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山见我_ 文案一： 酒吧初遇，凌辰扬言要做她的男人 项倩没放在心上，拿起那人递过的威士忌一口干了，“我喝了，你可以走了？” 凌辰耸耸肩也不再纠缠。 本以为只是生活中一段不能再平凡的插曲 却不料此后生活中无处不在他的踪影 异国他乡的再度偶遇，她失了身，他丢了心 而后种种，皆有迹可循 这一场爱情游戏，谁才是谁的结局 文案二： 凌辰知道她是个有原则的姑娘，不容许别人随便挑战她。 “我又惹你不开心了？” “明知故问。” 既然他开口了，她就索性把话说清楚。 “凌辰，私底下你再怎么调戏我也就算了，但是麻烦你尊重我的工作。” “所以说，”他伸出手拦过她的腰，刚刚半拉的外套因为有些热而完全敞开着，“结束了工作，我怎么调戏你都可以？” 文案三： 那晚月色正好，他们难得心平气和地聊天。 项倩想把所有的疑问都解决，给过去这段荒唐的日子做个了结。 凌辰表面上不动声色，“怎么想到问了？” “单纯地想知道。” “那你求我？” “嗯？” “像那天晚上一样。”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凌辰，项倩 ┃ 配角：周亦，沈长清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花心骚气机长*貌美冷酷摄影师 第1章 S市国际机场。 项倩脖子上挂着部单反仰头四处张望，嘴里念念有词：“B-06。”左右找了半天才远远看到坐在值机柜台后的金菁，彼时她正在给面前排起长龙的队伍办理登机牌。 金菁抬头看到她，冲她点点头，项倩和她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去附近逛逛，就拿着相机走了。 以前来机场，心里只想着目的地，总是走马观花的，都没什么太大心思留意周围，也没想到要好好观察。今天特地抽出时间，倒也是发现了一番独特的风景。 之所以今日会来这里，全是金菁的提议。 项倩在杂志社上班，下一期杂志的主题至今还没有定下，主编放她出去采风摸索一下方向。和闺蜜吐槽时她提议，“不如去我们那儿吧！机场嘛，应该有很多东西可以拍。” 项倩觉得有道理，顺便两个人还可以以公谋私见上一面，于是就这么一拍即合地定下了。 今天也不是正式的拍摄，只是找一些素材和灵感，大致定一下拍摄主题。 S市国际机场是国内三大复合枢纽之一，游客吞吐量位居国内前三，在这里，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来人去，带着数不清的悲伤与喜悦。 行色匆匆的商务人士、熙熙攘攘的旅行团、远渡归家的学子……总说机场上演着人生百态，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在项倩的相机下，每一帧照片都显得鲜活灵动，饱含深情，谁能想到拍下这些的竟是个旁人看来十分冷酷的女孩子。 杂志社里的人喜欢叫她一姐，她年龄并不大，刚毕业没多久就进了杂志社，是年龄最小的成员，可特立独行的性格和冷酷的风格让一行人不得不拜倒在她强大的气场之下。 更何况，杂志社就她那么一个女摄影师，她可是他们社的活招牌。 她最擅长的并不是人物，而是风景。最爱拍天空，那里象征着自由，亦是她心之所向。可惜……只能在机场外面拍上寥寥几张，还没有遇上飞机起飞的精彩时刻。 绕了一大圈也费了些许时间，想着金菁应该忙得差不多了，打算转身回去找她。 项倩的方向感并不好，花了功夫才找到回去的方向，却被来人挡住了视线。 只见一群空姐穿着制服拖着箱子，一副要去工作的样子，此刻却围在两位机长身边笑得花枝乱颤。 哦，准确来说是一位，另一个在一旁被冷落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此并不在意。虽说他长得不赖，眉清目秀的气质还有些清冷，可比起左边那位还是有些差距。 单眼皮眼睛却很大，眼神清亮似乎还泛着光，项倩猜想大概是因为看到这么多美女吧。 露出的一截小麦色的肌肤显得健康又充满活力，看样子是个喜欢运动的人，四条杠的机长么，应该普遍比较自律。 梳着背头，一身制服衬得身姿提拔精神抖擞，身高应该在183左右。抬手时手腕处的机械表熠熠发光，一看就是价格不菲，是个舍得花钱又肯花心思打扮自己的人。 就这么几眼，项倩已把他了解个大概。她估摸着，这大概是个花花公子，忍不住摇了摇头，感叹世风日下的悲哀。 可她不知道，自己从他们面前穿过时，也被他看了个够。 修长的身形，脚下踩着AJ，身高目测在168，微卷的长发乌黑靓丽披散在肩头，手里拿着台相机，黑色破洞牛仔裤下包裹着笔直匀称的双腿，最重要的是……胸大腰细。啧啧啧，这身材真是让人心动。 凌辰心里暗自思忖着，那人走得很快，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中，他的思绪也被身边的人拉回。 “看什么呢？”一旁略显冷清的沈长清见他出神的样子喊他。 “啊？没什么。” “凌机长，我们要是每次都在一个航班就好了。”身边的美女们又开始叽叽喳喳吵起来。 “是啊，这样工作都有动力了。” “而且你开飞机特别稳。” “对啊对啊……” 他从容地应对着，“那你们下次申请看看能不能和我一起咯。”说着冲她们扬扬下巴，一脸明媚的笑更是惹得周围的人连连感叹。 “忙完了？” 金菁点点头从柜台里走出来，忙完这一个班次终于可以休息一下。 两人在一旁的座椅上休息一会儿，“拍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项倩拿出相机把刚才的成果展示给金菁，“确实有很多东西可以拍。” 项倩的摄影水平她一向了解，但看到熟悉的工作环境在她的镜头下仿佛增添了光彩一般，还是不得不感慨她技术的高超。 “那决定主题了？” “还没有想好具体是什么，明天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再说吧。” “嗯。”这种事金菁不懂，也给不了什么意见。 “对了，你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个机长？” “哪个？”她印象里见过好几个，都还挺帅的。 “最帅的那个。” “最帅的？”项倩想了想，“该不会是周围一群莺莺燕燕的那个吧？” “就是他就是他！你胡说什么呢，他那是人气高好不好。” “那你是没看到那些空姐在他旁边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恨不得扑到他身上去。” “可凌机长真的很帅啊，那大长腿，那大眼睛，那高鼻梁，那……” 话没说完就被项倩打断了，“打住，怎么还犯起花痴来了。你说他姓凌？” “嗯，他叫凌辰。” 项倩抖了抖嘴角，“这名字……好有创意啊。” “好听吧。他可是我们公司投票top1的优秀机长，不仅长得帅业务能力也出色，听说家境还很优渥，总之很完美。” “我看是你们的理想男友top1吧，你们公司一定是女多男少。” “你怎么知道？刚刚走在他旁边那个，是我们的第二名，一样的帅气又多金，只不过没凌辰那么有亲和力，清冷禁欲系的，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叫沈长清。” “行了，我懂了，你们这群如饥似渴的女人。” “你懂什么，我们这叫解放天性。” “哈哈哈，那祝你早日解放成功，我先回去了。” 翌日，项倩去了杂志社开会。 “我昨天去机场拍了些素材，发在群里了。我觉得我们可以以机场中发生的故事为主题来展开，你们觉得怎么样？” “嗯……这个想法不错。”主编点点头。 他们的主编是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大叔，性格憨厚，却喜欢各种时髦的打扮，当下年轻人中间流行什么他都会一一效仿。 也许是年龄的缘故，他对手低下的员工向来宽容，把他们看做自己的小辈，因此杂志社的工作氛围也是相当融洽。大概是搞艺术的人，都不屑于庸俗的那一套。 “大家怎么想？” “我觉得可以！如果只是单纯地拍摄机场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不如深入地挖掘一些故事，倒比较来的有看头。” “我也这么觉得。” 大家一致赞同下顺利地确定了新一期杂志的主题，主编分配完任务，每个人就各司其职去了。 只留下项倩没有走。 “怎么，有话说？”主编见平时跑得最快的人还留在座位上，就知道她有事。 “老板，到时候我去机场拍摄能不能帮我开个后门啊。” “什么？” “我想进停机坪里拍点照，我知道你和老陈关系很好嘛，他不是机场领导嘛，就说是工作需要呗。”为了梦想，该出手时就出手。 “你又知道了？” “那当然。”项倩骄傲地甩了下头发。 “……我帮你问问。” 主编出马自然是不在话下了，拍摄的时间定在周末之后，饶是项倩也因为这件事开心了好久，借着这份好心情再加上周五金菁下班早，项倩就开车去机场接她一起吃晚饭。 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见人还没出来，她便下车透透气顺便给她发条消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 项倩随性地靠在红色的奔驰车上摆弄着手机，靓丽的身姿和身后的车引得经过的人纷纷注目，她倒是没在意，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目光，淡定地继续把玩手机。 凌辰刚下班，准备取了车回父母家吃饭。今天是周末，再不回去又要被夺命连环call，黑色的帕拉梅拉在一众车里显得格外耀眼。 至于为什么选黑色，身边的朋友都很惊讶，这和凌大公子的风格可是一点也不符合，连沈长清都忍不住好奇，在停车场问了他一句。 “黑色显得沉稳点，”他将夹在指尖的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吐出漂亮的烟圈。闻言刚想夸他，以为他要洗心革面，怎料他补了句，“这样才好骗小姑娘嘛。” 沈长清知道，他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解了锁，拉开车门，刚打算坐进去，就看到红色车旁站了个姑娘。很耀眼很嚣张的红色，女孩慵懒地靠在上面，长腿微微曲着，夕阳刺眼，她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 这个身材……有些眼熟。 凌辰坐进车里仔细想了想，这才回忆起那日，就是那个匆匆一瞥的姑娘，胸大腰细的那个。 又来机场？等人？男朋友在这儿工作？谁是她男朋友那可享福了……他并未启动车，只是坐在车里等，想看看她等的人究竟是谁。 至于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凌辰给自己的解释就是——闲得慌。 她等的人还没来，就有路过的男生对她吹着口哨，出乎意料的是她非但不害怕，还回以一记凌厉的眼神，就把对面的人给吓跑了。 这个姑娘，还挺烈的。 过了估摸五分钟的样子，她突然笑了，和刚刚的冷漠不同，此时的笑意却是卸下了所有防备。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来是个女孩子，还穿着制服。不过这身衣服，是他们公司的？ 他微微眯起好看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一会儿便启动车子嗖一下地走了。 第2章 第二天早上，项倩好不容易睡个懒觉却被电话吵醒，眼皮都没抬就直接接起来把对面的人骂了一顿。 “你有事没事，不知道我在睡觉啊？这么早打来干嘛？我看你是活腻了。” 熟悉她的人都了解，她有起床气，很严重的那种。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借他们几个胆子都绝不会在清晨骚扰她，就算有要紧事他们也会权衡再三，看看事情是不是紧急到值得自己挨次骂。 敢这么惹她的也就只有一个人。 电话那头的人并不意外，也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的意思，“你在睡觉哦。”语气里还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好像先前不知道似的。 “只有你这种人才不睡觉。” “那当然了，我日理万机好不好。” “我信了。” “你这也太假了。” “快说，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一声我马上要登机了，晚上八点老地方见。” 项倩也没说好或者不好，就把电话挂了，翻个身继续睡大觉。 提前十分钟到了1933，一如既往得人满为患，她驾轻就熟地坐到吧台前等人，这位少爷是一分钟也不会早到的，不迟到已经是惊天奇闻了。 阿杰是这里的酒保，从酒吧开业以来就一直在这儿上班，和项倩也算相熟了，还没等她开口就递了杯伏特加到她的面前，“今天这么早？” “是啊，你们老板约我我哪敢不来。” 他低头笑了笑，自家老板什么德行自己心里可是很清楚，就算项倩放他一百次鸽子他也不敢同她生气。 客人逐渐多了起来，阿杰和项倩打了声招呼便去一旁继续工作了。 今日她扎了马尾，微卷的发尾显得活泼有个性，涂了口红还戴着镶钻的耳钉，那样子活脱脱的一朵人间富贵花。 简单的深蓝色牛仔裤、白色短袖，却因为玲珑有致的身体而显得格外迷人，越是简单的装扮，越是挑身材。 太过耀眼的结果嘛，就是一个不小心晃到了某人的眼。 刚刚结束飞行任务，碰上这几天休息，旧友相约凌辰自然是不会拒绝了，这次还非要拉上沈长清，说是什么这家酒吧最近成了他们那群老手的新宠，一定要去看一看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沈长清拗不过他，也就一起来了。 二楼的卡座视野极佳，整片场地一览无余，沈长清安静在沙发上喝着茶，明天下午有飞行任务，酒精这东西他自然是一滴也不会碰，巴不得连闻都不要闻到。 凌辰正喝着酒，眼神一扫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放下酒杯俯身撑在栏杆上向下望去。 片刻，没留下只言片语就抬腿离开了。 “他去干什么了？” “撩妹呗，还能有什么。”说完几人哄笑，沈长清也勾了勾嘴角，不然凌辰还能去做什么？除了这个答案他还真想不到别的。 “美女，请我喝杯酒？”转眼的功夫他就下了楼，楼上的一众人坐拥绝佳的位置吹着口哨看好戏。 项倩在放空，双眼涣散也没想什么就是单纯地放松下思绪，并没有发现自己身边坐了人。 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凌辰伸出好看的手指，轻轻叩了叩她面前的大理石桌面。 项倩顺势侧头望去，才意识到有人在和自己说话。 “嗯？”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借着迷蒙的灯光看清了身侧的人。 “我说，请我喝杯酒？” 她收回视线，盯着手中把玩的酒杯，搭讪她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她早就习惯了。 只是，在1933还敢来搭讪她的人属实不多，大概是第一次来这里？项倩心里揣测着并没有说话，抬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凌辰见她空了的杯子，勾了勾嘴角，“那我请你喝？”抬手找来酒保，“两杯威士忌。” 他将其中一杯递到她的面前，苦口婆心道，“女孩子别喝太烈的酒。” 这么喝伏特加的女生，他是第一次见，喝下去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在喝白开水一样轻松。 “哼，”项倩冷笑，“威士忌就不烈了？” “对你来说，不算。”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微微眯了一口，性感的喉结随之上下滑动。 的确，对她来说不是，他倒是很懂。也对，毕竟情场老手了吧，身边那么多美女环绕，他也是来者不拒啊。 看到他的第一眼，项倩就认出了他。 要想不记得确实有点难度，毕竟这男人长得着实好看，可……撩妹都撩到她头上来了？ “告诉我你的名字？” “没必要。”项倩回绝得果断，声音冷冷的没什么情绪，也不恼火，看样子是根本没把他的举动放在心上。 “嗯？”他眯起眼睛看向她，“我觉得很有必要。” 项倩瞥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他倒是不以为意，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毕竟，我会是你男人。”说完还不忘冲她挑眉，那势在必得的样子真是欠揍。 项倩忍住用酒泼他一脸的冲动，扣紧手中的酒杯让自己冷静，不想和他有纠葛，拿起面前的威士忌一口干了，“我喝了，你可以走了？” 凌辰耸耸肩，喝完了杯中酒便离开了。 有点意思。 他双手插兜转身回二楼，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回忆着刚才坐在身侧的她：及腰的T恤，纵使下摆宽大却也能隐约看到裸露在外的肌肤，那腰可真细，一掐就该断了。 她的身上还散发着似有若无的香水味，混着酒香一起飘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不碰她的。 “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再回来了。”连沈长清也调侃他。 他孤身一人回来，看样子是没成功。 “没撩到？这不应该啊？” “迟早的。”凌辰突然冒出一句，目光看向远方，沈长清摇摇头，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姑娘被他给盯上了。 “哟，还认真上了。” “是啊，我们凌少可是从来不会勉强别人的啊。” 露水情缘，就在于你情我愿，勉强来的，多没意思。可这次，他还真想来点强的。 凌辰走了没一会儿，周亦终于出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一看就是跑进来的。 “八点十八分，”项倩抬手看了看腕表，“我还以为您今晚不来了呢。” 要不是因为他迟到，自己能被那个王八蛋骚扰吗？还想睡她？胆子倒是不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这个资格吗？ “别别别，我先自罚三杯。” 那么多酒，项倩偏偏喜欢伏特加，那种酒精灼烧喉咙的强烈快感让她欲罢不能，罚酒自然要喝她的酒了。 三杯下肚，周亦有些飘，“我说你，一个小姑娘喝什么烈酒。” “你管我。” “是是是，我管不了你。”这个小祖宗，他真得管不了。 “今天找我来干嘛？” “就是想你了呗，想见见你。”穿着黑色卫衣大裤衩，同色aj还反扣着鸭舌帽，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就这么冲她撒娇。 “我信了。” “喂，能不能别这么践踏我的真心？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妹了。” “你还好意思说哦，一个大男人让我在这儿等你。”项倩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周亦勾上她的肩，她甩了甩没甩掉，就由他去了。殊不知这一幕被楼上的人分毫不差地收入眼底。 男朋友？还是姐弟恋？原来她好这一口。 “你说我的酒吧开得好好的，我爸非要让我回公司学生意，有意思吗？” “他是怕你玩物丧志。” “开什么玩笑？我这酒吧可是全市第一，排行榜top1好不好，不信你去搜一搜，每天要来的人那可是挤破头地排着队呢。” “是是是，外面停了一排兰博基尼，我还没瞎。不过你想想，多学点本事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你们家大业大的，你爸退休以后你也不能放着不管嘛对不对？” “天天飞来飞去谈生意，我的自由，我的快乐，全都离我远去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周亦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比划，悲情的语气好像在念诗。 “人生就该多体验，多吃点苦，一天到晚就知道享乐成何体统？”项倩插着一块西瓜塞到周亦嘴里，他啊呜一口咬了过去。 “你还说我，你倒是开心，每天拍拍照就好了。”腮帮子里鼓鼓的，吃着东西连说话都含糊不清。 “那倒是，所以你还是别跟我比了，免得你心里不平衡抑郁了，那我可帮不了你。” “你太过分了！哎，对了，你要是最近不忙的话去我家吃饭吧，我妈总是惦记着你。” “知道了，我下星期有东西要拍，忙完了就联系你。” “好咯，你知道我妈这个人的，她就喜欢你。” “哟，吃醋了？” “才没有。” “没事，姐抱抱你啊。”项倩一把搂过周亦，还揉了揉他顺滑的头毛，一时兴起又搓了几把。 “嗯……”他也倒是不反抗，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喂，我比你大好不好！” 第3章 周一上午项倩早早到了机场，主编提前和老友打了招呼，说明工作情况，也征得了对方的同意，结束了机场内部的拍摄后就会有工作人员带她去停机坪内。 虽然不能滞留太久，但项倩也心满意足了，连带着今天的工作都充满了动力。 机场内，她的镜头下，无数的悲欢离合都定格在一刻。 项倩正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在机场送别自己的孙女，估计是要出国留学的样子，奶奶不禁眼泛泪光，偷偷拿帕子抹去眼角的泪痕不愿让孩子看到。 她一回头见项倩的镜头正对着他们，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 “奶奶有事吗？” “小姑娘你在拍照？” “嗯。” “我们的照片，能给我看看吗？” 项倩调出照片凑了过去，配合着奶奶的身高微微蹲下了身子，老人点点头感到很满意，“这么多年我们也没想过要一起拍张照，这些照片都没有正脸，不如你帮我们拍一张吧，我好留个念想。” 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项倩都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照片中奶奶笑得很慈祥，他们一家人也是恩爱和睦的样子，是个幸福的家庭呢。 “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麻烦你把照片给我们一份。” “当然，给我个地址吧，我到时候洗出来寄给你们。” 拍摄进行得顺利，遇上的都是些亲切友善的人，项倩都不得不感慨自己太幸运了。 正打算再拍一组就收工，怎料在这里卡了壳。分别的情侣在镜头下拥抱，互诉衷肠，她站得位置很隐蔽却不知道怎么的被人发现了。 男生和项倩对视了一眼，见项倩也不心虚，便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拍什么呢？” “抱歉，我是来工作的。”说着手摸进包里打算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找到。 “编，继续编。” “我确实是来工作的。”可拿不出工作证项倩也自知理亏，不好用强硬的态度回应对方。 她拿起相机调出刚才的照片，“这是我刚刚拍的照片，没有拍到你们的正脸也看不清你们长什么样，但只要你们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立即删除。” 那人看着她也不说话，项倩便当着他的面把照片都删完了，想着快点结束这个麻烦不要耽误工作进度。 正当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却没料到那人突然开口，“你这是侵犯隐私，我们要求赔偿。” 项倩满脸问号，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无理取闹的人。她松开握紧的拳头，忍住想打人的冲动，平息自己的怒气。 自己的态度已经很好了，毕竟她很尊重每一个被拍摄的对象，但这种过分的要求也太无耻了。反观那人还理直气壮的样子丝毫不觉得羞愧。 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做出这种事，不觉得害臊？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要脸吗？ 项倩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也不想再和那人纠缠免得浪费时间，转身正打算离开，却被大力拉住了手腕。 “放手。”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对面的人，那人有些退缩却依旧紧紧拽着她不肯放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我再说一遍，放手。” 那人自觉镇不住项倩，索性蹲坐在地上大声哭诉起来。一个男人坐在地上指责一旁柔弱的女孩，那姑娘却没太在意，只是看戏似的看着他，这一副场面引得机场的行人纷纷驻足围观，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有人来，他就更起劲了，手脚并用地摆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项倩见他无赖的样子，也不再收敛，“你有病吧？你要玩自己留下玩，我不奉陪。” 她刚走出两步，那男子眼疾手快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次拉住她的手腕。机场的工作人员看到这里聚集的人群，打算上前询问情况，却被人拦住了。 一只好看的手握住那名男子的手腕，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却在用力，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就足以证明这一切。 男子嗷嗷喊疼，松开了抓住项倩的手，揉着自己的手腕。 “你的工作证。”说着从裤子后口袋里掏出扔了给她。 这么轻的东西就这么抛向她，项倩险些没接住被砸到脸，难不成是想让她毁容？她惹到他了？ “她是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如果你再无理取闹下去，我就让保安过来了。”今天不上班，凌辰没穿制服，蓝白色卫衣黑色工装裤，倒是和项倩不约而同。 她今日也穿了条黑色工装裤，项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呵呵，难道自己的审美出问题了？不应该啊…… 那个人自觉理亏又打不过面前高大的男人，只得灰溜溜地跑了，留下围观的人对他冷嘲热讽。 人群散去，项倩也没有让这段小插曲影响自己，重新物色故事拍摄了一组照片。 凌辰没走，只是双手插在口袋里靠着墙，双腿交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的眼神丝毫不避讳，似乎料定了她不会在意。 而她也确实没有把他的行为放在眼里，以为他是闲得慌。 拍完照，项倩见那人还是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意识到一旁的人似乎是在等她，于是掏出手机给主编打电话找人解救她。 “你拍完啦？老陈刚给我打电话，说是人已经过去了，你没看到吗？好像是个帅哥哦。” “这里帅哥这么多，请问你说的是哪一个？” “穿蓝白色上衣的一个，你仔细找找。”说着挂了电话。 蓝白色上衣……那他刚才丢给自己的工作证……她反过来看了看，确实是自己的名字，项倩还以为他是随便找了一张吓唬人的。 从她的表情里，凌辰猜她已经知道了，“走吧，老陈让我带你过去。”和那日的殷勤不同，今天倒是有些冷淡。他也没等她，长腿一夸三步两步就走了很远，项倩才反应过来，匆忙跟了上去。 这个男人，什么臭脾气？以为她很想见到他？上次还说要睡她，今天就这种态度？也太小心眼了。 凌辰双手插着兜，越想越觉得气不过。 刚才她纤细白皙的手臂上那个鲜红的手印，刺痛了他的眼，这女人他都还没碰过呢，居然有臭男人敢对她动手，还当着他的面，怕不是活腻歪了。 看到身边的人慢慢跟了上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逐渐放慢了步伐。 项倩刻意不跟他并排，保持着比他慢一步的速度。他突然停在了原地，她来不及刹车一步跨到了他身边。 “走快点。” 项倩把指甲抠进手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别被臭男人破坏了摄影的美好心情，好不容易找来的机会，一定要好好珍惜。 机场的工作人员大多认识他，见他身后跟着个女孩子也不足为奇。只是，凌机长这是换口味了？ 他以前喜欢的可都是柔弱的妹妹啊，这次这个……光是走过去那气场就不一般……黑色工装裤马丁靴，扎起的马尾露出修长的脖颈，耳垂下的十字架耳环一晃一晃的…… 不过漂亮是真漂亮，漂亮却不艳俗，身材也是真得好，这倒是符合他一贯的口味。 “今天不是休息嘛，怎么过来了？”虽说带着工作证，该过的安检还是得过，过安检的时候免不了有美女和他聊两句。 “陪个人。” “哟，那这个女孩子肯定不一般，居然能请得动你来陪？” 他冷笑，等着身后的人跟上。 项倩也不问他接下来怎么走，只是默默地跟着，一句话也不想再跟他多说。 两人排在队伍最后上了摆渡车，狭小的空间内站着满满当当的人，项倩一手抓着扶手，另一手还要护着自己的相机。 摆渡车开得飞快，刚开始还算平稳让项倩放松了警惕。突然车身猛地一晃，她有些措手不及，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扶正，一下便又松开了。 项倩抬头看凌辰，那人却神色自若看着窗外的风景，呼吸平稳毫无变化，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她刚想说声谢谢，车子就在一架飞机前停了下来，周围的人开始吵嚷起来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说了他也听不见。 他们默契地等着所有乘客走完再准备下车，两个人站着谁也没动。 项倩不知道，刚刚那么一抓，她的卫衣被抓得有些歪了，从凌辰的视角看下去，隐约能透过宽大的领口看到里面的春光。他不动声色地动了动喉结，心情却好了不少。 等到四下无人，凌辰才凑到她身边，咳了咳，佯装正经语气却比刚刚活泼了不少，“衣服拉拉好。” 项倩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目光阴森地看向他。这个男人，看了个够才告诉她是吧？ 两人下了车，凌辰抬手看了看腕表，“现在是十点四十，你只有十五分钟，等他们登机完我们就必须要走。” 她点点头，也抬手看了看表。宽大的表带衬得她的手臂盈盈一握，男性化的机械表在她手上却丝毫没有违和感，配上卡地亚的镯子两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总算能拍点自己喜欢的了，努力工作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快活？ 机场的天空万里无云，甚至连一只飞过的鸟都不曾见。毕竟鸟类是飞机的一大隐患，每年为了驱赶鸟类机场可是下足了功夫，花了不小的代价。 无数飞机在这里起落，头顶上只剩下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透过挡风玻璃，凌辰看到了驾驶舱里的人，和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那人站着好整以暇地看凌辰，还有……他身边的姑娘。那个姑娘举着相机对着天空一阵猛拍，摁快门的手速惊人，而凌辰就那么安静地站在旁边陪着，看着她，什么也不做，有点反常。 沈长清摸了摸下巴，这个女孩有点眼熟，好像是上次酒吧那个？ 项倩工作起来总是很专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任何干扰，旁边准备登机的乘客吵吵嚷嚷的，有些还在盯着她拍摄，她也没有不自在。 第4章 凌辰发现，她认真起来会在不经意间咬下嘴唇，头先在机场里也是这样，只是她自己好像并没有发觉。 看她拍得起劲，凌辰就不明白了，这天确实挺美的，但也没那么多东西可拍吧。 一架飞机起飞，逐渐在空中上升，项倩为了抓拍一连串的形态不停跟随飞机变换着自己的位置，一步步地往后退，突然撞上了坚硬的胸膛。 以为是名乘客，项倩转头刚想道歉，却发现那人用微妙的表情看着自己。 “你看到我往后退，为什么不让开？” “我想看看你会不会撞上我。” “你有病吧？”项倩实在是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 “嗯，相思病。” “你哪是相思，你分明是……”‘想睡我’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就听到他笑了起来。项倩不满地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甩着辫子走开了。 她很守时，到了时间即便不情愿还是自动跑到了凌辰身边。 “拍完了？” “嗯。” “走吧。” 没有专门的车送他们，他们只能坐拉行李的车回去。要坐在敞开的车厢里，凌辰怕她会不自在，项倩再怎么冷酷毕竟是个女生。 虽然喜欢勾搭小姑娘，但绅士风度他还是有的，该照顾的小细节一样都不会落下，这也是为什么即使从来没有人能在他身边得到身份的认可，依然会有那么多女孩趋之若鹜的原因吧。 凌辰先上了车，蹲下身子将手递给项倩，她想了想把手中的相机递给他，自己长腿一迈垮了上去，也没有在意是否会弄脏衣服裤子直接盘腿坐下了，留下凌辰拿着相机的手停留在空中。 他勾了勾嘴角，低头笑了，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两人并排坐在狭小的空间里，衣服互相摩擦着，项倩没怎么在意，自顾自地看起了照片。 “我说，我今天陪了你半天，你不打算表示一下？” 大概是不用工作的关系，他把刘海放了下来，顺毛的样子不像那日的嚣张跋扈，可说话的语气一点也没变。 “……” “我今天本来休息的，就因为陪你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你都不觉得愧疚？” “你能有什么计划，夜店小王子？” “……”嘿，这人还挺懂她的。 “你们领导让你来干活，你找我也没用。”她翻看着照片，觉得很是满意，连带着心情也逐渐up。 “他可不是我领导。” 风将项倩额前的碎发吹乱，他忍不住伸手去帮她拨一拨，还没碰到就被她狠狠打了下手，“你想干嘛？” “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 “他不是你领导那你为什么要来？”项倩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不知道老陈怎么会派个机长来辅助她的工作，这怎么讲都讲不通啊。 “这个么……”他指了指自己右侧的脸颊凑过去，“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滚。” 说来也是巧，老陈前段时间出国度假，凌辰的爸爸托他带了几瓶酒让他今天去取，老陈硬要留他在办公室里喝会儿茶，盛情难却凌辰就答应了。 “你爸最近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吃得下睡得着，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你呢，最近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你别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给我好好说，考虑过个人问题了没有？有喜欢的姑娘了吗？” “我啊，”他把杯中的茶叶吹到一边，慢条斯理地嘬了一口，“什么时候没有喜欢的姑娘了？” “我是说,有没有想定下来的姑娘，你说你28快30的人了，一天到晚还没个正形。” “哎！打住！28就是28，和30还差得远，我还小呢，不着急。” 别着急，他最近忙着呢，先等他把那个姑娘弄到手再说。 聊得起劲，老陈突然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今天还有正事，我这是年纪大了，记性都变差了。正好你待会儿没事吧啊，你帮我去接待个人。” “你手底下那么多人,为什么剥削我？我又不是你的员工。” “你办事我放心，毕竟是朋友委托我的，你不能让我爽约不是。而且，听说是个美女，你去见见也不是坏事。” 听到是美女，凌辰接下老陈甩过来的工作证去了。手中的工作牌写着那人的名字，听着挺温柔的，应该是个好脾气的姑娘吧。 不过他现在更喜欢有个性的。 可他哪知道，项倩就是那个姑娘。 马尾卫衣黑裤，还有手中的摄影机，老陈嘴里的漂亮姑娘可不就是她吗？这么有个性的妞，叫这个名字，还挺有趣的。 凌辰看到她的时候，她正被那个无理取闹的男人纠缠着，可她完全不害怕的样子，不像他以前认识的那些，出了事只会娇滴滴地哭啊闹的，好像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 谁知那男人会动手，要是早知如此，他一定会早点出面，毕竟那是他看上的女人，没人该在他面前碰她。 “项倩，”这是凌辰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我们打个赌吧？” “我没那么无聊。” 看他那副嘴脸，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她才没那么傻，自己主动往坑里跳。 “就赌，你会从了我。” 项倩算是发现了，这个男人三句两句绕不开这个话题，他就这么想睡她？他们才见过几次？她有什么好的他就看上她了？ “……” “没关系，先从今天的补偿开始。” “谁说要补偿你了？” “你也没有拒绝我啊。” “脸皮真厚。”项倩懒得再去看他，把脸转向另一边，单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卷翘的睫毛在风中微微颤抖。 近距离观察，她的皮肤真得很好，洁白又光滑没有丝毫瑕疵，连一丝毛孔都见不着，今天未施粉黛的样子比起那日更加清纯。不管是什么模样都讨人喜爱，准确地说是讨凌辰的欢心。 停车场里，项倩刚打算上自己的车，凌辰就从一旁绕了过来推上了她的车门，居高临下地看她，“坐我的车。”肯定的语气里没有询问她的意思。 “不用。” “不是说好补偿我？” “各开各的不是一样？” “不行，坐我的车。你的，给我锁了，免得你开车逃跑。” 项倩知道明着拒绝没用，这个人油盐不进，不如就暗地里耍点小花招，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打算半路上跑了？心中的小九九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人猜到了，不应该啊。 凌辰压着车门的手臂撑在她身侧，他弯下腰和她对视，交汇的视线迸发出激烈的花火，在安静的空气中滋滋作响，谁也不肯退让。 项倩倔强地仰头看着他，因为动作而轻微晃动的耳钉扰乱着宁静的空气。他也不怯，低着头慢慢向她靠近，她未涂口红的唇倒也红润有光泽，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咬一口。 项倩被他的动作吓到，没想到他会那么大胆，一把推开他，“你欠收拾呢？” “是啊，等着你来收拾我。” 凌辰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抓着她的手腕拉过她塞到自己的车里，转身上了驾驶座。 “安全带。” “我的车怎么办？” “不用担心，把钥匙留给我就行。” “我信你？” “试试看咯。” 凌辰带项倩去了家私房菜馆，他和老板是旧相识了，一踏进门经理立马迎了上来，“凌少，还是老地方？” “嗯。” 那间名叫“活色生香”的包间就是他的据点，来过这儿的美女更是不计其数。他深知，项倩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服务员按照平日里的习惯上菜，项倩倒是不拘束，自在地吃了起来。忙了一个上午，早就有些饿了。 凌辰没怎么动筷，只是看着她吃，还要开车的缘故，也不能喝酒，捧着杯红茶喝得倒是有滋有味。 这是第一个在他面前这么吃的女生，以往那些女人为了保持身材，吃几筷子就说自己饱了，吃饭的样子又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破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项倩完全不同，或者说她就不是一般女人，也有可能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怎么看她。 “吃这么多还能这么瘦？” “吃完运动不就行了？”项倩嘴里嚼着块肉，腮帮子鼓鼓的显得有几分可爱，完全不像平日里高冷的样子。 “平时喜欢健身？” “不喜欢。”她否认地毫不迟疑。 “那？” “被逼的。” 提到这个她就觉得生气，周亦那个小子，自己喜欢健身就去啊，非要拉着她一起算什么名堂？美其名曰督促她锻炼身体保持健康，实际上就是嫌自己一个人无聊，想找个伴。可他那么多狐朋狗友，为什么非要找她？ 这么一两年的功夫，在周亦的督促下她练出了马甲线，看在马甲线上的份上就没再和他计较。 凌辰心里不满，哼，被逼的？那个小男生？ “不过瘦归瘦，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凌辰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项倩一番，惹得她直接把筷子摔在了桌上，“你有完没完？” “我没赢之前，就没完。” “你几岁啊，胜负欲这么强？” “我强的可不止胜负欲。” “你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项倩自觉和他没法正常交流，继续自顾自地吃起来。 “待会儿去哪儿？送你回家？还是跟我回家？” “杂志社。”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凌辰倒是轻车熟路，项倩下车之前叮嘱了他一句“别忘了我的车”，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这个女人，亏他又陪工作又陪吃的，一句谢谢也没有，她有心吗？ 第5章 杂志社内正值午休，里面的人透过巨大的玻璃看到项倩从一辆黑色的帕拉梅拉上下来。 虽说知道她家境不错，身边的朋友大多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这辆从未出现过的新车让人忍不住八卦起来。 项倩一踏进门，就听到有人问，“刚刚那辆车不错哦，是哪个帅哥？” “什么帅哥，就是一个白痴。” 没了车，项倩上下班也不方便，只好打车。 隔天下午，她抻着头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凌辰把她的车送来，想给他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想自己去取又发现没车钥匙。 昨天为什么要把车钥匙留给他？虽然她的车和他的比起来算不了什么，他也不一定看得上，可是万一被拐卖了也不是没可能啊！毕竟这个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想到这里，项倩都忍不住开始为自己车的多舛命运而哀悼。 下午也没什么活，项倩打算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刚把包背上，就看到门口来了辆车。车是挺熟的，但不是她的车。人也没从车上下来，就坐在车里等。 项倩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窗玻璃。凌辰降下车玻璃，转头看她，手摆在车窗上垂到了外面。 “我的车呢？” “今天没空去拿。” “你很忙？” “那必须。”也不知道这男人是真没听出来她在嘲讽他，还是厚着脸皮装的。 “把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去拿。” 项倩冲他摊手，他便顺理成章地握了上去，“没带。” 他说的是实话，钥匙被他扔家里了，就怕带在身边被她看到不好说谎，这个女人精明得很。 项倩甩开他的手，“那你来干什么啊？” “接你啊，你不是没有车吗？”他回答得倒是坦荡，好像这是他该做的事。 “你还我我不就有了吗？” “你有我不是一样的吗？” “你能换个对象骚扰吗？” “不能。” 好了，今天又没得聊了。 项倩懒得理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凌辰跟在她后面，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她在路边拦了辆车，知道后面有人一直跟着她，也不打算回家了，转而调头去了1933，凌辰紧紧跟着想看看她会搞些什么名堂。 下午两三点酒吧还没营业，门却开着，项倩知道周亦在这儿，直接往里面走了进去也没有人拦她。 周亦正在和员工开会，总结和处理最近阶段发现的一些问题。别看周亦那样，做起正事来还是很认真的，一大堆人正严肃，就听到项倩风风火火的声音，“周亦快把你车借我。” 一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来人一脸不开心的模样，酒吧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项倩这才意识到他们在办正事，停住了脚步，觉得有些尴尬，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怎么了，我的姑奶奶。”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底下的人散去。大家都知道，老板的祖宗来了。 “你别管。”她走到吧台前倒了杯伏特加，刚想喝就被周亦拿了过来。 “你不是要车吗？喝了酒怎么开？” “说的也是，我都被气昏了。”项倩气鼓鼓地坐了下来，双手交叉，看着前方。 周亦给她倒了杯温水递过去，“你的车呢？坏了吗？” “不是，被一个变态打劫了。” “变态？什么变态？在哪儿？我帮你去揍他。”听到变态，周亦立马跳了起来，捋起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项倩被问得哑口无言，该怎么向周亦解释凌辰的存在？一个见第一面就想睡她的男人？周亦知道了还不得把他弄死？算了，说多了麻烦，反正她自己能解决。 “额……没什么。你别管了，总之你把车借我就是了。”说着伸手去摸他的衣服口袋，对他上下其手半天也没找到车钥匙。 “在这儿，”周亦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拿去开。” 项倩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嘀”的一声解了车的锁，往凌辰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跨上了一辆黑色的法拉利，转眼就开走了。 言下之意，我有车了，不用你送我。 黑色的帕拉梅拉停在原地，车里的人勾了勾嘴角，越发觉得有意思了。 后来几天，凌辰倒是再也没出现过。 这几天开着周亦的车，虽然惹眼了点，总好过没有，项倩也不着急要回自己的车，就随他去了。 周末，项倩如约和父母一起去了周亦家。 他们到的时候，周亦还没回来，周母拉着项倩的手吐槽：“他这个小子，不知道又在忙活什么。” “他啊，他的酒吧最近生意特别好，所以比较忙。” “说起酒吧，我就是怕他不务正业啊。” “阿姨你别操心了，他的酒吧做得挺好的。” “还是你让人省心，杂志社工作还不错吧？” “嗯，挺好的。” “那就好。”周母拍了拍她的手表示欣慰。 聊了没一会儿，周亦就回来了。一众人上了桌，好友见面总是少不了一番闲聊，做父母的嘛，免不了操心孩子的将来。 项母夹起一只虾放到项倩碗里，“周亦最近怎么样？有女朋友了吗？” 周母摆摆手，“他哪肯踏踏实实找个女朋友啊，你说他也不小了，怎么一天到晚的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妈！我还小呢！”明明还在和项倩讲话，却听到了妈妈吐槽自己，周亦大声喊了一句，“我才27，别催着我谈恋爱好不好。” “那你倒是让我省点心啊。” “我这么优秀害怕找不到女朋友？” 项倩听他这么自夸，切了一声。 “怎么，你有意见啊？”他们坐得近，细小的声音也听得清晰。 “没没没，我哪敢啊，你周大公子可是人见人爱。” “吃好了吗？” “嗯。” “那走吧。” 两人先从席间退下，去了楼上，楼下的热聊还在继续。 周母见他们走了，刚刚不方便说的话也都一股脑问了，“倩倩有男朋友了吗？” 项倩的妈妈倒不是很着急，“还没呢。” “哎，你说这两个孩子，关系那么好偏偏看不对眼。” “是啊。” “对了，我姐姐的儿子最近从国外回来了，也是一表人才，我看他啊，配倩倩也是不错，有机会让他们认识认识吧。” “那也好，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不成功也没关系嘛，就当交个朋友。年轻人，多认识点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此时项倩正坐在周亦的床上打了个喷嚏，她还不知道自己恋爱的事情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两人大咧咧地盘腿在床上聊天。 “好久没来你房间了。” 想起两人的相识，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项倩的母亲与周亦母亲是大学同窗，两人均出自书香门第，一见如故。后来项母嫁了个音乐学院教授，而周亦的父亲则是生意人。 虽说项倩家比不上周亦的家缠万贯，却也算得上富裕。四人家庭出生不同，但都知书达礼，有文化有涵养，很快便一拍即合地玩到了一块儿，两家人也一直没断了联系。 项倩和周亦的相识也算是理所当然了。 只是当初，两位母亲生了一儿一女自然是想撮合他们了，再说两人相貌、家庭、学历样样都是登对，周亦比项倩大了两岁，连年龄都适合，哪知到最后竟发展成了兄妹，哦不，从心理年龄上来说，应该是姐弟。 即便如此，周母还是将项倩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对她更是宠爱得不行。 “别说你，我都好久没回来了。”自从创业以来，周亦很少在家里住，早出晚归地生怕影响父母休息，住在自己市区的那套公寓里。 “辛苦吗？” “苦啊，最近又是公司又是酒吧，两手抓，我快垮了。”说着直接躺倒在了床上露出一小截腹肌。 项倩帮他拉了拉衣服，趁机拍了他的肚子一下，“你说你，平时看着不太聪明，这次怎么就这么有头脑地想到开个酒吧？” “那是。”周亦抖抖脚，“不是，你说谁苯啊？” “我可没说。” “哎，对了，”他突然从床上弹起，“你的车拿回来了没有啊？” “还没有啊。”说道这个项倩心里就来气，那个男人不会真把她的车给卖了吧？ “到底弄哪里去了啊？不会被人骗了吧？” “我有这么苯吗？” “没有，我们倩倩聪明着呢。”他宠溺地揉了揉项倩的头发，被项倩拿手拍开。 “那我们能换辆车吗？” “你车那么多，非要这辆干嘛？” “我就这么一辆黑的。” “用来骗小姑娘是嘛，我懂了。今天晚上就换吧！”随便换哪一辆她都不亏。 “那你待会儿坐我的车回去。” 项倩一家和周亦的父母道别，周亦妈妈和自家妈妈还是难舍难分，“那我今天说的事你记住了啊，我会想办法的。” “好好好，那就先谢谢你了。” 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项倩跟父母道了别，就跟着周亦去了车库。 “选吧，基本上都在这儿了。”公寓的车库里还有两辆，不过项倩应该也看不上。 项倩知道他车多，也知道他的喜好，可是每次只是看他开这辆或者那辆，那么直观地看到所有的车，还是忍不住吸一口气，“小伙子蛮有钱的啊。” 五颜六色的车摆满了车库，虽说大部分都是暗色，比起前几年已经收敛了不少，可依然骚气不减。 “买的时候就想着不要重复的颜色。” “果然不管男女喜欢收集的癖好都是一样的。” 周亦听到这话赞同地点了点头。 项倩要了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反正都惹眼，不如选辆最惹眼的。 至于自己的车嘛，随便凌辰吧。 第6章 一年一度的七夕，周亦的酒吧里要办活动，提前打了个电话叫项倩过去。 一踏进酒吧就能感受到和往日不同的氛围，到处充斥着玫瑰花瓣，数不清的气球和彩带。舞台上乐队准备就绪，台下的观众安静坐在舞池里挥舞着荧光棒，一别往日的喧闹。 主持人在欢呼声中走上了台，“Hello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1933七夕特别活动。今天，这片舞台属于在座所有人，只要你有另一半，都可以来加入我们。” “我来说一下今天的游戏规则，只要你们是一对情侣，就可以上台来演唱一首情歌，演唱完毕后哪一对的人气最高，就可以获得我们今天的大奖。” 一听到“大奖”两个字，台下随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项倩和周亦远远坐在吧台看着那边热闹的模样，碰了碰杯，“小伙子，挺有想法啊。” “那是。”周亦得意地扬扬眉。 “那奖励是什么？” 台下一个男生大声地问。 “这个，是悬念哦，我们要留到最后再揭晓，大家一起来期待吧。” 奖励的神秘感激发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大家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想要上台的人络绎不绝，主持人直接用点小公鸡的办法选出了人。 第一对被点中的情侣上来就点了首凉凉，把所有人搞懵了，项倩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也可以。” “他们这叫出其不意嘛，说不定最后大家都对他们印象深刻了。” “你难道没听说过‘出其不意必自毙’？” “……你这都是些什么有的没的？” “你说你，正经女朋友没一个，搞这种活动倒是在行。”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项倩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你跟我说你没吃过猪肉？” “那不是，嗯……”周亦组织了下语言，“我不屑于玩这些手段嘛。” “也是哦，你这么可爱，姐姐们宠你还来不及。” “去你的。” “来来来，给姐姐抱一个。” “走开，叫我哥哥还差不多。别说我了，那你呢，没想过好好谈个恋爱？” “我还小，着什么急啊。” “我还真想不出来，什么男人能驾驭你。” “那样的男人可能还没出生。” “至少得能陪你这么喝酒。” “哈哈哈，还是你懂我。”说着两人又干了一杯。 此时台上的一对情侣刚刚结束演唱，突然激烈地拥吻起来，引得台下疯狂尖叫。 主持人上台：“我们的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要选最后一对了哦。” 一阵沉默之后，有人喊着：“老板！老板！老板！”不知是周亦手底下的员工，还是这儿的常客带头起的哄。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叫喊声转向吧台，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起哄的行列，“周亦！周亦！周亦！” 周亦摆摆手和大家打招呼，微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参加。 看热闹的人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依旧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周亦无奈，他们这么喊摆明了是想看他和项倩，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怕项倩为难。 一个男生大概对他们不是很熟悉，指了指项倩大喊，“和你女朋友！” 项倩莫名躺枪，转头看向周亦，周亦耸耸肩，看样子今晚这些人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两人也没解释什么，知道现在他们正在兴头上，说什么也听不进去，更何况他们的关系向别人解释的必要。 周遭的声音太过嘈杂，周亦只好凑到她耳边说话，“怎么办？” “那走吧。”项倩拉起他的手往台上走，舞池里的观众为他们让出一条通道。 披散着的长发，夸张的圆形耳环，艳烈的红唇，紧身短袖上衣，ysl黑色高跟，红色包臀短裙上的卡通图案和身上其他装扮形成鲜明的对比，野性又不失时尚。强烈的气场惹得所有人注目。 相反周亦就可爱了许多，短袖花衬衫，黑色直筒长裤，脚上踩着双小白鞋，今天还做了头发，帅气掩盖不住。 两人坐到台上的木质高脚椅上，接过话筒，也没说唱什么，对视了一眼，周亦和乐队点点头，他们就收到了信号。 充满辨识度的前奏响起，其他人也听出了是什么歌，激动地尖叫起来。项倩先举起手中的话筒，跟随着节奏唱起来：“I love it when you call me seorita， I wish I could pretend I didn’t need ya, but every touch is oh la la la, it’s true la la la……” 性感的声音响起，穿透所有人的耳膜抵达内心，场内瞬间安静下来耐心地听着。 周亦接着她唱下去，“Land in Miami，the air was hot for summer rain……”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恰到好处地诠释着歌词。 “I love it when you call me seorita, I wish I could pretend I didn’t need ya, but every touch is oh la la la ,it’s true la la la……”合唱的部分他们的声线完美融合在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默契的微笑，项倩恰到好处的情感拿捏，周亦温柔的和声使这首歌散发出别样的光彩，就如此刻的他们一般，他衬托着她的光芒万丈却又甘之如饴。 一首歌唱罢，台下的观众还要安可，两人鞠躬挥手致谢走下了舞台。 周亦拉着项倩，“好久没唱了，幸好没忘词。” “有点进步哦。” “那是。”周亦得意地抬高了下巴。 项倩摸摸他的下巴，“看把你得意的。” 主持人走上了台，“好了，我们要选出今天人气最高的表演者了，让我们先听听大家的呼声吧。” 台下的人思索着，不约而同地喊出周亦的名字。周亦吃惊，项倩倒是觉得意料之中，他们俩一出手那就知道有没有啊。 “奖品是什么？”要是个什么N日游倒也不错，她正打算忙完这一阵去度假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周亦无辜地看她。 “你不是老板嘛？” “我是啊，可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构思奖励他创意缺缺，下属倒是对此起劲得很，他就交给他们操办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我们今天最受欢迎的一对就是我们老板和他身边的美女了。” 主持人走到他们身边，“老板，知道今晚的奖励是什么吗？” 周亦摇摇头，摆手做出无奈的样子。 “那让我来告诉你吧，那就是……”现场的音乐营造出紧张的气氛，“豪华双人酒店套房！” “……” “……” 周亦和项倩无语，周亦此刻很想知道，这么无聊的奖品是哪个人想出来的，根本没有意义好吗？ “你赚大发了。”项倩凑到他耳边，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分钱不用花还赚了一大票。” 这奖品他也不用兑现，今晚收入又是一大笔流水。 “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记得请我吃饭。” “你欠我那么多，我可没跟你算。” “谁让你不跟我算的。”项倩得意地拍拍周亦的肩膀，“弟弟，你还是太年轻。” 凌辰最近常来这儿，倒也不是为了偶遇项倩，只是这儿环境好氛围佳，S市top1并非浪得虚名，朋友们把这儿当成了新据点，他也就理所当然成了常客。 今晚的七夕活动他本不想来，都是些情侣他来了也没意思，大家非要喊他来看个热闹，没想到时隔半个月会在这里遇到她。 她和她的小男朋友在台上的配合是灵魂上的高度契合，相配的嗓音，相视一笑的默契，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不是日积月累，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看样子，他们在一起很久了。 看样子，他们恩爱得很。 原先还想着，说不定是自己猜错了。这下他可以确定，那个年轻的男孩儿就是她男朋友。 还有，他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老板？”听到楼下的欢呼，凌辰问同行的人。 “嗯，他是这儿的老板，叫周亦。” 怪不得那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这里喝酒。还有那天……她走了进来，出去就换了辆车…… 周亦……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毁人姻缘可不是什么君子行为。 翌日清早，项倩时隔半个月在杂志社门口看到了自己的车，车顶上放着钥匙，他倒是心大，不怕被人偷。怎么，是觉得她的车别人看不上？ 项倩环顾四周也没看到凌辰的身影。 他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把她的车换回来了？做好事不留名？就他这样的还学雷锋呢。 没了项倩，凌辰的日子照样潇洒，身边的美女接踵而至他也不愁没事做，过着和往日没两样的生活。 这一段他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只是偶尔想起她，还是觉得有些可惜，这样的人间极品就这么错过了。 沈长清见他喝着酒还能出神，开口叫他，“在想什么？” “嗯？” “怎么不见之前那个姑娘？” “谁？” “你陪着的那个。”果然是兄弟，他还真了解自己。 “那个啊……”他嘴里叼了根烟，说话有些含糊。 “换目标了？” “人家有男朋友了，我没这么不道德。” “你怎么知道？” “亲眼看到的呗。” “不愧是凌少，还挺厉害的，一眼就看上了个有夫之妇。” 烟只抽了几口就被凌辰掐灭在烟灰缸里，“最近带上我。” “你这是寂寞了还是空虚了？” “滚。” 第7章 项倩刚从外面拍完照片回杂志社，就接到了周亦的电话。 “喂，倩倩，你在哪儿？” “杂志社，怎么了？” “今天我表哥过生日，我妈说让我接你过去一起吃个饭。” “你表哥？我为什么要去？多尴尬啊……我又不认识。”项倩下意识摸了摸鼻尖。 “就一起吃个饭嘛别多想，别的不用管，等会儿下班我来接你哦。” “要不要去买个礼物啊？” “我帮你买好了。” 下了班，老早就看到周亦的车停在那儿。 “姐妹，你穿得也太酷了，能不能有点女生的样子？”项倩一上车就被周亦吐槽。 “什么叫‘女生的样子’？” “就是，热裤，或者短裙。” “你个直男，我今天出外景，不穿长裤你是想让我晒死吗？” “那不行，你白白嫩嫩的皮肤可要保护好！” “那还差不多。哎对了，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还有个表哥。” “他啊，他以前在国外，就去年回来的。” “哦，你帮我买了什么礼物？” 项倩说着看到脚底下的一个袋子，便拿了起来问道，“这是什么？”里面的东西包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个样子。 “打火机。” “我去你的，打火机能随便乱送吗？你知道女生送男生打火机是什么意思吗？”要不是他在开车，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项倩真得忍不住揍他一顿。 “喂喂喂，别骂人啊！我怎么知道嘛！”周亦瘪瘪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脸都快皱起来了，“再说了，我之前不是还送过你一个？” “我们之间能一样吗？” “算了，”项倩平复了情绪，“你还小不怪你。” “喂！我比你大好不好。” 项倩也不再回他，“打火机归我了。” “你说实话吧，你就是看上这个打火机了是不是？那我到时候就说我那份礼物是我们一起买的。” “还是你乖。”见是红绿灯，项倩伸手一把揉了揉周亦的头。 等他们到的时候，别墅里已经来了许多人，周亦的妈妈看到项倩立马迎了上去，“倩倩来啦。” “阿姨好。” “哎哎哎你好。周亦，快，带她去后院见见你表哥。” “知道了。”周亦也不情愿，走向后院的路上两人揣测，“为什么我觉得你妈刚刚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我也觉得。” “她想搞什么？” “这我哪能知道啊？” “算了，我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嗯。” 两人统一战线，便英勇就义般奔赴战场。 后院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在烧烤，夕阳挂在墙头，美得让人窒息。 项倩还来不及觉得可惜，自己今天没带相机，无法记录下这美妙的一刻，就听到身边的人喊了句，“姨夫。” “哎，来啦。” “嗯，”他又转头看向另一个人，“表哥。” 对面的人没有回应，只是冲他点了点头，他们一行人正坐在桌边喝着茶。 “这是？”周亦的姨夫问道。 “我的好朋友，以前跟你们说起过的项倩。” 和几位长辈打了招呼，项倩才看清周亦的表哥。他的表哥是……那日在机场见过的那个…… 对，就是他，在机场，凌辰身边的那个男人。 沈长清没想到周亦会把她带来，更没想到这个女人和自己的表弟是青梅竹马，有意思的很。 项倩把周亦拉到一边，“你表哥是开飞机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明显吗？”他被问得发懵，以为是沈长清有什么说不清的机长气质。 “我以前在机场见过他。” “这么巧！”周亦忍不住大声感慨了一句。 “你轻点。”项倩说着就去捂他的嘴。 人到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开席，就听到有人慢条斯理地说着，“不好意思。来晚了。”声音里却听不出任何匆忙的感觉。 顺着声音望去，只看到来人身姿挺拔站在逆光的位置，一身白色衬衣黑色西裤干净妥帖。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女生的目光都被他吸引。 他泰然自若地走到沈长清身边，“排场挺大的。” “不止排场大，还有惊喜要给你。” “什么？”凌辰明亮的眸子看向他。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项倩和周亦背对着站在角落里，并没有注意到那边发生的事，只是感到人群有些躁动。 “你最近还去公司吗？” “去，怎么不去啊。” 项倩低头冲他抱拳，“行啊大老板，以后就仰仗你了，刚才真是失敬失敬。” “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烦着呢。哎对了，倩倩，你什么时候有空帮我给1933拍点宣传照吧。” “可以啊，不如把你一起拍进去，帮你相个亲？”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啊。” “长姐如母懂不懂啊。” “姐什么姐，我是你哥。” 周亦去取了点食物和项倩坐在长桌边吃，直觉告诉项倩，还是离沈长清远点比较好。不一会儿，周亦的妈妈就过来了，还拉着沈长清的妈妈。 “倩倩，这是周亦的姨妈。” “阿姨好。” “你好。” “怎么样，我跟你说的吧，这个女孩儿特别好，长得也好看。” “真得很漂亮。”沈长清妈妈满意地点点头。 项倩今天只穿着一件普通的及腰短袖，高腰阔腿长裤上系着皮带，一双简单的墨绿色帆布鞋就是全部了，扎起的马尾配上这一身看着愈发有活力，好像还在校的大学生。 “我们先去客厅，周亦，去把你哥找来。”周亦和项倩对视一眼，她不想让他离开，毕竟有种不祥的预感，可又不好当着长辈的面说。 周亦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自己也没办法，绕了一圈才在院子的另一个角落里找到沈长清。 “哥，姨妈找，在客厅。” “知道了，马上过去。” 凌辰正和沈长清吞云吐雾，背对着周亦，听到声音他便转了过去。 周亦？他叫沈长清，哥？ 周亦急着去救项倩，说完就走了。 “他是？” “我表弟。”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怎么，我有几个弟弟妹妹也要跟你报备？” “别，不用。” 如果周亦是他表弟，项倩将来岂不是就是他弟妹了……呵，真有意思，还变成一家人了。 凌辰冷哼一声，周亦在这里，那项倩呢？她也会来吗？ “看看去？” “走吧。” 两人掐灭手中的烟，长腿一迈去了客厅，看到项倩和周亦一道正襟危坐在沙发上，项倩把手放在周亦腿上，悄悄地拧了一下。 周亦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又不好发出声音，恶狠狠地看向项倩，她也不示弱，还以颜色，周亦只好败下阵来挪开眼看向另一边。 “来啦？这位是？”周亦的妈妈招呼着。 “这是我同事，凌辰。”还在暗自较量的两人突然抬起头，周亦只是好奇，项倩却是一惊。 好不容易清净了半个月，居然会在这里碰到，这是什么孽缘？ 同样震惊的还有凌辰，他凑近沈长清轻声说，“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怎么样？够惊喜吗？” “……” 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她，又是和周亦在一起，看架势，她这个小男朋友都带她见家长了？发展得不错啊。 “倩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姐姐的儿子沈长清。”说着走了过去，拉起项倩，“这是项倩，我好闺蜜的女儿。” 周母把周亦从沙发上赶走，“你坐旁边去，让你哥坐这儿。” “妈，有你这么卸磨杀驴的吗？” “去去去。” 沈长清和项倩坐在两位妈妈中间好不尴尬，凌辰则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看戏。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觉得，今晚的一切突然明朗了，这摆明了就是要相亲啊。 沈长清看向一旁表情微妙的凌辰，不动声色。 “我外甥啊，真得是一表人才，大学是在国外读的，现在年纪轻轻地就当上了机长。你看看，长得又高身材又好，还这么精神，工作稳定收入高，这家境也是很不错。” “阿姨你别夸我了。” 项倩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只好笑笑点点头。 一旁的周亦是心急火燎，自己把项倩推火坑里去了，今晚过后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收拾自己呢。 “是是是，我跟你说我们倩倩，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我一直把她当成亲女儿看待。” “倩倩现在在做什么？”沈长清的母亲柔声问道。 “在一家杂志社做摄影师。” “工作挺不错的。”她满意地点点头，“我看摄影师要到处跑，你一个女孩子挺辛苦的吧？” “做摄影比较自由，也就习惯了。” “今年多大了？” “25。”以项倩的性格，回答也不觉得为难。 “那还很年轻。” “嗯。” “以前谈过恋爱吗？” “没有。” 项倩刚进大学的时候，周围的男生年少无知，被她的外表吸引，追她的人总是排起长队。 项倩嫌麻烦，自己也没恋爱的想法，凡是向她表白的都被她一一回绝，回绝得也果断，绝不拖泥带水，想一次性断了那些人的念想。 可谁知，他们越挫越勇，花样百出，她的生活备受影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她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直到……周亦开车来接她。 那时的周亦比现在还爱玩，车换得勤，颜色也是出挑。那天开了辆粉色的兰博基尼，大喇喇地停在教学楼门口，一出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 众目睽睽之下，项倩上了车，兰博基尼一溜烟地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自那日起，出现在她身边的不明男子就少了大半，大概是掂量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有了点自知之明。项倩便发现了，周亦来一次的效果可比她说一百句话都有用。 即便如此，仍然有人不死心。 那天项倩刚下课从教室里走来，有个男生抬手拦住她，“上次那辆车是你男朋友开的？不就是兰博基尼吗？我也有。”他指了指窗外那辆，“看到了吗？我的。” “谁有兰博基尼我就要跟谁了吗？” 男子哑言。 后来，周亦每次出现都开着不同的车……细心的人数了数，大概也就两个星期都没有重复吧…… 第8章 项倩自己没有心思恋爱，自然也不会给别人接近她的机会。今晚却被迫相亲了，简直是人生的败笔。 后来周亦的妈妈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听进去，飘荡的思绪被拉回时就听到她说，“你们两个年轻人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 当着长辈的面，项倩不好拒绝，两个人互相留了手机号，沈长清哪是自愿的，凌辰给了个眼神，他就懂了。毕竟这个姑娘，对他不一般。 两位妈妈想给两个人年轻人留点空间，便找借口离开了。 长辈一走，周亦立马挤了进来替项倩解围，“我妈怎么回事啊，她居然给你相亲？” “哥，你知道这事儿吗？” “不知道。”沈长清摇摇头，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口茶。 “哎，算了，那我们家倩倩我先带走了。” “去吧。” 周亦拉起项倩的手从凌辰面前走过，项倩也不反抗乖乖跟在他身后，那样子好像是一对被拆散的苦命鸳鸯急着去私奔。 “别理我妈。”周亦气鼓鼓的，没想到妈妈会来这一出。 “阿姨也是好心嘛。” “走吧，我们去玩，别被扫了兴致。” 说是要陪着项倩一起，不一会儿就有美女凑到周亦身边，项倩也懒得应付，摆摆手让他走了，“你不用管我，我会自己走的。” 来了这么一场，今晚的活动她兴趣平平，一个人坐在泳池边喝着酒。 “你这个惊喜可够大的。”凌辰翘起二郎腿看着沈长清。 “我也没想到今天会来这一出。不过倒是你，她现在可是我的相亲对象。” 既然来相亲，势必是没有男朋友了，“哼，”凌辰知道沈长清是故意气自己的，“那周亦？” “青梅竹马。”沈长清猜到他在想什么，他口中项倩的男朋友大概也是他。 “那就好办多了。” “那更危险不是吗？或许哪一天他们兜兜转转，忽然发现彼此才是真爱。” 切，这个他管不着，至少现在不是就足够了。 凌辰不紧不慢地从沙发上起身，走了出去。声色犬马的人群里，她依旧耀眼。 他从长桌上拿起两杯威士忌走了过去。 “一个人？”他半蹲下身子凑到她身边。 项倩原本盘腿坐着，看着泳池里吵闹的人，听到声音转头，凌辰的脸就在咫尺之间。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脖子，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怎么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喝一杯？”将手中的威士忌递了过去，“这是这儿最烈的酒了。” 项倩看了他一会儿，接了过来，拿在手里也没喝。 “你的小男朋友呢？”凌辰坐了下来，一条腿曲着，拿着酒杯的手轻轻搭在膝盖上，说不出的魅惑。 “谁？” “周亦。”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黄棕色的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清澈透明，冰块和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谁跟你说他是我男朋友了？” 他从哪儿听来的？他还知道周亦的名字？ “那你们两个刚刚看着要私奔的样子？” “……” “不如跟我私奔？” “……你有意思吗？”好不容易清静了半个月，怎么又开始了？他是不是不打算放弃了？ 项倩懊恼，自己今天就不该来这儿。何必呢，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自讨苦吃。 “我没在的半个月你就没想我？” “我有病吗？” 凌辰空闲的左手伸出两根手指，搭在项倩的右手腕处，“让我来看看，嗯……好像确实有。” 她反应过来，立马甩开他。 “你气血不足，神气不守，长期思虑过度，看样子是心病。” 他说得头头是道，项倩才不吃他这一套，这人油嘴滑舌的很，什么东西都能让他说出花来。 “我确实是心病，前段时间每天都要想着怎么才能摆脱你。” “哦？”他的语气微微上扬，“也就是说你每天都在想我咯？” “……你能要点脸吗？” “要脸有什么用，能让你跟了我？” “不能，你想得倒美。”项倩喝完了他给的酒，准备起身离开。 周亦不在身边，饶是她酒量再好也不敢多喝。 “这就走了？” “不然留下来继续被你骚扰？” 凌辰想留她，伸手抓了她的手臂，项倩一甩，没看到地上有水，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跌落到了泳池里。 砸在水里的那一下可是不轻，身体接触水面的瞬间疼痛感遍布全身。项倩扑腾了两下，泳池水不深，她立马就站了起来，只是反应再快还是浑身都湿透了。 水进了眼睛里，视线瞬间变得模糊，刺痛的感觉让人睁不开眼。项倩用手捂了捂眼睛试图缓解这种疼痛，她拨开沾在额前的碎发，抹去了脸上的水，才慢慢走到岸边。 四周的人正在兴头上，谁也没有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只当是他们在玩闹。 岸上的人立马起身去躺椅上拿来了浴巾，他伸手想将项倩拉上来，她却不领情，自己双手撑着泳池边缘跳了上来。 凌辰展开宽大的浴巾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即使是炎炎夏日夜晚也有些许凉意，刚被淋湿的身体在风中微微颤抖。 项倩扯掉橡皮筋的时候还牵连下了几丝头发，长发因为水都拧巴在了一起有些难受。她用浴巾擦了擦被打湿的头发，凌辰想伸手帮忙就见她冷漠的眼神，“现在你满意了？” 她用浴巾裹紧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走出去。 凌辰立马跟了上去，“你刚喝酒现在又淋湿又吹风的，会生病。”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项倩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我送你吧？” “我刚刚没喝酒。” “要不我帮你找周亦？” 见身边的人不理自己，凌辰急了，他知道，项倩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他伸出手扣住她的肩膀，“你能不能回我一句？” “你管不着我。”她咬牙切齿，从小到大，没人能管她，他也一样。 “这么晚了我不能让你这样一个人回去。”他也有他的原则，他不能让一个女孩子湿着身大半夜的在街上打车。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多亏了你？” 凌辰知道，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愿意听，道歉这种话她更是不需要。两人对视了几秒，他蹲下一把把人扛起放在自己的肩头。 项倩疯了似的拍他的背，“你干嘛，放我下来！”她双腿上下摆动，拼命挣扎试图从他身上挣脱下去，可却丝毫没有效果。 “别乱动。” “凌辰你有病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还兴致老好地和她聊上了。 “你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就喊人了。” “你喊。” 他个子高，三步两步就走到了车库，那里没有人，屋前震耳欲聋的狂欢声掩盖着一切。饶是项倩喊破嗓子，也不见得会有人听得到。 意识到这一切，她没了声音，可要是以为她乖乖就范那就错了。 凌辰把她放了下来，挣脱了桎梏，项倩转身又要走，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按在了车窗上，整个身子贴了上来。 “项倩，”他喊她的名字，语气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清冽的气息环绕在她周围，“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就算我想睡你也不是今天。”他倒是很坦荡，不避讳内心所想。 “今天是我不好，所以我负责把你安全送回家，别的事我们以后再谈，可以？” 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的样子，项倩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愣在了原地。 被他塞进车里，他委身弯腰给她系好安全带，绕到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 “地址？” 凌辰今天开了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倒是比上次那辆更衬他。 项倩也不管会不会弄脏椅背，就把湿着的头发往后靠。 这样的情况打暖气嫌热，开冷气就是不要命了，凌辰只想把她快点送回家让她洗个热水澡，赶紧睡一觉。半夜路上没什么人，他把车开得飞快。 同喝酒一样，开车她也喜欢激情的方式。速度与灵魂的碰撞产生的强烈快感，并不比伏特加逊色。此时凌辰飚车，她也没任何不适。 他看了眼身边的人，惬意地靠在座位上，表情还有点享受，这个女人，真是越了解越致命。 “回去洗个热水澡，泡杯蜂蜜水喝，最好还是喝个感冒冲剂免得明天生病。” 嫌他啰嗦，项倩懒得回答，又不是小孩子，这点事情她不懂？但她就是不喜欢吃药。 “你别嫌我烦。” 他怎么又会读心术？ “女孩子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没想到他这样的人，这么婆婆妈妈，还会说些苦口婆心的话。 “我能照顾好自己就不会被你盯上了。” 不到二十分钟，凌辰的车稳稳停在项倩的楼下。 “快点上去吧，记得我刚刚说的话。”摇下车窗，凉风灌了进来，那人没有回头地一直往前走，他的一句“晚安”只轻轻留在了自己的耳边。 看到有房子亮起了灯，他才安心离开。 第9章 不出意料，项倩生病了，不算太糟糕，只是普通的感冒。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头重脚轻的，身体仿佛灌了铅，眼皮子抬都抬不起来，鼻子塞塞的，呼吸都有点困难。 关了闹钟，项倩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想到今天还有拍摄，不能请假，不得已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 眼看着快迟到了，项倩本就没胃口也顾不上吃东西，背起包就往外走。 刚出单元门，项倩的包从肩上滑落，她边走边拎起包带重新挂在肩上，也没注意到楼下有个人。 凌辰见她慌忙的样子，自己那么大一个人站在那儿她都没看见，快步追了上去。 “喂。”他拉住她的手臂，肩上的包再次滑落，项倩回头看去，才发现他来了。 “别烦。”她甩开了他的手，“我快迟到了。” 凌辰帮她把包重新挂好，“所以我来送你去上班。” “不用，我自己开车就行了。”她语气里满是着急，“我真得快来不及了。” 凌辰见她脸色有些微红，红得不正常，刚刚肌肤相触时她烫得厉害，“你生病了？” “感冒而已。” “吃药了吗？” “没有！你能不能让开！” 他二话不说抱起她塞到车上。 “你又干什么？” “我送你。” 项倩没力气挣脱，只好任由他摆弄。 路上，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我给你带了早饭，多少吃点？” “不吃。” “我又不会下毒。”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凌辰没再说话，安静的车厢里只剩下她轻微的呼吸声，看样子是累极了。 到了杂志社，项倩还没醒，他却觉得有些为难。 看她刚刚火急火燎的样子，应该是很着急，自己把车开得飞快才赶上时间，要是不把她叫醒，铁定要迟到，可是…… 看着她睡着的样子，那么温柔，没有防备，他突然有些舍不得了，只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权衡再三还是推了推项倩，“醒醒，到了。” “嗯？”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四周，坐起身甩了甩头清醒了一下，推门下车，刚打算关门，凌辰递了个纸袋子过来，“记得吃。” 项倩接下匆匆跑了进去。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一天忙碌的拍摄让项倩原本就昏沉的脑袋更晕了。下午，周亦打了个电话给她。 “喂，倩倩，你在干嘛呢？” “刚拍完照。” “你声音怎么这样？感冒了？” “嗯。” “怎么回事？” “昨天掉水里了。” “什么？怎么会掉水里？” “意外。”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你的。” “哎呀，不关你的事，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磨磨唧唧的。就是小感冒很快就会好的。” “那等等下班我来接你吧。” “好吧。”自己本来也没有车，正发愁要怎么回家。 看她身体欠佳，主编让她提早下班了，周亦早早地等在了门口，看到项倩走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倩倩你没事吧？” “没事。”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吃药。” “嗯。” 周亦不放心，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么烫？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项倩打掉他的手，“一点点小毛病去什么医院。” “不行，必须去！”二话不说就把她塞进车里掉转车头，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医生说了，不止是今天，后面的两天她都要来医院挂水。 下午这个时间，输液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护士给她插针的时候，周亦站在她面前，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身上。 项倩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疼。 哪怕细小如针扎，她也受不得，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房间里只剩下盐水滴落的声音，项倩睡着了，头不自觉地倒在了周亦的肩上。 周亦已经快想不起来，她有多久没生过病了。她的身体看着柔弱，却鲜少有病痛，像是知道她受不了这些，老天都特意眷顾她一般。 所以，她那么脆弱的样子，真得好久都没见过了…… 第二天，项倩没去上班，下午周亦给她打电话，自己有急事实在不能去陪她。 她其实害怕一个人去医院，害怕一个人被扎针，可是她不能影响周亦做正事，装出无所谓的情绪让他不要自责。 周亦知道，她会害怕的。可是他实在抽不出身。 昨天从医院回家睡了一觉，精神已经好多了，要不是周亦千叮万嘱，今天自己都不想去了。 刚到医院，手机就不停地振动。 项倩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喂。”她接了起来，声音冷淡疏离。 “你在哪儿？”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可她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凌辰。”对面的人见她没回答，似乎是猜到了她心中的疑惑。 “你怎么会有我号码？” “别管这么多了，你在哪儿？” 昨天和今天，两天他都没见到项倩。 昨天下午在杂志社门口等她，直到所有人都下班了也没见到她的身影。今天早上在她的公寓楼下赌她却依旧没看到她。 她难道是在躲自己？说过了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上班。” “别骗我。”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恳求的意味，项倩一时心软，“医院。” 凌辰到的时候，项倩坐在输液室里正等着护士过来给她扎针。今天的气色明显比昨天好了许多，可依旧面色苍白，实在是让人心疼。 她啊，就该是神气活现的样子，张扬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不该是现在这样的…… “还好吗？” “你说呢？”她虽坐着，却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视线最终落在他的眼睛上。 “我陪你。” 项倩没说同意也没拒绝，他便自顾自地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谁都没有开口，项倩努力地保持清醒，冷静再三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怒气，“你还来这儿干嘛？” “看看你。” “有必要吗？你知道我多久没生过病了吗？挂盐水？我这辈子都没挂过盐水！你知道前两天我有多难受吗？”说话用力，有些喘不上气来，“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凌辰不说话，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被人这么数落过，也就只有她敢了。 即使项倩说的全是实话，他还是不爽，转头眯起眼睛看向另一侧，忍住想走的冲动冷静了下来。毕竟是他的错，她本不该承受这一切。 此时护士拿着盐水袋和一个小盒子过来，准备给她输液，项倩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 绑上止血带，冰凉的酒精带走体温，她不可抑制地恐惧将要袭来的疼痛，闭上眼睛别过头转向凌辰的那一边。 凌辰倒是有些惊讶。她这副模样，是怕扎针？ 原来她也有怕的时候。她再怎么要强，不过是个被宠大的小女孩。 这么想着，他有些心软，伸出手把她的头扣到自己怀里，自己小的时候，妈妈也是这么做的。 柔软的卫衣贴上脸颊，鼻腔里是他身上味道，古龙水混杂着烟草气。项倩是真得害怕，也想不到要反抗。 冰凉的针头戳进血管的那一刹那，她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凌辰抬手顺着她的头发轻轻抚摸，似乎是在无声地安慰。 护士见他们这副恩爱的模样，还以为是热恋中的情侣，叮嘱凌辰，“快滴完的时候记得按铃。”便带着笑意离开了。 凌辰点点头，怀中的人也挣脱了自己。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凌辰见她努力睁着眼睛，刚刚项倩骂完心里气消了一大半，现在有些昏昏欲睡。 “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待在你身边？” “我拿什么放心？” “我表现得不够好？” “你觉得呢？”项倩清醒了些，斜着眼看他，让他自行体会。 “知道了，以后一定好好表现。” “我没这么多命给你折腾。” “……” 他沉默了一阵，“项倩。” “嗯？” “我不是故意的。”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他折腾成这样，他心里是过意不去。可这个姑娘偏偏又和普通的女孩子不一样，不需要道歉，不要好话哄她，软硬不吃的，他真没办法。 “道歉的话就免了，你管好自己就是为社会做贡献了。” 上了车，凌辰问她去哪儿。 “1933。” “干什么去？” “你去酒吧能做什么？” “喝酒？” “嗯哼。”她单手撑着下巴，手肘搁在车窗上，因为输液手背上还有点红肿。 “你身体这样还能喝？” “喝了病就好了。” “谁说的？” “我说的。” “这是什么理论？” “酒精能杀菌。” “不是你这么个杀法。” “喝完了心情好，心情好病就好了。” “……” 行吧，他说不过她。 “那我不送你去呢？” “我就跳车。” 帕拉梅拉在高架上飞速行驶，凌辰不敢。他知道，以她的性格，她说到就能做到。 车稳稳地停在酒吧门口，周亦在门口正打着电话，见是项倩从车上下来，立马收了线。 “来了？”周亦知道，她肯定会来喝酒。 “嗯。”身后的车早已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谁送你的？” “出租车。” “……”那算他没见识，长这么大没见过开保时捷跑出租的。 酒吧还没开始营业，周亦让后厨给她做了点清淡的食物垫垫肚子，“吃完再喝。” 怕她胃口不好，周亦便陪着她一起吃，大概是因为身体舒服多了，饭也吃得下了，还有点饿，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看她好转的样子，他也颇感欣慰。 华灯初上，酒吧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怕吵得她头疼，给她留了个包厢。 “老板，委屈你了。” “那是，一晚上包间能赚多少呢。”他故意说这种话逗她，偏偏她是个不客气的家伙。 “我就随便跟你客气两句，你还当真了。” 周亦一把搂住她的脖子，“为了姐妹在所不惜。” “行了，我的好妹妹。” “去你的。” “伏特加？” “嗯。” 知道自己劝不住她，毕竟她的那套理论可是让所有人都甘拜下风，不如就顺了她的意让她喝点儿，也许她说得没错呢？ 项倩心里有数，也没多喝，点到为止，过个嘴瘾就好了。 第10章 第二天身体果然好了不少，项倩也没再去医院，直接去了杂志社报道。主编见本该在家休息的人来了，立刻走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休息好了。” “那正好，快来快来，我们要开个会。” 果然是资本主义，平时再怎么和蔼都是假象，该剥削的时候一点也不会少。 “上一次我们杂志社以机场为主题的那一期做得特别好，反响也很热烈，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 因此呢，也有很多人关注到了我们，其中之一就是国内最大的航空公司——蓝天航空。 他们想要我们帮忙做宣传，所以我们就要好好策划一下，摄影的部分他们指定由项倩负责，大家没有意见吧？” 底下的人摇摇头，“至于其他的部分我们需要再具体讨论一下。” “今天就是告诉大家有这么个事情，这个工作下个星期才开始，还不是很着急，不过可以提前做一些准备，毕竟是个大客户不能马虎。那就这样吧，散会。” 大家收拾东西走出会议室，“项倩，你留一下。” 主编叫住她，她坐在座位上没动。 “是这样的，拍宣传照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去他们公司内部拍摄一些环境的照片，另一个呢就是给他们的员工拍一下宣传海报，你有个心理准备就行了。” “好。” 那几天，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主编都让她提早回家安心休养，免得影响接下去的工作。 看起来，他对这次的工作很重视。 晚上和金菁一起吃饭，听她说起机场的事。 “哎，你还记得沈长清吗？你上次见过的那个。” “嗯。”当然了，那可是他的相亲对象，相亲的那个夜晚她终生难忘。 “听说他前段时间去相亲了。” “哦是吗？”项倩拿起桌上的水杯，毫无波澜地喝了一口，“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他和凌机长在更衣室里说话，被别人不小心听到了。” “这样啊……” “也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成了没有。” 项倩嘴角抽搐，“估计没成吧。”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毕竟你说他那么清高一个人。” “说的也是。”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项倩约了第二天到摄影棚里给航空公司的代表们拍摄宣传海报。 她早早就去了摄影棚调试设备，同事也都基本到位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20分钟，项倩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悠闲地喝着咖啡。 越是紧张的工作，她越是会放松自己。 今天的拍摄任务很重，分别要给两名机长、空姐、空少和地勤一共八个人拍摄单人照，还有合照，不抓紧点时间一天很难完成，其他人都有些紧张感，唯独项倩毫无压力地看着风景。 一辆熟悉的车映入眼帘，项倩有些不确定，直到车上的人走出来，才证实了她的猜想。 知道今天拍摄的是金菁他们公司，也知道凌辰和她是一个公司的，怎么就没想到他会来呢？ 不过仔细一想，让他来确实合情合理，毕竟形象好气质佳，还会表现，做公司的活招牌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身边的那个人似乎是……沈长清？ 他们自己开车，比其他同事到的要早一些，项倩的同事看到楼下的两个人器宇不凡的样子，猜测着是不是今天的拍摄对象。 有女同事已经忍不住八卦起来，“你看左边那个好帅啊！” “右边那个更帅好不好，这辆车也是他的吧，看起来就很贵……” “离这么远你们看得清他们长什么样吗？”项倩放下手中的咖啡走到窗边。 “光看轮廓就觉得很帅了！” “……” 似乎是感应到了楼上无数炽热的视线，凌辰和沈长清一同抬头看了过来，清冷的目光穿透清晨的朝阳直射人心。 看到是她，凌辰突然露出笑容，两只手指贴着嘴唇向她飞吻，项倩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旁边的姑娘不知情，还以为是在冲着她们，兴奋地直跺脚，活生生地展现了什么叫“花痴”。 一行人匆忙下了楼，只有项倩慢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对面的人太帅了，他们也不敢上前，给项倩让出来一条道，等着她出面应付。 她今天穿了条黑色阔腿运动裤，开叉的设计，走路时透过摆动的裤管能看到纤细的小腿，黑色运动内衣外搭一件白色半透明外套半拉着，马甲线若隐若现，半丸子掩盖了些帅气，显得愈发清新有活力。 走到他们面前，三人交换眼神，还是沈长清最先开口，“项小姐，好久不见。”说着伸出手递到她面前，项倩回握过去，“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好巧。” “早就听闻贵社大名，没想到你在这儿就职。”他心里没鬼，自然行得坦荡。 “那我们合作愉快。” 留下一旁的凌辰神色诡异地看着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仿佛是在唱戏，自己倒像是个局外人。 等其余的人也都到齐了，大家一起进了棚开始拍摄。 “我们先拍单人照，最后再拍合照，那就从地勤开始吧，思思带他们去试衣间换衣服。”衣服是他们自己带的，都是平常上班穿的制服。 项倩工作起来认真的模样，凌辰不是第一次见，可还是不得不感叹做起专业的事情来，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不一样的魅力，区别于平时的冷漠与无谓，那是特别热情与专注。 其余的人在一旁听着工作人员讲解拍摄概念，提前指导他们一些动作和设计以便节省拍摄时间。 凌辰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项倩身上飘，沈长清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你能收敛起你的眼神吗？” “嗯？”他回过神来。 “你这么如狼似虎地看着我的未婚妻像话吗？” “她什么时候成你的未婚妻了？”凌辰怎么算都算不到这一笔。 “我们两个相了亲，也没说不成功，顺利的话就奔着结婚去了，那她现在不就是我的未婚妻吗？” “你这么腹黑别人知道吗？” “你这么饥渴我倒是知道。” “滚。” 项倩靠在桌上查看头先拍摄的照片，觉得效果还不错，从电脑前抬起头，“到你们了。”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虽说不是第一次看他穿制服，可还是不得不承认，这身制服很衬他。少了点玩世不恭的态度，多了份稳重自持。 先拍的是沈长清，他刚一开始，下面的人就一股脑围到凌辰身边去了。 “好帅啊！！！” “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当然可以。”凌辰倒是来者不拒，很享受大家对他的追捧，“签哪儿？” “这儿吧！”说着抻开自己的T恤。 “帅哥帅哥，喝咖啡。” “谢谢。” 起初项倩没把这些放在眼里只是专注的拍摄眼前的人，只是他们的声音和动静越来越大，她想忽略都不行。 她慢悠悠转了过去，人群中一枝独立的那个正笑意盈盈满足周围人提出的各种要求。 项倩拔高了嗓音，“你们再吵就全都给我出去，这里是摄影棚，不是开粉丝见面会。” 工作归工作，私底下怎么玩是另一回事。项倩有她的规矩，工作上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容不得半点马虎。 知道她是生气了，所有人默契噤了声沮丧着脸，各自散去回到工作岗位上。 凌辰冲她们笑了笑以示安慰。明明都是他惹的祸，他倒好像没事人一样置之度外的。剩下的时间大家只敢偷看帅哥了。 “换你。”项倩冲他勾手。 凌辰双手插着兜走到背景布前，保持不动看向项倩，意思他已经准备好了。 项倩见他没有要换姿势的打算，从镜头前抬起眼，“他们刚刚没告诉你要怎么拍吗？”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那沈长清怎么会？” “他聪明。” “所以你蠢咯？” “不，我机灵。” “……你能把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吗？” “那我放哪儿？” “就自然放在身体两侧，不会？” 指导完姿势，刚对上焦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姿势能不能别这么僵硬？” “你看着我，我紧张。” “……”旁边灯光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被项倩一记眼风扫了过去，立刻收敛起来。 重新举起机器拍了几张，还是觉得不满意，“笑一个。” 他一脸疑问看着她，“能不能别这么当众调戏我？” 项倩生平第一次有种想把相机扔下走人的冲动，自己何德何能接了这个工作，应付他这种人。她直起身双手插着腰看他，“让你笑。” 凌辰嘴角一勾，好笑地看着她，又生气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项倩一拿相机对着他，他如同换脸一般又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你有完没完？还拍不拍了？” “机长就该像我这么冷酷，有错吗？” “你们这是宣传照，为了吸引客户的，你一副臭脸谁会喜欢看？” “我又不是卖笑的。” 她不干了。 项倩扔了相机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咚咚咚整层摄影棚里都能听见她下楼的脚步声，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 怪不得老板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呵。 第11章 她倒是走得轻巧，楼上的人都快急死了，面面相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办啊，一姐生气了。” “都怪你们刚刚惹她生气，不然她会会这么发脾气吗？” “我们现在知道错了还有什么用？” “完了完了，今天这事算是完了。” “这可是个大客户，怎么办呐？” “要不找其他人来拍？” “不行啊，他们都出外景去了。” 几个人的窃窃私语全被凌辰听进了耳朵里。哦？今天这事没了项倩看来是行不通了。 “玩砸了？”沈长清不怀好意地看他。 “砸不了。” 一旁的人还在担心，“那谁去找一姐啊？” “我不敢。”大家纷纷摇头，现在去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嘛，本来他们今天表现就不好，惹她生过一次气了，现在…… 她靠在楼背后的角落里，刚想掏出手机给思思打电话，通知她换人，就看到那人从拐角处绕了过来，背贴在她身旁的墙上，双手插着兜，一条腿微曲地靠着，身上还穿着制服。 “他们不敢来找你，就让我来了。” 项倩白了他一眼，忍住爆粗口的冲动。 “我又惹你不开心了？”凌辰知道她是个有原则的姑娘，不容许别人随便挑战她。 “明知故问。”既然他开口了，她就索性把话说清楚，从背后的墙上直起身，正对着他，“凌辰，这是我的工作，私底下你再怎么调戏我也就算了，但是麻烦你尊重我的工作。” “所以说，”他伸出手拦过她的腰，刚刚半拉的外套因为有些热而完全敞开着，“结束了工作，我怎么调戏你都可以？” “……”这个人可真会抓重点。 隔着纤薄的材质，他能感受到她腰肢的柔软，清晰的马甲线和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反差，她确定这么穿不是在勾引他？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尊重你的工作。” “那你现在能放手了？”低头看向放在自己腰上的他的手。 他狠狠捏了她一把，项倩有些吃痛拍掉了他的手，腹部的肌肤立刻泛起了红色。凌辰又伸手帮她揉了揉，“还真是不经碰。” “……”项倩长呼一口气，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我今天还有很多内容要拍。” “让我配合也可以，”凌辰的手臂转而搭上她的肩膀，上下摩挲，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她就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了，“陪我一晚？” “滚。” “赶紧走吧，他们该等着急了。”他放下手臂又插回裤兜里，转身准备回去。 “等等，”她叫住他，“有烟吗？” “这儿能抽？” “我说能就能。” 凌辰回头上下打量她，“裤子口袋里，自己拿？” “你以为我不敢？”说着就把手往他的裤兜里伸，口袋深的缘故捞了半天才拿到。 他动了动喉结，她却丝毫没发觉。 项倩抽出两根，分了一根给凌辰。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示意项倩凑近。 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把烟叼在嘴里，左手两指夹着靠近火源，凌辰用手圈住火苗，给她点上，又给自己点了。 项倩深吸一口，又长长呼出，她右手横在胸前，拿着烟的手轻轻搭在上面，垂在身体一侧。 “没想到你抽烟。” “嗯，很久没抽了。”她没什么烟瘾，只有极端的情绪才会让她想抽烟，比如疲惫，比如刚刚，真得讨厌他到了极点。 好多年没有的情绪和习惯一碰上他就功亏一篑了，她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妖怪，偏偏还要来招惹她，在她身边阴魂不散。 “女孩子抽烟对身体不好。” “管好你自己吧。” “我？你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 “哼，”项倩轻笑出声，“你还把自己的位置摆的挺正的？” “这是最后一根，以后别抽了。”他掐灭手中的烟，嗓音变得有些沙哑。 “你管不着我。” 两人散了散身上的味道，才回到摄影棚内。 没想到，不一会儿的时间，凌辰就把项倩带回去了，杂志社的人有些惊讶，毕竟一姐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能让项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气，这个凌机长可真不是一般人。不愧是他们看好的帅哥！ 一番思想教育之后，凌辰变得非常配合，快速完成了工作，下午的合照也得以顺利拍完，一天的工作在疲惫之中结束了。 主编早早到了现场，和大家庆祝完杀青，大手一挥，“今天我做东，所有人一起去吃饭。” 私人会所里，他们要了一个大包间，里面有两张圆桌，刚刚够他们坐。 作为摄影师，项倩自然是和主编一桌，凌辰和沈长清的领导来了，也都坐在同一桌。 项倩刚想在主编身边坐下，却被他赶走了，“去去去，你们年轻人坐一起吧。” 沈长清左边是凌辰，他身边有个空位，其他人不敢坐就留了出来，此时那人正双手交叉靠坐在座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项倩走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林总，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来我敬你。” “客气客气，能和你们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 “……”两边的领导因为一个老陈也不算陌生，聊起了些生意上的话，项倩没兴趣，累了一天只想大快朵颐好好补补能量。 酥肉她喜欢，牛仔骨她也喜欢，糖醋排骨就更别说了…… “你能吃点素的吗？” “不能。” “不喝酒？” “不喝。” 应酬上的酒，她向来不喜欢喝，不自在又不尽兴。她虽贪杯，却也只在熟悉的地方，1933那是她的地盘。 “老林，你看什么时候去你们公司拍比较方便？我们定个时间到时候好安排。” “随时啊，要不就明天吧？” “项倩，”主编突然喊她的名字，“你明天没别的活吧？” “嗯。” “那正好，明天去蓝天航空出外景。” “可以啊。” “那，凌辰，你明天去公司带一下项小姐吧。”凌辰的领导看他们两人挨着坐，以为是年轻人之间关系好又聊得来。 不会吧……项倩直勾勾看着主编，心想不用了，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可主编丝毫没反应，大概是酒喝得上头了，没接收到她的信号，还在一边附和，“正好他们年轻人之间也好交流。” 她刚想找个理由推脱一下，就被一旁的人在桌子底下捏住了手，项倩吃痛又不好表现出来，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凌辰趁机应了下来，“那好啊，能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 “呵呵。”表面上笑着其实心里恨透了他，项倩转头用唇语问他，“你想搞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手放到了她因捋起的袖子而露出的一小节手臂上，摸了一把。 “既然如此，项小姐不如我们加个微信吧，明天方便联系。”他故意说得大声，让周围的人都听到她便没有拒绝的可能性了。 “也是，还是你考虑的周到。”主编都说了，她更不好当面拒绝，只好面带微笑地掏出手机。 凌辰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项倩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算是反击，那人也不恼依旧笑得春风满面。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尽兴，散场已是□□点的光景。凌辰在项倩的车窗边留下一句明天见，她就一溜烟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是沈长清开的车。他在副驾驶上把玩着手机，还有些意犹未尽。 “今天上午，你去干什么坏事了？” “这你都能猜到？” “吵个架不至于那么久……而且，她非但没生气，还心平气和地回来继续工作，你小子手段可以啊。” “过奖过奖。” “你对她，真就没别的？” “你想我有什么？” “你对她还挺上心。” “她很特别。” “小心把自己套进去。” “放心。” 第二天的拍摄任务就没那么重了，项倩只要从家里直接去蓝天航空就可以，她算准了时间，还能睡个懒觉就没早起。 只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总有人自己不睡觉就想扰人清梦。 先是手机铃声，再是微信电话，接二连三地响个不停，项倩忍无可忍，以为是周亦，接了起来想都没想就骂了，“你他妈有病吧，一大早地打什么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懵了，没想到会是这种反应。 “还在睡？” 嗯？这个声音好像不是周亦。 “你谁啊？” “你男人。” “……神经病。”就把电话挂断了。 可那人不依不饶又打了过来，项倩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哼哼不满地发泄了一阵才接了起来，“有屁快放。” “姑奶奶，起床气这么重。” “知道还来惹我。” “这不是之前不知道吗？” “一大早你不睡别人还要睡的好吗？” “现在都几点了。” “我又不会迟到。” 凌辰也是好意，怕她来得晚了，影响工作进度，谁知道人家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是他自作多情了。 收了线，项倩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心里带着怨气起床。 第12章 项倩想在车上补个觉就打了辆车过去，那边凌辰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她了。 他帮她打开车门，“大小姐来了？” “滚。”她今天脾气尤其暴躁，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喝杯咖啡消消气，”凌辰往她手里塞了杯冰美式，“你要缓一缓，还是直接开始？” “我不喝美式。” 她呀，酒爱喝烈的，咖啡爱喝甜的。还真是难捉摸。 凌辰以为，以她的个性会喜欢这种类型，没想到自己猜错了。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摸不清女孩子的套路。 “那你喜欢喝什么？” “白开水。”项倩才懒得告诉她，自己喜欢喝焦糖玛奇朵。 “走吧，带你去参观。” 现在已经是约莫十一点左右了，凌辰带她去了二楼，参观一些比较日常的地方，像会议室之类的。大概花了半个小时，拍了一些比较常规的照片。 “先去吃饭？下午带你去好地方。” “走吧。”今天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她早就有些饿了。 蓝天航空的员工福利一向是行业内数一数二的，光是员工餐厅就有三层，每一层都提供不同类别的餐饮。一层中餐，二层西餐，三层有自助。 “带你去三楼？” 她也不知道，只管跟着凌辰。 凌辰身边有美女那是见怪不怪的事情，可是在公司里第一次出现陌生的女人还是件新奇事，更何况他平时鲜少有兴致去三楼。 一进门，所有的人都盯着她看，她倒是坦荡，用眼神回敬过去，吃瓜群众立马收起了目光。 凌少身边的那个，可不是个简单女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递到项倩手里，“刷我的卡。” “切，又不是银行卡。” “银行卡给你也可以，就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项倩打断了，他还能说些什么，不过就是那回事。 拿了些食物，两人面对面在桌上坐了下来。周围试探的目光灼热，项倩想着下午的内容一时分了神，思绪飘得远了。 凌辰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她被吓得一机灵，他觉得好笑，不自觉笑出声，“在想什么坏事呢，看把你吓的。” 项倩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幽幽的眼神看着他，他算是懂了，今天绝对惹不得她。 两个人沉默地各自吃着饭，跃跃欲试的人群里总有出头鸟想来打探情况。和凌辰相熟的空姐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哟，今天带了个美女。”项倩也不看她，只管盯着自己的盘子。 “嗯。”凌辰不否认，她确实是个美女，要不怎么能看上她。 “不介绍介绍？” “介绍什么？” “女朋友？” 凌辰还没回答，只听“啪”的一声，项倩把筷子放在桌上，“你吃好了没有？我还要去干正事。” “嗯，走吧。”他连她的盘子一起端起和空姐打了声招呼，“先走了。” 什么女人这么横，凌辰还这么忍着她？不像话。 “吃醋了？”两人朝模拟机训练的方向走去。 “有病？” “宝贝儿，我现在心里可只想着你一个。”凌辰搂上她的腰，那手感真是，啧啧啧，怎么都不觉得腻。 “心里？是下半身吧。”项倩把他的手从身上拿开，“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你不是说，怎么调戏你都行吗？” 她一句“现在是工作时间”把他堵得哑口无言。 “到了，他们平时都在这儿训练。” “你们公司还挺有钱，这种机器不便宜吧。” “那是。” 刚吃完午饭，大家还在休息，这儿也没有人，项倩可以随意地拍，她专注起来也顾不了别的，手中的相机咔嚓咔嚓的，凌辰就在一边被晾着。 调出刚才的照片，项倩觉得挺满意的，下意识就想给身边的人看看，“凌辰，来看看。” 她举高相机配合他的身高，“怎么样，还行吗？” 他们两个凑得近，她没意识到此时的动作有多么亲昵，凌辰俯看她，她若有如无的体香充斥在他鼻息间，令他眼神发沉。 项倩见他看自己，“你看我干嘛，看照片啊。不是你们公司吗？给点意见。” “不错，有点水平。” “切，”她收回相机，“敷衍。” “我认真的。” “我信了。” “切，敷衍。”这人怎么还学她说话。 他们转场去了培训室，“这里就是我们平常培训的地方。”今天下午有培训，里面坐满了人，清一色的男性，透明的玻璃门倒也是不影响拍照，这样效果还好些。 项倩站在后门，怕打扰里面的人，轻轻地问，“你们上了班还要培训？” “嗯。每个月一次。” “挺严格的。” “妹妹，毕竟我们开的是飞机啊。” “你占谁便宜呢？” “喊妹妹怎么又说我占便宜了，你不就是比我小？” “谁说的，我都30了。” “……那你跟沈长清说你25？” 哦，还有这么一出啊，项倩都忘了，他倒是还记得。 “骗人的，我妈妈怕我嫁不出去让我谎报年龄。” “宝贝儿，我要是第一天认识你，我可就真信了。” “不信拉倒。” 台上的教员不明所以地看着门外的两人，教室里的人顺着台上人的目光，回头朝后门看去，项倩放下手里的相机尴尬地看了眼凌辰，凌辰挥挥手示意没什么事，让他们继续上课，就牵起她的手大步离开了。 “喂！”已经走过了培训室，她不满地想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别动，带你去个好地方。” 十楼的平台视野开阔，上面摆满了各种绿植，像是刻意装扮过的，不似平常的楼里那么荒凉。 “怎么样？”凌辰背靠在栏杆上，看着身边人的长发被风吹乱。 “不错。”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似乎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好天气。 项倩想拍照，无奈风太大，头发总是被吹起来挡在眼前，她拿手理了几次又被吹乱，今天出门着急，也没带皮筋。 凌辰见状，从她背后将头发拢起来轻轻握在手中，“拍吧。” 没了阻碍，她拍得顺利，心情也直线上升，有天空的地方就有她的好心情。 从前周亦看她拍照，总爱拍蓝天，在他眼中都没太大区别，他便问她，“倩倩，你说你每次拍得都差不多啊。” “差得多了。” “我怎么看不出来？” “比起拍照，应该说是心情的一种记录吧。”翻看从前的照片，就能想起那日的心情，很奇妙的感觉。 “喜欢拍天空？”背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嗯。”她点点头。 凌辰放了手走到她身边，双臂摆在栏杆上，“为什么？” “每次看看天，就会觉得一切都很渺小，没有什么值得悲伤和难过的。” “哟，你还会难过呢？” “滚。”项倩用小指勾过贴在脸侧的碎发捋到耳后，“你经常来这儿？” “以前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经常和我一个朋友在这儿抽烟聊人生。后来不知道怎么被人发现，来得就少了。” “你们还聊人生呢，我还以为会聊哪个勾搭上的妹子。” “也聊。” “肤浅。” “那时候还挺迷茫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开上飞机，虽然说我聪明，但是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否真得合适做这行。” “你说的时候能不能别自夸？” “我说的是实话。” 放着家里好好的生意不管，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过，偏偏跑去开飞机，那日子和从前比起来多苦啊。 “所以你为什么会做机长？” “我？没听说过男人的征服欲？天空和大海总要征服一个。” “你征服欲倒是挺强。”这点项倩可是深有体会，毕竟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才发现？那是你不知道驾驶舱里看到景色有多美。” “我是不知道，你也不用说出来酸我。” “说真的，无论清晨或是傍晚，都有种很别致的美，是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切。” 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啊，她被天空征服，而他去征服天空。 “说吧，今天怎么报答我？” “又来？” “什么叫又？一码归一码，你昨天吃饭了今天就不吃了？” “又要我请你吃饭？”项倩佯装抬头想了想，“哎哟今天可不行，我要回去修照片。”她得意的摆动着身体。 “那就留着下次，我不着急。” “无耻。” “说我无赖也行，走吧送你回家。” 剩下的几天，项倩把拍的所有照片整理出了部分有用的再进行精修，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忙了大半年，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了，这也是她一向的习惯。 九月的天气，最适合出去走走。 1933。 “这次打算去哪儿？” “比利时吧。” “怎么想到去那儿了？” “我说我地图上随便指的，你信吗？” “你说的我有什么不信？真不要我陪你去？我也想出去玩哎。” “你在这儿看好你的生意吧，你去了打扰我寻找灵感。” 周亦在哪儿都有狐朋狗友。 那时候项倩懵懂无知，去美国玩的时候就带着周亦一起去了，结果……无论去哪儿都只有一件事……被朋友拉着喝酒叙旧。 从酒店到酒吧，顿顿不落。 风景也没看到，美食也没尝到，对米国人民的印象就停留在酒里了。 自那以后她就决定，再也不要带周亦出去玩了。 “什么时候去？” “下周一。” “去几天？” “怎么也要一个星期吧。” “那我们得一周不见面，我可会很想你的。”周亦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板你被欺负了呢。”酒保把酒杯推到二人面前，在项倩面前他们老板还真是个活宝。 “我不就是被抛弃了嘛。” “哎，打住，我当年可是给了你机会的，谁让你没发挥好。” “那就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我们采取一票否决制，你就死了那条心吧啊，”项倩摸了摸周亦的脑袋，“乖乖在家赚钱听到没？” 第13章 项倩的行李不算太多，早早去了机场和金菁聊了会儿天。 “你可真开心，又要出去玩了。” “我那是采风。” “唉。”金菁摇摇头，愁容满面。 “怎么了？” “听说，凌机长有女朋友了。” 项倩心里缓缓打出一串问号。 “那天我们公司好多人都看到了！他带着女朋友去员工餐厅，还帮她收盘子，还有还有，还带她在公司参观，那天好多机长在培训都看见了。” “那也不一定是女朋友吧？”项倩怎么觉得，她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呢。 “他们都手牵手走了，怎么可能不是？而且，听说她女朋友长得很漂亮，个子高身材又好，我们算是没戏了。” “别灰心啊，说不定能等到他们分手。”项倩也不好直接说那个人就是她，他们才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吧。 “那可不行，怎么能想着毁人姻缘呢？” “……那你伤心着吧，我去登机了。” 下了摆渡车，项倩排在队伍的最后看着远处放空。 透过挡风玻璃，凌辰看到了她，难得放松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每次他一出现在她身边，她就像只竖起毛的刺猬，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 “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我是本次航班机长，欢迎乘坐蓝天航空……”广播里响起低沉的男声，项倩觉得有些熟悉，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可隔着扬声器又听不真切，算了，管他是不是呢，反正只要能把她安全带到目的地，随便是谁，她也懒得再想。 “Good afternoon, Ladies and Gentlemen：This is the captain speaking…… ”性感的英音回响在万米高空。 不知道那个姑娘有没有听出他的声音。 到达巡航高度，飞机进入了自动驾驶，空姐进来询问他们要喝些什么，凌辰想了想，“水就可以。” “不喝咖啡？” “不喝。” 那日自己的冰美式被拒绝了他还没忘呢，咖啡什么的最近不是很想再看到。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去驾驶舱外走一走，“你看着，我出去一会儿。” “好。” 从里面出来，拉开了帘子就看到她的睡颜。这么快就睡着了，前几天应该很累吧…… 这么温柔的样子还真是难得一见，凌辰忍不住笑了，被一旁的空姐看到，轻声问了句“怎么了”，他掩饰似的把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两声，收敛起表情。 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就到了目的地。 醒来的时候还有些睡眼惺忪，空姐替她拿下了行李，她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排着队在传送带前拿行李，项倩还没彻底清醒，甩了甩脑袋还是觉得嗡嗡的。 凌辰等所有人走了才慢悠悠地离开，本想去找她，最后还是觉得算了，她出来玩何必影响她心情，自己骚扰了她这么久，也该让她好好休息了。 后天下午回去的飞机，他有两天的时间在布鲁塞尔好好休息。 布鲁塞尔正值清晨，项倩从机场直奔酒店，安顿好行李就带着相机出门了，头先在飞机上睡得还不错，时差也不用倒。 两天的时间走走停停，拍到了很多别致的照片，昨天还是细雨迷蒙，今天就是晴空万里。果然换了一个地方，连心情也变得很不同。 夜晚，路过当地一家特色的酒吧，项倩走了进去，想拍些照片留个纪念。 坐在角落的桌边，点了杯柠檬水，就举着相机到处拍。 她只是拍了拍四周的摆设，并没有拍到人，可两名外国男子却走了过来，表情严肃，嘴里念念有词。 项倩拿一口纯正的法语回答他们，陌生男子没想到她能听得懂还会说法语，直接在她身边坐下。 “你把照片给我们看一下，如果确定没有拍到我们就还给你。” 她行得正坐得直，刚想调出照片，相机就被其中一名男子抢了去，“还给我。”那人故意举得高，项倩够不到，着急地直接站上了沙发，才拿回相机。 两人见照片里没他们无话可说，也就悻悻离开了。 项倩被气得不轻，心里吐槽着他们，拿起水杯一口干了。兴致被人打扰了，她就带着东西离开了。 没走出几步路，突然觉得脚下发轻，身体发软……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她明明使不上劲却又觉得浑身烫得快烧起来了，她紧紧抓着手中的相机，害怕它有闪失。 那两名男子不知何时又回来了，“亲爱的，感觉怎么样？” 项倩双眼模糊，只能依稀看出个轮廓，也分辨不出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她只感到两只手架着她，不知道要把她带去哪儿。 凌辰和朋友约了今晚一起吃饭，在当地一家新开的餐馆，毕竟明天下午就要离开了，当然要满足一下味蕾。 他没想到会在路上碰到项倩。 注意到角落里两个男生拉着一个女孩子，他也不愿去插手闲事。直到看到女孩子手中的相机…… 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布鲁塞尔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再仔细一看，那样子分明就是项倩。 她怎么会和两个外国男人在一起？朋友？那为什么被拽着？以她的个性，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去确认一下比较好。 也不管街上的车流，立马冲对面跑去。 “嘿！”那两个男人刚想把项倩带上车，就听到背后有人喊他们。 凌辰定睛一看，果然是项倩，她满脸通红，眼神迷离，一副不太清醒的样子。 “放开那个女孩儿。”他虽不精通法语，但多少会点。 人高马大的男子看着他，露出嘲笑的表情，“别来多管闲事。” “如果我偏要管呢？” 朦胧中，项倩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喊他的名字，“凌辰。”表情挣扎，似乎很难受。 她的声音仿佛是开关，点燃了他的血性。 那两个大汉走近，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凌辰没动，他们刚打算出手就被他扼住手腕反手一别，痛得嗷嗷叫出声。 两人见他身手不凡，也不留后手，前后夹击，凌辰毕竟只有一个人，饶是学过柔道也双拳难敌四手，嘴角被人打中，青了一块儿。 他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用手抹了抹嘴角。 那两人倒在地上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凌辰一把抱起项倩把她带走了。 他把她放在墙角让她背靠着，免得没了支撑倒下，自己拿起她的包想找找是否有她的住址。 包里东西很少，只有护照，皮夹，润唇膏，还有房卡…… 拦了辆出租打车去她下榻的酒店，离这儿并不远，一路上项倩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凌辰尝试去听却听不出个究竟，以为是她喝多了在说胡话，并没有太在意。 他想把她手中的相机拿出来挂自己脖子上，免得待会儿忘了，可她拽得紧，硬是抠也抠不下来。 相机还真是她的宝贝，这种时候了都不肯放手。 把项倩的包挂在脖子上，凌辰一把抱起她上了楼，掏出房卡开了门。 “呼……”他长舒一口气，把人放在了床上，摁量了房间里所有的灯，自己在旁边的软椅上坐下，双腿大喇喇敞着，想休息会儿再走。 哪知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人又开始哼哼唧唧的。 “大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凌辰去洗手间替她挤了块毛巾放到她的额头上，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是否还烫，却被她一把抓住。 项倩不停地扭着自己的身子，难受得不正常。突然靠近的身体让她似乎找到了解药，相触的肌肤温度惊人。 凌辰的脑海里突然炸了，她该不会是……他凑近仔细闻了闻，确实没闻到酒味。 所以，她该不会是被人下药了吧。 他认识的项倩虽然爱喝酒，却不是没分寸，异国他乡她不会让自己醉得意识全无，轻易被陌生男人带回家，更何况，她的酒量也没那么差。认识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他可从来没见她醉过。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而项倩的一举一动，更是证实着他的猜想。 “难受……”她从口中挤出两个字，他听得也难受，想转身离开手又被她抓住不放。 回头想想觉得不好，手穿过她背后，打算把她托起，“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她执拗地拒绝。 要问她有多讨厌去医院，即便在意识模糊时听到这两个字，也是出于本能地拒绝。 “快起来宝贝儿，不然你会更难受的。” 这声熟悉的‘宝贝儿’刺激着项倩的感官，“凌辰。”只有那个男人会这么喊她。 “嗯？”从喉咙间挤出一声，他被她喊得不自在。 “凌辰……” 项倩说不出话，只能不断喊着他的名字，仿佛他是她的救命稻草，就好像沙漠中的被困之人突然找到了生命的绿洲。 凌辰知道她只是意识模糊了，才会乱喊，只当没听到。 “亮。”她拿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过于刺眼灯光让她更难受。 第14章 “啪嗒”，房里的灯光应声而落，只留下盏台灯，他怕看不清她。 “凌辰，我难受……”要是平时，她不会冲他服软,可她现在难受的样子，他真不忍心放她一个人。 “渴。” “那你乖乖呆着，我去给你倒水。”话音还没落下，项倩无力的手臂突然攀上他的身体不断摸索着，才找到他的唇瓣，不管不顾就吻了上去。 “轰”的一声，凌辰所有的理智都炸开了。 大手将她的头扣向自己，□□吮吸着她的唇，还觉得不满足，轻而易举就撬开她的贝齿，扫过她的口腔，唇齿交融间，她的气息愈发不稳。 “不能……呼吸了。”她哼着推开他。 凌辰大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宝贝儿，要换气。” 光是一个吻，就足够蚀骨销魂。 卧室里只亮着床头柜上的灯，朦胧的灯光让他看不真切。项倩的手在空中随意挥舞，似乎是想抓住什么。 凌辰伸过去握住，怕她伤到自己，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细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宝贝儿，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明明知道，还要问她。 “凌辰。” “我在。” “别走……”模糊的意识间只想让他留下，她不想一个人。 “那……”她海藻般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他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要不要我帮你？” 凌辰俯身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咬得清晰。 项倩下意识地点点头，他便丢盔卸甲。 她四肢无力，只能任由身旁的人褪去自己的衣衫，房间的窗户未关，一阵凉风吹过，她冷得瑟缩。 “没事儿，一会儿就不冷了。” 他精壮的上身轻易覆上她，从额头、鼻尖、耳垂……一路向下吻去。他所到之处皆被点燃，他的手指玩弄着她的身体，项倩忍不住在他怀里颤抖，发出不可抑制的声音。 项倩抓住他的手臂，想阻止他的动作，他吻了吻她的耳钉，这是她身上剩下的唯一装饰，怕弄疼她不敢摘，又怕摘了第二天找不到。 凌辰在她耳边低语，“乖，不然一会儿会疼。”她攥紧的手指突然就放松了。 进入的那一刻，凌辰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感觉，可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他抚平她皱起的眉，吻上她的唇，安静地等着她适应自己。 那一夜，他把她的轮廓和模样都刻在记忆里…… 项倩扭了扭身体睁开双眼，想了片刻才确认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早，不过是九点的光景。 窗帘拉得好好的，隔绝窗外刺眼的光线；身上穿着睡衣，还散发出沐浴露的清香，整个人干净清爽。 她睡的一侧有些凌乱，另一侧却格外整齐，整齐得有些不正常，就好像是有人刻意整理过的一样。 头有些痛，昨夜的记忆很模糊……项倩想起身洗漱，却觉得身下有些异样的感觉，说不上痛却又很难受。 坐在床边闭着眼努力想回忆，还是想不起什么，环顾房间四周，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杯水，下面压着张纸。 纸上的字刚劲有利：醒来先喝水，早饭在桌上，今日要飞，先走了。 没有落款，项倩心想着什么鬼，刚想把纸扔了，昨夜的片段突然从脑海中闪现：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浑身无力，就被那两个男人给带走了，依稀间似乎有凌辰的声音…… 再后来，她只记得朦胧间男人汗津津的侧脸和那句‘宝贝儿’……仿佛浑身通了电，他说要飞，该不会真是凌辰吧…… 项倩想起了什么，掀开被子一看……果然…… 今早，凌辰很早就醒了，中午要去机场，自己必须早点回酒店收拾行李。感受到怀里钻着个人，半夜火热的记忆一下又回到脑海里。 太不真实了…… 项倩睡得不太舒服，眉头紧紧皱着，凌辰抬手摸了摸她的眉，又捋了捋她的头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她一下子就变得乖巧听话起来。 大概项倩自己都想不到吧，自己会那么妥帖地睡在那个男人怀里。 短暂的温存过后，他不得不离开。替她倒了杯热水，她醒来刚好能喝；帮她叫了早餐，她醒来肯定会饿；还帮她掖好被子，她总是睡着睡着身体就露在外面…… 凌辰想了想，还是留了张字条给项倩，昨天晚上的事情，总该给她点什么解释。压在水杯下，便悄悄离开了。 项倩揉了揉太阳穴，昨天必然是被人算计了，没想到自己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至于凌辰……她打开手机调出对话框，想了半天还是放下了。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现在暂时还是别去想了。 相比之下，凌辰倒是有点放不下。 飞机进入巡航高度，凌辰放松紧绷的神经，有些心不在焉，一旁的同事问他，“你今天怎么了？” “嗯？”双眼没有焦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天怎么不在状态？” “累了。”他敷衍地回答，明眼人一看就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他不说别人也不好多问。 也是，放谁身上都不能把昨天的事情置若罔闻，更何况嘴角上的伤还没好，时刻不在提醒着他昨天发生的一切。 中午在机场就被几个空姐调侃，问他和哪个美女打架去了，连衣服都来不及熨。 他的制服一向妥帖，今天倒是有些褶皱，这着实反常。自己还时不时地想起昨晚的事。 项倩累得睡了过去，凌辰抱起她想带她去浴室洗个澡，刚起身就看到凌乱的白色床单鲜红的血迹，还有身上渗出的些微血丝。 他一时愣在原地，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以为她不会是第一次……不是说她不自爱，只是她那么美，那么有个性，一定有很多人爱慕她、追随她，自己怎么就成了她第一个男人…… 他有点后悔了……他知道女孩子的第一次有多珍贵，他不该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下和她发生这种关系……万一她伤心了，他没办法想象…… 下了班急着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她的消息，短信和微信标着99却没有一条是项倩的名字，她是不记得了，还是根本不想联系他？ 凌辰回家等了一夜，什么都没等到。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如果她来质问自己，他该以何回应，趁人之危本就是他的不对，再多的解释也是苍白。 但至少他还能知道她是怎样的心情和感受。 以她的性格应该咄咄逼人地怼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的，一句话也没有。 凌辰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慌了。 可如果她要他负责，他能做到吗？凌辰没有答案，因为他知道，项倩不会的。 项倩从布鲁塞尔去了布鲁日，借着明媚的阳光换了份心情。布鲁日的美景，连一向鲜少发朋友圈的她都忍不住发了一条分享给身边的人看。 美好的风景和天气总能让人忘掉所有应该忘记的事情，项倩把那些想不明白的都抛在脑后，趁此刻尽情享受这一切。 从比利时回来，她便马上恢复了工作，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这几天凌辰再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过。 她敲了敲主编的门，里面的人让她进去，头先主编给她打电话让她去办公室一趟。 “来啦。”主编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项倩冲他点点头。 “找我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推了推旁边的杂志到她面前，“这是样刊，你送到蓝天航空去给林总看看，问问他有什么意见。” “为什么让我去？”这种跑腿的事情一向轮不到她。 “你去显得我们有诚意呀，你想，我们社的招牌亲自送样刊过去，多么特别。”主编一边说着，一边还声情并茂地来回比划。 “我不想去。” “别呀大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嫌麻烦？我可以找人开车送你去。” “不是。”她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 项倩也解释不清楚，还是放弃了，“算了算了，我去吧。” “下午就去啊，越快越好！”末了又补充一句，“去完就下班吧，不用过来了。” 吃过午饭，项倩才懒洋洋地开车去了蓝天航空，上次来不过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 她轻车熟路地停好车，直接上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秘书叩了叩门，带她进去。 林总招呼项倩在自己对面坐下，她将手里的样刊递了过去，“林总这是我们的样刊，还请您过目，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好再做修改。” 他一边翻阅一边满意地点点头，突然有人再次叩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 凌辰和沈长清并肩走了进来，看到座位上还有人，以为是打扰了老板谈正事。 “你们来得正好，看看刚送来的样刊。”仿佛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上次还是凌辰带的人吧，你最有发言权了。” 第15章 只远远看到一个背影时，凌辰几乎就能确认那是项倩，也许是因为有过肌肤之亲的缘故，他对她的身体太熟悉了。那个人，是他这几天想见又不知该如何联系的人。 听到凌辰的名字她不觉得惊讶，只是公司这么大遇到他的概率可太小了，这么巧怎么就偏偏被她给碰上了，她拿起面前的茶假模假样地喝了一口掩饰内心的波动。 凌辰和沈长清挨着她坐下，拿过杂志看了看。 “我觉得挺好的，没什么要改的地方。”凌辰翘着二郎腿，将翻完的杂志推了回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总点点头，满意地看向项倩，“我们都很满意，麻烦你帮我谢谢你们主编。” “林总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能和贵公司合作是我们的荣幸。”她客套话说得漂亮，没人不爱听这些。 和林总道别，她也算完成任务了。至于凌辰……终于见了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出办公室，她放慢了脚步，想着要不要在这儿等他，又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莫名，摇了摇头坐电梯下去了。 在停车场里，项倩忍不住点了根烟缓解烦躁的情绪。 凌辰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靠在禁烟标志前慵懒地点着烟，脚边还有两三个烟头。 红色的奔驰……这个车牌号，好像是项倩。 凌辰和沈长清今天来培训，老林也没什么事，只是看他们两个正好在找他们随便聊几句，看凌辰有些心不在焉的就放他们走了。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都想起来了，可她刚才冰冷的眼神，是不是因为很讨厌他不想看到他，所以这几天才没有联系自己。还是他的纸条留得不够明显，她根本没想到是他？ 烧尽的烟烫到了她的手，她疼得一机灵，扔下了烟蒂，从口袋了又掏出一支，手圈住打火机刚想点，就听到有人说：“借个火。” 那声音她不能再熟悉了，那人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就抽走了她嘴里的烟和手里的打火机，自顾自地给自己点上。 凌辰安静地抽着，谁也没开口，看着他把自己的打火机揣口袋里，项倩伸手，“还我。” “什么？”他佯装听不懂她的话。 “我说，还给我。” “还你什么？” “非要让我自己动手是吗？”说着把手伸向他的口袋，刚摸进去就被他按住了。 两人僵持不下，长长的烟灰眼看就要落下，他怕弄到项倩身上，另一只手去夹烟，放松了注意力被她得逞了。 “一个打火机这么宝贝？” 她也不说话，只是手上摆弄着。 “再去买一个不行？” “男人送的，能一样吗？” 哼，男人…… “你嘴角怎么回事儿啊？”项倩还是没忍住问了。 她猜测，这或许和那天晚上的事情有关，她想给他个机会，如果他愿意说，她就愿意信，不管是真是假都好，这件事她就当没发生过，从此忘了。 “摔的。” “摔跤能摔到嘴角？” “爷水平高啊。” 项倩听了二话不说，上了车就走了。凌辰吃了一嘴的灰。 总想着当面同她说些什么，真的有机会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想解释的一切都哽在喉咙口，再多的话都太苍白，不如就算了。 只有周亦知道，项倩的烟瘾犯了。 1933里，项倩连抽了两根才停下,连酒保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想劝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又抽上烟了？” “想抽就抽了。” “你就别骗我了，”周亦见她又想点烟，夺过她的打火机，“哎，这不是我一开始送你的那个吗？” “是啊。”项倩舔了舔杯子里的伏特加，手撑着下巴看周亦。 “都快三年了吧？” “嗯。” 那是周亦送她的22岁生日礼物。 快毕业的那段时间，项倩有点迷茫。实习过不少地方，也有想让她留下的，却始终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她很疑惑，是否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觉得心里烦，压力又大，渐渐学会了抽烟。 她从不在别人面前抽，也不随身带烟盒。只有一次，周亦急着找她，就直接揣在口袋里没有拿出来，也不知道他那双眼睛是怎么长的，一眼就看到了。 对周亦，项倩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抽多久了？” “就最近。” “唉……”周亦知道，项倩想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她，说再多也没用，“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他说归说，行动倒很诚实，出国一趟给她捯饬了个漂亮的打火机回来。 她还不知道周亦嘛，嘴硬心软的，比谁都在乎她。 “周亦，男人是不是都一个样？” “什么？”他不知道项倩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看到女人就用下半身思考。” “怎么这么问？”周亦看她的眼神变得危险，“老实交代。” “我们杂志社要做一期关于男女两性的主题。”项倩撒起谎来可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那也要看对象的吧……”周亦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怎么和一个女生讨论起这种问题来了。 “嗯？” “像你这样的漂亮女人，基本上是吧……” “切，就知道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喂！我那么好你没看到？” “算了吧你。” “怎么就算了？”周亦揽过项倩的肩膀，“今天必须说清楚。” “说什么说，有什么可说的，我看你是欠收拾。”伸出手刚想拍他的脑袋就看到一旁站着的人，他们正打算上二楼，却因为看到他们两个而停下了脚步。 “哥，你来怎么不说一声？”周亦狠狠揉了项倩的长发一把，才走过去和沈长清打招呼。 “和朋友来玩，不用麻烦。” 项倩和沈长清颔首示意，假装没看到后面站着的人，自顾自地理着自己的头发。 他们一行人一走，项倩就站起身用胳膊夹住周亦的脑袋，“你胆子不小啊，还敢欺负你姐姐了，嗯？” 看着架势，两人是要练手去了。 凌辰不出声，看她过得很开心的样子，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也不知道是该开心或者是有别的情绪。 哪一个女人不是对他念念不忘的，她倒好，把他当空气？ 沈长清抽了根烟递给他，“自从你上次回来可就一直这样心不在焉的。” “我哪有？” “还说没有？那你上次嘴角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都说了摔的。” “不想说就算了。看我表弟和项倩，玩得这么好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 凌辰眯起眼看向他。 “怎么，我说错了？” “没有。” 凌辰没了喝酒的兴致，捞起车钥匙，“先走了。” 刚走到停车场，一个女孩突然扑到他怀里，颤抖的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无助的眼神看着他，“帮帮我。” 凌辰不解地看她，那个女孩惊恐地朝背后望去，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喘着粗气追了过来。她紧紧攥着凌辰的手臂，仿佛他是她的救命稻草。看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酒吧里的员工。 两个男人看她找了帮手，立马大声呵斥，“喂！别多管闲事！” 凌辰也没说话，只是把人往身后一藏，“待着别动。”他卷起黑色衬衣的袖子，露出小麦色的手臂，青筋和血管隐约可见。 “她欠我们钱，你只要把人交出来就不关你的事。” 凌辰也没动，那两个人见他没有要往后退的样子，交换眼神就向他冲去。原本想仗着人多欺负他，没想到最后却被他打趴下了，相反凌辰倒是毫发无损。 那个女孩似乎是被吓坏了，浑身颤抖地蹲在地上，凌辰伸出手递到她面前，“起来吧。” 空旷的停车场突然想起掌声，一下一下仿佛打在心上。 “身手不错啊。”项倩冲他扬下巴，这是第一次见他穿黑衬衫，还上演了那么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真是精彩。 要问他为什么会出手，以前对这些事他可是从来不会插一脚的，可自从项倩那日被欺负，他就再也不能对此袖手旁观了。 只是凌辰没想到，项倩会在这儿。 周亦喝了酒，让司机送项倩回去，刚到停车场就看到了这一幕。这个狼心狗肺的姑娘，上次救了她还没谢呢，现在就来讽刺他？ 凌辰本想让她回酒吧，可她拉着他的手不放，他只好把她塞到了车上。再怎么说，他也不能把一个姑娘扔下不管。 再回过头望去，对面依然没有了人影。 凌辰坐进车里，“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她捏着自己的衣服抿着嘴唇摇摇头，“我不想回去。” “那你想去哪儿？” 她不说话，凌辰也不逼她。 酒店。 凌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灯光，思绪飘得老远，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突然被掐断，没一会儿人就出来了。 她干燥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素颜显得清纯可人，松垮的压带系在纤细的腰上，走到凌辰背后，沉默不说话。透过玻璃窗，他能看见她的模样。 “为什么不想回家？” “不想让我妈担心。” “他们是什么人？” “我爸欠他们钱，可他自己跑了，他们只能来找我。” “多少？” “二十万，我现在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她顿了顿，“你能不能……帮帮我？” 凌辰挑眉，他不是什么好人，尽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想我怎么帮你？” 第16章 她没说话，他一把就将人扑倒在床上，她害怕地闭上眼睛，仍控制不住睫毛上下轻颤，乌黑的长发散落在雪白的床单上，耳垂上的耳钉熠熠发光，就那么一下，晃到了凌辰的眼，让他猛然想起那日的项倩，自那以后见面，没再见她戴过了。 他不动声色地起身，留下了句“好好休息”就走了，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 掏出手机给沈长清打了个电话，“在哪儿？陪我喝两杯。” “刚回去，要不来我家？” 收了线，凌辰驱车前往沈长清的公寓。 急促的门铃声足以显示外面的人有多么不耐烦。 “来了。” “你干什么呢，磨磨唧唧的半天不开门。” “大半夜的我都要睡了。” 凌辰轻车熟路地走到餐桌上，拿起他刚倒好的酒，“心烦。” “哟，你这心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沈长清，你说喜欢人是种什么感觉？” “哼，你也会问这种问题。”他转转手里的酒杯，“也是，你这个没心的男人怎么会懂。” “不过呢，你问我，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没喜欢过人。” “这件事，还是要靠自己琢磨，你说呢？” 凌辰盯着手里的杯子不说话。 “怎么，有喜欢的人了？” “那倒不是。”只是有点想念她的身体。 沈长清发现，最近的凌辰很奇怪。 原本一下班总是活动不断，现在下了班总是等着他一起吃饭；空余时间总是和美女一起搭讪，现在居然一直捧着本书看，那本书叫《道德经》…… 酒吧也不去了，朋友们最近老是去1933，他不想再看到周亦，更怕再见到项倩，一见到项倩，凌辰就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把持得住，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这项倩，真是让人上头。 而这一切，都让沈长清有一种，地球要毁灭了的错觉。 那日在机场，两人躲在休息室抽烟。 “你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说你最近正常吗？” “是挺不正常的。” “为什么？被甩了？” “怎么可能？”纵横情场这么多年，只有女人对他念念不忘。 “那就是没追上。”沈长清眯起好看的眼睛透过缭绕的烟雾观察凌辰。 “也不是……”他还把她睡到手了呢。 “还是上次那个姑娘？” “嗯。” “所以你就看《道德经》？” “……”他只是最近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身边的美女都不如她……那种蚀骨销魂的滋味儿他可一直都记得。 “打算改行？” “改什么行？” “做道士？” “做道士你比我在行。”沈长清一天到晚一副清冷禁欲的样子，可不是比他合适多了，他天生的桃花相，怎么改得了。 掐灭烟头，凌辰拍了拍手，“最近有什么正经活动记得叫上我。” 杂志社庆功的那天选在一家日料店，蓝天航空的老总带了手下的几个人，也包括凌辰。 当他看到对面坐着的项倩时，有些傻眼。 “你怎么没告诉我是和他们吃饭？”他低着头小声问沈长清。 “不是你跟我说，有什么正经的活动都叫上你吗？” “……”是他嘴贱还不行嘛。 对面项倩神色如常，看他时也没有半分情绪，好像他就是个陌生人。 她安静地吃着菜喝着酒，大家了解她的性格，也没觉得不自在，唯有凌辰如坐针毡，起身去了洗手间。 项倩烟瘾上来了，憋得难受，找了个借口去了店旁的巷子里。 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声响，一簇火苗在她手心点燃，抽上一口才觉得松了口气。背后的墙有些脏，她觉得累索性蹲在了地上，手搭在膝盖上，看着指尖的猩红不知在想什么。 凌辰跑出来想点根烟散散心，走到巷子口就看到地上的人影，昏暗的灯光下烟雾缭绕。 烟燃尽，项倩站起来拍了拍不小心掉落在身上的烟灰，就看到那头站着的人，他不知道该进还是退，呆呆地站着看她。 凌辰记得，第一次见她抽烟是心情很糟糕的时候，那现在呢？她最近抽得好像很频繁，总是让他撞见。 被她发现了，凌辰觉得尴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走近，“再来一根？” “不抽了。”项倩摆摆手看着眼前人，对视的瞬间，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意思。 他都达到目的了，也不会再来纠缠她了吧。 看他最近的态度，应该是对自己没兴趣了，也是，成年男女露水情缘，何苦太执着？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该拿出怎么样的情绪面对他。 她的心没那么大，什么都发生了，却还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她做不到像凌辰那样。 项倩头也不回地走了，没走出两三步，就被身后的人一个大力搬过了身体压在墙上。 项倩吃痛地皱了皱眉，也只是冷冷地看他，“你想干嘛？” 凌辰拨开她遮住脸的长发，轻轻别到耳后，把指尖的烟也一并别了过去。 她戴着那晚的耳钉……就像是某种开关，亦或是解药。 贴上她柔软的唇，熟悉的触感带着熟悉的记忆席卷而来，他不断舔舐着她的唇，却撬不开她的牙关。 项倩任由身前的人动作不作任何反抗，她明明不记得了，却对这样的感觉格外熟悉…… 凌辰睁眼看她，项倩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得凌辰懵了，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对待。 “你不嫌脏吗？” 她分明记得，那天晚上，他带走了一个女孩儿。至于发生了些什么，她不用想也能知道。 脸上火辣辣得疼，没一会儿就发红了，项倩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她就是觉得恶心。 他摸了摸被打的半边脸，她心里一定憋着气呢，撒出来也好。 “你不觉得脏，我嫌脏。” 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摸了摸嘴角，还是那么有个性。 凌辰过了一会儿才回座位，脸上的红印消得差不多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点痕迹。 沈长清拿起茶杯和他碰了碰，“干什么坏事去了？” “去你的。” 主编突然喊，“项倩，你是不是该和小凌喝一杯，那天你去公司多亏了他带你。” 凌辰回想起刚才，生怕项倩一杯酒直接泼自己身上，刚想摆手说小事情，就见项倩拿起杯子，“我敬你。”说着一饮而尽，倒举酒杯示意自己干了。 他一个大男人变得骑虎难下，只好也干了杯中的酒。 不提也就算了，一提起，项倩就想起那日他牵着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跑，在露台上替她拢头发……那一桩桩一件件不自觉都记得。 主编见她难得的兴致，拉着她和对面的人一一敬酒，清酒度数虽不高却易醉人，一圈下来她有点上头。 出了店门，项倩和同事一一道别，有人说带她一程她都拒绝了。 凌辰坐在沈长清的车里看着她飘忽的步伐，放不下心，刚刚想推开车门就见一辆法拉利停在了她的面前，降下的车窗里依稀能看清周亦的脸。 刚才项倩趁意识还清醒就给周亦发了消息，让他来接自己。 “又被我表弟抢先了？”沈长清握着方向盘看身边人不明的表情。 “有人看着她最好，免得又像上次一样。” 凌辰终究心软了，他看不得风华正茂的姑娘放弃自己本该有的生活，在酒吧做服务生只为了还债。更何况，他还有别的目的，所以即使有千万个不愿意，他还是去了1933，酒吧还没营业，那个姑娘正在吧台边安静擦着杯子。 他走近，她没反应，等他敲了敲桌子她才猛地抬头。 “这么认真？”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来，惊讶之余一下子没缓过神来，“你怎么会来？” “我不能来？”他有些好笑地看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当然可以了。” “那你今晚跟我走？” 跟他走的意思是…… “别多想。”凌辰怕她会多想，主动解释了一句。 “那？” “大学读的什么专业？” “金融。” “那还挺好办的，今天晚上就辞职吧。” “可……”这儿工资不少，客人又阔绰能拿到不少小费。 “不想走？”凌辰摸了摸下巴，“也行，如果你不嫌累的话，这里的工作继续做下去也没什么大问题。” “不嫌累。” “今天晚上能请假？” “嗯。” “我在外面等你。”走出两步凌辰又回来，“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妍然。” 和周亦请了假，她匆匆跑去找凌辰，生怕他丢下她走了。彼时他正靠在车上抽烟，脚边还依稀散落着几个烟头。 “我们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陈妍然没想过凌辰会带自己来这儿。 “去看看吧。” DIOR偌大的旗舰店门口，她望而却步。 “怎么了？” 她摇摇头走了进去。 “选一套吧，就当送你的入职礼物了。” “入职？” 头先在外面等她的时候，凌辰给沈长清打了个电话。 “帮我安排个人？” “谁？” “你不用管，学金融的。” “做财务吧，我到时候让他们安排。怎么，项倩要改行了？那怎么不去你们家？”沈长清故意戳他痛处。 “不是她。” 第17章 “明天去上班，财务你应该做得来吧？我帮你联系好了，不过你明天要自己去，我要上班。”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凌辰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实在让人没了方向，陈妍然又着实好奇，看他气度不凡的样子应该不是普通人家，要不然那天她也不会求他帮她。 “你猜？” “猜不出来。” 凌辰拿起一套往她手里推，“去试试吧，今年的新款应该还挺适合上班穿的。” 穿DIOR去上班？陈妍然没想过，只是凌辰让她去她便去了。 凌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翻着杂志，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抬头就看到项倩穿着卫衣破洞牛仔裤，背着水桶包正打着电话，无暇顾及别的。 “我知道了，能不能少操点心？” “都说了没事，你第一天认识我？” 店员看到她立马迎上前去，见她在打电话也不打断她，只是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 她随意看着挂起的衣裤，“好了，我不跟你说啦。”才挂了电话。 “项小姐今天一个人？”店员与她似乎很熟悉。 “嗯。” “今天有什么需要的？” “最近有什么新款？” “这套，比较职业的。” “嗯……”项倩想了想，听主编说下个月要和什么大老板开会，还是买一套放着比较保险，“帮我拿一套吧。” “好的。还有这条，这个月刚来的礼服，贴身的剪裁特别衬您的身材。” “有我的尺码吗？” “有。” “那就直接包起来吧。” “不用试试吗？” 项倩觉得麻烦，可要穿着这条去配周亦参加酒会，万一不合身还得来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就试试吧。” 试衣间门口，她才看到坐着的凌辰，看他那个样子，在等人？ 明明早就看到项倩了，却假装一本正经地看着杂志，头也不抬。看不到最好，项倩这么想着就进了试衣间。 “怎么样？”陈妍然从试衣间出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就这套吧。”看到项倩的瞬间，他早就没了耐心。 刚想起身，右边的门也被拉开了。 上半身贴身的裁剪，裸露出平坦的腹部，下半部分则是蓬松的设计，性感又不失可爱，黑白相间的颜色，很是衬她。 “大小刚合适。” “嗯。”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不能忽视背后灼热的目光。 两人在镜中目光交汇，一瞬间，凌辰便避开了。 陈妍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我去换下来。” 项倩眼尖，一眼就辨认出她穿的是什么。 “就把这条包起来吧，那套先算了。”她觉得恶心。 等项倩换好衣服出来，店员引着她去了收银台，凌辰和身边的女生正在结账。陈妍然虽然没什么钱，可也是个有骨气的姑娘，不好意思收他的东西，“我自己买吧。” “没事儿。”说着掏出自己的卡，陈妍然又伸手阻止，两个人你推我搡了半天，项倩看不下去了。 她从包里掏出卡，“先帮我结了吧。” 也不看身边的人，她拿起袋子在店员的目送中离开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那天晚上他救的那个女人。 自此，1933突然就变成了凌辰的据点。 前段时间还百般不愿，说着什么以后再也不想去了，最近却去得勤。最初沈长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他去的那一次。 凌辰上二楼待了没一会儿，就去了楼下吧台。一个姑娘突然从后边走到了前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沈长清有点不明白，他这是，换人了？ 杂志社接了新的合作，项倩在棚里拍了一个星期，人都快枯萎了。终于今天能喘口气，时隔好久才有空去1933。 她习惯坐吧台右侧，服务她的也一直是阿杰和另外一个相熟的酒保，酒吧里的人员调动项倩是从来没关心过。 “倩姐好久没来了。”阿杰和她打招呼，她冲他点点头，“最近忙。” 他递了杯伏特加上来，项倩莞尔。 她今天过来还没告诉周亦，他正在忙也不必去打扰他，等他忙完了自然会看到她。 项倩安静地喝着酒环顾四周，在左侧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和吧台上的一个姑娘说笑。 “新来的？”项倩指了指她问阿杰。 “来了大概半个月吧。” “上班时间能这样和客人说笑？” “……应该，不能吧。”阿杰回答得含糊，他也不敢确定项倩到底是什么意思。 项倩走了过去，细长的手指扣响大理石桌面，“一杯伏特加。” 走近了她才看清楚，站在阴影里的人又是那个女孩。 “怎么来了？”她在凌辰身旁坐了下来，他无处可逃，只好随便扯了个话题敷衍。 “这句话我问你才对吧？” 也对，这毕竟是周亦的地方，这样算来也是她的地盘。 “和沈长清他们。” “我看你们做机长的都挺闲的，三天两头就往酒吧里跑，喝这么多酒开飞机不会手抖？” 还没等凌辰回答，那边陈妍然倒了酒转身递过来，项倩拿起刚想走，却被叫住了。 “小姐，你还没给钱。” 项倩背对着他们，好笑地勾了勾嘴角，慢悠悠地转过身，“你说什么？” “我说您还没结账呢。” 她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现金捏在手里，“够了吗？” 陈妍然只是按规矩办事，一本正经地答道，“够了。” 项倩随手一挥，钱从光洁的台面滑落到地上，陈妍然正准备蹲下身去捡，随口嘟囔了一句，“拽什么拽啊，不就有几个钱吗？” 细微的声音准确地落到项倩的耳朵里，“再说一遍？” 陈妍然也不是个没脾气好欺负的姑娘，她梗着脖子，“我说，就算你有钱也不用做出这种姿态。” 她长这么大，居然被一个小女生教育？ “轮得到你教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项倩从小被周围的人宠惯，可不该有的脾气一点儿也没有，对身边不管是同事亦或是朋友，从不会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虽然她性格冷，待人却也真诚，这也是为什么她的有些朋友虽然不如她一般的家境，他们却能玩在一起的原因。 今天这样的事情她很少做，只是纯粹看她不爽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 “陈妍然。” “打包走人。” “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项倩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让你滚，听不懂人话？” “你有什么资格？”陈妍然生气，她不明白自己规规矩矩的为什么落得一个被解雇的下场，更何况，这人有什么资格？ 身旁的酒保见状冲她摇头，他们算是明白，陈妍然踩到雷了。 “我没资格，那是你有，还是他有？”她朝凌辰坐着的方向抬下巴，“我劝你，最好立马消失。” 这里动静闹得大，周亦看着情况不对走了过来，看清是项倩，立马跑到她身边，“我的姑奶奶，这又是怎么了？” “帮你教育教育员工。” “行啊，你能有这功夫我还求之不得呢。” “可是你的员工说，我没有资格？” 周亦扫了一圈，大概知道项倩说的是谁了，“她是新来的，别理她。” “也可以，那你把她开了。”撂下这句话项倩转身就走了。 周亦也不问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惹得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他祖宗，帮她出气要什么理由呢？ “听到了，待会儿去结了工资走人。”说完这句立马跑去追项倩了。 陈妍然惊讶地看向凌辰，他无奈地耸肩，“我也帮不了你。” 旁边的酒保见她可怜，“那位，和我们老板是青梅竹马，那可是他的宝贝，碰不得。” 项倩觉得自己的身体太不争气，她又病了，自从那日发完脾气就感冒了，连着几天讲话声音都是嗡嗡的。 同事见她这样都有些奇怪，“一姐你今年怎么了，以前从来不生病的，最近可都感冒两次了。” 是啊，真是反常，自从和凌辰相识以来，身上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周五下了班先回家了一趟，换了礼服等周亦去接她。 离开1933，陈妍然索性专注在了白天的工作上，每天都是数字、数字、数字。 接到凌辰的电话已经是下午。 “晚上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 “你别管，待会儿带你去买衣服。” 已是九月底的光景，昼夜温差有些大，更何况项倩还有点感冒，周亦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发动了车。 “你说你怎么回事？最近总是生病。” “谁知道啊。” “你要加强锻炼知不知道？” “知道了。”她现在生着病，说什么都没道理。 “我最近忙，等我空了带你去健身？” “行啊周老板，真是麻烦你了。” 下车前，项倩把外套还给了周亦。 “没事你披着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场合。” “不行！不能影响你形象！”项倩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今天是周亦发小的生日，说是周亦的发小，和项倩也算是相熟。今天来的，好多都是从小就玩在一起的老友了。 “哟，你们两个来了啊。” 周亦碰碰他的肩，“那当然了，你过生日我们两个怎么能不来？”说着递上两个盒子，“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项倩说话的时候声音嗡嗡的。 “哦？倩倩居然也会生病？” “就是小感冒，没事儿，你姐好得很。”她伸出手拍拍他。 “那你们先进去玩吧，我再等两个人。” 第18章 项倩挽着周亦的胳膊，从他身上取暖。 看她这个样子，他问道，“冷吗？” “还好，喝点酒就没事儿了。”她不知道说这话时自己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先去吃点东西。” 项倩坐在沙发上吃着点心，听周亦和其他人聊生意，心里不禁安慰，这小子最近还挺像模像样的。 只是她没想到，发小等的人是沈长清。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我哥也会来。” 不止是沈长清，还有凌辰。 还有……陈妍然。 也是，是她忘了，他们两家是世交，和沈长清自然也是相熟。 只是凌辰……他还真是阴魂不散。 “过去吧。”周亦把手递给项倩，两人和众人一起围到客厅的中央，在人群里凌辰看到了她。 那天买的礼服，原来是为了今天。只不过那日她披散着长发，今天倒是盘起了丸子头，显得更活泼了一些。 “大家都是熟人也不用客气，我的生日嘛大家吃好玩好就可以了！”话音一落，众人进入了狂欢。 项倩陪了周亦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便到一旁坐着休息去了。屁股刚沾上沙发，就有一群人围了过来。 “倩倩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周亦呢？”原来都是些老朋友，许久不见面了来找她叙叙旧。 “那儿呢。”项倩努努嘴。 “那行吧，不管他了，我们几个好久没见面了必须喝一杯吧。” “那肯定的。”项倩刚想拿起桌上的红酒，就被人拦住了。 “哎！这个不行啊！”他掏出藏在背后的伏特加，“这个才是你的酒嘛。” 项倩莞尔，他们还真是懂她。 “那行啊，一起喝一个。” “不行不行，一个个来。” 项倩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来吧，就怕我还没倒你们就不行了。” 几个人喝着说说笑笑的，聊着小时候一起玩儿的事情，刚好看到对面陈妍然挽着凌辰走在沈长清身边，和其他人聊着些什么，像模像样的，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那个女孩子穿着制服看着也就那样，换上礼服化了妆倒像是换了个人。 凌辰不时瞟向项倩坐的那个角落，回想起今天早晨的时候。 昨天刚飞回来，他正在倒时差，就接到沈长清的电话，睡得心气不顺，开口也是不耐烦，“喂。” “在睡觉？” “嗯。” “晚上有个酒会一起去？” “不去。” “你会去的。” 他是什么意思？这么笃定？ “还有谁？” “你知道的。” 他知道的…… 哪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还是想见见她。 收了线想了半天，还是给陈妍然打了个电话，让她陪自己一起去。 那天晚上他就知道了，项倩看陈妍然很不爽，也许是出于玩心所以想再看她生气的样子，抑或是出于别的他自己都知道的原因。 所以他故意把她带在自己身边。 可是现在，她不但没有任何反应，还在一群男生中间玩得风生水起，很开心的样子。凌辰自问，有多久没有看到她笑得那样开心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在露台上，他们互相聊起对方的梦想，可从比利时回来之后…… 沈长清见他出神，“怎么样？” “嗯。” “我说了你不会后悔的。” “哼。” 陈妍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观察到凌辰一直飘向一个方向，至于那人是谁，被一群大高个围着，她还没看清。 “几日不见，还会健身了？” 项倩露出的腹部恰好能清晰地看到马甲线。 “还不是周亦逼的？” “那他本事还不小，能逼你去锻炼。” “他现在手段多着呢。” “倩倩，”站在后面的男生喊她，“能不能给姐妹摸一下！” “行啊。” 毕竟那个男孩子喜欢男生，他们自小就把他当姐妹也不避讳这种话题。 凌辰皱起了眉，远远就看到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孩儿摸上她的马甲线。 她还真行啊。其实她也不忌讳别人碰她嘛，为什么偏偏他不行？一晚上酒喝了不少，凌辰的理智已经逐渐飘远了。 知道她生着病，几人也就不再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 刚刚周亦特地跑来告诉她，今天应该会到很晚，二楼留了个房间她可以去休息一会儿，想到这儿，项倩便拿着东西上楼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还没看清是谁就被推进了房间抵在门板上。 “咔嚓”，房门落了锁。 项倩都没思考就喊出了他的名字，凌辰没想过她能猜出是自己。 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刚刚喝了酒，身体烫得厉害，连带呼吸也急促起来。 他温热的掌心贴上她冰凉的腹部，刚刚看到那人碰她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被他的温度刺激到，项倩双手推上他的肩，他却纹丝不动。 “你想干什么？” 黑暗中，只有她冷冷的声音，明明刚才她还笑得那么欢。 凌辰觉得心里烦躁，没理由的怒气冲昏了他的理智，混合着酒精的作用让他愈发不能克制。 放在她后脑勺的手固定住她的脑袋，吻了上去。 项倩拍他，他不理；她发出呜咽的声音，却被他尽数吞没。 撬不开她的齿关，他抬手掐了她的腰腹一把，项倩吃痛忍不住张开了嘴，意识到自己的落败，她咬上了他的唇。 “嘶……”凌辰放开她，摸了摸自己的唇，有湿热的液体淌了下来，这个女人还挺狠心。 项倩空出的手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她第二次打他了。 很好。 凌辰单手控制住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不耐烦地扯下领带，三七二十一就把她的双手捆住让她圈上自己的脖子。他系得并不紧，丝毫不会伤到她却又让她无法挣脱。 “放开我！”项倩嗓子疼得厉害，声音不大又沙沙哑哑的，听不出任何感情和温度。 是不是在她眼里，自己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她只会用这种态度对自己，可他毕竟是她的男人。 黑暗里，项倩听到皮带卡扣脱落的声音，大手掀起她的纱裙抬起她的左腿长驱直入。 她疼痛、混乱，原本就嗡嗡的脑袋此刻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也疼，他知道项倩必然比他更甚，可他管不了这些，他的混乱、烦躁，那些没来由的情绪，他想一并给她。 那日遗忘的记忆重新翻涌而来，其实她的身体都记得，他给她的所有感受。 项倩把头抵在他肩上，她知道她躲不过，只能跟随他的动作起起伏伏，他却丝毫没有温柔可言…… 凌辰在她耳边克制地闷哼了一声，项倩只觉得身体里汹涌滚烫。 埋在她的身体里，他不舍得离开，明明已经不陌生，可却对这种感觉难以割舍。真是个妖精。 “凌辰。”项倩的嗓子彻底哑了，她只能从喉咙间挤出这两个字。 他退了出来，在黑暗里摸索到了纸巾替她清理身体。解开手上的束缚，帮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 项倩无言离开。 陈妍然站在角落里看着周围声色犬马，可却都与她无关，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刚才凌辰起身离开，她拉不住他，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只是隐约觉得和那个人有关。 她头先看清楚了，是那天那个女生。 项倩浑身发烫，完全使不上劲，撑着楼梯的扶手强忍着走了下楼，最后一级台阶下，她实在撑不住倒了下去。 其他人吓疯了。 周亦见状，放下手中的酒杯立马冲了过去，扶起地上的人搂在自己怀中，“倩倩，倩倩。” 朦胧间，项倩看到头顶绚丽的吊灯散发出刺眼的光芒，晃得她睁不开眼，感受到身体不可控制。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听到周亦在喊她的名字。 凌辰留在房间里，经过刚才的一阵折腾，思绪清醒了不少。 点了根烟，他衣衫整齐，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可身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垃圾桶里的废纸和嘴角的伤痕无一不再提醒他，那都是真的。 项倩的身体，好像是毒药，尝过的滋味越是多，就越是难以释怀，就如饮鸩止渴一般。可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人，拿得起放不下。 那么多的露水情缘，偏偏只有项倩，渴望的感觉从开始到现在，从未停歇。 楼下的人对所发生的的一切都是一片茫然，认识项倩那么多年，她身体一直都不错，怎么会直接晕倒？现场混乱、迷茫，焦躁不安的人群发出巨大的声音，传到了楼上。 听着声音不对，凌辰想下去看看情况，顺便看看项倩，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不知道她还好吗？是不是也像他一样跑出去抽烟了。 二楼扶手处，他抬眼就看到项倩倒在周亦怀里，毫无生气，刚刚她分明在还在他身下辗转承欢。 是因为他吗？是因为他刚才太粗鲁了吗？ 最后还是沈长清冷静地找了个没喝酒的人开车送她去医院，周亦抱起项倩就跟着那人走了。 “怎么回事？”凌辰匆匆走到沈长清身边。 “我还想问你，刚才干嘛去了？” “……” “她晕倒了。” 旁边的人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 “怎么回事啊？倩倩怎么会晕倒？” “不知道啊，她好像本来就生病了。” “都怪你们，还让她喝酒。” “喂，倩倩自己要喝你们能拦得住？” “算了算了，待会儿给周亦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她还病着？ 回忆起头先她冰凉的身体和沙哑的声音，整个人柔弱得不堪一击，根本无力反抗，他早该知道的…… 那一夜，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成了小山，他坐在沙发上等着天亮。 第19章 凌辰揉着眉心，昨天喝得多，再加上一夜没睡，现在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昨夜是他太失控，那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情况。身为机长，要求他们冷静、自制，在面对任何问题时都要保持理智。可在项倩面前，他居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拿出手机打给沈长清。 “知道她住在哪间病房吗？” “你怎么了？声音这么哑？” “没事，不用管我。” “10楼25床，她已经醒了，待会儿周亦会走，中午再回去。” “知道了。” 挂了电话，凌辰去洗了把脸，觉得清醒不少。一夜之间，胡子都长长了，眼底的青色掩盖不住，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开车的时候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思虑再三还是掉头去买了点东西。 轻轻推开病房门，项倩正半躺在床上看向窗外，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宽大的病号服，苍白的双唇，无一不刺激着凌辰，让他越发内疚。 手上还插着盐水，她那么怕疼，不知道今天打针的时候周亦有没有陪着她，有没有像他上次那样把她搂在怀里。 应该会的吧，周亦比自己更了解她。 凌辰两手空空，想着买束鲜花，时间还太早花店根本没开门；买点什么吃的她又吃不了，不如就算了，反正她也不会在意。 项倩没想到他会来，以为他会和上次一样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他可以但她却做不到。 睡到快清晨才醒了过来，周亦趴在床边，身上还穿着昨夜的西装，只是变得有些凌乱布满了褶皱。 她觉得身体有些酸痛，悄悄动了下，幅度几乎是微乎其微，就怕吵醒周亦，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是陪了自己一个晚上。 可就是这么轻微的动作，周亦还是醒了。看到项倩醒过来，他在惺忪睡眼间笑了笑，“你终于醒了，昨天晚上把我吓死了知不知道？” “嗯。”项倩觉得嗓子还是有点疼，讲话声音轻轻的。 “让你不要逞强吧，你倒是轻松，一下子就昏过去了，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弄过来吗？” “好好好，你辛苦了，回去请你喝酒？” “还喝酒？你昨天都烧到39度了。” “喝了酒就好了呀。” “那你跟医生理论去吧。” “有烟吗？” “还抽？” “嗓子难受，抽一根就舒服了。” “不行！”周亦义正言辞地拒绝她，“你生病期间这些不良嗜好都给我收起来。” 看来昨晚真得是把他吓坏了。 凌辰站在门口，项倩直勾勾看着他走进来坐到自己床边的椅子上。 “还好吗？”知道她不想见自己，可该问的不该问的还是想问问。 “没见到你就很好。”项倩的嗓音依旧沙哑，但能有力气怼他也算一件好事，想必是恢复了不少。 “昨天的事……是我失控了。” 项倩也不打断他，看着他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可凌辰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手伸进口袋里，碰到了刚才买来的东西，把它捏在手里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项倩。 “其实我是想，”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了小盒子，那个盒子已经被他捏得有些变了形，“把这个给你。” 项倩看着他冷冷地笑了，“这么巧，我还想着去买，现在倒是省了。” “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她接过药掰开，就着水吃了一粒，已经有些凉了的水滑过喉咙进到胃里，感觉异样。 “目的达到了？你可以走了。”项倩别过脸不想再看凌辰，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还能说些什么。 头先他还没来的时候，项倩一直在思考，他们现在究竟算什么关系。 只是两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从最初他直白地告诉她想睡她之后，总是不断出现在她身边，她的狼狈、痛苦、快乐，这段时间里发生的种种都有他的痕迹。 可后来呢？真得发生了关系之后，他们之间不能再像从前那么轻松地相处了。他的种种行为都像是在逃避，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从她的生活里消失？ 总是平白无故地出现，又对她强取豪夺，上一次在巷子口，这一次在酒会……他不觉得这么做，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践踏她的尊严？ 项倩自认为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不会对这种事斤斤计较，只是……偏偏她对此难以释怀，更何况她不是能任人宰割的人，他却不断向她索取。 她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究竟算什么？ 凌辰站起身，他也不知道两人还能再说些什么。他该知道的，从比利时回来，他们就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他不能肆无忌惮地调戏她，她也不能不顾一切地反击了。 他们的关系变得很微妙，也是，他不能要求项倩把这些事都忘了还像从前一样和他相处，因为连他自己也做不到。 把手插进兜里正准备离开，却被叫住了。 项倩抬头望向他，“有烟吗？” “你能抽吗？” “你管得着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递到她嘴边，“就一根。”又拿出打火机给她点上。 项倩深吸一口又长长呼出，终于觉得舒服了。 她没什么大碍，只是发烧了，休息没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过去这段时间，她过得很混乱，她决定整理心情，开始新的生活。也是这个原因，她决定去——相亲。 “相亲？” 周亦和父母在项倩家吃饭，听到项倩的话忍不住张大了嘴。 “喂，干嘛，有什么好奇怪的嘛？” “……你不是一向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 “现在有了不行啊？” “……”周亦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是有什么事，只是他的大宝贝不肯说他也没办法。 周亦的妈妈听到倒是来了劲，“可以啊，这件事就交给阿姨了。” 周亦知道妈妈喜欢忙活这种事，忍不住头大，拉起项倩就要回房间，远远地听到妈妈问了一句，“沈长清怎么样啊？” “随便。”项倩敷衍一句就被人推回了房间。 周亦坐在她的床上，义正言辞地说着，“明天开始跟我去健身。” “我不想去。”项倩耍赖式地摆动身体。 “不行，必须去。” “我不。” “我明天去接你。”他倒是难得的态度强硬，这两回折腾得他确实担心。 “周亦哥，你对我最好了。” “没用。” “哼。” 项倩没想到，周亦的妈妈真帮她约了沈长清。 两人坐在咖啡馆里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开口。 还是沈长清率先打破了沉默，“怎么想到来相亲了？” 是周亦表哥的缘故，他自然而然把项倩当成是自己的妹妹，倒没什么别的想法。 “整理一下心情顺便找点事做。” “真的？” 项倩瘪瘪嘴，就知道逃不过沈长清的火眼金睛，“我只是觉得之前的感情太混乱了，想重新整理一下。” “看上谁家的小帅哥了？让周亦出马还有拿不下的？抢亲都能抢过来。”看他弟弟对项倩那副宝贝的样子，就算她要星星也能给她摘下来。 “不是那种感情，只是……” 项倩一时想不出，该用怎样的言语才能描述在凌辰身边的感觉：是喜欢吗？那必然不是的；讨厌呢？好像已经说不上了。 “只是？” “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沈长清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表情有些玩味，他有种感觉，项倩说的人，或许就是凌辰。只是……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玩玩而已？” “算不上吧。” 一夜情，项倩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突然蹦出这样的字眼，所以他们应该连玩都算不上吧。 “那还真得有点难办。” “所以我想，不如尝试一段正式点的感情。” “也不错。” “没想到周亦妈妈把你给找来了。” “我们要是真成了，周亦要喊你嫂子。” 一想到周亦傻乎乎的样子项倩就笑出了声。 “我知道了，”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我会帮你留心的。” 既然沈长清了解自己的心思，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把他们之间的事告诉周亦妈妈，免得又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你真得跟我哥见面啦？” “嗯。”项倩吃着篮子里的鸡米花。 “结果怎么样？” “你猜？” 她故弄玄虚的表情让周亦冷不丁站起了身，“完了完了，我哥这么优秀，你该不会要做我嫂子了吧？” “哎。”项倩顺着他的话答应了一声。 “去你的，别占我便宜。” “你哥说了，要给我介绍对象。” “哦。”周亦长舒了一口气，“我哥介绍的应该比我妈靠谱。” “你也这么觉得？” “嗯。” “所以我和你哥的事千万别跟你妈说，知道没？” 周亦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沈长清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没过几天，沈长清就给她打电话了。 “在忙？” “刚从摄影棚里出来。” “周末有时间吗？” “怎么了？” “我和几个朋友约了去海边，一起？” “好啊。”项倩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段时间太忙太混乱，她确实想出去散散心，顺便……采风。 “到时候来接你。” 第20章 周六早晨，沈长清的车准时等在楼下，需要过一夜的缘故，项倩带了点贴身衣物。 “早。” “早。” “还没睡醒？”沈长清的后座摆着东西，项倩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嗯。”她揉揉惺忪的睡眼，还是挡不住困意，索性就补起了觉，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目的地。 沈长清喊她起身，项倩下车帮他一起拿东西，都是些吃的玩的，装备倒是很齐全。 郊区的海边空气清新，今天阳光明媚得让人睁不开眼，连带着整个人都觉得清爽起来。 其他人都聚集过来，项倩习惯性地冷这张脸，宽大的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却依然能看出漂亮的五官。 “这位是？”第一次看到沈长清身边出现女人，大家不由得好奇起来。 “我妹妹。”要是说朋友，听着太暧昧了，与其说是妹妹，反正他心里也是这么看项倩的，还免得他们误会。 “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你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 “美女怎么称呼？” “项倩。”她摘下墨镜插在衣领上，露出灵动的双眼和挺拔的鼻梁。 “我叫杨立成。”“我叫陈力阳。” “噗。”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项倩忍不住笑出声来，一直绷着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别误会，我们真得没关系。”看他们慌忙解释的样子，大概很多人都对他们有过误会。 其余几个男生女生也都自报家门，项倩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了解了才知道，原来都是沈长清的同事，有空姐空少也有机长。 “我们帮你拿吧。” “谢谢。” 沈长清看他们很快打成了一片，“我们先去酒店放行李，顺便等一下迟到的人。” 项倩住在走廊尽头倒数第二个房间，是标准的海景房。左边住着杨立成，沈长清住在她对面，至于右边最靠里的那个，似乎是迟到的人。 她刷了卡进门，放好行李拿出相机坐在床边调试。不一会儿就听到隔壁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大概是有人找他去玩了。看来这儿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项倩也没在意，从包里拿出重要的物品贴身放在工装裤的口袋里。把相机带子在手上缠了几圈，她便从房间里出去了。 刚拉开门，就看到最里面房间的门被关上了，她没看清是谁，想着是不认识的人就没放在心上。 午饭大家在酒店的餐厅里随便吃了点，迟迟没有等到沈长清口中的那个人。他掏出手机给他拨了电话，响了半天也没有反应，大家索性没有再管他。 “晚上我们烧烤吧？” “那必须的，来海边不烧烤怎么行？” “那下午呢？” “下午就在海边玩会儿吧，沙排怎么样？” “好啊好啊。”一个美女空姐附和道。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你呢，和我们一起吗？”杨立成看向对面的人。 “可以啊。”项倩笑了笑。 其余人都回去换衣服了，留下项倩和沈长清。 沈长清见她没有要动的意思，手里还拿着台相机，“不去换衣服？” “我就看看，不玩。” 他不置可否。 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总是有数不清的活力。 杨立成和陈力阳隔网而立，正玩得起劲。 项倩拿起手中的相机给他们拍照，看到安静坐在一旁的项倩，杨立成换了个人替他便跑了过去。 “怎么不过来一起玩？” “懒得动。” “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喜欢健身。” “不喜欢。” “那我陪你坐一会儿？” 项倩既没答应也没有拒绝，杨立成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 “喜欢拍照？” “还可以。”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他从一开始就很好奇这个问题了，看她的气质，应该不是朝九晚五的工作。 “摄影师。” “这么酷？”杨立成语气夸张的样子惹得项倩笑出了声，觉得他颇有周亦的风范。 “嗯？这有什么酷的？” “艺术工作者哎。” 项倩想了想，“也算吧。” “真羡慕，你们工作时间是不是很自由？” “我在杂志社上班，比起其他工作是相对自由一些。” “真羡慕。” “你们也不错啊。” “和你没办法比。” 聊完这个话题，两人沉默了一阵，那边就有人喊他过去玩了。 “真得不和我们一起？” “你去吧。”杨立成已经站起了身，项倩用手挡在眼睛上，阳光太刺眼，她甚至快看不清面前的人。 “那我去了。” 项倩也起身离开了。 沿着沙滩走了一段，才找到一块没人的地方。 远处水天接一色，阳光照耀下，大海上波光粼粼，美得让人窒息。 项倩蹲下身来，觉得不方便，一条腿索性跪在了沙滩上举起相机。对海边的记忆还停留在弗洛里达，和周亦一起疯狂喝酒的那次。 她经常给别人拍照，自己却很少拍，自拍什么的她没兴趣，可此时此景让她有想记录下来的念头，就以此为背景，拍张背影留作纪念。 没有带别的设备，她只能把相机架在远处的桌上拍了一张，角度似乎不是很合适；摆在沙滩上，柔软的沙子旁不时有人走过，把相机弄得东倒西歪的，愈发拍不出好看的照片。 项倩低头翻看着刚才的照片，不自觉摇摇头，就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我来帮你吧。” 在她面前展开的手，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项倩真想给它拍张照，可是……听声音，这个人似乎并不陌生。 抬起头，凌辰的脸映入眼帘，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怎么在这儿？” “来玩。” 所以，沈长清口中那个迟到的人就是他？仔细想想，确实合情合理。 自从他们认识以来，他和凌辰就形影不离的，好似连体婴儿。这样的活动落下他实在是不太可能。 凌辰见她出神的样子，又重复了句，“给我吧。” 项倩将信将疑地将相机递到了他手里，找了满意的位置站定不动，凌辰蹲下身调整好角度。 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心里有种不知名的情绪掠过，那一瞬间的感觉让他茫然。只是稍纵即逝，怎么也抓不住。 照片里，她的长发在海风的吹拂下随性飞舞着，微微侧过的脸隐约能看出姣好的轮廓。 “来看看？” 项倩走过去，调出刚才的照片，“还不错，学过？” 她的相机很专业，而她刚刚并没有教过他怎么调焦距、调光圈，怎么使用，他便轻易上手了。 “嗯，大学的时候感兴趣就玩过一段时间。” 两个人并肩靠在一起看照片，项倩难得没怼他，而他也收敛起那份玩世不恭。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个人第一次如此和平地相处，项倩甚至觉得此刻和谐的氛围有点不真实。 “回去吗？” “嗯。” 回去的路上，项倩对着天空拍照，云朵在空中不断漂浮，变化着各种形态，让人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云只是大气里水蒸气遇冷液化成的小水珠混合组成的漂浮物。” 项倩以为凌辰要给她科普，刚想说这些知识她上初中就知道了，却还是反问了一句，“嗯？” “可它却能变化成不同的形态，倒映出不同的光彩，真得很美。” “是啊。”她放下相机，张开五指向天空的方向伸去，“看得见却摸不着，所以才更美吧。” 就像感情，真实存在却又无法触碰。 凌辰已经向前走了，项倩还留在原地。 他今天在白T外面套了见白色短袖衬衣，没系上扣子，衣角在风中摇摆，双手插在黑色大裤衩的口袋里，显得格外清爽，就好像是刚走出校园的大学生。 项倩忍不住将镜头对准他，咔嚓按下了快门，等他回头的瞬间，又把相机藏在背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快步追了上去。 看到他们并肩走来，沈长清并不觉得意外。 凌辰今天不在状态，安静得过分，别人喊他玩都被他一一拒绝了。而项倩，则是一如既往得沉默。 她坐在一旁铺着的餐布上，目光看向一群人嬉戏玩闹，心思却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沈长清走过去递了杯水给她，“怎么样？” 项倩以为是问她玩得开不开心，接了水随口答道，“还不错。” “我是说，有没有喜欢的？” “不了解。” 她一早就知道沈长清带她来是这个目的，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她和这群人才接触了不到半天，虽然自己也能感受到个别小帅哥对自己的殷勤，可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她的心思，从凌辰出现的那一瞬间，就被打乱了。 沈长清也不知道她的不了解，是不知对方的底细还是不解自己的内心，“没事，出来玩放松点。” 夜幕降临，郊外的黑夜比城市有更多的星星。 众人拾来了干燥的树枝点起篝火，海边的景观灯也都亮了起来。大家架起烧烤炉烹饪食物，项倩移到了餐桌上依然沉默地坐着，把相机放在一边。 而后，不断有人走到她的身边。 “倩倩，吃点水果吗？”陈力阳殷勤地坐到她身边把果盘移到她面前。 “谢谢。”她礼貌地答着。 “哎哎哎，你懂什么，倩倩喜欢吃肉。”杨立成挤到两人中间，把刚烤好的串递到她面前。只是项倩不知道他为何这么了解，如果是沈长清告诉他的那不足为奇，可沈长清也不知道对此也并不了解。 “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还真的让我猜对了，嘿嘿。” 项倩看他傻笑的样子也觉得好笑，接过他的串开心地吃了起来。沈长清说得没错，既然是出来玩，不如放松一点。 杨立成一副得意的样子看陈力阳，好像在说‘看吧，她吃我的东西了。’ “去去去。” 凌辰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玩闹，吃着桌上的食物。 把所有的食物搬上餐桌，大家围坐在桌前吃喝玩闹。 第21章 酒足饭饱后大家正琢磨着做些什么，有个女孩儿提议，“不如来玩游戏吧。” “可以啊。”底下都是附和的声音，好几个男生也想借这个由头多了解了解项倩。 项倩耸耸肩，她无所谓，和大家一起移到篝火旁。 “我们之间太熟了，真心话大冒险没意思，不如，”女孩拿起桌上的纸牌，“国王游戏你们玩过吗？” “这怎么玩？” “我们简化一下，”她边说边理出10张牌，“我们有十个人，这里是A-10，大家依次抽取，抽到A的人是国王，国王可以任意指定两个号码做任何事情，被抽到的人没有拒绝的权利。” 游戏的随机性和强制性正是它吸引人的地方。 项倩是最后一个，从仅剩的两张牌里抽了一张。 红桃8。 “那现在就请国王亮明身份。” 杨立成举起手中的牌，有些为难，要是抽到项倩和别的男孩子怎么办？他也不敢说太狠的，“2和9玩一把手头剪刀布。” “……” “你就说个这么无聊的，这不是浪费机会嘛？” “你管得着嘛？” “所以2和9是谁啊？” 沈长清和凌辰分别弹摊出手中的牌，大家一阵沉默，突然爆发出笑声……让这两个人石头剪刀布，也太有趣了吧。 两个人相邻坐着，对视了一眼，伸出手比划起来。 都是布，平局。 “切。”大家觉得扫兴。 这一次轮到杨立成给大家发牌，走到项倩面前还特地把牌洗了洗再给她，那叫一个狗腿，恨不得背后长条尾巴，竖起来对着她摇一摇。 被喊到的是一对情侣，当众拥抱的要求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的年轻人可放得开了。 陈力阳抽到国王牌的时候，偷瞄到了项倩的方块6，他便放心地喊了其他两个人，准备来点不一样的。 “谁是国王啊？” “我！” “快说快说。” “那就……”他瞥了项倩一眼，她正把玩着手里的扑克牌，“3和9一起唱首歌吧！必须是情歌！” 凌辰一顿，将夹在指尖的牌抖落到沙滩上，借着火光依稀能看出是张黑桃三。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就听陈力阳问，“那9是谁啊？” 一群人面面相觑，翻出手中的牌，都不是9，那就只剩下……项倩了。 杨立成推了陈力阳一把，“你怎么回事啊？” 他压低声音，“我明明看到她是6。” “6和9你都不分，我看你回去就辞职吧。” “喂，这不能怪我啊！” “走开走开。” 沈长清倒是有些期待，这两个人前段时间还互相怼个不停，好像下一秒就要掐起来了一样，今天是怎么了，彼此都这么沉默？ 所有人看着项倩，她借着手上的力从柔软的沙堆上站起身。 “那里有吉他！”有个女孩指着对面的餐桌边，凌辰了然走了过去，选了个面朝大家的位置坐下，调试着琴弦。 他还会弹吉他？不过他的手，演奏什么乐器都很赏心悦目，这个男人还真是从头到脚都完美。 项倩跟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和他隔了条缝，两手撑在长凳上抿着嘴看他，用眼神询问。 凌辰回以一个微笑，“唱首你会的？” 项倩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会什么？” “试试看咯。” 标志性的前奏响起，项倩惊讶地转头，这首……她真的会。 “I love it when you call me seorita……” 在座的人第一次听项倩唱歌，美好的嗓音没有辜负出挑的颜值，杨立成听得起劲，带头欢呼起来。 凌辰唱歌倒不是第一次听了，只是以前没听他唱过这首歌，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迷倒了底下的女孩子。 并肩相坐，火光倒映出彼此的脸庞。 合唱的部分他们的声音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丝毫不显得突兀，就像是浑然天成一般得和谐，整首歌项倩都没有和他对视，只是侧头看着他弹吉他的手，思绪有些混乱。 这双手，曾经牵着她走过人群，替她点过烟拢过发，还…… “你怎么知道我会这首？” 凌辰不会告诉她，那天看着她和周亦，以为他是她的小男朋友，差点就错过了。 “秘密。” 最后一轮的国王，是沈长清。 “不如我们玩儿点不一样的？”他扫了所有人一圈，眼神最终停留在凌辰身上。意味深长的表情让凌辰有种奇妙的预感。 大家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附和道，“好啊好啊。” “那就，5和7吻5秒。”一贯清冷的声音说这话也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 沈长清拿起酒杯，准备等人认领看出好戏，他要是再不出手，估计凌辰就打算一直这么安静下去了。 陈力阳是5，那7…… “倩倩是7！”一旁的女孩子夺过她手里的牌高高举起喊道。 项倩无奈地耸耸肩，看向沈长清，“你是不是刚刚偷看我的牌了？” “我没这么无聊。” “……” “我只是想会不会抽到同性别的。” “变态。” 项倩不是什么扭捏的性格，既然玩了游戏，就理所应当遵守游戏规则。倒是杨立成，突然有了机会和项倩接触，还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他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哎！别脸红啊。”有人发现了他的异样，从他今天的表现里也能猜出半分他对项倩的心思。 “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抓紧把握住！” “就是！” 一个女孩子倒在男朋友怀里低声说，“我还是觉得她和凌机长更配点。” 男朋友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就想说凌辰帅咯。” “是啊，但是我只喜欢你哦。” 项倩和杨立成站在人群中央，看着对面的人的不知所措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隐约能感受到侧面传来的灼热目光。 沈长清看了身边的人一眼，“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凌辰纳闷，却无法辨别心中的异样情绪。 “他们两个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改行做媒婆了？” “她拜托我的。” “项倩？” “嗯。” 凌辰伸手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没带烟，有些懊恼。沈长清见了，把自己的递过去连带打火机一起，凌辰拿出一根也不点，只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以解烟瘾。 “你还好吗？”项倩看对面人快要窒息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没什么……有点紧张。”他的手放在身侧手心里都是汗，“真得可以吗？”杨立成不放心地询问，毕竟项倩是女孩子，他作为男生也理所应当照顾她的感受。 “愿赌服输，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她倒是坦荡。 “亲一个！亲一个！”看的人越发来劲纷纷起哄道。 杨立成依然愣在原地，项倩只想速战速决，便主动吻了上去，留下对面的人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她。 “5、4、3、2、1！”倒计时的声音中，五秒变得很快。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项倩神色自若，坦然地回到了沈长清旁边的位置坐下，喝了口啤酒。 “感觉怎么样？” “嗯？”项倩不知道他在问什么，转头向左看去，余光瞥到凌辰正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杨立成。” “还不错？” “要不要考虑一下？” “也不是不可以。”项倩故意说着违心的话，她不知道凌辰会不会听到。 游戏还在继续，项倩觉得有些无趣，和沈长清打了声招呼便先离开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在海滩上，听着海浪翻腾的声响，看着偶尔有贝壳被冲到岸上。黑暗无声地吞噬着一切。 回想起刚才的吻，项倩没有什么感觉，不紧张、不激动、也不尴尬，就像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啤酒喝了一口，啤酒度数低却有些苦涩，是和伏特加截然不同的味道。 自己那些奇怪的情绪，只有在面对凌辰的时候才会出现，可是他们明明不走心。今天下午，他那么安静地待在她身边，她甚至有种冲动想拉住他的手说‘我们永远都这样下去吧’。 可她知道不可能，那不是凌辰。 “在想什么？”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项倩被吓得一机灵，果然不能在背后说别人，连想一下也不行。 “没什么。” 她的长发被海风吹得乱，凌辰不知道从谁那里要来了皮筋递给她，“扎起来吧。” 项倩接了过来也没扎，就套在了手腕上。 他大概刚刚抽过烟，身上还有些没散的味道，也没问项倩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凌辰。”印象里项倩喊他名字的时刻都和某些少儿不宜的事有关。 “嗯？”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头先，凌辰是真得忍不住了才离席躲到了角落里去抽了根烟，远远地就看到她的身影。那个轮廓，他太熟悉，几乎都不用想就能确定。 走过的时候，他想着，不如就今天吧。不管她想不想知道，不管她愿不愿意，都把那些话告诉她。 可没想到，她先问了。 第22章 他们两个的默契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尽管如此，凌辰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今晚月色那么好，他们那么难得可以心平气和地聊聊天，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把心中所有的疑问都问清楚，给过去这段荒唐的日子做个了结。 “单纯地想知道。” “那你求我？” “嗯？”项倩好脾气地应着，也没拿话冲他。 “像那天晚上一样。” “……” “那天晚上么，我就英雄救美了一下咯。”一想到那晚的事，他只觉得喉咙口痒得不得了，伸手摸了摸脖子也没能缓解。 “嗯？” “我还想问你那两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哪两个？”项倩想了想，“哦，我知道了，我在店里拍照啊，他们就说我侵犯他们肖像说要看照片。” “以后自己在外面小心点。” “以前也没有过，运气太差了。” “你难得不觉得自己运气好？能碰到我。” “是哦，那我还应该谢谢你？” “不应该吗？” “你也没吃亏。” “也是。”他意味深长地看她，还是没忍住点了根烟，安静地抽着。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凌辰手里还夹着未燃尽的烟，烟味顺着海风直直飘向她，见她的眼神他挑了挑眉，“想抽？” 项倩不置可否。她今天特意没带烟，最近烟瘾大，想着是应该戒一戒了，索性就别带在身边，眼不见为净。 凌辰却没有要给她的意思，只是最后长长吸了一口，项倩毫无防备，他便猛地捧过她的脸吻了上去，把烟全都渡了过去。熟悉的烟味弥漫在口腔，他们喜欢一个牌子的烟。 项倩也不推他，安静地接受着。直到把所有的烟都给她才离开她的唇，手摩挲着她的脸颊，“舒服了？” “嗯。”嗓子里都是烟，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以后别抽烟了。” “嗯？” “对身体不好。” “嗯。” “这么乖。” “随口答应一下。” 凌辰随即又吻上她，是项倩印象里从未有过的温柔，他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用舌尖勾勒她的唇形，从嘴角到唇瓣一丝都不放过，她不知在何时就被他撬开了牙关，小巧的舌头被他勾着随意地□□。 身体就这么软了下来倒在他怀里，直到项倩气息不稳凌辰才舍得把她放开。 “怎么样？” “嗯？” “问你感觉怎么样？” 这话听着好熟悉，好像……刚刚沈长清就是这么问她的。 “一般般。” “和他比起来呢？” 项倩不说话了，抬眼刚好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一摸。 “痒。”凌辰捉住她的手握紧放在胸口。 “项倩？” “嗯？” “待在我身边吧。” 凌辰想明白了，他现在并不知道自己对项倩是何种感情，或许时间久了他就能知道。 虽然他不了解项倩是如何看待自己，是不是讨厌他或者恶心他，可他不能忍受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看不得她和别的男人亲热，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不如就这样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吧。 刚才，他不知道按捺住了多大的冲动才忍住没有上去把杨立成揍一顿。他吻得那么认真，只是想把别人的气息都带走。 项倩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在他身边，以什么身份？她坐起了身，侧头看他，“多久？” “看你心情。” “几点了？” “刚好十二点。” “回去吧。”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沉默地走回了酒店。 项倩从口袋里掏出房卡，凌辰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她在开门的瞬间转头看了眼凌辰，就是那么对视的一瞬间，他立马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推进房间。 “啪”的一声，项倩打开了房间里的灯，还没等反应过来，凌辰一把抱起她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随之覆了上去。 一瞬间她连呼吸都忘记，只能感受到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着，凌辰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掠夺她的灵魂。 “宝贝儿，”凌辰喊她，“你不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嗯。”项倩被他吻得眼神迷离。 “我来帮你回忆回忆。”这副不正经的样子，才是他。 那是项倩记忆里他们第一次坦诚相对。 他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在她身体中肆意掀起巨浪，项倩的手抚上他结实的小臂，不自觉收紧留下清晰的指甲印。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渴望得到他的安慰，可他偏偏不给，她抬头想吻他他又躲开，她伸出小巧的舌尖看向他，他才低头吻了下来，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项倩没忍住发出了声，颤抖着身体不可自已。他湿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凌辰进得艰难，即便不是第一次项倩的身体还是很敏感，她攀在他的脖子上妄图抓住些什么。 凌辰安静地等待她重新感受自己，刚开始缓慢地动起来就听到隔壁传来的声响，他们好像是在谈论她。 陈力阳拍拍杨立成的肩膀，“吻到女神的感觉怎么样？还是她主动的。” “哎呀，你讨厌。” “还娇羞呢？” “就是后来没找到她。” “不然怎么样，你还想去表白？” “不说这个了，我们打游戏吧。” 听到对面的声音，项倩忍不住一紧张，凌辰吃痛倒吸了一口冷气，“宝贝儿，别紧张。” 项倩听了他的话果然放松了身体，感受到她的适应，凌辰加快了动作。 她害怕叫出声被隔壁的人听到，那里在打游戏不时传来欢呼雀跃的声音，所以紧紧咬住嘴唇忍着。 凌辰见她这样玩心大发，顶着她的敏感不断研磨，项倩再也忍不住喊出了声，他伸手捂住她的嘴，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呜咽。 “怎么样？都想起来了吗？” 她的记忆不再，可身体全都清晰地记得。 洗完澡项倩的意识早已模糊，直接在凌辰的怀里睡了过去。他吻着她柔软的长发，轻轻抚摸着她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这么一折腾，第二天就睡过了头，还是听到孜孜不倦的门铃声才醒过来。 项倩觉得浑身酸痛，连眼睛都睁不开，扭捏着往旁边人的怀里钻，嘴里哼哼唧唧的，凌辰捋了把头发不满地起身去开门。 沈长清看到对面的人穿着长裤□□着上身，头发有些蓬乱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没选错门。 头先上来的时候本想先叫凌辰起床的，在他门口的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了个身去按了项倩房门的门铃。 “有事？”凌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嗓音里还带着晨起的沙哑。 “都快中午了，不来吃饭？” “马上。” “昨天晚上过得不错？” 他这么一提醒，凌辰才想起来自己是在项倩房间，这样和他见面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叫上项倩一起。” 关上门，凌辰先去洗漱，转头才去喊项倩起床。 知道她有起床气，所以耐着性子柔了声音轻轻地在她耳边唤她，“宝贝儿，起来吃午饭去了。”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凌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被她一把拍掉，他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地看她。 “项倩，”他又喊，“再不起来就要晚了。” 他知道她累了也着实不忍心，只是那么多人都在等他们一起，他也挺无奈的，只能继续喊她。 “别烦。”说着挥了一巴掌正好甩到凌辰的脸上。 凌辰也不惯她，一把抱起把她扔到浴室里，搓了块毛巾给她洗脸。 “你有病啊。” “我没病能这么忍你？” “滚。” “昨天还喊得那么大声今天就让我滚？你还真是穿上裤子就不认人？” “凌辰！” 凌辰不再惹她，回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整理完东西再到她的房间等着。他背倚在卧室门上微微曲着腿，好整以暇地看着里面的人收拾东西。 “醒了？” “嗯。” “起床气很严重？” 项倩沉默，她不说他也知道，不仅是这一次，还有上一次，每次早起都跟吃了□□包似的，一脸不爽。 他颇为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有起床气的人早上都是些什么想法？” “大概就是，谁惹我就想把谁揍一顿的那种？” 凌辰耸了耸眉毛，觉得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在早上惹她比较好。 看到他们一起来餐厅，在座的人神色各异。 沈长清心中了然，自然是不会有太多的表情；爱看戏的觉得他们男帅女美走在一起赏心悦目，要是真有点什么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再说了，昨天他们一起唱歌的样子真的……好默契啊。 只是杨立成觉得有些不安，凌辰那么优秀，万一他看上了项倩，那不就是勾勾手指的事情。 所有人一早就默契地把杨立成身边的位置空出来留给项倩，一看到项倩来他立马朝她挥手扯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嗨。”项倩冲他笑了笑。 “我早上买了早饭去找你，敲了好久的门你都没反应。” “哦？我完全没听到，可能睡得太沉了。”昨天那么累，她不睡死过去才怪吧。 沈长清面带微笑地看着这几个人泰然自若地聊天，心里不由得感到佩服。 “待会儿回去你要不要坐我的车？”昨晚过后，他对她的态度好像有些不同，总感觉距离拉近了很多。 她还没想出用什么理由拒绝，说坐沈长清的车？可是好像不是什么很必要的理由；自己偏偏有没有开车来。她正苦恼的时候，凌辰先开口了，“她待会儿坐我的车，顺路。” 项倩满脸问号盯着他看，他们什么时候说好的？她怎么不知道？不过倒是帮她解了围，自己就顺着他说了下去，“对，我们刚刚来的时候说好了。” “这样啊。”杨立成语气里有些掩盖不住得失落。 “嗯。” 坐在副驾驶，项倩用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有没有在睡觉，慵懒的样子像只猫。 “我昨天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 “这么快就忘了？还是我不够让你记忆深刻？” “哼。”项倩仗着凌辰看不清用力地瞪他。 “所以？” “你想得美。” 凌辰倒也不恼，似乎早就料到了项倩没有那么容易屈服，“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项倩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以后的日子他大概不会放过自己了。 “杨立成那小子加你微信了？” “没有。” “为什么不加？” “我对他没意思，难道还要让他误会？” “你不觉得昨天的举动会让他误会？” “只是个游戏。” “晚上一起吃饭？”回到市区差不多是四五点了，正好能赶上吃晚饭。 “凭什么？” “就凭我昨天付出那么多体力。” “你有病。” “你有药吗？”凌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还没等项倩回答就说道“你有。” 她的身体就是。 “我去1933。” “又去找周亦？” “你管得着吗？” “你给我等着。” 第23章 次日一早，凌辰早早地在她楼下等着，昨天玩得晚项倩又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没睡醒？” “你怎么来了？” “送你上班。” “真闲。” “明天要走了，别太想我。” “我会？” “你不会。” “知道还说？” 两个人也不再说话，直到到了目的地。 “到了，晚上我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 “我会来的。”说着开车就走了。 那段时间，只要凌辰有空，都会准时接送项倩上下班，这让项倩渐渐感到迷惑，他那日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的举动，分明像一个追求者，在尽男朋友的义务，可是他说得从来都不是‘做我女朋友吧’，只是单纯地让她留在他身边，仅此而已。 刚结束飞行，凌辰便匆匆换了衣服直奔1933，想着说不定能在这里遇到项倩，却没料到遇见了另一个人。 他坐在吧台边要了杯酒，气还没理顺就听到旁边有人说话，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惊喜，“你来啦？” 凌辰顺着声音望过去，见到许久没见过的面孔，准确来说，自那天酒会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你怎么在这儿？” “我想来这里看看会不会遇到你。”陈妍然倒也直白，完全没打算掩饰自己的心事。 “找我有事？” 她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他会欣喜，没料到他的语气依旧冷冷的，似乎还有些不耐烦。可前几次见面，分明不是这样的。 他虽没有多大的情绪，但不至于厌恶她，她甚至以为，他可能有点怜惜她。 “没，没事。” 凌辰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也许是有点吓到她了，还是松了语气，“坐吧。” 其实从海边回来，他就想找机会和她聊一聊，只是最近一直太忙，抽不出时间。 更何况，现在他的眼里除了项倩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最近怎么样？工作顺利吗？” “托你的福，还不错。” “那都是你努力的结果。” “不是的，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有这种机会。” “我只是帮你搭桥，至于你能不能把握还是靠你自己。”凌辰顿了顿，默默在心里组织好语言想开口和她说明白，就看见项倩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她也不看他，只是直直地望向陈妍然，“在聊什么呢？说来给我听听。” 项倩刚进门就看到角落里的男女，也不客气直接就走了过去。 陈妍然没想到会在今天遇到项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没什么。”她自认为还没必要告诉她这一切。 “哦？”她轻佻的语气让人心痒痒，转了个身绕道凌辰身边，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没想到你业务这么繁忙？”项倩弯下腰和凌辰对视。 “我是来等你的。”他不避讳她的眼神和挑衅，也不在意是否有人在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项倩不置可否，抬起身看向对面的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我让你走人了？” 陈妍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理直气壮地回应，“我现在不在这里上班了，只是来玩的。”言下之意，我是来消费的，你管不着我。 项倩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我的意思是，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出现在这里。” 陈妍然清楚地记得那天酒保是怎么说的，只是今天周亦不在，怕是也没有人能为她撑腰，但她也不像跟她硬碰硬，毕竟对自己没好处。 她错过项倩的目光，“凌辰，我们单独聊聊吧。” 见凌辰没有任何动作甚至直接把手伸向他，凌辰为了拉开距离身体向后躲，陈妍然正觉得难堪，站起身企图更靠近他的时候，突然一杯酒就泼上了她的脸。 嘴角滴落的水珠依稀能感受到是伏特加的味道。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项倩，听她冷冷地说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陈妍然的自尊不允许她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立马扭头就跑了。 凌辰勾了勾嘴角，拉过身边的人让她在旁边的位置坐下来，“消消气。” “怎么？觉得我太狠？还是心疼了？” “都不是。我只是觉得，”他看看她，替她理了理刚刚因为动作而有些凌乱的衣领，“你发挥得太好我都没有用武之地。” “哼。”项倩冷笑，还不是他惹出的桃花债，自己只是替他清理门户。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情绪，她只是不允许现在他身边有别的女人，至少，不要让她看见。 “如果我解释，你要听吗？”他难得真诚。 项倩不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讲起来，他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更何况是她。 “我当时救她，是因为你的事，所以我不能袖手旁观。至于后来，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她可怜。” “就这么简单？”项倩倒是很懂他，她招了招手找阿杰要了酒。 凌辰就知道瞒不过她，“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只不过……”他欲说还休地看项倩。 “只不过什么？” “想听故事，不用付出点代价？” “不说拉倒，以为我很想听？” “我说我说。”他确实怕她不要听，毕竟这件事是他做得不够好。 “那天救了她，她说让我帮她，我心软了。更何况那时候，我身边没人，所以送上门的，无所谓多一个少一个。” “也是，凌少身边怎么能缺女人呢？”项倩没看他，明明是充满嘲讽的话语，她的语气平和地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普通的事情，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像你。” “像我？我以为你是在骂我。” “她在有些事情上很要强，就像你。只是，在对我这方面，她很会服软。” “哦？你是在暗示我什么？”项倩是个聪明人，自然能听出凌辰话里的意思。 “不是，你不用改变，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向来是欣赏她的，独立自强、倔强却又不乏女性的性感、娇羞和妩媚，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女子。 只是这种欣赏，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感情，单纯地远观吗？他分明已经亵玩过她了。 凌辰也不愿再去多想，只要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他想他会找到答案的。 “凌辰，你对多少女人说过这种话？” “就你一个。”他又不正经起来，“毕竟，能让我这么念念不忘，也就你有这个本事了。” 他故意加重了‘本事’这两个字，让人不由得就想歪了。 项倩懒得理睬他的调戏，“你很闲吗？” “我可是刚下班就来找你了。”他这话应该不假，眼底的青色显而易见，眉角眼梢还有无法掩盖的疲惫。 “找我有事？” “星期六留给我吧。” “切。” 原本凌辰只是约项倩晚上出去，临到前一天晚上突然改变了主意，说什么白天也有活动下午就过去。 到了时间凌辰准时在楼下等着。项倩下楼的时候，那人正开着车窗把玩着手中的墨镜，感受到右边有晃动的人影，他立马撇头转向她。 项倩利落地开了车门坐进去，就看到一旁的人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看什么？” 凌辰把手放到她露出的一截腿上摩挲，“觉得你好看呗。” 她今天穿了长袖连帽卫衣配上款式别致的热裤，束起的马尾显得俏皮，和他的卫衣长裤倒是不约而同。 “那你能把你的猪蹄拿开吗？” “我这么好看的手你说猪蹄？”说着还举着手在她眼前晃悠。 “你能不自恋吗？” “不好看吗？” 项倩看着他的眼睛没办法说谎，她确实觉得好看，而且不是一般得好看，只好转头看向窗外，“开车。” “我们到底去哪里？”一路飞驰的车任项倩怎么猜也想不到目的地。 “到了你就知道了。对了，后面有零食，你拿来吃吧。” 项倩转头果然看到后座上有一个大袋子，她弯过腰伸长了手臂才够到，拿过来一看琳琅满目全都是她喜欢的。 驾驶座上的人看见她的表情正得意洋洋。 “良心发现了？” “嗯？” “怎么突然想到买这么多？” “看你喜欢吃就买了。” “哦。”项倩冷冷回了一句，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凌辰停了车，走到另一侧给项倩开门，“走吧，公主殿下。” 许是因为吃了东西心情都变好了，她好心地把手递到他的掌心里，相触的瞬间温度都变高了。 “你怎么想到来这儿了？” “今天有活动。” “什么？” “寻宝。” 即使是下午时分，游乐园门口依旧拍着队。项倩努力回想上一次去游乐园，却发现记忆已经过于久远，远到她再想不起来了。 他们刚入园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块儿，两个人也不挤上去，仗着身高的优势站在远处看着。 “今天我们的活动叫做寻宝。最近正值初秋，我们园区里的菊花开得特别好，因此我们在各个角落里都摆放了用菊花花瓣做成的饰品。大家可以两两为一组，也可以单独行动，最先找到十份并且到达集合点的队伍就能获胜了。至于奖励，我们先卖个关子，好了现在活动就可以开始了。” 第24章 随着主持人话音一落，人群四散而去，匆忙开始寻找。 凌辰倒是不着急，只是想带项倩出来散散心顺便凑个热闹，谁知道她的胜负欲被激起，看着凌辰悠闲的样子立马抓住他的袖子，“快走啦。” “喂！”凌辰被她拉得猝不及防，脚下险些踉跄，没想到她会对这种游戏这么上心，只好跟着她走。 虽说园区里藏了好多摆件，但是想找到也不是件什么容易的事情。沿路的花坛、假山，项倩一样都没错过，就是没找到那些饰品的踪迹。 看她不耐烦的样子，凌辰推着她的背往过山车的方向走去，“别光顾着找，我们去玩会儿吧，说不定就找到了。” “不去。” “你害怕？” “不是。” 项倩甩了甩手，想摆脱他却被他拉住手臂，“没关系，我保护你。” “……” 她今天没带包，只是把手机和钥匙放在裤子口袋里，要坐过山车怕这些东西会掉，打算放进了储物柜里。 刚在储物柜前蹲下，就看到最角落的格子里黄灿灿的颜色，项倩不动声色地用手机把东西挡住，回头走向了过山车。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项倩怕辫子甩到脸，索性解下橡皮筋披散着头发。 “你蹦过极吗？”凌辰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猜测着她胆子这么大应该会喜欢极限运动。 “没有。” “想去吗？” “不想。” 大概是猜到了他的用意，她果断地拒绝了，凌辰也不置可否。 随着音乐声的响起，过山车也开始缓慢爬行，等他们再回到地面已经是两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项倩的长发乱哄哄地遮在脸上，她拿手捋了捋，露出红扑扑的脸颊，傻乎乎地笑着看凌辰。 “不会玩傻了吧？” “好有意思啊。” 以前看别的女孩子总喜欢去游乐园玩，项倩也不知道游乐园里有什么好玩的，甚至觉得有些幼稚。直到此时此刻，她大概知道了，为什么这一方小天地能让大家这么着迷。 凌辰觉得她此刻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旁的引导员帮他们解开安全带，正拿着喇叭大声喊，“注意口水、鼻涕不要乱飞，男生不要牵错女朋友……” 闻言，凌辰一把拉过项倩的手包在掌心里，“走吧。” “哎，我还要拿东西。”她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他这样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项倩神秘兮兮地从储物柜前站起身，“猜我看到了什么？” “饰品。” “你怎么知道？” “不然呢？” “也是哦。” 他算是发现了，一到游乐园里女生的智商就为零。 看她手里拿了那么多东西，凌辰冲她说，“给我吧。” “嗯？” 他从她手里接过东西，把她的手机和钥匙放在自己口袋里，“放我这里比较方便。”项倩觉得有道理，也没拒绝。 走着走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项倩眼里突然放光，转念一想自己没有手机没有钱包，就拉着凌辰的袖子甩了甩，“我想吃冰淇淋。” “求我。” 凌辰本想让她打消这个念头，毕竟天气凉了吃太冰的东西对身体不好。谁知道项倩答应地倒是爽快，“求你！” 她的东西都在他那儿，现在身无分文没有办法只能放低姿态。 “我没听错吧？” “没有。” “有你这么居高临下地求人的嘛？” “那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他不怀好意的表情是个路人都能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 “那我不吃了。”项倩甩开凌辰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 “哎！走吧，我给你买。”凌辰无奈地摇摇头，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是项倩第一次吃到桑葚味的冰淇淋，看她一脸满足的样子，凌辰不禁问道，“好吃吗？” 她肯定地点点头，服务员给他们递来几张纸巾，上面还附带了一件饰品，项倩惊喜地接过，“如果我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吃个遍，是不是就能集齐了？” 她正打着如意算盘，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个方向走来，她立马往凌辰面前一站，背对着来人不让她看清自己。 见她这么大的反应，凌辰有些迷惑，“怎么了？” “金菁！她怎么也来这里了？” “谁？” “我闺蜜，就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哦。”凌辰摸了摸下巴，“我好像有点印象。不过你躲什么？” “她认识你啊！” “那当然了，我们公司还会有不认识我的人？所以呢？” “所以被她看到了我怎么解释？” 项倩回头看了一眼，金菁离他们这儿越来越近，她丢下一句，“我先走了。”立马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留下凌辰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 她的手机还在自己这里，待会儿走丢了怎么办？ 这么想着金菁已经看到了他，连忙走过来打招呼，“嗨！凌机长，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佯装不认识对面的人，想借此扯开话题，“你是？” “我叫金菁，我们是一个公司的，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哦。”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对你有印象。” “真的吗？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 “记得每一位美女是我的义务。” 金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过，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要问他什么，就听到那边同伴在喊她。 “凌机长那我先走了，有机会机场再见。” “嗯，拜拜。” 终于把人给打发走了，凌辰长舒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竟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果然，人是做不得亏心事的。 他正想着该怎么去找项倩，项倩就回来了。 “走了？” “嗯。不过你为什么要躲她？我们光明正大地出来玩，又不是偷情。” “那我怎么跟她解释我们的关系？工作伙伴？还是……”那两个字她没有说出口。 凌辰被她问得没了想法，就听见她说，“这个不重要，我们快走吧。”她不想打破原来和谐的气氛，毕竟这很难得。 所以最后，他们两个人就真得靠吃把十个饰品都找到了……想来能吃也是一种福吧。 到集合点的时候，工作人员正在等着，看到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连忙冲他们招手。 “你们好幸运，我们还剩下最后一份奖品。” 真的赢了项倩并没有感到很激动，自己也不是冲着奖品去的，只是单纯觉得游戏的过程很享受而已。 工作人员神秘地从背后的箱子里拿出一个袋子，“这是第三名的奖品，想必你们能用到，希望你们好好享受。”说着满怀笑意地看了看他们。 夜幕逐渐降临，浪漫的灯光铺满整片园区，辉映着着柔和的夜色共同编织了一张梦网。 “要吃晚饭吗？”凌辰还是觉得要问问，毕竟项倩食量的上限在哪里他也不是很清楚。 项倩摇摇头，摸着肚子揉了揉，“吃不下了。” “那走吧。” “又要去哪里？” 现在想去的地方才是凌辰最初想约项倩去的。 被推上摩天轮的瞬间，项倩还有点出神。 “所以你就是想来这里？” 他直直看着对面的人，像是要把她看出个洞来一样，“准确地说，是想和你一起。” “少来。” “真的。”凌辰摆出难得的认真模样，“所以，下个月和我一起去酒会？” “这就是你今天的目的？”项倩就知道他没有这么好心，今天一天又是游戏又是摩天轮的。 “算一个。” “来一次游乐园就想收买我？” “那你想怎么样？要我卖身？” “你能想点有现实意义的吗？” “这怎么没有了？”凌辰说着去扯自己的领口，项倩目不转睛盯着他看，丝毫不示弱。他觉得没意思，就收起了动作。 “你找别人吧，我不想去。”项倩这句话是真的，她以什么身份去？她的女伴？她原本不在意这些，可是在凌辰身边，不知怎么的就在意了。 “除了你我还能找谁？” 凌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项倩没往心里去，只是觉得他在哄自己。陈妍然是她看到的，那她没看到的呢？ 他有千万个理由去帮她，也有千万个理由去照顾别的女生。 “你身边那么多，随便选一个不行吗？”她不再看对面的人，转而去踢脚下铺着的毯子，试图掩盖自己的内心。 凌辰叹了口气，“没有别人了，项倩。” 项倩抬起头的瞬间，游乐园上空燃起了烟花。绚丽的火光倒映在她清澈的双眸之中，也倒映在他的。那是她第一次在凌辰眼中看见如此清晰的自己，一时竟有些出神。 手往后缩了一下，一不小心碰到了放在身侧的袋子，袋子应声落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 项倩刚想伸手去捡，看清了是什么又条件反射似的立刻缩回了手，坐到了位置上，还装出面不改色的样子。 见她这番举动，凌辰勾了勾嘴角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收起来，“怎么？还不好意思了？脸红了？” “没有。是烟花，红色的烟花。” “有什么可害羞的，又不是没用过。” “我是没用过啊。”项倩不甘示弱，不能任由他戏弄自己。 “也是，你只不过感受了一下。” “凌辰！” 她喊他的名字，就听到他止不住的笑声，她连忙出声吓止，“笑什么笑，你能用都送给你。” “没有对象我怎么用？” “下面那么多，随便找一个。” “对面就有一个，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你想得美。”项倩嘴上虽犟，脸上却依然红扑扑的。 谁能想得到主办发会把安全套当做奖励？怪不得刚才工作人员说什么，你们应该用得到，原来是这个意思？ 转念一想，今天的赞助商好像是……那她就懂了。 凌辰从对面走了过来坐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揽进怀里，项倩觉得没脸见人把头埋进他的怀中，“宝贝儿，你也太可爱了。” 第25章 车稳稳地停在项倩家门口，她一边接开安全带一边就听到身旁的人说，“酒会的事别忘了。” “再说。” “还有，”凌辰从后座拿出那个袋子递到她面前，“你的奖品。” “不用了就当送给你了反正我也用不到。”项倩说得快，连一丝停顿也没有就立马推开车门慌忙而逃了。 项倩没想到会在某个不知名的夜晚接到自己母亲大人的电话，还是关于相亲的，只是那件事早就被她抛在脑后了，她不走心倒是有很多人都替她记在心上。 “倩倩，吃饭了吗？” “嗯。” “在忙？” “现在不忙。” 听妈妈在电话那头有些扭捏和犹豫，她便直接问了，“妈妈，你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吧，干嘛扭扭捏捏的？” “是这样的，我听周亦他妈妈说，你有男朋友了？” “什么？她听谁说的？” “周亦的表哥你还记得吗？他说给你介绍了一个他的同事，你们相处得特别好。” “没有这种事情，我没男朋友。” “是不是还在接触没有定下来？” “妈妈，你别问那么多了，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我知道，你还小我们也不着急要催你，只是怕你受伤，要是真得定下来了就跟我们说一说。” “我知道了。” 没过多久，她又接到了周亦的电话。 “倩倩。” “说。” “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怎么不告诉兄弟？” “我什么时候有了？” “我妈说你有了。” “你妈说我有我就有吗？” “那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要被你们绕晕了。” “反正不是你听到的那样。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晚上来我这儿吧，我哥也来。” “知道了。” 正好，她想找沈长清聊一聊。 二楼卡座，清隽的男人早已坐在沙发上喝茶，一副慵懒闲适的样子。 “行了，都来了那就说说吧。”周亦坐在中间主持会议。 项倩看他这架势，“干什么，搞三堂会审啊？” “你们这不是口供不一致吗？肯定是出了奸细啊。” 她来得匆忙，拿起桌上的蜂蜜水一口气喝完，才缓过来看向对面的男人，“所以是怎么回事？” 依项倩所见，沈长清不是喜欢在人背后嚼舌根的人，更不屑于乱传八卦，所以只可能是他从别人那儿了解到了些什么。 “是凌辰。”他准确无误地解答了她内心的疑惑，他口中她的交流对象居然是他。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让我别再给你介绍对象了，你们已经好了。” “……” “谁？”周亦从沙发跳起来，“哪个男人这么大胆敢打我们倩倩的主意？还没经过我的允许。” 沈长清朝项倩努努嘴，“你问她。” 周亦满脸疑问地看她，项倩用手推了推挡在她面前结实的胸膛，“就是上次你哥过生日，和他一起来的那个。” “哪个啊……”周亦努力地回忆着那日的场景，“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 “你只顾着看自己，对其他人当然没印象了。” “我同事。”沈长清提醒他。 “哦。”周亦应了一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看着项倩盘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认识？” “工作。” 可沈长清分明记得是那天凌辰去勾搭她他们就认识了，他也懒得在周亦面前拆穿她，她不想说总有她的理由。 周亦更加混乱了，“所以现在你们？” “不是你们想得那样，他胡说八道。” 沈长清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项倩，“我看他也不错，你不如考虑一下？” “……兔子不吃窝边草。” “我看早就吃过了吧？” “……”项倩转头不再去看他，留下周亦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只是他能感觉到，项倩和凌辰的关系必然不简单。 早晨项倩刚到杂志社，就看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封请帖，封面上也没有别的痕迹。 她抬头看周围的同事，“你们谁要结婚啦？”众人纷纷摇头。 项倩打开来一看，原来是蓝天航空的周年酒会，邀请她去参加。她放下东西，拿着请柬去了主编的办公室。 “请进。” 看到来人是她，主编也不觉得疑惑，“放在你桌上的请柬看到了吧？” “嗯。” “记得空出时间，到时候别缺席。” “可是……”之前凌辰说的好像也是这个酒会，如果跟着主编去了，他是不是得重新找个女伴？ “怎么了？”主编见项倩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想去？” 她摇摇头，“也不是。”算了，反正都去一个地方。 “那就去吧，记得选套好看的礼服，杂志社给报销。” 酒会的前几天，凌辰给项倩打电话，“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去了呗。” “你不去，就不怕我当场找别人？” “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真的不去？” “我那天晚上有事。”项倩想着就先不告诉他了，看看他那天什么表现。 “知道了，早点睡。” 酒会当天项倩坐了主编的车一起去，刚一下车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蓝色丝质抹胸长裙，上半身是收腰的设计，下半身则是蓬松的褶皱，很难驾驭的颜色却被项倩诠释得恰到好处。 乌黑的长发微卷披散在身后，天鹅颈上的黑白项圈链又给隆重的礼服增添了些活力的色彩。 如果项倩不做全场的焦点，很难想象还有什么人可以。这大概也是主编为什么会让她一定要来的缘故吧？不愧是他们社的活招牌。 项倩和主编一同去找林总打招呼，林总此时正在会场中央被人团团围住，刚走到他们身边就感受到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身上。那人冲她挑了挑眉，表情里说不清是怒还是喜。 林总见到他们连忙打招呼，“哎，你们来啦？” “是啊，恭喜啊。” “谢谢。来，我们一起喝一个吧。” 林总示意凌辰一起，主编从路过的侍者手里拿了杯酒一边解释道，“项倩她不喝酒，我们几个喝。” 主编知道她不喜应酬，今天喊她来纯粹是不能驳了客户的面子，能挡的就尽量都替她挡了。 凌辰挑挑眉，项倩以水代酒和大家一起碰杯。 今日慕名来见项倩的人不少，她脱不了身只能一一应对，倒也没看出什么不自在的。只是时间长了，心里渐渐觉得有些烦躁。 凌辰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看她，也不帮忙，不理会项倩投去求救的眼神。这个男人，是不是又记仇想趁机报复她？不就是骗他说不能来酒会吗？ 项倩剜了他一眼，主编见她不耐烦的样子连忙替她解围，“项倩，我车上有瓶降血压的药你去帮我拿一下吧。” 项倩心领神会，接过了领导的好意，神色轻松地和周围的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得意地冲凌辰扬扬下巴。 她还真有本事啊。 项倩下意识地想去摸口袋，才想起自己今天穿了条裙子。说是什么去车里拿东西，其实主编压根连车钥匙都没给她，连带去拿烟的念头也就只能打消了。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项倩还没看清是谁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走吧，去外面。”说着便向前走了。她也快步跟上去。 消防通道里空无一人，只有绿色的标志散发着幽幽的光。外面没有打空调，从温暖的室内一下子走出来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忍不住竖了起来。 凌辰站定着等她走近，想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项倩看到他的动作，猜测到了他的意图，连忙阻止，“不用，你待会儿进去还要穿上，多麻烦。” “嫌麻烦就不嫌冷了？麻烦的是我又不是你。” “找我出来干什么？” 凌辰被她问得说不出话来，勾了勾嘴角，这个女人明明是自己想出来，怎么又变成他找她出来了？ “你出来想干什么？” “有烟吗？” 他就知道是这样。头先看她的动作就猜到她没带烟，烟瘾又犯了。 “如果我说没有呢？” “没有拉倒。” 项倩调头就走，被凌辰一把拉住搂进怀里，“抱一会儿就不冷了。”她今天喷了香水，倒不是很浓的那种，淡淡的清香混合着体香，很特别，很好闻。 她把头埋在他的肩上，“你占我便宜。” “嗯。”他倒是坦荡。 项倩哪是能让人随便占便宜的主？她顺势把手放进凌辰的西裤口袋里，摸到了烟盒，“抽完了再抱？” 听到她的话，凌辰不禁失笑，“今天这么主动？”他松开了怀抱借着微弱的光低头看她。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没听说过？” 凌辰拍拍她的屁股，“抽吧。” 项倩刚抽上两口就被他抢了过来，“你不能自己再点一根？” “少抽点。” “我平时上班都不抽。” “那怎么我每次都能看到你抽？” “……”那不是因为见到你才想抽吗？项倩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会这么说，硬是把这句话憋回了肚子里，“看到你觉得烦。” “还有良心没有？” “我本来就没有。” “白眼狼，等会儿结束了一起走？” “为什么？” “我喝酒了，缺个司机。” 项倩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踩着高跟鞋走了。 刚回去，就看到主编在找自己。 “快来。” “怎么了？” “凌辰呢？我刚明明还看到你们走在一起。” “你看错了，我没看到他。” “我还想找他单独聊聊呢。” “找他？你跟他有什么可聊的？” “我听林总说，凌辰的爸爸是凌致远。”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是……“你是说那个房地产大佬？” “什么大佬，你怎么把人家说得跟黑帮似的？” “看起来还真不像。”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采访一下他？” “你自己找他聊去吧。” “你帮我去把他找来吧？”主编一脸殷勤地看着项倩。 “为什么是我？” “我看你们两个关系很好啊？” “你看错了。” “倩倩，你就使一下美人计帮我勾引一下他，没准这事就成了。” “什么跟什么，主编你的思路能不能正常一点？” “如果我说不能呢？”主编突然摆起架子趾高气昂地指挥她。 “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吗？”嘴上虽然答应了，心里还是不情愿，虽说老板说得“美人计”好像是没什么毛病。 第26章 项倩找了一圈才在离自己很远的位置看到凌辰，还有他身边的沈长清。 “嗨。”项倩和他打招呼，他回以微笑，她便转头语气毫无波澜地和凌辰说，“我们老板想找你聊聊。” “和我？聊什么？” “他看上你了。” 凌辰表情尴尬，“你认真的？” “当然。他想问你有没有可能做他的小妾？” 沈长清闻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其实三人心知肚明，项倩在看玩笑他们也不拆穿她，配合她把戏演下去。 “做他的好像不行，做你的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想得倒美，怎么不问我同不同意？” “行了，别演了。找你聊正事，跟我过去？” 凌辰不置可否，和项倩并排走去找主编。 今天的酒会，蓝天航空大部分员工都来参加了，其中当然也少不了金菁，只是她看到项倩的时机不偏不倚，偏偏是她和凌辰走在一起的时候。 那两人虽没有看对方，一致的步伐、和谐的背影，连呼吸的频率都所差无几，任谁都不能相信他们两个是陌生人。可先前每次跟项倩提起，她都一副不认识凌辰的样子，不行，待会儿一定要好好盘问盘问她。 项倩把空间留给主编和凌辰让他们单独聊聊，自己先离开了，没走出几步身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在她耳边哈了一声。 项倩吓一跳，险些崴了脚，正欲发火这才看清那人是金菁。 “你干什么呢，神神叨叨的。” “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那么害怕？” “我说大姐，你这样吓人能有几个人不被吓到的。” “说，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我啊，”项倩从桌上拿起一块蛋糕咬了一大口，“你们老板请我来的呗。” “真的？”金菁一脸不相信。 “真的啊，我们上次和他们合作拍了宣传照，所以他就请我们来了。”说着，还指向不远处，“喏，我们主编还在那里。” 金菁不只看到了他们主编，还看到了他对面的凌辰，“我怎么觉得，你是凌大机长找来的呢？” “嗯？” “我刚刚分明看到你们两个走在一起。” “喂！你讲不讲理，我就是个跑腿的。”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项倩有些心虚，不再看她准备转移话题，毕竟现在她和凌辰的关系还不明朗，自己该怎么向好闺蜜解释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凌辰看到那两人正看着自己，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便冲她们笑了笑。 “嗯？”金菁敏感地觉得，这个笑不是在冲自己。 “什么？” “凌辰为什么冲你笑？” 这时候项倩不得不感慨女人的直觉实在是太可怕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笑了，在场那么多人呢。”嘴上还要想办法不让她怀疑。 “说的也有道理，我还是觉得你们两个不清白。” “你看那边，沈长清也在那边呢。” “嗯？你怎么知道沈长清？我就跟你提过一次。” “我记性好。” 沈长清似乎是感知到有人在看他，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是项倩，便向她举了举手里的杯子。 项倩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这一个两个都怎么回事，为什么都要跟她打招呼啊？ “你看沈机长，他在和谁打招呼？我怎么觉得又是我们这个方向？” “他对着你呢。” 虽说知道项倩说的是假话，金菁还是忍不住一阵花痴，“他好帅啊。”花痴完立马又换了脸，语气也严肃起来，“可我明明觉得他是在冲你。” “你怎么觉得一个两个都是在对着我，就算我真的跟他们有一腿也只能跟其中一个吧？” “也是哦。” 项倩想着，好不容易把金菁糊弄过去了，谁知凌辰端着酒杯出现在他们面前。项倩一副撞鬼的表情，深吸了口气才转身，对他尴尬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嗨。”金菁的嗓音明显有些颤抖，虽然不是第一次和凌辰面对面说话了，可他的脸出现在面前还是让她难以呼吸。 “你好。” “又见面了，凌机长。”金菁生怕凌辰忘记主动帮他回忆，“上次在游乐场我们碰到过。” “我当然记得了。” “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刚说完这句话金菁就后悔了，没有事也可以找她，她这里可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对帅哥开放的。 项倩在金菁看不见的地方疯狂朝凌辰使眼色，让他别乱说话，他做出了个心领神会的表情，嘴上说着，“也没什么事。” 项倩心里一颗大石头刚落地又听到那人补了一句，“我就是想来提醒一下项倩，待会儿一起走别忘了。” 留下对面两个人僵在原地，他发自内心地一笑走人了。 “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金菁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看向身侧的人，内心复杂。 “额……”项倩大脑飞速运转着，即使她知道她再怎么解释金菁大概都不会再相信了，“就是我们老板想讨好他所以让我开车送他回去。” 金菁也不再难为她了，嘴上敷衍地答应着，心里已经脑补出了一本言情小说，毕竟男帅女美，可以有酒也可以有故事。 一直到散场之前她们都没再见到过凌辰，项倩本想趁机和金菁一起溜了，谁知道自己的闺蜜义正言辞，“你不是要给凌帅哥开车吗？怎么能先跑了呢？你跑了让他一个人怎么回家？” “他可以找代驾啊。” “那能一样吗？你不是还要贿赂他，哦不对，□□他吗？” 项倩伸出手弹了金菁的脑门，“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呢？” “我说的有错吗？不行，我把你送过去。” “喂，你还是我的姐妹吗？” “这一刻，不是了。” 项倩不禁扶额，果然在美色面前所有的情谊都是假的，她真想唱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金菁四处搜索凌辰的下落终于看到他，伸出手朝他挥了挥。凌辰见状立刻过来，“怎么了？” “项倩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说罢还不忘冲她挑挑眉便离开了。 “我怎么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呢？”项倩插着腰看着那人跑得那叫一个快，像是生怕自己会追上去。 “可不是吗？这不就被卖给我了，你说巧不巧。” “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说那些话她能这么误会吗？” “我说什么了？”凌辰是真心无辜，他寻思着自己没说什么太出格的话吧。 “什么待会一起走？谁说要跟你一起走了？” “我们刚刚不是在外面说好的嘛？” 项倩气不过，那胳膊肘戳凌辰的肚子，可那人有腹肌，似乎对她的行为没什么反应，项倩就更生气了。 “别生气了。”凌辰将西服外套脱下披到她身上，左手拦住她让她靠近自己怀里，“我的车在外面，走吧。” 项倩噘着嘴就那么半推半就地和他一起出去了。 将近十二月的天，外面已是一片漆黑，风一阵阵地刮地上的落叶都被吹起，在空中划出绚烂的弧度又直直坠落到地上，连带着天上的星星也被吹得不见踪影，只留一轮明月隔着宇宙遥望。 上了车打起暖气，不一会儿就暖和了，项倩便把身上的外套还给凌辰。他刚刚喝了不少酒，浑身发烫也不觉得冷，就把衣服扔在后座上没穿。 项倩重新调了座椅和靠背才觉得舒服，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想了想，才发觉是裙子太长直直拖在了地上，踩油门和刹车的时候都不太方便，甚至有些危险。 凌辰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怪我，我没想到你穿裙子不方便开车。你等着，我去找个代驾吧。” “不用。” 项倩将手伸向他的胸口，凌辰一脸诧异，她目不斜视地将他的领针从领带上扯下来，将自己右腿侧的裙子撩起来和里面的打底裤别在一起。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影响了。 凌辰见她这番举动，一边不得不感慨这个女人确实有点办法，另一方面又觉得，她是不是太过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这么想着就把手搭在了她的腿上。 项倩露出官方的微笑，“先生，麻烦您系好安全带，我要开车了。” 凌辰被她这副模样给逗笑了，“我看你很适合去开网约车啊。” “我谢谢您。”说着立马卸去脸上的笑容专注地开车。 “地址。”刚上路项倩就想起来自己还没问他住哪儿，凌辰报了出来，内心却有点说不明的情绪。 这是第一次告诉一个女人自己家的地址，如果顺利的话，还会把她带回家。那他这么多年的规矩，算是破了。 他是个注重隐私的人，无论在外面怎么玩儿也绝对不会带女人回家，那是他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必须保证那里的干净。 可是项倩，她不是那些女人，而是他想留在身边的人。 她开车虽快却也很稳，凌辰放心地靠在副驾驶眯着眼想心事，时不时再看看身边人因为专注而噘起的嘴，觉得甚是可爱。 第27章 门口的保安见是凌辰，便起身同他打招呼，只是在看到驾驶座上坐着个女孩子的时候觉得有些新奇，凌辰居然也会带女人回家。 车在单元楼下停住，项倩想等凌辰下车那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不上去坐坐？” “不坐了。” “那你帮我把车停车库里？”当初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他连带楼下的车库也一同买了下来，免得因为车位惹麻烦。 “那我怎么回家？” “给你换一辆？” “这辆不行吗？” 凌辰抬头打量打量车的内部，仔细想了想，还是给出了个否定的答案。项倩无奈，只好将车开到他指的那个位置，只是……这车库里好像没有别的车了。 “你骗我？” 凌辰不知从哪儿摁了开关，车库的自动门竟缓缓合上。密闭的空间里，只有车上亮着暖色的灯光，只是那光亮微乎其微。 “我忘了。”他拿手松了松系在脖子上的领带，表情没有一点儿抱歉的意思。 “假惺惺。”项倩拉了手刹，想下车又觉得不妥，三更半夜的总不能让她穿件礼服去外面打车吧，可那人也丝毫没有让她把车开走的意思。 她看着凌辰慢悠悠地放低了座椅，趁她不备一把将她从驾驶座上提起放到自己腿上。 项倩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忍不住大喊，“你疯了。”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人已经坐在了他身上。 凌辰捂住她的嘴，“轻点儿，别人会听到。” “那你就放我下去啊。”她扭着身子想从狭小的空间中脱离却始终不能得逞，被他用手紧紧扣在自己怀中。 “别乱动。”项倩跨坐在他身上，明显能感觉到某个部位的变化，还有他渐渐混乱的呼吸。 “你属狗吗？” “你掐指一算也知道我属虎。” “虎背熊腰的虎？” “如狼似虎的虎。” 凌辰的手开始不安分地触碰她裸露的肌肤，从下到上，从饱满白皙的大腿到光洁的后背，最后捧起她的脸将自己的唇递了过去。 “卑鄙。”项倩含糊地骂着，却被他听了进去。 凌辰松开她，额头抵住她的，“我怎么卑鄙了，嗯？”呼吸间将热气都喷在她的脸上，“你帮我开车，我付你劳务费，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吗？” 项倩伸出手摊开在他面前，“钱呢？” “我肉偿不行吗？” “谁稀罕？” “你不稀罕？上次是谁叫得那么好听？” “你闭嘴。”项倩涨红了脸想再反驳，却被他堵住了嘴只剩下呜咽。 凌辰顾不得那么多了，大手轻而易举地就将她的衣服撕裂，项倩一边还在为自己的衣物惋惜，一边就感受到他的手抚上她。他在她耳边不断吹着气，她的脸因为暖气而染上了红晕。 凌辰探身从面前的储物箱里掏出了一盒东西。昏暗的灯光下，项倩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凌辰狡黠的侧脸。他在她耳边轻轻哄她，“宝贝儿，自己坐上来。” 凌辰将自己送进去的瞬间，两人都因为疼痛而发出低低地声音。 明明刚才，他们还在纸醉金迷的酒会上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各色人马，此时却穿着人模人样的衣服在车里做着这种事。一想到这儿，项倩忍不住身下一紧，连带着凌辰也倒吸一口冷气。 “放松点，宝贝儿。” “为什么……要在车里？”她企图在支离破碎间问出内心的疑问。 凌辰停下动作，“我刚刚让你上去，你不肯去啊。” 谁都没有再说话，只留下一车的喘息声。 末了，项倩伏在凌辰的肩头大口喘着气，额前的碎发因为出了汗的缘故贴在了脸上，原先做的发型也变得散乱。 凌辰看怀中的人累极了，“你要加强锻炼啊。” “哼。”她不满地哼哼，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和他对视，“你车里怎么会有那个？” 该不会是哪次用剩下的吧。 “上次的奖品，你忘了？” 一听到奖品两个字，项倩立马又别过头去。 “还有很多，大概……够我们用一年。” “谁要跟你用了？” “那刚才我是跟谁用的？” “反正不是我。” “哦，没关系，反正多的是，不如我们再用一个？” 还没等项倩说话他已经以吻封缄。 那日之后，除了凌辰休息的时候会接送项倩，他们的生活也不再有太多的交集了。到了年底，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每次去工作之前他都会告诉她一声自己去哪儿，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 项倩也就习惯了。 她发现凌辰这个男人，一旦有耐心起来比那些一向温柔有耐心的人可怕太多。她不知不觉地就那么习惯了他的存在。她知道他在织网，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铺天盖地都是他温柔的陷阱，她已经无处可逃了。 凌辰很满意最近和项倩相处的状态，不算特别亲近却也不疏远，她大概已经渐渐习惯了自己的存在。 今天按照惯例去公司培训，下午刚进大门就看到前台的姑娘神色慌张，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怎么了妹妹？” “凌机长，今天有人来找你。” “嗯？谁？” “一个女的，我们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她叫什么。” “那她人呢？” “我们没拦住她，她去楼上了。” “……”凌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到底是谁，自己最近安分得很，明明没有拈花惹草啊？ 带着满心的疑惑上楼，就看到今天来培训的人围成一圈。出于礼貌，他们没有离她太近，给她留出了些空间免得她尴尬。 听到脚步声，一群人立马回头，看到故事的主人公终于出场了，内心的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便自觉地给凌辰让出了一条路。 透过人群，凌辰一眼便看到了那人，是陈妍然。 他迈着懒散的步子走近，也不顾忌周围人的眼神，想必他们是见怪不怪了，只是会找上门的，她还是第一个。 “你怎么来了？”听到他的声音，陈妍然原先埋在被子里喝水的头猛地抬起，眼神里多半还是惊喜。 “想找你聊聊。”她身上还穿着自己那日送她的衣服，可不知怎么的，一看到这套衣服又会想起那日和项倩的相遇。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让她跟上自己，进了一间没有人在的休息室，轻轻关上了门。 “说吧，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的声音听不出有没有发怒，只是看表情不太开心的样子。 “上次在公司，听他们说起沈长清在这儿，我就想你们会不会是同事，就来这里碰碰运气。”陈妍然声音低低的似乎很不安，谁也不知道她今天来这里下了多大的决心，只是真的见到凌辰了又觉得内心万分忐忑。 “有事不能打电话？” “我打过很多次，你都没有接。” 凌辰压根就不记得有这些事了。 “难道你不觉得，找到别人单位是件很没品的事？”他懒得和她说什么客套话，言语用得直白。分明上次项倩已经表现得很清楚，是她太笨不能理解？还是又存着些什么心思？ “我也知道。”陈妍然将头埋得更低，“我不想来打扰你，只是我实在没办法了。” “找我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一句，上次那个女生，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凌辰有些气又有些好笑，他还以为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结果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特地跑了过来？这女生的脑袋瓜都是什么东西做的？ “就为了问这个？” “嗯。”陈妍然点点头，不安地抠着手指，内心既期待得到凌辰的答案又害怕是她最不想听到的那样。 “说实话，你是第一个问我这种问题的女生。” “为什么？” “成年男女需要我向你解释？” 陈妍然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也就是说他们之间…… “更何况，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凌辰说得没错，她压根就没有资格管他的事，她没有立场也不是他的谁，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只是他曾经给予过她的那么一点温存让她觉得贪恋，所以产生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听到凌晨说，“如果过去是我有什么举动让你误会了，那我向你道歉。但是我想说的是，那一晚不管是谁，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我都不会放任不管。” 言下之意，凌辰根本不在意她是谁。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陈妍然坚决地摇摇头，落荒而逃。她知道从今往后，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出现在凌辰身边了。 谁也不知道休息室里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敢去听墙角，只好站得远远的揣摩着里面的故事。 看到陈妍然跑出来的时候，大家面面相觑有些惊讶，她似乎是哭了，这可不像凌辰一贯的作风。他对女孩子向来温柔，从不舍得让她们落一滴泪。 凌辰单手插兜悠闲地从休息室里出来，嘴上还哼着歌，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大家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第28章 那天发生的事从此不胫而走，不仅传遍了全公司，还一个不小心就传到了项倩的耳朵里。 某天晚上金菁给项倩打了个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像在做贼似的。 “倩倩，你现在一个人吗？” 项倩以为是她那边有什么情况，也不自觉地压低声音，“对呀，怎么了？” 听到她身边没人，金菁清了清嗓子恢复正常，“那就好，我跟你说件事，不知道你听说没有？” “什么，快说！” “就是，前几天有个女孩子去我们公司总部找凌辰！” “他的事你告诉我干什么？” “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没有。” “那你还要不要听？” “你都说了，不听完岂不是太对不起你？” “嘿嘿，还是你懂我，不让我说完我就得憋死了。那个女孩子长得是还不错，但是比起你差远了。” “这是重点吗？” “不是。重点是凌辰去了以后把人带进休息室里聊了会儿，那个姑娘居然哭着跑了出来！” “这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吗？” 她和凌辰之间那点事，要不是她这种性格，换做是别的姑娘早就哭了个不知多少遍了。 “这还不值得惊讶？！那可是凌辰啊，在他身边的哪个女孩不是被他哄得笑得合不拢嘴的？要是换成沈长清，我们还觉得可以理解。所以大家猜测，这个姑娘和他的关系不一般。” “哦？” “可能是他在外面欠下的桃花债！作孽啊作孽。你说会不会是人家姑娘怀孕了所以才来找他讨个说法？” “你们脑洞可够大的。”可是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嘛。 更何况凌辰这样的花蝴蝶，想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似乎是件很有难度的事情。 挂了电话，项倩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情受到了影响。 这几天才找上门的姑娘，也就意味着是他最近惹的桃花债，可那日项倩同他说笑时，他分明说过自己身边没有其他人。 只是凌辰的真心话，她到底听的得几分？ 项倩承认，自己对凌辰掺杂着几分虚假，她这么做只是不愿意在凌辰只交付给她三分时，就把自己完全剖析给他看。 凌辰对女人有心却又不带真心，项倩只是习惯了对男人没心。 凌辰还不知道，项倩已经得知了这件事，趁着休息早起去接她上班，没成想连续几天都扑了个空，给她打电话她也不肯接，后来大概是嫌烦，直接就把他的号码给拉黑了。 这个女人，他又是哪里惹到她了？ 凌辰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名堂了，想着去1933堵她。 那天周亦碰巧不在，项倩拨了个电话叫金菁一起来喝酒，两个人坐在吧台边你一杯我一杯闲聊着。 “怎么今天突然想到找我来喝酒了？你竹马呢？” “赚大钱去了。” “所以你才想到我是不是？”金菁作势要去掐项倩的脖子。 “这不是喝酒太伤身所以不好意思连累你吗？” “哼，女人。” “说得好像你不是女人哦？” “唉，我说你和凌机长到底怎么样了？” “我和他能有什么？” “你别装了，上次我都看出来了。” “就这样呗。” “那上次的事情他就没有向你解释过？” “他就算解释我也不想听，更何况没这个必要。”凌辰没说要项倩做他女朋友，她自己也大可不必往这个位置上靠。 金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两个男生拿着酒杯走到她们两人面前，“美女，一起喝一杯？” 她刚想出声拒绝，知道项倩讨厌这些，却听到身边的人说，“好啊。”就见她拿起桌上的伏特加和对面的二人碰了碰杯，眯了一口，笑得妩媚。 金菁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会让项倩做出这种举动，又听到身边的人喊自己。 虽说这里是1933，可项倩一直秉持着尽量少跟陌生人接触的原则，以免造成麻烦。她大多数情况下也只是安静地在一边喝酒，跳舞蹦迪什么的并不是太喜欢。 今天却一改常态，项倩抽出金菁手中的酒杯放到把台上，两相接触发出的碰撞声让金菁觉得不真实，“走吧，一起去跳舞。”说罢便拉着她的手往舞池里走去。 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人目眩神迷的灯光，纸醉金迷，光怪陆离。 项倩一踏进舞池，身边人自动给她让出了一条道，她不再紧绷自己，放松地跟着音乐舞动身体，身边不断有人肆意靠近。 女孩子被她的舞姿和气场所吸引，想和她成为朋友；男生就更不用说了，光是那张脸就足够他们为之神魂颠倒，一个个大胆地朝项倩身边移动。 金菁站在舞池里不知所措，项倩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她倒是也不拒绝身边的人，在一众人里选了个模样清秀的男孩子一起跳着，笑得张扬。 凌辰来的时候，恰巧就看到了这一幕。他习惯性地先去老位置找项倩却没看到她人，以为她是还没来便坐了下来打算等一会儿。谁知道往里面那么一扫，就看到那人玩得正在兴头上，开心得很。 原来她不接自己电话，是跑这里逍遥快活了。凌辰不知为何心里觉得恼火，拿舌头顶了顶腮帮子，便迈着大步子朝项倩的方向走去。 还是金菁先看到了凌辰，她深色诡异地推了推身旁项倩的手，那唇语告诉她凌辰来了。只是灯光太刺眼，闪的人眼睛都花了，项倩压根就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金菁心里想着不好了不好了，还是想提项倩挡一挡，免得两个人吵架，便主动伸出手向凌辰打招呼，“好巧啊凌机长，我们又见面了。” 谁料那人神色冷冷地吐出了一句，“不巧，我是来找她的。”说着便从口袋里将手拿出，一把拉住项倩的手臂将人往外拖。 “放手！”项倩试图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只是两人力量差距悬殊，凌辰又存了心的不放手，项倩根本不可能成功。 金菁深感将有一场恶战发生，只是两人之间的事她不清楚，也更不好插手，便没有跟过去。 凌辰似是没有听到项倩的话，不作任何停留直直地将她带到酒吧外，远离那片嘈杂的纷扰之地。他步子迈得大，项倩吃力地跟着他，两人走到停车场才停下来。 “你有病吧。”项倩揉着自己被拽疼的手腕满腔怒气地看着对面的人，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筋打错了。 “我是有病才会来这儿等你，叨扰了你的好兴致还真是对！不！起！”他故意加重最后三个字，借机讽刺她，只是他忘了项倩根本不吃这一套。 “没关系，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她平复了心情幽幽的开口，倒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可眼里尽是对他的不满。 “你！”凌辰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 “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 “你说过那么多话，我是不是要每句都记得？拜托，我是人，又不是机器。” 他并没有问她，相反语气肯定，“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她否定得也坚决，目光看向远处熙熙攘攘的街道，车水马龙，万家灯火，如此美好的夜晚他们两个却在这儿吹着冷风吵架，她心里不禁自嘲两句。 “项倩！有话能不能好好说，你就非要这么践踏我的真心吗？” 项倩勾了勾嘴角冷笑一声，仿佛他说的话就是天大的笑话，“你这种人也会有心？” “没心的人是你。”他垂下眸收敛起了所有的情绪，“我明天晚上五点飞比利时，两点之前你都能来找我。” 似乎是不想听到项倩的回答，抑或是他心里根本就有答案了，没等到项倩出声他便转头离开了，走得毫无留恋，留下项倩一人呆在原地。 萧瑟的寒风吹过脸畔，混合着酒精的作用只让她觉得头疼，她从口袋里摸出了根烟塞到嘴边，刚想点燃又取了下来。 偏偏他们就爱抽一个牌子的烟，熟悉的味道一没入鼻腔就会让她联想到凌晨和他那张邪魅的脸，她顿时觉得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徒增无趣。 项倩将手中的烟连同烟盒一起扔到了垃圾桶里，也再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回了酒吧和金菁两人打了个车便回家了。 这是凌晨第一次不敢确认一个女孩子的心思。 他不清楚项倩究竟是真得不知道，还是假装没懂，可她那么聪明一个人，大概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她若是存心佯装不懂便是谁也没有办法教她懂。或许她只是觉得，自己并不知道托付真心而已。 一想到这儿，凌晨只觉得胸口发闷心里堵得慌，一口气都喘不匀，想打电话找沈长清喝酒又想起自己明天有飞行任务。他实在是没辙了，只能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用尼古丁麻痹自己。 熟悉的烟草味充斥在胸腔里，它已经刻上了项倩的印记。 第29章 翌日，项倩刚忙完一天的拍摄，在摄影棚的沙发上歇口气，就听见身边的人议论纷纷，还以为是有什么八卦。 因为昨天的事，今天一整天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再加上凌辰又没给她电话有没给短信，仿佛蒸发了一般，让她好像憋了口气似的，又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才想着和他们聊上几句，“你们在说什么呢？说点乐子我听听？” “额……”他们有为难，“不是娱乐新闻，你还要听吗？”看她今天一天都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不想再凭空给她添些不快乐。 “说说看。”项倩倒是不在意聊什么，就是想借着聊天缓解一下情绪。 “就是刚才在国际机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辆飞机在跑道上滑行起飞的时候，突然有另一辆飞机出现在了跑到上。幸好机长反应快，只是擦到了一点边缘没有正面撞上，不然两架飞机那么多乘客就要完了。” “但好像说有机组人员受伤了哎，机长还受了重伤。” “有点害怕，以后都不敢坐飞机了。” 项倩闻言挑挑眉，“偶尔发生意外也是正常的，不过国内的航班算的上是安全的了，别担心。” “一姐说的也是，飞机应该算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了吧，那出事故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 “那万一我就是那个概率呢？”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想，高架都能塌呢，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也有道理哦。” 听着几个人斗嘴，项倩终于勾起了嘴角觉得放松了许多，她掏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错过什么重要的电话短信，然后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就看到满屏的推送说着刚才那件事，现在的媒体消息真是及时。 她没太在意，正打算把这些消息都清除，“比利时”三个字忽然映入眼帘，内心猛地被刺痛了一下，心脏似乎都漏跳了一拍。定睛一看时间，现在是五点半，而消息是五点多左右传出的…… 项倩心里有个念头，突然感到被人扼住了喉咙般不能呼吸，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符合，她分明还记得昨晚他说的话，就是这趟航班，这个时间点，项倩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往那个方向飘荡。 她调出手机通讯录，给凌辰拨了过去，她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希望他能接起自己的电话。可电话那头还没接通就传来冷冰冰的机器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比机器声更冷的，是项倩的心。 她突兀地站起身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整理设备，拿上手机和车钥匙就往外跑，边跑嘴里还一边同同事们说着，“帮我收一下东西！”便只留下一个匆忙离开的背影。 大家从没见过项倩这么着急的样子，印象里她做什么事情都是游刃有余的，即使有什么突发状况也能冷静理智地解决，像今天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冬天，天黑得总是格外得早，碰巧现在是下班高峰，项倩心里再着急也只能堵在高架上无奈地等着，她一手撑在车窗上，一手抓着方向盘，手指在上面轻扣着。两旁树立的高楼，一家家灯火被渐渐点燃，泛滥橘黄色的灯光即便是窗外的人都能感到阵阵暖意，是那么温馨。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冬至。如果他们和好，如果他今天没上班，他们本可以和平地相对而坐，一起吃一顿饺子庆祝这个日子，庆祝他们相识的第一个冬天。 再不济就是把昨天没吵完的架继续，也许还是得不到什么结果接着冷战下去，但至少凌辰在她面前，是鲜活的。 而此刻，她却无法确定，他是否平安，是否依然和她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耳畔只有一遍一遍的机器声，项倩又尝试着给沈长清打了通电话，谁料那头传来的又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的心更慌了。 他是不是在忙，是不是因为凌辰不太好所以分身乏术，项倩脑海里迸发出无数种可能，她突然就后悔了。 如果昨天她没去1933，如果凌辰没有来，如果凌辰来的时候她没有激他，没有和他斗嘴，没有对他冷嘲热讽，现在的结果会不会是不一样的，他们会不会还有很多个以后。 可是没有如果，人生没有后悔药，这一切就那么□□裸地发生了，而她无力改变。 车流开始向前涌动，项倩踩着油门疯狂地开向机场。 刚把车停好，便立刻拔下钥匙拿起手机往里面跑，照着指示牌才勉强找到了问讯处。 项倩手搭在台面上大口喘着气，咽了下口水才缓过来，气息不稳地开口，“你好，我想问一下刚才出事故的飞机现在状况怎么样了？” “您是乘客的家属吧，目前两架飞机都没有乘客受伤请您放心。” “不是，”她摆摆手，“我想问机组人员的状况怎么样了，机长受伤了吗？” “机长因为受到剧烈的撞击碰到了头部，身体上可能也有些骨折，至于其他的我们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他们目前被送医院去检查了。” “哪家医院你知道嘛？”地勤小姐姐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项倩想找个熟悉的人问问情况，可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金菁今天大概没上班，上次一起出去玩的那几个小伙伴出现在机场的概率就更小了，她想不到还可以去问谁，决定再给沈长清打个电话碰碰运气。 没想到这次电话竟被顺利接通了。 “喂。”对面的男人声音依旧清冷，“项倩？” 电话接通了项倩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问他，见她不说话，沈长清继续说道，“我刚落地在处理文件，所以没接你的电话，怎么了？” “我……我想问问，你知道凌辰在哪家医院吗？” “这个啊……”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在青山医院。” 项倩本以为沈长清之前在飞行，未必知情这件事，却没想到他给出了答案，话一旦从他嘴里说出口，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让她不能再有意思侥幸和虚妄的猜想。 只是沈长清有点纳闷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项倩努力回忆着来时的路线才终于找到停车的位置，她急匆匆地跑着，头发在风中飞舞显得乱糟糟的。她跑得快，看到前面有个人却来不及刹车，一不小心撞倒了那个推着行李的男孩。偌大的两个行李箱顷刻之间摔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项倩拨开挡在脸上的头发，立马俯下身替他把行李箱扶起，男孩见状刚想说些指责人的话，却在看见项倩抬头的瞬间把话咽回了肚子里，转而说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没事吧？实在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没关系没关系，”男生摆摆手，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下定决定开口，“我可以加你个微信嘛？”项倩微微一笑说着抱歉便转身离开了。 开车时她就在想着，待会儿要去哪里找凌辰，自己头先早该问清楚他在哪个科室，可转念一想这么着急被送去的，大概在急诊室。坚定了这个想法，她一下车扭头就往急诊室的方向跑。 天色已晚，急诊室里却依旧忙碌，丝毫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医生和护士就如同机器版不断地运转着，维持着这里的秩序。 项倩着急地用眼睛四处搜寻，企图找到凌辰的身影，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无数满身鲜血的病患躺在病床上，推着病床的医生口中还大声喊着“让一让”。 痛苦的□□不断传入她的耳朵里，让她愈发不安和焦虑，连带着耳朵里都发出轰隆隆的蜂鸣声。 项倩顾不得这么多只能拉着一个不算太忙的护士的手，询问凌辰的情况。 “凌辰？我没听过这个名字，应该不在这儿。” 不在急诊室的话，他会在哪里？项倩冲护士道了谢，转头朝另一幢楼跑去。今晚夜色依旧很美，无数闪耀的星却没有一刻能指引此时的她找到方向。 因为着急而流下的汗水碰上凛冽的寒风，瞬间只觉得冰凉刺骨，如同她此刻无助的内心一般。 电梯口排列着琳琅满目的按钮，项倩定了定神按了普外科决定去碰碰运气，她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 电梯里挤满了人，项倩无法通过他们的表情辨认出他们此刻内心的想法，是不是同她一样不知所措亦或是悲伤，只是她的内心应该显而易见。 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别那么慌张，试图在狭小的空间内稳定自己的情绪，可“叮”的一声电梯门一打开，她又慌忙地跑了出去，险些因为光滑的大理石而滑到。 这层楼安静得异常，比起刚才慌乱的急诊室，这儿静到仿佛都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静到项倩能听见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响，哒哒的脚步声传遍整层楼，仿佛还能听到回声，走廊上的护士都忍不住回头看她几眼。 每一间路过的病房她都会探头往里面看一看，哪怕有些乌漆墨黑的她根本看不清都有谁，她只是生怕错过凌辰出现的可能性。 项倩生平第一次有了奢望，她想凌辰平平安安的，无论让她拿什么换都可以，只要她有，她便愿意。 她拿起手机一遍遍地拨着电话，企望他平安做完手术，或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忘记开机了而已，在某个瞬间突然想起来，她便能第一时间听到他的声音。 可他没有。电话那头传来的依然是冷冰冰的机器声。 项倩走遍整层楼，最后停在了手术室的门口，那里没有一个人，只剩下亮起的红灯。她不知道里面是否是凌辰，更不知道如果不是，她还能去哪里找他。 第30章 项倩有想流泪的冲动。 这般无助的感觉她从来都没有过，是那种无论她多么努力都无法挽回这一切的无助感，在生死面前她也不过是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她没有资格和命运谈条件，除了妥协她什么也做不了。 项倩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可以去哪里，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宝贝儿，在这儿干嘛呢？” 项倩不可置信地回过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此时此刻，她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凌辰刚在楼梯间里抽完烟，进来就看到一个身影孤立无援地站在那儿，只一眼他便确定了那是项倩，只是他不解为何她会出现在这儿？ 项倩回头的瞬间，他便看到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和脸颊侧因为汗水而粘住的碎发，在这个格外寒冷的冬夜她竟出了那么多汗，都发生了些什么？ 凌辰见她呆着不动，便走进她身边，项倩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这种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感到难以置信，让她头一次想感谢命运对她的眷顾，让她难过到想哭，可她没有。 项倩抬起手扇了凌辰一巴掌，宁静的空间里还回荡着清脆的声响。她打得大力，手疼得发麻，却又让她清晰地感知到了凌辰的存在。 凌辰摸了摸自己被震得发疼的侧脸，满脸疑惑地看着项倩推开了楼梯间的门走远了。 自己又是哪里惹到她了？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难道该生气的人不是他？ 这个女人是不是他太惯着她了，总是动不动就扇他巴掌，不知道打人不打脸是江湖规矩吗？ 凌辰回到病房，看见护工和父亲的秘书都来了，交代了几句便放心地离开了。走到电梯口准备下楼，想了想还是回头去了楼梯间。 他推开门的瞬间，漆黑的楼梯间被声控灯点亮，地上还残留着头先他留下的烟头。 凌辰的脚步声很轻，走着走着，灯又灭了。 他目力极好，借着窗户外隐约透进的灯光能看清下面的路，只是走了两三层他便停下了步伐。 他听见有人低声啜泣的声音，还以为是哪个伤心的病患家属亦或是病人本身。他无心打扰也不敢走近，打算悄悄地走过不揭穿他人的软弱，却在那一瞬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是只属于项倩身上的，淡淡的体香，他对她的味道不能再熟悉了。 “项倩。”他试探性地喊她，他不知道她今晚这些不寻常的举动究竟是所谓何事，他从没见过她哭得这么伤心，这么无助。 项倩坐在台阶上，把头埋进膝盖里放声大哭。 刚才她跑进楼梯间不停地向下走，想远离这个地方，走着走着只觉得累，身体好像被突然抽空了力气，她再也走不动了。她就那么坐了下来，坐到声控灯都熄灭了，只有窗外的月亮还陪着她。 她无声地笑了，笑着笑着就感到脸上淌过咸咸的液体，她哭了。她忍了一整个晚上，无论多么难受都告诉自己别哭，还没见到凌辰就不能哭，还没确定他有事就不能哭，可是现在她真得忍不住了，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凌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坐在她身边，心疼地将她搂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抚慰。 项倩从膝盖间抬起头猛地勾上凌辰的脖子，扑到他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声控灯又一次亮了起来，他看不见她的侧脸，却能感觉到她流了很多眼泪，很多很多，多到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项倩大概是哭累了，依然在抽泣，将自己的脸埋在凌辰的颈间，贪恋般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走吗？”感觉到她停了下来，凌辰摸摸她的脑袋问她。 “嗯。”刚刚哭得厉害，现在声音还是嗡嗡的，带着些抽噎，气息不稳的样子。 凌辰先站起身，项倩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于是低着头，想撑着腿站起来却发现根本用不上力，“腿……麻了。” 凌辰丝毫不觉得意外，刚刚那么别扭的姿势她维持了那么久，身上不麻才奇怪。他屈身在她面前蹲下，将宽厚的背脊留给她，她便乖乖地趴上他的背一声不吭。 “开车来的？”凌辰一边下楼一边问背上的人。 “嗯。” “钥匙给我，我送你回去。” 项倩一整晚都很乖，撇去扇他巴掌的那一下，整个人安静得异常，甚至在他开车时还会时不时回头看他，这很不像她。 车稳稳停在项倩家楼下，项倩坐着没动，凌辰解开安全带，手撑着头侧着脸看她，“你今天怎么了？” “我答应你。” “什么？”凌辰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项倩转过脸正面对着凌辰，他还能看到她因为刚刚哭过而有些红肿的眼睛和脸上的依稀的泪痕。 “我说，我答应你，待在你身边。”她清亮的眼神里又带着一丝决绝，像是下定了决心才说出这番话。 “嗯？” “把车停那儿吧。”项倩没回答他，只是指着不远处的车位示意凌辰停下，饶是再傻的男人也不会听不懂她的意思，更何况凌辰这个人精，他唯独不解今晚这一切究竟所谓何事。 电梯里两人一前一后站着，项倩盯着屏幕上不断升高的楼层数放空自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看着她的背影，凌辰也有些出神。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两人皆是一惊，项倩深吸一口气开了密码锁，门刚一打开，她便拽着凌辰的手将他往里带。 漆黑的空间里，谁都没有开口，只是凭着感觉将额头相抵感受着彼此的体温。项倩拉起他的手触上自己的瞬间，凌辰只觉得脑海中涌上一股热流。 他一把抱起项倩，因为不熟悉而磕磕碰碰地走向卧室，最终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男人修长的身体轻易覆上她的，在她的方寸肌肤间辗转。项倩抬起右手，无力地抓着凌辰的手臂，感觉自己就快要失去呼吸，却感受到他猛地抬起了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便翻身从她身上下去。 他躺在另一侧，手搭在眼睛上，呼吸还很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项倩侧身看他，“怎么了？” “没带。”语气里还有些懊恼。 她拉开他摆在双眸之上的手臂，轻声说了句，“没关系。” 项倩不知道，这三个字对凌辰的作用有多大，这三个字像是开关，让他原本收敛起的情绪在瞬间倾闸而出。 他堵上她的唇，轻而易举地进入她，项倩被他细细密密地闻着，连同呜咽声一起被吞没，是她从未有过的满足，因为只有这一刻，她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自己的身体里，真实且生动的存在着。 项倩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将他勾向自己，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清晰的牙印，她那么用力似乎只是想让凌辰感觉到，自己究竟有多痛，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凌辰吃痛，在她耳边闷哼了一声，随即加快了动作，项倩再没了理智，她的思绪飘荡，仿佛自己只是空气里一颗微小的尘埃。 凌辰翻身下来，躺在她的身侧搂过她，替她抹去额头上的汗，又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她光洁的背部，替她理顺呼吸。 还没等凌辰说些什么，项倩闭着眼懒懒地开口，“你手机为什么关机？” “太多人给我打电话，就没电了。” “那你怎么会在医院，没去上班？” 他一五一十地把今晚的一切都告诉她，“我爸急性阑尾炎需要做手术，我就临时请假了。” 见对面的人不说话，他又问了一句，“那你呢？为什么会来医院？” “凌辰。”项倩睁开眼，凌辰的双眸在黑夜中熠熠发光。 “嗯？” “我差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所以，她今天所有时常的举动都是因为自己？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出什么事了？” “这些都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项倩抬手抚上凌辰的脸，从额头到眼角再到薄唇，一点点，把他刻进自己的心里。听说，薄唇的人都薄情，不知他是否也是如此？ “重要的是，我看清了自己的心。”她支起身子吻上了他的唇，轻轻□□的样子像只小猫，挠得人心痒痒的。 凌辰很快反客为主，复又压了上去，情到深处难以自已之时，项倩只听到他喊自己，“宝贝儿。” 而她已无力再回应他，只听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进你身体的时候，早就把心留在里面了。” 第31章 身侧的人已经睡得沉，凌辰抽出被压得有些发麻的手臂甩了甩，轻手轻脚地套上长裤拿起手机走去客厅。 找到项倩的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他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手机自动开机的那一瞬间，漆黑的客厅被照得通亮，凌辰解了锁随即涌进来的就是无数的未接来电，无一不写着项倩的名字，仅有一同是沈长清拨给自己的。 微信里999+的信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点开和沈长清的对话框，想着或许能知道点什么。 【项倩知道你在医院，大概要过去找你，我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的。】 隔了几个小时又见他发了几条。 【给你打电话，你手机没开机。】 【项倩大概是以为你出事了。】 【看新闻，你原本的那趟航班出了点事故，机长受了伤。】 【你是不是没告诉她你请假了？】 凌辰拉下主页就看到几条推送，都是跟飞机事故相关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她以为出事的是自己……所以她才那么担心，那么着急，那么反常。 凌辰鼻尖有些酸酸的，这个女人还真是…… 他放下手机蹑手蹑脚地走回房间，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一把把项倩搂了过来。怀里的人似乎有些不满，发出哼哼的声音，随即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脑袋埋得更深。 凌辰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不可割舍的牵挂。 等项倩醒来的时候，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她起身揉了揉头发套上睡衣走出房门。 餐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早餐，却不见人影。项倩扫了一圈才在阳台上找到凌辰，彼时他刚抽完一根烟，在阳台上散了散味道才走进来，看到项倩站在那儿，“醒了？” “嗯。”许是睡了很久的缘故，今天早上没什么脾气。 “快去刷牙洗脸，过来吃早饭。” 项倩乖乖地洗漱完，和凌辰面对面坐下。 凌辰替她盛粥，神色温柔，这个家突然就变得充满了烟火气，项倩看得出神，对面的人突然出声，“怎么？昨晚还没看够？” “切，才没有。”她接过碗低头喝了起来，不再去看他，殊不知凌辰此刻内心有些复杂。 看着对面的人吃得心满意足，他清了清嗓子，将藏在身后的东西递了过去，神色有些愧疚。 项倩坦然地接了过来，没多说什么，拆出一粒就着温水吞了下去。 “项倩。” “没事。” 她冲他笑了笑，原本就是她主动的，她根本没有太放在心上，却没料到凌辰神色严肃地拉过她的手，“以后不会了，这是最后一次。” 他坚定的眼神让项倩沉迷，他说以后…… 那日以后，两人心照不宣的确定了关系，凌辰上班时一脸春风满面，饶是沈长清都快看不下去了。 “你的嘴角可以收回去一点吗？” “不可以。” “什么事这么开心？”他又想起，“哦对了，那天的事，你跟项倩解释清楚了嘛？” “嗯。” “所以？” “我们俩好了。” 沈长清勾了勾嘴角，“那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 “谢了。” “还真不客气。” 周末凌辰碰巧休息，便约了项倩一起去逛超市。 项倩最开始想拒绝，努力工作五天才等来的休息，只想趁周末睡个懒觉，可那人死缠烂打的，又是撒娇又是威胁，无所不用其极，作为一个善良的人她只好屈服。 凌辰推着车，项倩走在他的右边，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毫无头绪，“你要买什么？” “买点食材，冰箱里都空了。” “你会做饭？看着不像啊。” “那我看着像会做什么的？” “你会做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凌辰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她，这个姑娘怎么变得……这么会说话了呢？ 项倩不屑地走到另一块地方，只顾着去挑零食也不管凌辰都要买些什么，做饭什么的她可是完全不懂。等她抱着一堆吃的放到推车里时，凌辰也买完了菜，还挑了些新鲜的水果，推车瞬间就被塞满了。 “还有什么想买的？” “没有。” “那去结账？” “嗯。” 两个人百无聊赖地排着队，项倩昨天睡得并不好，此时还有些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买完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可以回家。” “太好了，我要回去补觉。” “回我家。” “……” 这是项倩第一次去凌辰家。 简单的黑白灰三色，是男生普遍会喜欢的颜色，大气却又不失细腻的设计感，随处可见的摆件足以体现他对这个房子的用心。 凌辰从鞋柜里替她拿出了一双女士拖鞋，刚刚好是她的尺码，和他自己的那一双是同款。 带她大致参观了一下，房子很大，大概有两百平米左右，除去两个卧室之外还有书房、影音室、衣帽间，确实很符合他会享受的特点。 除了卧室，凌辰都带她进去兜了一圈。两个人停在卧室门口对视了一眼，项倩不怀好意地挑挑眉，“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你在里面藏了个女人？” 她倒不是真想要看他的房间，毕竟进男生的房间她也会觉得有些不方便，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是这样，但也没必要进去，只是单纯地想逮住这个机会调侃他一把。 “说什么呢？” “这么大的房子不藏个女人不觉得可惜？” “你愿意被我藏？” “我不愿意。所以你里面到底有什么？”她倒是难得的执着，想要问出个究竟。 “真得没什么。我只是……”凌辰抬手将她脸颊处的碎发别到而后，转而摸上她的脸，拇指在上面磨蹭着。 “只是？” 项倩抬头看他，想从他眼神里看出点什么，只见那男人突然勾了勾嘴角，露出摄人心魄的笑容，“我只是怕一看到床，就想把你办了。” “……”项倩说着“我们中午吃什么？”便转身匆匆走了，留下凌辰站在原地好笑地摇摇头，不过他头先说的，确实是心里话。 凌辰双手插着兜，迈着慵懒的步子走到厨房，项倩正在洗水果。 他一样样拿出刚才买好的食材，把不需要的放进冰箱里，打算先煮意面，熟练流畅的动作引得项倩侧目，“经常做？” “偶尔。煮意面的时候记得往锅里撒点盐，这样面更容易软。”说着从一旁排列整齐的调料罐里拿出盐罐撒了些许。 “懂的还很多？” “嗯哼。”凌辰倒也是不谦虚。 “那你会做中餐吗？”毕竟西餐不家常，中餐才是人间美食的真谛。 “不会，不过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学。”他的态度倒是诚恳。 “所以你为什么只会西餐不会中餐？” “因为……这样比较容易吸引小姑娘啊，她们看我的眼神就会，像你现在这样。”凌辰腾出一只手勾了勾项倩的下巴，眼神里还有些得意，对上了她的，就变得暧昧不明。 煮沸的开水在锅里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不断地冒着泡泡，就好像此刻，他们的身边也在冒着粉色泡泡。 项倩收回眼神，险些被他勾了魂，这个男人总是有这个本事。她拿起刚洗好的树莓往他嘴里塞了一颗，“那你知不知道，水果要在饭前吃？” “哦？” “没文化了吧。” “那这位美女是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多亏了你。” “我？” “多亏了你我才住院，闲着没事在医院的宣传栏上看到的。” “那我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不要脸。做你的饭吧。” 项倩拿着装水果的碗去了客厅，等凌辰再叫她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新鲜出炉的牛排，拌上酱的意面，蔬菜沙拉、土豆泥还有一旁摆着的红酒，没想到短短时间里他折腾出了这么多花样。 项倩在惊喜中落了座，扑鼻的香气勾引着她的味蕾，看着她蠢蠢欲动的样子，凌辰示意她动筷。 面前的牛排已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刚好她一口一个，项倩叉起一块送入嘴里。 “呜！好好吃！” “有眼光。”凌辰抽了张纸递到项倩手里，“擦擦嘴，酱都沾到嘴边了。” “黑胡椒酱吗？可是味道很特别，跟我以前吃过的都不太一样。” “嗯，是我自己调的，凌氏独家秘制酱料。” 项倩再顾不上同他聊天，只顾着低头吃了。 酒足饭饱，项倩靠在椅背上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感觉马甲线正在一点点消失。 凌辰玩味地看着她的动作，“多久没健身了？” “差不多一个月了。” “下次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要。” “这么果断？都不考虑一下？” “我怕被你虐待。” “……” 项倩客气地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洗盘子？” “不用，你去沙发上坐着吧。” “哦，我本来也就是客气一句。” 凌辰忙完厨房间的活再回到客厅时，项倩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拽着遥控器。 他轻轻推了推项倩，看她没什么反应便一把将人抱起，带到卧室里去了。 第32章 项倩睁开眼的时候，身侧之人还在熟睡，呼吸均匀，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隐隐绰绰的阳光透过窗帘撒了进来，难得慵懒的午后和心爱之人只是那么简单地睡一个午觉，都会让人觉得格外满足。 她刚想闭上眼再睡一会儿，手机突然响起来。项倩摸到手机怕吵到凌辰，看清了是谁打来的便立马掐断了。 凌辰睡得沉，只是不满地皱了皱眉，并没有醒。项倩背朝他躺着，给金菁回消息。 【怎么了？】 【我忘带钥匙了，在你家门口呢。】 金菁这个人丢三落四的，每次忘带钥匙就会跑项倩那儿去玩，她一个人住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那我马上回来。】 项倩掀开杯子刚坐起身，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揽住，凌辰闭着眼把脑袋靠在她颈窝上蹭了蹭，柔软的黑发挠得项倩痒痒的，声音里还带着些朦胧，“去哪儿？” 项倩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闺蜜没带钥匙要去我家，我得先回去了。” “嗯。”凌辰把脑袋埋得愈发深了，在她纤长的脖颈上轻轻地吸了一口，留下颜色分明的痕迹。 刚才喝了酒，项倩便打了辆车回家，却没在家门口见到金菁的身影。进门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项倩打开门，金菁正拎着两个大马甲袋，“去干嘛了？” “喏，买点吃的。”项倩从她手里接过袋子，侧身让她进门。 两人随意地在客厅的地毯上坐下，将吃的都堆在茶几上。金菁随手拆了包薯片，挑了块大的往项倩嘴里塞，“今天周末你怎么出去了？还以为你会在家睡觉，我就没给你打电话直接来了。” “有点事儿。” “什么事？”金菁不怀好意地挑挑眉，要知道项倩周末可是从来不会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能有的只是私事。 “和朋友出去吃了个饭。” “谁能这么厉害，喊得动你出去吃饭？”金菁转了转眼珠，“周亦吗？” 还没等项倩回答她便自我否认了，“要是周亦，你才不会说是和朋友出去，说，是哪个男人？”说着做出恶狠狠的样子看着她。 “就是一个和我们公司有合作的人，别想那么多。”项倩并不是想隐瞒凌辰的身份，只是两人现在关系还不稳定，更何况要是金菁问起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项倩该怎么解释。 金菁随意一瞟，就看到了项倩脖子上的吻痕，“咳咳，”她拍了拍手上的零食残渣，摸上了项倩的脖子，“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草莓是谁给你种的？” 她这么一说，项倩才想起临走之前凌辰的举动，他分明就是想宣誓主权，亦或是对她先离开的报复。 “呵呵，”项倩扯了扯嘴角，“这是被蚊子咬的。”手却不自觉地摸上了脖颈。 “哦，我信了。” “哎对了，上次你和凌辰……后来怎么样了？”金菁记得，那次他们闹得很僵。 “没怎么样，就这样了。”项倩不去看她的眼睛，原来说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也好。我看他最近春风得意的样子，全公司上下都在猜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他难道不是一直春风得意？” “那不一样。我当时还以为是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呢。” “呵呵……没有……”金菁没有发现，项倩的嘴角一直在抽搐。 “今天晚上睡这儿吧，明天送你去你爸妈家拿钥匙。” “嗯。” 闺蜜夜谈结束，金菁洗完澡去客厅倒了杯水回房间。她坐在床沿喝了一口，把杯子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反光晃到了她的眼。 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对袖扣。大写的双G交织在一起，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金菁摸了摸下巴，觉得事情不简单，只是项倩既然不愿意说，她也没有再问的必要。等时机成熟了，她自然会主动告诉自己。 为了弥补上一次不完整的约会，项倩说好去机场接凌辰一起吃晚饭。算准了时间，她便慢悠悠地开着车去机场。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项倩也没去地下车库，打算直接在机场门口等他。她找了个空档，看准了把方向盘一打便把车头塞了进去。谁料到她刚进半个车身突然杀出一辆车，拦在她的面前要和她抢那个空位，猛地往后一倒把她的车给擦了。 呵呵。 项倩心里冷笑一声，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就见那人从车上下来，一副粗狂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敲她的车窗。 项倩挑了挑眉，降下车窗，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让人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小姐你看怎么解决？”大概是因为看到了美女，语气客气得很。 “你想怎么解决？” “我的意思是，这个车位也不是你的，你挡到我停车了我才碰的你，也不能完全算是我的错吧？” “那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错咯？” “我们都有责任，就算扯平了。”几句话就暴露了本性。 “你这个扯平是怎么算出来的，我倒是很佩服你。” “那你说吧，想怎么解决？” “要么报警，要么私了。” “报警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 项倩勾了勾嘴角，现在还真是什么人都能打肿脸充胖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在她面前装老板？开着辆小破面包车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宝贝了？ “你忙什么呢？忙着去工地干活还是忙着接你们包工头？” “你……”那男人本想仗着自己的性别欺负不懂行的小姑娘，谁知道被她噎得说不上话来。 “我什么我？” 男人不再说话，转而回到自己的车上。项倩拿起手机刚想打电话，就看到他发动了车子想要离开。 她二话不说也发动了车子，面包车排放着肮脏的尾气，刚走出一步，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项倩摘下墨镜拍了拍手，才觉得解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把那辆车给撞了。 男人一改刚才的无赖，怒气冲冲地从车上下来，项倩的车窗没关，就听到那人大声喊着，“你凭什么撞我车？” “那你刚才凭什么擦我车？” “我不小心的。” “我也是不小心的。” “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男人似是气急了，拿手指指着项倩，唾沫星子漫天乱飞。 “现在可以报警了？” “报！当然得报！”说着就把手机掏出来准备打电话。 项倩慢条斯理地翻下遮阳板，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装出可惜的样子，“哎，反正你的修车钱都不够我补漆的。你们这车买够保险了吗？” 闻言，男人有些惊讶，放下了手机不知所措。他既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想给项倩赔钱。 项倩升起车窗不想再和男人多费口舌，车也撞了人也怼了，这件事她就不放在心上了，即便说来还是她更吃亏，可那又怎样？ 项倩重新戴起墨镜，发动车子准备换个位置，谁知那人竟直直地跑到车前扒在她的车上不打算离开。 项倩在墨镜后面翻了个白眼，正打算推门下车，就看到凌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到她的窗边。她复又降下窗，“下班了？” “嗯。”凌辰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她，“你下车，顺便把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 “哦。”项倩答应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照着他的话做。她不习惯在车上放东西，除了一个包也没什么贵重的物品。 凌辰替她打开车门，项倩背着包从上面走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听见他说，“去旁边。” 项倩依言乖乖地走了过去，凌辰看她走远便委身钻进了车里，用力地关上了车门，连带车前的人都被震到了。 他重新启动车子，左脚踩住刹车，右脚踩上了油门，引擎顿时发出强烈的轰鸣声。他不断地加大油门，声音也越发刺耳。 车前的男人感到害怕，那一刻他真正意识到车里坐着的人什么都能做的出来。他惊慌地从车上逃离，他离开的瞬间，项倩的车再次撞上了那辆脏乱的面包车，又是一记巨响，在场的人都看呆了。 连带项倩也是，只不过她并没有感到生气，相反还觉得很解气。 凌辰推门下车，还不忘冲她眨眼，他将车钥匙扔到那人面前，“车送你了，够你修车钱。” 说罢便转身离开，留下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一系列操作，他从人群中牵起项倩的手，带着她去了地下车库取车。 反应过来的看客爆发出感慨的声音，“哇！他太帅了吧。” “简直了，不止帅还有钱。奔驰都能这么随便送人。” “呜呜呜，男友力max，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男朋友？” 第33章 项倩被凌辰牵着，两个人走得不紧不慢，谁也没有开口。 她突然玩心大发，拿手指挠了挠凌辰的手心，好几天没剪指甲长长了些，挠得人痒痒的，凌辰被她逗笑了，转而把她的手抓住，整个包裹在手心里。 谁也没再提头先那件事情，生怕影响了心情。项倩压根没放在心上，无非就是扔了辆车，能换来她的心情舒畅，属实是一件不亏本的买卖。 吃完晚饭凌辰就把她送回家了，两人约定第二天去看电影的首映。只是项倩并没有想到，第二天凌辰来的时候，还带着礼物。 修长的身形懒洋洋地靠在鲜红的车边，一只手撑在车上好整以暇地被路过的人欣赏，似乎对别人赞许的目光感到满意。 见是项倩来了，他够了勾嘴角对着她吹起了口哨，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哟，换新车了？” 凌辰不语，拉过项倩的手展开她的掌心，把车钥匙递给她。 “你的。” “嗯？” “昨天把你的车撞坏了，赔你辆新的。” “哦。”项倩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些甜蜜，复又把钥匙塞给了凌辰，“那麻烦你当我一天的司机？” “乐意之至。” 凌辰绕到副驾驶的一侧替项倩拉开车门，项倩穿着运动鞋，踮起脚在他的唇角飞快地留下一个吻，又飞快地钻进了车里。 凌辰挑了挑眉毛站在原地没动，伸出手摸了摸刚被吻过的嘴角。她凑近的时候，身上带着淡淡的花果香，不知道是不是换了香水，连带着这个吻都带着淡淡的香味。 项倩不好意思看窗外，在车里等了会儿才等到司机上马。 等红灯的间隙，她拉过凌辰的右手给他抹护手霜，便□□他的手边说，“你怎么就没想给我买辆兰博基尼？” “你喜欢？” “有人会讨厌跑车吗？” “但是一定没这辆喜欢。” 项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如何猜中自己的心思的。 “你怎么知道？” “你又不是买不起更贵的车，所以一直开这辆车的原因只能是因为喜欢了。” 街面上亮起了绿灯，凌辰收回手踩下了油门，和飞速倒退的街景一样模糊的，还有项倩的心。 心底就像是被盖上了一层柔纱，被人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呵护与珍藏。 到电影院的时候，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来看首映的人群络绎不绝。凌辰去排队取票，留下项倩在柜台前打算买爆米花。 “大桶爆米花，谢谢。” 等着柜员装爆米花的时间，项倩的左肩被人轻轻拍了拍，她下意识地回头却没看到人，还以为是凌辰的恶作剧，转而看向右边，却没看到意料之中的脸庞。 “没想到吧。”金菁一脸兴奋拍了拍项倩的肩，“你要来看首映怎么不叫上我，害得我只能一个人来看了。” “啊……”项倩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以为你要上班嘛。” “哼，那你也不给我打电话。” “你的爆米花。” 项倩接过柜员递来的食物塞了一颗在金菁嘴里，“是我不好。” “所以你拿票了吗？你是几排几座？说不定我们坐在一起哎。” “宝贝儿。”凌辰走过来喊她，没意识到她在和身边的人说话，项倩顿时愣在原地，知道今天是瞒不过去了。 金菁警觉地打量了他们几眼，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项倩抓着凌辰的袖子让他靠近自己，大堂里人声鼎沸，离得太远很难听清对方的声音。 凌辰这才意识到对面站着的人项倩认识，不光项倩认识，他也有印象，他微微一笑主动和她打招呼，“嗨。” 金菁看到帅哥拉不下脸来，脸上复又施展出笑容，拿出上班时温暖的微笑回应凌辰，项倩有一种养了头白眼狼的错觉。 “咳咳，给你们介绍一下。”她用一句话吸引回两个人的目光，“这是我闺蜜，金菁，你们公司的地勤，之前应该见过。” “当然，我对美女一向印象深刻。” “这是我男朋友，凌辰，你认识的。” 凌辰主动伸出手，金菁自然不好拒绝，狗腿似的握了上去，刚刚对心里对项倩的不满顿时一扫而空。 “下次有空一起吃饭。” “好啊好啊。”金菁一脸花痴的样子真是一点都没变，饶是项倩都看不下去了，打趣她道，“这是我男朋友，你的口水能收起来吗？” “帅哥多看一眼都不行？小气！” 凌辰看她们两个这样忍不住笑出声，看样子她的这个朋友不需要他出手就被拿下了。 金菁和他们分别去了两个放映厅，就在大堂里告了别。 项倩长长舒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怎么？终于不用地下情了？” 项倩偷瞄了他一眼，假装没听到，把票递给工作人员撕下票根，便拉起凌辰的手大步往里面走了。 凌辰也不恼，他知道项倩若是不说必然有她自己的原因，既然她今天愿意把她的闺蜜正式地介绍给自己认识，那就说明她从心里认可他男朋友的身份了。至于其他的，他也不必计较。 时隔几周，项倩打算回母校一趟拍些照。 他们学校的樱花可是在全市范围内都享有盛名，每年一到樱花盛开的季节，校园里往来欣赏的人便摩肩接踵。自从毕业以后，她也是几乎每年都会回去一趟。 唯独这一次有些不同，她带上了凌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有好看的事物就想第一时间分享给他。 项倩举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找了个欢喜的角度拍摄，凌辰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阳光透过树枝和花瓣洒落在街道上，还有，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亮闪闪的，就像是——他生命中的太阳。 恍惚间凌辰想起第一次陪她摄影的场景，那些画面还历历在目，也不过是一年前的事情，怎么却感觉已经和这个人走过了好长好长的岁月。原来他们已经一起过了四季。 项倩见他看得出神，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在想什么呢？” “嗯？”凌辰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说着牵起项倩的手，沿着一排樱花树在街道上漫步。 工作日学生都忙着上课，课间匆匆地骑着自行车从一栋教学楼赶往另一栋，项倩指着不远处的那幢高楼，“我们专业的教室就在那儿。” “嗯，位置不错，适合看风景。” 项倩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上课的时候会看风景？” “一看你也不是会认真读书的人。” “哎，也是，毕竟那时候追我的帅哥那么多，确实没时间好好读书。”她若有所思地说着。 “哟，很有故事啊。” “那当然。” “行吧，老实交代大学有过几个男朋友？” “那你先说你有过几个女朋友？” 凌辰抬手去捏她的鼻子想要转移话题，就见一个身影匆匆地从项倩身边经过，险些把她撞倒。 那人气喘吁吁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没事吧。” “没事。” 两人抬眼看清彼此，项倩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走路能不能小心点，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 “倩倩你就别说我了。”周亦委屈巴巴的跟她哭诉。 “你怎么会来这儿？” “企业宣讲，那你呢？” 她举起手上的相机向他示意，“来拍照。” “哦对，”周亦拍了拍脑袋，“我都忘了，你每年都要来的。” “嗯。” 两个人聊得起劲，都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凌辰手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地咳出了声。 项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还有个炸弹，流露出一丝尴尬的深情。在这里让这两个男人见面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事情，毕竟自己还没给周亦透过底，保不齐他会不会对凌辰出手。 周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想起这张有些熟悉的脸的主人到底是谁，谁知凌辰率先伸出了手，“凌辰，项倩的男朋友。” 用得着这么直白吗？项倩扶额。 “周亦。”项倩神色不明地看着他居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感到有些意外。她不知道的是，周亦早就心猿意马，想着去找另外一个人，哪儿还有心情去仔细想她的事情。 项倩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 “快走快走，改天有空一起吃饭。” “知道了。”说完周亦便跑了，看他四处张望的样子，大概是在找人吧。 项倩也不知道凌辰这算什么运气，莫名其妙地就和她身边的人都见上了面。凌辰本以为，周亦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他，那天相亲的场面他都还记忆犹新，没想到今天这么顺利。 “周亦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凌辰摸了摸下巴，想找个准确的形容词，“不在状态？” “是吧！”项倩停下了脚步附和，“连你都感觉到了，我觉得他一定有问题。想当年，周亦在我们学校也很有名。” “哦？” “多亏了他才帮我甩掉那些跟屁虫。”项倩一边说着一边还回想起了当年的那些场面。 凌辰见她沉浸在回忆里的样子一把搂过她，项倩猝不及防地倒在他的怀里，因为惊吓的缘故眼睛瞪得大大的，“怎，怎么了？” “以后这些事情都由我来做。” “哦。”项倩摸摸鼻尖，乖巧地点了点头。 第34章 凌辰第一次带项倩去参加同事的婚礼，同坐一桌的都是相熟的同事，不乏上次在海边见过的熟悉面孔，其中当然也包括沈长清。 凌辰绅士地替项倩拉开座位，两人刚一坐下大家就抑制不住八卦地灵魂，开始起哄。 “哦哟哟，第一次见凌机长带美女来婚礼。” “什么时候和项大摄影师好上的，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去你的，他以前不是带过好几个？”边说着还给身边的人使眼色，示意他们配合自己。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上次是个女老师，叫什么来着？” “接着编。”凌辰双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胡言乱语。 “怎么，还不让说了？” “我明明记得还有好几个的。” 项倩憋着笑看他们，知道是在开玩笑也不觉得恼，反而凑到凌辰耳边，“到底还有几个，要不要老实交到一下？” “回床上再慢慢交代。” 项倩抬手在他的腰侧拧了一把，“大庭广众的你说什么呢？” 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悄咪咪地说，“我只说给你听。” “……” 一桌的人也是许久没见到项倩了，纷纷熟络地向她敬酒，她举起酒杯刚想喝，却被凌辰拦了下来，“你喝了谁开车？” “喊个代驾。” “我觉得不行。” “你觉得也没用。”说着甩开凌辰拦住的手臂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大家看到这副场面纷纷咋舌，原来还有凌辰驯服不了的人。 “就是，项倩酒量那么好，你干什么呢？” “也不能这么护老婆吧。” “去你们的。” 项倩见沈长清在哪儿坐着也没同谁说话，依旧是一副清冷禁欲的样子，拿起酒杯隔着凌辰喊他，沈长清顺着声音回头。 “好久不见了。” “嗯，我看是你忙着恋爱没空见我。” “你想的话，我马上把凌辰踹了跟你相亲。” “我没意见。” “喂，”凌辰坐在两人中间听不下去了，“我还在这儿呢，你们用得着这么叙旧吗？” 项倩冲他扬了扬下巴，“我们相亲的时候你还没名分呢。” “对不起，是我打扰了。”说着转身做出要离开的姿势，项倩伸手去拉他的袖子，不小心扯到了袖扣，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袖扣应声而落。 凌辰长舒一口气坐了下来，项倩弯腰替他把袖扣捡起，拿纸巾小心擦拭干净，“伸手。” 他乖乖地将袖子递过去任她处置，“宝贝儿你算算，这是你扯掉的第几个袖扣了？” 一说起这个，项倩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活脱脱像一颗水蜜桃，前夜火热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凌辰见她这番模样，忍不住逗她，“想起来了？” 项倩甩开他的手臂，也不帮他继续带了，重新在位置上坐好，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气干了，却只觉得越喝越热。 昨晚凌辰把她坑蒙拐骗回家，说是什么让她帮忙选第二天要穿的衣服，项倩内心还在腹诽，这个男人不是一向会打扮得很，还需要别人给他提意见？ 两人在衣帽间里面面相觑，对视了一分钟还是项倩先败下阵来，给他去选衣服。 琳琅满目的衬衫项倩差点挑花了眼，最后还是选了两件简单干净的。 “喏，喜欢哪件？”她两手各拿着一件衬衫像是行走的衣架。 “先试试这件？”凌辰指着带有浅蓝色斜条纹的白衬衫说到。 “这不是你自己的衣服吗，还用试吗？” 男人一把脱下宽松的卫衣，性感的腹肌在灯光下刺得项倩眼睛疼，偏偏他习惯健身，身材好得出奇。 凌辰拿起衬衫，褪下衣架放在一边，小麦色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男性荷尔蒙顿时充斥着整间房间。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的系着扣子，项倩深吸一口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走到一旁给他选领带。 浅蓝色的领带沉稳又不乏活力，配上这件衬衫刚刚好。 凌辰低下头让项倩给他系领带，项倩认真打完结，猛然用力往上一收，勒得凌辰掐着脖子咳了起来，“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谁让你勾引我？”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勾了魂。” 他眨了眨桃花眼冲她放电，只收到了项倩的一个白眼，“袖扣带这副？”交错的双G依旧闪耀，是留在她家的那副，今天记得就给他带了过来。 凌辰把手伸向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我说你是少爷吗，袖扣也要别人帮你戴？” “那我要你干什么？” “原来我就是给你干这个的。” 项倩冲他翻了个白眼，耐下性子给他系上袖扣，熟练的动作引得凌辰侧目，“你很会？” “周亦这个大少爷，动不动就把袖扣弄掉，我就得给他戴啊。” “哼。”凌辰冷笑一声，怎么什么便宜事都让周亦这小子捡去了？“你们一起做过的事还真多。” “那当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项倩手里的活做得认真，回答的时候没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了，完全没意识到空气里隐约弥漫的酸味。 “怎么样？” “还不错。” “那试另一件吧？” 凌辰松了松领带扯开，就这么挂在脖子上，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项倩怎么觉得他今天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勾引她。 趁凌辰双手解扣子时，项倩伸出食指摸了摸他的胡茬，短短的却很扎人，又转而勾了勾他的下巴。她勾起嘴角冲他挑了挑眉，“给姐姐笑一个？” 凌辰配合地扬了扬嘴角，笑容摄人心魄，要是放在古代他大概就是个专门勾魂的妖精。 项倩突然觉得自己赚到了。 刚想转身给他去拿另一件衣服，却被他拉住了手，“我都给你笑了，你是不是该补偿我点什么？” 还没等项倩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凌辰放倒在地毯上，她脚下一空心里一咯噔，想要抓住些什么，一下子就把他的袖扣给扯了下来。 项倩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却还看到他腾出一只手，打开一旁的抽屉，拿出了东西。项倩气喘吁吁，还残留着一丝理智，“这儿怎么会有？” 凌辰撕开包装，低头亲了她一口，露出得意的笑容，“以备不时之需。”旋即堵住项倩的唇，她便再没有力气去问别的事情，只是把扯下的那枚袖扣紧紧地攥在手里，攥到手心都发红了。 那件浅蓝条纹的衬衫最后也没穿成，来婚礼的路上被他送去干洗了。 仪式结束便进入了游戏环节，台下的人一个个都摩拳擦掌想要拿到大奖，项倩吃着开心果打算看个热闹。 婚礼普遍的游戏就是找东西，每张桌子都可以派一个代表过去。项倩时这桌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几人本想怂恿她去但被她婉拒了。所以代表他们的便是上次同他们一起去海边的一个男生。 司仪在台上宣布游戏开始，“好了，我们每桌都选好代表了，那我们要找的第一样物品就是——皮带！” 男生低头看自己，发现今天没系皮带，转而看向身边的同伴。大家今天穿得休闲，都没有皮带，穿正装的也就只有凌辰和沈长清了。只是沈长清，他们不敢跟他开玩笑，只好对凌辰下手。 “凌机长，救救孩子吧。”没等凌辰反应过来，自己的皮带就被人卸了下来，项倩只听到卡扣脱落的清脆声响，在一旁咧着嘴看他们吵得起劲。 拿到物品的人都去台上集合，等待司仪发出的下一个指令，第一轮几乎没有人被淘汰。 “第二轮我们要找的东西是——一根其他颜色的头发，除了黑色都可以哦。” 那男生匆忙跑回自己桌环视了一圈，看到项倩前几天刚去挑染的蓝发，想伸手拔却被凌辰拦下了。那怎么行，他们家项倩最怕疼了。眼看这里行不通，男生转而去拔了隔壁桌的黄头发。 “那我们第三轮就需要一双女士的高跟鞋了。” 这次项倩躲不过了，乖乖地把她高跟鞋脱了下来递到男生手上，男生双手托着仿佛拿着什么宝贝。 没了鞋，项倩只能盘腿坐在位置上，凌辰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盖到了她的腿上。 后面几轮玩得顺利，他们桌竟成功拿到了大奖，是一只半人高的玩具熊。男生抱着玩偶从台上下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是其他人羡慕的感慨。 他们几个单身的男孩子都用不上，奖品自然而然就归项倩了。只是她从小喜欢玩模型、开赛车，玩具熊拿在手里倒是有些不习惯，更没想到长这么大了还能收到这样的礼物。 项倩抱着大熊盘腿坐着，腿部有些发麻，他们刚刚玩得嗨，把她的高跟鞋忘在了舞台上。 凌辰上去替她找了回来，放到她面前的地上，项倩穿上想起身活动活动发麻的腿，哪知腿麻得厉害，没用上力，一不小心脚踝处崴了一下。 “嘶”，项倩倒吸一口冷气，刺痛的感觉愈发强烈。凌辰见状立马让她坐下，自己蹲在她面前查看她的扭伤情况。 好在伤势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些轻微的红肿，项倩的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冷汗。凌辰知道她有多怕疼。 沈长清见状，看着晚宴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吧，给项倩上点药，实在不行就去医院看看。”看她这副模样，大概很难忍下去。 凌辰点点头，这话正和他的心意。他将自己盖在项倩腿上的外套在她的腰上打了个结，把车钥匙扔给沈长清，自己便抱起项倩走了。 项倩觉得丢人，紧紧地把那半人高的熊抱在怀里挡住自己的脸，饶是如此她还是能感受到他人灼热的目光，还有凌辰的淡定。 怎么自己和他在一起以后，反而变得那么容易害羞了呢。 出了酒店，外面一片漆黑，离主路还有一段距离，凌辰就这么抱着她慢慢悠悠地走着。 项倩怕他觉得累，“你把我放下来，我还是能走。” “抱美女怎么会觉得累呢？” “油嘴滑舌。” “我是真心的。” “哦，我信了。” “可是我手好酸，这只熊也太重了。” 闻言，凌辰加快脚步，两人打了辆车回他家。 项倩用冷水洗了个简短的澡，凌辰在另一间浴室也匆忙地洗了一把，连头发都来不及吹干，便出来给项倩找药。家里有云南白药，他拿出来打算给她喷一些。 她换上了长睡裤，凌辰卷起她的裤管，刚碰上她的脚踝，她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向他伸出手，“给我，我自己来吧。” 凌辰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仔细想想可能是怕他弄疼她，觉得也是，毕竟只有自己才最懂自己身体的感受。 项倩咬着牙看准位置，对着伤口就是一阵乱喷，药水触及伤口的瞬间，凌辰清晰地看到她不可控制地抖了抖，只觉得心脏都揪得疼。 凌辰复又蹲下，发梢的水珠随着动作滴落下来，他想替她摸匀药膏，项倩疼得顾不上再去躲他，任由他给自己揉着。 药水随着掌心的温度慢慢地渗入肌肤，一丝丝凉意带走了些许痛感，凌辰却在她的脚踝内侧看见了若隐若现的东西。 他分明不记得她这个位置有胎记或是什么疤痕。 纹身吗？她这么怕疼怎么可能。 纹身贴？那刚才洗澡也该洗掉了吧。 只是在内侧，他怕弄疼她，不好转过她的脚踝仔细看。更何况，项倩刚才好像并不想让他知道。 项倩见他出神的样子，以为他是看到了，垂头丧气地说，“本来没想这么早让你发现的。” 凌辰抬起头有些意外。 她轻轻地转过脚踝，凌辰才看清楚，那是一朵云。藏青的颜色，似乎不是贴上去的。 “纹的？” “嗯。” “疼吗？” “嗯。”项倩回答得直接，就算她否认凌辰也不会相信。 她还记得下定决心的那天，坐在狭小的纹身店里，风扇在她的头顶上吱呀吱呀地响着，她的汗不断从额头上滴下，背后的衣服湿了一次又一次。 老板没见过她这么怕疼的小姑娘，“怕疼还来啊？” “嗯。” “就是一朵小云，很快就能好，再忍忍。” “我没事。”在别人面前她不想流露出软弱的一面，只能嘴上硬撑着。 大概是老板看她忍得辛苦，于是放慢了速度，让她能有些喘息的机会。 刚刚完成的纹身边缘处有些发红，和项倩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反差，看得人触目惊心。 项倩只知道，纹身机接触皮肤的那一瞬间，凌辰就被刻在她的身体里，再也无法抹去了。 “为什么去纹身？” “想去就去了。” 凌辰不是想指责她，她是个成年人，有想法有个性，做什么事都很理智不会冲动，想必去纹身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何况她的工作对这些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只是为什么呢？ 这么做值得吗？ 她对疼痛那么敏感的一个人，凌辰甚至不敢想象这么一个小小的纹身能让她有多疼。 凌辰没有再问，低着头收拾地上的药瓶，想把它们放回到原来的地方，站起身刚迈出一步，项倩便弯着腰拉住了他的手。 “你真的想知道？”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没想到会是今天这种场面，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惊喜？这个纹身还和他有关？ 他没有转身，听见项倩的声音闷闷地从背后传来，“你没看出来我纹的是什么吗？” “是多云。”她自问自答。 “你记不记得，我最喜欢天和云了。” “嗯。”凌辰转过身，因为站着的缘故，项倩只能抬着脖子仰视他，大概是因为天气热的缘故，原先还在滴水的头发已有些半干。 “凌晨，是天快亮的时候，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上来，天上有的，就只有云，我最喜欢的云。” 凌辰，凌晨。所以她，把他的名字刻在了自己的身上。 “听说纹身即便是洗了，也会留下淡淡的痕迹，所以这朵云就会一辈子跟着我了。” “凌辰，我不能再摆脱你了。” 你的身体，你的温度，你的温柔，还有……你的爱，这些我统统都不能再忘记了。 凌辰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还保持着原先有些沉闷的表情。他不知道项倩需要多大的勇气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个女孩子，大概是爱他爱惨了。 可他何尝不是。 项倩见他没说话，有些着急地去拉他的手，就听到那人问了一句，“脚踝还疼吗？” 她不知道，他问的是伤口还是纹身。 “不疼。” 都不疼了。 他二话不说将她从座椅上抱起，直直地走向卧室，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项倩曲起扭了脚的那条腿，安静地坐在床上，看他找了条浴巾把自己的头发擦干，又去把客厅里的灯关了，只留下房间里的两台床头灯。 只是相视一眼，便觉得无数的花火在空气中碰撞，强烈的让人快要窒息。 凌辰随手把浴巾一扔，就覆了上去。他小心地避开她受伤的那条腿，吻上她的唇，不同往日的热烈，这一次是极尽温柔的缠绵，比甘醇的酒还要让人上头。 凌辰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她的唇角，她的眼角眉梢，她一向敏感的耳朵，她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脚踝，那朵云的触感那么淡薄又那么深刻，让他觉得心跳得无法抑制。 项倩已经分不清，疼的是脚踝抑或是其他地方。 “宝贝儿，”进入的瞬间，他轻轻喊她，“以痛止痛是不是个不错的想法。” “嗯……”项倩轻轻地哼出声，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感受着彼此。凌辰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女人爱他至深。 可她现在分明就在他的眼前，在他身下辗转不可自已。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项倩只感受到凌辰柔软的唇瓣贴上她的左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能拿你怎么办呢，只能把命都给你了。” 夜深了，他们的故事还很长…… 20.4.23凌晨/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感谢所有看文的朋友 下本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