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 作者:午夜归来 “陛下,这个画您不打算给我吗?” 季离很是纠结的问道。 “为什么要给你?” “这个画的是我啊!” “嗯,然后呢?虽然说画的是你,可是是朕叫人来画的啊,这画师是朕的,这笔,这纸都是朕的,你说说,我为什么要给你啊~”。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 1 章 成武年,秋,满目的萧瑟,使这个看着本来就很颓废的村庄更破败,村子里己看不到炊烟,哪怕现在是正午,季离抬头看了看,村外的树木有一些,但不浓密,周围的田地都是荒芜的,没有人耕种,在那些稀稀拉拉的树上偶尔传来几声鸦叫,一切都显得那么了无生气,也是,在这个战火连连的岁月,还有什么可以遗留下来呢,三年?还是四年了?季离记不清了,嘴唇起了厚厚的壳,显示着这个人严重的缺水,几天没有喝到水了呢?季离也记不清了,只知道走,走,走,季离想,要是这里还没有人家,还不能喝到水,自己会不会就这么去了,去了也好,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折磨也该到头了。 手腕上的绳索绑的不是特别紧,却也在他本来就不qiáng壮的手腕上勒破了皮,沁出了丝丝血液,脚上就更不说了,不停的走造成的摩擦使得双脚腕上没有一块好皮肤,痛已经感觉不到了,日复一日的,也麻木了,是了,谁坚持得住,谁就能活,可活着又能有什么用呢,能改变什么吗?,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个队伍从开始的二三十人到现在只有不到十人了,他们很多人可能身上有伤,都是走着走着,就倒下去了,没能在站起来,也许倒下去的那一刻,还没有死,可谁能救呢?队伍里没有医者,就算有,也不会治,他们是战俘,谁会去救战俘啊?在这个连吃的,喝的都没有的情况下,他们的命真的是不值钱的,也许到了下一个大点的城镇,他们就会作为奴隶卖给当地的富绅了。 季离这个刚刚才十七的年纪,心里己满是苍凉,家里的俩个哥哥在刚刚起战争的时候就被征兵了,不用说,多半己牺牲了,这几年也没个回信,想起半月前,武王的军队兵临城下,还没有坚持住三天,城主就带人投降了,也不能说他没有骨气,城中的青壮早在战争发动的初期就不停的减少,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这个仗还怎么打呢?打了几年了,胜负已定,武王也早已在建京定都,起年号,成武,现在不过是收复些边远的城池。季离作为城主家聘请的琴师,一直受到城主的照拂,没有被征兵,在当时还庆幸,现在却被城主拖累成了战俘。真真的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 已经走了十几天了,眼看队伍越来越小,押队的士兵也烦躁不安,在这没吃没喝的地,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到时候等到了运城,还能有几个人啊? 士兵甲“这个村子看来又没人,怎么办?” 士兵乙“好像是哦!今天在没吃的,怕是又要死几个了。” 士兵丙“没有人也没法子的事啊,看看那边有没有水源。” 一行人行动缓慢的向前走,没有人抬头,佝偻的身体似乎支撑不住,在找不到水,结局都是大家不乐意看到的。 还好,天可怜见,村子里没有人,村外到还有一条较为清澈见底的小河,一行人眼睛里总算是看到了希望,能不死,还是不想死的吧! 季离跟这群人里认识的不多就俩个,一个是城主家里的车夫,大概二十年岁的样子,还有一个是车夫的父亲,是城主家里的管事,管事姓秦,四十多了,留着山羊胡,在平时,也是一付jīng明能gān的样子,可现在,也就还剩一口气了,他儿子扶着他,走在河边,慢慢的蹲下,给他老爹捧水喝,秦雨是个孝顺的,家里就剩下他们俩个了,怎么样也要活下去“爹,你慢点喝,不着急哈!”秦老爹没回声,大口大口的喝着河水,气都不带喘一下的,看着老爹慢慢安定了,秦雨自己也才捧着水狠狠地喝了几口,转过头看了看季离,季离挨着蹲在旁边,也在喝水,可就是这样了,季离也是那付斯文样子,不急不躁的。 “季先生,你还好吗?”秦雨他们一直延着在城主家里的称呼叫季离。 “还好,秦老爹如何,可还受得住?”因城主重视季离,秦老爹对他多有照顾。 “我爹还好,你坐过来看着,我下河看看这里可有鱼。” “好,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咱不说这个。”秦雨脱了鞋袜下到河里,摸起鱼来。 几个士兵各自掏出gān粮就着河水也在吃着,他们可不会管他们这些战俘,能活就活,不能活就算了,顶多卖的时候少了些银钱。现在食物就这么少,自己都不够吃呢,哪还管得了别人。 秦雨还有几分本事,不过一会儿就捉了两三条鱼,几下处理好了,放在火上先烤着,现在天下大定了,战俘也不会想着能偷跑,能跑哪里去呢?,现在都是武王的天下了,这些个战俘又是手无缚jī之力,士兵们也就不太管他们了,反正也不会跑。 季离看着火上的鱼,眼睛都在冒着光,已经一天多了,什么都没有吃,这几条鱼,看着都不够。 “我在去抓几条。”季离说道。 “你?算了吧,你来看着烤,别烤糊了,我去抓。” 秦雨边说边又下了河。 季离看着秦雨下了河就没吭声,说是说,他下了河也不会抓啊。说秦雨是车把式,至少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季离就是那个手无缚jī之力的代表人,他那个手除了抚琴,就什么都不会了。 季离学着刚才秦雨烤鱼的驾式,轻轻转着鱼,双眼也跟着鱼转,一双灵动的眼珠子黑白分明,dàng着丝丝水雾,一会看看火上的鱼,一会看看河里的秦雨。 秦老爹靠在河边的大石头上,闭眼在休息。鱼的香气已透了出来。 等着大家陆陆续续的吃完了,都在河里洗漱了一下,季离身上的长衫,经过这么多天的糟蹋,己经看不出来本色了,还好没有怎么破,洗了洗就摊在石头上晒着,季离想了想,又左右看了看,跑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脱了衣服,下了河。 士兵看着他没有跑出视线范围也就不管他了,这人文质彬彬的,也好说话。 季离下到水里,不敢起身,就在水下清洗着身子,顺势也洗了洗头,这么多天来,就碰到这一条河,能让自己舒服点还是好的,不管今后怎么样,现在总是要gāngān净净的才好。 “那个小子长得不错啊!”士兵甲说道。 “是不错,听说是个琴师?”士兵乙说道。 “嗯,是的,这个人是城主家里的琴师,听说他的琴艺不错,我想要把他送到福公子那里去的。”士兵丙说道。 “哪个福公子?” “还能是哪个福公子,就只有那一个福公子啊!”士兵丙翻着白眼看着这两个兄弟。 “是不是那个长公主家里的?”长公主是武王的姐姐。 “是啊,我们这一路,只要把他看好了,我们就发财了,这些其他个人,都是无关紧要的,是死是活,问题不大,可这个,我们可要好好的看牢了。” “瞧他那样,让他跑,他都跑不快。还能丢啰?” “还是注意点好。” “我跟你们说,福公子可是个好琴的,这个是李将军早就打听好的,我们队长跟李将军是兄弟,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领得到这差事,把这个稳当的jiāo了差,呵呵,兄弟们,你们就乐呵着吧。”士兵丙隐隐是这几个的头,他一说完,其他俩个也笑着点点头,好似银子已长了脚向他们飞奔而来。 “难怪看你一路上对他颇多照顾啊。” “可不是,这个可是白花花的银钱,我gān嘛跟钱过不去啊。” “可万一他入不了福公子的眼咋办?” “呵呵,你说的也是。他要是琴艺不过关,不是还有脸嘛?” “嘿嘿。”几个一起哄笑着。 这边还说着话,那边,季离已经洗好了,上到岸边梳理着头发。漆黑如墨的头发柔顺的披在白色里衣上,犹如宣染的古墨画,黑白分明。脚上的绳索在到河边的时候就解开了,好让大家去方便,季离看着脚上的伤,无语的很,他绑的已经比别人很松了,可还是磨出了伤痕。他早知道这几个当兵的对他有些照顾,却不知道为什么。哎~~叹了一口气,季离站起来,走到晒长衫的地方,摸了摸,长衫也差不多gān了,季离利索的穿上衣服,走到秦雨身旁,秦雨两父子早就收拾好了。士兵们看到他们都收拾好了就大声的吼了一声。“你们都休息好了吧,那就接着走吧,还有两天的路就到运城了,到了运城,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一行人也不吭声,默默的起身,跟着走了。绳子还是照旧栓上了。一前一后的挨着向前走。只希望下个村子里有人,能有口热汤喝。 还好这几个差哥多多少少有些良心,路上并未打骂众人,也未多加催促,两日的路程让众人拖拖拉拉的到了第三日上午才到,进了运城,城里的光景就和城外的不能同日而语了,武王定都建京,而运城离建京就不太远了,这里是福公子的封地,福公子作为长公主的嫡长子,封为福王,可是他却不喜人们称他为福王,却喜众人称他为福公子。他总说叫福王感觉太有权利感了,称福公子更能亲民一些,他本来也对这些争来争去的反感,一直醉心予琴艺。 武王称帝后,各地的城市就开始民心安定,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了,最底层的老百姓,只要有土地,可以种粮食,上面的皇帝换谁坐不是坐?只求税收不要太高,能活命就成。 建京是武王的大本营,运城离建京不远,没有怎么伤筋动骨,如今,民生渐定,各处一片欣欣向荣,吆喝的小厮,担货的货郎,来来往往的行人,大街上的马车一辆接一辆,士兵押着这一行人进了城门口,就被这满目的繁荣惊呆了,都是小地方来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人啊? 季离的一双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好奇的不得了。 “哎,秦雨,这就是运城了么?” “嗯,大概是吧,刚才差哥不是说了么。” “好多人啊。” “嗯,大城市么,总是人要多些的。” “我们要去哪里啊?” “听他们说要先把我们送去衙门,那些大老爷们到衙门里挑人,我们是官家奴。” “喔,这样啊。” 一行人被差哥送到了衙门,办了jiāo接手续,就各休息了,第二日一大早就拉着季离一个人出了衙门。 这是几个意思啊?为什么拉我出来啊?又把我送到哪里去呢?季离心里疑惑不解,面上却不显,一付淡定的模样。 “季公子,是这样的,你多少是个雅人,不能跟他们比,他们都是卖给那些个官家去做家奴的,你可不是,听说你琴弹的好,我给你找了个好前程,你可得谢谢哥哥我啊,哈哈。”士兵丙的手搭在了季离的肩上,猥琐的捏了捏,季离不动身色的侧了侧身,把肩上的手抖落了就低下了头,不置予否。 差哥们和季离这一路走来,他的性子多少也有些了解,他不怎么说话,跟不熟悉的人就更不会说了。跟熟悉的人却还好。 季离的不回答,差哥们也不指望,4个人就向着城中的西南方向走去。季离走的慢,差哥们也不催,也不跟他说话,就在他周围走着,因为是去给福王送礼的,这个礼品就不能在用绳子绑着了,季离手脚不用绑着了,左右手就相互在袖子里抚摸着手腕上的伤痕,还是火辣辣的疼。 半个时辰后,就到了一处宅院,季离一抬头。福王府,几个字就越入眼帘。 第 2 章 差哥向前叩响门扉,片刻,有一小厮前来应门,拉开半扇门,上上下下的盯了几眼才开口问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这位小哥,我们是西北军李将军旗下的,将军与福王是旧识,知福王喜好,特寻了个琴师,送来让福王品鉴品鉴。” “喔,是么?”小厮越过差哥,看了看后面站着的季离。审视了片刻,才说道, “你等着,我去报给主子。” “好的,劳驾。” 众人又等了片刻,小厮又打开门了,侧身让过,说道,“你们进来吧,王爷出去了,还没有回来,王妃娘娘请你们进去。” “有劳。” 几人进了厅堂,里面有扇屏风隔着,隐约见里面坐着个华贵的妇人,几人行了礼,就站在下方回话。 “你们从哪来啊?军从何人?” “回王妃娘娘的话,小的几个是西北军李宏李将军旗下的,小的叫王勇,知道王爷求贤若渴,特寻了当地有名的琴师来与王爷品鉴,就是这位,名叫季离。” “喔,这样啊,不知道这位季先生可著有何名曲?”王妃看向了三人之后的季离。 这个季先生,如此一个柔柔弱弱的人,貌似没有听说过啊,低着个头,也看不到长个啥样。 等了一会,不见季离回答。 “嗯?”王妃转头看向王勇,眼睛里透着不解,莫非是个哑巴? 王勇看了看季离,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娘娘的话,季公子~~有些口疾,对,就是口疾,能听的懂,就是,就是不太会说,还请娘娘恕罪。还有就是,在王爷面提个醒,原谅季公子,他实在是~~不善言辞~~”王勇已经词穷了,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好在王妃己心知肚明。 “好,我知道了,也是个可怜的,chūn桃,先把人安排住下吧,好生安置。” “是,娘娘。”chūn桃是王妃从娘家带过来的,是身边的大丫鬟。 季离也不吭声,跟在chūn桃后面出去了。 我弹的曲子都是自己作的,我又没有出过远门,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弹我的曲子,这可叫我如何回答。 季离呡了下嘴角,也没有怪王勇说自己有口疾的事,这样最好,能少说话就少说话了,还省心。 chūn桃办事利索,片刻就来回话了。 “娘娘,己把季公子安置好了,就在西厢,跟着那七个琴师住在一处,王勇几人也安置好了。” “嗯,好,这个季什么来着?” “娘娘,他叫季离。” “喔,对。看着人不怎么出彩,不知琴艺如何,哎,希望是个好的,可别跟那七个一样。庸碌一般。”王妃见完了客,就起身回了内室,斜躺在榻上。chūn桃跟着进来侍候着。 “定能如娘娘愿的。” “他是个有口疾的人,就怕王爷不待见他,回个头来跟我置气。” “娘娘,若是季公子琴艺出众,这点瑕疵王爷还是允的吧?” “但愿了,这样吧,待他梳洗过后,让他来抚琴一曲,看看他的实力如何。” “是。” 季离住进了西厢那处的最后一间屋子,屋子很大,比在城主家里住的那间还大,季离进了屋,四处看着,心里有点小兴奋,东瞧瞧,西摸摸,屋里的摆件都很jīng致,季离小心翼翼的看着,眼睛里的好奇不可抑制,这里的东西都好漂亮,chuáng也很舒服,季离坐在chuáng边,摸着chuáng上的布料,看来要是能住在这里也不错。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了敲门声。 “公子,我是服侍你的小厮,叫思平,请问公子是想先洗澡呢?还是想先吃点东西?” 季离在屋里静静的想了一会,还是先洗澡吧! 思平在屋外己站了好一会,这个是几个意思啊?听说是个哑巴。可没听说是个傻的,残的啊?这个不能说,还不能来开个门,比个手势么?那我这是自个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 思平还在纠结中,还好季离已经打开了门,盯着思平也不说话。 “嗯?公子?”思平弯着腰,抬头望着季离,几个意思啊?是吃还是洗啊? 季离低下了头,思平顺着季离的目光往下看,季离的双手捏着长衫的下摆,两个拇指搓了搓,喔,懂了,这个是想洗个澡,换个衣服的意思吧。 “公子是想先去洗个澡,在进食是吗?”思平微笑的问道。 季离没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还好,这次没有考虑多久,思平心想,还是有救的。 “那公子稍等一下,热水马上就送过来。”思平说完,躬身走了。 季离看着思平走了就进了屋,坐在桌子边喝茶等着。 热水很快就送过来了,洗完过后,吃食也很快的送过来了,嗯,确实比城主家的好,季离吃的心满意足。 “公子吃好了么?要是吃好了,王妃娘娘有请。” 季离歪过头看着思平,怎么?她找我gān嘛?才吃完饭了,还想睡会,好累。 思平看着季离盯着自己的眼神,福至心灵的明白了季离的意思,接着说道“王妃娘娘想听听公子弹弹琴。” 能不能不去啊?不想去,非常不想去。 季离没有说话,低着头,双手抚上了手腕,思平又顺着眼光看向了季离的双手,那双手宛如女子,十指纤长,可夺人眼球的却是手腕上的道道红痕。 思平顿了顿呼吸,道:“公子受伤了?我去拿伤药来给公子敷上。” 思平的动作很快,淡绿色的药膏摸在手腕上带来丝丝凉意。 “公子可是因为手腕受伤了,便不能抚琴了吗?” 那是啊,手腕使不上劲,会弹不出好效果的。季离瞟了一眼思平就又把目光放在了手腕上。 思平看着这个季离,心里委屈,这个是要我天天都要猜的意思吗?你老不说话,至少点个头嘛。 “公子,要是我说的对,您就点点头,您看可好?”又等了片刻,季离点了点头。 这可真急死人了,思平稳了稳心神又说道:“公子莫怕,小的在这府里快十年了,王爷和王妃还是很讲道理的。这事出有因,主子们是不会怪罪的。” 思平停了停,看季离毫无表情,又接着说“公子放心,等会小的去回禀了娘娘,娘娘大度,想来等公子手上的伤好些了再去也是可以的。” 这次季离的头点的比较及时。 思平放心了,收拾好了就去了,留季离一人在屋里休息。 “娘娘,季公子屋里的小厮思平来回话,说的是季公子手腕上受了伤,不便抚琴,可否等他伤好了,在把人请过来弹奏。”chūn桃回到内室,向着王妃轻声的说道。 “怎的会受伤了?” “这个不知,不过可以问问把他送过来的王勇。” “那就把王勇叫来问问。” “是。” 盏茶时间,王勇就来了。 “王勇见过娘娘,给娘娘请安。” “起来吧,chūn桃,给他看个座,坐着回话吧。” “谢娘娘赐坐。” “王勇,这个季离是个什么底细,你好好说说。” “是,娘娘,这个季离是昌平城人士,昌平城的城主有些附庸风雅,听说季离琴艺出众,便请到家里做了琴师,已有三年了。” “他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吗?” “家里原有双亲,及俩个哥哥,三年前被征了军,至今音信全无,多半人早就没了,双亲也在去岁病逝了。” “喔,那就只剩他一人啦!也是个命不好的,哎!如今好了,这仗打完了,就安定啦!” “娘娘慈善。” “那他可读过诗书?” “读过的,他是家里的幺子,小时家里还好,宠着读了几年,后来听说书读的一般,确在乐礼上有天赋,当时也是巧,碰到个游历的老者在琴艺上造诣高超,就请到家里做了老师,一学就是十年。” “可还寻得到那老者?”王妃眼睛一亮,要是能寻着那老者,王爷定然欢喜。 “就是因为那老者病逝了,不然可能季公子还会一直学下去的。”看到王妃娘娘那失望的样子,王勇心里没底,又接着说道“季公子学了十年,那琴艺可是得了老师的肯定,听说连赵松,赵大家也是极为赞赏的。” “赵松?真的连赵松都赞赏?”王妃露出了怀疑,如果真的是赵大家都肯定,那这个季离怕是有几分本事的。 “回娘娘,确实如此,城主因此一直待他如上宾。” “那就好,chūn桃,吩咐下去,好好的照顾这个季离。” “是,娘娘。”chūn桃也喜上眉梢,如果王爷中意,那王妃娘娘的地位便更加稳固了。 “他可还有熟识之人?他这个不说话的毛病可有法子医治”? “这个可不太好医治吧,不过跟他一路来的有个叫秦雨的后生,也是城主家里的,貌似两人还有些熟悉的,要是季公子跟他在一块怕是要说几句话的。他~~他可能是心里有些闭塞,不太合群。碰到不熟识的人是死也不说话的。” “那还真是个怪人,那他不说话,平日里可怎么沟通啊?打手势么?” “他平日里很安静,除了弹奏,便是谱曲,很少与人来往,找个灵利点的小厮侍候着就可以了。” 王妃略略点了点头,向着chūn桃说:“那侍候他的小厮可还好?” “回娘娘,侍候他的是思平,我看着倒还机灵。” “那就这么着吧,让思平好好侍候着,等他手好了在跟王爷说吧。” “是。” “王勇,你刚才说的那个姓秦的年轻后生,先接过来放在府上,说不得哪天就得用了。” “是,回娘娘,那个姓秦的还有个老爹,原本是城主家里的管家,也要一起接过来吗?” “一起接过来吧,不就是多个人嘛,王府还是养得起的。” “是,小的这就去办。”说完,王勇退出了前厅,急急忙忙的去了衙门。 到了衙门,一问,知道秦雨还在,顿时就松了口气,原来别的人都被各家的管事买走了,这种有根有底的人,用起总比那些在人牙子手里买来的qiáng,秦雨没能被买走,是因为秦老爹,秦老爹身子骨本来就不太好,又经过这大半个月的折腾,到底伤了根骨,昨天才到的衙门,夜里人就没了,秦雨此时带了孝,有钱人家里自然不会在买他回去,忌讳,怕是带着霉运又或者什么病啊之类的。 这可给王勇高兴坏了,真该是自己发财啊!! 给衙门里的大人说了王妃娘娘的意思。很慡快的得到了同意。 秦老爹已被送去了义庄,像这样病死之人,衙门里有统一的处理方式,都是送去义庄,然后烧了,不准直接埋,要等烧了后在埋,怕是引起瘟疫。 秦雨也是没法,这会还正在义庄,守着秦老爹火化,不在衙门里。 只要人还在就好,等等却是无防的。王勇就安心的在衙门里等着秦雨。 秦雨却在义庄哭得死去活来,父子俩相依为命至今,却没能好好的把爹看顾好,就这么让爹走了,福都没有享受到一天,到了最后居然还不能够入土为安,秦雨死了的心都有了,就想这么着跟着老爹去了。 火化场上,火焰高窜,哔啵哔啵的响个不停,秦雨跪在旁边,头磕在地上,嘴里呜咽着,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 王勇寻思着这个秦雨带了丧,不知道王府还容得下吗?又急忙回到王府请示。在得知王府不忌讳这个,这下才安了心,又跑到衙门里静静的等着秦雨料理他爹的后事。 等到日落西山了,才看到秦雨失魂落魄的走进衙门,王勇先在远处看了看秦雨,模样还算周正,看着到是有几把子力气,不算魁梧,应该是个好拿捏的。 王勇急忙迎了上去。 第 3 章 “秦家小子,等等。” 秦雨顿住脚,看着走近的王勇,面无表情。 “我知你此刻伤心,我也只能叫你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你好好想想,你老爹也是想你好好的活下去的,你现在孑然一身,去哪里都一样,我看你也是可怜,就把你打发到季离身边一起可好?你可愿意去?” 秦雨盯着王勇片刻,好似才回过神,“季离?啊,对,你们把季离带去哪里了?我昨晚上还说找人问问呢?” 秦雨跟季离是在一个府里呆了三年的人,虽然说季离不大爱出门,可三年来也接触了不少。在这外乡,一个同乡都很亲切,还不论在一起生活过的,季离在这一路上对他多有依依赖,他自己也自然的把自己当了大哥。 “他很好,他现在在福王府,你可愿意去?” 秦雨疑惑的看了看王勇,问道:“福王府?在哪里?是做什么啊?” “你知道的,我也不瞒你,季离琴艺出众,福王好琴,这不是一拍即合嘛,季离在那里是不会吃苦的。” “那,我去又是做什么呢?”秦雨低下了头,季离有一艺傍身,可自己什么也不会,就怕当个小厮都当不好。去了多半也会拖季离的后腿。福王府是皇亲国戚,府里怕是规矩大,自己又不会处事,可别是害了季离。 王勇看着秦雨,接着又说道:“季离是个什么样的,你也是知道的。不熟悉的人他都不与人说话,他这人太自闭,你去了,他好有个伴,也有个人能说说话,你还能帮忙看着他,免得他那个性格得罪了人都不知道。那些个权贵可不管你是不是文人雅客,落了他们的面子,手下可不会留情,你了解他,能知道他平时间的习性,也好与旁人周旋周旋,不叫他吃苦。” 王勇心知,其实不用自己费劲游说。把人直接带过去也没什么问题,这样的战俘是没有置疑自己的去处的权利,他这么说也是先把问题解决了,季离毕竟是个不安定因素,万一哪天真得罪了人,还不把自己给拖累了哇。别赏金没有领到,还把命搭进去。 王勇这么一说,秦雨顿时就明了。心里就决定了要去了,说的是啊,现在自己去哪都一样,有个熟识的,也好相互照顾,季离这人不给他看着,还别说真的是有得罪人的本事。 “那就有劳了。”王勇看秦雨答应了,就催促他去作了jiāo接就带着人去了王府。 季离这会在王府刚睡醒,坐在chuáng上醒神,呆了半天,好似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伸了伸懒腰,下了chuáng,桌上有凉茶,喝了一口,顿时神清气慡,屋外思平听到动静,叩了门就直接进来了,问道:“公子醒了?可还睡得舒坦?现在可要进食?” 你这三个问题,我先回答哪个?没睡醒又怎会坐在这?现在都什么时辰了?难道不该进食了吗?瞧这些话问得?忒没水准了。 季离又斜斜的瞟了一眼思平,低头不吭声了。 得了,思平已经不指望季离回答他了,自说自话的“公子稍等一下,小的这就去给您传膳食。” 说完也不等季离表示,独自转身出去了。 王府的膳食那是比城主家里的jīng致多了,季离吃得很满足,吃饱后就像只慵懒的猫,满脸魇足的表情。季离独自呆着的时候,表情很是生动的。有了旁人在才换作个冰霜脸,好似拒人千里之外。这个是哥哥们教的,说他这张脸要惹祸,叫他藏着些,所以说他总是动不动就低头,平时小脸也没个笑模样。 这时,门外又想起了叩门声,伴随着门就开了,思平进来问道:“公子可吃好了?王差哥带了人来,说的是叫秦雨,问公子这会可要见?” 季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盯着思平点点头。 可是见着了,这反应不慢嘛,还是有别的表情嘛,真当公子是块木头呢,思平看着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心里好笑,嘴里却说道:“那好,我把这收拾出去,一会就把人带过来。” 秦雨进了屋里,看到季离,眼睛里就开始发红,哽咽着说:“季先生,我爹去了。” 季离本来一副惊喜的表情瞬间就变了,惊愕的样子,好像不相信秦雨说的话。 秦雨却没有管他,自己在一旁哭了起来,季离手足无措的站在边上,看着秦雨哭了一会儿,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小声说道:“你节哀。”看得出来,季离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人。 秦雨也没有哭多久,独自伤心了一会就缓过来了,抬头看着季离问道:“你来这里还好么?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啊?” “挺好的,没有为难我。” “喔,那就好。他们要我过来跟你一块,伺候你。” “真的?那敢情好,说什么伺候不伺候的。我们是同乡。” 秦雨没有跟他辨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自己清楚,就是个伺候人的命,关键是伺候这个人他乐意。 “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有我吃的,就不会少了你的。” “嗯!!” 就这样,秦雨跟着季离在福王府里就住下了,一天天的过去了,季离手上的伤也养好了,秦雨也跟府里的下人混了一个脸熟。 要去王妃娘娘面前献艺的事是再也拖不过去了。 这天,思平前来问了,看到季离的手上伤已经好完了,就去回了王妃娘娘,娘娘立马就要招季离去弹奏,季离就只好带着秦雨,到王妃娘娘的园子里。 “请王妃娘娘的安。”说话的是秦雨,行礼的是两人。 “坐吧,手可好完了?”王妃问道。 “回娘娘的话,季公子的手疾已好了。”还是秦雨代答。 好在王妃知道季离的情况,没有怪罪。 “那就弹奏一曲来听听吧!”随着王妃的吩咐,己有下人抱来了琴,放在季离的面前。 季离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世俗还是知道的,要想过得好,就要投靠这样的大人物,有这样的人庇护,日子才不至于随波逐流。简单点来说,就是识时务。 季离抬手放在琴上,感受一下琴音,这种好琴是城主家里不能比的,好想要一架属于自己的啊~~ 季离缓缓的抚摸着琴,不管,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心在说,难得看到这么好的琴。 等季离摸够了,也没有询问要弹什么,就直接自己弹了起来,琴声响起,室内便是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都在默默的听。 王妃也在听,她听见自己在娘家的光景,母亲的关怀备至,父亲的谆谆教诲,手帕jiāo的窃窃私语,?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没有变,那个时候的顺心如意,和现在的如履薄冰,王妃脸上流下了眼泪而不自知,回忆有时就像一把刀,把遮盖的过往,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全部割开,自己的母亲去世后,就好像自己缺少了主心骨,少了给自己打气的人,少了给自己安慰的人。自己在这个王府里虽说是个王妃娘娘,可西院里还住着个不省心的贵妾。王爷把人都给宠上了天,自己现在的路走得实在是艰难。 曲子己经弹完了,季离也在回忆自己的过往,在学艺的时候,在城主家的时候,有快乐的,有忧伤的,自己到还好,很快的就从回忆里挣脱出来了,他是个向前看的人,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人说话,个个都沉迷在自己的回忆中,王妃娘娘回个神来的时候,摸摸脸上的泪,神情厌倦的挥挥手,让人把季离他们带下去了。 “季公子,那曲子叫什么名字?”秦雨双眼通红的看着季离问道。 “啊?叫《忆往昔》。”季离抬头看了一眼秦雨,又低下了头,这是一首有点伤感的曲子,可能又让他想起他爹了,哎~~ “《忆往昔》?,是你什么时候著的曲子?” “是在还没有破城的时候。” 秦雨没有在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说了让你叫我啊离,或者是季离,你怎么还是叫我季公子啊?” “我~~我叫顺口了。”秦雨知道,自己要有自知之明。 “季公子,看王妃娘娘的情形,可能是会重用你的。” “随她吧!我无所谓。”季离摆摆手,走到自己的书桌前,继续之前写着的曲谱。 秦雨看到他在写曲谱就识趣的掩了房门,出来了。 季离这一写就写到了快天黑,终于收手了,抬头一看,屋子里己经很灰暗,可客厅坐着一个人却是能看到的。季离手里拿着笔,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的看着那个人。 这是谁????怎么进来的???进来gān嘛??? 福王看着这个人,嗯,刚才低着头,看不清楚,现在看到了,不错,不错,秀色可餐啊,王妃说他琴艺出众,如果是真的,那就更好了。 “我是福王,季公子,来了这么几天,却是本王待客不周啊。” 季离没有回话,只是左右看看,秦雨去哪儿呢? 福王没有等到季离的回话,好似也不生气。继续问道:“季公子,琴艺高超,可否能给本王看看你谱的曲子?” 季离动了,拿着新鲜出炉的曲谱走了过来,福王从季离手中接过曲谱便认真的看了起来。 过来片刻,福王抬起头来,盯着季离看了一会便说道:“季公子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福王好似不等季离做出决定便又说道:“算了,本王还是另寻一个园子给季公子,这里太嘈杂了。不利于公子做曲。还有这首曲子,三天后本王就要听到,希望季公子尽心些,本王随后就会叫人把你今天弹奏的那架琴给公子送过来,看得出来,你喜欢那架琴,也希望你不要辜负它。好了,今天就这样吧,你快些用膳食,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福王不等季离反应,就起身走了。 季离一脸呆萌的看着福王离去,这个人,这么qiáng势真的好吗?不过,能更清清静静的也不错。管他的,顺其自然就好。 福王一走,秦雨就窜了进来,问道:“公子,福王殿下可有为难你?” “没有。” “那就好。” “你跑哪里去了?我一写完看着这么大一个人坐那,吓我一跳。” “公子,是福王殿下不让我们进来打扰你,他来了有小半个时辰,我在外面也很担心你的。”秦雨有些着急的说道。 “我知道你担心我,没事的。他让我们换个园子住。” “真的?那就好,隔壁的那几位天天都来打听你,看着都烦。” “他们打听我gān嘛?” “呃,就是想看看你是否有真才实学吧,是否会对他们的前途有影响吧。”秦雨扣扣自己的脑袋,隐下了一些不好的说辞,他们没本事,就爱拿别的来说事。公子长得好看,是天生的,这能怪谁,公子才不会靠脸吃饭呢。 “好了,我都要饿死了,有吃的没有啊?” “有的,有的,我这就去端来,公子稍等一下。” 秦雨动作很快,季离吃了饭就在自己房间里溜达溜达,消消食,就这样也好,就在福王府呆着,也比到处流làng来的qiáng,现在这个世道,能有一个安身之所就该知足了,现在家破人亡的,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呆在这里,好歹还有一份安宁,但愿福王是个真的好琴之人,是个好相处的。 第 4 章 三天眨眼即过,一大早的,就有下人来传,说的是叫季离准备好,王爷今天宴请宾客,要请他去弹琴助兴。 “公子,你今天穿哪件外衫?”秦雨拿着府里给季离新做的几件衣服问道。 “就那件水蓝的吧。”季离瞟了一眼说。 “你今天不要离我太远,那些人问话,我不想回答。” “公子,要是能行,我肯定是不会离你左右的,就怕府里规矩大,我不能就近伺候你,还有听说今天王爷请的是谢丞相,你还是不要太任性了,能回答的就回答了吧,这些个权贵,我们得罪不起啊。” 季离低着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秦雨也无奈的摇一摇头,没有在说了。 临近中午,季离和秦雨被下人带至前园,意外的,他们被带至一处屏风后,那里早就安放了季离的那架琴,季离抬头疑惑的看了看那个下人,又歪个头来看了看秦雨,秦雨立刻就明白了,拉着那个下人问道:“我们公子就坐在这里弹奏吗?” “是啊,这个是王爷吩咐的。” “王爷吩咐的?” “是啊,王爷说季公子琴艺出众,还是不要让别人以貌取人的好。” “这样啊,那有劳小哥了。” 秦雨看着人退了下去,就给季离说道:“这样也好,你不用应付别人了,可以安心的弹奏了。” “嗯。”季离坐在蒲团上,喝着茶,在等着王爷的吩咐说开始。 屏风外是宾主尽欢,看来都是些常客。季离隔着屏风向外望去,人影朦胧,却看得出来有三个客人。听他们说话,得知来人有谢丞相,刘阁老,胡阁老,都是位高权重的人。 季离刚放下茶盏,就听到王爷把他举荐了出来,让他弹奏一曲。 季离收笼心思,不作他想,一心弹奏他的新曲,这首曲谱,是季离做为战俘,历经生死,现在又从容生活的心态转折。 这首曲子前段哀伤,后段清新脱俗,好似枯木逢chūn,欣欣向荣,也符合现在这个战乱后正在复苏的天下,谢丞相听得频频点头,另外两位阁老也微笑不语。 一曲终毕,谢丞相首先说道:“这首曲子让人耳目一新啊,不知王爷从哪里找到的?不知何人所著?” “哈哈,这个嘛,是本王的一位旧友,给我寻来的一位琴师自己做的,承蒙丞相和几位大人喜欢,不算污了贵客的耳朵吧?” “那里,那里,这么优美动听的曲子,能听到,是老朽们的福气。” “胡阁老客气了。”王爷此刻心情甚好,他府里的琴师受人推崇,就跟表扬他一样。 “这个琴师功力深厚啊,不知琴师年方几何啊?” 刘阁老笑咪咪的问道。 “不及弱冠。” “这么年轻,不知王爷能否让我们见见啊?”谢丞相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个嘛?还是算了吧,他年幼,出不得众,怕是要惊扰几位大人就不好了。”福王笑着推拒了。 “怎么会,定是王爷舍不得,哈哈~~”刘阁老哈哈大笑,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 福王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接着说道:“丞相大人最近可好?本王可听说了,你的嫡亲孙女可有望封妃啊?” “哪里,哪里,都是误传,八字还没有一捌呢,就算是有希望,希望也不大,我只希望她安守本份,好好伺候陛下,不要得陇望蜀。坏了宫规。” “丞相大人的孙女,那是世代书香,门风严谨,陛下会看在谢丞相面上多加照拂的,丞相大人不必过虑。” “那就谢谢胡阁老吉言了。” “客气了。” “听说陛下又要开始选美人进宫了?”福王接着问道。 “这个前一阵子是在说,因为陛下最近心情不好,忧为烦躁,血腥bào力趋于加重,礼部这才提议说的是选些美人进宫,好去去陛下的火燥之气。”谢丞相回道。 “这样啊?那你们可要用心了,为陛下办好了差事,好处可不会少喔。” “臣下自当尽力。” “就是这个美人不好找啊?”胡阁老说道。 “这个不是qiáng制性的,朝中各位大人家里的适合女子有自愿送进宫的可不多,有没有还两说呢。”刘阁老说道。 “是啊,陛下的脾气可不好琢磨,上一刻可能是天堂,下一刻说不好就是地狱了。” “是啊,是啊,说的是泼天富贵,可也说不准就是诛连九族啊。都是自己的亲闺女,不如在外安安稳稳的找个婆家,平安一身也是好的。” “可不是嘛,这几天,你不看连谢丞相都忙着给他的嫡二孙女相看孙女婿去了。” “这也是没法啊,我己有一个孙女进去了,难不成还要送一个进去?我不想她们姐妹俩个变成敌人,大孙女,我已是亏欠她良多,只希望她好好的,快乐就好。” “那美人么?本王这里到是有一个,不知道陛下可看得上?” “喔?那王爷可否让臣下几人见见,若是好的,我们定当为福王举荐。” “好。”福王转头叫人去传唤了。 不多时,一位妙龄少女,身着紫色纱衣,缓缓的走了进来。 “你给诸位大人介绍下自己吧。”福王看着少女说道。 “是,诸位大人有礼,小女子名叫柳风。”少女边说边行礼。 “福王殿下好眼光啊。这等绝色,世间少有啊。”胡阁老说道,总算是有个美人可以jiāo差了。 “不错,殿下好气度啊,这等美人,也舍得拿去献给陛下,此等胸襟,让我等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哈哈~~”谢丞相也很意外的说道。 “过奖过奖,天下万物不都是陛下的嘛,我等做臣子的。要尽力为陛下分忧嘛。” “说的是,说的是。” “这个柳风,善舞,琴棋书画也略懂。就劳烦三位大人代我进献陛下,略尽我心意,望陛下喜欢。” “一定,一定。” 酒足饭饱后,几人就起身告辞了,季离也回到他新的园子里,这里就他和秦雨,和几个外院的粗使婆子。就没别人了。 季离刚刚用过膳食,准备小睡一会儿,就见福王殿下过来了。 “吃过饭了吗?”福王一进门就问道。 “回王爷,公子吃过了。”秦雨在一旁回道。 福王看了一眼秦雨,说道:“你下去吧,”秦雨抬头看看季离,季离也看了看他一眼没说话,秦雨躬身退出去了。 “本王知道你是可以说话的,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想说,还是不屑说?” 福王坐在椅子上,看着季离,季离也不答话,就低着头。 “哎~~罢了,也不跟你计较这些了,你要是不困,就弹首曲子我听听吧。” 季离慢慢走到琴旁,坐下,弹了起来,季离弹的很用心,福王听得很认真。 真的是与那七个人不同,弹的如此引人入甚。琴声宛转,绕梁三日啊。 看着那个略尖的下巴,那双白白净净的手,福王身体有些热,眼睛里冒着光。这个季离,引起了福王的兴趣。 还是在等等吧,可别把人吓着了。 季离弹完了一首,看到福王没有说停,又接着弹了一首,哎~~~就当自己在练琴好了。当他不存在就好。 也不知道他要坐多久,这么赤果果的看着我真的好吗?听说这个王爷荤素不忌,但是还是没有听说qiáng迫谁的事。应该问题不大,只是坐在这里压力好大啊。 在季离弹奏第四首曲子的时候,福王悄不声的走了,没有打一声招呼,季离呼了一口气,毕竟是当王爷的,这个气场没得说。 秦雨在福王走后第一时间就窜了进来,看到季离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怎么,就是不自在。” “这是在王府,王爷想在哪里就可以去哪里,这个我们可没有法子。” “这个我知道,真希望他就图个新鲜,两天新鲜劲一过就好了。” “要是真的是新鲜劲过了,我们就不那么好过了。” 季离看了看秦雨,没有反驳他说的话,细细想来也是,如若福王不在看重他们,那他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说不得只有流落街头了。秦雨到是好说,有几把子力气,做什么都不会饿死,自己这点斤量,自己还是清楚的,算了吧,只要不是太过,就不管他了。 过后的几天,一直就是,上午季离练练字,写写曲谱,下午福王就来到他的园子里,听他弹奏,时间也不长,就一个时辰,坐在那里静静的听,也不说话,一个时辰后,抬起屁股就走,也不打招呼,如此,第十天,福王刚走,秦雨就进来了,说道: “公子,二夫人房里的夏jú过来了,说的是请公子过去弹琴。” “二夫人?” “是啊,就是福王最宠爱的那个贵妾。” “只有她在吗?王妃娘娘不去?” “好像没听说王妃娘娘要去,她们二人有些嫌隙,娘娘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她的园子的。” “可要是就单单去她的园子里,还没有别人,我这又是男的,可怎么能去,你听清楚了?说的是去二夫人的园子里?” “听清楚了,人还在外边呢,等着回话呢。” “让我想想,福王这才刚走,不可能福王在她那里,那她叫我去是真的是想听琴?还是有点别的什么?” “那要不我去回了吧,就说你不舒服。” “不可,我们说的好听是客,说的不好听就是王府里请来的弹小曲的艺人,别把自己当回事,你都说了,她正受着宠,我们不去,不是折了她的面子嘛,说不得以后就举步维艰了,我看,还是去吧,到时在看情况吧。” “那好,我先去回了那个夏jú。” 季离带着秦雨,秦雨抱着琴,两人来到二夫人的园子里,一进院门,就看到了满地的奇花异草,开的姹紫嫣红。园子很大,比王妃的园子小不了多少,由此可见这个二夫人很得王爷喜爱。 季离大至看了一眼,就走到屋前见礼。说话的还是秦雨。 “给二夫人见礼,请二夫人的安。” 屋里半天才冒出个声音,声音很好听,柔柔弱弱的。 “外面的是谁啊?” “回夫人的话,这个是季离,季公子。” “季公子?就是那个王爷请回来弹小曲的么?” 屋里有丫鬟,轻声的回夫人的问话,说就是这个人。 “这个季公子是个哑巴么?怎么要个下人帮着回话?” 屋里夫人拿着帕子掩嘴轻笑。 “把帘子打开,我看看这个哑巴长得啥样?” 丫鬟应声过来把门口的帘子撩了起来,二夫人坐在屋里的圆桌前,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人,手里把帕子捏紧了紧。 啍,我说什么琴艺高超呢,不过就是长了一张勾人的脸,瞧这小身段,啧啧啧,王爷还真忍得住,这都十天了,看着吃不着,难怪人都上火了。 二夫人忍了忍心里的不顺,脸上丝毫无波动的继续问道:“听说季公子琴艺高超,不知可否为我弹奏一曲啊?” “自当遵从。”秦雨说完就在院子里把琴放好,季离在顺式就在外面弹了起来,一曲终毕,夫人没有叫停,季离又接着弹了一首。心想,弹完这首就请辞了。 弹的好像是挺不错的,可错就错在这张脸了。哼~~ 二夫人端起茶盏,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夏jú,夏jú明了的也端起一盏茶来到季离身边,说道:“季公子,这是夫人赏赐给你的茶,你喝了吧。” 季离双手停下了抚琴,便准备去接夏jú手里的茶,可就在这时候,夏jú手里的茶盏一歪,整杯热茶倾刻全倒在了季离的手上,那双白白净净的双手顿时就红了。 “啊~~”秦雨大叫起来。 第 5 章 王妃娘娘的屋里,chūn桃正在小声的说着话。 “娘娘,二夫人刚刚把那个季公子请了去,说的是要人弹琴,结果琴还没有弹完,就倒了一盏热茶在季公子手上。” “喔?她这么快就忍不住了?”王妃轻轻一笑,接着问道:“那个季公子的伤势如何?” “当时就红了,可能回去就会起泡了,说的是那水是滚水呢。” “这个心肠狠毒的,也不说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积积德。” “说不得别人就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呢,娘娘,我们可得小心些,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了吧。” “我自有分寸,你看着拿点上好的治烫伤的药膏去给季公子送去。” “是。” “那这个水一倒,那边可怎么表现的?”王妃抚了抚身上的衣衫,毫不在意的问道。 “说的是当场罚了夏jú二文银钱。夏jú还哭哭啼啼的说不是故意的,这一看不就是在做戏嘛。” “二文银钱?她还真做的出来,打发叫花子呢?真有意思。她这一罚,还真不知道王爷该怎么办呢?王爷这怕是要吃huáng连了,哎呦喂,可是笑死我了。” 且不说王妃这头,季离跟秦雨回到住处,秦雨还在气愤当中,季离看到秦雨这个样子就轻声安慰道:“你别生气了,这样也好,手受伤了,弹不了琴,王爷就不会过来了。我也落几天清净。” “你说什么呢,我看她们肯定是故意的,你想落几天清净可也不能拿你的手来做文章啊。你看看你这手,要是落下病根了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啊?你这身本事就在这双手上,你还不好好保护好,这都怪我,要是我去接那杯茶不就没事了嘛,哎~~” “你别自责了,没有这出,还有别出,总之就是要我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在这唠叨了,快去找找有没有什么药膏来擦擦,真的是疼死我了啊。” “我这就去,这就去,你等着啊~~” 秦雨匆匆忙忙的出去了,季离和衣倒在chuáng上,看着这双手。 哎~~~可真的是苦了这双手了,才好没多久,就又受伤了,可真是对不住啊,瞧瞧这红的,泡都冒出来了,这又要多久才好得了喔~~不痛,不痛啊,以后挣多多的银子给你摸哈,别伤心了,快点好吧。 秦雨很快的找了药膏来给季离抹上,刚抹上就听到王妃屋里的chūn桃来了,秦雨出门接过chūn桃递来的药膏,道了谢,回到屋里说道: “这个王妃是个心善的,知道你受了伤,给咱们送了药膏来,看这个怕是要好得多,擦这个吧。” “得了,擦哪个都一样的,别折腾了,要擦明天在擦吧。” 心善?怕是未必,这些个高门大院的,那里会有什么心善之人,心善的只怕是活不长。 虽说是擦了药,可还是疼,季离就在疼痛中睡了过去,睡着了就不痛了。是这个理。没毛病。 季离是被吵醒的,因为王爷来了。 王爷坐在chuáng边,看着这双手又红又肿的手,脸上yīn晴不定,季离睁眼看着王爷不动,他也没动,一股寂静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流窜,过了半响,还是王爷先出声。 “可还疼么?” 这个怎么说呢?怎么会不疼呢,可我要说疼也不是那么回事啊,我一大男人这点疼就受不了?季离还是没有说话。 “你啊~~疼就疼了,我又不会笑话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得,都用上我了,不称本王了。 “你别生气了,她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不好跟她计较那么多,那个夏jú,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从小就跟着她,不好发卖了,不过,我还是打了她二十板子给你出气。” 我不生气,真的,你这二十板子一打下去,她不是更恨我了。瞧这事办得。 季离不说话,王爷也不生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我带了宫里御用药膏,专治烫伤的,来,我来给你抹上。” 王爷,你不嫌弃啊。 季离抽了抽手,想把手从王爷手中抽出来,但是没有抽动,算了吧,你要抹就抹吧。 “一会儿我在给你调俩个人来守着,哪个屋里的,都别管他,谁叫你都别去,你只能弹琴给我一个人听。” 季离抬头看了看福王,这个是什么意思?金屋藏娇???一定是我想错了。 季离本来就是个能宅的性子,这手一受伤了就更不出门了,天天都呆在屋里,哪里也不去,让那些想看笑话的都看不了。 福王每天都来,不是帮着抹抹药,就是跟着闲聊,慢慢的,人熟悉了,季离也回一两句,这可给福王高兴的喔,瞧那驾式能在屋里跑几圈了。 季离每日气定神闲的在屋里养伤,却不知,命运的轨迹还是按着它该发生的线路走去。 在朝堂上,武王坐在御座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堂下的众多大臣们,看他们战战兢兢的,一问三不知的神情就来气。 “朕养你们有何用?南方水患己上报半月有余,到现在你们都拿不出来个法子吗?到底该怎么治这个水患?谢丞相,你来说说。” “陛下,唐大人己先去振灾了,就目前而言,他大概这几天也要到了,等他到了看到了具体的情况在做打算也不迟。”谢丞相出列,躬身回道。 “等他到了,在写个折子回来,不又要耽搁月余了,这人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了。总要想个法子,把这水患先控制住啊。” “陛下,这控制水患不是这么容易的,且莫说现在是雨季,就算不是,想要在河上游修大堤,也是要经过多方勘测,几番计划才好动工,又或者说进行疏通,或者是把河道进行加宽,或者是凿开引水去灌溉农田,在或者去把河水进行分流,这些个在哪里分流?在哪里加宽?都要从长计议啊。” 武王沉默不语,半刻又抬头说道: “朕那里有與图,谢丞相和刘阁老,胡阁老,还有张大人,下朝后,到正阳殿来议事。散朝。” “是。”众人回道。 议事都是枯燥乏味的,只知道,在议事途中,正阳殿里几次传来东西砸烂的声音,噼噼啪啪的声音一出,就是一阵寂静,过不了一会儿又陆陆续续的传来说话声。好似众人已习惯了。 “陛下,此事按着这样循序渐进方可成事,请陛下决断。”谢丞相面带倦容,对此事进行了一个总结。 “那就这样吧,旨意随后就到你那儿,就按说的办。” “是。”谢丞相抬头看了看武王,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遮遮掩掩的gān嘛?赐你无罪,说吧。” “是,臣~~臣觉得陛下最近内火旺盛,恐伤内腑,不如叫御医来看看,以免拖延症状。”谢丞相说完,头上己冒出了细汗。 这位陛下,才治武功,样样了得,就是脾气bào躁,还好,他能马上就知道自己的过错,知道发脾气不对。做为平凡人可能知错就改,是个好事,可要是针对一个帝王,说话做事,不可能朝令夕改。这样有损帝王的威信。要改。 武王没有说话,捏了捏鼻梁,好一会才说道: “没事,就是最近没有睡好,让诸位爱卿担心了。” “不知那位才送进宫来的柳美人,可还让陛下满意?” 本来这事也不该外臣过问,可这美人送进来了,没有起到该有的效果,就要问问了,是不好?还是要继续接着送?总是要打探清楚了才好做下一步。 “她?还好吧,跟她们没关系,~~~~~朕就是每晚上睡不好,总梦到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们,也梦到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满眼都是血腥的红,那些死了的人的脸总是赶也赶不走。” “陛下,还是请御医来看看为好。陛下的身体健康可关乎天下啊……” “好了,好了,这就传御医来看看,啰嗦……”武王转头吩咐下去。 御医很快就来了,请完脉,说道: “陛下思郁成积,忧心过重,戾气太盛,臣开几副药,好好调理,还请陛下凡事不要操之过急,可以多多听听小曲,多去走走,放开心胸。” “还听小曲呢,朕一天这么多事,哪里有那个时间听什么小曲,下去吧,” 御医退了出去,谢丞相又走向前来,进言道: “陛下,御医说的有道理啊,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办,本朝才初立不久,百事待兴,急是急不来的。您的身体重要啊。” “朕知道,可就是改不了,看着这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千疮百孔的,哎……” “陛下,听说谢贵妃喜怀龙子,不如招个戏班进来热闹热闹,也好让陛下松快松快。”胡阁老也上前说道。 “请什么戏班啊,吵都吵死了,要是谢贵妃喜欢,就单独给她请,朕不去。” 胡阁老被堵住口没法往下说了。谢丞相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这大孙女怀上了龙子都不能让陛下高兴高兴。这可怎么办呢? 刘阁老看了看众人,上前奏道: “陛下,臣这有个法子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就你一天鬼点子多。” “呵呵,臣等去寻几个琴艺高超的大家来,让陛下听听,这琴声优美动听,又不似戏曲那么嘈杂,也可洗涤心灵,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听琴?这琴有什么好听的?武王看着刘阁老没动。 谢丞相跟着说道:“陛下,这琴声有望抒缓陛下的情绪,不要这么急躁,有没有用,试试总是好的,万一有用呢。” 武王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试试看吧。” 武王这天天的脾气bào躁,还好没有动不动就杀人,可天天的砸东西,做臣下的不算为别人,就算为了自己能愉快的上朝也是要尽力去找琴师的。 季离还在自己园子里养伤,丝毫不知朝庭的动向,可他不知,不能说明福王不知道啊。 福王在自己的书房间里,面色深沉,好似能滴得水出来。手里一张密信,展开里面就四个字,写道:王寻琴师 这个陛下,要寻琴师?寻来做什么?是真的寻琴师?还是寻我府里的这个?不会的,没人见过季离,他也名声不显,应该不是冲着他来的。是他要听琴?还是别的什么人要听琴?难道是谢贵妃要听琴?如若真是她要听琴,那她才怀上的龙子就看活得长不长了,啍~哼~ 福王看完了就把纸烧了,出了书房,又来到季离的园子里。 “季离,你今天的手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 “我看看?” 你天天都来看,好成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啊~~ 季离看着福王拉着自己的手,抽了抽,没抽动。 “嗯,是快好了,在休息个两天就没事了。” 福王拉着季离坐在桌旁,轻轻的说道:“季离你从小就学的琴吗?” “嗯。”季离又低着头。 “那你可有听说,琴能治人?” “治人?怎么治?”季离抬头了,睁着双大眼睛看着福王。 “嗯~~应该也不说治人,应该说治疗人的什么病症?” “这个有吧,记得以前师傅说过,有的曲子可以让人心旷神怡,让人情绪稳定,打开心胸,放大视野。” “那照你这么说,那不是有的曲子就能让人脾气bào躁,让人气血不宁,bàonüè成性?” “这个,~~不好说,应该也是有的吧。” 第 6 章 “那你会吗?”福王又凑近了点问道。 季离往后缩了缩,看了看福王。“会什么?” “就是你说的那种让人气血不宁的曲子。” “那种曲子我不会,那是害人的。” “瞧你那样,逗你玩呢,我就随便问问,那你肯定是会让人心情愉悦的曲子啰?” “这种曲子大多数人都会,但是效果最好的要算是佛音。” “佛音?” “嗯,佛音,就是佛教系列的乐谱。那种曲谱弹奏出来能让人有重获新生之感。心里有什么魇魔都可以消除。” “真的假的?有这么神奇吗?” 季离没有在说话,说出来别人不信在说还有什么意义。 “那季离,你会弹佛音吗?” 季离点了点头,这个是他最善长的,师傅在这方面教的也最多。 师傅曾说,人要向善,待人处事要问心无愧。还说富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只能独善其身了,希望以后有机会能把师傅教的佛音广传天下。 福王拉着季离的手,季离抽了抽,还是抽不动。 “季离,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季离大眼一瞪,什么意思? “季离,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 福王边说边把季离往怀里带,季离使劲的推拒着。 这是要gān嘛啊?要用qiáng么? “啊……手痛,手痛,王爷轻点。” 季离一看不对,赶紧就撒谎说手疼。 还好王爷一听季离说手痛就停下了,但还是拉着手不放。 “季离,我喜欢你,你可心悦我?” 季离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没有出声。 心悦你什么啊?你又不是小姑娘,你那后院子里的美女,多得都数不清了,还惦记我gān嘛?我这还是个男的呢,虽说你不介意,可我介意啊。 “季离,你给个话吧,我这天天都吃不好,睡不着的,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有这么夸张吗?信你才怪。说的这些话怕是都说过几百遍了吧,我又不是小姑娘,这些话可打动不了我。 “季离,我的好季离,你说说话吧,你跟着我,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不好吗?” “我……我……手疼。” 季离不知道该如何回绝王爷,只知道现在要是回绝了,王爷多半就要用qiáng了。还是能拖一刻就拖一刻吧。 “那好吧,你就在多养两天,两天后,我要得到你的回答。你好好想想。” 福王很自信,季离是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这种没有后台,没有背景的异乡客,就算他有背景,有后台,还能大得过自己王爷的身份? 这种小白兔,逗逗差不多就行啦,好歹也是情趣,能不qiáng来就不用qiáng了,看他能坚持多久。 福王深深的看了眼季离就起身走了,那种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 季离坐着没有动,呼了一口气,哎~~看来呆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得想个法子脱身。 秦雨窜了进来,为什么说窜呢?因为秦雨担心季离,每次王爷一走,他第一时间就跑进来看,看到季离坐在桌边,很正常,放心了。 “怎么了?不高兴?”秦雨轻声的问道。 “没事。” “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啊?说说,怎么了?” 季离想了想,决定还是跟秦雨说清楚,毕竟说不得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又要流落街头了。 “刚才王爷想用qiáng……” “什么?”秦雨还没有等季离说完就叫了起来。 “你别急啊,我没事,先拖过去了,他说要我考虑两天。两天后回答他。” “这……这……可怎么好,公子……那你愿意吗?”秦雨不知道季离怎么想的,这个世道也有那种稀罕荣华富贵的人,那要是季离愿意,他也拦不住。 “我怎么可能愿意啊,我是男的,又不是小姑娘,就算是小姑娘也不愿意到王府里来做妾,我到是更愿意找个好人家。一生一世一双人。” “喔,那就好,那就好,嘿嘿。”秦雨憨厚的笑了笑。他就知道季离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就是说不得我们得准备好去流làng街头了。” “没事,就算是去流làng街头,我也护着你。” 季离没有在说话,只是紧紧的握住秦雨的手。有兄弟如此,这辈子也值了。 朝堂之上,一本折子摔在了御史陈大人面前。 “你们看看这写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整个折子废话连篇,正事没说两句,一天尽行溜须拍马之能事,你们重新举荐一个,把这人换了。” 陈大人捡起折子,看了看,是橙州刺史,全本折子果真全是高歌颂德的词句。 “是,臣这就去办。”陈大人躬身回道。 “还有你们找的那都是些什么琴师,整天呜呜呀呀的,让人心烦,什么用都没有,吵得朕头疼,全都送出宫去。” 谢丞相一听,出来奏道: “陛下,这些都是地方有名的大家,一个都没有让陛下中意的吗?” “大家不大家的朕不知道,朕只知道,听着他们弹奏,就都想把他们都拖下去打板子。” 谢丞相与几位大人面面相觑,一时哑口无言。 此时,还是刘阁老站了出来,奏道: “陛下,臣到是偶然间听到有位琴师,做的曲子很是新颖,曲风别树一帜,只是这个人嘛,怕是不太好请?” “什么人这么大的架子?连朕也请不动。” 刘阁老看到陛下的重点放在了请人上,没有放在拒绝在找琴师上,就接着说道: “这个人目前在福王府里,听说福王喜爱之极。” 刘阁老没有接着说,剩下的就看陛下自己做主了。是把人请回来?还是抢回来,那就不是自己管得了的事情了。 “这个臣也可以作证,那个琴师,功力确实深厚,弹得了一手好琴,谢丞相也是知道的。”胡阁老接着说道。 你们知道说了就行了嘛,gān嘛还把我拖下水。 谢丞相无奈的接着说道: “回陛下,确实如此,不如把那个琴师招来在试上一试。实在不行也好另想法子。” “你们几个什么时候跟福王走的这么近了?” 还算你们老实自己说出来,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武王看了看自己的手,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陛下,不就是福王说他找到了个好琴师,稀罕的不行,叫我们一起去听琴嘛。”刘阁老答道。 “照你们这么说,福王如此喜欢那个琴师,朕怎好夺人所好?” “回陛下,也不说夺人所好,有没有用还两说,就当是借,回头要是没用,还给福王就是了嘛。” 瞬间,季离就成了货物,还是可借可还的那种。 “那就这么定了,得福,你去传旨,你亲自走一趟,把人带过来。” “是。” 陛下随身伺候的大公公得福,躬身回道。 两天后,季离表面上看来还是很冷静的,可真实的,心里却急得不行,这手已经好了,不能在拿来做借口了,那可怎么办?要不,在来划个口子?还是算了,很痛的,想想,还能怎么办?来个装醉?不行,那更不在自己控制之下了,装脚扭伤?也不行,这个大夫一来,就穿帮了。不知道现在走人还来得急吗?季离看了看门口的那两个五大三粗的小厮,叹口气,这门都出不了,怎么走啊,说的好听是怕别人来扰我清净,我看防着我走人才是真的。这个福王外面光鲜亮丽,说的好听,什么为人风流倜傥,不在乎权利,乐善好施,狗屁,要真的是bī急了我,大不了一死了之。 季离打定主意,心里不在那么慌了,就在此刻,秦雨走了进来,说道: “刚才福王身边的人来说,晚上福王会在我们园子里用膳食,还问了我你爱吃些什么菜,我随口说了几道应付过去了,你可有想到办法?” 季离摇摇头,沉默不语。 “这可怎么办?”秦雨也着急的跟着打转。 “天无绝人之路,到时候再说吧。” 秦雨知道,此刻也拿不出什么好法子了,只能看天意吧。 “什么?晚上王爷要去那个卖艺的那里用膳?你确定?” 二夫人一听夏jú打探回来的消息,就火冒三丈。 “奴婢确定,这个是王爷身边的小顺子说的,还说让那个季离也点了几个菜,多半王爷今天晚上就会歇在那边。” “哼,看来他这是忍不住了。” 二夫人气不过,手里的茶盏被摔到门边。这个小贱人,害得夏jú被打了二十大板,我也跟着被连累。我这怀有几个月的身孕,他一点都不怜惜,还天天往他那儿跑。这个小贱人,真是气死我了。 思虑半刻。 “夏jú,你不是说那个贱人自己也点了几个菜吗?” “是。” 夏jú抬头看看主子,等着听下文。 “我怕他点的菜不够味,咱们在给他加点别的,要他的那张脸越来越好看,……” 夏jú懂了,准备去安排。 “慢着,你让小顺子布菜的时候机灵点。别让王爷吃到了。” “是,奴婢明白。” 夏jú走到厨房里,看到几个婆子,正在准备晚上送到季离园子里的膳食, “哟,这是夏姑娘来了,二夫人的膳食己做好了,就在那个笼子里,我马上就给你端出来。”一个婆子说道。 “喔,不着急,小顺子说王爷今天晚上要在琴院吃膳食,我过来帮忙看看,能不能搭把手。” “哟,那敢情好,正说忙不过来呢,可就是要麻烦夏jú姑娘了。” “没事。就是顺手的事。” “那你把这个端好啰,这个是季公子的餐前汤,说来也怪,这个季公子,每次用餐之前都要喝汤,还只爱喝这种清汤。看着都没味。你说他怎么喝得下喔。” “可能他觉得好喝吧。那我就端走了。” “你慢走,这剩下的我们自己来端就好。” 夏jú端着那碗汤,没走多久就碰到了小顺子,小顺子接过夏jú手里的汤,问道: “这怎么劳烦夏姐姐来端汤了?多半又是那几个婆子偷jian耍滑了,回头告诉王爷打她们板子。” “那里用得着,我看着她们在忙着,不得闲,我才搭把手的,没事。” 夏jú看着小顺子端着汤不放心的又问道: “这个汤,看着都清汤寡水的,王爷爱喝吗?” “王爷才不爱喝这种没滋没味的汤呢,这个就只有季公子爱喝。” “喔。” 夏jú放心了,转身回去复命了。 面对满桌的美食,季离头一次的表现出忐忑不安的心情。就像感觉吃断头餐一样。 福王满脸笑容的坐在对面,看着这只小白兔在做最后的挣扎。 “来,听说你用膳之前爱先喝一碗汤,我给你盛好了,喝吧。” “王爷,我有话说。” 季离鼓起勇气,想先把话说出来,先拒绝了在说,这么大一个王爷,不至于跟他这样一个小民计较。 “不急,用完膳在说也不迟。” 王爷笑咪咪的又把碗朝季离这边推了推。 季离没法,正想端起碗来喝汤,这时小顺子进来了,说道:“王爷,宫里来人了,是得福公公。” “得福?” 他是陛下身边的人,难道有什么急事? 第 7 章 福王赶紧起身来到前厅,看到来人,果真是得福。 “有劳福公公,大驾光临啊,不知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咱家给王爷请安,打扰王爷用膳了,罪过,罪过。” “不防事,远来是客,公公辛苦,公公是来颁旨的么?” 若是要颁旨那就全家人都得来。 “不是。是口谕。” “那好。公公请说。” “陛下口谕,即刻请福王府里的季离季公子进宫,为陛下演练琴艺。” “季离?”福王很是诧异,这个陛下是如何得知的。 “请问福公公,这个陛下是如何得知本王府上有一位季公子的?” “回王爷的话,这个咱家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在朝堂上,陛下亲自下得口谕。” 如此说来,福王明白了,在朝堂上下的口谕,那定是谢丞相几人了。可他们也没有见过真人,那不是就可以鱼目混珠了? “王爷,这个季公子是何许人也,在来的路上,咱家己经打听的清清楚楚了,这要送进宫里的人,祖宗三代都是要查探明白的。这天也还尚早,陛下身边没有得用的人,咱们还是赶早,这就走吧?请王爷行个方便。” 这个机锋一打,王爷知道,这个鱼目混珠的法子行不通了,他们定是有备而来。 “这个也不急在这一刻,用过膳食在走也不迟嘛,也好让本王尽尽地主之谊。” “先谢过王爷,咱家有公务在身,就不劳王爷了,请吧!” 福王无奈的错开身,让得福进了院子里,看着屋里的季离对他说道: “季离,你的大造化来了,陛下要你进宫去弹演琴艺,你可要好好的,可别给我丢脸啊。” 季离正在处予懵懂中,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被秦雨拉着站起来,推推搡搡的向外走去。 直到上了马车,马车动了才知道怎么一回事。 “这位公公,你好,请问我们这是去宫里么?” “是啊,季公子,你不要怕,陛下很好相处的。” 请问你从哪里看到我怕了的?我只是担心,这才出láng窝,又入虎xué啊,这可真的是前途堪忧啊! 秦雨看了看季离,感觉他不会在说话了,只好自己来问了,:“这位公公,不知如何称呼?” “咱家得福,你们叫我福公公就是。” “福公公,小的有理了,请问陛下是如何得知我家公子的?” “这个嘛?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陛下?只要陛下想知道的。就没有陛下不知道的。” 得福微笑的看着季离,嗯~~长得真不错,唇红齿白的,是个讨人喜欢的,看着这个小模样,心情都好了。 窗外天已经黑了,看不到什么,只有一簇簇的树影呼啸而过。时不时的传来一声鸟鸣。 得福心情好,就愿意多说一点: “这天下啊,现在总算是安定了,到处都在休养生息,这到处是要钱的要钱,要人的要人,陛下这不着急嘛,这一着急啊就生内火了,脾气呢就有一点点的bào躁,请你们来呢,就是希望你弹的曲子能让陛下缓缓,不要那么急。听说季公子琴艺了得,定能让陛下满意的。” 秦雨看了看季离,拱手回道:“福公公过奖了。” 得福撩开窗口上的帘子向外看了看,说道: “这前面不远就到驿站了,到了那里在用膳食,我们在那里住一夜,明天早上在动身。” “好的,有劳福公公安排。”秦雨低着头致谢。 季离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匆匆向后跑去的景色,对于自己差点惨遭毒手而不自知,福公公说的话,他也听到了,知道陛下是个什么情况,应该是要用到佛音了,不知道陛下能不能让我把佛音传教出去。这也是功德一件啊。 且不说这边季离跟得福到了驿站,各自安顿下来了。就说福王这边。 福王坐在一筷都未动的佳肴面前,气不打一处来, “哗……” 福王把自己面前的碟碗全部扫落在地,这半路截胡,可真是好本事,自己的人还没有尝尝鲜就被带走了,谢丞相?啍,这一笔本王可记下了,还有胡阁老,刘阁老,几个都是喂不饱的财láng,本王定要他们好看。 “小顺子,小路子,这桌菜赏你们吃了。” “谢王爷。”小顺子,小路子齐声道谢。 福王说完起身就离开了琴院。 “什么?他一口都没吃,就被带走了?” 二夫人看着面前回话的夏jú,惊愕不已。 “回夫人,是啊,奴婢去问过正在布菜的小路子,说的是王爷亲自盛的汤,季公子正要喝呢,小顺子就带着得福公公来了。这汤~~这汤就没有喝成。” 夏jú愧疚的低着头,好似这个是她的错一般。 “啍,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算了吧,他只要离开了王府就碍不着我什么事了,喝不喝那汤也无所谓啦。” “夫人说的是。” “现在好了,没人挡路了,咱们要专心的对付王妃娘娘了。” 二夫人摸摸肚子里的孩子,独自说道: “得想个好法子,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孩子出生就能做嫡子呢?” 夏jú静静的听着,二夫人的心思,她早就知道,可王妃娘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二人斗法斗了两年了,各有胜负,如今夫人占了个先,先怀了孩子,这局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当晨曦来临,车马声己把整个街道吵醒了,熙熙攘攘的行人,街边的货朗,彼此吆喝的叫卖声,这里离建京不远,还是很繁荣的,季离被吵醒了,坐在chuáng上,还在想,自己这是在哪儿? 秦雨看到季离这个样子就知道季离这是又在犯迷糊了。 “公子,我们这是在驿站,得福公公来接咱们进宫去给陛下弹演琴艺,你想起来了吗?” 季离看着秦雨,慢慢的点了点头,嗯,想起来了,昨天才出福王府里出来,今天还要赶路呢,得赶紧起来洗漱了。 等收拾妥当,大家又坐上马车朝宫里赶去。 秦雨是个勤快的人,知道福公公是陛下身边得力的人,一路上把得福伺候的很好,他知道,这些人才是那深宫里隐形的主人,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也没有他们办不了的事,与他们结个善缘,对自己二人以后在宫里总是有好处的。 虽说这种人唯利是图,可他们走的忽忙,连多的换洗衣服都没有带,又怎么可能带了银两,没有银两就只好嘴里放甜点,手脚放快点,把这位福公公伺候好了。 对于秦雨的做法,得福看在眼里,知道这俩个人是懂规矩的,是个明白人。以后,有机会,能提点的就提点吧,这样懂事的后生不多了。得福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秦雨的伺候。 看着秦雨忙上忙下的,季离也没说什么,季离知道,秦雨做什么事情都有他的道理。看着他讨好得福,觉得自己有些亏欠秦雨,如若不是为了自己,他又怎么可能对着个太监弯腰曲膝。季离默默的记着秦雨对自己的好,以后自己要好好的回报他。 一路无言,刚过响午,马车就到了宫墙外,得福亮出令牌,畅通无阻的进了宫。 武王在书房,正在看手中的折子,几次扬起手想把折子扔出去,又忍下,摇摇头,又接着看。这一个二个的都是什么毛病,整篇都是废话,武王直接拿红笔批复废话连篇四个字,恨恨的放下一本,又拿起一本接着看。 “陛下,奴才幸不rǔ命,把季公子带回来了。” 武王抬头一看,是得福回来了。 “那就把人带进来吧。” “是。” 季离和秦雨都被带了进来,一前一后跪在堂下。 “叩请陛下金安。” “抬起头来,朕看看。” 两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赶忙低着头。 “得福,你没弄错吧,谢丞相他们可说季公子功力深厚,这个……这个还是个小孩儿吧?哪里来的功力深厚啊~~” “回陛下,这个确实是季公子,奴才去的时候,福王爷正欲与他同桌而食。”得福躬身回道。 “喔?是吗?” 武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季离身边,问道: “你今年多大了?” “回~回陛下。公子今年十八了。” 秦雨怕季离不说话,自己虽然紧张的要死,可陛下问话还是要答的啊。 “得福,怎么?这个是个哑巴么?” “回陛下。听说不是哑巴,只是有些口疾,说话不利索。” “不利索?那就是会说话,怎么?没有学过御前奏对吗?” 武王捏着季离尖尖的下巴,用力的甩开了。季离受力歪坐在地上。 好痛。季离揉了揉自己的下巴,没有出声。秦雨在后面看得着急得不得了,可也不能随便说话。 武王看着季离着这柔弱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 “你是不是就是靠着你这付男生女相的样子骗吃骗喝,最后还骗到福王府里去了?” 季离摇一摇头,抬头瞟了一眼,又低着头了。 这一眼,让武王心里咯噔一下,未必自己说错了?冤枉他了不成?武王正欲要说话,却被得福抢了先,得福说道: “陛下,稍安勿躁,季公子是不是骗子,让他现在弹奏一曲,一试便知。” 武王扭头看了看得福,瞪了他一眼说:“好吧,就依你所言。” 话声刚落,立马就有小太监送来了琴,武王看着季离起身,正了正身上的衣衫,坐到琴前。 “你可要好好弹,如若不然,你这个小身板可不知道能挨多少板子。” 季离丝毫不为所动,双手放在琴弦上,静放片刻,随后一首,《菩萨经》随着手指翻飞,流泄而出。 好似低呤浅唱,又好似法音雄厚,让人有醍醐灌顶之感。 武王慢慢的坐了下来,又接着慢慢的拿起桌上的奏折看了起来。这次武王没有在想扔折子的冲动了。 得福看到陛下己专心批复折子,就转身退下了,就知道这个季离是个有用的,下来可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这陛下问话还是要答的,御前奏对可不是说着玩的,弄不好要死人的。 秦雨跟着跪在季离身后,他也是第一次听季离弹这首曲子,这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曲子,在他看来,就像是阳光照耀着自己,浑身上下懒羊羊的,很是舒服。 季离这会儿很饿,本以为见过陛下就会下去用膳食的,可谁想到会这个样子,陛下没叫停,自己就只能一直弹下去,哎~~~好饿。 季离是个大事不愁,小事不管的人,说的好听是心大,说得不好听就是迷糊,这会不管饿不饿的,陛下都还没有用膳,他就只能靠后站了。 季离抬头瞟了一眼武王,看他认认真真的看着折子,批着折子,他身上那件降紫色的龙袍泛着淡淡的阳光,又看了一眼,那张刚毅的脸,紧紧呡着的薄唇,那双剑眉星目……糟糕,怎么看过来了,季离慌忙的低下头,这个陛下跟福王长得不太像啊,难道福王长得像爹多一些?季离管不住自己的思绪,让它像野马一样狂奔而去。 这个小东西有点意思,竟敢偷瞄朕,胆子不小。 可他的耳朵红什么? 第 8 章 一个时辰后,季离停下了,进来给陛下换热茶的得福,诧异的看了看季离,不懂为何他停下了,就过来轻声的问道: “可有何不适,为何不弹了。” 这个秦雨不懂,代答不了,季离想了想只好自己回答道: “这种曲子,初期一日一时辰为好,后期可以加长时间,但每日必听。” “这样么。” 得福看了看武王,武王继续坚定的批他的折子,丝毫没有关注到琴声已停。 “那你们悄悄的退下吧,先去偏殿休息,一会儿在看陛下怎么说。” 季离点点头,跟秦雨轻手轻脚的腿了出去。 到了偏殿,吃了东西后,季离就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当武王批复完小山一样的折子,抬头看到得福就哈哈一笑说道: “今天这个效率很高啊,居然弄完了。” “哎哟,可难得陛下一个笑脸啦,陛下可要这会儿用膳食?,您可午膳都没用。” “那个时候不饿,不想用,这会饿了,快传。” “是。” 得福赶紧的吩咐下去了。 武王看了看四周,没见到人又问得福: “那个小东西呢?” “小东西?陛下,什么东西啊?”得福一时没有想起武王问得是季离。 “就那个弹琴的,是姓季吗?” “回陛下,是的,是姓季,叫季离。” “季离~~” 武王低声重复着,有意思。看着像个小白兔,又还不怕人。 “他去哪儿呢?” “回陛下,季公子说您听的这种曲谱,只能每日听一个时辰,要循序渐进,不可多听,但每日必须要听,不可断,他这会儿人在偏殿,您看,把他安置在哪里合适?” “每日一个时辰?” “回陛下,是的。” “那就让他在偏殿住着吧,其他地方不合适,别扰了其他宫妃。” “是。” 就这样,季离在正阳殿的偏殿住下了,每天一个时辰的弹奏,武王都选在他批折子的时候。 至从武王在朝堂上说了让各地官员上折子的时候尽量jīng简,有事说事,这让从上到下的各个臣工效率都提高了不少。武王感觉没有那么忙了,还能时不时的抽点时间逗逗季离。 “小东西,你再偷瞄朕,朕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下酒。” 看着季离慌慌张张的低下头,然后耳朵就开始泛红,这样的情形每天都要来一遍,武王逗得很开心,季离的每次反应都让武王哈哈大笑。 这一日,武王也正在看折子,季离在旁边弹着琴, 得福却进来说陈贵人有要事请见。 “陈贵人?难道她不知道规矩吗?不知道宫妃不能进正阳殿?” “回陛下,陈贵人应该是懂的,不过可能真的有要事吧。” 武王看了看得福,说道: “你这老货,收了她多少好处?帮着她说话。” “老奴不敢啊……” 得福低下头,心里有愧,这次就当还了欠陈贵人的情,再也没有下次了。 “哼,她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她娘家哥哥,在街上qiáng抢民女,把人都给bī死了,这个折子,府尹己经递上来了,她就是来求情的。朕还说,她要是识大体,就不问她的责,她到好,自己撞上门来。传她进来,朕到要看看,她能说什么。” “是。” 得福把陈贵人带了进来,陈贵人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哭诉: “陛下,求陛下救命啊。” “你的命不是好好的吗?” “陛下,陛下,求你救救臣妾的哥哥,他是被冤枉的呀,呜呜……” “冤枉?那家女子用死来冤枉他的?他把人糟践至死,你居然还给他求情,你是有多大的脸。” 武王很是生气,把府尹的奏折甩在陈贵人脸上。 “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哥哥。” “陛下恕罪啊。臣妾……臣妾……” 陈贵人不知道事情发展的这么快,折子都递到了陛下这里,她还说抢个先机,状告那家人诬陷,这下子可怎么办啊。自己如今还犯了宫规,怕是自身难保啊。 “别叫了,叫什么都没用,犯错了就要受罚,不论是你的哥哥,还是……你。” 武王冷眼看着陈贵人,就像看一件死物一样,毫无表情。 “陛下,陛下饶命啊,臣妾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陈贵人怕了,是真的怕了,悔不该听信林贵人的说辞,说什么陛下心软,求一求就会放人的。这个怎么可能,这个陛下浴血奋战几年,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挣得了天下,又岂会是心软之人。 “陛下,求陛下开恩啊,臣妾都是听信林贵人之言才来的啊。呜呜……” 都怪自己,不该急在一时,上了林贵人的套,想也不想的就冲到正阳殿来了,现在就是要死也要带一个走。 “你真的是……不知悔改。来人啊,拖出去,仗毙。” 陈贵人一时惊愕,不可能,怎么这就要死了呢,不,不,不可能。 “陛下,陛下,臣妾错了,臣妾错了啊~” 陈贵人膝行到武王身侧,抓着武王的龙袍不撒手,哭的撕心裂肺,脸上的装容全花了,武王看也不看。 “陛下,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啊,陛下,您不能这么狠心啊……” 陈贵人被拖出去了,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远去。 琴声早就在陈贵人进来时就停了,季离好好的在旁边看了这么一场大戏,顿时明白,这个陛下还是传言中的那个陛下,是动不动就会拖人出去仗毙的那个陛下,跟天天逗自己玩的那个陛下不一样,这个陛下是说一句话就会死人的陛下。 秦雨看到季离一动不动的,两眼睁得跟个铜钱似的,以为他是被吓着了,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伸手摸了摸他的背,季离歪个头看了看秦雨。 “别怕啊,跟咱们没关系,没事的。”秦雨安慰季离说道。 季离没说话。季离知道,这件事情是跟自己没关系,可是,她不是他的老婆吗?虽然有错,但是错不至死啊,连打入冷宫都免了,这也太无情了,看来明日得换一首曲子了。 第二日,季离又过来给武王弹奏的时候,果然换了一首曲子。 武王一听不对就问道: “小东西,怎么换了一曲。这曲子叫什么?” 季离等了片刻还是回答了武王,可能觉得自己要是为了这种小问题就丢掉性命实在是太不值了。就说道: “回陛下,这首名叫《涅槃经》。” 武王这几天来第一次听到季离的声音,愣了愣,说道:“你的声音很好听嘛,好似huáng鹂啼叫,为什么不说话?” 季离又不吭声了。 武王等了等,看季离不说话,就又说道:“你的脚边有只虫子。” 季离往自己脚边看了看。没有啊。 “是在右边脚下。” 武王忍住笑。 季离又往自己的右脚边看去,也没有啊?季离抬头看向武王,一双大眼睛里透出不解。 “哈哈……你看你,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虫子都看不见?好了,好了,都飞走了,你当然看不见了。” 武王说着慌,毫无压力。 看着这个小东西,就让人很高兴了。 季离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又被戏弄了,不自觉的两眼一瞪,小嘴就嘟起来了。引得武王又是一阵bào笑。 得福看着此刻的武王,心里多少有些安慰,陛下很久没有像这阵子这样开心了。 这个季离不错。 武王笑够了,对得福招了招手,得福过来了,武王小声的对得福安排着,得福点点头下去了。 倾刻,得福就回来了,悄无声息走到季离身后,放下了手里抱着的一只棕色卷毛小狗,又起身走远。 “嘿,小东西,你的左脚边有只小狗。” 武王坐在书桌后,靠着椅背,很是闲暇。 季离因刚才才被戏弄,正在跟自己生气,这会又听陛下如此说,那肯定又是在逗自己玩的,才不要理他。 季离没有动,连个眼神都欠奉,依然坚定的抚琴。 武王没有继续说,就在那看着小狗围着季离嗅了嗅,张嘴咬住季离的衣衫下摆就往后拖。 季离一个不注意,就被小狗拖歪了身子,尖叫一声,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真的是有一条小狗。 武王又在那里笑出了声,季离不理他。低着头看狗狗。 这只小狗真是小,估计才几个月大,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水汪汪的。 望着季离,小声的呜咽,好似季离不理他,有多大的罪过一样。 季离转过身来,抱起狗狗,眼神询问的望着武王,手里不停的抚摸着小狗。 “看着朕gān嘛?朕跟你说话你又不信。” 季离低着头,半天才回了一句。 “陛下刚才骗人来着。” “胡说,朕怎会骗人,小心朕治你个不敬之罪。” 好吧,季离无语了。 专心的逗弄着狗狗。 “看你这么喜欢,赐给你了。” “真的?” 季离很高兴,是真的高兴,他很喜欢小动物的。 “什么真的假的,朕说话一言九鼎。” 看到季离一在置疑自己说的话,武王有些脸黑。 季离又偷偷的瞄了一眼,呀~脸黑了,不说了。专心逗狗。 这个眼神一飞过来,武王心就软了,有可能这样的眼神,武王接收多了,心里早就被戳中了,软呼呼的一片。看着他又偷瞄自己,自己就想笑。这个小样,真招人喜欢。 “它还没有名字,你给它起一个吧。” 季离想了想,说道: “碗豆。” “碗豆?……好吧,只要你喜欢就好。” 武王一脸碎裂的表情,捏了捏眉心,希望林贵人知道她的狗让人给起了这么一个名字不要生气才好。 季离现在有了碗豆,每天亲自给它洗澡,梳理毛发,一付有狗万事足的样子,心情也好了很多,天天都笑咪咪的,当然是对狗狗而言。 对着陛下的时候,就是冷着张小脸,做自己该做的,每天弹奏完起身就走,一刻也不多留,因为他发现陛下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让他忐忑不安了。 第 9 章 这一日,武王在朝议事,议得有些晚,貌似还不是很愉快,黑着脸就回到了正阳殿,季离早己等在那里,武王看到季离了,顿了顿,又接着走到桌案后,武王十分不情愿的坐下来了,看得出来,武王此刻怕是不太想批折子的,但是季离没有看出来,他规规矩矩的坐好,双手静放琴弦上半刻,就开始了今天的任务。 看到季离开始弹奏了,武王也就静下心来做未完成的事。 一个时辰到了,季离停了弹奏,起身行礼准备退出来,就在这时,武王道: “慢着,过来研墨。” 季离没动,又好似没听懂。看着武王身侧正在磨墨的得福。 “你听不懂话?叫你过来研墨。” 武王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得福很懂事的退开了。 季离无奈的只好走向前,来到桌边,拿过墨条开始磨。 “你回去还不是就逗逗碗豆,还能做什么啊?一天到晚玩物丧志的不好。” 您又知道了,好似我这给您研墨多有志气似的。季离无语望望天,虽然这里也望不到天。 话说,自己有瞒久没有出去了喔,到了建京这么久,连天子脚下什么样都没有见过,貌似说不过去啊。自己虽然不爱出门,可是到了建京,不到处看看,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来过建京。 季离看了看武王,不知道这个口该怎么开? “陛下” “嗯。” 武王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 “建京很大哈……” “是很大。” “建京很热闹哈……” “嗯,是很热闹。” “建京的人很多哈……” “嗯,是很多。” “建京……建京……” 季离找不到借口了。 武王这会也停下来了,侧身看着季离,似笑非笑在等他的下文。 “继续问,还想问什么?朕都回答你。” 季离瞪着武王,您就是故意的。 “你到底想问什么?” 季离不说话,小嘴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嘟起来了。 武王又好气,又好笑。 “你不说清楚,难道你要朕用猜的?……好吧,朕就来猜猜,你这是想出宫去看看么?” 武王看季离那双眼睛一下子就睁得老大,嘴角上扬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有条件的。” 武王看着季离等他反应。 季离眼珠子转了一圈,点了点头。 “陛下请说。” “你每日弹奏完了后,都来给朕研磨,朕可答应你每个月带你出宫两次,你可愿意?” 现在陛下批折子还是挺快的,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季离想了想,很快就点了点头。 武王现在心情好了。答应第二日散朝后就带他出去玩。 第二天,天气不错,季离早就收拾停当,等着武王下朝回来。 “秦雨,再去看看陛下下朝了吗?” “哎哟,我的公子哎,我都去给你问绿萝姐姐都问了三回了,在去,我怕绿萝姐姐都要打我了。” “少来,她才不会打你,你跟她眉来眼去的,我都看见了。” “我的哥哎~~你小声点,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秦雨听到季离如此说话,大惊失色的左右看看,深怕别人听到,绿萝是陛下身边的大宫女。平时过来宣季离去书房弹奏的都是她,因此与他二人比较熟悉。 “公子,这种话,还是不要乱说,会引人误会的。” 秦雨满脸通红的,低声说道。 季离看着他那样好笑,逗弄的心一起就说: “引谁误会?你们难道不是两情相悦?” “公子……你还说……” “哈哈……好像谁不知道是的。昨天我都看见了,她给你一张小手娟?还是什么来着?” “没啥……没啥。” 秦雨脸上更红,貌似都要烧起来了,背对着季离躲躲闪闪的。 “给我说说,是什么好东西。你还藏着掖着的。” “没啥~真没啥。” “你说不说啊,我们可是好兄弟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秘密一起分享。” 秦雨被缠得没法了。才小声说: “是……是个荷包。” “喔,我说呢。给我看看呗。” “不给,我……我去看看陛下下朝了吗?” 秦雨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季离笑着摇摇头,坐在椅子上喝茶。 没多久,就听说陛下退朝了,己回寝宫去换衣服了,说的是一会儿就过来。 季离心想今天要出去大吃特吃的,因此早膳都没有吃,听说外面有名的小吃可多了,光是想想就能让人流口水了。 季离看着怀里抱着的碗豆,抚摸着狗头说: “碗豆,今天哥哥就不带你出去玩了哈,你自己在家里乖乖的,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你收拾好了吗?” 季离被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看到是武王进来了。 “嗯,好了。” “那走吧。” 建京有东市场和西市场之分,东市场是相对东西要上点档次的。是针对富贵人家的买卖。西市场呢,就是城里平头老百姓做买卖的一个地方,针对的都是穷人,挣的穷人的钱,特色就是小吃多。 武王打定主意是带季离去东市场的,西市场龙蛇混杂,相对的,东市场要安全些。又想着万一季离有自己的想法呢,于是还是问道: “你可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嗯~,没有,就是看看。” 季离呡了一下嘴又接着说: “关键是要吃好吃的!” 季离又把头低下了,耳朵泛红,自己都这么大了,还逞口腹之欲,有些不好意思啊。 武王一听,不禁莞尔一笑,这才知道季离这次出来的目地。 于是马车就直奔西市场而去,临近市场马车便不太好走了,人太多,秦雨坐在车辕上不停的叫过路的行人避让,武王看着季离的小脑袋都要伸出窗外了,gān脆就叫车子停了,下来走路说不得还快点,看季离的样子他应该也是更乐意早点下车下去逛逛的。 果真,一下车,季离的眼睛就被街道两边的摊位吸引去了,左手拿起这个看看,右手拿着那个闻闻。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武王跟在身后,问: “这个想要吗?” “不要,我就看看。” “那个呢?要吗?” “不要,就闻闻,好香啊。” “……” 武王决定不问了,等季离自己说要买啥。 市场是个井字型,四通八达的,逛了一条街了,季离啥也没买,就图新鲜去了,总觉得见了,摸过了就行了。 秦雨走到季离身边问道: “你没有看中喜欢的吗?” “嗯,都很喜欢啊。” “那你怎么不买?我看你手上拿着的这个荷包就很好啊,你的那个都那么破了,买一个换了吧。” “不要了,我那个是我娘给我做的,舍不得换……关键是我没钱买。我的钱要留着一会吃东西的。” 秦雨顿时就傻眼了,这人是有多傻…… 武王就在身后,你还怕没有人付账吗? 东西是没有买,但是季离的手上基本上就没有空过,不是糖葫芦,就是麻圆,不是碗豆huáng,就是芝麻煎饼,一样接一样,甚至秦雨手上都是提着糖炒栗子。 季离的能吃,让武王对他的看法,有了一个新高度。 这活脱脱一个吃货啊……这个是最能吃的,没有之一。宫里的妃嫔们用个膳,都是一个比一个吃得少,跟喂猫似的。 武王决定今天就要看看这个小东西到底能吃多少。 武王的不吭声,导致了得福的手上也提满了吃的。 “你们也都吃啊,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季离边吃边说。眼睛还滴溜溜的看着四周,那个凉粉看着很好吃啊~~,买。 季离捧着凉粉,吃了几口,就用手擦着眼睛。 武王一看,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哭上了? “怎么了这是?哭什么。” “辣。” 敢情好是被辣哭的啊,武王哭笑不得,扭头看了一下四周,还好不远处就有卖银耳汤的。 “那里就有卖银耳汤的,去买一碗来喝就不辣了。” 那知季离却摇一摇头,不去。 “不怕辣啊?”武王又接着问。 “怕啊,这不没钱了么。” 武王恨恨的看了一眼季离,对得福使了个眼神,得福去买了。 甜汤买来了,季离就不管不顾的先喝两口在说,辣的实在是受不了。 季离的眼睛红红的,在武王眼里,更像兔子了。 这只小兔子此时嘴唇红嘟嘟的,辣的一个劲的呼气,武王看得心里就像是被几百只蚂蚁爬过,那个痒啊~~恨不得上去冲着那个嘴唇咬两口解解气。 对于脑袋里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武王黑了脸,急速的转过身,不去看季离,不管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却对季离身上没钱而自责,难道我没有对他进行过赏赐?望了望得福,你也不说提醒我。 得福对陛下望过来的眼神很是不解。 季离这头己吃得湖天海地的,可陛下跟其他几人都还没有吃,陛下怎么可能吃这些个小吃,得福只得找了家稍微靠谱点的酒楼要了一间雅间,把人都带进去稍做休息。随便用点午膳。 季离看着陛下点了满桌子的菜,手伸着不知道夹哪样才好。 这小东西居然还能吃。 “你在宫里每顿也吃这么多?” 武王实在是好奇极了。吃这么多怎么也不见长胖呢?还是这么单薄。 “差不多吧,这个~~我吃了很多吗?可这些东西好好吃,又不能天天吃到,我只有多吃点,吃饱点,回去了才不难过。” “什么叫不吃饱,回去会难过。” “之前我们做为战俘被捉了,一路上都没有吃的,饿了很多天呢,我害怕那种没有东西吃,很饿,很饿的感觉,会经常觉得吃了这顿就没有下顿了,所以每次吃,我都要吃得饱饱的,也不会làng费粮食。” 武王沉默了,打仗这种事,吃不饱饭太正常了。 小东西居然还受了这么多的苦啊。武王自觉得把一块香薰jī夹到了季离的碗里。 “吃吧,你只要吃了不难受,就吃吧,想吃什么就夹什么。” 季离点点头,闷头开吃。 用了午餐以后,众人就准备打道回宫了,武王先走在前,季离落后了几步,看着秦雨帮他拿着的小吃,看到秦雨拿不完,自己就上前帮忙拿了一样糖炒栗子,出得雅间来,正与隔壁雅间走出来的一个公子撞上了。 那个公子本欲刁难打骂一番,抬眼一看,哟喂,这么漂亮个人,在这西市场,少见啊。对方手里拿着小吃,难道是个下人?那就好办了。 “你哪家的啊?长成这样当个下人多亏啊,跟着我,有你享福的,瞧瞧这脸,怕是都能掐得出水来……” 公子顺着手就想去摸季离的脸,季离惊恐的往后退了退。 秦雨一看就冲到前面,大声说: “你gān嘛呢?我家公子可不是什么下人,你手别乱来。” 第 10 章 “乱来?爷就乱来了,你又待怎的?” 那个公子好笑的看了看秦雨,又去看季离,接着调笑说: “这个地方还没有小爷我不敢乱来的人,小美人,跟哥哥走吧。” 伸手便又要去拉季离,季离又往门内退了退。 秦雨满手提着东西,又要护着季离,推拉之间,吃食都被扫落在地,季离看得很是心疼,又是有些害怕,心里一急,眼睛里就充满了水气。 武王早就听到动静,又走了回来,站在那个公子身后不远处。得福此刻打了一个手势,不知从哪里就冒出来二个黑衣男子,冲上来,几个招式就把那个公子给擒住了。 他身后的小厮们一看,这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变成了公子被人打了?几人心惊,准备一起来改变势态,公子要是有个好歹,他们全都不用活了。 那个公子手被捉住,几次都无法挣开,又气又急的叫道: “你们大胆,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这群升斗小民。打了小爷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几个家丁的加入,并没有什么用,与宫里的暗卫没有可比性,双方立见高下。 武王走近了几步问: “你想让我们怎么个死法?” “把你们剥皮抽筋,……” 那个公子这才看到身后问话的人,这人器宇轩昂,怕不是个简单的人。顿时有点后悔,可别招惹了不该招的人,舅舅还不得把他打死。 武王又扭头问得福,“这个是哪家里的?” 得福过来回道:“回爷的话,面生,不知道是哪家的。” “把他抓回去,总会有人来要人的。” “哎~~别啊,你们谁啊?谁啊~我舅舅是当今丞相大人,知道害怕了吧,害怕就把我放了,小爷大人大量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武王一听,原来是谢丞相的侄子,谢贵妃的表兄。 “把他送去谢丞相府,捆着去。” “是。” 那俩个黑衣人,把人捆了,带着就走了,几个小厮鼻青脸肿的在后面跟着。 一场闹剧式的调戏案,被某人分分钟化解了。武王走到季离的身旁,说: “别怕,没事了。” 季离看了看地上的小吃,一脸惋惜的点点头。 “想吃,回去叫御膳房给你做,不早了,该回去了。” “嗯,好。” 一听,回去了还有得吃,那就没有问题了。满意的跟着走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正被武王拉着。 秦雨在后面看得是表情纠结,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吗?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还好,两只手在路过一盆大的盆栽的时候而分开了,一人走了一边,季离懵懂无知的,两眼还在四处乱看,而武王却悄悄的把手缩回袖子里,独自享受着那一刻肌肤的触感,柔弱无骨似的手,约微冰凉却滑嫩的皮肤,武王的心又好似被几百只蚂蚁爬过,悄悄的瞟了一眼那个罪魁祸首,别人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没心没肺的,那个样子太欠揍了,武王捏紧了手,哼,有机会,定要揍几下才解恨的。 季离在外玩的开心,却苦了在家的碗豆,半天未见人陪自己玩,呆着实在是无聊了,也兴许是饿了,就用爪子刨开门跑了出去。这也没几日,还是能找到以前的住处,这不,碗豆很是欢快的跑到了林贵人这里。 当碗豆出现在林贵人眼睛里的时候,林贵人惊愕不己。 娇娇不是被福公公抱到陛下那里去了吗?又怎么跑回来了? “香莲,你去问问,娇娇是个什么情况?” “是。” 一个绿衣奴婢答道。 很快,香莲就回来了,来到林贵人跟前说: “回主子的话,奴婢去打听了,说娇娇是养在季公子那里的,今天季公子跟陛下一起出宫了,没人喂食,娇娇才跑到这里来的。” “季公子?哪个季公子?” 这宫里什么时候有别的男人了? “回主子的话,就是天天给陛下弹奏琴艺的那个季离季公子。” “我说这些天,陛下怎么都不到这后宫里来了,是听说陛下请了人来弹琴,可是天天都要弹,要弹一整天吗?” “回主子的话,不是的,每天都只弹奏一个时辰,说的是治疗陛下的燥血之症。” 林贵人抱着碗豆,轻轻抚摸着。 “燥血之症?是了,之前陛下的脾气是有些bào躁的,那最近可有起色?” “回主子的话,听得寿说,现在能经常听到陛下在笑,想来是有效果的。” 香莲欲言又止的样子引得林贵人看了一眼。: “有什么就直接说吧。” “是,得寿还说……还说现在陛下每天都要季公子弹奏完了后,伺候笔墨。” 抚摸着碗豆的手停了,手不自觉的用力一捏,碗豆吃痛,跳下了林贵人的膝盖。 林贵人不动身色的继续问道: “那个季离长得好看吗?” “回主子的话,得寿说……得寿说长得很好看。” 香莲咽了咽口水,低了下头,她到林贵人身边伺候己经快一年了,还是不习惯,这林贵人美是美,就是yīn测测的样子,太渗人了。 “你跟得寿是同乡吧?” 香莲对林贵人突然转话题很是不解,但还是老实答到: “回主子的话,是的。” “得福你是搭不上话的,你跟得寿好好把关系打好,会有你的好处的,喏,这个是赏你的。” 林贵人顺手从妆匣子里拿了个钗子递给香莲。 香莲赶紧磕头道谢。 “这狗,那季公子可还喜欢?” “回主子的话,得寿说那季公子特喜欢娇娇,还给起名叫什么碗豆的,只要是回了房,就抱着不撒手,都是亲自喂食,亲自洗澡的。” 林贵人笑了,说: “像这样喜欢动物的男人可不多,陛下可喜欢娇娇?” “回主子的话,陛下只是看着,不大爱抱娇娇。” 林贵人点了点头,心里暗喜,先看看,这个季离是人是鬼还是狐狸jīng?倘若是人能为我所用便好,若是狐狸jīng……狐狸jīng都该死。 “现在这个世道啊,做女人难啊,做宫里的女人更难,不光要防着其他的女人,还要防着男人,真够可怜的。” 香莲觉得这个话自己是没有答的必要,默默的退到了一边,林贵人自言自语的感慨了一番,吩咐到: “把娇娇喂饱了送回去吧。” “是。” 季离跟陛下回到宫里就直接来正阳殿了,武王今天的奏折还没有批,看到书桌后的武王,季离略感欣慰,武王还是不错的,做的好不好另说,至少是很勤奋的,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当皇帝,他只要在努力的学,努力的想做到更好,就是个好皇帝。季离低下了头,很用心的弹着琴,明天可以换首曲子了。 武王知道季离又在看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里很是欢喜,像个少年一样。 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针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觉得度日如年,有人就觉得如白驹过隙。 福王看着手里的秘信,知道武王最近的燥血之症有了好转,就知道那个用在正阳殿里燃的熏香己没有了用处,这个季离还真的有几分本事,看来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此时门外却有下人来报,说的是二夫人不好了。福王急忙来到二夫人的园子里,进得内间,看到二夫人躺在chuáng上,面如白纸,己晕了过去,chuáng榻间已满是血液。 “这是怎么回事?快去叫太医来。” 一旁的夏jú跪到旁边哭哭啼啼的说道: “二夫人在过门槛的时候被绊了一下,摔倒了,动了胎气。” “你们是死的吗?夫人过门槛你们不扶着的吗?夫人出了这样的事还要你们来gān什么。” 福王气急败坏的吼叫着,叫了人来把一屋子的丫鬟全都拖出去打一顿。也不怪他生气,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也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女人的。可为什么,这是天意吗?他杀了那么多的人都能有后,为什么我没有,那个谢贵妃凭什么能安安稳稳的怀胎,他休想。 那个只知道杀人的都能做皇帝,为什么我不能,母亲还叫我不要跟他挣,没有母亲当年对他的抚养,他能活到现在?哼,总会有法子的,那个位置只能是我的。 “太医怎么还没有来,人都死光了吗?” “来了,来了,王爷息怒,请让一让,下官马上为夫人诊治。” 福王退到了一旁,看着太医正在请脉,稍后,太医过来低着头说道: “王爷,夫人本来就胎身有些不稳,如今又摔了一跤,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大人也有损伤,今后怕是不容易在怀上了,现在下官先开药为夫人止血。” 福王yīn沉个脸不说话,太医自顾去忙了,屋里血腥味太重,福王坐了一会,就出来了,在外间看到了匆匆赶来的王妃,福王知道她来是避嫌的,对她摆摆手,一语不发的走了。 福王妃呆了一会,问了问情况,说声好好照顾,也走了,孩子保不住了,这人还能贵到哪去?老天是有眼的,平时尽做恶事,她自做孽,不可活,怪不得别人,没有看到连王爷都不管了吗? 季离的琴弹完了,老老实实的走到书案边上,研磨。 武王瞟了一眼,那只白析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墨条,如此黑白两色的美,差点就让那眼珠子转不回来了。 武王此刻的窘迫被得福进来给打破了,武王粗声问道: “什么事?” “回陛下,谢丞相亲自带着他的侄儿跪在殿前请罪来了。” 武王想了想,总要谢丞相吃点苦在说,不然每次都说他这不对,那不对的,他也有不对的时候了。 “让他们先跪着,一会儿把谢丞相带进来。” “是。” “陛下,我还是先退下吧,碗豆还没有喂食呢,怕是都饿了。” 武王看了看季离,知道他的意思。他脸皮薄,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在说起这个事。 “好吧,你先回去,记得今天你欠朕二个时辰,改天要补上。” 季离目瞪口呆的望着武王,这个都还要欠?而且还要还?这个是武王陛下吗?可别是其他人附体了。 “陛下,我觉得你需要宣个御医来看看。” “朕不需要御医,朕看你就行了,看到你,朕就很开心了。” “我长得有这么好笑?” 季离歪了歪头,更不能理解的问。 “呃?你长得不好笑,你……” 这个该怎么说呢?好似怎么说都不对,武王有些纠结了,他很少纠结的,他对人,对事,都是说一不二的,从不去想说了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也不可能会有人怀疑他说的话,他如果对着别的妃嫔这么说,怕是她们都要开心死了。 季离还在等,等着武王的答复,歪着脑袋,姿势不变,两人的对视半刻,武王眼一瞪: “你不是要去喂碗豆吗?还不快去?不想走就不要走了。” 季离二话不说的转身走了,这什么人啊这是,说不过就躲。 第 11 章 武王如何处理的谢丞相家的侄子,季离没有关心,他只关心他的狗,和他的琴。 回来弄了些带回来的好吃的,喂碗豆,碗豆却只是赏脸似的吃了几口就走开了,季离以为它对宫外的这些食物吃不惯,就又做了些它平时吃的放在那里,碗豆也不吃,季离心想可能是它觉得自己出去没有带它,它生气了,饿了它可能自己会去吃的吧。 季离看着碗豆东晃晃西晃晃的,准备跑到它的窝里睡觉了,这才坐到自己的琴案旁,看着这具陛下赐下来的古琴,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这琴说不出的古朴,颜色很正,琴头有雕刻,图案看不出来是什么了,有些模糊,想来也是很多年了。 对于爱琴之人,看到好琴总是心庠难耐的,季离也是,小时家境不好,没有用过什么好琴,看到好琴也总想一试,更何况是这样的古琴,季离的心都要蹦出来了,净了手,换了衫,才敢来抚琴。 琴声比想象中还要纯正,还要动听,季离没有弹别的,就弹了首乡音,季离长这么大从未出过家乡,现在却在千里之外,浓浓的思乡之情不觉弥漫指间,琴声优扬,公子端方。 秦雨看着季离弹奏,他在季离弹奏的时候从不做大动作以免打扰他练琴,今天这首乡音却听得他泪湿衣襟,想起早逝的家人,心里万分苦涩,如若无奈,谁也不愿背井离乡。 窗外开始下雨了,天已经黑了,季离仍未停手,显然还在如痴如醉,秦雨点起了烛火,走到窗边准备关窗,这才看到站在院子里绿萝,浑身己被雨打湿,却浑然不知,看来又是一个被琴声吸引的,秦雨看了看季离,决定还是不打扰他了,让他随心吧。 秦雨拿了一件蓑衣走出门外,给绿萝披上,看到绿萝脸上也是满脸泪痕。 “绿萝,来,披上,小心别弄凉了,要生病的。” 绿萝低着头让秦雨帮忙把蓑衣披上了,冰凉的身子因此举动有些暖意。 “你来有什么事情吗?是陛下……” “没事,我这会儿不当值,本是准备回去了,却听到公子在弹琴,公子今天弹的这是什么曲子?” “乡音,在我们那里常听。” “是么,这个曲子太让人伤心了。” 绿萝说完己是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秦雨看到绿萝哭了起来,顿时手足无措,约为焦急的说:“绿萝,你……你别哭啊,看到你哭,我也难受啊……” 秦雨左右看看,怕把别的人招来了,先把人拉进自己的屋里去,在说这么大的雨,在淋人都要坏了。 绿萝抬头看了一眼秦雨,秦雨眼中的着急不是假的,知道他对自己的好,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柔柔弱弱的叫了一声: “雨哥。” 秦雨看着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疼得不得了,走上前轻轻的拥抱住了绿萝。 “别哭了,我在呢。” 在秦雨的怀抱里,绿萝身子轻颤,低声抽泣。 秦雨轻轻的拍着绿萝的背,拥得更紧了。 季离弹够了,终于停了下来,看到屋里点着灯,却没有看到秦雨,走到门口,本来想叫秦雨的,却看到他的房间里己熄灯了,怎么这么早就睡了?想来今天他很可能也累了,就没有在开口。 季离进了屋,对着琴又转了几圈,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连觉都不想去睡了,不是这会已晚,怕还要弹上几首,却浑然不觉的自己的曲子,己让俩个有情人私定终身了,而这件事情却让他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这是后话了。 第二日醒来,季离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看他的琴,见琴还好好的在那里,这才又安安心心的洗漱。 季离看到站在旁边的秦雨,有些心不在焉的就问道: “你怎么了?昨天晚上我看你很早就睡了,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 秦雨回个神来急忙说道。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说呀,别憋在心里,知道吗?” “嗯。” “陛下还有多久下朝啊?” “可能快了吧,要是下朝过来了,绿萝~~绿萝会过来说的。” 秦雨提到绿萝的时候,脸红红的,声音很温柔,头也不自觉的低着,可这些季离都没有看见。他又在逗他的狗。 碗豆感觉长大了一点,季离双手抱起来垫了垫。 “哎~你说这要不了多久就要到冬天了,咱们要不要给碗豆制两身衣裳,要不,它多冷啊。” “我可不会,公子,你会啊?” “我也不会,可绿萝姐姐会啊,你去给她说说,她肯定会同意的。” 季离看到秦雨没有回答,又说道: “碗豆这么小,又要不了多少布,做它的小衣裳应该不难吧?怎么,怕你的绿萝姐辛苦啊?” 季离看着秦雨的脸变红了,呵呵一笑。 “没有,没有,我~~我给她说就是了。” 秦雨就是个老实人,又不禁逗,这会儿是面红耳赤的,说话都结巴了。 “公子,我跟绿萝的事,你可要保密啊,这个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是要掉脑袋的。” “我知道啊,我不会说出去的,这里我又不认识人,跟谁说去啊,看你那小心的样,放心啊,放心。” 秦雨对季离到是放心的,跟不认识的人,季离真的是不说话的,就是认识,他也是能不说,就不说话的,平时也不出门,就呆在屋子里面。 季离在屋里刚提笔写了两个字,绿萝就来了,说的是陛下已经散朝了,回到了正阳殿,正等着季离过去呢。 季离只好收拾笔墨,抱着琴到了正阳殿,此时房间里只有武王,没有看到得福,季离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做好了准备就开始了弹奏,今天弹的是《大般若经》,按着目前的进度来看,武王的心性己基本上稳定了,不会在受到外物或者是梦魇的困扰,可还是要巩固一下。 现在的武王,只有上朝的时候,自己看不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别的时候,武王的情绪己经能很好的自我控制了,可以弹奏一些佛音以外的较为轻柔点的乐曲。 武王现在己是习惯了季离在身边弹琴,自己批奏折的日子,一听今天又换了曲目,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未出声,又继续批折子,这几日,西北边上又不安定了,那几个边塞小国,想趁机我国还未稳定,联合起来想犯我边境,真的是不给点教训都不行。 武王还在想是否有御驾亲征的可能行,明天上朝的时候商议一下看看吧。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可是季离仍未起身,反而接着弹起了别的曲谱,这个不在是佛音系列的了,而是一首比较欢快轻松的曲子。 武王听了听,心情好了很多,看着季离那个用心弹奏的样子,嘴角上扬。 对了,上次就说了要给他赏赐的,又差点忘了。 武王等着季离弹奏完了过来研墨的时候说道: “你来了也有这么久了,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么?” 季离不解的望着武王,武王又说: “就是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是银子又或者是什么愿望也可以,看朕能不能满足你?” 季离想了想说“什么都可以吗?” “先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我所为陛下弹奏的是我师傅传授的佛音,他曾希望我能够把这个传承下去,不知道陛下可否应允。” “把你弹奏的这种曲谱传承下去吗?这个你不能把曲谱写下来,由人自己去学不行吗?” “这个不可以,我们必须要对传承人的人品,心性有所考验,要上佳的才行。” “学个琴还这么复杂啊?” 武王对此表示不能理解。 “当然了,佛音是用来救人的,要人一心向善,做恶的人怎么可以呢?佛行苦修,无欲无求,有贪婪欲念之人又怎么可以呢?他们就是学习了,也无甚作用,甚至是对佛音的一种亵渎。” 季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看来是真的急啊。 “好,好,好,你说要怎么办吧。” 武王接着说了三个好字,深怕季离觉得自己不理解他似的。 “我~我~不知道。” 季离对于自己在陛下面前自称我,毫无压力,陛下也从未说他。他觉得自己没有官职在身,又没有称小民的自觉性,武王也懒得管他了。 武王思索了一会,说道: “那你看要不这样,由朝廷出面,建个琴馆,招收一些对琴艺有涉及有兴趣的人才,你在去考验他们的人品,单独的立个科班,教授佛音,在请一些别的琴艺大家,教授别的。你也不用太累,平时就管管你的那些个学生就行,也不显的那么突兀。” 季离听得武王如此说,心里知道武王这是都替他想全了,不由得对武王心生感激, 赶紧的点点头。 武王又接着说: “你还是住在宫里,每日里上午在宫里弹琴伺候笔墨,下午在去琴馆如何?” “陛下,我~我能不能住到宫外去,或者就住在琴馆也可以的,住在这里不太方便,这里毕竟是内宫,我一男子,有违宫规,我可以每天上午就进宫来也是可以的啊。” 季离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武王还是犹豫了片刻,想了想,自己还是每天可以看到人的,琴馆可以就修在宫门外不用太远就好。 “那好吧,你要去哪里,必须要朕同意。” “陛下,那要是就出门逛逛什么的也要问你吗?这一来一回的,得多耽误时间啊。” “那就不要出门了,反正你也不爱出门。” 季离被陛下噎住了,愣在哪里,尽无言以对。 武王看着季离张着小嘴,满脸的不可置信的样子,心情又好了一点。 “这个事情那就这么定了,这琴馆修好怎么也要二,三个月,你这段时间可愿随朕去御驾亲征?” 什么????这话题怎么转换的如此之快?御驾亲征又是怎么回事? 武王看了一眼季离,又接着说道: “御驾亲征也不一定,只是有这么个想法,西北那边又有一些不平静,朕就想去把他们都一次性的打老实了,省的动不动就来骚扰朕的江山。” “这个,~~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只是陛下若是要去,我~我定然也是要去的。” 季离对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去,找不到答案,是啊,行军打仗,谁会带着一个琴师?陛下为什么要带我去?我又为什么要去?我可以不去的啊。 季离的心有些乱了,可就是乱了,他也不会深想,自己为什么会乱,这个问题在季离的脑袋里裝了半柱香的时间,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季离是个心大的,可以说只有师傅的佛音传承这个事情稍微的在心里有点位置,其他的都不是事。 他自己对于男女之情都不是很清楚明白,更何况是武王的那点小心思。 看来武王的追人之路还很远啊。 第 12 章 在朝上,关于琴馆这事,到是定了,诸位大臣对于此等利民之事还是很赞同的,可就是陛下想御驾亲征这个事情没有商量好,大臣有一半不同意,不同意的都是文臣,武臣还好,没有持反对意见,也没有说支持,就是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 谢丞相,和几个阁老都不同意,都认为天下大定,民生不丰,陛下要守成,不能在动不动就出兵,要先议和,在看看情况,御驾亲征,那就是劳民伤财的事,陛下如今不需要在去用御驾亲征来博取民声了,就算是要打仗,也有武将代劳啊,陛下是天子,事关大局,怎可以身试险? 大臣对这事拒不让步,武王也不好一意孤行,就说在考虑考虑,就散了朝。 回到正阳殿,武王心里烦闷,不想批折子,就叫了季离过来弹琴,自己坐在一旁听,看着看着,又把得福叫了来,叫他赶紧去宣个画师来,得福领命而去。 季离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小脸眉清目秀的,双手五指翻飞,且不说琴声如何好听了,就是这副样子也是要夺人眼球的,武王看的心痒,这副样子最好就是给画下来,自己就随时都可以看到了。 画师已年过半百,颤颤巍巍的过来请安,武王挥挥手,轻声的说了自己的想法,画师领命在一旁做准备,看了看季离,公子如玉,正是好颜色啊。 武王一会儿看看画师做画,一会儿又看看季离弹琴,时间到是过得也快,季离知道武王叫了人来给自己做画,心里有些忐忑,到也不至于乱了手脚。 弹了不知多久,画师终于画成,季离也停了手,画被送到武王手里,武王看得眉开眼笑的。 “阿离,你快过来看看。” 阿离?叫的是我吗? 季离心有疑虑的慢慢走了过来,来到书桌旁,武王手里拿着画,季离就这么看着画,对于第一次看自己的画像的人来说,季离有点不自信。 “这是我吗?” “怎么就不是你了。” “我有这么好看吗?” “有啊,阿离,你最好看。” 季离接不下去话了,他满脸通红。又低着头了,哪有这样直接说出来的啊。 武王欣赏够了,小心的卷起来,放在桌子旁边的画桶里,这里近,方便拿,可以随时看。 “陛下,这个画您不打算给我吗?” 季离很是纠结的问道。 “为什么要给你?” “这个画的是我啊!” “嗯,然后呢?虽然说画的是你,可是是朕叫人来画的啊,这画师是朕的,这笔,这纸都是朕的,你说说,我为什么要给你啊~”。 “……” 季离无语的看着武王。 武王看着季离的小嘴又是肉眼可见的嘟起来了,哈哈大笑。 “哈哈,我家阿离怎么可以这样可爱!” “怎么我又是你家的了?” 季离不高兴,很不高兴,自己的画像自己拿不到,还要被说成是别人家的,天理何在? “怎么就不能是我家的,这天下都是我家的,你当然也是我家的,不然你还想是塞外蛮夷家的?” “……” 季离己经不想说话了,就嘟个小嘴望着武王,这简直就是欺负人啊。 武王此刻的心情就很好了,笑容满面的伸手拿起折子看了起来。 季离只有乖乖的研墨的份。 武王终究是没有御驾亲征成,因为西北边上守卫的大将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悄悄的使了几招离间之计,几个大部落之间就一时不太平了,各自为政,都想独大,占时还没有统一起来。暗报传来,武王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这就给了武王喘息的时间,要是在等过几年,这些都不足为惧了。 所以现在就要抓紧时间了,把这天下弄得铁桶一般,首先得要国泰民安,民心安定。 武王变得更勤政了,上朝议事的时间也往后延长了,有时回到正阳殿都还在跟大臣们议事,这个时候季离都躲在偏殿里,等议完了事,在过来,慢慢的,武王都改成了上午议事,下午才开始批折子,批折子也尽可能的详细,底下臣子们有时未提及的事情,他也有时会主动问起,特别是税收这一块,更是和大臣们天天商议,根据地方的繁华程度,人口的多少来定制当地的税收。 武王的改变,众臣都是看在眼里的,有了领头人,大家也都兢兢业业,努力使国家的各项体制更完善,使国家更稳固。 转眼,就要入冬了,琴馆也在进行最后的装修,这期间,武王带着季离来看过两次,第一次来选他要住的园子,第二次来看他屋里的格局摆放,总要依着他的喜好来。 季离对于武王的贴心很是感动,对武王就越来越依赖与迁就。 这一日,季离才起chuáng,洗漱完正坐在桌子旁边吃早饭,秦雨进了门就跪在季离面前,吓得季离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这是gān嘛啊?阿雨,你这是做什么啊?” “求公子救命啊,救救我们吧。” “阿雨,你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秦雨没有站起来,还是跪着,伸手拉着季离的衣袖说道: “公子,你知道的,我与绿萝两情相悦,我们是真的相爱的,她~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 “什么?身孕?这~这~这个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季离眼睛都瞪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秦雨。 “公子,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我情不自禁,可是,她是个宫女,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她会被拉去浸猪笼的啊~~” 秦雨哭的很伤心,又急,手抓着季离的衣服都皱了。 “我,~~我该怎么做啊?我不知道啊~~” 季离也手足无措的说。 “公子,求求你,要不,你去跟陛下求求,把绿萝要过来服侍你吧,我们不是快要搬出去住在琴馆吗?你去求求陛下吧,让绿萝跟我们一起去琴馆吧。” “这样啊~,那我去试试看吧。” 季离觉得秦雨说的办法还是可行的。 “公子,你~你不能说绿萝跟我有染,也不能说她有孕在身,否则她就是死路一条啊,你,你就说你喜欢她能gān,看着还得用,想把她要到身边来服侍,你看这样好吗?” 季离看着秦雨的那双希冀的眼神,不忍拒绝,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我尽量去试试,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能要过来,我们还是尽早的搬出去吧,你要对她好些。” “嗯,公子放心,我会一直对她好的,陛下对公子也很好,公子去说,应该没有问题的。” 季离坐着没动,心里在想,陛下对我很好吗?应该算是好吧,可这个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大事,陛下应该是会同意我的要求的。 下午,正阳殿里,季离的琴弹完了,心里就开始打伏笔,看怎么开这个口不显得突兀。 手上磨着墨,脑袋里就在转,以至于武王的问话也没有听见。 武王看着季离的这心不在焉的样子觉得奇怪,这小东西,难得有心事啊?伸手拉住了季离的小手,看,拉他的手都没有反应了,平时啊,早就挣扎出去了。 武王也没出声,拉着手摸了一会又才说道: “阿离有心事。” 还是没反应,武王捏着的手用了点力,季离看过来了,满眼问号? 武王微微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阿离有心事了,可以跟朕说说吗?” “是,是有一点。” 季离低着头,皱着眉,该怎么说呢? “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半天都开不了口啊。”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啊,你我两人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季离决定按着秦雨的说法来说。 “是这样的,外面琴馆不是快修好了嘛,我就想着,要搬出去了,能不能跟陛下要个人?” “要人?要谁啊?” “嗯,就是绿萝姐姐嘛,我看着她人很勤快啊,又老实,就想把她要来。她~她~对碗豆很好的。” 季离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话来说绿萝了。他都没怎么跟绿萝有过接触,平时都是秦雨在跟她聊。 “绿萝?你眼光到是好,她可是朕这里最漂亮的一个丫鬟了。” 季离脸红了,低下了头,我可不知道谁最漂亮,你这的宫女到现在我都只认识这一个。 原本无意的武王看到季离脸红了,突然之间觉得,是不是季离喜欢绿萝?不然他脸红什么?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武王整个人都不好了。 武王脸沉了,又觉得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又接着问道: “朕看啊,你这个人迷迷糊糊的,还是给你派个年龄大点的,去伺候你好些,你说好不好?” “不,不,别的不要,我就想要绿萝。” 季离的话一出,就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都冷了起来,抬头一看,武王的脸己经很黑了。正呡着嘴瞪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我没说错话吧? 自己的手还在武王手里,好痛,可能都青了,这武王怎么总是喜欢捏我的手啊?扯了扯,没扯动。 “为什么只要绿萝?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出正阳殿了。” 哎呀,怎么这样?不是说陛下对我很好吗? “陛下,您~~我这么一点小要求,您gān嘛不同意啊?”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想着要绿萝?换个人都不行。” 当然不行啊,秦雨又不喜欢别人。 季离的小嘴又嘟起来了,可这次武王不打算放过他,非要等他说出个一二三来不可。 季离磨磨蹭蹭的左思右想,总也想不出一个好的说词,可也不能实话实说,这样会伤了绿萝的名节,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季离在这越是纠结,武王就越是生气,不外就是心里越是喜欢,看重,嘴里才越是说不出口,不然其他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武王气呼呼的站起来一甩手走了,季离看着武王离开,大声说道: “哎~哎~怎么走了?我还没想好呢,那~~那我也可以走了么?” 武王一扭头,“你敢。” 季离呆若木jī的站在原地,十分不解啊~~,他气什么啊?他有这么多的大宫女,小宫女的,要个人咋这么困难呢?不就是个小宫女嘛,就算是有点漂亮,也不至于这么小气,不舍得嘛。 武王一气之下就来到了御花园,得福远远的在后面跟着,他现在可不敢在武王气头上去碰灰呢,他不敢,有人敢啊,这不,林贵人跟张贵人过来了,看到陛下高兴的什么似的,并没有发现陛下目前脸色不好看。 “参见陛下,陛下金安。” 两女行着大礼,却不见陛下说起?怎么回事? 抬头一看,陛下看得虽是她们,可心却不在她们身上,根本就没有听见她们的请安。 两女又说了一遍,才得到陛下的回复。 “你们怎么在这?” “回陛下的话,臣妾跟妹妹这会说的是一起去看贵妃姐姐的,她说这一阵子肚子里的孩子闹腾的厉害,咱们想着去陪着说说话也好啊。” 林贵人率先回答。 是了,她们这是去看谢贵妃的,谢贵妃怀了朕的孩子,朕最近好像没怎么去看她了。 “走吧,朕也去看看。” 第 13 章 武王就在前面,俩个贵人跟在后面,一起向着谢贵妃的寝宫走去。 武王的到来,让谢贵妃很高兴,高兴的看到林贵人她们俩个跟着来也不觉得烦了。 武王看到谢贵妃约为丰腴的样子,就放心了,看来孩子很好。 “你最近可还好?听说孩子折腾的厉害是吗?” “回陛下,臣妾最近还好,有劳陛下挂念,孩子这段时间正是在动的时候,有时候会动的厉害了些,不过听老嬷嬷说这个是正常的。” “那就好。” “孩子爱动,定是个阿哥了,姐姐好福气啊。” 林贵人趁机说着奉承话。 谢贵妃呡着嘴微微笑,也不点头应是,也不反驳林贵人,在陛下面前,什么心机都是多余的,少说少错最好。 武王看了一眼林贵人没有理她,又接着对谢贵妃说道: “你现在身子沉,后宫的事情就不要管太多了,就让陈贵妃去张罗吧。” “是,陛下,陈姐姐是个好的,她最是心疼臣妾,经常来看望臣妾。” “嗯,那就好。” 陈贵妃是武王还没有称帝的时候就跟着的老人了,武王对她很是敬重,她也曾有一个儿子,却在很小的时候得病死了,后面就一直没有在怀上,陈贵妃却也想得通,得知自己无儿女福,对谢贵妃怀孕一事很是小心,有她的关照,谢贵妃就心宽体胖了。 “趁你们今天三个都在,朕有些话说,现在宫里就你们四人,别的朕都不打算在碰了,朕希望你们几个好好的,不要在背后动什么小心思,朕希望这个孩子能够顺顺利利的生下来,不管他是男是女,都是朕的孩子,朕都喜欢。你们以后也是有机会的,可要是你们不听我的,可别怪朕心狠。” “是。” 几个妃嫔答应道。 武王又坐了一会儿,聊了些家长,就走了,林贵人等着武王走后,望着谢贵妃问道: “不知姐姐可听说季离季公子这个人?” “季离?就是那个为陛下弹琴的?” “是的。” “听说过,怎么了?” 谢贵妃懒散的回着话,不太想跟林贵人有太多的牵扯,不管陛下现在宠爱谁,自己有了孩子就有了保障,只要把孩子保护好,那些个争风吃醋的事,都不想碰。 “瞧着陛下现在的样子,怕是很得陛下喜欢呢。” “陛下喜欢谁哪里是我们做的了主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姐姐,您就不怕吗?他若是上了位,哪里还有你我的活路。” “现在才哪到哪啊,他又是个男子,就算是要上位,你我也阻止不了,陛下看着面善,可若惹急了他,他可谁的情面都不讲的,之前的陈贵人你们都忘了不成。” 几人想起了之前的陈贵人,心里也是一阵后怕,那可真的是说杀就杀的,毫无情份可言。 林贵人看到游说谢贵妃不成,只得先歇了心思,随意的聊了几句就请辞了。 谢贵妃看着林,张两位贵人离去,冷笑不止,真当我是傻的呢,拿我当出头橼子,哼~~。 武王这转了一圈又回到正阳殿,气已经消了不少, 进了屋看到季离站在窗前,依然是满脸的纠结,不知道这小东西可有想好说词,说不定,只是单纯的喜欢绿萝,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呢,要不,在好好问问看。 你现在可有想好?为什么非要绿萝?” 季离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武王就站在身后。 “我还没有想好。”季离不敢看武王,低着头弄着自己的手指,小声的说。 武王叹口气,拉着季离坐到桌边问道: “那你总得有原因啊?这么多的宫女,为何单单选她?” “没,没什么原因啊。”季离还在纠结。 “那你可是喜欢她?”武王又有些生气了。 “不,不喜欢啊。”是秦雨喜欢,不是我喜欢啊。 武王听到季离这样说,好吧,有一点点的放心了。 “那阿离,你可喜欢我?”武王对季离没有用朕这个字,总觉得他们俩个之间用不了这个字。 季离没有说话,却是脸有些红了,这个叫别人怎么回答呢,真是的。 武王看着季离的头越低越下,“你这是要捡金子吗?” “嗯?”季离抬头看着武王,不解的问。 “你头低那么下去,难道不是要捡金子吗?”武王低声笑道。 “才不是。”季离反驳道。 武王拉着季离的手,看着季离的眼睛说道: “阿离,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很会喜欢一个人,我也许在你之前就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喜欢,后宫这几个有的是以前府里就有的老人,有的是当初为了帝位的稳固与朝臣的协手,可我答应你,以后在也不会有别的女子了。我现在给你说这些,只是要告诉你,我不想瞒着你,我也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 “我,~我没有什么瞒着你啊。”季离的脸越来越红,心跳也越来越快,为什么陛下今天要说这些啊。 “得福,去查查绿萝。”武王感觉到从季离这里怕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就吩咐得福去办,兴许还来的快点。 “哎~~哎~~福公公……”季离想拦住得福不让去,可得福是谁啊?转眼人就不见了。 “阿离,你听我说,我可能不会是个好情人,可我答应你,我会试着去考虑你的感受,我们试试看好吗?” “我~我~~”季离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阿离,我从未这么喜欢一个人,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我知道我脾气不太好,我会尽量克制,现在不都好很多了吗?你看啊,跟你在一起,我都基本上不发脾气的是不?” 武王还在尽可能的游说季离接受他,得福就回来了,看了一眼季离不知道说不说。 “查得如何?”武王边拉着季离的手边问道。 “回陛下,查到绿萝已怀有身孕。” “什么?”武王惊愕不已,转过头来看着季离,“你的吗?” “啊?……不,不”季离慌慌张张的样子着实给了武王一大桶的冷水,武王站起身,指着季离: “你,你,你跟她连孩子都有了,你……你……”武王气极了,伸手把桌上的茶杯全都打落在地,却又舍不得打人,愤怒的转身走了。 季离张着嘴,手足无措的看着武王又风风火火的走了,这打脸的速度可真快,还说不发脾气呢。 这可怎么办啊,陛下知道绿萝有身孕了,她会不会有事啊? 武王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寝宫甘泉殿,又是一通乱砸,好一会消停了,才把得福叫进去问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武王的脸相当的臭。 “回陛下,老奴查了,绿萝己怀有快两个月的身孕了,她经常去的地方就是正阳殿……的偏殿。” 硄铛一声巨响,又一个杯子被砸落在地。 “把绿萝拉去先关着,把季离,季离给禁在正阳殿的偏殿,不准踏出房间一步。”武王吼道。 这前一刻还在向他表明心迹,这后一刻就连孩子都跟别人有了,这是多大的讽刺啊。我一个帝王之尊被如此玩弄,脸面何存啊?武王有些恨自己识人不明,可真的要把季离怎么样又舍不得,这可真真的气得牙疼。 他却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还怀在谢贵妃的肚子里呢。 武王气了半宿,临到天亮才睡着,梦里那双大眼睛还看着他,说他不该把他的孩子给关起来了。 武王顶着一张臭臭的脸去上朝了。 朝堂上众位大臣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今天的陛下十分不对劲,这脾气更盛从前啊,于是众人只捡重要的事情说,三下两下的就散朝了。 武王回到了正阳殿,看到偏殿外的待卫,顿了顿就进了屋,屋里当然没有季离了,没有季离就没有了琴声,屋里一片静悄悄的,武王说服自己要过没有季离的日子,要有他没他一个样。 武王拿起奏折看了起来,看了一柱香还是在看这本,里面写的啥都不清楚,武王眯了眯眼,起身走了两圈,又坐下看,还是在看这本,这本写的是草原上养的战马,今年冬天将如何安置的问题,武王提笔做了回复,慢慢的进入了工作状态。 季离呆在偏殿,一直在等武王下朝了宣他过去弹琴,可一直等也没有人来宣,看到门口的两个侍卫,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可能被禁了,禁不禁的季离到是不在乎,就是怕绿萝有什么事,他答应了秦雨的,而且绿萝现在还怀了孩子。 他现在还想和武王好好说说,看能不能把绿萝要过来。 可他不知道现在武王根本就不想见到他。 第二日,武王也没有宣他,第三日,武王还是没有宣他,季离急啊,秦雨现在夜里根本就没有睡觉,天天都顶着大黑眼圈看着他,他压力大啊,原本以为是个小事情的,怎么就这么难办了? “你别急啊,我在想想办法。”季离安慰秦雨,看着秦雨生不如死的样子,季离很是心疼。 “公子,你现在也自身难保啊。”秦雨难过的说道。 看到季离为了自己的事情被禁足,秦雨很是内疚。 这都过了三日了,武王的气还没有消,他只要宣了公子去弹琴就说明有转机,可现在人都不见,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绿萝也被关着,自己用了很多关系都见不到,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跟孩子还好吗? 武王qiáng装镇定的过着该过的日子,该上朝上朝,该处理政务处理政务,可是到了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想着季离今天又怎么样了,想着想着心里就更烦,算了吧,还是找个人陪陪,说不定就不想了,于是宣了林贵人来侍寝。 接着几日都是林贵人侍寝,外面传言林贵人也要封妃了。 秦雨把听来的小道消息告诉了季离,季离听到后没有做什么反应,就是低着头坐在窗边闷声不响的。 说什么喜欢我呢,这么不相信我,问都不问我,就给我安罪名,说了不碰别的女人了,这又天天招人侍寝,这是什么喜欢?这样的喜欢我又怎么敢收,他是帝王,可以今天这个女人,可以明天是那个女人,我又拿什么立场来约束他,还说试试呢,这都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又拿什么来试试,季离醒醒吧,自己何德何能啊,帝王的爱不是那么好得的,保护好自己才是目前唯一能做的。 季离起身坐到了琴旁,还是弹琴吧,只有琴声不会背叛。 这一弹就是一天,一天里季离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不是夜很深了,人也很累了,季离都不想停下。 就是要这样,累了倒下就可以睡着了。 武王也听了一天的琴,正阳殿很近,听得很清楚,晚上到了甘泉殿,也可以隐隐约约的听见。知道这弹的是佛音,佛音是静心的,也不知道到底是静谁的心。 今天武王没有在宣人侍寝,自己一个人静静的躺在chuáng上,听着季离弹琴,闭着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 14 章 武王现在就是上午议事,下午听着偏殿弹琴批折子,晚上听着琴声入睡,也没有在宣人侍寝。 季离现在就是成天的弹琴,弹个没完没了的,不是到了极累的时候是不会停的。 武王变回了那个冷面的帝王,季离的琴艺突飞猛进了。 秦雨看着季离,心里难受,有为季离的,也有为绿萝的。 如此过了半月,季离从未出过房门,他现在不光是单单的弹琴,还在有领悟的时候,停下来用笔记录,有时也会提笔写新的曲子。就好像不曾发生过什么,他的日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但是秦雨知道,还是有些不一样了,季离现在跟他都说不上几句话了,秦雨知道他是在自责,虽然秦雨并不怪他。 这一日上朝,朝堂上有臣工秉奏说的是琴馆已修好,可以折日开馆了。 武王一听闷了半响才说道: “礼部选个日子开馆就是,按着之前说的来办就是了,得福,把季离的足解了,叫他明日就搬出去吧。” “是,陛下。” “没事就退朝了。” 武王下了朝,来到正阳殿,奇怪这会隔壁没有琴声,不知道他又在做什么啊? 武王呆呆的坐着,看着什么都没有的书桌,扭头望见了画桶里的画,愣了半刻,拿了出来。 这个是季离的画,画里的人栩栩如生,如此专心的弹着琴,好似什么都不能打动他,自己也不可能打动他的吧?他也许是喜欢女子的,自己喜欢他,本也就没有问过他,怕是qiáng求了,终究是自己喜欢的人,舍不得他难过,罢了,罢了,成全他吧。 “得福。” “回陛下,老奴在。” “你去把绿萝提出来,也送过去给他吧,叫他们明日一早就搬出去吧。” “是,陛下。”得福看到武王最近的样子,知道他也是被伤到了。真看不出来,季离喜欢绿萝啊。得福摇摇头,退出去了。 须弥,得福进来回禀说人已经送过去了。 “他在做什么?”武王忍不住还是问了。 “回陛下,季公子在好像是在谱曲,秦雨在收拾东西,绿萝送过去是秦雨接的人,是秦雨在不停的道谢,季公子好似没什么反应呢。” 得福躬身说道。 武王没有在说话,无声的看着奏折,看没有看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边绿萝送过来了,秦雨的心终是安定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点笑模样,两人手脚都勤快,他们统共也没有多少东西,就是加上碗豆,也很快就收拾好了。 第二日,天刚微亮,几人就起身了,带着碗豆和收拾好的东西就出了皇城,好在琴馆就在不远,几人就走了过去。 琴馆里季离的园子是早就选好了的,里面的东西也都是摆放整齐了的,只要人进去就可以住了。 季离住在正屋,秦雨带着绿萝住在偏院,有一定距离却也相隔不远,秦雨就怕以后孩子出来了会吵着季离,因此选了最远的那间屋子。 季离看着秦雨二人,说道: “阿雨,今日起得早,又忙了这么久,绿萝姐姐怕是累了,你让她快去休息吧,这里我们自己在收拾收拾就好了。” 秦雨看了看绿萝,也柔声对绿萝说: “我送你回屋去休息会,这里我一会儿来弄,没多少事了。” 绿萝含笑轻轻的点点头,跟着秦雨回屋了。 季离看着这个园子,觉得这个园子就他们三个人住,有些大了,等着把学生招到了,他就有薪资了就可以在买一两个小丫头来,等绿萝生了孩子,也可以照顾她。如若那点薪资不够,自己还可以卖了自己谱的曲子,总之不能要秦雨他们跟着自己受委屈的。 打定主意,季离也稍稍的安了心,日子就这样吧,也挺好的,能把师傅的佛音传承下去,自己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啦。 琴馆是由朝廷出面建立的,自然就有礼部来张罗它的各项事议,开馆的日子定在了冬至这一天,季离没有参加,因为听说陛下会到,季离就不准备去凑这个热闹了,窝在屋里写写曲子,弹弹琴到也自在。 琴馆的馆主是陛下亲点的,是礼部的章大人,是个有点胖胖的老人家,为人和蔼可亲,对琴艺有很深刻的研究,对季离也很推崇。关键是章大人没有文人那种迂腐之气,相反处事还很圆滑。 章大人大概是得了陛下的提点,知道季离的事,因此,平常小事都不会来烦他,但是开馆之日,和陛下要来都不是小事,所以提前来跟季离说了,要求季离出席,可季离就是油盐不进,怎么也不肯去参加。 章大人无法,只能随便季离了,章大人一走,秦雨就在季离耳朵边上不停的唠叨,说他不去是多大的损失云云,说正是招学生的时机,这个老师多少应该去露露面争取多招人云云。 “阿雨,当父亲了就会变成你这样吗?”季离不解的问。 “我怎么了?”秦雨对季离的问话有些莫名其妙。 “这么话多。”季离说完就笑了。 秦雨知道季离在跟他说着玩的,也不生气。 “我这哪里是话多啊,我也是担心你嘛。” 季离知道秦雨的好心,在那里微笑不语,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秦雨无奈的摇摇头,也做自己的事去了。 外面很热闹,京城附庸风雅的人本来就多,真正好琴的人也有,这个还是朝廷办得,有点国学的意思,因此,琴馆招人就显得络绎不绝了。 陛下来的时候,大门口都被堵死了,平时见到陛下的时候可不多,群众里都有好些人就单纯的是为了看陛下来的。听说陛下长得可好看了,要是能被陛下看中,那不就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嘛。 各自报着各自的想法都挤一块了,暗卫们都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陛下送进馆内。 一套流程走下来,还是花了一些功夫,武王此时正在琴馆的茶室里休息,章大人在作陪。 “季离他~~跟绿萝可还好?”武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很想知道他近况。 “季公子跟绿萝?……他们三个都很好,季公子可以说是足不出户。”章大人不解陛下为何问季离跟绿萝,大概是陛下记不得秦雨的名字了。章大人自做主章的回答了武王。 武王手指摸过茶盏的边沿,状若无意的继续问。 “他天天都呆在屋里?哪里都没去?” “回陛下,没有,臣去探望过,他说因要收学生,他现在都在备教案,选一些由浅及深的曲子,看哪些适合,因此,并未出门。” 武王没有在说什么,低着头喝了一口茶。 今天都不来见朕,怕是不想见到朕吧。他现在可能满心满眼都是绿萝了,又怎会想着朕。 武王心里约为苦涩,没坐多久就回宫里去了。 琴馆己经进入正常的轨道了,也己开课了。季离现在的日子过得十分悠哉,每天去上个一个时辰的课,就回家了,回到家里,不是逗逗碗豆,就是弹弹琴,在则就是写写曲谱,日子过得很宁静,这样的日子很得季离的心,真就想一直就这样下去。 想到才去上课的光景就好笑,学生们第一天见到他时,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粉嫩少年会是他们的老师,一个个的都很不屑的样子,季离一语不发的坐下就开始弹琴,直接用琴艺来让他们折服,他们现在都叫他季小夫子。 真的是没有想到,那个谢丞相的侄子也居然在学生当中,那天,当他看到季离的时候,那个蠢样子,现在季离想起都暗自好笑。 貌似他叫敬德,真的是làng费了一个好名字啊,季离摸了摸腿上的碗豆,碗豆又长大了一些,时间过的真快啊。 “公子,用膳了。”秦雨端着食盒进来。 “好的。”季离放开碗豆,去洗了洗手,坐到桌边。 “这个是绿萝姐姐做的吗?”季离看到菜色问道。 前两日,已经叫秦雨买了两个佣人来,一个煮饭,一个照顾绿萝,可今天这菜,一看就知道又是绿萝做的。 “嗯,绿萝说怕你吃不惯新来的吴妈做的,还是她做好一些,你总是有些刁嘴的。” “呵呵,我很刁嘴吗?我怎么不知道?”季离吃惯了绿萝做的饭菜,当然喜欢了。 “可绿萝姐姐现在肚子越来越大了,怎么好还叫她做饭啊,我没事,那个吴妈做的饭也还是可以的,我吃吃就会习惯了。” “知道了,我不会让她累着的,她总说,她动着点,以后会好生产一点,不让她动,她一天还难受。” “是吗?,那你让她注意点身体啊。” “嗯。” 秦雨看到季离吃的很香,想说的话又有些不想说了,季离看到了秦雨的样子就问道: “怎么了?” 秦雨想了想还是说了“宫里面的人说……林贵人有喜了。” 季离停了停筷子,又若无其事的夹了菜送到口中,咽下去了才说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就只能恭喜陛下了,还能怎样?” 季离仍然吃着饭菜,可口味却变了,慢慢的食之无味了。 秦雨看着季离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他知道陛下喜欢季离的,可季离怎么想的他不知道。 季离没有吃几口就停下了,说不吃了。秦雨只好收拾了碗筷出去了。 gān嘛要跟我说这些呢?我不知道多好,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吗?他第一个孩子还没有生出来,这又怀了第二个了,自己这是有多傻,都会去相信他说的话。他怎么说也是帝王,没有孩子怎么能说的过去,有了孩子,江山就更稳固了。 季离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腊梅,红艳艳的,暗香扑鼻。 季离突然想出去摘一枝回来,想到就立马行动,外袍都没穿就出门了,来到腊梅树下,左瞧这枝也好,右瞧那枝也好,这棵腊梅还是武王替他选的,说的是快冬天了,栽株大的,立马能看到开花。 选了几枝,季离拿着花进了屋,才觉得冷,赶紧的穿衣服,等衣服穿好,又把花拿着插到花瓶里,放在窗台上,左右看了看,嗯,不错,好看,还很香。 对,就这样不该想的,不要想。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让自己开开心。季离安慰自己。 季离吃完饭了喜欢小睡片刻,这一睡下去就起不来了,都怪季离从小身子就弱,特别是冬天,更受不得寒,一受寒肯定是要病的,往年也几乎是年年都要病一场。 下午秦雨进来送热茶才知道季离病了,他一直以为他睡醒了在谱曲,都没敢进来打扰。 秦雨准备去跟馆长说说,然后去请个大夫的,却被季离拦住了。 “没事的,每年都是要这样病一场的,都习惯了,我睡会就好了,不用去请大夫了。” “真的没问题吗?”秦雨还是很担心。 “没事,真的,只是想睡觉,让我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 “那好吧,你睡吧,我把热茶放你chuáng边上,你要想喝就随时都可以喝,有事你可要叫我啊。”秦雨不放心的说道。 “知道了,你去吧。”季离闭着眼睛懒懒的说道。 到了晚上秦雨来看了一眼,季离还在睡着,也没见醒,秦雨也不好叫他起来用膳,只好把粥放在火上温着,看季离半夜起来吃不?给他拢了拢棉被,秦雨就走了。 第 15 章 武王还在正阳殿里处理政务,暗卫就进来说有事禀告。 “启禀陛下,季公子貌似生病了。”暗卫是武王放在季离身边的,想着他出去了不在身边,自己放心不下。 武王的笔停了,一大团墨计掉落在奏折上,弄花了几个字。 “怎么回事?”武王放下笔,看着手上的奏折皱着眉头问道。 “公子午后去摘梅花,没有穿外袍,受了风寒。” 武王捏了捏眉心,“知道了,下去吧。” 这个小东西,简直不让人省心。 夜越来越深,武王还没有就寝的打算,就一直坐在那里看折子,也不知道看了几本,抑或者一本也没有看进去。 好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武王飞速的换了件衣服,悄悄的出宫了,还是要去看看才能放心的。 琴馆很近,对于会武功的武王来说眨眼即到,武王悄悄的从窗子进来,来到chuáng边,看到躺在chuáng上的季离。 季离两颊微红,双眼紧闭,小嘴红艳艳的微微嘟起,左手放在被窝外面,武王轻轻的握着季离的手,有些凉了,就把他的手放进被窝里,又去摸了摸季离的额头,还好不算很烫。 武王就这么看着季离,没有动,多少天了,这才能好好的看看,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人都离开宫里了,还经常跑到梦里来骚扰我,真是该打。嗯~~还是舍不得打。 瞧着人也有些瘦了,怕是没有好好吃东西,也不知道这里的膳食可还合他口味,他这么喜欢吃的,他最近都没有出去,怕是绿萝也做不出多少好吃的来,真是傻,想吃好吃的怎么也不知道出门去吃,就知道呆在家里,都要呆傻了。你看看你,你都生病了,也还那么心疼绿萝,不让她来照顾你。没有她,也还有别人啊,怎么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呢? 武王环视一圈,半个人都没有,心里有些气。佣人也太少了些。 难得好好看看季离,武王看得很仔细,就越看越近,离着季离的红唇只有寸许,就亲一下,武王跟自己说。 这个小嘴武王想了很久,此时有机会,一定不能放过,武王不停的在给自己打气,心里砰砰直跳。 武王慢慢的伏下身,自己有些冰凉的唇挨着了季离的唇,很软,很烫,也很香,就是这个味道,跟想像中一样,好似吻过很多回,武王忘了自己说只亲一下的话,慢慢的磨蹭着季离的唇,舌尖轻轻的描绘着季离的唇形,不舍得分开。 季离睡了很久,在武王握着他的手放进被窝里的时候却醒了,鼻间充满了熟悉的味道,季离知道是武王来看自己了,可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只好装睡,武王的唇亲过来的时候,季离知道该拒绝的,可是,自己终究也是喜欢的,可这喜欢不会有结果的,就算是给自己以后留个念想吧,就这一次,就让自己放肆一回吧。 吻着吻着,武王停下来了,看着季离不动,因为他看到季离紧闭着的双眼里滚出了泪水,他知道此刻季离定是在装睡了。 季离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味道太过美好,美好的季离心痛不己,自己第一次的心悸,却无疾而终。 季离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知道眼泪止不住的流,季离默默的把头扭向了chuáng里,眼睛仍然没有睁开,他怕,他怕自己睁开眼就会哭出声来。 武王看着季离流泪,心里无端端的撕了一条口子,感觉鲜血都在沽沽的往外冒了,顿时双眼通红,掰过季离的脑袋,伏下头狠狠地亲了上去,这个吻不似开始的那个那么温柔,这次好似赌气,又好以受了委屈,对着季离的红唇又吮又啃的,说不清的情绪在武王心里流窜,只知道心疼,疼得厉害。 季离被武王这么用力的吻着,泪却流得更凶。 “阿离,阿离”武王低声呢喃着。 武王舔掉了季离滚落的泪珠,把季离拥入怀中,手轻拍季离的背,哄着他。 季离仍未睁开眼,也未说一语,就这样被武王抱在怀里,不知抱了多久,季离又睡了过去。 清晨醒来,季离睁开眼,静静的躺在chuáng上不动,回想起昨夜,季离的心还在钝钝的疼。 也罢,过了就算了,不会在有以后了。 季离还躺着不想起,秦雨却跑来看季离了,进来就看到季离睁着眼躺着不动,赶忙问道: “可好些了?还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咱们还是去请个大夫吧。” “不用了,我都好了,就是有些乏力,不想起。”季离看着秦雨满脸殷勤的目光,连忙拦住了他,就怕他去请大夫。 “那要不,你在躺会,我去给馆长大人说一声,说你今天就不去了。” “不,要去的,我没事了,我这就起chuáng了。” “那我去给你把粥端来,昨晚上就做好了,一直温着的。” “嗯,好。” 季离洗漱好,吃了早饭就去上课了,今天讲了一些佛经要义,都是浅显的,看看有哪些同学感兴趣,再在这些感兴趣的同学里挑选人品出重的,这都要一步一步的来,急不得。 一个时辰后,回到园子里,季离感觉头有些疼,还有些冷,哎呀,可别是伤寒加重了。 季离又加了一件外袍还是觉得冷,又去找秦雨要了一个手笼来抱着,这才好点。 “公子,我还是去请个大夫吧,可别拖严重了。”秦雨说道。 “好吧。”这次季离没有在推辞,季离虽然觉得自己怕吃药,是怕药苦,可还是身体要紧。 等到秦雨真的把药煎好端来的时候,季离又嫌苦的不想喝了。 皱着眉头看着那一大碗黑漆漆的药汁,季离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严重的,不需要喝药。 对着秦雨,季离祈求的眼神得不到丝毫的回应,秦雨端着碗一动不动的站在季离面前,大有你不喝,我就不会走的驾式。 季离盯着那碗药汁,能恨不得凭空给它瞪没了,盯了一柱香的时间,季离败下阵来,乖乖的端着药,眼一闭,口一张,一口气的给喝了下去,这一喝下去,眼泪都出来了,这个苦啊~~ 季离忍住没有吐了出来,手边又没有蜜饯什么的,喝了好几口茶,嘴里才好受点。 “拿走,拿走,看到都烦。”季离把空碗递给秦雨,满脸痛苦。 “有这么苦么?看你这个样子这么不喜欢吃药啊?”秦雨有心逗逗季离。 “这药还有人能喜欢?这也太苦了。你下次煎的时候能不能多放点甘草啊?” “这药也是能随便想加就加的么?吃了赶紧去睡会,早点好了就不用吃药了。”秦雨不想在听季离瞎说了。就赶他去睡觉。 生病的人都嗜睡,季离也一样,一吃完晚饭了就跑到chuáng上去睡觉了, 怎么这么冷啊,季离睡着了又给冻醒了,模模糊糊的翻个身,把身上被子拢了拢,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身边有个火炉子似的,季离噌噌的靠了过去,好暖和啊,季离抱着火炉子不撒手,睡得很是香甜。 第二日醒来,季离瞪着chuáng顶,努力的回想,那个火炉子是怎么回事? 闻着枕边熟悉的味道,季离心里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可能睡得这么死?来了个大活人都不知道。 季离扯了扯头发,爬起来洗漱,今天晚上不能让人在得逞了。 武王今天心情很好,对于昨天晚上季离主动的爬到他身上,虽说是取暖,可这也是进步啊。要让他习惯自己,今晚还要去。 一连几日,季离对于火炉子的依赖与日俱增,季离把这怪在每日的药汁里,说里面肯定是加了催眠的成分,不然自己怎么可能睡得这么死,他却忽略了自己冬天怕冷的事实。睡着了对于热源的主动靠近,还扒着不撒手,这个肯定不是自己,绝对不是自己。 武王在季离睡着了来,还未醒就走,气得季离想找人发发火都找不到。 季离看着那个窗户,无论自己怎么把它锁死了,那人都能打开,季离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就不睡觉了,就守着等着他来,好好的说道说道。 当天夜里,季离给自己找了很多事情做,很晚了才上chuáng睡觉,躺在chuáng上也努力的使自己清醒,今天一定要等到那人,跟他说清楚。 就在季离快要睡着的时候,窗棂响起了声音,有个人影翻了进来,堂堂陛下也要翻窗户,啧啧啧。 季离赶紧闭上眼睛装睡,武王熟门熟路的脱了外衣,拉开被窝就往里躺,手一抄,就把季离搂在怀里,动作直熟练。季离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脸就搁在了武王的胸膛上。 季离张开眼,抬起头,盯着武王。 “呵呵,你没睡着啊?”武王看到季离盯着他,顿了顿,陪笑道。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季离从武王怀里坐起来,嗯,这样说话有气势一些。 武王也跟着坐了起来,还拿了外衣披在季离身上。 “冷,你小心些,这都还没好呢,可别整严重了。”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季离又再次问道。 武王叹气,“咱们明天在说好不好?现在先睡,你病还没有好,要多休息。” “不。” 武王看着执拗的季离,“好吧,咱们来好好说话,首先是你不对。” “我怎么不对了?” “我跟你说过叫你有事不要瞒着我是吧,绿萝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武王想着当时的自己得有多傻,才会相信季离喜欢绿萝,明明自己都问过他喜欢绿萝吗?他也有说不喜欢的,可是一听到说绿萝有了孩子,自己就忍不住了,还是后来通过暗卫才知道绿萝的孩子是秦雨的,他怎么就忘了正阳殿的偏殿里不光有季离还有秦雨这个男人呢?这个乌龙闹的,差点坏了自己的好事。 “我有跟你说过,孩子不是我的啊,是你不信的。” “可你也没说孩子是谁的啊?你要是直接跟我说了,这么一点小事我还会不同意吗?我叫你不要瞒着我,你不跟我说清楚,我才会生气的,才会误会的,这都是因为你。” 季离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还是我错了? 武王侧身抱着季离,轻声说道: “阿离,这件事情我们都要自我反省,我们都有错,你不该瞒着我,不跟我说清楚,我不该不给你机会,听你解释,也不该乱发脾气,现在我们都把这件事情翻篇了,不要在提了好不好?” 武王知道这件事情全怪季离也是不行的,但都把罪责揽自己身上也不行,要让季离知道这件事情他也有错,这件事情才会善了。季离要是知道自己错了,才会对这几日,自己晚上抱着他睡觉的事宽大处理,自己才能有甜头吃。 季离回想了整个事情的过程,心里还是不舒服。 “可你招了林贵人侍寝,你还要给她封妃了,她现在还有了孩子。” 季离越说声音越低,这个是事实了,已经改不了了。 “这个是我的错,我当时气极了,以为你是喜欢绿萝的,还有了孩子,我就自bào自弃了。” “ 说得你招了人侍寝还多不愿意似的,又没人bī你。” “就是你bī我了,你都不知道,你不答应跟我在一起,我都生无可恋了。那跟谁不都一样啊,要是你答应跟我了,那我谁都不要了,只要你。” 武王耍起赖来,简直无人能敌。 大眼睛看着武王都说不出话来。 第 16 章 季离气极“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赖呢?” “我还可以更无赖一些,阿离要不要看?” “才不要看,你快走,我要睡了。”季离伸手推了推武王。 “都这么晚了,你想我走去哪里?”武王拉着季离推他的手。 “你回你的甘泉殿去,在我这算怎么回事?” “我都在这多少天了,现在才说这个晚了。” “又不是我叫你来的。”季离有些气极,嘟起小嘴。 “好了,我们快点睡了,你的病还没有好呢,我今天也累了一天,你都不知道……”武王半搂着季离躺下,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朝堂上的事,季小白兔又被忽悠了,本来就困,被武王低沉的声音没说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武王把季离拢在怀里,两人十分契合的沉沉睡去。睡着之前,武王想着,总算是以后可以不用在翻窗了。 早上醒来,武王己上朝去了,季离又瞪着chuáng顶,懊恼不己,自己怎么这么笨啊。 季离慢噌噌的爬起来洗漱。 季离虽说气自己笨,又被武王成功忽悠了昨天晚上又睡在了这里,可自己晚上被唔得热热和和的睡得很满足是不争的事实。 不知道自己这心里有一点小甜蜜是怎么回事啊,季离被自己羞红了脸,我这得多不要脸啊?他有老婆的,还有好多个,自己还去争,还去抢别人的丈夫,真真的太~~~那什么了。 季离正处在自我矛盾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武王却在下朝后回到正阳殿里,正在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把季离弄到甘泉殿去住,当然得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去住。 他自己也在反思,为什么呢?现在先不管爱不爱的,说这个还太早,只知道跟季离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心情都很愉悦,晚上也都能睡得很好,不会在被梦魇了,这人啊只要睡得好,就会有jīng神了。 可季离显然对自己的后宫耿耿于怀,但是这个也已是定局,没法改变的,只有自己答应他不在碰别的女人了,那两个孩子~~只有好好的保护好,好好的培养出来做继承人吧。 武王正在对自己的以后做规划,就听到得福进来了,说的是福王派人来送年节礼,并想向陛下问问,不知道季离可还有用,要是没用了,能否还给他。 武王看着福王进献的礼单,心里暗笑,这做的到是好看。 “得福,你还是照着往例给大公主府,和福王府把赏赐送过去吧。季离就叫他不要想了。” 不管怎么说,曾经大公主对自己是照顾有嘉的,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只要福王做的不要太难看,就随他去吧。 武王又把暗卫招出来询问了一下福王的动静,以及他安排在宫里的爪子,历来的帝王对待各个亲王,番王,以及大臣们都有所监视,看他们是否有异动,武王看似好说话,可是他要是对谁一旦要是起了杀心,那是谁都拦不住的。几年战争中磨练出来的杀伐果断并不是说说而已,他有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就只在季离的面前才表现的那样无赖和宠溺。 武王这阵子有些忙,快要年关了,许多的事情都等着他去做决定。他忙着的时候不觉得,等忙完了,才觉得自己很是想念季离,想他的大眼睛无声的望着自己,想念他的小嘴嘟起的模样。想着他的时候都是嘴角上扬,心里甜蜜蜜的,就好像季离是自己的心爱之物一样。 眼见天就要黑了,武王处理好政务就准备起身出宫去琴馆,得福就近身低声说道: “陛下,您已有大半个月未去后宫了。” 武王停住了前行的脚步,顿了顿,恨恨的看了得福一眼,转身向着后宫去了,也是,现在有俩个妃嫔都怀着孩子,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是应该多去关心关心一下,看一看就走,应该可以赶上跟季离吃晚膳。 武王先去的谢贵妃处,坐着说了好一会儿话,就起来走了,谢贵妃到是想得通,平时陈贵妃就有很多时候都在劝她,她如今也知道自己能有个孩子就不错了,帝王的爱是不能独享,也不是那么好奢望的,现在没人来管着自己,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受气,陛下对自己也还是比较敬重的,这样就挺好的了。 武王又去了林贵人那处,林贵人刚刚才怀上,可能是害喜的厉害,人看着有些瘦了,气色也不大好,武王看着心里不大好受,自己不是很喜欢,可也让她怀了孩子,这宫里的女人这一辈子都是围着他一个人在转了,想想还有些亏欠她了,武王转过头来对得福说道: “去吩咐厨房里做点林贵人爱吃的菜色,在去朕的私库把那个送子观音像拿过来赏给林贵人。”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得福躬身回道。 “你要吃多点,就算是为了孩子,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把身体将养好。”武王轻声的对着林贵人说道。 “谢陛下关爱,臣妾会好好用膳食的,也会把孩子保护好,只是昨天宫外传来消息说,臣妾的娘家庶女二妹妹在福王府里因流了孩子大出血就这么去了,心里有些害怕,这才吃不好,睡不好的。”林贵人有点忐忑不安,现在孩子还没有稳定,确实是害怕流产什么的。 “都跟你说了,叫你不要多想,这个儿孙自有儿孙福,是朕的孩子就会好好的活下来,跟朕无缘的孩子,你想保也保不住,听天由命吧。福王的孩子也是这个道理,既然孩子流掉了,就说明那个孩子与他无缘,你在这里操什么心,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要放开心胸,整日里提心吊胆的身体怎么会好?” “陛下说的是,是臣妾想差了。”林贵人讨好的轻轻一笑。 “你没事的时候也可多出去走走,看看花花草草也好,整日呆在屋里东想西想的,也不嫌头疼。” “是,臣妾知道了。” 武王看了看时辰,觉得不早了,在晚怕是季离就自己吃过了,就起身走了。 林贵人看着武王走了又好似心不甘,又好似无可奈何,独自一个人去了用膳食。 武王带着得福走得很快,来到琴馆刚刚看到季离坐在桌旁正在用膳,那双大眼睛果然正看着武王,一幅不解的神情,顿时就愉悦了武王。 “我也没吃呢,正好过来陪你一起吃。”武王净了手坐了下来。 “陛下,可还要添些菜色?”得福看了看桌上的菜,问道。 “阿离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武王也看了看桌上的菜问季离。 “我够了,我就吃这些,多了吃不完làng费了,你要吃就加你想吃的嘛。”季离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想吃的,今天的菜很好了。 季离根本就没有跟陛下同桌进食的概念,等武王提着筷子动了手,自己也跟着吃了起来,吃的很是自由自在,一点也不拘束。 武王看着季离吃东西,就心情好,那双眼睛盯着哪道菜,手必然跟上,夹住就送进嘴里,小嘴不停的咀嚼着,吃的很是专心,也不说话,就埋头一个劲的吃,跟个兔子似的。 武王跟着不小心就吃多了,膳后拉着季离在园子里消食。 季离穿着很厚实的衣服被武王拖着在园子里慢慢的走,走到那株梅花树前,两人顿住,一起抬头看着夜色里的梅花。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季离轻轻的嗅着梅香,低声呤着。 “阿离这么喜欢梅花吗?”武王在季离身后,微微环着他。 “嗯,很喜欢,它有傲骨。”季离闭着眼睛,静静的享受着梅花香气。 “涯上一株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高歌欢庆新chūn来。” “我家阿离好文彩。”武王伸手环着季离轻轻的在他额边亲了一下。 季离挣了挣,没有反应,只好随他了。 “阿离还喜欢什么?” “什么?花吗?我都挺喜欢的,我就喜欢些花花草草的,但是认识的又不多。”季离有点小委屈,在自己那个小乡村,能认识什么花草啊? “宫里的花花草草就很多啊,阿离可以去宫里看。” “宫里?还是不要了,碰到你的那些妃嫔就不好了。” “你是你,她们是她们,又不相gān。” 季离暗想,怎么会不相gān,我喜欢她们的丈夫。 季离看看武王,脸上微红的低着头。 “谁在哪里?”武王正欲跟季离接着说什么话,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些异响,季离可能听不到,可不代表武王听不到。 不远处的幽暗地方,走出来一个女子,是绿萝。 “陛下恕罪,是奴婢,奴婢准备去找碗豆,带它出来溜溜,惊扰了陛下与公子的雅兴,罪该万死。”绿萝出来就跪在了地上。 季离赶紧上前扶起了绿萝,“地上多凉啊,你还怀着孩子呢,快起来。” “谢公子,晚上天气寒气重,陛下与公子勿要久呆,公子的病才刚好,还是早些进屋子里面去吧,奴婢告退。”绿萝说完,就躬身退下去了。 武王握着季离的手,摸摸,“看,你的手都冰凉了,我们进屋子去吧。” “不,我还想走会儿,你回宫去吧,我自己一会儿就回去。” 季离还想坚持坚持,能把武王支开点就支开点,不想让自己对他越来越依赖,也不想自己就这样陷了进去。 武王深深地看着季离,想了想,坚定的说道: “阿离,你不要推开我,我说了,给我们大家一个机会,让我们彼此了解,彼此喜欢,我现在还不敢肯定自己是有多爱你,或者是说能爱你多久?但是我愿意去尝试,在我喜欢你的当下,认认真真的去喜欢,去爱你,去珍惜你。我想看看,我们能一起走多远。” 季离终于抬起了头,望着武王。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自己要不要试试呢?也许我们走不了一生那么长久,可我们也是相互拥有过。在一生的这条长河中,他哪怕是真心对我一日,我也是高兴的。 武王看着季离那双在黑暗里也很明亮的大眼睛,心里一阵悸动,低下头,轻轻的吮住了那有些冰凉的红唇,双手紧紧拥着季离瘦弱的腰身,好似要把季离全部镶嵌在自己的身体里。 季离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被武王如此亲昵的对待,身体僵硬的不知道如何自处,双手不知所措的紧紧拽住武王的衣摆,武王捉住季离的手,环在自己身后,让他也能拥抱自己,自己却双手捧着季离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季离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燃起来了,武王灵活的舌尖伸到自己的嘴里,逗着自己的小舌跟着一起纠缠,季离有些往后退,感觉武王要把自己的舌头都勾出去吃掉了。 武王亲的难分难舍,抱着季离摩擦着自己的反应,感受到他越来越往后退的脑袋,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要把他bī急了,免得吓坏了小东西,自己得不偿失啊。 第 17 章 武王牵着季离回到了屋子里,看着季离红着的小耳朵,低声笑了起来,他家阿离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季离红着脸上了chuáng,睡到了最里面,背对着武王不在理他。 武王瞧着好笑,也脱了外袍上了chuáng,从身后拥着季离,不想太快了,会吓着他的,慢慢来吧,至少是现在没有在说让我回甘泉殿去睡觉了。 屋子外面,得福和秦雨站在门廊前,面面相觑。 “福公公,我们还要在这里伺候么?”秦雨有些尴尬的问得福,他此时的心情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这武王喜欢季离,他是知道的,可真的是没有想到,季离也会喜欢陛下。 “这个还要等一会儿在说,里面要是有动静,就还要等着伺候,要是没动静了就不用等着伺候了。”得福笑咪咪的给秦雨解释。 秦雨是个过来人,一听就知道得福说的意思,顿时脸上就红了起来。 好在里面没什么动静,没过一会儿,得福就给秦雨说: “现在没什么事情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不用留人了。” 秦雨点头,心里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什么?转身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得福看了看门扉,不明白武王为何嘴下留情没把人给吃了。算了,这个武王定有自己的打算的。 得福转身自己也找地方去休息了。 屋子里,季离早就没心没肺的睡了过去,独留武王嗅着季离的身香在那里饱受煎熬。 这个小东西,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能对自己这么放心呢,他就不怕吗?自己看着他那种放松惬意的样子就想去摧毁,就因为他对自己的这种信任,自己就得在这里忍受,真的是气死我了。 武王在自己的郁闷中也睡了。 没隔两日,武王还是把季离叫到了正阳殿,在自己处理政务的时候让他在一旁弹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想时时刻刻的都能看到季离,因此,季离就上午在琴馆授课,下午就去正阳殿, 季离上完了课就准备回自己的园子里,刚出教室就被一个学生拦住了。 这个学生好像是谢丞相的侄子,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是叫敬德的吧? 季离一副不解的样子望着拦住了自己的人。 “季小夫子,等等,你还记得我吗?我~我~我就是上次在西市场的那个对你不敬的人,你还记得我吗?”敬德一副羞愧万分的样子站在那里,又很是急切,深怕季离认不得了他一样。 季离点了点,没有出声,才不想跟他说话呢,不知道这次又想gān嘛? “是这样的,我舅舅总是嫌弃我一天毛毛躁躁的,想着把我送过来能让琴声熏陶一下,要我定定性子,这才知道你在这里做夫子。”敬德抠了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 季离定定的看着他,然后呢? 敬德在等着季离的回应,却没有等到,只好又自顾自的说道: “我是来向你赔罪的,那天实在是不好意思了,都怪我,看到漂亮的人都忍不住,呵呵。” 季离看了看敬德这会儿憨厚的表情,心里居然还有一点好笑,之间的嫌恶己没有了,能主动认错的人都不会坏到哪里去的,他的内心应该还不坏。 季离微微一笑,:“没事,我还记得你的。” 敬德听了很是高兴。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你还记得我,那天实在是太对不起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谁还敢啊,听舅舅说,季离貌似跟陛下走的很近,自己得有多想不开,才敢有下次啊,上次受得教训就够深刻的了,足足让自己在chuáng上躺了两个月。 舅舅还说,季离人很好,要自己多跟人家学学,把这毛毛糙糙的性格改改,还有别的不良嗜好也一起改改,多跟季离相处,有好处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季离在等,等着敬德说下文。 可敬德说完了就呆在那里不动,他也在等,等季离说原谅他,可~~好吧,自己现在该怎么说呢?说些什么呢?才不会让场面如此尴尬呢? “嗯,能有空请你出去喝茶吗?或者是吃饭什么的?”敬德为了还能有下次的见面机会只好这么问。 季离心想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要跟你出去喝茶啊? 季离没有答应给了敬德很大的压力,不是说这人很好相处吗?敬德眉头都皱了起来。 “公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了,一会儿还要进宫的。” 站在不远处的秦雨看到季离这边劲到说不完,不由的上来催促。 “那~那夫子,你们先去忙吧,有空在说,有空在说。”敬德见有台阶赶紧趁机下了,这样的说话方式还真的不习惯。 季离点点头跟着秦雨走了。 “公子,那个人还是不要跟他走的太近的好,一看就不是好人。”秦雨在季离的身旁嘀咕。 “嗯。”季离笑了笑。 “公子,这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咱家什么时候出去采买啊?采买些什么?”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懂,你就跟绿萝姐商量着办吧,现在就我们几个人,怎么都好说。” “那好吧,我空了就去街上看看。” “你打算哪天去?我也想去。”季离心想自己也有好久没有出去玩了,当然还有吃好吃的了。 秦雨怎么会不知道季离的那点小心思呢?就回道: “你看明天可以吗?要是你等会进宫跟陛下说了,他能同意的话。”秦雨的回答让季离噎了噎。 “那我去问问看吧。”季离想了想,这件事情应该可以的吧? 当季离在武王面前说了这件事情后,武王看着季离没有出声。 不可能这件事情也不同意啊?季离十分的想不通。 “阿离,你的每次出宫,我都希望我能在你身边。” 季离知道武王没有说完,然后呢? “最近太忙了,这几天还有外番来进贡,我没有时间,你想吃什么?我叫御膳房给你做好不好?” 武王起身走到季离身旁环着他的腰抱在怀里。 季离这几日也看到了武王的忙碌,也知道他很辛苦,罢了,不去就不去吧,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季离抬起头看了看武王,点点头。 “阿离真乖,给我亲亲好不好?看我这忙得都没有时间亲阿离了。”武王又起了逗季离的心思。 却没有想到季离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给武王还弄得呆在那里,这个小东西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陛下天天都这么辛苦,给亲亲算是奖励吧。季离的心里都是心疼。 武王看着这张小脸,睫毛轻颤,心里瞬间就被柔情填满,低下头含住他心心念念的红唇。真的是太懂事了。 武王亲得性起,可难受的他自己,他知道季离在这方面忧如白纸一张,不好bī迫他,叹口气,把季离紧紧的拥在怀里,又觉得气不过歪头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吮吸一口,等以后能吃的时候,定要这样这样在那样那样才解恨的。 “痛。”季离伸手推开武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嘴都嘟起来了。 “你在把这张小嘴嘟起来,你今天就不用回去了。” 武王邪气的说道。 季离赶紧把嘴呡着,瞪着武王。 “我的阿离哟。”武王笑着又搂在怀里亲了亲。 “等着这个年初一,我带你去敬香,好不好?”武王对着季离从来没有用过命令的口气,都是询问的口气。以显示自己尊重季离。 “敬香?是去庙会吗?”季离睁大眼睛问道。 “不是庙会,是家庙,给祖宗上香的地方。你想去庙会啊?也可以带你去的。”武王宠溺的说。 “那~那我不去。不好玩。”季离知道陛下带他去家庙敬香是什么意思,就相当于去带给祖宗们看看,这个太正式了,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随便你吧,家庙敬香要一天呢,是很累的,也乏味的很,你不愿意去也是正常。” “不是我不愿意去,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季离低着头轻声说道。 “没事,那等我有空了就带你出去玩。” “嗯,好。”季离高兴的眯眯眼。 “哪三十那晚的宫宴你要来吗?” “除夕吗?” “嗯。” 季离很是纠结,像个风中摇摆不定的小树一样左摇右摆,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没事的,你如果不想来,那我就早点回来陪你也是一样的。”武王很贴心的为季离着想,他知道季离不爱到人多的地方去。 “嗯。”季离放心了,本来自己就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有资格出席宫宴,能不去就最好不去的。 “这会也该用晚膳了,你想在宫里用?还是回琴馆?” 武王帮季离把外袍穿上,这个人要是想在宫里吃就得去甘泉殿用膳,近了他是难得穿外袍的,一会还不得又病了啊? “还是回琴馆吧,自在些。”季离小心的说道。 武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这有什么,你去甘泉殿多吃几次就习惯了。” “吃多少次都不会习惯的,宫里规矩多啊。” 武王宠溺的拉着季离出了正阳殿。 日子总是在不期然间就过去了,除夕这天,琴馆是不上课都放假了,学生们都回家准备过年去了,季离就在园子里,宫里这会已经要封笔了,大概要十五以后才会开笔,陛下不处理政务了,自己也不太想去宫里守着,就在屋里逗逗碗豆,碗豆今天也穿了一件新褂子,还是大红色的,当然是绿萝做的,很漂亮,看着也很喜庆。 秦雨来催了几次,让自己也快点去洗澡换新衣,然后去正屋里吃除夕团圆饭。 季离懒懒的不太想动,还早呀,宫里都还有好一会才开宴,他还要应付一阵才会回来陪自己,他说会来陪我过除夕的,他会说话算数吗? 秦雨又来了,看到季离没有动,大声的叫道:“我的公子啊~~你还在磨蹭什么呢?你动作又慢,洗澡都要洗半天的,这会菜都要备齐准备上桌了,虽然我们这只有三个人,也要把年过好啊是不?” “好了,好了,我这就去,你别催嘛。” “这都催你几道了,跟个孩子似的,快点,我这就叫人抬水进来。” 季离看着秦雨这着急上火的样子就好笑,不就是过个除夕嘛,看这紧张的。 这大冬天的泡在暖暖的热水里,那是相当惬意的,泡得季离根本就不想起来。 “我的公子啊~~这水都凉了吧,赶紧起吧,可别受了寒,这大过年的,你还想吃药吗?”秦雨又来催了。 “没凉,我知道的,不会有事的。”季离还老神在在的样子。 秦雨急啊,在拖下去,耽误了时辰,绿萝不生气才怪呢。 “我的公子,你就行行好吧,你就快点成不?” “阿雨,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季离终于看出了点问题来了。 第 18 章 “没啊,公子。”秦雨陪着笑说道。 “没有才怪呢,快说,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你不说我就不起来了,急死你。”季离恶作剧的狠声说。 “其实吧,今天是我跟绿萝的好日子,她说了,我们都是实在人,不用搞那些虚的,就拜拜堂,让你做个见证就行。”秦雨没法子了,真的怕这人在拖时间了。 季离愣住了,大叫一声:“你~~你这人怎么不早说啊~~快~快~快,我的衣服呢?衣服~~” “在这,在这呢,你慢点,别摔了。” “阿雨,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事怎么不早给我说啊,你看你,我这都làng费了多少时间了,快快!”季离动作很快的收拾自己。 “是绿萝说不用告诉你的,我们这也没多大的事,你一天要上课,又要进宫的忙个不停,别拿这事烦你了。” “这怎么能说是没多大的事呢,成亲都不叫大事,那什么事才叫大事啊?现在你我俩个是最亲的人了,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呀。” 秦雨摸摸后脑呵呵的笑了两声,季离的看重,多少也让自己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人。 “你快点回去弄你自己的,不用管我了,我这自己能弄好。” “那好,你先弄着,我~我现在回去换个衣服,嘿嘿。”秦雨笑着退了出去。 “嗯,你快去吧。” 季离拿了gān帕子自己绞头发,等头发差不多要gān了,就去找外袍穿,左右收拾好,再把头发来束起, 打整好了自己,季离就来到了正屋,房间里面早已布置好了,一片红彤彤的,喜庆极了。 厨房的吴妈走了过来,拉着季离就坐在了主位上,“ 公子,你可来了,快坐下,一会儿那俩个新人就来了。” “嗯,好。”季离微笑的应到。 “真好,今天又是除夕,又是他们俩个拜堂成亲,可惜没多少人来观礼。”吴妈在一旁有些惋惜的唠叨着。 “没事啊,观礼不在人多,都是真心祝福的就好了,最重要的是他们自己,他们开心就好。” “对,说的是。”吴妈笑了笑。 这个时候,秦雨拉着绿萝进了正屋,一双人,红艳艳的,秦雨满脸带着笑,绿萝没有盖红盖头,一脸娇羞的跟在秦雨身后,几个下人也围了过来,起哄着要秦雨先抱着亲一个。 还好吴妈挡着了,吴妈毕竟是上了年纪,说话有些份量,说要亲也得等拜完了堂才能亲,旁人也就没在说什么。 季离坐在主位,没有动,吴妈说他坐着就行,其他的事情都是吴妈在主持,一切都是从简的,两人对拜着行了三个礼,又给季离见了个礼就完成了。大家坐在圆桌上,一起给新人敬酒,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季离今天挺高兴的,看到自己的兄弟都成亲了,连孩子都有了,真的替秦雨开心,这一开心就不知不觉的就多喝了两杯,本来就不善酒量的人,这一喝多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季离人本来就长得白,这酒一喝多了,就满脸通红,双眼迷离的,整个人都显得呆呆傻傻的。 秦雨从未见过这样的季离,有些担心,就上前要扶着他回房,季离也很乖巧的没有反对,跟着秦雨回了房间。 秦雨让季离坐在桌子边上,自己去给他打了一盆热水来,想要季离洗个脸,醒醒酒。 武王在这个时候就推门进来了,看到秦雨在屋子里还很诧异,问清楚了愿由,才向季离看去。 季离乖乖的坐在桌子边,大大的眼睛盯着他就不说话,脸色菲红,双手绕在背后,像个孩子一样的单纯。 武王被这一望,心就突突直跳,手就不自觉的想往季离的脸上掐去,还好忍住了,因为秦雨还在这里,不妥。 “你先下去吧。”武王对着秦雨说道。 “是,陛下,要是公子口渴了,桌上有热茶。”季离说完就躬身退出来了。 武王走到水盆旁,捞起水里的帕子,扭gān了拿到季离面前,准备给他擦擦脸,季离很配合的仰头,还闭上了眼睛,好似知道是要给他洗脸似的。 武王轻轻的擦拭着季离的眉,季离的眼,季离的唇,小嘴被武王擦拭的好似那腊梅花上的水珠,鲜艳欲滴。 “要亲亲。”季离睁开眼睛看着武王说道。 “嗯?” “阿雨都跟绿萝在亲亲,我也要亲亲。”季离眼睛都不眨的瞪着,很是坚持。 武王的火被烧得噌噌直往冒,他本来也是从宫宴里出来,也是喝了不少的酒,现在如此,怎还忍得住? 手里的帕子一丢,也不管丢掉哪里去了,抄手抱起季离就往chuáng铺走去。 武王把季离压在chuáng上亲了个天昏地暗。 “乖,给我好不好?”武王用那暗哑的嗓音在季离耳边呢喃着。 季离没有说话,却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他闭上了眼睛,把那已是肿了的小嘴递了上去,主动的亲吻着武王。 武王压低了身子,那是他压抑的释放,是灵魂的解脱。 天微亮,季离就醒了过来,他实在是太口gān了,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现在头还疼着呢,嗓子也疼,一只大手环在自己的腰上,自己起不来,可真的是太想喝水了,季离动了动,真的是动了动,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全身都在痛,喝酒醉了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吗?昨天晚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季离使劲的想,用力的想,只记得自己在秦雨的喜宴上看大家闹腾,让他们两人亲亲,后面的都不记得了。 可现在~~貌似发生了什么啊~~季离偏过头看着旁边睡着的武王。 “你在这么盯着我,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再来一次。”武王眼睛都没有睁开的说道。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都还没有准备好呢?” 季离又是羞愧又是难过的轻声说道。 “你~你昨天晚上不会都不记得了吧?”武王诧异的看着季离,不会啊?自己有争得他同意的啊。那个样子不像是不记得啊。 “我,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喝醉了。” 武王看着季离:“你喝醉了是这个样子的啊?那你以后不准在喝酒了。” 你喝醉的样子只能我看。武王气愤的想。 “难道是我昨天说了什么吗?还是我做了什么啊?”季离不放弃的问,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武王没有回答,只是俯在他身上,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季离有种错觉,让他觉得武王此时就好像是个野shòu,而他就是他的猎物,自己的喉咙已被他咬住,下一刻,自己的血液就会被他吞噬待尽。 武王的眼神很凶狠,季离觉得自己的世界正在倾塌,眼前的武王不是平时里戏弄自己的那个人,也不是那些臣子面前的冷面帝王,现在这个濒临狂bào的人他不认识,他太害怕了,可自己已无路可退。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要清楚明白的认识到这一点,知道吗?” 武王用无可控制的占有欲欺上了季离的身体,昨夜想着季离初次,难以承受,可一次对于武王来说怎么能够? 武王毫不犹豫的执行着自己的欲望,不顾季离的哭闹和求饶,武王想毁了季离,又或者是想毁了自己。 神经不停的被撞击,迸发出灿烂的白光 ,季离感觉自己被摧毁了,又被重塑,接着再被摧毁,如此反复。 “不要了,不要了,呜呜~~”季离的声音己失哑到听不到在说些什么了。 “好,不要了,你别动,你在动,我又忍不住了。” 季离不安的在挣扎着。 “乖,睡吧,安心睡吧。” 武王抱着化成一摊水似的季离,给他做了清理,又给他喂了些水,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让他睡觉。 武王很是自责,自己怎么会在季离面前控制不住呢?要是让他害怕了躲着自己可怎么是好啊? 季离此刻被温柔的对待着,紧张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己是下午了,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棂照she进来,在chuáng前的地上打出斑驳的印记。 季离又在犯迷糊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睡在chuáng上? 他全身的疼痛提醒了他,顿时满脸通红,伸手把被子拉起来盖在脸上。 他害怕被人看见他如此láng狈的样子,哪怕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四周没有动静,可自己好饿啊,季离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的爬了起来。 屋外的秦雨听见动静进来了,看到季离脖子上的痕迹,有些心疼。 “你别动,我来,你想gān嘛?想吃东西了还是想出恭?”秦雨走到chuáng边轻轻扶起季离。 “我~我饿了。”季离低着头不敢看秦雨,自己的样子实在是不太好。 “你能坐吗?要不还是躺着,我去把粥端来,陛下去家庙敬香了,走的时候吩咐过了,叫我煮好粥在外面等你醒来,他敬完香就回来。” “嗯,我知道了。” 秦雨拿了个枕头放在季离的腰后,让他靠着,自己去端粥了。 季离吃了粥,力气恢复了一些,等秦雨收拾碗筷出去了,就想着要去小解,自己试着下chuáng站起来,没走两步,自己就摔倒在地,脚实在是太软了,没有力气走啊。 一阵开门的声音响起,有人进来了,立马就跑到自己的身边,把自己抱了起来。 季离看着武王就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眼睛顿时就红了。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你想做什么啊?”武王看着这红眼睛就心疼得不得了。 “我想小解。”季离脸红的已看不出来别的颜色了。 “我抱你去吧。” “不要。”自己好歹是个男人,怎么可以用抱的,还是公主抱,这也太羞耻了。 “那你自己要是能走又怎会摔倒?”武王毫不客气的拆穿他。 “还不是怪你,是你,我都说不要了,你还来。”季离气愤的舞起了小爪子。 “那也是怪阿离太可口了嘛。”武王笑容满面的安抚着。 口仗的时候,人已被抱到了后间的净房。 “你出去,我~我自己来。” “你确定你能行?” “可以的,你快点走开。”季离的急躁让武王笑了笑,退了出来。在门外等着。 季离收拾好,扶着墙出来了,瞪了一眼武王。 武王又把人抱着回到了chuáng上,柔声对季离说道: “来,我看看,有没有伤到。” “看什么?不给看,你知道我要受伤,还使劲弄。”季离捂着屁股不给看。 “那你下次就不要让我忍这么久。”武王淡定的回答。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季离感觉自己又要哭了。 第 19 章 季离躺在chuáng上,翻过身,背对着武王,不想理他了,真是的,自己怎么这么糊里糊涂的就把第一次给弄没了呢? 自己喝点酒就醉成这样子,看来以后还是不能随便喝酒了,真是害人不浅。 武王从身后搂着季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阿离这会儿还难受吗?” 季离怂了怂肩,不想说话,武王低声笑了笑,又接着说道: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早上我都给你擦过药膏了,我问你的意思是说我明天早上要去祭天,你能不能去?” “祭天?不去。”季离头也不回的说,自己一没有去的资格,二是没有去的体力,这个样子自己还怎么去啊? “阿离还在生我的气吗?”武王低着声音,在季离的耳边chuī着气。 季离没有吭声,哼~~本来就浑身疼了,还要弄一次,现在更是全身无力,浑身酸痛。 “阿离,你要是不说你昨天晚上记不得了,我本来就体谅你初次身体受不了,不准备做的,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要我怎么办?我只有要你再来亲身体验一次,要你记住你是我的,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阿离,你不可以再在外面喝酒了,你必须得答应我,你不会在喝酒了。阿离?” 武王询问季离,但是却没有得到答复,转过来一看,这个小东西早就跟周公见面去了。 武王气笑了,想把他弄醒的,又一想,还是算了吧,他也累了,下次再说吧! 瞧这小东西睡着了,小嘴还微微嘟起,满脸粉嫩,双手握拳放在枕边,跟个孩童一样,武王把季离转过来,搂在胸前,人都没有醒,武王把人抱个满怀,心满意足的跟着睡去。 祭天是每个帝王都要去做的事情,为天下,为民生,求风调雨顺,求国泰民安。 祭天就在景山,武王声势浩大的率领众位臣工登景山之顶,有许多百姓在路边沿着山路蜿蜒向上,他们跪地叩拜,同样祈求上苍的怜悯,祈求来年能丰衣足食,家人平安顺利。 长篇沉珂的祭文,由武王那雄厚的声音念出来,别有一番韵味。 念祭文,上香,叩拜天地,一样样的,都有规矩,丝毫不能错了,等这一切快要结束的时候,祭坛下有了一些慌乱,可这慌乱还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就快速的被控制住了,好似这些人早就被监视着的,一有异动就会被抓起来。 武王仅仅只是侧目了一下,就没有在去看,做着自己剩下的该做的事。 季离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因睡得久,身体得到了充分的休息,现在就好了很多,起来洗漱完,就闹着要跟秦雨去逛庙会。 “公子,陛下同意你出门了么?”秦雨很认真的问季离。 “我出门为什么要他同意啊?不管他。”季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秦雨丝毫不受他的影响,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好吧,他同意了的,走吧,走吧。”季离心想,只要自己在陛下祭天完回来了就成,不跟他说,他不就不会知道了嘛。 秦雨以为陛下是真的同意他出门了,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季离会撒谎啊。 季离就跟着秦雨两人出门了。 过年的时候,不光庙会热闹,哪里都热闹,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的,踩高翘的,扭秧歌的,耍杂技的,玩蛇的,逗猴的,什么都有。 季离从一个小乡村出来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些,眼珠子都要看不过来了,什么都要围上去看看,什么都要去凑凑热闹。 街上行人你来你往的,你撞了我一下,我碰着你了一下,对季离来说,太正常了。 可没一会,一个黑衣人拉了拉季离的衣袖,季离回头一看,不认识啊。 “公子,这个是您的钱袋,您要小心啊。”黑衣人手里拿得正是季离的钱袋。 “啊?~~好的,谢谢你了!”季离很高兴,以为这个是个好心人,发现别人偷了他的钱袋给他捉住送了回来。 季离和秦雨接着玩,接着逛,不一会,又有人拉住他的衣袖,季离一看,又是那个黑衣人,又是拿着季离的钱袋,要还给他。 “公子,您的钱袋,请您看牢喔!”黑衣人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很不解,季公子不知道有人偷他东西吗? 这么没有警觉性? 季离更不解,这个好人怎么专门替别人守钱袋的么?谁掉了都知道。 “秦雨,这个人好厉害啊,专门在街上捉贼啊!” “捉什么贼啊?他是陛下放在你身边的暗卫,专门保护你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季离把自己那双大眼睛睁得特大。我真的是不知道啊! “我居然还有暗卫?”这么牛? 可还没有等秦雨给他答复,他就跑到了画糖人的摊子前,不走了,盯着那个老艺人,要求别人给他画个龙。 秦雨看着这没长大的季离哭笑不得。 没有办法啊,只好步步紧跟,要是把这位给弄丢了,或者是说弄伤了,自己的命可不够赔的。 季离拿着画好的龙,边吃边走,真的,京城太大了,人也很多,什么都有的卖,什么都有的吃,在去庙会的路上,人也越来越多,秦雨把季离护在身前,深怕别人把季离磕着碰着了。 “哎~~,那不是季小夫子吗?哎~~夫子等等~~”王敬德在不远处看到了季离,大声的打着招呼。 这边季离也看到了人,这不是谢丞相的侄子嘛,逛个街都能遇到,也是有缘了,季离停下,等着人靠近,人太多,敬德挤了好一会才挤到季离身边。 “夫子,今天你也出来逛庙会吗?”敬德看到季离很高兴。 季离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一笑,继续吃自己的糖人。 敬德看着季离对自己笑了,心花努放,可又看到季离吃着糖人,这个画风一时半会简直不能接受,好吧,其实,夫子年龄不大,还都在爱吃爱玩的时候,可以理解。 敬德的身后跟着一串家丁,这个公子哥,出门的驾式,永远是这样,让人瞧着非常的纨绔。看他的模样好似随时随地都会欺男霸女似的。季离看也不看的走在前面,时间宝贵,还是继续玩重要。 一行人走走停停,眼看就是午后了,敬德饿得不行 直嚷嚷着要去吃饭了,把季离拖着进了一间上好的酒楼, 酒楼里人声鼎沸,都是些南来北往的人,各个地方的人都有,有些口音听得懂,有些口音听不懂。 敬德拖着季离就上了包间,对此熟门熟路的,可见平时都是在这家酒楼吃惯了的。 “王公子,您老来啦,给你拜年了,祝您来年身体健康,今天还是照旧吗?”季离一听,果然是常客。 “对,对,照旧,照旧,这个是我的夫子,季夫子。”王敬德给酒楼的掌柜的介绍着季离。 “季公子,给您拜年了。祝您来年身体健康。”掌柜马上转向季离行礼,很是恭敬,可见是知道王敬德的底细的,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非富即贵。 “谢谢掌柜的,也祝您生意兴隆。”季离微笑的对着掌柜的点点头,话却是秦雨说的。 几人落座,饭菜上得很快,季离看着桌上的菜,不错嘛,这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都弄齐了,真的是不枉他王敬德是个纨绔,还是个资深的纨绔啊,就这么三个人,吃得了这么多的菜吗?还照旧?可见是天天都这么吃呢,真的是个败家子。 季离对敬德翻了一个白眼,开吃,管他的,反正他家里有钱。 敬德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把季离给得罪了,还一个劲的给季离夹菜,给他介绍哪道菜好吃,哪道菜有哪些什么来由。 季离觉得还行,嘴里能吃着好吃的,耳朵里还能听故事,眼睛里还能瞧着楼下过往的行客,所以他吃得还算尽兴。 武王这里已经祭天完成了,现在正在景山的山顶,觉来寺里用斋饭,觉来寺是皇家寺庙,修得很是磅礴大气,环境也很清悠,今天因为武王要来祭天,所以这里进行了管制,没有多少闲杂人等。 武王就在此刻才有些空闲,暗卫看到了,就把消息递了进去,武王这才知道季离背着他溜出去玩了,顿时就哭笑不得,这个小东西,叫他来陪朕祭天,他死活不来,朕这刚出门,他就溜出去玩去了,真的是该收拾了。 “跟了几个人去?”武王问向暗卫。 “回陛下,去了三个人。”暗卫低着头回到。 武王没有做声,三个人应该也够了吧,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武王自我安慰着。 吃完饭了,季离几人又小坐了一会儿,喝了一壶茶,这才起身准备出去又接着逛街。 刚走到大门口,就遇到了一个瞎眼的老太爷和一个妙龄少女,少女的手里还拿着琵琶,看来是想着到大酒楼里来卖唱,赚点银子的吧。 敬德带头,季离跟在其后,秦雨在最后,三个人依次准备出门,却在此时,那个瞎眼老太爷好似被什么拌住了,歪着身子就朝中间的季离倒过来,身后的秦雨手明眼快的把季离一把拉开,这个老太爷就倒在了地上,按理说,就这么倒下去,顶多就是磕着碰着,却没有想到,这个人一倒下去,居然就不动了。 旁边的那个少女,蹲下来看了看那个老人家,发现人死了,顿时就大哭了起来: “爷爷啊,你怎么啦?您快起来啊,爷爷~~” 季离三个人看到事情这样就发生了,都惊呆了,季离更是,脸都白了,这~~这个是怎么一回事啊~~ “公子,您怎么可以这样啊~我爷爷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你一下,你也不该把人推开,把人摔死了啊~~” “啊?”季离觉得今天是应该不出门的。瞧瞧这都是什么事啊,碰都没有碰到人,别人非说自己把人推倒的,这个是要讹钱啊~~ “姑娘,你说什么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们推的他啦?”王敬德怎么可能看着季离受委屈,站出来就跟那个少女说道。 “大家来评评理吧,我们爷孙俩,没钱没势的,刚到京城,就受歹人的欺负啊~~,我爷爷人老眼瞎,碰到了贵人,本是不对,可也不用拿命来陪啊,爷爷啊~~你就这么走了,我可怎么活啊~~不能跟你要个公道,我也跟着你去得了~~呜呜呜呜~~” 三个人就这么看着这个少女在地上撒泼,真的是大过年的,啥都能遇得上,敬德被气笑了,围着少女转了两圈,大声说道: “嘿,这年头可真稀奇,我这纨绔还能遇上碰瓷的,喂,你说你们才到京城,从哪里来的?” 少女哭哭啼啼的回答: “从江东那边过来的。” “过来多久了?” “今天刚到。” “你们说你们没钱,一路上卖唱过来的?” “是啊,我们那个地方有水患,逃难过来的。” “喔,你们从江东过来的,那里有水患,你们一路逃难过来的,是吧?那你们定是吃不好,穿不好了?” “对啊~,我们都有两日未成吃过东西了。”那个少女眼神左顾右盼的,看着好似很心虚。 第 20 章 “可你看看你,你脸色红润,一点儿也不像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样子,江东水患早在两月以前就己经安抚好了灾民,并未有流民产生,更没有你说的一路逃难过来的情况出现,而且你的衣服,这么半新不旧的,不至于是今天刚到京城买的吧,你们饭都要吃不上了,不可能买的吧,这个可是今年的款式,你们江东有得起吗?” “这个~~这个~~”少女还待狡辩,敬德又接着说道: “你还想狡辩啊,那我接着说,一个都在逃命的人,身上居然还有胭脂香,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敬德的咄咄bī人,使得那个少女慌了神,更加的哭闹不休,只是一个劲的说季离推了她爷爷,使她爷爷死了,要季离顶命如何如何的。 旁边的人也不全是傻的,很多人也是看到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也没有跟着那个少女起哄,这三个人看着是像贵公子,可别人一没有打人,二没有大声骂人,都在好言好语的说话,说得也都是在理的话,相反到是显得那个少女在无理取闹似的。 因为死了人,掌柜的早就报了官,这会儿府衙的就来了人,不知道是不是暗卫在几人进来的时候就打过招呼了,几名衙役进来就直冲少女而去,简单的问了几句就把人想带回衙门里去详询。 可少女一见衙役只抓她,顿时就慌了神,对着季离就冲上来,想挠季离的脸,本来就隔得近,大家又都没有在意,想着衙役都来了,应该没事了,哪里会想到那个少女会铤而走险的上前挠人,季离情急之下用手挡了挡,那少女就在季离的手背上挠出了血,秦雨急忙上前就把那个少女推开了,紧接着那个少女就被不明力道打倒在地,嘴里留下了血丝,看来是暗卫出得手。 衙役把少女提着,把老太爷的身首抬着就回了衙门,走的时候jiāo待了一下,说的是定是要严查的云云。 秦雨拉着季离的手查看伤势,心里懊恼不己,真该自己站在前面的,就不会出这个事了。 “阿雨,我没事,就一个小口子。” 季离混不在意,还安慰秦雨。转身又对敬德说道: “可以啊你,真的是看不出来呢,有点本事啊!” “哪里,你可别夸我啊,我会骄傲的!”敬德摸摸头,不好意思了。 几人又慢慢的向门口走去,还在微笑的季离突然亳无警觉的就晕倒在了地上。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秦雨此时已是魂飞魄散, 大声的喊着季离。 “公子这是中毒了,我们先带着他回琴馆,我们有人会去向陛下禀告的,也会去请御医来,你们后面跟着来吧。”一个黑衣人快速的来到季离身边,先是拿起他的手,对着伤口,深吸了几口,吐了血水就抱起季离,眨眼就上了屋顶,消失在众人眼前。 秦雨呆了呆,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就紧跟着向琴馆的方向跑去。 独自留下王敬德一人,站在原地,“哎呦,我的妈呀,季离中毒了,我得先去跟舅舅说去。” 酒楼门口还有些看好戏的人还没有散去,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众口纷纷,各种版本都有。 等着武王得到消息紧赶慢赶的回来的时候,屋里己经聚集了四个太医,几人都是头顶冒汗,焦作不已。 “情况如何?毒可解了?”武王yīn晴不定的脸,好似下一刻就要人血流成河一样。 武王走到chuáng边,看着季离那苍白的小脸,连那个小嘴都是乌黑色的,武王握紧拳头,心里疼痛不己,自己的人都庇护不了,还让别人磚了空子,自己那边没有得手,便想从季离这边下手,看来还真的不能小看了他们。 能知道季离存在的人可不多,查,一定要查出来。 武王握着季离冰凉的手,等着太医们的回道。 “回陛下,毒气是控制住了,没有在蔓延,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毒,目前还没有解开,请陛下恕罪。”太医们也很无奈啊,满脸愁苦,这大过年的,谁也不想出这个事情,看陛下对这人的态度,搞不好,命都要搭在这里。 “那就赶紧去查,看是什么毒,人一定要救活,他要是活不了,你们也不用活了。”武王听到太医们的说词,顿时就来了火气,大声的吼道。 太医们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赶紧的到一边去研究毒性了。 武王叫来暗卫,仔细的询问事情的发展经过,终于可以确定这就是一场针对季离的暗杀。 “把那个女子提到宫里来,朕要亲自审问。” “是,属下这就去办。” 武王很自责,要是多派些人跟着会不会好些,就不会出事了? 屋里药味浓郁,外间几个太医正在嘀嘀咕咕的说着话,武王动也不动的看着季离,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有人进来通报说谢丞相来了,武王听见抬头看了看,让人带进来。 “参见陛下,陛下金安。”谢丞相进来行了礼,就走到chuáng边看了看躺在chuáng上的季离,他在宫里的眼线也是有的,知道这个人对陛下是有什么样的意义。 “陛下,还请顾及身体,不可过份忧虑,季公子自会吉人天相的。” “你来有什么事?”武王此刻心情不好,不想听他废话,直接就问道。 “是这样的,我那个不成气的侄儿当时也跟季公子在一块,我带他来是来陪罪的。” “又不是他伤的人,陪什么罪。” “他有没有看顾好季公子啊,有同行看顾不力的罪过。” “得了,得了,没空管你们,走远些。”武王听着都来气,你的人有罪,那我的人岂不是都要拉出去杀了? 这事出突然,谁也不曾想,那个女子会bào起伤人,还把毒素藏在指甲盖里。 就是派出更多人,说不定也是救不及时的。 “陛下,臣想请陛下给个机会,让臣的侄儿参与进这件案子中来,进点棉薄之力。” “他一纨绔子弟,会些什么?别劲拖后腿了。” “陛下,王公子还是有些用处的,在那女子伤人之前,王公子就已发现了她的不对之处,就是说得她老羞成怒了,她才伤的人。”秦雨也跟在后面进来了,想看看季离的情况,听到谢丞相想让他侄子将功赎罪,就实话实说了。 “那就让他跟着去查吧,先把人带来朕这里,让他去审审那个女子。”武王听到秦雨说,就想了想,把人磨练磨练也好,总好过当一辈子纨绔子弟。 “谢陛下。”谢丞相得了好处就退出来了。 “陛下,您才回来,要不,草民伺候您沐浴,换身衣服吧,也好解解乏,您要保重身体,公子肯定也不想您累着。” “好。”武王穿着正装也很累,换了穿便装方便些。 武王的动作很快,没有多久就又回到chuáng边上,那只受伤了手早已肿的不成样子,如若不是之前的那个暗卫吸出了大半的毒素,这会季离怕是早就没了。 武王握着那只手,轻轻的做着按摩,保证血液循环正常。 外间的话语一直都没有停过,不停的在讨论着,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逝,每隔两个时辰就会有太医进来对季离的手进行放血,看着大碗大碗的血被放出来,武王看着再淡定,手都在发抖,深怕再找不到解药,季离的血就会活生生的被放完。 放出来的血,腥臭极了,太医们把血拿去做实验,看到底怎么配这个解药才对。 王敬德被安排去审问那个少女了,还没有回来,武王在祭天的时候,异动的那些人,也安排人去审了,也还没有结果,都在等。 先回来的是王敬德,他给太医们带了点小信息,说那个女子的大概跟苗疆有些关系,武王问为何,敬德回答说,因为那个女子用的发钗样式,是苗疆的样式。 太医们很激动,现在至少有点方向了,朝着这个方向去研究,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解药的。 武王对王敬德有些侧目了,这个人看着吊儿郎当的,观察到还仔细,各个地方的风土民情也都还了如指掌。 “敬德。”武王开口叫着王敬德。 “陛下,小民在。” “你瞧瞧你的那些本事,不是发钗就是衣服样式,料子什么的,还有胭脂香粉什么的,虽然不能说你错了,但是要想破案子,光靠这些可不行,你还得多学学,要想学,就打起jīng神来,好好的去大理寺学习,朕给你找个老师,你好好学。” “小民叩谢陛下,小民定然好好学,不负陛下期望。” 王敬德喜出望外,他从小就流连花丛中,对陛下说得这些很是有些研究,他闻过的香粉味,都能跟你说的出来是哪家店子在卖。衣服的料子,款式也都能说的出来一二。 “你问出来什么了?”武王回归正题,问了他今天的任务。 “回陛下,小民问出了一些,这个女子看着年龄小,其实不然,也都是二十有三了,十年前从苗疆跟母亲过来的,现如今她母亲早就去世了,毒是她母亲配的,名字叫什么不知道,她一个人找不到活gān,就在西市场里做皮肉生意了,说的是今天早上有人出了两百两银子,叫他去陷害一个人。她说了要陷害的人姓季,长得很好看的一个男人。” “是个什么样的人去找她的?” “她说是一个穿着紫色长衫的人。” 另外一边的审问也过来回话了,最终的结果也绕到了那个穿着紫色长衫的人,看来幕后的人是同一个人啊。 “就这么些线索吗?”武王黑着脸问道。 “陛下,小民还问道,那个女子,说那个穿紫色长衫的人曾经是她的恩客,去过她那里,她还记得,那个男人当时说的是他从运城过来做布匹生意的。” “运城?真的是从运城过来的吗?”武王低声复述着。 “这个还有待查证,但是可以暗地里去摸摸情况。”王敬德建议道。 “你带俩个暗卫去运城看看,看那个地方是不是有那么一个人。”武王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是,小民遵旨。”王敬德带着人走了,很想能快点破了这个案子来救救季离。 这时太医端来了一碗药,颤颤巍巍的走近武王。 “陛下,这个是我们几人,商量着配出来的解药,能不能给季公子试试?” “要是错了呢?”武王沉着气问道。 “这个没有解药,是一死,要是解药错了也是一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啊,这个也不能拖太久了,拖久了,伤了内府,后面就是解药对了也没有用了啊。” “这个有多少把握?” “七分的把握吧。” “来,给朕,朕来喂他。”武王心想,就是错了,这人也要死在自己的怀里。 武王捏着季离的下鄂,慢慢的把药渡进了他的嘴里,喝完了药,武王拿着帕子把季离嘴里残留的药汁擦gān净,就不动了,定定的观察着季离喝下解药的反应。 第 21 章 这一阵子,说的是度日如年都不为过,还好武王能静下心来等待,过了大约半刻钟,季离有反应了,好似很难受,眉毛都皱在了一起,头左右微微的摆动了两下,突然头一抬,嘴一张,一大口血喷了出来,这血全部都喷在武王的衣摆上,季度吐了血又软绵绵的倒在枕头上,还是没有醒来。 “太医,这个是怎么回事?”武王看着季离吐血,丝毫帮不上忙,转头对着太医们就吼道。 “陛下,稍安勿躁,待我们来查看一下。”太医们都站在chuáng边的,立马就伏下来查看季离的脉搏。 “陛下,还好,还好,毒素已被bī出来了许多,这个药看来是对的,还要坚持喝,多喝几天慢慢的就把毒素清出来了。”太医们抚了抚额上的汗,总算是找到了解药。 “就是这样把毒bī出来吗?每天都要吐血?”武王对此可不能容忍,这样天天吐血,怎么得了。 “不用,我们这只是看药效是否对症,要是对了,我们就可以采用别的方法,可以把毒素bī到食指指尖,到时候就只用放食指指尖的血,就可以了。” “怎么个放法?” “基本上是一天两次,早上和晚上各一次,把食指指尖的乌血放出来看到是鲜红的血了就可以不放了,就等到下次再放,等着他的指尖已没有乌血了,就说明毒素清得差不多了。”太医低着头详细的解释道,还好,命基本上是保住了,不知道今天晚上能回家吗? “你们四个人就轮流在这伺候吧,一天一个,其他的都回家过年去吧。”武王看到季离有救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把人都扣了快一天了,也该放人了。 “谢陛下。”太医们喜出望外,退出去商量今天晚上该谁值夜,明天又该谁来? “得福,去打些热水来,朕要给他擦擦/身子,换衣服。” “陛下,还是老奴来吧。”得福劝说道,什么时候见过陛下伺候别人来着?不要命了? “叫你去就去,话那么多gān什么?”武王眼一瞪,得福就顺从的出去了。 得福端了一盆热水进去就退出来了,陛下说他自己亲自动手,那肯定就是不希望有人见到不该见的。 得福出来的时候顺手把秦雨也拖走了,远远的站在门外等着被传唤。 武王把季离搂住轻轻的脱了他的衣服,季离的身体本来是很白皙的,可此刻,这个身体却是有些乏青,这个是毒素造成的,还有一些青紫不一的暧昧痕迹却是武王造成的,武王看着,心里难受,当时自己真该温柔点的。 武王扭gān了帕子把季离的身体全部擦了一遍,又给他换了一套gān慡的里衣,把脸也仔细的擦了两遍,这才把人放好,让他好好睡觉。 自己又去换下了季离吐了他一身的血衣,这才推开门,看向门口留下来的太医,问道: “季离这会可能吃些东西?” “回陛下,只能吃些米汤,臣已经让人去煮了,应该快要好了,一会由臣去喂,陛下请回宫去休息吧。” 这个太医以为武王是要回宫里去住的,就想着自己在这里守着,陛下就可以回宫了。 “不用你,你自去用膳吧。”武王说完又进了屋,留下太医在那里呆若木jī。 武王喂完了米汤,就自己坐在一旁,看着全国各地暗卫送过来的情报,处理事情,季离现在只有慢慢来吧,急不得,自己却要在等他好起来之前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人都欺负到自己身上来了,真当自己好拿捏呢? 夜深人静了,武王把手里的事情紧要的处理的差不多了,就脱了衣服上chuáng陪着季离,把季离的食指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看了看,没有肿,看来只有明天早上起来再放血了,伸手搂过季离,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色微亮,武王就醒来了,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怀里的人,心里由衷的感谢上苍,让他活过来了,如果他死了,武王还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这个人现在虽然还是一动不动的,可知道他还活着就好,还在自己的怀抱里就好,武王吻着季离的额头,把人拢了扰,就放开,起chuáng了。 出来叫了那个留守的太医一起把季离的食指血放了出来。 放出来的血依然腥臭不已,却是比昨天的味道浅了很多,己在慢慢变好。 如此的周尔复始,到了第五日,放出来的血才变成正常的颜色了,可人还是没有要醒的样子,武王有些急了,冲着太医就问道: “这毒都清完了,人怎么还没有醒呢?” “回陛下,季公子的身体平时就比较弱,此刻又是受了重创,醒是要醒的,却是要等些时候。” “那现在就光是等着吗?什么都不能做?” 这个还要做什么啊?太医很不解,但还是说道: “现在就是在将养他的身体,他在睡眠中就能自己修复自己的身体,这个过程是很缓慢的,现在可以给公子喝些补汤了,补充一些营养。” 太医又说了很多注意事项,武王都一一记下。 喂饭,穿衣,擦身,武王都是不假他人之手,好在现在是在过年封笔的时候,没有多少政务要处理,武王才有时间好好的照顾季离。 大约是在第十日上头,武王好似心有灵犀一样半夜就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季离静静的也睁着眼睛望着自己,不知道他醒了多久。 就这样两人对望着,武王好好的把人从额头看到了眼睛,又看到了鼻子,又看到了嘴唇,顿了顿,就把自己的嘴凑了上去,小嘴依然柔软,武王心里失而复得的心情难以言喻,季离的小舌给了回应,武王更是激动的把人紧紧的拢在怀里。 “阿离?” 季离没有说话。 “阿离?说话,乖,说说话,跟我说说话,说一句也好。”武王有些急了,该不会伤了嗓子?还是伤了哪里?不会说话了吧? 季离伸手拍了拍武王的背安抚他,季离呡了呡嘴,用那有些沙哑的声音说: “我没事,你别着急。” 武王暗自松了一口气,把头搁在季离的肩颈处,缓缓心情。 “你饿吗?要吃东西吗?”武王低着头捧着季离的脸问道。 季离摇摇头,还是眼睛不眨的盯着武王看。 “看什么呢?不认识我了吗?”武王又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季离。 “你好看。” “那你就好好的把身体养好,天天都看好不好?” “嗯。” 季离知道这人在自己中毒的这么多天里,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从未离开过自己,自己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却是有意识的,能感觉得到这个人对自己的在乎,说不感动是假的,自己心心念念的想找的人不就是这样的吗?心里眼里都是你,处处疼爱怜惜你,就是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人生不都是有遗憾的吗?不能十全十美啊,能跟他在一起,应该会幸福的吧?现在有一刻是一刻吧,倘若到了哪天,他弃自己于不顾,就这十来天的细心呵护也尽够回忆了。 季离心思的转变,全化成了眼里的深情,盯着武王不动,好想就这样看着你到地老天荒,眨眼即过,中间没有伤害,没有离别,没有背叛,一切皆是圆满该有多好,可你有谢贵妃,陈贵妃,还有林贵人,还有俩个孩子,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女人和孩子,我该何去何从?可这一刻,你在我的身边,我就好好的享受这一刻就好,真的希望你在这一刻,心里全都是我。 季离心里纠葛着,矛盾着,徘徊着,想靠近,又害怕,想远离,又舍不得,真的是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了。 “乖,别看了,现在还早,在睡会儿。”武王把人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轻轻的环着那盈盈一握的腰。 季离现在就开启了养身体的模式,每天都要吃什么都是定了的,要吃多少顿也是定了的,不能出门chuī风,不能碰水,不能提重物,不能弹琴,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总之,就是要你好好躺着。 可人躺久了,总是很无聊的,武王在的时候还好,说说话,没事就亲一亲,也只能亲一亲,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武王毕竟是一国之君,什么事情都要他去决策,现在己经解封笔了,开始上朝了,武王都是天不亮就出去上朝了,尽量在朝堂上把事情商量好,奏折都是带回琴馆来批复。 对此,有大臣进言此举不妥,帝王不住在宫里,住在宫外?这成何体统。 武王对此不置可否,依然我行我素,后来大臣们发现陛下是迷上了男人才去宫外住的,更是像疯了一样谏言,好似武王不听,便要碰死在大殿上一样。 武王这日又被大臣谏言此事,真的是不胜其烦,在大殿上就说道: “朕打下这江山跟身边的女人还是男人有关系吗?朕的孩子也有了,传承也有了,朕现在找个自己喜欢的碍你们什么事了?碍着国家什么事了?是国破家亡了?还是妖孽横行啊?他做了什么错事了?是杀了人?还是抢了财?你们这么跟他过不去,他挖了你们的祖坟么?说什么有失体统,什么叫体统,国家qiáng大了,朕说什么是体统就是什么,哪个番帮小国敢置疑?你们不把心思放在治国上,尽放在朕的后宫,你们没有错吗?你们说朕住在宫外不安全,好,朕这就派人去把人接到甘泉殿来住,这下你们没有问题了吧。” 武王的长篇大论,虽说粗糙,可在理啊,把众人说的一愣,是啊,这陛下要喜欢,谁也拦不住啊。 这个世道,喜男风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但事关陛下,众人多少都过度了些。得了,现在把人都要接到甘泉殿了,怕是说啥都没有用了。之前一直劝,想着陛下只是图新鲜,现在看来,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了。 “散朝。”得福看了看堂下的大臣们,大声的宣布,陛下都走的没影了,这些人还在说,陛下决定了的事还有什么好争的。 得福紧跟着武王回了琴馆,着人安排了季离的搬迁问题。 “阿离就坐朕的撵进去,朕抱着他,他怕是坐不了。” 得福听到武王如此说,吓了一大跳,陛下进出都是走正门,还坐陛下的撵进宫?皇后都没有这个待遇啊?这个是按接皇后的规矩来么?得福好想问问陛下,您老是怎么想得啊?要娶个男皇后么? 武王看到得福纠结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 “这个是权宜之计,别想多了,朕不抱着,难道让你们抱着?哼~~” 是了,是了,陛下的小心肝,谁都不能碰。 陛下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办就对了。 “还是用轿子吧,不用撵。” 武王想了想,撵还是太招摇,给季离树太多的敌人也不好,还是低调些。 “是,老奴也觉得轿子好些。” 得福躬身回答道。 第 22 章 “我可不可以不去宫里住啊?”季离在chuáng上靠着,望着武王弱弱的问了一句。 武王扭头看了季离一眼,走到chuáng边,握住季离的手,轻声问道: “阿离为什么不想去宫里住?不想跟我住在一起吗?” “不是的呀,只是觉得宫里不自由吧。” “怎么会不自由呢?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啊,当然,后宫各妃嫔那里你不能去。” “我去妃嫔的宫里做什么啊,我是说不能出宫玩了。” “你本来就不怎么爱岀去玩的,一个月出去玩两回也就差不多了,我有时间就陪你出宫玩好不好?” “那你要是没有时间呢?那不是把我关在宫里是一样的嘛。” “那你想要怎么样,给你个令牌,自己出去玩?你就别想了。” “为什么不行啊?这样多方便啊。” “你忘了这次的教训了?” “这次是一次意外好吧,我下次注意,你可以多给我派些人跟着嘛,好不好?” 季离瞪着他那双大眼睛望着武王,可怜的神情被传到武王的内心,震得他心里直犯愁,自己好似不同意,就是在欺负弱小一样。这个小东西,现在把这手简直玩的超顺溜,他不爱吃的,不想吃的东西,也是就用那双眼睛望着你,也不说话,就是死活不张嘴,还不能bī着他,一bī他,得,那双眼睛里立马就泛红,眼泪汪汪的,武王觉得自己己经在这双眼睛上栽倒了,简直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那好吧,我给你个令牌,你出宫的时候就带上,我会派人跟着你的,~~~你就不能等我有空的时候在出宫去玩吗?” 武王还想着做最后的挣扎,不想让他自己单独的出去玩。 “你不是忙啊?你放心好了,我本来就不是太爱出去玩的,再说了,我就是要出去玩,也不会是一个人的,会跟人搭伴一起去的。” “你能跟谁一起搭伴出去玩啊?” 武王好笑的问季离,这个人一般都不理人的,到现在要好的朋友都没有两个。 “现在还没有,以后会有的嘛。” 季离笑容满面的说道。 武王揉了揉季离的头,没有说话。 得福跟秦雨都在收拾东西,秦雨做为季离的同乡,季离跟武王求了好久才同意秦雨白天跟着季离在宫里,伺候他,傍晚就得出宫,季离想着他的孩子也要人照顾的,就同意了。 初chūn,天气还是挺冷的,季离又怕冷,这会又是大病初愈,被武王关在甘泉殿里整整一个半月。 季离时常调侃自己,说自己这个是在坐月子呢。 “你要是能生,坐坐月子也是应该的。” 武王顺着季离的话头就接上了。 “你想得美。” 季离翻了一个大白眼给武王。 “怎么?你还不想给我生孩子啊?”武王走近季离,把人拢在怀里。 “这个没有可能的事情,不做回答。” 武王捧着季离的小脸,亲了上去,怎么天天都亲不够呢? “我这都躺了两个月了,可以了吧,我能出去玩了吗?” “你想去哪儿玩啊?” “当然是出宫去玩了。” 武王想了想,觉得这两天还真的没啥事,就答应了季离第二日带他出宫去玩。 武王认为季离运气不好,就想着把人带去景山,觉来寺去上上香,这时节,山上嫩绿一片,景色宜人,空气好,适合这大病初愈的人去踏踏青。 四月初的山上,己开了不少的野花,颜色鲜艳,配上绿油油的青草,确定让人心情开郎了不少。 季离跟着武王坐着马车到了山脚,两人慢慢的拾级而上,得福跟秦雨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这景色不错嘛。” “那是,那天叫你跟我来祭天,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不来不说,还自己偷摸跑出去玩。” 武王牵着季离的手,两人走走停停的,到也自在。 “你都念了多少遍了啊,还在念,你老就放过我吧!” 季离把手捂住耳朵,紧跑了几步。 “别跑,小心摔着。”武王这操不完的心哟。 到了山顶,远处的山峦起此彼伏,巍峨秀美,很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霸道气势,季离依偎在武王的怀里,享受着微风抚面的惬意。 “能在这里弹首曲子到是不错的,就是你,现在都不让我弹琴,我都好久没有弹奏了。” 季离对此是有意见的,弹琴又不要什么力气,武王就是不同意,深怕他累着了,可对于他来说,不要他弹琴,他就觉得生无可恋了,人生都不圆满了。 “你之前不是病了嘛,我不拦着你,你一弹琴就不知道节制的,弹一天都行,那怎么可以?对你的身体不好,现在好了就可以弹琴了嘛。” 季离小声的哼了哼,没在理他。 “阿离,以后有机会我要带你走遍我国的大好河山,去草原上骑马,去大漠看落日余晖,去雪山看皑皑白雪,还要去看huáng河如何的呼啸奔腾,好不好?” 季离听着武王说话,脑袋里不停的想像,那是多么的壮观,多么的炫丽,好神往啊~~,可是自己知道,现在也许也只能听听,这个对自己来说,太奢侈了,他怎么可能陪着自己去那些地方呢?他能不要这江山,不要这个位置了吗? 季离没有回武王的话,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好,gān脆就不回答了,让时间去见证吧。 觉来寺的斋饭也很是有名的,这从季离吃了整整两大碗饭就能说明了他的味道是如何的好了。 武王看到季离胃口好就高兴,陪着也吃了很多,饭后在觉来寺是到处走走,参观参观一下这里的佛教文化,季离又跟这里的住持谈了谈各自对佛经的理解,这里的住持就叫觉来大师,是个得道高僧了,所说的话让季离耳目一新,对佛经教义又有了新的认识,两人相谈甚欢,一晃这一下午就晃没了,等武王来催促了,才知道天色不早了。 两人从景山上下来,武王看得出来,今天季离很高兴,应该以后有机会多带他出来的,本来就是爱闹,爱玩的年龄,把他圈在宫里也实在是屈了他。 回到马车上,季离就忍不住睡过去了,今天还是有些累了,走了很多的路,还是有点吃不消。 武王把人抱在怀里,让他好好睡一觉,这小东西病才刚刚好,可别又被累病了,那自己还不得心疼死。 季离恢复了有规律的生活,武王在上朝的时候,季离还在睡,等睡醒了,就去琴馆教一个时辰的琴,回来就练练字,写写曲,逗逗碗豆,下午就陪着武王批折子,他就在一旁弹琴,中午饭武王要跟大臣们有商议的时候就跟大臣们吃,没有商议的时候就跟季离吃,晚上都是定了跟季离一起吃晚饭。 最近季离都长了些肉,下巴都有点圆润了,不似当初那么尖了。 武王瞧着被自己养胖了的季离,心里很有成就感。 有好几次得福都提醒武王该去后宫妃嫔处看看,哪怕就算是冲着孩子去的,也该去看看啊,每次武王都答应的好好的,一到晚上就跑去跟季离吃饭了,把要去后宫看孩子的事忘得一gān二净。得福看到武王开心,也不好扫兴,就这样一天拖一天,一个月了,都没有去看过一次,自己在想好不好去跟季离说呢?叫他去提醒陛下,要陛下去看看孩子们? 这日,武王正在正阳殿跟刘阁老议事,没得福什么事,得福就晃悠到了季离这里,围着季离转了几圈,不是端茶就是研墨,季离在练字,写着写着,觉得不对啊,得福不去伺候陛下,在自己这转悠啥?莫非有事? “福公公,你找我有事吗?”季离实在是写不下去了,抬起头微笑的看着得福,轻声的问道。 “公子,呵呵,是有点小事,就是不知当说不当说。”得福到了此刻还是很纠结的,看着他们两个人,感情越来越好,陛下的心情也越来越好,自己说的这个事,真的是要破坏了现下的这种和谐。 可谢贵妃己是快要到了临产期,这陛下都不闻不问的,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福公公,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你还不知道我吗?哪里就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 得福看到季离这人畜无害的模样,心里就软了,这是个好孩子,不应该受到伤害的,还是不说罢了。 “老奴想说的是,公子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子,可别要陛下担心啦,上次公子伤到了,陛下可是心疼了好久呢。”得福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话题,叉开了。 “是么?”季离呡着嘴,笑了笑。 “可不是嘛,陛下这会儿在跟刘阁老议事,怕是回不来跟公子用膳了,陛下都叫老奴来看看公子午饭可有用了,用的可还好?” “还不曾用呢,就是在等着信呢,陛下要是不来,我就自己用了,公公也在这一起用吧?” “那可不行,先谢过公子了,老奴还要去跟陛下回话呢,那就先退下了。” 得福退出了甘泉殿,秦雨就进来了,安排着季离的午膳。 “我觉得今天福公公像是有话要对我说,可是我问他,他又不说。”季离还是有些怀疑,就跟季离说起了得福刚才的表现。 “我猜,肯定是为了后宫的那两位吧,你现在跟陛下如胶似漆的,陛下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后宫看两位娘娘,林贵人还好说,谢贵妃怕是就这个月就要生产了,陛下不过问,怕是不光是谢贵妃,连谢丞相都要有怨言了。” “这个月就要生了?这么快?” “还快啊,这都九个多月了,也快足月了,这好歹也是陛下的孩子,这陛下不去看看,天天都围着你转,我看莫说是得福,謝丞相怕是要恨你入骨了。” “也是,这还怀着孩子呢,也该去看看的,都怪我。”季离有些自责,陛下不去看她们,自己也该提醒一下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陛下喜欢谁,这个谁也拦不住,陛下真有心,早就背着你去看了。” 季离听到这一句话,心里就有点说不清楚了,是啊,陛下要是背着自己去了,自己肯定是不舒服的,可你说他不该去,也不是,可该去,那自己又算个啥? “阿雨,你替我备点东西,送过去吧,两个宫都送,一样的份量。” “好是好,可送什么呢?,吃的,用的都不能送。” 季离惊愕的抬头瞟了一眼秦雨。 “为什么啊?” “因为她们怀着孩子,吃的,和用的,容易让人专空子,这孩子要是不小心保不住了,咱们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 “对啊,阿雨,你可想得真周到。”季离惊愕的目光瞬间就变成了佩服的眼神。 “外面那些戏文里不都这么演的么?” 第 23 章 “那可真的愁死人了,我不可能送一盘金子过去吧?” 季离发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要不就送些珠宝吧,女人不都喜欢这些嘛。” “珠宝到是可以,我看还是以陛下的名义送过去吧,不要说是我送的,要是说我送的,我怕她们就不会收了。” “也行,那我就去办了。” “嗯,去吧。”季离看着秦雨出门去办事了。 季离一个人坐着,有些闷闷不乐,陛下的孩子要出来了,他是皇帝,正该有他自己的继承人,自己是不该生气的,他是不是有了孩子了,就会更加坚定的跟自己在一起了呢?他会不会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有了孩子了,以后有机会就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出去到处看看呢? 这个是件好事,对的,季离对自己安慰着。 可是,他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这个事却还是像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季离的心里。 也许在自己以前,他还是很喜欢她们的,那他的这种喜欢,在遇到自己的时候变了,他现在还喜欢自己,那会不会遇到下一个喜欢的人也会变呢? 他到底有多喜欢自己呢?如果现在这样是喜欢自己的,那之前那个是什么呢?他如果连人都不喜欢都可以跟她们生孩子,那~~,季离不敢想了,他觉得自己越想越难受,心情莫名其妙的很低沉,好似那带水的海绵,又湿又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季离实在是不太想此刻就见到武王,但是武王用过膳后定会叫自己去陪他批折子的。 季离把心一横,出宫去,呆在这里,心里只会更烦闷的,打定主意,季离连秦雨都没有等,就一个人出去了。 到了宫门口,拿出武王给的令牌,潇潇洒洒的逛街去了。 暗卫们互相关注了一下,不理解啊,这个是几个意思啊?一个人就跑出来了,这小兔子什么时候这么胆肥了? 季离可不管那么多,一个人叫了辆马车,把自己就拉去了西市场,先把自己喜欢吃的在吃一遍在说,刚才在宫里都没吃几口。 有什么好想的呢?也许下个月,也许明天陛下对自己就厌倦了呢?这个谁又说的准呢?还是该吃就吃,该玩就玩,把师傅的佛音传承下去,自己就功德圆满啦。 季离边吃边逛,一点儿也不害怕,这天子脚下,在他认为,是不会有坏人的,他也更是忘记了他之前怎么中的毒了。 有人就是这样,天生的心大,在大的不顺,也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劝慰自己,心态甚好。 西市场本来就是人多也杂,什么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季离出宫走的急,没有拿什么散碎银子,就随手抓了点小金豆,这里的小吃,又不贵,一颗金豆,别人都找不起,这一拿出来用,就被有心人瞧中了,跟了一路,等身上的银子都用完了,就只剩下豆豆的时候,可把季离急死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起可以去银庄兑换这个事了,只想着自己吃不上好吃的了,别人都不收这个豆豆,可咋办啊。 “公子,可是有什么难处?” 身后走来了一个衣着一般,长相一般的男子来,这个人可以说,随时随地往人群里一扎,瞬间就会找不到他的那种。 季离看了看来人,摇一摇头,没有吭声。 来人愣了一下,好似觉得这个人让人不好接话啊。 “在下是本地人,看见公子卓尔不凡,像是第一次来这里,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说,别的大事不敢说能办到,小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季离又看了看来人,还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来人有些上火,心想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怕是要用qiáng的了。 季离可不管来人什么表情,对予不熟悉的人,他一般情况下都是不理他的。季离转过头,自己就走了,吃不了好吃的,下回出来再来吃就可以了。 这一切都被暗卫看到了,暗卫一想了想,还是决定现身跟着,近点好方便行事,看来那个人要对付公子了,另外也好给公子付账,看到他想吃,吃不了,自己都难受。 暗卫走近季离,看到他正在糖葫芦面前站着,犹豫不决的样子十分可怜。 暗一掏出钱来付了,拿着糖葫芦递到季离手上,季离没有接,睁着不解的大眼睛看着暗一。 “公子放心,小的是暗一,公子还想吃些什么,小的这里还有些散碎银子,用不了公子的金豆豆。” “暗一?”季离好似明白了,是陛下的人,派来照顾他安全的。 季离开心的接过糖葫芦,吃了起来,陛下的人付的钱,可以放心吃啦。 在季离不知道的某处,那个刚开始来搭讪的人被其他的暗卫拖到了巷子的深处。 季离现在又开心了几分,身边有人,胆子就更大了,一个人兴冲冲的走在前面,想吃什么就拿什么,暗一紧跟着付钱,顿时没多久,暗一的手上就提满了东西。 季离吃了一些了,可他的兴趣丝毫不减,说的是要带回去给秦雨吃。 西市场的人时时刻刻都是人来人往的,一个穿着黑色的衣服的人冲着季离就撞了过来,季离不小心被撞了一下,还没有等反应过来,就见暗一抓着那个黑衣人。 只见那个黑衣人年龄并不大,跟季离差不多,身材更瘦小一些。 “这个东西你就是拿着也没命花,还是物归原主吧。” 只见暗一从对方身上拿出了一个玉佩,正是季离挂在腰上的,季离低头一看,可不是自己的嘛,怎么被他拿去了? “念你成名不易,就不追究你了,快走吧。以后看人要看清楚了。”暗一接着又说道。 那个黑衣人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走了,边走边回头看,好似在看季离这个人是个怎样的大人物? 季离接过暗一递过来的玉佩,手指抚摸着上面的图像,心里又鄙视了自己一下,自己太大意了,这个东西要是掉了的话,自己的屁股就要遭殃了。 他还记得武王把这块玉佩给自己带上的时候就说了的,自己要是把这个给搞掉了,自己就要准备在chuáng上躺十天,因为他要狠狠地做十天,要自己十天都下不了chuáng,真的是个可恶的人,有这么惩罚人的吗?还有这个可恶的小偷也是,差点就把自己给害了,还好有暗一。 “谢谢你,你怎么不把他抓去报官呢?” “他本性不坏,爱劫富济贫,名声还不错,只是看错你了,以为你是什么贪官家的公子吧。” 暗一眼睛里有点希冀,像是希望季离不要在追究了,这个人不应该被当做坏人来处理。 季离低着头看着玉佩,想了想,说道: “喔,那反正你也给我找回来了,那就算了吧。” 暗一笑了笑,他就知道,公子人心善,跟他好好 说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这个世界上,不论哪个朝代都有欺男霸女,恶霸欺人太甚的事情,总是章现着他们高人一等似的,这不,在不远处,有人围着一堆,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季离两人走近了听了旁人说了半天才明白,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在卖货郎这里选了一支钗子,不值多少钱,可拿在手里看的时候,就把这支钗子给弄断了,断了就断了吧,商量着把钱付了就没事了的,可这有钱的少爷不认帐,还楞说别人的钗子是假货,拒绝付账,还把别人的货架给掀了,把这个小货郎给打了一顿。 这个有钱的少爷,此刻还在这里极其嚣张跋扈的骂着那个小货郎,而那个小货郎则委委屈屈的蹲在地上捡自己的货物,脸上青紫不一,嘴里不敢出声,嘴角还流着血丝,旁人也不敢吱声,也没人帮忙捡货物。 季离没有说话,只是跟着蹲在地上帮忙捡东西,身后的暗一也跟着帮忙。那个小货郎则是看看季离,又看看那个有钱的少爷,就在这两人间看个不停,他可能实在是想不到会有人帮忙,会有人敢来帮忙。 “哪里来的小白脸,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你来掺和啥?”那个有钱的少爷看着季离就大声的吼道。 季离仍是没有回话,也没有理他,就是一个劲的捡东西,捡到了就递给小货郎。 那个少爷大概也被季离刺激到了,认为季离不理他,是对他的藐视,顿时就火冒三丈,向着季离就冲了过来,想要抓季离的肩膀。 虽说季离是柔弱,可暗一不啊,暗一怎么可能会让季离受到伤害呢? 还没有等那个少爷的手碰上季离,他整个人就被掀开了,向后退了好远,而他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睁大眼睛看着被护在暗一身后的季离,在看看前面站着的暗一,明白了,这个小白脸可能也是哪家的公子,手下有保护他的人。 可这京城里,就没有自己不认识的公子哥啊?这个是哪里冒出来的?自己不认识,只能说明这个人还不够格让自己认识,定是哪家小门小户里的,不用怕。 “来人,给这两个不识时务的人好好的教训一下,让他们知道老子是谁。” 一群大概五六个家丁就冲了上来,毫不顾及地上的货物,和周围的老百姓,就要上来打季离和暗一两人。 季离是知道这暗卫们的武功都很高的,一点儿也不怕,相反还很兴奋,这种除bào安良的崇高感让他自己都很想上去打几下,总要亲身体验一下嘛。 暗一对付这几个家丁就跟玩一样,没几下,就全都被打趴下了,季离的跃跃欲试,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有些失落呢,暗一见着了,拖了一个家丁放在季离面前。 “公子想打吗?打吧。” 季离眼睛里透着光,真的好想打几下,这些坏人,真该打死一个少一个。 “我可以打吗?”季离忍不住的问。 “当然可以了,你只要不怕把你的手打疼。” 季离得到了暗一的首肯,扬起小拳头对着那个家丁的头就敲了下去,他那点力量,怎么可能把人打得痛,结果自己的手都被敲红了,别人连叫都没有叫一声,暗一瞧着,忍住了笑,对着那个家丁一脚就踹了过去,那个家丁立马就晕了,躺在那里不动了。 季离被这一脚给整蒙了,这个力道,怕是城墙都能被暗一一脚踹倒,太厉害了嘛。季离此刻是太佩服暗一这些会武功的人了,简直是想gān什么就可以gān什么啊,要是自己也会武功,那些欺负自己的,那统统都能报仇了。 那个有钱的少爷此刻也被现场的情形给整蒙了,自己家的这几个护院,功夫是最好的,在这西市场很少能遇上敌手啊,今天这个是碰到硬茬了啊? 可能是他实在是气不过,自己就跑了上来,到季离的身边想抓着季离的肩膀,此时暗一正在收拾那些剩下的家丁,都去把他们给弄晕了才住手,这边季离就被那个少爷抓着了肩膀。 季离吃痛叫了一声,暗一受惊回头一看,脸色大变,季离肩膀被人抓着,这还得了,这人要是受伤了,自己哪里还有活路,手上不受控制的一扬,一股内力冲着那个少爷就去了,然后,那个少爷趴地上就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暗一跑到季离身边着急的问道: “公子可有哪里伤到?” “没事,没事,他刚抓着我,我就是被吓了一跳。” 暗一放心了,没事就好,上次的事情,就每人吃了五十军棍,要是再出事,这要领多少军棍就不好说了。 第 24 章 季离也是被吓到了,怕到是不怕的,这兴奋劲还没有过去呢,感觉自己今天做了一件好事,心情好,话有比平时多了起来。 “阿一,这个是谁啊?你认识吗?”季离凑近看了看那个倒在地上的少爷。 “好像是吏部的李大人家的公子,没事,管他是谁,还能大过你去?” 季离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红,闷了闷又问道: “他~~他死了么?” “没呢,只是晕了,受了一点内伤,没事的,放心。” 季离听说人没死就放心了,虽然说自己是想要锄qiáng扶弱的,可也不想闹出人命的。 这时,当地的府衙就过来人了,暗一自去接洽,也没有人来打扰季离。 周围的老百姓本来看到衙役过来了,就感觉他们可能要被抓,都想着过来提醒他们一下,让他们快跑,可谁知道,这些衙役过来是过来了,却是把地上躺着的家丁和那个李大人家的公子都给拷起拖走了,简直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这些衙役,平时里跟这些贵公子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都是帮着这些人说话的,可今天居然转了性?敢对着gān了? 老百姓们看了看这个小脸白白净净的小公子,都在猜测他是谁?会是哪个后台更大更硬的大人物么?抑或是宫里的? 季离不知道大家伙是怎么想的,只知道自己高兴,这种充当大侠的感觉太慡了,优越感超qiáng啊。 季离看到不远处,还蹲在地上己经呆了的小货郎,走了过去,把人拉起来,掏出一个金豆豆给他。 “坏了的就不要了,重新去置办吧,你先去看看你的伤,不要怕,他不会再来害你的。” 小货郎看着手里面的金豆豆,泪流满面,语气哽咽的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恩公,谢谢你了,你~你帮忙打跑了坏人就很好了,小的怎么敢还要你的银钱,小的不要。” “你拿着吧,没有钱,你拿什么去置办新货物,怎么赚钱养家糊口呢,没事,拿着吧。” 小货郎还在推辞,这个主要是太多了,不敢拿,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金豆豆。 季离见状又接着说道: “你拿着吧,就当是那个有钱少爷赔给你的,我自会去找他要回的,我要他多的都吐出来,嘻嘻。” 如此说,小货郎才犹豫不决的接过了金豆豆,对季离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这边事了,季离高兴,就带着暗一去不远处的茶楼里喝茶,这茶还没有喝几口,茶还没有品出味来呢,就被人打扰了。 来人是得福。 人还在门口,就语带哭腔的嚎叫起来: “公子啊,您这一跑出来,宫里可是闹翻了天了的哟,陛下担心你的不得了,您出来好歹多带些人啊,这不,刚刚那事,传到陛下那里,可把陛下气个够呛,派老奴来请您赶快回去了。” 季离一听,就有不好的预感,感觉这一回去就要被收拾,顿时就不想回去了,回去就又让人想起后宫那两位,简直心烦,心烦不说,这次出来没有报备,回去不好jiāo差啊。 季离的小脸一垮,嘴就嘟起来了。 “祖宗啊,您这也出来半天了,吃也吃了,玩也玩了,差不多了吧?该回去了,您这不回去,陛下那里可怎么收场啊?老奴这也不好jiāo差啊?您就当可怜可怜老奴吧~~” 得福知道季离心软,只有如此说,才能把人带回去,否则,还能怎么办?自己又不能用qiáng,把人绑回去。 季离听到得福这么说了,也只好妥协了,不然怎办,不可能真的让得福不好jiāo差吧,只有乖乖的跟着得福回宫里去了。 回到甘泉殿,季离准备悄悄的躲进房间,想着等到用晚膳的时候在出来,那个时候,陛下应该是气就消了,季离打好了主意,想的挺美好的。 可谁知道,刚进房间里,就看到武王坐在chuáng边上,满脸寒霜的盯着自己。 季离顿时就两股打颤的走不动路了,这个样子太吓人了好吧,这个是要吃人的节奏吗?你瞪着我gān嘛?我又没有做错事,我怕什么,我还以你名义给你的女人送礼了呢,哼,我这是做了好事才对,我怕啥? 季离不停的给自己打气,想要在武王面前把气势拿够,可那个脸真的好黑啊。自己很少见到陛下这样,可见这次有多生气了。 季离不小心的又把嘴嘟起来了,武王瞧着,心底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人安全回来了就好,这个小东西,看着软弱,心里有主意的很,想gān嘛就gān嘛,可也不能让他搞成习惯了。不然自己还不得头疼死。 “过来,你站在那里gān嘛,你不是胆子大吗?一个人都敢跑出宫去到西市场去,你现在怕啥?有胆子跑?没胆子承担后果啊?” 哼,过来就过来,怕啥,“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未必还怕你吃了我啊?”季离慢吞吞的走到武王身边。 “你看我敢不敢吃了你。” 武王说完拦腰抱起季离就往身后的chuáng上倒去,一个翻身就把季离压在身下。 季离瞪着大眼睛,这可是大白天,这个是要gān嘛啊?季离用力的挣扎着,一直遵循礼义廉耻的季离简直不敢相信武王在这种时候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武力值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的两人,顿时就成了一面倒的趋势,季离的抗议声都被武王吞进了嘴里,心里的担心,气愤都化做了出笼的猛shòu,冲着季离呼啸而去,季离哪里是武王的对手,三两下就沉沦在武王的嘴里及那双作乱的手里,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徒劳,细细长长的喘息充斥着武王的耳朵里,慢慢的从开始的狂风bào雨,在季离的顺从中变成了和风细雨,一件□□做的是恩爱异常。 云歇雨收后,武王魇足的搂着季离,深情地看着怀里的累得睡着了的季离,反省着自己这异常爆发的情愫,对予季离的这种脱离自己视线的行为,深感不安,自己对季离的占有欲越来越qiáng了,这个是为什么呢?在后宫妃嫔身上从未有过的悸动,与担心,都在季离身上发生了。 不想他受到伤害,不想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不想他的生活中没有自己,更不想他跟别的人展示笑颜,他~~~只能是我的。 武王的视线落在了季离的肩上,那里有一处乌青,像是被人用力的捏的。武王戾气极重盯着这处乌青,心里早把那个李大人,连同他的儿子大卸八块了。伤了我的人,怕是离死也不远了。 武王小心的给季离擦了散瘀血的药膏,引得季离身子轻颤,扭了扭,在武王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过去了。 武王看到季离睡熟了,才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在chuáng上,拢了拢被子,起身来开始工作了,这人不在身边,什么心思都没有,现在回来了,心安了,该把剩下的事情办完。 季离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才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被武王搂个满怀,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倾刻间就激dàng在季离的胸怀,虽说从小到大,父母也疼爱,兄长也多有爱护,可跟这样的不一样,陛下也有可能是有点喜欢自己的吧,自己这样被抱着,是不是说,自己对于陛下来说还是有点重要的呢? “你还要看多久?是不是饿了?要吃点东西吗?你晚膳都没有吃。”武王是习武之人,这样目之凿凿的看法,是谁也早就醒了。 “我不饿,不想吃。” “那是睡够了?睡不着了?” “嗯,睡够了。” “哪你这会儿想gān嘛?” “不想gān嘛。” “……” 两人对视了一下,“那我们来做点帮助睡眠的事吧。”武王邪恶的笑了笑。 “什么?~~~不要。”季离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就立马不gān了,这个身体可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好吧。 看着季离那个小脸有点白了,嘴又嘟起来了,眼睛又瞪过来了,武王就好笑。每次做的时候要哄,做完了也要哄,不然没下次了。 “好,好,不做,不做,看你吓得。你明明也跟舒服嘛,每次都要到几次~~” 季离用拳头阻止了武王继续说下去,拳头砸在武王胸口就跟挠痒痒似的,武王怕他把手打痛了,连忙把季离的手捉住。 “做也做不得,说也说不得,你要把我憋死么?” “就是不准你说,不准说。” “好好,不说就不说,那咱们说点别的。”武王知道逗人要合适,不能逗过了,过了不好哄。 “说什么?” “来,给我说说,那个打你的李家公子是怎么回事?” “他没打我,是打了那个卖货的货郎。” “没打你?那你那身上的伤是那里来的?” “哪儿?我身上没伤啊?”季离不解,自己没觉得哪里疼啊? 武王指给季离看他自己肩膀上的乌青,季离才发现。 “哎~~真的伤到了啊?可我没感觉疼啊。” “真不疼,~~不算很疼。呵呵~~” 季离自己感觉不疼,可现在按着居然还是有点疼的。 “可能是那个李公子抓着我的肩膀的时候捏着了,当时没注意,真的不是特别疼,没事的。” 季离劝慰着武王,自己是真没有多疼,可看到陛下这个样子,自己就像是要病入膏肓了似的。 “嗯,没事就好,来,咱们在说说,你为什么一个人出宫呢?” “这个嘛~~我好困啊~~好想睡觉了。” “~~~~” 武王看着季离翻个身,打个哈欠,就要睡觉了,感觉自己的气又上来了,这个小东西,把人吵醒了,就不管了,可不能容忍。 武王伸手搂着季离,双手从里衣下摆里伸进去缓缓的摸着季离的肚皮,嘴里的热气喷洒在季离的耳后,弄得他一阵一阵的缩成一团。 “别动~~”季离猫叫似的嚎了一声。 武王没有吭声,却也没有停手,一只手向上,一只手向下,捉住了季离的重点部位,努力的点火,倾刻,季离人就软了,摊在武王身上,任其为所欲为。 武王又把人从里到外的吃了一遍。 第 25 章 正阳殿里,武王看着面前的人,不动声色的端起一盏茶,说道: “你接着说。” “是,陛下。”王敬德抬起头来回道。 “臣去运城,经过多方打探,好不容易查到这个紫色长衫的人是福王府的人,但是却被福王在半年前就撵了出来。这人本是福王府的入幕之宾,听说在半年前,与府里的丫鬟私通,被人告发,福王就把他撵出来了,现在下落不明。” 武王听完没有什么反应,好似这个是意料之中的事一样。 武王看着王敬德说道: “不错,出去了一趟,是满锻炼人的,现在看着挺jīng神,你舅舅也该老怀大慰啊!” “谢陛下夸赞。”敬德微笑着回答,并用眼神瞧了瞧侧方坐着弹琴的季离。 “咳,~~朕给你找的老师如何啊?可有学到东西?” 武王瞧着王敬德在给季离递眼色,就心有不愉,什么人啊这是?胆子不小,朕的人也敢乱看? “回陛下,董大人~~待臣很好,教了臣很多东西。”敬德思索再三,还是说说好话吧,谁知道那个变态要是知道我说了他的坏话会怎么收拾自己呢? “那就好,你也早点回去休息,陪陪你舅舅,你跪安吧。” “是,陛下,臣遵旨。” 王敬德,行礼退了出来,不敢在看季离。 武王端着茶盏想了半刻,又招来暗卫安排了一下,事情都处理好了,就拉着季离回了甘泉殿。 “陛下,那个什么李大人的公子还欠我钱呢?”季离在练字,练着练着就想起了这事,就给武王说了。 他欺负穷苦老百姓,还不是仗着家里有钱嘛,都给他收了,看他还怎么欺负人。 “久你钱?怎么回事?”武王走到季离身边,把人抱在腿上坐着,轻笑一声问道。 “他把别人的货物都给弄烂了,我看着可怜,就给了那个小货郎一颗金豆豆,那个小货郎还死活不要,我只好说是那个什么公子赔给他的,我会去找他收回来,那个小货郎才收下的。” 季离手上没有停,继续在练字,嘴里却叽里呱啦的说不停。 “那我叫他还你一百颗金豆豆好不好?”武王嗅着季离的发髻,淡淡的馨香飘进武王的鼻子,好闻的紧。 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自己跟他一样的沐浴,一样的熏香,怎么自己身上没有这个味道? “阿离,你身上好香,怎么回事啊?” “香?我没有闻到啊?哪里香?” “难道是你戴了什么东西吗?” “那~~可能是这个吧。” 季离拿出身上的荷包,递给武王。武王拿着这个荷包嗅了嗅,一丝熟悉的香味从里散发出来。 “对了,看来就是这个,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荷包是绿萝姐姐给我的,我闻着也还行就戴着了。” 武王又低头闻了闻这个味道,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这个荷包给我了,你叫她再给你做一个。” 季离看着武王把荷包揣进了他自己的怀里,斜着眼瞟了一眼,“一个荷包你也看得上。” “只要是阿离的,我都看得上。”武王笑嘻嘻的回道,并未对季离的鄙视而生气。 阿离是自己身边最亲近,也是最重要的人,任何事情都不能大意,不论是针对他还是通过他来针对自己。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你回去就说这个是掉了,别说这个是我拿了,听到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啊?直接说不行吗?” “不行,你必须要按我说的来做。” “好吧,好吧,真啰嗦。” 武王对季离的回答就是按着季离的肚子猛一阵揉搓,引得季离大声的尖叫,季离怕痒,顿时房间就传来了季离的求饶声。武王又怎么舍得把季离弄疼了呢,疯了一会儿就停了。 “我明天想出去玩。”季离停了挣扎,略带喘息的看着武王轻声的问道。 “嗯?又出去玩?不是才出去玩了的吗?”武王有些不解? “你出去是有事情办吗?” “你说过的,我想去哪里都可以的,你现在说话不算数。” 季离的忧怨的眼神不停的扫视着武王,不同意就一直这么看你。 “好,好,你想去就去,不过人得带够,你准备跟谁去啊?” “就秦雨吧。” 武王看着季离不忍说他,想了想。 “暗卫我给你增至十个,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好不好?别让我担心。” “嗯。”季离乖乖的靠在武王的胸前,像个孩子一样, 嘴角上扬,像是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玩具,开心的笑了。 第二日,天气并不是太好,有些yīn,但这并不妨碍季离想出去玩的心情。 起来洗漱完了就去琴馆教课。 琴馆里,课堂上仍然是老样子,学生们都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小夫子,他的课也有很多人来听,可真已听进去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人不是坏的,只是习气罢了,每个人都有习气,只是深浅不同罢了。只要他有向道的心,能原谅的就原谅他,不要把他看做是坏人。”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电亦如露。应作如是观 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造塔功德经》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杂阿含经》第262 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增一阿含经》卷50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金刚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金刚经。” “我今天说的这些,你们能理解多少就理解多少,不用qiáng求,学佛学也是讲缘分的,大家尽力吧。” 季离讲完了课,从学堂里出来,就让王敬德给拦着了。 “你gān嘛?不用去大理寺点卯吗?” 季离看着面前的王敬德,很有些感慨,这才多久啊?跟之前调戏自己的那个人差别太大了,现在看着这个人,哪里还有那种纨绔子弟的气息,整个人都很有jīng神,看着也很帅,当然比起陛下还是差远了。 “今天还要休息一天,明天才去消假。” “你去运城是公gān啊,怎么也算是休假吗?” “去运城当然不是了,我回来可以休息两天啊,昨天和今天。” “那就这么两天,你不陪陪家里人吗?” “家里昨天陪了啊,今天就自己玩。” “你还没说拦着我gān嘛呢?” “跟你出去玩啊,你不是要出去玩吗?去西市场?”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西市场的?” “你除了就知道个西市场还知道啥?” 季离停住了脚步,让跟在后面的敬德也停了下来。 “那你能推荐个好地方?” “逛庙会?逛院子听小曲?去古董街?去钓鱼?去马场?你选?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去哪儿我都能让你玩高兴了。” 才觉得这个人有点改变,得,他还是老样子,对这些地方熟悉的很。 季离听着敬德说的这些个地方,自己都没有去过,都想去瞧瞧,脸上显出了纠结的神色。 “就这些了吗?还有别的吗?”季离对京城不熟悉,能有一个熟悉的人带着也好,不会迷路。 “你~不会想去那种地方吧?” 敬德很惊愕的问着季离。 “你说的是什么地方?” “就是~~就是~~jì院。” 敬德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季离话还没有说完,脸就红了起来,这个敬德,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我猜你也不会去的,一个是你不敢去,二是你想去也去不了。” 敬德对着季离露出那种心照不宣的眼神,好似他什么都知道一样。 季离白了一眼他,又抬步往前走,不想理他。 “我没说错吧,你就是想去也去不了,哈哈~~” 敬德可能是看着逗季离是很让人开心的一件事,逗的不遗余力。 “哎~~别走啊~~,是不是陛下管的太严了,还是你看着女人己经不行了?” “你~~你~~” 季离气极了,说不话来,指着敬德,害怕他在乱说什么。 “哎~~别气,别气,我逗你玩的,别气了,我没恶意。” 敬德看着人被自己气狠了。真怕他叫人又揍自己一顿,那就太不划算了,顿时正了脸色,好好的跟季离说话。 “真的,逗你玩呢,别气了,我给你赔罪,带你去 马场骑马玩好不好?” “去骑马?” 季离缓过来了,知道这个家伙是故意气自己的,就不气了,要是再气不是正好中他的意了吗?自己又不傻。 “嗯,去吧,挺好玩的。” “可我不会骑马啊?” “不会有什么关系,我可以教你啊。” “那好吧。” 季离反正是好奇大于好玩。到了那里,不好玩回来就是了。反正就是不想呆在宫里,想着那两个贵妃心里就堵得慌。 秦雨也跟着的,三个人就来到敬德一路上都在chuī捧的马场。 马场很大,两山之间的草原,蓝天白雪,轻风佛面。牛羊蠕动,群马奔腾,高山上的雪莲,草原上的蘑菇随处可见,此刻,初chūn,野花丛生,山丹花、野玫瑰花、纷团花、野jú花、马兰花等各种野花争奇斗艳,异彩粉呈,清香醉人,花草间,虫鸣,雀跃,峰飞蝶舞,山鸟啁啾,优美迷人,一望无垠的山尖白雪,绿如碧玉的辽阔草原,星罗掑布的牛羊马群,牧马人歌如朝凤,构成了一幅动静相宜的画卷。 这里相当的漂亮,季离看着此处的景色,心胸都开阔了,心里兴奋的不行。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真的很不错啊。” “呵呵,这个地方怕是只有你不知道,这个是皇家牧场,谁会不知道啊,来,我带你开开眼界。” 季离跟着敬德进了这个皇家牧场,马场地势平坦,水草丰茂。 “自西汉以来,这里以当地蒙古马为基础,引进了各种西域良马,杂jiāo培育出的马驰名天下,成为历代皇家军马养殖基地。马体形匀称,粗壮结实,雄健膘悍,速度和持久力俱优,是乘用的良骥。现军马场有1万多匹马,骑在马上奔跑在花海里,感觉特别豪慡,你可以试试看。” 敬德边走边为季离做着介绍,季离听得很认真,看着这些马可真漂亮啊,这么高大的马,自己能骑得上去吗? 季离有些发悚,这些比自己还高大的马,要是发起脾气来,自己怎么控制得了啊。 “你放心,给你骑的马肯定不是这样的马,我去给你找个小母马,温顺的,你骑着就不用害怕了。” 好吧,自己想多了,这个得一步步的来,谁也不是天生就会骑马的。 第 26 章 马场的管事,给他们牵来了他们想要骑的马,王敬德果真很尽心的在教季离骑马,季离的那匹马是匹枣红色的母马,性子很温顺,季离可能由于年轻,对什么都好奇,对骑马学得很快,但还是不敢放他一个人骑着跑,敬德牵着,在旁边慢慢的跟着,害怕他摔了。 由刚开始的小心翼翼,到慢慢的放开手脚,季离学的浑身是汗,秦雨到是会骑马的,也骑着一匹马在旁边看着。 二个人就围着季离教他怎么骑马,这一学,时间就过的很快,秦雨再三催促,季离才念念不舍的从马上下来,季离学的性起,和几人相约明日又来,敬德回道: “明日要看了,我要是不忙就来这里等你,你自己直接过来就是,我要是有事要忙,你的侍从他不是也会骑马吗?他教你也可以的。” “嗯,那也好。”季离知道敬德是有公事要做的,不可以陪着自己玩。 季离回到宫里,武王己经用过了膳,正在正阳殿里处理政务,见季离回来了,就传话,叫季离用完了膳要是累了就不用过去弹琴陪着了,在甘泉殿好好休息就是了。 此话传得甚是让季离高兴,他今天学了有那么久的骑马,当时不觉得,现在回来了,才觉得自己的两个大腿酸疼得很,能躺着当然更好了。 秦雨劝着季离用热水泡了个澡,洗澡的时候,季离才看见自己的大腿因为第一次骑马,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个马鞍太硬了,而被磨破了皮,红红的一片,火辣辣的疼。 季离找了药膏自己擦了,就裹着被子睡觉了,骑马什么的是要比弹琴累多了。 大腿的伤很显然,没有躲过武王的眼睛,季离被勒令不准去骑马了,季离认为自己很喜欢骑马,可以为了它去牺牲一些,于是武王被色.诱了,季离在chuáng上充分的利用了自己的魅力(死缠烂打)bī得武王同意了他继续去骑马的大事业。 季离醒过来的时候是超痛苦的,自己对自己雪上加霜的事情就不多说了,可还要去琴馆教学呢,这个可不能丢下了,季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去了琴馆,忍住不适,挨到了下课,课后,季离有些犹豫不决,一边想去骑马,一边身体太累,好想回去睡觉。 “公子,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下吧,既然陛下同意你去骑马了,那就不必急于一时了,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啊,先把身体养好吧。” 季离想了想也对,就说道: “你派个人去马场传个话,要是敬德去了就跟他说我身体不适,明日在去,叫他别等我了。”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季离回了宫里又睡了一下午,身体才好些。 季离咬牙切齿的想,这陛下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我的腿受伤了,他还做那么久,就是不想我去骑马,他不想让我继续去学,我偏要去,一定要把它给学会了,以后才有机会跟他一起去大漠,去看那大漠的风光,领略大漠孤烟直的悲壮。 这个是季离心里的小愿望,他也不想说出来,不想让武王知道,谁又知道两人能不能走到那个时候呢。 虽说他不离,我便不弃,可往往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楚的,不是想就能够做到的,哪怕你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结果也不一定就是你想要的。 季离下了课就带着秦雨又去了马场,敬德没有在,但是就这样也没有影响到季离学骑马的兴致,今天由秦雨牵着缰绳,慢慢的带着季离走,在慢慢的放手,让他慢步溜达。 “公子,给你这个,拿着。”秦雨掏出来一个荷包,递给季离。 “咦?你怎么知道我原来那个荷包掉了?”季离诧异的拿着荷包,里面的香味跟原来的有些不一样。但还是不错,香味挺好闻的。 “你那个掉了吗?我不知道啊,我只是给绿萝说了,我们这两天在学骑马,她就做了这个叫我带给你。” “喔,那你替我谢谢她了。” 季离把荷包放进怀里,抬头又问道: “绿萝姐姐的身体还好吧?怀着孩子是不是很累?” “她现在能吃能睡的,挺好的,就是天天都叫腰酸背痛的,可见怀孩子还是很辛苦的。” “是啊,那么大个肚子,每天都还要做事,做女人确实不容易啊。一个女人愿意给你生孩子,可见是多爱你,你可要好好对她,不可辜负她了。” “那是当然的,我~我也很爱她的。”秦雨难得的脸红了,都是老实巴jiāo的人,平时那里有把这些情啊爱的挂在嘴边的时候,都是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我们现在虽说在宫里,可也不见得就长久了,不要学别人见异思迁,她对你好,你就要好好的对她。” “知道的。” 接连几日,季离都去马场,现在他已是能一个人骑马小跑了,那匹枣红色的小母马对他很是亲热,总是喜欢季离喂它吃豆子,围着季离舔他的手心。 今天到马场的时候,敬德已经在那里了,三人打过招呼,就一起去骑马,为了迁就季离,都跑的很慢,在那姹紫嫣红的马场,绿茵茵的草原上跑起来也是心旷神怡的。 跑了一圈,往回走了,就看到了马厩里围着一大帮的人。 季离好奇的问道: “那里在gān嘛呢?这么多人?” “好像是在给马配种吧,那个人不知道是哪里马场的,经常带着母马过来求配种。”敬德皱了皱眉头,回道。 “那肯定是因为这里的公马好,别人才会来求配种嘛。” “那是当然啊,这里的马都是做为战马来培养的,都是军用的,你说好不好?” 敬德与有荣焉的回着季离的话。就好似这个马场是他家开的一样。 “哎~~阿雨,你看那个人,穿黑衣服的那个,带着帽子的,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季离远远的看到个人类似熟人就问秦雨。 “那个人咱们在福王府里见过,他当时还把你差点撞了,你不记得了?” “我就说这人看着面熟呢,福王府里也养了很多的马吗?” 季离不经意的问话,却没有人回答他,秦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而敬德却双眼微眯的盯着那个带帽子的男人,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几人到了马厩的另外一边,下了马,准备把马jiāo给马夫,季离又伸手抓了一把豆子喂着这匹母马,在离他们不远处,配种的马还正在gān着它们该gān的事,一股子味道飘得到处都是,季离略有些不适,虽说是动物,自己也不大好意思去看或者是听,准备喂完了豆子就回去了。 那匹温顺的枣红色母马,吃着豆子都有些不安份,好似旁边的气味刺激它了还是怎么的,不停的乱动,都没有好好吃豆子,不停的打着响鼻,喷着粗气。 “看来你也想要配种了是吗?”季离对着马头小声的说道。 母马抬起头来冲着季离的胸口嗅了嗅,张嘴就咬着季离胸口的衣服,使劲的扯。 这一下子把季离吓着了,嘴里不停的大声呼叫,双手推着马头不要它接近自己,秦雨与敬德也同时上前帮忙拉开母马,那匹母马却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咬着还不停的上窜下跳,后脚踢得老高,两人都害怕母马撂蹄子蹿着季离,都拦在他身边,都伸手去拉缰绳,但是马不停的乱窜,一时半会拉不住,就感觉这匹马突然之间就疯啦似的,没有人拦得住,马头不时的撞向季离的胸口,就在此刻,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箭,she在这匹枣红色母马的脖子上,鲜血喷了季离一脸,母马停止了跳动,缓缓的倒了下去,嘴里还连带的扯下了季离胸口的一片布料,季离端着粗气,看向远处走来的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晕倒在地上。 季离的晕倒吓坏了秦雨跟敬德,两人忙不迭的把人扶起准备送回宫里去,敬德看着来人呆了一会还是起身行礼,打了招呼。 “见过董大人,不知道大人可有事吩咐?” 原来来人正是敬德的那个大理寺的老师,董常青,敬德以为他是来这里办案子的,自己毕竟是他的学生,还要听他的差遣, “无事,你先去把人送回去吧。”董常青冷着一张脸看着敬德半抱着季离。 “是。” 敬德和秦雨赶紧把人抱上了马车,向着宫里狂奔而去,董常青看着马车离开,一动未动,直到再也瞧不见马车的影子了,这才慢慢的弯下腰,捡起地上被人遗忘的荷包,拿到鼻子下嗅了嗅,又用手捏了捏,扭过头又看了看旁边正在配种的马,尝试着走近了几步,顿时就响起了马的厮叫声,好似更兴奋了,又好似焦躁不安,董常青立马就停住了脚步,并慢慢的后退,慢慢的离开了马场,没有人发现他,他来时和走时一样,都没有人发现他。 季离醒来的时候己是华灯初上,胸口有些闷,也有些疼,可这都没有他此刻的头疼厉害,因为他看到武王坐在chuáng边,正用那种又痛心疾首,又叫你活该的表情看着他,满脸寒霜,感觉除了自己,周围都没有一个活物了,都被冻死了。 季离有点后悔,真不该这个时候醒来,接着睡多好。现在醒来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你能不能安份些,不要动不动就弄些伤回来,叫你不要去,你非要去,现在好了,这下你舒坦了?你非要把我弄的整天提心吊胆的你就舒服了?” “我不想的~~”季离面对武王的责难,小声的回答着,人有时候在自己脆弱的时候,你不理他,他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可你要是骂他,或者是关心他,他心里都会觉得委屈,有天大的委屈,一委屈就想哭,不论男女。 武王看着季离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开始掉眼泪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那张惨白的小脸上往下掉,顿时就心疼得不得了,这双眼睛盯着你,有再多的责难都说不出口了,武王轻轻的把季离抱在怀里,手一下一下的轻拍在季离的背上,微微叹口气: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都是我惯的,有错也在我,没事了,你好好休息,过几天就好了。” 季离还在呜咽着,心里有些后怕,自己对那个马那么好,它怎么还伤自己呢,看着多温顺的小马,发起脾气来也不得了,季离承认自己是被吓到了,近距离的感觉自己都要被马踩死了,武王的怀抱很温暖,qiáng壮的手臂搂着自己,太让人有安全感了。季离抖着的身体慢慢的平复下来,蹭蹭武王的脖子,渐渐的睡着了。 季离受的伤不算太严重,就是胸口被马头撞青了一片,腿上和腰上有些擦伤,骨头都是好好的,没什么大问题,可就是这样,也让武王又心疼,又生气,把暗卫叫出来一顿斥责,又把秦雨叫来问话,事无巨细的问了个通透,从暗卫嘴里知道,最后董常青出现在马场,武王就直接把这件事情丢给了他去处理。 第 27 章 季离刚睡醒,就听说有人求见,一问才知道是董常青来例行问话。 季离动作迅速的洗漱完毕,出来见客的时候才知道不光董常青在,连陛下,和敬德也在。 几人见过礼,依次坐下,董常青就开始问问题了: “季公子这几日去马场学骑马,可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季离看了看武王,小声说道: “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啊,那里平时都没有什么人,也就昨天来了一些人来给马配种的。” “那公子去骑马的事情都有些什么人知道呢?” “也没几个人吧,平时都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有时敬德有事忙就我和秦雨两人去。” 武王在一旁听着也不言语,就冷着个脸,就想看这件事情最后究竟是谁在捣鬼。 敬德也在一旁安静的坐着,也是满脸严肃的,时而看一眼董大人,时而看一眼季离。 “那公子可知这个荷包是谁的吗?”董常青从怀里摸出来了那天在马场捡到的荷包。 “这个是我的,是我第一次骑马后的第三天吧,秦雨给我的,说这个是绿萝姐姐给我做的,这个荷包难道有问题?”季离不可致信的望着武王,那个女人是你宫里的,难道也是坏人不成? “这个荷包有没有问题现在还不好说,就单纯荷包本身而言,里面的东西都是一些提神醒脑的,就有一样,叫做迎chūn木,这个东西平时呢,也没什么,就是在有人或者是动物发情的时候,会产生荷尔蒙,而这种荷尔蒙的气味和这个迎chūn木的气味混在一起,就会让人或者动物变得很bào躁,很嗜血。这个我是去太医院求过证的。” 董常青看了陛下一眼,又接着说道:“如果说绿萝有问题,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马匹配种啊?这一点就说不通。” “可那么大个马场,现在又是chūn季,动物发情很正常啊,随时都是有可能有人牵马来配种的。” 敬德说了自己的看法与怀疑,引来董常青的目光,董常青盯着他,眼神里有点赞赏,点点头才说道: “也是,可就这么定了,很显然证据是不够的,她可以很容易的就推开了。” “肯定有问题,不可能那么巧合,我们刚刚骑马回来,别人就来配种,说这里面没有问题我都不信。” 敬德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你不相信可以啊,去把证据找来,要让大家心服口服才行。”董常青对着敬德沉声说道,把敬德说的低下了头才作罢。 武王却是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因为这几日季离都想着要去学骑马,自己怕他难受,就没有动他,季离说的是在他学骑马的第三日才给的他荷包,那就是说荷包在季离的这一阵子还好自己没有动他,要是动了,到时候自己会不会受迎chūn木的影响而动手掐死季离呢?想想都是一阵后怕。 陛下的脸更yīn沉了,看了看坐在下手的季离,眼神里有着担心,这么个小东西,看着真是不忍心啊,不是被别人陷害就是被自己牵连,可这次又是为什么呢?仅仅只是想要杀他吗?又或是杀自己? “喔,对了,季公子说当时那些配种的人里有个面熟的,说的是在福王府里看见过。”敬德一说,季离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事,可这个人跟自己被马伤到有关系吗? 在董常青看过来的时候,季离点点头,:“是啊,秦雨也说是。” “这个事情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起过?”董常青转过头来问敬德。 “小民一时忘记了。”敬德看着董常青那微微眯着的眼,就感觉自己要糟秧,后背一阵凉。 “忘记了?回去我会提醒你下次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要再忘了。” 董常青的声音低沉,又在敬德的耳边说话,季离听得不清楚,陛下是练武之人,听到此话,也只是抬头瞟了一眼他们二人,略感诧异,这二人还能走到一起? “陛下,依臣看来季公子这次被伤不是偶然的,如果 此事还牵扯到福王府,恐怕这背后有更大的yīn谋了。” “先去査查看那天去配种的人是什么来历,配种的量是不是合规的。” 武王冷静的吩咐着,这里件件事情都针对福王府,未必他福王府真的想要反? “是。”董常青与王敬德恭身行礼后退了出来。 武王走到季离身边,拉着季离的手轻声问道: “今天可好些了?” “好多了,我觉得没多严重,就是胸口按着还有些疼。” “那你今天就不要去琴馆了,在屋里呆着。” “没事,去琴馆就只要一个时辰,我很快就回来,这个拖着也不是办法,我教完了,就轻松了。” “那你的身子能受得了?可别到时候又在我面前喊疼。” 季离侧身抱着武王的手臂摇了摇:“受得了,受得了,这么点小伤没事呢,我一会儿就回来,我下午还要陪你呢。” 季离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武王捏了捏季离的鼻尖,宠溺的表情显予面上。 虽说这个事情根本就怪不到秦雨身上,秦雨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也是很清楚的,可他的老婆想要害自己,不管现在有没有线索,她都是有怀疑的,这个事情要是真的,真的要替秦雨难过了。 季离看着旁边的秦雨,没有提及刚才董常青来问话的事。 人都是自私的,在自己的安全都不保证的情况下,谁都不值得相信。 两人出得宫来,到了琴馆,季离对这个工作是很尽责的,这个班从最初的四五十人到现在的二三十人,已经走了一大半,可季离也不伤心,认为这个人数还是有点多的,最好是能坚持到最后的有个十来个就差不多了,学这个佛音不是要人多就可以的。 今天教的还是类似往日的课程,都是在讲佛经要义,及弹奏谱曲的基础知识,又接着弹了几首自己作的曲子给学生们鉴赏,就到了下课时间。 季离在受伤期间总是很乖的,下课了就回到了甘泉殿,准备好跟陛下一起用午膳。 可就在此刻,有个内侍过来传话,说陛下到后宫谢贵妃那里去了,好似谢贵妃马上就要临盆了,就不过来用午膳了。 季离呆呆的停下了手里的事,神色厌厌的坐在凳子上,不言不语。 过了片刻又抬起头来,冲着秦雨微微一笑,: “那我们自己先用吧,就不等陛下了。” “好。”秦雨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季离出去安排了。 用过了午膳,季离说要午休,就一个人呆在屋里,可此时此刻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呢?脑袋里不停的胡思乱想着,心里说不清楚是啥滋味。就好像自己是条搁浅的鱼,要死又死不了,想活也活不长,终究是死吧,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季离躺在chuáng上像煎饼一样翻来翻去,想知道结果,又害怕知道结果,然而,结果终究会来,日落西山的时候,就有人来报喜了,谢贵妃顺顺利利产下了嫡长子,母子均安,武王有后了,季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了? 季离愣了愣还是叫来了秦雨,把私库打开,挑了些礼给谢贵妃送去。 这孩子生了,谢贵妃的地位就更稳固了,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而自己,什么也不是。没有名份,没有子嗣,这感情也说不好,说不得那天就烟消云散了。 自己最终还是会是一个人的。 季离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先拋开,过一日算一日吧。 季离想着,武王今天喜得贵子,晚上肯定是不会回来的了,自己就先爬上chuáng准备睡觉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朦朦胧胧的就感觉有人上了chuáng,季离转过身,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才知道是陛下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就不回来了,我不回来,你想我去哪儿睡?” 武王好似真的心情很好,抱着季离在其脖子上不停的蹭。 “你不用陪着谢贵妃吗?”季离怕痒,不停的躲,身子扭来扭去的。 “我陪她gān嘛?她才生了孩子正该好好的休息。” “那……那个孩子如何?” “还行吧。” “……” 这个是喜得贵子的表现? “那你现在放心了吧?后继有人了。” “那也要他能平安长大,有那个能力接手这个江山才行。” 怎么又变了,跟原来说的不一样了?那要是没有那个能力不能接江山,你就不能跟我走了?季离听到陛下如此说没有吭声,心里凉了半截。 “你今天好些了么?来我看看。” 季离顺从的撩开衣襟,让武王看了他胸前的伤,青乌有些淡了,: “今天晚上没有擦药吗?” “擦了药油的,我自己擦的。”季离知道武王不喜人碰自己,擦药的事都是尽量自己来,平时武王在的时候都是武王擦的。 “嗯,好吧,那你快睡吧,我抱着你。” 武王抱紧了季离,让他在自己怀里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相拥睡去。 宫里有了皇长子,这洗三就是一件大事,此事由陈贵妃住持,陆陆续续的一套程序走下来己经过了大半天,晚上的洗三宴,也算是家宴,没有通知什么大臣,就只是把谢贵妃的父亲母亲也叫了来,一起热闹一下等过百日的时候,才能宴请大臣大摆宴席。 新生儿在几人面前过了一遍,红彤彤的小脸,皱巴巴的,可能宫里的女人都讲究身材,吃得不多,孩子也是个头小小的,长得并不是多好看,可这个是皇帝的儿子啊,那不要钱的好话就像是流水一样往冒,连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都出来了,都不知道这么小的一个人是怎么看出风流倜傥来的。 季离也跟着瞟了一眼,这个孩子还没有农村家里的那些农妇生的娃好看,那些个孩子,都胖得什么似的,那个手就像是藕节一样,都是圆润得很,这个孩子金贵是金贵,底子没打好,感觉营养不良似的。 季离心里绯议着,嘴里自然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可他就是不说话,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都当他性格就是这样的,不喜开口说话。 季离在这样的环境里,没吃几口就推说吃好了,向陛下告个礼,就想先退下了。 武王看得出来,季离这几日里,一直郁郁寡欢,多半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可这是季离来之前的事了,己经是事实了,都改变不的,也只有在别处想想法子逗他开心了。 本来就是家宴,武王看到季离的离开,也无心在多聊什么,草草的结束了宴会,却对谢丞相有所暗示,会提一提谢贵妃的位份,也算是安谢丞相的心了。 谢丞相自是高兴的,丞相夫人更是喜上眉梢,感觉女儿明日便能是皇后了一般。 待陛下走后,谢丞相婉转的提醒夫人,贵妃上面还有一个皇贵妃呢,哪里就是到了皇后的地步。 愣是给丞相夫人一个惊愕的表现机会。 第 28 章 转天,谢贵妃被提成皇贵妃的旨意就下来了,现在后宫里就数她最大了,也算她品性还好,不会跟陛下对着gān,陛下也就不吝啬给她个皇贵妃的位置坐坐。 季离听见了也没多大的反应,就是她当了皇后,自己也不会去给她请安的,跟她有不了什么关系。 但是季离还是叫人送了礼,还不轻,现在陛下反省之前的错误,对季离很是大方,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都赏赐给他,现在季离也有了自己的小私库,也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季离最近很乖,除了上午去琴馆,下午就陪武王批折子,就哪儿也没去,武王还因此调侃季离生病了才会乖一点。 可就算是季离乖乖的,也有麻烦找上他,这才多久,身上的青乌才刚刚消散了,结果手上就开始出状况了,最开始的时候是指尖蜕皮,由一个食指尖开始,没两天就十个手指全都在蜕皮,就像是洋葱一样,一层一层的蜕,一层没有蜕皮完又接着蜕,光一个指尖上就可以清晰的几层蜕皮纹理,季离郁闷极了,这个指尖蜕皮严重影响了自己弹琴,而且还有点疼,前两日还在指尖蜕皮,今日一看,自己的掌心也开始蜕皮了,这不合逻辑啊,难道是自己摸了什么吗? 季离使劲的回想自己有没有接触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什么来,实在是没折了,就只好给武王陛下招了。 “你还知道你那手出了问题呢?我早就知道了,就看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才会来给我说。” “你知道?这手长我身上,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季离顿时就好奇了,急切的问道。 “你说呢?”武王邪恶的看了一眼季离。 “我知道了还会问你吗?” 季离伸手拉住了武王的手,要他一定专心的回答自己的问题。 “每次要你的时候,你那双手就不停的在我的背上划拉,这手都粗成这样了,我难道还没有感觉啊,我又不是死的。” 季离听到原因,顿时无语了,搞得自己都没法接话了。 武王也没有过多的调戏季离,知道他面子薄,转过身来,拉起季离的双手,看着这不停蜕皮的指尖,眉头轻皱,: “我在你睡着的时候,叫太医来看过了,说这也是一种毒。” 武王站起身,走到书架上,抽了一本什么书来看,指着上面的某页要季离过去看。 季离走过去,就看到,那一页就写着:名称,千层苏,毒性较为qiáng烈,症状就是初期从人手指头开始蜕皮,一层一层的蜕皮,直接蜕到见肉,见骨,才会停。此毒为触摸型,不是口服的。 季离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能啊,我现在这么乖,都没有乱跑,能去哪里摸毒回来啊? “陛下,那这毒有解吗?” “有是有,不好找,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人找去了。” 季离看着自己这双命运多舛的双手啊?欲哭无泪。 “ 你现在跟我说说,你平时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怎么会摸到毒呢?” 武王拉着季离坐到椅子上,让季离坐在自己的腿上,环着他。这样的姿势会让季离感觉到安全,会放松下来,慢慢的想。 武王也没有打扰季离的思绪,就让他一个人好好的想。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来的季离可怜兮兮的望着武王,“我每天都基本上都是做些同样的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每天就穿衣吃饭,抚琴,练字谱曲,逗狗,也没gān什么了嘛,每天摸过的东西也就这些了。” “你的那些琴,我都让人验过了,没有问题,你吃饭都有人拿银针验过的。在说这个毒不是口服的。” “对啊,那有没有可能是涂在碗碟上的?或者是筷子上?” “你没发现你昨天开始吃饭的碗筷都换成了银的了吗?” “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还说,这银筷子太滑了,一点都不好夹菜呢。” “那这个毒会过人吗?” “应该是不会,不然我跟你这么亲近,不是早就过上了?” “那这个也太不符合逻辑了,我摸了就中毒了,你们摸我就不会中毒?这毒还专就认我一个人了?” 武王听到季离这么说,有一丝的犹豫,但还是决定对季离坦白。 “阿离,这都怪我,你在我身边,或多或少的都被我影响而受到了牵连,有人要杀我,不想我坐这个位置,都会从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开始。你受委屈了,可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要你在受到伤害。” 季离看着手上的伤默默无语。武王紧紧的抱着季离,安慰着,: “阿离,别离开我,好吗?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jiāo代的。” “慢着,你说这个毒不会过给你,那就说明了这个毒是专门针对我的啰?那是不是也说明了这个不是跟想杀你的人是一伙的嘛?” 武王不可置信的看着季离:“不错嘛,小东西,这都被你想到了,那我们就要换个方向查,专门针对你的,也就在这后宫里了。”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是你没有处理好你们之前的问题,还把我牵连进来,我多冤枉啊!” 季离此刻有些炸毛,自己又没招谁惹谁,又不是自己想要住进这甘泉殿的,他也是被bī的好吧,为什么他还要受到这种伤害呢? “我要出宫,我要出宫去住。” 武王抱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季离,轻声细语的安抚着: “乖啊~~宝贝,别闹,冷静,冷静。” 季离不停的扭动,想从武王的怀里挣脱出来,却被武王抱的紧紧的,动都动不了。 “宝贝,别着急嘛,你这手还伤着呢,冷静一下,都怪我,怪我,好吧,谁叫你出现的这么迟呢,你要是早些出现哪里还有她们什么事啊,是吧?” 季离不动了,多半也是挣扎了半天什么用都没有,gān脆就不想动了,嘟起个嘴,斜个眼睛看武王。 “你先别着急,听我说,第一,你这手得治,出宫了,就不方便治了,第二,这总得要找到这个下毒的人啊,也好给你出气,你要是走了,对方还怎么露出狐狸尾巴呢?” “你拿我当诱饵?” 季离顿时就惊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武王。 “这怎么叫诱饵呢?这叫按兵不动,不能打草惊蛇啊。看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好吧,这种说词自己还是勉qiáng能接受的。季离安静下来了,就把头靠在了武王的胸膛上,默默的想着事情, 武王看着如此可怜的小东西,心里软绵绵的,又把人拢紧了点: “阿离,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叫他们用最快的时间去把放毒之人找出来,你就安全了。” “找到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的,不是吗?只要你一天是皇帝,我就一天是靶子。” “阿离,不要悲观,总会好的。” “……”季离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把心里的这种委屈说清楚,自己不是非要住在宫里,自己也不是非要爱皇帝不可,他也可以谁都不爱,当爱己经威胁着生命的时候,谁还会在乎爱不爱谁呢?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吗?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啊?我没有名份,没有子嗣,她们恨我什么呢?我能威胁到她们什么呢?你的宠爱吗?如果你的宠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可不可以不要?” 武王看着泪眼婆娑的季离心疼万分: “阿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帝王我的宠爱人人都想要,为什么你不要?我的真心只有一颗,也只能给一个人,不是你就是张三李四,错就错在我是帝王,做我的爱人就要受到各路人的羡慕嫉妒恨,难道为此我就不能好好爱你吗?难道叫我放弃你吗?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我做不到的,阿离,在这茫茫人海,总会有人与你相伴一生,这个人又为什么不能是我?阿离,爱我你怕了吗?你看着我,告诉我,我的爱,你真的不想要吗?” 季离的眼泪不值钱的大颗大颗往下掉,双手搂着武王的脖子,: “我要,我要,呜呜呜呜……” 季离哭的很是惨烈,第一次听到武王对自己说爱自己,这一刻,什么委屈都不叫委屈了,之前总总的徘徊不定,皆因自己的不肯定,现在武王亲口对自己说爱自己了,自己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自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就算是为了爱,能轰轰烈烈的来一场也不枉来世走一遭了。 武王也红了眼,紧紧拥抱着季离,深怕下一刻,怀里的小东西就不见了,就离自己远去,再也寻不到。 这一场感人场面,得福在外间听得清清楚楚的,此时也是感慨万千啊,陛下真的是难得遇到一个可心的人,挺好的,后宫里的这些人心啊,总是不安份,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想要些什么?命都没有了,还要那些虚的又有什么用呢? 这种时候还有人不长眼的打扰陛下,真的是不可恕。 看了看被自己拦在外面的李大人,得福面无表情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你就慢慢的等着吧。 李大人估计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又上前轻声问得福: “公公,不知道陛下此刻是否还在忙?能有空见下官了吗?” 得福,斜视了李大人一眼,: “大人稍等一下,老奴去看看。” “有劳公公了。” 得福未回话,转身就进殿里去了。 书桌后,季离还是坐在陛下的怀里未动,好似享受这片刻温情,武王抬头瞧见得福进来了,眼神询问着得福。 得福打着手语,指着殿外,在空中手书了一个李字,陛下明白了。 “阿离,这会儿那个打你的那个人他爹来了,你要见吗?” “谁?” 季离脑袋里一时没有想起来是谁。 “就是上次你去西市场救了一个小货郎嘛,打人的那个是他儿子,他前一阵子我派去山东那边了,这刚回来,李大人现在就在外面,你想见吗?” 季离此刻终于想起来是谁了,: “他还欠我钱没还呢?” “你个小财迷,就记得你的钱了,问你见不见?” “我见他gān嘛呢,不见,你记得给我要钱,越多越好,叫他儿子一天仗势欺人。就因为他家钱多。” “他家钱多你也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啊?”武王笑着捏捏季离的脸,满脸宠溺。 得福把脸扭一边,这恩爱要闪瞎眼啊,还要不要人活了。 “他家要是没钱就不会欺负老百姓了,就知道过日子的坚辛了。” “你这是什么歪理,有钱的都欺负人,也有那有钱不欺负人的呀。” “那可少之又少。”季离边说边从武王的怀里下来,毕竟是一会要见大臣的,毁了陛下的威慑力就不好了。 “我回里屋去了。” 季离走进侧方的里屋,得福就把李大人传了进来。 “陛下金安,臣有事请奏。” “起来,你此去山东可还顺利?” “禀陛下,此去山东,臣不辜负使命,顺顺利利的就把事情办妥了。” “那就还好。这个算你一功,不过,你儿子可给你惹了一个过,你知道吗?” “臣已听说了,臣教子无方,愧对陛下。” 第 29 章 李大人说完就跪下去了,自己老来得子,太过宠溺,导致今日,也怪不得别人。儿子至今还关在衙门里,家里的老母亲一大早就对自己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把人要回去。 可儿子打谁不好,偏偏把陛下的枕边人给打了,这叫什么事啊? 李大人想想自己这一生多半是要毁在儿子的手里了。 “你这件差事办得不错,功过就两抵了,你就不说了,你儿子可得要受罚。” 武王看到底下跪着的李大人,这个人勉qiáng算是个中立派,没有什么党派之争,当时看着季离的伤,气极了的时候却有杀他的心思,不过这个人办事还将就吧,现在气消了,也没有那么大的心想杀他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留着他好好给自己办差,也不错。 “臣,叩谢皇恩,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愿为陛下誓死效忠。” 果然是个聪明人,武王很满意李大人的做法,: “起来吧,盛玄,以后你就是朕的左右手了,朕有很多的事情要你去办。” “臣定不rǔ命。” “你的儿子宝贝,朕的心肝儿也宝贝,你说这要怎么弄呢?”武王很会挑时候停顿,虽然早就心里有数了,可也要压压李大人的锐气,不然以为自己需要他,就能够为所欲为了。 “臣谨遵圣意。”李盛玄此刻内心深处是松了一口气的,只要陛下还要用他,他就不怕,顶多就是折损些钱财。儿子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就是打几个板子吗?儿子年轻,也能受得住,也该给他个教训了。 “好,那就罚你jiāo两百个金豆豆来吧,你儿子就打二十大板吧,算是给个教训。” 李盛玄惊愕的抬起头看着武王,两百个金豆豆?就罚这么点?是陛下说错了? “怎么,嫌少?” “不,不,谢陛下皇恩浩dàng。”李盛玄又跪了下去,叩谢圣恩,还好,这点小财可以忽略不计,儿子的二十大板也该打,自己不在家,家里他就是大王了,真该好好收拾收拾。 李盛玄真心实意的感谢陛下的宽宏大量。决定以后好好的为陛下办事。 武王看着李盛玄退出了大殿,就跟身旁的得福说: “他的两百颗金豆豆拿来了,就直接给阿离。” “遵旨。” 因为季离的手指在蜕皮,就不能弹琴了,因此,去琴馆教学的事也耽搁了。 季离整日的有些情绪低落,现在几个手指头都被包上了,怕再次摸到毒,加深创口。 手被包成了熊掌似的,gān什么都不得劲。 武王瞧着季离这几日都是闷闷不乐的,就想着请个戏班子到宫里来给季离唱戏听听,可季离却拒绝了,他说: “请什么戏班子呀,你又不爱听这个,请进来就专门给我听?别人还在做月子呢?这不是给别人舔堵吗?到时候又给我增加一个隐形敌人,多不划算啊,要听,我自己出宫去听,我一个人去听才花多少钱?你请一个戏班子进来又要花多少钱?你算过没有,有你这么败家的吗?你不是还天天都在闹没钱了吗?到处都在找钱了吗?都不知道省点花。”说完了还赏了武王一个小白眼。 武王听得一愣一愣的,行啊,这小东西现在不怕自己了,这说话都利索了不少。 “看不出来,你现在说话能说这么多了,当初你是一个字都不想跟我说的啊?” “我现在不跟你说话,你想我去跟谁说话?我到是想要跟别人说话,你得让我出去才行啊。” “得,我现在是听出来了,你这是想出去玩了,可你这样怎么出去玩啊?” 武王好笑的捏了捏季离那熊掌似的手,季离一把扯开: “我这怎么就不行了,我这脚不是好好的吗?我可以出去听戏呀,也可以去听小曲呀,还可以去那什么什么院呀……” “越说越离谱,你想出去玩也行,但这次你可要答应我,不能在带伤回来了,你要是带了伤回来,你下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在同意你出去了。你可记住了?” 武王打断季离的话,紧抱着他,圈在怀里,狠狠地亲了几口,才作罢。 季离嘟起微肿的小嘴,:“知道了。” “光知道还不行,你得保证。” 季离又翻了一个小白眼,“我保证。” 这个还是以前那个冰冷的帝王吗?这个简直就是个大妈啊?这么啰嗦。 “你在瞪我试试?还想不想出去了?” 武王不松手,季离就是猴子变的,他也动不了。 季离顿时就变了脸,笑眯眯的捧着武王的脸,主动的去亲了一口,“放心,放心,我保证我这次一定安安全全的回来行不行?我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你还想贿赂我啊?别的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就成……” 武王说完就开始攻城掠地,对自己所有物打上专属标签。 季离的挣扎丝毫不影响武王的动作,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季离的任何抵抗都是纸老虎,都是徒劳。 武王想得也好,这会儿把人喂饱了,他就没有兴趣(力气)去哪什么什么院了。就不会瞎折腾了。 只要陛下想要,是不会管什么时候的,季离已经是深有体会了,也己习惯了,只是这个时候来折腾自己,等折腾完了,自己哪里还有力气出去玩?都是yīn谋啊~~ 这一通折腾下来,季离又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己是午后了,陛下不在,屋里静悄悄的,燃着安神香,阵阵的香味绕过来,闻着安静祥和。 季离不想动,翻了个身,身上gān净清慡,季离微微翘了一下唇角,双手也重新包过,gān净的纱布包成了几个白萝卜头,有些好笑。头在武王枕头上蹭了蹭,一股熟悉的味道让人心安。不想起chuáng,季离盯着某处,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午后的阳光,斑驳的透过窗棂she在地上,窗外有鸟鸣,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要是这个时候能来一曲自己弹的琴就更好了,季离又看了看几个白萝卜头,叹气了。 门扉那处传来了响声,季离顺式抬头看过去,他这里除了秦雨,是谁都不会来的,不敢来,也不能乱来。 他以为来人会是秦雨,还把自己luǒ露在外的手放在被子里,可是门开了,却没有人进来,季离好奇的一直盯着,这才看到是碗豆,碗豆还会自己进门?真神奇,进来了,还会用爪子把门推回去给关上,哈,自己的狗狗,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技能的?自己都不知道啊? 碗豆关了门,转过身,走到离chuáng边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住了,跟季离对视了几眼,可能是没有想到主人会在家?可在家为什么不喂自己东西吃呢?还害自己又跑回老主人那里去吃东西。有些生气,不想理你了,小狗又转过生,走到对面,书桌下自己的小窝里去了,乖乖的躺着了,舔着自己的小爪子,偶尔吃一吃老主人家的饭也还是可以的。 季离愣住了,这是个什么情况?这狗狗成jīng了?为什么自己从它脸上看到了生气?也对,都这个时候了,它应该早就饿了,自己还没有喂它吃饭呢。 想到此,季离立马就起chuáng了,收拾好了就打开门,叫来了秦雨,着手安排自己和碗豆的午膳。 小碗摆在碗豆的面前,都是它平时爱吃的,可是它却不吃,只是施舍似的瞟了一眼,就又把头卷到脚下睡觉了,不理季离,随他怎么叫,就是不理他。 季离担心了,这个是怎么了,生病了吗?不就是晚了一会嘛,自己不是也没吃嘛,把小狗抱出来,放在怀里,揉揉头,摸摸肚子,咦?这个肚子这么胀,这个是吃过了?“是谁喂得你呀,你不是除了我,谁给你东西你都不吃的吗?”季离好奇的把狗狗举起与自己眼睛平行,“说,谁给你东西吃的?你难道不知道不能随便乱吃别人家的东西吗?那会死狗的,你知道吗?” “咦?还给你洗了澡?你这毛~~怎么还有股胭脂味呢?” 季离想不通了,你说这狗吧,饿了,给点吃的,它吃了就吃了,那是没法,饿嘛,可还有人给它洗澡,那就说不通了,这个狗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给它洗澡,就是秦雨,也会对他一个劲的龇牙,不让人靠近。 季离看着这狗,心里不舒服了,看着这几个白萝卜头抱着的狗,怀疑更深了,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养的狗会害自己,可这狗的原主人是谁? 季离放下了碗豆,心里有点不舍,多好的狗狗啊,养了这么久,也舍不得弄死,可在养着,那不是给人继续害自己的途径吗?这狗狗是留不得了。 季离淡定的叫了人来,给自己重新换了包扎,把用过的叫人拿去烧了,先吃饭吧,挺饿的,吃完饭了在说吧。 等吃完饭了,季离看着碗豆,想着法子,碗豆身上这会儿肯定有毒,谁摸上谁着,哎~~算了吧,还是自己给它洗洗吧,自己这样包着应该没事。 季离为了安全,还在手上又裹了一层布,叫人打来了热水,把碗豆又好好的洗了一遍,弄gān,又把它的毛毛剪短一些,才住手。 手上的萝卜头被打湿了,只得又叫人来拆了从新包扎,来的太医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看他那表情,季离就知道肯定是在骂自己的,只要他不说出来,就当自己不知道好了。 可这碗豆该怎么办呢?送去秦雨哪儿?也不好,先不说秦雨喜欢不喜欢,这绿萝还怀着孩子,接触动物也不太好,在说了,绿萝的嫌疑还没有洗清楚,送给他怕是不好。 要不,先给它套个链子,拴着?要不,送给敬德? 他家小妾多,给他拿回去养。 打定主意的季离说动就动,找来了一个篮子,把碗豆放了进去,提着就出门了。 “公子,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出宫吗?”秦雨看着季离的装束不解的问道。 “这个时候不算晚吧,我们出去玩一会儿就回来。” 秦雨点点头,跟上了。 出了宫,秦雨才知道这个狗是要给敬德送去,“公子,你怎么想起要把碗豆送给他呢?这不是你的小心肝吗?” “你也不看看我现在的状况,我这手还怎么伺候它,只有拿给敬德帮我先养一阵子了。” 秦雨明白的点点头,也是,这个狗太认人,拿给敬德养养也好。 阿雨原谅我对你的不坦白,这个关乎我的生命安全,对不住了。 马车把人送到了敬德住的地方,这个是在谢丞相府 旁边的一处宅院,院子不大,可就挨着丞相府,是个人都知道这个宅院是丞相家侄儿在住,到也没有人来捣乱。 两人下了马车,季离提着篮子,秦雨上前叩门。 都说宰相前门七品官, 门内的小厮见来人不认识,不是看到季离穿着不凡,都不想搭理他俩,“两位找谁呀,知道不知道这儿是哪儿吗?” “我们找王敬德公子,我家公子姓季,你跟你家公子说,他就知道了。” 小厮上上下下的来回看了几遍,看到了季离腰间的玉佩,才懂事的弯着腰,:“那两位公子稍等一下,容小的这就去通禀。” 第 30 章 到也没有等多久,就看到敬德亲自到门口来迎了。 “他们说来人姓季,我还真不敢相信会是你。” “怎么就不信呢?” “不相信你这会还能出宫,也不相信你出宫会来找我。” 季离笑了笑没接话,跟着敬德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景色到还别致,亭台楼阁,假山环绕,处处花红柳绿,chūn意盎然。 几人进了正屋,季离才说明来意,把手上的蓝子打开,里面就露出了碗豆的头,左看看,右看看的搞不清楚状况。 “养狗?帮你养狗?我还说多大点事呢,还劳你亲自跑一趟的。” 敬德笑了笑,走过去抱起碗豆,看了眼季离,这狗被季离照顾的很好嘛,看得出来,季离是个有耐心的人。 碗豆好似知道自己要被送人了,在新主人手上动也不动,眼神就在季离和敬德两人身上打转转。 “等你手好了,我就给你送过去。” “行,到时候在说吧,我这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还在等解药呢。” 说起手上的伤,季离的情绪就低落起来了,解药的问题,现在还没有下落,这手也越来越疼,真的是要自己把这皮退完,见肉见骨吗? “放心吧,陛下现在都在悬赏寻药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季离没有言语,这种事情怎么说得清楚呢?就算给再高的赏金,找不到解药也是枉然啊。 “好了,好了,你难得来找我,不会就是到我这里来唉声叹气的吧,走,走,带你出去散散心。” 敬德不由分说的拉起季离就向外走,把碗豆顺手就jiāo给了旁边站着的小厮。 敬德把人带到了戏院子里,听了一出女驸马,听完了,天都要黑了,敬德还qiáng烈要求要请季离吃饭,可都这个时候了,季离怎么还敢在外多留,立马就想要回宫里去了,敬德看着也不好多说,看着两人上了马车,就绝尘而去。 独留敬德站在戏院子门口暗自神伤,又没有人陪自己吃饭了。 突然有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他就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 敬德从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碰到董常青,董常青这个人相当的无趣,除了不是在破案子,就是在破案子的路上,没有别的事做,你看不到他做跟案子无关的事情。 “大人在这有事要办?属下可有幸参与?” 敬德觉得自己每次单独跟董常青在一起的时候都十分的不自在,他话不多,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想什么。 而他却有一种压力让你在他身边不由的紧张。这么大半个月来,敬德到现在也没有摸透董常青的脾气,他拿出与平时那些达官贵人的相处之道来与董常青相处,根本就适得其反。时常得到董常青的训斥与白眼。 时间长了,敬德只能把自己跟董常青之前摆在一个公事公办的位置,才感觉自己好过一点。 董常青看了敬德一眼,“跟我来。” 敬德虽有疑惑,却还是跟着他走了。 两人相距一步之遥,一前一后的走着,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穿过了两条街,董常青停在了“长醉楼”门前。 敬德看了看“长醉楼”的门匾,这个长醉楼,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吃得起的地方,这里的菜品不光jīng致,就他的装潢也是在这京城里算是顶极的,在没有遇见季离之前,敬德也是这里的常客。 这个董大人不会是想要在这里用饭? 董常青看了敬德一眼,率先进了长醉楼,店小二殷勤倍致的对敬德打着招呼,看来就算敬德很久没来了,店小二仍然对他记忆深刻。 经过董常青授意,两人选了大厅坐着,没有进雅间,敬德也亳不在意,两男人么,吃个饭,坐哪里都可以。 “你点。”董常青简单明了的说了两个字,要是能用一个字说出来,敬德能懂的话,他估计都不会说两个字。 好吧,我点就我点,我就点我自己爱吃的,看你那一脸冰霜的样子,我看什么好吃的都不能打动你,还是不管你了。 此刻正是饭点,长醉楼人来人往,楼上楼下的都是人,大厅里也是人满为患,董常青看是随意,却时刻盯着进出的人,楼上楼下的乱看,敬德也不打扰他,独自的喝着酒,他也不指望董常青能告诉他点什么。 “这地方你经常来么?” 很突兀的,董常青问了这么一句话。让敬德愣了愣,才接着回话: “以前经常来,最近没有。” 上菜的小二来了,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敬德大概也是个没心没肺的,菜一上来,提着筷子就开吃,好似几天没有吃过饭似的,董常青看着敬德的吃相,奇迹般的挑了挑嘴角,也跟着吃了起来。 跟这个锯嘴葫芦在一起,除了吃还能gān嘛呢?为了不尴尬,还是吃吧。 期间,董常青几次提着杯子,跟敬德的杯子碰了碰,也不言不语,就好似两人心有默契一般,碰了杯子就一口gān,敬德平日里虽说吊儿郎当的,不务正业,可喝酒这种事,总要有意境,喝着才高兴,可像这样喝酒的还是头一回,心里揣着疑虑,喝酒也不是很放得开。 “你怕我?”董常青抬了抬眉毛,好像终于发现了似的,看着敬德说道。 “呃?~~”敬德没有想到董常青会问得这么直接。不知道如何表达了。 说怕吧,好像没有那么严重,要说不怕吧,可每次见面,自己是手足无措,感觉无处安放自己的心跳是怎么回事? 董常青其实长得还不错,一脸的正气,也许就是这一脸的正气,跟他这种长年都是纨绔子弟的气息十分相冲,才让自己觉得跟董常青哪里都显得格格不入。 董常青还在那里等着敬德的回答,眼珠子都不错的盯着敬德,让敬德更是如坐针毡。 “怎么可能会怕大人呢?大人这么和蔼可亲的,呵呵。” 也不知道董常青看没看出来敬德违心的回答。 “不怕我就好,从明天开始,你就天天都跟我办案吧。天亮之前都到衙门里来等着我。” 敬德一听,这个是什么情况?天天都跟着?还每天天亮之前?这个还要人活吗? 敬德的呆滞状很好的愉悦了董常青,他大度的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敬德的碗里,: “吃。” 敬德望着碗里的菜,欲哭无泪,我可不可以找我舅舅啊~~~ “你知道这个酒楼的幕后老板是谁吗?” 董常青又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敬德此刻已有些微熏,听见董常青在问,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这个不太清楚啊?怎么有问题?” “这个是福王的产业。” “福王的?他人在运城,开个酒楼都开的这么远?” 董常青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敬德没有回答,敬德又好似突然间就明白了,是啊,福王本来就不gān净,他在京城开家酒楼,先不说他赚不赚钱,当然在京城这个地段,想不挣钱都不行,其次,这个酒楼人来北往的,又在京城,宫里有个风chuī草动,都能人不知鬼不觉的把消息传出去。 真的是集打探,传递消息为一体的最佳场所,还能gān点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敬德立马就紧张的四处张望,好似看谁都可疑,看谁都像是探子一样。 董常青伸手拉着敬德放在桌上的手,: “别乱看,好好吃饭。” “嗯?好。” 敬德听话的低着头吃饭,脑袋里装的就是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个酒楼的底给掀开,好抓着那些反贼,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抓着自己手腕的手。 董常青的大拇指,摩擦着敬德的手腕,那一丝丝的脉搏跳动,在这嘈杂的大厅,都像是雷鸣一般在董常青耳边炸响,也勾引着董常青的心跳跟着一起跳动, 董常青松了手,指尖的温热不成散去,光滑的触感不光停留在指尖,也停留在董常青的心上,指尖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果真,这个骚包的男人身上有一股子的香味,还好,这个香味自己还能接受。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香味自己能接受,还是因为是这个人,所以这个香味自己才接受,董常青没有细想,只是知道,这个人至从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就失去了平时的状态,最开始,自己看着他,只有一种想法,这个人就是个草包。 慢慢的,又觉得他就是个有钱任性的公子哥。 再后来,又觉得这个人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点用,不像完全废了的纨绔。 就这样,看着他改变,也看着他成长。 虽然时间不长,可他一直都在改变,往好的地方去改变。 那张看似jīng明,实际上却纯良的脸,每次的表情转换,都让董常青看不够,欲罢不能,这样的人,只有放在身边看着才放心。 董常青搓搓自己的指尖,又抬头看了看敬德,此刻感觉他有些喝多了,自己要不要在加一把力呢?等他喝醉了,自己能有些什么福利呢? 虽然自己的想法很直接,可是根据以往这人欺男霸女的德性,自己要是把他怎么了,他怕是要吓死。也许哭死也说不定,让他哭,自己多少还是舍不得的,还是慢慢来吧。 敬德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在恶魔的嘴边溜达了一圈了,仍是两眼有神的盯着来往的客商,势必要从这些人里看出哪些人是探子,哪些人是反贼。 也许是第一次,两人在一起吃饭,敬德有些拘谨,放不开,喝酒还是有点节制的,并没有喝醉,董常青把人送到了家门口就走了,敬德也没有挽留,他可能心里就一直在担心着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要去衙门等着的这件事情,回到家了,洗洗就准备休息了。 躺在chuáng上,脑袋里时不时的就冒出来了董常青那看自己的一眼,那个眼神,怎么说呢?嗯~~好可怕。 敬德又翻了个身,那个眼神,犀利中带着戏谑,怎么会有戏谑呢?嗯~~还是好可怕。 敬德又翻了一个身,那个眼神,~~嗯,还是好可怕,以后要离他远点。 第 31 章 敬德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挨到了天亮,睁开眼睛,敬德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着了,着了,天都亮了,敬德就像是火烧屁股似的赶紧收拾洗漱,他的小厮还在从来没有看到他起得这么早过的震惊中,没有缓过神。 等到敬德风风火火的赶到大理寺衙门的时候,大家都己经在点卯了。 悄声的问了问旁人,说董大人还没有到,敬德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然被他逮着说自己迟到的话还不知道怎么收拾自己呢? 没多久,董常青就来了,把工作一安排,带着敬德就出了衙门。 季离的心情不好,非常不好,他本来就多单纯的一个人,现在被弄得,怎么说呢?就像是处在那看不见的旋涡中间,到处都是yīn谋诡计,到处都是想要害他的人,总觉得躲也躲不过。 以前他是最烦这样勾心斗角的,也烦那些不能光明磊落做事的人。可现在,自己处在这样的权力中心,自己爱的人又在那个非常人能极的位置,为了他,为了自己,都要想办法好好的活下去。 可自己真的很不慡,现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写字,不能谱曲,不能弹琴,也不能去教课,天天都呆在屋子里,人都要被整疯了。 不行,我要出去,不然自己怎么疯的都不知道。我不能再这样过得默默无闻的,与其让自己死的那么悄无声息的,那还不如死的轰轰烈烈的呢。 季离收拾好自己,带着秦雨也出了宫。 西市场日复一日的还是那样,熙熙攘攘皆为利往,街上的人,来去匆忙,谁也没有多余的jīng神去管别人的闲事,季离在这里闲逛着,毫无目的的逛着,也许就出宫本身而言,就能让人很愉悦了,在季离的心里,宫里的那些贵妃娘娘们真的是让人想不通,在那方寸之地,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又如何呢?终其一生都不能离开那个囚笼,几个女人争着一个男人的恩宠,现在,自己也加入了这个争宠的行例,如果,说真的,如果不是武王也爱着自己,自己一定不会去争,哪怕自己有多喜欢他,也不会去争的。 季离走走停停的,累了就随便找了一个茶楼,走了进去,被引到了二楼窗子边,百无聊赖的坐着喝茶,看着窗外大街上的行人。 有担着货物的货郎跟行人推销自己的货物,有卖水果的商贩把手里的水果给人品尝,也有那买东西的人在对自己要买的东西挑挑拣拣,也有那个小孩子扭着大人不给买糖葫芦吃而在大哭,大人给闹腾的没法,终于给孩子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孩子,孩子笑了,接着开心的吃着,大人转过身去,从身上的最里层翻出钱袋子,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摸出一个铜板,递给卖糖葫芦的,也许这个铜板又要存好久了。 大人还在对这一个铜板怀着不舍之情,却不知道身后的孩子,却被路旁早就注意到他们的人给冲上来抱走了,拐卖儿童的事情,哪个时代都有,孩子的哭声,大人的追喊声,响成一片。 “暗一,给我抓住那个人。” 季离伸手重重的把茶盏放在桌上,自己正无聊呢,有人就送乐子来了。 暗一也许是暗二,或者是暗三?反正季离话音刚落,身后就有黑影从窗户跳了出去,追着那个抱着孩子在前面飞奔的人,行人纷纷嚷嚷,一边指指点点的一边避让不及,深怕一不小心就伤到了自己。 大内暗卫不是làng得虚名的,一会功夫,人就抓住了,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人贩子,对他们来讲可能就跟提两捆白菜一样轻松。 孩子还给了他的家人,大家一致道谢,围着不知道是暗几的人说过不停,人贩子也被扔在了季离喝茶的楼下,季离从窗户边上看着楼下的人贩子,小口轻开: “给我打。” 顿时哀嚎声就响彻云霄,周围的老百姓也跟着你一拳我一脚的,人贩子历来都是最遭人恨的,很快,那个人就被打趴下了,声音也没有了。 季离说完了这一句话,顿时也感受到了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那种为所欲为的快感,难怪是个人都想要当人上人,也许权势也是好东西,只要用到正处,是不是也能为这些穷苦老百姓出个头,撑个腰呢? 季离看着楼下的单方面nüè打己经停了,能有几人能扛得住暗卫们的拳脚啊?自己有一支专业打虎队,被后还有人给撑腰,为什么不打,自己要把这京城打一个河清海晏出来。 哪怕京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们,只要是犯错了,自己看见了,就打,打的他们服服帖帖的,哪里还会有害人之心,哪里还有反朝廷的心思。 对,就这么定了,省得他们都以为我好欺负,都拿我来做戏。 “行了,别打死了,把他送去衙门里,按律定罪。” 气出了,还是得按着国家律法来,自己再大,也不能越过它去。 秦雨看着对面的季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季离现在变了,那张冷着的小脸上,看不到当初那种懵懂的纯真的表情,有的只有愤恨。他恨什么呢? 秦雨低着头不敢在看季离的表情,他怕这一路走来,两个人会离的越来越远,再也回不到从前。 这一日就打了三个,那个人贩子算一个,第二个是在茶楼里调戏人家唱小曲的公子哥,反正不管是谁,照打不误,不打死就成,第三个就是个扒手,季离现在gān起了专管不平事的勾当,只要是他看见的,不对的,就叫人抓起来,先打一顿在说。 今日打了三个人,心里多少舒坦了一些,高高兴兴的回宫了。给武王也有了好脸色,陪着多吃了一碗饭,只是夜里暗卫回禀报告的时候,武王的那张脸jīng彩之极。 得,只要他高兴,那些人也有错,打就打了,只要不打死,都好说,自己的人,也只有宠着了,还寻思着给他个什么物件,比如说“如朕亲临”什么的,能让他打的更顺手,更愉快,也更没有后顾之忧。 第二日,季离又去了西市场,西市场相对比较大,人也多,也有外族人来此jiāo易贩卖,也有那种狡猾的外族人,拿着自制的什么神水,说什么包治百病,能肉白骨,起死回生,忽悠老百姓拿银子来买他的神水,季离站在旁边看了有好一会儿,就对秦雨说道: “阿雨,你看这个是真的吗?这个水真的有那么神吗?” “怎么可能是真的,我觉得就是假的,要验验也容易,他不是说能肉白骨吗?把他的手拿来砍一刀,在把他这水涂上,能不能长肉不就知道了吗?” “这个不太好吧,还要砍一刀?好血腥啊。” 你这天天都打人就不血腥了么?秦雨无语的看着季离想了想又说道: “不砍他一刀也行,你那手不就正好吗?让他的水来擦擦,看有效果吗?” 对啊,季离看了看自己的手,这现成的实验品多好啊,要是真的,自己把手治好了,陛下也会高兴的,要是治不好,那就说明了他是个骗子,那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打他一顿了,嘿嘿。 “喂,那个卖神水的,这水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季离冲着那个长得像黑碳一样的人问道。 那人长得黑就不说了,眼窝深陷,大大的鼻子,说着不地道的京话,嘴一张,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印在整张脸上,无端端的让人看着慎得慌。 “真滴,真滴,你可以试试,一两银子一瓶。” “那这个可有时间啊,摸上就能好吗?” “当然不了,亲爱的,这个是要有个过程的,你今天擦了我的神水,明天就能好了。到了明天你就会感谢我的。” “还要明天才能好?” “是滴,是滴,你放心吧,我滴神水很好用的,是主赐给我们的。” “你这有多少瓶?我全部都要了。” “呕,买嘎的,你是大好人,你是大客户,大财主,太好了。” 那个人掏出了自己身上全部的神水。大概有二十多瓶的样子,递给季离,季离没动,秦雨就接过了这些神水。 季离看着秦雨接过神水,周围的老百姓都在犹豫不定的看着季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错过了一次天大的好机会。 季离对着周围的老百姓,把手上的纱布打开,给大家看了看自己,已经烂的有些不忍心的手指,说道: “诸位老乡,可以给在下做个见证,我的这双手,烂的有些日子了,一直不见好,今天我买了他的神水,我现在就擦一擦,明日一早,我就来在给大家看看我的手是否能治愈,如果能治好,就说明这个神水是真的,我明天就把神水分给大家,如果明天我的手没有好,就说明他的神水是假的,他在骗我们的钱,那到时候我们就要把他送去衙门里。” “那~~那要是真的,你会不会也骗我们说是假的,你好留着自己用?” 旁边一老头,颤颤巍巍的接着说道。 人民群众的智慧真的是无穷大啊,季离被问得哑口无言,瞪着老头,: “那老人家,你说说看,该怎么办?不然你拿银子出来买了,你来做这个实验?” “我~~我没钱。” “没钱?我在这自掏腰包,出来给大家证明这个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也是掏了银子买的,你要不服,你也可以掏出银子来买一瓶去,要是假的,也不会让大家白白làng费钱,要是真的,我也说了,会分给大家,我倘若计算你们这点钱,我又何必说要分给你们。” 老头有些羞涩的低着头转身走到了一边,又听见季离说道: “也好叫大家伙放心,我今日就在这旁边的客栈里将就一夜,你们可叫一个信得过的人来跟我同住,这神水我也用包袱裹着挂在这旗杆之上,大家可以做过见征,这个人嘛,也必须得陪着在这客栈里住一宿了。” 周围的老百姓纷纷点头应是,推推搡搡的推了一个白面书生出来。 季离暗自叹气,老百姓愚昧无知,是非不分,可又打不得,骂不得,自己今天晚上不能回宫,不知道那位要气成啥样,还是赶紧的修书一封去哄哄。可这手怎么修书呢?还是让暗一回去说吧。 秦雨当着大家的面,开了一瓶神水,倒在季离的手上,小心翼翼的问季离疼不疼? “没有什么感觉啊,不痛不痒的。好了,大家都看到了,我现在擦了这神水,有这位书生做证,看看我这手明天是否能全愈,就能证明他的水是真是假了,大家没事就先回吧,明天还在这里。” 季离跟秦雨还有那名书生,一起去旁边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房间里面只有一张chuáng,很明显的,那张chuáng是季离的,书生本是要来监视季离的,肯定不会在去要一间屋子的,只有在这间打地铺了,秦雨也不能让陌生人与季离在同一屋子的,也只有跟着打地铺了,所以,现在就是三个人都睡在了一间屋子里。 到了晚间,却见得福提着个大食盒来了房间, “公子,老爷说,你在这外边住这一宿,肯定不习惯这里的膳食,命老奴给公子送吃的来了。” 季离看着得福那笑得满脸褶子的脸,没有说话。 秦雨伺候着让季离多少吃了些,旁边的书生瞧着这阵势像个鹌鹑似的缩在角落里。 第 32 章 得福又接着说道: “老爷还说了,什么神水就那么了不起了,也不说叫家里人看看在擦,万一有毒呢?不是弄得更麻烦了吗?” 季离听着也不敢反驳,这些可都是口谕,自己只有老老实实的听着,再说了,在这些话里,季离也听出来了陛下对自己的关心,心里有一丝的暖流缓缓流过全身。 自己任性,总是害陛下担心自己,有点愧疚的同时又有一些小甜蜜,有人担心,有人在乎,这种感觉很好,就像是吃了酸苹果,酸的同时又有些甜,让人回味无穷。 “你回去跟老爷说,我自己知道分寸,不会伤着自己的,叫他不要担心,我明儿就回去了,这手要是能好,不是皆大欢喜吗?不能好,在等着他给我找明医就是。” “是。老奴定然把话带到。” 得福把食盒收拾好,又提着走了。 “阿雨,那个异族人呢?”季离在躺在chuáng上之前问了问。 “有暗一看着呢,你放心睡吧,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桌子那头。” 季离点点头躺着了,明天就能知道结果了,也许季离心里多少有些希望这个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了,自己的手就能治好了,陛下就不会在对这个事情过多的操心了,他要操心的事太多,自己不想他在为了自己的手忧心忡忡的。 季离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睡着了,在他不知道的半夜,那个异族人想要逃跑,却被无情的暗卫们捂着嘴先打了个半死。 天还是亮了,不管你高兴不高兴,也不管你是想拖延时间也好,还是想它快点到来也好,它总是不快不慢的到来,不论你是帝王,还是老百姓一个,都没有差别,都说时间是最公平的了,谁都不会去偏袒。 季离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去瞧了瞧自己的手,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真的不该相信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真的有这种神水出现,又哪里还有这么多的可怜人呢,心里已经凉了一半,哎~~看来是没戏了,不过,还好,没让他把穷苦老百姓给骗了,人还在自己手里,自己的钱到是不怕,要回来就是,我还要打他一顿出出气,还要把他送去衙门吃官司。 季离一个翻身就爬起来了,兴致勃勃的要去揍人。 他一起来,大家也都跟着起来了,书生也惴惴不安的跟着,他也看到了季离的手,那上面没有一点好转的意思,心里也明白了那个肯定是假的了。 昨日夜里又见过了季离的排场,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大家族里的公子,轻易得罪不得,于是对季离愈发的恭敬。 季离用着早点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异族人,夜里企图逃跑,被暗卫们好好的收拾了一顿。 “把他给我灌醒,一会还有好戏呢,怎么少得了他。” “是。我一会儿去跟他们说,你多吃一点,只吃这么点,回去老爷问起,你这不是叫我为难吗?” 秦雨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说季离多吃一点,他最近太瘦了,跟以前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的,以前那个胃口多好啊,你看现在,简直就是两个人一样。 “阿雨,你说我现在这样还能有心情吃得下去吗?你看这手,我都快成怪物了,连吃个饭都要求人,我还怎么吃得下,你说我这个样子,他还会要我吗?” 季离难过的叹气,谁又想变成这个样子呢?现在自己看着自己都烦,武王又会怎么想呢?他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自己如果不能好,还有什么能留得住他的心。 “会的,会的,你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秦雨看着季离,知道他很着急,可这有什么办法呀,只有等,陛下在悬赏寻药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总是这句话,会有办法的,可这一天天的,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不怕疼,人们常说,发生在别人身上的都叫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都叫事故,你们理解不了我这种心情,我也用不着你们都跟着操心,在我还没有疯之前,让我做点我喜欢做的事情吧。” 当季离带着秦雨和书生,暗卫带着那个异族人,一起来到之前约定的那个地方的时候,那里早就围上了一圈的人等着了,书生很自觉得上前跟众人证明季离的清白: “我能证明他没有做假,这个神水没有作用,是假的。” 可能这个书生很能得到大家的认同,他说的话,大家都还是听的,大家知道了这个神水是假的了就不约而同的开始讨伐那个异族人。 季离有些时候还是不能理解,这老百姓吧,有时候很顽固,什么道理都说不通,有时候有些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大家稍安勿躁,请静一静,听我说,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个神水是假的了,那我就把这旗杆上的神水给当众销毁了,不能让它出来害人。” 季离一抬手,就有暗卫上去把挂在旗杆上的包裹取了下来,扔在地上。 老百姓有一个算一个的都上前用脚踩,把这一堆瓶子都给踩碎了,水洒了一地。 对待骗子也很有一套,臭jī蛋,烂菜叶子,一股脑儿的冲着那个异族人就扔了去,稍微年轻些的还上前去打两拳。 季离冷眼旁观,也不阻止,坏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让大伙儿都出出气,挺好的。 大家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季离就让人把这个异族人带去衙门了,这个事情就处理完了,季离就打算回宫去了。 转眼,谢贵妃,不,现在应该是谢皇贵妃了,她的孩子满月,这又是一件大事情,在宫里热热闹闹的弄了两天,武王私下有问过季离,问他有没有兴趣也弄个孩子来养养,要是有兴趣,估计会把林贵人的孩子给他养,季离很不客气的就拒绝了,自己都还没有长大似的,还弄个孩子来养,怕是要耽误别人喔。 季离还是天天都跑出宫去玩,也不说是玩,就是满大街的去找那些做坏事的人,现在京城的老百姓都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什么“安定公子”,好似,有他在京城,京城都安定了不少,话说,现在京城的治安确实是好了不少。 那些有后台的,在试了几次都没能把人收拾住,还被对方把自己收拾个遍,很多人知道了底细,都偃旗息鼓了,谁还能跟帝王的枕边人过不去吗?哪不是自己找死吗? 有些人也起了巴结的心思,常常在季离出现在宫外的时候去抱大腿,都被季离那种不想跟愚蠢的人沟通的表情深深地伤害了。 以至于到现在他的身边还是只有秦雨,偶尔会有敬德。 敬德跟着董常青对之前所说的福王府的马匹大量配种的事情,进行了秘密的调查,才得知福王暗地里养了一千多匹的战马,还有一支养在深山老林里的有三千多人的军队,禀告给武王的时候,武王独自坐在书房里呆了很久。 季离的手,说来也是让人费解,没有人上贡解药,就一直在敷着太医院的药,居然也在慢慢的好转,武王让人去查了这个事情,得到了暗一模棱两可的回答,大概是有人夜里潜入太医院放了解药在季离常敷的药膏里面,也许别人是看在季离这一阵子的作为,为了老百姓撑腰抓坏人,把那些欺男霸女的恶霸们都揍了个遍,认为他是好人吧。 这个答案武王勉qiáng同意,便也没有在追究到底。 福王府的一举一动现在都被暗卫们紧紧的盯着,那个深山老林里的军队也在武王运筹帷幄中,派人去打了个措手不及。 福王在宫里的钉子显眼的就是柳风,武王人都没有碰过,一直就丢在后宫,宫里的大龄宫女,通通换个一遍,都gān净了不少,谢皇贵妃是谢丞相的女儿,肯定是要保证武王的江山稳固的,是跟武王一边的,陈贵妃也是个明白人,还是武王原来府里的老人,都不会跟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一条心。柳风就是有大能耐,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武王觉得就是养个闲人而已,季离却对此颇有微词,认为武王肯定是看上人年轻漂亮了,舍不得放人出宫。 为此季离还小发了一通脾气,武王又好气又好笑的还是应了季离的要求,把人送出了宫。 在当时,季离也没有说的这样绝,就是想看看,武王为自己能做到哪一步,这样的女人,就本身来说,就是个不安因素,早早的把人弄出去才是正事,把人放在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乱子了,到时候在来亡羊补牢不就晚了吗? 武王好像对此事没多少上心的,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季离不高兴,依着他就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福王造反的事,历经大半年,终于尘埃落定 ,福王现在一直被幽禁在运城的福王府,武王给长公主去信说了原委,长公主也没有回信,只是没有多久,就携驸马一起去云游四海了,大概她也是不想在管了,儿子只要还活着,也算是武王手下留情了,曾经说了多少次,劝了多少次,儿子执迷不悟的,怎么说都不听,这江山又岂是那么好坐的,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的,又怎么会是做帝王的那个料子。 儿子要反,弟弟要镇压,为了皇权稳固,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自己偏了弟弟,就对不起儿子,偏了儿子,就对不起弟弟,gān脆就不管了,随他们去吧。 季离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人也长大了,也不似当初那样没心没肺的,谁都相信,谁都帮,现在手也好了,就继续去琴馆教学,这大半年来,他的这一班就只剩下九个人了,这个数字很得季离的心,佛家也叫九是最大的数,好啊。 这九个人年龄不一,大的有三十多了,小的也才十四五岁,无一都是心性坚韧的人,都是人品很好的人,都是清白人家,季离前前后后的都去了解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把他压箱底的功夫都拿出来教学了。 对这九个人,季离是下了功夫心血的,至从手好了后,每天由原来的一个时辰到现在的三个时辰,都浸泡在了琴馆里。季离现在就想好好的把自己的所学教出去,也算对的起师傅了。 季离找到了正经事情做,就没有多少时间在去街上做他的安定公子了,对此,武王是喜闻乐见的,在那街上,什么人都有,危险也大,武王害怕季离在受到伤害,如今,季离每日都很规律的过着日子,武王也放心多了。这人还在自己眼皮底下呆着放心些。 第 33 章 没有反贼的日子,武王过的还算好。 只要把国家大事安排好,还有就是把季离照顾好就可以了,前一段时间,忙着去清理福王的余孽去了,大概是有些疏忽了季离,这几天都一直黑个脸,人也见不着,到是知道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琴馆的,可自己这里就很少在来陪着弹琴了,到是很怀念那段季离经常陪着弹琴的时光了。 记忆中,那青涩少年,总是很专注的弹着琴,偶尔间会抬头看自己一眼,嘴角含着笑,又好似不经意,又好似故意挑逗,那一眼微微上挑的目光,总撩拨的自己心痒痒的,就想一直看下去。 就想一个眼神就到老。 武王问过自己,就是他了吗? 武王也说不出来,只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对他失去喜爱,也愿意继续喜爱下去。 每当季离弹着琴,自己哪怕是再烦躁的心情就能瞬间平复下来,就像是他有能让自己安静下来的法宝,只要在他身边,自己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可以先缓缓。 就好像缺水的鱼,又能回到水里一样。 不可或缺。 对,季离对自己就是不可或缺。 自己不能没有他,也不能容忍别人拥有他。 今天季离下了课,还没有回宫里,是因为他被敬德叫住了。 季离看着对面坐着的敬德,他眉头紧锁,盯着桌上的茶盏一句话也没说。 “你叫我出来喝茶,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季离忍不住了,这都坐了快一柱香的时间了,这人也不说话。 “没事给我说,我可就回宫啦。” “你着什么急啊,我这不是没想好怎么说嘛。”敬德又皱了皱眉头,: “你说,你跟陛下~~你们俩个~~” 敬德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季离略微嫌弃的说: “你到底是要问什么啊?” “你~你别催我了,我都不知道我要问什么。” “好,我不催你,反正这壶茶喝完我就走。” “你说你这人,我们不是好兄弟嘛,” 季离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就不在理他了。这个人今天有毛病,在教室外等了自己有大半个时辰,就为了拉自己来喝茶,以为他是有什么大事要说呢,可等了这么久也没冒出来个字。 不过看他这样,可能真的是有事情吧,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焦躁过。 “阿离,你们男人喜欢男人也是当真的吗?” 季离抬眼看了敬德一眼,简直不想理他,等了这么久,就问了这一句话。 “为什么这么说?” “哎呀,我问你,你就回答我就好了嘛。” “当然是真的啊,别人我不知道啊,我反正是认真的。”季离想了想又说道: “你也知道,陛下对我,在当下,也许也是认真的吧,可以后就不知道了。” “那你到了那个时候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潇潇洒洒的走了就是了。” “你真的能做到?” “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但是到时候我做不做得到,谁知道呢。我希望我能做到,我可能也要求自己做到吧。我不喜欢纠缠。” 敬德听到季离这样说,就低着头也没有说话。 季离也不打扰他,就等他自己说。 “你知道董常青吧,他~~他” “他喜欢你啊?” “你怎么知道的?”敬德大惊失色的看着季离,“他给你说的?” “他怎么可能给我说,我看出来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我们看同类人有直觉吧,我反正就看出来了。” 敬德对季离的这种回答不是很满意,自己看不出来是不是就是说自己不是这类人了? 那自己为了这事都纠结了半个月了,又是为什么啊? 自己到底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啊?啊啊啊啊~~~ 季离看着敬德如此痛苦,便好心的问了问,: “他给你说了他喜欢你吗?” “~~嗯。” “什么时候说的?” “说了好多天了,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回。”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就是不知道啊,我这都要烦死了。” “有什么好烦的啊,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直接给他说不就完了吗。” “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这有什么难的啊?” “你不懂。” “……” 简直就是不想跟他说话了,季离瞪着敬德,有些生气。 “他这个人吧,做事很严谨,做人也很严谨,他吧,他就是~~我也说不清楚。”敬德犹犹豫豫的又说了很多,就是董常青的好与不好。 “他那天问我,愿意不愿意跟他过下半辈子,你知道的,我把他当老师敬重的,他给说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了。” 季离点点头,没有吭声,继续听敬德说话。 “他之前给我的感觉一直是不喜欢我的,什么都要我去做,gān什么都要我跟着,还经常动不动就吓唬我。” 敬德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接着说: “我做的不好的时候还老骂我来着,还不准我去喝花酒。”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扣门,他出门在外,只有我们俩个人的时候,从来都是只要一间上房。” “你确定他是扣门?而不是在给自己制造机会?” 季离对敬德的智商很着急,又接着问道: “你们俩个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谁付钱?” 敬德还在为刚才季离的那句话而震惊不己,现在就只能本能的回答: “都是他付的钱~~可他说他是上级,理因由他付钱啊。” “可我怎么觉得跟上级出去吃饭,理因由下级付钱呢?” “……” 季离瞟了一眼敬德不理他接着说道: “你知道你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全部都是围着董常青在说的,说他不好的有十五句,说他好的有三十句。” “哎~不是,你还数了的啊?”敬德忍不住笑了。 “你自己要不信,你自己去数数不就完了。” “我说了这么多,谁还记得住啊?” 季离心里想,我也记不住,瞎掰的这小子也信。看来智商真不高。 “看吧,你嘴里都是他的好,说你不喜欢他,我都不信。” “可我,~~可我~~” 敬德真的是说不出口喜欢,也说不出不喜欢,要是明白,自己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董常青对自己的好,自己当然清楚,可在这以前,就是他认为的同僚,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可董常青一说出来了,就感觉之前所有的都变了味。 之前理所当然的,都变成了蓄谋已久,自己反应不过来了都。 虽说现在有很多的娶男人为妻的,可自己就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去当别人的男妻啊? 想当初,自己也是万花丛中过啊,到头来,还要被别人压,很想不通啊? “敬德,你不要把以前的事拿到现在来说,你就问问你自己,你现在喜欢不喜欢他就行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开心不开心就好了嘛。搞那么复杂gān嘛呢?” “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吧,还行,什么都不用担心。”敬德还是想了又想的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我知道的,在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思之前,都是在患得患失的,都拿捏不准,没有安全感。” 季离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大街,回忆着过往。 “敬德,你要是多少有点喜欢他,愿意为了他去试试的话,你就跟他处处看吧,也给自己一个希望。” 敬德也跟着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直到有人在茶室门上轻轻的敲了敲,两人同时回头就看到了董常青一身白袍的站在门口。 季离回过头来看敬德,这个人已经是满脸通红了,手足无措的又把头扭到窗外去看了几眼,又低着头看了看脚下,就是各种不好意思。 “董大人,有礼,你是来找敬德的吗?” 季离看着敬德这没出息的样子,只好自己先打招呼了。 “季公子有礼,是的。” 董常青跟季离打过招呼后就一直盯着敬德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季离看不下去了,自己呆在这里简直就是太尴尬了。 “董大人请进来坐,你们有事就好好聊聊,我还有事,就先回宫了。” 敬德一听季离说要走,顿时就急了,: “哎~~你gān嘛啊?不能走。” 季离挣脱了敬德的手,轻声说: “你还是不是男人了,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在这,你们怎么说?” 季离对着董常青又笑了笑: “董大人好好说,慢慢说哈,不着急,他有些笨,你要有耐心。” 董常青点点头,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季离出了茶室,走到大门外,看着窗外的太阳,无声的感叹,这又要到冬天了啊。 回到宫里,才知道陛下己经吃完饭了,自己只好随意吃吃了。 吃完饭了季离就晃到了正阳殿,暖暖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侧面照着武王,在他身上也散发了柔柔的光,半面背光,半面正对,光的yīn影衬托了他的脸更是如刀剑雕刻过似的深刻。 季离就站在门口,看着,就是这个人,总在心里让自己患得患失的,今天还在说敬德呢,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也许在爱情的领域里,患得患失才是常态吧。 有多久了?自己在这里有多久了呢?又还能呆多久呢? “你还要呆在哪里看多久?进来看不是更清楚吗?” 季离听见武王的声音了才缓过来神来,笑了笑,进了殿里。 走到武王身边,就被武王一把搂进了怀里,: “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还说等你一起用膳呢?” “还不是那个敬德,我还没有下课就被他盯着呢,下课了就拉着去喝茶了。” “他拉你去喝茶?也不说请你吃饭?” “他可能是忘记了吧。” “他是有什么事情要给你说么?”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还能是谁?不就是陛下么?” 季离笑个不停,被武王压着狠狠地亲了几口才作罢。 等季离均过气了又才接着说道: “他说董常青喜欢他,给他吓了一大跳。” “是么?” 武王的第一想法就是他们两个要是能成,能给这个朝廷带来什么后果,大理寺跟谢丞相家要是结了亲,这个后果是好的?还是坏的?最后才去想其他的。 季离坐在武王的怀里,头靠在武王的胸前,武王捏着季离的手,此刻的温情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让人不忍心去碰触。 “阿离,你认为他们该在一起吗?” 季离有些不解?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们该不该在一起,我们怎么能说了算呢?他们要是两情相悦,就该在一起啊?” “你看的是这一面,我看的是另外一面。” “什么另外一面?” 第 34 章 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武王捏了捏季离的小耳朵,: “我要看的不光是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我还要看,他们两人背后的事,他们两家人要是能结亲会不会让朝廷有所动dàng。” “你操心的事可真不少,我觉得他们两家人没什么吧。” 武王想了想,说:“现在还说不好,不过,他们两家到是还行,具体的要看他们后面怎么做了?” 季离也不管这个,管也管不着。 “阿离。” “嗯。” “你最近还要忙多久?”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季离抬起头瞟了一眼武王,在他的下巴上轻轻的摸了一把。 “别闹,就是一天看不到你的人影,怕你累着。” “喔,没事呢,看着他们一天天的在学也很有意思的,大概还有一个多月就差不多了吧,我的教完了,看他们自己接受的如何。” “别把自己累着了,听到没有。” “嗯。你放心吧,不会的。” “我就想你能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有我给你撑腰,你想gān什么都行,只要你开开心心的。” 季离很感动的主动的亲了一口爱人,得到了武王紧紧的拥抱。 谢皇贵妃的儿子慢慢的到是长得还不错了,很讨喜,圆滚滚的像个糯米团子。 季离见过的几次都是武王抱过来的,武王对这个孩子看来期望还是很大的,每次见到这两父子在一起的时候,武王的心情都是很明媚的。 至于林贵人,现在的情况很正常,就是肚子出奇的大,太医院的把了脉说的是大概会是双胞胎,武王听到的时候可高兴了,就跟章显他是个男人中的男人一样。 武王又抱着糯米团子到甘泉殿的时候,对季离说: “如果这个孩子能争气,林贵人的孩子最好是女的。” “为什么啊?” 季离有些不懂,帝王不是都想自己的儿子越多越好吗? “如果就只有一个,就能全部心思的栽培他,也不会有人来分享我对他的父爱,也不会给他找竞争对手的机会,他也没有被别人暗算的可能,能安安全全的长大。” 季离心想,一个有一个的好处,几个也有几个的好处,你这才一个,你怎么就能保证他不出意外呢,就算是没有人害他,人总要得病的嘛,没有人说自己不会得病,万一说不好就得病死了呢?还有别的兄弟好接替不是? 可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自己怎么可能会说,因此只有点点头,认可陛下说的话是对的。 糯米团子不认生,对谁都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 在他伸出手来要季离抱的时候,季想了想,还是接过来抱着了。 糯米团子搂着季离的脖子,靠得很近,还把小脸也靠在季离的脸上。 莫名的,季离对这个小人有些喜欢,不闹腾,还很乖。 每隔几天,糯米团子都会来晃一圈,以培养父子之情,但来了,更多的时候都是季离在抱着。 好似糯米团子跟季离还更亲一些。 天气一天天的越来越冷了,季离就越发的不爱动了,就呆在甘泉殿,要不就是正阳殿里。 每天除了弹琴,就是谱曲,别的什么都不gān,怕冷。 这一日,季离仍然是在屋里谱曲,他一门心思的在谱曲,连秦雨进来了都不知道。 “公子,皇贵妃身边的丫鬟来说,皇贵妃请你过去议事。” “谁?” 季离恍惚的听了一耳朵,感觉是自己听错了。 “是谢皇贵妃请你去议事。” “她请我去议事?” 季离实在是想不到这个谢皇贵妃会找自己有事,两个人之间从没有jiāo集啊? “陛下呢?” “陛下还在正阳殿里,跟刘阁老议事呢。”秦雨回答道。 “是现在去吗?”季离停下了手里的笔,用毛巾擦了擦手。 “是,有那个丫鬟带路,跟着她去。” “好吧,你也一起去吧。” “好。” 两人收拾好了就跟着那个丫鬟一起去了谢皇贵妃的住处。 武王还是没有亏欠谢皇妃的,她的贤宁宫,是最大的一个。 景色也是最好的,哪怕是现在都是冬天了,这里也有很多的不知名的花花草草,颜色还艳,看着还不错。 进了贤宁宫,见了礼,季离拉着秦雨一起坐在了下首。 “不知道此次,谢皇妃找草民有何事?” “公子真是谦虚,你若是草民,我们可连草民都算不上了。” 季离没有回答,不想做这些口头上的争议,没有用处。 第一次见到这个皇妃,到是看得出来,她是个很洒脱的女子,眉间看着有一些随意,好似什么都不在乎。 这么久了,在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从未找过季离的麻烦,也从未对陛下苛责过。 好似她从未在意过自己这守活寡似的生活,正因如此,季离才愿意来看看她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给自己说。 “今天找你来,是我考虑了很久的才决定的。”谢皇妃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进宫到现在已有三年多了,承蒙陛下看得起,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陛下不爱我,我知道。” 季离有些不自在,这种对着情敌承认自己不如对方的情况,太尴尬了。 “本来,我以为我会在这宫里,守着宝儿,就这么过一辈子,没有爱,没有关心,就跟陌生人一样的过下去。” 谢皇妃慢慢的说着话,慢慢的说着自己这些年的过往。 季离也只好听着,不知道接下来会说什么?感觉就像是在jiāo待遗言似的,想到此处,季离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 “这几年来,我不争不抢,我知道陛下的心根本就没有在我们这几个女人身上,谁都栓不住他,我是不敢想了,对陛下,我也许只有初见那几次有过幻想,后来就认清了现实。有了宝儿,我也算对的起他了,也算对的起我爹爹了。”谢皇妃停了停,又接着说“我原本以为我就这样了,可现在我认识了一个男人,我想要跟他走,去过我想过的日子,不想在这里熬下去,làng费我的青chūn了。” 这句话一出,惊呆了季离和秦雨。 秦雨只是凑个人数来的,免得别人说什么孤男寡女的坏了名誉,可这会听见这么不要命的东西,自己会被灭口吗? 季离也很吃惊,真的,自己绝对想不到谢皇妃会给自己说这个事情。 “你们别忙着吃惊,听我说完,我一个女人,豆蔻年华的就进了宫,陛下喜爱我还好说,我说不得还能为了他在这方寸之地熬一熬,可他不喜欢我,你说我又为了什么要在这呆着,没有让我动心的人出现也就罢了,可现在有了,他出现了,让我从新感受到了什么叫喜欢,叫动心,我愿意为了他去试试。” “你想怎么试?”季离总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说的都是真的,也在理。 如果是自己,说不定,早就走了,这个社会对女人总是要残酷一些的。 “我知道宝儿很喜欢你,你也不算讨厌他,我想把他jiāo给你抚养大,让你教育他成才。” “这怎么可以,你是他娘亲,在说,他还这么小,你就忍心吗?”季离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就是因为他小,他才没有痛苦,他才不会知道他的娘亲为了自己的幸福不要他。” 谢皇妃此刻已是泪流满面。 “就是因为他还小,我走了他的世界里就没有娘亲,他对你才会没有二心,你就能好好的教养他,他不会让你失望的,他很聪明。” 谢皇妃语气哽咽,慢慢的从坐位上走下来,到了季离的面前,拉着季离的袖子,缓缓的跪了下去。 季离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袖子被她拉着,挣不开。 “我这个做母亲的求求你,我们现在就是个死局,我若不走,我俩也是相看两相厌,我独自在宫里làng费我的青chūn,从早到晚的守着这个宫殿,看着日头从这屋升起,从那屋落下,我不想这样,你呢,就让我这根刺一直梗在你们中间吗?你又甘心吗?我走了,对大家都好,就是宝儿,我唯一舍不得就是我的宝儿,你把他好好养大成人,日后,他是什么样,我都不会怪你,你就答应我吧!!” 季离知道这个谢皇妃只要求自己把宝儿平平安安的养大就好,并不要求自己一定要把宝儿扶到那个位置上。 季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这个突然来的消息把自己惊着了。 “你先起来吧!”季离扶着皇妃想要她起身。 “你在好好想想,你要是答应我了,我就去给陛下说,让我假死。” “你就这么肯定陛下会同意你假死,而不是让你真死?你现在是己经是违了宫规的,他要杀你怎么办?” 季离恨铁不成钢啊。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不清楚么?既然不喜欢你,就不会在乎你的死活的,被人带了绿帽子,就是让你死,也不会让你出去的。 “我自有法子,就算他想真的杀我,我也有法子逃出去。” 季离没有在问,她的那个男人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吗?这些都不应该他来操心。 “你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我就保证好好的把宝儿养大。” “谢谢你。” 谢皇妃得到了季离的保证这才起身,满脸的泪痕,被她用手摸开了。 “你以后就给宝儿说,他娘亲是病死的,别让他恨我,求你了。” 谢皇妃低着头,声音小的季离都快听不见她说什么了。 “好。” 但是季离还是听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像是像她说的那样,这就是个死局,总要有人打破才好,自己不也是经常觉得现在就是个牢笼,挣不脱,跑不掉吗?现在她率先打破了这种境况,会不会以后就能好些。 自己也是自私的,也想独自拥有陛下全部的爱,现在陛下对她们可以说是毫无兴趣,把她们在留着也确实残忍,能让她们自己觅得幸福总是好的。 若是陛下想得通,就皆大欢喜了。 “你今天就把宝儿带回去吧,让他多跟你熟悉熟悉。” 谢皇妃现在也许是唯一担心的放下了,看着有些轻松,说话都带着一股子亲热,自己的孩子以后就jiāo给这个人了,依他的人品自己是信得过的。 “孩子现在可以吃一些米糊了,不太喜欢让人抱着哄睡觉,他想睡觉了,你直接放在chuáng上躺着他就能睡,也不会吵,~~~~” 皇妃啰啰嗦嗦了jiāo待了一大堆的事,都是宝儿的事,他最爱什么,最不爱什么,季离瞧着,她说了一会又忍不住哭一会儿,然后又接着说一会儿,这个母亲啊,对待孩子的心,永远是操不完的。 季离看着自己怀里正在午睡的糯米团子,有些同情,这么小就要没有母亲了,以后就跟着我吧,你可要争气些。 谢皇妃,说完了就盯着季离怀里的宝儿,无声的落泪,手里紧紧的抓着丝巾,指尖都乏着白,好以终于做了决定。 “你们走吧。” 季离和秦雨还未走,谢皇妃已掩面而泣的伏倒在榻上,失声痛哭着,哭着她的痛,她的不甘,也许还有她逝去的青chūn。 第 35 章 季离抱着宝儿与秦雨一起回到了甘泉殿,武王并不在,多半是在正阳殿里批折子吧。 秦雨把一起跟过来的两个奶母,和两个一直伺候着宝儿的丫鬟也安置好了。 季离犹豫不定这件事情该不该去给陛下说呢?要是不说,可这么大一个孩子摆在这又怎么解释呢?要是说了,可又该怎么说呢?这件事情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陛下的面子怎么搁的下,还是装着不知道吧,等陛下问起的时候在说。 季离的心七上八下的,一下午都没有安定过,就一直不停的在屋子里转圈圈了。 还好,没有纠结多久,秦雨就过来说,陛下被谢皇妃请去后宫了。 季离知道,这多半就是谢皇妃要跟陛下摊牌了,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 季离此刻只有提笔练练字,才能掩藏自己坐立不安的心情,他一方面想陛下有情有义能放了谢皇妃,让她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老婆背着自己偷人了,还要放人家远走高飞好像又说不过去,不像是陛下能做出来的事。 他只能焦躁的等着,等着后宫那边传来消息。 一直等,一直等。 不管是好的消息还是坏的消息,总要有一个啊?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不可能啊? 现在夜己深了,宝儿没有见到娘亲闹腾了一小会儿,现在都己睡下了。 季离看着自己这一下午为了平复心情而练的字,没有一个写的满意的,叹口气,默默的收起了笔。 门口传来响动,得福的声音传了进来,季离才知道陛下回来了。 陛下进了屋,看见季离呆呆的站在屋中间,就问道: “你吃饭了吗?宝儿都睡了么?” 季离愣了愣,忙回道:“我吃过了,你吃了吗?宝儿~~已睡了。” 武王把外袍脱了递给旁边的季离,“我在谢皇妃那里吃了,她~~她有些不好,得病了,是她叫你把孩子带过来的吧,就是她怕把病气过给孩子了,想在咱们这里养一阵子。” 武王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可看他的情绪还好,不像是要bào怒的人。 季离稍微有点放心了,陛下现在如何说,自己就如何信就是了,不用管他真相是什么。 就这样也好,陛下的面子也有了,他想gān嘛都行。 “喔,没事,我正好也满喜欢宝儿的。” 季离微笑的抬手抚去了陛下肩上乱了的发丝。 武王从肩膀上拉着季离手,轻轻的拍了拍,没有在说话,看着好像是很疲惫,季离赶紧的倒了一杯热茶过去,给武王暖暖手,他才从外面回来,手有些冷。 “别担心,谢皇妃的病会治好的。” 季离傻傻的说了一句,惹得武王盯着他看了许久,季离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绕到武王的身后,给他捏起了肩颈。 武王的肩颈有些疼,多半也是批折子批多了造成的,季离空闲的时间都会给陛下捏捏。 两人在看不到对方表情的情况下各自想着心事。 季离不打算在问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谢皇妃大概只有病逝这一条路可走了。不管她是真的死,还是假死,自己都不会去过问。 过了几日,果真后宫就传来消息说谢皇妃病重,陛下己宣了谢丞相夫妻二人进宫探望。 季离在屋里逗着宝儿,心里盘算着,谢丞相二人进了宫,应该就会知道真相,说不准一会儿还会过来看看宝儿。 季离猜的不错,谢丞相夫妻二人果然还是来了,秦雨进来通报的时候,季离已经准备好了。 “请他们进来吧。” “是。” 秦雨出去把人带了进来,谢丞相面无表情的,可看着还好,丞相夫人就是两眼通红,一看就是哭过的。 几人见了礼,季离就把宝儿递到了丞相夫人的手里,好歹也是她们的外孙。 宝儿也不认生,摇着双手去抓夫人身上的佩饰。 夫人见了宝儿,更是悲从心起,又哭了起来,丞相大人看着也是不停的摇头叹气。 季离知道这两人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可自己又安慰不来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一时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丞相夫人低声的在对着宝儿说话,大概就是说宝儿命苦之类的。 谢丞相思虑良久还是开了口,:“公子,宝儿以后只有仰仗公子了,还望公子看着陛下的面上,尽心教导,我等自当感激不尽。” “自当尽力,丞相请放心。” 季离很是诚恳的回答了谢丞相。 只要是有我在的一天,自当是保证宝儿性命无忧的,还要令他开开心心的长大。 几人相对又坐了一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谢丞相认为女儿临终托孤,想必该说的都应该说了,自己再在这里多说,就没有意思了。 谢丞相夫妻二人也没有坐多久就请辞了,季离也没有多挽留,看着夫人摸着眼泪走了。 又过的半月,这天天不亮就说的是谢皇妃去了,陛下被吵醒了,也没有生气,就是愣住了,在chuáng上躺着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离也没有催促他,就是握住他的手,靠在他的肩头,陪着。 武王没有愣多久,还是起了,季离跟着也起来伺候着,准备跟着一起去瞧瞧。 可这个时候,隔壁的奶母过来说,宝儿不知道为什么哭闹不休,怎么也哄不好,她们都急了,只有过来报与季离知道。 “那赶紧把宝儿抱过来给我看看吧。” 季离赶紧吩咐下去,看来这孩子也是知道,自己的娘亲走了,正在舍不得呢。 宝儿抱过来了,季离接过来看,那个小脸都因为哭而挣得通红,季离抱着,轻轻的晃悠着,拍着宝儿的背,慢慢的哄着。 武王看着,季离抱着孩子在屋里转着圈,嘴里嘀嘀咕咕的哼着什么调子,听不清,但武王就是觉得自己很满足,眼睛有些酸涩胀痛,感觉有什么要溢出来了。 武王起身走到季离身后拥着他,把他和孩子都圈在自己的怀里,亲了亲季离的鬓角,: “你就不要去了,在屋里把宝儿看好就是了,外面冷的很,你容易着凉。” “嗯,好。” 季离知道自己去了也是白去,什么意义都没有。 这种宫廷密辛,自己知道的最少就越好。 看着怀里的宝儿己经停止了哭闹,又开始睡着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所想,但又不说破,这样最好。 武王去了后宫,去安排谢皇妃的“后事”去了。 季离就gān脆把宝儿放在自己的chuáng上,让他陪自己在睡会儿。 在谢皇妃“病逝”了几个月后,林贵妃也终于要生产了。 在等待了一天一夜后,林贵妃也顺顺利利的产下了一对双胞胎,公主。 是的,林贵妃产下了一双胞胎姐妹。 季离说不清楚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该伤心,高兴没有人会来跟宝儿争帝位了,伤心的是自己以后要更小心的保证宝儿的生命安全,要他没有一点点的意外可发生,压力大啊。 武王瞧着也是一样,怕是只有林贵妃有些伤心,没能生个儿子。 林贵妃的心情并不重要,她还怕她生了公主,陛下会生气呢,可陛下的心思只有季离最清楚。 带着孩子过日子的时间是说快不快,说不快也快。 季离现在一门心思的就是想把这个孩子带大,什么都没有多想了。 宝儿做为武王唯一的子嗣,在他十六岁的时候被册封为太子。 “爹爹,你看看,这样可以了吧。” 宝儿此时己经是长得青葱挺拔,颇有武王年轻时候的风姿。 宝儿很是争气,文治武功样样都出众,他自己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责任,平时课业,武学,半刻不敢放松。 直到今日,宝儿满十六了,武王册封太子,大赦天下。 宝儿在甘泉殿里正在穿新的太子服,一脸的兴奋,新的大红色的太子服穿在他的身上,衬托得脸色越发的红润。 季离站在他身边,伸手给他整理着衣摆。 “好啦,我的宝儿今天就长成大人啦,以后就不需要爹爹了。” “不,我就是以后成婚了,也要爹爹,爹爹要守着我一辈子。” “尽说胡话,好了,时辰差不多了,快去大殿,你父王还等着你呢。” 季离也是高兴,这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从内心深处慢慢的溢出来,让人觉得淳香,回味无穷。 “爹爹一起去?” 宝儿扭头看着季离,眼睛里满是希冀,爹爹从来不参加任何庆典,但是这个不一样,自己的成人礼,和册封太子,都希望爹爹能一起去见证这个时刻。 季离看着宝儿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好歹是自己养大的,还是依他去吧,他能高兴些,他以后做了帝王就没有多少时候可以任性了。 “好,我去。” 季离答应去了,把宝儿高兴的跳了起来,如果是武王在这里,肯定又会说他不稳重了,可这又有什么关系?跟季离从来不参加庆典,只参加跟他有关的相比,就够他高兴得瑟的了,挨骂都认了。 “你慢着,换块玉佩戴,戴这个新的。” 季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玉佩给宝儿戴在了腰间。 宝儿摸摸新的翠绿色的玉佩,不解的问季离: “爹爹,为什么我每年都要换一块玉佩戴,原来那个还是好好的呀,为什么要换呢?” “我们那里的一种风俗。” “喔。” 季离淡定的解释着,没有一丝不耐,也没有一丝的不对头,只有他知道,这个玉佩是宝儿的娘亲在他每年的生日之前送来宫里递到季离手上的。 貌似他的娘亲,曾经的那个谢皇妃找的那个男人是个神医,每年送过来的玉佩也是用药浸泡过的,说的是能解百毒,因此,每年一块的玉佩,都是季离给他换上,并让他从未离身。 自己的保护,在加上玉佩的保护,才让宝儿在有惊无险中长大成人。 秦雨在外面催促了,时辰都到了,还在那里磨蹭什么呢? 秦雨如今也是高兴的,只要季离好好的,绿萝好好的,还有他的闺女也好好的,他就高兴,也就在前几天,他的闺女才说了一门好亲事,让他这个当爹的从早到晚的乐呵个不停。 季离就只是换了件衣服就跟着出来了,他并不想站在大殿上,成为别人的焦点,他就站在旁边看看就行了。 经过十六年的建设,京城的繁荣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人心巩固,处处透着昌盛,透着安乐。 大殿前面的广场,挤满了人,禁军英姿焕发的站在各个角落里。 仪仗队的长鞭,“啪啪啪”,甩的响彻云霄,这一起都是那么有气势,又激动人心。 人群中最前面的这个就是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儿子,红衣锦袍更衬得公子如玉,稳重端方,季离怎么看,怎么喜欢。 宝儿跪在阶下,武王站在阶上,得福在念圣旨。 圣旨的意思季离早就熟记于心了,此刻就再没有那个心思去听他念什么圣旨了,只想把这一刻牢牢的记在心里。 第 36 章 眼前的少年,意气风发,举手抬足都有一股子君临天下的气势,像极了他的父王。 回想这十六年来,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因宝儿生病,季离守在chuáng前,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又因宝儿把脚扭了,不肯要太监伺候,自己背上背下,贴身照看,就是亲生孩子也就这样了。 宝儿懂事得早,在自己面前从未提过娘亲二字,也不知道是他自己懂的,还是问过了他父王? 看着宝儿一步步的走上台阶,季离的眼睛都要胀痛了,快要忍不住了了,季离就低着头,缓缓,在抬头,在这种时候,哭什么的就不太好了,宝儿见了会难过的。 太子册封大典,顺利的完成了。 宝儿现在不能在叫宝儿呢,叫景仪,长成大人了就不能再叫小名了,容易要人笑话。 景仪现在每天的功课又多了一项,随他父王上朝议事。 一切的一切都在按步就班的往下走,武王也在等,季离也在等,都在等,等着景仪能够接掌冮山的那一天。 之后的第一年,武王带着季离离开了京城五天,要太子监国。 在第二年,武王带着季离离开京城十五天,由太子监国。 在第三年,就上升到了一个月不在京城的态势。太子每每见到父王拉着爹爹悄失在城门口的时候都好想哭,留着自己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宫里,都没有人让他撒娇了。 可他每次都是忍着离别的伤心,把父王留给自己的责任做的好好的。 能让父王跟爹爹出去玩的无后顾之忧。 在景仪二十岁的时候,武王就决定把冮山传给他了,他现在己无心在这朝廷上,每次与季离出去见了世面,就在这个方寸之地再也静不下心来了。 在那异乡的城市,见过日起日落,有着别样的感动,感谢上天要他碰到了季离,二十年的相伴,早已不是当初那样的心情了,亲人一样的陪伴,很多习惯早已入了骨血,不可分割。 季离是最适合自己的,也是最懂自己,他总是能让自己从bào怒中快迅的平静下来。把每件事情能够做出最正确的方式。 难怪总有人说最爱的人,不一定是最适合自己的,适合自己的,在一起相处起来才最舒服,最开心。 一盘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大地被衬得暗沉沉的,透出一层深红;托着落日的沙漠làng头凝固了,像是一片睡着了的海。 “阿离,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武王握着季离的手,一起看着落日。 两人走走停停的,走了两月终于来到了季离心心念念的大漠。 季离看着眼前的景色,又看看眼前的人,顿时就知足了,圆满了。 这个人答应自己的,不管时间长短,最终一定会去完成的。 季离靠在武王的怀里,被斜阳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就像他们生来就是一体的,从未被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