个大字,当即来了精神,“要不,我们拿着秦道非的钱去找小倌儿去?” “找死!”艾菲送了玲珑两个字,就消失不见了。 画儿扯着玲珑往外走:“回家吧,凤一笑该睡觉了!” 两人抱着孩子走在大街上,一晃眼的功夫,玲珑就看见张管家拿着一匹红绸进了附近的一家布庄。 “那是不是张管家?”玲珑指着那边问。 画儿凝重的点头,“是啊,张管家拿那玩意干啥?” “莫非,秦道非终于得偿所愿,将他老娘改嫁给别人了?”玲珑错愕的说。 呃…… 画儿一脸无奈,表示不愿跟玲珑说话。 那张管家匆匆忙忙的进去,又匆匆忙忙的出来,这刚出门就看见玲珑跟画儿带着凤一笑站在布庄门口,张管家吓得当即退了回去,并对老板说:“要是大夫人问起,你可要说没看见我啊!” 事实上,玲珑并没有进去。 她心里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去打听,毕竟人家玲珑是个要面子的人。 她不会主动去打听逍遥庄的事情! 玲珑没有去打听,但是有人却迫不及待的要去告诉她了。 在玲珑与画儿逛街的时候,逍遥庄的妙音阁里面,谭惜音笑着说:“不知凤玲珑要是知道道非哥哥要娶妻,会有什么想法?” “二夫人既然想知道,那就去看看吧?”丫鬟冷笑着说。 “如此最好了,替我梳妆!”谭惜音把自己捯饬得美美的后,就紧赶慢赶的去青云善堂去了。 这厢玲珑跟画儿刚刚走到青云善堂,后面就听到马车叫停的声音,车夫见着玲珑,下意识的下车跟玲珑问安,玲珑淡淡的哼了一声,心里却在猜想,来的人到底是谭惜音还是秦王香域。 但是马车上的谭惜音也没让玲珑等很久,她撩开帘子淡笑着说:“凤玲珑,我们好久不见!” “哟,秦家二夫人这腿还没好啊?不会玩过头了,真的好不起来了吧?”玲珑呲牙笑得一脸没心没肺。 谭惜音咬着牙说:“你放心,你都还没死,我也舍不得死!” “喂,你不要说得这样缠缠绵绵好不好,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玲珑一本正经的怼谭惜音。 谭惜音被怼得无言以对。 “那你是想喜欢道非哥哥么?”谭惜音平复了一会儿,继续阴阳怪气的说话。 玲珑四十五度角忧伤的望天,“秦道非是狗屎,只有母狗才会喜欢他……当然,人也会喜欢他,但是没到死皮赖脸要跟着他的地步!只有狗才死皮赖脸,要不然怎么叫做癞皮狗呢?” 玲珑说完,自己就满意得不得了了,她拍着手对画儿说:“画儿我这句话说得很有水平对不对,鼓掌鼓掌!” 第95章 秦道非再娶 噗! 画儿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乖乖的跟玲珑一起拍拍手,凤一笑见自己的老娘跟姨母都拍手了,自然不甘落后,啪啪啪啪的拍手手,笑得咯咯咯。 谭惜音气的眼泪涟涟,她指着玲珑薄凉的说:“就算你喜欢也轮不到你了,道非哥哥三天后就成亲了,哈哈哈!” 成亲? 玲珑有些错愕,但是脑子里面瞬间就浮现了张管家买红绸的场景,无怪他要躲着自己了,原来是要给秦道非成亲呀? “哎呀,这秦道非就不厚道了,怎么说也夫妻一场,他成亲居然不叫上我,难道是害怕我跟他要银子不成?”玲珑心里虽有疑惑,但是在谭惜音面前,就算再大的痛苦,她也不会表现出来,毕竟她总不能让谭惜音有一丝一毫的快乐。 见玲珑没有生气,谭惜音果然有些失望,她眯着眼睛说:“你舍得放手?” “都说了,秦道非是狗屎,我又不想当狗,为了不当狗,我当然不能喜欢他,我是一个潇洒的女人!”玲珑自夸上瘾了。 谭惜音冷笑着说:“希望你真能这样洒脱!” “要我洒脱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他把他失忆的时候,为了救他,我糟蹋的那些银子给我,我就……咦?我现在去他要钱,岂不是最好的时机?”玲珑说完,对着屋里喊了一嗓子,便有人出来,帮玲珑把布料带走了。 玲珑很驾轻就熟的上了谭惜音的马车,对车夫说:“麻烦你,逍遥庄走一遭!” 车夫听话得很,赶着马儿得得得就走。 谭惜音从蒙圈中挣扎出来,她气的撩开帘子骂车夫:“谁许你听她的话的?” “庄主!”车夫很耿直,谭惜音很无奈! 玲珑很想笑,但是她现在笑不出来! 到了逍遥庄后,玲珑也没进去,在门口叉着腰说:“快点让你们秦庄主出来见我,要不然我可进去了!” 这个时间,秦庄主不在庄里,门房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就连忙通知了秦王香域,秦王香域听说凤玲珑来了,当即怒目:“是谁通知她的?” “她与二夫人在一起!”门房委屈巴巴的说。 秦王香域当即懂了,她恨声说:“又是谭惜音这个小贱人是吧?” 门房不敢说话。 “夏荷,跟我出去会会凤玲珑!”秦王香域说完,就自己先走出去了。 看见秦王香域,玲珑一团和气的挥手:“老夫人,别来无恙啊” “你来这里做什么?”秦王香域努力的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凤一笑,但是那孩子长得真是好看,让她根本就移不开眼。 玲珑见她总是看凤一笑,便将画儿和凤一笑往自己身后一藏,摊手说:“我来跟秦庄主算个账!” “算什么?你有事找我,不要找我儿子!”秦王香域现在最怕的就是玲珑跟秦道非见面。、 玲珑嘟嘴,“那他欠我钱,你也能做主么?” 呼! 秦王香域有点想掐死玲珑,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 “我逍遥庄家大业大,我儿子怎么就欠你钱了?”秦王香域以为,这就是玲珑在无中生有,找理由想见秦道非,所以她不会给玲珑机会。 玲珑也知道秦王香域不愿给她和秦道非见面的机会,心想着这样反而好,诈钱的时候也不用尴尬。 “那个,你叫唐力或者疾风出来,他们知道秦道非到底欠我什么!”玲珑叉着腰,从暗袋里面摸出许久没用的小金算盘,打得啪啪啪响。 秦王香域对管家说:“去找找他们谁在?” “是老夫人!”张管家正要进去,疾风就从里面出来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玲珑,躬身道:“大夫人好!” “我叫你大爷,不叫大夫人,你告诉你家老夫人,当初在碎叶城,我为了帮秦道非挽一单生意,是不是将我毕生的积蓄都压进去了?我是不是挽救了你们逍遥庄?”玲珑不耐烦的说。 疾风嘴角直抽抽,但也不敢怼回去,只能说:“是的,大夫人为了给庄主争取半年的时间,不至于信誉受损,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搭进去了!” “多少钱?”秦王香域只要结果。 疾风看玲珑,玲珑笑着说:“也不是很多,也就三十万两银子!” “你,凤玲珑你怎么不去抢?”秦王香域怒目。 玲珑也怒,她跺着脚指着秦王香域说:“老夫人,你要搞搞清楚,我给你儿子争取的那个机会,你儿子跟人家赌的可是逍遥庄所有的积蓄!” “要死了要死了,这孩子怎么能赌这么大?”秦王香域心虚了。 可疾风偏偏看热闹不嫌事大,“老夫人,若是当初没有大夫人周旋,现在逍遥庄只怕赔的血本无归了!” “好,不就三十万两银子么,我给你!”对秦王香域而言,只要能摆脱玲珑,就是最好的事情。 玲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秦王香域说:“老夫人,你不会以为只有三十万两吧?” “还……还有?”秦王香域有点站不住了。 玲珑一拍手说:“当然有啊,我们从京城去到大漠,一路上的开销先不算,就凭我朋友的身份,她走一单生意都是上千两黄金的,加上我们一路上吃穿用度,千两黄金加上一千两白银,折算下来也有五万两银子了吧?” 秦王香域咬牙,“为了我儿子的终身幸福,我忍你!” “不是,还没完嗯?”玲珑很无辜的说。 秦王香域觉得自己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她颤巍巍的看着玲珑,哀求道:“凤玲珑,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那好吧,再加上去到大魔城,为了救你儿子,我朋友损失了一个据点,这个东西是真不好用银子来估算了,毕竟能在大魔城安身立命,简直是太不容易了,而且人家那位姑娘还经营着自己的布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秦庄主赔人家个十万两不为过吧?还有,我们可是救了你儿子的一条命,他是狗还是宝贝,就看老夫人怎么算这个账了?” 给少了你儿子就是狗,给多了就是应该的! 秦王香域掰着手指算了算,这么一会儿就是五十万两银子了,这还没完,关键是她儿子的命啊,确实值钱啊! “你说,你说你要多少,赶紧说完,我给你银子你赶紧滚!”秦王香域揉着眉心,已经很郁闷了。 玲珑呲牙笑:“一共一百万两吧,毕竟我跟秦庄主夫妻一场,我就不狮子大开口了!” 那请问,你这是什么? 一,一百万两? 秦王香域脚步虚浮的扶着夏荷,跟张管家说,“你去看看,逍遥庄账上还有多少?” “是,老夫人!”这个场面太久没看到了,张管家居然怀念到眼泪婆娑。 张管家去了一会儿,折身回来后说:“老夫人,账上只有十万两银子!” “我自个的嫁妆有二十多万两,加上账上有十万两,我帮王大人保管着二十万两,加起来也才五十万两,不够啊!”秦王香域急了,急的不得了的急。 疾风在一旁幽幽的说:“给新夫人准备的聘礼不是有五十万两么?” “对对对,把那个给凤玲珑,反正那女人小孤女一个,聘礼多少都一样,到时候不也一样归我们秦家所有!”老夫人激动了,她对管家说:“把这些东西都给凤玲珑去,以后不许她来我们府上!” 然后,张管家将五十万两银票和价值五十万两的聘礼全都交给玲珑,玲珑领着逍遥庄的人,浩浩荡荡的将那些聘礼带回家去了。 看着玲珑得意的样子,秦王香域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待玲珑走后,疾风得得得的跑到二皇子府上,在秦道非耳边耳语了一番,秦道非拧眉说:“她又给我娘气晕了?” “昂,晕了!”疾风幸灾乐祸的说。 二皇子洒笑,“秦兄这心头好果然是特别的,你娘这几年,真是辛苦了!” 秦道非磨牙,“她以前可会哄我娘开心了,这次回来才这样嚣张跋扈的!” “祝你幸福!”二皇子毫无诚意。 秦道非冷冷的站起身来,淡淡的睨着二皇子,冷声说:“一个连喜欢都不敢承认的人,每资格嘲笑老子!” 然后,秦老子走了,二皇子幽怨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无言。 且说玲珑。 拿到秦道非那些聘礼后,回到青云善堂,第一时间就打开来检查,不看不要紧,一看气的直磨牙,秦道非给他新妻子下的聘礼,跟当年他给凤家下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玲珑蹬蹬蹬的跑下楼,跑到厨房去,把画儿做菜的黄酒偷回房间,对着房梁吼了一嗓子,“逍遥庄的给老娘站出来!” 站出来的人是无影,他躬身说:“大夫人有何事吩咐?” “你去告诉秦道非一句话!”玲珑举着酒瓶说,“敬往事一杯酒,我跟秦道非谁他娘的回头谁是狗!” 噗! 无影没忍住,喷笑了。 玲珑干了一口酒后,哀怨的说:“回去告诉他,要不然我点了你家房子!” 无影叹着气走了。 回到逍遥庄后,无影没敢去见秦道非,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疾风。 疾风这个不怕死的,当即乐开了花。 他去厨房拿了一瓶黄酒,摇摇晃晃的走到书房,当着秦道非的面,举着酒瓶说:“大夫人让无影传一句话给庄主,无影不敢传,属下逼不得已,就只能当传话筒了,庄主你千万要忍住啊!” 秦道非蹙眉,“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说话!” 疾风用玲珑的口吻说:“敬往事一杯酒,我跟秦道非谁他娘的回头谁是狗!” ……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秦道非幽幽的看着疾风,“她说的?” “对,她说的!”疾风努力的忍着笑。 秦道非见他忍得辛苦,便体贴的说:“别忍着了,笑吧?” “不笑,属下一点都不想笑!”疾风那张粉粉的小嫩脸,已经涨成猪肝色了。 嗯! 秦道非薄凉的说:“既然不想笑,就过来替我把我的宝剑擦干净!” 擦宝剑……做什么? 疾风吓得六神无主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冷冷的说:“还不过来?” 疾风忍着被冻伤的危险走过去,正在这时,唐力进来了,疾风当即将这个任务转送给唐力,“庄主,力哥来了,这事还是力哥做得比较好,我先走了!” 言落,疾风飞身出去,然后整个逍遥庄只剩下疾风魔性的笑声。 唐力蹙眉问:“疾风疯了?” “追上去,毒哑他!”秦道非淡淡的下令。 唐力乐了,“好,我马上去!” 然后追着疾风去了,疾风躲在逍遥庄后山的大树上,抱着树干笑得人事不知。 唐力追上来,抱着手说:“你小子这不怕死的性子,到底是谁教你的?” “不是啊力哥,你是不知道,我真是忍不住了,太好笑了!”疾风翻转过身来,踢着腿笑。 唐力幽冷的说:“庄主下令,要我毒哑你,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上去?” 毒哑? 疾风转身抱着树干幽怨的说:“力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要是听了你也会忍不住的!” “你说!”唐力洗耳恭听。 疾风计上心来,便将事情的经过跟唐力说了一下,唐力原本憋得好好的,疾风见他想笑不笑,便添油加醋的说:“不知以后庄主和大夫人见面,会不会互相称呼对方狗男狗女!” 狗男女? 噗哈哈哈哈哈! 唐力也憋不住了,那画面实在是太美,他不忍看。 疾风翻着白眼说:“你看吧,你都笑了,你好意思毒哑我么?” 呃…… 哈哈哈哈哈! 唐力坐在树下,笑到抽搐,“不管了,先笑一笑,在这样下去,真不知庄主会被大夫人带偏成什么样子!” 于是,疾风非但没有被毒哑,还多了一个盟友。 是夜。 秦道非悄悄潜入青云善堂,见玲珑抱着酒瓶子呼呼大睡,一旁的凤一笑也翻着肚皮跟玲珑一样呼呼大睡,他便觉得这一段时间的郁闷一扫而空。 他坐在榻前看着玲珑,小心翼翼的将玲珑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想着玲珑下午的话,他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了。 “凤玲珑,老子是狗,你也是狗!” “你是狗!”熟睡中的玲珑一耳刮子甩在秦道非脸上,怒骂道。 秦道非没有发火,抓着玲珑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啃,越啃越饿,越啃越想干坏事。 嗯哼! 在关键处,艾菲很“好心”的打断了秦道非的行动,探出头来,薄凉的说:“禽兽的事情,还是少干!” 秦道非就老实了,陪着玲珑到天亮,就乖乖的走了。 第三日清晨。 夜离殇幽灵一样站在玲珑床榻前,看着玲珑冷声说:“凤玲珑,我很难过!” “那儿有刀。请自便!”玲珑睡得迷迷糊糊的,随口就答应了。 “老子不活了,一个安慰老子的人都没有,老子活着还有什么劲啊,我不活了不活了!”夜离殇坐在玲珑连钱就撒泼,玲珑吓得连忙站起来,拍着夜离殇的头说:“来来来,我安慰你我安慰你!” 夜离殇抓着玲珑的衣袖说:“玲珑啊,你嫁给我吧?” 呃…… 玲珑有一瞬间的蒙圈,“是你疯了还是你傻了?” “我再也不要喜欢别人了,我只要随便找个女人跟我成亲,证明老子成亲了就行,我心里太难过了!”夜离殇说着,就挤了一滴眼泪出来。 不知为什么,玲珑看他这样,就特别难受。 “好,我帮你,但是我有个条件,一定要从秦道非家的花轿前耀武扬威的通过!”玲珑堵着气呢,便要求夜离殇一定要让秦道非知道知道她的厉害。 夜离殇点头说:“好,那你也帮我一把,成亲后跟我去二皇子府上恩恩爱爱的秀一把,让秦道非跟承杰那个混蛋看看,我们两个也很幸福!” “对,很幸福!”玲珑义愤填膺。 于是两个失意的女人……不,一个失意的女人跟一个失意的男人,就组成了一个这样奇怪的组合,并且快速的勾搭成奸了。 夜离殇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来,里面凤冠霞帔一应具有,他咚咚咚跑到隔壁房间将画儿跩过去,“给玲珑梳妆!” 画儿给玲珑梳妆换衣服,弄完之后玲珑就被抬上了花轿,走到菜市口的时候,远远的玲珑便听到不远处有吹唢喇的声音。 玲珑有些激动,还有些后悔。 她居然脑子一热,就答应帮夜离殇演戏了,也不知道秦道非要是看到了,会不会笑话她太天真! 哼! 玲珑转念一想,天真就天真,又不是没天真过! 于是,她撩开帘子对夜离殇说:“撞过去!” “得嘞!”夜离殇可乐意了,领着花轿就撞过去了,两家花轿撞在一起,按照习俗,就要抢道,谁先过去谁家就幸福。 为了抢道,两家的轿夫也是煞费苦心了,你来我挡,你走我堵,场面一度热闹到无法控制,周围人当看杂耍一样,纷纷拍手叫好。 这可可怜了作为新娘子的玲珑,在花轿里面被摇晃得晕头转向,差点就要吐了。 “好了,我们家花轿抢到路了!”外面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玲珑听都听不清楚,然后就感觉到花轿开始恢复正常速度。 “到了!”有媒婆走过来喊了一嗓子,“新郎官,踢轿门啊!” 玲珑晕晕乎乎的,只看到一双穿着全新黑皂靴的大脚,轻轻的踢了一下轿门,然后媒婆就给玲珑递了一根红绸子,然后玲珑就被人拉出来了。 拜堂鞠躬行礼如入洞房,玲珑觉得自己就像个木偶,人家说什么做什么,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进入洞房后,玲珑可算是松口气了,“他娘的,成个假亲搞成这样子,夜离殇你也是够了!” 玲珑揭开红盖头,却与站在门口的人两两相望。 站在门口跟看见鬼了一样的,不是秦王香域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质问对方,问完玲珑连忙看了一眼,“天了,这不是玲珑阁么?” 玲珑不愿意相信,蹬蹬蹬跑出去,往院子里那么一瞧,这不是逍遥庄又是哪里?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玲珑气急败坏的问。 秦王香域走过来就要扇玲珑耳光,玲珑一蹲身子,秦王香域就扑了空,整个人撞在门柱上,额头被门柱撞伤,起了一条紫色的线。 “凤玲珑,你不要脸!”秦王香域气急了,指着玲珑的脸破口大骂,“你前天才来我家要了一百万两银子,这会儿又反悔了,你还好意思再一次嫁进来,我真是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从来没有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女人!” 秦王香域的指控可以说是很扎心的。 玲珑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叉着腰大吼一声:“秦道非,我给你机会给我解释清楚,要不然老子烧了你家的通天阁!” “通天阁你烧不了,玲珑阁刚刚建起来,要是再烧掉,我可真没钱再修了!”一身喜气吉服的秦道非不疾不徐的从隔壁走过来,笑意盈盈的看着玲珑。 玲珑气的狠了,扑上去抓着秦道非的衣襟就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王香域也同问。 秦道非一手拉玲珑一手拉他娘,进屋后,让两人坐下,他对秦王香域说:“那天聘礼可是你让人给玲珑送去的,全京城的人可都看见了是么?” “是,但是……”秦王香域没说完就被秦道非打断了,他转身问玲珑,“你收了我家的聘礼对吧?” “是,我是收了,但是……”玲珑也没机会说完话,秦道非摇摇头说:“既然你们一个送了聘礼,一个收了聘礼,成亲这不就是水到渠成了么?” 玲珑跟秦王香域一起站起来,秦王香域指着秦道非,语气颤抖的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与此同时,玲珑也一巴掌拍在秦道非脑袋上,气狠狠的说:“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这样的,那是你老娘赔偿我的损失。” 秦王香域见玲珑打秦道非,气的指着玲珑破口大骂,“贱人,你敢打我儿子?” “就打怎么了,他算计我!”现在的玲珑,体内全是小火苗,就差爆发了,谁要是敢阻止,她就能打谁! 秦王香域继续骂玲珑,“你要是再打我儿子,就给我滚出去!” “不对啊老夫人,我们不是要跟秦道非算账的么,你针对我算怎么回事?”玲珑脑子一转,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秦道非摸了摸鼻子,女人果然不适合太聪明! 秦王香域愣住,然后转头看着秦道非,“对啊,那些东西只是我拿去抵账的,根本就不是下聘。” “母亲,谁家抵账的东西贴满了喜字,挂满了红绸?”秦道非薄凉的问。 秦王香域被问住了。 玲珑马上接上,“但是那确实是抵账用的,大家都知道!” “谁知道?”秦道非反问玲珑。 “你家的家丁知道!青云善堂的人也知道!”玲珑叉腰怒吼。 秦道非淡淡的招了招手,他们家的家丁和青云善堂的人都站在楼下了,秦道非问:“你们送过去的是聘礼还是抵账的东西?” 秦道非家的家丁说:“庄主,老夫人吩咐我们送的聘礼!” “那你们呢,看到玲珑收下的是聘礼还是说是抵账的东西?”秦道非问青云善堂的人。 青云善堂的人说:“谁知道是什么鬼?大小姐没说是什么,但是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聘礼啊?” “你们……”玲珑叉腰,气的抓着凤冠就要砸下去。 “大小姐,我们可都不会功夫,你这要是把我们砸死了,可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 玲珑气的在原地跺脚,指着他们说:“一群白眼狼!” “我们要是白眼狼,就不会管大小姐死活了,大小姐就跟姑爷好好过吧,我们走了!”说完,青云善堂的人走了,逍遥庄的家丁也走了。 玲珑看秦王香域,秦王香域看玲珑。 “老夫人,你儿子使诈,你不管管么,你是怎么给人家当娘的?”说不过秦道非,玲珑转移了怒火,想让秦王香域对付秦道非。 秦王香域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老爷啊,你怎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母亲,父亲听不到,但是您要是希望有个老头子能带走你,我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人选,人品都不错!”秦道非薄凉的说。 秦王香域脸色铁青的指着秦道非,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然后,历史再次重演。 秦王香域指着玲珑说:“你不是很聪明么,你不是不愿在我逍遥庄么,你走啊,你为什么不走,你走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那可不行,这些聘礼是你们家给我抵账用的,我要走也要把东西带走!”玲珑是不见银子不撒口了。 秦王啊香域气的翻白眼,“你这个女人怎么心机那么重,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是故意要回来的,你给我滚!” “喂喂,你要搞清楚,我是受害者!”玲珑深以为然的痛恨秦王香域这种搞不定自己的儿子,就对她撒泼的性子。 可现在秦王香域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了,她扑上来,抓着玲珑的手就走,“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哎呀,我这暴脾气! 玲珑一把将秦王香域推到夏荷怀里,拉着秦道非的手说:“你要我走我还就不走了,走秦道非,洞房去!” 然后,玲珑当着秦王香域的面,拉着秦道非就进屋关门。 秦王香域捶打着门说:“凤玲珑,你把门给我开开!” “你别进来啊,你儿子衣服都被我扒光了!”玲珑撒泼。 秦王香域颓然的跪在地上,呜呜泱泱的哭。 秦道非捻着眉心,小声的说:“非要弄哭我娘,不会好好说话么?” “不会!”玲珑害怕秦王香域真的进来,一把抓着秦道非的衣襟,就将人推到床上去了。 秦道非乐见其成,晃着腿说:“娘子,还没喝合衾酒!” “哦好!”玲珑呆呆的跑过去倒酒,倒到一半,她忽然觉得不对劲,然后颤抖着手指指着秦道非的说:“你害我干了什么?” 秦道非走过来,从后面怀抱玲珑,然后握着玲珑的手,将玲珑没有倒完的酒倒上。 秦道非深情的说:“玲珑,我欠你一个婚礼,所以我要还给你!” 然后,在玲珑错愕的眼神中,秦道非将杯中的酒喂给玲珑,然后拉着玲珑的手,让玲珑给自己喂了一杯酒。 “你是故意的!”玲珑恨恨的说。 秦道非点头说:“对,我是故意的,但是我母亲就在门外,你要是不想让她和谭惜音看你的笑话,你就走出去,还有要收拾谭惜音,你不住在这里,根本就没机会!” “老子不会上你的当!”玲珑表示,已经不会再被秦道非欺骗了。 秦道非笑着说:“玲珑,你难道要第二次成亲也留下遗憾么?” 这个就扎心了! 玲珑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后,气狠狠的说:“那也没有你这样的,你一直在算计我!” “我没有!”秦道非拒不承认自己算计玲珑的事实。 玲珑气狠狠的瞪着秦道非,门外秦王香域还哭得凄惨,秦道非见他娘哭成那样,心里也不是特好受,便说:“要不我们一起给娘陪个不是?” “不要,我本来就是被你算计的,要赔也是你给我赔不是,我又没错,我为什么要跟她赔不是?”玲珑嘟囔着说。 秦道非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我不逼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 但是他那表情,明明还是舍不得他娘在外面哭。 玲珑嘟囔着说:“让人去把凤一笑给她抱过来,让她抱一下,大概也就消停了!” 反正秦王香域一直深信不疑的以为,凤一笑是秦道非与玲珑生的孩子。 听玲珑这么一说,秦道非可开心了,他抱着玲珑恨恨的亲了一口,“就稀罕你嘴硬心软!” 哼! 玲珑嫌弃的擦了擦秦道非亲过的地方,坐在桌案上生闷气。 秦道非推开窗,让人去接凤一笑,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玲珑生闷气,也不敢上来找骂。 不多会儿,画儿抱着凤一笑上楼了,见秦王香域跪在地上哭的惨兮兮的,画儿心里的怨气也化解了不少,她将凤一笑放在地上,笑着说:“一笑,去找奶奶!” 凤一笑刚刚会走两步,摇摇晃晃的走了两下,眼看着要摔倒了,秦王香域扑上来就将孩子搂在怀里,厉声骂道:“有你这样照顾孩子的么,都还不会走路呢?” 呃! “老夫人,一笑会走两步了,而且她能扶着墙走过去,小丫头可聪明可聪明了,摔不着她!”画儿好脾气的说。 秦王香域还是不满意,骂骂咧咧的说:“聪明当然是聪明的,我秦家的孩子怎么能不聪明,但是再聪明也是个孩子,一笑跟奶奶走,这些人都是疯子,咱们不理他们!” 一笑正是学说话的时候,听秦王香域说奶奶,就眯着眼奶声奶气的喊,“奶奶!” 哎呀! 秦王香域激动得紧紧的抱着凤一笑,心肝儿肉的一通亲,早已经忘记玲珑和秦道非了。 “你跟我去松柏居,我让夏荷教你怎么带孩子,真是的,什么都不会,还放心把孩子交给你!”秦王香域披头散发的,抱着凤一笑就走了。 画儿也不敢说什么,跟着去了。 玲珑在屋里翻白眼,秦道非便看着她笑。 “玲珑,谢谢你!”秦道非伸手来抱玲珑。 玲珑反手就朝秦道非的胸口抓去,秦道非见状,连忙避开玲珑的手,并伸手来抓玲珑,玲珑可是发了狠的,见抓不住秦道非,就矮身朝秦道非下面攻。 秦道非无奈的笑,双手支着玲珑的肩膀,一个鲤鱼打挺从玲珑的头顶飞到玲珑身后,搂着玲珑的腰就将人抱起来。 玲珑窝在秦道非怀里,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秦道非,你从来都不知道好好的哄我!”玲珑控诉。 秦道非手足无措的看着玲珑,“我哄你了呀,但是我总不能让你弄伤我吧,我还要洞房的!” 混蛋! 流玲珑在心里暗骂,嘴上却还在讨伐他,“你算计我,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我给京城大大小小的商铺都打了招呼,让他们不许收你的银子,让你可以安安心心的讹诈我,我知道你遗憾当年的婚礼,我也费尽心思给你一个婚礼了,你还要什么,我会慢慢的去改正去满足你,只要你不离开我就行!”秦道非抱着玲珑,心疼的用指腹去给玲珑擦眼泪。 玲珑愤恨的说:“我让你再追我七年,你做到了么?” “我追你一辈子,但是得在这里追,我不能让你在外面住着!”秦道非那叫一个乖巧,都快不像他了。 玲珑拍开秦道非的手说:“好啊,那我给你机会追我,你先放开我!” 好! 秦道非放开玲珑,玲珑接着说:“去那边坐下!” 秦道非就乖乖的去床榻上坐下。 玲珑说:“你闭上眼睛!” 秦道非就乖乖的闭上眼睛。 玲珑那叫一个迅速,解开腰带走过去就用腰带将秦道非绑在床柱上,然后用黑布条捂住他的眼睛,恨声说:“我累了,先睡觉,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于是,秦道非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凄凉的度过了。 翌日早上,玲珑早早的就起床去寻画儿和一笑去了,一天没见着一笑,怪想的。 玲珑走后,唐力和疾风闪身进入玲珑的房间,却见秦道非轻轻一动手,便解开了身上的绳子,在唐力跟疾风讶异的目光中,秦道非淡声说:“昨晚上一切顺利么?” “我们很顺利,就不知庄主顺利不顺利!”疾风意有所指。 唐力给了疾风一拐子,“你小子,要不是庄主甘愿,大夫人怎么困得住庄主?” “以后叫夫人,逍遥庄只有一个夫人!”秦道非淡声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玲珑去画儿房间没看到凤一笑和画儿,回来就看到三人要出门,她恶狠狠的踢了秦道非一脚,“我允许你解开绳子了么?” “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回来陪你继续玩!”不知为什么,明明是一句很正经的话,从秦道非嘴里说出来,味道总是有点不一样。 玲珑气的用白眼呲他,”滚远点!” 秦道非便带着疾风跟唐力滚了。 三人刚走没多久,玲珑便听见楼下有轮椅的声音,她呲牙笑,也不出去,也不说话。 谭惜音在楼下抬头看着楼上,柔声说:“大夫人,我是道非哥哥的妾室谭惜音,前来给大夫人问安,但是妾的腿脚不方便,不能上楼,还请大夫人不要介意!” “艾菲下来!”玲珑招手,让艾菲下来。 艾菲下来坐在玲珑旁边,淡声说:“嗯,既然不方便,就不要来麻烦我!” 噗! 果然是高冷啊! 玲珑敬佩的看着艾菲。 艾菲却无动于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等着谭惜音的反应。 谭惜音不知道昨晚上嫁进来的那位大夫人就是以前的大夫人,鄙夷的握着拳头在心里腹诽,“一个卑贱的女人,因为道非哥哥一句话而嫁过来,便要给我脸色看?” “逍遥庄是大户人家,妾不敢不顾礼节,妾需得给大夫人请安呢!”谭惜音耐着性子解释。 艾菲便开口了,“不是说,你们大户人家见面都要送见面礼的么,见面礼呢?” 哎呀! 玲珑头疼,艾菲怎么能跟人家谭小妾要礼物呢,真是……干得好! 呃…… 谭惜音错愕的看着身边的丫鬟,以为自己听说了,可是丫鬟耳力好啊,她淡声对谭惜音说:“二夫人,这大夫人跟你要礼物呢?” “我听见了!“谭惜音气的直磨牙,真不知是逍遥庄有问题,还是秦道非看人的眼光有问题,这女人竟跟凤玲珑一样,是个嗜钱如命的性子。 谭惜音看了看自己身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手腕上的玉镯子,还是秦道非离家这半年,她掌管逍遥庄的时候,偷偷攒钱买的。 上次被小翠偷走了她所有值钱的东西,现在的谭惜音捉襟见肘,根本就拿不出什么。 就算肉疼,她也不得不将玉镯子撸下来,让丫鬟给楼上的大夫人送去。 叩叩叩! 丫鬟敲门,艾菲开了个门缝,将镯子接过去,连正脸都没有给那丫鬟看一眼。 第96章 我们高傲着呢! “大夫人,妾身无长物,让大夫人见笑了!”谭惜音见玲珑收了镯子,连忙说了两句卖惨,就怕这位大夫人以为她小气。 玲珑拿着玉镯子掂量了下,艾菲便冷声说:“果然不是什么值钱物件,跟相公送我的那些东西比起来,这可真是差远了!” 噗! 谭惜音要被气吐血了。 “道非哥哥心疼大夫人,大夫人的东西自然是妾不能比的,让大夫人见笑了!”谭惜音委屈巴巴的说。 玲珑上下其手,逼着艾菲易容成别人的样子,然后往她手里放了一个铜板,让她拿出去给谭惜音。 艾菲那个无奈啊,捧着那枚铜板走出来,往楼下一抛,那丫鬟便伸手接住了,艾菲深深的看了丫鬟一眼,转身就进屋去了。 一进门,艾菲便是说:“你那镯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我也不好意思送你太好的回礼,这铜板赏给你了!” 玲珑抱着肚子笑到快抽筋。 谭惜音真是支撑不住了,她气的眼泪花花都要流下来了。 这时,秦王香域抱着凤一笑来了,见谭惜音在院子里,她冷声说:“你怎么在这里?” 谭惜音是见过凤一笑的,她错愕的指着凤一笑,凄厉的说:“她怎么在这里?” “因为……她娘在这里呀,谭小妾你过的好不好?我又来了哟?”玲珑见凤一笑来了,就知道演不下去了,于是大大方方的走出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谭惜音那一口气差点没上不来,她颤抖的指着玲珑说:“你怎么在这里?” “喏,你家老夫人下了聘礼,你家道非哥哥跪着求着,再一次把我娶进来的!”玲珑那得意的劲儿,简直了。 谭惜音眸子都充血了,她恨声说:“这不可能,道非哥哥怎么能这么荒唐?” 见过了大场面的秦王香域已经不愿再说话,她抱着凤一笑上楼,往玲珑怀里一塞,“一早上没看见你那丫鬟便哭,哄好了给我送过去!” 我呸! 玲珑在心里暗骂,“我凭什么给你送过去,这又不是你的孩子!” 她抱着凤一笑,看着秦王香域高傲的从谭惜音面前走过,然后举着凤一笑的小手挥挥手:“两位,我们一笑可是到吃饭时间了,她最见不得丑不拉几的东西,倒胃口的狠,麻烦你们走吧!” 谭惜音的手指甲啪一下就断了,木质的轮椅扶手上,有一条深深的抓痕,可见她是有的多么的恨凤玲珑。 玲珑见她快气晕过去了,回头加了一句,“你可别在我院子里晕倒,我最擅长治疗你晕倒的了,你是知道的!” “走,我们回去!”谭惜音已经顾不得掩饰自己了,气狠狠的走了。 气走了谭惜音和秦王香域,玲珑抱着凤一笑在屋里到处看,“一笑昨晚上没回来,娘亲可想可想你了!” “我也可想可想小姐了!”画儿无精打采的端着托盘进来了。 玲珑见她两个眼睛全是黑眼圈,便笑着问:“画儿姐姐,你昨晚上洞房了呀,这么困?” “不给你吃!”画儿气的端着托盘要走,玲珑连忙抱着凤一笑扑上来,好话说尽:“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画儿这才将牛肉面给玲珑放在桌案上,自己抱着凤一笑喂食,然后努力的往玲珑身上瞧。 玲珑豪放的露了一截香肩出来,坦荡荡的说:“给你看,什么事都没有!” “小姐你对姑爷做了什么?”画儿觉得,要不是玲珑禽兽,秦道非不至于连禽兽都不如。 玲珑但笑不语。 画儿打着哈欠说:“昨晚上老夫人非要带着一笑睡,一笑不肯,我就哄着自己带,可一笑刚睡下,老夫人又把人抱走,刚抱过去一笑又哭,这样折腾了一夜,我困死了这会儿。” 画儿刚说完话,凤一笑就包着一嘴的食物呼呼大睡了,可想而知昨夜她也是非常累的。 玲珑利索的将凤一笑嘴里的食物抠出来,然后说:“你们睡觉去吧?” “小姐呢?”画儿很好奇。 玲珑笑着说:“我都回到逍遥庄了,当然是要招猫逗狗了。” “不要闹到玲珑阁来,谢谢!”画儿抱着凤一笑睡觉去了。 玲珑一个人苦恼,她该怎么样去招猫逗狗,才不算主动找茬! 京城悦来客栈。 小鱼儿推开门走进屋,气狠狠的说:“寒之大哥,玲珑姐姐怎么能又嫁给那秦道非一回?” 胡寒之那双独特的眸子里面全是忧伤的神色,他淡淡的看着远处说:“这是玲珑的梦想,为了实现这梦想,她苦苦挣扎那么多年,现在可算是如愿了吧?” “寒之大哥难道不伤心么,你对玲珑姐姐这么好?”小鱼儿替胡寒之不平。 胡寒之摇头说:“你不懂,感情的事情,不是好不好就够的!我跟她啊,注定是没有缘分的!” 小鱼儿还想说话,但是胡寒之没再继续的打算,小鱼儿便不敢开口了。 另一边,丝竹乐坊。 吕四娘躬身给秦道非行礼,“恭喜庄主新婚啊!” “多谢!”秦道非心情不错,脸色也柔和了许多。 四娘很好奇,便问:“昨晚上逍遥庄还好吧?” “嗯,如你所愿,没有人砸门砸窗户,也没有人被打成重伤,比预想的要好很多!”秦道非倒是很坦诚。 呵呵! 四娘笑着说:“那大夫人果然是长大懂事了!” “有么?”秦道非可没感受到。 顿了一下,秦道非问:“你可打听到什么?” “上次打听到的事情,我已经告诉老朱了,康叔也一直在暗中调查,这次的这条线,我们一直极其保密,庄主可以去那边问问。”四娘笑了笑,然后不经意的将一张纸条塞到秦道非的手里。 秦道非不动如山,将纸条捏在手里,然后淡声说:“准备些玲珑喜欢的食物给她送过去,家里多了个小祖宗,也给做点适合孩子吃的一并送过去。” “是!”四娘说完便转身走了。 秦道非他们没有逗留,去老朱家去了。 老朱的肘子店。 远远的,老朱一看到秦道非来,将刀子往菜板上一放,然后进门关门,丝毫没有要见秦道非的意思。 秦道非笑着走过来,放柔了语气说:“我不怎么喜欢砸门!” 吱呀一声,老朱把门打开了。 “真不知你是中了什么邪,非要在凤玲珑这一颗树上吊死,她到底哪里好?”老朱问秦道非。 秦道非反问她,“那你觉得你自己哪里好,让康叔这样情有独钟?” 呃…… 她总不能说她肥吧! “老朱,我若是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她,不是太假了么?”秦道非自己进了屋子。 老朱气不过,蹬蹬蹬的跑进屋去,在秦道非面前站定,“好,就算你喜欢她没错,可你明知道她……” “老朱,以前我以为她是回来找我报仇的,但是大漠一行,她已经表现得很清楚,她是来报仇的,但是不会找我,她永远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秦道非说的很笃定。 老朱想也没想就怼了回去,“那昨晚上她干嘛把你绑起来,不让你洞房?” 呃…… 饶是秦道非这样不要脸的老面皮,听到老朱的话也不由得红了脸。 “老夫老妻了,洞房不洞房有那么重要么?”秦道非说。 老朱用她胖胖的手指指着秦道非,“都老夫老妻了,非得还要再娶她一次,有意思么?” “感觉还蛮不错的!”秦道非从善如流。 老朱战败。 康俊才从屋里走出来,眯着眼笑,“我就说庄主是充满智慧的人,怎么可能让大夫人在外面为所欲为呢?” “康叔,查得怎么样?”秦道非问。 康俊才笑着说:“查到了,在城北不远处,有个叫刘家庄的地方,那里是一个氏族大家的聚集地,听说二十四年前,胡媚娘名满京城的时候,他也是跟胡媚娘走的近的一个人,但是因为他是有家室的人,所以一直没公开去找过胡媚娘,以至于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根本就查不到胡媚娘这个人。” 秦道非点头说:“如此,那我便去那刘家庄走一遭,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阻止我查这件事!” 秦道非走后,老朱担忧的看着康俊才问,“老康,你真要任由庄主查下去啊?” “那天我听唐力说了一嘴,说是庄主跟那个胡寒之当初协议的是,要是查不出来,逍遥庄要赔偿巨额的赔偿金给人家胡寒之,那个巨额,几乎是倾尽逍遥庄!”康俊才担忧的说。 老朱气狠狠的坐在椅子上,一熊掌拍碎了桌子,幽冷的说:“都是凤玲珑那个灾星带来的祸害,要不是她,怎么能有这么多事情啊?” “好了你也别抱怨了,庄主就是喜欢她你我也没有办法,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康俊才拉着老朱的手说:“别生气了,看手都拍红了!” 老朱扭扭捏捏的说:“死鬼,就知道哄我开心!!” 这两人亲亲我我的时候,秦道非已经带着唐力和疾风去了那个刘家庄,可是奇怪的是,他们三人并没有走大路,而是走的小路,并且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的就去了康叔指定的那个地方。 说起来,那个地方并没有像他们描述中的那样透着风光,甚至破败的不成样子。 偌大的院子里面杂草丛生,人迹罕至。 房梁上一个黑影闪过,快得让人看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可是,那神秘的黑影却忽然嘭的一声被砸到院子里面,蜷缩着身体,好一会儿才舒展开来。 是个人! 是个黑衣人! 他爬起来,防备的看着他刚才落下来的地方,却发现屋顶蹲着一个黑衣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吊儿郎当的模样,嘴里放着一根狗尾巴草在嚼。 而另一边,一个紫衣青年负手而立,冷冷的看着他。 在他身后,另外一个黑衣青年,也冷冷的盯着他看。 三个人的位子看似随意,其实不然,三人之间的距离不大,而且这三人看上去都是高手,他被这样包围着,不管想从那边突围出去,都没那么容易。 黑衣人抬头冷冷的看着紫衣青年,用一种奇怪的沙哑的声音说:“秦道非,你好奸诈!” 是的,这三个青年,分别是秦道非疾风和唐力。 “与阁下的主人比起来,我似乎算不得什么!”秦道非冷声说。 那人冷笑,“是啊,你与我主人比起来差远了,你以为你抓住我就能抓住我的主人么?” “也没有,我就是想确定一下,看你们是不是藏在我们身边,而我居然无法发现你们,这样看起来,你主人确实有本事,能在我秦道非身边藏住人!”秦道非是真的佩服这人了,他甚至都搞不懂那些人是怎么跟踪他的,要知道,要想跟踪秦道非的这样的高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现在你知道我们确实藏人在你身边了,你能怎么办?”黑衣人冷笑着说,“你总不能弄死我吧,弄死我可就打草惊蛇了!” 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秦道非便薄凉的笑了,“我为什么要弄死你,我给你弄个痴痴傻傻,不是很好?” “你……”作为一个武林中人,若是被这样奚落的话,还不如死了的好。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他,他也冷冷的看着秦道非,他在判定自己要怎么完好无损的走出去,而秦道非在看他如何耍宝。 两人完全不同的心境! 忽然,那人出手了,他反手就是一枚毒镖朝唐力的方向射过去,不得不说,这个人是很聪明的,他知道这里面唐力最弱,从他那里突围无疑是最好的。 他飞镖飞出去的时候,人也跟着飞了出去,就在电光石火之间,秦道非移位到唐力的位子,接下了那黑衣人的招数,而唐力用最快的速度补位到秦道非刚才的位置上。 秦道非一脚,就将黑衣人踢回原处去了。 黑衣人这次没有快速的舒展开来,他蜷缩着身体,像死了一样。 唐力有些着急,欲飞身下去,秦道非一个眼神就让他冷静了下来。 疾风从腰间取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下来,朝那人的眼睛扎下去。 在匕首快落在那人眼睛上时,那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稳稳的接住了疾风的匕首。 “哎哟喂,你还想装死啊,在我们面前,打不过就哭呗!你哭一个小爷就放过你!”疾风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说。 那人冷冷的将匕首丢回去还给疾风,“小子,老子当初叱咤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 “那有怎么样,你总不能给我撒泼,说你是个老人,让我不要杀你吧?”疾风在某些方面,跟玲珑真是像得很。 那人气的不管不顾的就朝疾风攻过去,就在他出手的时候,他的后背就完全暴露给秦道非了,秦道非手法诡异的从对面飞身过来,贴上去伸出手掌往那人脊背上一推一捏,卡卡两声,那人就跟软脚虾一样跌了下来。 他还想再起身,但是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疾风与唐力从屋顶上飞下来,疾风伸手扯开那人的黑面巾,出现在眼前的确实是一张苍老的脸,但是这脸却是陌生的。 “庄主,这人没见过呀?”疾风说。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一眼,淡声说:“看他的武功路数,应该是群英山庄的,群英山庄在江湖上备受推崇,虽然门下的人功夫不怎样,但是至少品质是毋庸置疑的,这人这个年纪,应该是十八年前群英山庄,奸杀了庄主的侄女逃走的十三太保中的老八,何中天。” “哼,真不愧是逍遥庄的庄主,我就暴露了一招群英山庄的功夫,你就能猜到我是谁!”那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秦道非淡声说:“我说了,群英山庄败类很少,所以很容易就知道你是谁!” “你要杀就杀吧,我没什么话好说!”何中天闭上眼睛,只希望秦道非给他一个痛快。 秦道非蹲下来,淡声说:“你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想跟我说点什么,继续苟且下去么?” “我要是能苟且自然会苟且下去,但是我没这机会,所以你们还是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一件事情的,任何事情!”他强调道。 疾风将玲珑当初从那个黑衣人身上拽起来的玉佩放在那人眼前,淡声说:“认识么?” “不,不认识!”那人嘴上说不认识,其实浑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秦道非看到了,他从疾风手里将玉佩接过来,放在何中天的面前,淡声说:“你确定不认识?” “对,我不认识,就算认识也不能告诉你,不能告诉你,会死人的!”能让一个枭雄怕成这样,秦道非很好奇,拥有这个玉佩的人,到底是谁。 秦道非站起身来,优雅的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淡声说:“既然没什么用,就按照原计划,将他弄残,丢在这里,让那人慢慢头疼去吧!” “得嘞!”疾风坏笑着说:“前辈,我们给你用的药,是鬼医先生的师父用毕生的心力研发出来的,保证你的主人查不出来你是怎么变成傻瓜的,既然你要维护你的主人,那便不要怪我们了,毕竟你的主人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 疾风掰开何中天的嘴,拿出一颗药丸放在他嘴边。 何中天绝望的闭上眼睛,一副认命的样子。 疾风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这样的人是最惜命的,可是居然没用,也不知是他的主人太厉害,还是他太衷心。 疾风将药丸塞到何中天口中,逼着他将药丸吞下去之后,还不放心的打开他的口腔,确定药丸已经完全融化之后,才放开他。 何中天并没有挣扎,药物服下去之后,他就像很享受一样,打开四肢摊在地上,嘴角流着口水,痴痴的笑。 过了大约一刻钟后,他还是保持着原本的样子,疾风问:“庄主,是药物其效果了么?” 秦道非点头说:“看上去差不多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秦道非并没有走,疾风好奇的问,“庄主,你说他是对他主人太忠心还是太害怕他主人?” “这样的亡命之徒,不存在什么忠心不忠心的,主要还是因为害怕,他的这个主人一定是个手腕极为厉害的人,我越发的好奇他到底是谁了?”秦道非见那何中天确实疯癫了,才走了出去。 沿着小路离开刘家庄后,秦道非站在渡口问疾风:“你手里的玉佩是从何处得来的?” “对哦,这一段时间太忙,都忘记告诉庄主了,这是大夫人在寒山寺被那黑衣人袭击的时候,从他身上拽下来的,我们都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原本是要给庄主看的,可是后面庄主不是失忆了么,就忘记这事了,今天抓着何中天,我就想着试试看,他们是不是一伙的,果然啊!”疾风将玉佩递给秦道非。 秦道非拿在手里反复的看了之后,淡声说:“原本以为这是两路人,结果却是一路的,这样说起来,这人在四年前玲珑身体下毒的时候,便已经在策划对付我,甚至他在我身边潜伏的时间比我想象的都要久。” “那我们怎么办?”疾风意识到事态严重,也严肃起来了。 秦道非淡声说:“他不出来,我也抓不到他,只能等!” 这个等待,甚至不知道要多久。 秦道非回到逍遥庄,刚刚坐下来,还没喝上一口水,便有人走进来,在他耳边说:“庄主,那人被一个黑衣人杀了,一刀毙命。” “看得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么?”秦道非拧眉问。 那人摇头说:“太快,只看到一个黑影闪过,但是他探了何中天的脉象,然后才抹了他的脖子,我担心被他发现,就没敢跟着!” “嗯,我知道了,没事了你去吧,好好保护玲珑!”秦道非说完,那人便闪身不见了。 秦道非眯着眸子看着远处的玲珑阁,思忖了许久之后,才起身朝玲珑阁走去。 见秦道非进门,玲珑斜睨着他,没有在多余的表情。 倒是凤一笑,一见到秦道非便嚷嚷着要秦道非抱,秦道非一抱着她,她就热情的凑上去亲秦道非。 “稀罕!”玲珑不屑凤一笑看见美色时候的色样。 秦道非轻松的将凤一笑抱在身前,坐下来淡声说:“今日,我遇到一个人,他看见上次你从那个黑衣人身上扯下来的玉佩后,很激动很害怕,你当时跟那人对打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特征?” “特征啊?”玲珑眯着眸子想了想说:“身量很高,跟你差不多,是个老头子,武功很诡异,从没见过!” 秦道非暗自记下玲珑说的话,柔声说:“如此便好了,至少知道身量高大,是个糟老头!” “他可不是糟老头,他一直手下留情,没真的对付我,要不然我接不过他一招!”玲珑呲着牙笑,“你说他会不会是谭惜音的姘头啊?” 秦道非剜了玲珑一眼,玲珑一熊掌拍在桌案上,给凤一笑吓得一哆嗦,秦道非就更恼火,“你也二十几了吧,能不能不要激动?” 玲珑马上给凤一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继续看帅哥!” 玲珑说完,好心的帮凤一笑摆好看秦道非的姿势,而凤一笑也十分给面子,蹙着一双没什么颜色的眉毛,认真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被看得有些无奈,“要不是我亲自给你送过来的孩子,我真怀疑她是你亲生的,看人的眼神都一样!” “哎哎哎,你打岔啊,你秦家眼线遍布天下,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你家谭小妾给你戴了绿帽子!”玲珑老脸一热,不愿自己的事情被秦道非说,就故意转移话题。 秦道非无奈的说:“以前我一直以为她单纯,也没去调查过她,后来调查了才知道……”尽管秦道非对谭惜音没有感情,但是他毕竟是男人,自己的小妾给自己带绿帽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后来才知道,她给你戴了好几大顶绿帽子是不是?”玲珑坏笑。 秦道非戳了戳玲珑的额头,“就你什么都知道!” 哼! 玲珑站起来,傲娇的说:“别随便乱摸,高傲着呢!” 然后,高傲的走了。 留下秦道非风中凌乱。 他原本以为,就算心里二十万分的痛恨自己,但是依照玲珑的性子,也不会气性大到很久都不理自己,看来他果然是低估了女人生气时候的能力。 为了哄好娘子,秦道非坐在屋顶上绞尽脑汁,可是却不得法门。 而此时的玲珑阁,唐力抱着一笑坐在画儿身边,看画儿给一笑缝制衣服,画儿那恬淡无争的样子,让唐力心里直痒痒,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画儿见唐力盯着自己看,有些赧然的说:“你干嘛?” “那个……有点饿!”说完,唐力就后悔了,好像轻浮了点。 可是画儿只当唐力是真的饿,她以为唐力的饿是那种饿,不是唐力的这种饿,便放下衣料子说:“正好我也该给凤一笑做吃的了,还有这会儿翻着肚皮睡得正香的那位,估计一会儿起来得喊饿,今天不做牛肉面了,烙饼给你们吃好了,我们一笑呢,就吃个面条。” “不是,大夫人都已经嫁回来了,你怎么还叫秦一笑凤一笑,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又得说你了!”唐力可是重来都管一笑叫秦一笑的。 画儿看了唐力一眼说:“我只听听家小姐的,我小姐说她是凤一笑,那她就是凤一笑,要是小姐跟我说她是秦一笑,那她就是秦一笑。” “那以后你给自己的孩子姓什么?”唐力挑眉问。 画儿无语望天,幽怨的说:“跟你什么关系?” 呃…… 画儿走了,唐力赶紧抱着凤一笑跟上去,“大家不是都不忙了,现在讨论一下没什么问题吧?” 唐力还追的挺紧的,画儿当没听见,加快脚步往厨房走。 可她再加快脚步,也不是人家唐力的对手啊,唐力三两步就跟上去了,逍遥庄厨房的人看见画儿,都自动退让,而画儿习惯了他们对自己的不待见,根本就没当回事。 厨房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倒也清静! 唐力抱着凤一笑看画儿,画儿指使他,“人都被我吓跑了,你去帮我生火!” 哦! 唐力纠结啊,他说得不够明显么? 为什么画儿好像完全没听懂他的意思一样? 哎呀,该怎么办才好呢? 唐力也陷入苦恼之中。 “哎呀,家里没葱了,唐大哥你去帮我买些葱来?”画儿将面醒好,然后洗手将凤一笑抱过去。 唐力这会儿有求于人,自然是画儿说东他不敢往西,画儿说西他不敢往东。 唐力走后,画儿抱着凤一笑在厨房玩,一笑性子欢脱,见着什么都觉得有趣,什么都要去抓过来玩一笑。 吱嘎吱嘎! 一阵轮椅碾过石板的声音传来,画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知道,现在要避开谭惜音是不可能了,可是她却是真的不愿跟谭惜音打交道,从心底里面看不起那个女人。 可是,谭惜音似乎就是冲着她来的。 厨房门口,谭惜音的贴身丫鬟推着谭惜音的轮椅站在那里。 画儿毫无诚意的跟谭惜音行了个礼,“二夫人好!”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好的人么?”谭惜音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 画儿知道她腿没问题,更是厌烦她,便没有接谭惜音的话。 谭惜音说:“说起来,我还有点事情没找过你呢,今日正好厨房没人,不如我们聊聊?春花,将这小丫头片子抱走!” 那丫鬟伸手要来抱凤一笑,凤一笑小嘴一撇就要哭。 画儿连忙哄着孩子说:“二夫人,一笑她不喜欢跟陌生人在一起,你要是有事呢你就说,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很重要,不适合有何孩子再当前,把孩子给我抱走!”谭惜音再强调了一次。 画儿恨声说:“既然二夫人想找我有事,那就一定是有事情要求我,既然是有事情要求我,那我们就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要是执意要抱走一笑,那我就喊人了1” 谭惜音是什么女人啊?画儿打死都不敢把凤一笑交给她。 谭惜音见画儿坚持,便也没在为难她,她冷笑着说:“去无忧阁求医的路上,我告诉过你的事情,还记得么?” “二夫人不要想在对付我了,那件事情已经伤害不了我,但是我还是要跟二夫人说一下,即使这事情已经无法伤害我,但是我家小姐若是知道的话,估计二夫人那些个破事,我家小姐会毫不留情的都给你抖落出来,届时就算你腿没废,出去之后,恐怕也很难活着,毕竟外面的艰苦不是你能体会的,姑爷保护了你前半生,为了自己后半生能苟延残喘,还请二夫人不要自掘坟墓。”忽而一字一句,越来越霸气。 谭惜音被画儿说的好几次都差点变脸甩画儿耳光,但是为了她接下来的任务,谭惜音还是没敢动手,等画儿说完之后,谭惜音才淡笑着说:“是,凤玲珑是厉害,我也不会去招惹她,但是我要说的事情,跟那件事情没什么关系,我要说的是,你身体里面藏着毒呢,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么?” 画儿记得谭惜音说过,说当时她的毒看似解了,实际上并没有,当时画儿并没有在意,毕竟她身体一向很好,只是她不知道为何谭惜音会这个时候提起这个事情。 “我跟你说过的,幽冥堂的毒药,不是那么好解的,但是我买了毒药,自然也买了解药,毕竟我并不希望你死!”谭惜音推着轮椅来到画儿面前。 画儿抱着凤一笑,不愿跟谭惜音接近,便退后了一步。 “既然是命,那我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挣扎的,二夫人是想要利用我害我家小姐么,那你不用说了,就算现在你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去帮你伤害我家小姐的,要是我家小姐有什么事,我才真的要杀了你!”画儿变强大了,她再也不会逃避了,她勇敢的反击了谭惜音。 谭惜音眯着眼睛看着画儿,恨声说:“我没想到,这世界上真有不怕死的人!” “是啊,当有些东西对你而言太重要的时候,生死就变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我打小时跟在我家小姐身边,小姐从来没将我当下人也不允许别人欺负我,我虽然在照顾她,但是事实上她将我当妹妹对待,所以就算我现在要去为我家小姐死,也是值得的,不过我跟你说这些也没有用,你永远也不会懂,因为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任何人的真心。” 画儿说完,饭也不做了,抱着凤一笑就回玲珑阁去了。 谭惜音恨恨的抓着轮椅的扶手说:“这贱人居然说我没人爱?” 丫鬟没有说话。 画儿回到玲珑阁后,便草草喂了凤一笑吃了两块糕点,便将孩子哄着了放在玲珑身边,她自己就出门了。 唐力买着葱走的正门回来,逍遥庄的人看见唐力买葱,都笑话他,他却憨厚得紧,抱着一捆葱往厨房跑。 是的,唐力买了一捆葱。 他走正门进门,画儿却从后门离开了。 唐力去到厨房后,见锅子都快烧着了,但是却不见画儿,他不知原因,便去玲珑阁找,可是他到玲珑阁后,画儿也没见在,唐力疑惑了,他坐在回廊的凳子上,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疾风从房梁上翻身下来,春风得意的样子。 “看见画儿了么?”唐力问。 疾风笑,“看见了,你要不要请我吃饭?” “我会告诉庄主的!”唐力很认真的说。 疾风笑骂,“力哥,你是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告状,羞不羞?” “快说,要不然将你过去的辉煌历史全都告诉艾菲姑娘!”唐力着急的问。 疾风指着厨房说:“你刚走,谭小妾就去厨房了,庄主坐在屋顶冥思苦想哄夫人的方法,看好看见谭小妾去厨房,就让我去看了看,你知道谭小妾对你的画儿姐姐说了什么么?” “疾风,你再这样,我真急了!”唐力听说谭惜音去找画儿了,当即就怒目了。 啧啧啧! 疾风还是不急,他摇着头说:“别着急,谭小妾吓唬画儿,说画儿中毒了,但是你当时是不在场,画儿可帅了,漂亮的反击了谭惜音。” “我去找她!”唐力说完就出门了。 疾风摸着鼻子嘟囔:“这么着急做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谭惜音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艾菲从房梁上下来,冷冷的看着疾风问。 疾风抓头发:“你什么意思?” “猪都知道的意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偏偏不知道!”艾菲真是随时随地都在怼人。 疾风怒目,“我跟又不是朋友,我怎么知道它什么想法……不是,你说画儿真的有可能中毒?” “秦庄主,你难道就不想下来聊聊么?”艾菲没有回答疾风,却问秦道非感想。 秦道非淡声说:“都上来!” 疾风与艾菲就上去了,疾风见秦道非头顶像罩着乌云一样,就忍不住想笑。 “你也发现了是么?”秦道非问。 艾菲冷笑着说:“幽冥堂的毒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后效?” “不会吧,要是画儿真的中了解不了的毒,那力哥怎么办?”疾风这才着急了。 秦道非冷声说:“所以去叫夜离殇吧?” “是是是,我马上去!”疾风吓得什么都不敢想了,找夜离殇去了。 疾风走后,艾菲便觉得没意思了,要下去。 “等等!”秦道非叫住艾菲,“那个……”然后没了下文。 “秦庄主,我很忙的!”艾菲很不给面子的怼秦道非,秦道非睨了她一眼,冷声说:“怎么哄她她才开心?” “谁啊,凤一笑么?”艾菲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秦道非说的是玲珑,可就是不给秦道非一个痛快。 秦道非那个怒啊! 第97章 替画儿要回解药 “请别忘了,你是个杀手!”秦道非觉得,艾菲开始变得娘们兮兮的了。 艾菲无语望天。 “在塞外的时候,最开始她从来不跟我说起你的事情,每每被身边的人算计,她白天都不会说话,在晚上休息的时候,她就会在梦里喊你的名字,撕心裂肺的求你,不要杀她,不要这样对她,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居然是名满京城的凤家大小姐,是逍遥庄的大夫人,是你秦道非的女人。 她很坚强,她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我们最开始进入月牙山庄的时候,她连刀子都不敢拿,看到别人举着刀子来杀她,她就只能愣在那里等死,我甚至不知道她当时是个什么心态,所以我问她,我说玲珑你到底想不想回去报仇? 玲珑回答说,我想报仇,但是我最怕的是,我回到那个地方,就失去了报仇的能力,我告诉她,那你就必须学着像身边的人下手,你只要对身边的人下得去手,回去报仇的时候,你才能毫不犹豫的将你的刀子扎进秦道非的心脏。 当时她就吓坏了,她说我不想杀他,我不愿杀他,我说那他呢,那是我第一次见玲珑哭,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她告诉我她少年时对你的欢喜,我能感觉到,那些欢喜一点点的磨平,然后被她收藏在心里的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面,第二天,她杀了一个人。 后来,哪怕是昨天还依偎在她怀里寻求安慰的小姑娘,只要那人拔刀,玲珑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她很聪明,学功夫很快,一边逃命一边学功夫,我知道她想回来报仇。 可是,在十进五的那场角逐中,一个善于用幻术的女人,用幻术迷惑了玲珑,她窥探到玲珑的内心,然后催眠了玲珑,让她以为那个女人就是你,玲珑下不去手,那女人在她身上砍了十几刀,她都没有还手,我以为那次她死定了,可是在弥留之际,玲珑做了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动作,她拥抱了那个女人,可也就是那个拥抱救了她,在拥抱的时候,她杀了那个女人。 我问她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刻才出手,玲珑没有回话,那天她一个人在角落里面坐了很久,后面她跟我说,那个人的味道不对。 秦道非,是要怎样的爱,才能让玲珑在甘愿死在你手里都不伤你的情况下,紧紧凭着一个拥抱,就能断定那个女人不是你?所以,就算现在她闹脾气,你不也得忍着么?” 秦道非没有说话,脸上甚至连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但是他的双手紧紧的握拳,泄露了他所有的情绪。 “她是该闹着,闹着才是玲珑的本性,只有那样的她,才是真正可爱的她,可是我不愿她闷着,她这个人太极端了,明明平时撒泼打滚什么都干,可真有事情的时候,她却是最能藏的那个!” 听了秦道非的话,艾菲微微抬头,过了许久之后,她才说:“女人要的不多,一个拥抱,一场陪伴,一句发自内心的甜言蜜语就足够了!” 听了艾菲的话,秦道非也陷入了沉思。 过来一会儿,秦道非翻身从屋顶上下来,朝玲珑的房间走去。 艾菲见他开窍,安心的抱着手睡觉去了,毕竟她也是很容易困的人! 秦道非进门的时候,凤一笑刚好醒来,可能是跟在玲珑身边久了,凤一笑也知道玲珑睡觉香,她醒来也不哭不闹,抓着自己的手脚一通啃,见秦道非去看她,就眯着眼睛求抱抱。 以前秦道非并不喜欢孩子,甚至有些不待见凤一笑,但是架不住玲珑喜欢,可是现在,看到凤一笑,就像看到以前的那个玲珑,秦道非就不由自主的越来越喜欢她了。 秦道非将凤一笑抱起来,凤一笑就捧着他的脸叫:“爹爹!” “等你娘醒来了,我们处理点事情,就带你们去云外楼吃醉虾醉蟹!”秦道非逗弄凤一笑。 玲珑在睡梦中呢,听到秦道非说要去吃醉虾醉蟹,当即翻身起来,迷迷糊糊的坐着说:“谁不去谁是狗!” “你一天就不能好好说句话?”秦道非抱着凤一笑坐到玲珑身边,玲珑就自发倒在他身上,嘟囔着问:“不是不许我吃么,怎么又愿意了?” “你喜欢啊,虽然给你吃,但是也还是不能多吃,吃完姜汤黄酒各干三碗!”秦道非将凤一笑往玲珑怀里放。 玲珑撸凤一笑的头发问,“你说还有事情,还有什么事情?” “刚才谭惜音去找画儿了!”秦道非说完,就留意玲珑的反应,玲珑果然是不会让他失望的,听说谭惜音去找画儿,她当即撸袖子,“谭惜音真是不贱会死啊?” “稍安勿躁!”秦道非指着凤一笑说:“你怀里还揣着个孩子呢!” 玲珑便抱着凤一笑问:“她去干吗了?” “她跟画儿说画儿上次中毒,看似解毒了,其实发根本就没真的解毒,她不知打算用这个事情怎么要挟画儿,可是画儿很霸气,这次她没有任由谭惜音欺负她!”秦道非的赞同,让玲珑觉得比自己被赞同了还要开心。 她抱着凤一笑左摇右晃,“那是当然,我家画儿最棒了,可是那毒是夜离殇解的呢,不太可能会有问题吧?” “说不好,毕竟幽冥堂一直都是一个迷!不过我让疾风找夜离殇去了,唐力也追画儿去了,是什么情况,等一下就知道了!”秦道非说完,夜离殇就已经飘进来了。 “你们两口子的大白天不在外面瞎晃,在这里干什么?”夜离殇往桌案上一坐,就开始调侃。 玲珑还在想,她要找个什么机会将夜离殇弄来逍遥庄呢,没想到他自己就来了,不过玲珑不动声色,坐等着夜离殇给画儿看好病之后。 且说画儿。 从逍遥庄离开之后,她就去了医馆,医馆大夫见她神色不对,便十分好心的让他们家女学徒将画儿带到一个会客室里面,大夫跟她说:“姑娘你别怕,我家医馆素来不会乱说病人是非,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们都给你保密好了,你放心吧!” “大夫,您能不能给我号一下?”画儿的心里很乱,所以也没体会大夫话里的意思。 大夫点头说:“好,你别着急,我给你看看!” “姑娘,你不用担心了,你这脉象一点事都没有!”大夫号的,跟画儿想知道的,根本就不是一个脉。 画儿有些惊喜的拉着大夫的手说:“你是说我没中毒么?” 呃…… 女医官看不下去了,对画儿说:“我师父是说你没喜脉!” 喜,喜脉! 画儿闹了个大红脸,大夫也尴尬到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大夫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他挥挥手对画儿说:“适才我见姑娘神色不对,便想多了,姑娘见谅啊?” “没事,我自己也是六神无主,便没说清楚!”画儿也尴尬到不知如何是好。 大夫重新给画儿号脉之后,摇摇头说:“姑娘你这脉象确实有些虚浮,但是我号不出来有中毒的症状。” 哦! 画儿不知如何是好。 “多谢大夫了,我只是有些不舒服,心里总是害怕!”画儿说完,起身就走了。 那女学徒好奇的问:“师父,她没中毒为何会觉得自己中毒啊?” “深宅大院总是有很多怪事的,这姑娘的脉象不太对劲,或许真是是中毒了,但是我号不到!”大夫凝重的说。 没走远的画儿听见大夫的话,眼泪哗啦啦就掉下来了。 但是,她总不好意思在人家医馆里面哭,就只能快步的离开了医馆,她刚走出门口,就看见唐力在大街上着急的寻她。 看见唐力,画儿心里更加难受,更加不想见他,画儿就悄悄的与唐力背道而驰。 可是唐力却好像跟画儿有了心灵感应一样,转身就看见画儿快速离开的背影。 唐力飞快的走上去,抓着画儿手腕说:“你又想跑去哪里?答应给我烙的饼都还没烙呢!” “嗯,我有点不舒服,所以能不能先等等?”画儿不愿让唐力看见自己哭泣,便一直低着头不看唐力。 唐力改成握住画儿的手,与她十指交扣,柔声说:“好了,别哭了,我们回家吧,庄主请了鬼医先生去家里,等着你回去看病了?” “你们都知道了?”画儿抬头,一双水盈盈的眸子里面因为噙满了泪水,更加显得楚楚可怜。 唐力抓着她的手往逍遥庄走,“你别看庄主平时不声不响的,其实庄里什么事情他都知道,没对付谭惜音是因为还不到时候。” “不是说谭惜音有她哥哥谭坚的恩情在,姑爷不会动她么?”画儿多少知道一点,但是她觉得秦道非不动谭惜音,或许还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在的吧? 唐力笑着说:“庄主给过她很多机会了,当初毒杀庄主的孩子,这些恩义就已经不见了,藏在谭惜音背后的那个人太聪明了,庄主不动谭惜音,就是为了那个人,现在项王死了,谭惜音就是跟那个人有联系的唯一一个,所以不管她怎么要挟你,你都不要自己一个人藏起来,这样不但大夫人会骂你,我也会!” “你要骂我么?”画儿的声音有些委屈。 唐力点头:“你要是委屈自己,我就骂你!” 画儿便不说话了,不知怎么的,心里美滋滋的,跟裹了蜜似的甜。 两人回到逍遥庄后,从进门那一刻开始,玲珑就睨着画儿,跟画儿有仇一样,画儿心里愧疚又委屈,便扯着玲珑的衣袖说:“小姐,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上次跟你怎么说的?让你不要怕,她敢怎么对你,你就给我怎么对她,不许一个人偷偷躲起来自己解决,忘记了?”玲珑生气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画儿讨好的摇着玲珑的手臂撒娇,“我这次没有任由她摆布我,只是有点担心,就去找大夫看看?” “京城还有比老子更好的大夫么?”夜离殇不乐意了。 呃……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画儿不敢在辩驳了,她好像引起公愤了。 夜离殇抓着画儿的手腕说:“来来来,让哥哥给你把把脉!” 唰! 唐力的佩剑出鞘,多么的霸气。 噗! 玲珑忍不住喷笑,夜离殇那个怒啊,“你们都他娘的当老子是色狼一样,老子是大夫,在我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人和女人!” “那承杰是什么?”秦道非问。 夜离殇幽幽的回,“是乌龟、是王八蛋、是狗、是大猪蹄子!” 众人喷笑。 夜离殇给画儿号脉之后,淡声说:“谭惜音没有夸大其词,画儿的身体里面确实有毒素!” “我去找她!”唐力要去找谭惜音拼命,玲珑一把抓住他说:“你别去,我去!” 唐力看秦道非,秦道非淡淡的点头,玲珑便已经飞身出去了。 她在逍遥庄里面飞来飞去,惊动了不少暗卫,疾风在后面悄悄的示意,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然后悄悄跟着玲珑去了。 玲珑去到妙音阁,二话不说,抬脚就踹。 哐当一声,妙音阁的大门摇晃了两下就直接整个从门框上掉下来。 谭惜音坐在梳妆镜前,见玲珑进屋,她没有惊讶,只是淡笑着说:“凤玲珑,你这样闯进来,是想杀我么?” “我杀你干嘛?”玲珑从门板上跨过去,坐在谭惜音面前,用手指挑起谭惜音柔顺的长发,微微用力一扯,谭惜音就只能吃痛的仰着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玲珑也不动手打她,就照着人家身上不好意思示人的地方掐,一边掐一边问:“画儿体内的毒,有没有解药?” “凤玲珑,你有本事就掐死我,你掐死我我也不会给你解药的!”谭惜音厉声大吼。 谭惜音的丫鬟听见两人说话的声音,从隔壁走过来时,却看到玲珑抓着谭惜音的头发,正在帮她梳理,看上去就好像一个知心的大姐姐一样。 可是只有谭惜音自己心里清楚,凤玲珑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在弄她,她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二夫人,你没事吧?”丫鬟眯着眼睛问。 玲珑淡淡的回头看着那丫鬟,笑眯眯的说:“你觉得你家二夫人像是有事的样子么?” “怎么了怎么了,大老远就听见二夫人囔囔,是不是撞伤了……”张管家来了,见玲珑也在,他颇有些尴尬,退出去站在门口,恭敬的说:“原来是大夫人在啊?” 玲珑笑着说:“张管家对谭惜音可真是关切啊,听见声音就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我这来串串门,也不行么?” 玲珑一边说,一边继续替谭惜音梳头。 谭惜音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张管家,张管家却选择回避了她的视线,“大夫人对二夫人好,是二夫人的福气,奴才哪里敢说大夫人的不是,大夫人您继续!” “嗯,我就是来走走看看,这就走!”玲珑将梳子丢在桌案上,淡声说:“希望谭小妾好自为之,不要再去找我家画儿麻烦了!” 玲珑说完,就走了。 谭惜音浑身颤抖,将玲珑拿过的梳子抓在手里,朝窗外狠狠的丢下去。 张管家不敢逗留,自己一个人走了。 丫鬟说:“这就生气了?” “凤玲珑这么好说话,你不觉得奇怪么?”谭惜音问丫鬟。 丫鬟笑着说:“她找你要解药,又不想被人指责说你欺负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有时候我真不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项王已经死了,你留在我身边,我能给你的银子也不多,你留下来是为了什么?”谭惜音觉得,这个丫鬟一定是有什么瞒着自己。 丫鬟的眼里闪过一抹冷光,“我是一个做事有头有尾的人,我既然已经在你身边,我就会帮到底,要么你死,要么你成功,只有这两种情况下,我才会离开。” “好啊,那我就成功给你看看,得罪我谭惜音的人,最后都变成了什么样子!”谭惜音冷声说。 过了没多久,谭惜音就被丫鬟推着到了后门,到后门之后,按照惯例,丫鬟没有跟着她一起,丫鬟刚走,就有一辆马车出现,带着谭惜音离开。 那辆马车停留在郊外的一个小树林里,马车里面的男人拉着谭惜音进了一个茅庐,茅庐十分破败,但是两人却情绪高涨,折腾了半天才算完事。 哎呀! 谭惜音忽然大喊了一声,那人却是不理,兀自整理衣衫,然后才回头,淡声说:“干嘛?” “人家被蜘蛛咬伤了!”谭惜音撒娇,将手臂上的伤口给男人看,从男人的角度,刚刚能从谭惜音半解的衣衫看到里面的酥胸,男人邪肆一笑,扯开谭惜音的衣服说:“这点小伤,矫情什么,我的兴致还没完全过,再来一次!” 然后,两人又折腾了一番。 “秦家太顺利了,你想个办法,帮我对付一下秦道非,不管是什么,只要能让他不痛快我就很高兴!”谭惜音整理好衣服,冷冷的说。 男人拧眉看着谭惜音:“你不是不舍得对付秦道非么?” “有你这么厉害的男人陪着,秦道非算什么?”谭惜音娇媚的依偎在男人的怀里,那双罪恶的小手,让男人无比的销魂。 哈哈哈! 男人得意的大笑,“你真是只毒蝎子,一边跟老子睡一边算计你男人,你是里子面子都不想给他留啊?” “他先不给人家留面子的,人家为什么还要给他留面子?”谭惜音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问题。 那人顿了一下说:“老子还真是挺稀罕你这小妖精的,事情我会帮你做,但是至于做成什么样子,这就不是我能估算的,到时候在老子想要的时候,你可别推说事情没办好,就不出来?” “随你怎么痛快怎么来好不好?”谭惜音笑着说。 然后门外那个青年人站在院子里冷声说:“主人,该回去了!” 两人只好回去。 谭惜音回到逍遥庄,丫鬟已经推着轮椅在后门等着,那青年男子将谭惜音抱下来后,就驾着马车走了。 谭惜音得了滋润,又得了男人的帮助,便笑着说:“推我回去……” “吧”字还没说出口,谭惜音便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那丫鬟不知怎么回事,不由得愣住了,后门看守的人平时得了谭惜音不少好处,平时从来不会说谭惜音时常被人接走,然后一段时间后又出现的这个事情,可是现在谭惜音刚刚下了马车就口吐白沫倒在后门,那人害怕秦道非调查下来,自己担责,便大喊大叫着说:“来人啊,二夫人晕倒了……” 那丫鬟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将谭惜音扶起来,对那人说:“你平时没少拿二夫人好处,这时候你要是把二夫人卖了,我们也一样会把你卖了,你最好想清楚一点在决定要不要出卖二夫人!” 丫鬟的话刚说完,就有人跑过来帮着抬谭惜音进屋。 大夫来看过之后,摇头说:“二夫人这好像是被毒蜘蛛咬了,这种东西只有深山才有啊,二夫人身居后院,怎么会被这东西咬着?” “大夫你看着能治么?”丫鬟着急的问。 大夫点头说:“不过就是毒蜘蛛咬着了,没关系的,我给弄些药吃一下就好了,但是我告诉你,这种蜘蛛咬伤,有一点是一定要忌的,千万不能同房,要不然男方可要受很大的损伤。” 呃…… “多大?”丫鬟有些头疼了。 大夫想了想说:“差不多就是废人一个!” 丫鬟听了大夫的话,当即变了脸色。 过了很久,谭惜音才醒过来,看见她醒来,丫鬟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抓着谭惜音的衣襟问:“你被蜘蛛咬伤了,咬伤之后有没有跟那个人做过那档子事?” “你怎么知道我被蜘蛛咬伤了?”谭惜音还不知事情的严重。 丫鬟恨声道:“我问你有没有?” “有!”谭惜音没有隐瞒。 丫鬟一咬牙,厉声说:“你这是自找死路啊!” “到底怎么了?”谭惜音无辜被骂,也是火大。 丫鬟将大夫说的话跟谭惜音说了一遍,谭惜音听了之后,下意识的缩了一下,“那人就图这点事情,要是知道自己是跟我那个之后完全不行了,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哼! 那也是你自己自找的! 丫鬟在心里冷哼,然后淡声说:“这事你要自己去掂量掂量。” 谭惜音怎么掂量?她现在只能等着。 谭惜音等的消息还没传来,倒是坊间有人传言,说有个女人在城郊一个破茅屋里面被蜘蛛咬伤,然后回来跟丈夫同房,丈夫就这样不行了,流言传的沸沸扬扬,京城所有人都知道,那地方有一种毒蜘蛛,咬伤人后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谭惜音的丫鬟出门听到谣言后,就赶忙回来告诉了谭惜音,谭惜音胆战心惊的看着门口,心里想着,这次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不对,你不觉得这个事情巧合得吓人么?”丫鬟忽然眯着眸子问。 谭惜音现在已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浑浑噩噩的看着丫鬟说:“你什么意思?” “你跟那人在城郊的茅屋里对不对?”丫鬟问。 谭惜音点头说:“对!” “你刚被咬伤,马上就有谣言传出来,这巧合得像是有人在设计你,凤玲珑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做,你觉得合理么?”丫鬟的分析,让谭惜音咬牙切齿。 “我去找凤玲珑!” 在丫鬟的陪伴下,谭惜音来到玲珑阁,为了给她空间,秦道非特意离开了,就害怕她不好好演。 “凤玲珑,你出来!”谭惜音在楼下喊。 玲珑伸着懒腰走出来,淡声说:“你干嘛呀?” “我跟你谈谈?”谭惜音的态度一点都不嚣张了。 玲珑想了想,背着手悠哉悠哉的下楼来了。 “你要跟我谈什么?”玲珑问。 谭惜音推着轮椅朝蔷薇花架下面走去,玲珑见状,也只能跟了上去。 “我被蜘蛛咬伤这个事情,是你干的吧?”谭惜音用的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事实上她基本上已经肯定了玲珑作案的事实。 玲珑呲牙笑,一点否认的意思都没有! “你要什么?”谭惜音呲目欲裂的看着凤玲珑。 玲珑抓了抓头发,“我要画儿的解药啊?” “我给你,你帮我把这次的事情挡过去!”谭惜音恨声说。 呵呵! 玲珑冷笑,“夜离殇在,他师父也在,我为什么要受你摆布?”玲珑不觉得现在的谭惜音还有资格跟自己谈条件。 “那种毒药,即便是夜离殇的师父也没办法,夜离殇要是真有办法,当初给画儿治伤的时候,他就应该知发现,所以凤玲珑,没用的。”谭惜音很是笃定。 玲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笃定,她也知道,谭惜音自己是做不到这样长远的算计的,那么算计的人一定是后面的那个人,玲珑也知道,最后她或许是只能跟谭惜音交易,但是她就是不愿让谭惜音那么快如意。 “谭惜音,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了,我身边有一个人,是幽冥堂生门的门主,幽冥堂是做生意的,只要我有钱,我何愁买不到解药?”玲珑冷声说。 谭惜音听了玲珑的话后,嘲笑着说:“我知道你身边藏着幽冥堂生门的门主,你可以让她去试试看,看她能不能拿到解药啊?” 听了谭惜音的话,玲珑微微眯起眸子,脑子里面瞬间就想到了很多东西。 “谭惜音,你的时间不多,我却还可以耗下去哟?”玲珑现在是真的有恃无恐了。 可是谭惜音害怕啊,她眯着眸子看着玲珑,然后站起来,跪在玲珑面前,“我求你!” 不知为什么,玲珑就觉得,太他娘的解气了。 她淡淡的看着谭惜音说:“说吧?” “制止谣言!”谭惜音只说了四个字。 但是玲珑却笑了,“不不不,我会去帮那位大人物治病,将他的病治好,然后……谭惜音,他不会再找你晦气,但是以后他也不会帮你了,哈哈哈!” 玲珑发现一个定律,要对付谭惜音,就要将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拔出,到她孤立无援的时候,她就会乖乖的去找那个幕后的人物了。 谭惜音一脸灰败的看着玲珑,从来是到现在,跟玲珑斗的你死我活,可是她一次都没有赢过,一次都没有。 最好的结果,就是当初的两败俱伤。 可是,她要的,绝对不是跟玲珑的两败俱伤,她就不相信,自己这辈子就要被玲珑压着再也没法翻身。 玲珑没再理会谭惜音,施施然走了。 另一边,夜离殇在乌衣巷一个侧门处,拦下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上的人说:“大胆,这是驸马爷的车架,谁人敢阻拦?” “我拦的就是驸马爷啊?要不是驸马爷的车架我还懒得拦下呢?”夜离殇淡声说。 车上的那位驸马爷愣了一下,然后淡声说:“请他上来吧?” “是!”车夫不情不愿的做了个请的姿势,夜离殇就笑嘻嘻的上车了。 马车上,那位驸马爷,不就是与谭惜音勾勾搭搭的那位么? 看到夜离殇,所谓的驸马爷一愣,“你不是跟承杰走的很近的那位神医夜离殇么?” “对啊,要不是承杰,我都不稀得来呢?说起来你也是给人家当姑父的人,这样没羞没臊的,真是……”夜离殇没说完,但是那嘲笑的表情,却一点都不掩饰。 驸马爷冷冷的看着夜离殇说:“你知道什么?” 呵呵! “驸马爷,你以为秦道非什么都不知道么?你太天真了,他不说只是因为谭惜音对他而言,从来都不重要,但是你要是足够聪明的话,玩玩谭惜音就算了,千万不要帮她对付秦道非,皇帝都忌惮秦道非三分,承杰说,永康公主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他不愿最后看着你们被秦道非弄死,所以让我提醒你一下。” 夜离殇一边说话,一边已经伸手给驸马爷探脉。 “你说承杰?他为何要帮我?”驸马疑惑的问。 夜离殇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说:“承杰不是帮你,他只是不想他姑姑伤心,因为永康公主昨儿还跟承杰说,她很幸福,儿女听话,丈夫稳重,日子过得很平淡,她要的就是这平淡的日子,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在秦道非还没对你上心之前,你收手还来得及。” “我的病……能治么?”驸马爷问。 夜离殇说:“没有我治不好的病,只有我愿不愿治的病!” “请神医帮我,只要你帮我把病治好,我一定重谢!”看来这位驸马爷也确实如传言那般,真的不能人道了。 夜离殇冷声说:“重谢是必然的,但是你是不是该承诺我点什么呢?” “只要神医治好了我的病,日后我再也不会跟谭惜音来往,也不会再做对不起公主的事,还有承杰那边,日后永康公主府就是他的人,我会积极的帮助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嗯! 夜离殇点头,“这还差不多!” 夜离殇取了一枚银针扎在驸马爷的虎口上,然后淡淡的说,“驸马爷之所以日日缠绵于那件事情,是有人给你下了毒,驸马爷可以回忆一下,是不是谭惜音出现在你身边后,你就欲望越来越大,最后情不自禁的沉迷于谭惜音的石榴裙下,你以为她是个狐狸精,可事实上她却是一只黑寡妇。” 不知为什么,听到夜离殇的描述,驸马爷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凉。 “谭惜音是故意的?”驸马爷咬着牙问。 夜离殇笑,“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所以驸马爷也不用如此惊讶!” 夜离殇施针结束后,给了驸马爷一个药瓶子,淡声说:“每日服用一粒,连着七日不要想男女之事,你以后就再也不会如此热衷!” “多谢!”驸马爷将脚边一个紫檀的箱子拿出来,双手递给夜离殇,“这是我去求医的报酬,我知道神医比其他的大夫更值得拥有更多的财帛,稍后我会差人送到二皇子的府上。” 夜离殇看见那个盒子就已经两眼放光了,他笑嘻嘻的收下,然后却故作高冷的说:“那你就赶紧,我希望我去到承杰府上的时候,那些东西已经在那里等着我。” “告辞!”驸马爷安心了,只要夜离殇贪财,那一切就不会是问题了。 二皇子府上。 夜离殇一进门,就问:“我的东西呢?” “夜公子,二皇子让人送到书房去了!”门房说。 夜离殇气的直拍大腿,“奶奶的,承杰你要是敢动老子的钱,老子就弄死你!” 呃…… 门房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夜离殇驾轻就熟的去到书房,推开门就很猥琐的搓手,“我的宝贝,我来了!” “不要乱叫,这里没人是你的宝贝!”二皇子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脚下踩着夜离殇心心念念的金银珠宝。 哎呀! 夜离殇走过去推开二皇子的脚,“你他娘的居然敢踩老子的东西,不要命了是不是?” “说吧,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姑父居然会给你送那么多银子来?”二皇子已经很习惯了夜离殇完全不将他当皇子的行为。 夜离殇白眼一翻,吐槽说:“你那个姑父老不正经,被谭惜音下药了,变成了一个对那个事情特别上瘾的人,所以很容易被谭惜音控制,我帮他把病治好了。” “谭惜音胆子这么大?”所以,二皇子并不知情! 夜离殇呲牙,“对呀对呀,她爹娘都敢杀了,勾引你姑父算什么?” “可是,对那个事情特别上瘾的那个特别的事情是什么事情?”二皇子眼神幽幽的看着夜离殇,那里面仿佛有绿油油的光芒,就像沙漠上的恶狼看见美味的小羔羊。 呃…… 夜离殇愣了一下。 “你不懂?”他很是怀疑。 二皇子呲牙说:“不懂!” “就是,一对狗男女互相看对上眼了,然后就撕扯衣服,然后在地上打滚,还要我描述细节么?”夜离殇那个怒啊,怒得耳朵根子都红了。 虽然夜离殇的描述简单粗暴,但是二皇子还是忍不住心猿意马,喉结上下滚动着,莫名的口干舌燥。 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啊! “哦,那不需要了,不过你怎么知道的?”二皇子转移了话题。 夜离殇四十五度角忧伤的望天,“那是一个青天白日,谭惜音约见了你不要脸的姑父,两人在一间破屋里面做了一些很禽兽的事情,但是凤玲珑那个女人更禽兽,她追上去围观了,还给人家下药了,然后导致人家不举了,她还散播谣言,让你不要脸的姑父以为,自己以后都不举了,然后谭惜音就跪下来求凤玲珑,让她救自己,然后凤玲珑就很禽兽的要求我来给你不要脸的姑父治病,最后他很感谢我,非要给我很多很多银子,我不收他就哭……” “差不多得了!”二皇子听不下去了。 哼! 夜离殇冷哼:“老子还帮你拉了个盟友,日后他们永康公主府就是你的鹰犬了,你不谢谢老子么?” “谢谢你,但是我很好奇,凤玲珑围观的时候,你在哪里!”二皇子幽深的眸子里面,现在体现出来的是浓浓的杀气。 夜离殇觉得脊背一寒,“那个……我……我在劝说她!” “夜离殇?”二皇子幽幽的喊了一声,听到他这样喊自己,夜离殇就觉得浑身发冷,“你,你要干什么?” “我会把这个事情告诉秦道非的,至于他怎么收拾凤玲珑我不管,但是你……今天死、定、了!”二皇子最后三个字说的抑扬顿挫咬牙切齿。 妈呀! 夜离殇哪里顾得上要银子,连滚带爬的就跑了! 徒留二皇子在一旁兀自头疼。 逍遥庄。 妙音阁。 谭惜音在屋里走来走去,似乎在等什么人。 随后没多久,那个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谭惜音急忙拉着她问:“怎么样?” 第98章 天注定的 “夜离殇给他治了病,你下毒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他让我带话给你,日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不要寻他晦气,他也不会对付你,你要对付谁与他再无关系!”丫鬟说。 谭惜音气的呲目欲裂,她紧紧的攥着拳头,恨声说:“就因为一个画儿,我失去了多大的靠山,我怎么这么笨?” “不是你笨,而是你总是看不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你以为你算无遗策,但是在凤玲珑面前,你还是弱爆了,所以你该知道,为什么秦道非会爱她,却总是没法接受你!” 啪! 谭惜音怒急攻心,一耳光就打在丫鬟的脸上。 丫鬟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微光,她一咬牙用手攥着谭惜音的脖子,狠狠一推,就将谭惜音推撞到墙上,谭惜音像破布娃娃一样被丢出去,然后又摔到地上。 丫鬟冷冷的走过去,蹲在谭惜音的面前说:“我帮你,但是你别将自己太当回事,要不然我会杀了你,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大概是苟延残喘惯了,现在的谭惜音已经习惯的低头,习惯的道歉,只要能活下去,哪怕毫无尊严,她也无所谓。 哼! 丫鬟狠狠一耳光甩在谭惜音脸上,然后起身离开。 谭惜音幽幽的看着丫鬟的背影,她发誓,一定要对付所有看不起她的人,所有! 相对于妙音阁的压抑,玲珑阁就显得太欢乐了。 玲珑坐在地上,看着凤一笑扭着小屁股一摆一摆的走路,那样子滑稽到让人捧腹,“哈哈哈,凤一笑你走路像鸭子!” 哼! 凤一笑虽然听不懂玲珑的话,但是她似乎能感觉到玲珑的嘲笑,扭扭摆摆的就跑到秦道非那边,闷头藏在秦道非怀里,奶声奶气的喊:“爹爹!” 哼! 玲珑也生气,站起身来就踹秦道非,“你来干嘛,不要破坏我们母女的感情!” “玲珑,二皇子差人来告诉我说,夜离殇解决了谭惜音跟永康驸马爷的奸情,但是他还告诉了我一件很特别的事情!”秦道非抱着凤一笑,幽幽的看着玲珑。 玲珑这人吧,好奇心比谁都要重,一听秦道非这样说,她就赶紧坐过来,挨着秦道非,很八卦的问:“什么事情?” 秦道非勾住玲珑的凳子,将她拉得更近一点,然后箍着玲珑的腰,不让她逃跑。 “听说,你跟夜离殇去围观人家办事了?”秦道非的语气明明很平淡,但是玲珑跟夜离殇一样,怂得只觉得脊背发凉。 呃! 玲珑想跑,但是秦道非已经先一步控制了她,她压根就跑不了。 “这个事情不怪我,是夜离殇,夜离殇是个禽兽,他说担心我办不好,所以非要跟上去,然后还要偷看人家那什么,我教育他了,可是他不听,非说他很好奇老男人办事的能力,非要看,我实在是拦不住他,我对不起二皇子。”玲珑把错怪给夜离殇,夜离殇把错怪给玲珑,这两个人,真是…… 哦? 秦道非挑眉问:“那,精彩么?” 呃…… 玲珑在脑子里面回放了一遍,然后做了个想吐的动作,“恶心,超级恶心!” 这还差不多! 秦道非放开玲珑,淡声说:“去收拾东西,带你们去丝竹乐坊。” “去干什么?”玲珑问。 “四娘养了一批螃蟹,又大又肥,我让夜离殇配了药酒做醉蟹,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去不去?”秦道非问。 玲珑当即星星眼,然后又马上傲娇的说:“不去,谭小妾这两天有些凄凉,我要去看望一下她!” “那好吧,你自己在家里,我带他们去,我想疾风一定会很乐意拐带艾菲,唐力也会想办法拐带画儿,至于凤一笑,我想我根本就不用拐带,你这么好心,你就留下来陪谭惜音吧,顺便好好收拾一下她。”秦道非似笑非笑的说。 呃! “凭什么,你不让我去我非要去!”玲珑站起来就要抱凤一笑走。 凤一笑圈着秦道非的脖子,连眉毛都在抗拒玲珑。 玲珑的玻璃心哟,都快碎成渣渣了! 就在他们收拾好东西要出门的时候,却听见门房来报,“庄主,门外有个叫胡寒之的公子求见!” 他将名帖递给秦道非,秦道非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看向玲珑。 “我小情人来了,干嘛不见!”玲珑一手将名帖抢过去。 呃! 门房不敢相信,他疑惑的看秦道非,秦道非无奈的说:“见吧!” “你们带着凤一笑先等着!”秦道非将凤一笑交给画儿,然后拉着玲珑的手要走。 玲珑甩开,不给他拉。 秦道非又贴上来,再拉。 玲珑再甩! 众人在两人的手上来回穿梭,疾风当即热血,“下注下注,看庄主被甩开几次,大夫人才不会再甩开!” “一次!”艾菲大声的说完,便丢了一锭银子在疾风手里,“我下注五两,要是我赢了,你要赔我二十两!” 不知为什么,画儿也大声的说:“我也赌一次,我也下注五两!” 疾风问唐力,“力哥你呢?” “我听画儿的!”唐力可以说是很会来事了。 疾风不服气,“最少三次,我们大夫人可不是这样随便……” 疾风的话没说完,玲珑便主动抓着秦道非的手,还狠狠的抓着,不肯放手的那种。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夫人!”疾风觉得自己受伤了。 艾菲看着画儿笑,玲珑护短啊! “你说,我要是甩开你的手,让疾风赢一次,会怎么样?”秦道非问玲珑。 玲珑怒目,然后整个抱住秦道非的手臂,不给他机会反水。 “哎哟,我的傻小姐,她在姑爷面前就是个小傻子!”画儿已经不忍直视,实在是没眼看啊! “一个蠢女人,被压也是正常的!”艾菲从疾风手里将银子取出来,淡声说:“我的二十两,画儿的二十两,唐力的二十两,给钱!” “我没钱,给你捶腿好不好?”疾风死皮赖脸。 艾菲傲娇,画儿抱着一笑逃离,“太腻味了,没眼看!” 艾菲抬眼看天,确实腻味,她也没眼看! 大厅。 胡寒之穿着一袭酱红色的长袍,静静的坐在圈椅上,远远看过来,就像画中人一样,尤其是那双眸子,带着摄人心魂的光泽,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再存在。 看到他,玲珑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她想先进去,但是秦道非却抓着玲珑的手,不让玲珑上前,而是淡淡的看着胡寒之说:“胡公子,好久不见!” “呵呵,算起来我们总共也就见过两次,你说对不对玲珑?”胡寒之幽幽的看着玲珑问。 玲珑洒笑,“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不过你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玲珑也是再也没见过胡寒之,这次忽然再见,胡寒之一上来就问玲珑话,玲珑还有些蒙圈,不知该如何回答。 胡寒之没有理会玲珑,淡淡的笑了笑。 秦道非拉着玲珑坐在主位上,淡声说:“胡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请说吧!”我可没时间陪你耗。 “胡某此次前来,是想问问秦庄主调查的进度,却不知秦庄主可有进展了?虽然玲珑替你争取了半年的时间,但是胡某还是很着急,毕竟这地方已经没有我继续留下去的理由了,我总不能放着我自己的生意不管,就在这里耗着吧,玲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艾玛! 玲珑不知道胡寒之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什每说一句话都要带上她,难道他想要玲珑挽留他? “那个……你在京城不是一样可以做生意么?”玲珑的话刚说完,秦道非握在手里的茶盏忽然变成粉末了。 玲珑小心肝一颤,这人这么暴力的么? “呵呵,秦庄主功夫不错啊!”胡寒之由衷的赞美秦道非。 秦道非轻轻的拍了拍手上的粉末,淡声说:“见笑,家里有只猫总是喜欢嗷嗷乱叫,我听着心烦,一时间没控制好力度。” “哦?秦庄主喜欢猫啊,我也喜欢,不过秦庄主既然烦那只猫……不如交给在下,在下很喜欢嗷嗷乱叫的猫,我会好好待它的!”胡寒之幽幽的说。 呵! 秦道非冷笑着说:“那就不劳烦胡公子了,我家的猫,我自己知道怎么让它乖乖听话,胡公子做刀头舔血的生意的人不适合喜欢猫,不如喜欢狗吧,狗也是不错的!” 呃…… 玲珑觉得,她不该来的,这两人太他娘的可气了,都拐着弯骂人呢,都以为她听不懂是吧? “没办法,我这人就是喜欢猫,玲珑很了解我的性子,我要是喜欢什么东西,就算到死也喜欢那一样,不像秦庄主,会根据自己的利益而决定喜欢谁?” 啧啧啧! 一个比一个毒,这两人绝对是吃砒霜长大的。 “既然两位这么投契,不如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我家一笑吃饭了没有?”玲珑站起来要走。 秦道非与胡寒之一起开口,“你会做饭么,要你去操心?” 嗯! 玲珑又乖乖的坐了回去,“两位随意,两位继续!” 两人这才满意了,笑着看了玲珑一眼,胡寒之继续说,“秦庄主?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胡公子说的哪个问题?若是寻找你生父的那个的话,那很抱歉,确实没什么线索,也不知你那位生父是什么人,竟如此惧怕我们查到他,每每都比我先出手,将知情人杀死,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怀疑,你说的这位父亲是不是真的存在?要是胡公子问喜欢猫还是狗的这个问题,那秦某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那只猫我养了快十年了,一直都喜欢得不得了,我提议胡公子喜欢狗,只是不愿让胡公子空等,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再不抉择,以后年纪大了,只能喜欢大夫,跟药材相伴,那岂不是很凄凉?” 噗! 玲珑快憋到内伤了。 可人家胡寒之却不动神色,淡声说:“呵呵,也是巧了,我这人也是死性子,就是喜欢猫,尤其是我家那只我从死人堆里面扒拉出去的守财猫,我就见不得它回头找那只白眼的狗,就想带它回去,让它不要这么痛苦!” 唔! 玲珑捂脸低头,太可怕了! “哟,胡公子家的猫还这么痴情啊,真是只好猫!” 啪! 玲珑站起来,一熊掌拍在桌案上,指着秦道非跟胡寒之说:“既然你们俩这么合拍,那你们在一起吧!” 噗! 秦道非与胡寒之嫌弃的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秦道非拉玲珑的手坐下,“你胡说什么呢,我跟胡公子又不熟,所以我也没理由留胡公子在家里吃个饭还是怎么的,胡公子亲自上门催进度,我这就不奉陪了,我得去好好调查一下,才好快点给胡公子一个交代,然后胡公子才不会想着别人家的猫,想到精神失常。” “不……”胡寒之刚开口,玲珑就幽幽的说:“你们再胡说,老子给你们下三百种春药,然后将你们关在屋里,让你们自相残杀!” 于是,两人都闭嘴了。 胡寒之笑着说:“玲珑,过几日我生辰,记得来看我!” 然后,玲珑就感觉到秦道非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杀气,很恐怖的那种。 胡寒之走后,玲珑下意识的避开秦道非,秦道非也没理玲珑,全程冷漠脸。 “那个……你还有心情去吃醉蟹么?”玲珑问。 秦道非睨了玲珑一眼,淡声说:“为什么不?说了要带你去吃的,我们走吧!” “那你骑马吧,马车里面不需要冰坨子!”玲珑说完撒腿就跑。 秦道非在后面冷冷的看了胡寒之用过的茶盏一眼,然后用隔空取物的方法,将那茶盏取过来,放在手里那么一捏,茶盏便成了粉末,秦道非将粉末拍在地上,可算是顺眼了些。 去丝竹乐坊的路上,秦道非并没有选择骑马,但是在马车里,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远离他,连凤一笑这个沉迷于秦道非美色无法自拔的小家伙,都下意识的避开他,太恐怖了。 唐力与疾风在外面驾车,想笑不敢笑,画儿抱着凤一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便说:“小姐,我抱一笑去外面跟唐大哥他们一起,一笑最喜欢看外面了。” “你别走……”玲珑抓着画儿的衣袖,然后冠冕堂皇的说:“我是一笑的娘,这种事情怎么好劳烦你呢,你在马车里面休息,我自己去,我来!” “不不不,小姐你身体不好,不能见风,还是我去,一笑跟姨娘走。”画儿用力扯开玲珑的手,然后还神助攻的将玲珑往秦道非身上推了一把。 玲珑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推到后面,秦道非也没扶她,就让她跌坐在他身边。 嘿嘿! 玲珑傻笑,“那个,这车赶得不怎么好,秦庄主可以考虑换一个车夫!” 马车外面的疾风听玲珑质疑自己的赶车技术,又想起她让自己输掉六十两的事情,新仇加旧恨,疾风变着法的让马车更加颠簸,让玲珑一次又一次的主动投怀送抱。 玲珑生气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你们的庄主呢,你们庄主都快散架了……我去说说他们,太胡闹了!” 言落,玲珑就要出去。 秦道非出手掐着玲珑的腰,将她拉回怀里,幽冷的问:“你说,我家那只猫,该不该惦记一只上门叫嚣的狗?” 呃…… “秦庄主这是不自信么,你害怕自家的猫会跟……狗走么?”虽然不愿意将胡寒之比喻成狗,但是现在的秦道非危险得就像沙漠里面饥饿了很久的恶狼,为了她自己的小性命,她还是萌萌的选择暂时出卖一下胡寒之。 秦道非冷冷的看着玲珑,“对啊,我家猫馋嘴又爱钱最重要还有点笨,要是被人骗走了怎么办,我再也找不到这么漂亮的猫了!” 哼! 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计较! 玲珑在心里腹诽完,就笑着说:“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努力赚钱,然后努力喂养,相信你家的猫也不会跑的!” “真的?”秦道非问。 玲珑觉得自己没骨气,但是生死面前,骨气算什么。 “当然!” 于是,秦道非就雨过天晴了。 玲珑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原来秦庄主这么没自信呀,真是少见,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相信女人的话,女人有时候说话,自己都不相信的!” 说完,玲珑就跟泥鳅一样的滑出去了,快到秦道非抓都抓不住! 于是,刚刚雨过天晴的秦庄主,瞬间就郁闷了。 以至于去到丝竹乐坊的时候,四娘疑惑的问:“大夫人,庄主这是怎么了?” “大约是看见两只狗在争夺一块大金子,他也想去争,但是亏心事做多了,有些不自信吧?”玲珑说完,就着急的拉着四娘说:“四娘,带我去看大螃蟹啊?” 呃…… 四娘不知道是一块什么样的金子,竟然让庄主要放下身段去跟狗抢夺去了? “狗不是都爱吃屎么,什么时候爱金子了?”艾菲从暗处走出来,冷幽幽的问玲珑。 玲珑怒目。 四娘笑,“大约庄主是眼神不好,把黄灿灿的屎看成是金灿灿的大金子了吧?” 呃! 玲珑觉得自己受到了暴击! 但是四娘一脸无辜,她竟不能反驳。 “高见!”艾菲拱手,四娘回礼,“姑娘好功夫,你要是不现身,我真是发现不了你!” 艾菲捏了玲珑的脸一把,然后指着秦道非自己待着的那个阴云密布的角落说,“去那里呆着,这地方不适合你!” 于是,玲珑就生气了,她叉着腰要跟艾菲拼命。 两人在丝竹乐坊打闹到后山,又从后山打闹到丝竹乐坊,玲珑累成死狗了,终于投降,“今天不打了,我饿了!” “下次不要主动挑衅我,你唯一能挑衅的人在那里!”艾菲指着秦道非说。 玲珑抖了抖身体,不敢靠近。 吃饭的时候,玲珑明明选了一个离秦道非最远的位置坐下的,但是唐力和疾风这两个禽兽,竟直接搬着她的椅子,将她丢到秦道非旁边,然后其他人默契十足的快速补位,将其他的位置占据,还没给玲珑留下一点缝隙。 玲珑正要发火,四娘就端着香香的大螃蟹来了。 看见好吃的,玲珑就没什么力气发火了。 秦道非全程没有说话,给玲珑剥虾拆螃蟹腿,喂凤一笑吃饭,像个透明人一样。 玲珑被他弄得过意不去了,就动手剥了一只虾子喂到秦道非嘴里,“我第一次剥虾,不要不给面子!” “谢谢!”秦道非很给面子的吃了玲珑喂的虾,面无表情的吃完,然后继续剥虾。 气氛一直低迷到玲珑被醉虾醉蟹里面的酒气灌醉。 “秦道非,你算不算男人?”玲珑拍桌子问。 然后所有人像接收到信号一样,站起来就往外走,一刻都不敢逗留。 “我算不算男人,你不知道?”秦道非淡声说。 唔…… 玲珑捂脸,“谁跟你说那个事情,我说的是我都拉下面子哄你了,你还要怎样?” “我原本开心了的,但是你说你说的话你自己都不信,你要是真跟胡寒之走了,我去哪里找你?”秦道非幽幽的看着玲珑。 玲珑一屁股坐在秦道非大腿上,圈着他的脖子霸气的说:“老子被你骗都骗回来了,你还要怎样?” “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只是想光明正大的拥抱你,你总说我是下堂夫,就当我是下堂夫好了,我再娶你一次一百次都可以,但是你不能留胡寒之,不能想着他,只要你不想着别的男人,其他的事情我都由着你!”秦道非现在也算是爱得卑微了。 只有他卑微的爱了,才能体会当年玲珑的凄凉。 “我才没有想着别人,我一直都想着……”玲珑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应该说漏嘴,然后捂住嘴巴看秦道非。 秦道非也看玲珑,“想着什么?” “想着怎么把你家的银子全都弄到老子自己的口袋里面!”玲珑很傲娇的说。 秦道非空出手,倒了一杯酒给玲珑,“我不是将玉佩送给你了么,只要你拿着玉佩,逍遥庄就是你的,没人能拿走!” 玲珑喝了一杯酒后,就痴痴的笑,然后勾住秦道非的下巴说:“老子不但要你的家财,还要你的人!” “我的家财我的人都是你的!”秦道非的脸上已经开始浮现笑容。 “那你去睡谭惜音给我看看!”玲珑可以说是很不怕死了。 秦道非觉得自己的心情就被玲珑挑拨得忽上忽下的,那叫一个难受呀! “我要是真睡了,你不许哭!”秦道非磨牙。 玲珑耷拉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咬住秦道非的脖子,恨声说:“你敢睡,老子就敢半夜将你绑在床上,然后让你变成鼠公公,然后老子把你卖到皇宫去当太监。” “皇帝不敢让我呆在皇宫。”皇帝巴不得离秦道非远远的,他才不会给自己的找麻烦。 玲珑无语,只生气的抓秦道非挠秦道非,撕咬秦道非,秦道非由着她,让她自己开心。 “玲珑,你怎么看胡寒之这个人?”秦道非想了许久,拉着玲珑的手问。 玲珑思忖了许久,才开口说:“胡寒之啊?长得老好看了!” “他好看还是我好看?”秦道非觉得自己心里暗小火苗又上来了。 “你好看!”玲珑说完胡寒之觉得自己心里的小火苗又灭了,但是玲珑马上就说:“但是胡寒之也好看,你们两个都好看,而且胡寒之从来不骂我,从来不骂!” “我也不骂你,以后都不骂你!”秦道非那小小火猫又上来了。 玲珑笑啊,她跟秦道非拉钩:“是你说的,你要是骂我,你就是狗,是大猪蹄子!” “你最喜欢吃的大猪蹄子么?”秦道非问。 玲珑点头:“对,我最喜欢的大猪蹄子,我喜欢吃大猪蹄子!” 言落,就要上口去咬秦道非。 嘶! 秦道非捂着脖子,“轻点咬,死了怎么办?” “死了就死了,死了我就拿着你的家产去找个十个面首!”玲珑痴痴的笑,秦道非掐着玲珑的脖子怒目,玲珑就泪眼迷蒙的指控:“你是要骂我么?是要打我么?” 秦道非那个忽上忽下的心情啊! “我不骂!”秦道非说。 玲珑不信,“你给我写保证!” “怎么保证?”秦道非抓着玲珑的爪子,一个个的啃。 玲珑由着他啃,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铺平了放在秦道非面前,“你签字画押!” “好!”秦道非正要看上面的内容,玲珑就撒泼,“你先签字画押!” 秦道非便顺从的拿毛笔签字画押,可他刚刚画完,就觉得自己连手里的毛笔都握不住了,“你……” 秦道非你字刚落,毛笔就落下了,跟着倒下的,自然是秦道非。 玲珑一反刚才醉酒的状态,拍拍手说:“想乘老子喝醉酒调戏我?” 她将秦道非签字画押的那张纸拿起来,得意的笑,“哈哈哈哈,秦道非,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玲珑仔细将那纸贴身放在自己胸口,保护得好好地,然后才推开门,对唐力和疾风说:“你们家庄主喝醉了,去照顾他一下!” 疾风看唐力,唐力看疾风,“是庄主醉了么?不是大夫人醉了么?” 唐力探头进去,果然看见秦道非瘫软在桌案上,一动不动。 “庄主!”唐力和疾风紧张的进去摇了摇秦道非,但是秦道非一点反应都没有。 玲珑拍手,笑得跟小狐狸似的,“你们不要摇晃了,赶紧带他回家休息去吧,叫也叫不醒的!” 玲珑说完,自己就率先走了。 唐力与疾风伸手去扶秦道非,秦道非动了一下,疾风就笑了。 “庄主还能自己走么?”疾风问。 秦道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一下,淡声说:“不能走,扶我!” “庄主宠大夫人真是没边了!”唐力无奈的笑。 秦道非没说话,但是他心里是承认的,他知道自己欠玲珑的,说弥补太空虚,还是拿出点实际意义来,才算是真的有意义。 回到逍遥庄后,玲珑特意等秦道非“醒来”后,才屁颠颠的去找他,“秦庄主,我们是不是该聊聊?” “你给我过来!”秦道非一把将玲珑拉到怀里坐下,咬着玲珑小巧的耳垂,磨着牙问:“什么时候下的药?” 哈哈哈! 玲珑得意极了,“我没有下药啊?” 她不会告诉秦道非,她当时是多么卑鄙无耻的在自己的手指上涂满了药,由着秦道非啃她手指。 “是么?”秦道非反问。 玲珑踢腿,小心翼翼的从衣襟里面伸手去翻找她贴身放好的纸条,看她那双小手在身上乱摸,秦道非的喉结便忍不住上下滚动,一把抓着玲珑的手说:“别乱摸!” 然后,他堂而皇之地接手了玲珑的工作,但是手却到处乱摸。 “你……”玲珑还是不太能接受秦道非过于亲密的举动,她咬着牙将秦道非的手取出来,两人一拉一扯,反而将玲珑衣襟扯开,露出了大片胸膛。 那深紫色到有些发黑的大大的“奸”字,就这出现在秦道非面前。 玲珑冷下脸,要将衣服拉扯过去盖住那个让她尊严尽失的伤,秦道非却不许,他埋首在玲珑胸前,细细密密的亲吻那个伤口,他说:“玲珑,你不用逃避,这些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你可以用这个惩罚我,尽情的惩罚我,但是你千万不要惩罚你自己。” “你不想问问我当时经历过什么么?”玲珑幽幽的看着秦道非,眼里有嗜血的微光。 秦道非看着玲珑,温柔的说:“你愿意说,我就听,你不愿说,我不会去查,我会尊重你,但是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每一个人!” “包括你娘?”要不是他娘推波助澜,玲珑何至于伤的如此重? 秦道非沉默了片刻,幽幽的说:“你要是觉得惩罚我娘,你能好过一些,那我也会照着。”毕竟那都是她犯下的罪过,即使不能惩罚她,那秦道非作为秦王香域的儿子,他会去替母亲受过。 “那你先把刚才你签下的切结书给我执行了!”玲珑从怀里将那妥善保管的切结书拿出来,丢在秦道非脸上,那薄薄的纸张就从秦道非的脸上飞到他的手上。 秦道非面不改色的将纸张打开,却见上面玲珑那特有的张牙舞爪的字体,明明白白的写着,君子之交贵在淡之如水,日后吾秦道非惟愿凤玲珑快乐安康,不敢越雷池半步,若违此誓,当为猪狗。 看完后,秦道非挑眉问:“玲珑,你的雷池是哪里?具体包括什么?” “就……就不许胡乱亲我抱我,不许……反正什么都不许!”玲珑不好意思说出口,就干脆什么都要求。 哦! 秦道非倒是很配合,柔声说:“我知道了,玲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会听你的话的!” 说完,秦道非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不知为何,玲珑竟有种自己给自己挖坑的感觉,但是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又说不上来。 “放手!”玲珑很傲娇的拍开秦道非的手,然后从他怀里出来。 秦道非也没赖皮,就乖乖的放了玲珑,原本这是玲珑期待的结果呀,可是不知为什么,玲珑自己却一点都快乐不起来。 翌日,小鱼儿上门。 他站在逍遥庄的门口,十分傲慢的说:“我要见凤玲珑!” “小孩,我们家大夫人的名字岂是你能随意乱叫的?”门房见小鱼儿态度不好,便有些不悦。 小鱼儿便叉腰指着门房大骂:“小爷我是救过凤玲珑命的人,我叫她名字怎么了怎么了?” “这谁家的小孩啊,这么嚣张?”门房有些不悦了。 这时,画儿从外面进门,见小鱼儿叉腰站在门口,她便走上去问:“小鱼儿,你怎么来了?” “我要见凤玲珑!”小鱼儿冷着脸对画儿说。 画儿楞了一下,然后淡声说:“你跟我进去吧?” 因为唐力的关系,大家对画儿也是十分尊敬,所以画儿让小鱼儿跟她进去,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进门后,画儿便领着小鱼儿往玲珑阁走,却走在半路的时候,便遇见了秦道非。 小鱼儿一看到秦道非,二话不说便拿着匕首扑上去,要弄死秦道非,画儿被这一幕吓傻了,她连忙朝玲珑阁跑,想让玲珑来阻止两人。 秦道非却是不慌不忙,轻轻松松避开了小鱼儿的匕首,然后用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小鱼儿的手腕,小鱼儿便觉得虎口发麻,匕首掉在地上。 秦道非伸手去抓小鱼儿,小鱼儿委身,从秦道非胯下钻过去,然后从后面朝秦道非发射暗器,秦道非反手用衣袖一挥手,那些暗器便全部朝小鱼儿飞去。 小鱼儿有些被吓到,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才算是避开了自己的暗器。 “你小小年纪,便如此歹毒,是胡寒之教你的么?”秦道非淡声说。 小鱼儿跺着脚说:“你少他娘的废话,我寒之大哥才不是这样的人,他将凤玲珑这白眼狼捡回去,原想着要好好养着用来做媳妇的,可她一回来就被你勾了魂,说什么都不跟我寒之大哥回去,我从来没见我寒之大哥这样难过,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替我寒之大哥出口恶气。” “小孩子一个,口没遮拦还不知所谓,你知道什么叫狗男女么?”秦道非的眸光已经幽冷到有杀气溢出来。 小鱼儿确是不管,他说:“你抢我寒之大哥的女人,你就是狗!” “玲珑从头到尾,从小到大都是我秦道非的女人,虽然胡寒之救了她,但是他救的人也不少吧,他每个都要留下来做媳妇么?”秦道非冷声问。 小鱼儿就怒,“我寒之大哥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就对凤玲珑一个人动心了,可她撩完就跑,不负责任,所以她是狗女,你们就是狗男女!” “我虽然不杀妇孺,但是你若是一直逼着我,我也不介意弄死你!”秦道非负手而立,冷冷的看着小鱼儿。 小鱼儿被秦道非那句妇孺气着了,他跺着脚叉着腰,跟泼妇一样的骂街,“秦道非,你他娘的才是妇孺,老子告诉你,老子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整个……” “混小子!”玲珑出现,及时阻止了小鱼儿要出口的话。 秦道非的眼里闪过一抹冷然,他淡淡的看着玲珑跟小鱼儿,小鱼儿见到玲珑,当即对玲珑出手了。 玲珑吆喝一声,“哎呀,你还跟我打起来了呀?” 然后就跟小鱼儿打在一起了,秦道非以手环胸看着两人对打,玲珑与小鱼儿打架没什么招数可言,就像是寻常人家两个熊孩子对打,毫无章法的掐抓挠啃,玲珑心眼子多,跟小鱼儿打了一会儿便将小鱼儿制服,她一屁股坐在小鱼儿的腰上,小鱼儿不愿被欺压,反着也抬脚来踢玲珑。 玲珑制服了小鱼儿正在得意,被小鱼儿一脚踢中脑袋,气的抓着小鱼儿的两条腿,扛在肩膀上,便往前拉。 那小鱼儿身段很柔软,但是也架不住玲珑往死里拉扯,疼得呲牙裂齿。 玲珑得意的问:“小混蛋,还骂老子跟秦道非是狗男女,错了么?” “老子没错,你跟秦道非就是狗男女,你已经是寒之大哥的女人,你不守妇道!”小鱼儿怒不可遏,脸都涨红了。 小鱼儿话音刚落,玲珑就感觉到眼前有人影一闪,然后她就被人提起来,朝一边丢去。 然后,小鱼儿被人扣着脖子提起来…… 玲珑定睛一看,却见原本气定神闲的秦道非不知什么时候出手了,玲珑深怕秦道非弄死小鱼儿,她扑上来抓着秦道非的手说:“你放开,他还是个孩子!” “一个孩子便如此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胡寒之不会教育孩子,我秦道非就帮他出手教训一下!”秦道非眼里的杀气冷冽得让人害怕。 玲珑着急了,她害怕秦道非真的弄死小鱼儿,便伸手去掰开秦道非的手。 第99章 小鱼儿杀人逃走,玲珑处境艰难 “小鱼儿知道错了,他以后再也不敢胡说了,你不要生气!”玲珑使劲掰秦道非的手。 秦道非还是不放,玲珑便着急了,“你要当着我的面,杀了这个在我高烧不退的时候,守着我十天十夜的孩子么?” 秦道非看了玲珑一眼,默默的将小鱼儿放下来,然后落寞的走了。 玲珑深深的看了秦道非一眼,却没有追上去。 “你没事吧?”玲珑将小鱼儿扶起来,小鱼儿毕竟是个半大的孩子,被秦道非吓着了,浑身都在颤抖。 玲珑将他搂在怀里,柔声说:“小鱼儿,你知道你刚才那句话,给玲珑姐姐带来多大的祸端么?” “寒之大哥回去后,天天在家里喝闷酒,你从来都不关心他!”小鱼儿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玲珑给他查看了一下伤势后,淡声说:“小鱼儿,大人的事情,不是你说喜欢或是不喜欢这么简单的,我不能因为欠着胡寒之,就要回应他的喜欢,我不喜欢他,即便我为了报恩,跟他在一起,我们也不会幸福。” “那你跟秦道非会幸福么?”小鱼儿拧巴着问。 玲珑柔柔的笑,“至少我觉得我很幸福!” “凤玲珑,你就是没良心!”小鱼儿拍开玲珑的手,恶狠狠的看着玲珑。 “小鱼儿,等你长大了,你会发现,你会辜负的人和事情,也有很多,不是别人喜欢你,你就一定得喜欢上别人的,若是友情倒也无妨,可这是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注定的!”玲珑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惆怅,又有些解脱。 哼! 小鱼儿一把推开玲珑,玲珑不注意,整个人退后了好几步! “你真的不去看寒之大哥?”小鱼儿恨声问。 玲珑摇头:“我这时候去,他只会更加难堪,你不懂寒之这个……小鱼儿,你疯了!” 玲珑忽然呲目欲裂的扑上去,想要阻止小鱼儿,可是小鱼儿抓着一个丫鬟,手在那小丫鬟的脖子上一划,那小丫鬟便倒在地上,浑身不停的抽搐着,鲜血如注。 小鱼儿看都没看那丫鬟一眼,窜上墙头便飞掠出去。 与此同时,唐力与疾风同时飞上墙头,玲珑顾不得管他们,扑上去抱住小丫鬟,可小丫鬟那一刀,被切割得干脆利落,玲珑能看见两段正在萎缩的血管,鲜血从两边急速的喷涌出来。 没救了! 玲珑将小丫鬟放下,便有人咋咋呼呼的喊,“不得了了,老夫人请来的那位欢儿姑娘被杀了!” 玲珑无力阻止,她看着小鱼儿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眼那小厮叫喊着离开的方向,竟不知如何是好。 逍遥庄的人素来是不与玲珑往来的,即便现在她傻乎乎的一身鲜血的坐在地上,大家也没有上前来,哪怕是说一句暖心窝子的话。 消息最先传到秦道非的耳中,听闻家中有侍婢被杀,他蹙眉不言,那小厮战战兢兢的说:“被杀的欢儿姑娘,是老夫人本家一个远房亲戚,家里遭了难,将孩子托付给了老夫人,这……” 小厮即便不说,秦道非也知道,以秦王香域的性子,就算死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婢,她也一定会去找玲珑的麻烦,更何况死的还是她的亲戚。 秦道非站起身来,淡声说:“让张管家先拦着我母亲?” 小厮连忙去了。 秦道非快步去到案发现场,看见秦道非,玲珑连忙扑上来,抓着他的手臂说:“小鱼儿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秦道非顿了一下,薄凉的说:“这伤口如此干脆利落,可不像是误伤!” 玲珑无言以对! “你能不能不杀他?”玲珑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太合理,但是她真不能看着小鱼儿与秦道非或是胡寒之与秦道非为敌。 秦道非没有正面回答玲珑的话,他将玲珑扶起来,淡声说:“我送你回去梳洗!” 玲珑阁。 秦道非将玲珑安置在浴桶里面,然后便自己走了出去。 玲珑一个人闷在浴桶里面,不知该如何是好。 另一边,疾风与唐力两人围追堵截,终于在一个小巷子里面将小鱼儿堵在墙壁上。 小鱼儿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恶狠狠的看着唐力和疾风说:“我不愿与你们为敌,因为画儿姐姐与艾菲姐姐都是待我好的人!” “呵,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我逍遥庄的人,你居然还好意思说,你只是不想跟我们为敌么?”疾风观察过,小鱼儿功夫虽好,但是也不至于到他们两个都打不过的那种地步。 小鱼儿幽幽的看着他们说:“你们真要与我动手么?” “我并不介意杀孩子,毕竟你的手法如此专业,只怕是幽冥堂的杀手都不是你的对手!”疾风说话间,便已经出出手了。 铛的一声,疾风的剑被一柄熟悉的长剑隔开。 三人一起抬头,却看见艾菲一袭黑衣淡淡的站在他们中间。 “要杀他,先过我这关!”艾菲幽冷的说着,并用自己的身体挡着,不让疾风与唐力有机会对付小鱼儿。 疾风举剑指着艾菲,“他在逍遥庄公然杀了人,就这样放过他,对我们逍遥庄而言,算什么?” “你要跟我动手?”艾菲没有回答疾风的话,她只是冷冷的看着疾风。 疾风也冷冷的看着艾菲,他思忖了一会儿后说,“我是逍遥庄的人,我们各为其主,所以这件事情,我不会妥协!” 言落,疾风出剑。 艾菲挡住疾风的攻势,对小鱼儿说:“还不走,在这里等死?” 小鱼儿咬牙离开。 唐力欲追,艾菲一脚将疾风踹开,然后一掌将唐力推得退后了很远,“除非秦道非来,要不然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跟她拼了!”疾风出手。 唐力拉住疾风说:“算了,人已经逃走了,还是先回去吧,庄里现在一定一团乱麻!” 其实,在他们打斗的时候,一个快如鬼魅的身影跟着小鱼儿快速的离去。 事实上,唐力说得也很对,此刻的逍遥庄,确实已经一团乱麻。 玲珑洗澡出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问画儿,“姑爷呢?” “出门去了,小姐小鱼儿真的在逍遥庄杀人了么?”画儿问。 玲珑淡淡的点头说:“是的,他杀人了!” “凤玲珑,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今日我秦王香域要是不让你尝尝厉害,你是不知道我秦家的厉害是吧?”就在这时,秦王香域从走廊上走过来,伸手就要打玲珑。 画儿抱着凤一笑挡在玲珑面前,不让秦王香域有机会动手。 秦王香域虽然恨玲珑,但是她喜欢凤一笑啊,她一把将画儿扯开,对夏荷说,“你给我守着他们,不要让这贱丫头抱着一笑过来替她的贱主子挡灾。” 夏荷很听话的将画儿与凤一笑堵在一边,凤一笑似懂非懂,看见眼前的场面,哇哇大哭。 玲珑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走过来,扬起手就甩玲珑一耳光。 玲珑没避开,硬生生的捱了秦王香域一个耳光,秦王香域见玲珑不反抗,又甩了玲珑一个耳光,玲珑还是没有还手。 因为秦王香域带着护甲,那尖锐的鎏金装饰划过玲珑的脸颊,在玲珑的脸颊上留下两条清晰的血痕。 “小鱼儿杀了人,确实是他的不对,所以这两巴掌我受了,对不起!”玲珑没管她的脸。 画儿却心疼,“小姐,你不要这样!” 秦王香域却哪里肯饶过她,上次她平白被算计了那么多银子出去,玲珑又理所当然的重新“嫁”回了逍遥庄,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埋在秦王香域心头的火种,就等着一点点星火燎原。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睡了两年,回来勾引我儿子就算了,还让他的人在家里杀人,还杀了我本家的亲戚,你不就是想报仇么,当年就是我让道非的舅舅让那些人弄死你的,你不服气你大可以找我,躲在别的男人的被窝里面,张开腿陪人家两年,再回来就想要颠覆全世界,你真是贱到无敌了你!” 玲珑脸色苍白,她咬着唇,生硬的说:“小鱼儿在逍遥庄无故杀人是他的错,但是这也不能让你随心所欲的诋毁我辱骂我!” 呵! 秦王香域冷笑,“凤玲珑,那刚才那小杂种说你已经是那个男人的女人的那句话,是他胡说的么,逍遥庄可很多人听着呢?”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老夫人我告诉你,逼着我回来的人是你儿子,我并没有巴着你儿子不放,你这样胡说,难道就不怕我也一刀子解决了你么,我的手法不比他差!”玲珑幽幽的说。 秦王香域后退一步,她有些害怕,毕竟玲珑不同于一般的女子,真的将她逼急了,她要是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一点也不为过。 但是,她本家亲戚那边,她也是要交代的。 “逍遥庄的人给我听好了,我让你们天涯海角追杀那小杂种,要是秦道非敢撤销指令,我便收回他庄主的权利,别忘了,当年老庄主临终托孤,遗书还在我的手里!”秦王香域说完,周围便风声鹤唳的动了起来。 玲珑的瞳孔骤然缩紧,不知如何是好。 秦王香域留下话后,便离开了。 画儿抱着凤一笑扑上来,凤一笑还在大哭,她紧紧的圈着玲珑的脖子,无助的在玲珑怀里哭。 “老夫人会不会真的杀了小鱼儿?”画儿问。 玲珑现在没有心情说话,她抱着一笑进屋去了,后来很久很久都没有出来。 悦来客栈。 秦道非站在胡寒之的房间门口,胡寒之淡淡的看着他,他冷冷的看着胡寒之。 “把你的那个书童小鱼儿交出来吧?”秦道非淡声说。 胡寒之淡淡勾唇,“小鱼儿是自由的人,他不是我的书童,也不是我的侍卫,他从来都不是我的仆人,他有自由来去的权利,我无权干涉。” “胡寒之,我这些年所有的遭遇,都拜你所赐,我还真是看走了眼?”秦道非说完,便幽幽的看着胡寒之,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可胡寒之却依旧是那副温文如玉的样子,他笑着说:“秦庄主,莫须有的罪名,不要胡乱往我头上扣,要是你有证据,可随时来找我!” 两人互看着对方,那一瞬间仿佛空气都冷凝了。 哼! 秦道非在这里要不到人,又担心家里玲珑被秦王香域为难,便没有逗留,他冷冷的拂袖走了。 在秦道非回逍遥庄的途中,他偶然遇到他舅父手下的掌固大人炅自楳带着人正朝他逍遥庄的方向走。 秦道非便叫停了炅自楳,“炅大人,这是要去何处?” “秦庄主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老夫人差人来送信,说是家中有丫鬟被人里应外合合谋杀死,王大人担心姐姐的安危,命小人前来看看。”炅自楳淡笑着说。 秦道非冷冷的说:“里应外合是不存在的,我目睹了事件的全部经过,炅大人若是有心,便去追杀人犯吧!” “在下得去跟老夫人了解一下情况!”炅自楳也不好打发了。 秦道非冷冷的睨着炅自楳,淡声说:“回去告诉舅父,不要掺和我们的家事,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言落,秦道非走了。 炅自楳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手下的人问:“炅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要是他给王大人写了列传,我们都得跟着倒霉,回去!”炅自楳气呼呼的转回刑部去了。 秦道非这才安心回府。 他回到府中后,便听说秦王香域用手里的遗书下令让人诛杀小鱼儿。 秦道非拧眉看着那传信的人,喃喃道:“母亲还是容不下她啊?” “大夫人被老夫人打了两个耳光,然后现在一直都闷在屋里,再也没见出来过?”那人又说。 秦道非淡声说:“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他心里虽然对玲珑为了一个小鱼儿而忍气吞声的行为表示生气,但是他更心疼玲珑本人。 原本他人已经朝书房走去,想了想,又转身朝玲珑阁走去。 玲珑阁。 秦道非敲了玲珑的门,“玲珑,开门!” 屋里没有人回应,秦道非担心是凤一笑在睡觉,便没有再敲,而是选择从对面的窗户飞身进去。 入秋以后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一阵冷风倒灌进去,凤一笑缩了缩脖子,往玲珑怀里钻,但是并没有醒过来,玲珑紧了紧手,没理会秦道非。 秦道非将窗户关好,然后走过来握住玲珑的手。 “让我看看伤?”秦道非勾住玲珑的下巴,就看见玲珑脸上有两条伤口。 玲珑没法装睡,便问:“你去找胡寒之要人了是么?” “嗯!”秦道非没有隐瞒,他说:“小鱼儿没有回去,胡寒之也没将人给我!” “要是你抓住他,你会怎样?”玲珑又问。 秦道非淡声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会杀他的!” “谢谢你!”玲珑低头道谢。 秦道非却不知如何开口,关于他母亲下令的事情,秦道非不知如何开口,玲珑却开口了,她看着秦道非说:“你母亲下的追杀令,怎么办?” “我会同他们说好,不要让他们当真,反正我母亲也不可能真的去追查小鱼儿有没有死!”秦道非取了药膏抹在玲珑的脸上。 玲珑怯生生的问:“我可以相信你么?” “玲珑,我不会欺骗你的,任何时候!”秦道非摸着玲珑细腻的脸颊,依依不舍的说。 玲珑便笑了,“好,那我也相信你!” 可在这时,唐力却走到门口沉声说:“庄主,胡寒之来了!” “他?”秦道非淡淡的问,然后看玲珑。 玲珑说:“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两人出来后,就看见胡寒之站在前院的院子里,周围逍遥庄好多人拿着刀剑警惕的看着他。 “把剑给我放下!”秦道非拉着玲珑走出来,淡淡的看着胡寒之。 胡寒之冷冷的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淡声说,“玲珑,看着小鱼儿被追杀,难道你一点想法都没有么?” “寒之,这件事情,我们稍后再说吧?”玲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秦道非许诺她的事情,便用凄楚的眼神看着胡寒之。 胡寒之狠狠的呼了一口气,冷声说:“我来与你们做个交易,我让秦庄主调查的事情,我再给你们两年时间调查,而且这两年我会离开京城,不在踏足,那位死去的姑娘,我会赔偿她父母十万两银子,然后你们撤销对小鱼儿的追杀令!” 这对秦道非而言,无疑是一个非常有诱惑力的生意。 第一,胡寒之离开的两年时间,他与玲珑能感情稳固下来,说不定孩子都生出来了,第二,这两年时间他足够能调查出来胡寒之那位神秘的父亲,第三,还能给他娘一个交代。 秦道非看玲珑,玲珑看胡寒之。 “你不用离开京城……”玲珑话没说完,便下意识的去看秦道非,秦道非没说话,胡寒之却紧握住拳头,淡淡的看着玲珑。 “我以前留在这里,只是担心你被欺骗,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挽回这个局面,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用处,若是你们同意,那我我便即刻收拾东西回去。”胡寒之淡淡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冷声说:“等等,因为被杀的是我母亲的本家,所以我要去请示一下。” 秦道非去松柏居了,玲珑低着头没敢看胡寒之,胡寒之却淡笑着说:“都要分离了,难道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么?” “寒之,对不起,我无力挽回什么,我也没法对你说话,但是我希望你能找到你自己的幸福。” 听了玲珑的话,胡寒之冷笑着说:“所以,你这真的是不留我了?” “与其羁绊在这里,不如你回去大漠,那里才是你的乐土,在这里我从未感觉到你开心过!”玲珑觉得,或许离开对胡寒之才是最好的。 胡寒之冷冷的看着玲珑,幽幽的说:“我开心,是因为大漠有你,以后的大漠没有了你,所以也一样,我在哪里都一样!”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玲珑不知该说什么! 胡寒之冷笑,“我不要你说对不起,玲珑今日的一切是你选择的,所以以后你哭也好,笑也罢,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嗯,我知道了!”玲珑点头,眼神灰暗。 胡寒之忽然笑了,他用手拍了拍玲珑的头,淡声说:“玲珑,以后对自己好一点,下一次再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我要是看见你不幸福,那我可饶不了你!” “嗯嗯,我一定会幸福的,你也要幸福!”玲珑笑着,眼里却全是泪光。 胡寒之不忍再看,他冷声说:“你回屋去吧,不想看见你!” “我送你!”玲珑说。 “你不喜欢人送你,所以不要因为我而委屈了你自己,快回去!”胡寒之一再要求,可玲珑却不走,她笑着说:“我才不走,我要看着你走,像我离开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说不送我,却看着我离开。” 胡寒之眼里闪过一抹炙热而又复杂的情绪,他说:“玲珑,你在这样,我就将你打晕带走,将你关在月牙山庄,让你这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 呃…… “那你走吧,再也不见!”玲珑挥手跟胡寒之道别。 胡寒之被气笑了,他挥挥手说:“再见,玲珑!” 玲珑果真没有回头,大步的离开。 胡寒之幽幽的看着玲珑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且说秦道非去到松柏居。 秦王香域没好气的问:“你又来给凤玲珑那贱人求情是不是?” “母亲,那是我的妻子,请不要用不好的词汇去形容她!”秦道非冷声说。 秦王香域讪讪的看了秦道非一眼,没再说话。 秦道非叹息一声,淡声说:“杀了欢儿的那个小家伙的主人来了,他说愿意赔偿欢儿父母十万两银子,只求我们放过那人。” “不放,坚决不放,十万两银子我秦家又不是拿不出来,为什么要放过他!”秦王香域以为,只要能为难了玲珑,便是好的。 秦道非冷声说:“我与那人有交易,要找到他生父,可不知为何,总是有人出来阻拦我,之前与他协议的是一年时间,用一年时间找到他生父的下落,但是一年时间过了,我依旧毫无头绪,所幸的是,玲珑用她所有的银子替我争取了半年的时间,但是这半年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我还是毫无头绪,要是我再找不到人,我要赔偿他几十万两黄金,几乎是倾尽逍遥庄的财力,现在他要求,只要放过那小孩,那我们就能争取到两年时间,母亲这两年对我太重要了。” “那,他说话算话么?”秦王香域抬眸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点头,“算!” “那你去吧,但是你得管好凤玲珑,下次再出现这样乱七八糟的男人上门来争风吃醋,我定不饶恕她!”为了秦道非,秦王香域做了退让。 秦道非松了一口气,他快步走出来,却见胡寒之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玲珑已经不知去向。 “如何?秦庄主?”胡寒之问。 秦道非冷声说:“我们答应,疾风出来,散播出去,让逍遥庄停止追杀小鱼儿!” “是!”疾风话音刚落,便有一个黑色的大包裹从通天阁的顶端掉下来,刚好砸在胡寒之与秦道非两人中间。 秦道非蹙眉,却听见上面有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庄主,那小杂毛已经诛杀成功!” 听见那人的话,秦道非与胡寒之一起朝那大包裹扑去,胡寒之先一步打开包裹,却见包裹里面,小鱼儿蜷缩在里面,已经断气多时。 第100章 小鱼儿被杀,胡秦矛盾激化 啊! 胡寒之眼里闪过一抹幽冷的杀气,他恨恨的看着秦道非,厉声说:“秦道非,今日这账,没法算了!” 说罢,胡寒之出手攻击秦道非。 秦道非先是微微有些错愕,然后很快便调整过来,他伸手挡开胡寒之的攻击,淡声说:“等等,我需要调查一番,我暗中下令过,不许人伤害小鱼儿。” “你逍遥庄的通天阁,岂是一般人能进入的?你逍遥庄的人杀了我的人,你还要调查一番,难道你是说,你逍遥庄天下百事通是浪得虚名?”胡寒之厉声说完,便再次出手攻击秦道非,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秦道非眯着眸子看着胡寒之,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这胡寒之功夫不错,他没办法一边思考一边应对。 偏偏就在他一闪神的瞬间,胡寒之从衣袖里面拿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朝秦道非的脖子扎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扑上来,将秦道非推到一边,然后她自己迎着胡寒之的匕首,沉重的闭上双眼。 是玲珑! 胡寒之发力的角度,是对着秦道非的脖子,却是对着玲珑的眼睛。 眼看着胡寒之的匕首已经离玲珑的眼睛只有一粒米的距离,胡寒之忽然停了下来,反应过来的秦道非扑上来,紧紧的抱着玲珑,厉声吼到:“谁许你做这样危险的事情的?” “那个,脑子有些空白,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玲珑也被吓到了,她愣愣的道歉,表示下次不会,但是事实上,每一次到危机关头,她还是会奋不顾身。 秦道非紧紧的抱着玲珑,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玲珑能感觉得到,秦道非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他杀了小鱼儿!”胡寒之的声音幽幽的传到玲珑的耳朵里面,玲珑浑身一震,她下意识的推开秦道非,然后挡在他面前,正对着胡寒之说:“我知道,但是……” 胡寒之不愿听玲珑的解释,他举着匕首对着玲珑,厉声说:“他杀了曾经努力救你命的人,你却如此冷静的替他解释,你对得起小鱼儿么?” “这事跟玲珑没关系,你凭什么要让她背负这一切?”秦道非幽冷的说。 玲珑走到小鱼儿的尸体面前,她轻轻的蹲下去,好像害怕惊醒小鱼儿一样,将他从那个黑色的包裹里面解脱出来。 小鱼儿的死状很惨,跟他惯用的杀人手法一样,他是被人割了脖子,一刀致命的。 玲珑抬起头来,淡声对秦道非说:“让杀了小鱼儿的人出来解释!” 秦道非看着通天阁,淡声说,“是谁杀的人,自己站出来!” 没有动静…… 一丝动静都没有! “需要我重复么?”秦道非冷冷的说。 这时,从通天阁的顶部飞出来一个黑衣人,那人大约四十多岁,因为长期呆在通天阁不见天日,所以皮肤异常的白,带着一股阴森的死亡气息。 他像个幽灵一样站在秦道非面前,一句话都没有。 “我不是下令,不许任何人动小鱼儿么,为何你还要对他痛下杀手?”秦道非问。 那人单膝跪在地上,冷冷的说,“他在逍遥庄杀人,他死有余辜!” “不管他是不是该死,你都不该擅自动手!”秦道非的眼神幽冷,甚至带着一丝沉沉的杀气。 那人抬起头来,用没有温度的眸子看着秦道非说:“我不是擅自动手,老夫人握有老庄主的遗书,我只是听命于老庄主而已。” “够了,你们逍遥庄的人真是无耻,一个个阳奉阴违,秦道非原本我以为你是一个坦荡荡的君子,却没想到,你其实是一个小人,你何必联合这人在这里演戏,让我们以为你其实并不想杀小鱼儿,事实上,就是你杀了小鱼儿。”胡寒之幽幽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冷冷的扫了胡寒之一眼,然后看向玲珑,“玲珑我没有!” 玲珑没有回话,事实上她根本不知如何回秦道非这一句话,毕竟小鱼儿是被逍遥庄的人杀的,也是从通天阁上丢下来的,若是没有秦道非的授意,通天阁的人如何会这样大胆? 可是…… 秦道非也没理由为了一个丫鬟,去杀小鱼儿,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也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玲珑心思百转千回,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你们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休怪我翻脸无情!”胡寒之没看玲珑,只是冷冷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现在是有理说不清。 两人都看着玲珑,都等着玲珑表态,玲珑却不知如何是好,她退后一步,淡声说:“你们让我想想……” “凤玲珑,我错看你了!”胡寒之说罢,便又出手朝秦道非攻击去。 秦道非一边挡着胡寒之,一边说:“胡寒之,你何必一直逼玲珑,这件事情原本就有很多疑点。” “你是说,这个人是你逍遥庄的叛徒?”胡寒之手里的匕首几次都堪堪的擦着秦道非的衣衫划过。 秦道非并未尽全力去对付胡寒之,毕竟人真的是逍遥庄的人杀的,而且还是看守通天阁的长老杀的。 现在的他被动而又无可奈何,他只能先挡住胡寒之的攻击,然后再想办法调查这个事情,因为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胡寒之,你休要欺人太甚,死的人是你的随从没错,但是也是因为他先在逍遥庄胡乱杀人,即便让他偿命,也不是过分的要求……” 胡寒之打断秦道非的话,冷笑着说:“玲珑,你看清楚这个人了么,他一面跟你说要放过小鱼儿,一面却觉得他是死有余辜的,他这样欺骗你,你有什么可留恋的?” “找死!”秦道非见胡寒之颠倒是非的逼迫玲珑,心里便有气,所以下手也没了轻重。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玲珑在一旁握着已经冰冷的小鱼儿的手,全然看不见他们一样。 她知道,这件事情上,小鱼儿确实也是过错方,她也存着私心,不愿小鱼儿被逍遥庄的人杀死,但是她也知道,小鱼儿即便被逍遥庄的人怎么样,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但是秦道非真的骗她了么? 玲珑不知! “胡寒之,你口口声声说爱玲珑,却一再的逼她,她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你给的这些压力,你到底是何居心?”秦道非见玲珑迷茫,心里很是不舍,便试图用这样的方法让胡寒之冷静下来。 可是胡寒之却冷笑着说:“秦道非,就是因为我在意玲珑,所以我才要让玲珑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像你这样的人,到底值不值得她爱!” “找死!”秦道非真正出手了,他从腰间拔出一把软剑,冷冷的指着胡寒之说:“既然是江湖人办江湖事,那我们便拼个你死我活,用江湖办法解决这件事。” “都给我住手!”玲珑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两人。 秦道非与胡寒之一起回头看向玲珑,他们都不知玲珑是什么意思,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玲珑。 玲珑走过来,一挥手挡开秦道非的剑,用自己的身体正对着胡寒之的匕首,幽冷的说:“小鱼儿的死,我要付主要责任,寒之我给你交代!” 说罢,玲珑欲拔簪子上的匕首。 秦道非伸手拍开玲珑的手,厉声说:“你疯了?” “你在逼我!”胡寒之也同时开口。 玲珑凄苦的笑了一下,“小鱼儿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该想到,这孩子心思重,一定是会出手伤人的,我就该带他离开,不要让他在逍遥庄动手,所以是我没管好小鱼儿,事情因我而起,我死,替那小丫鬟偿命,也替小鱼儿偿命,你们要的,不就是有人偿命么,这样你们满意了么?” 秦道非与胡寒之都没有说话。 但是秦道非却抓着玲珑的手,不许玲珑胡来。 “凤玲珑,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胡寒之说罢,便抱着小鱼儿的尸体飞身离去。 玲珑跌坐在地上,秦道非欲来扶她,玲珑却从秦道非手里抢了软剑,朝安静的站在一旁的那个黑衣人攻去。 那人眸色一寒,便要出手伤玲珑。 秦道非见那人出手,连忙拉开玲珑,然后一掌拍在那人的肩膀上,那人后退几步,冷冷的看着秦道非,“庄主真是会寒我们这些老人的心啊?” “我更好奇,你为何从通天阁离开,去追杀一个小孩子。”秦道非冷幽幽的说。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冷笑着说:“我出去办事,刚好遇见了,便出手解决了,难道庄主跟那小毛孩一样以为,我是个叛徒?” “是不是叛徒这事,我们容后再议,但是你公然对逍遥庄的当家主母出手,却是为何?”秦道非看着那黑衣人手里的剑,冷声问。 黑衣人又楞了一下,然后开口说:“她要杀我,我为了自保而已!” “来人,将他关到通天阁的水牢里面去,没有本庄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去探视他!”秦道非的话刚说完,便有两个黑衣人飞身下来,将这个黑衣人抓走回了通天阁。 秦道非回头,淡淡的看着玲珑,竟不知如何开口。 玲珑也没有开口,她将秦道非的剑丢在地上,转身朝玲珑阁走去。 秦道非看着玲珑离开的方向,久久无言。 玲珑回到玲珑阁后,便独自坐在桌案边,良久之后,她抬头问,“艾菲,你回来了么?” …… 房梁上面一阵沉默,说明艾菲没在。 玲珑蜷缩着身体看着某一处,脑袋里面心里面,全都空空如也。 她很想理清一些东西,但是实在是太乱了,乱到玲珑不知如何是好,甚至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书房。 唐力与疾风站在案前,幽幽的看着秦道非。 “你们怎么看?”秦道非问两人。 疾风看唐力,唐力看疾风,最后疾风咬着牙说:“把艾菲找出来,艾菲一定知道点什么?” “对,当时她阻拦我们去追小鱼儿,然后我们就离开了,以她的功夫,她一定能追上小鱼儿,让小鱼儿安全的逃出京城。”唐力也如此说。 “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通天阁的长老素来不管逍遥庄其他的俗务,他们从来都只守着通天阁,让通天阁变成铜墙铁壁,不被任何人侵犯,即便是长老出去办事,也不可能顺手就杀了小鱼儿,这个长老,一定有问题!”秦道非幽幽的说。 唐力讶异的看着秦道非,“庄主的意思是说,他真的有可能叛变?” 听了唐力的话,疾风与秦道非一起看向他,众人皆默。 第101章 玲珑要疯 “可是谁有这个能力去买通通天阁的长老,作为逍遥庄的人,我们都不曾看见过长老们的真面目,那个买通的人又如何得知他是逍遥庄的长老?他杀小鱼儿,又是为什么?”疾风问。 秦道非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玲珑阁的方向,淡声说:“你们不觉得么,杀了小鱼儿,就能激化我们跟胡寒之的矛盾,杀了小鱼儿,也能让我与玲珑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 “让大夫人与庄主关系变得微妙……庄主是说胡寒之?”唐力与疾风一起开口,不敢置信的看着秦道非。 呼! 秦道非叹了一声,“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猜测都是多余的,当务之急,一要搞清楚那长老为何要出去杀小鱼儿,二就是好好看着胡寒之,看他下一步有没有什么动作,三……”就是他的事了,他要如何让玲珑相信,他真的没有下令杀小鱼儿。 疾风抓了抓头发,疑惑的说:“还有一件事情,我也一直很好奇!” “说!”秦道非与唐力一起开口。 疾风说:“那欢儿刚来府上,平素都是呆在老夫人身边寸步不离的,那日她为何独自一人出现在院子里,而那小鱼儿又那么刚好,就对她下手了,死得这个人身份太敏感了,让我总觉得,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 秦道非看了疾风一眼,又看了唐力一眼,两人连忙躬身说:“属下这就去调查!” “好好查,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对逍遥庄内部下手了!”秦道非眯着眸子,冷冷的看着远方。 唐力与疾风去调查了一番后,没想到得到的结论却是……谭惜音! 那小丫头之前单独见过谭惜音,两人一起聊了许久,也不知两人在聊什么,起先那小丫头还有些激动,可是后来却跟谭惜音有说有笑,之后小丫头便去院子里面去了。 若是没有谭惜音,这件事情或许还单纯一些,可是眼下有了谭惜音,那便说明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 听了两人的报告后,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妙音阁的方向,冷声说:“一直跟着谭惜音的人,为何没有将这件事情报告上来?” “他说,他没发现谭惜音出门!”这个就有点奇怪了。 秦道非拧眉看着疾风,不知所以然。 “事实上,就是这样的,谭惜音确实没有离开屋里,但是她也确实出去了,中间这段路,没有一个人见过她,她就是这样奇妙的,在一个人的眼皮底下坐着,却在另外一个人的眼皮下,出现在了松柏居。”疾风解释得自己都风中凌乱。 呵! 秦道非冷笑,“看来她身边那丫鬟,留不得了!” “要动手吗?”疾风很感兴趣的问。 唐力拍了疾风一下,“你难道不担心艾菲么?她虽然功夫很高,但是在通天阁的长老面前,她还是吃亏的,若是她真的守着小鱼儿,却让小鱼儿被人杀了,你说以她的性格,会不管小鱼儿死活么,她一旦管了,那她出危险的可能…” 唐力话没说完,疾风已经飞身出去。 秦道非淡声说:“来人,去帮着找一下艾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藏在暗处的人回答了秦道非的话,便飞身出去了。 秦道非看着唐力,淡声说:“找个理由,弄死谭惜音身边那丫鬟!” 唐力点头,而后退了出去。 秦道非一个人在屋里沉思了许久,然后起身走进通天阁。 他进入通天阁后,走到中间的空地上盘腿坐下来,抱拳道;“诸位长老,关于五长老杀那小孩的事情,诸位可有何看法?” “我们相互之间不管彼此的事情,我们都固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知道他有何事,为何出去,为何杀人,庄主若是怀疑他,便去调查他!”他们是摆明了不想管这件事情。 秦道非知道,通天阁的长老,在通天阁里面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们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除非他们是不愿告诉秦道非。 可是,究竟是怎样的人,能让通天阁的长老出卖逍遥庄呢? 秦道非没再问话,他静静的坐在中央,用打坐的方式冥想,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秦道非整理了几条思路,最后都因为说不通而放弃。 不得已,他走下地道,进入水牢。 水牢里面还是像上次一样,保持着干爽,只是曾经被关在这里的那个与方晴有关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那位五长老,冷冷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站在对面的石阶上问:“五长老,你难道没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我这一生都贡献给了逍遥庄,庄主若是觉得我不配做逍遥庄的长老,要是觉得我背叛了逍遥庄,那就请庄主赐死,我绝不会眨眼!”五长老的态度也很强硬,那种强硬里面,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执着。 让秦道非头疼不已! “我不会杀你,但是你确实冲动了,你打坏了我的计划,难道你不该与我解释一下么?”秦道非迂回的问。 五长老却冷笑,“庄主不用套话,我心坦荡荡,你若是不信,杀了我便是,但庄主扪心自问,那小子该死不该死?作为逍遥庄的庄主,你为了一个女人,任由一个外人在逍遥庄放肆,你让逍遥庄的颜面何存?” 五长老义正言辞的质问秦道非,他的理由太充分了,充分得让秦道非为难。 “放了五长老吧,但是我希望日后各位长老不要插手逍遥庄外部的事情,你们的任务是守着通天阁,请各位三思!”秦道非冷声说完,便走了出去。 是夜。 秦道非从书房进入玲珑曾避祸的暗室通道,在接近那个暗室的时候,秦道非拐了个弯,走到对面一条只有一堵墙面的暗道里面,他在墙上摸索了一阵后,那墙面忽然上升,眼前赫然出现了另外一条幽深的暗道。 秦道非拿着夜明珠走进去,大约走了一刻钟后,他停了下来,却见那暗道的另一头,有一排排脚印,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泛着莹莹的绿光,诡异的朝前面延伸。 秦道非沿着暗道的脚印,一路跟出去,走了半个时辰,那鞋印终于消失。 秦道非又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会儿,再出现了一扇门,门后是长长的阶梯,阶梯上有绿莹莹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外面。 秦道非跟着暗道走出去,出去后,是在东城外的一处因为闹鬼而废弃了几十年的园子里面。 园子里面荒草萋萋,安静得让人害怕。 秦道非借着夜明珠的光亮,顺着脚步来到一个房间,却见一个女人手脚被绑着,悬空吊在一个墙壁上,她的头上有干涸的血渍,双眸紧,呼吸似有似无。 秦道非定睛一看,居然是艾菲! 他看了吊在墙上的艾菲一眼,最后咬牙飞身离开。 秦道非若无其事的回到逍遥庄,进门之后,他便叫来唐力,“疾风回来没有?” “我来了!”疾风寻了艾菲一天都没有结果,这会儿刚回来,听见秦道非找他,他便马上站了出来。 秦道非对疾风招手,示意他过来。 疾风不解,但还是走过去,秦道非附耳告诉他几句话后,疾风激动的问:“真的么?” 秦道非轻轻摇头,不让疾风声张。 疾风抱拳,用手势比划了一下,表示说:“庄主,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日后行事要格外小心,有鬼!”秦道非做了一个手势,让唐力与疾风都要小心。 唐力与疾风互看一眼,眼里都有担忧,但是疾风更担心被困在那荒园里面的艾菲,他着急的看着秦道非,用眼神询问,“那我怎么办,现在?” “跟我吵架!”秦道非给了疾风一个提示。 疾风与唐力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以然。 还是唐力先会意过来,他大声说活:“疾风,你他娘的不管逍遥庄的事情,天天在外面找一个女人,你拿着庄主的俸禄,却不帮庄主做事,你什么意思?”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画儿出事,你会不管?”疾风当即会意,扯着嗓子怒吼。 唐力冷笑,“画儿是逍遥庄的人是大夫人的人,她能出什么事?” “那艾菲没保护大夫人么,你们不帮我找也就算了,难道我自己找也不行么?”疾风怒气冲冲的质问唐力。 秦道非冷声说:“你们都少说两句,疾风你找艾菲也可以,但是现在小鱼儿死了,胡寒之不会善罢甘休,你还是要顾着外面,千万不要让胡寒之做什么举动,让我们措手不及。” 哼! 疾风一脚踢开书房的房门,冷声说:“庄主放心,我这就去监视胡寒之!” 说罢,疾风出门了,秦道非与唐力看着对方,都有些担忧。 三人的争吵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以至于玲珑也听见了,她飞身从玲珑阁到书房,抓着秦道非的衣袖问:“艾菲怎么了?” “大夫人,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去追小鱼儿的时候,艾菲出现阻止了我们,后来她跟小鱼儿一起消失了,我们觉得她会对逍遥庄不利,可是疾风不信她会对逍遥庄不利,非要找她问问清楚。”唐力替秦道非解释。 秦道非却握住玲珑的手,一下一下的敲打。 玲珑虽然搞不懂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秦道非的动作却提醒她,让她不能冲动。 玲珑稳住气息,淡声说:“艾菲不会对逍遥庄不利,她只是来保护我的,因为与小鱼儿关系不错,所以她不愿小鱼儿被杀而已,你们不用如此防备她,咳咳咳!” 玲珑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秦道非见玲珑咳嗽,心里很是不舒服,他打横将玲珑抱起来,往玲珑阁走去。 玲珑却指着外面说:“我要去找找艾菲,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你现在身体如此虚弱,你还要去找什么艾菲?”就在这时,平静的夜空忽然炸开一个信号弹,秦道非拉着玲珑的手就往外跑。 是东城方向! 唐力看见信号弹,也连忙跑了出去。 三人赶到东城荒园,就看见黑影一闪而过,唐力想追上去,秦道非叫住他说:“别追了,疾风在里面!” 三人去到之前秦道非看见艾菲被关押的地方,却见艾菲还被捆绑住手脚,吊在墙上,而疾风捂着肚子跌倒在艾菲面前。 “艾菲1!”玲珑扑上去,伸手摸了一下艾菲的脉门,却见艾菲脉象时有时无,“她是怎么了?” 秦道非走过来,探了一下艾菲的颈部动脉,淡声说:“被下迷药了!” 唐力将疾风扶起来,秦道非见状,淡声说:“你将艾菲放下来,我去看看疾风!” 玲珑连忙从头上取了簪子下来,将匕首取出来,割断绳子将艾菲放下来,唐力扶着疾风,秦道非揭开疾风的衣衫,却见疾风心口处,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泊泊的流血。 秦道非撕了一截衣摆,从身上拿出金疮药倒在布料上,摁住疾风的伤口,然后对唐力说:“去叫夜离殇!” 秦道非再发了一个信号弹,命人前来接应。 逍遥庄的人将疾风与艾菲送回逍遥庄。 玲珑阁中。 夜离殇已经等在里面,见艾菲先被抬进门,夜离殇伸手替艾菲探脉,然后说:“她中了迷药,给她喝水!” 然后连忙前来查看疾风的伤势。 “这个不太妙啊,疾风中毒了!”要知道,伤口在心口原本就是十分危险的,加上伤口上有毒,这无疑是加重了疾风死亡的几率。 玲珑颤抖着去倒水给艾菲服下,然后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疾风。 夜离殇用弄了一些金疮药弄在秦道非之前给疾风敷药的伤口上,然后用银针封住疾风的穴道,急声说:“我要先封住他的穴道护住他的心脉,快命人烧热水,准备烈酒。” 咳咳! 就在大家都紧张的看着疾风的时候,艾菲幽幽的醒来。 她睁开眸子,伸手按住太阳穴,因为吃痛,她的表情有些狰狞。 “艾菲,你醒了?”玲珑扶艾菲起身,艾菲便看见躺在对面床榻上的疾风,她踉跄着站起来,却因为药效还没完全过去,而差点栽倒在地上。 玲珑扶住她说:“你小心点!” “他怎么了?”艾菲急切的问。 “他发现你失踪了去找你,然后我们就看见他的信号弹,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你脚边了!”玲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艾菲眯着眸子抓着玲珑的衣袖说:“那你们快去救小鱼儿,小鱼儿也有危险。” 玲珑沉默。 “怎么了?”艾菲问。 玲珑说:“小鱼儿已经死了!” 艾菲错愕的看着玲珑,蹙眉重复玲珑的话,“小鱼儿死了?” “对!”玲珑沉重的闭上眼睛,“你先休息一下,等疾风度过危险期,我们在讨论一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菲踉跄的走到床榻边上,幽幽的看着疾风问:“他呢,有没有危险?” “伤口很深,那人应该是冲着杀你去的,但是疾风及时赶到,阻止了他的行动,疾风的伤口很深,若是寻常人,这一刀足以致命,但是疾风功夫不错,所以能顶住,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疾风中毒了,那人的武器上有毒!”夜离殇将最后一根银针插在疾风的穴道上,然后起身说:“我要去家里取药!” 秦道非站起来说:“我与你一起!” 夜离殇愣了一下,然后淡声说:“那我们快去快回!” 虽然秦道非没说什么,但是艾菲能感觉到他的紧绷,艾菲拔出剑,冷冷的守在疾风面前。 唐力见状,也去调遣人手来守着玲珑阁。 屋里只剩下玲珑跟艾菲两人,玲珑便问艾菲,“小鱼儿逃走后,你一直跟着他是么?” “嗯,一直跟着,可是我不知自己怎么被人迷晕的!”艾菲只迷迷糊糊的记得,小鱼儿发现了她,然后跟艾菲两人说话,说了没两句,艾菲就晕倒了。 玲珑错愕的看着艾菲,“有人靠近,你居然没发现?” 艾菲摇头说:“我没发现!” 玲珑便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个通天阁的长老,她说:“杀小鱼儿的人是通天阁的长老,但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却将你吊在那废弃的园子里面?” “或许,他觉得我还有值得他利用的地方?”艾菲自己也不知如何解释。 过了一会儿,艾菲问玲珑,“寒之知道小鱼儿过世的消息了么?” “当时他在场,他要求逍遥庄撤销对小鱼儿的追杀,他愿意支付那小丫鬟家十万两银子,私了此事,还愿意远走,回去塞外,给秦道非两年时间,让他继续调查他生父的事情,事情刚刚谈好,小鱼儿就被人从通天阁的顶楼丢了下来……” 玲珑不愿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小鱼儿虽然有错,但是她并不愿他死。 “我早就说过,小鱼儿冲动,迟早有一天会出事,没想到,他居然将祸闯到了逍遥庄,如今丢了性命,也是在所难免。”艾菲冷静的陈述。 玲珑不知如何是好,她幽幽的说:“秦道非与我说,他没有下令追杀小鱼儿,他背着他母亲,对逍遥庄的人下了命令,不许追杀小鱼儿!” “你信他么?”艾菲问。 玲珑抬头,不知所措的看着艾菲。 “你相信他的话对么?”艾菲继续追问玲珑,玲珑绞着手指,不知如何回答,但是事实上,她真的愿意相信秦道非。 艾菲轻轻的拍了一下玲珑的肩膀,淡声说:“相信他吧,因为追兵确实很快就撤走了,我相信是收到了秦道非阻止他们追杀小鱼儿的指令,而撤走的!” 不知为何,听见艾菲的话,玲珑整个人都轻松了。 秦道非与夜离殇从夜离殇家里取了药,给疾风服用之后,大家便等着看疾风的状况,等着他醒来。 可是,天亮之后,疾风依旧没醒。 玲珑站在玲珑阁的门口,看着早晨平静的京城,幽幽的叹息。 秦道非走出来,握住玲珑的肩膀,柔声说:“累了么?” “很累!”玲珑倒在秦道非的肩膀上,幽幽的看着远处。 秦道非亲了一下玲珑的额头说:“你去画儿房里休息一下吧?” “不用,我打算去见胡寒之!”玲珑抬起头来,拢了一下头发,淡声说。 秦道非挑眉:“你去见他做什么?” “我不想看到你们为敌!”玲珑说完,便看着秦道非,“你相信我么?” 秦道非先是蹙眉,然后淡淡的勾起唇角,笑着说:“你愿意相信我,我为何不相信你?” “那我去见他,我一定会让他打消报复你的念头,虽然小鱼儿的死,让我们都很难过!”玲珑拍了拍秦道非的手说。 秦道非揉了揉玲珑的头发说:“他现在很极端,若是他不愿相信你,你也不要为难自己,我自己会去同他解释清楚的!” “你们两个还是不要见面得好!”玲珑说完,便一个人离开逍遥庄,去见胡寒之去了。 悦来客栈。 胡寒之的房间门口。 玲珑伸手敲了敲门。 门里没有人回应,玲珑便说:“寒之,我进来了哟?” 玲珑推门进去,却见平素最是讲究的胡寒之,屋里传来一阵浓烈的酒气,而胡寒之蜷缩的角落里面,用带着杀气的冷冽的眸子看着玲珑。 “你还好吧?”玲珑见胡寒之这般模样,担心的走过去查看,胡寒之却忽然拽着玲珑的手臂,恶狠狠的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 呃…… 玲珑挣脱胡寒之的手,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胡寒之双眸浸血一样的看着玲珑,他再次抓住玲珑的手,不许玲珑反抗。 “寒之,我原本是来找你商量小鱼儿的事情的,但是看你这样,我估计你现在也没心情跟我说话,我们还是之后再说吧?”玲珑有些害怕此时此刻的胡寒之,在她的印象里面,胡寒之素来是温和无争的。 胡寒之冷冷的甩开玲珑的手,厉声说:“你要跟我说什么,小鱼儿人已经没了,你跟我说什么,能将小鱼儿救活?” “当着秦道非的面,我不好说话,但是小鱼儿动手确实是他的不对,我虽然极力想要保住他的性命,但是事情发展得太快了,这根本不是我们任何人能预期的,不管是秦道非也好,还是你也好,还是我也好,我们都没想到,小鱼儿会被一个从来不问江湖事的逍遥庄看守通天阁的老人杀死。” 胡寒之不愿听玲珑的解释,他冷声说:“所以,你是相信秦道非的是么?” “寒之,你是个聪明人,若是秦道非怀着其他的目的,他大可在你跟他交易完之后,让你离开京城,他将小鱼儿从通天阁上丢下来,那等于是在跟你宣战,这对他没一点好处!”玲珑替秦道非开脱。 胡寒之再次抓着玲珑的手,逼着玲珑靠近他,他冷冷的说:“玲珑,你这样对我,这样对小鱼儿,公平么?” “艾菲一直跟着保护小鱼儿,但是她被人打晕了,那人将她关在东城的荒园之中,在意图杀她的时候,疾风出现救了她,所以事情并不简单,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在操纵这一切么?”玲珑无所畏惧的直视胡寒之。 哈哈哈哈哈! 胡寒之大笑着推开玲珑,他蜷缩着身体,冷声说:“你回去吧,我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再见到你,我们以前的情分一笔勾销了,日后你是逍遥庄的大夫人,我是塞外的胡老板,你依旧是你,我依旧是我,以后不要在来见我!” 玲珑被胡寒之这句话刺伤了,她幽幽的看着胡寒之,只觉得心头眼里嘴里全是酸味,酸中还带着苦涩。 “出去!”胡寒之冷冷的指着大门,逼着玲珑离开。 玲珑也很倔强,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胡寒之,不走也不说话。 胡寒之气的狠了,伸手抓住玲珑的手腕子,将玲珑拉到怀里,恨声说:“你不走是吧,那你别后悔!” 言落,胡寒之低头欲亲玲珑。 玲珑反手就是一耳光,打蒙了胡寒之,也打蒙了她自己! 胡寒之咬着牙,将玲珑推到地上,玲珑气呼呼的站起来,指着胡寒之说:“今日你借酒装疯,我不与你计较,下次你在这样,我再不会饶你!” 言落,玲珑起身便走了。 胡寒之看着玲珑的背影,冷笑着拿起地上的酒瓶,继续往自己嘴里灌酒。 玲珑回去之后,便气闷的坐在画儿屋里不说话,画儿不知她怎么回事,也不敢打扰,就抱着凤一笑去看疾风去了。 画儿一进门就问秦道非:“姑爷,小姐是去哪里了,回来就气闷?” “我去看看她!”秦道非没有回答画儿的话,只起身去找玲珑。 他推门走进去,就看见玲珑气的直捶桌子,秦道非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掌垫在桌案上,让玲珑捶的时候,不至于直接接触桌面。 玲珑感觉到秦道非用手挡在桌案上,便生气得不捶桌子了。 “怎么了?”秦道非问。 玲珑捧着脸说:“寒之以前不是这样的!” 呵! 秦道非冷笑,“人啊,是最负责的东西,你要是能看懂一个人,那才是真的奇怪!” “可是,我都能感觉到杀害小鱼儿这件事情里面有古怪,可他却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我解释他说我维护你,我想要调查他让我滚出去,我……”玲珑不知该怎么说,反正就是生气。 秦道非淡声说:“他比谁都要聪明,你何必自扰之!” 什么意思? 玲珑看着秦道非,秦道非却笑着转移了话题。 “这几日你都没有好好的抱抱凤一笑,画儿要张罗你的饮食和疾风的饮食,你是不是该帮着带带一笑?” 玲珑拍着额头说:“这一天天全是事,根本就顾不上,而且我现在气成这样,怎么带孩子,我要是吼她了,可怎么办?” “想出气?”秦道非问玲珑。 玲珑挑眉看秦道非:“少侠有何高见?” “我们调查到,欢儿……就是那个被小鱼儿杀死的丫头,出事之前从来不会来外面走动,基本上是形影不离的跟在我母亲身边,可是刚刚那么巧,在出事前没多久,谭惜音见过她一面,而在妙音阁看守谭惜音的人却说,他看见谭惜音一直都呆在妙音阁不曾离开,所以那天有两个谭惜音,一个在松柏居见过欢儿,一个在妙音阁呆着。” 玲珑心思聪颖,秦道非说到这个份上,她自然就明白了。 “你说,小鱼儿杀欢儿,是他们计划好的?”说完,玲珑便惊讶的看着秦道非,她摇头说:“这不可能!” 秦道非不解释,因为这些都是他们的猜测,没有实际的证据,他不会直接说出来。 玲珑摇头说:“不可能,这不可能,这太疯狂了!” “谭惜音身边的那个丫鬟,就是当初畏罪潜逃的那个小翠,你要是想找个人出气,我建议你去将她揪出来,弄死也好,打残也罢,你觉得怎么样好,就怎么做吧?”秦道非彻底的避开了那个话题。 但是他越是这样,玲珑心里越是不安。 玲珑眯着眸子看了妙音阁一眼,淡声说:“你是想让我将谭惜音身边的爪牙,一个个的全都拔干净是么?” “我们已经拔出了项王和永康驸马爷,现在谭惜音能用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再努力一点,那个幕后人物,或许就会出来了!”秦道非拍了拍玲珑的手,淡声说:“但是,你要找一个不一样的借口,千万不要让他们察觉,你是在针对他们。” 玲珑站起来,着急的走来走去,要想对付那人,看来要好好的想想计谋。 下午,凤一笑不愿呆在家里,非要出去外面逛,画儿担心她吵着还没度过危险期的疾风,便带着凤一笑朝前院走,让她出来透透气。 凤一笑来到前院,看着前院人来人往,便眯着眼笑得一脸满足。 好巧不巧的,那丫鬟推着谭惜音也出来散心,谭惜音见着凤一笑,便伸手来要抱凤一笑。 画儿防备的看着她,凤一笑也扭着脸,不理谭惜音。 谭惜音讪讪的说:“真不愧是凤玲珑生的,性格像她像极了!” “死人啊,不是人人都能生出毒蛇心肠来的!”画儿说罢,便要带着凤一笑回去。 一笑见画儿要回玲珑阁,便瘪嘴哭,死活不愿回去。 挣扎之间,凤一笑的尿布落了下来,不小心尿到画儿的裙摆上。 画儿哭笑不得,带着一笑非要回去,听见一笑的哭声,秦王香域连忙带着夏荷出来,责骂道:“你会不会带孩子,你怎么带孩子的?” “老夫人!”画儿福了福身子。 秦王香域便将凤一笑抱过去,将尿布给一笑弄回去,抱着一笑在院子里面来回走。 一笑见不用回去玲珑阁,便开心的眯着眼笑,夏荷见画儿站在那里不动,便说:“你还不去换衣衫,要是冲撞了老夫人,有你好受的!” “那一笑……”画儿不放心。 夏荷冷冷的睨了画儿一眼,冷声说:“怎么,老夫人还会害小姐不成?” 画儿不敢说话,只能快步的回去换衣服去了。 秦王香域抱着一笑在院子里玩,谭惜音便陪着笑脸陪着看,站在谭惜音身边的丫鬟看了谭惜音一眼,眼里全是凌冽的杀气。 她趁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凤一笑身上的时候,从谭惜音头上跩了一枚珠子下来,观察了一番后,她见秦王香域抱着凤一笑朝他们这边走来,便用手指弹了珠子打在秦王香域的腘窝上,秦王香域只觉腿上一麻,便抱着一笑往前扑。 她扑过来的位置很巧妙,整个人都扑在谭惜音的腿上,凤一笑稳稳的落在谭惜音的腿上,一点事情都没有,倒是秦王香域,跌了个狗吃屎,不太雅观。 “婆婆你没事吧?”谭惜音顺手将孩子递给丫鬟,丫鬟当即傻住。 丫鬟被谭惜音忽然的举动吓到了,她最初的预想不是这样的,若是这孩子经了她的手,那她是不是也…… 可是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 丫鬟傻傻的抱着凤一笑,看着他们乱成一团去扶秦王香域起来。 这时,换好衣服的画儿走出来,见凤一笑在丫鬟手里,她激动的跑过去,一把将凤一笑抱到自己怀里,小心的查看凤一笑。 “怎么,画儿姐姐是觉得我会打小姐么?”丫鬟言辞犀利的说。 哼! 画儿冷笑,“打没打我不知道,但是你们主仆二人的心肠却不怎么好,我总要看看,你们有没有掐我家一笑!” 秦王香域站起来。,冷冷的看着谭惜音和她的丫鬟,还有画儿。 “刚才是谁用什么东西打了我?”秦王香域冷声质问。 听到秦王香域的话,画儿拧眉看过去,与那丫鬟同一时间朝那枚珠子扑上去。 原本那丫鬟的动作比画儿快,但是夏荷见两人都朝那珠子奔去,当即醒悟过来,走到丫鬟面前,冷声说:“东西交出来!” 丫鬟不敢在夏荷面前横,便乖乖的将珠子交了出来。 “这不是二夫人衣服上的珠子么?”画儿错愕的看着夏荷手里的珠子。 谭惜音见那枚珠子,也是心头发颤,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衣服上的珠子,怎么就到了秦王香域的脚边去了。 “这世上珠子千千万,你怎么能笃定这珠子就是我的?”谭惜音的语气都已经变了。 画儿冷声说:“是不是二夫人身上的珠子,我们看一看就知道了!” 因为她抱着凤一笑,就不敢上前去拉扯,夏荷见状,走上前来,便粗鲁的拉开谭惜音的手,到处检查,终于在她腋下的一处位置上,发现少了一枚珠子。 丫鬟扯下珠子的位置也是十分巧妙,至少不会让人第一时间就怀疑是她。 “呵呵!”画儿冷笑着说:“二夫人看老夫人抱着一笑,心里不舒服是吧?”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这么歹毒?”谭惜音脸都涨红了,说着眼泪也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画儿没说话,冷冷的看着谭惜音。 秦王香域眯着眸子说:“你说你不狠心?”呵呵,秦王香域冷笑着厉声说:“你连自己的爹娘都敢杀,你居然说你不歹毒?” 这…… 现在,毒杀父母变成谭惜音杀人的最好的证明,她第一次体会了有嘴说不清的无奈。 “道非哥哥,你出来,你就眼睁睁看着别人这样冤枉我么?”谭惜音没了办法,便朝着玲珑阁大喊大叫。 秦道非拧眉看玲珑,玲珑状似不经意的说:“你的亲亲小妾在召唤你了,秦庄主!” “出去看看?”秦道非拉玲珑,玲珑不愿,懒懒的倚在椅子上,没精打采的说:“不愿看见你家小妾的嘴脸!” 这时,却听见画儿尖叫着喊:“一笑,你怎么了一笑!” 一笑? 玲珑跟秦道非一起飞身出去,不过片刻之间,便已经到了院子里面。 却见画儿抱着凤一笑,而凤一笑嘴唇泛紫,嘴角还有白沫,整个人在画儿怀里痉挛。 “一笑,你不要吓娘亲啊!”玲珑扑上去抱住一笑,见她小小的身体在画儿怀里扭曲着不安的扭动,玲珑的眼角泛起一抹幽冷的杀气,她厉声问:“是谁干的?” 秦道非见状,对暗处的无影做了一个手势,让他摁住玲珑,而他自己连忙将一笑抱过去,先封住她的穴道,然后厉声说:“去叫夜离殇,用最快的速度!” 言落,他从怀里取了一颗药丸喂到凤一笑的嘴里。 凤一笑可算是平静了下,但是她的眼角嘴唇全都泛着紫色,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她这是中毒了。 玲珑抓着无影的手臂,冷声说:“你放开我,我保证不弄死这两个人?” “大夫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小姐醒过来,这里我们会保持不动,一定不会让加害小姐的人得逞的,还请您不要冲动。”无影不敢阻拦玲珑,但是也不敢让玲珑为所欲为。 第102章 藏在谭惜音身边的人 无影看秦道非,秦道非淡淡的颔首。 他将一笑从画儿手里接过来,画儿便走上来抓着玲珑的手臂说,“小姐,是谭惜音跟她身边的丫鬟干的,他们刚才就想接触一笑,我没让,然后一笑弄脏了我,我去换个衣服的功夫,一笑就中毒了,我相信老夫人是不会对一笑下手的,所以除了谭惜音跟她的丫鬟,再也没有别人。” “是的,大夫人,这珠子在老夫人的脚边,而二夫人刚才一直坐在轮椅上,未曾过来我们身边过,珠子出现,老夫人摔倒,这很容易解释得清楚!”夏荷为了秦王香域,也站出来质证谭惜音。 谭惜音楚楚可怜的看着秦道非,“道非哥哥,你相信是我干的么,就算我会害全世界,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孩子,不是我干的!” 秦道非抱着凤一笑,幽幽的看着谭惜音,并没有说话。 玲珑冷笑着走过来,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谭惜音,确实见她衣服上坠有珠子。 “谭惜音,我知道你心肠歹毒,但是你有事冲着我来就好,你伤害过一次我的孩子,这一次我绝对不会饶恕你!”玲珑幽幽的说。 谭惜音慌了,她抓着玲珑的胳膊说:“凤玲珑,真的不是我,我现在只想安稳度日,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你要相信我!” 玲珑狠狠甩开谭惜音的手,厉声说:“你让我相信你?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可笑啊谭惜音!现在我给你机会,赶紧将解药交出来,要不然我狠起来,秦道非也救不了你。” 这句话,谭惜音无疑是相信的,因为玲珑这个人她还是很了解的,若是真的出事,那秦道非就算真的有心想救她,倚着凤玲珑的性子,她也不会让秦道非护着自己的。 谭惜音慌了,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眼看着自己离胜利越来越近了,她没理由死在这里?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能说明一切的! 一定! 谭惜音换乱的抓着轮椅的扶手,脑子里面飞快的运转着,但是她太慌了,有些东西明明在眼前了,可是最后还是抓不住。 玲珑冷冷的看着谭惜音,“谭惜音,我数到三!” 一! 二! 三! 玲珑的话音落下,手也同时开始曲张成鹰爪的形状,朝谭惜音的脖子掐上去,谭惜音眼真真的看着玲珑的手指一步步的靠近她的脖子,却无能为力。 她只能赌,赌秦道非看在自己哥哥的面子上,能阻止玲珑一下。 可是,玲珑的手指已经挨着谭惜音的脖子,秦道非却一点表示都没有,他抱着一笑,仿佛十分沉痛。 谭惜音认命的闭上眼,冷声说:“你杀了我也没用,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我没有解药,你为何不好好想想,看到底是我们这里面的人中,谁给这孩子下了毒?毕竟我们四个人都抱过孩子!” 也几乎是与此同时,玲珑恍然间看到那丫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玲珑收手,冷冷的站在谭惜音的角度,然后对画儿说:“朝我走过来?” 画儿不知玲珑何意,但是玲珑让她走过来,她便走过来,玲珑从谭惜音衣衫上跩了一颗珠子下来,朝画儿丢过去。 珠子在有缝隙的石板路上,运行得并不是十分平稳,还没到达画儿身边,便因为玲珑他们这边的地势稍微低一点点而回到玲珑他们的方向。 不对,这珠子不是这样出去的。 所有人同时掠过这个想法。 秦王香域也摇着头说:“我没踩着珠子,倒是感觉有东西打着了我的腘窝!” “老夫人介意我看一下么?”玲珑走过去问。 秦王香域知道,玲珑是在调查孩子的事情,虽然不甘愿,但是还是撸了裤腿,让玲珑看了一眼。 确实,秦王香域的腘窝上,有一个与那珠子的面大小相同的青紫,应该是有人用内力将珠子打到她的腘窝上,让她失去平衡,而后摔跤的。 “哟,还是会功夫的!”玲珑冷声说。 听到玲珑的话,谭惜音不可抑制的抬头看了身后的丫鬟一眼,丫鬟眼神一冷,暗中警告谭惜音,不许胡说八道。 谭惜音果然没说,她只是冷静的看着玲珑说:“既然是这样,那就跟我们无关,说明这孩子不是我们害的!” 呵呵! 玲珑冷笑。 她指着谭惜音身边的丫鬟说:“谭惜音,我觉得她嫌疑有点大,你怎么看?” 其实,大家都已经看见谭惜音那一瞬间下意识的反应,所以当玲珑说话时,赶过来的唐力与无影已经将丫鬟的退路堵死。 不过,丫鬟却很冷静,她只是用纯洁无瑕的眼神看着玲珑说:“大夫人,你怎么能怀疑我呢,我要是会功夫,我还在这里做事么,我早去江湖上闯荡一番去了。” “也许,你就是个江湖人呢,只是不得已,才留在谭惜音身边的吧?”玲珑走过来,饶有兴趣的围着丫鬟转圈。 丫鬟表现得谨小慎微,双膝一软,就跪在玲珑面前,“大夫人,您这是冤枉奴婢了,求大夫人明察!” “好啊,那就明察!”秦道非出口了。 唐力与无影便出手了,而他们出手的同时,丫鬟也出手了。 她一出手,就是朝着玲珑而去。 玲珑见状,双手撑在地上,一个后空翻避开了丫鬟的攻击,她站稳之后,立马出手,帮着唐力他们擒获了丫鬟。 “你们凭什么说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我站在老夫人的对面,我怎么可能将珠子打到老夫人的腘窝下面去?”丫鬟被抓了之后,还是没有死心,她幽幽的看着玲珑,厉声质问玲珑。 呵呵! 玲珑对画儿说:“画儿你站好,我来表演给她看!” 玲珑将珠子放在手指上,轻轻一弹出去,珠子精准的落在画儿身后的石板上,因为弹力,再次从石板上弹起来,打在画儿的腘窝上,但是玲珑的内力不足,所以打出去的珠子的力道不是很大,没有将画儿击倒,她只是踉跄了一下,就站住了。 “那也是大夫人会的功夫招式,不是我!”丫鬟还在狡辩。 秦道非抱着凤一笑淡声说:“帮她个忙,将她的人皮面具剥下来!” 言落,秦道非抱着一笑退到一旁的树荫下,与此同时,夜离殇来了。 也在同时,玲珑出手了。 她走过来,冷冷的看着丫鬟,丫鬟被唐力与无影两个高手同时拽着手臂,根本动弹不得,不得已,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玲珑找到她人皮面具上面的破绽。 唰! 玲珑毫不犹豫的一揭到底。 嘶! 丫鬟吃痛,痛到五官都在狰狞。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丫鬟,却…… “小翠!”谭惜音与秦王香域异口同声的发出尖叫。 是的,这位先前装疯卖傻,后来又心狠手辣帮着谭惜音作乱的丫鬟,就是当初帮着谭惜音买药毒害玲珑的那个小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玲珑冷声说:“我们又见面了!” “凤玲珑,你有本事你杀了我!”小翠知道,落在玲珑手里,她已经是没有机会活着了。 只是谭惜音却比玲珑激动多了,她恨恨的看着小翠,咬牙切齿的说:“小贱人,没想到你一直都在我身边,难怪你如此熟悉我的一切!” 哼! 小翠冷冷的看着谭惜音,薄凉的吐出四个字,“贱人,蠢货!” 不知为什么,玲珑觉得,或许小翠与谭惜音之间,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只是,她现在没时间探究小翠和谭惜音的恩怨情仇,她指着小翠淡声说:“把解药给我。” “我没有解药,毒不是我下的!”小翠很坚持。 玲珑看了小翠一眼,又看了谭惜音一眼,冷声说:“我不管你们俩到底是谁主谋的,把解药给我!” 在玲珑说话的时候,艾菲便已经飞身而来,用长剑抵着小翠的脖子。 小翠冷冷的看着玲珑,淡声说:“我没理由害你的孩子,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她言下之意,害凤一笑就是谭惜音的主意咯? “小翠,你这贱人,明明当年的一切都是你撺掇我的,要不是你,我何至于走上嗜杀的道路,要不是你,我又如何忍心杀了我的父母妹妹给凤玲珑的孩子陪葬,你说你没理由?你是项王的人,项王被凤玲珑杀了,这就是最好的理由!”谭惜音呲目欲裂的看着小翠,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被一个丫鬟算计了。 小翠冷笑,“项王?他算什么?” “虽然,我不怎么相信谭惜音的人品,但是这次,我居然愿意相信她,小翠你的目的,是想嫁祸谭惜音么,你跟她之间,又有什么仇怨?”玲珑眯着眸子看着小翠。 小翠的眼里闪过一抹杀气,“与你何干?” 她的话音刚落,玲珑手里便有一枚毒针激射出去,打在她的肩胛骨上,也不知是触碰到了哪个穴道,小翠双腿一软,哐当一声就跪在玲珑面前。 艾菲的剑,也随之移动,继续架在她脖子上。 玲珑将她的机关小蛇放出来,让小蛇慢慢的朝小翠移动过去。 “你要做什么?”小翠显然是知道玲珑的机关小蛇的,她错愕的看着玲珑不知玲珑想要做什么。 第103章 凶手却依旧成谜 玲珑笑了笑说:“我啊?我也不做什么,我这里面有三百六十种药性极为猛烈的媚药,原本我是要替你主子谭惜音准备的,但是既然你愿意,我就让你先尝尝,却不知三百六十种毒药全都用在你身上,是不是需要三百六十个男人才能解除了身体里面的毒素?” “凤玲珑,你堂堂逍遥庄的夫人,竟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人,你还有脸说?”听了玲珑的话,小翠不是不害怕的,但是她眼里有一种类似于执着的果决,她并不愿意交出解药。 听了小翠的话,玲珑笑了,“你真是好笑得紧,我是凤玲珑,这京城上下,谁不知道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谁不知道我凤玲珑离经叛道,你居然要跟我说德行?再说了,你一个敢对孩子下毒的人,我为何不能用这样极端毒辣的手段对付你们,跟你们比起来,我的毒辣,很值得同情!” “凤玲珑,你要是敢让你的蛇咬我一口,我就能让你女儿死无葬身之地,反正我烂命一条,我不怕死,可是你舍得你女儿死么?”小翠幽冷的看着玲珑。 玲珑淡淡的看向树荫下的夜离殇跟秦道非,夜离殇蹙眉,对玲珑轻轻的摇头。 看样子,情况并不乐观! 玲珑走上前,抓住几乎已经攀到小翠脚边的小蛇,厉声道:“解药,给我!” “你放我走,我就给你解药!”小翠看着玲珑,一字一句的说:“还有,杀了谭惜音,你自己亲手杀了谭惜音!” 听了小翠的话,谭惜音激动的说:“贱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跟你有仇,我潜伏在项王身边,跟在你身边,都是为了一个人报仇,所以我跟你,有仇!”小翠冷声说。 果然么! 玲珑冷冷的看着她俩,想从她们俩人之间发现一丝一毫演戏的嫌疑,但是没有! 仿佛,小翠做的一切,真的只是她自己的行为,而这一次,谭惜音是无辜的。 “你说什么?”谭惜音全然不记得自己曾经得罪过小翠。 小翠眸色凄迷的看着远处,陷入过去的回忆之中。 说起来,这是十年前的事情。 十年前,小翠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因为家族的关系,她不能出去外面在走动,对外面世界的所有认知,都是在她在家里的阁楼上,她总是看见一个翩然的少年,翻墙越过一户人家,进去跟里面一个女子约会。 那时候,小翠就喜欢看着那个男子,看着看着,便越来越欢喜。 后来有一天,小翠偷偷的跑出去玩,在月老桥上,不小心跟男人撞在一起,有老太太说看出了他们之间有爱情,也祝福他们长久了,可是…… 说起往事,小翠的表情又凄凉又欢喜。 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幽幽的说:“我以为,我们在月老桥上被老人祝福了,就说明我跟他之间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感情基础,所以就更加疯狂的喜欢他。” 可是,男人似乎对小翠没有这么多想法,只是撞伤了小翠,出于礼貌,便将她送回了家,两人之间一来二去,也就熟稔起来。 男子很是风趣,常常去见那个女人之前,会跟小翠在楼下的小巷子里面聊会儿天,他很喜欢跟小翠说起那个女人,在男人的眼中,那个女人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小翠心里难受,但是看着男人那样欢喜,她还是替男人高兴,那时候的她,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他喜欢的一切,就如同他一样,喜欢那个女人,就要喜欢那个女人的一切。 于是,这场不知是谁喜欢谁的暧昧不明的暗恋,就这样在花前月下滋长。 小翠没想到的是,有一天,那个活泼开朗的男人,忽然变阴郁了,他不修边幅,胡子拉碴,带着一身浓浓的酒味,跟小翠说,“那个女人,她居然要我帮她忙,让我帮她算计京城最出色的那个男人,她要跟那个男人睡,她要做那个男人的妻子,要做那个男人家族的女主人。” 小翠说到这里,大家都下意识的看着谭惜音和秦道非,而此时的谭惜音,已经脸色苍白。 看谭惜音脸色苍白,小翠冷笑着说:“谭惜音,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有仇了吧?” “你是凉生的朋友?”谭惜音开口了。 听到“凉生”这个名字,小翠就像疯了一样的扑上来,要掐谭惜音的脖子,但是她刚起身,就被无影一记手刀砍在肩膀上,再一次跪坐在地上。 “你不配叫凉生的名字,要不是你,凉生就不会死,谭惜音你从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每次看到你在秦道非面前装清纯,我都恨不得咬死你,这些年我忍辱负重,一直潜伏在你身边,就是想告诉大家,你的真面目,不过我今天运气不好,我原本想好了,要让你死在逍遥庄的,可没想到,最后你会把孩子塞到我的手里,哈哈哈哈,你们杀了我吧,我没能替凉生报仇,还不如死了得好,现在我去见凉生,至少我还是少女的模样。” 哎,又一个为情苦的人! “你胡说,我跟凉生是清白的,他去见我,也纯粹只是因为他迷恋我,我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道非哥哥,我一直都喜欢道非哥哥,我跟道非哥哥之间……我们是两情相悦……” 谭惜音的话没说完,就被秦道非薄凉的打断了。 “谭惜音,当着我的面,你说这样的话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会站出来反驳你?” 呃…… 要不是凤一笑还中毒,玲珑真是会忍不住发出大快人心的笑。 “哼,我倒是没想到,你跟我儿子之前,居然还有一个日日都会爬墙去见你的情郎,谭惜音你果然是个贱人!”秦王香域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好的打击谭惜音的机会? 谭惜音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眼含泪光,委屈巴巴的说:“那是他自己要去见我的,又不是我逼着她去的,婆婆这就给我挂上贱人的罪名,那凤玲珑她以前追着道非哥哥到处跑,你怎么就没嫌弃她贱,怎么就把她弄进秦家了,还有她离开的这两年,跟一个男人暧昧不清,现在人家都上门抢人来了,婆婆你也没见得将她赶出逍遥庄啊?”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秦王香域被谭惜音反驳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将两人都骂了一遍。 玲珑耸肩,反正她也没祈祷自己在他们眼里会是个好人,她无所谓。 “小翠,这是你跟谭惜音之间的恩怨,我可从未对不起你,你算计她来害我的孩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第一次我无能为力,但是这一次,你若是不将解药给我,那我也就不会客气了!”玲珑话音一落,她手里的机关蛇也迅速的出手,咬在小翠的脖子上。 艾菲很讨厌玲珑这条逼真的机关小蛇,她嫌弃的推了一把小翠,冷冷的站在一边,但是也没有脱离对小翠的包围圈。 玲珑看着她,哭笑不得。 小翠被注入了毒素之后,很快便觉得身体发热,她呲目欲裂的看着玲珑,“想不到你真的敢……” “我为什么不敢,我说过的我不是好人,我不会对自己的敌人仁慈,但是我也是个女人,你的痴情让我很感动,你若是给我解药,我就给你解药,然后放你离开,若是你不给我解药,那我只能让你毒发,然后将你丢在大街上,让你去跟不同的男人不停的苟合……当然你有功夫,你可以杀了那些男人,但是你别忘了,你有可能等不到自己药效清醒过来,就已经死了,你要这样屈辱的去见你喜欢的人么?” 玲珑最后这句话,触动了小翠敏感的神经。 她用手抠着自己的脖子,试图用疼痛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厉声说:“我不要这样去见凉生,我是纯洁的,我要很纯洁的去找他。” “呵呵,一个在大街上求男人跟她苟合的纯洁的人么?你不要搞笑了!”玲珑薄凉的说。 啊啊啊啊啊! 小翠受不住了,狠狠抓了自己一爪子,她脖子上有泊泊的鲜血流下来,但是这样也缓解不了她心里的欲望,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在凉生怀里,她很想脱下自己的衣衫。 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样,她曲张着五指,作势要掐死玲珑。 “凤玲珑,我跟你没完!” 玲珑幽幽的看着她说:“杀我,你暂时是没有机会了,但是你还有唯一的一个机会保持自己的尊严,我估计很快你就会受不住扒干净自己的衣服,你要是把自己的衣服扒光了,那时候就算你没有被人糟蹋,你自己也无法面对凉生了吧?” “不,我要去见凉生,我要好好的去见凉生!”此时的小翠已经没有太多的理智去思考这些东西,她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衫,一边痛快的撕扯,一边痛苦的想让自己停下来。 可是,不管她怎么做,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刺啦一声,小翠的外衣被她撕扯下来了。 平时谭惜音看得最多的,就是玲珑耍嘴皮子,还有做小恶作剧,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玲珑这样残忍的对待一个人,她不由得庆幸自己足够聪明,能在玲珑生气的时候,自己给自己找了一条活路,要不然,这些药用在她身上,她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给我解药,给我解药!”小翠痛苦的嘶哑的厉声的吼着。 玲珑不紧不慢的说:“你把我的解药给我!” 小翠颤抖着伸手去怀里摸解药,但是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她脑子里面现在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脱掉衣服,缓解这一身的燥热。 玲珑走上前来,伸手点了小翠身上的穴道。 小翠恢复了一丝清明,她从怀里摸出解药,递给玲珑,“给你,都给你,快救我!” 玲珑将解药丢给夜离殇,夜离殇反复的确认,确定那是解药之后,才对玲珑点头。 “解药给你!”玲珑将自己手里的解药喂给小翠,服用了解药后,小翠瞬间就萎靡在蜷缩在地上,玲珑淡声对画儿说:“画儿,给她拿个披风来!” 画儿将披风给小翠盖上,大家眼睁睁看着小翠浑身被热力逼出的汗水,将她身上的衣衫还有头发全部浸湿,她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玲珑没再理会她,她去到凤一笑身边,眼睁睁看着凤一笑服下解药之后,眼角唇色恢复正常,然后委屈巴巴的圈着秦道非的脖子叫:“爹爹,疼!” “不疼,爹爹帮你打坏人!”秦道非抱着一笑柔声安慰。 玲珑像失去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她浑身都在颤抖,若是凤一笑没了,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狂的杀了小翠。 “没事了,玲珑!!”秦道非抱着一笑走过来,握住玲珑的手,柔声说。 玲珑点头:“我没事!” 少时,小翠清醒过来,她心如死灰的看着玲珑,淡声说:“凤玲珑,你杀了我吧,我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对这样的人,留在世间也是祸害,杀了她!”谭惜音生怕玲珑会心软,杀气腾腾的在一旁撺掇。 玲珑幽幽的看着谭惜音,冷声说:“谭惜音,你有脸说这样的话么?” 谭惜音讪讪不语! 小翠幽幽的看着谭惜音说:“你这一生,也注定凄凉,你爱秦道非,处心积虑想要得到他,但是不管你怎么努力,他都不会喜欢你,你这样的女人,没有人会爱你……” “你胡说,凉生就很爱我,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包括帮我将道非哥哥骗上床,要是没有他帮我,我根本就做不到,所以他是我爱我的!”谭惜音幽冷的说。 哈哈哈! 小翠张狂的笑,“可是,当你将有毒的糕点送给他,当他吃了你有毒的糕点的时候,你就注定已经失去最后一个爱你的人,谭惜音,地狱有十八层,每一层都会有一个你的仇人在等你,而我愿意再最底层,看着你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轮回!” 谭惜音激动的扑上去甩了小翠一耳光。 啪啪啪! 玲珑拍手,终于可以畅快的笑了。 谭惜音意识到自己做了傻事,她颤巍巍的站在原地,讪讪的说:“我的腿……我的腿……啊,我的腿怎么了我的腿怎么又没知觉了?” 谭惜音掐着自己的腿,掐到腿都红了,但是她却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流露出来。 秦王香域见状,幽幽的看着谭惜音,对夏荷说:“你去试试?” 夏荷也是个心肠狠毒的,她从发髻里面取了一枚缝衣针,放在指缝里面,蹲在谭惜音面前,假意用手敲打谭惜音的腿,她反复而快速的敲打了几十下,谭惜音非但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甚至连一点点难过的表情都没有。 夏荷回头看秦王香域,不可察觉的摇头。 玲珑知道谭惜音的一切,她对谭惜音的苦情戏一点兴趣都没有,她走到小翠面前,淡声说:“当初你参与了杀害我孩子的事情,所以你一定也知道,项王跟谭惜音的身后,有一个神秘人在替他们策划这一切,你告诉我,她是谁?” 鉴于上一次项王的遭遇,在玲珑问话的时候,逍遥庄众人下意识的围成一个圈,将小翠保护起来。 小翠惨然一笑,“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当初答应项王来监视谭惜音,只是为了报仇,我以为时机成熟了,我以为我能在凉生死去的第七个年头,替他报仇,但是我现在做不到了,所以……” 小翠话没说完,便朝艾菲的剑上撞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胖硕的身影冲进来,他快速的压上来,用双手箍着玲珑的脖子,将玲珑高高的举起来,厉声说:“放了小翠,要不然我弄死凤玲珑!” “老朱!” “娘子!你疯了,你怎么能对大夫人动手,快撒手!”就在大家喊出老朱的名字的时候,康俊才也进来了,他焦急的看着老朱,希望老朱能放手。 可是,老朱冷冷的掐着玲珑的脖子,将玲珑高高的举起来,厉声说:“放了小翠!” “放了她!”秦道非第一个撤下来,他冷冷的看着老朱说:“我从来没想到,你居然瞒着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 老朱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情绪,她愧疚的说:“庄主,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必须放了小翠!” “老朱,若是玲珑死了,康叔、还有小翠一个也别想独活!”秦道非见玲珑被老朱勒着脖子,都翻白眼了,心里着急的不行,语气也幽冷起来。 老朱看了一眼,见玲珑果然呼吸困难,她连连忙将玲珑放下来,淡声说:“庄主,求你放了小翠。” 咳咳咳! 玲珑觉得自己的脖子像要断掉了一样,火辣辣的疼,她颤抖的指着老朱说:“你这死人,把我当成杀父仇人了吧?” “我没空跟你贫嘴,你让庄主放了小翠!”老朱对玲珑,始终是保持痛恨与同情,所以她根本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玲珑。 玲珑淡淡的看着老朱,薄凉的说:“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冒着背叛逍遥庄的危险,去保护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 “这事跟你没关系!”老朱没打算跟玲珑谈心。 呵! 玲珑冷笑着说:“你让我放过一个杀了我一个孩子,又害了我另一个孩子的女人,却不告诉我为什么,老朱,这几年我不去找你的晦气,你是不是就觉得,我凤玲珑真的长大了,已经到要顾全大局,不敢对你们任何一个人轻易出手的地步了?” “庄主,小翠她不能死,求你了庄主!”老朱待人的态度素来都能称得上是跋扈的,如今她用了一个求字,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小翠,对老朱而言,确实是一个很奇妙的存在。 但是…… 秦道非比玲珑还要薄凉。 “老朱,逍遥庄过去两年的种种伤痛,她全程参与,甚至还是这件事情最重要的领导人物,你说让我放了她,就如同玲珑说的,一个两次下手毒杀我的孩子的女人,你让我放过她,却不给我一个缘由,你觉得我秦道非,是一个仁慈到善恶不论的地步的人么?” 听了秦道非的话,老朱心里很是难过,她扣着玲珑的脖子,急的眼泪直流。 康俊才将老朱实在是太奇怪了,心里掠过一丝不安,他喃喃的说:“这不会是你……是你……” 跟别人生的孩子吧? 这句话,康俊才没能说出口! 老朱幽幽的看着康俊才,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祈求他,“老康,你给我求求情吧?” “可是,连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努力的去保护这个女人,我又如何去求庄主,她可是伤害了庄主的两个孩子!”康俊才也不愿帮忙。 老朱不知如何是好,她掐着玲珑的脖子说:“庄主你要是杀了小翠,我就杀了凤玲珑,然后我给凤玲珑陪葬!” “你别逼我!”秦道非的语气已经很冷了,只要老朱敢对玲珑下杀手,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康俊才跟老朱的,秦道非做得到。 “姑姑,你别……你好好活着,你要帮我看着谭惜音,让她得到应有的报应!”小翠哭着跪倒在地上。 姑姑? 最惊讶的莫过于康俊才了,他喃喃的说:“你什么时候有这样大的一个侄女了?” “我大哥当年做了一件很不要脸的事情,被我爹娘打死了,小翠也就成了我爹娘心里的痛,想也要打她,爱也要打她,恨也要打她,日日将她关在闺里面,从来不让她见任何人,我心疼她,每天夜里都偷偷教她功夫,后来她喜欢上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却死了,然后她就离开了,再后来我一直找不到她,等我再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在逍遥庄里面了,我不敢告诉你们,我没有管住她,我害怕告诉你们,她会死,所以我……” 老朱没有接着往下说,但是玲珑等人却已经很清楚了,有时候之所以那个所谓的神秘人能悄无声息的知道他们所有的动向,是因为他们有老朱这个情报站。 “你糊涂啊你,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老庄主对我们的栽培?”康俊才厉声吼到。 老朱跟康俊才在一起二十余年,还从没被他这样吼过,有那么一瞬间,她是错愕而又委屈的,她看着康俊才,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别杀她,这一切的错误都是我,是我这个做姑姑的没有管教好她,我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言落,老朱便推开玲珑,预备自断筋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离老朱最近的玲珑翻个身去,抓着老朱的手腕一扭,咔嚓一声,老朱整条手臂垂在手上,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多谢大夫人!”康俊才被吓得一头冷汗,他将老朱拉到身边,气狠狠的将她的手臂弄好,然后冷声说:“你就不管我的死活了么?” 老朱愧疚,但是她无悔。 “我大哥就留下这一个孩子,我这一生也没法给你生出一个孩子,这是我家唯一的骨血,我不能让她死。”老朱的意思很明显,只要秦道非不放过小翠,她还是会去替小翠死。 玲珑幽幽的看着老朱,冷声问:“那我的孩子呢,你们要怎么还给我?” “你杀了我!”老朱丢了一把匕首递给玲珑,玲珑接过匕首,冷笑着说:“杀了你,小翠也还活着,我只要知道她还活着,你们所有的人都死了,我心里也难受,我也无法释怀。” “凤玲珑,你一定要她死么?”老朱心疼的看着小翠,小翠却对老朱摇头,她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她还是连累自己的姑姑了。 玲珑自己也不知道,小翠死了她还是不是真的能解脱,但是她却很清楚,今日她要是将小翠安然的放走,她也心有不甘。 “那你告诉我,那个藏在幕后的人是谁?”玲珑问老朱。 老朱错愕的说:“小翠幕后的人不就是我么,还能有谁?” “不,她身后还有一个人,她现在做的所有的一切,都跟那个人有关,我可以不杀她,秦道非甚至也可以不追求你背叛的事实,但是你必须告诉我,那个人是谁!”玲珑声色俱厉的吼。 老朱看着小翠问:“你真的还跟别人合作了?” “没有人,就我自己!”小翠的眼神很坚定,坚定到让人觉得无法反驳。 但是玲珑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秦道非见玲珑有些失控,便走过来握住玲珑的手说:“她只是觉得,小翠一个女子,压根不可能有能力制造这一切,她觉得小翠后面有人而已。” “玲珑,老朱是逍遥庄的老人,是当初跟我父亲一起打天下的功臣,我不能因为一个小翠而杀了她,我相信小翠要是真的跟那个人是一伙的,她一定做不出来这样蠢的事情,所以她不过也是当初被人利用的一颗小小的棋子而已,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杀了她也解决不了什么,反正她也心如死灰了,不如放了她吧?” 玲珑蹙眉看着秦道非,不敢置信的问:“你说,让我放过她?” “是的,就放过她好了!”秦道非很笃定。 “不可能,秦道非你到底要干嘛?”玲珑忽然的怒吼声,让好不容易睡着的凤一笑被惊醒,她哭着喊着要娘亲,玲珑心疼,便抱着凤一笑哄。 “一笑别哭,是娘亲吵着你了,是娘亲坏,乖乖,别哭了!”玲珑哄着凤一笑,凤一笑却无法停止,她抽抽搭搭的哭得好不伤心。 秦道非说:“画儿,送你家小姐和一笑回去休息。” “小姐,我们走吧!”画儿拉着玲珑的手要走。 玲珑看了谭惜音一眼,又看了小翠一眼,然后愤然离去。 谭惜音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有那么一时间,她以为自己今日难以脱身了,但是秦道非最终还是放过了她。 不过…… 谭惜音心里很清楚,秦道非放过她,很大一部分的目的,是为了那个躲在后面的神秘人,只要神秘人不出现,她就是安全的。 “老朱,带她走吧,以后我不希望再在京城看见她!”秦道非淡声说。 康俊才喏喏的问:“庄主真的不打算追究她们?” “康叔希望我追究么?”秦道非反问。 老朱却不管,她拉着小翠的手就往外走,“小翠,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 康俊才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的看着老朱远去的背影,眼神里面透着浓浓的悲伤。 “道非哥哥,我可以回去了么?”谭惜音怯怯的问。 秦道非睨了谭惜音一眼,对夏荷说:“嬷嬷,你送她回去,然后给她找一个可靠的丫鬟,好好的照顾她。” “是,庄主请放心,我一定会找一个人好好的照顾二夫人!”夏荷的语气森然可怖,听的谭惜音心头乱颤。 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自然没有! 秦道非与唐力无影在老朱带着小翠离开后,也快速的离开了逍遥庄,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且说老朱,她其实心里很清楚,秦道非放过小翠,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所以她只能尽力,希望在秦道非赶上来之前将小翠送走。 老朱拼尽全力拉着小翠一路朝城门口掠去。 两人从城西出城,一路朝弯水而去。 弯水河素来以水流湍急闻名,水多而且弯急,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横跨弯水河,但是老朱他们家本家却是住在弯水河对岸的一个大家族,他们的水上功夫尤其厉害。 老朱就想带着小翠过河,哪怕让她在弯水河对岸,此生再也不出江湖,也好过让她死在京城。 两人一路疾驰,终于到达弯水河岸。 “姑姑,我不会游泳啊?”小翠的爹当年犯错,被家族逐出,父母也因此怒而离开弯水,跟着小翠的父亲在京城落脚,所以小翠是不会游泳的。 可是,老朱已经顾不得这么多,留在寒食的任何一个地方,小翠都有可能会死,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弯水河的对面。 “没事,就算姑姑死了,姑姑也不会让你有事,我会用绳子将我们两人绑在一起,你只管用内力屏住呼吸,跟我一起过河就是了!”老朱一边说,一边解下腰带,要将小翠绑在自己身上。 小翠回头看了一眼京城方向,摁住老朱的手,柔声说:“姑姑,凉生死后,我便再也不愿活着了,你跟我不一样,姑父他爱你,你不能为了我一个活死人而放弃自己的幸福生活,我不想逃,我只想让姑姑答应我一件事情,将来秦道非杀谭惜音后,你将谭惜音的脑袋,放在我跟凉生的坟头。” “老朱家就你一个后人了,我不能让我们家这一代结束在我手里,不管你想不想活,你都要跟我走!”老朱一把将小翠拉过去,将腰带绑在小翠的腰上,然后绕到自己身上,打了一个特殊的绳结。 啊…… 忽然,老朱发出一声短促的嘶哑的叫声,她的脸上全是鲜血,温暖的,带着腥甜的味道。 她错愕的盯着小翠的脖子,然后伸手摁住,“小翠,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姑姑!” “杀……杀……”小翠伸手握住老朱的手,紧紧的握着,她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说,但是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且看小翠的脖子,就如同当初项王一样,被人用一刀,割断了颈部动脉,也割断了气管。 小翠挂在老朱的身上,她剧烈的抽搐着,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拥抱老朱,她的手指,在老朱的后背上,画了一个“X”之后,那只手便无力的垂落下来。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看老朱一眼,但是最后她还是没能睁开眼。 只是,她脖子上的鲜血,却还在往外不停的喷涌。 啊! 老朱大喊一声,然后抑制不住的口吐鲜血。 “是谁,是谁杀我小翠,给我出来!”老朱将绳结解开,然后朝着对岸的树林中掠去。 老朱刚进树林,就与追赶她而来的秦道非等人撞上,老朱二话不说,出手就是杀招,直接朝秦道非攻过去。 秦道非单手负于身后,用一只手隔开了老朱的攻势,手掌若游龙一般朝老朱的肩膀上拍去。 “你杀了小翠,我与你拼了!”老朱一击不成,连忙再来一击。 秦道非冷声说:“我没有杀她!” “不是你还有谁,这附近还有别人么?秦道非,我这一辈子任劳任怨的呆在逍遥庄,为你们提供这么多的情报,你却连一个薄面都不给我,答应了放过小翠,却在后面放冷箭,你算什么男人,今日我就算打不过你,我也要与你拼上一命,你拿命来吧!”老朱发了狠的要秦道非的命。 秦道非用手挡住老朱胖胖的手掌,冷声说:“我说了要放过她,就没想要杀她,我要是想杀她,我何必要追上来,在逍遥庄,无需我动手,她必死无疑。” “你知道我跟老康对逍遥庄的重要性,失去我们,你京城的情报系统会陷入混乱,一旦如此,你的损失将非常惨重,所以你假仁假义说要放了小翠,其实一直在暗处跟着,你害怕我们过了弯水,就在我们渡河前,杀了小翠。”老朱一双眸子血红血红的盯着秦道非,今日她是打定主意要你死我亡了。 秦道非觉得老朱可笑,他便冷笑着说:“老朱,我要杀她天经地义,你别忘了,她杀了我一个孩子,又差点杀了我的秦一笑!” “那你为什么会跟上来!”老朱厉声问。 秦道非顿了一下,用右手抓住老朱的手,然后用左手点了老朱的穴道,然后冷声说:“我跟上来,是想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会出现,只是我没想到,他出手如此迅速。” “你明知道后面有人,明知道我家小翠这样出现只有一死,你却毫不犹豫的送她来赴死,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就是故意的!”老朱性子急,说话间就要冲破穴道,与秦道非继续拼命。 “你够了!”康俊才追上来,一耳光甩在老朱的脸上。 “你打我?”老朱错愕的看着康俊才,康俊才也错愕的看着老朱,他沉沉的闭上眼,一句话也没说。 秦道非也错愕的看着康俊才,康俊才躬身道:“少爷,是属下没管好她,还请少爷降罪!” “你带她回去吧,我要去探查一下小翠的死因!”秦道非淡声说。 他话音刚落,无影便走过来躬身道:“庄主,跟项王一样的死因!” “跟项王一样的死因,那就一定是那个人干的!”秦道非眯着眸子冷厉的说。 呸! 老朱吐了一口唾沫,“谁不知道你与项王争抢凤玲珑,你争风吃醋,却碍于项王是皇子的身份,便安排逍遥庄的人伪装成杀手去杀了项王,如今又想故技重施骗我跟老康继续为你卖命是么?” “你真是活够了!”康俊才一记手刀打晕了老朱,他忽然笔直的跪在地上,痛苦的说:“少爷,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带她走吧,小翠死了,她心里难过我很理解,我给她时间去想清楚,若是她一直都想不清楚,执意要怪罪我的话,那我只能让人接手她的位置。”秦道非其实并不愿意换掉老朱,但是这个人,显然已经不适合在这个职位上了。 康俊才点头说:“我知道,只是要劳烦少爷,将小翠的尸体好好收敛,日后她清醒过来,若是想要见小翠,也有个念想,而且小翠的伤口,是给少爷洗脱嫌疑的证据!” 言落,康俊才扛着老朱就走了。 秦道非淡声对无影说:“将小翠的尸体收好,保存起来,唐力跟我回去,将京城的所有据点都打乱重新组合,老朱已经不能用了!” 秦道非跟唐力两人忙到半夜才回到逍遥庄。 回去之后,秦道非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玲珑和一笑。 第104章 死去的小鱼儿出现并开始血腥屠杀 此时夜半,玲珑跟凤一笑都已经睡下了,秦道非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榻前的小凳上,幽幽的看着玲珑与凤一笑。 忽然,凤一笑抽搐了一下,像是惊吓过度的后遗症,玲珑下意识的拍了拍凤一笑的后背,安抚住了凤一笑。 “小翠死了!”秦道非知道,玲珑没有睡着。 玲珑缓缓的睁开眼,淡声说:“你不是不想杀她么?” “不是我杀的,她跟项王的死因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秦道非沉重的说。 玲珑翻过身来,静静的看着秦道非。 “所以,你还是眼睁睁看着人在你面前被那个神秘人杀死了,而你却连见他一面都没有见上!”秦道非是中原武林排行第一的高手,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都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是那人不但杀了,还让秦道非压根就看不见他的人影,这就匪夷所思了。 秦道非也很是疲倦,他靠在床榻边上,幽幽的说:“我的这个对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他的能力比我不知道强多少倍!” 被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在暗中盯着,秦道非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 这种疲倦从心里滋生出来,让他很力不从心。 “只要是人,就会有他的弱点,或许我们都忽略了什么,再想想!”玲珑翻身起来,秦道非连忙按住她问:“你要干嘛?” “我要推理一下,从四年前那场毒杀发生时开始算起,我就不信我找不出他来!”玲珑也觉得,这几年的经历,让她力不从心,她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 秦道非将玲珑抱回去躺好,柔声说:“这件事情不急于一时,先休息,明日有时间了,你再来做你的推理!” “你呢?”玲珑问完又恨不得甩自己两耳光。 秦道非揉了揉玲珑的头发,柔声说:“你放心的睡觉,我就在外间,哪里都不会去!” “哼,不要跟我装可怜,我不吃你这套,给你个床角,自己睡!”玲珑气狠狠的从凤一笑身上翻过去,安安稳稳的睡在里面。 秦道非有些错愕,然后又惊喜的看玲珑。 “你不要想多了,今天凤一笑被吓坏了,她一直都睡不好,她喜欢你,你在她身边,她会比较安心,只是这样而已!”玲珑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终于逗乐了秦道非。 他合衣躺在榻上,伸手握住玲珑的手,柔声说:“不知为什么,刚才我还倦怠得仿佛下一刻便要死,但是听见你说了几句话,我就觉得自己活回来了,真好!” “好啊!”玲珑挑眉问。 秦道非点头,“真的好!” “那给银子啊,就当我是一只千年人参好了,给我一千两黄金!”玲珑开口闭口就钱的毛病,也是没谁了。 秦道非笑了笑说:“好,明日给你!” “谁稀罕一样!”秦道非答应得太痛快,玲珑反而不痛快了,她恨恨的翻身过去,再也不看秦道非一眼。 秦道非伸手搭在玲珑的腰上,玲珑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假装睡着了,反正她没有推开秦道非,秦道非就当她允许了,这样握着玲珑的纤腰睡了一夜。 翌日。 玲珑与凤一笑醒来的时候,秦道非已经不在身边,凤一笑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叫:“爹爹!” “小混蛋,就知道你爹爹!”玲珑抱着凤一笑起身,一走到外间,就看见画儿正在摆放早点。 画儿见两人起来,便走过来伸手抱住凤一笑,然后对玲珑说:“小姐快洗漱趁热吃,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可不想你吃坏肚子!” “其他人呢?”玲珑状似不经意的问。 画儿明知她在关心秦道非的去向,却故意曲解,“艾菲姐姐方才吃了点东西,找鬼医先生去看疾风去了,唐大哥也有事出去了!” 反正就是不提秦道非。 玲珑蹙眉,咬牙问:“秦道非呢,你为什么不说他的去向?” “小姐不是不关心姑爷的去向么?”画儿打趣,玲珑翻白眼,“我是不关心他,但是他没跟我打招呼就走,很没有礼貌,我就想问问,他去哪里了,我要去找他说理去!” 画儿哭笑不得,“你就嘴硬吧你,姑爷跟唐大哥出门去了,说是小翠死了,老朱以后不能用了,而且跟老朱有牵连的那些情报人员也不能在原来的位置上,需要很大的变动,这几天姑爷他们应该会很忙!” “活该!”玲珑送了俩字。 不多时,艾菲拎着夜离殇来到玲珑阁。 夜离殇一路上骂骂咧咧,“艾菲,老子发现你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女人,你就是个男人,你投错胎了,你该当男人的!”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你这个男人却也不怎么像男人,你怕也是投错胎了,其实你是个女人吧?”艾菲反唇相讥。 夜离殇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是女人,艾菲这样一说,他当即就炸毛了,指着艾菲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娘的还想不想老子给你男人治病?” “那你男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你男人!”艾菲怒不可遏,吵架的水准忽然就降低到黄口小儿的智商了。 夜离殇也怒,“老子不需要男人能活,你不需要男人,你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你有了男人也生不出孩子来!”艾菲冷冷的怼了回去。 玲珑揉着头站出来,幽幽的说:“你们俩吵架能不能有点水平?” “不能,我就这样,就这水平,你想怎样?”夜离殇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来了。 艾菲耸肩,不置一词。 咳咳咳! 此时屋里的疾风剧烈的咳嗽起来。 刚刚还吵得特别凶的夜离殇与艾菲,几乎是同时推开房门走进去。 艾菲不说话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要跟夜离殇说话,是最明智的选择,而夜离殇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明明上一秒还想着要掐死你毒死你,各种手段弄死你,但是一旦有事,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帮助。 “怎么回事?”艾菲没有发现,她的声音都变调了。 玲珑也连忙跟了进来,夜离殇探了一下疾风的脉象后,连忙取了一根银针扎在疾风的人中穴上,那一针扎下去,疾风瞬间就疼得醒了过来。 啊! 疾风大吼一声,就要跳起来,玲珑与艾菲一同上前,疾风挥舞的手触碰到玲珑,便是一掌,直接将玲珑拍飞了出去。 艾菲见状,一把抱住疾风,用她这辈子都没想到的温柔的语气说:“疾风,没事了,没事了!” 也不知夜离殇的银针起了作用,还是艾菲的拥抱起了作用,疾风瞬间就安静下来了,他挣扎了几下,便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艾菲激动的抱住疾风,但是她还是很贴心的避开了疾风的伤口。 疾风张了张嘴,嗓音异常的沙哑,他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艾菲摇着头,不愿放开疾风。 玲珑一瘸一拐的从外面走进来,苦巴巴的说:“小菲菲是没事,可是我有事,疾风你下手可真黑啊,我这老腰快撞折了!” 呃…… 艾菲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了一件自己的无法理解的事情,气的一把推开疾风,然后看天。 “大夫人!”疾风想要起身,但是牵动了伤口,疼得呲牙又倒了回去。 玲珑揉着腰气狠狠的说:“你大爷的,你刚才那一摔,差点把姐姐我的老腰都摔断了,你是不是把平时对我的怨气全都发泄在刚才的暴力之下了?” “大夫人,属下不敢!”疾风躺了回去。 夜离殇说:“这毒下的真是十分霸道,你能活过来,真是老天保佑!” “是谁对你下毒的?”玲珑跟艾菲一起发问。 疾风面色一白,抓着艾菲的手说,“快去告诉庄主,那小鱼儿压根就没死,我被人打伤的时候,我看见他了,我亲眼看着他走过来,将匕首插进我的胸膛!” 什么? 疾风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大家纷纷觉得,疾风是被通天阁的五长老打伤的,可是疾风醒来,却带来这样一个劲爆的消息,他说小鱼儿没死,而且抓住艾菲的人,并不想要艾菲跟疾风的命,处心积虑要杀他们的人,居然是小鱼儿。 “你说小鱼儿没死,那那个尸体是谁的?”玲珑错愕的不安的看着疾风。 疾风也不好说,艾菲赫然站起来,二话不说便要朝门外跑。 “你去哪里?”玲珑问。 艾菲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玲珑便会意过来,站起来说:“我跟你一起!” 两人从逍遥庄出去后,便直接去了悦来客栈。 天字号房门口。 叩叩叩! 玲珑敲了两声,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她正要抬脚踹,艾菲已经行动。 哐当一声,天字号房的大门敞开,可屋里却没人。 不仅没人,还干净整洁得像没有人居住一样。 玲珑惊讶的转身出来,刚好看见一个小二从走廊上走过,便问他:“请问一下,小二哥,你有没有看见这个房间里面的客人去了哪里?” “他退房离开了!”小二哥说完,便抬眼看了一下屋里,“你们……怎么进去的?” 艾菲冷声说:“开门进去的!” 呃…… “我明明上锁了的?”店小二嘟囔。 但是艾菲只看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说话,乖乖的走了。 玲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喃喃的问:“小菲菲,你说寒之会去哪里?” “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不过你不觉得奇怪么,小鱼儿的事情刚刚被揭穿,寒之便不见了,这一切似乎太巧合了!”艾菲幽幽的看着玲珑。 玲珑心里泛起一抹烦闷,她说:“我们再去打听一下,看看他去了哪里?” “你不用去打听,小鱼儿没死,还企图再杀逍遥庄的人,就算你再求情,秦道非也不会轻易饶过他和寒之,秦道非一定会让人去找他们俩的,还有玲珑,你不觉得这孩子……变了么?”艾菲虽然说不上来,但总觉得这孩子变了。 哎! 玲珑无奈的叹息,“这只有在亲眼看见小鱼儿本人的时候,才能确定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巨大的转变!” 另一端,秦道非得知小鱼儿现身,而且欲杀死艾菲与疾风,当即下令去找胡寒之要说法,可他们的人赶到的时候,玲珑与艾菲已经在客栈。 “大夫人!”逍遥庄的人躬身给玲珑行礼。 玲珑淡声说:“胡寒之不在客栈,他已经退房了,我们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多谢大夫人,属下这就去禀告庄主!”逍遥庄的人欲走,玲珑叫住他说:“没事,我回去跟秦道非说吧!” 那几人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玲珑跟艾菲回到逍遥庄。 秦道非正匆忙要走,见玲珑与艾菲进门,他停下脚步,淡声问:“胡寒之人呢?” “他不见人影了!”玲珑说。 秦道非一拳打在墙上,厉声说:“他这是玩我么?” 玲珑不敢说话,事实上,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胡寒之确实是有可能耍了秦道非。 可是玲珑真是不愿意相信胡寒之是这样的人,可是在秦道非盛怒的情况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来人,发下通缉令,让人全力阻拦胡寒之与小鱼儿,若负隅顽抗可诛之!”听到秦道非的话,玲珑心头一颤,手也不由自主的抓着他的衣袖。 秦道非蹙眉看玲珑,不说话。 “先调查清楚,好么?”玲珑唯一的要求,就是调查清楚,不能让胡寒之背锅。 秦道非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去调查,在他不杀逍遥庄的人的情况下,不要动他!” 这是秦道非唯一能答应玲珑的,玲珑知道,这已经很好了,所以她不敢再要求秦道非。 秦道非走了,玲珑看着他的背影,有很深的无奈。 当日,逍遥庄的人在京城没有搜寻到胡寒之的下落,也没有人见过他出城,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就没了踪迹。 逍遥庄焦头烂额,秦道非的脾气变得十分暴躁。 虽然他不会随意的发脾气,但是连凤一笑都能感觉到他的暴躁,看见他都迈着小短腿躲在画儿身后,不敢冒头! 翌日。 逍遥庄有人来报,说在城西看见一个长得很像小鱼儿的人,他在城西屠杀了一个叫着白面书生的江湖中人的一家人,连他家刚满月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京城各个角落,大家人人自危,都害怕自己遭来厄运。 这件事惊动了皇帝,皇帝下令,让王琉述主管此案,限期五天抓到凶手,王琉述哪里有这个本事,只得来逍遥庄求助秦道非。 两人殊途同归,秦道非自然会买账王琉述,只是他有个要求,让炅自楳与逍遥庄的人一起参与行动,有些江湖人不方便进入的地方,他需要炅自楳这样的人去打头阵。 逍遥庄与刑部的人去到城西白面书生家里时,天空飘起来一朵朵细细的雪花,白面书生家的院子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尸体,男的女的,大人小孩,每个人的死法都很干脆利落,都是用匕首划破脖子上的大动脉,导致失血过多死亡的。 唐力比对了那些人的伤口,站起来躬身对秦道非说:“庄主,他们的死法跟欢儿的死法一致,可以断定是同一个人所为。” “没想到,这个小鱼儿还这么有本事!”秦道非走到白面书生面前,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淡声对刑部的人说:“检查一下他的身体,看有没有别的伤口?” 刑部的人检查之后,摇着头说:“秦庄主,他身上除了脖子上,其他的地方一点伤口都没有!” “白面书生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排的上号的高手,小鱼儿的功夫虽然不错,但是要击倒白面书生这样一个江湖高手,紧用一招,似乎不太可能,而且他还是一进门就开始杀人,给了白面书生缓冲时间的。”秦道非的分析,让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尸体,总觉得这件事情,被秦道非分析得有些诡异。 炅自楳来自官府,他最关心的,却是小鱼儿的杀人动机,“这是江湖仇杀么?” “看上去是江湖仇杀,但是逍遥庄的人查到,杀人的人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几天前,他还在逍遥庄杀了人,以他的功夫,他应该没办法做到,以他的年纪,他也不会跟白面书生这样已经半隐退的江湖人结仇!”秦道非分析完后,炅自楳便无话可说了。 这时,一个衙役跑进来,躬身对炅自楳说:“掌固大人,我们发现白面书生的书房被人翻动过,这人是不是图财而来?” “秦庄主,去书房看看?”有秦道非在这里,炅自楳也乐得做个甩手掌柜,什么都让秦道非去查。 几人来到书房,却见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秦道非问:“其他的房间有没有翻动过?” 大家摇头,表示没有! 秦道非背着手站在书房里面走来走去,然后淡声说:“这里没什么可查的,去卧室!” 众人又去到卧室。 如大家所言,卧室里面干净整洁,一点翻动的痕迹都没有,桌案上放着的钱袋子,里面的银子也没有被人拿走,这就说明,小鱼儿来杀人,不是为财。 秦道非站在屋里眯着眼睛冥想,习惯了秦道非办事的章程的唐力对炅自楳说:“炅大人,劳烦你将你的人都叫出去一下,我家庄主在探查看卧室里面有没有密道。” 炅自楳将人清走之后,秦道非便站在屋子中间,幽幽的看着屋里的一切。 “床榻下面,看一下!”秦道非淡声对唐力说。 唐力接收到秦道非的指令,当即钻到床下,不一会儿他便从床榻下面取了一个装画的盒子出来。 秦道非小心翼翼的用匕首撬开那个盒子,盒子里面没有机关暗器,却只见一幅泛黄的画卷藏在里面,许是被人经常翻动,画上的纸张被磨得有些发毛,画轴上也有磕伤的痕迹。 秦道非将画轴取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将画打开,却见一个绝色的异族女子穿着一身红衣,矗立在寒山寺的湖泊边上,她身边有嫩绿的柳芽儿,正吐着蕊。 画轴落款的地方,被人用小刀划伤,然后又用墨汁抹掉,只留下一句诗,此处人间芳草萋萋,塞外孤寒胡之媚娘。 胡之媚娘! 胡媚娘! 秦道非与唐力面面相觑,但是两人都不动声色,秦道非将画卷起来,淡声说:“这画不像是名家的手笔,却得白面书生此番珍藏,这里面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我要带回去看看,或许所有的秘密都在这里呢?” “秦庄主请自便,您需要什么,只管与下官说,下官一定配合!”秦道非才是要一幅不值钱的话而已,炅自楳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秦道非得知了小鱼儿的目的后,便没再继续逗留,他淡声对炅自楳说:“清理现场的事情,就交给炅大人了,秦某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秦庄主慢走!”炅自楳说罢,躬身相送。 秦道非等人离开后,唐力便急忙问:“庄主,你说是不是胡寒之故意藏着小鱼儿,让他来偷画,然后毁灭掉证据,让我们查不到胡媚娘的事情,然后……然后他就霸占庄主的家财!” “没影的事情不要乱说,但是现在我们可以确定的是,他是为胡媚娘的事情来的!”不管胡寒之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已经勾起了秦道非浓浓的兴趣。 秦道非这一生,还没有如此挫败过! 一,他查不到关于胡媚娘的事情,除了知道她是个女人,就知道她有个儿子,还有就是她来自塞外。 二,关于胡寒之,能查到的,他在塞外几乎跟秦道非在寒食是一样的江湖地位,但是这样一个名动一方的男人,秦道非也查不到他来自哪里,若不是他主动提起,秦道非根本就查不到胡媚娘的任何消息。 所以,秦道非一定要查到他跟胡媚娘之间的关系。 秦道非将那副画拿到书房,他细心的将画轴换掉,然后随意的丢在角落里面,他画的许多画里面。 忙了一整天,秦道非没有去看过玲珑跟一笑,便起身去看她们去了。 稍晚时,夏荷端着水盆去秦道非书房打扫卫生,这已经是夏荷沿袭了很多年的习惯,因为秦道非的书房重要,所以秦家从来不允许旁的人去打扫,以前谭惜音还好手好脚的时候,也不见得能独自去打扫书房。 夏荷进门后,便按照平时的习惯,擦桌案,收拾秦道非的公文,整理花瓶,剪剪盆栽上的枯叶…… 夏荷打扫完之后,便关上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她正出门,就看见谭惜音被新来的丫鬟推着朝书房走来。 夏荷现在已经连一声二夫人都不愿叫谭惜音,她冷冷的睨了谭惜音一眼,淡声对那丫鬟说:“萍儿,庄主不在书房的时间,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 “我去找道非哥哥,我在书房,他很快就会来见我!”谭惜音说罢,便非要进去。 丫鬟为难的看着夏荷,谭惜音回头便狠狠的掐了小丫鬟一把,厉声说:“我才是逍遥庄的二夫人,她不过是一个奴婢,你是要听我的还是要听一个贱婢的!” 丫鬟不敢说话。 夏荷冷声说:“既然二夫人她愿意,便让她去吧!” 谭惜音进门后没多久,也没见着秦道非来见她,她等得无趣,又害怕被秦道非怪罪,便也让丫鬟将她推出门了。 玲珑阁。 秦道非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杀气没那么重了,凤一笑便又喜欢黏黏糊糊的粘着他。 秦道非抱着凤一笑,对玲珑说:“我刚才去看了一下,城西白面书生家被杀,确实是出自小鱼儿之手。” 玲珑正在给凤一笑吹粥,听到秦道非的话,她错愕的抬头看着他,“小鱼儿杀白面书生做什么,一个书生为什么要住在城西江湖人聚集的地方去?” “白面书生是那个人的雅号,他原本就是个江湖人,只是这些年,他已经处于半隐退的状态,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而他杀那个江湖人,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从那个人那里夺取一幅画。”秦道非看着玲珑,对于胡寒之的事情他还是有些不知如何跟玲珑开口。 玲珑错愕的看着秦道非,“你说为了一幅画,小鱼儿就杀了那个叫白面书生的江湖人?” “他杀的不是一个人,他杀了白面书生全家,包括他刚刚满月的孙子!”听了秦道非的话,玲珑幽幽的站起来,冷声说:“你说他滥杀无辜?” 秦道非看着玲珑,一字一句的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玲珑无言以对! “那副画……到底是什么画?”玲珑想了许久,才问出口。 秦道非淡声说:“我带你去书房,画在书房里面,毕竟你当初是做字画古玩起家的,你看了之后,或许会有不一样的见地,因为那画上的落款被人破坏了!” “好,我们这就去看看!”玲珑抱着凤一笑出门,见艾菲要进去看疾风,玲珑将凤一笑往艾菲怀里一塞,捏着凤一笑的小脸说:“你别闹,跟小菲菲呆着,娘亲有正事要处理!” 凤一笑看艾菲,艾菲看凤一笑,在凤一笑瘪嘴大哭之前,艾菲拎小鸡仔一样的将凤一笑拎到疾风怀里,凤一笑酝酿出来的狂风暴雨的情绪,就这样消失在嘴角。 艾菲都忍不住翻白眼! 且说玲珑与秦道非,两人去到书房后,秦道非便走到装画的大花盆面前,开始寻找他刚刚放进去的画。 可是,没有! “惊尘,谁来过我的书房?”秦道非问。 一个幽冷的声音说:“夏荷嬷嬷来过打扫,谭惜音来过等庄主!” “谁动过这里的书画?”秦道非继续问。 那惊尘说:“两人都动过,夏荷嬷嬷是为了打扫,谭惜音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他们没有机会带走画轴的!” “可是,画轴不见了!”秦道非沉声说。 玲珑看着秦道非,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你拿回来的画轴,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这就去找这两个女人!”惊尘欲走。 秦道非叫住他说:“没用的,他们谁都没有带画出去,那就说明画并没有带走,想在你的眼皮底下做动作,却不被人发现,这个人可不简单,不要打草惊蛇,我们慢慢的想办法对付他!” “这件事情一定有古怪,你的画中人到底是谁?”玲珑问秦道非。 秦道非冷声说:“胡媚娘!” 呃…… 所有的一切证据都指向胡寒之,这正常么? 玲珑下意识的想到的就是这个,但是她知道秦道非最近压力特别大,所以她不愿再让他生气,所以她没有说出口。 玲珑没有说出口,秦道非却自己说出口了,他幽幽的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胡寒之,这有点巧合得过分了!” “是啊,而且最关键的是,胡寒之神秘消失了,查不到他的行踪,我们就无法知道事情的真相!”玲珑担忧的说。 秦道非动了动嘴唇,他很想问玲珑一句话,胡寒之之所以给他下套,是不是就是为了帮助玲珑日后好报仇,但是这样的话若是说出来,玲珑会怎样反击他,秦道非心里没底。 玲珑见秦道非欲言又止,便问他:“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我是在想,我刚开始怀疑胡寒之,便有证据指向胡寒之,会不会胡寒之父亲其人是真实的存在,只是他不愿让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一直在破坏我们。”秦道非说话的时候,看似平常,其实他的眼神一直在探究的打量玲珑。 对这样的视线,玲珑不可能毫无察觉,她心里掠过一丝晦暗,然后淡声说:“他要找他父亲,这个事情是一定存在的,只是到底是谁在破坏,就不得而知了!” “那,我就照着这个方向去查!”秦道非说罢,玲珑并没有接话,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书房一眼,然后便走了出去。 秦道非咬咬牙,心里暗自悔恨,但是这个时候,他若是冲上去解释,玲珑一定会很生气。 两人不欢而散。 玲珑回到玲珑阁后,便一个人闷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艾菲只当她是在担心胡寒之,便也没有去打扰玲珑。 可是,当晚,京城又出现了一次血腥的大屠杀。 而这一次被屠杀的,竟是京城青山书院里面的学子与先生,因为书院里面的人很多,所以小鱼儿也没能杀了所有的人,但是这一次,却是被人家看了个清清楚楚,杀人的人,确实是小鱼儿本人没错。 秦道非他们赶到书院的时候,书院里面已经被官府包围,那些被杀死的人全都被人用白色的布单盖住,也是满满当当的摆了一院子。 “秦庄主,这已经是第二起了,死的人还是国之栋梁,还是寒食未来的希望,这我要如何去交代啊?”炅自楳一看见秦道非,便连忙赶上来跟他诉苦。 秦道非淡声问:“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这里有一个学子藏在暗处,他看清楚了事情的整个经过,来来来,你告诉一下秦庄主你看见的一切。”炅自楳将那个学子推到秦道非面前。 那人躬身给秦道非行礼,然后说:“那个少年是来杀程春夫子的,他一进门便大声的质问程春夫子在哪里,当时是我跟我的同伴一起巡夜,他见那少年在夜里大吼大叫,便过去阻止他,可那少年二话不说,便拿了一把匕首杀了我的同伴,我害怕便藏在假山后面,等他走远了,我才出来去喊救命!” “程春夫子是谁?”秦道非淡声问炅自楳。 炅自楳回答说:“他是青山书院的一位夫子,最擅长丹青,但是这人平素不爱说话,也从来不流连花街柳巷,从来都是一个很正派的人物。” “一个从来不流连花街柳巷的正派人物,却被那个少年杀死了,他若真是与世无争,那少年为何要杀他?”秦道非质问炅自楳,炅自楳支吾半天,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秦道非不疾不徐的越过炅自楳,对那学子说:“你能不能将那少年的画像给我?” “可以的!”那学子听了秦道非的要求,便去取了笔墨纸砚,将他看见的小鱼儿的样子画下来,让秦道非看。 秦道非清楚的记得,那天小鱼儿被五长老从通天阁上抛下来的时候,身上穿的就是这学子临摹出来的衣衫,他很好奇,小鱼儿明明死在他们面前了,为何会以这样的形势在出现在这书院之中。 还有那位夫子,他若是没有什么东西让小鱼儿觊觎,小鱼儿应该也至于上门杀他。 “走,去程春夫子的房间看看!”秦道非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他们来到程春夫子的房间后,秦道非敏感的闻到了一股子腐肉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是确实存在。 “这夫子的房间,何以会有腐肉的味道?”秦道非问。 那学子连忙走上前来说:“秦庄主您有所不知,那小少年进门后,身上腐肉的味道还要重!” 呵呵! 秦道非笑。 “一个已经死亡的少年,带着一身的腐肉,变身成为杀人狂魔出现在京城各地杀人,这是要制造恐慌么?”炅自楳气愤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发牢骚。 秦道非蹙眉,心道这蠢货! 果然…… “你说那人是死人?”听到炅自楳的抱怨,书院里面的人就开始疯狂起来。 那些学子与夫子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秦道非淡声说:“你们都给我冷静下来,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鬼怪,他或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弄了一身腐肉的气味来混淆视听,你们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切不可小题大做!” 京城上下,谁人不知秦道非的能力,听了秦道非的话,所有人都强自冷静下来,戚戚然的看着秦道非。 炅自楳自知闯祸,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炅大人,下令封城抓人吧!”秦道非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炅自楳自认倒霉,不得不拉着自己的属下朝城中跑去。 待书院再一次恢复平静之后,一个黑衣人从墙上跳下来,迅速的进屋程春夫子的房间,那人在屋子里面仔细的找寻了许久,也没发现任何东西,他失望的准备跳窗离开,却不小心撞了窗棂一下,然后,窗棂上出现了一只发簪,女人的发簪。 那人将发簪放入怀中,趁着月色又走了。 逍遥庄。 秦道非坐在书房里面,手里拿着朱砂正在勾线,一道黑影闪过,秦道非停下笔,淡声问:“有没有什么收获?” “回禀庄主,我在那程春夫子的窗棂上,找到了这枚簪子!”来人正是无影,他将簪子递给秦道非,秦道非看了簪子一眼,便笑了。 “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秦道非将自己面前的画推给无影。 无影看见,秦道非完美的复制了今日神秘消失的那副画,而画中人头发上的一枚金簪,无疑就是无影从程春夫子那里得到的那枚发簪。 “看来,这位夫子并不简单!”秦道非冷声说完,接着薄凉的说:“如此手段,胡寒之的这位母亲,当年在京城可是比头牌还要红的妙人儿!” 任谁,都能听出秦道非语气里面的讽刺! 翌日,秦道非带着唐力和无影再一次出现在青山书院,他们一去便直接去了程春夫子的房间,敲敲打打的摆弄了许久,终于在他屋里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秘密。 程春夫子的房间里面,有一个秘密的暗室,暗室不大,但是里面藏书非常丰富,整个房间里面,除了书本,便只有书架后面还藏着一张床榻。 唐力看见床榻,便探头去看,然后他像受到惊吓一样的缩回来,指着那小榻说,“庄主,有人!” 秦道非等人看过去,就见那小榻上躺着一个妙龄的女子,她怯生生的蜷缩在被子里面,悄无声息的用大眼睛盯着周围的一切,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连秦道非这样绝顶的高手,都没发现她的气息。 第105章 胡寒之替玲珑挡了一刀 秦道非见女子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有暧昧的红痕,终究有些不忍,便将他的披风解开,披在那个女子的身上。 感受到暖意,女子发出一声嘶哑到绝望的呼喊,“救我出去!” 所有人安静的看着这个诡异的画面,一个夫子的房间有藏书很正常,可是藏书的地方还藏着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女人,这个就匪夷所思了。 “庄主,这是怎么回事?”唐力也被眼前的一切弄懵了,他看着秦道非,求解惑。 秦道非幽冷的勾起唇角,从书架上取了一本藏书,翻开封面,却见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春宫图。 有人好奇,也跟着秦道非翻看书籍,却惊得丢了手里的书,用颤抖的生意说:“这不是程春夫子本人么?” 秦道非再次翻开书本,然后拧眉说:“你说,这书上画的全是程春夫子本人?” “是的,就是他本人!” 秦道非走到最靠近女子的书架上,取了最新一本书打开,却见上面全是女子与程春夫子搅合的画面,这禽兽,用记录日常的方式,将他与所有女人搅合的画面都记录下来了。 “唐力,将他所有的书本全都带回去,或许上面有他跟胡媚娘之间的故事!”秦道非看了那女子一眼,然后对书院的管事说:“夫子,这女子不可能平白进入这里而不被发现,你们可认识她?” 夫子看了女子一眼,摇头说:“还真是不认识!” 秦道非叉着腰思忖了一会儿后,对无影说:“将这女子带回去,让夜离殇给她治疗一下,看能不能从她口中问出些什么来?至于那位德高望重的程春夫子,还是算了吧?书院该好好管理一下你们的夫子,这样的人,如何配为人!” “秦庄主高见,我们一定会好好管理,一定!” 秦道非带着人将那夫子所有的图册都搬走了,书院却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平静,只用了半天时间,包括程春夫子被杀,包括他的那些劣迹,全都被人传得纷纷扬扬。 自此之后,青山书院不复存在! 且说秦道非,他搬了那么多书回到逍遥庄,便再也不敢有任何停顿,组织了几个人,让他们在书房翻阅那些图册。 唐力翻了两本便将本子丢在地上,厉声说:“庄主,我看不下去了!” 秦道非知道唐力心里的苦楚,便说:“看不下去便不要看了,你出去休息一下透透气!” “说实话,男人没有谁不爱看点这些,可这个……要不是为了查案子,真是没眼看,太禽兽了,要是他没死。我都能替天行道!”一个憨厚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 秦道非当没听到,他幽幽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图册,说实话,心里也真是不好受! 玲珑听说秦道非从出事的青山书院里面搬回来很多书,便着急的跑来,想要问问秦道非事情的进展。 却被唐力挡在门外。 “大夫人,那里面您暂时还是不要去,我一个男人我都受不了,你别说你是个女人了!” 玲珑呲牙笑:“我是谁啊,我是凤玲珑,我就没害怕的事!” 吱呀! 大门开了,秦道非站在门口淡淡的看着玲珑,然后伸手拉着玲珑离开了书房。 “怎么了?”玲珑见秦道非神情凝重,便问他。 秦道非将事情的经过与玲珑说了一遍,玲珑的脸刷一下全白了,她抓着秦道非的衣袖问:“那小鱼儿岂不是……岂不是……” “不太可能,一个死人如何能有意识的去选择性的杀人,还去翻找东西,你不要想多了!”秦道非安慰玲珑。 玲珑顿了一下又问,“那……那个女孩呢?” “夜离殇在给她看伤,她不太好。”秦道非拧眉说。 玲珑听说那女子不太好,便莫名的心疼,她问秦道非:“我能去看看么?” “我没将人带来,一时不想给你添堵,二是不想让画儿难受,你也别去看了,你乖乖在家里等我,这几天不要单独出去,至少在我抓到小鱼儿之前,你不能出去!”秦道非将玲珑搂在怀里,他忽然有些感激胡寒之,若是玲珑遇见的不是他,会变成怎样,秦道非不敢想。 “那我不看,我也不出去,你自己也小心些!”玲珑感受到了秦道非的温情,便心软回应了他。 秦道非对唐力说:“送大夫人回去!” “是庄主!”唐力带着玲珑回了玲珑阁。 艾菲守在疾风屋里,见玲珑垂头丧气的回来,便问:“怎么了,小鱼儿有消息了?” “菲菲,秦道非说,小鱼儿在青山书院杀人被人目睹了,他还说,小鱼儿身上有腐肉的味道,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玲珑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艾菲。 艾菲幽幽的看着玲珑说:“你觉得小鱼儿是真的死了的?” “不知道,我情愿他变成坏人活着,也不愿他变成怪物!”玲珑说着,眼泪便掉下来了。 她不敢在别人面前哭出来,但是在艾菲这里,她可以! 艾菲知道,玲珑对小鱼儿有很深的感情,在塞外的那段艰难岁月,小鱼儿也给过玲珑很多的帮助,玲珑想对他好,就像是对自己的弟弟一样。 “这世上哪又死人复活,你别想多了,我估计是中间出了岔子,小鱼儿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好歹也掌管着幽冥堂大部分人的生死,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要把他找出来,只有找到他,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嗜杀。”艾菲安慰玲珑。 玲珑深深的看着艾菲,幽幽的说:“你发现没有,从小鱼儿在逍遥庄杀人开始,他就已经很不正常了!” “我去找他!”艾菲站起来,原本在沉睡的疾风忽然醒来,拉住艾菲的手说:“把我的信号弹带上,一旦有危险,就立刻将信号弹发出去,逍遥庄的人会来救你。” 艾菲没有拒绝疾风,她从疾风的枕头上拿过疾风的信号弹,出门去了。 玲珑担心,便迎着风雪站在门口等着艾菲的消息。 秦道非从书房回来,见玲珑站在风口上不离开,便解下自己的披风给玲珑披上,然后将她拥入怀中问:“怎么不回房间,外面很冷。” “艾菲去找小鱼儿了,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我要在这里守着艾菲!”玲珑倔强的说。 秦道非揉了揉玲珑的头发,没有说话。 玲珑问:“你那边怎么样?” “没什么收获!”程春夫子的画册里面虽然有胡媚娘的影子,但是从他的文字叙述中,可以猜到他并不是胡媚娘的入幕之宾,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他的臆想。 但是,无影从程春夫子的窗棂上得到的那枚簪子,却一定是胡媚娘的。 只是,程春夫子也死了。 这一次,都不用秦道非去调查,那人已经先一步杀了跟胡媚娘有关的人,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京城所有跟胡媚娘有过瓜葛的男人,很快都要被杀光。 “可是他好歹留下了信息,再找找吧,说不定能找到一些不一样的消息呢?”玲珑安慰秦道非。 忽然,城南处有信号弹飞上天空。 秦道非顾不上说话,鹞子一般的翻身出栅栏,飞一般的朝城南掠去。 玲珑见状,也飞快的朝城南掠去。 城南富商娄喜志家。 秦道非一进门,就看见有三个人纠缠在一起,秦道非不了解形势,但是一进门他就看见了,纠缠在一起的三个人,一个是这几日杀人无数的小鱼儿,一个是神秘消失的胡寒之,还有一个就是在寻找小鱼儿的艾菲。 就在此时,艾菲伸手去抓小鱼儿的手,可是她刚一摸到小鱼儿的手,就吓得愣在当场。 小鱼儿见艾菲没了动静,便拿着他的匕首朝艾菲的心脏扎下去。 胡寒之见状,飞身上来,一把推开艾菲,便与小鱼儿缠斗起来,胡寒之用的是剑,他的长剑几次砍在小鱼儿的身上,都像砍在石头上一样,直接弹了回去。 为此,胡寒之却没有气馁,一再的想要抓住小鱼儿。 这时,小鱼儿像发了狂一样的抱住脑袋,发出野兽一样痛苦的嘶吼,但是这个动作他持续的时间很短暂,没多一会儿,他就快如风的伸出手,一拳打在胡寒之的胸口。 噗! 胡寒之当场吐血。 小鱼儿拿了匕首,毫不犹豫的朝胡寒之的脖子上划去。 就在他的刀尖划破胡寒之脖子上的皮肤时,秦道非出手了,他飞身上来一脚踢掉了小鱼儿的匕首,小鱼儿回过头来,喘着粗气幽幽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这才看清楚小鱼儿,他虽然还是小鱼儿,但是那双眼睛里面根本就没有眼珠子,整个眼眶全是眼白,只有最中间有一个小小的黑点,他眼睛动的时候,那小黑点就在移动,似乎,那才是小鱼儿的眼睛,还有小鱼儿的面色苍白中带着一丝腐烂前的紫色,嘴唇白的吓人,乍一看,这就是一具尸体。 就在秦道非愣神的时候,小鱼儿出手了,他没了匕首,却还是下意识的保持着拿匕首的动作,用手往秦道非的胸口捅。 一击不成,他便改变方式,用割喉的方式继续攻击秦道非。 秦道非拔出腰间软剑,用软剑去砍小鱼儿的手臂,可是他遭遇了跟胡寒之一样的窘迫,小鱼儿的身体像石头一样坚硬,即便是他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也无法撼动小鱼儿。 这是什么邪术? 秦道非见刀剑对小鱼儿无用,便伸出长腿一脚将小鱼儿踢到墙角。 小鱼儿丝毫没有痛感,被秦道非踢倒之后,当即弹跳起来,继续朝他这边攻击过来。 一旁的胡寒之伸手捂住脖子,有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面流出来,艾菲忍着剧烈的疼痛,扑过来搂住胡寒之。 “寒之,你怎么样?”艾菲问。 胡寒之捂着脖子摇头,表情十分痛苦。 艾菲撕了一块衣角,将胡寒之的手拿开,然后快速的用破布捂住胡寒之的伤口,“你摁着,我给你包扎!” 胡寒之听话的摁住自己的伤口,艾菲又撕了一块布条裹住胡寒之的伤口,然后扶他坐到角落里面,“你等会儿,我去帮一下秦道非!” “艾菲,别杀小鱼儿!”胡寒之抓着艾菲的衣袖哀求。 艾菲看了小鱼儿一眼,幽冷的说:“他现在的样子,还有谁能伤他?” 艾菲冲上去,将自己的双手从小鱼儿的腋下穿过去,然后将小鱼儿整个锁住,将小鱼儿的正面对着秦道非。 小鱼儿感觉自己被人束缚,忽然大吼一声,将艾菲甩出去很远。 秦道非清楚的看见,小鱼儿的嘴里有虫子,很多很多的密密麻麻的虫子。 他不敢妄动,只能跟小鱼儿对峙,小鱼儿要是敢动一下,他就踢小鱼儿一脚,保证让他不能近身就行。 艾菲被小鱼儿甩到墙上,猛的吐了一口鲜血。 她捂着胸口站起身来,想再一次去制服小鱼儿。 “你别上来,他已经没有意识了,我看见他嘴里有虫子,你去叫夜离殇来,要快,他不在自己家里,就在二皇子的府上!”秦道非谨慎的看着小鱼儿,然后吩咐艾菲。 艾菲咬牙,连忙飞身出去。 感觉到艾菲逃走,小鱼儿欲追出去,秦道非手里的软剑忽然变成像绳子一样,缠住了小鱼儿的脚,小鱼儿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他生气的抓着秦道非的剑,揉吧揉吧,像揉纸一样,将秦道非的剑揉成一团,丢在角落里面。 秦道非震惊的看着小鱼儿,他动一下,小鱼儿就动一下,可他若是不动,小鱼儿竟也不动了。 于是,秦道非静止下来。 “艾菲,你在哪里?”可玲珑赶来了,她闷头冲进来,就看见胡寒之坐在角落里面,而秦道非与小鱼儿对峙着。 小鱼儿感觉到玲珑的气息,忽然飞身上去,手指做出握着匕首的动作,直接朝玲珑的脖子抹去。 冰冷的触感让玲珑吓得头皮发麻,她伸手去抓小鱼儿,小鱼儿便改变的动作,改用手去攻击玲珑的心脏。 “玲珑,你别动!”秦道非声色俱厉的大吼一声,便朝玲珑的方向扑去。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坐在地上的胡寒之忽然弹跳而起,飞身上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小鱼儿的攻击。 噗! 小鱼儿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匕首,笔直的插进胡寒之的后背。 胡寒之倒在玲珑怀里,玲珑无措的伸手抱住胡寒之,哭着问:“寒之,你怎么了?” “还没死!”胡寒之还有心情跟玲珑开玩笑。 秦道非见状,一掌拍在小鱼儿的脑袋上,将小鱼儿拍倒在地上,然后他提着胡寒之将人移动到角落里面,对玲珑说:“你们别动他就看不见你们!” 然后,他自己走到小鱼儿面前,主动攻击小鱼儿。 他知道自己的功夫什么的,现在对小鱼儿一点作用都没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稳住小鱼儿,然后等着夜离殇到来。 玲珑跟胡寒之背对着小鱼儿在角落里面,她伸手捂住胡寒之后背的伤口,惊诧的问:“小鱼儿是怎么了?为什么他刚才攻击我的时候,我感觉不到他身体的温度?” “他身体没温度!”胡寒之咬牙坚持着,可是他的额头全是冷汗,眼神也开始迷离。 “他……死了对么?”玲珑不愿相信,但是这是唯一的解释。 胡寒之冷笑着说:“我亲手将他埋葬的,可我不知为什么,他竟变成这样出来了。”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玲珑的眼泪落在胡寒之的手背上,胡寒之抬手替她擦掉眼泪,柔声说:“别哭,秦道非会搞清楚的,咳咳!” 胡寒之说完,便无力的垂下双手,他幽幽的看着玲珑,无力的笑了笑,“玲珑,我可能要死了!”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玲珑最害怕亲近的人死亡,她不愿遭遇这样的事情,她想要所有自己在意的人都好好的,再也不要有人死亡。 可是,胡寒之握住玲珑的手说:“我……我觉得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不要,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带你去见夜离殇!”玲珑想站起来,小鱼儿当即回头,用他没有瞳仁的眼睛盯着玲珑的方向。 秦道非害怕小鱼儿去攻击玲珑,抬手便甩了小鱼儿一耳光,小鱼儿被转移了注意力,又回头冷冷的看着秦道非。 “你别动,艾菲已经去找夜离殇了,你……别动!”胡寒之说完,便虚弱的倒在玲珑怀里晕了过去。 玲珑抓着胡寒之的衣袖,哭的不能自已。 秦道非伸手从怀里取了一瓶伤药丢到玲珑脚边,还来不及说话,小鱼儿便已经开始进攻秦道非。 秦道非一边躲避小鱼儿的攻击,一边与玲珑说:“这是夜离殇调制的伤药,先给他用,内服一些,外敷一些。” 玲珑按照秦道非的提示,将药喂到胡寒之的嘴里,然后给他的伤口上都上药。 秦道非见玲珑处理好胡寒之的伤口后,便再次保持静止。 小鱼儿感觉不到秦道非的存在,便再也没有动静。 不多时,门外传来衣料破空而来的声音,秦道非眼前一亮,他还没有所动作,小鱼儿已经朝门口扑去。 “小心!”秦道非大声提醒了一句,便听见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苍老的声音,“她娘的,这玩意我至少三十年没见过了,没想到江湖上还有人会这邪术?” 随着那人话音落下,小鱼儿便飞了进来,稳稳的落在中间的空地上。 “老夜头,你可算来了!”秦道非眯着眼睛看老夜头。 跟在老夜头后面的夜离殇从未见过小鱼儿这样的,他好奇的探头去看,小鱼儿感觉到他的动作,便朝他飞扑过来,老夜头不慌不忙,手里拿着一枚银针,稳稳的扎在小鱼儿的眉心处,小鱼儿便如同石头一样,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夜离殇,快过来看看胡寒之,他受伤很重!”玲珑叫夜离殇。 夜离殇没心情管胡寒之,他摆摆手说:“我先看看这具尸体,这可是天下奇观啊?” “你找死!”艾菲幽幽的说了一句,便是伸手抓住夜离殇的衣襟,将人丢到玲珑面前去。 夜离殇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却丝毫没有空下来,他替胡寒之号脉之后,淡声说:“身上的这些伤口都止血了,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他的心脏受损很严重,需要静养很长时间。” “怎么会心脏受损严重?”玲珑不解,胡寒之的伤口不都在脖子和后背么? 艾菲解释说:“小鱼儿想杀我,他为了救我,替我挡了小鱼儿的一拳,只是我没想到,小鱼儿一拳居然有这样大的威力。” 众人安置好了胡寒之后,便开始关注小鱼儿。 秦道非与老夜头蹲在小鱼儿身边,老夜头说:“这人死了没多久吧?” “对,那日在我家中杀了一个丫鬟,后来被通天阁的五长老杀死了!”秦道非阐述。 嗯? 老夜头抬头错愕的看着秦道非,“你说通天阁的长老亲自下场杀人?” “对,亲手去抓住小鱼儿,并杀了他!”秦道非一边说,一边看老夜头的反应。 老夜头倒是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淡声说:“通天阁的那些混蛋,平时高傲得像孔雀一样,让他们杀人,也是一件稀奇事了。” 虽然老夜头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可秦道非却总是觉得,他就是不对劲。 “那他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怎么能重新出来杀人,他这一身的腐烂味,越来越严重了,他会烂掉么?”秦道非也化身成为好奇宝宝,一个劲的问问题。 老夜头似笑非笑的说:“这人可不简单,他是被人用蛊虫控制起来的,身体坚硬如铁,打不死也砍不坏,这种蛊虫至今没人知道名字,但是我以前见过一个这样的人,你这个还没有完全成熟,要是完全成熟的,他只要打中了谁,那那个人就会变成肉酱,而不是心脉受损这样简单!” “但是他看不见!”秦道非指出小鱼儿的弱点。 嗯! 老夜头点头说:“现在他的身体里面全是蛊虫,各种各样的蛊虫,其中操控他眼睛的,却是蛇蛊,所以他表现出来的视力感觉,就像蛇一样,你动他便攻击你,你不动他便看不见你!” “那要怎么杀了他!”秦道非问。 老夜头看玲珑,“丫头,你舍得杀他么?” “他都已经死了,如今被人操控成为一个杀人的工具,留着他做什么?”玲珑没说话,艾菲却开口了。 玲珑愣愣的看着老夜头问:“杀他的过程很残忍么?” “除了火,没人能杀了他!”老夜头说。 玲珑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幽幽的低头说:“我先走一步,你们不要让我看见!” 听了玲珑的话,秦道非吹了一声口哨,便有人出现,躬身问:“庄主召见属下,是有何事?” “帮着大夫人将胡寒之抬到鬼医先生的家里去,让鬼医先生给他治病!”秦道非说完,便幽幽的看了玲珑一眼。 夜离殇原本想要反驳的,可是看秦道非那样子,他便恹恹不说话了。 玲珑他们带着胡寒之离开后,老夜头对秦道非说:“让你看点惊世骇俗的东西!” 哦? 秦道非挑眉问?“什么东西这么惊世骇俗?” “让逍遥庄的人去一个僻静的地方架火堆,我让你见识见识!”老夜头说完,就指着小鱼儿说:“你扛着这死人走。” “等等,我去看看,娄喜志死了没有!”刚才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现在才想起来。 娄家的下人见小鱼儿不动弹了,纷纷走了出来。 秦道非问:“娄喜志呢?” “老爷平时这个时间一般都在书房对账。”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出来,给秦道非带路。 秦道非跟那管家走了一段后,淡声问:“可否问一下,你们家娄老板可曾在二十几年前见过一个叫胡媚娘的女人?” 老夜头跟在秦道非身后,所以秦道非没看到,听到胡媚娘的名字的时候,老夜头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 那管家思量了一下后,很笃定的说:“我家老爷十五年前才发迹的,在这之前,他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小厮,那时候哪里有什么胡媚娘会理他哟?” 二十年前是一个小厮,但是十五年前发迹了,会跟胡媚娘有关系么? 就在秦道非沉思的时候,管家笑着说:“秦庄主,我家老爷的书房到了!” 吱呀一声,娄喜志的书房门被管家推开,就在他推开书房门的那一瞬间,几人都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到了,只见娄喜志的人头被摆放在桌案上,而他的身体,被人一刀刀的划伤,然后挂在窗户边上,尸体下面流着一摊红色的血迹,因为天气冷,血已经凝固成块,变成了深红色,但是屋里却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管家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娄喜志的尸体,然后在书房里面转了两圈,却没有发现娄喜志的书房有暗格之类的东西。 秦道非不方便在娄喜志的屋里大肆的翻找,便告辞离开。 可是,当他们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小鱼儿的尸体却不见了。 “遭了~!”老夜头拍了一下大腿,然后快速的窜上围墙,朝着郊外追去。 秦道非见状,也连忙跟着老夜头一起朝郊外追去。 两人一路追到河岸,却见河岸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架,木架上燃着熊熊的烈火,上面隐约能看见有一个半大的孩子的轮廓。 “来晚一步了!”老夜头挫败的说。 秦道非好奇的问:“你说的惊世骇俗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告诉你,蛊都是认主人的,尤其是这种聪明的蛊虫,它们在受到威胁的时候,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宿主的身体里面飞出去,去找它们的主人,若是主人不接受他们,他们便只能死亡,我们原本可以顺着这个去找到一直在后面对付你的人的,可惜啊,大意了!”老夜头遗憾的说。 秦道非没说话,他冷冷的看着远处,也不知是遗憾还是后悔。 大火燃尽之后,秦道非问老夜头,“是小鱼儿么?” “你自己看,这人在这样猛烈的大火里面,都没有烧坏,可见他身体一定发生过剧烈的变化,应该是小鱼儿没差了,让你舅父来认尸吧,也算是有个交代了!”老夜头背着手走了。 秦道非让逍遥庄的人去告知王琉述后,也跟着走了。 夜离殇的医庐。 秦道非刚进门就听见夜离殇气的跳脚的声音,“凤玲珑,你不要碰老子的药,要不然老子给你用三百种春药,让你跟秦道非三天三夜都出不了门。” 哐当! 哎呀! 哐当! “凤玲珑,老子要弄死你,今天谁说也不好使!”夜离殇气到声音都变调了。 秦道非当没听见,推门走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大大的花盆,他顺手帅气的接住花盆,然后挑眉看玲珑。 “误伤!”玲珑说罢,继续一边躲避夜离殇的追赶,一边挑选长得好的药草丢出去。 夜离殇追不上凤玲珑,便只能回头跟秦道非求助:“你管管你女人行不行?” “我看她玩得挺开心的,为什么要管她?”秦道非薄凉的说。 夜离殇那个怒啊,但是他敢怒不敢言,他双手合十,哀求秦道非:“你帮我阻止这个女人,下次你让我帮忙,我不收你诊金。” “一年!”秦道非狮子大开口。 夜离殇指着玲珑抱在手里准备砸的药草,厉声说:“凤玲珑,你要是敢砸你就别后悔,那可是给你跟凤一笑治病的药,秦道非,你要是想在一年之内抱上孩子,就赶紧阻止这个疯女人!” 夜离殇话音刚落,玲珑便举着花盆朝他这边砸过来,秦道非眸子一沉,飞身过去稳稳的接住药草,随意放在地上后,便闪身过去抱住玲珑的纤腰问:“胡寒之没死?” “嗯,虽然差点就死了,但还是被救回来了!”玲珑呲牙笑得很开心,秦道非忽然觉得,玲珑这样笑,一点都不好看,真的是一点都不好看。 玲珑不知秦道非心里的小九九,伸手推秦道非,“刚才夜离殇说我跟胡寒之不清不白不清不楚,你让我弄死他不?” “他现在不能死,留着还有大用处!”秦道非搂住玲珑离开夜离殇的宝贝花圃。 玲珑脑子短路的问,“他一个庸医能有什么用?跟长舌妇似的,留着一点用都没有!” 哼! 艾菲从玲珑身边走过,冷哼了一声说:“蠢货!” “哎哎哎,你骂谁呢?”玲珑指着艾菲,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她问。 艾菲给玲珑比了个中指,然后潇洒的离开了医庐。 夜离殇不待见玲珑,便指着大门说:“限你三天时间将胡寒之弄走,以后你都不许进老子家的大门,一步都不行!” “谁稀罕来你家,哼!”玲珑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秦道非,眼神又是羞愤又是气恼。 秦道非挑唇,笑得很是快意。 想必,她也知道,夜离殇留着有大用了! 两人从夜离殇家出来,在九曲回廊上,玲珑便看见两个胡人打扮的人朝他们走来。 俩人走进之后,躬身给玲珑行礼:“多谢玲珑姑娘救了我家主人,我们是来接主人回去的!” “他受伤颇重,你们要将他带去何处?”玲珑问。 两人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说:“主人说,他想去碎叶城住一段时间!” 碎叶城,心碎的人居住的城! 玲珑没有说话,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她才幽幽的说:“那你们小心的照顾好你们家公子!” “是!” 翌日,逍遥庄。 秦道非跟唐力他们正在清理被下雨儿杀掉的这些跟胡媚娘有关的人的卷宗,唐力坐在一堆的书籍中,抬头挫败的看着秦道非问:“庄主,您说为何这些被杀的人中,只有娄喜志一个人跟胡媚娘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的死法比其他人都要奇怪,若不是小鱼儿在那里被当场抓住,我真怀疑是不是别人干的这事。” “就是别人干的,小鱼儿杀人的特征延续了他生前的爱好,就算控制她的蛊虫很聪明,也不够布一场这样精妙的局,今晚上我打算去夜探一下娄喜志家,或许能又不一样的收获,昨天我听他们家的管家说过,娄喜志年轻的时候,一直在给给人当小厮。”秦道非忽然站起来说:“去查,娄喜志以前是给谁当小厮来着?” 无影从暗处走出来,淡声说:“我已经查到了,娄喜志这个人发迹得很奇怪,他以前跟着京城一个风流公子,给人家当随从,那公子总是流连花街柳巷,他倒是很有可能认识胡媚娘,可是十五年前,他全家都死于一场意外,当时是冬天,他家里的人围炉的时候,中了碳毒死了,此后,娄喜志就发家了。” “那还真是意外了!”秦道非薄凉的说。 只是,现在线索也断了,即便娄喜志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也不可能直接接触胡媚娘吧? “不过,还是要去探一番,万一有所收获呢?”秦道非说。 无影躬身退了回去,唐力又问:“庄主,这些天,我们已经将京城所有的眼线都换了岗位,你说老朱她……” “不管老朱能不能想通,经过这次之后,她就已经不能用了,防着她总是好的,京城现在的运作不够正常,但是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秦道非说完,就起身朝门外走。 有人问唐力,“力哥,庄主这是要去做什么?” “玲珑阁啊,还用问?”唐力丢了一本书给那人,其实他也好想去玲珑阁来着,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他都好久没见着画儿了。 那人抓头发,将那本书丢回来,砸在唐力的脸上。 唐力将那书本丢在一旁,却被书本里面的内容吸引,他拿起书本来翻阅了几张后,便发了狠的将那本书握在手里,手臂上的青筋鼓起来,显得十分可怖。 众人之感觉到他身上一股浓浓的杀气,便有人问:“怎么了力哥?” 唐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将那本书藏在怀里,然后淡声说:“没事,你们都认真点查看,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唐力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那本书出来,仔细的看了之后,便将书本藏在床榻下面,拿着刀就出门去了。 玲珑阁。 凤一笑在屋里待不住,非要出来散步,玲珑担心大风雪天,冻坏了她的小脸,便要给她擦防冻的膏药,凤一笑不愿,扭扭捏捏的要出去,嘴里还不停的喊:“爹爹出,爹爹出!” “好好好,我知道你爹是猪,你不用一直强调!”玲珑故意曲解凤一笑的意思。 秦道非被气笑了,他走过来捏玲珑的脸,“下次再胡说一个试试?” “有切结书在手,老子还怕你不成?”玲珑可以说是很嚣张了。 秦道非体谅玲珑心情不好,便没继续跟她抬杠,只从玲珑手里接了凤一笑过来,柔声说:“你娘亲最怕冷了,这个季节她是打死都不愿出去的,爹爹带你出去玩。” “么么么!”凤一笑心情大好,赏了秦道非一个大么么。 然后,秦道非就呆着凤一笑出去了。 凤一笑离开后,玲珑便恹恹的坐在桌案上,用手支着下巴叹息。 画儿见玲珑实在是没精神,便说:“小姐你饿不饿?” “饿,我想吃很多很多的肉,很多很多的大猪蹄!”玲珑心里很是郁闷,就想吃东西。 画儿说:“我去做一个试试,你等着我!” 画儿走后,玲珑就完全蔫了,她趴在桌案上,有气无力的看着某一处,连呼吸都觉得费劲,不愿用力。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玲珑头都没抬,要死不活的问:“画儿,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要你的命!”门口站在的人,哪里是画儿,分明是提着菜刀的老朱。 听到老朱的声音,玲珑抬起头来,就看见老朱手里的菜刀飞出来,正朝她刺来。 第106章 秦道非受伤,逍遥庄大乱 玲珑吓了一跳,眼看着老朱的菜刀已经在眼前,她一拍桌子飞身起来,堪堪躲过了老朱的攻击。 玲珑知道,老朱这样的人,能在逍遥庄居于重要位置这么多年,功夫一定不弱,所以她不敢与老朱硬拼,只能跳窗逃走。 老朱见玲珑跳窗逃走,冲上去拔下菜刀,又继续追玲珑。 玲珑功夫不如老朱好,所以很快就被老朱拦下了! 两人在后院打了起来,玲珑一边抵御老朱,一边解释说:“老朱,你家小翠不是我杀的,这个事情,你应该最能查清楚。” “不是你杀的?”老朱冷哼:“秦道非色令智昏,先杀项王再杀小翠,你们两真是天生一对,都他娘的虚伪到家了,今日我要是不杀了你,我就不配让小翠叫我一声姑姑!” 嘭的一声,老朱的菜刀砍在玲珑耳边的柱子上,玲珑的头发都被砍断了一些。 玲珑生气了,她拿出机关小蛇,对着老朱说:“我不想对你下毒,但是你别逼我!” 杀红眼的老朱根本就听不见玲珑的话,见玲珑躲过了自己两次致命的攻击,她气的冲上来拔刀再攻击玲珑。 玲珑逃命的功夫一流,用毒的功夫也不错,但是她的内力却不足,跟老朱这样的高手打持久战,她一点优势都没有。 老朱第三次攻击,玲珑眼看着就躲不过去了,她发了狠的将机关蛇丢出去,在老朱的刀子还没落在她胸口之前,她的机关蛇已经咬住了老朱的脖子。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秦道非抱着凤一笑跑过来,他一把推开玲珑,顺手将凤一笑摁在玲珑怀里,自己生生的替玲珑捱了那一刀。 咔嚓! 老朱劈猪蹄的菜刀,硬生生的砍进秦道非的后背,秦道非瞬间便觉得呼吸不上来,他捂着胸口,沉闷的倒在地上。 见状,玲珑抱着凤一笑跑过来,将凤一笑放在地上后,她伸手摸着秦道非身上的刀伤,然后大叫:“快来人,快去叫夜离殇!” “大夫人莫要着急,已经有人去找夜离殇!”有人告知玲珑,玲珑却什么都听不见,她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秦道非身上,想翻身去找他身上的伤药,但是又害怕碰到他。 “我去,你们家这是在干嘛?” 是夜离殇! 玲珑扑上来,抓着夜离殇的手厉声说:“救他,救秦道非!” 夜离殇走到秦道非身边,急吼吼的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你别问了,先给秦道非看伤啊!”玲珑急的快哭了。 夜离殇查看了一番后,沉声说:“肋骨断了三根,其他的还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他有没有伤到内脏。来人,小心点,将秦道非搬到屋里去。” 此时,康俊才从外面走进来,见老朱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康俊才走过来跪在玲珑面前,哀声说:“求少夫人赐药!” “她差点就杀了我,现在秦道非被她砍断了三根肋骨,你让我救她?”玲珑不愿与康俊才啰嗦,要饶过他走过去。 康俊才继续跪着挡住玲珑的去路,还是那句话:“求少夫人赐药!” “给你!”玲珑将药丢给康俊才,淡声说:“红色的药丸内服,白色的药丸外敷,三天之内不许伤口碰水,不能吃蘑菇!” “多谢少夫人!”康俊才接过解药,跪伏在地上说:“我回去后一定将她绑好,再也不让她逃脱!” 玲珑顿了一下,幽幽的说:“她心里已经认定我们有罪,她不会原谅我们的!” “我会让她看清楚,若是她执意要报仇,我会杀了她,然后跟她一起去死!”康俊才说完,便去给老朱喂药去了。 玲珑看了康俊才一眼,深深的觉得,老朱这样的女人,是真的配不上康俊才。 玲珑房间,下人将秦道非搬回房间后,夜离殇准备好了足够的金疮药,然后对赶过来帮忙的艾菲说:“我拔刀,你按住伤口,千万不要迟疑!” 艾菲点头,然后夜离殇便伸手拔刀,刀子拔出来的那一瞬间,秦道非的后背血流如注。 艾菲精准的用沾满了金疮药的纱布按在秦道非的后背上,秦道非从晕厥中疼醒过来,他抓着床柱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玲珑推来门走进来,急切的看着秦道非问:“他怎么样?” “正在止血,内脏是一定伤着了,得看今晚上会不会发烧,他内脏受损,我还要想办法将他体内的淤血弄出来,要不然郁结在他的脏器里面,他会很危险。”夜离殇一边说,一边开始准备银针。 玲珑走过来,握住秦道非的手,他能感应到玲珑的温度,便微微回握了一下玲珑,玲珑看着他温柔的说:“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你的生意的。” 秦道非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听见了。 夜离殇用银针给秦道非疗伤,秦道非却总是吐不出那一口淤血,夜离殇着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还有办法么?”玲珑也着急,但是她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指着她了,她不能表现出来。 夜离殇淡声说:“让艾菲跟唐力进来,我有事要让他们做?” 玲珑赶紧出去叫艾菲,但是奇怪的是,秦道非出这么大的事情,唐力却不见踪影。 无影从暗处走出来,躬身对玲珑说:“我看见力哥出去了,大夫人要我去寻他么?” “你先等等,跟我去问问夜离殇是要唐力做什么,若是你也能做,就不要去寻他,我怕时间来不及!”玲珑带着无影进屋。 夜离殇看了无影一眼,没说话。 倒是画儿急了,“唐大哥呢?” “他可能有事出去了,夜离殇你要唐力做的事情,无影能做么?”玲珑问。 夜离殇蹙眉说:“原本应该是让唐力来最好,因为唐力学过我教他的一套致柔的推拿功夫,但是现在我们等不了他了,无影你过来我教你一遍!” 夜离殇站在屋里,教了无影一遍他的推拿功,“你试试看?” “我去叫个人来!”无影正要出去,玲珑说,“别叫人了,就我了!” “属下不敢!”无影躬身退开,要是让庄主知道他打了大夫人,那可怎么的了? 玲珑气的翻白眼,“他都快死了,你还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呃…… 无影没办法了,只能再玲珑的背上做实验。 因为初学,无影在推宫的时候,手法不是特别准,所以没达到夜离殇想要的结果。 夜离殇有些着急,便再试了一次给无影看,让无影再练习,然后他转头拉艾菲站在秦道非面前,指着他后背的伤口说:“无影给秦道非推宫的时候,你要用你所有的内力,压制住秦道非的伤口,不能让他的血管有一丝损坏,你懂么?” 艾菲点头。 呕! 无影这边也终于找准了穴道,让玲珑产生了想要呕吐的冲动。 夜离殇担心秦道非现在的情况太危急,容不得半点马虎,便说:“再练,直到完全掌握……” 呕! 夜离殇的话没说完,无影已经出手,精准的让玲珑产生了呕吐的冲动。 “你们过来,我先施针,然后我与艾菲同时一前一后护住秦道非的心脉,我喊开始,无影你就推宫让秦道非将淤血吐出来!” 言落,夜离殇就将秦道非扶起来盘腿坐在床榻上,他与艾菲一前一后用内力护住秦道非的心脉,然后就看见夜离殇大喊一声:“现在,无影!” 无影便小心的避开秦道非的伤口,在他背上给他推宫,第一次无影没有成功。 无影很着急,他额头上全是冷汗,夜离殇说;“我的内力支撑不了多久,这是最后一次!” 噗! 夜离殇说完,秦道非便狠狠的吐了一口乌黑的淤血出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夜离殇将秦道非放回床榻上,替他探脉,发现他的脉象平和了许多,才算松了一口气。 玲珑在秦道非吐出血来的时候,便已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直面过秦道非危急的画面,原来那种揪心的感觉,比自己受伤还要让她难以承受。 艾菲走下来,想伸手去扶一下玲珑,但是她内力消耗过大,竟有些虚浮。 “你快去调息一下!”夜离殇见状,连忙让艾菲去调息。 艾菲点头,走出了玲珑的房间。 玲珑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她沉声问:“秦道非脱离危险了么?” “淤血吐出来了,就算是脱离危险了,我要调息一下,然后去弄些上好的金疮药来给他用上,几日便能让他活蹦乱跳。”夜离殇说罢,便坐在秦道非床头调息。 玲珑不敢打扰他,便将所有人清空,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刚走出来,得到消息的秦王香域与谭惜音就进玲珑阁来了,玲珑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冷冷的看着他们说:“他们在帮秦道非疗伤,请不要上来打扰!” “我儿子怎么样了?”秦王香域恨声问玲珑。 玲珑害怕打扰艾菲与夜离殇,便走下来,淡声说:“已经脱离危险,现在正在做后续的治疗,我知道老夫人要责怪我,但是现在还不到时间,等他真正脱离危险,你在来找我也不迟。” 秦王香域讪讪不语。 玲珑淡淡的扫了一眼谭惜音,薄凉的说:“老夫人要是想让秦道非快些好,就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都带走,明天之前最好不要出现在这里!” “凤玲珑,道非哥哥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丈夫!”谭惜音恨恨的看着玲珑。 呵! 玲珑冷笑,“那你去啊?你去打扰了夜离殇他们给秦道非疗伤,然后他吐血了他死了,你就可以再去找一个丈夫,反正你也……” “凤玲珑你不要过分!”谭惜音很害怕玲珑将她偷人的事实说出来,要是让秦王香域知道,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赶出去的。 秦王香域见两人吵起来,害怕真吵着秦道非,便冷声说:“都给我住嘴!” 玲珑耸肩,转身回屋。 秦王香域虽有不甘心,但是为了她儿子的生命,她还是没有再说话,只淡声对谭惜音说:“道非养病期间,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你的妙音阁,不许过来生事,否则你不要怪我不给谭坚留情面!” “是,婆婆!”谭惜音虽有不快,却也不敢反驳。 下午时分,天空黑沉得吓人,北风吹得窗棂呜呜的叫,弄得人心里很烦闷。 为了不吵着秦道非,凤一笑被画儿带到唐力房间去了,只是唐力却一直没有回来。 玲珑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着沉睡中的秦道非,心里百感交集。 过了没一会儿,外面忽然传来吵闹声,玲珑欲起身去看,艾菲忽然从另外一个房间走过来,谨慎的守在玲珑身边。 “怎么了?”玲珑问。 艾菲淡声说:“杀气,很强的杀气!” “不会吧,还有人想杀我不成?”玲珑淡笑着看着艾菲,却难掩疲倦。 而此时的楼下,康俊才抱着肥胖的老朱,在逍遥庄众人谨慎的围困中,一步步走进玲珑阁。 无影从暗处走出来,挡住康俊才的去路,“康叔,您不能再往前了!” “我来,只是跟凤玲珑要个说法!我不会为难别人!”康俊才冷冷的看着玲珑房间的大门。 玲珑从房间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康俊才问:“老朱几乎杀了秦道非,我没去找你晦气,你倒……” 玲珑的话,在看到康俊才抱着的毫无生气的老朱时,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玲珑抓着栅栏,因为用力,整个手指的关节都发白了,老朱被她下毒了,但是现在却死了? 这个时机太巧合了,巧合到让玲珑觉得害怕! 康俊才将老朱放在地上,幽幽的问:“你问我怎么回事?凤玲珑从你嫁进来那天开始,我就没有为难过你吧?” 玲珑没说话。 康俊才接着说:“你从塞外回来,大家心知肚明,你是回来报仇的,可我也还是没有为难过你,老朱她虽然做错了事,但是你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处置她,可你一面假好心的放了她,一面却在暗中毒害她,你这样的女人,要是一直留在少爷身边,下一个死的人,只会是少爷!” “我给你的解药你没用么?我承认我是给老朱下毒了,可是当时的情况你自己也看到了,我若是不对她下毒,她会杀了我,我总不能由着她一直伤害我吧?”玲珑的心里是慌乱的,若是老朱真的死在自己的毒下,那她可能真的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呵! 康俊才冷冷的看着玲珑,指着躺在地上的老朱,厉声问:“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回去后,没一个时辰就死了,你告诉我!” 玲珑踩着栅栏飞身下来,艾菲想要抓住她,却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跟着飞身下来。 “我给你的解药没问题,但是我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你若是还能保持理智的话,就等夜离殇给秦道非弄伤药回来后,让他给老朱看看,看她是不是死在我的毒药下,若是,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虽然玲珑跟老朱吵了这么多年,但是真看到她死在自己面前,玲珑心里还是特别难受。 “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我要看看你要如何狡辩!”康俊才解下自己的披风,用披风盖住老朱,然后席地坐在老朱的尸体旁边。 玲珑见他如此,也席地坐在地上。 “大夫人,地上凉!”无影担心玲珑的身体受不住。 玲珑摆手,制止无影继续说话。 这时,天空开始飘飘洒洒的下起大雪,没多久就在康俊才与玲珑的身上铺上一层厚厚的雪花。 无影差人拿了遮阴的布挡在他们头上,替他们遮挡了风雪,康俊才没动,玲珑也不动。 直到…… 夜离殇进门。 “我去,凤玲珑你不要命了,大风雪天坐在地上?”夜离殇看了康俊才一眼,又看了玲珑一眼,再看了地上的老朱的尸体一眼,总觉得逍遥庄最近,没法逍遥了。 玲珑没内力,风雪侵体,她的唇色发紫,脸色苍白,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 “你……你……你来,你来看看,老朱怎么死的?”玲珑抑制住颤抖,可说话都已经说不利索了。 夜离殇走过来查看了一下,直言道,“七星海棠的毒!” 玲珑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如死灰。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已经把解药给康叔了,不可能的。”玲珑伸手拽住夜离殇的衣袖,不敢置信的问。 夜离殇摇头说,“她确实是中七星海棠的毒死的。” “所以,凤玲珑毒药是你下的,人却不是你杀的?”康俊才动了一下,艾菲便出手了,她拿剑架在康俊才的脖子上,冷声说:“杀她?你没机会!” 玲珑挣扎着站起来,拿开艾菲的手,淡声说:“若我真的误杀了老朱,我愿意负责!” “负什么责,你的命都是别人救下来的,负责也轮不到你负责!”艾菲一把推开玲珑,继续用剑架在康俊才的脖子上。 夜离殇反复的打量老朱,然后说:“是不是玲珑的毒药致命,再下一次就知道了!” “我来!”艾菲没有移开剑,她冷厉的看着康俊才说:“让玲珑给我也下一样的毒!” “不不不,你功夫太高,让你中毒康叔难免心里不服,还是换一个!”夜离殇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 他不禁蹙眉问:“力哥呢,力哥功夫跟老朱差不多,让他来最合适不过了!” “唐力应该是有事出去了,我自己给自己下毒,然后你用我给康叔的解药来救我,康叔觉得可以么?”玲珑问康俊才。 康俊才看着玲珑,一句话没说。 “我来吧,我不会功夫,对老朱而言,足够公平!”不知何时,画儿来了,她站在人群的外面,眸色苍凉。 康俊才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淡淡的说:“就用她,凤玲珑你敢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玲珑出手了,那条机关蛇笔直的朝画儿的脖子上飞去。 以同样的姿态,咬住了画儿的脖子,画儿只觉得浑身麻痹,然后就倒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 “康叔你看到的老朱当时的状态,便是跟画儿现在的状态一样的,对不对?”玲珑问康俊才。 康俊才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你觉得我该什么时候给画儿解毒?”玲珑再问。 康俊才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没有吱声。 玲珑也没出手,她忍住心痛,眼睁睁的看着画儿,直到画儿嘴里已经开始有白沫流出来,玲珑才幽幽的说:“你若是想看着我弄死画儿,那是不可能的,我的机关小蛇每次吐出来的七星海棠的计量是一样的,老朱坚持的时间也没比画儿长多久我就把解药给你了,你对我不满,可以冲着我来!” 康俊才动了,他将解药拿出来,将解药喂给画儿,然后又给她伤口涂抹了一些解药,画儿的面色便缓和过来了。 艾菲连忙去将画儿抱起来,扶着她站在一边。 “康叔满意么?”玲珑问。 康俊才说:“老朱服用解药后,也跟她一样,清醒了一段时间,可是过了没多久,她就……忽然全身发颤,血管忽然暴涨,前后过程孩只坚持了一口茶的功夫,我甚至连药都来不及拿出来。” “你们回去之后,你可离开过她身边,哪怕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夜离殇问。 康俊才点头,“回去之后,她说有些冷,让我去生火,我去生火回来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可是我生火回来,她也还好好的,这七星海棠毒发时间不是特别快么,她不可能在我离开的时间里面中毒,却能保持到半个时辰后才毒发吧?” “康叔,她体内的毒的计量非常大,一定是大剂量的七星海棠,才能造成她血管暴涨的情况,所以老朱确实是死在七星海棠的毒药下,却不是死在玲珑的七星海棠的毒药下。”夜离殇笃定的说,他怕康俊才不信,还加了一句,“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随便一个药庐问大夫,七星海棠要怎样的计量,才能让人瞬间血管暴涨,即可死亡。” “那她是怎么中毒的,她毒发的时候,我们明明在一起寸步不离,我是眼睁睁看着她毒发的,我看见了的!”康俊才有些崩溃,他用血红的眸子看着玲珑和夜离殇说,“她不可能是自己服毒……” 康俊才的瞳孔忽然缩紧,他错愕的,不安的,惊愕的,摇头说:“不,不可能,她不可能会自杀的!” 可是,大家都知道,康俊才其实已经发现了老朱死亡的真相。 玲珑幽幽的叹了一声,冷冷的说:“她以为小翠是我们杀的,她想要替小翠报仇,但是知道自己打不过秦道非,她也知道,伤了秦道非,她没好日子过,所以她想尽办法也要让我们替小翠陪葬,离间你跟秦道非,无疑是她报仇的最好的方式,老朱的极端,小翠的极端,或许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老朱很清楚我机关蛇里面的毒药是什么。” 康俊才失魂落魄的看了地上的老朱的尸体一眼,或许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与他相濡以沫这么多年的女人,竟在最后时刻,用自己的性命来陷他于不义。 啊! 康俊才爆喝一声,艾菲担心他发难,便跑过来挡在玲珑面前,可康俊才没有,他只是仰头长啸,玲珑他们看得分明,顷刻之间,康俊才那一头青丝全白。 咆哮完之后,康俊才闭了闭眼,飞身窜上墙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玲珑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她飞奔过去抱住画儿,愧疚的说:“画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姐你没事吧?”画儿温柔的回抱了玲珑一下,轻轻的笑了笑。 玲珑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无影走过来问,“大夫人,要去追康叔么?”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现在被自己以为能相守一生的人耍了,他一定不会回来的,老朱她做到了,她成功的离间了秦道非与康叔之间的关系,她跟康叔同时离开逍遥庄,逍遥庄一定会陷入一定的困境,所以……都去忙吧,这段时间,你们会很忙!”玲珑幽幽的说。 艾菲踢了一脚老朱的尸体,冷声问:“那这人怎么处理?” “厚葬!”玲珑说完,便进屋陪秦道非去了。 外面的动静已然惊醒了秦道非,玲珑进屋的时候,他正试图爬起来,但是因为他的伤口实在是太深了,所以他试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你干嘛?”玲珑急忙走过去问。 秦道非见玲珑回来,瞬间便老实了。 “外面出了什么事,我好像听见康叔的声音了?”秦道非问。 玲珑眸色黯了黯,幽幽的说:“老朱死了,康叔上门来报仇。” 嘶! 秦道非被玲珑的消息震惊,牵动了伤口,但是他毫不在意,他抓着玲珑的手问:“到底怎么回事?” “老朱来杀我的时候,你替我挡她菜刀前,我用我的机关蛇杀她,她被击中,当时就中毒了,但是我没空管她,康叔在夜离殇来的时候,求我给他解药,我给了,可是回去后,老朱却死了!”玲珑很郁闷,说起老朱她就非常郁闷。 秦道非的嘴唇有些干,他舔了舔嘴唇问,“那怎么回事?” “康叔应该是发现了,老朱是自杀的,她要查到我机关蛇里面的毒药是什么很容易,然后在我对她出手后,她选择自杀来离间你跟康叔,不管她的离间计最后会不会被发现,只要她死了,她就成功了了!”玲珑终于理解,为什么小翠能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用多年的时间来对付谭惜音。 秦道非蹙眉,许久之后才开口说:“既然已经到这一步,只能应对了,唐力呢,让他进来,让他找人补位,以最快的时间保持正常!” “唐力不是你派出去做事了么?”玲珑惊讶的问。 秦道非摇头说:“没有,我没有叫他出去,他应该一直在书房查阅卷宗。” “那……就是他可能有自己的事情去做了,反正他不在家!”玲珑说罢,起身去倒了一杯热茶,拿了凤一笑的勺子,喂秦道非喝水。 秦道非喝了一些水润喉,淡声叫道:“无影呢?” “属下在!”无影站在门外,躬身等着秦道非吩咐。 秦道非顿了一下说,“疾风出事了,我估计唐力这样忽然消失,也不是一件好事,如今能管事的就只有你了,你去柜上让人将账本都给你,拿回来给大夫人看。” “罢了,柜上的账本那么多,你不能为难无影,你要是放心的话,就让画儿去吧,画儿可是管账的好手!”玲珑将茶盏放在桌案上,回头淡淡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说:“那就带画儿去!” “我也去,眼线情报你们自己负责,但是柜上的事情,我多多少少能帮上忙!”玲珑说罢,便要走。 秦道非撒娇,“我生病了,你也走了,谁照顾我?” 呃…… 玲珑恶寒,“一个大男人撒什么娇,生病了就好好的养着,艾菲不是在照顾疾风么,让艾菲一并照顾你了!” 呃…… 秦道非无语望天。 逍遥庄的柜台。 玲珑踏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玲珑看,玲珑呲牙笑,“对不起各位了,你家庄主受伤,疾风被砍,唐力也不知去向,只能暂时委屈大家,跟我一起做事了!” “小姐,我们都来了,谁带凤一笑?”画儿担心的问。 玲珑依旧笑着,嘴皮子都没动一下,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给老夫人送去了!” 好吧! 画儿不好再说什么。 无影将两人引到账房后,出来的时候便听到有几个人不满的说:“这大夫人手段可是真厉害啊,回来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到柜上来了。” “再嚼舌根,就给我滚出逍遥庄!”无影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柜上所有人噤若寒蝉。 玲珑与画儿去到账房,账房原本的那些人都是长期跟着康俊才的,如今康俊才忽然走了,玲珑也没有秦道非的授意,就忽然占领了他们的账房,众人很是不服气。 玲珑问话,他们也回答得模棱两可。 玲珑怒了,她一熊掌拍在桌子上,冷声说:“我知道你们心里定是不服气的,但是现在逍遥庄没人主事,一旦被人趁虚而入,要想瓦解也是易如反掌,等秦道非伤好,或是唐力回来,我们自然会离开账房,现在请将最近的账目给我,我们要尽快上手。” 账房的人不敢再敷衍,只能将近期所有的账本还有所有接下的生意都交给玲珑。 康俊才管账确实是没有问题的,所有的账目一目了然,逍遥庄近期接下来的生意,也整理得有条不紊,就是那些繁琐的情报,玲珑以前没有接触过,要处理起来,确实费力了些。 不过……让玲珑意外的是,画儿上手居然意外的快。 连账房的人都忍不住好奇的问画儿,“平时力哥是不是教过你啊?” 相对而言,逍遥庄的人更能接受被唐力喜欢的画儿,反而很不能接受玲珑。 玲珑也懒得自讨没趣,弄了一些账本回后院去了。 见玲珑进来,秦道非张眼看了她一眼,但是因为伤口疼,他也没精力说话,就静静的看着玲珑。 玲珑也不理他,将自己带回来的工作放在桌案上,这刚刚坐下来,秦王香域就推门进来了。 她抱着凤一笑进门,见玲珑在看情报,便一脸不高兴的说:“我看就是你在作死,要不你怎么得到逍遥庄的一切?现在你如意了,老朱死了,疾风道非都受伤了,老康也走了。” “那老夫人自己去管吧,我自己带我家凤一笑!”玲珑啪一下将卷宗放在桌案上,伸手要去抢一笑。 秦王香域恨声说:“凤玲珑,以后我要是再听到你说秦一笑是凤一笑,我就将她藏起来养,不让你看一眼!” “母亲,你过来是为了何事?”秦道非淡淡的转移了秦王香域的话题。 秦王香域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她走到秦道非床榻前,用温柔的态度问秦道非:“你受伤严重不严重?那老朱也真是的,居然这样对你,也活该她死了,要不然我也不能放过她!” “母亲不用担心,我没什么大碍,只是老朱与康叔一起离开逍遥庄,对逍遥庄的影响势必很大,我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法去处理那些事务,现在逍遥庄能不能支撑过去,都要看玲珑的,儿子不求母亲能帮助她,只要母亲不为难她,我就已经多谢你了!”秦道非说完,便沉沉的闭上眼睛。 秦王香域想说话,又害怕打扰他休息,便只能讪讪的看了秦道非一眼,不甘心的说:“我当然知道现在逍遥庄事多,可是你倒是放心交给她。” “她是我的妻子,我若不放心她,还能放心谁?”秦道非没睁开眼,只淡声说了,便再也没了动静。 玲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秦王香域离开后,她才气狠狠的说:“逍遥庄人人都不待见我,我却还在拼命的为了你们努力,真不知我是不是有病!” 秦道非笑! 嘶! 但是因为牵动了伤口,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扭曲,平复了一会儿后,秦道非才说:“谢谢娘子,要是没有娘子帮我,我可为难了!” 哼! 玲珑冷哼,“你这张嘴还是毒辣点好,现在这样甜言蜜语挂在嘴上,我还挺害怕的!” 秦道非没有说话,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玲珑没再说话,只是努力的研究那些情报。 过了三天。 唐力还是没有回来,玲珑不由得有些担心,便让无影去找。 无影去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唐力,玲珑去到账房,便跟画儿说起唐力的事情,画儿握着笔正在写字,听见玲珑的话,她手里的字划拉出去一大笔,但是面上,画儿却不动声色。 “或许,唐大哥是有什么不痛快,偷偷的躲起来了呢?”画儿淡声说。 不对啊? 玲珑摸着下巴看着画儿,“唐力不见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我着急什么,他又不是我的谁,再说了在逍遥庄做事的人,谁没有个因为某件事情而消失一些日子的经历,您就不用担心了,或许过两天他自己就回来了呢?”画儿说完,又继续算账去了。 玲珑支着下巴看画儿,“我还是喜欢看你在账房工作的样子,真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小姐,这几日情报明显少了,你该关心的,是不是逍遥庄的事情?”画儿幽幽的说。 哎! 玲珑有些无助,她哪里知道逍遥庄的生意,远远比她想象的要艰难? 跟凤记完全不一样,所以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插不上手。 “您还是快些去处理那些情报吧,有些情报,您要是不提醒一下当事人,那情报就完全没有价值,所以判断一个情报是不是值钱,也是需要您去操作的!”画儿点明了逍遥庄生意的精髓。 玲珑错愕之余,愤怒的说:“秦道非你这个禽兽,居然是这样做生意的!” “不要矫情了,快去吧!”画儿说罢,便再也不看玲珑。 玲珑抱着那些情报回到房间,秦道非见她愁眉苦脸,便招手让她过去,玲珑嘴里说着:“你让我过去我就要过去啊,真是!”事实上,她的脚步很诚实的朝着秦道非那里移动。 “我教你!”秦道非让玲珑打开卷宗,然后帮着玲珑分析手上的情报,他将情报归纳好之后,对玲珑说:“这些情报,分好之后,就交给柜上一个叫小六的人,他会根据你区分出来的情报的等级,将情报传送到那个人的手里,然后让我们的情报变得值钱。” 没想到,秦道非所言,竟跟画儿的相差无几。 只是,画儿比较直白,而秦道非比较虚伪,说的比较场面比较漂亮! 就在玲珑很努力的工作的时候,秦道非忽然提了一句,“唐力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他不会无故失踪的!” 玲珑不知何意,错愕的看着秦道非说:“你的意思是说,唐力出事了?” 第107章 我愿意放弃整个世界 “倒也不是,就是觉得他应该是在那些卷宗里面发现了什么,他那个人素来稳重,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应该不会不打招呼不留下线索,既然逍遥庄的人查不到他的去向,那就说明,是他不愿让人查到他的去向,你也别费心思去找他了,过几天他就会出来的。” 听了秦道非的话,玲珑便想起了画儿说的话,“那到也是,我估计画儿知道点什么,要不然她不会完全不担心,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我也不担心了……康叔到了碎叶城,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想去无极冰原,我们要不要阻止一下?” “老朱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他想去冰原就让他去吧,留在寒食,不管在那一寸土地上,他都会难过,还不如让他离开,至少他还活着。”秦道非幽幽的说。 玲珑看了秦道非一眼,然后问他:“你觉得活着最重要么?” “对他而言,活着是受罪,对我而言,他能活着,我心里就有个念想,这些年来,他如师如父,要不是他一直帮着我,我哪里能将逍遥庄壮大到今天这个地步?”秦道非从来不与康俊才说谢谢,但是内心深处,他是真的尊重康俊才。 只是,没想到老朱自己不想活了,却还要让老康如此痛苦。 “希望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了吧?”玲珑感叹。 秦道非冷声说:“你别忘了,还有胡寒之的事情,对我们而言,就是一个大祸患!” “不要跟我说这些,我心里觉得特压抑,我要出去走走!”玲珑不愿说胡寒之的事情,起身就走,毫不留恋。 玲珑走后,疾风捂着伤口过来看秦道非,“庄主,我刚才听您跟大夫人说胡寒之的事情,我一直觉得奇怪,之前吧,我们都认定了是胡寒之在跟我们作对,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跟胡寒之关系不大。” “你怎么知道关系不大?”秦道非问疾风,疾风错愕的看秦道非,喃喃的说:“就算他是演戏,他也没必要用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夜离殇可是说了,被蛊虫控制的小鱼儿,他随便一掌的掌力,几乎能震碎人的心脉,胡寒之可就差一点点就死了。” 秦道非蹙眉叹息,“你说的也对,就算他能控制他自己和艾菲的时间,可是他压根就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到,而且他受重伤期间,小鱼儿被人抢走烧死了,我们之后问过夜离殇,当时他的药庐附近也没任何可疑的东西,说起来应该不是他,但是他这个人太聪明了,不可掉以轻心。” “我去碎叶城守着!”疾风说着就要出门。 秦道非叫住他:“你现在能去干吗?我怕你还没走到碎叶城就已经被风雪掩埋了,乖乖在京城养伤,胡寒之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你赶紧好起来,帮玲珑才是正事。” “庄主……你的伤可比我的恢复得快多了!”疾风了然的看着秦道非,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鄙视他。 秦道非睨了疾风一眼,淡声说:“你不也装死,博取美人无微不至的关心么?” 嘘! 疾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人心照不宣,再也没提起。 两个大猪蹄子! 玲珑在外面走了一圈,方觉得心情不再沉闷,她回去的时候,就看见疾风捧着胸口给秦道非倒茶,看到这一幕,玲珑忍不住笑了。 “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真是可怜了!” 疾风怒,“大夫人,您不会说话就静静的坐着可好?” 好好好! 玲珑动了动嘴唇,自己找了个角落坐好,不敢叨扰。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凤玲珑不得了了?” 听着这咋咋呼呼的声音,玲珑就知道,一定是夜离殇来了。 她将卷宗放在桌案上,不耐烦地说:“夜离殇,真亏得我认识你多年了,要不然我真以为你是个女人,年纪越大越像女人!” “你他娘的说什么?老子哪里像个娘炮了?”只要说夜离殇像女人,不管任何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就记得这一件事情,就记得要跟你干到底。 秦道非艰难的坐起来,淡声问:“你不是十万火急么,到底是有多急?” “我告诉你,急得不得了!”夜离殇跑过去,激动的抓着秦道非的衣袖,表达他激动的心情。 秦道非看了夜离殇一眼,示意他家爪子拿开,可他还没开口,便听到门外传来咚咚咚的声音,然后就听见张管家用急促的声音喊:“庄主,庄主,宫里来圣旨了!” 夜离殇双手一摊,“看吧,来了吧?” “我跟皇宫现在可没什么瓜葛?”秦道非靠在床头,并不着急。 张管家急不可耐的说:“庄主您还是先去接旨吧?” “为何事?”秦道非问夜离殇。 夜离殇耸肩,“老子现在不想说了,反正你们也来不及了,不如大家一起惊讶,一起感受惊喜!” 夜离殇那样子,真是……很欠揍! 玲珑不知夜离殇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但是她看夜离殇那贱贱的样子,就知道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竟是这样一个晴天霹雳。 是的,晴天霹雳。 玲珑扶着秦道非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排长长的皇家仪仗队站在风雪之中,将逍遥庄整个包围起来,可领头的马车上,那撩着帘子惊喜的看着逍遥庄三个大字的女人,不是大魔城的那位暖希尔公主是谁? 她居然来了京城? 玲珑触不及防,秦道非更是拧眉看着暖希尔公主,暖希尔离开大魔城来到中原,逍遥庄竟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看见秦道非,暖希尔连忙放下帘子,笨拙的从马车上下来。 是的,她是笨拙的从马车上下来的,因为暖希尔她……是个孕妇! “秦道非,你让这个女人怀孕了?”玲珑幽幽的看着秦道非,山雨欲来风满楼。 秦道非急切的握住玲珑的手说:“你相信我,我没有!” 可是,暖希尔的肚子要怎么解释? 就在玲珑要继续追问的时候,被通知出来接旨的秦王香域听玲珑说暖希尔怀孕是秦道非造成的,当即便激动了,她不顾礼仪走上前来,亲切的拉着暖希尔的手问:“姑娘,你怀了我家道非的孩子么?” “是的婆婆,秦大哥当初在大魔城,与我成亲,后来,后来我有了孩子,可他却忽然消失无踪,我也是费了好多周折才来到寒食京城的,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暖希尔见秦王香域喜欢自己,便连忙拉拢她作自己的靠山。 秦王香域点头说:“你放心,只要你怀的是道非的孩子,婆婆就能替你做了这个主!” “母亲,我与她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这个孩子看来的莫名其妙,儿子不会做冤大头的!”秦道非幽幽的看着暖希尔。 听了秦道非的话,暖希尔当即便流下眼泪,她用手捂着肚子,凄凉的说:“宝宝,你爹爹他只是……只是不知你的存在,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你千万不要听你爹爹的话。” “暖希尔,当初你们跟项王结盟陷害我,我感念你没有对我痛下杀手,所以今日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你怀的孩子,一定不是我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信口雌黄!”秦道非幽幽的看着暖希尔。 暖希尔却笑,她的笑容羞涩而幸福。 “秦大哥你还记得那日你跟木吉喝酒么,当时你喝醉了,第二天你起来的时候,人在木吉家的阁楼上,你身上穿的是木吉的衣衫,那日你可还记得?”暖希尔羞涩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玲珑。 她挣脱秦道非的手,淡淡的看着他,然后看向暖希尔。 当玲珑的眼神与暖希尔的眼神对视时,暖希尔仿佛看见画中的女子从画里走了出来,原本她以为,玲珑之于秦道非,不过就是发妻而已,可是很显然,能让秦道非记在心里的女人,一定不是简单的人。 一直躲在人群后面的谭惜音,看到玲珑受伤的神情,不由得笑了。 她说过的,逍遥庄永远不可能有谁永远独占秦道非一个人,现在好了,她落幕了,下一个争夺的人有出现了。 皇帝身边的公公走出来,躬身给秦道非行礼,而朗声道:“秦庄主,这位仓莫国的暖希尔公主上书朝廷,说她与秦庄主在大魔城结成秦晋之好,如今她千里迢迢找上门来,便是希望能与秦庄主再续前缘,陛下命老奴前来宣旨,逍遥庄庄主秦道非接旨。” 太监唱喏完后,逍遥庄一干人等全都跪下,只有秦道非笔直的站在雪地中,幽幽的看着不远处与他相对而立的暖希尔。 暖希尔得意的笑了笑,然后走到秦道非身边,拉着他的手说:“秦大哥,接旨吧?” 言落,她拉着秦道非的手往地上跪。 “你放开他,他受了重伤,不宜大动!”玲珑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说了出口。 暖希尔故意装作不识玲珑,她指着捧着肚子指着玲珑问:“这是谁啊?” …… 所有人皆默! “她是我的发妻凤玲珑,暖希尔公主又不是没见过她的画像?”秦道非薄凉的开口,然后依旧站着。 玲珑看了那太监一眼,见他眸色已经有所不耐,便冷声说:“你还不跪下,难道要所有人都给你陪葬么?” “好,我跪!”秦道非很听玲珑的话,这简单的举动,让暖希尔后恨得牙痒痒。 秦道非跪下之后,那太监便宣读了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仓莫一国,与我寒食乃是友邦,其国之明珠,暖希尔公主,当年阴差阳错与秦道非缔结百年之好,之后因家国原因,两人被迫分离,如今暖希尔公主上门寻夫,朕感念其一往情深,即日赐婚暖希尔与秦道非,两人婚约如旧,为保仓莫国颜面,特贬凤玲珑为妾,抬暖希尔公主为妻,逍遥庄上下,以寒食公主之礼法,优待暖希尔公主,不得有任何不敬,钦此。” 那太监念完圣旨后,便对秦道非说:“秦庄主,接旨吧?” “请恕草民不能接旨!”秦道非的话,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谁也没想到,他会公然抗旨。 “大胆秦道非,你别以为你逍遥庄是武林第一帮派,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你敢抗旨,陛下便能灭了你逍遥庄。”那太监话音刚落,后面跟着前来的御林军,便举着长矛对准了逍遥庄。 双方局势,一触即发。 “公公切莫动怒,秦庄主与暖希尔公主既然……”玲珑的话没说完,便被秦道非抓住手臂,他狠狠的抓住玲珑的手臂,咬牙切齿的说:“你非要这样曲解我么,我宁愿反抗这世界,我也不会放弃你!” 听了秦道非的话,三个女人各有滋味。 玲珑闭了闭眼说:“现在这个事情已经由不得你任性了,你没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你来的么,你若是抗旨,那逍遥庄顷刻之间便会被夷为平地,这是你愿意的?” “为你我愿意放弃全世界,而且我未必会输!”秦道非眼里迸发出来的杀气,让那太监不由得退后好几步。 他躲在士兵后面,壮着胆子说:“秦道非,你是要造反么?” “公公如此诬蔑我逍遥庄,却是何意?”玲珑冷冷的接过那太监的话茬,幽幽的看着他。 太监不屑的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你凤玲珑名满京城是没错,但是那也只限于皇家之外,在皇室面前,你什么都不是,你竟敢与杂家如此说话?” “那好啊,你抓我去见你们的皇帝陛下,我倒是要问问他,为何非要拆散我们这恩爱夫妻,即便她暖希尔公主嫁给秦道非,那秦道非的正妻也是我,陛下一句话便要贬我为妾,我是没给秦道非生孩子,还是做了背德之事?公公能提陛下回答么?”玲珑幽幽的问。 那公公冷笑着说:“可是据我所知,你凤玲珑在逍遥庄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逍遥庄不得安生啊?” “对,民妇可以作证!”秦王香域站出来,指着凤玲珑说:“这个女人,她不孝敬婆婆,还企图撺掇我逍遥庄的家业,前些日子更与一个男人通奸,两人协商不下,那男人的随从还在逍遥庄杀了人,这样的女人,就算休妻都不为过?” 咳咳! 秦道非听了秦王香域的话,激动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的咳嗽声惊天动地,不一会儿后背便已经浸血。 而他的唇角也溢出血水。 玲珑沉重的闭了闭眼,她伸手握住秦道非的手问:“你信我么?” “你要做什么?”秦道非不敢回答玲珑的话。 玲珑凄然的笑了笑,“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失去所有,你不能再继续跪下去了。” “你就是我的一切,没有你就算给我全世界我也不要!”秦道非激动的说。 玲珑笑了,她说:“你要是相信我,就答应了皇帝的无理要求,毕竟只有暖希尔嫁到我们家来了,我才能理直气壮的收拾她。” 听了玲珑的话,秦道非紧紧的握住玲珑的手说,“我不想委屈你!” “你当年将整个逍遥庄都送给我了,我自然不能让它被皇帝觊觎,他就是算准了我们不会同意,想着法替项王报仇呢,我们为什么要让他如意?”玲珑当着那太监的面,便说出了皇帝的目的,那太监有些许的不自在。 “可是这样你会很辛苦,我不愿你辛苦,大不了我杀进去……”玲珑阻止秦道非继续说话,她幽幽的看着跪在一旁的暖希尔说:“你千里迢迢从仓莫国追到寒食来,不会只是为了看秦道非家破人亡吧?” “当然,我是来过日子的!”暖希尔理直气壮的说。 玲珑幽幽的看了她一眼说:“既然你是来过日子的,那就同意,做平妻,不许要求我做妾,这样,秦道非或许会同意你嫁进来!” “秦大哥这样你就会同意么?”暖希尔歪着头天真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幽幽的看着玲珑,见玲珑十分笃定,他双眸一闭,整个人朝后倒。 仆人见秦道非朝他们身上倒,吓得连忙接住他,玲珑淡淡的看着太监说:“民妇秦凤玲珑,替秦道非领旨,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还差不多,不过暖希尔公主毕竟是公主,你说要做平妻,这让我国如何与仓莫国交代?”太监似乎并不愿让玲珑如意。 玲珑深深的看暖希尔,暖希尔连忙站出来说:“还请公公回去同陛下说一说,我愿与凤玲珑平妻!” 贱人! 那太监暗骂一声,却无法再言! “这个,我需得回去同陛下请示一二!”他简直不接纳玲珑的意见。 玲珑冷笑,“你确定你回宫那一趟,我们逍遥庄还能坐以待毙?” 玲珑的霸气,让所有人震惊不已,尤其是暖希尔,她深怕秦道非与皇帝气了冲突,便让她再也没法如意,连忙站出来说:“我自己会去同皇帝陛下解释的,公公只管回去报告吧!” “那,咱家就告辞了!”皇宫的仪仗队浩浩荡荡的走了。 玲珑薄凉的看着秦王香域,幽幽的说:“总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的!” 玲珑嫁来秦家这么些年,虽然也跟秦王香域斗智斗勇耍狠撒泼,但是她却从未这样幽冷的诅咒过秦王香域,秦王香域有些惧怕的后退一步,没敢看玲珑。 暖希尔见状,连忙走上前来护住秦王香域,并冷声说:“凤玲珑,你我虽是平妻,但我贵为公主,你想要在我面前欺负婆婆么?” “呵呵!”玲珑冷笑,“那我祝你幸福!” 说罢,玲珑走过去,从夏荷手里抢了凤一笑抱在怀里,淡声对画儿说:“日后松柏居的人休要抱我家一笑一下!” “来人,将庄主抬回前院,让暖希尔公主也同你们庄主住在前院!”秦王香域瞬间就像有人撑腰了一样,得意的看着玲珑。 玲珑幽幽的看着她,而后看着秦王香域带着人抬着秦道非,领着暖希尔公主浩浩荡荡的朝前院秦道非的房间走去。 呵呵! 谭惜音在后面冷笑,“凤玲珑,我遭遇的一切,没想到你那么快就遭遇了?” “不,我们不一样,秦道非他没有冷落我,他还爱我,我就是赢家!”玲珑睥睨着谭惜音,然后大步离开。 谭惜音紧紧的抓着自己轮椅的扶手,恨声说:“你逞强得意什么,当初你怎么抢走的我的道非哥哥,现在这个公主就怎么抢走的她。” 也不知玲珑听见没有,反正她不疾不徐的朝玲珑走了。 回到房间后,画儿担心玲珑心情不好,便将凤一笑带走了。 玲珑独自坐在屋里,淡淡的看着秦道非走时微微凌乱的床铺,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但是此时此刻,逍遥庄再也禁不起任何的风雨飘摇。 “后悔了?”艾菲从外面走进来,淡淡的看着玲珑。 玲珑笑了笑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暖希尔这个人很有意思,我偷偷在暗中观察了她,在说起跟秦道非的事情的时候,她很紧张,她身后的侍女更加紧张,我会找个机会去会会那个小婢女,你不要着急!” “我不急,你慢慢来,要是能收拾了那小贱人,我会感激你的!”玲珑呲牙笑。 艾菲戳玲珑额头:“你们俩本来就拧巴,还这么多人来破坏你们的感情,你俩是注定多磨难了!” “是么,反正这么多年都已经等了,我也不在乎再多等个一年两年,只要秦道非心里有我,就算再多的磨难,我都能忍着!”玲珑说着,自己都有些感动了,她看着艾菲问:“你有没有很感动,老子自己忽然觉得老子也是个贤妻良母!” 艾菲翻白眼,冷声说:“你这贱人,如此矫情!” 哼! 玲珑推了艾菲一把,“你这个混蛋,我弄死你!” 两人说着就闹开了,画儿抱着凤一笑在隔壁屋里听见玲珑和艾菲的笑声,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一笑啊,你娘亲没事,没事姨母就放心了!” “珑珑,棒棒!”凤一笑也是很给面子了! 当夜,玲珑收拾了东西正要睡觉,却听见门口有动静,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秦道非黑沉着脸抱着自己的衣服走进来,见玲珑正在梳头,他往桌案旁边一坐,便幽怨的说:“你就任由我娘将我送到前院去,一点都不担心暖希尔对我上下其手?” “哟,你吃亏了?”玲珑冷笑着看秦道非。 秦道非幽幽的看着玲珑说,“我在那里睡不好,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我想你想一笑,下次谁要将我带走,你都不许!” “你娘都恨不能将我荡妇的名头坐实了,在逍遥庄,我孤立无援,如何能跟她抗衡,再说了你自己关键时刻晕倒,怪谁?”玲珑歪理一大堆。 秦道非哭笑不得的看着玲珑,“你这小东西小家伙,小混蛋!” “你这臭东西臭家伙臭混蛋,失忆了招惹的烂桃花,还得老子给你收拾,你说说,你是怎么搞大暖希尔公主的肚子的?”玲珑故意曲解秦道非。 秦道非白眼一翻,淡声说:“大约是她想疯了,用自己的想象力自己怀上了!” “我看的肚子不像是假的!”玲珑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无奈的望天,“在她生孩子之前,将她弄走,免得败坏我名声!” “你名声好呀,京城的才女迷恋你,京城的泼辣子迷恋你,连塞外的异族公主的喜欢你得不得了!”玲珑说到最后有些咬牙切齿。 秦道非走过去,整个人倚在玲珑身上,笑着说:“我就要你!” 男人撒娇什么的,真是……受不了! “好了,你别恶心了,我累死了,要休息!”玲珑话音刚落,便尖叫着怒骂,“秦道非你不要命了,快放我下来?” 秦道非真是…… 他竟然不顾自己重伤,整个抱起玲珑,将她放在床上去。 “就喜欢这样抱你上床榻,要是还能再做点什么,那我就真是死而无憾了!”秦道非厚颜无耻的说。 玲珑翻白眼,“你想多了!” 秦道非也不反驳,安安分分的在玲珑身边,面朝玲珑躺下。 玲珑担心他伤口崩开,就问:“你伤口怎么样?” “没事,夜离殇的药用的不错!”秦道非自然的将手搭在玲珑腰上,玲珑不许,一把将他推开,恶狠狠的说:“你滚!你好得快可不是夜离殇的功劳,而是你那娇妻暖希尔温暖了你寂寞的灵魂。” 哎! “怎么还吃醋了?”秦道非无奈的说。 玲珑一听这话,马上就炸毛,“你混蛋,你才吃醋,你吃醋,你全家都吃醋!” “对啊,你跟胡寒之走得近,我就是吃醋啊!”秦道非这一棍子,打到玲珑的七寸上了。 玲珑畏畏缩缩的扭动了几下,然后闭眼装睡。 秦道非伸手轻轻的按压玲珑的太阳穴,柔声说:“这几日辛苦你了,快些休息,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什么事情?”玲珑好奇的睁眼问。 秦道非笑,“比如带一笑玩,比如帮我做事,比如……我想带你去山上住两天!” “老夜头家呀?”玲珑已经很困了,但是听秦道非这么一说,她还真是想去老夜头的无忧阁住上几天,“不过,你家谭小妾跟你的暖希尔公主都在家中,你想去哪里,你不怕她们弄死你家里的人呀?” “嗯,没事,你先休息,明日若是没什么意外,我们便去山上住几天!”秦道非轻轻的拍了拍玲珑的背。 玲珑便真的困得受不住,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一夜风平浪静,玲珑也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翌日,玲珑醒来的时候,秦道非已经坐在案前处理公务,玲珑见他佝偻着身体在做事,所有的怨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起身给秦道非披上一件披风,秦道非就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怀里。 “你要死啊,伤口崩开了怎么办?”玲珑最怕秦道非胡闹把伤口崩开。 其实每次秦道非抱玲珑或是大动作,伤口都疼得不行,但是也只有在这时候,玲珑才会老老实实的让他抱,所以秦道非宁愿疼着,也要受着,也要抱着玲珑。 “没事,我还能忍得住!”秦道非说完,就紧紧的圈着玲珑,不许她动:“但是你最好别乱动,我可是断了三根肋骨的人!” 是啊,玲珑翻白眼,“你要是不说,我都忘记你是断了三根肋骨的人呢!” 嘶! 玲珑胡乱的动,秦道非疼得面容都扭曲了,他咬着牙闷哼。 玲珑见他疼得脸色都发白了,便没敢继续再动,乖乖坐在他怀里,陪着他看卷宗。 秦道非很享受这样甜蜜的折磨,工作起来的效率都提高了。 叩叩叩! “小姐,您起身了么?”画儿站在门口敲门,凤一笑好奇的看了画儿一眼,然后学着画儿的样子叩叩叩的喊,“珑珑,起!” “进来吧!”玲珑从秦道非怀里滑出来,乖乖的找地方坐好,秦道非邪肆的勾唇笑了笑,玲珑的脸便不争气的红了。 画儿带着凤一笑进来,就看见玲珑红着脸坐在秦道非对面,秦道非笑得春风得意,丝毫不在意自己后背浸血的伤口。 “天啦,姑爷,您的伤口怎么崩开了?”画儿明明是在跟秦道非说话,可眼睛却盯着玲珑,眸子里面有显而易见的取笑和探究的意味。 玲珑被画儿的眼神看的直发毛,她摆摆手说:“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们什么也没干,我没有那个什么他,是他自己要抱我,我不许他抱来着,我真的不许他抱来着,画儿你要相信我。” 噗! 秦道非闷声笑,玲珑一记眼刀子让他不敢太直接,只能闷着笑。 “我看小姐就是爱胡闹,姑爷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再如胶似漆,也该……那个嗯,我让人去叫鬼医先生!”画儿将玲珑要炸毛了,连忙转移话题。 画儿将凤一笑丢给玲珑,便出门去寻找夜离殇去了。 “明明是你在发疯,为什么画儿要怪我?”玲珑没办法,只好将怒气转移到无辜的秦道非身上。 秦道非讪讪的说:“大约,是我太正经了!” 呃! 玲珑怒了,她抱着凤一笑坐过来,作势要打秦道非,秦道非指着自己的后背说:“疼着呢!” “离骨头远着呢?”玲珑嘴上虽这样说,但是还是移到秦道非身后,果然看见他衣服上都浸血了。 玲珑见他这样,眼眶都红了,她恨恨的说:“你要真想死,就自己躲远点去死好了,不要连累我!” “这不是你的霸王条约约束着我,我连抱你一下都不敢么,好不容易你不反抗了,我哪里顾得上这么多?”秦道非说的好委屈,好有理啊! 玲珑错愕的看着秦道非,好半响才吼了一嗓子,“你要是想抱,你会没办法?就算我不允许你不也一样算计我,让我回逍遥庄来了么?要是老子不是对你还有一点点兴趣,老子至于回来受窝囊气么?哼!” “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非要抱你,其实你也不会拒绝是么?”秦道非抓住了玲珑话里的关键意思。 呃! “我说了么,我没说,你疼疯了幻听而已,不要在意!”玲珑见鬼了一样,抱着凤一笑就跑。 玲珑走了没多久,夜离殇就来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前来探望的二皇子。 夜离殇黑沉着脸,一进门就说:“脱!” “对不起,我对你不感兴趣!”秦道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跟在夜离殇后面的二皇子却心情颇好,“秦庄主大清早就这么好兴致,做这么激烈的运动,看来我是白担心一场了?” “二皇子皇宫里面的消息不灵通,打听我逍遥庄的事情却是一把好手?”秦道非可生气了,因为老朱的关系,让他不得不将皇宫里面的眼线做了调整,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打听到暖希尔前来求亲的消息,可是更让他生气的事,二皇子居然也是在皇宫的人领,临门的时候,才将消息告诉不靠谱的夜离殇。 呃…… 关于这点,二皇子就不得不包庇某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了,要是让秦道非知道他是故意的,只怕…… 不过,二皇子心思百转千回,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秦道非身后的夜离殇,眼里全是算计的狡黠的光。 夜离殇深怕秦道非知道自己贪玩,错过了最佳的时间告诉他们暖希尔的事情,而收拾他,连忙在秦道非身后双手合十,做了个祈求的动作。 二皇子接收到,双手一摊,无奈的说:“其实我也是没办法,自从承项死后,父皇越来越不待见我了!” 秦道非利落的脱了衣衫,将伤口漏出来,夜离殇解开纱布看了一下,气的拿手戳了秦道非一下,“秦道非,你真是狗性难改,你这可是要命的时候,你就那么猴急要睡凤玲珑?” 二皇子一脸八卦的凑上来看秦道非的伤口,淡声说:“秦兄这雅兴不减当年呀?” “你们俩一唱一和要干嘛?”秦道非趴在桌案上,任由夜离殇粗手粗脚。 二皇子笑了笑,“我没什么意思,只是看秦兄如此有雅兴,替你高兴!” “一群禽兽!”夜离殇说罢,将从秦道非身上解下来的纱布条丢到二皇子怀里,因为那血液还没完全干涸,有些都弄到二皇子的衣衫上了,可他丝毫不在意,只看着夜离殇笑。 夜离殇给秦道非清理伤口的时候,下手真是要多黑有多黑。 “夜离殇,你他娘的再弄疼老子,你俩别后悔!”秦道非疼得狠了,终于爆粗口。 二皇子摸了摸鼻子,“管我什么事?” 在门外偷听的玲珑一听见秦道非叫唤,便心疼了,她抱着凤一笑一脚踢开门,进来就将凤一笑丢在二皇子怀里,凤一笑只要是帅哥抱着,就完全没问题,把着二皇子就上手挠脸。 玲珑一把推开夜离殇,冷声说:“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暖希尔的事情,一定是你故意拖延时间,你就想看我们水深火热!” “谁,谁啊,我没有!”夜离殇否认的时候,底气严重不足。 秦道非眯着眸子看夜离殇,又看二皇子,两人都不自然的别开眼。 呵! 秦道非嗜血的冷笑,“老子记住你们俩了!” “让开,我来!”玲珑从夜离殇手里抢过金疮药,自己给秦道非包扎,夜离殇走过去逗凤一笑,“一笑,你娘亲不是人!” “珑珑,人人!”凤一笑只会简单的词汇,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别提多可爱,但是她能辨别夜离殇的善意恶意,挥舞着小手,啪一耳光打在夜离殇的脸上。 夜离殇怒,“小混蛋,要不是老子救你,你早死了,你还打我?” “你救了她?”二皇子斜睨着夜离殇问。 呃…… 夜离殇词穷,他把求助的眼神看向玲珑和秦道非。 “对啊,那次谭惜音身边的丫鬟下毒害凤一笑来着,若是没有夜离殇,我们还一笑可能就被毒死了,想起都可怕!”玲珑接过话茬。 二皇子看了夜离殇一眼,没有说话。 告别的时候,夜离殇嘴贱的提醒玲珑,“凤玲珑,你最好悠着点,秦道非虽然功夫好,比一般人能扛,可他毕竟断了三根肋骨,这段时间,你不要猴急,等他伤好了,你们想要干啥都行!” “夜离殇,你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都难说!”玲珑呲牙,坏笑着看二皇子。 二皇子眼皮都没抬,拉着夜离殇的手就往外走。 “二皇子发现一笑的身份了,怎么办?”玲珑回头才知道担心。 秦道非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淡声说:“发现了就发现了,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对承杰要怎么收拾夜离殇,倒是很有兴趣?” “他家你藏有人么?”玲珑水盈盈的眸子里面全是算计。 第108章 谭惜音跟暖希尔结盟对付玲珑 秦道非笑说:“如你所愿!” “那让他们啥也别干,去听墙根!”玲珑的话让秦道非蹙眉,他义正言辞的说:“作为当家主母,你这样滥用逍遥庄的资源真的好么?” 玲珑斜睨了秦道非一眼,幽幽的说:“你真要这样虚伪么?” “好吧,你是逍遥庄的主母,逍遥庄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秦道非的求生欲很强。 玲珑点头,“这还差不多,但是你要记住,这个指令是你下的,不是我的下的!” “好,我下的!”秦道非宠溺的看着玲珑笑。 于是,玲珑就满意了。 半个时辰后,二皇子府上。 从逍遥庄回来,二皇子二话不说,拉着夜离殇就往卧室走。 夜离殇被二皇子的行为弄得头皮发麻,他抓着回廊的柱子,死命用腿勾着柱子,嘴里瞎嚷嚷,“承杰,你他娘的要干什么?我不去你房间,我要回家,我师父叫我回家吃饭!” 过往的丫鬟小厮已经习惯了夜离殇在二皇子府上咋咋呼呼,除了觉得这位神医有点神经质外,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只笑看着他发疯。 倒是二皇子,每次夜离殇在他府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他都只觉得头疼,想用点什么封住他的嘴。 很迫切的那种! “你再吵试试?”二皇子冷冷的威胁夜离殇。 夜离殇哭丧着脸说:“有什么事情咱不能去书房说么,干嘛要去你房间?” “书房没东西给你砸了,这次换个地方!”换个让夜离殇不敢放肆的地方。 夜离殇有些腿软,他抱着柱子始终不撒手:“我不要,我保证我不砸你书房!” “你的保证什么时候有用过?”二皇子不给夜离殇机会,见他抱着柱子撒野,就干脆整个抱住他,将人扛回屋里。 两人回屋后,二皇子推了夜离殇一把,将他整个抵在墙上,自己也紧紧的靠上去,低头质问,“为什么你说秦一笑的命是你救的?” “她是凤一笑!”夜离殇企图转移话题。 但是他哪里是二皇子的对手,二皇子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厉声问:“说话?” “那个……你的卧室真大,床榻也好舒服!”夜离殇打死不跟二皇子说凤一笑的事情。 呵! 二皇子被气笑了,他用自己硬邦邦的身体挤压着夜离殇,弄得夜离殇面红耳赤,他气狠狠的说:“承杰,你她娘的疯了是不是,老子是个男人,你打算用对付女人的手段对付我么?” 呵呵! “多谢你提醒,我这床榻上,还没有人跟我滚过呢,我忽然也很想试试,看这到底是怎样销魂的滋味!”二皇子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夜离殇的唇瓣,眼里的欲色越发的明显。 夜离殇吓得浑身颤抖,“你,你敢么,你要是敢这样对我,我就一辈子缠着你,让你当不上皇帝,让你一辈子都没法跟别的女人尝试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你是我的,就一辈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那,也不错!”二皇子说完,便在夜离殇的目瞪口呆中压了上去。 夜离殇急的一歪脑袋,气狠狠的说:“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就是了!” 哎! 二皇子的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差一点,他就能不顾一切了,可他怎么就放弃了呢? “说吧?”二皇子没有放手,但是已经稍微退开一点点。 “就是……”夜离殇附耳跟二皇子说了一通,二皇子听后,惊讶的看着夜离殇问:“你说的是真的?” “比真金白银还真!”夜离殇伸手推二皇子,但是没推动,他气的很了,便怒骂,“承杰,老子已经告诉你了,你还要怎样?” 怎样? 要怎样? 承杰的脑子里面有很多很多的想法,但是又什么想法都没有? 他勾住夜离殇的下巴,缓缓的低头,用自己的鼻尖蹭夜离殇的鼻尖,然后忽然如同凶猛的野兽一样,狠狠的噙住夜离殇的唇瓣,辗转反侧,用这一生所有的热情,亲吻了他。 呜呜呜呜! 夜离殇被吓着了,他使劲的捶打二皇子,使劲的推搡他,可是他的力气毕竟太小,没办法撼动二皇子,于是乎,他便用自己唯一能用的唇瓣去咬二皇子。 嘶! 二皇子吃痛,却还是不放手,两人的唇齿之间全是浓浓的血腥味,也没见得有人松口。 后面撕咬也变了味,也不知是谁咬谁,反正就……越来越激烈了! 二皇子的手也开始不老实的掐住夜离殇的腰,夜离殇像是受到刺激一样,狠狠一把推开二皇子,然后狠狠的甩了他一耳光,怒骂道:“你太过分了,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再来看你一眼!” 说罢,夜离殇娘们兮兮的哭着跑出去了。 二皇子幽幽的看着夜离殇离去的背影,颓然的坐在地上,他伸手,轻轻的擦拭嘴角的血,却总也忘不掉夜离殇唇齿之间销魂的滋味。 “要是死了就能不顾一切的得到你,我也甘愿了!”二皇子喃喃的说完,眼角便有眼泪划过。 当夜离殇跟二皇子之间的互动传到玲珑耳中的时候,玲珑却心疼夜离殇了,“哎,他这一生也是可悲,若是喜欢上寻常的人,是个男子也就罢了,可那人偏偏是个有野心皇子。“ “他们之间,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你不用担心!”秦道非颇有深意的说。 玲珑看秦道非,“你的意思是说,夜离殇到时候会甘愿办成女人混入他的后宫?” “这你不用管,承杰跟我一样,只要是他看上的,最后总会变成他的!”秦道非说完,便深深的笑了。 玲珑幽幽的看着秦道非,冷声问:“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是你们看上的,就谁也逃不了,是这样的么?” “伤口疼了,给我看看好不好?”秦道非自从撒娇管用,就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了撒娇这一招,这让玲珑很不齿。 但是,夫妻之间,招数好不好不重要,管用就好! “我去看看夜离殇吧,这孩子有时候怪可怜的!”玲珑起身,穿了披风就要走。 秦道非没说话,哀怨的看着玲珑,目送她离开。 玲珑一走,秦道非便翻身起来,对暗处的人说:“去让二皇子过来喝酒!” “庄主的伤没好,怎么能喝酒呢?”那人道。 秦道非拧眉,淡声说:“那就喝茶!” 反正,只要二皇子来了,便好了! 可惜,二皇子没来,暖希尔来了。 与她同来的,还有秦王香域。 两人进入玲珑阁后,暖希尔便抱着秦道非的手臂问:“相公,你怎么有回来玲珑阁住了,这里多不方便啊?” “我在这里很方便!”秦道非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一个好脸色都欠奉。 秦王香域知道秦道非是不高兴她那天落井下石,对付玲珑,让暖希尔进门,但是秦王香域却觉得,不管是暖希尔也好,还是谭惜音也好,只要是能给秦家生孩子的女人,她都要。 加之,这暖希尔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待她却极好,让她体会了做人婆婆的乐趣。 “道非,暖希尔怀着大肚子来玲珑阁给玲珑阁的人送见面礼,你何必如此拒人千里之外?”秦王香域觉得,秦道非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一个这样美丽高贵又温柔懂事的女人,他为什么就不能看一眼,非要巴着那猴子一样难以管教的凤玲珑不放? 秦道非淡声说:“玲珑阁除了画儿便是一笑,再不然就是玲珑,你要给谁见面礼?” “我看着玲珑阁还挺热闹的,所以就备足了礼物前来,我也不知到底有些什么人?”暖希尔保持着落落大方的态度,丝毫没有介意秦道非的冷言冷语。 秦道非坐起身来,淡声说:“住在玲珑阁的人,都是玲珑从娘家带来的人,你不用过来刻意讨好,因为他们只认玲珑一个人,雪天路滑,母亲要小心慢走,我这边约了人,暖希尔公主不方便见,请吧?” “秦大哥,我们之间原本不是这样的,在大魔城的时候,你明明跟我很要好,你明明一直都很喜欢我的,可是为什么,你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 嗯! 秦道非冷冷的看了暖希尔公主一眼,淡声说:“你要问我缘由?” 他相信,他若是将缘由说出来,秦王香域只怕也不会如此待她了。 “算了,我知道你生病了,我不跟你计较,等过几天你病好了,我们在一起说说话,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当初离开的时候,我以为你再也见不到你,我很伤心,你知道么?” 暖希尔嘴上说要走,可是实际上却一动不动,还妄想跟秦道非聊人生。 秦道非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暖希尔离开房间。 暖希尔高跟秦王香域都有些尴尬,但是秦王香域知道秦道非的脾气,若是他们在不走,只怕遭殃的也只会是她们。 “暖希尔,我们走吧,他伤没好,脑子也跟着糊涂,等过一段时间,婆婆来收拾他!”秦王香域拉着暖希尔走了。 两人离开玲珑阁后,暖希尔故作好奇的问:“婆婆,相公要见的人是什么人啊,这么神秘?” “逍遥庄前院的事情,作为后院的女人,千万不要去打听,这对你没好处!”说道逍遥庄的生意,秦王香域倒是很快能保持清醒,不再跟暖希尔什么都掏心掏肺。 暖希尔见秦王香域不高兴,案子记在心里,并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得罪了这个老女人。 另一端。 玲珑来到夜离殇的药庐。 偌大的药庐里面,白雪铺就的道路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奇怪,他受了伤怎么没有跑回来?”玲珑奇怪的嘟囔,“算了,我还是回去吧,这死家伙跟秦道非一样,都不行生火的,冷死了!” “回来!”角落里面,一袭白衣的夜离殇坐在雪地里面,若不是他动了一下,玲珑压根没发现这里有人。 玲珑吓得拍了拍胸口,走到夜离殇身边问:“你是死是活?” “我要死不活!”夜离殇反唇相讥。 玲珑笑,“还有力气跟我抬杠,就说明还活着,既然还活着,那就没事了,喂喂喂,你要再不起来生火招待我,我可就要死了?” 玲珑见夜离殇没起来,便抬脚踢了他一下。 夜离殇愤怒的爬起来,恶狠狠的说:“既然知道老子心情不好,就不要来招惹老子。” “不过就是被男人啃了一口而已,至于么你?再说了,后来你不是也反啃了人家么?”玲珑不屑的看夜离殇。 夜离殇那个羞啊,他低着头用颤抖的手指着门口说:“你给我我滚!” “我不滚,你要死了,以后有人受伤我都不知去哪里找人?”玲珑插科打诨,然后拉着夜离殇进屋。 她拿了扫雪的小扫帚替夜离殇将身上的雪扫干净,“我说夜离殇,你至于么,不过就刚好喜欢的人是个男人而已,你至于这样天崩地裂的么?” “你知道个球,我压根就不在意我喜欢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也不在在意我喜欢的人是穷人还是富人,可他偏偏是个皇子,是个注定要坐拥三宫六院,还要儿女成群的男人,我们俩没结果,你懂不懂?”夜离殇想着自己还可开始就已经凋零的爱情,心里便疼得难以呼吸。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叫他放弃帝王梦,干脆跟你在世间逍遥?”玲珑捅了捅夜离殇,“真是太冷了,快生火!” 夜离殇用要吃人的眼神瞪着玲珑,“你是来安慰老子的,老子凭什么要照顾你?” “你先照顾好我,我才有时间安慰你呀,要不然我还没开始安慰你,我就已经冻死了,那秦道非能让你清静?”玲珑得意的笑。 笑得夜离殇鼻头发酸。 “娘的,你倒是好呀,有人爱你,有人喜欢你,有人在意你,有人舍不得你,老子看你就是来炫耀的,不是来安慰老子的?”夜离殇嘴上不饶人,但是手上却毫不犹豫的在给玲珑生火。 没一会儿,房间里面便暖和起来。 玲珑围着火盆坐在矮榻上,抬头问夜离殇,“问你呢,为什么不让承杰放弃皇位,跟你远走天涯?” “他若是愿意跟我远走天涯,为什么不自己放弃皇位,他就是不愿意放弃他的皇位,才不会跟我走,可是那混蛋,明明不要我,却要来撩我,撩完了还不给回应,老子真是……被狗啃了!”想起二皇子啃他那几口,夜离殇心里就有气。 噗! 玲珑很没同情心的笑了,她指着夜离殇的鼻子说:“他又不是第一次啃你,我们从大魔城逃出来,你矫情不肯吃生肉喝狼血差点死去,他可是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嘴对嘴给你喂水喝了?” “那是在救命,能一样么?”夜离殇怒,气的脸都红了。 呃! 玲珑点头,顺着他的意思。 “是是是,你说的对,那次是为了救命,不算,但是这次你们两个啾啾啾,算是他情难自禁的结果吧,都他娘的是男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强势一点,去二皇子府上,抱着他啃他,跟他打滚,然后问他,要不要跟你走天涯!”玲珑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夜离殇冷幽幽的睨着玲珑问,“那他要是不跟我走呢,他要是嘲笑我呢?” 呃…… “那我把秦道非送你,你跟他远走天涯!”玲珑还挺大方的。 夜离殇笑了,“你这么大方,你的道非哥哥知道么?” “他知道啊,我不待见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要是把他带走了,我就将他的小妾公主都赶出去,把他老娘卖到妓院里面去当打扫的老奴,然后我养十个面首!”玲珑伸出手指,强调了十这个数字。 夜离殇一脚踢在玲珑的小腿上,“凤玲珑,你她娘的就是个没良心的,我们谁都看的出来,秦道非爱你是爱到骨子里面了,你却总想着要养面首,你那小胳膊细腿的,能经得起十个面首折腾?” “哼,老子养面首,是为了折腾他们,怎么能是他们折腾老子呢?”玲珑怒气冲冲的说。 夜离殇怒啊,怒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玲珑忽然想起,自己的重点好像不是面首的问题,便连忙转回去说:“你看得出来秦道非爱我爱到骨子里面,但是我看不见,就像我觉得二皇子爱你爱到骨子里面,你却看不见一样!” “你真觉得他喜欢我?”夜离殇有些心动了,心疼的感觉也淡了。 玲珑严肃的点头,“是的,我真的觉得!” “那我去试试?”夜离殇被玲珑怂恿得热血澎湃。 玲珑点头,“对啊,管他能不能跟你远走天涯,既然喜欢,就先玩了再说!” “原来,你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在秦道非肋骨断了三根的情况下,还要跟人家嗯嗯嗯?”夜离殇贱兮兮的笑。 玲珑一脚踹在夜离殇的小腿上,“再胡说砸光你院子里面的花!” “你可以滚了!”夜离殇说完,就进屋去换衣服梳头去了。 玲珑好奇,“你要去哪里?” “找承杰说清楚,老子不要跟他纠缠不休!”夜离殇说完,就着了一身雪白雪白的衣服穿上。 还别说,夜离殇这禽兽,虽然嘴很贱,性格也贱,但是穿上白衣就是飘飘欲仙,好看得不得了。 “我估计这会儿秦道非正在取笑他,他应该正在我家里做客,你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我们去找他们?”玲珑拉着夜离殇就走。 两人走后,一个黑衣人双腿一软,从房梁上倒载下来。 他痴痴傻傻的躺在雪地里面,喃喃的说:“我家庄主跟二皇子都是龙章凤姿的人中龙凤,怎么看爱人的眼光,竟这样独特啊?” 显然,这位暗卫公子被玲珑跟夜离殇两人蠢哭了。 夜离殇跟着玲珑豪情万丈的回到逍遥庄,两人刚进门,就看见二皇子穿着一袭红衣从里面走出来,夜离殇跟他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说话。 玲珑赶紧让开,巴着墙站好,准备见证一场盛大的奸情的产生。 可谁知,夜离殇只跟二皇子对视了三秒钟,朝空中撒了一把药粉,就灰溜溜的逃走了。 他,居然跑了! 二皇子与玲珑同时感觉自己的四肢麻痹,动弹不得。 “夜离殇,你敢对老子下药,我饶不了你!”二皇子暴怒。 玲珑也气,“夜离殇,你这个胆小鬼,还说要睡了人家,结果才看了一眼你就跑了,你这个孬种!” 哎! 玲珑阁上,秦道非幽幽的叹息,他没有回头,对着房梁上说:“去把那丫头带回来吧,丢人!” 艾菲呲牙,飞身过去,将玲珑抓起来,带回玲珑阁就往秦道非的床榻上丢。 “二皇子还在外面呢?”玲珑还多管闲事。 秦道非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要去安慰夜离殇么,怎么被他下药了?” “不是,我本来把他安慰好了,他都准备要来跟二皇子对质,看他是要跟夜离殇远走天涯,还是要让夜离殇扮成女人进后宫,还是让他玩一玩再让二皇子滚蛋的,可这孬货,一看见二皇子就跑了,他跑了,我还想看他们两个相爱相杀呢?” 原来,玲珑最遗憾的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人吵架? “你走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让你不要管他们两人的事情,你只要确定夜离殇没死就行了,你还……你还跟个男人讨论怎么睡另一个男人?”秦道非的语气越来越哀怨,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玲珑抖了抖自己的小身板,苦哈哈的看着秦道非说,“那个,我没有,我只是……我……我就是看他太苦恼,我想开解他一下而已,我哪里知道他这么怂?” 咦? 玲珑看见桌案上有几个礼物,便好奇的走过去打开看,却见一个礼物盒子里面放着一套白玉首饰,再打开另外一个小的,里面是一对小女孩戴的金镯子,旁边还有一个,是一只玉质稍微差点的白玉簪子。 “这谁的?”玲珑正好用这转移了秦道非的注意力。 秦道非果然被她转移了注意力,他淡声说:“刚才你走后,暖希尔来过,给你送了礼物,我原本不想收,但是……” 但是玲珑已经将礼物往怀里揣,“这是羊脂白玉和纯金的首饰,为什么不收?” 呃…… “我到底是缺你银子还是少你首饰,又或者我少你衣服穿了,那种女人的东西你也要?”秦道非更加幽怨了。 玲珑啪一下拍开秦道非的脸,“你懂什么,你家大业大也经不住女人手脚大,你之所以这么有钱,就是因为当年我似死追着你不放,让你没机会跟那些官家小姐对上眼,你要是跟她们对上眼,光是追求人家的时候,首饰都不知要买多少!” “嗯,我谢谢你!”秦道非很有诚意的谢谢毫无诚意的玲珑。 玲珑挥挥手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反正最后你的家财也就是我的家财!” “所以,你就打算让我跟夜离殇双宿双飞,然后你把我的小妾我的公主都卖到妓院去当妓子,然后把我的娘亲脉动妓院去当老奴,你就用我的银子去养十个面首是么?”秦道非的语气越发的冷了,他学着玲珑的动作,比了一个十。强调那个十的重要性。 玲珑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呵呵傻笑,“那个,秦哥哥,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好啊,你说来听一听,你养这么多面首要来干嘛?”秦道非可不觉得这是一个误会,他勾着玲珑的腰,不怀好意的看着她问。 玲珑哭唧唧:“我要十个面首来干嘛呢?” “对啊,你要十个面首来干嘛,我告诉你玲珑,十个面首都不及我一个人厉害,你又不是没试过?”秦道非在玲珑耳边邪肆的说。 呃…… 玲珑便总是想到年少时,秦道非欺负她的画面,羞! 玲珑捂着脸,没脸见人了。 “我没有,我没说要养十个面首,我只是说要养很多的奴婢,照顾你,给你敲背,给你按摩,给你端茶,给你倒水,还有人给你洗脚脚!”玲珑一边说,一边试图逃离秦道非。 可秦道非似乎已经发现了玲珑的意图,他淡淡的睨了玲珑一眼,幽幽的说:“可是你跟夜离殇可不是这样说的哟?” 呜呜呜! “那个,一笑该醒了,我去看看一笑!”玲珑只想逃走。 秦道非却扣住她的腰不许她逃走,“玲珑,一笑跟画儿在一起,你放心好了!” “那个,你家公主不是在送礼么,我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礼物是我可以再要一份的?”玲珑呲牙,笑得好痛苦的样子。 秦道非冷冷的看着玲珑,“我可以给你更多!” “可是,她要是趁机拉拢人来对付我,我岂不是很吃亏,我要去打探一下敌情!”玲珑抓着秦道非的手臂咬。 秦道非眉头都没蹙一下,玲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下口。 “你为什么不挣扎?”玲珑问。 秦道非说:“我为什么要挣扎?” “你不挣扎我都不好意思咬!”玲珑抱怨。 秦道非宠溺的笑,“那你咬吧,我挣扎一下!” “秦庄主,你说你的公主殿下这样讨好逍遥庄的人,他们会是什么反应?”玲珑坏笑着看秦道非。 秦道非有些无奈的看着玲珑,“你又想干什么?” “我就出去走走,你没意见吧?”玲珑呲牙笑。 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腕子,柔声说:“其实你大可不必在意她们,因为她们想要的,只有你一个人拥有!” “真的哟,好稀奇哟?”玲珑言不由衷的夸赞秦道非。 秦道非是真无奈了,他放开玲珑的手无奈的说:“你去玩吧,小心不要被人暗算了就好!” “我就去看看,我又不是爱惹事的人?”玲珑说完,便去画儿房里,抱着凤一笑,带上凤一笑去逛逍遥庄去了。 今日的逍遥庄,确实是不同往常,往常大家都比较严谨,走路做事都非常有分寸,但是今日却不一样,大家见面,总要窃窃私语一番。 “你收到那暖希尔公主送的礼物了么?这位公主真是大手笔,给我们下人送的都是那么漂亮的白玉簪子,小厮送的都是腰佩之类的值钱物件。” “对啊对啊,听说等级高一点的丫头,得到的东西比我们得到的还要好?我听说送张管家的,可是一串红色的珊瑚珠,那东西可是价值不菲呢?” “哎呀,你们都只看到这些俗物,难道你们都没发现么,暖希尔公主对我们每一个人都十分客气,人家可是堂堂的公主,对每个人都这样好,真是太难得了!” “对啊,庄主先是娶了不要脸面的凤家大小姐,那个泼辣成性的女人,然后又娶了谭惜音这个阴险狠毒的坏女人,我们还在想,庄主这辈子都遇不上一个好女人,没想到这就遇上了,不但遇上了,人家还是个公主,对老夫人好,对庄主好,哎真是完美!我看最近老夫人脸上笑容都多了许多了!” 画儿害怕玲珑伤心,便握住玲珑的手腕说:“小姐,你不要难受!” “我不难受,你别担心,我能忍受得了!”玲珑抱着凤一笑,柔声说:“有了一笑,我觉得这世间再大的恶意都伤害不了我呢,怎么办,我脸皮越来越厚了!” 画儿心疼玲珑,抹着眼泪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的下你?” “干嘛?你反正每天都要跟我在一起,你干嘛说得好像你要走了一样?”玲珑笑着挽住画儿手腕,朝别处走去。 画儿低头没有说话。 妙音阁。 暖希尔公主带着她的侍婢坐在谭惜音房间的外间,桌案上堆放着很多礼物。 谭惜音在小丫鬟的陪伴下,推着轮椅从屋里走出来,她微笑着柔声说:“公主殿下大驾光临,请恕贱妾无法起身行礼?” “无妨,你不是腿脚不方便么,我就来看你来了!”暖希尔笑着说。 谭惜音淡淡的扫了桌案上的礼物一眼,柔声说:“公主这是做什么,原本该是贱妾带着礼物去看望公主的,但是贱妾家贫,之前又被丫鬟算计,没了银子,所以实在是……惭愧了!” “没关系啊,我们大漠的人交朋友可从来都不看银子的,你有没有银子我都不在意,反正你也没我有钱是不是?”暖希尔在谭惜音面前,刻意将自己营造成一个没什么心机的傻女人。 谭惜音果然上当了,她幽幽的看着暖希尔,在心里冷笑,“哼,这样一个傻女人,居然也好意思要跟我跟凤玲珑争逍遥庄庄主夫人的位置?你真是白日做梦!” “贱妾最喜欢公主这样爽朗的人,只是贱妾沉珂缠身,实在是没办法与公主多多走动,真是有愧!”谭惜音说完,眼里便噙满了眼泪。 暖希尔又何尝不知谭惜音的过往,一个能算计了秦道非,凤玲珑的孩子死在肚子里,还让凤玲珑离家几年,即便事情败露也能安然呆在逍遥庄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个柔弱的女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倒是很羡慕你们寒食女子的温婉贤淑,以前我跟秦大哥,不相公在塞外的时候,他也常常说他记忆里面有一个贤淑的女人的影子,想来也不会是玲珑姐姐吧?”暖希尔将礼物推到谭惜音面前,若无其事的笑着说:“姐姐你也看看,可有喜欢的?” 谭惜音淡笑着道谢,然后神思不属的拆着礼物,她不知道暖希尔要表达的是什么?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何婆婆这样痛恨玲珑姐姐呀?我初来乍到,也不是很懂逍遥庄的事情,以后就要仰仗惜音姐姐多多帮我了!”暖希尔主动拆了一个礼物盒,将里面的手镯拿出来给谭惜音带上。 谭惜音是个有风韵的人没错,暖希尔将那蜜蜡的手镯戴在她的手上,她一点都不喜欢,她觉得这样不入流的东西根本就配不上她,只有暖希尔这样的乡巴佬才会喜欢这样没有格调的东西,可是碍于两人现在算是同盟关系,谭惜音也不好对人家冷脸,便只能忍着。 她不动声色的将手取回去,淡声说:“想必你也知道,当年我被人挟持,给凤玲珑下毒这件事情吧,我当初害她失去孩子,后来我因为她失去双腿,原本这就算扯平了,可是凤玲珑的目的才不是只有这样而已,她跟她的姘头,一个塞外的富商勾结,想要害道非哥哥,只是现在道非哥哥只听她一个人的话,其他人的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现在的逍遥庄,已经大不如前了,再过一段时间,或许整个逍遥庄都要变成她跟她奸夫的,我们大家都看出来了,只有道非哥哥,他就是不听我们的劝,不过公主你好歹怀着道非哥哥的孩子,要是有机会,你去劝劝他吧?” 谭惜音的语重心长,让暖希尔似笑非笑的眼神变得幽深,但是她很快就掩饰过去,幽幽的说:“不瞒你说,我跟秦大哥之前也有一些误会,也是因为一些关于项王的事情,让他觉得我在害他,所以这次见到我,他一点亲近的意思都没有,之前婆婆让人将他抬回去主屋,可第二天他醒来就跑到玲珑阁去了,我挺着大肚子去请他回去,他都没理我,所以这个东西我还真是不好说,我只能说尽力试试,至于能不能成,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 暖希尔说了一大堆,最开始的时候,谭惜音以为她会拒绝,可是没想到这人假深沉了没多久,就暴露了她塞外蛮荒之地的人的粗浅,她在心里冷笑,“正愁找不到人来对付凤玲珑,既然你傻,那就让你打头阵!” “公主真是知书达理,有礼有节,道非哥哥能娶到像公主这样的娇妻美眷,我也放心了!”谭惜音明明心在滴血,但表面上却装得十分恭谦大方。 暖希尔握着谭惜音的手说:“我跟你真是聊得的到一起,以后我在这京城没什么朋友,就只能指望你这个朋友了哟?” “公主若是不嫌弃的话,贱妾愿为公主马首是瞻!”谭惜音也笑。 啪啪啪! 门外响起一阵掌声,谭惜音跟暖希尔俱时脸色大变。 却听见凤玲珑在门口责骂凤一笑,“一笑,娘亲跟你说了,不要随便敲别人家门,要是人家正在商量要紧事,被你这样一打扰,吓出个好歹来,我们赔不起怎么办?” 跟在谭惜音身边的丫鬟在谭惜音的示意下将大门打开,就看见玲珑抱着凤一笑,一大一小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 “大夫人!”谭惜音坐在轮椅上给玲珑行礼。 玲珑冷冷的看了谭惜音一眼,没回礼也没很冷漠,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但是她随便笑一下,谭惜音都觉得头头皮发麻。 暖希尔虽是平妻,但是人家标榜的就是贤妻良母,自然是不会让别人说她无力,她站起来,福了福身子,给玲珑请安。 “玲珑姐姐,大风雪天,你怎么带着小姐过来了?” 玲珑笑,“你大着肚子都能来看谭小妾,我自然也不能落后是不是,上次谭小妾身边的丫鬟差点杀死我家一笑,我就担心谭小妾跟一笑不亲近,所以过来多走动走动,以后再有个什么丫鬟要杀我家一笑,指不定谭小妾看在我家一笑这么可爱的份上,能饶过她呢?谭小妾你说对不对?” “我不知大夫人在说什么?”谭惜音气得快哭了,她好不容易搞定这个傻不拉几的暖希尔,要是被玲珑搅合了可怎么办? 哟哟哟! 玲珑不请自来也就算了,看见谭惜音一桌子的礼物,便笑着对两人说:“我家一笑最喜欢拆礼物了,刚才我从外面回来,就看见三个礼物,她拆完了还不乐意,这会儿正好,这里这么多礼物,够她拆很久了!” 凤一笑也是不客气,刷刷的拿起一个礼物包装就开始撕。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刚刚还在算计玲珑的两人,压根就没想到,玲珑会这么快就出现在她们面前。 第109章 凤玲珑收礼收到手软 最后还是暖希尔先反应过来,她笑着说:“玲珑姐姐千万不要见怪,我去玲珑阁的时候,玲珑姐姐不在,秦大哥说你不喜欢那些玩意,他不许我放礼物在你屋里,我才勉强放了三个,早知道你喜欢,我就多放些了!” “秦道非说我不喜欢礼物?我不喜欢他才对!”玲珑气狠狠的说:“整个逍遥庄,谁不知道,我凤玲珑是见到银子就腿软的坏女人!” “大夫人要是喜欢,这些礼物大夫人都可以带回去,我看小姐也喜欢得紧,都带回去吧?”虽然心在滴血,可是谭惜音却不得不假装大方。 玲珑摆手,“那怎么好意思,这是人家公主送你的礼物,我怎么好夺人所爱?” “我一个瘸子,又已经失宠,我要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小姐是道非哥哥的女儿,是逍遥庄尊贵的大小姐,她喜欢天上的星星,只怕道非哥哥都要摘下来送给她,更何况这点小礼物?”谭惜音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凤玲珑赶紧离开这里。 哦! 玲珑点头说:“既然你这样说,那一笑就收下你的礼物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玲珑将凤一笑抱起来,对画儿说:“画儿,将这些礼物都带回去吧,凤一笑有礼物拆了,一定能在屋里好好待着,我也能去前院看看,这几日生意很差!” “正好我也要走了,我与玲珑姐姐一起吧!”暖希尔笑着握住凤一笑的手。 一笑傲娇的将手拿回去,窝在玲珑怀里嘟着嘴说,“坏坏!” 玲珑淡笑不语,暖希尔装听不见。 走到玲珑阁与松柏居的分叉口,暖希尔与玲珑行礼告辞,看着玲珑离开后,她才幽幽的说:“她爱财是么?那就好办多了!” 暖希尔去到松柏居后,秦王香域赶紧拉着她的手坐下,“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你怎么能不消停一下呢,你要是摔跤了,婆婆可就不活了!” “没事,儿媳不是说了要去给庄里上下都打点一下么,我适才去了二夫人谭惜音那里……”暖希尔话没说完,秦王香域便拍着桌案站了起来,激动的说:“你说你刚才去谭惜音那里了?” 暖希尔被吓着了,喏喏的说:“是啊,我去看了她!” “你这孩子,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那谭惜音可是出了名的黑寡妇,你下次千万不能去见她,离她有多远就避开多远,不管是你怀孕期间还是你生孩子后,我告诉你,凤玲珑虽然不着调,但是她就从来不让谭惜音碰她的孩子,这点你要学着点!”秦王香域现在也是怕谭惜音了,好不容易要抱上大孙子,可不能让谭惜音再毒杀了。 暖希尔笑了:“婆婆您不要紧张,我好歹也是从皇宫内院走出来的公主,这些家宅里面的勾心斗角,哪里有我在皇宫的激烈,我能在那么多公主中脱颖而出得到我父皇的重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谭惜音是毒寡妇没错,但是她那样的人,要是用得好的话,就是一把利剑,指向哪里,就打像哪里!” 暖希尔特意将手指指着玲珑阁的方向。 秦王香域岂会不懂,她激动的说:“我真是没看错你,你这样的女人,才真的配得上我儿子,但是说归说,你还是要小心一点,谭惜音的手段毒辣得很!” “没事,婆婆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对付她!”暖希尔顿了一下,接着说:“婆婆您有没有听说过,玲珑姐姐这人爱财?” 哼! “她岂止是爱财,简直就是个守财奴!”秦王香域一想到自己白白被骗走了一百万两银子,心头就在滴血。 暖希尔冷笑着说:“既然是这样,我便有办法对付她了,她刚才还暗中提示我,说我给谭惜音的礼物够多,给她的少了,我这就给她送礼物过去。” “你给她送什么礼物,那女人厚颜无耻,你不要理会她就好了,还给她送礼物,真是惯着她了?”秦王香域现在是连一根毛都不想扒给玲珑了。 暖希尔笑着说:“婆婆您这就不懂了吧?秦大哥不是一直躲在她屋里不出来么,我不借着这样那样的送礼的机会,怎么可能接近秦大哥?” “啊呀,要不怎么说你们公主大气呢,你看你想到的问题,婆婆真是一点都想不到,那你就不要给她那么多,要么去送点,要么去送点,我就不信他秦道非见你这样辛苦也能无动于衷。”秦王香域太满意这个儿媳妇了。 暖希尔公主笑着说:“婆婆您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说完,她又带着礼物去玲珑阁去了。 同一时间,玲珑回到玲珑阁。 秦道非看到画儿放在桌案上的礼物盒子,便蹙眉问:“你又去哪里讹的?” “你家公主跟谭小妾正在商量怎么让你远离我这个狐狸精,凤一笑看不下去,就把她的大门踹开了,然后她看见人家谭小妾桌案上有礼物,便非要去拆,然后谭小妾对你思恋成疾,就将所有的爱转嫁到凤一笑身上,非要把礼物转送给我,她说是送给一笑的,一笑没拒绝,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呀,你看,一笑拆的可欢喜了!”玲珑给一笑好大一口锅背。 可惜一笑还什么都不懂,就这这样被自己的娘亲给利用了,还傻乎乎的笑。 秦道非爱怜的捏了捏凤一笑粉嘟嘟的小脸,笑着说:“你都被你娘亲卖了,你还在帮她数银子,我的傻女儿!” 过了没多久,已经开始守护的疾风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说:“庄主,暖希尔公主带着礼物来看大夫人来了!” 嘶! 秦道非觉得自己的头疼得要爆炸!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秦道非揉着眉心说:“我好不容易打发了她,你非要招她来?” 玲珑呲牙笑,“人家只是想来看你,你怎么这么绝情呀?”、 “凤玲珑!”秦道非怒了,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 玲珑坏笑着摸了一把秦道非的俊脸,“趁你这张脸还能有点诱惑力,你就不要拒绝了,继续保持高冷,让暖希尔送很多很多的礼物过来,礼物坚决不能断。” 噗! 疾风苦笑,“庄主,您什么时候沦落成为卖笑的了?” 秦道非淡淡睨了疾风一眼,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可疾风却是不惧,傻笑着看秦道非。 叩叩叩! “玲珑姐姐你在屋里么?”门外的声音让三人各有不同的反应,疾风幸灾乐祸的笑完就跑,秦道非揉着眉心,表示头疼,玲珑却期待的搓搓手,等着看暖希尔送的礼物。 哦! 还忘了,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儿,跟玲珑一样,很期待的搓搓手。 看到这对母女没心没肺的样子,秦道非就觉得,自己未来的几十年,该是怎么的水深火热! “暖希尔公主请进来吧?”玲珑笑着说。 秦道非不待见玲珑,一把将凤一笑抢过去抱在怀里。 暖希尔的侍女推门进来,两人手上都提着很多东西,看到秦道非抱着凤一笑,暖希尔捧着肚子激动的跑过来,拉着秦道非的手臂说:“相公,你受那么重的伤,你怎么还能抱孩子呢?” 玲珑就用手支着下巴,一脸唏嘘的看着秦道非。 “我抱我女儿有什么问题?”秦道非不悦的说。 暖希尔见秦道非爱理不理,又想到自己激动了,便放软了语气讨好的说:“一笑那么可爱,相公喜欢抱着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你后背的伤口好了么,我只是害怕你伤口裂开。” “没事,我晚上“照顾”玲珑都没事,抱一下秦一笑,自然也没什么问题!”秦道非一定是故意的,他将那个照顾,咬得特别的重。 禽兽! 玲珑没脸见人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可他居然这样诋毁自己,想到玲珑便觉得有气。 可是,更生气的是暖希尔,她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玲珑讪笑着说:“他就是爱开玩笑,你不要在意!” 他爱开玩笑? “我一直以为,爱开玩笑的人是玲珑姐姐呢?”玲珑给人家暖希尔公主台阶下,暖希尔公主却自己不要,非把玲珑的台阶拆了。 好吧! 玲珑摸摸鼻子,自作多情了! ”我这个人呢,最大的优点就是见不得别人尴尬,可是若是有人自寻死路,我也不会在意的,暖希尔公主,你觉得呢?”玲珑薄凉的看着暖希尔。 暖希尔也薄凉的看着玲珑。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接的时候,瞬间火花四溅。 “玲珑姐姐是不喜欢我来玲珑阁么?”暖希尔率先软了下去。 嗯! 玲珑点头,在暖希尔越发难看的脸色中,玲珑拍着大腿笑,“暖希尔公主你真是好玩,你都知道我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了,还在意我说的话干啥,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原来玲珑姐姐你是在开玩笑呀?你吓了我一跳,玲珑姐姐你这样活泼可爱,逍遥庄上上下下一定都很喜欢玲珑阶级吧?”暖希尔明明就笑不出来,可还是要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讨玲珑的欢心。 玲珑笑看秦道非。 秦道非薄凉的说:“逍遥庄上山下下,除了我,没人喜欢她!” 噗! “秦道非,你用得着这样直白么?”玲珑怒。 暖希尔更怒,但是怎么办,就算再生气,还是要保持微笑,暖希尔笑着说:“相公其实也挺幽默的,玲珑姐姐是嫁给你,能得你一个人的宠爱就够了,别人喜欢不喜欢,不重要的!” “嗯?这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其实更在意逍遥庄其他人对我的感官,只是没办法,我没暖希尔公主那么讨人喜欢,逍遥庄还真没几个人喜欢我。”玲珑泄气的说。 不知为什么,玲珑明明什么都没干,暖希尔却觉得自己肺都气炸了。 她捧着肚子期期艾艾的说:“相公,我肚子有些疼,大约是今日走动得太多了!” “哦,那就回去吧,玲珑阁从来不留宿外人!”秦道非说罢,捂着自己的胸口说:“我这伤口也痛得不行了,秦一笑,跟爹爹床上躺着,爹爹给你讲故事听。” “爹爹,事事!”凤一笑不懂大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但是她很喜欢跟秦道非在一起,小短腿激动得晃啊晃的,指着床榻要上去。 暖希尔公主很尴尬,十分尴尬,简直尴尬得不得了。 “那个……我要是过分挨着你,秦老夫人一定会说我别有居心,我原本就不讨她喜欢,我就不留着你了,你身边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扶着你家公主回去吧?”玲珑说罢,还起身开了门。 刚才暖希尔还只是想让秦道非心疼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而装痛,这会儿是真痛了,被气的。 她连表面的客套都没办法维持了,气狠狠的走了。 玲珑关上大门后,就哼着歌拆礼物去了。 “你不是说这是凤一笑喜欢拆的么?”秦道非幽幽的拆穿玲珑。 被他拆穿了玲珑也不以为杵,她走到榻前要凤一笑,“一笑,过来跟娘亲去拆礼物了?” “嫑!”凤一笑撅着小屁屁躲在被子里面,她才不要礼物呢,她要帅爹爹。 “凤一笑,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小混蛋,你给我过来!”玲珑伸手去跩她,凤一笑使劲往里面钻,玲珑害怕伤着秦道非,就没敢太用力。 秦道非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狠狠拉了玲珑一把,将她摁在怀里,用大长腿圈住玲珑压住玲珑,幽幽的说:“给你机会让我消气。” “我睡着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玲珑就窝在秦道非怀里耍赖。 凤一笑一看玲珑抢了她的位置,气的叽叽歪歪的骂了一大推玲珑听不懂的话,但是那小表情,那小眉毛小眼睛,全是怒气。 她不仅骂玲珑,还伸手扯秦道非的手,不许他抱着玲珑。 玲珑玩心大起,非要跟凤一笑抢秦道非,凤一笑被惹急眼了,抓着玲珑的手臂就要下口咬。 秦道非见她真炸毛了,一把将她抱到床榻里面,略严厉的说:“笑笑,你不能咬娘亲!” 凤一笑嘴瘪了又瘪,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此时画儿已经去前院账房去了,玲珑没了主意,只能伸手去抱凤一笑,秦道非拉了她一把,不许她起来,然后他单手将凤一笑搂过来,放在他跟玲珑中间,一起抱在怀里。 凤一笑争到了秦道非的怀抱,终于安心的咬着手指睡觉觉。 前一刻还嚎啕大哭,脸上眼睑上眼泪都还没干,这会儿功夫,居然就睡着了,也是厉害。 玲珑翻白眼看她,“这个女人怎么是这样的?” “跟你差不多!”秦道非笑。 玲珑炸毛,“我是这样的人么,我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 “嗯,你很讲道理,既然是讲道理的人,那就该知道,我是一个病人,我需要休息,所以你也要陪着我休息!”秦道非说罢,轻轻的按压着玲珑的太阳穴,给玲珑助眠。 玲珑本来就嗜睡,秦道非按摩的手法又特别舒服,玲珑哼哼唧唧的哼了两下,就再也没说话,蜷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看着自己怀里一大一小的两个女人,秦道非笑得格外满足。 入暮时分,天空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一层层的洋洋洒洒,就算有熟人站在对面,也不见得能认出来的那种。 按理说,这样的风雪天,最好的事情就是围着火炉一起吃东西喝酒,没人会在外面走动。 可是,二皇子却冒着风雪来了。 门房看见支着伞疾步走来的二皇子,连忙迎上去问:“二皇子,这样大的风雪天,您怎么来了?” “我来找秦庄主有些事情,他在么?”二皇子将伞递给门房。 门房接了抖了几下,然后放在一旁,又递了一把干净的伞给二皇子,躬身说:“在的,庄主在玲珑阁里面,这会儿或许正在用膳,二皇子或可去喝两杯。” “多谢!”二皇子说罢,便又撑着伞朝玲珑阁走去。 玲珑阁。 玲珑等人正在围炉,热气腾腾的锅里,煮着各种各样的美食,疾风跟艾菲玲珑一家三口,加上画儿姑娘,他们围成一桌,好不热闹。 忽然,秦道非放下碗筷,淡声对疾风说:“二皇子来了,开门迎接一下!” 嗯? “这么大的风雪,他来干嘛?”玲珑咬着筷子惊讶的问。 秦道非说:“你出的馊主意,二皇子定是找不到夜离殇的下落,着急了!” “跟我什么关系,我不过就是提议而已,要不是夜离殇自己色心大起,谁还能逼他不成?”玲珑才不在意呢。 果然,疾风刚刚打开门,便看到二皇子施施然走上楼,他衣服有些湿润,头发上结着薄冰,想来这一天,都在外面奔波。 “二皇子,风雪如此大,您怎么过来了?”疾风躬身给二皇子行礼。 二皇子淡声说,“我来找你家庄主有些急事,可方便?” “方便,我们正在围炉,二皇子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一起吃点?”疾风请了二皇子进屋。 玲珑笑着说:“他现在需要的是酒!” 秦道非用筷子敲了玲珑一下,“他现在心情很差,你适可而止一点!” “哦!”玲珑乖乖的缩成一团,继续吃自己碗里的东西,她还不愿意跟二皇子说话呢,咬人的时候很勇猛,却不给人家承诺,哼! 二皇子挨着秦道非坐下,画儿便给他上了酒,二皇子喝了两杯暖了暖胃后,淡声说:“我今日寻了一日,也没寻到夜离殇的下落,帮我把他找出来!” “他这么大个人了,才半天而已,二皇子就这样担心呀?”玲珑阴阳怪气的笑。 二皇子一掌拍在桌案上,难得声色俱厉的说:“凤玲珑,你玩够了没有?” 额…… 画儿抱着凤一笑迅速的逃离现场,疾风见状,也不吃了,拉着艾菲就走。 “我还没吃饱!”艾菲冷冷的甩开疾风的手,并不打算离开。 疾风气狠了,拦腰抱住艾菲,跟着画儿走,“我再去弄个围炉,我们四个吃,这屋里很快就要结冰了!” 艾菲哼哼唧唧,没说话。 “二皇子,桌子是黄花梨木的,拍坏了你要赔钱!”玲珑摸了一下桌案,心疼二皇子这么硬的桌子都能下得去手。 二皇子被玲珑搞得气出不来又下不去,他幽幽的看着玲珑说:“你到底跟夜离殇说了什么,对这件事情,他一直很敏感,我怕他想不开!” “没有啊,我觉得他很想得开,早些时候他来见你,其实是想问你一句话的,但是我估计他很了解你,知道问你什么都没用,所以他又选择不问了。”玲珑一番问不问的,弄得二皇子脑仁疼。 他幽幽的用狭长的眸子盯着玲珑,淡声说:“告诉我结果,我只要结果!” “结果就是……”玲珑不敢说,她真怂了。 秦道非见玲珑怂了,不由得笑了,他说:“她怂恿夜离殇睡你来着,可能夜离殇觉得自己睡不到你,伤心了就跑了也难说!” 嘶! 二皇子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们这两口子就是故意的,你们就是故意的,他是贪玩,故意将那暖希尔公主给放进来了,但是我们俩……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难道不喜欢他么?” 啪! 这次轮到玲珑拍桌子了,可拍完她就后悔了,这桌案是真硬啊! 但是怎么办?又不能让二皇子发现,所以玲珑只能在桌案下面搓手! 玲珑的话,让二皇子沉默,他连着喝了三杯酒后,幽幽的说:“我喜欢没用,我生在皇家,无法给他幸福,喜欢不也一样要忍着么?” “喜欢为什么要忍着,他都不在意喜欢你一个男人了,你就不能为了他放弃你的帝王梦?”这话,夜离殇不敢说,玲珑便替他说了。 听了玲珑的话,秦道非蹙眉握住玲珑的手说:“这个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的,二皇子有二皇子的苦衷,你不能逼他!” “好,那我不逼着你,但是二皇子你想过没有,既然你无法给他答案,那你为什么要找他?”玲珑有时候很不了解这些男人的想法。 夜离殇看了玲珑一眼,竟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许久之后,他幽幽的说:“我只是担心他!” “二皇子不必担心,他现在在无忧阁撒泼呢,没什么事!”秦道非见二皇子如此着急,也不再瞒着他了。 二皇子诧异的看着秦道非,“你说他去他师父那里了?” 啪! 玲珑又激动了,“所以你一早就知道夜离殇去了无忧阁,才提议我们也一起去是不是?” “没有啊,我提议出去走走的时候,你都还没去见夜离殇那?”秦道非笑得像只狐狸。 二皇子生气了,他一口干了杯中的酒,气狠狠的说:“老子为什么要在这看你们这对夫妻眉来眼去?” “我哪里有跟他眉来眼去,你见过谁跟谁眉来眼去这样眉来眼去的么?”玲珑拒不承认自己跟秦道非有暧昧,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行。 秦道非坐在一旁笑。 二皇子指着秦道非说:“秦兄,你介不介意我打她?” “无忧阁你进不去,你要是敢动她一下,老子去无忧阁将夜离殇弄残!”秦道非用薄凉的语气,说出了要挟皇子的话。 二皇子与玲珑一起开口,“你打算怎么把他弄残?” 你说玲珑这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想看夜离殇悲惨也就算了,怎么二皇子也一脸期待? “二皇子,你为什么好像很希望夜离殇变残一样?”玲珑坏笑着看二皇子,“你该不会真的想将他装扮成女人,关在家里吧?” 二皇子仰头,思忖了一会儿后,淡声说:“秦夫人果然聪明,谢谢你教我这么保险的方法,以后我要是真能把他装扮成女人关起来,我谢谢你!” 不知为什么,玲珑一点善意都没有感觉到。 她缩了缩,幽幽的说:“算了吧,你一定一早就想这么干了,难怪秦道非说你会想尽办法得到你想要的,你果然跟他一样,是个好禽兽!” “秦兄?无忧阁走一遭?”二皇子挑眉问。 秦道非捂着伤淡声说:“走啊?” “不是,这大风雪天,你要去无忧阁干嘛?你不要命了,你伤口还没好呢?”玲珑坚定的拒绝了二皇子的提议。 二皇子幽幽的对秦道非说:“有时候我很不了解,你的女人到底是聪明还是笨?” “说人话!”玲珑丝毫不惧他皇子的威名,就差没上脚了。 二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道非,薄凉的说:“秦兄此举,帮了我一个大忙不说,还能去无忧阁后面的温泉疗伤,要知道,老夜头的那口温泉,可是有化腐生肌的奇效的。” “于是,秦道非就努力的唆使我,让我去给夜离殇出馊主意,等夜离殇负气回无忧阁,二皇子就一定会来求助,然后秦庄主就能敲诈二皇子了,是这样么?”玲珑幽幽的说。 秦道非无奈的笑,“傻瓜!” “奸商!”玲珑反唇相讥,但是很快就转头对二皇子一脸期待的说:“既然是这样,二皇子还请支付一下报酬!” 你不奸,你最憨! 二皇子磨碎了一口后槽牙,“你们俩口子掉钱眼里面去了么?” “黄金千两!”秦道非简直狮子大开口。 二皇子握在手里的酒杯啪一下就破了! “那个……二皇子你不要冲动,俗话说得好,千金难买美人一笑,你这一千两值了,我保证夜离殇乖乖跟你回去,一点都不会闹别扭,让你什么时候想看见他就能看见他,一点都不会给你闹!”玲珑见二皇子捏碎了酒杯,生怕他一冲动就捏碎了秦道非的脖子,赶紧挡在他面前。 “讲真?”二皇子挑眉问玲珑。 玲珑呲牙笑,“要是不行,你把秦道非弄到家里去,随便亵玩!” 哎呀! 玲珑说完,就被秦道非掐着细腰往怀里拉。 “老子去准备马车,你们少她娘的在老子这个孤家寡人面前恶心我!”二皇子气狠狠的走了。 玲珑问秦道非,“二皇子跟夜离殇这样……多少年了?” “从少年时期就开始了,可怜了他,这辈子为夜离殇守身如玉,至今还是个童子呢!”秦道非嘴里说可怜,可脸上却全是嘲笑取笑和耻笑。 童子啊,啊哈哈哈哈哈! 一行人说走就要走。 当夜,二皇子就准备了一辆大马车,里面铺了厚厚的褥子,供秦道非这个病人出门。 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就离家出走了,连画儿都没有带。 逍遥庄所有的内务都交给了疾风和画儿。 马车上,二皇子看着被包裹在红色披风里面熟睡的凤一笑,神情瞬间就柔和了,“我打算,用五年时间去将寒食的朝政整理出来,然后就带着夜离殇隐居,到时候我想带一笑走,你们同意么?” “不同意,一笑是我的女儿,谁也不行带走!”玲珑护犊子的将凤一笑抱在怀中。 二皇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因为他们日夜兼程的赶路,第二天下午便已经到了无忧山下。 看着高耸入云的无忧山,玲珑便觉得脚脖子疼。 “秦兄还上的去么?”二皇子似笑非笑的问。 秦道非没跟他说话,将凤一笑丢在他怀里,然后握住玲珑的腰就飞身而起。 二皇子见状,将凤一笑包好,也跟着飞身而上。 秦道非稳稳的落在无忧阁门前,他连叫都没叫一声,一脚便踹开了无忧阁的大门,踹开后秦道非抱着玲珑贴墙站好,不一会儿便有暗器嗖嗖的射出来。 二皇子赶上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暗器朝他发射过去,吓得他连忙抱着凤一笑就地一滚,避开了那些暗箭。 凤一笑不知大人们在干什么,只觉得好玩,便蹬着小短腿笑。 二皇子将整理好她的红色披风,难得温柔的说:“你这小丫头,真是没心没肺!” “谁他娘的敢闯无忧阁!”门内,夜离殇活力十足的叉着腰怒骂。 听到他的声音,二皇子激动得抱着凤一笑就往里闯,“你倒是好意思说?” 娘喂! 听到二皇子的声音,夜离殇把手里的烤鸡腿当成暗器丢过来,被二皇子稳稳的接住,顺手就给了凤一笑,凤一笑拿着就啃,一点都没客气。 夜离殇丢完就逃。 二皇子急眼了,将凤一笑丢在地上站好,就去追他。 可是他不熟悉无忧阁的地形,三两下就被夜离殇逃走了。 二皇子回来的时候,凤一笑已经在秦道非的怀里,看他沮丧的样子,玲珑便觉得好笑,“怎么,二皇子找不到那只泥鳅?” “……”二皇子没说话,只冷冷的看着玲珑。 玲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让我去吧,保证一会儿他就乖乖的出来了!” 二皇子现在已经是无可奈何,只能交给玲珑这个不靠谱的军师。 玲珑走后,秦道非将凤一笑交给二皇子,“一笑,你先跟着没爹爹帅的男人凑合一下,爹爹去疗个伤!” 呃…… 二皇子与凤一笑大眼瞪小眼,他问:“你觉得我没你爹爹那个混蛋帅?” “帅!”一笑很给面子,捧着二皇子的脸阿么一大口,二皇子的心就酥了。 玲珑在暗室里面弯弯绕绕,最后在药房找到夜离殇,他手里拿着毒药,一边配置一边恶狠狠的说:“老子要毒死承杰这个老王八蛋,让他这辈子都不举。” 噗! “喂喂喂,夜离殇,你是不是男人?”玲珑倚在门框上看着夜离殇笑。 夜离殇正在气头上呢,恨声说:“老子不是男人!” “那正好,二皇子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呢,你去吧!”玲珑呲牙坏笑。 哐当! 夜离殇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他恶狠狠的看着玲珑,幽幽的说:“凤玲珑,你别惹老子,老子现在很想杀人!” “你也别惹老子,老子现在也很想杀人!”玲珑才不怕他呢。 不过,看夜离殇那一脸郁色,想起秦道非狮子大打口,要了人家二皇子黄金千两,玲珑就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人家二皇子,便笑着说:“夜离殇啊,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的,你越是这样,二皇子越觉得你在意他,你看他都急了,要亲自来逮人了。” “放,放屁,老子哪里在意他,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在意他,老子帮你把眼睛毒瞎算了!”夜离殇举着毒药,愤然的说。 可怕! 玲珑捂住眼睛,气狠狠的说:“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个被人抛弃的怨妇一样,你不就想让人家二皇子给你一个交代么,你去问呀,你去找他呀,你躲在这里干嘛?” “我没喜欢他,我不是怨妇,我不需要他的交代,不过就是被狗咬了一口,老子又不是没被狗咬过?”夜离殇气的脸都红了,眼圈也红了。 嗯! 玲珑点头,拉着他坐在身边,“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肤浅的人,两人之间,互相咬了对方一口,你怎么可能非要逼着人家二皇子负责呢,这是女人才会干的事情对不对?” “对,就是,这就是女人干的事情,老子是堂堂正正的老爷们,老子才不会因为被狗咬了一口,就逼着狗负责呢?”夜离殇已经被玲珑成功洗脑。 对对对对! 玲珑笑着说:“我告诉你,你若是不想被他误会,你就要若无其事的走出去,像以前一样跟他相处,那天的事情,他要是不提,你也不提,你该干嘛还干嘛,该怎样还怎样,让他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对,他这个人一向自大,要是发现点什么,一定会很骚,老子才不给他发骚的机会,走我们出去证明给他看,证明老子一点都不在乎那天的事情!”夜离殇说着就拉着玲珑出门。 二皇子第一次来无忧阁,也不敢乱走,生怕有什么机关暗器,伤着他倒是不太可能,要是伤着凤一笑,估计凤玲珑那个疯女人能跟他拼命。 夜离殇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二皇子抱着凤一笑睁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无忧阁。 “哟,刚才我还以为是秦道非跟凤玲珑带着个小瘪三来了,没想到是二皇子殿下来了呀?”夜离殇装着“若无其事”的走出来。 玲珑在后面拼命给二皇子使脸色,二皇子会意,没有反驳夜离殇。 玲珑笑嘻嘻的说,“二皇子第一次来无忧阁,你将人家晾在这里不像话,赶紧招待二皇子进屋喝茶,我去看看秦道非泡死在温泉了没有?” 说罢,玲珑去温泉去了。 没了玲珑,夜离殇便觉得尴尬了,他幽幽的看着二皇子,心里明明有千万句怼他的话,但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不知为什么,腿还有点发软。 “那天为什么给我下毒?”二皇子开口了。 呵呵! 夜离殇傻笑,“我不是给你下毒,我是给凤玲珑那个死女人下毒,风吹到你那里去了,不过我那也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麻药而已。” “那你为什么给凤玲珑下麻药?”二皇子没打算去触及夜离殇的底线,可还是嘴欠想逗一下,逗一下看他炸毛了,再把毛撸顺,这个过程很有成就感。 呵呵! “为什么啊?我哪知道为什么?”反正毒药都是下给你的,凤玲珑才是无辜的那一个! 二皇子朝夜离殇走了几步,夜离殇激动得当场叫停,“你别靠近我,我告诉你我为什么给凤玲珑下麻药,因为你也知道那个女人嘴欠,她得罪我了,她在我家毁了我的药草,我心里不平衡,我就要给她下毒,嗯,就是这样的!” “哦?”二皇子挑眉,明显不信,但是他还还是很给面子,没有继续追问,不过他可没打算收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夜离殇,转移了话题,“那你为什么大风雪天,跑到无忧阁来了?” “我想我师父了呀?这无忧阁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啊?”这个理由就理直气壮多了。 嗯! 二皇子点头,“你想你师父,但是你师父却不在无忧阁,你仿佛在逗我?” “承杰,你不要逼老子出手!”夜离殇果然炸毛了。 第110章 画儿离家 二皇子眼里笑意满满,“嗯,你说你要是砸了你师父的东西,你师父回来,能不能弄死你?” “……”忘记了,这里不是二皇子府上,没东西可砸,可怕! 夜离殇怂成一团,然后愤怒的看二皇子,没东西砸不代表没人可以打,我还可以打人啊! 就在夜离殇要酝酿出下一波火气之前,二皇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柔声说:“为了找你,我一整天一粒米一杯水都未进,饿!” “你找我干啥,我一个大老爷们,我自己有手有脚,要你找我?”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夜离殇还是拉着二皇子朝后厨走。 “去哪里?”二皇子问。 夜离殇,没好气的说,“把你杀了,做花肥!” “嗯,那找一株好看点的花,要不然浪费了我的潘安之貌。”二皇子也算是不要脸到极致的人物了。 夜离殇翻白眼,并不愿意理会二皇子。 他都不知道,他们俩一红一白纠缠在雪地里面的身影,是那么契合! “哟,这谁家一家三口,长得都好俊!”后厨的大娘已经老眼昏花,看见两人抱着孩子走过来,就觉得这一家三口可可可养眼了。 噗! 夜离殇磨牙:“花大娘,你真是老糊涂了,这是二皇子殿下,哪里来的一家三口,弄些东西给他吃,不用太好,毕竟他没给我银子,我也没必要招待他!” “二皇子殿下,你这名字长了点,我叫你小黄吧!刚才小梨子不是在烤鸡么,正好下酒,我给你温一壶酒,你们去那边坐着,我再给你们弄俩小菜,你们就可以美滋滋的吃上一餐了!”花大娘说着就指了指旁边的小火炉,上面还油滋滋的烤着烤鸡呢。 呃…… 二皇子默,果然是个清奇的好地方,二皇子殿下这个名字有点长,然后改名叫小黄,看来夜离殇能被养成这样,已经算是天分极高了! 夜离殇护食,得得得跑过去扯了鸡腿和鸡翅,放在自己面前,然后用小刀割了鸡屁股给二皇子,“小黄,你吃这个!” “小梨子?”二皇子低沉的声音在夜离殇耳边环绕,他像喝了酒一样,瞬间就醉了。 “不许叫我小梨子,小黄!”夜离殇怒,然后将鸡屁股塞到二皇子嘴里,“让你吃你不吃,你想烫死老子!” 现在就算夜离殇给他吃毒药,二皇子也不会反抗,忍着恶心,囫囵个把鸡屁股吞下去,然后指着鸡翅膀说:“一笑要吃!” “笑笑吃不吃?”夜离殇问。 凤一笑咿咿呀呀的点头,“次!” 然后,夜离殇就分了一个大鸡翅给凤一笑,凤一笑刚才把夜离殇的大鸡腿吃下肚子,哪里还有吃得下,便笑眯眯的将鸡翅喂给二皇子,“皇皇吃!” “真乖!”二皇子用挑衅的眼神就着凤一笑的手咬了一口鸡翅。 夜离殇觉得自己的玻璃心瞬间就碎成渣渣! “笑笑,给殇殇吃一个!”夜离殇张嘴。 凤一笑也很大方,拿鸡翅喂了夜离殇一口,因为夜离殇是照着二皇子咬过的地方咬下去的,不知为何,二皇子看着看着,有个地方就着火了。 但是,他还没胆子再来一次,就只能在心里盘算,到底什么时候吃夜离殇这盘大菜合适。 果然么,狼都是本性难移的,他一旦确定了自己的目标,那可就再也不会轻易撒手了! 夜离殇跟二皇子这边一片和谐,玲珑那边也是一片“和谐”。 且说玲珑。 她将凤一笑丢给二皇子之后,就得得得跑去温泉找秦道非了。 可她进去之后,温泉压根就没有秦道非的影子,玲珑奇怪的嘟囔:“不是说要来疗伤么,去哪里了?” 见温泉没人,玲珑就想去别的地方找,她刚转身,就感觉脚上被一个湿漉漉的东西缠住了,玲珑低头一看,却见一条腰带缠在她的脚上,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腾空跩了下去。 噗通一声就掉在温泉里面了。 “秦道非,你怎么不去死?”玲珑气狠狠的抹干脸上的水,恨不得弄死秦道非才好! 秦道非从小假山后面游出来,抓着玲珑的脚腕,就往身上拉。 “你要干嘛?”玲珑想起上一次差点擦枪走火的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哇哇怪叫,“老夜头会弄死你的?” “他冬季从来不在无忧阁,此时他应该在南海的小岛上吃海鲜!”夜离殇箍紧玲珑的腰,不许她逃走。 玲珑翻白眼,“我也想去吃海鲜!” “等事情都解决了,我带你去江湖上见识一番!”秦道非让玲珑靠在他身上。 玲珑却不肯,她挣扎着说:“我要看看你的伤!” 因为秦道非是穿着里衣的,玲珑便撩开他的湿衣服,给他拆了纱布,将他的伤口露出来,“不是说来疗伤么,干嘛不让伤口浸泡在池水里面?” “等你来脱我衣服!”这句看似正经的话,被秦道非用不正经的语气跟神态,描述得有些色情。 要不是看他后背的伤口着实有些吓人,玲珑会毫不犹疑的一脚踹他到池子的对岸去。 “怎么样?”秦道非假装自己刚才什么流氓事都没做,一本正经的问。 可是玲珑现在脑子里面一点都不正经,她讪讪的问:“不怎么样,你家逍遥庄等着脱你衣服的女人很多,唯独我不稀罕!” 啧啧啧! 秦道非摇头说:“我问的是我的伤口怎么样,你怎么就想多了呢玲珑!” 噗! 玲珑有一口老血不知当吐不当吐! “你还别说,这池水真是不错,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玲珑几乎是看着秦道非的伤口在池水里面快速的愈合。 秦道非笑了笑,“这里面的石头是老夜头用上千种疗伤圣药浸泡了十年,然后才用来建温泉池的,温泉水本身就有一定的疗效,他还在入口处养了许多的名贵药材,这个温泉池,就是一个天然的药池,什么疾病在里面都能好!” 啧啧啧! 玲珑咋舌,“老夜头骄奢淫逸!” “不过,这里面不能泡太久,差不多就该出去了,你等等,我去给你拿衣服!”秦道非站起来上岸去了。 玲珑一个人在温泉池里,玩得十分酣畅。 秦道非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条美人鱼在水里游玩,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办了玲珑,但是他的求生欲比二皇子还要强,不敢乱动。 两人换了衣服去到后厨的时候,就看见夜离殇将自己和凤一笑灌得东倒西歪。 秦道非磨牙。 “你就由着他胡闹?”这话自然是对二皇子说的。 二皇子耸肩,“他说这酒是上好的药酒,对一笑身体好,他是大夫,我听大夫的……!” 哼! 玲珑冷哼一声说,“现在只怕他要天上的星星,二皇子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 “小黄,给星星!”夜离殇真喝醉了,扑上来狠狠地捏二皇子的脸。 小黄? 秦道非跟玲珑很有默契的笑。 “把你们的女儿抱走!”二皇子将凤一笑递给秦道非,起身抱着夜离殇就走。 啧啧啧! “二皇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前面左转,随便那个房间都行!”秦道非给二皇子指路。 二皇子身体紧绷,不置一词的抱着夜离殇走了。 花大娘见怪不怪,走过来问:“小非跟玲珑要吃什么?” “就这就行了,不必劳烦花大娘了!”夜离殇还算有良心,给秦道非跟玲珑也烤了一只鸡,他扯了一个鸡腿给玲珑,两人将就着就吃了起来。 他们在无忧阁待了三天,秦道非后背上的伤口竟完全愈合了。 伤口愈合了,就意味着要回家了。 这日,秦道非问夜离殇,“我们要回京,你要不要回去?” “不要!” “要!” 不要是夜离殇说的,要是二皇子说的。 夜离殇说:“老子不想回去,我回去了花大娘一个人没伴!” “你不回去,京城里万一出点什么事你也来不了,你在这里干嘛?”二皇子的理由也很充分。 夜离殇还是不想走,他恨恨的说:“你们都一样,需要本神医的时候……” “你别想多,我们就算需要神医你,也不会把你当成神医的!”玲珑洒笑。 夜离殇泪眼望天,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就更不能回去了,以后要求医,就从山脚下给老子爬上来!”夜离殇觉得,是时候该树立他神医的威名的时候了。 呵! 二皇子与秦道非一起薄凉的笑,“你真是想多了,你京城医庐里面的草药,不要了?” “要!”最初的愤怒过去后,夜离殇就开始想念担心他的草药了,这会儿被两人这样一说,他就开始肉疼了,不知这几日,没人照顾他们死了没死! “那你还矜持个屁!”二皇子抓着夜离殇的手腕就走。 过了几日轻松的日子,其实玲珑也不太想回去。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回去等待着她的,却是另一波风浪! 京城,逍遥庄。 玲珑他们刚刚进家门,就看到疾风着急的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见他们的马车回来,疾风急吼吼的走下去,撩开帘子对秦道非说:“庄主,力哥出了点事情?” “何事?”秦道非蹙眉,淡声问。 疾风说:“原阳分舵那边传来消息,说好些人看见力哥在原阳杀了原阳城中几个纨绔子弟,其中有一个是永晨王爷家的世子,还有一个是世子的表兄。” “唐力杀人的理由?”秦道非一边进屋,一边问。 疾风摇头,“力哥人回来了,他也承认他杀人了,但是他就是不说理由!” “我的那位堂弟,我倒是耳闻过,那人风评不好,据说在原阳城中,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采花大盗,却不知……”听了二皇子的话,玲珑和秦道非脸色俱是一变。 他们本能的想到了画儿! “我去看看!”秦道非说罢,便将凤一笑丢给疾风,疾风带着他们回了玲珑阁。 秦道非去前院找寻唐力,却见唐力跪在书房门口。 秦王香域与暖希尔人在,秦王香域的面色不是很好,似乎在教训唐力。 秦道非大步走过去,淡声说:“母亲,唐力可不归后院管,母亲何故罚他跪在雪地里面?” “跪在雪地里面可是他自己要跪的,至于原因,你可要好好的问问他,永晨王爷的名帖都下到逍遥庄来了,说要问罪逍遥庄,你这些属下是越发的大胆了!”秦王香域冷冷的看着秦道非,对他这三日的不知所踪,很是恼火。 秦道非冷笑,“他要问罪逍遥庄?” 秦道非不觉得永晨王爷有这个能力,只要秦道非愿意,他可以找出无数个理由,让永晨王爷自身难保。 “可你也不能由着他们乱来吧?”秦王香域之所以看不惯唐力,就是因为唐力喜欢上了玲珑身边的人,所以她就想让玲珑身边的人也不痛快。 秦道非淡淡的扫了唐力一眼,淡声说:“既然知道自己不告而别,丢下庄中事务的行为不对,那日后就并仔细些,为这点小事,至于跪在地上么,男儿膝下有黄金!” “庄主,原阳的事情……”唐力话没说完,秦道非一记冷冷的眼刀子划过去,唐力便闭嘴了。 “原阳那边的事情,我虽然没让你去处理,但是你处理得不错,至于永晨王爷说的事情,我们会好好调查的!”秦道非不让唐力有机会说话,接着说:“还不起来,跟我去书房?” 暖希尔见秦道非有意袒护唐力,便走过来挡住秦道非的去路,担忧的说:“相公,你为了个下人得罪永晨王爷,怕是得不偿失吧?” “得不偿失?”秦道非嘲讽的重复了一遍,淡声说:“我想你大约不太了解我们逍遥庄,我秦道非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只要是我的人,任何人都没权利去开罪,更不能往他身上泼脏水,而且对我而言,一个唐力,抵得过十个只拿俸禄不做实事,还只知道伤害无辜百姓的害虫。” 呃…… 暖希尔不敢说话。 秦道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淡声说:“你可以在后院走动,但是前院的事情,最好不要干涉,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说罢,秦道非领着唐力进门,当着暖希尔的面,重重的关上房门。 秦王香域看了暖希尔公主一眼,淡声说:“那个……逍遥庄的规矩所在,你确实不能干涉前院的事情,道非手下的这些人,都是逍遥庄数十年心血培养出来的,少了一个,对逍遥庄而言,都是巨大的损失,刚才是我冲动了,下次前院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插手得好!” 秦王香域这样说了暖希尔自然不敢在说话,她跟在秦王香域的后面,眼里有野心,也有不甘! 书房。 秦道非淡淡的坐下,冷声说:“从现在开始,你去原阳,只是去调查当初灭原阳逍遥庄的人,会出现在杀那些人的现场,全是巧合,你没杀人!” “可是……庄主,我确实杀人了!”唐力不想给逍遥庄添麻烦。 “老朱死了,康叔走了,你要是再出事,我就等于被同时砍了手脚!”秦道非讲明了厉害关系。 唐力错愕的看着秦道非,不敢置信的说:“庄主说……老朱死了?康叔走了?” “你出走那日,小翠给一笑下毒,被我们发现,她是想嫁祸谭惜音,但是没想到的是,小翠是老朱的亲侄女,老朱带着她逃走的时候,小翠被神秘人杀死,老朱以为是我们所为,要杀了玲珑,但是她砍伤了我,她自己被玲珑下毒,玲珑给了解药给她,但是老朱为了离间我跟康叔,服毒自杀嫁祸玲珑,康叔不知情况,要找玲珑拼命,幸好玲珑和夜离殇证明了老朱是自杀……但是康叔接受不了,还是走了,你知道现在逍遥庄是什么样子了吧?在我们都出事的时候,只有玲珑跟画儿两人支撑起了逍遥庄!”秦道非的语气没有责怪,却透着一股疲倦。 唐力跪在秦道非面前,低下头说:“庄主,是我冲动了!” “你冲动了么?”秦道非笑了笑说:“作为男人,你要是没去干这件事,我都看不起你,不就是杀了个无恶不作的世子么,杀了便杀了,我逍遥庄还不将一个没什么用的王爷放在眼里。” “可是永晨王爷不会罢休的!”唐力还是担心。 呵! 秦道非冷笑,“他?我还没放在眼里!” “可是皇帝一直想对付庄主,这时候要是给他机会,他不是就抓着庄主的把柄了么?”虽然秦道非认可了唐力的作为,但是唐力还是知道,他冲动了,至少不该留下证据。 秦道非拧眉沉吟了片刻后问:“尸体你怎么处理的?” “挂在城楼上了!”唐力说。 秦道非又问:“还干了什么?” “把他们作恶的工具都下了!” 秦道非坐在椅子上,敲打了几下桌面,便有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房间的角落里面。 “查一下,永晨王爷家那位世子,最近几日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人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 秦道非冷冷的看了唐力一眼,淡声说:“去见过画儿了吗?” “没有,不敢去见!”唐力愧疚的低下头。 秦道非淡声说:“表现得正常一点,跟我去见她,这些日子她没少担心你!” 玲珑阁。 唐力跟在秦道非身后,见到抱着账本的画儿,他有些愧疚,但还是抵不过思念,快步走上前去,接手了画儿手里的账本。 画儿笑着看唐力,“唐大哥这些日子去了何处?” “庄主让我去原阳办点事情,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唐力选择隐瞒画儿。 画儿笑了笑说:“没事,我要去账房,你把账本给我吧?” “我送你去吧?”唐力不给账本给画儿。 画儿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就跟着唐力一起去账房去了。 秦道非进屋后,玲珑便问,“唐力怎么样?” “他确实去杀那群人了,而且全杀了!”秦道非淡声说。 “但是他为什么要杀那些人呢?”玲珑不是很懂。 秦道非思忖了一下,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玲珑。 玲珑眯着眸子幽冷的说:“杀得好!” “这事还是不要告诉画儿了,她毕竟很在意那件事!”秦道非说罢,便伸手抱凤一笑。 玲珑说:“我当然不会告诉画儿,只是我总觉得,在唐力失踪这件事情上,画儿太冷静了,我有些害怕!” “她相信唐力吧,唐力这人素来稳重,没事的,你看刚才两人不好好的么?”秦道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着说。 艾菲从房梁上下来,幽幽的说:“唐力到底干了什么?” “他杀了原阳几个奸污妇人的人渣!”秦道非刚说完,艾菲便一掌拍在桌案上,桌案上的茶具纷纷被艾菲震碎,她幽幽的说:“杀得好!” 秦道非耸肩,将没了茶的茶盏放在桌案上,淡声说:“下次不要打坏我家的茶具,要钱买的。” 疾风从房梁上翻身下来,躬身道:“庄主,原阳那边查到消息了,两日前,那几人刚刚糟蹋了原阳威远镖局一个镖师的妹子。” “镖师查到了么?”秦道非问。 疾风说:“查到了,他当时打伤了永晨王府的不少人,但是却没能杀了世子,之后他逃走了!” “查的到人在哪里么?” 疾风说:“已经查过,他一直躲在原阳雁荡山中,没有出来过!” “去找到他,给他一千两银子,让他放话出来,人是他买凶杀的,等他将话放出来后,让人送他离开,让他此后隐姓埋名,不要在出现在原阳!”秦道非说罢,便笑着看艾菲。 艾菲耸肩:“利用我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幽冥堂生门杀过的采花贼也不计其数,不过银子还是要给的,毕竟我跟你不熟!” “好吧!”秦道非将银票递给艾菲,淡声说:“再去原阳警告一下永晨王爷,让他不要再兴风作浪,要不然灭他满门!” 艾菲拿着银票走了,疾风巴巴的看着艾菲,“庄主,我也要去!” “出息!”秦道非话刚说完,疾风便追着艾菲走了。 玲珑问秦道非:“能行么?” “把二皇子那一千两黄金送回去,让他去一趟原阳!”秦道非笑着说。 玲珑倒是没有舍不得,她咬着牙说:“那混蛋早就该死了,千两黄金也换不回我家画儿的快乐!” “别生气了,没什么事,是钱解决不了的!” 玲珑用脚踢秦道非,“那你亲自去一趟二皇子府!” 秦道非蹙眉,“不知他要得意成什么样子!” “报应!”玲珑幸灾乐祸。 为了让玲珑看见自己的报应,秦道非整理了衣衫,然后冒着风雪出门去了。 二皇子府上。 二皇子坐在火炉旁,微笑着看秦道非,“秦兄无事不登三宝殿,要来做什么?” “一千两黄金还给你,去原阳告诫一下你的皇叔,要是真闹到皇帝那里去,他捞不到好处的,他儿子这些年在原阳奸淫掳掠的女子,足够他们一家死一万次!”秦道非不是害怕永晨王爷,只是现在逍遥庄问题太多,他不愿跟皇帝结怨。 二皇子笑了笑,“这段时间,你的逍遥庄很是不太平!” “关你屁事,你要是能把夜离殇管住了,就算你是英雄!”秦道非薄凉的开口。 哈哈哈哈! 二皇子仰头大笑,“彼此彼此啊,秦兄!” “记得帮我把事情办得漂亮点!”秦道非说着,就催二皇子出发,“还等我请你啊?” 二皇子无奈的叹息,“秦兄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 “那我让夜离殇来求你?”秦道非冷声说。 “那不必了!”二皇子现在可怂了。 二皇子出发后,秦道非回了逍遥庄。 逍遥庄在京城的势力受损,但是原阳等地的却还一如从前,他们只用了一天就找到了那个镖师,那镖师知道逍遥庄要帮他出头,又得知有人杀了那帮混蛋,自然是心存感激的,便答应了下来。 他回到原阳,站在永晨王爷府门口,指着王府大骂世子无德,永晨王爷的人追出来的时候,那镖师已经被逍遥庄的躲在暗处的人保护离开了原阳。 当夜。 永晨王爷正在计划要上京告状,艾菲一脚踢开永晨王爷书房的大门,将那盏白色的灯笼挂在他家门口,幽冷的说:“你儿子死有余辜,休要兴风作浪,否则灭你满门!” 永晨王爷虽不是江湖中人,但是原阳逍遥庄分舵被挂白灯笼的事情,他可是清清楚楚,吓得当即腿软。 跪在地上跟艾菲保证:“女侠,我一定不会再去寻逍遥庄的晦气,一定。” 艾菲离开后,二皇子又去了,他比艾菲委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了一番后,永晨王爷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眼看着这一切都解决了,唐力躲过了,逍遥庄也避免了跟朝廷冲突,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当夜,一个穿着黑色衣衫,带着斗篷的人影悄悄从逍遥庄的后门离开。 翌日。 玲珑醒来的时候,没见到画儿,便自己抱着凤一笑去后厨找了些食物,吃完后还是没见画儿出现,玲珑担心画儿生病,就推开房门去看。 可画儿没在房间,屋里整整齐。 玲珑好奇,便去账房找画儿,秦道非见玲珑抱着凤一笑过来,以为是来看他,便伸手抱了凤一笑过去,问玲珑,“今日起那么早?” “画儿没在账房么?”玲珑问。 秦道非摇头说:“没在啊,她昨日说账本都整理好了,还让我今日记得看……” 秦道非暗叫不妙,但是他怕玲珑担心,便笑着说:“没事,可能她出去了,我去问问唐力!” 唐力也在找画儿,看见秦道非的时候,唐力面如死灰的坐在雪地里,喃喃的说:“庄主,我房里藏了一本画册,不见了!” “什么画册?”秦道非幽幽的看着唐力。 ”查程春夫子的时候,在他的那些画册里发现的,上面是程春目睹画儿被那帮人糟蹋的画面,他全都画下来了!“唐力眯着眼,眼里杀气沉沉。 秦道非冷声说:“那你还不去找?” “是!”唐力弹跳起来,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秦道非担心画儿出事,赶紧召集了京城所有的眼线去调查画儿的下落,可是画儿这段时间管理逍遥庄的情报网络,她居然成功的避开了逍遥庄的所有耳目。 玲珑终于发现不对,她跑到书房去质问秦道非:“画儿是不是出事了?” 事到如今,秦道非已经不敢再瞒着玲珑,只能说:“唐力在查程春夫子的画册的时候,在画册里面发现了程春当年目睹画儿被害的全部过程,唐力也是根据画册找到当年那些人的,他将画册藏在屋里,被画儿发现了。” “遭了!”玲珑不安的后退,若是让画儿知道,那她会如何做? 秦道非扶住玲珑,淡声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画儿找出来!” “唐力这混蛋,看见画册把它烧了不就好了,他留在手里做什么?现在被画儿看到了,以画儿的性子,她一定以为唐力是过不去那个坎,她看到那些不堪的画面,自己也一定过不去,混蛋混蛋!”玲珑没地撒气,只能找唐力了。 秦道非揉了揉玲珑的头发,柔声说:“这事不能怪唐力,要是我摊上这样的事,我也会悄无声息的去杀了那些人给画儿报仇,这一次我站唐力这边,男人若是连血性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这样说也没毛病,毕竟那群人,若是没人按照江湖规矩办了他们,他们就可以逍遥法外。”玲珑摇摆不定,然后忽然想起来,“我家画儿,我问我家画儿怎么办?” 秦道非见玲珑炸毛,便安抚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现在大家都在找她,你别着急!” 不急? 玲珑怎么可能不急! 逍遥庄的动静弄得京城人心惶惶,大家虽不知逍遥庄到底有什么行动,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到逍遥庄的浮躁。 可是,画儿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完全没了声息。 若是画儿只是单纯的避开逍遥庄的耳目离家出走,倒还好办,可若是她被那神秘人抓走,可就麻烦了。 自然,这样的话秦道非没告诉玲珑,从发现画儿失踪那天起,玲珑就变成很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动不动就哭了。 秦道非认识玲珑也十年了,却从未见过她这样暴躁,显然画儿的失踪,她是真的伤心了。 但是最着急的,却是唐力。 从画儿失踪那日开始,他便满世界寻找画儿,但凡有人说见过类似这样的姑娘,他都会去看上一看。 玲珑阁往日的欢声笑语不复存在。 不明所以的谭惜音也察觉到了玲珑阁的不对劲,丫鬟帮她穿戴整齐后,她幽幽的说:“我们去前院,我要去看望公主殿下!” “二夫人,夏荷嬷嬷有令,您不能随意去接近公主殿下,在公主生产完之前,您还是乖乖呆在妙音阁吧?”小丫鬟如此说。 谭惜音眯着眸子看着那小丫鬟,淡声说:“你这是……在命令我么?” “二夫人,奴婢是为您好,您现在在逍遥庄的处境并不好!”那丫鬟显然是得了夏荷的命令,并不怎么尊重谭惜音。 谭惜音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对那丫鬟说:“你过来,帮我整理一下鞋子,我觉得不太舒服!” 丫鬟蹲下来给谭惜音整理的时候,谭惜音一耳光甩在丫鬟的脸上,然后抓着她的头发,狠厉的说:“你什么东西,你也敢跟我叫嚷,就算我再不济,我也是逍遥庄的二夫人,贱人!” 丫鬟被打蒙了,她捂着脸,愤怒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恨恨的抓了她一把,让她更靠近自己,趁丫鬟不备,将一粒药丸喂到丫鬟的口中,冷幽幽的说:“要是不想死的话,以后就给我客气点,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子,夏荷算什么东西?” “二夫人,你给我吃了什么?”丫鬟快急哭了,她使劲的抠自己的喉咙,想将那药吐出来,可是谭惜音狠狠的抓着她的头发,逼着她仰着头,想吐吐不出来的滋味,让小丫鬟再也不敢反抗。 她哭着哀求谭惜音,“二夫人,我求求你了,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跟您作对了,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做?”谭惜音幽冷的说,“小贱人,日后若是再敢去松柏居报告我的情况,我就不给你解药,我告诉你,这毒药发作的时候,别人根本就查不到你是中毒,人家只会以为你是个疯子,秦王香域那个老贱人,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你要是发疯,她一定会把你丢出去,到时候你就只能看着自己手指脸脚上的肉腐烂,可是你却死不了,等你手上脚上只剩下白骨,脸上也没了肉,你才会慢慢的死去。” 啊啊啊啊啊! “不要啊,二夫人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你作对了,你饶了我吧,我错了!”丫鬟被谭惜音形容的血腥场面吓着了,她哭着求谭惜音放过她。 哼! 谭惜音一脚将丫鬟踢开,幽幽的说:“那你就乖乖听话,日后我每隔三天就给你吃一次解药,能暂时缓解你的痛苦,但是你休想解毒!” “好,我会听话的,我会听二夫人的话,只要二夫人不杀我,我一定会听话的!”丫鬟跪在地上,没了刚才的傲气。 谭惜音淡声说:“画儿当初中毒被查出来,那是我故意让他们发现的,但是画儿身体里面还有一种毒药,他们谁都发现不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存着侥幸的心理,要不然画儿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画儿姐姐是……是被你杀了么?”丫鬟有些害怕了,难怪这一段时间都没有看见画儿,原来她是被谭惜音杀了么? 哼! “那小贱人不听话,已经毒发了,所以凤玲珑找不到她的,你最好也乖乖给我听话,要不然你可比画儿的下场惨多了!”谭惜音说罢,当着丫鬟的面站起来,自己整理了衣衫。 丫鬟惊讶的看着谭惜音,谭惜音幽幽的说:“但凡逍遥庄有人知道我腿好了,我便再也不会给你解药!”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求二夫人放过我!” 谭惜音顿了一下,淡声说:“自己去洗把脸,平复一下心情,我要去见暖希尔公主!” 小丫鬟平复了许久之后,方才忍住颤抖的惧意,回到谭惜音的房间。 她推着谭惜音去到前院。 却见暖希尔坐在回廊下,抱着个暖炉却不知在想什么。 “公主怎么坐在回廊下呀,这大风雪的天?”谭惜音笑意盈盈的看着暖希尔问,’暖希尔也笑,只是她的笑容寂寞而苍凉,她指着院子里的梅花树说:“我在看梅花,你们寒食的梅花可真好看,我们大魔城的冬天冰天雪地,除了白色便再也没有其他的色彩,我好喜欢寒食的花。” “怎么,公主不高兴么?”谭惜音忍着寒意问。 暖希尔低下头,寂寞的笑了笑说:“我怎么高兴得起来,我原本以为,我怀着孩子嫁进来,秦大哥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会对我过于冷漠,可是我似乎想错了,他对这个孩子也是不屑一顾,他将所有的好都给了凤玲珑一个人!” “呵呵,说起来,我跟在道非哥哥身边也很多年了,他对我尚且如此无情,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他只对凤玲珑一个人好,不过公主你还好,你有老夫人给你撑腰,至少这逍遥庄没人敢欺负你,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没有娘家帮衬,也没有孩子加持,我不也一样要过么,谁让我们都选择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呢?”谭惜音的眼泪素来是说来就来的,她哭着看着暖希尔,模样楚楚可怜。 暖希尔眯着眸子看了谭惜音两眼,然后幽幽的说:“其实说起来,这凤玲珑当真是可恶,她一个人独占了秦大哥的爱,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以至于秦大哥觉得,他什么都不缺少,对我们俩也就更加不屑一顾了。” “对啊,可是我们能怎么办?道非哥哥对凤玲珑保护得很好,好像他很怕我们会对付那个女人一样!”谭惜音轻轻的咳了两下,还楚楚可怜的抱着手臂,好像很冷的样子。 暖希尔回过神来,急切的说:“你看我,我在大魔城已经习惯了严寒,却忽略了你,真是该死,我们进屋去说话吧,屋里暖和!” 说罢,暖希尔亲自推了谭惜音进门。 第111章 秦道非下厨,惹众女嫉妒 进门后,谭惜音只粗略的看了一眼房间,便好奇的问,“公主的侍女呢,怎么能让公主自己一个人在外面?” “她去后厨给我端补药去了,我这几日睡得不是很好!”暖希尔笑着说。 这厢她话刚说完,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暖希尔的侍女端了药碗进来,气狠狠的说:“公主喝药!” “怎么了安木亚?”暖希尔柔声问。 安木亚咬着下唇委屈巴巴的不说话,暖希尔眼神一冷,淡声说:“你总不能给我耍脾气吧?”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替公主不值!”安木亚跪在地上,气愤的说。 暖希尔笑了,“我还能有比现在更差的状况么?有什么事你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好吧,适才奴婢不是去端药了么,我听后厨的人说,大夫人这几日脾气很差,谁做的饭都不吃,庄主担心,便自己下厨去给她做饭,可那大夫人脾气大的很,说庄主做的饭不好吃,让庄主很难堪,奴婢好奇,便去玲珑阁看了一眼,奴婢去的时候,就看见庄主端着饭碗追着小姐喂饭,大夫人就坐在楼上的栏杆上看,庄主喂完了小姐饭,又进屋去弄了些糕点出来喂大夫人,可大夫人不给庄主面子,把糕点拍飞了不说,还自己在那里发脾气,扯庄主的头发,还咬庄主,简直就是个泼妇!” 呃…… 这对暖希尔和谭惜音而言,无疑是扎心的。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暖希尔说话了,她说:“秦大哥这样严肃的人,能做到这一步,凤玲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呵,人大抵都是下贱的吧,若是他对我们稍微好一点,我们不知能高兴成什么样子,可凤玲珑恃宠而骄,她根本就不配得到道非哥哥的关爱!”谭惜音气狠了,幽幽的看着暖希尔说。 暖希尔淡然一笑,安木亚说:“这药都凉了,你再去热一下”! “是,公主!”安木亚退下后,谭惜音也对她身边的丫鬟说:“你也退下吧,我与公主说两句体己的话!” 丫鬟哪里还敢反驳,屈膝行礼后,就离开了。 “二夫人是不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暖希尔给谭惜音倒了一杯茶,递给谭惜音。 谭惜音冷笑,“凤玲珑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为什么要给她活路?” “是啊,这宠,就是要去争,你不争的话,男人根本就不会宠你,这是我在皇宫这么多年学会的真理!”暖希尔冷冷的说。 谭惜音笑了,“既然我与公主都有共识,那不如好好计划一番?” “呵呵,但是我很好奇,我跟你联手,就算把凤玲珑弄失宠了,那我们俩呢,又是谁得宠?”暖希尔眯着眸子问。 谭惜音说:“公主与我不一样,公主给道非哥哥生了孩子,可我这辈子都没办法生孩子,因着这个,道非哥哥已经放弃我了,婆婆也不喜欢我,我不图道非哥哥的疼爱,我只想得到一些银子,足够我衣食无忧便可以,我图的是一点钱,而公主图的,却是与道非哥哥长长久久,所以我们并不冲突!” 呵! 暖希尔公主笑了,她嘴上说:“是啊,我就是爱他,在大魔城项王让我们杀他的时候,我就一眼看中了他,就舍不得杀他,就想跟他过一辈子,所以我不顾一切要跟他在一起,我要的是他这个人,我要他将所有的爱情都给我!” 但是实际上,暖希尔公主在心里冷哼:“我要人也要财,我还要逍遥庄强大的人脉网!” “既然我们之间没有障碍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要谈谈该怎么做?”谭惜音也在心里冷笑,“贱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算计的,你当初就想着要逍遥庄的一切,但是你吞的下去么?” 两人相互算计,表面上却友爱得不得了。 “她不是欺负秦大哥么,让秦大哥进厨房,对寒食的男人而言,应该是一件屈辱的事情吧?”暖希尔笑着说。 哈哈哈! 谭惜音得意的大笑,然后压低声音说:“至于这个事情,就该公主去说道说道了,毕竟你在婆婆面前有话语权。” “不,我们一起去,这件事情若不是我们两个人一起义愤填膺,婆婆或许不会在意,我们两个要做的就是一起去煽风点火,让婆婆去找她算账!”暖希尔也很聪明,她不愿自己去承担这一切。 谭惜音眸色一沉,心里暗骂:“贱人,还挺聪明!”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握住暖希尔公主的手说:“那,我们就一起去婆婆那里煽风点火吧!” 两人商议好之后,便去了秦王香域的松柏居。 见两人一起出现,秦王香域眼底掠过一丝不悦,她惧怕谭惜音会伤害暖希尔肚子里面的孩子,所以很不喜欢暖希尔跟谭惜音走近,但是暖希尔这个人,真是……不听话。 暖希尔知道秦王香域不高兴,但是她却毫不在意,她笑着说:“婆婆,您吃过了么?” “气饱了,不吃了!”秦王香域没好气的说。 呵呵! 暖希尔不以为杵,笑着走过去给秦王香域捶肩膀,“婆婆,儿媳妇这几日也是很生气,也是吃不下饭,所以便跟二夫人说说话解解闷,但是我们今日聊天,聊到了一个话题,我们都觉得有些过分呢?” 暖希尔将由头提起来了,便看着谭惜音,等着她往下接。 秦王香域拧眉问:“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婆婆,这几日我们总是听见传言说,说大夫人在玲珑阁发脾气,大约是画儿失踪了,她心情不好,道非哥哥可能是看她心情不好,便自己下厨去做饭给她吃……” 谭惜音的话没说完,秦王香域就气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凤玲珑这贱人,她竟敢让道非去厨房,君子远庖厨她不懂?” “婆婆,我是不懂你们中原人这个什么君子远庖厨的理论,我就觉得相公他去厨房做饭给玲珑姐姐吃,便已经是极好的了,可是玲珑姐姐却不给他面子,说他做的东西不好吃,对他发脾气,还让他带孩子,这就过分了!”暖希尔添油加醋的说。 秦王香域气着了,她厉声说:“去给我叫张管家来,我要问问看,我到底生了个怎么样的好儿子!” “是,老夫人!”夏荷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去找张管家去了。 张管家来后,秦王香域问:“你家少爷这段时间去后厨做饭了?” 张管家看了几人一眼,不知如何作答。 “怎么,这个家我已经说不上话了是么?”秦王香域厉声说。 张管家低头道歉,“不是这样的,老夫人息怒,庄主他确实这几日都在做饭,但是大抵是不熟悉,所以做出来的饭菜最后都端回来了,厨娘说要给他做,他不干,非要自己去做,好烫着手了,既然老夫人知道,那您还是管管他去吧?” “你现在才说?”秦王香域气的很了,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往张管家头上丢。 张管家不敢让开,任由秦王香域的杯子砸在他头上,他嘟囔着说,“庄主那性子,奴才哪里敢说?” “好,他是你们的庄主,是你们的主人,你们都顺着他由着他,可他娘我还没死,我可不能由着他!”秦王香域气的指着张管家大骂,张管家委屈巴巴,但却无话可说。 秦王香域说着就要去找秦道非的晦气,暖希尔连忙走上前来拉住秦王香域,楚楚可怜的说:“婆婆您先别生气,我觉得这个事错不在相公,而在于凤玲珑,要不是她矫情过分,相公也不至于如此低三下四的去求她去哄她您说是不是,这样的女人最是可恨了,我们该去收拾她,而不是收拾相公!” “对,就是凤玲珑的错!”秦王香域很是赞同暖希尔的话,她觉得秦道非真是眼睛瞎了,暖希尔这样的好女人这样努力的维护他,对他好,可他偏好去喜欢那个没什么用的凤玲珑。 这种执念让秦王香域更加痛恨玲珑,她气狠狠的说:“那我就去看看,看看她凤玲珑要做什么,不就是没了一个丫鬟么,她是要把逍遥庄闹到什么样子?” “婆婆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对您可不好,我们找个时间去收拾她就是了!”暖希尔一边安慰一边怂恿。 谭惜音静静的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再说过。 “找什么时间,我要收拾她凤玲珑还要看时间么?”秦王香域气狠狠的走了出去。 暖希尔跟谭惜音互看了对方一眼,都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玲珑阁。 秦王香域带着一群女人浩浩荡荡的走进玲珑阁,玲珑带着凤一笑在栏杆上看雪,远远的就看见他们走进来。 看她们的气势,玲珑就知道,秦王香域铁定是来找茬的。 她发现,自从暖希尔公主来后,秦王香域已经按下去的火气,似乎又上扬了,而且还有扩大的趋势,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给她勇气和力量的人,很显然就是这位“位高权重”的暖希尔公主。 玲珑抱着凤一笑下楼,将他们堵在楼下,淡淡的看着她们说;“各位浩浩荡荡的来我这里,有事?” “凤玲珑,你是不是我儿子的妻子?”秦王香域倒也学聪明了,没有一上来就指责玲珑,而是问她。 玲珑笑了笑,“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说起来我从头到尾都是秦道非的妻子,但是又似乎我早已不是他的妻子,但是在他心里我又一直是他的妻子,我虽然不想当他的妻子,但是他非要逼着我当他的妻子,而你老夫人又一直不承认我是他的妻子,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他的妻子!” 秦王香域被玲珑一反绕口令弄得脑仁疼,她愤怒的摆手,“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秦道非的妻子!” “那还是由老夫人说了算,你说我是他的妻子,我就是他的妻子,你要是不承认我是他的妻子,那我就不是!”反正玲珑就是不承认,你能怎么办? 秦王香域那个气啊,所以她从来不愿跟玲珑说话,每次跟她说话,都能被她气的浑身发麻。 “你都二嫁逍遥庄了,我不承认也不能改变你已经被重新娶回来的事实,你说我承认不承认?”秦王香域也不开口于。 玲珑才是不怕她,她耸耸肩说:“那老夫人请随意,你要是承认,那我就改口回去叫你婆婆,你要是不承认,我就还叫你老夫人,反正我没差的!” “你孩子都生了,你还不承认?”秦王香域就是想逼着玲珑自己承认。 呵! 玲珑冷笑:“老夫人,这孩子是我的,就算生了她也是我自己的,跟我是不是秦道非的妻子有关系么,这世间出生后跟着母亲的人不少吧,每个女人都因为孩子得到认可了么?” 要跟玲珑耍嘴皮子,嘴皮子不利索的人,还真是有可能会被玲珑气死! 呼呼呼! 秦王香域必须好好的调整呼吸,才能保证自己不被玲珑气晕厥过去。 “好,我今日就承认了你是我儿媳妇,是秦道非的妻子,作为一个妻子,你让你的丈夫去厨房每日给你做饭,你却不吃,还对着他发脾气,你什么意思?”秦王香域扛不住了,她决定败下阵来,再重新开辟战场。 哦! 玲珑懂了,原来是因为秦道非做饭,后面那两位心里不平衡,怂恿秦王香域来找茬的。 “我能有什么意思,他一大老爷们,非要去做饭,还做的不好吃,你总不能让我忍着,不好吃也吃吧,要不我让他做给你们吃一下?”玲珑得了便宜还卖乖。 哎哟! 秦王香域气的,小心肝都要碎了。 “他是男人,君子远庖厨你懂不懂?”秦王香域怒吼。 玲珑淡然的说:“又不是我让他去做饭的,你问我懂不懂,怎么不去问问你儿子懂不懂?” “那你不会阻止他么,他是逍遥庄的庄主,是天下武林的标杆,是名满京城的富商,是……你不会为他维护一下面子么?”秦王香域越说越不平衡了,她好好的一个儿子,就这样被凤玲珑这个女人糟蹋了,可恨! 呵呵! 玲珑冷笑,“他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啊,我为什么要管他,你都说了,他是逍遥庄的庄主,是天下武林的标杆,是名满京城的富商,是你的儿子,他自己不爱惜自己的羽毛,我能怎么办?” 其实,玲珑从心底觉得,让秦道非做饭也没怎样! 当然,这样的话她不会说出去,免得秦王香域又抓着她的小辫子找麻烦。 “可是玲珑姐姐,你作为相公的妻子,相公若是言行不当,你是该阻止的呀?”暖希尔见秦王香域干不过玲珑,连忙接手。 呵! 玲珑把冷笑送给暖希尔公主,“公主你说话也好笑,相公是我一个人的么?你们不也是他的妻子,为什么他言行不当,你们就只会去跟婆婆告状,而不去劝说他呢?” 反正跟我没关系! 呃! “大夫人这话说的真没良心,道非哥哥从来不去我们那里,我们就算想劝也没机会啊?”谭惜音终于也忍不住出手了。 玲珑换了一只手抱住凤一笑,然后坏笑着用下巴点了点后面,“你的道非哥哥来了,你劝吧,我不拦着你!” 凤玲珑! 谭惜音咬牙,暗骂自己多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话,偏偏让秦道听见了。 “这么热闹?”秦道非端着托盘挽着袖子走过来,少了平素端庄大气的禁欲气质,挽着袖子略显凌乱的烟火气重的秦道非,竟也有一股别样的魅力。 看见他手上的托盘,秦王香域正好来事,“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做饭,母亲要不要一起吃点,我发现我不是万能的,做饭这件事情,我就不是太能做好!”秦道非说罢,将托盘交给夏荷嬷嬷,便走过来伸手抱住凤一笑,逗弄了她两下问,“是不是又逼着你娘亲带你出来玩了?” “珑珑,笑笑!”凤一笑说的什么,也没人能听懂,秦道非便笑着说:“你想让娘亲开心是不是?” 凤一笑眯着眼笑了笑,然后点头! 秦道非就笑开了,“我家一笑真乖,知道要逗你娘亲开心!” 呃…… 秦道非的出现,似乎就这样化解了女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他没发火,谭惜音便觉得松了一口气,她讪笑着说:“道非哥哥你回来了,这外面天冷,我这腿都受不住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秦道非叫住谭惜音,淡声说:“不是来劝我的么,还没劝就要走?” 呵呵! 秦道非主动挑事! 玲珑抱着双手准备看热闹! 秦王香域见秦道非向着玲珑,心里很是生气,便冷声说:“你非要护着这女人是么?” “母亲这话说的,我不过就是问问惜音要劝我什么,怎么就又跟玲珑扯上关系了。一笑你还是别看你奶奶发火的样子,我怕你晚上做噩梦!”秦道非薄凉的说完,就将凤一笑抱到另外一边肩膀挂住。 噗! 要不是气氛太严肃,玲珑都忍不住想笑,好久没听见他怼人了,真是大快人心。 呼呼呼呼! 秦王香域觉得,自己眼前发黑,再说几句她就能晕倒了。 “道非,非儿,算母亲求你了,好不好?你要重新娶凤玲珑回来,母亲也认了,也自认倒霉了,但是你能不能管管暖希尔公主,她千里迢迢从大漠来找你,你总不能对她也不好吧,你是个男人,你要对你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的,她现在这样挺着大肚子,你冷落她也就算了,你还让她替你操心,你怎么忍心的?” 呵! 秦道非薄凉的笑了笑,“母亲这是要表达什么?暖希尔公主那么强势的带着圣旨上门逼亲,我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难道母亲不觉得,这是逍遥庄最最丢脸的事情么,还有我从未做过让人操心的事情,她瞎操什么心?” 玲珑百分百确定,秦道非一定是知道她们来找茬的目的是秦道非下厨的事情。 这个腹黑鬼,吵架都不忘挖坑! “你觉得暖希尔逼婚是最丢脸的事情,那你去厨房给凤玲珑做饭,就不丢脸了么,你是堂堂逍遥庄的庄主,不是一般的男人!”秦王香域彻底怒了,理智什么的,也都不要了。 秦道非看了脸色苍白的暖希尔一眼,淡声说:“母亲,我是逍遥庄的庄主,但我也是一个丈夫,我的妻子食不下咽,我心里着急,我自己去学做饭给她吃怎么了?我就不信,这寒食国的人会无法容忍我这样一个会给妻子做饭的男人!” “那暖希尔呢,暖希尔不是你的妻子么?”秦王香域把话题扯到暖希尔身上,暖希尔凄凉的拉着秦王香域的手说:“婆婆您不要激动,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跟秦大哥没有任何关系!” 若是寻常人听见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这样楚楚可怜,只怕也会生出同情心来,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秦道非,他薄凉的睨了暖希尔一眼,淡声对秦王香域说:“母亲听见了吧,她自己都说了,这事跟我没关系!” “你……你……你……” 咚! 秦王香域被秦道非气晕倒了! “奶奶,不乖!”凤一笑见秦王香域躺在地上,还以为她是在地上打滚,便学着玲珑生气骂她的样子骂秦王香域。 秦道非眉头都没蹙一下,只单手抱着凤一笑,单手从夏荷手里接过托盘,淡声说:“母亲晕倒了,夏荷嬷嬷还是快些送她回去吧?” 然后,秦道非将托盘递给玲珑,用腾出来的那只手握住玲珑的纤腰,回家去了! 暖希尔跟谭惜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鹣鲽情深的相携离去,眼里都有沉重的恨意。 尤其是谭惜音,回到妙音阁后,她便一个人趴在桌案上哭,丫鬟心知她心肠毒辣,也不敢前来相劝,只躲得远远的。 谭惜音一个人哭完,然后在屋里砸东西,一边砸一边骂,“都不管我,凤玲珑有秦道非护着,那暖希尔有那老虔婆护着,你们都当我谭惜音是死人么,好你们逍遥庄这样对我,就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谭惜音站在那一堆碎片里面,像蛰伏的毒蛇。 稍晚,谭惜音将小丫鬟叫到屋里来,幽冷的说:“你跟我换一下衣服,我要出去一趟,反正妙音阁平素也不会有人来,你只要乖乖的躺在屋里就行了!” “可,若是有人来呢?”丫鬟很害怕,毕竟包庇谭惜音的风险太大,并不值得。 可是谭惜音铁了心要出去,她恨声说:“贱人,我要出去办事,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是,二夫人,奴婢不敢了!”丫鬟没办法,只能脱了衣服,跟谭惜音交换。 谭惜音逼着丫鬟躺在床榻上,背对着门口,她自己坐在梳妆台上抹了一会儿,再起身来的时候,便已经是那丫鬟的模样。 丫鬟犹自不知,只瑟瑟发抖的躺在床榻上祈祷,希望不要有人进来。 谭惜音从妙音阁出去后,便去了家丁居住的小院子,她进门之后,便直接去了张管家的房间门口。 叩叩叩! “谁啊这么晚了什么事?”是张管家的声音! “是我,上次张管家不是跟奴婢说,奴婢家里有捎信过来么,奴婢那边离不开,便一直没过来,今日好不容易二夫人早睡,奴婢便赶过来了,您能给我开门么?”谭惜音压低声音,低声说。 张管家楞了一下,然后急忙走过来给谭惜音打开房门。 “二夫人,您怎么来了?”关上门后,张管家压低声音,急切的说。 谭惜音斜睨了张管家一眼,淡声说:“我要出去,只要半个时辰,你帮我顶住!” “不行啊,二夫人,现在逍遥庄上下戒备,画儿失踪后,所有的防卫都已经回归正常,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发现的!”张管家拒绝。 谭惜音狠狠的揪住张管家的衣衫,语气却无比的暧昧,“死老头,你玩我的时候没见你这样害怕?反正我能不能在逍遥庄继续生活我都已经无所谓了,你也要跟我一起死么?” 张管家默…… 谭惜音连忙推开张管家,朝衣柜走去。 谭惜音打开衣柜钻进去后,就再也没见出现过。 张管家虽然着急,但也无能为力! 这厢谭惜音离开了逍遥庄,可那厢暖希尔却心血来潮,非要去妙音阁转转。 安木亚好心劝告,“公主,夜深了,路又滑,天气还冷,您去妙音阁干嘛呀?” “今日下午,秦道非的娘亲处处维护我,看似在替我出头,其实是在保全她自己,而谭惜音,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这个人心机很重,嫉妒心又强,若是因此对我心生间隙,我们两个之间便不好相处了。我要赶去安慰安慰,毕竟这样好的工具,不好好维护可惜了!”暖希尔披上披风,便要出门。 安木亚没办法,只能提了灯笼跟着暖希尔公主出门。 两人来到妙音阁门口,见妙音阁灯火黯淡,安木亚便说:“公主,二夫人是不是休息了?” “无妨,我们都是女子,她若是睡了,我今晚便也不走了,跟她一起住,秉烛夜谈总好过我一个人冷冷清清!”暖希尔故意放大了音量。 安木亚无言以对,只能小心的扶着她走到门口。 叩叩叩! 门外暖希尔与安木亚敲门,屋内的丫鬟却吓得心跳失衡。 平素妙音阁冷冷清清,从未有人登门,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有人来? 她要怎么办? 虽然是大冬天,但是小丫鬟却急的满头大汗。 “惜音姐姐,你定是不方便过来给我开门,我可自己进来了哟?”说罢,暖希尔便伸手推开大门,跟她的侍女一同走了进去。 “哎呀,原来惜音姐姐你在睡觉呀?”暖希尔走到床榻前,坐在小几上自说自话,“我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睡不着觉,今日我便厚着脸皮来打扰你了哟?” 丫鬟还是没说话,但是浑身抖得厉害。 暖希尔与安木亚互看了对方一眼,两人同时出手,一把撩开谭惜音的被子,却见丫鬟穿着里衣躺在里面。 “怎么是你,你家二夫人呢?”暖希尔压低声音问。 丫鬟见自己败露了,吓得急忙从床榻上下来,跪在地上给暖希尔磕头,“公主殿下,求您不要告诉别人,您要是说出去的话,我跟二夫人就都要被赶出去了!” “你家二夫人呢,她腿脚不好,去哪里了?”暖希尔质问丫鬟。 丫鬟摇头,“二夫人只让我假装成她的样子躺在床榻上,至于她去哪里,奴婢不知道!” “公主,她的轮椅还在,她一个人能去哪里?”安木亚看见放在角落里面的谭惜音的轮椅,眼里有很多疑惑。 顺着安木亚的手指,暖希尔也看见了谭惜音的轮椅,她眯着眸子冷冷的看着那丫鬟,幽幽的说:“谭惜音的腿不是走不了路吗,没有轮椅,你也没有陪着,她一个人能去哪里?” “对不起公主,我不能说,我说了我就没命了!”丫鬟不停的磕头,但是暖希尔一点都不在意,她冷笑着说:“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叫人来,要了你的命么?” “公主,求求你饶了我吧?”丫鬟抓着暖希尔的衣袖,拼命的求她。 暖希尔还舍不得让谭惜音暴露,所以她压低声音说:“再大声点,让逍遥庄的人都听见,我想救也救不了你。” 丫鬟恹恹的闭上嘴,怯生生的看着暖希尔。 “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暖希尔换了一种方式。 丫鬟防备的看着暖希尔,“我不敢说!” “你不说的话,我也没必要护着你,但是你告诉我,我连谭惜音都不会告诉,这样可以么?”暖希尔真是太好奇谭惜音的去向了。 丫鬟思忖了许久,才点头说:“好,我告诉你!” 暖希尔淡淡的整理衣袖,然后幽幽的看着丫鬟,等着她自己道出真相。 “二夫人她的腿根本就没事,在大家都看不见的时候,她一直都能保持正常走路,但是她不许我告诉任何人,说……说我要是敢告诉别人,她就会杀了我,她的大哥用自己的命救了庄主的命,庄主一定不会对她做什么,所以我不敢反抗二夫人!”丫鬟说了一半,但是还是保留了一半。 暖希尔淡声说:“那她去哪里了?” “奴婢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她要求我背对她躺好,我没敢回头看她,二夫人人看着柔弱,但是那性子,却绝对称得上心狠手辣,奴婢真不知她去了哪里,奴婢不敢过问二夫人的事情,二夫人她也不信任奴婢!” 暖希尔淡淡的看了丫鬟一眼,幽幽的说:“没想到,这位二夫人这样有意思!” “公主,求您赶紧回去吧,要是让二夫人知道我告诉您她腿是好的,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暖希尔幽幽的看了她一眼说:“日后,好好监视你家二夫人,给我提供的消息若是好的话,我就给你银子,你日后可为自己打算。”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丫鬟给公主磕头。 然后暖希尔跟安木亚两人离开你谭惜音的妙音阁。 翌日。 暖希尔跟秦王香域去庙里祈福,暖希尔突发奇想,想请秦王香域吃饭,两人便去了云外楼。 因着今日人多,没了雅间,暖希尔跟秦王香域只能在大厅里面用餐。 两人刚刚点好食物,并听见对面一对年轻男女在聊天,只听那女人说:“相公你真是的,让你做饭给我吃,你就敷衍我,请我来云外楼吃饭,你看看人家逍遥庄的秦庄主,有钱又帅,对凤大小姐还这样贴心,人家都做饭给凤大小姐吃,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你了?” “就是,我也是听说秦庄主每日做饭给凤大小姐吃,也让我们家这口子做饭给我吃,可他倒好,一餐云外楼就给我打发了,我才在说,我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就没找一个像秦庄主这样又帅又有钱,还长情的好男人,说起来就有气!”隔壁桌一个年轻女子跟那抱怨的女子搭话。 两人就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暖希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秦王香域也是冰火两重天,一方面,大家都夸奖她儿子,她很开心,可一方面,她又觉得让凤玲珑幸福,她心里就是很难接受。 周围也有几对年轻的夫妻,妻子见两人聊得火热,也纷纷加入,她们家里的相公只能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娘子,谁让自己没做饭给她吃呢? 秦王香域跟暖希尔个公主这餐饭吃得很是郁闷,尤其是暖希尔,人人都在夸奖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所有的好,都不是给她的,那些话语,就像利剑一样,刺在她心上,疼得她想喊都喊不出来痛。 秦王香域见暖希尔心里难受,便拉着她起身走了。 两人离开的时候,有人似乎认出了暖希尔,便说:“那不是自己拿着圣旨,逼着秦庄主娶她的那个塞外公主么?” “呸,一个蛮夷女子,好意思在外面走动,人家秦庄主只喜欢原配的凤家大小姐,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大的脸子,居然好意思来街上吃饭,要是我,我早回家躲着去了。” 暖希尔不同于寒食的女人,若是寒食的女人,被人这样说了,一定会羞愧得躲在家里,许久不敢出来见人。 她听了那女人的话,气的挺着肚子走过来,作势要扇那女子的耳光,女子的丈夫见状,抓住暖希尔的手说:“夫人还是自重得好!” “本公主还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自重,尽管这是在寒食,可我要打你,便打了又怎样?”暖希尔发誓一定要打那女人。 呵呵! 男人冷笑,“我妻子再不济也是堂堂的三品诰命夫人,就算你是异族公主又如何,你打她一下试试看,本官便是跪死在金殿上,也要求陛下治罪于你!” 惨了,遇到护妻狂魔了! 暖希尔下不来台。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仓莫公主,若打的是寻常的百姓倒也罢了,可这人是寒食的诰命夫人,要是让皇帝知道,他才不会护着自己呢? 见暖希尔下不来台,秦王香域连忙走过来,拉着暖希尔的手说:“你堂堂一个公主,与一个泼妇计较这么多做什么,我们走!” 那人不惧暖希尔公主的身份,却不得不买逍遥庄的账,是以没敢再纠缠。 暖希尔回到马车上,就一个劲的哭,秦王香域担心她哭得太狠伤着孩子,便耐着性子安慰道:“一个泼妇的话,你至于这般认真么,我们是要去拜佛的,你哭哭啼啼,便不能灵验了,快别哭了!” 暖希尔抓着秦王香域的手说:“婆婆,我难过,我们能不能回去,我不想去拜佛了!” 哎! 秦王香域拍了拍暖希尔的手臂,柔声说:“你这孩子心气高,这些事情,婆婆早就经历过了,也就不觉得难受了,罢了罢了,你还年轻,以后你会懂的,我们回去吧?” 暖希尔心里难受,便也没在意秦王香域的话。 两人回去之后,暖希尔便找了个借口去了妙音阁。 谭惜音见到暖希尔,便笑着问:“我不是听说婆婆带着公主去祈福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哎,别说了,我今日真是气死了!”暖希尔恹恹的说。 谭惜音推着轮椅走过来,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握住暖希尔的手说:“你跟我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是谁将秦大哥煮饭给凤玲珑的消息传了出去,现在全京城都在夸奖秦大哥,说他对凤玲珑好,我与婆婆去云外楼吃饭,便听见几个长舌妇在讨论这事,我都避开不见了,可还是被他们认出来,一群人奚落我和你,说我们两不得宠,说秦大哥所有的好都给了凤玲珑一个人,我气不过,就跟他们吵了几句,便没心情去了。”暖希尔特意将谭惜音也加了进去。 第112章 秦王香域带头作死,玲珑怒气难遏 谭惜音淡淡的看着暖希尔说:“别人说什么你何必去在意,我要是也一直在意这个事情的话,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我现在根本就不想去想这个事情,难受!” “可是我心里难受,我堂堂一国公主,竟被个泼妇压制,我心里不舒服!”暖希尔泼有些任性的说。 谭惜音笑了笑说,“公主若是不痛快,便去找凤玲珑撒气,那个女人看着狠,其实也遭遇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就像项王的事情,我就不信,她跟道非哥哥一点隔阂都没有,那项王都不知有没有跟她睡过,要不然我找不到理由,让一个尊贵的皇子这样执着喜欢一个疯女人!” “是哦,她跟项王之间的事情,为什么秦大哥就能放过她?”暖希尔听了谭惜音的话,已然十分感兴趣。 谭惜音冷笑着说:“那是因为道非哥哥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凤玲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说要是道非哥哥在她屋里或是她身上搜到别的男人的东西,你说他还会不会喜欢凤玲珑?” “你这样说来,我手里倒是有个东西,是男人的物件,只是这是我们塞外的东西,也摊不上项王啊?”暖希尔觉得谭惜音的方法好,便忍不住想要试试看。 谭惜音笑着说:“就是要塞外的物件才好,我告诉你,凤玲珑之前不是离开逍遥庄两年么,那两年她一直在塞外的月牙山庄,将她送过去的那个男人,是塞外的人,跟凤玲珑有一腿,道非哥哥因为这个跟凤玲珑已经闹过几次不愉快了,如今你要是将这个东西放到她身上去,岂不是刚好?” “那就这么办,我去将那东西取来!”暖希尔说罢,便起身去取东西去了。 谭惜音幽冷的看着暖希尔,眼里全是冷芒。 稍晚,暖希尔约着谭惜音去给凤玲珑请安。 玲珑听说两人要来请安,冷笑着说:“既然她们要来,便让她们来吧,要是不让她们来,她们还以为我看不起她们,虽然我真的看不起她们,不过见一下总是好的,让他们上来吧!” 玲珑说罢,疾风便将暖希尔跟谭惜音请了上来。 玲珑抱着凤一笑,见两人来,淡笑着说:“我带着孩子呢,也没什么时间招呼两位,两位要是不嫌闷,就进来喝杯茶吧?” “瞧玲珑姐姐说的,我们哪里会嫌闷,我们只是觉得,画儿不在玲珑姐姐身边,玲珑姐姐一个大家闺秀,若是没个人照顾,岂不是凄凉,便同婆婆商议,由婆婆那边给送了一个灵巧的丫头过来,您看看喜欢么?”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暖希尔保持一贯的好态度,便不怕玲珑为难。 可是,玲珑可是跟笑面虎谭惜音斗了好几年了,她压根就不相信暖希尔的笑。 “暖希尔公主费心了,但是我这个人脾气古怪,一般的人压根就伺候不了我,我这个人还睚眦必报,谁要是想算计我,或是得罪我,我会毫不留情的报复回去,人么总不能一直装成好人,这样太累,我不屑虚伪,丫头你见过画儿么?”玲珑很自然的把结尾的话题转移到丫鬟身上,让暖希尔和谭惜音根本就没办法插嘴。 那丫头自然是听说过玲珑的手段的,吓得瑟瑟发抖,却没敢开口。 玲珑很满意她的态度,笑着说:“你看,别说伺候我了,她连看我都不敢看一眼,这样的人我还指望她伺候我?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尊贵得很的人物,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的好心便收回去吧?” “这怎么行,这可是婆婆赐给你的丫鬟呢,我看可不敢收回去,要是被婆婆知道了,婆婆该不高兴了!”暖希尔微笑着拒绝了玲珑。 呵呵! 谭惜音上场了! “哟,我以为谭小妾不光是腿有问题,嘴巴也有问题呢,没想到你还没哑啊?”玲珑似笑非笑的看着谭惜音,语气十分不友善。 谭惜音咬牙说:“凤玲珑,你不管留着老夫人给你的丫鬟,是怕跟胡寒之幽会的时候,被婆婆知道吧?” “天啦!”玲珑站起来,咬着牙用尽力气拍了谭惜音的肩膀一下,惊讶的说:“谭小妾,你是不是有神机妙算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思的,我就是这么想的,你去告诉你的道非哥哥吧,最好是带着他来抓奸,抓奸么好像谁不会似的!” 嘶! 谭惜音咬牙忍着,肩膀一定紫了。 “玲珑姐姐真会开玩笑,你怎么可能是那样轻浮下流的女人呢?”暖希尔唱红脸。 玲珑却不买账,“没有啊,谭小妾没说错,我就是经常见胡寒之啊,我的救命恩人呢,你们懂的,我不像有些人,什么人都敢偷,也不怕得病!” 谭惜音那个怒啊,却不敢发泄出来,别提多憋屈了。 暖希尔也是个明白人,听了玲珑的哈,她基本上听懂了玲珑话里的意思,看来这位谭惜音,晚上出去,就是因为耐不住寂寞,所以才出去的。 “玲珑姐姐,这事关一个人的名节,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自己的名节不是比天还大么,我们不要说这个话题了,我们说点开心的吧,我听婆婆说,玲珑姐姐喜欢金子,刚好我昨日去外面看见一条很别致的金子做的项链,怎么看都觉得跟玲珑姐姐相配,我给你戴上?” 言落,暖希尔从怀里取出一个紫檀的盒子,取了一条金色的项链出来,殷切的走到玲珑身后帮玲珑给项链戴上。 就在她走到玲珑身后的时候,从她的衣袖里面滑出来一个东西,落在了玲珑的怀里。 有礼物收,玲珑自然开心,也不再跟谭惜音争锋相对,暖希尔见她脸色开怀了,便试着劝告玲珑,“玲珑姐姐,你跟婆婆的关系原本就不好,这丫鬟你还是先收下吧?” “好啊,收下!”玲珑眯着眸子笑。 暖希尔眼里划过一抹幽深,笑着说:“这样就对了呀!” “嗯,凤一笑该睡觉了,两位请自便,我先去哄孩子睡觉?”玲珑抱着凤一笑要走。 暖希尔笑着拉着她的手说:“这不给你找了丫鬟了么,你还自己去哄孩子干嘛,去哄小姐睡觉!” “是,公主!”丫鬟从玲珑手里接了凤一笑,便往屋里走。 玲珑淡笑不言。 气氛这样尴尬,两人居然也不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玲珑聊天。 聊到下午用饭时间,暖希尔便拉着玲珑往松柏居走。 “玲珑姐姐,婆婆说厨房弄了一只野兔,做了卤肉,味道十分鲜美,反正相公也答应要去吃饭,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等一笑睡醒了,丫鬟自然会将孩子抱过去的。”暖希尔拉着玲珑就走。 玲珑也没反抗,跟着暖希尔一起走了。 松柏居。 秦王香域一看见凤玲珑,心里便不舒服,但是当着暖希尔和秦道非的面,她也不好过于放肆,毕竟她这个儿子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但是,她的脸色很不好,很明显是不喜欢玲珑来赴宴。 秦道非见玲珑过来,主动起身拉她去身边坐下,他勾了勾玲珑散落在前额的头发,柔声问:“你没休息?看上去有些疲倦!” “相公,都怪我,我都不知道玲珑姐姐要午休的,一个劲的缠着她,一直让她跟我们说话!”暖希尔在玲珑没开口前,便截断了秦道非的话。 玲珑难得温顺的笑,“没事,我也不是非要天天休息的!” “暖希尔,你坐到道非的旁边位置去,道非暖希尔她不太习惯寒食的饮食,吃饭的时候你照顾着点!”秦王香域见秦道非将玲珑带在身边,就赶紧安排暖希尔去秦道非的另外一边坐下。 看见这一幕,谭惜音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幽冷的杀气,但是她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没多久,下人便将菜全部上齐。 “都动筷子吧?”秦王香域冷冷的说了一声,便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 秦道非他们这才开始动筷子。 “多吃点,这段时间都瘦了!”秦道非给玲珑夹了一筷子菜。 玲珑拼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说秦道非你是要将老子推到怎样的水深火热,你才高兴? 但是,玲珑不会说的,但凡能恶心这一桌子的女人,她都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果然…… 看见秦道非只顾着给玲珑布菜,秦王香域当即重重的放下筷子,冷声说:“凤玲珑是怀孕了还是手断了,非要你这样宠着腻着?” “那谁知道?”秦道非说的模棱两可,秦王香域听得心头发颤。 “你什么意思?”秦王香域追问秦道非。 秦道非也重重的放下筷子,“母亲若是不想跟儿子一起吃饭,便直接说,我带着玲珑回玲珑阁去吃!” 噗! 秦王香域恨不能吐血! “你这个逆子,你就不能顺着你母亲一次?哪怕一次?”秦王香域气的狠了,就开始拍桌子。 不知为什么,原本这些日子,玲珑一点胃口都没有,今天见这桌子上的女人一个个面如死灰,她竟奇迹的有了胃口。 于是,在他们的剑拔弩张中,只有玲珑一个人小口小口的很秀气的,很没有存在感却异常扎眼的,吃得很香! “相公你少说两句,婆婆您别生气,我好手好脚的,我自己能夹菜,您看我自己可以的,我都饿了,您让我吃饭吧?”暖希尔还是很聪明的,她知道不要跟秦道非硬拼。 但是她的“善解人意”也没有得到秦道非丝毫的心疼,他面不改色的给玲珑碗里加菜,一切照旧。 玲珑一边吃,一边挡住秦道非,“我手脚也好,你自己吃吧,我看老夫人心情不好,你赶紧去哄哄!” 暖希尔变着法的说玲珑无用,她就回敬给秦王香域,谁怕谁还是怎么滴? 谭惜音安静的当她的花瓶,她知道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余地,现在她只要有任何的不对劲,都有可能被秦王香域拿住,然后尽情的对她发火,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可是她再小心翼翼再谨言慎行,秦王香域还是将枪口对准了无辜的她。 “一天就知道吃吃吃吃,嫁到逍遥庄这么多年,也没见生个一儿半女,我养只公鸡公鸡还知道打鸣,没用的废物!”秦王香域的语气很是尖锐。 玲珑手顿了一下,心里很是气愤。 秦道非知道,玲珑很是在意孩子的事情,便冷声说:“母亲要真不待见我们,那你自己跟暖希尔公主吃吧?我们走!” 谭惜音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她竟不知,秦道非居然还会帮着她! 可是她完全会错意了,秦道非哪里是帮着她,他只是不想让玲珑听到一丁点诛心的话。 玲珑,却也误会了,她眯着眼睛看着秦道非,不知为何他会忽然出手帮着谭惜音了。 当然,暖希尔跟秦王香域也误会了。 毕竟,她们压根就不知道,凤一笑根本就不是玲珑生的。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这还是我嫁到秦家来,第一次这样团圆的吃饭呢,大家都少说两句吧!”暖希尔为了安抚秦王香域,主动坐到秦王香域身边去。 她的这个举动,让秦王香域倍感窝心,她伸手拍了拍暖希尔的手,看在她的面子上,忍了这一次。 大家安静的吃饭,玲珑因为秦王香域那一句话,确实也没了胃口,但是她不想让人看出来,便低着头吃饭,一句话也没有。 谭惜音坐在玲珑对面,她看了暖希尔一眼,暖希尔便站起来,走到玲珑身边,笑着说:“玲珑姐姐,我这身子现在不方便喝酒,我就给姐姐你倒上一杯酒,我们大家都是相公的妻子,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你不要见怪,我一个大漠女子,有很多你们寒食的规矩我都不懂!” “公主这样客气,反倒显得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懂事了,该是我请罪!”玲珑淡笑着看着暖希尔。 谭惜音见状,伸手夹了一个四喜丸子,笑着说:“如此,贱妾也借花献佛,这是大夫人最喜欢的四喜丸子,还请大夫人能与我冰释前嫌!” 冰释前嫌! 哼! 玲珑淡淡的看着谭惜音,谭惜音却手下一滑,整个四喜丸子都滑到玲珑怀里。 “哎呀,玲珑姐姐你没事吧,我给你弄弄!”暖希尔见状,连忙拉着玲珑站起来,要帮她清理衣服。 玲珑似笑非笑,淡淡的看着暖希尔的动作。 “哎呀,这是什么呀,这好像是我们塞外男子的物件呀?”暖希尔摆弄了一会儿,玲珑的衣襟口便露出了一个手指长的玉牌,上面还坠着黑色的流苏。 暖希尔将玉牌拿出来,却见上面写着:“思君不见君,相思无觅处!” “这不是塞外男子送给暗恋的女子用来表白心意的玉牌么,怎么相公也送玲珑姐姐这个?”暖希尔特意将玉牌放在离秦王香域近的地方。 秦王香域一早就听过说过胡寒之的事情,也知道胡寒之来自塞外,如今见玲珑怀里有一个这样的物件,当即就怒了。 “凤玲珑,你好不要脸,在我秦家住着,却想着别的男人,你当我儿子是什么?” 玲珑冷笑,将那玉牌从秦王香域手里抢过来,冷声说:“老夫人你觉得这能说明什么?哦,我知道了,给我定罪,坐实我**的罪名是么?” 玲珑将玉牌丢到秦道非怀里,冷幽幽的说:“秦庄主,你看都抓奸了,你要不要在跟我和离一次?” “这玩意不是唐力送给画儿的么?怎么在你手里?”秦道非淡淡的拿着玉牌反复看了一下,做出评价。 秦王香域冷声说:“你怎么证明这是唐力的东西?” “那母亲又如何笃定这是别人送给玲珑的?”秦道非反唇相讥。 秦王香域那个气啊,气的七窍生烟! 她气狠狠的看着玲珑,咬牙切齿的说:“我就不信,她凤玲珑真有这么清白!” “母亲又想怎么样?”秦道非冷声问。 暖希尔见状,又出来做和事老,“婆婆您别这样,这玉牌在塞外很常见,万一真的是唐力送给画儿的呢,这事关玲珑姐姐的名节,您可不能轻易下定论啊?” “你知道什么,这**隔三差五的就跟那男人私会,那人还找到家里来跟道非争过她,她要是清白的,我宁愿十天不吃不喝!”秦王香域就是笃定玲珑跟胡寒之有事,那根敏感的神经,终于被这个玉牌挑起来了。 玲珑幽幽的看着秦王香域,冷声说:“以后不要让我听到‘**’这两个极具侮辱性的词语,要不然你是天王老子我也照打!” “来人,来人,给我去搜凤玲珑的房间,掘地三尺也要将她跟别的男人私会的证据给我找出来!”秦王香域也怒了。 秦道非狠狠一掌拍在桌案上,那桌案应声碎成两半,他冷幽幽的说:“母亲真是要逼儿子做不孝之事么?” “你要是不让她搜一下,今天我这**的罪名可就坐实了,让她去搜!”玲珑还不愿意了,她冷笑着说:“我还等着看老夫人不吃不喝呢!” 被玲珑这样一挑衅,秦王香域当即怒不可遏,她一脚踢开当在面前的碎盘子,对暖希尔跟谭惜音说:“你俩也跟着我去,都给我好好的仔细的搜!” 于是,一行人又冲冲忙忙赶回玲珑阁。 一进门,秦王香域就指挥着人到处找。 凤一笑没睡够就被人吵醒,当即哇哇大哭起来。 秦王香域指着那丫鬟说:“将这小丫头抱出去,她娘回来的时候不明不白,还不知这小丫头是谁的贱种呢!” 刷! 秦王香域脖子上架着一柄长剑。 她颤巍巍的看着长剑的主人,颤抖着说:“凤玲珑,你要做什么?” “道歉!”玲珑冷声说。 秦王香域咬着唇,始终不说话。 玲珑的眸子瞬间充血,她幽幽的说:“对凤一笑道歉!” “我凭什么要道歉,她要是我儿子的孩子,你为什么坚持要她姓凤?”秦王香域发了狠的往玲珑剑上撞。 秦道非担心她真的出事,便有手指弹了一下玲珑的手腕,玲珑手一麻,剑就离手了。 她欺身上去要掐秦王香域的脖子,秦道非连忙抱住她,柔声说:“玲珑,你冷静下来,一笑是不是我的孩子,我心里很清楚,我不会听别人胡说的。” 玲珑一把推开秦道非,指着秦王香域说:“秦王香域我告诉你,你骂我我可以忍,但是你这样对一个孩子,你不会积口德么,你不是信佛么,你不知道你这样以后下了地狱是要被拔舌头的么?” “你才下地狱,你一个淫荡的女人,好意思跟我说口德,说佛理?”秦王香域豁出去的时候,也是让人头疼的泼辣。 呵呵! 玲珑冷笑,“淫荡?我偷你爹了还是怎么的,你就这么笃定我偷人了,你不是说要找么,你要是找不到我偷人的证据,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玲珑也火了。 秦道非捻着眉心,心好累! 他知道现在玲珑没什么理智可言,也知道秦王香域一定不会摆手,他冷声说:“你们闹吧,母亲我想看看,你最后要怎么收场!” 言落,秦道非将凤一笑抱在怀里,不再理会他们。 凤一笑哭的可惨可惨了,被秦道非抱在怀里,抽抽搭搭的喊:“爹爹,怕怕,奶奶坏坏!” “那不是你奶奶,是你姐!我偷她爹了,你是我跟她爹生的!”玲珑凶凤一笑。 呜哇! 凤一笑再也受不住委屈哭了。 秦王香域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撒泼,“我秦家是造了什么孽呀,怎么会娶了这么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回来啊!?” “哟,老夫人不但喜欢给你爹找嫩妻,还年纪大到忘记当初是谁把我娶进门的了呀?啧啧啧,说起来,你这本性倒也不怎样,当初你因为嫌弃谭小妾生不出孩子,就把我娶进来,想赶她走,现在不想我在秦家,又将暖希尔公主招进来,这么多年都没长进,我这个当娘的还真是责任重大!我愧对你爹啊!” 哎! 秦道非觉得,他的脑仁疼得不行! 啊啊啊啊! 秦王香域气的要爬起来去厮打玲珑,玲珑幽幽的看着她说:“反正我也死过一次了,我也不怕再来一次,杀你……跟碾死一只蝼蚁一样!” 玲珑眼里的杀气,终于让秦王香域冷静了下来。 她捂着胸口在跌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说:“你们都去找,去找,一定要找到凤玲珑偷人的证据!” 这正和了暖希尔跟谭惜音的意,两人也顾不得秦道非在一旁幽幽的看着,连忙去找证据去了。 临走时,暖希尔看了那个被她叫来照顾玲珑的丫鬟一眼,那丫鬟也深深的看着了暖希尔一眼,然后低头不言。 背过身去,暖希尔冷笑。 “凤玲珑,你要是服软,或许你还有出路,可你偏偏是这样一个激动的人,你得罪了老太天,今日又被人抓到通奸的证据,我看你如何霸占秦道非!”暖希尔在心里腹诽。 夏荷、暖希尔、谭惜音、安木亚、谭惜音的丫鬟、还有秦王香域身边的两个丫鬟,将玲珑阁翻了个底掉,找到了一堆信件。 因为藏得深,所以秦王香域断定,玲珑一定是有问题的。 玲珑冷冷的看着他们,讽刺的笑。 看她这样,秦道非忽然笑了,这丫头! 果然,秦王香域打开第一封信,是当年玲珑追求秦道非往来的书信,玲珑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秦道非却只是在下面点评一句,“字太丑!” 第二封,玲珑依旧洋洋洒洒,秦道非的点评却是把玲珑的错字纠正出来。 到第三封的时候,玲珑实在甜言蜜语不下去了,便跟秦道非说生意经,这个倒是投了秦道非的所好,他给玲珑提议,“下手要狠绝,眼光要独到!” 谭惜音看到那些信,眼里盈满了眼泪。 她幽幽的说:“所以,凤玲珑之所以振兴了凤家,也是道非哥哥在一旁指点的,是么?” 嗯哼! “我只是看她太小,指点了几句而已,不过她是真聪明,一点就通!”秦道非有些赧然,不愿跟谭惜音聊往事。 玲珑气的直咬牙,她在心里暗骂,“艾菲,你这个死女人,你看老子不弄死你!” 原来,暖希尔将玉牌放在玲珑怀里的时候,玲珑便已经知道暖希尔一定是想要算计她,但是她不动声色,只是在被暖希叫走的时候,对房梁上的艾菲打了个手势,让她看好那个丫鬟。 丫鬟进屋后,开始确实很耐心的哄一笑睡觉,等一笑睡着后,她却从怀里掏出一叠信,分别塞在屋里的很多地方,做好一切之后,她又老老实实的坐回来,守着凤一笑睡觉。 哄着哄着,她便一头栽倒在床榻前。 于是,艾菲便让疾风出主意,要放什么比较好! 于是。这一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狗男女,就将玲珑以前干的蠢事全都搬上台面来了。 玲珑那个悔啊,肠子都悔青了。 忽然,秦王香域在那些信件中看到一封信,她看了之后,忽然将信件丢在谭惜音脸上,厉声说:“你这贱人,自己看看!” 谭惜音不明所以,这有她什么事? 谭惜音打开信件一看,确是当年她跟项王策划杀玲珑肚子孩子的那件事情的详细计划。 谭惜音偷鸡不成蚀把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秦王香域继续看下去,然后她趁机将一封信纳入衣袖中。 玲珑挑眉,却不动声色。 等她们检查完后,玲珑拍拍手说:“怎么样,有没有我偷人的证据?” 暖希尔看那丫鬟,丫鬟急的满头大汗。 为了不露馅,暖希尔没在继续逼视那丫鬟,只淡声说:“婆婆,看来您是真的误会了!” “好,就算你玲珑阁没搜出来这些东西,但是你难道不该跟我解释一下,你怀里的玉牌么?”秦王香域还是不肯放过玲珑。 秦道非站出来淡声说:“去年冬天,我与唐力去塞外的时候,唐力买了一个玉牌给画儿,如今画儿不在府中,她留个念想母亲也不允许么?” “那让唐力来质证!”秦王香域不撒手。 呵! 秦道非冷笑,“母亲你还真是,一定要坐实玲珑偷人的罪名是么?既然是这样,那母亲就不要怪儿子狠心了!”秦道非说罢,便幽幽的对夏荷说:“去将松柏居好好收拾一下,我请人在寒山寺给母亲请了一尊大佛回来,从即日起,母亲要在松柏居潜心礼佛,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去打扰母亲礼佛!” “秦道非,你敢!”秦王香域没想到,秦道非居然要公然软禁自己。 呵呵! 秦道非笑,“母亲要是不想让王家从此消失于朝堂之上,还请继续胡闹!” “你……”秦王香域不敢说话了,她知道,秦道非要是狠起来,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秦王香域说:“儿子让母亲礼佛,是想让母亲冷静冷静,不要白白被人利用,而不自知!来人啊,送老夫人回松柏居。” 秦王香域面如死灰,她不敢反抗,为了王家也好,为了秦道非的声誉也好,她都不敢反抗。 谭惜音跟暖希尔眼睁睁看着秦王香域被人架着离开,谭惜音还好,她是见识过秦王香域把秦道非惹急眼的时候,秦道非对付她时的手段的,所以她见怪不怪,只是觉得,少了秦王香域这个神助攻,她们办起事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是暖希尔就不一样了,她以为像秦道非这样的人,应该是个很孝顺的人,毕竟她来到逍遥庄的这些日子,秦道非每日都会去拜见秦王香域,所以她以为,秦道非应该不会怎样秦王香域,所以她才肆无忌惮的利用秦王香域当枪,可是没想到,秦道非狠起来,竟连亲娘亲娘舅都要算计。 “都回去吧!”秦道非淡声说。 谭惜音早巴不得赶紧走,她虽然很不怕死的处处跟凤玲珑作对,但是她最怕的,就是秦道非关注她。 见谭惜音走了,暖希尔也知道,自己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毕竟她在秦道非面前,一没有恩情,二没有爱情,所以她不敢得罪这个男人。 “等等,暖希尔公主,这个丫鬟,还请带回去,玲珑她不习惯外面的人照顾她,画儿很快就回来了,日后你也不用在找人过来伺候玲珑,我自己能把她照顾好!”秦道非幽冷的说。 暖希尔讪笑,“是,相公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多事了!” 然后,暖希尔委屈屈的走了。 人群散尽之后,玲珑叉腰大骂,“疾风,艾菲,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出来!” 噗! 疾风从暗处走出来,委屈巴巴的说:“大夫人,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在你口中就变成狗男女了呢?” “这信是你弄来的吧?”玲珑不用想都知道,只要疾风他们才能找到玲珑当年犯傻的证据。 艾菲从暗处走出来,推了疾风一把,自己坐在玲珑对面,给自己倒茶喝。 “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对秦庄主这么热情!”艾菲说完,便伸手轻轻推了一下桌子,连人带凳子便往后退了三步。 玲珑想打,却打不上! “那是……那是……”没想到,牙尖嘴利的玲珑居然也有词穷的时候。 秦道非见玲珑气的狠了,便幽幽的说:“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呢?!” “对啊,就是啊,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傻事?你以为人人都像疾风一样,连傻事都不敢干啊?”玲珑把战火烧到疾风身上。 疾风无辜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又怎么了我,我哪里得罪大夫人了?” “你喜欢人家艾菲这么久,你敢亲她一口么你敢么你?”玲珑鄙视的说。 要不人家怎么说年轻气盛呢! 疾风听见玲珑的话,气的当场拍桌子,“我怎么没亲过她,我亲过的!” “就那次她强亲你,还嫌弃你嫩那次么?”玲珑鄙视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疾风的少男心,他恨恨的指着玲珑说:“我都亲过好几次了,不信你问她!” 艾菲气的拿茶盏丢疾风,“脸都被你丢光了,你就不能聪明一点?” 疾风受伤了,他委屈巴巴的绞着手指走了。 “女人,真可怕!”临走前,疾风还嘟囔,“我明明就已经得手很多次了,看来下次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的表现一下,最好是让大夫人看看,我疾风少年的魅力!” 对,就这么定了! 疾风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玲珑他们看见,他也有反攻的时候! 秦道非眉目一转,似笑非笑的站起来,淡声说:“我去跟疾风聊聊人生!” “你要是敢唆使他干什么,我就弄死凤玲珑!”艾菲轻轻一握,手里的杯子就碎成粉末。 秦道非却是不惧,他只淡笑着说:“你跟我留给半身不遂的就行!” “你……滚出去!”玲珑怒。 秦道非走后,玲珑敲打着桌面问艾菲,“看见没有?” “看见了,秦道非为了你,软禁了他娘,霸气!”艾菲淡笑。 玲珑翻白眼,“谁问你这个,我问你看见没有,秦王香域偷偷塞了一封信到衣服里面?” “嗯,看见了,我还特别标记了,那是关于暖希尔猎杀秦道非的过程,还有她来寒食的目的。我没想到,秦王香域还挺沉得住气!”那信是艾菲故意放进去的,原本是指望秦王香域当场发飙的。 玲珑冷笑,“你不了解她,且不说暖希尔的肚子里怀着她的希望,就光凭她的身份,秦王香域就一定会留下她,这是她的惯用手段,暖希尔留下来,要是能将我跟谭惜音弄死,那她就一劳永逸了,到时候她再把信拿出来,告到皇帝那里去,皇帝一定会诛杀暖希尔,到时候逍遥庄一个她讨厌的女人都没有了,她再去找一个她喜欢的女人来,给秦家传宗接代,岂不是完美?” “她想的可真是美!”艾菲冷声说。 玲珑淡淡的看着窗外说:“不管她们要做什么,我现在都不怕,只是我最担心的是画儿,这大风雪的天,她离开的时候,只带了少量的银子,我怕她吃不饱穿不暖!” “那丫头就是跟你学的,有什么事情也而不说,就自己扛着,她根本就不知道唐力对她的好,根本就不知道唐力是为什么,她误会唐力的心意,所以一个人走了,而你呢,我以前一直觉得秦道非挺坏的,让你受伤让你难受,但是你这蠢货,这一切可以说明,秦道非对你,是用了真心的,只有你跟在人家身边这么多年,竟然看不见!”艾菲话锋一转,骂玲珑来了。 玲珑气的拍桌子,“我哪里蠢了,他以前就是不喜欢我吧?” “不喜欢为什么要把这些信留在手里,是因为你的手稿有收藏价值,呵,你这字还不如凤一笑写得好呢,对不对,凤一笑”艾菲问玲珑怀里的凤一笑。 凤一笑很给面子的笑。 玲珑翻白眼,“那……那他可能是为了嘲笑我呢?”“嫌你字丑,却一直将你写的信留在手里,你写的错字都给你点出来了,还在下面做了批示,他是有多闲?”艾菲说话真是针针见血。 玲珑无话可说。 “还有,你说生意经的那些评语,他是不是告诉过你?”艾菲问。 玲珑抓脸,凤一笑见她抓脸,也跟着一起抓脸,两人的蠢萌成功的取悦了艾菲。 她笑着说:“你就告诉我是不是?” “事实上,这些信他都还给我了,我当时生气就丢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又回到他手里了?”被艾菲这样一说,玲珑都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感动了秦道非这块石头了! “所以你不蠢谁蠢?凤一笑,谁蠢?”艾菲问。 凤一笑抬头看艾菲,又看玲珑,然后伸出小胖手指着玲珑,“珑珑蠢!” “小没良心的!”玲珑被凤一笑气笑了。 “所以啊,在你跟秦道非还能办事的时候,赶紧再生一个,堵住秦王香域的臭嘴!”艾菲幽幽的总结。 玲珑翻白眼,“你去死!” “再也不见!”艾菲飞身上房梁去了。 第113章 秦道非软禁老母亲 且说秦道非跟疾风。 秦道非走出去的时候,疾风就在院子里面撞梅花树,他是起了色心,也长了熊胆,但是最大的问题是,他打不过艾菲,要是再偷袭一次,艾菲会不会就给他大卸八块了,而且疾风想做的,可是比上次更加激烈的那种事情。 一想到艾菲会痛下杀手,疾风就觉得裆下发凉。 可怕! “想制服艾菲?”秦道非走出来,幽幽的看着疾风说:“别没出息的欺负梅花树!” 我…… 疾风竟无言以对! “庄主,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疾风病急乱投医。 秦道非淡笑着说:“办法有的是,但是我现在最想弄懂的是,我母亲带走的那封信,到底是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负责把大夫人当年写的情书都给艾菲,谭惜音的那个都是她自己加进去的,我估计,老夫人拿走的,应该是跟暖希尔公主有关的吧?”疾风推断。 秦道非淡声说:“给你机会,去查清楚,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就教你怎么制服艾菲,还保证她不会弄死你!” “那,我就等庄主的好消息了!”疾风说罢,飞身走了。 再说谭惜音跟暖希尔。 两人从玲珑阁出来后,暖希尔便对那个小丫头说:“跟我去妙音阁,二夫人那里冷冷清清的,你去帮着打扫一下!” 丫鬟面如死灰,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众人回到妙音阁后,谭惜音原本的丫鬟就被支走了,就剩下那个小丫头跪在暖希尔跟谭惜音面前。 安木亚拿着一个缝衣针,幽幽的站在一旁。 “说说吧,为什么让你放信,最后却便变成凤玲珑给庄主写的情书了,你看见你们庄主的表情没有,他可是很开心的啊?”暖希尔没有发火,但是她说的话,却让小丫鬟吓得浑身发抖。 她跪在地上磕头,“公主殿下,我真的把您交给我的信全都放在大夫人的房间里面了,真的!” “那为什么变成那些信了?”谭惜音可不比暖希尔,现在她在逍遥庄,已经是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了,她一点都不在意对人再凶横一点。 丫鬟跪行到谭惜音脚边,哭着求她,“二夫人,我真的不知道,我放完了信后,一直都在屋里没离开过一步!” “就算凤玲珑她身边有人,你眼睁睁的看着呢,他们怎么可能掉包所有的东西?”暖希尔又来了一句。 丫鬟跪在地上,迷惘的说:“我也不知道啊?” “你是不是睡着了?”谭惜音眯着眸子问。 丫鬟努力的回忆了一下,然后摇头说:“我没有,我没睡着!”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了!”暖希尔说完,安木亚便抓着丫鬟,捂住她的嘴,拿缝衣针朝那丫鬟身上扎。 呜呜呜呜! 丫鬟疼得满地打滚,却因为被捂着嘴巴而无法喊疼。 暖希尔与谭惜音眼睁睁的看着那丫鬟在地上挣扎,过了一会儿,暖希尔才幽幽叫停,“好了,让她继续交代?” “公主,夫人,我真的没有离开也没有打盹,我一直守在那里,直到你们去玲珑阁,中途也没有任何人进去过房间里面,我没有说谎啊!”丫鬟趴在地上,疼得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暖希尔公主看了谭惜音一眼,淡声说:“难道……凤玲珑的人给她下药了?” “这很有可能,毕竟凤玲珑身边那人,是幽冥堂生门的门主,幽冥堂手里的毒药,简直多如牛毛,有个一两样让人暂时失去知觉,之后又毫无知觉的药也不稀奇。”谭惜音幽幽的说。 暖希尔看了那丫鬟一眼,淡声说:“逍遥庄你是待不下去了,我给你些银子,连夜走吧!” “公主殿下,奴婢不会把你们的事情说出去的,求你不要赶我走!”逍遥庄不好进,她这一走,日后再也进不来了。 哼! “你要留在这里的话,就只能是以死人的形态留下来,你愿意?”谭惜音幽冷的说。 丫鬟无奈,只能跪在地上哭,她现在后悔死了,当初要是不贪财,不由着暖希尔利用,她又何至于会被赶出去? 丫鬟离开后,谭惜音看着暖希尔笑,“公主,您看见了吧,道非哥哥,就是这样,毫无理由的宠爱凤玲珑这个贱人,凤玲珑不死,我不甘心离开,你也得不到道非哥哥。” “你要走?”暖希尔不是很相信谭惜音的话。 谭惜音笑:“我已经不指望道非哥哥了,我为什么不走,以前凤玲珑把持着逍遥庄,我知道我从她手里拿不到一两银子,但是你就不一样,你比她聪明,你比她有钱,只要扳倒了凤玲珑,你会给我钱让我离开,不会让我在这里干扰你跟道非哥哥,我说的……可对?” “对,只要弄死了凤玲珑,我会给你很多银子,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你甚至还可以去找一个年轻男人再好好的活一次。” 不知为什么,谭惜音总觉得暖希尔公主好像话里有话。 不过谭惜音不想去问,不管怎样,只要暖希尔跟她有一样的目的,只要她能弄死凤玲珑,那谭惜音就不会在意,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如此,我们再计划一番吧,这一次,绝对不能让凤玲珑得逞!”暖希尔公主用阴鸷的眸子看着谭惜音,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秦王香域虽然很想维护秦道非的名誉,但是秦道非因为凤玲珑而软禁她的消息,还是在京城不胫而走。 刑部。 王琉述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都推到地上,他一拳砸在桌案上,厉声说:“秦道非,你好样的,你真当我王家没人了么?” “大人,秦庄主这个人,要是真的生气了六亲不认,他母亲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您现在要去问罪,要是……要是他要给您列传,那可怎么办?”炅自楳怯怯的看着王琉述。 列传! 列传! 王琉述赫然站起来,恨声说,“那就让他给他舅舅列传好了,软禁他娘,弄死他娘舅,我倒要看看,以后他带着凤玲珑出门,别人会不会戳着凤玲珑的脊梁骨骂她是个狐狸精!” 艾玛! 炅自楳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王大人是要跟秦道非鱼死网破么? “大人,您别冲动,我们再看看吧?”炅自楳跟王琉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不想死呀! “你别劝我了,我王琉述能走到今天,全是我姐姐帮衬的,秦道非他少年时期也是我一路帮衬的,现在他这样对我姐姐,我若是不站出去,他以后指不定真要将我姐姐赶出家门,你不用管这事,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去处理一下!” 言落,王琉述走了出去。 炅自楳那双囧字眉此刻更加形象! 逍遥庄。 王琉述一进门,就先去了松柏居。 “王大人!”家丁看见王琉述,连忙上来行礼,看似行礼,其实是将他隔绝,不让他有进门的机会。 王琉述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他指着家丁的眼睛说:“你们这是在拦我?” “王大人,庄主不让任何人见老夫人,我们不敢私自放您进去,所以对不起您了!”家丁说着,更加坚定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有机会进去。 王琉述气的狠了,他指着家丁的鼻子说:“你们都给我等着!” 可不等着么,这一段时间,谁都不能进去呢! “秦道非,你给我出来,出来!”王琉述怒气冲冲的一路喊叫。 家丁丫鬟见状,都纷纷退避三舍,心道,这下好玩了,庄主软禁了老夫人,老夫人的娘家打上门来了。 秦道非在前院,听见叫喊声,他揉了揉眉心,对疾风说:“去,先安抚一下老头子,我等会儿再过去!” 书房。 王琉述傲然站在书房门口,疾风去到道:“王大人,您去书房等吧,庄主还要一会儿才能过来!” “好,我也犯不着在这里等那个大逆不道的臭小子,你带我去见我姐姐。”王琉述气狠狠的说。 嗯…… 疾风为难的说:“是这样的,王大人,没有庄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松柏居!” “那你告诉我,他为何要这般绝情,将他母亲软禁起来?”王琉述意难平,说话的语气也一直很差。 疾风思忖了一会儿说,“这件事,要从老夫人自身说起,大人若是有兴趣的话,就请随我去书房,坐着说!” “好,老夫就去书房坐着听你说!”王琉述一脚踹开书房的大门,走了进去。 疾风在后面摸摸鼻子,嘟囔着说:“这些安抚人的活,一般都是力哥做的,也不知我会不会激起他更大的怒气! ” “你说!”王琉述指着疾风命令。 疾风坐下来,淡声说:“王大人应该很清楚老夫人的脾气,她一直很希望将大夫人跟二夫人都赶出去,以往她老人家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但是庄主都没有发火说要软禁她或是怎样,但是这次,老夫人确实是过分了,她居然连小姐都骂,您应该知道,庄主最宝贝大夫人跟小姐了,老夫人用如此难听的话语形容小姐,庄主自然生气,不过这也不是庄主要软禁老夫人的最终原因,但是我相信,只要王大人听了庄主的解释,就会知道,庄主软禁老夫人,其实是在保护老夫人,是在保护逍遥庄。” “你说我大姐她骂自己孙女?”王琉述不相信。 疾风说:“对啊,大家都听到了,她骂大夫人是那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的时候,庄主还只是警告她不要随意骂人,但是后面小姐被吵醒了就哭了,老夫人就用骂大夫人的话,也骂了小姐。” “不不不,我大姐是跟优雅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口出讳言骂人呢,是不是事前还有什么事情?”王琉述不愧是刑部的官员啊,这没头没脑的话,还真是拿不住他。 疾风耸肩,“大夫人身上有一个玉牌,是塞外男子与女子表白的时候送的,我听庄主说,那是力哥送给大夫人身边那个丫鬟画儿的,画儿不是失踪了么,大夫人可能留在身上要留个念想,不知怎么的,就被二夫人和暖希尔公主翻出来了,老夫人就认定大夫人跟外人有染,非要去搜玲珑阁,结果什么都没搜到,那一笑小姐可是大夫人的心肝宝贝,老夫人无端怒骂,大夫人便要求老夫人道歉,老夫人不道歉,大夫人那脾气您也知道,就要弄死老夫人,两人越发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如此一说,王琉述便懂了。 他讪讪的说:“我姐姐也真是的,这我都能看得出来,明显是个局,可她怎么就那么容易上当呢?” “哎,庄主的意思就是这样,若是由着老夫人的话,逍遥庄很有可能要被搅合得天翻地覆,所以庄主就把老夫人软禁起来了,王大人您要知道,暖希尔公主能成功进门,老夫人是大功臣,所以……庄主这是在替老夫人保命!”疾风一下子就把秦道非从一个不孝子抬高到为了母亲性命而拼命的孝顺儿子的高度上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伟大的孝顺儿子,秦道非出场。 “舅父,您来了!”秦道非走进来,一脸严肃的看着王琉述。 王琉述怒气已经被疾风灭了个七七八八,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淡声说:“你这孩子也是,你知道你娘亲脾气不好,还容易冲动,你就提醒她,管着她拉着她不就好了么,你非要把她软禁起来!” “舅父如此说,我便与舅父说说,就从当初母亲逼着我娶玲珑开始,我这个人一向是有自己的人生规划的,可是母亲却总是觉得,她要把她觉得最好的都给我,可是她从未想过,那些东西对我是不是真的有用,她把玲珑塞给我了,我也试着接受她了,可我刚刚说服自己接受玲珑,玲珑又出事了,玲珑一出事,她就落井下石,让舅父在监狱里面算计玲珑,我连救她的机会都没有,我眼睁睁的看着监狱烧成灰烬,我以为玲珑死了,我也心如死灰。 好在,后来玲珑回来了,可是玲珑从回来那天起,她就一直在想尽办法赶走玲珑,难道她看不见,玲珑失踪的那两年,我跟死了没什么分别么,可她还是那么狠心,联合谭惜音处处算计玲珑,现在倒好,在明知道暖希尔曾在大魔城算计陷害我的情况下,明知道皇帝是在给我下套的情况下,她还是极力促成暖希尔嫁进来了。 她一再的找玲珑晦气,以玲珑的性格,她要想对付母亲,简直易如反掌,她之所以没有对付她,就是因为她爱我,她不想为难母亲,可我说的如此明确,她还是在别人的唆摆下,一次次的伤害玲珑。 谭惜音跟暖希尔都是蛇蝎,母亲与她们结盟,就是与老虎谋皮,我劝过也管教过,可母亲铁了心要赶走玲珑,而我这一生,唯玲珑不可!” 秦道非的坚定,让王琉述唏嘘。 “那,我去劝劝?”王琉述觉得,自家姐姐确实过分了。 秦道非淡声说:“如此也好,母亲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希望舅父能劝得动她,希望她日后不要再对付玲珑,我好不容易将玲珑追回来,我跟玲珑都不小了,再也没有时间浪费在追逐上了。” 秦道非表现出来的软弱,让王琉述清楚的知道,他这个从小好强的外甥,终于也有了力不从心的时候。 松柏居。 前厅原本放太师椅的地方,如今放着一尊大佛,秦王香域自从被秦道非关起来后,便披散了头发,穿上素衣,一直跪在佛主面前诵经。 夏荷给她弄了吃的,她连看都不看一眼。 夏荷哀求得很了,她便扇夏荷一耳光,夏荷实在是没了办法,便只能站在门口,只盼着秦道非来服个软。 但是这一次,秦道非始终没来。 却没想到,王琉述来了。 看见王琉述,夏荷激动不已,连忙迎上去,急切的说:“舅老爷,您来了就好了,老夫人一直不肯吃东西,这都跪了一天一夜了。” “你去煮些软烂的粥,一会儿大姐吃!”王琉述说。 夏荷便连忙去后面小厨房熬粥去了。 王琉述走进去,跪在秦王香域旁边,淡声说:“大姐,我来了!” “你回去吧,我没什么跟你说的,也没什么跟任何人说,秦道非他既然不待见我,那我就再也不见他就是了,不过就是个儿子,我也没什么可在意的!”秦王香域显然还在跟秦道非置气。 王琉述叹了一声说:“大姐,我适才已经去过书房了,道非也跟我说了事情的始末,我知道大姐一心为道非好,可是大姐你有没有想过,道非他能在十三岁,在他爹死后,冷静的接手了所有的家业,并用一年时间将所有存心要弄死逍遥庄的人都弄死了,他可曾求过你,可曾在你面前哭过喊过埋怨过?” “你想说什么?”秦王香域总算是睁眼了。 王琉述强行将秦王香域扶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柔声说:“大姐,我看见他露出疲惫的状态了,他是真的爱凤玲珑,你若是强行要拆散他们,那就是逼着他离开你,毕竟他小时候都能不依靠你将逍遥庄管理好,何况现在他已经是武林上数一数二,是商界数一数二的人,他更由不得你控制,而且他聪明,他知道权衡利弊,你只看见他软禁你,你却看不见他为了保护你,看不见他在救你!” “你觉得我错了?”秦王香域原本以为王琉述跟她是一伙的,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是来给秦道非当说客的? 王琉述笑了,“大姐我不是觉得你错了,你有没有想过,他这次为何如此果决的要软禁你,这些年,你过度的去干涉他的生活,他都忍了,为何唯独这一次没忍?” 秦王香域忽然就想到了她藏起来的那封信。 “你说,外面那些女人都想让我死?”秦王香域脸色苍白的问。 王琉述说:“你辱骂自己的孙女,凤玲珑那是一时冲动,我可以理解,但是谭惜音与暖希尔公主,都不是善茬,这两个人都是会杀人的人,暖希尔不用说了,她原本来寒食的目的就不单纯,道非想阻止,你却偏偏让她进来了,或许你觉得到时候她把凤玲珑和谭惜音都弄死了,逍遥庄要赶走她简直易如反掌,但是那时候你不也一样逃不掉?就算你逃掉了,凤玲珑没了,道非会独活么?” 秦王香域没有说话。 王琉述继续说:“你想想看,为什么那天暖希尔执意要跟你要个丫鬟去给凤玲珑?为什么明知道你不喜欢凤玲珑,也要带她回去吃饭,而且在她起来敬酒,谭惜音就过来夹菜,好巧不巧的,谭惜音就把菜弄到凤玲珑的衣服上,暖希尔就把那玉牌找出来了,而你是怎么一定要去搜玲珑阁的?” 王琉述不愧是刑部的官员,他不自己说,他让秦王香域自己去想。 秦王香域的脸色变得很差,她幽幽的看着王琉述,没有说话。 王琉述笑了笑说:“看吧,其实你不冲动的时候,想的很明白的,是的,她们算计凤玲珑时候,其实是在利用你,那丫鬟在他们离开玲珑阁的时候,将所谓的凤玲珑偷晴的证据放在玲珑阁,你要是查出来,道非要是介意那些事情,凤玲珑就会出事,到时候她们得逞了,但是你跟道非之间的关系,也就破灭了。” “那我要谢谢他把我软禁起来么?”秦王香域气狠狠的说。 呵! “大姐啊,你还是看不透,所以你还是乖乖呆在这里吧,等道非解决了这些事情,再接你出去,到时候说不动他跟凤玲珑又生了一个孩子,没了这些勾心斗角的女人,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不好么?”王琉述也看开了,秦道非这样执着,除了成全,他们这些大人,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哼! 秦王香域冷哼:“那他就这样关我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出去了!” “大姐,我知道你在意当年姐夫的事情,但是你不能将你所有的不愉快都加注在孩子身上,道非他没错,你也没错,道非给了你安稳富足的生活,你就该给他安定和谐的后院。” 王琉述说完,夏荷便端着粥碗进来了。 王琉述笑了笑,无奈的说:“哎呀,还是我来吧,我这个老姐姐,生气不吃饭的老毛病,还是只有我治得好!” “哼,你都被那臭小子收买了,你还想喂我吃饭?”秦王香域并不打算吃饭。 王琉述说:“只要他是为你好,我就顺着他,你这一身也够苦了,你要把所有的苦都转嫁到我身上么?” 言落,王琉述喂了一口粥给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不再坚持,张嘴吃了一口。 王琉述开心的笑了! 疾风从松柏居出去,回到书房,对正在看书的秦道非说:“庄主,老夫人吃饭了!” 嗯! 秦道非点头,“去云外楼点些大夫人爱吃的,我去哄哄那边!” “庄主,您真可怜!”疾风由衷的可怜秦道非。 秦道非斜睨了他一眼,淡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艾菲比玲珑更难搞!” 秦道非在哄玲珑的时候,暖希尔公主不请自来了。 她扶着肚子,脸色不是很好! 毕竟是个孕妇,玲珑便关切的问,“公主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不用,玲珑姐姐,相公只听你的话,你能不能劝劝他,不要再软禁婆婆了,婆婆她也是无心的,她只是……你要是怪就怪我吧,要不是我多事,将你的玉牌弄出来,婆婆也不会误会,现在这件事情闹成这样,对婆婆也不好,对相公的名声也不好,你说是不是?”暖希尔期期艾艾的说。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她说,“这件事情任何人求情都没用,你要是真关心我娘,就不该搞这么多事出来!” “相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偏执呢,婆婆年纪大了,这样一直关在家里,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办?”暖希尔最担心的不是秦王香域的身体,而是没了这么好用的剑,她有些不习惯而已。 秦道非跟玲珑这样聪明的人,岂会不知道她的算计,但是两人都没有言明,尤其是玲珑,她笑着说:“暖希尔公主,你刚来逍遥庄,可能有些东西不是很懂,但是有件事情你最好还是了解一下,在逍遥庄,任何事情都不是觉得隐秘的,有时候做事之前还是要考虑一下,你要是了解了,就不会再劝秦道非放过婆婆,毕竟她是真的过分了!” “可是……”暖希尔捂着肚子坐下,一脸倦怠的模样。 “我还是去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吧?”玲珑说罢便要出门,秦道非拉住玲珑,暖希尔也叫住玲珑,凄婉的说:“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担心婆婆,睡不着而已!” 呵! 秦道非冷笑,“你要是真的担心她,那去佛堂陪她?” 呃…… 暖希尔被秦道非这句话噎着了,她要是去佛堂,那外面的事情谁帮她办? “算了,我知道我在逍遥庄没有话语权,我回去就是了!”暖希尔说完,便走了。 她从玲珑房里出来之后,很不甘心,便去了妙音阁。 见到她,谭惜音淡声道:“公主这么晚来做什么?” “我刚才去玲珑阁求秦大哥放了婆婆,但是他不理我,我无法理解,难道在秦大哥眼里,凤玲珑真的凌驾于一切之上么?”暖希尔恨声说。 呵呵! 谭惜音有些绝望的笑,“等到了以后你就会知道,你所经历的这些绝望,根本就不算什么,凤玲珑要是不死,你就永远得不到道非哥哥!” 而我,就算凤玲珑死了,我也得不到了! 谭惜音有些薄凉的想。 暖希尔眼里划过一丝不甘的冷芒,她幽幽的说:“你说我们要怎么才能弄死凤玲珑?” “我听说,暖希尔公主以前用蛊毒控制过道非哥哥是么?”谭惜音抬头幽幽的看着暖希尔。 暖希尔眼神忽然变得谨慎起来,她冷声问:“你的意思是……” “对啊,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蛊毒更能杀人于无形呢?”谭惜音的语气有一丝遗憾。 暖希尔淡声说:“这个东西不是我想就能有的,当初的蛊毒也是一个友人赠送的,我得去问问他,看他能不能给我一些蛊虫!” “那,我就祝公主早日得偿所愿!”谭惜音眯着眼睛,如同阴鸷的毒蛇。 暖希尔坐下来,幽幽的说:“不不不,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要知道,我们是同盟,我可以去找药,但是下药的人却必须是你,这样我才能绝对的安全!” “公主真是好深的算计!”谭惜音没想到,暖希尔居然还如此谨慎。 暖希尔扶着肚子坐下来,淡笑着说:“没有,我也只是希望你也参与,要不然没了报仇的乐趣而已!” “好吧,我答应你!”毕竟谭惜音也太渴望玲珑死了。 两定下计划后,暖希尔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进门后,便关门准备上床休息,可她转身关门的那一瞬间,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床榻前,淡淡的看着暖希尔。 暖希尔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她就认出了来人。 “先生,是你来了!”暖希尔笑着走过去,“我正愁怎么出门去找先生呢?” 那人一直低着头,听了暖希尔的话,他淡淡的勾唇,幽幽的问:“你找我何事?” 是那个声音,是那个苍老的声音,是帮着项王出谋划策的那个人。 “我与先生说过,我喜欢秦道非,我要得到逍遥庄,要得到他的情报组织,也要得到他这个人,但是现在凤玲珑阻挡了我的路,我要除掉她,所以想请先生赐药!”暖希尔淡声说。 那位先生沉默了片刻后,淡声说:“你想要她怎么死?” “自然是悄无声息的死,最好是谁也查不到她的死因,这样我们大家谁都不会有事,她死了逍遥庄就是我的了!”暖希尔面目狰狞的说。 那人冷笑着说:“如你所愿,明日将凤玲珑骗出去,我会在云外楼对面的首饰店里面放上一枚珊瑚珠的簪子,你要让她碰那枚簪子,只要她碰了,你很快就能如愿了!” “好,我明日便找机会带她出去!”暖希尔说完,那人便快速的消失在暖希尔房间的暗道里。 是的,他是从暗道进来,从暗道出去的! 暖希尔幽幽的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许久之后才叫:“安木亚,你进来一下!” “公主,您有事么?”安木亚躬身问。 暖希尔淡声说:“我与你说件事情……” “……公主,这太冒险了,我们不能这样做!”安木亚一脸不赞同。 暖希尔幽冷的说:“你怕什么,这件事情成功的几率很高,只要成功了以后有没有谭惜音这个人都没什么影响,她活着也得不到秦道非的半点好,还不如送她早点去死!” “是,公主!”安木亚趁着夜色出去了。 翌日。 暖希尔跟没事人一样,又去了玲珑阁。 “贱人来了!”艾菲坐在桌案上喝茶,远远的便听见了暖希尔的脚步声。 玲珑推了艾菲一下,不高兴的说:“我家一笑在这里,说话不要那么粗俗!” “哼!矫情!”艾菲说罢,便没再理玲珑。 玲珑好奇的说:“你不走呀?” “不走,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没地方出气,正好找个人出出气!”听了艾菲的话,玲珑哭笑不得。 果然,没多久,暖希尔公主就来了。 “公主真是好兴致,天天都来我这玲珑阁走一遭!”玲珑淡笑着说。 暖希尔也笑,但是她的眼睛却在四处张望,“相公呢,他怎么没在这里!” “你相公要赚钱养家的,你要是要找他的话,现在去书房,或许能看见他!”玲珑并不介意暖希尔的直白,毕竟暖希尔来玲珑阁的目的不可能是她这个大情敌。 暖希尔有些尴尬的笑,“瞧玲珑姐姐说的,相公不在家,我也可以找玲珑姐姐呀?” “哟,你找凤玲珑干嘛?跟她分享伺候秦道非的心得?”艾菲冷幽幽的说。 呃…… 玲珑猝! 暖希尔幽幽的看了口没遮拦的艾菲一眼,安木亚便站上前来,指着艾菲的脸说:“大胆贱人,竟敢对我家公主口出讳言,找打!” “哎,这位姐姐有可能是玲珑姐姐的客人,安木亚你客气点!”暖希尔拉着安木亚的手说。 呵! 艾菲笑了,她幽幽的站起来,淡声说:“你想打我?” 妈呀! 艾菲生气了,好可怕! 玲珑不忍看。 拉着安木亚的暖希尔的手动了一下,安木亚会意,反手便要甩艾菲一耳光,却被艾菲一把抓着手腕子,轻轻一丢,便将安木亚丢出去,直接自由落体摔到一楼的草地上。 哎呀! 暖希尔捧着肚子急忙走出去查看,她气急败坏的说:“玲珑姐姐,你这位朋友真是的,下手怎么这么狠?” “幽冥堂的杀手,能不狠么,我都不敢跟她说话的,你这个侍婢也是大胆,竟敢要甩她耳光,你的相公见到她都要客客气气的呢!”玲珑似笑非笑,并不介意曝光艾菲的身份。 什么? 暖希尔后退一步,“你说这位姑娘她是幽冥堂的人?” “对啊,生门门主,是不是长得不太好看?我也觉得,这样凶神恶煞的恶婆娘,确实不好看!”前一秒还说害怕人家的人,下一秒就开始骂人。 暖希尔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玲珑姐姐真是爱开玩笑,这位姑娘,我家侍婢不懂事,冒犯了姑娘,正好我想去选一套素净的首饰,去佛堂陪婆婆礼佛,两人姐姐不如跟我一起出去,我们去看看首饰如何?” 去选首饰? 艾菲看玲珑,玲珑看艾菲,两人都心照不宣,深知暖希尔公主绝对没安好心。 “那个,我还是不去了,外面太冷了,我不想去!”玲珑幽幽的说。 “玲珑姐姐你不要这样么,我的侍婢安木亚得罪了这位姐姐,我心里有愧,你怎么也要让我补偿一下不是么?”暖希尔笑着说。 一定要去买首饰? 玲珑心思百转千回,她看了艾菲一眼,艾菲幽幽的说:“去啊,为什么不去?” 玲珑有一瞬间觉得,艾菲就是冲着首饰去的! 于是,一行人根本就不管安木亚的死活,就出门买首饰去了。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刚好见到谭惜音从外面进来,看见谭惜音,暖希尔笑着迎上去,柔声说:“惜音姐姐,我们正好要出去买首饰呢,你要不要一起?” 谭惜音的面色不是很好,她看了暖希尔一眼,正要拒绝,玲珑却站出来说:“谭小妾以前不是被小翠讹诈了所有的首饰么,这一年多来,都没什么东西打扮自己,正好暖希尔公主大方,你也去挑些好了!” 说罢,玲珑从丫鬟手里接过谭惜音的轮椅,推着她就往外走。 谭惜音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马车上,玲珑支着头看外面的风景,艾菲将凤一笑往玲珑怀里一塞,淡声说:“跟你娘去看去!” “艾菲姑娘这么年轻,就是幽冥堂的门主了,真是厉害!”暖希尔似乎有意讨好艾菲。 艾菲淡声说:“杀的人多了,自然就能当门主了,没什么稀奇的!” “不过,暖希尔公主你一个塞外公主,居然知道幽冥堂这样邪气的江湖门派,也是稀奇!”玲珑回头看了暖希尔一眼,似笑非笑的说。 暖希尔也笑,“我虽然是个公主,但是我父皇膝下无子,以后我是要继承皇位的人,所以我从小就熟读所有的江湖门派,还有各地的将领,这不是什么稀奇事,我还知道,幽冥堂的杀手,素来都是以价高者得以重用,却是没想到,玲珑姐姐你竟然能请得幽冥堂的生门门主给你做侍卫。你才是真的了不起。” 第114章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 呵! 玲珑跟艾菲同时冷笑,“我没请她,她只是欠我一个人情,要还给我而已,但是这丝毫不耽搁她继续做生意,你们要是有什么想要对付的人,不妨找她,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她很清楚女人的需求的。” 暖希尔上心了,她笑着说:“瞧玲珑姐姐说的,我们在逍遥庄里面,哪里还需要人保护,再说了,我们妇道人家,怎么可能要杀人,只是外出的时候,有艾菲姐姐这样的高手保护,确实是很好!” “那你请她吧,她保护我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这个要钱不要脸的女人,她时间一到肯定很快就会走的,你把她留在逍遥庄,以后我有事还能找她呢!”玲珑努力给艾菲接生意, 艾菲在一旁磨牙。 暖希尔听了玲珑的话,高兴的说:“真的么,艾菲姐姐你要出多少价才能留下来保护我们?” “谁出银子我保护谁!”艾菲冷声说。 但是这正和暖希尔的意啊,她笑着说:“没关系的,只要是在逍遥庄,保护谁不是保护?” “定金黄金前两!”艾菲一开口就是黄金一千两。 暖希尔虽然有些肉疼钱,但却觉得值得,毕竟幽冥堂的人出任务价格素来很高,更何况是艾菲这样的门主级别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艾菲,“那我便与你下定金了?” 艾菲面不改色的将银票放在怀里,给了暖希尔一个令牌,淡声说:“这是我与你的契约,千万要收好。”有些人很喜欢偷东西的! 暖希尔高兴的说:”我会好好收着的!” 谭惜音全程冷幽幽的看着暖希尔,一句话都没说。 “哟,今日谭小妾很安静呀?”玲珑转移话题,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谭惜音身上。 谭惜音幽冷的说:“我没事,作为一个没钱的人,我不知跟你们说什么而已,大夫人不要在意!” “真可怜!”玲珑毫无诚意的说。 谭惜音没在理会玲珑,很快便到了云外楼对面。 玲珑撩开帘子走出去,高兴的说:“哎呀好不容易出来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好啊,大家要吃什么,我请客!”暖希尔将她一个冤大头公主的傻气表现的淋漓尽致。 依旧是没有雅间,依旧是坐在大厅。 她们一坐下来,便有人议论纷纷,毕竟秦道非的妻妾全都齐聚一堂,这原本就已经是一件很难得一件的大事。 有人“窃窃私语”道:“真是稀奇啊,这秦庄主的妻妾居然一起出来吃饭了,不是说秦庄主将他老娘都软禁了么?” “什么,秦庄主为什么要软禁他娘呀,秦庄主不是很孝顺的么?”有人惊讶的问。 那知情人说:“你们是不知道啊,据说凤大小姐偷人,被秦老夫人发现了,然后老夫人就去找凤大小姐算账,但是秦庄主却极力维护凤大小姐,就这样将他老娘软禁了!” “禽兽,怎么能软禁自己的娘呢?”有人打抱不平。 有人便说:“这不能怪秦庄主吧,那凤大小姐消失两年,你们要知道,当年京兆府大火,只有她一个人逃出去了,指不定会什么邪术呢是不是?” “说得也是!要不然秦庄主怎么可能这样迷恋她,要知道以前秦庄主可是一点都喜欢她呢?”众人一轮的声音越来越大。 暖希“气不过”站出来拍桌子说,“你们胡说,我家李玲玲姐姐才不是这样的人,我相公也不是这样的人,我婆婆不是被软禁,我婆婆常年信佛,她只是在家里礼佛,你们这样胡说,当心我让人撕烂你们的嘴!” 啧啧啧! “这公主怎么这么好啊,都被这样对待了,还一心一意对逍遥庄,真是可惜了!” “就是就是!”玲珑站起来拍着说附议,“我告诉你们,这位暖希尔公主真是好的没话说,你们要是有兴趣的话,跟她聊聊,让她将他们仓莫的女人介绍给你们做妻子可好?” 那些人不敢公然得罪玲珑,便低头不言。 玲珑冷笑,然后淡声说:“谢谢各位!” 暖希尔没想到,玲珑竟然三两句就让那些人闭嘴了,心里很是愤怒,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她只是讪笑着拉玲珑回去座位,开解玲珑道:“玲珑姐姐,你不要理会他们,这些人就是爱嚼舌头根子!” “爱嚼舌头根子好啊,我最喜欢割爱嚼舌头根子的舌头,我再听见有人嚼舌根,就把他舌头拔下来好不好?”艾菲将剑放在桌案上。 那些人更是噤若寒蝉。 这时,有个人的声音说,“说起来,你们确实过分了,人家凤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暖希尔公主是塞外来客不知道,但是你们不知道么,竟然将这样的脏水往凤大小姐身上泼,她这样的大善人,你们也真是下得去手,是为了那几个臭钱么?” 这句话,让很多人都敏感的缩了回去。 有意思! 玲珑淡淡的看着那些人,却听那人又说;“你们都不说话,我就当你们是被人收买,想要算计凤家大小姐了,真是些没良心的,你们走的路过的桥,踩在土地,哪里没有凤大小姐的心血在里面?” 那些人的头已经垂到地上了。 “走了走了,这人有病!”那几个一直在一唱一和的人灰溜溜的走了。 酒楼里面的食客这在看懂,原来这些人是想陷害凤家大小姐来的! “多谢壮士仗义执言!”玲珑拱手道谢。 那人笑了笑说:“凤大小姐客气了!” 玲珑并未被那件事影响,吃饭的时候吃得最多也吃的最好,反倒是谭惜音跟暖希尔有些食难下咽。 吃完饭后,结账的时候,暖希尔走到柜台去结账,掌柜的笑着走出来说:“秦庄主吩咐过,只要是大夫人前来用餐,所有的费用都挂在秦庄主的私账上,去找秦庄主结账就可以了。” 刚听到“秦庄主吩咐过”这几个字的时候,暖希尔还以为掌柜的是认出自己是逍遥庄的新夫人而要免单或是怎样,可听到后面,她脸上的笑容直接就黯淡下来,气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劳暖希尔公主破费了,我们去买首饰吧!”玲珑心情很好啊,第一次觉得秦道非这么干,真是太给她长脸了。 玲珑抱着凤一笑率先走到对面的首饰店,首饰店的老板一见到玲珑,便连忙迎上来,“大小姐,您怎么有空来了?” “别这样,我都已经不是你们家大小姐了,今日秦庄主这位新上任的娇妻要破费,说要买首饰送给我们,反正大家老相识一场,就带到掌柜的这里来了,掌柜的你等下可要好好待客哦?”玲珑笑得没眼弯弯。 那掌柜的心念一动,连忙笑着说:“那是那是,各位都是逍遥庄的夫人,自然不能用寻常的物件来糊弄各位,极为里面请!” 那掌柜的将玲珑他们请到房间里面,便去取首饰去了。 “大夫人(玲珑姐姐)这家店以前是你家的么?”谭惜音跟暖希尔同时开口问玲珑。 玲珑淡笑,“当年的事情还提他做什么,现在这店都不知是哪家的了,我凤玲珑现在也是穷困潦倒,不值得一提了!” 哼! 谭惜音冷哼,“大夫人说自己穷困潦倒?” 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是啊,跟以前比起来,我不就是穷困潦倒么?”玲珑还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谭惜音似乎想表达什么,便冷声说:“道非哥哥将掌管逍遥庄的玉佩都交给你了,整个逍遥庄现在都是你一个人的,还有道非哥哥再娶你,婆婆可是被被你诳走了一百万两银子,你说你穷?真是好笑了!”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跟你道非哥哥的事情,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要说我诳你婆婆的银子,这我可不答应,当初我并不知道秦道非要娶的人是我,我还没跟他和离,你婆婆要逼着我和离,我自然是要赔偿的,当年我帮助逍遥庄度过多少的劫难,我的银子不值钱么,我只是收回我自己的银子而已,所以以后说话好听点!” 玲珑那脸皮,简直天高地厚! 这时,掌柜的端着托盘出来了,他将托盘放在桌案上,一一介绍了他拿过来的那些首饰的来历,还有铸造的商家。 玲珑跟谭惜音都是在京城各大首饰铺子浸淫多年的老手,一看就知道这掌柜的拿出来的都是精品,玲珑期待的搓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谭惜音在心里冷笑,“蠢货,还想要挟我,在这里暗算凤玲珑,你就等着被她恶整吧!” 掌柜的一件件的介绍完后,玲珑都没什么兴趣,倒是谭惜音看重的一套。 掌柜的笑,“我就知道大小姐你挑东西,我这里有一枚簪子,是用千年阴沉木打造的,上面坠有南海的珊瑚珠子,沉香木珊瑚珠,百里生香,还能安定助眠,最主要的是,这东西对女人极好,特别是对虚寒的女子!” 珠子有些老气,但是胜在药用价值好。 逍遥庄的人都知道,不管是玲珑还是凤一笑,都是虚寒的体质,两人都十分需要这玩意。 “暖希尔公主不介意送我这套吧,我们家一笑这身体素来不好,我也是体寒得紧,正好需要,我拿回去,自己戴上两天,然后拿给凤一笑把玩两天,我们俩都能调理一下身体。”玲珑举着簪子说。 暖希尔在心里冷笑,“凤玲珑啊凤玲珑,原本我只是想杀你一个人,没想到你还要拉你女儿一起去死,这就怪不得我了!” 但是表面上,她却客客气气的说:“我都说了要送给玲珑姐姐礼物,既然这东西对你跟一笑都好,那就算万金也值得……” 暖希尔话没说完,掌柜的便说:“这暖希尔公主真是好眼力见,这东西确实价值万金!” “一万两白银?”暖希尔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失控。 不不不不! 掌柜的笑着说:“这玩意可是千年阴沉木,还有深海的红珊瑚珠,一万两白银你卖多少给我都要!” “你的意思是说,要一万两黄金?”暖希尔的腿真的有些软了。 掌柜的笑说:“是的,万两黄金对您而言,应该不算什么吧?” “那,那是自然,只是我今日没带那么多钱,我能不能先付定金,等下让我的丫鬟给你送银票过来??”一万两黄金杀凤玲珑,真是太贵了。 但是,再贵也值! 暖希尔心思百转千回,玲珑却高高兴兴的对掌柜的说:“你看看我们家暖希尔公主太大方了,我要回去告诉你们家的道非哥哥,帮我把这簪子包起来!” 等等! 艾菲叫住掌柜的。 听了艾菲的话,谭惜音与暖希尔同时缩紧瞳孔,两人谨慎的看着艾菲,等着她说话。 只见艾菲幽幽的说:“我记得适才公主说的,是要给我送礼物赔罪的,怎么我还没选礼物,你们就要走了么?” 噗! 玲珑差点笑出声来。 这下,暖希尔公主要凉! “我看姑娘戴的耳环和头上的簪子都是非凡之物,不如我给姑娘推荐一个好的?”掌柜的今日真是赚了大钱了。 听掌柜的要推荐好的,暖希尔终于忍不住了,她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掌柜的说:“掌柜的,就这些吧,我肚子不舒服,不能待太久!!” “没事,掌柜的你去拿来,我这人挑东西很快的!”艾菲似笑非笑的用警告的眼神看着暖希尔公主。 暖希尔公主还没说话,掌柜的便屁颠颠的拿首饰去了。 艾菲真的很快,掌柜的拿了一套蓝玉首饰出来,艾菲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要了那套价值一万两白银的首饰。 暖希尔公主从首饰店走出来的时候,都是谭惜音的丫鬟扶着她出来的。 玲珑让艾菲推着谭惜音,一行人“快快乐乐”的回了逍遥庄。 逍遥庄。 暖希尔回到房间后,气的砸了屋里所有的东西,她幽冷的说:“凤玲珑,我就让你得意两天,最多得意两天,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叩叩叩。 门外有人敲门。 暖希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淡声问:“谁!” “公主请开门,是我!”是谭惜音。 暖希尔打开房门,见屋里砸了一地的碎瓷片,谭惜音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她幽幽的看着暖希尔说:“公主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希望公主能信守承诺,不要将我腿伤已经痊愈的消息告诉别人。” “你出手了么?”暖希尔幽幽的说,“你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她就自己相中那套首饰了,她是自己相中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我算是完成任务了吧?暖希尔公主能保证,明天后天你会不需要我?”谭惜音幽幽的看着暖希尔说。 暖希尔睨了谭惜音一眼,确实她现在需要人,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会有什么变数,等凤玲珑死那天,要是秦道非怀疑并调查出来,那她就可以把谭惜音供出去,让她当替罪羔羊。 “既然如此,那你走吧!”暖希尔暂时放过了谭惜音。 谭惜音松了口气,却再也不敢跟这个女人有任何交集,转身走了。 且说玲珑。 回到玲珑阁后,便拍着桌子大笑不止。 艾菲看疯婆子一样的看玲珑,等玲珑笑够了之后,她淡声说:“这玩意一定有问题,疾风你去找一下夜离殇,让他帮着看看,这到底有什么问题!” “女人!”疾风说完,便离开了。 没多久,疾风抓着夜离殇进屋,夜离殇一进门就到处嗅,“一股子怪味,好奇怪!” “沉香木的香味跟珊瑚珠的香味,了解一下?”玲珑将簪子递给夜离殇。 夜离殇看了后,淡声说:“这香味确实很古怪,介不介意我拆开看看?” “拆什么拆拆什么拆?这玩意是你能拆的么是你能拆的么?”能这么说话的人,除了老夜头也是没谁了。 夜离殇一摊手,“得老爷子回来了,老祖宗回来了,老祖宗您请!” “千年阴沉木,深海珊瑚珠,这人倒是大手笔啊!”老夜头拿起簪子看了又看,冷声说。 夜离殇最是没耐心,他指着老夜头说:“老头,你能不能跟我说句人话?” 噗! 居然有人敢对自己的师父这样说话。 老夜头暴怒,欲拿簪子砸夜离殇的头,簪子都到了夜离殇的头顶了,他小心翼翼的说:“算了,这玩意砸你脑袋上,你可就玩玩了!”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夜离殇的小暴脾气啊! 老夜头指着玲珑说,“给你的,结合你之前体内残余的毒素,能让你不除十日便会暴毙!” 噗! 玲珑这口老血,是真不吐不快了! 收到消息的秦道非急忙进屋,一把抱住玲珑,厉声说:“你出事没?” “你这样子像是很期待我出事一样?”玲珑一把推开秦道非。 秦道非气的差点咬死玲珑。 “你这女人,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 “哎哎哎,当我存在不?”老夜头走到两人中间,强行分开两人,然后淡声说:“这玩意还被封在千年阴沉木里面,要不要我将它引出来?” “要!”玲珑跟秦道非一起大声的说。 老夜头傲娇无比的说:“那小秦子你要跟我说几句好听的话,然后做个可爱的表情给我看!” 啧啧啧! 夜离殇摇头,“这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老夜头,你长得最好看,你是这世界上最最好看的男人,你帮帮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听话的!”秦道非用非常恶心的语调和动作,说出了这番让他想吐的话。 老夜头见秦道非想吐,冷幽幽的说:“给我忍着,不许吐!” “您随意!”秦道非淡声说。 老夜头让人找来鸡蛋和糯米,将那簪子刚在糯米上,用鸡蛋滚了几圈后,便用内力将簪子里面的蛊虫逼到鸡蛋里面,反复几次之后,他用自己的内力包裹住鸡蛋,然后快速的将鸡蛋丢到火中,很快就看见火中有无数扭动的小虫,但是很快被火舌吞噬。 老夜头反复用了三只鸡蛋,确定里面再也没有蛊虫后,才说:“看吧,我老头子要是死了,你们都得完!” “现在,要怎么做?”夜离殇问秦道非。 玲珑笑着说:“现在啊,就该是秦道非要把这簪子改成手串,但是在沉香木里面发现大量的虫子,然后去首饰店大摇大摆的抓人去吧?但是记得要把这玩意改成珠子,我要戴在手上,毕竟是暖希尔公主花万金买来送给我的,我不戴给她看看,我怕她睡不着觉!” “你就不能悄悄的,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秦道非幽幽的说。 玲珑摇头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们不了解暖希尔这个人,她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明目张胆的带着我去首饰店,所以我们抓不到她的把柄,但是我要是这次没死成,那她一定会急,这人呢,就是不能着急,一着急准出事,所以……快去吧!” 过了没多久,逍遥庄便爆出消息,称凤玲珑从哪首饰店买回来的阴沉木簪子里面有蛊虫,庄主在改制簪子的时候发现了,要不然就麻烦大了。 逍遥庄快速的包围了那个首饰店,将掌柜的押到门口,当着全京城的人的面审问他,“你这簪子里面为什么会有种虫子?” “这……这……秦庄主这怎么能有虫子呢,这可是上好的阴沉木,只要是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是好材料啊!”掌柜的急得满头大汗。 秦道非倒是没有为难掌柜的,他淡声说:“那你告诉我,这簪子你从何处得来?” “一个不起眼的老头子低价卖给我的,说是在海边捡到的,闻着挺香,但是他一个孤家寡人,要簪子也没用,便低价卖给我了,那人头天来卖簪子,第二天大夫人他们来买簪子,我听说阴沉木对体寒的女人特别好,就推荐给了大夫人,我不知道这里面有虫子啊,要是知道,我怎么能推荐给大夫人,她可是原来凤记的大小姐,是我的老东家啊!” 那掌柜的说的太陈恳,逍遥庄的人只得放人。 众人散去之后,掌柜的进屋,见秦道非坐在屋里,连忙迎上去问:“庄主,大小姐她没事吧?” “没事,她当时机灵,觉得这东西有古怪就没有往头上戴,要真戴了,她的命可就完了!”说起那个,秦道非还是有些后怕。 掌柜的吓得腿软,他说:“我要是知道这玩意能害大小姐,我怎么也不能卖啊?” “你还记得那老头的样子么?”秦道非问。 掌柜的说:“不记得了,他的样子太普通了,没一点显眼的地方。” “也是,他存心害玲珑,怎么可能会让你认出来,我估计他都是易容过的。”秦道非站起来要走。 掌柜的说:“庄主,您这就要走么?” “嗯,回去给玲珑雕珠子,非要做成手链,真是要命!”秦道非说的好像很烦,但是那表情明明就很甘之如饴。 掌柜的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秦道非走后,暗处一个黑衣人悄然退出。 秦道非跟疾风加上无影三人用了一个晚上,帮玲珑将簪子打磨成两串珠子,阴沉木含蓄内敛,红珊瑚热烈,竟意外的好看。 玲珑第二天就跟凤一笑一人戴一串,在玲珑阁下面的雪地上玩雪。 玲珑玩痴了,竟没发现自己撞进了秦道非的怀里,秦道非掐着玲珑的腰,弯腰低头,在她耳边问:“玲珑,我用一晚上的时间帮你打磨这珠子,你是不是该送我点回礼?” “什么回礼?”玲珑装痴! 秦道非睨了玲珑腰间的骰子一眼,幽幽的说:“就要这个骰子好不好?” “这是我脚趾骨做的,你要?”玲珑故意恶心秦道非。 秦道非默! 过了一会儿后,他伸手握住玲珑腰间的骰子说:“玲珑骰子安红,入骨相思知不知?” “知啊!”玲珑洒笑。 “很乖,那送给相公吧,既是相思之物,自然要送给相思的人!除非我不是你相思的那个人!”秦道非一脸正经的说。 玲珑哭笑不得,“你这人怎么这样的?” “给我吧!”秦道非说。 玲珑的眸色忽然就黯下来了,她幽幽的说:“这玩意真的是我的脚趾骨做的!” “我知道!”秦道非很坚定! 玲珑蹙眉,“你知道?” “你胸口的字,还有你脚趾的伤,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很在乎,所以我不敢提起,但是玲珑,我都知道,我想把你的骰子留在身上,我想告诉我自己,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再对不起你,我不想再尝一次失去你的苦楚!”秦道非柔声说。 玲珑不知如何是好,她淡淡的看着秦道非说:“既然你坚持要,那就给你!” 她从腰间取下骰子,很慎重的说:“这是我一生的伤,也是我一生的希望,我再交给你一次,你会珍惜我么?” “我会!”秦道非很笃定的说。 玲珑便笑了她说,“我终于能卸下这沉重的担子了!” “以后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让我来背!”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 此时,天空忽然飞扬起雪花,玲珑抬眸看着天上的雪花,笑着说:“凤老头,你看见了么,我这一辈子唯一执着的那个人,唯一执着的那件事,现在都有回报了。” 秦道非将玲珑抱在怀里,两人相视而笑,绵绵的情谊在两人之间流转,连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了。 但是凤一笑却感觉不到,她气狠狠的拉开玲珑和秦道非,奶声奶气的说:“爹爹,笑笑,抱抱!” 噗! 玲珑没想到,这样美好的气氛,居然就这样被凤一笑破坏了。 秦道非将凤一笑抱起来,笑着说:“再给一笑生个弟弟妹妹好不好?” “好!”玲珑替凤一笑回答。 秦道非高兴得抱着凤一笑跟玲珑在雪地里面转圈。 玲珑都快被转吐了,气狠狠的说:“秦道非,你要干嘛,我要吐了!” 秦道非将玲珑和凤一笑放下来,对玲珑说:“给我戴上!” 玲珑慎重的将骰子给秦道非戴上,然后秦道非从怀里取了一枚簪子给玲珑戴上,“你赠我入骨相思,我赠你一世深情!” “我收下了!”玲珑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笑着说。 玲珑阁门外,暖希尔眼神幽幽的看着秦道非跟玲珑,恨不能走上前去掐死凤玲珑。 “呵,暖希尔公主怕是不知道吧,秦道非给凤玲珑戴上的那枚簪子,是前朝一位国学大师用三十年,用从莫邪和干将剑上取下来的宝石打造出来,赠送给他妻子的发簪,名叫凤头钗,世人曾用诗赞美那簪子,玲珑赤子心,鹣鲽一世情,两年前,秦道非用一万两黄金买回来的,他将这簪子给了凤玲珑,凤玲珑将她从来不离身的骰子给了秦道非,他们这一辈子。只怕很难分开了。” 谭惜音冷笑着在暖希尔耳边说。 暖希尔幽幽的看着两人,淡声说:“是么?我就不相信,这世间有拆不散的两个人!” 言落,她扬起灿烂的笑脸走进门。 在她身后,谭惜音幽幽的说:“暖希尔公主,你可要记住了,凤玲珑是个聪明人,她不会不知道是你在簪子上做手脚,我要是你,就会避开她的锋芒。” “所以,你能苟延残喘活到现在,都是靠这样混过去的是么?”暖希尔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耸肩,“公主慢走!” 丫鬟推着谭惜音往回走,暖希尔坚定的进入玲珑阁。 看见暖希尔,玲珑有些赧然的推开秦道非,“暖希尔公主来了!” 嗯! 秦道非当没看见她,抱着凤一笑跟玲珑站在一起,淡淡的看着暖希尔。 暖希尔忍住心里无边的嫉妒,微笑着走到两人身边,语气轻快的说:“秦大哥今日心情很好呀?” “还不错!”秦道非竟回答她了。 玲珑伸手勾了一下头发,暖希尔的视线就落在玲珑手腕上的珠子。 见暖希尔盯着手串看,玲珑笑了笑说:“这个是公主送的簪子,我总觉得我跟一笑两人一人戴两天不好,便让秦道非给我弄成两串珠子,正好我跟一笑都能戴上。” “可是,不是听说这里面有虫子么?”暖希尔故意表现得很害怕。 玲珑冷笑着说:“那等蠢货,在我面前玩这些小伎俩,当我凤玲珑是死人么?” “是啊,要不是玲珑姐姐执意要将这簪子打磨成手串,就遭到奸人暗算了,这些人真是可怕!”暖希尔忍住稀碎的心痛,言不由衷的赞美玲珑。 玲珑也笑,她走过来握住暖希尔的手说:“公主这下雪天路滑,你还是好好的呆着养胎吧,我看你这肚子也快临盆了吧?” “嗯,还有两三个月就临盆了!”暖希尔捧着肚子,笑得一脸慈祥。 玲珑笑,“为了孩子,好好保重!” 三日后。 暖希尔躺在屋里,感觉肚子很痛,她连忙叫安木亚进来,安木亚一看暖希尔,吓得大惊失色,“公主,你见红了?我去叫大夫!” “叫什么大夫?我这应该是被人下药了,不要叫大夫!”暖希尔痛得脸色发白,但是却坚持不要叫大夫。 安木亚惊讶的说:“公主,不叫大夫,这孩子就死定了!” “你说一个生下来不足的孩子能让凤玲珑受到的惩罚重,还是一个死胎让逍遥庄的人痛恨她?”暖希尔疼得面目狰狞,像来自地狱的魔鬼一样。 安木亚吓得脸色苍白,她吞吞吐吐的说:“公主,你不会是要……你不会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吧?” “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你比我更清楚,要是生下来,不像秦道非也不像我怎么办,秦道非是见过木扎的,要是孩子像木扎,秦道非一定会怀疑,他只要怀疑了就一定会去查,我不能给他这个机会,所以你别伸张,拿个枕头给我,我咬住枕头,你狠狠的按我的肚子,不弄死他不算。” 听了暖希尔的话,安木亚吓得浑身颤抖,“公主,我,我不敢!” “快点,我们一起来这里完成任务的,任务完不成,我们谁都不要想回去!”暖希尔抓着安木亚的手说。 安木亚还是下不去手,她颤抖着说:“公主你把孩子生下来吧,你生下来我偷偷弄出去丢在哪家人家大门口都可以,求你不要杀他。” “快,要不然死的就是你!”暖希尔声色俱厉的说。 安木亚没了办法,只能拿个枕头给暖希尔,让暖希尔咬住枕头,然后她摸到孩子后,使劲的掐孩子,两人反复的蹂躏暖希尔的肚子,直到暖希尔感觉不到孩子的动静,她才叫停。 “去叫大夫!”暖希尔幽冷的说。 安木亚临走之前,暖希尔用幽怨的眼神说:“去找谭惜音身边的丫鬟,让她给谭惜音下毒,我要她给我的孩子陪葬。” “毒是谭惜音下的?”安木亚惊讶的问。 暖希尔冷笑着说:“那又怎样,这孩子的使命就是要弄死凤玲珑,只要凤玲珑死了,我给他报仇了,我就不欠他什么了!” 这是安木亚第一次这样直接的体会暖希尔的绝情。 “快去!”暖希尔说完,便晕了过去。 安木亚吓得大喊大叫,“来人啊,公主见红了,求求你们去找个人来给公主看看啊,救命啊!” 疾风听到安木亚的话,连忙去禀告秦道非,“庄主,暖希尔公主似乎出事了?” “什么事?”秦道非在书房冷声说。 疾风说:“我听安木亚说好像是见红了,要生了还是怎么样?” 哼! 秦道非冷哼,“不是我的孩子,却硬要栽赃给我!” 这时,无影从暗处走出来说:“庄主,唐大哥出现在原阳了!” “我去看看!”秦道非站起来对疾风说:“找大夫给她治病,我去看看唐力那边的情况!” 秦道非走后,逍遥庄的大夫也到了暖希尔的房间。 可是他去到的时候,暖希尔已经重度昏迷。 大夫号完脉后,摇摇头说:“大人或没事,但是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疾风等人也不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便淡声说:“大夫只管保住暖希尔公主的性命吧,她是外族公主和亲而来,我们不能亏待了人家!” 玲珑很快就知道了暖希尔孩子出事的消息,她叫了无影,“无影,你去找找庄主,看他在哪里?” “大夫人,庄主去原阳了,力哥出现在原阳,庄主去了解情况去了。”无影说。 玲珑说,“那还是我去看看吧?” “你去干吗,这个节骨眼上,你要是去的话,人家指不定怎么栽赃你呢?”艾菲走下来,拦住玲珑。 玲珑知道,艾菲说的话或许不好听,但绝对是真理。 她打消了去看暖希尔的念头。 暖希尔胎死腹中,腹中胎儿又大了,生产的过程比生产活胎更加危险,几个稳婆和大夫一起守着暖希尔一整夜,暖希尔也没能将孩子生下来。 “秦大哥呢,秦大哥呢,我要见秦大哥!”暖希尔疼到极致的时候,便求着稳婆叫秦道非。 安木亚哭着说:“公主,庄主他去原阳了,说是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呢!” “秦道非,我们的孩子死了,你难道就不能出来看我一眼么?”暖希尔疯了一样的喊。 但是,不管她怎么叫唤,秦道非都没有出现。 暖希尔为了掩盖那个孩子被他们掐死的真相,做出一副痛都到极致发狂的样子捶打着自己的肚子,一边打一边凄厉的苦,“孩子是娘对不起你,是娘没好好的保护你,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娘,娘快疼死了!” 可是,那个冤死的孩子像是要找暖希尔报仇一样,硬是让暖希尔生了一天一夜才将孩子生下来。 就在暖希尔艰难生产的时候,安木亚跪在松柏居的门口,哀求秦王香域出来,“老夫人,我家公主肚子里面的孩子被人害死了,现在庄主也不在逍遥庄,求老夫人出来帮我家公主住持公道啊!” 第115章 秦王香域欲杀一笑,玲珑怒折其臂 这话,被秦王香域听见了。 她放下木鱼问夏荷:“你有没有听见有人说什么?” “没有啊?”夏荷其实听见了,但是她不想告诉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凝神听了一下,厉声说:“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老夫人,你不要这样,庄主不许老夫人出去,你不能出去啊!”夏荷苦口婆心的劝秦王香域。 可是秦王香域一个劲的往门口走,越是往门口走,就越是能听见安木亚的话。 “老夫人,求求你出来救救我家公主啊,我家公主滑胎了!” 听见安木亚的话,秦王香域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我的孙子死了么?” “老夫人,您不能出去!”门房拦着秦王香域。 可是现在谁也拦不住她,她一把推开门房,恨声说:“你们谁要是敢拦着我,我就死给谁看!” 众人不敢阻拦,只能看着秦王香域跑出去。 秦王香域跑到暖希尔的房里的时候,暖希尔已经产下那名死婴。 看见稳婆正在包孩子,秦王香域跑过去一把抢过孩子,激动的喊:“是孙子么是孙子么?” 是的,是个大胖下子,但是却一身青紫,一点温度都没有。 啊啊啊啊! 秦王香域疯狂的大喊大叫,她厉声问大夫,“这个月份的孩子应该是能活的,为什么这孩子没有活下来,为什么?” “老夫人,这孩子被人下毒了,在娘胎里面便已经死了!”大夫说。 秦王香域踉跄后退两步,稳婆从她手里接过孩子,连忙放在篮子里面。 秦王香域冷声说,“这几日都有谁接触过公主?” “公主这几日都没有出门,那日她去看望大夫人,大夫人说雪天路滑,让公主一定要好好保重,千万要保护好这个孩……该不会是大夫人吧,天啦!”安木亚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很好,又是凤玲珑! 秦王香域闷头走出去,直接去了前院,她在前院遇见巡逻的家丁,从一个家丁那里拿了一把剑便往玲珑阁跑。 “完了完了,出事了,老夫人这是要去找大夫人拼命,赶紧告诉庄主,让庄主回来!”有人机灵的说。 秦王香域披头散发的提着大刀走到玲珑阁,一进门看也不看便一刀劈下去,站在秦王香域刀口下面的人赫然是凤一笑,玲珑见秦王香域疯了一样的攻击人,吓得连忙抱住凤一笑就地一滚,躲过了秦王香域的攻击。 “你疯了是不是?”玲珑将凤一笑安置好后,气的抓着秦王香域的手往后一压,将她的手腕掰断的同时,也将她手里的刀丢在地上。 “来人啊,凤玲珑要击杀你们的老夫人,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的看着么?”秦王香域厉声说。 玲珑幽幽的看着老夫人冷笑,“你该庆幸,我并不想杀你!” “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就是你杀了我的孙子,是你杀了我的孙子,我要你偿命!”秦王香域打不过玲珑就用头去撞她,那疯狂的样子,是真豁出去了。 就在两人厮打的时候,暖希尔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安木亚准备马车,她乘着马车出门去了。 皇宫。 暖希尔拖着一地的鲜血跪在地上,“求陛下为暖希尔做主,逍遥庄的大夫人凤玲珑嫉妒我替秦道非怀了儿子,便用毒药杀死了我的孩子,求陛下给暖希尔做主啊?” “凤玲珑?”皇帝走出来,淡声问,“是承项钟情的那个凤玲珑么?” “是的,就是她,她杀我孩子。为了两个的友好,请陛下惩罚这个女人!”暖希尔在地上磕头。 皇帝眯着眸子看了暖希尔一眼,而后淡笑着说;“秦道非……你真是好样的!” 他看了身边的人一眼,淡声说:“来人,带人去将凤玲珑抓起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皇宫的人浩浩荡荡的去抓人去了,暖希尔拖着残病的身子,在安木亚的陪伴下,往逍遥庄走去。 她看着从皇宫杀气腾腾的冲出去的那些御林军,残忍而又痛快的笑了起来。 逍遥庄。 御林军将逍遥庄围成铁桶,门房见状,连忙进去找人,可不巧的是,秦道非跟疾风居然都不在家,唯一能做主的,也只有张管家。 “各位军爷,我们逍遥庄素来奉公守法,你们这样只怕不好吧?”张管家躬身问。 负责捉拿玲珑的将军坐在马上,冷声说:“凤玲珑毒杀暖希尔公主胎儿,破坏了寒食与仓莫的睦邻友好,暖希尔公主已经上报朝廷,陛下仁慈,不予整个逍遥庄问罪,只问凤玲珑一人过错,去将凤玲珑给我带出来。” “这个……这我去请老夫人!”张管家躬身退下,去玲珑阁去了。 而此时的玲珑阁,秦王香域托着被玲珑拧断的手,正坐在地上撒泼,她尖锐刻薄的模样,吓坏了凤一笑,玲珑对她一次比一次过分的行为弄得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她抱着手,冷冷的看着秦王香域。 张管家进来,见秦王香域手不自然的垂着,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然后走到秦王香域面前,小声的说:“老夫人,皇宫来人,说是暖希尔公主状告大夫人毒杀她的孩子,陛下龙颜大怒,要求逍遥庄交出大夫人,您看这……” 哼! 秦王香域用恶毒的眼神幽怨的看着玲珑,“那就让他们把凤玲珑带走!” 这…… “要是庄主知道,该怎么办?”张管家不敢触碰秦道非的逆鳞。 秦王香域凶恶的说:‘你怕他知道什么,他现在不在逍遥庄,逍遥庄就是我当家做主,让人把凤玲珑给我抓起来,送给朝廷的官兵!” “是!”张管家说罢,便去前院召集了许多打手前来。 秦王香域幽冷的说:“把凤玲珑给我抓起来!” 打手没动。 “听到没有,把凤玲珑给我抓起来!”秦王香域厉声说,“你们要是不把她抓起来送给门外那些御林军,那逍遥庄今日便会被血洗,血洗之下,你们觉得你们能保全自己么?” 在秦王香域的鼓动下,终于有人出手要对付玲珑。 玲珑抱着凤一笑,不方便还手,只能往后退,但是那些人却并没有因为玲珑怀里抱着孩子而放弃攻击。 “当我是死人么?”艾菲拔剑,从房梁上飞身下来。 玲珑将凤一笑往艾菲怀里一塞,低声说:“艾菲,带着一笑,去找秦道非,要快!” “你要干什么?”艾菲眯着眼看玲珑。 玲珑幽幽的说:“你看不出来么,皇帝就是想要利用一切的事端来对付秦道非,现在这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我若是不跟他们走,逍遥庄势必会被皇帝以负隅顽抗的罪名问罪,我先跟皇帝走,你去找秦道非,让他快些来救我。” “你这一去,九死一生你知道么?”艾菲并不赞同玲珑的举动。 玲珑苍凉一笑,“艾菲,像我们这样经历过太多苦难的人,只需要一点点的甜就能填满,只要秦道非他对我有一点点好,我都会甘之如饴,我出去之后,御林军应该会撤,到时候你要出逍遥庄,没人阻拦得了,你快去找秦道非,找到他之后,别忘了要回来‘保护’暖希尔公主。” “你最好不要死在里面!”艾菲说罢,抱着凤一笑消失在房梁上。 那些人想进来,玲珑冷声说:“皇帝要的是我,你们难道要对你们逍遥庄的大小姐下手么?” 她放下武器走出来,幽幽的看着秦王香域,冷声说:“以前,不管你怎么对付我算计我,我都看在秦道非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如今你这样,真是怪不得我了,我若是没死在天牢,那我回来那日,便是你下地狱之时。” “你,你,你出得来么?”秦王香域倒退了两步。 玲珑淡笑着说:“谁知道呢?” 玲珑走了,她毅然决然的从容的走了出去。 秦王香域冷冷的看着玲珑,眼里闪过一抹强烈的恨意。 她抱着残缺的手臂,快步回到松柏居。 玲珑走出去后,御林军的将军便亲自下马拿人,他们押着玲珑快速的撤离,好像深怕逍遥庄的人会追赶他们一样。 松柏居。 “夏荷,去告诉王大人,凤玲珑被皇宫抓走,打听她被关押在何处,弄死她,这次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弄死她。”秦王香域幽冷的说。 夏荷淡淡的看着秦王香域,“老夫人,你这样做,就不怕庄主回来后,让您离开逍遥庄么?” “他迟早会懂我对他的付出,凤玲珑这个妖女,已经完全迷惑的道非,她若不死,道非这一辈子就都毁了!”秦王香域幽冷的说。 夏荷退了一步,淡声说:“老夫人,恕我无法替您传达这话,我去给您找大夫去吧?” “你不想活了么?”秦王香域声色俱厉的说。 呵! 夏荷冷笑,“庄主很快就回来了,在你能杀我之前,你为何不想一想,如何能保全你自己呢?” 言落,夏荷折身走了出去。 秦王香域抱着手臂,再也难以承受的跌坐在地上,她幽幽的说:“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等你找人把我手臂弄好,我再同你算账!” 然而,夏荷从松柏居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进来过。 第116章 玲珑被关宗人府 秦王香域疼到极致了,便挣扎着跑出来,对外面的守卫咆哮,“给我准备马车,我要去王大人府上。” 秦王香域拖着被玲珑弄残的手臂去往王大人府上。 见她如此模样,王琉述惊讶的快步上前来,抬住她的手臂,急切的问:“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哼,怎么了?凤玲珑打的!”秦王香域气急败坏的说。 王琉述蹙眉,惊讶的问:“你说这是凤玲珑打的?” “对啊,就是凤玲珑打的,她打了我,你还要护着她么?”秦王香域已经到崩溃边缘了。 王琉述不敢妄自下定论,便说:“大姐,玲珑这孩子虽然顽劣,但是对你动手却是第一次,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她杀了暖希尔肚子里面的孩子,她让我抱孙子的梦再次破碎了,我去找她理论,她居然动手打了我,哈哈哈哈哈,你说她是一个多么好多么好的孩子,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孩子么?”秦王香域的心态崩了。 王琉述不敢惹她,只能吩咐家丁去请人来给她治疗,“快去,请个大夫来给秦老夫人治疗。” 家丁出去后,王琉述问秦王香域:“大姐,道非呢你们闹成这样,道非不知道么?” “他出门办事去了!”秦王香域幽幽的说。 完蛋! 王琉述紧张的说:“大姐,三年前你这样对凤玲珑,道非忍了下来,但是现在……你就不怕你那个行事诡异的儿子么?” “他还能杀我不成?我做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秦王香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 呵! 王琉述都忍不住冷笑,“大姐,只怕你被人利用了你都不知道吧?” 呃…… 话不投机半句多,秦王香域闭眼不再理会王琉述。 王琉述找了大夫给秦王香域手接回去后,便对家丁说:“送我大姐回逍遥庄!” “你会去帮我杀了凤玲珑么?”秦王香域执着的问。 王琉述笑了笑说,“我先去打听她在谁的手里!” 秦王香域离开后,王琉述叫来炅自楳,让他去打听凤玲珑的下落,炅自楳问王琉述:“王大人,要对付凤玲珑么?” “那个女人对道非至关重要,而且这个事情还没有定论,千万不能对她动手,不但不能动手,还要保护她!”王琉述说。 炅自楳听后,躬身退了出去。 炅自楳离开王琉述府上,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他刚上去,就有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攀到他脖子上,越过他的后背,轻轻的搭在炅自楳的的胸口上,那双小手似有似无的抓捏着炅自楳,炅自楳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着,忽然伸手扣住那双小手。 “这么多年不见你找我,这个时候出现,只怕又是为了对付凤玲珑吧?”炅自楳冷声说。 呵呵! 小手的主人笑,她凑到炅自楳耳边,吐气如兰的说:“怎么?炅大人不打算在帮我一次?” 呵,谭惜音! “以前帮你是因为秦庄主并不喜欢凤玲珑,现在我可不敢了,我还要留着我的小命享受人生呢?”炅自楳甩开谭惜音的手,淡声说。 谭惜音幽幽的说:“给你五千两银子,还有我这个人,你最后再帮我一次,以后我们就各自两清,你要是不帮我,那你跟我偷晴的证据要是被秦道非知道了,你说他会怎么对付你?” “你……”炅自楳眸色一凉,淡淡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丝毫不惧,她淡淡的看着炅自楳说:“你也是个男人,你该知道,像秦道非这样的男人,就算我再不是他喜欢的,他也不会允许别人染指,可你不但染指了我,还帮着我对付过凤玲珑,你说我把这证据给他,以他的手段,他又会怎样对待你?” “谭惜音,你找死!”炅自楳眸色一凉,眼里全是杀气。 呵呵! 谭惜音扬起唇角,勾出一个苦涩的冷笑,“我的生死早已被凤玲珑拿捏住,她不死我就没法活,你要是不帮我,我反正也是死,拉你垫背,到了阴间,还能一起玩玩,岂不是很好?” “玩玩,你想玩玩是么?”炅自楳一把揪住谭惜音的衣襟,刺啦一声,就扯开了谭惜音的衣衫,他厉声说:“那老子就先送你去死,让你爽一次,然后弄死你!” 谭惜音一点都没有反抗,她幽幽的看着炅自楳说:“只要我死了,那暖希尔公主就会将你跟我偷晴还有你害凤玲珑的证据一起交给秦道非,到时候你还是一个死。” “那个暖希尔公主……她跟你一起算计凤玲珑?”炅自楳眯着眸子恨声说。 谭惜音的得意的笑了,“哈哈哈哈哈,所以我说了,有些事情,你做了一次,就别想回头了,炅自楳你要是还想要你的高官厚禄,要你的人生得意,那你就去找人做掉凤玲珑。” “做掉凤玲珑,我最后不还是一样要被秦道非弄死,我为什么要帮你?”炅自楳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被谭惜音利用了。 谭惜音绕上来,依偎在炅自楳胸口,娇柔的说:“秦王香域一直想让凤玲珑死,你去杀凤玲珑,做的隐蔽点,秦家一定查不到,就算是被秦家查到了,你有秦王香域跟王琉述两个挡箭牌,秦道非也拿你没办法!” “谭惜音,你是我见过这世界最毒的女人!”炅自楳一把揪着谭惜音的衣领,谭惜音丝毫不惧,还迎上去,亲吻着炅自楳的下巴说:“那,你要不要玩玩?” 炅自楳一把将谭惜音推倒在地上,厉声说:“你这样的贱货,老子还真就不稀罕,滚出去!” “要我在大街上滚出去呀?”谭惜音娇滴滴的说。 炅自楳气得很了,撩开车帘子对车夫说:“去鸿鹄药店的后门!” 且说玲珑,她被御林军抓起来后,便被送到了皇宫,在金銮殿上,皇帝高高在上的看着被枷锁缚住的玲珑,这是他第一次见传说中的凤玲珑,这个让承项与秦道非争了七八年的女人。 “你……就是凤玲珑?”皇帝幽幽的说。 玲珑耸肩,淡声说:“陛下要是不相信,可以找认识我的人来证实,我是不是凤玲珑。” “哼,一个市井丫头,真不知承项为何执意要违抗朕?”皇帝幽冷的语气,全是蔑视。 玲珑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对啊,就是这么个市井丫头,我也不知道承项为什么要那么执着!” “凤玲珑,你这性子倒是跟秦道非学了个十成!”皇帝幽冷的说。 玲珑淡笑着说:“不不不,或许陛下不是很了解,秦道非会变成这样,都是我教导的,所以是他学我不是我学他。” “当初你身负杀人罪名,却火烧监狱离开,我虽不知你再回来,是谁给你脱罪,但是这一次毒杀暖希尔公主肚子里面的胎儿,朕却不会饶恕你!”皇帝幽冷的说。 玲珑蹙眉,淡声说:“毒杀暖希尔公主的孩子,这几个字陛下说的未免笃定,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人一定是我杀的,拿人拿双,抓贼抓脏,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却要给我定罪?就因为你是帝王么?” “大胆凤玲珑,居然敢如此同陛下说话!”太监见玲珑言语不敬,连忙出声喝止。 玲珑才不怕,她笑眯眯的说:“陛下一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杀人放火,可是一点证据都没有,这样的陛下,让我如何心服口服,我还说陛下是假的陛下呢,你们信不信?” “大胆,陛下是九五之尊,怎么可能是假的?”太监怒目。 玲珑背着手在殿前走来走去,走了一会儿后,她停下来淡声说:“公公这话说的让我很是……不知如何辩驳,就像你们说我是杀人凶手,但是事实上一点证据都没有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全靠你们一张嘴说,要如何让我信服?” “呵,你这女子,倒是有点意思,竟敢执意朕是假的,你放心,总有人会将你杀人的证据呈上来,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在朕面前如何不动如山?”皇帝冷声说完,幽幽的看了玲珑一眼,接着说:“来人,将她暂时关入宗人府,任何人不得探视,凡有探视者,格杀勿论!” 玲珑幽幽的看着皇帝说,“陛下想用我逼秦道非犯错,然后一举灭了逍遥庄,但是陛下你别忘了,逍遥庄是商家更是武林大家,你或许能用莫须有的罪名杀了秦道非,灭了逍遥庄,但是你要想堵住悠悠众口却很艰难,一个皇帝,晚节不保,呵呵呵!” “关起来!”皇帝怒了,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总被逍遥庄拿捏,如今一个小小的女子也能拿捏住他,他很愤怒,所以他要让玲珑知道,他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玲珑笑了笑,她幽幽的说:“陛下最好是让陛下的人好好的看住我,要是我死在这里,只怕陛下也难以交代!” 玲珑话刚说完,就有人推搡着玲珑,将玲珑押了下去。 皇帝眯着眼看玲珑,“她的意思是说,有人会在宗人府暗杀她?” “陛下,那暖希尔公主原本就不是个善茬,加上秦家那小妾,那两个女人谋划在一起,只怕也未必?”太监躬身说。 皇帝幽幽的说:“那就找人看好了凤玲珑,不要让她出事!” “是,陛下!”太监下去吩咐去了。 玲珑被送入宗人府,宗人府是关押犯错误的皇族的地方,牢房倒是干净宽敞,狱卒也没敢动不动就动手打人,或是侮辱谩骂。 玲珑被推进牢房后,一抬眼却见十几个女子也一样被关在牢房之中。 她坐起身来,冷静的看着那些人。 居然都是熟人! 承项府上的人! “你们……”玲珑正要问话,那个叫做铃铛的女子却轻轻的摇头,不让玲珑继续说话。 玲珑低头,小心翼翼的爬到铃铛身边。 “你们怎么在这里?”趁狱卒离开,玲珑低声问铃铛。 铃铛小声说:“项王死后,我们全部被抓到这里来关起来,听狱卒的意思,好像皇帝是想确认有没有人怀有项王的子嗣,要是再过一段时间还是没有人有动静,估计我们就要被送到项王墓地去,给项王陪葬去了。” “这皇帝也是够变态的!”玲珑讽刺的说。 铃铛看了玲珑一眼,幽幽的问:“你又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你不是皇家的人啊?” “秦道非不是失踪过大半年么,那大半年的时间,他被人下药失去记忆关在仓莫国的大魔城,被他们的公主看上了,公主嫁给秦道非,想要得到逍遥庄的财力,后来秦道非离开大魔城,回到寒食,没想到那位公主前段时间也追来了,还拿了皇帝的圣旨,怀着孩子,要求与我做平妻,为了逍遥庄,我答应了,但是那个女人不死心,一直在算计我,昨天她的孩子没了,秦道非的娘和她都指证是我做的,她是公主,皇帝以此为由,抓了我,想为难秦道非。”玲珑幽幽的说。 铃铛握住玲珑的手,没有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玲珑先是有些惊讶,然后什么都懂了,她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的!” 听到玲珑的话,铃铛可算是安心了些。 到了用膳时间。 女囚们按照要求,排队领取食物。 轮到玲珑的时候,那发馒头的老头低着头说:“馒头里面有馅!” 馒头里面有馅? 玲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老头发完玲珑,便吆喝:“下一个下一个!” 玲珑没敢逗留,端着自己的碗去了角落。 铃铛见状,走到玲珑身边来,挡在她前面坐下,安静的吃馒头。 “谢谢!”玲珑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掰开馒头,却见里面藏着一张纸条,玲珑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关注她这里后,悄悄打开纸条,却见上书,“额头痣,自己人!” 玲珑快速的看完,然后若无其事的撒下一块馒头,然后将纸条裹在馒头中,反复的咀嚼,直到那张纸完全烂在她嘴里,她才将其咽下去。 玲珑被抓三个时辰后,秦道非回到逍遥庄。 “道非,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秦王香域的话被秦道非打断,他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幽幽的问:“玲珑呢?” 秦王香域冷声说:“她毒杀暖希尔肚子里面的孩子,被皇帝陛下抓走了!” “你说玲珑毒杀暖希尔的孩子,母亲你真是好样的,你有证据证明么,谁能证明是玲珑出手的!”秦道非声色俱厉的说。 秦王香域恨声说:“你从来都是这样,你永远看不到凤玲珑这个女人的野心,你永远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就连的母亲,都是个恶人是不是?” “母亲你告诉我是谁说那孩子是玲珑杀的,你说!”秦道非双眸赤红的看着秦王香域问。 秦王香域被秦道非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到了,她幽幽的说:“是暖希尔说的!” 很好! 秦道非越过秦王香域大步朝暖希尔的房间走去。 暖希尔躺在床榻上,安木亚站在门口守着。 见秦道非到来,安木亚跪在地上,抓着秦道非的衣袖说:“庄主,你一定要为我家公主做主啊,我家公主肚子里面的孩子,被人害死了!” “滚!”秦道非一脚踢在安木亚的身上,安木亚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连哼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踢到墙角晕了过去。 随后跟来的秦王香域看见安木亚的遭遇,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或许,这才是秦道非真正的怒气。 安木亚的纠缠,给了屋里的暖希尔机会,她闭着双眼躺在床榻上,假装昏睡。 可是,秦道非才不管她是不是在昏睡,走过来提着暖希尔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然后狠狠摁在墙上,冷声问:“你凭什么以为,是凤玲珑杀了你肚子里面的孩子?” 秦道非如此大的动静,暖希尔想装睡是不可能了,她睁开眼,看着愤怒的秦道非,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秦道非的怒气,原来这个总是不动如山的男人,失控的时候,竟是这个样子的。 然而,他失控却不是为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而是为了凤玲珑。 多么可悲! 暖希尔虚弱的看着秦道非,在秦道非的怒气冲冲中,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幽幽的说:“我们的孩子没了!” “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秦道非有没有睡过你,我心里有数,你这孩子哪里来的,我原本不愿查了,但是既然你要来我逍遥庄恣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秦道非一放手,暖希尔就失去依附,整个人倒在地上。 她刚刚生产完,孩子在子宫里停留时间太长,让她原本就有大出血的征兆,现在被秦道非这样一弄,直接血流成河。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冷声吩咐,“让夜离殇给她治疗,然后将她控制起来,玲珑要是出不来,我要整个寒食还有整个仓莫国给她陪葬!” “你要整个寒食跟整个仓莫给一个凤玲珑陪葬?”暖希尔没想到,秦道非为了凤玲珑,竟下了如此大的心。 呵! 暖希尔捧着肚子冷笑,“且不说我仓莫国,就算是寒食,岂是你说颠覆就颠覆的?” 秦道非原本已经走了,但是听了暖希尔的话,他又回头过来,幽幽的看着暖希尔说:“不信?无影通知大魔城的人,杀了皇后,给暖希尔公主做礼物!” “秦道非……秦道非,你不能这样!”听说要杀自己的母亲,暖希尔终于害怕了。 秦道非幽幽的看着她残忍的说:“你让玲珑再回去那个地方吃一天的苦,我就能让你一辈子都无法原谅你自己!” “可是她害了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不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暖希尔始终不愿承认那个孩子的问题,她幽冷的看着秦道非,眼里全是恨意。 秦道非头也不回,只对无影说:“将老夫人送过去关起来!” 几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秦道非身上的怒气。 他旋风一样的来,旋风一样的走,对自己的母亲都毫不犹豫的下手了。 秦王香域错愕的跌坐在地上,秦道非说的不是软禁,而是关起来,所以王琉述说的对,她一再触碰秦道非的底线,秦道非终于怒了。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后怕。 可是后怕还有用么? 秦道非从正房走出来,暗处就有一个人走出来,在秦道非耳边说了几句话。 秦道非眸子一凛,淡声说:“孩子埋在何处?” “属下已经将其挖出来,放在一个冰窖里面保存起来,庄主现在要么?”那人问。 秦道非残忍的勾唇笑了笑说:“现在不要,皇帝既然想要给承项报仇,那我就让他看看,他自己头上戴了一顶多大的绿帽子。” “庄主真要这时候跟皇帝开战么?”那人的话音刚落,夏荷却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她拉着秦道非的手说:“庄主,老夫人让我去找舅老爷对付大夫人我没去,但是她自己去了,当务之急……” 夏荷的话没说完,秦道非如离弦的箭的一样,飞身朝王琉述家冲去。 秦王香域被人从房间压出来,看见夏荷在院子里,她扑上去想要撕扯夏荷,夏荷默默的推开,那人便挡在夏荷面前,淡声说:“老夫人最好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秦王香域不明白,夏荷是她的丫鬟,跟着她一辈子了,一辈子都忠心耿耿,却不知为何,这次要这样。 夏荷安静的站在那人后面,淡声说:“小姐做错了事,奴婢只是在尽力挽救,但是我没想到,小姐竟然已经偏执到了这个地步,奴婢不愿小姐再被人利用,所以不帮小姐作恶了而已,小姐不用这样苦大仇深的看我,以后您会知道,会感激我没有去连累王家。” “你说……连累王家?”秦王香域总算是恢复一些理智了。 夏荷淡声说:“是的,若是舅老爷帮了大小姐你,王家一定完!” 说罢,夏荷躬身,目送秦王香域被人押走。 且说秦道非,他去到王家后,王琉述一见他便问,“你知道玲珑的事情了么,我让炅自楳去打听她的下落去了。” “所以,舅父没有听信我母亲的话,再次对付玲珑是么?”秦道非淡声说。 王琉述说:“当然,你舅父我哪里会这么傻,但是道非……你母亲的事情,你……” “若是玲珑无事,她便无事,若是玲珑有事,那我只能请她移居上清山的上清观,届时还望舅父不要责怪道非无情!”秦道非说罢,便转身离开。 嘶! 王琉述头疼,这下逍遥庄的那帮子女人,可算是彻底的触了秦道非的逆鳞了。 秦道非从王琉述家出来,还没回到逍遥庄,就有人用暗号传话,告诉秦道非玲珑的处境。 秦道非蹙眉,“没想到,皇帝竟然把玲珑关在宗人府,他真是……该死的!” 秦道非吹口哨,用暗号告诉那人,“好好照顾大夫人,一定不能让她受伤!” 他的马车回到逍遥庄门口,艾菲抱着凤一笑从暗处走出来,秦道非见到凤一笑,急忙走过去问:“一笑没事吧?” “一直在找玲珑!”艾菲说。 秦道握紧拳头说:“一笑放心,爹爹很快就会把你娘亲接出来!” “老朱死后,康俊才离开,唐力的出走,都分散了逍遥庄的实力,玲珑之所以跟御林军走,就是不希望你跟皇宫正面对抗,她说了要救她,但是不能与皇帝敌对,你要是能理解她的苦心,就该冷静下来,好好的策划,怎么救玲珑!”艾菲淡淡的说。 秦道非笑了笑,“放心,我有分寸,只要玲珑在监牢是安全的,我就能想想折中的办法,若是她在里面受苦,那我就不会手软。” 呵呵! 艾菲笑,“听说你要杀了人家暖希尔公主的娘亲?” “该杀之人,为何不杀?”秦道非淡声说。 艾菲蹙眉问,“大魔城戒备森严,你怎么做得到?” “我失忆的时间,并不是全部都用来失忆了!”秦道非说完,抱着凤一笑进门。 艾菲眯着眸子想了想,然后笑了,“秦道非,凤玲珑这辈子要能逃出你的手掌心,那才是真的意外!” 宗人府。 玲珑一直在思索纸条上的那个额头痣,是不是指一个额头上有痣的人。 就在这时,两个狱卒拿着鞭子走到关押玲珑她们的牢房,两人用鞭子抽打着牢房的铁栅栏,冷声说:“凤玲珑站出来!” 玲珑抬头,正要站出去,铃铛却按住玲珑的手,想自己出去。 “我在这里!”玲珑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狱卒,她知道铃铛的好意,但是她却不能让铃铛去替她受罪。 当着那些狱卒的面,铃铛不敢多言,只得低头。 玲珑从容的走出去,两个狱卒正要拿鞭子抽打玲珑,玲珑回身淡声说:“我一没有反抗,二没有顶嘴,两位确定要对我动手?” “算了吧,这婆娘再不济也是逍遥庄女主人,若是真有点什么事,我们还真是不好交代,要是逍遥庄伺机报复,我们岂不是很吃亏?”年轻一点的人另外一个年级稍微大点的人说。 那人想了想说:“也是,逍遥庄势力如此庞大,我们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把人交给徐大哥吧!” 玲珑观察了一下,说起徐大哥的时候,那年轻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他的这种颤抖,让玲珑头皮发麻,一个能让狱卒颤抖的男人,该是多么凶险的一个人呢? 玲珑不禁想起三年前自己在京兆府的监牢里面遭遇的一切,那种经历,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玲珑颤抖着问。 那俩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那年长一些的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们没有证据,就要对我动刑么?”玲珑厉声说:“你们就真不怕这一切传到逍遥庄去?” 哼! 那人说:“就算传到逍遥庄,那也是别人在折磨你,折磨你的人又不是我们。”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陛下,你们这是恶意栽赃!”玲珑气得大声怒骂。 监牢里面的人被玲珑的声音吸引,大家议论纷纷,且不知逍遥庄的人为何会被关在宗人府里面。 “吵什么吵什么?各位虽然都是皇族,但是犯了罪被关到宗人府来的,即便是皇子又能如何?”那两人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却没有真的对谁不客气。 众人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只是压低了声音,却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玲珑被人带到一个小房间,那两人推开门,将玲珑推进去后,便在外面锁上大门,玲珑身上带着铁索,活动起来不是很方便,等她意识到自己被人关起来,想要夺门而出的时候,那扇门已经完全关闭。 “既然来了,就好好的交代你的罪行吧,我并不想动手!”阴暗的屋子里,充斥着血液的腥味,瞬间就勾起了玲珑不好的记忆。 她贴着门板站好,用恐惧的眼神回过头来,看着这间阴暗的屋子,还有屋子里面那个说话的人。 那人坐在暗处,他低着头没看玲珑。 但是那一屋子的刑具,却让玲珑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颤抖着,在心里告诫自己,“玲珑,你不要怕,你千万不要怕,秦道非很快就会来救你的,你千万不要害怕!” 可是,那些刑具在玲珑心里已经刻下无法抹去的阴影,就算她告诉自己,这一切是最好的结果,但是还是不及她对那些东西根深蒂固的恐惧心。 玲珑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她一边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一边却无法克制的害怕。 就在这时,那个人开口了,他依旧低着头说:“叫什么名字,为何被关进来,自己说吧?” “我叫凤玲珑,我是逍遥庄的夫人,秦道非前些日子被迫娶了仓莫公主暖希尔为妻,那暖希尔怀有身孕,已近临盆,却不知为何,昨日便出现了流产的征兆,暖希尔不分青红,便上告朝廷说我毒杀了她的孩子,可是至今为止,朝廷也好,暖希尔公主本人也好,没有一方能拿证据证明是我干的,你们难道真要这样草率行事么?” 玲珑一边说,一边观察那个人的反应,但是他始终低着头,让玲珑看不见他的样子。 呵! 他笑了笑,淡声说:“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是暖希尔公主还是陛下,都误会了你么?” “事实上,我并没有伤害过暖希尔公主,所以我不怕!”玲珑咬着牙倔强的说。 听了玲珑的话,那人笑了,他说:“你这叫不怕么?” “我之所以害怕,是因为面对的是这些冰冷的刑具,三年前我几乎被屈打致死,所以我没有理由不害怕这些东西!”玲珑幽幽的看着那人说。 那人抬头,幽幽的看着玲珑,玲珑看见,他的额上有一枚痣。 可是,他是那个送饭的老头说的那个人么? 在这里,玲珑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她贴着门板幽幽的看着那个人,那个人却淡笑着拿着一根皮鞭起身朝玲珑走过来。 玲珑的手本能的举起来放在耳朵上,只要有任何的不对劲,玲珑就会毫不犹豫的从簪子里面掏出匕首了结了这个人的性命。 玲珑看着那个人手上的鞭子,忽然从头上拔下簪子。 “嘘!”那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压低声音说:“骂我,喊冤,仔细听我说!” 果然…… 玲珑松了一口气,然后厉声骂道:“陛下难道就不用讲王法了么,你们没有证据,却要对我动用私刑,你们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你们么?” 就在玲珑骂人的时候,那个徐大哥也同时在说话,他压低声音说:“大夫人,你且放宽心,只要属下在这里,就没有人能伤害你。” 玲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诅咒道:“陛下这样,伤的不仅仅是逍遥庄的心,你们只要敢这样对我,我就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皇宫对我们逍遥庄做了些什么,我一定会做到的!” “大夫人,我会假装打你,你要哭的很凄惨,让所有人以为我对你动刑!”那人说完,便从桌案下面提了一个罐子出来,他将鞭子上浸满了血液后,轻轻的打在玲珑身上,玲珑身上就有了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一边打一边阴狠的说:“陛下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的,我管你什么逍遥庄快活林的,只要到了我的手里,你不认罪,那我就打到你认罪!”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认罪的,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认罪,我倒是怀疑,这位暖希尔公主跟陛下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要不然陛下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要给我定罪?”玲珑豁出去了的咒骂皇帝。 哼! 徐大哥鞭子抽打在墙上,啪啪的响。 “凤玲珑是吧,你以为你逍遥庄真的是无所不能的么,居然敢公然辱没陛下,你可知道,你杀了暖希尔公主肚子里面的孩子,就等于是让寒食跟仓莫结仇,这么大的罪名,我打你都是轻的,等你招供,那就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我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嘚瑟!” 啊! 玲珑适时的尖叫。 过了一刻钟后,玲珑还是没有开口。 门口响起“叩叩叩”的声音。 徐大哥粗声粗气的说:“干嘛?” “徐大哥,您可悠着点,打死了可就麻烦了!”门外两个狱卒担心真把玲珑打死,所以连忙出声。 哼! 徐大哥冷哼:“这女人嘴巴硬得很,打死了也好!” “千万不能打死啊!”俩人急忙推开门说:“这要是真将她打死了,秦道非找我们拼命可咋办?” 哼! “瞧你们那怂样,逍遥庄还能反了天去不成?”徐大哥不耐烦的坐在椅子上,状似不经意的将那瓶子丢到下面去,不让他们察觉自己在作假。 两人一看凤玲珑被挂在架子上,打得“奄奄一息”,急忙走过去给凤玲珑解绑。 “哎哟哟,这可真是要了命了,徐大哥你说你,你问就问了,这样娇滴滴的富家小姐,你凶点她都害怕,你何必这样呢是不是?”那人急的眉头紧紧的蹙成一团。 徐大哥性子烈,听两人这样一说,他把鞭子往地上一丢,“那你们自己来!” “别了别了,今天够了,我们还是给她送回去吧,明天再审!”两人急忙拉着玲珑出去了。 回到牢房,所有的女囚都被玲珑浑身是伤的样子吓到了,纷纷避开,唯恐跟玲珑有任何瓜葛,招来别人的猜忌。 只有铃铛,她爬到玲珑身边,急切的叫:“凤玲珑,你醒醒?” 玲珑没有回应,铃铛急了,哭着说:“我去找人给你治伤。” 玲珑害怕露馅,便拉住她,轻轻的扯了一下她的衣角。 这铃铛反应倒是很快,她苦笑着坐回去,幽幽的说:“我们自己都是罪人,谁会理会我们?” “我偷偷藏了些水,你给她喝点吧?”有人偷偷从角落里面取了一个碗出来,碗里有些水,看上去不是很干净,但是现在铃铛也顾不得这么多,连忙将水喂给玲珑。 玲珑喝了一点点,便幽幽“转醒”,她抓着铃铛的衣袖说:“这里的人都不分青红,他们打我!” “算了吧,凤家大小姐,都进到这里来了,就算你心里委屈也没办法了,还是想着怎么能逃过他们的毒打吧,毕竟你要在这里一段时间呢?”有人低声劝。 但是有些人就很酸,“人家是凤家大小姐,是逍遥庄的夫人,她跟我们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皇帝将她跟我们关在一起,或许就是铁了心要让她给项王殿下陪葬来的,都是一死,我劝你不如招了吧?”有人劝告玲珑。 玲珑冷笑,“举头三尺有神明,若是你们这位陛下真的这样对付我的话,那我真是无话可说!” “你能说什么?”有人薄凉的人。 玲珑但笑不语。 所有人都只能沉默。 第117章 天牢暗杀 此时,逍遥庄。 秦道非回去之后,便坐在书房里面询问暖希尔出事前后的情况,负责监视暖希尔的人说:“自打那人与庄主和大夫人分开后,她这三日确实没出去过,她不但没有出去,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来看过她,她完全是跟她的那个小丫鬟子在一起。”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暖希尔自己杀了自己的孩子,然后嫁祸给大夫人?”疾风问。 那人反驳说:“不至于吧,要知道那孩子可是暖希尔公主留在逍遥庄的筹码,若是没有那个孩子,逍遥庄谁愿意收留她,她既然处心积虑要来逍遥庄扎根,那她就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孩子!” “都别说了,等鬼医先生来,问问原因再说,疾风你去一下二皇子府上,让二皇子去一下夜离殇的医庐,我要见他!”秦道非淡声吩咐。 疾风拱手道:“是,庄主我很快就去办!” 疾风刚走,夜离殇就来了。 他一进门一屁股坐在秦道非的桌案上,笑呵呵的说:“你家暖希尔公主可是受了大罪了,以后生不出孩子来了,秦兄你这命,真是……克子啊你!” “为什么生不出来了?”秦道非眯着眼睛问。 夜离殇笑着说:“她孩子胎死腹中,生下来的时候伤了子宫,我去给她治疗的时候,她还骂我,哼!” 看来,后面这句才是关键。 秦道非拧眉,“你弄人家生不出孩子来,以后我要赶她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样的女人,她配有孩子么?”夜离殇的眸色忽然变得薄凉起来。 秦道非挑眉,“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肚子上有反复掐捏的痕迹,开始我以为她是疼到极致了,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力道,才弄伤的,但是我发现她被掐伤的地方,基本上都是那个孩子的脖子处,于是我仔细的去查看她的伤口,她就怒了,骂我不许我看,还让我滚出去,你说她这样激动是为了什么?”夜离殇坏笑着问秦道非。 秦道非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掐死了自己的孩子?” 嗯! 夜离殇点头说:“不过确切的说起来,也不完全正确,她确实中毒了,导致孩子早产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是孩子到底有没有死,这个是谁都说不清楚的,但是她要是不想让那个孩子出生,这么一掐,孩子必死无疑!” 夜离殇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之后,忽然杀气腾腾的说:“这样的女人,不配做母亲,与其让她利用一个一个的孩子,不如让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呼! 秦道非也有些压抑,他想到的是这个孩子有可能是被毒死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暖希尔竟然是亲手送孩子上路的人。 沉默了片刻之后,秦道非说:“那个孩子被我的人挖出来了,你去看看,是不是符合你说的一切?” “我并不想看这些,我不愿活得这样的压抑!”夜离殇是抗拒的。 秦道非何尝愿意看见,“为了救玲珑,委屈你一下!” 夜离殇这个人,嘴巴虽然又毒又贱,但是心肠却是最软的,秦道非一跟他说好话,他立即就软下来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跟你去看,但是你也要跟我一起去,要不然光是我自己一个人看,我受不了!”夜离殇拉了秦道非。 两人去到逍遥庄柴房,从柴房背后进入一个地窖,地窖里面全是冰块,夏天逍遥庄用的冰块都是取自这里。 在角落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放着那个逍遥庄的人从地里取出来的孩子。 秦道非与夜离殇走过去查看,其实这根本不用夜离殇去查看,那孩子的脖子上脸上,胸口到处都是掐痕,即便没有目睹当时的情形,他们也能猜到,这个孩子是经过多么残忍的折磨,才死去的。 两人皆默。 尤其是秦道非,他是失去过孩子的人,他心里很清楚作为父母失去孩子的感受,但是他无法想象,暖希尔是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这个被她如此残忍的杀死的属于她的孩子。 人家说虎毒不食子,何以她连禽兽都不如? 秦道非将孩子盖上,淡声说:“孩子,我会替你报仇的!” 夜离殇取了银针,揭开盖住孩子的被子,幽幽的说:“孩子,我先查出来是谁害的你,然后帮你帮报仇!” 秦道非屏息看着夜离殇,过了片刻之后,夜离殇说:“这是一种叫住母子连心的毒药,中毒之后,母亲受损伤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孩子,但是这味药最残忍的地方,不是能杀死孩子,而是将孩子变成一个弱智,却不足以杀死他。” “若是这样的话,那下毒的人就不会是暖希尔自己,她要是想下毒害自己的孩子,绝对不会用这样鱼死网破的办法,所以下毒的人另有其人。”秦道非淡声说。 夜离殇说:“在逍遥庄,能下毒杀这孩子的人还有谁?” “谭惜音!”秦道非与夜离殇同时开口,夜离殇看秦道非,然后冷笑,“这个女人真是心狠手辣到极限了!” 秦道非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只淡淡的看着夜离殇说:“我们现在最急切要收拾的那个女人,是暖希尔,藏在谭惜音背后的那个人,与谭惜音是唯一有关联的人!” “所以,又要饶过谭惜音那个贱女人是么?”夜离殇说。 秦道非也很不甘心,但是他幽幽的说,“现在没有办法,若是那个人不被扒出来,我逍遥庄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你现在是要怎么办?”夜离殇指着这个孩子问。 秦道非说:“你说,我要是把这个孩子送到暖希尔的床榻上去,她会怎样?” 噗! “秦道非,你真是缺德冒烟到极致了,不过……干得真不错!”夜离殇很赞同秦道非的主意。 秦道非淡声说:“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跟我一起去你家?” “为什么?我家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夜离殇不紧不慢的说。 秦道非幽幽的说:“二皇子去你家了!” “哎呀我去,秦道非你这个混蛋,老子弄死你!”夜离殇像被狗撵了一样,疾步朝他家飞去。 秦道非欲前往夜离殇的医庐,艾菲抱着凤一笑出来,淡声说:“把凤一笑寄养到二皇子家中或是夜离殇家中去吧,我估计你家这场风暴没那么快停下来。” “走吧!”秦道非说。 艾菲抱着凤一笑跟秦道非走了。 夜离殇医庐。 二皇子不动如山的坐在医庐的厅堂,悠闲的喝着茶,看着外面的雪景。 夜离殇哼哧哼哧的跑进门,扶着门框问二皇子,“去过我书房没有?” “没有!”二皇子面不改色的说完,又抬头笑着问:“你这么着急?是不是书房里面有什么秘密?” 哼! 夜离殇恨声说:“老子所有的秘密,毕生的愿望就是毒死你!” “那你来吧!”二皇子放松的瘫坐在软垫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夜离殇脸轰了一下就红了,他咬着牙说:“承杰,老子真是……弄死你一千次都不算过分!” “那你来吧!”二皇子依旧大方。 嘭的一声,大门被人踢开。 啪啪啪啪! “好玩!”是凤一笑的声音。 看见凤一笑,二皇子难得展颜,笑着说:“哟哟,一笑也来了!” 一笑眯眯眼笑,甜丝丝的喊:“皇皇抱抱!” “好,抱抱!”二皇子从艾菲手里将凤一笑接手过去。 夜离殇郁闷的说:“你喊老子了么?” 说罢,他就要揪凤一笑的脸。 凤一笑往二皇子的怀里拱,“殇殇丑!” 噗! 众人不客气的笑。 夜离殇那个怒啊,抱着凤一笑就往后院走,“老子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叫夜离殇!” “找我何事?”二皇子问。 秦道非幽幽的说:“你老子抓了我女人,你问我找你什么事?” “那是我老子的事,又不是我的事,不过我倒是打听到,炅自楳一直在打听宗人府的人事,似乎想要打通关节,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要你舅舅去打通关节?”二皇子淡声说。 秦道非幽幽的说:“没事,我舅父让炅自楳去打听玲珑的事情,想办法救她而已!” “哟,你舅父开窍了?”二皇子似笑非笑的说。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二皇子一眼说:“我要是弄死你老子,你会不会恨我?” …… 二皇子默。 过了片刻之后,他语重心长的叹息着说:“虽然他一直都在利用我,对我也算不上好,但是他毕竟是我爹,你要问我这个问题,我真是答不上来!” “可是你忘了你的目的了么,你忘记你母亲的遭遇了么?”秦道非问。 二皇子苦笑:“真到了这一步了么?” “暂时我给不了你答案,但是你那个爹一直因为承项的死耿耿于怀,他先对我下手下一个就一定是你,你信不信?”秦道非问。 二皇子有什么可不信的,他深知皇帝对承项的宠爱,哪怕那小子几乎要弄死所有人篡位,他也选择原谅,有时候二皇子很难理解皇帝的心,为何就是那么舍不得那个混蛋小子。 可是,秦道非说的也不错,皇帝触碰到了秦道非的底线,秦道非要是真的起了杀心,那皇帝也躲不过,他问自己一声,不过是出于对朋友的道义而已。 “那个,要不这样吧,你别杀他,留着他让他活着,然后我给你一封信,只要江山还是我家的,我保证你秦家百年之内不受皇族欺凌!”二皇子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皇帝死。 秦道非幽幽的说:“那我也要确定,他是不是顽固不化!” 二皇子叹息,他无言以对! 与此同时,暖希尔醒来,她拖着虚弱的病体,再一次离开逍遥庄,前往皇宫。 金殿上。 暖希尔虚弱的跪在殿前,幽幽的看着皇帝。 “暖希尔公主让朕抓人,朕碍于两国交好,先帮你把人给抓起来了,但是你若是迟迟拿不出证据,那朕却只能放人了,公主可想好了?”皇帝似乎看不见暖希尔的难受,兀自自说自话。 暖希尔冷笑着说:“陛下说的对,所以暖希尔就算要死了,也不忘先把证据呈给陛下,成全陛下想要对付秦道非的心情。” “公主这话说的不对,朕与秦道非之间,没有什么对付不对付的说法,朕之所以抓凤玲珑完全是因为暖希尔公主你说凤玲珑杀了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所以公主要搞清楚这点,切不可胡说。”皇帝不知逍遥庄的变故,所以对逍遥庄还是有所忌惮,所以对暖希尔说话也是模棱两可。 暖希尔知道皇帝的心思,但是现在她人在寒食,没办法与皇帝抗衡,只能顺着皇帝的意思去办。 “是,暖希尔记住了,这些是凤玲珑毒杀我孩子的证据,还请陛下过目!”暖希尔将她所谓的罪证呈给皇帝,皇帝看了太监一眼,那太监便下来将证据取了过去,交给皇帝过目。 皇帝大致浏览了一下,而后淡声说:“所有的人证物证,公主要自己保护好,待秦道非要求对簿公堂的时候,你自己要将这些东西找来,朕不过是帮你提供一个场所而已!” “多谢陛下!”暖希尔磕头离去。 皇帝冷幽幽的看着暖希尔离去的方向,淡声说:“这一次,能不能扳倒秦道非,就看你的了!” “陛下觉得……暖希尔给的所谓的证据可信么?”太监问皇帝。 皇帝幽幽的看了太监一眼,太监连忙跪在地上,激动的说:“陛下,奴才该死,是奴才多言了!” “你说得没错,找个人帮帮这个女人,让这一切坐实!”皇帝淡声说。 太监躬身退了出去。 当夜。 入夜后的宗人府阴森可怕,寥寥无几的灯火根本就无法照亮偌大的监狱。 牢房里面十分安静,只是偶尔传来一阵阵咳嗽声,证明这里确实关押着许多的人。 暗处,一个黑衣人贴着墙谨慎的看着牢房的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忽然,一枚银色的镖从那人的脸上划过,稳稳的落在那个黑衣人的耳朵边上,黑衣人吓得浑身发抖,他平复了许久,才拔掉那枚镖,镖上绑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徐乃逍遥庄之人,不可用,冷宫大树下,可帮阁下解惑!” 那人将纸条收好,趁没人发现,消失在宗人府的牢房之中。 那人离开的时候,没有看见,一个黑衣人也跟着他离去。 冷宫大树下。 黑衣人走过去,淡声说:“阁下不是说能解惑么,出来吧?” “呵呵,阁下如此草率,你家大人知道么?”还是那个苍老的声音,他浑身罩在黑袍里面,谁也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黑衣人危险的眯起眸子,厉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人?” “老夫若是想要知道你是谁的人,那还不简单?”神秘人淡笑着说。 黑衣人防备的看着神秘人,冷幽幽的说:“你说老徐是秦道非的人?可有证据?” “我说他是他就是,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去找他帮你杀凤玲珑,不过我要告诉你,一旦你的事情败露,你要再想杀凤玲珑,可就是难上加难了。”神秘人幽幽的说。 那人不知为何这神秘人知晓他一切的行动,他幽幽的看着这人,眼里全是杀气。 “你杀不了我,你也没必要对我怀着敌意,我告诉你,要想凤玲珑死,你就得听我的,要不然你永远也杀不了凤玲珑,你主子在谭惜音那里的把柄,我可是清清楚楚,以秦道非的为人,你主子要想逃出升天,只怕也是枉然,而你的主子死了,秦道非还会查不到你头上?他要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神秘人幽幽的说。 黑衣人咽了一口口水,语气不稳的说:“那,那我杀了凤玲珑,秦道非岂不是……岂不是要杀了我?” “所以我才说我帮你啊,我帮你让秦道非查不到你头上来,你以为如何?”神秘人蛊惑着黑衣人。 黑衣人喃喃的说:“炅大人心狠手辣,我要是办不成他交代的事情也说一个死,既然你能帮我,那我信你又何妨,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凤玲珑?” “找个机会,那个姓徐的家里找他,光明正大的告诉他,王琉述让你们杀凤玲珑,给他钱,让他动手……”神秘人的话还没说完,黑衣人就气急败坏的说:“你耍我吧,我明知道徐大哥是秦道非的人,还让我去叫他杀凤玲珑?” 哼! 那神秘人冷笑,“所以我说你蠢呢?” “你说什么?”黑衣人气急败坏的出手,想要看看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但是神秘人好像能洞悉他的目标一样,伸手抓着黑衣人的手,轻轻推了一下,黑衣人就退后了好几步,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闷痛得十分难受。 “你……”黑衣人知道,自己不是神秘人的对手,他握着拳头,幽幽的看着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神秘人冷笑着说:“我话都没说完,你急什么?”他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淡声对黑衣人说:“里面有一种药,无色无味只要一滴,就能毒死五十个人,你让另外的人去找监狱里面送饭的人,让他将这要混在关押凤玲珑的牢房,将牢房里面所有的女人都毒死,这样能有效的转移秦道非的注意力,他只会以为你们要杀的人是项王的女眷,而凤玲珑,不过是被关押在里面被误杀而已,秦道非只会去找皇帝算账,不会找你的!” 那人接过瓷瓶,幽幽的说:“你确定?“ “我与秦道非斗了几年了,凤玲珑孩子被毒,她被送进监狱,进监狱被大火烧,这些都是我做的,秦道非至今都没抓到我,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教你怎么对付秦道非?”神秘人的话,让黑衣人眸色一亮,他说:“好,我照你说的去办!” 黑衣人离去之后,神秘人也消失在冷宫之中。 两人都离去之后,另外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大树下,他带着一个丑陋的鬼脸让人看不见他的真面目,却听他幽幽的说:“凤玲珑……留之无用,杀!” 黑衣人离去之后,并未直接去找徐大哥,他回到炅自楳的府上。 “大人,我去宗人府探查的时候,遇到一个黑衣人,他告诉我说,宗人府的那个徐大哥是逍遥庄的人,说找他去杀凤玲珑,根本就没用,他给了我一瓶药,说是无色无味,只要一滴就能毒死五十个人,让我买通送饭的人,将毒药给项王府的女眷吃下去,杀了项王府所有的女眷,然后转移秦道非的注意力,让他以为凤玲珑只是被误杀而已,从而没法找上大人,大人以为如何?”那人将神秘人的话复述给炅自楳。 炅自楳淡声说:“他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他?” “他说他知道大人跟谭惜音之间的事情,他还说,当年毒杀凤玲珑害凤玲珑小产,又将她送进监狱,火烧监狱的人都是他,他一直在跟秦道非斗,而秦道非一直没能抓到他。” 听了黑衣人的话,炅自楳拧眉说:“那我倒是要去见见谭惜音,我倒是要看看,她是怎么说的?” “可是大人,谭惜音被关在逍遥庄,您怎么进得去?”黑衣人担忧的说。 炅自楳冷声说:“我自有办法能进去,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在家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炅自楳冒着风雪出门,他走进了一家药店,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等他再出现的时候,人已经在逍遥庄张管家的房间里面。 “炅大人?”看见炅自楳,张管家错愕不已。 炅自楳幽幽的说:“去让谭惜音来见我!” …… 张管家嘴角动了动,但是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炅自楳已经开口了,他冷笑着说:“你不要告诉我,你跟谭惜音没点什么!” “这个贱人!”张管家愤怒的说。 炅自楳冷笑,“当初玩的时候,就该知道,她是个贱人,现在后悔,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吧?” “只是我没想到,炅大人竟也是她的入暮之宾?”张管家幽冷的说。 炅自楳坐在桌案上,淡声说:“现在我要见谭惜音,马上!” “等着!”张管家怒气冲冲的出门去了,为了不被人发现异样,张管家出门之后,保持着他一贯的温和,匆匆忙忙朝妙音阁走去。 妙音阁。 张管家进入妙音阁后,抖落了一身的风雪,谭惜音的丫鬟见他,连忙迎上来问:“张管家,您怎么来了?” “之前二夫人管理逍遥庄,有些东西我找不到放在何处了,便想来问问二夫人,看她是不是记得东西在何处,这大风雪天的,二夫人身体不好,你赶紧去添些炭火来,这屋里怪冷的。”张管家淡声说。 丫鬟不疑有他,听了张管家的话后,就去添炭火去了。 呵呵! 谭惜音在屋里娇媚的笑,张管家恶狠狠的说:“臭娘们,笑什么?” “怎么这么大火气,这段时间,是不是冷落你了?”谭惜音走出来,倚着门笑。 张管家幽冷的看着她说:“你姘头炅自楳上门找你来了,你要不要见他一面?” 呃…… 谭惜音眯着眼幽幽的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话我带到了,他在我屋里,你自己想办法去见他!”张管家说罢,便起身走了出去。 谭惜音在屋里思忖了许久,直到丫鬟进屋。 “我有事要出去,跟我换一身衣服,假装成我在屋里呆着!”谭惜音直接说。 丫鬟想起上一次暖希尔找上门,心里百般不愿,但是她被谭惜音挟持着,没法不听话。 两人交换了衣衫后,谭惜音穿着丫鬟的衣衫出门去见炅自楳去了。 张管家房里。 谭惜音走进去,炅自楳睨了易容成丫鬟的谭惜音一眼,淡声说:“你家主子呢?” “炅大人还要谁?”谭惜音当着张管家的面,坐到炅自楳的大腿上,虽然她易了容,但是她的声音还是谭惜音的声音,所以两人都没有太惊讶。 只是,看谭惜音当着自己的面,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跟炅自楳勾搭,张管家的心情不是很好。 “谭惜音,你真是……贱到没边了!”炅自楳将谭惜音从身上推下来,淡声说:“我有事跟你说,你要不要让这位回避一下?” 听炅自楳说她贱,谭惜音眸色一凉,但是转瞬她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淡声说:“炅大人有什么要紧事?” “有个神秘人,他说当年你父母被杀……”听到神秘人三个字,谭惜音便忍不住颤抖着说:“你等等!” 炅自楳笑而不语。 谭惜音回头对张管家说:“你出去,我跟炅大人有事要谈!” “谭惜音!”张管家无法忍受自己被如此漠视。 谭惜音冷笑着说:“怎么,你还想对付我不成?” 哼! 张管家拂袖而去。 屋里只剩下谭惜音跟炅自楳,炅自楳问谭惜音,“那个神秘人说,宗人府有逍遥庄的人,他说他是帮你策划当年杀凤玲珑的人,你说那个人的话能信么?” “能信,当然能信,他的话必须要信,这个世界上,若是还有人能对付秦道非,那就一定是他!”谭惜音激动的说。 呵! 炅自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冷声说:“凤玲珑死了,还有暖希尔公主挡在你前面,你能得到什么?” “我能得到什么不要你管,你只要管好你自己,不要让秦道非抓住你的把柄就是了!”谭惜音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妙音阁后,谭惜音冷笑着说:“我能得到什么?凤玲珑在宗人府被杀,秦道非一定会弄死暖希尔,你们说我能得到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谭惜音狰狞着面孔,笑得肆意而又张扬。 炅自楳回去之后,对那个黑衣人说:“按照那人的办法去做!” 那黑衣人按照神秘人的指示,去到徐大哥家。 彼时已然天黑。 徐大哥温着一壶酒,正在自斟自饮,那黑衣人披着风雪而去,叩叩的敲响了徐大哥家的房门。 “谁啊?”徐大哥淡声说。 那人在门外躬身说:“徐大哥,我是掌固大人手下的侍卫张恒,徐大哥可还记得在下?” “门没锁,进来吧!”徐大哥淡声说。 张恒推门进去,躬身道:“徐大哥,漏液前来,叨扰了!” “无妨,正好我一个人饮酒无趣,要不要一起来点?”徐大哥热情邀约。 张恒笑了笑说:“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坐在火炉旁饮酒,徐大哥给张恒倒了一盏酒,然后问他:“张兄弟深夜来找我,所谓何事?” “哎!”张恒叹息,“不瞒徐大哥,在别人手下做事,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今日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找上徐大哥的,还望徐大哥帮我这一把!” 徐大哥没有马上回话,他幽幽的看着那个叫张恒的人,许久之后才开口说:“你徐大哥也不过就是一个刽子手,还能帮你杀人不成?” “对!”张恒一拍手掌,激动的说:“就是想让徐大哥帮我杀一个人!” 呵呵! 徐大哥笑了笑,“在宗人府呆着的都是皇亲国戚,你不会是让我帮你杀皇亲国戚吧?” “皇亲国戚小弟自然不敢让徐大哥动,但是现在宗人府里面,不是有一个不是皇亲国戚的人么?”张恒说着,就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放在桌案上,推到徐大哥面前。 徐大哥的眸子骤然紧缩,他幽幽的说:“你不会想杀逍遥庄的庄主夫人凤玲珑吧?” “对,您也知道,我们掌固大人在王琉述王大人手下做事,那王大人对他大姐的话言听计从,如今凤玲珑杀了秦庄主未出生的孩子,秦老夫人愤怒不已,想要让凤玲珑填命,上面一句话,我们下面就要拼死拼活,徐大哥您在宗人府做事,又掌管着刑法,只要您稍微动一下手脚,那风玲珑便必死无疑,就是不知道哥哥您能不能帮小弟这一把?”张恒说着又加了一张一万两面值的银票。 徐大哥看了张恒一眼,淡笑着说:“杀逍遥庄的大夫人,你就给我一万五千两银子?” “呃……”张恒幽幽的看着徐大哥,他压根就没想到徐大哥不但有答应的趋势,而且还狮子大开口。 想着之前炅自楳的告诫,张恒咬咬牙说:“我家大人给我的所有银票都在这里了,要是徐大哥还是不满足,那小弟也没有办法了,毕竟我也只是个小喽啰。” 言落,张恒将手里的最后一张面值一万两的银票丢在桌案上。 徐大哥将银票纳入怀中,淡声说:“这一单我接了!”“那……我就等徐大哥好消息了!”张恒说罢,便走了出去。 他离开没多久,徐大哥就出门了。 他穿着一袭黑衣,专门走偏僻的地方,但是最后去的地方却是如意阁。 如意阁的嬷嬷见到徐大哥,笑得十分妩媚,她走上来娇滴滴的说:“这位公子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吧?” “嗯,第一次来,嬷嬷有没有什么好推荐的?”徐大哥伸手勾住嬷嬷的丝巾,不让她碰自己。 嬷嬷笑着说:“公子第一次来,可不能叫公子失望,我亲自带公子去挑选公子喜欢的姑娘如何?” “银子少不了你的,姑娘一定要最好的!”徐大哥说罢,丢了一锭银子给嬷嬷,嬷嬷笑眯眯的接了银子,便带着徐大哥进屋去了。 徐大哥进屋后,藏在暗处跟踪的张恒走出来,冷笑着说:“拿了银子就来妓馆,说他是逍遥庄的人,我看他是疯了!” 屋里。 一个姑娘走进来,压低声音说:“徐大哥你被人跟踪了!” “嗯,要不然我怎么来这里?”徐大哥淡笑着说。 那嬷嬷横了徐大哥一眼,淡声说:“有什么消息快说,说完就滚!” 啧啧啧! 女子听了嬷嬷的话,摇着头笑得暧昧的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贴心的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那女子刚走,徐大哥便扣住嬷嬷的腰,将人拉到怀里,伸手便扯了嬷嬷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冷艳的脸。 “这么不待见我?”徐大哥邪肆的笑着问。 嬷嬷气的狠狠地抓了徐大哥的胸口一把,恨声说:“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先说正事,今日有个叫张恒的人来找我,说是炅自楳手下的人,奉命找人暗杀大夫人,听他的意思,是王大人授意的,王大人又是老夫人授意的,这事赶紧告诉庄主,他给了二万五千两银子,我已经应承下来,但是我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杀招,你告诉庄主,让他小心一点!”说罢,徐大哥将银票拿出来放在嬷嬷手里。 嬷嬷幽幽的说:“给我做什么,这些钱庄主从来都不会要回去,你自己拿着!” “给你买漂亮衣服穿!”徐大哥笑着说。 嬷嬷气的磨牙,“你这是想嫖我么?” “你接受么?”徐大哥居然一本正经的问。 嬷嬷将银票丢在徐大哥脸上,恨声说:“等我先去传递消息,等下再来收拾你!” 徐大哥淡笑,做好了准备。 逍遥庄。 如意阁的消息很快就传到疾风手里,疾风拿到消息后,连忙将消息告诉正在书房的秦道非。 “庄主,宗人府传来消息,说那边已经有所行动!”疾风将消息交给秦道非。 秦道非看了之后,淡声说:“老徐自有应对之策,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还有没有后手,明日我要上朝堂与皇帝对质,你去准备一下!” “是!”疾风躬身退下。 秦道非从腰间拿起玲珑的骰子,放在手里仔细的温柔的摩挲,他幽幽的说:“玲珑,你在那里好么?你再等等,我很快就救你出来!” 与此同时,宗人府。 玲珑欲铃铛依偎在一起,铃铛惊讶的问玲珑,“凤玲珑,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凉?” “身体虚寒……我想我可能发烧了!”玲珑忍住浑身的颤意说。 铃铛急了,她问玲珑,“你这样能坚持多久?” “我也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你放心吧,我相信最迟明天,秦道非就会面见皇帝,面见皇帝,就一定会提审我,我只要能撑到那个时候,就没问题了!”玲珑安慰铃铛。 铃铛摇着头说:“不行,你这样太危险了,我去叫人。” “别去,我人在监狱里面,等着杀我的人太多了,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对我都极为不利,现在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得逞!”玲珑抓着铃铛的手说。 铃铛点头,幽幽的说:“好,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安心休息,我会守着你的!” 玲珑安心的笑了笑,便沉沉的闭上眼睛。 翌日早晨。 铃铛从睡梦中惊醒,她急忙爬起来摇晃玲珑,“凤玲珑,你没事吧?” “我没事,让我再睡会儿,我现在头晕难受!”玲珑虚弱的说。 见玲珑能回答自己的问题,铃铛总算是安心了些。 玲珑翻过身去,背对大家而睡。 没多久,送饭的人前来,见玲珑倒地不起,他幽幽的看了一眼,却没敢说话,只暗自塞多塞了几个馒头给铃铛。 铃铛会意,悄悄将馒头藏在身上,等着玲珑醒来给玲珑吃。 大家饿了一夜,都大口大口的吃起馒头来,这个天气,只有吃下去,她们才能抵御住寒冷,熬过这漫长的冬天。 铃铛走到玲珑身边,探了探玲珑的额头,确定她没昨天那么烫了之后,才坐过来,正要吃馒头,却见牢房里面其他的女人全都用手锁住自己的脖子,痛苦的挣扎。 铃铛见状,吓得连忙见看守,“来人啊来人啊,这里有人出事了,快来人啊!” 可是,看守的人居然也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双目暴睁。 啊啊啊啊啊! 铃铛吓坏了,她握着栏杆使劲摇晃,并大声叫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第118章 谁先死 呃……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闪过,铃铛便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人掐住了一样,她定睛一看,却见一个黑衣人蹲在她面前,那人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面容,确是昨夜跟踪神秘人和黑衣人的那个面具人。 “你是凤玲珑?”那人冷声问。 铃铛看了一眼躺在尸体之中的玲珑,闭了闭眼说:“我是!” “那就好!”那人毫不留情的出手,用一把匕首割断了铃铛的喉咙。 做完之后,他将匕首上的血擦在铃铛的身上,然后从容离开。 铃铛艰难的爬过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的推玲珑。 困顿不堪的玲珑被弄醒过来,就看见铃铛握着脖子在挣扎,她吓得挣扎着爬起来,抱住铃铛问:“铃铛你怎么了?” “有人……杀你!”铃铛艰难的说。 玲珑伸手想去帮助铃铛,铃铛却摁住玲珑,“你躺好……听我……听我说!” “不,我找人救你!”玲珑想要爬起来,但是她被铃铛紧紧的跩着双手,铃铛费力的说:“没,没用,都死了……我替你去死,你要照顾……照顾……” 铃铛用尽力气,也没能将话说出口,她的双手无力的垂下,用尽最后一口气,睁开眼期待的看着玲珑。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我会照顾她!”玲珑说完,铃铛便好像再也没有遗憾了一样,轻轻的闭上双眼。 唔! 玲珑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是她看见旁边的女人都死了,吓得她连忙倒在地上,再也不敢妄动。 秦道非一早就来到皇宫,但是皇帝正在跟大臣们早朝,所以他只能等着,可是今日的皇帝像是故意跟秦道非作对一样,朝会开了两个时辰也没开完。 秦道非等得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 直到两个半时辰后,金銮殿的大门才打开。 朝臣走出来,王琉述一眼就看到守在门外的秦道非,他大步走过来,急切的说:“道非,你来皇宫做什么?” “舅父似乎很着急?”秦道非幽幽的问。 王琉述淡声说:“我当然着急了啊?你怎么回事,现在陛下正在大发雷霆,你若是此时去见,只怕不妙,先跟舅父回去,舅父再帮你想办法!” “舅父想办法杀玲珑么?”秦道非冷声说。 你…… 王琉述差点发火,他冷声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是为你好,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可是,我怎么听说,舅父一直在让炅自楳炅大人手下的人找人暗杀玲珑呢?”秦道非幽幽的看着王琉述说。 什么? 王琉述激动的抓着秦道非的手臂说:“你说什么?” “舅父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么?”秦道非薄凉的说。 王琉述眯着眸子说:“道非,跟我去查炅自楳,他一定有问题,我是让他打听玲珑被关在哪里,但是我从未说过,让他杀玲珑!” 听了王琉述的话,秦道非危险的眯着眸子说:“舅父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舅父我再不济,也知道凤玲珑那孩子本性不坏,你母亲做的错事,我现在只想弥补,我再也不会对付凤玲珑的,你信不信舅父?”王琉述说。 秦道非反握住王琉述的手臂说:“舅父,你去逍遥庄找疾风,让他跟你一起去查炅自楳,要快!” “你呢?”王琉述问。 秦道非说:“玲珑一定出事了,我要求皇帝提审玲珑,你快去,晚了就麻烦了!” 王琉述知道,这件事情十万火急,连忙放开秦道非的手,朝皇宫外面走去。 秦道非大步走进金殿。 “陛下,草民秦道非求见!”秦道非冷声说。 正要离开的皇帝幽幽的看着秦道非,淡声说:“你这么沉不住气么?” “草民的妻子蒙受不白之冤,还被陛下关在宗人府这样一个地方,草民不得见也不知她的情况,自然是着急的,还望陛下能提审一下玲珑,至少陛下不能只听暖希尔的一面之词不是么?”秦道非直接提了要求,他心里很不安,总觉得玲珑会出事。 皇帝冷笑,“暖希尔也是你的妻子,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被凤玲珑毒杀,你不质问凤玲珑的罪责,却心疼她在宗人府受罪,秦道非,你到底算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陛下所言,皆是暖希尔公主一面之词,陛下何以如此笃定玲珑杀了暖希尔肚子里面的孩子?”秦道非眸色幽幽的问。 皇帝见秦道非生气,便眯着眸子看他。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对上,噼里啪啦全是火花。 最后,还是皇帝败下阵来,他幽幽的说:“提审凤玲珑也不是不可以,来人啊……去将暖希尔公主也请来,秦庄主要求凤玲珑跟暖希尔公主当面对质。” “陛下一直不让我见玲珑,可是玲珑在监狱里面出事了?”秦道非幽幽的看着皇帝。 皇帝也幽幽的看着秦道非,“在朕的皇宫里面,若是凤玲珑出事,朕……” 皇帝的话没说完,便有人连滚带爬的滚到大殿门口,厉声说:“陛下,出事了,出事了,宗人府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秦道非飞掠过去,揪着那个太监的衣襟问。 太监错愕的看着秦道非,然后越过他看皇帝,皇帝也有些着急便问:“出什么事了,说!” “陛下,宗人府看守的侍卫都被人杀了,还有项王的家眷也一并被杀了!”那太监说完,皇帝便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他厉声质问太监,“凤玲珑呢?” “全都死了,都死了!”太监哭丧着脸说。 听说玲珑死了,秦道非抓着太监的衣襟狠狠的推了一把,那太监便撞在柱子上,吐了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秦道非脚下生风,他走到皇帝面前,厉声问:“宗人府在何处?” “宗……宗人府,来人,随朕去宗人府!”皇帝明着是喊人跟他一起去宗人府,其实就是害怕秦道非随时会对他下黑手。 他无法想像,若是凤玲珑死了,秦道非会是怎样的暴虐。 众人去到宗人府。 秦道非迫不及待的第一个进入案发现场,一路上宗人府安静得让人害怕,看守的士兵倒在地上,还保持着死亡的时候的样子。 秦道非觉得自己的心脏整个都麻痹了,他无法想象,若是玲珑死了,他该怎么办? 皇帝带着人进入宗人府,看见那些死亡的狱卒,他厉声道:“去叫人来调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秦道非看不见其他的,他快步走到关押项王遗孤的那个牢房,远远的就看见铃铛倒在血泊之中,秦道非脚下一软,整个跪在大门口。 就跟三年前一样,秦道非看到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冰凉了,但是三年前,他没看见玲珑的尸体,而这次……这次…… 秦道非跪着爬过去,抱住铃铛的尸体,痛苦的嘶吼着喊道:“玲珑!” “玲珑,你醒醒,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玲珑你醒过来醒过来啊玲珑!”秦道非抱着铃铛的尸体哭的难以自已。 噗! 悲愤到绝境的秦道非狠狠的吐了一口血,他将铃铛紧紧的搂在怀里,柔声说:“玲珑,我先带你回家,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玲珑,我们回家!” 秦道非咬着牙坚持着将铃铛抱起来,他正要走的时候,脚却被人抓住了。 “秦道非,我很难受!”玲珑抬头,虚弱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看了玲珑一眼,又看了铃铛一眼,然后将铃铛的尸体丢在地上,蹲下身来,紧紧的抓着玲珑的手臂,惊喜的问:“玲珑,是你么?是你么?” “是我,但是我已经快死了,你赶紧找大夫给我看看!”玲珑说完,便倒在秦道非的怀里。 秦道非抱住玲珑,厉声说:“快,找大夫来,找大夫来!” “快叫御医过来!”见玲珑没死,皇帝高兴得连忙让人去找大夫。 秦道非冷静下来,他淡声说:“这些人都是被毒杀的!” “你说有人毒杀了这里所有人?”皇帝幽幽的复述了一遍,然后厉声说:“去,把今日做早饭的,到最后发早饭的人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过!” “还有,让他们封锁消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玲珑还没死,要不然他们还会下手!”秦道非厉声说。 皇帝幽幽的看着秦道非说:“凤玲珑没死,只要没死,她就必须要对暖希尔公主的孩子的死负责!” “陛下能保证玲珑不会再次被人暗杀么?”秦道非幽冷的说。 哼! 皇帝冷哼一声:“秦道非,你不要忘了,你在朕的地盘上,凤玲珑又是嫌疑人,朕凭什么要保证她的死活?” “若是草民能证明玲珑未曾杀暖希尔肚子里面的孩子呢?若是那时玲珑已经出事,陛下会为她偿命?”秦道非一个一个的问题,问得皇帝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跟在皇帝身边的人同时厉声大吼,“秦道非,你竟敢这样跟陛下说话,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陛下敢么?”秦道非抱着玲珑,幽冷的说。 皇帝不敢! 他淡声说:“要想饶过凤玲珑是不可能的,今日不是要对质么,只要是对质,就一定会有一个结果,不管结果怎样,朕都允许你将凤玲珑带回去,这是朕能做到的极限。” 只要能让玲珑回去,秦道非便没话说。 大夫来了之后,首先帮玲珑看病,他说:“秦夫人是受了寒,发烧了,我这里有药丸,可先给秦夫人服下……” “不必!”秦道非冷声说:“无影,去将夜离殇带来,让他给玲珑治病!” 哼! 皇帝冷哼:“你是觉得朕会对凤玲珑出手?” 秦道非没理会皇帝,他只紧紧的抱着玲珑,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好吧,那你就用你自己的人,朕倒要看看,你秦道非的人,能厉害到哪里去?”说罢,皇帝拂袖离去。 他身边的大太监走过来,阴阳怪气的对秦道非说:“秦庄主,你不想让凤玲珑曝光于人前,便自己想办法将她带到金殿上去,陛下不负责这些俗事。” 所有人都走了,秦道非抱着玲珑站起来,用自己的披风将玲珑包裹起来,正要离开,却见老徐急急忙忙赶来了,看到宗人府的异状,老徐激动得差点就露馅了。 秦道非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他才刹住,幽幽的问:“逍遥庄秦庄主?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要带凤玲珑去何处?” “你这宗人府不安全,我自然要将我妻子带走?”秦道非薄凉的说完,便抱着玲珑起身离开。 老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凤玲珑最后还是遭了人的毒手。 皇帝回到金殿上的时候,秦道非已经抱着玲珑坐在殿前的地上。 这…… 皇帝幽幽的看着秦道非,随后淡声说:“去准备多些火盆,然后拿几条被子过来,让凤玲珑躺下!” 呃…… 随行人错愕的看着皇帝,这可是金殿啊? “还不快去?”皇帝冷声喝道。 “是是是!”太监连忙去拿被子去了。 皇帝从容的走到高位上坐下,淡声问秦道非:“你觉得,今日的杀戮,是为何而来?” “回陛下,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有人要毒害项王的家眷,但是陛下应该发现了,项王府中有一个女人长得跟凤玲珑很像,而她死于刀伤,就说明其中有一个过程是我们忽略了的,我观察了一下,当时所有人手里都拿着馒头,那就说明他们是在吃东西的时候被人杀的,而那个被刀杀的女人,应该没吃东西,当时玲珑病重,也没吃上东西,所以她们两个才没有中毒,但是有人去而复返,发现那个女人没死,或许是在慌乱的情况下,他杀了跟玲珑长得有八分像的那个女人,而玲珑因为一直晕厥,而躲过了那人的残杀。”秦道非将整个事件有条不紊的推理了一遍。 皇帝蹙眉淡声说;“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最终还是为了杀凤玲珑?” “为什么不?杀了玲珑,我就会彻底崩溃,他们或许觉得,那时候的我已经没有理智可言,只会片面的以为,玲珑死于误杀,凶手最想杀的人是项王府的人,如此一来,我就会将所有的恨意转嫁到将玲珑关入宗人府的陛下身上,那个真正杀玲珑的人就能独善其身,多好的计策!”秦道非讽刺的说。 可皇帝却听得恨不能杀人,他愤怒的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厉声说:“如此说来,那人还真是好计谋啊,将朕都算计进去了。” 秦道非讽刺的勾唇,没有说话。 “陛下,微臣勘察现场回来了!”门外有人说话。 皇帝沉声说:“进来!” 那人进来,身后跟着老徐。 两人见礼后,那个大臣禀告说:“陛下,宗人府其他人无恙,被杀的只有狱卒和项王府的女眷,但是那位与凤玲珑长得十分相像的姑娘,她怀里揣着几个馒头,看起来,她没来得及吃,所以躲过了毒杀,却遭来了割脉。” “微臣以为,或许那位姑娘是为了照顾重伤的凤玲珑,所以没时间吃东西,可等她回头来准备吃东西的时候,却发现周围人都死了,情急之下她求救,却惊动了杀手再次回来杀了她灭口。”老徐说。 皇帝幽幽的看了两人一眼,淡声说:“馒头给太医看过没有,是什么毒药?” “太医看过了,馒头上没有毒药!”那个大臣说。 “有没有毒药,这可难说,所有人都是中毒死的,没毒药?我不信!”来人从老徐手里抢了馒头,笑眯眯的说。 秦道非眯着眸子冷声说:“还不过来给玲珑看看?” 哦! 嬉皮笑脸的人不是夜离殇是谁? 他走到玲珑身边,蹲下来给玲珑号脉之后,便将一粒药丸放在玲珑嘴里,淡声说:“她这是受不住寒气,旧疾复发了,回去要好好的调养一番,等回去带她去无忧阁泡上几日。” 秦道非点头,没有说话。 那太监冷哼着说:“两位当金銮殿是你们家的后花园么,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凤玲珑的嫌疑没摆脱,任何人都不能带她走!” “那你能保证凤玲珑不死么?她要是再遭遇一次暗杀,你拿命来赔……你这条命,不够玲珑之万一吧!”夜离殇薄凉的说。 你…… 太监憋得老脸通红,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毕竟要挑战逍遥庄的怒气,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夜离殇没理他,拿着馒头反复查看,又用银针反复的试探,最后对皇帝拱手:“陛下,可否给一只猫或是一只狗,有没有毒让猫跟狗吃了馒头就知道了。” 夜离殇举着馒头对着皇帝。 皇帝咬牙忍着夜离殇的无理,淡声说:“给他一只猫!” 猫送来后,夜离殇将馒头撕开放在地上,那只瘦弱的猫看见有吃的,便顾不得是什么,跑过来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可是,第一口馒头刚下肚,猫儿便口吐白沫双目暴睁倒在地上,连缓冲都没有就死去了。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那只死猫,秦道非更是后怕到手脚发软,若是刚才玲珑吃了馒头,他岂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玲珑了么? 同样惊惧的还有皇帝,他不敢想,若是当时凤玲珑被毒杀,秦道非要跟他拼命,他要如何缓解这一切? “神医可知这是什么毒药?”皇帝问夜离殇。 夜离殇想起自己来之前,二皇子跟他说过的话,幽幽的看着皇帝说:“塞外沙漠中的一种蛇毒,只要一滴就能杀死五六十个人。” 塞外,沙漠,蛇毒! 很好! 皇帝拍了一记扶手,恨声道:“暖希尔来了没有?” “还没有!”太监战战兢兢的说。 咳咳咳! 这时,玲珑幽幽醒来,她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就看见秦道非的脸,她无力的伸手,幽幽的说:“秦道非,救……救铃铛!” 铃铛? “铃铛是谁?”秦道非将玲珑抱起来,让她舒服一点。 玲珑还很混沌,但是她却能清晰的表达自己的语言,“铃铛是项王当年买来的一个侍婢,跟我长得有八分像,她说,她说有人要杀我,但是杀错人了,你快,快救救她!” 玲珑醒来的第一句话,成功的证实了秦道非的推断,也让皇帝无话可说。 秦道非摸着玲珑憔悴的小脸说:“玲珑,她已经死了,我们去到的时候,整个牢房只有你一个人还活着!” 呜…… 玲珑捂住嘴唇,哭倒在秦道非怀里。 “乖,我会帮那位铃铛姑娘报仇的!”秦道非抱住玲珑,柔声安慰。 玲珑摇着头说:“为什么……为为什么要这样,铃铛是无辜的!” “你先别想那么多,等一下暖希尔还要来跟你对质,关于孩子的事情,你能坚持住么?”秦道非问玲珑。 玲珑咬牙说:“我能!” “能你大爷啊你能,你这高烧不退的,还要坚持下去,我也真是服了你了,来给你吃个保命丸,先补充一下体力,让你能支撑两个时辰,但是两个时辰后,必须跟我回去治疗,要不然你这病,就准备耗在你身上一辈子吧你!”夜离殇气的从怀里拿了一颗药丸喂到玲珑嘴里,并嘟囔说:“这可是我无忧阁的圣药,老子为啥对你这么好?” 玲珑苍凉的笑了笑,“谢谢你,夜离殇!” “娘哟,你这样搞得人家好害怕!”夜离殇吓得缩了缩身体。 嗯哼! 皇帝清了清嗓子,阻止他们继续当他不存在。 玲珑坐起身来,可还是觉得头重脚轻,秦道非让玲珑盘腿坐好,柔声说:“我用内力先帮你疏通一下经络你会舒服一些!” 玲珑闭上眼,接受了秦道非的内力。 少时,暖希尔在宫门外求见。 门外的太监唱喏到:“暖希尔公主求见陛下!” “让她进来!”皇帝看了还在给玲珑疗伤的秦道非一眼,淡声说。 今日的暖希尔穿了一套白色的仓莫国公主的衣衫,因为生产消耗过大,她看上去人如纸白,可当她进门看见秦道非给玲珑疗伤的样子,更是连唇色都苍白了起来。 “仓莫公主暖希尔拜见寒食皇帝陛下!”尽管心里难受,但是暖希尔还是保持着温婉的样子,给皇帝行叩拜大礼。 皇帝点点头说:“你身子骨也不好,先起来说话!” “她……这是受刑了么?”暖希尔幽幽的问玲珑。 哼! 说到这个,皇帝就有话说了,他幽幽的看着暖希尔说:“今日早上,有人潜入宗人府的牢房,杀了跟凤玲珑同监狱的所有女囚。” 呵! 暖希尔也冷笑,“所有人都死了,却唯独她一个人独活下来了么?” “是啊,我家玲珑命好,项王殿下痴恋她,家中侍妾各个跟玲珑有相似之处,更有一名侍妾跟玲珑有七八分的相似,那匪徒杀人的时候,不知其中奥妙,杀了那个侍妾,病重的玲珑躲过了杀戮,你说可气不可气?”夜离殇阴阳怪气的指责暖希尔。 暖希尔蹙眉道:“你不会以为是我找人杀了凤玲珑吧?” “是不是你我不知道,但是杀人的毒液是来自大漠沙漠上的一种黑蛇,你生长在大漠,应该知道,那种毒蛇是多么的可怕!”夜离殇幽幽的说。 暖希尔扑通一下又跪在地上,她哀声说:“陛下,这事跟我毫无关系,我这几日都沉浸在失子之痛中,缠绵于病榻之上,根本就没力气起来走动,而且凤玲珑是在宗人府被人暗杀,我一个异族女子,刚到寒食才几日,我如何能买通人杀凤玲珑?” “此事先不说,我们就先来说说你孩子的事情,你说有人证实凤玲珑下毒杀你的孩子,你的证人找到了么?”皇帝问暖希尔。 暖希尔点头说:“那日听见我们说话的,看见凤玲珑行事诡谲的人我都找来了,烦请陛下好好审问……我不想错怪一个好人,但是我也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暖希尔意有所指的看着玲珑他们那边。 秦道非收势,玲珑缓缓的睁开眼,她淡淡的看着暖希尔,在秦道非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走过来。 “陛下,暖希尔公主所谓的证人,民妇也想看看,到底都是些什么人?”玲珑跪下给皇帝行礼,然后秦道非扶她站起来。 这是暖希尔的孩子死后,玲珑跟暖希尔的第一次见面,玲珑的神色冷然,暖希尔却含着冷冷的恨意。 “既然如此,那边宣证人进来吧?”皇帝说罢,便有几个人鱼贯进入金殿。 秦道非眯着眸子看着那些人,玲珑见他如此,便低声问:“怎么回事?” “这几个都不是逍遥庄的心腹,他们形迹可疑,我一直都在查他们,没想到,皇帝竟然也将手伸到我逍遥庄了!”秦道非幽幽的说。 玲珑笑着拍了拍秦道非的手,表示她没问题。 秦道非也笑,两人眼里有绵绵情意,看着都让人羡慕。 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暖希尔的心,她幽幽的看着他们说:“陛下,您这几个人都是当日目睹凤玲珑对我出手的人。”’ “你,是暖希尔公主的侍婢吧?”皇帝指着人群中的安木亚问。 安木亚走上前来,叩拜在地上,“回禀陛下,奴婢安木亚,是暖希尔公主的侍婢,每日与公主寸步不离,几日前,我家公主曾去玲珑阁找庄主,然后见着庄主跟大夫人在院子里面赏雪,当是凤玲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说让公主好好保护肚子里面的孩子,千万不能出了差错,她当时还拍了我家公主的肩膀,拉了我家公主的手,之后公主就回了正屋,之后三日都没有出门,日日在屋里诵经念佛,可那日……那日公主忽然肚子痛,我去叫大夫来的时候,大夫便说公主中毒了,肚子里面的孩子也已经没有心跳了!” 听了安木亚的话,皇帝幽幽的看玲珑,“凤玲珑,你有何话可说?” “有啊,那日我确实跟暖希尔公主说了许多话,但是我是出于天黑路滑冰面后的状况,提醒暖希尔公主,千万不要到处走动,毕竟她已经快临盆了,我只是善意的提醒她,若是我在那时候下毒的话,秦道非这样的武林高不可能没发现。”玲珑幽幽的说。 暖希尔冷笑了一声,可紧接着眼泪便掉了下来,她期期艾艾的说:“谁都知道秦大哥爱你如命,他自然不会阻止你对我出手?” 呵呵! 玲珑冷笑,“虎毒不食子,你觉得秦道非是那种没有原则的,连有人当着他的面杀他的孩子都不出声的男人么?你既然这样看他,又何必非要跟随她?” “我……秦大哥一直都不承认这个孩子,或许他也巴不得我的孩子去死呢?”暖希尔恨声说。 秦道非站出来,淡声说:“我说过我不承认这个孩子么,我要是不承认这个孩子,我就算抗旨,也不允许你进入逍遥庄半步,但是我允许你在逍遥庄生活了,你还想要怎样?”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案情,至于你们的爱恨情仇,请回家去自己整理!”皇帝幽幽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这时候,一个小厮站出来说:“陛下,草民倒是有一事禀告!” “说!”皇帝淡声说。 那小厮看了秦道非一眼,一脸严肃的说:“小的是厨房的杂役,平日就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呆着,但是小的知道厨房的大小事情,暖希尔公主经常夜里不好睡,时常需要参茶或是人参炖鸡什么的来安神,所以厨房的灶上一直都不缺暖希尔公主的补品,但是奇怪的是,有几日大夫人总会去厨房,到处翻找东西,也动过暖希尔公主的补药,小的又一次还看见她鬼鬼祟祟的往暖希尔公主的补品里面加东西呢。” 哦? 皇帝很有兴趣的样子看着玲珑问,“你去摆弄暖希尔的补品做什么?” “谁知道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有这回事,这小哥倒是记得清楚,却不知那日我穿什么衣服,可有人随行,我给暖希尔公主的食材里面下的什么药?你既然看见了为何不出面阻拦,而是任由暖希尔吃下去?”玲珑一个个的问题尖锐的砸到那个人的脸上。 那人触不及防,不知如何是好。 玲珑又问:“怎么,小哥答不上来了么?” “有什么答不上来的,当时大夫人穿着一袭黑衣,大夫人是抱着小姐的,倒是没有人随行,至于你给公主下的什么药,我如何知道,我一个下人,我以后还想在逍遥庄继续待下去,若是我出面阻拦,你杀了我我不是白死了?那是逍遥庄的事情,与我何干,我一个下人,我能保证自己没事就不错了,我哪里管的上你们的事情?”小厮急眼了,回答的时候很是冲动。 呵呵呵! 玲珑笑,她背着手在那小厮面前踱步,走来走去走去走来,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问:“那你现在怎么又不怕出来作证而在逍遥庄待不下去?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坚定的站出来,在没有人给你作证的情况下,诬陷我的?” “你杀了人,我作为逍遥庄的一员,自然是要站出来作证的,要不然由着你这个女人伤天害理么?”那小厮愤怒的说。 呵呵! 玲珑笑了笑,她将手放在那小厮的肩膀上,幽幽的说:“你刚才不是说,逍遥庄的事情与你何干?你只是一个下人,只要保证自己没事就行了么,为何现在又正义凛然了,你这前后之间,差距可真大!” “那是……那是……那是因为,因为……”那人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玲珑笑,“那是因为,你受人指使,站出来指证我是么?不过小哥哥,你这撒谎的本事不怎么高,下次还是悠着点,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好骗的,加油哟!” “我原本是套好词了的,我怎么知道你这女人……” 啪啪啪! 玲珑拍手,得意的笑:“你看,都套好词了的,啧啧啧,暖希尔公主,你在逍遥庄对人客客气气,这里送礼那里送礼,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么?” “你胡说,我没有跟他套词,他是故意诬陷我的!”暖希尔气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秦道非全程都在关注那人,他发现,那个人很在意皇帝对他的看法,只要皇帝一个眼神,他就会缩了一下,有意思! “好了,不管这个人是谁的人,但是他两头陷害,就说明不是个好人,拉出去给我打!”皇帝幽幽的说。 那人吓得跪在地上,想要跪行到皇帝面前去求饶,但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一脚踢开他,厉声对侍卫说:“来啊,给我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还有人有证词么,你们最好是想清楚了在说话,再有信口雌黄的,当场杖杀!”皇帝幽幽的说。 秦道非观察了那几个人的反应,其中有两个丫鬟,对皇帝的话尤其敏感。 秦道非笑了笑,看来皇帝是真想从玲珑身上下手,要对付他了。 果然,皇帝的话刚说完,其中一个小丫鬟就站出来了。 她跪在殿前,小声的说:“陛下,奴婢是帮凤玲珑打扫屋子的丫鬟,前几日我在她屋里发现一包未曾用完的毒药,却不知是不是暖希尔公主中毒的那一种。” 丫鬟将双手高举过头,将毒药呈给皇帝。 太监取了毒药过去,皇帝幽幽的说:“去请太医院院判过来,朕要证实一下,这毒药是不是暖希尔公主中毒的那种。” 玲珑眯着眼看那个丫鬟,这个是她没想到的。 秦道非见玲珑担心,伸手握住玲珑的手,笑着说:“没事的!” 于是,玲珑便安心了! “陛下,草民要求,验药的时候,夜离殇跟那位院判大人一起,这样才公平!”秦道非看着皇帝,幽幽的说。 皇帝也看秦道非,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谁也不肯先撤。 空气好似安静了一般,每个人耳中都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 “既然你不信任朕的太医,那便由着你又何妨?”皇帝幽幽的说。 秦道非但笑不语。 太医院院判来后,皇帝便将毒药交给他问:“你能查到这是什么毒药么?” “这是藏红花跟麝香,还有一种叫做千节草的滑胎药!”太医看过之后,对皇帝说。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几味药都是导致人滑胎的药。 皇帝幽幽冷笑,淡淡的看着秦道非,等着他们解释。 夜离殇主动走上前来,查看了药后,他点头说:“确实是藏红花麝香和千节草……那院判大人,你能不能看看暖希尔公主,看她身体里面是否有毒素?” “那……得罪公主了!”院判说罢,便出手给暖希尔探脉。 嘶! 太医院院判看了皇帝一眼,秦道非便冷笑着说:“怎么,院判大人的诊断结果还有问陛下么?” “有什么你便说什么?”皇帝怒气冲冲,心道:“这等蠢货,看着我,岂不是摆明了让秦道非拿住我们么?” 太医院院判摇摇头说:“很奇怪,暖希尔公主体内也有毒素,若只是藏红花跟麝香还有千节草,暖希尔公主的体内不应该有毒素的?” 听说自己身体里面有毒,暖希尔气的抓着太医院院判的手臂和恨声说:“你说我中毒了?” “暖希尔公主体内的毒,其实是很常见的,或许院判大人可以在看看,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东西来?”夜离殇走过来淡笑着说。 太医院院判连忙再给暖希尔探脉,“这是……这是母子连心?” “对啊,母子连心!”夜离殇笑说。 暖希尔不知所谓的母子连心是什么毒,但是看夜离殇的样子,她就知道,夜离殇一早就知道她身体里面有毒素。 她眯着眼,幽冷的说:“鬼医先生一直都知道,我体内有毒是么?” “对啊!”夜离殇很大方的承认。 暖希尔气得脸都扭曲了,她厉声说:“那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119章 玲珑依然命在旦夕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没给我银子,又没请我看病,还态度恶劣,还一句话都没问,我说什么说?”夜离殇傲娇的反驳。 呃…… 暖希尔真是气着了,她握着拳头看着和玲珑依偎在一起的秦道非,厉声说:“秦大哥,难道只有凤玲珑是你的妻子么?”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案情,烦请院判大人告诉暖希尔公主一声,这所谓的母子连心,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道非幽幽的说。 院判大人睨了皇帝一眼,又被秦道非逮了个正着,他冷笑着说:“怎么,院判大人不知母子连心的毒发状态?” “你说!”皇帝已经气到说不出来话。 院判大人连忙躬身说:“所谓母子连心,就是母亲跟孩子一起中毒,但是这种毒不致命,不管是对孩子还是对母亲,都不致命,所以暖希尔公主的孩子死在肚子里面,这个说法是不成立的。” 听了院判大人的话,暖希尔跟安木亚同时跌坐在地上,两人怎么也没想到,谭惜音给她下的毒药,竟是这样的。 皇帝却不信,他幽幽的说:“既然是能导致滑胎的毒药,却不能致命,这是什么说法?” “陛下,这母子连心最大的毒性不是致死,而是让胎儿早产,而且极其损伤孩子,这个孩子就算平安生下来,也会是个傻子。”院判大人说。 皇帝幽幽的看着暖希尔问:“那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为何是死胎?” “陛下,我的孩子真的是死在肚子里面了,一定是这个院判跟逍遥庄的人联手,陷害我的,求陛下给我做主啊!”暖希尔绝望到到处乱咬人。 哼! 秦道非幽幽的说:“你说话可有凭证,院判大人是皇宫的御医,谁能联手他陷害谁还说不定呢?” 呃! 皇帝竟无言以对! 皇帝看了太医院院判一眼,淡声说:“你确定,中这母子连心的毒的人,孩子是不会死的么?” “微臣以毕生医术担保,陛下可以去问任何精通医术之人,他们都知道,中母子连心的毒的人,孩子都不会!”太医院院判跪在地上,与皇帝承诺。 暖希尔绝没想到,谭惜音会给她下这样的毒,她不安的后退两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道非冷冷的看着暖希尔说:“暖希尔公主死去的那个孩子,被我的属下挖出来了,陛下介意看看么?” “秦道非,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的孩子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要把他挖出来,你把他放回去,我不告凤玲珑了我不告了,我再也不告了,求求你不要这样对他,那也是我们的孩子,求你了,不要伤害他,我那么爱你,难道都不值得你放过我一马么?”暖希尔哭着求秦道非。 可是秦道非不为所动,他淡淡的看着暖希尔说:“你动了玲珑,这就是我们之间无法谈拢的鸿沟!” “我不会再打凤玲珑主意,你把我的孩子埋回去,你埋回去啊!”暖希尔知道,那个孩子身上一定有很多掐痕,若是被发现,她可就真完了。 皇帝见暖希尔激动成这样,心里不由得暗骂:“这女人不会自己动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吧?” “来人,将那孩子的尸体带上来!”皇帝一声令下,逍遥庄等在外面的人就连忙将孩子的尸体带进来。 暖希尔看见被放在篮子里面用布盖住的孩子,吓得缩成一团,同样参与残杀孩子的安木亚也吓得瑟瑟发抖,两人都看着那个篮子,等着命运的判决。 太监从逍遥庄的下属手里接过篮子,走到皇帝面前将孩子给皇帝看了一眼,皇帝不忍,闭上眼睛对太医院院判说:“你来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中母子连心的毒的那个孩子?” 太医院院判揭开布,看见孩子一身的伤,当即握紧拳头说:“这孩子是被掐死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院判的话刚说完,安木亚便已经受不住尖叫起来,她失去理智的朝宫外冲,夜离殇发现她不对劲,连忙一把抓住她,将她推倒在地上。 “你为何要跑?”皇帝冷声问。 安木亚不说话。 夜离殇将篮子拿过来,逼着安木亚看那个孩子,安木亚不肯看,夜离殇就说:“你难道不想看看,这个孩子是男孩是女孩,长得好看不好看?” “不,不是我,是公主,是公主说要嫁祸给凤玲珑,就在开始痛的时候就掐死了孩子,直到再也感觉不到孩子有动静,她才让我去找大夫的,是公主干的,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做的,不是不是我!”安木亚哭着闭上眼睛,死也不肯看那孩子一眼。 听了安木亚的话,暖希尔彻底绝望了,她跌坐在地上,幽幽的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们怎么会发现的?” “你杀你自己孩子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秦道非问。 暖希尔仰头,楚楚可怜的看着秦道非说:“我没有杀他,我没有,我也是……我也是中毒之后……我怕他没死,我才……秦大哥我是爱你的,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救我,我求你了,求求你了,这个孩子没了,以后我还会给你再生一个的。我还可以再生。” “你的孩子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在大魔城的人已经调查出来了,所以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找我背……”秦道非站起来,躬身对皇帝说:“陛下,如今已经证实,杀暖希尔孩子的人是她自己,与玲珑没半点关系,是不是可以放我们回去给玲珑治疗?” “不,不是这样的,孩子虽然是我掐死的,但是下毒的始作俑者却是凤玲珑,她凭什么没罪,她有罪,她有罪!”暖希尔疯了一样,这一刻只想找个人给她垫背、。 当听到她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的那一刻,玲珑对暖希尔就起了杀心,她走过来,一耳光扇在暖希尔脸上,暖希尔踉跄着跌倒在地上,她状似疯狂的捧着脸看着玲珑,厉声道:“贱人,你凭什么打我?” “你对自己的孩子尚且能下这样的手,暖希尔,你还是人么,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想要一个孩子都要不到,你却一点都不珍惜,你说我毒杀你的孩子,我要是想让你的孩子死,你连察觉的机会都没有,贱人!”玲珑走上来,又狠狠甩了暖希尔两耳光。 暖希尔想要反抗,但是玲珑会功夫,她只要稍微用点力,暖希尔就完全反抗不了,她只能幽冷的看着玲珑,厉声说:“凤玲珑,我诅咒你,我生生世世诅咒你!” “陛下,暖希尔自己本身就有问题,那她所谓的证人,自然也完全没用,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刚才动了一下,玲珑的身体很虚弱,站着都摇摇晃晃的,一副受不住的样子。 皇帝笑了笑说:“那是自然,既然这是暖希尔的奸计,自然不能委屈了你,来人,将暖希尔公主送到后宫去,择日送她离开我寒食土地,从此不得踏入!” “不,陛下你答应……”暖希尔的话没说完,就被太监抓着头发啪啪啪甩了几个耳光,那太监厉声说:“你构陷逍遥庄的大夫人,还差点在监牢里面杀了人家,陛下念在你是仓莫公主,饶你一命,你还不谢恩?” 哼! 秦道非冷冷的看了暖希尔一眼,打横抱起玲珑往外走。 暖希尔被太监揪着头发,看着秦道非抱着玲珑离去,她心里再多的不甘心,最后也变成了无奈,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个运筹帷幄的人,能掌控全局,可没想到,最后被逍遥庄两个女人反算计,连父皇交给的人物都没有完成,就已经败露了。 暖希尔已经彷徨无助,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往何处,这里还有何处是她能去的地方! 马车上。 秦道非抱着浑身颤抖的玲珑,夜离殇正在给玲珑施针,玲珑已经难受到极致了,却还不忘抓着秦道非的衣襟说:“杀了暖希尔,杀了她!” 秦道非知道,玲珑最恨的,就是对孩子下手的人。 这是她的痛,也是他的痛! “你放心,暖希尔一旦离开皇宫,我就会找人做掉她,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你一定要好起来玲珑!”秦道非紧了紧手,将玲珑紧紧的抱在怀里。 夜离殇幽幽的说:“玲珑这情况有些不妙,要不直接去无忧阁吧?” “不,京城的事情……铃铛的尸体……把铃铛的尸体偷出来,她不愿跟承项埋在一起,还有好多事情要办,我能坚持!”玲珑抓着秦道非的手,不肯放手。 秦道非从怀里取了香膏,放在玲珑面前,没一会儿玲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去无忧阁!”秦道非说。 几人马不停蹄的赶往无忧阁。 另一端,王琉述去质问炅自楳为何要买凶杀害凤玲珑,可去到炅自楳府上的时候,炅自楳全家已经被人灭门,王琉述看着那一屋子的死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到底是谁在对付道非?”王琉述见这里没有任何可查,急忙去了逍遥庄。 他原本想等秦道非回来告诉他这个消息,但是疾风告诉他,凤玲珑病危,他们去无忧阁了,王琉述没办法,只好将炅自楳被杀的消息告诉了疾风,让疾风告诉秦道非,让秦道非自己去定夺。 疾风听说炅自楳被杀,眯着眼说:“那个神秘人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依旧查不出来是谁么?”王琉述问。 疾风摇头说:“查不到,现在有件事情要请舅老爷帮帮忙?” “我姐姐那里是不是?”王琉述无奈的说。 疾风点头说:“暖希尔掐死自己的孩子嫁祸大夫人,还有那个孩子的生父我们都已经查到了,您可以劝劝老夫人,让她不要以死抗议,庄主他……已经够艰难了!” 哎! 王琉述叹着气去了松柏居。 还是跟上次一样,秦王香域跪在佛前,穿着一身单薄的素白衣衫,许是夏荷担心她身体受不住,便给她加了一件墨色的披风,她面前放着食物和水,却丝毫没动,而她整个人,唇色发白,一脸菜色,摇摇欲坠的跪着,听见声音也不曾回头。 “我的大姐,你可真是我的亲大姐,你说你这一天天的,到底是为什么啊?”王琉述一上来便指责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回头,声色俱厉的说:“怎么,你说来看我笑话的?” “大姐,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再管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要被人利用,可你倒好,把凤玲再一次弄进监狱,这对道非而言,是最无法容忍的地方,你却还在这里抱怨?你知不知道你的儿子,为了凤玲珑的事情焦头烂额,若是凤玲珑死在皇宫,他是真的会灭了皇族的,与皇族对抗的风险你想过没有?还有你以为那个暖希尔肚子里面揣着的是道非的孩子么,现在已经查实了,孩子不是道非的,他不是,而且孩子也不是凤玲珑弄死的,是暖希尔为了嫁祸凤玲珑,而自己亲手掐死在肚子里面的,你现在知道,那个暖希尔是怎样的人了吧,你这一辈子都在重复一件蠢事,利用凤玲珑来赶谭惜音,结果谭惜音没被赶走,凤玲珑却失了孩子,人家一失去孩子你就落井下石,想找人取而代之,道非对她有感情也没用,为了赶走凤玲珑,你又把暖希尔招进来,可最后,你还是什么都没得到,你只是让你的儿子累,让你的孩子痛苦,你的爱,太自私太恐怖!” 王琉述的话很重,秦王香域手里的佛珠被她抓得咯吱咯吱响。 她幽幽的睁开眼,淡声说:“你说暖希尔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道非的,那是谁的?你说她自己掐死了孩子,谁能证明?” “你要证明是吧?你起来跟我去皇宫,我亲自去找陛下证实!”王琉述的言辞也开始激动起来。 啊啊啊啊啊! 秦王香域绷着的那根线终于断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对我这样不公平,我只是希望我儿子能有个儿子,能有人继承秦家的家业,他能过的好一点,我有错么?” “你以前说的是什么?你以前说,只要有个孩子就行,可是那日,为了暖希尔肚子里面的野种,你差点用刀砍了秦一笑,要不是为这个,凤玲珑也不至于像卸下你的胳膊,有了孩子,你嫌弃孩子不是儿子,若是有了儿子,你是不是又要嫌弃孩子没有道非聪明?你总有理由,你总是想要掌控道非的生活,但是我告诉过你,你的儿子是个有能力的人,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没理由的掌控他的生活,你从来不听,你越是这样,他越是远离你,你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王琉述说完,狠狠的叹了一口气,冷声说:“皇帝现在一直想要算计道非,他已经很艰难了,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让他为难,我先走了。” 言落,王琉述离开松柏居。 至于秦王香域,没人知道她后续会怎样,毕竟她是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人。 且说玲珑一行人。 在前往无忧阁的途中,玲珑一度发高烧发到抽搐,夜离殇见势头不对,连忙叫停了马车,对秦道非说:“把她衣服脱了,我要用雪给她降温,快!” 这时候,秦道非也无瑕想其他的问题,连忙将玲珑的衣衫褪去。 夜离殇跳下马车,用衣摆装了许多雪回来,他跪在地上说:“腋下、膝盖、脚底、额头都敷上雪,等你给她敷上,我去外面弄些冰块回来,你用冰块给她擦拭身体,看能不能降温,车夫,继续走,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无忧阁!” 按照夜离殇的要求,秦道非将那些雪沫覆在玲珑的身体各处,然后夜离殇飞身出去,去大树山崖下面找冰块,一路用轻功追上马车,让秦道非用冰块给玲珑降温。 他则拿着冰块擦拭玲珑的手心。 嘶! 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玲珑被忽然的冰冷冻得一哆嗦,但是接着她的脸色却缓和下来,整个人都觉得好受多了。 秦道非抱着玲珑,眼里全是难以隐藏的杀气。 “说起来,会给暖希尔公主一个塞外人下母子连心这样恶毒的毒药,你家这位谭小妾,还真是不简单啊!”夜离殇一边给玲珑降温,一边嘲笑秦道非。 秦道非幽幽的说:“一直等不到谭惜音跟那个人主动出手,我有些等不及了,我打算主动出击,让那个人露出破绽!” “可是,现在的谭惜音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你要是逼她,她情愿死,也会瞒着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毕竟那个人能帮她报仇,她死了,有整个逍遥庄做陪葬,她应该会很乐意,都已经忍到现在来了,就继续忍耐下去吧?”毕竟是旁观者,夜离殇看事情比秦道非透彻多了。 秦道非幽幽叹息,“我跟玲珑,经历太多磨难,在宗人府里,她若是没有生病高烧不起,她也会被那些有毒的馒头毒死,就算没被馒头毒,要是没有铃铛替她挡了一刀,她当时的情况也必死无疑,所以我不想再出现任何意外,所以我想主动出手,让谭惜音跟神秘人现行!” “其实你真的可以再等等,毕竟现在那个神秘人能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你在完全不知道对手的情况下,忽然激怒他,对你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夜离殇很清楚那种想要好好在一起却总被阻碍的心酸,但是人长大了,不都是这样的么? 秦道非没有说话。 两人持续不断的用冰给玲珑降温,直到…… 玲珑磕着牙喃喃道:“冷,好冷!” “可以了,用你的体温温暖她!”夜离殇说罢,便出去跟车夫坐一起去了。 秦道非会意,连忙将玲珑的衣服除去,然后自己也脱了衣衫,两人肌肤相贴的抱在一起,最后用自己的披风将玲珑整个包裹起来,她才停止牙齿磕牙齿。 去到无忧阁,秦道非第一件事,就是将玲珑丢到温泉里面。 夜离殇去吩咐花大娘准备食物,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外有熟悉的声音在喊:“夜离殇,开门!” 他怎么来了? “我不在家!”夜离殇很傲娇的以手环胸看着门口坏笑。 门外的二皇子磨牙道:“一笑来了,外面很冷!” 哼! “你骗谁呢?”夜离殇不打算相信。 忽然…… 一个黑衣人窜上墙头,夜离殇定睛一看,吓得连忙大声叫:“艾菲,你他娘的赶紧回去,你以为我无忧阁是说假的,你要是硬闯,非死即伤!” “我说鬼医先生,您就先开门好不,一笑都冻坏了!”疾风气的直跺脚,生怕艾菲出点什么事。 哼! 夜离殇不甘不愿的去开门,却见疾风抱着凤一笑,二皇子抱着手,艾菲抱着剑,正幽幽的看着他。 “那个……我以为刚才只有一只狗在叫门,没想到你们也在!”夜离殇说罢,便没给二皇子好脸色。 二皇子不以为杵,兀自大大方方的进屋。 “玲珑呢?”艾菲问夜离殇。 夜离殇说:“刚在温泉,这会儿不知道起来了没……喂,你……去厨房,让花大娘给玲珑熬点清粥,她这几日没吃上什么东西,又发烧,只能喝清粥。” 听夜离殇这样使唤二皇子,艾菲跟疾风衣服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两人,就等着二皇子怒火攻心,就攻了夜离殇的城。 可是他没有,他淡淡的睨了夜离殇一眼,便去厨房去了。 “真是会找死……”艾菲薄凉的说,他们站在局外,看的清清楚楚,二皇子想弄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还在这不知死活。 哼! 夜离殇不理他们,咚咚咚跑到温泉去,敲打这竹竿说:“我说,可以了就出来吧,泡太久对她不好……” “没人!”疾风与艾菲同时开口,然后转身。 夜离殇抓头,跟上来去房间,却见秦道非一身湿漉漉的,正在给玲珑盖被子。 “庄主,小心受寒!”疾风见状,连忙走上前来关切的问。 秦道非淡声说:“夜离殇,给我一套衣服!” 好勒! 夜离殇坏笑着走了。 秦道非幽幽的说:“疾风你去,左手边最大的那个房间,给我拿一套衣服过来……” 疾风走出去之后,秦道非才幽幽的把话说完,“小心机关!” 噗! 艾菲磨牙,“秦道非,你真是好样的!” 言落,艾菲连忙追了出去。 秦道非让疾风去的房间,是老夜头的房间,那老家伙最喜欢的就是恶作剧,时常将花大娘气的追着他满院子跑,有时候甚至几天都不敢回家。 疾风不知其中有诈,一心只想着帮秦道非准备衣服。 他走到房间推门进去,就只觉得这个房间超级大,而且整理得一丝不苟,一看就不像是夜离殇这样的人的房间。 “这不会是老夜头的房间吧?”疾风嘟囔着说,边说边朝衣柜走去。 疾风走过去随手开门,一开门就看见衣柜里面一个红衣女子从里面扑出来,吓得疾风伸手就挡,红衣女子被推到墙上,跌下来的时候,已经碎成渣。 原来,这是老夜头恶作剧的陶俑。 疾风吓得直拍胸脯:“老夜头真是……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说着,他往前垮了一步,咔哒一声,疾风怔住了,他看着脚下明显有问题的地砖,完全不敢动。 艾菲追上来的时候,就看见疾风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 “怎么了?”艾菲问。 疾风气急败坏的说:“老夜头这个老疯子,在自己屋里衣柜里面设下机关,我踩中机关了!” 呃! 艾菲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红衣女鬼,与疾风产生了同仇敌忾的心情,这老夜头真是个老疯子,怪不得能教出夜离殇这样的小疯子。 “那现在怎么办?”艾菲问疾风。 疾风摊手:“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要不你去叫鬼医先生?” “不去!”艾菲说罢,便推了疾风一把,然后抱着疾风就地一滚,躲开了她以为暗器发射的方向。 但是老夜头的脑子,岂是一般人能忖度的,艾菲抱着疾风滚的那个方向,刚好是暗器发射的方向,疾风侧头看见有箭朝他们俩飞过来,吓得抱着艾菲就地滚走。 可是,不管两人滚到哪个角落,那个角落都有箭射出来,避之唯恐不及。 两人满屋子都滚了个遍,也没能躲过老夜头的暗器。 倒是疾风,抱着美人在屋里滚了好几圈,火都滚出来了。 艾菲感觉到疾风的变化,又羞又气要打他,“混蛋,打死你!” “别,我这也不是故意的,我喜欢你,抱着你滚了这么久,要是我没点反应,你才要打死我吧?”疾风抓着艾菲的手,继续滚。 艾菲气的一脚踹在疾风的小腿上,厉声说:“把你龌龊的思想给我逼回去!” “那你别救我了,我逼不回去!”疾风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不动了。 艾菲咬牙,继续抓着疾风滚,大雪天里,两人滚了一身的汗,但是那些暗器像不会停一样。 艾菲生气了,掏了几枚碎银子打在那些出口上,暂时堵住了箭的发射,她刚刚松懈下来,疾风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的说:“先不管了,咬一口再说!” “你……”敢字都没说出口,艾菲就被疾风握住上手高举到头顶,然后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地咚。 就在两人擦枪走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 夜离殇抱着凤一笑眼睁睁的看着地上的两人,一时间四人石化。 …… “那个……一笑啊,我们怎么什么都没看到呢,好奇怪哦!”夜离殇抱着凤一笑要走,凤一笑素来是爱拆夜离殇台的,她伸出小胖手,指着艾菲跟疾风,“菲菲,风风,抱抱!” 疾风挫败的埋首在艾菲肩窝上,“一笑,总有一天会被你气死!” “还不滚开?”艾菲已经气的满脸通红,就差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嘶! 疾风捧着心口继续在艾菲怀里耍赖:“哎呀,我觉得我胸口有点闷,是不是刚才被伤着了?” “哪里疼?”艾菲听疾风喊疼,气的恨声对夜离殇说:“还不把机关关了?” “机关已经停了,你们……随意!”说罢,夜离殇抱着凤一笑走了,到处都是秀恩爱的,让他这个没恩爱可秀的人,简直像在别人家一眼,不自在! 听说机关不会再开起,艾菲这才推开疾风,翻身起来查看疾风的伤,可疾风是打定主意要压倒艾菲,伸手拉着艾菲,将艾菲拉倒后,他又翻身压上去,奶凶奶凶的说:“今天你就给老子一句准话,让不让我光明正大的,想什么时候耍流氓就什么时候耍流氓?” 混蛋! 艾菲气的要出手教训疾风,可是疾风深知艾菲的个性,在她出手的之前,疾风就已经利用身高的优势压制住艾菲,让她逃不脱疾风的五指山。 “小样,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准话,那我就……”疾风上下打量了一下艾菲,可发现他还真不能把艾菲怎么样。 艾菲见疾风如此执着,忽然转变了态度,柔声说:“疾风,我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也不能拖了,我也不愿意跟你这样暧昧着,要不你放我起来,我们商量商量?” “不,你可凶了,你会打死我的!”疾风的求生欲很强。 艾菲笑了,她鲜少笑,但是这一笑,竟有种冰消雪融的暖意,她柔声说:“你放心吧,我保证不打死你!” 此刻的疾风脑子里面全是艾菲的笑颜如花,根本就想不到其他的东西,他呵呵傻笑着说:“那你先亲我一下,你亲我一下我就放你!” 好啊! 艾菲很爽快的照着疾风的唇瓣亲了一口,疾风瞬间就飘飘然。 “所以,你是答应了么?”疾风期待的问。 艾菲说:“先商量商量!” “好,商量!”疾风放开艾菲。 就在他脱手的那一瞬间,艾菲眼里闪过一抹幽冷的杀气。 两人在屋里什么情况不得而知,但是在外面听墙根的夜离殇跟凤一笑却只能听见疾风一声惨过一声的嚎叫。 “女人,你她娘的说过不打死我的?”疾风那个怒啊,那个悔啊! 哼! 艾菲冷哼:“对啊,保证不打死你,没说不打你!” 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时间,艾菲一脚踹开大门走出来,见夜离殇在墙角,艾菲杀气腾腾的看了一眼,夜离殇吓得赶紧讨好:“凤一笑,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是不是,我们来给你爹爹找衣服来了对不对?” 哼! 艾菲冷哼一声,走了! 夜离殇见艾菲走远了,连忙进屋去看戏。 却见疾风披头散发的被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上,两只眼睛被打成了熊猫眼,那如花似玉的脸上,还有女人指甲挠出来的血印子,衣衫半解,胸口一片绯色。 惨! 真惨! 非常惨! “疾风啊……哥哥同情你!”夜离殇嘴上这么说,但是眼角眉梢全是看好戏的笑。 疾风无语望天,“还以为是一言九鼎的江湖豪侠,哼!” 别提多委屈了! “你别忘了,她是江湖豪侠也是个女人,要是用江湖豪侠那一套,你这会儿已经死翘翘了,亏得她是用女人那套对付你,你谢谢她吧就?”夜离殇连嘴角都抑制不住的上扬了,真是太好笑了。 疾风少年生气了,他喘着粗气吼夜离殇:“你帮我解开,我今日一定要振、夫、纲!” 振夫纲三个字,疾风少年说得掷地有声。 “那你去啊,去振夫纲吧!”夜离殇深有体会,面对冷血无情又下手狠毒,还腹黑的对手,想要在他们面前找尊严,哼!简直就是妄想。 嗯……疾风思忖了许久,还是怂成一团,“我还是想给我家庄主弄换洗衣服去吧?” “我已经跟他衣服了呀?”夜离殇坏笑。 疾风一边走过去取老夜头的衣服,一边毒舌:“你以为我家庄主那么傻,你以为作为我家庄主的属下,我也傻?你一看就不像好东西,我家庄主不信任你,你还是赶紧带着孩子跟二皇子汇合去吧,你也就能欺负欺负他了?” 跌下神坛的神医! 哼! 神医生气了,抱着凤一笑走了,真找二皇子去了! 且说秦道非。 夜离殇去去来来,拿回来的确说花大娘的衣服,他冷幽幽的看着夜离殇说:“你确定你不是在找死?” “好啊,那你穿我的!”夜离殇丢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秦道非,仗着有凤一笑在手,他现在可是得意得很。 秦道非嫌弃的看了几眼夜离殇的衣服,淡声说:“一个残废的衣服……你以为我也残废么?” 噗…… 夜离殇气的恨不能咬死秦道非。 “爱穿不穿,冻死了也是你自己的事,我去给凤玲珑弄点药去!”说罢,夜离殇就逃离了现场,去到另外一个现场。 等疾风拿着衣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秦道非穿着夜离殇那短半截的衣服,坐在凤玲珑床榻边上的小凳子上发呆。 “庄主,衣服拿来了!”疾风忍着笑,看着穿着滑稽也要保持端庄的秦道非。 秦道非冷冷的睨了他两眼,随手抢了衣服过去,去屏风后面换了回来,才毒辣辣的开口:“调戏杀手的滋味如何?” “我……我哪有?”疾风拒不承认,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让自己的罪证曝光。 秦道非懒得搭理他,淡声说:“去厨房看看,薄粥煮好了么?” “煮好了,煮好了,我这就去拿!”才从艾菲的虎口逃生,疾风可不想掉进秦道非的狼窝,得得得得的跑走了。 他刚走,艾菲就进来了。 “玲珑怎么样了?”艾菲关切的问。 秦道非睨了艾菲一眼,淡声说:“艾菲姑娘脸红成这样?” “你瞎了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脸红了?”艾菲气狠狠的说。 咳咳! 有人从睡梦中幽幽转醒,睁开眼睛看了艾菲一眼,然后薄凉的说:“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你继续死,这没你什么事?”艾菲走过来戳玲珑的额头,不许她擦嘴。 玲珑抓着艾菲的手说:“饿!” “疾风去准备粥了,你等等!”秦道非一听玲珑喊饿,当即走过来安慰,见玲珑要起来,他连忙搀扶她。 玲珑靠着秦道非,幽幽的看了四周一眼,虚弱的问:“我怎么到无忧阁来了?” “你高烧不退,夜离殇担心你旧疾全面爆发,让我带你来温泉泡一下,现在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么?”秦道非柔声问。 玲珑指着桌案说:“喝水!” 艾菲连忙给玲珑倒水,玲珑喝坏了,一口气干了一杯茶还不过瘾,跟艾菲撒娇说:“我还要喝?” “疾风端粥去了,等下喝粥,我去看看他回来了没有?”艾菲担心疾风贪玩,便出去寻疾风去了。 玲珑依偎在秦道非怀里,幽幽的说:“京城乱七八糟,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我说过,这全世界所有的一切加起来,都没你一个人重要!”秦道非亲吻着玲珑的额头说。 玲珑没笑,她幽幽的看着某点,柔声问:“铃铛安排好了么? “放心吧,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安心养病就是!”秦道非不许玲珑再想这些事情。 玲珑闭了闭眼说:“要是她一早就听我的话,又何至于最后要为我去死?” “别想了,那是她的命,不过她能醒悟,就不算晚,她为你做的一切,不过是对你的报答!” 吱呀! 大门被推开,疾风端着粥碗进来,见玲珑醒来了,他笑着说:“大夫人,新鲜的薄粥,尝尝?” 噗! “你这是非礼艾菲被揍了么?”玲珑都不用过脑子,看见疾风那一脸的伤,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哼! 疾风不服气,“我那是让她,要不然她能挠我成这样?” “还让她!”玲珑一点都不信。 疾风真想拉玲珑出去打一架,证明自己的实力,但是在秦道非面前,他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第120章 玲珑的秘密 ““你们赶来是为何事?”秦道非从疾风手里接过粥碗,一边放凉,才想起来疾风和艾菲带着孩子来找他们,一定是有事。 啧! 疾风敲了一下脑袋,嘟囔道:“果真是色令智昏么,我差点把正事忘记了都。” 玲珑跟秦道非都用看傻儿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疾风。 “那个……王大人去找炅自楳算账,但是炅自楳全家都被人杀了!”疾风将消息告诉秦道非。 秦道非却丝毫不意外,他淡声说:“从现在的形势来看,炅自楳的手下去找老徐杀人,一定是个幌子,他们一定是发现老徐是逍遥庄的人了,能查到这个消息,除了那个神秘人,我想不到还有谁,他借故转移我们注意力,然后却在馒头里面下毒,让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杀了玲珑,要不是玲珑生病,他就得逞了,光是炅自楳,他没这么深的算计。” “而且,杀了我,能让逍遥庄大乱,我若是死在宗人府,秦道非第一个会找皇帝算账,第二个会找暖希尔算账,若是我跟暖希尔都死了,最后获利的,会是谁?”玲珑幽幽的问。。 疾风说:“大夫人是说谭惜音么?” “不是她,我想不到别人……”其实玲珑也不是没怀疑过胡寒之,但是胡寒之受伤严重,他不可能短时间内恢复过来,并策划这一场杀戮。 秦道非没接话,他只一口口的喂玲珑喝粥。 玲珑大病未愈,喝完粥后,便觉得疲乏,就又睡了过去。 秦道非跟疾风离开房间,两人去寻二皇子,二皇子跟夜离殇正坐在雪庐里面打嘴仗,见秦道非他们进去,夜离殇一脸愤怒的指着二皇子对秦道非说:“天黑之前,让这个人从我家滚出去!” 然后便要走。 秦道非拉住他说:“先别闹,商量一下!” “哼!终于知道我重要了吧?”夜离殇说罢,便要坐在远离二皇子的地方,二皇子猿臂一伸,将他拉扯到自己身边坐下,并冷静的说:“除了我,还有人不嫌弃你像个女人一样聒噪。” 夜离殇怒。 秦道非却及时的堵住了他的怒气,他问:“你觉得,以胡寒之的伤势,他现在能不能回到京城作乱?” “这个……不太可能,他心脉受损的程度,可是连我师父都叹惊险的,我估计这会儿他应该还卧病在床。”夜离殇否定了秦道非的假设。 二皇子幽幽的说:“你还是怀疑他?” “玲珑被下蛊,我们任何人都没发现,夜离殇说需要血参治病,他偏偏就在那个时候出现了,若说他是在帮玲珑向我寻仇……”秦道非话没说完,夜离殇就开口了,他说:“怎么就不可能了,我倒是觉得,胡寒之是真喜欢玲珑,他应该不会对玲珑下手,但是这个神秘人,屡次对玲珑痛下杀手,这不是一个怀着爱情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二皇子邪肆的勾唇,反驳了夜离殇的话。 “我却不这样认为,若是我是胡寒之,在明知道再也得不到对方的情况下,我也有可能会弄死他,让他永远留在我身边!” 听了二皇子的话,夜离殇面色一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秦道非磨牙,“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你还假借这事威胁人?” 嗯哼! 二皇子颇尴尬,却不说话。 “可是,很多证据都指明,这背后的人是一个很强大的人,他应该有不输我的实力,还有缜密的心思,最重要的是,老夜头说的那个会有蛊毒杀人的家族,就来自塞外,塞外有实力的人,不就是胡寒之么?”秦道非将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 夜离殇摇头说:“我觉得不对,这样浅显的道理,你不用费心就能推断出来,那胡寒之这样聪明的人,就不会给自己留下这样大的漏洞,让你有方向去查他,这会不会是神秘人故意将这一切嫁接到胡寒之身上去?” “下蛊、下毒、杀玲珑、救玲珑、利用玲珑回来搅合、然后利用玲珑生病骗我立下合约,企图谋夺逍遥庄所有家业、再杀玲珑……”秦道非理清的思路中,还是倾向于胡寒之。 而夜离殇始终觉得,不可能是胡寒之,“可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两点,胡寒之为什么要跟你作对,若说他是为玲珑,可之前他跟玲珑并不相识,那么他从几年前就开始算计的理由是什么,你们找不到他害人的动机吧?还有胡寒之这样成功的商人,他既然明知玲珑是他弄垮逍遥庄的棋子,就不会爱上玲珑,可他爱玲珑,我能感觉到他对玲珑的感情是真的,所以我始终坚信,他不会是那个想要害玲珑杀玲珑的人!” “秦道非都能爱上玲珑,他为什么不是在与玲珑相处中爱上玲珑的,爱情来的时候,谁阻止得了?”二皇子深有体会,所以他的观点倒是跟秦道非一致。 夜离殇无言以对,只能幽幽的说:“那你们觉得是胡寒之,就找人问问,他人是否在碎叶城啊?” “不用问,碎叶城那边没有任何异常,他们说胡寒之一直在碎叶城他的宅子里面修养,而且我也相信老夜头的判断,当时小鱼儿伤他确实很重……” “这不就结了!”夜离殇一直觉得,胡寒之没有动机没有理由。 可是秦道非却幽幽的说:“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有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能力呢,再或者他一直有人在京城周旋?” “哎呀乱死了乱死了!”夜离殇被逼疯了,他最不喜欢这些动脑筋的事情。 疾风与二皇子同时开口,“你(庄主)是打算要出手了么?” “我大不了玲珑多少,旁的女子在玲珑这个年纪,早已是几个孩子的娘,虽然玲珑未必能生孩子,但是在有限的生命里面,我更希望有多的时间陪着玲珑,我想陪她看小桥流水大漠孤烟大海磅礴,云卷云舒烈日炎炎或是烟雨绵绵,而不是整日勾心斗角提心吊胆。”所以,秦道非是真的打算出手了。 二皇子淡声说:“如此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你有十足的把握,就出手吧?” “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炅自楳出事,或许并不是神秘人直接主导,或许他也是谭惜音的入幕之宾,只要顺着炅自楳这几日的活动范围,就能查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只要我能将谭惜音逼到死路,以谭惜音苟且偷生的性子,在死亡的边界上,她一定会将神秘人的信息泄露出来,即便谭惜音宁死不泄露,但是以神秘人一贯的个性,他一定会杀谭惜音灭口,绝对不会给谭惜音任何暴露他的机会,我这次要动用通天阁几位完全没问题的长老,让他们出手,定能擒获神秘人。” 这是秦道非能想到的,他以为最好的一个办法。 “那就这么办吧,炅自楳朝堂上的动向,我会去查清楚,你只要管好外围就行了,我们奋斗行事,趁早将事情查出来。”二皇子说罢,便起身要走。 见他要走,夜离殇反而慌了,他顾不得秦道非跟疾风在场,抓着二皇子的衣摆,委屈巴巴的说:“你真要走啊?” “啊!你都赶我走了,我不走干嘛?”二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夜离殇。 夜离殇恨声说:“我说的是狗,你是狗么?” 嗯? 二皇子冷冷的睨了夜离殇一眼,夜离殇便乖乖放手,“谁稀罕你在这里似的,滚滚滚!” 于是,二皇子真滚了。 秦道非对疾风说:“你也回去,抓紧调查炅自楳的动向,等玲珑情况稳定一些,我就回来。” “是!”疾风也走了。 秦道非看着无忧阁外皑皑白雪,淡声说:“半年之期很快就过了,呵!” 是啊,玲珑从胡寒之那里争取的半年时间,还没机会真正调查,就快结束了。 秦道非就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偶然。 只是,这次要如何跟胡寒之斗下去? 翌日。 玲珑清醒过来,却总见秦道非一个人看着远处发呆,她问秦道非:“是不是京城的事情没处理好,不行我们回去吧,我觉得我身体好多了!” “没事,我来无忧阁,最喜欢的就是看无忧阁远处的山,下雪的时候,无忧阁是最好看的!”秦道非不想让玲珑担心。 但是玲珑其实心里很清楚秦道非的担忧,她说:“你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要不你先回去,有夜离殇跟艾菲陪着我,我很安全的!” “半年之约很快就过,寒之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所以……你或许可以先回去!”秦道非不提,艾菲却提了。 秦道非淡声说:“追查胡媚娘的事情,我一直都没有松懈,你们放心好了!” 言落,秦道非站起身来说:“我去寻一下夜离殇,看今天中午弄点什么给你吃!” 看着秦道非大步离去的背影,玲珑忧心忡忡的看着艾菲说:“艾菲,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都没有说?我总担心说出来会对寒之不利,但是现在寒之咄咄逼人,秦道非也到了焦头烂额的时候,我不知该帮谁?” 第121章 秦道非不可遏制的怒气 “什么事?”艾菲淡声问。 玲珑幽幽的看了艾菲一眼说:“我在地底躲避项王的时候,曾经帮秦道非翻看通天阁以前的资料,我发现……”玲珑附耳跟艾菲说了几句话,然后沉重的说:“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好,我不说!”艾菲保证。 两人都没发现,门外去而复还的秦道非听到了她俩的所有对话。 他的手放在身侧,紧紧的握成拳头,那瀚如烟海的眸子里面,明灭着复杂的光芒,似痛苦,似失望,又好像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之后,他一个人飞身离开无忧阁。 一整日,都没人见他。 到暮时,玲珑着急了,便跟夜离殇说:“你去找找他吧?这一整日都不见他,我着急!” “好好好,你别急,我去找!”夜离殇觉得,这一天天的,都管他们家破事了。 他飞身出了无忧阁,朝早些时候秦道非去的方向而去。 果然,在无忧谷对面的山谷里面,夜离殇看见了一个人独坐在雪地里面打坐的秦道非,他身上结了一层薄冰,面前却写着一行大字,“可怜世间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谁是丹青,谁的伤心? 夜离殇正要上前看清楚,被冻住的秦道非忽然动了,他大手一挥,那一行字就消失在雪地里面,再也无迹可寻。 “怎么了,这么伤心?”秦道非不是个随意表现自己软弱的人,但是现在他表现出来了,所以夜离殇也很有分寸的,没有开他玩笑。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说:“你来做什么?” “凤玲珑一天没见你,着急!”夜离殇状似不经意的说。 嗯! 秦道非淡淡的点头,然后起身走了。 夜离殇耸肩,在秦道非身后大声说:“你承认你心里难过又怎么了?我是你朋友,我不会笑话你的!” “在我没改变主意让二皇子弄死你之前,闭上你的嘴,不要让玲珑发现!”他承认了自己伤心,却不告诉夜离殇他为何伤心。 这对好事的夜离殇而言,简直就是折磨,他追上来,舔着脸问:“那你再告诉告诉我,你为什么伤心成这样?” “因为你家的饭难吃!”秦道非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便自己走了。 留下夜离殇风中凌乱! 秦道非回来的时候,玲珑就守在大门口,见他一身湿透,玲珑连忙迎上来问:“你怎么了?” 秦道非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淡笑着说:“我没事,就是有些事情理不清楚,自己一个人去山谷里面打坐而已。” “你有事可以跟我说的!”玲珑抓着秦道非冰冷的手抱怨。 秦道非怔了一下,然后幽幽的说:“我整理思路,跟你说也没用,你身子不适,赶紧回去休息,我去温泉泡泡,很快就回来。” 虽然看上去他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玲珑却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拒绝,来自于他内心深处的拒绝! “你们知道他怎么了么?”玲珑无助的问夜离殇和艾菲。 艾菲抱着凤一笑,淡声说:“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 “我一直没跟你们在一起,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夜离殇积极效仿,然后赶紧开溜,他要是把秦道非的秘密说出去,不知他能不能弄死自己,可怕! 玲珑站在风雪尽处,却不知如何是好。 秦道非从温泉出来后,披散着头发回到房间,玲珑见他回来,连忙起身迎他。 “干嘛这么热情?”秦道非淡笑着挽着玲珑的腰坐下。 玲珑这才安心了些,还好还好,真是想多了! “谁热情了,我只是等你吃饭,等了这么许久,饿了!”玲珑气的脸红,赶紧澄清。 嗯! 秦道非没有纠结,只笑着说:“好,你说的都对,去吃饭吧!” “道非,我已经好了,我们明日回去吧?”玲珑拉住他说。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玲珑一眼,沉声说:“你留下来吧,我先回去,你跟夜离殇和艾菲在这里,养好了再回去!” …… 开始说放心不下玲珑一个人在这里的人是谁? 转眼又说要自己回去的人又是谁? 玲珑有些烦躁,那种觉得秦道非有事瞒着她的感觉,又回来了! “道非,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嗯? 秦道非抬头看玲珑,“你要说什么?” “没事,我可能是被关在监牢一段时间,有些混乱,你不用管我!”两人之间静好的画面,被玲珑这一番话彻底终结。 秦道非没再说话,玲珑也没再说话。 这样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这下连艾菲和夜离殇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尴尬了。 “那个,一笑今晚上跟我吧!你们俩好好休息!”好好沟通一下。 玲珑觉得心里委屈,偏不让一笑离开身边,她冷笑着说:“我这段日子都没见一笑,我今晚跟一笑睡。” “那我去老夜头那里睡,你要是有事就叫我,我能听见!”秦道非态度与往常别无二致,但是玲珑已经根深蒂固的觉得,秦道非就是不待见自己,便心里难受委屈,想哭。 哼! 她抱着凤一笑站起来,冷声说:“在无忧阁我能有什么事?不用你管!” “你怎么了,怎么说发火就发火了?”秦道非幽幽的看着玲珑问。 呃…… 玲珑恨恨的看着秦道非,委屈巴巴的却不知从何说起。 “没事,我对监牢有恐惧心,这几天情绪不稳定,你不用管我的!”玲珑说完,带着凤一笑就走。 可秦道非却深以为然的觉得,玲珑是在生气当年旧事,气秦道非害她进了监狱,因为恨,所以在面对他和胡寒之的竞争的时候,她选择了包庇胡寒之,隐瞒自己。 这样的认识,让秦道非这样心智成熟的人都觉得委屈,也是这样的委屈,让他根本就不想留在这里。 当夜,秦道非便下山了。 他走的时候谁也没告诉,只在玲珑屋外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艾菲清楚的看见所有的过程,翌日玲珑醒来的时候,她便幽幽的说:“秦道非昨晚上就回京城了,但是他在风雪中站在你屋外很久,你俩到底在吵什么?” “我要是知道我们在吵什么就好了!”关键是玲珑自己都不知道啊! 可气! 可是,看着漫天的风雪,玲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惆怅! 秦道非一个人披星戴月回到京城,一进门便招呼疾风来见,彼时,唐力已然回到逍遥庄,一听见秦道非召唤,便先一步去了书房等候。 见他,秦道非拧眉道:“你不是在寻画儿么,怎么回来了?” “我听说逍遥庄出事了,便急着赶回来看看,我再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画儿或许听到了会自己回来,若是她没回来……”估计就是凶多吉少,这样的话,唐力不敢说。 秦道非何尝不知,但是唐力不提,他也不想提起,不想让唐力增加心理负担,毕竟他也曾在茫茫人海中失去过玲珑,那种感受,他最懂!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两日,这几日在家里等消息,全国各处我都让人在找画儿,只要有消息,你就可以赶过去!”秦道非拍了拍唐力的肩说。 唐力眼里瞬间就聚集起愧疚的眼泪,他哽咽着说:“庄主,在逍遥庄最艰难的时候,我还只顾着自己的事情,我对不起你!” “因为懂你,所以我愿意让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逍遥庄的事情……就算是你也无法力挽狂澜!”秦道非是真的疲倦了,当他知道胡寒之跟他在玲珑心里同样重要的时候,竟有一种想要成全玲珑的疲倦感。 那一瞬间,真的有因为无法给她真正的幸福,想让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的感觉。 “庄主……”唐力想安慰一下秦道非,但是秦道非摆手不让他继续说话。 “你去等消息吧,我去妙音阁一趟!”秦道非说罢,便朝妙音阁走去。 妙音阁。 谭惜音坐在梳妆镜前,正在对着铜镜贴花黄,从镜子里面,她看见秦道非朝她走来,那一刻心里竟有一种凄凉,她从最爱这个男人的人,变成了摧毁这个男人的人的这个过度,让她的心微微的刺痛了一下。 但是看见秦道非的眼神,她又硬下心肠想,“秦道非对我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他永远不会对我更好了,我何必在意他呢?” “道非哥哥,怎么有空过来了?”谭惜音放下手里的首饰,转过头来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她说:“惜音,我们去看看你哥吧?” 谭惜音心头一颤,竟不知秦道非要做什么。她原本以为他来会质问她关于孩子的事情,可是他没有,而且他会用这样的态度跟她谈起谭坚的事情。 自三年前,她亲自毒杀自己的父母妹妹起,之后就再也没去过谭坚的墓地,因为秦道非将他们也葬在谭坚墓地周围,她不愿去,但是为了不让秦道非怀疑,她时不时就会说起自己去扫墓,其实她没去过。 现在,她也不愿不想去。 “如今大雪封山,路滑得很,我根本就上不去,道非哥哥你怎么想着今日要去看我大哥呢?”谭惜音幽幽的说。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谭惜音一眼说:“没事,我带你上去……逍遥庄很快就要易主了,我想去看看你大哥,想跟他聊聊天。” “道非哥哥,你为何要这样说?逍遥庄怎么可能易主呢?”谭惜音心道,那神秘人都还没正式出手,逍遥庄怎么就会出事了呢,难道还有人也在对付逍遥庄么? 秦道非淡笑着说:“嗯,逍遥庄应该在年后就要易主了!” 说罢,他将谭惜音的轮椅推过来,伸手抱了谭惜音上轮椅上,这几年,秦道非从未如此亲近过她,有一瞬间,谭惜音甚至想对他说:“道非哥哥,我们都收手吧,你好好的对我,我好好对你,不要凤玲珑也不要其他人,就我们两个过下去,好不好?” 但是,她知道,秦道非永远不可能放开凤玲珑的手! 所以,她含着眼泪,肆意的哭着说:“我们俩现在……连拥抱都无法亲密了!” 秦道非没有说话,他带着谭惜音出府,一路上神情肃穆,一直到去到谭坚墓地的山脚下,他抱着谭惜音下了马车,他才开口说:“当初,你算计我,我跟你圆房,我那时候就应该告诉你,就应该拒绝你,若是那时候我拒绝了你,或许现在我们之间也不会变成这样,可是我那时候固执的以为,我永远不会爱上凤玲珑这样疯疯癫癫的女人。” 可是,月老啊,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不但爱上了,还毫无保留的爱了。 呵呵! 谭惜音冷笑着说:“道非哥哥后悔当年旧事,我却从来不后悔,我跟你从小青梅竹马,要是没有凤玲珑不要脸的纠缠你,你根本就不会爱上她。” “不,我也一度以为,我需要的是像你这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带出去得体端庄的女人做逍遥庄的主母,但是后来我才知道,老天给每个人配的姻缘都有他的用意,我这样绝情狠厉的人,就需要像玲珑这样精灵可爱又善良的女子来解救我,要不然我活着就为了壮大逍遥庄,就为了赚钱,根本就没有乐趣,那时候我所承受的压力,在玲珑的聒噪声中,竟能奇迹的消失,我不愿承认也好,但是因为她,我才能坚持到后来。” “秦道非,你这样对我公平么,公平么?”谭惜音忍不住了,她揪着秦道非的衣襟,哭的像个傻子一样。 秦道非紧了紧手,幽幽的说:“惜音,我以前也想对你公平一点,所以我故意疏远玲珑,其实你也是看出来,我对她的感情,才会对她动杀机的吧?就是因为我这种想要平衡两个女人的心思,害了玲珑也害了你。” “秦道非,你居然会觉得你错了,你居然……你为了凤玲珑,你居然愿意做一个失败者么?”谭惜音觉得,外面的风雪也没秦道非的话语薄凉,秦道非的怀抱再暖,也暖不了她现在的心。 秦道非抱着谭惜音,一步一步稳稳的往谭坚的墓地走,他柔声说:“那是因为你没有真正用尽所有的一切去爱过一个人,你若是在真的用尽一切去爱过,那你一定会懂的,为了她,全世界都可以放弃!” 啊! 谭惜音闷在秦道非怀里哭得肆意而悲凉。 “那我对你的爱算什么?”谭惜音被秦道非的话气到了,她厉声问秦道非,“那我的爱算什么?” 山顶到了! 秦道非将谭惜音放在雪地里面,让她面对着谭坚的墓地,他淡声说:“你的爱都是建立在对你有利的基础上,你对所有人的爱,都不如你对自己的爱!” “不,我是爱你的,我爱你!”谭惜音哭喊着反驳秦道非。 秦道非一一的指了谭惜音父母和妹妹还有谭坚的墓碑,冷厉的说:“那你告诉你大哥,你何以要对自己的父母妹妹下手,你杀了谭坚最在意的家人,却心安理得的利用他对我的恩情来捆绑我,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你去下面见到你大哥的时候,你将如跟他交代?” “不不不,大哥你不要听他胡说,我没有,我当时真的没想过要杀爹娘和妹妹,当时那个人说,他给什么所有人下毒的分量都是一样的,不足以致命,只会让凤玲珑一个人滑胎,他还说,若我不对自己对父母下手,道非哥哥一定会发现我在背后做手脚,我以为真的只会让我们受伤而已,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毒杀了爹娘和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杀他们的,我不想他们死的。”谭惜音有些崩溃。 秦道非要的就是她的奔溃,他幽幽的说:“你觉得你这样说,我会信?谭坚会信?谭惜音,你要知道,两生膏那种剧毒药物,一般人中毒,必死无疑,你就是想一个人独占我对谭坚的恩情,不愿让他们个跟着沾边,所以才下毒的,事到如今,你承认了又能怎样?” “对,我就是恨我小妹,我爹娘跟我说,我生不出孩子,所以要把小妹送给你,让小妹给你生个孩子绑住你,这样我们家这辈子就再也不用担心生计问题,他们还说,逍遥庄今日的成就,有一半来自于哥哥,所以我们有权利享受这一切,小妹也喜欢你,她也想占有你,他们为什么不该死,所有人都拿我生不出孩子的事情做文章,所有人都这样对我,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他们?”谭惜音真的崩溃了,什么都说了出来。 秦道非眸色一黯,他幽冷的说:“谭惜音,跟你合作的那个神秘人,他到底想要什么,你跟他什么关系,还是他许诺你什么?” “他……”谭惜音话没说出口,便有一枚毒镖从暗处飞出来,朝谭惜音的胸口打去。 秦道非徒手接住毒镖,厉声说:“出来!” 可是除了风雪声,便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秦道非挡在谭惜音身边,厉声说:“你到底是谁,竟能让通天阁的长老听命于你?” 是的,秦道非一早就埋伏了通天阁的长老在周围,按理说那枚毒镖根本就没机会射出来。 “那个一直算计你的人,我替你摆平,你不用继续调查了,你是调查不到他的!”那个华发的中年面具人从风雪尽头走出来。 秦道非眯着眸子看着他,二话不说,便发动攻击。 那中年面具人用单手跟秦道非过招,稍微懂点功夫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秦道非与中年人的招式一模一样。 秦道非撤招,惊疑不定的看着那人说,“不可能,不可能!” 哼! 中年面具人一拂袖,便将谭惜音打晕,他幽幽的说:“你好好生活吧,有些东西,不该你承受的,我会帮你全部清理干净。” “那我母亲呢,她这一生如此偏激,都是因为你的离开,难道你不该解释一下么?”秦道非冷冷的说。 呵! “一个蠢女人而已!”那人顿了一下,说完这句话就快速的消失在雪山上。 秦道非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上,他没想到……没想到一直在背后破坏的人,竟是他,竟是他! 秦道非精明一世,却万万没想到,会是他! 他坐在雪地里面,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孤独,空虚,冷! 噗! 秦道非一口鲜血吐在雪地里面,血红雪白,都那么扎眼。 他捂着胸口,几次想要站起来,但是都没有成功,在失去意识前,秦道非好像看见风雪尽头,玲珑跟别人走了,他想挽留,却无能为力。 “少爷……”通天阁几大长老见秦道非吐血晕倒,纷纷现身。 三长老问大长老:“大哥,这要怎么办?” “先将少爷带回通天阁,让他疗伤。”大长老说。 二长老指着地上的谭惜音问:“那她怎么办?” “一个毒妇,不配让少爷再卖谭坚任何人情,让她冻死在这里,我们走!”说罢,几人抬着秦道非下山去了,将谭惜音一个人留在山上。 待他们走后没多久,那个神秘人从另外一边走出来,他蹲在谭惜音面前,冷笑着说:“哈哈哈,秦家……我来了,接受我来自地狱的邀请吧!” 说罢,他抱着谭惜音飞身下山。 是夜,秦道非在通天阁醒来,相对于在山上的激动,此刻的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他淡淡的站起身来,忽略了正在给他疗伤的几个长老,一步步的往外走。 “少爷伤没好,要去何处?”大长老睁开眼睛说。 秦道非嘲讽的勾唇,“我不是你们的少爷,你们心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你们也从来没有听过我的号令,如今又何必叫我这一声少爷,你们不觉得恶心,我都觉得难受!”众人沉默。 秦道非从通天阁走出去,便回了玲珑阁。 玲珑阁,找了秦道非一下午的唐力疾风跟二皇子见他回来,错愕的同时发问:“你去哪里了?” “带谭惜音去谭坚墓前了!”秦道非坐下来。 唐力见他脸色不好,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关切的问:“庄主,您要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你告诉我们吧,我们帮着你想办法!” ”没事,交代你们的事情,都查得怎么样了?”秦道非淡声问。 二皇子蹙眉道:“炅自楳在皇宫唯一的可疑之处,就是问过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关于宗人府的情况。” “我查到他去过一家药店,进去了几个时辰才出来!”疾风将药店的事情告诉秦道非。 秦道非淡声问:“哪家药店?” “回春堂,药店的老板是个江湖人,很喜欢结交朋友,所以很多三教九流去他家看病,我让莺歌去试探过,他的药店里面有母子连心这味堕胎药卖,这个人没什么道德观,只要有银子,什么他都干!”疾风说。 秦道非眯着眸子说:“去查!” “我来查!”二皇子抓着秦道非的手说:“现在你随便动一下,我父皇都会找空子对付你!” 秦道非眼里掠过一抹幽冷的杀气,他淡声说:“自今日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秦兄!”二皇子不知秦道非经历的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 秦道非淡声说:“二皇子,你还是好好回去当你的皇子吧,逍遥庄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那回春堂的老板既然是江湖人,我按照江湖规矩对待他,根本就没什么问题!” 呃! 二皇子无言以对。 但是秦道非的态度,还是激怒了他,他说:“秦兄,我们也算是患难与共的好友,我虽不知你经历过什么,但是好歹给我个面子,你让我出面,避免你与我父皇冲突,也保全你逍遥庄的实力,有何不好呢?” “二皇子请息怒,我家庄主这……您还是先回去吧,明日大家都冷静下来再说!”唐力连忙躬身道歉。 哼! 二皇子拂袖,淡声说:“随便你们怎么办,既然秦兄有能力消灭寒食,那你大可以放手一试,我们俩之间,也该正式交手了!” 言落,二皇子大步离去。 秦道非面无表情,进屋睡觉去了。 “这怎么办好?力哥!”疾风还从未见过秦道非这样极端执拗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唐力想了想说:“你速去请鬼医先生跟大夫人回来,他们俩能制住庄主和二皇子!” “好,我这就去!”疾风说罢,便飞身离去。 疾风披星戴月,赶到无忧阁的时候,正值半夜时分。 他顾不得避嫌,推门进了玲珑房间。 一进门,就被艾菲拿剑怼着脖子。 “别闹了,庄主不知怎么回事,带着谭惜音去了一趟谭坚的墓地,自己一个人回来不说,还与二皇子吵起来了,两人都正式宣战了。”疾风急的一把推开艾菲的剑,就往里面走。 玲珑因为跟秦道非吵嘴,也是辗转睡不着,听见疾风的话,她连忙走出来,急切的问:“你不知道他跟谭惜音发生什么事情?” “根据我对庄主的了解,不像是谭惜音的事情,谭惜音在他这里,没有这样大的影响!”疾风说。 玲珑忽然慌乱的看向艾菲,“他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你回去就知道他是为什么了,两人多年好友,忽然闹翻脸,这不像他们的性子,你叫上夜离殇,让他们先回去,我随后带着凤一笑赶回来。”艾菲不许玲珑说话,但是其实她心里也隐隐觉得,秦道非在这里就已经变得奇怪,唯一的可能,就是听见玲珑的话了。 “好,我这就去叫夜离殇!”玲珑顾不得自己病体尚未康复,便冒着风雪去叫夜离殇去了。 夜离殇睡得正香,听见玲珑的敲门声,他一点都不愿起来,气的在床上翻滚,“凤玲珑,大半夜你要弄死谁?” “二皇子跟秦道非吵起来了,都互相宣战了!”玲珑在外面吼。 我去! 夜离殇被玲珑的话吓到,直接从床榻上滚到地上,他狼狈的爬起来说“你刚才说,秦道非跟承杰宣战了?” “嗯,疾风来报,说秦道非很不对劲,让我们都回去劝劝!”玲珑说。 夜离殇连忙穿好衣服出来,咬着牙说:“昨天我就应该发现秦道非不对劲的!” “什么意思?”玲珑问。 夜离殇便将秦道非写的那句诗还有他目睹的秦道非的所有情形都告诉了玲珑,玲珑喃喃低语:“可怜世间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谁是丹青手,谁的伤心?”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昨天问了他没告诉我。”夜离殇说。 玲珑气的想挠人:“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不许我说!”夜离殇表现得像个十足的乖宝宝。 哼! 玲珑气死了,“你个大嘴巴,平时什么都说,关键时候却什么都不说!” “他心情差成那样,作为他的兄弟,我怎么能出卖他呢?”夜离殇反唇相讥。 “先不管这么多了,我们先回去!”玲珑现在比较担心秦道非的状况,连忙拉着夜离殇出门。 夜离殇见玲珑衣着单薄,连忙拉着她倒回来:“不行不行,你不能这样出门,我把我的狐裘给你披上!” 玲珑没有拒绝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跟着夜离殇先行离开。 他们赶回京城的时候是在早晨,玲珑回了逍遥庄,夜离殇去了二皇子的府邸。 唐力站在门口,见玲珑披着风雪回来,连忙下去迎她:“大夫人,你怎么连夜回来了,你病都没好利索呢?” “我没事,道非呢?”玲珑的话音刚落,房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两人抬眸看上去,却看见秦道非阴沉着脸站在门口幽幽的看着他们。 可怕! 玲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看见秦道非这样,她心底的恐惧无法遏制的想爆发出来,但是一想到秦道非现在状况糟糕,玲珑便生生的忍住了。 秦道非一个帅气的跳跃,便稳稳的站在玲珑面前,他粗哑的质问玲珑,“谁许你大半夜回来的,胡闹!” 怎么办怎么办?他好久没这样生气了! 玲珑急的不得了,忽然脑子里面灵光一闪,老子不是还生病呢么? 然后,生着病的玲珑就倒下了,秦道非见玲珑晕倒,连忙扑上来将她搂在怀中,抱着她气急败坏的说:“你们是谁把她弄回来的?” “庄主,属下只是担心庄主的状况!”唐力主动承担的责任。 秦道非咬牙:“都他娘的胡闹!” 然后抱着玲珑回屋去了。 回到房里,秦道非就动手扒拉玲珑的衣服,玲珑没法淡定装死了,她扭扭捏捏的抓着秦道非的手臂说:“你不要生气,我会害怕!” “你……”秦道非横眉怒目,但是看玲珑委屈屈的样子,便不自觉放软了语调,无奈的说:“你这样,要我怎么舍得放手?” “那你就抓紧一点,像我抓你一样,紧紧的抓在手里,死也不撒手!”玲珑抓着秦道非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腰上,紧紧的贴在秦道非怀里。 秦道非的火气,就这样被玲珑灭了,连一点缓冲都没有,忽然就灭了。 “是不是疾风跟你嚼舌根了?”秦道非将玲珑捂进被子里面,然后自己也上床抱住她,想给她温暖。 玲珑窝在秦道非怀里,方才觉得安心了些。 “他跟我说,你跟二皇子吵起来了,二皇子都要跟你打架了,你们都不是冲动的人,怎么就都没忍住呢?”玲珑抓着秦道非的手,一点也不舍得放开。 秦道非淡声说:“我要去查一个药店,承杰他说皇帝一直在伺机对付我,说他来查,我当时心情糟透了,就说要杀皇帝,承杰一直希望我放过皇帝,然后跟我说好话,但是我那一刻就是浑身充满了戾气,只想杀人,我无法控制我自己。” “你现在也是一身戾气,我刚才都想转身逃走了!”玲珑抱怨秦道非。 秦道非却沉默无言。 玲珑握住他的手说:“其实我很清楚,你希望承杰独善其身,不要牵扯到你跟皇帝的斗争中来,但是承杰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走弯路,这件事情是你错了,你要主动去跟他道歉!” 秦道非依旧无言,因为他不知如何开口,若是让玲珑知道,这一切事情的背后推手竟是…… 想到这些,秦道非的心情便没法平静,而且他心里有个很可怕的推断,一个他不愿承认的推断。 “道非,你去跟二皇子道歉吧,我知道你在意他那个朋友,他也是个值得你交往的朋友,你是男子汉,你有错就承认,你不会退缩的对不对?”玲珑摇晃着秦道非的手撒娇。 但是秦道非的沉默无言,让她无法继续。 她默默的放下秦道非的手,自己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带谭惜音去谭坚墓前去了,你们说了什么,你为什么没把谭惜音带回来?” “有人把她送回来了!”秦道非避重就轻的说。 啊? 玲珑不知秦道非是何意,秦道非显然不愿意跟玲珑谈话,任何话题他都避而不谈,他说:“我要去处理一下炅自楳的事情,你奔波了一夜,先休息!” 我…… 玲珑无言以对。 等秦道非走后,玲珑抱着自己,委屈的哭了。 但是委屈归委屈,她又不敢去质问秦道非是不是因为那件事,若是秦道非反问她,她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事实上,在那件事情上,她也没想好要怎么办! 另一端。 夜离殇哼哧哼哧的跑到二皇子府上,家丁告诉他说二皇子今日称病没有上朝,这会儿还在屋里安睡。 在屋里啊? 夜离殇怂成一团,指使家丁说:“你去告诉二皇子,我在书房等他,我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说,让他来书房见我!” 哦! 家丁得得得找二皇子去了。 家丁将夜离殇的原话告诉了二皇子,二皇子呈大字形躺在床上,淡声说:“你告诉他,本王今日都不打算起来,他要是有事就进来说,要是不来,就算了,反正本王从来不着急他的事情!” 哎! 家丁苦啊,这传话筒当得真是累。 当他将二皇子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夜离殇后,夜离殇一听到那句“从来不着急他的事情”,瞬间炸毛,管他是房间卧室还是床榻上,都闯定了! 哐当! 夜离殇暴力的一脚踹下去,二皇子房间的黄花梨木雕花门,成功的破成两半。 二皇子躺在床上不动如山,像是蛰伏在暗处等着猎物上门的狼! “承杰,你她娘的算什么男人,跟秦道非吵个架而已,你居然还给我装病不起床,你给我起来,我有话跟你说!”夜离殇得得得走进去,就要掀二皇子的被子。 二皇子很了解夜离殇的招数,紧紧的裹着被子背对大门,打死都不理会夜离殇。 夜离殇暴脾气一上来,立马就撸袖子上床,他骑在二皇子腰上,强行将二皇子板正,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你真要为了你那个没良心的爹跟秦道非干架么?” “你难道要为了秦道非那个没良心的混蛋跟我干架么?”二皇子伸手,将夜离殇头发上的碎冰渣滓拿掉,满眼的柔情。 夜离殇最怕他这样看自己,当即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你他娘的别这样看我!” “你手怎么这么凉,连夜回来的?”二皇子很自然的将夜离殇的手放在怀里焐热。 呜…… 夜离殇吓得要缩回来,二皇子却不许他动,“问你话呢!” “昂,听说你要跟秦道非打架,我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公狗撕咬的大好场面,就连夜赶回来了,你不服气啊?”夜离殇在二皇子面前,可以说是很嚣张了。 二皇子挑眉说:“两只公狗?” 那只罪恶的熊掌也已经攀上夜离殇的腰,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夜离殇就会失去平衡,他再那么一翻身,一切就能水到渠成,可是他想了想,还是选择忍住。 毕竟,一只炸毛的猫,就算你制服了他,自己也会受伤。 第122章 步步毒 “不是,我告诉你,秦道非真的很不对劲,前日我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雪地里面,大约坐了一天的样子,整个人被薄冰覆盖,而他面前,写着一句可怜世间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你说谁能让他这么伤心?”夜离殇不敢动了,伸出爪子使劲扒拉二皇子的手,企图逃出虎口,但是二皇子那只手,就像钳子一样,紧紧的握着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二皇子伸手拍了夜离殇一下,夜离殇就老实了,他淡声说:“你的意思是……凤玲珑?” “我在想,一定是凤玲珑移情别恋被秦道非发现了,但是他这个人,跟死狗一样的,咬住就不撒手,想尽办法都要把玲珑留在他怀里,啧啧啧,禽兽啊,简直就不是人!”夜离殇沉醉在自己的推理之中,无法自拔了都。 二皇子忽然发力,将夜离殇拉倒在榻上,然后翻身压住他,他威胁的眯起眸子靠近夜离殇,淡声说:“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你自己正在死亡的边缘来回试探么?” “没有啊,我觉得我应该去衙门当仵作,说不定我能破很多离奇的杀人案!”夜离殇一点都没觉得自己作死,还发现了自己独特的特长。 哼! 二皇子再低头,两人的鼻尖便碰在一起了。 “承杰,你他娘又想干啥,老子告诉你,你要是敢再动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夜离殇生气了,上次的不好经历在他脑子里面发酵,越演越烈。 呵! 二皇子冷笑着咬了夜离殇的鼻尖一下,冷声说:“这样的话,在这个时候要是被秦道非听见,你不死也半残!” “但是你觉不觉得,他跟凤玲珑现在的状态就是很不对?”夜离殇转移话题的同时,也把二皇子转移出去了。 夜离殇将二皇子推开后,连忙爬起来,蹲在人家的雕花床栏上,跟猴子似的,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来转去,就怕二皇子再扑上来。 说起正事,二皇子倒是没再跟他打闹,“还有一件事情,他带谭惜音去过谭坚的墓前,那就说明他对谭惜音采取过手段,后来他自己到夜里才回来,而谭惜音,却先一步回来了,两人没一起回来,这个过程发生的事情,也是他浮躁的关键!” “难道是秦道非发现谭惜音才是真爱,决定要抛弃玲珑,这个禽兽啊,他怎么能这样?”夜离殇抓着床柱,觉得秦道非简直丧心病狂到极限了。 呃! 二皇子怒了,他一把抓着夜离殇的衣衫,将他整个人往怀里拉,拉下来之后就压在身下,咬牙说:“既然你作死,还不如让我弄死你算了,反正你也活不长了!” 哎哟! 夜离殇忽然扭扭捏捏的拍了一下二皇子的肩膀,媚俗的说:“小黄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说你这么了解秦道非的心情,昨晚上为什么还要跟他吵架?” “他要杀我爹,难道还不能让我生气一下?”二皇子嫌弃的推开夜离殇的手,嫌恶心。 夜离殇却玩上瘾了,爪子在二皇子身上游走,还抛媚眼:“小黄,你不要忘记了,当初你爹算计你,你哭哭啼啼的时候,是谁帮你的?” “谁他娘的哭哭啼啼,能不能像个人一样跟我说话?”二皇子的暴脾气上来了。 夜离殇当即一脚踹开他,“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秦道非动手,我就一辈子不理你,今天下午,云外楼,你自己看着办,我会以你的名义邀请他去喝酒,你要是不来,那你以后就别见我了,我们也没见面的必要了,因为你那白眼狼的爹,我也想弄死他来着!” 说完,夜离殇傲娇的走了。 他走都走了,又忽然转回来,一脚踩在二皇子的肚子上,俯身下去,用他罪恶的爪子在二皇子娇弱的锁骨上画圈圈,“当然,我要是你的话,我一定会来的,你说对不对?” 咕咚! 二皇子情难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这混蛋,大早上撩人,简直找死! 可是,找死的夜离殇转身潇洒的走了。 二皇子想追来着,但是有个地方不太妥当,便只能闷在屋里生气,很生气! 夜离殇第一次在二皇子的房间完胜二皇子,开心得手舞足蹈的往逍遥庄去了。 且说秦道非。 他跟玲珑分开后,便赶往回春堂去,想把掌柜的抓起来审问一番,可是他到回春堂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二皇子的侍卫带着一群人将回春堂所有的人都抓了起来。 有人问:“官爷,这家是犯了什么事了?” “什么事?卖假药,我家王爷相好的在这里买安胎药,结果掌柜的给的是母子连心的滑胎药,这样的无良商家,让他开门作甚?”侍卫说完,便赶着回春堂的掌柜伙计走了。 秦道非老脸一热,开始后悔自己早上过于冲动了! 他回到家的时候,夜离殇已经在玲珑阁坐好,手里还拽着玲珑的手在把脉,秦道非一记眼刀子飞过去,夜离殇吓得赶紧松手。 “你吓得老子都不敢好好把脉了!”夜离殇先发制人。 秦道非冷哼:“上次你摸她的账都没跟你算,你真是不长脑子!” “你长脑子,你长脑子你会跟承杰像黄口小儿一样吵架?”夜离殇反唇相讥。 秦道非幽幽的说:“比起你来,我还差了点!” “承杰说,他昨天冲动了,今天下午,云外楼,你要是还当他是朋友,就去见他,两人喝一杯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当然像你这样小气巴拉的人,也不一定会去,玲珑你去么,我们去吃好吃的!”夜离殇故意用激将法。 秦道非幽幽一叹,“你去告诉承杰吧,我请他吃饭!” “那我去了!”夜离殇一听秦道非软化下来,屁颠颠的就要走。 秦道非邪肆的勾唇,淡声说:“刚才在回春堂门口,我听承杰的侍卫说,他家的侍妾吃安胎药,结果被开成滑胎药了,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我…… “我先去弄死他!”夜离殇热血上头,就去找二皇子拼命去了。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玲珑心里便憋屈,憋屈了便不想跟他在一起,就起身回屋去了。 秦道非心里藏着事,也没去哄玲珑,自己一个人坐在外间闷闷不语。 下午,艾菲跟疾风带着凤一笑回到逍遥庄。 一进门,与疾风相熟的便开疾风玩笑,“疾风大哥,你跟这姑娘带着小姐很像一家三口啊,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 艾菲一记眼刀子射过去,那人吓得缩脖子。 疾风却很大方:“我已经在准备喜糖,你们等着吃吧?” “吃屎!”艾菲幽冷的说。 疾风拽着艾菲的手,指着她的肚子说:“我要是不能搞大你的肚子,我就不叫疾风!” “那你现在,趁早改名叫羊癫疯!”艾菲薄凉的说完,就自己走了。 留下羊癫疯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艾菲抱着凤一笑刚走到门口,凤一笑就看见秦道非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眯着眼伸手要抱抱:“爹爹抱!” 听见凤一笑叫自己,秦道非也侧头笑,“一笑回来了!” 哼! 玲珑风一样的从屋里冲出来,得得得跑下楼,然后委屈屈的抱着凤一笑,拉着艾菲就往外走。 秦道非站在楼上幽幽的看着她,也没有阻拦就这样深深的看着。 艾菲不解,便问玲珑:“怎么,你们回来因为这个事情吵起来了么?” “他要是跟我吵一架我倒是谢谢他了,可是他跟二皇子吵都不跟我吵,我自己又没胆子问他是不是听到那件事了,气死我了!”与其说是生气秦道非,玲珑更气自己。 艾菲回头看了秦道非一眼,淡声说:“我怎么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先不管了,等下秦道非要跟二皇子在云外楼见面,我怕他俩一个不对劲又吵上了,但是我又不想跟秦道非在一起,我们先去,去找个位置坐等他们。”玲珑从艾菲手里把孩子接过来,抱着就往外走。 艾菲冷哼:“哼,你身体好了么,你就要出去疯,他不是跟你生气么,你还那么在意管他的事情干吗?”“那个……不是怕他们真打起来么?”玲珑讪讪的说。 你呀! 艾菲戳了一下玲珑的额头,冷声说:“之前让你勇敢的遵从自己的内心,可你一旦遵从,又开始奋不顾身了,他既然要晾着你,你就让他晾干干的,等他慌了他就自己找你来了!” “没有,这是大事,这不一样的,我在家里也不理他的!”玲珑觉得自己已经很进步了。 哼哼! 艾菲冷笑,“恭喜你终于长大了!” 玲珑假装听不懂艾菲的讽刺,乐滋滋的抱着凤一笑出门了。 岂料,她们刚走出大门口,就看见秦家的马车停在门口,秦道非跟疾风坐在马车上,疾风撩着车帘子对玲珑说:“大夫人,一起走吧!” “我又不去云外楼,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玲珑傲娇的转脸不看他们。 但是凤一笑却往秦道非那边扑,“爹爹抱爹爹抱抱!” 秦道非见玲珑没上马车的打算,跳下来连带着母女俩一起往马车上搬。 “哎呀,你干什么?”玲珑被吓到了,赶紧抱紧凤一笑,然后抬头怒视秦道非的下巴。 秦道非淡声说:“你身子没好呢,别胡闹!” 玲珑就生气了,怎么就变成我胡闹了? 失去理智的玲珑抬头就顶秦道非的下巴,秦道非疼得眼泪花花都出来了,但还是稳稳的抱着她们母女二人往马车走。 凤一笑不懂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只当他们在闹着玩,拍着手笑。 疾风见艾菲站在那里一脸生无可恋,向艾菲伸手:“来吧,一起走!” “羊癫疯,你这么闲?”艾菲将手递给疾风,还不忘讽刺。 昂? 玲珑好奇的看两人,“疾风小哥哥,你什么时候变成羊癫疯了?” “我不是羊癫疯,我是疾风,你敢不敢跟我赌?”疾风愤怒的看着艾菲问。 玲珑将凤一笑往秦道非怀里一塞,兴奋的坐过来,八卦的问:“你们两个要打什么赌?” “没什么!” “我一个月之内,要是不能搞大她的肚子,我就叫羊癫疯!” 疾风跟艾菲同时开口,然后艾菲挫败,怎么就跟这么一个直肠子的小混蛋勾搭在一起了,丢人啊! 呵! 呵呵! 单音节是秦道非发出来的,赤裸裸的讽刺,双音节是玲珑发出来的,红果果的看好戏。 “那你还是叫羊癫疯好了!”秦道非跟玲珑一起开口,然后又尴尬的看了对方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 疾风怒不可遏的说:“我一定会得手的,你们都等着,等着!” 然后,疾风坐在角落里面想,要怎么样才能让艾菲束手就擒呢? “别想了,除非我愿意,否则你所有的歪门邪道的结果,都是我远走他乡,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艾菲薄凉的说。 疾风脸色有些难堪,他不想强迫艾菲,可是艾菲这样铁石心肠的人,要怎么打动她? 而这时候,玲珑的脑子里面已经整理出来不下三十种让艾菲主动献身的妙计,她心里挥舞着叉子的小恶魔和笼罩在光环里面的小美人在相互拉扯,“艾菲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帮着疾风对付她呢?” “不对不对,这不是帮着谁对付她,这是在给她找一辈子的依靠,这个男人她值得一辈子拥有!”两个小人相互拉扯着,最后刀光剑影,杀气翻涌,可最后还是还是没分出胜负。 玲珑纠结到不行,秦道非却轻轻的扣住她的腰,将她抱回身边,在她耳边淡声说:“我有妙计!” 玲珑正想问结果,秦道非又说:“晚上回来告诉你!” “好!”玲珑心想,要是馊主意是秦道非出来的,到时候就算艾菲怪罪,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艾菲也打不赢秦道非,怕啥! 那边疾风跟艾菲忙着斗嘴,也没发现这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云外楼。 秦道非他们到的时候,夜离殇跟二皇子已经在雅间里面等着。 看见他们进屋,夜离殇殷切的走上前来,拉着秦道非的手往二皇子身边坐,两个昨天刚刚闹过别扭的大男人,这会儿见面,都有些尴尬。 尤其是秦道非,事情因他而起,他心里更是觉得过意不去,但是他这个人担当还是好的,他主动抬起酒杯,对二皇子说:“昨日我冲动了!” “但是,你是为什么冲动啊?”玲珑跟夜离殇一起发问。 秦道非看了二皇子一眼,淡声说:“这里留给他们,我们去屋顶!” 切! 玲珑跟夜离殇一起冷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变成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了?”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别管!”秦道非拿着酒壶,二皇子顺势捞了一盘下酒菜,他们就上房梁去了。 玲珑跟艾菲两人默契十足的吐糟夜离殇:“仿佛你不是个男人?” “凤玲珑,你还想不想让我帮你打听秘密?”夜离殇有了筹码,整个人都飘了。 玲珑洒笑:“哎哟哟,还威胁我呀,那你说说,为什么秦道非说的男人之间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三个可是自幼相识!” “那疾风不也没去么?”夜离殇将战火蔓延到疾风身上。 疾风笑出了一口大白牙,得意的说:“鬼医先生,我跟您不一样,您是庄主的好友,是二皇子的红颜……好友好友,你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只是个属下,我怎么可能跟您比呢,不过他们不将您当男人,这件事情确实可恨,我要是你,我就在二皇子那里努力的证明自己,证明你是个男人……嘶!” 疾风的耳朵被二皇子揭瓦弹了一个花生米打中,他委屈屈的捂着耳朵说:“看吧,二皇子护短来了,我不说了。” 屋顶。 秦道非喝了一口酒,又将酒壶递给二皇子。 二皇子问他:“你跟谭惜音去给谭坚上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光和凤玲珑吵架,你绝对不会这样失去理智!” 秦道非幽幽的看着远方,过了许久才开口说:“我找到那个人了……” 那个人? “你说……”二皇子坐直了身体,紧张而又期待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淡声说:“我怀疑,他一直就是帮着那个神秘人的人,要不然我不可能对神秘人的身份完全不知情,而神秘人却什么都知道。” “他是谁?”二皇子危险的眯起眸子问。 秦道非抓着二皇子的手,在他手心里面写了几个字,二皇子当即脸色就不好了,他错愕的看着秦道非说:“你说的是真的?” “呵,你觉得我像是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么,而且我还怀疑……”秦道非倒关键处,又跟二皇子耳语。 二皇子倏然站起身来,酒壶打翻他也不管了,他说:“要是真的,那你怎么办?” “首先我要证明我自己可以,若是他执意要帮着那边,那我也不会心慈手软,毕竟那是杀我孩子的大仇,我不能不报,若是……若是真的是这么回事,他若是要收回逍遥庄,我放手给他就是,反正我也想带着玲珑四处游历,只是却不知,那时的玲珑,还是不是我的玲珑!”二皇子从秦道非的这句话里面捕捉到了不一样的讯息。 他嘟囔,“不会真被夜离殇那个大嘴巴说中了吧,凤玲珑真的移情别恋了?” “算是吧!”秦道非居然居然承认了! 二皇子陷入沉默。 “那你打算怎么办?”许久之后,他才问秦道非。 秦道非看着天空偶然露出来的一丝阳光,用手挡住那股光,让光影从他指缝里面划过,一点点的迷醉他的眼。 许久之后,他才说:“我等她,看她如何选择!” 哎! 二皇子无言以对,毕竟在感情这件事情上,他也是个懦弱的人。 两人在上面聊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两人和好了,这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好的事情。 两拨人分手后,秦道非让玲珑跟艾菲带着凤一笑先走,他说:“回春堂被二皇子封了,我晚上去查查看,看看那里面有什么秘密,能让炅自楳能在里面流连几个时辰,我都好奇这里面到底什么玩意!” “嗯!”玲珑跟秦道非还是没和好,所以她也不好过问太多,只乖乖回家去了。 另一边,夜离殇跟着二皇子回王府,马车一跟玲珑他们分开,夜离殇就巴巴的坐过去问二皇子:“你跟秦道非说了什么,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难过,是不是跟凤玲珑有关,是不是凤玲珑她移情别恋了?” “男人的事情,你少问!”二皇子用秦道非的话堵夜离殇。 夜离殇怒不可遏,他扯着二皇子的衣衫说:“你要是不告诉我,我跟你绝交!” “刚才喝了点酒,有些热,帮我把衣服脱干净?”二皇子见夜离殇的手抓着他的衣襟,轻轻往两边一扒拉,就要脱衣服的那种,瞬间就起火了。 呵呵! 夜离殇松开二皇子的衣襟,还帮人家整理好,然后说:“不要这么小气么,我就是问问,你别当真,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哈哈哈,我很大方的!” “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二皇子给夜离殇下套。 夜离殇便真的乖乖往里面钻,他凑过来问:“你要怎么才告诉我?” “今晚跟我睡……嘶!”二皇子还来不及说完话,就被夜离殇一拳打在肚子上,而夜离殇,炸毛一般的冲出去,头也不回的那种。 车夫司空见惯了,便问二皇子,“殿下,要等神医先生么?” “不用,回府!”二皇子斜倚在马车上,眸色幽深。 回春堂。 秦道非跟疾风趁天黑摸黑进入回春堂,屋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疾风说:“这一屋子的药,没有鬼医先生,我们哪里能看出端倪来?” “到处找找,炅自楳不可能是来找药,我怀疑这里面有暗道,只是不知通往哪里!”秦道非四处观察了,也没看出任何问题,不仅有些失望。 疾风也不敢再多言,只能一间一间房间的搜。 秦道非也认真的搜寻,来到那个有暗道的房间里面,秦道非从很细微的风向判定,这里一定有密道,他吹了个口哨让疾风过来。 疾风听到秦道非的口哨,连忙赶过来,两人打开暗道的门后,便从暗道一路往里面走。 “庄主,这很想是我们逍遥庄挖暗道的手法,会不会……”疾风没敢说,毕竟逍遥庄这样的江湖大家,若是有人私自挖了暗道进去,秦道非却不自知,这个就有点麻烦了。 秦道非摇头,压低声音说:“现在我们谁也说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先不管了,先看着地方到底通往何处!” 疾风点头,两人就着夜明珠微弱的光,一步步朝密道的深处走去。 忽然,秦道非将夜明珠藏在怀里,拉着疾风两人飞身上密道的顶上贴着穹顶蛰伏起来。 不多时,两人便听到黑夜中有人朝这里走,那人一边走一边怒骂:“这开始的老朱,弄这么个地道在我房间里面,现在回春堂的人被查到了。要是出事,我有说不清楚,我先去把密道给堵上,且不能让庄主发现!” 两人伏在穹顶上,一点都不敢动。 直到那人离去之后,两人才从穹顶上下来,疾风悄声说:“庄主是张管家!” “他去那边封死暗道,我们不能原路返回了,从他房间出去,等有机会再来探探!”秦道非说罢,便跟疾风往逍遥庄走。 两人离开时,疾风的衣摆勾住旁边一块石头,但是两人为了赶在张管家之前离开,疾风便没顾上,冲忙走了。 他没发现,他衣服上的一块料子被石头勾住,留在石头上了。 两人快速的走到暗道的尽头,打开暗道的门一看,果然是张管家的房间,两人没敢逗留,连忙离开。 张管家封死了那头的出口回来的时候,经过疾风留下布料的地方时,他没发现疾风留下的布料,可是他走过去的时候,忽然被石块绊了一下,气的他举着火把回头,狠狠的踢了石块一下,他骂骂咧咧的说:“你他娘的都欺负我,要是让庄主发现我的事,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咦? 张管家将疾风的衣料捡起来,跟自己身上的比划了一下,气的直骂娘,“娘的,老子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我!” 他以为那是他自己的衣料,骂骂咧咧的走了。 秦道非跟疾风回到玲珑阁,疾风便说:“庄主,要不要将张管家抓起来?” “现在抓他做什么?你没听他说么,那是老朱私自挖的暗道,当时老朱一定是想给小翠方便,张管家最多就是知情不报,他甚至可以狡辩说,他之所以知情不报,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暗道没有人来往过,他觉得足够安全,不想伤了老朋友的和气,所以才没说,你能怎么办?”秦道非薄凉的说。 疾风一拳打在墙上,“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从现在开始十二个时辰找人监视他,任何情况都要报告给我知道!”秦道非淡声说。 “是!”疾风收到指令离开了。 秦道非坐在屋里思忖,“老朱张管家,是不是都听命于他,一直在帮助他传递情报?”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秦道非闷坐了一会儿后,淡声说:“无影,你去打听一下,皇帝预备怎么处理暖希尔?” “属下刚才去打探过了,皇帝刚才已经下了文书,将暖希尔公主逐出寒食,以后不得踏入,明日早朝就会宣布!” “给她的大礼准备好了没有?”秦道非薄凉的问。 无影说:“一直都备着的,只要她出了京城,便必死无疑!” “现在是冬日,将她的尸体送到碎叶城,挂在他们城防的墙头,让她老子知道,算计我秦道非,绝对没好下场!”秦道非说罢,便闭目不言。 无影知道秦道非这几日烦躁,便不敢再说什么,躬身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在疾风房里睡的秦道非回到玲珑阁,玲珑正在给凤一笑扎辫子,看见秦道非,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就想脱力了一样,再也笑不下去了。 “今日暖希尔会出城,我打算在城外动手,你要去么?”秦道非问玲珑。 玲珑的手下意识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淡声说:“我去做什么?” “那……我先过去了!”秦道非说罢,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便转身走了。 玲珑看着秦道非离去的背影,沉思了许久之后,才说:“艾菲,你带着凤一笑吧,我过去看看!” 城外。 暖希尔被皇帝逐出寒食,没有来时的风光,灰头土脸面如死灰的坐着一辆破旧的小马车离开。 若不是提前收到消息,秦道非压根就没想到,这位集万千爱你宠爱于一身的公主,竟会这样狼狈的离开寒食。 马车行至城外小树林,马儿忽然感觉到危险停留下来,暖希尔如同惊弓之鸟,抓着安木亚的手问:“外面怎么回事?” “没事!”外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暖希尔下意识的尖叫:“先生……” “呵呵,你还记得我是谁啊?”那位先生讽刺的说。 暖希尔跪在地下磕头:“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我以为……对不起,我没想到凤玲珑会躲过那蛊虫,对不起!” “凤玲珑,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凤玲珑?”那人冷声说。 暖希尔吓得瑟瑟发抖,她惊惧的看着先生,不知他要怎么惩罚自己。 “你是自己解决,还是让我杀你?”先生用淡漠的口气说。 暖希尔摇着头说:“不,先生求你放过我,只要放过我一次……啊!” 暖希尔的话没说完,那先生忽然出手,奇怪的是,他出手之后没有毒药没有武器,但是暖希尔却自己捂着脖子,脸上青筋环绕,整张脸红到爆,她痛苦的捂着脖子哀求:“先生,求你……” “你放心的去吧,就算我不杀你,秦道非也一样会杀了你!”那位先生一甩衣袖,暖希尔便松开手,目光定定的看着前方。 她死了! 这个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杀的女人,就这样被人弹指一挥手杀了。 那先生淡淡的说:“你呢,是要自己……”死还是要我帮你? 他的话没说完,安木亚便抓着一把匕首捅进自己的心脏里面,毫无迟疑! “呵,先生……神秘人?我与你交手这么久,今日总算是见上一面了!”秦道非拍着手从树林里面走出来,淡淡的看着那位所谓的先生。 那人整个人藏在斗篷里面,让人无法窥视他的真面目,但是听到秦道非的话时,他微微的抬头,秦道非看见了,他脸上带着青铜面具,那双黝黑的眸子,在青铜和黑斗篷的幽光中,显得十分浑浊。 不是异瞳! 不是…… 秦道非有瞬间的错愕! “秦道非,若不是我主动现身见你,你根本就查不出来我是谁?”那人冷冷的讽刺秦道非。 秦道非淡笑,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宽大的衣袖,淡声说:“你若不出现杀了暖希尔,我能获得的信息更多!” 哈哈哈! 先生猖獗的仰天大笑,“说起来,这暖希尔公主确实不如谭惜音厉害,她守不住我的秘密,所以我才要亲自下手杀她,但是谭惜音不一样,她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聪明又狠毒的女人,只是这样的女人,你却没有好好珍惜,真是可惜了!” “阁下喜欢?既然喜欢为何送回逍遥庄?”秦道非很肯定,那日那个人走后,这位先生就出现了,是他带着谭惜音下山的。 呵呵! 那人笑说:“我不喜欢谭惜音这样的女人,我喜欢长情的女人!” 有那么一瞬间,秦道非眼里闪过浓浓的杀气。 “要跟我打么?”先生似笑非笑的说。 秦道非淡声道:“既然先生这样优秀,那秦某便会会你吧!” 说着,秦道非就要出手。 可玲珑却在这时候站了出来,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从树林的那头不紧不慢的走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在空旷的小树林里面显得尤其刺耳。 但是玲珑却好似毫无感觉,她笑着一路走来,手指轻轻的抚过树叶,那些结冰的树叶瞬间就炸裂开来,然后变成紫黑色。 先生眯起眸子,咬牙说道:“步生莲!” “先生好见识,连步生莲这样罕见的毒药都知道……”玲珑淡淡的走过来,如一朵盛开到荼蘼的彼岸花,一步步的进入秦道非的视线,渐渐的占据他整个瞳孔。 他不知何为步生莲,但是他最关心的是,“玲珑,你怎么来了?” “我想来送暖希尔公主一程,没想到见你们二位在雪地里面卿卿我我,怎么你们是当我这个正室不存在么?”玲珑斜睨着先生和秦道非,言语虽然是在调笑,但是她的眼神却十分冰冷。 秦道非捻眉,柔声哄到:“外面寒冷,你身体没好利索,快回家去等着我!” “我不……我今日要会会这位先生,我想知道,他为何总要纠缠你!”玲珑歪着头,手指轻轻的扬起来。 见玲珑扬起手,先生眸子一黯,低声说:“算你狠!” 然后飞身离开。 秦道非幽幽的看着玲珑的背影,淡声问:“你为何要逼走他?” “因为他是一个用毒的高手,只有用毒的高手才会害怕步生莲这样灭绝人性的毒药,就算你是中原武林第一的高手,在他的毒药面前,你也无还手之力,要不然你怎么会在大魔城被他暗算……我不想让你再被人暗算一次!”玲珑幽幽的说。 秦道非想伸手去拉玲珑,玲珑却侧身避开他:“我现在一身的毒药,只要碰我一下你必死无疑!” “那怎么办?”秦道非急忙问。 哎! 玲珑笑着指着马车里面说:“你去把你的老情人搬出来吧,我去换身衣裳!” “算了,这辆马车还要去碎叶城,我带你去个地方换一身衣服吧?”秦道非说罢,便自己走了。 玲珑耸耸肩,跟了上去。 他们走后,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车夫从树林里面走出来,赶着马车朝碎叶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秦道非带着玲珑去到一个山洞。 那个山洞很干燥,里面还铺满了稻草。 秦道非背对玲珑坐在外面,淡声说:“你换吧!” “其实,你一直觉得我是故意想要放走那个先生吧,你一直都觉得我才是跟神秘人合作的那个人对不对?”玲珑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秦道非忽然转身,眸色凉凉的看着玲珑。 玲珑吓得连忙用衣衫挡住自己胸前的风光,然后红着脸轻斥:“你干什么?转过去!” “凤玲珑,你是我妻子!”秦道非非但没有后退,还往前走了两步。 玲珑怒火中烧,把衣服往地上一丢,“好啊,那你来吧!” 啧啧啧! 这有恃无恐的样子,真是……很欠揍! 秦道非被气着了,他咬着牙走过去,双眸赤红的盯着玲珑,像是要将玲珑盯出个洞来,直到他看见玲珑浑身都浮起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牙齿也上下磕碰,可她就这样挑衅的看着秦道非,一点都不退却。 秦道非自己先败下阵来,他咬着牙说:“你就是算准了我心疼你,舍不得在这里弄死你,你要是在家里也有这样的魄力,我秦字倒着写!” 呵呵! 玲珑冷笑:“我又不是傻子,在家里老子躲你都来不及!” 秦道非被玲珑的话气笑了,他抓着玲珑的手臂,将她拉到怀里,拿披风一裹,就将玲珑裹在怀里,然后开啃! 玲珑没想到他真敢来,吓得缩成一团,求生欲很强的求饶:“那个……我刚才是开玩笑来着?” “我没有开玩笑,就算不脱你衣服,我也能上手。”秦道非说完,就要继续啃。 噗! 玲珑有一口老血不知当吐不当吐! “那个,发烧了!”玲珑见秦道非打定主意要欺负她了,只能持续不断的自我抢救。 第123章 养面首之事,休要再提 听她这样一说,就算秦道非有多禽兽,也舍不得下手了,便连忙将衣服捡起来,亲自给她穿上。 玲珑生气,啪一下将衣服拍开,恨声说:“不是不理我么,不是跟二皇子分享心情都不跟我说话么,我穿不穿衣服要你管?” “你生病了我会心疼!”秦道非直言。 玲珑没出息,听了秦道非的话,只觉得心头一甜,整个人都酥了。 但是随即,她又想起自己要拿出态度来,不要让秦道非牵着鼻子走,便冷哼着从他怀里出来,大刺刺的坐在石板上,用一副“老子就是流氓,你能怎样”的嚣张态度对待秦道非。 秦道非拿了衣衫走过来,俯身在玲珑耳边幽幽的说:“玲珑,你要是再不穿衣服,我保证你会后悔!” “谁后悔啊,谁后悔谁就是孙子!”玲珑一边言之凿凿的放狠话,一边却快速的穿衣服。 秦道非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能背过身走了出去。 玲珑用火折子将她之前的衣服点燃,然后捂着嘴说:“快走,有毒烟!” 秦道非自然而然的牵着玲珑的手往外跑,跑了很远,两人才停下来,已脱离危险,玲珑就甩开秦道非的手,淡声说:“秦庄主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也有事要忙,告辞!” “好了,你身体没好利索,跟我回家!”秦道非说罢,便要抱玲珑。 玲珑拍了他一下说:“背我!” 啊? 秦道非一时间没听明白,玲珑踹了他一下:“让你背我!” 哎! 秦道非弯腰,让玲珑爬到他背上,然后背着玲珑一路往家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玲珑虚弱的对秦道非说:“我想我要先去见一下夜离殇,我真发烧了!” 听了玲珑的话,秦道非面色一冷,连忙放玲珑下来,探了一下玲珑的额头,然后气的直磨牙:“凤玲珑,你真是……你要气死我!” “昂,气死你,养十个面首,要十个!”玲珑生病了就有恃无恐了。 秦道非被玲珑的话气着了,他倏然站起身来,大步朝前面走去。 “你不要我了么?”玲珑蹲在地上,脑袋耷拉在膝盖上,像个受伤的小孩子一样,无助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真是被玲珑折磨得要崩溃了,他回过头来,冷冷的说:“不是要养十个面首么,你还要我干嘛?” “十个面首给你玩,我玩你啊?”玲珑委屈巴巴的说。 噗! 秦道非磨牙:“我没那方面的需求!” 哦! 玲珑将脸埋在膝盖里面,嘤嘤的哭,“你说过再也不会抛下我的,混蛋混蛋!” 然后,整个人腾空而起,被秦道非再次抱在怀里。 秦道非问她:“你是不是总也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在意和关心?” “感受到了!”玲珑很斩钉截铁的说完,又接着说:“但是你戏演得那么好,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秦道非这颗心啊,就这样被玲珑翻来翻去的煎熬着。 算了,还是去找夜离殇吧,跟个发烧的女人计较,简直跟自己过不去! 秦道非将内力催发到极致,径直去了二皇子的府邸。 二皇子府邸。 秦道非一进门,便有暗卫来书房报:“殿下,秦庄主来了,抱着秦夫人进来的!” 猫在角落里面玩珠宝的夜离殇听到侍卫的话,连忙站起身来,颇有兴趣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不知道,看秦庄主的样子挺急的!”侍卫说。 夜离殇当即拍拍手往二皇子家的后院走去。 二皇子也连忙跟了上去。 在二皇子房间外间的软榻上,秦道非将玲珑放在上面,淡声说:“劳烦去请一下二皇子!” “二皇子与夜神医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暗卫回答。 秦道非淡然点头,随即便听到夜离殇聒噪的声音:“凤玲珑你是不是又作死了?” “发烧了!”秦道非没有反驳夜离殇的话,因为玲珑确实是在作死! 唔! 玲珑烧的迷迷糊糊的,只觉得难受! 夜离殇走进来后,先给玲珑探脉,然后冷笑:“秦道非,你们俩不会在外面脱衣服打滚了吧,凤玲珑这一身的寒气,跟在宗人府的差不多了!” 秦道非难得老脸一红,他咬着牙淡声说:“治你的病!” 呵! 夜离殇坏笑:“没想到,你们真玩这么大?” “一!”秦道非说了一个数字,夜离殇就老实了,他淡声说:“这里也没有药池,你去命人准备很多很多的炭火,要足够把这个屋里烧成夏天的温度,我去取一桶雪来,你自己慢慢摸……搓,慢慢搓!” 夜离殇贱兮兮的还想再跟秦道非贫嘴来着,可是秦道非一记眼刀子射过来,他就老实了,像秦道非这样心情不好就阴晴不定的人,他才不乐意惹。 “那个,我去提雪!”夜离殇灰溜溜的走了。 将火跟雪都送到秦道非手里后,夜离殇跟二皇子被秦道非毫不客气的赶出门,两人站在门外看雪,夜离殇蜷缩着将手揣到另外一边的衣袖里面,幽幽的说:“你总也不告诉我秦道非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他现在动不动就变得异常可怕,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呢?” “怎么,我对你不好么?”二皇子幽幽的看着夜离殇说。 夜离殇白眼一翻:“你哪里对我好了,你对我有多好啊,你什么时候对我好了?” “秦道非的事情,他若是不愿说,你就别瞎打听,打不过他就要躲着点,总也学不乖!”二皇子眼神宠溺,语气却分外薄凉。 夜离殇哼哼唧唧! “老子是打不过他,但是老子会用毒!我刚才发现凤玲珑用她屁大点的内力催发了她身体里面隐藏的毒药,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没跟秦道非说过,我总害怕凤玲珑留在身体里面的步生莲是用来对付秦道非的,每次给她治病我都想给她弄出来,但是又怕弄不好反噬她,然后秦道非以为我毒死凤玲珑而杀了我,但是没想到她自己催发了!”夜离殇一脸八卦的说完,然后揪着二皇子的衣襟说:“我都跟你分享秘密了,你能不能也跟我分享一下秘密呀?” “不能,我又没让你告诉我?”二皇子很傲娇的说完,接着说:“那步生莲是什么毒药,用了一次能用第二次么?” “能啊,大约可以用三次的样子!”夜离殇说完有呆萌的跺脚:“你不是不要听老子的秘密么?” 二皇子宠溺的揉了揉夜离殇的头发,笑着说:“你治病厉害……而已!” 夜离殇生气了,很气很气的那种! 但是,二皇子压根就没当回事,只淡声说:“找个机会,把凤玲珑身上的毒药弄出来,怪不安全的!” “等开春师父回来,我让师父弄!”夜离殇绝对不会告诉二皇子他没有把握这个! 呵! 二皇子冷笑。 二皇子跟夜离殇在屋外四季如春的你侬我侬,秦道非却抱着玲珑在屋里冰火两重天,玲珑因为生病,被放在这样暖的房间,连一点汗水都没有,但是秦道非双手都冻麻了,脸上却在滴汗。 “出汗没有?”夜离殇在外面问。 秦道非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没!” “要不……你睡了她吧?”夜离殇提议。 哐当! 夜离殇被身后的动静吓一跳,当他意识到是秦道非丢二皇子家的东西后,立马叉腰怒骂:“你她娘的怎么这样,你怎么能乱砸别人家东西,你这样是不对的你知不知道?” “你才知道,砸人家东西是不对的么?”二皇子在后面冷笑。 呵呵! 夜离殇连忙认怂! 秦道非说:“你赶紧想点办法,我浑身都湿透了,但是她却一点汗水都没有!” “现在这是最能帮凤玲珑的方法了,你狠狠的搓她的背,搓红了也不要紧,只要不搓破皮就行!”夜离殇在门外一点都不着急,他还看着二皇子嘟囔:“其实我刚才的提议很好的!” 二皇子伸手捏住夜离殇的下巴,冷幽幽的说:“你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禽兽?” “那是治病救人啊,怎么能是禽兽啊?”夜离殇觉得好无辜。 呵呵! 二皇子冷笑,“那要是有这个一个女人,要死不活连动都不能动,需要你用这样的方法救她,你会救么?” “那要看她漂亮不漂亮,有没有银子……嘶,很痛!”夜离殇的脸被二皇子提起来,往反方向一拧,那张皮相还算不错的脸皮就全红了。 “出汗了,她出汗了!”秦道非忽然在屋里大喊一声。 夜离殇也激动了,“你等着,我去厨房把姜汤端来,你全部给她喂进去!” 夜离殇将姜汤送给秦道非后,秦道非将满满一大碗姜汤灌到玲珑嘴里,玲珑一边喊热一边喊辣:“哎呀,热死了,辣死了,秦道非你给我吃的什么?” “毒药!” “春药!” 秦道非与夜离殇一起开口,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大不一样。 玲珑睁开眼,幽幽的看了秦道非一眼说:“你怎么流这么多汗?” “你发高烧了,记得不?”秦道非指着房间说:“我带你过来治病来了,下次你要是再胡闹,我真弄死你,与其让你自己作死,还不如让我来!” “是你怀疑我!”玲珑生气,就算生病,也没忘记秦道非对她的防备。 秦道非冷声说:“我不是怀疑你,而是……”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是么?你为什么不问我,我一心一意待你,你却这样待我,那你干嘛将我从青云善堂带回来,你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在青云善堂过,或者那时候你干脆出让,让我跟承项在一起算了?”玲珑生病了就开始不可理喻了。 哎! 秦道非自认倒霉。 “是我对不起你,日后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再也不跟你发火了好不好?”妥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可是玲珑却还是不放过他,她气狠狠地说:“不好!你告诉我你跟谭惜音去谭坚的墓地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回来就跟二皇子吵架了?” …… “这个事情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现在我没法说,但是你放心,这件事情跟谭惜音没有半点关系,全然是我跟……跟那个黑衣人之间的事情,我需要时间去证明,等我找到证据,我一定会告诉你的!”秦道非为难的说。 玲珑蹙眉看着他,然后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会逼你的!” “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觉得我应该快接近真相了!”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一根根的亲吻。 好啊! 玲珑虚弱的笑了笑,没再接话。 两人从二皇子府上回来之后,就像那几天发生的事情都是假象一样,又开始腻味在一起,在别人看来,两人这是和好了,但是玲珑知道,秦道非他放不下玲珑说过的那些话,而玲珑,跟秦道非一样,没法交代所有的事情。 两人就这样相互猜忌怀疑着,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这日,秦道非终于腾出时间去松柏居。 “少爷,你可算来了,老夫人这几日就喝点水,然后整日整日的跪在佛像前,奴婢担心她一直这样下去,会坚持不住啊!”夏荷一看见秦道非,就连忙跑过来跟他报告秦王香域的情况。 秦道非淡淡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不动如山的秦王香域,淡声说:“嬷嬷,没事,你先出去吧,我跟母亲谈谈!” “你我有什么好谈的,你帮我找个尼姑庵,让我出家去吧?”秦王香域转动着佛珠,语气平淡而薄凉,但是她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秦道非蹲下来,跪在秦王香域身边,淡声说:“母亲难道就一定要逼儿子做个不忠不义不孝的人么?我若不将你软禁起来,您现在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凤玲珑不是要杀我么,你让她来杀好了,我那日确实差点杀了秦一笑,这点我不否认,我愿意偿命,你让她来杀吧?”秦王香域说着,就哽咽了。 她觉得自己这一生,简直就是个笑话,一心一意为秦家,结果丈夫……丈夫早逝,儿子成年后,对妻子的话唯命是从,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一个孩子都没有,他却不着急,还处处跟一心一意对他好的自己作对,秦王香域觉得委屈,她觉得自己不值。 “母亲,最不会杀你的人就是她,当时你激动了,她也激动了,所以她才会卸下你一只胳膊,要是她有心杀你,你当时就死了,但是你身边蛰伏着暖希尔这样的毒蛇,你却全然的信任她,你可曾想过,儿子为什么这样抗拒她?因为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别人的!”秦道非将他从大魔城获取的信息放到秦王香域面前,让她自己看。 可是秦王香域没有看,她淡声说:“我弟弟已经告诉我了,因为我错了,所以我请求你送我出家去!” “母亲,您想过没有,那日玲珑要是死在皇宫,或是我没有拿住皇帝的命门,却公然去挑衅他,要求给玲珑交代,我们逍遥庄将是什么样子?暖希尔的目的不是为了我,她想要的是逍遥庄,后面还有一个人,他比暖希尔更想得到逍遥庄,你的儿子被他们算计,而母亲你,却帮他们递了梯子,你不懂我不怪你,但是我提醒过你了,你还是一再的酿成大错,现在又用出家要挟我,母亲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呵! 秦王香域回头看秦道非:“那你为了凤玲珑与天下为敌,对逍遥庄可公平,对母亲可公平?” “若是母亲不执意对付玲珑,这一切其实是可以避免的!”秦道非说完,自己狠狠地呼了一口气,然后缓和了语气说:“在谭惜音没死之前,母亲还是不要出去了,就算你说儿子不孝也好,恨儿子也好,儿子都不会让母亲出去的!”在谭惜音手里,秦王香域只有一死。 秦道非的话,让秦王香域颤抖到无法言语,许久之后,她才说了一句,“你滚出去!” 秦道非起身走了,他没有纵容秦王香域,就是不想她哪天死在自己的自以为是手里。 秦道非走后没多久,玲珑来了。 看见玲珑,秦王香域倏然站起来,但是因为长期跪着,她站起来的势头太猛,导致整个人都是晕的,一下子又跌了回去。 玲珑淡淡的看着她,没有出手相助! 秦王香域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她狼狈的看着玲珑,恨声说:“贱人,谁许你来的,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说实话,我跟你相看两生厌,我也不怎么愿意见你,但是你一直在为难我丈夫,我见他这一段时间愁眉不展,心疼了才来找你的,你也别想多!”玲珑还是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对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觉得自己气到快要吐血,她指着玲珑,恨声说:“那是我儿子,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嗯,是你儿子没错,可你却一直在对付你自己的儿子,你一直不停的给他找麻烦,你有什么权利说他是你儿子?”玲珑藐视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气到要爆炸,她揪着玲珑的裙摆,恨声说:“那也是我儿子是我儿子,我没有给他找麻烦,你这个贱人才是居心不良,一直想要谋夺我儿子的家财!” 呵呵! “老夫人,你真是……蠢到极限了,我回来的那天,你儿子就已经将家产双手奉上了,我还用谋夺么,我告诉你,你说我不配做他的妻子,当年那么大的仇恨,我都能原谅他了,我一直不停的帮助他,守护他,你有什么权利说我不够资格,倒是你,你这一生总是将他不喜欢的女人推给他,你才是让他不幸的魔鬼!”玲珑恨恨的扯回了自己的裙摆,淡淡的睨着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忽然笑了,“哈哈哈哈哈,凤玲珑,你没有儿子,所以你永远也无法体会我的心情,你不懂我可怜你!” “我谢谢你可怜我,不过我会有孩子的,我跟秦道非之间总会有孩子的,但是我就怕你活不到那一天!”玲珑蹲下来,幽幽的看着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气的晕眩,她指着玲珑说:“凤玲珑,你总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伤害我儿子的,我一定会让我儿子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的,我要活到你被赶出逍遥庄的那天!” “好啊,你能活到再说吧,我看你这样子,坚持不了两天了!”玲珑假装很惋惜,然后摇着头走了。 秦王香域气到站不住,他指着在一旁默默无言的夏荷说:“你去给我弄些吃的来,我一定要活到凤玲珑被赶出逍遥庄那天,这个贱人,她就是欺负我,我就不让她如意哼!” 哎! 夏荷叹息,不明白秦王香域为什么就是看不见玲珑的好! 玲珑回到玲珑阁,就跟抱着艾菲的胳膊抱怨:“菲菲呀,老子已经许久没撒泼了,这去松柏居一趟,简直元气大伤,需要好好补补,跟我去吃饭吧?” “你很久没撒泼了?”艾菲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一个笑话。 玲珑还很慎重的点头:“对啊,我很久很久都没撒泼了!” “那昨天是谁催动藏在体内的步生莲,吓跑了人家秦道非一心想抓的黑袍人,又是谁在山洞脱光衣服不肯穿,逼着秦道非弄死她?又是谁因为没穿衣服发高烧的?”艾菲捂住凤一笑的耳朵,每一句话都往玲珑的心口扎。 玲珑真真被扎得狠了,捂着胸口说:“我一定要弄死疾风这个大嘴巴,他居然如此败坏我的名声?” “在我这里,你的名声一文不值!”艾菲将凤一笑丢给玲珑,是真的用丢的。 玲珑吓得赶紧接住,凤一笑觉得好玩,咯咯咯的笑,拍着小手说:“珑珑玩!” 玩个屁啊玩! 玲珑吓得紧紧的抱住凤一笑,然后拿她的斗篷过来,包好出门。 一路上,凤一笑就只能露出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外面到处乱看,忽然她指着暗处喊:“吱吱吱吱!” “小样,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老鼠叫了?”玲珑笑着捏凤一笑的脸。 凤一笑却指着小巷子撕心裂肺的喊:“吱吱吱吱!” 什么东西? 玲珑思忖了好久,才幡然醒悟,“你说你看到之之了?” 凤一笑点头,“吱吱吱吱” 玲珑跟艾菲互看一眼,然后一起朝巷子深处走去,可是巷子里面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雪地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大约是凤一笑看错了!”艾菲笑着说。 玲珑也点头:“这小丫头这一段正在学说话,正聒噪呢!走吧,去晚了没位置了!” 两人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巷子深处,朝云外楼走去。 玲珑跟艾菲用餐的时候,艾菲觉得屋里炭火太足,人有些晕眩,便推开窗子透气,可一推开窗,她就对玲珑招手:“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逍遥庄的人?” “张管家!”玲珑凑上去看了之后,不解的问艾菲:“他这是干嘛,鬼鬼祟祟的?” “既然是鬼鬼祟祟,那就一定有问题,跟上去看看!”艾菲说罢,便飞身出去了,玲珑要照顾凤一笑,没法跟着去,便只能带着一笑在屋里吃东西。 艾菲跟着张管家一路到了一个荒废的院子里面,那张管家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后,才说:“您来了么?” “来了!”那人虽然说话,但是并未露面。 艾菲想再猫上去一点,但是那人警觉性极高,一道看不见的寒冷的目光射到艾菲身上,连艾菲这样的杀手,都觉得浑身颤抖。 于是,她乖乖的留在原地,没有再动! 那人淡笑着说:“张管家,日后出门,小心你身后!” 啊? 张管家不知何意,但是再抬头的时候,对面的人也没说话了,他无奈的看看这边,看看那边,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您还在么?” …… 院子里面很安静,那人显然已经不在,艾菲担心自己被那人反扑,便没敢继续逗留,只得先回了云外楼。 “怎么样?”她一进门,玲珑就问。 艾菲蹙眉说:“他见了一个人,但是我没法靠近,那个人的功夫比秦道非都要高,而且张管家对他很是恭敬!” “不会是那个神秘人吧?”玲珑心里咯噔一下,若是张管家变节,那逍遥庄可就不安全了。 艾菲摇了摇头说:“这个说不好,但是他的态度,不像是协同一个人搞破坏的那种,他的那种态度……我说不上来,反正挺奇怪的,是敬畏么?应该是敬畏吧?” “我的姐姐呀,你这样说,我更蒙了!”玲珑将筷子放下,急切的说:“得把这些告诉秦道非!” 艾菲摁住玲珑的手说:“你难道真的不怀疑……” 玲珑无奈的坐下,抓了抓头发说:“若真的是他,我会求投入放过逍遥庄,若是他不放过,那我……我……我会跟他作对,然后我把命还给他!” 艾菲被玲珑气笑了,她戳了一下玲珑的额头说:“你除了会耍狠还有没有招对付人家了?”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没心情了!”玲珑拉着艾菲的手往回走。 他们要进门的时候,刚好秦道非跟疾风也要进门,疾风自然而然的从艾菲手里接过凤一笑逗她,“笑笑喝酒酒了么?” “没!”关于这个问题,凤一笑是生气的,今日她娘亲居然没点酒,于是一笑宝宝也就没能喝上酒,真是气死人人了! “可怜,哪天叔叔带你去喝世界最好喝的酒!”疾风逗凤一笑。 玲珑跟艾菲同时开口怼疾风:“阁下说的是花酒么?” 嗤! 秦道非冷笑,用幸灾落祸的态度看着疾风! 疾风哭笑不得,只咬牙说:“我是那样的人么?” “是啊!”这次高度统一,连凤一笑都跟着点头附议。 艾菲跟疾风抱着凤一笑离开后,玲珑跟秦道非两人坐在桌案边上,秦道非就这样坐着,玲珑思来想去,还是开口了:“今日我们在云外楼用膳,看见张管家鬼鬼祟祟的去见了一个人,他对那个人非常尊敬,艾菲原本想看清楚一点那个人的长相,但是他功夫似乎比你还要高,发现了艾菲,所以……以后你出门小心些!” “没事,我知道那个人,张管家以后做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去过问,我已经找人看好他了,没关系的,他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秦道非说罢,拉着玲珑的手把玩。 玲珑没有反抗,她淡淡的看着秦道非说:“一直让你伤神的,就是这个人是么?” …… 秦道非顿了一下才点头说:“是的,我伤神的,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这个人!” “嗯,我知道了!”玲珑点头说:“我不会问你他的身份,但是他功夫这么高,以后你出门真要小心,我……我不想守寡!” 听了玲珑的话,秦道非忽然凑过来,吻住玲珑,然后两人纠缠着到最后…… 已是情难自禁! 待玲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她趴在秦道非怀里,蒙圈的问:“这是天亮了么?” 呵呵! 秦道非沉闷的笑声从胸膛慢慢的往上升,笑声跟胸腔产生共鸣,玲珑先感觉到他胸口的震荡,然后才听见他的笑声。 “笑什么?”玲珑呲牙,跟个小恶霸似的。 秦道非把玩着玲珑的头发说:“这才刚要天黑!” 唔…… 玲珑没脸见人了,她刚才怎么就这样禽兽的,控制不住自己了呢? “饿了么,我去让人弄些食物来!”秦道非坐起身来,拿过自己的里衣穿上。 玲珑看着他好看的侧脸,没头没脑的问一句:“那……现在你心情好点了么?” 嗯? 秦道非停下穿衣服的动作,蹙眉转脸,然后凑上来,在玲珑唇边说:“要是一天能多有几次,一直持续不间断,我心情会很好!” 禽兽…… 玲珑撒脚丫子踹秦道非。 嘶! 但是老胳膊老腿子被折腾得狠了,动一下浑身酸痛。 秦道非见状,抓着玲珑的脚踝将她扯过来,一边按摩一边大言不惭的说:“以后还是要经常动一下,要不然你还得酸!” “你赶紧给老娘滚出去!”玲珑将头埋在蓬松的被子里面,打死不看秦道非一眼。 秦道非被玲珑逗乐了,笑着说:“好了,你起来梳洗一下,我去弄些吃的来!” 听见关门声,玲珑才开始哀嚎,“凤玲珑,你简直蠢啊!” 在被子里面蠕动了一会儿后,玲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脸上娇羞的神情也瞬间消失,她傻愣愣的仰躺着,思绪也不知飘到那个不知名的国度去了。 秦道非回来的时候,玲珑还是保持着仰躺的姿势,看着帐顶发呆。 他放下托盘,走过来取了衣衫,拉着玲珑起身穿衣:“不是饿了就会晕么,怎么还不起来?” “已经晕了!”玲珑撒娇,埋首到秦道非怀里。 秦道非很享受玲珑这样与他亲近,他耐心的帮玲珑穿好衣服,然后拧了巾帕给玲珑擦干净手脚,然后抱玲珑过来,坐在案前,将筷子塞到玲珑手里,柔声说:“吃吧!” “想吃画儿做的牛肉面!”玲珑嘴挑的很。 哎! 没办法,秦道非亲自端起面碗喂玲珑:“我们这不一直都在找么?你先将就着吃点。” “暖希尔杀自己孩子嫁祸我的时候,你不是去原阳了么,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放下逍遥庄的事情,跑去原阳了”玲珑越想越觉得,秦道非那时候的离开,太凑巧了。 秦道非淡声说:“我说了你又得急!” “我不急!”玲珑抓着秦道非的手臂,紧紧的闭着嘴,不肯让秦道非喂自己吃饭。 “唐力出现在原阳,我听说他去大闹过一个江湖人士的家,说是有人目睹他绑架了画儿……”秦道非没往下说,玲珑着急了,便问:“然后呢,他真的绑架了画儿么?” “我去到的时候,那家人的舌头已经全部被割了,然后杀光了,我怕有心人又陷害唐力,便赶过去了,但是我回去的时候,唐力已经不在那里,所以……”秦道非没说,但是玲珑岂会不知,画儿凶多吉少, 秦道非又喂玲珑吃饭,玲珑却没心情了,她摇着头说:“我吃不下!” “听话,吃不下也要吃点,晚上你还自己带一笑,我若是出去追查胡媚娘的事情,你还得帮我管着逍遥庄,你要是病倒了,我还怎么去做事。”秦道非喂了玲珑一口,然后说:“画儿的事情,唐力一直在追杀,我也给他派了一名最厉害的追踪高手,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把画儿带回来的,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吃饭睡觉,让自己不要生病。” 玲珑问秦道非:“你又要出查胡媚娘的事情么?” “不查怎么办?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年后若是再没查出来任何消息,逍遥庄便真的只能拱手送人了!”秦道非不太愿意跟玲珑聊这个。 看他的表情,玲珑便知道,他那日一定是听到自己的话了。 “那个……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玲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盘算,她这次要怎么样才能帮到秦道非。 玲珑还在盘算怎么帮助秦道非,谭惜音却又在逍遥庄作妖了。 这日夜里,风雪特别大,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妙音阁的灯亮着,屋里有丫鬟来回走动的声音从窗棂上透出来,谭惜音端坐在火炉边上,淡声说:“你下去吧,我不用你伺候了?” “是!”小丫鬟最害怕跟谭惜音单独相处,对她而言,谭惜音就是毒蛇,随便动一下,就能要人命的那种毒蛇。 所以她特别不愿意跟谭惜音相处,她匆匆忙忙走了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谭惜音便一个人坐在火炉边上烹茶,似乎在等什么客人! 过了没多久,谭惜音等的客人来了。 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来,几乎是一闪身的速度,又赶紧将大门关上,进门之后,他便挥手扑灭了蜡烛,然后接着炭火的火光,朝谭惜音走过去。 谭惜音慵懒的指着下巴看他:“你就这么怕?” “你知道个鸟,老朱之前挖给小翠那个贱人用的暗道,似乎被庄主发现了,百草堂都被查封了,老子要是不机灵点,被他们顺着地道摸到我房里,我有理都说不清!”听这语气,和这情况,定是张管家无疑了。 谭惜音似乎对张管家说的一切不是很在意,她淡笑着说:“来都来了,就不要总是这样板着脸,我烹煮的乌龙茶,上好的,要不要来点?” 张管家爱乌龙茶,他刚进门的时候,便已经闻到了乌龙茶的味道,是挺正宗的。 “谭惜音,你到底要做什么?”张管家虽然不想跟谭惜音有任何瓜葛,可是手还是很诚实的生出去,接住了谭惜音手里的茶盏。 为此,谭惜音笑得极其妩媚。 张管家一口气喝了手中的茶,淡声说:“你找我来到底要做什么?” “别急么,干嘛一进门总是不停的问人家要干什么干什么,人家要干什么你好像不知道似的?”谭惜音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张管家的大腿上,张管家吓得一把推开她,低声说:“谭惜音,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炅自楳死了,这事八成跟你有关,你想弄死老子,可没那么容易?” 谭惜音也不起来,就势趴在张管家面前,微微的抬起头娇媚的笑着说:“炅自楳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杀了他?” “谭惜音,我跟你已经没什么话说,我要走了!”张管家素来知道谭惜音的手段,他怕自己再不走,真的就走不了了。 便起身要走。 可是他刚站起来,便觉得天旋地转,然后便是一股子热力从某个地方冲了上来。 “谭惜音你……”张管家咬牙。 谭惜音却笑颜如花,拉着张管家坐在凳子上,然后自己继续坐在他怀里,娇媚的说:“人家久旷,难道你就不能心疼心疼?” 第124章 反套路张管家 “贱人!”张管家嘴上很嫌弃谭惜音,但是手却诚恳的撕扯谭惜音的衣服。 一番酣战之后,张管家摊在床榻上,厉声说:“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偷逍遥庄的记录客户的那个账本,还有逍遥庄到底现在还有多少家底!”谭惜音娇笑着,有恃无恐的看着张管家。 张管家面色一白,他厉声说,“这不可能,这件事情我做不到,逍遥庄的暗桩何其多,你觉得我有这能力将那么重要的东西偷出来么?” “那我可喊人了,反正我现在也是个毒妇贱人,我一点都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我有我大哥做附身符,逍遥庄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倒是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哈哈哈,你要是给逍遥庄的庄主戴了绿帽子,只怕你以后……不,你没有以后了!”谭惜音张狂而薄凉的笑说。 此刻张管家真是恨得牙痒痒,可是他自己是逍遥庄的管家,他很清楚逍遥庄对待背叛者会是怎样,且不说庄主会不会杀他,就算他不杀,以后自己在江湖上也没有立足之地。 想起这些事情,张管家就没了底气。 他淡淡的看着谭惜音,幽冷的说:“没想到,你最后还是对庄主下手了,你自诩爱他如命,可下手伤害他的时候,却毫不留情,谭惜音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若是有下一次,我会不顾一切杀了你,大不了我到时候我同庄主说,我看见你跟别人偷晴,才失手杀了你,你在外面到处跟人苟合,我相信庄主会相信我的话,或许他还会谢谢我,替他解决了你这个大麻烦。” “呵呵,我可是藏了很多很多关于你跟我的证据,你要是敢动我,就会有人把这些捅到秦道非面前去,到时候只怕我还没走到奈何桥,你就已经追上来了,你……敢不敢试试看?”谭惜音娇媚的将手搭在张管家身上。 张管家气的一把推开谭惜音,然后下床穿衣。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谭惜音妩媚的说:“记得哟,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时间过去,你还是拿不到我要的东西,那我们就鱼死网破吧?” “贱人!”此时此刻的张管家,除了这句话再也没其他语言能表达他对谭惜音的恨意。 呵呵! 谭惜音薄凉的笑:“我反正已经成这样了,你们骂我也好,说我下贱也好,都无法伤到我,除了秦道非谁也伤不了我,但是以后,秦道非你也休想伤害我!” 谭惜音没发现,她的窗户外面,有一双眼睛目睹了她跟张管家苟合还有交易的全部过程。 叩叩叩! 玲珑阁的大门被人敲响。 此时玲珑正被人压在身下,准备干坏事呢,听到敲门声,秦道非挫败的埋首在玲珑怀里,恨声说:“要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我弄死他!” “你还不去,要是吵醒了凤一笑,我跟你没完!”玲珑踢了秦道非一下,满面的娇羞。 秦道非转过头来,狠狠的亲了玲珑一口,然后才不甘不愿的去开门。 大门打开后,秦道非就看见照顾谭惜音的丫头跪在门外,她一抬头看见秦道非,便急切的说:“庄主,奴婢有事要禀报。” 谭惜音的事? “进来吧!”秦道非进门,然后对她说:“把门关上!” 丫鬟进门,将门关上之后,玲珑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是照顾谭惜音的丫鬟,她眯着眸子淡淡的看着她,像是在审视她。 丫鬟进门之后,便跪在地上哀求:“庄主,大夫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你都不说什么事,我们怎么救你?”玲珑知道的,秦道非这个混蛋,若是有人帮他人开口,他是一定不会说话的,便主动询问。 丫鬟说:“奴婢原本是夏荷嬷嬷派去监视二夫人的,可是二夫人心里很清楚奴婢的身份,有一天,她抓着奴婢的头发,给奴婢喂了一枚毒药,不许奴婢将她的事情告诉夏荷嬷嬷,当时奴婢怕死,就真的没有再跟夏荷嬷嬷说过实话,但是奴婢保证,奴婢从来没有帮二夫人干过坏事。” “呵,倒是很像谭惜音的风格!”玲珑讽刺的笑了笑。 秦道非靠在椅背上,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一直没有说话。 丫鬟害怕,便继续爆料:“庄主,奴婢还有一件事要禀告庄主,二夫人的腿压根就没有受伤,她是装的,她经常假扮成奴婢的样子出去,奴婢跟踪过她一次,发现她每次都去张管家的屋里,许久都不会出来,以前奴婢不知为何,但是就在方才不久前,奴婢看见二夫人跟张管家两人在屋里……在屋里……那个,然后二夫人还逼着张管家帮她偷逍遥庄记录生意往来的账本,还有逍遥庄目前财务状况的账本,之前的事情奴婢不敢说,是因为奴婢没有证据,但是今晚的事情,是奴婢亲耳所听,所以奴婢这才冒死来告诉庄主跟大夫人!” “啧啧啧,没想到啊,谭惜音居然跟张管家也搞到一起了?”玲珑幸灾乐祸。 秦道非终于发话:“你先回去,安心呆着,明晚这个时候你过来,我让夜神医给你瞧瞧,只要是读条,夜家就有办法治疗,以后不是这般重大的事情,也不用事事报备,下去吧!” “是!”丫鬟得到了秦道非的许诺,这才放心离开。 丫鬟走后,玲珑戳了一下秦道非的手臂说:“喂,你家小妾很需要男人呐?” “嗯,怎么你想把你男人分一半给她?”秦道非薄凉的问。 玲珑自然不敢回答,她呲牙笑着说:“没有,我只是好奇,她到底还有多少男人?上到驸马,下到管家小厮,中间还有炅自楳这样的官员,啧啧啧,你说她要是跟皇帝勾搭上,可怎么办才好啊?” “你有心情操心她,还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秦道非挑眉看着玲珑,眼里一点怒气都没有,对谭惜音,他曾经有兄妹之谊,所以不愿她变成一个让人嫌弃的女人,但是现在……与他无关,就算谭惜音偷尽天下的男人,都跟秦道非没有半点关系。 听了秦道非的话,玲珑下意识的往一边跑。 可是她还没跑出去,就被秦道非一把抓回来拉到怀里坐好,玲珑抗议,“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而已,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我就想问你,秦一笑什么时候变成凤一笑了?”秦道非轻轻的托起玲珑的下巴,用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玲珑的唇。 一说到这个玲珑就有话说了呀! 她气狠狠的说:“你好意思问我什么时候?” “当初你远走塞外,我从逍遥庄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你是我的下堂夫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凤一笑自然要姓凤,后来你跟暖希尔纠缠不清,发生了让人痛心的奸情,我更加痛恨,于是凤一笑就更没有理由姓秦了,再说了,她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干嘛非要纠结这个问题?”玲珑列举了自己以为十分理直气壮的证据。 听了玲珑的话,秦道非勾唇淡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一笑是你生的么?”“是啊,我在通天阁生的,你又不是没看见!”玲珑理直气壮的说。 秦道非俯下身来,魅惑的笑着对玲珑说:“那你再说说,跟你一起在通天阁的男人是谁?” “是你……是你……但是……”玲珑的话没说完,秦道非就用一根手指挡住她的唇,淡声说:“既然知道是我,那为什么一笑不能是我跟你生的?” “可是……”玲珑的话再一次被秦道非打断,他说:“没什么可是的,我们就来赌一把,看谁先求饶,谁先求饶,一笑就同谁姓!” 哎呀! 玲珑捂住嘴,这个显而易见注定输的赌约,她才不要。 但是,秦道非由不得她不要…… 几个时辰后,玲珑终于求饶:“那个,听你的,听你的成了么?” “好!”秦道非虽然答应了,但是依然没停。 禽兽啊! 玲珑哀嚎,自己为什么要被这样一个没诚信的家伙裹挟! 一夜被迫贪欢的玲珑,第二天自然是起不来。 秦道非一早就出门去了,于是照顾凤一笑的责任就落到疾风身上,疾风幽怨的看着艾菲,“我是逍遥庄最好的谍报人员,现在竟沦落到给别人带孩子,天理何在啊?” “你不是你家庄主让你去死你都会毫不犹豫的去么?怎么现在才是让你带个孩子,你就不愿意了?”艾菲坐在一旁幸灾乐祸。 疾风抱着凤一笑凑过来,靠在艾菲的肩膀上,用可怜巴不得眼神看着艾菲,然后询问:“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生一个孩子,我乐意带自己的孩子!” 呵! “你想多了!”艾菲说罢便要走。 疾风抓着艾菲的衣袖,还怂恿凤一笑:“一笑,绞住她的腿,看疾风叔叔怎么收拾这娘?” 嗯? “你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艾菲淡声说。 疾风呲牙笑:“对啊,我活得不耐烦了,你能怎样?” 言落,他趁着凤一笑抱着艾菲的大腿,艾菲不敢大动,抱着艾菲便开始啃,啃过瘾了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得意的笑。 艾菲翻白眼,“幼稚鬼,除非你这辈子都不见我?” “亲亲!”凤一笑见疾风跟艾菲亲亲,也撅着嘴要亲亲,艾菲嫌弃的睨了她一眼,冷声说:“长大了自己去找你丈夫亲亲,恶心不恶心?” 话说,疾风亲你就不恶心么? 唔! 凤一笑嘟嘟嘴,所以她最不喜欢珑珑跟菲菲,总是抢走爹爹跟疾风叔叔,哼! 秦道非从外面回来,直接去了书房。 “无影,出来!”秦道非淡声叫。 无影从暗处出来,躬身问:“庄主,请问有何事?” “你去将账房所有的人都支开到外面开会,要是张管家也在的话,就连他一起,千万不能让他单独在账房。”秦道非淡声吩咐。 无影离开后,秦道非将一套账本丢在桌案上,淡声说:“将真的账本拿回来,将这个放到账房去。” “是!”只听见一个声音说话,紧接着桌案上的账本便不见了踪影。 秦道非做完事情后,便起身走了出去。 他走到玲珑阁跟松柏居还有妙音阁的岔路口,顿了一下,就朝松柏居走去。 松柏居。 秦王香域已经恢复正常的饮食,但是还是每日跪在佛主面前念经,只是她的面容并没有因为诵经而变得平和,她睁开眼看秦道非的那一眼,充满了怨恨和悲伤。 “母亲!”秦道非喊了一声。 秦王香域再次闭眼,全然不理会秦道非。 秦道非静静的跪在她身边,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个时辰后,秦王香域才睁开眼问;“你要做什么,一个大男人,不去做自己的事,与我耗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母亲,很快就要过年了,儿子很想母亲能放下对玲珑的成见,一起安心过年!”秦道非很诚恳的说。 哼! 秦王香域冷哼:“我要是无法改变对凤玲珑的态度,你是不是就预备关我一辈子?” “至少在谭惜音没死之前,儿子不会让母亲出去!”秦道非也很直白。 哼! 秦王香域再次冷哼:“你杀不了谭惜音,在你心里,谭坚对你的情谊让你无法下手,就好像你对凤玲珑,当年若不是她用自己家的银子几次帮你,你没法支撑到后来,以至于现在这样好!” “谭坚是谭坚,谭惜音是谭惜音,谭坚若是知道谭惜音做的一切,他不会反对我杀了她!至于玲珑,我对她最初是怨恨是讨厌是憎恶,但是我无法忽视,从第一次见面,玲珑就能影响我,她是一个有魔力的女人,他能影响儿子的生活,我爱她,无关恩情,是真的爱,是无理由的爱!” …… 秦王香域沉默了一会儿后,淡声说:“你回去吧,除夕也好春节也好,还是以后的每一个节日也好,只要有凤玲珑跟谭惜音这两个女人的任何一个,我都不会出席。” 秦道非站起来,看了秦王香域一眼,然后淡声说:“母亲,你难道不知道,玲珑对你从来都没有亏欠!” 说完,秦道非走了。 秦王香域流下一行清泪,却一句话不说,继续在佛主面前诵经。 秦道非从松柏居出来,正要去玲珑阁,却在路上遇见谭惜音,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对襟小袄,坐在轮椅上笑眯眯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当她不存在,抬步欲走。 谭惜音却叫住:“道非哥哥,我们聊聊吧?” “说!”秦道非站在原地,丝毫不在意这是冰天雪地。 谭惜音凄然一笑,“道非哥哥,外面的风雪太大,我身体不好,你总不能让我在外面受冻吧?” “你要说的事情需要多长时间?我只有一刻钟给你,一刻钟冻不死人!”秦道非淡声说。 呵呵! 谭惜音冷笑:“道非哥哥,你真是一点过去的情谊都不讲啊?” “我与你之间的情谊,在你一次次的伤害玲珑和害死我跟玲珑的孩子开始,就已经荡然无存。”秦道非一点面子都没给谭惜音。 哈哈哈哈! 谭惜音不以为杵,还笑得十分开心。 直到眼泪都笑出来了,谭惜音才停止下来,她抹了一把眼泪,幽幽的看着秦道非说:“道非哥哥,你现在真是连我大哥的恩情都不顾了,但是那有什么我其实也不是特别在意呢,但是那个神秘人却有一件事情让我转告你,凤玲珑在身体里面养了一种叫住步生莲的毒,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你以为你还拥有的那个女人,其实才是最可怕的,她总会弄到你身败名裂,最后还毒发而死。” “嗯,那你转告他,就算玲珑天天喝毒药,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是毒药,对我而言,她还是世间最好的女人,我乐意被她毒死,他要是不服气,也让玲珑去依靠他试试?”秦道非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哼! 谭惜音阴森森的笑:“秦道非,就算凤玲珑不做这一切,我也会做的,我也会让你遭遇这一切的。” “我们走!”谭惜音厉声对丫鬟说。 丫鬟畏畏缩缩的推着谭惜音往回走。 忽然,谭惜音的轮椅被什么东西大力撞击了一下,然后往左侧翻下去。 谭惜音狼狈的跌倒在地上,眼神狠毒的看着推翻她轮椅的艾菲,还有在艾菲身后对她招手的凤玲珑。 “凤玲珑,你就只会这些无聊的恶作剧么?”谭惜音冷声说。 玲珑嘟嘴:“之前一直没时间收拾你,这段日子你有点飘啊?不过呢我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折手段,只要是能让你恶心的,让你生气的,管她是不是恶作剧,我不在乎的!” “你要干什么?”谭惜音幽幽的看着玲珑。 玲珑笑:“记得鼠公公么?” 一听到鼠公公,谭惜音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厉声说:“凤玲珑,你要当着全逍遥庄人的面,欺负我一个瘸子么?” “嗯,那就要看,在鼠公公面前,你能不能坚持住,一直当个残疾人!”玲珑给谭惜音打了预防针之后,才背着手去角落拿出一只老鼠。 玲珑将老鼠笼子放在谭惜音面前说:“谭惜音,这只老鼠前天闯进我房间翻东西吃,我一生气,就把他抓来关起来,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你看看这凶横的小眼神,你看看这饥饿的獠牙,你再看看这皮毛,多好?” “凤玲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谭惜音已经害怕到浑身颤抖,但还是在跟玲珑理论。 噗! 玲珑笑着拍大腿:“你刚才吓唬秦道非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为什么这样对他,凭什么这样对他?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个理由,因为……我看你不顺眼!” 玲珑幽幽的说完,便将谭惜音板正,然后在她脸上抹了药粉,甚至还很猥琐的在谭惜音胸口上抹了两把,然后嫌恶心在雪地上蹭了好久。 她觉得蹭干净了之后,才笑眯眯的走过来对谭惜音说:“谭惜音,你要忍住哦,你的任务还没完成,你要是站起来跑了,那你可要兑现承诺滚出逍遥庄的哟?” “凤玲珑,你不得好死!”谭惜音咬着牙红着眼恶毒的诅咒玲珑。 呃! 玲珑笑了笑说:“我现在好得很,你爱的男人他很爱我,我就觉得这天下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再有,我怕是你死了,我都还活得好好的呢?” 玲珑说吧,又弄了一些药粉涂在谭惜音的嘴唇上。 谭惜音想用手去擦掉,玲珑一耳光甩在她脸上,厉声说:“在逍遥庄,我是大夫人,你公然威胁丈夫,无视纲常,作为正室,我就该管教你!” 谭惜音恶毒的看着玲珑,厉声说:“凤玲珑,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对我做的一切都偿还给你!” “对啊,我也不过是在让你偿还你当初陷害我进京兆府监牢还有失去孩子后四处逃亡的艰难生活,一报还一报,我觉得很公平!”玲珑说完,抓起老鼠放在谭惜音眼前,笑着说:“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只公老鼠的,你……会喜欢的!” 说完,玲珑当着谭惜音的面,面不改色的一剪刀剪掉了公老鼠的那玩意,然后将老鼠放在地上,老鼠疼到极致了,在原地转了几圈后,伤口便被冰冷的冰雪冻到麻木,然后他就开始嗅着往谭惜音这边来。 谭惜音厉声对小丫鬟说:“你给我打死这只老鼠,打死它啊!” 小丫鬟不敢违抗谭惜音的话,连忙转身去找东西打老鼠,她经过艾菲身边时,艾菲轻轻一抬手,小丫鬟就晕倒在雪地上。 谭惜音唯一的救命稻草被艾菲打晕,她只能双手紧紧的抓着雪地,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还差最后一步了,千万不能在这时候离开逍遥庄。 于是,老鼠冲上来,在她嘴里在她脸上在钻到她胸口里面到处蹭,她也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不让自己动一下。 玲珑幽幽的看着她,并不意外她会选择忍住恐! “凤玲珑,你会不得好死的!”谭惜音一边干呕,一边怒骂。 许多下人闻讯赶来围观,张管家听说前院在闹事,也连忙朝前院走,但是他走在拐角处,看见谭惜音怀里那只老鼠时,忽然改变主意从另外一边,朝前院的柜上走去。 因为凤玲珑在收拾谭惜音,大家伙都出来围观来了,所以前院基本上没什么人,张管家进去的时候,就有一个伙计在打扫。 “张管家,你有事?”那小伙计问。 张管家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帮着赶一下老鼠,二夫人身上那只老鼠,太可怕了!” 哦! 小伙计抓着头说:“可惜啊,我看不到,要是我也能去看看热闹就好了!” “既然这样,那你去吧,你年轻人,抓老鼠的速度也比我快些,来这个给你!”张管家随手把鸡毛掸子递给小伙计,小伙计就屁颠颠的走了。 小伙计一走,柜上就真没人了。 张管家连忙借机跑进去,从柜台上翻了账本,塞进怀里,然后拿了一个暖手炉出来,放了一根浸油的麻线伸到铜炉里面,然后将铜炉放在角落里面,将线的另外一头延伸到帘幔下面,然后匆忙离开。 前院。 “你们在做什么?”秦道非站在人群后面,冷哼一声。 嗯…… 玲珑斜睨了秦道非一眼,淡声说:“没干嘛,就是你家谭小妾这衣衫不整的,有伤风化啊,秦庄主!” 可不就是么? 谭惜音没敢跑,但是当老鼠钻到她怀里去后,她便一直在撕扯自己的衣服,想把老鼠赶出来,可是老鼠生来就是会打洞的,它一个劲的往谭惜音怀里跑,就是想快速的缓解身上的痛,于是谭惜音的衣衫就越发的敞开得大。 最后,谭惜音咬牙一把掐住老鼠,硬生生的捻死了老鼠,然后将老鼠的尸体丢到玲珑面前。 刚做完这一切,秦道非就来了。 谭惜音状似疯狂的抬起头来,用迷蒙的泪眼看着秦道非说:“道非哥哥,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么,公平么?” “女人的事情,我不方便过问,张管家可在?”秦道非淡声问。 张管家从人群中走出来,低眉顺眼的问:“庄主找小的有何事?” “今日我想宴请二皇子殿下跟神医夜离殇,叫厨房设宴备下好酒,至于其他人……都散了吧?”秦道非淡声说。 庄主让散,大家自然不敢逗留,便纷纷散去。 谭惜音被玲珑很“好心”的交给张管家带了回去。 之后,过了没多久,前院的账房忽然失火,外面乱成一锅粥,秦道非却在玲珑阁给凤一笑跟玲珑剥糖炒栗子。 “喂,你家账房着火了!你都不着急的么?”玲珑坏笑着问秦道非。 秦道非将剥好的栗子放到玲珑嘴边,玲珑正想吃呢,他马上转移喂到凤一笑嘴里,还很温柔的问:“一笑,栗子好吃不?” “好次!”凤一笑用她几颗小乳牙磨栗子,还不忘给秦道非一个甜笑。 玲珑气的拧凤一笑的脸,“你是我女儿吧?” “爹爹的,宝宝!“凤一笑奶声奶气的说完,便占有欲极强的跑过去秦道非怀里坐下。 秦道非笑了笑,将凤一笑抱住,然后继续投食。 哼! 玲珑生气了,不就是剥个栗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不给我剥,我自己还不会剥了? 啪! 玲珑的手被秦道非拍了一下,他薄凉的问:“为什么又去弄老鼠捉弄谭惜音?” “她说我坏话,我为什么不能吓唬吓唬她?”玲珑吃不上栗子,就只能倒杯茶解馋。 秦道非用了然一切的眼神看着玲珑说:“你胡闹是给他们创造机会吧?” “是啊,前些年一直被谭惜音玩弄,总要看她被玩弄一次了吧……话说凤一笑,你是不是该睡午觉了?”玲珑实在是看不惯父女俩卿卿我我的样子,心里酸,嘴巴酸,哪哪都觉得酸。 秦道非挑眉问玲珑:“凤一笑?” “你看凤一笑,你爹承认你是凤一笑了!”玲珑笑得没心没肺。 呵! 秦道非也笑,但是他的笑容带着十足的攻击性! “疾风,你过来一下!”秦道非淡声叫。 热衷于在房梁上谈情说爱的疾风听到秦道非的呼喊,连忙从房梁上下来,规规矩矩的从正门敲门问:“庄主有事么?” “秦一笑该睡午觉了,带她去睡觉吧?”秦道非很理直气壮的说。 疾风挠墙,“庄主,我不是丫鬟也不是嬷嬷!” “但是,你曾放下豪言,要一个月之内当爹,难道你想让那女人嚣张的叫你羊癫疯么?”秦道非继续利诱疾风。 艾菲听不下去了,从房梁上飞身下来,坐在桌案边,用手支着额头,用挑衅的眼神看秦道非,那眼神像是在说:“我在这里坐着,我就坐着,我什么也不干!” 疾风一听,这庄主有办法啊? 赶紧的就一手抱凤一笑,一手搂着艾菲离开,不敢打扰秦庄主办好事。 玲珑就算再蠢,看秦道非这个架势,也经不住有些害怕,撒丫子就想跑。 可是她人还没跑出门口呢,就被一根淡紫色的腰带缠住,不偏不倚,刚好缠在她腰上。 然后腰带那头的秦庄主轻轻一拉,玲珑就麻利的滚到他怀里去了,也不知秦庄主用了什么妖孽的手法,取他的腰带的时候,连玲珑的腰带也一起扒走了。 呃…… 玲珑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衣衫,嘴里嚷嚷着说:“凤一笑……一笑她没有我哄着她睡不着!” “是么?”秦道非将玲珑搂在怀里,淡声说:“那为何每次你哄她睡觉你睡着了,她却爬下床找疾风去了?” 呃…… 玲珑期期艾艾的说:“没有,我那是太累了,平时她很粘着我的?” “有么?”秦道非不停的拆玲珑的台:“为什么每天晚上都是我在哄孩子睡觉?” 说起这个玲珑就怒:“你不是为了……你不是想早点哄她睡着,才自己接手的?她要是跟我,玩累了不也会睡?我求你多事了么?” “那一笑的姓氏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么,为什么你还管她叫凤一笑?”秦道非有无数的理由,反正每一种都能让玲珑死无张身之地。 哼! 说起这个玲珑就有气:“我们那叫达成共识了么,我是被你逼的,是你逼的?” “我拿刀逼着你了么?”秦道非问。 玲珑摇头! “我掐着你脖子逼你了么?”秦道非在问。 玲珑再摇头。 “那我打你了还是骂你了?”秦道非已经越靠越近了! “等等!”玲珑叫住秦道非,嘟囔着说:“那个……你就是胁迫我了,你自己心里很清楚的!” 呵呵! 秦道非薄凉的说:“我不清楚,所以你要告诉我,我怎么逼迫你了?” 哼! 玲珑推了秦道非一把,“你就知道用这招欺负我,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秦道非你就是会欺负我?” “宝贝,我那不叫欺负你,我是爱你,你要相信我!”秦道非的唇角擦过玲珑的耳垂,玲珑脚下一软,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滚,秦道非握住她的腰把她提起来,勾着她摇摇欲坠的衣襟,兀自笑得开心。 玲珑眼珠子到处乱转,许久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弱弱的说:“其实……凤一笑……一笑,一笑是可以不姓凤的,真的,我没这么坚持的!” 哦! 秦道非点头,然后抱着玲珑起身,将她丢到床榻上后,整个人都压在玲珑身上,淡声说:“你刚才让我费了这么多唇舌,你难道不补偿我一下么?” “秦道非,你别得寸进尺!”玲珑气得狠了,就要反抗秦道非。 秦道非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勾着玲珑的头发,将其整理到耳后,然后柔声说:“我保证,就一会儿,等会儿还要接待二皇子跟夜离殇呢?” “你知道要接二皇子你还胡闹?我去准备准备,开门接客!”玲珑现在想尽一切办法要逃离秦道非的魔爪。 秦道非一口咬在玲珑脸上,松开后,恨声说:“你接客?” 娘喂! 被气糊涂了! “不是,是你接客,二皇子是你朋友,自然是你接客,待会儿你要是累坏了,没法招待二皇子了?”玲珑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的时候,都不忘记去挑衅一下秦道非。 秦道非取了玲珑的簪子将床幔的钩子打掉,瞬间两人就被隔绝在小小的空间里面,只听见秦道非柔声哄玲珑:“你乖,要相信相公,这点点时间,相公不会累的!” 夜离殇跟二皇子提前来了。 他们一进逍遥庄,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味。 “承杰,逍遥庄着火了也!”夜离殇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嘴脸。 二皇子也闻到了,他抓着一个小厮问:“逍遥庄出什么事了,为何这么大的浓烟?” “回禀二皇子,账房着火了!” “我去!”夜离殇得得得的跑上来,一脸八卦的问:“那你家庄主呢,你家庄主去哪里了?” 小厮摇头:“我们去玲珑阁禀报了,但是无影大哥说庄主不在府中,但是又说任何人不能进入玲珑阁!” 小厮已经怀疑人生了! 哦! 夜离殇有些兴致索然,秦道非不着急,那就证明没事! “怎么,人家没事你这么失望?”二皇子抓着夜离殇的手就往玲珑阁走。 夜离殇求生欲超强! “那个,我能想象玲珑阁里面现在是怎样一种情况,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去玲珑阁了吧?”夜离殇隐晦的说。 什么? 二皇子不是很理智! “素来都是去玲珑阁的,你不去玲珑阁等去哪里等?”二皇子拉着夜离殇继续往前走。 夜离殇拖住二皇子说:“真不能去,要不然秦道非要弄死我的?” 二皇子似乎懂了! “又是你出的馊主意吧?”二皇子蹙眉,淡声说:“我看要弄死你的人不是秦道非,要是让凤玲珑知道,你不被大卸八块算我的!” 哼! 夜离殇嘟囔:“我当时也就那么一说,我让秦道非要勤劳耕耘,才能怀上孩子,谁知道他真当真了,他就那么想要孩子么?” 呃…… 二皇子幽幽的看着夜离殇说:“这不是孩子不孩子的问题,秦道非这几年……他现在在找补,可懂?”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夜离殇恨恨的跺脚,对于他们的禽兽行为,深感不耻! 呵! “说的你自己不是男人似的!”二皇子抓着夜离殇的手转了个方向,往前厅去。 酒足饭饱后的秦道非,这才想起来要去处理账房着火的事情,刚走到前院,就看到夜离殇跟凤一笑在院子里面打滚。 秦道非觉得他丢不起这个人,想忽视这两个人离开,但是凤一笑看见他了,她拍着旁边的雪地说:“爹爹,滚滚,好玩!” “一笑跟夜哥哥玩,爹爹去账房看看!”秦道非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占尽了夜离殇的便宜。 二皇子见状,自发的跟着秦道非走。 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幽幽的说:“你她娘的占谁便宜呢?” “反正跟你没啥关系?又不是说你?”秦道非心情还不错,跟二皇子说话的语气都格外轻快。 这就可怜了某位长期得不到纾解的人,不但要忍受烈焰焚身,还要忍受来自饱汉子的鄙视和嘲笑,还有无情的占便宜。 当然,二皇子这样的大腹黑,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呢,他在秦道非这里吃的亏,他一定会在夜离殇身上找补回去的。 二皇子算计夜离殇的时候,跟凤一笑滚雪球滚得正开心的夜离殇忽然感觉到一阵恶寒,吓得赶紧抖落了一身的雪,瑟瑟发抖中。 账房。 啧啧啧! 二皇子一走进去,就叹为观止,“这一把火,烧得可真巧妙,只烧了账房!” “对啊,我们逍遥庄的火都是听话的!”秦道非冷声说。 二皇子看着废墟不说话。 这时候,小伙计战战兢兢的走出来,像是有话要说。 第125章 真相几何? “别怕,一场大火而已,这就吓着了,帮我将二皇子带去前厅休息,好好招呼着,我看看这里面什么情况?”秦道非阻止了他。 那小厮还不错,挺聪明的,听了秦道非的话,就躬身领着二皇子出去了。 前厅。 二皇子淡声问:“有什么事,就同本王说吧,但是这件事情,万万不可跟逍遥庄的其他人提起,除了你们的庄主和我,任何人问起都不能说,可懂?” “奴才知道!”小厮想了想说:“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但是大火之前,张管家单独进去过账房,当时他说来找东西打老鼠,还让我也去看热闹,我当时着急看热闹,就出去了,可是后来我一想,从院子里到前院的账房之间,多的是能打死老鼠的东西,为什么张管家偏偏要去账房找东西打老鼠,然后他平素最讨厌家丁看热闹,这次却让我们去看热闹,我听着就觉得不对劲,然后账房就着火了,奴才就想,会不会是张管家,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单独呆在那里过!” “这件事情,你们庄主心里有数,你不用管,也别声张就是!”二皇子淡声说。 且说秦道非,他一个人在书房溜达了一圈,就找到了那个没被烧坏的暖炉,秦道非没有惊动任何人,将暖炉带到前厅,放在二皇子面前说:“像我这样好的主子去哪里找?我的管家烧了我半壁江山,我却帮他隐藏证据!” “感动吧?”二皇子淡笑。 秦道非淡笑,“感动!” 哐当! 大门在这时候忽然被人踢开,夜离殇慌不择路的跑过来,掀开二皇子的下摆就要往里钻,弄得二皇子怪难为情的。 秦道非就挑眉看着,实在是看不懂夜离殇这什么操作。 “喂,出来!”二皇子面色紧绷的踢了夜离殇一脚。 夜离殇反而紧紧的抱住他的大腿:“我不,凤玲珑那个疯婆子要杀了老子!” “呵!”二皇子毫无诚意的看着秦道非说:“好处你全占了,问题是不是也该你自己解决?” 秦道非淡淡的站起身来,整理衣衫,然后从容的走了出去。 他刚走出门,就看到玲珑一步步艰难的在雪地里面拖拽着抱着她腿腿的凤一笑艰难的朝前厅行进,看到这个画面,秦道非觉得头隐隐发疼。 他走过去将凤一笑捞起来抱在怀里,然后问:“怎么气成这样了?” “你跟夜离殇是一丘之貉,你们都不是好东西,都不是好东西,夜离殇那,今天我要是不弄死他,我就不叫凤玲珑!”玲珑气的耳朵脸颊全红了。 凤一笑埋首在秦道非怀里,委屈巴巴的说:“珑珑,妖怪!” 噗! 可不是么,玲珑张牙舞爪的样子,可不就像个妖怪一样么? “你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夜离殇怎么把你气成这样了?”秦道非一本正经的问,说的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玲珑愤怒的看着秦道非:“你别以为你装傻我就不知道,你是不是跟夜离殇一起算计我!” “玲珑,罪犯判刑也要有个罪名和罪证,你这样没头没脑的,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道非打算装傻装到底。 以玲珑的暴脾气,怎么可能让秦道非一直装傻,她指着秦道非说:“夜离殇是不是告诉你,要多……多……多……多……” “你冷啊,走,我们回屋!”秦道非单手抱着凤一笑,空出的手就拉住玲珑,往玲珑阁走。 玲珑气疯了,悲壮的说:“夜离殇是不是说了,多洞房就能生孩子,所以你才变着法的欺负我?” 这沧海一声啸! 结局可想而知! 整个逍遥庄几乎都听见了玲珑的话。 来往的下人都驻足往玲珑他们这边看,藏在暗处的暗卫们笑得东倒西歪,夜离殇躲在二皇子的衣摆下笑到跺脚,二皇子一口热茶,成放射状喷了出去。 多好! 哎呀,气死人了! 玲珑意识到自己将那点私房话都吼出来了,当时就埋脸到秦道非怀里,使劲挤凤一笑,因为地方小了容不下她那张老脸。 呵呵! 秦道非倒是愉悦的笑了,他轻轻的摸了摸玲珑的头发,而后淡声道:“现在不闭嘴的,我让你们永远都闭不上嘴,现在不闭眼的,我让你们死不瞑目。” 吓! 众人吓得连忙装忙,再也不敢往这边看。 “走吧,没人敢笑话你!”秦道非就这样抱着凤一笑,凤一笑抓着玲珑的头发撕扯,然后玲珑闷着头在秦道非怀里,步履凌乱的往玲珑阁走。 二皇子抓起幸灾落祸的夜离殇,往玲珑阁走。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里?”夜离殇抱不住二皇子的大腿,只能去抱桌子腿! 二皇子往夜离殇腰眼上一捅,夜离殇就没力气了,跟死狗似的被二皇子拖着走。 “反正都是要死一次的,不如现在就去死,反正你作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二皇子决定亲自将夜离殇送上断头台。 不要啊! 夜离殇哀嚎! 可是,二皇子还是坚定不移的将他拖走了。 另一边,秦道非将玲珑安全护送到玲珑阁后,玲珑就在屋里捶桌子泄愤。 哼! 艾菲从房梁上飞身下来,“你现在这样子,要是去骂街,估计也没人会怪你,只会同情你!” “啥意思?”玲珑气呼呼。 艾菲懒得搭理她。 玲珑趴在桌子上生气,艾菲实在看不下去,就说:“要想报复夜离殇多简单啊,让他穿着女装去勾引一下二皇子,什么仇都报了!” 嗯? 玲珑跟秦道非一起看向艾菲,仿佛这个提议的人不是艾菲本人,而是被疾风附体。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哟!”玲珑很受教。 秦道非淡声说:“我说了,别玩他们!” “女人的事情,男人少管,带着你女儿去一边玩去。”玲珑推了秦道非一把,然后继续跟艾菲商讨大计。 秦道非不愿跟他们勾搭成奸,抱着凤一笑出门去了,他走到门口,玲珑还不忘警告他,“你不许告诉夜离殇,要不然我能弄死你!” “随你便!”秦道非走了出去,又退了回来:“他们来了!” 玲珑生气:“走走走,我们去别的地方商量!” 两女人神神秘秘的走了。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外面,幽幽的说:“疾风,去学着点,既然是艾菲想出来的点子,你用在她身上,也就不足为奇了!” …… 哐当! 咚! 估计是疾风少年撞墙的声音。 夜离殇缩头缩脑的在门口偷看,秦道非剥了一把栗子给凤一笑吃,然后淡声说:“她跟艾菲出去了,你暂时是安全的!” 啪啪啪啪! “吓死老子了!”夜离殇恨恨的拍着他的胸脯,一脸的惊魂未定。 过了没多久,玲珑跟艾菲回来了。 夜离殇有些惧怕,缩手缩脚的看着玲珑,玲珑却很大度,一点都没跟夜离殇计较。 “玲珑,要不你还是打我一顿吧,你这样我她娘的好害怕!”夜离殇实在是受不了这样诡异的气氛,便朱冬冬要求玲珑打死他。 玲珑拍拍手说:“没事,我是一个大度的人!” “你是么?”夜离殇疑惑的看玲珑。 玲珑扬眉:“我不是么?” “她是么?”夜离殇还是不敢相信,所以求助的看着秦道非跟二皇子。 二皇子避而不谈,秦道非却选择拍玲珑马屁,“我的女人自然是这世界上最了不得的女人!” 哼! 夜离殇表示怀疑,但是他却不知道玲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过了一会儿,他自己忽然想通了。 “其实也不是我说你啊玲珑,你年纪也不小了,再不给秦兄生个孩子,等年纪再大一些,再生孩子就不好恢复了,你看你自己不也着急了么?所以放开些,都是过来人,谁不懂似的?”夜离殇语重心长的开导玲珑。 听了夜离殇的话,二皇子幽幽的问:“你很懂?” “就……我是大夫,我自然是懂的!”夜离殇可不想刚抚平了玲珑这只小猫咪,又招惹上承杰这只大老虎。 嗯! 玲珑居然点头了,她点头说:“是的,我知道这种感觉,我懂你的!” 呼呼呼! 夜离殇感动得热泪盈眶:“玲珑,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你是个好女人!” 昂! 好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玲珑在心里狂笑,然后二皇子没眼看,他转头问秦道非:“什么时候开饭?” “嗯,在等一道好菜!”秦道非气定神闲的说。 等好菜?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秦道非这个表情,玲珑就觉得浑身发冷,她总觉得今天秦道非这场宴席,不是一场好宴席! 二皇子眸色深深的看着秦道非,也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直到暮色四合,厨房才将菜肴端上桌子,看着一桌子没什么特殊的菜肴,玲珑忍不住问:“你说的好菜呢?” “庄主,属下求见!”玲珑刚说完话,便有人在门外求见。 秦道非淡声说:“天寒地冻的,进屋来一起围炉吧?” “是!”秦道非说罢,那人便推门走了进来。 这个人玲珑从未见过,所以当他进门的时候,玲珑有一瞬间的错愕,总觉得这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她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 “他不会就是你说的好菜吧?人肉可不好吃,搞不好有毒!”夜离殇嫌弃的说。 那人坐下来后,便恭敬的说:“庄主,按照您的要求,将暖希尔的尸体挂在了碎叶城与仓莫国分界的城墙上了,当时仓莫皇帝正在那处巡逻,得知暖希尔死讯,他气的当场吐血,发誓要跟寒食……皇室讨回公道!” 果然么! 二皇子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看秦道非。 秦道非却一脸温柔的将涮好的羊肉跟牛肉放在玲珑碗里,宠溺的问:“怎么样?这样的结局,你可满意?” “要是我的话,我会用她对待那个孩子的手法来对待她,她这样的人,压根就不配活着!”玲珑冷声说。 秦道非举起酒杯,淡声对二皇子说:“殿下,我不介意你去告诉陛下一声,毕竟他当初与仓莫国可是签了协议的!” 噗! 二皇子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死! 他用手指着秦道非,半响才憋出来一句话:“真有你的!” “我说过,敬我的,都是我的朋友,想算计我的,就算当时我没法算计回去,可我会有成千上万种方式报复回去!”秦道非坦荡荡的说。 玲珑咬着筷子好奇的问:“你皇帝老爹跟暖希尔签的什么协议,以至于你听到暖希尔死亡的消息,竟会震惊到吐血?” “他想给承项报仇,所以用碎叶城跟暖希尔交易,只要暖希尔扳倒了逍遥庄,他就将碎叶城拱手相送,但是暖希尔显然并没有扳倒逍遥庄,可是一旦仓莫国将他们的交易说出来,我父皇将会民心尽失!”二皇子无奈的说。 哦! 玲珑点头:“如此一来,他就不得不寻一个储君,这个储君不但要文韬武略,还要骁勇善战,胆大心细,方才能对抗来自各国的恶意,而放眼朝廷,现在能有这样条件的,除了二皇子便别无他人。” “可是如此一来,皇帝会痛恨秦兄,那与秦兄关系好的承杰,就一定会被他排出在储君的考虑人选之外。”夜离殇担忧的看着夜离殇,虽然他不喜欢夜离殇整天整天的就想着当储君,建立什么他梦想中的王国,但是一想到他会失败,夜离殇还是担心。 二皇子冷笑着说:“怕什么,秦兄还有王顺这个关键人物,只要他在那个点子上,将承项不是我父皇的亲生儿子的这个消息放出去,我父皇的心态必然大蹦,到时候是不是我继位他也无所谓,他只会暗自躲起来,治疗他这一辈子的情伤!” “对啊,就算他没打算传位给承杰,我也有办法让他传位,如此……承杰就变成皇帝了,以后你们看见他,都要三跪九叩,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夜离殇带着一种悲壮的心情幽幽的说。 玲珑看夜离殇,又看二皇子,再看秦道非。 “所以,你们一开始就知道,最后你们不得不用最极端的手段帮助二皇子得到天下是么?”玲珑气狠狠的说:“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对皇帝下手,你们不知道他有多昏庸!”玲珑有点气。 秦道非弹了玲珑的额头一记,淡声说:“你懂什么,要是皇帝无缘无故就出事,一定有人想到是有人做手脚,承杰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他继位也要光明正大名正言顺。” 玲珑狠狠的抖了两下:“你们真可怕,明明就是在使坏,却偏偏要做出一副你们很光明正大的样子,这大概就是人家说的衣冠禽兽了!” “你不会说话你就给我闭嘴!”夜离殇敲了玲珑一筷子,玲珑气的想咬他。 “但是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若是我父皇知道暖希尔死亡,一定会派我前去驻守碎叶城,到时候我远离京城,就算有心也无力!”二皇子称述事实。 呵! 秦道非跟夜离殇很有默契的冷笑,然后很有默契的一起说:“你明天会生一场重病,大到皇宫的太医束手无策。” 啧啧啧! “这个时候,就该我们的鬼医先生出马了,鬼医先生为了治好二皇子的病,与二皇子同吃同住,双宿双飞……嘶……干嘛打我?”玲珑被夜离殇用银针扎了一下手指,疼得眼泪花花都流出来了。 哎呀! 秦道非手一滑,一坨红油牛脑掉在夜离殇雪白的衣服上,那玩意十分巧妙的反弹了一下,夜离殇的胸口就出现了两团违和的红红的污渍,远远看上去,就像两团那什么挂在胸前,很是豪放。 “抱歉啊,神医,我手滑!”秦道非丝毫没有诚意的道歉,弄得夜离殇气的只想骂娘。 但是,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低头。 “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吃东西!”夜离殇颇豪放的将衣衫一脱,穿着中衣继续开吃。 二皇子摇着头走到门边的架子上,将自己的披风取下来,给夜离殇披上。 “这屋里可暖和了,我不要!”夜离殇挣扎。 二皇子咬牙威胁:“你要么就披着这个吃,要么就跟我走,今晚上饿肚子!” “那我还是披着吃好了!”夜离殇蹲在凳子上,吃的很是豪放。 凤一笑见状,非要去跟他一样蹲在凳子上吃,叽叽喳喳咿咿呀呀的都生气了,抓着秦道非的衣服撕扯,脾气大得不得了。 “好好好,疾风去拿凳子来!”秦道非拿凤一笑没办法,就让疾风去找凳子来给凤一笑。 疾风很贴心,找了个椅子来,让她坐在秦道非旁边,可凤一笑还不乐意,吱吱呀呀非要去夜离殇身边,没办法,疾风连人带椅子送到夜离殇身边。 然后夜离殇就跟凤一笑你一口酒我一口酒,喝得那叫一个美滋滋。 然后,照顾凤一笑吃东西的任务,就很自然的转移到了二皇子身上,按理说,他贵为皇子,又是个糙汉子,对小孩子应该没什么耐心,可他却不一样,不但有耐心,还不嫌凤一笑脏,喂她吃了东西,凤一笑要是没吃完的,他就很自然的往嘴里放。 玲珑坐在对桌看着,忽然觉得命运对二皇子很不公平,也觉得命运对他们不公平,虽然他们有一个凤一笑,还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可是二皇子跟夜离殇…… 哎! “吃饭,别瞎捉摸!”秦道非给玲珑弄了好些菜,玲珑当即美滋滋。 鉴于他帮着自己报复夜离殇,玲珑将这个好心情延续到夜深人静的晚上,特别特别配合的那种,弄得秦道非兽血沸腾。 翌日。 二皇子承杰忽染沉珂的消息传得满大街都是,皇帝早朝的时候没看见二皇子,也没听说他告假,便差人去二皇子府询问情况。 太监去到的时候,整个二皇子府乱成一锅粥。 太监了解情况之后,连忙回宫禀告:“陛下,二皇子忽染沉珂,如今二皇子府上乱成一团,奴才去看过了,二皇子双眸赤红,疼得砸光了屋里所有的东西,府上几个家丁害怕伤着二皇子,只能将二皇子绑了起来,那手腕子上全是血丝,可见多疼啊?” “那还不叫太医去治!”皇帝听说二皇子病重,也急了。 宫里的太医去到二皇子府上,一番探查之后,发现二皇子果然脉象虚浮,是大限之征兆,便连忙将消息传递回宫。 皇帝听说他大限将至,吓得整个人往后退,他不敢置信的说:“怎么会这么严重?不,他不是跟一个江湖上的神医关系匪浅么,那个神医为何不来帮承杰治病?” “陛下是说鬼医先生么?微臣去的时候,鬼医先生不在府中,若是他在的话,相信二皇子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却不知去何处寻找?”太医躬身说,。 皇帝急坏了,抓着桌案上的砚台就朝太医的脑袋上砸:“既然他与承杰私交好,那二皇子府上的人,一定知道去何处寻他,实在找不到,就去逍遥庄,去逍遥庄打听,让他们一个时辰内,将夜离殇请到二皇子府上,多少银子都可以!” 太医捂着被砸出血的额头,急忙退下了。 等他们赶到二皇子府上的时候,夜离殇已经在府上。 他一脸庄重的替二皇子把脉之后,便淡声说:“二皇子这是练功有真气堵住经络了,这个要是不好好的治疗,可是很危险的事情,我需要炮制一些汤药,让二皇子在里面泡着,然后这段时间我要给二皇子施针打通经络,然后调理身体,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弄不好,二皇子这一身的武艺可就废了!” “如此,单凭神医做主,需要什么药材,神医只管开口,在下一定竭尽所能将所有的药材都给神医准备好!”太医恭敬的说。 夜离殇心里那叫一个爽,他在心里得意的想:“奶奶的,你们都不当老子是神医,现在御医当老子是神医,老子比他们厉害多了!” 艾玛,可把他嘚瑟坏了! 太医离开后,夜离殇就将所有人赶走,“你们都下去,都不许发出任何声音,这是药方,先去抓药熬制,一个时辰后抬药过来,本神医先替二皇子疏通一下!” 哐当! 夜离殇关上大门,鞋都没脱,就上床去戳二皇子。 “解开!”二皇子浑身都湿透了,整个人散发着颓靡而又危险的气息,但是他还是冷冰冰的。 夜离殇气哼哼的将绳子解开,然后从二皇子头发里面取出来一根银针,坏笑着说:“怎么样怎么样,你也是挺厉害的,这样都没疼死你!” 夜离殇戳二皇子的脸,然后嫌弃的将汗水擦到二皇子的衣服上。 二皇子虽然疼得虚弱,但是银针一取下来,他就瞬间恢复活力,一把攥着夜离殇的手,将他拉到面前,淡声说:“下次能不能换个不那么痛的?” “不要,要想骗皇帝,你就要这样痛,下次太医来的时候,你要是忽然好了,怎么欺瞒下去?”多么理直气壮啊! 哼! “夜离殇,我看你是皮痒!”二皇子薄凉的说。 夜离殇连忙让二皇子坐下,然后用专业的手法替他按摩,去除疼痛之后的酸痛感。 “客官,小的手法你可还满意?”夜离殇谄媚的问。 二皇子闭着眼享受了一会儿后,薄凉的说:“你这小倌儿的口气是从何处学来的?” “你他娘的怎么知道小倌儿是这种口气,你去逛过?”夜离殇的醋坛子说翻就翻。 二皇子淡声说:“这个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快替我疗伤,我要是能在那个神秘人跟秦道非正面冲突之前登基,或许我能救逍遥庄一命!” “那要不我们把消息卖给皇帝去?让他快点知道?”夜离殇一想到他们没多少时间,就着急了。 他越着急,就越是捶得快。 嘶…… “你去安静的给我躺着!”二皇子不愿搭理夜离殇。 夜离殇就真的躺下了。 逍遥庄。 秦道非气定神闲的喝着茶,看着凤一笑到处滴滴答答的跑。 玲珑一边吃着秦道非剥好的糖炒栗子,一边有气无力的问:“喂,秦道非,夜离殇不会把二皇子玩死了吧?” “你觉得他舍得弄死他?”秦道非是真不着急。 呃…… 玲珑摇了摇头说:“我估摸着……怎么也要弄个半残吧?” “哼,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我们三个自小相识,承杰是我们三个中下手最狠的人,我不觉得夜离殇有这个胆子挑衅他!”秦道非一点都不觉得担心。 呵呵! 玲珑冷笑着说:“那照你这么说,你就是你们三个里面最毒的,明明很早就喜欢我,还舍得对我下死手,把我送到监狱里面去!” 这是玲珑第一次对秦道非说出这句话。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玲珑,他很了解玲珑,只有真正的不在意了,她才会拿出来开玩笑。 这个女人呵! 秦道非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她。 “其实,当年你被抓走,我被人支走了,我去了原阳,等我回来的时候,暗卫告知我,你已经在被关在京兆府衙门,当时二皇子人在南疆,我顾不上了,就去找我舅父,可是舅父拒而不见,我召集了人手,等着夜里去京兆府衙门劫囚,可是等我去到的时候,京兆府已经烧成了废墟,我在那些死人堆里翻找你,可是我没有找到,你的首饰烧坏了,散落在地上,所有人都告诉我你已经死了,但是我相信你没死,所以我一直在找你,只是……我不知道胡寒之用了什么方法,竟躲过了逍遥庄的追究和盘查!” 那段过去,是玲珑过不去的过去,也是秦道非过不去的过去,他曾经是那么后悔,后悔自己没能好好的守着玲珑。 玲珑虽然已经猜到秦道非有事耽搁,但是她没想到,秦道非竟连劫囚这样的事情都已经想到了。 “我是寒之在死人堆里面扒拉出来的,他说他跟小鱼儿去那里找一种生长的尸体边的蘑菇做药引子,结果发现我还有一口气在,就把我带回了塞外,途中我一直发高烧昏迷着,一直到塞外,我才醒过来,我醒过来的时候,他拿着我的那一截被打断的脚趾递给我,他问我,这是你的脚趾,你有什么想法么? 当时我只想报仇,我告诉他我要报仇,然后他告诉我说,你要报仇可以,但是你得先强大起来,我要把你丢进死亡沙漠,你若是能活着走到月牙山庄,然后能从月牙山庄走出来,我就帮你报仇,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多年前,项王的马踩死了一个异域小姑娘,那是他的妹妹,他要向项王寻仇,他说他知道项王杀了我爹,所以我跟他有共同的敌人。 后来,他问我,要怎么处理这脚趾骨,我就想留着,我想告诉自己,我要回来报仇,所以让他给我做了脚趾骰子,寒之他……也只是个不快乐的人……他……” “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在意他的曾经过去,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还在我身边,还在我怀里,你想给我生孩子,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意,这就够了!”秦道非揽住玲珑,深情的说。 玲珑羞怯的踢他:“谁要给你生孩子啊?” 凤一笑见状,也凶巴巴的踢了秦道非一脚,叉着腰嚷嚷:“¥%¥%#*” “小家伙,你娘亲欺负爹爹,你也来欺负爹爹!”秦道非把凤一笑抱起来,捏她的脸。 凤一笑妙笑,捧着秦道非的脸吧唧吧唧亲的可欢实了! 叩叩叩! “谁?”秦道非淡声问。 “奴婢是二夫人房里的丫鬟,想求见庄主!” 听到那个丫鬟的话,秦道非淡声说:“进来!” “庄主,二夫人已经不吃不喝两天了,您能不能去劝劝她?”丫鬟跪在地上。 听了丫鬟的话,玲珑淡笑着说:“老夫人这么大年纪,几天几夜不吃不喝都没事,她更不可能有事,她不吃就不吃,让她饿着吧,饿了她自然就会吃了!” 丫鬟看了一下四周,一副很谨慎的样子。 “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有人偷听,说吧,有什么事?”玲珑笑问。 丫鬟讪讪的说:“奴婢先要谢谢庄主跟大夫人的救命之恩,然后奴婢昨天看见张管家将两本账本交给二夫人,之后二夫人跟他吵了一架,再后来就有一个黑衣服的人出现,拿走了二夫人手里的账本。” “没事,你继续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其他的事情我们已经处理好了,你只要按照夜神医的交代服药,很快就会好起来,但是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让谭惜音发现你在服用解药,要不然她给你下更毒的毒药,我们也没办法!”玲珑淡声说。 玲珑说完后,丫鬟便点头离开了。 秦道非抱着凤一笑,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玲珑知道,秦道非考虑事情和准备要收拾人的时候,一般都会有这样的动作,但是很显然,现在他倾向于后者。 “无影,听到了么,查下去!”秦道非幽幽的勾起唇角,眼里全是肃杀。 “是,庄主!”无影回答之后,便快速撤离。 秦道非将凤一笑往玲珑怀里放,然后站起身来,整理了衣服淡声说:“现在,作为朋友的我,该去探望一下二皇子殿下了!” “慢走!”玲珑挥手! 秦道非邪肆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玲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凤一笑哄睡着,等凤一笑睡着之后,她就起身来坐到桌案上喝茶。 “你怎么不陪着凤一笑休息?没男人睡不着?”艾菲这张有毒的嘴,一开口就能伤人。 玲珑没心情理会她,她说:“艾菲,你发现没有,秦道非越来越坚信,胡寒之就是在背后对付他的人,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胡寒之在我已经放弃报仇之后,还一直在对付秦道非,我很想找胡寒之问问清楚,你能不能去碎叶城跑一趟,我……想问他,是不是还在刻意针对秦道非!” “这个不用问,我知道,很多事情,他让我瞒着你,开始我瞒着你,是我觉得你心太软,我怕你下不去手对付秦道非,可是来逍遥庄后,我发现逍遥庄这里面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一直在观察,后来我发现秦道非对你是真有感情,便不再帮他做很多事情,玲珑……其实我是发现他有问题的,但是因为他对我有恩,所以我一直瞒着你,你要是生气的话,你就打我吧!” 艾菲很严肃的看着玲珑。 玲珑笑了笑:“我打你做什么?但是这碎叶城你还是要再去一次,我想知道,他一直不放手的原因,我总觉得这已经超出了他只是想要帮助我的好意,按理说,项王已经死了,他的仇已经报了,而我已经没有任何意向要报仇,所以我想知道他的原因!” “好吧,我去问问……但是我觉得结果不会太好!”艾菲如此说。 玲珑点头说:“这件事情,就不要让逍遥庄的人知道了,你就告诉疾风,说幽冥堂召你回去!” “我知道!”艾菲说完,就出发了。 另一方,秦道非出门之后,便对随行的疾风说:“玲珑刚才说,胡寒之当年有个妹妹死于承项的马蹄之下,这件事情,你去查一下……查到结果后,将结果用很委婉的方式给玲珑看见,我怀疑这个人物是胡寒之杜撰出来的!” “是,属下这就去查!” 秦道非去二皇子府邸看了二皇子,他去的时候,二皇子被插了一身的银针,看着都疼! “秦兄,你来的可巧,帮帮忙,帮我把这根针打到二皇子的穴道里面去!”夜离殇指着二皇子的百会穴说。 秦道非睨了他一眼,没理会他。 他坐下来说:“今天,玲珑告诉我一件事情,说胡寒之之所以帮助她,是因为胡寒之一个妹妹,几年前来到京城,死于项王的铁蹄之下,他是来给他妹妹报仇的!” “死于承项铁蹄下的人很多,这个毋庸置疑!”二皇子对这个事情很是了解,因为痛恨承项草菅人命,所以他才跟秦道非他们结识。 秦道非说:“我自然知道承项当年确实踩死了很多人,但是异族女子一定很少,而且逍遥庄一定有记载,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若是没有,那他嫌疑就很大!” 这厢,秦道非他们还在聊着这个事情,疾风就来了。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无影! “查到了?”秦道非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么快! 疾风将卷宗递给秦道非说:“因为是异族女子,所以很容易查,大约十几年前,确实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个异族少女十一岁,名叫……胡玉之……” 胡寒之,胡玉之! 很好! “无影呢,你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秦道非拧着眉心,头疼不已。 无影走过来,躬身道:“庄主,账本上的药粉在城西的一个破旧的屋子前面就断了,因为里面情况不明,属下不敢打草惊蛇,就没敢靠上去。” “好,稍晚一些,我自己带人去查!”秦道非说完之后,疾风跟无影就走了。 三人陷入沉默。 最后,夜离殇说:“现在怎么办,人家胡寒之确实是来替妹妹报仇的,那时候的胡寒之多大,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郎,不可能未雨绸缪的让一个异族少女前来撞死在项王的马蹄之下,从而布下天罗地网,那时候的玲珑才多大,项王才多大,他不可能提前算到他们会经历什么,会爱上什么样的人吧?” “对,就算他四年前能算计玲珑,但是这个少女如何解释?”二皇子也迷惑了。 秦道非也不知如何解释,他淡声说:“现在最关键的事,还是去看一下账本到底是谁拿走了,要是跟他胡寒之无关,我也就认了,可若是有关,我一定要弄死他!” 啧啧啧!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加油啊秦兄!”夜离殇还在一旁幸灾乐祸。 第126章 命悬一线 二皇子拍了他一下,真是不要命了! 秦道非站起身来,夜离殇就下意识的往二皇子身后躲,二皇子也下意识的保护夜离殇,避秦道非如同洪水猛兽。 “你放心,我不打你,我可怜你!”秦道非用同情的眼神说完,然后出门去了。 夜离殇炸毛:“他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在照顾病人么,大呼小叫吓坏病人怎么办?”二皇子薄凉的说。 夜离殇这才放小声音量说:“我发誓,凤玲珑一定有什么阴谋,要不然秦道非不可能这么淡定!” “嗯,你终于变聪明一点了,恭喜!”二皇子说完,就背对夜离殇而去。 只留下夜离殇在原地郁闷。 秦道非回到逍遥庄,没感觉到艾菲的存在,便问:“艾菲去何处了?” “不在房梁上呢么?”玲珑昏昏欲睡,没什么精神头。 秦道非淡笑:“她不在房梁上!” “哦,那可能有事出去了吧!”玲珑趴在桌案上就睡着了。 秦道非将她弄到屋里,跟凤一笑躺在一起,看着她们俩同样天真无邪的睡颜,秦道非的心里直觉得十分温暖。 嘘嘘! 一阵非常小声的声音响起,但是还是没能躲过秦道非的耳朵。 他走出玲珑阁,朝书房走去。 走到书房之后,秦道非淡声问:“叫我何事?” “庄主……大夫人让艾菲去碎叶城查胡寒之去了!”那人没有露面,但是能听出来,是个年轻男子。 秦道非的手顿住,许久之后,他才淡声说:“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那人走后,秦道非捂着胸口闷闷的吐了一口鲜血,他用手捂着唇,看到手里的鲜血,笑得分外苍凉。 他知道,不管玲珑多爱他,但现在的她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在他面前,她再也不是那个毫无秘密的人! 恨玲珑么? 当然不,他恨自己! 当夜,秦道非顺着他们在账本上留下的药粉,一路跟到城西的破旧的屋子,他没有靠近,而是在外面谨慎的观察了一段时间后,确定没什么人之后,才走进去。 破屋就跟寻常的破屋一样,里面有许多蜘蛛网结成丝,破旧的桌椅板凳歪歪倒倒的丢在地上,人在上面走动的时候,能感觉到灰尘扑腾而起。 秦道非用手轻轻的捂着鼻子,然后静静的站在中间感受有没有一丝一毫来自暗道的风。 忽然…… 秦道非将眼神转向角落,他拿出他那把暗红色的刀,悄悄的走上去,用刀戳了一下角落的墙,果然听见一阵空心的响声。 他刚将刀收回来,那暗门忽然打开,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又闭合起来了。 秦道非严肃的盯着屋里的角落,静静的等着。 忽然,头顶传来一阵衣料破空的声音,秦道非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黑衣面具人手掌对着他的脑袋直直的飞身下来。 秦道非惊了一下,连忙闪开。 他刚刚闪开,那黑衣人的掌力便直接打在秦道非之前站立的地方,那一掌简直摧枯拉朽,整个屋里像地震了一样,瓦片哗啦啦的掉下来,所有的东西在摇晃,而被黑衣人打中的地面却从中间整个断裂开来。 如此强大的掌力,让秦道非都觉得恐怖,这人的功夫,只怕不低! 秦道非不敢轻敌,连忙拔刀对抗。 “哼,秦道非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会赶紧离开这里,毕竟凤玲珑不再身边,没有步生莲,没有人能对付我!”那人的语气十分狂妄。 而且他用的是真正的声音,听起来很陌生,并不是胡寒之的声音。 可是,疾风还能模仿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呢,秦道非自然不会这么快就否定这个人是胡寒之。 “没有步生莲,也一样能杀你!”秦道非说罢,便主动展开攻击。 两人对打的时候,秦道非在攻击那人的时候,发现那人身上竟跟当初被蛊毒侵蚀过的小鱼儿有一样坚硬的皮肤。 这是怎么回事? 秦道非一边跟他对打,一边在想,要怎么才能让这个人露出破绽。 可是,这人不但机警还很聪明,他虽然皮肤坚若磐石,但是却不像小鱼儿那样,全凭动作来判断方位,即便秦道非完全不动,这个人也能精准的攻击他。 在两人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秦道非忽然停止下来,眼睁睁看着那人用鹰爪手朝他的肩膀抓过来。 那人见秦道非没动,原本想要撤回掌力,可是说时迟那时快,秦道非忽然出手撤掉了那人脸上的面具,连同一起被撤下来的,还有一张剥剥的人皮面具。 见到那张脸,秦道非有些错愕。 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胡寒之,第一他的脸上纵横交错的伤口是真的,没有人能将人皮面具做成这样精致,还有一个,就是他眼眸的颜色,全是黑色的,没有像胡寒之一样是异瞳。 再者,这人年纪很大,估计有五十多岁的样子! 他的老态很自然,也不是能模仿的。 “找死!”那人见自己的面具被扯落,忽然手里多了一把造型怪异的小刀,那小刀如蝴蝶一般飞舞着,绕过秦道非的脸颊,秦道非被划伤,然后立刻就感觉到脸上有很重的灼伤感。 他伸手捂住脸颊的那一瞬间,那人忽然飞身离开,即便是秦道非这样的高手,也看不清他逃走的时候的路线,他就像是飞身起来之后,就凭空消失了一样。 秦道非回头,从墙上拔下那枚小刀,正想离开,却忽然感觉到四肢无力,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整个人脑袋里面也混混沌沌的,想要逃出去,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刀上有毒! 秦道非咬牙撑着,从怀里拿了信号弹放上天空,然后信号弹滚落在地上,而秦道非也彻底倒下。 彼时,城南一座农家小院里,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信号弹,连面具都顾不得拿,就朝城西奔去。 他一边走,一边从自己的黑色长袍上撕扯下来一块布料,将他的脸蒙住。 他赶到秦道非出事的地方的时候,秦家的人已经赶到。 “庄主……庄主这是中毒了!”一个人将秦道非扶起来,见他嘴唇发紫,眼眶也微微泛着紫色,吓得声音都在颤抖。 “去叫夜神医,要快!”有人反映过来,便要走。 中年男人从暗处走出来,淡声说:“现在去叫大夫已经来不及了,他中的毒是北极冰原上的蝾螈的毒液,都让开,我来帮他治疗。” “前辈好意,逍遥庄感激不尽,但是我家庄主矜贵,我不敢随意让人替他疗伤,所以……”那人话没说完,就被中年男人一挥衣袖带起的风摔到外面的雪地里面。 他薄凉的说:“我看逍遥庄这一代真是大不如前,竟然连这样厉害的毒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不敢随意叫人替他疗伤,要不是他功夫不错,你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说罢,中年男人将秦道非扶起来,弄了一些药粉在秦道非脸上的伤口上,然后就让秦道非盘腿坐好,他则坐在秦道非身后,替他推功过血。 逍遥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动! “要不,去请疾风公子或是无影公子来一趟吧?”有人提议。 可他话音刚落,疾风便已经赶到了,他急急忙忙的走进来问:“庄主是不是出事了……” “中毒了!”有人回答。 疾风一抬头,就看到那个中年男人再给秦道非疗伤,有人急切的问:“疾风公子,要不要围攻他?” “围攻,围攻,围攻个屁,他在救庄主的命,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请夜神医过来!”疾风一手拍在那人的头上,快被他笨死了。 那人委屈巴巴的看着疾风远走,然后回头密切的关注着秦道非跟中年男人的动态。 一刻钟后,夜离殇骂骂咧咧的跟着疾风来到城西,一看见秦道非的状况,他当即吓得走过去就用银针封住秦道非周身的穴道。 “小子,不错!”中年男人赞许的说。 “前辈很懂啊!”夜离殇很严肃的看着中年男人,淡声说:“既然前辈是个懂行的人,那就请配合我一下,在我拔针的时候,往死里拍他后背的灵台穴!” 疾风一听要往死里拍灵台,吓得走过来问:“鬼医先生,您是认真的么?” “走开,他现在都已经走到奈何桥上了,再打扰我,谁也救不回来!”夜离殇难得如此声色俱厉的对人说话。 疾风连忙捂住嘴巴,不敢再打扰。 夜离殇将所有的银针都扎到秦道非的身体里面后,便对那中年男人说:“拍!” 嗖嗖嗖嗖! 那人拍下去的瞬间,秦道非身体里面的银针全都飞了出来,像下雨一样往四面八方飞去。 “全都趴下!”疾风刚说完,就直接趴在雪地上。 有些反应慢的,都被银针扎到,疼得嘶嘶作响。 噗! 秦道非吐了一口比墨汁还要浓烈的黑血出来,面色虽无好转,可唇色总算是稍微缓和了些。 中年男人站起来擦了一把汗,对夜离殇说:“你先带他回去,半个时辰之内,我去把解药弄来。” “多谢前辈!”这时候,夜离殇根本就顾不上别的,只想赶紧带秦道非回去。 众人不敢惊动人,将秦道非偷偷带回了玲珑阁。 玲珑从梦中被惊醒,连忙起身问:“什么人?” “大夫人,庄主回来了!”疾风压低的嗓子里面,有浓浓的担忧。 玲珑听到疾风的话,忽然有种很心慌的感觉,她飞奔过来打开房门,就看见疾风跟夜离殇扶着秦道非,秦道非耷拉着脑袋,也看不清表情。 “怎么了?”玲珑问。 夜离殇跟疾风连忙挤到屋里,然后小声的说:“庄主受伤了,快关门!” 玲珑连忙将门关上。 他们将秦道非放在外间的软榻上,玲珑这才看见,秦道非的面色一看就是中剧毒的面相。 “这……这是北极蝾螈的毒么?”玲珑颤抖着问。 夜离殇说:“是的,北极蝾螈的毒!” “怎么会?”玲珑捂着唇,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夜离殇安慰玲珑说:“好在刚才有位前辈已经帮他控制了毒发的速度,现在他去找解药去了,我们且等等吧?” “前辈?”什么前辈? “说起来,这人是逍遥庄的么?”夜离殇问。 疾风摇头:“他是看见庄主发的信号弹,自己赶过去的。” “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完全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陌生人身上?”玲珑诧异的问。 疾风低着头愧疚的说:“现在除了他,也没人能解庄主这个毒了?” “可是他若是不来呢?”玲珑问。 疾风跟夜离殇沉默。 然后,三人守着秦道非,等着那个神秘的中年人的出现。 城中,中年男人一路飞驰,在寻找那个对秦道非出手的人的下落,可寻了半个时辰,都没能找到他。 于是,中年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笛,放在口中轻轻的吹了两声,便有四五个如鬼魅一般的黑衣人出现在他周围。 那些人悄无声息的跪在地上,等着中年男人的指示。 “去把夺命阎罗给我找出来,带我到面前来!”中年男人眼里全是杀气。 那几人一起回道:“是!” 最后,那个满脸伤疤的人,是被人拖回来的,从他身体的僵硬程度,人应该已经断气了。 “主人,这是在他身边捡到的,已经没有药了!”那黑衣人将药瓶递给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恨声说:“没想到,他下手比我还快!” “主人,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中年男人抬头看了看天空,淡声说:“还有一个人可以试试!” 言落,他飞身朝逍遥庄掠去。 中年男人如约来到逍遥庄,循着几个人的气息,他走进玲珑阁,大摇大摆推门走进去。 “前辈,药呢?”夜离殇跟疾风问。 那中年男人幽幽的看了玲珑一眼,不知为何,玲珑竟觉得他的眼神杀气腾腾,只是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样一个人啊? “多谢前辈救我夫君,小女子感谢前辈救命之恩!”玲珑虽然疑惑,但还是很规矩的跪下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 那人淡淡的扫了玲珑一眼,淡声说:“那人被杀了,解药也被人倒了!” 什么? 众人错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场面。 玲珑不安的后退两步,哑然道:“那不就……没救了么?不,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夜离殇你救救他,救他!” “你跟我出来!”那人指着夜离殇说。 夜离殇连忙跟了上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没跟他一起进来。 玲珑跟疾风急切的看着他说:“那人呢?” 夜离殇幽幽的看着玲珑说:“他走了,他说……” “说什么?”玲珑跟疾风要急死了。 “步生莲,除了步生莲,几乎没别的办法!”夜离殇咬着牙说。 玲珑沉默了一会儿说:“步生莲啊?我有啊!” “可是这东西,说不准的!”夜离殇没把握,所以他其实并不主张玲珑冒险。 玲珑轻轻浅浅的笑:“步生莲是天下毒物的克星,所以值得一试!” “那就只能用你身体里面的步生莲赌一把,但是这东西赌得好就能帮他解毒,要是赌不好,你有可能会因此丧命。”夜离殇忧心忡忡的看着玲珑。 “好!”玲珑没有犹豫。 夜离殇错愕的说:“这是一场半生半死的赌博,你就这样答应了?” “呵呵,不知道为什么,要是他死了,我觉得我也活不了,夜离殇要是我死了,而他变了,你就把凤一笑带回去,二皇子照顾一笑我放心一些!”玲珑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 听了玲珑的话,疾风当即就情绪化了,他双眸杀红的盯着玲珑,“这都还没到那一步呢,大夫人为什么不能乐观一些!” “好好好,乐观,乐观!”玲珑安抚疾风。 玲珑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后,对他们说:“你们能不能出去等我一下下,就只要一下下而已!” “你,你慢慢来!”夜离殇推着疾风出去了。 玲珑坐在秦道非身边,拉着他冰凉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笑着说:“没想到吧,最后我还是这样蠢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无法忍受你不在了,而我还独自活着,我希望你活着,你活着就会无止尽的愧疚,你愧疚你思念,然后你当年对我所有的不好,我都能报仇雪恨了,所以秦道非,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活着,你一定要活到我觉得你受够惩罚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我会来接你的!但是我没来接你之前,你不许死,你听到了么?” 玲珑独自喃喃自语了一会儿之后,便去屋里看了一下凤一笑,她亲了亲凤一笑的额头说:“总会有人好好的爱你的!” 之后,玲珑拿着两封信出来,淡声说:“你们都进来吧?” 疾风跟夜离殇进来后,玲珑说:“这里有两封信,一封是给秦道非的,一封是给二皇子的,要是我出事了,你就交给他们!” “大夫人!”疾风跪在玲珑面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玲珑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乐观着呢,我只是说万一出事的话,你们就交给他们,没说我真的会出事啊?” “对了,还有给艾菲带一句话,要跟你生一个女儿,要给她取名字叫凤玲珑!”玲珑笑着说。 夜离殇简直看不下去了,他气狠狠的抓着门柱子,“那个人既然如此作死,我们也不用跟他客气了!” “开始吧!”玲珑握住秦道非的手,笑着说:“记得要轻点,我最怕疼了!” 夜离殇泛着泪眼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感觉疼!” 说罢,他一掌劈晕了玲珑,然后用银针扎了玲珑几个穴道,他说:“这样,再大的痛苦她也感受不到!” 说罢,夜离殇对疾风说:“我要在他们俩的手掌上各自开口,等下你让他们手掌相对,不能有丝毫的松懈,但是一旦秦道非脸颊上的伤口的颜色变浅成正常的红色,就立即将他们分开,分开之后,玲珑可能会因为毒药而血流不止,你要用这瓶药,倒在玲珑的伤口上,十二个时辰都摁住,不许松手,秦道非这边,不管那时候出什么事,都有我处理,你不能撒手,听见了么?” “我知道,就算有人杀我,我也不会放开大夫人的手!”疾风点头。 夜离殇说:“有可能,凤玲珑醒不过来,我们也会死,你做好准备了么?” “大夫人能为庄主死,我也能!”疾风觉得,若是没有秦道非,他这辈子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夜离殇淡淡的笑了笑说:“其实,我一点都不舍得死,但是没办法,为了朋友么,死了就死了吧?” 夜离殇说完,拿起刀子,先在玲珑手掌心里面划了一个口子,然后再在秦道非手上划了一个口子,他快速的将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然后对疾风说,“握住了,我要给他们施针!” 疾风接手之后,夜离殇就来回飞快的在玲珑和秦道非身上施针,中途凤一笑醒来,哭了许久,最后还是无影赶回来哄了她睡觉。 而夜离殇跟疾风两人全程都没有分心,无影能感觉到秦道非一定是受了什么重伤,而凤玲珑刚好能治疗他,所以也不敢妄动,只在旁边为他们护法,也顺道关注屋里的凤一笑。 大约两个时辰后,秦道非脸上的伤口上的颜色终于开始恢复正常肤色,疾风道:“鬼医先生,庄主伤口恢复粉色了!” “按照我说的办!”夜离殇说完,疾风就将两人的手掌心分开,也就在那一瞬间,玲珑的手心处血流如注,喷了疾风一身的血。 疾风按照夜离殇的指示,拿了实现准备好放在巾帕上的药摁在玲珑的手心上,可是那血根本止不住。 “鬼医先生,血止不住!”疾风吓着了,声音都变了调。 夜离殇说:“再加药,再摁!” 无影见状,连忙跑过来,扯了一块衣角,在那个药瓶里面倒了些药,对疾风说:“准备好了没有,我要摁下去了!” “好,你来!”疾风放手的瞬间,无影就摁了上去。 可是,还是没止住,血很快就浸出来了。 疾风又去弄了些药来,跟无影交替换手,直到第四次,玲珑的手心才停止往外淌血,“鬼医先生,现在我不能再跟无影换手了么?” “不能,无影那就由你来摁住你家大夫人的手,万万不能松手,可懂?”夜离殇一边处理秦道非的伤口,一边说。 无影点头:“如此也好,小姐最喜欢疾风,他来带疾风最好!” 夜离殇将秦道非弄好躺下之后,又过来给玲珑施针,“这逍遥庄是多么辉煌的地方,没想到到头来,却连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这也是秦兄的悲哀啊!” “我一直怀疑,那神秘人的人能将手伸进逍遥庄,一定有什么关键是我们没搞清楚的,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多人背叛庄主!”疾风也对这个事情很恼火,以前都没发现,可是现在仔细看起来,才发现,好多人都有问题。 夜离殇将银针扎完了之后,便对疾风说:“过来搭把手,让她跟秦道非躺在一起,然后去弄个大屏风挡在这里,任何人都不能探视!” “可是庄主要是一直不出现,庄里的人一定会怀疑的!”疾风和无影同时开口。 夜离殇说:“你不是会易容术么,你不是会学舌么……” “我那叫口技!”疾风不服,反驳夜离殇的话。 夜离殇挥挥手说:“老子这把老骨头都要累断了,口技就口技成了吧,我不管你是什么,反正现在秦道非他出事了,你就得装成他的样子在庄里走动,实在不不行,就把唐力召回,现在逍遥庄出大事了,找画儿的事情,还是要先停下来,我回去跟二皇子商量一下,动用他的人去将唐力叫回来,现在他的人比逍遥庄的人可靠多了!” “好,那您快去快回!”疾风很害怕。 夜离殇转身,忽然觉得有些发虚,他开着玩笑说:“呀,真是老了,路都走不动了!” “我去吧?”疾风见夜离殇累坏了,便主动要去二皇子府上。 夜离殇说:“明日我不能在那里守着他,我要去跟他交代一些事情,没事我去,我尽快回来!” 夜离殇回到二皇子府上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他一进门,二皇子就感觉到他气息不稳,连忙出来迎他,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夜离殇整个人都虚脱得往地上倒。 “小心!”二皇子呲目欲裂,三两步跑到他面前将他抱在怀里,并问:“出事了?” “秦道非中了剧毒,那个对他下毒的人死了,解药也被人倒掉了,后来玲珑……玲珑用她身体里面的步生莲救了秦道非……承杰,我一直以为玲珑会用步生莲害秦道非,可是我没想到,她会义无反顾的用命去换秦道非的命,我真是太卑鄙了!”夜离殇再也忍不住,闷在二皇子怀里哭了起来。 二皇子搂着他,轻轻的摸着他的头发说:“这件事情,我们谁也不愿看到,你现在自责也无用,你要努力帮他们!” “秦道非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凤玲珑能不能好我就不知道了,对了,这是她给你的信,我怕她要是醒不过来秦道非会发狂杀了我们几个,到时候……你不许找他寻仇!”夜离殇抓着二皇子的手说。 二皇子蹙眉,“已经到这么严重了么?” “嗯,玲珑不醒,他一定会发狂,但是我们是他的朋友,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你一定不能再去寻他晦气,要不然他真的会垮!”夜离殇伸手摸了摸二皇子的喉结,笑着说:“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忽然就有力气了!” “别动!”夜离殇想走,二皇子连忙紧紧的抱住他,不许他走。 夜离殇第一次主动回抱他:“承杰啊,下辈子我一定光明正大的喜欢你!” “这辈子也可以!”二皇子低头噙住夜离殇的唇,两人吻得缱绻情深,又难舍难分。 过了一会儿,夜离殇主动推开二皇子说:“还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你呢?” “你还想说什么?”二皇子紧紧的抱住他,很是舍不得。 夜离殇拍了拍他说:“你瞒你父皇的事情,要继续瞒下去,明天要是有人问为什么我不在,你就说我去找药材去了,拖上一段时间,你觉得时机成熟了,你就说你自己好了,我的药箱里面有一个红色的瓶子,那是我用了三年调出来的给你父皇的药,他吃了之后不会死,会昏迷一年,等你登基稳固了之后,他就会醒来,那时候他也再没力气管这些事情了,以后的路,可能就要你自己走了!” “我不会允许他杀你的,他要是敢杀你,我就敢杀了逍遥庄所有人,我不要这江山了,我要你!”二皇子紧紧的抱着夜离殇,只有在这时候,他才知道,夜离殇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呵呵! 夜离殇亲了他一口,“其实我也不想死,我他娘的还没睡到你呢,我会努力让秦道非冷静,我也只是跟玲珑一样,在做最坏的打算!” “我等你来睡,不管多久我都等你!”二皇子动情的说。 哎呀! 夜离殇矫揉做作,捂着脸扭扭捏捏了一会儿后,马上变正经脸:“我要走了,那边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你……等我活着回来,你要穿着女人的衣服,让我睡!” 噗! “除非你想死!”二皇子薄凉的说。 夜离殇巴着门框,很妖娆的顶了两下说:“对啊,我想死,我想欲仙欲死!” 然后,大笑着离开。 二皇子知道,他这一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二皇子忍住伤心,打开玲珑写给他的信:“二皇子敬上,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大概我已经在跟孟婆打架了,不过你不要难过,因为我给你送了一份大礼,我把一笑交给你照顾,因为我知道,我若是死了,秦道非一定会性情大变,我不太相信他,毕竟一笑的身份特殊,但是我会极力保住夜离殇,我不会允许他杀夜离殇的,但是我对你还有一个要求,我希望你能带着一笑和夜离殇离开寒食,不要去接触皇位,我不希望一笑再生活在这样的环境,若是二皇子做不到,你是注定要失去夜离殇的,那一笑你带着也没意义,到时候艾菲一定会来带走她,我不是逼你,而是我觉得,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爱人的笑珍贵,希望您好好珍惜!” 二皇子看了凤玲珑的信,忽然捂着脸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他才幽幽的说:“像你这样重情重义又聪明的女人,秦道非就算爱你到骨子里,也是应该的!” 逍遥庄。 夜离殇回来后,便马上去查看玲珑和秦道非的情况。 “‘怎么样?”疾风跟无影问。 夜离殇将秦道非的手放下说:“他身体里面的毒基本上已经解了,玲珑身体里面看似没有毒药,却不知为何一直不醒?” “大概是失血太多了吧?”疾风安慰自己也安慰夜离殇。 夜离殇说:”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玲珑早日醒来!“ “庄主何时会醒呢?”疾风问。 夜离殇说:“三日,我们只有三日的时间!” “希望这三日之内,大夫人能顺利醒来!”疾风如此说。 无影说:“天快亮了,小姐起来一定会找大夫人和庄主,疾风大哥你快些准备吧……艾菲姑娘呢,为何不见她?” “哦,她给我留书,说是幽冥堂召集她回去商讨什么事情,可能要七八天才能回来!”这个时候,人手是真的不够用了,可是疾风很清楚,艾菲是一个独立的女人,他不能干涉她的事情,两个人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大家各自工作,然后一起生活。 夜离殇说:“我不能露面,凤一笑我可以照顾着,但是疾风你去外面一段时间回来,就赶紧带凤一笑出去走走,要不然这小东西,可比她娘会闹!” 且说着,那边凤一笑就已经咿咿呀呀的找玲珑:“珑珑,嘘嘘!” “疾风叔叔带你嘘嘘,别吵继续睡!”疾风走进去抱凤一笑把尿,然后回来说:“我去弄个屏风来挡住这里,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这里有问题。” “谭惜音……那边也要找人盯紧,我怕她跟神秘人还有联系,给我出幺蛾子。”夜离殇说。 疾风说:“谭惜音一直有人守着看着的,我先去弄个屏风过来!” 唐力离开时,把所有的内务都交给疾风,所以疾风有库房的钥匙,可以直接进去。 他趁着夜色去找了一扇不太透风的屏风当在小榻前面,然后装扮成秦道非的样子,做完这一切之后,天亮了,逍遥庄的众人也开始出来活动。 疾风按照秦道非平素的习惯,先去柜上转了一圈,然后去街头买了些小馄饨回来,途中遇到张管家,他交代张管家,“我给大夫人和小姐买了小馄饨,不用让厨房送早点过去!” “是,庄主!”张管家不疑有他,急急忙忙去厨房交代去了。 疾风暗自松了一口气,能瞒过张管家,那也能瞒住逍遥庄其他的人。 他回到玲珑阁后,凤一笑已经醒来,因为早上刚起来,一个劲找玲珑和秦道非:“要爹爹,要珑珑!” 夜离殇没办法,只能在房间里面哄凤一笑。 疾风进屋后,听到凤一笑的哭声,连忙进去抱起凤一笑问:“笑笑怎么了?” “酥酥,酥酥,要抱抱!”凤一笑委屈得好像夜离殇掐她一样。 疾风轻轻的拍着凤一笑的背说:“没事啊一笑,疾风叔叔给你买了好吃的馄饨,一笑吃馄饨好不好?” “好!”凤一笑抽抽搭搭的,但是还是给了疾风一个笑脸。 疾风苦闷,“我什么时候沦落在变成老妈子了?” “一看艾菲你不像是个会带孩子的,所以你现在好好学着,以后能有大用!”夜离殇幸灾乐祸的说。 疾风冷笑,“那我真是谢谢鬼医先生的谬赞了!” 疾风搞定了凤一笑,凤一笑屋里屋外的跑,也没发现秦道非跟玲珑躺在屏风后面的小榻上,一个早上屋里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但是,到了午饭之前,谭惜音却来了。 她被丫鬟推着在玲珑阁楼下淡淡的看着楼上,有暗卫来报:“谭惜音来了!” “她怎么来了?”疾风慌乱的看着夜离殇。 夜离殇淡声说:“模仿玲珑和秦道非说话,让她回去!” 疾风没办法,就自己模仿秦道非跟玲珑交谈的声音,可是楼下的谭惜音听到两人的对话只是冷笑,她说:“道非哥哥,我预备要离开逍遥庄了,你不出来看看我么?” “这个女人一定是收到风了,要不然以她不要脸的程度,她怎么可能主动离开,她这是在逼秦道非现身呢!”夜离殇眯着眸子说:“这个女人,这样防,他还是跟那人勾搭在一起了!” “那现在怎么办?”无影压低声音问。 疾风说:“我能假扮庄主,可是我没法假扮一个大夫人啊,平时谭惜音上门,都是大夫人出去迎战的?” “你用玲珑的声音说风凉话,哟,秦庄主,你小妾又想你了,你不去见见?”夜离殇对疾风说。 疾风清了清嗓子,模仿玲珑的声音说:“哟秦庄主,你家谭小妾想你了,你不去见见?” “那我去见,你不吃醋?”夜离殇说完,疾风就开始重复。 “谁要吃醋,你滚一边去!” “好吧,知道风雪天,你不想出门,我去就我去!”疾风将凤一笑交给夜离殇,夜离殇怕凤一笑误事,便点了她的穴道,让她睡着。 说完话的瞬间,装扮好的疾风便连忙站出来,淡淡的看着谭惜音说:“你确定要走?” 第127章 步生莲杀人也救人 “道非哥哥今日怎么这么好主动出来见我了?”谭惜音决口不提要离开的事情。 疾风冷冷的看着她说:“你要是想走,大门随时敞开着,你想走便走,逍遥庄不拦着你走,也不会留你下来!” “哟,道非哥哥既然这样说,能不能请无影跟疾风两位公子帮我个忙,我想去城外,但是这大雪封山的,我一个人也去不了,我想让他们送我去!”谭惜音笑着说。 疾风没想到谭惜音真是得到消息来的。 他一时间有些错愕,不知该如何去回答谭惜音,谭惜音冷冷的看着他,等着看好戏。 忽然,疾风冷笑一声:“我的这些侍卫都是我训练出来的情报人员,不是挑夫,你要是需要挑夫,去账房领些银子,请挑夫去!” “道非哥哥始终不让我见疾风,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就是疾风,而我的道非哥哥根本就是被你们绑架挟持了?”听了谭惜音的话,就算再笨的人也猜到,谭惜音是百分之百确定疾风不是秦道非了。 疾风有些慌,若是谭惜音一直这样闹下去,张管家又帮她一把的话,那他可真架不住要被穿帮了。 “呵呵,怎么这么紧张啊,道非哥哥?”谭惜音冷笑着说。 疾风淡声说:“既然你要质疑我,那我下来让你亲眼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秦道非!” 就在疾风要行动的时候,谭惜音忽然笑着说:“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今天怎么就这么容易激动呢?” 疾风的手把在栏杆上,青筋浮动。 “我们回去吧!”谭惜音淡笑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疾风一眼,然后让丫鬟推着她朝外面走。 疾风进屋后,靠在门上,过了许久才缓过来。 “鬼医先生,你说我是把谭惜音吓唬回去了,还是她另有计策?”疾风喘着粗气问,“你说我要不要去把她……咔了?” 疾风做了个拧断脖子的动作,表示要杀谭惜音灭口。 夜离殇摇头说:“现在杀谭惜音,那张管家要是跟她确实是达成一致的,就一定会想办法证实秦兄出事,即便他不去证实,其实现在逍遥庄也岌岌可危,因为秦兄被那神秘人伤成这样,他又拿到了所谓的账本,他一定会大肆的破坏逍遥庄的生意,只怕这一次……逍遥庄难了!你们还是随时做好准备,疾风你出去,看着外面的生意,一旦出事,一定要快速回来,带着秦道非跟玲珑离开这里,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鬼医先生是说,那个人已经出手了?”隔着人皮面具,都能感觉到疾风面色一白。 夜离殇淡声说:“你认真想一想,那人让谭惜音逼着张管家去偷账本,张管家偷到账本之后,无影根据线索调查到那个地方,等在那里等着秦道非的人,是一个武功跟秦道非不相伯仲的人,他用毒杀了秦道非,若不是那个神秘人出现,没人知道秦道非是被一个杀手杀的,所有人都会以为那个人就是那个神秘人,根据线索,会把神秘人往杀手那个方向查,真正的神秘人就摆脱了嫌疑。 而那个老先生的插手,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不得已他杀了杀手,然后将解药全部销毁,这样从某种程度来讲,老先生一定认识神秘人,甚至很熟悉神秘人,可是老先生为什么救秦兄? 他去找解药的时候,是不是就是神秘人下手的最好时机,他先让谭惜音来探一探虚实,所以谭惜音才会在觉得确定你不是秦道非之后,就转身离开,那么接下来,他是不是要对逍遥庄出手了? 我觉得他对逍遥庄很了解,所以即便你们拿的是假账本给他,他也会用他的方式重创逍遥庄,若是他迟迟不动,就有可能是那位老先生在阻止,若是他动了,你就要先去准备,避免他真的全面爆发的时候,你们连给秦兄一条退路都没有!” 听了夜离殇的分析,疾风点头说:“好,那我出去处理一下庄里的事情!” 疾风刚走出门,又立刻关门进来。 “谭惜音把老夫人请来了!”疾风惊惧的说。 夜离殇蹙眉:“秦道非有这么个娘,真是厉害了!” “现在怎么办?”疾风问。 夜离殇说:“让秦老夫人上来,我刚才的推论不变,等下你出去后,该干嘛干嘛,我估计这是那个人的疑兵之计,他一向谨慎聪明,知道谭惜音无故出现在这里,一定有问题,他只是让我们以为,这是谭惜音一个人在胡闹,从而放松警惕,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不管他做什么,都要将第一手的情报掌握在手里,若是出事,我们好赶紧离开!” 说话间,秦王香域已经上楼。 听见脚步声,夜离殇说:“让秦老夫人自己一个人进来!” 疾风连忙走进出去。 果然,谭惜音在下人的帮助下,也上楼来了。 疾风淡淡的睨了那些人一眼,淡声说:“母亲,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出现在松柏居以外的地方么?” “怎么,我这个做娘的要看看儿子都不行么?”这段日子,秦王香域确实过的清苦,整个瘦了一大圈。 疾风说:“好啊,母亲要看儿子天经地义,但是无关人等,都给我滚出玲珑阁,否则家法伺候!” 上一次秦道非这样发火,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 所以那些家丁都没敢靠上来,疾风攥着秦王香域的手臂,将她拉进屋,马上就点了她的穴道。 “道非哥哥,你要对婆婆做什么?”谭惜音见疾风当着她的面关门,气的狠狠的砸门。 疾风一拂袖,冷声说:“在我耐心用尽之前,滚!” 他将掌力催发到极致,那股力道,将谭惜音连人带轮椅一起摔下楼。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根本顾不上在地上吐血的谭惜音,纷纷跑了。 谭惜音眯着眼恨声说:“秦道非,我们两个之间这一战,终究要爆发了!” 说罢,她冷冷的看着在一旁毫发无损的丫鬟,“你还不过来扶我回去,难道要我求你不成?” “是,二夫人!”丫鬟不敢丝毫懈怠,扶着谭惜音狼狈的离开。 楼上。 疾风跟夜离殇解开秦王香域的穴道,秦王香域想大声的叫喊,但是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老夫人,您安静点听我说,庄主确实出事了,他现在就在那屏风后面,命在旦夕!”疾风撕下人皮面具,淡声说。 听了疾风的话,秦王香域连忙奔到屏风后面,却看见无影握着玲珑的手坐在榻前,她扑上去想把无影推开,夜离殇见状,一耳光打在秦王香域的脸上。 “我以前就知道你蠢,但是我没想到,你这么蠢,秦兄之所以活得这样累,就是因为遇见你这样的娘,你难得不知道你儿子有多艰难么,他昨天晚上被人下毒了,玲珑用命换了他的命,现在他们两个都还没把握醒过来,你要是推过去,玲珑必死无疑,而玲珑死了,你儿子也休想独活,这世界上,除了玲珑,再也没有人能救他,再也没有!” 秦王香域被夜离殇打蒙了,她指着自己的喉咙对夜离殇啊啊啊。 “你保证不大声叫喊?你一叫唤,你儿子就死定了!”夜离殇谨慎的看着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点头,不停的点头。 夜离殇这才完全解开她的穴道。 “道非是怎么回事,是谁要害我的儿子?”秦王香域抓着夜离殇的手问。 夜离殇说:“从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人在策划对付逍遥庄,玲珑跟秦兄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查到他,但是我们却知道有这个人存在,当初谭惜音下毒害自己父母跟玲珑和玲珑肚子里面的孩子,还有后来玲珑被火烧,逃离这一切都是那个人有预谋的,他原本应该是想利用玲珑对付秦兄,但是他没想到,秦兄对玲珑的感情感动了玲珑,玲珑放弃了对付秦兄。 所以他再一次策划一系列的事件,包括玲珑中毒,包括秦兄被暖希尔弄没了记忆,包括后来暖希尔在这里下杀手,还有刚才谭惜音的这一切行为,都来自于那个人的精心策划,谭惜音刚才跟您说了什么?“ “她说,她说你们跟凤玲珑合谋害死了道非,说现在在庄里走动的道非是假的,她让我过来证实,我原本不信的,但是她说凤玲珑要是报仇成功了,那整个逍遥庄都在她手里,我也会被赶出家门,所以我就过来了。”秦王香域说。 哼! 疾风幽幽的说:“老夫人被她利用了无数次,却还是不长记性,庄主说过,从大夫人回来那一天开始,整个逍遥庄就都是大夫人的,大夫人根本不用去争,这一切庄主早已愿意双手送给她。” 秦王香域没有说话,她静静的看着榻上的秦道非。 夜离殇说:“老夫人,秦兄重病或是死亡的消息传出去,你觉得会怎样?” “你放心,我会去告诉大家,你就是道非!”秦王香域握住疾风的手,坚定的说。 呼! 疾风跟夜离殇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想过秦王香域看到秦道非要死不活的躺在这里,秦王香域会怎样的闹,可是没想到,这次她竟意外的配合。 “如此,那就有劳老夫人跟我证明之后,便自己回去松柏居呆着,任何人再以任何形式诱惑您做什么,您千万不要有所动作,还有张管家也要提防,这逍遥庄现在已经没人可以信任,您自己要保护好自己,我接下来会很忙,在庄主醒来之前,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保住逍遥庄!”疾风忧伤的说。 秦王香域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了秦道非跟玲珑一眼,然后说:“走吧,不要让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得更远!” 疾风扶着秦王香域出现在外面。 “张管家,你去将所有人都给我叫过来!”秦王香域淡声说。 所有人都集合在前院后,秦王香域冷声说:“谭惜音妖言惑众,企图破坏我们母子和谐,好在我儿子身上所有的标志我都清清楚楚,要不然我就要被那贱人的妖言蒙蔽了,我告诉你们,他就是你们的庄主,没有任何问题,张管家,下午之前,让谭惜音滚出逍遥庄!” 秦王香域说罢,便一个人孤独的朝松柏居走去。 疾风看着她孤独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老夫人可怜可恨又可悲! “庄主,真的要赶走二夫人么?”张管家问。 疾风淡声说:“这女人已经留不得了,赶出去吧!” “可是庄主不是最在意与谭坚之间的情谊了么,这会儿赶走二夫人,二夫人如何生存?”张管家疑惑的看着疾风,似乎对他跟秦王香域之间的解释开始产生怀疑。 因为在他看来,秦道非重视对谭坚的情谊,已经到了一个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地步,而他这个时候让谭惜音离开,是不是就表明…… 对,谭惜音原本就不是一个会胡闹的女人,她去闹了,就证明确有其事,让她不得不这样做,要不然以她的性子,也不会轻易去大闹。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秦道非确实出事了,为了某种利益,秦王香域不得不承认疾风假扮的秦道非就是秦道非。 “我与谭坚……说起谭坚,我让谭惜音杀了他的父母,这才是我最对不起谭坚的地方,那日我带谭惜音去谭坚坟上,我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的父母是被他的亲妹妹说所杀,这样一个女人,你觉得谭坚还会护着她么,你觉得我把她赶走了,谭坚会恨我?不会的,她杀了父母妹妹,却霸占着谭坚对秦家的情谊,享受了这么多年,已经足够了,况且那日我也没有让她回来,至于她是怎么回来的,我也不想去深究了,赶走吧!” 疾风后面这句赶走吧,说的坚定而又缓慢,他知道,也许秦道非不这样想,但是眼下将谭惜音放在家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张管家无话可说,只能朝妙音阁走去。 妙音阁,谭惜音得知自己被赶走,她疯狂的笑,笑得张管家头皮发麻,他很怕这个女人一时激动,把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出来! “二夫人,奴才已经跟庄主求过情了,但是他说您已经不能继续住在逍遥庄,请您即刻离开!”张管家想传递给谭惜音的话,就是我已经帮过你了,是庄主让你走,我也没办法。 呵呵! 谭惜音娇媚的笑着说:“离开就离开,但是你别忘了,把地道给我恢复了,晚上我要来跟你睡的!” “谭惜音,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张管家着急了。 谭惜音幽幽的说:“你怕什么,我告诉你,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庄主,绝对不是你们的庄主,你们的庄主已经被人下毒害死了,啧啧啧,这个可怜的疾风,还想以一己之力对付那个人,秦道非跟他斗了五年,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呢,就死在人家手里了哈啊哈哈哈哈!” “讲真?”张管家简直不敢相信,若是真是这么回事的话,那他……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去告诉主人! 张管家看着谭惜音说:“地道我会恢复好,但是你现在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离开逍遥庄!” 说罢,张管家拿了一袋银子递给谭惜音:“我所得不多,日后你要是需要我帮衬,我也会努力帮你!” 哈哈哈哈! “你当我是叫花子么?”谭惜音恨恨的推开张管家,淡声说:“五天之内,给我准备三万两银票,我要离开这里,我离开这里,你就安全了,但是你要是想被秦道非的那群侍卫知道你给他们尊敬的庄主戴了绿帽子,他们一定会撕了你,下场不会比你挪用逍遥庄三万两银子更好!” 谭惜音说罢,就去收拾细软。 张管家几次想下手杀谭惜音,但是他害怕谭惜音真的留了证据,她要是死在逍遥庄,证据流出来,他一定死的比谁都要难堪。 “好,五天之内,给你准备三万两!”张管家想,只要能送走这尊大佛,三万两就三万两。 谭惜音孤零零的被赶出逍遥庄,她坐在她已经损坏的轮椅上,回头幽幽的看了一眼逍遥庄的匾额,像毒蛇吐着信子一样的说:“总有一天,我会风风光光的回来,而且看着凤玲珑他们全部都死在这里,还有秦道非,你原本九死一生,我就不信,你能躲过这场毒杀!” 谭惜音被赶走了,逍遥庄看似恢复了平静。 但是只有疾风知道,逍遥庄从来都没有平静过。 当夜,夜离殇看着已经握着玲珑手十二个时辰的无影说:“我要给凤玲珑取下药,若是血液还是没有凝固,疾风你用老办法,继续用药,但是无影你估计还要继续握着玲珑的手十二个时辰。” “好,鬼医先生您做主就是,我没事的!”无影说。 夜离殇取了一些药酒,轻轻的倒在玲珑的伤口上,试图泡软布跟玲珑皮肤之间的粘粘。 如此烈的药酒倒下去,玲珑都毫无感觉,夜离殇心里不禁一凉,只怕这次…… 夜离殇用了一整瓶名贵的药酒浸泡玲珑的伤口,然后才轻轻的揭开玲珑手上的白布,好在玲珑手上的伤口没有再一次喷血。 众人松了一口气。 噗! 可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玲珑的伤口处像破土而出的喷泉一般,继续喷血。 三人都吓着了,还是夜离殇手疾眼快,用放在一旁的布挡住玲珑的伤口,连续几次,才让无影继续摁住玲珑的伤口。 无影跟疾风愁眉不展的看着夜离殇:“鬼医先生,大夫人是不是没救了?” “这样反而好,这样证明毒血在她身体里面还没有净化,所以她才没有醒来,若是伤口复原了,你家大夫人却依然没醒来,那才真正糟糕!”其实这话,夜离殇也是在安慰他们,虽然这样的情况反而有说服力,可是谁知道呢? 当夜,张管家神神秘秘的离开逍遥庄,来到一处破败的屋子里,轻轻的叫了几声:“主人……主人……” “何事?”中年男人从暗处走出来,淡声问。 张管家跪在地上说:“主人,现在逍遥庄的庄主似乎不是真的庄主,属下害怕真的庄主被他们害死了,所以特意来告诉主人一声,主人您看如何解决?” “放肆……那是你该过问的事情么?”中年男人忽然厉声说了一句。 张管家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现在的逍遥庄风雨飘摇,你若是再说这般无用的话,那日后休怪我无情!”中年男人的语气虽然缓和下来了,但是依旧杀气腾腾。 张管家跪在地上讪讪的说:“属下以后再也不敢妄加揣测!” “下去吧!”中年男人轻轻的挥了挥衣袖,冷声说。 张管家巴不得赶紧走,爬起来就连忙离开。 哼! 中年男人拦着张管家离开的背影,冷声说:“废物!” 再说谭惜音。 被人从逍遥庄赶出来后,她便去了百草药铺旁边的一个小客栈。 “哟,这不是逍遥庄的二夫人么,怎么这个时间到小店来了?”谭惜音也算是京城的名人,所以人家一看到她,也都能交上来。 谭惜音淡笑着说:“我虽然是逍遥庄的二夫人,可终究只是个小妾,大夫人趁我道非哥哥不在欺负我,我不也得受着么?” 好事的人可能会听过一些关于谭惜音的谣言,但是若是一点都不好事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谭惜音那段辉煌的过去,在他们看来,玲珑还是许多年前那个不讨人喜欢的跋扈女子,她欺负的知书达理的谭小妾,那掌柜的自然是心疼娇柔的谭惜音。 “哟,这大夫人可真是的,都孩子的娘了,还这样欺负二夫人,二夫人便安心在此处住下吧,在下叫小二给您开间上房?”掌柜的毕竟是做生意的,说着说着,就把话题引到住房上来了。 谭惜音看了看客栈的环境说:“罢了,我现在身无长物,道非哥哥也不知何时才回来,你先给我开一间普通的屋子让我住下吧?” “姑娘如此妙人儿,又身体不便,怎么能随便住呢,在下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给姑娘送银子……掌柜的,将上房准备妥妥的,谭姑娘要在这里住,这是三个月的房钱,先给你,要是不住了你退,要是继续住不够了,我自会再来续费!”说罢,那人笑着说:“谭姑娘,介意我抱你上去么?” 谭惜音冷笑着说:“好啊!” 掌柜的看谭惜音一眼,又看那男人一眼,心道:“这人什么人啊,这么富贵,还有这胆子也是够大的,竟直接勾搭逍遥庄的二夫人,呵呵!” 说罢,他自己摇着头说:“这人生啊,入戏哦!” 谭惜音被人抱进屋的时候,看到那神秘人已经端坐在屋里。 谭惜音连忙从那人身上下来,恭恭敬敬的跪在神秘人面前,“先生救我!” 啪! “蠢货,让你去谈谈虚实,你却去叫秦王香域前来搅局,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躺在病榻上,而秦道非身边的人再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你是何居心,你不被赶出来都难。蠢货!” 似乎骂得不过瘾,那先生又甩了谭惜音一耳光。 谭惜音不敢动,她跪在地上说:“我也是太着急知道秦道非生死了,我根本就没想到,秦王香域对凤玲珑积怨如此深,竟会跟疾风他们几个臭小子合作!” “我告诉过你,凤玲珑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她只是善于装傻,跟你这样的婊子根本就不一样,你除了会在男人怀里浪,你还会什么?”那人用言语侮辱谭惜音。 可谭惜音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可见这位先生的手段,是多么让谭惜音害怕。 “先生,虽然我被赶出来,但是我还有人留在逍遥庄,我要回去随时便可以回去,我要想知道什么消息,也随时都可以知道,求先生恕罪!”谭惜音不想死,她这样苟且的活着,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若是秦道非已经死了,她就只能等着看凤玲珑痛苦,所以她不能死! 哼! 先生冷哼!“下次若是再做这样的蠢事,坏我大事,我让你每天都有无数的男人陪你睡觉!”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先生!”谭惜音吓得六神无主。 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却看见先生像风一样的消失在窗口。 谭惜音虚脱一般的跪在地上,厉声说:“你们所有人,我都会让你们知道,我谭惜音的厉害!” 先生跟他的随从谭惜音那里出来之后,那随从问:“主人,您觉得会不会是凤玲珑用身体里面的步生莲救了秦道非?” …… 先生顿住脚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她要是真敢这样做,那也是她的命,但是秦道非要是还活着,我就会让他尝尝贫穷的滋味!” “要不属下再去探探?”那人问。 先生摇头说:“不必了,你没法接近那里,这几天只办我们该办的事情,那个死老头子在到处找我,要是被抓到,我会死得很惨,这几日我不会出门,小事自己处理,大事回来禀告!” “是,属下告退!”那人离开。 先生看了看谭惜音房间的窗户,又看了看百草药店的大门,邪魅的勾唇笑了。 翌日,碎叶城。 艾菲披着一件红色的大裘,悄无声息的落在胡寒之位于碎叶城的院落里面,冬日里,院子里面的蔷薇花架已经全部枯死,只剩下满目的荆棘。 她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摇大摆的朝院子里走去。 “谁?”暗处有人大喝一声:“这是私人宅院,请姑娘不要再靠近,若是执意靠近,休怪在下无理!” “我从大漠深处走来,公子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好了,难道现在他在养伤,我就不能来看看他么?”艾菲并没有停下来。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从屋里走出来,见到艾菲,他用一种防备的姿态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说:“原来是艾菲姑娘啊?姑娘此来所谓何事?” “我有事跟胡公子说,而且只能跟他说!”艾菲冷冷的看着那人。 “可是,我家公子受伤太重,根本不宜见客!”那人继续拒绝。 艾菲冷声说:“我知道胡公子受的是怎么样的伤,你们这样逼我有意思么,我若真的想动手你们这院子里,没人能阻拦我!” 艾菲的意思很明显,不管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我都要闯! “艾菲,咳咳咳……你……咳咳,你这么着急,是为何何事?”胡寒之被人搀扶着从屋里走出来,淡淡的看着艾菲问。 艾菲说:“我来找你有点事,这件事情,关于玲珑的事情,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谈么?” 艾菲说这句话的时候,胡寒之竟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侍卫。 呵呵! 艾菲薄凉的笑,然后走上来拉住胡寒之的手说:“公子,外面寒凉,我们进屋!” 扶着胡寒之的人看了那侍卫一眼,侍卫摇摇头,那人才没敢阻拦挨艾菲。 “艾菲,你为何没陪在玲珑身边?”胡寒之淡淡的语气里面,还是有让人熟悉的温柔。 艾菲笑着说:“玲珑她很好,碎叶城是她让我来的,她让我问问你,你是不是还在针对秦道非!” 胡寒之似乎没想到艾菲这样直白,他淡声说:“你怎么会这样问?” “因为秦家一再被人算计,可是当今江湖,能算计秦道非而让他查不到的,除了你,我也不知还有谁有这样大的势力!”艾菲冷冷的看着胡寒之。 胡寒之冷笑:“我有什么势力?” “呵。在我面前,你还用装么?”艾菲坐下来,视线与胡寒之相对。 胡寒之却很抵触艾菲的视线,他转脸不看艾菲,只静静的看着屋里的盆景说:“你回去告诉玲珑,我没有刻意针对秦道非,让她不要多想!” “你让我告诉玲珑,你没有针对秦道非,可是你说话的时候,为什么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艾菲不打算放过胡寒之。 胡寒之有一丝恼火,“那你想让我怎样?” “好吧,我再问你另外一个问题……当初你说要找项王报仇,后来项王死在玲珑手里了,你为何不离开寒食?”艾菲的话,让胡寒之蹙眉,他说:“难道,在玲珑看来,我为她做的一切,还不足以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感动么?我舍不得她,我想带她走,我如何舍得离开寒食?” 好吧! 艾菲耸耸肩,淡声说:“玲珑让我告诉你,她跟秦道非的恩怨已经解释清楚,一切都是一个神秘人跟谭惜音在算计他们,所以她不打算在找秦道非寻仇,所以她希望你也不要在纠结与秦道非,那个赌约……希望你能作废!” “不可能,赌约既定,如何作废?”那个侍卫推开门,冷冷的说。 艾菲回头看了那人一眼,淡声说:“首先,寒之之前做的一切是为了玲珑,但是玲珑已经放下仇恨,所以不管怎样,你也没有必要在针对秦道非,其次,就算你是商人,你重利轻玲珑,但至少玲珑帮你报仇了,于情谊而言,你就不该继续针对逍遥庄,让玲珑以后生活落魄……再有,玲珑为何中毒,不用我说了吧?” 说罢,艾菲看着胡寒之,许久之后说:“你要是还是我认识的胡寒之,你就一定会好好对待玲珑的事情,你若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胡寒之,那你就毁了逍遥庄,毁了秦道非吧!” 说完,艾菲走了出去。 胡寒之与那侍卫互看一眼,然后侍卫说:“这件事必须报告,否则坏了大事,我们都得死!” 翌日中午,昏睡了三天的秦道非缓缓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道厚重的屏风,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却听到无影惊喜的叫:“鬼医先生,庄主醒了!” 顺着无影的声音,秦道非转头看了一眼,却看见玲珑躺在他身侧,而无影的手正紧紧的牵着玲珑的手。 “把你手拿开!”秦道非开口了,但由于三天滴水颗米未进,秦道非的嗓子很干很哑,说话的声音也很难听。 无影无奈的说:“庄主,我现在不能放手,我要是放手了,大夫人有危险!” “我记得我去追查那个偷了账本的人,结果却被他的暗器打中,接下来……接下来……玲珑出了什么事了?”秦道非忽然坐起来,伸手欲推无影。 无影急的大声说:“大夫人为了救庄主,用自己的体内的步生莲替庄主净化毒液,所以导致她的伤口无法愈合,只要您动一下,大夫人就会血流不止。” 秦道非的手放在无影的手上,戛然而止! 嗖! 一枚银针落在秦道非的后脖子上,秦道非只觉得浑身无力的倒了回去,他倒回去了,但是并没有晕倒,所有的意识都还很清楚。 “秦兄,当时你的情况实在太惨烈,那毒十分霸道,我们都没有办法,只有玲珑的步生莲能救你!”夜离殇从门边走过来,幽幽的说。 秦道非的眼神锁定玲珑苍白的脸,他沉声问:“玲珑会怎样?” “步生莲是天下毒物的克星,你身体里面的毒,只有了一个多时辰就净化了,但是却不知为何,这蝾螈之毒,到了凤玲珑的身体里面后,却是没办法净化,她现在的伤口随便动一下,都能血流不止!”夜离殇说了实话。 该死的! 秦道非磨牙说:“你明知道玲珑对我而言有多重要,为什么要让她去救我?我宁愿自己死,也不能让玲珑替我去死!你再来一次,把毒渡给我!” “没用了,现在毒液已经到玲珑身体里面!”夜离殇摇头说。 “夜离殇!”秦道非薄凉的叫了一声,许久之后才幽幽的说:“你在找死你知道么?” 无影见秦道非动了杀气,连忙揽罪,“庄主,不管鬼医先生的事,是我们主张要这样做的。“ “这事你们谁也替我扛不了,秦道非,我已经跟承杰告别过了,若是玲珑真的醒不来,就算你不动手,我自己也会动手的,但是现在玲珑还有救,她的血一直不凝固,就说明她一息尚存,只要她身体里面的步生莲还能净化这蛇毒,那她就一定还有救!”谁也想不到,平时上蹿下跳的夜离殇,在生死大义面前,竟是如此的铁骨铮铮。 秦道非淡声说:“放开我!” “好!”夜离殇将秦道非后颈的银针取下来,秦道非瞬间恢复行动。 他伸手轻轻的摸着玲珑的脸问:“我能跟无影交换位置么?” “不能,我们已经试过两次,两次玲珑都大出血,你看到无影没有,他身上都是玲珑手掌心喷涌出来的血,我们不能再冒险了,但是你醒来了,至少有一件事情,你可以自己去做了,疾风这几日一直假扮成你的样子在外面,稳定逍遥庄的人心,但是你出事那日,谭惜音就上门挑衅,我推断她可能是受那神秘人指使,来证明你已经遇害,她当时自己进不来,还去请了你母亲,你母亲看到你的样子后,选择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已经将谭惜音赶出门,她现在住在城中一个客栈里面,一直都没有出来过!”夜离殇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秦道非说:“我中的是蛇毒?” “确切的说,是北极蝾螈的毒,这种毒毒性剧烈,会破坏人的血液凝固,你运气好,在你受伤的时候,有一个蒙面的老先生先替你护住心脉了,后来我跟他合力帮你逼出了一些毒血,然后我封住了你的穴道,老先生去追查杀你的人,后面他说那人死了,解药也被人倒掉了!”夜离殇顿了一下问:“秦兄,那老先生不会是……” 秦道非冷冷的说:“看破不说破,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他,我不喜欢听到关于他的事情!” 秦道非眯着眸子思忖了一会儿后说:“你说杀我的人,已经被人杀死了,解药也被人销毁了是么?” 第128章 秦道非反击 “是的,这几天逍遥庄虽然受到的波及不大,但是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波及,唐力不在府中,艾菲也不在,我要兼顾承杰那边和这边,无影完全不能走开,疾风一会儿要假扮成你的样子出去告诉他们,你还活得好好的,一会儿又要回来照顾一笑……” 说起一笑,秦道非便发现没看见她,他急忙问:“一笑呢?” “在屋里睡着了,这是玲珑写给你的信!她给承杰也写了一封……”夜离殇将信交给秦道非。 秦道非伸手将信接了过去,没什么表情的淡声说:“我知道了,你也休息一下吧!” “这几日一笑没法出去,也是哭哭闹闹,睡得不踏实,我去陪陪她……你自己看看玲珑写给你的信吧?”夜离殇说。 秦道非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信封。 夜离殇离开之后,秦道非才将信取出来,展开来就看见玲珑歪歪扭扭的字,如同她欢脱的人生! “没想到吧,最后我还是这样蠢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无法忍受你不在了,而我还独自活着,我希望你活着,你活着就会无止尽的愧疚,你愧疚你思念,然后你当年对我所有的不好,我都能报仇雪恨了,所以秦道非,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活着,你一定要活到我觉得你受够惩罚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我会来接你的!但是我没来接你之前,你不许死,你听到了么?还有,你不能为难夜离殇跟疾风,救你是我的决定,你若是对他们下手,那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来寻你,让你一个人生生世世!你要活着,把欠我的,都好好的用活着来偿还,你越活得好,我越开心,还有一笑……交给二皇子吧,你不适合带孩子!” 没了,就这样了! 秦道非眼眶红红的将信纸丢在地上,然后翻身握住玲珑的手:“凤玲珑,我不会杀他们,我也会遵照你的意思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也会把一笑交给承杰,但是我不会独活的,你要是敢死,我就敢碧落黄泉追逐你!” 说完,秦道非的眼泪掉了下来。 无影不忍心,扭头看别处。 疾风回来,见秦道非已经醒来,并已经坐起来,高兴得撕掉脸上的面具,跪在秦道非面前说:“庄主,让大夫人以身试毒,是属下一个人的主意,请您放过鬼医先生跟无影,属下愿以死谢罪!” “你们几个……都帮着凤玲珑干坏事,你们最好祈祷她能醒来!”所有人都积极努力的承担这件事,秦道非知道,他们都是真心对他好,但是玲珑若死,他真不愿独活! “庄主……当时情况,我们也没办法了!”疾风说着,眼眶也红了。 秦道非闭了闭眼,淡声说:“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一切都按照庄主的部署在走,但是我们做了最坏的打算,将大部分的资金回流,兑换成银票,全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就等着事情全面爆发之后,给那个人一个空壳子逍遥庄!”疾风说。 秦道非苦笑:“他在意的,或许就是毁掉逍遥庄!” “那现在……”疾风不知如何决定下一步。 秦道非说:“我去处理,你在家里照顾一笑,顺便防着谭惜音会回来!” “好,庄主您安心去处理外面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疾风说。 秦道非看了里屋一眼,淡声说:“仓莫国的消息差不多也要传到京城来了,我派人去请老夜头回来,你还是回去照顾二皇子,他那边跟我这边同样重要!” “好!”夜离殇在屋里低声回答。 秦道非刚走没多久,唐力便赶回来了,疾风问他:“找到画儿了么?” “没,上次原阳那边的事情,很确定画儿是被人绑走了,但是至于最后落到谁的手里,却不好说……”唐力不敢想,这么长时间了,画儿到底还…… 疾风安慰他说:“画儿原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人,既然那人能绑架她,就一定留着有用,我估计再过些日子,逍遥庄的事情到白热化的地步的时候,画儿就会有消息了。” “希望如此吧!”唐力淡声说:“我去找庄主!” “嗯,我在这里照顾一笑,辛苦了!”疾风拍了拍唐力的肩膀,以示安慰。 唐力前脚刚走,艾菲后脚就进门。 她抖落了一身的风雪,淡声叫:“玲珑,出来!” “她现在没法回答你!”疾风走过来,拉着艾菲的手饶过屏风去看玲珑。 艾菲微微的眯着眸子,淡声问:“怎么回事?” “那日,庄主任由张管家偷走账本,但是我们事先在账本上做了标记,可以顺着找到账本的下落,无影当时跟过去,在一个破旧的屋子前,账本的信息就停留在那里了,无影害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敢下去追查,可是还是惊动了那个神秘人,他利用一个杀手打伤了庄主,并在刀刃上下毒,庄主中毒,被一个中年人救,那人去找解药的时候,发现杀手死了,解药被人倒掉了,而唯一能救庄主的,就只有大夫人身体里面的步生,所以大夫人救了庄主,她自己却一直没醒来。” 听了疾风的话,艾菲咬着牙恨声说:“她就是这样,你们当初人人怀疑她会伤害秦道非,可只有我知道,她永远不会对秦道非下手,即便那时候她回来,不曾发现秦道非对她的感情,她也不会下手,因为那个是她用自己的命爱过的人,所以她绝对不会撒手的!” “是啊,以前我们都以为,大夫人一定有目的,可现在我才知道,她心中有爱,回来的目的,也不过是因为抵不过思念!”疾风很愧疚,开始见到玲珑的时候,他并不喜欢玲珑。 艾菲幽幽的说:“谭惜音呢,既然玲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留着谭惜音也没用了,杀了她!” “谭惜音已经离开逍遥庄,她现在住在一个客栈里面,我估计她还有后续的后手,庄主的意思,先不动她,因为他还没确定神秘人的身份。”疾风握着艾菲的手,直到的她的手完全南恶化之后,他才问:“幽冥堂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艾菲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说:“一些小事,我只是回去交代一下属下做事,,那现在玲珑是什么状况?” “血止不住,无影已经握着她的手三天了,都不敢放手,一放手她的伤口就会继续出血!”疾风指着自己到底手心,对艾菲解释。 艾菲走到榻前,轻轻的拨弄玲珑的头发问,“秦道非呢?” “庄主刚刚醒来,他去外面处理外面的事情去了,现在的逍遥庄,已经完全乱了!”虽然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行事,但是疾风也很清楚神秘人的能力,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反转一下,就此打乱他们的计划。 艾菲淡淡的睨了无影一眼说:“你快速放手,我来!” “不行,现在完全不敢动!”疾风阻止艾菲。 艾菲说:“现在逍遥庄需要人手,你们所有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逍遥庄的事情,所以我来照顾玲珑是最合适的,你放心,我手法非常快,而且我可以用我精纯的内力帮玲珑推功过血,我数一二三,你放手,我上手!” “一,二,三!” 无影放手的瞬间,艾菲已经精准的按到玲珑的手臂上,一点点的停滞时间都没有。 “好快!”无影跟疾风都不禁发出感叹。 “都忙你们的事情去吧,夜离殇在屋里,就让他陪着一笑!”艾菲已经感觉到夜离殇在屋里。 疾风摇头说:“我得留下照顾一笑,因为鬼医先生要回去照顾二皇子,估计仓莫国那边的消息也快传过来……宫里来消息了!” 就在那一瞬间,无影飞身出去。 艾菲与疾风两两相对,疾风抱着艾菲的额头,深深的亲了一口说:“庄主醒来之前,我跟鬼医先生都已经做好准备要被他杀死的,可是他没有,还有……还有大夫人,她在给庄主过毒之前,就已经给庄主写信,不许他找我们麻烦!” 疾风有些哽咽,玲珑的好,不在她平日的插科打诨和招猫逗狗里,也不再她讹诈别人银子的时候,得心应手的笑容里,而是在每次有大事发生时的智慧,还有赤忱的心。 “对啊,她是我见过最让人讨厌,但是又舍不得看她受苦的人!”艾菲也深有感触。 所以…… 疾风鼓起勇气说:“虽然我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但是我从我庄主和大夫人身上发现一个道理,要相爱就要趁早,在我们还有能力相爱的时候,好好的爱一场吧!” “你这是在求亲么?”艾菲薄凉的问。 疾风有些不敢看艾菲,他闭着眼慎重的点头说:“虽然我没什么钱,但是我喜欢的心情,绝对不比任何美好的爱情差,我会把我赚的钱都交给你,我会爱你,你不喜欢带孩子,我可以带,你不喜欢的一切,都由我来!” 呵呵! 艾菲喜欢疾风说的这句,你不喜欢的事情,都由我来! “钱我有的是,所以我不需要你比我有钱,但是你说,我不喜欢做的事情,你都会承担,所以……我就将就着把你收了吧!”艾菲笑着说。 此时,夜离殇抱着刚睡醒的凤一笑站在门口,他动情的说:“虽然我很不想打扰们,但是我实在是太感动了,怎么办?” “怎么办?你或许可以穿上女装,去迷惑一下二皇子,然后……洞房的时候,要生猛一点!”艾菲还没忘记玲珑心心念念想要把夜离殇送到二皇子床榻上这事。 哼! 夜离殇气狠狠的将凤一笑往疾风怀里一放,傲娇的说:“本神医岂是那样随便的人,走了!” “先别走鬼医先生,刚才的信号是宫里出事的特有信号,等等看无影怎么说!”疾风叫住夜离殇。 无影从外面推门走进来说:“宫里传来消息说,仓莫国王要求皇帝弄死庄主,然后赔偿他一百万两黄金,要不然他就将皇帝用割据碎叶城为条件,要弄死秦道非的事情公之于众,到时候逍遥庄对付皇帝,他一样能坐收渔利。” 哼! 夜离殇冷声说:“皇帝这一辈子都在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如今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我估计现在宫里的人已经往二皇子府赶,皇帝唯一的活路,就是让二皇子踏平仓莫!”疾风说完,拍了拍夜离殇的肩膀坏笑。 夜离殇一拍大腿,气的骂骂咧咧的走了。 “你们这帮子没良心的混蛋,老子一定要给你们每个人喂三斤春药!” 疾风捂着凤一笑的耳朵,不让她听夜离殇的荤话。 凤一笑从来没有到过屏风后面,这几日对玲珑的思念,让她忍不住往玲珑怀里扑:“珑珑,抱抱!” “现在珑珑没法抱你,乖乖,跟疾风叔叔出去外面玩!”艾菲第一次这般和颜悦色的跟凤一笑说话。 说起这个,疾风忽然想到玲珑曾经悄悄交代过他的话,他说:“大夫人之前交代过我,若是她……她若是醒不过来,就要将一笑送到二皇子的府上去,但是若是二皇子没有放弃争夺皇位,没有带着鬼医先生远走天涯,她让你去将一笑偷出来,让她远离江湖,远离朝堂,远离京城,做个与世无争的小开心果!” “滚出去!”艾菲不喜欢听到说玲珑醒不过来什么什么的话,对她而言,玲珑一定能醒来。 疾风不敢惹她,抱着凤一笑出门去了。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艾菲轻声对玲珑说:“玲珑,你猜对了,他果然是有问题的,你快些醒来吧,这世界上若是还有人能阻止他做疯狂的事情,那也只有你了!” 可是,玲珑就跟睡着了一样,什么也听不见。 秦道非抽空回来看玲珑,见艾菲已经接替了无影的位置,便坐下来,淡声说:“碎叶城之行,打探得如何?” “我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你,但是秦道非,你真是……你知不知道,玲珑她为了你,已经倾其所有了!”艾菲的话语里面有些不满,她觉得,现在玲珑最重要。 秦道非也知道,艾菲对自己没有守在玲珑身边,会有诸多不满,但是秦道非不打算解释。 他对玲珑的爱,无需别人来衡量。 “我猜,碎叶城那边……那个人应该是假的吧!”秦道非见艾菲没有明说,便冷冷的说了出来。 艾菲淡淡的点头:“是的,胡寒之确实是假的,我那日扶着那个人进屋,发现他的内力不如疾风深厚,还有说话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看侍卫,我估计他们没想到,会有人去探访胡寒之,所以……你要对付胡寒之的话,可以出手了!” “你跟胡寒之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秦道非问。 艾菲说:“他救过我跟玲珑的命,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报恩,但是后面我发现他不太对劲,就已经完全退出,我只想保护玲珑,你们之间的争斗,我不会参与也不会阻止。” “谢谢你坦诚!”秦道非握住玲珑的另外一只手说:“她一直为难,就是不想我跟胡寒之斗得你死我活,但是现在,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没法收手了!” 艾菲没有说话…… 秦道非从玲珑阁出来后,去了松柏居。 秦王香域看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是疾风,便冷声问:“逍遥庄还能救么?” 秦道非没有回话。 “没救了便没救了,若是真的没救了,那你就赶紧的带着道非逃走,只要我儿子活着,比什么都强!听到了么?”秦王香域幽冷的说。 秦道非跪下来,跪在秦王香域身边,他轻轻的握住秦王香域的手,柔声说:“母亲,谢谢你这次没有站在敌对的那边!” “儿子……儿子……你醒了!”秦王香域忽然崩溃一般的丢掉手里的佛珠,捧着秦道非的脸哭得像个孩子。 秦道非点头说:“玲珑用她的命,换了我的命,现在我活了,她却生死未卜,母亲……不管逍遥庄我能不能保住,我希望以后您能对玲珑好一些,不,您可以不对她好,但是请你一定不要再为难她!” “你放心,母亲已经看透了,她若是醒来……你就带她走吧,逍遥庄没了便没了,你好好的最重要!”或许,她是真的看开了吧! 秦道非看着秦王香域,忽然伸手拥抱她:“母亲,我会尽力让逍遥庄好起来,若是实在好不了,儿子就带着你们离开,玲珑好了,我们会让母亲儿孙满堂,福寿安康!” “我老了,这些过眼云烟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好好的,母亲哪怕是死了,也值得!”秦王香域抱住秦道非。 母子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已然消弭。 从松柏居出来后,秦道非就去了二皇子府上。 彼时,二皇子在夜离殇的“治疗”下,再次变成了要死不活不能起床的病秧子,宫里的太医跟太监守着,十几个太医连番给二皇子探脉,可得到的结果都是一致的。 “太医,本王的病,到底能不能治?”二皇子虚弱的问。 太医躬身道:“二皇子殿下,您这病虽然已经在好转,但是经脉依然是堵塞的,还是不能妄动啊!” “本王是不是就此瘫了,再也好不了了?”二皇子幽幽的问。 夜离殇冷声说:“你当本神医是混假的啊,只是你这伤需要写时日才能好,依照你现在的状态,再有个一个多月,怎么着要好了!” 太监看了太医一眼,太医微微摇头。 “既然如此,那还请二皇子殿下安心养病!奴才告辞!”太监说罢,便带着人离开了。 一行人出门后,那太监便厉声问:“二皇子这病,真有这么严重?” “自然,若不是有鬼医先生医术超群,只怕现在二皇子要么是个疯子,要么是个废人了,只怕想让二皇子去攻打仓莫国,已然是不可能了!”太医说。 太监幽幽一叹,“走吧,回宫复命去!” 众人离开后,秦道非从暗处走出来,幽幽的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冷声说:“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江山重要,还是要摧毁我逍遥庄重要……” 二皇子房间。 夜离殇将藏在二皇子头发里面细如牛毛的银针取出来,二皇子当即瘫软在床榻上。 “怎么回事,仓莫国的消息传来了么?”二皇子虽然难受,但还是关注着朝堂之事。 夜离殇拿出巾帕给他擦汗,“一切都跟之前秦兄推测的一样,仓莫威胁你父皇,要么弄死秦道非,给他一百万两黄金,要么他就将皇帝跟他交易给承项报私仇而出卖碎叶城的事情公之于众!” 哼! 二皇子冷笑,“他想让我去平定仓莫,然后从此将我赶出朝堂!” “现在怎么办?”夜离殇问。 秦道非从暗处走出来,淡声说:“现在,你们的皇帝陛下很快就会生病,心力交瘁,药石无医!” “为什么?”夜离殇呆萌的问。 二皇子苦笑,“让你去给我爹下毒,还问为什么?” “好啊好啊,下毒!”夜离殇跃跃欲试。 二皇子一把将他的脑袋摁在胸口,恨声说:“那是我爹,虽然可恨,但是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些,那么雀跃是想我弄死你么?” “老子弄死你差不多,你爹早就该死了,宠爱承项,搞得京城民不聊生,他以为他自己多好似的!”夜离殇对皇帝的作为,早已经看不下去。 哎! 二皇子深深的叹息说:“下毒的时候,稍微控制一下,他是我爹!”是你的公公! 当然,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会得罪夜离殇这样的小人的。 秦道非说:“你们这边照常进行,我的人该出场的时候就会出场,我未必能帮助你!” “我会尽量在这个时间段里面,让我父皇退位的!”二皇子说。 秦道非没说话,转身走了。 二皇子淡声说:“出来,去宫里传话,所有的人都启动起来,计划开始!” “你在宫里藏了多少人,他们可靠么?”夜离殇担忧的问。 二皇子说:“他们都是当年跟随我舅父的人,舅父被人陷害杀死,他们也受冤屈,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敢用,他们为了让后人光明正大,把自己的命根子都舍去了,这样的人呢,自然靠得住!” “那……我们也开始加入残酷的宫廷斗争了是么?”夜离殇忽然握住二皇子的。 二皇子能感觉到夜离殇手指冰冷,他眸色深深的看着夜离殇说:“你放心,我总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老子他娘的又不是娘们,需要你什么交代?我不要你交代!”夜离殇眼神有冷,心里却很慌,交代可以没有,但是若就这样不了了之,夜离殇不知自己能不能躲过这漫长的思念。 躲不过的是他,躲得过的也是他! 之后,两人各自占据着一方,谁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逍遥庄。 玲珑阁。 秦道非回到玲珑阁,就看到凤一笑哭着闹着要玲珑:“珑珑抱抱!” “爹爹抱!”秦道非自然的从疾风手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柔声安慰。 若是在平时,只要有秦道非抱住,凤一笑基本上就不会再吵闹,但是今日她似乎终于感觉到,那个几天没见的珑珑,现在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需要拥抱的时候,没人抱住她,所以她坚持要去找凤玲珑。 秦道非心里也无端难受。 “爹爹让你摸摸娘亲,但是你不能碰她手手,可好?”秦道非跟孩子谈条件。 凤一笑思索了许久之后,点头说:“好!” 于是,秦道非将凤一笑抱过去,让她躺在玲珑怀里,凤一笑闷在玲珑怀里喊:“珑珑抱抱……” 她声嘶力竭持续不断的呼喊,让所有人的心都揪成一团,即便说艾菲这样已经练就得冷情决然的杀手,竟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庄主……庄主……大夫人有意识,她有意识!”疾风指着玲珑的眼角,秦道非抬眼看过去,果然看到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儿从玲珑的眼里滑落。 秦道非激动不已的握住玲珑的手,急切而又小心翼翼的说:“玲珑,凤玲珑,你能听到我说话的对么,你要是能听见,就动一下你的手指!” …… 所有人屏息以待的看着玲珑放在秦道非手里的手指…… 动了! 玲珑的手指真的动了一下,虽然很细微,但是确实动了一下。 “你们看见了么?”秦道非抬眸问。 艾菲与疾风点头:“动了,她的手指动了,说明她确实有好转!” “谢天谢地,你一定要醒过来,要不然碧落黄泉,我都要追着你,我只跟你在一起,生死不论!”秦道非当着疾风与艾菲的面,亲吻着玲珑的唇。 玲珑眼角的泪停不下来的一直往下掉,但是她就是醒不过来! 秦道非轻轻的擦干玲珑的眼泪说:“你快些醒来吧,你醒来了我带你去南海吃虾,带你去北国看雪,带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我会陪着你,哪里都可以!” 若是平素,玲珑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但是今日她始终没有反应。 翌日。 门房急匆匆的跑进玲珑阁,站在楼下禀告:“启禀庄主,胡寒之……说他要见大夫人!” …… 秦道非看艾菲,艾菲也看着秦道非。 疾风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拔剑便说:“待我去砍下他的脑袋!” “胡闹!”艾菲与秦道非一起开口。 疾风看着他们说:“这都已经明显成这样了,难道还不能杀他?” “首先,你不是他的对手,其次没有证据,你说什么都没用,让我去会会他!”秦道非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而后回头看玲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艾菲心里虽然着急,但是她现在守着玲珑,根本就没有机会出去。 “你去看着,千万不能出事了!”艾菲害怕秦道非跟胡寒之随便哪个人出事,对玲珑都打击太大。 疾风连忙跟了出去。 秦道非出门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夹着风声鹤唳的呼啸声,秦道非穿着一袭白衣,打着玲珑的红色油纸伞一步步从容的从后院走出来。 一身黑衣的胡寒之剧烈的咳嗽着,他身后的小厮撑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静静的站在他身后,替他顺气。 秦道非走到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胡寒之说:“胡公子,别来无恙啊?” “咳咳!”胡寒之又咳了几声,视线却落在秦道非挂在腰间的骰子上面。 秦道非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自己的腰间,他将骰子拿起来,仔细的抚摸着说:“玲珑的相思!” “你不必与我炫耀……我要见玲珑!”胡寒之忍住咳嗽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又继续咳了起来,那样子,似乎要将肺都要咳出来。 秦道非淡声说:“你暂时见不了玲珑!” “为何?难道她现在连见别人的权利都没有了么?”胡寒之直起腰,幽幽的说。 秦道非眼神划过一丝忧伤,他淡淡的说:“有人想要我的命,但是玲珑救了我,她现在昏迷着……” “你找死!”也不知秦道非是哪句话惹到胡寒之了,胡寒之忽然将伞收起来,用伞当兵器,朝秦道非攻击过来。 秦道非微微侧身躲过了胡寒之的攻击,他也收伞,可是他没舍得用玲珑的伞与胡寒之搏斗,他飞身下来,从胡寒之身边的侍卫身上拔下他的剑,幽幽的说:“胡寒之,那是我的妻子,你激动成这样,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中毒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胡寒之一边攻击秦道非一边责问。 秦道非幽冷的说:“有人对我下毒,却把下毒的人杀了,把解药倒了,那个人知道玲珑身上有步生莲的毒,他一定知道玲珑在关键时候会救我,所以玲珑若是救不回来,他就是凶手!” “秦道非,你居然让玲珑替你过毒,你不是说你爱她么,难道你的爱只能是这样而已么?”胡寒之狠狠的甩开秦道非的攻势,然后反攻秦道非。 秦道非淡声说:“当时我九死一生,根本不知道玲珑救我的事情,倒是你,何必遮掩,从头到尾,这些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吧胡寒之,玲珑多年前身体里面便被下毒,毒素蔓延在她身体里面,让她变得虚弱,然后三年前又对玲珑肚子里面的孩子下手,在京兆府救下玲珑,将她培养成一个杀手,想利用她杀我,结果玲珑没有动手,你就引发她体内的毒,在我需要千年血参的时候,把千年血参带到我面前,与我交易,让我找寻你生父,其实你生父是谁,你心里一定比谁的清楚,给我下套,只是想毁逍遥庄,难道不是么?” “秦兄的毒只怕是中到脑子里面去了吧?虽然我将玲珑引荐到月牙山庄,将她训练成一个能独立生存的人,但是要到杀手那个级别,玲珑根本就不够,至于你的说的中毒什么的,我不知道,若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真心爱玲珑的……那只能是我!”胡寒之忽然从伞柄里面抽出来一把剑,直直的朝秦道非刺过去。 当! 一锭碎银子打在胡寒之的剑柄上,胡寒之眸色一寒,忽然撤招,他幽幽的看着秦道非说:“我再多给你三个月时间调查我父亲的事情,若是你不能调查出来,而玲珑又不能好,那你就等着当乞丐吧,秦道非!” “我不需要你给我三个月时间,因为这逍遥庄,我不想要了,你要就给你!”秦道非也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胡寒之幽幽的看着他说:“你说你不要逍遥庄了?” “对啊,不要了!”秦道非见胡寒之收势,他也没在继续。 胡寒之忽然笑了,“哈哈哈,秦道非,你这个懦夫,三个月之后我会来找你,你最好祈祷玲珑没事!” 言落,胡寒之飞身离去。 秦道非将那侍卫的剑嫌弃的丢在地上,淡声说:“关门!” “庄主,你跟胡寒之这……我完全没看懂!”疾风觉得,胡寒之这一出唱的他真是,完全蒙圈了。 秦道非冷笑着说:“他急了!” 啊? 疾风还是蒙的。 秦道非停下里,淡声说:“他或许没有想到,玲珑会用自己的命去换我的命……或许,玲珑就是他唯一的变数!” “所以,庄主您已经确定是秦道非在捣鬼了是么?”疾风问。 秦道非淡声说:“无法百分之百确定,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胡寒之的出现,绝非偶然!” “我……还是没懂!”疾风不值得秦道非为什么就确定那个做乱的人就是胡寒之。 秦道非仰头看了一眼满天的飞雪说:“艾菲去了碎叶城!” “她不是说去幽冥堂了么?”疾风怒目。 秦道非拍了拍疾风的肩膀说:“这事不能怪她,她是受玲珑所托,去探胡寒之虚实的!” “然后呢?”疾风表情柔和了些。 秦道非说:“碎叶城的那个胡寒之是假的!” “所以……不……不对,老夜头也说了,胡寒之当时受伤很重,他的判断是不会出错的,毕竟我们都看到了胡寒之当时真的是几乎要死了!”疾风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秦道非冷幽幽的说:“只怕,这位塞外第一富商,多的是我们不知道的本事!” “那现在怎么办?”疾风问秦道非。 秦道非淡声说:“现在……查幽冥堂,若是可以,将幽冥堂一锅端了,然后查塞外的月牙山庄,查胡媚娘的老底,所有的事情都要查,我一定要让玲珑看看,胡寒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啧啧啧! 疾风在心里感叹,庄主这是吃醋了么? 秦道非回到玲珑阁,艾菲急忙问:“怎么样怎么样?” “没怎样?他似乎不知道玲珑会用步生莲给我解毒……话说,他知道玲珑身体里面有步生莲的毒素么?”秦道非问。 艾菲摇头说:“应该不知道,就算是我,也不知道玲珑是怎么被种上步生莲的,玲珑一直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那次你杀暖希尔,她才告诉我,她身体里面有步生莲,我当时问过她,胡寒之知不知道她身体里面有步生莲,她说胡寒之不知道,这件事情,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我再问是谁给她种上的,她就不愿说了!” “那就能说通了,开始我以为他是想来试探玲珑生死,可是听到玲珑用步生莲给我解毒的时候,他当时就愤怒……胡寒之这个人,真是谜一样啊!”秦道非说。 艾菲思忖了一会儿后,淡声问:“你觉得他会不会是那神秘人?” “说实话,我虽然推测他是,但是现在谁也说不准,我对他的母亲也十分好奇……对了,跟你商量一件事,我若是端了你们幽冥堂,你会怎么样?”秦道非原本想让疾风问的,但是想到疾风在艾菲面前没什么地位,便自己开口了,不让疾风为难。 艾菲抬头看秦道非:“你是觉得,胡寒之又可能是幽冥堂的幕后大老板?” “若是能证明他是,或是能证明他母亲就老夜头说的那个神秘家族出来的女人,那胡寒之就逃不过是这一切事情的主谋的嫌疑!”秦道非分析说。 可是艾菲却摆手说:“不可能的,幽冥堂兴建于二十多年前,我五岁被送到幽冥堂,那时候的胡寒之多大?他如何有能力建立这样一个黑道上数一数二的江湖门派?” “……就是感觉他是……对了,你还没回答,我若是灭了幽冥堂,你会怎样?”秦道非想起,艾菲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艾菲冷笑着说:“现在的幽冥堂早已不像当年,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你要是想灭了他,先跟我打声招呼,我生门的人,都可以帮你去灭幽冥堂!” 呃…… 秦道非想过,艾菲会拔刀相向,没想到她竟跟自己统一战线。 第129章 死而复生的秦父 “想不到吧,我居然会对幽冥堂存了这样的心思,其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呢,我小时候在幽冥堂长大,那时候的幽冥堂秩序井然,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规矩来,门主对手下的人,从来没有打骂,可是后来,我看过太多门主欺负门里的女子,她们一边被当成赚钱的工具,一边还要忍受上层的亵玩,我见过很多很多的人,因为不堪侮辱死去,那时候我就在想,若是幽冥堂一直这样下去,会变成什么……现在终于应验了,幽冥堂已经变成魔窟,若不是我足够强大,能保护我生门的女子……不仅她们,甚至是我自己,都有可能已经变成那些混蛋亵玩的玩具,所以,为什么不杀他们,杀了干净!” 秦道非倒是没想到,幽冥堂内部竟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这样的变化是多久开始的?”秦道非问。 艾菲说:“十年前!” 秦道非点头说:“我知道了!” 当夜。 老夜头骂骂咧咧的进入玲珑阁,“老子在南海多温暖,非得让老子冒着风雪回来,你们难道不知道我老人家老寒腿严重么?” “前辈,您就别抱怨了,我家大夫人出事了!”疾风一边领着他进门,一边解释。 这倒是让老夜头很吃惊,他问:“怎么了?” “……现在大夫人就是这样的情况!”疾风将玲珑的情况跟老夜头讲了一遍,然后领着他去看玲珑的伤势。 老夜头进屋后,就蹲在玲珑的头部的位置看艾菲:“小女娃,你这是给她渡气还是舍不得她?” “大夫人的血凝固不了,伤口也没法愈合,一松手血液就会喷射出去,没办法,我们只能这样摁住她的手!”疾风解释说。 老夜头从榻上跳下来,背着手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后,淡声问:“小非非呢?” “给大夫人熬猪肝汤去了!”疾风有些难为情。 呵呵! 老夜头还有心情笑:“这小子对这丫头,可谓是用情至深了,老子从小看着他长大了,他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老子呢?” 好吃醋! “前辈,您看这……”疾风很着急,没空跟老夜头插科打诨。 老夜头说:“老子饿了,你先去给老子准备点吃的来,等我吃好了,小非非也来了,我再看看小丫头的伤,对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徒弟呢?” “二皇子那边也水深火热,为了不被皇帝派遣去攻打仓莫,二皇子装病呢,这几日皇帝一直不停的派各种太医想各种方法想让二皇子好起来,鬼医先生离不得那边!”疾风如实说。 原本他以为老夜头会说什么胡闹之内的话,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说:“应该这样的,我儿媳妇的事情,一定要放在心上,要不然还有谁肯要夜离殇那个小混蛋?” 亲师父! 疾风忽然有一点点心疼夜离殇。 “去给老子准备吃的来!”老夜头踢了疾风一下,疾风委屈屈的去了。 老夜头用手支着下巴看艾菲,艾菲嫌弃的说:“我对老头子没兴趣!” “死丫头,老子给你吃点好吃的,要不要?”老夜头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出来,对着艾菲笑得十分猥琐。 艾菲幽幽的说:“什么好东西?” “幽冥堂的尸脑丸啊?”老夜头笑得很恶心。 可是艾菲却神情大变:“前辈有解药?” “那当然,老子要什么有什么,你要不要?”老夜头很傲娇的说。 艾菲说:“前辈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我门中姐妹众多……” “嗯,给你也无妨,但是你要答应我老头子一件事!”老夜头看着艾菲说。 艾菲淡声说:“我唯一会的,就是杀人,前辈是想让我帮你杀谁么?” “咦?我是一个慈祥的老头,我才不杀人呢,疾风他爹,是我的故人,所以想你答应我嫁给疾风,以后不管怎样,都不要与他为难,替他生儿育女,与他一起过逍遥的闲云野鹤的生活,不要在出现在江湖,你做得到么?”老夜头忽然很正经的问。 艾菲毫不犹豫的点头! 老夜头说:“那既然如此,这解药给你,其他的我会配出来交给你,疾风少年,就交给你了!” “你们说什么?”疾风推门进来,就听见最后那句“就交给你了!” 老夜头淡笑:“说你怎么没给老子弄好吃的来!” “我已经让人去弄了,您且等等,这大风雪天的,估计都没几家店铺开门了!”疾风看了艾菲一眼,又看了老夜头一眼,见两人都神态平和,便也没什么好去探究的了。 不多时,秦道非端着托盘进屋。 “小子,你给你媳妇儿做好吃的都不给老子做!”老夜头一看见秦道非就开始吃醋。 秦道非冷声说:“您要吃什么?” “算了,你做的东西指不定有多难吃呢,可怜这只小丫头,天天被你摧残!”老夜头说可怜玲珑,却伸手揪玲珑的脸,各种揪。 秦道非心疼了,便说:“老夜头,别逼我剁你爪子!” “你剁啊,你把我爪子剁了!”老夜头现在是有恃无恐啊。 呼! 秦道非表示心累! “能不能别闹了,玲珑这还等着治疗呢?”艾菲也着急了。 老夜头这才踢秦道非:“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穴道么,能止血的那个穴道,我要看玲珑的情况,必须要放开她的手掌,我让你用银针扎她那个穴道的时候,你要毫不犹豫的扎下去。” “我……”秦道非第一次表现出来一种近乎于懦弱的情绪。 艾菲不明所以,疾风也不明所以。 但是老夜头十分清楚,秦道非当年救谭坚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扎准穴道,错失了机会,所以现在让他来救玲珑,其实是为难他。 “要不,我去叫鬼医先生来吧?”疾风见秦道非如此为难,于心不忍。 秦道非看着老夜头说:“可以么?” “现在皇宫的人不但监视着二皇子的府邸,我相信你逍遥庄也全程在皇宫的监视范围内,稍有差池,那边就会出事,你敢赌么?”老夜头问。 秦道非眯着眸子想了想说:“好,我来!” “庄主……”唐力不知何时也进来了,他自小跟在秦道非身边,对秦道非的事情了若指掌,所以他很害怕秦道非在失手。 秦道非看着玲珑,反复思忖了许久,还是没法决定。 “要是再等几日,会怎样?”艾菲也看出来秦道非心理难关过不去,便问了老夜头一句,她想着等皇宫那边的监视松懈下来之后,再让夜离殇来。 老夜头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那北极蝾螈的毒可是霸道得很,若是那毒液正在蚕食步生莲的毒,那这小丫头就有可能在等待的这几天里死亡,所以治疗,必须要越早越好!” “我来行么?”艾菲说。 “对啊,我割破手掌让她练习,直到她完全掌握技术!”疾风也还是献计。 秦道非淡声说:“等不了了,我来!” 他走过来,从老夜头手里接过银针,老夜头用一根更粗的银针在玲珑手腕上的一处穴道上扎了一个小孔,淡声说:“我给你留了记号了,你记住,只要手不抖,扎进去基本上就不会错,万一扎得不准,就抽出来继续扎,千万不要停下!” “好!”秦道非拿着银针准备。 疾风害怕出事,将夜离殇留在这里的伤药拿出来,倒在巾帕上面,对唐力说:“若是庄主扎的地方不对,那就用这个堵住大夫人出血的伤口,你一张我一张都未必能堵住,你先上,然后继续准备药我们轮流,直到不再流血为止!” “好!”所有人严阵以待。 老夜头盘腿坐在玲珑的床榻上,他将玲珑扶起来,艾菲握着玲珑的手的手一直都不曾放开。 老夜头用内力在玲珑身上游走了一圈之后,淡声说:“放开!” 艾菲连忙将玲珑手上的伤口放开,就在那一瞬间,玲珑的血液忽然冲破药包而出,老夜头不慌不忙的用自己的内力将那些血液弄成一个血球,血球被老夜头的内力包裹着,在里面转动,过了一会儿后,老夜头说:“止血!” 他喊止血的时候,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只有秦道非,他竟然闭着眼,用决然的态度,将银针扎进了玲珑的手腕! “止血了,庄主止血了!”疾风看着玲珑掌心的血越来越少,惊喜的握住艾菲的手腕大喊。 秦道非虚脱一般的跌坐在地上,有那么一刻,他以为他救不了玲珑。 老夜头依旧在运功,他的真气在玲珑身体里面转动着,游走了一个周天后,他撤回真气,那团血球溃散,滴落在床榻上,此时玲珑身上,床榻上,全是血。 老夜头撤回内力之后,连忙替玲珑号脉。 “这姑娘……救活了!”老夜头感叹的笑。 呼!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问:“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可说不好,她没死就已经算是老天保佑了,她之前被蛊毒折磨,加上滑胎没有保养,导致的宫寒,竟被这蛇毒治愈了,孩子啊,这是你的宿命,宿命让你不会绝后!”老夜头毕竟年纪大了,用完功后,竟有些站不起来。 秦道非连忙扶他过来坐在桌案上。 “你是说,她以后就能正常受孕了是么?”秦道非从来没想过,老天给了他这样大一个打击之后,会给他带来这样的好运。 老夜头点头说:“这蝾螈毒热,刚好治疗了她的宫寒!” “多谢!”秦道非难得正经的跟老夜头道谢。 老夜头用白眼呲他,“你他娘的就不要跟老子假客气了,现在先弄点吃的给我老人家补一下,我需要好好休息,明日还要给这丫头推功过血呢?” 老夜头吃了东西后,便去睡觉了。 秦道非跟艾菲合力帮玲珑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疾风跟唐力进来将床榻换上干净被子。 玲珑经历的生死最大的考验,担心受怕的这一群人,今晚上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翌日。 从皇宫传来消息,皇帝因为仓莫一事,寝食难安,终于在准备上朝的时候,吐血晕厥,太医抢救了一个半时辰,才将皇帝抢救过来,但是任何人都没有治愈皇帝的良策。 皇帝醒来后,得知自己身体状况,冷笑着说:“朕这一生,这一生啊!” “陛下乃是真龙天子,一定会逢凶化吉,否极泰来的!”太监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说些场面话兜着。 咳咳! “朕的身体朕知道,朕怕是好不了了!”皇帝幽幽的说。 太监宫女跪了一地,谁也不敢说话。 皇帝淡声说:“你们都出去,只留下华公公一人!” “是!”众人退去。 皇帝说:“朕以前一直属意将江山给承项,因为他足够有野心,能强大这个国家,可如今他已经殁了,朕这么多儿子,竟不知谁有这个魄力,能接下这个江山。” “陛下,皇子们各个优秀,一定有能接管江山的人的!”太监奉承。 皇帝冷笑:“老大已死,老二……老二……;老二是个好将军,可他娘舅的事情,始终是朕心头刺,若是让他当上储君,他势必会替他舅舅翻案,就等于是逼着朕承认朕有错,而且他与秦道非暗度陈仓,就是想得到皇位,他以为朕不知道,其他的那几个,你说哪一个能行?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陛下……”太监不知如何开口,现在他不管推举谁,自己都有可能被打为那个人的同党,所以他干脆不说话。 哼! 皇帝幽幽的说;“你这死狗,聪明了一辈子,你这一辈子从来不得罪任何人,可是如今,你替朕想想,朕该立谁当储君?” “奴才不敢妄言!”太监依旧不说话。 此时,便听到门外不停的传来上报,除了二皇子,其他的皇子都来探病来了。 “他们不是来探病的,他们是来探皇位的,朕一个都不想见,一个都不愿见,让他们都给朕滚!”皇帝恨声说。 太监替皇帝顺顺气,然后走出去说:“各位皇子,陛下只是偶感风寒,需要休息,各位皇子请回吧?” 众皇子没一个能见到皇帝,都打道回府了。 稍晚,这一消息传到逍遥庄,秦道非淡声说:“他不敢立承杰为储君,一是忌惮我,而是忌惮承杰本身,但是现在他手里,却没有一个能守住他江山的人,我就不信,他会不选承杰!” “哼,那老匹夫可是很难说,等有时间老子去会会他去!”老夜头一拍桌子,当即决定了。 秦道非挑眉:“你去会他还是去会御膳房的麻油鸡!” 噗…… 原本很严肃的气氛,被秦道非这么一说,简直太有画面感太搞笑了。 “看破不说破,你懂不懂?你懂不懂尊敬老人,你懂不懂?”老夜头几次要打秦道非,都没打到。 气的直捶胸。 秦道非冷声说:“你去告诉宫里的人,在他决定要立储之前,一定要告诉我,我要送皇帝一个大礼!” “什么大礼?”疾风指着通天阁说:“不会是……” 秦道非淡声说:“一早没送出去,就是因为时机不对,现在已经快到了,我帮承杰这一把,足够他顺利拿到皇位!” “我先替我儿媳妇谢谢你!”老夜头调皮的说。 稍晚,唐力来报:“庄主,我们跟丢了!” “跟丢了很正常,但是让你们调查的事情,可查到了?”秦道非问。 唐力摇头说:“没查到,一点进展都没有?” “谭惜音呢?”秦道非蹙眉,似乎有些不高兴。 唐力连忙说:“谭惜音这几日晚上都在张管家房里……” “她不是你小妾么,她在张管家房里做什么?”老夜头问。 嗯! 秦道非清了清嗓子说:“可能……她在学管家!” “你这头顶,可真绿的!”老夜头笑着说。 秦道非给了他一个毫无诚意的笑,然后对唐力说:“查清楚,他们两个想要干什么?” “是!”唐力说罢,便出去了。 老夜头伸伸懒腰说:“我也要去看看我那个不争气的徒弟去!” 老夜头出门的时候,恍然看见一个黑影从逍遥庄飞掠而去,那感觉:“哎呀,见了你的活鬼了!” 说完,老夜头拍着大腿就追了上去。 转眼,到腊八了。 可玲珑依旧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秦道非这边倒是按照他的步伐在走,但是某天,那边忽然全线撤退,似乎……那人已经发现账本是假的了。 “庄主,那边不再扰乱我们的生意了!”疾风说。 秦道非淡笑:“发现了就发现了,我也没打算能一直瞒下去,既然也已经这样了,就干脆不动,看他要玩什么花招,不管他要玩什么,我都陪着。” “是,庄主!”疾风退下。 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看着她已经慢慢结痂的伤口,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幽幽的说:“你醒来吧,你要是再不醒来,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玲珑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秦道非捂着脸,眼泪无法遏制的从他跟玲珑交握的手心里溢出来。 “你就这点出息?”那个中年男人出现了。 秦道非飞快的擦干眼泪,回过头去,用幽冷的眸子看着那人,冷声说:“你好意思回来么?” “我为何不能来?”中年男人淡笑着说。 秦道非冷声说:“你好意思看着我母亲在松柏居吃斋念佛思念你一辈子?你好意思看着我一个弱冠少年撑起这个逍遥庄?你好意思……你跟别的女人走了就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原来,这人……竟是秦道非的爹。 秦唯城! “你以弱冠之年接手逍遥庄,可曾觉得吃力??”秦唯城冷声问。 秦道非幽幽的说:“既然你已经放弃逍遥庄,那你就没资格回来!”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现在逍遥庄过半数的人,都还是我的人,就算你再厉害,他们还是会听我的!”没想到,秦唯城居然说了这一番话。 秦道非冷声说:“好啊,逍遥庄还给你,反正你儿子来抢逍遥庄,正好送给他!” “秦道非,若是我允许他来抢,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秦唯城薄凉的说。 秦道非幽幽的看着他说:“要不是你暗中相助,他能肆意的破坏逍遥庄?” “若我告诉你,我这些年,一直被他们母子囚禁着,也是最近才脱离出来的,你信么?”秦唯城忽然沮丧的说。 秦道非眯着眸子,果然……他承认了,他承认自己做过的一切了! “我信不信没关系,但是,既然你已经帮助他夺取逍遥庄,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秦道非若是疯狂起来,是什么样子!”秦道非说罢,便拔出他红色的妖刀,要跟自己的父亲拼命。 哈哈哈哈哈! 秦唯城薄凉的笑。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们,一个个的都对我拔刀相向,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说罢,大笑着飞身离去。 此时,正在松柏居打坐的秦王香域忽然捻断了手里的佛珠。 “夏荷,你听到没有,我好像听见秦唯城的笑声了!”秦王香域站起来,快步朝外面走去。 顺着笑声的方向,她一路走到玲珑阁,见秦道非一个人站在窗口,秦王香域跌跌撞撞的上楼,抓着秦道非的胳膊问:“我刚才似乎听见你爹的笑声了,是不是你爹没死,是不是?” “母亲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您是不是一直都知道,胡媚娘跟爹有事,您也一定知道,胡寒之就是他的儿子是我的亲兄弟是不是?”秦道非像个受伤的孩子,现在谁靠近他,他就将怒火撒到谁的身上。 秦王香域摇头说:“不是的,你爹不是这样的人,你爹没有跟什么胡媚娘狐媚子的在一起,他只有你一个儿子,逍遥庄就是你一个人的,是你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母亲,您这些年的偏执,就是因为我爹曾对你不忠,你为何就不能承认?”秦道非有些崩溃,若是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告诉秦道非,胡媚娘就是跟他爹有染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多的过程? 秦道非忽然想到,当初他去问老朱跟康叔关于胡媚娘的事情的时候,他们应该就是知道的,他们故意瞒着,要不就是替秦唯城遮羞,要么就是他们一直都知道秦唯城没死,他们是故意隐瞒的。 只是,他没想到秦王香域也瞒着他。 “没有,我没有故意隐瞒你,我一直都不知道那个人叫胡寒之,我确实知道他们两个有私情,你爹被胡媚娘勾搭得不知东南西北,天天跟她在逍遥庄的各个地道中幽会,我不知道她们有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何胡媚娘会离开,后来我听说你爹在塞外出事,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他是去找胡媚娘,我以为他死了,我真的以为他死了!”关于那段往事,或许秦王香域也是崩溃的。 啊! 秦道非悲凉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疑惑的朝玲珑阁看去,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庄主出事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的人都跟着朝玲珑阁跑去。 但是…… “谁也不许进来!”秦道非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严厉的喝止了所有人,他不让所有人看到他的怯懦,谁也不行。 刚才的那一声悲鸣,不过是在所有事情都堆积到一起后,情绪崩溃的一瞬间的发泄,也就是那一瞬间之后,秦道非就自己治愈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秦王香域看着秦道非明明痛苦到极致,却无法宣泄情绪,心里别提有多痛。 她在看见秦道非情绪失控的瞬间,只顾着秦道非的情绪,当她感受到秦道非话里的意思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秦唯城没死,他没死,那个男人,他没死! 这十几年,他并没有死,而是带着她跟儿子的思念,在塞外跟另外一个女人,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哈哈哈! 多么讽刺啊! 秦王香域拼命的忍住自己眼里的泪,她淡声说:“儿子,他不要我们了,所以你要活得比他的儿子更加精彩,你要好好的活!” 说完,秦王香域走出去,大步朝通天阁里面走去。 通天阁的长老警告秦王香域:“老夫人,您不能在硬闯了!” “让秦唯城来见我,让他来见我!”秦王香域冷声说。 通天阁里面一片沉默,谁也没有吱声。 秦王香域冷冷的笑容里面带着一丝苦涩,她说:“那你们杀了我吧,我今日就死在你们手里!” 可秦王香域闯进去了,也没有人出手。 毕竟,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对他们的老庄主,才是真正的忠贞不二,可老庄主偏偏…… 秦王香域守在通天阁,一直到后半夜,秦唯城才从地道里面进入通天阁。 他开门的瞬间,盘腿坐在地上的秦王香域刚好对着那扇门,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是秦唯城开口了。 “香域……你怎么来了?”他问话的时候,微微有一丝不自在。 秦王香域淡淡的看着他说:“你当年帮着胡媚娘伤害了我,如今你帮着胡媚娘的儿子伤害了我的儿子,秦唯城你却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秦唯城解释说。 呵呵! 秦王香域站起来,她淡淡的看着这个当年丰神俊逸,如今已是一脸沧桑的男人,冷笑着说:“秦唯城,你若是觉得我儿子配不上当这个逍遥庄的庄主,你大可以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收回去……毕竟你出现在这通天阁,也没人告诉跟我儿子,由此可以证明,这里的一切都还是你的,可是如今你用这样的手段,真是让我很不齿,所以……我跟我儿子都不惧鱼死网破!” 她走过来,如年少初见时那般,带着端庄的微笑,在靠近的他的时候,猛的用手里的簪子往秦唯城的胸口扎下去。 “主人小心!” 嘭! “住手!” 三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可倒下的人,却是秦王香域,她手里的玉簪掉在地上,那段曾经见证过她爱情的玉簪,在秦唯城跟胡媚娘好了这么多年之后,她都没舍得丢弃的玉簪,终于在为了捍卫她儿子的尊严的时候,被摔碎了。 啪! 黑衣长老被秦唯城一耳光甩过去,“谁许你动手的?” “秦唯城,我不必你惺惺作态的假可怜。”秦王香域捂着胸口艰难的站起来,她踏着那破碎的玉簪,一步步的往外走,她说:“在鱼死网破之前,我不会死的!” 那一刻,秦唯城才知道,曾经那个端庄美丽的女子,原来是被他逼成如今这样满目狰狞的模样! “封锁所有进入逍遥庄的暗道,全力去搜查胡寒之,将其生擒回来,听候发落!”秦唯城咬牙说。 “是!” 随着几个黑衣人相继离开,整个通天阁犹如无人之境! 从这日起,逍遥庄看似还跟平常一样,但是谁都知道,现在的逍遥庄,早已风雨飘摇。 秦道非从相继见过秦唯城跟秦王香域之后,就一直呆在屋里守着玲珑,哪里都没有去过。 这天,他用巾帕给玲珑擦手,一边擦一边笑着说:“玲珑,你快起来吧,你起来了,就可以告诉我,我值不值得去争这一切!” “为什么不争,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一定要争,必须争!”秦王香域推门走进来,对秦道非说:“我帮你照顾凤玲珑,你去跟他一争到底,你争得的,不光是逍遥庄的家业,你与他争的,还有凤玲珑!” 哼! 秦道非幽幽的说:“他永远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玲珑,这辈子下辈子他都别想!” “那你还藏在屋里做什么,你去找他啊,将他找出来碎尸万段也好,挫骨扬灰也罢,只要你能弄死这野种,你就赢了!”秦王香域这一生的恨,全都化成执念。 秦道非淡声说:“母亲……”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秦王香域坐在椅子上,幽幽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说。 秦道非知道,现在秦王香域也处在一个崩溃的状态,他点头说:“母亲您请说!” “当年,逍遥庄在京城盛行,谁也没想到,一个靠传街头小流言的帮派,最后竟做成了这样大的一个商业世家,而且当时的秦唯城还那么年轻……所以当我的爹娘告诉我说,秦唯城上门提亲来了,我高高兴兴的以为,我这辈子就注定要做个幸福的女人了。 我将我最好的青春年华都奉献给这个男人,他说暂时还没能稳定下来,所以不先忙生孩子,我就乖乖的等在家里,做他的贤内助,将逍遥庄打理得井然有序。 可是有一天,有人告诉我说:“你的丈夫,他还陪着你么,他还宠着你么,他还日日夜夜与你相对么?”我才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 我托人到处打听,然后又逼着逍遥庄的人告诉我实情,后来有人给我开了地道的门,我亲眼看着他跟胡媚娘两人在床榻上翻滚,而那个叫胡媚娘的女人,看见我进门,居然恬不知耻的依偎在秦唯城的怀里,她还说,我之所以留不住这个男人,就是因为我没有她厉害,我输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听到这句话,我疯了一样的上前撕扯她,可是秦唯城却一把推开我说:“若不是你善妒,我如何会在这里跟她私会,你今日要么就同意她做平妻,要么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我当时气蒙了,我要求和离,可他不允许,那时候我才知道,他爱的永远不是我,而是我爹爹的身份,,而是我爹爹的官职,而是我家那些亲戚在朝廷盘根错节的势力,最后胡媚娘不知为何走了。 她走后,秦唯城就像失魂一般,再也不看我一眼,我原本想一死了之,可我发现我怀孕了,为了你,我没法去死,所以我选择活了下来,所以你小时候看到的,我跟你爹之间的相敬如宾,是真的香敬如宾客。 后来他死在去塞外的途中,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我或许是悲伤的,但是我想到他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心里又是畅快的,我守着一个人的牌位,总比守着一颗不安定的心要强,所以我接受了他死亡的真相,我努力的帮着你打理后院,我希望你变成一个比他更优秀的人,可是……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他这个不要脸的混蛋,居然跟那个贱人生了孩子,还装死去陪着她,哈哈哈哈儿子,母亲遭遇的这一切,你是个男人你或许不懂,但是你应该要知道一点,母亲的心,除了你,再也没有别的了!” 秦王香域的意思很简单,母亲只是希望你替母亲争了这一口气,只要这一口气,母亲对你一生的付出,也就值得了。 送走秦王香域后,秦道非一个人坐在桌案边幽幽的沉思。 而此时。 宫中传来消息称:“皇帝病重,已经起了立储之心,他选择了个性懦弱但是母家势力还不错的七皇子!” 呵呵! 听到这个消息,秦道非嗜血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幽冷的光。 “去将七皇子娘舅的列传传出去,明日之前,要传得满城风雨,他偷偷做过的那些龌龊事,一件都不要少,要不到明日,他也就得死在仇家手里!”秦道非幽冷的说。 疾风看了秦道非一眼,虽然觉得现在这个时间跟皇帝对着干不对,但是鉴于秦道非这几日心情颇差,他竟不敢说话。 “是!”疾风选择了照办。 秦道非思忖了一会儿之后,叫来无影:“无影,你去假装仓莫国的人,将我们的人从仓莫国皇宫偷来的东西印发下去,然后将王顺给我放出去,将他手里的证据也一并放出去,每一步都要紧紧的逼近皇宫!” 无影听了秦道非的话之后,也快速的去办理去了。 秦道非看着窗外一片沉寂的京城,冷冷的勾唇说:“要来就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要么大家一起死,要么撑得下去的人活下来!” 逍遥庄的人将他们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列传的卷宗传遍了没一个青楼妓馆,然后由里面的人传给京城各处的人。 这一夜,各大官员都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这一波消息刚传来,下一波消息又来了,而且一个比一个劲爆。 最后,听到承项非是皇帝亲生这个话题时,所有人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承项娘舅家得知消息后,连忙收拾细软想要逃走,可逍遥庄的人守在门口,他们家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不要说是人了。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承项舅舅坐在院子里喃喃自语,然后忽然跑去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将家中所有女眷全部砍死。 他说:“我杀不了你们,但是你们活着也没有一丝好处,我先走一步,你们要跟上的就跟上,不跟上的……哈哈哈哈,你们也要很快跟上来的!” 言落,他自刎在院子里面。 原本皇宫不曾听到承项的流言蜚语,皇帝只叫了大臣去商讨立储一。 虽然才是短短几日,可皇帝却已经消瘦不堪,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官员问:“朕欲立七皇子为太子,众卿以为如何?” “陛下,七皇子的舅舅,工部侍郎已然被逍遥庄列传,他做过的丑事……那真是……真是微臣真是没脸说,这样品行不端的一家人,如何辅佐七皇子?”有人站出来反对。 皇帝冷笑一声说:“哼,列传一事,固然却有可能,但是秦道非选在这时候列传,不过就是逼着朕立承杰为太子,朕偏不,只要朕有一口气在,朕就绝对不会允许承杰登基。” 官员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在他们看来,没有人比承杰更合适做这个太子。 “然,陛下也一样不能立七皇子啊,这七皇子原本性格就温顺,如此以往,他舅父无法协助,日后只怕其他皇子生出反义,那寒食危矣!”官员劝皇帝。 第130章 因祸得福玲珑醒来 皇帝冷笑着说:“他继位之后,便将其他的皇子都给朕处死,一个都不留!” “陛下三思啊!”听到皇帝的话,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能理解皇帝为何说出这样奇怪的一番话。 这时候,门外传来禀告:“陛下,刑部官员前来报告,说户部侍郎被人乱刀砍死在来上朝的路上,杀他之人,便是与他结怨已久的户部礼记官员。” 咳咳咳! “秦道非,你好样的,你有本事再逼朕啊?”皇帝激动得吐了一口血。 秦道非自然不会让他失望,接着就有人来报:“陛下,宫外传来消息称,仓莫皇派人将您跟他往来的书信拓本撒在菜市口,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陛下……为了给六皇子报仇,欲割地陷害逍遥庄……百姓哀声载道,纷纷跪在宫门前请愿,求陛下不能割地,应该让逍遥庄去解决了仓莫国!” 噗! 皇帝被逼的狠狠的吐了一口血。 他指着门口的太监厉声骂道:“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你一并说了吧,朕这把老骨头也不在乎这些了,都说出来!” …… “说啊!”皇帝大怒。 那太监跪在地上,推开门,一路跪行过来,将一沓卷宗交给皇帝:“陛下,这是今日宫里到处都洒满的……当年贵妃娘娘与人通奸的细节,说……说……说六皇子非是陛下亲生!” “来人,给朕将这满嘴胡说的小太监给朕拉下去砍了砍了!”皇帝气急了,脸上青筋鼓起,恶狠狠的眼神里面全是杀气。 这时,一个官员跪在地上,淡声说:“陛下,六皇子一事,绝非空穴来风,如今京城上下已然传遍了,说六皇子殿下非陛下亲生,还有陆大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杀了他家中女眷,自己在家中自刎了,而他家中儿郎,也尽数自刎死在家里。” “报……陛下,贵妃娘娘上吊自杀了!”贵妃宫中的太监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报告。 噗! 听到这句话,皇帝彻底吐血晕死过去。 宫中太医无人能唤醒皇帝,眼看着各处皇子蠢蠢欲动,已然开始围城,却见二皇子穿着盔甲骑着战马站在宫门口,幽幽的说:“只要我承杰不死,没人能逼宫!” 他自己也不进去,就在外面候着。 此举得到了所有官员和百姓的爱戴,人人皆言,承杰才应该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 可是,承杰却以一种摇摇欲坠的形态,却如大山一般的守在皇宫门口:“你们与我是手足,我不愿手足相残,可你们若是执意要闯,那我拼死也会弄死你们!” “二哥,父皇宠爱老六几十年,为了给老六报仇,竟不惜拿碎叶城去跟仓莫皇帝谈条件,可笑的是,那老六却非是他亲生,这些年,你难道就不觉得憋屈么?”四皇子站出来,企图让二皇子让路。 二皇子冷笑着说:“父皇的功过我们暂且不说,你们现在闯宫,便已经是大逆不道,你们难道都想死在宫里么?” “哼,现在他自身难保,而且一直不曾立储,现在只要我们杀进去,逼着他立储,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五皇子也站出来了。 笑话! 二皇子冷笑着说:“闯宫之后呢,若是父皇将皇位传给其中一人,其他的人会怎么办?到最后你们不是会抢玉玺,争着当这个皇帝么?” “难道二哥你不想么?”有人问。 二皇子淡声说:“我想,但是我尊重父皇的决定,只要他立下诏书,便再也没有任何争议,不管是谁当上这个皇帝,我都会拥护,但是闯宫……必须过我这关!” “他自己都已经三劳五伤,我们冲上去,先杀了他再说!”有人煽动其他的皇子。 忽然之间,逍遥庄派来保护二皇子的高手纷纷落在二皇子战马周围,“欲与二皇子为难者,便是与我逍遥庄为难!” 逍遥庄! 这个已经变成神话一样存在的地方,谁也没胆子公然与之为敌! “逍遥庄也是好笑,我父皇千方百计要杀你们庄主,你们却来保护他!”有人见硬闯已经没有可能,便想着要同化逍遥庄。 逍遥庄的人幽幽的说:“我们庄主说了,陛下虽不仁,但是二皇子是个仁义的人,为了寒食百姓,我家庄主愿与二皇子携手,抵御宫变!” 二皇子端坐在骏马上,淡声说:“即便我死了,逍遥庄的人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彼时,双方僵持不下。 直到后半夜,皇帝方才醒来。 他一醒来,便看见龙榻前跪了一排的官员,每个人都静静的跪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你们都当朕死了么,朕还没死呢?”皇帝看着这般场景,心情很是不好。 一众官员连忙告罪:“陛下,宫门外各位皇子已然举兵相向,二皇子拖着病体与他们耗了数个时辰了,方才阻止他们杀进皇宫……臣等恳求陛下,立二皇子为储君吧?” “混账,朕还没死呢,他们想造反么,还有承杰……承杰这混蛋小子,他哪里会如此好心,将众人拦截在宫门外,他这分明就是在做戏给你们看,让你们来逼朕立他为储君,朕偏偏就不顺他这个心,朕偏不!”皇帝气的又狠狠的咳嗽起来。 众臣道:“不是的,陛下,二皇子的病是所有太医共同诊断得来的结果,他是真的生病了,如今风雪深重,他却依旧坚守在宫门前,陛下若是不下个决定,他倒下之后,只怕这寒食天下,便真的要大乱了!” “你们……”皇帝正要怒骂,就听见门外传来太监尖锐的叫声:“各位大人,二皇子晕厥了,太医说二皇子高烧不退,已然支撑不住啊!”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众人都急了。 见皇帝没有发话,宰相大人不得不问:“那那些皇子们是准备攻城了么?” “他们是欲攻城,但是逍遥庄的人守在城门处,他们不敢妄动,但是各位大人可以看看,几位皇子的外戚今夜都不在各位列中,只怕……只怕他们都在集结力量,等着要扑进皇宫呢?”外面的太监在大风雪的天里面,竟急的满头大汗。 宰相回头,跪在地上说:“陛下,已经不能再等了陛下!” 噗! 皇帝一时心急,又吐了一口鲜血。 他倒在龙榻上,沉默的看着穹顶,许久之后,才幽幽的说:“罢了罢了,除了他,已无人能支撑这风雨飘摇的寒食,来人拟旨!” 终于,皇帝还是输在了秦道非的压迫,二皇子的仁义里。 当太监捧着明黄色的圣旨站在城楼上的时候,所有的皇子都抬头看着他,都在等着命运的裁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因龙体危矣,恐不久于人世,特传位于二皇子承杰,三日之后举行登基大典,钦此!” 没有一句夸赞的话,但是这天下,确确实实属于承杰了。 众皇子没想到,最后居然真的让承杰不费一兵一卒,还得了口碑,就这样将江山握在手里了。 “不公平,这不公平!”所有人的愤怒的看着城墙上的太监。 哼! 太监冷哼一声:“诸位皇子,没有所谓的公平与不公平,二皇子原本是与皇位无望的,但是你们发动的兵变,将他推上来了,你们自己推举出来的新皇,自己去跪吧!” 说罢,太监迎着风雪走了。 此时,在城楼里接受夜离殇治疗的二皇子紧紧的握住夜离殇的手。 而夜离殇,他很想笑一笑,很想恭喜一下承杰,可是他发现这好难,于是他说:“以后你是皇帝了,草民拜见新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离殇,你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二皇子见夜离殇跪在他面前,只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怪手紧紧是攥在手里,让他连呼吸都无法顺畅,每每呼吸一下,都有强烈的痛袭来。 夜离殇却笑了,他说:“那能怎样,你不会真的要老子假装成太监或是穿上女装,跟你去宫里跟别的女人一起抢男人吧?老子是神医,老子是一个神医!” 嗯,是的! 夜离殇在心里告诫自己,你是神医,你要当闲云野鹤的,所以没什么可难过的,助他上位,不是你自己的决定么! “……”二皇子张了张嘴,最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逍遥庄。 秦道非搂着玲珑躺在外间的软榻上,忽然听见一阵有节奏的鸟叫声,他睁开眼,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腿,然后笑了。 “胡寒之……我们江湖再见!”秦道非知道,二皇子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 思忖了一会儿,他还是起身,点亮了烛火,然后淡声说:“无影,去让疾风跟唐力过来!” 两人过来之后,秦道非说:“去告诫那几个皇子的舅父,让他们安分些,要不然七皇子舅父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庄主是怕他们反扑?”疾风问。 秦道非说:“反扑是一定的,谁甘愿到手的皇位,忽然变成最没可能得到的那个人的?那些国舅一门心思的辅佐自己的外甥,只要那个人登基,那他们满门,便可享有一世太平,谁不愿自己家里出一个皇太后?” “是,我们这就去办庄主!”唐力说完就要离开,秦道非叫住他们说:“胡寒之的事情也不能停止调查,他若是看透了我的局,这三天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搅合承杰登基,所以……启动所有的人,地毯式的搜查胡寒之,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直到二皇子顺利登基!” “是!” 他们三人离开之后,秦道非走到榻前,轻轻的握住玲珑的手说:“玲珑,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可要对胡寒之动手了!” 这时……窗外一阵大风夹着雪粒子将窗户吹开,秦道非起身去关窗,所以没有看见玲珑的手指动了一下。 但是也就这么一下,快的让人无瑕看清楚。 这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 客栈。 谭惜音坐在窗口,任凭寒风吹得她满脸通红,却一直没有关窗,在她头顶的窗棂上,悬着一条红色的披帛,正在迎风飞舞。 “寻我何事?”神秘人落在谭惜音身后,幽幽的看着她。 谭惜音娇媚的用手支着下巴看着皇城方向,淡声说:“你说,秦道非要是将二皇子推上皇位,你的计谋还能不能成?” 哼! 显然,他已经知晓了结果。 谭惜音却不知道他已然知晓,她好奇的看着神秘人说:“我说,你要弄垮逍遥庄到底是为……” “你若是想死,我马上就能成全你!”神秘人幽冷的说。 谭惜音便笑了,她笑得花枝乱颤,“不说就不说,我就等着看,看着二皇子上位之后,这京城会变成什么样子,你说秦道非会不会携逍遥庄就变成了朝廷的鹰犬呢?” “秦道非若是真这样做,那他就不配做我的对手!”神秘人说。 谭惜音微微叹息:“我是真希望凤玲珑赶紧死,她要是死了,就算我得不到逍遥庄的钱,我也能安心离开……”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神秘人一耳光打到再也说不出来话。 神秘人打完谭惜音,便消失无踪。 谭惜音恨声说:“哼,你以为你自己多高尚么,只要二皇子登基,你就真完了,你这辈子都别扳倒秦道非!” 不如…… 谭惜音眼波流转之间,已经想到了一个妙计,很妙的计策! 翌日清晨,叫来店小二,让他帮自己送信去逍遥庄。 小二拿着信送到逍遥庄后,秦道非看到信上的内容,淡淡的将其放在桌案上,上面直接了当的写着四个字,我要见你! “谁的信?”艾菲从房梁上下来,淡声问。 秦道非也没有隐瞒她,淡声说:“谭惜音!” 呵呵! 艾菲薄凉的笑,“你说谭惜音找你做什么呢?” “管她做什么!”听秦道非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去见谭惜音。 艾菲却有不同意见,她说:“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去见见她,毕竟现在二皇子刚刚被推上皇位,想要巴结你的人,只怕不少,或许她能给你什么惊喜呢?” “不见!”秦道非很决然的拒绝了艾菲的提议,并且走了出去。 没多久,夜离殇恹恹的来了。 他进门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碎冰渣子,头发眉毛上也是,全都结冰了。 “放心,死不了!”艾菲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薄凉的开口。 夜离殇缩成一团,浑身都在发抖,他说:“你能不能闭上嘴,去给我搞一壶好酒来,我谢谢你!” “出息!”艾菲虽然嫌弃,但是还是去给他弄了些吃的回来,顺带带回来一壶好酒。 艾菲进门的时候,疾风刚好从外面忙回来,见着好吃的,就上手抢,“我女人真是越来越贤惠了,知道你男人我还没吃上饭,还给我准备了好酒,你怎么能怎么乖呢?” “这酒是给夜离殇的!”艾菲用下巴点了点木头桩子一样的夜离殇。 疾风知道,夜离殇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他拿着酒回到夜离殇身边,笑着说:“鬼医先生,我陪你喝点?” “好啊?你陪我喝!”夜离殇说罢,便抱着酒坛子喝了起来。 哎呀! 疾风见他的模样,也是替他难受,但是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夜离殇喝着喝着却将酒坛子哐当丢在桌案上,气狠狠的说:“老子又不是非要跟他在一起才行,老子也可以去喝花酒啊,老子要嫖了京城妓馆里面所有的花娘,老子……也给他戴绿帽子,看谁给的绿帽子多!” 噗! “你在我家撒野,还说要给二皇子带绿帽子,你就不怕我给你穿上女装,将你送到二皇子府上去?”屏风后面传来大家熟悉的,带着一丝调侃的声音。 咚! 包括夜离殇,三人激动不已的推门进去,就看见凤玲珑睁着她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 “大夫人醒了,我去叫庄主回来,我马上去叫!”疾风激动得直接撞到屏风上面,然后连忙绕着跑了出去。 艾菲走过去关切的问:“你没死啊?” “嗯,我跟阎王爷聊了几天,他觉得我在地狱里面,地狱会很乱,为了保持地府的平静安宁,他就将我放了!”玲珑不怕死的插科打诨。 夜离殇举起玲珑的手,严肃的给她号脉,然后嘟囔着说:“老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要不是我师父,你他娘的都被我治死了,现在承杰也得到皇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啧啧啧啧! 玲珑拽着夜离殇的衣袖说:“你不会这样就要去死吧,来来来,先给我讲讲,你的二皇子怎么这么顺利就拿到皇位了!” “凤玲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老子的伤口上撒盐!”夜离殇就知道,只要遇上凤玲珑,她就不可能好好的安慰受伤的他的。 哼! 玲珑艰难的爬起来,靠在艾菲怀里,坏笑着说:“难道他当了皇帝,你就不敢弄他了么?” “你……你……老子……老子想想,让老子好好的想想!”夜离殇原本义正辞严的,玲珑都等着他说出一番正气凛然的话来指责自己了,结果他居然说要想想。 艾菲看玲珑一眼,玲珑也看她一眼,玲珑笑着说:“我要是你,就想办法睡了他,将来你去江湖上闯荡的时候,也能自豪的跟大家说:想当年,老子也是睡过皇帝的男人!这样多威风啊?” “凤玲珑,你刚醒来就开始作妖了是么?”远远的,玲珑就听到秦道非急切而暴躁的声音。 完蛋! 玲珑翻了一个白眼,正想让艾菲带着她逃走,可是不讲义气的艾菲居然丢下玲珑走了。 是的,她临走前,还把夜离殇也拉走了。 真是……好朋友无疑了! 然后,秦道非就像一阵风一样卷了进来。 他紧紧的将玲珑搂在怀里,恨声说:“凤玲珑,我们这辈子梁子结大了!” 嘿嘿! 玲珑揪着秦道非的衣襟讨好:“道非哥哥,人家刚醒过来,饿着呢!” “饿着?”秦道非问。 玲珑点头:“真饿,还想我家一笑,我家一笑呢?” “一笑被我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寄养着,这段时间太乱了,我害怕有闪失,顾不上她!”秦道非说完,便勾起玲珑的下巴说:“既然饿了,那相公就把你喂饱了先!” 说罢,秦道非握住玲珑的两只手,将她推倒在床榻上,就是一顿疾风骤雨的亲吻。 玲珑怒不可遏,在心里愤怒的骂:“禽兽啊,禽兽啊,人家都快变成尸体了,他还有心思对人家下手,真禽兽无疑了!” 可是,当她尝到嘴角咸咸的眼泪的味道的时候,她震撼得睁开眼睛,愣愣的看着秦道非。 “不许看我!”秦道非咬着牙将玲珑眼睛捂上,继续亲吻玲珑。 玲珑有一只手被腾出来了,便推开秦道非,深情款款的看着他,然后说:“不是,秦道非,你一个大老爷们,你哭什么啊?” 噗! 若是寻常女子,看见自己的丈夫因为自己重获新生而激动落泪,指不定要感动得哭成泪人儿,可这女人…… 这女人…… 秦道非咬牙狠狠的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从现在开始,不要跟老子说话,一句都不要说!” “再说一句行不行?”玲珑还讨价还价。 秦道非用冷眼睨她。 玲珑却不惧,笑眯眯的说:“你哭起来还不如你狠起来好看,你还是狠点吧!” “凤玲珑……这是你自找的!”秦道非说罢,几乎是用咬的,狠狠的亲玲珑,亲到玲珑都觉得疼。 是啊,这样的疼痛多好,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玲珑主动伸手环抱秦道非,温顺得像一只小猫。 秦道非已经不能满足简单的亲吻,他将手探到玲珑腰间,却因为触及玲珑瘦弱到没有一丝肉感的腰身上,而心疼的放开了她。 他气喘吁吁的说:“你给我等着,等你身体养好了,要你好看!” “不要,我就要现在!”玲珑知道秦道非舍不得了,就开始不怕死的撩人来了。 秦道非压着玲珑,邪肆的笑着说:“你确定么?” “嗯,我确定,我现在要吃东西!”玲珑这不怕死的小样子,也真是没谁了。 啧啧啧啧啧啧! “你俩能不能不在我这个老人家面前腻歪?”老夜头嘴里虽然在抗议,但是却摆明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一点都不带害羞的。 哎! 秦道非从玲珑身上起来,故作沉稳的整理衣衫,然后淡声说:“老夜头,你来不是贫嘴吧?” “我听说这丫头好了,就来看看啊,怎么?人醒过来了,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是么?”老夜头一副“你敢说是,老子就毒哑你”的狰狞表情。 秦道非淡笑不言。 老夜头给玲珑检查了伤口后问她:“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除了没力气,我觉得挺好的!”玲珑笑着说。 老夜头哼笑:“所以我说啊,你这丫头这辈子都命大,九苦三难的,最后因祸得福,治好了一个从来没有人治好的病症,好好将养将养,准备当娘吧……也不知那死老头怎么想的,这么好的儿媳妇,非要痛下杀手!” 最后一句,老夜头很小声很小声的在嘟囔。 但是,玲珑听见了,她听见了! 老夜头走后,秦道非便让人去厨房准备吃的给玲珑吃,玲珑招手对秦道非说:“喂喂喂,你先过来,我跟你说点事情?” “怎么了?”秦道非问。 玲珑慎重的说:“我问你个事情,你要跟我说实话好不好?” “你说!”秦道非拨弄着玲珑的头发说。 玲珑拉着秦道非的手问:“刚才我听见老夜头在嘀咕,说什么也不知那死老头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儿媳妇,非要痛下杀手,这个意思,是我理解的意思么?” “你说,他说那个老头对你下杀手了?”秦道非眸子里面蓄积起无数的怨恨,最后都变成犀利的杀气。 玲珑有些害怕,便问:“所以,你爹还活着?甚至想要杀我?那……那一直跟你作对的人,不会是你爹吧?” “玲珑,你早就应该猜到了,胡寒之是我爹的儿子,你一定是在哪里看到过那个证据,后来你一直没告诉我,是因为你觉得胡寒之是你的救命恩人,但是你知不知道,胡寒之为了算计我,从十几年前就已经在策划,首先项王的马撞死的人,确实有一个番外女子,而且名字跟胡寒之很像,再来他对你下毒,让你身体虚寒…… 但是他失算了,你最后还是怀孕了,为了不让你安全生下孩子,他利用承项想得到你的心情,和谭惜音想得到我的心情,让他们用两生膏毒杀我们的孩子,然后害你进入监狱,监狱大火是他所为,他自导自演的先放火,再救你,最后带你远走关外,可能他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最后他会真的爱上你,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用杀你的乱我的心智,所以那个人对你的恩情……你完全可以不记!” 玲珑喏喏的看着秦道非,挣扎了许久才说:“是啊,当初我在帮你整理卷宗的时候,就看见过关于你爹跟胡媚娘之间的纠葛介绍,后来我见你隐瞒谭惜音杀我证据,以为你爱她胜过一切,所以我一直瞒着,后来我不能说,我始终觉得……胡寒之他对我有恩!” 可是若这一切真的是胡寒之所为,那他所有的恩情,都会变成一个微不足道的笑话。 玲珑看着秦道非,眼里只有惶恐无助。 “你放心,我会找到证据证明的!”秦道非见玲珑不信,坚定的转身出门去了。 玲珑想叫住他,但是她发现,自己叫住他又能如何? 于是,便没有叫。 她撑着自己的脸叫艾菲:“下来聊聊天!” “秦道非说的很有道理,我不想跟你聊天,等你再好一些,我打算出去找胡寒之,我要让他亲自给你解释这件事情!”艾菲一来就堵住玲珑的话。 玲珑幽幽的问:“若你也觉得他是个很危险的人,那你也应该知道,既然秦道非的爹能将秦道非教成中原武林的第一高手,自然也能将胡寒之教得武功高强,我们从来没见过他用武功,但是估计不会低,所以我不能让你去找他,若是他杀了你,我去哪里找个全乎的你给疾风?” “死丫头,你再跟我插科打诨试试?”艾菲准备动手了。 玲珑摊手:“你就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吧?” “我承认,你的话没毛病,但是我还是想去找找他,既然已经从秦道非的爹爹那里得到证实,证实胡寒之跟秦道非死兄弟,那他就该出来给你一个说法,要不然这事没法交代。”艾菲已经很坚定自己的信心。 玲珑幽幽的看着艾菲说:“可是艾菲,你觉不觉得,我自己去找他其实更好一些,我能感觉到秦道非在他的事情上,敏感而又浮躁,当然我不是要怪秦道非的意思,我知道他被胡寒之和他爹摆了这么大一道,现在心里一定非常难受,他敏感浮躁我都能理解,所以我觉得,我自己应该去找胡寒之一趟,让他出来说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你?”艾菲讽刺的看着玲珑说:“你是他求而不得的朱砂,你若是去找他,你不怕他给你下点什么毒,让你从此再也没法见秦道非?” “他……不是这样的人啊?”玲珑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迟疑,因为事实上从知道这一切可能都是胡寒之所为开始,玲珑就已经无法看清楚胡寒之这个人,她根本就不知道,胡寒之会怎样对付自己。 疾风端着托盘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听了这里,他开门进来,淡声说:“胡寒之不会见你们的,我们在京城掘地三尺都没把他找出来,你们俩也未必能找出来!” 玲珑与艾菲两两相对,一时愁眉不展。 在秦道非跟秦唯城两方人马这样大力的搜查下,也没能查到胡寒之的下落,他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寻不到踪迹。 一切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又不知藏着多少的腥风血雨。 翌日。 秦道非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疾风来报说:“庄主,京城太平静了,您知道么,那种平静……就好像是有一场巨大的风暴之前的宁静,弄得人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我在想,会不会是胡寒之在做什么?” “他现在能做的,要么就是破坏二皇子登基,要么就是再出来破坏逍遥庄的生意,不过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秦道非的话没说完呢,就听见门房来报:“庄主,二……谭小姐,谭小姐来了,她说她要见您?” “谭惜音?”疾风好奇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眸色沉沉的思忖了一会儿后,淡声说:“让她进来吧!” 谭惜音是走进来的,自己走进来的。 看到她行动自如,疾风忍不住嘲笑:“谭小姐这腿疾好得可真快,看来您离开逍遥庄是对的,连腿疾都能治好!” “道非哥哥,我今日来,不是与你讨论我的腿疾的,我想与道非哥哥做个交易,道非哥哥以为如何?”谭惜音自然能听出来疾风是在讽刺她,但是她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讽刺?真是不存在的,只要能活下去,比什么都要重要!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她,闷声说:“你有什么要同我交易?” “昨日我见过先生……也就是那个所谓的神秘人,他告诉我说,他会破坏二皇子登基,这个秘密,道非哥哥可有兴趣?”谭惜音主动坐在秦道非对面,看着这个她用一整个青春年少,还有舍弃所有的善良都没有得到的男人,心里薄凉一片。 秦道非冷笑:“你说的这些,我早已猜到,我为何要与你结盟?” “可是道非哥哥一定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谭惜音不肯放弃,她继续跟秦道非加码。 呵呵! 秦道非薄凉的抬眸看着谭惜音,“谭惜音,你以为什么秦道非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我看在你是谭家唯一留存下来的血脉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好自为之,疾风送客!” “谭小姐,请吧!”疾风觉得好解气,以前他们都被谭惜音娇弱的外表所欺骗,直到后来,发现她的真面目之后,才知道谭惜音这个女人,才是当之无愧的毒蛇! 谭惜音幽幽的看着秦道非说:“难道你就不想找到他么?” “你能找到他?”秦道非问。 谭惜音笑,她压对宝了! “是的,还有很多事情他还需要我,所以我能召唤他,我虽然不知他藏在何处,但是只要我按照约定挂上披帛,他就会出现在客栈,到时候能不能抓到他,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谭惜音淡笑着说。 呵! 疾风不屑的说:“谭小姐来一趟逍遥庄,只怕他已经知晓你的目的,你觉得他还会见你?” “会啊,为什么不会,因为他还有遗憾未曾圆满,我来逍遥庄,是打听消息来了,我只要将他想知道的消息告诉他,他为何不来,他那个人已经盲目自信到自大的地步,所以他一定会来!”谭惜音的笃定,让秦道非莫名觉得有很大的火气想要发泄。 他幽幽的看着谭惜音说:“你想用玲珑做饵?” “除了凤玲珑,这京城就已经没有他关心的事情了,所以唯有凤玲珑能乱他方寸!”谭惜音笑着看秦道非。 秦道非脸当即冷了下来,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若是想让胡寒之现身,或许真的要用玲珑做饵。 “你想得到什么?”秦道非问。 谭惜音忽然悲凉的说:“我一个小小女子,我能想什么,我只是想活着,对我而言,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我知道只要二皇子登基,你就能安枕无忧,不管胡寒之怎么对付你,只要当朝的皇帝向着你,你就永远不会输,这也是你为什么用这样极端的手段推二皇子上位的目的吧?所以我要十万两黄金,和我的一世无忧!” “你只要能将胡寒之引出来,抓不抓得到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只要他来,钱和承诺我都会兑现,但是他若是不来,那你日后便好自为之!”秦道非言下之意,他是不会管谭惜音的。 谭惜音知道,她这个赌注下得有点大,但是她更知道,要想最后赢得秦道非,她就得赌这一把,不赌她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谭惜音反复思量了许久之后,方才淡声说:“如此,我便当道非哥哥与我许下承诺了,今夜你自己伪装好藏在我住的客栈周围,若是他发现你而离开,也不能怪我,你对我的承诺也当算数!” “送客!”秦道非淡声说。 疾风将谭惜音送走后,回来时书房已经没有秦道非的身影,他便连忙去了玲珑阁。 玲珑阁。 秦道非淡声说:“谭惜音适才来求合作了!” “哟,老情人见面,就没有干柴烈火,缠缠绵绵一番?”玲珑拈酸吃醋的本事,真是不随岁月变迁而有丝毫改变。 秦道非蹙眉:“我与你商量正事呢,你要这般,我真就不理你了!” “好吧,商量!”玲珑抓着秦道非的衣袖,深怕他真的走了。 好吧! 还是那股子泼皮无赖的劲儿。 可谁叫他喜欢呢! 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把玩:“她说胡寒之还在在意你的生死,她会用你的生死消息去将胡寒之引出来,他会不会出来,或者说出来的那个人是不是胡寒之,就看今晚了,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么?” “我想亲自见他一面,我要亲口问问他,为何要一再的算计我!”玲珑就搞不懂了,当初明明秦道非看似更爱谭惜音一些,怎么他就没把手伸到谭惜音那里去,反而处处跟她为难。 秦道非戳玲珑额头,嗔骂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真傻!”玲珑做了一个傻子的表情,表示自己真是傻子。 第131章 玲珑霸气护夫 秦道非捏着玲珑的脸,爱怜的说:“因为,他从头到尾都看出来了,我爱的人,是你!” 哎呀! 玲珑捧着心口在秦道非怀里耍赖:“你这样说,搞得我心跳的失去平衡了,好害怕好害怕,心跳出来了,下次你不要乱说话,怪吓人的。” “小混蛋!”秦道非抓着不安分的玲珑就啃。 啃着啃着就有些干柴烈火的架势,收都快收不住了,可疾风却不解风情的推门走了进来。 听见开门声,玲珑机灵的往下一蹲,然后从秦道非怀里滑出去,就剩下秦道非做了一个要亲玲珑的架势,尴尬的石化在原地。 疾风这个不知死活的,还扭扭捏捏的说:“庄主,您别这样,人家不好这口!” 秦道非咬着牙,额头上青筋必现! “在我没下手之前,你最好给我一个让我不下手的理由!”秦道非杀气腾腾的看着疾风。 疾风抓着头发呵呵傻笑:“庄主,我就想问问,谭惜音那边,可靠不可靠!” “我估计……她不太能成功,那个人若真的是胡寒之的话,他一定能猜到,这个时候谭惜音主动来找我,或许不单单是为了打探玲珑的事情,可是这也是个机会,既然谭惜音愿意冒着被他杀的危险去做这个事情,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秦道非的意思很明显,现在已经基本锁定了神秘人就是胡寒之,那谭惜音是死是活便已经不重要了,若是能让胡寒之下手,他也免去了以后到谭坚面前愧疚的心情。 毕竟,谭惜音一直以来,都在自己找死! “那现在我们要去部署么?”疾风问。 秦道非说:“不用,该做什么做什么,胡寒之……只能我一个人去会!” “我也去!”玲珑探头出来,表明决心。 秦道非睨了她一眼,淡声说:“你能藏起来,保证不让我找得到你,我就让你去!” 嘁! 玲珑鄙夷的看了秦道非一眼,“我还不稀罕去呢,再见吧你!” “正好,我去二皇子府上看看,这几日到处都忙,在他还没登基之前,再去看一眼吧?日后君臣之间,总是有诸多不便!”秦道非说罢,便跟疾风一起出门。 就在这时,无影从暗处窜出来,躬身压低声音说:“庄主,从凤记接手来的那些生意,不知为何,全都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每处都死人了!” “死人?”秦道非复述了一遍,淡声说:“他真是……居然这都查到了!” 秦道非从项王手里将凤记抢夺回来的事情,连项王都不知道,没想到胡寒之却那么清楚,只是他为何要对凤记的生意下手呢? 难道是想掏空逍遥庄的资金链? “他是想利用这个事情嫁祸给庄主,让大夫人以为当初凤记出事,是庄主在后面捣鬼么?”疾风能想到的最不好的结果,就是这个。 听了疾风的话,秦道非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看手法,像他的手笔么?”秦道非问。 无影摇头,然后说:“看上去手法有些像灭原阳分舵的那群人,庄主要去看看么?” 这时,唐力也走了过来,显然他也已经收到消息了! “去吧……”秦道非思忖了一会儿后,回屋叫玲珑,淡声说:“之前凤记出事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凤记? 玲珑好奇的问,“凤记出什么事了?” “死人了!”秦道非说。 “杀人的事情,我才不要去呢?”玲珑不接受,秦道非顿了一下说:“很多人你都认识!” 玲珑错愕的看着秦道非,“什么意思?” “被杀的人,大部分都是以前凤记的老伙计!”无影替秦道非回答了玲珑。 玲珑赫然站起来,“为什么?” “因为,大夫人失踪那两年,庄主除了找大夫人,就是从项王手里抢凤记以前的店铺,所有大夫人现在看到的凤记,才是跟以前一样,几乎所有的伙计都还是以前的伙计,庄主只是想将凤记恢复到以前的样子,然后再还给大夫人!”无影说完,唐力便冷声说:“无影,你话太多了!” 玲珑看向秦道非,发现他神色淡漠,似乎也不希望无影多嘴。 玲珑喃喃的说;“所以,现在凤记是怎么个情况?” “……”所有人都看着秦道非,等着他回答! 秦道非拉着玲珑的手往地道走,并淡声说:“到底是什么情况,要看了才知道!” “走吧,去看看!”秦道非说完,便继续对玲珑说:“项王并不懂的怎么经营,所以他将凤记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说是要将店铺租赁给别人,我就接手了所有的生意,为了不被他发现,我让不同的人去接洽的,可是我接手过来的,只有一个空房子,我就让人算计他,让他将房契卖了出来,那些失去的东西,我至今追回来的都没有一半,原本是想全部追回来,再当成礼物送给你,但是现在出事了,我觉得我不能再瞒着你了。” 玲珑愣愣的看着秦道非许久,“所以他们说,你差点就倾家荡产,是因为这个么?” 嗯! 秦道非清了清喉咙说:“不是,追回凤记,几乎都是逼着项王从嘴里吐出来的,我最多就是用了些精力而已。” 秦道非始终不提,那个让他差点倾家荡产的原因。 玲珑见他不说,也没有再问,她就淡淡的看着秦道非,许久之后才开口说:“我一直很好奇,当时京兆府监牢被付之一炬,大家都烧死在里面了,为何你那么肯定我还会回来,你还能将凤记还给我?” “所有人都说,你一定会死在那场大火里面,但是我不信,我觉得,要么你就是被项王抓走了,要么就是自己逃走了,所以之后我疯狂的在项王布下眼线,跟踪项王府的每一个人,确定你不在他手里后,我才去别处打听你的下落,但是你的行踪被隐藏得太好了,连逍遥庄的人都查不到。” 玲珑知道,秦道非的意思,就是说胡寒之故意隐藏了玲珑,将她带去塞外,再让她回来报仇,虽然她现在也觉得一切都指证着胡寒之,可是玲珑还是不敢断定,胡寒之真的就是那个蛇蝎心肠老谋深算的坏人。 秦道非也给了玲珑思考的空间,没有再说话,但是玲珑觉得心里很乱,所以她转移了秦道非的话题,“当初我说过,等我杀了承项,就要去给我爹上坟,可是后面我也没去,如今凤记既然还在,我也有脸去见我爹了,明日你跟我去给我爹上坟吧?” 秦道非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他沉重的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后,再次睁开来时,里面便只剩下一片波澜不惊。 他说:“好,我让唐力他们去准备!” 不知为何,玲珑就是不敢看秦道非的眼睛,她僵硬的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幽幽的看着别处。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秦道非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秦道非带着玲珑去的第一个地点,就是玲珑刚回来的时候,让他们处理玲珑假装的那个钱庄,死的是那个掌柜,他被人割断了脖子,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钥匙,任谁都没能将拿出来。 伙计见到玲珑,跑过来跪在玲珑面前哭诉,“大小姐,你一定要给掌柜的报仇啊,他临死之前,都死死的抓着这个钥匙,告诉小的,一定要将钥匙交给大小姐,您看,要不是我发现的早,那人一定会敲断掌柜的手指,将钥匙抢走。” 伙计将掌柜的手放在玲珑面前,那只手确实被扳断到变形,但是他一个不会武功的老人,却为了守住一把钥匙,死都不松手,这让玲珑很疑惑。 她蹲下来跪在掌柜的面前,像是怕惊扰他一样说:“蒋叔,你不是让伙计将钥匙交给我么,我来了,你给我钥匙好不好?” 就在玲珑说话的时候,已经死透身体都僵硬了的掌柜的,忽然松开手,那把钥匙就这样落了出来,跟着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他一根已经被削断的手指。 唔! 玲珑捂着唇,不许自己哭出来。 她规规矩矩的给掌柜的磕头,“蒋叔,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玲珑将他的手指捡起来,放回到他手里,秦道非蹲下来,拿了巾帕帮着玲珑,将蒋叔的断指给他包在手里。 “来人,将蒋掌柜的抬回家,厚葬!”秦道非说完,将钥匙拿给玲珑,柔声说:“这是他给你的。” “这是库房后面那个小库房的钥匙,小时候我最喜欢藏银子在里面,他一定是藏了东西在里面!”玲珑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库房走去。 玲珑打开库房的门,然后推开左边墙壁的一个货架,露出一个小小的暗门,玲珑拿钥匙将暗门打开,开门后,便闻见一股线香的味道。 屋里放着的,是当初玲珑执着的要变卖换成银票的嫁妆,就像当初玲珑刚嫁到秦家去时的模样摆放着,屋里还有一个香案,香案上放着一个牌位,上书:凤氏金辉之灵。 旁边还有一块牌位,是用红绸子盖着的,玲珑揭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凤氏玲珑之灵。 香案上长期燃着线香,就说明蒋叔日日都有祭拜,之所以将玲珑的牌位盖起来,是因为玲珑回来了,按照习俗,又不能砸了牌位,便用红绸子盖起来。 秦道非拧眉问:“唐力,有什么看法?” “蒋掌柜对大夫人很忠心,我估计那个人一定是想在蒋掌柜的这里得到什么关于大夫人的东西或是想让他对大夫人做什么,蒋掌柜不从,才被这样残忍的杀害。”唐力说。 秦道非点了点头,“再去看几家,就该有思路了。” 咳咳! 玲珑将那红绸子揭开丢在地上,捂着胸口,便狠狠的吐了一口黑血在红绸上,她红着眼眶厉声说:“我要是不能给他们报仇,谁也不许将这牌位给我盖上!” 众人看着秦道非,秦道非淡淡的挥手,让他们照着做。 他走过来,拉着玲珑的手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要看看,死的人还有哪些?”玲珑幽冷的说。 秦道非淡声说:“无影,下来跟夫人说一下!” 无影将被杀的其他的人的情况说了一下,秦道非问:“以前在凤家,是不是对你们父女忠心耿耿的?” “是,几乎是从小看着我长大,我爹插科打诨,不让我学做生意,我能重新救活凤记,几乎是他们一步步教我上手的。”玲珑说。 秦道非心里便有底了,他说:“最开始我担心是那个人想要利用你不知道凤记我已经抢回来的消息而离间我们的关系,但是现在看来,他杀人并不是为了离间我们,而是想让他们帮着他离间我们,然后他们不肯离间,而遭到那人的毒手。” 说到底,还是为了得到玲珑么? 蠢货! 秦道非在心里腹诽,要想得到玲珑的爱,他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只会让玲珑离他越来越远。 “你大伤未愈,我还是先送你回去休息吧?”秦道非见玲珑脸色十分难看,便提议让玲珑先回家。 玲珑摇头说:“我想去寒山寺!” “胡寒之一直在暗处窥探,我带你出来,原本就不明智,你先回去将养着,等二皇子登基之后,我陪你去小住几日,跟主持方丈还有那些个大和尚一起,替所有枉死的人抄往生经!”秦道非握着玲珑没什么温度的手,柔声安慰玲珑。 最后,玲珑还是被秦道非从暗道送回了逍遥庄。 他知道玲珑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他在身边,不能跟他说的话,她或许能跟艾菲聊聊,所以他送玲珑回屋后,便跟玲珑说:“我还是要去一趟二皇子那边,我担心二皇子……你……” 秦道非最终没说完话,玲珑抬头,幽幽的说:“你去忙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艾菲你下来陪陪玲珑,我等下给你们弄些吃的回来,现在逍遥庄里面任何人给的任何东西,你都别吃!”秦道非说完,就走了。 玲珑错愕的看着秦道非远走的背影,幽幽的说:“其实,他也是在撑着吧?” “出了什么事?”艾菲问。 玲珑将事情的经过跟艾菲说了一遍,艾菲蹙眉说:“若真是他,你会怎样?” “若真是他,我会跟他讨回公道,他伤我害我,我都可以当成是他情不得已而为之,可是我身边的人……我身边的这些人,哪一个都没错,他为什么要这样?”玲珑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艾菲没阻止玲珑流泪,她静静的看着玲珑,直到玲珑停下来。 “或许,这就是命!”艾菲幽幽的说。 玲珑却很认真的跟上天祈求,希望胡寒之虽然是秦道非的兄弟,虽然想争夺逍遥庄的家业,但是他不曾……不曾做过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只是……有可能么? 玲珑问自己,又反驳自己! 二皇子府上。 门房一见秦道非,便激动的迎上来,压低声音说:“秦庄主,您可算来了,您能不能帮着去劝劝我们二皇子,自从昨日回来,他便将自己关在房里,药也不泡也不喝,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可急人了!” “怎么回事?”秦道非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 门房看了看周围,然后神神秘秘的说:“小的觉得,大概……大概是跟夜神医吵架了吧?” 哎! “你回去吧,我自己去见二皇子便是!”秦道非说罢,加快了脚步朝二皇子的房间走去。 他到二皇子房间门口,毫不犹豫的推门走进去,淡淡的看着正在打坐的二皇子,语带调侃的说:“我以为殿下至少要买醉,可现在看来,还是没有太差!” “你来了!”二皇子睁眼开,淡淡的看着秦道非。 “明日便是你的登基大典了,今晚上至关重要,我打算与你商议一下,看看要不要找个跟你形态相仿的人,替你住在这里,替你一路朝皇宫而去?”秦道非幽幽的说。 二皇子蹙眉:“你说,还有人会破坏登基大典?” “你别忘了,你登基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若是登基了,那个想让我死的人,或许就没机会了,以他的计谋,我没法好整以暇的看着。”秦道非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是真的聪明。 若不然,也不会瞒着他这么多年,在他眼皮底下做了这么多事情! “你一直怀疑胡寒之,也怀疑你爹活着,但是我始终想不通,玲珑都放手了,胡寒之为何执意不放?”因为登基的事情,二皇子也不知道秦道非那边的事情发展。 秦道非冷笑着说:“我爹已经承认了,胡寒之是他另外一个儿子!” 噗! 二皇子震惊了! 但是震惊完,他又幸灾乐祸的说:“所以你查到了胡寒之的真实身份,他不敢跟你要银子了呀?这是好事!” “我看夜离殇是没把你折磨够!”秦道非反唇相讥。 呃…… 说到夜离殇,二皇子便黯然了。 “有时候我真想不顾一切的将他绑在身边,真的很想!”二皇子还在为夜离殇的去留烦心。 秦道非幽幽的说:“等过几日,政权完全掌握在你手中,便将他绑了又如何?” “你明知道……明知道他是个男人,他是有尊严的,我绑着他,只会失去他!”相对而言,二皇子更愿意两人日后见面,至少还能相互悸动,而不是动剑! 秦道非拍了拍二皇子的肩膀:“你相信我,过几日送你一份大礼,现在我去找个人来,好好的策划一番,看要怎么才能将你成功的推上皇位!” “小心点!”二皇子说。 秦道非离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二皇子的府上。 下午时,玲珑看着越来越厚重的飘雪,幽幽的说:“明日二皇子便举行登基大典了,也不知夜离殇今夜该是如何的难以入眠?” “你现在最该担心的是,二皇子能不能登上皇位!”艾菲薄凉的走过去关上窗户,屋里瞬间就暖和回来了。 玲珑捧着脸看着艾菲说:“我相信他啊!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帮助二皇子成功登上皇位!” “可是,今晚上至关重要,他杀那些人,绝对不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们连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才是最重要的!”艾菲觉得,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明天会怎样,谁也说不清楚。 玲珑笑了笑说:“不管他的目的为何,只要我不中计,他做的一切都无用!” “那你要记住,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冲动,任何时候!”艾菲强调。 玲珑点头:“我懂了,我不会中计的!” 哼! 门外传来一阵冷哼,艾菲忽然拔剑挡在玲珑面前。 哐当! 玲珑的房门大开,门口站着秦道非的父亲,此时的他已经取下面具,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这是玲珑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秦唯城,整个京城,对他的传说,都停留在当年他建立逍遥庄的时候的辉煌,和对他英年早逝的感叹。 可是,如今看来,能让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他和胡媚娘之间的过去,他也确实是很能瞒的。 秦唯城跟秦道非长得很像,但是胡寒之却跟他没相似之处,或许胡寒之所继承的血统,全都来自于他的母亲那边吧? “知道老夫是谁,还不把你的剑收起来?”秦唯城只冷冷的看了艾菲一眼。 艾菲心头虽有惧意,但是却丝毫没有退缩,她也用同样幽冷的态度看着秦唯城,冷声说:“不管你是谁,不管我能不能打得过你,终归是要拼一把的!” “凤玲珑,今日我来,不是要你性命的,我要与你单独聊聊!”秦唯城看着玲珑,淡声命令。 玲珑笑了笑说:“我不知……我能跟前辈有什么好谈的?” “前辈?你嫁到秦家多少年了,还管我叫前辈?”秦唯城十分不悦。 玲珑也不悦,这秦唯城跟秦王香域真不愧是两口子,明明都不喜欢玲珑,反对玲珑跟他儿子成亲,但是却总想着要让人家叫他公公婆婆。 真是……笑话! “您若是不对我痛下杀手,我自然就能心安理得的叫您一声公公,但是您曾经几乎得手过,所以请恕我无法叫您,而且秦道非是我丈夫,他告诉我的话是,我的公公已经仙逝多年,即便误会一场,那也要秦道非他跟我说,玲珑,这是我爹,是你的公公你叫人,那我才敢叫前辈一声公公!”玲珑表情淡淡的看着秦唯城。 从实力上来讲,玲珑在秦唯城这里是没有丝毫实力可言的,但是她从容的态度,却让秦唯城有一点欣赏,甚至开始理解,她的身上或许就是有什么让他两个儿子都着迷的特点。 “那,你是敢跟我谈么?”秦唯城没有反驳玲珑的话,换了一个话题。 玲珑做了个请的动作,艾菲眸色一凛,厉声说:“玲珑,你疯了?” “没事,他要是真要杀我,你也挡不住,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玲珑安抚艾菲。 艾菲离开之后,玲珑起身恭恭敬敬的给秦唯城倒茶,然后说:“您有什么话想说便说吧?” “我希望你能站出去,阻止他们兄弟二人自相残杀!”秦唯城觉得,或许玲珑是唯一能让胡寒之停下来的人。 玲珑蹙眉:“前辈您这话说的好笑,我何德何能,能让胡寒之停止与秦道非争斗,再说了,这些年他算计得这么深,我就是他计谋里面最重要的那颗棋子,如今棋局已破,我再无用处,我如何能阻止他?”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他,若不是劫你前去塞外的这两年,他的心态发生变化,现在的逍遥庄,只怕已然在他手里了,你是他的局,也是他唯一的破绽!”秦唯城在说起胡寒之的时候,态度微妙到甚至有一丝欣赏。 这让玲珑很不爽,玲珑是个护短的人。 啪! 玲珑拍着桌子站起来,淡声说:“您有一件事情没说对,他一直在暗处秦道非一直在明处,秦道非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会给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不但有个兄弟,那个兄弟还试图毁了他,这局棋您才是最关键的人物,是您让秦道非少年出战,一个人将逍遥庄发扬光大,是您将胡寒之带到他身边,祸害他的生活,让他无法安宁,若是胡寒之跟秦道非两个人的身份互相交换,只怕不用三年,胡寒之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他永远也没秦道非厉害,永远都没有!” 玲珑对秦唯城拍桌子的时候,秦唯城原本已经眯起眸子,眼里泛着杀气的,可是听了玲珑的话后,他的神色又开始落寞起来,到最后变成愧疚。 玲珑才不管什么愧疚什么落寞,既然秦唯城主动承认了胡寒之所为,那就证明,当初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干的,既然是他干的,那玲珑就一定要跟他要个说法。 “你对道非很好!”秦唯城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苍白的说了这么一句。 哼! 玲珑冷哼:“在我看来,我婆婆对你也不差,这些年明知道你与别人通奸在先,可在你死后,她还是努力的帮助秦道非管理好逍遥庄,从来没有在秦道非面前说过你一句是非,秦道非那么聪明的人,都没发现你们之间感情有问题,可见她当时多么用心,可您呢,您装死去了塞外,您去陪了您的红颜知己,陪着您的另外一个孩子,抛弃妻子这么多年之后,您回来了,您跟我婆婆说过一句对不起么?” 呵,护短还连同秦王香域都护上了。 哈哈! 秦唯城非但没有生气,还笑了。 神经病! 玲珑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个秦唯城怕是个神经病吧! 秦唯城笑了一会儿后,淡声说:“或许,留你活着,对道非也是一种补偿!” “那我要谢谢前辈的不杀之恩么?”玲珑要是泼辣刁钻起来,那可真是所向披靡! 秦唯城先是错愕了一会儿,然后无奈的说:“逞口舌之欲对你有好处?” “当然,当初我追秦道非追的名动京城,要不是我嘴皮子利索,早就被他的毒嘴巴气死了,不过他气我的时间,似乎没有我让他生气的时间多,关于这点,前辈不用问,我自己觉得好就行了!” 果然是个牙尖嘴利的主! “那好,我就问你,明日若是寒之出现,你能不能劝他放手,劝他不要再跟道非为难?”秦唯城问玲珑。 玲珑思量了一会儿后说:“前辈您要是这样问我的话,我倒是想说说,明日确定能见到他么?” “你说我拿剑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他现身,他会不会现身?”秦唯城问。 “那要试试看,不试不知道!”玲珑没有直接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 哎! 秦唯城站起来,淡淡的看着玲珑说:“按理说,我真的杀了你,什么事都没有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还挺喜欢你这丫头的性格,罢了,我对道非始终有亏欠,便让你好好的吧?” “前辈,您为什么不告诉秦道非,当初您是被胡寒之母子两人软禁了呢?”在秦唯城要离开的时候,玲珑幽幽的说。 秦唯城脚步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他只是冷声说:“小丫头什么都不懂,不要自以为是!” “你才自以为是呢糟老头,难怪你儿子脾气又臭又硬,又什么都不肯说,原来就是遗传了你!”玲珑气的跳脚,指着秦唯城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 秦唯城刚走,艾菲就进来了。 “他跟你说什么?”艾菲关切的问。 玲珑也没隐瞒,如实把两人谈话的内容告诉了艾菲,艾菲听了之后,幽幽的说:“那你答应他了么?”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今晚上秦道非会跟谭惜音联手骗胡寒之出来,若是他今晚就已经出来,那明日的事情,便不会再存在,只是我总担心,胡寒之这个人没那么容易上当!”玲珑说。 艾菲幽幽的看着玲珑说:”你已经确定胡寒之就是那背后作恶的人了么?“ “他老爹都站出来指证他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玲珑讽刺的笑了笑,“我这一辈子,也算是个聪明人,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一直心心念念要报仇的仇人,却被我当成恩人对待,那些日子,都不知他是怎么笑话我的?” 艾菲不言,关于胡寒之,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若说不爱,似乎对他不公平,但若说爱,这样一个心思歹毒的人,他又如何配得上说爱? 稍晚,秦道非带着热气腾腾的驴肉包子回来,他都来不及拍掉一身的风雪,便连忙将包子从怀里拿出来,放在玲珑手里说:“趁热吃吧?” “我又不饿,你不用抽时间特意给我找吃的回来,这不还有艾菲么,我若是饿了,我自然会找艾菲的,今晚你那么忙,就不要管我了?”玲珑见秦道非一身的风雪,便去拿了扫雪的小扫帚给秦道非扫了身上的雪粒子。 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问:“今日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有!”玲珑没打算隐瞒秦道非,她说:“你爹来过?” 什么? 秦道非抓住玲珑的手,激动的问:“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他能对我怎么样?”玲珑扯开自己的手,继续给秦道非扫雪。 秦道非无奈的垮了肩膀:“你应该知晓,之前在皇宫铃铛替你死……就是我爹所为,他好几次都对你起了杀心的!” “没关系啊,他是当爹的,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他的儿子,所以我可以原谅他的,不过今日他找我,真没杀我的意思,或许他之前还存着杀我的意思,但是他见了我之后,被我这超级无敌可爱的性子感染,他决定不对我下杀手了,你看我多厉害?”玲珑为了缓解秦道非的压力,特意说的很轻松。 秦道非将玲珑揽入怀中,柔声说:“玲珑,我从来没有给过你一天安稳日子过,我对不起你!” “没事,我还年轻么,只要日后你每天都让我过安稳日子,我便别无所求了!”玲珑笑着说。 好吧! 果然对玲珑,就不能太煽情! “那他找你究竟何事?”秦道非回归正题。 玲珑笑着说:“他啊,他说想让我明日出现在皇城,他会假装要杀我,将胡寒之引出来。” “你没同意吧?”秦道非激动的问。 玲珑笑说:“我没拒绝但也没答应,不过我倒是觉得,既然胡寒之能三番五次伤我害我,就只是为了让你伤心,我估计你爹的计谋没什么用!” “他虽然伤你害你,但是从未真的下手杀你,所以或许他的考虑是有一定依据的,但是玲珑,我不希望你掺和进来,胡寒之那个人……他的心里很阴暗,我无法想像,在没法打倒我的情况下,他若是抓到你,会怎样对付你?”秦道非害怕,他不敢赌,所以他不同意玲珑这样去着。 玲珑笑着说:“或许,你现在担心这个问题,不如先将上次杀小鱼儿那个长老弄死,要不然他可能是你的变数!” “你说,他有可能是背着我爹在跟胡寒之合作,而不是我爹指使的他?”秦道非眯着眼睛问。 玲珑耸肩:“这个问题,你就得去问你爹了,你爹到底告诉了他多少逍遥庄的秘密,在逍遥庄给了他多大的权利,我们一无所知,但是我总觉得那个人原本就有问题,保险一些总是好的!” “那……我去问问?”秦道非其实并不想去。 玲珑推他,然后还将包子包了几个:“去,跟你爹好好聊聊,或许他不是故意的呢?” “要你做好人,自己身子没好呢,再这般多事,明日之后便让你天天躺在他榻上,不要下来算了!”秦道非拧着玲珑的脸,面目狰狞的撩她。 玲珑气的小脸儿通红,她一脚踹在秦道非的小腿上:“流氓,轻浮下流鬼!” “好了,别踹了,踹死了你得哭!”秦道非抓着玲珑的腿往怀里拉,玲珑顺势将包子塞在他怀里,然后泥鳅一样的滑出去,指着门口说:“今晚上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赶紧的你,别磨蹭了!” 秦道非无奈的笑,然后揣着包子被玲珑赶出去了。 秦道非站在通天阁门口,思量了许久,才走了进去。 他一进门,就看见秦唯城一个字坐在案前,也不知在想什么。 见秦道非进门,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也没说话,便继续低头沉思。 秦道非将包子放在桌案上,淡声说:“玲珑让我给你送包子!” “我都说不杀她了,还这么殷切?”秦唯城淡淡的讽刺。 秦道非将包子往身边一扯,冷声说:“不吃拉倒!” 秦唯城没跟秦道非继续抬杠,抓起一个包子便吃了起来,“不错,驴肉包子!” “我今日来,一是想警告你,不要打玲珑的主意,不管胡寒之出来或是不出来,你都不能算计玲珑,他若是要逍遥庄,我给他便是,只要玲珑好好的,我无所谓,还有一个事情我也需要同你求证一番……五长老是你指派给胡寒之,让他……”秦道非的话没说完,秦唯城便飞身出去了。 秦道非眼神一凛,也跟着飞身而去,还没出逍遥庄,秦道非就看见秦唯城跟一个黑衣人打了起来,不用说,这人一定是五长老。 秦道非淡笑着看好戏,没有出手的打算。 但是,很显然那五长老并不是秦唯城的对手,两人打了没几下,他就被秦唯城打趴下了,他幽幽的看着秦唯城,厉声说:“既然已经落入你的手中,你便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由不得你!”秦唯城淡声说完,抓着他回通天阁去了。 秦道非跟在后面,见秦唯城已经将五长老抓回去,便也跟着回了通天阁。 五长老跪在地上,其他几位长老已经出现,将五长老包围在中间。 第132章 谁胜?谁败? 秦唯城淡声问:“看在几十年你一直在为逍遥庄效力的份上,你只要如实的告诉我,你在逍遥庄做过什么?我便放你离开!” “主人……他不是一直都是在替您办事么?”众长老大吃一惊。 秦唯城冷哼:“你是如此同他们说的么?” “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你杀了我吧?”五长老铁了心不肯说了。 好吧! 秦唯城弹了一颗药丸在大长老手里,淡声说:“给他服下!” “主人……”大长老为难的说。 秦唯城眸子一淡,幽幽的说:“你们还想替他求情不成?” “不敢!”大长老走过去,在喂五长老吃药之前,他沉声劝道:“你还是跟主人说实话吧,这个东西你抵抗不了的?” 哼! 五长老拒绝得很干脆。 大长老眼里闪过一抹幽冷,“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乣怨天尤人了!” 说罢,他掰开五长老的嘴,将丹药放进五长老的嘴里。 没多久,五长老就开始浑身发抖,他厉声说:“你们给我吃了什么,吃了什么?” “你若是现在说出来,或许还有救,这药丸若是进入你的血液和心脉,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你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后悔!”大长老说。 不!五长老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他抓着大长老的腿说:“大师兄,我说与不说都是个死,你杀了我吧,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求你杀了我!” “在主人面前,你让我帮着你这个做错事的人么?那是不可能的,你最好是将主人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主人?反正到最后你都是会说出来的,因为我还没见过有人熬得过这种毒药的煎熬。”大长老薄凉的语气让五长老有片刻的怔忡,可是之后换来的,却是更加强烈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五长老的叫喊声从通天阁传出去,传遍了整个逍遥庄。 听到惨叫,玲珑瑟缩在艾菲怀里,闭上眼什么都不去想。 而在松柏居的秦王香域,一只手转动着手里的珊瑚珠佛珠,一只手敲打着木鱼,只是,她手指的运动幅度很大,不像是无欲无求的样子。 而通天阁里面的人,看见五长老在他们面前翻滚,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尤其是秦道非,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淡笑,或许他已然猜到了一些东西。 一些能让他觉得心里畅快的东西。 五长老痛到极致,他双眸暴突,脸色涨红,周围环绕着无数的青筋,他的双手曲张着,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好似什么都抓不住,紧接着他的双耳眼睛鼻孔嘴角都流出了血丝。 此时,秦唯城才开口。 “怎样,你还要再坚持么,这只是第一轮,接下来还有三轮比现在更强烈的痛意,你要是都能忍住了,我便敬你是条汉子!” 五长老艰难的跪起来,朝秦唯城爬过去,“主人,你杀了我吧?” “我只问你,为何你会同寒之勾搭在一起?”秦唯城问话的时候,声音无比的幽冷。 五长老艰难的闭上眼,他还是选择沉默。 第二轮疼痛袭来的时候,五长老直接失禁了,他像一条死狗一样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着,狂乱的撕咬自己。 但是可怕的是,他撕咬自己的力道远远比不上他身体里面的疼痛,无法转移那种痛,他就只能生生的受着,看到最后,几位长老都不忍心,别开了眼。 此时,秦道非站了起来,他淡声说:“五长老,你若不说的话,我可要替你说了,毕竟我今晚上还很忙,我没太多时间同你耗下去!” “你……敢……”五长老要挟秦道非。 啪啪啪啪! 秦唯城隔空甩了他几耳光,厉声说:“我的儿子,是逍遥庄的庄主,他凭什么不敢?” 呵! 秦道非只觉得讽刺,所以他幽幽的笑了笑说:“如何,你说要自己说还是让我说?” 忽然,五长老舒展了身体,看来第二轮的疼痛已经缓解下来了。 “我说!”他躺在地上,看着通天阁的穹顶,似乎陷入了他美好的回忆之中。 “我之所以帮着胡寒之,是因为我喜欢媚娘!”这一句媚娘,喊得是多么的情深意切。 秦道非像看戏一般的坐下来,丝毫不在意秦唯城面如死灰。 “你跟她?”秦唯城简直不敢相信,胡媚娘竟然还背着他跟自己的属下勾搭在一起。 五长老笑了笑说:“如今想起来,她才是真的妖精,自从主人将府中上下密道告诉媚娘之后,她便总是在跟主人幽会完后,赶往下一个密道同我幽会,她说她不喜欢主人,她说跟主人在一起,只是想要在京城立足,可是后来,主人没有为了她休妻,她便心灰意冷要离开京城,离开那日她对我说,日后我会回来报仇,你要帮我好好的守着逍遥庄,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 后来,他来了。 我起初并不相信他是主人的孩子,可是他告诉我,主人您在塞外跟他们生活得很幸福,他是奉命回来夺走逍遥庄的,让我配合他,他拿着主人的发簪,我不得不相信他确实是主人叫回来接手逍遥庄的,加上他是媚娘的儿子,我便一直帮着他做事,后来我发现,他的目的似乎仅仅是为了毁掉庄主的幸福。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他,我就想到了当时的媚娘,他跟他的母亲一样,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想办法都要毁掉,所以我就心软了,一直潜伏着,想在关键的时候帮助他,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学到他母亲的狠毒,他喜欢上了凤玲珑,几次三番在能得手的时候放手。 后来主人回来,我便知道我会死,但是我还想为媚娘再做一点事,所以我没舍得去死。” 又是一个盲目的痴情人! 秦唯城听了五长老的话,厉声说;“你为了一个你明知道爱着别人的女人背叛了我!” “是啊,我爱上了她,即便她再不好,那也是我爱的人,所以我会一直爱下去,我不像主人这样,被胡媚娘迷惑的时候,又舍不得夫人娘家那边的势力,到最后伤害了两个同样爱你的女人。”五长老鄙夷的看着秦唯城。 秦唯城被他的目光刺痛,他恨声说:“你该死!” 死字刚落,那边五长老已然咬舌自尽,他在下一次疼痛袭来之前,自己了断了。 秦道非幽幽的站起来,淡淡的讽刺说:“一出好戏!” “你要去何处?”秦唯城问秦道非。 秦道非回头,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眸子里面一片清明,他说:“胡寒之想要战胜我,可是他永远也不行,因为我拥有的,他这辈子都没法拥有!” 言落,秦道非大步离开了通天阁。 出门时,秦道非点燃了火折子,毫不犹豫的将火折子丢到通天阁的塔楼上,这一夜,通天阁被包裹在火海之中,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一夜,可是逍遥庄的人,没有一个敢去扑火。 秦道非从通天阁离开后,便只身一人潜百草堂附近,他选了一个绝佳的位置,等着胡寒之去见谭惜音。 大约等到亥时初,一个黑色的人影穿透雪幕落到谭惜音客栈房间的窗台上,他利落的进门,然后关上窗户。 屋内,谭惜音幽幽的看着神秘人说:“先生果然是关心凤玲珑的事情啊?” 神秘人看了一眼窗台上还没取下来的月白色披帛,淡声说:“你挂关于玲珑的信号,可是有玲珑的消息?” “对啊,先生不是很关心凤玲珑的生死么,我今日去逍遥庄打听了,凤玲珑已经死了好几日了!”谭惜音得意的看着神秘人。 神秘人抬头看了谭惜音一眼,淡声说:“你说凤玲珑死了?” 很显然,他并不相信! 可是,谭惜音却疑惑的看着他说:“胡寒之,我说凤玲珑死了,你就是这样的反应么?” “谁与你说,我是胡寒之的?”那人的声音瞬间就冷了下来,带着沉重的杀气。 谭惜音大笑,“哈哈哈哈,一个公然跟秦道非争抢,一个在任何时候都舍不得真的杀了凤玲珑,你说你不是胡寒之?” “贱人,今日你教我来,若只是为了插科打诨,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你去死吧?”那人出手了。 谭惜音吓得大叫一声:“道非哥哥救我!” 与此同时,窗户被人踢开,秦道非势如破竹的飞身进来,一掌拍在那人肩膀上。 那人踉跄后退了两步,然后厉声对谭惜音说:“你跟秦道非合谋?” “胡公子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么,我也是为了活着,眼看着二皇子就要登基了,届时你们在京城可真的就混不下去了,我若是不想死,自然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这没问题吧?”谭惜音往秦道非身边挪,不让神秘人有机会伤害自己。 神秘人咬牙道:“秦道非,这样的女人,你留之何用?” “道非哥哥,你答应过我的,只要将他引来,你就要保护我的?”谭惜音见神秘人要离间秦道非,深怕他说出自己帮着他干过的坏事,连忙用自己要的条件提醒秦道非。 秦道非淡淡的勾唇,睥睨了那人两眼后,他淡声说:“他不是胡寒之!” 说话间,秦道非已然伸手入鹰爪一般扯下那人的面具,那人伸手来当,秦道非又继续打了他一掌,然后扯了他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苍白而年轻的脸。 “怎么可能?”谭惜音声音都变调了。 秦道非没理会谭惜音,他幽幽的看着那个人说:“回去告诉胡寒之,有本事就出来跟我光明正大的较量一回!” “不认识你们所谓的胡寒之!告辞!”那人说要走,飞身而起的时候,却柔软的折转了身子,拿着一柄薄刀朝谭惜音砍去。 秦道非没动,谭惜音吓得躲在秦道非身后,抓着他的腰哀求,“你将这人打发走,我最后一次求你!” “我并不愿与你动手,你回去告诉你主子吧,我等着他光明正大的跟我打一架!”秦道非用两根手指夹住那人砍下来的刀片,只是两根手指的力量,却好像有千斤重一样,那人想将刀取回去都不可能! 他放弃了自己的兵器,幽幽的说:“秦道非,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要见胡寒之!”秦道非话没说完,那人已然消失在风中。 谭惜音知道,自己失败了,她被秦道非算计了! 秦道非一开始就知道,胡寒之不会出现,他之所以来,就是希望自己死在胡寒之的手里,可是…… “你既已算计我,为何又要救我?”谭惜音恨恨的抠着秦道非的手臂,像是想要将他挠死方才能以解心头只恨。 秦道非同情的看了谭惜音一眼:“比起我下手杀你,让你觉得我对不起谭坚,被胡寒之四处追杀,才能洗清你这一身的罪孽!” 说完,秦道非走了! “秦道非,你不得好死!”谭惜音终于崩溃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聪明反被聪明误,被秦道非狠狠的算计了一回。 不行,不能就这样死! 谭惜音狠厉的看着远处通天阁漫天的火光,幽幽的说:“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秦道非回到逍遥庄。 玲珑似乎正在欣赏通天阁的大火,秦道非见她立在窗口不离开,便拿了狐裘过去,披在她身上问:“你在看什么?” “你把你爹一声的辉煌的烧了,他会难过的!”玲珑说。 秦道非冷笑:“既然逍遥庄已经在我手里,那我就不允许这里有两个主人,他能在通天阁作威作福,那我就烧了通天阁,若是他能拿回逍遥庄,那我就一把火烧了逍遥庄,然后我们去丝竹乐坊的后山住!” “败家子么你是?”玲珑斜睨着秦道非。 秦道非将玲珑反锁在怀里,笑着说:“没有啊,我烧了逍遥庄,不是还有凤记么,我可以去做上门女婿!” “凤记不欢迎你!”玲珑嫌弃的推了秦道非一下,秦道非却抱得更紧。 他说:“凤记欢迎我的,岳父大人曾经说过,谁能娶得凤玲珑,谁就得了凤记的江山,我娶了你两次,凤记理所当然的就是我的,当然,走之前,我是一定要把我这些年给逍遥庄赚的银子全都带走,至于这个逍遥庄,我没什么可怀念的!” “说起凤记,凤记那边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玲珑蹙眉问。 秦道非摇头说:“我不知道他什么目的,但是现在看来,无外乎就是想利用他们做点什么事情,因为他们对你太过衷心,所以他没成功,要么就是我们最初设想的,他想要利用凤记的事情离间我们,若是离间成功,在这节骨眼上我出了差错,只要哪个环节出一点错,我们就满盘皆输!” “当初你将凤记赎回来,一定花了很多钱吧?”玲珑问。 秦道非说:“没有,我说了以你丈夫我的智谋,要想玩弄承项,简直易如反掌!” “那他们为什么告诉我说,你为了我,几乎倾家荡产?”玲珑回头睨着秦道非,期待的看着他,等着他给自己一个靠谱的回答。 秦道非老脸一热,“这事休要再提!” 可是,他这般,玲珑反而好奇得不得了,她揪着秦道非的衣领撒娇:“你就告诉我一声吧?” “不告诉!”秦道非拒绝。 玲珑便生气了,嘟着嘴说:“你若是不告诉我,那今晚上你自己找个地方睡去?” “跟你睡!”秦道非噙住玲珑的唇,辗转厮磨,时而急促时而轻缓,玲珑的心跟着他的动作起伏,沉沦,坠入他的爱河! 哼! 有人不服气的闯入,顺便踢了两脚凳子,表示对他们这对狗男女恬不知耻的行为表示抗议。 玲珑吓得狠狠的推了秦道非一把,却被秦道非抓回来,抵着额头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方才放开她。 玲珑从秦道非怀里探头去看,就看见夜离殇跟怨妇一样的站在案前,指着两人,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贴切的形容词骂他们俩。 “哟,夜神医你出现了?”秦道非心情似乎很好,揽着玲珑的腰坐回去,并淡声说:“火气大?要么去关窗户,要么去窗户边吹吹冷风再关窗户!” 反正都是你关窗户! “你他娘的将承杰弄到哪里去了?”夜离殇一脚踩在凳子上,很市井的问。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你先去关窗,我告诉你!” “为什么一定要关窗?”夜离殇虽然不服气,但是还是蹬蹬蹬跑去将窗户关上。 秦道非很直白的说:“因为怕冻着玲珑!” 噗! 夜离殇觉得,这个世界对他这个情场失意的人充满了恶意! 玲珑见夜离殇实在是可怜得紧,便问:“你这几日去哪里了?” “浪迹天涯!”夜离殇很帅气的给了四个字。 哦! “那请问你怎么又从天涯回来了?”玲珑还很配合。 夜离殇说:“因为老子现在没钱了!” “浪迹天涯不是不需要钱么,再说你是神医,你没钱谁有钱?”玲珑继续跟他混。 夜离殇捶胸顿足的说:“你不知道妓馆是消金窟啊?老子神医也架不住那些美娇娘的索取,没钱了,真没钱了!” 于是? 玲珑不解的看着他。 “老子有很多钱存放在承杰那里,以后他当皇帝了,老子便再也见不到他了,自然是要在这之前,将钱要回来才好?”夜离殇的脸皮得有多厚,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玲珑扯了扯自己的脸皮,再扯了扯夜离殇的。 她刚上手,秦道非便拍了她一下,不许她乱摸别人。 “夜离殇,你脸皮是玄铁铸的吧?”玲珑毫不留情的吐糟。 夜离殇就怒了,他拍着桌子说:“老子今天要是不弄死你,老子就枉为男人!” “你是男人么?”秦道非薄凉的说。 夜离殇恹了,他蹲在地上哼哼唧唧:“老子要见承杰,你们太欺负人了,老子一定要见到他!” 哎! “走吧,带你去见承杰!”秦道非也是从来没见过夜离殇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心软了。 但是,玲珑很不能理解,夜离殇要见承杰,为什么秦道非连她也逼着一起带着走? “你就不怕我出来,胡寒之看见我?”玲珑问。 秦道非拉着玲珑上马车,淡声说:“他现在没空管你!” “所以,你是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是么?”玲珑好奇了。 秦道非没理玲珑,上了马车后,马车直接从玲珑阁出去,一路直往皇宫。 在半路上,原本支着额头假寐的秦道非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玲珑,然后摸了一下车璧上的机关,对玲珑说:“藏好了!” “有人来了么?”夜离殇也打起精神问。 秦道非点头说:“只是不知是冲着玲珑来的,还是冲着二皇子来的?” “夜神医,不一起么?”玲珑躲在里面,还不忘记撩秦道非一下,秦道非咬咬牙,按住机关,淡声说:“进宫之前,你都没机会出来了!” 哎! 玲珑在暗处发愁,怎么就得罪这个醋王了呢? 少时,那个跟秦道非在谭惜音房里交手的男人带着一帮子人出现在秦道非的马车前。 秦道非与夜离殇两人一人挽着一边车帘子,让他们看清楚马车里面只有他们两人,旁边的人见马车里面只有夜离殇跟秦道非,连忙低声说:“真的没别人!” “要你多嘴!”那人冷声说,多嘴那人连忙退下,再也不敢多嘴了。 夜离殇笑:“几位大晚上的拦下我跟秦庄主的马车,是要跟我们打架呢,还是想要抢劫啊?” “识相的,就将承杰交出来,要不然你们今日哪里也去不了!”那人阴鸷的看着夜离殇。 夜离殇抬脚就踢秦道非:“喂,人家要挟你?” “他不也要挟你了?”秦道非淡淡的怼了回去。 夜离殇说:“对啊,人家也要挟我了,但是我没关系啊,我又不是名满京城的秦道非?” “但是你是名满天下的鬼医先生夜离殇!”秦道非还挺有心情的,跟夜离殇耍嘴皮子。 玲珑躲在马车的夹板里面,气的想骂人,他们难道不在乎一个躲在阴暗角落的她的感受么? “动手,这鬼医先生是承杰在意的男人,将他绑了,看承杰要皇位还是要美人!”那人阴鸷的说。 秦道非笑,“说你是美人!” 夜离殇自然听见了,他气的抬手就是一把药粉撒出去,“你他娘的才是美人!” 在那些人抵挡他药粉的时候,夜离殇飞身出去,甩了那人几耳光,然后退回马车上坐好,坏笑着说:“像你这样妩媚的美人,赶紧回去让胡寒之跟你睡一觉,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讨厌!”那人如变了性格一般,矫揉做作的跺着脚,撅着兰花指,跟小倌儿似的指着夜离殇。 夜离殇浑身抖了抖,“快去,要不然老子都嫌弃你!” “哼,人家这就去!”说罢,那人竟然真的飞身离开了。 秦道非叹为观止的用看禽兽一样的眼神看着夜离殇:“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个对付承杰吧?” “他想得美!”夜离殇嫌弃的拍了拍手,吓得秦道非赶紧屏息。 这玩意,比杀人更残酷! 小心为妙。 那人带来的那些人见他们的首领都走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离殇耐着性子给他们解释:“我估计胡寒之也不会出来帮你们的头,你们谁要是有龙阳之好,赶紧去帮一把,要不然死了可惜了,他长得虽然丑点,可是盘条顺啊,还是可以玩玩的?” “没想到,名满江湖的鬼医先生竟是这样一个卑鄙之徒,我们走!” 夜离殇错愕的看着秦道非说:“他满口的仁义道德劫我的道?” “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卑鄙么?”秦道非用实际行动嫌弃夜离殇,将他一把推开,不让他靠近自己。 车夫问:“庄主,可以走了么?” “走!”秦道非淡声说。 听到外面的警报已经解除了,玲珑便在里面砸墙:“秦道非,放我出来!” “别吵,小心隔墙有耳!”秦道非煞有其事的说。 玲珑才不管隔墙有没有耳,她现在就要出来,“哎呀,我手掌……” 轰隆一声,机关打开,秦道非抓着玲珑起身,将人捞在怀里,便急切的问:“手掌怎么了?” “手掌有点……黑,蹭蹭!”玲珑嬉皮笑脸的将手掌放在秦道非的衣衫上蹭了蹭,一点都不在意秦道非黑成锅底的脸色。 夜离殇在一旁煽风点火:“你看秦兄的脸黑不黑?” “不黑,可白净了,可好看了!”玲珑笑得很谄媚。 秦道非嘘了一口气,不想跟玲珑说话! “那个,刚才是找二皇子的,所以他没有怀疑我的事情是么?”玲珑抓着秦道非的手臂问。 秦道非将玲珑的手握在手里说:“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明日二皇子能否顺利登基,这看似是二皇子的事情,是朝廷的事情,但是也是我跟他的博弈,只要明日二皇子能顺利的登上高位,那他几乎已经没有胜局,所以今晚上,他所有的经历,都用在对付我上了。” “你将二皇子藏在何处的?”玲珑与夜离殇一起开口问。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夜离殇跟玲珑一眼,淡声说:“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还跟我们保密?”玲珑不屑的踢了秦道非一下。 秦道非顺势将玲珑往怀里跩,他抱着玲珑把玩着她的手指问:“可还受得住?” “嗯,你放我下来!”玲珑觉得,当着夜离殇这个孤家寡人这样亲昵,确实有些不厚道,便不愿让秦道非过分的亲近自己。 秦道非却淡声说:“没事,他反正也习惯了!” 哼! 换来夜离殇嗤之以鼻。 玲珑疑惑的看着秦道非,总觉得今日的他很奇怪,平时他可不是一个外放的人,可今日这样,让人好……害怕! 啊哈! 关键时刻,玲珑打了一个哈欠,她甩了甩头说:“我好像有点困?” “困了就睡吧?”秦道非将玲珑的头摁在怀里,柔声哄着。 没多久,玲珑便坠入香甜的梦中,而秦道非的身边,放着被拧开了的迷药。 “怎么,你真的想跟着我进宫么?”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夜离殇,眼里带着一丝幽冷的杀气。 夜离殇怔了一下,然后低头笑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说完,他复又抬头,幽冷的看着秦道非,和他怀抱里面的玲珑。 秦道非讽刺的勾唇,“因为,我比你聪明!” “找死!”对方已经不再用夜离殇的声音,而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 秦道非淡声说:“玲珑大伤未愈,你要当着她的面跟我打么?” “正好,将二皇子交出来,要不然今日你要护着她,就赢不了我!”假的夜离殇幽冷的说。 哼! 秦道非冷笑,“我现在只要将信号弹发出去,老头子就会第一个出现在这里,你说他要是抓到你,会怎么对你?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杀五长老的时候,手段别提多残忍!” “秦道非,你除了躲在朋友女人和长辈身后,你还有没有别的招?”那人幽冷的手。 秦道非紧了紧手抱住玲珑,淡声说:“我知道你无法体会这种被人关怀的滋味,我可以理解你,但是你现在不走的话,到了皇城门口,你即便想走,也要费点心思才能走,你确定要将最后的赌注用在这上面么?” “很好!”那人站起来,深深的看了秦道非怀里熟睡的玲珑一眼,厉声说:“是我将她从深渊里面拉上来的,我会再次带走她,即便将她踹到深渊去,我也要带走她!”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他说:“她之所以进深渊,也是你造成的,你将她带进去,又带出来,中间还有那么多让她心痛的过程,你觉得以她的性格,她能跟你走,你不要太天真了!” “能不能跟我走,到最后才知道!”说罢,那人撩开帘子飞身出去。 秦道非紧了紧手,将玲珑紧紧的裹在怀里,幽幽的说:“只要我在,你就永远也不会再去深渊!” 秦道非家的马车今日皇城,因为是逍遥庄的马车,守卫的士兵没有阻拦,而是允许他直接驾着马车进入皇宫。 勤政殿。 秦道非抱着熟睡的玲珑走进大殿,便看见二皇子端坐在桌案上看书,见秦道非进门,他先是顿了一下,然后便起身相迎,“秦庄主,这是……” “无法,她只是睡着了而已!”秦道非将玲珑放在龙榻上,替她掖好被子,然后起身淡淡的看着二皇子说:“今晚宫中可有任何异常?” “没有,从下午我进宫开始,一切都很正常,那些太监宫女都没怎么进来,偶尔进来的,也只是几个我们制定的人,看上去并无任何不妥!”二皇子说。 秦道非与二皇子移步到小几上喝茶,二皇子亲自给秦道非煮了茶,然后态度恭敬的说:“秦庄主请!” “二皇子请!”秦道非礼数周全的说。 这两人的相处,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或许,因为二皇子如今已经是新帝,秦道非与他之间,已经没了当初的亲昵感吧? 二皇子没在拒绝,两人一边饮着香茗,一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可他们在等待什么? 等玲珑醒来? 还是,在等天亮! 少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庄主,皇宫意外潜入的很多黑衣人,他们想要挟持太上皇,被我等赶走了!” “庄主,宫门口有数百位百姓和官僚在静坐,他们说二皇子居心叵测,对太上皇下毒,害的太上皇没法自主,而不得已立二皇子为新帝,他们要求二皇子释放被挟持的太上皇,要不然他们便自残于宫门前!” 哼! 秦道非冷哼:“我当他有多大的本事,原来就只是这样而已么?” “可是,新帝登基,若是遇见如此大规模的死伤,只怕不吉利,礼部那边也定然会干预,会再择期来让新帝登基!”二皇子说。 秦道非思忖了一会儿后,淡声说:“走,我们去城楼!” “为何?”二皇子问。 秦道非淡声说:“自古以来,朝代的更替都伴随着流血牺牲,看似平和的表象下,谁也不知道藏着什么?既然有人逼着你出去,那你就站出去,告诉他们,你问心无愧!” “好!”二皇子跟着秦道非一起来到城楼。 城楼下果然聚集着许多的官员和百姓,但是无论是那些官员还是那些百姓,看上去都十分木讷,不论二皇子说什么,他们都只会那一句:“希望二皇子将陛下交出来,不要挟持陛下,我们要听陛下亲口承认,传位给二皇子,要不然二皇子就涉嫌篡位。” “有什么看法?”秦道非问一直躲在暗处的疾风。 疾风笑了笑说:“这么明显,真是……算了我还是去请鬼医先生来一趟吧?” “你现在走不出去?除了我,没人突围得出去!”秦道非冷笑着说。 疾风便看向远方,“属下懂了!” 疾风飞身上鼓楼,问守钟的士兵:“若是国之大殇,敲几下?” “七下!”那士兵说。 疾风便用真气敲了七下,瞬间万家灯火皆恢复亮光。 没多久,便有无数的人聚集在城楼下,大家纷纷质问:“二殿下既然已经要继位,为何深夜戏耍吾等?” “今日,请大家过来,是因为城楼下这些各位对本王继位颇有异议,他们言明说我承杰得此皇位,是靠威胁陛下而得,要求我携陛下而出,要不然他们便死在这里,承杰当不当这个皇帝不要紧,但是父皇重疾,若是强行带出,只怕恐难续命,我断然不会让父皇出现的,再则,你们大家可以看看,这些人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二皇子站在城楼上,不疾不徐的一句句的宣布。 楼下众人纷纷开始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人,有些人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家人,质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就是不服,若是寒食交给这样一个狡诈的人,日后我们的老百姓还如何生存?” 呵呵,居然又能对答如流了! 这个,真是有点意思了! 秦道非淡笑着看着城楼下的人,幽幽的说:“诸位执意要说二皇子配不上当寒食的皇帝,那在各位眼中,寒食的皇帝该是谁?除了二皇子,寒食的皇室,还有谁能真的为老百姓着想?” “是啊,寒食皇室素来只有这二皇子爱民如子,其他的皇子都专门欺压百姓,只知道吃喝玩乐惹是生非,若不是祖宗基业,只怕现在寒食已然被人蚕食!” “就是就是,像如今的陛下,为了一个不是自己亲子的项王,都要割地与番邦交易,欲加害逍遥庄庄主,可逍遥庄且不说庄主,就说大夫人,京城谁人没受过凤大小姐的恩惠?” “我也觉得,除了二皇子没人有资格继位!”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听闻周围人的言语,激动得要掐死别人。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秦道非站在城楼上,静静的观察周围的人群,就是想从中找到那一两个闹事的人。 就在大家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凭空传来一阵浑厚用内力传的话,“在老朽面前,竟敢如此放肆,即便你是塞外孤塚家的人,也不能在我寒食如此放肆!” 听到声音,秦道非勾唇笑了。 不多时,夜离殇与老夜头踏着月色而来。 两人落在城门,用手里的银针准确的扎进那些闹事的人的太阳穴,扎一个好一个,扎一个好一个。 就在大家总算看懂这些人是被人下药的时候,一直淬毒的箭破空而来,直直的朝二皇子射去。 “小心!”夜离殇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拂过自己的头发,抬头便看见这只箭,他看了看二皇子的方向,忽然飞身而起,朝二皇子扑去。 二皇子见夜离殇扑来,吓得连连后退。 此时,他身边一个内侍官见夜离殇忽然扑上来,吓得连忙扑上去想要将夜离殇拉开。 第133章 谁能更胜一筹? 也就在这时,更多的箭朝内侍官射过来。 该死! 秦道非解开披风,挡在两人前面,厉声说:“退回皇宫,快退!” 那内侍官丢下二皇子抱着夜离殇就要离开,夜离殇气狠狠的甩了内侍官一耳光,厉声说:“你放开我,我要去救承杰!” “小傻子,我真想弄死你!”内侍官急了,开口说话了。 咦? 夜离殇看了一眼内侍官,又看了一眼二皇子,拉着内侍官就往勤政殿跑去。 见夜离殇跟内侍官离去,对面的箭阵便停止了,等老夜头与秦道非追过去的时候,对面的楼宇上空无一人,好似刚才的箭雨,只是一场错觉。 “这……”那个二皇子无言以对的看着安静得诡异的场面,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秦道非跟老夜头追过去什么都没追到,两人互看了一眼,秦道非说:“回去!” 两人便朝勤政殿掠去。 夜离殇带着内侍官走到勤政殿,便被内侍官顶在墙上狠狠的,用尽余生所有的勇气那般,缠绵悱恻的亲吻着。 或许,知道这是一段无望的未来,所以夜离殇的心情是绝望的,他默默的承受着,却一再告诫自己,“夜离殇,不可以,不可以的,不行!” 可是……他的告诫,最后也只能尊崇他的心,跟着一起沉沦。 啧啧啧! 躺在内殿的玲珑用芊芊素手撩起明黄色的帘子,一脸坏笑的看着两人。 吓! 夜离殇受到惊吓,一把推开“内侍官”然后狠狠的擦了两下嘴巴,怒气冲冲的看着玲珑:“死女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殇殇啊,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殇殇,好好的二皇子不要,竟跟个内侍官……啧啧啧,你说我是要告诉二皇子好呢,还是你给我点封口费算了?”玲珑丝毫不惧,也一点都没有破坏人家好事的错觉。 夜离殇气的跳脚,他将“内侍官”拉过来,戳着他的胸膛说:“你他娘的要是在不将这层皮取下来,老子让你从此不能人道!” 噗! “好狠!”玲珑瑟缩了一下。 夜离殇吼完二皇子,又吼玲珑,“还有你,你他娘的打扰老子好事,还想讹老子的银子,弄死你!” “那你刚才不也打扰我的好事了?”玲珑翻着白眼说。 喂! “内侍官”站出来,淡声说:“你们俩没完了是吧?” “我什么时候打扰你了?”夜离殇心道,这是老子最后一次跟承杰耍狠了,明日之后他就是天子,老子见着他都要叩拜,现在听他话作甚? 玲珑也跳脚:“你怎么没打扰我,在逍遥庄的时候,你去寻我们,说想见二皇子最后一面来着……” “我什么时候要见他最后一面,他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听见皇宫的警钟,老子这会儿还在如意阁抱着美人温存呢?”夜离殇怒发冲冠的跟玲珑对峙。 二皇子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把抓着夜离殇,将他摁在墙上,恨声说:“你去如意阁睡女人了?” 哎呀! 玲珑捧脸,有好戏看了! “没有,我就是……我就是……不对啊,你能睡遍天下的美人,老子为什么不能?”夜离殇先示弱,然后忽然又崛起,用他坚如磐石的脑袋狠狠的撞击二皇子的鼻子。 二皇子吃痛,连忙放开夜离殇。 夜离殇便继续跑过来跟玲珑纠缠:“老子没去过你家,你怕是见鬼了!” “不是你?”玲珑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二皇子与夜离殇互看一眼,然后一起慎重的看向玲珑。 “道非!”玲珑激动得要冲出去,可刚冲出去,就一头冲到一个人的怀里。 玲珑抬头,就看见那人清隽的面容,一双异瞳在皇宫明亮的灯火下,显得格外妖艳。 “胡寒之!”玲珑咬牙,伸手就要甩他一耳光。 二皇子与夜离殇见状,纷纷欺身上来,要同胡寒之抢夺玲珑。 胡寒之将玲珑往怀里一带,然后飞身逃离两人的攻击,他站在稍远的地方,淡声说:“我不想杀人!” “只要我在这里,你杀得了人么?”玲珑说罢,便催动了体内的步生莲。 胡寒之无奈,只能放开玲珑。 二皇子欲将玲珑拉到身后保护起来,夜离殇连忙叫住他说:“玲珑催动了体内的步生莲,她现在浑身都是剧毒,你若是碰她一下,必死无疑!” “玲珑,你与我之间,难道真的只能这般相见了么?”胡寒之唤玲珑的语气还是那样温柔,那眼神也一如从前。 哼! 玲珑幽幽的说:“今日是二皇子登基的大日子,我不想在这里与你鱼死网破,我们之间的恩怨,可稍后再算,但是胡寒之,你不觉得你欠我很多很多解释么?” “玲珑,你跟我走,过去的一切,我不去追究,你也不去追究,可好?”胡寒之好似没听见玲珑的怨恨,兀自温柔的问。 玲珑冷笑,“就算不识你真面目,我也不会同你走,如今更无可能?” “你真希望看到逍遥庄毁于一旦,秦道非一无所有?”这样的男人呵,就连要挟人,都一直保持着这般儒雅的样子,若不是听他爹爹亲口承认,玲珑如何敢相信,这样一个翩翩公子,会做出这样禽兽的事情呢? “我相公已然替你寻得生父,按照当初的协议,你该给我们支付酬劳,你想弄垮逍遥庄的计划,已经没有可能了!”玲珑淡声说。 听见玲珑喊秦道非相公,胡寒之儒雅的面具终于开始皲裂,他幽幽的看着玲珑说:“以前是为了秦唯城待我不公而战,而现在是为你而战,玲珑只要我不死心,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不如我现在就撕碎了你!”玲珑说着就要出手。 胡寒之见状哈哈大笑。 “玲珑,我会来接你的!”言落,胡寒之飞身离开。 不知为何,看着他离去时的眼神,玲珑觉得浑身冰冷,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现在怎么办?”二皇子看着玲珑,又不敢搀扶。 夜离殇说:“去让人准备两桶热水,还有干净的衣衫!” 二皇子隔着门命人准备,然后折回来问:“所以那个假冒夜离殇的人,是胡寒之么?” “大约是的,秦道非……秦道非他有没有事?”玲珑忽然想起,自己是莫名其妙晕倒的,那就是秦道非已经发现问题所在了。 夜离殇安抚玲珑说:“你别着急,他没事,刚才胡寒之的人用计想杀承杰,秦道非追过去了,胡寒之人在这里,秦兄又跟我师父在一起,没事的!” 呼! 玲珑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到胡寒之的事情,不要跟他说,胡寒之这人很聪明,即便二皇子登基了,他也不会死心,道非还要好好的对付他,绝对不能让他分心。”玲珑幽幽的说。 二皇子淡声说:“你更换衣服,便瞒不住!” “至少要瞒住胡寒之想来接我离开这句话!”玲珑刚说完,夜离殇便说:“他们回来了!” 果然,夜离殇话音刚落,秦道非跟老夜头便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见玲珑坐在地上,秦道非连忙往前走,想去扶玲珑,老夜头拉住秦道非,淡声说:“她催动了体内的步生莲!” “胡寒之来过?”秦道非眯着眼恨声说。 玲珑点头说:“他害怕步生莲!” “丫头,日后这步生莲少用,你之前救小非非的时候,便已经失去了很多药效,你最多还能用三次,知晓了吧,若不是到万不得已,你用了这,若胡寒之真要对你下手,你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说起来,那小子真有几分他爹当年的样子,做起狠事来,毫不犹豫!” 秦道非眼神隐忍而痛苦的看着玲珑,他很想将玲珑搂紧,可是目前,他连拥抱都不能! 玲珑沐浴的时候,秦道非他们几个便在外殿商量事情。 “不得不说,胡寒之这一招用的相当高明,若是那群人能阻止你登基,那他也算成功,若是没能阻止,他在城楼上杀了假的你,倒也还好,可偏偏这个不长进的,飞身去救,让你也跟着暴露了,离你登基还有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却不知他还会不会来捣乱!”秦道非睨了夜离殇一眼,今晚上差点就因为他误事了。 听了秦道非的话,夜离殇愧疚的低头。 二皇子当着秦道非跟老夜头的面,紧紧的握住夜离殇的手,柔声说:“没事的,你也是关心则乱!” “你们又没人告诉我,那个人不是真的承杰!”夜离殇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况,也有些后怕。 老夜头摆摆手说:“无妨,我已经告诉老秦头,让他抽了三个可靠的人,保证能打赢胡寒之的人来保护承杰,只要我们好好的守着这里,今晚上应当能安然度过!” “并不会!”这话是秦道非跟玲珑一起说出来的,他们看着彼此,微微的笑了笑,有种心有灵犀的幸福感! 秦道非拉着玲珑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柔声问:“累不累?” “还好!”玲珑身子不好,嗜睡的情况,即便在老夜头调养之后,也并没有好转。 秦道非梳理着玲珑的头发说:“若是困了,就躺在我腿上睡!” 这个时候,秦道非连单独让玲珑去屋里休息都害怕,什么他都能赌,唯独玲珑不行! “喂,你们两个腻味够了没有?”夜离殇打断两人,坏笑着问:“你们怎么那么肯定胡寒之不会罢手?” “因为他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放手,现在跟以前的区别,便是……他不再躲在后面,而是直接跟我们宣战!”玲珑冷笑着说。 夜离殇蹙眉说:“今日这里已经被守得固若金汤,他如何的手?” “明日!”这次是二皇子与秦道非一起开口。 二皇子笑了笑说:“他今日若是再也无法下手,那明日朝堂上,就一定会有一个人,让我措手不及的人,会出手杀我!” “一个让你措手不及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夜离殇觉得,这样的人太多了。 可偏偏就是因为太多,他们猜不到,才够棘手。 “明日朝堂上人多,我们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都抓起来拷问一遍,所以明日还有一个关键!”二皇子幽幽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心照不宣的笑。 “有计策了么?”玲珑见秦道非这样笑,便心里一动。 秦道非淡声说:“已然在心,但是现在不告诉你们,明日你们就知道了!” 好吧,玲珑知道,现在非常关键,他若不说,自然有他不说的道理,可是玲珑瞬间就想起来一件事,她扯着秦道非的衣袖问:“胡寒之在逍遥庄易容成夜离殇的样子去打探二皇子的下落的时候,你是怎么发现他不是真的夜离殇的?” “嗯,他见我们在一起,眼神不对!”秦道非说的很含蓄。 可是夜离殇不明白,他便直白的问:“你们在一起他眼神就能不对?” “只怕,不止在一起!”二皇子帮着夜离殇补刀。 老夜头背着手站起身来,淡声说:“我去看看你那老爹,看他死透了没有?” 真是的,当着他这个老人家,一群小混蛋! 老夜头走后,夜离殇便半个身子趴在桌案上问:“我知道了,玲珑刚才打扰我的好事,就是因为胡寒之假扮我的时候,打扰了你们俩的好事!” 二皇子捻眉,真是被他蠢哭了! 玲珑鄙视的看着夜离殇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们那是……那是在聊天,秦道非一把火烧了通天阁,你们要知道,通天阁可是逍遥庄的核心啊,他就这样烧了通天阁,日后我们怎么做生意,我是在怪他火烧通天阁,没经过我的允许,我在教训他。” “对,然后反被人家教训了!”夜离殇做最后的总结。 玲珑竟无话可说! “明日你要登基,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夜离殇问二皇子。 玲珑当即坏笑,“我们不会进去的,两位请放心!” “你脑子里面一天到晚想什么呢?”秦道非推了玲珑一下。 夜离殇当即附议:“就是,一个女人,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哼!”有本事你一辈子不让二皇子睡! 玲珑在心里腹诽,但是一看二皇子那老神在在的样子,玲珑就知道,夜离殇逃不掉的。 等待,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煎熬的事情。 玲珑因为实在困顿,已经倒在秦道非的腿上呼呼大睡,夜离殇贴心的拿了一条被子给玲珑盖上后,便坐在二皇子身边,主动的握住他的手。 秦道非看了两人一眼,便识趣的闭上眼睛,再也不看两人。 二皇子见秦道非给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便回握住夜离殇的手说:“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你说!”夜离殇靠在二皇子的肩膀上。 二皇子轻轻浅浅的勾唇笑了笑说:“日后不管任何事情,不要冲到我前面去,任何时候都不行,没了你,我会疯的!” “老子才不是为了你,老子那是……老子当时是老子发热,不是故意的,你现在出去让人剁成两段,我都不会冲上去的!”夜离殇气狠狠的反驳二皇子的话。 二皇子的手忽然一下子掐在夜离殇的腰上,“你答应我?” “答应,答应得很,你他娘的不要乱摸,要不然毒哑你!”夜离殇羞答答的将二皇子的手拿开。 二皇子便笑了。 夜离殇见他笑,也跟着笑,可是他的心却在滴血,他有一个秘密,自小的时候,若是有人发现,师父便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个人,任何时候都是这样的,所以他不愿让二皇子发现这个秘密。 但是,心里又有一些不甘心! 明明……他是可以的! 夜离殇靠着二皇子,幽幽的说:“以后,你就是君王了!” “我还是承杰!”二皇子再次握住夜离殇的手,深情的说:“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承杰!” 嗯! 夜离殇苦涩的应了一声。 哎! 二皇子叹息,他从来不知道,夜离殇若是真的固执起来,也是要命的说不通。 天微微有些发白的时候,更夫准时打更! “到时间了!”夜离殇激动的站起来。 秦道非幽幽的睁开眼,淡声说:“二皇子,我将玲珑托付给你,你要保她无忧,接下来的事情,就该让我来了,既然这是我与胡寒之的争斗,那我就要让他输在我手里!” “慢走!”二皇子说罢,便对夜离殇说:“随我一起梳妆,换身衣服,守在门口!” “还来这招?”夜离殇幽幽的说。 二皇子笑:“现在,除了这招,还有哪一招,你要记住我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冲出去,因为我们有我们的计划,你冲出去的时候,有可能就已经打乱了我的计划!” “是是是,我不冲动!”夜离殇不甘心的回嘴。 秦道非将玲珑抱到床榻上,给玲珑盖上被子后,淡声对暗处说:“保护好大夫人!” “是!”暗处有人回答。 秦道非走出宫门,就看见漫天的飞雪,他紧紧的握住腰间摇摆的骰子,回头看了一眼勤政殿,然后毅然走了出去。 金銮殿上。 礼部准备了一夜,终于将登基大典准备完毕。 太监站在高处,中气十足的唱喏:“恭迎新皇登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在地上,看着身着黑底金线绣九爪金龙,头戴皇冠的二皇子一步步的走上皇位。 走上那个所有人梦寐以求,为之奋斗最后却都没能到达的高位上。 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二皇子走到龙椅上坐下,他用睥睨天下的王者姿态,伸出双手,淡声说:“众卿平身!” 此时,太监站出来,捧着先皇诏书,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有其子排行二,名曰承杰,文成武德,战功赫赫,且无外戚干政,朕龙体违和。自愿退位,由其掌天下,共繁华,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下跪。 却有三个皇子站在人群之中,因为没有下跪,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二皇子淡淡的看着他们,无悲无喜,只是用波澜不惊的眼神看着,一句多余的话没都没有。 “诸位王爷,可是对陛下的诏书有异议?”太监见皇子不跪,幽幽的问。 五皇子站出来,躬身道:“臣等不是不遵从父皇的诏书,而是对堂上的陛下本人表示怀疑,臣等怀疑陛下非二皇子本人,吾等收到消息称,这人是假的二哥,真的二哥被逍遥庄秦道非挟持,如今都不知人在何处?” 听了五皇子的话,其他的人俱是一惊,谁也没想到,这个坐在高堂上的皇帝居然是假的? “陛下……”那太监回头,为难的说:“老奴奉先皇陛下之令,要照顾陛下登基,照顾陛下得天下,可是如今有人质疑陛下真伪,老奴恳求陛下站出来,让大家看看陛下的面容,可曾有易容的痕迹?” 二皇子不动如山的坐在龙椅上,他的手指放在龙椅上,有节奏的拍打着扶手,静默如初。 因为他的静默,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谁也不敢先开口,就怕一不小心自己就变成了那个要去揭露新皇帝面具的那个人。 倘若真的有面具,倒也还好说,可若是没有面具呢? 所有人都害怕,若是没有面具,今日的行为便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搞不好新皇登基首杀立威,就是他。 所有人的沉默着…… 忽然,龙椅上的二皇子的手指停顿下来。 所有人的因为他那根手指停下来,而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跟着停止。 “好啊,既然各位对朕的身份有疑惑,那便来验,各位且放心,你们只管放心的验证,朕不会要了你们的命,但是提议的老五,你居心叵测,朕确是留你不得,自然,我不会杀你,但是倘若朕是真的,那你就要带着你的家人,赤条条离开京城,此后不得以皇族身份出现在京城,离开之后,是死是活,便是你自己的事。” 他表明了,他不会杀兄弟,但是剥夺皇族身份,但是却比流放更加艰难,不管日后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 五皇子脸色一白,咬着牙凶狠的看着堂上的新皇帝。 所有人又将目光转向他,等着他的回答。 “好……”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五皇子只能硬着头皮上。 呵! 新皇冷笑着说:“你是要指定人上来帮朕验明正身,还是要你自己上来,亦或者是随便挑个人上来?” “我自己来!”五皇子说罢,带着壮士扼腕的气势走了上去。 新皇端坐在龙椅上,淡淡的看着五皇子一步步的朝他面前走去。 五皇子无半分敬意,走上来便开始在新皇脸上摸索,可摸索了半天,却无法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易容的痕迹。 新皇淡声说:“朕还可以让你们看看,当年朕在战场上,所受过的那些伤,你们一定都记得!” 言落,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脱下他的衣衫,让所有人看见他身上那些所有人都知晓的伤疤。 五皇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失魂落魄的喃呢,“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真的,他不可能是真的!” “五王爷,脸是您亲自检验过的,身体上的伤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您还不相信么?”左丞开口了。 只要左丞开口认可了,别的官员自然就不敢再说话了。 “陛下,得罪了,请您移步更衣!”太监扶着新皇去后面更衣。 去到后殿,新皇淡声说:“你便在这里守着,朕到屏风后面更衣!” “是!”太监看了一眼新皇,又看了一眼那几乎不能藏人的屏风,眼睁睁看着新皇在屏风后面更衣。 待他更衣完毕,两人再次回到朝堂上。 新皇坐下来,淡淡的看着殿下众臣,淡声说:“原本,朕初登大典,本该大赦天下而为之,可今日众卿也看见了,老五他心怀叵测,质疑朕身份,朕也如愿让其证明了,如今既然证明朕无问题,那便该是老五你兑现承诺的时候,来人……带御林军将此人逐出宫门,其家眷,一并逐出,不许携带任何财物,此后皇族再无五王爷!” “陛下,这漫天风雪的,还请陛下对我的孩子手下留情,不要将他们御寒的衣物也一并除去!”五皇子知道,自己输了,所以他没办法在争辩什么,如今只能求得他的孩子安然无恙。 新皇睨了五皇子一眼,淡声说:“所有人御寒的衣物都不除,但是不许留任何财物,下去吧!” 五皇子垂头丧气的被人架着离开朝堂,可宫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他淡声说:“你以为结束了么?” 回答他的,便只有漫天的风雪。 一番封赏,一番人事变动之后,新皇欲退朝。 太监便唱喏道:“众卿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恭送陛下!”众臣跪送新皇。 就在新皇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一枚淬了毒液的毒镖从宫门处飞了进来,直直的朝堂上的新皇射去。 新皇冷笑,轻轻地一挥衣袖,便将那飞镖打落在地上。 “来人啊,有刺客,保护陛下,抓刺客!”御林军乱成一团,单价都看着新皇,不知如何是好。 新皇淡声说:“大家不要乱,派人守着宫门,不许人进也不许人出!” 不许人进出,然后再一个个的盘查,这是一个大工程,皇帝若是自己去查,定然会变成活靶子,可他刚刚登基,目前在皇宫里面,连一个心腹都没有,此时若是让逍遥庄的人去调查,自然也不合理。 于是…… 最后责任落到了夜离殇身上。 新皇被人保护着藏在大殿里面,夜离殇却站在风雪尽头,一个个的调查那些人的身份。 “你,过来!”已经盘查了一个半时辰,夜离殇忽然看见人群中一个小太监脸色有些不对劲,便指着他,让他自己先上前来。 那小太监抖了抖,可怜兮兮的问:“公子,可是叫奴才?” “对,叫你!”夜离殇淡笑着说。 那太监走过去,夜离殇也不查他身份,只是围绕着他一直打量。 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位鬼医先生的举动。 “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皮肤怎么那么好!”夜离殇嬉皮笑脸的说完,便往后退。 可就在这时,那小太监忽然长大了几分,他一边咔嚓咔嚓的舒展身体,一边出手抓住夜离殇的肩膀,淡声说:“怎么,鬼医先生还看不出来,我有问题?” 说罢,他单手扣住夜离殇的脖子,冷幽幽的说:“承杰……不,应该是说皇帝陛下,你若是舍得让夜离殇死,你就一直呆在屋里,江山跟这个男人,随便你要哪一个?” “胡寒之,你可真是没意思,你要抓也要抓个娇滴滴的美人来让承杰选啊,你抓我个糙老爷们让他挑,他当然是要他的江山了!”夜离殇的命在胡寒之手里,可他却毫不在意的样子。 胡寒之咬牙说:“你少跟我装,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得很清楚,你们的这位皇帝陛下,好男风!”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惊。 “你放屁,你怎么知道他好男风,你被他搞过么?”夜离殇气的狠了,便伸手去抓胡寒之的头发。 胡寒之微微用力,收紧了自己的手指,夜离殇便呼吸不上来。 咳咳咳! 夜离殇觉得自己的肺部都要炸了,脖子被人紧紧的扼住,无法呼吸的感觉,让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放开他!”新皇出来了。 他负手站在胡寒之对面,冷冷的看着他跟夜离殇。 “哈哈哈,承杰你终究还是舍不得鬼医先生死?”胡寒之得意的笑,下手的力道也便轻了许多。 新皇淡淡的看着胡寒之说:“朕与你不一样,在朕的心中,朋友大于一切,若是你有本事拿下秦道非,朕也一样会出来,只是我估计你这辈子是没机会拿下秦道非了!” “你真不想要夜离殇的命了么?”胡寒之生平最恨的,或许就是别人说自己不如秦道非。 呵呵! 新皇冷笑,“你这样激动,会让我以为,你其实才是好男风的那个,你对秦兄是因爱不成,而生恨的么?” “你找死!”胡寒之的手指又倏然扣紧夜离殇的脖子。 夜离殇拍打着他的手,眼神却坚定的看着承杰。 可是承杰却冷笑着看胡寒之,“你要是将夜离殇捏死在这里,你也一样逃不掉!” “既然你愿意为他出来,那就把皇位让给其他的皇子,随便让给谁都可以!”胡寒之要的,就是让他承杰不要当上皇上! 哼! 承杰冷笑着说:“朕的父亲将江山交给朕,便是对朕的信任,朕断然没有要交给别人的道理,你放开他,我让你走,这是我唯一会与你谈的条件!” “夜离殇,是不是很心痛,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的人,最后为了所谓的江山,便选择放弃你了,你心痛不痛,来你告诉他,你的心痛不痛?”胡寒之挑拨夜离殇。 他松手的那一瞬间,夜离殇冷笑着说:“哈哈,胡寒之,该被可怜的人是你吧?你以为玲珑是秦兄一辈子的痛,所以一直利用玲珑来对付秦兄,可是你却没想到,自己却爱上了你自己兄弟的女人,非但爱了,还为了她失去了一些东西,可最后她从头到尾都只爱秦兄一人,你求而不得,所以心痛。” 啪! 胡寒之面色狰狞的甩了夜离殇一耳光。 哈哈哈哈哈! 夜离殇畅快的笑了起来,“我说,虽然我从未与你交手,但是秦道非尚且知道,我这个人最是喜欢下毒,你甩我一耳光,难道还不倒下?” 夜离殇话音刚落,胡寒之便倒在地上。 可就在他倒下的瞬间,一个黑衣人快如闪电的出手,将胡寒之从地上抓起来,往宫门外走。 “该死的!”那位“新皇”承杰忽然变声,变成了秦道非的声音,跟着一起追了上去。 官员们见皇帝亲自下场抓人,急的大喊大叫:“来人啊,保护陛下啊!” “朕在此处!”宫门被人打开,承杰从宫门里面走出来,他克制的看了夜离殇的脸一眼,眼里全是杀气。 众人蒙了。 “那么,刚才在大殿上举行继位大典的人,确实不是陛下么?”左丞已经被搞迷糊了。 承杰淡声说:“在大殿上的人是朕,只是刚才出来对阵的人,变成了朕的侍卫,至于原因,大家想必也都看到了,那人杀朕的心,可是一刻都没停止。” “是是是,陛下考虑得周全,臣等自叹不如!”左丞连忙讨好。 承杰淡声说:“如今那人已然败露,想必皇宫的安全暂时无虞,如今大家要防的,就是宫变,各自去自己的岗位上处理自己手头的事情吧?” “是,陛下!”大臣们退下之后,承杰淡声对身边的小太监说:“将夜公子送到勤政殿内殿。” “是!”两个小太监连忙出来扶着夜离殇回去。 等众人退散之后,承杰一把扣住夜离殇的肩膀,将他顶在墙上,厉声说:“你跟秦道非的计谋,难道就是要让你去犯险么?” “胡寒之中毒了呀!”夜离殇觉得,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可是,承杰却害怕,他忽然将夜离殇搂在怀里,颤声说:“可你若是死了,我要这如画的江山又有何用?” “比如,可以享受寒食所有的美人啊!”夜离殇还不怕死的撩承杰。 承杰气的狠了,便要下口。 夜离殇先他一步捂住口鼻,气狠狠的说:“人家秦道非为了你去追胡寒之了,他的妻子就在旁边看着你,你好意思对我下手么,还有啊,胡寒之刚才那样诋毁你,你若是真对我做什么,以后肯定有人会诟病于你!” 所以,不能亲的! “你们随意,我无所谓的,只是你说秦道非追胡寒之去了,是谁劫走的胡寒之?”玲珑因为被关在屋里,所以不是很清楚外面发生的事情。 夜离殇看承杰。 承杰讪讪的放开夜离殇,然后走到玲珑身边,蹙眉说:“大概,是他爹!” “他总是要伤道非的心!”玲珑不满的说。 承杰沉默了一会儿后,方才淡声说:“或许,他想要做一个两全其美的父亲,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两个孩子,已经没有握手言和的机会。” “罢了,既然他已经选择了胡寒之,那秦道非便是我一个人的,我自己的!”玲珑占有欲特别强的宣誓。 呵! 夜离殇抚摸着他不怎么自在的脖子嘲笑玲珑,“秦道非为了你,连自己的老娘都不顾了,你以为还有人能从你这禽兽手里将他抢走,我真是搞不懂,他明明就是浊世佳公子,是发着光的人,怎么就喜欢上你这坨女人了呢?” “你才是一坨,老子哪里不好?”玲珑气的伸脚就踹。 夜离殇也跟玲珑一样伸脚踹,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承杰倍感无聊,便自己去处理公文去了。 “喂,你男人去处理公务去了,你帮不上什么忙也好,但是至少你要去帮他磨墨啊,或是做点什么都好呀?”玲珑一脚踹在夜离殇的大腿上。 夜离殇委屈巴巴的摸着腿,恨声说:“老子还想陪你还是怎么滴?” “滚出去,不要打扰老娘睡觉!”玲珑也毫不客气。 哎! 看见夜离殇出来,承杰有些发愁。 “老子来帮你,你要老子做什么?”夜离殇一屁股坐在承杰旁边,拿起奏折便看。 承杰将夜离殇手里的奏折抢过来,幽幽的说:“你不是要陪玲珑聊天解闷子,好让她不要多想么?” “老子做了啊,可是这个女人只会气人,老子不愿理她!”夜离殇觉得头有点晕,他顺势倒在承杰腿上,幽幽的说:“我觉得我有点晕!” 听了夜离殇的话,承杰蹙眉,放下手里的公文,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后,幽幽的说:“你是不是也被下毒了?” 第134章 是空气都是香甜的 嘶! 夜离殇给自己号脉,然后呲牙笑:“老子还有喜了呢!” 噗! 承杰配合的说:“那恭喜你,去找孩子娘去吧!” “你就是我孩子的娘!”夜离殇忽然抓着承杰的手,不让他做事。 承杰没了办法,只能放下手里的奏折哄他,“昨晚上没睡,你许是累了,好好的休息一下,要是还是不舒服,便让人去请大夫看看。” “好啊,睡一会儿!”夜离殇放在身侧的手指紧紧的攥成一团,攥到所有的关节都发白。 外面一片温馨和谐,玲珑在内殿却心急如焚。 因为她不知道秦道非追出去之后,秦唯城会不会与胡寒之两人联手对付秦道非,或者是他要杀胡寒之,而秦唯城却要护着胡寒之,不管是这两种的哪一种,对秦道非都不利。 可是,她又不敢贸然离开皇宫,若是给秦道非造成困扰,她会愧疚。 所以,她只能这样等着,煎熬着。 好在,秦道非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他一进门,玲珑便扑到他怀里,颤抖着问:“你怎么样?你有没有?” “我没事!”秦道非搂着玲珑走进去,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夜离殇跟承杰也连忙走过来,询问:“有没有追上?” “追上了,交手了,但是又让他们逃走了!”秦道非转动了一下手臂,淡声说。 承杰看了秦道非一眼,淡声说:“你爹同你动手了?” “……”秦道非没有说话,但是他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如此一来,即便他不说话怒,大家也都知道了,他一定是被秦唯城打伤了。 玲珑倏然站起来,厉声说:“他真的打伤你了?” “也不算,就是拧了我的胳膊一下,但是不痛!”秦道非说的很平淡,但是玲珑知道,怎么可能不痛?那是他爹,被自己的爹为了保护他在外面生的私生子而打伤,岂有不痛之理? 但是玲珑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再多说话,只会让秦道非尴尬。 承杰也跟玲珑一样的心思,所以他看着秦道非,却没戳破他。 “胡寒之暂时没机会来闹,我先带玲珑回去……夜离殇,你要跟我们一起么?”秦道非看了夜离殇一眼,淡声问。 夜离殇思忖了一会儿,忽然摇头说:“我暂时不走,我还有事要同承杰商议,你们先回去吧?” “好!”秦道非不疑有他,拉着玲珑离开了皇宫。 路上,玲珑抓着秦道非的手臂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回逍遥庄,若是到下午无事,我便带你去看看你爹爹,然后去寒山寺住一夜!”秦道非笑着说。 玲珑蹙眉看着秦道非,想问又不好问,她总觉得秦道非这样憋着,很难受。 “喂……”玲珑喂了一声,秦道非便回头看着她,可是玲珑喂了一声就,就没有下文了。 秦道非哭笑不得的看着玲珑说:“你以为我很伤心是不是?” “你难道不伤心么?”玲珑反问秦道非。 秦道非眯着眸子看着远处的雪景,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说出来你也许不信,但是我现在真的没太多伤心的感觉,最初的震惊过了之后,我就知道,他心里的那杆秤已经偏向那边,除了有些心疼我母亲外,我真的没有太多难过的心思,这世界,除了你,没有人能伤害我!” 噗! 玲珑被秦道非的情话搞得触不及防,她苦着脸咂摸了一会儿后,才说:“我可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嗯,你最好!”秦道非说罢,便将玲珑掐到怀里,揉吧揉吧,好像要将她整个揉进身体里面一样,执着得吓人。 哎! 还说不难过! 玲珑反手抱住秦道非,用手轻轻的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逍遥庄。 秦道非跟玲珑回到逍遥庄,唐力等人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艾菲笑着说:“你赢了!” “现在还不好说,胡寒之被他爹救走了,谁也不知道,他爹到底在这里面扮演怎样的角色?”玲珑摇头淡声说。 现在,只要胡寒之没有亲口承认,他输了,他再也不会捣乱了,那任何时候,他都还有可能窜出来作怪。 这不是玲珑想要的,但是这却是必然的。 “你说……胡寒之的爹救走了胡寒之?”艾菲问。 玲珑轻轻的摇头,并用眼神看了看秦道非,艾菲愣住。 疾风见状,连忙跟秦道非说:“庄主,我们查到了,那几位皇子似乎并没有死心,他们在集结他们所能集结的所有力量,正在准备反扑。” “是谁给他们的勇气?”秦道非蹙眉问。 唐力接过话茬,禀告说:“他们在起势之前都见过一个神秘人,所以是胡寒之在策划无疑,只是他们现在按兵不动,属下就搞不懂了。” “胡寒之那个人的心思素来难测,既然他让那些皇子集结兵力,那就一定不是为了虚张声势,只是现在他在秦唯城手里,我根本就找不到他们,我得先将秦唯城找出来。”秦道非思忖了一会儿后,淡声说:“你们俩跟我来,我们还是需要好好的部署一下!” 两人跟秦道非走后,艾菲急忙问:“怎么回事?” “胡寒之当时挟持夜离殇,想让陛下退位,可是他不知道,让夜离殇去调查他的身份,是秦道非故意为之,夜离殇在身上下了毒药,胡寒之大意中毒,就在他倒下的瞬间,秦道非他爹出现了,他将胡寒之带走了,秦道非追出去,好像被他爹打伤了,但是他不许我们看,还说只是被推了一把,可我总觉得他心里特别难受!” 玲珑看着艾菲,从心底里面心疼秦道非。 “如此看来,他爹确实倾向于胡寒之多一些,可是胡寒之中了夜离殇的毒,你觉得秦道非的爹会带胡寒之去哪里?”艾菲用手指了指天上。 玲珑当即会意过来,“无忧阁!” 玲珑着急将艾菲分析的结果告诉秦道非,便跟着去了书房。 她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屋里疾风气急败坏的说:“老庄主真是糊涂了,从来都是胡寒之在害我们庄主,他怎么可以打伤庄主呢?” “好了,庄主这手臂上的淤血得赶紧拔了,你就不要诸多抱怨了,赶紧去找拔火罐来!”唐力阻止疾风继续发牢骚。 疾风心里不快,可也没办法。 他打开门,就看见玲珑站在雪地里面,一时间,疾风有些羞赧。 “你去准备火罐吧,我来给道非拔!”玲珑提着裙摆走了进去,秦道非看见她,也有些不自在。 但是玲珑却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走到秦道非身边,观察了一下秦道非的伤,然后柔声问:“痛不痛?” “还行!”听到秦道非这句话,玲珑不知怎么的,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了,她恨声说:“还行?” 说着,就一边咬牙戳秦道非的伤处,戳得秦道非也跟着咬牙。 唐力在一旁吓得连忙叫住玲珑:“大夫人,您轻点轻点,庄主这伤可大可小,要好好养着的?” “我不知道要养着啊?我刚才问他他为什么不说?还说什么这辈子只有我能伤他,啧啧啧,你是把我当成你爹,还是把你爹当成我了?”玲珑盛怒的时候,整个人光艳逼人。 秦道非反手在背后示意唐力出去,唐力接收到了秦道非的指令,连忙得得得的走了,临走之前,还贴心的帮秦道非关上房门。 秦道非笑看着玲珑,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二话不说就开啃。 玲珑眼疾手快,一把推开秦道非,恨声说:“你不要命了?” “要,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救我!”说罢,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然后开始作恶多端。 玲珑开始还反抗两下,最后被顺毛了,也就随便他了,哼哼唧唧的乖得跟小猫似的。 这可是真顺了秦道非的意了,他越发的放肆起来,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的时候,玲珑忽然推开他,然后从他怀里出来,紧紧的抓着自己已经被弄乱的衣衫,气狠狠的说:“你禽兽啊你,你身上有伤呢?” “这点小伤,不妨事的!”秦道非欲求不满,欲拉玲珑去怀里继续。 玲珑气的狠了,从脚上取了鞋拔子就要抽秦道非的手:“你再不老实,我就抽你!” 哎! 秦道非心说,我好好的气氛,就被你的臭鞋破坏了。 玲珑见他老实了,便连忙开门出去,果然,地上放着拔火罐,而唐力跟疾风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嘶,我是忘记了什么呢?”玲珑看到大门,忽然想到,自己好像是有事来找秦道非的,结果被他这样一闹,玲珑居然就忘记了。 “你嘟囔什么?”秦道非见玲珑拿着东西絮絮叨叨的进屋,便问了一句。 玲珑跺着脚气狠狠的说:“还不都是你,要不是你欺负我,我至于忘记正事么?你看我都把正事忘记了!” “什么正事这么着急?”秦道非这样一问,玲珑就更加着急了。 她抓着秦道非的手可怜巴巴的说:“我怎么会忽然忘记了呢,我明明记得这个事情很重要的!” “没事,你慢慢想!”秦道非见玲珑沮丧,拉着她的手安慰。 玲珑摇摇头说:“不想了不想了,我先给你拔罐,要是你手断掉了,以后我可不负责照顾你!” “不会断了,断了可就没法抱你了!”秦道非洒笑着说。 玲珑气的一出手,就戳破了秦道非的伤处,然后点了些火,将拔火罐摁在秦道非的伤口上,一团团的死血便从那个针口里面流了出来。 “夜离殇也不跟我们一起出来,要不然让他给你看看伤也好!”玲珑嘟囔着,然后错愕的看秦道非:“我刚才说什么了?” 秦道非挑眉,“你说夜离殇不跟你一起出来,没法给我看伤!” “对了,夜离殇,无忧阁!”玲珑激动的站起来,总算是记起来了。 秦道非眯着眸子问:“你是说,秦唯城会将胡寒之送到无忧阁去?” “昂!”玲珑大力点头,秦道非听了玲珑的话,顾不得其他,一把扯了拔火罐,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玲珑见他跑出去,连忙追了上去。 “你跟来做什么?”秦道非停下来看玲珑。 玲珑可怜巴巴的说:“不跟着你,我害怕!” 哎! 秦道非没办法,拉着玲珑便跑。 两人马不停蹄的来到无忧阁,还没进门,就被一阵掌风扫出门,紧接着,秦唯城从无忧阁走出来,他幽幽的看着秦道非跟玲珑说:“我不会让你们杀他!” “可您对道非动手了!”玲珑将秦道非护在身后,气狠狠的说。 秦唯城看了秦道非一眼,淡声说:“我只是希望你给你哥哥一条活路!” 哥哥? 所以说,胡寒之还在秦道非之前? 玲珑忽然有些同情秦王香域了,她幽幽的看着秦唯城,却听见秦道非说:“我没哥哥!” 说罢,他拔出自己的妖刀,一刀朝秦唯城劈下去,秦唯城连忙让开,秦道非的刀便落在无忧阁的大门上,他幽幽的看着秦道非说:“你真要杀你爹?” “我没爹!”秦道非说完,继续攻击秦唯城。 秦唯城听到秦道非的话,好像很受伤,他淡淡的看着他说:“你也是为人父的人,你应该知道,父亲并不想杀你,若不然你死定了,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兄弟反目!” “说的好听,那他当年算计陷害玲珑的时候,害我跟玲珑失去孩子的时候,害玲珑远走,我四处寻找玲珑的时候,你怎么没出来跟他说,骨肉亲情?你怎么没告诉他,玲珑是他弟弟的女人,他不能觊觎,你怎么没有?”秦道非每问一句,便朝秦唯城逼近一分,便要动手杀他。 秦唯城退无可退之后,他淡声说:“我若是告诉你,这些年,我并非自愿留在塞外,你信么?” “鬼才信,一个能跟外面的女人生出孽种,还背弃妻儿去塞外寻那对母子的男人,你好意思跟我说并非自愿?你在中原武林,有谁能逼着你孤身进入塞外?”不说还好,越说越生气,秦道非眼里的杀气越来越重。 秦唯城见秦道非杀气腾腾,眼里闪过一抹悲伤,然后便准备出手制服秦道非,就在他动手的同时,玲珑也出手了,她飞身起来,一把拽着秦道非的衣袖,拉着他后退几步。 “那今日你便代替胡寒之与我不死不休吧?”秦道非轻轻的推开玲珑,握着妖刀欺身上去。 哎! 一声叹息掠过,秦道非与秦唯城中间站了个人,是老夜头。 “小非非啊,虽然我也很不情愿救那小子,但是你爹有你爹的苦衷,你还是……先放过他吧,他为了玲珑,不也放过你过么?”老夜头说。 哼! 秦道非冷哼:“我被仓莫制服,继而被下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控,不对应该说,玲珑体内的毒,都是他的杰作,若不是如此,他怎么会在我刚好需要血参的时候,拿着血参上门与我交易?若不是他,我与玲珑现在孩子都已经到处跑了,何至于数年分别?他放过我?要不是他盲目自信,觉得我一辈子都无法察觉他跟秦唯城的关系,他会轻易放过我,一个在少年时期,便已经在算计要害我的人,放过他就是对不起玲珑!” “你这孩子,如何这般坚持呢,虽说他有诸多不是,但是毕竟是你的兄弟,这是你否认不了的!”老夜头难得这样正经的劝人,可是秦道非摆着臭脸不给他面子。 老夜头看同样臭脸的两父子,连忙看向玲珑:“玲珑,你说,你说我老头子说的对不对?” “从人伦常理而言,前辈说的没错,但是胡寒之他……他确实做了让我们无法原谅的事情,所以……我无法站在前辈的角度去考虑这个问题!” “凤玲珑,若不是他将你从京兆府大牢救出去,你早被项王糟蹋了,如今他中毒,你难道就不能帮他说一句好话?”秦唯城幽冷的看着玲珑。 呵呵! 听了秦唯城的话,玲珑笑了。 “前辈,您这话说的真是……我若对您说话太重,您可能会觉得我不懂礼貌,但是您可想过,您这句话说出来的是,便意味着不公平,我是怎么进的京兆府监狱?我孩子被人毒杀,紧接着被送进监狱,不管我能不能躲过杀人罪,到最后,胡寒之都有办法让我以为是秦道非的错,然后利用我杀秦道非,我想请问一下前辈,当您的大儿子一次次的将罪恶的双手伸向我们的时候,您可曾站出来这样帮过您的小儿子一次?” 玲珑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以对,山上只剩下呜呜的风声。 过了好一会儿,秦唯城才幽幽的说:“你们不知他的苦楚!” “那前辈可知道,我与秦道非那些年是如何的相互怨恨对方,恨不得对方死,然后又不停的思念对方?那样的苦,只怕也不必胡寒之的少吧?”玲珑话音刚落,秦道非与秦唯城还有老夜头忽然一起朝无忧阁里面扑去。 秦道非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抱住玲珑,带着她一起进屋。 “出事了么?”玲珑问。 秦道非点头说:“胡寒之跑了!” 果然,玲珑与秦道非进去后,就听见老夜头气急败坏的骂声:“秦唯城,你他娘的到底生了一个什么东西?他简直不是人!” 玲珑与秦道非走进去,就看见花大娘被人抹了脖子,倒在雪地上,一抽一抽的。脖子上全是血,不停的往外流。 秦唯城蹙眉看着这一切,老夜头愤懑的站起来,指着秦唯城的鼻子说:“从现在起,你大儿子也是老子的仇人,老子才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他杀我无忧阁的人,就能看出来,这根本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禽兽,不杀他,老子无忧阁百年名声都废了!” “走,回去!”秦道非抱起玲珑,朝山下掠去。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回到了逍遥庄。 秦道非一进门,便叫疾风和唐力:“疾风唐力,可曾有任何异常?” “回禀庄主,一切如常!”疾风急忙出来回答秦道非,不一会儿唐力也匆匆赶来,“庄主,胡寒之在京城露面了,但是很快他就摆脱了我们!” 秦道非淡声说:“他了解逍遥庄所有的程序,知道避开我们很正常,你们都好好的守着自己的位置,他的伤没痊愈,今夜应当不会有太大的波动,但是你们也不要小瞧了胡寒之,该做的防备还是要做!” “我们要进宫么?”玲珑问秦道非。 秦道非说:“他今天不会去皇宫,陛下那边,也已经布好了高手,你今晚上一直都要跟在我身边,若是不能休息,你可受得住?” 原来,秦道非比玲珑更害怕玲珑被胡寒之掳走。 玲珑点头说:“我没事,你放心!” 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柔声说:“胡寒之不死,我们永远不得安宁!” 玲珑没有说话,她不知如何回答秦道非。 皇宫。 入夜后的皇宫,静谧而又深沉,先皇帝的妃子都被承杰驱逐到一个固定的地方居住去了,偌大的后宫,除了承杰与夜离殇,便没了别人。 “承杰,我想沐浴,你让人准备热水给我沐浴吧?”夜离殇的精神不是很好,他斜倚在软榻上,淡淡的看着承杰。 承杰摸了摸夜离殇的额头,柔声说:“你是不是这几日都没休息好?” “嗯,今夜我就想好好的休息休息!”夜离殇撒娇一般的拉着承杰的手摇晃。 看着自己的手与夜离殇交握在一起,承杰微微笑了。 这样,也挺好! “来人,去替朕准备热水,朕要在内殿沐浴!”承杰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有太监应承:“是陛下!” 不多时,便有太监抬着沐浴的木桶和热水出现,为了避免麻烦,夜离殇在宫女太监进门的时候,便躲了起来。 太监将沐浴用的东西准备好后,便对承杰说:“陛下,这两位宫女是伺候陛下洗漱的,名叫……” “不必,日后朕的宫里不需要宫女伺候沐浴更衣,你们也都退下,朕惯于军旅生活,什么事都不习惯假手于人,没有朕的传召,不得进入内殿半步!”承杰淡声说。 这…… 那太监看了承杰一眼,战战兢兢的说:“陛下,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规矩是人定的,如今这天下是朕的,朕说的话便是规矩,朕不习惯被人伺候,你们都退下!”承杰说罢,太监宫女鱼贯离开。 夜离殇从帘幔后面走出来,气鼓鼓的说:“你这人真是不解风情,这样美丽的女子,你不要,留给我啊,给我搓背多好?” “我亲自伺候你,不好?”承杰一把抓着夜离殇的腰带,三两下就将他的衣衫剥了下来。 夜离殇啐了承杰一口,恨声说:“你去屋里等着,不许偷看我洗澡!” “我与你搓背不好么?”承杰笑问。 夜离殇气恼,“你若是一直这般,我可真的就走了啊?” “别,我在内殿等你!”承杰舍不得让夜离殇走,他正式入主皇宫的第一个夜晚,他希望陪他度过的那个人,是夜离殇。 夜离殇见他在意,不由得羞赧的笑了起来。 承杰百无聊赖在内殿等着夜离殇,他感觉自己都等了几百年了,夜离殇竟还不来,一贯都是他沉稳,夜离殇急躁的,可今日不知为何,他却很是急躁。 好在,过了没多久,姗姗来迟的夜离殇总算是进来了。 承杰就看见一片白色的身影闪过,屋里的烛火便熄灭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具香喷喷的身体已然窝在他怀里。 承杰浑身一震,连呼吸都乱了。 见他迟迟没动,夜离殇便气呼呼的说:“你若是不来,我便走了啊?” 来! 为什么不来? 听了夜离殇的话,承杰欺身将夜离殇搂在怀里,然后俯身亲吻他。 片刻之后,承杰罪恶的小手终于攀上了他一直想要去的地方,却不曾想,摸到了一个类似于绷带的东西。 承杰愣住,幽幽的问:“这是什么?” “要你管?”夜离殇人都已经被人订成大字型躺在身下了,还嚣张得很。 承杰愤然的伸手去找解开那东西的地方,可寻了许久,也没能将那东西解开,他不由得有些挫败。 痴痴! 夜离殇笑了,他随手扬了一把粉末在空中,然后…… 待承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清晨,太监在门外躬身问:“陛下,您起身了么?” “起了……”承杰有些懵,昨晚上他好像抱了夜离殇了,可是为何又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而且梦中的一些东西,让承杰觉得自己大约是疯了! 太监鱼贯走进来,掌灯的掌灯,放东西的放东西,大家都轻手轻脚,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都下去吧,朕自己来就好!”承杰躺在榻上,淡声吩咐。 太监无奈,只能走了出去。 待人走后,承杰揭开被子,可是刚准备起身,他便被床榻上鲜红的印记吸引,这是…… 这不是梦! 承杰慌乱的起身,想要寻找夜离殇的影子,可他找遍了勤政殿,也没能找到夜离殇的踪影,却在梳妆台上发现一封信。 “愿君长乐安康,此生无忧!”落款是离殇。 他走了? 承杰挫败的跌坐在凳子上,若是知道昨夜之后,便是离别,那他宁愿这辈子只看着他,只要能看着,也是幸运的。 承杰将那信笺整整齐齐的叠放在怀里,穿戴整齐去上朝,临去上朝前,他淡声说:“让秦道非来见我,我下朝便要见他!” “是,陛下!”暗处有人回应了承杰的话。 承杰要上朝前,淡声对门口的太监说:“朕的床榻今日先不要动,任何人不许进去!” …… “是!”太监虽然觉得这个皇帝奇怪,但是也不敢辩驳。 逍遥庄。 秦道非正在给玲珑准备吃的,听见外面有人传递消息,他推了推摇摇欲坠的玲珑,淡声说:“我们进宫去,等下你在皇宫继续睡!” 说罢,他将玲珑裹在披风里面,抱着她去了皇宫。 勤政殿。 秦道非撩开被子,正要将玲珑放上去,却看到那一抹红时,淡淡的笑了。 “你笑什么?”玲珑跟秦道非奔波了一晚上,累得跟死狗似的,一点精神都没有,感觉到秦道非在笑,她便来了兴致,迷迷糊糊的也要问上一问。 秦道非在玲珑耳边说了一句话,玲珑便跟打了鸡血似的,翻身从秦道非怀里出来,盯着那处看。 “这不是……这不是……他,他居然……他怎么对得起夜离殇?”玲珑气狠狠的看着秦道非,就好像做了这件事情的人是秦道非一样。 秦道非苦笑着说:“你怎么就没想过,这有可能是夜离殇的呢?” “他一大老爷们,怎么可……不可能的吧?”玲珑见秦道非似笑非笑的样子,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或许,这就是承杰叫我来的原因!” 秦道非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印证,承杰退朝回来后,见到秦道非,便问:“夜离殇呢,他有没有去找过你?” “没有,昨日他不是说要陪你么,怎么你们吵架了?”秦道非淡声说。 承杰挫败的坐在案前,喃喃的说:“昨夜,我弄伤他了,我还将他当成女人了,我……我是个混蛋!” “叫别人名字了?”秦道非用看禽兽的眼神看着承杰。 承杰摇头说:“我大约是被他下药了,我总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可是在梦里,离殇确确实实变成女人了,这让我很不解!” “说明,你不够爱他!”秦道非还是淡淡的,可是躲在内殿的玲珑知道,此刻他一定笑到肚子抽筋。 混蛋啊! “不行,我要出宫去找他!”承杰自以为自己是个恪守的人,昨夜的事情虽然他肖想了很久了,但是他决计不会将夜离殇当成一个女人的,这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秦道非拉住承杰,淡声说:“他有意躲着你,你去哪里找他?” “可是,我……我担心自己弄伤了他,他矫情得要命,平日一点小伤便张牙舞爪的要跟我拼命,这……我昨天真的弄伤他了!”承杰脸憋得通红,眼神透着一丝委屈,还有更多的不舍。 秦道非看着承杰,坚定的摇头说:“昨日我找到胡寒之了,但是被他逃走了,你现在出去,很危险,因为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我更要去找离殇,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若是胡寒之对付他,可怎么办?”听了秦道非的话,承杰更加着急了。 哎! 秦道非叹息:“难道昨夜你一点都没记忆么?” “有,很混乱,我将他当成女人了,我将离殇当成女人了,我真是疯了!”承杰大约真的是被逼疯了,双眸红彤彤的,充满了愧疚。 哎! 秦道非第无数次叹息:“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夜离殇她原本就是个女人么?” 秦道非觉得,自己这样的说法,够直接了吧? 什么? 承杰讽刺的笑说:“你别逗了,与他认识这么多年,你居然说他是个女人?” “那他可曾与你一起沐浴,可曾与你同床共枕,可曾与你一同干过男人在一起会干的事情?”秦道非觉得,他就差将夜离殇剥干净了放在承杰面前,承杰才会承认,那个他以为是男人的人,其实是个女人。 顺着秦道非的思路,承杰回想与夜离殇认识的这些年,忽然诧异的看着秦道非说:“你说,他其实是个女人?” “落红,触感,你还用怀疑么?”秦道非觉得,他自己轴了这么多年,也没这位新上任的皇帝轴。 承杰睁大眼睛回想那些在记忆里面自已破碎的片段,忽然很明确的想到,他摸夜离殇胸口的时候,摸到了裹胸布,裹胸布…… 裹胸布,男人如何会用那种东西? “操!”这位矜贵的皇子终于忍不住爆粗,爆完又快活的笑了。 “她是女人,他是女人,我的离殇是个女人,哈哈哈哈哈!”登基都没见他笑成这样,现如今笑成这个样子,真是……很傻! 秦道非幽幽的看着他说:“这有什么稀奇,他一直都是女人,从来都是女人!” “不是,你怎么那么清楚夜离殇是女人?”这时,躲在屋里的玲珑发话了,听了玲珑的话,承杰也幽幽的看着秦道非,按理说他们几乎是同时认识夜离殇的,不可能他知道的事情,承杰却完全不知道。 嗯! 秦道非清了清喉咙,不太自在的睨了玲珑一眼,这不找事了么? “说!”玲珑与承杰异口同声的吼秦道非。 秦道非摸了摸鼻子说:“小时候……小时候老夜头经常说,要把夜离殇给我做媳妇,我说他是男人,怎么能做媳妇? 然后大约七岁的时候,有一次她偷偷去药泉泡温泉,不小心看到了,就知道她是女人了!” “秦道非!”玲珑与承杰再一次展现咬牙切齿的默契,幽幽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双手一摊,淡声说:“那时候看了便看了呀,我家与老夜头是世交,指不定小的时候,我看得还要多呢?” “弄死你!”承杰所有的喜悦都被秦道非七岁的时候就看过夜离殇的裸体而画下句点,嫉妒使他面目全非,他扑上来就要掐秦道非。 秦道非避开承杰,幽幽的说:“没有我,你根本找不回她!” 于是…… 承杰便规规矩矩的看坐在原地,看秦道非。 玲珑问:“既然你一直知道夜离殇是女人,为何从来不与人说?” “这个问题,我告诉你,你们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说出去,当年我发现她是女儿身的时候,差点被老夜头杀了,他要挟我,不许我说出去,还说若是曝光了夜离殇女儿身的身份,会给她带来杀机,然后我便一直瞒着,后来我见老夜头没有阻止你要问鼎的决心,也没阻止你与夜离殇继续发展,我便在想,或许你就是夜离殇能光明正大变回女儿身的时机,然后便……”坐等看好戏了呀。 哼! 承杰一甩衣袖,冷声说:“老子被你们俩耍了多久,亏我纠结难过,一直在想着要两全的办法,结果你们自己明明都知道,夜离殇她是个女人,是个女人啊!” “怎么,夜离殇是女人不好啊?”玲珑幽幽的问。 承杰很干脆的说:“好!” 这还差不多! 不过一想到夜离殇原来是个女人,玲珑便忍不住笑了,若是以后让她变成女人家的样子,却不知是什么模样! “秦兄,你回去告诉她一声,我皇后的位置,贵妃的位置,后宫佳丽三千的位置都是她一个人的,都是她的!”承杰信誓旦旦的说。 玲珑担忧的说:“你想让她独占后宫,中间会付出很多的努力,你也愿意?” “只要她是女人,她就一定是我的皇后,原本我还想着,等我替我舅父一家翻案,查出我母亲的死因后,便退位让贤,带着他逍遥山林间,可如今,我改变主意了,其他的任何一个皇子来坐这江山,我都不放心,既然她能陪着我,那我便做下去,直到遇到一个真正能做明君的人出现,我再带她走!” “真好,她以后再也不用自怨自艾了!”玲珑笑着说。 秦道非起身,淡声说:“我让人再去无忧阁一趟,无忧阁出事了,胡寒之杀了花大娘,夜离殇自幼由花大娘带大,若是她回去知晓花大娘出事,一定会来京城追杀胡寒之,我要赶在她来之前将她带走,胡寒之不死她能对付的人!” “我发皇榜,全城稽拿胡寒之!”承杰说罢,便连忙去发了皇榜。 秦道非与玲珑离开皇宫,玲珑看着宫墙外的夕阳,柔声说:“我以为他们俩注定会有遗憾,可没想到,原来她才是最圆满的。” “我们才最圆满!”秦道非吃味了。 “好好好,我们最圆满!”玲珑安抚秦道非。 秦道非便笑着握住她的手说:“等画儿回来,便给她和唐力,还有疾风跟艾菲举办婚礼!” 第135章 秦道非要毁幽冥堂 “可是我的画儿呢,她到底在哪里呀?”玲珑幽幽的看着广阔的天空,天大地大,她真的不知去哪里寻找画儿好了。 秦道非搂着玲珑说:“没事的,我一定会找到画儿的!” “希望如此吧?”玲珑幽幽的说。 秦道非握着玲珑的手,两人悠悠然走在大街上,玲珑忽然想起自己以前追逐秦道非时候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了。 “笑什么?”秦道非问。 玲珑说:“我笑以前,我追着你走过京城的大街小巷,却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你会牵着我的手,这样悠闲的走在街上!” “以前,我以为我只要假装不喜欢你,很快就能过去,可是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若真的扎根在心里,便是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也无法磨灭的,所幸老天给了我机会让我醒悟,所幸我们最后还是在一起,所幸我们的余生还长,所幸我们还能在一起!” 秦道非紧紧的握住玲珑的手,如此一来,即便说行走在风雪之中,两人也不会觉得冷。 他们悠然的走在街道上,却没看见,对面屋顶上,一身素白衣衫的胡寒之,静静的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有一种无能为力的寂寞,可那寂寞之中,又掺杂着他的野心。 “玲珑,余生那么长,你是谁的,会在谁的身边,谁也说不好,谁也不行!”胡寒之幽幽的说着,眼里便淬满了点点星光。 楼下的玲珑与秦道非兀自沉浸在相互表白的甜蜜里面,谁都没有发现胡寒之的身影。 “我们去找找夜离殇吧?”玲珑忽然想起那倒霉孩子了。 秦道非淡声说:“无忧阁那边,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她若是害怕承杰找到自己,就一定不会回到医庐,我担心她这一躲,只怕承杰没那么容易找到她!” “可是……她为什么不能暴露自己的女儿身呢?”玲珑觉得,夜离殇是女子,这不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吧? 秦道非蹙眉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当时我发现她女儿身的时候,老夜头真的是紧张坏了,我从未见他这样严肃过,估计有不能说的秘密,既然是人家的秘密,那我们便不要去打探,现在只能尽力帮承杰找一下她,希望能快些将她找回来,安了承杰的心!” “那我们现在去何处?”玲珑忽然不想回家。 秦道非淡声说:“去看你爹?” “好!”玲珑点头。 当年,秦道非将玲珑的爹葬在青云善堂后面的湖边,那地方十分清幽隐蔽,一般人根本不会涉足。 两人踏着一地的风雪走到湖边,此时的湖面已然结冰,远远的,玲珑便看见两座坟比邻在一处,那便是阿良嫂跟凤老头的坟墓。 玲珑的眼眶一热,整个人便跌倒在地上,她顺势跪在雪地上,远远的磕头,“凤老头,我来看你了,你怪我么,这么多年,我居然这般狠心,不来看你!” 呜呜呜呜! 山间吹去一阵风,那风卷起雪粒子打在玲珑脸上,可玲珑却不觉得疼,仿佛那是来自父亲的抚摸。 秦道非扶玲珑起身,坚定的拉着她走到凤老头与阿良嫂的墓前。 凤老头跟阿良嫂的墓地,秦道非请了专人看管,收拾得十分干净利落,周围搭起了一座蔷薇花围成的栅栏围墙,将两人的墓包围在中间,因为是在冬天,只剩下墨绿色的枝丫,显得有些萧索。 “爹,我发誓一定会将玲珑好好的带回来,我做到了!”秦道非将他们买来的供品放在墓前,点燃了香烛,然后规规矩矩的跪在凤老头墓前。 玲珑却没有,她紧紧的依偎着墓碑做在坟头,好像投入了父亲的怀抱一般,整个人靠在墓碑上。 “凤老头,我活着回来了,承项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只是阿良嫂……我不知道到底是承项所杀,还是……还是胡寒之杀的,但是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还有……道非已经将凤记找回来了,待过些日子太平了之后,女儿便让凤记重新好好营业起来,如当年那边繁花似锦好不好? 但是……我们家以前的老伙计都被人暗杀了,我甚至不知那人杀他们的目的,但是你放心,我永远记得你说的话,我凤记的人,是不能被人随意欺负的,我会替他们讨回公道的,您放心好了,女儿我现在可好了,我很好,你跟阿良嫂在下面,也要好好的,最好是给我生个弟弟,我这辈子一个人孤零零的没兄弟姐妹,你们在下面好好准备准备,下辈子我还要给你们当女儿的,你们不许喜新厌旧,去喜欢别的女儿哟?” 玲珑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可说着说着,她便觉得鼻子发酸,眼泪大有要喷涌的架势。 “想哭便哭,你在爹爹和我的面前,无需这般矜持!”秦道非走过去,将玲珑搂在怀里。 那一瞬间,玲珑所有的情绪都崩溃了,她揪着秦道非的衣襟哭喊:“他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自认是个行善的人,他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害我呢?”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他也不会找上你,玲珑是我对不起!”秦道非一边亲吻玲珑,一边将她紧紧的抱住。 呜呜呜!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好人的,我一直当他是朋友的,我以为这世界上,除了爹爹和阿良嫂和画儿,就是他跟艾菲对我最好,可是我没想到,他竟是害我最苦的人,我还一直维护他,我不愿他被你伤害,我还一直维护着他来着,可他一直在害我,他好狠心啊!” 秦道非抱着玲珑,心酸得眼眶发红。 他知道,以前自己对玲珑并不算好,所以才让她那么轻易便觉得胡寒之是这世界上除了父母姐妹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可是,也好在她最后看清楚胡寒之这个人了,若不然…… “玲珑,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再也不会了!”秦道非信誓旦旦的说。 玲珑在秦道非怀里哭到昏天暗地,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往事流泪,日后我一定要好好的,胡寒之不想让我们幸福,那我会加倍幸福给他看!” 秦道非抱着玲珑,也在心里暗自发誓:“爹,您在天上有灵,一定要保佑我跟玲珑早日生个孩子,不管是男子女子,只要有了一个我们的孩子,她心里的伤才能愈合,她才能真正的释怀!” 两人在山上待到快天黑,才从山上下来,秦道非背着哭得虚弱的玲珑,沿着小路一路走下来,他没有用轻功,他很珍惜玲珑依赖他的时间。 “饿了么?”秦道非问。 玲珑哽咽着说:“饿,想喝酒!” “好,我陪你!”秦道非难得宽容,他紧了紧手,将玲珑背好,往山下走去。 玲珑趴在秦道非背上,很快就睡着了,秦道非没有打扰她,就在他们走到快下山的那段路上时,胡寒之出现了。 他还是一如往常的好看,如谪仙一般的站在风雪里面,淡笑着看秦道非。 秦道非从怀里拿了药出来,放在玲珑鼻子下面让她闻了一下,方才冷声说:“你还有脸出来?” “她哭了!”胡寒之没有理会秦道非的嘲讽,只幽幽的看着玲珑说了这句话。 秦道非咬牙,恨声说:“那又如何?” “你带她回去吧,外面风雪大,我不愿她受寒!”胡寒之的意思是……他其实很想杀了秦道非,但是因为玲珑在,所以他不便动手? 秦道非讽刺的笑说:“胡寒之,我的女人,用不着你关心?” “那你舍得她受尽风寒?”胡寒之的眼神一凛,眼里杀气腾腾。 秦道非紧紧的搂住玲珑,淡声说:“那我们找机会再战!” “秦道非,你越是幸福,我越是嫉妒!”在秦道非背着玲珑与他擦肩而过时,胡寒之忽然开口了。 秦道非片刻都没有停留,他踩着风雪朝山下走去。 山风吹起玲珑的秀发,胡寒之本能的伸手揽住玲珑的头发,他很想伸手拽住玲珑的,但是最后他还是咬牙放了手,任由玲珑的头发从他的手指缝里面溜走,一如时光。 秦道非没看见他的缱绻,为了玲珑,他愿意暂时放下对胡寒之的仇恨。 他们一回到家,疾风便说:“庄主,陛下已经派人来催问过两次了,问有没有看见鬼医先生,我们要如何回话?” “你告诉他,我们也在找,但是我见过胡寒之,夜离殇不在他手里,她是安全的!”秦道非说罢,便背着玲珑回屋去了。 秦道非将玲珑放下之后,便出来坐在桌案前喝茶,艾菲推门走进来,坐在秦道非对面,淡声问:“谭惜音呢?” “这几日没空管她,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忽然问起她?”秦道非给艾菲倒了一杯茶。 艾菲用素白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说:“我预备去摘了谭惜音的脑袋!” “那个女人……我以前真是小瞧了她,居然能从胡寒之手里逃走,她也算是厉害了,等这一段过了,我会派人去找她,她活着就是个祸害!”所以,秦道非也已经决定要对她下手了么? 艾菲幽幽的看了里屋一眼,淡声说:“玲珑最大的心结一个是谭惜音,一个是没有孩子,现在多了一个胡寒之,这几个心结不解开,一直闷在她心里,她迟早要完!” 玲珑的性格就是这样,越是在意的事情,越是往心里藏,可这样藏在心里,对她并不好,所以艾菲想要替玲珑完成这些心愿。 “艾菲,你跟我说句实话,幽冥堂到底是不是胡寒之的产业?”秦道非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个幽冥堂存在的模式其实跟逍遥庄很像,只是一个来自正道一个出于黑道,一个以杀人为生,一个以出卖情报过活。 艾菲深深的看了秦道非两眼,幽幽的说:“你是怀疑,你爹一边创建幽冥堂一边打理逍遥庄,黑白两道通吃?” “嗯!”秦道非干脆承认了。 “这个倒是不无可能,只是我们从来都没见过幽冥堂的大老板,他从来不出现在我们面前,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的冥主在打理,而且幽冥堂的行事作风发生转变,也是在几年前,符合胡寒之初入江湖的时间,还有一个……小鱼儿……小鱼儿是幽冥堂刑罚司的门主。” 艾菲说完,秦道非便冷冷的笑了。 他说:“我爹可真是够风流的,你守着玲珑,我去见见我娘!” 松柏居。 秦道非走进去的时候,夏荷不在屋里,只有秦王香域一人跪在佛堂诵经念佛。 听见秦道非的脚步声,秦王香域淡淡的睁开眼,幽幽的说:“通天阁是你烧的?” “我烧的!”秦道非没有避开。 哼! 秦王香域冷笑着说:“你烧的是你爹一辈子的心血,也是逍遥庄一半以上的营生!” “母亲相信儿子么?”秦道非问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神色是肯定的,她是相信秦道非的。 “就算我现在放弃整个逍遥庄,再重新去做点什么,我也一样比胡寒之强,母亲可信?”秦道非幽幽的说。 秦王香域点头:“关于这点,母亲自然是相信你的,你从来都有能力,如今二皇子入主中宫,你更是如虎添翼,当年你不知所以然,被胡寒之玩弄于鼓掌之中,现如今,他再也没机会这般玩弄你了!” “我今日来,是想问母亲一件事?”秦道非见自己安抚住了秦王香域,便开始切入正题。 正在这时,夏荷从后院端着一碗清粥出来,看见秦道非,她笑着说:“少爷来了?” 哼! 听见夏荷的声音,秦王香域冷冷的哼了一声,虽然很短暂又很小声,但是秦道非听见了。 他眯着眸子看秦王香域一眼,又看了夏荷一眼,淡声说:“夏荷嬷嬷,能不能再去给我端一碗清粥来,我这两日一直忙着新皇登基的事情,都没能好好吃饭。” “老夫人吃食太素,奴婢去给少爷做两道菜,很快的!”夏荷听说秦道非没吃上饭,便连忙去帮他准备去了。 但是出门的时候,夏荷拧眉闪到一边,藏了起来。 秦王香域正要开口,秦道非却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他说:“母亲,老夜头与我说,玲珑上次替我祛毒,将她体内的寒毒也一并驱逐了,相信过没多久,她便能怀上孩子,儿子的人生已经圆满了,您不用在纠结往事了?” “当真?”秦王香域激动的问。 秦道非点头说:“老夜头说的,就一定不会有错,他说玲珑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谢天谢地谢谢佛主!”秦王香域最大的心病,便是秦家没后,如今听秦道非这样一说,她便激动不已了。 秦道非淡笑着说:“母亲应该谢谢玲珑,若不是她大无畏的用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命,如何因祸得福,治好了不孕之症? “你小子,从来都只知道护着凤玲珑,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了你?”秦王香域终于戳了一下秦道非的额头。 母子俩大有要冰释前嫌的架势。 门后的夏荷见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离开了。 她离开后,秦道非便压低声音问:“母亲,夏荷有问题?” “她?她爱慕你爹,只怕现在已经成你爹放在逍遥庄的眼睛!”秦王香域幽冷的说。 秦道非蹙眉,但是他并没有深究,而是问秦王香域:“母亲,你可知道当年爹还有别的产业?” “我不知,他做什么从来不与我说,我从来也不过问他的事情,成亲之前的我不知道,成亲之后,他便与那狐狸精勾搭在一起,我更与他没话可说,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他的事情!”秦王香域说起胡媚娘的时候,还是无法释怀,做咬牙切齿状。 秦道非握住秦王香域的手说:“母亲,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你帮我好好想想,看看父亲有没有提及幽冥堂或是杀手组织之类的事情?” “没有,因为胡媚娘的事情,我与你爹后面很少说话,偶尔在你面前假装举案齐眉,也只是为了敷衍你,他的书房,我从来都不得进入,我唯一能管的,就是逍遥庄后院的事务,所以我真不知道……你是怀疑他给那个野种也置办了产业?”秦王香域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道非幽幽的说:“我也只是猜测,具体的事宜,还是要他自己清楚!” “我帮你去问!”秦王香域淡声说。 秦道非蹙眉:“母亲知道怎么见到他?” “夏荷知道!”秦王香域淡声说。 秦道非思量了片刻,柔声说:“母亲若是不愿见他,便不用为难,我自己慢慢去调查就是!” “母亲这一生何其悲切,这点小事哪里还能让我为难的,我与他之间,原本也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如今好了,你一把火将通天阁烧了,他在逍遥庄没了落脚处,日后也不用与他相见,但是有些事情,总是要问问清楚的,问清楚了日后才好安心,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呢?” 说完,秦王香域苦涩的笑了笑,但是转瞬又自己释然了。 “母亲跟玲珑在我心里一样重要,只要母亲不为难玲珑,我们一家人便能幸福,所以母亲切不要产生这样的想法!”秦道非不知为何秦王香域有这样的想法,便开解了一下。 秦王香域笑了笑说:“你这个傻孩子,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啊!” 秦道非确实不懂,毕竟现在谭惜音已经离开,而秦唯城看上去也不会对秦王香域下手,那她为何如此笃定她很快就要死了呢? “你回去吧,我有点困了!”秦王香域第一次主动赶走秦道非。 秦道非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已经起身走了,留下秦道非一人站在屋里,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他顿了一下,也走了。 夏荷做好吃的端过来的时候,见秦道非已经不在,而秦王香域也已经躺在床榻上,她眸色深深的看了一眼托盘里的食物,准备退下。 “等等……”秦王香域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淡淡的看着夏荷说:“你去告诉秦唯城,我要见他!” “小姐……”夏荷有些错愕的看着秦王香域,言语之间带着一丝慌乱。 秦王香域幽幽的看着她说:“没什么可否认的,我也已经不是你家的小姐,去告诉秦唯城吧,我要见他!” “小姐,其实老庄主他……他对小姐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 “够了!”秦王香域冷冷的打断夏荷:“他的事情,与我无关,你爱慕他是你的事,可我与他,早已在二十几年前,便已经恩断义绝,现如今再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夏荷有些悲凉的看着秦王香域,“可是小姐不是没放下么?” “可自从知道他娇妻美眷,在塞外过着人间天堂的日子,我便放弃了,如今我也不想说关于他的事情,你若好心,便与他说一声,我有些事情,需要与他做个了断!”秦王香域说完,继续躺了回去,并背对夏荷而躺。 夏荷看了秦王香域急几眼,最后终于还是选择放弃继续跟她沟通。 玲珑阁。 秦道非回到的时候,玲珑跟艾菲正在吃饭,见他进门,玲珑连忙起身迎接他:“我还以为你有事出去了,要一起吃么?” “吃,不是说要一起喝酒么,我陪你!”秦道非淡声说。 玲珑蹙眉看着他,“你去哪里了,脸色不太对!” “松柏居!”秦道非说罢,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哦! 玲珑问:“我听艾菲说,你怀疑幽冥堂是胡寒之手里的产业是么?” “嗯,就是感觉像,幽冥堂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地方,我们的人几次想要端了他们的老窝,都没机会,我就在想,他会不会是秦唯城当年特意给胡寒之建立的,毕竟当初胡寒之将你丢到过月牙山庄,而月牙山庄里面出来的人,大部分都去了幽冥堂。”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太对劲,若真的是他的产业,那他若是想要进京对付新皇,那也未尝不能得手!”玲珑幽幽的看着秦道非,秦道非也看她。 然后,秦道非跟艾菲几乎是同时弹跳起来,两人抓着玲珑的手便往皇宫而去。 而此时的皇宫。 承杰被逍遥庄的各大高手围在中间,外层是一群黑衣蒙面的杀手,每个人都拿着寒气森森的剑,盯着承杰看,而他们的外面,包围着大量的御林军。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承杰问。 黑衣人幽冷的说:“取你性命的人!” “你觉得朕的命就这般容易?”承杰没有生气,他只淡淡的看着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还很狂妄,“有人出钱要你性命,我等只管取你性命,如此简单而已,取得到是我的本事,取不到是我的命。” “如此,那你便将你的命留在此地好了!”承杰淡声说。 哈哈哈哈! 那黑衣人狂妄的笑,“承杰,在你的御林军杀死我之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你若是有本事,那便放手来吧!”秦道非搂着玲珑稳稳的落在承杰身边,而艾菲因为不方便露面,而藏在暗处观察。 “秦道非!”那黑衣人惊讶的看了秦道非一眼,满眼皆是惧意。 秦道非将玲珑往承杰身后一放,自己却站到承杰面前,淡声说:“你是要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来?” 玲珑跟秦道非认识很多年了,但是她还从未见过秦道非杀伐果断的样子,这乍然看见,竟觉得好看的不得了,不知为什么,好像两人说开了,表白了之后,玲珑那花痴的毛病又开始了。 玲珑摇摇头,在心里暗骂自己:“凤玲珑,你都已经一把年纪了,还对着自己的相公犯花痴,好丢脸!” “秦道非,虽然你是中原武林的第一高手,但你功夫再好,你要要保护这么多人,你保护得来么?”那黑衣人看了玲珑一眼,又看了承杰一眼,似乎想打玲珑的主意。 玲珑蹙眉叉腰,做茶壶状,指着那人的鼻子说:“你说什么呢,一个大男人,居然用我一个柔弱的女人来要挟我相公,你要不要脸?” 柔弱? 听到玲珑的话,承杰与秦道非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说这女人怕是对柔弱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吧? 那黑衣人也是,眼角直抽抽,他幽幽的看了玲珑一眼,阴鸷的说:“传言京城凤家大小姐泼辣无比,没想到,还真是……这样的女人,倒也只有秦庄主有如此独特的口味了吧?” “去!”那人话音刚落,玲珑手里许久不出山的机关蛇便飞了出去,那人只感觉到红光一闪,接着便是脖子一疼,在后来,便到在你地上吐白沫。 “你……你%……”那人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他似乎没想到,玲珑竟会武功,而且还是一个用毒的高手。 那人的表现让秦道非十分疑惑,若是幽冥堂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玲珑会武功善用毒,那人不是幽冥堂的?还是故意为之? 这到底是胡寒之在混淆视听,还是这些人其实根本就不是胡寒之的人? 太多的问题闪过秦道非的脑子,他下意识的看向藏在暗处的艾菲,艾菲对秦道非摇头,秦道非的眉头便蹙得更深了。 那些黑衣人见他们的老大被玲珑毒杀,便像无头苍蝇一样看着彼此,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的领头人已经死了,你们若是放下武器,朕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放你们离开,你们若是负隅顽抗,那便不要怪朕下手太狠?”承杰幽幽的看着那些人。 “走走走,赶紧走!”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其他的人也跟着丢了兵器飞窜上墙头离开。 待人离开后,艾菲从房顶上飞身下来,淡声说:“他们不是幽冥堂的人,但是武功却不俗,只是能组成一个队伍闯进皇宫,也一定不是寻常人家的人,这些人,大有问题!” “我也看出来了,不是幽冥堂的人!”秦道非知道,幽冥堂虽然这些年的制度有所改变,但是他们杀人的时候,若是领头人出现意外,很快就会有人后补上来,永远不会造成群龙无首的状态。 承杰淡声问:“跟幽冥堂有什么关系?” “我怀疑幽冥堂是胡寒之手里的一个组织,若是不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们依旧会被动!”秦道非淡声说。 人群散尽后,承杰幽幽的看着秦道非问:“离殇呢?” “去无忧阁的人还没回来,我们分析幽冥堂有可能会对你出手,便赶来保护你了,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些人不是幽冥堂的人。”秦道非知道承杰现在想见夜离殇的心情,可是如今大敌当前,他们真的顾不上。 承杰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他幽幽的说:“既然如此,那便慢慢寻她吧,她总是会回来的!” “我有个主意!”秦道非看着承杰,又看了艾菲一眼。 艾菲说:“你想自己去幽冥堂赌一把,看胡寒之会不会跟上去?” “他若是跟上去了,承杰这边若只是那些皇子,他完全游刃有余,我不但给承杰缓解了压力,还给他喘息的机会和部署下一步的机会,而胡寒之一旦跟上去,就说明幽冥堂确实是有问题的。”秦道非说。 玲珑担忧的看着秦道非说:“你母亲不是要过问这件事情么?” “哼,秦唯城不会跟她说实话的!”秦道非笃定的说完,便转身对承杰说:“我最迟明天出发,以后你要小心,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诱惑你出去,你都不能出去,即便他说夜离殇在他手里,也不行。” “我知道,你放心去处理你的事情吧,帮我到这个地步,剩下的路,该我自己走了!”虽然大多数的麻烦都来自胡寒之,但是承杰还是很感激秦道非帮他做的一切。 与承杰告别后,秦道非带着玲珑回到逍遥庄。 有艾菲保护玲珑,他又去了一趟松柏居。 他进门的时候,刚好遇见夏荷要出门,两人尴尬的看着对方,好一会儿后,秦道非淡声说:“夏荷嬷嬷,我想求你个事!” “少爷您说!”夏荷眼眶有些泛红,秦道非的生疏客气,让她很难受。 秦道非淡声说:“我要带玲珑出远门,母亲一个人在家中,我希望你转告那个人,让他保护母亲一段时间,母亲似乎……有轻生的念头。” “这个时间,少爷要去何处?”夏荷倒是没有很关心秦王香域的事情,反而对秦道非的事情比较上心。 秦道非显然不太满意夏荷的作为,他淡声说:“我有我的事,希望夏荷嬷嬷看在往日情分上,能帮我传达一下我的话!” “少爷放心,我会告诉老爷的!”夏荷没有再挣扎,她承认了。 两人错身走过的时候,秦道非忽然叫住夏荷:“夏荷嬷嬷,当初我放在书房里面,胡媚娘的画像,是你弄消失不见的吧?” “是,胡媚娘是老爷一身的污点,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清誉,可是最后,还是什么都让你查到了,我就知道,查到最后,你一定会查到的,毕竟你也是跟老爷一样优秀的人,当时将画毁掉,全然是因为不想让你觉得你爹是个不堪的人,我没有帮助胡寒之的意思,从来没有!” 嗯! 秦道非点头,然后看着夏荷离开。 他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回了玲珑阁。 “为了更快的解决幽冥堂,我们连夜出发吧!”秦道非对玲珑说。 “好!”玲珑翻身起来,就去收拾行李。 秦道非叫来唐力,“唐力,我不在的时间,逍遥庄大小事都由你掌管,所有的回收的资金,都要妥善的处理好,不能在往外投入任何的人力物力,记住了么?” “庄主请放心,属下一定会将手里的事情全部处理好!”唐力躬身说。 秦道非看了松柏居一眼,淡声说:“此后不用在命人守着松柏居的大门了,母亲她不会再主动出来的,但是要派人保护好她。” “是!” 秦道非带着玲珑,与艾菲疾风一起出发了。 他们离开逍遥庄,所有的举动,都被一只暗黑的乌鸦看在眼里,寒冬腊月见乌鸦,果然神奇。 城中一处阴暗的旧屋里面,一个只露出半边脸的年轻人,举着一只黑色的乌鸦,唧唧咋咋的同乌鸦交谈一般的说了许久,然后用纸条写下,“秦携夫人往西,不知所踪!” 然后,将那纸条绑在一只信鸽的腿上,放飞信鸽。 因着是夜里,玲珑很快便没了力气,她趴在秦道非的腿上,昏昏欲睡却努力的睁着眼。 看到她这般模样,秦道非失笑:“困了便睡,要是睡不好我们就不赶路了,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不用,继续赶路吧,赶路要紧,我只是想陪着你!”玲珑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平躺着。 秦道非解开自己的披风给玲珑盖上,柔声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睡吧,这个时间点,你早该睡觉了!” “嗯,你也休息一下!”对面的艾菲早已经在梦乡流连。 秦道非轻轻的闭上眼,柔声说:“好,我也睡!” 马车一路而行,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悠扬。 翌日清晨。 赶了一夜的路,他们已经到达原阳以西的一个小镇上,疾风停下马车,在马车外对秦道非说“庄主,此地有牛肉面,让大夫人跟艾菲吃些热乎的再上路吧,一路上太冷了。” “嗯!”秦道非说罢,撩起帘子淡声问:“到何处了?” “已经过原阳了!”疾风说罢,便跳下马车,对食铺里面的老板说:“老板,给我来四碗牛肉面,多加牛肉,多加汤,再给我弄五斤牛肉与一坛子好酒我要打包带走。” 秦道非扶着睡得迷迷糊糊起身,柔声说:“玲珑,我们要吃些东西,此去要到下午才能吃上东西去了!” “好!”玲珑连忙拍拍自己的脸站起来。 吃完了牛肉面后,玲珑便有了精神,几人又开始赶路。 一直到三天后,他们才停在一处叫雁鸣山的山脚下。 艾菲淡声说:“山顶便是幽冥堂的总坛,但是我们不能这样上去,幽冥堂的情报系统不比逍遥庄的差,我先命令我的人下来见我。” 艾菲说罢,便从怀里摸了一个信号弹出来,那信号弹在空中炸出来一朵白花,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不多时,便有三个黑衣女子从山顶上飞身下来。 “门主,您可算回来了!”看见艾菲,那几个女子都很激动。 艾菲淡声说:“出什么事了?” “修罗门这几日不知为何,频繁上门挑衅,我们好几个姐妹都被他们糟蹋了,您不在门中,我们打不过修罗门的门主,便只能忍气吞声,如今您回来了,您快去教训教训那混蛋吧?”那几人说着,便哽咽了。 艾菲眸色一凛,淡声说:“我们今日来,便是要来颠覆这幽冥堂的,之前我不是与你们说过了么,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禀门主,我们已经准备很久了,之前来的人,都被冥主抓住并杀了,所以我们以为失败了,如今门主自己来了,便好了!”那三个女子看得出来都很依赖艾菲。 艾菲淡声说:“随我一起来的,还有逍遥庄庄主秦道非,这是我的好友凤玲珑,也是逍遥庄的夫人……那赶车的,是车夫!” 噗! 玲珑忍不住笑了。 疾风急赤白脸的说:“我是车夫你还介绍什么?” “哦,我知道了,是特别的车夫,车夫公子好!”那三个女子倒是很会来事。 不过,这也颠覆了秦道非他们对生门的看法,以前他们一直觉得,生门的这些女子,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寻常女子而已。 “你们几个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想被我打了?”艾菲为了挽尊,摆起臭脸给三个女子看。 第136章 大战幽冥堂 疾风伸手掐住艾菲的纤腰,宣誓主权的说:“没事,只要车夫公子我在,她不会杀你们的,有什么好听的,只管说给哥哥听!” 嘶! 疾风话音刚落,便被艾菲狠狠杀了一记拐子,疼得他直揉胸口。 三名女子说:“这几日他们防备比较严密,白天估计是进不去了,晚上再看看吧?” “嗯,眼看着也要天黑了,你们先回去,将你们部署好的一切都准备好,我们进去之后,再行商议!”艾菲说罢,那三名女子便连忙回去了。 他们将马车驱赶到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艾菲问秦道非:“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上去之后,看了情况再说,若是可以的话,一窝将他们的端了!”秦道非现在的目的也十分的简单粗暴。 几人山下等到天完全黑了之后,全部易容成幽冥堂的人的样子,方才摸上山。 虽然幽冥堂在江湖上很有名气,但若不是有艾菲带着来,他们根本就找不到这地方,太隐蔽了。 “哟哟哟,这不是艾菲姑娘么?”一个轻佻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让玲珑等人俱是一惊,他们看着彼此,都从大家的眼神里面看出来一丝惊慌。 尤其是艾菲! 她幽幽的转身,淡淡的看着对面走出来的黑衣男子,那男人长相倒是不错,就是透着一股子阴寒猥琐的劲儿,让人看了浑身不舒服。 “闫肃,你不在你的修罗门呆着,到我生门的地盘上来做什么?”艾菲薄凉的说。 那叫闫肃的年轻人,便是修罗门的门主。 他走过来,伸手要拉艾菲的手,见状疾风气的忍不住要动手,幸得秦道非在后面拉了一把,疾风才没有冲动。 可是,闫肃也是个厉害的人物,疾风眼里的杀气无法掩饰,他看见之后,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怵,这人很面熟是没错,可为何他动艾菲,这人竟如此大的怨气? 疾风成功的引起了闫肃的注意,他背着手走到疾风面前,幽幽的看着他说:“这人好生眼熟?” “你看谁不眼熟?”艾菲挡在疾风面前,冷声说:“我听我门下三大护法说,你修罗门,最近总是到我这里来欺负我的门生是么?” 听了艾菲的话,闫肃眼神一凛,将注意力转了过来,他幽幽的看着艾菲说:“是啊,整个幽冥堂就你生门里面的女人好看又耐玩,自然就找过来了……哎哎哎,你别发火,这一段时间,我们修罗门次次建功立业,这是冥主大人赏赐的,你要是不平衡,你大可以去找冥主大人理论,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未必会想见冥主大人,你这几年一直在外,说是要报恩,其实就是跟着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姑娘去了逍遥庄,你是傍上逍遥庄的秦庄主了吧?怎么样,那人可有趣,床上功夫可还行?” 啪! 艾菲与玲珑一起出手,一左一右疾如闪电的扇了闫肃一耳光。 闫肃阴沉着眸子看着玲珑,“艾菲姑娘与我动手,我尚能理解,你个贱丫头,竟敢与老子动手,今日老子不弄死你,便不叫闫肃!” 那人的手法极其下流,一上来便掐玲珑的女性特征。 玲珑愤然后退,艾菲横插一脚,厉声说:“闫肃,你当着我的面要对我的门人动手?” “她竟敢打老子,老子若是不能弄死她,日后如何在这地方混下去?”闫肃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 艾菲害怕他惊动其他的人来,如此一来的话,他们更加处境艰难,便娇笑如花的看着闫肃说:“那你还骂我了呢?” 艹! 闫肃爆了一句粗口,竟被艾菲忽然的笑容迷得不能自已。 相识多年,他可从未见艾菲如此笑过。 “你不杀她,我请你喝酒,算是赔罪,你干不干?”艾菲继续笑着。 疾风在后面忍无可忍的看着艾菲对那闫肃忍气吞声,若不是秦道非一直紧紧的拽着他的手,他可能已经照着闫肃的鼻梁打了过去。 闫肃显然一直都很想得到艾菲,见艾菲如此风情,压根就没了根骨,由着艾菲拉着往生门的大厅里面走去。 艾菲拉着他与他一起走,手却放在身后,对秦道非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玲珑他们不敢妄动,只能跟着秦道非和艾菲一起进入屋里。 一进门,那闫肃便想对艾菲动手,艾菲一拳打在闫肃的鼻梁上,然后冷声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唰! 闫肃拔出佩剑,厉声说:“老子就知道你这女人有问题,这几个人是你从外面带来的吧,老子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你还能在这里杀了老子不成?” “为何不能?”秦道非欺身上去,一掌砍在闫肃的脖子上,闫肃便软巴巴的摊到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秦道非。 “你……你……你是谁?”闫肃甚至没看见秦道非是如何靠近他的,他也算得上是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高手了,居然被人秒杀了,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秦道非淡声说:“我是谁不重要,我现在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知道你们幽冥堂幕后的老板是谁?” 哈哈哈! 闫肃忽然笑了,他指着秦道非说:“老子知道你是谁了,秦道非!” “既然知道我是秦道非,便该知道,你在我手里,是绝对逃不掉的,要么就痛痛快快的交代,要么就痛痛快快的被我杀死!”秦道非不在掩藏自己的声音,幽幽的看着闫肃。 闫肃眯着眸子看着艾菲,厉声说:“即便秦道非跟你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第二的高手,在幽冥堂你们也休想杀了老子后,还能逃出去,更别想知道幕后老板的事情了。” “是么?”玲珑笑了笑,她蹲下来,将自己的机关小蛇放出来,幽幽的说:“那你知不知道,我这机关蛇里面,可是有成千上万种毒药,死在我手里的武林高手也不少了!” 闫肃眯着眼睛看着玲珑,“你是凤玲珑!” “嗯,虽然小女女子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但是好歹也是京城出了名的泼辣子,你倒是见识广博,连我都认识!”玲珑将机关小蛇放在地上,让它沿着闫肃的小腿爬上去。 闫肃吓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他颤巍巍的看着玲珑的机关小蛇,直到那小蛇游到他脖子上,他感受到那与真蛇相差无几的触感之后,方才叫停。 “等等!” 玲珑将机关蛇拿起来,淡声说:“想好了?” “你们要知道主人的事情,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我听冥主提起过,主人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他说主人的容貌,任何男人见了,都会神魂颠倒,而冥主似乎就是神魂颠倒的那个人。”闫肃看着玲珑手里的小蛇,眼里全是惧意。 玲珑心道:“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那个人,但是看这人对机关小蛇的了解,只怕……八九不离十了!” 秦道非心里也同样有这个想法,听到闫肃说起那个主人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胡媚娘。 只是,这难道不应该是胡寒之的产业么? “那冥主在何处?”玲珑又问。 闫肃冷笑着说:“冥主这个时候自然是在闭关,但是我劝告你们,冥主是不出世的高手,秦道非即便是中原武林最厉害的人,可是在冥主面前,也不一定就是对手,你们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滚蛋吧?” “为什么要滚,你是冥主最亲近的人之一,你告诉我们,平日你跟冥主相处的细节,我们自然就能接近冥主了呀?”艾菲一脚揣在闫肃的裤裆处,下脚不算太重,不至于弄坏他,但是也没太轻,闫肃疼的两个眼睛都直冒火花了。 闫肃凄然的笑说:“你们想利用我去接触冥主?” “将你们相处的细节告诉我们,可饶你不死!”艾菲伸手掐住闫肃的脖子,让他感受到来自艾菲的怒气。 闫肃一把推开艾菲,厉声说:“若是我说了,你们也要杀我呢?” “你放心,我们的人去了之后若是回来了,我自然会放你走,若是我的人没回来,那你就跟他一起去死,我马上就能报仇,也不会留什么遗憾,多好!”艾菲幽冷的说。 闫肃指着一旁哭笑不得的疾风说:“你的人,你是喜欢上这个毛头小子了么,他功夫都不如我好……” “闭嘴吧你,他哪怕是个不会功夫的,在我这里,也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艾菲说完又要踹他。 闫肃这人重色,所以也特别害怕别人对他的那个地方下手,他见艾菲又要踢他,深怕把他踢坏了,连忙求饶:“等等我告诉你,但是你真舍得让他去做?” “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艾菲不愿跟他废话。 闫肃冷笑着说:“我当你现在已经被逍遥庄的人同化了,变成了假仁假义的正道人士,没想到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是一样的狠,冥主男女通吃,老子就是靠色相取悦他的,你有本事就让他去色诱冥主去!” 我艹! 疾风也忍不住爆粗口了! 玲珑幽幽的说:“这玩意开玩笑的吧?” “应该不假,冥主好男色这个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艾菲说罢,继续做好要踢闫肃的架势,闫肃哭丧着脸说:“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要我怎样?” “说说你与他相处的细节,越详细越好!”艾菲说。 闫肃忽然坏笑着说:“老子要他娘的看见你喜欢的人被冥主奸污,老子死也瞑目了,老子告诉你吧,你的冥主大人平素是怎么玩弄老子的!” 闫肃将他跟冥主相处的细节全都告诉了玲珑他们,末了他还加一句,“这一段,冥主有些走火入魔,每晚上都要让老子去陪他双修,他不但跟老子双修,还要喝老子的药,药熬在修罗门的大厅,你们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要是去晚了,你男人会死得很惨的!” “混蛋!”艾菲一掌劈晕了严肃。 疾风气急败坏的说:“你们不会真的相信他说的话吧?” “她应该也很恨冥主,我觉得他没有说谎!”玲珑发表了自己到底看法。 秦道非也点头说:“应当是的!” “你们……艾菲你真舍得,要是老子去了之后被那个劳什子的冥主侵犯了怎么办?”疾风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恶事,才会遇到这样的庄主和这样的喜欢的女人。 将他往火坑里推啊! “要不,让道非陪你一起去吧,你们两人一起,下手的机会要大一些!”玲珑挑眉提议。 这次,疾风与艾菲倒是很有默契,两人一起点头,表示同意玲珑的提议。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玲珑一眼,幽冷的说:“那你以什么名义将我带进去?” “玩双龙游戏啊!”疾风大言不惭的说。 秦道非被恶心到了,他咬着牙看着玲珑,忽然一把揽住玲珑凑上来,在玲珑唇边危险的眯起眸子说:“回去,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噗! “不要,道非哥哥你最好了!”玲珑拍拍秦道非的脸颊,表示安慰。 艾菲翻白眼,“那闫肃怎么处理?” “这个人很危险,杀了!”秦道非说罢,疾风便迫不及待的用刀抹了闫肃的脖子。 “见他衣服剥下来,有用!”秦道非说完,疾风便开始刮闫肃的衣服,一边刮还一边打人家的尸体泄愤。 玲珑翻着白眼看艾菲:“你看吧,你家的醋王!” 然后,她幽幽的从机关蛇里面掏了一些东西出来,淡声说:“哎呀,我这化尸粉一直都没机会用,今日我也要作恶一次了,对不起了兄弟!” 玲珑将化尸粉倒在那闫肃的尸体上,很快闫肃就化成一摊血水消失不见。 “我带你们去修罗门,然后再带你们去冥主的房间!”艾菲淡淡的看了闫肃化成的血水一眼,淡声说。 等等! 有人从门里走出来,是艾菲的那三个门徒。 “门主,让我们两去吧,他原意就是来生门找乐子的,若是您跟着去了,一定会人怀疑,还是我们去吧!”那三人戚戚然的看着艾菲。 艾菲蹙眉想了一会儿后,淡声说:“那你跟着去,你们俩留下来,帮我跟玲珑,我们今晚上便让这幽冥堂血流成河!” “好!” 众人决定之后,便各自行动。 疾风将自己易容成闫肃的样子后,便带着秦道非,将那女子搂在怀里,一边假装调戏那女子,一边往修罗门走去。 因着之前他看过闫肃的表情动作,所以他学习模仿了他的动作和声音,看上去就跟真的闫肃一样。 “公子真是厉害,只见了闫肃这厮这么点时间,便能将他学了十成!”女子一边假装反抗,一边夸赞疾风。 疾风笑着说:“那是,小爷我可是以这个特长混逍遥庄的!” 沿途有人见到疾风跟那女子,但是都只是一笑而过,竟谁也没有怀疑过疾风不是真的闫肃。 三人一路到修罗门,便有门徒急急忙忙的走过来,躬身对疾风说:“门主,冥主大人的药已经煎好了,再不送过去,冥主可要发火杀人了!” “杀杀杀,老子总有一天要杀了他!”疾风厉声说。 那门体吓得连忙叫住疾风:“门主,千万不能说这样的话啊,上次那个谁,不是就因为不满嘟囔了一句,就被冥主杀了么?” “烦死了,将要给老子,这女人给老子关在屋里,谁也不许动,听到没有?”疾风推了那女子一把,将他往那人身上推去。 那人一把抓着女子,低头说:“门主要的女人,我们谁敢动,只是这位兄弟面生得很,门主这是……” “那老变态,一直要找个身体强壮的,让老子陪着一起伺候他,这不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个人,别他娘的废话,赶紧将药给老子端过来!”疾风说罢,便不耐烦的坐在椅子上。 那人无奈,只能抓着那女子走了。 紧跟着,就有人端了药出来。 疾风跟秦道非端着药走出来,就看见艾菲的身影在前面快速的移动,两人加快脚步跟上去,后来看见一块牌匾,上书:“幽冥!” “到了!”疾风幽幽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也幽幽的看了疾风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一起走了上去。 叩叩叩! “何人?”冥主的声音尖锐到雌雄莫辨,但是虚无得好像不存在一样。 秦道非一沉眉,在心里暗道:“这人好高的功夫!” “冥主,是我!”疾风装成闫肃的声音说。 哈哈! 冥主笑了笑,淡声问:“本冥主自然知道是你,你旁边那个是谁?” 疾风看秦道非,秦道非示意他继续说,自己则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功夫。 “这个呀,今日属下去生门寻乐子,偶然进过刑罚司,看见这小子长相不错,却在调戏门中少年,属下心想,这样的尤物,自然要带来给冥主享用一番,属下看过了,他功夫与属下倒是不相上下,与冥主双修的话,定能事半功倍,当然,若是冥主没有兴趣,属下这就让他滚!” 门里的人沉默了片刻后说:“既然已经来了,就让他一起进来吧?” 两人推门进去,一进门便有一股子浓烈的香粉味扑面而来,一屋子挂着暗红色的帘幔,幽暗的烛火跳跃着,影影绰绰的,也看不清里面那人的样子。 “药呢?”冥主淡声说。 疾风连忙端着药走进去,两人看见,屋里有一处天然的温泉池,池中铺撒着新鲜的梅花花瓣,有两个裸身的女子正在替一个干瘪的中年男人按摩,那人长着一副鹰钩鼻,看上去就是塞外人士的模样,但是那双眼睛却十分的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疾风不敢多加打量他,连忙将要端过去,放在岸边。 “你不替本冥主喝一口?”冥主幽幽的看着疾风,那眼神好似能穿透疾风的灵魂一般。 若不是疾风足够镇定,简直能被这眼神吓死。 他勾唇浅笑,“冥主大人若是不放心的话,那属下便替大人试试这药,您就当我宫里试毒的太监,您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管放心好了!” 说罢,疾风微微的喝了一口那药。 冥主看着疾风喝了药,这才将眼神转到秦道非身上,他淡声说:“本冥主已经许久没看见过这样骨骼清奇的男子了,你过来!” 秦道非走过去,淡淡的站在冥主身边,那遗世独立的样子,竟让冥主心里一动。 他欲伸手拉秦道非到怀里去,疾风见状,连忙自己主动依偎过去,躺在冥主的怀里,讨好的笑着说:“冥主大人,您可不能有了新人就忘记属下这个旧人咯,来先把药喝了!” “小妖精,你今日身上的味道都比平日香呢?”冥主掐了一把疾风下身,气的疾风差点没一拳打断他的鼻梁。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冥主的对手,所以不敢随意乱动。 冥主当着疾风的面,毫不犹豫的将药喝下去,然后忽然发力,将疾风推出去,一手抓着一个裸露的女人,扼住她们的脖子便将两人的内力全部吸进去,过了没多久,那两个姣好的女子,就被吸干精气,而变成两具皱皮的尸体,两人的一头秀发也全白。 这是疾风跟秦道非第一次直视这样的邪肆的功夫,惊得头皮发麻,这样的人,他们有能力战胜么? 但是,他们也深谙一个道理,若是不能将这冥主杀死,今日他们俩一个都不别想完整的活着走出去。 只盼…… 噗! 冥主忽然吐了一口血,他幽幽的伸手准备抓离他比较近的秦道非,秦道非见状,连忙足尖轻点,然后飞身往后退开,躲开了冥主的攻击。 “你们不是幽冥堂的人!”冥主扶着胸口厉声说。 疾风也从水池里面飞身出来,坏笑着说:“你们幽冥堂怎么可能有我这么聪明的人?” “无知小儿,你以为你给老子下点毒,便能打赢我了么?”冥主说罢,从水里飞身而起,那干瘪的身体却充满了爆发力。 他站在水池的对面,厉声说:“以前还觉得闫肃这小贱人知情识趣,便一直留着他没有杀,如今看来,他与你们是一伙的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的谁?”疾风说完,便将手里的毒镖朝冥主发出去。 冥主冷笑一声,不动如山的看着疾风,竟连避都没避开。 铛! 毒镖打在冥主身上,像打在石头上一样,被反弹回去,竟转头朝疾风飞去。 疾风大为吃惊,他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自己的暗器,就在这时,冥主飞身起来,预备对疾风下手。 秦道非见状,拔出腰间软剑,一剑挑开冥主的攻势,他的剑也一如疾风的毒镖,砍在冥主的身上,完全像是砍在玄铁上。 秦道非忽然想起,当初对付小鱼儿的时候,便是这样的场景,但是小鱼儿那时候没有意识,不如这冥主这般能制自主思维,秦道非预计,这人是生祭了蛊毒,以至于他没有变成小鱼儿的模样,但是事实上,他跟小鱼儿中的是一样的蛊毒。 只是,这人功夫太高了,他要怎么才能在他眉间点上一针? “庄主,这老妖怪怎么什么兵器都不怕?”疾风情急之下叫了秦道非庄主。 冥主听了疾风的话,幽幽的笑了,“庄主,软剑,哈哈哈哈,原来是你秦道非,哈哈哈哈哈,如此也好,既然你来了,那我便帮主人杀了你,让小主人此后一个人享有父亲。” “所以,这幽冥堂确实是我父亲给那个孽种准备的么?”秦道非幽幽的看着冥主说。 “住口,我家小主人才不是孽种,我家主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是最好的人!”冥主听见秦道非喊胡寒之孽种,气的用鹰爪手朝秦道非的胸膛击去。 秦道非是见识过小鱼儿的厉害的,所以这冥主自然也不会弱,秦道非他不敢硬拼,便从那冥主裆下钻出去,窜出去之前,秦道非还给了冥主裆部一拳。 啊! 冥主没想到,秦道非一个武林正道的第一高手,竟会使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他疼得蜷缩着身子跪在地上,久久无法平静。 在高位上的时间久了,人也变得矫情了,加上他练了这功夫后,便再也没被人伤到过,所以对痛觉格外的敏感。 疾风呲牙:“庄主,我们抓着他软处了,打得他老丫的满地找牙!” “无知小儿,今日本冥主若不能弄死你们这两个小贱人,本冥主以后也不好意思再江湖上混下去了!”冥主忍住疼意站起来,一掌拍在水里,激起无数的水花,让人看不清楚对面的情形。 但是,秦道非与疾风第一时间背对背站好,两人密切的关注周围,就怕冥主从哪里冒出来。 而冥主确实是说冒出来就冒出来,他见秦道非跟疾风两人背靠背站着,气的从侧面出来,一拳打在两人背靠背的地方,逼着两人分开。 就在他逼着两人分开的瞬间,秦道非用手里的软剑朝冥主身下刺了一剑,冥主吓得顾不得撤招,便飞身退了回去。 他自身的内力反噬在他身上,加上他身体里面有疾风下的毒,竟让他血气翻涌,再吐了一口血。 “小贱人,你们给老子下的什么毒?”冥主感觉自己越发的力不从心,眼里不由得闪过惊诧之色。 秦道非没说话,他举着长剑关注着冥主的一举一动,倒是疾风,嬉皮笑脸的跟他耍嘴皮子,“这毒药是我家大夫人给我,你要问我家大夫人在哪里拿到的,那自然就是你的那个不要脸的小主人送的,用你最喜欢的人的毒药毒死你,你不亏吧?” “哼!秦道非,我家主人聪明美丽,十个你也斗不过她,斗不过!”冥主对胡媚娘的迷恋,已经到了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步。 秦道非幽幽的说:“那,我便让你看看,我是如何在胡寒之没搞垮我逍遥庄之前,搞垮他的幽冥堂!” 说罢,秦道非与疾风两人一起出手,秦道非扯了一条帘幔,将其裹成一根棍子,然后从冥主的裆下穿过去,疾风在那头接住帘幔,两人一起用力,将那玩意顶在冥主裆下。 冥主见状,飞身而起。 秦道非跟疾风也飞身而起,两人一带如影随形。 冥主怒不可遏,一把抓住那帘幔做成的棍子,轻轻一扯,秦道非便往他这边飞过来,而那棍子在他手里,就像豆腐一样,瞬间便被捏断。 秦道非大为惊讶,他一脚踩在冥主的胸口,借助反弹力反弹回去,与疾风两人很有默契的一起朝对面飞身过去。 “庄主,这死老头不好对付!”疾风捂着胸口,刚才那老头抓住棍子的瞬间,竟用内力震伤了他。 话一说完,疾风与秦道非一起吐了一口血,刚才那一下,两人都受伤了。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对面的老头,淡声说:“拼死也要出去,要不然贞洁不保!” 听到贞洁不保四个字,疾风忽然精神抖擞,他咬着牙厉声说:“老子还要娶艾菲,还要跟她生十个八个小娃娃,老子不能死!” “原来,是那小贱人带你们进来的,今日若不杀了你们,只怕这幽冥堂真的保不住了!”冥主说完,便将自己的功力催发到极致,准备击杀他们其中一个。 正在此时,玲珑从外面缓缓的走进来,她所到之处,那些花瓣竟完全失色。 “步生莲,是步生莲!”冥主激动的看着玲珑,“主人说她将步生莲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能让她将来杀了逍遥庄的庄主,是你,是你!” 玲珑幽幽的笑着说:“是啊,就是我,你体内有剧毒,而我有步生莲,今日你出不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主人一定没想到,她亲手布下的局,如今被她亲手毁了!”冥主苍凉的笑说。 玲珑将机关小蛇拿出来,在里面灌注了步生莲的毒素,然后将小蛇放了出去,让小蛇追着冥主跑。 冥主一边逃命,一边恶狠狠的对玲珑说:“我家小主人送了这么珍贵的礼物给你,便是想要与你天长地久,而你这小贱人,却用这东西来伤他的属下,让他失去幽冥堂!” “胡寒之害我早已超过他爱我的恩情,今日你出不去了!”玲珑说吧,便对秦道非他们说:“到我身后来,将出口堵住,机关蛇一定能杀了他。” 疾风与秦道非连忙躲在玲珑背后,三人一起守在门口,看着机关蛇攻击冥主。 秦道非幽幽的看着玲珑说:“步生莲能保你性命,你为何又用了?” “不用步生莲杀不死他!”玲珑淡声说。 秦道非知道,玲珑说的一点都没错。 “大夫人,为何这机关蛇能一直追着那老头跑?”疾风简直好奇极了。 玲珑淡声说:“你们给他喝的毒药,机关蛇会顺着气味不死不休的纠缠,直到能吸取他体内的毒物!” “那不是没我们什么事了么?”疾风有些纳闷,“不是啊,大夫人,既然那机关蛇这样好用,为什么还要让我跟庄主出卖色相啊?” 蠢! 玲珑跟秦道非一起骂疾风。 疾风摸了摸鼻子,不知自己哪里蠢! “这冥主武功高强,玲珑的毒药即便成功送到他肚子里,也不会很快催发出来,只有逼着他将毒素催发到极致,玲珑的机关蛇才有用武之地!”秦道非给疾风解释。 疾风受教,然后问:“那现在怎么办?” “看好他,不让他出去,将他困死在这里。艾菲跟我说,他以前练功走火入魔,子时便会发作,困他到子时!”玲珑密切的关注着冥主的动向,然后跟他们解释。 疾风想爆粗口,“为什么之前她不说?” “嗯……她说,跟你说了也没用,你们俩打不过他,只有让你们破釜沉舟,方才能逼着冥主将功力催发到极致!”玲珑呲牙,一点悔意都没有。 秦道非苦笑,“没想到,我有一天会被你们这两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家艾菲没玩弄过庄主!”疾风还弱弱的护上了。 噗! 玲珑很主动的承认,“好好好,是我的错,我玩弄了你们庄主,秦庄主,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就让你被我玩弄了!”呃…… 秦道非无言,若不是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他一定将玲珑丢在水里,洗去她身上的毒,然后…… “来人,给我杀了这几个人!”那边冥主越发感觉到力不从心了,终于忍不住求救了。 “遭了,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就麻烦了!”疾风被吓了一跳。 秦道非跟玲珑却丝毫不急,两人淡淡的看着冥主,等着子时的带来。 疾风蒙圈,看着玲珑求解惑。 “外面的人基本上被我们解决了,只有一个叫什么门的人出去出任务了,若是我们运气好的话,能在山下截杀他们,若是运气不好,他们已经回来,我们势必要跟他们一场血战!”玲珑说完,秦道非便说:“子时到了!” 果然,那边的冥主忽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机关小蛇咬在他脖子上。 “那啥,现在该你们出手了,趁他现在无力,找出他的软处,杀了他!”玲珑将步生莲的毒素收起来。 疾风跃跃欲试:“刚才这老色鬼抱了老子一下,若是不杀了他老子这辈子都有阴影!” 咦! 玲珑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道非,好像再问:“道非哥哥,你有没有被那老色鬼调戏啊?” “看疾风那边!”秦道非冷冷的睨了玲珑一眼,拒绝看玲珑。 哈哈! 玲珑便笑了,看来秦道非也被轻薄了! 疾风走过去,用剑从冥主下体直接捅进他身体,害怕剑到不了冥主的心脏,疾风还狠狠的踢了几脚,将剑柄都没入冥主的身体里面。 冥主不不甘心的眼神,终于变成恐惧,最后一片黯淡。 “娘呀!”疾风忽然跳起来,朝玲珑他们身边掠去。 玲珑见状,连忙拉了帘幔丢在冥主身上,然后扯了灯油倒下去,飞快的用蜡烛点燃了帘幔,将冥主烧了。 “他身体里面有蛊虫,若是不烧了他,他肯定会变成像小鱼儿那样没有感情能杀人的尸体,但是我们了他,胡媚娘一定会感觉到,所以……赶紧走!”玲珑说完,便率先走了出。 疾风见冥主确实已经藏身火海,连忙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四人带着生门的女子正要离开,却不巧在要下山的路上遭遇了执行任务回来的幽冥堂的人。 “是死门的人,他们杀人不眨眼,一定要小心!”艾菲说罢,将玲珑他们挡在身后,淡淡的看着死门的门主。 此时,冥主房间整个起火,火光照耀在所有人的脸上。 死门门主危险的眯着眸子看着艾菲:“幽冥堂着火了,生门门主你要去何处?” “我去执行我的任务还需要与死门门主报备么?”艾菲幽幽的说。 哼! 死门门主也不好糊弄,他看着越来越火光漫天的幽冥堂,厉声说:“冥主大人的院子失火了,你却要走,这是何道理?” “因为……我要走,谁也拦不住我!”艾菲忽然出手,她的剑从死门门主的脖子上划过,却没能伤了他。 “果然……大家杀了艾菲,这个叛徒一定杀了冥主大人!”死门门主拔剑朝艾菲砍去。 艾菲让开,秦道非站出来,三两下就将死门门主拿下。 “冥主已经死了,你再做无谓的挣扎也没用,你现在放我们走,大家都没事,你若是想替他报仇,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听了秦道非的话,死门的门主幽幽的看着他,“秦道非!” “不才,正是在下!”秦道非淡声说。 死门门主看了秦道非一眼,又看了艾菲一眼,幽冷的问:“冥主真的死了?” “死了!”艾菲说。 “那我们的毒谁解?不行,我们杀了这个女人,然后主人自然会给我们解药,杀了他们我们才有活路!”死门门主最后还是选择跟他们打。 秦道非幽幽的说:“既然如此,那便打吧!” 第137章 别让情两难 他率先挑了死门的门主,艾菲等人也加入战局,死门的人奔着活路而去,玲珑他们为了躲避胡媚娘,大家都拼死奋战,一场惨烈的殊死搏斗在所难免。 秦道非担心玲珑,下手毫不留情,仅仅用了五招便杀了死门的门主。 “你们的门主死了,如今的幽冥堂已经群龙无首,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你们的主人还会在意么?”秦道非踩在死门门主的身上问。 众人停手,看着秦道非。 “大家各自逃命去吧,去找个神医救命多好?”艾菲的话一说完,死门的人便转头往山下跑。 玲珑他们也跟着往山下跑,一下山,他们就赶紧上马车,驾着马车离开。 他们刚走,胡寒之便上山了。 看到山上一片狼藉,他幽幽的笑了笑说:“秦道非,我们真是……等着吧,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就在胡寒之要离去的时候,一个红衣女子从天而降,她幽幽的看着满目疮痍的幽冥堂,伸手便甩了胡寒之一个耳光。 胡寒之被打得脸微微侧开,他像是被定格了一样,倚着那个姿势许久没动。 “怎么,你觉得你不该承认这一耳光?”红衣女人幽冷的说。 胡寒之顿了一下,回过头来躬身道:“母亲不是说此生再也不入中原么?” 原来,这位红衣女子,便是大名鼎鼎的胡媚娘! “我是不打算步入中原,可你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我让你爹将幽冥堂交给你掌管,你却让秦道非用了几个时辰就灭了幽冥堂,你用了多少时间在灭逍遥庄上?”胡媚娘用画着浓妆的凤眸盯着胡寒之,让他自己说出个所以然来。 胡寒之愧疚的低头,喃喃的说:“是儿子不对,没能帮母亲拿下逍遥庄!” “哼,我早就与你说过,不要留着凤玲珑那个女人,找个人代替她去杀了秦道非便可以了,你非不听,如今逍遥庄没拿下,还对那个女人言听计从,可最后人也没抢回来,你想要的所有的好东西都在秦道非手里,而你却不懂得去抢,你真是活该!蠢货!” 胡媚娘尖锐的语言,似乎已经伤害不了胡寒之的心,他幽幽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说:“母亲这话说的很对,此前的事情是儿子的不对,如今儿子也没什么话可说,只是儿子有一事不明,母亲为何要在玲珑体内中下步生莲,还请母亲解惑?” “给她种下步生莲自然是为了杀秦道非!”胡媚娘没有f否认自己给玲珑下毒。 胡寒之看着火光渐渐熄灭的幽冥堂,淡声说:“可是,玲珑现在在用步生莲帮助他!” “时候不到,你急什么?”胡媚娘说罢,幽幽的看了幽冥堂的废墟一眼,淡声说:“将传言传到京城,告诉你爹,他心心念念的好儿子,一把火烧了他辛辛苦苦建立的幽冥堂,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收拾他那个让他骄傲的儿子?”胡媚娘的言语之中,充满了对秦道非的怨恨。 胡寒之看着胡媚娘,幽幽的说:“母亲,父亲回去之后,似乎对王香域的事情特别上心……” “不许说那个女人,永远不要让我听到那个女人的任何事情!”胡媚娘随手又甩了胡寒之一耳光。 这次,胡寒之唇角勾起一抹似苦涩似讽刺的笑。 “儿子告退!”他幽幽的后退,就眼睁睁看着胡媚娘一身红衣站在残垣断壁里面。 胡媚娘也同样的眼神看着胡寒之,待他走远后,胡媚娘幽幽的说:“既然你已经对凤玲珑生出怜悯之意,那便不要怪母亲不给你后路可退!” 且说玲珑一行人。 因为担心人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山下的时候,玲珑便说:“我们一起进京目标太大,你们几个几个一起,结伴去京城,去到之后,你们便去青云善堂,告诉那里的人,是我凤玲珑让你们去那里落脚的,青云善堂的人便会收留你们,我们会先去取药,将解药带来之后,再去找你们!” “多谢玲珑姑娘!”生门的女子之所以反了幽冥堂,是因为她们不愿姐妹们被幽冥堂的其他人糟蹋,她们从没想过,她们竟然还有机会得解药活命。 玲珑急切的说:“你们进城后,赶紧去找铺子将你们的衣服换下来,就做普通人家的女子的装扮,我们也要走了,大家都出发吧!” 说罢,生门的女子也快速的三五成群结伴离开。 艾菲看着离去的众人,忧心忡忡的说:“希望胡寒之不对她们赶尽杀绝!” “这么多人,胡寒之顾不过来的,我们上路吧!”玲珑安慰艾菲。 两人都没发现,秦道非跟疾风二人忽然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好似很难受的样子。 “玲珑,快……去无忧阁,要快!”秦道非说完,整个人软巴巴的倒在地上。 疾风原本想去扶秦道非一下,可他还没走过去,也晕倒在地。 “遭了,他们之前跟冥主打斗的时候,一定被震伤了,快,将他们搬上马车,去无忧阁!” 两人将疾风跟秦道非抬到马车上后,便马不停蹄的朝京城赶去。 因为秦道非跟疾风受伤颇重,玲珑她们将马车赶得飞快,一刻不停的往无忧阁赶,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赶到无忧阁山下。 “我上去寻老夜头,你看着他们!”艾菲说罢,便飞身上山。 玲珑查看了秦道非的状况,又查看了疾风的状况,见两人依旧昏迷不醒,玲珑急得心口疼。 “玲珑!”听到熟悉的声音,玲珑吓得从秦道非身边拔出软剑,剑指对面的人。 是胡寒之,他追上来了。 “这么许久没见,你一见到我,便要用剑指着我么?”胡寒之从容的走上前来,眸色蔼蔼的看着玲珑。 玲珑手有些抖,她厉声喝止胡寒之,“你,你别过来,我会杀了你的!” “好啊,我当初确实算计了你一次,你给我一剑也是正常,来吧!”胡寒之伸手,轻轻将玲珑贴在面颊上的头发别到耳后,如同情人的温润。 可是,玲珑却只觉得可怕,就好像碰她的是一条毒蛇。 “你怕我了,你终于还是害怕我了!”胡寒之幽幽的说。 玲珑挥开胡寒之的手,厉声说:“艾菲已经去叫老夜头了,你杀了花大娘,老夜头要是知道你在这,一定会撕了你。” “还是的你以前可爱!”胡寒之淡笑着说:“我只要在老夜头来之前杀了秦道非,这一切就结束了!” “那你真的是想多了,你娘在我身体里面下了步生莲的毒,就是为了让我对付你这毒物的!”玲珑作势要驱动体内的步生莲。 胡寒之原本还神色淡淡,可听到玲珑说他是毒物后,他终于维持不住毫无瑕疵的淡漠,“玲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存在么?” “老夜头下来了!”玲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着山顶翩然下来的黑衣人,淡声说。 胡寒之眸色一凛,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后,淡声说:“我会再来找你的!” 胡寒之离开后,玲珑几乎是虚弱得瘫坐在地上,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必须使用这最后一次步生莲了。 “我看看,小非非被伤成什么样子了?”老夜头从山上飘下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查看秦道非的伤。 玲珑坐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 艾菲谨慎的看了四周一眼,淡声问:“胡寒之来过了?” “来了,差点我就要逼不得已再次使用步生莲了!”玲珑点头说。 艾菲将玲珑扶起来,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胡寒之,而是担忧的问:“老夜头,他们怎么样?” “你们跟胡媚娘交手了?”老夜头放下秦道非的手腕,慎重的问。 玲珑摇头说:“没有,是她的一个手下,管理幽冥堂的冥主,疾风跟秦道非与他交过手。” “孩子啊,这事越发棘手了,我当初不让你们碰胡媚娘本家,可这会儿你们直接杀到幽冥堂去,又杀了他们家的人,以后只怕你们会麻烦不断,先这样,将他们带回去治疗,然后让小非非同他爹爹求情,让他爹爹出面去对付胡媚娘!”老夜头蹙眉慎重的说。 胡媚娘本家? 玲珑错愕的看着老夜头,惊讶的说:“你说的胡媚娘的本家,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不出世的会蛊术的家族吧?” “哎,一直拦着你们,可最后还是闯祸了!”老夜头一手夹着一个,带着秦道非跟疾风上无忧阁。 玲珑跟艾菲紧随其后,从听到老夜头的话开始,玲珑便整个人都咪咪顿顿的,若是真的如老夜头所言,那他们的处境确实很危险,只是…… 只是秦道非的爹,真的能化解这一切么? 为什么玲珑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他们两个我要留在此地治疗,你们要是想做自己的事,就赶紧去办,最好是让老秦头来一趟,对了玲珑,你走之前先去给离殇喂个药,她受伤了!”老夜头一边刮秦道非的衣服,一边跟玲珑说。 什么? 玲珑错愕的看着老夜头说:“你说夜离殇受伤了?” “那日她伤胡寒之的时候,也被胡寒之下了蛊毒,好在她及时回来了,要不然这条小命,早就交代在皇宫了!” 听了老夜头的话,玲珑赶紧去夜离殇的房间看她。 此时的夜离殇,只穿着一身亵衣,胸前女性的特征却已经完全释放出来了,她长发披肩,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好似外间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难怪大家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受伤了,离殇,你知不知道,承杰找你都快找疯了,他还让我告诉你,他的皇后是你,妃子是你,他的后宫三千佳丽全是你一人,他是一个帝王,给你这样的承诺,只能说明他是真的爱你,你要赶快好起来,千万不要让他担心难过!” 玲珑给夜离殇喂完药后,还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我先去找秦道非的爹,让他想办法阻止胡寒之他娘报复我们,我会给你买花黄回来,将你变成女儿身,让你光明正大的坐在承杰身边,接受全天下的祝福!” 玲珑离开时,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夜离殇的眼角划过一抹泪光。 或许,她听见了! 玲珑跟艾菲离开前,艾菲特意去跟老夜头讨要了解药,然后跟玲珑在京城分手,一人去青云善堂,一人去逍遥庄。 逍遥庄。 玲珑一回去,唐力便迎上来问:“夫人,庄主呢?” “他受了点小伤,老庄主可在?”玲珑神情凝重的问。 唐力点头说:“在的,他在松柏居!” 玲珑快步朝松柏居走去,唐力在原地转了两圈,着急的说:“一定是出事了!” 松柏居。 秦王香域跪在佛像前诵经念佛,秦唯城坐在屋檐下看雪景。 见玲珑慌慌张张进门,秦唯城淡淡的对她做了个安静的动作,然后起身朝玲珑走来。 玲珑连忙退了出去。 “何事如此惊慌?”秦唯城问玲珑。 玲珑说:“道非去灭了幽冥堂,然后被幽冥堂冥主打伤,如今昏迷不醒,正在无忧阁治疗,但是老夜头说……” “好了,我知道了,你就在家里守着你婆婆,我去将道非他们接回来,全部给我呆在逍遥庄,一个都不许出去!”秦唯城说罢,拿了一块玉佩给玲珑,“若是我去接道非的这段时间,胡媚娘杀上门来,你就拿这块玉佩给她,她看了玉佩便不会对你们下杀手,我会尽快赶回来!” “是!”此时的玲珑已经没了任何办法。 待秦唯城离开后,玲珑叫来唐力,“这几日一定要加强逍遥庄的防备,那些暗道的出入口暂且全部死,任何一个出入口都不要留下。” “这是为何?”唐力惊讶的问。 “你照做便是了,还有每日大家的饮食都要专门找人看着做,做完之后要试毒,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但是也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端倪,要不别人没来,我们便已经自乱阵脚了。” “不是大夫人,你们去一趟幽冥堂回来,怎么就变得这样谨慎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唐力着急得不得了。 玲珑淡声说:“当初老夜头是不是跟我们说过,塞外有一个善于用蛊毒的不出世的家族,他们不参与外界争斗,也从来不与外人为伍,但是若是被惹到,却非要灭人全族,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庄主跟大夫人身上的蛊毒都是来自他们那个神秘的家族!”唐力回答。 哼! 玲珑冷笑着说:“胡媚娘就来自那个家族,胡寒之自然也是那个家族的人,我们这次端了幽冥堂的老巢,杀的那个幽冥冥主就是那个家族的人,他伤了秦道非跟疾风,老夜头预计,他们家族很快就会出手,对逍遥庄下手!” “那我赶紧去布防!”唐力一听,这如何了得,连忙赶去做事去了。 玲珑深呼吸,让自己看上去与平时无异之后,方才进去松柏居。 秦王香域抬头见进来的人是玲珑,淡淡的放下手中的木鱼问,“我的儿子呢?” “他在无忧阁!”玲珑没告诉秦王香域真相。 秦王香域幽幽的叹了一声说:“是不是胡媚娘来了?” “没有的事,婆婆自己好好的诵经念佛便好了,其他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玲珑否认得太快,以至于她自己都咬牙暗骂自己是个笨蛋。 秦王香域站起来,看着玲珑,用前所未有的和蔼态度对玲珑说:“胡媚娘那个贱人若是来了,你只管将我送出去,只要我死了,她便不会为难你们!” “我要是将您送出去,道非即便再爱我,也会与我分开的,您这是在逼我们分开!”玲珑言之凿凿的说。 秦王香域幽幽的说:“你不知道,胡媚娘这个女人是个魔鬼,当年若不是他,我与秦唯城也不至于到老死不相来的地步,这些年,她儿子干下的这些坏事,多半是被她逼的,我了解这个女人,她不是个好人,她是个贱人!” “不管怎么样,婆婆只管在屋里呆着,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处理!”玲珑还是拒绝。 秦王香域忽然抓着玲珑的手,推心置腹的说:“玲珑,我以前一直想将你赶走,因为我害怕你抢走我的儿子,可是如今我多么感谢你,要不是你不离不弃,道非现在都不知变成什么样子,这逍遥庄,只怕也不成样子了,所以我是真的感谢你,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们好好的,然后给婆婆我生个孙子,你们好了,我便是死了,也安心了,所以若真是胡媚娘来了,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这一生她都在跟我抢,只要你把我交出去了,她便不会这般意难平,你们有了喘息的机会,便赶紧杀了那个贱人,她死了,我这一生也了无遗憾了。” 至此,玲珑才了解,秦王香域这个女人,活得是多么的可悲。 “婆婆别说了,以前你对我家一笑不好,日后你要好好补偿的!”玲珑将木鱼放在她手上,不愿跟她继续说这个话题。 所幸的是,秦唯城将秦道非他们接回逍遥庄,胡媚娘人也没有出现。 得知秦道非重伤昏迷,秦王香域终于也从松柏居走了出去。 “他这伤是怎么回事?”秦王香域问玲珑。 玲珑没说话,老夜头见状,连忙解释说:“他没事了,只是受创比较严重,需要几日时间修复,话说你们能杀了那冥主,还能全身而退,已经是很不错了,按理说以那人的功力,你们四个都不够他打!” “我先给他下毒,然后再用步生莲对付他,所以杀他没费太大的力气,只是……不知以后会是怎样的状况!”玲珑还是担忧,既然老夜头见胡媚娘的家族形容得这样恐怖,那她就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玲珑他们。 玲珑的担忧,在翌日的下午得到了应证。 逍遥庄的谍报传来消息称,青云善堂的人,被杀光了。 男女老幼还有生门的那些刚刚服下解药以为得以存活下来的可怜女子,全都被杀。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玲珑正在给秦道非喂药,她吓得打掉了药碗,一碗药全都撒在秦道非的衣衫上。 “胡寒之……”玲珑丢掉勺子便要往青云善堂去。 老夜头连忙对艾菲说:“拦下她,现在她要是出去,必死无疑!” “玲珑,你先冷静下来!”艾菲一把抓住玲珑,不让她出去。 玲珑双眸血红的看着艾菲说:“我要去找他问清楚,为什么他总是要杀一些无辜的人,为什么?” “因为,他要一点点的截断你所有的退路,让你以后孤孤单单,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依靠!”艾菲薄凉的说。 听了艾菲的话,玲珑气得直咬牙,“他太过分了,我要杀了他!” “你现在出去,他就赢了!”艾菲何尝不恨,但是现在他们不是胡寒之的对手,加上胡寒之身边可能还藏着他的母亲,谁出去,都是个死。 玲珑想起青云善堂那些死去的人,只觉得心痛难当,那些人可爱的笑脸还在她脑子里面回放,可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噗! 怒急攻心的玲珑气的吐了一口血。 “你这孩子,气性还是那么大,坐下!”老夜头见玲珑吐血,连忙让玲珑盘腿坐在地上,他用自己的内力帮玲珑推功过血,缓解她郁结于心的症状。 秦唯城看看玲珑,又看看秦道非,淡声说:“老夜头,你先帮我照看他们,我让四大长老帮着你,我去找寒之……” “希望你这次能不偏不倚,帮我儿子化解了这场尴尬,只要胡媚娘愿意放过他,我愿站出去,让她处置,她恨不就是恨我么,好像谁不恨她似的!”秦王香域打断秦唯城的话,不冷不淡的说。。 秦唯城如今已是焦头烂额,他也没多少心情哄秦王香域,只淡声说:“事情既然因我而起,我自然会用我的办法去调解。” “前辈,如今看来,您想要两全的心愿怕是难以实现了,胡寒之那边非要置秦道非于死地,而秦道非这边也不愿放过他,加上胡媚娘跟我婆婆还有旧怨,只怕……你没那么容易化解了!”玲珑没有明说,但是所有人都很清楚,玲珑是在提醒秦唯城,这两个儿子,只怕他只能留一个。 秦唯城听了玲珑的话,愤然离去。 待他走后,艾菲幽幽的问:“你们觉得,他会选谁?” “他会选小非非的,他去塞外是自愿,但是留在塞外,却不得已,所以你们不要去忖度他的用心了,作为一个父亲,他没办法不管自己的孩子,那胡寒之再坏,他也是老秦头的孩子!”老夜头很理性的分析。 可是,玲珑却十分害怕,她幽幽的说:“希望如此吧?” 原本现在就处在内忧外患的时候,可现在一下子玲珑阁躺着三个人,这让他们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紧张了几分。 尤其是,玲珑还没法知道青云善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是胡寒之下手的,还是胡媚娘做的,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深夜,秦王香域被送走后,玲珑跟艾菲两人坐在屋里守着秦道非跟疾风,还有夜离殇,艾菲问玲珑:“若是杀青云善堂的人是胡寒之自己的行为,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胡媚娘的行事作风,也不知青云善堂如今是怎样的情况,若……若真是他杀的,那下次见面,便是不死不休的局,毕竟他杀了我身边太多的人了。”玲珑幽幽的说。 艾菲无奈的看着玲珑,她说:“我第一次见胡寒之的时候,他是个温润的君子,我从未见过这样平和的人,所以我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好人,可是后来我发现他恬淡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我便开始疏远他,只是……若真要我与他刀剑相对,我却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作为杀手,艾菲下不了手杀胡寒之,艾菲对胡寒之,也算是有很深厚的感情了。 玲珑看着自己的双手,淡声说:“当年,他将我推到死亡沙漠,让我一步步走进月牙山庄,从一个嚣张跋扈只知道撒泼赚钱的小无赖,变成了一个能在弹指挥手之间就能取人性命的杀手,是他将我推向深渊的,我既然已经在深渊的尽头,那面对他这样的魔鬼,我只能奋力反抗了!” “他爱你,却害你,你敬他,却不得不杀他,你们俩,上辈子也不知是谁欠了谁!”艾菲点评了两人的关系。 玲珑苦笑,“谁知道呢?” 咳咳! 听到咳嗽声,玲珑激动得连忙起身去查看,却见疾风奋力的眨着眼,似乎想从梦魇中醒过来。 “疾风,疾风,你醒醒,你没事吧?”艾菲见状,激动的摇晃着疾风的身体。 啊! 疾风惊叫一声,睁开双眼,然后木然的看向艾菲。 “老夜头,疾风醒了!”玲珑见疾风状态不对,连忙叫了在隔壁休息的老夜头一声。 老夜头翻身起来,一进门就看见疾风木然的坐在床榻上,那双眼看着渗人得很。 “那人真是狠毒!”老夜头说罢,撒了一些药粉在疾风身上,然后玲珑跟艾菲便看见好像有虫子在疾风的脸上的皮肤下面游走。 老夜头见状,递了一根银针给玲珑,淡声说:“看准了,用银针戳住虫子,越快越好!” 说完,他自己也拿着银针往疾风脸上扎下去。 疾风好似不知道疼,满脸被扎满了银针,他竟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 啊啊啊啊啊…… 疾风大喊大叫的想要抓自己的脸,痛苦的呻吟着说:“我的脸好疼!” 见他感觉到疼痛,玲珑跟老夜头都松了一口气,艾菲见状,也连忙抓住疾风的手,不许他抓自己的脸。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疾风顶着这一头的银针过一辈子吧?”虽然现在这个气氛很严谨,可是看着疾风一头银针,玲珑却还是忍不住想笑。 老夜头也笑:“这样也不错,新品种!” “夫人,您能不能不开玩笑!”疾风觉得自己的脸很刺痛,他想抓来着,可艾菲这个女人力气比他大功夫比他好,他打不过挣不脱,只能干着急。 嗯! 玲珑慎重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前辈,这些蛊虫要怎么杀得死?”艾菲问。 老夜头说:“现在啊,待我去找个吸旱烟的老头要点东西,给他熏熏再放下血,估计就全出来了!” “我去!”艾菲说着要走,老夜头叫住她说:“你不能走,你得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抓,我自己去找去,你自己的丈夫,自己看好了,要不然抓花了脸不要怪我!” “对啊,小艾菲你别走,你走了我抓花了脸,可怎么办?”疾风稍微好了一点就开始耍贱。 哎! 玲珑觉得自己好多余。 她看向依旧沉睡的秦道非,幽幽的说:“他怎么还不醒来?” “跟幽冥堂那个老妖怪打的时候,庄主出手最多,靠近他的机会也最多,估摸着他伤的比我重些!”说到秦道非,疾风连忙恢复正经。 玲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当初没有胡寒之,我日日追着你跑,你不理会我,现在回头了吧,却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阻碍我们,秦道非啊,要是这辈子我不能跟你好好过上一天幸福安定的日子,那下辈子,我就再也不找你了,我是真的累了!”玲珑戳着秦道非的脸,气呼呼的要挟他。 可是,秦道非安静的躺着,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后半夜,老夜头带着一根很……看上去很有年头的旱烟杆回来。 “把这小子打晕,这个过程有点痛有点恶心,受不了的都给老子滚出去!”老夜头一边做事一边嘟囔:“真是的,老子年纪一大把了,还要跟你们这些小年轻熬夜,我这张帅脸啊,再熬几日,便要老成老秦头的样子了!” “是是是,您辛苦了,等所有事情结束后,我请你吃一个月好吃的,喝世界上最好喝的酒,还给你找最好看的老太太陪你聊天逗趣儿好不好?”玲珑哄孩子一样的哄老夜头。 艾菲手起刀落,一记手刀砍在疾风脖子上,将原本睡着的疾风打晕,然后拍拍手帅气的说:“晕了!” 嗯! 老夜头畏畏缩缩的看了艾菲一眼,对玲珑说:“老太太要找温柔的,一定要温柔的!” “好,温柔得很!”玲珑说话的空挡,老夜头已经端了火盆过来,他在火盆上撒了一层粉末,屋里便飘了浓浓的香味。 “什么东西这么香?”玲珑跟艾菲一起好奇的问。 老夜头说:“蛊虫喜欢的东西!” 言落,他已经拿刀在疾风脸上划了一道口子,“拔掉银针!” 听老夜头的话,玲珑跟艾菲快速的将疾风脸上的银针拔掉,银针拔出后,便有无数的小虫子从疾风的伤口爬出来,不要命的朝火盆扑去,没过多久,火盆里面便满满都是扭动挣扎虫子,玲珑看着这些虫子,觉得自己大约三天不用进食了。 太恶心了! 即便是艾菲这样淡定的人,看到这些虫子,也觉得食欲全无。 老夜头却已经司空见惯,他将蛊虫从疾风身体里面弄出来之后,便在他伤口上撒了一些药粉,而后拍拍手说:“幸好当年老子学了解蛊之术,要不然你们这一群人,都不知死多少回了!” “老夜头,疾风都醒来了,为什么秦道非还不醒?”玲珑问。 老夜头对艾菲说:“他已经治好了,赶紧带走,不要让他挨着小非非,要不然他体内残留的蛊虫的气息会让小非非身体里面的蛊虫躁动,要是直接破体出来,你们都要遭殃!” 听了老夜头的话,艾菲连忙将疾风带走了。 屋里只剩下玲珑跟老夜头守着秦道非,玲珑便问;“老夜头,你为什么要隐瞒夜离殇的身份?” “现在已经瞒不住了啊?等你们的事情完结之后,怕是她的劫难便要来了,希望我没有看错承杰,他能护得住离殇吧?”说起夜离殇的女儿身,老夜头不像以前那样激动了。 玲珑不解的问:“你这么有本事,也保不住她么?” “她的事情很负责,我一个人再有多少心力,也无法护她周全,以前我是想说,让她这辈子就当个男人,平平安安的过下去就算了,可是如今看来,要想平安,已是不可能了,她爱上了承杰,那种压抑的痛苦,不比她身份曝光之后更加让她难受,我也看开了,承杰若是能护住她,日后离殇便幸福了,可他若护不住离殇,那也是离殇的选择,是她的命,我老头子也左右不了了!” 老夜头说了半天,玲珑还是没听到重点。 她张了张嘴,正准备要继续问,老夜头却说:“你不要好奇这件事情,当不知道就好了!我是为你好!” 好吧,老夜头说到这个份上,就算玲珑再好奇,也不敢在过问。 又是一夜无眠。 清晨玲珑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颊,她睁开眼一看,就看见秦道非正微笑着看她。 “你醒了!”玲珑激动的抓着他的手问。 秦道非笑着说:“我醒来至于让你这样激动么?” “当然激动,你不知道,疾风身体里面跑出来好多蛊虫,不对啊,你跟疾风一起受伤的,怎么他身体里面有蛊虫,你却没有?”玲珑有些害怕。 秦道非一把将玲珑搂过去,笑着说:“我身体里面没蛊虫,你好像很失望?” “还行吧,也不是很失望,只是……呸呸呸,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害怕,我还是要去叫老夜头来!”玲珑推了秦道非一下,秦道非便虚弱的倒了下去。 玲珑顾不得管他,连忙去叫老夜头。 老夜头一听说秦道非自己醒来了,也急忙过来查看。 “奇怪了,他身上没有蛊虫,一点都没有!”老夜头记得他给秦道非探脉的时候,明明探到蛊虫了的,怎么会忽然没有了呢?“ 玲珑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吓死我了!” “好个屁,他身体里面原本跟疾风一样,是有蛊虫的,如今蛊虫神秘消失了,你还说好,我看一点都不好!”老夜头严肃的话语,让玲珑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玲珑颤声问:“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我得好好想想,离殇的情况也十分复杂,但是离殇我是了解的,她之所以醒不来,是因为她身体的原因,可小非非这个……我真要好好研究研究!” “不必研究了,他中了胡媚娘的隐身蛊,这种蛊毒……切不可与身怀步生莲的人同房,若不然,大罗金仙也救不了!”秦唯城的一席话,让玲珑尴尬,让秦道非咬牙。 这…… 老夜头哼哼唧唧半天,实在是找不到一个确切的词语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便说:“我去试试,看我怎么能解这蛊!” “前辈,青云善堂那边……”玲珑的话没问完,秦道非便问:“他们对青云善堂下手了?” 玲珑一听秦道非问话,便觉得委屈了,“嗯,他们把青云善堂的人全都杀了,一个不留,生门那些女子,也一并被杀了!” “是胡寒之还是他娘?”秦道非冷着脸问秦唯城。 秦唯城叹道:“是寒之干的,若是他娘,只怕那方圆十里的人都别想活!” 玲珑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可如今,真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胡寒之他杀了玲珑身边太多人了,玲珑发誓,一定要亲手将他送到地狱。 哼! 秦道非冷哼道:“他越是惊慌,越是懦弱!” “你们兄弟二人就不能放弃对抗么?”秦唯城问秦道非。 秦道非幽幽的看着秦唯城,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他的意思很明显,与胡寒之之间,没有何解的可能,任何可能都没有。 “你们说,他接下来会做什么?”玲珑问话的时候,是看着秦唯城的。 第138章 除夕团圆 秦唯城摇头,“这孩子心思重,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我将他的幽冥堂毁了,他一定会不予余力的想办法毁掉逍遥庄,可是现在的逍遥庄,已经被我自毁过半,他要是想要完全毁了逍遥庄,就只有毁了我!”秦道非带着些许报复的快意看着秦唯城。 秦唯城闭了闭眼,淡声说:“既然你们俩已经断然没有修复关系的可能,那为父便去将他带走,我跟他还有他母亲一起回塞外,此后再不入中原!” “慢走!”秦道非丝毫没有留恋的意思,从十三岁开始,他便独自在这武林上摸爬滚打,他也已经习惯了没有爹的生活,所以对他而言,秦唯城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不重要,为何还是眼睛发酸? 秦道非别过头去不看秦唯城,秦唯城落寞的走了。 玲珑拽着他的手说:“难受么?” “不难受!”秦道非很笃定的说。 好吧! 玲珑双手抱拳,表示佩服,“你要强给谁看呢?” “他真的是很讨厌!”秦道非握着拳头,凶狠的说。 哎! 小可怜见的! 玲珑抱住秦道非的头,柔声说:“不管他过去做过多少荒唐事,也不管在对待你跟胡寒之的时候,他是不是做到了绝对的公平,但是光凭他愿意为了不让你们兄弟阋墙,而愿意跟胡寒之母子远走塞外,就说明他是爱你疼你的!” “就不能是他自己想跟他们一起光明正大的走么?”秦道非耍起无赖来,竟也让人头疼。 玲珑耐着性子劝他:“老夜头同我说,你爹去塞外是自愿的,但是被死亡然后留在塞外,却不是他自愿的,所以我更愿意相信,他不走,是因为他有不得已的理由,他不是不想陪在你身边,而是不能陪在你身边!” “疾风呢,他好些了么?”秦道非坐起来,打算去找疾风。 玲珑气的一脚揣在他小腿上,“你就继续矜持吧,当年就是因为你假矜持,我们俩才会分崩离析,可是我们年轻,还有机会重来,但是胡寒之跟他母亲是什么人?尤其是他母亲,一个善于控制男人的人,我估计用的都是蛊术,你爹帮了你,落到他们手里,会遭遇什么,你也不用去想,反正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在你心里在死一次也没差别了!” 嘶! 秦道非有些委屈的摸着自己的小腿,一言不发。 玲珑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尴尬的一个站在地上,一个坐在床边。 老夜头端着药进来,见两人气氛不对,便小心翼翼的对玲珑说:“小玲珑,帮我给离殇喂点药?我去给你相公寻解蛊毒的方法?” “好!”玲珑虽然生气秦道非,但还是从老夜头手里接过药碗,进屋去了。 秦道非看了玲珑一眼,又看了老夜头一眼,最后还是妥协跟着玲珑进屋去了。 “她怎么了?”秦道非问。 玲珑爱理不理,看着房顶说:“毒杀胡寒之的时候,被胡寒之反杀,中了蛊毒,她大约是发现自己出问题了,所以才跟承杰以那样的方式告别!” …… 秦道非没有接话。 等玲珑喂完药,起身要走的时候,秦道非还是忍不住从后面圈住玲珑的腰身,委屈巴巴的说:“我心里难受!” 哎!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那是你爹,是你割舍不了的,我以前也很讨厌他,可是看着他在两个儿子面前左右为难,我又觉得他可怜,你是他儿子没错,你娘是明媒正娶的也没错,可是胡寒之是他儿子,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好,这没什么问题,你不能去苛责他!” 听了玲珑的话,秦道非幽幽的说:“那你的意思是,我放弃找胡寒之报仇?” “嗯?那怎么可能,我们报仇是我们的事,这件事与你爹爹无关,这种时候,你更应该与他好好的相处,若是可以,你们一家人吃一餐团圆饭,从此恩怨两消,你们恩爱了,胡媚娘气都能自己气死了,还不用我们出手了,多省事!”玲珑天真的假设。 秦道非被她的天真无邪气笑了,他弹了一下玲珑的额头说:“你当胡媚娘是纸糊的啊??” “好吧,我就是想想而已!“玲珑翻转过来,搂着秦道非的脖子撒娇:“那你还生气不?” “嗯,不气!”秦道非握着玲珑的腰把玩。 玲珑啐了他一下:“你别惹我啊,我们俩现在是相生相克,不能在一起的!” “该死的!”秦道非最恨的,就是被算计不能跟玲珑亲近这一条了。 噗! 玲珑见他咬牙切齿,便调笑说:“好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要去见见你那个老母亲去!” “你见我娘做什么?”秦道非问。 玲珑抬头看了看天,“我许久不同人吵架了,就想跟吵吵架!” 说完,玲珑就一溜烟的走了。 “小混蛋!”秦道非岂会不知玲珑去找他娘亲做什么? 松柏居。 玲珑走进门,便规规矩矩的跪在秦王香域身边,秦王香域见她,一团和气的问:“道非可好些了?” “嗯,暂时没什么大事,老夜头在呢,不怕!”玲珑从秦王香域手里抢了经书,席地坐在秦王香域面前,慎重的问:“婆婆,我跟你说个事情,你不要发火好不好?” “你说!”秦王香域也坐在蒲团上。 玲珑思忖了一会儿后,幽幽的说:“老夜头同我说,公公去塞外是自愿是没错,但是他之所以没回来,是被胡媚娘软禁了,如今为了不让他们兄弟相残,公公他说要带着胡媚娘和胡寒之长居塞外,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的,但是我敢肯定,他并不愿去塞外,可是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或许他会这样做,道非他没感受过什么亲情,我看得出他很遗憾,所以我希望婆婆能答应,跟公公还有道非三个人一起好好的吃顿饭,就你们一家三口一起。” “不可能!”秦王香域拒绝得毫不犹豫,她幽冷的看着玲珑,声色俱厉的说:“你永远也不知道,秦唯城他对我做过什么?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也都不会原谅他!” 玲珑无奈的看着秦王香域,柔声说:“我不知道当时婆婆受过怎样的委屈,我现在只想婆婆跟道非能跨过这个坎,余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以后你们发现,他当时或许只是被胡媚娘用药物控制了,或是怎么样,你们保证不会后悔么?” “那你能保证,他当时确实是被控制,而不是自己觊觎那个女人的美色?”秦王香域质问玲珑。 玲珑却笑,“好,我们暂且不提当年旧事,可是公公他愿意为了你们的安宁,而在此被胡媚娘软禁在塞外,这份情,足够你稍微原谅他一下下吧?” “不能,我不能原谅他!”秦王香域这固执的毛病,还是没改正。 玲珑真是哭笑不得,她说:”可是,道非却希望你们一家三口真正的团圆一次,您忍心让他失望么?还有胡媚娘这一生都在强留公公,却求而不得,您从不曾挽留,公公却留恋你,这对胡媚娘而言,是求而不得的,你得到了,你就比她厉害!” 这次,秦王香域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开口认同。 玲珑不愿逼她,她轻柔的说:“您想想吧,这几日,公公是断然不会离开的!” 说完,玲珑走出了松柏居。 秦道非等在松柏居门口,见玲珑出来,他走上前来,握住玲珑的手说:“辛苦你了!” “不辛苦!”玲珑笑了笑。 秦道非也笑,他抓着玲珑的手往玲珑阁走,一路上,他都在絮絮叨叨的说话,这个平素不轻易开口的人,话痨起来,却是别样的暖人心脾。 玲珑抱着秦道非的手臂说:“等来年蔷薇花开,我要在这里做一个花架,跟项王府那个一模一样的花架,我要带着一笑在这里荡秋千,然后在那边建一个凉亭,你可以跟他们几个在这里喝酒聊天。” “好!”秦道非答应玲珑的所有的要求。 玲珑便捧着脸说:“那以后……要是我们一辈子都不能亲近,你能忍得了一辈子么?” “这辈子忍了,下辈子再从你身上讨要回来!”秦道非虽有不甘,但却认命。 玲珑捧着秦道非的脸笑:“你这人,真是……” “嗯哼!”有个不解风情的人打打断玲珑跟秦道非的旖旎。 玲珑回身,就看见唐力目不斜视的盯着地面,躬身状。 “何事?”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淡声问。 唐力说:“陛下已经再三派人来问鬼医先生的事情,庄主您看要怎么回答他好?” “实话实说,告诉他,夜离殇那日也同时被胡寒之下毒,如今她师父正在给她治疗,等她病治好了,便去见陛下了!”秦道非说完,拉着玲珑的手走了。 玲珑说:“这段时间,宫里看起来很太平!” “幽冥堂的事情,对胡寒之的打击应该很大,他现在元气大伤,才会杀了青云善堂的人来泄愤,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胡媚娘会不会直接参与进来!”几次交手,现在秦道非反而不太将胡寒之当一回事,倒是他那个娘,有些恐怖。 哎! “我在想,有这样一个娘,胡寒之小时候是不是过的很不好?”玲珑说完,秦道非就一把勾住她的腰身,气狠狠的说:“你这是心疼他?” 玲珑推了秦道非一把,娇嗔道:“别闹,我这是在分析形势呢,他变成这样,一定是有契机的,我觉得他受他母亲的影响的可能比较大。” “管他是因为什么而变成这样,如今我想要的,只是我们俩好好的,其他的男人,一律不许想!”秦道非霸道的对玲珑说。 好好好! 玲珑点头如捣蒜。 夜里,玲珑阁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他穿着一身黑衣,整个人藏在黑色的大斗篷里面,刚进门的时候,玲珑吓得差点将机关蛇放出来了,幸好秦道非及时出声,让玲珑打消了念头。 “陛下,如今形势这么危急,你怎么来了?” 是的,是承杰来了。 他冷酷的揭开黑色的斗篷,淡声说:“没心情跟你扯,离殇呢?” “在屋里!”玲珑见他不容易,便没给秦道非捉弄人的机会。 原本想捉弄承杰一下的秦道非只能摸摸鼻子,看着承杰往屋里走去。 玲珑跟秦道非跟上去,就看见承杰爱怜的抚摸着夜离殇的侧脸,眼神缱绻而忧伤,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落泪。 “她居然瞒着我!”承杰哽咽着说。 玲珑走过来说:“陛下也不要怪她,在那种不明生死的情况下,在皇宫处处危机的情况下,她不想给你增加负担,是爱你才会选择这样做!” “若是你,你也会这样么?”秦道非眸色一沉,冷声问玲珑。 玲珑幽幽的叹了一声,轻柔的说:“若是在你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我会跟离殇做一样的选择,所以我理解她!” “你要是干,被我抓到,我弄死你!”秦道非恨声说。 承杰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抬头问玲珑,“师父他老人家可说离殇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没有,好像……夜离殇的身份很有问题,她女儿生若是曝光的话,会给她带来杀机,为此老夜头才一直在保护她,但是他日前同我说,你或许能保护她,但是保护她就意味着有很大的危险,你敢么?”玲珑问承杰。 承杰蹙眉,严肃的说;“如何不敢,只要是她的事情,哪怕让我用我的命换她,我也愿意!” “那你以前矫情,一直在意她男人的身份?”玲珑这是要秋后算账啊。 承杰难得有一丝不自在,他说:“我身上肩负着无法推卸的责任,这几日我便在抓紧处理我的事情,我希望在离殇的劫难来临之前,我已经完成了那数千个冤魂对我的托付,那样我就能放手一搏了!” 玲珑默。 她以前一直以为,承杰争夺皇位,一个是为了得到江山社稷,一个是想要与秦道非双剑合璧,开创盛世,没想到,他的理由,竟然是无数冤死的灵魂。 承杰离开后,玲珑问秦道非:“为什么承杰说他背负着数千个冤魂的托付?” “那时候你都还没出生,承杰生下来,便被人断言说他是天煞孤星命,日后会毁掉寒食的江山社稷,皇帝信以为真,便要杀死承杰,承杰的舅舅为了救承杰一命,拼死保护,可皇帝却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开罪于承杰的舅舅已经全族,数千人在菜市口被斩首,他们临死之前,一起祷告,若是皇帝杀了承杰,寒食国破,皇帝不得善。 为了承杰活下去,承杰的母亲也自刎于菜市口,皇帝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什么心理,对承杰还算不错,后来承杰主动去了军营,远离朝堂,他以为安全了,便放松了对承杰的警惕,可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有人告诉承杰,承杰承受的一切,于是他便决定要登上皇位,替那几千个冤死的人平反。“ 玲珑从没想过,承杰的一生,竟是如此的惨烈。 “所以,皇帝打死不愿让承杰继承皇位,就是害怕他翻当年旧案,自己落下个昏君的下场是么?”玲珑细思极恐的问秦道非。 秦道非点头说:“是的,我们之前的君王就是这么自私,要不是有祖宗基业,要不是承杰在外面一战成名,他根本就收不住寒食的江山!” “陛下真是可怜!”玲珑握住夜离殇的手,柔声说:“你现在知道了吧,他不是一个贪慕权势的人,他是真的爱你,所以你要是足够爱他,就赶紧醒来,好好的陪在他身边,他孤军奋战了这么多年,如今该有个人陪着他了!” 夜离殇无法回答玲珑,但是她眼角一串晶莹的眼泪,却告诉玲珑,她听见了。 “她哭了!”玲珑看见夜离殇的眼泪,激动得也快哭了。 秦道非也看见了,他拍了一下夜离殇的肩膀说:“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帮他找后宫佳丽三千,皇后贵妃的位置全都给他补足,然后给你一个贴身小太监的差事做!” 噗! 玲珑拍开秦道非的手,娇嗔道:“你这人……哪里能这样要挟离殇,离殇那是做小太监的料么,她就是个小宫女!” 听了二人的调侃,夜离殇的手指动了动,要是可以,她是真想起来给这对狗男女来一斤阴阳和合散。 年关。 这日,逍遥庄张灯结彩迎接新年,玲珑正在玲珑阁准备贴窗花,秦道非答应玲珑,今日去接一笑回来过年,玲珑已经半个多月没见凤一笑,实在是想得紧了,所以便决定要将屋子弄喜庆一些,让凤一笑看见开心开心。 夏荷来到玲珑阁,躬身对玲珑说:“夫人,老夫人让奴婢来请夫人过去一趟,她说有话要同夫人说!” 啊? 玲珑虽然蒙圈,但还是乖乖的起身去见。 松柏居。 玲珑进屋便问:“婆婆寻我何事?” “你上次不是说,想圆了道非一家团圆的心愿么,我听说道非去接一笑了,如此我们一家人便吃个团圆饭吧,就在松柏居,我下厨!”秦王香域说。 玲珑听了高兴得不得了,她对夏荷说:“夏荷嬷嬷,还不赶紧去告诉公公?” “是!”夏荷看不出悲喜,淡淡的出门去了。 看夏荷的反应,玲珑有些不解,但是她转头看秦王香域的时候,发现秦王香域嘴角勾起一抹极为讽刺的冷笑。 难道…… 玲珑没好问这个问题,在从秦王香域那里回来后,秦道非已经将凤一笑接回来了,看到玲珑,凤一笑表现出从未有过的热情,大叫着扑到玲珑怀里,各种蹭,还撒娇的喊:“珑珑,想想!” “好好好,我也想你,想你,来亲一下!”玲珑是真的想孩子了,抱着就亲了好几下。 但是,凤一笑展现了她如昙花一般的热情后,又漠然的伸手转向秦道非:“爹爹抱抱!” 哼! 玲珑吃味了。 秦道非将凤一笑搂在怀里问:“你适才去哪里了?” “哦,你娘亲接受与你爹爹一起吃团圆饭了,我在想,我跟凤……一,一笑要不要回避一下,让你们一家三口好好的相处一下?”玲珑差点就将凤一笑喊出口了,秦道非眸光一凛,她立马就改口。 对玲珑的求生欲,秦道非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他笑着说:“不用,你们也是一家人,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 “不过,有个问题我很好奇?”玲珑坐下,仰头看秦道非。 秦道非问,“什么问题让你这么好奇?” “夏荷嬷嬷的反应,你娘亲说答应跟你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的反应很奇怪!”玲珑看着秦道非,却从秦道非眼里看到了跟他娘亲一样的讽刺。 不是吧? 玲珑讪讪的说:“不会,夏荷也被你爹迷惑得五迷三道的吧?” “大约是的,只是她自己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捆绑我爹,所以一直甘愿照顾我跟我娘,上次我们搜罗到胡媚娘的画像,还记得不?”秦道非问玲珑。 玲珑点头,“就是神秘消失的画像我记得,是夏荷嬷嬷毁的么?” “我爹回来后,不曾露面见我,也不曾见我娘亲,却见了夏荷,夏荷便是在我调查胡媚娘的事情的时候,我爹的帮凶,她或许是为了维护我爹的清誉,但是这样一个人,用了也觉得膈应,我打算过些日子,让她离开逍遥庄。” 听了秦道非的话,玲珑也点头,“是啊,这样的人留在你娘亲身边,终究是个祸患!” “那我去厨房让他们准备一下?”秦道非将凤一笑递给玲珑,可凤一笑却跟八爪鱼一样整个挂在秦道非身上,手脚并用的抗拒着她的娘亲。 噗! 玲珑有一口老血,不知当吐不当吐! “要爹爹!”凤一笑害怕分开,那瘪嘴大眼睛湿漉漉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秦道非心软,便柔声哄她:“好,爹爹抱着去!” “不用去,你娘亲说了,她要亲自下厨,我在想,我要不要去帮帮忙!”玲珑很陈恳的提出建议。 听玲珑说要去厨房帮忙,秦道非脸色大变,本能的摇头说:“算了,天气太冷,你身子骨又不好,还是不要了!” 这波关心,一点都不走心。 玲珑也怀疑,她挑眉问:“是这样的?” 噗!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事实上,真不是这样的。 犹记得那时年少,玲珑追秦道非追得紧,秦道非跑的欢,有一次,玲珑在追捕秦道非的过程中,不小心被石头磕着,整个人往地上摔。 秦道非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出于什么心理,飞奔回来救了玲珑,可玲珑倒好,一脚踩在他脚踝上,当时秦道非便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意。 玲珑为了表现她的“好心”,就近找了个农家,还大言不惭的跟人家说:“大叔大婶,我们夫妻二人来游玩,我相公不小心扭伤了,我们想在您家借住几日,我会支付银子给您的!” “没事,住下便住下吧,只是我们夫妻二人也是忙得很,便没有时间给两位贵人做饭,这饭还得两位自己做!”大婶笑着说完,便将玲珑和秦道非领到西屋住下。 秦道非在一旁磨牙腹诽玲珑脸皮厚,可也没见到真的出口反驳了玲珑的话。 一看西屋只有一张床榻,玲珑简直……兴奋得原地转圈。 秦道非头疼不已,冷声说:“怎么,只有一个房间你就兴奋成这样?凤玲珑,我发现你真轻浮!” “你知道什么呀?我又不会对你动手动脚,我只是很想看看你睡觉的样子,你什么样子,我都想看,我都要看!”看看,人家玲珑调戏人都这么的理直气壮。 秦道非被玲珑撩得耳朵绯红,他咬着牙背对玲珑躺下,赌气说:“随你便!” “哈哈,那你告诉我一下,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玲珑以为自己赢了,便讨好的去扯秦道非的衣袖。 秦道非甩开她说:“这是农家小院,你以为能有什么山珍海味,有什么做什么,做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食!” 但是,当秦道非看到玲珑做出来的那些食物的时候,他很想收回自己不挑食的那句话。 “这都什么鬼?”秦道非面色阴沉的问。 玲珑一脸的黑炭,兴奋的指着一道黑乎乎的菜说:“这是韭菜炒鸡蛋啊,鸡蛋是我从老母鸡的鸡窝里面抢来的,为了这几个鸡蛋,我还被鸡抓伤了,可可可怜了!” 玲珑说的可怜,可秦道非却看都不看玲珑一眼,只冷声说:“那这几道黑色的菜呢?” 是的,玲珑做出来的所有的菜,都是黑色的! “醋溜土豆片,锅塌茄子,还有黄瓜汤!”玲珑说到后面,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秦道非忍住想要掐死玲珑的冲动,气狠狠的说:“这东西怎么吃?” “可你不也得吃么,这可是人家第一次做饭,你多少吃一点吧?”玲珑撒娇。 秦道非无视,他幽冷的说:“我可不想被你毒死在这里!” ‘那怎么办,你总不能饿着肚子吧?”玲珑还挺心疼秦道非。 秦道非一再的忍住自己的怒气,淡声说:“再去偷鸡蛋,水煮鸡蛋!” 哦! 玲珑果然乖乖的去老母鸡那里偷了几个鸡蛋回来,但是她却犯愁了,“这个要怎么煮?” “加水煮!”秦道非气的不轻,决定自己动手,他将鸡蛋从锅里拿出来,然后加水,玲珑见状,连忙讨好的去帮秦道非生火。 水开了之后,秦道非用抛物线的手法,将鸡蛋往锅里丢,啪,鸡蛋破了一个。 玲珑忍住笑意,小心翼翼的将鸡蛋放进去,可还是没躲过破掉的命运。 可是,玲珑弄的那个,倒也还能吃上蛋黄。 可秦道非脾气大得很,玲珑将唯一一个剥出来还能吃的鸡蛋递给他,他却一手将鸡蛋挥到地上,并冷声说:“不吃!” 然后,他自己进屋睡觉去了。 玲珑觉得委屈,便抱着膝盖坐在火塘边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秦道非听见玲珑低泣的声音,心里很烦闷,比起玲珑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这低低的抽泣声,却好像直接到达了他心里,让他坐立难安。 最后,听不见玲珑哭泣的声音,秦道非反而有些着急,便偷偷的走出去看,没想到却看到玲珑抱着自己,可怜巴巴的在火塘边睡着了。 秦道非悄悄的走过来,蹲在玲珑身边看她,见她脸上全是脏污,秦道非用自己的衣袖轻轻的帮她擦干净,直到他觉得满意了,方才放开,但是他这样爱干净整洁的人,丝毫没在意他白色的衣衫上,全是污垢。 然后,他挨着玲珑坐下,将玲珑的手拉到他面前,玲珑便顺势往他身上倒,靠在他身上嘟哝两下,继续睡觉去了。 玲珑靠过来的那一瞬间,秦道非的耳朵根子全红了,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嘴角挂着的那一抹笑,是多么的温暖。 “真是笨死了!”秦道非拿药出来给玲珑上药,然后就这样,让玲珑靠着他,直到天亮。 天亮后,秦道非便跟做贼似的将玲珑轻轻的推开,然后起身准备回屋。 经过玲珑做的那一堆黑色的食物面前,秦道非忽然想起玲珑可怜巴巴的说,那是她第一次做饭时的委屈神情,不知怎么的,秦道非便忍不住每样菜都吃了一口。 吃下去之后,秦道非就开始后悔。 “秦道非,你真是疯了,这样难吃的东西你也敢吃……不,不,不,我大约是太饿了,嗯,我是太饿了!”秦道非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 然后,在玲珑醒来之前,悄然回屋。 想起那段往事,玲珑羞愧不已,她抓着秦道非的衣袖说:“都是你害我的,要不是你打击我,我现在一一定是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妻良母!” 是的,玲珑也是从那次开始,便再也没下过厨房,因为她害怕看到秦道非嫌弃的眼神。 “那以后,我做饭给你吃,你去挣钱养我可好?”秦道非抓着玲珑,将她放在自己另外一只腿上。 凤一笑一蹙眉,伸手便甩了玲珑一耳光,凶巴巴的说:“我的,我的爹爹!” 哎! “一笑,你怎么可以打娘亲?”秦道非很严肃的责问凤一笑。 凤一笑觉得委屈,便张大嘴巴大哭起来,玲珑见一笑哭了,便将她从秦道非怀里抢过来,搂在怀里哄。 待凤一笑平复了一下,玲珑反身过去就骂:“你干嘛凶我家一笑?” 好吧! 秦道非委屈巴巴。 一家人在一起耍了一会儿活宝后,夏荷便过来了,她说:“少爷,老爷回来了!” “知道了!”秦道非淡声回答。 玲珑将凤一笑递给秦道非,然后回屋跟艾菲说:“夜离殇你先照看着,等我回来,你再跟疾风俩自己安排去吧?” “滚吧你!”艾菲幽冷的说。 玲珑摸摸鼻子,“最近你火气很大,需要个男人……” 玲珑话没说完,在艾菲能杀人的眼神下,她不得不赶紧开溜,这个女人生气的样子,真是蛮可怕的。 松柏居。 秦唯城坐在案前,见秦道非抱着凤一笑,拉着玲珑走进门,他淡淡的看了一眼一笑,不知为何,玲珑心虚得赶紧往前一步挡住一笑。 “等毒解了,还是要自己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秦唯城如此说。 玲珑有些紧张的看着秦道非,秦道非却淡声说:“她就是我们亲生的,你若不想让母亲难过,就不要再胡说!” “好!”秦唯城倒是答应得很爽快。 但是这父子二人都是高冷的人,这两人往桌案边这么一坐,玲珑便觉得自己好像坐在冰窖里面一样,浑身发冷。 凤一笑这个小人精都感觉到秦道非浑身散发的幽冷,吓得赶紧讨好:“爹爹,吃果果!” “好,吃果果!”秦道非从桌案上拿了一个橘子剥干净喂给凤一笑。 秦唯城看了凤一笑几眼后,淡声问:“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秦一笑!”秦道非主动回答。 秦唯城似乎还挺满意的,他笑了笑说:“那以后要是再生个孩子,便叫秦一诺可好?” “是,公公!”玲珑见秦道非不说话,只能自己接话了。 秦唯城笑了笑,“终于叫我一声公公了?” “您只要回到这个家里,只要向着我相公,您就是我公公!”玲珑淡然的笑。 秦唯城勾唇,“难怪他允许你纠缠他这么多年,你跟你爹一样,嘻嘻哈哈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狐狸心!” “多谢公公夸赞!”玲珑一点都不客气。 秦唯城从怀里取了三个红包出来,依次递给秦道非玲珑和一笑,“虽然你们都大了,但是作为长辈,讨个吉利吧!” “多谢公公!”玲珑笑着收下红包,然后对一笑说:“谢谢祖父!” “祖父,谢谢!”凤一笑眯着眼睛笑。 秦唯城正要说什么,便听夏荷说:“开饭了!” “我去帮婆婆上菜!”玲珑连忙起身去小厨房。 屋里只剩下秦唯城跟秦道非父子俩,跟正跟红包奋战的凤一笑,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非儿,爹从来没想过,要缺席你的成长,当时胡媚娘传信来说,说她给我生了个儿子,但是他在修习蛊术的时候,被反噬了,需要我去救命,我便想去看一眼,只是我没想到,我去到之后,便被他们软禁起来,一关便是十几年,我得知他们想要对付你,费了好大的功夫才逃出来的。” …… 秦道非依旧没有说话。 气氛又一次陷入尴尬之中。 秦道非看见玲珑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他才淡声说:“不要跟他们回去!” 啊? 秦唯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仔细咂摸了一番后,他终于笑了,不管以后会怎样,有秦道非这句话就够了。 凤一笑有些害怕看到秦王香域,上次她对自己挥剑的样子,凤一笑竟还记得。 她躲在秦道非怀里,不敢看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知道凤一笑害怕她,也没有去亲近她,只是坐下来,淡声说:“开饭吧!” 没有煽情的话语,也没有欢笑的场景,可是每个人的心里,至少都是温暖的。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秦唯城与秦道非忽然一起站了起来,父子俩很有默契的走出去挡在门口。 玲珑知道,胡媚娘来了。 果然,没多一会儿,一身红衣的胡媚娘停在逍遥庄的围墙上,她遗世独立的站在那里,幽冷的看着桌案上的菜品,还有被秦道非跟秦唯城保护在身后的两个她此生最恨的女人。 “秦唯城,人家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倒好,不但吃了回头草,还吃的如此开心!”胡媚娘开口了,这个女人连说风凉话的语气都带着嗲意,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秦唯城冷冷的看着胡媚娘,淡声说:“媚娘,你说过的,你此生都不会踏入中原半步!” “是啊,我是承诺过的,但是那又怎样,我是女人,女人就有权利反复无常,风雪夜里,我跟我的儿子孤苦无依,你却在这里享有娇妻美眷儿孙满堂,你觉得这对我公平么?”胡媚娘幽冷的眼神仿佛要穿透秦唯城的身体,直接凌虐他身后的秦王香域。 哼! 秦王香域冷笑着说:“你与你儿子即便孤苦,那也是你自找的,你想要破坏我的家庭,想要抢走我的丈夫,这些年你汲汲营营寝食难安,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得到!” “贱人,我与秦唯城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胡媚娘恨极了秦王香域,一出口便是恶言相向。 噗! 玲珑笑了,她走出来,眸色璀璨的看着胡媚娘,淡声说:“我们又见面了!” “小贱人!”胡媚娘也没给玲珑好脸色。 “您说我是该叫您一声姨娘好呢,还是叫您一声后母好?不过不管哪种身份,您以一个狐狸精的身份出现在我公公婆婆的生活里面,却好意思骂我们是贱人,那我不知道你们对贱人的定义是什么,在我们这里,贱人可不是这样用的!”玲珑虽然没明确的骂胡媚娘,但是谁也听出来了,她回敬了胡媚娘。 第139章 还是风雨欲来 哼! “找死!”胡媚娘欲出手。 秦唯城站出来两步,淡声说:“我还没死!” “秦唯城,你当真要为了这一家子,跟我还有我儿子为敌?”胡媚娘问话的时候,一度有些哽咽。 秦唯城淡声说:“我不愿他们兄弟手足相残,所以我从未想过要与谁为敌,我希望他们能化解仇恨,原本他忙是兄弟,是最该相亲相爱的人!” “不可能,秦道非毁了你送给我儿子的幽冥堂,我就要毁了你送他的逍遥庄!”看来,胡媚娘这个人不但占有欲特别强,连报复心也特别重。 呵! 玲珑跟秦道非一同发出冷笑,而后秦道非淡声说:“你这是要跟我算谁欠谁,谁是谁非么?我从未知道有一个胡寒之,也从未知晓有你胡媚娘的存在,可你们母子多年前便已经在筹划对付我,先是给玲珑下毒,然后又让谭惜音下毒毒害她一家人跟玲珑,害的我们失去孩子,玲珑伤心远走,杀子之恨,不共戴天,你要跟我算么?” 哈哈哈哈哈哈! 胡媚娘得意的大笑,她指着秦唯城说:“我还以为你这个长期被你供养在武林正道,被渲染成中原武林的神话的儿子,是多么的菩萨心肠多么的宽宏大量,原来他心里也一样装着仇恨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秦道非淡声回应。 “好,说得好,那今日我便要犯一犯你这天下闻名的逍遥庄,我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弄死我!”胡媚娘说完,便拿出一只通体翠绿的笛子。 说时迟那时快,秦道非跟秦唯城居然很有默契的一起出手,将胡媚娘的笛子打碎了。 胡媚娘幽冷的看着秦唯城,厉声说:“你打碎我的御魔笛!” “照顾好你母亲,我引她离开!”秦唯城说罢,飞身上前,便要抓胡媚娘的手腕。 胡媚娘见状,避开了秦唯城的攻击,朝秦道非这边扑过来,秦道非见她过来,连忙将玲珑扯到身后,淡声说:“照顾好一笑!” 玲珑知道自己功夫在胡媚娘面前没什么用,便躲在秦道非身后,将凤一笑跟秦王香域保护在身后。 秦道非拔出软剑,与胡媚娘对打,秦唯城见状,连忙飞身过来,挡在秦道非跟胡媚娘面前,他一掌打在胡媚娘的肩膀上,胡媚娘被击得后退了好几步。 她扶着肩膀,冷厉的看着秦唯城,忽然伸手从怀里掏了一把暗器朝他们攻击过来,秦唯城随手抓起桌案上的桌布,挡住了胡媚娘的暗器,并将暗器朝她那边逼过去。 胡媚娘见暗器回转,吓得飞身退到墙头,秦唯城连忙欺身上去,一脚踢在胡媚娘的肚子上,胡媚娘一再被秦唯城攻击,不由得吐了一口血。 她咬牙看了看秦唯城,然后飞身离去。 秦唯城见状,追了出去。 “我们要追么?”玲珑问。 秦道非摇头说:“不用,你不觉得胡媚娘并没有老夜头渲染得这么厉害么?” “不,老夜头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人!”玲珑不相信老夜头会说谎。 秦道非点了点玲珑的额头说:“我不是说老夜头说谎,而是你有没有发现,胡媚娘身后的那个神秘家族,似乎没有出现!” “她的功夫其实不弱,只是在你爹爹面前,她稍微逊色了些,若是跟你打,我估计你们不分上下!”玲珑说。 秦道非也承认,他说:“所以,我打算在她的家族没找上来之前干掉她,我之前杀了冥主,老夜头说那是他们家族的人,可是现在胡媚娘出现,她家族的人却没出现,所以我预计,她应该被她的家族所不容,毕竟她出世了!” “可是她下毒的功夫还是不能小觑,那冥主是她的手下你且能中招,若是你自己去跟胡媚娘斗,只怕……我不想你去!”玲珑不愿再体会生离死别的滋味。 秦王香域也说:“我赞同玲珑的想法,既然是你爹招来的女人,就该让你爹爹自己去处理!” “可是娘……” “别可是了,带着你的妻儿回去休息去吧!”秦王香域拒绝与秦道非商议。 秦道非没办法,只好带着玲珑他们回了玲珑阁。 “你们回来了?”艾菲见玲珑跟秦道非回来,连忙起身关切的问,胡媚娘出现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所以她很担心。 秦道非没说话,玲珑拍了拍艾菲的肩膀说:“你跟疾风俩吃饭去吧,我们没事!” “那我去吃饭,稍后过来陪你!”艾菲看玲珑的样子,就知道不是没事的样子。 玲珑没有拒绝,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你要去哪里?”见秦道非起身,玲珑吓得抓着他的手急切的问。 玲珑害怕秦道非始终不会打消这等念头,始终拉着他的手,不许他离开自己半步。 “既然你这么担心,我不去便不去,我没关系的!”秦道非安抚玲珑。 稍晚,承杰出现。 “你们吃过了么?”承杰问。 玲珑点了点头,承杰见两人气氛不对,便坐下来说:“怎么回事,出事了么?” “胡寒之的母亲来了,但是道非分析她可能已经跟她身后那个恐怖的家族脱离关系,想乘机结果了她,但是从她出现的时候我就发现,她虽然不及我公公功夫高,但是跟道非却是不相上下,我不赞同他去对付胡媚娘!”玲珑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讲给承杰听。 承杰听了之后,也蹙眉说:“我也不赞同,既然你爹已经插手,由他来结束这一切是最好的,以前我不觉得做事危险一点没什么不对,但是现在离殇躺在这里,我才知道,安稳是多么的可贵!” “不用劝了,玲珑既然不让我去,我不去便是,只是胡寒之太安分了,让我有些担心!”秦道非没见胡寒之露面,便总害怕他在后面使坏。 听了秦道非的话,承杰笑了笑说:“他没有老实,这几日一直在安排我那几个不安分的兄弟,似乎在准备一次次大的逼宫事件。” “你知道?”秦道非跟玲珑好奇的看着他,逍遥庄都没收到消息,他在深宫之中,居然收的到? 承杰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淡声说:“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么,我也有我的杀手锏,很多年前,那些没被杀的遗孤,散落在京城各个大户人家做事,很大一部分都得到主人的绝对信任,不管他们的主人做什么,都会带着他们,所以……现在在胡寒之了解逍遥庄的谍报系统的情况下,我的人,自然而然就启动了。” “是啊,几千人一起进行的报仇大计,岂是这般能被小看的!”玲珑感叹道。 承杰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他才问:“离殇可有好些?” “嗯,那日你离开后,我吓唬她说,她再不醒,你就要跟别人跑了,她好像被吓到了,哭了!”玲珑很无辜的说。 承杰拧眉:“却不知她醒来,会怎样闹我!” “那你自己去看看呗?”玲珑说。 承杰果然便自己进去了。 “我来看你了离殇,今日是除夕,你竟让我一个人过,有点过分,这十年来,每年的除夕都是你陪我的,唯有今年,你不陪我,玲珑与我说,你还哭鼻子了,真是……跟个女人一样!” 噗! 玲珑在外面差点喷笑。 屋里的承杰自己倒是笑了,他幽幽的说:“我总是会忘记,其实你已经是个女人了!” 夜离殇的手指轻微的动了动,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被承杰捕捉到了。 他连忙握住夜离殇的手,激动的说:“你能听见我说话对不对?” 夜离殇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离殇,你快些醒来吧,没有你,我觉得做什么都不对劲,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承杰将夜离殇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让她感受自己的绝望。 承杰的一滴热泪掉在夜离殇的手背上,她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 “离殇,你怎么了离殇?”承杰见夜离殇如此激动,吓得连忙大喊道。 听见承杰的喊声,玲珑跟秦道非也连忙进屋去查看,却见夜离殇如同挣扎在梦魇之中一般,十分的痛苦。 “怎么办,去找老夜头啊,老夜头去哪里了?”玲珑起身要往外面跑。 秦道非拉住她说:“我跟老夜头有暗号,将信号弹放出去,他看到了就会回来,你去找,你去哪里找得到他?” 玲珑接过信号弹,便连忙出去发。 等她回来的时候,夜离殇还是不可抑制的挣扎着,好像想要逃离什么桎梏一样。 “你别吓我,不要吓我!”承杰整个人都慌了,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点稳重的样子,双眸赤红,额头上,脖子上的青筋全都浮起来,看上去比夜离殇还要痛苦。 玲珑跟秦道非也不知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秦道非说:“不行,我还是想去让府上的大夫先过来看看,她这情况不太对!” 秦道非刚出门,就看见老夜头飞奔而来。 “怎么了怎么了?”老夜头问。 秦道非连忙将夜离殇的情况跟老夜头说了一遍,老夜头听后,幽幽的说:“遭了!” “什么?”秦道非问。 老夜头摇摇头说:“我先去看看她到底什么情况,你好好的守着门口,一定要守好了!” “好!”秦道非见老夜头如此谨慎,连忙拔剑守在门口,唐力跟疾风还有艾菲看到信号弹,也连忙赶了过来,见秦道非站在门口严阵以待,众人皆是一惊。 “怎么了庄主?”唐力问。 秦道非说:“夜离殇的状况不是很好,我看老夜头的意思,可能今晚上会有一场恶战也说不定,你们都打起精神来!” “是!”疾风唐力和艾菲也纷纷亮出兵器,谨慎的看着四周。 屋里。 老夜头进去,二话不说,便用银针压制夜离殇,可是收效甚微。 “师父,她到底是怎么了?”承杰问。 “今夜若是压制不住她,那她的身份可就曝光了!”老夜头一边想办法压制夜离殇,一边给承杰解释。 承杰见状,回过身去抱住夜离殇,柔声安慰道:“离殇,你乖些,你现在若是完全暴露了,我不知自己有没有能力保护你,你再等等好不好,再等等!” 奇怪的是,听了承杰的话,夜离殇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了。 老夜头这样沉稳的人,也不由得虚脱的坐在地上,他幽幽的说:“好险好险!” “真乖!”承杰亲吻了一下夜离殇的额头,将她抱在怀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因为夜离殇的挣扎而躁动的大街上,忽然平静了下来,那种平静诡异得让秦道非他们几个惊愕的看着对方,他们从来不知道,京城竟隐藏着这样可怕的势力。 “是新来的,还是以前一直存在的?”秦道非问。 众人皆摇头,这对秦道非来说,都如此诡异的场景,对他们而言,更是诡异非常。 “回来吧,没事了!”玲珑在屋里喊了一声。 秦道非他们进门后,老夜头问:“可有异状?” “有,大街上躁动不安,全都朝这边涌来了,但是忽然停止了!”疾风说。 老夜头说:“看来,他们的人,来了!” “所以这是后来渗透的,不是一开始就渗透在京城里面的是么?”秦道非抓住老夜头说话的重点,连忙问。 老夜头说:“只要离殇稳定,他们就查不到这里来,但是既然已经在京城涌动了,只怕不好打发了!” “我这就回去抓紧翻案,将案子结束之后,我才能放手一搏!”承杰起身要走。 玲珑与秦道非一起叫住他:“你不要冲动,你身上背负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荣辱,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变成别人诟病你的把柄,这件事情还是要一步步来,千万不能着急,你着急了,有可能最后自己都没能力保护她!” “那现如今要怎么办?”承杰问。 “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是短时间内,你不许再来刺激离殇!”老夜头气呼呼的说。 承杰面上一热,讪讪的说:“是,我知道了!” “小非非,今日胡媚娘是不是来过了?”老夜头问。 秦道非点头,“她被我爹击退了,我爹追她去了!” “这个女人来了,但是没有第一时间便下手杀你们全家,她明知道自己不是你爹的对手,为什么还要独自一人来挑衅?”老夜头不解的问。 秦道非幽幽的说:“或许,她是不是已经背叛了她的家族,被她的家族也弃用了?” “她背叛她的家族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将胡寒之丢进去了呀,一物换一物,她现在是自由身很,但是你不了解她的家族,即便是一个背叛者,那也是她家族的背叛者,要惩罚也只能他们自己惩罚,若是她有难,她的家族不会不管她,除非……” 老夜头自说自话,然后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话,“不会的,不会的,我大概是想多了,你们都好好休息,在能休息的时候,保存好体力,接下来,只怕不会太平!” 听了老夜头的话,所有人面面相觑,但是也不得不听。 “都好好休息吧,无影他们在暗处守着,我们几个既然已经暴露在明处,就干脆好好休息,有事的时候,才好上!”秦道非说。 “是!”唐力说完要走,疾风看着艾菲说:“你去我屋里住吧……” 疾风话没说完呢,所有人都用看禽兽一样的眼神看他,尤其是艾菲,那双眼简直能放射毒箭。 “你们这些人真是……”疾风咬牙切齿加跺脚,“我只是让她去我房间休息,我去跟力哥住!” “这里有房间,你赶紧去休息吧你?”艾菲狠狠干脆的拒绝了疾风的邀约。 哼! 疾风少年傲娇的说:“随便你,我又不是必须每时每刻都要见你?” 嗯,生气了! 等疾风少年回到房间的时候,一个美娇娘已然坐在他房间的床榻边上,正幽幽的看着他。 疾风激动得差点扶墙,“那……那什么……你不是,不是要住画儿的房间么,你怎么过来了?” “你每时每刻都不想见我,我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让你每时每刻都必须要见我!”果然是艾菲,好霸气的回答。 疾风心里简直高兴得想嚎叫,幸福来得太突然啊! “那个……你真要跟我睡?”疾风凑到艾菲面前,舔着脸问。 艾菲将佩剑往床榻上一放,霸气的说:“我睡床,你睡地上!” “地上冷,特别冷,这可是寒冬腊月,我要是病了可怎么办?”疾风开始卖惨。 艾菲便说:“桌案也可以凑合一下!” “那个,反正你功夫比我高,我也打不过你,要不……要不我睡床榻上来,我保证什么都不干,我就想抱抱你,可以么?”疾风一步步的往艾菲身边挪。 艾菲幽幽的看着他:“你要是再挪一步,我就废了你!” 哼! “那你来我房间,就只是为了霸占我的床么,就只是为了看我孤苦无依的睡在地上么?”疾风怒了,眼睛里面跟着了火似的。 艾菲还没来得及说话,疾风便扑上去,将她整个扑到在床榻上,将她的佩剑往地上一扔,然后拉过被子往两人身上一盖,笑嘻嘻的说:“睡觉!” 艾菲咽了一口口水,她努力想让自己看上去跟平时一样镇定,但是她发现这很难,她浑身僵硬到不行。 疾风这个机灵鬼,哪里会感觉不到艾菲在害怕,他呲牙笑坏笑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下手的?” “找死!”艾菲一记拐子打在疾风的肚子上,成功让疾风闭嘴。 承杰走后,秦道非依旧没有休息,他站在外面的栏杆上,看着白雪应衬下并不怎么黑的远方,一双好看的眉宇打了一个个的死结。 玲珑躺在外间的小榻上,见秦道非迟迟不进门,便披了衣衫出去。 听见玲珑的动静,秦道非转过头来,责怪的说:“这么冷,怎么还不睡?” “公公还是没有回来么?”玲珑问。 秦道非见玲珑冷得瑟瑟发抖,便将她整个包裹在自己怀里,拉了披风将其裹紧,才淡声说:“没有,只怕那妖妇没那么好对付!” “没事的,她不会对公公下杀手的!”玲珑说。 秦道非笑了,他就势抱着玲珑进屋:“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老夜头不知送一笑到了没有?”玲珑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才分开没多久,就开始想念一笑了。 秦道非说:“快的很,他可能有事耽搁了,才没回来,一笑在那个地方安全得很,你也不用担心,现在快点睡觉!” “你不跟我一起睡我睡不着!”玲珑撒娇的抱着秦道非的腰不许他走。 嘶! 秦道非蹙眉不满的说:“你这小东西,以往我没被下蛊虫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撩我?” “啊哈哈哈,就是因为你被下了蛊虫,所以我才敢放心大胆的撩你呀?”玲珑放肆的笑。 秦道非将玲珑放在榻上,抓着她的手脚一番揉捏,然后邪肆的说:“我不用近你身,也很让你欲仙欲死……” “流氓!”玲珑跟他夫妻多年,自然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气的推开他,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呵! 秦道非满意的笑了! 两人闹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 玲珑醒来的时候,秦道非已然不在身边,她连忙起身,先去查看了一下夜离殇的情况,见她神态安静,玲珑这才放心。 “可有人见庄主?”玲珑问。 无影从暗处走出来,躬身道:“夫人,庄主去看老夫人去了!” “好,谢谢!”玲珑听后,也跟着去了松柏居。 见玲珑独自前来,秦王香域便问:“孩子呢?” “这几日家里不太平,我将孩子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一位高人帮着照顾去了,母亲不必忧心,送她走的时候,儿子找了人照顾她的。”秦道非见秦王香域问起孩子,连忙解释,生怕她又为难玲珑。 秦王香域点了点头说:“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即便她真的杀了我们全家,至少还有一笑活着,总比她们家强一些!” “婆婆您想多了,即便她在厉害,想要杀了我们所有人也是不可能的,您昨夜定没休息好,去休息休息吧?”玲珑见秦王香域熬得双眼通红又显浮肿,便知道,她肯定也一夜没睡。 哎! 秦王香域无奈的叹息一声说:“哪里睡得着?” “父亲的事情母亲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打听,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母亲还是想去休息一下吧?”秦道非也劝。 秦王香域知道秦道非现在心力交瘁,也不想给他增添负担,便说:“好好好,我去休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一声!” “婆婆放心吧,有消息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玲珑笑着说。 从松柏居出来,秦道非便蹙眉不言。 玲珑知道,他是在担心他爹,但是再多安慰的话,也已经说过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玲珑便只能乖乖的守着秦道非,在他身边陪着,便是最好的了。 两人回到玲珑阁的时候,老夜头已经回来,他似乎正在给夜离殇施针。 玲珑跟秦道非不好打扰,便出来外间等消息。 “你爹让我告诉你,他没事,只是胡媚娘从他眼皮子下溜走了,他一直在找她,他一直潜伏在你们左右,只是不方便露面而已!”老夜头走出来说。 玲珑给老夜头倒了一盏茶,然后问他夜离殇的情况。 “她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最好的样子,你们也不用操心她的事情了,我老头子熬了一夜,要去休息一下,离殇便由你们守着吧?”说罢,老夜头伸着懒腰去隔壁睡觉。 玲珑跟秦道非枯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话说,我们要这样一直枯坐到什么时候啊?”玲珑有些着急。 秦道非无奈的看着玲珑说:“现在只能枯坐!” “哦!”玲珑乖乖的趴在桌面上。 “庄主……”唐力快步走上楼,听他说话的声音,玲珑跟秦道非便心里一惊,怕是出事了。 “何事?”秦道非问。 唐力说:“昨晚上逍遥庄散落在外面的谍报死了大半,京兆府今日接到报案就有五十多起,还有些独居的没被发现的,我估计损失不下百余人!” “全城散发消息,让所有没出事的都蛰伏起来,不许再动!”秦道非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厉声说。 唐力躬身说:“属下已经告诉他们了,但是属下不知他们是没被找到,还是……” “胡寒之……他跟他母亲倒是会配合,一个来逍遥庄闹,一个在暗处杀人!”如此看来,胡寒之是铁了心要毁掉逍遥庄了。 玲珑担忧的说:“那这样一来,以后我们便再也接收不到来自外界的消息了?” “现在外界所有的消息都围绕着逍遥庄,他的目的是逍遥庄,只要有人敢动,那就是一死,唐力你去,让他们从暗道去寒山寺,没有我的诏令,谁也不许出来,还有……若是我们真的遭遇不测,让他们将一笑养大!”秦道非思忖了许久,才说了后面这句话。 唐力错愕的抬头看秦道非,他原本是想说两句安慰的话来着,可是想来想去,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如今,已经到了白热化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了?”玲珑问秦道非。 秦道非幽冷的勾起唇角,厉声说:“既然他要跟我玩,那我们就玩一把大的,无影去告诉陛下,让陛下全城搜捕外地人,只要没有正当生意,形迹可疑的,全都给我抓起来严刑拷打,只要但凡跟胡寒之有关系的,杀无赦!” “庄主,这样大肆掠杀,最少要有个由头才行啊?”无影为难的说。 秦道非睨了无影一眼,淡声说:“京城一夜之间死了百余人,难道还不够震惊朝野么?” “是,属下这就去办!”无影得了由头,立马就进宫去了。 承杰听说逍遥庄一夜之间损失了百余人,当即震怒。 刚好京兆府送来折子,又恰逢在过年期间,承杰下令:“彻查京城大小客栈,凡举报邻居非京城人士者,赏纹银五两,抓到的人,一律盘查,有正当理由滞留京城者放,若来历不明者严刑拷打,直到招认,若与塞外胡记有关者杀无赦,此事要同时进行,要快速进行,但杀人拷打一事,全权交个刑部尚书王琉述,着其秘密进行!” “是!”承杰手下将军见承杰如此大力度,不由得战战兢兢。 可是,既然他要办,他自然要帮承杰办得漂漂亮亮。 大年夜死人无数,新年的第一天,官府便捉拿了无数滞留京城的外地人,虽然最后大部分人都被放了出来,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大家都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城中一处地下暗室,胡寒之跪在地上,他面前的椅子上,胡媚娘一身红衣胜雪坐在上面,幽幽的看着胡寒之。 “这就是你容留凤玲珑的下场,这就是你为了她一再放过秦道非的下场,我们所剩之人原本就不多,如今这样一闹,死伤岂止是百余人,我们在京城的生意也完全被阻断了,若是不能将秦道非弄死,此番回去,只怕你也难留于家族之中,我们母子只怕要落个横尸街头的下场,这都是你妇人之仁造成的。” 胡寒之没有辩驳,他静静的跪在地上,无损他如玉的气度。 “去杀了凤玲珑!”胡媚娘给胡寒之下指令。 胡寒之躬身,淡声说:“母亲让儿子与全世界为敌,儿子便与全世界为敌,唯有玲珑,不可杀!” “你说什么?”胡媚娘没想到,胡寒之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居然说凤玲珑不可杀? 胡寒之淡声重复:“唯有玲珑,不能杀!” “你这小畜生,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胡媚娘走过来狠狠的甩了胡寒之两个耳光,打得胡寒之嘴角流血。 可胡寒之却坚定不移的看着胡媚娘说:“父亲是母亲心口的朱砂,那玲珑便是儿子此生唯一的珍宝,若杀了她,儿子此生便再也没能力爱上任何人,她是我最后的希望,所以……儿子不能杀玲珑!” “那是秦道非的女人,她现在每日与秦道非缠绵悱恻,这样的女人,日后你能心无芥蒂的跟她同床共枕?”胡媚娘气的狠了,整个人的狰狞得变了形。 胡寒之却依旧淡漠如初,他说:“玲珑之于儿子,便是荒芜的心头唯一的一处亮光,她死了儿子也死了!” “好,很好,很好,你跟你爹一样,你们都一样,都喜欢这样的女人是么,好,你不杀我自己去杀!”胡媚娘坐起身来,但是很快又捂着胸口坐了回去。 胡寒之只当没看见,他说:“母亲只要杀了她,儿子便自刎于此,绝不苟活!” “你不也害过她,你在我面前这般情深意切,人家凤玲珑不也看不见?”胡媚娘讽刺的说。 胡寒之眼里闪过一抹苦涩,但是很快便被他用淡漠的外表掩盖,他说:“从头到尾,儿子算计的都十分精确,不管我如何害她,但是我最后都给她留了一线生机,儿子是铁了心要带走她的!” “若是她死也不愿跟你走呢,你会杀了她带着她的尸体走?”胡媚娘质问胡寒之。 胡寒之伸手,他手里便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邪恶的蛊虫,他幽幽的说:“儿子要她活着,她死了对儿子而言没有半分好处,只要她活着,最后她便会甘心情愿变成我的人。” “你可真可悲,竟然要靠蛊虫才能控制住这个女人,要靠蛊虫才能得到这个女人!”这样恶毒的话,竟是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说的。 听了胡媚娘的话,胡寒之冷笑着说:“这一切,都是母亲教得好!” 言落,他从地上起身,淡淡的走了出去。 胡媚娘被胡寒之这句话冻住,她错愕的看着胡寒之离去的背影,眼里瞬间闪过的,是无奈是阴狠,还有更多的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京城这场大清洗的风暴,一直持续了十天左右,朝臣上朝之后,纷纷谏言,说承杰新帝登基,不应该这样大肆掠杀,有碍他贤主的美名。 承杰冷笑:“大年三十,京城一夜之间死了百余人,这样大规模的谋杀,难道朝廷不该重视起来么?朕若是不给个交代,只怕又会有人说朕无德,刚继位便出现这样大的凶杀案,再说了,朕让人去调查而已,何至于会落个暴君的下场?” 这…… 众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三王爷站出来说:“可是臣等却听闻,刑部尚书王琉述抓到人后,不问青红皂白先打一顿,若是说出原因的,便都要打入监狱,继续问刑,不过是些江湖宵小,还有些不入流的生意人,为何刑部尚书要如此大动干戈?” “三王爷消息倒是灵通,下官收监的,都是与塞外胡记或是杀手组织幽冥堂有关的人,他们承认参与杀人,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收监么?”王琉述冷声问。 三王爷被问住,他讪讪的看了承杰两眼,而后幽幽的说:“此事……倒是不曾听闻,臣弟只是担心有人利用陛下的指令,替什么人办事而已?” “不管怎样,那些杀人凶手被抓了起来,对死者家属也算是有了交代,朕相信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懂得分辨是与非,若是没有别的事,便退朝吧!”说罢,承杰率先离去。 几位王爷各自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但是谁也没敢继续。 承杰从朝堂离开后,回去便换下一身普通老百姓的衣衫,大摇大摆的出宫去了。 他离开皇宫后,直接去了逍遥庄。 玲珑见他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逍遥庄,简直惊讶到不能自已:“陛下,您可知道,现在逍遥庄可是被一个神秘的江湖组织盯得死死的,您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真的好么?” “之前那场清洗,胡寒之元气大伤,就算他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公然在白天对我动手,我之所以光明正大的来,自然是有我光明正大的用意!”承杰说罢,只敢远远的看了夜离殇一眼,便退了出来。 他苦闷的蹙眉问:“这几日她可好?” “嗯,安安稳稳,一点问题都没有!”玲珑说。 承杰坐下,玲珑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承杰说:“今日我三弟在朝堂质疑王琉述,暗指他利用自己刑部官员的职务便利,在帮秦兄做事,这胡寒之能在我这般密集的搜捕下与他们见面,可见他狡诈的程度不一般,只是这样一来,也透露了另外一层信息,我们清洗了他们大部分的人,胡寒之着急了!” “他杀了逍遥庄一百多号人,马上就加倍损失了自己的人手,他一定着急了,只是不知道他着急了,会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玲珑幽幽的说。 承杰淡声说:“不管他有什么目的,现在大家势均力敌,他要想继续找秦兄的晦气,在暗中已经是不可能,只能搬上台面,可是上了台面,他照样是个死!” …… 玲珑没话可说。 承杰坐了一会儿,了解了一下夜离殇身体状况后,便告辞离开,玲珑担心,便说:“要不你还是等道非回来,让他送你回去吧?” “不必,跟在我身边的人,与你丈夫一般厉害,只是离殇,就要劳烦你多多照顾了,我那边的事情,我会抓紧办理!”承杰说罢,便离开了。 玲珑担忧的看着承杰离开的背影,她知道,将身边所有的势力都踢出去之后,就剩下秦道非跟胡寒之两人面对面的较量了。 兄弟相残,最是残忍。 只是,那胡媚娘这样狡诈的一个人,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变成炮灰上了台面的,却不知,她会如何? 秦道非回来的时候,玲珑趴在桌案上睡得正香,他不忍心打扰,便拿了披风给玲珑披上,可他刚放上去,玲珑便醒过来了。 第140章 逍遥庄的人蛇大战 “你回来了?”玲珑搓着脸说。 秦道非微微笑说:“嗯,我回来了,你怎么不到床上去睡?” “刚才承杰来过,他明目张胆的来的,来看了一下夜离殇,便走了。”玲珑说。 秦道非笑说:“那小子,他精明着呢,你不用担心他,这次清洗,我跟胡寒之算是旗鼓相当,谁也没占便宜,只看下一步,他娘要什么时候出手了!” “你说,胡寒之身后的那个家族,真的有这么恐怖么?”玲珑担忧的问。 秦道非将玲珑抱在怀里,柔声说:“没事,一个再厉害的家族,也会有他们不为人知的软处,只要是人,都有软处,我会处理好的!” “我不想你一个人去承担所有的事情,不管怎样,我们都要一起面对!”玲珑窝在秦道非怀里,总觉得如今的时光像是被偷来的,倍感珍惜。 啊啊啊啊! 忽然,前院出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听见这些尖叫声,玲珑头皮都麻了,她颤声说:“来了么?” “你在屋里呆着,我去看看!”秦道非从腰间拔下软剑,递给玲珑。 然后自己飞身而去。 玲珑不放心,看了躺在屋里的夜离殇一眼,也连忙跟着出去。 可是…… 玲珑刚走出去没多远,便吓得飞身上房梁,前院的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蛇。 全是毒蛇! 大雪连天的时候,有蛇出没便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可逍遥庄却有那么多蛇。 秦道非站在玲珑对面的房梁上,大声喊道:“唐力,找油来!” “是!”唐力飞快的跑进厨房,将厨房所有的油都拿出来,他跟秦道非还有玲珑呈三角站立,唐力给他们每人也递了一桶油。 秦道非对下面慌乱的人群说:“拿扫帚,将蛇赶到中间来,不要怕,将他们全都赶到一处,然后我们好点火!” 听见秦道非的声音,下面的人便有了主心骨,再也不惊吓得到处乱跑,胆子大些的家丁,纷纷拿起手边能用的东西,将蛇尽量往中间赶。 毕竟是冬天,蛇的行动不是那么迅速,所以很快就被赶到中间去了,见状,秦道非飞身落在那些毒蛇的上空,将油泼在他们身上,唐力当即点燃火折子,轰的一声,前院的毒蛇全部被火海吞没。 啊! 这时,一个小厮步履阑珊的跑出来,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通体红色的毒蛇,他抓着蛇想将蛇扯落下来,可是那条蛇却紧紧的勾在他脖子上,怎么也扯不下来,小厮挣扎了几下,便毒发身亡了。 所有人都吓得盯着自己身边看,害怕从某个地方跑出来一条蛇,可就麻烦了。 秦道非飞身下来,用剑砍断了蛇的脑袋,可是那条蛇即便被砍了脑袋,也咬着小厮的脖子上,一点都没有松口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吓得六神无主。 “去后院!”秦道非说罢,便带着人去了后院。 玲珑跟唐力提着油桶断后。 众人刚到后院,就听见夏荷凄惨的尖叫声,秦道非与玲珑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松柏居出事了!”秦道非飞身而去。 见状,玲珑跟唐力也连忙飞身跟上去。 松柏居也全是蛇,满满一地的毒蛇。 啊! 屋里传来秦王香域恐惧而短促的叫声,秦道非一脚踢开房门,就看见一条膨劲蛇正抬着头准备去攻击秦王香域,秦道非飞身上去,一把抓住那条蛇,将其甩到墙壁上,那条蛇的脑袋当场被砸得稀巴烂。 秦道非二话没说,抱起秦王香域就出门。 临出门前,他看见房间的地上,夏荷已经被无数的毒蛇缠绕着,双眸定格成恐惧的画面……她,死了! 秦道非没敢逗留,带着秦王香域就跑。 见玲珑他们跟上来,秦道非叫住她说:“别去了,松柏居的蛇比外面的还要多!” “夏荷嬷嬷呢?”玲珑问。 “死了!”秦道非说罢,便带着秦王香域来到空地上。 所有人都看着秦道非问:“庄主,现在怎么办?” “庄主,妙音阁里面也全是毒蛇!”一个人在暗中说。 秦道非正要说话,却见无影从玲珑阁飞身下来,“庄主,玲珑阁里面没蛇,这些蛇好像很害怕靠近玲珑阁! “所有人,都进玲珑阁!”听了无影的话,秦道非连忙叫人一起进入玲珑阁。 说来也奇怪,逍遥庄几乎被蛇占领,可是玲珑阁真的一条蛇都没有。 “为什么只有玲珑阁没毒蛇?”有人好奇的问。 秦道非的脸色不是很好,他幽幽的看了玲珑一眼,他以为这是胡寒之的主意。 玲珑虽然无辜,可是这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众人蜷缩在玲珑阁,等着秦道非指定计划。 秦道非说:“蛇不是从大门处来的,要不然街上的人早已经恐慌了,胡媚娘熟知逍遥庄所有的机关暗道,我估计她是利用逍遥在的机关暗道放蛇进来的。” “可是,机关暗道我不是已经让唐力堵住了么?”玲珑幽幽的说。 秦道非冷笑着说:“堵住她再弄开就是了!” “小子,你倒是聪明,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我的毒蛇竟不敢进这玲珑阁,不过这样倒也好,逍遥庄的人都在这里,也不用我费神一个个去杀了!”远远的,逍遥庄众人便听见胡媚娘的声音,她说完话有一会儿后,人才飘然落在玲珑阁的围墙上。 秦道非跟唐力还有无影三人仗剑挡在所有人前面,秦道非幽幽的说:“胡媚娘,我早就想会会你了,今日既然你来了,那我们便好好的拼一场!” “你若是叫我一声娘,我倒是可以饶你不死!”胡媚娘看着秦道非,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秦唯城一般。 呸! 玲珑站出来,讽刺的说:“你自己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就想抢别人的儿子,真是不要脸!” “小贱人,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娘,而且你这小贱人,我儿子这般倾心于你,你却如此待他,今日老娘要是不能杀了你,我胡媚娘的名声便不要了!”胡媚娘看玲珑的眼神带着浓重的杀气。 秦道非想将玲珑藏到身后,但是玲珑却不干,她站出来说:“你什么名声?破坏别人家庭,偷别人的丈夫,怂恿别人兄弟相残,还是你跟各色各样的男人的花间趣事,亦或者是你不折手段如魔鬼的性子?” “贱人,先杀了你再说!”胡媚娘飞掠而来。 玲珑一矮身子,躲在秦道非身后。 秦道非迎战胡媚娘,可不知为何,秦道非都还没动手,胡媚娘便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她惊愕的看着秦道非,厉声问:“你们在屋里藏了什么?” 屋里? 秦道非疑惑的看玲珑,玲珑也疑惑的看秦道非,但是很快,两人的眼里都闪过不可置信的微光……不会…… “既然你不能靠近这玲珑阁,那便好办了!”秦道非飞身出去,欲将胡媚娘结果在这里。 胡媚娘见状,连忙将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口哨,便从暗处窜出来一个黑衣人抱着胡媚娘便走。 秦道非折返回来,对玲珑说:“走,进屋!” 两人进屋之后,看见夜离殇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两人面面相觑。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夜离殇,所以那些毒蛇才不敢进来,是不是因为夜离殇,胡媚娘才没法用她家族的功夫,你说……夜离殇会不会……是那个家族的人?”玲珑已经完全蒙圈了。 秦道非点头表示赞同玲珑的话,他说:“最初,我以为是胡寒之不愿对你下手而放过玲珑阁,但是从胡媚娘的言语之间,我却听出了不一样的讯息,或许,真如你所言?” “有或者?是因为我怀有步生莲?”玲珑不安的反问。 秦道非冷笑着说:“不可能,胡媚娘既然能在你身上中下步生莲,就一定不会让你变成牵制她的利器,她没那么蠢?” “可是你别忘了,我的步生莲可是跟北极蝾螈的毒素融合过的!”玲珑说。 秦道非沉思了一会儿后,淡声说:“到底是什么,等老夜头回来就知道了!” “不是,你爹不是说他一直会守在周围么,怎么他没出现,被胡媚娘害了?”玲珑担忧的问。 秦道非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幽幽的说:“他在,只是他要保护的是胡媚娘而已!” “你说……刚才那个?”玲珑不敢置信的问。 秦道非点头,然后狠狠的叹息,想要将胸口那口浊气赶出去,太郁闷了。 嗯…… 玲珑想了半天,可是一句安慰秦道非的话都说不出来。 “道非,如今大家都聚集在玲珑阁,长期以往也不是办法。”秦王香域从外面走进来说。 秦道非掩盖好自己的情绪,淡声说:“母亲放心吧,我找几个功夫好的,一起去检查一下,看能不能将那些毒蛇全部清理。” “现在就算你清理了,大家也是害怕的,毕竟蛇太多了,随便藏个一两条也不是不可能的!”玲珑觉得这个办法不可行。 哈哈哈哈哈! 玲珑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解决问题的来了!”秦道非说。 玲珑无奈的说:“他倒是会赶时间,我们这里解决完了,他出来了!”犀 “说什么呢,老子是去找药去了,远远的我就看见逍遥庄到处都是毒蛇,这下好了,这些蛇可都是宝贝,小非非你跟我来,我们去搬几坛子酒过来,老子要泡蛇酒!”老夜头抓着秦道非就走。 没多久,两人果然搬来两个大酒坛子,放在院子里,跟两座小山似的。 “老夜头,你总不能让那些蛇自己进你这酒坛子吧?”玲珑鄙夷的看着老夜头说。 老夜头嬉皮笑脸的说:“对啊,还是我家小玲珑知道我的心思,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就是想让它们自己进去!” 说罢,老夜头飞身而起,揭开酒坛子后,他丢了一些东西下去,便让所有人都避开,退到二楼去看。 老夜头弄完之后,进屋在夜离殇身上扎了好些针,他还没出来,那些毒蛇便已经挣扎着,像是抗拒,又像是受不了致命的吸引力,朝那酒坛子里面爬。 “太恶心了,我看不下去了!”玲珑捂着嘴跑开。 秦王香域也表示看不下去,跟着玲珑进屋去了。 那些家丁小厮,不便进去玲珑的房间,只能避开不看,只有老夜头跟秦道非,一个兴致盎然的看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看着。 “等蛇酒泡好了,要不要跟我喝两杯?”老夜头问秦道非。 秦道非眉头抽了抽,“罢了,我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你自己慢慢喝!” “壮阳的哟?”老夜头坏笑。 呼! 秦道非深深的呼吸,然后淡淡的说:“我不需要!” “是哦,我差点忘记了,你现在等于是不能人道了!”老夜头不怕死的继续触秦道非的逆鳞。 秦道非那叫一个怒气冲冲,他幽幽的看着老夜头说:“你要是再多一句,我把夜离殇也丢进去泡酒!” “哼,她现在已经是承杰的人了,都不归我管了,你要是不怕承杰与你不死不休,你便丢她进去啊,反正她也是个好药引子!”老夜头那副老子已经解脱的样子,真是的很欠揍了。 秦道非幽幽的看了老夜头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直到最后一条蛇爬进老夜头的酒坛子。 老夜头拍着手说:“哈哈,齐活了!” “前辈,所有的毒蛇都已经过来了么?”有家丁不敢相信的问。 老夜头说:“除了被你们烧死的打死的,估计就是重伤的,也忍不住要爬进来了吧,来来来,我老人家再给你们点好东西,以后蛇虫鼠蚁都不敢近你们的身,你们也不怕那劳什子的胡媚娘了!” 也不知老夜头弄的什么鬼,他在每个人的手臂上都点了一个红点,类似于女子的守宫砂,但是又带着十分浓烈的香气。 “这是什么,这么香?”所有人都好奇的问。 老夜头说:“一个重要人物的血,加上朱砂,都回去吧,把院子里那些烧死的蛇处理一下,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离开之后,秦道非也让张管家扶着秦王香域回去,秦王香域看了看玲珑院子里面的那两个大酒坛子,心想着,还不如回去得好,这里太恶心了。 只是…… 夏荷就这样死了,是她没想到的。 可是,更让她意外的是,等她回到松柏居的时候,夏荷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这可非同小可,秦王香域马上又折返往玲珑阁而去。 而与此同时。 玲珑跟秦道非还有唐力三人将老夜头围在中间,三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老夜头,老夜头却老神在在的自己扒拉着糕点吃。 “那些毒蛇不敢进玲珑阁,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夜离殇?”玲珑恶声问。 老夜头哈哈笑,“当然是因为你,是因为你,胡寒之那小坏东西多喜欢你呀?” “拔你头发信不信?”玲珑气狠狠的说。 老夜头便委屈巴巴,“我跟你们说了知道太多离殇的事情,对你们真没好处,所以能赢就行了,不要纠结这些东西了!” “那……我爹是不是又摇摆不定,去了胡媚娘身边?”秦道非问。 老夜头蹙眉说:“你说你爹?他今日出现了?” “胡媚娘靠近玲珑阁的时候,忽然自己受伤了,道非想要杀她,她吹了一声口哨,就有个黑衣人抱着她逃走了,道非说那是他爹!”玲珑看着秦道非说。 嘶! 老夜头说:“我应该早点将这个东西拿出来的,至少先给老秦头用上,他这是又中招了!” “又?”秦道非捕捉到老夜头话里的意思,蹙眉问:“所以,我爹以前情迷她,也是被迷惑的了?” “哎,他自己原本也有些动心,可是他这样的人,哪里会喜欢谁,痴迷到将逍遥庄所有的事情都要告诉人家的地步?当时我们便觉得他中招了,可是他总说他没有,我也查不出来,为此我才去了塞外学习解蛊术,只是我没想到,我回来的时候,胡媚娘已经离开,而你也已经出生,我再给你爹看,那时候的你爹确实已经没有任何中蛊术的征兆,但是他跟娘却……哎,之后的很多年,你爹跟你娘感情都不好,后来他进塞外,我便知道,他一定是去找胡媚娘了,我开始一直以为他是真的爱胡媚娘,后来他回来才同我说,说胡媚娘软禁了他,这些年他一直在试图逃离,好不容易成功逃出来,你们兄弟之间,却已经变成如今这样,他……不容易!” 秦道非没有说话,他只是用颤抖的手紧紧的握住玲珑的手,握到玲珑感觉到无比的疼。 玲珑没有挣扎,她就这样默默的看着秦道非。 良久之后,秦道非幽幽的说:“所以,谢谢你玲珑,让我给了他一个机会!” “我们要将公公救回来,胡媚娘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喜欢的人,竟会用这样极端的手段去挽留,她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不会甜么?”玲珑气愤的说。 “但是,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在皇宫里面的承杰,小非非啊,你先这么着,我先去皇宫一趟,你爹的事情,我回来再帮你解决!”老夜头拍了拍秦道非的肩膀,以示安慰。 秦道非点头说:“您去吧,我先清点一下逍遥庄死伤的人数!” 老夜头刚走,秦王香域便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说:“道非,夏荷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秦道非跟玲珑一同站起来,惊讶的程度不亚于刚看见夏荷尸体消失的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淡声说:“消失了,那些蛇也消失了,夏荷也跟着消失了!” “我去问问,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少了尸体?”秦道非飞身从玲珑阁掠出去。 玲珑走上前来,握住秦王香域的手,拉着她进屋,让她喝茶。 “没事的婆婆!”玲珑安慰道。 秦王香域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带走胡媚娘的那个人,是秦唯城吧?” “……”玲珑无言以对。 秦王香域冷笑着说:“你不用替他隐瞒了,他有几斤几两我岂会不知,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男人,你以为你我还会在意?” “不是的婆婆,公公当年与胡媚娘之间……其实有隐情!”过往的那些年,玲珑一直被秦王香域折磨,她其实并不喜欢起玩那个香域,也并不愿安慰她,可是看在秦道非的面子上,她又不能坐视不管。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有什么隐情,不过就是他爱上别人而已,我能承受!”秦王香域那极端的性子,还真是让人无语。 玲珑笑了笑说:“婆婆,关于他爱上别人这点,我确实没什么话好说,毕竟也是有他先动心在前面,才会有后来胡媚娘对也下药迷惑他的事情发生,而这一次,他也是一样,为了让婆婆跟道非能安稳度日,他一个人在大风雪的天气里,守在你们左右却不敢出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再次被胡媚娘控制的,但是这一次,他是无辜的!” “当年他是被胡媚娘用药控制的?”秦王香域冷声问。。 玲珑点头说:“老夜头是这样说的!” 很好! 秦王香域幽幽的闭着眸子,原来这些年的痛恨,不过是一场误会么? 就在这时,秦道非寒着脸回来了,玲珑见他状态不对,便问:“怎样,其他死去的人的尸体有没有被偷走?” “没有,单单少了夏荷嬷嬷的尸体!”秦道非说。 玲珑疑惑的看着秦道非说:“你说他们偷夏荷嬷嬷的尸体做什么呢?” “不知道!”秦道非他也不知道。 “哎呀,这是谁啊,怎么弄这么大个酒缸在这里,还泡这么多恶心的蛇在里面?”是疾风跟艾菲回来了。 艾菲冷声说:“蛇还在动,看来刚才这里出事了!” “庄主……”疾风一听出事了,吓得急忙往屋里跑。 见秦道非他们毫发无损的呆在屋里,疾风拍了拍胸口说:“庄主,门口那两缸子蛇是怎么回事?” “老夜头泡的蛇酒!”秦道非淡声说。 艾菲急忙走进来问:“胡家人来过了?” “嗯,但是他们进不来玲珑阁,所以日后要是看到什么奇怪的蛇虫侵袭了逍遥庄,便往玲珑跑,等老夜头回来,让他给你们都点上些药……嘶!”秦道非忽然觉得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扎了几下,疼得很难受。 见秦道非脸色不对,玲珑等人关切的围上来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嘶……啊……我心口疼!”不过就是短短的时间,秦道非额头冷汗淋淋。 熟悉秦道非的人都知道,若不是真的疼得难受,他一定不会说出来。 “道非,你别吓我!”玲珑扑上来,紧紧的抓着秦道非的说。 秦道非想说两句话来安慰玲珑,但是他实在是太疼了,心口像有什么东西翻涌着,想要从他身体里面破体而出,却又出不来的那种纠结与挣扎,让秦道非备受煎熬。 “去,快去皇宫,去叫老夜头回来,要快!”玲珑忽然想到秦道非身上那神秘消失的蛊虫,会不会就是之前胡媚娘为今日留下的祸端。 艾菲一把拉住要走的疾风,”秦道非身上不是有跟老夜头联系的信号弹么,用信号弹更快!” “对,信号弹信号弹!”玲珑颤抖着双手扒拉秦道非的衣服,秦道非很想帮玲珑一把,可是他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他只能咬着牙,忍住想要抓狂的冲动。 “打……打晕,打晕我!”秦道非艰难的说。 艾菲听了秦道非的话,二话不说,便一掌劈在秦道非肩膀上,将他打晕。 玲珑将信号弹搜出来后,唐力便从她手里抢过去将信号弹发送出去。 众人合力将秦道非抱到榻上去,玲珑忽然觉得秦道非的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鼓动,她一把撕开秦道非的衣服,却看见他胸口上,有一团青紫色的东西在蠕动,看那蠕动的速度,像是想要…… 进入秦道非的心脏! 玲珑二话不说,从头发上拔下簪子便往秦道非心口刺下去,因为她下手狠而且准,那东西忽然便不动了。 “你干什么啊?”秦王香域见玲珑用发簪刺进秦道非的心脏,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一把推开玲珑,将玲珑推到在地上,准备去拔玲珑的簪子,艾菲一掌拍在秦王香域的手上,厉声说:“你想让这蛊虫跑到你儿子的心脏你们去,你就尽管拔好了!” 言落,艾菲走过来将玲珑从地上扶起来。 玲珑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双手,此刻她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难受,若是她决策失误,这一下要了秦道非的命,那她也绝对不可能独活。 “没事的,你是在救秦道非的命!”艾菲说话间,老夜头已经如同一阵风一样窜了进来。 他一进门便问:“离殇出什么事了?” “不是,是庄主!”疾风拉着老夜头去查看秦道非的状况。 老夜头只看了一眼,便变了颜色,他从随身的袋子里面弄了些草药出来,撒在秦道非的伤口上,然后看了众人一眼,说:“是谁用簪子固定蛊虫的?” “是,是我!”玲珑颤抖着说。 “好样的!”老夜头赞许的说。 哇! 玲珑一下子就哭出声音来了,她紧紧的抓着秦道非的衣角,一边哭一边说:“我害怕那蛊虫钻到他心脏里面去,我见你给疾风治病是用银针固定蛊虫,我便……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你这样做是对的,这玩意隐匿得十分好,看见了就要制服它!”老夜头一边说,一边拿了一把匕首出来,对疾风说:“准备热水烈酒还有火!” 玲珑抬起泪眼看老夜头,“我会不会把他捅死了?” “你这刀不错,定住了蛊虫,但是又没有伤到小非非的心脏,将你婆婆扶到外面去,我要取蛊虫出来,过程有些残忍,你们不能看,要不然稍微有一点动静,都有可能会影响我!”老夜头赶玲珑他们出去。 没有办法,玲珑只好扶着秦王香域去外面等。 “为什么道非身体里面会有蛊虫?”秦王香域也同样颤抖着问玲珑。 玲珑冷声说:“您现在不能吵,您没听说么,老夜头那边一点都不能分心!” 秦王香域讪讪闭嘴。 玲珑站在外面,着急的等着结果。 屋里,老夜头取了两双玄铁做成的筷子,分别递给疾风跟艾菲,他淡声说:“我等下要开胸取虫,你们将筷子放在火上炙烤,看见虫子后,就毫不犹疑的夹住,不管是谁先夹住都不要放手,另外一个人配合着将虫子取出来,取出来后不要好奇也不要犹豫,直接丢到火里,唐力你快速的盖上盖子,让这虫子在火里呆着,去个人在院子里面挖个大坑,烧上很大的火,越大越好,等我们将虫子取出来后,就将这个炭盆丢到火里去,继续烧,烧三天三夜方才能停下来!” “无影,你去挖坑准备柴火!”唐力吩咐道。 无影飞快的窜了出去,玲珑见状,也连忙拉着秦王香域跟了出去,她说:“婆婆我帮无影挖坑,您去让下人准备足够多的柴火,要快!” 这时候,秦王香域也顾不得说话了,连忙跟着玲珑一起跑了出去。 无影取了铲子挖坑,玲珑便跪在地上使劲的往外刨泥土,无影见状,对玲珑说:“夫人,用这个刨!” 他给玲珑丢了一把锄头,玲珑连忙站起来帮着无影挖坑。 两人用尽了全力,用最快的速度挖好坑,那边家丁下人已经准备了柴火过来,三两下就点燃了柴火,然后使劲往里面加柴加油,就是为了让火烧的更加旺盛。 屋里。 做好了准备工作后,老夜头便对艾菲等人说:“都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众人点头。 老夜头深深的呼吸之后,便拿着匕首轻轻的划开秦道非的皮肤,在开胸的过程中,老夜头表现得很小心,越是到后面,他就越发的不敢大力,只能一层层的剥开秦道非的肉,直到看到一条青紫色的虫子在扭动,他才停止下来。 “这虫很脆弱,稍微用力就会被夹断,那么断掉的部分就会变成另外一条虫子快速消失在道非的身体里面,玲珑这一刀下的很准,虫子没有断,但是你们一定要小心些,唐力你先过来,将玲珑的簪子拔出去。” 唐力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还是不能平静。 “筷子给你,我来!”艾菲将筷子递给唐力,然后在两只手指上灌注了内力,轻轻的用内力去拔秦道非身上的簪子。 众人屏息以待,看着玲珑的簪子一点点的被抽离。 就在簪子即将离开蛊虫的瞬间,那只虫子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也就是在此时,唐力跟疾风一起发力,两人精准的夹住了蛊虫的头部和尾部,又快速的将蛊虫移出来丢在火里,艾菲连忙盖上盖子。 老夜头赞许的说:“干得不错,现在将这家伙带下去烧死它……小艾菲你留下来,我老头子年纪大了,看不见缝合,你来给道非缝一下伤口,就像缝衣服那样!” “好!”艾菲以前也经常自己处理伤口,这样简单的缝合,她还是会的,只见她拿起老夜头给她的针线,面无表情的飞针走线,三两下将秦道非的伤口缝合。 老夜头对艾菲竖大拇指,“你这孩子真是天生做杀手的料,冷静又迅速!” 说完,他给秦道非缝合好的伤口上抹了一些药膏。 唐力捧着那个火盆出去,联合疾风还有无影三个人的内力,将火盆送到熊熊大火中间,看着那个火盆在火里焚烧。 “道非怎样了?”玲珑问。 唐力躬身道:“夫人不必担心,庄主情况很稳定,蛊虫也拿出来了!” “我们回去吧!”玲珑扶着秦王香域往玲珑阁走。 唐力不放心张管家,便对疾风说:”如今府中上下大小事情都由你去跟夫人禀告,这三日我要守着这邪恶的玩意,不将其挫骨扬灰不罢休!” “我来守着,府中事务你处理得比我好,我保证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让火熄灭!”疾风信誓旦旦的说。 唐力推了疾风一把:“日后你要是跟艾菲成亲,势必要离开逍遥庄的,以后自己做事,你也让人家艾菲去处理么?” “那她还不会带孩子呢,你看一笑跟她,跟杀父仇人一样!”疾风吐槽。 啪! 艾菲站在栏杆上,丢了一个橘子在疾风脑袋上,淡声说:“守好你的火,羊癫疯!” 噗! 唐力忍不住笑了。 疾风怒:“凭什么喊我羊癫疯?” “这个我知道啊,有个人信誓旦旦的说,一个月之内,要是不能让艾菲怀孕,他就要改名字叫羊癫疯,算起来,这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吧?”唐力很不给面子的拆台。 疾风脸直抽抽,“娘喂,我把这事忘了,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 “好好守着火吧,羊癫疯!”唐力说罢,去前院去了。 只留下羊癫疯一个人守着熊熊怒火。 玲珑回到玲珑阁,便守在秦道非榻前,哪里都不去,秦王香域见秦道非不醒,也不肯回去休息,她问老夜头:“我儿子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还被下蛊毒了?” “你不都看见了么,他这个蛊虫很久之前就已经被下了,之前只是没有爆发出来!”老夜头傲娇的看天。 玲珑不解的问:“之前您查都查不到这蛊虫的下落,怎么今日忽然就往他心脏里面钻了呢?” “那个……”老夜头老脸一热,羞答答的说:“之前不是给你们点了朱砂血么,这东西能让蛊虫躁动,我忘记这茬了,就给你相公也点了一下,估计是我走后,蛊虫受不了这味道,便疯狂的攻击道非了!” 哼! 玲珑跟秦王香域一起哼老夜头,“这样重要的事情你都能忘记,你要是伤了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老子一天忙得要死,我怎么顾得上这么多?”老夜头生气了,叉着腰就回骂。 玲珑现在没心情跟老夜头抬杠,她只想知道秦道非身体里面还有没有蛊虫:“那您觉得,他身体里面的蛊虫清理干净了没有?” “我不知道,那东西我探不到,要不……再点一下?”老夜头说着就将那朱砂血拿出来,准备下手。 秦王香域气的扑上去抢夺:“再来一下,我儿子的命都要没了?” “可是若不能将蛊虫全部取出来,日后再爆发,他一样要经历这样的痛苦!”玲珑倒是能狠下心来了。 老夜头点头表示赞同玲珑的话,“你看啊,现在他这伤口还没愈合,蛊虫受不住会往外跑,我们就等着抓虫就行了,多好?” “你们……你们胡闹!”秦王香域竟无言以对。 玲珑看老夜头,老夜头看艾菲。 “小艾菲,将这死老太婆给我绑起来,送回她的松柏居去!”老夜头大手一挥,艾菲便一掌劈晕了秦王香域,扛着就往松柏居走。 啧啧啧! “你看人家小艾菲,这才叫魄力!”老夜头很是欣赏艾菲的做事手段。 玲珑就差没翻白眼了。 “再试试?”老夜头说。 玲珑咽了一口口水说:“现在人手不够吧?” “够的,这点伤口,对蛊虫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我老头子只要在这里坐等就行了!”老夜头话音刚落,便在秦道非身上点了好几下。 ……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点时间,可对玲珑而言,却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她睁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秦道非的身体,就生怕错过一条虫子。 老夜头也是,瞪大眼睛盯着秦道非看,就等着虫子出现。 可是…… 没有! 啪啪啪! 老夜头拍着手说:“看吧看吧,没有了,以后你们也不用为难了!” “说什么呢前辈!”玲珑脸颊刷一下就红了。 老夜头却没有继续调侃玲珑,他幽幽的看着远处说:“道非身体里面的蛊虫被取出来,胡媚娘一定有所察觉,千万不能让她知道道非受伤,要不然一场血战又在所难免!” 第141章 玲珑的菜有毒 “只是如今我公公也在她手里,我不知如何去防范她!”玲珑担忧的说。 老夜头也十分为难,“现在我若是再离开,出事的话,你们谁也没能力跟胡媚娘对抗,我必须要守在这里,我能跟胡媚娘一战,但是若是他们母子两人各自出手,一个对付逍遥庄一个对付皇宫里面的承杰,我当如何是好?” “那就让疾风继续扮演道非,反正现在的逍遥庄对外的生意已经处于瘫痪状态,他也不会出去,我们只要让他们看见道非还在逍遥庄活动就行了!”反正上一次也是这样来的。 老夜头说:“只怕胡媚娘这个女人没这么好糊弄,罢了,我再去寻寻,看能不能将你公公找回来,若是他回来,就一切都好办了!” “前辈,要不这样……”玲珑在老夜头耳边说了一串话,老夜头听后,眼神发亮,他笑着说:“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玲珑冷笑着说:“胡媚娘的阴险我见识过了,但是她这样的人,就该让她也见识一下,不是人人的是能让她搓圆捏扁的玩偶!” “那我先去承杰那里安排一下!”老夜头说完,便走了。 玲珑一下子要照顾两个病人,心情自然也不轻松,她坐在秦道非榻前,也不知在想什么。 艾菲进来的时候,她竟没有发现。 “想什么呢?”艾菲走过来问。 玲珑抬头看着艾菲说;“我在想,我与秦道非到底还要经历多少磨难才能好好的在一起,过我们现世安稳的日子!” “将胡寒之胡媚娘母子杀了,就现世安稳了!”艾菲很实事求是的说。 每次说到杀胡寒之,玲珑都是沉重而沉默的,恨与感激交织在一起,让她不杀不能,放过又不甘心。 “老夜头呢?”艾菲问。 玲珑说:“去皇宫了,他担心胡寒之跟他母亲两人声东击西,互相帮衬,对我们各自下手。” “也是,谁也说不好,这对母子到底藏着怎样歹毒的心思。” 当夜,秦道非醒来。 他躺在榻上,看着因为疲倦而困倒在他床头的玲珑,爱怜的伸手轻轻的摸了摸玲珑的脸颊。 “醒了!”艾菲坐在案前,悠闲的喝着茶。 秦道非点头:“醒了!” “谁醒了,谁醒了?”玲珑激动不已的爬起来,却看见秦道非正轻柔的对着她笑。 “上来,陪我睡!”秦道非虽然很虚弱,但却笑得很温柔。 玲珑迷迷糊糊的,便真的上榻,缩在秦道非怀里继续睡着了。 艾菲无语望天,嗯……还是去看看疾风吧,当伙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为了给这对苦命鸳鸯机会亲近,艾菲从容的走了出去。 秦道非见艾菲出门,更紧紧的抱住玲珑。 屋外。 疾风坐在火堆旁边,因为烈火一直不断的燃烧,整个逍遥庄的积雪都已经融化,疾风便坐在梅花树下,拿着一根棍子在戳火玩。 见艾菲出来,疾风笑着站起来说:“美人,外面很冷,你出来做甚?” “冷么,我不觉得!”艾菲主动走到疾风身边,紧紧的挨着他坐下。 疾风笑了,他丢掉手里的棍子,趁机抓住艾菲的手,放在手里把玩,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是这样静静的坐着,便也觉得不错。 过了许久,疾风才问:“你干嘛出来,吃苦让我一个人吃就行了,我可舍不得你跟我在外面餐风露宿?” “秦道非醒了,我不想在那里打扰他们,这两人能相爱的时候使劲折腾,如今被阻隔,倒是心心相印了!” 疾风不知艾菲想要表达什么,但是他是个鬼灵精,听了艾菲的话,立马表态说:“是啊,在能相爱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的爱一场呢?” 言落,疾风握住艾菲的手,而艾菲,她没有反抗,就这样靠在疾风的肩头,幽幽的说:“以后,我们隐居江湖吧?” “好,隐居起来,我种地,你在家带孩子!”疾风呲牙笑。 艾菲推了疾风一下说:“为什么不能是你带孩子?” “我得赚钱养家啊,我们总不能退出江湖了还当杀手吧?”疾风不以为然的说。 艾菲得意的笑,“老娘有钱,老娘养着你!” “不要,我是男人,我要养你,我去打渔去打猎砍柴,去种地,反正我能养活你!”疾风这会儿大男人主义倒是挺强的。 艾菲想了想说:“好吧,那你养我,但是说好了,我不会带孩子,你自己带着去打猎打渔种地!” “那你干什么?”疾风问。 艾菲继续冥想,然后笑着说:“我学做饭!” “那也行!”疾风没什么特别的要求,欣然接受了艾菲的提议。 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两人眼里的绵绵情意,比面前的烈火还要炙热。 秦道非养伤的时候,倒也没见胡媚娘前来挑衅,但是承杰的朝堂上,却风云诡谲。 这日早朝,朝中大臣各自禀告了自己的公务之后,三王爷站出来质问承杰,“陛下,先皇到底是生是死,若是已经亡故,陛下您拒不发丧是什么意思,若是没亡故,您为何又不让我等再见他老人家一面。” “父皇他老人家在调养身子,不见你们,是父皇的意思,一群在他生病的时候,没想着要照顾他要保护他,却想着要逼宫的孩子,见与不见,有何差别?”如今的承杰,已然有了帝王的姿态,他睥睨着众生,谁也看不出来,他到对在想什么。 闻言,四王爷冷笑着说:“那照陛下这般说来,父皇是还活着是么?” “活得好好的,指不定过些日子便能好起来!”承杰笑着回答。 四王爷不便在说话,只狠狠的剜了七王爷一眼,七王爷吓得浑身一抖,但是不得不站出来,躬身问承杰:“那,陛下翻二十多年前旧案,又是何意?” 何意? 承杰总算是有表情了,他勾唇冷笑,厉声说:“你们问我为何?” “是的,这是父皇当年亲自批审的案子,如今你反驳,可是在反驳父皇?”四王爷问。 承杰怒极反笑,他摩挲着龙椅的扶手,邪肆的看着四王爷,“当年旧案,在座的各位大臣,相信经历过,见过的也不在少数,只要经历过的人,就知道朕为何要翻审此案,你们说我不孝?我若是不改正这个错误,由着父皇继续错下去,我才是真的不孝!” 承杰的声音很淡,但是那淡然里面透着一股森然杀气,几位王爷就算没有经历过当年那场旧案,但是大家都听说过,谁都知道,当年承杰舅父一族死的多么冤枉,加上承杰的母亲也死于那次旧案,所以见承杰毫不掩饰的杀气,众人都选择闭嘴。 所有人都知道,承杰登上帝位的第一件大事就要翻旧案,竟不怕对先皇帝不敬,那便说明,他登上这个皇位,或许也就这一个目的。 只怕,不是谁能轻易阻止的。 而那几个还活着到处蹦跶的王爷,之所以问皇帝的下落,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试问,这样一群蠢物,又将如何跟高位上这位心思深沉的帝王斗? 重臣的缄默,让王爷们孤立无援,也不敢在轻易开口。 “既然众位爱卿都觉得朕此举并无不妥,那便替朕好好的整理当年卷宗,此案该有个定论了!”承杰说完,顿了一下后,淡声说:“有事禀奏,无事,便退朝吧!” 众臣告退后,承杰一个人坐在龙椅上,眸色沉沉的看着空荡荡的金殿,一句话都没说。 “陛下,有人企图潜入坤宁宫,被拦截下来了!”暗处有人禀告。 承杰淡声说:“拦截下来的人,全都杀了,是哪一家的,便将人送回哪一家去,朕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是有多蠢,才会一直想着要跟朕继续斗下去!” “是!” 承杰身边的太监见承杰一直不曾离开,便走上前来,躬身说:“陛下,您要不要移驾御书房,奴才让人给您准备些安神益气的药膳可好?” “嗯,去准备吧?”承杰说。 待那人走后,承杰拿起桌案上的奏折翻了两下,有些无奈的放下,淡声说:“师父既然来了,便下来跟我说说离殇的情况吧?”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离殇,而是小非非!”老夜头倒挂着吊在房梁上,嬉皮笑脸的看承杰。 承杰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秦兄如何了?” “昨日胡寒之他老娘在逍遥庄放了很多毒蛇,咬死了十几个人,之后我不是来给你们点朱砂血了么,我忘记了小非非身体里面有能隐身的蛊虫,给他也点了一些朱砂血,后来他身体里面的蛊虫受不住朱砂血的气味,想要钻到小非非的心脏里面去,与小非非同归于尽,被小玲珑阻止,她用匕首插入小非非的心脏,阻止了蛊虫进入小非非的心脏,等我回去处理。” “那,秦兄没事吧?”承杰有些担忧的问。 老夜头摇头说:“没甚大事,心脏那里被我开了个口子将蛊虫取了出来,不致命,但倘若胡媚娘再犯,只怕逍遥庄难以保住。” “那师父还是去逍遥庄守着吧,我这边师父不用担心,我已经做好的万全的准备,就算胡寒之能通天彻地,也伤不了我。”承杰笃定的说。 哎! 老夜头叹息说:“我与玲珑已经商量好计策了,你这边日后我可能会忽略一些,但是你要记住,以后不要用药膳了,要是有人在里面下毒,你根本感觉不到,这东西你收好,每次吃东西之前,用这试毒。” 老夜头丢了块黑乎乎的石头给承杰,然后便消失了。 承杰幽幽的看着房梁说:“师父,现在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杀胡寒之跟胡媚娘!” “知道了!”老夜头的声音远远的飘过来。 少时,又有人来报:“陛下,今日去坤宁宫的人有些多,而且一波比一波武功高强。” “嗯知道了,按照原计划,不用着急,胡寒之他只要敢来,我就敢让他有来无回!”承杰说罢,便起身朝御书房走去。 逍遥庄。 秦道非斜倚在床头,温柔的看着正在给他喂药的玲珑,笑着说:“我可以自己来的?” “我已经无聊得快要长毛了,你让我做点事情,要不然我快闷死了!”玲珑已经将她的怨念表达出来,就看秦道非如何接招了。 可他只是将玲珑散落的秀发勾到耳朵后面,如沐春风般的笑着说:“等事情结束,我同你去看云卷云舒,看小桥流水,看碧波万里,看高山巍峨!” “真的陪我看?”玲珑呲牙笑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去南海吃吃喝喝!” “那我们便去南海!”秦道非现在是玲珑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他一点意见都没有。 可玲珑却疑惑,“你说的好听,到时候你要照顾家中生意,哪里有时间陪我?” “生意可以交给别人照顾,我陪你就够了!”秦道非抓起玲珑的手,细细的亲吻着。 啧啧啧! 玲珑嫌恶的说:“你这是要效仿君王不早朝啊?” “你以为,承杰到时候跟夜离殇在一起后,他还能做个励精图治的君王?”秦道非真是一点都不惧怕讽刺已经身为皇帝的承杰。 玲珑推了他一把,啐到:“你们俩真不愧是朋友!” “以前我们将太多的时间用在强大自己,而忽视了太多身边的好,如今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之后,在我心里,那些东西何足挂齿?只有你最珍贵,既然死珍宝,自然要好好的守着!”秦道非轻咬着玲珑的手指,眼里全是欲念。 玲珑气的一把推开他,“你这人孟浪得很,不要说好听的来哄我,反正我也不会离开了。” 哈哈! 秦道非倒是笑了,“你这性子这样直,真不知当年你是怎么做生意的?” “哼,人家可喜欢我做生意直爽了,每次都给我一个好价钱!”玲珑呲牙得意的说。 秦道非挑眉,质疑道:“是么?” “是!”玲珑说着,将药碗整个摁在秦道非嘴边,逼着他喝下去,然后端着药碗走了。 哎! 秦道非叹息,“当初我这样护着你,也不知是好是坏?” 出门后,玲珑红着眼眶看了屋里一眼,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唐力告诉过她的那些往事,所以她这辈子,再也不会离开秦道非。 话说当年,玲珑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性格很是直爽,跟人谈价格的时候,也很被动,虽然她不至于吃亏,但是也没达到预期的效果。 每一次,都是秦道非冷着脸,让唐力将跟玲珑谈生意的人抓起来,先要挟恐吓一顿,然后逼着人家修改价格,主动去给玲珑重新谈一个好价钱,如此坚持了半年多,玲珑才领悟到她自己在谈价格上的缺陷,下次再做生意的时候,便小心应对着,尽量将价格抬高。 可是那些商人俨然已经习惯了逍遥庄的欺压,在谈价格方面,还是尽量的让玲珑拿到好处,有时候还会被玲珑坑上一两回。 回忆往事,秦道非便觉得脸上烧的慌,以前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心里一点也不愿意喜欢玲珑,可就是忍不住想看着她好,只要她好了,自己便觉得分外安心。 但是安心之后,就是自己不断的唾弃自己,那样一个疯魔的女人,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如此上心。 那时不知道,现在才铭心,原来,那就是爱情! 玲珑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面汤,一看见玲珑的面汤,秦道非的脸便刷一下变了颜色。 “不是我做的,是你母亲做的!”玲珑气狠狠的解释。 秦道非讪讪,“若是平日,吃了便吃了,可我现在是病人,若是拉上三五天肚子,只怕命要去了半条!” “你又没吃过,你怎么知道我做的吃了就一定会拉肚子?”玲珑重重的将面碗放在桌案上。 也不知是生病影响了智商,还是跟玲珑子在一起久了潜移默化的被影响了智商,秦道非幽幽的回了玲珑一句:“谁说我没吃,吃完我在无忧阁待了五天,老夜头差点笑疯!” 吃过? 玲珑一听这话,立马冲上去,扯着秦道非的衣襟撒娇:“所以那次我做饭给你,你吃了?” “嗯……饿了,就吃了一口然后就拉肚子了,我都怀疑你当时在里面下毒了,想跟我多待些日子!”秦道非这毒舌的本事,倒真是没话说了。 玲珑气的一口咬住秦道非的喉结:“我是那样的人么?” 事实上,玲珑心里可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做的饭有这等奇效,当年她就应该多做几次,让秦道非吃了后,拉到双腿发软,自己便能多与他待几日,兴许现在他们便早已不一样。 秦道非抱住玲珑,沉闷的笑声从他胸膛处激荡开来,“别咬了,要不然你承受不住!” “老夜头说了,我们不能在一起!”玲珑有恃无恐的撩。 秦道非抓着她的腰,撩了几下说:“你别忘了,我的蛊虫可是出来了!” 说话的同时,秦道非忽然从玲珑头上取了簪子,朝门口飞掷出去。 玲珑见状,连忙起身看向门口,却见门口,胡寒之逆着光站在那里,一袭白衣胜雪,手里稳稳的抓着玲珑的簪子,他淡笑着把玩玲珑的簪子,似乎并不打算还给玲珑。 “胡寒之,你来做什么?”玲珑挡在秦道非面前,防备的看着胡寒之。 胡寒之有些落寞的苦笑,“我今日来,只是想看看,那日我母亲有没有伤到你!” “簪子还我!”玲珑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胡寒之顺手将簪子递出来,柔声说:“来拿!” “别去!”秦道非拉住玲珑的手,不让她过去。 玲珑也很听话,她没有过去,只是幽冷的看着胡寒之说:“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我们从来没欠你任何东西,你却算计了我们这么多年?” “罢休?”胡寒之冷笑着说:“若是这般容易,我也不至于如此痛苦,玲珑,你知道我要怎样才罢手的,你一直都知道的!” “找死!”秦道非气得要起身与胡寒之拼命,玲珑按住秦道非,不让他起来,”你昨夜没睡好,起来做什么?” 呵! 门外的胡寒之冷笑中透着一丝古怪,他看见了,秦道非受伤了,但是他并不打算戳穿玲珑。 彼时,胡寒之感觉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他转过身去,接住了身后来人的一掌,却只是微微的退了两步。 “艾菲,我让你好好守护她,你却真的守护得好好的!真好!”胡寒之将玲珑的簪子放在袖兜里面,淡淡看着艾菲。 艾菲幽冷的说:“或许当初你算计我,让我差点命丧沙漠,就是为了让玲珑遇见我,让我以为玲珑是我的恩人,从而为了报恩与玲珑同行,但是对我而言,那时候没有玲珑,我就是等着被其他人吃的食物。” “呵呵,挺好的……我,改日在来!”胡寒之忽然一闪身没了。 艾菲吓得急忙进屋问:“你们还好吧?有没有被他伤着?” “没有,他怎么跑了?”玲珑奇怪的问。 秦道非冷声说:“老夜头回来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老夜头便飞身进屋了。 咦! 老夜头见玲珑披头散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簪子呢,现在小非非可不需要你往他心口插一刀了!” 一说起簪子,秦道非便沉下脸,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别说了!”玲珑站起来扯了一下老夜头的衣袖,不让他继续说话。 老夜头看玲珑又看艾菲,艾菲淡声说:“胡寒之来过了!” “那他岂不是发现小非非受伤了?”老夜头激动的说。 玲珑虽不情愿,可还是不得不点头,“大约是发现了!” “如此看来,今晚上大家可是要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疾风那边抓紧时间,加大火力烧,不要停歇!”老夜头一听胡寒之来了,便如临大敌了。 疾风看见胡寒之来的时候,也没敢离开火堆,就是生怕胡寒之去抢那蛊虫,现在听了老夜头的话,更加抓紧时间烧火。 “小艾菲啊,麻烦你去找个制高点监视府中的一举一动,我去看看府里还有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有机可乘的地方!”老夜头将所有人都指派离开后,自己也走了。 屋里只剩下玲珑跟秦道非二人。 “过来!”秦道非捂着胸口淡声说。 玲珑委屈巴巴的走过去,扯着秦道非的衣袖讨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又没说你是故意的,过来!”秦道非拉着玲珑坐在自己怀里,然后将玲珑的头发拢起来,从怀来拿了一条束带出来,绑住玲珑的头发。 “先欠着,过几日我给你买一个更好看的簪子,那枚簪子,我老早就看不顺眼了!”原因无他,因为那簪子看上去就是特别定制的,能变匕首,还有红豆。 见秦道非说话酸不拉几,玲珑哭笑不得的说:“簪子是艾菲送我的,她说做成匕首,是为了出其不意伤害人,红豆不过是为了与我腰间的骰子映衬,你想什么呢?” 呵呵! 饶是泰山压顶不崩于色的秦道非,此刻也只能讪笑。 “你说,要送我簪子?”玲珑挑眉问秦道非。 秦道非亦是挑眉看玲珑,等着她出幺蛾子。 “你要干么?”秦道非问。 玲珑笑得嘴要裂到后槽牙,“你自己给我用沉香木刻一只桃花簪就好了!” “你想多了!”秦道非推开玲珑的脑袋,一脸嫌弃状。 玲珑扑上去撒娇:“我现在年纪大了,反而不喜欢那些金银了,我就要你亲手做的。” “那你前些日子还死劲讹我银子?”秦道非幽幽的质问玲珑。 啊? 玲珑看了看外面说:“天色不早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我给你弄些吃的过来?” “我刚吃过了!”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不让她走。 玲珑死命的推秦道非:“可是人家还没吃啊?” “饿了?”秦道非问。 玲珑故作虚弱的点头说:“再一会儿,又得晕了!” “放过你了!”秦道非不忍心,便放了玲珑,玲珑跟兔子一样撒丫子就跑。 秦道非兀自笑了一会儿,淡声说:“无影,去给我弄一块上好从沉香木来!” “庄主要沉香木做什么?”无影在暗处偷笑。 秦道非眯起眸子看向无影那边,幽幽的说:“我试试看沉香木做暗器能不能打死人!” “是是是,庄主神功盖世,属下这就去办!”无影的求生欲很强的选择离开。 玲珑再回来的时候,秦道非便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玲珑见他在睡觉,便打了热水去给夜离殇擦拭身子。 “你说你啊,这么能闹腾的一个人,这都躺了快一个月了,你不无聊么?”玲珑问。 秦道非听见她絮叨,淡声说:“你别闹,她现在受不得刺激!” “嗯,人家太无聊了!”玲珑委屈巴巴的说。 秦道非无语望天:“那你过来,我陪你玩!” 玲珑帮夜离殇擦拭好身体后,便得得得的跑出来跟秦道非一起玩,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被秦道非玩。 这天下午,天空黑沉沉的,像是要有一场暴风雪。 果然,过了没多久,就下了大雪,疾风害怕大火被雪浇灭,命人搭建起了一个大大的棚,保证火坑里面的火不灭。 承杰也是在大雪纷纷中悄然潜入逍遥庄的。 看到他,玲珑吓了一跳:“你赶紧回去,今天胡寒之来过了,他看见秦道非受伤了,今晚上指不定有一场恶战。” “所以我来了!”承杰淡笑着说。 呃…… 玲珑无言以对。 “玲珑,去给我弄些吃的吧,这几日一直在忙翻案的事情,现在没吃上一口呢?”承杰可能是真的饿了,抓起桌案上的糕点便吃。“好!”现在他们的食物都来自秦王香域的小厨房,玲珑需得到松柏居去。 玲珑走后,承杰站在门边远远的看了夜离殇一眼,他克制的握着拳头,手臂上,额头上,脖子上的青筋暴涨,他是用尽了全力,方才克制住了想要去拥抱夜离殇的冲动。 “她这几日没什么变化吧?”承杰走出来,红着眼眶看着秦道非问。 秦道非淡声说:“没有,似乎只要你不出现,她便很安静。” “我命人从皇宫挖了一条地道通到逍遥庄,地道的入口跟你玲珑阁的入口连接了,若是真的干不过,就逃到地道里面去,我在通往皇宫的入口处设了断龙石,能截断追兵,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乘机人幽幽的说。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承杰,寻思了许久之后,他说:“胡寒之当着我的面,将玲珑的发簪拿走了!” “簪子而已,只要玲珑还在你身边,他永远都比不过你,你在意这个做什么,现在你的任务是养伤!”承杰安慰道。 呼! 秦道非狠狠的吐了一口浊气,幽冷的说:“今夜只怕不太妙!” “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的逍遥庄已经被你清空了,既然已经做好了弃城的准备,那就不要犹豫,这世间没这么多好犹豫的事情!”或许,旁人看局中人,更能看清楚。 秦道非淡笑着说:“我倒没有舍不得,只是胡寒之对玲珑志在必得的样子,我有些慌。” “玲珑看似嬉皮笑脸,其实性子烈得很,胡寒之这样对她,她不会屈服的!”承杰说。 秦道非拿出他正在雕刻的沉香木,淡声说:“我知道玲珑的心,但是胡寒之善用蛊,我听老夜头的意思,当年我爹就是被胡媚娘下了蛊毒的,我决计不能让玲珑落入胡寒之手中,若不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那就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以绝后患!”承杰淡声说。 秦道非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沉声说:“原本,我见我爹这样为难,还想与他商榷,我们各自退一步的,可是现在看来,不杀他是不行了!” 秦道非说玩后,两人皆默。 过了一会儿,秦道非问承杰:“你那边如何?” “日前我的那些弟弟们指责我翻当年旧案是在置喙我父皇,是对父皇的不敬,他们要求见父皇!”承杰冷笑着说。 呵! 秦道非也冷笑,“看来,胡寒之的招数并不怎么高明!” “他毕竟是个江湖人,不懂得朝堂上那帮子人的心思,在他们看来,不管谁对谁错,现在我是皇帝,我铁了心要查旧案,他们心里也清楚,当年那桩案子有多大的冤屈,随便深入查一下,便能看出端倪,我铁了心要查,朝臣不会干预我,我那几个弟弟有勇无谋,根本就不知如何跟我玩弄权术,他押错宝了,显然他也知道自己押错了宝,派了各家的很多黑衣人去想抢我父皇走,全都被我拦截下来了。” “哦?”秦道非饶有兴致的说:“那你抓到的人都怎么处理的?” “谁家的人便给谁家送去,查不到源头的,劝都挂在城墙上示众,理由……谋害太上皇!”承杰狠厉的说。 秦道非一边雕刻一边笑:“我原本以为夜离殇会影响你,倒是没想到,你这雷厉风行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我与你不同,你一旦闯入凤玲珑的温柔乡,便不管不顾,没一点志气!”承杰吐槽秦道非。 秦道非一拳打在承杰肩膀上,笑骂道:“有本事夜离殇醒了之后,你也这样雷厉风行杀气腾腾,最好是她给你上了孩子后,你对你孩子也是这般严厉。” “嗯……要是儿子,自然是要严厉些的,若是女儿的话,还是好好宠爱才好,如一笑那般的女儿,谁舍得骂?”承杰坏笑。 秦道非幽幽的说:“你别肖想了,那是我的女儿!” “我不肖想,如今我的离殇也是能生孩子的女人,我自己生许多许多女儿,让你眼馋去!”承杰斜睨着秦道非说。 哼! 秦道非冷声说:“说得我们不会生一样!” 两个加起来年过半百的人,竟跟小孩子一样争论,其中一个是无上至尊的当今皇帝,一个是武林第一的江湖翘楚,这要是被人看见,指不定要如何笑话这两人! “你们俩这么有本事,干嘛不自己生?”玲珑端着托盘从外面走进来,她关门的时候,秦道非连忙见刻刀还有那些木屑包好藏在枕头下面。 承杰坏笑,秦道非漠然。 见玲珑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回来,承杰不顾形象的坐过来狼吞虎咽,见状,玲珑笑着说:“这吃相,要是让人家看见,还以为皇帝家里揭不开锅了,来我家讨饭吃来了。” 哼! 承杰包了满满一嘴,三两下咽下去后,淡声说:“要不是离殇在此,我还不屑来你逍遥庄吃饭!” “那谢谢您大驾光临?”玲珑心道,这承杰与秦道非真是……好友无疑了。 承杰三两下吃完面,将汤也喝了个干干净净,“多谢!” “不客气!”玲珑笑着说。 没多久,老夜头揣着一包热乎乎的吃食进来,他一进门,玲珑便闻见烧鸡跟蟹黄包子的香味。 “师父!”尽管是皇帝,承杰见到老夜头的时候,还是规规矩矩起来行礼,比起以前总是没大没小的叫老夜头,现在真是乖得不得了。 老夜头也是老丈人看女婿,各种满意。 “乖,来得正巧,有好东西吃!”老夜头将食物放在桌案上,还从怀里掏了一瓶酒出来。 噗! 玲珑忍不住笑了。 秦道非也很不给面子的笑。 “怎么?”老夜头不解。 玲珑扯了一条鸡腿给老夜头,然后自己拿了个蟹黄包子过去喂秦道非吃,“我们的陛下,刚才吃了一碗阳春面!” 哈哈哈! 老夜头也笑,“没事,男人么,吃了一碗面而已,喝点小酒,吃点肉,今晚上可不好捱,吃饱了才有力气守住今夜!” 玲珑走过来拿了另外一只没动的烧鸡,拿了几个包子,淡声说:“你们吃吃喝喝可以,不能给我家道非喝酒,我去给疾风跟艾菲送些吃的!” 说罢,玲珑出门去了。 她分了一半食物给疾风后,便去找艾菲去了。 将食物送给艾菲回来的时候,玲珑却见胡寒之站在墙角,幽幽的看着她。 “你……”玲珑吓得转身想跑,胡寒之却欺身上来,一把箍住玲珑的腰身,伸手点了玲珑的穴道,他将玲珑抱在怀里,柔声说:“玲珑,我不会告诉我娘秦道非受伤的事情的!” 玲珑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恨恨的看着胡寒之。 胡寒之却好似没看见玲珑的怨恨,他抬手别了一枚簪子在玲珑头上,认真欣赏了一番后,淡声说:“你还是戴素雅的簪子好看!” 言落,他轻柔的亲了一下玲珑的额头,笑着说:“玲珑,过几日我来接你!” 说罢,他放开玲珑,故意弄出声响,让艾菲发现他。 艾菲发现不对劲飞身过来的时候,胡寒之已然离开,只要玲珑僵硬的站在院子里面。 艾菲解开玲珑的穴道,急切的问:“怎么样,他有没有伤到你?” “没事!”玲珑气的浑身都在颤抖,她抓了一把雪抹在额头上,狠狠的抹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想要将胡寒之烙下的耻辱洗去。 艾菲见她这把,也不好说什么,只安静的看着玲珑。 许久之后,艾菲终于忍不住了,她说:“玲珑,你再这样查下去,秦道非会发现的!” 玲珑这才停手。 她将胡寒之别在她发间的簪子取下来,看也没看一眼,便丢出了逍遥庄。 “没事的,没事的,没关系的玲珑!”艾菲安慰玲珑。 “看的出来么?”玲珑问艾菲。 艾菲点头:“有些红,这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你只有找个借口,让秦道非以为你是撞伤,要不然你一直不回去,他们一定会来找你!” “好!”玲珑面无表情的走了。 回到玲珑阁,承杰等人第一时间看见玲珑红红的额头。 “怎么了?”秦道非沉声问。 玲珑低垂着头撒泼,“艾菲打我,我就跟她开了几句玩笑,她就给我弄这样了,残忍的女人!” 第142章 恶者自不得善终 噗! 众人喷笑,玲珑跟艾菲两人相爱相杀的局,也是看腻了。 只有秦道非,他幽幽的看着玲珑,眸色深沉中带着一丝痛处可是玲珑整理好情绪抬头看他时,他却已经表现的与平时一样。 “我会让疾风好好收拾她的!”秦道非淡声说。 玲珑傻笑。 以往,她也是经常用傻笑蒙混过关的。 秦道非说完这句话,气氛却莫名尴尬起来了,谁也不开口,各自不知在想什么,玲珑心里有愧,就更加不敢开口了。 就这样,一夜无言。 所有人胆战心惊的守着,可是直到天空泛白,也没见胡媚娘前来,玲珑不禁想,“难道胡寒之真的没有告诉他娘?可是,他这样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怎么可能放弃这样好的机会呢?” “看来,今夜胡寒之不会来了!”秦道非躺在榻上,淡声说。 承杰也点头,“他这个人也很是难以捉摸,或许他料定我们会有所准备,是以没有出现,既然如此,那不若我先回去,夜里在过来!” 上朝的时间到了! “好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再通知你的!”玲珑说。 承杰离去之后,老夜头说:“天亮了,想来他们白天也不至于会来,我让疾风去休息,他已经熬了三天三夜了,我也要去无忧阁取些药材回来。” “好!”玲珑乖巧的说。 所有人走后,只有玲珑面对秦道非,她有些害怕的看着秦道非,不知如何是好。 “过来!”秦道非轻轻的拍了一下身边的位置,淡声对玲珑说。 玲珑乖乖的躺在他身边,秦道非便捧着玲珑的额头反复亲了好几次,他说:“以后不要犯傻,听到没?” “好!”不知为什么,玲珑总觉得,什么事都瞒不过秦道非。 中午时分,因为玲珑他们守了一夜,彼时正在休息,此时的逍遥庄静悄悄的。 忽然,一阵衣料破空的声音传来,秦道非忽然从梦中惊醒。 他随手握住软剑,淡声说:“玲珑,有人来了!” “我去看看!”玲珑提着长剑走出门,却见胡媚娘稳稳的落在玲珑阁外,而艾菲与疾风唐力已然将她围在中间。 胡媚娘鄙夷的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叫秦道非出来,或可与我一战,你们……我素来没看在眼里!” “何必要秦道非,我们一样能对付你!”艾菲说罢,已经提剑上前要与胡媚娘比试。 疾风一咬牙说:“顾不得这么多了,大家一起,先杀了这个女人在说!” “好!”唐力与玲珑加入战局,胡媚娘一边游刃有余的跟他们对打,一边在心里想,“今日我非要试试看,为何我的蛊术在这里会失去效果!” 胡媚娘如同跳舞一般旋转着,此时她的裙摆变成了武器,无数细小的匕首绑在她的身上,随着她的旋转而飞向玲珑等人。 “避开!”艾菲大喊一声,众人连忙避开,与此同时,胡媚娘浑身笼罩在一抹红光里面,她在红光里面拿起一只白玉笛子,放在口中吹响。 艾菲见状,举剑便砍,可她的剑还没碰到胡媚娘,就被那红色的光晕反弹回来。 “她在招蛊!”艾菲说。 玲珑听了艾菲的话,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她对唐力说:“快找油,用火攻!” 唐力飞身而起,没多久便找来一桶油,正当他要将油撒在胡媚娘身上的时候,秦唯城忽然从天而降,一掌推开唐力。 唐力跌倒在地,玲珑奋不顾身的飞身上去,抢了油桶要继续,秦唯城面无表情的预备攻击玲珑,玲珑见状,将油桶整个丢到胡媚娘身上去,秦唯城飞身去抢油桶的时候,玲珑忽然在怀里抹了一把,然后一耳光打在秦唯城的脖子上。 秦唯城便颤抖着掉在地上,胡媚娘见状,顾不得继续招蛊,抓起秦唯城便消失了。 咳咳! “玲珑,你没事吧?”秦道非走了出来,因为过于激动,他的伤口微微有些渗血。 玲珑摇头说:“我没事,疾风你带唐力下去休息!” 言落,玲珑飞身而上。 秦道非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对不起,让你去承受这一切!” “我们是夫妻,本就应该同甘共苦,当然看在你当年吃了我做的菜拉肚子的份上,我可以稍微多做一点!”玲珑坏笑着说。 嘁! 秦道非忍俊不住,再次抱紧玲珑。 “玲珑,怎么办,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这辈子就想跟你在一起!”秦道非如释重负一般的说。 玲珑也笑:“那你抱紧一点,千万不要放手!” “嗯,好,不放手!”秦道非紧紧的搂住玲珑。 温存了片刻之后,玲珑呲牙笑着将自己的手掌递给秦道非:“你看!” “什么?”秦道非看见了,玲珑手上有朱砂。 “朱砂血,我刚才故意将油桶泼向胡媚娘,公公去救她的时候,我给了公公一耳光,将朱砂血给他用上了……嘶,你说他醒来会不会怪我大不敬?”玲珑明明打得很过瘾来着,却故意这样说。 秦道非就爱玲珑这口是心非干坏事的样子,顾不得在光天化日之下,抱着玲珑就啃。 ……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玲珑气喘吁吁的说:“你,不是……那个……讨厌!” 脑子短路了,心里的话,一句都说不上来了。 噗! 秦道非笑着说:“没事,我已经好了!” “好吧,那再来一次!”玲珑抓着秦道非的衣襟,将他拉下来,主动跟他亲吻起来。 秦道非自然求之不得,抱着玲珑缱绻缠绵。 且说胡媚娘。 她带着秦唯城回去后,秦唯城的症状便已然消失,藏匿在暗处去了。 “寒之,出来!”胡媚娘气愤的喊。 胡寒之从暗处走出来,手里竟还拿着玲珑的簪子,胡媚娘见过玲珑的簪子,她眯着眸子看胡寒之:“你去过逍遥庄!” “去过!”胡寒之也不隐瞒。 “那你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胡媚娘问。 胡寒之说:“纵蛊术在那里会失灵!” “秦道非自始至终都没出来,你不会觉得奇怪?”胡媚娘继续追问。 胡寒之冷冷的勾唇笑了笑:“母亲其实心里很清楚吧?玲珑阁那里一场大火焚烧了三天三夜,想必是秦道非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也说不定!” “不可能,那可是我们家族中最隐秘的蛊虫,就算姓夜的医术高明,也察觉不到蛊虫的存在,一定是还有其他的原因,让他受伤,现在逍遥庄里面有两件事情要弄清楚,一是为什么我们的蛊术会在那里失灵,逍遥庄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还有一个就是秦道非为什么受伤!” 胡媚娘话音刚落,便听见角落里面传来一个小小的动静。 “谁?”他们母子二人皆是一惊,胡寒之手如鹰爪,往那个方向抓了下去。 “胡寒之别杀我,是我!” “是你!”胡寒之眯着眸子说:“你倒是聪明得很!” 哼! 那人从暗处走出来,却不是失踪已久的谭惜音是谁? “你们要调查逍遥庄的事情,可是现在的逍遥庄已经完全关闭,任何人都不能进出,但是我却有办法帮你们一把。”也不知这些日子谭惜音经历了什么,此刻竟如同乞丐一般,衣衫褴褛不说,整个人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再配上她因为嫉妒而狰狞的面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可怕。 胡媚娘挑眉看着谭惜音,淡声问:“这女人是谁?” “回母亲,她是秦道非的小妾,因为跟玲珑争宠,而被赶出逍遥庄!”胡寒之避重就轻,没有过多的去介绍谭惜音。 呵呵! 胡媚娘却好似很感兴趣,“你说……你能帮我,你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你要怎么帮我?” “我啊?”谭惜音笑了笑,她很是娇媚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冷声说:“我没有武功,但是我有身体,这天下有几个男人不好色?逍遥庄里面,我能利用的人多了去了,我与他们翻云覆雨,就是为了日后好脱身,如今秦道非算计我到如此地步,我若是再让他活着,简直就对不起我自己!” 听了谭惜音的话,胡媚娘倒是很欣赏,她笑着说:“我喜欢你这样聪明又心狠手辣的女人,你说说你要怎么帮我去调查?” “之前我为了活命,算计过胡寒之一次,他一直在追杀我!”谭惜音看着胡媚娘坚定的说。 胡媚娘一挥红袖,淡声说:“以后再也没人敢追杀你!” “我还要银子,我要很多很多的银子,帮你们拿到你们要的消息后,我就要离开京城,你们要给我银子,我见到银子,自然会将消息给你们!”谭惜音幽幽的说。 胡媚娘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冷芒,但是她隐藏得很好,她幽幽的笑着说:“如此,我同意了!” “我需要一套衣服,还需要一些胭脂首饰!”谭惜音说。 胡媚娘淡声说:“寒之,带这位姑娘下去沐浴更衣!” “是!”胡寒之转身先走,谭惜音紧随其后。 再出来的时候,谭惜音又变成了昔日那个风情万种的谭惜音。 “呵呵,果然有迷惑男人的资本!”胡媚娘赞赏的说。 谭惜音屈膝行礼,“您才是真的好看,难怪当年我公公会抛弃秦王香域那个母夜叉,与您欢好!” “哈哈哈,你很不错,我更期待你帮我办这件事,若是办得好了,日后我收你做义女,让你享受荣华富贵,教你世界上最厉害的功夫!”胡媚娘喜欢谭惜音的聪明漂亮和狠厉。 听了胡媚娘的话,胡寒之蹙眉不语。 送谭惜音出门时,胡寒之幽幽的说:“谭惜音,即便你再聪明,我若铁了心要杀你,你也难逃一死,记住我与你的交易,不要叫我失望!” “你放心,只要能让凤玲珑生不如死,就算你不说,我也乐意去做!”谭惜音说罢,便出门去了。 稍晚,百草堂密道。 谭惜音妖娆的坐在密道的开阔处,她的衣衫松垮垮的垂在肩头,欲掉不掉,格外撩人。 没多久,地道那头传来一阵声响,再没一会儿,一个灯笼出现在众人面前。 再过了没多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步履匆匆而来。 “谭惜音,你到底要怎样?”是张管家。 谭惜音娇媚的笑了笑说:“我没想要怎样啊,这么些日子没见,你难道就不想我?” “贱人,我虽然没帮你弄到银子,但是现在的逍遥庄风雨飘摇,账面上所有的银子都被庄主藏匿起来了,我们根本就接触不到这样大金额的银票。”张管家厉声说。 谭惜音却不急不躁,她伸出莹白如玉的小脚,轻轻的摩挲张管家的小腿,她脚上带着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而叮当作响,轻浮又魅惑。 张管家却已然对谭惜音没了半分欲念,他冷声说:“谭惜音,你到底要做什么?” “好吧,既然你已经不喜欢人家了,那人家也不浪费这美丽的身子,给你指条明路如何?”谭惜音收起媚态,阴鸷的看着张管家。 张管家淡声说:“你又想做什么?” “你都说了逍遥庄如今风雨飘摇,胡寒之若是出手,逍遥庄必死无疑,胡寒之的娘心肠最是歹毒,她若是杀到逍遥庄,必定一个不留,你若是想活命,不妨帮我们办一件事情,只要这事情办好了,我自然会回去告诉胡媚娘,让她饶过你!”谭惜音薄凉的说。 不不不! 张管家摇头说:“老庄主已经回来了,我不敢,若是让他知道,我死定了!” “老庄主?你们的老庄主此刻只怕正在跟胡媚娘红被翻浪,缠绵不休呢,他哪里有时间管逍遥庄那群蠢货的死活?”谭惜音笑得格外的下贱。 张管家听后,幽幽的说:“你的意思是说,老庄主又回到胡媚娘身边了?” “自然,他能迷恋胡媚娘一次,便能迷恋两次,秦王香域那样无趣又凶狠的女人,男人谁会喜欢?”谭惜音翻了个白眼。 张管家想了想,觉得也很是有理,便问:“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很简单,帮忙查看一下,玲珑阁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特别的人,还有看看秦道非是否受伤,是因何而伤?”谭惜音说起秦道非的名字,便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愤怒。 张管家蹙眉说:“如今的玲珑阁,不是特殊事情,我们根本就进不去,更别说去打探了,还有庄主没有受伤啊,他在庄里活动着的。” “蠢货,上次便告诉过你,那活动的人势必是善于模仿的疾风,秦道非受伤了,胡寒之亲眼所见,今日胡媚娘上门挑衅,秦道非也没出来迎战,让凤玲珑一个人出来的,你觉得以秦道非的性子,他为什么要让凤玲珑独自去面对胡媚娘,而他连面都没露?” 听了谭惜音的分析,张管家眯起眸子,淡声说:“既然如此,我便去试试看,我不能保证一定能行!” “若是不成,待胡媚娘杀进逍遥庄的时候,你就等着去死吧你!”谭惜音恶毒的诅咒张管家。 张管家如今已经十分无奈,他淡声说:“我只能尽力!” 而后,他转身离开。 谭惜音愤怒的整理好衣衫,不满的说:“臭男人,一个个的现在都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了!” 且说张管家。 他从地道出来之后,在屋里思忖了片刻后,便去了松柏居。 松柏居。 “老夫人,奴才有事求见!”张管家站在门外躬身说。 听见张管家的声音,秦王香域蹙眉,心道:“都让我堤防张管家,他却来见我,这是何意?” “进来吧!”虽有疑惑,但是秦王香域还是淡声让张管家进屋。 张管家进屋后,躬身对秦王香域说:“奴才想来问问,老夫人可还要补给些什么,现在庄主夫人的日常饮食都不走厨房了,奴才担心您这里食材不够,便过来问问。” “都配些过来吧,道非这孩子,这些年与我生分了不少,如今说开了后,便粘人得很,日日都要吃为娘做的东西,庄主喜欢吃的食材,都送到这边来,我自己做饭给他吃。”秦王香域滴水不漏的说。 哦! 张管家讪讪的说:“今日见大夫人出来迎战胡媚娘,奴才还以为庄主身体不好呢,要不要弄些滋补的药物?” 听了张管家的话,秦王香域手上的动作微微有些滞怠,她淡声说:“你们庄主好得很,今日不出来,是因为要守着我,我当时在屋里呢!” “哦哦,庄主没事便好,没事便好!”张管家连忙说。 秦王香域淡淡的看了张管家一眼,淡声说:“若是没事,便离开吧,我要礼佛!” “是是是!”张管家退了出去。 从秦王香域的状态来看,秦道非一定是受伤了,她防着自己,只怕也是万不得已,谁都要防,可是到底要怎么才能知道庄主是因何而伤? 还有,玲珑阁一直神神秘秘,到底有没有藏着什么,他要怎么去查? 一连串的问题,让张管家闷闷不语。 稍晚。 玲珑阁。 秦道非跟玲珑正在聊天,就听门外传来疾风的笑声:“哈哈哈,张管家,你这是……” “疾风公子啊,我正好有事想要与庄主禀告,你要不给我通报一下?”张管家原本鬼鬼祟祟的想靠近玲珑阁,却不曾想,被疾风发现了。 疾风笑着说:“那你来的可真是不巧,庄主刚才去了皇宫,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这可不一样,这件事情事关老庄主,我只能跟庄主一个人说,若是现在庄主不在,那我晚些时候再来!”说罢,张管家急急忙忙的走了。 疾风勾唇冷笑,“老庄主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看着张管家离去,疾风回到玲珑房间,躬身说:“庄主,刚才张管家鬼鬼祟祟的,说什么要跟庄主说老庄主的事情,被我打发走了!” “知道了,他原本就有问题,这番前来打探,定然是受了别人的影响,好好的找人跟着他,不要让他作妖!”秦道非淡声说。 疾风幽幽的说:“可他说,他稍晚还要来!” “那就让他来!”秦道非说:“我要是能让他都看出问题来,那也白称霸武林这么多年了!” 听了秦道非的话,疾风恨不能佩服得竖大拇哥。 疾风离开后,玲珑问秦道非:“你觉得这张管家,会是谁派来的?” “不知,若是我爹已经清醒……会不会让张管家来传话?”秦道非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秦唯城不方便出面,所以才让这张管家出面。 但是玲珑却有疑惑:“你爹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那就一定知道张管家跟谭惜音的事情,在现在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估计他不会将消息传给一个不忠心的人,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谭惜音!” “谭惜音上次一事后,便已然消失不见,之前我倒是知道,胡寒之的人也在找她,当时都还没找到,难道这几日时间,他们又勾搭在一起了?”秦道非蹙眉道。 玲珑点头说:“你可不能小瞧了谭惜音,她能在干了这么多坏事之后悄然脱身,还能从胡寒之这样狠辣的人手里逃走,就说明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既然如此,这个张管家,非但要小心对付,还要保持距离,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直接杀了他!” “你现在倒是越发有我的办事风格了!”秦道非摸着玲珑的耳朵把玩。 玲珑眯起眸子淡声说:“我以前就是太仁慈了,才会听了你的鬼话放过谭惜音,现在人找不到了,我哪里报仇?” “你放心,不管是天涯海角,就算掘地三尺,我也将谭惜音送到你手里,让你亲手结果了她!”秦道非信誓旦旦的说。 玲珑低着头,没在说话。 是夜。 万籁俱静。 一个黑色人影悄然闯入玲珑阁,无影正要动,疾风忽然出现摁住他,他用口型对无影说:“等等,看他要做什么?” 两人蛰伏起来,悄悄的观察那个黑衣人。 那人没敢从正面进入玲珑阁,他飞身起来,直接飞身到玲珑内室的窗子边,沾了些口水戳开窗口,仔细的观察了屋里,却看见秦道非与玲珑相拥躺在榻上,两人也不知在说什么,聊得十分愉快,也正因为这样,两人都没有发现那个黑衣人的存在。 黑衣人仔细的看了看后,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方才退出玲珑阁,不多时,张管家施施然出现在玲珑阁楼下,他在楼下躬身说:“庄主,属下有事求见!” “上来吧!”屋里,秦道非与玲珑在黑衣人走后,便连忙从床榻上起身,将被他们藏在角落里面的夜离殇放回床榻,为了不让张管家看出端倪,出门的时候,玲珑故意没有放下帘幔。 张管家上楼后,目不斜视的站在外间躬身道:“打扰庄主夫人休息了!” “无妨,你有事便说吧!”秦道非淡声说。 张管家躬身说:“庄主,如今逍遥庄上下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害怕得不得了,他们让属下来问问,可不可以先行离开!” “如今?”秦道非惊讶道:“如今逍遥庄的人,出去一个死一个,若是谁不怕死,便离开吧,待风头过了之后,还可以回来领遣散费!” 这…… 张管家没想到,秦道非对那些属下,竟毫不留恋,他眯着眼想:“若是真的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指不定真的就抛下我们自己走了!” “怎么,张管家说的只能同我说的大事,便是这件事请么?”秦道非假意没看穿张管家的诡计,幽幽的问。 张管家讪讪的说:“属下要说的事情,倒是真不好说,现如今逍遥庄正处于风雨飘摇的时候,属下怕说了影响庄主的心情!” “你放心,本庄主心情好得很!”秦道非说心情好,可是语气却很是薄凉。 张管家心头一颤,低声说:“属下听说,当然属下只是听说,听说那胡寒之是庄主的亲兄弟是么?” “嗯,这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啊?”秦道非不以为然的说。 张管家见秦道非坦诚,便说:“其实属下想说的是,当年老庄主与胡媚娘痴缠的时候,属下也是看得清清楚楚,胡媚娘这女人,压根就不是一个守节的女人,入幕之宾不计其数,与庄主痴缠的时候,与京城各家名门公子也是纠缠不清,老庄主也确实是受不了她的花心,这才下定决心与她分开,以至于胡媚娘因爱生恨,发誓再也不入中原半步,可是十几年后,她却捎信给老庄主说她给老庄主生了一个儿子,谁知道这儿子是谁的儿子?” 呵呵! “我爹承认的儿子,在你看来,不过就是胡媚娘为了得到我爹或是得到我爹产业的手段而已?”秦道非淡声质问。 张管家抱拳,义愤填膺的说:“属下只是不希望老庄主白白戴了绿帽,还帮着外人欺负庄主!” “无妨,不管他胡寒之是不是我爹的儿子,我是从未打算认他的,所以他是不是我爹的儿子,对我而言,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些事情,日后张管家不用在为难得大半夜跑来说了,如今逍遥庄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各自管好自己的事情,本庄主便已经十分感谢了。” 听了秦道非的话,张管家哪里还敢逗留,连忙告辞离去。 他走后,疾风从房梁上飞身下来,淡声说:“刚才他真的来打探屋里的情况了!” “由此可见,谭惜音跟胡寒之又勾搭上了!”玲珑薄凉的说。 疾风着急得直跺脚,“庄主,让我去弄死那个老匹夫吧?” “你现在要是去弄死他,胡媚娘就会想,他一定是看到了关键的问题,才会被逍遥庄灭口,既然我们已经布好局让他往里面钻,让他将消息带出去,比我们自己去告诉胡寒之跟胡媚娘要好得多!”秦道非淡笑着说。 疾风哑然:“那,让他去?” “嗯,让他去!”秦道非笃定的说,“如今夜离殇情况不明,承杰那边也进入胶着,若是让胡媚娘推断出是夜离殇起了作用,她大举进攻要刺杀夜离殇,我们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最最重要的是,若是此时夜离殇的身份曝光,那可就真麻烦了。 “那现在怎么办?”疾风问。 秦道非淡声说:“他们能等,我们也等!” 秦道非他们在等待的时候,江湖上已经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逍遥庄各处分舵也遭到江湖人士挑衅,加上胡寒之的助力,与京城失联的分舵只能被迫停止一切活动。 逍遥庄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忽然在江湖上完全没有消息,所有江湖中人摩拳擦掌,都准备重新洗牌武林地位。 这日,一群江湖豪侠聚集京城。 “你们说,我们现在要不要去找秦庄主挑战,让他将武林第一的位置让出来?”一个面相粗狂的人问。 另外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回答说:“你们要知道,尽管现在的逍遥庄落败了,可秦道非与新皇可是生死之交,我们贸然挑衅,要是皇帝发怒,不给我们几家活路,我们岂不是……” “自古武林不管朝堂,朝堂不干涉武林,他若是敢,天下武林豪客揭竿而起,叫他坐不稳这皇帝的位置也犹未可知,作为一个帝王,他不会脸这点利弊都衡量不出来!”有人又反对了。 呵呵! 一阵清朗的笑声突兀的传来。 “谁啊,他娘的大家商量正事呢,在笑弄死你!”有脾气不好的人跳起来骂。 此时,人群分开,一个白衣公子手执折扇施施然走进来说:“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么弄死我!” 慕容笑! 是慕容笑! “慕容公子,您怎么来了?”那人一看见是慕容笑,当即便吓得躬身行礼,再也不敢嚣张。 慕容笑淡笑着说:“我为何不能来,如今武林出了这般大事,作为慕容世家与方家的两家的家主,我慕容笑当然要来看看看,是谁这般厉害,竟不将我慕容家与方家放在眼里!” 是啦,现在的慕容笑一方面是慕容家家主,一面是方家家主,两大家族落于他一人之手,只怕他要与秦道非一争长短,也是可以匹敌的。 “既然慕容公子有此意,那便再好不过了,慕容家与方家联姻,理所当然变成了第一大家,与逍遥庄分庭抗礼自然是最有资格的人!”有人迎风拍马。 慕容笑一贯不正经的笑:“就是,我也觉得,可是诸位在此共襄盛举,却无一人通知我慕容家与方家,想来是不将我慕容家与方家放在眼里了!” 这…… “这如何说起,我们原本以为,慕容公子与方小姐与秦道非是旧识,不便出马,便想着打破了逍遥庄独大的架势之后,便去慕容家请慕容公子主持武林大局,如今慕容公子已经来了,还是慕容公子自己定夺吧?”虽然有所不甘,但是谁敢同慕容家作对? 江湖中,虽然逍遥庄是第一大帮,秦道非也是武林第一高手,可是武林盟主可是来自慕容家,他们这般,慕容笑不曾发难,便已经是很客气了。 呵呵! 听了那人的话,慕容笑忽然笑了,但是他的笑容即刻便凝固在脸上,他幽幽的说:“既然知道我与夫人与秦庄主是故交,你们还敢背着我慕容家与方家来京城放肆,你们是真不将我们家放在眼里么?” “不敢,小的不敢!”那人见慕容笑忽然发难,连忙跪在地上。 慕容笑的怒气来的快去得也快,他幽幽的说:“如今欺辱逍遥庄的来自塞外,堂堂中原武林,被塞外人士如此欺辱,你们不想着帮着将这些塞外人赶出去,却来滋扰已经风雨飘摇的逍遥庄,倒是有脸了你们!” 被慕容笑这般一骂,那些武林人士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慕容笑心里很清楚,这些人自诩武林正道,其实一个个心肠歹毒得很,他也不求他们能帮着秦道非,对他而言,只要不捣乱便成。 “如今我慕容笑将话搁在这里,不管任何人,只要是这武林正道之中的人,胆敢对逍遥庄落井下石,那就休怪我慕容世家与方家与之为敌!”慕容笑霸气的说完,便潇洒的退场,他身边跟着几个小厮,陪着他扬长而去。 武林中人鸦雀无声。 许久之后,方才有人爆出一句粗话:“干他娘的,是谁把我们进京的消息告诉慕容家的!” “不知道,与慕容家为敌便已经够喝一壶了,要是再加上方家,还有不明情况的逍遥庄……算了,我还是回去守着我的一亩三分地好好的过日子去吧?” 一个走,跟着就有很多人走。 慕容笑在对面菜茶楼幽幽的看着那些武林人离开,转身就贱兮兮的将一个小厮往怀里一搂,轻浮的说:“美人,你觉得刚才你夫君我帅不帅?” 细细看来,那小厮不是许久未见的方晴是谁? 只是这么久未见,方晴稍微圆润了一些些。 “原本很帅的,但是刚才你回头抱我那一下,便将你好色无状的本性暴露出来了,慕容笑,你一点都不帅!”方晴很冷静的吐槽。 慕容笑才不管,他紧搂着方晴说:“我才不管,能抱自己的娘子,谁不抱谁就是傻子!” “傻子,去逍遥庄!”方晴推开他,一点面子都不给的那种。 慕容笑一反刚才在外人面前的霸气,嬉皮笑脸的逗弄着方晴一路往逍遥庄而去。 他们家的小厮显然已经司空见惯,见慕容笑这般,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只低着头各自走路,好像要极力与慕容笑撇清关系,就差没说,这不是我家公子了。 逍遥庄。 慕容笑拉着方晴的手大摇大摆的踢开门走进去,方晴走在前面,见慕容笑连门都不关,便幽幽的说:“你是让我去关门么?” “我关,我关,我来关!”慕容笑讨好的回去将门关好。 玲珑第一时间并听说方晴回来了,激动地连忙出来相迎。 “方晴!” “玲珑!” 两人许久未见,正要拥抱一番,慕容笑见状,一把摁在玲珑额头上,将她推开,然后自己霸占方晴,“这是我娘子,要搂搂你家秦道非去!” “小气!”玲珑一把推开慕容笑,拉着方晴的手问:“你生孩子了么?” “生了,刚刚满月!”方晴说。 玲珑惊讶的说:“你刚刚满月就上来了,你这……” “她听说你跟秦道非遭难,早就待不住了,我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一直轮番劝着,才将月子坐完!”慕容笑也有些许不满。 听到慕容笑的话,玲珑眼眶子都热了,她说:“方晴,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说什么谢谢?”方晴说。 玲珑却推了方晴一下,“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心,你孩子放在家里,你不担心啊?” “不担心,反正我在家也轮不到我抱,我爹爹叔叔母亲婶娘,公公婆婆,还有一二三四姨娘,已经制定好抱孩子的时辰,我跟慕容笑没被安排在内!” 噗! 不知为何,听了方晴的形容,玲珑觉得想笑。 方晴却苦不堪言。 去到玲珑阁后,秦道非说:“能雪中送炭,我已经很感激两位了,但是逍遥庄跟胡家的事情,你们不该插手,你们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中原武林三大家,还搞不过一个塞外胡家?”慕容笑不以为然的说。 玲珑解释说:“胡寒之身后,有一个很强大很神秘的家族,我们担心他们会倾巢而出对付我们,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们真不能将你们牵扯进来!” “我们此来,不是代表慕容家与方家,是我与慕容笑的朋友,我们是朋友,就该帮你们一把!”方晴也不容商榷。 秦道非淡声说:“他们连皇帝都不怕,还会忌惮你们?这样,你们帮我个忙,若是我与玲珑真不幸被他们弄死,你们就去……只要你们帮我们将凤一笑带大,我们便感激不尽了!” 第143章 夜离殇才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之利器 “你们……”方晴眼眶红了。 玲珑也红着眼眶说:“方晴,你若是没有孩子,我断然不会拒绝你帮助,但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不能让你的孩子也跟着冒险,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一笑,你只要帮着我照顾一笑,我便已经很感激不尽了,道非说的对,你们真的不能留下来!” “那个所谓的家族,到底有多神秘?”慕容笑不信。 玲珑说:“老夜头说过,这个家族不出世,但是一旦出世,那得罪他们的人,必将被血洗满门,无一例外,但是他们不迁怒无辜,所以不要将你们也牵扯进来,我们说的是真,这件事情,你们真的没必要扯进来,若是那个家族出动,就算有你们,我们也一样要死,若是他们不出动,光是胡寒之母子的话,我们也足以对付。” “可是我们朋友一场,真的不想看你们这样!”方晴说。 玲珑抓着方晴的手说:“给我留条后路,不至于让我的一笑变成孤儿,我便十分感谢你了!” “可是……”方晴还想说话,秦道非却淡声说:“走,趁他们还没来!” 见秦道非斩钉截铁,慕容笑拉着方晴的手说:“晴儿,他们比谁都要了解那群人的可怕,我们走……秦兄,你托付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帮,但是我希望你们逢凶化吉否极泰来,我在京城有一批人,这令箭发射上天,便可召集他们,需要人财物,告诉他们,便是刀山火海,我也给你送到!” “多谢!”秦道非抱拳。 “玲珑,保重!”方晴悲切的说。 玲珑笑着对方晴挥手:“没事的,你们先回去,这事情不到最后,谁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先回去吧!” “告辞!”慕容笑拉着方晴离开。 短暂的重逢,最终还是分别,玲珑有些哀伤。 秦道非见她心情不好,便抱着她安慰,“没事的玲珑!” “嗯!”为了宽秦道非的心,玲珑也不敢竟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 两人握着对方的手,心情都无比的沉重。 过了一会儿,秦道非对玲珑说:“玲珑,你闭上眼睛,我有一个东西给你!” “什么啊?”玲珑见秦道非神神秘秘,不肯闭眼,非得要看。 秦道非却一把抓着玲珑扑过来的身体,将她板正:“乖乖闭上眼睛,要不然不给你看!” “好好好,闭上眼!”玲珑先是乖乖闭上了,可一转眼又睁大眼睛看秦道非。 秦道非似乎知道玲珑这性子,二话不说将人拉过来便亲,玲珑这才下意识的闭上眼,等秦道非放过她时,她第一时间挂牵的还是秦道非的礼物,耍着赖皮说:“我这次保证不睁开眼睛了,你给我礼物吧?” “信你才怪!”秦道非斜睨着玲珑。 玲珑便扑上来咬秦道非的耳朵,“那礼物到底给还是不给?” “已经给了,自己去照镜子去!”秦道非被玲珑咬得耳朵疼死了,连忙推开她,然后远离。 玲珑听说已经拿到礼物了,便屁颠颠的跑去照镜子,在镜子里面,玲珑看见自己的头上多了一枚通体黑亮的簪子。 说黑也有些委屈了簪子,簪子上雕刻了桃花,每一朵桃花都用很细小的红色宝石粘粘成花朵的形状,花心部分,竟也是用的黄色的宝石,最巧的是,簪子上有一个跟之前玲珑那个一模一样的红豆流苏。 玲珑将簪子取下来,放在手里就看见上面刻着一行小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字是熟悉的字体,是秦道非亲手纂刻上去的。 玲珑捧着簪子出来,扑到秦道非怀里,秦道非欣然的接受了玲珑的热情,他笑问:“好看么?” “好看!”玲珑热泪盈眶的点头说:“是你自己刻的么?” “嗯,你不是让我自己刻一个给你么,我便自己刻了,你喜欢么?”秦道非笑着问。 玲珑点头说:“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木头桩子我也喜欢!” “早知道我就不用浪费这么多珠宝,直接给你一截木头好了!”秦道非戏弄玲珑。 玲珑心情好,她才不管秦道非呢,她窝在他怀里说:“你不会的,你这个人追求完美,一定不会只送我木头桩子的,哈哈哈哈哈,我好喜欢这句话,你追求完美,那我岂不是就是完美的咯?” 嗯! 秦道非清了清喉咙,淡声说:“你想多了!” “那你说你喜欢我不?”玲珑凶巴巴的抓着秦道非的衣服问。 秦道非羞于说出口,便淡声说:“你知道就行了,何必一直要说?” “那你说我是不是完美的?”玲珑继续逼问。 秦道非思忖了一会儿,在玲珑期待的眼神中,他说:“我喜欢你,但是你是我喜欢的唯一不完美的,是我生命中最特别的那个!” 玲珑的心情被秦道非弄得忽上忽下,直到最后听完,她才扑上去咬住秦道非的下巴,然后各种蹭。 哎! 秦道非在心里暗道:“总算是将这没心没肺的性子养回来了!” 他搂着玲珑,柔声说:“簪子里面,给你藏了好东西,要不要我教你用?” “要!”玲珑的注意力从秦道非坚毅的下巴转移回到簪子上,见秦道非一下巴的口水,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用自己的衣袖给秦道非将口水擦干净。 秦道非倒是不在意,他将玲珑扶好,手把手的握着玲珑的手,轻轻的转动红豆,然后一拉流苏,流苏就脱离的簪子,一把寒气森森的小匕首从里面拔出来,秦道非拉住玲珑一根头发丝,往刀刃上一吹,那头发丝便断成两半,当之无愧的吹毛可断。 “这什么鬼?”玲珑被这匕首惊讶到了。 秦道非说:“从老夜头那里讹来的,玄铁匕首!” “我怎么觉得我脑袋凉飕飕的?”玲珑开始拆台了。 秦道非哭笑不得,“你放心,削不了你的脑袋,这里,还有!” 秦道非给玲珑展示了好几处,连开锁的铁钩子秦道非都给玲珑准备好了。 “道非哥哥,你真是……太贴心了,我都舍不得将你拿出去送别人看一眼了,你要不以后就呆在家里吧,我去赚钱养活你!”玲珑插科打诨,一通揉捏秦道非的脸。 秦道非抓准了机会就揉玲珑的腰,上下其手,弄得玲珑最后直接瘫软在他怀里求饶:“道非哥哥,我错了!!” “以后不要这样恶心的喊我,无福消受!”这声道非哥哥,对秦道非而言,真不是什么好回忆。 玲珑抓着他的手问:“那你让人家喊你什么?” “当家的,相公,都可以!”秦道非邪肆的说。 哼! 玲珑偏不,“秦庄主,你放过我吧?” “叫相公!”秦道非决定了,非要让玲珑喊他一声相公。 玲珑偏不喊,两人便这般笑闹着。 啧啧啧! 老夜头闷头冲进来,然后就歪着头做了个没眼看的表情,“你们俩这心是有多大?” “不然怎么办,总不能哭哭啼啼的等死吧?”秦道非将玲珑扶好,薄凉的说。 老夜头无奈,“哎,现在就盼着承杰那边快些弄完,只有他那边结束了,我们这边才好下手!” “如今怎么样了?”秦道非问。 老夜头说:“已经找到当年的卷宗,里面语焉不详,顶罪的证据也是不清不楚,关键是,还有许多当年的证人都说,当时他们是被人胁迫的,而胁迫他们的人,便是承项的娘舅,如今他娘舅死了,承杰便将所有罪责都怪到承项娘舅身上了,至于那老狗……承杰是儿子,不能杀他,只能将他养在深宫之中,只是此番这案子翻案之后,就算日后他还痊愈,也不敢在同承杰争抢天下了。” “他万死难辞其咎,承杰让他苟活着,便是对他天大的恩赐!”秦道非薄凉的说。 是夜,胡寒之母子藏身地。 胡媚娘一人独坐在雪地里面,那一身红衣在雪地里面,却衬托不出美好的意境,只觉得妖异得可怕。 “母亲这是要做什么?”胡寒之走出来,淡声问。 胡媚娘看了胡寒之一眼,淡声说:“江南慕容世家跟方家出面了,只要他们三大家联手,加上皇族,我们只怕已经没有退路了!” “母亲想……”胡寒之脸色一变,他忽然跪在地上,低声恳求道:“母亲,若是惊动家族,只怕我们的下场也不会好!” “没有退路了,我已经召集他们了!”胡媚娘幽幽的说,“既然我们母子都得不到我们想要的,那不如毁了他们,日后回去塞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胡寒之眸色一寒,他忽然站起来,厉声说:“我不会让玲珑死在这里的!” “来不及了!”胡媚娘冷笑着看着远处的天空,黑沉沉的,有一大片不知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胡寒之眸色一寒,他咬牙说:“来得及!” “我说了,来不及!”胡媚娘说罢,忽然伸手制服了胡寒之,胡寒之走出去没两步,就倒在地上。 胡媚娘带着胡寒之藏回地下,而后整理衣衫走出来,淡声说:“我这一生,没让你有过幸福感,如今母亲便替你杀了凤玲珑跟秦道非,你的路还长,日后你总会遇见喜欢的姑娘!” 言落,胡媚娘淡声对暗处说:“跟着我,我们走!” 暗处的秦唯城木讷的跟在胡媚娘身后,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 与此同时,逍遥庄。 老夜头正悠闲的喝酒,玲珑舀了一碗鸡汤给秦道非,秦王香域笑看着两人说:“都多吃些吧!” “不好了,有很多黑色的东西朝这边飞过来了!”艾菲忽然冲进来,面色苍白的说。 见状,秦道非连忙站起身来,站在栏杆上吹了几声口哨,陆陆续续便有人朝玲珑阁跑进来。 玲珑跟着走出去,见张管家赫然在列,玲珑眸色一寒,放出机关小蛇,一下子咬住张管家的脖子,张管家挣扎了几下,便倒地不起。 众人被之前的蛇阵吓坏了,如今根本就没时间管张管家,张管家绝望的抓着一个人的腿,哀求道:“带我,带我走!” 那人见状,没办法,只好抱着张管家一起进入玲珑阁。 秦道非淡淡的扫了张管家一眼,淡声说:“可有人受伤?” “只有张管家受伤,其他人都完好!”有人报告。 张管家指着玲珑,用恶毒的眼神看着她,“你……你……”你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玲珑淡声说:“赶快给张管家喝水,他说不上话来!” 有小厮给张管家喂了一口水,张管家的脖子瞬间就肿了起来,这次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来了!”秦道非说了一句来了,便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外面去了。 玲珑对唐力做了个动作,唐力悄然靠过来,轻轻的在张管家腋下踢了一脚,张管家便头一歪,再也没了声息。 众人看出去,之间玲珑阁外,密密麻麻的全是黑色的蝙蝠,蝙蝠成片而来,像是被什么连接在一起一样,一只只紧密的捱在一起,而那些蝙蝠的背上…… “蝙蝠上面有人,有人!”有人惊叫着大喊。 玲珑他们其实早已经看见了,只是这一幕太过诡异,谁也没敢出声。 刷刷刷! 被蝙蝠承载而来的黑衣人翩然落在玲珑阁的院子里面,那些人一个个带着森然可怕的面具,一个个如鬼魅一般,直挺挺的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仿佛只是一些雕塑。 “姓夜的,好久不见!”一个黑衣人从后面走出来,幽幽的看着老夜头。 老夜头呵呵笑了两声,“老毒物,确实好久不见了,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亲自出马!” “要对付中原武林第一家的逍遥庄,还有你这老怪物作陪,本座若不来,我的人折在此地,那我们红月山庄百年威名,岂不是要断送在你手里了?”那被老夜头叫成老毒物的人淡声说。 玲珑在老夜头旁边,她第一次见老夜头如此紧张,他的额头有细细密密的汗水,藏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却幽幽的看着那老毒物。 “呵,你如此抬举我,我该如何感谢你?”老夜头淡声说。 那老毒物忽然眸色一凛,厉声说:“将青染还给我!” “青染死了!”老夜头已经淡漠。 老毒物幽幽的看了老夜头一眼,阴沉的说:“你敢不敢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说一万遍也是如此,青染死了,她跟我逃出沙漠的途中,死了!”老夜头沉重的闭了闭眼,好像不太愿意回忆当年那段旧时光。 那老毒物一挥手,便有无数的毒虫蛇蝎朝老夜头他们这边飞过来,可是飞到一半,那些毒虫楔子便好像被吓到一样,反弹了回去,落了一地。 “胡媚娘告诉我,说这逍遥庄藏着让我们红月山庄的毒物害怕的东西,期初我还还不相信,如今看来,果真是有猫腻……来人,给我进去搜,要将那玩意给我搜出来!”老毒物厉声说。 那些黑衣人在老毒物发号施令后,悄无声息的就飞身上来,欲攻进玲珑阁。 玲珑等人奋力抵抗,与那些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那老毒物见状,一挥袖,便将所有人都挥开,全都掉到楼下地上,阁楼上,只剩下老夜头与勉强能站立的秦道非与艾菲。 秦道非看了下面一眼,见玲珑没事,这才放心。 “老怪物,要么就让开,要么就让我杀了这两个小的!”老毒物指着秦道非与艾菲说。 秦道非与艾菲两人举剑,老夜头说:“我们都打不过他,让他进去吧!” “不行!”秦道非答应过承杰,要保护夜离殇的。 老夜头说:“你让你的人住手,我带你进去,我让你看看,你当年犯了多大的错误!” 老毒物一抬手,那些黑衣人便一动不动了。 玲珑等人实在是看不懂这些人的路数,但是见老夜头预备要放那个人进去,玲珑便着急飞身上来,扯着老夜头说:“不能让他进去!” “你要让他杀了我们所有人,然后在进去么?”老夜头严厉的说。 玲珑知道,能让老夜头如此害怕恐惧的人,一定不是等闲,她也不敢说话了。 “你们都等在外面,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们都不许进来!”老夜头说。 众人不敢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夜头跟那老毒物一起进屋关门。 这厢,胡媚娘从天而降,她的第一手便是对玲珑下手。 “小心!”秦道非与艾菲一左一右将玲珑拉开,然后秦道非一脚踢过去,却没踢到胡媚娘。 “胡媚娘,你的主子在里面,他都让住手了,你还要打么?”秦道非厉声说。 胡媚娘看了屋里一眼,咬着牙说:“我今日将主人招来,便没想过要活着出去,不若杀了这个迷惑我儿子的贱人,然后再杀了你秦道非和你那个贱人娘亲,那我便是死了也值了!”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秦道非与艾菲将玲珑护在身后。 胡媚娘冷笑着说:“秦道非你取蛊虫和其痛苦,你当真觉得你还有能力与我一战么?” “我们一起上,杀了这老妖婆,太欺负人了!”疾风说罢,逍遥庄众人纷纷拿剑对着胡媚娘。 哈哈哈哈哈哈哈! 胡媚娘冷笑着说:“一群乌合之众!” “就是这一群乌合之众,一定能杀得你片甲不留!”唐力也说。 哈哈哈! 胡媚娘忽然张开五指,她掌心赫然出现很多密密麻麻的黑色的小虫子,胡媚娘恶毒的说:“今日之后,逍遥庄将不复存在!” “当真?”一个黑衣人飞身下来,紧紧的握住胡媚娘的手,让她的蛊虫发不出来。 胡媚娘错愕的看着那人,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能自己解蛊毒!” 黑衣人将斗篷从头上取下来,淡声说:“玲珑给了我一点东西,我不知是什么,但是那东西让我回复清明了!” 来人正是秦唯城! “你给他用了什么?”胡媚娘狠厉的看着玲珑。 玲珑淡笑着说:“没什么,就是一点能让你迷惑不了我公公的药而已,胡媚娘,你当年在京城自诩万人迷,却没想到,却只是用蛊术迷惑男人,你连爱情,都要这样极端的方式去获取,我真是不知该如何说你是好!” “小贱人,你胡说!”胡媚娘恼羞成怒。 秦唯城却淡声说:“起初我确实倾心过你,是真的倾心,可得知你狼子野心后,你却用药物控制我,让我犯下大错,我们两个的一念之差,让两个孩子跟香域也跟着痛苦,这是我们的不对,是我们的错!” “我没错,你明明喜欢我,为何却总要对王香域念念不忘,你说过的,当初你娶王香域,不过就是为了王家能帮你扩大生意,让你在京城乃至整个寒食武林独大,你说过的,你从未爱过她,你说过的!”胡媚娘一字一句,像针一样狠狠地扎进秦王香域的心口。 秦王香域站出来说:“那又如何,我没得到他的爱情,却让他愧疚感激,而你呢,你真是可悲!” 啊啊啊啊啊! “秦唯城你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她!”秦王香域疯狂的大喊大叫道。 秦唯城没有放手,他淡声说:“我曾跟道非他们说过,我要带你跟寒之回去塞外,为了结束他们兄弟相争的局面,我愿意与你远走塞外,可是你不甘心,你非要让寒之继续跟道非争斗,你作为一个母亲,你如此去怂恿你的孩子做坏事,你却说人家是贱人,香域她……她很好!” 至少,她没有像胡媚娘一样,疯狂的去害胡寒之。 秦唯城的话,似乎是压垮胡媚娘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状似疯狂的说:“秦唯城,原来我这些年的思慕,对你而言,只是一场笑话是么?” “你太极端了!”秦唯城说。 哈哈哈哈! “好一个我太极端,既然是这样,那我便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一个怎样极端的人!”胡媚娘说罢,忽然凝聚了周身所有的内力,她红色的衣袂被内力鼓动而飘飞着。 “不好,她想要跟我们同归于尽!”秦道非正欲飞身而去,秦唯城却一把提起胡媚娘,朝墙外掠去。 临走前,他回头说:“儿子,放过他吧,让他回塞外去!” 然后…… 嘭! 秦唯城用自爆的方式,将他跟胡媚娘两人一起震成了碎片。 噗! 秦道非跌倒在地上,他双手痛苦的卷曲着,哑然的喊:“父亲……” 啊! “秦唯城,你回来!”秦王香域哭喊着要跟着跳下楼,艾菲用剑挡住她,将她打晕,被唐力抱住。 玲珑飞身过去,跪在秦道非面前,柔声喊:“相公!” “玲珑!”秦道非双眸含着热泪,摇摇欲坠却不坠,他就这样看着玲珑,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她。 噗! 再一次,秦道非再一次吐血,然后晕倒在玲珑怀里。 “相公,你别吓我,别吓我!”玲珑伸手想将秦道非捞起来,可是她根本架不住高大的秦道非。 疾风与艾菲飞身而下,合力将秦道非抱上楼。 而在他们与胡媚娘纠缠不下的时候,老夜头跟老毒物在屋里,却是这样一番景象。 老夜头将老毒物引到内室,看见躺在榻上的夜离殇,老毒物不能置信的指着夜离殇说:“你说,是她挡住了所有毒物?” “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么?”老夜头淡声说。 老毒物凑近看了夜离殇一眼,然后踉跄后退了几步,他惊疑不定的说:“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我与青染清清白白,青染虽然教了我解蛊术,但是那只是出于一个女人的善良,她不愿看见你们家族的后人,一再的利用祖宗给的威慑力镇压武林,何况,你们还放了胡媚娘这样一个危险的女人到京城来,她想救人,所以才教我解蛊术,而你……你却听信了你身边那个女官的妖言,非说我们有染,如今那个女官可是你的妻子?” “……”老毒物无言。 老夜头继续说:“当时你非要杀了我们,青染心灰意冷,又不愿我陪着死在红月山庄,便带着我出逃,你们在沙漠之中追杀了我们大半年,后来我发现青染怀孕了,想让她回去找你,她说你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她跟着我出逃,就算知道孩子是你的,你也不会放过我们,所以她说要逃走,一定要逃……为了给她续命,我一身的修为散去大半,头发也白了,可终究还是没有保住她,我只能将你们的孩子保护起来。 我知道你们虽然不出世,但是各处都有探子,我害怕离殇被人发现,便藏着她,一直将她当男孩子养在逍遥庄深处,后来逍遥庄生意越做越大,我恐保不住离殇,也恐她给逍遥庄带来危险,这才回到无忧阁。 之后我将她送到医庐,从来不许她以女儿身面世,就是害怕你醒悟过来,发现她是青染的孩子,又要引发腥风血雨,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孩子喜欢上了皇子,呵呵,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我记得青染说过,红月山庄有祖训,不许任何人对任何国家的皇室下手。 于是,我便任由他们三个做朋友,时不时的怂恿承杰,让他重拾当年旧怨,逼着他登上皇位,我想着他登上皇位便能护住离殇,但是我看胡寒之屡次对皇室下手,想来,你们家族已经背弃祖宗的誓言了吧?” “不是这样的,胡寒之一直在外间活动,我们从来不知他对皇室成员下手!”老毒物想触碰一下夜离殇,但是羞愧的心情让他不敢靠近。 老夜头幽幽的说:“若是不是你的意思,那胡媚娘母子违反族规还下手要杀你的女儿,难道你不该将他们带走么?” “你说……她是被胡寒之伤的?”老毒物眼里闪过一抹杀气。 老夜头说:“这孩子死心眼,跟她娘亲一样,喜欢便要喜欢一辈子,到死都要喜欢,她为了帮助承杰,给胡寒之下毒的时候,被胡寒之反伤,或许是两人的蛊虫相生相克,竟将离殇毒了!” “我看看!”这下老毒物不敢在矜持了,他颤抖的伸手抓着夜离殇的手腕,替她号脉之后,厉声说:“胡家这对母子死定了!” “如何?”听了老毒物的话,老夜头心里一惊,莫非…… 老毒物说:“我要带她走!” “你带不走她,她的心留在承杰身上,就像当初青染,哪怕抑郁而死,也舍不得怪罪你一样,你要是将离殇带走,她只会走她母亲的老路,而且你已经跟那女人成亲,离殇性子单纯,从来不善争斗,你若是带她回去,你能保证任何人都不伤害她么?” 老毒物没接话。 “她在这里很好,你今日要杀的这些人,每一个对离殇都很好,离殇也舍不得离开他们,舍不得离开这里,你看见的这个地方,养育了你的女儿十年,如今你要毁了这个地方,带走你女儿,然后让她继续毁灭么?”老夜头每一个字都是扎心的。 老毒物思虑了很久,他轻轻的抬起夜离殇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柔声说:“孩子,你可真像你母亲!” “对啊,长得像,性格也像,天真善良,没心机,甚至有点蠢!”老夜头苦笑着说。 老毒物却笑了,“我竟忘记了,我当初娶青染的时候,也是因为她天真善良没心机,甚至还有点蠢啊!” “可是,最后你亲手将她推出去,逼死了她!”老夜头愤然说。 呜呜呜呜呜! 没想到,这位神秘的红月山庄的庄主,竟哭的像个孩子,他捧着夜离殇的手,哭的肝肠寸断。 平复之后,老毒物说,“我给她祛毒,你帮我护法,任何人打扰都不能断!” “好!”老夜头说。 两人便开始帮夜离殇祛毒。 待他们给夜离殇祛毒结束,外面惨烈的事情也已经结束。 “刚才怎么回事?”老夜头有所感应,但是不敢分心,便不知其缘由,刚打开门,就看见玲珑抱着秦道非,旁边还躺着个秦王香域。 玲珑抬眸,哭着手:“前辈,救他!” 老夜头给秦道非探脉后说:“他这是悲伤过度,心脉大乱!这是怎么了?” “刚才胡媚娘来了,她想杀我们的时候,秦老庄主出现了,他阻止了胡媚娘,胡媚娘疯狂之下,欲与我们同归于尽,秦老庄主为了救大家,引爆了自己的身体,跟胡媚娘同归于尽了。”艾菲解释说。 什么…… 老夜头看着远处已经平静的天空,悲痛的说:“少年时便与他说过,情爱一事,要么就不要动,要么就从一而终,他却总是走马观花,总是不听啊!” 大家自然都知道老夜头说的是谁。 “小非非这伤调理一下便好了,如今危机已除,你们将你们家老夫人送回去休息吧!”老夜头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姣好的容颜也带着一些苍凉的老意。 唐力与两个丫鬟将秦王香域送了回去。 秦道非安置在外间的小榻上,他们进屋的时候,那老毒物已然不见,只留下一对带血丝的汉白玉手镯放在夜离殇手里。 艾菲推门出去看,见外面的人也消失了。 一切就像梦一场,就这样散去了! “那些蝙蝠跟黑衣人也消失了!”艾菲回来说。 老夜头笑了笑说:“老秦头啊,你想不到吧,当初我为了救你去塞外红月山庄求习解蛊之术,机缘巧合却给你带回来一个福将,若不是她,今日逍遥庄势必被血洗!” “所以,离殇是红月山庄的人是么?”玲珑幽幽的问。 老夜头抬头看着天空,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他幽幽的说:“从今日起,你们谁也不曾听过红月山庄,也没见过什么老毒物,等我家离殇醒来,她还是她,你们还是你们!” “知道!”玲珑虽然不知道老夜头是怎么劝退那个老毒物的,但是既然他留下了夜离殇,便是许她一世安康,既然要一世安康,那她的身世自是不必提。 艾菲也特感叹,“那老毒物不仅用毒的功夫高,武功也是凌驾于我们所有人之上,今日要不是这小白痴,我们还真一个都逃不掉!” “不许说我徒弟是白痴!”老夜头不悦的反驳。 艾菲翻白眼说:“困了,我要去休息一下!” “我也要去!”疾风一听艾菲要去休息,立马热血沸腾。 嗯? 玲珑等人看向疾风,疾风这次却不解释,反正他就是冲着那回事去的。 冲着那事去的疾风,进屋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就被艾菲打出来了,他捂着自己受伤的眼睛,委屈巴巴的说:“是你说的,要趁还能在一起的时候珍惜时光的么,怎么还打人了呢?你打人就打人,你还专打不能打的地方,打脸让人家笑话,打……流氓,居然欺负我老二!” “滚!”艾菲只言简意赅的回了疾风一个字,给疾风委屈得,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玲珑阁。 所有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老夜头守着夜离殇,玲珑守着秦道非。 玲珑握着秦道非的手,幽幽的说:“相公,你还有我呢,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秦道非没醒,他蹙眉闭着眼,好似陷入了可怕的梦境之中,他挣扎着想起来,但是又始终无法摆脱。 这厢秦道非没醒,承杰却收到消息赶来了。 他推门进来,颤声叫:“师父,离殇呢?” “夜离殇没事了,就等着醒来了!”玲珑见承杰前来,连忙安慰。 听闻夜离殇没事,承杰整个人软软的靠在墙壁上,幽幽的说:“我听说出事了,可有人伤着?” 毕竟是皇帝,即便到了吓得要扶墙,他也能迅速的做出反应。 “他没多大的事,但是我公公为了救我们,跟胡媚娘同归于尽了,他悲伤过度,晕倒了!”玲珑忧伤的说, 承杰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方才站起来,走到玲珑身边,拍了拍玲珑的肩膀说:“没事的,再悲伤的事情,也总会过去的!” “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不是他过于悲伤,而是……胡寒之还没出来!”玲珑有些崩溃,胡寒之那样心机深沉的人,若是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死在逍遥庄,以他的执拗,却不知要闹出怎样的风波。 承杰淡声说:“无妨,我先去看看离殇,回去之后,我便让人加紧巡查,让他在京城毫无立足之地!” “你去看看夜离殇吧?”玲珑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淡声说。 承杰看了玲珑一眼,没再说话,进内室去了。 “师父!”承杰躬身给;老夜头行礼。 老夜头淡声说:“既然来了,便将离殇带走吧,我老了,这些日子奔波下来,竟有些力不从心,你带她回去,给她一个体面点的身份,让她跟你成亲,你若是待她不好,我老夜头定不饶你,可懂?” “师父,您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在皇宫给你辟一块院子,让您安静的调养!”承杰见老夜头状态不好,有些担心。 老夜头笑了笑说:“皇宫那地方,再清静也清静不到哪里去,我还是在我的无忧阁呆着好了,将来太平了,你们带着孩子,带上好酒与烧鸡,去看看我这老鬼便行了!” “师父……” “不必说了,我最恨束缚,我的无忧阁便很好,你要是有心,便送个好厨子给我,如此便足够了!”老夜头看上去越发的虚弱了。 承杰伸手叹老夜头的脉搏,惊讶的说:“师父这是?” “无妨,只是给离殇治伤的时候,耗损得大了些,这事你也不必告诉离殇,离殇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日后应当不会再有人找离殇的麻烦,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要小心塞外的人!”老夜头将承杰的手推开,淡声说:“带离殇走吧!” “是!”承杰不敢在违逆,只好带着夜离殇从暗道离去。 承杰走后,老夜头从屋里走出来,玲珑见他摇摇晃晃,连忙走过去扶住他,“前辈,您没事吧?” 第144章 叫做纵身一跃 “我没什么大事,我要回去好好的调养一番,玲珑,离殇的身份特殊,若是这把进宫,定会有人诟病,她那性子又受不得半点委屈,小非非醒来后,你要告诉他,让他认离殇为亲妹妹,逍遥庄庄主的亲妹妹,嫁给皇帝也不算辱没了皇家,那些朝臣也无可诟病,知道了么?” “我去找个大夫给您看看!”玲珑忍住悲伤,准备要走。 老夜头拉住玲珑说:“你这傻孩子,我不会轻易死去的,最多就是老了一些,难看了一些,你放心好了,只是日后我顶着一张老脸,便不想到世间走动,要靠你们去看望我了!” “只要您在无忧阁,我们便三五天去看您一次!”玲珑承诺。 哈哈哈! 老夜头笑着站起来说:“没想到,老秦头没享到的福,全被我享受了!” 说罢,他推开玲珑,飞身离开,并快速的消失在月色之中。 “该走的都走了,日后剩下的,是不是便都是幸福生活了?”玲珑幽幽一叹,不知在问自己还是在问秦道非。 这厢已然风平浪静,胡寒之那边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胡寒之被反绑着关在地下暗室里面,从醒来后,他便十分平静,那平静之中,带着一丝绝望的气息。 过了没多久,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再来便是打开铁门的声音。 “如何?”胡寒之淡淡的坐在地上,仿佛他是坐在有微风袭来的窗口,面前摆着茶具一般的优雅矜贵。 来人顿住脚步,思忖了片刻之后,方才说:“老夫人她……被老爷裹挟,然后老爷用内力自爆,将他跟老夫人一起炸死了!” 呵呵! 胡寒之低下头,冷冷一笑,“如此,倒也如了母亲的愿了……她呢?” 这个“她呢?”胡寒之问得十分小心,小心到仿佛稍微大声一点,便会心疼。 那人先是有些不解,然后恍然大悟的说:“玲珑姑娘无事!” “无事?”胡寒之疑惑的抬头看那人,“红月山庄的人没来么?” “来了,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庄主进屋去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便悄无声息的带着人离开了,甚至连您他都没过问,也没留话说要对付您!”那人据实已告。 胡寒之淡淡点头,“只要她没事,便好!” “但是,老爷的死,似乎对秦道非打击很大,他吐血昏迷了,如今的逍遥庄看似平和,却……”那人的话没说完,胡寒之便站了起来。 他不紧不慢的整理自己的衣衫,而后徐徐而言:“给我送封信给玲珑去!” “是!”那人说罢,便静静的等着。 胡寒之将写好的信递给那人,那人便趁着月色去了逍遥庄。 子时。 秦道非还是没见醒来,玲珑十分担心,她捧着秦道非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你怎么还不醒来,我一个人很无聊,你醒来陪我聊天好不好?” “谁?”艾菲忽然大喝一声,然后艾菲推门进来,她手里拿着一柄匕首,匕首上挂着一封书信,上书:“凤玲珑亲启” 玲珑跟艾菲都熟悉,那是胡寒之的字。 玲珑直觉,胡寒之不会有什么好事,便淡声说:“给我吧!” “我并不希望你看这封信!”艾菲淡声说。 玲珑笑了笑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胡寒之还有什么可蹦跶的,我只是想看看,我们跟他之间,终究是要面对的!” 玲珑打开信看,她看信的时候,心情很平静,看不出喜怒。 看完后,玲珑竟将那信丢入火盆之中,讽刺的笑看着,艾菲不甘心,她伸手要去夺信,玲珑却抓着她的手腕说:“别看了,我跟胡寒之之间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你过得去?”艾菲问玲珑。 玲珑惨然一笑:“过不去又能怎样,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横亘在我跟秦道非之间吧,你放心吧,我现在看得很开,没有什么比我跟秦道非在一起更重要!” “真的?”艾菲有些不太相信玲珑,亦或是说,她不太相信胡寒之,胡寒之这人,心机太深沉了。 玲珑笑说:“真的,到了现在我还有骗你的必要么,你赶紧乖乖的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这些日子,我真是累坏了!” 说罢,玲珑便依偎到秦道非怀里,闭上眼睡觉了。 艾菲没敢去休息,在外间的桌案上坐了一夜。 翌日。 玲珑醒来的时候,见秦道非正怜惜的看着她,玲珑心满意足的笑了笑,“你醒了?” “嗯,想不想吃点东西?”秦道非问玲珑。 玲珑嘟着嘴说:“我不想,我就想你抱着我!” “那我就一直抱着你!”秦道非紧紧的抱住玲珑。 两人腻味了一会儿,秦道非便说:“进宫去看看夜离殇,看她醒来没有?” 地道里面,玲珑紧紧的握着秦道非的手说:“道非,老夜头昨夜受了很严重的伤,他说要去无忧阁调养,临行前,他告诉我,让我告诉你,让你昭告天下,说夜离殇是你的亲妹妹,然后让离殇风风光光的从逍遥庄嫁到皇宫,这是他对你唯一的要求!” “好!”秦道非说:“便是老夜头不说,我也有这打算,在皇宫里面,一个没有背景的皇后,处处都要被欺负,但是她若是我逍遥庄的大小姐,便是谁也不能看不起她!” “嗯,看承杰这边处理好了,我们便去看看老夜头吧,我不放心他!”玲珑靠在秦道非怀里,眼泪毫无征兆的说掉就掉了下来。 秦道非幽幽的看着玲珑问:“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担心老夜头!”玲珑将眼泪擦在秦道非的衣襟上。 “傻瓜!”秦道非笑着拍了拍玲珑的头说:“我们明日去看他去!” “好!”玲珑带着泪眼笑了。 秦道非捧着玲珑的脸说,“别哭了,苦尽甘来,你该笑着的!” “好,笑着!”玲珑便真的笑了。 两人进宫之后,直接被带到了勤政殿的后殿,一进门,玲珑便看见夜离殇坐在案前跟承杰发脾气。 “承杰,你放我回去,我要回家!” 呵呵! 玲珑冷笑:“你都已经是人家的女人了,回什么家?” “凤玲珑,老子弄死你!”夜离殇虽然已经被迫恢复了女儿身,但是那性子啧啧啧,真是一点都没变。 承杰幽幽的看着夜离殇,淡声说:“你是女孩子家家,能不能不要满嘴的粗话!” “你才是女孩子家家,你全家都女孩子家家……”反驳完,夜离殇便为难了,看见自己胸前那两团,她简直想死,“老子当了二十几年男人,忽然要变成女人了,真是……操蛋!” 噗! 玲珑忍不住笑了。 承杰的脸绿了! 秦道非幽幽的看着她说:“日后这世间没有夜离殇,你是秦家大小姐!” “为什么?”夜离殇叉腰挺胸,发现一挺,胸更突出了,便缩了回去,嘴上却不饶人,“老子是鬼医先生夜离殇!” 哼! 秦道非薄凉的哼了一声,“老夜头说了,昨夜一战,夜离殇战死,我爹与姨娘所生女儿被留在逍遥庄,你要自己取个名字呢,还是要为兄帮你取一个?” “老子……” “嗯?”夜离殇的话,被承杰一个冷漠异常的“嗯”化解于无形。 “不若叫她若男吧,秦若男如何?”承杰询问秦道非。 秦道非淡声说:“你的娘子,日后也是你自己叫,你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 “那还不如叫秦男子,秦美男,秦男人,秦帅男,秦……好吧,秦若男就秦若男,若男若男,老子本质上还是男人!”夜离殇对她这个男人身份,还真是耿耿于怀啊。 哼! 没人理会她。 “我师父呢?”夜离殇问。 秦道非说:“我昨夜晕倒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师父呢?”夜离殇又问玲珑。 玲珑笑着说:“我在照顾晕倒的秦道非,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师父呢?”夜离殇不死心,继续问承杰。 承杰幽冷的说:“我要照顾晕倒又醒来撒泼的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说你照顾我你好意思说你照顾我,你欺负老子一夜……嗯!”后面这个嗯,是承杰发出来的警告,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玲珑跟秦道非已经猜到他们昨晚上干了什么好事了! “禽兽!”秦道非给予中肯的评价。 承杰反唇相讥:“没你禽兽!” “喂,你们俩够了啊!”玲珑斜睨着他们,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秦道非淡声说:“明日,我打算跟玲珑一起去一趟无忧阁,要去便去,不去就不用去了,反正你们俩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什么?”夜离殇很气愤的问。 秦道非勾唇:“你受伤了吧?” “嗯,重伤!”夜离殇为了配合,还做了个虚弱的捧心的表情。 “她受伤了吧?”秦道非又问承杰。 承杰不理秦道非,秦道非却自说自话的说:“一个明知道你受伤却欺负你的男人,一个明明受伤却让男人欺负自己的女人,不是禽兽是什么?” 不知为何,玲珑听出了嫉妒的味道。 “就是啊,你这个禽兽,你为什么要欺负受伤的我?”夜离殇扑上去要扯承杰的头发。 承杰一把抓住夜离殇,回了她两个字:“白痴!” “我差到无忧阁的一个厨子一个嬷嬷,都是会功夫的人,眼下应该也到无忧阁了,我再去让太医院准备些药材,让御膳房整理些珍贵的食材一并带去!”承杰说罢,便走了出去。 他在外殿吩咐太监,夜离殇便凑过来问:“我现在是你妹妹了是吧?是你小姑子了是吧?” “白痴!”秦道非也回了她两个字。 哼! 夜离殇不甚在意的说:“我不管,现在我是你秦家的人,承杰欺负我,你们要帮我!” “相公,我们回去吧,天儿不早了!”玲珑拉着秦道非就走。 夜离殇一把抓住玲珑的衣袖,气狠狠的说:“你们到底是怎样的兄长与嫂嫂,竟这样对我这个妹子?” “我妹子要是未婚先与男人无媒苟合,我定叫她浸猪笼!”秦道非薄凉的话,让夜离殇迅速的放开玲珑的手,淡声说:“你们走吧,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 哈哈哈! 玲珑嚣张的打开暗道的大门,跟秦道非离去了。 到下午的时候,逍遥庄已经在秦道非的部署下全面恢复,关于秦道非多了个妹妹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到晚些时候,皇宫便来了圣旨,承杰欲跟逍遥庄结亲,娶了秦道非的妹子。 如此这般,京城只怕几日都不愁没话题。 就这样,夜离殇死了,秦若男却出现了,而这所谓的秦若男,竟变成了未来的皇后。 那些原本想反扑的武林中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都缩成一团,回家去了。 翌日,玲珑等人收拾好东西要去无忧阁。 刚刚暗度陈仓从暗道被送回来的秦家大小姐,穿着一身女子的衣衫,缚手缚脚,气的直骂娘。 “娘的,这衣服根本就不是人穿的!”她一席话,让玲珑怒目,“你有本事在说一句?” 艾菲薄凉的笑,反正她的衣服也不是那样的。 “我为什么不能跟艾菲穿一样,你们难道有人将她当男人了?”夜离殇逮着机会就要为自己申辩,这七重纱衣,实在是太难看了。 玲珑淡声说:“你是逍遥庄的大小姐,是未来的皇后,自然要穿得美美的,你要是不愿的话,那京城伸长了脖子等着嫁给陛下的人也可多了,你把位置让出来算了!” “那你不也是逍遥庄的大夫人,你也没见得穿这样啊?”夜离殇看了玲珑那一身干练的黑衣,表示不服。 这点,秦道非倒是与夜离殇产生共鸣了,他淡声说:“日后再穿这身黑衣,那你就不用出门了!” 嘁! 玲珑不甚在意摆手,表示没在意。 一行人嘻嘻哈哈的去到无忧阁,才一夜不见,当他们看到躺在摇椅上的老夜头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你为什么要穿我师傅的衣服,你这个魔鬼,你把我帅气的师父还给我!”夜离殇最为激动,扑上去就要将老头子从躺椅上跩下来。 秦道非与承杰一起扑上去扶住老头:“小心!” 是的,原本鹤发童颜的老夜头,只是一夜之间,便真的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 “混小子,老子都这样了,再拉扯两下,可真死了!”声音是老夜头的声音无疑了。 哇! 夜离殇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师父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老子自然就要长皱纹了,以前你不总骂我是老妖怪么,如今变成真的老人了,岂不是很好?”老夜头轻轻的拍了拍夜离殇的手安慰。 夜离殇哭的双眸红肿,她凶巴巴的看着众人问:“我昏迷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事怪我,胡家将塞外那个家族请来,为了保住我们,我公公与胡媚娘同归于尽了,老夜头也受了重伤!”玲珑主动承担了罪过,她只是不想让夜离殇愧疚。 夜离殇错愕的看向秦道非:“你爹死了?” “嗯,昨夜死了!”秦道非淡淡的叙述。 “呜呜呜呜,师父那你老吧,你老了没关系,我背着你到处疯都可以,你随便老,真的!”对夜离殇而言,能活着,便已经是最大的福气了。 老夜头笑了笑说:“这才乖!” “我看看?”夜离殇将手搭在老夜头的脉搏上,确定他性命无忧,这才松了口气,她圈着老夜头的脖子说:“我不走了,我在这里陪你!” “去去去去去,你一天少气我一些,我便谢谢你了,你都折磨为师二十几年了,还是去折磨承杰吧,他喜欢,我讨厌!”老夜头还能开玩笑。 秦道非道,“玩笑归玩笑,我让那四个老鬼来陪着你,反正他们也无所依,与你作伴也好!” “嗯,送来吧,若是有人来打架,我老这老头子是打不过了,这个可以有!那几个死老头子,从小就被我打到大,让你去管还不好管,放在我这儿最好不过了!”老夜头说。 夜离殇嘴欠的说:“那你现在都打不过他们了,他们要是打你怎么办?” “他们不敢!”秦道非淡声说。 哈哈哈! 老夜头笑说:“就是,我最不济也是鬼医先生的师父,谁敢打我?” “这还差不多!”夜离殇嘟囔。 秦道非既来了无忧阁,自然要去泡一下他的伤口,玲珑陪着他去温泉边,十分贤惠的帮秦道非更衣,秦道非笑说:“你这般贤惠,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以后我要做个贤惠的妻子,替你更衣做饭,生儿育女!”玲珑歪着头俏皮的说。 秦道非一把揽住玲珑的腰说:“我不要你替我更衣为我做饭,这些事情我能做,我只要你帮我生儿育女,与我一辈子在一起!” “好,一辈子在一起!”玲珑信誓旦旦的说。 说完,她将秦道非推下水,笑着说:“你好好的泡着吧,你那伤口复原的还不如上次的好!” “嗯!”秦道非点头,闭目在池边养神。 玲珑走到他头边去,亲了一下秦道非的额头说:“我发现,你是真的长得特别好看,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了,下辈子若是再见到你,我一定要再耍流氓,将你抢过来!” “不行!”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放在唇边咬了一下说:“下辈子让我来,让我来抢你!” 噗! “说的好像很光彩一样!”玲珑推了秦道非一把,气呼呼的说:“你可不能在这里放肆,这可是老夜头的药池,他虽然打不动了,但是给你下点毒让你不能人道,还是很有办法的!” 听了玲珑的话,秦道非不由得苦笑。 “我去帮你准备换洗的衣物!”玲珑有些迟疑的松开秦道非的手。 秦道非笑说:“好!” 玲珑在秦道非回头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毅然离去。 无忧阁后山绝壁。 玲珑站在绝壁上,遥望着京城方向,心思百转千回,山风带着雪粒子朝玲珑的脸上刮来,玲珑却似乎毫无知觉,她就这样站在崖上,看着远处。 许久之后,玲珑回头,看了不远处的无忧阁一眼,似乎……还能听见夜离殇撒泼的声音呢? “秦道非,你说的,下辈子你一定会追着我跑的,如此这般,我可是相信了哟?”玲珑笑着,忽然张开双臂朝绝壁下面飞身而去。 悬崖边一棵小树上,孤零零的悬着一枚金镶玉,那是当初秦道非送给玲珑的礼物。 后山药池。 “无影,去看看,夫人为何还没取衣服过来?”尚不知玲珑跳崖的秦道非淡声对无影说。 无影领命而去,却不见玲珑踪影,他自己取了秦道非的衣衫过来,对秦道非说:“庄主,没看见夫人踪影,却不知她去何处了?” “将衣服给我吧,我自己去找!”秦道非说罢,便从水里站了起来。 换好衣服后,秦道非离开药池,回到前院,见夜离殇不知跟老夜头在说什么,承杰在一旁剥瓜子伺候这师徒二人,全然没有皇帝的架子。 “可见玲珑?”秦道非问。 夜离殇抬头说:“她不是与你在后山泡药池么?” “她说过来给我取衣物,之后便没见了!”秦道非淡声说。 老夜头笑着说:“那孩子玩心最重,只怕是去暗室里面玩耍去了,你赶紧去瞧瞧,别让她弄坏我的东西才好!” “好!”秦道非说罢,便去密室里面找玲珑。 可是找了一间又一间,也没看到玲珑,秦道非这才开始着急。 他疾步从暗室走出来,幽幽的说:“玲珑没在暗室!” “怎么会?”承杰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夜离殇站起来说:“不会是胡寒之上山来了吧?” “不可能!”承杰与秦道非一起说。 秦道非忽然想起玲珑临走前与他说的话,刚才还不觉得,如今细细品来,竟觉得玲珑好像在诀别一般。 “不,不可能!”秦道非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他后退一步,厉声叫到:“疾风出来!” 疾风与艾菲素来是在一起的,叫了疾风艾菲也跟着出来了,秦道非说:“玲珑不见了!” “我去找!”艾菲第一个反应过来,她飞身而去,四处寻找玲珑去了。 夜离殇跟承杰这才发现不对,两人也连忙加入寻找玲珑的行列,几人寻到快天黑,艾菲才失魂落魄的从角落里面出来。 “怎么样?”秦道非问。 艾菲将那金镶玉腰佩拿出来,淡声说:“我在后山绝壁找到的!” “不可能!”秦道非施展轻功往后山绝壁而去。 此时的绝壁上,已然什么都没有了。 秦道非无助的站在玲珑方才奋力一跃掉下去的地方,目光痴傻的看着灌木上艾菲取金镶玉时留下的流苏。 “她为什么要来这里?”秦道非回头,凄然的看着众人。 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 最后,艾菲站出来说:“前夜,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胡寒之曾经派人送过信到逍遥庄。” “信上说了什么?”秦道非咬牙问。 艾菲摇头说:“当时玲珑看了一下便将信烧毁了,我问她为何不给我看,她当时特笃定的说,不管胡寒之说什么,她都再也不会离开你,她说……再也不会离开你!” “凤玲珑,你这个骗子,骗子!”秦道非忽然一头朝悬崖扎下去。 “庄主!” “秦道非!”就在大家惊慌失措之际,艾菲用腰带缠住秦道非的脚踝,将他整个拉了上来。 艾菲将秦道非弄上来的时候,是用尽了全力的,她像丢沙包一样,将秦道非整个丢到一旁的石头上,巨大的冲击力撞击着秦道非,让他狠狠的吐了一口血不说,胸前的伤口也微微有些裂开。 而他,也不意外的晕倒。 “你疯了?”夜离殇气呼呼的说。 艾菲不理会夜离殇,她对承杰说:“陛下,我跟疾风下去,你们看管好秦道非!” “好,你们小心!”承杰说罢,艾菲便从她的发簪里面取了一条天蚕丝出来,将其绑在崖边的大树上,自己先飞身下去。 疾风见艾菲下去,也连忙取了天蚕丝,紧跟着跳了下去。 艾菲在崖下一处松树上站着,见疾风跃下来,她抽出天蚕丝,缠住疾风的脚踝,不让疾风掉下去,疾风借助天蚕丝的力道,回到松树上,与艾菲站在一起。 两人用助力的方式,一直落到谷底。 还好,下面没有玲珑的尸体,也没有血迹! “你说,会不会是胡寒之将夫人带走了?”疾风问艾菲。 艾菲淡声说:“往前找找就知道了!” 两人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玲珑的踪迹,倒是在路上发现了不少珍珠。 “这是夫人鞋面上的珍珠么?”疾风捡起一颗珍珠问。 艾菲说:“既然有珍珠,那就跟着走!” 两人一路跟着珍珠的踪迹追查下去,却在半途断了珍珠的痕迹。 “这应该是夫人鞋面上的珍珠,可能掉下来的时候扯断了线,才会掉了这么多珠子下来,只是这出去,也不知是何处?”疾风疑惑不已。 艾菲是个行动派,她说:“既然珍珠的路线是一路往前的,我们就往前走!” “好!”两人继续追踪,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艾菲从袋子里面取了一枚夜明珠出来,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寻找蛛丝马迹。 “这里,这里有车轮印,看车轮落陷的痕迹,应该有三个以上的成年人,但是也不会多过四个人!”疾风勘察了一下地面的痕迹后说。 艾菲看了一下附近的环境,淡声说:“这地方偏僻,一般人一定不会赶着马车过来,这个人是有目的而来,我怀疑是胡寒之!” “我们回去吧,先回去禀告庄主,发甲级通报,让全国各地的人拦截胡寒之,搜寻夫人下落!”疾风说罢,拉着艾菲离去。 两人回到无忧阁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见两人狼狈不堪的回来,承杰蹙眉问:“如何?” “我们找到了这个!”疾风将他们收集起来的珍珠递给承杰。 呀! 夜离殇捂着嘴说:“这是玲珑鞋子上的珠子,之前我与秦道非一起去帮玲珑定制过鞋子。” “我们在崖下没找到夫人的尸体,也没发现血迹,只留下这些珍珠,我们一路跟过去,在一处偏远的地方,发现有车辙的痕迹,我推断,马车离开时,有不少于三个人但是绝对不会多于四个人在马车上!”疾风将自己的他推断结果告诉大家。 承杰淡声说:“带秦道非回京城,逍遥庄不是全部恢复运作了么,让所有人去查,一定要找到玲珑的下落,要不然以胡寒之的个性,真不知他会对玲珑做出什么事情来!我这边也加强城防的盘查!” 为了更加快速的让逍遥庄跟官兵都投入到拦截玲珑的行动中,承杰跟疾风两人先行离开无忧阁,让夜离殇跟艾菲带着秦道非随后赶回逍遥庄。 翌日清晨。 官府八百里加急,将消息传到东南西北各个州郡,而逍遥庄所有地方分舵也全数启动,为了更加有效的寻找玲珑,逍遥庄将消息也传到了江南慕容家与方家。 此番,江湖上因寻找玲珑,而掀起巨大风浪。 秦道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日的下午,他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京城城楼门口,秦道非从马车上翻身坐起来,幽冷的看着艾菲问:“找到了么?” “没有尸体没有血迹,但是离那里不远的地方,却有马车行驶的痕迹,疾风说,马车上至少有三个以上但是又不超个四个成年人,疾风跟陛下已经去处理了,现在逍遥庄跟朝廷的人都在找玲珑!”艾菲将他们所有的行动路线还有目的都跟秦道非分析了一下。 秦道非眯着眸子冷声说:“如此看来,还真是胡寒之干的,只是我不懂,为何她要跟胡寒之走?” “能让玲珑心甘情愿跟他走,要么就是他手里有玲珑的把柄,要么就是他能做出伤害你的事情!”艾菲看向秦道非的眼神有些不悦。 夜离殇见状,轻轻的拍了拍秦道非的手说:“你明明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秦道非用手揪着头发,低头沉吟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顺了顺头发,仰起头来说:“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找到她!” “朝廷跟逍遥庄联手,相信即便胡寒之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没法逃出寒食,你还是赶紧将伤养一养吧,养好伤了你再去找她!”夜离殇安慰秦道非。 秦道非却淡声说:“他们从崖下的哪个方向逃窜的?” “西北!”艾菲言简意赅的回答。 夜离殇推了艾菲一下,可艾菲却只是冷笑着说:“玲珑是为他而走,就该让他去找回来,胡寒之这样丧心病狂,除了秦道非自己,也没人能治得了他!” 艾菲话音刚落,秦道非已然撩开车帘子飞身离去。 车夫愣住,夜离殇却在车里说:“回逍遥庄!” 夜离殇跟艾菲回到逍遥庄的时候,疾风已经守在门口,同时守在门口的,还有已然清醒过来的秦王香域。 见夜离殇跟艾菲从马车上下来,秦王香域错愕的问:“我儿子呢?” “他去找玲珑了!”夜离殇说。 艾菲却不理秦王香域,她走到疾风身边,悄声说:“我们也走吧,去找玲珑!” “老夫人,如今庄中大小事务已然处理好,力哥已经出发去寻找夫人,属下也想去寻庄主,庄主还受着伤……” “好,你去,去保护道非,府中一切大小事务都有我,你们不用担心,我只要我的儿子安全回来!”秦王香域打断了疾风的话,急切的说。 疾风拱手,与艾菲相携离去。 夜离殇看着秦王香域,淡声说:“我留下陪老夫人吧?” “不必,陛下那边如今也到了激烈的时候,虽说胡寒之不能继续捣鬼了,但是那几个皇子若是联手,陛下也难以支撑,你还是去陛下身边陪着吧,我从嫁到逍遥庄那日起,便处处被他们父子保护着,从不知人间疾苦,只知道勾心斗角,拈酸吃醋,如今我儿子遇到危难,该是我承担的时候了!”此时的秦王香域,语态平和,倒真真像是被佛点化过的。 夜离殇原本与秦王香域也不亲厚,便说:“如此那就有劳您了,若是有任何问题,可让人去找我与承杰,只要我们能帮的,定万死不辞!” “多谢!”秦王香域说罢,便与夜离殇在去玲珑阁与松柏居的路上分开。 夜离殇从暗道回了皇宫,而整个逍遥庄,寂静无声。 且说秦道非,与夜离殇艾菲分手以后,便直奔无忧阁后山绝壁下,沿着疾风与艾菲的指示,他找到了远去的车辙,然后顺着车辙一路追踪而去。 而此时。 一艘大船上,一间雅致温馨的船舱里,香炉里面燃着屡屡青烟,里面的檀香闻之可安神。 床榻上,纵身跃下悬崖的玲珑,好好的躺在上面,看上去十分平静,她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紧接着眼珠子也隔着薄薄的眼皮不规则的滚动着。 然后,她忽然推被而起,呼吸急促而紊乱的看着陌生的一切。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听见熟悉而又惊喜的声音,玲珑微微抬头,就看见许久不见的画儿,她比平时看上去要瘦弱了许多,脸颊上有许多的淤青,完好的地方却异常的苍白。 玲珑知道,那是长期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底才会造成的。 “画儿!”玲珑伸手。 画儿跑过来,投身到玲珑怀里,哭着说:“小姐,你真傻,你为什么要被他骗来?我原本就不想活了的,你为了我根本没必要。” “画儿,你不要这样,就算没有你,我也要来赴约,一来是因为我与胡寒之之间的恩怨还不曾了结,二来他扬言要与道非同归于尽,我自然不会让他这样做,若是我一个人的命,能救了你,能报了仇,能保护秦道非,那我便是死了,也值了!”玲珑幽幽的陷入回忆。 那日,收到书信的时候,玲珑一打开,便看见胡寒之留言:“玲珑鉴之,画儿已在我手,若要其活命,速来见我,卿若不来,唯与秦同归!” 看到信的那一瞬间,玲珑便已经决定要救画儿保护秦道非,所以她烧毁了书信,不让艾菲看见,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让艾菲起疑。 晚上,她却偷偷放了机关小蛇去找胡寒之,将她的计划告诉胡寒之,“后日无忧阁后山绝壁,接住我跟你走,接不住我死!” 事情办妥了之后,玲珑便怂恿秦道非去看老夜头,然后趁他泡药泉的时候,纵身从后山绝壁跳了下去。 她坠落到一半的时候,被胡寒之接住了,他接住玲珑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玲珑,你终于属于我了!” “你休……”玲珑话没说完,就被胡寒之打晕带走了。 只是…… 听见外面浪花拍打船体的声音,玲珑错愕的问:“我们这是在何处?” “船上!”画儿回答。 玲珑眯起眸子,淡声说:“他真是疯了,为了避开逍遥庄的眼线,居然在这个还没完全开河的季节走河道!” “小姐,胡寒之这个人太可怕了,你逃吧?他这一身的执念都在你身上,我害怕……”画儿话还没说完,舱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 胡寒之一袭白衣胜雪,他淡笑着看着玲珑主仆二人,柔声说:“你要不要来看看河上风光,挺好看!” 这人…… 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他竟说的好像他是邀约玲珑来游湖的翩翩公子一般,好似他从未用玲珑在意的人的性命去要挟过玲珑一样。 玲珑幽幽的看着胡寒之,淡声说:“我已经来了,你放了画儿!” “画儿不会走的,她要在你身边照顾你,是么画儿?”胡寒之丝毫没有介意玲珑的冷漠,态度依旧那么好。 画儿纵身挡在玲珑面前,幽冷的说:“这不用劳烦公子说,我自然不会弃……” 第145章 抢爱 “画儿你退下!”玲珑厉声喝住画儿,不让画儿继续说下去。 即便是玲珑最最最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没见得这样冷厉的喝止过画儿,画儿悻悻闭嘴,有些不安的看着玲珑。 玲珑支着床榻站起来,冷声说:“胡寒之,你让我来找你,我按照约定来了,你却要违约么?” “至少现在,不能放了画儿,我好不容易指引秦道非去了别的地方,若是我将画儿放了,那岂不是要被他发现了么?”胡寒之走过来,轻轻的握住玲珑的手,将她摁回到床榻上,淡声说:“你还需要多休息,你身子骨太差了!” “我身子骨差,不也是你胡公子的杰作么,为了引秦道非与你打赌,你四年前给我下毒,让我身体日渐消瘦,这些不都是你的功劳么?”玲珑幽冷的反驳胡寒之。 胡寒之不以为杵,他捧着玲珑冰凉的小手放在手心里面,柔声说:“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我毒发后,夜离殇说需要千年血参救命,那么刚好你有血参,又那么刚好,你拿着血参找到秦道非,要与他做个不公平的交易,而你知道秦道非救我心切,一定会答应你一切的要求,你得逞了,只是你没想到,我身体里面的蛊虫会被老夜头取了出来吧?”玲珑反唇相讥。 胡寒之幽幽的看着玲珑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让你去死!” “是啊,只是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玲珑薄凉的笑着挥开胡寒之的手。 胡寒之被玲珑挥开,他也不在意,只淡然一笑说:“我承认我当时对你下手确实是照着要你死去的,可是……可是世事难料,原本是助我成功的棋子的你,却成了我功败垂成的宿命。” 胡寒之这一生,将什么东西都算计得好好的,原本所有的一切也都照着他要的方向在发展,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三年前他带着玲珑去塞外,却改变了这一切。 “那是报应!”玲珑幽冷的说。 呵呵! 胡寒之苦笑着说:“你还真是……竟说大实话!” “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玲珑厉声说。 胡寒之将玲珑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耳后,柔声说:“玲珑,我只想与你在一起,这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愿望!” “那刚巧了,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赶紧去死!”玲珑恶毒的诅咒,并未让胡寒之的脸色发生变化,他只是笑着说:“为了你,我不会死!” “滚出去!”玲珑气的心口直疼。 胡寒之见玲珑脸色不好,便没强求,有些落寞的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玲珑压低声音对画儿说:“你能出这个门么?” “我们现在在大河里面,胡寒之没限制我的自由,船上的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去!”画儿说。 玲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那你去看看,门外有没有人把守?” “门外没有,但是各处都有人盯梢,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任何动静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要不然胡寒之也不会这样放心让我船上走动。”画儿摇头说。 玲珑轻咳了两声,压低声音说:“我知道我逃不出去,我也没想逃出去,但是以后你要听话,不管我跟胡寒之做什么交易也好,还是做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反驳我,只有你离开,我才能对付他。” “小姐,你想要怎么对付他,他这个人每做一件事都在算计,步步为营,你算计不过他的……小姐,你可不能做傻事啊?”画儿想到玲珑有可能想要跟胡寒之同归于尽,便心惊胆战。 见画儿都快哭了,玲珑倒是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她戳着画儿的额头说:“真是傻丫头,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傻事,我追秦道非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现在他喜欢我了,我才舍不得死呢,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干傻事的!” “我不相信你!”画儿摇着头,浑身都在抗拒玲珑,“你要是真这么想的,今日你就不会背着庄主来这里,我要你发誓!” 画儿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完全控制不住的那种。 玲珑揉了揉画儿的头说:“傻丫头,你怎么这么执拗呢,我说了我不会就是不会,好了好了,别哭鼻子了,你要想着,你回去之后,怎么跟唐力交代吧?” 说起唐力,画儿本能的缩了一下手。 这些日子,她从来不敢去想唐力,没想到,玲珑还是逼着她去想了。 “唐力没有要嫌弃你的意思,当时他看到那个东西,只是想去杀了那群人替你报仇,不告诉你,是害怕你多想,可是没想到,最后你还是发现了,这几个月,唐力天涯海角到处找你,若不是逍遥庄出事,他现在还在外面飘着找你,根本就不会回去!”玲珑柔声说。 画儿错愕的看着玲珑说:“你说他在找我?” “嗯,这几个月,秦道非放下他手头上的所有事情,让他专心寻找你,逍遥庄也是倾力而出,结果只查到你在原阳被一个江湖人绑架,至于最后你去了何处,我们谁也不知道?”玲珑拍了拍画儿的手说:“那时候,你便已经被胡寒之绑架了吧?” 画儿点头说:“是,我在原阳被人绑架之后,就被送到一个山上,那里的人很坏,他们也经常会带些女子上山与我关在一起,但是过了没多久,便有人将她们带出去,那些人当着我的面……当着我的面奸污那些女子,但是奇怪的是,他们都不敢碰我,有一次有一个人想欺负我,就被他的头领打了,他说,主人交代过,谁碰这姑娘,全家都得死,我当时还不知我是被谁绑架,后来我被关押的地方,上面发生了大火,那些看管我们的人都去救火了,我在地牢里面,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后来胡寒之来了,他说要带我去找你,便将我安置在一个地方,一直到昨日,他说我可以见你了,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玲珑的心里五味杂陈,她恨胡寒之绑架画儿,却也感激他,不许人这样对待画儿。 “你被关押的地方,是什么时候着火的?”玲珑问。 画儿仔细回忆了一下说:“应该是年前吧,反正我也没看到他们有任何过年的动作,我就估计那时候还没过年!” “你居然被关在幽冥堂,该死的,当时我们要是搜查一下,不就将你带回去了么,该死该死!”玲珑悔不当初。 画儿握住玲珑的手问:“小姐,你为什么要来,逍遥庄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玲珑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将这段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跟画儿说了一遍。 画儿喃喃道:“这世界真是太疯狂了,夜神医是个女人,老庄主居然没有死,而是被胡寒之母子两人绑架了,最最奇妙的是,庄主跟胡寒之两人居然是亲兄弟,而他们居然都喜欢小姐你!” “这有什么奇妙的,被胡寒之这样的人喜欢,是一件多么惊恐的事情你知道么?”若是可以,玲珑情愿从未被胡寒之喜欢。 画儿握住玲珑的手说;“小姐,别想了,你这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牛肉面!”玲珑唯一想念的,便是画儿做的牛肉面。 画儿笑着说:“好好好,我等于是白问了!” 说罢,画儿出门去了。 玲珑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她不禁想,此刻的逍遥庄,只怕已然乱套了吧? 逍遥庄没有乱套,只是全力在追查玲珑的下落。 秦道非沿着胡寒之可能逃窜的路线追出去,连着追了两日,也没看见可疑人物,马车倒是追上好几辆,可是不管是那一辆,都没有玲珑的下落。 秦道非又沮丧又疲倦,伤口崩开也不处理,终于在三日后,病倒在怀远逍遥庄分舵里面。 疾风跟艾菲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秦道非已然高烧不退,疾风见过夜离殇用雪给玲珑降温,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能对艾菲说:“去高山上取些雪回来,我要给庄主降温!” 艾菲没问原因,用最快的速度去取了积雪下来,替秦道非冰敷。 用了一天一夜,方才让秦道非退烧。 退烧后,秦道非一直沉默不语。 艾菲见他如此,气愤的说:“早知道你秦道非这么容易就被压垮,我何必来见你,我自己去找玲珑!” “艾菲,你别这样,庄主他心里不好受!”疾风拉住艾菲的手,不让她耍性子。 艾菲回头指着秦道非,幽冷的说:“今日你要不要找玲珑,给我一句话!” “……”秦道非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为此,艾菲真是气的一句话说不上来,她捂着胸口平复呼吸,然后霸气的对疾风说:“你是跟我去找玲珑还是跟他在这里发呆?” “这……艾菲,你给庄主点时间好不好?”这对疾风而言,无疑是送命题,他哪里敢选。 彼时,秦道非动了一下,他说:“疾风,给我拿笔墨和地图过来!” 呃……“是!”疾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艾菲见秦道非要纸笔和地图,方才缓和了些,她幽冷的说:“我还以为你就这样不管玲珑呢?” “谁说我不管?”秦道非蹙眉反驳。 艾菲说:“从退烧开始,你就一直在发呆,一句话都不说,问你什么也不回答!” “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想问题而已!”秦道非幽幽的说。 饶是艾菲这般高冷的人,听到秦道非这句话啊,也不由得气的想吐血。 “搞半天,方才你不理人,不是因为你颓废,而是你在思考?”见鬼了真是,艾菲觉得自己这辈子搭上一个凤玲珑就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秦道非比凤玲珑还要不靠谱。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艾菲一眼,冷声说:“颓废?你怕是真的想多了!” “庄主庄主,地图来了,您要地图做什么?”疾风拿着地图进来,阻止了在爆发边缘的艾菲的怒气。 秦道非艰难的坐起身来,疾风连忙将桌案上的东西搬走,然后将地图平铺在桌面上,秦道非指着地图上的地方对两人说:“你们看,这是无忧阁,这是后山绝壁,胡寒之带着玲珑从后山绝壁离开,只有两个地方可走,一个就是我们沿途追踪的地方,还有一个就是这边的舞阳河,他带着不心甘情愿跟他走的玲珑,还要躲避逍遥庄的眼线,一定走不了那么快,沿途江湖官府都在查他,他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踪迹都寻不得,到底是他高明,还是我们的方向错了?” 秦道非指着河道,幽幽的看着疾风跟艾菲。 艾菲蹙眉道:“你说,他反其道而行,走了水路?” “当年他带走玲珑,我也是完全追踪不到他的下落,在陆地上,他不可能做到,唯有水路,他沿着这里逆流而上,穿过京城,跨越大半个寒食,方能从碎叶城的黑水河下船进入大漠,但是我现在又有一个更加疑惑的事情,塞外红月山庄既然如此强大而又可怕,作为这个家族的背叛者,他势必不会回去,那么他会去何处落脚?” 秦道非已经拟定出来,胡寒之带着玲珑走了水路,但是有一个地方,他却始终想不通,就是胡寒之除了塞外,还能去何处。 疾风与艾菲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都很赞成秦道非的推断,但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胡寒之要带玲珑去哪里,若是他随便带玲珑去一个小地方隐居起来,秦道非只怕这辈子都未必找得到玲珑。 “若是他沿着此地而去,并没有逆流而上,而是顺水而下,那下一个地方,就是原阳过去的……幽冥堂!”艾菲分析。 疾风说:“幽冥堂已经被我们一把火烧了,如今什么都没有,他会带着玲珑去幽冥堂?” “幽冥堂有地下暗室,他若是有心想躲着,地下是最好的!”艾菲觉得,幽冥堂是胡寒之一个不错的选择。 秦道非却也反驳了艾菲的观点,他说:“胡寒之应该不会带玲珑去幽冥堂那种污秽之地,他骨子里面是个高傲的人,一直以为我父亲是因为偏心,才将最好的都给了我,而他得到的不过是大漠和幽冥堂这样见不得光的地方,所以他才处心积虑要来抢逍遥庄,既然是这样,他就绝对不会带着玲珑去幽冥堂,他应该会去玲珑想去的地方,玲珑想去海边……海边!” 秦道非顺着手指一路顺着舞阳河划下去,再往南走,就会到南海之滨。 “他想出海!”秦道非指着南海说。 这个说法,艾菲跟疾风都无法反驳,因为以胡寒之的性格,确实会做这样的事情。 艾菲幽幽的说:“若是他出了南海,那我们真的是鞭长莫及了!” “传信回去,与承杰要一道圣旨,让沿途的水兵帮着寻找可疑船只,我们也追上去,希望能在他进入南海之前,将他拦截下来!”秦道非焦急的说。 疾风领命而去, 艾菲要离开前,秦道非幽幽的问:“你说,若是胡寒之强迫她,她会不会与胡寒之同归于尽?” “会!”艾菲不会说谎,她也不会用好听的话去安慰秦道非。 听了艾菲的话,秦道非脸上一片惨白。 “玲珑,你一定要等我,一定!”秦道非说罢,便对艾菲说:“去让人准备马匹,还有沿途的各个分舵都要准备好马匹和干粮,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一定要拦截胡寒之!” “你的伤……”艾菲有些于心不忍。 秦道非幽幽的说:“没事,这点小伤,死不了!” 说罢,他背过身去,找了药膏出来抹在伤口上,然后穿衣。 等艾菲跟疾风处理完一切,他也已经走出来。 “庄主,让我跟艾菲先过去吧,您再养两天!”疾风担心秦道非身体吃不消。 秦道非说:“不妨事,我可以的,快走!” 这厢秦道非带着伤风雨兼程的赶路,那边玲珑在水上也受尽折磨。 她晕船! 大船颠簸,玲珑每每被颠得晕晕乎乎,受不住的时候,一天完全吃不下任何东西。 画儿着急得不得了,去求胡寒之:“胡公子,我家小姐晕船晕得厉害,我们不能再走水路了,再这般下去,我家小姐会支撑不住的!” 胡寒之没有回答画儿,而是赶到玲珑的船舱。 他将玲珑扶起来抱在怀里,玲珑即便已经虚乏无力,可还是拼命的抗拒他,“你滚开!” “你身体太虚弱了,我给你调理一下!”胡寒之说罢,便用自己的内力帮玲珑稳定身体,可玲珑不配合,她狠狠的推开胡寒之说:“你不要靠近我,看到你我就想吐!” 胡寒之的眼里闪过一抹受伤,他站起来,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却并没有出去,他只是走到桌案前坐下,取出来一枚短笛,随口便吹出了悠扬的曲调。 好熟悉的曲调! 玲珑抬头,有些错愕的看向胡寒之。 但是奇怪的是,身体里面那流窜的难受的感觉,好像瞬间就被平复了。 玲珑只觉得这调子熟悉,但却并不知这是什么曲调,她就觉得自己好似迷迷糊糊中,听到过这样的曲子,但是具体在哪里听过,何时听过,她却不得而知。 胡寒之认真的吹着笛子,玲珑听着胡寒之的调子,竟微微有了困意,可是胡寒之人在此处,她不敢让自己睡着,便挣扎着睁着眼睛,不允许自己睡着。 可最后,却抵不过这靡靡之音的安抚,头一歪,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玲珑睡着,胡寒之方才停止笛声,走到榻前坐下,用手指摩挲玲珑的脸颊,那依依不舍的神态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看不见的哀伤。 “秦道非……”睡梦中的玲珑发出一声幽怨的喟叹。 噗! 胡寒之吐了一口血,血在他白色的衣衫上晕开,像一朵绚丽的玫瑰,却无处话凄凉! “你会忘记他的,只有忘了他,你才能活得更好!”胡寒之在玲珑额头留下一个吻,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感觉到有人亲吻自己的玲珑,秘密顿顿的睁开眼,就看见了一个白衣人离去时的步伐,如此熟悉,好像在她的睡梦中,出现过无数次一般。 翌日,玲珑醒来。 她推开被子惊而坐起,“我知道了,这是胡寒之的安魂曲,以前他带我离开寒食的时候,也是日日给我吹这曲子,只是当时我受伤太重,压根不知道而已!” “现在知道也不迟!” 听到声音,玲珑僵硬的转过身来,却见胡寒之端着热茶正朝她走过来。 “胡寒之,你要不要脸,人家睡觉的时候,你也在这里!”玲珑一看见胡寒之,就拿话刺激他。 可是每每自己被刺激的血气翻涌,胡寒之却如同没事人一样,最后反而是玲珑自己气得要死。 “这是我让人给你弄的姜茶,能缓解你想吐的感觉和晕船的症状!”胡寒之端着热茶递到玲珑手里。 玲珑也不矜持,胡寒之让她喝,她闻了一下,便真的将茶喝了下去。 “画儿呢,我要见画儿,我要吃东西!”玲珑用命令的语气对胡寒之说。 胡寒之笑,“去告诉画儿姑娘,让她给夫人准备食物!” “谁是你夫人,我是你姑奶奶!”玲珑撒泼。 胡寒之笑说:“去给姑奶奶准备吃的!” 混蛋! 玲珑完败! “以前你带我去塞外,也是走的水路离开的寒食对不对?”玲珑好奇的问。 胡寒之的手顿了顿,笑着说:“嗯,你想到了?” “当时我虽然受了重伤,但是晕船的感觉很强烈,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你很聪明,你知道怎么避开逍遥庄的眼线,但是我当时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压根就没想,你是如何避开逍遥庄的眼线的,这些年,见我挣扎着要给我的孩子报仇,你是不是很好笑,笑我的仇人就在面前,而我却如此尊敬信任他?”玲珑的话,终于让胡寒之有了一丝不悦。 但是短暂的怒气之后,胡寒之又笑着说:“没有,我当初只以为,杀了秦道非,我的人生便再也没有任何污点,那时拼命的刺激你,就是希望你愤怒,因为只有愤怒才能让人失去理智,若是当时我知道,后来我会如此爱你,我一定不会让谭惜音杀掉你的孩子!” “你不配提那个孩子,你是他的叔叔,可你却毫不犹豫的下手杀了他,你连自己的至亲都杀,区区一个我,算的了什么?”玲珑鄙夷的话,并未激起胡寒之的任何情绪。 他温润如玉的坐在玲珑身边,柔声说:“欠你的,我会还你!” “你能还我一个孩子么?”玲珑冲口而出。 胡寒之眸色一深,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才握着拳头说:“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生很多很多孩子!” 啪! 玲珑奋力甩了胡寒之一耳光,然后便伏在床沿吐得昏天暗地。 胡寒之帅气的脸上顶着玲珑的五指印,他却置之不理,也不嫌弃玲珑的呕吐物脏污,一边帮玲珑拍背,一边拿巾帕给玲珑擦拭。 玲珑吐到浑身无力,只能扶着床沿双目无神的趴在那里,幽怨的看着胡寒之。 “你瘦了!”胡寒之伸手想要抚摸玲珑,却被玲珑一把推开,“你,你在动我一下,我死给你看!” 胡寒之的手尴尬的放下。 “跟我在一起的那两年,你也是瘦的如纸片一般,好不容易养了些许回去,却又瘦了!”胡寒之的语气倒像是抱怨玲珑的不是。 玲珑实在是没有力气理胡寒之,她趴在那里,看着胡寒之清理了她的呕吐物,然后离开。 不知为何,玲珑就委屈得哭了,“秦道非,我想你了,此生我却不知还能不能见到你?” 站在门外的胡寒之,眸色阴寒的将玲珑的呕吐物狠狠的丢到河里,然后靠着船舱,听玲珑断断续续的哭声。 画儿端了食物回来,见胡寒之靠在船舱上,屋里玲珑哭的惨不忍睹,她急的端着托盘走进去,着急的问:“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胡寒之欺负你了?” “画儿,我难受!”玲珑委屈巴巴的哭。 胡寒之难以承受的闭上眼,一滴眼泪飞快的从他的眼角滑落,他拿了短笛出来,幽幽的吹了起来。 玲珑被画儿扶着坐直,画儿说:“乘还没想睡觉,赶紧吃些东西!” “好!”玲珑很听话,虽然做好了要跟胡寒之耗尽的准备,但是玲珑却无时无刻不想着能活着回去,所以她不会折磨自己,绝对不会。 吃到一半,玲珑毫无意外的睡着了。 胡寒之的笛声也停止下来,他推开房门走进来,淡声问:“吃了么?” “没吃多少,便睡着了,胡公子……不管你与秦庄主有什么恩怨,也不管你要带我家小姐去哪里,但是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再刺激她,我家小姐看起来是个很坚强的人,可事实上她根本就不坚强,从大婚那日秦庄主娶了谭惜音,让小姐屈辱那日开始,她便学会了将所有的心思都藏起来,我家小姐这样的人,她看上去没心没肺,可是心思重着呢,老爷死,失去孩子,还有以为庄主将她当成杀人犯送进监狱,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家小姐已经崩溃,我眼睁睁的看着秦庄主努力将小姐救回来,眼看着她好了,您又何必要这样对她,她会死的?” 画儿一边说一边哭,就差没跪下哀求胡寒之了。 胡寒之闭了闭眼说:“你若不想她再想起往事,那日后她忘记,便不要提起!” “你要对小姐做什么?”画儿惊愕的捂着嘴问。 胡寒之冷笑,“你放心,只要你不找死,她就不会死,而我这辈子会杀天下所有人,也不会杀她!” 言落,胡寒之转身离去。 下午玲珑再醒来的时候,画儿连忙哭着摁住玲珑,小声的说:“小姐,休要声张!” “怎么了?”玲珑见画儿哭哭啼啼,也压低了嗓音说。 画儿谨慎的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早上你睡着后,我求胡寒之不要这样对你,他说了一番很奇怪的话,我觉得很害怕!” “什么话?”玲珑紧紧的抓着被子问。 画儿颤抖着说:“他说,日后你忘记往事,我若是不想你死,就不能再提往事,他会不会给小姐用当年他给姑爷用的药啊?” “哼……没事的画儿,不管他会怎样对付我,我都不惧怕他,你也不要招惹他,这个人是个疯子,你千万不要招惹他!”玲珑低声告诫画儿,她话不曾说完,便连忙盖上被子闭上眼,悄声说:“他来了!” 画儿要想伪装,已然来不及,她便只能低头坐在玲珑榻前哭。 “出去!”胡寒之淡声说。 画儿不敢啰嗦,便走了出去。 胡寒之幽幽的看着玲珑,淡声说:“你何必呢,在我面前不管是装死还是装病还是装睡,你都瞒不过我的!” “我只是不想看见你,我听见你的声音都想吐!”玲珑幽冷的说。 胡寒之楞了一下,然后幽幽一叹说:“如此,我这两日便不来烦你,你好好休息!” 胡寒之走了? 玲珑不敢置信的看着胡寒之的背影。 可是,在画儿准备了食物过来给玲珑吃的时候,有一个异族女子却淡然的走了进来。 “夫人,主人我派来照顾夫人。”那女子看玲珑的眼神透着淡淡的杀气。 玲珑冷笑,“焚心……我当怎么一直没有看见你,原来你一直藏在暗处,从来都没出来过啊?” 那被玲珑叫做焚心的女子笑着说:“是啊,我一直都躲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就跟主人一样,他也觉得自己是个被藏在暗处的虫子!” “你去告诉胡寒之,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以前不需要,现在不需要,将来也一样不需要!”玲珑厉声说。 呵呵! 焚心笑:“这可由不得夫人,主人说让焚心照顾夫人,焚心便照顾夫人,但是焚心脾气不好,夫人您是知道的,自然我不敢伤夫人分毫,但是这丫头……只要夫人敢耍花招,我便杀了这丫头,让夫人以后慢慢忏悔!” “大胆,你给我滚出去!”玲珑端起主人的架子,厉声说。 焚心却依旧笑,她笑着甩了自己数十个耳光,进门的时候明明是个美娇娘,这会儿功夫,竟已经面目全非不忍直视,可见她打自己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道。 画儿为之咋舌! “焚心顶撞了夫人,是焚心该死,但是焚心该做的,绝对不会手软!”言落,焚心站在门口,一眼都不曾看玲珑的方向。 画儿颤巍巍的问:“小姐,这人明显恨你得紧,胡寒之到底要做什么?” “没事,我与这位焚心姑娘有私人恩怨,她恨我也是正常,但是你以后做事要小心些,这人功夫很高,要杀你的话,不过就是举手之间……你去找胡寒之,就说我要见他!”玲珑推着画儿出门。 画儿不敢耽搁,出去找胡寒之去了。 不多时,胡寒之来了。 玲珑指着焚心说:“你让她来威慑我,已经达到目的了,只要她在这船上,我便不敢放肆,你让她滚吧,与其看她,不如看你!” “焚心,去外面等着!”胡寒之淡笑着说:“那我是不是要多谢你?” “胡寒之,你要与我保证,绝对不能杀画儿,你要知道,画儿等于是我最后的一个亲人,若是她没了,我会死,绝不留恋!”玲珑冷冷的看着胡寒之说。 胡寒之笑了笑,“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连秦道非都不要了是么?” 呵! 玲珑冷笑:“从我跳下后山绝壁的那一刻,我就没打算再见秦道非!” “玲珑,你这样说,我会开心的!”胡寒之将手放在玲珑的手上,言语之间,真的隐隐有一丝兴奋之态。 玲珑沉重的闭上眼,淡淡的将手抽回去,“胡寒之,保秦道非平安,保画儿不死,是我这一生最后的愿望,当时我被你胁迫,一是因为画儿,二是因为秦道非身受重伤,逍遥庄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我不愿让他与你殊死搏斗,可如今逍遥庄一定已经重振,你要再想对付他,已经是不可能了,所以你在我这里,唯一的筹码便是画儿,你杀她,我便一起去死,听到了么?” 哎! “你总是找得到办法要挟我!”胡寒之无奈的妥协,“你放心,我当初绑画儿来,便是希望她日后能陪伴照顾你,我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玲珑顿了一下说:“虽然是你将她抓到幽冥堂,但是不让幽冥堂那些畜生侵犯她这件事,我谢谢你!” “玲珑,我错的那一次无法弥补,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但是以后我绝对不会做让你绝望的事情,我要的是与你重头开始。”胡寒之没敢去拉玲珑的手,他只能拉着玲珑的衣角,幽幽的说。 玲珑思忖了一会儿后,淡声说:“那你杀了焚心,我不想看到她?” “不杀,我知道你的本意不想杀任何人,我若是应了你去杀了焚心,你只怕对我更加寒心,所以,我不会焚心!”胡寒之笑着说。 哼! 玲珑冷笑,“你不杀焚心,我就永远无法替唐儿报仇,你却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么?原本我离开塞外打算回寒食报仇的时候,便已经决定要杀了焚心的,你既不愿动手,那日后你与她都一并消失在我面前!” “还是小孩子的脾气!”胡寒之笑着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 玲珑不知他会不会真的去杀了焚心,她凝神听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像个疯婆子一样,便觉得没有意思,也就不再理会了。 画儿回来的时候,屋里只剩下玲珑一人,她好奇的问:“小姐,那焚心是什么人?” “当初在月牙山庄,她杀了与我相熟的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才十岁,这个女人杀人不眨眼,你看着她便绕开了道路走,若不然,便退到人多的地方,千万不能与她单独相处!”玲珑说。 画儿点头说:“吃点么?” “吃!”不管多难受,玲珑还是要吃。 画儿心疼的看着玲珑说:“小姐,要不你跟我出去甲板上透透气吧,这样或许反而会好一些!” “是啊,若是秦道非的人来搜寻,远远的看见我,也不至于错过,吃完我便去!”玲珑三两下吃完了面条,便由画儿扶着去了甲板上。 打荷的风光虽然比不上大海壮阔,可是青山绿水,倒也惬意。 玲珑无力的靠在栏杆上问:“你知道这是到了何处么?” “不知!”画儿摇头。 玲珑四处看了看说:“这不是去大漠的路线,若是往大漠走,应当是逆流而上,沿途的景色也不会这般秀丽苍翠,现在是二月,隐隐能看见花红柳绿,只怕我们是南下了。” 此时的北边,积雪还没融化呢? “想来也是,若是北边,只怕还冰封着呢?”画儿说。 玲珑有些难受,她靠在画儿怀里,软软的问:“却不知,他要将我带到哪里去?” “去你喜欢的地方,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定居下来!”胡寒之接手了画儿的位置,让玲珑靠在他怀里。 画儿想要扑上来拉玲珑走,胡寒之一个冷冷的眼神,便喝退了画儿。 “你下去吧?”玲珑对画儿说。 画儿虽有不甘,但是她记得玲珑说过的话,所以不敢反驳,自己下去了。 “这天下有多大?你能躲得过逍遥庄的追查么?”玲珑微微推开胡寒之,却又被他搂在怀里。 胡寒之笑着说:“七年前,我在大漠救过一个年轻人,他说他是南海一处岛屿上的族长,他们不与外界联系,过着幽闭的田园生活,他许诺过,只要我去找他,他便收留我,那个地方,不要说逍遥庄了,就算是姓夜的那个老鬼也找不到!” “胡寒之,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地方,我改还不行么,我是你的弟妹,你不能这样……” 第146章 执拗者更苦 玲珑的话没说完,胡寒之便紧了紧手对玲珑说:“秦道非从未承认我是他哥哥,我也从来不认他是我弟弟,而你是我最不能拱手的宝贝!” “让开,我要回去!”玲珑狠狠推开胡寒之。 但是她太虚弱了,推开胡寒之的同时,她也往后倒去。 胡寒之飞掠过来,一把抱住玲珑,柔声说:“没事吧玲珑?” 呕! 方才的一番大动,玲珑又吐了。 等玲珑吐完,胡寒之打横抱起玲珑往船舱走,玲珑迷迷糊糊的说:“秦道非他,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人!” “你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好的人!”所以来啊,大家都不放手,看最后谁能得到谁,谁失去谁。 胡寒之送玲珑回去后,便离开了玲珑的房间,出来后,他便一直站在甲板上,站在玲珑之前站立的位置上,幽幽的看着远处的青山。 焚心站在不远处,手指抓着栏杆,硬生生将其抓出来五条深深的痕迹。 “焚心,你过来!”胡寒之淡淡的远处,压根就没有回头,却能看见焚心在他身后。 焚心先是一愣,继而乖巧的走过去,跪伏在胡寒之脚边。 胡寒之居高临下的看着焚心,微微叹了一口气后,方才拉她起来,柔声说:“夫人她心情不好,你不要与她置气,再过些日子,她便好了!” “主人,这个女人从未……从未……”焚心看着胡寒之一寸寸悲凉起来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将那句从未爱你说出口。 胡寒之淡淡的看着焚心说:“你不懂,我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不会爱别人的人,可是我却那么喜欢玲珑,喜欢到愿意为她做一切,玲珑她……会爱上我的,只要我不放手,她终究会是我的!” “好,只要主人觉得开心,焚心便帮助主人!”焚心不知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的,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胡寒之的眼神刺痛了一半,一点点的浸润进去,又酸又痛。 胡寒之笑着说:“好,谢谢你!” 后来,焚心守在玲珑的船舱,玲珑醒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见焚心了。 “滚出去!”玲珑对焚心的态度比对胡寒之还要薄凉三分。 焚心不以为杵,她笑着走过来,淡声说:“主人说过,让我不要惹夫人不开心,但是我还有一句话,就一句话,夫人让我说完,我便离开!” “说!”玲珑言简意赅。 焚心不请自来,又自己坐在案前,酝酿了许久,她才淡声说:“夫人只见过杀伐果断,又温柔如玉的主人,可你一定没见过小时候的主人,焚心今日来,便是想跟夫人说说主人的小时候!” “是博同情?胡寒之让你来的?”玲珑一连两个问题反驳焚心。 焚心今日却不急不躁,她笑着说:“不是,主人从来不允许我将他那一面告诉任何人,可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因为你没有权利去嘲笑讽刺一个千疮百孔一度以为自己再也没有爱人的能力的人!” 玲珑沉默了,因为胡寒之不止一次表示出那种态度,认为他是一个没有能力爱上任何人的人。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想知道。 玲珑的沉默,焚心只当她是默许了。 “我的母亲是主人的乳娘,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从我懂事那天开始,我就没见过主人笑,他总是绷着脸,身上到处都是毒蛇毒蝎子咬的伤口,还有五指印,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小孩子,被自己的母亲,用那样恶毒的话攻击。 虽然隔得远远的,可我总能听见胡媚娘尖锐的骂声,她说你这个小贱种,就算生下来也讨不到你爹爹的喜欢,我要你做什么?她每次让主人学习蛊术或是功夫,都只给主人三天的时间,主人若是学不会,她便讽刺主人是个废物,一次一次的伤害主人。 后来,主人长大后,变成了少年,胡媚娘骂他的时间少了许多,但是不顺心的时候,还是会打他,不管在任何场合,只要她忽然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她都会打主人一顿,然后将主人一个人锁在地牢里面,三天五天不给主人饭吃,只给喝水。 这样的情况,直到后来,胡媚娘带回来一个男人,有了那个男人后,胡媚娘放在主人身上的心思便少了许多,主人也是在那时候学会微笑的,你不知道,他第一次笑的时候,真的很难看,可是后来他慢慢的学会微笑,那种看见谁都淡漠的微笑,却让我觉得,我与他之间的隔阂更加大。 那个男人出现后,胡媚娘便将胡记交给主人打理,那一年主人也才不过十三岁,他一边学习怎么打理生意,一边还要学习怎么害人。 跟我一起照顾主人的一个侍女……她叫琴心,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破了胡媚娘的胭脂,胡媚娘便要杀了她泄愤,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主人那样疯狂的,毫不犹豫的去保护一个人,胡媚娘大抵也是没见过,便疯了一样,非要主人杀了琴心,主人不肯,她便用主人自己的命跟琴心的命相胁,问主人要自己活还是要琴心活。 主人她选了琴心,胡媚娘便自残,自残不够,她还用那个男人的命要挟主人,直到那时候,我们才知道,那个男人是主人的爹爹,最后主人不得已,他杀了琴心,杀琴心的时候,他便说,这辈子他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那就是爱情! 后来,主人遇见了你,我又在主人的眼里看到当年他看琴心时候的眼神,我以为你能让主人幸福,我以为他这样好的人,你一定不会对不起他,可是我没想到,你回到寒食后,竟完全没有要杀秦道非的念头,很多时候,主人都偷偷的跟在你身边,幽怨的看着你。 我看着他一点点的沉沦,便会以前的那个他,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若是可以替你爱他,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奋不顾身,可是我知道,我永远代替不了你的主人心中的位置,就如同我永远也比不上琴心。 你只道他无缘无故找秦道非的晦气,对秦道非痛下杀手,可你从来不知道,主人从开始学会说话那天起,就每天要背一千遍,秦道非是我的敌人,我一定要杀了他,之后学习写字,每天也要求写一百遍这样的字,月牙山庄有一个阁楼,装了满满一阁楼的废纸,里面全都是胡媚娘逼着他写的那些。 他这一生,所有的痛苦,都是被一个素未谋面的秦道非给的,他为什么不能恨秦道非,若是我我也会恨!” 焚心说完,兀自讽刺的笑了起来。 玲珑也沉默不言,她虽然可以猜到胡寒之一定有不愉快的过去,导致他这样极端的去对付秦道非,但是没想到,胡媚娘竟用毁灭的方式在逼着他。 “你说的这些,我能体会,但是我无法理解,胡寒之恨秦道非,可是他杀的无辜的人,却不在少数,若是他成年后,光明正大的提着剑来与秦道非决斗,任何人都不会看不起他……你跟我说胡寒之的过去,那我便与你说说秦道非的过去。 我认识秦道非的时候,他不过十三四岁,刚刚接管逍遥庄,整日绷着脸,好像谁欠他银子似的,被我撩得狠了,便气狠狠的扬言说要杀了我,但是却从来没有真的对我出手。 他接管逍遥庄后,他母亲从未插手帮助他,他一个弱冠少年,被各方面势力压迫,竟也能保住逍遥庄,后来他资金出现问题,我偷偷拿出家里的银子帮助他,我从来不敢让他知道,可是我觉得,他是知道的。 呵呵,他这个人黑心肠得很,但是他是怎么将逍遥庄从风雨飘摇之中拯救出来,怎么走上人生巅峰,我看的清清楚楚,胡寒之有父母陪伴,在塞外独大,与他相比,秦道非没有多幸福,但是秦道非最幸运的是,他有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娘,即便他娘痛苦得要死,却从来不在秦道非面前诋毁他爹,也从来不说他爹跟胡媚娘的陈年旧事。 当然,他最最最幸运的,就是娶了我,可是我从来不知道,有一天我会变成胡寒之想要欺负他的棋子,从头贯穿到最后,现在胡寒之依旧在伤害的秦道非,他知道怎么快速的击垮他,带走我,等于带走了道非的心,对秦道非,从头到尾,他都在诛心,作为哥哥,他从来没有片刻手软,从来没想过,他的母亲造就了这一切,他最该做的,不是去报复伤害秦道非,而是化解这一切,当时若是他想过化解,以他们兄弟二人的智慧,一定能有个两全之策,所以人啊,一旦生出坏心,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玲珑的结论,让焚心很是不悦,她拿刀逼着玲珑,厉声说:“你说什么?” “你可曾问过胡寒之,若是他当初不是跟着他母亲恶毒的算计,而是化解了这一切,或许现在他们一家三口正在塞外清闲,毕竟我婆婆,她早已经在我公公出塞,便已经放弃了这段感情,从头到尾,都是胡家母子在争而已!” 玲珑不动如山,将所有的事实说了出来, 焚心有片刻的沉默,沉默之后,她将刀放下,幽幽的说:“或许你说的对,主人与秦道非差别最大的地方,就是没有一个好母亲,也没有遇到一个好妻子!” 是啊,若是当年有一个如同玲珑这样的女子,告诉胡寒之这些道理,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焚心走后,玲珑幽幽的看着船舱外的景色,好想秦道非! 且说秦道非等人。 从确定了胡寒之的路线之后,秦道非疾风还有艾菲三人便马不停蹄的沿着河岸追逐,沿途打听,确实见到一艘吃水很深的大船从上游下来,当时那些人还十分惊讶,毕竟这个时节,上游并没有完全破冰。 方向大致对了,可是追逐的脚步,却总是跟不上已经提前离开许多天的大船。 秦道非的伤化脓了,他也硬撑着不说。 这日夜里,他们在破庙里面休息,见疾风与艾菲睡觉之后,秦道非才坐起身来,脱了衣服处理自己的伤口。 “你还真是不要命了,这伤口连接你的心脏,你这般不要命,只怕到时候就算追上玲珑,你也打不过胡寒之!”艾菲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从秦道非手里抢了匕首,放在火上炙烤。 疾风微微一叹,也走过来问:“我能做什么?” “打晕他!”艾菲刚说完,便一记手刀砍晕了秦道非。 疾风咽了一口口水,嘟囔着说:“你这婆娘越来越凶!” “摁住他,我将他伤口上的脓拔出来!”艾菲没理会疾风的碎碎念,用烤过的匕首将秦道非伤口上的腐肉全都刮掉。 啊! 被打晕的秦道非疼得醒了过来,但是只叫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艾菲用最快的速度将秦道非伤口上的腐肉刮干净,然后取了药膏给秦道非抹上,而后淡声说:“他不能这样下去,但是玲珑也必须要救,你去找一辆马车来,用马车带他一起去追,追上的时候,估计他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 “好!”疾风连忙走了。 等秦道非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辆马车上,马车上铺着厚厚的褥子,阳光从一开一合的车窗里面照到秦道非身上,他觉得浑身都暖融融的。 “到哪里了?”秦道非问。 疾风撩开帘子说:“庄主您醒了?我们已经到江南邬郡下游了!” “可还见大船的行踪?”秦道非继续问。 疾风点头说:“艾菲去打听了,他们说,之前看到一个白衣公子与一个白衣女子在船上……嗯,那女子似乎晕船,呕吐得不行,但是白衣公子的表现很奇怪,他好似很心疼那女子,可是却一刻都不停,船走得非常快!” 疾风差点便将白衣女子与白衣公子在船上相拥这句话说出来,好在他及时刹住了脚。 “继续走吧!”秦道非没有要求再加快脚步,艾菲给他吃药,他也特别配合,乖乖的沿途一直追赶。 这日,秦道非在医馆看病,那大夫见秦道非伤口,不由得摇头说:“公子这伤口,怕是名医看过的吧?怎么最后弄成这样了?” “有些事情需要尽快赶路,便耽搁了,请问我这伤口还会化脓么?”秦道非淡声问。 大夫说:“你若是保养得好,应当不会化脓了,我们这地有一种名叫夏枯草的药草,此番已经竖起花苞,我看公子常年在野外,自己去弄些夏枯草捣碎了敷在伤口上,会好的很快。” “夏枯草?可是开紫色小花的那种,花托状似蜂窝?”艾菲问。 那大夫点头说:“对对对,看来姑娘认得啊!” “行走江湖的人,什么都要认识一点,多谢!”秦道非留下银子,便离开了医馆。 三人回到河边,一路追踪打听,在一处码头,秦道非拿着玲珑的画像下马车打听,“这位小哥,可曾见过这个女子?” 说话间,他将一锭银子放在那小哥的手里。 小哥看了一下,摇头说:“不曾!” “那可曾看见大船驶过,一路往下游而去,行驶的速度非常快的大船!”秦道非又问。 那人思忖了一会儿后说:“有了,前天刚刚经过,也不知是什么船,上面有一种让人听了想睡觉的笛声,害我睡着了,差点被东家打死!” “胡寒之的安魂曲,我听见他吹过,当时玲珑练功不肯睡觉,他用这让玲珑沉睡的!”艾菲幽幽的说。 秦道非冷笑,“安魂曲,我爹当年的成名绝技之一!” “既然已经这么近了,我们追上去吧?”疾风说。 三人上了马车,疾风将马车赶到最快,可是在经过一个隘口的时候,那处却因为下雨滑坡,整座山都垮塌下来,挡住了唯一的去路。 秦道非气的狠狠一拳打在车璧上,艾菲薄凉的说:“你急眼吧,伤口裂开了,我们继续耽搁时间!” 奇怪的是,被艾菲讽刺两句,秦道非居然安静下来了。 他淡声说:“去问问,若是我们走路翻过这座山,下一个能买到马车的地方是哪里?” “好!”问话这种事情,除了亲和力极强的疾风,秦道非跟艾菲都不合适,他们合适气死人。 疾风下车后,刚好看见一个折返的镖局,便连忙问:“兄台,请问一下,此番这山垮塌,我们若是用轻功翻过去,多久能买到马车,我家公子生病,需要及时救治,不敢耽搁!” “啧啧啧,这个啊,就算你们功夫好,翻过这座山,带着个病人,至少要五天才能到一个小镇,小镇上你想要买马车,就得等着他们给你定做,这样折腾一把,差不多要十来天,还不如改道,从陵口直接插过去,三天可到,就是那边有山匪,不太平!” “多谢大哥!”疾风拱手,然后退回来对秦道非说:“庄主,那镖师同我说,我们要是翻过去,想要再找一辆马车继续沿河走,至少也十来天,绕道的话,从一个将陵口的地方插过去,三天可到,但是那里有山匪!” 呵! 艾菲冷笑,“山匪有何可怕,要是他们敢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我命苦!”疾风苦大仇深的语焉不详。 秦道非冷笑,“那,便杀出去!” 于是,三人改道,从另一边杀出去。 彼时,船上。 焚心走到胡寒之身边,淡声说:“主人,这几日我发现沿途的码头上,总会有人在观望,看见我们的船,都一副要加深记忆的样子,是不是秦道非的人寻来了?” “有这等事?”胡寒之眯着眸子问。 焚心点头说:“我这也只是直觉,不知做不做的数!” “去查,看有没有异状?”胡寒之冷声说:“已经到了这里,再过不出几日便要出海,一旦出海,便是天地逍遥,一定不能出差错!” 一个黑色人人影飞身离去。 通道上,画儿扶着玲珑,两人都有些激动。 “小姐,怎么办?”画儿不敢说话。 玲珑指了指船舱,示意画儿进屋。 两人进屋后,玲珑握住画儿的手说:“画儿,我会想办法让他放你,你切记不要停留,一定要快些离开,一旦出海,你便再也见不到唐力了!” 提起唐力,画儿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沉受的沉重,但是很快,便被清明覆盖,画儿幽幽的说:“小姐,我与唐力且如此了,不必在想了,但是小姐您别让我走,我走了便没人照顾你了!” “不行,你在这里,我就被胡寒之牵制,一辈子都要受他牵制,只有你走了,我才敢跟他放手一搏,你放心,我舍不得死,我还想回去跟秦道非双宿双飞呢,你要听话?” 玲珑也不知是出于激动还是怎么的,竟又开始呕吐起来。 彼时,胡寒之从外面走进来,见玲珑在呕吐,他关切的走过来问:“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好多了么,怎么又开始了?”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玲珑狼狈不堪的抗拒胡寒之。 胡寒之眸色平平,他抓着玲珑的手,似乎要给玲珑号脉,电光石火之间,玲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她气急败坏的推开胡寒之,厉声说:“胡寒之,你是要逼着我与你同归于尽么?” 胡寒之的手顿住,他不知为何,玲珑的反应这样大,莫非…… “你听见我们方才的话了?”胡寒之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是事实上,他很确定。 玲珑忽然便激烈的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怒骂胡寒之,“你给我滚,滚出去,我不想见你……呕!” “玲珑,你身上到底是有什么,让你无法安然的忘记过去?”胡寒之心疼玲珑,但是他的蛊虫下了无数次了,总是不能安抚玲珑,胡寒之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玲珑厉声说:“不管是什么,只要你这个魔鬼远离我,我便谢谢你了!” “玲珑……”胡寒之正要说话,玲珑忽然拔下簪子,恨声说:“你非要逼着我死给你看么?” “……”胡寒之沉默。 半响之后,他幽幽的说:“好,我出去,你不要激动!” 他的妥协,让玲珑松了一口气。 胡寒之出门后,焚心蹙眉道:“为何夫人对号脉一事,这样激动?” “不是,她只是听说要离开运河入海,大概……大概是舍不得秦道非,不用管她!”胡寒之说。 可焚心却总存着疑惑,只是现在的凤玲珑,无疑是最不稳定的,她也不敢去探个究竟。 胡寒之走后,玲珑忽然颤抖着拉着画儿的手说:“画儿,以后任何时候不许离开我身边,一定不能让胡寒之探我脉象!” “怎么了小姐?”玲珑的激烈也吓着画儿了。 玲珑摇头说:“你别问为什么,但是千万不能让胡寒之探我脉象,听到没有?” 画儿见玲珑披头散发,状似疯妇,心里很是不舍,她将玲珑的头发整理好,柔声说:“小姐你睡吧,他刚来过,暂时不会来,我守着你,一步都不走!” “好!”玲珑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肚子,一行清泪落入枕头。 “小……小姐,你不会是……”画儿惊愕的指着玲珑的肚子,玲珑伸手捂住画儿的嘴,对她摇头。 画儿点头,不敢再说,但是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之后,玲珑一直不敢睡,每次困到极致的时候,她便用簪子戳自己的大腿手掌,只要能让自己保持清醒便行。 这样下去,玲珑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急速的瘦了下去。 胡寒之拧眉,不悦的对画儿说:“你到底怎么照顾她的,为何越来越瘦了?” “我家小姐从小便矜贵,如今在这船上折腾这样久,早已筋疲力尽,胡公子若是真的心疼我家小姐,便让我家小姐休息一日也好,让她脚踏实地的去走一下,哪怕半个时辰也是好的!”画儿想利用胡寒之疼玲珑的心情,逼他放玲珑上岸。 胡寒之幽幽的看着画儿,淡声说:“上岸是不可能的!” 忽然,胡寒之听到一阵尖锐的叫声,他蹙眉走了出去。 “主人!”一个黑衣人站在阴暗的角落里面,躬身道。 胡寒之淡声问:“怎么样?” “回禀主人,海河入口处,有大量的官兵驻守,前途也已经布满了水兵,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那人如实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胡寒之。 胡寒之冷笑:“秦道非,你真是……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走错了道,也能用最快的速度找了过来,我真是小看你了!” “现在怎么办?”黑衣人问。 胡寒之思量了片刻后,淡声说:“等下你带画儿下船,就说让她去给玲珑置办一些夏季的衣物,这一代的天气已然很热,玲珑还穿着冬装,也该换衣衫了,然后给她机会逃走或是给逍遥庄留口信!” “好!”那人说。 胡寒之一个人在甲板上站着,焚心走出来,安静的立在胡寒之身边。 胡寒之笑着说:“焚心,我被秦道非包围了!” “怎么会?”焚心惊讶的说。 胡寒之冷笑:“有什么不可能,你别忘了,他的朋友是皇帝,逍遥庄与皇帝联手,我此番只怕难以离开此地了!” “不会的,他秦道非没有这样好的运气,即便是他真的拦下我们,属下也会杀出一条血路,让主人你带着夫人离开!”焚心坚定的说。 胡寒之幽幽的看着焚心,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打算弃船走陆地,等一下我会让画儿先下船去试探一番,若是没有逍遥庄的人跟上来,我便带着玲珑走陆地,若是有,我便只能走水路冲出去!” “陆地太危险了!”焚心不赞同的说。 胡寒之点头:“我知道陆地危险,但是秦道非并不知我弃船,所以他一定沿途追船,这是我们逃走的唯一机会了!” “如此,也只能这样了!”焚心说。 在下一层,画儿清清楚楚的听见两人说话的声音,她吓得连忙回去找玲珑。 “小姐小姐,刚才我听到胡寒之跟焚心聊天,说是庄主已经堵住了所有的出口,等着胡寒之上钩了,胡寒之说,要让我先上岸,探逍遥庄的人有没有跟上来,若是安全,他便会弃船带着小姐走旱路,让庄主以为你们在船上,而他改道从别的途径出海!”画儿将自己听见的胡寒之跟焚心的对话告诉玲珑。 玲珑眯起眸子幽幽的说:“胡寒之诡计多端,他不可能将这样绝密的话说给你听!” “我在下层,他们不知道我在下面,两人在甲板上说的,胡寒之好像很郁闷。”画儿激动得不得了,“这要是走了旱路,庄主很快就能追上来了!” 玲珑没说话,思忖了一会儿后,她淡声说:“画儿,若是真如你所言,等下他们会来找你,让你先下船去探路,你就一定要借机躲起来,让他们找不见你,然后你再找机会去逍遥庄分舵,让他们告诉秦道非,将胡寒之的计划告诉他,然后再告诉他一句,” “小姐……” “叩叩叩!” 大门在这时候被人敲响,画儿惊恐的看了玲珑一眼,玲珑对她说:“听话!” 画儿便闭嘴不言了,她走过去打开房门,淡声说:“何事?” “前面有一个码头,我家主人说,让画儿姑娘同我一起上去,给夫人买些夏天的衣物,还有些夫人喜欢的小物件。”那黑衣人面无表现的说。 画儿也面无表情的回答:“为何我家小姐不能一起去?” “主人跟夫人会继续行船,我与你买了东西后,我用轻带你回来,我一个人可看不住两个不安分的女人!”那人讽刺的笑。 画儿啐了一口,“我要问问我家小姐需要什么,滚吧!” 那人没说话,淡淡的离开。 “画儿听话,只有你见到秦道非,将我的情况告诉他,我才有机会得活,你别忘了,我不是一个人!”玲珑的语气可以说得上是严厉。 如今,画儿也别无办法,她忽然跪在地上,给玲珑磕了三个头,“小姐,您一定要等着我们救您,千万不能跟胡寒之同归于尽,我知道你的,你是打定了要跟胡寒之同归于尽的主意了的!” “之前我确实这样想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画儿!”玲珑摸着自己的肚子柔和的说。 画儿点头,“那小姐要信守承诺,一定要等着我们来救你!” “去吧!”玲珑笑着说。 画儿跟那黑衣人离开之后,大船果然开走了,但是奇怪的是,这次大船航行的速度非常慢,画儿不禁想,看来这消息是真的了。 两人去到城中,画儿挑挑拣拣,买了好些东西,然后都让那黑衣人拎着,她自己则一边逛,一边寻找逍遥庄分舵。 忽然,远远的,她便看到了玲珑告诉她的,逍遥庄的分舵的标记。 因为有了之前胡寒之的一系列暗杀,之后的逍遥庄,便再也没有在明面上用逍遥庄的招牌了,而是设立在各种商铺的基础上。 而这地方的逍遥庄分舵,竟刚好是一间成衣铺子。 画儿指着那铺子对那黑衣人说:“我家小姐素来衣服多,既然你家公子已经让你们管我家小姐做夫人,那我便还要再去给我家小姐买些衣服,以后去了那个劳什子的小岛,还不知能不能穿上这样好的衣服呢?” “姑娘随意!”黑衣人说罢,跟着画儿走了进去。 在画儿进门的时候,那掌柜的便看出画儿是前段时间逍遥庄一直在寻找的姑娘,但是看到画儿身后的黑衣人,那掌柜的便不动声色的问:“姑娘,您要点什么?” “我要给我家小姐多买几套亵衣与中衣,小姐身娇肉贵的,穿不得粗衣麻布!”画儿淡声说。 那掌柜的便一番天花乱坠的吹自己家的布料如何如何的好,做工如何如何的好,末了他笑着说:“姑娘家的小姐没来,这如何制衣啊,可惜了可惜了!” “我与我家小姐一般高,但是我家小姐特别瘦,你看着给我拿吧,我赶时间!”画儿说。 那掌柜的便叫了一个女工出来,“这贴身之物,我们男人不便帮姑娘服务,您还是跟着我家女仆进去看看选一选吧?” “那好!”画儿说罢,便跟着女工走了进去,那黑衣人也想进去,掌柜的连忙拦住他,“公子公子,那里面可很多试衣的女子,您进去可不合适,若是得罪了里面的哪位贵人,将您抓起来见官,可就不好了!” 哼! 黑衣人冷哼一声,甩开了掌柜的手。 掌柜的讪讪。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已经不耐烦了,掌柜的疑惑的说:“这位姑娘不是赶时间么,怎么还不出来?小的去帮您看看!” 不多时,掌柜的大喊:“来人啊,不得了啊,杀人了,那女子杀人了,她杀了我的客人和家奴啊,报案啊,将这男人抓起来,让他去官府跟棺材说话,让他将那女子交出来!” 那黑衣人没想到,画儿居然敢杀人,听说要被抓,他二话不说飞身便跑,一丝犹豫都没有。 待那人走后,掌柜的连忙关门进入暗道。 “你们是逍遥庄的分舵是不是,快告诉庄主,我家小姐在船上,胡寒之要带小姐走旱路然后再入海,要快!”画儿激动的说。 掌柜的一听,这还得了,一下子两个要找的人在一起了。 “甲级快报,告诉庄主有夫人的行踪了!”那掌柜的说完,便已经有人行动。 而此时,秦道非等人已然到了那个山匪聚集之地。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那人话没说完,艾菲快如闪电的欺身过去,一柄利剑抵在那人裆下,艾菲幽冷的说:“逍遥庄办事,你要是还想留下你这活儿,最好让开!” 那人没想到,艾菲一出手竟如此快如闪电,吓得哆哆嗦嗦。 “老大啊,是,是是,是逍遥庄的人啊?”想必也是听过逍遥庄的。 听到那人的呼喊,一个虬髯大汉从暗处走出来,匪气十足的说:“除非是秦道非亲自来,要不然老子谁也不买账!” “区区不才,正是秦道非本人!”秦道非从马车里面走出来,直接便亮了自己的红色妖刀。 娘喂! 那人一看到秦道非的刀,便吓得哆哆嗦:“秦,秦庄主!” “还请行个方便,日后见面,秦某定谢谢大恩!”今天的秦道非太客气了,客气得那人十分害怕,他哆哆嗦的躬身说:“秦庄主您请,您请!” “多谢!”秦道非等人安然度过。 一离开山匪的地盘,疾风便用两个手指夹着艾菲的剑,啧啧有声的说:“我说女人,你能不能不要一来便要下人家那玩意好不好,你这样我会害怕的!” “要的就是你害怕,你若不害怕,我还是我么?”艾菲薄凉的说。 秦道非冷笑,赤裸裸毫不掩饰的嘲笑疾风。 疾风恨恨的看着艾菲说:“我是你男人!” “不认识你!”艾菲笑着说。 呃! 疾风立马就软乎乎,抓着艾菲的手臂说:“小菲菲,人家是跟你开玩笑的,反正你对付的是别人,又不会对付我,对不对?” “那可不好说!”艾菲还在消遣疾风。 秦道非在马车里面幽冷的说:“你们确定要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么?” “那什么……庄主,我们悄悄的!”绝对不影响你。 秦道非无言,两人在外面偷笑。 秦道非将手枕在头上,幽幽的看着车顶说:“也不知,她吃了多少苦?” “庄主吃的苦才多,那胡寒之既然标榜喜欢夫人,自然不会让夫人吃苦,庄主放心吧,他们走水路,原本就没我们快,再过没几日,便能看见夫人了!”疾风安慰秦道非。 秦道非闭目,再也不说一句话。 半日后,疾风收到信鸽,打开一看,他差点没吓得一屁股蹲摔下马,好在艾菲及时的拉住了他。 第147章 佛挡杀佛 “庄主,庄主,画儿出现了,她说胡寒之知道我们在各个码头设防,说要弃船带着夫人走旱路!”疾风还没坐稳,便连忙将好消息告诉秦道非。 秦道非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从疾风手里抢走了信笺,看到上面的消息的时候,秦道非就好像在沙漠中疾行,身体已经到达了负荷的极限的时候,忽然看见前面有绿洲,那种绝处逢生的喜悦,比任何时候到要来的猛烈,猛烈到秦道非只觉得两只眼睛又干又涩,几乎有晶莹的液体夺眶而出。 可是,在艾菲与疾风面前,他生生的忍住了。 “放弃马车,我们走!”秦道非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到。 疾风摇头说:“庄主,大夫说了,这几日您的伤口是最关键的保养期,这好不容易好了一些,您可千万不能大动,此处离逐鹿并不远,我们快马加鞭,下午怎么着要该到了,既然那边已经知道他们的消息,自然会在沿途设防,您急这一时,伤口若是裂开了,若是真到了要跟胡寒之拼命的时候,您又当如何?” “走!”秦道非愤然放下车帘子。 疾风与艾菲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连忙赶车朝逐鹿走去。 日暮之前,秦道非他们赶到逐鹿,见到秦道非,画儿扑上来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姑爷,您一定要救救小姐啊?” “什么个情况,你跟我说说?”秦道非进门,那边掌柜的便张罗,“快给庄主准备食物和水,还有将马匹换一换,动作要快!” 画儿不敢耽搁,连忙将自己如何听见胡寒之跟焚心的谈话,如何逃到这里的经过简单的讲了一下,末了她说:“小姐让我告诉姑爷,一定要让您千万要小心胡寒之,胡寒之狡诈诡辩,一定要小心分析局势!” “这话是什么意思?”疾风有些不懂了。 秦道非却懂,他淡声说:“胡寒之这样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让画儿听见他跟别人的对话,尤其是这样重大的决定,巧合的是,他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让画儿上岸买衣服,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让画儿给我们送信,让我们在水路上放松警惕,让他可以安然出海,不管怎样,旱路水路都给我围起来,围得水泄不通,让他插翅难飞!水路这边,隐晦一些,不要再让他们察觉。” “是!”掌柜的听了秦道非的话,连忙下去布置去了。 秦道非站起身来,淡声问:“东西都准备好了么。我们出发!” “姑爷,带上我吧?”画儿说。 秦道非蹙眉说:“不行,此去腥风血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你全然不懂武功,我们要分心照顾你,势必势弱,你还是安心等着吧,你可以等唐力来后,与他一起去下个集散地等我们,我会将玲珑带回来的,但是你不能再乱跑。” “我不会的,姑爷您要小心,胡寒之他……这个人很偏执!”画儿愧疚的说。 秦道非没接下画儿的话,他大步走了出去,在他要跨过门槛的时候,画儿忽然冲出来说:“对了姑爷,小姐好像怀孕了!” 什么? 这个消息无疑是平地惊雷,对秦道非而言,却不知是好是坏! “你们怎么确定的?”秦道非被炸傻了,可艾菲还活着。 画儿说:“小姐上船之后什么都吃不下,光吐,可是这一行已经十几天,就算再厉害的晕船症也该治好了,可是小姐没有,她持续不断的呕吐,那日胡寒之见小姐一直这样呕吐,担心她身体吃不消,想给小姐探脉,小姐忽然激动的用簪子抵着自己的脖子,不让胡寒之给她号脉,后来她告诉我,她大约是怀孕了,但是我们没大夫不敢断言,但是……胡寒之若是对小姐生疑,给小姐号脉的话……” 画儿的话没说完,秦道非已然飞身出去。 艾菲与跟着追出去,疾风赶着马车,艾菲飞身去追。 终于在十里处,艾菲追上了秦道非。 “你现在更应该冷静,你现在要抢夺的是两个人,若是被胡寒之发现,这两个人你都未必抢的回来,你要保证你的伤口不裂,看见他的时候,能大耳光子扇他。” “可是,他若是知道玲珑怀孕,定会再次对那个孩子下手,玲珑已经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秦道非这个骄傲的男人呵,他终于在艾菲面前落泪了。 这是怎样的一种光景? 艾菲见过许多男人在她面前落泪,可没有一个像看见秦道非落泪这般震撼的,这个男人,想来是疼到极致,才会在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面前,露出这样脆弱的状态。 很快,疾风顺着艾菲留下的记号赶过来,秦道非沉默的钻进马车,一句话都没再说过。 疾风与艾菲相对无言,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没有用。 大船上。 玲珑挣扎着从榻上起身,便看见焚心站在她的房门口,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她故意不知画儿被他们放走,厉声说:“你在这里做什么,给我滚出去,我要画儿!” “夫人,您的侍女已经逃走,我们找不到她,所以日后您需得忍受一下,让我来服侍您?”焚心讥笑的勾起唇角,好像见玲珑这样无助,是她此生最大的乐事。 玲珑随手抄起瓷枕朝焚心的脑袋上砸去。 焚心不躲不闪,直面玲珑的瓷枕,咚一声,瓷枕砸在焚心的额头,焚心的脑袋瞬间便血流如注,可是焚心却好似不痛不痒,继续站在那里。 若只是站在这里就能恶心到玲珑,她倒是很乐意的。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玲珑将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都朝焚心砸了过去。 玲珑房里的动静惊动了胡寒之,他徐徐走来,只淡淡的看了一眼焚心,还有凌乱的房间,淡声说:“下去吧,稍后过来收拾房间!” “是!”焚心走了,从头到尾,她都不曾抚摸一下自己的伤口,一个对自己都如此狠心的女人,谁敢说她不可怕! “是因为画儿走了,所以生气么?”胡寒之站在离玲珑不远的地方,他像是矜贵端方的神祇,睥睨着芸芸众生里面苦苦挣扎的玲珑,连眼神都充满了悲悯。 但是只有玲珑知道,胡寒之的心里,藏着怎样一只魔鬼。 “滚!”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玲珑对胡寒之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胡寒之淡笑着说:“玲珑,以后的生活,终究只剩下你跟我,你挣扎也没有!” 看吧,魔鬼的真面目露出来了。 玲珑阴冷的看着胡寒之,声色俱厉的说:“胡寒之,现在画儿走了,你能要挟我的筹码也没了,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可以死。” 听到玲珑的话,胡寒之忽然欺身过来,一把攥住玲珑的手腕,他在给玲珑号脉。 玲珑大力挣扎,可是根本就逃不开胡寒之的桎梏,她气的发狠的咬住胡寒之的手腕,不消片刻便深入骨血。 可胡寒之却连痛都没喊一声,他只是轻轻的抬起另外一只手,像安抚一般的抚摸着玲珑的头发,语气轻柔得好像玲珑是不能亵渎的女神。 “玲珑,你藏得可真好!”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让玲珑不由得放开他的手,她顾不得满嘴鲜血,用凄然的眼神看着胡寒之。 胡寒之伸手轻轻的擦拭玲珑嘴角的血渍,然后轻轻的吻了一下玲珑的额头,什么话都没说,便走了。 玲珑慌了,她站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胡寒之回头,那眼神里面藏着无数的毒针冷芒,一点点的麻痹了玲珑的心脏,他说:“你一个字都不要说,一句话都不要说,现在,我一个字都不要听!” 胡寒之走了,他将舱门关闭,对外面的人说,“看好夫人,不要出任何的枝节!” 玲珑颓然坐在地上,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的孩子,真实存在,不是她的错觉,她真的能给秦道非生孩子了。 可是,那样的喜悦短暂到不足以支撑玲珑维持片刻的欢愉,她便诚惶诚恐的想到,当她拥有第一个属于秦道非的孩子时,胡寒之是用怎样残忍的手段,将他从玲珑的身体里面剥离出去,又是用怎样的手段,将玲珑逼到他手里,变成他杀人的武器。 孩子! “我有了你的孩子,秦道非你听到了么,我怀着你的孩子,你快来啊?”玲珑带着复杂的心情,不敢放手,也不愿放手,她期待活下去,可是她知道,胡寒之铁了心要带走她,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 能活着出去么? 玲珑问自己,也问天地,可天地沉默,玲珑却也无言。 谁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玲珑战战兢兢,一刻不敢懈怠,从胡寒之离去那时开始,她便不敢吃任何东西,就连喝水她也不敢。 每每渴到难受,她便拿个杆子将自己的罗帕放在杆子上,将罗帕放到水里,然后捞起来,将河水拧到自己嘴里,如此反复几次,觉得好些便立刻回去。 她一面求生,一面求死的做法,最终还是被焚心报告给了胡寒之。 “主人,夫人一直不肯吃东西,实在渴了,便喝河水,她也不睡,在自己的腿上扎了好些血窟窿,她原本就孱弱,这样下去,只怕撑不到出海,出海之后,若是她再不吃我们的食物,那也是……”在胡寒之凛冽的眼神下,焚心没敢将必死无疑四个字说出口。 胡寒之沉吟片刻后说:“在她心里,我已经是魔鬼,哪怕我再掏心掏肺,她也将我视为魔鬼,只是我很好奇,为何玲珑完全不会中我的蛊虫,只要蛊虫入脑,日后她便再也想不起来有一个叫秦道非的人,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会中蛊呢?” “主人,凤玲珑她心心念念的,都是秦道非一个人,您放弃吧?”焚心不忍看见胡寒之这样难受,对她而言,光风霁月的胡寒之,值得这天下最好的女人,而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凤玲珑。 听了焚心的话,胡寒之眸色一寒,厉声说:“这样的话,我允许你说一次,只一次!” “主人,您从小便这样,总是喜欢去强求自己,您强求自己要达到老夫人的要求,强求自己一个善良的人,变成一个恶魔,强行将琴心的死变成枷锁捆绑自己,又强行喜欢凤玲珑,一个注定不会回应您的女人,我这就去杀了她,杀了凤玲珑,您就不会痛苦了!” 言落,焚心转身要走,胡寒之单手负于身后,像幽灵一样欺身上来,掐住焚心的脖子,轻轻一拧,焚心便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胡寒之幽幽的看着自己那双白净的手,淡声说:“杀她,就是杀我!” “来人,将焚心的尸体丢下河,让她随波逐流去吧?”胡寒之以为,对于生长在沙漠上的人而言,能死在碧水青山之间,也是一种幸运。 有属下来将焚心的尸体推下河,胡寒之眼睁睁看着焚心的尸体沉入河底,淡声说:“塞外的事情,全都归于尘土了!” 大船持续开走,谁也没发现,船尾处,一颗黑色的头颅从水里冒出来…… 胡寒之若无其事的来到玲珑的房间,见玲珑握着碎瓷片,大腿上有殷红的血液点点,如同梅花一般盛开在玲珑的雪白的衣衫上,胡寒之便蹙眉问:“你是在求生还是求死?” “我也不知道,但是倘若我决定要去死的那一刻,我一定会对你下手,让你陪我一起死!”玲珑恶毒的话语,像密不透风的网,网住了胡寒之。 他惨然一笑,柔声说:“玲珑,若是能与你一起赴死,倒也好了!” “那一起吧!”玲珑忽然抬头,很慎重的说:“你跟我一起死了,你就再也没办法伤害秦道非!” “我不懂,明明他也曾这样任性的践踏过你的爱情,也曾深深的伤害过你,为何你却甘之如饴的原谅了他?”胡寒之的表情疑惑而痛苦,隐隐中,还带着一丝嫉妒。 玲珑温柔的笑:“大约,是我从来都知道,他对我的喜欢,比别人另类一些吧?” “呵呵,你真是不好糊弄,这么快就发现了!”胡寒之没有否认,秦道非对玲珑的喜欢,确实不如一般的喜欢,那样高傲的人,喜欢上低入尘埃的玲珑的心态,自然不会好,可是玲珑用了快十年时间让他醒悟。 多么漫长的时间啊! 倘若玲珑给他一个十年,他是不是也能点燃玲珑的内心,强势的占据所有。 “以前,我一味的闷头追逐,却从来看不见他背对我的时候,为我做的事情,后来,陆陆续续,人家告诉我,他当年为我做过什么,我自己也体会到了他的心,所幸时光没有对我们太残忍,至少我回到逍遥庄的这两年,我是快乐的!”此刻的玲珑浑身柔和得像水。 她收起所有的棱角,却只为了一个叫秦道非的男人。 胡寒之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那你还想活着见他么?” “若是你想用我要挟他,或是想要利用我去杀他,那我情愿这辈子再也不见他,我的爱从一而终,浓烈如初,不掺杂一点点的水分。”看吧,不过一会儿,她又支棱起所有的棱角了。 胡寒之看着自己白白净净的双手,忽然将手伸到玲珑面前,他说:“玲珑,我这双手,看似莹白如玉,其实上面早已沾满了鲜血,你是唯一能救赎我的人,是唯一的!” “你若是好好的当个大哥,或许我会救赎你,可是你现在所有的行为,都不是一个大哥所为,你不配做他的哥哥!”玲珑鄙夷的说。 胡寒之却笑:“我也不想做他的大哥!” “主人,前方十里处,有人拦截!”有人着急的将消息告诉胡寒之。 听到这个消息,玲珑浑身一颤。 可是她不知道,秦道非的指令还没下达,下面的人自作主张,给秦道非找到她,又加了难度。 “秦道非到了!”胡寒之站起来欲走。。 玲珑抓着胡寒之的衣袖说:“杀了我再走如何?” “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会杀了秦道非!”胡寒之说罢,一掌拍在玲珑的脖子上,玲珑软巴巴的倒在床榻上。 胡寒之推开门走出去,淡声说:“收拾东西,给秦道非留点礼物,我们上岸!” “主人,那不出海了么?”那人问。 胡寒之幽幽的抬头看了看远山,“出海?如今的入海口,只怕重兵把守,谁也过不去!” “那我们去哪里?”黑衣人问。 胡寒之笑着说:“上岸之后,你们都走吧,我自己带着夫人找个地方隐居去!” “……”那人没说话,躬身退了出去。 胡寒之再回来的时候,屋里却已然空空如也,玲珑不见了。 “来人,给我追,沿河两岸上天入地也要将夫人给我找回来!”胡寒之大喊一声,自己便先一步飞身出去。 后半夜。 玲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船上,只是被换了一个房间。 她准备起身查看,脖子上却忽然横亘着一把刀,刀子的主人幽冷的看着玲珑,厉声说:“为了你,他居然要杀我,他居然要杀我!” 呵呵! 听见这如痴如狂的声音,玲珑不用想便知道,来人是谁。 “焚心,你说什么?他怎么舍得杀你,你可是他身边唯一一个长久的人!” 哈哈哈哈哈! 焚心幽怨的笑,然后恶毒的说:“是啊,我以为他不会杀我,可是当我说要杀你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拧断了我的脖子,将我沉入水底,要不是我还剩下一口气,拼死回到船上,此刻我早已是这水中的一缕冤魂。” “那么,现在你跟我是盟友了么?”玲珑幽幽的说。 呸! 焚心啐了一口,厉声说:“哪怕我再恨他,也不可能跟你成为盟友,你这辈子休想做我的朋友!” “那你要怎样?”玲珑淡声问。 焚心狰狞着面容说:“我要怎样?哈哈哈哈,我回来就是来送你一程的,哪怕我死,我也要杀了你,你不配得到我的寒之,他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将他从我身边抢走,哪怕是你也不行!” “又是一个痴情女子,其实我也是个没用的痴情女子,你知道的,因为痴情,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玲珑的话没说完,就被焚心打断了。 她厉声说:“凤玲珑,你给我住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贱人满嘴胡话,你想框我拖延时间么,可惜了,主人他上岸找你去了,现在船上除了我们,就是那些船工,谁也无法阻止我杀你!” “对啊,我知道啊,你将我弄到这里来,不过就是想让胡寒之弃船去找我,然后你在这里杀了我,让他再也救不了我么?你成功了,而我现在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你还怕我作甚?”玲珑的话语薄凉中带着一丝遗憾。 仿佛,她已经被死神紧紧地攥住脖子一般。 “你想做什么?”焚心终于还是动心了。 玲珑幽幽的说:“我只想让自己死得体面些,你当我是敌人,可我的爱情从来不曾停留在胡寒之身上,我也不曾给他任何期待,即便是死,我也要用我丈夫送我的礼物,体体面面的死,那待他去黄泉寻我的时候,也能循着我的执念找到我!” “你倒是深情?”焚心似乎有些触动。 玲珑幽幽的说:“谁又不是,你不也一片深情付之东流了么?” “我是注定的一厢情愿,与你……终究不一样!”焚心说。 玲珑摇头说:“没什么不一样,你可能不知道,我第一次见秦道非的时候,便有那种惊鸿一瞥,乱我心曲的悸动,我便像飞蛾一般扑了上去,不管不顾,即便他再冷漠再出口伤我,我也不曾退让……” “可是你盼来了秦道非,而我永远也得不到胡寒之!”焚心的话,平静得如同泛不起一丝涟漪的死水,亦或者她的心湖早已一潭死水。 “我得到了么?”玲珑幽幽的转头,不顾焚心的剑,就架在她脖子上。 玲珑看着焚心,一字一句的说:“我没有得到他,我早年与谭惜音争,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好不容易没人跟我争了,我却变成了他们相争的对象,从头到尾都没有好好的安然过一日,这一切都是情爱之过,若我当年不曾遇见秦道非,或许我便成了项王的王妃,此时正在与项王携手抢夺皇帝的江山,而不是被胡寒之算计,落了一身的疾病,到最后却连死在爱人的怀里都成了奢望,而胡寒之他,若不是发疯喜欢上我,现在或许他已经成功的杀了秦道非,变成了逍遥庄跟幽冥堂的主人,黑白两道,手眼通天,所以这一切都是情爱的错。”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在塞外这两年,你明明可以回应他,你明明可以用你的爱情去感化他,让他放弃争夺逍遥庄,那时候若是你们都没有离开大漠,此刻你们也是幸福的,他幸福了,我便幸福,归根到底,还是你一个人毁了无数人的幸福,项王的那些女人,谭惜音,胡寒之,秦道非,还有我,你毁了太多人的幸福,你该死!” 焚心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举着长剑便要砍玲珑。 玲珑从发间取下簪子,笑着说:“能不能让我用这个自我了断,我一句话都不会说!” “簪子?”焚心似乎知道玲珑的簪子里面一直藏着秘密,有些防备的退开。 玲珑却眷念的捧着簪子,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她柔声说:“这是秦道非用阴沉古木一刀刀给我雕刻的簪子,上面还有他的愿望,这个愿望我无法实现了,我死后,你能不能将这簪子放到岸上,逍遥庄的人看到这个簪子,就会送给秦道非,这,算是我给秦道非的遗言。” 焚心不理。 “要看看么,真的只是一枚簪子而已!”玲珑将簪子递过去。 焚心本能的接住,入眼处便是那句深入骨髓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好一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多么美好的期盼啊,可是我们都一样,谁也没法得那一人心,更不能白首不相离,凤玲珑,我允许你用这簪子自我了断,在情爱面前,你也苦!”焚心幽幽的看着玲珑。 玲珑接过簪子,温柔的抚摸着秦道非刻下的那一行字,眼泪潸然。 她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头发,然后对焚心说:“有没有衣衫,我能不能换一件衣服?” “不能,让你体面的死,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焚心拒绝了玲珑。 不得已,玲珑只好仔细的整理自己的头发,然后将衣衫整理好,回头笑颜如花的问:“可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焚心踟躇了片刻,走过来,帮玲珑整理一缕她始终看不见,却散开的头发。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玲珑手起刀落,一条细细的血线在焚心的脖子上蔓延,很快血管喷开,焚心灼热的血喷了玲珑一脸,可她却好似看不见,在焚心还有余力之前,挣扎着退开。 “你……你哪里……哪里来的兵器?”焚心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最后还是输给凤玲珑了。 玲珑淡淡的看着焚心说:“我丈夫送我的礼物,不仅能让我漂亮,也能变成杀人的利器!” 说罢,玲珑看也不看焚心一眼,飞快的朝甲板上跑,她一定要赶在胡寒之回来之前,离开这个鬼地方。 然而,她刚走出来,便与匆忙赶回来的胡寒之撞在一起。 完了! 玲珑在心里哀嚎,从未有过的绝望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将她逼到幽暗的水底,呼吸是痛,不呼吸是死。 “玲珑!”胡寒之扑上来,竟玲珑紧紧的摁在怀里,他语气颤抖的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血,哪里受伤了?” 玲珑一句话都没说,她唯一的希望被胡寒之阻拦在这方寸之间,如今已然是哀莫大于心死。 见玲珑不说话,胡寒之连忙检查了玲珑的身体,发现血不是她的,这才放心一些。 “玲珑,我以为你逃走了,我以为你被逍遥庄的人劫走了!”胡寒之从未这样害怕过,幼年时被母亲这样变态的虐待,他都不觉得可怕,可一想到玲珑离开了,他便绝望到麻木。 好在,玲珑还在! “若是,真被他带走,该有多好!”玲珑绝望的闭眼。 胡寒之幽幽的看着玲珑,许久之后才说:“你那晕倒了,是谁带你走的,为何将你留在船上?” “焚心,你杀她,她没断气,就回来杀我,好笑吧?”玲珑说吧,狠狠的推开胡寒之,纵身便往河里跳。 胡寒之见玲珑要跳河,伸手握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抱在怀里,他碰到玲珑肚子的那一瞬间,玲珑疯了一样的,抓掐挠撕扯咬,竟让胡寒之差点没带着她摔下去。 “我不会伤你的孩子,我不会!”胡寒之的保证似乎安抚了玲珑,她停止了挣扎。 胡寒之将玲珑捞回来,忽然疯了一样的掐着玲珑的脖子将她顶在墙上,不由分说的狠狠的,用尽余生所有的力气一般,绝望的亲吻玲珑。 啊! 玲珑惊叫着要避开胡寒之,可他力气太大了,玲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玲珑挣扎,玲珑惶恐,玲珑不安,最后她伸出膝盖一顶,却被胡寒之钳制,他用森然的眼神幽冷的看着玲珑,“想要你肚子里那块肉活下来,就不要反抗我!” “那我宁愿带着他去死!”玲珑恨恨的甩了胡寒之一耳光。 胡寒之被打得脸侧到一边,他眸色凉凉的看着玲珑,却在玲珑眼里聚集起璀璨的泪光时,首先败下阵来。 “对不起,我刚才失控了!”胡寒之整理了衣衫,又帮玲珑整理了头发,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带着玲珑离开大船。 “去哪里?”玲珑问。 胡寒之说:“船上我给秦道非准备了礼物,我们不适合再呆在船上了,带你走旱路!” “胡寒之,你放过他吧,我跟你走,天涯海角哪里都可以,你不要伤他!”玲珑知道,秦道非定已经在下游拦截,胡寒之才会这般浮躁。 “他不死,你又如何会同我离开?”胡寒之薄凉的说。 啊啊啊! 玲珑疯了一样的要奔回船上,在她看来,只要自己人在船上,胡寒之就永远不会用空船来害秦道非。 胡寒之单手夹住玲珑,抱着她上岸,他幽幽的说:“若是到最后,我注定得不到你,那不如让你永远恨我,至少这样,我在你心里,也留了一个位置,我就像悬在你心口的匕首,动一下是痛,不动也是痛,反正爱与恨都是痛,那不如就让你看看,他是如何被我毁灭的吧?” 噗! 在胡寒之肆意恶毒的话语中,玲珑狠狠的吐了口鲜血。 然后……她不甘不愿的晕倒在胡寒之怀里。 再醒来的时候,玲珑被胡寒之绑住了手脚,点了哑穴,站在苇草深深的码头对岸,远远的看着有人喊停了大船,然后很多人蜂拥而上。 玲珑的眼泪迷蒙了她的眼,她想看清秦道非在不在其中,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对岸的人。 然后…… 然后大船忽然爆炸,热浪袭来时,玲珑闻到了来自黄泉的味道。 “秦道非!”玲珑用嘴型喊了一声,嘴角便延续不断的吐着血,好像她要将心头血一并吐出来,这样方才算解恨。 “主人,逍遥庄上船的人,一个都没有下来,都被炸死了!”黑衣人回来禀告。 胡寒之幽幽的看着那已经变成火球的大船,一句话都没说,他打横抱起失魂的玲珑,幽幽的说:“我们走吧?” 玲珑远远的看着远处的火球,她连伸手去拥抱一下,触碰一下都不行。 马车上,胡寒之解开玲珑的穴道,玲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若秦道非化成灰烬,我也要你永世不得轮回!” “我跟你一样,我们都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人,我从未想过轮回,难道你还期待么?”胡寒之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玲珑垂眸,再也无话。 之后的两天,各地纷纷传言,说逍遥庄的秦庄主再逐鹿之东,被炸死在一艘大船上,官府奉皇命缉拿一个叫胡寒之的青年男子,慕容世家与方家发出江湖追杀令,要杀这个叫胡寒之的男子,逍遥庄倾巢而出,全都要杀这个叫胡寒之的男子。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玲珑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冷静。 她一句话都不说,就乖乖的跟着胡寒之,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再也不闹。 这日,胡寒之带着玲珑在一处山村落脚,他问玲珑:“喜欢这里么?” 玲珑点头,轻轻的抚摸着肚子,淡声说:“我要吃鱼,听说多吃鱼,孩子会比较聪明,他可不能比他爹差!” “好,你为他留一丝骨血,留一生给我,我们交换!”胡寒之与玲珑化妆成普通的农民夫妻,藏匿在山村最偏远的地方,安稳度日” 时间一转眼过了半个月。 这日清晨,胡寒之带着玲珑到河边买鱼,玲珑见一个口眼歪斜的男子守着一筐子螃蟹无人问津,便走过去,要买这人的螃蟹。 胡寒之见状,柔声说:“你怀着孩子,不能吃蟹!” “我知道吃不了,可不止为何,我就想买,看着我也觉得好,你不知道,秦道非以前多害怕螃蟹,他这样厉害的人物,居然害怕螃蟹,难怪他最后也落在我手里,一不小心还死在我手里了,你看我,像不像这螃蟹?” 这是玲珑这段日子以来,唯一一次提起秦道非的名字。 她的眼泪打在螃蟹背上,那螃蟹跟受了刺激一样,扬起大钳子就咬了玲珑一口,玲珑的手背上,瞬间就豁了一条口子。 那男子吓着了,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抓着玲珑的手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通,玲珑却一句都听不懂。 胡寒之被两人的动静吸引,朝这边走过来,那男子似乎很害怕胡寒之,吓得浑身发抖,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玲珑冷冷的看着他说:“我没事,你帮我挑些大螃蟹吧,我要做醉蟹!” 胡寒之愣了一下,他深深的看了那口眼歪斜的男子一眼,一句话没说,便蹲下去挑螃蟹去了。 彼时,玲珑悄然打开手心,却见手心上有一个字,忍! 玲珑若无其事的走过来,在那人的另外一个框子里面挑挑拣拣,选了两条肥美的鱼,然后将鱼腥味蹭在那人放在一旁的巾帕上。 “蒸鱼吃吧!”她说。 胡寒之选好了螃蟹,走过来拉着玲珑的手说:“我看看,伤的怎么样?” 他说要看玲珑的伤,可一来便打开的玲珑的手掌心,一只不成,又看了第二只,却什么都没发现。 “要不要我将衣服全脱下来,让你检查一下?”玲珑薄凉的说。 胡寒之愣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声说:“我们回去吧,日头上来了!” 玲珑跟胡寒之回到家,她便闷头做事。 胡寒之走过来抢过玲珑手里的菜刀,柔声说:“我来吧?” “我来,当年我第一次做菜给秦道非吃,害他拉了三天肚子,如今我做出来的菜说不上好吃,可再也毒不死人了,而他却吃不上了!”玲珑将菜刀抢回来,絮絮叨叨的说着她跟秦道非的往事。 胡寒之表现得很淡然,他听着玲珑说秦道非的过去,竟再也生不出一丝羡慕,秦道非得了玲珑全部的爱,他却得了玲珑整个人。 势均力敌,谁也没赢,谁也没输! 之后,两人吃完了饭,玲珑便去腌制醉蟹。 胡寒之看了那些生龙活虎的螃蟹一眼,淡声说:“我们走吧?” “不走,我喜欢这里!”玲珑说。 胡寒之却不由分说,“走吧,在逍遥庄那些余孽没赶上来之前,在我还没下定决心大开杀戒之前!”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玲珑冷笑,“秦道非都没了,逍遥庄谁还会管我死活?” 第148章 到最后总归是要报的 “秦道非养得那几条狗忠心得很,还有那个皇帝,对秦道非的事情也如此上心,今日那人,虽然看似没问题,可我就是觉得不对,所以你不走,我就抱你走,必须走!”胡寒之温柔无害的说。 呵! “抢来的,终究是不安稳的是么?”玲珑说罢,最终还是被胡寒之拉着离开。 沿途却并没有人追踪。 胡寒之有些疑惑,难道他看错了? 玲珑扶着肚子冷笑,“胡寒之,你现在草木皆兵,何处能安身?” “秦道非已经死了,我带你出海,此后若是没有船,你此生便休想再踏入中原一步,我们两个哪怕在一个荒岛上孤独终老,也好过我一个人守着清冷的月!”他就是打定主意不松手了。 哈哈哈哈! 玲珑笑的苍凉而讽刺,可她的眼泪却忍不住一滴滴的滑落下来,砸在地上,摔成无数个碎片,每一片里面,都有她求而不得的真心,还有胡寒之求而不得的讽刺。 “我们走吧?”胡寒之故意不看玲珑的眼泪,拉着她就走。 且说那日。 那口眼歪斜的人在玲珑手心写了一个忍字之后,见玲珑他们离开,便也跟着离开。 走到僻静处,他方才换回自己本来的装束……是疾风! 艾菲早已等在暗处,见疾风回来,她连忙走出来问疾风:“见到了么?” “见到了,胡寒之亦步亦趋,跟得很紧,我没办法同夫人说话,趁机在她手心写了一个忍字,如今只有忍耐,方才有生机。”疾风也没想到,竟然真的在那个地方遇见玲珑了,期初他们以为,玲珑也一并被炸死在船上了,因为打捞的时候,船上有一具女性的尸体,但因为烧焦了,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艾菲像在水中憋了很久的人,狠狠的,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将身上的浊气吐了个干净。 “那她的肚子……”艾菲忽然想到,玲珑怀孕这个事情。 说到这个,疾风就忍不住激动了,他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说:“庄主总算是有后了,夫人的腹部确实微微隆起了一些,因为她太瘦了,所以腹部显得格外大,她手里的时候,也都用手扶着肚子,我估计……夫人她是用自己的办法保护了小主人!” “那就好,我们要尽快将玲珑救出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最终会成为胡寒之的心头刺,若是不早些救她出来,等她显怀了,胡寒之随时都有可能取走那孩子的命!”艾菲喜忧参半的说。 疾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淡声说:“我们上去,在上面可以监视他们的动向!” 艾菲看了一眼疾风所指,那是一棵苍翠的柏树,枝繁叶茂藏人最佳,而且树上鸟儿唧唧咋咋,能隐藏他们的气息,又能监视玲珑和胡寒之住的小院子。 两人刚上树没多久,就看见玲珑跟胡寒之在院子里面好像发生了争吵,然后就看见两人带着包袱离开。 “你是不是露馅了?”艾菲见两人离开,气的拧着疾风的嫩肉转了一圈,转得疾风疼得呲牙裂齿却不敢喊痛。 艾菲停手后,疾风委屈巴巴的摸着自己的手臂说:“他当时确实怀疑来着,但是夫人已经将那字抹去了,胡寒之什么都没看到,我估计他还是害怕,这人抢了别人的妻子,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都不得安生!” “你回去在下一个他们可能出现的地方布防,我跟上去!”艾菲说。 “不行,你一个人跟上去,万一被胡寒之发现怎么办?”疾风很担心。 艾菲冷笑着说:“你以为我是你?” 言落,艾菲飞身而去,很快就隐匿在大山中。 “啧啧啧,我媳妇儿真是,天生就是当杀手的料!”疾风由衷的赞扬艾菲。 之后,艾菲一直远远的看着,并不敢靠近,胡寒之确实太谨慎了,要想靠近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能看疾风布防的地方,能不能将胡寒之摁住。 胡寒之带着玲珑一路走到海河,站在山顶上,他幽幽的看着远处的大海,柔声说:“玲珑,这是你最后一次脚踏这块土地了,此后诀别,人间再无凤玲珑!” 看着茫茫的大海,玲珑幽幽的说:“从秦道非被你炸死那天起,天上人间,便再也没有凤玲珑!” “那,我们走吧!”对胡寒之而言,这或许就是最好的归宿。 喝哈! 两人正要离开,就听见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操练声,胡寒之幽幽的看下去,却见山下海河入口处,成千上万的士兵整装待发的守在那入口处,过往行人都被严格的检查,要想混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胡寒之眯着眸子看了看远处操练的士兵,沉沉的笑了起来。 “看来出海并不容易啊?”他幽幽的说。 玲珑淡淡的笑:“是啊,你要想安然离开,除非田地之间,再也没有别的人,除非总会有人站出来阻止你的!” 胡寒之没有说话,他幽冷的想:“看来那日我的直觉没错,那卖螃蟹的人确实有问题,只是他们为何如此精准的守在这里,除了秦道非,逍遥庄还有谁有这个智慧?难道他没死?” “怎么了?不继续走了,这次又要带着我逃到哪里去?”玲珑一连串的问题砸过去,胡寒之却面不改色的看着玲珑,连一丝慌乱的感觉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胡寒之笑着说:“既然走不了,那我也不走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不管谁来,都陪着我们一起去死!” 说罢,胡寒之点了玲珑的穴道,让她靠着大石头坐好,他自己从随身的袋子里面弄了许多黑色的花生米大小的丸子,用匕首挖开一个洞,将那丸子埋下去。 几乎他们面前的空地上,全都被埋下那黑丸子。 “你在做什么?”玲珑惊惧的问。 胡寒之笑着说:“这是我让人炼制的最好的炸药,他们只要踩在上面,就会立刻被炸得粉身碎骨,至于我们,若是老天眷顾,我们便能活着出海,若是老天实在无情,那我们便在临死之前,拉够了人垫背吧?” “你疯了!”玲珑的心在撕裂,可她却无法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去咒骂胡寒之,她的语气那么的悲悯,她同情这个叫胡寒之的男人,深表同情。 胡寒之做完一切后,走过来轻轻的抚摸玲珑的脸颊,他说:“玲珑,我此生所喜欢的,来生所在意的,这辈子下辈子追求的,只有你,所以我要与你死在一起,让那些想让你跟秦道非在一起的人给我做个见证,来世我一定要得到你,你的人,你的心,还有你的身!” “你放心,来世我绝对不做人,我要做山间的石头,做脚下的泥土,再也不能进入轮回!”胡寒之有胡寒之的执拗,玲珑也有玲珑的坚持。 呵呵! 胡寒之抱住玲珑的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放下玲珑,点了她的哑穴,笑着说:“来自地狱的盛会,开始了!” 果然,不远处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是……是军队! 呜呜呜呜! 玲珑奋力的挣扎,可是她纹丝不动。 一阵猎猎的风声吹过,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那一刻,玲珑枯竭的心中,好像有一颗嫩嫩的芽儿破土而出,不过瞬间就长成漫天的绿叶,瞬间便开出满满的蔷薇,红的黄的紫色的,空气中都弥漫着香甜的味道。 可是,在那人快落脚的时候,玲珑心里的鲜花迅速凋零。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口不能言,玲珑只能用尽力气想要阻止他落在那里。 他,自然就是秦道非! 他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稳稳的落在地面,玲珑呲目欲裂,可秦道非落脚的地方,却刚好没有炸药。 呼! 玲珑瘫软在石板上,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别怕,我来带你回家!”秦道非的眼里流光溢彩,没有什么比能看见玲珑,更让他惊喜万分了。 “不行,不能让他这样,不行,他必须离开这里!”玲珑又急又怕,可是她动不了,动不了。 被束缚住的玲珑只能用眼神看着秦道非:“你快走,快走!” 可是,秦道非无法解读玲珑的良苦。 “秦道非,你还真是……命大啊?”胡寒之幽幽的走到玲珑身边,将她拉起来,搂在怀里,手指似有似无的划过玲珑的腹部,“你是想让他们母子活着,还是想让他们死?” “如何能生,因何会死?”秦道非淡淡的问胡寒之。 胡寒之幽幽的看了一眼远处的碧海蓝天,笑着说:“你的人让开,我带着他们出海,我会让你的孩子活下来,保证视如己出,此为生,你不放手,我们三个一起死,此为死!” “若是我选玲珑活着与我在一起呢?”秦道非冷冷的看着胡寒之说。 胡寒之冷笑,“你是名正言顺的秦庄主,是爹的儿子,你继承了逍遥庄,受武林敬仰,你娶得玲珑,得她一心一意,所有的好处都让你占了,你是不是就觉得,苍天永远都会眷顾你?” “会的,苍天会眷顾我的!”秦道非温柔的笑,可是,转瞬之间,秦道非却惊愕的睁大眼睛,撕心裂肺的喊:“不要!” 原来在胡寒之看不见的当下,玲珑闭上眼,催动了体内最有一次能用的步生莲…… 啊! 胡寒之忽然感觉一股灼热感席卷全身,再看玲珑时,竟发现玲珑浑身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蓝光之中。 “你还有……噗……步生莲!”胡寒之惊讶到无言,这些日子,他一直以为玲珑已经没法在动用步生莲,没想到……她竟在这里等着他。 玲珑冷冷的看着胡寒之,眼里全是讽刺的笑。 “呵呵,玲珑你真好!”胡寒之忽然抱着玲珑朝山崖上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 “玲珑!” 秦道非吓得飞扑过去,可是也就在那一瞬间,他脚下稍微移动,终于踩到了那枚被胡寒之埋在他脚边的炸药,巨大的爆炸力震得山谷都在激动,海水也跟着咆哮起来。 随后赶到的疾风等人正要冲过去,艾菲忽然冲出来厉声说:“这里胡寒之埋了炸药!” 所有人的脚步都定住了,尘土散尽之后,大家看到,秦道非躺在刚才胡寒之站立的地方,而他身边,躺着……玲珑! “是庄主跟夫人,是庄主跟夫人!”疾风激动不已。 艾菲狠狠的拉了他一把,淡声说:“这里不知道埋了多少那玩意,你们都别动,我过去看他们两人的情况!” 言落,艾菲飞身过去,稳稳的落在秦道非脚边。 疾风那颗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是稍微安定了些。 “玲珑……秦道非……玲珑……”艾菲分别喊了两人,玲珑的手指动了动,接着睁开眼。 “快……快走,有炸药!”玲珑急切的提醒,艾菲说:“我们知道了,现在我们在刚才你跟胡寒之站的地方,没炸药!” 玲珑便乖乖不动了,她伸手隔空轻轻的描绘秦道非的脸颊,未语泪千行! “我带你过去!”艾菲说。 玲珑淡淡的说:“我催动了步生莲,现在浑身的毒素还在,帮我把衣服拿来?” 她的包袱还在石壁下面,艾菲连忙走过去,拿了玲珑的衣衫。 疾风见状,命令所有人转身。 艾菲抱起玲珑,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又回去将秦道非抬回来,检查了秦道非的伤后,确定他只是被震晕了,这才放心。 “你们留下来处理这里的炸药,我们先送庄主跟夫人回去!”疾风说罢,扛着秦道非就走。 艾菲扶着玲珑离开,玲珑回头看了一眼苍茫的大海,幽幽的说:“胡寒之,若有来生,你做我儿子也好,做我弟弟也好,我会对你好的!” 艾菲没说话,上了马车后,她才幽幽的问:“他不是裹挟你跳崖了么,怎么又把你推上来了?” “他说……他忽然舍不得我泡在冰冷的海水里面,然后就用余生的内力,将我送了上来!”玲珑闭上眼,不打算再跟艾菲交谈。 回到逍遥庄分舵,画儿第一个扑上来要见玲珑。 唐力抱住她,让她给疾风他们让路,疾风家两口子一人抱着一个,往屋里走,早已等候多时的大夫连忙进屋去给两人诊治。 “怎么回事?”唐力见疾风出来,连忙拉着疾风的手问。 疾风说:“我们在海河口堵着胡寒之,故意让他看见操练的士兵,绝断了他要出海的路,他大概觉得自己逃不出去了,便在山崖上埋了炸药,想引庄主去同归于尽,情急之下,夫人催动她身体里面最后能用的步生莲,毒杀了胡寒之,胡寒之将死之前,抱着夫人跳崖,庄主想去救,结果引爆了炸药,没来得及救夫人,可是等烟尘散尽之后,夫人居然在庄主身边。” “他……他是真的喜欢我家小姐,不管做了多少坏事,最后一刻,他还是选择放手了!”画儿哭倒在唐力怀里。 艾菲蹙眉不语,说实话,胡寒之走到这一步,根本就没必要。 一切,都是执念的错! 没多久,大夫出来了。 “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了?”画儿急忙冲上去问。 大夫道:“夫人没事,脉象平和,只是稍微有些疲倦,加上她原本亏损的厉害,所以虚弱了些,以后好好的照顾着,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事。” “秦庄主就稍微麻烦一些,他应当是被什么过度的震动,导致精血逆行,加上旧伤未愈,又伤劳过度,这才昏迷不醒,我这就去给秦庄主开些活血的方子去!” “有劳大夫!”唐力领着大夫走了。 玲珑昏昏沉沉的睡了许久,梦里总是交错出现少年时跟秦道非的点点滴滴和在塞外跟胡寒之在一起的日子,看见秦道非是甜,看见胡寒之却是又苦又害怕。 直到后半夜,她才完全清醒过来。 屋里只有她跟秦道非两人,玲珑一翻身就看见秦道非。 玲珑静静的看了秦道非一会儿,然后将身子蜷缩在秦道非怀里,便觉得安然。 翌日清晨,玲珑从秦道非怀里醒来,发现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慌了。 “艾菲……”玲珑刚喊了一声,大门轰然被人从外面打开,由唐力领衔,画儿跟艾菲垫后的四人帮要眼睁睁的看着玲珑。 “为什么他还不醒?”玲珑委屈巴巴的指着秦道非问众人。 唐力躬身解释:“夫人,庄主被炸药震伤,加上旧伤未愈,又伤劳过度,应该没那么快醒来,但是大夫说了,他也没受大的伤害,估摸着这两天就会醒来!” 哦! 玲珑沉吟了片刻后说:“能找到胡寒之的尸体么?” “……找到了,但是我们没收起来,让他随波逐流了!”唐力他们终究是带着私心的,所以有些不敢看玲珑的眼睛。 玲珑淡笑,“没事,他来自大漠,葬在水里,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让他去吧!” “小姐,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画儿知道,即便再恨,但是胡寒之死了,玲珑未必好受。 玲珑这才想起来,“我的宝宝呢,好么?” 问宝宝的时候,玲珑的语气轻柔得像是自己在喃呢,她无法想象,若是没别人告诉她,这个孩子没了,她会不会马上死去。 艾菲与画儿走过来,拉着玲珑的手,一起放在她肚子上,“你瘦的只剩下这个肚子了,你说还在不在?” “还在便好,还在便好!”玲珑眼里有晶莹闪过,她低下头说:“画儿,去给我准备吃的吧,我饿了!” “好,这就去准备,马上去!”画儿惊喜万分,连忙起身去做吃的去了。 玲珑仿佛是耄耋的老人,行动有些迟缓,但是毫不犹豫的蜷缩回到秦道非怀里,幽幽的说:“我还是没什么力气,其他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要是这里的大夫实在不行,便回京城,让夜离殇给他看看!” “你行么?”艾菲问。 玲珑点头说:“没事,这段时间,比这更加艰难的处境,我都忍过来了,现在这点苦楚怕什么?” “那,夫人先吃着,属下去准备几辆大马车,然后找个靠谱点的大夫随行。”唐力也离开了。 玲珑闭目,没再说话,疾风便拉着艾菲出门去了。 因为玲珑有伤,秦道非未醒,一行人走走停停,用了七八日才回到京城。 中途,秦道非迷迷糊糊的醒来过,见到玲珑,他也如同耋耄的老人一般,一点精神都没有,只一会儿,便幽幽的沉睡了去。 玲珑更好,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要不然画儿逼着她吃了些东西,指不定连吃都不吃一口! 逍遥庄。 见到唐力跟疾风回来,门房惨白着脸走过来,拉着唐力去到一边,两人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唐力也是脸色大变,频繁的回头看这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蹙眉走过来,幽幽的说:“门房同我说,老夫人没了!” “为何?”原本昏昏沉沉的玲珑忽然弹跳起来,撩开帘子问。 门房见玲珑回来,连忙作揖,“夫人您可算回来了……那二夫……谭惜音她跟府中一个小厮不清不楚,她让那人将易容后的她带回来,她去老夫人房里偷银子,被老夫人看见了,两人扭打的过程中,谭惜音便错手杀了老夫人!” “错手?”玲珑冷笑,“她人呢,现在在何处?” “刑部大牢!”门房据实已告。 哼! 玲珑冷哼一声,淡淡的说:“去宫里让夜离殇来给秦道非治病,我去刑部看看!” 一行人分成三队,玲珑跟艾菲去刑部,,唐力跟画儿去处理秦王香域的后事,疾风进宫找夜离殇。 刑部。 玲珑站在刑部门口,对衙役说:“劳烦找一下王大人,就说凤玲珑来了!” “秦夫人?您可算是来了,王大人现在情绪已然失控,他说要杀了谭惜音给秦老夫人报仇,这会儿已经过去了,您需得快点,我们都不敢拦他!”衙役一听,连忙躬身请了玲珑进去,帮玲珑带路,去了刑部的大牢。 玲珑在艾菲的搀扶下,一路疾行。 “舅父,您若是真杀了她,您就得替这个女人陪葬,您觉得值得么?”玲珑在王琉述的刀几乎要劈到谭惜音头上的时候,忽然出声。 听到玲珑的声音,王琉述与谭惜音皆是一惊。 尤其是谭惜音,她被打得面目全非的面容,狰狞着像从地狱归来的恶鬼一般,凄厉的喊:“凤玲珑,凤玲珑,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没死,你居然没死?” “谭惜音,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玲珑从入口处走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瘦弱到脱型的身体上,那突兀的肚子上。 “你,你怀孕了?”对谭惜音而言,最戳心的,便是玲珑怀孕,而她却已经变成阶下囚了吧? 玲珑柔和的笑了笑:“对啊,那么刚好,我怀孕了,你入狱了,以前我不相信因果轮回,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你怎么可以怀孕,你怎么能怀孕,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怀孕了,你说你是不是怀的胡寒之的孩子?” 啪啪啪啪! 艾菲欺身上去,狠狠的甩了谭惜音四耳光,艾菲的耳光,可是货真价实的大耳刮子,打得谭惜音满脑袋的星星,耳朵里面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玲珑,你回来了,道非呢?”王琉述问。 玲珑屈膝,“回舅父的话,他受伤昏迷,我们已经去请神医替他治病了!” “那你可知你婆婆……我大姐她,被这个贱人害死了!”王琉述回头,阴鸷的看着谭惜音。 玲珑幽幽叹息,“舅父,我已经知道了!” “我没害她,她是自己撞到脑袋死的!”谭惜音一口咬定自己没杀人。 呵呵! 玲珑笑着安抚王琉述,“舅父,若是贱人不认罪,该当如何?” “上夹板!”王琉述幽冷的说! 很快,便有衙役前来准备给谭惜音上夹板,玲珑兀自冷笑,“对了,舅父是不是应该让人给谭惜音验明正身呢,这个女人诡计多端,万一来给金蝉脱壳可如何是好?” 说罢,玲珑仿佛很害怕沾染血腥气味,施施然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她回头说:“各位大人应该知道,验明正身后,应该给她做个标记,比如黥面?” “凤大小姐请放心,这些我们一定会做到的。”有衙役回答了凤玲珑的话。 玲珑便跟艾菲出来了,她们等在门口,在谭惜音的谩骂和惨叫声中,王琉述从大牢走出来。 “舅父,稍后我会让人将谭惜音的罪证列举出来,数罪并发,不怕她开脱得了,现在我先回去给婆婆处理后事!”玲珑幽幽的说。 王琉述叹了一口气说:“你如今已经有喜,大姐她这辈子的执念,便是当年你们谁也没给道非留后,如今你怀上了,便好好的休息,逍遥庄那么多人,不差你自己去做事。” “好,我会注意的!”玲珑说完要走,王琉述叫住她:“玲珑……当年你受过的,我会让谭惜音全都受一遍!” 玲珑微微仰头,笑着说:“多谢舅父了!” 然后,玲珑跟艾菲离开,她跟王家的恩怨,到此为止了。 逍遥庄。 玲珑跟艾菲刚走进玲珑阁,便听见夜离殇气急败坏的声音和承杰安抚的声音,还有秦道非冰冷的斥责声。 “这么热闹?”玲珑抬步进门,话音未落,就被卷入一个怀抱之中。 “你去哪里了?”秦道非问。 玲珑安抚的拍了拍秦道非的后背,笑着说:“没去哪里,我就是去了一下刑部,谭惜音咬死不认,我作为家属,自然要去问问缘由,不过现在好了,刑部那边正在审问,我们还是先去处理婆婆的后事吧,等处理完了,再去收拾谭惜音,她值得在刑部的大牢里面多待一段时间!” “他脑袋里面有血块,不能动!”夜离殇气急败坏的说。 玲珑回头看了夜离殇一眼问,“很严重么?” “倒也不是,我只是想先将血块清理出来,要不然对他终究不好!”夜离殇讪讪的说,她绝对不告诉玲珑,其实她超级讨厌秦王香域的,不想让秦道非去给她送终。 玲珑淡声说:”既然如此,我们小心些……婆婆亡故,我相公不在场,着实不像话!” 待玲珑跟秦道非联袂离去后,夜离殇才推了推艾菲问:“怎么回事?” “胡寒之本来带着她跳崖了,在生死一线之间,他又将玲珑抛回来了,经历过生死,她看开了,若是今日不让秦道非去送他母亲最后一程,日后他便会留下遗憾,只要有遗憾,就一定生出嫌隙来,所以现在必须去,这个时间,秦道非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玲珑绝对不会阻拦他。” 毕竟,谭惜音这个魔鬼,是他招惹过来的,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伤于她手,一个死于她手。 秦道非去到灵堂后,便跪在灵堂一直不起,玲珑也陪着他跪,画儿紧张,便劝玲珑:“小姐,您现在是双身子,怎么能一直跪着呢?” “扶你家小姐回去休息!”秦道非淡声说。 玲珑却紧紧的拽着秦道非的手说:“你娘是我婆婆,给她送终是你的责任也是我的,你没权利让我回去休息!” “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允许!”秦道非蹙眉,心疼的看着玲珑。 玲珑也同样心疼的看着秦道非:“我觉得没什么两样,你的身体也没比我好很多,这一夜我不会劝你休息,因为我知道,这是你的孝心,所以你也没有权利要求我去休息!” 哎! 后半夜的时候,秦道非还是不忍心,抱着玲珑回去休息了。 唐力与疾风连忙迅速补位,跪在你灵堂前守夜。 给秦王香域办完丧事后,秦道非终是开口说话了,他说:“我爹死后,我娘其实也跟着死了,死亡对她而言,并不是恐惧,而是解脱,如今她解脱了,现在应当也已经找到我爹了吧?” “自然,公公一定会等着婆婆的,他一早就知道,婆婆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念头,那他就一定会徘徊在婆婆身边等着她,不会离开!”玲珑笃定的说。 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该去找谭惜音算算我们跟她的账了!” “希望这几日,她能感受到在地狱煎熬的苦楚!”玲珑笑着说。 两人除去丧服,一起去了刑部。 刑部衙门。 王琉述坐在堂上,殷切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抱拳道:“大人,我要状告我家小妾谭惜音,与我成婚数年,不守妇道,与数名男子纠缠不休,她不守妇德,为了赶走正室,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与我逍遥庄的小厮管家通奸,让他们帮助自己构陷我妻子,如此恬不知耻的女人,求大人重罚之。” “大人,王大人,我要状告谭惜音,她为了散播凤家大小姐凤玲珑不忠于秦庄主的谣言,去找我妻子散播谣言,后来她反被散播通奸谣言,她逼着我妻子诬告凤家大小姐,两人不知为何没谈拢,谭惜音就杀了我妻子,还预备杀我,但是我当时被人救走,没死在她手里,之前因为他是逍遥庄的二夫人,我害怕逍遥庄的人袒护她,便一直隐忍到今日!“ “大人,我要状告谭惜音,她勾搭我丈夫,害我们夫妻失和,如今我丈夫承认了,他承认谭惜音勾引他,让他在逍遥庄送菜的时候,帮谭惜音偷了很多逍遥庄的东西出去!” 最后来的那位,她以白纱覆面,对王琉述亮了一个令牌,然后说:“大人,我状告谭惜音,与我丈夫有染,两人恬不知耻的行为,让我很不开心,你需得要给我一个交代!” “是,下官一定……一定重罚谭惜音!”王琉述从案前走下来,躬身道。 那女子微微颔首,“按照律例,这样极淫的女子,是不是要送到妓馆去,让她烈焰焚身,火煎油滚,此生再也不得翻身?” “是是是,她这般对待贵人您,自然是要受此刑法的!”王琉述说罢,那女子心满意足的走了。 围观的人已经不满足于前面列举的谭惜音的罪证,都好奇的问:“这位贵人是何人?” “一位皇家之人,且不是你们能议论的,来人,将谭惜音带上堂!”王琉述重新做回自己的位置上,幽幽的看着门口。 谭惜音是被拖进来的,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像条死狗一样蜷缩在堂上。 她一抬眸,就看见秦道非长生玉立的站在她面前。 “道非哥哥,我不是故意要杀婆婆的,是她一直拉扯我,我们是在拉扯的过程中,她不小心撞到脑袋,自己磕死的,不是我杀的啊,道非哥哥,你救救我吧,王琉述就是为了给婆婆报仇,故意设计我,他们打我,还有凤……” 秦道非冷声打断谭惜音,“谭惜音,你杀我母亲一事,已成定局,尽管我没有证据,但是你已经被赶出逍遥庄,却回来偷盗,此罪你可认?” “我认罪我认罪,我以为道非哥哥去找凤玲珑的时候,我有机会偷逍遥庄的银子,我只想偷了银子离开,求求你们用盗抢罪治罪给我吧?”谭惜音扑到在地上,她终于体会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啪! 王琉述一拍惊堂木,厉声说:“谭惜音承认了她盗抢之罪,来人啊,当场挑断她的手筋脚筋,以儆效尤!” “不,不能挑?”谭惜音摇着头,求助的看向秦道非。 秦道非凉薄的笑,“为何不能,我寒食律法有言,强盗者,挑断手脚筋,你既已经承认,这惩罚便是应当的!” 啊! 衙役跟勾魂的无常一样,面无表情的挑断了谭惜音的手脚筋。 谭惜音疯狂的叫声,激荡在每一个围观的人面前,真正做到了以儆效尤! 之后,告状的人,一一阐述了谭惜音的罪证,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谭惜音已然没有反驳的权利,她幽冷的看着玲珑,指着玲珑的肚子,厉声说:“凤玲珑,你……” 啪! 这次,玲珑自己走过去,狠狠的甩了谭惜音一耳光,“当年你为了杀我和我的孩子,连自己的父母妹妹一并毒死,如今你再敢口出讳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玲珑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谭惜音瑟缩成一团,如丧家犬一般,再也不敢作声。 最后,王琉述淡声说:“谭惜音杀人罪已然查明,论罪当诛,可她破坏皇家公主与驸马爷的感情,按照寒食律法,应当送到妓馆去,每日接客二十余人,治起淫*荡之罪,本官问诸位,可愿消她死罪,让她去妓馆偿还?” “草民同意!” “草民同意!” “同意!” 大家都同意了,谭惜音忽然翻过身来,凄厉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这一辈子都在害人,最后终于一一报应了,哈哈哈哈!” “既如此,将谭惜音送到如意坊,直到老死,此生不得出坊!”王琉述定案。 谭惜音罪恶的一生,终于要在炼狱偿还。 送谭惜音走的那日,玲珑特意穿了一身红衣,她衣袂飘飘,被画儿搀扶着从长街尽头走出来,在几乎与谭惜音错身而过的时候,她驻足,淡声说:“谭惜音,我说过,我会在地狱的尽头等着你,所幸的是,我被秦道非从地狱里面救出来了,日后地狱十八层,每一层你都要好好的经历,将我的,你的,还有所有人的,一并经历去吧?” 说罢,玲珑潇洒离去 谭惜音已然失去说话的力气,她看着玲珑离开时的背影,幽幽的想:“从一开始,这个女人都被人保护着,从未进过地狱。” “凤玲珑,你没有去过地狱,你不知道地狱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会在地狱等着你的,我会等你!”谭惜音说完,疯狂的大笑着被拖走了。 玲珑回头,淡然的笑说:“地狱么,谁没去过!” 谭惜音被送到如意坊后,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如意坊,交给老鸨子一袋银子,沉声说:“今日送来的罪奴,一日能接多少接多少,嬷嬷不用客气,也不用害怕上面追查,我保证上面绝对不会有人查下来。” “这公子放心好了,我这一辈子见过的罪奴没有百个也有九十,怎么治她们,我最清楚了!”那嬷嬷两只眼睛都快变成元宝了。 男子冷笑,“只要她不死,我家主人会每个月定期给嬷嬷送银子过来,绝对不让嬷嬷白干!” “哈哈哈,那就多谢公子了,多谢多谢!”嬷嬷一听每个月都有,脑子里面已经想到了几百种对付谭惜音的办法。 第149章 大结局 十日后。 逍遥庄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秦道非的伤势也好了许多,玲珑在画儿的精心喂养下,气色开始红润起来,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日,秦道非倚在勤政殿内殿的圆柱上,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说:“秦若男,你既然已经做了逍遥庄的大小姐,是不是先将你名分坐实了,再登堂入室好一些?” “不行,你爹娘新丧,我若是以秦家小姐的身份回去,定然要给他们守孝三年,我不想等三年!”已经变成女人的夜离殇显然还没怎么适应她作为女人的身份,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伸手拽承杰的衣服。 承杰有些想笑,但是在秦道非面前,他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愉悦,柔声哄着;“你这样长时间呆在我身边,终归是有人要诟病,你先回去,我寻个机会,让人宣你进宫伴驾,可好?” “不好,老子又不是小太监……”夜离殇接下来的话,在承杰淡漠的眼神中化为乌有。 夜离殇冷哼,“狗男女,我说了要让夜离殇守孝三年了么?” “不不不,我将来可是要当皇后的人,这样放肆可怎么了得?”啧啧啧啧,居然有了当皇后的自觉,真是很不容易啊! 秦道非睨了夜离殇一眼,淡声说:“没人知道我爹死而复生,也没人知道他再次死亡,我母亲……至于我母亲,死亡对她而言,无疑是最好的解脱,所以不必守孝,我都不守,你更不用守!” “秦兄!”承杰以为,秦道非在难过,可秦道非摇摇头说:“我不难过,得知她被谭惜音杀死,我很愤怒,这是一个儿子无能为力的表现,但是我母亲她很早之前就跟我表示过,她有轻生的念头,所以我不会难过,你们也不必忌讳,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婚礼如期举行!” 说罢,秦道非起身要走,走了两步,他转过身来,挑着一边的眉毛说:“陛下不介意跟唐力还有疾风一起成亲吧?” “不介意,只要新娘是离殇便行!”承杰笑。 秦道非拢着眉说:“少给我装蒜,明天把圣旨给我发下来!” 而后,他潇洒的走了。 逍遥庄。 秦道非回来,见玲珑躺在躺椅上嗅着满园开花的蔷薇,那小猫儿一样的慵懒,连带着也让秦道非也生出了慵懒的感觉来,他走过去,在玲珑空余的位置躺下来,伸手抱住玲珑。 玲珑睁开眼,就看见秦道非沐浴在阳光下的眉眼,柔和的阳光包裹着他,那素来冷厉的眉眼,终于在阳光中柔和成温柔的形状,玲珑在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仿佛流年一般,从少年时的初遇,到如今的相濡以沫,一幕幕从玲珑的眼前闪过。 “睡吧!”秦道非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玲珑的后背,感受到的却依旧是可怕的单薄。 玲珑往秦道非怀里挤,撒娇一般的说:“醒了,不想睡!” “嗯,那我陪你晒会儿太阳!”秦道非伸手放在玲珑脸上,那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隐隐有青色的血管流动,那是生命的颜色,真幸运,胡寒之没有将玲珑带走。 玲珑抓着秦道非的衣襟,慵懒的问:“你去皇宫了?” “嗯!”秦道非将手放回玲珑单薄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玲珑的背。 玲珑含着笑意问:“怎么样怎么样?” “那死丫头不肯出宫,不过我说了,让她回来成亲……她总不能这样一直没名没分的跟在承杰身边!”秦道非的语气很轻柔,好像害怕惊动玲珑一样。 死丫头? 将这个词用在夜离殇身上,玲珑怎么都觉得别扭,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没想到说变就变,真的变成女人了,而且还是一个即将母仪天下的女人。 “怎么?”秦道非感觉到玲珑的身体有些僵硬。 “没事,就是听你叫夜离殇死丫头,总有种管男人叫娘子的惊悚感,怪不习惯的!”玲珑说着自己倒是先笑了。 听了玲珑的话,秦道非也颇有些无奈的笑了,“她坐在承杰面前,大马金刀的样子,比承杰还爷们,你说我胡乱认了她当妹妹,是不是失策了?” “嗯!”玲珑很陈恳的点头说:“可是你要是不认,估计老夜头能掀了逍遥庄!” “所以你看啊,我是被迫的!”秦道非已经在玲珑的话语中,安之若素的找到了借口,为自己一时的不查开脱。 呵呵! 玲珑笑得有些虚弱,再后来,便没了声音。 呼……呼……呼……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告诉秦道非,已经睡醒的凤玲珑,她又睡着了。 夜离殇包袱款款的回来,就看到这两人没羞没臊的纠缠在一起呼呼大睡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回去承杰的怀抱里面寻求安慰。 就在她要付诸行动的时候,秦道非凉薄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这刚回来,又要去哪里?虽然我并不主张女子一定要当什么贞洁烈妇,还有遵守三从四德,但是我也不介意让人抓你去沉塘!” “干嘛?”夜离殇扯着嗓子嚎。 秦道非用冰冷的眼刀子剜了她一眼,淡声说:“你要是把她吵醒,我保证不用别人动手,我单手就能将你丢进池塘!” “她回来后都这么嗜睡么?”夜离殇很明智的选择了转移话题。 这个问题,秦道非自然是愿意探讨的,他蹙眉说:“基本上都是这样,好像浑身的精力都被抽干了一样,这正常么?” “她是孕妇,嗜睡很正常,原本她就嗜睡!”夜离殇抬起玲珑的手腕子,轻轻的给玲珑号脉,然后问:“胡寒之有没有虐待过她,比如不给她饭吃,不让她好好休息,导致她精神高度紧张?” 秦道非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说:“胡寒之没有,但是发现自己怀孕后,玲珑害怕胡寒之对孩子下手,自己选择了绝食不睡,防着他对自己下手。” “那就让她多睡,好好养着,她身体亏空得厉害,这一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能这样顽强的活下来,她也是够厉害的!”夜离殇说罢,提着包袱走了。 秦道非幽幽的看着玲珑,用很小的声音,仿佛自问一般的问:“是我支撑你这样强大的活着的么?” “那不然呢?若是没认识你之前的那个凤家大小姐,光是经历凤老头一件事,就足够让她崩溃,所以小秦哥哥,你应该自豪!”玲珑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圈着秦道非的脖子撒娇。 秦道非勾唇笑:“如此,我是不是要多谢你?” “不用太破费,给个几千万两银子就够了!”玲珑真是大言不惭到了最高境界。 秦道非说:“暂时我可能没那么多钱,要张罗给唐力跟疾风娶媳妇,还有张罗夜离殇的嫁妆,我肉偿!” “呃……“玲珑拖长了尾音,竟有些无法适应,向来都是她没脸没皮的调戏秦道非,忽然之间,秦道非反转了一下,玲珑竟觉得十分的不习惯。 “那什么……饿!”玲珑终于好半天才找着自己的舌头。 这大大的取悦了秦道非,他一把将玲珑抱起来,用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在玲珑耳边说:“现在恐怕不是很方便,先欠着,等你生完了孩子,我天天喂你!” “讨……讨厌!”玲珑别扭着,最后出口的却是这两个字。 不过,秦道非闹归闹,抱着玲珑回屋,他第一件事,就是让画儿给玲珑准备吃的。 而画儿,已经很习惯“我家小姐饿了!”这个事实,用最快的速度,给玲珑做了一桌子满汉全席,因为画儿填鸭式的喂养,导致玲珑在后来的孕期生涯里面,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快速催肥。 “相公,你说我是不是让画儿没安全感,我总觉得她时时刻刻的绷着那根弦!”玲珑就算再迟钝,也从画儿平时的言语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关于这个事情,秦道非一直都没来得及跟玲珑算账,既然她说到这里了,秦道非自然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当时,你是不是打算跟胡寒之同归于尽来保全我?”这是玲珑回来之后,秦道非第一次说起胡寒之。 玲珑先是有些错愕,后来就是惶恐,再到后来,她就开始撒娇,“没有,我怎么可能,我说过的,我要……” “所以不光是画儿,我也一样,午夜梦回时,若是看不见你的脸,我便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我浑身会绷紧紧的,像一根弦,稍微用力,就会断!”说到最后,秦道非也不凶悍了,他只是幽幽的看着玲珑,希望她能懂。 玲珑当然懂,她讨好一般的坐在秦道非腿上,捏着嗓子说:“对不起,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会听话,好好吃好好睡!” 玲珑的这句话,也为她后来的孕期发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安抚了秦道非后,玲珑又忙着去安抚画儿。 “好画儿,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胡闹了,你看我都是当娘的人了,我怎么可能胡闹呢,以后不管谁想要我的命,我都会想尽办法要了他的命,并且保证自己毫发无损,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听了玲珑的话,画儿当时就蹲在地上,像奶猫叫一样的哭,哭的肝肠寸断,犹自不知。 过了好久,她才平复过来,抬着泪眼问玲珑,“你这次不骗我?” “保证不骗你,我要是骗你的话,就罚我从唐力手里拿不到你的彩礼钱!” “……” 画儿幽怨的看着玲珑:“庄主给唐大哥钱,让他置办彩礼,小姐却等着收彩礼,敢情我是白送的啊?” 呃…… 哈哈哈哈! 玲珑干笑两声说:“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说白送的,你是……唐力用真心买回去的,哈哈哈!” “凤玲珑!”忍无可忍的画儿终于对玲珑采用河东狮吼功。 正在书房清点的唐力手下一滑,不敢置信的问:“刚才直呼夫人名讳的那个,是画儿么?” “啧啧啧,连画儿这样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了,夫人真是……看来我脾气算好的了,虽然我曾有不下几十次想捏死夫人的冲动,但是好在我都忍住了,我真的是忍过来的!”为了表现他的辛苦,疾风几乎是咬牙切齿。 秦道非春风满面的拿账本敲疾风的脑袋:“你当你家庄主是死人么,这样欺负他娘子?” “到底谁欺负谁?”疾风可记得,他去提亲的时候,差点让凤玲珑给搅黄了。 秦道非用手抠眉心,“这不没搅黄么,你一个大男人,还不能让着点她这个孕妇?” “庄主,您现在就任由夫人上房揭瓦下海摸鱼,以后您可想过,小公子或是二小姐那性子会变成什么?”疾风痛心疾首的鄙视他们家这个宠妻狂魔庄主秦。 顺着疾风的意思,秦道非很认真的想了想说:“像玲珑多可爱,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像玲珑,我都宠着,你们也得给我宠着!” 唐力在一旁笑到抽筋,疾风气到抽筋。 而此刻,玲珑拉着凤一笑正在对唐力盘点好,准备要上交给玲珑的彩礼,弄得乱七八糟。 最后,好脾气内敛的唐力也终于忍不住磨牙,追着他屋里的老鼠打了一下午。 转眼夏天到了。 夏至那天,逍遥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好不热闹。 秦家大小姐早上便已经被皇宫的凤撵抬走了,作为大嫂的凤玲珑此刻拨弄着她的小金算盘,吧嗒吧嗒的算账,她屋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玲珑捧着肚子将所有的东西清点完,立马嚎一嗓子,“下一家!” 府中新来的小厮不明所以,将东西给玲珑抬进屋后,不由得心想,“这夫人怎么看着那么像要出卖花娘第一次的老鸨子,那架势,就差挥舞小手绢了!” 最凄惨的人,莫过于今天的两位新郎新娘,玲珑先讹诈了皇帝,然后讹诈了他们,但是他们还得看着他们的娘子帮着夫人清点银子,而他们俩要负责将那些脏物送到密室里面。 活生生的一出被人卖了,还要帮着别人数银子。 脾气不好的艾菲终于在清点完最后一箱子财物后,一脚踢翻了玲珑的暴政:“凤玲珑,今天是老子的洞房花烛,你见过哪个新娘子不乖乖的盖着盖头躲在屋里等新郎,却在这里帮你点银子的?” “我啊,我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我以前辈的经验告诉你们,这样会过的很幸福!”玲珑大言不惭的拍拍手,打算跟艾菲讲一下道理。 艾菲磨牙,这段日子都由着凤玲珑,真是给惯出毛病了。 “你当年数银子是因为你相公根本就不会过来看你一眼,你寂寞空虚冷所以你只能数银子,可是我跟画儿不一样,我们今天是要洞房的!”艾菲这张嘴,已经很久没这样毒了,释放一下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玲珑瘪嘴,“女人,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你会乖乖呆在新房,等着疾风去临幸你?与其做个怨妇,不如来喝酒啊!” “凤玲珑!”画儿在一旁幽幽的说了一句。 玲珑立马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俩喝酒,我陪着你们,等一下唐力跟疾风想要洞房了,自然要来找你们的,急着回去做什么?” “这主意倒是不错!”艾菲接受了玲珑的建议。 画儿想反驳来着,但是在玲珑和艾菲两个残暴的女人面前,她的反驳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不得已,画儿只能乖乖的就范。 是夜。 唐力跟疾风乖乖到玲珑这里来领人,玲珑将醉鬼二人组扣押,跟唐力要了一纸绝不纳妾一定会爱画儿的保证书后,就让唐力将醉鬼一号带走了。 疾风有前车之鉴,连忙也奋笔疾书写了一纸保证书交给玲珑,就只为了带走他心爱的姑娘,可是凤玲珑斜着眼看他:“你觉得你在艾菲的暴政之下,还有纳妾的可能?” “不敢,连念头都不敢!”疾风现在急不可耐,只想接走艾菲。 玲珑颇为满意的点头,“你这个年轻人还是不错的,所以我从夜离殇那里要了点好东西,今晚上你保证能得逞所愿,为所欲为。” “……”疾风有种不好的预感,从他的脊背上刷一下蹿到头顶上。 “为……夫人为什么这么……客气?”疾风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么个形容词。 玲珑白眼一翻,“人啊,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当初既然许愿要赏艾菲三斤阴阳和合散,自然不能不兑现承诺,我是一个守信的人!” “……” 要不是被下药的艾菲还在玲珑手里,疾风一定会忍不住指着玲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守信?你真是……” 疾风无言以对! 沉吟了片刻之后,疾风才说:“多谢夫人!” “嗯,不客气!”玲珑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疾风的道谢。 疾风将满面绯色的艾菲抱在手里,连忙撒丫子,凤玲珑这种人,看似嬉皮笑脸,其实在本质上跟庄主是一样的人,只要是谁得罪了她,哪怕过了三生三世,她都会找机会报复回去的。 可怕! 太可怕了! 还是先洞房为妙。 疾风带着艾菲回去后,艾菲便以极大的热情扑倒疾风,这个在青楼妓馆观摩过无数次却无实战经验的年轻人,热血沸腾的反压住艾菲。 用柔的滴水的声音说:“终于你是我的了!” “你是我的!”此时的艾菲,虽然还想保持着她作为杀人的冷厉果决,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却软绵绵如同喃呢。 疾风浑身的血都冲到头顶上去了。 阴阳和合散…… 真是个好东西! “好好好,我是你的!”疾风从善如流。 善于掌控全局的艾菲,便抬头噙住疾风…… 所有的春风,只在这逍遥庄环绕。 再说唐力跟画儿。 画儿平素安静内敛,喝醉了也一贯的安静内敛,唐力将她抱回来后,她便躺在床上,任一头青丝散落在唐力的眼里。 “那个……我帮你更衣!”唐力有些赧然的请示画儿。 画儿抬起醉眼,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勇气,竟爬起来勾住唐力的脖子,柔弱无骨的依偎到他怀里。 唐力不敢动,他深怕亵渎了画儿。 画儿却疑惑的问:“不是要更衣么?” “哦,更衣!”唐力这才伸手落在画儿胸前的盘扣上。 当画儿的衣服一点点被剥离,薄薄的亵衣下,勾勒出兜儿的形状,便像一只无形的手,扣住了唐力的手指,唐力的心跳,还有唐力的眼睛。 唐力忽然扑倒画儿,用颤抖的语气问:“可以么,画儿?” 画儿虽然醉了,可眼里还保有几分清明,听了唐力的话,赧然的侧过头去不敢看唐力,但是那一段优美的绯色的颈项,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唐力终于低头。 画儿颤了一下,浑身僵直。 唐力当即放开她:“对,对不起,我去……我去冲个冷水!” 就在唐力要起身的时候,画儿睁开眼,泪眼迷蒙的问:“新婚夜,你确定要出去冲冷水么?” 唐力哪里受得住这个,一咬牙便再次投入他肖想了许久的事业之中。 翌日。 艾菲提着剑,姿势怪异的出现在玲珑阁,没见到玲珑,倒是看见秦道非与凤一笑两人不知在说什么,父女俩眯着眼笑得可开心了。 见艾菲提着剑,凤一笑用她还没完全瘦下去的莲藕一般的小手捂住眼睛,“珑珑闯祸了,菲菲杀人了!” “凤玲珑呢?”艾菲磨牙问。 秦道非给艾菲倒了一盏茶,轻言细语道:“她在睡觉,有事同我说!” “我打不赢你,我跟你说!”艾菲坦诚得不得了。 秦道非勾唇笑:“既然知道打不赢,便忍气吞声罢了,何必来这里自取其辱?” “一丘之貉!”艾菲将剑放在桌案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疾风便赶来了,他脸上有一个鲜活的五指印,凤一笑最先看见,对于超级喜欢疾风的凤一笑而言,疾风被打可是大事一件,她小机灵的转动着她黑漆漆的眼珠子,从秦道非怀里滑出来,拉着艾菲的手,放到疾风的脸上去丈量疾风脸上的五指印。 当即炸毛! “*%……#¥@@¥@%#……%”情急之下的凤一笑,骂人的话一句不挨着一句,谁也听不懂,最后她急眼了,小脚脚一脚踹在艾菲小腿上。 被摧残了一夜的艾菲现在等同于瓷娃娃。 嘶! “凤一笑!”艾菲磨牙。 疾风连忙将她搂住,往回走。 “我们以后生一个像凤一笑这样的女儿好不好?”疾风一边走一边问。 艾菲愤然,“不要!” “要的,要的!”疾风在凤一笑那里尝到了有小棉袄的甜头,日后的生活里面,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用各种手段逼艾菲跟他造娃娃。 没想到,经过一年艰苦卓绝的不懈努力,他居然真的如愿以偿的得了一个粉嫩嫩的长得象他一样爱笑讨喜的小娃娃,从此他就在撩拨艾菲的路上越来越放肆。 反正他有小棉袄护着,艾菲也不敢打他打得太狠。 就是因为这个,以至于后来艾菲再也没叫过疾风的名字,只要是有这两个字,艾菲统一用贱人二字诠释。 再说玲珑,经过大半年的孕期生活,她可算九死一生的生下一个儿子。 也正如当年疾风的预期,秦一诺这混小子,从开始学爬就开始到处捣乱,长到两岁的时候,更是无法无天,撩得了厨房的老厨娘,也撩得了街上的大姑娘。 全京城,谁都知道,逍遥庄那位大少爷,长大了一定是个祸国殃民的风流少爷。 为此,凤玲珑跟秦道非深深的忏悔,觉得他们两个作为父母,在教育孩子的这件事情上,很不称职,为了秦一诺小公子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两人留书一封,将偌大的逍遥庄,还有一双嗷嗷待哺的儿女,丢给沉稳的唐力,温柔的画儿,活泼的疾风,果决的艾菲。 他们俩口子离、家、出、走了! 而且是赶在画儿刚生完孩子后的两个月。 好脾气的画儿终于急眼了,她联合唐力将玲珑,还有被玲珑带坏的秦道非一起告到秦家的姑爷当朝的皇帝那里,谁知那位不靠谱的男皇后,居然撺掇陛下,让他将江山也一并丢给唐力,孩子丢给画儿,效仿长兄长嫂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离家出走。 吓得唐力跟画儿赶紧出宫,再也没见过那不靠谱的两口子。 而感受到危险的艾菲竟也将疾风掳走了,当然她稍微有良心一点,没把他们家孩子留给唐力和画儿。 于是,画儿跟唐力这对新手夫妻,不但要带三个熊孩子,还要照顾偌大的家业。 半年后,玲珑跟秦道非回到逍遥庄,见两人将逍遥庄管理得井然有序,一丝不苟,很是满意。 这日,两人带着一双儿女,说是要去无忧阁看老夜头,天真单纯的唐力跟画儿信了他们的邪,居然放任他们离家。 这一次,他们一走,就是三年! 最后,还是艾菲用她的剑,将玲珑他们逼回来的。 当然,玲珑回来了,自然也会将艾菲拖着回来,同时拖回来的,还多了三个奶娃娃,玲珑家一个,艾菲家一对,好不热闹。 这天,他们一行人回到逍遥庄,门房一见众人,吓得连滚带爬的去书房问:“画儿姐姐,庄主跟夫人回来了!” 咦? 画儿一听,立马提着裙摆飞奔出去,一边走一边嚷嚷,“关门,都给我关门,一个都不许给我放进来!” “……” 众人默。 唐力默。 然后,画儿留了一个门缝跟玲珑会谈,“小姐,你知错了没有?” “画儿我错了,你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收留我们一下吧?”玲珑差点就要给画儿跪下了。 “……” 秦庄主一脸便秘,幽冷的说:“你相公什么时候死的?” “……那他们把你关在门外你不说话?”玲珑那个不乐意啊? 秦道非被玲珑拐带出去疯了这么多年,唯一没学会的就是玲珑的厚脸皮,当初不负责任的丢下逍遥庄给唐力跟画儿,他现在自然是不敢任意出入的。 “好了画儿,你看庄主夫人风尘仆仆,还带着孩子呢?”唐力在门口轻轻的拍着画儿的后背安抚这个已经在繁重的工作压力下,变身夜叉的妻子。 画儿在唐力的安抚下,不情不愿的给玲珑开了门。 “画儿,想吃你做的菜了,馋死我了,我吃遍天下,还是觉得你做的菜最好吃,最好给我来碗牛肉面!”玲珑一进门就要吃的,跟饿死鬼一样。 “没有!”画儿很无情的拒绝了玲珑的要求。 可是上菜的时候,每一道都是玲珑爱吃的,牛肉面也管够。 画儿原本以为,她的温情能留住玲珑自由的灵魂,可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玲珑再次拖家带口离家出走。 这一次,她没那么幸运,被疾风跟艾菲两人抓了个现行,艾菲为报当年玲珑那三斤阴阳和合散的仇,一嗓子将画儿嚎出来,她自己却带着丈夫孩子出门浪去了。 可怜的玲珑,在化身暴君的画儿面前,微小成了一粒尘埃。 虽然两口子没再管太多逍遥庄的事情,可是到底是被画儿软禁在玲珑阁了。 后来,又过了很多年后,当年的帅哥哥们也变成了帅大叔,凤一笑领衔的下一代忽然就占据了主导,凤一笑不负众望,变成了另外一个凤玲珑,而她的弟弟妹妹,也没有长偏,照着凤玲珑的模式在发展。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天,秦一诺小朋友忽然改变了,一个翩翩少年,忽然就安静内敛下来,踏踏实实的跟着唐力学做生意,跟着画儿姨母学习打理家务,从此在少年版秦道非身上越走越远,最后终于变成了下一版秦道非。 某一天,他在市集遇到一个笑容欢乐,打起人来却毫不手软的少女,那少女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只是惊鸿一瞥,竟连架都不打了,追了秦一诺三条街,终于在逍遥庄门口堵住了秦一诺。 “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交个朋友吧?”少女用壁咚的方式将秦一诺少年摁在墙壁上。 秦一诺怒不可遏,沉声道:“哪里来的疯丫头,没羞没臊?” “我爹爹说,两个人过日子,总要有一个人不着调,都着调了,那日子过得岂不是完全没意思?所以你一个人高冷就好,我负责撩闲!” 啧啧啧! 听到这话的那位爹爹旁边的娘用手捂着脸,一脸的生无可恋。 秦一诺又羞又怒,“谁要跟你过日子!” “哎呀,既然人家姑娘不嫌弃你,你就不要装矜持了,要不然等你人老珠黄,谁要你?” 说话的,自然是很多很多年以后的凤玲珑,岁月可真是优待这个女人,一晃十多年,她还是少女的模样,连那促狭的眸子,都没有一点变化。 秦一诺听见娘亲的话,忍不住翻白眼,想要推开少女,却发现少女十分难缠,他又不好过多的去触碰少女,只能尴尬的被少女圈在怀里,吐槽他娘亲,“凤大小姐,人脑珠黄的是你!” “秦一诺,你这样说我娘子,想反?”只是简单一句,便让秦一诺少年乖乖的闭了嘴。 然后,几个大人面面相觑。 最后玲珑爆发出一阵爆笑,飞到那位无颜见江东父老的娘身上挂住,“菲菲啊,你终于来了,你说你来了就来了,还给送一媳妇来,多不好意思啊?” “你滚!”即便过了很多年,艾菲对玲珑,还是没有一句暖心窝子的话。 玲珑却不滚,指着那少女道:“这你家的?” “我严重怀疑她是你生的,没脸没皮!”艾菲不光对玲珑狠,对她的女儿也照狠不误。 玲珑从她身上下来,踱步到少女跟秦一诺身边,笑着问:“儿媳妇,你都长这么大了?” “回婆婆的话,我十六了,这个小哥哥不会就是秦一诺小哥哥吧?啧啧啧,长得真好看!”少女不但用言语调戏秦一诺少年,那目光,简直了。 秦一诺一张脸涨得通红,求助的将目光发送到当年也遭遇过这等惨绝人寰的悲催事的爹爹身上:“父亲!” “挺好的,纯儿十六,一诺十七!”秦道非假装看不见儿子那悲催的模样。 疾风虽然已经是一中年大叔,但是那跳脱的性子不减当年,他拍着手说:“既然我闺女喜欢,那不如就挑个日子成亲吧!” “喂,大叔,我不喜欢!”秦一诺捍卫自己的尊严。 疾风是什么人啊? 当年就属他脸皮厚,这会风吹雨打经过了几十年,早已磨出了老茧,自然更加不要脸得炉火纯青,要不然也生不出他们家纯儿这样看见秦一诺就往上扑的小丫头片子。 大人们都走了,只留下秦一诺跟纯儿两人两两相对。 “你是不是一看见好看的男人就往上扑?”秦一诺咬牙切齿的打算自救。 纯儿摇头,笑得眉眼弯弯,“你是第一个,当然日后若是有比你还好看的小哥哥,我也会扑上去的!” “这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好看的小哥哥!”秦一诺几乎是怒吼。 嘿嘿嘿! 纯儿跟傻大妞一样的傻笑,“看吧,还吃醋了!” 秦一诺觉得,自己还真不如死了痛快! 噗! “诺表哥,我没想到,你居然好这一口!”一个凉薄而冷淡的声音在两人身后炸开。 就在纯儿转身的瞬间,秦一诺泥鳅一样的从纯儿怀里逃脱,企图用他表哥的威严压制一下站在一旁嘲笑他的少年。 “你不在朝堂,来逍遥庄做什么?”秦一诺板着脸,淡漠的说。 听了秦一诺的话,少年的脸色更沉了。 “我来找舅父……收拾那两个人!”说罢,少年施施然先一步进了逍遥庄。 当然,他手里还抓着一个背着大包袱的女子……男子……女子! 好吧,是个女子,女子揪着一个中年帅哥,跟烤串似的进了逍遥庄。 秦一诺回头,见纯儿盯着那少年看,不动声色的挡住纯儿,“他不是你能肖想的!” “不是嗳,他没你好看啊,一诺哥哥!”说罢,纯儿背着手一蹦一跳的进逍遥庄去了。 秦一诺在原地品了半天,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算你这死丫头有眼力见!”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秦一诺,你不回家,一个人站在外面发什么春?”一个明艳的少女走过来,照着秦一诺的屁股上就是一脚。 她身后跟着个未开笈的小姑娘,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踢秦一诺。 “秦一笑,你找死!”秦一诺怒。 已经不再是小朋友的凤一笑姑娘,照着秦一笑头上就是一串爆栗,“你跟谁说话,谁许你叫我名字的,再说了,我姓凤,我不姓秦,秦家是你的,凤家是我的!” “那我呢?”秦一一小朋友叉腰,“你们将爹爹跟娘亲的家产都分完了,我呢?” 秦一诺打量了一番秦一一,不予置评的走了。 凤一笑翻着白眼说:“你是要当皇后的人,还想觊觎我们的家产?” “大姐讨厌!”少女被人说中了心事,跺着脚闷头就往家里冲,冲着冲着就冲到了一个人的怀抱里面。 “小心!”那人沉声道。 秦一一跟被狗咬了一样,一把推开少年,在少年踉跄中跪在地上,“陛下万岁!” “哟,野猴子也学会礼数了,这可真是稀奇了!”少年自然是夜离殇的儿子,当朝的皇帝。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早当皇帝,那就要问他那不靠谱的爹娘。 话说,当太子殿下璿(xuan)瑞刚满十四岁那年,他那没良心的皇帝爹爹就说自己年老体迈,不适合再劳心劳力,于是乎便将他这棵没人疼爱的小白菜送上皇位了。 “娘亲说的,以后见到表哥要行礼!”其实秦一一一点都不想跪,只是刚才跟大姐刚说起,她心虚,就给跪了。 璿瑞笑:“上次我还见你娘亲打我母后来着,她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节了?” 呃…… “走吧,陪我走走去!”璿瑞握住少女的手,仿佛天经地义一般,朝蔷薇花丛走去。 玲珑阁内。 夜离殇指天骂地,“他都已经是皇帝了,为什么我不能带着我相公离家出走?” “禽兽,还好意思说,你们将一个少年推上皇位,还企图去江湖浪荡,不负责任!”玲珑一点没将人家当成皇太后。 皇太后撒泼,“那怎样,总比你将两个婴儿丢在家里出去玩好吧?” “我有画儿和唐力,我为什么不能去,你能将这江山交给谁?”玲珑问。 夜离殇一时语塞。 承杰连忙宽慰妻子,让她不要激动。 众人一番寒暄之后,各自休息。 月黑风高,有人离家。 留书曰:天下是大家的天下,皇帝是你家的女婿,自己看着办吧! 然后…… 秦一诺小朋友就被出卖,进宫卖命去了。 而这群不靠谱的父母,居然举家离家出走,留下一个江湖,一个朝堂,让几个孩子折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