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256zww.com--- 256中文【dhdh00】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甜姐儿》作者:加菲鱼 【改了八百遍的文案】她什么都不要 只要脸蛋漂亮 他什么都不好 就是脸蛋漂亮 【口鸟言射】诚实可靠小一一赐封 万受之王小沐沐赐名 知道乃棉年俺 ●︶ε︶● 【亲妈口号】矢志不渝坚持将各种JQ贯彻到底 甜时蛀牙虐时掉毛 保证HE! 【深情提示】女大男小 肯定天雷狗血三俗 不好这口的就别来了 免得大家都蛋痛……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湉兮 ┃ 配角:一堆男女 ┃ 其它:码字不易,霸王远离! ☆、楔子 提着一大包食物,霍梓漪步出超市。街的转角,他看见一个女孩儿和一个男孩儿面对面在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他们的表情告诉所有人——回避,生人勿近。 春寒料峭的天气,风刮起来依然蚀骨的冷,霍梓漪拉高衣领低头匆匆赶路,经过他们时女孩儿的声音钻进耳朵里,"过两天我去搬东西。" 她的声音……霍梓漪稍稍一楞,她的声音竟如此悦耳,他小心的朝那女孩儿瞥了一眼。 "不要那么倔强好吗?"男孩儿像是在挽留她。 "随便你怎么说。"女孩儿感觉该说的说完了,转身就走。 男孩儿追上来道:"等一下,我真的和那女的没什么,你相信我。" "我相信啊,是我和你要有什么。"她答得泰然自若。 原来……霍梓漪微叹,"劈腿"这种事情现在比比皆是见多不怪了,只是根据他刚才目测结果,那女孩儿也算小美女一枚,没想到美女居然也衰得被人劈。哀哉。 男孩儿抓着女孩儿的手,"兮兮,我不过偶尔出去玩玩,逢场作戏而已,我对你才是认真的。" 屁话,这人渣!霍梓漪嗤之以鼻,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甚至停下来回头去看他们,看叫兮兮的女孩儿什么反应。只见她一把摔开男孩儿的钳制,淡漠的说:"你是跟我逢场作戏吧?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如今我放你自由,你不必偶尔了,开开心心玩儿去吧。" 霍梓漪怔怔的睇着那女孩儿朝自己走来,那男孩儿不死心的在原地叫嚣:"玩不起当初别招惹我呀,说散就散,你以为你是谁啊?!" 已到霍梓漪跟前的女孩儿定住脚步,忽而扯出一抹冷艳的笑,侧头说:"所以,咱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散了还有助环保。" 说完她越过霍梓漪,昂首挺胸,姿态高傲得像个公主。被甩的男孩不服气的喃喃低咒,突然发现驻足旁观的霍梓漪,他立刻瞪眼骂道:"妈的,看什么看?王八蛋!" 谁知他嘴巴还没闭起来,一个不明飞行物狠狠的砸到脑门上,他既吃痛又吃惊,等看清落在地上的是一只眼熟的高跟鞋时,不禁傻眼。 霍梓漪迅速返身,瞧见那女孩儿光着一只脚站在寒风中,双眼冷蔑地瞥着他后方,"不嫌丢人,赶紧滚!" 男孩儿有点不甘,有点悻悻然,最后还是按着额头恨恨的走了。霍梓漪弯腰捡起"天外飞鞋"拿去递给她,女孩儿盯着鞋看半天,最终抓过去扔到地上把脚踩了进去。 "谢了。"霍梓漪轻道。 她喷出一鼻管恶气,答曰:"不客气。" 蓦地霍梓漪笑起来,她奇怪,"有什么好笑的?" "不知道。"大概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么"偶像"兼狗血的剧情,他被雷得不轻。 女孩儿没继续追究,落落大方的甩甩长发,朝天看了眼,交臂搓了搓,脱口道:"好冷啊。" "嗯。"霍梓漪跟着搓搓手,瞄了瞄她冻得红彤彤的小鼻头,突然问:"有空没有?" "有。"女孩儿转过脸看他,"干嘛?" 或许想感谢她刚才的仗义之举又或许短短的几分钟与她结下类似难兄难弟的情谊,霍梓漪充满魅力的微微一笑,邀请道:"一起去喝一杯,暖暖身子。" 女孩儿注视他片刻,似乎在犹豫,但随即爽快点头,"好啊。" ☆、ISSUE 01 【蹭床同寝】 连续在录音室呆了三十六小时,季湉兮累得不想说话,上下眼皮直打架,她勉强振奋起最后一分精神一心一意往家奔,只想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然后再痛痛快快睡他个三天三夜。可惜,天不遂人愿,等她步履颠簸晃出电梯一眼瞅见自家门前横陈着一具尸……男体。 霍梓漪抱着公事包醉倒在门口,西装外套甩在一边,白衬衣松了几颗扣子,露出的胸膛虽然精壮,还透着健康的小麦色泽,不过因为酒臭熏天,毫无一点诱惑感可言。 很不耐烦的走过去,拿钥匙开门时起脚踢开他,接着就要往里跨,突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顿时吓得她惊声尖叫:"啊!!!" "喊什么冤?该喊冤的是我吧?看到我也不请我进去,就想这样丢下我不管,死人妖,你的良心被狗啃啦?"还未醉得不省人事的某人松开手,不满的嘟囔。 季湉兮捂胸口顺气,霍梓漪已撑起身,直接顶开她堂而皇之的走进门,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季湉兮实在太累了,提不起劲儿跟他闹,低头想关门,瞥见他的衣服还在门外,于是弯腰捡起。 霍梓漪开冰箱找出纯净水灌了两口,理直气壮的宣布:"今晚借宿。" 季湉兮不做声,进房给他拿枕头被子,其实她也想拒绝,但没那工夫,现在她需要洗澡她需要睡觉! 把枕头被子往沙发上一丢,她转身进浴室,霍梓漪则倒在沙发上,两条长腿蹬了蹬觉得不爽,坐起来耙耙头发,"喂,我要睡床!" 浴室里除了哗哗的水声无人应答,他转了转醉眼,自动自发的抱起枕头往卧室走,展开双臂一把扑向散发着馨香的柔软大床,"真舒服啊……" 季湉兮洗好出来便见他霸占了自己的床铺。如果她还有体力,她肯定赶这个臭烘烘的邋遢鬼滚蛋!时不予我啊,季湉兮叹口气,夺命的瞌睡虫一波强过一波袭来,她打着哈欠揪出被他压着的一角被子,囫囵的往他旁边一躺,阖上眼前她想,暂且将就将就吧,她真的太累太累。 细细的鼾声在半秒钟之内响起,原来貌似睡熟的霍梓漪睁开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她眼下有两弯明显的黑色阴影,不自觉伸手戳了戳她惨白的脸颊,皮肤软绵绵的凹陷,他奇怪的自言自语:"至于吗?干什么去了把自己弄得跟鬼似的?" 隔天清晨,一阵阵绵延不断的铃声将季湉兮扰醒,她挫败的哀嚎,挣扎着摸索声源,刚摸到一截平滑温热的不明物体就听到有人吼她:"摸哪儿呢死人妖!" 她楞了片刻,混沌的神智还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禁皱紧眉头拉开一条眼缝,当即让明晃晃的阳光刺得飙泪,接着又听见吼她那人在说话:"今天我晚点进事务所,有什么事儿先找其他人处理着……对,我不接活儿了,别来烦我!" 季湉兮这下想起来了,昨晚某酒鬼死皮赖脸的抢了她的床。 霍梓漪挂了手机,斜眼看揉着眼窝的季湉兮,这家伙睡相真差,明明睡下时床位他占大半,醒来他给挤得快掉下地,所以他没好气的踹她一脚,"过去点。" 季湉兮没动,凭什么?床是她的。她慢腾腾的说道:"天亮了,你可以滚了,顺便帮带上门,谢谢,不送。" 说完她裹着被子一翻,继续睡。被子被抢光,霍梓漪吹胡子瞪眼,"喂,死人妖,我还没睡够呢!" 谁理你?鼾声又起,剩一脸铁青的霍梓漪孤零零枯坐床头,"好,你有种!"但他也不是吃素的主儿! 他腾的侧躺下来连人带被一起卷入怀中,一条大腿还蛮横的搭过来,季湉兮张嘴闷哼:"嗷,干嘛你?!" 他嘿嘿坏笑,"能干嘛?睡觉。" "你……" "你什么你?大家兄弟一场,借个地儿睡觉哪来那么多废话?"他大手一拂盖住她的眉眼,冷声命令,"睡!" 睡鬼啊睡?这样谁睡得着?季湉兮挣动手脚从被窝里钻出来,回头瞪某个奸诈小人,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她一抹脸,"我熬了三十六小时,这才睡多久啊?" 男人有样学样,响起呼呼的鼾声,季湉兮忿忿然跳下床,故意制造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动静,而霍某人依然故我岿然不动,终于没辙了,她火大的摔门离开。"嘭"的巨响过后,床上人扯出大大的笑脸,跟人妖斗,其乐无穷。 …… 之前忙着录音几天没吃顿饱饭,昨晚光顾着补觉也忘了吃喝,季湉兮早饿得前胸贴后背,反正这会子被闹得没法睡,她干脆进厨房烤土司准备做份豪华三明治祭五脏庙。 煎了个漂亮的单面蛋,切了火腿肉和水灵灵的生菜一配,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心情一片晴朗的打算吃食,突然发现还差杯鲜奶,这样才可营养满分! 随意套了件外套下楼取奶,走到楼门口让物业管理员叫住,"季小姐,有你的信。" 季湉兮瞄了瞄信封,往腋下一夹,面无表情的道声谢,拎了鲜奶回家。 人们常说一封家书值千金。别人的"千金"指的是浓浓亲情,她的"千金"却是躲不开的重重压力。 靠电梯里展开书信,寥寥几行例行性的询问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好比干巴巴的陈述时事的新闻稿,不过今次在结尾处多了这么一句:你也是二十九岁的大闺女了,该考虑婚事了。 季湉兮掐着信纸频频叹气,真亏他们记得还有她这么个滞销的老姑娘,估计是谁进了谗言吧…… 恹恹的开门进屋,突然门后蹦出一大活人,她来不及反应手里的鲜奶便易了主,胡子拉碴的霍梓渐仰脖子就着瓶口咕咚咕咚喝,喉结性感的上下滑动,临了他满足的呵口气,拍拍她的肩膀,"正渴呢,谢了。" 季湉兮剜他一眼,"刚抢那么凶,怎么不睡了?" 人呀就这么怪,辛辛苦苦霸来床位,结果滚来滚去楞是睡不着,侧耳倾听半天却静悄悄的,于是他摸出来看她在干嘛?脚跟尚未站稳就见她从外头进来,本想吓吓她,但他知道这家伙总是不动如山,吓了也白吓。 郁闷的挠挠头,忽然敏锐的嗅到飘于空气中的香味,妖异的丹凤眼一亮,"做了吃的啦?" 季湉兮一听,赶紧撒丫子往厨房奔,然而再快也快不过土匪成性的某人,霍梓漪张开五爪金龙操过材料分量都十足的三明治,不带歇气儿的塞嘴里一大口咬下,口齿不清且洋洋得意道:"不错,手艺有进步。" 季湉兮巴巴的望他咽口水,"喂,你别太欺负人,睡我的床还吃我的早点。" 他一口奶一口三明治径自吃得不亦乐乎,偷空说道:"自己兄弟干嘛那么计较?等会儿带你出去吃大餐,够哥们儿了吧?" 她撇嘴,"谁稀罕?" "德行。"他也撇嘴。 吞完最后一口三明治,他拍拍手,一晃眼瞄到她腋下夹着的信封当即就乐了,"哎哟,奇迹啊,这年月还有人用手写信寄信?" 季湉兮赶紧把信折了折揣兜里,他狐疑的眯缝眼,"怎么,谁来的信?" "你去洗洗吧,一身臭味,都馊了。" 见她转移话题,他又问:"神神秘秘的,到底谁啊?" 她闭口不谈,只淡淡的睨他,他举起手,"得,我尊重他人隐私,不打听,洗澡去。" 趁他洗澡的当口,季湉兮把信丢进垃圾桶,接着走回灶台边再做一份三明治。手里抛弄着平底锅煎蛋,心里却烦躁得几乎失去往日的冷静,今天这封信绝对是个警讯啊警讯……一旦她不在意抛于脑后不管,相信下回来信就会内附照片,再接下来就会内附大红请帖,然后她便莫名其妙的嫁人,成为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的老婆。这些都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她从小到大受制家人,长辈们说东她不敢往西,什么都乖乖照办,难道连婚姻大事也交由他们包办么?不行,这辈子她只打算结一次婚,她做不到与长辈们定下的陌生人相对到老,她得赶在他们动手之前把自己推销出去! 一部《非诚勿扰》基本概括总结了全中国自己上网征婚面临的所有形势,季湉兮认为这很不靠谱,关键时刻还得相信组织,先不说婚介公司的资源过不过硬,起码他们会按要求帮忙过滤,她可没多少时间一个个亲自确认,交给专业的人把关,她比较放心。 经过一番对比研究后,她拨通了其中一家口碑规模都相对大型的婚介公司的电话,当那头的工作人员询问她有什么要求条件,她平淡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脸蛋漂亮,我只要漂亮男人!" ☆、ISSUE 02 【偷鸡摸狗】 季湉兮不否认自己是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她就是喜欢漂亮男人。试问谁愿意每天一大早醒来看到个秃头龅牙满脸麻子年老色衰的男人?那多影响心情,多影响胃口,多影响工作,多影响社会和谐! 话说婚介公司也算有效率,没几天便给她寄来几张符合条件的男人照片。浏览着邮箱里一张张姿色各异却均体貌端正的美人儿,季湉兮觉得很享受,真有点古代皇帝选秀的做派。 挑选了半天,其中一位笑颜如花绽放的帅哥很是投她眼缘,婚介的人直赞她有眼光,说这个姓苏的帅哥是市爱乐乐团吹单簧管的,跟她算起来一样属于文艺圈的人,而且苏帅哥的情况和她差不离,也是大龄青年光棍一条家里急,催他赶紧处对象结婚。 瞧瞧她这手气,貌似可以往博彩业发展发展。 做婚介的古称"媒婆",一个个谁不舌灿莲花,树上的鸟儿都能骗下来?季湉兮不想听他们单方面吹嘘,她得自己考察实情再决定要不要正式见面。 凭市爱乐乐团的名气又碰上当下火爆的演出市场,隔三差五就有演出,季湉兮轻而易举弄到一张演奏会的票。虽说到时候台上呼啦排开是百来号人的大队伍,但人家苏大帅哥不也条正盘靓的嘛,应该不难发现。 日子一天天过,不经意就到了演奏会当天。季湉兮掐准时间,拾掇拾掇拽了包往音乐厅赶,半道上霍梓漪打来电话,在那头咋呼:"死人妖,今儿周末你打算干嘛呢?" "没干嘛,我马上要进录音棚,不多说了,拜。"利落的挂机又关机,季湉兮嘘气,臭小子没事儿尽喜欢找她茬儿,真讨厌。 不多时抵达目的地,进了散发着浓郁艺术气息的音乐厅,季湉兮跟随熙熙攘攘的人群找到贵宾席,对了对座号,位子还不错,比正中间稍微偏一点点,待会儿万一在演奏中打瞌睡的话不会太引人注目。 无聊的翻了翻节目表,上面罗列的曲目全是什么什么大调,第几第几乐章,光看着她就忍不住打哈欠,想想截至目前为止她接触古典音乐最近的一次就是上回看的动漫《交响情人梦》……苏帅哥的气质和千秋真一倒有几分相像。 须臾大灯逐一熄灭,嗡嗡的谈话声也渐渐平息,接着台上大幕缓缓拉开,放眼望去一水黑色礼服打扮的演奏者,观众们开始鼓掌,季湉兮集中精力往管乐那片区域瞅,可瞅来瞅去视线落在三个男人脸上游移不定,到底他们里头谁是苏帅哥呢?婚介提供的照片是他的生活照,今儿为了演出苏帅哥大概换了行头、变了造型,害她两眼一抓瞎。季湉兮捏捏鼻梁,算了,反正那三男的都不是歪瓜裂枣,貌似吹得还挺带劲儿且有模有样的,这就够了。 悠扬大气的交响乐跌宕磅礴,而对于半音痴季湉兮来说是绝佳的催眠曲,当她睡去又惊醒N次后,不禁觉得自己真是有辱斯文,于是乎起身预备去洗手间洗把脸。 一路猫着腰往外走,突然她不小心蹭过一人的膝盖,听见那人"嘶"的抽了声气,她以为撞疼人家连忙扭头道歉,结果却一眼望进一双熟悉的丹凤眼里,她狠狠一怔,紧接着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别开脸,瓮声瓮气的说:"对不起啊。" 不等他反应,拔腿就溜。我的老天爷,霍梓漪这冤家怎么也在这儿高雅呢?季湉兮的小心肝吓得扑通扑通狂跳,她似乎听到紧随其后的脚步声,他不会认出她追来了吧?可惜她不敢回头确认。 冲出音乐厅,她怕露馅也不敢去开自己的车,绕了几个弯跑去对街打车,岂料今天周末,出租车一辆辆满座,她急得在路边直跳脚。 好不容易盼来一辆空车,她扑过去拉门上车,还没坐稳就张嘴道:"师傅,我去……" "209社区对吧?" "诶?你怎么知道?"季湉兮傻眼。 "我告诉他的呗。"另一道声音从旁插入,接着一抹温热气息环绕周身,霍梓漪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望着她笑得极其邪恶。 季湉兮嘴角抽搐,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嗨,真巧。" "可不是巧嘛,专程打电话约不到人,转一圈反而撞个正着。"霍梓漪语气闲凉,字里行间藏着软刺。 季湉兮望窗外当听不懂他说什么,霍梓漪则没打算放过她,继续凉凉的道:"你说要进录音棚,那你家录音棚是什么时候搬音乐厅里来的?" "师傅麻烦你停车。"季湉兮掏钱递给前面,"不用找了,谢谢。" 霍梓漪拽住她,"干嘛去?" 季湉兮一言不发,直接甩手走人,他一阵错愕,一改先前的薄凉气急败坏的嚷:"死人妖,脾气渐长啊,现在说不得半句了是不是?" 她依然故我,充耳不闻昂首阔步走在光明的大道上。被视作空气的人不由得喟叹世道变了,理亏的一方跩得像大爷,有理的倒成了孙子。 赶忙追下车几步跨到她身边,霍梓漪拿肩膀顶她一顶,季湉兮踉跄两步才站稳,终于拿正眼看向他,淡道:"律师先生,大街上公共场合请注意影响。" "哎哟,这会儿跟我提什么影响啦?不知道刚刚谁偷鸡摸狗,贼溜溜的。" 季湉兮翻转眼球上划一道弧线,"得,您老脾气大,我吃罪不起,要我登报道歉不?" "那到不必,咱要的就你一个诚恳面对错误的态度。" 她瞧他一副施恩的嘴脸几乎想笑出来,强自镇定道:"大律师今儿我骗了你,我态度诚恳的说声对不起,成了吧?"说完她摇摇头又往前走。 他也是闹着她玩,因为受不了她总是死气沉沉的模样。两人间的气氛稍微缓和,他固态萌发,痞痞的过去哥俩好般一手搭上她肩头,"喂,告诉哥儿们怎么想起来听演奏会啊?" "偶尔陶冶一下情操。" "嗯,诚恳的态度啊态度。" 她妥协,"去看一个人。" "谁?"这可新鲜了,拒接他电话只为跑演奏会"看人"? 季湉兮斜眼瞄瞄他,抿着嘴欲言又止,弄得霍梓漪好奇不已,最后她道:"看我一相亲对象。" "啊?"霍梓漪掏掏耳朵怀疑自己是否听错,"相亲对象?你?" 她说:"二十九的大闺女了,也该嫁了。" 他当即嗤道:"死人妖,嫁毛啊?祸害!" 她盯着他良久,然后问:"你这样认为?" 抓不住她的逻辑,霍梓漪绕口令似的问:"你认为我认为什么?" "反对我嫁人。" "屁,我的意思是就你这不男不女的人妖说要嫁人,不是祸害是什么?" 季湉兮怔忪半晌,神色中微微带点黯然,随即一闪而过,勾唇浅笑,"祸害得到人算我有本事,不劳你操心。" 听她这么说霍梓漪心里说不出原因的一膈应,张开坏嘴惯性的损她:"好,咱倒要瞧你究竟有啥本事。" …… 虽然演奏会上没能揭开苏帅哥的庐山真面目,但季湉兮还是锁定了他,婚介公司立马着手安排他们见面。很快相亲的时间、地点确认下来,一切蓄势待发。 随着重大时刻的日益临近,季湉兮开始默默感到紧张。别看她平时沉稳内敛好像凡事尽在掌握,其实也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主儿。跟普通女人一样总有那么一些些不自信,而这个"不自信"便来自于她的外表。 向来以中性装扮奠定个人基本形象的她,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像个纯爷们,没有半点女人味怎么吸引相亲对象注意?人家是找老婆又不是找同志。所以她特意破天荒的买了套化妆品,涂涂抹抹摆弄了很久,镜子里的人却愈发的"惨不忍睹",她不得不承认化妆也是需要天赋的。 摸摸头顶短短的发丝,季湉兮摸出手机打给紧跟潮流,把自己标榜为时尚型男的霍梓漪,"兄弟,帮介绍个可靠的造型师呗。" "你要造型师做什么?"估计他刚下庭,背景里人声嘈杂。 "今晚有个约会。" "哟,你还真要相亲?" "我从不只说不做。" 那是,但凡她说出口的一定会付诸行动,霍梓漪松开领带和两颗纽扣,"要我陪你去么?" "又不是去打老虎还带帮手。" "嗯,这回你挺上心,相个亲还提前做造型。"他讥诮的哼哼。 她马上讥诮回去,"必须的,怎么着面子不能丢,平白让人看笑话。" 霍梓漪呲呲牙,报了串号码,"去找他吧,就说我介绍的。" "谢了。"季湉兮话不多说挂了线。 他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忙音,啐了一口,"去!" 作者有话要说:伦家口耐不?想啃啃伦家不?嗷唔~美人儿表大意的染指伦家吧吧吧~~求各种给力支持!花花~留言~收藏~哼唧!屁股爱屎:本章小一一追小CC的情节口素鱼仔晚上做春梦梦到的哟~口西鱼仔只梦到美男上车后面就没鸟……嘎嘎~ ☆、ISSUE 03 【初试啼音】 约了造型师帮自己改头换面,耗尽所有耐心枯坐大半天,夕阳西下之际认识的人都认不出的季湉兮如约来到相亲的餐厅。从帮忙代客泊车的小弟眼神判断,她的辛苦没有白费。 女人的自信果然来自男人倾慕的目光。 季湉兮蹬着三寸高跟鞋,学电视里的模特迈着猫步款款走进去。虽达不到艳惊四座,可自我感觉良好,睥睨天下相当飘飘欲仙。 落座于预定的位子,苏帅哥未到,看看时间他迟到了。季湉兮挑了挑修剪精致的眉毛,向侍者点了杯橙汁,等人不算什么难事,只要对方值得。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外面风风火火进来一人,从他手提的长方形盒子猜,必定是那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苏大帅哥了。 预期中的他走到她面前,满含歉意的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季湉兮抬头看,绽放笑颜的脸有着属于激情燃烧那个年代的憨直,裂开的嘴白牙森森,眼角的纹路呈菊花瓣似往外迸射,气质略微与照片上有出入,却仍旧不可否认的阳光帅气。 她回了个客气的笑,"没关系,请坐。" 苏帅哥大方落座,接着潇洒的甩甩头,把因疾走而凌乱的长刘海甩到一边,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道:"今天有临时演出任务,排练到刚刚才结束,而且我也最多能挤出四十分钟给你,不介意吧?" 季湉兮觉得他不是商量而是告知,告知她今天的相亲就四十分钟咋地?然而四十分钟判断得出什么?了解得到什么?她不懂。 "你工作这么忙,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她问。 "没有,没有,我知道你工作也忙,看你连妆都没卸,从活动现场直接赶来的吧?" "咳咳……"季湉兮正喝橙汁,呛得难受。 苏帅哥立马拿起餐巾纸递给她,"来擦擦,你很紧张吧?嘿嘿~其实我也挺紧张,咱俩都是第一次。" 这话……季湉兮接过餐巾纸按了按嘴角,尴尬的不知摆出什么表情,只能傻乎乎的干笑,不过心里倒是明了了婚介公司是怎么跟他吹嘘自己的,犹如他们吹嘘他。 苏帅哥见她沉默又憨憨的笑了,"你的声音真好听,低低沉沉的,让人心情特别平静。" "哪里,哪里,你过奖了。"季湉兮腼腆的别开眼不敢再直视他,牙太白,闪得眼花。 "我们点餐吧,得抓紧时间。"苏帅哥招手叫人,然后问她,"我喜欢清淡的东西,你呢?" "一样。" 听她这么说他似乎很满意,于是开始做主点餐。他要的食物真的非常清淡,清淡到没有一个肉菜;没有一片辣椒;没有一片葱;没有一片蒜瓣……最后季湉兮的心情如他所说:特别平静。 吃饭加寥寥数语四十分钟转瞬即逝,苏帅哥留了联络号码便同来时般急匆匆离开了。季湉兮叹口气,伸出手指捋了捋被造型师特意打理的典雅的赫本头。哎,简直太不幸了,与苏帅哥之间明显存有审美逆差,博不到好感。 颇为无奈的抓起包包带子准备撤退,突闻隔壁桌飘来一声女子的轻唤:"闵航……" 季湉兮一怔,碰巧遇见同名同姓的人了? 接着女子又道:"咱们……分手吧。" 季湉兮为这几个字松开了手,好奇的转头去"眼见为实",果不其然,仅距她一臂之遥坐着的男人即使只有一个单薄的背影,但浑身上下笼罩的那层冷傲气场令她不可谓不熟悉,此人俨然是霍氏传媒目前炙手可热新上任的副总经理——闵航。 没想到竟然有幸让她觑得传说中和闵航相恋两年有余的女朋友是何许人!季湉兮凭借桌距间的装饰遮遮掩掩的偷瞄,那女子五官清秀,淡雅娴静,单一眼便觉得他俩般配率达到"天作之合"的指数,可惜她却说要分手。 闵航一贯波澜不兴,淡淡的问女友:"给我个理由。" 女子疲惫的闭闭眼睛,她说:"我从你身上感受不到半分恋爱的感觉,你知道吗?虽然你'称职'的做到男朋友全部该做的事情,但是太表面了,我努力了又努力,始终摸不透你的内心,我好累好累。" "我喜欢你。"闵航像是陈述事实,示爱也冷冷静静。 女子笑得惨淡,不无遗憾的开口道:"或许你没骗我,你的确喜欢我,就像饭后喜欢来杯清茶似的,偶尔不喝也无关紧要,少了一种不可或缺的坚定与浓烈,而我需要被人捧在手心重视珍惜的情感!你给予不了我争取不到,所以……我们还是……算了吧。" 季湉兮听得摸头不知脑,饭后清茶?这个比喻……太贬低自己了吧?是否在爱中多付出的那方总是卑微得跌入尘埃低处? "湉兮,换过来坐吧。" 季湉兮忙着胡思乱想之时,邻桌女客已悄然失去踪影,闵航一手扶着椅背侧头朝她招呼,风轻云淡的脸上没有一星半点不自在,从容不迫的态度仿佛单纯遇到个熟人罢了。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她,并且应该也早就知道她在听墙角……季湉兮一边汗了个,一边又顿时万分同情跟他分手的"前女友",站起身气嘟嘟的对他说:"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人走了,你还不去追?" 闵航勾唇笑笑,黑眸底部难得的滑过一抹落寞,"起了心要飞走的人追回来了又怎么样?折了她的翅膀丢家里关着么?有意思吗?" 她张嘴无语,拽了包坐到他对面。今天造型师帮她化的是时下最夯的裸妆,只在眼皮处死死粘了两层假睫毛强调眉眼部分的轮廓,可时间一久眼皮重得受不了,眨两眨就腾起一股泪意,眼眶热热辣辣的刺痒。 "你哭了?"闵航不明真相,意外的怔忪,直愣愣盯着她脸庞落下的"伤心"泪水,她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季湉兮仰头止泪,摇摇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好像对化妆品过敏,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说完她撒丫子往洗手间方向奔,错愕过后的闵航溢出爽朗的笑声,这个有时比起他的冷静不逊色分毫的女人居然也有笑果非凡的一面。 收拾妥当季湉兮坐回来,镇定如常不见羞色,只有拿下假睫毛的眼睛尚留些微红。闵航点了牛排,他们共餐过数次自然知道她的口味,他说:"今天相亲啊。" 季湉兮痛快的切割着肉块,一口咬下多汁够味的牛肉,舒服的吐口气才说:"很奇怪吗?" "不奇怪……"他拖长尾音,"你来就奇怪了。" 她瞥他一眼,"觉得我脑子进水了吧?" 闵航慢条斯理的咀嚼,"我认为以你的条件不乏大批追求者,登高一呼万众响应。" "算了闵副总,我不是你老板,不用这么睁眼说瞎话的猛拍马屁。" "我是会拍马屁的那种人?"他流露出一丝受伤。 季湉兮嗤鼻,不情愿的坦诚道:"好吧你不是,不然也不会被甩。" "能吃完饭再说这事儿吗?"他顿了顿手势。 季湉兮也顿住吞咽的动作,一个相亲未遂一个失恋分手,今天不是他们的幸运日。 他意兴阑珊,她亦没了继续吃下去的念头,季湉兮提议:"不想吃别勉强了,一起出去走走。" 闵航感到一份惺惺相惜,不多言直接结账拉她走人,出了餐厅大门,他问:"搭你的车还是我的?" "都不搭,我们去搭观光巴士游城。" "嗯。" 两人一拍即合上了双层的观光巴士,露天的上层车厢乘客三三两两,他们找到最末尾的位子,在夜风中招摇过市。 满眼霓虹精彩,高楼大厦像积木玩具矗立,季湉兮感叹:"从来没这样看过这座城市。" 他跟她一样抬着下巴,风儿顺耳而过,发梢飞舞,很新鲜的体验,"我现在明白为何拍武侠片,大侠们出场总要衣袂飘飘、披风猎猎了,有范儿。" 季湉兮哼笑两声,"遗世独立的佳人们呐,可知这俗世的烦忧?" 闵航睁开假寐的眼,看了看她问:"是什么烦忧了你呢?" "对二十九岁的剩女来说,婚姻就是一大紧要的烦忧。" "当今很多人选择不婚。" "但我选择婚。" "有了目标就去努力呗,一次失败不算什么。" 季湉兮咬咬下唇,眯眼挡去真实的情绪,良久嗓音飘渺传来,"没有那么容易。" 闵航似是觉察了些许蛛丝马迹,可不及他细琢磨又飞快隐去,他睨着她在路灯下忽明忽暗的侧脸,风起的短发勾勒出一张不若平时冷凝淡然的脸庞,无助孱弱的女性特质仿佛昙花匆匆一现却也足够引人瞩目。 心思浅浅波动,下意识的,他问:"我能帮上什么忙?" 他的问话活像触动了魔法世界的开关,季湉兮脸色一变,迷茫忧思瞬间尽数收干净,遂戴上那副雌雄莫辩的面具,拍着他的肩背嬉笑道:"多帮咱留心下有什么绝种好男人,洗干净了送府上来,哀家看中了少不了你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苏帅哥只是路过打酱油滴,但不知道为毛描写他时老想起此棒子→嗷嗷嗷~~勤劳的鱼仔恰逢新坑蜜月日更啊日更~~各位英雄美人儿今儿的花撒了咩?有屁放给鱼仔咩?跪求蹂躏糟蹋! ☆、ISSUE 04 【相亲成瘾】 她的心理不难参透,或冷静或嘻哈调笑只是一种自我保护,诚如他自己诚如在滚滚红尘中浮沉的普罗大众。刚刚不经意挑起的一丝涟漪他很快压制下去,她挪开手他挪开关注,沉浸在夜色下各自沉默。 观光巴士一站站走走停停,有客上有客落。季湉兮逐渐没了开头的兴致勃勃,懒散的趴着栏杆,身边这位又不爱吭声,她无聊得想瞌睡,于是调侃道:"凉风有性秋月无边,难道你不想和我聊聊你的前女友?" 结伴散心了一晚,他无需介怀她,坦然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她是我房东的女儿。" "哦?"她不禁坏笑,看不出他还会"近水楼台"这一手。 闵航没理她的捉瑕,径自遥望天际,神色飘渺,"我刚回国那会儿租住在她家,当时她还是高三的学生,我帮她补习英文,后来她考上北部的大学,四年前她毕业,然后我们重逢,一切的发展似乎顺理成章。她小心翼翼摸清我的喜好,小心翼翼的迎合,我被动的接受着,等我觉得亏欠想尽力补偿的时候,她已经厌倦。" 季湉兮张阖嘴唇,半晌才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她要的不是你的亏欠和补偿。" 闵航调回视线疑惑的看她,她笑笑说:"喜欢一个人不是一斤一两这样计算的。" 他转动脑子思索她的话,在他的世界里数字囊括了所有,一是一、二是二,无论加减乘除多复杂的公式,最后等号左右必须取得平衡。 季湉兮摇头,遗憾怜悯的说:"闵副总,您呀,不懂得什么叫爱。" 闵航涩涩然,"或许吧。"如今说什么也失去了意义,人都散了。 见他沉郁季湉兮反观自己貌似也好不到哪里,懂得爱又怎样啦?想轰轰烈烈爱一把却苦无对象,还不是站一边干着急的份儿? 游完城,夜已深,两人一商量便决定先回家,明天再去取车。闵航绅士的打算做个护花使者,送佛送到西,季湉兮打趣:"就我还怕人劫色不成?" "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妄自菲薄。" "你不觉得我很男人婆?"她摊开双手低头打量。 闵航说:"表面上而已。" 季湉兮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上市公司倚重的中流砥柱,一下看透本质。" 闵航耸耸肩,在街头来回张望,"这里离你家不远不近,想坐什么车?" "走路吧,别做个懒惰的现代人,一出门就惦记着坐车。"季湉兮洒脱的往前走。 他瞥一眼她脚下的高跟鞋,"等我一会儿。" 季湉兮狐疑的看着他转身走进路边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随后他拎着一双拖鞋出来,"穿这个,好走些。" 他弯腰将拖鞋放至脚边,她不由得怔楞,记起多年前有一个男孩儿替她捡回鞋子,那一瞬间她恍如灰姑娘,即使当时满心愤怒却不意砰然。 "怎么了?"闵航见她半天没动静,微抬头询问。 季湉兮马上扶住他,换了鞋,"谢谢。" 之前有三寸高跟衬托她够到他耳垂,忽然身量落差一截让闵航觉得莞尔,她敏锐的问:"笑什么?"一问出口又是一楞,相似的情节同样的问题,回忆如潮。 "没什么。"闵航掩去笑意,很自然顺手的提起两只高跟鞋。 让他帮她提鞋,好像他们还没这般亲密,季湉兮有点窘,"我来拿。" 闵航既不尴尬也不推诿,交出鞋子,淡淡道:"走吧。" 平了平飘忽的心绪,季湉兮趿拉拖鞋徐步缓行,直到快转入209社区的小巷子才慢慢咀嚼出他的细心体贴,由衷感慨:"你是个不错的好男人。" 闵航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她这么说回过神,难得轻快道:"承蒙夸奖,深表感激。" "呵呵……"季湉兮一乐,仰面微笑,承接一脸星光。 此时有车吱的擦过街角,从身后转弯进来,闵航条件反射展开手臂将她护向一边,车子却并未见有路人和路面狭窄而减速,继续呼啸而过。仓促间两人互相趔趄撞在一起,季湉兮手上的鞋都飞出了一只,她愤愤的去瞪那早已跑远的车,只见到两盏红色车尾灯嚣张招摇,"怎么开车的?" 闵航扶稳她再退开半步问:"你没事儿吧?" 掸掸身上的灰尘,季湉兮悻悻的捡了鞋,"没事儿。" 他眯眼看了看昏暗的路灯,"你们小区外边夜里不怎么安全吧?" "平时都是开车的,不太清楚。" "哦,那以后别一个人这么走了,当今社会一不小心就容易给负面新闻添砖加瓦。" 季湉兮点头,晃晃高跟鞋说:"放心,我少有机会像今天能花前月下帅哥相伴。" 闵航配合她的谐趣说:"为了'帅哥'的赞誉,欢迎你经常邀我'花前月下'。" "好啊。" …… 闵航送至楼下告辞,季湉兮回家开门,岂料屋里灯光大亮,某人盘坐沙发上,正握着游戏机酣畅厮杀,声效震天介响。 她扯着喉咙问:"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 "上回顺了一把备用的。"某人答得脸不红气不喘。 季湉兮翻翻眼,快步过来关了音响,喧闹嘈杂戛然而止,她揉揉嗡嗡鸣响的耳朵,不耐烦的问:"干嘛又跑我这儿来瞎混?" "你家离中院近,明早我第一庭怕赶不及。"霍梓漪歪斜身子催促挡在面前的人,"边上去,没看见我在打大BOSS啊?" 季湉兮一撇嘴,扭身就把电视也关了,他顿时高声哀嚎:"死人妖,你存心的!" 看着茶几上丢满的薯片、果脯、牛肉干、啤酒罐,她囤积的零食消耗大半,季湉兮想踹人,"我干脆租你一间房得了,每月房租三千五,管饭七千。" "嗯,你们社区门口排着三家银行呢,怎么不去抢?" 她学他的口吻:"嗯,我都被你抢成这样了,不抢回来还有天理么?" 霍梓漪无比鄙视,"不就吃你点东西,蹭几晚觉睡,还是不是兄弟啊?" "不好意思,咱遵循的是'亲兄弟明算账'。" "那你哪天也上我那儿去,想吃啥想喝啥随意,管够。" "你那狗窝八抬大轿抬我都不稀得去,再说万一被你的红粉知己们误会,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屁话,瞅瞅你的德行,没长眼的也不会误会你!" 一句话戳中硬伤,季湉兮瞪了瞪眼,把遥控砸给他,旋踵回房,眼不见为净。霍梓漪摸摸鼻子滴溜爬起来,跟着后面问:"说得好好的发什么火啊?" "咣"一声房门紧贴着他脸关上,霍梓漪呲牙,"喂,死人妖,晚上吃枪药啦?" 才吼完季湉兮拉开门,霍梓漪刚要喜上眉梢,她伸手,"钥匙还来。" "喂,真没完没了了是吧?" "谁跟你没完没了?这我家又不是公共厕所,凭你想来就来。"一晚平静好心情让他摧毁殆尽,她越想越闷。 "我说你至于吗?对着别人说说笑笑,冲我就耷拉脸吆喝,厚此薄彼。" 季湉兮愕然,惊疑的盯住他,突地指着他叫:"原来开车横冲直撞的是你这个冒失鬼?!" 霍梓漪眼角抽跳两下,俊脸闪过一抹赧然,"拜托,你们走路不看路挡着道的好不好?俩中老年人了三更半夜玩什么浪漫,酸不酸?" 季湉兮觑得他全部反应,慢慢抿着唇欲笑不笑,然后拍他一掌,"怎么说话的?谁是中老年人?" 霍梓渐哼唧着走回沙发,"不说相亲的是乐团吹笛子的吗,怎么勾搭上闵航那老小子了?" "没文化,人家吹的是单簧管,他有临时演出半路就撤了,闵航是凑巧遇上的。" "你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凑巧?"他埋怨完接着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前晌费心倒腾得人模狗样,转眼就把人给蹬了,哎,真替那吹管子的不值。" 季湉兮一扫郁闷,跳了两步坐到他身边,开了罐啤酒喝,"值不值不需要你碎嘴,乐团这位不行再找呗。" "你不祸害上闵航了嘛,还要找?"他夺过她的酒。 "我和闵航那是君子之交,不是你想的那样。" 霍梓漪闻言立起眉峰,恶狠狠的损她:"骗鬼呢君子之交?一条道上都你发|春的骚味儿,咧嘴笑得能看见扁桃腺。" "哟,你改行学医啦?眼睛可够毒的,隔老远扁桃腺也分辨得一清二楚。" "去,别抠我字眼。"说实话他也觉得怪,老是挥之不去她扬起头笑意晏晏的模样,一刹那银华星光辉映深邃眼底,柔得几乎沁出水,不真实如幻象又真实的刻画入脑。 季湉兮推推他,"你不口才好嘛,还怕我抠字眼?" 霍梓漪没来由的一阵烦,缩开肩膀,"我可听说闵航有女朋友了,当小三不道德。" "真悬乎,连小三都来了,别忘记硬把我跟闵航凑一对的是你,我的主要目标仍旧放在未完成的相亲大业上。" "相亲到底有什么好玩的?让人退货一次不够还要来一次,你有瘾头啦?" "你不懂,失败是成功的亲妈,总结既往经验,勇敢迎难而上。"季湉兮挥拳头。 霍梓漪眨眨眼,"经鉴定,你魔怔了。" 作者有话要说:乃棉年俺不?年俺不?年不年?年不年嘛……哼唧!留言好少的说……鱼仔桑心鸟 〒_〒 洒泪圆润的离开…… ☆、ISSUE 05 【玩命吃肉】 隔天一大早,说要赶第一庭的人果然已经离开,客厅一片清冷,被子枕头照例一团乱的丢地上,她搁在门口的鞋子也被踢得东倒一只西倒一只,季湉兮看着看着按了按眉心,抬眼一晃旁边的矮柜上放着一瓶鲜奶,笑容蓦然绽放,这死小子算他还有点良心。 打车去昨天的餐厅取了车,堵在高峰期时段又出车祸的大马路两个半小时,剩最后一口气终于爬回工作室,心想怪不得他要蹭地儿睡觉,就他那疲懒性子又爱踩点出门,一准卡死在半道上误了开庭时间。 翻看了一会儿稿子,门上脆响两声,季湉兮循声望去便笑道:"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一身淡雅裙装的白纯拎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走进来,脸上也挂着和煦的微笑,她说:"送小韬去练琴,顺道上来看看你。" 自从嫁了人白纯便鲜少接活儿,非得工作室来了大案子才请得动她出山,平素就呆家里相夫教子,过着幸福的少奶奶生活。 季湉兮毫不客气的接过盒子,打开裹在外面的布兜,一阵香味立时扑面,她深吸一口,赞道:"真香啊,我早饭没吃,你这爱心送的是时候。" 白纯仔细掏出竹筷递给她,"我听他们说最近没什么事儿,怎么还忘了吃东西?" 夹了一颗造型圆润粉胖的小笼包,季湉兮一口吞嘴里,烫得呼呼吐气,吭哧吭哧的含糊道:"早上起晚了。" 没跟闺蜜兼合伙人交实底是因为懒得解释太多,但她不说并不代表别人不知道。白纯抽了面纸给她擦嘴,眉目深处略有丝兴味,"听说你这些天在忙相亲啊?" 肉馅一下子梗在喉咙,季湉兮用手捶胸,白纯忍着笑赶紧帮她倒水,她急忙灌了一口,怪声问:"谁告诉你的?" "甭管谁告诉的,反正我知道了,这天底下呀没有不透风的墙。" 季湉兮哼了哼,这堵漏风的"墙"除了大嘴巴霍二爷不作他人想,就喜欢拿她点破事儿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白纯挤挤眉,"怎么突然想嫁人了?" 见她一副挖八卦的嘴脸,全然没了当初阳春白雪般的皎洁,也是,再白的白羊在狼窝关久了也得变黑。季湉兮说:"你让你家那口带坏了。" "行啦别扯远,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家里来信催婚呗。" 白纯微微一愕,"他们又惦记上你了?真新鲜。" 季湉兮没了刚才的好胃口,筷子拨着食盒里的美味不禁嘲讽:"习惯了,他们想到一出是一出。" "可你也不该让他们一撩拨就着急忙慌的跑去相亲,婚姻毕竟是人生大事。" "这事儿由得了我不急吗?按传统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他们一定会拱出一男人来娶我,躲也躲不掉赖也赖不掉,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免得处于被动挨打的位置。"话虽说得洒脱,但她一脸的落落寡欢。 季湉兮家的事情白纯是知根知底的,她这么做自有她的莫可奈何,惟有两害相权取其轻,只在内心里替她觉得不值,大好的一闺女,糟蹋了。 "要不我让阿渐帮你留意留意?他认识的人面广,捞上几个青年才俊应该不成问题。" 季湉兮吓得立马摇头,"别介姐姐,您老饶了我吧,霍总经理名头太大我哪儿接得住啊。" 白纯嗔她一眼,"去,你是看不上阿渐他那圈子的人吧,其实也不是个个都纨绔子弟,我瞅那闵航就不错,可惜他名草有主了。" 不愧是同进一家门,一口锅里下筷子的,叔嫂俩都逮着闵航不放,季湉兮暗自叹息,怕了他们老霍家了。 …… 没过几天工夫婚介又撺掇出一位美男,说是文联的干事,离异有房无孩。看看吧,一大活人三十来年的岁月六个字就给总结完了,季湉兮忍不住想问问他们怎么帮忙总结她的? 上次相亲失利季湉兮琢磨出点味儿,所谓众口难调,自以为好的不见得人家也认为好,白白浪费时间精力。如果把博取相亲对象好感当成一次考试,那么得提前复习功课,然而现下这人的工作不抛头不露脸,光凭张照片,就算瞪到眼睛脱窗它也不会托梦告诉你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怎么办? 婚介那边一个劲儿催问定哪天见面,季湉兮正烦心着,霍梓漪那厮却又大摇大摆的上门来蹭吃喝,一想到他背地里嚼她舌根心里更加不忿,恨自己上次忘记把备用钥匙要回来。 眼见她脸黑如锅底,霍梓漪噙着痞笑张嘴嚷嚷:"哟,哟,哟,更年期还是你大姨妈来探亲?瞧瞧这一副如丧考妣的衰样儿。" "滚蛋,今儿没空应酬你。"懒得啰嗦,拉着大门往外挥手送客。 霍梓漪碎步挪到她旁边,肩膀朝她一顶,"心情真不好啊?" 季湉兮斜眼,"磨叽什么,赶紧的,滚吧!" "别老滚啊滚的吼我,心情不好我陪你解闷呗。" "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就是替我解闷了,谢谢,请。"季湉兮假笑。 霍梓漪深长的瞅她一眼,终于动了地方,不过不是向外反而往里走,拿了她的包回头又拎她,"走走走,哥儿们带你出去吃大餐。" 季湉兮喷气,"你烦不烦,说人话听不懂啊?" 男人到底力气大,蛮劲儿上来她哪挣得脱,三两下给提溜进了电梯,霍梓漪按了一楼然后冲她笑得妖娆,"人才说人话,人妖说什么咱还真得再多学习几年。" 人致贱则无敌,季湉兮彻底没了脾气,抖落开他的爪子把包抢进怀里抱着,他小人得志的抛媚眼。 出了楼门一阵狂风横扫,她瑟缩着耸起肩膀,他解下围巾给她缠上,"天气预报说大风降温还挺准,注意别感冒。" 脖子顿时暖融融的,上头还留有他的气味,很淡的一抹冷香,季湉兮把下巴磕进围巾里嗅,眼睛盯着他跑去开车的背影,嘴角偷偷上弯。 天转凉火锅店的生意随之火爆,小小的店面人坐得满满当当,遍野白雾缭绕,哄哄闹闹,季湉兮就着这股热乎劲儿埋头涮肉,鸳鸯锅两边游走,筷起筷落不见歇气。 霍梓漪看直了眼,一把架住她的筷子好心相劝:"我说你悠着点行不?我也没欠你多少,犯得着这么玩命吗?咱俩日子还长,往后你慢慢吃回来,不急于这一时。" 季湉兮辣得双眼湿润,唇片通红,衬着旁边白皙的皮肤显得油光水嫩特别养眼,而她又嘟圆了嘴吸吸嗦嗦抽气,可爱中透着不经意的风情,让霍梓漪心尖尖莫名泛痒痒,忙不迭松开她别开眼。 她不是听他话才不吃,而是胡吃海塞撑了个贼饱,这会儿被辣得受不了,所以放了筷子改握杯子咕咚咕咚罐茶,一边还招手叫人续水,霍梓漪见她这样居然跟着口干舌燥,等不及服务员过来招呼,自己跑去加水。 季湉兮像狗一样吐舌头散热,他骂:"该!" "该什么该?可见识到平时你怎么糟践我的,轮到自个儿知道心疼了吧?这就叫吃别人的流汗吃自己的淌血。"季湉兮轻蔑的哼一声,抽出面纸擦额上的细汗。 霍梓漪瞪她,瞪了没两秒又扑哧喷笑,她不解的望他,他探出手臂,长指轻轻捏起粘在她眉毛上的碎纸屑,"傻不啦唧的。" 脸颊像火灼过,倏然腾起高热,季湉兮圆瞠杏眼,砰砰心跳得一下急一下缓,她甚至能感觉出下颌隐在阴影处的肉在抖,都快抖麻了。 毫无知觉的他弹掉纸屑,慢条斯理的吃食,遂又慢条斯理的说:"喂,跟你商量一个事儿。" "什……什么事儿?"眼球飞转,东眺西眺,最后落在天花板上,研究一溜溜的日光灯管。 "待会儿和我一起去酒吧坐坐。" 季湉兮收回有些闪花的眼,想也没想就直接秃噜出一句:"你脑袋让驴踢啦?" 他啐一口,"呸,怎么说话的?你天天被驴踢。" "酒吧不是你专属的猎艳场所吗?带我不嫌碍事儿?" 霍家两兄弟都是出了名的花心萝卜,仗着人俊嘴甜泡妞本事一个比一个高超,不过老大霍梓渐婚后浪子回头收敛成了居家好男人,而眼前这位继续万花丛中过,桃事不断。 霍梓漪说:"世界上的酒吧又不全是我的主场,今儿要去的是一同志酒吧。" 季湉兮吞了只苍蝇似的脸霎时绿了一半,"霍梓漪你损不损?叫我去同志酒吧真亏你想得出来!" "哎呀,你听我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再发飙好不好?"霍梓漪给两人斟满茶,推了一杯给她才接着说:"我刚代理了一个案子,总觉得委托人有事瞒着没讲,索性自己调查了一下,结果给咱找到一知情内线,但对方是……那啥,我这不得投其所好,方便摸出实情嘛。" 这死小子平日里虽然浑不吝,工作态度倒是兢兢业业,不然也不会混得风生水起,当红大牌。 季湉兮基本同意帮忙,表面却不想那么快放饶他,"现在律师还管查案?" "嗯,你以为官司闭着眼睛就能打赢?" "你不只打金融类的案件吗?还内线外线神神叨叨的,无间道啊?" 霍梓漪神秘一笑,"你说对了,这次真跟无间道差不多,有一种人你一定听说过,商、业、间、谍。" 季湉兮的好奇因子一下被挑起,"所以,今晚你要见的那个是间谍'同志'?" 他点头,黑眸流溢诱惑神采,懒懒道:"怎样,陪哥儿们去见识见识'间谍'是个什么东西呗。" 作者有话要说:高清无码光身扭PP 哟活活~多么浑圆的清纯部位呀呀呀~~如此销魂的舞蹈难道还不知道撒花支持?屁股爱屎:看出这章的JQ了咩?嗷嗷嗷~~鱼仔说了一定将各种JQ贯彻到底滴!握拳! ☆、ISSUE 06 【同志酒吧】 季湉兮冲后照镜捋头发,一会儿把刘海拨开一会儿又把刘海抹下来,霍梓漪直翻白眼仁,"放过你那几撮可怜的毛吧,瞎折腾。" "我不怕露馅嘛,帮瞅瞅这样好不好?"她扒了个中分,认真的问意见。 他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她脑门上,"要不给你贴四个字儿,我是玻璃。" 她扫开他,"滚,也不想想我这是为了谁?" 霍梓漪扶住她双肩,表情慎重道:"相信我,你现在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已经很好很好,十分完美。" 季湉兮有片刻的怔忪,愣愣的注视他,"我……真的十分完美?" "那当然,我保证那些'同志'见了你直接把你当自己人。" 扑捉到他眼里划过的戏谑,季湉兮抖肩挣脱他,"我想起我临时还有事儿,你自个儿进去吧,失陪。"说着推门下车。 霍梓漪赶紧跟着跳下来,"喂,不带你这样的,我哪里说错了?" "对啦对啦,我就不男不女的怎样?攀不上你这高枝儿,从今往后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她气啊,气自己刚刚居然暗自欣喜,什么"十分完美",狗屎!真是自作多情。 霍梓漪一把揪住她,"嘿?怎么啦这是?干嘛说急眼就急眼?" 季湉兮狠瞪他,一肚子委屈忽然涌上心头,弄成今天这样又不是她愿意的,而且原因他也不是不知道,还总逮着她不放,天天死人妖死人妖的叫她,这么多年叫下来谁受得了?凡是个人不都该有尊严的么? 季湉兮用力扯落脖子上的围巾塞还给他,不无感叹自己真不该让短暂而虚假的温柔蛊惑心智,她果然太傻太天真! 霍梓漪简直莫名其妙,不解的收紧五指掐住她的胳膊问:"季湉兮,你跟这儿发什么神经?" "我就是一神经病,你别来惹我,当心我挠你。" "你在外面受了气,拿我撒什么火?有你这样当兄弟的吗?" "谁是你兄弟啊?和我这个人妖称兄道弟不怕掉你的价?"季湉兮负气的嚷,伸手抠他的爪子。 霍梓漪凝目盯她窜小火苗的杏眼,倏地笑开,松手改去拍她的脸,"哎哟,才相一次亲就找回做娘儿们的感觉了?使小性子扭扭捏捏的多新鲜呐,我都以为你老僧入定快面瘫,多几个表情有人味儿多了,成呀,赶明儿可得敲锣打鼓找那吹管子的哥们儿,我谢谢他。" 季湉兮哑然,这人……脸皮厚过城墙拐弯那地儿,细一想似乎也真有点反应过度,为点破事儿她引以为傲的冷静就在他面前几欲崩溃,忍字头上一把刀说得一点没错。 她压了压火,强迫恢复淡定,咬着牙冷冷的哼道:"摸够了没有,还不放手!" 霍梓漪本来是打算放手了的,听她一说又不放了,蹭着比想象中更滑腻的肌肤,大拇指甚至拂上她的下嘴唇,丰润圆厚好似玫瑰花瓣,没涂任何膏膏霜霜,直接原始的触感软软嫩嫩,有趣得紧。 一股酥麻从他指腹传来,季湉兮浑身一震,所有感觉刹那消失,只剩唇上那点过电般吱吱的一路麻进心里,毛毛的凉意过后滚滚燥热反扑,烘蒸体温骤然上升,脸颊绯红如霞,隐隐泛出女人含羞的娇俏,霍梓漪被这奇景吸引,目光油然灼灼。 季湉兮呼吸一窒,差点又要迷失,然而前车之鉴告诫她注意陷阱,于是努力振奋精神摒除杂念,干脆的打落狼爪,后移两步道:"找抽呢,手欠摸你那些红粉知己去!" 手上一痛惊得霍梓漪蓦地闪神两三秒,眨眨眼仿佛才看清对方是谁,不禁自问哪儿犯邪乎了,自己刚在干嘛呢?急忙把手往裤兜一揣,略为狼狈的低吼:"凶什么凶?开开玩笑又没割你肉!" 就知道是这样!季湉兮牙咬得吱嘎响,开玩笑是吧?我也会! 她猛然掂高脚尖,两只手一左一右揪扯他的耳朵,霍梓漪压根没料到她来这一招,当场痛得唉唉叫:"啊,痛痛痛……住手,死人妖!" 季湉兮再用力捏一把,撒了手,将他的话还给他:"嚷什么嚷?开开玩笑又没割你肉。" "你!"霍梓漪一边搓耳朵一边怒视她。 她故意挑眉诡笑,"原来把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这么爽。" 少见她如此孩子气的一面,霍梓漪不自觉勾起嘴角,"爽了哈?哄你开心非得拳拳到肉刀刀见血,心眼忒黑。" 季湉兮一听眉头一拧,"谁心眼黑也黑不过你!" "得,我黑我黑,我比黑海都黑,成不?"他告饶,"打也打了,闹也闹了,你到底陪不陪我进去?" 季湉兮扬扬下巴,显得相当大度的说:"一般我答应人家的事情从不半途而废。" 霍梓漪摆出一副"是这样吗?"的表情睨她,季湉兮龇牙嘶一声反瞪回去,他摸摸耳朵,老老实实朝旁边酒吧走,但走了几步就顿住,随后的季湉兮收脚,问:"做什么你?" 他回头说:"咱俩这不假扮情侣嘛,一前一后进去像话么?过来。" "你没说要假扮情侣呀。"她不动如山。 "现在不说了?看过《春光乍泄》吧,你就演梁朝伟那个角色,来。"他招手。 "我是如假包换的'刘嘉玲'。"她掸掸衣角。 "熬过今晚你说你是林志玲都行。" "我看是你想当张国荣吧?" 他似是烦了,大步流星过来,一把捞起她的手握住,"与其老些说废话不如省点力气待会儿表现好点,喂,笑一笑,别弄得鬼子进庄来扫荡似的,鬼见愁。" 淡扫一眼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季湉兮继而远眺幽静夜幕下的同志酒吧,蓦然不可抑止往肚子里频咽口水。耽美的世界在她仅限于"传说",按理她三观端正兼抗打击能力强,既无偏见亦无歧视应该没什么好后怕的,然纯属好奇围观是一回事儿,带着目的过来就得另说。 她,不会拖他后腿,惹麻烦吧? …… 季湉兮表面平淡如常,但霍梓漪仍敏锐觉察出她微微的僵硬,于是偷偷拽拽她,示意她放松。季湉兮深吸一口气,调整步调开始左右观望,同志酒吧和普通酒吧差别不大,除了清一色的男客,吧台里还有一两位女服务生,不似臆想中的魑魅魍魉,光怪陆离,内部的整体装潢堪称雅致,舞台中央还有萨克斯风演奏。 "吹管子的是熟人么?"霍梓漪凑低头在她耳边问。 忽视发痒的耳廓以及忍住缩脖子的冲动,她不着痕迹给他一拐子,"滚。" 他吃吃笑,感觉她不那么紧张了终于放心,四处寻找目标人物,不多时他便道:"看到那边卡座里的男人了吗?" 眯细眼打量,她问:"就是他?" "嗯。"他点头,拉着她靠过去。 那男人……说实话一点不像商业间谍,身材胖胖墩墩,一张大圆脸上两条缝眼,丢人堆里一准转脸找不见,不精明不伶俐还有些傻乎乎。 "嘿,杰森。"霍梓漪很洋派的打招呼。 杰森正在欣赏台上的表演,带着被骚扰的不耐缓缓看向霍梓漪,没精打采的"嘿"一声。 "这是我朋友,小兮。"霍梓漪仿佛早习惯了他这调调,搂过季湉兮主动热情介绍。 小兮!?季湉兮抖了抖,他用劲在她腰上掐一把,嗷……死小子你给我记着! 杰森照样不感兴趣,针眼儿那么大的眼珠在缝眼里草草一转,代表人他已看过,"嘿。" 季湉兮嘴角抽搐,真不爱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可又受着要挟不得不客气的说:"你好,久仰大名。" 一句中国人都熟悉的场面话却让杰森扳正了歪斜的坐姿,撑开眼皮仔细的上下逡巡一遍季湉兮,弄得季湉兮头皮发麻,心里大喊:完了,要坏菜! 突地杰森哈哈大笑起来,"有点意思,小兮是吧?过来坐……那个霍先生你也坐,都坐下。" 两人偷摸的对视一眼,霍梓漪率先坐下,状似轻松的问:"不知道杰森你笑什么?" 杰森笑容未减,愉快的说:"乍一相见的陌生人竟然说久仰我大名,可不好笑么?" 季湉兮尴尬不已,嘿嘿的赔笑脸,手心直冒冷汗,这胖子不是啥好鸟,谈笑间轻轻松松给了下马威。 "还是咱中国人有人情味儿,甭管认识不认识上来就带着三分亲。"杰森笑啊笑的俩缝眼彻底迷失在偌大的脸盘子上,就见颊上两团肉在颤。 "是啊,你一人在国外闯荡特不易吧?"霍梓漪打蛇上棍趁机套近乎。 "那都过去的事儿了。"杰森显然不愿承接这个话题,刮了刮头顶稀疏的毛发,然后招手让服务生上酒,"来来来,小兮,咱俩初次见面得跟我多喝几杯,瞧你一骨子的憨实劲儿,可人疼。" 季湉兮听着牙酸,死胖GAY竟出语调戏她!算了,就当为司法事业献身。露出"憨实"的笑刚端起杯子,他便碰了碰,二话不说一口干了,她只好随他干杯,杰森见状直赞她爽快,嘻嘻哈哈一通两人干掉了六七杯,霍梓漪一直暗暗捏着她的手。 她因喝得急酒气猛然上头,导致粉腮酡红,眼波流转迷离,好比桃花欲开,春情晕染顾盼生姿。这状态如若放在其他任何时候都不碍事儿,偏偏对手老奸巨猾,心怀叵测,稍不留意必将万劫不复。 "杰森别光顾着和小兮喝啊,让我敬你三杯吧。"霍梓漪接过酒瓶斟酒,侧着身子把季湉兮隐到后面。 人家敬酒杰森自然承情,只是喝得没有刚才那么尽兴,时不时瞄瞄揉着额角的季湉兮,他关心的问:"小兮,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霍梓漪一手环上她肩头,让她靠着自己,歉然的笑笑,"她酒量差,平时不怎么喝的。" "哦,刚才他挺能喝的样子,顾着高兴了,没什么事儿吧?"杰森是明白人,一瞅他们亲密的姿态便收回视线,眉目间带些悻悻。 "我没事儿。"季湉兮还惦着怕搞砸霍梓漪的计划,奋力定定神,探出脑袋说话。 "呵呵~小兮真是个性情中人,说话声音还特别好听,现在在哪儿高就呢?" "我……没工作,他养着我。"季湉兮赶紧缩回去,老实点吧,说多错多。 霍梓漪顺势摸她发顶像摸小狗,"见笑,这孩子最没出息了。" 手里死掐他臂肉,听着他浅浅的抽息,面上笑得温良恭善,季湉兮从没这么小鸟依人过,杰森到这儿彻底没有任何想法了,找了个借口去厕所换心情。 人一走,季湉兮立马推开霍梓漪,"蹬鼻子上脸,今儿便宜占够了吧你。" 他使劲儿搓手膀子,咬牙切齿的说:"死人妖你又把我当人看了么,做戏罢了干嘛那么狠?" 季湉兮冷瞥他,"告诉你我可忍耐到了极限,你怎么什么都没问出来?" "嗯,你傻了你,干他那行当的谁不比狐狸还精,露一小脸三言两语的就想套话?今晚只是来试试水,混个面熟,为将来打基础的。" 这么复杂?季湉兮不屑的撇嘴,"敢情还真无间道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不敢再劳驾您出卖色相,等他回来咱俩就撤。"他也不待见那胖子直勾勾瞅她的眼神,会吃人似的。 两人刚商量完杰森回来了,不过还拖着一人,满脸浓郁的脂粉味,细细瘦瘦身姿袅娜,跟杰森搁一块儿整个一大象与耗子的悬殊对比,视觉冲击强烈,看得季湉兮上三路下三路震撼哆嗦,这小身板儿……哎,真替他不落忍啊。 "我们先走了,拜拜。"杰森眉飞色舞,神情中藏着点得瑟炫耀的意味。 霍梓漪佯装挽留,磨叽了几句终将他们欢送离去。季湉兮抽着肩膀,倒进沙发闷声狂笑,霍梓漪绷不住,拍她一掌也裂开嘴笑疯。 待笑饱了,抹去眼角渗出的泪花起身打道回府。虽说今晚颗粒无收,倒还算顺遂,季湉兮提着心放下,惬意的跟霍梓漪边走边聊,行至舞池边,内里不知起了什么争执两伙人推推搡搡的在骂架,这种热闹她不凑,谨慎的退开两步却仍不够快,一个人踉跄着往她身上倒来,许是全凭人类自我保护的意识,那人挥着手想抓住支点稳住颓势,不想一把正中季湉兮的胸口。 霎时三个人一起傻眼。 某同志:有这么软的胸肌? 季湉兮:幸亏杰森已经走了。 霍梓渐:操蛋,往哪儿摸呢? 轰隆隆一阵电闪雷鸣过后,三个人又同时做出反应—— 某同志飞快收手,张开嘴巴要嚷嚷…… 季湉兮撑直巴掌,预备赏他个锅贴灭口…… 霍梓漪随手从隔壁桌操起一只酒瓶,"噼啪"一下擂到同志头上! "跑!"他一声爆吼,拽了季湉兮撒腿往门外奔,一切发生得太快,季湉兮那边巴掌还撑着,这边眼前景物已然快速转换,从灯光迷乱人影憧憧的酒吧换成深夜静谧空冷的街道,耳边滑过尖啸的叫骂声、纷繁杂乱的脚步声,最后除了呼呼的风声只余自己惊天动地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喘息声…… "别,别跑了,跑不动了……"她摆手,两脚灌了铅一样沉重,吃力的再也迈不开。 霍梓漪也喘得厉害,他停下来两手支着膝盖拼命大口呼吸,回头见没人跟上才腿软的直接坐地上,"我的妈,累死小爷了。" 季湉兮肺叶烧痛,喘着呛咳两下,回想刚才那一幕依然心有余悸,止不住要数落他:"你胆儿也忒肥了,万一出啥事儿你要付法律责任的!" "死不了,又不是没给人开瓢过,看准了才下的手,有数。"他不甚在意。 "说你就听着,老大个人了还那么沉不住气。" "这话我不爱听,沉不沉得住气要视情况而定,有人欺负你撒手不管我还是爷儿们吗?"捣匀气霍梓漪站起来,一边拍手上的灰尘一边埋怨道:"你这女人简直是酒吧杀手,每次跟你上酒吧都没好果子吃!" 他们认识这么些年统共上了三次酒吧,次数绝对不多问题绝对不少,特别是第一次……季湉兮脸色丕变,抿了唇转身往回走。霍梓漪先是一片茫然,不懂她发哪门子邪火?把之前说的话过了遍脑子,当即抬手自己掌嘴,疯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缺心眼啊! "喂,那个……诶,你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打滚打滚!乃棉不年俺!嘤嘤嘤嘤~~都没有什么留言,俺不依不依不依!!! ☆、ISSUE 07 【游园惊梦】 那年早春二月,她生日,号称校园王子的男友说帮她庆祝,于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穿上他喜欢的高跟鞋高高兴兴去他家……原想给他个爱的惊喜,他却先给了她一记闷棍。 "都说前男友的硬盘是新四大害之一,没想到今儿换我载这上头,不过万幸女主角不是我,不然丢脸丢大发了……我就闹不明白那事儿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好这口?"喝了酒人多半管不住舌头,肚子里的苦水一股脑想往外倒。 酒吧里光线惯性的迷蒙,一束顶灯正好洒在身边男人的头顶,黄绒绒的氤氲一圈,几缕发线灿着点点亮金,拖下的黑影拓印他清隽俊逸的轮廓,一明一暗暖冷色更迭仿似一幅油画佳作。不得不由衷感叹他面相生得漂亮,无论何时何地都那么耀眼。 他细细品着杯中醇酒,听了她的话转头看她,"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至少我对自拍不感兴趣,毕生致力于守护硬盘安全。" 她讪笑一声举杯一口干掉,然酒入愁肠愁更愁,她堵得难受,拍桌面朝酒保嚷:"倒酒,给我满上!" "别玩命,慢慢来。"她喝白开水似的一仰脖子一杯见底,接着又叫酒保上酒,这架势害他忍不住盖住她的杯口,好心规劝。 她盯着他深邃的黑眸,忽然委屈的低喃:"今天我生日。" "哦,生日快乐。"他松手。 "生日快乐?哪来的快乐?"她摁着闷痛的胸口,苦笑自嘲,"就在五小时之前我把自己洗干净了打包送上门去准备献身,过生日不问别人要礼物,反而想当礼物送人,结果到头来还送不出去!你说我二不二,啊?天底下有谁比我更二?" 他哑然,过了一会儿拍拍她肩头,"你不二,是他没福气他二。" "大家好像都这么安慰失败者……" 他握拳置于唇上咳了咳,她丧气的别开脸,无意识看着水珠沿杯子外壁滑落,蓦然发问:"男人因性而爱,女人因爱而性,性与爱究竟孰轻孰重?" 他似是思索,然后说:"没有谁比谁轻谁比谁重,二者并重。" "哦?"她明显不信。 "别不信。"他一眼看穿,"你现在心存偏见,看待这个问题有失公允。" 他暗指她刚失恋,难免带着情绪,她撇嘴,摆了"请继续"的手势。 "你不该分男女而应分先后来评断。" "怎么说?" 他啜口酒润润喉,徐徐道来:"其实不管男女哪一方都一样,若先遇上性,自然性重要,不爱也性;若先遇上爱,自然爱重要,不性也爱。只是因为生理因素男人容易冲动,所以常常被冤枉。" 此乃芝兰玉树辩才一枚啊,她肃然起敬,"你也时常让人冤枉吧?" 他无辜的摊手,"看到吃不到是不人道,有吃不吃是不能人道。" "禽兽!" "如果还惦记着'发乎情止乎礼',你干脆穿越去吧。" 被打击了,她以手捂脸,嗟叹:"地球太危险了,我要回火星……" "呵呵……"他朗笑,眉目舒展,不禁艳光四射。 不知是否酒劲儿上头,她一阵晕眩,赶紧跳下椅子,"我去厕所。" 似乎不分男女的还有漂亮,都是祸水啊。对着厕所里的镜子她为这个发现咯咯傻乐,掬一把清水扑脸,混沌的问自己怎么还笑得出来?这会儿她明明应该难过的躲进角落舔伤口,却和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路人甲一起上酒吧买醉,她一定是疯了。 从厕所出来她打算随意找个借口走人,拿定主意匆匆回去,远远便瞧见他坐姿优雅的身影,这人即使背对观众也魅力十足,原来她不但疯还很俗,只顾贪恋美色忘了前车之鉴,血淋淋的教训尚摆在眼前。 踉踉跄跄越过人群,酒保先看到她,仿佛发了个信号,他转过身,顿时她就傻了,他双手捧着一个小巧的蛋糕,上面插着根蜡烛,一点跳跃的烛光映着颠倒众生的脸庞,笑容尤其妖冶。 他说:"过来许个愿,吹蜡烛。" 一瞬间万般感动涌上心头,她真真没想到一个素未平生的人会费心替她庆生。而且细一看发现他微微在喘,头发也有些凌乱,她问:"蛋糕刚跑去买的?" "你甭管,快,蜡烛要烧完了。"他不耐烦的催促。 阖上眼,眼眶湿热,她默念了一个愿望,然后吹熄蜡烛,他似乎松口气,笑呵呵道:"还是地球比较有人情味儿吧,别回火星了,留下来。" 她按着眼角咧嘴笑,这家伙……赫然词穷无法正确形容出他给她的感觉,他却又补一句"祝你生日快乐!"简简单单的一下叫她心神微荡,泪终是没能守住,扑簌滚落。 "哭什么?"他放下蛋糕,故作一脸莫名。 她指控:"你故意逗我的吧?" "哪有?"他扬眉,牵动嘴角。 为这抹孩子气十足却带点蛊惑的笑,刹那凝目,一瞬不离他恣意张扬的五官,呼吸径自潮热,微醺的酒气喷拂,气氛旋即旖旎,她踏出一步地软如棉,拜托,不带这么造化弄人的!她冷冷一哼,眼泪一抹,揪住他衣领拉下他,红唇往上一凑,"呜……!?" "季姐,季姐。" "咚!" "哎哟……"季湉兮猛然睁眼,手捂撞痛的额头,这是哪里啊? "季姐,回家去睡吧,天凉了当心感冒。"一起熬夜干活的同事开始着装。 季湉兮长吐口气:"知道了,你也一样,注意休息。" "嗯,那拜拜。"同事道完别,离开工作室。 季湉兮耙耙短发,刚才累懵了神智一松懈,竟然梦见过去……她挫败的无声哀嚎,抓过包包起身,跺着鞋跟得得得的往外走。此时窗外稀薄的晨曦透入,雾蒙蒙的一片,被云层压得极低的天空微微灰蓝,街灯一盏盏熄灭,沉静的城市逐渐苏醒,好比她的那一场游园惊梦,醒了,便也散了。 …… 自从上次不小心说错话,霍梓漪一直没敢到209露脸,一连吃了一星期快餐外送,嘴里淡出个鸟来,实在受不了只好回霍家老宅改善生活。 刚进大门,在客厅玩堆积木的侄子小韬见他第一句话就问:"小叔你怎么没去季叔那儿蹭饭啊?" "去,一边玩儿去!" 转头进厨房,正擀饺子皮的蒋妈见他第一句也是问:"哟,又不是大周末你不去找季丫头怎么奔家来了?" 包着饺子的白纯笑问:"CC是不是去相亲没空搭理你呀?" "至于嘛至于嘛,好像我是专门上她那儿骗吃骗喝的无赖,有这么天怒人怨么?"霍梓漪抓了个西红柿狠咬一口。 白纯和蒋妈毫不犹豫异口同声:"有!" "你们就只看到我吃她的,知道前儿她怎么爆搓我的么?五斤肥羊肉眨眼全塞她肚子里了。" "才请人家一顿好意思拿出来说,羞不羞人?"蒋妈揶揄道。 "得,怎么都我没理,我闭嘴成了吧。"狼吞虎咽解决了西红柿,霍梓渐拍手想溜。 蒋妈挥杖拦下,"没带眼睛出门啊?见我们忙也不知道搭把手,当真让季丫头把你宠上天,做起甩手掌柜来了。" 白纯侧退一步让出一个位置,示意他立马上岗。霍梓漪翻白眼,"家里统共几个人吃饭呐,包那么多饺子干嘛?" 蒋妈说:"本来没算上你,不然你现在走人,我们刚巧够数。" "嘿,凭什么呀?" "这不是怕累着二爷您呗。"。 "蒋妈,您老言语日渐犀利啊,别在家呆着埋没好口才,跟我上庭打官司挣大钱去吧。" 蒋妈闻言抬起沾满面粉的手去捏他鼻子,霍梓漪敏捷的躲到白纯身后,蒋妈嗔道:"死小子,牙尖嘴利的,把糊弄法官那套对付蒋妈我了呀!" "岂敢岂敢……" 三人正闹着,外面一阵交谈声,想必男主人霍梓渐回来了,蒋妈连忙烧水准备下饺子。 果然没多久霍梓渐走进来,照例先去媳妇跟前表忠心,拨拨头发,拢拢肩膀,简单随意中满是温馨,霍梓漪别开眼,低头用力和面。 和媳妇亲热完,霍梓渐捞袖子帮手,过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霍大少如今干起家务即主动又麻利,三两下包好一个饺子,样儿虽怂了点,可贵在他有心,白纯浅笑着帮他将破口的地方捏牢实。 霍梓渐越包越顺手,偷空跟弟弟说:"你小子不是见天追着季湉兮屁股后头打秋风,今天怎么上这儿来了?" 蒋妈扑哧一笑,"听见没,所有人都知道你剥削人家季丫头。" 霍梓漪不爽的嘀咕:"还真没完了,算我怕了你们,这儿太挤,我找小韬玩儿去。" "不用,小韬有闵航陪着,你继续干活吧。"霍梓渐叫住他。 "哟,闵航那老小子跑来蹭饭啊?"霍梓漪当即嘿嘿笑,仿佛抓了个同案犯。 白纯说:"人家才不像你,他是咱们特意邀来的。" "干嘛邀他?" "他最近失恋,心情不好。"霍梓渐摇头叹息,"一个人在外打拼本就辛苦,现在突然没了伴,怕他胡思乱想,到时候影响工作,所以让他上家来热闹热闹。" 霍梓漪回想起上次见他和季湉兮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尚有些钩钩刺刺,他说:"不就失恋嘛多大点事儿,伤春悲秋的像个爷儿们吗?" "嗯,你以为人人跟你似的花心萝卜,见一个爱一个。"蒋妈呸他一声。 白纯一边包饺子一边说:"其实我一直觉得闵航和CC挺般配的,只可惜闵航有女朋友了,这会儿吹了也好,说明苍天有眼。" 霍梓漪一恼,"什么苍天有眼?你这么说考虑过别人失恋痛苦的心情吗?" "这有什么?他一难过,有季丫头从旁安慰,两人感情发展才快。"蒋妈赞同白纯的观点,她非常看好那一对。 霍梓漪闷闷的哼了哼:"想得可真周到,闵航那人有什么好的?" 蒋妈问:"奇怪,你倒说说闵航有什么不好?" 他想想,貌似真找不出明显缺陷,但仍犟嘴道:"兔子不吃窝边草。" "我觉得应该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白纯曲肘撞撞老公,"你说对吧?" 太座大人的话哪会有错,霍梓渐当然支持,"对,他们彼此知根知底也聊得来,强过跟些不靠谱的相亲。" "你们就瞎掺和吧,反正死人妖想嫁人已经想疯了,不差多闵航一个。" 霍梓渐看着弟弟说:"季湉兮好歹是个姑娘家,你别没心没肺图嘴巴痛快死人妖死人妖的叫,多少注意点影响。 "大家兄弟开开玩笑怎么啦?" "不管你当兄弟当哥儿们,该有的尊重不能忘,人家不说不代表人家乐意。" 老哥的一席话让霍梓漪好一顿沉默,前几天为这季湉兮跟他闹别扭,当时她气得差点想杀了他,似乎挺伤她的,或者他的确得改改陋习了。 不过,把闵航配给人妖……他依然认为不妥当! 晚上回到家,霍梓漪看着茶几上丢的一封邀请函,忽然福灵心至,笑嘻嘻的摸出手机拨号码,一会儿接通,他对那头的人说:"死人……呃,季湉兮,后天你有空不?" "没空。" "别介,我带你去玩儿呢。" "不去。" "有自助餐吃,还有好多帅哥,一水儿的青年才俊,琳琅满目,任君挑选。" "清仓?" "还价就卖。" "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不给力啊童鞋棉!鱼仔码字辛苦 需要各路英雄豪杰爱抚啊爱抚!!! ☆、ISSUE 08 【勾搭成奸】 季湉兮不懂霍梓漪吃错了什么药抽哪门子风,突然销声匿迹几天,又突然若无其事的打电话邀她一起参加应酬,而没等她理清头绪,闵航也来电请她做酒会舞伴,时间就在霍梓漪那场应酬的隔天,这下她彻底糊涂了,什么时候乏人问津的冷馒头成了香饽饽? 转头白纯来电,一反常态说一句藏一句,刺探意味浓厚,季湉兮马上有了几分明白,直截了当道:"敢问红娘,你打算牵给我的'张生'是哪位?别告诉我是闵航。" 白纯嘿嘿干笑,"我一直都看你俩挺合适……" "合不合适光看是看不出来的。" "嗯,没错呀,所以才找机会让你们处一处。" 难怪。季湉兮失笑,"你们吃准人家老实,以权势压迫人家牺牲色相,整个一欺男霸女行径,必须予以严厉打击!" 白纯哇哇叫,"什么呀,你可别冤枉好人,我们哪有拿权势压迫闵航,阿渐随口那么一提,他自愿接受的。" 季湉兮挑眉,还嘴硬?大老板亲自开口,当下属的敢拒绝么?虽然无望仍旧做垂死挣扎,"他有女朋友了。" "吹了,不然我也不会朝他下手。" 绝对幸灾乐祸的口吻,季湉兮油然怜悯闵航,惨遭失恋不久便让老板娘盯上,果然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哀哉。 "人家这才分,一定没什么心情……" "没心情不正好趁虚而入?行了行了,别推辞了,实在处不来也没人逼你,不过闵航的为人,各方面条件如何你最清楚,怎么着都一大好机会,记住咱们的口号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季湉兮当场想挥毫泼墨写个"服"字馈赠白纯,恭贺她当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最佳代言人。真摸不透霍家人怎么开始对把她推销出去这么上心的?一叔一嫂轮番上阵,搞得她左右逢源,看似生活精彩。 第一天,赴霍梓漪的约。那厮害她在寒风中足足干等了一个半小时,幸亏她身子骨皮实,没感冒,只见着他时手脚基本冻僵,脸部肌肉硬硬的带不出任何表情。 霍梓渐特愧疚的握住她俩爪子猛搓,"哎,去看守所和委托人面谈,没留心时间。" 上下牙磕在一起抖出一句埋怨:"你……来一电话呀……" "手机没电了。"他说,"你也真是傻,随便找地儿先坐着呗,干嘛一动不动站大街上吹风?" "你电话……打不通……不是担心……你找不着我嘛……" 霍梓渐看她一眼,摸摸她的头,"得,错在我,今儿一定尽心尽力帮你寻一好人家。" 季湉兮冷哼着躲开:"滚……我又不是……流浪狗……" 他仰天大笑,攀过她肩膀往车上带,"走走走,跟哥儿们吃香喝辣的去!" 待季湉兮恢复正常体温,霍梓渐的车也开到了目的地。瞅一眼人来人往的会场门口,俊男美女如云,霍梓漪摩拳擦掌道:"怎么样,感觉特有戏吧?" "确实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季湉兮吸吸鼻子。 他摸摸口袋掏了包纸巾塞她手里,"把鼻涕擤干净,其余的留着待会儿擦口水。" "欠踹是不是?" 他得意的笑,然后跳下车整整衣服,理理头发,仗着人帅一分钟不到就收拾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季湉兮没好气的一撇嘴,大力关上车门,"给我寻好人家还是自己觅食呢?" "二者兼具岂不完美?"他说得眉飞色舞,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季湉兮则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今天的应酬是律师工会牵头主办的,故而满场宾朋一多半全是律师或律师家属。霍梓渐拎着季湉兮进去晃了一圈,接着下巴朝不远处一个身型瘦削颀长的男人努一努,"呶,我家老大。" 她听他说起过这位事务所老板之一郑煊,往常他主要帮中国企业打国际贸易的官司,两年前才转回来开辟国内业务,一眼相中当时如日中天的霍梓漪,重金挖角收归麾下。 没想到能力强干的郑大律师这么年轻,而且……他长得甚至比霍梓漪还妖艳,一对细眸幽深狭长,红唇轻抿微勾特别诱人。 "换个人流口水吧,老大已经有老婆孩子了,瞧瞧你那熊样,眼珠子差点蹦出来。"霍梓漪一脸鄙夷。 季湉兮一听肩膀一垮,"哎,世界上的好男人不在一个女人身边,就在一个男人身边,总之不在我身边。" 霍梓漪刚端了一杯香槟,正要往嘴里倒,忙不迭拿开,恨声道:"去,什么谬论?" 她瞥他,"难道不是?" "我呢?我不是一好男人啊?" 她平静的将视线挪开,不吭声,他不放饶追着问:"说呀,我怎么样嘛?" 她摇头,他叹气,"得,恩准你敞开了说,无论说什么我都不生气。" 他话音一落,她就接道:"你小子骄傲得像只孔雀,成天耀武扬威,鼻孔朝天眼高于顶,嘴贱人更贱,小肚鸡肠吃不得半点亏,逮着别人弱点就往死里掐,最要命的还风流花心见一个爱一个,欺骗感情不负责任,没良知没节操没担当,要什么没什么一无是处……" 霍梓漪横眉怒目,手掌一切,"您打住!" "说好不生气的。"她无辜道。 "我知道,我没生气。"他憋得脸色铁青,心说原来她是这么看自己的,按她的意思他压根和好男人不沾边就是了! 季湉兮偷偷吐吐舌头,低头喝了口香槟,突然感觉顶上光线一暗,接着听见一道爽朗的女声:"嘿,小霍霍,带你女朋友来玩啊?" "咳咳……"季湉兮可怜的呛到了,不为后一句而为前面那个称谓……她一边咳一边抬眼,瞧见面无表情的郑煊携着一位个子高挑的女人站在三步开外的地方,那女人拥有一张尖细的瓜子脸,长得眉目清秀,一头及腰长发黑亮飘逸极为惹眼,笑容澄净无暇又亲切无比,让人忍不住回以微笑,想必她就是郑家律师娘了。 "小秀姐,您老什么眼神啊?我可是万众瞩目的黄金单身汉。"霍梓漪挺直腰杆特别在"万众瞩目"以及"单身汉"两个词上加重语气,强调给两个没眼光的女人听。 对于霍梓漪的自吹自擂,大家反应一致的忽略,郑氏夫妇都好奇的打量着季湉兮,相较于以往围绕在某花货身边的莺莺燕燕,她显然属于异类。 霍梓漪自然有所觉,遂用肩撞撞季湉兮,替双方介绍:"我哥儿们,季湉兮,我老大郑煊,嫂子周小秀。" "你们好。"季湉兮友善的递出手,"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郑煊淡淡一笑,意思意思握一下便放开,倒是周小秀拉上就不肯撒手,语带疑惑的问:"你……你是不是给很多动画片配过音?" 霍梓漪开口解惑:"没错,你家小子最爱的风神战士就她配的。" 周小秀恍然大悟,欣喜的拍着季湉兮的手背,嘴里啧啧称奇:"常听小霍霍跟咱胡吹认识配音界的大腕,我当他放屁,如今看来居然不假,你声音真好听,再多说几句给我过过瘾。" 没料到郑律师一板一眼,老婆却热情洋溢,两人个性截然相反。周小秀说话直接爽气,一点没有初识的生疏矜持,而且她是在场惟二个做中性打扮的,另一个当然是季湉兮自己。 季湉兮注意到她身后的郑煊悄然拽了妻子一把,刚被损了的霍梓漪则扭开脑袋望别处。她当即觉得好笑,柔顺的问:"不知道小秀姐想听什么呢?" "随便说什么都行,来段二人转也凑合。"周小秀一说完,郑煊又拽了拽,正兴头上一再被打扰,她好气的对老公低嚷:"上那边找人玩去,女人说话老爷儿们少掺和。" 郑煊脸黑了一半,神色尴尬的回避隐忍笑意的季湉兮,拍拍同样想笑不敢笑的霍梓漪,"那什么……咱们去跟桂华的老板聊聊。" 男人们一走开,季湉兮终于笑了出来,不禁赞扬道:"小秀姐驭夫有术,佩服佩服。" 周小秀拨拨长发,"你们有文化的人就爱整得文绉绉,其实哪有什么术不术的,自己人面前才这样,搁其他场合都他压着我发威。" 这么快就成自己人了?她还真自来熟,不过也瞬间虏获了季湉兮,她喜欢她的自在不做作,聊起天来简单没压力。 "郑律师年轻有为,听霍梓漪说他国外打官司可替咱中国人长脸了。" "长什么脸呀,一场金融危机就被打回老家,现在是耗子端枪窝里横而已。"小秀不以为然的皱皱鼻子,逗得季湉兮直乐呵。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边聊边晃到用餐区,周小秀对食物竟也颇有研究,她推荐的几款糕点均非常可口,季湉兮心满意足的大快朵颐,全然不像其他谨慎忌口的淑女。 "你平时除了工作,都爱干些什么?打球不?" 季湉兮想也不想就说:"睡觉,吃喝,拉撒,再无任何爱好。" 周小秀退开半步上下瞅她一眼,"身材怎么维持的?" "没辙,工作性质决定生活规律,忙起来几宿几宿不合眼,逮着机会那不得可劲儿睡够本。" "那不行,要加强体育锻炼,现在年轻不知道厉害,等年纪大了毛病就多。" 季湉兮点头,"这个我也明白,但不想上健身俱乐部,感觉面朝墙角蹬跑步机特傻。" "呵呵~"周小秀朗笑,"我是篮球教练,以后有空到我队上来,我带你玩儿。" "你是篮球教练?"季湉兮意外的瞠目,看她样子文文静静的一点不像搞体育的。 "很奇怪么?"周小秀箍箍腰身,"女人生了孩子难免走形,过去我可矫健了。" "哪有?你那么苗条,不说谁都看不出你是一孩子的妈。"季湉兮中肯的评价。 这话明显滋润了周小秀,她巧笑倩兮单手支着季湉兮的肩头,"有我这个榜样在,心动没?来打篮球吧,妖精和小霍霍也经常打,虽然技术水平那叫一个臭,但胜在能强身健体。" "妖精……是谁?"如果霍梓漪领他的红粉打球,她不想当电灯泡。 周小秀眼珠一转,"妖精是我老公,你别吃飞醋。" 把自己亲亲爱人叫做妖精,呃……季湉兮不由自主放眼去追寻郑煊的身影,好吧,她承认很贴切。 "我没吃醋,我和霍梓漪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跟兄弟一样。" "滚蛋吧,兄弟!"周小秀呸了声,苦大仇深的控诉:"当年妖精也跟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结果呢?勾啊勾搭啊搭的勾上床,兄弟搭成了夫妻。" 作者有话要说:各路英雄壮士恩公美人儿!!!给力撒花给力留言啊啊啊~~鱼仔辛苦的太阳更不容易啊啊啊~~表忘记咱们的口号是:表大意的来弄死卖身不卖艺滴鱼小仔吧~嗷嗷嗷嗷~~哎,吼得好累,下去洗洗睡了…… ☆、ISSUE 09 【轮番上阵】 季湉兮愕然,再度默默遥望郑煊一眼,即使周身围绕一堆高谈阔论的人,依然面目冷清甚少开腔。实在想象不出寡言的他会和话痨周小秀称兄道弟,那该是一幅怎样的图景? 周小秀说:"你别不信,别给妖精道貌岸然的样子骗了,他呀一肚子坏水,不然我儿子咋蹦出来的?" 那就是真爱了,因为爱所以有不惜一切的勇气,哪怕手段不太高明。 季湉兮暗自羡慕,一羡慕被爱者的幸福;二羡慕付出者终获接受,进而成就一个结局圆满的爱情故事。 她淡道:"我信,不是有句话说'合久必婚'么?称兄道弟久了彼此心意相通,他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都能帮他表达,性格上互补,生活上谁也离不开谁,自然而然结为夫妻。" 周小秀想了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朝季湉兮挤眉弄眼,"所以说你和小霍霍也正在这条道上前进前进前进进!" 季湉兮冷静反驳:"不是每个人面临的情况都一样。" 周小秀没什么大不了的甩甩手说:"怎么不一样了?你若有那心思,凭你们现在的感情基础容易对付得很,再说小霍霍花心都是装的,他没正经女朋友,一直单挂着呢。" 季湉兮闻言浅叹了口气,再深厚的感情基础缺失了"爱"这个字,天差地别。他装风流她岂会不知?她更知他的爱早给了别人,与她已是无能为力,真当一辈子兄弟也是好的,起码他永远是她弟弟,这层关系死活跑不掉。 "小秀姐,今天他带我来这儿是帮我介绍男朋友的。" 一句话噎得周小秀半晌没吱声,最后嘟嘟囔囔:"你们……挺合适的。" 多耳熟的话,白纯也肯定她和闵航合适,她这个人啊咋那么"亲民"呢?搭谁谁合适。 霍梓漪看不惯某人逮到吃食的机会就扒着餐桌挪不动道,完全忘记今晚干什么正事来的,于是找借口脱离七嘴八舌的社交圈,走到季湉兮身边瞪眼,"吃够了没有?你饿死鬼投胎啊?" 这边骂骂咧咧那边自己忍不住从盘里捏了块饼塞进嘴巴,季湉兮见惯不怪,倒是周小秀不屑的斜眼,"你什么投胎?山贼还是土匪?" 霍梓漪指了指远处落单的郑煊,"姐,过去陪陪老大吧,这一晚他往你身上瞅了不下千眼,都快把您老瞅成筛子了。" 周小秀望过去,果然与老公的视线对上,当即无奈道:"哎,怕了他了。" 把餐盘递给霍梓漪,周小秀欣然移驾,其实她哪会不晓得老公不断无声召唤?但她讨厌和那些言不由衷的人应酬。 送走闲杂人等,霍梓漪侧身跟季湉兮并排站立,拿着叉子到处比划,汇报侦查战果,"那是大琦事务所的顶梁柱夏家驹;那是高晨事务所的名嘴田军;那是英才事务所的大掌柜黄伟,个顶个人品好模样俊身体倍儿棒,仔细睁大眼睛看,中意谁告我一声,我带你过去认识。" 季湉兮小口小口的嚼着脆饼,"霍梓漪,你真有拉皮条的潜质,才出去一会儿就给我网罗了一票姿色超群的秀男。" "我怎么听你意思,好像觉得都不太满意?" "我满意啊,只是没有最满意的。"季湉兮放下吃空的盘子,拍拍手说,"今儿到此为止吧,我回去再合计合计。" 霍梓漪听她这么说,一方面有点上火,辛苦帮她寻了一晚上男人,结果白费了力气;一方面又有点放心,至少她没病急乱投医,是个男人就抓住不放。 "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呀?" 季湉兮抠着手指,语焉不详的嗫嚅了一句,霍梓漪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她扬脸,眨着水润的杏眼说:"别跟你一个样儿的就行。" "死人……算了,对不上眼拉倒,赶明儿再找,走吧。"盘子一撩,他气呼呼的转身走人。 季湉兮盯着他苦笑,刚那句……他没听见的那句是掐掉打头第一个字的。 …… 第二天,该赴闵航的约了。大概有白纯做内线,工作日程早早排开,空出一下午的空挡让季湉兮做准备,而她却发现压根没什么需要准备。由于时间充裕还去超市把霍梓漪吃空的口粮补足,又将家里上上下下扫除了一遍,弄得窗明几净。 洗过澡吹着半干的头发门铃响起,季湉兮看眼窗外的天色,没到饭点呢,霍梓漪那吃货一般不会选择这时候来,难道他在网上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破玩意儿? 一拉开门,门框内外一起傻眼。套着连身长筒睡裙,头发乱如稻草的季湉兮揉揉眼睛,终于确定所见不是幻象,门外货真价实站着一个衣着考究光鲜,素以冷静淡定著称的男人。 "闵航?" 闵航也没见过这么邋遢不讲究的季湉兮,微微错愕后恢复自然,"打扰你了么?" "没有,没有。"季湉兮赶紧耙顺头发,墙上的挂钟告诉她离约定时间还有两小时,她不解的问:"你怎么来这么早?" 闵航拎高手里的纸袋,"不好意思,我是奉旨前来送今晚你要穿的衣服,顺便捎上你一块儿走。" 季湉兮呐呐的接过纸袋,才瞄了一眼袋内别致的纸盒便叹息连连,这个白纯鬼主意越来越多,知道自己决计不会费心打扮,而她上门她也不会待见,于是撺掇老实人来,谅她不得不依。 "可以进去坐会儿么?"闵航礼貌客气的询问,眼底有藏不住的笑意。 季湉兮让开道,有气无力的说:"请进。" 闵航应邀进入香闺……是香,清甜温润的沐浴乳味道在室内流窜,反复勾挑嗅觉,皮肤微热。 "咖啡,果汁,茶,想喝什么?"她问。 "你怎么方便怎么弄吧,我无所谓。"他环视一圈,收拾得真干净。 "那我泡咖啡,你稍等。" "谢谢。" "不客气。" 季湉兮磨豆子时想,白纯从哪点认定他俩该在一起?原本他们的关系还算是谈得来的朋友,结果被白纯一搅和,犹如往他们中间搁了层含糊暧昧的膜,束手缚脚害她极不自在,无法再像过去坦然轻松。 端着香喷喷的咖啡出来,闵航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垂着眼认真看着手上的杂志,一缕斜阳夕照,整个人便沉浸在傍晚安好的氛围中,怡然自得气质静醇。没这么好好看过他,却也难得俊逸硬朗的帅哥一枚,虽无霍家兄弟那般夺目耀眼,一瞧就魂飞魄散,他属于浅淡中逐渐引人寻味,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咖啡好了。"她出声打破沉默。 闵航轻轻阖上杂志,规整的摆回原位,再接过热气腾腾的咖啡杯,尚未品尝已不吝送出赞誉:"味道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季湉兮不语等他喝了一口,表情甚为愉悦,"的确很好喝。" "你喜欢就好。"她泡咖啡的技巧是在霍梓漪不断诋毁打击中磨练得来,水准与外面贩售的咖啡不相上下,有时甚至远远不止。 闵航含蓄的看了眼坐在对面喝咖啡的女人,"时候不早了,我想你是不是去试试衣服?" 季湉兮压低视线扫扫身上不伦不类的睡衣,随即耸耸肩,"我都忘了。" 见她起立,闵航从兜里掏出一管小巧的唇膏,"给你,白纯交代让你涂,她知道你对化妆品过敏,这个牌子的比较天然,没有添加太多的化学物质。" 盯着他捏着的唇膏,男性刚毅修长的指节衬托着女性用品的娇小有种说不出的视觉冲突,季湉兮像跳针的电唱机,定了片刻才拿过来,转身进卧室换装。脑子里不禁思索处理动辄千万上下生意面不改色的人,怎么愿意屈尊帮两个女人传递化妆品? 闵航一直因为人低调而显得神秘,特别相对他老板霍梓渐那个爱出风头的男人。平日里总端着副温和实则疏离的面相,对霍梓渐马首是瞻、惟命是从……其实凭他毕业于著名的常青藤学府又在华尔街工作过的经历,身后的家世和自身能力应该都不弱,却不知何故投身霍氏门下一干便是扎扎实实的七年。当然关于他的事迹不是没有引起旁人的八卦欲,奈何霍氏是传媒界的老大,谁有胆动"老大"的人?如此久而久之不了了之。 她曾经批评他"愚忠",他但笑不语当是默认。此次人家把主意打到他终身大事上了,他还要继续"愚忠"么?他就这么没主见?或者该问他到底欠了霍梓渐什么恩情呀? 换上黑色抹胸小礼服,季湉兮瞪着镜子里那具露肩露胸露胳膊露大腿的纤细身子蹙眉,白纯的用意简直昭然若揭,令人发指!她干嘛不直接弄一套比基尼拉倒?拜托,现在十一月底气温不足十度……而且再怎么致力于发挥"美丽冻人"的魅力,也要考虑考虑她这干煸四季豆的身材吧? 无视衣服盒子底部大喇喇摆着的一对加厚胸垫,季湉兮直接套上白色皮草短坎肩,感受期盼已久的温暖但仍老实不客气的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估计昨天受了寒,导致抵抗力有所下降,她毫不意外感冒病毒已然大肆入侵。 重新出现在闵航面前,他习惯性眯起眼,溢美之词脱口而出:"你穿裙子真漂亮,白纯果然眼光独到。" 那年一场情感变故,季湉兮便再没穿过裙子,坚持走中性路线不动摇,今日重披罗裙……仿佛披了几百斤钢铁战甲,险些压垮她,路都不懂得怎么走了。 "如果不是看白纯和霍梓渐的面子,不好倒了霍氏传媒的金字招牌,我打死也不会穿成这样。"季湉兮抽抽纸擤鼻子,这番代表霍氏出席重要酒会,可是劳心劳力不算并健康堪忧。 闵航笑了笑,晃晃戴着手表的腕子,"出发吧,免得遇上堵车。"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mandy童鞋千呼万唤的大屁股图:扭啊扭~扭啊扭~扭得火辣扭得销魂~求花花求留言嗷嗷嗷嗷~~ ☆、ISSUE 10 【护花使者】 闵航开车很稳妥就像他这人一样,稳妥。四平八稳的车厢里尽管暖气开得很足,季湉兮双手搭着膝盖,缩脑袋靠着车窗依然抵御不了周身泛起的冷意,脸蛋倒叫热风吹得红扑扑,可嗓子眼干干痒痒,欲咳不咳,憋得难受。 闵航透过后视镜瞄了她很久,忽然方向盘一打,车缓缓停在路边,季湉兮甚至没觉出车停了,耷拉着眼皮一动不动,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睁眼瞧见闵航正绕过车头,心说他要去做什么? 不一会儿闵航回来,寒风立时顺着敞开的车门灌入,季湉兮忍不住一阵哆嗦,闵航赶紧拉上门,回头歉然的笑,"看你不舒服就自作主张买了药,暂时对付一下,实在撑不住的话咱们去医院。" "没事儿,不严重……"开口方知声音沙哑得厉害,季湉兮拍拍脸颊,果然病来如山倒,眨眼工夫病情就超出预期。 他一边拆包装,一边解释:"我常吃这个药,效果不错。" 展开的掌心躺着两粒白色药片,静静的递到面前,她感激他的体贴,乖顺的捏起放入嘴巴,他马上从上衣内袋掏出一瓶饮料,"用这个送,热的。" 握着瓶身,暖暖的温度让她举目注视他,跟霍梓漪偶尔完全出于下意识的照顾转身就忘比起来,他的细心呵护带着某种类似献殷勤的成分,虽然目前尚不明朗他这么做的原因,但不可否认是真诚的。 "怎么了?"闵航见她发呆,伸手点点瓶子。 季湉兮回神,喝了口热饮将药片冲下食道,因为拖了些时间,药的苦味在嘴里化开,她难受的皱皱眉,他轻笑了笑,然后开车上路。 "闵航。" "嗯?" "为什么要服从他们的安排?" 闵航许是没想到她问他这个,不解的看看她,"什么安排呀?" 季湉兮盯住他侧脸,"不用跟我打马虎眼,我不信你不懂我说的是什么。" "我是真不懂。"他摆出一副童叟无欺的表情。 "白纯认为咱俩挺相配,叫你来追我,对不对?" 面对她的直白,闵航稍显尴尬,目光锁定在前方路面半天没做声,季湉兮等了片刻终是浅叹一口气,"你需要为了那对没事乱点鸳鸯谱的夫妻服帖到这个地步么?" "对不起……惹你不高兴了。"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遗憾。"季湉兮拢紧坎肩,调开头去,落寞的低喃:"遗憾咱们之间那份纯粹的友谊会因此消失不见。" 在她目光所不及之处,闵航慢慢握紧了方向盘,良久他说:"如果你珍视友谊……就不会消失,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 这样,算是搭成共识了?季湉兮松开抿直的唇,满足的阖上眼假寐,而闵航也松开手指,被人当面拒绝还真是小小的有伤自尊呢,勾起唇为此付诸一抹淡淡苦笑。 她心里有人。若一开始还不确定,刚才他已然认定,她深深爱着某个人。即使她疯狂相亲,即使她嚷嚷着要嫁,却都不是真心的。至于为什么不去跟那人表白不去争取,她的说法是"没那么容易"。她冷静是冷静,淡定是淡定,却绝不是遇事裹足不前的人,莫非碍于对方的身份是……有妇之夫? 今次酒会的规格远超昨晚,会场布置堪称奢华,面积宽大了两倍有余,形势虽都大相径庭的采取自助式,可放置的美酒佳肴的品质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且与会人员来头具不小,满目衣香鬓影、珠光宝气。 然而季湉兮没心情去感受这些难得一见的美轮美奂,估计药效还没发挥作用,受病毒控制的身体头重脚轻更甚,蹬着三寸高跟鞋从下车到会场这一路脚步越来越虚浮,最后不得不挽着闵航,将大部分体重依托给他。 闵航担心的问:"你还好吧?" 她摆手,"都到这儿了,不好也得好。" "你要是……" 她打断他,"别磨叽,死不了。" "……" 霍氏传媒的闵副总鲜少单独代表公司参与大型应酬,一般都陪在大老板身边充当绿叶的,这次不但自己来了还有携伴,更别提二人态度亲密的相依相偎,当即引起不小骚动,大票人马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与之寒暄。 季湉兮打起精神,挂上标准制式的客套笑容迎来送往,随着时间的推移脸僵了,全身肌肉也硬得能打铁,目光呆滞的送走一对套近乎的夫妇,她投降的对闵航说:"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闵航说:"我和你一块儿过去。" 望着几个往他这边移动的人影,季湉兮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行。" 这一时半刻确是走不开,闵航只好同意,放开她的手后不忘提醒:"有什么状况给我打电话。" 她笑,"我尽量争取不在女厕所昏倒。" 还能开玩笑表示问题不大,他终于放心,季湉兮朝他眨眨眼再转身离开。而刚刚没了"拐杖"的助力,少了他体温的熨帖,身子一冷脚下一软,不禁颠簸了两步,惹得鼻头酸痒,连忙捂住口鼻憋去打喷嚏的冲动。哎,上了岁数体质大不如前,过去哪能被一点小感冒搞得如此狼狈? 拼出十二万分定力,仪态万千的飘过全场,躲进女厕时季湉兮已是一额凉汗,把马桶盖扒拉下来迫不及待坐上去喘粗气,结果冷风倒灌惹得绵延不绝的咳嗽压着舌苔往外滚,她翻包找到纸巾,猛擦鼻涕眼泪横流的脸,幸亏没化妆,不然全糊了。 女人就是遭罪,为漂亮反季节穿着打扮,哪怕有暖气也违反节能减排的原则不是?何苦呢? 正头昏脑胀的胡思乱想,外面两位八卦人士的声音钻进耳朵,其中之一说道:"看见霍氏闵副总带来的女人了么?" "怎么没看见,G牌当季新装全球限量款,得瑟。" "做梦也想象不到闵副总居然好这一口,太平公主前后不分。" "你说话真损。" 两人嘻嘻哈哈怪笑着走了,季湉兮则纳闷的顺势往下看,她哪有前后不分?姐什么都有!姐是不稀得挤! 愤愤不平的出来,完全丧失回去继续赔笑脸应酬的兴致,调头走向会场外的露台,修剪成圆拱造型的绿色植物阻挡去部分寒冷强风,她挨靠罗马式白色围栏,隔着十层楼的高度鸟瞰下面蝼蚁般爬行的车流,一片片人造灯火构成的星河闪烁迷离。 须臾身子一暖,一件男士大衣搭在肩上,季湉兮一抬头,旁边的男人正打算从藤桌上端起一碗热汤,"鱼翅烫,垫垫肚子。" "谢谢。"她由衷感激。 "应该我谢谢你,害你抱病陪我来这儿。"闵航扶她慢慢坐下。 把嘴里含着的食物吞下,她打趣:"能骗碗上佳的鱼翅吃,值得了。" 闵航替她拉好衣领,坐到她对面,"是不是很无聊?" "有点。" "那你快吃,吃完咱就走。" "哦,好。" 他看着她冻红的鼻尖,语带责备道:"感冒了还跑出来吹风。" 季湉兮微哂:"小说和影视剧都这么描述的,女人总能在酒会外面的阳台啊花园啊有段浪漫唯美的邂逅。" 闵航楞了一会儿,接着笑起来,"那我岂不是破坏你了?" "或许我天生不是做女主角的命吧。"她似真似假的哀怨。 闵航别开眼,不看,不语。 之后他兑现诺言,中途离场带她回家。由于期盼已久的药效正式发威,季湉兮昏昏欲睡,到了自家楼下,挣扎着推开车门,却见闵航苦恼的撑着车顶低头瞪眼,她迟钝的醒悟,他急匆匆过来是要帮她开门的,结果竟碰上这么不解风情的她,半点让他展现绅士风度的机会也不给。 她"噢噢"着又把门关上,弄得闵航哭笑不得,拉了门把她拎出来,可她脚一沾地便很没出息的坐了下去,闵航大骇,未加思索迅速拦腰抱起了她。 这一落一起的季湉兮眼前一黑,晕眩得想吐,一手无意识圈过他脖子寻觅安全的平衡感,紧接着惊天动地一阵猛咳,闵航眉头拧成了麻花,"怎么这么严重啊?上医院吊水吧。" "不不不,别介,我没那么矜贵,回去躺一宿就行了。" "干嘛要硬撑?" "你没看新闻啊?抗生素打多了招超级病毒,到时候药石无灵,死更快。" 他扑哧一乐,"你名堂真多。" 季湉兮干巴蔫的垂着脑袋,"恩公,麻烦送我上楼,感激不尽。" 闵航无声叹息,抱她进楼门,头顶节能灯一盏盏晃过,她咯咯笑,拍着他胸口说:"没看出来,你挺结实的呢。" "拍马屁没用,明天不见好,绑你去医院挨针!"他威胁,可惜力度不足反像玩笑。 "呵呵……这样都被你识破了,犀利哥。" 到家门口仔细将她放下,不过手臂却扎扎实实箍着她的腰身,怕她又摔地上,季湉兮摸出钥匙没等寻着钥匙孔,大门应声而开,重复白日的景象,门框内外顿时一起傻眼。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淫都称赞鱼仔勤快,开始还谦虚,结果今日终于承认自己的确勤快!就更新到10章鸟~得瑟甩发之~不过各位美人儿咋都没啥表示内?留言嘛撒花嘛鱼仔耐乃棉嘛~来来来挨个亲亲 嗯嘛~ ☆、ISSUE 11 【痛并快乐】 霍梓漪下了班直奔209蹭饭,岂料迎接他的是一屋子冷清。死人妖难不成还在忙?一边转进厨房觅食一边拿手机想去骚扰一下,却在洗碗槽里看见两只咖啡杯,旁边尚未收起的磨豆机散发着新鲜咖啡豆的清香,证明其主人刚走没多久。 有客到。 粗浓的剑眉一挑,客是谁?磨豆子泡咖啡,貌似招待得挺周到。手指噼里啪啦摁了一串号码,接通后他来不及出声那边急吼吼的嚷:"小漪啊,我和阿渐在影院,电影就要开场了,你有什么事儿赶紧说。" "啊……没事儿,我拨错了。" 不是闺蜜白纯。那,究竟是谁? 揣着一肚子问号,不断推盖看手机通讯录里的号,不明原因的就是不愿打去问正主儿,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搞到最后干脆把手机一扔,化憋闷为食量,刨了一大堆储备粮胡吃海塞。 吃得肚皮溜圆躺沙发上看无聊的选秀节目打发时间,挂钟指针一格一格往前嘀嗒走,心情跟着越发糟糕,而最最糟糕的是引发这一切"糟糕"的还是那句"不明原因"! 暴躁的一跃而起打算出门走走,刚挨到门口便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似有谈话声,蓦然火大一把推开门,然后……门框内外三人齐齐傻眼。 霍梓漪死死盯着季湉兮腰间那条男人胳膊,不知不觉磨后牙槽,什么情况这是? 病歪歪的季湉兮睨着霍梓漪阴晴不定的脸色,脱口道:"又来蹭吃喝啊。" 闵航虽有所闻霍梓漪与她交好,素以兄弟相称,但未曾想他居然有了她家钥匙,勿需报备来去自如。 "别站门口说话,湉兮感冒了。"他说。 这般霍梓漪才留意到季湉兮病容满面,"怎么弄的?" 季湉兮扯嘴角干笑,想说点什么结果一吸气又是一通咳,闵航自然腾出一只手给她拍背顺气,她也就自然的趴伏在他胸前,霍梓漪则二话不说跨前一步将季湉兮提溜过来揽进怀里,"那什么……你回吧,我照顾她。" 手上冷不丁一空,闵航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失落,默默移目对上霍梓漪的视线,两个男人眼神中交流着无法诠释的深沉意味,眼角沁泪顾着止咳的季湉兮,一不小心,完全没有发现。 闵航首先恢复原状,若无其事的掏出那盒药片,"路上买的再多吃两片看看,不行就送医院,还有她晚饭没吃什么,最好煮点热食,毕竟空腹吃药伤胃。" 霍梓漪不是很情愿的接过药盒,"知道了,不送,再见。" 后退两步想关门,缓过劲儿的季湉兮撑住门问道:"闵航你这要走?" 闵航"嗯"了声,她又道:"进来坐会儿吧。" 霍梓漪抢在前面说:"坐什么坐?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没玩够啊?" 季湉兮横他一眼,"这我家,轮不到你发号施令。" 他狠瞪回去,"我发什么令了?他领你出去却打蔫了回来,怎么着还好酒好肉的招待不成?" 见他们起争执,而且霍梓漪也没说错,他确实失职。闵航道:"我不进去坐了,免得影响你休息。" 季湉兮觉得霍梓漪就是喜欢仗势欺人,见人老实好说话就从没给过闵航好脸色,不由得偏向弱者,出言挽留:"影响什么呀,我又不是金枝玉叶。" "不了。"闵航摆摆手,"改天吧,等你养好病,我再请你吃饭。" 霍梓漪一听眼睛霎时立起来,改天?这老小子没完了是吧? 季湉兮感觉箍着她的手瞬间收紧,害她差点喘不过气,她推他一把,他却胸膛一挺贴得更紧实,尽管动作不大,对面的闵航仍是眯细了双眼,她极不自然的脸孔一热,说道:"既然这样就随你,请饭免了,有空一起出来聚聚。" "嗯。"闵航点头,不再看这对相拥的男女扭身准备走人。 "诶,等等,你的衣服。" 她不说他还忘了,霍梓漪飞快动手剥下裹着她的那件尤为刺眼的男士呢绒大衣,不太客气的甩给闵航,"拿走。" 没礼貌!季湉兮冲身后的人咬咬牙,然后回头对闵航歉意的笑,"谢谢你送我回家,麻烦你了。" "哪儿的话,是我麻烦了你。" "没……" "得了,废什么话?该回回吧。"霍梓漪截断他们,利落的砰然关门。 季湉兮给他拖拽得脚脖子一崴险些摔倒,她慌忙攀着他,不禁痛苦□:"我的脚……" 他低头看,两条又细又长还匀称笔直的大腿暴露在黑色短裙下,蹬着三寸高跟鞋的纤细脚踝姿态有点扭曲,眉头骤然一紧,"能耐了哈,都知道穿裙子去勾搭男人了。" 头昏加脚痛,季湉兮懒得与之争辩,吃力的弯腰去摸鞋后跟,他看出她的企图,没好气的俯□抱起她,十分钟之内先后被两个男人公主抱,季湉兮简直受宠若惊,她掐他肩头肉,"干嘛你?" "怕你摔断脖子。" 将她放到沙发上,顺手脱了鞋,看也不看朝门口一抛,咣当两声两只出身名门的华丽皮鞋可怜兮兮阵亡在地,季湉兮讶异的瞥瞥鞋又瞥瞥他,"你在发脾气,为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霍梓漪真想这么喷她,却只是冷哼着握住她的脚踝左右扭了扭,"哎哟,你轻点!" "我已经很轻了!" 他一吼完就像蚌壳似的封死了嘴巴,低头拿黑乎乎的头顶对着她,仿似专心致志给她活络脚部关节。季湉兮稀奇的瞪圆杏眼,这厮抽风啦?一会儿凶巴巴一会儿扮娇羞。 "喂……" "做什么?!"他又吼。 "你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吃错药了?"季湉兮想笑但怕咳嗽,一手捂嘴巴一手推推他。 霍梓漪撒开手,动作看着粗鲁,实则拿捏好了分寸,让她的脚搭在软垫上,"你才吃错药,不对,是你该吃药!" 说着钻进厨房,下一秒爆吼震天:"你个死懒鬼,开水都没烧!" 季湉兮克制不住笑趴,后果是咳得半死,不过,心里好爽! …… "笑笑笑,笑一夜了嘴巴酸不酸?" 此刻,只会蹭吃蹭喝的土匪恶霸围着围裙,活像上战场打仗一般严阵以待的盯住炉上的一锅白稀饭,偶尔尖牙利嘴的骂骂坐在桌边不停呵呵笑的女人。 捧着他早先冲的蜂蜜水,季湉兮嘴里喝一口心里甜一口,病痛退去大半,多难得啊堂堂霍二少亲自下厨,不管煮出什么来都堪比灵丹妙药。 霍梓漪捏汤勺搅动黏稠的稀饭,听见擤鼻涕的声音,白眼仁一翻,"亏你活了一大把年纪,现在什么时节不知道么?天寒地冻的学十几岁小姑娘穿短裙,不冻死你对不起全中国十三亿伟大的人民群众。" 季湉兮用咳哑的嗓音说:"怪我?该怪去怪纯,裙子是她叫闵航硬塞给我的。" "你是猪啊?人家塞给你,你就乖乖穿?" "霍梓漪,说话好听点,那种商务酒会你不是没参加过,我背着大棉袄去像话么?"季湉兮抽纸巾狠狠擤了擤,"而且要不是昨天为了等你受了寒,我今天也不至于被撂倒。" "哟,敢情错全在我了?" "你自己承认的,我可没逼你。" "嗯,是啦,您是祖宗说啥就是啥,我错了我怕了您行不?" 季湉兮笑笑咳咳,"你闭嘴吧,别逗我,咳死了。" "活该!"他喃喃低声抱怨,"陪那老小子出去打扮得人模狗样,跟我出去就不男不女。" 死人妖平时藏着掖着一点不肯露,今次估计病糊涂了一口气露彻底,前胸后背外加白肉花花的胳膊大腿,能把男人的狗眼晃瞎,如果勾搭别人也就算了,好死不死竟然漏给闵航捡便宜。他辛辛苦苦拉下脸到处替她物色"卖家",还不是想阻止白纯乱点鸳鸯,谁知第一回合以他完败告终。冤呐! 季湉兮拿手上包好的"馄饨"砸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穿裙子特好看?" 他一看清攻击自己的是一团什么脏东西,当即气青了脸,反身咆哮:"好看个鬼,恶心女人!" 她指着他笑嘻嘻的说:"哟,变天啦?这会儿倒说起我是女人来了。" 霍梓漪咬舌头,"叫你人妖你上火,叫你女人还不乐意,你真是我祖宗。" "得,小漪子乖,稀饭可以上桌了,再煮下去都煮成饭了。" "哼!"气归气,依然老实听话的熄火,盛了一碗放到桌上。 季湉兮扇扇腾空的白烟,"怪香的。" "那必须的,也不看谁下的厨。" "知道你有出息。"季湉兮舀了一匙,奈何病中气力虚,手腕直抖。 他一把夺过,"我来,啊……张嘴。" 她直勾勾的瞪他,他龇牙,"鼓什么鼓,你用这俩窟窿眼吃饭呀?" 完了,她又遏制不住要笑,"咳咳咳……" 见状他越过桌面拍她的背,"搞什么鬼,怎么就是不消停呢?" 她偷偷抬眼瞅他,熬粥时让炉火蒸出的细密汗珠挂在额角,妖娆的丹凤眼映着她凄惨的病容,两片薄唇削起人来一如既往的很毒很毒,场面可谓毫无一丝浪漫气息,然而她却觉得今晚上异常浪漫,非常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勤快的鱼仔又来咯~\(^o^)/~谢谢给俺留言给俺支持给俺鼓励的大美人儿棉,鱼仔耐乃棉~用力亲亲,嗯嘛嗯嘛嗯嘛~这章乃棉也要继续给力撒花花表停哟~酱紫鱼仔才有动力日……更! ☆、ISSUE 12 【不能淫之】 一夜好梦,清晨季湉兮醒来,发现自己头不昏眼不花耳不鸣,除了吞口水的时候嗓子眼像堵了个硬块,有种被火灼过后的焦烧感觉以及气力稍差些外其他都还好,心想闵航推荐的药效果真不错,美滋滋的爬起来,准备去浴室梳洗。 走卧房放眼一看,客厅长沙发空无一人,再低头便见某人抱着被子撅着屁股趴地板上,立即失笑连连,摸下巴寻思朝大屁股哪个方向下脚踹比较合适。可惜当她终于想定要付诸行动时才意识到软绵绵的脚力使起来很费劲儿,脚尖一抬人就跟着乱晃,赶紧伸手撑住沙发扶手稳住身子,哎,平白糟蹋了如此良机。 踹人不行也得叫起他,大冷的天别又感冒一个,于是开口喊:"霍……"蹙眉,她的声音?再试,光见出气没有声儿,怎么回事儿?季湉兮大骇,紧张的摸着脖子继续试了几次,完蛋!她,失声了…… 瞬间什么声带息肉、声带小结、声带萎缩、声带沟等等病症名称跑马灯似的在脑海里蹦跶,惊得季湉兮一股凉意绕着脊柱噌噌上窜,寒毛倒竖,这些病她都得不起,她靠声音吃饭的呀! 脑子转手脚动,咬唇憋住心慌回屋套上外出服拎了包冲到门口,突然想起还没洗脸刷牙,急忙甩了包又转入浴室,噼噼啪啪开门关门再开门关门,死人也能吵醒,霍梓漪嘟嘟囔囔咒骂着坐起来,睡眼惺忪的揉着酸涩的后颈窝,"一大早的抽哪门子风啊这是?" 季湉兮洗了脸,额前刘海半湿,托得脸色半青半白挺吓人,霍梓漪一愣,敛去张狂放缓语气问:"你怎么啦?" 想解释却无声,翻包找出本子笔,唰唰唰写了四个字:我失声了。 "啊?"他挠头,"那怎么办?" 唰唰唰三个字:去医院。 他安慰:"别怕别慌,你等我会儿,我带你过去。" 她摇头,握笔杆又想写什么,他大掌一把摁下,"得了,我一天不上班不会死,等着。" 霍梓漪飞速盥洗,接着拎她出门,接着飞车杀往医院,不料门诊大厅挤满了浩浩荡荡看诊的群众,黑压压一片人头覆盖,只远远见着"挂号处"大幅标志贴在人海彼端的玻璃墙上。此情此景充分应验了网上那句名言:只有在大排长龙的时候才清楚认识到自己是龙的传人。 瞥见季湉兮沉默但阴郁的表情,霍梓漪扭头从号贩子那儿高价卖了专家号,推着她上楼看病,一通检查化验轮轴转,诊断结果出炉:急性声带出血。 因为伤风感冒本就伴有些炎症,然后又一直不停咳嗽说话,造成声带表层微细血管破裂,所以一觉睡醒突然无法发声说话。 医生交代三天之内必须禁声,好好吃药好好治疗然后好好保养,万一病变那就得动刀了。季湉兮知道前半截是实话,后半截是威胁,现在医生都这样,不吓唬吓唬病患浑身长草。 "哟,眉开眼笑啦?刚才那熊样好像世界末日了似的。"霍梓漪懒洋洋的伸懒腰,折腾一上午比上庭打官司还损耗精力。 没出大毛病季湉兮定下心,不理他的奚落,掏出钱包把几张粉红大钞递给他,他莫名其妙的问:"干嘛?" 她拿笔写:看病的钱。 他喷道:"你疯啦?" 她写:亲兄弟明算账嘛。 "滚蛋!你诚心埋汰人是不是?"他闷吼她,正好一护士路过,他拽着人家说:"护士姐姐,待会儿这人要吊水,麻烦您给请个生手来扎针,谢谢。" 季湉兮举本子抽他,他跳开一步,还不依不饶的叨叨:"护士姐姐,我不开玩笑,真的,这人特想为我国卫生事业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别不好意思,尽管让孩子们来练练。" 霍梓漪拉住的护士估计资历颇深,见多识广什么病患和家属都经历过,因此斜了一眼他这个没正经的,再拿了他手里的药单看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季湉兮是吧?要打五天的消炎药呀……那成,前段刚来了十几个实习生,我叫她们挨个来练手,保证你们贡献成功。" 白衣天使言毕抛下当场石化的帅哥翩然远去,季湉兮龇牙咧嘴起脚踹,霍梓漪一震也没工夫跟她计较,赶紧撒丫子追天使,"喂……那啥,护士姐姐,等等!" 季湉兮看他拦着那名护士,点头哈腰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期间护士跟他分别朝她望,她回以傻笑,接着护士扬扬下巴走开,霍梓漪如释重负的长吐口气,蔫巴巴的折返,季湉兮把本子杵他眼前,上书一个字:贱! "去,还不是你,好好的刺激我。" 季湉兮憋笑,写道:我哪知道你这么富贵不能淫呢? "什么富贵不能淫,是哥儿们仗义。" 那是个护士长吧,你真走运正撞枪口上。 "嗯,跟我小学班主任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满嘴大道理,说我妨碍了她正常工作,耽误她救治病患,我呸!" 她没数落错你,自己抽风不算,还土匪成性玩半路堵截。 "嘿?你写字不累啊?嗓子劈了还那么多话!"他扯落本子揣兜里,吹胡子瞪眼睛。 季湉兮刚要抢,注射室适时传出召唤声:"季湉兮,季湉兮进来打针。" 他起立拉她,"走。" 注射室里吊水的人不少,一名年轻小护士确认过药单,一边做注射前准备一边吩咐:"找个地方坐下吧。" 季湉兮听话的靠墙边坐下又老实巴交的挽高袖子,霍梓漪却没动,两眼珠滴溜溜跟着小护士转悠,季湉兮撇嘴,色心不改! 没多久小护士拿着药瓶针头过来,霍梓漪一把挡下,神色严肃的问道:"你是实习生么?" 小护士戴着大口罩,眨巴眨巴眼上下打量他,"是啊,怎么啦?" "我可跟你们护士长说好了的,咱不贡献了,立马换人。" 小护士显然没弄懂他什么意思,迷糊的继续眨眼,"啊?" "啊什么啊?别装傻了,你绝对不行,压根没睡醒嘛,老眨眼。" 季湉兮忍不住了,捂着嘴大笑,从指缝间跑出一串粗噶的杂音,霍梓漪拧眉,眼风冷飕飕的剜她,"不怕死就笑吧你,笑上手术台,割了你的声带,看你往后咋办!" 唬孩子啊?季湉兮死咬住下唇,泪花盈满眼眶,老天爷,她要憋出内伤来您老管赔么? 最后在霍梓漪强烈的要求下,其实是怕他大吵大闹影响别的病人,所以换了个年长的护士,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人找血管,涂碘酒,针头扎下去前嘱咐道:"你稳住咯,看准咯,轻点,轻一点。" 谁受得了这样紧迫盯人?老护士被磨叽得半天没动手,他马上嚷嚷:"你不行,换人!" 季湉兮不耐烦的扒拉开他,唇语配合手势:滚! 霍梓漪那叫一个憋屈,死活不肯走,老护士见状好心劝说:"你先出去等吧,别再延误了治疗。" 如此他才忿忿然夺门而出,老护士重新开始扎针,问季湉兮:"你们刚好上还是新婚?瞧你男人那着急样儿,宁可挨扎的是自己。" 季湉兮心一暖耳坠子一烫,下意识就否认,蠕动嘴皮唇语道:他是我弟弟。 老护士贴好胶布直起腰感叹:"哟,那你们姐弟俩感情真好。" 她垂下脑袋点点,不禁咧嘴偷乐。 老护士收拾好出了注射室看见霍梓漪,亲切的说:"小伙子,放心吧,你姐的针打上了,明天来前记得吃饱饭,吊水时间长免得饿胃痛。" "哦,谢谢你。"霍梓漪先是一愣,接着立马道谢。 老护士笑笑,"应该的,你别客气了,进去陪你姐吧。" 待他进去,季湉兮正闭目养神,突然脸颊上尖锐的痛,她豁然睁眼,某人凶神恶煞的捏着细皮嫩肉揪扯,"我姐?没脸没皮的,你好意思当我姐?!" 不然呢?我是你的谁? 作者有话要说:前儿跟风半章闲嗑牙,事后想想有几句挺有趣的,特贴上来跟大美人儿棉分享。风半章:我嫉妒一切搞日更的!鱼仔:俺也日得很辛苦 只怕会阳|痿 X尽人亡啊。。。风半章:哈哈哈哈~你太彪悍了!鱼仔:一杆进洞 前赴后继 终达G点 引发G潮 然后痿泄。。。这是我一贯的姿态 甩发~风半章:= = 我很纯洁的~鱼仔:啊呸!屁股爱屎:万分感激给俺补分的美人儿 ●︶ε︶● 今儿有事所以字数少点但提前更了 花花大大滴撒留言大大滴留哈~俺想大伙儿应该看出来了 鱼仔是一话痨 所以俺爱好回复留言 每当看着稀少的留言鱼仔各种蛋痛。。。 ☆、ISSUE 13 【一场肉搏】 老护士说得果然对,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早饭中饭连着轮空走路都打飘,他个大老爷儿们也受不了何况抱病在身的女人家呢? 肚子早咕咕叫的霍梓漪搀着也已经饿虚了的季湉兮摇摇晃晃往厕所去,两瓶水吊进身体,膀胱涨。 到了女厕门口季湉兮抬手要接过吊瓶,霍梓漪摇头,"你这样拿不好摔了怎么办,我来。" 季湉兮指指女厕的标准,意思很明确——男宾止步。他探头探脑的望,惹得从里面出来的女同胞纷纷侧目,他撇嘴,干嘛?没见过帅哥啊? 然后实在抵不过固有的道德良知鞭挞,霍梓漪转而推季湉兮进男厕,季湉兮当然不依,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轻而易举将她圈禁在身前,一把蒙住她的眼睛,跨进男厕便朝泄洪中的兄弟们嚷道:"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家里小孩儿没事儿的,大家请继续。" 季湉兮囧得脸红脖子粗,她的一世英名啊毁于一旦了!耳边阵阵"溪水"潺潺声佐以怦怦心跳声,她好想死…… 打开一个蹲位的门塞她进去,留条缝牵着吊瓶,霍梓漪一手高举一手叉腰吹口哨,吹着吹着又对向他行注目礼的人厚脸皮笑道:"没事没事的,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嘛,呵呵……" 狗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季湉兮衷心希望声带出血不能说话的是他!简直太丢份儿了,让她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小解情何以堪?而且他在门外,就挡着一层毫无隔音效果可言的塑钢板,尿得大声点都让她巨想抹脖子以谢天下! "尿完了没?你有膀胱炎趁早说,这儿是医院方便就近医治。"某恶霸歹毒的咒她。 啊啊啊!!!! 哗哗的冲水声代表满心憋愤,季湉兮咬牙切齿的猛然推门,听见他"嗷"的哀嚎,门板磕额头上了,该! "喂!"霍梓漪揉着额头瞪眼,"不识好歹的死女……死孩子!" 怎样?再吼大声点呀,最好弄得医院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挟持女人参观男厕!季湉兮气呼呼的反瞪回去。 霍梓漪见她羞红的脸蛋,喷火的圆圆眼,心情大爽,遂笑得极痞的揽过她,小声咬耳朵道:"长这么大没见识过男厕什么样儿吧?今天给你开眼了,不要太感激我。" 用尽仅余的力气忽略由于他无限靠近全身引发的战栗,季湉兮推他的脸,拉出距离,为隐藏无措只得鼓着腮帮子继续干瞪眼,而霍梓漪蓦然觉得她这般小女人姿态显得尤其可爱,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无端端心头冒了一句话:再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呃,估计他真饿疯了……忙不迭手往上滑捂她眼,"完事儿了就回吧,老呆着也不嫌味儿大。" …… 拖到下午两点多终于吊完了药水,走出医院大门两人均有种再世为人的感慨。霍梓漪步摸着瘪下去的肚皮左顾右盼,"找地儿吃饭吧,饿死小爷了。" 季湉兮绵软的点头,点下来都没力支楞回去,霍梓漪笑着搓她一把发顶,"怂包。" 她默默忍耐口不能言受尽欺凌的凄惨……自己残了才深刻体会残障人士有多辛苦,等她治好病一定致力于发展慈善事业,积极扶持弱势群体。 霍梓漪找了邻近的一家小饭馆,不怀好意的抽走季湉兮手里的菜单,"别忘了那一大堆医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就甭惦记了,喝粥吧。" 又是粥…… 他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帮她要了瘦肉粥,自己则点了红烧肉、咕噜肉、水煮肉片,总之跟肉有关联的一个没落下,激得季湉兮想挥爪挠花他得瑟的俊脸。 菜一上桌,霍梓漪甩开膀子高歌猛进可劲儿造,末了还口齿不清的说:"苦大仇深什么?你碗里不也有肉丝儿么?" 那些肉丝儿根本不够塞牙缝!哎,形势悲苦,世态炎凉,季湉兮眼巴巴的望着那一盘盘香气四溢油光水嫩的肉块,忆起旧社会流落街头孤苦无依的难民孤儿,几欲潸然泪下,娘……俺饿。 霍梓漪打了个激灵,"算我求您了,别这么看行不?怪瘆得慌。" 她哀怨的别开眼,喝粥,没滋味儿。 "那什么……不是我不让你吃肉,是你现在还不能吃,乖,听话,忍几天。" 惆怅啊,喝粥,生不如死。 "哎哟,我答应你,等你好了我请你吃烤全羊!" 真的? "我敢跟您说假话么?" 呵呵~ 霍梓漪直愣愣的盯着她欣喜的欢颜,两颗黑眼仁晶亮晶亮的仿佛纳入无数星星那么璀璨却又那么柔和,不娇不嗔静静绽放一份特有的纯然快乐。这个带有梦幻色彩被刻进记忆深处的笑容,今天属于他! 一只手掌在眼前晃,惊得他倏然回神,季湉兮狐疑的比手势让他交出本子笔,"老实吃饭,写什么写。"他心虚的埋头吃食。 季湉兮拍拍桌子,执意要回替代言语的工具,他得想辙分散其注意力,因为他实在解答不出自己刚才为何走神……突地心上一计,阴险的问道:"这几天要不要叫蒋妈过来照顾你的饮食啊?" 霎时将季湉兮成功震住,她愤而咬牙,不带这样的! 蒋妈是出了名的紧张大师,若给她知道她生病,每天必定让十全大补汤喂到反胃吐血……光想想她用来煲汤的十几口大砂锅就够让人犯憷了。 得逞的某人恣意奸笑,握着手机在手里把玩,"蒋妈在的话,吃喝不犯愁。" 季湉兮一把抓住他的手摁到桌上,使劲儿摇头,他指着她行凶的爪子,"嘿,放开了,你这是人身攻击,吃官司的我告诉你。" 臭小子!她松手,接着起身就走,霍梓漪赶紧握紧她手腕,"怎么地?犟驴尥蹶子啦?" 她学他,指着他的爪子,无声控诉他人身攻击,霍梓漪哈哈大笑,"得,不跟你闹,过去把粥喝完,然后上超市转转,你这一忌口,家里那些油炸的垃圾食品可不能再吃了。" 他居然心细的想到这一层,季湉兮难掩意外的重新审视他。他挑眉,悻悻的为自己平反:"咱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吧?咱也不是吃不得亏爱死磕的人吧?" "噗……" 季湉兮笑晏晏的反转他的手掌,在他手心写道:记仇。 "我能不记着么?被损得一塌糊涂。"他甩手往裤腿上搓了搓,继而命令:"滚回去,喝粥!" 哟,有人又娇羞咯! …… 休养一礼拜,季湉兮重归健康,当然也亏得霍梓漪悉心的照料。煲汤熬药不假他人之手,天天接送她去医院吊水,弄得那个楼层两个科室的医生护士都知道他这个"孝顺"弟弟。 连那位被半路拦截的护士长也在她面前说:"你弟弟虽然有时候幼稚无知了些,但对你这姐姐真没话说。" 每当获得大家的赞扬,霍梓漪表面上和煦如风的笑容可掬,暗地里却频频用怨毒的小眼神狠抽她,害她一能开口说话,第一句便是:"得了,别怨了,兄弟是弟,姐弟难道不是弟么?" 霍梓漪听完不禁微楞,是啊?可不都是弟嘛,何苦掐着这点不放?但不管怎么说,他就是觉得他俩被人姐弟姐弟的叫着从头到脚不舒坦。 不舒坦归不舒坦,该做的依旧照办,有时从网上搜得什么养嗓护嗓秘方必先做研究,犹如神农氏尝百草自己试过然后才让她享用"实验成果"。即使那些汤汤水水浑浊又散着怪味,她闭眼兼闭气壮烈的一口吞下,以便换来他轻松且欣慰的微笑。 他的所作所为说不感动太虚伪矫情,只是……她知道这不是因为爱,不是别于兄弟友爱那种的她渴盼已久的男女之爱。 这段日子他寄宿她家,明明还空了间房,他偏偏盯死客厅的长沙发不肯动地方。其实她哪会不懂得他这么做的理由?旁边那间上锁的粉色屋子里处处遗留着上任住客的痕迹,墙角的化妆柜上甚至还有些没带走的瓶瓶罐罐……尽管那个人嫁了,走了,也永远走不出他的心。 "你干嘛老看着我发呆?"霍梓漪正收捡着摊在茶几上的材料,抬头低头几趟都发现季湉兮人在魂不在。 今天她停药又恰周末,这厮赶着要奔老宅去,好比终于熬到刑满释放由内往外透着股欢腾劲儿,季湉兮散漫的换了个坐姿,"你没看着我怎么知道我看着你?" "你究竟是吃药吃傻了,还是没药吃变傻了啊?"他戳她脑门一记。 季湉兮扫开他的爪子,"人类需要思考。" "你思考什么呀思考?"霍梓漪把材料塞进公事包,朝她讽笑。 "全球变暖,白菜涨价。" 霍梓漪噎了噎,说道:"明儿抽空你再上医院检查检查,记得这次改挂精神科。" "行了,跪安吧。"她挥手赶人。 "你真不跟我一起回去?"他一边穿外套一边问。 "你们办烧烤大会,我什么不能吃,干瞪眼流哈喇子,你损不损?" 他嘎笑,"放心,我一定把你那份一起消灭光!" 发了愿霍梓漪旋身潇洒离去,听到关门声季湉兮长长叹气,每逢周末他之所以会回老宅吃饭,绝不是为了什么合家团圆天伦之乐,而是为了远远的看一眼,确定那个人过得好不好……痴心的男人呀,何时学得会放弃?那么她自己呢?继续抱着一线希望等待或者从此固守"兄弟"的身份不再问情?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两个日:日更和日霸王中国字果然博大精深,一静一动均饱含深意,既有文学性又兼具学术性,捂脸~ ☆、ISSUE 14 【君子之交】 黄昏一场秋雨毫无预警席卷大地,虽不似瓢泼也顷刻间打湿了绿树草地,也惊得在自家庭院池塘边烧烤的人们奔逃回屋,望雨兴叹。 白纯抱着手里还抓着一串烤虾的儿子,一脸苦恼的看着屋檐下冒着蓝色烟雾已然半熄的烧烤炉,抱怨天公不作美,霍梓渐则拿来毛巾替她擦拭湿发,感叹道:"一场秋雨一场寒,冬天要到了。" "爸爸,为什么一场秋雨一场寒?"小韬颇有求知欲的问。 运筹帷幄的大老板总是被五岁大的儿子问倒,冥思一会儿才答:"天气冷了又下雨,湿湿潮潮的当然觉得更冷,小韬冬天是不是也不爱洗澡呢?" "哦,原来是这样。" "来,爸爸抱,别累着妈妈。"霍梓渐伸手,小韬乖顺的扑过去。 白纯捋捋儿子的头发又捋捋老公的头发,"冷不冷?" "不冷。"一大一小异口同声,白纯喜笑颜开。 蒋妈把烧烤的食材放回厨房,转出来问:"等下改吃火锅吧,好不好?" "我本来要吃烤鸡翅膀的。"白纯嘟嘴。 "反正怎么吃都是肉,一样。"霍梓渐说着拉起老婆抱着儿子走向厨房。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霍梓漪低头收拾烧烤架,感到人走远才缓缓抬眼瞧,父慈子孝夫妻和睦的画面怎么瞅怎么的吉祥喜庆,他哼哼两声,撇撇唇抿掉一嘴涩。 外面雨下得正酣,寒意萧瑟,屋内一片暖融融,一家人围炉而坐,大骨熬制的汤底咕咚咕咚翻乳白浪花,腾起枸杞、红枣、姜片、葱段,味美而香甜,一声招呼齐齐下筷烫肉,热气氤氲脸庞,气氛显得犹为和乐。 白纯端着饭碗追儿子满场跑,哄着"再一口,再吃一口",小韬打游击似的左躲右闪就是不肯乖乖听话,霍梓漪不由得问:"这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犟?甭管他,饿几顿自然老实。" 白纯轻嗤,"别数落小韬,你这么大的时候犟得更厉害,从没坐着好生吃过饭。" 霍梓漪立马否认:"哪有啊,我怎么一点不记得?" 蒋妈笑骂:"你小不点大会记得才有鬼,我最有发言权,你呀真没强过小韬多少,到底是男孩儿小时候都皮。" 霍梓渐听出兴味,也问蒋妈:"那我小时候呢?" "你呀,稍微老实点,主要是怕你爸的藤条,想起什么幺蛾子,你爸把藤条往桌上一搁,你一口气吃得碗底都舔干净。" "哈哈哈哈~~" 一家人一块儿快快乐乐吃饭闲聊是白纯四岁来到这个家开始就盼望的,今天终于实现了,她格外知足。见霍梓渐夹了她爱吃的肉丸递过来,她美美的一口咬下,一边嚼一边憧憬:"等把CC顺利嫁出去,咱们就该着手准备操办小漪的婚事了,到时候给小韬添几个小伙伴,家里更热闹。" 霍梓漪一顿,刚烫好的热菜掉桌上,舌头打着颤儿说:"别别别……我还没玩够,结婚的事儿过几年再说吧。" "还要过几年?你都快二十六了。" "二十六怕什么?男人是陈年的酒越陈越香。" 霍梓渐深深的注视弟弟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说:"你们别急他,没定下心的男人给不了女人幸福。" 在场的人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蒋妈说:"也对,男人不像女人,年纪大了行情一年不如一年,男人是得多历练历练才稳重些。" 白纯点头赞同,随即叹道:"是呢,岁月不留情,一眨眼咱也是三十挂零的大妈了。" 霍梓渐扑哧一乐,掐掐妻子依然白嫩的脸蛋,"请问这位大妈怎么保养的?看着还像十八岁的小姑娘。" 小韬也趁机趴上来摸妈妈的脸,"小姑娘。" "哎呀,瞧你的小爪子蹭得我满脸油!"白纯拎开小韬又嗔老公一眼,"正经点,别教坏儿子。" 蒋妈被逗得哈哈笑,帮白纯抱走儿子让她擦脸,霍梓渐马上殷勤的拿纸巾轻拭,两人眼神缠绵交织,情深款款。 霍梓漪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喝茶清肠胃,"你们这些个女人就知道死磕在岁数上,季湉兮也是嚷着二十九的大闺女该嫁了变成结婚狂的。" "你别挤兑CC,要不是家里逼得紧,她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忙慌。" "她家逼她嫁人?"这倒让霍梓漪感觉意外,相识多年从来没听她提及过家人。 白纯懊悔自己一时口快顺嘴爆了隐私,要知道与家庭相关的话题一直是季湉兮的禁忌,因此她赶忙转移话题,问老公:"闵航那儿有信了没有啊?" 霍梓渐叹息道:"闵航的个性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一慢热的人,哪像你以为的说风就是雨,不过他说要请季湉兮吃饭来着。" "哟,那就是有戏了?"蒋妈闻言眼睛一亮,甚是惊喜,白纯也乐开了花。 小韬觉出大人们的兴奋,拍着小手欢呼:"有戏有戏!" 霍梓漪愕然,那老小子还真打不退,刚消停几天又卷土重来,搭上急于结婚的季湉兮……那岂不是八月十五生孩子——赶巧了?当即烦躁的站起来,"我回去了。" 白纯和蒋妈同时讶异的瞪他,蒋妈说:"回去了?你都没怎么吃东西,为你还特地煮了一大锅饭呢。" 白纯附和道:"就是啊,吃这么少你哪里不舒服?" 平时他跟蝗虫过境一样,非把锅底刨出洞来才肯罢休,难怪她们稀奇,霍梓渐反倒心中有数,扯了个意味深长的浅笑,话里套话的问:"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 霍梓漪撇嘴,"明天要上庭,我突然想起有份材料没看完。" "哦,公事重要,那我帮你打包点吃的,万一饿了可以当宵夜。"蒋妈急急忙忙去拾掇。 "不用了蒋妈,我忙起来没工夫惦记饿不饿。"霍梓漪拒绝,神色已是相当不耐烦。 霍梓渐意有所指:"忙就走吧,别耽误了。" 他不自在的闪了闪眼,默默扭头离开,白纯推推老公,"打什么哑谜呢你们两个?高深莫测的。" 霍梓渐摇头,"子曰天机不可泄露。" "哪个子曰的?" "爸爸,什么是子曰?" "……" …… 季湉兮晚餐炖了锅玉米龙骨汤,荤素合理搭配,不燥不上火而且重点是制作过程长,可以打发很多空闲时间。现在她突然害怕静下来的家,少了一个人走来走去,絮絮叨叨,孤独寂寞便如同冬天的风无孔不入渗透,对于单身女人来说更变本加厉。 一边文火慢炖,一边将闲置的碗拿出来刷,厨房显得忙碌非常,季湉兮很满意,搁在桌上的手机响起,她蹦过去接,一看来电立时引出一抹浅笑,轻快的问:"是你呀,有什么指示?" 闵航一派温和,声音沉稳低柔,"听上去不错,都恢复了?" "你知道了?" 怕白纯口风不紧透露给蒋妈,她生病的事情一直是高度机密,那么他是从何得知的呢? 闵航说:"之前我打过电话给你,霍梓漪接的……" 虽含蓄的隐去了话尾,但已然交代明白,她用脚趾头也猜得到那恶霸是怎么欺负人家的,因此赔上笑脸道:"不好意思,因为不方便说话,我都没怎么留意。" "该我不好意思才对,都那天感冒引起的吧?我没照顾好你,对不起。" "没有啦。"季湉兮向无辜背黑锅的人忏悔,"你哪有没照顾好,不用对不起,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 说着闵航忽然笑出声,她疑惑的"嗯"了声,他才道:"我们要这样客套的来回道歉几趟才算到头?" 于是她跟着笑了,"哎,真是的,活像俩老头老太太为点破事儿磨叽个没完。" 两人这厢聊得其乐融融,外面门锁咔哒一下,霍梓漪兜着一身湿气进来,季湉兮诧异的捂住话筒,探出脑袋问他:"我都还没开吃呢,你怎么就回来了?" 霍梓漪觑目,不答反问:"谁的电话?" 经他提醒她记起那边人还等着,忙缩回头向闵航解释:"霍二少大驾光临。" "哦,那我不打扰了,明天一起吃顿饭吧。" "好啊,我正寻思着再跟帅哥花前月下一番呢。" 刚巧进厨房的霍梓漪一听,眉毛一挑,大声说:"花什么前月什么下?豪雨预报,往后几天都有雨。" 季湉兮警告的呲呲牙,耳边听见闵航淡淡的说:"雨势的确挺大的。" 她扒拉开堵住视线的霍梓漪看窗外,"哟,我一直在家真不知道,不过估计明天能停,冬天的雨一般下不长久。" "既然这样咱们说定了,明天我来接你。" "OK。" 一挂线,季湉兮就朝霍梓漪捶了一拳,"多大的人了还偷听别人讲电话。" "那么大嗓门,还用得着偷听?"霍梓漪横睨她一眼,"瞧瞧你,至于荡漾成这副德行么?就差没诏告天下你和一雄性通电话。" 季湉兮盯着他细细打量,"你话说得这么酸,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在吃醋呢。" "我吃醋?季湉兮,我看别等天亮了,今晚就去挂精神科。"他顶开她走到桌前坐下。 季湉兮讪讪的勾唇笑,"得,当我什么没说,倒是你,怎么又跑来了?" 想起刚刚那顿食不知味的饭,霍梓漪往桌上一趴,没精打采的说:"下雨了怎么烧烤,所以提前散了。" 季湉兮心说其实是受刺激了吧?爱人做了别人的媳妇不算新鲜事儿,新鲜的是还是自己大嫂,套着这层亲缘关系,一时半会儿的叫他如何轻易放下? 她过去关火,揭开锅盖盛汤,满满一碗先放到他面前,"你有口福了,刚炖好,趁热吃。" 感受到她的关怀,霍梓漪难免唏嘘:知我者惟季湉兮也。一年多前他求婚被拒,她是亲历人,后来纯嫁给大哥,他失魂落魄数月,幸亏有她默默的陪伴,他才熬过人生中那段最艰苦的日子。现今她依然如故,由他任性由他胡来,多一句废话也没有。 "喂,你明天当真要和闵航约会啊?" "嗯哪,约。" "不能不去?" "给我个不去的理由。"她忽闪着杏眼直视他,面上平静无波,心里突突跳。 "给个屁理由!"他怒,"小爷我找了那么些优质男人你不选,干嘛非要上杆子追着姓闵的跑?" 季湉兮微微一顿,瞳眸深处染上一片灰,继而甩头道:"咱俩没谁追着谁跑,咱俩之间那叫清澈如水的友谊。" 霍梓漪推开碗,恨声:"八字没一撇就左一个'咱俩'右一个'咱俩',恶心。" 她惋惜道:"就这点而言,只能证明过于纯洁的东西不在你的理解范畴之内。"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美人儿棉不适应昨儿鱼仔V5的留话,咳咳~今儿咱温婉斯文的晓以大义哈~说说为毛总要各位壮烈跳坑的美人儿棉留言这事儿。原因之一当然因为鱼仔是彻头彻尾的话痨一枚。。惆怅远目之~原因之二当然亲棉的留言非常给力!让俺有种被接受被重视的感觉,而不是自己一人唱独角戏没人搭理╮(╯_╰)╭说实在的码字这事儿吧挺像闭门造车的,作者是人不是神,情节安排上、遣词用句上难免有遗漏和缺失但自己又看不到,群众的眼睛雪亮,帮忙指点帮忙提醒非常必要!嗷嗷嗷~~鱼仔素不素好谦逊好勤奋好尊重文学好有共同学习上进的劲头?哇卡卡卡~总归一句话表霸王,表大意的留言撒花!!鱼仔耐乃棉 ●︶ε︶● 众呼:鱼仔雄起,坚持日更!!屁股爱屎:热烈欢迎从各路大神那儿入坑的亲人们,拥抱!再有提醒一下补分的孩子,表留标点符号表留数字表留字母。。。表图省事光打个"撒花、打分、补分",酱紫会被视为刷分的哈~ ☆、ISSUE 15 【醋劲爆棚】 第二天让季湉兮说中,雨停了。闵航如约而至,手里还拎了一支粉玫瑰,他说祝她健康。 季湉兮起了玩闹之心,问他:"粉玫瑰的花语是什么?" 闵航一愕,答不上来,季湉兮刚要作弄他,谁知他老成持重的掏出手机上网查询,然后从一串解语里挑选了一个说:"我想我要表达的意思是喜欢你那灿烂的笑容。" 这下换季湉兮一愕,"我记得是代表爱情来着。" "那是红玫瑰。"他笃定。 "大哥,你别这么一板一眼的成不?缺少情趣。" "我不想你误会什么。" 季湉兮半响无语,上车后才跟他嘟囔:"偶尔开开玩笑有益身心。" 他想了想,"好,知道了,那下次吧。" "噗……"季湉兮掩嘴乐,心里则叹服他。 这边香车、美人儿、鲜花、欢笑一个不少,而城市另一头的某律师事务所内情况就天差地别,霍梓漪心不在焉的在办公室里频频看表,估摸着是时候了忙不迭拨打电话,等待接通时不由的开始起立踱步徘徊。 "喂……" "在哪儿呢?"他劈头就问。 季湉兮把手机稍稍拿离耳廓,坦然交代:"车上。" "什么车上?是不是和闵航在一起了?" "知道还问。" 霍梓漪叉腰,"什么时候回?" 季湉兮好笑,"我才刚出门。" "问你什么时候回!"他加重语气,很是不耐烦。 "我怎么知道?"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给你一小时,我在家等你。" 季湉兮看看开车的闵航,压低声音说:"别闹了,你要是饿了,家里我已经备好饭菜,回去热一热就能吃。" "不是……"还想说什么,彼方断线,霍梓漪咬牙切齿。 门口响起敲门声,郑煊单手支着门框,问里面的人:"还没加完班?" 霍梓漪敛起怒容,回头答:"加完了。" "哦,待会儿跟我去打球不?" "……行。"他一把抓起外套往外走。 郑煊说:"小秀做了拿手菜,你指定爱吃。" "……" 半天没听见回音,郑煊不解的望向平时一提到吃的就欢天喜地而今毫无反应的某人,"你怎么了?" 霍梓漪呐呐的问:"你刚说什么?" "……" 闵航带季湉兮吃日本菜,认为日本菜清淡利于健康,季湉兮从善如流表示赞同,忌口了一段日子她已逐渐习惯不咸不辣的淡口味。 在服务生的引领下,他们走进一间装修得古色古香的和室,糊纸面的拉门、榻榻米以及方形矮桌,一应俱全的东瀛风。 "闵副总好会享受,我都不知道开了一家这么专业的日本菜馆。"季湉兮一边四处打量一边盘腿坐下。 闵航温文的笑笑,"图这边清静,适合谈生意。" "这倒是,环境好办事效率也高。" "别说这些了,想吃什么你点。" 季湉兮接过精致的菜谱看了看,"我对日本菜没研究,你点好了。" 刚交出菜谱手机嗡嗡震动,季湉兮理都懒得理直接摁掉,几乎是下一秒手机又震,她一咬牙关机再抠电池,看你小子还怎么闹腾! "没关系么?"闵航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啊?" 他以眼风扫过丢在一旁的手机,她会意,干笑着说:"没事儿。" "霍梓漪很关心你。"他陈述。 "嗯……大家是兄弟哥儿们嘛。" 闵航扑捉到她眼神里一闪而逝的落寞,其后便慎重不再主动开口,而季湉兮隐约猜到他悟出了什么,不禁暗暗着恼,果然解释就是掩饰,掩又没掩好无异等于自揭老底,幸亏对方算是冷静明理的人,应该会替她保守秘密吧? …… 闵航体谅季湉兮大病初愈,用餐过后便要送她回家,本来她很承他的情愉快接受,谁知再度不期骤降的秋雨阻断了计划。周日停车难,他把车停在两条街外,一下子双双滞留在滴水的檐下相望无奈。 季湉兮伸手介入雨帘,冰冷的雨点透心的凉,她歪头问说:"我像不像那位女侠?" 估计闵航没看过那部刚上映的出自某国际知名大导演之手的鸿篇巨制,所以满腹疑惑,季湉兮甩掉手上的水,啧啧道:"闵副总你工作不到位哟,亏你是做传媒的,太跟不上形势了。" "愿闻其详。"他主要负责财务,之外的业务确实甚少涉猎。 "算了,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季湉兮耸耸肩。 她不提他便不再问,过了半晌他道:"这么干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到几时,你等我会儿,我跑过去开车。" "不行,雨这么大,你跑过去一定湿透。" 闵航指着对街的商铺,"那边应该有伞卖,我去买一把。" 季湉兮眼当即拍着他的肩说:"聪明啊小伙子,行,你去吧。" 闵航笑笑,拉高外套衣领遮住头向对街奔去,没多久人影就让重重雨雾掩去。 返回209社区时季湉兮告诫自己坐着别动,让闵航略显绅士风度,果然闵航先下了车,撑着伞过来给她开门,她还想为此邀功,岂料狂风刮着冷冽刺骨的雨丝扑面而来,什么话都没心思说了。 闵航将伞尽量挡在她那边,自己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季湉兮不由得加快脚步,到了楼门口她抹着脸上的雨水对他说:"看你衣服全湿了,要不上我哪儿弄干了再走吧。" 闵航摇头,"没事儿,车没熄火我就不上去了。" "这样啊,那你到家给我一电话。" 闵航笑起来,"这话一般是男人嘱咐女人的才对。" "咱俩谁是谁还分什么男女呀?我怕你感冒了,我刚生完病,倍儿清楚病痛缠身的辛苦。" "好,到家我打给你,那么回见!"他挥挥手,接着又冲进风雨里。 季湉兮守着直到他的车子完全开出视野,然后一转身差点撞到人,吓得她脚跟不稳往后倒,一只大手有力的拽住她。 "见鬼了你?" 季湉兮看清来者何人,没好气的推他一把,"死小子,吓我一跳。" 霍梓漪眯细眼觑着闵航消失的方向,冷讽:"你不那么依依不舍又怎么被我吓到?" "人家湿了半边身子送我回来,这是起码的礼貌。" "礼貌?未免过了点吧?" 季湉兮不做无谓争辩,绕开他往里走,他旋踵跟来,阴测测的问:"手机为什么关机?知道我打了多少通电话么?" 提到这个就让季湉兮头大,如果不是他不停打电话来,也不会害她在闵航面前露怯,于是冷道:"我想吃顿安生饭,拒绝无聊人士打扰。" "我无聊?"他指着自己,随后甩开手,状似非常不得其解的问:"你到底看上那小子什么了?" 她斜眼,抿唇不语,他桀桀怪笑,"看上他那张还算过得去的脸蛋?" 听着他万分刺耳的笑声,季湉兮跨步迈入打开的电梯门,自嘲自讽:"我就是肤浅的喜欢以貌取人,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是不碍我事儿,只是觉得可惜,姓闵那小子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一口的性子,落你手上还想有好日子过么?" "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吧?平时就数你最爱欺负他,现在反而操心起他来。"季湉兮冷笑着扫了他腰下一眼,"是不是追杰森那个案子久了,一不小心转了性向?" 倍受冷落一晚兼又受她冷言冷语,一股邪火在霍梓漪心底怒焚,他眉头一横,抓住她朝电梯壁一摁,季湉兮感觉后背一片钝钝的痛,仰起头要抗议他却已俯压下来,扣紧她的下巴邪气无比的低喃:"我转没转性向试试不知道了?" 话尾音收于两唇相贴那刻,温热的触感加之滚烫的鼻息让季湉兮整个人都懵了,好半天毫无反应,霍梓漪趁势啃咬她丰润的下唇,竟然滑腻香软得超乎想象,不禁贪婪的撬动闭合的齿,打算掠夺内里更为甜蜜的所有。 季湉兮触电般一震,瞠目迎上近在咫尺放大到几欲影像模糊的纯黑瞳仁,他一瞬不瞬的盯死她,强悍的朝她灌输野兽侵略进攻的狠绝,她是他决意扑杀的猎物,一切抵抗,无效! 作者有话要说:重修的章节,增加了些内容让剧情发展更为合理,嘿嘿~ ☆、ISSUE 16 【无耻混蛋】 原是旨在发泄莫名戾气无关风月的一吻,随着全线攻袭,寻到她笨拙不堪的小舌,逗弄之心霎时飞逝消弭,不自觉的开始认真,认真的品尝、认真的纠缠、认真的……想挑起她的热情,与他一同沉迷。 初时的震撼过后季湉兮仿似沾到火星的枯草熊熊燃烧又似久旱逢甘霖的荒原喜迎雨露,长久的等待以及盼望一旦濒临即将美梦成真的界点,苦苦压抑的情潮刹那喷涌,转瞬将之溺毙。她从被动承受转为主动迎合,推拒的双手猛力攀上他的颈脖,垫高脚尖紧紧依附他的怀抱,像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 她热烈的回应无疑鼓励了霍梓漪,捧着她的脸,以毁灭之姿狠命吞噬,竭力捣碾,听着她轻浅短促的□刺激得兽血沸腾,更锲而不舍的疯狂挖掘,彼此交融的炽热气息挑起一抹极具原始诱惑力的女人香,一经侵入感官恪守底线的零星理性轰然殆尽,扯开衣襟野蛮的摸索掠夺,掌下一片滑腻细致,背脊不禁窜起酸软的酥麻,喉咙遏制不住的发出欢愉的粗噶低咆…… "叮!"电梯蓦然脆响,静止,门滑开灌进冷风,犹如醍醐灌顶倏地惊醒霍梓漪放肆奔腾的欲望,他骇然抬头,难以置信的望着四肢瘫软挂于身上的女人,她桃腮酡红而眼神涣散,两片被无尽疼爱过的肿胀嘴唇闪着湿亮的光泽,媚态逼人…… "该死!"他吼。 骤来的冷意让季湉兮抖了一下,潜意识要往热源挨近,霍梓漪行动快过思维,一把将她推出电梯,她后脚跟磕到地面与电梯的接口,打了个踉跄,烟波流转的杏眼终于恢复一些清醒,飘远的神智逐渐回归,一点一点的辨识出电梯里的人是怎样的懊恼悔恨,脸色铁青。 霍梓漪垂下眼皮掩饰尴尬,不肯看她一眼半眼,他惭愧的抹把嘴,那里存留的热度依然烫手,他不禁心神震颤更觉无法面对她,他怎能这么混蛋?! 而他这个举动落在季湉兮眼里却有另一种解读:她让他觉得……肮脏。或许在他看来自己刚才的态度简直堪称"放荡"。表面装得正经八百,实则饥渴缺爱,随便碰到个男人就没有原则的乱来一气。联系起多年前那一夜,她的记录一贯不良,不是么? 可怕的沉默蔓延两人之间,静若坟墓,空气脆弱凝固抵御窒息的低压,仿佛任何细微的响动都会皲裂粉碎! 电梯门尽责的轻巧闭合,霍梓漪摁住开门键阻止电梯下行,无论如何是他一手将场面弄得难堪至极,即使再愧于启齿也必须说些什么,于是含糊的嗫嚅:"那什么……刚才对不起……" 好冷!季湉兮狠狠战栗,打心眼寒到脚的几乎冻僵,伸手摸到两人之前忘情厮磨时凌乱不整的衣衫,指尖哆嗦着拉紧,捏成拳攥着,变为勇气的来源,努力撑下去的支点。 不见她吱声,他勉强挤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只是什么呢?盯着按键上用力过度泛白麻木的指头,破碎的拼凑一个理由:"只是意气用事。" 呵~意气用事。 "我们今天话不对盘……我只是好胜心切……" 呵~好胜心切。 辩才一流的大律师不得不因词穷而败下阵来,现在他头昏脑胀,思路混乱,纠结燥郁,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 "都过去了,别提了。"她声音沙哑但吐字清晰,逐个敲击耳膜让霍梓漪不禁怔楞。 其实早在他说了那声"对不起"之后,她已是万念俱灰,别的说得再动听也抵不过现实的苍白。心境是摔进谷底看破一切的落拓,冲他淡然一笑,"误会一场,一场误会,不需要分对错,只需要遗忘,是不是?兄弟。" "季湉兮……" 好不容易聚焦于她的视线看到她慵懒的摆手,抢白道:"回家了,晚安。" 言罢轻巧转过身,他注意到她置于领口的拳头鼓着狰狞的青筋,心脏陡然跳漏一拍,茫然追了一步却又停在门间,目睹她腰杆挺得直直的,尤似遥远的他们初遇的那日像个高傲的公主,优雅自若渐行渐远……不顾电梯发出警示的鸣叫犹自岿然不动,她似乎从他这儿剥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并带走了,害他不受控制的觉得心头阵阵空落。 守住仅有的一丝尊严,平静选择走出他的世界的她,不断告诉自己:就到此为止吧季湉兮,既然一个爱字说不出口,又等不来他回心转意,继续痴惘下去不叫执着而是偏执。爱情里可悲的胆小鬼啊,好歹也算撑到了Game Over;好歹也算酣畅的付出了一次。她,无悔。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 没有灯的房间,她筋疲力尽瘫坐在门口的地板上,苟延残喘。从没发现家里竟空旷得近似恐怖,阴森死寂,影影绰绰漫着浓浓黑雾,缓缓转成漩涡再往后便是要命的万丈深渊。 "我已经在谷底了,还能跌去哪儿?"她嘎嘎笑问,问完更觉好笑,精神分裂了原来这么好笑。 一边笑一边笃笃的捶打地面,周围落下可疑的温热水滴,她快速擦去,又落,又擦……狂肆的笑声敛去,由嘤嘤低泣取而代之。 不知过了多久,她侧躺在地,睁着干涩的眼眶细数窗户玻璃上蜿蜒而下的水痕,人终究争不过天,老天爷流起泪来才可达到"滔滔不绝"的境界,就让他老人家替她吧。 手机铃声闷闷的从包里传来,季湉兮机械的掏取,接通电话置于耳边,"喂。" "是我。"那端的闵航刚洗过澡,神清气爽。 "哦……你到家啦?" 敏锐的听出不妥,他停下冲煮热茶的动作,"怎么了?" 季湉兮吸吸鼻子,尽量柔和语气,若无其事道:"没什么。" 他不好直接戳穿她蹩脚的谎言,问了个安全的问题:"我打来得太晚,吵到你睡觉了吧?" "没睡,我……我在看小说……男主角得绝症死了。"闵航何等精明,撒也要撒靠谱的谎。 "什么小说这么催人泪下?"他笑,接着煮茶。 "哎,你们男人不会看的,谈情说爱腻腻歪歪通篇文艺腔。"知道自己过关,嘴里便天马行空的胡吹。 "那倒是,通常这类文章我看两行包管立刻睡着,比吃安眠药还神。" 季湉兮轻笑了笑,突然一顿,然后问:"你那边窸窸窣窣的是不是被窝里藏了小妞啊?" 闵航当下被茶烫到,他无奈道:"拜托你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我正在煮茶喝。" "深更半夜不睡啦,还喝茶。" "是姜茶,驱寒的。" "哦,没着凉吧?" "防患于未然。" 有条理,懂生活,好娃。 "没事儿就好,那我挂了,早点睡。" "晚安。" 晚安……真讽刺的告别语,之前她也跟他道过晚安,然这一晚怎么会安? 季湉兮撑着鞋柜起身,摁亮灯,满室洒落暖融融橘色的光,哪来的黑雾漩涡?哪来的万丈深渊?一切皆是心魔,摒除心魔其实阳光依旧照在身,鲜花映衬坦途荡荡。 有人说暗恋好,想开始随时开始,想结束随时结束。然而若是一份真感情怎么不希望获得认可与回报?她说一厢情愿的暗恋就是一种自虐,虐在何必开始,虐在痛苦的无疾而终。哀叹自己知道得太晚,他们却又相遇得太早。 睡去后季湉兮做梦梦回当年的校园,一怒剪去三千烦恼丝没有换来重获新生的扬眉吐气,反倒惹得路人对她指指点点,害她委屈羞愤的掩面狂奔……跑到校北后门外的小吃街,看见挤在人群里的白纯,她大喜过望招手要喊,谁知打斜里横出一条人影,恶狠狠的喝道:"死人妖,那件事儿你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许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纯!记住了么!?" 呼!惊喘一声睁眼醒来已天光大亮,睡衣汗湿贴着背一片凉飕飕,季湉兮拍拍额下床梳洗,厕所镜子诚实反应出一个双眼红肿,神情狼狈不堪的女人,她垮肩,悲戚的自言自语:"失恋嘛……包容下啦……" 收拾停当,往鼻梁上架副太阳眼镜,大冬天的虽怪异了些,但有什么办法,总要遮羞不是?下了楼尚来不及适应低温的天气,管理员交给她一封信,熟悉的黄色信封让季湉兮深觉雪上加霜。 上车撕开封口,从里面滑出半截男子端正得类似证件照的相片,她猛力塞回去,揉了揉揣进包包。看来属于她的自由自在生活的时间,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有墙裂预感更完这章绝对挨抽……鱼仔如此花容月貌,乃棉舍得么?舍得么?再说国内整容不靠谱,会死淫滴!如果鱼仔死了就不能码字,如果不能码字乃棉就没有文看,如果没有文看乃棉就会很寂寞,如果很寂寞就会忍不住报复社会……所以……咳咳咳……表打脸啊喂!屁股爱屎:霍二不是故意伤害CC的,他目前还没看清自己的真心,当然CC也不会永远停在原地等他,他是会受到惩罚滴!请相信鱼仔是亲妈哈~最后依然是深情表白:瓦耐撒花留言鼓励鱼仔滴乃棉 ●︶ε︶● ☆、ISSUE 17 【借个肩膀】 闵航上班头一件事情不是习惯性的翻阅桌上成堆的公文,而是拨打季湉兮的手机,昨晚电话里她鼻音浓重的声音让他一直不安,虽然她说得头头是道,但他直觉她似乎发生了什么。 作为一个工作室的负责人季湉兮有几只手机,打她私人号码提示关机,改打工作号码,响了很久然后被她家业务员接起,告知她人进了录音棚。 看了眼时间,她这一忙开估计一时半会儿找不见,于是留话说下午再来电,业务员很有礼貌的帮忙记录了,挂断线,秘书推门进来提醒他开例会。 闵航快步前往会议室,不意见到霍二少在座,转而想起每月月底的例会,作为霍氏传媒的法律顾问他必须列席。微笑朝他点头打招呼,他却似乎视而不见,曲臂搭在扶手上,两眼空茫的直视前方,穿透人体和墙壁望着远方某处。 盘踞首位的霍梓渐对于弟弟反常表现也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人员一到齐便示意会议开始。冗长的汇报、总结进行了一个多钟头,期间霍梓漪除了眨眼睛,始终没动一下,跟一尊漂亮的雕塑似的。 散会后待其他人走光,霍梓渐才举起文件夹朝霍梓漪丢去,他猛然一惊,被砸中的肩膀抽跳,文件夹顺着身体曲线往下滑,然而手脚早已麻痹,反应迟钝的没能阻止,文件夹"啪"的一声掉地上,白色纸张散得到处都是。 "你干嘛呀?"霍梓漪皱紧眉,搓肩时才发现脖子僵得发酸,当即表情痛苦的哀嚎。 "该我问你在干嘛才对,昨晚上哪儿鬼混去了?一大早魂不守舍的。"霍梓渐一脸阴郁。 昨晚……霍梓漪顿住,随即别开眼咬了咬牙。滞留未走的闵航绕过去,弯腰把文件一张张捡起,霍梓漪眼尾余光扫见他,怨气上头,踹了一脚桌腿起来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霍梓渐喝道。 "还有什么事儿?" "你当我这儿请你来吃闲饭的啊?晃神了大半天,知道会上都说了些什么?" 被问住,霍梓漪低头找会议记录,闵航收拾好文件夹,转身将会议记录递给他,他不想接,霍梓渐拍桌子,"拿着,回去仔细看!" 霍梓漪悻悻的抽走记录本,敷衍的嚷:"知道了。" 霍梓渐瞪瞪眼,本想再教训两句,碍于闵航在场,所以无力的挥挥手,"行了行了,赶紧消失。" 霍梓漪欣然领命,脚底抹油推门开溜。 霍梓渐见状,气呼呼的扯松领带,闵航笑笑,"别生气了,老板。" 看着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霍梓渐余怒未消的叨叨:"那小子中邪了。" 闵航不置可否,默默拿起属于自己的文件夹,向老板告退:"我约了银广的齐总视讯,先走一步。" "嗯。"霍梓渐点头,突然斜瞄了他一眼,问:"你不说要约季湉兮吃饭的么?约了么?" "约了,昨天我们一起去吃日本菜。" 这次霍梓渐的头点得颇用力,心里雪亮雪亮的,嘴角不自觉往上勾,闵航被他诡异的反应弄得一阵迷糊,说他高兴吧又不太像,说他不高兴吧又笑了,有种算计的感觉。 "你对季湉兮有意思不?" 开天辟地头一遭啊,大老板竟然八卦起下属的私事儿来了!闵航微微讶然,但很快将其原因归咎于老板背后的女人,季湉兮好歹是老板娘的闺蜜,枕边人紧张老板只会更紧张。总算见识了一把"枕头风"威力。 "我们是朋友。"闵航据实以告。 霍梓渐立时比出右手食指直直点住闵航,"少唬我,这套我过去都用烂了。" 霍大少的情史罄竹难书……不,是丰富灿烂,在他面前玩"似是而非"简直班门弄斧!闵航油然苦笑道:"真的,没骗你。" "那……就是没意思咯?" 闵航答不上来。在感情的世界里他一向被动迟钝,从未尝试过主动去爱一个人。他答应过季湉兮只做朋友,可是又克制不住地关心她,对于这种状况他解释不出原因。 良久他低低捣鼓了一句,"现在不好说。" 霍梓渐摸摸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盯着闵航,一个呆一个钝,季小妞情路艰辛呐……而他呢,一个手心一个手背,真怕这俩傻小子同时拐过弯一起下手抢,到时候他该帮谁? …… 季湉兮一头扎进工作里忙得昏天黑地、六亲不认,将原本需要一个月完成的进度整整往前提至十天搞定,殃及工作室无辜陪着冲锋陷阵的同事叫苦不迭,然而实非她多么爱岗敬业,她只是相当庸俗的利用工作麻痹思想,治疗情伤。 这天季湉兮被某位以臭脾气著名的混音师一脚踢出大门,方恍然想起她跟人约好下月混音的,只因自己这边完事儿没考虑人家有没有空,真是活该。 等她开车回工作室,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扒拉了一遍,糟糕,能忙能做的都忙完做完,她,何去何从呢? 助理小吾顶着俩黑眼圈趴门口惨兮兮的对她说:"季姐啊,我的亲姐姐啊,能让放两天假不?我感冒了嗓子痛,大姨妈探亲昨前又崴了脚,明天乡下姥姥过大寿……" "STOP!别瞎掰,出去跟他们说集体公休三天。"季湉兮捂脸。 小吾让雷劈了似的呆滞了足有一分钟,然后问:"公休三天?" "嗯,怎么地?嫌弃啊,那算了。" 小吾反应极快,小腰一扭小嗓一捏,边跑边嚷:"季姐说集体公休三天!季姐说集体公休三天!" 几乎是立刻,外头腾起震天响的欢呼,那一声声万岁吼得,百万农奴翻身解放的时候也没这么欢实,季湉兮讪讪的将办公室门关上,自讨做人太失败了。 短短一眨眼工夫工作室清得空荡荡,仿佛大漠无人区,季湉兮背着大包环顾一圈抵赖熬过十个昼夜的最后的"堡垒",不得不把家还…… 她不想回家。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充满了关于某人的各种回忆,呆在那儿绝对让她头大如斗,而且保不齐他又仗着大家是兄弟,大喇喇的上门蹭吃蹭喝。其实她没有什么所谓的"精神洁癖",好的时候人家放个屁都是香的,不好的时候连走路姿势看着都想抽一巴掌,她就是稍微有那么一滴滴不愿面对不愿继续虚伪的逆反情绪。 好吧,她承认,她小心眼。 抛着手中的车钥匙,季湉兮不禁犯愁,干脆再在工作室窝一晚? 手机震响,闵航来电。这十天来他打了不少电话,她一直推说忙讲没两句便挂了,他倒也不以为意,锲而不舍的一天早晚各一通打来问候。 "忙完了么?"和风细雨般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入耳朵,让闻者不觉舒开眉头。 "忙完了,放假休息三天。" "嗯,的确需要劳逸结合,这通忙乱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还好,不算太忙。"她违心否认。 "迟点有什么安排?" "没有安排,请你吃饭吧,上回吃了你的,今儿换我做东。" "这么大方?"他笑了。 "你是不是还在公司,我去接你。" 那头默了几秒,怕是从没有哪个女人自告奋勇甘当司机管接送,惊到了闵副总,随后他说:"我还欠两份文件没签,你到了给我电话好吗?" "行。"终于找到事情打发时间,季湉兮爽快答应。 …… 季湉兮的爱车是一辆小巧的银绿色甲壳虫,当闵航弯腰缩腿坐进来,季湉兮评断道:"没想到你手脚挺长的。" 闵航瞥她一眼,"座位的间距窄。" 她看着他顶着车头的膝盖,仿佛才弄明白一个天大的秘密,"怪不得霍梓漪从不坐我的车。" 听见某人的名字打自己嘴里蹦出,季湉兮挫败的闭闭眼,疯了,有心理阴影了,做什么会想起他…… 闵航接话接得倒是极其自然,"若不是你盛情邀请,我也不坐。"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咱俩再一起时,我只坐你的车。"季湉兮赶紧打方向盘上路,专心致志汇入下班高峰车流之中。 不知道是否这几日工作忙,她的脸色暗沉还有些蜡黄,人也清减不少,精气神细一看就知道是强撑起来的,这又勾起闵航的担忧,不断猜测她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眼神闪烁,欲言又止,惹得季湉兮靠他那半边身子刺痒莫名,憋了一会儿憋不下去,她问:"你想和我聊天么?" 闵航就驴下坡,马上用闲聊的语气跟她搭腔:"你脸色很差,有多久没睡好觉了?" 季湉兮摸摸脸,"熬了几宿。" "熬夜不好。" "我知道,要工作没办法。" "工作固然重要,但也要量力而为,你的声带才出过问题。" "放心,我没事儿。" 他小心翼翼的问:"真的没事儿?" "有事儿我还能好端端坐这儿?"季湉兮从后视镜觑他,不讳言道:"你别旁敲侧击的想问不敢问,有话直说。" 闵航腼腆的转开眼球,咳了一下说:"我关心朋友而已,没别的意思。" 季湉兮失笑,"我也没别的意思,谢谢你的关心。" 饭后季湉兮又提议去唱K,闵航没被她刻意表现得兴致勃勃的样子欺骗,却也没点破她两眼萎靡无神,好像随时都会昏倒,柔声劝道:"我们改天去吧,我觉得你应该回家好好睡一觉。" 季湉兮盯着他,表情霍然一改,扭头走人,闵航楞了楞赶紧追上,"我说错什么了?" "没,别管我。"她摆手,脚步不停。 闵航一把拉住她,"你知道你现在有多无助么?我怎能不管?" 简简单单一句话,季湉兮像被针扎中的气球,用以粉饰太平的气体扑哧哧泄光,挣开他的手扳过他的肩,脑门抵上去,嘴里低得不能再低犹如呓语似的喃喃:"借我,靠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勤快淫鱼仔更新鸟更新鸟!!!熬夜码字啊一码完立马贴上来,热乎乎热乎乎~今儿鱼仔陪朋友上医院瞧病所以耽误鸟,自pia!对不起等更的美人儿棉~来来来,挨个献吻●︶ε︶●屁股爱屎屎:这章请小吾美人儿客串一酱油妹,辛苦了哈~摸摸~ ☆、ISSUE 18 【一颗红心】 闵航僵直的站立,视线落在她黑融融的发顶,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他仍能感觉有股热度穿透进来,刺在皮肤上而后化开。明明她靠着他的力量轻如一片羽毛却又重重的压在心上,叫人无法动弹,呼吸间仿佛隐隐约约闻见微酸的味道。 片刻季湉兮缓缓退开,在她即将抬头的瞬间闵航突然不知该怎么面对……女人的眼泪,然而出乎意料的她没有哭,甚至眼眶都没有红,只是脸蛋惨白得发青,唇淡得几乎接近无色,她努力扯开嘴角,说了声:"谢谢。" 闵航直愣愣的盯着她瞧,幡然醒觉她不是没有哭,而是把泪流在了心里!倔强的人他看得多了,能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的绝无仅有。可女人示弱一些娇嗲一些岂不更惹男人怜惜,万事万苦自己背自己扛,打落牙齿和血吞有什么用?除非,遇上真正懂她的人。 "不客气……"他低嘎道。 季湉兮搓搓手臂,闪避他洞悉一切的目光,望着马路上车来车往借以平复刚才失控的情绪,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道:"再陪陪我吧,我,不想回家。" 不想回家……闵航想他摸清了整件事情的症结之所在,原来她心里那人竟是……他不算惊讶还觉得顺理成章。一对心智成熟的未婚男女,关系好到几乎不分彼此,称兄道弟的情谊里或多或少带有别样的感情,最起码有一方动了真格的,这就如同老板霍梓渐打死不相信男女只能做朋友的观点。照目前看,他们大概发生了什么让表面上的关系再也撑不下去,所以动了真格的那一方才会黯然神伤…… 闵航淡道:"去我家吧。" "嗯……嗯?"季湉兮一顿一讶,实在有点反应不过来。 闵航平静的给出解释:"我家有空房。" "……" 闵航的家是复式楼,下层空间开阔一览无余,一边是低调的蓝色系开放式整体厨房,一边是空空如也的客厅。季湉兮呐呐的看着墙上偌大的液晶电视,难道他平时都站着看电视的么? 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闵航说:"我一般开电视'听'新闻。" 呃,那听广播不得了,何必这么浪费?被雷得不轻的季湉兮开始脑补,或者说"单身汉之家"都这么千奇百怪;或者说专门留出空地待结婚时方便装修。 闵航转进厨房找出两只杯子,"你喜欢喝咖啡吧?" "不介意我来泡好了。"季湉兮收起奔放的思维,跟过去接手。 "我只有速溶咖啡。"他打开橱柜翻出没开封的咖啡盒。 季湉兮指指角落里一台崭新铮亮的意式咖啡机,"居然放着这么好的设备不用,闵副总,我发现你不是普通的奢侈。" "没时间磨豆子,我习惯泡茶。" 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儿孙自有儿孙福。 "你泡茶吧。" 鉴于一层呈现的种种"异象",季湉兮对二层不报任何希望,他所谓的空房,极可能真的是一间"空"的房间,她已做好今晚打地铺的准备。 等闵航带她上楼,情况比预期要好,客房里有床铺有座椅还有一个衣柜,简单整齐且一尘不染。开始季湉兮不觉得哪里奇怪,但她随他去他的卧室搬床单被褥,发现他那儿也是一床一桌一椅一柜,没多一样摆设,墙上光秃秃一片,哪像有人天天在此起居生活的样子? 她不由得说:"我怎么感觉你随时准备跑路似的。" 闵航闻言徐徐朗笑,一边帮着和她一起铺床一边说:"我天生缺少布置家居的细胞。" "不是缺少,你是压根没有。"季湉兮想一想,试探的问:"这房子你该不会就着原来配套的装修直接住进来了吧?" 他沉默,她说中了。 "你真懒惰。" "电视和咖啡机是我后来添的。"闵航为挽回面子补充说明。 季湉兮拍拍枕头,"行啦,但愿你将来找个贤内助,好好拾掇拾掇,这么大的房子别可惜了。" 听到"贤内助"三个字,闵航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而季湉兮正忙着埋首整理,他踱开到窗前拉好窗帘,"弄妥了早点休息,晚安。" "嗯,晚安。" …… 冬天一大清早的天空灰白灰白显得死气沉沉,朦朦的光映着窗,超低的气温让人不愿爬出暖烘烘的被窝,能赖多久就赖多久。而躺在床上霍梓漪却异常清醒,他也不知道自己夜里到底睡没睡,反正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然后便头枕手臂呆呆的瞪着只拉上一半窗帘的窗子,看天色一点点亮起。 身旁陌生的女人扭着腰翻过来,含含糊糊的嘟囔:"几点就醒啦?" 他没回答,握住她光裸的肩头往旁边推,女人身子骨细软顺着又翻回去,四仰八叉的继续呼呼大睡。这时他终于调转眼球朝那女人看过去,经过一夜妆花了,油脂粉末黏黏腻腻的满脸,手指一刮估计能刮下一层来,他当即嫌恶的踹了女人一脚。 女人倦极了,让他踢出被子好一会儿才因为冷打着寒颤往里蜷,娇滴滴的哼:"干嘛啦你,讨厌!" 霍梓漪倒憋回一口气,暗忖自己什么品味?找来过夜的妞低俗得作呕,莫怪老哥常常骂他:不知节制,精|虫冲脑就瞎搞乱搞。季湉兮也曾这样讽刺过他:人马座的嘛,上边是人下边是畜生。 过去他一笑一蔽之,从没当回事儿,今天细一思量,他可不人面兽心么? 想着想着又踹一脚,这次落了些力,女人骨碌滚到床边,眼看着要摔,他赶紧揪住,不是怕摔疼她,而是待会儿懒得跟人吵架。女人不知自己躲过一劫,脑袋往雪白的枕头上蹭蹭,径自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水渍……妈的,他的枕头! 霍梓漪再也不堪忍受,窝一肚子火跳下床去冲澡,果真万恶淫为首,不禁心中大喊:戒色!戒色!戒色! 七点刚过,电话铃响彻霍家老宅,蒋妈匆匆跑出厨房接起:"喂,哪里找?" "蒋妈,帮我联系家政……不不,直接找装修队,就当初给我哥他们装新房的那票人,快快快!" 蒋妈望了会儿天,接着回过神张嘴就骂:"去,你个倒霉孩子,又喝酒喝通宵了吧?当心得酒精肝。" "我没喝酒,我说正经的。"霍梓漪冤得嗷嗷叫。 没整晚喝酒他二少爷能起这么早?蒋妈根本不信,"我管你正经歪经,乖乖的洗洗睡吧。" "哎哟,蒋妈你听我说,我要重新把房子刷一遍,真的!" 蒋妈听他声音确实不像喝醉了,不过更奇怪,"无端端的你干嘛要折腾你那狗窝啊?" "你都说那是狗窝了,当然得折腾折腾,行了,你把装修队的人给我叫来,我家的钥匙你有,今儿立马开工。"霍梓漪说得斩钉截铁,丝毫不容反驳,然后咔的挂断线。 蒋妈放好电话自言自语:"这小子让狼撵啦?火急火燎的。" "什么事啊蒋妈?"牵着儿子下楼的白纯问。 "不知道怎么了,小漪突然嚷着要粉刷房子。" "啊?"白纯一愣。 小韬人小鬼大的说:"嗨,要过圣诞节了嘛。" 那头霍梓漪把手机一收,把几件换洗衣服往大旅行袋里一塞,朝背上一甩快快乐乐出门去!哈~他要装修房子,他没地儿落脚,他需要兄弟江湖救急! 自那夜过去小半月的时间,霍梓漪不是没有仔细思考过自己的心态,他承认对季湉兮怀有一种占有欲或者该说是保护欲。毕竟相识多年,她待他又那么宽厚包容,嘴上不说但打心眼里是非常在乎她这个朋友的。他不希望她因为急着嫁人就稀里糊涂听从白纯的安排和闵航在一起,他们并不合适,他担心她将来不幸福会后悔,而且他认为她值得更好的男人……遗憾的是他不懂得怎么合理的表达,所以把好好一件事情给弄砸了。 是这样吗?应该,是这样的……对,就是这样!他虽然有时候很混蛋,可一颗红心却真真切切只为兄弟着想! 兴冲冲跑到209社区,不明因由的越是接近季湉兮家心情越发激动,一溜烟快走进电梯,想到这么早她一定还没下来取奶又折返回楼门口,霍梓漪打开取奶箱竟是满的,他刚捧出来四五瓶后头管理员就喊住了他,告诉他季湉兮一直没来取,牛奶塞不下还放了些在管理室。 抱着一大堆牛奶瓶霍梓漪郁郁不安的上了楼,按了门铃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应,他心口一紧,腾出手拿钥匙开门,室内冰冷的空气让他毫不犹豫的打个抖,下意识仰脖子吼:"季湉兮,季湉兮!" 他的声音荡了一圈消散归寂,一屋子死物拖着冷硬昏暗的线条似在嘲讽他先前万丈的热情。 该死的,她去了哪里?! 惊怒的掏出手机,摁下快捷键,绵长的嘟音一声盖过一声,他心浮气躁的拿手指敲点桌面,许久电话终被接通,然而却是一个男人应答:"你好,这是季湉兮的手机,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请问有什么事儿?" 霍梓漪听出接电话的是闵航,心底陡然翻起空前的恨意,恶狠狠的质问:"她怎么个不方便法?" 闵航早从来电显示知道是他,相对他的凶神恶煞一派温文和善的说:"湉兮在用卫生间。" "她在哪儿?"一个字一个字挤出牙缝。 "她在我家。" "叩!" 作者有话要说:憋了许久,但看到大家的安慰,哭了……谢谢你们,我爱你们! ☆、ISSUE 19 【三足鼎立】 季湉兮从卫生间走出来,看了眼挪了位置的手机问道:"麻烦你刚刚帮我接电话,这一大早的是谁啊?" 闵航把买来的早点摆放好,头也没抬的说:"霍梓漪。" 季湉兮随即一呆,似乎对某人阔别多日的突然来电有点消化不过来。 闵航坐下仍是没看她,只略微提醒着:"趁热吃,凉了味道不好。" "噢……"她赶紧去抓筷子,机械的夹了东西往嘴里送。 这会儿闵航才瞥向她,状似无意的问:"要给他回个电话么?" "什么?" "他好像事情找你。" 季湉兮使劲咽下食物,摇头道:"没关系,到时候再说。" "你们……"闵航想了想措辞,然后问:"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季湉兮喝口豆浆,故作轻松的笑说:"我和他经常闹矛盾,放心吧过几天又是哥俩好。" 闵航也露出笑容,"有些人越吵感情越好。" 当下季湉兮噎了噎,抬眼瞄去,结果他一脸的风轻云淡,安静优雅的进餐,但怎么她感觉他这话说得有点……酸? 这三天窝在闵航家,季湉兮极尽宅女之能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上网看片就是无休无止的昏睡,醒来就等闵航下班买吃的回来喂,摸摸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哎,真是春困秋乏冬长膘。 两人并头在门口换鞋,见着闵航轻飘飘的裤腿,季湉兮哀怨的问:"你小子偷偷往给我的饭里掺了'猪快大'吧?" 闵航开始不明白,等看清她鼓起圆滚滚的腮帮子不禁失笑,"我觉得恰恰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有精神多了。" 季湉兮哑然,不禁回想起头几天自己的失魂落魄样儿,尴尬的拿手里的包推他,"走了,走了,免得迟到。" 相携下楼,季湉兮刚要去开自己的车,闵航扯住她,"我送你。" "不用了,又不顺路。" "绕一段不打紧,晚上我去接你,一起买食材回来做饭吃,外食太油腻。" 昨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他特意来问她要不要回家,她甚至没有考虑就答还想再叨扰几天,其实她一度兴起把209的房子卖了或出租的念头,她知道自己懦弱,想当只逃避现实的鸵鸟,可有什么办法呢?她做不到豁达,做不到无所谓,往后不好说至少暂时是如此。 季湉兮定定神,打趣道:"原来你藏了奴役我的心思,友情提示一下,我厨艺不精。" "我要求低,吃不坏肚子就行。"闵航不以为意的浅笑,体贴周到的为她开车门。 季湉兮颇享受他绅士的服务,除了少些情调、为人刻板之外,闵航算是相当优秀的了,熬得住寂寞的话当他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闵航跟着上了车,打火热车的同时又伸手调整后视镜,眼风扫了扫镜子里映出的一辆黑头车,虽然挡风玻璃后人影模糊,却难忽视那尖刀利刃般的目光。他侧身拉过安全带替季湉兮扣好,然后不疾不徐的催车上路。 因为信任闵航开车的技术,季湉兮一点没发现车速较往常快,直至开上主干道后受大车流影响方才减缓,而她总觉得后面有车冲他们按喇叭,高峰期路窄车挤本来算是正常现象,但平平过了几个红绿灯喇叭声依然没停,若想超车尽管超,干嘛老叭叭叭的? 季湉兮每回想去看看,便被闵航出声打断,他难得多话,不得不陪着聊,就这样一路吵吵嚷嚷的到了工作室。下车挥手送走闵航,转头没走两步,侧旁路边熟悉的车里跃下一人,大步流星的奔到跟前,季湉兮终于反应过来制造噪音的罪魁祸首是谁。 "这里全段禁停。"面对他黑掉的脸色,她静静的说。 霍梓漪充耳不闻,只顾粗声粗气的质问:"你和闵航怎么回事儿?" "就那么回事儿。"她知道他误会了,但不想解释。 霍梓漪活像被踩到脚的大猫,跳前一步一把揪紧她摇晃,"你……你玩同居?" 季湉兮努力保持平视,即使很难,她道:"这都你说的,你还发火?" 他一听,顿住,"到底有没有同居啊?" "你管得着嘛你?" 他满眼的愤懑与责备,"我怎么管不着了?" "兄弟,记得么?我比你长三岁,早八百年就成年了,所以我和人同居也好姘|居也罢,我绝对有能力做判断和决定,明白吧。" 霍梓漪眼角抽了抽,前所未有的觉得这句"兄弟"非常非常非常刺耳,他缓口气问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心碎。季湉兮涩涩的莞尔一笑。 霍梓漪叫她笑得心头一堵,转而改握她的手,语气里渗出些许小心翼翼,"你没生气就好,搬回家吧。" "这有因果关系么?"季湉兮也不挣扎,只眼神示意他撒手。 他哪里肯,还把她的手抓高,"对对对,没有因果关系,咱们撇开不谈,就谈回家住的事儿。" 季湉兮默默的凝着他扣在腕子上的五指,他的话怎么听怎么像老公劝出走的媳妇儿回家,如果放在过去她定会暗自偷乐,为他不经意表现的紧张和醋意而感觉甜蜜蜜……但是经过上次惨痛的教训,她学乖了,一切痴心妄想造成的过多的奢望到头来只会无限扩大失望直到绝望,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滋味儿她已尝够,再无心力。 "嗯,对于你的建议我会参考。"她懒懒的颔首,"我赶着上班,先不说这些了……呃,交警在吊你的车。" 霍梓漪回头看,果不其然拖车正吭哧吭哧的吊起他车子的车头,完蛋!他的钱包手机都在车上,更重要的还有待会儿开庭用的重要材料!当即气急败坏的一边松开季湉兮嚷:"晚点我给你电话!"一边冲过去吼:"等等,人在呢!人在呢!" …… 季湉兮不是闲着没事就管等他电话,他倒是闲着没事隔三差五往她这儿打,她忍不住奇怪:"你今天没庭开?" 事实上霍梓漪连着有两个庭要开,不过他抓紧所有空挡给她电话,一刻不敢松懈,不厌其烦的问:"你想清楚了没?今天会回家吧?" "兄弟,那我家,我爱什么时候回什么时候回。"千篇一律的问题搞得季湉兮头痛,她忍无可忍。 霍梓漪忘记人在法院大厅,捏着手机叫:"不要叫我兄弟!" 一嗓子撂出来,不但吓到了随行的同事,也吓得路人均是一愣。他抹把脸,走去墙角,放低姿态道:"别胡闹了,你和闵航男女有别,老住他家影响太坏。" "我人正不怕影子斜,嘴巴长在别人鼻子下面,随他们说。" "季湉兮,你怎么就这么拧?好说歹说一点听不进。" 这时助理小吾提示该录音了,季湉兮道:"得,我要忙了,讨论到此结束。" "别挂!"霍梓漪喝住她,"晚上我接你下班,不见不散!" 季湉兮没回答,直接关了机。刚站起来往外走,小吾却拦住她,眯着眼往她身上像小狗一样嗅来嗅去,她戳她小脑门,"干嘛?找挨抽啊?" 小吾端起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沉声道:"经专业鉴定,我闻到一股奸|情的味道。" 季湉兮挥她一掌,"奸个屁情,果然欠抽。" "哎呀!"小吾假模假样的痛呼,接着贼笑,"被我说中,季姐娇羞咯。" 季湉兮还想补她一脚,幸亏她溜得快,望着她欢乐的背影,季湉兮落寞的叹息,热情耗尽,如今死灰一堆而已,娇羞?她没有这个权力也不再傻的以为还有这个权力。 下午临近下班,闵航来电说他在工作室后面小街等她,霍梓漪当然也有来电,她掐了没接。分配好明天的工作,收拾过东西,一到点季湉兮和同事们一起下楼,告别一群叽叽喳喳商量着上哪儿血拼的小姑娘,钻进大楼与大楼之间的小巷弄朝约定的地点前进。 穿出巷弄便是一条小马路,远远的看见停在对街的两辆车,一黑一白一前一后,人行红绿灯让季湉兮止步,当两台车里分别下来两个男人时,她仰头瞄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这叫什么事儿? 立在街头的三人形成诡异的三角形,其中两角互不斜视,剩下一角巨想立即人间蒸发。不久灯号上的红色小人儿换成绿色小人儿,季湉兮旁边的行人匆匆过街,她不得不低头踩着一格一格的斑马线小步走,尽量拖延。 霍梓漪死死瞪着那蜗牛爬似的女人,余光也时刻警惕的扫着一旁的某人,怪不得电话打不通,她打定主意不跟他回家了!戾气一丝一丝往体内冲灌,渐渐顶到嗓子眼…… 闵航很平静很淡然,脸上挂着一抹寒冷冬日里希冀的温煦浅笑,对故意磨磨蹭蹭的季湉兮,他两手插兜,悠闲的背靠车身,耐心百倍的等待。 饶是万里长征亦有到头的时候,季湉兮过了街,遵循约定以及人类"向善"的本能,慢而坚定的往闵航靠过去。顿时,她觉得另一边乌云压境,寒风瑟瑟,骇得她不禁往前颠了两步,看上去好像迫不及待要投怀送抱。 闵航怕她摔了,马上出手去扶她,"当心点。"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谢谢童鞋棉安慰的鲜花!鱼仔心情本来好了很多,结果看到那悲催的点击和收藏。。。各种明媚忧伤。。。 ☆、ISSUE 20 【喜欢她?】 季湉兮的手一搭上闵航的胳膊,就听见沉重的脚步声踏来,伴随一道骤起的劲风,肘弯瞬间如遭铁钳牢牢扣死,接着整个人猛的给拽到一边,毫无防备的季湉兮脚下直打踉跄,手上火辣辣刺痛,她白着脸脱口"啊"了一声,闵航反手去拉,却只揪住她的衣袖,不由得上前一步挽住她手臂,同时对上霍梓漪迸射出杀人似的利芒的双眼。 "放手!"他冷冰冰的命令。 "你弄痛她了。"闵航淡声的应。 季湉兮夹在两个男人中间,脑子尚有点懵,现在究竟什么状况?嘶……霍梓漪这死小子想掐折了她是不是?顺从生理反应,挣扎着朝闵航靠去,同仇敌忾的强调:"你弄痛我了!" 郁积了一天的挫败和她的倒戈让霍梓漪赫然怒极攻心,非但没松劲儿,反而将季湉兮好不容易挣开的几厘米距离一下拖了回来,季湉兮惊痛的低呼:"嗷……" 闵航看不下去,再上前一步,把手摁到霍梓漪的手上,"你别这样……" 话不及讲完,谁也没看清霍梓漪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一记老拳闪电般砸到了闵航的脸上,皮肉击打发出闷闷钝钝的声音,几朵鲜红的血花立刻在闵航口鼻处绽开,他人也跟着仰倒在地,前后不到一秒钟季湉兮瞠目结舌完全傻了。 论干架霍梓漪一向比不过他老哥能打会打,但胜在强大凌人的气势,从骨子里透出宁愿玉碎不愿瓦全誓与对手一起同归于尽的狠厉,连地方上出了名的杠头也招架不来。过去季湉兮当是"传说"听听拉倒,今天总算真正见识到,同志酒吧开瓢真是小菜一碟中的一碟小菜,刚才他刹那释放的爆发力,几乎有毁灭一切的可能,足以用惊心动魄、恐怖之极来形容! 霍梓漪没给闵航喘息的机会,弯腰提起他的衣领,扬高威风凛凛的拳头打算补捶,季湉兮扑上来用力的紧紧抱住,扭头又怒又急呛着嗓子斥责:"霍梓漪,你神经病啊,发什么疯?!" 霍梓漪愈是耍狠愈是沉静,与平常的吊儿郎当样简直换了个人,阴鹜的看眼挂在手臂上的女人,轻缓吐语:"让开。" 季湉兮顾不得这般陌生且浑身盈满危险因子的他,坚定的摇头,"快住手吧你,当街行凶像话么?知法犯法你根本罪加一等!" 他还是固执的没动,只问:"你帮他?心疼他?" 季湉兮看看压在地上头破血流的闵航冲口而出:"人被你打成这样,我不帮他帮你啊?" 霍梓漪听了蓦地松了手,季湉兮马上推他一把,半跪着扶起颓然倒回路面的闵航,他脸部伤势严重,特别是鼻梁附近青紫了一大片,涌出的鼻血都淌进了嘴里,人连哼哼也费力。 季湉兮吓死了,手忙脚乱中扯着袖子给他擦血,"闵航,你没事儿吧?闵航,你撑着点,我们这就去医院。" 闵航眨着眼睛柔柔的看她,示意她别担心,季湉兮可不敢怠慢,使出吃奶的力将他搀起身,让他搭着她的肩,分担掉他大半体重,驮着他跌跌撞撞的上了车。 季湉兮抽了好些纸巾给闵航捂住鼻子,然后才关车门,准备绕向驾驶座前,愤愤的瞪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男人,恨声骂道:"流氓!" 霍梓漪屏着呼吸,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面前离开,上车,绝尘而去,一堆围观的群众嗡嗡的议论着朝他指指点点,这一刻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就是很难过很难过……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 …… 闵航的鼻梁断了。 霍梓渐得到消息当场火冒三丈,险些掀桌,立马下了十二道金牌遏令弟弟霍梓漪死了也提头来见! 手机电池因为老哥连绵不绝的电话而耗尽,然她却一通都没打来。霍梓漪把停止工作的手机揣兜里,那天临走她红着眼眶骂他"流氓",多少年了呀,除了那年她生日落泪,她还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没为他哭过,但为了闵航……我嘞个去! 阎王爷附身般上到霍氏传媒顶层,估计二少逞凶施暴导致闵副总重伤入院之事秘书科的姑娘们都知道了,所以见着霍梓漪纷纷走避,他冷漠的面色不改,这些人的态度他才懒得计较,他希望计较的那人已不愿计较了! 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也不敲直接进去,霍梓渐本伏案工作,抬头发现是他,手里钢笔一丢,沉声吼:"关门!" 霍梓漪听命关门,然后问:"怎么着想在这儿收拾我?" 霍梓渐提口气,顿了顿说:"伟大领袖教导我们,打狗要在外边打,免得弄碎了家里的坛坛罐罐。" "哪个伟大领袖教导的?" "我!" 霍梓漪冷笑一声,坐进椅子,"得,我在你眼里也就值条死狗的价。" 霍梓渐被噎得无语片刻,觑着弟弟问:"为什么揍闵航?" "他要起诉?" "没有。" "那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霍梓漪!"怒其不争的兄长拍案。 哀其不幸的弟弟掏掏耳朵,"有。" "……"看来不下狠药不行了,霍梓渐收起怒容,慢悠悠道:"因为季湉兮吧。" 霍梓漪眼一眯,"屁!" 嘿嘿……霍梓渐笑了,继续慢悠悠道:"听说季湉兮这几天住闵航家里,他们的感情貌似突飞猛进,你嫂子乐得心花怒放,合计着最迟明年五一能喝他们喜酒了。" "你告诉纯别做梦。" "这怎么是做梦?照此情形发展下去,搞不好满月酒也一起摆了。" 好像椅子上突然放了颗钉子,某人噌的跳起来,"如果你十万火急找我来说的是这个,恕我不奉陪,告辞。" "你给我站住!"霍梓渐盯着弟弟挺得僵硬的背,"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没想想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待见季湉兮和闵航在一起?" 霍梓漪垂目,半天哼唧一句:"他们不合适。" "哈~可笑,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不合适?" "凭我是她兄弟,凭我了解她!" 霍梓渐长叹口气,"你全错了霍梓漪,应该说凭你喜欢她。" 霍梓漪倏然转身,扯着喉咙嚷:"谁……谁喜欢她了!?" "老弟,相信哥的判断力吧,你喜欢她,而且不止一点点。"霍梓渐靠向椅背,悠闲的翘起二郎腿,"不要被上一段感情蒙蔽真正的心意,擦亮眼睛厘清一下你做的那些事儿到底出于什么动机,再好好反省反省,最后问问自己想从季湉兮那里得到的仅仅只是兄弟之情么?" 等霍梓漪云山雾罩的走出办公室,霍梓渐放下二郎腿,看着办公桌上的全家福,照片里白纯抱着小韬靠在他怀里,三人笑得极为幸福开怀,旁边的霍梓漪则似笑非笑,眼中盛满寂寞……霍梓渐自言自语:"对不起闵航,我还是决定帮弟弟,谁让我欠他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鱼仔再度开始工作,今后码字的时间将会变少,更新的时间也会拖到深夜,恳请各位美人儿多多包涵哈~鱼仔保证尽力日更!给力的撒花留言吧吧吧~鱼仔就这么点念想,就凭这个做动力鸟!嗷嗷嗷~~ ☆、ISSUE 21 【再见暗恋】 霍梓漪走出霍氏传媒大楼的时候,脑子里不断回响老哥的话"想从季湉兮那里得到的仅仅只是兄弟之情么?" 窝在车上看着天蓝天灰天暗,路灯亮起,行人匆匆,好像每个人都知道各自的目的,都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唯独他一人迷失在茫茫人海。 他喜欢她么?喜欢她什么?喜欢去她家蹭饭,因着她那儿有他想要的温暖;喜欢欺负她,因着她总会宽厚的包容。不喜欢她什么?不喜欢她的冷静,因着她生气时表情特别生动;又不喜欢她生气,因着她会不理他;更不喜欢她不理他,因着他会很寂寞很寂寞……看,不喜欢比喜欢多,但怎么感觉却是因着喜欢? 霍梓漪差点想一头撞上方向盘,妈的,他快精神分裂了!明明一直从小就一心一意恋着一个人,甚至为了不给对方增添心理负担,家人之间产生嫌隙,故意风流不羁游戏花丛,佯装日子滋润快活,以为自己爱得深沉爱得无奈,岂料不知不觉中早已"移情"。 或许季湉兮由始至终都在他身边陪伴,尽管看尽了他好的与不好的一切,却仍旧毫无怨言的接纳他这个"兄弟",于是他便赖上了她,恣意挥霍,当有一天这种"依赖"不再,他才怅然若失,他才会对抢走"依赖"的闵航大打出手! 恍然记起一年多前他处于人生最低潮,绝望的几乎生无可恋之时季湉兮曾戏言:等你长眠后千万记得别入土,指定哪天来一大美人儿,亲你一下,你醒来就能直接过上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 敢情这大美人儿说的是她自己啊?可她也没亲他……呃,亲了,他这还没"借尸还魂"已经起了色心,迫不及待扑上去强吻了人家!英明神武、雄才伟略的霍大律师什么时候沦落到思维还没身体反应快了?季湉兮你骂得对,我是流氓…… 须臾,车厢内某只困兽爆出哀嚎:"靠,季湉兮,小爷我喜欢你!" 脑子某根粗如铁条的神经乍然接通了电源,霍梓漪浑身抖擞振奋,一扫阴霾飞快发动引擎,驾车直奔医院,一路心口火花跳跃! 这会儿正值饭点,季湉兮炖了滋补的老鸡汤和鱼粥给闵航吃,因为断了鼻梁,闵航半张脸缠着厚厚的白纱布,脖子上了护颈,非常不方便的半躺在病榻上,季湉兮不得不坐得很近,呵护备至的吹凉了才一小口一小口喂,不时轻声细语的问"好吃么?烫不烫?"闵航望着她神态柔和,远远看去两人甚是亲昵。 霍梓漪拍开病房门就见到这幕,眼底原本闪耀的光芒嗖的收得一干二净,嫉妒的毒苗迅速疯长,撑破心脾肝肺气血逆流…… 门板撞向墙壁的巨响吓了季湉兮一大跳,她扭头一看,当即放下碗起身,"麻烦你有点修养好不好?这里是医院!" 闵航怕他们再起冲突,不由得吃力的握住她的手,季湉兮抿抿唇暂时按捺下怒火,而他们彰显出的默契让霍梓漪眼红的险些冲上前扯开他们,憋得咬牙切齿道:"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季湉兮冷嗤:"除了向闵航道歉,我什么都不想听你说。" "出来!"霍梓漪拔高嗓门。 他蛮横的态度使季湉兮无法谅解,"霍梓漪,警告你别太嚣张,你把闵航打成这样,难道你都不觉得愧疚么?你还有没有半点良知?" 闵航紧了紧她的手,季湉兮低头看,他以眼神示意:算了,息事宁人。然后忍着伤痛尝试朝霍梓漪微笑,开口轻道:"你们别吵,各退一步,有话好好说。" 霍梓漪无视他的善意,目光灼然的盯着季湉兮,"我再问你一次,跟不跟我出去?" "不去。"季湉兮答得相当干脆,一屁股坐回去,重新端起碗喂闵航吃饭。 闵航瞥霍梓漪一眼,又对她摇摇头,她掷地有声的说:"别管他,犯不着为这种无赖浪费感情。" 瞬间霍梓漪脸色煞白,额际青筋一根根暴突,狠狠瞪着背对自己的女人,接着反身一阵风似的阔步疾走,回旋而来的气流满是火药味。 季湉兮捏着汤匙的手顿住,微微的颤,闵航叹息,"何必弄得这么僵?" "是他咎由自取。" "在意的话,不妨给他个机会。"到此闵航也不想继续当不知道。 隐秘被向来处事淡定的人揭开,估计不堪忍受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吧?累及无辜的他遭这么大的罪,季湉兮心里难免负罪自责,沉默半晌终是坦然道:"能给的都给了,罢了,强扭的瓜不甜。" "你,不后悔?" "……" 闵航受伤霍梓渐聘请了专业特护照顾,吃过饭季湉兮便告辞回家,回的当然是闵航家。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卖掉209的房子,并争取在闵航出院前找到新住处。现在人人喊着买房难,没想到找个靠谱的买家转手也难,这两天一直忙这事儿。 季湉兮一边想一边走出住院部,外面花园里霍梓漪杵在椭圆喷水池边,寒风凛冽之下他活像一座喷发过后休寂的火山,焰火散尽,森然覆盖,一瞥见要等的人立马挺直腰杆。 "你怎么还没走?"季湉兮余怒未消,语气自然有些冲。 霍梓漪被她一激努力平复的情绪又有蓬勃的迹象,然而更多的是委屈,他都甘心由着她高兴去陪别的男人,放低姿态拉下脸只希望能和她说上几句话,干嘛就看他不顺眼? 霍梓漪张嘴要说话,结果先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季湉兮楞了会儿,这小子真是……又让她气得牙痒痒又让她忍不住担心,赶紧掏包包摸出纸巾递给他,"这么冷的天站这儿吹风做什么?" 他擤擤鼻子,"等你呗。" "不会在车上等啊?" "我不是怕你没看到我嘛。"说完霍梓漪突然想起上次她也这样站在风里等他,当时冷得冻僵的她也说了类似的话,原来等人的人那么辛苦,怕等不到、怕错过…… 季湉兮歪头打量发呆的某人,"冻坏脑子啦?" 霍梓漪回神,心里感慨万千,几乎虔诚的注视她,好多话堵在喉咙里一时不知该说哪句,最后哑哑低低的唤道:"季湉兮……" 季湉兮拍拍他,"得了,上车去,别感冒了。" "不是,你听我说……" 她拽他走,"我还不知道你嘛,死爱面子活受罪,本来是想跟闵航道歉的,当着我面又觉得跌份儿了,霍梓漪我告诉你,男人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你少自以为是,我压根没想过道什么歉,姓闵的要是觉得不服大可以去告我伤害,我敢作敢当给你看!"他甩开她的手怒火重燃,她不该一而再打断他的告白,她不该再而三的提起那男人! 季湉兮看了看空了的手,对啊,凭什么说自己知道他?她是他的谁?呵呵~她就是太自以为是,痴痴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只得一场空,如今一切清晰明朗,遗忘,正是时候。 "随你的便,今后你的事我不会多一句嘴。" 霍梓漪眼见她一脸漠然的打算走开,当即啐了自己一口,接着忙不迭喊:"我不是那个意思!" "再见,霍梓漪。"再见,可悲可叹的无望的暗恋。 "季湉兮!" 作者有话要说:奔走相告:收到长评鸟!嗷嗷嗷嗷~~各种荡漾! 屁股爱屎:依然没时间码字,作为初来乍到的菜鸟工作尚未上手必须花费精力努力学习,鱼仔十分清楚明白这两天更新有多么操蛋!但还是厚起脸皮求谅解 TAT 屁股爱屎屎:接编编通知这周四或周五入V,已经尽量争取延后了,养肥党请抓紧时间阅读。。。不过估计V后更新也不会太快。。。我有罪!自PIA一百次~之前留评言之有物的、被加精的、还有长评会送分届时请注意查收,其后想要分分的亲人棉请在留言后+JF字样以便鱼仔操作。。。提醒下登陆留言过25字系统才会默认的哈~ 最后,瓦耐乃棉 ●︶ε︶● ☆、ISSUE 22 【撒手下手】 "够了霍梓漪,我很累,我回去休息了。" 昨晚季湉兮这么说着便留了个背影给他,义无反顾的决然离去,他傻愣愣的又吹了半个小时冷风,不相信自己好不容易迎来"第二春"竟然再度惨遭滑铁卢。他霍梓漪霍二少,要人才有人才要钱财有钱财,在女人堆里也一向吃得开,可为什么每次付出真心都没有好结果? 隔天上庭因为漏拿了一份重要文件,本该胜券在握的官司差点以败诉告终,回事务所郑煊拎他进办公室狠狠训斥一番,平常郑煊连话都懒得大声说更别提发火了,但对于霍梓漪他真是爱惜他是棵好苗子,一直重视有加,花了不少心血栽培,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当然看不得他出任何一点哪怕很小很小的纰漏,而今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实在叫人无法原谅。 霍梓漪埋着脑袋由始至终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听训,郑煊骂得口渴,喝了口茶想继续,一抬头居然发现那小子两眼呆滞,不知道想什么想得走神。 "霍梓漪,你是不是不服气啊?" "……" "霍梓漪!"郑煊将茶杯用力放到桌上,杯盖叮当脆响,终于扯回神游四方的某人。 "老大,我问你个问题。"他心有千千结,结成了蜘蛛网,快要绕死。 郑煊挑高一边眉毛,"什么问题?" "我有个朋友,他和一女的关系很铁,两人称兄道弟不分你我,突然有一天我朋友喜欢上了那女的,他想跟那女的表白,不过那女的还当他是兄弟,你说他该咋办?" 霍梓漪才开口零点零一秒郑煊就完全明白了,敢情是为情所困啊?他就觉得奇怪,工作表现向来尽善尽美、精益求精的家伙怎么变得那么糊涂。 "季小姐真把你当兄弟还是故意拿乔假装当你是兄弟?" "我认为她真当我是兄弟。" 郑煊摸下巴,这情况跟他当年的遭遇有点像,于是捧出血泪糅合出的经验说道:"两条路,一条撒手,永做兄弟,一条下手,吃干抹净。" 霍梓漪一懵,目光不由得反复在老大脸上游走,这人是他如滔滔江水般无限景仰的郑煊大律师么? 郑煊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撒手还是下手一字之差谬之千里,事关一生幸福自个儿回去仔细参详参详。" "呃……" 不等他开口,郑煊半推着他出门口,临了又套用张爱玲的名言:"记住,凡事要趁早。" "嗯……噢……" 待回到自己办公室霍梓漪猛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良久方警醒,呐呐自语:"不愧是老大,一下就悟到我说的是我自己。" …… 季湉兮正在录音棚给影片配旁白,中途休息时瞧见助理小吾隔着玻璃冲她挥手,她开麦克风问:"什么事儿?" "季姐,来了个帅到冒泡的超级花美男,他指名要找你!"小丫头兴奋得手舞足蹈,没看错的话,她两只眼里直往外飘粉红桃心。 季湉兮猜不出来者何人,狐疑的问:"客户?" "不是不是!"小吾摆手,"他说是你朋友。" 朋友?季湉兮一头雾水,她的朋友寥寥可数,异性更少之又少,能称上花美男的……莫非是霍梓渐?霍大老板做什么来找她?和纯闹矛盾了? 录音师调好设备催促继续录音,季湉兮无暇分心,草草吩咐:"你去招待一会儿,我这边走不开,有事让他留口讯,没事打发他走人,就这样。" 小吾一边气她有艳福不懂得享,一边偷乐倒给自己捡了个便宜,喜滋滋的衔命蹦走。 季湉兮整理情绪,重新全神贯注的投入配音,而一墙之隔的会客室,霍梓漪一听小助理说她没空见面煞是失望,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美男蹙眉忧愁小吾跟着揪心不已,撇着小嘴儿甭提多难受了。霍梓漪见状突地灵光一闪,他说:"能带我去参观一下录音棚么?我听你们季姐说了很多次却无缘得见,一定很有趣吧?" "不行,现在有活儿,外人不得打扰,不然季姐会发脾气的。"小吾显然还存有些理智,分得清孰轻孰重。 霍梓漪见招拆招的说:"没关系的,我只远远看一眼,绝不给你们添麻烦。" 小吾犹豫,他马上释出灿烂的笑容,右手捂心,柔声细语道:"我保证。" 完了,小吾心里嗷了声,脸颊顿时红彤彤,这位帅哥长得美不胜收就算了,笑得还这么迷人死人不偿命,当即魂飞天外把所有原则抛诸脑后,非常不争气的败在男色面前,兴高采烈领霍梓漪去了录音棚。 说实话,认识季湉兮这么些年,霍梓漪从没来过她工作的地方,甚至过去白纯在的时候他也没想过来这儿,后来他找她一准是为了蹭吃喝,直接串门就好没必要浪费时间精力。然而现今心情转变了且难见到一面了,他才发觉对她的了解少之又少,因此对她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录音棚大抵跟电视上见识的差不离,一面玻璃墙隔出里外两间,里间自是录音用的,外间是操作台。这刻他瞥到季湉兮背对着坐在高脚椅上,头戴耳机,对着显示器上播放的画面配音。 她的声音是非常舒缓有磁性的女中音,婉转低沉细中带柔,不经意间拨动心弦,尾音轻颤环绕心扉——起初令人着迷的是爱情的颜色,绚烂得象花儿一样,当我靠近时却闻不出香气,为了强调自己已经获得,我告诉别人爱情的滋味是甜的。 你一眼就看出这是个骗局,你诚实的追逐真正的爱情,我便像黑暗渴望光明般不由自主紧随你的脚步,可惜在出发时我似乎戴错了眼镜;穿错了鞋子;也忽略了"幸福"是一班正点起航的船,它不会等着我折回头去重来一次! 于是被幸福抛弃的我站在港口朝着你消失的地方张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人问:看到什么了? 我说:我的灵魂多年前出去漂泊,据说它有可能今天靠岸…… 霍梓漪眯细长眸,紧紧盯着季湉兮细瘦的肩背,暗忖莫非因他忽略了近在眼前的她,所以"幸福"已毅然远行,留下他独自追悔莫及?不,他不要无助的张望,他,还有机会的! 冥想中感觉衣袖被人扯动,霍梓漪转头看,小吾比手势指指门,这段旁白马上要配完了,再不走让季姐发现铁定完蛋。 就在这时麦克风里传来女人的怒吼:"小吾!你怎么把他给带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拼了老命了鱼仔雄起!日更日更啊啊啊啊~~最近更新不及时各位亲人儿美人儿多多海涵哈~另乃棉不妨收了鱼仔的专栏,酱紫更新会有提示 (>^ω^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