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每天都得哄》作者:不爱吃哈密瓜 本文文案: 莫名其妙穿书成了女配以后,暮欢颜的任务便是每日都要哄一哄黑切白男主。 —— 钢铁直男如棠郁,亲手做了一个发簪,不好意思送给慕长安,直接像掷飞镖一样插在她的头上。 暮欢颜;“发簪飞过来的那一刻,真的好怕怕,不过,这个死直男做的还真好看…” 【小剧场】 棠郁:“今天你没有哄我…” 暮欢颜(微笑):“早上不是刚哄过了吗?” 棠郁:“那是早上,中午没有!” 脾气暴躁直男癌的男主V沙雕可萌可硬的女主 食用指南: 1.架空历史,很空空空,请勿考据。 2.本文1V1,穿书。 3.主要写男女主发生的事,其余都是略写。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暮欢颜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文/不爱吃哈密瓜 正春,春风又绿江南岸。厢房外响起叮咚叮咚声,昨夜春雨停落在屋檐上,现在才滑落,始终都进入泥土。 暮欢颜靠在太师椅上,拨开黄澄澄的枇杷,王府中种植许多枇杷树,听闻是王爷喜欢吃,却发现对方根本不愿靠近,也不愿品尝。 最后统统落入暮欢颜肚子里。 纤细嫩滑的手指再次撕开枇杷的外皮,将整个放进口中,满口腔里传来酸酸甜甜,核直接吐出来,落在地上,已成一小堆。 “夫人,再不准备的话,姑爷又得派人前来传话了。”豆蔻满脸担忧地看着暮欢颜,不知道为何这几日小姐变了性格一般,看起来还是软软弱弱的,可相处起来,完全不一样。 “嗯,我昨日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豆蔻点头,从厢房里拿出湛蓝色罗衣,“夫人,罗衣准备好了,可……您之前不是不喜欢这颜色吗?” 夫人平日最爱纯白和粉色,除了这两色其余都不穿。 暮欢颜瞄一眼,满意点头称赞。“不错不错,不会走光。” “走光?” “豆蔻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去换就行。”暮欢颜拿起罗衣,将最后一颗枇杷放入口中,心满意足地进入厢房,关上门。 豆蔻犹豫地一会,只能去准备出门的行李。 暮欢颜望着铜镜里面的她,陌生的面孔,倒长得明眸皓齿,她到现在还不习惯。穿书已经七天了,她也吸取原主的记忆。 她很喜欢《月牙儿》这本书,对于书中情节很熟悉,对于路人甲暮欢颜只有一点印象,因为第一章就被女主推进河中淹死了。 原主身为丞相府嫡女,从小经常生病,府中都常驻一名大夫。在一次宴会上,对美如冠玉的棠郁一见钟情,知道对方脾气暴躁也芳心暗许。 宠爱女儿的丞相不忍心看着原主日夜牵挂而消瘦,只好恳求皇上赐婚。 原主嫁过去王府后,棠郁根本不理会她,将她安排在府中一院子里,见面次数一只手能数过来。 暮欢颜深呼吸,前几天王爷居然派人通知她去赏花,还是坐船…… 就是书中的剧情嘛,女主要弄死她了。 低头细看罗衣,按了按腰间,还是觉得不妥,立马多穿一件中衣在里边。 “夫人,姑爷派人传话了,在门外等着呢。”门口传来豆蔻铜铃般吆喝声。 暮欢颜连忙绑紧腰带,推开门出去。“行了,我们准备好了,这就去前门,免得王爷久等了。” 豆蔻双眼快要贴到暮欢颜身上,“夫人,您是不是胖了?” 暮欢颜瞪了豆蔻一眼,这丫头眼挺尖的,多加一件中衣都能发现。 到达前门,正好看到棠郁走上轿子的背影,一共有两辆轿子,正常夫妻都是用同一辆的,棠郁这样做无非是公告全城,他们两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暮欢颜倒也无所谓,和棠郁同一辆马车,迟早吓坏她。 毕竟对方脾气暴躁,或许下一秒掐断她脖子也不一定。 马车平稳地驾驶着,坐在轿子里的暮欢颜对府外很感兴趣。原主的记忆只有丞相府,以她娇弱的身躯,丞相是不可能允许她出府的。 买卖的吆喝声从帘子外传来,其中还夹着食物的香味。 暮欢颜嘴馋地舔了舔唇瓣,纤细的手指轻轻挑起窗帘,从一条小细缝偷望。注意到跟在轿子旁的豆蔻,对方小步走,视线直直往前方,行走动作都同手同脚了。 “豆蔻。” 吓了豆蔻一跳,差点左脚绊右脚了。 “夫人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豆蔻从腰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清凉油,递给暮欢颜。 暮欢颜瞧了一眼,没接过来,指着前方的老人,“不是,豆蔻去买个冰糖葫芦回来。” “啊?” “快去,不然错过了。”暮欢颜注意到轿子越来越靠近,着急说道。 豆蔻反应过来,小步跑过去,迅速买了一串就追回来了。 —— 眉月湖在城外,湖水清澈、景色秀丽,此时的眉月湖,桃花朵朵争艳,芳香飘十里。京城不少文人雅士都喜欢前来欣赏,还能品尝到新酿的桃花酒。 湖心停着一艘船,上面站着不少京城里面的达官贵人,喝酒对诗。 暮欢颜登船时,不少人偷瞄着她,恐怕逼婚这件事成为了每个人茶后的笑话。她安静地站在棠郁身边,自始自终都没正眼看过对方,距离保持一尺外。 这长度足够她在棠郁生气时逃跑。 “王爷。” 暮欢颜和棠郁一同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看似百褶如意月裙的女子,修改成低胸之裙。浓妆淡抹,长发直垂,发丝绕颈,腰似杨柳,双眸似水,看似清澈,可眼中浓郁的爱慕之情快从涌而出。 书中女主——徐如烟,在原主死后不断向棠郁示爱,三年后成为王府女主人。 暮欢颜赶忙上前一步,踮起脚挡住徐如烟含情脉脉对视棠郁的眼神。笑呵呵道:“徐小姐,好久不见。” 棠郁低眼瞧暮欢颜一眼,眼中闪过不耐烦,以为对方在吃醋。 一直注视棠郁的徐如烟发现对方看暮欢颜的眼神全是不耐烦,心中大喜。“暮小姐好。” “不,我已经嫁给棠郁了,叫我王妃就好。” 果然看到徐如烟脸迅速漆黑,暮欢颜心里偷笑,推动原书剧情发展,恐怕无需一会,白莲花就会露出原形,这次不知谁会出丑呢。 那一身低胸如意月裙泡水后会怎样呢? 暮欢颜转过身亲昵地挽住棠郁的手臂,感觉到对方身上透出的冷气,她的手不自觉发抖。 深呼吸后,抬头露出一抹笑容。“王爷,此处风景甚好,我四周看一下,很快回来。” 眼睛只敢盯着棠郁的鼻梁,不敢对视眼睛。 棠郁感受着对方抖动的手,注意到暮欢颜一直盯着他的鼻子,心中有些疑惑,表面还是淡然,“去吧。” “好的~”暮欢颜说完,整个人鸡皮疙瘩全起,急匆匆地拉着豆蔻走开了。 徐如烟将整场夫妻恩爱看完,暮欢颜离开后,她松开了握紧拳头的手,指甲上全是血珠。 可脸上还是一如既往挂着笑容,“王爷,你们感情可真好啊。”最后一句话,徐如烟是咬紧银牙说。 “你是?”棠郁紧皱眉头,他根本不认识面前的人。 刚刚对方前来打招呼时,就想走开了,只是暮欢颜挡在他前面而已。 徐如烟笑容僵住,眼眶中满是泪水。“王爷,十年前……” “本王记忆不好,不记得了。”棠郁才没耐性听对方回忆起十年前,越过徐如烟直接走进船厢里。 徐如烟脸颊上划过泪水,眼睛却充满歹毒。 当年宴会上他将枇杷送到她桌子,满脸温柔。可如今眼神如见陌生人,莫不是怕皇上怪罪才如此。 只要他恢复单身,父亲肯定会向皇上请求赐婚,上次她没有暮欢颜快,可没了暮欢颜,王妃不就是属于她了。 想到这,她忽然露出一抹笑,说道:“今日湖水真清澈。” —— 暮欢颜独自站在船边,任由清风吹动她的裙摆,欣赏着周围的环境,俗话说水清则无鱼,眉月湖里一条小鱼都没有,水底下倒是有卵石。 看似水浅,掉进去才知道越过头顶。 四周站着不少人,他们手中都拿着一杯酒,桃花香从酒里散发出来,如蜂蜜般香甜。 暮欢颜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移过视线。等一下还有要事需要办,不能喝酒误事。 “夫人,春季还有些冷意,要不要去船厢休息,暖暖身体?”豆蔻担心说道,牵起小姐的手,冰冷冰冷的,连忙捂热。 暮欢颜摇头,望着忧心满满的豆蔻,温柔说道:“豆蔻,你现在进去船厢里,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衣袍,一听到喧闹声,立马出来,捉住站在我现在这个位置上的女子。” 眼角扫过不远处的人影,徐如烟虎视眈眈了,就等她独自一人,现在调开豆蔻是上上策。 “夫人,豆蔻不懂。”豆蔻死死牵住暮欢颜的手,愣是不放。 “听我的,进去!”暮欢颜板起脸严肃说道,一把从豆蔻手心拉回双手。 豆蔻吸了吸鼻子,低着眉眼。“夫人您答应豆蔻,不能寻死。” “好!” 豆蔻一步三回头地走进船厢里,船边就剩下暮欢颜一人。 暮欢颜手紧紧捉着罗衣,说不怕是假的,毕竟书中写到过原主死在这河里。前主不会游泳,但现在的暮欢颜会游泳了,心中放心许多。 听着背后一步步的脚步声,到暮欢颜身后就停下来。 “暮小姐如此好雅兴在此处赏景。”徐如烟说得每一句都是咬牙切齿的。 她多想伸手直接推对方下去,欣赏暮欢颜在水中挣扎,最后慢慢沉入河底。 暮欢颜转身对视徐如烟,发现对方连眼中的恨意都不隐藏起来。“徐小姐真是健忘,我已经嫁人了,不能称呼小姐了。” 说话间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是暮欢颜从棠郁厢房偷的。 徐如烟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那荷包,她非常熟悉,每次棠郁身上总会挂着,今日发现对方没挂,以为丢了,没想到却出现在暮欢颜身上。 望着暮欢颜一脸幸福,她直接从过去打算抢走棠郁的荷包。 可暮欢颜早就预料到,一个转身连续退后几步,装作惊讶地拍了拍胸口。“徐小姐,你这是?” 徐如烟慢慢恢复过来,整理一下仪容,微笑地说:“方才我注意到王妃身边有一只蜜蜂,怕它伤到你,所以冲动了点,王妃别介意。” “呵呵,原来是蜜蜂啊,我还以为徐小姐想抢我和夫君的定情信物呢。” “怎么……怎么会呢。” 暮欢颜点头,重新回到船边,抬起头继续欣赏风景,暗地里一直注意着徐如烟的动作,发现对方逐渐靠近,忍不住轻笑。 “徐小姐你年龄也不小了吧,是时候寻一夫君了,要不要我向王爷吹一下枕边风帮帮你?” 徐如烟咬紧牙,“不用了,我已经有心系之人。” “哦?不会是有妇之夫吧。”在京城一夫一妻,但可以很多妾。 “王妃会帮忙吗?”徐如烟已经站到暮欢颜身边,眼中全是计划。 暮欢颜摇头,笑眯眯地望向徐如烟。“你抢别人夫君不关我事,但……”眼神突然变成严厉,笑容越发灿烂。 “但抢王爷的话,就别怪我了。”说完背对着徐如烟,准备往船厢里走。 徐如烟被对方的话吓到了,大脑唯一反应就是让暮欢颜消失。看向四周,发现没人留意这边,大步上前挡住对方的去路,使劲一推。 暮欢颜早就猜想到对方会有动作,直接背朝水掉进去。大喊:“徐如烟你……” 落入水中,冰冷的湖水瞬间沾湿她衣裳,嘴巴寒冷地发抖。 暮欢颜深知即使对方轻轻推她,她都会掉进水里。 算准了时间,浮现水面,拍打着湖水,荡起了许多水珠。“救命,咕咕……救命……” 她还故意含了几口湖水,在她掉进眉月湖时,湖水已经浑浊了。在水里,她双腿不停摆动,像鱼儿一样维持身体。 一直注意外边的豆蔻,听到自家夫人的吆喝声,连忙跑出来。一把手捉住徐如烟,看到湖里挣扎的暮欢颜,她脸瞬间苍白。 “救命啊,王爷救命啊,王爷!”豆蔻的吆喝声船边整条船,撕裂凄惨。 徐如烟着急地挣脱豆蔻,可对方直接全身攀到她身上,“你……你先放开我!”本来她想逃的,可速度不及豆蔻快。 感觉暮欢颜还没掉进水里,豆蔻已经冲出来捉住她了。 越挣扎,面前的丫鬟捉得更用力,四周围着许多好奇的人,他们没有主动跳进水里救暮欢颜。 棠郁本来在船厢里跟好友谈论兵法,正到精彩之处,就被豆蔻的声音打扰了,还一直喊他。 他站起身踢倒面前的桌椅,火气匆匆地走出去。 只见豆蔻身边不是暮欢颜,是个陌生女子。 “暮欢颜呢?”棠郁问道。 豆蔻见到王爷出来,连忙指着湖里喊道:“王爷,救救夫人吧,她被人推进水里了。” 棠郁脸色铁青,望了一眼徐如烟,直接跳进湖水里。手臂轻轻地挽住暮欢颜下巴,刚碰到,暮欢颜像滑溜溜的鱼儿一样滑开了。 见对方在原地一会沉下去一会浮上来,动作没变化,继续拍打湖面。 “暮欢颜你在做什么?” 暮欢颜慌楞,停下动作,迷茫地望着突然出现的棠郁。故意说道:“王爷,你也被徐如烟推下来了?” 她刚刚以为某侍卫下来救她,所以才躲开的。 棠郁注意到暮欢颜安静地在浮在水面上,没有一开始的惊慌和狼狈。“你会游泳?” “不会……”暮欢颜毫不犹豫地说,继续挣扎着。 最后,暮欢颜被棠郁直接按进水里生吞了几口湖水,捉小鸡似的拉上船。 豆蔻连忙拿起外袍披在暮欢颜身上,哭哭啼啼地说:“可怜的夫人,这么冷的天还被人推进水里。” “无……无碍。”暮欢颜发抖地安慰豆蔻,可怜兮兮地对着棠郁颤抖地说:“王爷,你可……” 话还没说完,棠郁直接捂住暮欢颜的嘴,眼中满是不耐烦。“来人,扔下去。” 暮欢颜瞪大眼睛,使劲也掰不开棠郁的手。 “王唔唔唔唔唔。”本以为会被棠郁扔进水的暮欢颜努力的解释着,随后听到徐如烟的尖叫声和求饶声。 ‘咚’一声,被进入湖水里。 这下暮欢颜呆住了。 棠郁松开对方,在暮欢颜的衣袍上擦了一下手掌上的口水。“暮欢颜,本王最讨厌叽叽喳喳声,你以后还是少说话!” 说完直接进去船厢里。 “救命,救命啊。”徐如烟在水里挣扎,模样狼狈不堪。 跟随徐如烟来的家丁立马跳进水里想救起自家小姐,可注意到对方的罗衣,连忙停住手。 低胸如意月裙泡水后变得异常沉,徐如烟肌肤又光滑,此时此刻春光泄漏。 徐如烟却不知,一直在水中挣扎,喝了好几大口湖水。 最后还是丫鬟梨花跑进船厢里拿来布,挡住了春光。 第2章 两辆马车在路上慢悠悠行走,豆蔻担忧地跟在最后一辆马车旁。先前暮欢颜就叫豆蔻一起上马车,奈何太怕王爷了,便拒绝了。 “夫人,少喝点……”豆蔻担心地问道。 清风吹飘轿子窗帘,飘出阵阵桃花酒气味。 豆蔻再次叹气,方才准备回府时,夫人突然跑开了,回来时怀中抱着几壶桃花酒,望着对方兴致匆匆的表情,也无法开口劝说。 轿子里的暮欢颜,拔开了酒壶塞,用力一吸,桃花香直接冲进鼻腔里。低头看进去,几片桃花飘在酒面上,浮浮沉沉。 舔了舔唇瓣,直接对准壶嘴喝上一口。 甜丝丝的味道冲刺整个口腔,到喉咙处已经转变成刺吼的酒。 “咳咳咳咳咳咳!”暮欢颜不停地咳嗽,眼眶里都溢出泪水了。 整张脸通红,手不断地拍打轿子,想轻缓喉咙的刺激。 “夫人,您没事吧。”豆蔻一边走一边跳,手掀起窗帘,着急地询问道。 “没,咳咳咳,没事。”暮欢颜安慰道,迅速拿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茶水一饮而尽,才缓解咳嗽。 豆蔻着实太担心了,直接叫停了车夫,飞快地爬上轿子。 轻拍暮欢颜的后背,将杯子倒满。 “夫人,您是不是染上风寒了?” 暮欢颜缓缓地靠在垫子上,筋疲力尽地摆手。“不是,酒太呛了。” 闻起来甜丝丝的,所以她猛然喝了一大口,没想到劲这么大。 豆蔻松了一口气,将桃花酒重新塞紧,放在轿子的角落处。将心中担忧之事说出来,“夫人,上次的三朝回门只有您一个回去,丞相都有点恼火了,这次初二回府,得叫上姑爷了。” “又回门了?” 暮欢颜听到这消息,感觉更疲惫了。 记忆中,上次的三朝回门只有原主一人回去,虽然先前找过王爷询问一同回去,可话都没说完,棠郁直接拒绝。 恐怕这次也是如此。 “我会找王爷聊聊的。”闭上眼睛休息。 暮欢颜咳嗽声传到第一轿子,虽然细微,可棠郁还是听到了。 紧皱着眉头问:“秦楼,怎么了?” 轿子窗帘被掀起,秦楼毫无表情地说:“王妃尝酒呛到了。” “尝酒?”棠郁脸色漆黑,浑身透着不耐烦。“府上的枇杷都给她了,还学人家喝酒?” 从被掀开的窗帘上望向外边,距离王府已经不远了。 “秦楼,去跟轿夫说,王妃身子弱需要锻炼,停轿走回王府。”棠郁说道。 “是!” 不一会,后面传来暮欢颜疑惑的声响和豆蔻不解的询问。棠郁眉头才稍稍松开,继续闭目休息。 暮欢颜倒是愿意走走,毕竟她都没正眼看过古代的街道。可豆蔻担心夫人的身体,仔细地服侍着,大眼睛四处张望。 古代的街边摆了许多档口,贩卖着新鲜的蔬菜还有新奇玩意。 一个捏泥土小人的档口吸引了她,很多新奇人物,五颜六色的。 “姑娘,要捏一个吗?十文钱一个。”老人从手中的泥人上抬起头,五官被晒了黝黑,但双眼炯炯有神。 手中的泥人也快完成,是一个调皮的小娃,拿着小棍子甩动,栩栩如生。 暮欢颜瞬间感兴趣,“这个能亲手制作吗?” 老人听到这问题有些许惊讶,毕竟以往的客人都是直接购买,还真的第一次有客人说想自己制作。 “可以,但需要十五文钱一个。” 暮欢颜微笑,从腰间掏出三十文递给老人。“我要做两个,一男一女。” “好嘞。” 棠郁的轿子走得很慢,回到府上,等了一炷香也没等到暮欢颜回来,天空只剩下一丝白光,很快就被黑暗倾吞。 “还没回来?”棠郁坐在大厅上,手指一遍遍敲打椅子,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脸也越来越黑了。 “回王爷,还没有……”管家害怕的低下头,尽量缩小存在感。 手中的茶杯脱落,直接往地上摔,瞬间变成无数的碎片。 管家迅速跪在地上,“王爷息怒息怒。” 棠郁脸色铁青,他坐的地方能清晰看到大门,等了又等,杯子碎了无数个,天空最后的白光都消失不见了。 大厅上,点起了蜡烛。 管家跪在地上不敢起,额头上全是冷汗,心中祈祷王妃快点回来,他承受不住了。 这时,门口响起女子嬉闹声,随着望见暮欢颜满脸笑容地走进来,还跟旁边的豆蔻说笑。 “还知道回来?”棠郁见到对方还有心思说闹,心中的火变成熊熊烈火,烧不完扑不灭。 门口两人呆住了,笑容维持在脸上。 暮欢颜磨磨蹭蹭地走到棠郁身边,迅速露出嬉皮笑脸,从袖子里掏出两个泥人,递到棠郁面前,“王爷,你看!” 还没看一眼,棠郁直接大力挥手,狠狠打在暮欢颜左手腕上,两个泥人脱手而出,砸在地上,变了形。 “你身为王妃,天黑不知回府,成何体统!”棠郁背手怒骂,根本没留意地上两个泥娃。 暮欢颜没回答,双眼静静注视着地上的泥娃,本来两个小人,一男一女,虽手工笨拙,但还能清晰看出是她和王爷。 可现在…… 没听见对方的争辩,也没听闻哭泣声。棠郁转过身,偷瞄暮欢颜一眼,发现对方静静地瞧着地上奇形怪状的泥土。 还见她叹了一口气,像似自言自语道:“算了。” 棠郁更加不懂,直接询问:“算什么!” 暮欢颜微笑抬起头,福了福身,“王爷,我累了,先回厢房了。” “暮欢颜,你给本王站住!”对方根本没回头,也不再用爱慕的眼神望着他。想到这,棠郁心里非常不舒服。 蹲在两堆泥土边,愤怒瞪着地上的泥土,像瞪着暮欢颜一般。 “王爷。”秦楼走进大厅里,他刚刚被派出去保护暮欢颜,见对方进府后,立马去完成王爷派得另一个任务。 现在才完成回来。 “秦楼,本王不是派你保护王妃吗?怎弄这么晚?”棠郁疾言厉色说。 秦楼疑惑问:“王妃没有将泥人送给王爷吗?” “泥人?”随后棠郁指着地上两个像人性的泥土,“是这两个?” 秦楼点了点头,蹲下身捡起泥人惋惜说道:“这两泥人是王妃亲手捏成的,模样和王爷八成像呢,另一个能从服饰上看出是王妃,可模样根本不像。” “王爷,王妃被摊位老板训斥很久才完成的。” 棠郁久久不能思考,本以为她贪玩忘记回府时间,思来想去也没预料到暮欢颜是给他制作泥人。 从秦楼手中拿回泥土,着眼看去,撇了撇嘴说:“尽做多余的事情。” “王爷……” “明日本王有事,不上朝了,你跟皇兄说一下。”棠郁转身就往厢房去。 —— 一早,豆蔻无心打采地帮暮欢颜梳妆打扮,模样像极干了的橘子,五官全皱在一起。 无力地一下一下梳着秀发,搭配饰品,整理裙摆。 暮欢颜轻笑道:“怎么了?” 豆蔻抬起头,随后叹了口气。“这次回门又小姐一人,只怕又被多舌之人乱说,要不夫人再去求一下王爷,或许对方愿意去?” “不了,昨日你也瞧见王爷生气模样,快吞了我一般,我还去求他,找死吗?只是可怜我三十文钱呢,早知道捏一个我一个你更好。”暮欢颜注视着昨日割伤的手指,上面结疤,倒是不疼。 可昨日被棠郁打伤的手腕隐隐作痛,涂了药酒暂时能缓一下,今晚回来前一定要找大夫看一看。 揉着肿起来的手腕,不仅跟随豆蔻一起叹气。 “这……还是算了。”豆蔻注意到暮欢颜的动作,连忙拿过药酒,倒出一点暗暗使力地在对方手腕搓。 “夫人忍忍,药酒得使劲搓才有效果。” 暮欢颜摇头,拍了拍豆蔻的手。“准备出发了,不然晚了父母亲会担心。” 门口早就准备好一辆马车,豆蔻迅速将礼物塞进马车里,再将暮欢颜扶上车。“马夫,可以走了。” 就在马车准备走动时,一个身穿黑色衣裳的男子快速跑上马车,使得车夫停了下来,豆蔻呆呆站在旁边。 上了马车的棠郁引上暮欢颜视线,淡定地坐了下来。 “本王坐马车都得你允许?” 暮欢颜暗笑道:“不用,王爷今日不用上早朝?” “不用,休息,所以出来逛逛。”棠郁用力的掀开窗帘,看向外边。 “那正好,要不要和我一起回门?应该挺有趣的。”暮欢颜觉得像哄孩子一般,稍稍往棠郁身边坐。 棠郁也发现,哼了一声没说话。突然嗅到一股药酒味,望向暮欢颜,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直接掀开遮挡住手腕的衣衫,白皙的手腕上淤青了一块,还稍稍突肿。 “这……”棠郁有些不知所措,昨日他记得碰到过暮欢颜的手,当时太生气了,力度有些控制不住。而且当时暮欢颜没喊疼,他便以为没事。 “肿了,你打的。”暮欢颜夺回手,整理好衣衫挡住手腕。 “……”棠郁说不出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要不本王帮你涂药酒?” “涂了。” “要不帮你揉揉?” “不用,疼。” “……”棠郁彻底没话说了,在马车上也坐立不安,维持一个动作没变化。 暮欢颜哭笑不得地偷瞄棠郁,发现对方的不自在,也不打破。其实方才她是故意的,不然棠郁根本不知道错。 说话期间,马车缓缓到达目的地。 豆蔻说:“夫人,姑爷,已经到了……” 暮欢颜从位置上站起来,掀开帘子,在豆蔻的帮助下走下马车。 轿子里的棠郁反应过来时,发现暮欢颜都站在马车旁等他了,开始有些恼。 这时,一道打乱气氛的声音响起,走出一个梳妆打扮华丽的女子。“哟,王妃又你一个人回来啊,王爷可真忙啊。” 第3章 暮欢颜抬眼望去,是原主幼时唯一的玩伴姜家千金姜雯,以前关系可好,到了婚嫁年龄,各种嘲讽暮欢颜。 在她嫁给王爷棠郁后更加变本加厉。 “谢夫人,如此有空到丞相府门前散步?”谢府距离丞相府甚远,而且丞相府安置偏远与街市相隔一段距离。 姜雯无端端出现于此,不就是想取笑她。 “我,我这是经过,刚刚与夫君回娘家,想着许久没见你,就过来瞧瞧,没想到遇上你独自一人回门。”姜雯打笑着。 暮欢颜附和点头,对着轿子里面喊:“夫君,快点出来,跟我幼时的好友打个招呼。” 人要面子佛要金衣! 轿子门帘被掀开,棠郁缓慢地从里面走出来,在阳光下,模样显俊美温柔,除去他瞪着暮欢颜的眼神。 棠郁走到暮欢颜身边低头私语,“本王欠你的。” “呵呵,王爷真会说笑,快跟谢夫人打个招呼,毕竟对方是我曾经的好友。”暮欢颜轻推棠郁过于靠近的脸,讪皮讪脸说道。 姜雯手中的手帕快被扯烂了,怒视面前两人恩爱。 本来她与暮欢颜一起长大,可谓是最亲的好友。那次宴会她也有去,坐在暮欢颜身边。见到棠郁时,两人眼中都闪着爱慕。 其实她们不是第一次见棠郁了,六岁的宴会上,暮欢颜非常喜欢吃枇杷,桌面的都被她几乎吃光。或许是被棠郁瞧见了,那时的他还很温柔,亲自将枇杷放到暮欢颜面前。 只不过后来被旁边的徐如烟抢走了,姜雯心中很高兴。 但从那时起,姜雯经常留意暮欢颜,发现对方身上的优点她身上也有,两人样貌也相差无几,反而更为健康的姜雯更胜一筹。 可两人父亲都向皇上赐婚,唯独暮欢颜成功,她就被拒绝,嫁给没有爱意的谢永。 “王爷好。”姜雯迅速行礼,脸上的笑容真实几分。 棠郁扫了对方一眼,“嗯。” “王爷,我叫……” “啊,对了,父母亲在里边等很久了,我们先进去吧。”暮欢颜打断姜雯的介绍,抱歉地笑了笑,“谢夫人,真是不好意思,今日王爷为了我请了早朝,所以珍惜时间,我们先走了。” 暮欢颜使劲拉着棠郁进了府门。 姜雯恼怒地使劲踹地,五官满是愤怒,吓得躲在门边偷看的豆蔻迅速缩回脑袋,追上自家夫人。 “别拉了,你的手还没好。”棠郁挣脱掉暮欢颜的手,悠闲自在地跟在身后。欣赏着丞相府的环境,他真的没进来过。 迎娶暮欢颜时在大门等着,三朝回门也没和对方一同回来。 到处绿油油的,满是植物,与暮欢颜的小院子一模一样,都是挂满植物,根本不理会美感。 暮欢颜可不肯,再次挽起棠郁的手。 对方再次甩开。 “王爷,我的手很疼,你方才不是说帮我揉揉吗?”暮欢颜直接伸出手,故意露出淤青肿的手腕,眼神暗示棠郁。 棠郁无可奈何,牵起对方的手,僵硬地揉着。 “暮欢颜,本王忍你。” 暮欢颜笑嘻嘻地说:“谢谢王爷。” 听闻今日是妹妹回门日,暮长时早在前厅来回走动,时不时看向前面的转弯处。 “兄长,你来回走动,弄得我都眼花了。”暮映红本来在厢房看小话本看得津津有味的,突然兄长闯进,直接将她带出前厅。 说今日是欢颜妹妹回门日,她便不跟他恼火了。 “妹妹你说,欢颜怎还没回来?”暮长时着急道。 暮映红翻动小话本,想找回刚刚看得正精彩的部分。 “或许有事耽搁了,何况爹上朝还没回来,恐怕妹妹需要等上王爷才回来。” “你觉得棠郁会一同前往?上次还不是小妹一人回来,还染上风寒呢。”说到这,暮长时就生气。 小妹从小身体虚弱,一人回来受了点凉,顶着风寒还得回王府,说成亲后不得独自在娘家过夜。 随后几日都病得昏迷了。 “不知道,别问我,我不清楚。”暮映红撇开所有关系,拿起小话本继续看。 暮长时瞪了大妹一眼,继续着急地张望。 忽然一道藕粉罗衣的身影出现,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子,两人看似有说有笑。 “欢颜!”暮长时大喊。 声音大得让暮映红吓掉手中的书籍。 暮欢颜从棠郁身上移开了视线,瞧着不远处的哥哥,觉得既陌生又熟悉,恐怕熟悉感是原主留下的。 欢笑喜悦地举起另一只胳膊摇手,“大哥,二姐。” 棠郁只是露出一抹笑容后,继续盯着暮欢颜的手腕,轻揉着,没有原先的僵硬。 暮映红与暮长时并排站着,两人都留意到棠郁牵着妹妹的手,关系亲密得很。 “大哥,都说谁都喜欢我们的小妹。”暮映红用手肘戳了暮长时腰间,炫耀说道。 “哼,那是当然。” —— 饭桌前,暮意和秋扇两人装得若无其事地瞄了好几眼棠郁。 本来大儿子说王爷和欢颜一同回来,他们夫妻打死都不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暮意想着上朝时遇到王爷,无论如何都得拉着对方前来,至少晚上棠郁带欢颜回王府,也好打消城里的谣言。没想到早朝没见着人,对方却来到府里了。 “王爷,尝尝菜肴合不合胃口。”暮意说道。 暮欢颜快速制止棠郁说话,微笑地对暮意说:“爹,没外人的情况下,可以直接喊名字,无需这么严肃嘛。” 棠郁听完想拒绝,可瞄到暮欢颜故意露出的手腕,强忍住。但在桌底下踢了暮欢颜的小腿,力度非常轻。 “哈哈,好好,棠郁快尝尝。”本来暮意心中还是不舒服的,毕竟女儿嫁给对方,三朝回门就让欢颜一人回来,今天对方为了女儿请了早朝,心里的疙瘩也没了。 用公筷夹了一块鱼肉递到棠郁碗里。 “谢谢……”棠郁假笑道。 暮欢颜狠狠踩了棠郁的脚背。 “哦!暮欢颜你!”棠郁直接愤怒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指着暮欢颜的脸。 暮欢颜用肿的手轻轻挽起掉落的秀发,得意地对棠郁笑道:“怎么了?” “你……你怎么不提醒我呢。”说完坐回椅子上深呼吸,以减少心中的愤怒。棠郁方才多狠自己为何打伤对方的手,为何将两个泥人甩在地上。 “提醒你什么呢?” “带礼物前来啊!”棠郁歪过身体,装作低下身看桌底下,压低声音说:“暮欢颜别太过分。” “嗯,知道了。”暮欢颜吃笑地夹了几个冬菇给棠郁,“王爷你喜欢吃的。” 棠郁瞄了一眼碗里的冬菇,用筷子夹起一个放进嘴里。“嗯。” 暮欢颜真了解他。 “爹娘,王爷如此忙肯定忘记带礼物,所以我就买了一些,不知你们喜不喜欢。” 话刚完,豆蔻艰辛地将礼物拿进屋,觉得放在地上又不礼貌,四处一看,发现站在不远的秦楼。 “有空吗?” 秦楼:“……” 豆蔻见对方没理会,只好艰辛地抱着礼物。 秦楼望了身边小人一眼,伸手将礼物全拿起来,继续安静地站着。 “谢谢啊。”豆蔻露出灿烂地笑容。 秋扇瞧见一大堆礼物,心疼说道:“棠郁、欢颜你们不用破费,上门吃顿饭而已。” 其实之前女儿出嫁前,她塞了一些钱给欢颜,生怕女儿不肯花钱,熬坏身体。 暮欢颜瞬间明白娘亲的意思,笑着说道:“放心,花的是王爷的钱。” 这下心疼妹妹的暮长时、暮映红松了一口气,纷纷拿起筷子吃饭。 棠郁也不在乎,吃着暮欢颜夹给他的菜肴,每次临近吃完,对方都继续夹给他。 吃完饭,暮欢颜被秋扇拉进厢房母女谈话,暮意只好陪着棠郁在府中走走。 见棠郁一直留意悬挂在树上、柱子上的罐子,灿笑道:“这是欢颜的作品,她整日在府中又没别兴趣,便整日玩弄花草,有时一兴奋都忘记睡觉呢。” 暮意脸上充满慈祥的笑容,抬起手拿下其中一盆递到棠郁手里,指着不同颜色的花朵。“本来这花枝被风吹折了,欢颜不忍心便把它接到其他花上,原本抱着失望的心情,没想到居然活过来了。” 棠郁望着不同颜色的花朵,外围是深红色,里边居然是浅粉色。 “王府也挂满了植物……”虽然只有她住的院子而已。 “哈哈哈,那说明她已经熟悉这个地方了,当成自己家了。”暮意大笑道。 棠郁无言。 两人走进一个院子里,门口垂着无数条被修剪过的植物胡须,一条条垂下来,想要进去的话,需要从中间拨开。 无需暮意解释,棠郁都知道这是暮欢颜的院子,别的女子厢房都是胭脂香,她却是花香。 “这是欢颜的院子,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欢颜最讨厌别人碰她的东西。”暮意继续往前走。 可棠郁突然对暮欢颜的院子很感兴趣,拨开植物胡须,走进去。 “棠郁别进去!” 坐在母亲厢房里的暮欢颜根本不知自己院子有人闯了进去,乖巧地低下头聆听母亲苦口婆心劝告。 “不得半夜不回府!” “不得省吃俭用,没银子可以回来拿。” “不得生病了不去看大夫。” “不得……” 暮欢颜觉得耳朵全塞住了,全是母亲的不得、不准、不许。 “娘亲知道你喜欢王爷,但身为女子多为自己考虑,娘亲愿意你自私点,只求你平平安安即可。”一滴泪珠子落在暮欢颜手背上,抬起头,见秋扇满脸泪水,眼中满是不舍。 暮欢颜抿紧唇瓣,故意瞪大眼珠子,不让眼眶的泪珠落下。上一世她娘亲去得早,父亲在她十岁时出车祸去世了,流转许多亲戚家,可以说没有童年。 没想到穿书倒重新给她安排了家人。 “娘亲,王爷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秋扇欣慰地点头,望向窗外发现太阳逐渐落山了。“你们赶快回去吧,不然晚了。” “嗯。” 暮欢颜和秋扇走到前厅时,发现棠郁早就在等着,手里端着一杯茶水,表情有些得意。 暮意对上女儿的视线时躲躲闪闪的。 上了轿子,棠郁靠近闭目养神的暮欢颜,沾沾自喜地说:“原来你一早就暗恋本王啦。” 第4章 暮欢颜的院子里种植了许多花草树木,两个极其突兀的花坛建筑在围墙边,手工一般,按照暮欢颜的习惯,恐怕这两个花坛是她建的。 棠郁想象暮欢颜小身板抬着沉重的砖块搬来搬去、挖土种花弄得浑身脏兮兮,看到花开的喜悦笑容…… 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形成。 “棠郁,还是出去吧。”暮意担心说道。 上次暮长时闯进来不小心打翻了一盆花,欢颜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突然被人打翻了,生气很久,好几天脸都是铁青的。 还气坏身体,卧床生病三天,最后还是长时前来道歉,赔了三盆同样品种的花才解决。 棠郁表面点头,可行为上完全相反。站在竹栏下瞧了一会,花坛前欣赏一阵,手中摘了不少花苞。身后的暮意连连叹气。 推开厢房门,迎面清香扑鼻,房间窗户打开,春风卷起花香从窗户上偷偷摸摸进来。厢房没有像院子一样到处摆放植物,只有几株道不出名字的花草。 正对门口悬挂着一幅枇杷图。 “她最爱枇杷。”棠郁轻笑摇头,观察墙上的枇杷图,画笔笨拙,新学作为。 暮意点头,满是慈爱的眼神望着枇杷图。“她说枇杷最适合整口吃,极其有满足感。” 棠郁点点头,她倒是一整个一整个吃,硬是将腮边子弄得鼓鼓的。 随意四处张望,也没什么有意思之物,正当棠郁想离开时,突然瞄到桌面上的一幅画,或许被风吹开了,露出画中半人。 能从玉冠上看出是个男子。 棠郁挑起眉头,拿过一支毛笔嫌弃地挑开画。画纸摊开,另一边掉落在地上,上面画着一个男子。 男子坐在宴会里,手拿白玉酒杯,头发如黑玉般乌黑亮丽。一身黑色玄纹底衣衫,样貌清秀俊雅,剑眉星眸,嘴角紧抿,低头安静凝望手中的白玉杯。 暮丞相也注意到了,一年前的宴会,这男子分明是十九岁的棠郁,那时刚从边境回来,肤色有些黝黑,但画中的他极其宁静。 他有些庆幸当时勇求皇上赐婚,女儿才如愿嫁给心爱之人。欣慰地拍了棠郁的手臂,双手一背,走出厢房。 房间中留下棠郁一人。 安静地凝视桌上的画,嘴角悄悄扬起,眼中充满喜悦。“画得倒逼真,可想而知当时暮欢颜有多留意本王。” 随后继续翻开摆放在桌面的画像,每一幅都是棠郁。 有一些场景他没去过,应该是暮欢颜自行幻想的。 其中一副画像,棠郁身穿纯白衣衫,手放在背后,抬起头凝望头顶飘落的桃花,些许桃花落在秀发上。 远处桃花树旁躲着一个女子,悄咪咪地偷看男子,这女子正是暮欢颜。 这幅画,棠郁一动不动地看了好一会,最后直接卷起来,拿走。 —— 轿子里,男子一脸得意与女子对视,两人相隔很近。 “暮欢颜,原来你爱慕我这么久。”棠郁说道,感受到暮欢颜的呼吸喷到脖颈上,有些心里痒痒的,不自觉地往后移动。 发现对方除了一开始惊讶地抬起头后,就一直低下头,秀发挡住她的脸,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神情。 “害羞了?” “噗呲,哈哈哈哈。”暮欢颜哄堂大笑,眉眼弯弯。动作有些古怪,好像在顾及受伤的手。 棠郁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盯着对方,心里极其不舒服。大手捉着暮欢颜的手,稍稍用力按了红肿部位。 使暮欢颜瞬间变脸,连忙拍打对方的手,暗示对方松开。 可能力气有点重,疼得暮欢颜眼角湿润,眼睛泪汪汪的。 “你笑什么!”棠郁迅速松开手,双眼直直地看着暮欢颜,发现对方眼眶红红,眉头皱起,随后,暮欢颜眼中滑下一滴泪珠。 棠郁一惊。 受伤的手得到解放,暮欢颜轻抚疼痛处,想扫走痛意,抬起手臂,用罗衣擦去泪水,根本不理会棠郁。 “你告诉我笑什么,本王能送你去看大夫。”棠郁在心中已经打自己一拳了,本来他不是这样想的! “不用,我自己会去。”暮欢颜恼火地说。 棠郁偷偷瞄了一眼暮欢颜,发现她手腕处红肿更厉害了。转眼看向自己的手,他只是稍微用了一丁点力气而已。 “秦楼,不回王府了,刚好本王有点不舒服,去医馆。” “是,王爷。”秦楼一直跟在轿子旁,听力极好的他,全听到了,跟轿夫说了一下,轿子往最近的医馆而去。 感受到暮欢颜疑惑的眼神,棠郁干咳几声,“你……你别误会,我是真的不舒服,咳咳。” 暮欢颜收回眼神,低头望着手腕发呆。 坐在一旁的棠郁一直装着不在乎,偶尔咳嗽几声,眼睛到处扫看,看得最多的地方是暮欢颜身上。 实在忍不住,小声询问,“很疼?” “疼……”暮欢颜也不想掩盖,直接点了点头,冷汗从额头留下。其实从暮府出来时已经疼得嘴唇都发白了,还被棠郁用力按了一下,更加疼了。 棠郁一把将门帘拉开,神情非常严肃,愤怒道:“还没到!” 轿夫挥鞭的次数加大,顶着背后想吃人的视线,医馆终于到了。 “大夫,大夫。”棠郁一个劲的跑进医馆里,瞧见几个病人,正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匆匆走来,畏畏缩缩的。 城中无人不知,城中只有一位王爷,曾经和皇上联手,用计谋将其余兄弟打入大牢,手段极其恶劣。而且这位王爷脾气暴躁,很多奏折都是弹劾棠郁,可那些奏折隔天会出现在棠郁手中,对方还带去上朝,一个个读出来。 最后摔在地上,从此也没大臣弹劾王爷了。 “王爷,有什么事呢?” 棠郁直接从背后将暮欢颜推出来,轻抬对方的手,有些着急地说:“她手受伤了。” 老者着眼看了一眼红肿的手腕,伸手想仔细检查一番,一条雪白纱巾铺在上面。 那条纱巾是暮欢颜的,只是被棠郁拿出来使用。 “隔着纱巾看病比较好。”棠郁说完转身站在门口边,装作看风景。 暮欢颜和老者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棠郁虽然是王爷,有些行动非常像小孩。 最后暮欢颜从医馆出来时,受伤的手被搓了药酒,包扎地像猪蹄一般,中间还夹了一块板,固定住不能乱动。 离开时老者还将一大包药材递给豆蔻,说是能缓轻疼痛,棠郁硬是要了三大包才肯离去。 豆蔻两手挽着三包沉重的药材跟在马车边,眼睛时不时忘向夫人,刚刚夫人走进医馆前她瞧见受伤的手肿成鸡蛋大小,夫人额前满头大汗,嘴唇都白了。 她非常担心。 “需要帮忙吗?”秦楼不忍心问道。 他望着豆蔻手提沉重的药材,长度抵达她小脚处,行走笨拙。圆溜溜的眼睛还到处看,刚刚差点被磕倒了。 豆蔻转头看向秦楼,嫣然一笑,“好啊,你人真好。” 递给秦楼两包,自己还拿着一包。 两包对于经常练武的秦楼来说非常简单,可行走的速度与豆蔻一样,肩并肩走。 棠郁扶着暮欢颜重新上轿子,故意拿了一个垫子让她放手。马车缓慢地前行,方才暮欢颜看病时,棠郁故意走到轿夫身边说,轿子里有病人,速度放慢,不能抖得太厉害。 棠郁望着暮欢颜包扎的手,摸了摸藏在身后的画像,“暮欢颜。” “嗯?” “你是不是……很喜欢本王?”说完,棠郁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咳嗽几声。 暮欢颜没回答,微笑地望着棠郁。 假如是原主,能很肯定的回答:是! 可她不是原主。 “那王爷为何娶我?”反问道。 这下问住棠郁了,当时皇上询问他,姜大臣和暮丞相女儿都爱慕自己,棠郁想都没想直接选了暮欢颜。 姜大臣的女儿他完全没记忆,可暮欢颜他记得。 宴会上爱吃枇杷的少女,应该相处起来还不错。 可在定下来前,听闻暮欢颜表哥秋新爱慕表妹,还想提亲。 棠郁很不爽,即使娶了暮欢颜回来,只是当养了一个丫鬟而已,只是这个丫鬟不用工作,身份比管家高,府中所有事她都能管,唯独不能管他。 “我是大臣,皇上下旨我必听。” 暮欢颜点点头,掀起窗帘看向窗外,太阳已下山,外面只有一些烛光照耀。“不喜欢。” “嗯?”棠郁的心猛然疼一下,像被针扎过。有些怒火地问:“你说什么!” “呵呵,我说不喜欢太阳下山。”暮欢颜迅速收起情绪,她现在还不能惹棠郁生气,书中曾说过他带人灭了丞相府。 现在最重要是哄好棠郁,或许能留丞相府全部人的命。 “那……本王刚刚询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棠郁像松了一口气,心中不适感也消失不见。 暮欢颜笑道:“喜欢啊,肯定喜欢,不然也不会嫁给王爷啦。”还故意坐过去,靠在棠郁肩膀上。 “哼,油嘴滑舌。”棠郁没有阻止对方动作,僵硬地坐在原地,呼吸也不敢幅度太大。 第5章 伤筋动骨一百天,前十天早中晚厨房都送来骨头汤,暮欢颜都喝腻了,瞧见骨头汤都想吐。幸好拆了绷带,能拒绝喝三顿骨头汤,减少到一天两顿。 豆蔻生怕闷坏夫人,从王府外带来了不少话本,倒能打发些时间。 暮欢颜望着窗外的景象,她房间正对枇杷林,黄澄澄的枇杷结在树上,在阳光下特别耀眼,露水滑过圆滚的枇杷身,落进泥土里。 “豆蔻,王爷在府上吗?” 豆蔻停下手中的活,思考半响,“马上就上完朝回来。” 望着夫人笑眯眯的笑容,豆蔻脑袋闪过一丝怪异,连忙拿着扫帚挡在门口,哀求地说:“夫人,您可要注意身体,手腕还没完全好,免得以后留下后遗症啊!” “你别担心了,我会小心点的。”暮欢颜扭了扭受伤的手,老医者的医术很棒,手腕已经不疼了,只是药还没停。 何况再闷在厢房里,她会闷出病来的。 暮欢颜对着豆蔻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我们去门口等王爷回来。”说完直接走出厢房。豆蔻瞧了一眼手中的扫帚,连忙扔下,追上夫人。 她跟不上夫人思想节奏。 马车平稳地停在王府前,棠郁从上面走下,纵身一跳,双脚踩在地上,一身湛蓝色官服随动作摆动,腰间的玉佩相互碰撞,传出叮玲玲响声,他面无表情,嘴角抿紧,眉宇间透着不耐烦,低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一双藕粉色的鞋子落入他眼眸,抬起,瞧见消失十天的暮欢颜。 这些天棠郁不允许暮欢颜出府,手腕全好才解除,惹得暮欢颜很火恼,直接闭门不相见,几乎厢房都没出来。 “王爷。”暮欢颜眉欢眼笑地看着棠郁,伸手拉住了对方手臂。 棠郁低头瞧了对方手腕一眼,发现已经消肿了,嘴角微微上扬,眉头也随即松开了。抬起头时收起所有表情,“咳咳,干嘛?” “王爷今日累了吗?”暮欢颜站到对方身边,捏了捏棠郁手臂,已解对方的劳累。 棠郁直接捉住那纤细的手,感觉到手心的温度,嗅着暮欢颜身上的花香味,心猛然跳动一下,立刻松开,手悄悄放在背后握紧。 “别捏了,你手还没完全好。”棠郁悄悄问过大夫,说已经拆绷带了,但不能做重活。原先心根本定不下来,先如今瞧见了,倒心安。 暮欢颜停下动作,安静地捉着棠郁的手臂。“已经好了,今日特别牵挂王爷,所以才到前门迎接王爷。” “先前不是不愿见本王吗?” “呵呵,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的。”暮欢颜狗腿模样。 身后的豆蔻呆住了,望着满是陌生感的夫人,在丞相府,夫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即使是面对丞相也不会撒娇。 可现在……完全不一样。 “喂。”一道声音使豆蔻迅速清醒,转头,瞧见秦楼站在身边。 “秦楼,怎么了?”同一王府人,肯定清楚对方名字。而且豆蔻小时候记忆力就好,丞相府所有人都记得,刚来王府,两天就记住所有人了。 秦楼有点愣住,手捂住嘴巴,双眼直直对视着豆蔻。一会后,“豆……豆蔻。” 刚喊完,只见豆蔻往前面追,原来暮欢颜拉住棠郁往王府里走了。 秦楼叹了叹气,跟上去。 棠郁很享受暮欢颜对着自己笑嘻嘻,以为对方是报答那天送她去看大夫恩情,走起路来都挺起胸膛。 但走到枇杷林就被拉住,停了下来。 “怎么了?”棠郁疑惑问道。 暮欢颜笑眯眯地指着头顶的枇杷。 棠郁以为对方嘴馋,承诺道:“等会,我让家丁摘去送给你。” 想走动时,继续被暮欢颜拉着。 棠郁瞪着暮欢颜,瞧着对方还是笑嘻嘻,心中荡起不祥预感。 “王爷,我自己摘可以吗?” “不可以!暮欢颜你手还没好!”棠郁大力捏着暮欢颜肉肉的腮帮子,双眼喷出火花。 他就在想,为何今日暮欢颜如此好态度,原来是别有目的。 “王爷……”暮欢颜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棠郁。“王爷,王爷,王爷。” “想都别想!” —— 枇杷林里,少女蹦蹦跳跳,指着熟透的枇杷喊道:“王爷,这边这边。” 棠郁抬着长竹竿,马上移过来,对着暮欢颜所指的枇杷,一扭,整个枇杷枝卡在竹杆分叉口。 原本他是想让家丁动手的,可瞧见暮欢颜和家丁的互动,异常刺眼,他直接抢过来了。 “哇!”暮欢颜伸手将枇杷拿下来,摘了两颗,其余递给豆蔻先拿着。 熟悉地拨开皮,整个落入口中,酸酸甜甜的! 将另一个也拨开皮,走到棠郁面前,递给对方。“王爷,张嘴。” 毕竟出劳力的是棠郁,不给点好处,对方可要生气了。 棠郁没看枇杷只看暮欢颜,张嘴咬走一半枇杷,这颗枇杷比其他甜。 暮欢颜也没注意,将剩下的全扔进口中,继续瞄准目标。 棠郁将整个过程都看入眼里,手不自觉颤抖,对于暮欢颜这个动作他没有意见,可心里感觉怪怪的,像高兴。 偷看时正好与暮欢颜对视,像偷瞄被捉住一样,面红耳赤说:“暮欢颜!你不能将本王的东西都吃了!” 暮欢颜撇了撇嘴,“知道啦。” “哪串!”棠郁说。 “这串,还有这串,看起来都很好吃啊。”暮欢颜瞬间被带走,黑溜溜的眼睛到处看,指着想要的枇杷。 棠郁记下每一串,从笨拙的方式摘变得非常熟悉,一瞬间就将暮欢颜指的枇杷都摘了。 看着一整个篮子的枇杷,暮欢颜心花怒放。 “你,帮我拿回院子,豆蔻我们回去吧。”暮欢颜随便指了一位家丁,自己拿起一串,跟棠郁福了福身体,往院子方向走。 棠郁懵了,随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暮欢颜从一开始就打算让他摘枇杷,报不给她出府的仇。 一手捉住想快步逃离现场的暮欢颜,揪着对方的衣领。 “暮欢颜你真好啊,敢这么玩弄本王?”抬起手,望见暮欢颜害怕地闭起眼,眼睫毛还抖动着。 也没狠心打下去,揪着对方衣领,迫使暮欢颜跟着对方,姿态还不优雅。 “王爷,你这是干嘛?”暮欢颜询问道。 棠郁没说话,直接拉着对方往书房而去,听着背后唧唧咋咋吵闹声,眉头皱了又皱,压低声音说:“暮欢颜,你记得本王在船上跟你说了什么吗?” 暮欢颜脑中浮现当时棠郁所说的话:本王最讨厌唧唧咋咋声,你最好少说话…… 立马捂住了嘴巴,用眼睛控诉。 棠郁一脚踢开了书房门,将暮欢颜按坐在椅子上,刚转身,已经感应到暮欢颜想偷走的动作。 “这是王府,本王哪里都能去,即便是你的院子。” 暮欢颜乖巧坐直,“王爷真伟大。” 开始四周查看,这是暮欢颜第一次进入棠郁的书房,之前原主没到院子门口就被家丁挡住了。 书房摆设简单,只有一张书桌、几张椅子和书柜而已,装饰都没有。 棠郁坐在椅子上,着手开始翻开奏折,今早皇兄下朝后递给他让他好好研究的。 双手摆放在桌面,手指轻敲着桌面,嗒嗒嗒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很是响亮。 暮欢颜静坐着非常不自在,问道:“王爷……你捉我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之前不是想进书房研究一番吗?”棠郁认真地回答。 之前管家跟他谈过,说王妃好几次都想进入书房,只是那时他还气暮欢颜,所以拒绝了。 今日看在她态度良好,之前还受过伤的情况下,勉强允许她进来一次。 暮欢颜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低头扶额,她还以为棠郁生气,拉她进来受惩罚。假如是研究书房,殊她不奉陪。“王爷,我还有事想先走了。” “确定?下次我可不给你进来了。”棠郁说。 “呵呵,我还得修剪花草,先回院子了。”暮欢颜在棠郁惊讶地眼神中走出厢房,关上门,忍不住对着房门做了一个鬼脸。 “切,谁稀罕看你书房!”小声说道。 “啊?你说什么?” 暮欢颜僵硬地转过头,瞧见厢房里窗户打开,棠郁黑着脸整个靠在窗台上,眼珠子快喷出火花。 “呵呵,王爷……”对视那喷火的眼睛,迅速拿起裙摆往自己院子跑去,背影看起来很滑稽。 棠郁无奈地叹了气,忽然想到一件事,对着背影喊道。“四天皇宫宴会,我……我带你去。” 说完快速关上窗户。 重新坐回椅子上,视线盯着奏折,可脑海浮现方才暮欢颜露出鬼脸的场景。 “呵呵,倒是有些可爱。” 俊脸满是温柔,丹凤眼里闪着光芒,手捂住嘴唇轻笑。手中的奏折怎样都看不进脑袋,全塞满暮欢颜的脸孔。 “秦楼,去将皇兄赏赐的布全送去暮欢颜院子。” “是。”秦楼推开门出去。 棠郁思考一下,连忙追出去。“秦楼!” 秦楼停住脚步,转头看着王爷。“是。” “送三匹,不,送一匹过去就好。”棠郁认真思考,女子不能太宠,会恃宠而骄的。 “王爷,可皇上送的布料很多,王爷想要送给谁?”秦楼多嘴一问。 棠郁嫌弃地瞪了秦楼一眼,“本王只有一个妻子,你觉得送给谁呢?” “那为何?” “妻子不能太宠,你不懂。” “……是。” 第6章 暮欢颜刚到庭院,秦楼便赶来,手里拿着一匹纯白布料。 “王妃,这是杭州新进贡的布料,王爷说很适合王妃,便让我拿过来。”秦楼手拿布料,面无表情说道。 豆蔻连忙上去接,小手不小心碰到秦楼的手指,秦楼脸有了一丝的动摇。 “谢谢王爷。”暮欢颜毫无形象地坐在石椅上,大口喘气。方才她还以为是王爷追来,吓得拼尽全力跑。 “王爷说王妃刚刚急着逃跑,必定没有听到去皇宫宴会的事,便让我来再次说明。” 秦楼稍稍望了豆蔻一眼,发现对方正在偷吃着枇杷,口水咽了又咽,表情有了半分的松动。 “宴会?”暮欢颜疑惑的看着秦楼。 “是的,四天后皇宫举行家宴。”秦楼回过神说 暮欢颜表情严肃,她记忆中,原主死后不久,皇宫中真的举办家宴,只是棠郁没去。书中也没说明原因,只说棠郁拒绝参加宴会。 白莲花徐如烟不知,盛装出席,去宴会还邀请了姜雯,想要炫耀给对方看,只可惜也没见上心意之人一眼。 那日她倒吸引不少青年才俊。 自从上次掉入湖中已过去十几天,没听闻任何关于徐如烟的消息。 果真按照书中所写,想必此时的徐如烟正在准备,想给棠郁一个完美的印象,想补救那日赏花出丑。 或许是被她父亲掩盖了,京城也没说起她那日落水事件,那个场景真是香艳。 最惨的是,书中没有说棠郁参加了家宴,徐如烟也不知使出什么手段,这些她都得防备。 “夫人,这块布料真好,给您制作一件罗裙前去参加宴会也好。”豆蔻欣喜地抚摸着布料说道。 暮欢颜抬头扫了一眼布料,纯白云纹。突然一个想法从脑海浮现。兴奋地问秦楼:“府中还有和这批布相同的吗?” 秦楼点头,“皇上赏赐很多,其中还有一匹粉色的。”王爷深知王妃喜欢粉色,说不能太宠妻子,所以让他送了纯白的布料过来。 “粉色那批在那里?” “王爷厢房。”秦楼说完,鞠躬撤退。 暮欢颜靠在石桌上,无力地望着天边的白云。 刚从危险地带逃回来,现在又让她回去,她非常不愿意。可一想到白莲花嫁进王府,和她平起平坐,她心里就毛骨悚然。每日提心吊胆地活着,生怕下一秒被害死。 这个险她得冒! “豆蔻,替我准备一盘枇杷,我去找王爷谈心。” —— 暮欢颜独自站在棠郁书房前,手端着一盘新鲜的枇杷,每一个又大又圆。瞄了一眼守门的家丁,挺起胸膛地说:“我找王爷有急事。” 家丁推开了门,同声说:“王妃请。” 声音和行为吓到了暮欢颜,以往原主来,他们都是黑着脸,话都不说,今日居然如此热情,难以习惯。 暮欢颜挺起胸膛,满脸微笑地进去,还跟守门家丁说:“嗯,很好,下次继续努力。” 惹得家丁们他们汗颜。 望着书房,暮欢颜咽了咽口水,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上前敲门,压低嗓音喊:“王爷。” “嗯?”房间传出棠郁的不耐烦。 “呵呵,王爷看书也累了,要不休息一会?”暮欢颜深呼吸,脸色的笑容都僵住了,抽出一只手揉了揉脸颊,重新露出一抹笑容。 房间一片寂静。 时间过了许久也没听闻厢房里传来回答,暮欢颜站在原地犹如针扎,前有老虎后有狼。 “王爷?”鼓起勇气再次喊道。 厢房里幽幽传来脚步声,只见房门被推开,棠郁毫无表情地看着她,“暮欢颜,本王记得曾和你说过下次不给你进来了。” 瞧着暮欢颜的笑容,棠郁心情缓了些许,方才看奏折,看得有些恼怒,又是哪些大臣的弹劾。 无非就是说他脾气暴躁,上朝时出言不逊,毫无礼仪。 正午的太阳异常灿烂,即使春风出来凉意,也不抵太阳猛。暮欢颜正好站在太阳下,额前布满泪珠。 她也没心思擦汗,乖巧地站着,双眼可怜兮兮地望着棠郁。“王爷,我错了,大错特错。只怪我没有好好珍惜,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棠郁扫了暮欢颜一眼,转身往里走,眼中闪过笑意。就在暮欢颜以为失败时,房里出来声响,“哼,饶你一次,进来吧。” 进入书房,瞧见一直想要的粉色布料安静地靠在书桌边,暮欢颜双眼发亮,本来制作两件同款雪白云纹罗衣也好,只是布料有限,现阶段只能将粉色布料拿到手。 “哇,王爷,这批布料真好看。”暮欢颜将枇杷放在书桌上,想伸手抚摸布料,却被棠郁捉住了衣领。 “嗯,本王也觉得好看。”棠郁将暮欢颜按在早上曾坐过的椅子上,发现对方还想站起来,伸出手指点了对方额头。“别动。” 说完走回桌子后,也瞧见桌面上的枇杷,笑了一下。 暮欢颜挺起腰板子,圆溜溜眼珠盯着粉色布料,故意大声说道:“布料真好看,我也想要一批啊。” 悄悄看了棠郁反应,对方还是安静地看手中的奏折,根本不理会她。 “王爷……”暮欢颜站了起来。 棠郁抬起头,指着暮欢颜说道:“坐回去!” 暮欢颜只好垂头丧气地坐过去。 时间一下子过去了半炷香,暮欢颜挺起的腰板子也垂下来了,几乎瘫在椅子上,本来拿给棠郁的枇杷被她偷拿走几个,盘子剩下三两个。 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暮欢颜有苦说不出。眼角偷看棠郁一眼,发现对方从看奏折变成看书籍了。 “王爷?” “嗯?” 暮欢颜哭丧着脸说:“我饿了。”她早餐吃了一点,又吃了许多枇杷,酸酸甜甜的更开胃,何况瞧着外边的太阳,恐怕已经下午一点了。 棠郁没抬头,继续看着书籍,只是这一页从半炷香时已经在看了。“我已经吃过了,不饿。” 方才暮欢颜刚走,他就有些饿,提前吃了午饭。 “什么?!”暮欢颜惊讶地再次询问。 “本王已经吃过了。”棠郁再次重复说。 暮欢颜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棠郁身边,双手捏着棠郁的肩膀,脸上已经无力扯出笑容了。“王爷,你看我如此乖巧,能将那批布……”挑了挑眉,不断看向粉红布料,暗示着棠郁。 “你要来干嘛?”他先前就知道对方喜欢粉色,故意将唯一一批放在书房里,等最后才送,可现如今对方来求,他怎样也得听个理由。 暮欢颜觉得这件事有机会成功,捏肩膀卖力许多。“我觉得很好看……” “然后呢?” “想参加家宴时能和王爷穿同类型的罗衣。” 棠郁顿了一下,有些惊讶地转过身看向暮欢颜,发现对方眼中满是真诚。装作愤怒地说:“……本王何时答应与你参加宴会时穿同样的衣衫了?” 脑袋里早已经浮现两人共穿同样衣衫的情景,暮欢颜挽着他的手臂,眉开眼笑。 忍不住笑了几声。 暮欢颜以为棠郁在嘲笑她,往旁边稍稍移动,在对方背后挥拳。 “王爷,你人最好,最温柔,肯定会答应的。” “不,本王脾气暴躁。”棠郁收起心思,拿起布料细细抚摸。 暮欢颜疯狂点头,可嘴上说:“不不,一点都不暴躁,温柔着呢。” “暮欢颜,上次本王经过你院子,你说我很暴躁的。”棠郁狠心拆穿对方。 暮欢颜脑子快速回想,她说过很多次棠郁很暴躁啊,具体那一次她可忘了。原本她的院子里棠郁很远,也没想过对方会经过。 “王爷,你经过我院子?但我们两个的住所放方向……” 棠郁的手顿了顿,说:“你是不想要了?” 作势想要扔出去,暮欢颜连忙捉住,抱在怀中,拼命点头。“要,我要。” 棠郁哼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装枇杷的盘子,上面只剩下几个青色的枇杷,其余的全进暮欢颜肚子里。有点哭笑不得地问:“暮欢颜,你拿枇杷过来不是给本王吃的吗?怎么全不见了?” 暮欢颜挠了挠脑袋,“嘻嘻,当时太饿了。” “走吧。”棠郁放下盘子,拍了拍衣衫上的褶皱说。 “去哪里?”抱着布料的暮欢颜心满意足,此时此刻只想逃回院子,再让豆蔻端上大鱼大肉,狠狠吃一顿。 棠郁拉着暮欢颜的手,发现对方还紧捉着布料,直接拉开,将布料扔在地上。“别拿了,等一会我吩咐秦楼去订做衣衫。你不是还没吃午饭吗?” “王爷陪我去吃?”暮欢颜兴奋地说。 “……我,我有点饿了,所以想再吃一次,就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棠郁撇开视线地说,眼珠到处观看,是不是喵暮欢颜一眼。 “去去去去,现在就去。”暮欢颜挽着棠郁的手臂,拉着对方走出房门。 棠郁在后边一改毫无表情的脸,温柔地看着暮欢颜,嘴角的笑容怎样也压制不住,手臂缓慢地从暮欢颜手中挣脱掉。 暮欢颜以为对方不喜,也没继续挽着对方。 忽然,手被牵住了。 抬头望着棠郁,眼中满是疑问,她的心跳得有些快。 “别看……”棠郁感觉到暮欢颜的视线,羞红了耳朵,抬起另一只手,按下了对方的脑袋。 第7章 棠郁和暮欢颜两人相临而坐,前方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菜肴,气香味俱全。 暮欢颜瞧见吃得就忘了方才的事情,拿起筷子夹着喜欢的菜。吃了一口,整个人觉得非常幸福,吃得速度加快不少。 她院子里也有一个小厨房,先前棠郁娶她进府时安排的,说不允许她进大厅吃饭。小厨房里的大厨手艺不错,可惜每道菜都加辣椒,根本吃不下。 “诺,王爷,这个酸甜骨好吃。”暮欢颜夹了一块进嘴里,随后才夹给棠郁。 看着暮欢颜小嘴不断蠕动,眼珠子快掉入菜里了。 棠郁无奈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将碗中的酸甜骨夹起,咬了一口,点了点头,“味道是不错。” “对吧对吧,还有这鱼肉,超级滑。”说完继续夹给棠郁。 暮欢颜吃到好吃的都往棠郁碗里夹,渐渐地空碗变成全满,桌面堆放了不少骨头。 待菜肴都吃完,暮欢颜用手帕擦了擦嘴巴,满足地抚摸了突出的肚子。 转头瞧见棠郁的位置上多了一大堆骨头,对方还在奋战中。 “王爷,你很饿吗?” 瞧着对方的碗,根本猜想不到对方已经吃过了。 棠郁抬起头,没说话,细嚼慢咽。待碗中的食物一尽吞下,拿出手帕擦嘴。用手指轻轻弹了暮欢颜额头,“你一直夹给我,我能不吃完吗?” 本来他不饿,只是想陪着暮欢颜吃,瞧着对方吃相,也稍微觉得饿了,品尝几口便饱了,只是暮欢颜一味的夹给她,望着对方的关心,他只能全部吃完。 “你可以拒绝嘛。”暮欢颜捂着额头,小声念叨。 “嗯?” “没事没事,我没说话!”暮欢颜听到棠郁的不耐烦,连忙说道。 这反应极快。 棠郁瞪了对方一眼,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眼角注意到暮欢颜可怜兮兮的模样。将自己的茶杯推了过去,重新再倒一杯。 桌面也被丫鬟收拾好了。 “宴会没什么的,不需要紧张,届时你父亲也会去。”棠郁说道。 回忆中,暮欢颜参加皇宫宴会五根指头都能数过来,以前是丞相女儿,现在是王妃,怕对方会有所紧张。 暮欢颜点了点头,嗅着茶香,低头看向手中的茶杯,里面飘着一片泡开的茶叶,茶水呈淡青色。 “王爷,到时候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吧?” 棠郁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望向旁边的人儿,第一次发现她如此瘦弱,眉宇间还夹着不安。 不自觉地伸过手摸了摸对方的秀发,“放心,没人能欺负你。” 暮欢颜抬起头看向棠郁,眼睛水汪汪的,几缕被弄乱的秀发扫着她脸颊。 棠郁快速撇开视线,像似解释道:“你是王妃,谁敢欺负你!” “哦!”暮欢颜躲开对方的手,有点赌气地整理头发。 刚刚那一瞬间心动是她会错意了! 棠郁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瞧一眼暮欢颜,心中浮起不爽。直接将暮欢颜坐着的椅子往自己身边拉,一只手还护着对方,以防跌倒。 “王爷,你干嘛?”暮欢颜被吓了一跳,连忙捉住棠郁的胳膊。 “靠近点,本王弄乱你秀发,就帮你弄好。” 暮欢颜与棠郁只有两个拳头距离,能相互问道对方身上的气味。 棠郁捉住暮欢颜的胳膊,强制让对方背对着他。解开头顶的玉簪子,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一般垂下。 “王爷你行吗?”暮欢颜十分不相信对方的手艺。 “当然……”棠郁捉住对方的秀发,很快滑顺地从手心逃走,心中痒痒的。 按照平日梳妆一眼,拿起玉簪子直接将秀发挽起来,可结果与他所想不一样。头发太柔顺,速度稍微一慢,根本挽不起来。 暮欢颜坐在椅子上,双腿晃动着,任由身后的棠郁帮她挽头发。 “别动!都怪你,又乱了。”棠郁拍了暮欢颜脑袋一下,拍完后又觉得不对劲,帮对方揉了一下。 挨打后的暮欢颜犹如石像一动不动。 大厅异常安静,暮欢颜觉得无聊,眼珠子到处转动。 “王爷,问你一个问题哦。” 棠郁忙着弄头发,颇有耐心地说:“嗯。” “嘻嘻。”暮欢颜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声,又被打了脑袋才停下。“你是觉得我好看,还是徐如烟好看?” 徐如烟前凸后翘,柳树腰,那清纯的面孔,整日对着棠郁眨眼睛,爱慕都溢出眼眶了。 想起她模样,心里就不舒服。 “徐如烟是谁?”棠郁问道。 “哈哈哈,王爷真好。”暮欢颜瞬间心情愉悦,往后身后,拍了拍棠郁的大腿,已是称赞。 “哼。”棠郁手弄着秀发,一直做不好,心中都有些恼怒了。 直接撒手不弄了,暮欢颜的头发再次恢复垂直状态,头上没有珠饰装饰,脸蛋因刚刚大笑,有些红润。 “本王觉得这个最适合你。”棠郁厚着脸皮说道。 —— 清晨,天刚刚亮。豆蔻拿着花篮跟在暮欢颜身后,花篮里还放着几多新鲜采摘下来的玫瑰,上面还沾有露水,晶莹。 暮欢颜手拿剪刀,将刚刚绽放的玫瑰都剪下来,还瞬间修剪了枝叶。 “夫人,不是说宴会是下午才开始吗?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平日暮欢颜不到巳时不醒,期间被吵醒了,会发闹骚许久。 上次被王爷吵醒,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早点起来做准备,今晚是场大战呢。”暮欢颜嗅了嗅手中的玫瑰,芬芳馥郁。果然古代比现代空气好,水质好,种出来的花草都会好上几十倍。 “豆蔻不明白。”豆蔻疑惑问道。 暮欢颜站起身,将最后一朵玫瑰花扔进花篮里,温柔地看着豆蔻说:“你还小,不需要懂。将玫瑰花拿一半给王爷吧。” “给王爷?”豆蔻惊讶,毕竟入府时,夫人千叮万嘱说王爷不爱泡花瓣浴,今日居然说送花瓣给王爷? “给他就好,没事的。”暮欢颜说完,继续修剪其他花草,春天偶尔下场小雨,花草长得飞快。 豆蔻瞧了夫人一眼,乖乖地拿着花篮去王爷的院子。 还没进院子,就遇到了秦楼。 豆蔻连忙跑过去,稍微有些气喘地说:“秦楼。” 其实从豆蔻低头走过来时,秦楼就瞧见了,本来他是要去倒水给王爷洗漱的,可看到豆蔻后就停下脚步了。 望着豆蔻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过来,小脸蛋泛起点点红润,可爱极了。 注意到对方手臂上的花篮,“你是要给王妃摘花瓣吗?” 豆蔻摇了摇头,将花篮递给秦楼。“夫人说给王爷沐浴用的,叫我送过来,刚好遇见你,你能替我送过去吗?” “给王爷用?” “对啊,夫人是这样说的……” 秦楼只好接过花篮,看了豆蔻一眼,转身走人。 “秦楼。” “嗯?”听闻豆蔻声,迅速回头。 “王妃说一定要把花篮拿回来。” —— 中午,棠郁站在门口,不断瞧着里屋,等待着暮欢颜。 此时的他一身雪白锦袍,袖边封上金色云纹,在衣衫下摆还绣上黛青色的牡丹花纹。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皮肤白皙,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分外鲜明,尤其双唇胭脂般红润。 暮欢颜赶来时,看见棠郁的装扮,按捺不断跳动的心,忍不住露出笑容。 “王爷。”暮欢颜轻喊道,纤纤玉指牵起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莞尔一笑道:“好看吗?” 棠郁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的女子,挽了流珠髻,髻上嵌着一支珠花流苏簪子,转身时簪子上的流苏摇摇晃晃。她穿着粉色如意罗裙,同样是黛青色牡丹花纹,眉目如画,清丽难言,黑葡萄般的眼珠子闪着笑意,脸颊晕红。 还是第一次看她如此打扮。 “王爷,好看吗?”暮欢颜一直等不到对方回应,直接窜到跟前,一副埋怨的表情。 棠郁瞬间晃过来,转过头哼了一声,随即用眼角瞄了暮欢颜,耳瓣迅速红晕。“嗯……还可以吧。” “啊?只是还可以吗?我觉得很好看啊。”暮欢颜可惜道,低头仔细看着罗裙。 棠郁一手挽住暮欢颜的肩膀,“害我等你这么久,快点上马车!” 暮欢颜被推着前行,扭头看向棠郁,“王爷,你不问一下我对你今天打扮的评价?” 扶在肩膀上的手顿了顿,棠郁停在原地,没有再推暮欢颜了。别扭地转过头说:“……你说一下吧,免得你以后抱怨不给你说。” 棠郁能清晰地听到心跳声,另一只手在背后紧紧握成拳头。 “嗯……”暮欢颜捏着下巴,假装全神贯注地看着棠郁,围着对方转了一圈。 “快说!慢吞吞的!”棠郁被看得呼吸都加速了,心都快跳出嗓子了。 “还不错,哈哈哈。”说完直接跑上马车,躲进轿子里。 棠郁呆呆站在原地,耳边传来暮欢颜的笑声。眉头逐渐紧皱,脸也变得漆黑,直接冲进轿子里。 “暮欢颜你玩本王!”棠郁伸手挠着暮欢颜的痒痒。 “哈哈哈哈,王爷,哈哈王爷我没有。”底下的暮欢颜不断求饶,眼眶里都笑出泪水了。 第8章 棠郁被暮欢颜的笑声感染了,跟着笑了起来。最后轻擦对方脸颊上的泪水,缩回了手。“这次我放过你。” “哈哈,谢谢王爷。”暮欢颜无力地躺在轿子上,方才笑得她都快断气了。 休息了一会,坐了起来。一支簪子从秀发上滑下来,落到轿子上,暮欢颜迷茫地眨着眼睛,捡起了簪子,递到棠郁面前。 “王爷……你造成的,得帮我髻头发。” 棠郁抽了抽嘴角,从对方手心拿起簪子,脑里回忆起上次帮暮欢颜挽头发,最后失败告终。 “咳咳,本王累了,你让你的丫鬟帮你吧。”说完靠在轿子上闭目休息。 “那你也要将簪子还我。”暮欢颜伸手去夺,可根本不够棠郁速度快。被捉住了手腕,棠郁闭着眼睛说:“上次你拿了我荷包都没还给我,甚至还占为己有,这次簪子归我,一笔勾销。” “那能这样!”暮欢颜不服气道。 上次是为了斗白莲花才拿的,最后怕还给棠郁惹对方气恼,直接塞进柜子里没拿出来了。 “你想要簪子,找一日我有空带你出去买……”袖子里紧紧捉着簪子,他是怎样都不会还回去的。 “真的?” “嗯。” “很多都行?”暮欢颜眼睛闪闪,捉着棠郁的手问道。 棠郁睁开眼睛,望了一眼暮欢颜,继续闭眼,“嗯。” 暮欢颜宣了豆蔻进轿子里,幸好豆蔻早上时觉得夫人头上的饰品不够华丽,多带了一些。 从袋子里拿出来,金光闪闪的。 暮欢颜看了一眼,转身对棠郁说:“王爷,我能反悔吗?” “不能。” 暮欢颜叹了叹气,“来吧。” 一听到夫人答应,豆蔻兴奋地拿着珊瑚珠排串步簪,上面嵌着很多珠宝,流苏散开,显得繁华贵重。 “好重……”暮欢颜明显感觉到头上很重,与方才的簪子完全不同。 “夫人,你稍等,搭配这个簪得穿耳环。”豆蔻说完,拿起翡翠滴珠耳环穿进暮欢颜的耳洞里。 一旁的棠郁悄悄睁开眼睛,满是温柔地看着暮欢颜,聆听对方的闹骚。 待豆蔻下轿子后,暮欢颜撅起嘴,满脸不满意。脑袋不敢乱动,维持着原样,怕头上的簪子掉下。 棠郁认真瞧了一眼,“放轻松,假如簪子掉下来,我帮你捡回来。”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颊,看到暮欢颜白眼后,忍不住笑。 头枕在暮欢颜的肩膀上,身体因笑而颤抖。 “王爷,你过分了。”暮欢颜往旁边躲,不然对方枕自己的肩膀。 可被棠郁捉住了,双手抱住了暮欢颜,整个人靠在对方身上。 “别动,让我靠一下。” 原本挣扎的暮欢颜停了下来,乖乖地被对方抱住,嗅着对方与自己同样的玫瑰气味。 “王爷是有什么烦恼吗?” 棠郁动了动脑袋,寻找最舒服的位置,半响后,“大臣又说我脾气暴躁,不尊重皇上。” 之前皇上给他的奏折就是大臣合力一起写的,无非不是说他坏话,以前还没事,近段时间,皇上烦恼外使的问题,大臣又弹劾他,皇上让他回去好好思考。 其实一点脾气暴躁也不足以惹大臣们讨厌,只是先皇登基时,大臣那边都是棠郁去搞定,很多都是使用手段完成的,他们现在全拿出来说。 暮欢颜伸手安抚地拍了拍棠郁的后背,“王爷的脾气是暴躁了一点,可最近变温柔了。” “我真的变温柔了吗?”棠郁缓缓抬起头,看了暮欢颜一眼,随后重新低下头。 “对其他人应该暴躁一点,对我就温柔一点,嘻嘻。” 话刚说完,一个拳头打在她脑袋上,“不能给你好脸色,你欠打。”棠郁松开了暮欢颜,坐直了身体。 暮欢颜左瞄瞄右看看,模样滑稽得很。 “干嘛。” 暮欢颜说:“我在看王爷脸色好点没。” “没好,被你气得更生气了。”棠郁转过身,看向窗外,眉眼处尽是柔情。 马车缓缓停在皇宫门口,两个侍卫瞧见马车,一眼就认出是棠郁的车,连忙上前迎接。“王爷,皇上等候已久。” 秦楼掀起了门帘,棠郁毫无表情地走出来,下了马车。 侍卫想领王爷进皇宫,可对方根本没跟上,站在马车门口,温柔耐心地说道:“暮欢颜,相信我,头饰真的不会掉。” 暮欢颜磨磨蹭蹭,一只手还扶着头饰,从门帘钻出来。 手搭在棠郁的手上,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站在棠郁面前。 “王爷,帮我看看衣衫和头饰有没有乱?”摊开手臂,认真地问道。 棠郁扫了对方全身,发现发饰的流苏被卡住了,抬起手温柔地帮对方弄好。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 “嘻嘻,谢谢王爷。” 这一幕进入侍卫的眼里,两个人被吓得不行。 平日的王爷一遇到不愉快,直接甩东西走人,或者惩罚对方。那时的脸黑漆漆的,此时的脸,像绽开的花一般。 侍卫们互相看对方一眼,确认眼前的是事实。 “王爷?”侍卫喊道。 棠郁捏了捏暮欢颜脸颊,收起了所有表情,对着侍卫说:“带路吧。” 伸手牵住了暮欢颜的手,“走了,我的王妃。” “好咧。” —— 宴会设定在大明殿,在金銮殿临边。 正红朱色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标着三个大字‘大明殿’。进去店内,只见宫殿云顶檀木作梁,四周金璧辉煌。 有些大臣早早就到,坐在自己位置静候,时不时倒上一杯小酒,喝上一口。 棠郁拉着暮欢颜走进宫殿,大臣们纷纷投过视线,最后都停在暮欢颜身上。 京城都相传王爷和王妃感情不好,可现如今两人牵着手进来,瞬间打破了这个谣言。 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坐在偏远桌子的徐如烟狠毒地看着暮欢颜,瞧着两眼手拉着手进入宫殿,她的怒火就压制不住了。还有那同款衣衫,像似跟别人说他们感情很好! 原本王爷身边的位置是她的,她从小时候就喜欢王爷,都怪暮欢颜出现,插在她和王爷的中间。 先前王爷肯定被她花言巧语欺骗了,才将她扔进水里。 徐如烟暗中暗暗想着,手抚摸了罗裙,为了今日她准备很久了,这衣裙穿在身上,会突显美貌。 方才她进来时已经验证了,很多人都移不开视线! 那些人她根本不在乎,可被人一直注视感觉挺好。 暮欢颜被棠郁拉着走进大明殿,有些受不了别人□□裸的视线,稍稍往棠郁身后躲,掌心已经冒出汗珠,想缩回手擦掉,可棠郁紧紧捉着。 小声道:“王爷,我手心出汗了……” “无碍,我不嫌弃。” 棠郁说完,直接拉起暮欢颜走进去,经过每一个大臣面前,最后停在靠近大殿的位置。 扶着暮欢颜坐了下来,视线狠狠扫了每个还在观看的大臣,吓得他们连忙低下头,假装喝酒。 棠郁刚坐下,苏公公用尖锐的声音宣喊:“皇上驾到!” 所有人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摆,低下头恭迎皇上。 一个身穿龙袍的男子从正门走进来,脸上挂笑,却看不出笑意。脸孔与棠郁五分相像,只是两人气质完全不一样。 皇上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凤袍套身上,脸上挂着笑容,和蔼可亲。 暮欢颜对皇上和皇后很感兴趣,悄悄抬头望了一眼,却被棠郁的大手直接按了回去。头顶小声传来:“乖点。” 方才那一瞥根本看不清,书中说过,棠郁原本在边境坚守,可皇帝争夺皇位时被其余兄长围击,棠郁不顾自身危险跑回来,拯救皇上,至此皇上十分尊重兄弟情,对棠郁一直很好。但除去棠郁,皇上对任何人都是笑面虎。 一声不响就会咬人,很多大臣都极为害怕他。 而皇后,看似温柔似水,却是狠毒之人。她非常喜欢皇上,不愿跟别人共享,表面不在乎,实际偷偷兑药给皇上宠爱的妃子喝,后宫只有她生了一对龙凤胎,其余的妃子不是胎死腹中就是怀不上。 皇上坐在龙椅上,大臣们纷纷跪下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暮欢颜不是原主,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突然间发生的事情,导致她像其他大臣一般跪下。 幸好只有一直留意对方的棠郁注意到,手稍微托了她一下。 暮欢颜连忙摆出半跪状态。 “爱卿们平身。” “谢皇上。” 大臣都坐回位置上,暮欢颜紧张的心都跳出来了,腿一直发软。本以为向拍戏一样就行,没想到皇上真的有威严。 “你方才怎么了?”棠郁问道。 “我吓到了,忘记礼仪了。”暮欢颜尴尬地说,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棠郁叹气,“你没了我该怎么办?” “……” 皇上坐在位置上,看着底下的大臣,“今日是家宴,大家不用太过拘束。”拿起酒杯,大臣们也跟着举起酒杯,一口将酒给完。 皇后温柔地笑了笑,“皇上,别贪杯,小心身体。” “皇后,今日朕高兴,多喝几杯没关系。”皇上回答,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虾仁,递到皇后的碗里。 皇后看到碗里的虾仁,笑容僵了一下,随后回复过来,拿起筷子将虾仁夹入口中,细嚼慢咽。 吃完后,拿起水杯喝上一口。 暮欢颜时不时地看着皇后,心中有些担心。 书中写着,皇后对海鲜过敏,后宫的眉皇妃最爱虾仁。 第9章 棠郁用筷子夹了几只虾仁放到暮欢颜碗里,宫中的御厨厨艺好总人皆知,府中的大厨根本比不了。 发现暮欢颜没有吃东西,眼睛一直瞧着皇后。 桌子地狠狠撞了暮欢颜的脚,靠到对方耳边,不悦地说:“看着皇后干嘛?” 暮欢颜缓过神,摇了摇头,夹起碗中的虾仁吃着。刚入口,双眼满是惊讶,对着棠郁,指向虾仁疯狂点头。 “唔唔,好吃!” 棠郁望白痴的眼神看着暮欢颜,大手捉住了对方的手,紧紧地握住。“注意礼节!” “哦。”暮欢颜咬着筷子点头,随后快速品尝桌面的菜肴,遇到好吃的必定夹到棠郁碗里,双眼满是兴奋。 棠郁都是点头,将对方夹来的菜肴吃掉。 坐在大殿上的皇上留意着不远处的棠郁,发现对方没有与以前一样疯狂喝酒,和邻边的大臣们吵闹。 居然乖乖地坐好,吃着妻子夹的菜,脸庞都温和许多,还能偶尔看见眼角的笑意。 “棠郁。”皇上叫唤。 棠郁站了起来,鞠躬,“臣在。” 大臣们瞬间竖起耳朵,手里的事停住了,眼睛偷偷看向两人。 还有好几个大臣相互对视,眼中闪过一丝狡猾得逞,可听到皇上的话,都谢了。 皇上面露微笑,扫了一眼棠郁身后的暮欢颜。他从未见过丞相小女儿的面貌,相传她常年有病在身,宫中宴会参加次数很少,今日一见倒是美人一个。 那日丞相跪在金銮殿上,眼中虽然不愿意但也为他小女儿求了赐婚。 可当日不止丞相一人,还有姜大臣想要为女子求赐婚,只是棠郁只选了丞相的女儿一人,说不愿意三妻四妾。 “朕看到你们夫妻相处和睦,感到很欣慰,也不枉当日给你们赐婚。” “谢皇上。”棠郁大手将暮欢颜拉了起来,稍稍动了身体挡住暮欢颜。 一直留意现场的暮意立刻站起来,感激地说:“还得感谢皇上,不然欢颜的病情必定没这么快能康复。” “丞相你说夸张了,朕只是牵条红线而已,其余的全靠棠郁他们。”皇上笑了几声说道。 旁边的皇后一脸爱慕地望着皇上,细心为对方倒上一杯美酒。 着眼望了一眼暮欢颜,其实她很羡慕对方,能勇敢地追求着爱,当初还未出嫁时就已经听闻丞相小女儿的谣言。 整日用药续命,一副病态,恐怕熬不久。 可嫁给棠郁之后,整个人精神多了,笑容都是真实的,不像自己,没有一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皇上钟爱的人不是自己,是那个眉贵妃,整个后宫唯一能对抗她的人。 对方能霸道、傲慢、随意在皇上面前撒娇,而她却不能,身处皇后之位,必须母仪天下,宽容,所以使了小手段,让对方永远无法怀上孩子。 想到这,皇后端起酒杯轻轻啄了一口,掀起手腕上的衣衫,明显瞧见白皙的手臂上起了一个个小红点。 自嘲地笑了一下,恢复了原样,面带笑容地转过身看着皇上。“皇上,本宫有些疲惫了,想先回去休息。” 皇上点头,细心地招呼好宫女将皇后送回殿里,模样看起来像疼爱妻子的人。 皇后刚走,大殿外陆续走上几位舞姬,身穿鲜艳暴露的衣衫,面纱遮脸,眉间点上一株朱砂,妖娆之极。 行走时扭动身姿,全部站在大殿中央,摆着姿势。 琴弦一弹,舞姬们缓缓伸开双手,身骨如蛇,柔软。原本站在面前的几名舞姬散开,一名身穿雪白衣衫的女子站在中间,面纱遮脸,眉眼间全是妩媚,清纯中带着性感,简直勾魂摄魄。 在场不少大臣目不转睛地看着。 暮意坐在位置上,自顾自地倒酒,品尝到可口的菜肴就想给夫人留一份,以前过穷日子时,有上一顿没下一顿的,导致现在一有美食就想留给她。 暮欢颜嫌弃地撇了撇嘴巴,一转头,对上了棠郁的视线,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王爷你看着我干嘛?是不是觉得我比舞姬美?” 棠郁被捉得正着,连忙移开视线,羞红着脸颊,嘴硬说道:“别开玩笑了,谁看你了,我在看舞姬。” “哦?” “舞姬比你好看,比你美,你说本王会一直看着你吗?”棠郁说完,偷偷瞄了暮欢颜一眼,发现对方狠狠地瞪着他。 想解释时,对方转过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暮欢颜……”手指偷偷戳了戳对方的后背,一脸懊恼。 暮欢颜愤怒地往旁边移了一下,远离棠郁,端起酒喝上一大口。 棠郁只好坐在原地,叫宫女将酒兑一点水进去,生怕暮欢颜喝醉。 琴声缓缓停下,舞姬的舞也结束了。 中间的舞姬满眼可怜地看着皇上,但对方丝毫不为所动。 她们从十三岁就入宫,每次宴会都会选中一些跳舞厉害或者外表迷人的女子作为中心,这种机会只有一次,假如被皇帝选中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假如不成功的话,便永远做伴舞,到了年龄就被送出宫。 伴舞的舞姬退下,只留下穿纯白衣衫的舞姬,楚楚可怜地看着大殿前的皇上。 随后投眼去看一旁的棠郁,可此时的棠郁盯着暮欢颜的头顶,思考着怎样开口,还得压制住对方不能多喝酒。 管事的公公瞧见了,连忙笑着跑过去将舞姬拉走,眼中喷着怒火,手指快要戳进舞姬的手臂里。 这种闹事已经不止一遍了,大臣们也就习惯了。 毕竟皇上才二十二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期,那个女子不愿嫁给皇上,享受荣华富贵。 皇上有些疲惫地靠在龙椅上。 “朕有些疲惫,宴会就到此吧。”说完,一旁的公公连忙站起身扶住皇上。 “去皇后殿里。”皇上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喳!” 可刚走进里殿,皇上挣脱掉公公的手,拨了一下衣摆说:“去眉贵妃那里。” 大臣见皇上都离开了,也待不下去了,纷纷走了。 穿着一身嫩青绿的姜雯走到棠郁桌子前,福身说道:“王爷。” 满眼爱意地注视着棠郁,随后注意到暮欢颜的视线,强忍心中的怒气,咬牙切齿地喊:“王妃!” “嗯,有何事呢?谢夫人。”暮欢颜一把捉住棠郁的手,笑嘻嘻地靠在棠郁肩膀上。 这动作下来,棠郁还处于呆住的状态,方才他喊了好几次暮欢颜,但对方根本不理他,现在突然这样,他有点好奇地望了姜雯一眼。 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 姜雯面露微笑,今日本来她是不可能来参加宴会的,毕竟是出嫁的女儿。她整整求了两天,也无用处。 可宴会前一日,徐如烟来她府里,说能带她一起去,只是…… “王妃,我们许久没见了,能聊几句吗?” 暮欢颜毫不犹豫地说:“能啊。” 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套殷勤必有诈。 姜雯有些惊讶,瞧了暮欢颜一眼,满脸单纯的笑容,心中的疑惑也打消了。 “请吧。”暮欢颜松开棠郁手臂,提起裙摆想要走出去,却被棠郁捉住了裙边。 “去哪里?”棠郁问道。 暮欢颜轻笑,蹲下身贴近棠郁耳边,呼吸碰红了棠郁的耳边。 “我有事做,你在这等我还是去皇宫外?” “这里。”棠郁直接说道。 “好,我一会就回来。” 说完直接跟在姜雯身后走出大明殿,一旁的谢永也悄悄跟上去。 他是跟随父亲前来的,这种宴会很少带女伴,所以无论姜雯怎样哭诉也没带她来。没想到她却跟徐如烟一块来了,结束后居然还亲自找王妃叙旧。 别人可能会相信,可他根本不信,姜雯在府里经常说暮欢颜坏话,他耳朵都听出油了。 姜雯寻了一出离大明殿挺近的地方,她和暮欢颜进来宫中五指可数,怕迷路,更怕徐如烟对棠郁有不轨行动。 虽然她已经不能嫁给棠郁了,也不会帮助情敌的忙。 四处倒是隐秘,大明殿经过的人瞧不见里边。 “姜雯,我们聊天需要躲在如此隐秘的地方吗?”暮欢颜瞧看四周,突然一个人影进入她眼帘里,谢永! 书中说过,这个人好面子,假如知道自己妻子还惦记别的男子会怎样呢? “暮欢颜你为什么能嫁给王爷?”姜雯越看暮欢颜越觉得不顺眼,以前病怏怏时,脸色青白,娇弱的。自从嫁给王爷后,整日笑容满脸,真想撕烂她这副嘴脸。 暮欢颜耸了耸肩,“皇上御赐的。” “我父亲也去求皇上了,为何你能嫁给王爷,我却要嫁给谢永。”姜雯几乎是吼出来的,双眼睁开,眼珠子看上去快要脱落了,神情可怕,双手紧捉着暮欢颜的肩膀,摇晃。 暮欢颜皱着眉,不耐烦地望向面前的姜雯,与她记忆中一模一样,以前原主身体弱,对方也是这样摇晃她,使原主病得更厉害。 一手捉住了姜雯的手腕,使劲捏住。 “我跟你说,我不是以前的暮欢颜了。”说完,一把将姜雯的手甩开,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在脸上,极为明显。 “你……你打我?”姜雯有些不可置信,以往的暮欢颜只会求饶,今日居然学会了反抗。眼睛狠狠瞪着对方,脸上炽热的疼痛让她深知这一切都是真的,暮欢颜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软弱受欺负不敢出声的人。 第10章 “打你就打你,还需要挑时日?”暮欢颜嘲笑地注视着姜雯,手放在背后,通红的手心。 该死,手又疼了。 转头注视旁边的树木,“谢永,是要本王妃亲自请你吗?” 谢永从树后走出,来到暮欢颜跟前,站在姜雯身边。 眼睛狠狠地刮了姜雯一眼,方才的话他全听见了。平日见妻子都是冷冰冰的,遇到某些事脾气暴躁,整日骂他,即使买礼物送给妻子,对方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原来对方看不起他,觉得嫁给他委屈了。 “王妃。” 暮欢颜点头,手腕传来隐隐作痛,靠着按摩才稍稍缓减疼痛。 “谢永,戏好看吗?” 这话一出姜雯脸更加苍白,用余光悄悄看了谢永一眼。发现对方正用凶狠地眼神盯着她,连忙扑过去,抱住手臂。“谢永……不是你听到的这样!” “那事情是怎样的呢?”谢永黑着脸问道。 看到姜雯白皙的手腕,他想起来上次只是稍微碰对方一下,姜雯直接开骂,骂得很凶,还罚他不许进厢房睡。 现在想想,他进厢房睡得次数少之又少。 姜雯被问住了,着眼看了一下暮欢颜,慌张地指着说:“是她!她让我说的。” “哈哈,姜雯你这是狗急跳墙,随便一指是吧。”暮欢颜双手环绕放在胸前,一脸看戏。 谢永嫌弃地直接甩开姜雯的手,抬起脚,狠狠地踢中对方的肚子。 要不是在皇宫,他真想撕了面前的女子,他都亲耳听到那话了,还解释,将错推给王妃,一直在丢他的脸。 “谢永……你……好痛!”姜雯整个人倒在地上,捂住肚子满脸苍白,冷汗从额前留下来。 谢永不再看躺在地上装可怜的姜雯,转过身面向暮欢颜,低着头说:“王妃,这事真是对不起,我回家会严加管教的。” “嗯。”暮欢颜看了一眼地上的姜雯,转身回大明殿。 姜雯无缘无故调开她,说一些不着边的话,书中没曾出现过这种场景和对话。应该是她没死成,影响了剧情。 背后传来谢永的声音和姜雯的哭喊声。 暮欢颜耸了耸肩,她本不想理会姜雯的,但她既然主动出来,肯定是有人指使她。 还没走出小树林,便看见棠郁靠在大明殿的柱子上,太远没看清神情。 只是他背后有一位女子,静静地站着。 不用看清楚都知道那眼神肯定充满爱意。 暮欢颜顺着小树林的路,偷偷地往大明殿正门方向弯着腰走,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如烟。 瞧见徐如烟缓慢地走向棠郁,暮欢颜加快脚步,靠在正门柱子上,喘着气,偷听他们聊天。 “王爷,王妃还没回来吗?”徐如烟抬起头,面带笑意地看着棠郁。 注视着那暗恋许久的脸庞,站在他身边,心脏怦怦直跳。 棠郁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头,眼角都没瞧徐如烟一眼,望着方才暮欢颜走开的方向,还是没见到对方的身影。 “听闻王妃未出嫁前整日抱着药罐子生活,不知现在还是不是?”徐如烟说。 听闻有关于暮欢颜的事,棠郁稍稍有了动作,看了徐如烟一眼,眼中带着探究。 “王爷不要误会,如烟以前一直就想与王妃做好友,所以有些了解而已。”徐如烟连忙解释,随着动作颇大,罗裙又往下掉了一点。 徐如烟脸通红,低着头。 被别人看她觉得很骄傲,可棠郁看,她觉得很害羞。 棠郁嫌弃地转过头,张开嘴说道:“王妃不会愿意跟你做好友的,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悄悄打听王妃的事了!”说完直接往暮欢颜离开的方向走去。 徐如烟呆在原地,脸色苍白,眼泪滑下,握紧拳头。 小声念叨:“王爷……” 这时几个宫女从大明殿走出来,手心抱着整理完的菜盘。 徐如烟注意到宫女,脑中闪过一丝计谋。望着棠郁的背影,闭着眼睛使劲冲过去。 抱住了前方的人,哭哭啼啼地说:“王爷。” 只要她嫁入王府,整日和王爷相处,必定能日久生情。至于暮欢颜这人,身体如此脆弱,先前才听闻她又进医馆了,虽然打听不出消息,但一定是身体有出毛病了,下点毒,不出一年必死。 那王爷必定属于她一人,王妃这个位置非她莫属。 “哦?徐小姐你抱错人了。”暮欢颜踮起脚被徐如烟抱着,脸黑黑地盯着对方。 幸好她早就识破徐如烟的诡计,不然王爷与徐如烟的流言不出今日,必定大街小巷都知道。 徐如烟僵硬地站着,睁开眼映入眼眸的粉色裙边,还有踮起的脚。 因为先前徐如烟的大声喊叫,已经迎来了宫女的视线,她们瞧见这场景瞬间清楚了。 口中都骂着徐如烟不要脸,毕竟正主都在呢,对方还抛媚眼,想当众抱住王爷从而嫁入王府。 暮欢颜一手甩开了徐如烟,刚才使劲跑的原因,头发凌乱,金灿灿的头饰都不知去哪了。手插着腰,脸铁青地开骂:“徐如烟,你堂堂大臣的女儿,在皇宫中想非礼我家王爷,知不知羞耻!” “还有你穿这么低的罗裙想干嘛,是不是想勾引有妇之夫啊,都露出半个了,提上来吧。” 暮欢颜转过头瞪了棠郁一眼,“还有你……”看到对方的模样,想起方才棠郁说的话,气消一半。“还有你小心点嘛。” 从小树林时她就很恼火了,还看到徐如烟想去抱王爷! 当时跑过来,她是用尽吃奶的力气。 棠郁望着跟前的妻子,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王妃说得有理。” “你别笑,我还气着。”暮欢颜直接捏住对方的唇瓣,可瞧见那双吸她进去的眼睛,气馁地松开了。 徐如烟晃过神,眼眶中满是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楚楚可怜地望着棠郁说:“我……我没有。” “没有?那你方才为什么想抱住王爷?” “我……我这是……”徐如烟怎样也想不出一个借口,现在的她脑袋很浑。 本来计划天衣无缝,只要抱住王爷,明日再让父亲上朝求皇上,这事必成功,只是没想到王爷没抱到,却抱住了暮欢颜。 “没借口了吧!我看你就是想要勾引王爷上位。”暮欢颜愤怒说道。 宫女们八卦声越来越大,徐如烟害怕地将目光看向棠郁,发现对方只望着暮欢颜,根本不愿意给她一个眼神。 徐如烟哭着跑开了,眼中的泪水已经没有了,充满了仇恨,边跑边提裙子。 原本她已经想好计划,让姜雯调开暮欢颜,没想到才一会,对方就回来了。必定是姜雯拖延不了对方,或者失约了。 想到这,她更生气。 幸好这件事也算成功,她的名义是坏了,可暮欢颜也一样,泼妇形象。 刚出宫,瞧见谢永拉着姜雯的手腕,对方一直挣扎,一只手还捂住肚子,脸色苍白,徐如烟连忙躲起来。 “谢永你放开我!”姜雯愤怒道,她没想过谢永如此不看夫妻脸面。 谢永一巴掌打在姜雯脸上,和暮欢颜一样的位置。“姜雯,最好你还是乖乖回府,你不怕丢脸面,我怕。” 姜雯力气终究不敌谢永,整个人被拉上了马车。 徐如烟悄悄从柱子后走出来,眼中闪过明了,原来姜雯已经被暮欢颜解决了。 这下她可不敢小看暮欢颜了,能如此短时间解决姜雯。嫁入王府前,王爷本来就不喜欢她,现在都开始偏袒暮欢颜了。 —— 暮欢颜大步走在前方,棠郁跟在对方身后,两人走出了皇宫,身后的轿子乖乖跟着。 棠郁伸手拉对方的小手,又被甩开了,他就没尝试第二遍,安静地跟。 没一会,暮欢颜站住,脸上还有些愤怒,盯着棠郁,随后伸出手掌。“王爷,甩开你一次,你就不会再拉第二次、第三次吗?” 她真的要被这个男子气死,看她恼火也不哄哄,跟在她身后从皇宫到街道,他一句话都没说,就一直陪着。 棠郁微笑地拉住暮欢颜的手,只是刚碰到对方的手腕,眉头不自觉皱起,摸了好几次后,两道眉毛快皱到一块了。 “你刚才干嘛去了?”压低声响说道。 暮欢颜一听到对方这声音,马上变回小白兔模样,刚才挺起的腰不自觉缩了缩。“没,没干嘛啊。” “你最好给本王说清楚。”故意按了按又肿起来的地方,疼得暮欢颜顿时炸毛。 “疼,疼!”暮欢颜想拉回手,但棠郁却不给,硬是要暮欢颜给个理由。 发生刚刚的事,她已经忘记疼痛了,没想到被棠郁给激起。 “打了别人一巴掌。”暮欢颜拼命对着棠郁眨眼睛。 “打了谁?那个女子?”棠郁大手轻轻捂住对方肿起的地方,脸色乌黑。 暮欢颜心惊胆颤地点了点头,“就轻轻打了一下,没伤到对方的。” “哼,你被罚不许出门一个月。”棠郁面无表情说道。 暮欢颜不愤,一只手拽着棠郁的袖子,“王爷你是惩罚我不顾王妃形象打人?” “不是,本王是惩罚你再次弄伤你自己。”说完拉着暮欢颜走进轿子。 不一会,到达了上次的医馆,还是上次的老者看病。 棠郁和暮欢颜刚进来,就听见老者说:“王妃,又伤哪里了?” 第11章 医馆人不多,只有伶仃几人。 老者站在柜台后,手中捡着药材,瞧见门口有人影,连忙抬起头。王爷依旧是脸铁青,身后的王妃缩了缩脖颈,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王妃,又伤哪里了?” “呵呵,还是手腕。”暮欢颜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毕竟上次老者已经帮她看好了,这次又伤同一处。 老者微微皱了眉。 “这次直接找个木板绑住,一个月让她不要随便乱动吧。”棠郁这时说,手还紧紧捉着暮欢颜的手。 身后的暮欢颜想申诉,被棠郁一眼秒杀,乖乖地待在身后,嘴角抿住,不说话。 “这……没这么夸张的,让老夫看看吧。”老者从柜台后走出来,走路健硕着。 暮欢颜被棠郁按坐在椅子上,手腕上照旧盖了一张手帕。老者的手拿起暮欢颜的手,来回按了几下,力度时深时浅,暮欢颜的脸一直都是忍着痛,五官几乎都皱到一块。 原本隐隐作痛的手去到老者手上,变得异常疼。 最痛不是红肿的位置,是周围,一按下去犹如被针扎。 一会,老者收回了手,一脸严肃。 “怎样了?”棠郁问道。 老者盯了暮欢颜一眼,摇了摇头。“王妃,恐怕真的要绑一个月了。” “啊?”暮欢颜懵了。 棠郁脸变得漆黑,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伤得比上次严重,因为上次扭到没伤到骨头,也没啥事休息一头半月就好,但这次还没康复又受伤了,还是同一位置,所以加重了,伤到骨头了。”老者不敢继续说了,瞧见王爷的脸色,他倒吸一口冷气。 暮欢颜感受着身边不断传来的冷气。 “呵呵,一个月而已啦……”露出一个自以为灿烂的笑容,看向棠郁。 瞧见那想吃人的眼神,暮欢颜迅速低下头,盯着桌子上的雕纹。 棠郁久久没动,最后叹了一口气说:“大夫,绑三个月,让她的手动都别想动!”最后一句能听闻棠郁的磨银牙的声音。 “是……是是。”老者慌了一下,连忙去捡药磨碎给暮欢颜敷上。 “暮欢颜……”棠郁还想说一下对方,只瞧见对方盯着桌子的雕纹发呆,他突然觉得有气发不出来,轻轻地敲了暮欢颜的脑壳子。 “王爷,我以后换一只手打。”暮欢颜捂住被敲的位置,望着棠郁,模样可怜极了。脸上脏兮兮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一点形象都没有。 棠郁只能捂住额头,叹气叹气再叹气。 随后走出医馆,暮欢颜连忙站起身,“王爷去哪里?” 门帘被掀开,露出棠郁菱角分明的脸庞,瞪着暮欢颜说:“你给本王坐下!” 暮欢颜重新坐过椅子上,眼睛没有离开过棠郁。“王爷你去哪里?” “办点事!” —— 京城里疯狂传两个谣言。 第一个,谢府的嫡子谢永昨日被王爷掰断了手腕,场面极为恐怖,吓坏了不少丫鬟家丁。连谢夫人姜雯吓倒在地上,重病不起。 第二个,徐府嫡女在皇宫中当众脱衣勾引王爷,想上位。被王妃发现了,当众痛骂一顿,两人差点打了起来。 原本娇弱温柔的暮欢颜一进王府,整个人一百八十度转变,可谓是夫唱妇随。 听闻这消息,暮府众人满脸不信。 徐府。 徐翼坐在主位上,满脸愤怒,拿起身边的茶杯直接砸在地上,茶杯稳稳落在徐如烟跟前,碎片砸起刮伤了徐如烟的手臂。 “老爷!”杨彩凤心疼地用手帕捂住女儿的手臂,眼睛望着坐在主位上的徐翼。 “你看看,都是你的好女儿惹出来的祸!”徐翼愤怒地坐在椅子上,大手狠狠拍了一下桌面。 今日上朝,大臣们望他眼神都是嘲笑,还窃窃私语。 特别是死对头暮意,直接到跟前嘲笑,说徐如烟不自量力,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上朝时一直针对,说一句顶一句话,最惨的是,他根本无法反驳,那日的宫女和太监都瞧见了。 说出来的话更加难听。 “如烟肯定没有这般做,一定是那些宫女和太监胡说。”杨彩凤说。 徐翼望向徐如烟,眼神像似在询问母亲说得对不对。 “父亲,我没有!是……是王妃撕开我裙子。”徐如烟哭哭啼啼说道,手擦着脸颊上的泪珠,模样可怜兮兮的。 “果真是王妃先动手?” “老爷,那你也相信如烟的人品,绝对不会当众做出丑事。但暮欢颜就不一样,和暮意一样狡猾的。”杨彩凤抢在徐如烟前说,走到徐翼身后,捏着对方的肩膀,柔声说道。 杨彩凤年仅三十岁,皮肤如二十五岁一般,身材保养得很好,前凸后翘,模样几乎没变,气质道比以前更加有韵味,风骚得很。 徐翼眼神暗了一下,拉过妻子的手,感觉柔软无骨一般。“这话你说得是真话,暮意狡猾,他的女儿必定如此。” 转过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女儿,语气稍微缓解,“起来吧,这事不怪你。” 徐如烟还是低下头,抽噎着。 “父亲,女儿的清白已经没了,以后可怎样生活?”眉眼底下露出狡猾。 杨彩凤瞄了一眼女儿,叹气,一眼就看穿女儿的心思,可女儿只有一个,不帮她谁帮。 “老爷……这可怎么办?要不向皇上求求情,让如烟也嫁去王府和暮欢颜平起平坐吧。” 徐翼皱着眉头,不悦。 本来谣言传几天就没事,可这几天又被暮意超嘲笑,他心里就很不爽。 可嫁去王府,对府里也有好处。 只是平起平坐必定是困难的,毕竟王妃只能是一个,嫁过去就是妾了。 暮意女儿能做妻,他女儿做妾,那还得了! “这事就这样吧,不提了。”徐翼摆了摆手,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放在背上,往外边走。 徐如烟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揉着疼痛的膝盖,眼神不悦。“娘!” 杨彩凤瞪了她一眼,左右看了一遍没人,才将女儿拉进厢房。 “娘,我这事该怎么办!”一进厢房,徐如烟就变回原形。 “能怎么办,你没听见你爹说的话,这事算了!” “那我先前做的事可浪费了。”徐如烟挽住杨彩凤的手臂,撒起娇。“娘,你帮帮我吧,你一直都清楚我对王爷的爱慕。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娘觉得棠郁这人不适合你,过些日子秀女选拔了,你的年龄是最后一年了,先前你一直装病逃避。”杨彩凤紧捉住女儿的手,瞧着对方的模样,跟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 只是当时身为庶女的她不得嫁入皇室,才用美色勾引了徐翼,虽然他平时出去偷吃,但她根本不在乎,能回来就好。 徐如烟迅速抽回手,脸色满是惊恐。 她爱权利,可不是用命去爱的。 七岁时的宴会,她在皇宫后院迷路,那边靠近河边,当时的她根本没心思留意周围的环境。在不远瞧见一个公公,跛着腿走路,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 她正想冲过去时,瞧见小太监抬着一个女子,身穿华丽衣衫,头被黑布袋套住,整个人在挣扎着,传来唔唔唔的声响。 没一会,只见小太监面带笑容地将女子扔进河水中,女子根本没挣扎,手脚都被绑住,整个人沉入水里,最后只有头套浮上来。 吓得她连做好几个月噩梦。 “我不要!”徐如烟连退好几步,脸色苍白。 杨彩凤瞧着女儿这样,只能放弃。她之前也从女儿梦话中了解一些,没想到现在还困扰着她。 夜里。 “不可以!做妾只会丢了徐府面子!”徐翼愤怒说道。 杨彩凤轻拍对方后背,脑海浮现女儿今日惊恐的表情,鼓起勇气说: “老爷,城中只有一个王爷,而且皇上对其很好。况且暮意已经当上丞相位置,这个位置本来就属于老爷的,只不过暮意耍心机而已。现在还靠上王爷这个大山,以后有什么事都有人撑着。那为什么不是我们靠这座大山呢?” 徐翼转身就往杨彩凤脸上打了一巴掌,“今日徐如烟说的话全是谎话,出去一打听就清楚。” 其实今早徐翼故意去好友府上打听,谁知对方连门都不给他进,一番了解才知道,原来当日好友原本也离开了,谁知玉佩丢在大明殿内了,回去拿时将整个过程给瞧见了。 与宫女太监说得一模一样。 “老爷……”杨彩凤捂住脸,站在原地,随即立刻跪在地上,哭着脸,拉住徐翼的腿说道:“老爷,不要聆听小人的话,如烟是我们的女儿,怎么会对您说谎呢?” “还说谎,别人都亲眼看见了,徐如烟亲自扑过去,还被王妃拦住了。你好好跟她说一下,是不可能嫁给王爷了,立定心意选秀女进宫吧!”徐翼一把挣脱了杨彩凤的手,愤怒地走出房门。 “老爷……老爷你去哪里?” 徐翼根本不理会对方,直径走出去。 直到见不到对方背影,杨彩凤从地上站了起来,在铜镜里瞧着里面的自己,脸上多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哼,徐翼真是好样的。” 这时,窗户传来敲击声,杨彩凤迅速走出去,打开了窗,瞧见一个男子。 “彩凤……” 清风从窗户吹进,扑灭了桌上的蜡烛,床上两人拢了拢被子。 第12章 朝廷上,极为安静。 大臣们纷纷低下头,呼吸都不敢太大力。眼角瞄了瞄站出来的几个人,有些沾沾自喜。 喜自己没有跟他们一起弹劾王爷。 刚上朝,王爷递了一份奏折上去,全部都是写某些大臣贪污救灾款的信息。那些大臣都是昨日弹劾王爷的。 皇帝一怒之下,将为首的马大臣革去官职,全家发配到边疆做劳力。 还剩几人站在大堂前发抖,大汗淋漓,头都不敢抬起,耳边还传来马大臣求饶的声音。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帝压低声响,声音都是冰冷的,夹着威严。 其中一个大臣连忙跪下,不断磕头,地上都沾了血液。“皇上饶命,臣不该一时糊涂,犯下如此大的错误,愿意用全部家产上缴国库,拿去救灾。” 一个带头,剩余几个迅速跪下,磕头声响透整个大殿。 站在稍微有点远的谢大臣,将手中的奏折塞回袖子中,深深送了一口气。 原本他也想弹劾王爷,毕竟亲儿子遭受如此伤害,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最近他和另一个大臣正打算吞一笔钱,这事一败露,家产全无,严重的话还得分配去边境。 他也不愿意冒险。 抬起头,看向前面。正好对视了棠郁的眼睛,对方张了张口,没说出话。可谢大臣都明白,王爷在说:管好姜雯。 皇帝眼眸深深地看了磕出血的大臣,“朕最讨厌见血。” 话一完,大臣们吓得用手袖不断擦地上的鲜血,模样极为狼狈。大殿里血腥味更重。皇帝眼中闪过不悦,将视线移到谢大臣身上。 “谢爱卿,你还有事吗?” 谢大臣颤抖地走出来,“臣无事上奏。” —— 棠郁下了马车,一身官服走进王府,伸腿将大门都踢凹,木碎撒了一地。视线扫了四周,没发现暮欢颜身影。 吓得家丁们不敢大声喘气。 “王妃呢?” 管家连忙上前,战战兢兢地说:“回……王爷,王妃还在休息。” “还没醒?”棠郁皱着眉。 “是……是的。” 棠郁眉头越皱越紧,直接甩起衣摆,往暮欢颜院子走去。 一边走一边嗅着花香,心情稍微好上不少。 伸脚想踢开院子门时,秦楼迅速冲出来,推开了门。瞧见豆蔻呆呆地站在门前,还做了一个开门的姿势,面盆放在地上。 “王妃呢?” 豆蔻瞬间清醒了,紧张地说:“王妃在休息呢,最近她的手一直在疼,喝了药才舒缓疼痛。” 棠郁脸变了变,脚伸进去又退出来。 “算了,本王隔日再来……” 刚说完,瞧见厢房的门被推开了,暮欢颜揉着眼睛,里面还穿着里衣,外边披了一件罗裙。头发散开,垂在背后,光着脚丫,受伤的手束绑在跟前。 “豆蔻,豆蔻。” 豆蔻连忙跑过去,将罗裙整理好,完全包住了夫人。小声地在暮欢颜耳边说:“夫人,王爷来了。” 吓得暮欢颜眼都睁开了,顺着豆蔻所指的方向,瞧见脸黑漆漆的棠郁,努力扯出一抹笑容,“王爷……早上好。” “不早了。”棠郁瞪着对方说。 “呵呵,是吗?你忙你先做事,我再休息一会,哎呦,我的手好疼啊。”飞速地转身关上门。 棠郁眨了几下眼睛,越想越不对劲。直接跨进院子里,伸手就要推开暮欢颜的房门,但推不开。 使劲一下,稍微推开,又关上了。 棠郁有点失声笑,看着门上暮欢颜的背影,全印在门上了。 “暮欢颜开门。” “王爷,我非常不舒服,你先回去吧。”暮欢颜故意捏着鼻子说道,对豆蔻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可豆蔻指着门上,露出苦笑。 “小姐,外边能看见您的影子……” 暮欢颜愣住,直接拉开房门,笑脸嘻嘻地对着棠郁说:“王爷,里边请,小心,这有门槛,我扶着你哦。” 伸手想扶住棠郁,却被握住了。 棠郁直接跨过门槛,走进厢房,闻到浓郁的中药和药草的味道。 低头瞧了对方受伤的手,“还是很疼?” 暮欢颜微微点头,毕竟是伤到骨头,不可能两天就康复了。现在每晚又痛又痒,手腕上还长出小红点。 找老者问过,对方说是药草过敏,换了别的药草还是这般效果。 “又痒又疼。”抬起手,在绷带上面挠了挠,没挠到根本,手指一直扣着绷带,在缝里挠。 棠郁皱眉,伸手捉住了对方受伤的手,“别挠了,忍忍就好了。” 在绷带上轻轻扫着,想减少痛痒。 管家看见了,叫走全部的下人。瞧见豆蔻还在,想伸手去拉,被秦楼挡住了,对方愤怒地瞪着管家,吓得管家缩回了手。 秦楼松了一口气,管家年纪才二十三,模样很是年轻,当初王爷是瞧上对方能力强才留下他。王府中好几个丫鬟都跟管家有染,他的阻止豆蔻与管家的来往。 “豆蔻,我们出去吧。”放在背后的手,蠢蠢欲动,想拉住豆蔻的手,又怕对方反感。 豆蔻望了一眼夫人,有点担心地走出房门。 “秦楼,你说王爷会欺负夫人吗?”豆蔻脑里满是棠郁拿着花瓶砸夫人的场景。 秦楼静静与豆蔻站在树荫下,偷瞄底下的女子,眉眼中满是担心,轻轻地安慰道:“不会的,王爷对王妃很好。” “你确定?”豆蔻疑惑地问,抬起头直直对视着秦楼。 瞧着豆蔻的表情,秦楼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心脏怦怦直跳。 “确定。”手缓慢移到豆蔻背后,就在碰到之时,管家再次出现,偷偷摸摸地在门口望。 “豆蔻,你过来一下。”管家说,手中拿着新鲜拆摘的枇杷,最近枇杷越来越少了,有一些已经熟烂掉落在泥土上。 王妃喜欢吃,几乎每日都吃,所以管家决定晒点枇杷干,等以后留给王妃解馋。 这个消息也告诉给豆蔻听了,豆蔻肯定赞成,说以后有啥事可以找她帮忙。 “好咧。”豆蔻瞧见管家脚前的篮子,露出兴奋地笑容。 跟秦楼道别后,蹦蹦跳跳地过去了。 秦楼站在原地,毫无表情地瞧着不远处,豆蔻笑得很开心,管家拿起枇杷仔细地跟她说话。 一拳打在身后的树上,瞬间有了一个树洞。 大声地喊道:“豆蔻,我帮你!” 面无表情地冲了过去,吓得管家简单说了几句,连跑带爬地离开。 厢房里,暮欢颜坐立不安,与王爷面对面而坐,有些干咳,喝完茶水立刻被王爷倒满上。 场面极为安静,能听闻窗外小鸟的声响,只是此刻的暮欢颜根本没心情。 “王爷……你来是有何事呢?”暮欢颜小心问道。 棠郁从茶水上移开视线,落在暮欢颜脸上,瞧见对方粉黛未施,嘴唇粉嫩,眼角下黑晕。“这里是王府,我不能前来?” “能能能,肯定能。”暮欢颜连忙说,见到对方有些脾气安慰道。 厢房里恢复了安静,暮欢颜挪了挪椅子,靠近棠郁身边,手攀上对方的手臂,温柔地捏了捏。 棠郁疑惑地瞧了对方一眼,见到对方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捏住对方的脸颊。“干嘛。” “嘻嘻,王爷,你是不是为了我,掰断了谢永的手腕?”暮欢颜仍由对方捏着自己脸颊,头靠在棠郁手臂上,双眼闪着光。 昨日她听豆蔻说的,这件事已经传得街头街尾都知道。 谢永父亲到处求医,最后去了平日暮欢颜常去的医馆。昨日豆蔻去拿药,听老者的小徒弟说的。谢永接回手时还大声喊疼呢,脸色惨白,全身都是冷汗。吓得那一日都没人敢来医馆看病。 而且姜雯不是被吓晕,而是谢永那椅子砸晕对方的,弄得浑身是淤青,额头还被打破了。 谢永现在手是被接回来了,怕是要休息一年半载了。 棠郁缩回了手,头转过一边,不再看暮欢颜。“哼,总不能让你一个人疼吧。”说完,能清晰地瞧见对方耳瓣的羞红。 其实他今日前来就是想看清楚暮欢颜对此事的态度,心中有点害怕对方会生气,会怕他。 可瞧见一直蹭他手臂的暮欢颜,整个心都安定下来了。 “王爷真好。”暮欢颜头枕在对方手臂上,笑颜逐开。 豆蔻说得时候她不是很开心,但听到棠郁亲口承认,心都是甜的。 “走开走开,别缠着我。”棠郁推开对方的脑袋,缩回了手。对视暮欢颜的笑容,觉得整个人很奇怪,心头痒痒的。 哼了一声走出房间。 暮欢颜连忙站起来,对着棠郁背影喊:“王爷,大夫说要检查受伤的手腕,要不你陪我出去吧。” 刚走到院子门口的棠郁听了下来,叹气,转身瞪了暮欢颜一眼,神色有点不自然,“你知不知道本王时间很宝贵的?” “那好吧。”暮欢颜撅起嘴说。 “嗯……今日倒是有点时间,稍微陪你出去打发时间吧。”还没等暮欢颜回复,棠郁快速走出院子,随后传来棠郁的声音。 “快点准备,立刻出发了。” 第13章 豆蔻连忙将枇杷放在石桌上,跑进厢房内帮夫人换衣。手拿着两件罗裙,“夫人,你想穿哪一条?” 左边是黛青如意罗裙,左边是樱红烟纱散花裙。 暮欢颜嘴角抽了抽,“豆蔻,我是去看病不是选秀!” 最后暮欢颜直接从柜子里抽出一件不算明艳的罗裙,脸上的妆容也是随便打扮。 走到大门处,瞧见棠郁一身黑色衣衫,除了玉冠是玉白之外,就连发带都是漆黑。站在马车旁,不知在思考什么。 暮欢颜偷偷摸摸地过去,还没接近棠郁身边,管家兴高采烈地说:“王妃你来啦。” 暮欢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瞧了一眼管家,大声地喊道:“对啊!我来了!” 棠郁撇开脸偷笑,其实从暮欢颜走出大门那一刻他已经知道了,连对方偷偷摸摸想吓人都清楚,只是故意不去理会,既然她想玩,就陪她好了。 “上马车了。”棠郁捉住还跟管家斗气的暮欢颜,将对方小心地送上车,随后自己也爬上去了。 掀开门帘,看见暮欢颜笑嘻嘻地拍打身边的坐垫。“王爷,坐这边。” 棠郁心里有点开心,乖乖地坐在暮欢颜身边。 马车刚动,暮欢颜就将头枕在棠郁的肩上,许是太高了,拍了拍棠郁的手臂说:“王爷,背不要挺这么直,我枕得不舒服。” “……”棠郁直接推开对方的头,从位置上离开,坐回窗边。 不一会听到轻微的打呼声,棠郁悄悄瞄了暮欢颜一眼,瞧见对方头靠在背后的木板上睡着了。或许是不舒服,眉头轻微皱起。 下坡时,马车一直在抖动,弄得暮欢颜醒了一下,随即趴在面前的小桌子上继续睡。 “唉。”棠郁缓慢地移动到暮欢颜身边,手捉着对方的肩膀,将对方靠在自己肩上,想起之前暮欢颜所说,稍稍弯腰。 瞧着对方的头顶,棠郁宠溺地说:“本王欠你的。” 嗅着暮欢颜身上的气息,伸出手颤抖地将被风吹乱的秀发弄好。望着那弯而翘的眼睫毛,用手指轻轻地玩弄着。 “唔唔,走开。”暮欢颜不耐烦地说。 “呵呵。”棠郁轻笑,放弃继续玩弄眼睫毛了。 王府与医馆相隔距离不远,半炷香就到了。 秦楼敲了敲马车的门板,“王爷,王妃,医馆到了。” “知道了。”棠郁淡定地说。 转头看着还睡成猪的暮欢颜,方才对方的头原本靠在肩上的,但一直掉下来,都是棠郁用手托住。 棠郁手推开对方的头,手捉着暮欢颜的肩膀,摇晃道:“暮欢颜,醒啦,医馆到了。” 摇得暮欢颜头晕,不耐烦地睁开眼瞧见是王爷,直接伸手抱住对方的腰间,头挨到对方的胸膛上,动作亲密。“王爷……” 说完继续睡回去了。 棠郁注意着怀中的暮欢颜,双手僵在空中,俊脸上染上红晕,心跳迅速加快。手慢慢地垂下,刚碰到对方脑袋时,轿子外传开了敲门板的声音。 “夫人,医馆到了。”豆蔻说。 暮欢颜迅速坐直,揉着眼睛,缓慢地往门口爬。掀开门帘,瞧见豆蔻紧张地面孔。“到了?” “夫人,医馆到了。”豆蔻伸手扶住暮欢颜,走下了马车。 棠郁坐在马车上,双手还维持着原先的动作,眼睛瞧着逐渐关上的门帘,咬紧牙龈说道:“暮欢颜!” 医馆中人不多,老者坐在暮欢颜对面,紧张兮兮的。 眼睛瞄了又瞄,王爷的表情还是如此愤怒,想吞人的模样。 “怎样了?”棠郁问。 老者瞬间恍惚过来,仔细检查着暮欢颜的伤势,说:“王爷,王妃,手腕已经好许多了,这几日还会有些疼痛,所以王妃你忍耐一下。” “嗯,我知道啦。”暮欢颜认真地点头。 老者看了一眼白皙手腕上的小红点,“王妃,尽量别挠小红点,不然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这药材换了几次还是这般,我会减少量,看看斑点会不会少一点。” 老者也有些担心,自从上次减少药草后,王妃手腕上的小红点减少了,可终究还是有。手腕受伤,不敷点药材,康复速度慢,还有可能进水,以后留下旧患也不好。 “我会尽量不挠的,大夫,还有几天可以不敷药草?”暮欢颜露出犹豫。 “最快半个月。” “还有这么久?”暮欢颜一副哭丧的脸面,手腕上的痛痒着实难受。 老者点了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来,进去拿药草给暮欢颜。 棠郁安静站在暮欢颜身边,听着大夫说的病情。此时绑在暮欢颜手腕上的绷带全拆下来了,上面有一些小红点。 瞧着暮欢颜想挠又不敢挠的表情,手搭在对方的秀发上。 “假如你坚持半个月不挠,本王奖励你一件物品。” “什么物品?”暮欢颜一扫悲伤脸,喜悦地望着棠郁。 “不说。” “王爷,王爷,说嘛说嘛。”暮欢颜一只手捉住棠郁的手袖,撒娇道。 棠郁按住对方的脑袋,直接转开了对方的视线。“乖乖坐好,等一下陪你去酒楼吃饭。” “好。”暮欢颜坐在椅子上,眉眼都带着笑意。 老者端着药材出来,发现气氛完全不一样,瞧着王爷和王妃,两个脸上都带着笑意,紧抿嘴唇,他可不敢问出口。 赶紧帮王妃敷完药,将对方送出门口,才敢大口喘气。 —— 京城中,只要发生一点小事,便成为每个人茶后饭点的娱乐,小到平民百姓大到达官贵人,无一不在谈两个女子。 徐如烟! 王妃 前者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牺牲色相想攀上王爷这棵大树,谁知眼瞎抱住了王妃,被对方骂哭跑开了,听说罗衣都快掉下来,还是边跑边拽的。 后者嫁入王府,成为暴躁王爷的妻子,所谓夫唱妇随,原本温柔可爱的性格全部改变,变成叉腰母老虎,打扫王爷身边所有想靠近的女子。 从而抱住王妃之位,不愿与其他女子共享夫君。 棠郁拉着暮欢颜的手,走在大街上,一白一黑,男俊女美。 女子看到新奇玩意都会激动地拉着男子的袖子,不断地指给男子看。男子只会静静地看完,无奈一笑。 不一会,背后的秦楼手中拿着不少玩意,原本是让豆蔻拿着的,可都被秦楼抢走了。 原本小声八卦的百姓,见到棠郁两人纷纷停住,假装做自己的事。 “王爷,你有没有觉得别人都对我们指指点点?”暮欢颜手中拿着摇鼓,感受着背后的视线,浑身不舒服。 棠郁扫了背后一眼,吓得那些百姓连忙缩回视线。 “一些百姓八卦而已。”棠郁将暮欢颜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脚步走快不少。 嘉庆酒楼距离医馆不远,隔一条街道。 从门口就能瞧见里面人山人海,不少人还在门外等候。 棠郁刚进去,就有一个小二前来接待。“王爷,这边请。”带领着棠郁他们走上二楼,选了一间极为安静的厢房。 小二切了一壶龙井就出去了。 楼下的食客看见小二出来,连忙窃窃私语。 “你看到了吗?那个外表温柔的女子居然是王妃,看起来不像妒妇啊。” “眼前不一定是真实的,光天化日之下还当众拉拉扯扯,那两只手都快连在一起了。” “我觉得王妃很好,遇见一些专门往男子身上扑的女子就得挡在外边。”一个女子瞧了瞧身边的丈夫,眼中意思明了。 那位丈夫耸了耸脖子,眼前的菜肴都没有食欲了。 这时,一个身穿土黄色衣衫的男子走了进来,一手抱着一个女子,女子穿着暴露,软如无骨的手攀上男子的胸膛。 食客们瞧见男子后,纷纷停住嘴。 只是那些话统统进入徐东然耳里,原本他是和美人进来吃饭的,谁知听到他妹妹的坏话,心中非常恼怒。 每个人都说他妹妹攀龙附凤,以妹妹的美貌肯定将王妃比下去。 “再说把你们嘴都撕烂!”徐东然松开怀里的美人,抬起脚直接踢倒面前的桌子,由于身体肥胖原因,差点摔倒,幸亏身后的家丁扶住才躲过一劫。 瞧见食客们偷笑,站稳后,从家丁手中挣脱开。 “笑什么笑,有种出来啊。”推来面前的几人,扫倒桌面的菜肴。肥胖的手拿起菜就往附近的人脸上砸去。 “徐东然你别太过分,这家酒楼不是你们徐家的,是王爷的!”从角落处站出一个男子,风度翩翩,身上穿着浅绿衣衫,手中拿着一把扇子。 此人是眉贵妃的弟弟,安然。 众人都知皇上宠爱皇后,两人恩爱相许,只是大臣们也清楚,皇上最爱是眉贵妃,去皇后寝宫无非是做给百姓看而已。 眉贵妃入宫两年,从答应直接上升到贵妃,还赐了眉字。 安府肯定深受皇上重视。 “王爷又怎样,王妃她就是妒妇,我妹妹美貌动人,城中无人不知,那暮欢颜只是抱着药坛子的母老虎,只会吼。” 徐东然大喊大叫,对着安然吐了吐口水。 忽然,二楼的门直接被踢开,门框直径飞下一楼,弄出极大响声。 “谁敢说本王的王妃!” 第14章 众人不敢抬起头,站在原地不敢动。 徐东然睁大瞳孔,不敢向上看,方才那声音他很熟悉。 突然一个木板直接从二楼砸下来,砸中了徐东然的脑洞,疼得他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出声。 “哦,不好意思,方才滑手了。”暮欢颜笑嘻嘻地站在二楼围栏边,眼珠子扫着徐东然。 刚刚楼下的话清晰地传入她和王爷的耳朵里,原本她也不想理会了,只是王爷脸越来越黑,连菜都吃不下了,直接踢烂房门出来。 他的暴脾气越来越可爱了。 发现周围人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徐东然懊悔,原来王爷早就在酒楼里面。 那他之前说的话…… “王爷……王妃……”徐东然捂住脑袋缓缓抬起,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只见棠郁挥了挥手,秦楼突然出现,站在王爷后边。 “打一顿,让他清醒一下。” “是!”秦楼弯腰说道。 这话吓到徐东然了,腿软倒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王爷,绕了我吧,是我多嘴,不该乱说话。” 一拳打在徐东然左脸上,瞬间肿了起来。 秦楼每日都锻炼,而且以前和王爷出战沙场,力气比平常侍卫要大。打徐东然的力气根本不留情,一拳一拳,毫无表情地揍着。 像似以前在军营里练习一样。 不一会,满脸淤青的徐东然倒在地上,也没人敢上前搀扶,原先两位穿着暴露的女子,早在棠郁出来时就跑了。 家丁看到秦楼的身手,只敢躲在角落,降低存在感。 “王爷……饶命……”徐东然有气无力地喊着,用微肿的眼睛注意着暮欢颜。 突然,棠郁站到暮欢颜面前,双眼愤怒地对视着地上的徐东然。“眼睛。” 话刚落,秦楼一拳狠狠打在徐东然眼眶上。 “本王不愿再听见关于王妃的八卦。”棠郁说。 底下的人纷纷点头,这消息一传二,二传四……一下子全京城都知道。 可这次没人说王爷的坏话,反而是赞美。 徐东然城中恶霸,专门欺负老弱病残,还随便占姑娘清白,这种人早就该打。 人们对王爷的印象稍稍变好,一个宠爱妻子的男子,不愿妻子受委屈。 —— 老者在门口东瞧西望,一直也没等到那人到来。 今日是王妃换药的日子,距离上次换药已过了七天,老者在门口从早晨等到下午也没见对方人影。 刚转身,想进去捡药材让小徒弟送去时,门口传来叹气声。 “大夫,我来了。”暮欢颜毫无精神地走进医馆里,身边跟着豆蔻一人。 “王妃,你终于来了,请进。”老者刚领暮欢颜进里边,瞧了四周也没见王爷的身影,稍稍有些好奇,却不敢询问。 平日王妃换药检查,王爷必在。 检查一番后,手臂康复不少,至少已经不会疼了。而且换了草药后,小红点也没有了。 老者转身去柜台捡药,背后频频传来暮欢颜的叹气声。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老者终于忍不住问道。 暮欢颜瞄了一眼老者,叹气道:“前段时间王爷不是帮我出头了吗?” “对啊。”他对这个消息也有所耳闻,疑惑问道:“全是好消息,为何王妃还得叹气呢?” “是好消息没错,可是平日都是说王爷的坏话,今日换成好言好语,王爷一时不习惯,态度变得怪异得很。”暮欢颜说。 那日回府后,王爷还很愤怒,再次踢坏了门,砸烂了无数茶杯。暮欢颜撒娇、好生劝导后也消气了。可隔日上朝完,脸色变得很奇怪,像笑又像怒。 茶杯不砸了,但脸色还是铁青。 时不时傻笑,时不时又很愤怒。特别是丫鬟和家丁看他眼神不再害怕时,他表情很愤怒。 连续七天皆是这种情况,暮欢颜都害怕了,直接一人前来医馆看病,不敢叫王爷陪同了。 “或许王爷这是兴奋却不想让人发现呢。”老者搭上话。 “不想让人发现?”暮欢颜疑惑问。 老者点点头,“王妃你应该多观察王爷,毕竟他一个人很累的。” 暮欢颜抿紧嘴唇,觉得老者的话很有道理,王爷不同别人,从小就别扔进军营训练,虽有人教他皇宫礼仪,可没人教他情感怎样发泄。 在开始懵懂的年纪就去了军营,回来时还得帮助皇帝处理其余皇兄。 “我会的。” 检查很快就结束了,暮欢颜还是绑着手臂,刚出医馆,瞧见气喘吁吁的棠郁。 “王爷?” 望着对方,站在医馆前面,一直调整呼吸,乌黑的秀发有些凌乱了。 只见棠郁狠狠瞪了暮欢颜一眼,直径走了过去。双手搓了暮欢颜的脸颊,瞧着小脸蛋被搓红,心中的怨气才消了一些。 “王爷你怎么来了?”暮欢颜已经喜欢棠郁的小动作,抬起手帮对方整理好头发。 “本王方才经过,就顺便前来看看你,顺道和你一起回府而已。”棠郁支支吾吾说道,表情十分不自然。 暮欢颜脑里回想起老者说的话,目不转睛地盯着棠郁的脸,想瞧出对方的想法。 越瞧越觉得王爷长得很不错。 “暮欢颜!”棠郁被瞧得脸都红了,直接扭过对方的脸望向另一边,深深呼吸地说:“你看,那个老人长得很奇怪。” “哪里?”暮欢颜左瞧右瞧,只见一个少女手提着篮子,在等人。 棠郁应付地说:“就在哪,树荫下的提着篮子的老人。” “王爷……那是少女。” 棠郁迅速望过去,见到少女的模样后,干笑几声。“呵呵,原来不是老人啊。” 刚刚他太急了,只扫了一眼而已,根本没有看清对方的模样。 因为过来得太匆急,根本没坐马车过来,两人只好漫步走回去。 身后的秦楼手提沉重的药材,原先是豆蔻提的,被他抢了过去。 正值中午,街边的人都回家歇息了,路上只有零丁几人。 棠郁走在暮欢颜身边,背后的手蠢蠢欲动,平日都是暮欢颜亲自拉的,今日的她一直思考老者的话,根本无其他心思留意身边。 “喂,大夫怎样说?”棠郁开口问道。 暮欢颜没有缓过神,继续往前走,眼睛瞧着地面,脑袋思考事情。 等了半响也没人回复,棠郁的耐心也逐渐消没了。 大手捉住对方的肩膀,有些恼怒地对视着暮欢颜。“本王问你话呢!” 暮欢颜缓过来,瞧着对方生气了,不自觉地捉住对方的手,“王爷你问什么了?” 感受手心那一抹暖意,棠郁饶恕了对方,轻轻地握住。“本王问你,大夫怎样说?” “哦哦,大夫说没什么事了,过几日就不用包扎了。”暮欢颜抬起手望上几眼,这短时间不让她乱动着实辛苦啊,就连吃枇杷都没胃口。 棠郁点头,故意没去瞧暮欢颜的小脸说:“假如……手好了,本王或许能带你出去逛逛……” “真的?”暮欢颜兴奋道。 “哼,假如,本王说假如!”棠郁说完,直接拉住小儿往府里走。 刚到王府门口,看到管家站在门口左右打看,见到王爷和王妃两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赶紧上前来迎接。 “王爷,王妃。”称呼完,转头对着王妃说:“王妃,您的兄长来了。” 暮欢颜有些疑惑,以前王府和丞相府本来就没有联系的,就算她嫁过来,也没见大哥过来坐一会,今日突然就来了? 不光暮欢颜疑惑,棠郁也百思不得其解。 刚进门口,路过竹子林,注意到暮欢颜站在竹林里,着急地走来走去。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暮欢颜拉着王爷走到大哥身边。 棠郁打了一下招呼,就给他们两个留时间叙旧,也吩咐秦楼在竹林外等着,王妃叙旧完立刻带来书房。 暮长时看见妹妹终于来了,脸上的担忧减少一半。 但留意到用白布包扎住的手腕,五官都皱在一块。“妹妹,你怎么又不注意身体,又受伤了。” 今日他之所以过来其一是父母让他过来打听情况顺便带点东西给妹妹。 其二是瞧瞧妹妹身体怎样了,可一来就发现欢颜手包扎得像猪头一般。 “无碍,已经不疼了。”暮欢颜安慰道。 故意抬起手臂递给哥哥瞧,这次伤好得快,大夫帮她轻微包扎一下,毕竟天气越来越热了,捂住也不是办法。 就算是一点点伤痕,暮长时都觉得妹妹受了重伤一般。 他想控诉,可瞧见妹妹眉开眼笑的,也没说什么。 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到暮欢颜手心。“妹妹,这是娘写给你的信,你好好看!”给暮欢颜眨了眨眼睛。 暮欢颜手指捏了捏信封,厚度根本不一样。上次母亲也是这样给她送钱的,即使拒绝,对方还依旧送来。 “大哥,不用给我送钱来,王爷对我很好,东西也够。”将钱塞回去,但暮长时根本不管,怎样塞都不拿。 “这是母亲的心意,东西够,但你身份却不一样了,府中打点哪里不需要钱,你还以为在丞相府吗?”暮长时学着母亲说话的方式,惹得暮欢颜笑出声。 暮欢颜只好将信封收了起来。 两人叙旧一会,暮欢颜便送大哥出府了。 第15章 暮长时刚离开王府没多久,在半路遇到姜雯。在他印象中,每次小妹跟姜雯出去总会生病,所以父母亲都不允许妹妹出家门了。 可姜雯还是照旧前来找妹妹玩,有一次他瞧见妹妹头上的发饰去到姜雯头上了,询问姜雯说发饰从何处来,对方直接说欢颜送给她的。这话暮长时肯定不相信。 那个蝴蝶发饰,是他送给欢颜的,对方对待发饰犹如珍宝一样。 只见姜雯脸带纱巾,走进一家药房里,不一会,手中着几包药离开了。 神情还偷偷摸摸地,手一直捂住脸上的纱巾,被一点风吹起,吓得连忙捂住。 慕长时对这些根本不在乎,此时的妹妹已经嫁到王府,姜雯的手再长,脸皮再厚也伸不进去。 拍了拍衣裳上不存在的灰尘,回丞相府了。 —— 姜雯手拿药包,从谢府后门进去了。 将药包递给贴身丫鬟,偷偷摸摸说了一些话,就让对方小心行事。 “姜雯,你死哪里去了?”厢房里传来谢永愤怒的声音,紧随杯子砸在地上的声响。 紧随着,从房间里跑出一个丫鬟,衣裳膝盖处泛出血丝,神色慌张,脸颊上还挂着泪珠,秀发凌乱不堪。 出了厢房,见到姜雯后,连忙扑过来跪在跟前,“少夫人,少爷找你!” 姜雯望了望厢房,能从微微敞开的窗户看向里边,瞧见凌乱不堪的房间,桌上的茶杯和茶壶被扔在地上,成了碎片。 她有些害怕地抚摸一下脸颊,能透过丝巾摸到里边的伤痕。 自从皇宫家宴那次之后,谢永经常对她进行殴打,一开始是打她身体,因为被衣裳挡住,别人根本瞧不见。 只是王爷进府那天,姜雯还以为对方是来拯救自己的,谁知,话不说几句,直接拉过谢永的手,掰断。 当时的她惊恐地站在原地,紧随而来是谢永扔过来的椅子,砸在脑壳上,现在还有疤痕。 晕倒前,还听到王爷的警告。 “不许再骚扰本王的王妃,不然下次不只是断手这么简单。” 丫鬟发现夫人无动于衷,安静地站在,哭丧着脸,在地上响亮地磕了三个响头。“少夫人,少爷寻你一天了,您进去看看吧。” 姜雯被打断回忆,低头望了一眼丫鬟。越过对方,走进了厢房。 假如她此时不进去,恐怕受惩罚更严重。 刚踏入厢房门口,迎面扑来一个枕头,根本来不及躲闪,直接打得姜雯脸上。 “还知道回来?死哪里去了?”谢永狠狠地刮了姜雯一眼,因为动作过大,手腕传来疼痛。 被打得有些晕乎的姜雯扶住隔壁柱子才勉强站稳,低下的眼眸满是憎恨,可抬起头时回复原样,不恨不爱,像似所有事与她无关。 “夫君,我去看大夫了,我脸上的伤疤又痛又痒。”姜雯踢开跟前的枕头,绕过地上的碎片,终于坐在椅子上。 谢永有些动容,也没太执着姜雯出府时间长这事。 “今日熬的中药不行,你等会再去帮我熬一壶来,那些丫鬟做事根本没用。” “是,这就去。”姜雯眼中闪过狠毒。 厨房里,方才那个丫鬟哭泣地蹲在灶台前,一边擦着泪水一遍烧着火,模样可怜兮兮的。 看到姜雯进来,连忙用手袖擦泪水,脸都蹭了灶灰。 “少夫人。有什么事吗?” 姜雯只是摆了摆手,“出去吧,我来熬。” “是。”丫鬟回答。 厨房中,只剩下姜雯一人,从灶台上拿起准备要熬给谢永的药材,将数几样扔进火里。 清洗过药壶,将药材尽数扔进去,大火猛烧。 这时,一个人影偷偷摸摸地钻进厨房里,见到蹲在地上的姜雯,伸手就抱住。“少夫人。” 吓得姜雯从地上站起来,连忙挣扎,奈何对方是男子,根本不够对方力气。 “韦七,你在干什么,还不放开我!”姜雯恼怒地喊。 韦七不但没放开怀中的人。“少夫人,上次你不是很主动吗?” 姜雯双手紧捉着对方,转过头狠狠地瞪着韦七。“上次是你闯进厢房,不然也不会给你得逞。” “哦哦?少夫人,当时你可将我当成了王爷啊。”姜雯连忙捂住韦七的嘴巴,眼中带着惊愕。却见韦七眼中的笑意,姜雯慢慢放开了对方的手…… 韦七伸出吻了一下姜雯的手心,惹得对方脚步不稳,靠在韦七的身上。 “你……不许跟任何人说起我们的关系!”姜雯双眼看着韦七,那模样很普通,就算扔在街上,也不会留意起对方。 韦七在府中是做下栏活的,搬搬抬抬,年仅二十五,家中还没娶妻。 说是姑娘们都嫌他赚得不多。 一炷香,灶里传来药香味。 “今日少夫人没喊我王爷了,真是可惜啊。” 姜雯刮了对方一眼,缓了一会从草堆里站起,整理好衣裳。 “出去吧,别让人看见你!”脚大力地提到韦七的大腿,对方不但不生气,还笑嘻嘻地。 “知道了,少夫人。”韦七从厨房的窗口逃走了。 姜雯看了四周,发现没异样。深呼吸,掀起锅盖,瞧了一眼药材,从袖子里抽出药粉,全部撒进药里。 幸好方才韦七没有发现。 端进碗里,拿去厢房给谢永了。 刚放下,谢永就走过来,漆黑地眼珠望了她一眼,生气道:“熬个药都这么久,是不是想我死?” 姜雯低下头没说话,半响,谢永也没等到对方回答,拿起碗将药材尽数喝下去。 喝完直接躺在床上,伸出手,姜雯习惯地走过去,帮对方扫痒。 瞧着对方逐渐入睡,姜雯慢慢退出厢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门口的丫鬟梅玲听闻脚步声,抬起头见到是少夫人松了一口气,上前搀扶着。“少夫人,药材已经熬好了,给你温着呢,要不要现在拿给你喝?” 姜雯点点头,由丫鬟扶着进入房间里,身体的颤抖还没退去。 刚刚她下药时有多害怕,但一想到近段时间谢永对她的态度,便鼓起勇气。 这一切都得怪暮欢颜,不是她,谢永怎能知道此事。这一切就会像以前那般对她,怎会如此狠心踢她打她。 而暮欢颜此时在王府,安然无恙。 越想越气,直接将桌面的茶杯全扔在地上,满脸怨恨。 丫鬟梅玲听闻声音,匆忙进来,手里端着中药,“少夫人,不要太疲劳,不然脸上的伤回复很慢的。” 梅玲将中药递给姜雯,蹲下身捡地上的碎片。 姜雯深呼吸,慢慢恢复原样,拿起中药喝完。 脑袋里一直有一个念头,她或许可以找徐如烟商量一下。 隔日,姜雯用看病的理由出了府,往徐府而去。 在门口时被门卫挡住了,直接拿出那日徐如烟给她的信物,被送进院子里。 途进一片树林时,瞧见一个男子,肥胖的身材,满脸伤痕,拿着鞭殴打着下人们。 姜雯可不敢多看,提起裙边匆匆走开了。 到了徐如烟的院子,望着四处眼中满是羡慕,整个院子被装修的华丽,还没踏进去便嗅到芳香,不同于花香,是纯阁楼新出的香料,价值连城的。 门卫通报的原因,门口已经有丫鬟在等候。 “谢夫人,小姐已经在里边等待着。”丫鬟面带笑意地说。 姜雯点头,跟在丫鬟身后走进院子,越往里边走,环境越好。 到了厢房门口,丫鬟敲了敲门,里边出来徐如烟的声音,随即推开了门。 只见徐如烟还是一如既往穿着纯白罗裙,面料一看就价值不菲。头上全是华丽的珠饰,就连耳垂的翡翠都是通透翠绿。 可眉眼都是忧愁,整个人连连叹气。 “徐小姐。”姜雯喊。 徐如烟微笑站起身,走到姜雯跟前。“谢夫人,今日怎么来看望我?” 摆了摆手,丫鬟退了出去,关上门,房间剩下两人。 姜雯只见徐如烟迅速收起笑容,坐在椅子上,高傲地说:“又有什么事,我没空,快点说。” 瞧着对方这副摸样,姜雯忍了忍脾气,脑里想起最近的传闻,笑道:“听说徐小姐想参加选秀女,不知可有此事?”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徐如烟直眉怒目地紧盯着姜雯。 “呵呵,徐小姐也知道,你在皇宫中那番举动,恐怕秀女是选不上了。王爷也不可能选上你,毕竟你也听闻外边的消息吧。”姜雯说。 徐如烟压制住心中的不满,“谢夫人如果是想说这些事,请回吧。” “呵呵,当然不是说这事,我这次前来就是想问你,想不想对付暮欢颜这贱人。”说这话时,姜雯横眉立目,双手紧握。 “每时每刻都想她死。” 第16章 暮欢颜坐在厢房里,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不断用手按住也制止不了。 “夫人,手刚好拆了绷带,别乱动了。”豆蔻端来补药,是王爷让大夫配置的,说王妃这段时间得补身体,免得倒是又断手又断腿。 “豆蔻,你瞧,我眼皮一直在跳。”刚说完,眼皮连续跳动好几次,但豆蔻一看,立刻安静下来。 好几次下来,惹得暮欢颜都恼火。 豆蔻仔细望了一会也没见眼皮跳,立马站起来,刚转身就听到夫人在背后急催她看眼皮跳的声音。 端起桌面的补药递给夫人。“夫人,趁着药还暖和早点喝了,今晚还有人参炖鸡汤呢。” 暮欢颜闷闷不乐,手按住眼皮,不情不愿地接过碗,瞧着黑黝黝的中药,连连叹气。“这种药还得吃多久啊。” “王爷说了,等你身体健壮后就不用喝了。”豆蔻站在一旁。 “我觉得此时此刻就很健壮。”暮欢颜说。 可豆蔻根本不理会,圆溜溜的眼珠子瞧着暮欢颜,脸上挂着你不喝我不走的表情。 暮欢颜一闭眼,端起碗直接喝到底,整个口腔都是苦涩的。接过豆蔻端来的大碗水,喝掉。 她不愿意吃甜枣,宁愿喝水。 等豆蔻离开后,暮欢颜躺在床上,歇息一会。 忽然脑海浮现一些剧情,吓得她赶紧坐起来,额头大汗淋漓。 外来使者! 书中曾说过王爷棠郁接待过一次外来使者,差点死在半路,不知徐如烟从哪里得来消息,连忙请求徐翼前去拯救,才躲过一死。从那时起,棠郁便允许徐如烟进入王府。 就算平时宴会,都会跟对方说上几句话,态度明显改变许多。 暮欢颜连忙冲出厢房,吓坏坐在门口打理花草的豆蔻。 “夫人,你去哪里?”豆蔻站起身喊道。 “王爷院子。” 听到这话,豆蔻自觉地坐下,继续修剪花草,还从身边的篮子里抽出一把剪刀,放在隔壁。 不一会,果真看到秦楼前来,推了推身边的剪刀,“秦楼,一起修剪吧。” 秦楼乖巧地坐着,手中拿着剪刀,满脸不知。他只会拿刀,根本不知怎样修剪植物。 见到豆蔻小手拿起一根树枝,不够力气剪动,小脸都憋红了。 秦楼直接伸过手,咔嚓一声,手指粗的树枝直接被剪了下来。 豆蔻懵懂转过头瞧着秦楼,深呼吸后说:“好样的。” 随后拿起一根树枝,给了一个眼神秦楼,对方自觉地将那一根剪掉。 管家前来时,见到的场景是,豆蔻笑嘻嘻地拿起花枝给秦楼剪掉,两人说笑着。踢了踢跟前新买来的玫瑰花种,管家决定还是晚些再送来,免得秦楼又瞪着他了。 暮欢颜冲进棠郁的院子里,门卫见到是王妃,直接福礼完事,之前王爷下了命令,只要是王妃来不能拦着。 站在书房前,手伸了过去又缩了回来,举棋不定。 她应该怎样跟王爷说此事,直接说梦里发生的话,按照王爷性格必定不相信。 正在暮欢颜犹豫不决时,房门打开了。棠郁脸上阴晴不定地站在门口,对于暮欢颜的到来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我牵挂王爷就过来了。”暮欢颜低头看着脚尖说道,在棠郁眼中,暮欢颜这个动作就是在害羞。 脸上表情迅速灿烂起来,大手直接按住对方脑袋,弄乱暮欢颜的秀发才停止。“哼,本王现在没时间……但今晚回来可以陪你吃晚饭。” “王爷去哪里?”暮欢颜不顾凌乱的头发,抬起头询问起棠郁。 棠郁愣了一下,抬起手往暮欢颜头上轻敲,皱起眉头问:“不是去乱七八糟的地方,是去皇宫。” “我又没误会……”暮欢颜捂住脑袋忍着疼。 棠郁越过对方,直接往门口走。“今晚……等本王回来吃饭。” “知道啦。” —— 马车刚到皇宫正门,就听闻黄公公的声响,棠郁掀开门帘,瞧见黄公公手拿拂尘,着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瞧见棠郁后,连忙过来。 “王爷,皇上在大殿等着呢。” “好,本王立刻过去。”棠郁从马车上跳下来,跟在黄公公身后,往大殿走。 平日都是黄公公身边的小圆子出来迎接,毕竟黄公公是皇兄身边的红人,几乎任何事都得交于黄公公的手,后宫妃子都送礼给对方。 大殿外,听闻杯子落地声,紧随皇帝愤怒地声音。 “小小国土,竟敢要求黄金万两才退兵!是将朕当成什么了!”说完,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响。 黄公公连忙请棠郁进殿内,自己默默站在皇帝身边。 “皇上,臣弟来晚。”棠郁跪在地上,头低下。 皇帝瞧见是棠郁来,心中的怒火也减少几分,靠在龙椅上,捏了捏鼻梁说道:“棠郁,起来吧。” “谢皇上。”棠郁站起身,发现在场不只有他一人,还有岳父暮意,大臣徐翼、将军永亮。 大家相互看一眼,纷纷转过头看向皇上。 此时大家都将仇抛在一边,先解决国家之事。 “棠郁你看。” 黄公公立刻过去双手拿住奏折,送到棠郁面前。 棠郁翻开奏折,越看脸越黑,到最后整个人处于火怒之中。 “皇上,这个不能允许!” “朕也是这样觉得,但他们起兵前来攻打也是对我们造成伤害,毕竟前些年我们才与另国交战完。”皇帝觉得疲惫,揉了揉太阳穴。 “臣觉得攻打着实不好,今年很多地方都出现灾害,民不聊生,一旦出现战争,他们必定动乱的。”暮意上前说道,老脸五官都皱起。 将军永亮上前,因为常年在边境原因,即使身上气质收起来不少,还是能明显感觉到杀气。 “皇上,实在不行,臣愿意带兵杀敌!” “臣同意丞相所说的,现在带兵杀敌实在困难,百姓会有怨言的。”徐翼说完看了一眼丞相,发现对方向着他笑,直接撇视线。 “难道要被小国欺压吗?黄金百两不是更困难吗?”永亮恼火说道。 大殿出现了宁静,三个大臣各有各意见,棠郁只站在一边,安静地聆听着。 因为奏折上还有一个要求…… 皇上重新坐直身体,接过黄公公重新泡的茶水,抿了一口,对视着棠郁说:“棠郁,你怎么看。” 棠郁抬起头,眼中充满坚定。“臣愿意。” “什么愿意?”永亮疑惑地说,看了一眼丞相和大臣,发现对方也不知道。 皇上沉思一会,“奏折还有一个要求,小国派人来京城,可必定由棠郁亲自接见,可以停战三年。” 其余三人陷入寂静,眼睛睁大。 “皇上请三思。”丞相暮意连忙说道。 谁都懂小国的意思,亲自接见可是要到城外去接送,届时有什么危险可显而知。 其余小国都特别害怕棠郁,此人上了战场会变得更加暴躁,犹如战神一样,将敌人打得屁滚尿流,只可惜之前被偷袭,重伤,现在留下了后患…… 即使这样,别的小国还是想斩草除根。 “是的,皇上三思。”徐翼与暮意一同跪下。 将军永亮沉静地望着棠郁,方才对方说愿意时根本没有听出犹豫,可见对方已经思考清楚。 贡献黄金百两或者战斗都对我们造成严重的伤害。 “臣尊重王爷的决定。” 棠郁给予永亮一个微笑,重新看回皇上。“皇上,线下只有这个方法了。” 瞧着底下的臣弟,平日脾气暴躁重要时刻比谁都冷静,当初父皇就有心让他继承,只是他无心朝政。当初刚上任时,他说过只想做一个口头王爷,享受生活,可此时他为了国家,勇于出战。 “棠郁,朕只希望你这次能安全回来。”皇帝郑重地说。 棠郁点头,露出一抹笑容。“皇上,臣能提一个要求吗?” “你说。” 棠郁转头看向门外,太阳已经下山了,天迅速漆黑。“假如我这次没回来……能不能给暮欢颜赐个婚?” “王爷……”暮意眼眶湿润。 皇上点头,“赐给谁?” “嫁给我之前,听闻她表哥暗许她很久,我已经打听过了,对方长相出众,文质彬彬的,与她正合适。”棠郁说出这话时,心揪着揪着痛。 想着暮欢颜那一抹笑容不再对自己绽放,换成对别人,口腔涌出苦涩。 “好!”皇上许诺道。 棠郁上前一步,急忙说道“皇上,请一定要确认臣死了才赐婚,见到尸体后再兑现。” “棠郁……朕答应你。” 出了皇宫,永亮一直跟在棠郁身后,以前他不愿见到对方,或许是之前上战场时被对方打击到。可此时,他心中很佩服。 “王爷。” 棠郁地转过头,见到是永亮,疑惑地点了点头。“什么事?本王急着回去吃饭。” “那个……王爷要不我请你吃饭?”永亮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想缓解一下起风 棠郁退后好几步,直接拒绝说:“不行,王妃在府上等着。”说完转身走人。 刚想过来聊上几句的暮意听到这话,脚步迅速转移,上了轿子回家。 现在的王爷应该不愿意听到关于欢颜表哥的事吧,算了,不说了。 第17章 马车飞快,秦楼使劲挥打着鞭子,一下下打在马的屁股上。整辆马车速度快得飞起,幸好百姓都回家吃饭了,路上只剩下几许人。 轿子里的棠郁掀起帘子,瞧着外边天色已黑,心中有些着急。 到达王府后,马车还没停稳,棠郁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整理好衣冠后,走进府里。 只见大厅里烛光通亮,身穿藕粉色衣裙的女子手托着腮边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菜肴,不断咽着口水。 看到这场景,棠郁心中一暖,像烛光照进心坎里一般,脸上不禁浮起笑意。 “暮欢颜。” 只见暮欢颜迅速抬头,眼眶中浮现点点喜悦,喜形于色。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冲过来,站在棠郁跟前。“王爷,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棠郁第一次主动伸手抱住跟前的女子。 怀抱中的暮欢颜有些疑惑,还是伸手回抱对方,轻轻扫了对方手背说:“王爷,饭都凉了。” “嗯。”虽然回答了,可手根本没松开,两人就站着,身后的豆蔻被秦楼拉走了。 半响后,棠郁松开了对方,自觉地拉起那小手,走到桌边。 瞧着一桌子的菜肴,与平日府里完全不一样,手法有些笨拙。棠郁余光一直都注意着暮欢颜,望着对方紧张地模样,心里早已明白。 “今日的菜是你做的?”眼睛看着暮欢颜说道。 “嘻嘻,我尝试了一下,味道不敢保证,所以我让厨房重新做了一份,等会王爷吃不惯可以宣厨房拿过来。”暮欢颜拿起跟前的筷子,递给王爷。 棠郁不舍地松开暮欢颜的手,掌心还留有对方的温度。接过筷子,夹起面前的清蒸鱼。 可能对方不清楚应该蒸多久,鱼肉被戳开好几次。 直接将鱼肉放进嘴里,淡而无味…… 棠郁没说话,将筷子伸到另一道菜,回锅肉。 模样看起来还算不错,用了青葱打点,平常厨房做出来的回锅肉色香味俱全,可暮欢颜做出来的,靠很近才嗅出味道。 夹起一块肉,看到表面参差不齐的刀工,棠郁还是将肉放进嘴里。 肉太硬、太咸。 最后棠郁将所有希望投在最远的青菜上,看起来这道菜还行,用水淖一下倒上酱汁。 夹起一条,明显感觉到青菜软了,而且没有绿油油的感觉,变成了微黄…… 放进口中,不用咬,菜都在嘴里化掉了。 暮欢颜双眼亮闪闪地对视着棠郁,想从对方表情看出什么,可根本没有丝毫的变化,便询问道:“王爷,怎样?” 这是她做了一下午的菜,前世她工作太忙,几乎没有时间做饭。 所以找了府里的大厨教了几下。 棠郁笑了几声,大手摸了摸暮欢颜的脑袋。“我的王妃手艺不太好啊。” “哦,那我叫厨房送其他菜进来。”暮欢颜一扫愉悦,撅起嘴巴说。 刚走几步,被棠郁捉住了手,转头望去,见对方已经坐在椅子上,手中还拿着筷子。 “不是说跟本王一起吃饭吗?还不坐下。”棠郁视线望着暮欢颜,露出笑容地说。 暮欢颜不愤地坐在棠郁身边,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筷子。“王爷不是说手艺不好吗?” “呵呵,不好也得吃。”棠郁说完迅速吃了一口白饭,夹了一块回锅肉塞进嘴里。 模样看起来饿极了。 “王爷很饿?”暮欢颜夹过一块鱼肉递到棠郁碗里,自己也吃了一口,发现淡而无味便吐出来了。 棠郁点头,将口中食物一经吞下,“太饿了。”说话间夹了一条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青菜递到暮欢颜碗里。 暮欢颜不安地吃了青菜,进口没多久,就想吐出来。 好软! 不用多久,桌面上的菜全被棠郁吃完,期间暮欢颜只吃了一块鱼肉和一条青菜。 棠郁拿过手帕轻擦嘴唇,微笑地对暮欢颜说:“谢谢王妃。” 暮欢颜尴尬地点了点头,端来消腻的茶水。“王爷,不好吃可以不吃的……” 连她自己都吃不下去,王爷居然将全部都吃光了,心里满满的感动。 “确实不好吃,但……你辛苦做出来的,硬顶都得吃完。”棠郁将茶水一饮而下,脸辦上出现了红晕。 暮欢颜愣了一下,伸手就抱住隔壁的棠郁,脑袋在对方胸口蹭了几下。“王爷真好。” “哼,走开,别碍手碍脚的。”棠郁笑着拒绝,大手还悄悄放在对方后背上。 突然想起今日的事,脸上的笑容迅速消褪,眼睛深深地望着怀中的人儿。 “暮欢颜,我有话跟你说。”轻轻扫了对方后背几下。 “什么事啊?” “今日我去了皇上那……” 发现王爷说话支支吾吾的,暮欢颜松开手,坐直身体,双眼看着棠郁。 棠郁一对上暮欢颜视线,努力挤出一抹笑容。“皇上让我去接待外来使者,可能这几日不回来了,等回来后,我陪你去逛首饰店可好。” 暮欢颜脸瞬间惨白,“去哪里接待?” “就在这附近,因为礼节,所以这几天不能回来。”棠郁抿了抿嘴唇,笑道,手伸过去想拉住暮欢颜的手却被躲开了。 “王爷,这附近是哪里。”暮欢颜感觉到害怕,手不断地在颤抖,眼眶中已经布满了泪珠,只要一眨眼就掉下来,她使劲睁大,忍住。 棠郁心疼地望着面前的妻子,伸手抱住对方,用很轻松的话语说:“就几天而已,用得着哭吗?” “附近是哪里!”暮欢颜手顶住对方身体,在怀中挣扎着,口里只有一句话。 棠郁低头枕在暮欢颜肩膀上,嗅着对方身上的花香,犹豫一会说:“城外,边境。” 棠郁也清楚,这次前去接待,就是九死一生,可他不愿意跟她说。 暮欢颜整个人愣了一下,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了,顺着脸颊滑到棠郁衣衫上。 书中的情景,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改变,棠郁还是要去迎接。 暮欢颜使劲回想书中的情景,外来使者根本不是一人,而是几乎一个小军队,全部隐藏在暗处,只要王爷一出现,接二连三的袭击。 王爷好像只带了十几人,其中还有两人是内奸,在背后偷袭王爷贴身侍卫秦楼。 就算是暗影来了,只能将王爷带走,可是,敌兵一直追击,棠郁身受重伤坠落山崖,几乎一命呜呼。 救援军队搜索几天才找到王爷,书中描述此时的棠郁呼吸微弱,浑身是血。 “没事的,边境我熟悉,而且这边过去两天而已。”棠郁以为暮欢颜在害怕,笨拙地安抚对方。 暮欢颜将眼泪全数擦在棠郁身上,声音有些沙哑地说:“王爷,我最近做了一个梦。” 对于暮欢颜话题转变太快,棠郁有些应接不暇。 “梦里,王爷带着十四人出去迎接外来使者……” 棠郁僵住了,他今日选了十三人,加上秦楼真的是十四人,他说也没告诉。 拉开对方,目光深邃地望着暮欢颜。 “根本不是迎接,而是送死。”暮欢颜深吸一口气,眼神清澈地对视王爷。“十四人中,两人是内奸,刺伤了秦楼,王爷你根本逃不走,幸好有暗影,只是再好的暗影也抵不过一个小型军队啊!” “梦里的你,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山崖下……”暮欢颜手捉住棠郁的手臂,哀求道:“王爷,我是一个女子而已,只想着夫君能平安,但你确定要去,能否允许我陪伴?” 棠郁听到暮欢颜的话,心疼得使他窒息,大手擦掉对方脸颊上的泪水。“不行,你都说九死一生,我怎么会让你跟去呢。” “王爷……”暮欢颜想说话,却被棠郁捂住嘴巴。 “放心,现在我已经有内奸,那就不会再有被偷袭的可能。”棠郁松开手,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尽,对着暮欢颜说“你记得他们样貌吗?” 暮欢颜摇了摇头,她只是在书中看过。“但是梦里你们称呼他们叫良许兄弟。” 当初看书时,觉得这名字很奇怪,一眼就记住了。 “良许兄弟啊。”棠郁眼神锐利地说。 养了八九年的兵,原来是内奸。 “王爷,要不你多带点兵?或者我跟着?”暮欢颜说道。 棠郁失声笑道,“呵呵,你跟着来做什么呢?这么危险的事不适合你做,安心在王府做王妃。” “王爷,龙牙山崖是梦中你坠落的地方,此次改变了不知还是否你落在那边,所以你一定要安排人手,最好是秦楼,信得过。”暮欢颜说道,心里已经想好怎样过去。 “嗯,我知道了。” “还有唔唔……”暮欢颜再次被棠郁捂住嘴巴。 棠郁脸迅速通红,眼睛不敢对视暮欢颜。“你能不能别说话,讲个不停的。” 说完快速低头,亲在自己手背上,那个位置正是暮欢颜的嘴巴上。 暮欢颜眼睛睁大,满是惊讶,看着对面的棠郁,发现对方紧张地闭上双眼。 双手伸过去挽住棠郁的脖颈,伸过脸亲了对方的手心。 棠郁惊喜地睁开眼睛,进入眼帘是暮欢颜满是笑意地眼睛,感受到触碰手心的柔软,心里颤颤的,心快跳出胸口。 第18章 这几日,棠郁起早贪黑地出门,王府中除了暮欢颜一人知道外,也无其他人清楚。连秦楼也被勒令在府中练剑,不得偷懒去找豆蔻。 接待外使时间越来越近,暮欢颜整日毫无精神,叫着豆蔻静悄悄地准备行李。 早晨,小鸟在枝头上叫个不停,平日的暮欢颜必定觉得小鸟可爱,可此时的她觉得很烦躁,今日便是王爷出去边境的时间。 府上上下从昨日知道后,开始为棠郁准备行李。 毕竟之前王爷受伤过,准备不少药材。 暮欢颜跟随棠郁来到城墙外,见到他还是一身黑衣身后是骏马,身后的随从还是十四个。 皇上亲自前来送行,脸上充满担忧,他也深知这次出行危险极大,想多派人马跟随,却被棠郁拒绝了。 手拍了拍棠郁的肩膀,“棠郁,这次出行小心为上。” 棠郁点了点头,“臣明白。”说完眼睛投到皇上身后,暮欢颜身上。 皇上一眼就得知,微笑地推到后面,很快被大臣们围住。 “过来。”棠郁想着暮欢颜伸手,脸上都是笑意。 暮欢颜低下头,将手放在对方掌心上,迅速被棠郁握住。“王爷……” 棠郁弯下身与暮欢颜相视,俊脸上挂着笑容。用另一只手轻抚暮欢颜的脸颊,轻声道:“怎么了,都不会笑了?” “肯定会。”暮欢颜连续做了几个鬼脸,最后脸上稍微挂着一丝笑意,将头直接靠在棠郁身上,撒娇说道:“王爷,要不将我也带上?” “不行,你得留在府上。”棠郁直接拒绝,大手抚摸对方的秀发,想将有些被风吹凌乱的秀发弄好,只是越弄越乱。 暮欢颜盯着凌乱的秀发,撅了撅嘴。“就知道你这样说!” “下次你想去哪里,本王就带你去,这次你就留在府里。”棠郁哄着说。 暮欢颜将视线撇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 一个士兵走了过来,站在离棠郁两米的距离,等待王爷和王妃谈话结束。 棠郁摆了摆手,士兵走了过去说:“王爷,是时候出发了。” “嗯。”棠郁不舍得望了一眼暮欢颜,手捏着对方的脸颊。“等本王回来,一定学会帮你梳发,画眉。” 暮欢颜点头,拿过棠郁的手,亲了一下。“王爷早点回来。” 棠郁骑上了骏马,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暮欢颜,给予一抹笑容。拍拿起鞭子打了马屁股,往前方走了。后边的士兵纷纷上马,跟在王爷身后。 暮欢颜一直看着对方的背影,连连叹气。身边的父亲安静地站着,瞧着自家女儿的模样。 “欢颜,王爷肯定会回来的。” 暮欢颜点头,场面陷入安静,直到棠郁的背影消失,皇上从回宫,城墙上就剩下暮家父女和豆蔻。 突然暮欢颜转过头看着暮意说:“父亲,家中有马车吗?” 暮意很疑惑,也诚实地点了点头。“有,你哥哥的马车在府里。” “那借给我。”暮欢颜直接问到。 “你要来干嘛?” 暮欢颜装作伤心地说:“王爷去边境,如此危险,我心中很是挂念,想在这附近透透气。” 暮意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王府没有吗?” 王府是有,都被王爷限制了,不给外出。 “有,但上面都有标志,我怕别人吵到我散心。”暮欢颜说话时还转过身偷偷揉了一下眼睛,惹得暮意完全相信对方是出去散心的。 暮意点了点头,“拿你哥哥的马车出去吧,反正上面没有标志。” “谢谢父亲。”暮欢颜吸了吸鼻子说。 马车被暮长时装扮得很是朴素,暮欢颜看一眼就喜欢上,直接叫豆蔻上马车。 父亲暮意瞧见豆蔻随身携带布囊有些疑惑,而且还有草药味,只是想了一下,就抛之脑后,还替女儿叫来相熟的车夫。 对方是一个黝黑的男子,大约三十岁出头。 暮欢颜有礼貌地称呼一声,她清楚这个人是父亲底下培训的人,叫余泊,书中曾说过对方在危难时原本想拯救父亲的,当时父亲牺牲了自己,救了他救暮长时,幸好当时暮映红嫁给了一个穷书生,已不见踪影。 此次前去危机重重,有个会武功的倒是不错。 马车缓缓驶出城外,车夫挥打着鞭子,转过头询问起暮欢颜。“小姐,您是想去哪里散心呢?” 暮欢颜沉默了一会,“龙牙山崖……” “好嘞.,龙牙……等一会。”余泊皱着五官问道,“小姐您是去龙牙山崖?” 暮欢颜迎上对方视线,认真地点了点头。“对!” “可……”余泊有些为难,只是瞧见暮欢颜眼神,有些动容。“小姐,要不我们回去告诉一下相爷再去?” 龙牙山崖靠近边境,虽然没有边境危险,可两个女子前去很危险的。 “余叔叔,不是还有你吗?”暮欢颜微笑道,从车厢中取出一套男子服装,“刚才这里或者还有小姐,可此时只有公子。向龙牙山崖出发,谢谢余叔叔。” 余泊深深地望了暮欢颜一眼,叹了一口气。“果真像年轻时候的丞相,做好扶稳了,想要赶上王爷,我们得加快。” 他知道王妃是为了王爷而去边境的,整个城的人都清楚此次王爷前去有多危险,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居然敢一个人前去。 他便做个风水人情,恩人的女儿,誓死都得保护好。 暮欢颜躲进轿子里,换上男装,让豆蔻梳了一个男式发型。 整一个瘦弱公子一般。 傍晚,轿子缓缓进入城镇,侍卫随意检查一下就让进去,余泊常年习惯做车夫,一下子选中了最中心的客栈。 暮欢颜此时已经昏头晕地了,今日马车开得飞快,路也不是很平稳,颠簸很厉害。 “夫人,坚持一下,快到了。”豆蔻脸色苍白,扶着车壁,像下一秒就倒地一样。伸手掀起窗帘,见到城镇的模样,不再是植物树木。 暮欢颜整个躺在轿子里,无力地摆手,连续深呼吸好几次才忍住呕吐。“无事。” 刚下车,手扶着轿子,脸上毫无血色,暮欢颜捂住嘴巴想吐却吐不出的模样。 余泊不是好车夫,驾驶轿车技术犹如玩过山车。 客栈的小二瞧到有生意,手巾往肩上一扔,连忙跑出来。“客人往里边请。”手拿过余泊手中的绳子,将马拴在马坊里。看到前不久请的员工靠在柱子上偷懒,直接伸腿往对方身上踢。 可腿刚伸过去,就被捉住了。 “放开我!”小二挣扎,却不够对方大力气。 只见那个男子慵慵懒懒站起来,打着哈欠,突然往暮欢颜方向看去,两人对视一眼。 暮欢颜连忙用手挡住脸,走进客栈,这个人是王爷身的暗卫。 果不其然,天刚刚漆黑,只见棠郁黑着脸,眼中带着担忧,直接走进客栈。 “客人,住房吗?”小二满脸笑容地前来迎接。 棠郁点头,视线左右相望,发现此处尚安全,环境还不错。 小二很疑惑,想再次询问时,秦楼从袖子里抽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 “嘻嘻,客人住房也无需这么多银子的。”小二手拿着银子,笑嘻嘻地说,可手根本没有松开银子。 “有一个两个女子前来住店吗?”棠郁铁青着脸问道。 小二使劲想了一下,也没想出是谁,摇了摇头。“今日没什么特别的人,倒来了三个外边的,很陌生。” 虽然客栈经常有外边人进来住宿,可今日那三个着实奇怪,有两个身体瘦弱,像病怏怏快死一样。他真怕对方死在客栈里,这样会被老板打死他的。 “在哪里?”棠郁着急地问。 小二有些奇怪,指了指二楼靠楼梯的那两间房子,三个人居然叫了两间房子,其中一间还住着两个弱小的男子。 他觉得很奇怪,今日一直在留意着。 棠郁转身对手下说:“就地整顿。”说完直接往二楼走。 其余人觉得很奇怪,原本他们早就经过这个城镇,可傍晚时,王爷接到一份飞鸽传书,连忙将马掉头,匆匆赶过来。 他们可不敢询问,毕竟长久和王爷相处,早就知道对方脾气了。 棠郁刚上二楼,靠近小二所指的两个房间,在门外就嗅到熟悉的味道。敲了敲香味最浓郁的房门,忍着脾气。 “谁?”传来豆蔻戒备的声音。 棠郁再次敲门,就听到穿衣刷刷的声音,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没一会房门打开了,是豆蔻苍白地脸。看见王爷的模样后,豆蔻眼中满是惊讶,迅速关上房间。 “暮欢颜!”棠郁忍着怒气,在门口喊了一声。 门轻轻地推开了,暮欢颜低着头走了出来,身上还是穿着男装,而且是王爷的衣裳修改后的。 棠郁望着暮欢颜,注意到对方衣衫后,就撇不开视线,心疼砰砰直跳,可还是板着脸。 “暮欢颜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为何在这里而不是在王府!” “呵呵,我这是出来散步,王爷你相信吗?”暮欢颜抬起头笑了几声,发现对方漆黑的脸,又迅速低下。 突然隔壁的门打开了,是余泊听闻有人喊王妃的名字,紧张地出来看一眼。与王爷对视后,自觉地关上了门。 棠郁深呼吸,直接挽住暮欢颜的脖子,将其拉进房间,赶了豆蔻出来。 而豆蔻刚没站稳,就被秦楼拉走了。 第19章 房间内,暮欢颜和棠郁两眼相望,前者笑嘻嘻的,后者哭笑不得,想骂又不舍得。 “暮欢颜最后你给本王一个解释,为何在这里。”棠郁将暮欢颜按坐在床上,自己站在对方前面,居高临下地望着。 “嘻嘻,我来散步。”暮欢颜说这话时眼神到处漂浮不定,小手扯着衣边,脸上再也支撑不住笑容。 棠郁必然不相信,原本他在前一个城镇打算歇息,房间都快预定好了,一下子接到暗卫的飞鸽传书,原以为是小国又有什么动静,打开一看,是暮欢颜偷偷跟来了。 当时几乎吓坏他了,连忙骑上骏马,加快鞭打,才在天黑前赶来。 棠郁直接捏住暮欢颜的腮边子,使对方撅起了嘴巴。脸铁青地说:“你说本王会相信吗?” “你不让我来,我只能偷偷过来。”暮欢颜生气地打掉对方的手,转过身背对着棠郁。 “呵呵,胆子大了,还会反抗生气了?”棠郁直接坐下对方身边,气急败坏地说。 一只小手慢慢伸过来,想牵住棠郁的手,却被对方躲开了。“暮欢颜别想用这招,本王已经不吃了。” 暮欢颜转过身,小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棠郁,小手抬起抚平对方皱起的眉宇。“王爷,你处在很危险的状况,我怎能在王府享福,我们是两夫妻。” “呵呵,你还知道是夫妻,你怎么不听我话呢。”自从见到那可怜兮兮地眼神后,棠郁心中的气已经减少一大半,有些怨气地揉拧暮欢颜的脸颊,滑嫩嫩的。 “要是我去龙牙山崖下,就能救你。”那你就不用躺在草地上,熬了半个月,浑身是伤,动弹辛苦,整日吃身边的草根抵挡饥饿。 后面的暮欢颜没说,目不转睛地望着王爷。 棠郁叹了叹气,伸手抱住面前的人儿,脑袋靠在对方肩膀上,吸着对方身上的香味,心中平静些许。小声地在暮欢颜耳边说:“你在龙牙山崖本王更担心……” 带有磁性地声音从耳边响起,呼出来的气全喷在暮欢颜脖子上,弄得她脸迅速通红,整个人僵住。 过了一会,暮欢颜的脸恢复过来了,双手回抱棠郁,在对方后背上轻拍。“王爷,美色对我无用功的。” 棠郁扭捏,松开了对方,直接抬起手狠狠往暮欢颜头上砸,“尽胡说八道!” “哪有!”暮欢颜按住隐隐作痛的脑袋,这次王爷真用力了。 “听本王的,这客栈挺安全的,你善可在此处待几天,就当散心。明日我安排暗卫监视你,你可别再乱跑。”棠郁板起脸说,面对暮欢颜的眼神无动于衷。 最后暮欢颜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坐在床边。 棠郁盯了暮欢颜好一会,面红耳赤,脸上的红晕显得更鲜艳了,而且蔓延到身后颈间。 伸手脱掉了对方的鞋,大手挽住了暮欢颜肩膀,将对方整个抱起。 “王爷!你干什么?”暮欢颜眼珠子充满惊讶,一只手盯着王爷的胸膛,望着对方脸上的通红,更为紧张。 棠郁没说话,直接将暮欢颜塞进被子里,随即自己也钻进去,捂住对方的眼睛,轻声说道:“别担心,睡吧。”说完大手笨拙地抱住身边的小人儿,觉得很是柔软,逐渐陷入睡梦中。 头顶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暮欢颜呆住,只要稍微动一下,身边的人就抱得更紧。 缩在棠郁怀里的暮欢颜叹了叹气,伸手回抱起王爷,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里,床上的人儿揉了揉眼珠子,伸手摸了摸隔壁,发现被窝已经有些凉意。 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轻声喊:“豆蔻……” 门瞬间被推开,豆蔻拿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夫人终于醒来?” “嗯,王爷出去多久了?”暮欢颜站起身,倒了一杯水缓解干涸的喉咙。 “寅时出门的。”豆蔻拧着毛巾,递给了暮欢颜。 暮欢颜点了点头,一番清洗后,她打开了房门,瞧见一个男子站在自己门外。 认真地看了对方的脸,才想起来是昨日管理马栏的男子。 “王妃,本人秦志,王爷让我前来保护王妃的。”秦志恭敬地叫唤。 暮欢颜给予一抹微笑,越过了对方往楼下走,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一些情节,却怎样也记不起来。 刚坐下,小二就端来了早饭。 暮欢颜左望右瞧也没见着余泊,向着身边的豆蔻询问道:“余叔叔呢?” 豆蔻乘好一碗粥,递给了夫人,“今早王爷找他聊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离开前还说过几日便能见到他。” “嗯。”整顿早饭下来,暮欢颜都没有胃口。 眼角往马栏里看,见到秦志注视着她,暮欢颜顿时觉得脑壳很疼。 暮欢颜拿起一根稻草围着马车绕圈子,马已经被秦志喂过了,车厢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注视着眼前的马车,暮欢颜努力地回忆起遗忘的情节,整个人专注起来,连秦志走到身边都浑然不知。 “王妃?”秦志见王妃站在马车旁思考很久了,以为对方在担心王爷,便上前喊一声。 暮欢颜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秦志。“怎么了?” “王妃,王爷肯定没事的,那种小国不能做出什么妖蛾子。”秦志淡定地说,能从眼中看出对棠郁的敬佩。 暮欢颜点头,手抚摸着挂在腰间的荷包,是上次偷棠郁的。“秦志,你能说一下这个小国的信息给我听一下吗?” 这话一出秦志有些惊讶,也没思考太久,毕竟对方可是王爷的妻子,了解一下小国的信息或许就不会太担心王爷。 “边境土地大多数不能耕植,地方大却不好,四周都有其他新建的小国,毕竟是边境,很多人都喜欢圈地为王。而这次要王爷前去迎接的是白妥国,白妥在众多小国中算厉害的,生活在平原,常年骑马擅长箭术,男女子都很强壮。” “自从上次王爷带兵队围攻他们,便将对方打得屁滚尿流,所以他们这次想前来寻仇,故意用接待这话掩盖而已。”说道这,秦志脸上满是嫌弃。 暮欢颜点头,秦志说出来的话跟书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他们皇上呢?” 秦志望了暮欢颜一眼,继续说道:“辰速,一个年纪四十岁的男子,常年打猎,身体看起来很健康。凭着强壮的身体,经常强别的小国女子,现在已经娶了三十五个妾。可惜生了一堆女儿,只有一个儿子,真的当宝贝一样哄着……” “等等!一个儿子?”暮欢颜急忙喊停对方,皱着眉,脑袋里浮现一抹记忆。 白妥国派了一个精锐的小军队去围攻棠郁,其中混进一个肥胖的男子,叫辰景,辰速的儿子,为了贪玩而混在其中。 暮欢颜着急地对着秦志喊,“我想起一些事,快写一份信给王爷!” 秦志反应速度极快,从袖子抽出一张小纸条和笔,递给王妃。从身边的草堆后面,掏出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直鸽子。“王妃,这个鸽子速度快,精准高,你来这里也是通过这个鸽子传达的。” 这话一出,惹得暮欢颜翻了一个白眼。 暮欢颜快速在纸上写上一句话,塞进鸽子脚边的小竹筒里,摸了摸鸽子的脑袋说:“请一定要送到王爷手里。” 说完,秦志将鸽子抛了起来,鸽子扑打扑打翅膀就飞走了。 中午,棠郁刚到边境,看着辽阔的平原,脑海里浮现一幕幕在战斗中厮杀的场景。 “王爷,没事吗?”秦楼在身边担心地询问道。 “无碍,继续前行。”棠郁挥打鞭子,望着指定的地点前去。 能在边境上,看见几个身穿破洞衣裳的人,原本在边境有这场景很正常,只是棠郁发现他们眼珠子经常朝他这边看,眼中没有浑浊无神,而是精算着。 棠郁放慢了速度,眼睛注意着队伍最后边的良许两人。 这次他没有将良许两人杀掉是因为怕打草惊蛇,按照暮欢颜的梦境还有可能战胜的机会。 “良许,你们连个去侦查一下。”棠郁说。 良许两个是双胞胎,互看一眼边清楚对方心中所想,装作谨慎地点了点头,骑着马往周边侦查。 原本一开始是分开行动的,到后面见不到棠郁身影时,两个一块往某处前去。在大岩石边下了马,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口哨,声音很短暂。 不一会,悬边伸出四个脑袋,四人皮肤黝黑,眼神充满笑意。 “来了?” 良许兄弟点了点头,一起指了指棠郁站的方向。 秦楼注意到王爷浑身绷紧,手已经握住剑柄,驾驶着马走了过去。“王爷,有情况?” “随时准备着,一旦良许兄弟回来,恐怕敌人就来了。”棠郁严肃地说。 这是一只飞鸽问问落在棠郁肩膀上,低着头一直用嘴戳着脚边的竹筒。 棠郁正想伸手去拿时,良许兄弟就回来了。 第20章 棠郁连忙将鸽子递给秦楼,脸色严肃地看着良许兄弟。“侦查得怎样?” “王爷,前方很安全。”良许兄弟相互对视一眼,坚定地对棠郁说。 秦楼接过王爷手中的飞鸽,取出小竹筒的信,小小一张纸。 刚想翻开,就瞧见王爷拔出剑,直接划过良的脖子,鲜血喷溅而出,对方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挣扎一会就没动静了。 “哥哥!”许眼睛通红,满脸悲伤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哥哥,随后转过头凶狠地瞪着棠郁,声嘶力竭地喊:“棠郁,我拿你性命!” 只见许挥起手臂,利剑从袖子口飞射出来,剑尖上沾满毒液。这些本来就是对方王爷的,只是提前罢了。 面对发疯的许,棠郁非常淡定,沾满鲜血的剑直挥,稳当地挡住飞剑,表情从容。“原来本王是想给你们机会的,只是你们却一次次的背叛,方才派你们去侦查,就是想看清楚那边是白妥国的埋伏。” 许脸上瞬间苍白,连忙掉头,想要逃走。他的武功根本比不过王爷,贸贸然冲上去就是送死。 可棠郁早就知道对方的想法,早就暗示秦楼去拦截他。 这下他根本逃跑不了,转头向求王爷时,秦楼已拿起剑扑哧一声,刺进对方胸口上,故意没有刺中对方的要害。 见到对方整个人倒在地上,根本无法逃跑。只是许倒下时,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吹,没有声响,可不远处的白妥人警惕起来。 秦楼跳下马,用绳子帮助对方的手腕。转过身对王爷说:“王爷,这个叛徒怎么处置?” “杀了吧,埋伏已经知道了,要来也没用,免得对方通风报信。”棠郁淡定地说。 “王爷,你饶了……”话还没说完,秦楼快狠准地割破对方喉咙。 将两尸体直接扔在一旁,棠郁等人相互探讨如何过埋伏。 “秦楼,刚刚的信呢?”棠郁忽然想起,便问到。 秦楼点头,伸手进袖子里,越翻找脸色越苍白,最后整个外衣脱了下来也没找到那份信。秦楼低头,整个人跪在地上,“王爷,请恕罪!” 棠郁撇开头,摆了摆手。“算了,方才情况紧急,边境地大风大,掉了也找不回来了。” “前方有埋伏,我们断不能前去。”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说,手拿着树根在地上已经画了前方的地图,连那个地方有遮挡物都一清二楚。 发现其余人的目光,铠甲男子挠了挠头笑道:“第一次出战,便前来打探过,而且记忆力好,看一遍就记住了。” “好,很好。”棠郁难得赞扬道,盯着地上的地图,其实他也打探过,隐秘处和对方画出来的地方一模一样。 “这边我们可以过去,只是时间有些久,等一头半个月。”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子指着地上的地图说道。 只见棠郁摇了摇头,“现阶段不是说过了埋伏,而是白妥国想杀本王而已。”即使去到白妥过,对方也能将他杀死在国内,在对外宣布病死就完事。 “那王爷此次一定不能前去。”秦楼说。 突然天空响起鸽子的叫声,一只稍微有些肥胖的鸽子缓缓飞来,刚想落在棠郁的肩膀上,却被秦楼捉住了。 “王爷,是秦志的飞鸽。”秦楼有些兴奋地说道,方才他差点以死谢罪,可想到王爷还在边境,少了一个人保护就少了一份安全。 棠郁眼睛一亮,迅速接过飞鸽,从脚上取下信。 掀开,上面写着:擒贼先擒王的儿子,肥胖者混入其中,怕信不见,再寄一次。 “呵呵,果然最聪明鬼怪就是她。”棠郁脸上的紧张一扫而过,轻轻地将信叠好,放入衣衫中。 其余十二人相互看,也不懂王爷为何看了信有这种反应。 “是王妃?”秦楼小心翼翼问道。 “对,我们往埋伏区去吧。”棠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铠甲男子赶紧站起身,担心说道:“王爷,此次前去很危险,我们应该商量对策。” “是啊,恐怕对方人数不少,贸贸然冲进去,凶多吉少。” 棠郁微笑道:“擒贼先擒王,辰速的儿子中其中间……” 在下十二个人瞬间明白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原来王爷想捉住辰速的儿子辰景。对方可只有一个宝贝儿子,届时就能容易解决这事。 “怎么还没到啊!”一个肥胖的男子,身穿锦衣,与周围的人完全不相同。手拿着鸡腿,小眼睛到处看,还没见敌人前来,开始不耐烦了。 周围的人投过嫌弃地目光,每个人都处在一个警备的环境,就对付悠游自在。 而且遇到危险,必定要将对方安全送回白妥国。 “太子,应该快来了,刚刚信人已经过来通风了,应该不久就过来了。”副将军拿着扇子舀着风,面脸笑容地讨好。 辰景吃完鸡腿,随手一扔,满手的油擦在副将军身上。“等等等,我都等腻了。” 今早他在府里听闻父皇与郭将军的谈话,便主动申请前来参战,一开始父皇是不允许的,只要稍微一劝,马上就同意。原本五十几人的小型军队增加到一百多人,足足有一半是用来保护他的。 “这这这……”副将军为难,将目光投到郭将军身上。 对方根本不理会,继续趴在草地上,静静地等待,汗水从额头流进眼睛里,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动。 突然,听闻马蹄声,所有人进入状态,一半人将辰景团团围住,只有些许人慢慢移动到郭将军身边。 只见先前来d的‘良许兄弟’再次前来,头四处张望着。 辰景原本紧张地心情看到‘良许兄弟’后,有些恼火了,直接捡起原先吃的鸡骨头扔下了山。大声地喊:“搞什么鬼,是不是想吓死本太子!” 原本趴在地上的郭将军眉头紧皱起来,鹰眼紧紧盯着底下的两人,总觉得不太对劲。 先前良许兄弟前来,必定先吹口哨,可此次居然一直在这里徘徊。 而且方才隐隐约约听到有警惕的口哨声,询问几个人说没听清只有他一个人听到而已,不确定是否真实。 “不好!”郭将军话还没说完,只见好几支箭从对面飞来,立刻躲避。悄悄望过去,原本是自己的手下,现在却成了敌军,原先的人已经被杀了。 郭将军被激怒了,挥手对着身后喊:“射箭!” 可只有三十支箭飞射过去,郭将军惊愕地望向后边,只剩下三十几人,其余地都追着辰景去了。 原因是刚才几支箭飞过来,每个都落在保护辰景的人身上,每一箭都是正中死穴,瞬间死了五个人,吓坏了辰景,连忙逃跑。 郭将军气急败坏,迅速找遮挡物,连忙用仅剩的人,重新布置好分工。 幸好地形相隔遥远,只能用箭,正好箭术对于白妥来说非常有利。 一波波箭射过去,都被遮挡物全挡住了,除了第一次偷袭之外,就没见到敌方再次射击。 郭将军抬起手,鹰眼扫射着对面,能见到有人在移动,刚瞄准对方立刻缩了下去。 心腹快速跑向郭将军这边,脸色难堪地说:“郭将军,我们的箭不多了,之前他们拿走一部分去保护太子,恐怕……” 郭将军脸色铁青,今日他就拒绝皇上说不能将太子带上,对方不给予理会,还用身份压他。 “减少射箭,瞄准后再发射。” “是。” —— “太子往这边走。”副将军护着辰景,紧张地看向四周。 此时的辰景脸色惨白,呕吐了好几次,脑袋中不断浮现之前死去的五个人面容和死法,相当恐怖,血都贱到他脸上了。 “什么时候到白妥国啊!”辰景恼怒地说,一手挥开身边一直碍事的小兵。 “快到了快到了,太子坚持一下。”副将军指挥着士兵将他和太子团团围住,脸上满是害怕地表情。 他们经过后,从草丛伸出一双手,将最后的士兵一个个拉进草丛中,声音还没喊出来,便被扭断了脖颈。 棠郁躲在草丛里,微笑地瞧着经过的士兵,身边的侍卫已经拉了第三十五个敌军进来扯断脖子。 “王爷,这样下去会不会太慢了?”铠甲男子小声问道。 棠郁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开口问道。“他们还剩下多少人?” “杀了不少,大概三十来个。” 棠郁点头,拔出手中的剑,冷笑道:“除了中间的小胖子,其余人格杀勿论。” 说完,后边的六个侍卫冲出草丛,快速往辰景方向冲去,一眨眼时间,十个白妥人倒在地上。 “啊啊啊,有敌人!”辰景见到剑直接往这边刺时,连忙将身边最近的士兵推了出去,剑刺穿对方身体。 因为近战,白妥人根本来不及射箭,挥动着尚未熟悉的剑,想挡住对方的攻击,可两三下便被杀死。 原本三十几个人,剩下五个。 辰景腿都软了,他出生到现在根本没见过这种事,身边的人被他推得差不多了,连副将军也被推了出去,能稍微顶住一会攻击,可时间一长,又得随时注意太子的情况,很快就被打败了。 棠郁从草堆走出来,脸上淡定从容。 “还记得我吗?白妥国的太子。” 第21章 悬崖边,郭将军眼瞧三十个士兵,渐渐地剩下十来个,脸色变成铁青。身边的箭已经用了不少,就算剩下也会面临花完,而且对面的敌人一个都没少。 “棠郁,你乖乖投降,还能放你一条活路。”郭将军大声喊道。 其实先前皇上就宣他进攻,详细地说了如此击杀棠郁,毕竟对方是英勇善战,杀了无数的白妥士兵。 即使对方此时有旧患也让人担心,只要消除对方,剩余的敌人毫无威胁的能力。 霸占京城就指日可待了,只是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对面一片寂静,照样时不时射箭,每一发都打中士兵。 郭将军冷静地思考着,一咬牙,对着剩余地士兵说:“撤退!”虽然皇上会责怪,但他可不能将精英士兵都葬送与此。 十八个人弯着腰,警惕地往山下走,还没到山下,就见一身黑衣的棠郁微笑地看着他,身边好几个侍卫手拿弓箭对着他们,还有太子被推到在地上,害怕地缩成一团。 “郭将军好久不见。”棠郁打起招呼,其实白妥国他最敬佩就是郭将军,身边所有精兵都是他一手一脚培训出来的。每次开战要不是他的精兵,恐怕白妥国早就消失了。 郭将军无计可施,只好继续往山下走。站到棠郁面前,脸色铁青地盯着对方。 “郭将军,还不救本太子!”辰景被绑住了手脚,锦衣被磨出好几个洞,头发被侍卫捉着,凌乱不堪。见到郭将军后,他连忙求救。 “太子,本将也没办法。”此时的他们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辰景脸色瞬间惨白,一直挣扎,却挣脱不了侍卫的手。 随后,山崖另一边走下了六名士兵,全部身穿黑色衣衫。 郭将军眼中闪过明朗,原来一开始五支箭统统射杀太子身边的人时,对方的计谋已经开始了。这几个人就是在拖住他,按照副将军的身手根本保护不了太子。 “棠郁,好计谋。”郭将军苦笑道。 “呵呵,略施小计而已,倒耗了不少时间。”棠郁原先不知对方有多少士兵,只听闻暮欢颜说小型军队,便想出此招。 “要杀要剐随你便。”郭将军挺起腰背地站直,双眼一闭,脸上毫无害怕之色。 相比之下,辰景一个大男子,哭哭啼啼,一直求饶命。 棠郁敬佩的眼神望着郭将军,拔出剑拍了拍辰景的脸颊,吓得对方根本不敢动,生怕下一秒身首异处。 “郭将军回去传个话,想要带回太子,就让皇上到京城来吧,不然……”手一使劲,辰景脸色多了一道伤痕,血从中涌出来。 吓得辰景眼睛一翻,直接晕在地上。 待辰景醒来时,映入眼前不再是华丽的装饰,美丽动人的女子,而是简陋的轿子和毫无表情的侍从。 脸上的伤痕没有流血了,贴着一张草药。 “棠郁帮本太子贴的?”辰景疑惑地询问身边的侍从,只见对方翻了一个白眼,继续看向窗外。 刚想伸手掀开门帘时,却发现手被束绑了,不单单手,还有脚腕都被绑住。 扭着身体,用脑袋将门帘掀开一点点,整个头伸了出去。瞬间背后衣领被人捉住了,传来冰冷地话,“出去边境后,你已经不是太子身份,别花样多!”说完直接将辰景身体绑在轿子木条上。 辰景身体在轿子里边,脑袋却在外边,姿势诡异极了,不少骑马经过的士兵,瞄了好几眼。 望着陌生的环境,辰景想哭,眼泪一滴滴落在木板上。 换做娇弱动人的姑娘或许能打动男子的怜悯之心,可对方确实满脸肥肉,脸上还贴着棕色草药的辰景。连车夫见到,都忍不住伸腿将对方踢进轿子里。 再次进入轿子里,辰景紧抿着嘴,不敢说话。 客栈一共有三层,站在第三层上能望到城门的景色。 暮欢颜双手放在背后,在走廊上来回走动,从棠郁出去已经有两天了,也没见对方踪影,信件也没收到一封。 连之前突然离去的余泊都回来了,还带回父亲的信,感情他还是回去将整件事告诉父亲了。 信中说,让暮欢颜当日收拾东西回王府,不然亲哥长时前来捉人。 今日再不走,大哥就会前来捉她回去。 “唉。”第十五次叹气。 豆蔻重新换过了茶水,有些担心地问:“夫人,你整日叹气,是否担心王爷?” “不是。” “那为何叹气呢?” 暮欢颜看了一眼豆蔻,“我是担心王爷没有读清楚信中所言。” 她不是原主,前世根本没有练习过毛笔字,字体奇形怪状的,连她都是勉强看懂。 “王爷如此聪明,必然读懂心中的意思。”豆蔻安慰道。 忽地,瞧见城门不远处有好些人让这边走,身上都穿着黑色衣衫。 为首的却是棠郁,站在客栈三层看不清对方神色。 “夫人,是……”豆蔻兴奋地转过头,想跟夫人说这个消息,可根本不见对方的踪影。低下头,才瞧见夫人已经到了楼下了,正飞快地往城门跑去。 暮欢颜牵起裙摆,大步都城门跑去。 刚靠近,就看清楚棠郁的模样,还是美如冠玉,只是熬夜赶路的原因,模样有些疲惫。 原本在跟身边侍从聊天的棠郁猛然抬起头,从众人之中一眼就看到了暮欢颜,大手迅速捂住嘴巴,遮挡着笑容,可还是从眼睛中看出笑意。 “过来。” 周围的女子纷纷往暮欢颜投过视线。 暮欢颜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睛里闪着星光,瞬间,她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脸蛋露出两个小酒窝。手揪着裙摆,大步地往棠郁方向走去。 骑在马上的棠郁迅速下马,双手微微张开,耳辦通红地等待女子过来。 暮欢颜望了望对方的手,故意起了贪玩心思,站在对方一尺外就停下来了,笑吟吟地看着对方。 棠郁的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恼怒地瞪着面前的人儿,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抱住对方。“哼,害本王张开手这么久。” “嘻嘻。”暮欢颜从对方怀里抬起头,眉眼亮晶晶地盯着棠郁说道:“王爷,欢迎回来。” 棠郁愣了一下,大手按住暮欢颜的脑袋,被迫对方低下头。俊脸通红,引上秦楼视线,棠郁狠狠一瞪,对方脸上移开视线。 回到客栈,暮欢颜好奇地站在棠郁身边,眼珠子紧紧盯着车厢。刚刚棠郁跟她说了,已经将白妥国的王子捉了回来,就在车厢里。 引得暮欢颜好奇,她得亲眼看看对方的模样,书中写道过对方长相肥胖,性格欺软怕硬,着实级品。 “别退本太子!”车厢中传来辰景抱怨的声音,随后帘子被掀开,一个横肉满脸的人钻了出来。 暮欢颜连忙转头,对着王爷小声说:“太丑,我受不了了。” 果真好奇害死猫。 “喂喂喂,站住,干嘛一见本太子就走?”辰景刚出来,瞧见一个女子,模样一撇就知道是个美女子。可刚出来,对方连忙走开了。 棠郁脸瞬间铁青,站在辰景面前,挡住了对方的目光。阴森笑道:“辰景,这里不是白妥国,请注意一下言行举止。”说完直接给对方来上一拳。 殴打完后,棠郁觉得浑身舒畅。 而辰景更丑了。 “王爷,你想什么时候回京城?”暮欢颜搬过椅子光明正大地坐在棠郁身边,小手拿起糕点就往口中塞。 棠郁敲了一眼手中的糕点,是方才从暮欢颜手中抢回来的,扔进嘴里,感觉到糕点在嘴里化开,甜丝丝的。一向不爱甜食的棠郁皱了皱眉宇,端起茶杯喝上几口茶水漱口。 “今日,免得夜长梦多。”棠郁说。 暮欢颜点了点头,吩咐豆蔻收拾行李,自己便坐在棠郁身边,吃着糕点,喝着对方倒的茶水。发现棠郁指尖被刮伤好几道,以为是捕捉白妥国太子时弄伤的。还用手帕帮对方认真地束绑起来。 忽然想起一件事,对着棠郁说:“王爷,你看得懂我写得信吗?” “哦?你说那些鬼画符?”棠郁低头瞧了对方一眼,从胸口处掏出了一张纸条。淡定地摊开,看到里边的字体再次笑了几声。 “你的字体怎么这么丑?” “哼,还我!”暮欢颜恼羞成怒,伸手就像抢回那一张纸条,奈何棠郁身手快,还一早就看透暮欢颜的想法。将纸团迅速拿走,塞回胸膛里。 “你不是嫌弃字体丑吗?还不还我!” 棠郁点头,“字体我是嫌弃,只不过……”这是王妃第一次给他写得信。 “只不过什么!”见对方一直没说话,暮欢颜好奇问道。 棠郁注视了对方一眼,“只不过纸团我还是会留起来的。” “留起来干嘛?”暮欢颜问道。 棠郁一手揪住对方的辫子说:“留下去警惕自己,不能松懈,免得以后写字写成这样。” “王爷!”暮欢颜一手拽回鞭子,力道过猛,棠郁掌心多了十几根头发。 “本王不是有意的,要不赔礼物给你?”棠郁看着手心的十几根头发,尴尬地挠了挠头,悄悄地将十几根秀发用手帕包起来,再次放进胸膛里。 “好!赔给我!”暮欢颜伸出一只手,撅着嘴说道。 一根发簪从棠郁手中脱手而出,直接插在暮欢颜的秀发上。 吓得暮欢颜连拖后好几步才站稳,斗鸡眼地凝视着插在秀发上的发簪,是用木雕成的。 “这个……就是赔礼!”棠郁说完直接走出厢房,没一会又回来了,瞥一瞥暮欢颜说:“不许弄掉!” 第22章 白妥国,大殿不算大,却装修得极为精致华丽。 郭将军跪在门外,能听见里边摔东西的声音,紧随着,几个女子跑出来,白皙的脸上多了几道伤痕,手臂上能隐约瞧见深紫色的淤青。 她们往郭将军福礼后,捂住脸跑开了。 “郭将军,皇上让您进去。”一位公公走出来,手中拿着佛尘,尊敬地对郭将军说。 “嗯。” 刚进大殿,留意到一地的碎片,有几个宫女正连忙地收拾着。 坐在龙椅上的辰速脸红筋涨,眼神带着愤怒,一手就将桌面的奏折全部扫落在地上。“郭梓,你太让朕痛心了!” 郭将军连忙跪在地上,碎片扎进肉中,脸上没有半点痛苦。头狠狠地磕在地面上,“皇上,臣未能保护好太子,罪该万死!” 一个奏折直接飞了过来,砸在郭将军脑袋上,“郭梓,你死一百遍一万遍,太子也回不来!” 辰速暴跳如雷地说,方才他听闻郭梓回来,以为对方凯旋,谁知只剩下他和十几位士兵,连辰景都不见了。 棠郁没刺杀成功,反而将唯一的太子弄丢了,成了人质。 “臣一定将功补过的。”郭梓眼角注意着身边的奏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辰速急躁地站起身,走到郭梓身边,一手捉住对方的衣领,愤怒地说:“你怎样将功补过,太子现如今在对方手里,无非就是想逼朕签停战协议!” “皇上,一味的打战,百姓们苦不堪言,停战或许是好办法。”郭梓目光对视着辰速的眼睛,当初这白妥国是他与皇上打下来的。 辰速一拳打在郭梓脸上,“他们苦不堪言关朕什么事,霸占更大的地方,他们才有好日子过。” 郭梓擦去嘴角的鲜血,继续低下头,眼中满是痛苦。 他没日没夜地训练精兵,就是为了保护白妥国的百姓,方才皇上那番话让他寒心。 辰速深吸一口气,压下脾气说:“郭梓,过几日你随朕去京城一趟,太子只有一个,不能不理,你手下的精兵一同带上吧。” 他纵使想再生,也无能为力了。 “皇上,他们刚刚才参加完战役,身体多处受伤,恐怕……”郭梓连忙说道。 辰速瞪了一眼对方,“受伤就包扎,他们是兵就得保护朕!” 郭梓寒心地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 棠郁不战而归,还将白妥国太子捉了回来,整个消息传遍了京城,不少平民百姓手拿蔬菜,鸡蛋前来迎接,脸上带着喜悦。 马车缓缓进入城门,百姓看来看去都没发现王爷的身影,只见两辆朴素的马车,周边还跟着十二个士兵。 “你有看见王爷吗?”一个中年妇女说道,前面挡住她的视线,还垫起脚到处看。 “没看到啊,不会是在马车里吧。” “难道是受伤了?在马车上休息疗伤?” 王爷受伤的事一传二,二传四,全城人一日之内都知道了,还赞扬王爷的英勇事迹。 话题人物棠郁正坐在轿子里,低头偷看着睡着的暮欢颜。对方刚上马车就睡着了,先前她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担心着王爷,现在安全回来了,立马轻松下来,没一会就昏昏欲睡。 瞧着对方插在头发上的木簪,脸上露出宠溺地笑容。 抓住辰景后,他便开始制作木簪,弄坏了无数价值连城的木头后,终于制作出一支还入眼的发饰。木簪上雕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还用之前皇上赏赐的红宝石加以修饰。 与暮欢颜雪白的肌肤很是相称。 眼睛望着暮欢颜红润的唇瓣,咽了咽口水,假装不经意地触摸,一阵触电地感觉由指尖传来。 还没捉住这种感觉,门外传来车夫的声音,“王爷,已到皇宫外。” 棠郁只好收回心思,瞧着暮欢颜睡得正好,忍不住敲了对方的脑袋。“别睡了,和本王一同进宫吧。” 睡得正好的暮欢颜不满地坐了起来,眼珠子看了一眼棠郁,倒下继续睡。 瞧着缩成一团的暮欢颜,棠郁叹了叹气,拿过身边的毯子盖在对方身上。轻捏对方的脸说道:“这次绕了你,下次就不好说了。” 马车缓缓驶回王府,豆蔻站在马车外叫了几声夫人,也没答复。爬进马车中,留意到夫人正躺在轿子里睡觉,肚子上盖了一张小毯子。 “夫人,夫人,回厢房睡吧,不然着凉了。” “唔唔唔,咳咳咳。”暮欢颜觉得有些冷,缩了缩身子。 耳尖的豆蔻听闻夫人咳嗽,连忙伸手探热,手刚放上去,明显感觉到烫。眼中瞬间着急。“夫人夫人。” 立刻钻出马车,急切地对门口的侍卫说:“王妃发烧了,快请大夫!” 棠郁回来时,天已深,王府门口灯笼明亮。 今日大殿上,皇上询问了很多,也将俘虏的太子押进皇宫的宫殿里,衣食住行齐全,只是每做一件事都有人监视着。 听探子汇报,白妥国的辰速已经赶过来了,相比后日便到。 这件事皇上会解决,倒给他几天休息。 棠郁刚进王府,大厅极为安静,不见暮欢颜坐着等候,心中有些失落。 只见管家急急忙忙地出来迎接,“王爷,您回来啦。” “嗯……”棠郁走进去,视线来回看,也没见到暮欢颜,不免有些急躁。“王妃呢?”端起茶,假装不经意地问。 “回王爷,王妃染上风寒,正在厢房里休息呢。”管家偷偷忘了王爷一眼,小心翼翼说。 茶杯被捏碎了。 “什么?”棠郁忐忑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便往暮欢颜院子走去。 管家在身后叫唤都听不见。 跟在棠郁身后的管家,眼睛担心地望着王爷手中的碎片,生怕割伤王爷的手。 “王爷担心起来,连手里的碎片都忘记扔了。”小声地念叨着。 暮欢颜院子里,丫鬟来来回回跑,豆蔻着急站在门口处指挥着丫鬟,接过丫鬟手中的温水后,连忙走进厢房里。 想伸手换夫人额头上的毛巾时,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躲过了毛巾。 豆蔻一瞧是王爷,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恭敬地喊:“王爷。” “嗯,交给本王吧。”棠郁望了一眼手中的碎片,递给身旁的豆蔻。 豆蔻担心地注视王妃一眼,不舍地走出厢房。 拧干毛巾上的水,叠好放在暮欢颜的额头上。 棠郁笨拙地帮对方一遍遍换毛巾,水温从暖和变成冷…… 坐在床边,手帮暮欢颜盖好被子,仔细地打量对方。 脸蛋没有原先的通红,紧皱的眉头已经松开了,嘴里一直念叨着话,却听不清。 棠郁探了探对方的体温,还是感觉很烫。 “王爷,是时候给王妃喂药了。”豆蔻站在门外,小声地说道,怕吵醒王妃。 “嗯。”棠郁坐过去,大手直接捉住暮欢颜的肩膀,稍稍用力就将对方扶起来。全身无力的暮欢颜直径靠在棠郁胸膛上。 透过衣衫能感觉到暮欢颜的体温,棠郁心中很是担心。 “把药给本王吧。” 豆蔻点点头,将药递给了王爷。因为此时的王妃嘴紧抿,王爷舀起的药全落在被子上,惹得对方很是恼怒,眉宇都皱起来。 “王爷……要不奴婢来喂?” “不用!”棠郁将药递给豆蔻,一手捏住对方的嘴巴,直接将药送进暮欢颜嘴里。 “……”豆蔻突然觉得王妃很可怜。 晕乎乎的暮欢颜感觉到嘴里苦涩,无力地挣扎着,却被人死死的捉住,动弹不得。 “走……走开。”没力地打着棉被,以表拒绝。 棠郁轻笑,摸了摸暮欢颜的脑袋说:“乖一点,吃完药给你甜枣吃。” “不……” 豆蔻看见王爷眉宇又皱起来,连忙解释道:“王爷,夫人不爱吃甜枣,换成枇杷干或许会接受。” “暮欢颜你真难伺候啊。”棠郁根本不管直接张开暮欢颜的嘴巴,将中药一勺勺舀给对方喝,即使被对方喷的一身都是,也没恼气。 挣扎半天,暮欢颜终于吃完药,躺下继续睡觉,只是不安稳。 “王爷,要不你先回去换件衣衫?这里有奴婢就好。”豆蔻瞧着棠郁一身官服都脏了,忍不住问道。 棠郁摇摇头,眼睛还是望着暮欢颜,手指温柔地帮对方弄开额前的秀发。“你去叫秦楼帮本王拿衣衫过来。” “是……” 走出厢房门,豆蔻小脸都皱起来了,王爷难道在夫人房间换衣衫? 秦楼动作很快,衣衫没一会就拿过来了,暮欢颜的房门再次关上。 豆蔻小手拉了拉秦楼的衣摆,“秦楼。” “咋啦,小脸都皱成老婆婆一样了。”秦楼打笑着对方,手指碰了碰豆蔻的脸。 豆蔻连忙打岔,“王爷不会是想在夫人房里换衣衫吧……” “那有什么的,他们是夫妻。” “可……夫人病着呢。”豆蔻担忧地说。 秦楼忽然想明白了,手指轻轻弹了豆蔻的脑门,“你这小脑袋想什么,王爷是那种伪君子吗?” 豆蔻撇了撇嘴,狠狠踩了秦楼一脚。“最伪君子就是你。” 说到这,两个人像似想起什么事,脸通红。 第23章 厢房里,一个男子拿着衣衫,站在床边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在对方眼前挥了一下手,发现对方真正看不见才松了一口气。 眼睛打扫厢房一圈,发现没有遮挡的屏风,才恍然想起来,方才进门时瞧在晒在院子里的屏风…… “暮欢颜,暮欢颜。”吆喝对方好几次,发现对方没醒。 棠郁解开了腰带,突然转过头瞧了暮欢颜一眼,发现对方还在睡觉。“暮欢颜,本王为了照顾你,都在这里换衣了,要是你偷看本王一次,本王必定偷看你上百次……” 回答他的还是平稳的呼吸声。 这下棠郁终于放心了,将官服一脱而尽,放在桌面上。望着里衣上沾有中药,眉头皱了皱,修长地手轻轻解开束绑里衣的结。 床上的暮欢颜感觉到很不舒服,缓缓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是粉色的床帘。喉咙很干涸,艰辛地转过身,面对床外,想喊豆蔻倒杯水时,瞧见一个男子,光着身体在她厢房里。 “啊!”暮欢颜发出鸭子般声音,紧随立刻坐了起来,拉起被子缩了起来,眼珠子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身体。 背脊挺直,肌肉结实且有力,背后有了不同深浅的伤痕,桌子很好的挡住腰下的景象。听到声响后,对方惊讶地转过身,腹肌八块,曲线分明,往下看,还是桌子…… 棠郁的脸由惊讶转变成铁青,发现暮欢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身体看,耳瓣红了又红。咬紧牙低声喊:“暮欢颜!” 暮欢颜打了一个冷颤,迅速将头缩进被子里,用鸭子般声音说:“我没看见,没看见那八块肌肉。” 厢房里陷入安静,除去刷刷刷的穿衣声。 躲在被子里的暮欢颜按着小心脏,脑海里一直浮现方才棠郁的身体,都怪那桌子!随后昏昏欲欲地睡过去了。 突然,棉被被掀开了,暮欢颜的小脑袋露出来,整个人缩在一团,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棠郁伸手抱起了暮欢颜,使对方的头靠在他伸手,拿过倒好的水,温柔地喂了对方喝。 茶杯里的水全部喂完,棠郁低头埋在暮欢颜脑袋上,连连叹气,从耳瓣开始往脖颈处变红。“都被你看光了……” 天逐渐变亮,阳光从窗台上照进来,惹得床上的人儿不耐烦地动了动身体,睁开了眼睛。 咳嗽几声,房门立刻被推开,豆蔻端着一盆水进来。 “夫人,您没事吧。” “水……水。”暮欢颜轻声说。 豆蔻连忙端过水,小心地喂给对方喝,拧干了毛巾,擦了擦夫人的脸和手。 “夫人,您昨日都没吃东西,要不要喝点粥?” 这一说,暮欢颜真觉得饿了,点头。 不一会,豆蔻端来了一碗鸡丝粥,还冒着热气。 “夫人,您慢点吃,小心噎着了。”豆蔻担心地望着夫人狼吞虎咽地吃,细心地用手扫着对方的后背。 一碗粥下来,胃里总算有点东西了,身体也恢复一些力气。 “豆蔻,昨晚辛苦你了,照顾了我一晚上。”暮欢颜靠在枕头上,微笑地看着豆蔻。 豆蔻连忙摇头,“夫人,是王爷照顾你一晚,天亮后才离开去上朝的。” 暮欢颜满脸不相信,看着豆蔻认真地点头,脑袋里猛然闪过一个画面,□□的王爷…… “啊啊啊,天啊!”暮欢颜尴尬地将头埋进被子里。 豆蔻被吓到,站在原地不敢动,手中还拿着拧好的毛巾。 “夫人,怎么了?” 暮欢颜迅速恢复过来,指着不远处的桌子说:“豆蔻,找人将桌子抬到别的位置上。” 原本能将王爷的身材一览无遗的,都怪这桌子,几乎全挡住了。 “好……” 大夫中午过来了一趟,手中拿着一箱子工具。刚进院子,留意到王妃坐在太阳下闭上眼睛歇息,急急忙忙跑过来说:“王妃,您刚风寒痊愈,晒太阳会导致您发烧的。” 暮欢颜缓缓睁开眼睛,拉着小竹凳往阴凉处移动。 “王妃,风寒很容易复发,所以这段时间注意身体,虽然天气开始炎热了,您的身体还是得注意的。”大夫细心地说注意事项,可暮欢颜已经想东西想出神了,只能依靠旁边的豆蔻一件件牢牢记住。 突然暮欢颜开口说:“大夫,有东西能除去伤痕吗?” “夫人受伤了?”豆蔻担心地说,眼珠子不断瞧着王妃身体。 “不是我,是王爷……”昨晚她只看了一眼,那些疤痕想必是以前受的伤,最深便是胸膛上,能明显看出来是被利剑所伤的。 书中说过王爷差点在边境差点死去,应该是这一剑造成的。 大夫深深看了王妃一眼,面露笑容,“王妃,你终于肯为王爷着想了?” “谢谢大夫上次的提醒。”暮欢颜微笑地说。 “只是,王爷身上的伤痕已经过了很久了,想要完全复原是不可能了……”大夫犹豫地说,从箱子里掏出一只陶瓷瓶,放到桌面上。 “这个药能缓解一下伤痕,虽不会复原,但能明显淡化痕迹,可……”大夫支支吾吾地没说下去。 “大夫,有话直说。” “王妃突然给王爷这瓶药,王爷会不会多想呢。”大夫将心中疑惑点说了出来。 这下难住暮欢颜了,手中拿着药瓶,一直思考着,王爷回来也不知。 棠郁身穿官袍,背着手站在暮欢颜身后,望着出神的暮欢颜。 虽然上朝前有探过对方已经不烧了,可心中还是担心着对方的身体,一下朝就连忙赶回来了,官袍都没脱就过来对方院子了。 “喂!”棠郁手戳了对方脸蛋,嫩嫩滑滑的,有点贪恋地继续揉揉捏捏。 暮欢颜终于缓过来,拍打骚扰脸蛋的罪魁祸首。“王爷,脸都被你揉红了。” “谁让你发呆,连本王回来都不知。”棠郁坐在对方面前,眼珠子瞧着暮欢颜。 暮欢颜轻笑一下,圆溜溜的眼珠望着王爷,害得棠郁以为对方又发烧了。 “王爷,我很喜欢你。” 刚想伸过去探热的手顿住了,棠郁望着暮欢颜有些羞红的脸蛋,心脏怦怦直跳。张嘴想回答她,到喉咙的话怎样都说不出口。 最后直接憋出一句“嗯。” 暮欢颜嘴角抽了抽,想拿起陶瓷瓶直接砸过去,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下怒气。 站起身一手拉住棠郁胸前的衣服,往厢房拉。 棠郁愣住了,乖巧地跟着暮欢颜进去,看着对方关上门,房间响起他怦怦的心跳声,咽了咽口水。 双手抵在胸前,口吃地说:“你,你想要干什么!” 暮欢颜没说话,微笑地站在棠郁跟前,小手抚摸上对方的手臂上,惹得棠郁呼吸急促。 “王爷脱衣服吧。”以为对方会拒绝,可抬起头望着棠郁时,发现对方的脸已经通红,鼻子上一滴滴的血落下。 “啊啊啊,王爷,鼻血!”暮欢颜快速用手帕帮对方擦去鼻子上的血,将手帕塞进对方鼻子里。 棠郁脸还是通红,任由对方帮他擦鼻血,脑袋回想起刚才对方说得话。 鼻血留得更甚…… 躺在床上的棠郁,鼻子塞着手帕,脸上铁青,手握紧拳头,看暮欢颜的眼神都是一把把利剑。 原来对方就是想给他涂药,还他还以为…… “呵呵,王爷,别生气。”暮欢颜安抚着对方,还给对方检查流鼻血的情况。 “暮欢颜!本王想打你一顿,你会生气吗?”整句话都是咬牙切齿地说。 暮欢颜笑容有一瞬间的僵住,拿起对方的手放在脸蛋上,紧闭眼睛说:“你打吧。” “啊啊啊!” 脸蛋被棠郁捏着,平常的力度与现在对比,小巫见大巫了。 “哼,这次饶了你。”棠郁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松开了手。 暮欢颜撅起嘴,点了点头。“谢谢王爷,那可以开始了?”手里晃了晃陶瓷瓶。 “你这是嫌弃本王?”棠郁望着陶瓷瓶,冷声说道。 暮欢颜使劲摇头,乖巧地趴在对方胸口上蹭了蹭。“我这是心疼王爷。” 底下的人没说话,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叹气说:“来吧。” 棠郁直接闭上眼睛,一副任由君采摘的模样。在暮欢颜扯开他腰带时,眼睫毛动了动,呼吸都屏住了。 官袍比平常衣衫能解,暮欢颜研究很久都没脱成功。惹得棠郁愤怒地睁开眼,动手解开了。 暮欢颜碰了碰裤腰带时,棠郁迅速睁开眼睛,大手握住对方的手说:“暮欢颜,下面没有受伤。” “好……”暮欢颜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想解! 上衣尽数脱去,伤痕全部展现在暮欢颜眼前,心疼地触摸最深的伤痕。“王爷痛吗?” “已经不痛了。”棠郁撇开头。 暮欢颜眼眶中已布满眼泪,一眨眼,泪水滴落在棠郁身上。“为何我看了心很痛。” “那是你傻。”棠郁微笑地说,修长地手帮对方擦过眼泪。威胁说:“再不涂药,本王不给你涂了。” “哼,你想让秦楼帮你涂?”暮欢颜用手袖擦干眼泪说道。 脑门被敲了一下,“快涂!” 只是冰冷的药膏碰到棠郁身上时,他开始后悔了。 第24章 指尖的药膏涂着胸膛上最深的伤痕,暮欢颜涂得很仔细,每一处都涂均匀。 可对于底下的棠郁是折磨,冰凉的药膏,柔软的指尖,还有对方靠近时的芬芳,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你还没涂完啊!”棠郁强忍住,眼角一直盯着暮欢颜的脸。 “等一下,还有一点点就完成了。” “好啦。”暮欢颜将塞子重新塞回陶瓷瓶里,主动帮棠郁穿好里衣。 棠郁直接躲闪过去,背对着暮欢颜深呼吸,眼中闪着忍耐,紧紧地盯着窗外的绿叶。 “王爷,怎么了?”暮欢颜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惹得对方一阵颤抖,连忙躲过,咳嗽几声。 “暮欢颜,本王……本王饿了。” 暮欢颜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接着出了厢房,叫豆蔻去小厨房拿上几道菜肴回来。 进入厢房时,瞧见王爷还是盯着窗外的植物深呼吸,动作还是背对着她。 暮欢颜没给予理会,毕竟王爷的心思看不清的,贸贸然去打扰,会被对方欺负的。 没一会,豆蔻端来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身边还带着秦楼,两人说说笑笑的。 “夫人,需要豆蔻服侍吗?” 平日吃饭,暮欢颜都拉着豆蔻一起吃,现如今有王爷,豆蔻当然得尽责地询问一句。 见到王妃调皮地甩了一个媚眼,豆蔻福了福礼,拉着秦楼出去了。 还随便关上了门。 暮欢颜拿起筷子,交了几块肉到王爷的碗里,转头叫唤还在看绿叶的棠郁。 对方只是点点头,扭扭捏捏地过来了。 “王爷,这个酸甜骨味道好极了,你尝尝。”几块酸甜骨落入棠郁的碗里。 “还有这个五花肉,肥而不腻。” “这个鱼肉也嫩滑……” 夹了几次后,棠郁碗里已经堆满,而对方还想继续夹,被棠郁捉住了手腕。 “本王够了,你多吃点。” 暮欢颜点头,眼睛闪着亮光去对视棠郁。 “怎么了?”棠郁扭开对方的脸,手指碰到暮欢颜的脸,那嫩滑让他舍不得松开手。 暮欢颜强扭着脸,嘴唇不小心碰到了棠郁的手指。 惹得棠郁连忙缩回去,加快了吃菜的速度。 望着狼吞虎咽地王爷,暮欢颜鼓着腮边子。 原本让对方夹菜给自己,表示亲近,对方倒好,生怕她抢吃的。 棠郁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看向身旁的暮欢颜,发现对方一个劲地在吃,桌面上的骨头已经堆积一座小山丘了。 大手不自觉地伸过去,擦去粘在脸上的酱汁。 “这么大一个人了,吃东西还像小孩子一样。”棠郁说道,可眼神满是宠溺。 暮欢颜翻了一个白眼,伸过纤细地手,像着棠郁一般,擦去王爷脸上的酱汁。 “这么大一个人了,吃东西还像小孩子一样。” “暮欢颜!” 一顿饭下来,暮欢颜的脸再次被捏红了。 —— 平日吃完饭,暮欢颜都喜欢直接躺在床上,睡个午觉,醒来就能吃点心了。 可今日,她刚躺下,就被棠郁直接拉出厢房。 “暮欢颜,饭后百步走,能活到九十九。再者,你瞧瞧你的小肚子,都要凸出来了。”棠郁手拉着磨磨蹭蹭不愿动的暮欢颜。 暮欢颜望了一眼平坦地小肚子,狠狠地瞪了一眼王爷,正巧被对方看见了。小脸连忙从不愉快变成笑嘻嘻地,还挽住棠郁的手臂。 “王爷说得好有道理啊。” 一个拳头还是打在她的脑袋上,怕打疼她,那力度减少减少再减少。 瞧着四周植物茂盛,还有一两株被有钱人家丢弃,暮欢颜捡回来的植物,上面的叶子都被减掉了,只有光秃秃地枝干。 四周悬挂着小型植物,只要一浇水,底下的地下的小洞洞就将多余的水全流出来。 现在转季,春季的花都谢了,被暮欢颜全摘下来,晒成干。 再转头看,棠郁的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株植物被家丁照料着。 “王爷你看,这棵花终于有花苞了。”暮欢颜松开了棠郁的手,惊讶地跑过去,蹲在花盆前,笑嘻嘻地喊棠郁过去。 小心翼翼地抚摸花苞,这棵花本来就在院子里。只是刚来时,家丁每日每夜地给它浇水,以为一味地给植物水就是好事,其实完全相反的。 这棵花一直放在在树荫下,整个浇水,根部都烂掉了。 之前的家丁还想扔了,幸好被她阻止了。 重新摘种在另一个花盆里,在地下戳了几个小洞,能流走多余的水。 “这棵是牡丹?”棠郁蹲下身,同样伸出手,却不是碰花苞,而是握住暮欢颜的手。 “对啊,当初嫁到王府时它都快死了,好不容易救活的。” 望着眼前的花骨朵,棠郁觉得心情突然很好。 也放任暮欢颜在他手心乱写乱画。 瞧着对方眉开眼笑,宠溺地问:“画了什么?” “嘻嘻,王爷你猜猜。”暮欢颜再次在对方手心画画,画完后,眼睛笑成半月,弯弯。 “竹子?”望着对方的白嫩的手指,猜测着。 “不是,哈哈。” “棍子?” “不是……” 棠郁终于没耐性了,扭着对方的脸蛋问:“暮欢颜,本王开始没耐心了,你最好告诉我画了什么,不然……” 手指轻轻碰了暮欢颜的腰部,对方立刻扭了一下身子,跌坐在地上大笑。 “哈哈哈,是是牡丹。” 棠郁突然觉得不知所措,手停了下来,“方才你不是画了棍子?” “那是牡丹的花枝。”暮欢颜深呼吸,方才差一点笑死她。 “……那你的牡丹花呢?” “花枝上面的圆圈就是牡丹的花苞。”暮欢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还重复画了一遍给棠郁看。 院子里传来棠郁的笑声,整个人坐在地上,完全没了往日的气势,像平常人一般。 大手搭在暮欢颜的脑袋上,“你的绘画技术,我十分佩服。” 暮欢颜一听就知道对方在打笑她,站起身不理会对方,继续看其它的植物。 自从去了边境后,院子里的花草少打理了,幸好之前拜托了管家,倒不缺水不长草。 有一些花枝已经枯了,暮欢颜拿起剪刀果断地剪掉。 发现王爷还在笑,拿起花枝直接插在对方头上。 棠郁缓了一下,终于恢复过来,站起身,头上的枯枝他也懒得拿出来了。 “咳咳,暮欢颜。”刚对上暮欢颜眼睛,立刻转开。 “嗯?” 棠郁干咳几声,抚摸了一下面前正准备绽放的牡丹花苞。脑里回想起之前暮意说的,当成家的地方,她都会加以装饰,种上喜爱的植物…… “本王的院子……有点冷清。” 暮欢颜点了点头,瞬间给了棠郁一个我懂的眼神,搬起面前的花盆递给对方。“给你。” 棠郁直接哼了一声,“一盆花,本王必定买得起,只是……院子冷清,你……你身为本王的妻子,不应该装修一下吗?” 说完整张脸通红,还瞪了一眼暮欢颜。 院子一片寂静,只有几只小虫子的叫声。 棠郁等了又等,也没听闻身边女子答应的声音,心情瞬间低落。 突然,腰被人抱住了。 能感觉到暮欢颜脸一直在蹭,整个人直接挂在他身上,双脚直接挽住他的腿。 暮欢颜压制不住笑意,哈哈哈直笑。 “嗯!你这是不愿意?” “肯定愿意,一万个愿意。”暮欢颜太兴奋了,一下子掉在地上。再次站起来,蹬脚往棠郁后背上跳。挽住对方的脖子,双腿夹住王爷的腰。 “只是我觉得方才的王爷太可爱了。” 棠郁笨拙地扶住对方的腿,才使暮欢颜没有掉下来。 他还是第一次背女子,以前在战场上,背得都是大汉。掂了掂暮欢颜的重量,也太轻了。 “哼,你才可爱!”冲动地伸手打了对方的屁股,意识到后,棠郁手都在颤抖。 暮欢颜倒不觉得有什么事,头靠在棠郁的背后上,小腿愉悦地甩着,风轻吹气,能隐约见到对方雪白的肌肤。 “嘻嘻,对,我才是最可爱的。”厚着脸皮说。 棠郁撇过头,忍住不看对方雪白的小腿,恼羞成怒地想将对方放下。 “还有没有礼仪了!” 暮欢颜可不愿意下来,她肯定愿意与喜欢之人有亲密动作,小手挽着对方的脖子。 对方越拉地大力,她就越使劲,差点将棠郁勒死。 最后暮欢颜抿紧嘴唇地站在棠郁面前,想靠近对方,却被对方用手指制止她动作。眼睛望着顶在脑袋上的手指,表情可怜兮兮的。 “王爷。” 棠郁瞧见对方表情,叹了叹气,缩回了手指。“你……太没有礼仪了,裙子又薄,风吹一下就见到里边的小腿了。出去被别的男子瞧见怎么办。” “现在天气热……” “天气热就是借口了?”棠郁脸瞬间铁青。 “布料是你给的。”暮欢颜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嘴角压制不住地扬起。 “哼,总之这种裙子不能穿了,或者真的想穿,只能在本王面前,知道了吗?” 暮欢颜乖巧地点头,其实她的裙子一点都不薄,比丫鬟们还要厚呢。 望着王爷吃醋地脸,暮欢颜觉得吃了蜂蜜般香甜,凑到棠郁身边,踮起脚挽住对方的脖颈,对准那念念叨叨地嘴巴,亲了过去。 第25章 上辈子她还没尝试男女之情就穿书进来,虽然看书不少,也没实践过。而且面对呆若木头的棠郁,暮欢颜亲上对方的嘴唇,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了。 双眼对视,动作一直维持着。 太阳还是这般灿烂,树还是这般绿油油,院子中的两人还是维持原动作。 还是暮欢颜体力支撑不了,滑了下来,才导致两张嘴松开。 “王爷……我想起来有事先走了。”暮欢颜说完,掀起裙摆直接跑出院子,没一会又跑了回来,往厢房里跑,快速地关上了门。 她刚才是疯了才会主动亲棠郁的,对方居然没有抱住她,任由她滑下来。 背靠在门上,双手捂住通红的脸,疯狂地骂自己冲动。 手摸了摸唇瓣,脑里忽然浮现方才亲吻的画面,她趴在地上不断地锤地。 院子里,棠郁还站在原地,从脖子开始慢慢通红,快速到了整张脸。 心快跳出来了,扑通扑通响。 手摸了摸被对方亲了一下的嘴唇,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蹲下身红着脸跟牡丹花说:“哼,暮欢颜这家伙,就是喜欢本王的,还亲了本王,玷污了清白,你说她是不是要负责任?” 手指捏住牡丹花的树枝,被迫弯了腰,像点头一般。 —— 书房里传出哼歌声,秦楼走进来时,发现王爷手拿着书籍,面对一盆牡丹花露出笑容。进去的脚步停下来了,想转身时,被棠郁发现了。 “秦楼,进来,本王有事问你。” 秦楼回想这几天有没有犯错,低着头站在书桌前。“王爷。” 棠郁想缩回笑容,可怎样都压制不住,望着秦楼询问道:“秦楼,你……你有中意的女子吗?” 秦楼惊讶地抬起头,瞧见王爷表情认真,点了点头。脑海里浮现豆蔻的模样,生气,开心,发脾气等等全部神情,都吸引着他。 只是最近豆蔻都不理会他了。 棠郁有些惊讶,毕竟秦楼从小便是他贴身的暗卫,居然不知道对方有中意之人。“你亲过她吗?” 秦楼叹气,继续点头。 上次情不自禁亲了对方一下,居然十几天没有理会他了。 “什么!”棠郁脸上挂着惊讶,绕过书桌走到秦楼面前。“你亲了对方之后怎样了?” “王爷……这问题有点奇怪。”秦楼终于反应过来,说出心中的疑问。 “你一字不漏地说出来,这是命令!” 秦楼犹豫一下点头,“上次……不小心亲了对方,现在一见到面对方就逃跑。想要解释都无从下手。” 他尝试过去拦截豆蔻,可对方想泥鳅一样,一下子就不见了。 “你不负责吗?”棠郁郁闷地说。 秦楼表情变得沮丧,“我也想负责,可对方根本不给机会。” 想到这,棠郁神情严肃起来。 那日暮欢颜亲了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来得及给,对方就逃走了。而且离开院子的时候,他还因为害羞不敢去敲门,眼睛不断看着未开的门,最后还是没说话就离开了。 对方会不会以为他不想给机会,所以这几日没来找他? 棠郁不理会秦楼,直接跑出了厢房,往暮欢颜院子跑去。可还没到,就被皇上身边的公公拉住手臂,说皇上有急事让他进宫。 “本王现在有急事,晚点去。” 公公丝毫不松手,表情坚定地说:“王爷,是白妥国的事,皇上让你尽快进宫。” 棠郁直接甩开了公公的手,“给本王一点时间。” 直接奋力往前跑,进入暮欢颜院子后,大声地喊:“暮欢颜,本王给你机会。” 在修剪花草地豆蔻迷茫地走出来,望着门口,疑惑地皱眉。 王爷刚才说了什么? 夫人正在睡午觉…… 马车缓缓进入皇宫,公公将身上的令牌递给侍卫看,便没人阻挠。 棠郁轻轻掀起窗帘,瞧见皇宫外的马车,是白妥国的。上面用亮闪闪的珠宝镶入,在阳光底下,异常耀眼。 轿子上的车布还写上白妥国三个字。 两个车夫虽身上穿着朴素,可眼中的锋利一眼就瞧见。 棠郁放下窗帘,休闲地靠在轿子上,询问起身边的公公。“白妥国何时来的?” “今天早上,来时气势汹汹。”公公毫无保留地说。 棠郁冷笑,闭眼歇息。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走上几步便到了大殿。 公公很快退了下去。 棠郁大步走进大殿里,里边站着好几人,皇上毫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丞相他们将白妥国三人团团围住,表情凶狠。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棠郁站起来,躲到稍微偏远的地方。 眼珠子望了一眼白妥国三个,其中两个是臣速和郭将军,另外一个是女子,能根据对方身上的装扮看出对方身份应该是公主。 “果然棠王爷玉树临风,与我家二女儿辰娟十分相衬啊。”辰速笑着说道,用手肘撞了辰娟一下,眼中给过一丝暗示。 身边的郭将军低着头,双拳握紧,根本不愿意附和。 原本他以为前来是用和平协议换回太子,没想到皇上的意见居然是换回太子之余,还将公主嫁给棠郁。可他们知道棠郁两兄弟,没有表面那般容易对付。 皇上笑而不语,给了棠郁一个你随意发挥的眼神。 “不相称,本王的王妃比你女儿好看千倍万倍。”棠郁认真说道,在他眼中,暮欢颜从小时候就比别人都要漂亮可爱。 “而且本王不愿意以后的孩子长得丑。” “你!”辰娟愤怒地瞪着棠郁,手却被父皇拉住。 她从小在皇宫中是最受宠的公主,出生时是皇后所生,是辰景的亲妹妹,身份比所有公主都要高。谁见了都赞扬她漂亮,可今日堂堂领国王爷就任意踩踏她。 “棠王爷,你未免说得太过分了。”辰速忍住怒气,脸上还是笑嘻嘻地,活像一只狐狸。 棠郁不在乎地说:“本王所言事实,丑就是丑,得有自知之明。” “哈哈哈,臣弟就是爱说笑,辰皇帝也无需记在心上。只是臣弟先前战胜时,朕答应过对方,绝对不会让他联姻,所以这事还是算了。”皇上抿嘴一笑,眼中丝毫不怪罪棠郁。 辰速听出对方话中有话,脸黑了半分,想再责怪几句。却听见龙椅上的棠皇帝开口说:“贵国太子在朕这里好吃好喝的,实在是好事。” 郭将军有了反应,抬头望着笑眯眯与棠郁五分相似的皇上。 “在棠皇帝这好吃好喝是好事,可怎样都比不上自己的皇宫最让人轻松。”辰速眼中闪过狠毒,转眼而逝。 却被皇上瞧见了。 “不一定的,自己的皇宫或许有一天会被侵占也说不定,大国与小国毕竟还是不同的。”皇上说话轻描淡写,手转动着拇指的玉戒指。 “呵呵,棠皇帝说得未免严重了,边境小国泛滥,却无人能对抗我国。大国虽好,可人口多,粮食也变多,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辰速压低心中怒气说道。 “人口多,士兵也就多,而且人才辈出,相信这个道理辰皇帝也能从臣弟身上明白吧。这次去迎接贵国外使时,偶遇匪徒想拦路劫杀,幸好臣弟并无大碍,一点伤都没有,还将贵国的太子平安带回皇宫,真是可喜可贺啊。” “你劫了皇兄……”辰娟话还没说完便被郭将军捂住嘴巴,吱吱唔唔硬是说不出话。踩了对方一脚,郭将军脸色无变,想拔出刀时,辰速直接过来一巴掌打在辰娟脸色,其实几乎全部打在郭将军的手上。 “逆女!”辰速说完转过头对着皇上道歉道:“棠皇帝,真是不好意思,这女儿重新被宠坏了。” “无碍,假如辰皇帝教育不了孩子,可以将对方送到朕这边,很多嬷嬷在,必定使她知道礼节。”皇上望了一眼辰娟,眼中的笑意更甚,只是犹如毒蛇。 郭将军松开了手,将发疼的手放在背后。 “不了,宠坏了,便不好意思打扰棠皇帝了,这次我们前来是想接辰景回国的,他的母亲很是牵挂他。”辰速终于说出来的目的,只是皇上笑笑不说话。 “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可否让他出来?” 皇上微笑地说:“相信辰皇帝明白朕的意思,到时你说见就见,说不见朕必定让他永不再见你。” 说中威胁意思明显。 “你不怕我们今日就攻打贵国?”辰速收起了笑脸,愤怒地瞪着坐在龙椅上的男子。 “你说外面几个车夫和外城的一队小兵?”旁边的棠郁接收皇上的指示,开口说道,“最近本王觉得城里不安全,加强了防守,恐怕那些小兵会被误认为匪徒,身首异处也有可能。” “棠郁!”郭将军双瞳睁大,愤怒地望着棠郁。 这次前来,他带了亲自训练的精兵,也有国中的兵。 那些都是他的兄弟啊! “呵呵,剑不杀伤者。”棠郁轻声说道。 一句话,抚平了郭将军心中的愤怒,眼中不可置信。 他一次次地击杀棠郁,对方却一次次的放过他。 “棠皇帝,你真狠啊!”辰速口吐一口鲜血,捂住胸膛,脸红筋涨地望着对方。 一张纸从皇上手中扔下来,落在辰速面前。 “签了它,辰景你带回去,那些尸体你也给朕带走!” 第26章 六月,荷花露出尖尖角,一朵朵莲花苞紧挨着,无需几日便整朵盛开。 一向爱花之人暮欢颜必定前去观看,一大早,乘着王爷上朝出了王府,往丞相府去。 丞相府的门卫见到王府轿子,连忙上来迎接。能坐王府轿子的,除了王妃暮欢颜,便无其他人。 “王妃。”门卫恭敬地喊道,声音洪亮。 “呵呵,别如此拘束,二姐呢?” 话刚落,门口跑出一个女子,手中还是一如既往地拿着话本,素面朝天,兴奋地喊:“小妹!” “哈哈,二姐。”暮欢颜笑盈盈地跑过去,扶住对方的手。 “今日怎样突然前来找二姐?”暮映红问道,眼睛仔细地瞧了妹妹,见到对方脸色红润,心中稍稍放心。 她虽不出门,但两耳聆听窗外事。妹妹的事迹早就传入她耳里了,只是她不相信罢了。 “二姐,城中的荷花过几日便开,届时一起去?”暮欢颜兴奋地说。 她早就想瞧瞧古代的荷花是否和现代的一样,只是一直没到这个时期而已。 暮映红犹豫起来,之前她带小妹出去赏荷花,一个没留意,对方掉入池子里。其实对于这件事她一直有个疑惑,当时的小妹年纪十二,怎可能无缘无故掉落池子里。之后询问,对方已经没记忆了。 非常有可能是她…… “二姐,去嘛去嘛。”暮欢颜瞧见二姐在犹豫,连忙撒娇。 暮映红叹气,笑着捏了捏小妹的脸颊。“好啦,可你要一直跟我身后。” “当然没问题!”暮欢颜快速回答,便让门卫去轿子里抬出一箱东西出来。 “这是王爷之前寻来的小话本,我身体已经康复,便送给二姐啦。” 话刚说完,暮映红掀起裙边迅速跑过去,掀开一看,满满都是小话本,笑得眼睛弯弯,抱住箱子硬是不放手。门卫只能一人抬着一边,艰辛地搬到暮二小姐的院子里。 暮欢颜很久没娘家一趟,一进门就被母亲拉进厢房畅谈了半天。 出来时天已经昏暗了,还有一丝夕阳。 伸了伸懒腰,瞧见大厅处坐了一个男子,一身黑衣,手撑着脑袋睡着了。 “哎呦,王爷怎么在大厅睡着了。”秋扇跟在女儿身后出来房间,看见王爷睡着了,有些惊讶。 暮欢颜轻笑几声,对母亲说:“娘,王爷必定是饿了,准备一下菜肴,等他醒了能吃。” 秋扇点了点头,匆匆忙忙地走去厨房。 走了过去,弯下腰凝望睡着的棠郁,眼睫毛安静地垂下,面孔很是温柔,与平日完全不一样。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对方的脸蛋,丝毫没有反应。 自从上次亲了棠郁以后,便躲着对方,怕尴尬。 而且皇宫中很多事情要忙,白妥国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听管家说王爷每日天还没亮就出府,天黑时才回,一脸疲惫。 所以两人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暮欢颜轻喊:“王爷。” 对方依旧没有动静,脑袋安稳地靠在手上,呼吸平稳,只是眼珠子在眼皮在滑动一下。 明显已经醒了,却不愿起来。 “哦哦,原来王爷还没醒啊,偷亲一下对方应该不会发现吧。”暮欢颜说道,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发现眼睫毛不停地在颤抖,喉核上上下下地咽口水。 暮欢颜捂进嘴偷笑,手指故意摸了棠郁的脸一下,慢慢的靠近,在距离一指的距离听了下来。就是不愿意靠近,看着对方口水咽了又咽。 “还是算了,乘人之危不好。”说完退开了,捂着嘴走出大厅。 待听不到脚步声后,棠郁睁开了眼,大厅里不间断地传来叹气声。双手捂住俊脸,其实对方称呼他时已经醒了,可没有睁开眼睛。 听闻暮欢颜的话,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全喷在他脸上,心都快跳出来了。 “该死的乘人之危不好!”棠郁暗暗恼怒! —— 听闻暮欢颜要去赏荷花,棠郁十分想去,但还没走出院子,就看到公公站在院子外等待着他。 “王爷,请吧。”公公恭敬地说。 棠郁脸瞬间漆黑,一拳打在木柱上,留下了一个手印。 上了马,刚想走时,瞧见暮欢颜面带笑容,一身翠绿如意月裙,衬托出皮肤的白皙。头上只有当初他送的木簪,耳垂挂着上次皇帝赏赐的翡翠耳环,刚好垂在脖颈处,晃动一下,带着调皮可爱。 “暮欢颜。” 暮欢颜收起笑容,迷茫地望着坐在马上的棠郁。 “你今日最好乖乖的,本王会尽快赶去你身边的。”棠郁眼中露出认真,话刚落,骑着马走了。 暮欢颜一脸茫然,她只是去赏花,不是打仗…… 城中建了一个荷花园,是城中富商为了妻子所建的,只是好景不长,没多久富商就家道中落,有一段时间荒废了。却有一日,皇帝微服私访偶遇富商的女儿,一见钟情,现如今已成了贵妃,皇上的心头肉。 荷花园也被重新打理起来,富商从商变成官。 门口挤满了轿子,都是想前来一赏荷花绽放的模样,不少富家子弟因轿子被困,从而徒步前行。六月,太阳不算猛烈,却够他们受。 轿子里的暮欢颜望着忧心仲仲地二姐,安慰道:“二姐,徒步前行而已,当锻炼身体嘛。” 一早她便坐着王府的马车去接二姐了,本不想太过出众,可王爷逼着她坐,不然不给去,便只好照做了。 “呵呵,小妹,二姐没事,只是太久没出来有点不习惯而已。”暮映红扯出一抹笑容说道。 两人刚爬出马车,便有三个男子恭恭敬敬地走来,面上笑眯眯地。 “王妃光临荷花园真是我们的荣幸。”其中一个说道,后面两个附和。 “嗯。”暮欢颜不知眼前的情况,先装成深奥,微微点头。 “昨日王爷已经派人前来说明,所以故意给王妃留了一条通道,无需徒步前行了,请随我们来。”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牵住马车绳子,和车夫说上几句,两人熟络了。 马车缓缓往被封住路口的道路方向行驶,搬开跟前的栏杆,让马车成功进入后,又栏起来。与别人相比,暮欢颜的马车一路顺畅,别人的都塞住,还是徒步。 “你瞧瞧,王妃就是不一样啊。”一个满头大汗的女子说着酸话,身边跟着几个同年龄的同伴,大家只是望了一眼,继续低头前行。 她们出来时,府中的家长已经说了,惹谁都不能惹王妃。 不少人还是很羡慕的,其中包括眼珠子喷着怒火的徐如烟。 一身雪白络纱裙,原本精心装扮的妆容都融化了,只剩下点点胭脂。秀发贴在脸上、额头上狼狈不堪。 望着轻轻松松就能通过的王府马车,狠狠地磨牙。 上次她和姜雯已经想好天衣无缝的计划,可还没实施,王爷和王妃都去了边境。找人打听时,对方却被暗卫杀死。 苦苦等了几天,对方回来了,却获得全城的敬佩,已经无法下手了。 “徐姑娘,怎么了?”身边的才俊温柔地说,眼中闪着爱慕之情。 手拿着扇子,一下一下地给徐如烟扇风,望着对方努力扯出来的笑容,心疼极了。 “没事,只是天气有些炎热,方才休息一下已经无大碍了。”徐如烟露出自认为漂亮的笑容,抬起裙摆继续往上走。 她可不能输给暮欢颜! 马车瞬间到达山顶,还未掀起门帘就嗅到荷花淡淡的香味,瞬间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暮欢颜兴奋地掀开门帘,踏出马车,望着一大片荷花池。已经有一大半荷花正在绽放,一朵朵荷花紧紧地依偎着碧绿的,滚圆的荷叶。 “二姐,快看,蜻蜓落在荷叶上。”暮欢颜掀起裙边跑了出去,豆蔻手挽篮子紧追着。 望着还似以前那样见到花草兴致勃勃的小妹,暮映红也被对方感染了,放下手中的小话本,追着小妹去了。 荷花园为了方面客人观看,还设了一个个小池子,里面全是已经在绽放中的荷花。站在一旁,能瞧见水里有金鱼在游动,嘴巴一张一张地,在吃着水中生物。 暮欢颜觉得很是有趣,学着金鱼一般,张嘴,惹得暮映红哈哈大笑。 两个女子在荷花园里满地跑,遇到一些小动物或者奇形怪状的荷花,都能谈笑许久。管理荷花园的人们见到两个女子玩得如此愉悦,便将新砍下来的荷花递给暮欢颜她们。 没过多久,陆续有人进入荷花园了,他们刚上来直接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丫鬟家丁在一旁扇风。 此时他们的心情已没有出府时那般开心,即使到了荷花园,也只想坐下好好歇息。 徐如烟也在其中,她隔着衣裙垂着胀痛的小腿,身边的丫鬟扇着风。眼珠子一直瞧着整个荷花园,最后停在还在玩耍的暮欢颜身上。 一颦一笑都让她讨厌。 “我也想要一朵荷花,唉。”徐如烟羡慕地说。 身边的男子立刻站出来,“徐姑娘,这事交给我。” 第27章 “王妃您好,在下袁城。”帮徐如烟寻荷花的袁城来到暮欢颜跟前,面带微笑,客客气气地说。 暮映红立刻挡到小妹跟前,袁城她听说过,城中大官的嫡子,整日跟在徐如烟身后。传闻中对方找过媒婆去徐府,可被拒绝了。 “不知袁公子前来有何事?”暮映红说道。 袁城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地说:“不知你们的荷花是在哪里寻来的?” “为谁寻的?”暮欢颜说,手指玩弄着荷花的花瓣,凑近闻,清香味直窜鼻腔。 “呵呵,徐姑娘想要一株荷花……” “这个你可以找荷花园的管理百姓找,或者去池里摘吧。”暮欢颜淡淡说道,忽然转过头望着一直注意这边的徐如烟,轻笑道:“只是荷花纯洁无污染,不太适合心肠黑的人。” “你!王妃说话不要太过分。”中意人被说脏话,袁城肯定恼怒,却不敢跟眼前的王妃吵,只得说上一句,甩袖走人。 徐如烟知道没获得荷花,努力扯出笑容,眼眶中一滴滴泪珠滑下,模样可怜极了。惹得周围男子心疼,却惹怒身边的女子。 纷纷给徐如烟坏脸色。 这时,山坡上走上来两个人,女子挽着男子的手臂,谈笑着。男子面无表情地聆听,眼中静如水面,身边任何事都激荡不起。 女子一身碧绿纱裙,男子一身纯白衣衫,在别人眼中郎才女貌,可在暮映红眼中尤为刺眼,猛然吸了一口冷气,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暮欢颜也注意到二姐的情况,稍稍留意不远处的两人。 二姐暮映红以前活泼开朗,是城中众多男子梦寐以求的女子之一。可她有一青梅竹马,刘景洲,每次挡住所有靠近二姐身边的男子。 两人情投意合,相互喜欢,只是有一女子也十分中意刘景洲,她是建国大将军的女儿,周桂芳。 故意使计,让刘景洲对二姐失去信心,又动用父亲的关系,求先皇赐婚。 书中的结局,皇帝要抄丞相府,二姐死去当日的火灾中。知道此消息的刘景洲痛不欲生,整日饮酒麻醉自己,在周桂芳不注意的情况下,服毒自杀。 “二姐……”暮欢颜握紧暮映红的手,露出一抹笑容。 “既然无缘分又何必强求,世间上三条腿的□□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 “小妹……”暮映红眼眶红,眼睛望着小妹,心中泛起感动。 “二姐,你得勇敢面对,拿出以前的气势出来!”暮欢颜摇着对方的手臂,苦口婆心道。 暮映红坚定地点头,“我会的。” 刚上来的周桂芳微笑地扫视四周,忽然一抹浅蓝色的身影引入她的眼帘,惊恐地转过头,发现相公目光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的女子。 脸上露出她未曾见过的笑容,眼睛和当年一样,满是爱意。 与她成亲已三年,从未进过她房间,整日毫无表情,不笑不哭。 两人说话,都是她一个劲地说,他根本不理会,时不时双眼望向别处发呆。 “景洲,我觉得疲倦了,要不回去吧。”周桂芳使劲挽住对方的手臂,像似一松开对方就消失一般。 可刘景洲根本没听到对方的话,眼珠子一直凝视前方的女子,一颦一笑都吸引着他,心跳像似恢复跳动一样。 当年他有挣扎过,但家中的长辈威胁,皇上的命令不能违抗。他便娶了周桂芳,每一日每一秒都是折磨,心中脑里想得都是暮映红。 刘景洲挣脱开周桂芳的手,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走,满脸喜色。 停在暮映红跟前,压制想抱住跟前人儿的冲动。“映红……” “呵呵,刘公子。”暮映红点头微笑,尽是疏远的神情。 以前她一直痛不欲生,渐渐地脑里不经常想起对方,再后来只是听家里人提起过才悠然想起。她也清楚,心中的欢喜已经消失了,只是不愿意去承认当初爱的死去活来的男子三年内能从心中消失不见。 “映红,你为何如此生疏?”刘景洲双手握紧拳头,忍受刀割般心疼。 暮映红微笑地说:“刘公子你还是称呼我为暮小姐吧,免得别人误会。” 忽然一双手握住暮映红的手臂,急切地询问:“映红,你这是怎么了,我是景洲,当初……” 话还没说话,暮映红挣脱掉。脸上的嫌弃之意很甚,“刘公子请注意礼节,以前的事我已记不清了,所以请你也忘记为好。” “不不,你不会忘记的,你是在生我气所以才说这样的气话,对吗?”刘景洲疯狂的摇头,双眼紧盯着跟前的女子。 “我现在对你完全没感觉了。”暮映红淡淡地说,转身拉起身边的小妹想离开。 但周桂芳不允许,直接冲过来,挥手就想往暮映红脸上打。 却被对方捉住了,冷笑地说:“周桂芳,以前你打过我一次,这次换我了。”啪地一声狠狠地打在周桂芳的脸上,一下子多了一个通红的手掌印。 “贱人,你敢打我?”周桂芳捂住脸,惊恐地望着对方。 “哪有敢不敢的,别人打我,我肯定得还手。”暮映红挺起胸膛说,将小妹往身后拉。再次打向周桂芳,“这一巴是当初你推我小妹进荷花池的。” “啪!” “这一巴是你使手段杀害我丫鬟柳枝的。” “啪” “这巴掌是你处处针对我,找人刺杀我,害我差点死在郊外的。” 数巴掌下来,周桂芳整个人跌落在地上,完全没有一开始的形象,脸上已经被打肿。惊恐地望着跟前气质完全不同的暮映红。 以前的她丝毫不敢还手,只会咬紧嘴巴顶着。 看出周桂芳的疑惑,暮映红稍稍低下头,在对方耳边小声地说:“周桂芳,你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没人可以帮你撑腰了。” “不不,至少我抢走你的青梅竹马!” “噗呲。”暮映红望了望身边一脸悲伤的刘景洲,笑道:“能被抢走的男子,不要也罢。” 帅气地转身,挽着小妹的手臂。“小妹,走吧。” 周围看戏的人纷纷佩服起暮映红,对方已经恢复成以前的暮二姐了。 看周桂芳时都带着嫌弃,鄙视。 —— 刚上轿子,暮映红后怕地拍了拍小心脏,叫暮欢颜瞧一瞧后面有没有跟上人。 “二姐,你也太厉害了吧。”暮欢颜崇拜道,学着方才二姐打人的姿势。 暮映红刮了小妹一眼,靠在窗边,只有她知道方才强忍着。想学小话本里面的女主角一般,但效果还不错。 “你就会打笑二姐。”暮映红缓了缓气,心中的烦恼全部消失,看窗外的景象都已经漂亮。 暮欢颜蹭了蹭二姐,奸笑道:“那时给我找个二姐夫?” “再说笑,今日我就要徒手杀了你。”暮映红狠狠捏了小妹的脸蛋。 “不说不说。” 暮映红才松开小妹的脸,看着窗外的景象。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暮欢颜掀开门帘,疑惑地问车夫:“怎么了?” “王妃,前面发生一点事,导致整条街塞住了,根本不能前行。” “那就换一条路吧。” 刚转过头,发现后面一大堆轿子等着通行,都是刚才在荷花园赏花的人。 暮欢颜抿了抿嘴唇,重新钻回轿子里。 “二姐,反正都被困住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暮映红看到小妹贪玩的眼神,无奈地点点头。方才在荷花园玩得不尽兴,现在随着小妹吧。 两人下了轿子,因为街道拥挤,便不用丫鬟跟随了。 挤进拥挤的人群中,才看到中心的几人。 一个瘦弱的男子站在,身边的桌子已经被打烂了,地上还飘着几张纸。前方站着女子,手插着腰间,色眯眯地望着瘦弱的男子,身边还站着好几个大汉。 “今日本小姐要定你了。”女子低头狠狠地捉住男子的下巴,这下暮欢颜她们终于看清男子的容貌了。 清秀的面庞,高挺的鼻梁,俊美之极。 只是眼中毫无感情,像似被折磨的人不是他。 男子毫无表情地挣脱对方的手,下巴被捏出淤青也不在乎。 “请姑娘回去吧。” 说话间,女子握紧拳头,双眼狠狠地瞪着男子。 “你们给我打!打到他心服口服。” 大汉们没有丝毫犹豫,一拳就打在男子的脸上,本就瘦弱的男子口中溢出了鲜血。 “请回……”男子话没说话,一个大汉挥动拳头,打在男子的腹上,能清晰听到骨头咔嚓的声响。 受到这重击,男子再也撑不住,倒在地上,可脸上还是没表情。 周围的百姓纷纷心疼地撇开视线,他们根本无法对抗跟前的女子。 城中管事大臣的女子,高冰,经常欺压百姓,抢夺俊美男子。 暮欢颜望着眼前这一幕,皱起眉头,这场景很是熟悉,书中有描写过,而且男子以后来头不小啊。想出手阻止时,身边的暮映红整个人被挤出人群,跌跌撞撞地来到男子身边。 看到周围景象后,她愣住了,原先她是想离开的,却被挤进来了! 只能硬挺着,“这男子是我的了!” 男子缓缓望向突然出现的女子,发现对方脚一直在抖。 第28章 高冰原以为能成功了,没想到突然出来一个女子跟她抢男子,脑子里想了一遍,发现根本没见过对方,想必不是城中大臣的女儿,嘲笑一声。 “你谁啊,敢跟我抢人。” 话刚落,几个大汉围住暮映红,眼中毫不保留地露出色意。 暮映红有些犹豫了,方才就应该叫上侍卫的,这下走不掉了。望向小妹,对方笑嘻嘻地望着自己,好像打算不插手一样。 “就你抢男子可以,我抢就不行?这男子长得俊俏,深得我欢喜,所以我要定了。” 暮欢颜努力地忍着笑意,刚刚二姐说的话,和王爷买回来的小话本台词一模一样。 她原本也想救这个男子,毕竟对方以后是新的丞相,是他与皇上计谋,铲除父亲的。 只是没想到二姐被挤了出去,倒是救了这个男子呢。 因为高冰绑了男子回去后,对方受尽折磨,整张脸都被毁掉了。 “你算什么,刚跟我抢?来人,教训一下这个女子!”高冰愤怒说道,她还未曾像今日这般被抢男子呢。 暮映红瞧着大汉们逐渐靠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突然裤裙被捉住了,转头一看是瘦弱男子,嘴角挂着血丝。开口说:“姑娘,咳咳,请勿逞强,我没事。”说完不停地咳嗽,还喷出了少量的血。 暮映红拍了拍对方的手,安慰道:“不逞强,我家很厉害的。” 大汉听到后,脚步停下,纷纷望着背后的高冰。 高冰皱着眉,她参加不少皇宫宴会,也没见到过面前的女子。 “别以为说谎话就能蒙混过关,我都没见过你!” 暮映红耸了耸肩,“你没见过不代表我不是,只是我这人比较喜欢低调。” 指着站在人群中的暮欢颜,“我最大的靠山,王妃!” 所有人眼观看向暮欢颜,对方只得微笑点头。 二姐真的是报复啊。 “原本我也不想说的,只是这位小姐一直强迫我,身为暮家二小姐,为人处事低调。可遇到这种事,怎能不出手相助!”暮映红将小话本的台词说完,瞧见高冰眼中的害怕,有些沾沾自喜。 父亲的官职肯定比高冰的大,逢年过节都送礼上丞相家,她都瞧见好几次了。 “暮小姐……”高冰抿紧嘴唇,额头上流着汗珠,方才的气势全无了。 立刻将大汉们退回来,满脸歉意地说:“暮小姐,之前是我们的错,这个男子就归你了。” 她可不敢惹对方,毕竟是父亲的上级,假如惹丞相一点不开心,怕是降罪与父亲。而且暮欢颜嫁到王府,王爷爱屋及乌的性格……高冰想想都怕。 只怪今日没看日历出门。 说完巍巍颤颤地跑开了,周围的人发现没戏看了,也散开了。 在场只剩下三人。 暮欢颜走过去,低头瞧着瘦弱的男子,果真一副俊美的容貌…… 躺在地上,捂着心口咳嗽,还喷出血丝。眼珠子只有她来了才瞧一眼,其余的都望着二姐。 “二姐……” 暮映红跌坐在地上,深深叹了一口气。“果然小话本的女主不好当。”转头对视着面如白纸的男子,差点陷入对方的眼中,那眼珠子深不见底。“你没事吧。” “呵呵,没事就一直咳出血而已。”男子微微转过头,盯着暮映红的裙边,那沾有血的位置,眼里闪过惊讶,迅速闭上眼眸。 就在此时,原本塞住在半路的马车缓缓驶来,侍卫们瞧见王妃,立刻上前。 男子被人抬进马车,暮欢颜走在最后,这才看清楚地上的纸。“代写书信。” 轻叹气,拍了拍二姐的肩膀。“二姐,你得负责。” “负责?”暮映红疑惑。 “对啊,里面的男子,你可是当场说这个男子是你的,恐怕这个消息已经传到爹娘那里了。” 方才她瞧见出来买菜的府中丫鬟…… 暮映红急了,“我刚才是乱说的!” “我觉得接回府也好,大哥不是需要先生嘛,我看对方就不错。”暮欢颜认真地说。 “这个别人会愿意吗?”暮映红觉得小妹说得挺有道理,她也瞧见地上的信纸了。 “我愿意。”马车中传出男子的声音,“我叫顾清让。” 照常去了一直去的医馆,老者瞧着王妃来,以为又受伤了。紧接着看到两个侍卫抬着一个男子进来,身上沾着血迹,一直咳嗽。 检查一番后,老者淡定地说:“无碍,只是被踢断骨头了。” “踢断骨头还无碍?”暮映红哭笑不得地问。 “二姐,淡定,毕竟我也是断过骨头的人,老者医术高明。”暮欢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喝着老者徒弟端来的菊花茶。 躺在病床上的顾清让没说话,眼珠子望着屋顶,只有暮映红说话时,才看一眼。 其余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即使老者帮忙服药也不皱一下眉头。 不知为何,暮映红总觉得对方很痛苦,一直站在旁边,安抚着顾清让。 包扎完后,顾清让又被送上轿子,送回了丞相府。 暮欢颜说了很久,父亲才同意顾清让住在府中疗伤,等康复后检查是否能成为暮长时的先生。 望着躺在床上的顾清让,暮意皱了皱眉头。 该不会他的映红又喜欢俊俏的男子吧。 买菜的丫鬟已经跟管家说了,管家又传到他耳中。 当众抢人,爱美男。 拉着暮映红走出房间,站在门口询问:“映红啊,你……” “爹怎么了?”望着支支吾吾的父亲,暮映红询问。 “你告诉爹,是不是喜欢里边的男子!”暮意急切地问。 “说什么呢爹!只是在街上碰到出手相救而已,你想什么!”暮映红哭笑不得,直接将毛巾甩给父亲,帮顾清让擦脸,说完就离开了。 暮意望了望手帕,随手递给站在门口的丫鬟。 丫鬟乐滋滋地进去了。 只是还没碰到顾清让,对方已经制止她了,说完需要休息就闭上眼睛了。等丫鬟出去后,眼睛缓缓睁开,里面闪过一丝复杂。 为何听到她否认,心口闷闷的。 而且为什么会答应进来教书,一向对任何事都不在乎的他,居然会急忙答应。 —— 轿子停在王府门口,暮欢颜一出来,就看见王爷黑着脸站在石狮子旁。 “王爷,怎么了?” “哼,你还知道回来,天都黑了。”棠郁走到对方跟前,见到对方平安无事,心口的大石落下。 瞧着对方眼皮底下的疲惫,又心疼又生气地说:“今日我去了荷花园,没见到你。” 皇宫的事一忙完,身上的官服都未曾脱,就赶去荷花园,找遍所有地方也没见暮欢颜,差点叫侍卫去寻了。 “我一早就走了。”暮欢颜打着哈欠说。 “你去哪里了?”棠郁追问道。 “替二姐把关,找二姐夫呢。”暮欢颜挽着王爷的手,疲惫地说,随后眯着眼睛,伸手就让对方抱。 棠郁紧紧咬住嘴唇,红了红脸,伸手抱住跟前的女子。软乎乎的,感受到对方窝在自己怀里,觉得异常满足。“别以为这样说,本王就饶恕你,因为你不乖,本王要惩罚你。” 差点睡着的暮欢颜点了点头,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怀中的人没有挣扎,棠郁露出笑容说:“不说话就是答应。” 半夜,暮欢颜觉得很热,伸腿就将被子踢开了,传来点点凉意,皱起的眉舒缓开来。 只是没一会,又被盖上了。 再次踢开。 一只手捉住了她的脚,吓得连忙清醒过来,见到一个身影,连忙喊出声,却被捂住了。 “唔唔唔。” 棠郁叹了叹气,“暮欢颜,是本王。”见到对方不乱喊,就松开手,继续躺在床上。 “王爷,你怎么在我房间?”暮欢颜拉了拉被子,想挡住身体。 棠郁伸出手捉住了暮欢颜的手,将她拉进怀里。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说:“别吵了,明日还要上朝,睡吧。”说完,又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抱在怀里的暮欢颜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实在抵抗不了困意,睡了过去。 早晨时,听闻唰唰唰的穿衣声,暮欢颜缓缓睁开眼睛,望见穿着里衣的王爷。无力地揉了揉眼珠子,“王爷?” 棠郁身影顿了顿,红着脸快速穿好外衣。 深呼吸走到床边,手摸了摸暮欢颜的脑袋,宠溺地说:“再睡一会,本王先上朝,回来陪你吃午饭。” 暮欢颜点了点头,刚闭眼,觉得不对劲迅速睁开眼睛。 望着近在咫尺的王爷,瞧见她睁开眼,棠郁连退好几步。 “王爷,你很奇怪!”这下暮欢颜清醒了,坐在床上,摸了摸旁边,还有温度。 那就说明昨晚王爷真的睡在她身边,还抱着她。 “没有……”棠郁视线左右看,就是不看暮欢颜。 他还以为对方熟睡了,望着那红润的唇瓣,尝试过上次的滋味,就想再尝。没想到还没得手,就被捉住了。 “王爷,是不是……”暮欢颜双眼闪着光,笑嘻嘻地看着棠郁。 棠郁被她的视线惹得恼羞成怒,走过来,低头望着对方。双手直接捧住暮欢颜的脸蛋,蜻蜓点水地亲了下去,立马快速离开。 “怎样,本王就是要亲你。” 第29章 院子里,一个小身影蹲在角落,小手挖着泥土,另一只手拿着一棵植物。 “夫人,水来了。” 暮欢颜转过身,见到豆蔻和管家。原本她是想让豆蔻去搬点水回来,种植花草水很重要。指了指身旁,“将水放在这里吧。” 接着继续栽种,脸上不经意露出甜丝丝的笑容。 今早,王爷光明正大地亲了她之后,就急急忙忙逃离了。 随后又让管家送来不少皇上赏赐的物品,还有王爷的枕头…… 暮欢颜对王爷睡着她这边倒是无所谓,毕竟是夫妻嘛,而且王爷有这般主动是好事情。 豆蔻想接过管家手中的水桶,却被对方躲开了。管家对着豆蔻温柔一笑说:“还是我来吧,这个很重的。” 这一幕被假装经过的秦楼看见了,手中的剑被他□□又插回去好几次,最后生着怒气离开了。 豆蔻点头,退到王妃身旁,拿起小铲子开始栽种。 “王妃,院子里已经摆不下这么多植物了。”豆蔻犹豫地说,虽然她也喜欢,但院子的植物实在太多了。像上次王爷知道王妃中意这种花草,将皇宫新进的绿色菊花搬回来。 上上次,还在院子挖了一块地方,用石头堆起一个小池子,让王妃种些荷花,说夏天能观花,九月就能吃莲藕了。切成丝,轻微翻炒几下,入口脆甜。 上上上…… 导致现在整个院子种满花草,就算王妃每天用花瓣洗浴,能每天不同样。 “这个是放在王爷院子的。”暮欢颜修剪好刚种下的红蝉花,上面垂挂着小小花朵,在移植中尽量小心翼翼的,根部的泥土都保留着。 不一会,地上已经放着十几盆植物,还有几盆悬挂。 暮欢颜用手袖擦去脸上的汗水,蹭了一点泥土在脸上,她根本没留意到。弯下身抱起好几盆就往王爷院子跑,身后的豆蔻也跟着。 来回几次后,植物算是全搬过去了。按照习惯,将一盆盆花放好,书房里也摆上好几盆。 “夫人,我先去将菜肴从厨房拿回来,您先擦一下脸上的泥土哦。”豆蔻说完急匆匆地跑走了。 暮欢颜敷衍地点点头,根本没听清豆蔻的话,一心一意在装饰院子上。 “咦,这盆花放在那里比较好?”抬起花盆,仔细瞧着院子,自言自语道。 “放在门口不错。”背后传来声响。 暮欢颜望了望门口,满意地点头。“确实不错。”说完才反应过来,转身瞧见是王爷,连忙扑过去。 “王爷,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冲进棠郁的怀抱中,手里还拿着花盆。 棠郁伸手将面前的女子抱住,瞧着对方头顶的树叶,无奈一笑。手轻轻地将树叶拿下来,“嗯,一下早朝就回来了。” 他方才还很不知所措,心中很是挂念暮欢颜,可今早发现那种事,他非常不好意思。 但刚进院子,就看见一个牵挂的小背影,拿着一个花盆左右思考。心都化开了,脚步不知觉地走了过去,站在暮欢颜身后,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怀中的小人挣扎了一下,抬起头。一脸快夸我的神情望着棠郁,“王爷,我在帮你装饰院子呢,你看看。” 棠郁宠溺一笑,空出一只手,擦着暮欢颜脸上的泥土。“小花猫一样。” “哎呦,你先看看院子的装饰。”暮欢颜想避开对方,却被紧紧捉住了脑袋,擦了又擦。 见到对方脸上已经没泥土了,重新抱回去。这时才观看周围的环境,先前他的院子已经种了些许植物,还是有些空空的。现在全被摆得密密麻麻的,一些花还悬挂在柱子上,垂下小花苞。 “本王觉得很好,可是……” “可惜什么!” 棠郁抱紧怀里的人儿,头枕在对方脑袋上,俊脸红了又红说:“本王要搬去跟王妃一起住了。” “啊?”暮欢颜还没缓过来。 “昨日说惩罚你的,你答应了”棠郁怕对方反悔,快速地说完。 “我没有答应啊。” “有,你点头了。”棠郁松开对方,着急地说,还一脸认真。 暮欢颜忍住笑意,板起脸,皱了皱眉。“当初是王爷分配我去现在的院子的,而此时的你居然说也要过来,实属不行啊。” “当初……当初,本王已经忘记以前的事。”棠郁找了很久也没找出借口,直接想蒙混过关。 “哼,我还记着呢。”暮欢颜手插腰间,装作五官紧皱起来。 棠郁哭笑不得,当初他怎么会这么傻,抱着中意人睡多好。尝试一遍后,就不愿孤零零一人睡了。 “不算数,以前是以前,今后是今后。” 手使劲捏着暮欢颜的脸蛋,嚣张地说:“就这么说定了。” —— 丞相府,顾清让伤势已经康复不少,能稍微下床走一下路,可时间不能太久。 自从上次见过暮映红便没见过了,躺在床上休息半个月,对方也不曾过来看望过他。出去散步也只能在院子走走,走久了身体会很疼。 越长时间没见她,心中总是痒痒的。 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收拾一下衣裳便走出房间,望着院子里的植物,心中激荡不起愉悦。 顾清让一身白衣,站在院子唯一的一棵树前,望着一片片叶子随风落下。指尖轻碰树干,眼中闪过复杂,“她是否已忘记我了。” “那个女子忘记顾公子了?” 突然背后传来一把女子声,如涓涓细流一样,流入他的心田,横扫心中的苦闷。 顾清让眼中一瞬间闪过欢喜,下一秒就恢复原状。转过身望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暮映红,眼珠子满是八卦,梨涡浅笑的,手中还拿着小话本。 封面是俊男美女,相互依偎在一起。 “顾公子,你还没回复我的话呢。”暮映红眨眼眼睛问道。 顾清让手捂着嘴巴干咳几声,“诗词翻译过来而已。” “哦……”暮映红觉得无趣,撇了撇嘴。 原本她只是经过,没想到听到顾清让的话语,就起了兴趣,进来询问一下。 “那,我先走啦。”暮映红灿灿地说。 顾清让急了,连忙伸手捉住了暮映红的手腕,那柔软的触觉。吓得他连忙缩回手,心加速跳了几下。 “暮小姐……你有急事要忙?” 暮映红摇了摇头,眼睛望了一眼方才被顾清让捉住的手腕。现在六月天,天气已经炎热了,可对方的手还是冰冷。 “那……那要不你我坐在院子看看书如何?”一句话,越说越小声,最后顾清让转过头,不敢再看暮映红了。 院子一片寂静,在顾清让心灰意冷时,暮映红自顾自地搬起一张靠背椅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另一张椅子说:“过来啊。” “嗯!”顾清让脸上表情松了松,听着鸟叫都无比悦心。 两人分别靠在椅子上,旁边还摆了一张小桌子,专门放水果。顾清让的椅子上还垫了一个松软的枕头,是暮映红拿给他的。 生怕他坐久了疼痛。 院子里只剩下小鸟叫,风吹起植物想起唰唰的声响。 暮映红戳着水果,眼珠子一直盯着手中的小话本,遇到好笑的便嘻嘻哈哈笑起来。随后都会看顾清让一眼,对方还是看着书籍,丝毫没有反应。 她这本书是小妹给的,说一个受苦受累的俊男子遇上富家小姐的故事,感觉倒是像她和顾清让的。 想到这,暮映红将小话本放在胸口上,转头望着顾清让。一身白衣倒让人觉得不可玷污,俊俏的脸孔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耳朵稍微有些发红,相比是太阳照射到的原因。 “你在看什么书?” 顾清让愣了愣,将封面露给暮映红看,《论语》…… 暮映红直接转过头,不说话,闭着眼睛休息一下。 以前父亲也让她看这些书,说是女子有才会得到别人尊重。只是她完全看不进去,几乎每日每夜都朗诵却丝毫记不住。 慢慢地,暮映红觉得很困,一下子就睡着了。 顾清让听到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将手中的书籍合起来。暮映红坐在他身边,根本静不下心看书,一直都在同一页,但又怕她发现,假装翻书而已。 坐起身体,望着睡着的暮映红,脸上闪过无奈。 走到对方身边,拿起一旁的被子盖在她身上。望着暮映红的脸,风轻轻吹起她零碎的秀发,扫过她的脸,使她皱了皱眉。脸上粉黛未施,小嘴却是红润,眼睫毛安静地垂下来,整个人乖巧极了。 顾清让静静地凝望,眼中闪过爱意,忽然低下头,在红润的嘴巴上亲了一口。 软乎乎的,还带着水果的香气。 觉得有人在注意,连忙抬起头,瞧见暮映红的大哥,暮长时。一脸惊喜地望着他,还笑得异常开心。 她妹妹终于有人追了,还如此帅气,比以前的刘景洲还要俊美。 顾清让顿了顿,点了点头,手指放在对方,做了一个保密的动作。对方爽快地点头,还做了一个让他继续的动作。 第30章 丞相府里传来朗朗读书声,一直都在重复着同一段。 暮长时背靠在树干上,一身灰衣,腿随意摆晃。手摆在脑后,嘴里还叼着一根小草。听闻院外有人走动声,急急忙忙张嘴朗诵。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子曰:君子不器。” 暮意黑着脸走进院子,一眼就注意到坐在树上的嫡子。 上完朝回来,就聆听到对方念书声,他心中欣慰。只是一柱香过去了,还是同一句话,倒是语气变化了。 气得他蹭蹭地赶过来,这段上个月和上上个月都在背诵。 “继续啊!”望着停下来朗诵的暮长时,气得他胡子都翘起来了。 “呵呵,父亲你怎么赶来了?”暮长安一跃跳下树干,笑脸地站在父亲面前。 他都不记得下面一句,怎样背! 暮意直气得呼吸急促,扬起手狠狠打在对方后背上。“这几句你背诵好几个月了,先生没教你其他的?” 前段时间暮意为儿子寻来城中有些名声的先生,对方收费昂贵,还说教过的学生大部分都成为秀才了,只有小部分留在他身边伺候。 暮意记住先生说的人名,在朝廷中查询过,倒是有这些人。 就立马请回来给长时上课,学习知识,以后还能做个官。只是好几个月过去了,没有丝毫长进,钱倒花不少。 “父亲,先生……没教我!”暮长时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请回来的先生只有第一天来时教了他几句,往后的日子即使来了,都在看书。 暮长时当时很好奇,曾偷偷查看对方看什么书,谁知是小黄文。 “怎么会没教呢,先生可是教了不少人,很多都成为秀才或者探花,是不是你偷懒!”伸手就想往暮长时身上打。 “哪有!那些人都是先生从皇榜上看到记住而已,私底下根本没有学生!”暮长时躲开父亲的攻击,一下子就跳上树干上。与地下的老父亲两眼相望,一场怒火在暮意身上燃烧。 这时,院子门口走进一个肥胖的男子,手拿着书籍。瞧见暮意背景后,扭着庞大的身躯进来,脸上笑嘻嘻的。“丞相,今日如此有空过来看暮公子学习?” “暮公子真的是读书的料子,一教就会。暮公子,读一下昨日我们教的给丞相听听。”先生对着暮长时眨了眨眼睛,给予暗示。 “对啊,念给我听听。”暮意颇有深意地望了先生一眼,威胁暮长时说。 暮长时咽了咽口水,张口念道: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子曰:君子不器。” 刚念完,站在一旁的先生鼓起掌来,“太棒了,昨天教今日就会,丞相,您的儿子是天才啊。” 下一秒,冲进来四位侍卫,站在先生身边。 “丞相……这是什么意思呢?”先生不安地问。 暮长时走了出来,望着先生讲:“先生,我们的事被父亲知道了。” 四位侍卫将先生捉了起来,直接拉走,扔出丞相府。 庞大的身体直接摔在地上,久久起不来。 暮长时坐在院子里,小心偷望一旁父亲的脸色,漆黑漆黑的。 “长时,父亲一直很想你多读书多动脑,这次你居然跟着先生一起玩弄父亲,实在让我很心凉。”暮意叹了一口气,缓慢地站起来。 “过些日子让府中的顾清让教教你,实在不行,也要赶出府了。” “不行,不能赶出府。”暮长时着急地站起来说道。 这可是二妹的幸福啊,怎能赶出丞相府。 “不想赶对方出府,你就好好读书,别惹是生非。”暮意愤怒地甩了一下手袖,走出房间。 暮长时跌坐在椅子上,五官都皱起,让他读书比吃黄连更苦。只是二妹…… 暮意离开后,一位丫鬟急冲冲地跑进来,面对少爷说:“少爷,城中的李公子找你。” “好,我立刻去。” 刚到大门,瞧见深蓝色衣衫的李瑞苗手放在背上,一脸色相地望着门口的丫鬟,还想动手动脚。 “瑞苗,别在我府上搞事情。”暮意走过去,将丫鬟挡在身后。 李瑞苗,李大官的独苗。幼时曾进来过丞相府,从那时起相识,已经十二年友谊。两人都爱喝喝酒酒,说说话,便经常一起出去。 只是这两年对方变化极大,有些认不出来了,就少了联系。 “长时,你也不对啦,府中有这么可爱的丫鬟都不介绍一下。”李瑞苗推开暮长时,笑眯眯地说。 暮长时眉头皱一皱,转头对丫鬟说:“还不进去干活!” “是是。”丫鬟松了一口气,快速进入丞相府中。 见到美人不见了,李瑞苗觉得有些扫兴,只是想到一些事,脸上再次浮现笑容。 “长时,好些日子不见了,你还是以前那样。” “此次前来有何事?”暮长时不愿白花时间陪对方说话,对方的臭名声已经在城中传了很久。 当街掀开女子裙底,殴打街边的老人,前些日子还是农女进去衙门报案,说李瑞苗毁了对方清白。只是对方父亲是大官,又是家中的独子,必定没事。可惜那位农女被硬娶进李府,成为妾。 李瑞苗忍了忍脾气,“想着我们很久没见,想请你去喝喝酒说说话。” “还是算了,我还有事就不送了。”暮长时毫无表情地说。 “暮长时,你确定要将我们的关系闹得这么僵吗?”李瑞苗愤怒地说,还想挥拳揍打暮长时一拳,只是根本还没碰到对方脸,就被对方打了一拳在肚子上。 整个人疼痛地坐在地上,手捂着被揍的地方。 “李瑞苗,以前我们关系是很好,只是在你开始变化的时候,我们已经断了关系,所以请不要再来丞相府找我。送客!” 暮长时淡定说完,两名侍卫从一旁走过来,将地上的人围住。 方才李瑞苗欺负丫鬟时他们已经想出手了,只是在乎对方是少爷的好友。在少爷说明白了,他们就不客气了。 李瑞苗强忍着腹部的疼痛站起来,已经不见暮长时的背影了。转过头看到两位侍卫,凶狠地瞪着他,气得他吐了一口痰在地上,辱骂几句离开了。 街上百姓都在摆摊或者买东西,说说笑笑的。但一看到李瑞苗,脸色一变,拿起东西就跑开了。 李瑞苗气得火冒三丈,兜兜转转进了一家店,直接上了二楼,推开最后一间厢房。 见到徐东然左右抱着女子,让她们用嘴喂水果给他吃。 前些年认识徐东然的,刚开始很抗拒,只是到后来对方经常带他进入花天酒地场所,关系也变好了。 “东然兄,失败了。”李瑞苗坐在对方面前。 徐东然没回答,口中继续吃着水果,手里继续抱着美人。“一早就知道你会失败,没有给太多信心。” “接下来怎样做,计划都不能实施了。”李瑞苗伸手,夺过一个美人,抱在怀中。徐东然望了望对方,脸上露出嘲笑,一瞬间就恢复原样。 “肯定能实施,农女不还在你府里吗?”徐东然说。 “可是坚持不久了……” 他是将农女纳为妾,可心中还是不舒服啊。对方居然到衙门报案,害得他名声大跌,连父母亲都对他死心。 便将农女关在一间厢房里,不让对方出来,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还时不时承受他的辱骂和殴打,久久地,对方不进茶水,伤口不康复。也没找大夫给她看病,就关在马房里,让一个丫鬟给她送吃的。 直到徐东然来到他家,偶然遇见农女,便有了陷害暮长时的计划。谁让他的妹妹惹怒徐东然,他倒是无所谓。 农女怎样死跟他无所谓。 “你说暮长时有什么习惯?”徐东然说道。 “不就是喝喝酒,和别人说说话,还有他可是练武痴。”李瑞苗丝毫没想,将话说出来。 “那不就是有计划了。”徐东然奸笑道,手中紧紧捏着怀中女子的腰,惹得对方忍着疼痛还得笑。 “计划?” —— 暮欢颜坐在摇椅上,一直按着不停跳动的左眼皮。从昨晚开始眼皮就跳个不停,左凶右吉,必定有不好事情发生。 从书柜伸出抽出一张纸,上面全部写着书中会发生的情节,她怕自己会遗忘。 幸好用简体字写,别人倒是看不懂。 扫了一眼,也没有什么奇怪。 快到灭丞相府的时候了,只是没有黑化的顾清让也没有讨厌丞相的王爷,或许能让丞相府逃过一劫。 看了又看,最后被一件事吸引了眼光。 她先前也听豆蔻说过,毕竟农女闹衙门事情有些严重,正好这个衙门官是个清廉公正的人。最后还是顶不住上面的压力,将农女嫁给李瑞苗。 书中写过,农女进门一个多月就死了,是被揍打而死的。从李府抬出来时,身上一条条伤痕,脸都被毁了。 身体瘦弱柴骨,怕是饿了很久。 李府被抄家了,徐东然也受到牵连,听说他也有参与。 暮欢颜耸了耸肩,将纸放好,看来眼皮跳是因为睡眠不足造成的。 第31章 晚上,整个丞相府极为安静,一吃完饭他们都各忙各的。 暮长时继续坐在书房里,手拿着书籍,强迫自己读书。一盏茶的时间,暮长时已经昏昏欲睡了。书本直接从手中脱落,掉在桌面上。 声音吓醒了对方,连忙擦去嘴角的口水,使劲地拍打脸颊。 “长夜漫漫,读书有些浪费,有一杯酒就好了。”暮长时站在门口,望着面前的大树念叨着。 自从他上次喝醉后,到处发酒疯,便被父亲禁止在府中喝酒。 想到酒,他倒尝了。 忽然,空气中充满酒香味,窜进他的鼻腔内,勾起他的酒瘾。 暮长时左右察看,也没见有人,只是酒味依旧存在,而且越来越浓烈。咽了咽口水,闭眼狠心走进书房里。 手拿着书,继续观看,只是整颗心都泡在酒香中。 半响,便放下手中的书籍,舔了舔下嘴唇说道:“谁将丞相府弄得到处酒香味,我要捉住他。” 暮长时站在围墙前,皱起眉头望着四周。此处酒香最为浓郁,可没有看见有人在喝酒也没见酒坛。快速往围墙处跑,脚一蹬就站在上面。 看着底下的街道,居然有三坛酒静静地放在地上。 暮长时轻笑一声,哪有好处到处捡,无缘无故有三坛酒放在地上,必有猫腻。 刚想转身跳下围墙时,有三个黑衣人直接跃过来,手中拿着剑和布袋。快速向暮长时而来,每一剑都往避开他重要部位刺来。 平时就坚持锻炼的暮长时反应极快,险险躲开。往后一跳,重新回到丞相府中。 “你们是谁?”暮长时难敌四手,身上许多地方已经出彩了,血液粘在他衣衫上。身体越来越无力,眼睛惊恐地望着对方的刀。“你们下了药!” 暮长时跪在地上喘气,额前已经满是汗水。咬紧下嘴唇,血液进入口腔时,精神了一下、 三个黑衣人,其中两个捉紧暮长时的身体,其中一个将他塞进布袋中。暮长时在进入布袋时,看到府中的侍卫跑过来,就昏迷过去了。 “站住。”侍卫迅速跑过来,手中拿着弓箭和剑,瞄准正想要逃走的黑衣人。一箭射了出去,刺穿对方的胸腔,整个人掉落下来。 反复好几下,三个黑衣人血淋淋地躺在地上,呼吸已经有进无出了。 暮意听到侍卫的传报,衣衫还没穿就跑过来,望着受伤无数的儿子。愤怒地咬紧牙齿,“一定要救活其中一个黑衣人,我要知道是谁伤害我孩子!” 整个王府灯火通明,侍卫们神情严肃,手中紧紧拿着刀剑。 原本有黑衣人闯进丞相府已经是重大事件了,而且还将大公子打成重伤。浑身都是血,一直昏迷不醒。 瞧着丞相脸铁青,在门口来回走动,眼睛时不时望向厢房里。丞相府人以泪洗面地坐在石凳上,手帕不断擦着泪水。 “母亲,哥哥会没事的。”暮映红安慰着母亲,紧要下嘴唇,忍住眼中的泪水。 方才吃饭时,哥哥还有说有笑,说这次真的要好好学习,考取功名。没想到此时却变成这样,刚刚下人抬着哥哥进厢房时,浑身是血,脸色都苍白了。 顾清让也听闻消息了,担心地走出来,瞧见心中的女子假装坚强。整个人异常难受,心如刀割一般。直接走过来,手直接将暮映红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身上。 “别担心……” 暮映红有些惊讶,随后听到顾清让的话,再也忍不住眼泪了,嚎啕大哭。 顾清让轻轻地抚摸对方的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有人害她哭了! 丞相府有专门的医者坚守,之前是照顾暮欢颜的。医者手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跟丞相弯了弯腰,直接走进厢房里。 看着里面的大公子的模样也吓了一跳,连忙将药箱扔在地上,扑过去检查。 到后面神情越来越严肃,在纸上写了几道药材,递给身边的徒弟。“这些药三碗水煲成一碗,一定要用慢火来。” 徒弟手抖地拿过药方,转身就跑。 医者从药箱中拿出处理伤口的绷带和药物,剪刀直接剪烂暮长时的衣衫。身上的伤口全部展现在眼前,医者忍不住说:“太残忍了!” 上面伤口大大小小总共一百来个,小伤口还能快速康复。但是大伤口实在太深了,有一两道都能隐约瞧见里边的骨头, 医者深呼吸,直接将止血药粉洒在小伤口上,上面慢慢开始止血了。 快速点起一根蜡烛,拿过细针在上面烫一下,直接扎进暮长时的肉中。一针针地在肉中穿过,大伤口被他封住伤口。 可血流不止,散了止血药下去才勉强止住一点,可大力一动,血又喷出来了。 医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手稳地将大伤口全部缝好,大堆大堆的止血药洒在上面。用绷带将暮长时整个人都绑起来,只露出整张脸。 发现对方体温急剧下降,医者连忙吩咐身边等候的丫鬟,将暖炉拿进来。只要温度过高,伤口必定又崩了,失血过多会死的。 刺客手中的刀剑都撒了麻粉,倒是给医者省了一步。 先前出去熬药的徒弟端着碗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眼珠子一直盯着手中的碗,生怕倒了。 “师傅,药来了。”小心地递给师傅,望着床上的大少爷,此时已经没有一开始凄惨。 “嗯。”医者接过药,叫人抬起暮长时的身体,将一勺勺的药放入对方口中。有些药还顺着嘴角流出来,滴落在被子上。 医者有点犹豫,突然脑袋中响起三小姐。温柔地说:“大少爷,喝药吧,三小姐在旁边看着你呢。” 话音刚落,暮长时嘴巴微微张开。医者连忙将药舀进对方嘴巴里,这次再也没有流出来的现象了。 喂完药,医者整个人松了一口气,手放在对方的手臂上,仔细聆听。随后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家丁说:“暖炉暂时不要关了,大少爷刚刚失血过多,会感觉到寒冷的。而且一定要安静,此时病人非常需要休息。” “是。”家丁们纷纷低头,呼吸都不敢大声。 房门被推开,医者从里边走出来。衣衫上全是血迹,面孔尽是疲惫。大半夜突然被交换来,还看到大少爷伤得这么重。清理伤口,包扎都花了两个时辰了。 暮映红扶着母亲走了过去,几个人将医者围住了。 “大夫,我哥哥怎么样了?” “对啊,长时怎么样了?”说话间,丞相夫人眼中的泪水再次掉下来。 “你们冷静一下,听大夫怎么说。”暮意安抚着身边的妻子,眼睛看了一眼顾清让,发现二女儿被对方抱着肩膀,还没有任何放映。 其实刚刚他也注意到了,顾清让对着映红时,眼睛是充满爱意的。 “咳咳,暂时安全了,现在非常需要休息。留几个人去看,防止有什么紧急事情,可以立刻来通知我。”医者微笑了说。 几个人松了一口气。 暮意颤抖地手微微恢复过来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安抚完身边的夫人后。让她们先回去休息了,刚想往地下牢狱去时,顾清让跟着他身后。 “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暮意面无表情地说。 顾清让双眼望着对方,摇了摇头。“这次映红哭了。”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暗示暮意继续前行。 暮意深深地望了顾清让一眼,往前面走去。 地牢中,三个黑衣人分开锁在牢房里,他们可没有暮长时如此好待遇。整个人随意扔在地上,身上的刀剑已经取出来了,随意绑了一条绷带就结束了。 “丞相。”守在门口的侍卫称呼。 暮意点了点头,张口说:“他们呢?” “刺客都在里边,有两个已经醒了,被兄弟们盯着,还有一个昏迷不醒。”侍卫说。 暮意点点头,往里边走。 果真有两个刺客已经坐在牢房中,整个人绑在柱子上,口中塞着东西,防止对方咬舌自尽。 他们身上都挂彩了,其中一支箭都刺进去一半了,现在靠在柱子上,深喘气。 暮意走到其中一个黑衣人面前,此时的他们脸全部露出来。 “为何捉我儿子?”双眼锋利地瞪着眼前的人。 黑衣人直接撇开视线,不回答暮意的话。 “好好!非常好。”暮意随手拿起鞭子,狠狠打在对方身上。正好打中的是黑衣人的伤口,疼得他咬紧牙关,双眼瞪着暮意。 “瞪着我也没用,闯进丞相府,死了也没人知道。”暮意冷冷地说。 黑衣人继续等着暮意,丝毫不畏惧对方口中的话。 惹得暮意鞭子再次打在对方身上,皮开肉绽。 不远处的另一个黑衣人缩了一下,被顾清让瞧见了。 “丞相,要不分开审比较适合。”顾清让小声地说。 暮意点头,一手就将身边的黑衣人拉进专门审案的房子里,隔音效果非常好。 见到两人走了,另外一个黑衣人松了一口气,审核他的男子看似就很脆弱。或者能威胁对方,就能逃出丞相府。 黑衣人眼中的信息全被顾清让看见了,微笑地拿起一旁的烤铁,只要放在身上,必定留下上面的字。 顾清让没说话,微笑地直接将烤铁压在黑衣人的腹部,传出滋滋滋的声响。 “嗯~,好香。” 第32章 丞相府的消息一个字都没有传出去,临近的百姓只知道丞相府一整晚都在宣吵,具体事件根本无人知道。 暮映红一早就写了一封信,让下人偷偷去送去王府。 一炷香的时间,王府的轿子停在丞相府后门。暮欢颜神情严肃地走进丞相府,身后的豆蔻大眼睛都哭肿了。 后门的门卫早就进去宣报了,暮映红黑着眼眶走出来,见到小妹后,忍不住悲伤,泪水一滴滴滑下脸庞。 “小妹。” “二姐。”暮欢颜有些悲伤地上前捉住暮映红的手。 信送来王府时,暮欢颜还在睡觉。豆蔻拿过信后,询问侍卫,对方只是摇头,可神情急急忙忙的。豆蔻便看出奇怪,跑进房间,吵醒熟睡的她。 看完信后,暮欢颜神情越来越严肃,立马让管家准备马车,飞奔前来。 “小妹,我们先进房间再聊。”暮映红响起昨日父亲所说的保密,眼泪止住了。 暮欢颜点头,手被二姐拉着,走进了厢房里。 刚进房间,暮映红直接调开所有丫鬟,连豆蔻都被调去坚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坐在厢房中的暮欢颜,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 “二姐,大哥现在怎么了?”暮欢颜开口询问,她已经看过信了,只是说大哥受伤,伤势不严重。可见到二姐的神情,她疑惑了。 暮映红叹气,“昨晚大哥被刺客袭击,身上多处挂彩。幸好府中的大夫及时赶过来,处理了三个时辰才出来。大哥现在还没醒过来,我们也不能前去看。” 她今天早上就想过去看,只是大夫的徒弟坚守在门口。详细询问,只知道暮长时还没醒,药已经喂了,生命暂时没有危险。 “怎么会无缘无故有刺客袭击?”暮欢颜询问,可暮映红低下头,一味的摇头。 “其实父亲也让我别告诉你的,但我怕你过后会责怪我,所以还是跟你说了。”暮映红低头说,一想起哥哥,眼眶的泪水滴答滴答地落下。 暮欢颜安抚着哭不停的二姐,眼中闪过一丝明了。“那些黑衣人呢?” “在地牢,被父亲和顾清让询问着,天蒙蒙亮时才进去的,此时应该还没出来。”暮映红忘记了哭泣,望了窗外一眼,确定后时间。 暮欢颜微笑地点头,一下下地抚摸二姐的后背。“二姐,你应该很难受吧。” 话刚完,暮映红眼眶的泪水一滴滴落下,使劲摇头。“我难受,哥哥最辛苦。” 从昨晚起,她可不能随便哭。因为不能安抚母亲,现在父亲要去审刺客,府中就她了。 “没事,有我呢,我们一定能撑到哥哥醒来。”暮欢颜抱住哭成泪人的二姐,一向不管事情的二姐,突然遇到这种事,没有崩溃已经很好了。 原本她是想找王爷一起前来的,只是昨日王爷说了,来了一个外来使者。皇上让他负责,这几日都不能回来,直接住在皇宫中。 “二姐,这几天我留在丞相府吧。”暮欢颜温柔说道。 “嗯,和二姐一起睡吧。” —— 中午时,顾清让从地牢走出来,衣衫上沾满鲜血,可脸上笑嘻嘻的。守门的侍卫都吓了一跳,纷纷躲开了。 顾清让倒觉得没什么,直接对其中一个侍卫说:“告诉丞相,我已经问出是谁指使了。” 侍卫惊讶后,跑进地牢中,寻到了暮意。 一直在门口等待的暮欢颜瞧见顾清让,眼中根本不惊讶,摆了摆手。“需要喝一杯茶吗?” 顾清让望着桌子上,满是水果和茶水,暮欢颜还背靠在摇椅上,一脸淡定。“好啊。”回答对方,丝毫不在乎一身鲜血,坐在椅子上。 暮欢颜简单地清洗早就准备好的茶杯,将刚刚泡好的茶水倒给对方。也随便倒了一杯给自己,大口喝掉。 闻着手中的茶水,顾清让笑了笑。审刺客好几个时辰,都没有时间喝上一杯茶水,但那时候看着不断流出来的鲜血,他也没心思去品茶。 “映红写信让你来的?” 暮欢颜转头望了顾清让一眼,笑道:“现在喊我二姐都直接称呼映红啦。” “呵呵,都亲过了,一个名字而已。”顾清让想起那日,嘴角不经意往上翘。 暮欢颜口中的茶水尽数喷出来。惊吓地望着顾清让,嘴张了张,话也没说来,只竖起大拇指。 “我二姐很善良,你最好别做伤害她的事。” “这是肯定的。”顾清让将手中的茶水尽数喝掉。 “认识徐东然吗?”顾清让淡淡地说。 暮欢颜眼睛一眯,“是他?” “呵呵,黑衣人说的,但我觉得他应该没有说谎。” 顾清让想起被烤铁伺候无数的黑衣人,原本已经被侍卫用箭射下来,身上已经够虚弱了。可惜就是嘴硬,一直不说话。 烤铁用上后,那块肉都半生熟了,烤焦的味道传出来,倒是有些香。 只要动作过大,之前受的伤血液就会澎涌而出,六月天都觉得像似呆在冰窟中,冷得牙齿一直抖。 那个黑衣人还想咬舌自尽,可惜顾清让一早就发现了,找了一堆稻草直接塞进去。别说咬舌自尽了,一堆小虫子在口腔中活动,那感觉真的连他看了都觉得恶心。 暮欢颜点头,“认识,而且有牙齿印。” 她脑袋快速转动,想起之前的农女。怕是徐东然和李瑞苗是想将这件事推给哥哥,所以才□□哥哥,却没想到惹来如此多侍卫。 其实书中的农女一开始没死的,只是后面的时候被李瑞苗直接捂死的。 “那就有趣了,恐怕现在他们正在等消息呢。可惜那个领头黑衣人死了,不然通信地点也能知道。”顾清让目不转睛地盯着衣衫上的鲜血,脸上笑着,却很冷。 暮欢颜哈哈笑几声,“可惜啊,我居然知道通信地点。” “或许……我有办法,只是你会有危险。”顾清让黑眼珠望着暮欢颜,发现对方丝毫不在乎。 “无碍,我还有王爷。”暮欢颜往椅子上倚靠,眼睛瞧了一眼树上的暗卫。 王爷先前就跟她说过,会安排暗卫照顾她。但只有暮欢颜直接喊出来,暗卫才动手。 暮意头发凌乱,身上的衣衫不整齐。脸上满是疲惫,唯有眼珠子有神。 刚出来,见到小女儿和顾清让两人没说话,一直在喝茶水。 “欢颜,你怎么来了?” 暮欢颜笑了笑,给父亲倒了一杯茶水。“父亲,自己家出了这些事,能不来吗?” 暮意没说话,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一口喝尽。 “你查到是谁了?”暮意盯着茶杯,话是询问身旁的顾清让。 “嗯,计划都和王妃商量出来了。”顾清让毫无表情地说。 暮意惊讶地望着小女儿,发现对方身上的气势已经发生变化,不再是软软弱弱了。叹气说:“什么计划?” “那得需要父亲了,找个人装扮成黑衣人给徐东然送封信吧。” “徐东然!”暮意手中的茶杯被捏碎。 他也曾怀疑过是不是徐家,两人是朝廷的竞敌,底下一直在斗。可徐翼不是那种耍心机的人,重脸面。 “父亲,恐怕这件事只有徐东然和李瑞苗想出来而已。之前农女的事情你也听过吧,相比此时的农女过着苦不堪言甚至比畜生都不如的生活。”暮欢颜忍着心中地愤怒说。 “我也听说过,那个衙门官也想管,只是害怕而已。”暮意低下眼眸,他也没有关。 “这事原本不管我们的事,可徐东然和李瑞苗想哥哥背这个黑锅,那得看看他们能不能付出了。”暮欢颜眼中闪过亮光,从一旁拿过纸笔,在上面写上地址。 将纸团递给父亲,微笑地说:“上面那个地址是城中嘉庆酒楼,掌柜是徐东然的手下,将信送给他就好。只是最好找一个和黑衣人差不多身形的人蒙面前去更好。” “那下面的地址呢?” 暮欢颜顿了顿说:“徐东然城外的房子,倒是没人知道,里面关着农女。到时候我可能也被绑到里面去,但你们不用担心,这也是计划一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不行,不能让你冒险前去。”暮意愤怒说道。 他的小女儿本来体弱多病,这一去还有生命危险,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丞相,恐怕只有王妃才能进去了,徐东然受到信后,相信不久就会再派人前来捉王妃。”在旁边淡定喝茶的顾清让淡定地说。 “是的,按照徐东然疼爱妹妹的程度来说,相比信一到,就是绑架我的时候。”暮欢颜说。 “可你是我的女儿啊,我怎能放心!”暮意老脸更加苍老了,手紧紧握住纸条。 暮欢颜露出一抹笑容,拍了拍父亲的手背。“父亲,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准备的?王爷对我很好,随时随地都派人保护着我的。” 棠郁有暗卫,暮意是知道的。 左右察看,也没见一个人。 暮欢颜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头顶。 暮意抬起头,见到一个女子,身上穿着黑衣,眼神如平静的湖面。 “她……” “所以父亲请放心吧,快写一份信,派人送到嘉庆酒楼去。不然时间久了,徐东然会产生疑惑的。”暮欢颜说。 “好!” 第33章 天已漆黑,街道上人已很少,唯有一条街道上,热闹非凡。身穿抹胸的衣衫,肩上披着一件薄如丝的披肩。脸上画着浓妆艳抹的,扭着身躯吆喝着。 “客官进来看看嘛。” “客官,讨厌啦。” 青楼女子只有三四个站在门口吆喝,只要门口经过男子,必定被拉住手臂。即使对方身边有女子,也丝毫不理会。 只有长得漂亮年轻的青楼女子才坐在自己的厢房里,等待客人点名。 青楼对面是嘉庆酒楼,掌柜就是看中有钱的官大人上青楼才买下此处,建成酒楼。每天总有好几个大官包下他们厢房,赚得倒是挺多。 二楼最后的厢房里,徐东然挺着肚子淡然地坐在窗口边,望着窗外的景色,看着一个个青楼女子将男子拉进去。心中痒痒的,要不是还有重要事情,他都醉死她们怀中了。 只有李瑞苗急躁地走来走去,视线时不时瞧着门口,期待有人从门缝塞进一封信。 距离他们派黑衣人劫走暮长时已经一天了,丞相府没有任何消息,即使打探,也探不出风声。时间越久,他就越担心。 他与徐东然不同,对方父亲是建国功臣,在皇帝与别的皇子竞争中,站对了人。而自己父亲,只是一介大官,跟丞相敌对,一点优胜都没有。 “怎么还没有消息啊!”李瑞苗着急地走到徐东然身边,愤怒地坐在椅子上。 徐东然缓缓回过头,淡定地说:“急什么急,什么信息都没有,也许是好事情。” “东然兄,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不怕,我怕。”李瑞苗心中已经很后悔为何听徐东然的话,当初父亲让他拍徐东然马屁,届时好处不少,可父亲也说过不能惹恼丞相啊。 原本农女的事情已经让城中的人都厌烦他,现在还弄出得罪丞相的事情。绑架对方唯一的嫡子,怕是被发现后,明日一份奏折递到皇帝手中,他不死都不行。 就在李瑞苗快要崩溃时,一封信从门缝中放进来,落在地上。 “东然兄,信,信来了!”李瑞苗扑过去,将信拿在手中,心中的烦躁缓了下来。 徐东然也有些激动,站起身走了过去将信夺走。直接撕开,从里边抽出一张纸。上面只写了几个字:已成功。 “是什么啊?”李瑞苗伸过头去查看,看到文字后,心中一个大石头落地了。“东然兄,下一步应该怎样做?” 徐东然抚摸着肚子,眉头皱起。“这事不着急,等我回府后再回复你。” “啊?为何?时间拖得越久,越让人怀疑啊。” 徐东然没回复,打开了门,直接下楼了。 完成这么重要的事情,必定要庆祝一番,下了楼直接走到对面的青楼。里面的女子都认识徐东然,一条大鱼,豪爽,仍人宰割。 门口的女子全部围住徐东然,一声声大爷地称呼。 在二楼的李瑞苗只好瞪着对方,懊悔当初为何同意此时。坐在厢房中思考着,手中拿着之前从门缝塞进来的信。 —— 轿子停在王府门口,棠郁托着疲惫的身躯走进王府,看着漆黑一片的大厅,眉宇紧紧皱起来。习惯地往暮欢颜的院子走去,依旧是花香,只是整个院子都是漆黑。 “王妃去哪里了?”压低声响问道。 管家连忙跑出来,跪在地上。“王爷,王妃……回了丞相府。” 今早他瞧着王妃急冲冲地上了轿子,便没有回来了。期间只有丞相府一个侍卫前来口传,说王妃要留在丞相府几天。 他都要急死了,哪有王妃趁王爷不在自己回娘家的。 “回丞相府?”棠郁手放在跟后,一脸铁青地走进院子中,依旧有她的气味,却没她的人影。 推门走进厢房,身后的管家宣人点了蜡烛后,都退下了。 棠郁手指一下下地点着桌面,眼珠子四处查看,叹了一口气。“暮欢颜真的什么事都不依赖本王的。” “百草。” “王爷。”一个黑衣女暗卫跪在跟前,整张脸都被遮住,只看见两只眼睛。 棠郁淡淡地说:“王妃最近有什么事。” “回王爷,丞相府的嫡子暮长时被绑架了,王妃想要……”百草将今日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地讲出来,其实当时她也在场,只不过躲在暗处,他们没有注意到而已。 棠郁静静地听着,只不过脸色越来越漆黑,到最后直接拿起茶壶往地上砸。茶壶落在地上后,瞬间成为了碎片。 她还真是大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留在丞相府无非就是想让徐东然再次使计,将她拐走。 棠郁直接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跑出院子。没过几秒,又转身回来。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算了算了,百草和百青每时每刻都得监视着王妃,不得出任何差错。一旦出现生命危险,立刻拯救,任何事都比王妃重要!” “是,王爷。”百草尊敬地跪在地上。 “一旦王妃有什么计划,第一时间通知本王,无论任何时候,即使在皇宫中,也第一时间通知!”棠郁板起脸说。 “是,王爷。” “去保护王妃吧。”棠郁说完,百草从原地消失。 棠郁托着疲惫的身子慢吞吞地移步到床上,刚触碰,就想起前段时间的事。 手插着腰间的暮欢颜愤怒地瞪着他,不沐浴不许上床。当时的她眼珠子圆圆的,像黑葡萄,吸引着他。嘴巴紧抿住,让他乖乖地照做,即使身体已经累到不能动,都会咬紧牙关。 大手抚摸暮欢颜睡得枕头,委屈巴巴地自言自语:“欢颜,你什么时候回来,本王……有点想你。” 徐东然玩到天亮才悠闲地走出青楼门口,望着像平时一样,早就停在原处的轿子。直接跨了上去,整个人躺在轿子里。对着外边的车夫说:“回徐府吧。” 说完疲惫地睡着了。 不一会便到了徐府,车夫听着轿子里边平稳的呼吸声,自觉地驾驶着马车,从后门进入徐府。 轿子平稳地停好,几个家丁已经在马坊等候着。 车夫疑惑地望着跟前的几人,询问道:“有什么事吗?” 平日少爷回来,都是在轿子里睡到自然醒就下马车了。也没人前来迎接,今日却如此奇怪。 “我们是小姐院子的家丁,是来寻少爷的。”带头的家丁身穿深绿色的衣衫,与其他人的衣衫完全不一样。回答车夫都是脸带微笑,只是让人看见会很不舒服。 车夫松了一口气,“少爷在轿子里面睡着了,要不等他醒了再去?” “不用。”带头的家丁越过车夫,掀开了门帘。 “等一下!”车夫刚想过去拦截,却被两个家丁捉住了手臂,直接一扭,疼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带头的家丁微笑地望着车厢中的徐东然,空气中全是胭脂味。对方里衣根本没有整理好,加上睡姿丑陋,整个肚子露了出来,能看到上面很多吻痕。 “少爷得罪了。”伸手狠狠地在徐东然的小腿上打了一下,声音响亮,连距离稍微远的车夫都能听见。 车厢的人立刻弹起来,神情惊恐地望向四周。最后视线落在笑眯眯地带头家丁脸上,“你是这个混蛋吵醒我的?!” “少爷真是不好意思,小姐已经等了您一个晚上了,说有要事找你商量。”带头家丁丝毫不畏惧徐东然的怒气。 徐东然听闻是妹妹找自己,怒气消了一半。继续躺回床上,嘴里念念叨说:“等我睡……” 话还没说完,带头家丁望了其余的家丁一眼,他们自觉地走到徐东然身边。奋力将沉重的徐东然抬起,根本不理会对方的挣扎,一步步地往徐如烟的院子走去。 “我是你们的少爷,这是在干什么!”徐东然被家丁们抬着,脑袋垂下来,差点让他被口水咽了。 望着家丁捉住他的脚,抬着他的身体。 徐东然生气了,直接在上边挣扎,原本对方的身体就肥胖,一乱动,下边的家丁力气就不足了。 徐东然整个从上边掉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你们!” 带头的家丁眼中没有害怕,目不转睛地望着前面走来的女子。还是一如既往地雪白罗裙,让人移不开视线。 “小姐。” 徐如烟点点头,摆手让其他人退下,站在哥哥面前。“哥哥,没事吧。” “如烟,你还会这般要求哥哥啊。”徐东然一股怒气,可看到妹妹的模样,消了一大半。直接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揉着被摔疼的大腿。 “我也不知他们会这般对哥哥,如烟替他们道歉。” 徐东然瞪了妹妹一眼,他非常了解妹妹,外表单纯可内心切开是黑的。但对方始终是他的妹妹,同父同母的。拐着腿坐到旁边的石凳上。“算了,找哥哥有什么事。” “哥哥,最近我听娘亲说,你在做一件事,整日不回家,还跟李府的李瑞苗在一起,是吗?”徐如烟连忙坐到对面,眨着眼睛说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话,能不能帮妹妹一件事?” 第34章 竹林里,徐东然脸色惨白地望着自家妹妹,“妹妹,别这般陷害哥哥好吗!” 绑架王妃? 他们绑架暮长时也不是要夺取对方姓名,只是陷害而已。他妹妹倒好,让他绑架王妃,最好撕票。这些要是被王爷知道,两个他都不够赔。 “不要不要。”徐东然越想越觉得不行,连忙拒绝道。 徐如烟眉宇皱了一下,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随后大眼眶瞬间布满泪水,紧咬下嘴唇,可怜兮兮地拉着哥哥的手袖。“哥哥,你就帮妹妹这个忙吧。” “别想!”徐东然大力甩开对方的手,使徐如烟洁白的手上多了一道红痕。 徐如烟缩回手,低头望着红痕,轻轻地抚摸着。本来就没想过徐东然会答应她,只是想确认一下真实而已。 “妹妹,不是哥哥不帮你,而是这件事不是说帮就帮的。”徐东然望着妹妹,有些心软地说道。 毕竟是妹妹,能帮的他肯定帮,只是这关系到性命,不能说答应就答应。 之前绑架暮长时都是用李瑞苗的名义的,倒是被揭发了,也与他无关。昨日也见,李瑞苗神情已经有些不对劲了,绑架王妃还用他的名义的话,被对方反咬一口就麻烦了。 徐如烟站起身拍了拍罗裙,眉开目笑道:“哥哥不用这般激动,只不过是想吓唬你而已。我和母亲都担心你做事不思考清楚,才出此招数吓唬吓唬你的。” 说完,还捂住嘴巴笑了起来,眼睛弯弯地,像月亮。 看过去还以为对方心情很好,只是手捂住的嘴巴,根本没有笑容,嘴角往下。 “那就好,吓得哥哥满身大汗呢。”徐东然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个计划的?”府中他谁也没说过,而且这件事昨晚才知道答案的,为何妹妹会知道? 徐如烟注意到哥哥浑身充满不相信,笑了笑说:“哥哥,你哪有事情能瞒住母亲的,昨日我去母亲府上听到的。而且今天一早见到哥哥轻松地躺在轿子里睡懒觉就知道成功了。” “是吗?”徐东然脸上还有些疑惑,可心里已经完全相信了。 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能瞒过母亲和妹妹的,即使偷偷摸摸做,无需一天她们便知道。 “好啦,哥哥先去休息吧。”徐如烟伸手拍了拍哥哥后背一下,推着对方往前走, 徐东然点头,打着哈欠往厢房里去。 背后的徐如烟收起脸上所有表情,眼睛直直地望着竹林。从里边走出一个男子,是方才的带头家丁。 “小姐。”家丁走到徐如烟面前,恭敬地弯了弯腰,低头一瞬间,眼中的疑惑浮现而出。 徐如烟手迅速扶住对方,“萧山大哥。” 望着洁白的手腕,上面还携带翠绿的玉镯子,将手突显地更加纤细。萧山皱了皱眉头,往后退一步。 “小姐……” 徐如烟愣了愣,缩回了手。“萧山大哥,叫我如烟即可。” “这恐怕不好。”萧山望着对方,见到那责怪的眼珠子,无奈地点头“那好,如烟。” 徐如烟脸上挂着笑容,心中嫌弃地要死,忍住想拿出手帕狠狠擦手的冲动。这个萧山原本是外边的人,只不过在一次意外中,徐如烟在路上见到受伤的他,当时他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其实她当初注意到对方手心茧很多,想必是练武的,就假装是对方的恩人。没想到救回来后,却发现对方隐藏能力很强。 她当初就是想试一下萧山的隐藏能力,便让对方去打听一直不见踪影的徐东然。一打听却被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哥哥居然和李府的嫡子在商讨怎样将农女的死嫁祸给慕长时。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人愿意出手,她徐如烟肯定会捉住机会的。 “萧山大哥,你也听闻哥哥的话,他是不愿意帮我了。”徐如烟垂头丧气地叹气,小手指一下一下地摘着旁边的竹叶。 萧山眼中闪过犹豫,望着救命恩人愁眉苦脸,他的心闪过复杂。想一口答应对方会解决这件事,但身为江湖中人,怎能无缘无故对付手无寸铁的女子。 “如烟,这件事要不……” “啊!” 萧山话没说完,就听到徐如烟的叫声,连忙跑过去查看。 只见血珠子从伤口涌出来,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旁边还有挂着血的竹叶。 “疼吗?”萧山问道。 徐如烟点点头,眼眶中挂着泪珠,一眨眼脱落而出,顺着脸颊滑下来。 “唉,怎么这么不小心。”萧山拿过怀中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帮对方包扎,手势很熟练。 徐如烟抿了抿嘴,“我只是在想这件事应该怎样做而已,却弄出伤来,我真是没用。”说完,又有几颗晶莹的泪珠滑下,落在萧山的手掌上。 “别哭了,我帮你……”萧山帮对方包扎完,继续退开几步之远,“只是我不能夺取她的性命。” “萧山大哥,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徐如烟兴奋地说。 萧山点头,随后说:“只是我不能夺取她的性命。” “可以,只要你将暮欢颜劫出来,放到城外哥哥的住所就行。” 萧山望了一眼徐如烟,心中犹如暴风中的海浪一样,翻滚不停,为何眼前的人跟救他时完全不一样。 当初他被仇敌追杀,浑身是伤,倒在山间里奄奄一息了。却出现一个女子,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是见到对方穿着洁白罗裙。只发现对方温柔地帮他包扎伤口,还艰难地扶起他,喂上温暖的开水。 可相处一段时间下来,与当日的恩人完全不一样。 只是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徐如烟,当时她手中拿着药水,微笑地望着他。周围的人都说是小姐救了他才能存活下来。 “好……” —— 丞相府中,此时已经天黑,暮欢颜身穿洁白罗裙坐在院子里乘凉。纤细的手拿蒲扇,轻轻地上扇着风。 扇累了,整个人躺在摇椅上,目光看着天上的星星。 突然听到背后有声响,暮欢颜深呼吸,坐直身体往后看。见到一个男子,手拿着刀剑,眼睛中带着犹豫。 “兄台,你是来劫我的?” 萧山顿了顿,“嗯……”手紧紧地拿着刀剑,慢慢地往暮欢颜走去。 方才他进入丞相府,瞧见侍卫增加了,还有几个弓箭手一直在守候着。他东藏西藏,顺着徐如烟说的路线,来到了王妃的院子。 原以为对方会躲起来,害他乱找一通,没想到却独自一人坐在摇椅上观星。 “你想要干嘛,有事好商量。”暮欢颜往后退,随手拿了一张小椅子挡住,生怕对方直接拿起刀砍过来。 “只要你乖乖地跟我走,我不会伤害你的。”萧山淡淡地说。 暮欢颜立刻放下了小椅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早说嘛,吓了我一跳。” “你不怕?”萧山看到对方的动作和神情,警惕起来,四周查看。 暮欢颜挥了挥手,将萧山的视线重新聚集在自己身上。手指点了点小桌面上的桃子,“我能拿一个走吗?” 她根本不害怕,这位刺客一来就没想过取她的命。而且她本意就是想去徐东然城外的房子,害怕也没用了。 “可以……” “嘻嘻,那就走吧。”暮欢颜拿起桃子就往萧山方向走,在距离对方一尺外,手指着对方的刀说:“兄台,你的刀能收起来吗?” 萧山没说话,直接将到插回刀削中,微微调整了地方,方便他随时随地都能拿到。 一手就将暮欢颜整个甩到肩膀上,发现对方不停乱动,说道:“安分点,掉下去可不关我的事。” “兄台,能不能拿过椅子上的毯子垫一下,我夫君不爱其他男子随意碰我。”暮欢颜动都不敢动,手指着椅子上的毯子说。 “……”萧山还是拿起了毯子,将暮欢颜整个包起来,只露出脸。 暮欢颜感谢后,再次望向萧山的眼睛,眉宇都皱起来了。“兄台,请小心对待。” 话刚说完,剑柄敲晕了她,整个人趴在萧山肩膀上。 “啰嗦。” 第35章 暮欢颜忍受着脑袋传来的疼痛,一阵一阵的。明显能感受到地板传来的凉意,使她不自觉颤抖一下。 原本她被包裹在被子里,双眼还能瞧见外边事物,只是一出丞相府,立马被蒙面人打晕。 此时此刻脑壳还传来疼痛。 手脚都被绑住了,移动也困难。暮欢颜艰难地挣扎,将脑袋从黑色布袋中伸出来。 “呼呼,差点闷死我。”暮欢颜大口大口地呼吸,眼珠子四处张望着。 漆黑的房子,只有破的窗户上透进来的光线。手压着一根根地稻草,方才还有一只小昆虫顺着她的手臂爬到身子上。 这里应该是堆放稻草的小房子。 暮欢颜思考半响,耳朵仔细聆听周围的情况,发现没有动静,稍稍移动身体,有光线的位置移动。 眼睛凑到裂缝中,往外边偷看。 应该是被放在偏远又没人管理的小房子里,外边一个人都没有,地上枯叶也多。 暮欢颜将手移到跟前,用牙齿去啃咬使劲绑住手腕的绳子。绳子丝毫没有被扯开,只有一些小碎被她咬了下来,口中一堆绳子碎。 忽然从外边传来踏踏的声响,暮欢颜一歪头闭眼躺下去。 只是耳朵竖起,听着外边的声响。发现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最后直接停在小房子的门口。 紧随着传来开锁的声响,暮欢颜整个心都要跳出来了。嘴角一直颤抖,在门口被打开时,整个人一动不动。 走进来一个肥胖的女子,满脸疙瘩,身型比暮欢颜大两倍。一进门嫌弃地扫了房子一眼,最后落在暮欢颜身上。 “真是烦,要不是为了赚点小钱,做这种事折损福气的。”女子往手掌吐了口水,搓了搓。走到暮欢颜跟前,一手就捉住她的衣领,将对方整个人粗鲁地拉了起来。 踏出脚步,缓慢地望门外走去。 暮欢颜几乎整个身体在地上拖着前行,幸好她早有准备,穿了挺厚的衣衫,而且还是裤子。 终于踏出小房子,女子一手将暮欢颜扔上肩膀上,像准备拿去卖的小猪仔一般。沿着前方的卵石路前行,经过了小竹林,路过了池塘。 逐渐趴在肥胖女子身上的暮欢颜听闻有人讲话声,像是在院子中打扫的丫鬟们。 “那个女子每天每夜都在鬼哭狼嚎,吓得我晚上都不敢出房间。” “对啊,不知少爷何时过来接她离开,以往少爷也不会捉如此丑的女子回来啊。” 两个扫地的丫鬟窃窃私语,口中抱怨着。 暮欢颜倒是清楚了,徐东然将农女关在城外的院子里。假如以后发生事情,农女的事情可以赖到身上,而绑架暮长时就能推给李瑞苗。 他最多就是绑架农女,依靠他父亲的势利,没一会又能从监狱里出来。 但李瑞苗就不是了,得罪丞相,恐怕连累他父亲。 肥胖女子听闻有人说话,神情变化了,眼中躲躲闪闪的。迅速将暮欢颜放在草堆中,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松了一口气,走出去。 “喂,少爷是请你们回来八卦的吗?”肥胖女子手插着腰间,满脸愤怒地说。 只要一看到这些小姑娘,她心就烦躁。 “我们错了霞姐。”两个扫地丫鬟迅速拿起扫帚,低头扫地。 “去那边扫啊!” “是是是。”吓得两个丫鬟拔起腿就跑,一下子没了踪影。 阿霞望了望,才放心的将暮欢颜搬出来。烦躁地说:“要不是小姐吩咐,她还真不做。”抱怨一句后,还是乖乖地抬起人儿。 假装昏迷的暮欢颜睁开眼睛,眼中闪过杀意。原来是徐如烟,还以为是徐东然豹子胆呢。 那就有趣多了。 阿霞抬起暮欢颜躲躲藏藏地来到一间厢房前,听闻里边女子的求饶声。 房门被打开了,阿霞迅速将暮欢颜扔了进去,锁上门,松了一口气。 被扔进房间的暮欢颜睁开了眼睛,四处观察。只见面前的桌子底下蹲在一个女子,满头凌乱的秀发,双手捂住脸,小声地哭泣。 对方没有穿鞋,关着脚,能看出上面的伤痕。就脚背一点点位置,都有5条深浅不一的伤痕。 “我错了,我不敢了。”农女小声念念叨叨,手擦着脸上的泪水。 她以为又有人前来打她,上次有个凶恶的婆婆拿着随手摘的细竹来鞭打她。非常疼,几乎疼入她的骨头,每一次都打在她的伤痕上,最后被疼晕了。 只是久久没听闻婆婆凶恶地吆喝声,农女胆怯地抬起头,露出两只眼珠。见到一个穿衣很漂亮的女子,虽然发饰被弄丢了,一头亮黑的秀发垂下来。皮肤吹弹可破,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住。 “你……也是被捉进来的?”有气无力地问。 暮欢颜也对视农女,发现对方除了身上的伤痕外,倒是有点精神。她曾在书中看过,说农女连说话都不能说了,被割去了舌头。双眼空洞地望着天空,那时的她睁开眼已经很疲惫了。 最后直接被李瑞苗勒死。 “嗯,你是?” “我……我叫湘吉。”湘吉唯唯诺诺地说。 暮欢颜笑了笑,“我叫欢颜,你能过来帮我解开这些绳子吗?” 湘吉没说话,继续躲在桌子下,眼中闪过矛盾。 “我不会伤害你的,绳子将手和脚绑得死死的,尝试过用牙齿咬,都卡在上面了。”暮欢颜怕对方不相信,故意露出牙齿给湘吉看。 湘吉伸过头认真看了一下,深呼吸好几下才从桌子下走出来。只是双腿一直在颤抖,神情越来越慌乱。 整个人直接扑到暮欢颜跟前,眼眶中已经满是泪珠,伸出手帮对方解绳子。 手上也很多伤,有正在愈合的,有已经好了却留在粉色疤痕的。每一处都刺痛暮欢颜的双眼,她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 湘吉原本是农家女子,力气比城中的女子都要大。只是她几乎每天都处在惊恐之中,平日食物都是一些别人吃剩的,有时还是猪食。 手指一直抠着绳子,见到有一点松动,脸色露出一点喜悦。“快了……” 暮欢颜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说道:“真厉害。” 这次出去后,她一定要用王妃的身份,将农女送回家中,让对方衣食无忧。 随着时间一点点消逝,绳子终于在湘吉的手中解开了。 “你看,我做到了。”湘吉羞射地笑,紧紧捉着绳子,递给暮欢颜看。 正在湘吉兴奋的时候,门外传来声响。 “那些侍卫死哪里去了,都不看守,跑了怎么办!” 湘吉一听到这声音,整个人处在惊恐之中,绳子从手心掉落。喜悦消失不见,迎来的却是无尽的恐惧。 “啊啊啊。”发疯地躲进桌底下,双手捂住耳朵,不停地尖叫。 暮欢颜从地上站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门上,像似透过门看到外边的人。双手紧握拳头,咬紧牙关。 “百草。” 一个黑衣人从屋梁上跳下来,尊敬地站在暮欢颜跟前,能从紧握的手看出她也很生气。 “王妃。” “等一下进来的婆子,直接绑了,不要敲晕。”暮欢颜淡淡地说,随后走到桌子底下。伸出手想安抚湘吉,可对方往里面缩。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响,湘吉就越怕。 门终于被打开了,一个婆子走了进来,整个人收拾地干净利索,手中拿着一条竹子。即使被洗过还是能看出留下的血迹。 “小贱……”话没说完,瞧见里边多了两个女子,整个眉都紧皱起来。手插着腰间愤怒地说:“你们是谁啊!” 话刚落下,百草从袖子中取出一条鞭子,狠狠地打在婆子脸上。一条醒目血腥地印记烙在婆子的脸上,鞭子刚抽走时,血开始流出来了。 “啊啊。”婆子捂住脸在惨叫,脸上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 百草根本不给对方机会,一条绳子直接快速将对方绑住,每一处都使劲力气,勒得婆子整只手都出血了。 一块脏抹布塞住对方的嘴巴。 “王妃。” 暮欢颜回头,嫌弃地望着支支吾吾的婆子。 “湘吉,看着我。”手捏住湘吉的下巴,迫使对方对视眼睛。 湘吉眼眶红红地望着暮欢颜,张嘴却说不出话,眼泪一滴滴落下。 “湘吉,有我在,没什么可怕的。”说完站起身往婆子走去,伸腿就将对方踢倒在地上。无数脚狠狠地踩下去,婆子脸都肿了。 湘吉目不转睛地看着暮欢颜,呼吸越来越急促。 “啊啊啊啊!”整个人从桌子底下冲出来,抬起腿拼命地踢婆子,眼睛紧闭着,五官都纠缠在一起。 暮欢颜没说话,静静地站开。 她知道湘吉在泄愤,这几个月她受的苦,受得委屈。 婆子奄奄一息时,湘吉才放下腿,蹲下身嚎啕大哭。哭累了倒在地上就睡过去,脸上没有原先的担忧。 “王妃,方才百味来信说了,徐东然和李瑞苗正在过来的途中。”百草望了一眼王妃,她没说王爷也在过来途中。 “好,今晚就逃走!” 第36章 一辆轿子慢吞吞地在路上行驶着,车夫打着哈欠,嘴里叼着一根稻草。 今天一早徐少爷就吵醒他,说去城外的院子住几天。自从上次送了一个女子前去,少爷就从未去过。 还以为要金屋藏娇,可没想提醒过少爷一次,被对方拿着藤编打。 车夫忽然听闻轿子里边有谈话声,八卦地竖起耳朵偷听。 “东然兄,我还是担心。” 徐东然嫌弃地望了对方一眼,“这么胆小怎样做事啊!” 发现李瑞苗还想继续张嘴说话,徐东然伸腿狠狠地踢了对方腹部,压低声响愤怒地说:“说啊,继续说,想被别人知道的话。” 往门帘上看一眼,暗示对方还有外人在。 李瑞苗捂住腹部艰难地坐起来,脸色已经苍白了。点点头,重新坐回原位,低头思考。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般麻烦,早应该用一条绳子活活勒死农女得了,哪有这一堆事情发生。 先前他焦虑不安,晚上几乎睡不着。一直担心暮长时的事情,连父亲问他发生什么事都不敢说。 这事一解决,他必定远离徐东然。 车夫怎样靠近都没有听到声音,泄了泄气,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轿子加快速度前驶。 到达院子时已经深夜,车夫来到后门敲了半天才有人开门。 “谁啊!”家丁不耐烦地问,张嘴就在打哈欠。 车夫一巴掌打过去,“少爷来了,还不叫人出来迎接!” 家丁一听,睡意全没了。睁眼看到是少爷一惯的车夫,脸色苍白。“郭车夫真是不好意思,小的不知道今日少爷回来。” 立马打开门,让郭车夫驾驶着马车进来。 徐东然挺着大肚子踩在家丁背上下了马车,周围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不爽。 他早就知道城外的院子一直疏于打理,下人们天一黑就溜出去偷懒。要不是这次回来有事情要做,他必定惩罚这些下人。 “今天我回来不要宣扬,安安静静就好。”徐东然对着家丁说道。 “是是是,少爷。”家丁弯着腰讨好地说。 “滚吧。” 见到家丁离开,李瑞苗才从轿子里走出来,急躁不安地来到徐东然身边。不知为何,他眼皮跳个不停,从进来院子后,呼吸都困难了。 “东然兄,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徐东然拉过李瑞苗走到偏僻的角落处,小声地说:“先去看看农女吧,我前段时间传信回来,让婆子去折磨她,不知死没死。” “你怎么还折磨她,到时候熬不到就毁了。”李瑞苗有些恼怒地说。 “不折磨厉害点,怎样嫁祸啊。”徐东然不以为然地说,转身跟车夫说上几句话,就带着李瑞苗往院子深处走去。 背后的李瑞苗怒不敢言。 兜兜转转终于到达关着农女的厢房,看着房门的锁,徐东然随手拿起石块就往上砸。没几下锁就被砸坏了,刚想推门进去时,听闻旁边有声响。 两个人迅速警惕起来。 “谁!”徐东然大喊道。 可没有人回答他,声响越来越大。 徐东然紧握着手中的石头,让草丛中扔过去,随即听到一声石头砸中东西往下掉的声音。 两人相望一眼,徐东然做了一个手势,让李瑞苗过去瞧瞧。可对方不愿意,站在原地,双脚颤抖。 “徐东然,还是你过去看吧。”李瑞苗胆小地说。 惹得徐东然火怒,随后拿起门口的扫帚走过去。狠狠地打在草丛上,伸进里面狠狠戳了几下。 直到戳到软乎乎的庞大物体时,吓得手中的扫帚掉落在地上,徐东然整个人往后退。 “有人!” 唔唔唔的声响从草丛中传出来,声音很细微。 徐东然按住惊吓过度的心口,一腿踢在李瑞苗的小腿上,迫使对方跪倒在地上。 “傻愣干嘛,去看看啊。” 李瑞苗使劲摇头,一脸害怕。但徐东然不愿放过他,一手将对方捉起来,往草丛中推。只见对方扑进了里边,只露出两条腿在挣扎着。 “啊啊啊,死人!”李瑞苗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人儿,肥胖的身躯,头上一大个口,血不断地涌出来。双眼睁得贼大,嘴唇从红润变得苍白。 在挣扎着,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树枝勾着他的衣衫。越拉扯就越往死人而去,脸都触碰到对方的身躯。 徐东然连忙上前拉住李瑞苗的腿,大力地将对方从草丛中弄出来。 “救命!”李瑞苗紧捉着徐东然的衣裳,满脸苍白,一直摇晃着对方。 “你冷静一点!”徐东然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匆忙地抬起头,发现不远处的厢房灯点着了。 几个家丁站在门口偷望,见到是少爷,其中一个连忙去同传管家。 不一会,一群人脸带着笑容地走来,将徐东然围住。 徐东然责怪地刮了李瑞苗一眼,发现对方一直在摇头,神情害怕极了。 “少爷,您怎么来了?”管家巍巍颤颤地低下腰,笑嘻嘻地望着徐东然。 他听到家庭的通报,吓得美人在怀都来不及享受,连忙披着衣裳就赶出来。 “嗯,无聊就回来看看。”徐东然假装淡定地说。 站在草丛边的丫鬟打着哈欠,通常少爷来了都是管家的事,与他们无关。还得压榨睡觉时间,捂着嘴巴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突然身边的好友不经意推了推她,使她站不稳扑在草丛中。幸好声响不大,没有吵到周围的人。 丫鬟手撑在地上,想站起来,却发现手黏黏的。抬起一看,整个手掌全是血液。 惊魂未定,转过身想喊好友帮忙,却发现草丛中,有两双眼睛睁得极其大,在瞪她。 “啊啊啊,有鬼!”丫鬟大喊一声,双手双脚地往前边爬,树枝勾住她衣裳也不理会,一心一意想离开。 四周的人都被吓到了,纷纷望向丫鬟。 天有点暗看不太清楚,只见丫鬟不断挣扎往前爬。 突然,一个手臂从草丛中露出来,吓得周围女子哇哇大叫。 徐东然已知事情败露,故意装作生气道:“是谁在草丛中装神弄鬼。”说完推了管家一把,对方磕磕碰碰走到了前边。 随便指使四个家丁抛开草丛看看,一抛一个女子露出来,浑身是血,头破了一个大洞。 “是是婆子!”眼力较好的丫鬟首先喊了出来,捂住嘴巴干呕。 她们刚进院子时都是婆子训练的,动不动就打骂。 “伤害婆子的,应该是这块石头。”其中一个家丁捡起落在婆子身边的石头,上边还沾着肉沫。 徐东然眼神一闪,稍稍往后退。那个石头方才是他扔的。他以为草丛中是有野猫,才随意扔的。 “死了一个婆子而已,干嘛大惊小怪的,拿去埋了就好。”徐东然压了压声响说,怒了克制住心底的颤抖。 他还是第一次杀人。 “少爷,这不好吧。”管家站出来说话,毕竟是死了一个人,不是野猫野狗啊。 “那你去查吗?多管闲事。”徐东然翻了白眼说道。 管家只好低下头不再说话,身边的家丁丫鬟不断暗示都不给予理会。 在人们情绪惊怕时,一个女子突然说:“怎么今晚没有听见厢房那个傻子在叫?”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移到旁边的厢房上,发现地上躺着被砸坏的锁,大门敞开着。 “会不会是她将婆子杀死的?” “对对,我今天听闻婆子说要求教训一下傻子,一去就没回来了。” 周边的丫鬟七嘴八舌。 徐东然眼珠子转了一个弯,说道:“有可能,我和李公子到这里的时候厢房已经被打开了。” 李瑞苗楞了一下,拼命地点点头。“是是是。” “那极有可能是那个傻子将婆子杀了,少爷需不需要报官?”管家站出来说。 “这……不用了,那些官不会管这些小事,埋了就好。”徐东然淡定地说,像似凶手就是湘吉一般。 “啪啪啪”鼓掌声。 “徐公子说谎,连眼睛都不眨。”暮欢颜从厢房后边走出来,手还一直在鼓掌,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她还是第一次看脸皮如此厚的人,原本她是想带着湘吉离开这鬼地方。可想到书中的情节,湘吉会因为徐东然的污蔑,成为罪人。 暮欢颜思考半天,还是将原来的计划抛弃。 湘吉胆怯地跟着暮欢颜身后,露出两只眼睛观看。 “你看,是傻子!”一个丫鬟指着湘吉说。 暮欢颜眉宇皱起,一块小石子快速地从树上飞过来,砸在丫鬟的手指上,直接打折。 “啊啊,唔唔唔”丫鬟大喊,却被旁边的管家死死捂住嘴巴,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来。 “徐公子,杀了人还想推给别人,这也太贱了吧。”暮欢颜嘲笑道。 徐东然脸色一白,手一握,愤怒地说:“王妃,你私闯民宅,还想污蔑我,不怕父亲告诉皇上吗?” “私闯民宅?”暮欢颜扬起嘴角,满脸讥讽。双眼从徐东然脸上移开,落到后边一直颤抖的阿霞身上。 “你问问她,本王妃算私闯民宅还是被人绑架!” 第37章 阿霞整个人都呆了,不自觉往后退。 小姐明明说是府中的丫鬟,偷窃被调来这里。一开始她便注意到对方身上的衣裳,价值连城,还以为是攀上少爷才得到的。 “我……我不知道。”阿霞直接否认。 暮欢颜冷笑几声,从袖口拿出一块手帕,在空中挥了几下。 吓得阿霞脸煞白,手摸索腰间,发现自己的手帕不见了。 徐东然见到阿霞的模样也清楚整件事,脑袋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先前妹妹让他帮忙,就是顺便绑架王妃,他没有答应。今日王妃却出现在他的院子里,不是徐如烟还有谁! 徐东然脸上铁青,他的妹妹居然这般陷害他。 可现如今已经成了事实。 “王妃,这恐怕是有误会。” 徐东然咽了咽口水,故意靠近李瑞苗身边,小声地说:“去瞧瞧暮长时别让王妃发现,而且安排侍卫,随时准备。” “你该不会想……”李瑞苗神情惊恐,双眼睁得硕大,瞪着徐东然。 “快去!”徐东然凶狠地说,转过头就皮笑肉不笑地说:“瑞苗,想去茅厕就去吧。” 在他府中捏死两个女子简直易如反掌,更何况没人能查出王妃是他绑架的。 李瑞苗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暮欢颜,抿了抿嘴唇,转身就跑开了。 暮欢颜望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用猜想都清楚徐东然的想法。无非是想毁尸灭迹,将她和湘吉走不出这个院子。 “欢颜……”身后的湘吉拉了拉暮欢颜的衣摆,手都是抖的。 转过头对视着湘吉的目光,发现对方眼中充满恐惧。指着站在面前的徐东然,“欢颜,他他他……” 话还没说完,徐东然连忙插话,“恐怕她是疲惫了,要不我让下人给你们安排一下房间?” “你能别说话吗!”暮欢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愤怒地对视着徐东然。 徐东然赶紧闭嘴,手放在背后紧紧握住。 暮欢颜转过身温柔地抚摸湘吉的脑袋,“怎么了?” “他他,会打人。”湘吉眼中全是恐惧,之前刚来到这里,徐东然就拿起鞭子抽打她,李瑞苗站在后边冷眼观看。 当时她多想死,可脑海中,父母亲的模样浮现出现,她咬着银牙挺过去。 其实当时她不去救那个男子,就不会被李瑞苗玷污,她悔恨。明明做了好事,为何上天却这般欺负她。 暮欢颜冷眼望着徐东然,摆了摆手。“你,过来。” 徐东然犹豫一会,往前走去,眼睛偷偷地瞄,发现侍卫已经躲在暗处,心中的底气更足了。 刚到跟前,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声音极其响亮。 暮欢颜拿出手帕擦拭着手指,随后整张手帕丢在地上,用鞋子狠狠地踩如泥土中。“真脏。” 徐东然忍受着脸上的疼痛,死死地盯着被踩入泥土的手帕。 “王妃,你是不是过分了?” 暮欢颜不以为然地耸肩,“本王妃如何过分了,你连官职都没有,敢以下犯上地绑架我。当众杀人,还想怪罪到无辜人身上。” “王妃,最好你别逼我。”徐东然望向暗处的侍卫,忽然不见了,另外一处地方的侍卫还在。 暮欢颜心中大笑,徐东然真的不会掩饰,眼神丝毫不掩盖。暗处的百味一下子就能得出侍卫的下落,恐怕晕了不少了吧。 她这番举动就是要激怒徐东然,不然湘吉还是得回李瑞苗那边受折磨。绑架王妃这件事没有真凭实据,最多就惩罚一下他而已。 要做就将整件事做大。 “哦?”暮欢颜说。 徐东然想继续说话时,远处传来李瑞苗的声响。 “东然兄不好了,不好了。”李瑞苗急匆匆地跑来。 徐东然恼怒地问:“什么事啊!” “暮长时没有被送来这里!” 方才李瑞苗离开时,拉上了管家一同前去。询问管家才知道,这些天没有送人进来院子。 怕刺客偷偷地将暮长时送过来,便与管家每间厢房都寻找一遍,也没发现对方。 这时李瑞苗整个心都平静下来,却突然想到刺客是用他的名义雇的,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模样想热盖上的蚂蚁。 “什么!?” “哈哈哈,想不到你们没有先去看哥哥在不在,而是看湘吉啊。”暮欢颜手插着腰间,哈哈大笑。 “刺客不是说……”还没说完被徐东然捂住嘴巴。 暮欢颜眉宇一松,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刺客?早已死在丞相府了。至于信,是父亲让侍卫送过来的。无非是想看看,是谁想绑架哥哥!没想到你们居然送上来。” “不是我,不是我。”李瑞苗挣扎开徐东然的手,拼命地摇头。 随后整个人倒在地上,背后的徐东然露出凶狠。“真聒噪。” “王妃,你以为进来这里还能出去?”徐东然面无表情地望着暮欢颜,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法回头了。 从一开始都是暮欢颜的诡计,就是想将他钓上钩。 “就你后边那群肥瘦不一的家丁?”暮欢颜玩弄着手指,不屑地说。 “哈哈,这个院子不只是有这些人的,出来吧!”徐东然抬起头喊道。 整个院子一片寂静。 “出来!”徐东然脸上的筋凸出,望着四周,再次喊道。 忽然,他的背后传来了声响,徐东然兴奋地往后看。一个侍卫眯着双眼,屁股着地靠在树干上。额头出还有鲜血流出来,秀发上挂着不少树叶。 他的背后还站在一个人,一身黑衣,只露出双眼,眼神中带着杀意。满是鲜血地手直接揪起地上晕倒的侍卫,往暮欢颜方向走去。 距离一尺外,将侍卫整个扔在地上。 百味望了徐东然一眼,眼中全是杀意,徐东然呼吸都不敢,生怕对方下一秒就将他杀了。 跨过李瑞苗身上后,随即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踩在对方的手上,能清晰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百味松开腿,能瞧见李瑞苗的手指都扁了。 “王妃,所有侍卫已经打晕。” 徐东然听到后,脚步不自觉往后退,足足五十个侍卫,瞬间没了? 暮欢颜给了百味一个赞赏的表情,随后转头望向徐东然,神情严肃地说:“徐东然,你公然想袭击本王妃,该当何罪!” “我……我。”徐东然垂下头,没说话。 连唯一的侍卫们都被打败了,他还能说什么? 这一切都怪徐如烟,要不是她将王妃劫来,这事就不会如此麻烦。 “百味,绑起来。”暮欢颜根本不愿意再听对方的话,回身望着湘笑了笑。 湘吉也知道这件事已经解决了,眼眶都充满泪水。用力地握住暮欢颜的手,“欢颜……” “没事了。”暮欢颜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手掌。 “当初你为何会被李瑞苗捉住?”暮欢颜眼角望了望某处,她可不会让徐如烟好过。 湘吉楞了一下,嘴唇抿住,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其实当初父亲让我去城中卖菜,路径山边,瞧见一个人躺在那里。我处于好心帮对方包扎,只是下一秒却被打晕。醒来后却发现呜呜呜。” 湘吉跌坐在地上痛哭,眼泪如流水般涌出。 暮欢颜实在忍不住,来到李瑞苗跟前,一脚踢向对方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躲在暗处的萧山呆在原地,眼睛落在湘吉身上,心中划过一丝明了。 敢情从一开始,那个恩人根本不是徐如烟,她只不过是冒充!真正的恩人为了救他,被玷污了。 萧山拳头紧紧握住,他狠自己,这几天相处还以为对方是个善良的女子。其实他也有疑惑,原本想这事解决后,调查一番,这下什么事情都明了了。 萧山最后望了湘吉一眼,从树干上消失了。 站在不远处的百味走到王妃身边,低头小声地说:“王妃,那个刺客已经离开了。” 暮欢颜微笑点头,温柔地摸着湘吉的脑袋。“湘吉,以后一定找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子。” 脑袋中浮现出王爷的模样,她有好些天没见王爷了。 “欢颜,我还可以吗?”湘吉抬起手,望着手上的伤疤,自从被李瑞苗碰后,整个人都不干净了。 “肯定可以,真正中意你的人是不会嫌弃你的,他还会包容你,为你着想。” 湘吉很疑惑,可看到暮欢颜眼中的笑意,点了点头。 暗中,棠郁躲在屋檐后边,静静地望着暮欢颜,眼珠子一刻都不想离开对方。 “王爷,我们是时候要走了。”身边的秦楼说道。 他们一早就来了,只不过看到只有一些侍卫,百味应对有余。看到王妃能成长,王爷心中肯定很开心的,方才对方压制很久才没有冲上去。 棠郁叹了一口气,再望暮欢颜一眼,转身离开。 “上次皇上赏赐的血燕全部拿给王妃吧,都瘦了。” “……”秦楼 —— 湘吉已经被王妃派送回村里,父母亲见到对方身上的伤,纷纷围住她哭泣。她倒没什么感觉,能回到村里,没有比这更让她开心的事。 只是王妃说真正中意的人,真的会出现吗? 突然隔壁传来噼里啪啦的炮仗声。 湘吉与家人一起出门观看,只见一个身穿湛蓝色衣裳的男子手拿着鞭炮,脸上毫无表情。 湘吉震惊地望着对方,是先前救的人,她往家人身后躲了躲。 可萧山一早就发现对方了,没想到她居然还躲他。放下烧好的鞭炮,直径来到湘吉家人跟前,微笑地说:“大叔大婶,我是隔壁搬来的萧山,今后多多关照。” 说完望了一眼躲起来的湘吉。 “湘小姐,以后多多指教。” 第38章 七月已经进入夏季,蝉在树干上叫个不停。 花园里的荷花已经全数盛开,上次赏花棠郁没去,便将花园中的池塘全栽种上荷花。靠近能嗅到淡淡地花香。 池子中放着几条小鲤鱼,娇小可爱。暮欢颜每次来,手中都拿着饲料,给小鲤鱼喂养。 暮欢颜坐在亭子下,将饲料一点点扔进水中,瞧着小鲤鱼张嘴合嘴地吃。 近段时间城中一直在传,李府因贪污,李大人被关进牢房,妻子儿女全数赶出府中,几人住在城外的小庙,整日颠沛流离。 或许李夫人承受不了,已经病重了,奄奄一息。李瑞苗从前只顾着贪玩好吃,没有靠山,连饭都吃不起,将妾全部卖到青楼。可那些钱不够他两日挥霍,又将视线移到姐姐身上。 先前的猪朋狗友皆闭门不见,最亲好友徐东然肯定不理会,他都自身不保,现在非常害怕,躲在厢房不出来。 “应该今日有结果了吧。”暮欢颜自言自语道,将手中的饲料全数倒入池子中。 豆蔻提着裙子冲冲赶来,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夫人,夫人。” 暮欢颜抬起头望着豆蔻,自从上次被黑衣人绑架,豆蔻几乎寸步不离。前几日手里还拿着小刀,听到一丁点声音都吓到。 “怎么了,匆匆忙忙的。” “哈哈,方才皇上宣了徐家父子进皇宫。” 暮欢颜点头,低眼望着手脚,愣了好一会。 —— 跪在大殿上的徐东然,神情慌张,一滴滴汗水落在地上,已经成了一个小型水塘。根本不敢抬起头,方才进来时,对视上王爷的眼神,像似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吓得门口刚踏进去一半给退回来,最后还是父亲推着他进殿的。 “徐东然,你可知罪!”皇上拿起桌面上的奏折愤怒地扔在徐东然跟前。 他还不知大臣的孩儿居然如此大胆,绑架王妃! 还想动用侍卫将王妃就地处置,幸亏没有造成极大影响。 只是暮意和徐翼都是功臣,处理上面就困难了。 徐东然连忙磕头,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地上,没一会溢出点点血丝。 这方法是父亲在来的路上教他的。 “皇上,臣民知道错了。”说完抬起头,哀伤地养着坐在龙椅上的皇上,额头的血涌出来,顺着脸颊流下来。 徐翼低头眼中闪过精光,这事王妃没有收到伤害,只要东然认错态度好,皇上必定不会惩罚太严重。 皇上见到如此场景,脸上的铁青已经消失。 暮意皱起眉头,想起原先女儿所说,迅速跪在大殿前。“皇上,臣的儿子现在还在昏迷,这一切都是他们害的,皇上,请您做主!” 其实暮长时已经清醒过来了,只不过受伤严重不得出厢房,外边的人根本不知。 “皇上!是李瑞苗聘请刺客的,臣民根本不知!”徐东然恳切地说。 “皇上,别听他满口胡言!这事必定是他出主意的。” 暮意两条小胡子一颤一颤,转过身愤怒地对着徐东然说,“不然王妃为何会在你城外的宅子里!按照保护王妃的百味所说,当时的你还想让侍卫绑起王妃!” “皇上,之前李瑞苗在宅子住过一段时间,可能是发现宅子长期不住人。绑架了王妃,生怕届时被发现,所以想陷害臣民!” 徐东然努力地挤出两滴泪水,真诚地望着皇上。 看得皇上皱起眉头移开视线,手指捏着鼻梁。 暮意怒火攻心,原本将李瑞苗捉回来就好,可是前几天发现对方死了,是溺水身亡。 这必定是徐东然所做的,可是有证据证明他那段时间一直在徐府。 忽然脑袋一灵活,望向不远处的徐翼,在他这个角度,明显看见对方眼中的笑意。 “皇上,臣对自家儿子很了解,虽然好吃懒做,胆小如鼠,绝对不会绑架王妃的。”徐翼一抬起头,整张脸变化极大,神情完全不一样。 现在一旁不说话的棠郁缓缓抬起头,看向徐翼。眼中的杀意,凭谁都清楚。 徐东然冷颤一下,头低得更低了。 棠郁正想开口说话时,殿门的黄公公急冲冲地跑进来,来到皇上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皇上整张脸漆黑,死死地瞪着跪在地上喊可怜的徐东然。 手掌大力拍在面前的桌面上,气怒地说:“徐东然,你还想狡辩什么!王妃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昏迷!” “什么!”徐东然已经忘记在皇宫里,面前的人是皇上。 “难道黄公公亲自去看还会是假?!”皇上冷冷地说。 半柱香前王府的侍卫来到皇宫门口,满脸着急,说了来由。黄公公想着之前的传闻,王妃应该是没事的,可看到侍卫的表情,半犹豫半疑惑地带着几名御医前去。 纷纷给王妃检查后,通通摇头,吓得他连忙赶回来,将此事禀告给皇上听。 下一秒,棠郁冲出了大殿门口,马不停蹄地往王府而去。 皇上只是看一眼,淡淡叹气。 “皇上,臣的儿子,女儿都昏迷不醒,您得做主啊!”暮意跪在地上,老脸悲伤地说。 “不是不是臣民,当初王妃离开时身体还很好。”徐东然急切地说。 这情节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不知道王妃从小身体就不好吗!绑架对她来说多恐惧,现在还收了重伤,昏迷不醒。难道黄公公前去查看还会是假的?”暮意声音如铜铃般大声。 徐东然一味地摇头,口中一直说不是。 徐翼想帮儿子说话也无话可说,原因以为王妃没事,还能怪罪到李瑞苗身上。 现在…… “徐东然绑架王妃,导致对方重伤昏迷不醒,还害死一个平民。立即收入牢狱,永生不得出来。”皇上愤怒地说。 徐东然已经没有反应,楞在原地,张开嘴巴傻傻地望着皇上。 “皇上,请饶恕臣的孩子吧,臣只有一个儿子啊。” 徐翼听完整个人站不稳,跌倒在地上。趴在地上求饶,模样与平时完全相反,脸上苍老不少。 他只有一个儿子,现在的年纪已经不能再生孩子了。 皇上再次揉着鼻梁,视线望了一眼静静现在一旁不说话的永亮。 对方也接受到皇上眼中的意思,走出来,跪在大殿中央,直直地挺起腰板。 “皇上,徐东然应该是无心之失,倒不如让对方为百姓们做事来赎罪更好。” 皇上听完,点点头。“倒是有理,卿有何建议?” 暮意张张嘴,话塞在喉咙中说不出口。望着永亮,平日对方不会参与这些事件,更加不会违背皇上的命令。 今日居然为了徐东然破戒了? 看了一眼永亮,再看皇上,暮意忽然想明白了。 徐翼注视着永亮,将所有希望寄望在对方身上,只不过听到永亮的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臣觉得能让徐东然去守护边境!”永亮说。 永亮丝毫不看徐翼和徐东然,目光坚定地望着皇上。 皇上手撑住脑袋,模样看起来很犹豫不决,可私底下眼中闪过赞赏。 “既然永亮将军如此坚持,朕也不好说什么,那就这样办吧。”皇上悠悠抬起头望着永亮说道:“你公然违背朕的意思,罚二十大板吧。” 永亮低下头,回答道:“是,皇上。” 暮意淡淡地望着演戏的皇上和永亮,永亮整日训练,二十大板对于他来说犹如挠痒痒。皇上这次的惩罚无非就是想立威,让其余大臣也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思。 可他们都是跟先皇闯过来的,这点小把戏只能欺骗那些大臣。 他对于这个决定也没有意见,此时的边境就如地狱口,踏过去已没有半条命。对于徐东然这种一身肥肉,胸无大志的人来说,简直是送死。 留意着徐翼,发现对方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沉默,没有原先那般求饶。 而徐东然已经呆住了,坐在大殿前,两眼无神。 “皇上,臣想去王府探望王妃。”暮意觉得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功成身退,可女儿那边突然有事,他着实担心。 皇上点点头,揉着鼻梁说:“你们都离开吧,朕很疲惫。” 几个人离开大殿,徐东然被侍卫扶着走出皇宫,随后塞进车厢中。 永亮和暮意并肩站着,齐齐望向徐东然和徐翼。 “将军,眼神可真好啊。”暮意微笑地说。 永亮眼中闪过明了,松了一口气。“眼神再好,也不如丞相狡猾。这一招可将徐翼打断了翅膀,但丞相不知有没有听过狗急了会跳墙这个道理。” “没有。”暮意说道。 两人相□□头,各自上了马车,离开了皇宫。 皇上从大殿地窗台上望过去,能一眼看到几人离去的背影。端起一杯茶水,慢悠悠地说:“黄公公,真去过王府?” “是的,皇上。”黄公公低头说。 “那就是说王妃是真的病重?”皇上眼中闪过负责,冰冷地望着黄公公,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是的,奴才与三名御医前去,虽奴才不能进入王妃的厢房,但御医们出来都是摇头,说无能无力的。” 皇上将含在嘴中的茶水吞进府中,脸上挂着冷笑。 “这个王妃不简单啊。” 第39章 一匹纯黑的马在街道上快速行走,吓得行人匆匆躲避。看清骏马上的人影,想咒骂的嘴禁闭起来。 “吁!”棠郁紧拉手中的马绳,骏马刚停下来,立刻跳下,衣领没有整理。急匆匆地走进王府,直往暮欢颜的院子而去。 还没进院子便嗅到浓郁的中药味,已经将原本的花香全部掩盖下去。 棠郁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担忧。 为何突然重伤?明明那日所见,还活蹦乱跳的。 “王爷!”站在厢房外的管家喊道,身后几个丫鬟微微颤抖,口中的王爷好,也不敢说出来。 棠郁瞧了一眼,直径推开厢房的门,一个浓郁的药味迎面扑来。他眉宇都快皱到一块,心中开始有些相信暮欢颜重伤这个事实。手抖了抖,艰难地张开嘴巴,喊道:“暮……暮欢颜。” 没有人回应。 呼吸越来越急促,心中一块巨大的时候压在上边,还附赠一把刀,插着他的心脏。 直接走进里房,能听到里边捣药的声音,还有人叹息的声响。 手颤抖地掀起面前米黄色的帘子,声音有些沙哑地喊:“暮欢颜……” 帘子刚刚掀开,棠郁呆住了。 望着半躺在床上的人儿,笑容嘻嘻地跟身边的豆蔻谈笑。两个人脸上敷着白色的粉状,只露出眼睛与嘴巴。 一旁,一位女性大夫静静地磨药粉,时不时回应王妃地问题。 见到他到来,豆蔻连忙站起来,发觉此刻脸还敷着东西,迅速用手扣,弄得东一块西一块。 而暮欢颜满脸笑容,迅速地站起来,光着脚奔跑到他面前。双手环住腰间,灵活地挂在棠郁身上。 “王爷,你回来啦。” 棠郁不解地望着极力挂在身上的暮欢颜,发现对方有些滑落,悄悄伸出手扶住。 低头望去,活像一只女鬼。 “你们先出去吧。”棠郁对着大夫和豆蔻说。 两人迅速收拾东西,离开了厢房,走出门口时,大夫满脸大汗,豆蔻遮住脸东躲西藏。 门前的管家和丫鬟一见,便误会了,以为王妃得了重病。 这消息一传二,二传四,整个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最开心莫过于徐如烟。 棠郁抱着怀中的小人,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夹着中药味。撇了撇嘴说:“黄公公说你昏迷不醒,御医都摇头无法根治。” “嘻嘻,那是他们蠢,不知我在皮肤上垫了好几块猪皮,再用手帕一档。他们把脉几乎感觉不到脉搏,就以为治也没用。”暮欢颜得意洋洋地说。 原本她是想随便弄一道伤痕的,可割在身上痛也在她身上,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没有受伤,治徐东然罪肯定困难,便想出此招。 “哼,就你鬼主意多。”棠郁直接坐在床上,将怀中的小人放在腿上,双手紧紧地抱住对方。 方才几乎吓死他了。 暮欢颜微微转过身环抱对方,轻轻扫过对方的后背。“王爷,你担心了?” “……没有。” “果真?” 棠郁抬起头瞪了对方一眼,随后继续将头埋在对方怀中。 “担不担心嘛?”暮欢颜根本不惧怕对方眼神,撒娇问道。 “……一点点,就一点点而已。”棠郁说道最后,越来越小声。 “嘻嘻,一点点就是很担心。”暮欢颜笑开了花,坐在对方大腿上,双脚在空中摆晃。 棠郁手紧紧地抱住对方,防止暮欢颜掉下去。故意压低声音说:“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提前跟本王说,不然……” 话没说完,棠郁眼睛睁得硕大,静静对视着面前的眼睛。感觉到对方唇瓣的柔软,犹如糕点般香甜。 心跳不断加速,耳瓣已经通红了。 暮欢颜慢慢地松开对方的嘴唇,眉开目笑地望着王爷,手指捂住对方的耳瓣,滚烫烫的。 “王爷,我想你了。” 棠郁眼中闪着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暮欢颜的唇瓣,突然一只小手挡在他眼前,漆黑一片。 “王爷,你这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还以为你有非分之想呢。”暮欢颜话中带着笑意,调皮地晃动着小腿。 棠郁心咯噔一下,俊脸上出现红晕,浑身不太自在。 这暮欢颜一下子就说中他的心思…… 久久没听到棠郁回答,暮欢颜疑惑地移开手,对上王爷的视线。愣了一会,随后捂住嘴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犹如半月。 “哈哈,王爷,难道我说中你的心声了?” 棠郁望着跟前毫不掩饰偷笑地暮欢颜,额头青筋鼓了鼓,大手捏住暮欢颜的下巴,迫使对方望着他。 “暮欢颜,敢戏弄本王?!” 他也不知为何每次都经不起暮欢颜的调戏,脸红超快。 暮欢颜收起了笑容,眉宇紧皱起来,对着棠郁可怜巴巴地说:“疼,你捏疼我了。” 说完还用手打对方的胸膛。 棠郁赶忙缩回手,不知措辞地看着对方。“本王没有用力啊。” 担心地望着对方的下巴,发现还如一开始白皙,根本没有捏红。 “哈哈哈。” 棠郁无奈地抬起头,听着对方的笑声,深深叹了一口气。“暮欢颜,你!” 手攀上对方的腰间,挠着痒痒。 上次偷偷跑来暮欢颜厢房,想要抱着心意的人睡,谁知碰一下腰间,暮欢颜居然笑醒了。眯着双眼瞪着他,从那次起他便知道她怕痒。 “哈哈哈,王爷,哈哈哈,停手。” 暮欢颜挣扎着,像小蛇一样,扭来扭去。硬是挣扎不出王爷的手臂,双手紧捉着对方一直挠痒痒的手。 有了半响的休息,急忙喘气。 刚吸一口气,棠郁再次攻击,挠着她痒痒肉。 “王爷,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哈哈。”暮欢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双手根本不敌对方一只手。举起手求饶,奈何对方根本不理会。 暮欢颜无力地倒在棠郁的胸膛上,想要躲开对方的手,挣扎着。头上的珠饰已经落了一地,衣衫凌乱不堪。 房间中笑声连连。 狗急跳墙的暮欢颜伸出手,以牙还牙地挠棠郁的胳肢窝。 两个怕痒的人互相挠着,一边防着对方的攻击。 忽然,棠郁实在受不了,以前从来没有人会像暮欢颜一般,挠他。 整个人往后一倒,躺在了床上。暮欢颜也随之倒了下来,趴在王爷的身上。 两个人相互凝视对方,因方才的玩耍,双方脸红红的。 暮欢颜呆呆地望着对方,心脏砰砰直跳。她不止第一次如此近观察棠郁,这次不知为何,她会小心地呼吸。 果真是个美男子。 底下的棠郁,瞧着脸红扑扑的暮欢颜,嘴角不自觉露出笑容。大手慢慢来到对方脑袋上,直接按下她的头。 对准诱人的红唇亲了下去。 嗅着对方身上的气味,生涩地张开嘴巴,学着之前暮欢颜一般伸出舌头,舔着对方的嘴唇。 另一只手环住对方的腰间,急切地想要将对方融入身体里。 暮欢颜黑溜溜的眼睛满是笑意,张开了嘴巴,触碰对方的舌头。吓得棠郁连忙缩回去,一脸震惊地望着她。 模样着实可爱极了。 难得王爷如此主动,暮欢颜趁胜追击。 棠郁脸越发通红,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惹得暮欢颜逼于无奈,拿起一旁地手帕,放在上面,挡住视线。 暮欢颜离开对方的嘴唇,坐在对方的腰间。小手轻轻拿起腰带,一扯,整条腰带脱落。衣裳直接摊开了,露出白皙的胸膛。 “你……你干什么……”棠郁口干舌燥,喉核一上一下地吞口水,整个人笔直地躺在床上。虽口中是责怪的话,心中却想对方继续。 暮欢颜笑了笑,想继续时,忽然,感觉不对劲。连忙从棠郁身上站起来,光着脚哒哒哒地往屏风跑去。 床上就剩下棠郁一人,原本以为暮欢颜还会继续,没想到却跑走了。 拿起挡住视线的手帕,脸上堆满可惜的表情,难道是因为他拒绝,所以暮欢颜才不继续的? 张了张嘴,也说不出让暮欢颜继续的话,连连叹气无数。想起刚刚的场景,棠郁鼓起勇气地说: “欢颜……其实,其实本王……” 话没说完,只见暮欢颜从屏风后出来,小脸五官紧皱,走路的姿势十分奇怪。 “王爷,我来月事了!”小声地说。 暮欢颜恨来月事!偏偏这么重要的时刻。 她刚才就感觉一股暖流涌出来,以为是情动,谁知不断地涌,她便知月事来了。 棠郁愣了一下,轻笑几声。从床上站起来,衣裳也没整理,还是露出光滑结实的胸膛。走到暮欢颜跟前,大手按住对方的脑袋。 笑道:“没事,以后继续。” “真的?”暮欢颜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 “嗯,真的。”棠郁说完,整理衣裳,往门口走去。 暮欢颜不解地问:“王爷,你去哪里?” “洗个冷水澡……这天气真热。”棠郁说完,急急忙忙地走出厢房。 第40章 天刚黑,暮欢颜坐在院子里乘凉,拿着小扇子摇着风。欣赏面前的植物,偶尔一阵清风吹来,能嗅到花香味。 她重病昏迷的事情已经传了满城,王爷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前来院子打扰王妃休息。安排几个信任的侍卫坚守在门口外一尺的地方,偶尔有几个想打探消息的家丁都被赶走。 暮欢颜却极为享受。 豆蔻拿整理好的小包袱走出来,来到夫人面前。 家中有些急事,夫人得知后让人送她回家一趟,幸好不远,明日就能继续回来伺候夫人。 暮欢颜缓缓转过头,见到是豆蔻,轻声地问:“整理好了?” “是的夫人,明天一早豆蔻就回来,夫人注意休息,不要乱吃食物,按时睡觉……”豆蔻在旁边念叨几句。 “知道啦,知道啦。”暮欢颜说。 豆蔻见夫人没耐心,不好再继续说下去。“那夫人豆蔻先回去了。” 见夫人点头,豆蔻不舍地一步三回头走出院子。 刚出院子,见到王爷急冲冲地赶来,忽视所有人直接走进院子里。 豆蔻生怕是伤害夫人,这段时间王爷对夫人非常好,只是有了一开始的坏印象,总觉得王爷对夫人不好。 刚转身,便听到王爷的话。 “暮欢颜,这么晚还不睡?” 随后听到夫人的笑声,豆蔻大眼睛满是惊喜,难道王爷和夫人…… 她的夫人终于熬到头了。 —— 棠郁抱住心坎上的人,走进厢房里。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暮欢颜迷茫地问。 棠郁瞪了对方一眼,今日他去城中寻找书籍,认真地翻查后,才知道。来月事的女子身体十分脆弱,不得熬夜,不得吹风,需要喝补血汤水。 刚来,他便见到暮欢颜躺在椅子上乘凉,气得直冲进院子,抱走对方。 “你还好意思说,来月事不得吹风。”抱着对方从床边拿起坐枕,放在木椅上,小心地放下对方。 暮欢颜嫌弃地拿起木椅上的坐枕,对着王爷说:“王爷,这也太夸张了吧。” “哼,木椅凉。”抢回枕头,放在椅子上,用眼神暗示暮欢颜坐下。 她叹了叹气,听话地坐在椅子上。 棠郁点点头,满意地走出厢房。 暮欢颜见到对方厉害,连忙将坐枕扔开,可没想对方居然原路返回,手中还拿着一壶炖汤。 看见地上的坐枕,棠郁吸了好几口气才没发怒,放下炖汤,走到暮欢颜面前,脸铁青地望着。 “嘻嘻,王爷……”暮欢颜巍巍颤颤地笑。 下一秒被王爷整个抱起,坐在他的大腿上,耳边传来对方无奈的声响。 “真拿你没办法。” 暮欢颜转过头亲了一下王爷的脸颊,伸手拿过放在桌子上的炖汤。 “小心烫。”棠郁心中的怒气全没,担心地望着对方,手环住对方的腰,防止她掉落。 掀开壶盖,一股香味迎面而来,惹得暮欢颜速度加快。 “好香。” 迅速拿过汤勺,拨开表面金黄般色泽的油珠子,雪白的汤顿时浮现在眼前,舀了一口,吹走上边的气,浅尝一口,浑身一颤。 口中荡漾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隐隐带着一股人参枸杞的药香。 “王爷,这个汤好好喝。”暮欢颜连忙舀了一勺,吹了几下,递到棠郁嘴边。 对方望着汤勺,想起是暮欢颜喝过的,宠溺地一口喝掉汤水。 望着对方犹如星光的眼睛,笑道:“好喝。” 得到回答后的暮欢颜心满意足地继续喝汤,偶尔舀几勺给棠郁,其余的统统进入她的小肚子里。 壶里只剩下鸡肉和中药。 “好饱,王爷要不我们去散散步?”暮欢颜靠在王爷身上,抚摸着微微突起的小肚子。 棠郁想反对,又抵不过对方眼神,无奈地拉起暮欢颜的小手,走出厢房。 出门就嗅到花香,暮欢颜挣脱开棠郁的手主动地挽住对方,脑袋靠在王爷手臂上。 眼珠子瞧着眼前盛开的花朵,忽然被生长在底下的大丽花吸引,花瓣不可计数,触摸起来柔软,纤手摘下其中一朵,鼻子离花近一点,便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经常见蝴蝶在大丽花上翩翩起舞,吸吮花蜜。 “王爷,低头。”暮欢颜两指捏着花枝,激动地拉扯棠郁的手袖。 小脚踮起,怎样都无法压低对方。 棠郁瞄了对方一眼,最后落在大丽花上,直直地挺起腰背。无论暮欢颜怎样拉,纹丝不动。 “王爷!”暮欢颜鼓起腮边子,双眼圆溜溜地瞪着。 棠郁叹了一口气,夺过对方手中的花朵,温柔地插入她的秀发中,还将垂下的碎发挽到耳边。 “你比本王更适合。” 暮欢颜脸红了红,抿住嘴巴偷笑。手托了托秀发上的大丽花,炫耀地说:“美吗?” “……还好。” 几个小粉拳打在棠郁胸膛上,被对方一手握住。 两人双眼相对,暮欢颜的双手被棠郁一只手捉住,脑袋上的花掉下来,又被棠郁扶好。 “王爷,要不你也弄一朵?” 棠郁立即松开对方,往后退了好几步。双手放在后背上,干咳几声说:“这种……不适合本王。” 花刚落,眼角瞧见暮欢颜正在摘花。想阻止时,花已被折断。 望着逐渐靠近的暮欢颜,棠郁眉宇都皱起,脚步慢慢往后移动。还没成功躲开,暮欢颜已经灵活地扑到他后背上。 双腿夹住他的腰间,不敢用力甩开对方。 “暮欢颜,下来。” “王爷,我们戴一样的花可好。”暮欢颜死死地挽着棠郁的脖颈,手中拿着大丽花,与她头发是一模一样的颜色。 棠郁瞬间停了下来,面露犹豫,稍稍回头看暮欢颜一眼。“一样的花?” “对啊,一样的花。”怕对方不相信,还挥动手中的大丽花。 半响,棠郁一手将背上的暮欢颜移到前边来,双手抱住对方的大腿,防止她滑落。眼神摇摆不定,“那就……那就试试吧。” 一朵鲜艳大丽花,插在棠郁的秀发上,和暮欢颜的花同一位置。 暮欢颜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男子,乌木般的瞳孔,清澈却带着爱意。肌肤晶莹如玉,红唇如大丽花般鲜艳诱人。 她忍不住靠近对方,眼睛盯着那红唇。 棠郁留意到对方神情,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等了一会,没有碰到那柔软的唇瓣,稍稍睁开眼睛,发现暮欢颜笑眯眯地盯着他。 “王爷真……”话没说完,棠郁红着脸弯腰,往着暮欢颜的嘴唇亲了下去,还轻轻咬了一口。 “睡觉!”棠郁亲完,直接抱着暮欢颜往厢房里走。 被紧紧捉住地暮欢颜挣扎着,“王爷,我来月事了。” 行走的脚顿了顿,伸出手指在她光滑的额头弹了一下,撇过来说道:“尽想奇奇怪怪的东西。” 明显瞧见棠郁的耳瓣红了。 暮欢颜被迫躺在床上,一张被子盖在她的肚子上。双眼溜溜地望着脱外衣的王爷,害羞地说:“王爷,我睡觉姿势不好……” “本王知道。” “我会打鼾……” 棠郁疑惑地转过头望对方一眼,“不,你不会打。” 脱完外衣的棠郁直接钻进被窝中,抱住身旁的人儿,闭着眼睛嗅着对方的味道,忽然感觉到心安。 暮欢颜犹豫了一会说:“王爷……我怕月事溢出……” 明显感觉到棠郁身体僵了一下,“要不要再找一块月事布?” 他觉得两块比较安全,不容易溢出。 “不用了,但我怕弄到你的衣裳上。”暮欢颜使劲地往旁边移动,与王爷中间隔出一段距离。 下一秒,整个人被拉进棠郁的怀里,对方的下巴枕在她的脑袋上。体贴地说:“这点小事,本王不介意。” 暮欢颜面对棠郁的胸膛,甜蜜一笑。手回抱对方,小脸还蹭了蹭对方的胸膛。 “别动……” 一早,天刚亮,棠郁已经醒了。 昨晚真的折磨,欢颜睡着之后一直蹭他胸膛,小手还摸来摸去的。 后半夜她动静减少,棠郁以为能睡觉了。可没想到那条小腿到处踢,动作颇大,担心月事会溢出来。双腿只能夹住对方,不许她乱动。 没想到即使是这样,月事还是溢出来了。 棠郁站在床边,无奈地看着站在衣裳上的月事。迅速将衣裳脱掉,换上新的。来到床上,瞧了一会,发现床单上也有。 叹了一口气,低头亲了熟睡中的暮欢颜嘴角,宠溺地说:“本王上朝了,很快回来。” 第41章 棠郁打开房门,见到豆蔻满脸笑容地站着,手拿着洗脸盆。不远处还静静站着秦楼,只是豆蔻丝毫没有发觉。 “王爷。”豆蔻弯腰低头喊道。 棠郁望了一眼秦楼,随后对着豆蔻点头,大步离开院子。 刚出院子,秦楼已经来到王爷身后,脸上忧愁的很。这些日子,豆蔻一直躲他,即使路上偶然相遇,眼神满是怨恨,招呼都不打,扭头就走。 一直低头行走的秦楼直接撞上棠郁的后背上,急忙回过神来,往后退了几步。着急地说:“王爷……” 棠郁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头,双眼淡然地望着秦楼。“心不在焉,先解决跟豆蔻的事情,别将情绪带进来。” 之前他便发现秦楼的不妥,以前的秦楼绝对不会将私事带进工作中。可今日一见,完全颠倒。 “是……王爷。”秦楼脸上毫无表情,手紧紧捉着腰间的香包。 坚定地转过身,走进院子了。大声喊道:“豆蔻!” 原本在等待王妃醒的豆蔻吓了一跳,手中的脸盆差点掉在地上。惊讶地望向大声嚷嚷的秦楼,放下脸盆,气冲冲地跑过去。 双手插在眼睛,愤怒地瞪着对方。 “秦楼,一大早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豆蔻稍稍回过头,没听到厢房里夫人醒来的声响。 秦楼抿紧嘴唇,深呼吸。双手捉住豆蔻的肩膀,迫使对方直望着他。 对视豆蔻黑葡萄般的眼睛,他瞬间没有底气。手的力度减弱,差点缩回手。 他很怕,很怕豆蔻不喜欢他,还讨厌他。 他怕听到对方说喜欢的人是管家。 手慢慢从肩膀上垂下,经过对方手腕处却被豆蔻捉住。秦楼惊讶地看着对方,发现她撅起嘴巴,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 “豆蔻,怎么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不用怕,我武功很厉害,我能保护你。” 秦楼手忙脚乱地捧起豆蔻的脸蛋,擦拭上边的泪水。感觉心都要裂开了,很疼很疼。 谁知豆蔻脸上的泪珠越来越多,怎样都擦不完。秦楼直接按住豆蔻的脑袋,塞进胸膛上,大手笨拙地抚摸对方的脑袋。 “豆蔻,别哭别哭。”声音有些沙哑。 豆蔻挣扎着,小手打在秦楼的后背上,力度很大。 “秦楼,你不负责任!” 挣扎不开,豆蔻放弃了,小手还紧紧捉住对方的衣裳。 每日都在等秦楼来找她,可对方却没有,甚至还躲着她。王府相熟的姑娘都说,男子一旦亲了女子,不说话还躲避分明就不想负责。 奈何秦楼就是这般,一直躲开她,说话完全避开她的视线,整日不见踪影。 今日却来找她,还以为他主动了,却一副后悔的模样。 她可不愿意让抛弃自己的男子看见软弱,便强忍着,不愿泪珠落下。但他却说出这番话,彻底崩溃。 “没有,我没有。”秦楼紧紧抱住豆蔻,着急地说。 “那你为何亲完我不负责任就跑了!” 秦楼呆住了,眉宇皱起来,缓缓拉开豆蔻,见到她满脸泪水。从腰间掏出手帕,却掉下一个粉色香包。 还没来得及捡起来,却被豆蔻见着了。 “这个!”这是她先前不见的香包,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她亲自制作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秦楼动作僵硬,俊脸通红,站立不安。 香包被捡起来,豆蔻望着秦楼,两眼相对,半响,相互移开视线。 “豆蔻……”秦楼偷瞄对方,手指轻轻扯她的袖子。 “嗯……”豆蔻蚊子般声响回答。 “你愿意让我负责任吗?”秦楼鼓起勇气,说出心中一直想说的话。 豆蔻害羞地点点头。 下一秒,整个人被拉进胸膛上,紧紧地抱着她。秦楼脑袋埋入豆蔻的脖颈边,紧张兮兮的小声说:“亲一口……可以吗?” —— 棠郁上完朝回到王府,官服没脱,就往暮欢颜院子走去。在半路见到秦楼和豆蔻手拉着手,互相小声说话。 还发现在一旁偷瞄的暮欢颜,躲在假山后边,眼睛弯弯地。 不用猜想便知道,她八卦了。 小声地溜到假山后边,见到一身青绿色罗裙的暮欢颜,耳垂挂着简单的小珠子,偷笑时,珠子会摇晃。 素面朝天,粉嫩的小嘴嘟嘟。 棠郁静静站在对方身后,手放在背后,宠溺地望着暮欢颜。 “好看吗?” “好看。”暮欢颜回答,突然反应过来,慌张地转过头,瞧见是王爷。责怪地瞪了对方一眼。 今早秦楼大声吆喝就把她吵醒了,迷迷糊糊来到门口,就见到秦楼抱住豆蔻。最后秦楼还被豆蔻强亲了一下,惊讶的场景使她完全没了睡意。 平日见秦楼都是面无表情的冷汉子,没想到在豆蔻面前变成娇羞,像足小妻子一般。 棠郁慢慢往前走,眼睛对视暮欢颜,吓得对方不自觉往后走,直到抵在假山上。望着近在咫尺的棠郁,暮欢颜咽了咽口水。 这是诱惑,大大的诱惑。 “看够了吗?”棠郁弯下腰,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话,气体喷在对方的脖子上。 惹得暮欢颜小心脏怦怦直跳。 “看……看够了。” 耳边传来他的笑声,随后整个人就被抱着起来。“看够就陪陪本王吧。” 暮欢颜被带到书房门前。“王爷……” “嘘,过来。”棠郁拉着小手,推开房门直径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画像。 暮欢颜非常清楚,是原主画的,画中女子爱意满满。 棠郁发现人儿站着不动,顺着目标瞧见墙壁上的画,笑了笑。 他觉得好看,就让秦楼挂上去了。先前怕暮欢颜瞧见,每次她来,必用布遮挡。 伸手将暮欢颜拉了进来,大手抚摸对方脑袋。“今日本王没事做,可以一整天都陪你。” “嗯……”暮欢颜走进书房里,直接坐在王爷专属椅子上。 一会动一动桌上的纸张,一会敲响悬挂的毛笔。 忽视,桌面露出一副画像,暮欢颜伸手拿,却被棠郁夺取了。 “王爷,那是什么?” “没什么……”棠郁连忙说,还快速将画卷好。 暮欢颜撅起嘴,转过身不理会对方,可大眼睛偷瞄着。 看到暮欢颜这幅模样,棠郁有些害羞地从袖子中取出画像。递给对方,无奈地说:“你看吧。” 翻开图像,是一个女子,身穿内衫。双眼紧闭,嘴巴微微张开,在熟睡中。 “上次……偷亲你之后画的……”棠郁极其不自然,伸手想夺回来,但被暮欢颜躲开了。 “是上次你亲我那次吗?”她眼中闪着星光地望着对方。 记忆中只有那一次是王爷主动想亲她,还急急忙忙跑走,模样怪可爱的。 棠郁摇摇头说:“这是上上次。” “上上次?王爷你偷亲我很多次?” “……” 暮欢颜自从找到一张画后,就激起兴趣。询问过棠郁,原来他不止画过一次她的画像。 她半撒娇半强迫,对方终于答应将藏画像的地方告诉,只是要先画一副画。 暮欢颜手拿着毛笔,将最后一笔画完。从腰间拿过手帕,轻擦额头上的虚汗。 等候已久的棠郁放下手中书籍,走了过来。看到画后,嘴里不经意抽了抽。 画得是什么! 一只小鸡吃米图?? “这是?” “王爷,你看不出来吗?是小鸡啊。”暮欢颜很是欣赏地望着纸上的小鸡,上一世她画画,简直不堪入目。 别说小鸡了,连一棵树都画不好,树枝上原本是小鸟,朋友却说站满了鸡。 棠郁“……” “当初你是怎样画本王的图像?”非常疑惑地说。 暮欢颜挠了挠脑壳,尴尬地笑了笑。她能说不是她画的吗? 棠郁再次将毛笔塞进她手里,站在桌子边。“画一下本王吧。” 见到王爷态度坚定,逼于无奈,将毛笔随意地在纸上画。 可脑海中浮现王爷的模样,手居然自己在动。 高挺的鼻梁,性感红润的唇瓣,琥珀般的瞳孔…… 每一笔每一画都将身旁的棠郁画了下来,连细节都没忘记。 笔刚停,暮欢颜惊讶地望着纸中的王爷,与现实中百分之八十像。 恐怕是原主日夜画王爷的画像,手和脑袋已经养成习惯。 抬头望向棠郁,发现对方手捂住脸颊,只露出眼睛,眼中的喜悦冲破出来。 “王爷?” “欢颜,想不到你画别的东西不在行,唯独画我的画像,栩栩如生。” “你,你这么中意我吗?” 棠郁顶着脸红将话说完,手放在背后揪住衣服。 “呵呵,呵呵呵呵。”暮欢颜干笑几声就被对方抱起,坐在桌面上。 居高临下地望着心尖儿,棠郁觉得非常满足。手按在桌子上,头顶在对方额头上,视线落在她的嘴唇上。 亲了一下暮欢颜的嘴角,温柔地说:“欢颜,本王又要害羞了。” 第42章 徐东然得知永亮将军于初八启程前往边境,顺便将他一同带去的消息,脸色煞白,晕倒在地上。寻来大夫检查,原来是受到刺激,休息几日便好。 徐府里气氛低沉,丫鬟和家丁呼吸都不敢大声,怕惹到麻烦。 那日徐东然与徐翼从皇宫回来,就逮住想往外边跑的徐如烟。气急的徐东然一巴掌打在对方的脸上,瞬间一个手掌印。 徐翼撇过头没说话,倒是杨彩凤和管家一同前来扶住她。 徐东然还想继续揍骂徐如烟,杨彩凤手叉腰骂回去了。 “儿子都晕倒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梳妆打扮啊!”徐翼心有不满地说。 他都急得来回走,这段时间他虽然抵过奏折给皇上,但龙威不能惹,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到皇上手上。 朝中他立敌多,很多人想乘着这次机会拍暮意马屁,纷纷踩他。 想来儿子非去不可了,想到这,徐翼背驼了驼。 杨彩凤望了望窗外,神情有些不自然。放下手中的胭脂盒,缓缓站起来,走到屏风前,拿过暮意的衣裳。 “老爷不是我不担心,东然也是我的孩子啊,但此时此刻担心已没效果了。我们应该想想怎样让东然在边境保住性命才是。” 杨彩凤温柔地在徐翼背后,帮对方穿衣,只不过心不在焉,一直偷瞄窗口。 “那倒是。”徐翼穿过衣裳,转过头想往杨彩嘴唇亲一口,却被对方躲开了。 徐翼眼光犀利地望着对方。 杨彩凤立马反应过来,脸上笑嘻嘻的。玉指点了点对方胸膛,娇嗲地说:“老爷,我这是怕舍不得你啊。” 说完低头往对方脸上亲一下,却被徐翼按住脑袋,强行亲了嘴唇,杨彩凤眼中闪过嫌弃。 半响才松开,她的嘴巴通红滴水,稍稍肿起,是徐翼用力过度磕到的。 “老爷,快去上朝吧,免得晚了被人说闲话。” 杨彩凤半退半劝地将徐翼推出厢房,关上门后,松了一口气。 随后用手帕擦了擦嘴唇,用红纸抿了抿,望着铜镜整理一番。匆匆忙忙来到窗口前,深呼吸,推开窗。 见到管家偷偷摸摸躲在草丛中,听到打开窗的声音,回头望着杨彩凤。 心中也是有气的,左右看一眼,直接跨进厢房。 “阿权……”一直留意管家的杨彩凤,深知对方生气。用手碰了碰对方手臂,却被躲开了。 管家气愤地望着对方,“这么晚才开门,假如我被发现了,你说怎么办!” “老爷没走,我不能开窗……”杨彩凤没有平日的泼辣,反而变成小鹌鹑一般。 ”哼,你不会赶他走啊,这点小事都走不好。”管家骂完杨彩凤,心已经舒服多了。平日经常受气。 他与杨彩凤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对方就心许他,只可惜她家里嫌弃他穷。就将杨彩凤嫁给徐翼,两人没有来往了。 只是一年后,管家生活越来越穷,心起了念头。偷偷摸摸在徐府门口观察几天,得知杨彩凤出府习惯,故意前去偶遇。 一开始对方只是点头,没有过多的接触。 在他打算放弃时,杨彩凤居然独自一人来到他的茅屋前,哭诉徐翼打她,骂她的事。一安慰,孤男寡女呆在一块,对方还伤心欲绝,便有了关系。 就有了徐如烟…… “别气了,最近府中事情多,我们两个可能得分开一段时间,所以珍惜这些时光比较好。” 杨彩凤直接坐在管家大腿上,一只手挽住对方的脖颈,一只手挑开他的衣裳。 管家大手捉住她的手指,抱住杨彩凤往床上去,芙蓉帐暖。 —— 徐翼走到门口,摸了摸衣袖,想起昨晚准备的奏折没带。 招呼了马夫稍等,冲忙地跑回院子里。想喊杨彩凤拿给他,但想想对方还未更衣就打消了念头。 大步往院子里走,伸手直接推开了房门。 “彩凤……”话还没说完,徐翼听闻男子喘气声,女子叫声。 整张脸瞬间漆黑! 床上男女正激情,根本没听见开门声音。而且杨彩凤深知老爷已出府上朝,其他家丁更加不会进来房间。 徐翼紧握拳头,从旁边直接搬起花瓶,愤怒地往床边走去。每一步都增加他的愤怒,脸已经狰狞,银牙咬得死死的。 他根本没想过妻子会红杏出墙,望着地上男子脱下来的衣裳,居然是府中的,而且衣着和款式居然是管家。 原先的老管家是从一开始就陪伴,杨彩凤居然说对方看她眼神不对劲,他立刻将对方赶出府,不听老管家解释。 现在想想,当时的他真蠢,那个老管家已经儿孙满堂了,为了就是当年的情意才继续留在府中担任管家。 老管家被赶走没几天,杨彩凤居然带了新的管家回来。他整日想着怎样对付暮意,只瞧过对方几眼。 原来杨彩凤从那时起就出墙了,而且那时还怀着如烟…… 想到这,徐翼更为愤怒! 直接掀开床帘,两副赤,裸的身体露出来! 正兴奋的杨彩凤听闻声音,看过去,发现老爷黑着脸现在床边,手还拿着花瓶。 吓得想站起来,却被上边的管家挡住。 “老爷,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杨彩凤一脚踹开管家,赶忙下床跪在地上。 膝盖处传来凉意,她可不敢起来。 手紧捉着徐翼的裤子,不断求饶,哭得脸都花了。 床上的管家终于意识到被捉奸在床,急忙跪在杨彩凤身边,在地上磕头。 “老爷,是是夫人诱惑我!”管家将整件事撇开,指着杨彩凤说。 对方可是官,随手捏死他易如反掌。 杨彩凤惊恐悲痛地望着身旁的管家,当初对方情话连篇,此时却抛下她。 “不是的老爷!是他是他……” 话没说话,一个花瓶狠狠砸在管家头上,瞬间脑袋破了一个大洞,血流不止。 管家还没挣扎,整个人倒在血泊中。 徐翼冷眼对视吓得脸色惨白的杨彩凤,一脚蹬对方肚子。 “老爷……”杨彩凤捂住肚子,表情痛苦,只是没有精美的装扮,脸上的胭脂全花了。 “当初我以为你化妆是为了我,没想到是为了这混蛋!”徐翼一手捉住杨彩凤的秀发,面无表情地拉着对方走出厢房。 经过管家尸体旁,杨彩凤想要避开血泊,可徐翼不会考虑对方的想法,直接拉走,弄得对方浑身是血。 “老爷老爷,我错了我错了。”杨彩凤紧捉着对方的裤脚,哭得如梨花带雨。 但徐翼根本不在乎,拉着对方赤,裸的身体走出厢房,往大厅走去。 不少家丁丫鬟躲起来偷看,嘴里八卦着。 毕竟杨彩凤以前对他们可不好,随便打骂,根本不把他们当人来看。 现在却被老爷这般对待。 听闻消息的徐如烟和徐东然连忙赶来,平日父亲对娘亲很好,虽有时发脾气,可从来顾及她的见面。 今日居然拉着母亲的头发,不顾对方是否穿衣,就往大厅走。 他们赶来大厅时,杨彩凤已经无力挣扎,空洞的眼神望着坐在主位的徐翼。 而父亲脸漆黑,满是愤怒。 “父亲……”徐如烟踏进去,平日父亲对她极好,什么好东西第一个给她。 她走到父亲旁边,从丫鬟手中拿过毯子,想要盖在母亲身上。 “不许盖!”背后传来父亲压抑愤怒的声音,吓得徐如烟不敢乱动,毯子终究没有盖到杨彩凤身上。 “父亲,究竟合适如此愤怒?” 徐翼望了一眼女儿,一身白衣和褶裙是昂贵布料所制作成,全身的首饰一大半都是奢侈之物,没有五百两买不下。 冷眼盯着女儿的脸,现在才发现女儿不像他。随后望向徐东然,倒像他眉眼。 “拿上来!” 两人迷茫不懂父亲说的话时,一个家丁手拿着一只碗,碗中乘着水。 碗放在大厅中央,下面用先前徐如烟用了高价钱买回来的桌子。 是暮欢颜看中。 “父亲,这是?” 徐翼没说话,先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针。在手指上戳了一个小洞,血珠滴落在水中。 “来吧。”将针递过去。 可两人纷纷往后退,谁也不愿意接父亲手中的针。 “父亲,究竟发生什么事?”徐如烟皱起眉头说,自从上次哥哥的事,萧山居然离开了,现在父亲还要滴血认亲,将母亲折磨成这样。 “来!”徐翼根本没耐性,给侍卫眼神。六个侍卫连忙上来,捉住徐如烟他们。 他们可了解整件事,对两姐弟根本不会有怜悯,先捉住挣扎最厉害的徐东然,拿起针狠狠一扎。 差点扎进去半截,拔出来时血珠涌出来。 徐东然力气不够,只能忍让。忍着疼痛,毕竟十指痛归心。 一滴血落在碗中。 徐翼黑着脸上前一步望着水,心情忐忑不安。毕竟这是他的儿子,当初杨彩凤生下时,他兴奋地整整两晚没睡,一下朝就跑回来看他。 原本分开的两滴血,逐渐混合在一起,没有分开过。 此时脸色才缓解一下,望着儿子的眼神都慈祥。 随后,徐如烟的血也滴在碗中。 第43章 血珠掉落碗中,落入水里。 周围的人纷纷投过眼光,除了杨彩凤,眼神焦虑。 水中清澈见碗底,徐翼与徐东然的血液已经混合在一起,在徐如烟血珠跌落后,没一会混合在一块。 “父亲,你多疑了。”徐如烟松了一口气,生气道。 徐翼心中的大石落下来,正想走过去安慰生气的女儿。就听到旁边的侍卫急切的话语,“血怎么分开了?!” 碗中原本混合在一块的血逐渐分开,碗中各占一半,中间一道横线隔断。 徐翼脸铁青,居然白白帮别人养了十六年女儿!给对方好吃好住,生活每一个方面都不会委屈。 “父亲,一定不是这样的。”徐如烟心急如焚,原本以为虚惊一场,没想到混合起来的血居然分开。 手捉住父亲,眼眶中泪水滑下,模样可怜兮兮的。 “一定是水有问题,我可是你的亲女儿啊。” 徐翼冷漠地甩开对方的手,这个水是他亲自乘的,而且送过来的家丁是他院子的,不会做这种事。 徐如烟感觉到手腕隐隐作痛,也顾及不了。扑倒母亲身上,触摸到对方后,手粘上黏黏的血液。 眉头皱了皱,恢复原样。 “母亲,你跟父亲解释解释吧。” 躺在地上的杨彩凤无力地将视线移到女儿身上,她还能解释什么? 老爷捉奸在床,青梅竹马将污水全部扑到她身上,被徐翼用花瓶砸死在厢房。 恐怕不弄死她,是因为想看看那个孩子是亲生的,让她受尽侮辱吧。 “母亲,你说说话。”徐如烟见到母亲这眼神已经清楚了,但她不愿意接受! 一直身份高贵,受尽城中男子爱慕的她居然是母亲偷人偷回来的。 杨彩凤没说话,将头撇开,眼神空洞,一直望着不远的柱子。 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此时还得赤,裸身体,没有任何衣裳遮盖。 “母亲!” 一旁的徐翼走过来,嫌弃地瞧了一眼杨彩凤,转头望向徐如烟。 “她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居然是跟管家在私混,被我捉奸在床,奸夫当场打死。” 徐翼面露怒气,越说越气愤,伸腿就往杨彩凤身上踢。 “父亲不会的,母亲不会这样做。”徐如烟已经没有丝毫顾忌外表,跪在地上,手拉着父亲的衣摆。 徐翼停下动作,厌恶地望着徐如烟,“别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一甩衣摆,将对方甩开。 “不不不,我还是你的女儿啊。”徐如烟脸上出现慌忙。 她没有徐翼做为支撑,衣裳、首饰全部没有,生活得贫穷。甚至被城中同龄的女子嘲笑,生活地位全没了。 到时候恐怕连王爷都接触不了。 这时,从后院出来的家丁们,手中抬着一具尸体,一块布挡住所有。几个人走进大厅,不敢出太大声,悄悄将尸体放下就离开。 徐翼大步走到尸体边,一手掀开白布。一副苍白的脸露出来,双眼睁得很大,秀发都被血浸泡完,此刻是凝固的。 死了有一段时间,身体有些僵硬。 徐如烟见到后,迅速转过身干呕。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根本不可能见到过死人。 在管家尸体搬进来时,杨彩凤有了微妙的情绪,像哭像笑。 “我不是你的父亲,地上躺着的才是你的父亲,别乱认。”徐翼其实心中有些不舍,可滴血认亲已经证明徐如烟是别人的孩子。 还让他亲眼目睹妻子偷情。 “不会的不会的。”徐如烟干呕几声,脸上苍白,一直摇头否认。 她怎么会是贫穷身份地位的管家女儿! 站在角落的徐东然神色复杂,他的妹妹居然不是他亲妹,当初陷害自己这件事,他就忍不下肚了。 大步走到徐如烟跟前,低头望向对方。 “哥哥……” 一巴掌打在徐如烟脸上,将她整个人打在地上,嘴角流出血丝。 “哥哥?”徐如烟不可置信地望着对方,平日宠她的哥哥瞬间消失不见。 ”上次陷害我,害得我被发配边疆,贱人!” 徐东然越想越气,打徐如烟的力气加重不少。 忽然,原本躺在地上的杨彩凤缓慢站起来,听着女儿呼喊声,儿子愤怒的打骂声。 眼神渐渐无法聚焦,望着不远处的老爷,轻声喊:“老爷……” 却迎来嫌弃的目光,徐翼根本不理会,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 杨彩凤脸上挂着两条泪痕,坚定地说:“徐翼,当初是你犯错在先。” 现场安静下来,徐东然手僵在空中,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母亲直喊父亲名字。而徐如烟往后推了推,护住脸。 “我?!现在是你红杏出墙!”徐翼面红耳赤说,手中的茶杯都仍在地上。 “哈哈哈,我?当初要不是你殴打我,使我伤心欲绝,我会去寻阿权哭诉?” “你可还记得当初我生东然时,你在做什么,在青楼,那些女子怀中!当时我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孩子在肚子一直出不来。喊你进来,老管家居然说你未回来。” “我还以为皇宫有事,你不能离开,后来打听才知,你在青楼。” 杨彩凤脸上挂着笑,眼中却流着泪。 “这时你来怪我的错?凭什么你能三妻四妾,我却要忍受你的坏脾气,你的打你的骂!”杨彩凤激动地说,脸上狰狞。 “因为我是一家之主,我是男子!”徐翼走到对方面前,手掐着对方脖子,想威胁对方,却发现她眼中没有丝毫的害怕。 手抖了抖,松开对方。 “呵呵,一家之主……呵呵,一家之主。”话刚落下,一个身影直接撞在大厅柱子上。 杨彩凤的身体缓慢往下滑,脸上笑容更甚。血液从额头滑下,眼睛盯着屋檐,慢慢合起来,没了气息。 “母亲!” “母亲!” 徐东然与徐如烟扑倒母亲身边,大声哭喊,可躺在地上的人没有回答。 徐翼惊讶地望着杨彩凤,脑里回忆起当初她眉眼弯弯地对着他笑,在困难时,她总能一眼看出他所想。 无神地一步步向前走,一巴掌打开徐东然,蹲在杨彩凤面前。 笑容苦涩地说:“彩凤,别玩了,这事我计较了,你睁开眼睛吧。”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到将杨彩凤扔出家门,奸夫已经被他杀了,将妻子困在府中一段时间,她必定能忘记对方,重新喜欢上他。 可地上的杨彩凤已经不能回答他,更加不能睁开眼睛,对着他笑。 身旁的徐如烟哭声渐渐,手紧捉着母亲的手腕,眼泪一滴滴落下。 低头那一瞬间,眼中满是算计。 “父亲,我是不是没有母亲了?” 徐翼抬头望了一眼对方,毕竟是疼了多年的女儿,冒冒然赶走他也不舍。 这事也不怪她,她也不知情。 “唉。” 这时,门口跑进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进大厅。“老爷,有你的信。” 徐翼疑惑地接过信件,打开看,发现徐如烟慢慢往他这边看。直接站起来,走远看。 半响,手中的信件揉成纸团扔在地上! 徐翼愤怒地望着徐如烟,“你何时知道母亲红杏出墙的!” 徐如烟愣了,瞧了一眼地上的纸团,想捡起来查看,却被徐翼扔进茶壶中,字体全化了。 “说啊!” 徐如烟低下头,其实上次夜晚她担心嫁给王爷这事不能成,就躲在草丛中许久。 听闻父亲与母亲吵架,她就知道不能成了。正当想离开时,却见管家敲母亲厢房的窗口。 对方进入厢房后,就听闻母亲愉悦的叫声。 她便知道母亲和管家有染,丝毫不在乎。只是没想到她确是管家的孩子,那就证明母亲出墙很久。 “父亲,我……我也不知道的!”徐如烟楚楚可怜地望着徐翼。 “屁!”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徐翼转过身,对着侍卫说:“赶出去!” “不不不,父亲,我真不知道!” “难道信件是假的?!”这份信是他最信任的下属打探出来的。 “可能是误会!” 几个侍卫双手捉住挣扎的徐如烟,被她用指甲在手臂,脸上刮了无数伤痕。 整个人被拉走,传来对方撕心裂肺的话语,全是说她被人陷害,她不知情。 侍卫对徐如烟根本无好感,甚至还有些嫌弃,只有他们知道府中的小姐,没有眼中的完美。 整日尖酸刻薄,面前一套背后一套,话说是带骨头的。 他们一开始受了很多折磨才知道。 大门趟开,徐如烟被侍卫扔出门口,大门急忙关闭。 徐如烟哭哭啼啼,模样没有平日那般华丽。因为中午,街上人不是很多,只有两三个。 徐如烟开始担心以后的生活,之前有男子靠近她都是因为他父亲原因。现在落魄了,根本无人愿意理会! 为何她就这般可怜,而暮欢颜却嫁给王爷,生活幸福完美! 她比对方美丽! 她比对方温柔! “咦,徐小姐你怎么了?”耳边传来男子声响。 —— 棠郁坐在书房,玩着王妃装扮厢房的花,见到秦楼推门走进来。 “王爷,已经完成了!” “嗯。” 秦楼疑惑地问:“王爷确定不让王妃知道这件事吗?” “她不知道更好。”棠郁松开玩弄中的花瓣。 其实那天暮欢颜被绑架,他就很疑惑。按照徐东然性格必然不会做出这种事,调查一番才得知是徐如烟所为。 第44章 徐如烟楚楚可怜地望着谢永,抬起手腕想擦拭脸上的泪珠,却发现沾了鲜血。 “谢公子,我没事。”眼神闪过思量,从地上站起来。只是刚往前走一步,身体却想谢永方向倒下,正中怀中。 一道芳香窜入谢永鼻子里,怀中的人儿娇小可爱,手臂不自觉合起来,抱住对方。感受那软而无骨的身子,还有柳树般的腰肢。 “咳咳,谢公子,你这是?”徐如烟从怀中微微抬起头,对视谢永。在谢永眼中明显是对方不好意思,脸蛋羞红。 谢永松开手,扶好徐如烟,瞧见对方纯白的罗裙已经脏了。“要不我扶你回府?” “不要!”徐如烟着急地说,随后注意到谢永疑惑的眼神,抬起手臂用衣裳挡住脸痛哭。“谢公子,我,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说完整个人往后一倒,晕了过去。 一旁的谢永快速接住对方,左右看一眼,叹气地往别处走去。 被抱住的徐如烟心中满是厌恶,她无计可施,流落街头是不可能的。不需几日,城中人都知道她不是徐翼的女儿,她得寻好出路。 王爷她是攀不上了,正好谢永出现,虽然身家不怎样,暂时居住几日应该是没问题。 只是原先送去她府的信是谁送的? 徐如烟脑中浮现一个人的模样,暮欢颜。 谢永没有将徐如烟抱回府中,而是在旁边租了一间厢房。抱着怀中的人儿进入厢房,小心地放好。 寻来大夫,诊查后原来徐如烟体弱受刺激才晕倒的。 谢永望着苍白的小脸,眼中闪过怜悯。他方才出去寻找大夫得知徐如烟不是徐翼之女,是徐家母红杏出墙所怀。 徐家母太过愧疚撞墙谢罪,徐翼赶女出府,断绝关系。 一日之间,从高高在上的徐小姐变成如乞丐般女子,身无分文,四处流荡。 谢永都觉得对方可怜,叹气跟随大夫走出房间,去到前台付了两个月房钱,离开酒楼。 闭眼等待许久也没见谢永回来,徐如烟缓缓坐起身体,观察起身上的伤。 只是一些小伤,大夫包扎后也无碍,现如今只有依靠谢永的怜悯心。 —— 城中发生这么大事情,暮欢颜却睡得熟,叫都叫不醒。 棠郁来到时,豆蔻身边早就站着秦楼,两人小声说话大声笑,气氛极好。 “王妃呢?” 豆蔻见王爷来了,立马福礼说道:“夫人还在厢房睡觉……” 背后的秦楼见豆蔻急急忙忙模样,觉得很可爱,奈何王爷在面前,也不能调戏一下她。 棠郁瞧了两人一眼,往厢房走去,手稍稍推开厢房,停顿下来。半响后说:“本王会跟王妃商量一下你们的亲事的。” 说完走进厢房。 站在原地的豆蔻呆住了,僵硬地转过头望着笑成傻子的秦楼。“方才王爷说什么?” 秦楼兴奋地伸手将豆蔻抱在怀中,俊脸在对方头顶上磨蹭。桃花眼笑成弧度,嘴角大幅度扬起。 “豆蔻,我们,我们要成亲了。” 豆蔻终于反应过来,小脸瞬间通红,头埋在秦楼胸膛上,娇羞地说:“谁答应嫁给你?” “你啊。”秦楼笑容满满地说,手臂紧紧挽住豆蔻小身板。 豆蔻终于属于他了! 秦楼胸口迎来无数豆蔻的小拳头殴打,他还是笑容嘻嘻,任由对方打闹。 而厢房中,棠郁熟悉地走到床边,见到睡姿可爱的暮欢颜,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拿过毯子将漏出来的小腿挡住,躲在床边,望着睡成猪的她。 一边的脸蛋被挤成一堆,嘴角嘟嘟,旁边还挂着晶莹的水流。 “欢颜。”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蛋,软乎乎的。 被打扰的暮欢颜微微皱起眉宇,小手无力在空中挥打几下,垂下来。 棠郁可不放过对方,继续骚扰。惹得暮欢颜不耐烦地翻来翻去,终于醒了。瞧见一直打搅她美梦的人,暮欢颜翻了翻白眼。 “王爷,好雅致啊。”话中全是针对。 “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来。”棠郁爬上床,背靠墙,将暮欢颜的脚放在他大腿上,拿起书观看起来。 暮欢颜翻过身,将腿压在被子上,随后又被王爷捉回他大腿上。 “王爷该不会无聊前来打发时间吧。” 手指弹在暮欢颜洁白的额前,棠郁有些怒气地说:“不知是谁昨日一直缠着本王,说想学骑马。” 他马不停蹄地将皇上交代的工作做完,没想到迎来无聊打发时间。 “我我我!”暮欢颜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趴在王爷大腿上,双眼闪着亮光望着对方。 棠郁瞧了对方一眼,视线重新回到书上。 暮欢颜看了看对方手中的书籍,发现反了,好心地帮王爷弄正。 书立马被扔走了,棠郁干咳几声,掐着暮欢颜的脸蛋。说:“梳妆一下,半柱香开始学骑马。” 难得穿上裤子的暮欢颜站在马场里,低头欣赏着裤子,果然还是裤子方便啊。 “你来看裤子还是学骑马的。” 听闻声音,暮欢颜抬起头望着淡定骑着骏马出来的棠郁。乌黑茂密的秀发被尽数绑起,干净利索,剑眉下是一对桃花眼,充满笑意,让人不一小心就沦陷。 他在马背上挺起身子,脚踢了马肚子,匀速地往她面前走来。 “傻愣干嘛?”棠郁脸上难得漏出爽朗笑容,一跃跳下马背,站在暮欢颜面前。 暮欢颜眉眼弯弯地说:“王爷太帅气了,看愣了。” “咳咳,尽说马屁话。”转过头,暮欢颜还是能瞧见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她走到马身边,温柔地抚摸马肚子。“王爷啥时候教我?” 棠郁转过头,手拉了拉缰绳。“这匹马不是你学习的,太高了,你的在马房里。” 顺着王爷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一匹小黑马站在马房里。 敢情王爷骑这匹马出来,是炫耀! 管理马房的家丁陈伯,见到王妃向这边望,赶紧牵着小黑马走出。 这匹小黑马是先前皇上赏赐的,别看马矮小,可乖巧,又听懂人话。最重要是千里马,日行千里是易事。 “王爷,王妃。”陈伯弯腰恭敬说。 “嗯。”棠郁回应,牵走陈伯手中的缰绳,递给暮欢颜。“这匹马适合你,熟悉一下。” 暮欢颜看了一眼小黑马,又望一眼棠郁背后的小白马,她心中还是更喜爱小白马。 棠郁当然懂她所想,哭笑不得地说:“别小看他,品种比我的还好呢。” 话刚落下,棠郁手中的缰绳已经被暮欢颜抢走了。 “小黑马,小黑马。”暮欢颜手轻轻抚摸对方肚子,可她之前嫌弃的表情被小黑马瞧见了。 往旁边走几步,远离暮欢颜,证明矮小的马也会有脾气的。 暮欢颜眼中闪过喜悦,她就喜欢这种有脾气的人和物,比如王爷。 小黑马走到哪里去,暮欢颜就跟到哪里去。口中还喊着:“小黑,小黑别跑。” 棠郁忍着笑容望着王妃与小黑马的互动,忽然觉得此时此刻很满足。 ”欢颜,小黑马喜爱胡萝卜。” 暮欢颜听闻后,投个一个赞赏的目光给王爷,小腿跑去拿来一小筐胡萝卜。每一个都是新鲜采摘下来,被家丁清洗干净。 拿起一个胡萝卜,诱惑小黑马说:“哇,好鲜甜的胡萝卜啊。” 果真小黑马眼睛直直盯着,脚步犹犹豫豫地走过来。发现对方手中还有一小筐,立刻没了先前的嫌弃,马头轻轻撞着暮欢颜,舌头悄悄卷走对方手中的胡萝卜。 狼吞虎咽吃起来。 “你是饿了三天吗?”暮欢颜瞧着小筐里边十根胡萝卜瞬间消失,要不是知道这匹是皇上赏赐的,她还以为是随便拉回来养的。 小黑马也没脾气,毕竟对方喂养它胡萝卜,安静地站在暮欢颜身边,还用头撞她。 暮欢颜不懂,往旁边走,小黑马又跟过来。 “王爷,我不懂。” 棠郁哭笑不得地走过来,大手按在她脑袋上抚摸,“它这是认定你,可以放心上去骑马了。” 一手就将暮欢颜抱到马背上,手捉着拉马前行的绳子。 陈伯立马过来,“王爷,让我做吧。” “不用,本王答应陪她的。”说完,拉着绳子缓慢往前走。 马一走动,颠簸起来,坐在上边的暮欢颜小手抱着马背。 “捉住缰绳,腰背挺直,有本王在,你怕什么?”棠郁瞬间变成严格先生,口味严肃。 在他眼中,学骑马是好事,他一教就要教懂对方。 “是……”暮欢颜坐直身体,手紧紧捉住缰绳,脚学着之前王爷一般放在脚蹬上。身体左右摇晃,浑身僵硬,生怕掉下来。 “双腿夹紧马肚。” “是。” “骑马要顺着马蹄一起一落才行。”棠郁拉着绳子缓慢地前行,眼睛还是时刻注意着马背上的女子。 “是。” 棠郁边走边教,将暮欢颜的缺点尽数说完,终于到松开绳子的时候。 “王爷,我有些害怕。”暮欢颜紧张道。 棠郁瞧了对方一眼,“怕什么,不是有我吗?” 话刚落,推着暮欢颜上去,她已经学会上马,笨拙地终于稳当坐在马背上。 “很好,记住夹紧马肚,手捉紧缰绳。”棠郁仔细检查后,也跨上他的马上。 暮欢颜深呼吸,脚打了一下马肚,小黑马往前行走。 没有棠郁的情况下,她终于不用抱着马背前行。 “很好,挥打鞭吧。”说完这句话,棠郁整个人紧张起来,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几分,做好随时拯救暮欢颜的准备。 “是……”暮欢颜手抖地拿起鞭子,紧张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 吓得暮欢颜将眼睛睁得极大,不敢在闭眼。手中的鞭子终于打在马屁股上,小黑马小跑了起来。 一开始暮欢颜身体还是摇晃,没一会已经恢复过来。脑中浮现王爷所说的,心中没有原先的害怕。 银铃般马蹄声传入她耳中,风在耳边呼呼的吹,她砰砰直跳的心脏。 手拉着缰绳,小黑马停下来。 马背上的暮欢颜兴奋愉悦地望向棠郁,笑逐颜开地说:“王爷,我棒吗?” 一副景象映入棠郁眼中,女子朱唇皓齿,白皙的脸蛋浮现红晕,头发被利索地绑起来,有几缕在风中飘舞。 棠郁心脏漏跳一拍,深深望着对方。 “棒……” 第45章 城中喧闹非凡,百姓们围绕在徐府门口,口中念念叨叨的。 最近徐府真的一件接着一件事情来。 先前府中相传徐如烟不是徐府嫡女已是惊天消息,几乎传遍街头小巷。想上门提亲的富家少爷纷纷停住脚步,他们是喜欢徐如烟的美貌,但是没有徐翼这靠山,对方只能成为妾。 不少敌对的姑娘心乐开了花。 现在徐东然却要坚守边疆,永亮将军都来到门前了。 “永亮将军,这么早就来啦。”徐翼好像模样瞬间老了十几年,眼眶下漆黑,怕是晚上睡不着造成的。脸上毫无血色,脸嘴唇都是苍白地。 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站不稳似。 永亮从马背跳下来,稳当站在地上。 “徐大臣,请注意身体。”他对徐翼没好感也没坏印象,只是想到对方这段时间没了妻子,女儿不是自己的,儿子要坚守边疆,能不能回来都难说。 心中就不自觉可怜起对方。 徐翼给予一抹僵硬的笑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人便往府里走去。 百姓们见没意思,都离开了。 进入府,永亮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跟在徐翼身后走到大厅。瞧见徐东然浑身发抖地来回走动,见到永亮后,直接躲在柱子后边。 “永亮将军,请坐吧。” 不一会,丫鬟端来茶水,就退了下去。 永亮没动,静静望一下只露出双眼的徐东然,随后转头望向徐翼。说道:“徐大臣,你也知我今日前来的目的,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启程了。” 原本前几日就应该出发了,只不过徐东然又生病又跌断腿。皇上派了御医前去查看,只不过扭到脚,休息几天就康复。 “嗯,启程吧。”传进永亮耳中,像似对方用尽全力说完这句话。只不过徐翼低下头那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与犹豫。 “不不,爹,我不想去。”徐东然双手紧紧捉住木柱,拼命挣扎。 最后还是被人拖拉上马背,缓缓走出徐府。 马背上的徐东然嘴唇是在颤抖,无神的眼珠子转动,呆呆望着看戏的百姓们。 忽然一个人影吸引了徐东然目光,站在人群中,身上披着白色纱巾,脸被完全挡住,只露出双眼。 但这个眼睛徐东然非常熟悉,是他的妹妹,就算化成灰都认识。 此时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子,谢永。 徐东然坐在马背上发了疯一般望着徐如烟方向大喊:“贱人贱人!” 还想拉缰绳跑过去将对方踩死在马蹄上,只可惜永亮怕他偷跑,在马身上绑了身子,只要轻轻一拉,根本跑不出他的手掌。 “都是你害了我,是你绑架了王妃!”徐东然撕心裂肺地大喊,眼目通红地望着人群中的她。 百姓们东瞧西望,想要找出徐东然所喊的人。 而徐如烟望着哥哥的模样,身体抖了一下。往旁边缩了缩身体,想减少存在感。旁边的谢永将少女推在身后,挡住徐东然的目光。 他能从话语中得知这件事如烟也参加于此,可每次看着她的容颜和笑容,心中的念头就会减少,她还是纯洁无暇。 “没事的,我会保护你的。”谢永说。 徐如烟望了对方一眼,点点头,只是纱巾下的眼神满是嫌弃。 今日出来购买物品的姜雯也站在人堆中,自从上次事件,谢永也不来她房间了。每天都是板着脸,但最近发现他时常一人偷笑。 询问多几句,对方就不耐烦,摔东西离开。 “少夫人,你看,那是不是少爷?”丫鬟说。 姜雯顺着丫鬟所指的角度看过去,正是谢永。只不过对方背后出现一个纱巾女子,只瞧见眼睛,却不见样子。两人的动作很是暧昧,男子护着女子,女子像似害羞低下头。 她手握紧,愤怒地看过去。 只听见被压制住的徐东然向着谢永嚎叫,神情狰狞。 姜雯没有去打破,她深知不够徐如烟心机斗,此时此刻的她根本没有筹码。谢永对于她的态度也是冷如冰霜,必定不会站在她这边。 拳头松开,深吸一口气,往别去走。 徐东然趴在马背上愤怒大喊,直到永亮骑着马过来,一掌将他打晕才稍停下来。 “启程。”永亮大声喊道,踢了马肚子,缓慢地往城外走去。 后面跟着军队,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士兵捉住徐东然的马,往前走。眼睛中带着精光,出汗的手紧紧捉住缰绳。 刚出了城门,前往边境还得十来天路程。徐东然从一开始的悲伤变成无感,静静坐在马背上,仍由士兵拉着他前行,从原先的前列变成最后。 “别动!”走在跟前的永亮神情严肃,竖起手,命令后面的士兵停下来,进入作战模式。 此处在边境内,士兵们无法管辖,经常有土匪或者别国前来偷袭。 一刹间,从对面草丛中跑出十五个蒙面人,手中拿着弓箭,嗖嗖嗖几下。永亮背后的士兵倒地而死,鲜血涌出来,将地面前的青草染成红色。 “来者何人?”永亮冷静地说。 背后的士兵长期在战场生活,对于队友死在跟前已经习以为常,迅速调整队伍,防御手拿着盾牌站在跟前。没有将军的命令,他们不得贸贸然冲过去厮杀。 面对五万多士兵,蒙面人没有丝毫的害怕。将目标对准尾后的徐东然。 拉紧弓箭,一支支箭越过草丛,直插还未防御好的士兵身上。 永亮安排弓箭手进行射击,三个黑衣人中箭,连忙被人拖走。 他眼中闪过思考,蒙面人没有第一个击杀他,而是专杀士兵,无疑是在造成恐乱。转过头,四处观看,原先还在他身后的徐东然已不见。 对面的蒙面人也撤退了。 “找,将徐东然找出来!”永亮愤怒地说。 被打晕的徐东然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浑身施展不开,从缝隙中看向外边。 稻草!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还记得原本走在队伍后面,突然一支弓箭飞过来,打进前方士兵的胸膛上。一向娇生惯养的他为见过这种情景,瞬间慌乱。 拉着缰绳的小士兵抬头望着他,露出一个惊悚的笑容,脸部全被烧伤,凹凸不平。 徐东然还没挣扎,便眼前一黑,其他的事他根本不知。 “叫也没用,带上一两天我就放你出来。”小士兵说道。 他脱下士兵服,换上普通服饰。徐东然从缝隙中偷看,目瞪口呆。 这是白蛮国的服装,他在府中见到过几次。 “你们……你们这是想干嘛?”徐东然声音颤抖地说。 小士兵没理会,拿起水烟靠在稻草上享受。 —— 管家抱着一大沓的书籍急急忙忙走进王妃的院子里。 此时的暮欢颜躺在椅子上,手中拿着西瓜在品尝。是皇上赏赐给王爷,王爷便转送给她。西瓜多汁多水,放进井里浸泡一个时辰,鲜甜冰爽。 “王妃王妃。”管家将手中的书籍放下,站在一旁喘气。 “管家,怎么了?”豆蔻吃完手中的西瓜,擦了擦嘴巴说。 管家连喘好几口气,才慢悠悠说:“王爷说今日开始便有王妃管理王府,这是每日的支出,月支出等等,所有都得王妃来处理的。” “为何突然这般?”暮欢颜都呆住了,桌面上十几本账本,全都要她一一去看,得看到什么时候? “王妃这是好事,管理王府就说明王妃身份是实打实了,别人不可多说你。”管家替对方开心说道。 暮欢颜嘴角抖了抖,难怪今早王爷抚摸她的脑袋说,接下来会很辛苦,原来是这回事。 管家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大堆事情后离开了,以往这些帐都得他看,现在交给王妃负责,他工作量大大减少。 暮欢颜翻开其中一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数字,分开她还看得懂,合起来根本不知道。全是文言文,她没学过! 将账本一一推开,手托着脸颊发呆,渐渐地有了睡意。 棠郁上完朝,官服还没来得及脱,心心念念地赶过来。 见到树荫下打瞌睡的女子,风轻轻吹起她的衣摆,扫过凌乱的秀发。正睡得香,粉嫩的嘴唇嘟嘟。 “嘘!”棠郁制止豆蔻叫醒暮欢颜,轻声走过去,随后注意到桌面上的账本。 拿起一本沾有口水的,无奈一笑。 “王妃看了很久账本?” 豆蔻尴尬地微笑,“半个时辰都不到,已经熟睡了。” 以往她夫人整日看书都不觉得疲倦,嫁给王爷后,一拿起书马上睡着。 “呵呵,就知道。”棠郁轻笑,挥手让豆蔻推下,大手直接抱起女子往厢房走去。 将对方放在床上,棠郁也钻进被窝里,抱住熟睡的她。 “王爷?”睡得迷迷糊糊的暮欢颜微微睁开眼睛,发现是棠郁之后重新闭起,整个人都挂在对方身上继续睡觉。 棠郁宠溺地瞧了一眼,大手抚摸她的脸颊,轻声说道:“看账本辛苦吗?” “辛苦……” “身为王妃,这些都是要做的。”棠郁说。 怀中的人儿不愿意了,翻过身背对王爷,抱紧小被子睡过去。 “行了行了,不看账本就不看,过来,让本王抱着睡。”棠郁根本斗不过对方,伸过大手搂住暮欢颜的小身板,便心满意足。 第46章 一间偏僻的小茅屋,路人经过也不会瞧一眼,屋顶的稻草几乎被全翻起,只剩下一丁点遮挡,房门已经坏掉一半。 不少乞丐倒是想进去歇息,却被小士兵一一恐吓走。 屋里的徐东然口干舌燥,他已两天没进水米,肚子咕咕叫,浑身都发软。 外边的小士兵每一顿都吃得很好,不是鸡腿便是烧鸡,在诱惑着徐东然。只是每次挣扎就被对方殴打,渐渐徐东然害怕不敢乱动。 “徐东然!”小士兵用脚踢装着徐东然的袋子,脸上不耐烦。 “嗯……”徐东然艰辛地回答,多日为进食,已看不清眼前事物。 听到对方声音,小士兵满意点头,拿过水桶,直接往他身上淋。水猛然冲到徐东然身上,激起对方冷颤,随即张开干涸的嘴巴,不断吸取袋子上滴下来的水。 “哈哈哈。”小士兵站在旁边大笑,脚还踩在袋子上。 忽然发现不远处的人,笑意收起变成尊敬,点点头恢复原样。 “哈哈哈,徐东然你这是活该啊,也不见有人前来寻你。”小士兵说道。 喝完水的徐东然,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失踪两天,没见到有人寻。按照小士兵托着他身体,应该不会走太远。亮居然还未寻到。 脑袋中的猜测越来越觉得真实。 小士兵嘲笑地大力踩在对方肚子上,哈哈大笑。 笑声像似在嘲笑他,一个被皇上发配边境的人,失踪了根本无所谓。 此时的徐东然脑袋中猜疑的树苗越长越浓密,眼中开始憎恨永亮、皇上、王爷等人。 扑哧!箭刺中东西声音。 随着听闻小士兵倒在地上声响,唯一的缝隙被对方的靴子完全挡住。袋子表面开始泛出血迹,吓得徐东然缩了缩。 小心翼翼地询问:“永亮将军?” “不是!”对方回答,拿着一把大刀,直接一挥,将袋子割开。 徐东然半眯着眼,逐渐习惯后,抬起头望去,眼中满是惊恐。 是白蛮国的人! 他们的衣裳与徐东然完全不一样,无论男女,手臂必须展露出来,方便射箭骑马。不单单是褶裙,她们更爱裤群,外表裙子,内在确是裤子。 因为国小人团心,胸口都得绣上白蛮国的标记,一个波纹太阳。 徐东然不禁意往后退,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小士兵的身体。此时的他倒在血泊之中,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丑陋。 吓得徐东然腿软整个人倒在地上,往角落爬。 “你们……你们别过来。”徐东然拿着一根木头,巍巍颤颤地说。 带头的苗贝将刀剑插在泥土里,大步往徐东然方向走去。引上木棍乱打,一手就捉住,根本不造成威胁。 “你父亲让我们来的。”苗贝淡定地说。 “别,别杀我!”徐东然根本没听见,毫无节奏地伸手回答,用脚乱踢。 苗贝有些不耐烦,一巴掌狠狠打在徐东然脸上,响透茅屋。 徐东然才冷静下来,可眼中还是带着害怕。白蛮国在他印象中,杀人无数,无论男女照杀无。 “是你父亲求我们国王,才前来迎接你的。”苗贝忍住怒火再次说道。 “父亲?” “嗯。”苗贝瞧了四周,站起身将刀剑拔起。被对着徐东然说:“走吧,这里不安全。” 话刚落,带头走出小茅屋,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弓箭手。 徐东然再瞧小士兵一眼,学着对方一样狠狠踩在身上。往他脸上吐了口水,大步跟上前面的小型队伍。 小茅屋再次恢复宁静,血泊中的小士兵猛然睁开眼睛,拿过手袖擦去脸上的口水。狰狞的脸露出笑容,小声地说:“傻子。” —— 在后面偷偷摸摸跟着的徐东然,偷瞄好几次前方的苗贝,发现所有人都尊敬对方。任何事都聆听他意见,无论对错。 自从小茅屋那短暂地对话后,两人就没谈过话。每一次想要了解,都被士兵挤出休息地。 徐东然就安静跟着,只是一天天下来,他们快要走出边境。 这几天他们走大道,也没瞧见永亮队伍,只有寥寥几个士兵,还没暴露便被弓箭射死。 徐东然当然不敢制止。 “明日就能走出边境了!”苗贝兴奋地说。 底下的士兵也跟着高兴,唯独徐东然愁眉苦脸。 见到苗贝一人坐在火堆边,士兵们有一些去守夜,有一些准备食粮,徐东然觉得是个好机会,偷偷摸摸走到苗贝身边。 “苗贝将军。”这几日他听闻士兵都是这样称呼。 苗贝有点雀跃地抬起头,带着些许笑容地说:“副将军而已。” 徐东然当然不改口,蹲下身坐在一边。“将军,之前你说是我父亲找你前来救我的?” “不是,是你父亲用筹码交换的。”苗贝恢复原样,淡淡地说。 “筹码?” 苗贝没说话,手拿着棍子翻动火堆,让火不熄灭。 “那将军,你们是想将我送到什么地方呢?”徐东然胆怯地问。 苗贝抿紧嘴唇,过了一会说道:“你一定得去白蛮国。” “为何?”徐东然着急了,他父亲居然跟白蛮国进行交易,而且他还得前去居住,这样就是叛国啊。 “没有这么多为何,听就是!”苗贝黑着脸回答,火被对方拨得旺盛。 徐东然立刻闭上嘴巴,缓慢往角落移动。方才他能从苗贝眼中看到杀意,吓得他小心肝都停止。 那他父亲究竟用了什么跟白蛮国交易? —— 徐府,徐翼一个人静静坐在大厅里,望着一边的椅子。以往他的孩子会聚在身边说常话,妻子则削水果,偶尔搭几句,气氛暖烘烘的。 杨彩凤他还是按照妻子的习俗土葬在徐家坟冢,毕竟同位夫妻多年,从一个小官走到现在地位,他心中还是很感谢。 奸夫管家已被他亲手剁成肉酱,喂城外的狼犬,尸骨无存。 女儿,不,徐如烟的生活,他也有打听过。依靠上谢永,也算不得依靠,毕竟她还是打坏念头,想飞升枝头变凤凰,攀上王爷这只大腿。 谢永只是她暂时的依靠而已。 至于儿子…… “老爷老爷。”老管家急急忙忙跑进来,手中拿着信件。 他那天走到老管家居住地,发现他儿子嗜赌,家中值钱东西都被拿去当。儿媳早就跑了,听说跟了一个有钱老爷,做了妾。 只剩下老管家和孙子俩,当时的他一口热饭都没有,手里就拿着一个窝窝头。 徐翼二话不说接回家,继续让对方当管家。 老管家气喘喘,将信递给徐翼。“刚才有个男子将这个递给奴才,还说一定交给老爷手中。” 徐翼见到信封,眼中闪过复杂。“嗯,你先出去吧。” 拿过信封,走进厢房里。 眼看周围没有人,徐翼抽出信仔细看一遍,读到最后悬挂的心落下。只是又担心起另一件事。 徐东然那边暂时无大碍,只是那个承诺,他改怎样给。 徐翼揉了揉鼻梁,要不是没办法,他也不愿这般做。之前他无数求饶奏折递给皇上,可丝毫没有回复。在上朝说过,却被皇上板起脸训斥。 他逼于无奈,只能用此方法。就剩下一个儿子了,再怎样也不能失去。 点起一根蜡烛,将信放在上边,待到完全烧毁才离开厢房。 徐翼每日上朝不再像以前那般雀跃,安静极了。连丞相都发觉对方不同,想到他最近发生的事,也不跟对方斗嘴。 其实他每日下朝,都将内容一一记起来,筛选无用的事情寄给白蛮国。 接数日来,他还以为能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有一日鲜血信封。 是指甲,徐翼慌乱了。 对方还警告他,再这样鸡毛蒜皮小事的话,下次就寄徐东然的眼珠子。 在徐翼挠破脑袋也想不出事情时,皇上颁布一份奏折。 第47章 “这金镯子,喜不喜欢?”棠郁问。 “不喜欢。” “这金项链呢?” “不……” 暮欢颜望着跟前一一摆放整齐的饰品,她脑壳就疼。 今个一早,王爷不用上朝,将她从床上揪起来,洗漱后,连人带拖地拉出王府。往着金铺走去,原因是想履行上次的承诺,带她逛首饰铺。 没想到精美的饰品不要,反而走进金铺里,挑选厚重的金镯子、金项链。 “你究竟喜欢那个?”棠郁脸铁青,选了一整天,对方没一个喜欢的。 此时他的手中拿着刚刚掌柜介绍的牡丹项链,全是金制作而成,雕刻的牡丹惟妙惟肖。最后还用晶莹剔透的翡翠做成扣子,摸起来像冰那样清净,夏日倒是增添凉意。 “都不喜欢。”暮欢颜丝毫不畏惧对方脸色,直言说出来。 她可不愿意装扮成庸俗的人在街上到处逛,试问现在除了成亲之人需要金首饰,唯恐剩下暴发户而已。 不是被抢走就是被嘲笑。 暮欢颜小手玩弄着木簪子,是上次王爷送给她的,虽然手工笨拙,但她莫名地非常喜欢。 棠郁紧紧盯着暮欢颜,在掌柜以为对方将要发怒时,听闻叹息声。王爷将饰品放在柜台上,走到王妃面前,笑容嘻嘻地说:“不喜欢就算了,去别家看看。” “果真?”大眼睛闪着亮光,看得棠郁哭笑不得。 正准备走出店铺门口时,棠郁瞧见不远处一个身影,连忙将身后的暮欢颜挡住。“呵呵,这天气真炎热。” “王爷,你在干嘛?!”暮欢颜揉着被撞疼的鼻梁,抱怨地说。因疼痛,眼眶中充满泪水,轻轻眨眼睛,泪珠顺着脸庞落下。 “呵呵,没事……” “表妹?” 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王爷的话。 棠郁更加着急,以为能很好的躲过,谁知更惹人注意了。 “?”暮欢颜问道。 “没人……” 在人群中的秋新走出来,笑容满满地来到王爷身边,见着迷茫中的表妹,喜不自胜地说:“表妹,果真是你。” 暮欢颜望向对方,大眼睛眨了几下,终于记起面前的人。 表哥——秋新。 果然如书中所说,整日脸挂笑容,对谁都温文尔雅。一身青衣更显他肤色白皙,秀发被尽数绑起,有几缕调皮地垂下。 “秋新表哥?” “呵呵,叫秋表哥即可。”秋新温柔地说。 眼珠子快溢出爱意,望着还如以前般单纯可爱的表妹,他心中十分欢喜,这是为何单独一人前来京城的原因之一, 刚想认真观察表妹时,一个人影挡住,脸上还挂着怒气。 “表妹,这位是?” “表哥,他是王爷,我丈夫棠郁。”暮欢颜挽着棠郁的手臂,喜上眉梢地说。 棠郁脸上才稍稍缓过来,眼珠子还是死死盯着秋新。 他可清楚两人的关系,暮欢颜从小就在秋府呆着,八岁时,暮意官职才稳定,被接回府中生活。面前这位表哥小时候就惦记她,还想长大迎娶对方进门。 幸运的是被他捷足先登,迎娶了欢颜进门。 “哦,王爷吉祥。”秋新听闻表妹介绍后,表情冷淡些许,还是遵守礼仪。 “嗯。”棠郁表情淡然,心中窃喜。 “先前就听奶奶说,表妹嫁了,我还不相信呢,毕竟以前……”说到最后,秋新停住了,眼睛有些悲凉地望着表妹。 “你应该要相信了。”棠郁再次将暮欢颜挡在身后,心中懊悔今日为何出门。 秋新愣了一下,重新回复过来。看了一眼暮欢颜身后,淡淡地说:“表妹,在选首饰?” “对啊,今日王爷带我出来选。” “呵呵,以前的你都不爱黄金的,偏爱简单小饰品。”秋新说道。 这话差点气死棠郁,对方摆明在炫耀和嘲笑他不懂妻子所喜爱。 暮欢颜摸着王爷手臂,失笑道:“现在很爱黄金了,只是里边的老板太俗,王爷不喜欢而已。” 旁边的棠郁低眼看了暮欢颜一眼,脸庞都温柔下来。 “原来。”秋新将心中的不喜深深压住,移开话题说道:“这些日子还得打扰姑父姑妈呢。” “父母亲必定十分欢迎的,他们经常念起你呢。”暮欢颜笑道。 “那就不打扰王爷与表妹逛街了,先行一步。”秋新深深望了表妹一眼,点点头,转身就离开。 望着对方的背影,暮欢颜陷入沉思,书中也曾描述过这个剧情,只是忘记会发生何事了。 “还看!”棠郁恼怒地捏起暮欢颜的脸颊,瞧见对方疼痛皱起的眉头,稍稍松开手。 “哎呦,不看不看,我就看你,可以了吗?”暮欢颜撒娇地说,挣脱掉对方的手,十指相扣。 “哼!” —— 丞相府嬉闹声不断。 暮意见到秋新心中欢喜着,毕竟以前还想将小女儿嫁给对方为妻,只可惜不如他所愿。 “秋新,受到信件时,你姑妈别提多开心,早就备好菜肴等着呢。” “呵呵,姑丈和姑妈一向疼爱秋新。”秋新低声笑语说。 秋扇刚好进门,就听闻声响,脚步都快速不少。“呦,刚进门就听闻你们说起我。” “姑妈好。” “好好好。”秋扇轻拍侄子的手,眼中带着慈祥。“几年未见,秋新是越来越俊俏了。” 秋新笑了笑,扶着秋扇坐下,接过丫鬟端来的茶水,有礼节地端给对方。 “秋新前来京城是为了赴职?”暮意淡淡地说。 先前他就听闻状元选出来了,名叫秋新的书生。结合对方信中所说,暮意倒猜出来几分。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姑丈的双眼。” “这是值得庆祝的事啊!”秋扇在一旁兴奋地说,她娘家是经商发家致富的,总归低人一等。现在府中出了一名状元,天大的喜事啊。 “不用庆祝,宣上表妹回来吃饭聚聚即可。”秋新说到表妹二字时,神情温柔,嘴角带笑。 暮意与妻子对视,有些觉得可惜。 “你表妹映红在府呢,我宣她出来,两人见一见。”秋扇说。 秋新愣了一下,微笑抬起头,“好。” 正在顾清让院子看小话本的暮映红,突然被父母叫到大厅,满脸疑惑。直到见到淡定坐在一旁聊天的秋新,整个人激动地在原地大喊大叫。 “表哥!!”只见闪过红影,暮映红喜悦地站在秋新跟前。 秋新也被吓着,慌了一下笑起来。站起身摸了摸映红的脑袋,“几年不见,映红好看了。” “那是,好看一点点而已。”暮映红搬起木椅,坐到表哥身边,大眼睛还没离开过对方。 小时候她最喜欢跟在秋新表哥身后,零食玩具统统都归她所有。当时的她贪玩,经常惹祸,都是他顶着,事后还温柔地摸她脑袋。 除了亲哥她最尊敬最爱就是秋新表哥…… “真不害臊,全府长得最丑便是你。”秋扇打岔道。 惹得暮映红鼓起腮边子,不开心。 “秋新表哥,多呆几天,届时可以寻上小妹一同去游玩。” “好!!”秋新迅速回答,没有原先的淡定。注意到自己的仪态后,干咳几声。“失礼了……” “没,没事。秋新是许久没见欢颜了,未免会想念。”秋扇偷望丈夫一眼,两人相继苦笑。 暮映红抿住嘴唇看了一眼表哥又敲了一眼父母,眼睛惊讶地睁大,小手捂住嘴唇压制住想喊出来的冲动。 秋新表哥中意小妹?! “映红这段时间多多陪表哥,以后表哥可没空理会你了。”暮意缓解气氛说。 “为什么?” “表哥中了状元,过些日子就要上官。” “啊!表哥厉害。”暮映红兴奋地在原地跳来跳去,小脸充满喜悦。 秋新觉得不太好意思,尴尬地低下头,赔笑几声。 “当初小妹还说表哥必定能考上呢。”暮映红说。 秋新点头,小声地说:“因为想要她当状元夫人……” 第48章 秋新搬进厢亭房,住在暮长时旁边。行李不多,前些日已经寄到丞相府,家丁搬进厢房里了。 他直接进去居住便可。 秋扇和暮意怕对方住得不舒服,万事都亲力亲为,害得秋新连连说不用才消停。 “表哥,表哥。”门口还未见映红人影却听闻她声音。 这些天她一改以往,小话本不看,每日都跑到秋新表哥院子玩。父母亲说了许多遍不能任性,对方不听。 要不是知道二女儿对秋新不是男女之情,早询问秋新意见了。 秋新坐在院子里,手拿书籍,四处偶尔传来知了声。他看得忘我状态,直到见着暮映红才反应过来。 有些惊讶地询问:“映红,怎么了?” 坐在石凳上的暮映红晃着小腿,从背后拿出一本锈红封面的书,得意洋洋地说:“过来和表哥一同看书。” “小话本?” “……不行?”暮映红弱弱地问,她知表哥喜爱读书,可她一看四书五经头就疼。 秋新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两人无话,手中各拿着一本书在观看。 顾清让赶来时,见到这场景火冒三丈。 本来他出府办事几日,回来想见一见挂念之人,寻了厢房也不见人影。平日不见踪影便是去了王府,打听才知。 居然拿着小话本跑到她心爱的表哥这里! “暮映红!”顾清让压低声响喊。 惊吓到专心看书的暮映红,回过头见到是顾清让,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父母亲呢。 “顾清让,你吓到我了。” 顾清让咬紧银牙地说:“你更吓到我!” 抬眼凝望映红身边的男子,青丝俊脸,一瞧就是小白脸。 “你在这干什么!” 暮映红觉得他很是奇怪,扁了扁嘴说:“我跟表哥在看书呀。” 平日她经常看小话本啊,也没见顾清让生气,对方还贴心地端来小茶点给她。 听到她温柔地喊对方表哥,顾清让额头上的青筋都出来,握紧拳头。“过来……” 暮映红摇了摇头,“我想和表哥一同看书。” 话刚落,顾清让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到她跟前,弯腰将暮映红整个抬起来。任由对方在肩膀上挣扎,手狠狠拍在对方屁股上。 “看书只能跟我看!”眼睛瞪了秋新,转身带着哭天喊地的暮映红离开。 无辜的秋新努力扯了扯嘴角,耳边还传来映红表妹的嘶声怒吼。 “顾清让,放我下来!” “……”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 “顾顾,放我下来啦。” …… 秋新淡定地坐回石凳上,抚摸腰间的玉佩,神情落寞。 这玉佩是欢颜表妹送给他的,祝他身体平平安安。 —— 顾清让将肩上的暮映红扔在躺椅上,站在旁边紧闭双眼深呼吸。 “顾顾?”暮映红缩了缩身体,小声问。 引来对方愤怒的眼神,小嘴立刻紧闭,大眼无辜望着,犹如森林里受惊吓的小鹿。 “暮映红!” “嗯……” 顾清让搬过椅子坐在隔壁,手掐住她的下巴,双眼相望。“我俊美吗?” 她疯狂点头。 “我皮肤白皙吗?” 再次疯狂点头。 “那,那你为何整日跑你表哥那边?!”掐着下巴的力度越来越大,使暮映红疼出泪水才松开。 白皙的下巴变成通红,顾清让心剧烈疼痛。 “对不起……我有点控制不住。”他垂下头说,眼睫毛微颤,显示出不安。 暮映红呆呆望着对方,小手缓慢伸过去,捉住顾清让的大手。对视他的目光,嫣然一笑说:“顾顾,没事没事的。” “有事!”大手握住小手。 黑亮垂直的秀发,迎风吹气几缕,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蕴含着丹凤眼,眼中全是她的身影。 “顾顾……” 暮映红聆听属于自己的心跳声,引上对方的视线,害羞地低下头。悄咪咪地望着被握住的手,忽然发现他的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 开始玩弄起对方的手指。 “映红。” “嗯?”暮映红分神扬起头,霎时,近距离凝视顾清让。两人距离一指间,呼吸喷在她脸上。 她的脸瞬间通红,迎上对方视线,总喜欢躲避。 顾清让大手按住她的脸颊,逼迫对方对视,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小声且温柔地说:“映红,沉迷与我美色可好?” 整日只注视着他。 只对着他笑。 暮映红小脸瞬间爆红,视线想移开,却被对方紧捉着脸。“你,你你在说什么?!” “说我和你的事。”顾清让认真地说,低眉注视对方的唇瓣,抿了抿嘴唇。 他一直以为放养,映红一定留意到。是的,留意几天一下子就被所谓的表哥抢走了。便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不采取点行动对方必定不知,按照她的蠢笨。 暮映红注意到顾清让视线,双手紧紧捂住嘴唇,大眼眨眨,像足单纯无害的小兽。 “唔唔唔唔。” 顾清让破笑,眉眼消除严肃。大手揉着对方脸蛋,“哈哈,我听不清哦。” 暮映红松开手,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可不像小话本的主角……” 还没说完,顾清让已经亲了下去,含住肖想许久的嘴唇,脸上不自觉露出笑颜。 可暮映红完全不一样,呆住了,大眼睛拼命睁眨,像是这样做跟前的幻觉就能消失一样。 直到顾清让发现她分神,轻咬她嘴唇才清醒过来。 小手顶在对方胸前,想挣扎掉,但脑袋被顾清让紧紧捉。 “唔唔唔唔!”拳头一个个打在他胸口,不痛却痒,痒进他心。 离开暮映红嘴唇,手指扫过对方红肿的唇瓣。那红得滴出血的嘴唇,娇艳迷人。 “亲过就是小话本主角了。” “不!”暮映红愤怒地说。 顾清让心情很好,端直身体坐在暮映红跟前,大手握住小手,笑容嘻嘻。 “还有什么直说,我照做。” “……” 她还敢说还有吗! 暮映红撇过头,不愿对视顾清让,却瞧见双手放在胸前,看戏的大哥。 此时的大哥一脸认真,还不断点头。 “大哥……” 暮长时竖起大拇指,“妹夫可以,亲了二妹两次。” “两次!”暮映红惊讶看着淡定自如的顾清让。 “不。”顾清让瞧了门口暮长时一眼,随后温柔看向中意之人。“是四次了。” —— 自从秋新住进丞相府后,暮意对长子更严格,时刻督促对方读书。连吃饭时嘴也说不停,暮长时觉得压力山大。 今日他尝完晚饭,就被催进书房读书,手里拿着倒过来的书籍,视线落在桌面上的蜡烛。耀眼,清风从窗口吹入,火焰忽明忽暗,下一秒快熄灭一样。 意识到出神,暮长时用书狠狠打脑袋。 “打自己也不能解决事情。” 顾清让站在门口,恢复面无表情,双眼望着对方。 “你哄好我妹妹了?”暮长时干咳几声,整理仪容。 这话让对方漏出些许笑意,脸庞都变温柔。 “嗯,暂时。”大步走进书房,站在书桌旁,顺便将掉在地上的书籍捡起来,拍拍上边的灰尘。 “有没有想过为何不爱读书?” 暮长时愣了一下,摇摇头。 说实话以前他对读书不算爱也不算讨厌,可自从父亲逼他读书开始,心慢慢就烦躁,一看到书籍就头疼。 “太强迫没用,得用心才行。”顾清让淡定地说。 “以往我瞧你认真看书的话,书中内容记忆很快,只是一旦你无心学习,怎样都看不进脑袋,比如现在。” “我总不能一直玩吧。”暮长时垂头丧气地说。 顾清让搬过椅子,来到对方身边。手夺过书籍,稍稍看上几眼。“你嗜爱酒,你可以尝试边读边喝。” 这话让暮长时顿时开窍,推倒靠在墙上的书籍,漏出一个小酒壶。是他藏起来的,以防父亲禁酒。 打开盖子,一股酒香味从罐子溢出,香气扑鼻,对于顾清让来说,一闻便有些醉,可想度数有多高。 暮长时舔舔嘴唇,杯子也不需要,大口喝起来。他最喜欢大口大口喝酒,这样才爽。平日的习惯导致他不容易醉,即使十大罐灌进肚子里也没事。 “哇,真香!”一口酒下去,暮长时整个人清醒多了。 顾清让将书递过去,让对方看。 半柱香没有,暮长时已经喝完藏起来的第二罐,人是越来越精神。翻书的手迅速,眼珠子瞧几下,瞬间记住。 而且还倒背如流。 顾清让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早就藏好的酒,放到桌面上推给暮长时。“继续。” “还继续?我都两壶下肚了。”自从上次被袭击后他有个习惯,在府中不能饮酒超过两壶。 神情犹豫地望了望顾清让,发现对方在翻找桌面上的书籍,将一本本他觉得不错的都推到他面前。 一咬牙,暮长时拔开盖子,一饮而尽…… 清晨,暮意穿好官服,打算上朝前过来长子的书房瞧瞧。可还没踏进院子,就瞧见书房门口放着两个倒下的酒壶,他脸色瞬间青了,大步走进院子。 “逆子!”发现暮长时整个人倒在地上,手中还酒壶,周围全是书籍,扔得到处都是。 听闻父亲声音,吓得地上的人儿迅速坐直身体,可眼睛还没睁开。 暮意顺手捡起一本书砸过去,大声地喊道:“我让你读书,你居然偷酒喝!” 已经被打清醒的暮长时连忙站起来,揉着发疼的脑袋。他记得昨日边喝酒边看书,第九壶酒下肚后,精神开始有点恍惚,后面的事情全然不知。 “父亲,你听我说。” 暮意瞪了对方一眼,胡子都被气歪了。 “我昨日是听了顾清让的建议去看书……” “他让你喝酒看书的!” 见着对方还真点头,暮意抬起手大力打在对方后背上。“欠揍!” “我今日酒考考你,答不出,你以后就戒酒吧。还有顾清让也出丞相府吧,教坏了你。”他早就想赶对方出府了。 拿起一本仍在地上的书,还被酒沾湿了一角。 暮长时也顾不了疼痛的脑袋了,紧抿嘴唇等待父亲出题。 总共在书中抽了好几句,暮长时一一答出来,连说页数回答,都倒背如流。 这发现吓唬两父子。 第49章 秋新住进丞相府已经四日了,也未曾见过欢颜表妹,姑姑与姑丈对他极好,万事都准备好,可是…… “表哥,表哥。”还是未见人却闻映红表妹声音。 没一会,门口跑进一个身穿浅红衣衫的映红,手提着裙边,因运动原因满脸通红。 “表哥,呼呼呼。” 秋新放下手中的书籍,转身对视女子。“表妹,为何如此着急?” 自从上次一位男子闯进院子抢走映红表妹后,她再也没来过。可他也听闻了,那位男子是表妹救回来的人,两人经常形影不离。担任长时表弟的先生,让对方在一夜中寻到学习方法。 看那日模样,想必喜欢映红表妹。 “表哥,明日去聚会怎样?”暮映红连喝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秋新微笑地摇摇头,他对这聚会没什么兴趣。 重新拿起书本,却被对方一巴掌打飞了。 “表哥,小妹也去。” “什么?” 秋新激动站起身,手捉着映红肩膀询问。 暮映红低眼凝视对方的手,脑中回忆起那天顾顾说的话: 已经亲过,不得三心二意另寻新欢,特别是府中的表哥。 暮映红挣扎一下,往后退几步,与秋新表哥有一段距离。 “大哥说庆祝他寻到方法,也为表哥你洗尘,所以明日去春阁楼吃饭。” “我一定到。”秋新面露激动地说。 —— 暮映红得到回答后,离开表哥的院子,打算去顾顾的房间看小话本。 “映红。” 转头,瞧见顾顾站在不远处,阳光照耀下来,落在他身上,白衣缓缓,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倾斜与肩,飞樱点唇,让她不禁想起那一日。 小脸迅速羞红。 “映红,你为什么从秋新院子出来!”顾清让发现对方没有理会,一个劲地站在原地,眼神还躲避。 心中不安浮现,快步走到她面前,脸漆黑如墨。 “啊?” “我问你为何从你表哥院子出来,你进去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顾清让大手紧捉住对方的小手,稍稍用力一捏。 “没有啊,我就跟他说明日去聚会而已。”暮映红稍微紧张地说,视线终究不敢对视。 顾清让脸色稍微缓解,一把抱住跟前的女子,弯腰将头埋在对方肩部,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快要吓死我了。” 他原本在跟暮长时上课,总不能一直喝酒看书,通常知识也得讲讲。刚上没多久,便听闻门口小厮说,暮映红又往表哥院子跑,想必是中意对方。 吓得他书都没来得及扔,连忙赶来,果真被他瞧见映红从秋新院子出来。脸上还挂着笑容,他顿时火冒三丈。 想转身离开,又不舍得,只好面对面说清楚。假如映红喜欢她表哥,他便夺她回来,无论使用什么手段! “嗯?”暮映红微微抬起手拍拍顾顾的后背。 “明日别聚会了,跟我出去玩吧。”顾清让用力抱紧对方,又怕伤害到她。 “不行……” 顾清让往暮映红脖子咬了一口,“不行也得行。” 他可不放心你去跟表哥聚会,就算有其他人也不行。 晚上,暮长时看完最后一本书籍,整个人都累垮了。脑壳一直在疼,他还以为用功过度,上床眯眼休息。 没想到隔天一亮,脑袋更加疼痛,府中大夫说可能先前日子躺在地上睡了一晚,加上这些天看书到半夜,染上了风寒。 浑身无力的暮长时惋惜地拉着表哥的手,“表哥,今日聚会我去不了了,你跟映红和欢颜三人好好聚聚。” “好,你要多加保重身体。”秋新放下准备好的礼物,走出厢房。 他昨夜一想到明日便能与欢颜表妹相聚,整个人都睡不着,一眨眼天就亮了。 得知暮长时不能去,秋新心中有点犹豫,直到去到映红表妹院子前,才从丫鬟口中得知对方与顾清让出门游玩。 他的心怦怦直跳,这就说明只剩下欢颜表妹与自己。 比计划早去一炷香,幸好昨日长时表弟预约厢房,小二带领前去。 在上楼梯时没注意,将下楼的人撞到在地上。 “对不起,方才没注意,姑娘没事吧?” 秋新满脸歉意地对跌坐在楼梯上的女子道歉,手伸出去又想到不适合礼节缩了回来。 只见女子微微抬起头,眼珠子黑漆漆如同葡萄一般,玉腮微微泛红,如玉脂般的雪肌肤,温柔绰约。 望了几眼秋新,扶着旁边的木梯站起身。 “无碍,阻挠公子了。”徐如烟轻笑道。 她原本想下楼瞧瞧谢永来没,这段日子对方只有房间到期时过来交钱。徐如烟真怕连他都不理会,届时她真的流露街头。 殊不知没留意便往别人身上撞。 “嗯,没事就好。”秋新微笑点头,看向小二,暗示对方继续带路。 他现在心中想得只有与欢颜表妹相见而已,而且这个女子恐怕不如表面好,一见到对方模样,心中泛起不爽。 徐如烟转过头,对视秋新的后背,思考半响,她觉得这个人很是熟悉…… “王妃来了?”响起掌柜的声响,徐如烟收回心思,扫了大厅一眼,最后落在穿着华丽服饰的暮欢颜身上。 连忙提起裙摆往二楼跑去,蹲下身躲起来,可眼睛还死死盯着。 “嗯,不知我哥哥到了没?”暮欢颜点点头,到处张望没见到哥哥身影,询问起掌柜。 掌柜搓着手站出来,打算拍马屁时。 “表妹……”一道声音打断了所有。 暮欢颜望去,见着是秋新,投以笑容。“表哥,你先到了?” 提起裙边就往二楼走去,她一早就知道秋新回来,幸好跟王爷说过,不然又惹出麻烦事。 原本王爷也想跟着前来,只可惜今早出门被黄公公拦住,说皇上有急事找。棠郁瞪着黄公公的神情,像似下一秒就扑过去杀死对方。 逼于无奈只能对她说了一堆不准不能不可以。 “嗯嗯,刚刚到而已。”两人有说有笑地进入厢房,以免别人误会,暮欢颜还让丫鬟豆蔻跟着进去。 厢房里。 秋新将点心一一推到暮欢颜跟前,“表妹,多吃点。” “呵呵,谢谢表哥。”暮欢颜视线时不时望向门口。 秋新也留意到,停下动作,悲伤地说:“表妹不愿和表哥聚聚吗?” “不是,可大哥和二姐为何还没来?不是应该一同出府吗?” 秋新倒茶的手顿了顿,没出声回答,默默将茶杯倒满。 “表哥?” “他们……都有事情,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秋新低下眉眼,默默看向杯中的茶水,脸上没了原先的激动。 “表哥……”话还没说完,便被秋新打断。 “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只是想跟你聊聊天,想询问你嫁人后好不好而已。”秋新激动地站起来,桌面的茶水被推翻,倒在暮欢颜的手臂上。 “嘶!”暮欢颜连忙缩回手,眉头紧皱。 “夫人!”豆蔻赶紧拿出手帕,擦拭衣袖上的茶水,眼中泪汪汪的。“夫人,会不会留下疤痕?” 暮欢颜微笑地摇摇头,望向表哥说:“表哥,恐怕今日是聚不了了,以后大家无事时再聚吧,届时我会带上王爷一同前来。” “欢颜表妹……”秋新担心对视那双始终都保持淡然的眼睛,茶水倒下去那一瞬间,整个心都跳出来。想捉住对方的手检查个遍,想牵着她去看大夫。 可这一切都不属于他。 以前那个总是跟在身后的女子已经不见, 暮欢颜说完,转身走出厢房,在脚刚踏出去那瞬间,手臂被紧捉住。 瞧见秋新伤心欲绝的眼神,她赶紧缩回手,奈何对方捉得紧,怎样挣扎都松不开。 “表哥,请放开。”暮欢颜严肃地说,另一只手被热水烫了,抬起来都辛苦。 秋新不言语,一味低下头,手使劲捉着面前唯一的机会。 豆蔻原本走在前面带路,听闻后边声响,赶忙跑回来。夹在两人之间,愤怒地瞪着秋新,“秋公子,请放开王妃!” 几番争执,手袖被撕破,白皙的手臂露出来,还有一颗极为显眼的守宫砂。 “这!!”秋新双眼睁开,心中悲痛尽数散去,惊喜地望着表妹。 “守宫砂?”那就说明表妹和王爷还未进行周公之礼。 豆蔻赶忙用手帕盖在手臂上边。 暮欢颜趁对方处于惊讶时,缩回了手。视线没有在秋新身上停留,望着不远的拐角处,地上有人影,还有纯白衣角。 “你们在干嘛!” 棠郁直眉怒目地大步走来,越过暮欢颜,一拳打在秋新的脸上。 第50章 棠郁脸如漆黑地走进王府,身后的暮欢颜安静地跟着,撕破的衣袖被王爷用他的衣摆密实地绑好。 管家用满脸笑容地迎接,直到见着王爷的脸,迅速收起。 “王爷,可以用餐了。” 棠郁脚步没有停留,往书房走去。 管家注意到王妃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询问:“王妃,是否发生事情了?” 暮欢颜摇摇头,抚摸已经处理好的手臂,“小家子脾气,用餐吧。” “砰砰。” 坐在书房里的棠郁顿了顿,依旧拿着倒反的书籍,视线扫了房门,安静无声。 暮欢颜手提着饭盒,在门口等候许久也没响声,无奈地笑了笑。将饭递到门卫手中,用稍微大的音量说:“既然王爷不愿见,那我便回去吧。” 说完还真走了。 提着饭盒的门卫惊恐地望着另一门卫,对方迅速撇开视线。 书房里响起砸东西声,拿着饭盒的手在颤抖。 “拿进来!” 门卫一副快哭的模样,吞了吞口水,提着饭盒艰难地推开门。房间里尽是被砸坏的碎片,书籍仍得到处都是,墙壁上的画被扯下来,唯独王妃所画的那幅,安然无恙。 “王爷……”手颤抖地将饭盒放在还算整洁的书桌上,打开盖子。见到里面的菜肴,吓得差点当场晕倒。 馒头…… 咸菜…… 最下面一层是白粥…… 还附赠一张小纸条,字体扭扭咧咧地写着:降火三大物品。 棠郁注意到门卫满头大汗,眼角偷偷瞄向饭盒,见着花白的馒头,眉头瞬间紧皱。砰的一声,手中的书籍被扔得远远的。 “给本王拿走!” 门卫迅速地拧起饭盒就出去,整个人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方才王爷的怒气可吓怕他。 “辛苦了辛苦了。”另一个门卫说。 迎来对方怨恨的视线,“你刚才咋不帮我?” 门卫只好将饭盒递给收拾的丫鬟,她们瞧见里边的食物,也没了胃口。在王府工作,伙食是一级棒的,平日都会有鸡鸭鹅吃,所以对没有味道的馒头,根本提不起兴趣。 最后只能施舍门外的乞丐。 狼吞虎咽地咬上一口,却发现中间塞了一张纸条,字体却被口水浸泡,隐隐约约看见三字。 【今晚,*房*见。】 等了一晚的暮欢颜,最后累得趴在床上就睡着了。桌面的菜肴热了又热,也没等到人来品尝。 被豆蔻叫醒后,来到大厅吃早饭。 平日棠郁都会等她,可今日桌面只剩下白粥、咸菜、馒头,连中午饭也一样。 惹得暮欢颜哭笑不得。 她的丈夫果真一点情商都没有,都不深沉思考一番,恐怕昨日送过去的都被扔掉了。 天刚黑,棠郁醉醺醺地走进王府,本想借酒消愁,谁知道愁更愁。越喝心中越是想念府中的女子,便扔下酒杯巍巍颤颤走回来。 注意到大厅灯火通明,心中的烦恼消减一半。 “喂喂喂!”扶着石狮子对里边大喊。 随着时间过去,连管家都没出来。在他还想再次呐喊时,一个芊芊身影走来。 清风吹起她的秀发,能嗅到唯一属于她的香气。背迎着火烛,瞧不见模样,可他却觉得对方在笑。 “哼!”撇过视线不去看。 一条湿了的手帕擦拭他的脸,带来了凉意,让他很是舒服。 其实棠郁也清楚这件事与她无关,可心中的火就是灭不了。尤其脑中浮现那个男人手拉着她,扯烂手袖,露出极为鲜艳的朱砂痣。 那个男人是她的表哥啊!差点成为她的夫君! “拿开!” 暮欢颜不为所动,依旧温柔地擦去他额头的汗珠,“这么大的人,还小孩脾气。” 一双愤怒的眼珠瞪着她,像似想将她吃掉。 “难道不是吗?我已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为何你还要吃这种干醋?”暮欢颜微笑地说,头悄悄靠在对方的手臂上。 根本不怕对方会推开自己。 “没……” “你别说没吃,整个脸都写着我吃醋。”暮欢颜打岔对方说话,手指轻轻点着他的鼻尖。 指尖的凉意使棠郁清醒几分,黑溜溜的眼珠深情地望着调皮的妻子,引上视线后,又移开。 “他……他是你表哥……如果,如果我没有娶你,你就成为他的妻子了。”棠郁小声说。 暮欢颜没有回答,直接手抓住对方衣领,踮起脚吻住粉嫩的嘴唇。 葡萄般的眼珠带着笑意,看着王爷满是惊讶的眼睛。 松开后,紧紧抱住对方,脑袋塞紧对方胸膛前,撒娇地说:“最喜欢王爷了。” —— 王爷经过上次之后,虽脾气好了一点,可总是不理会暮欢颜。 叫他不理,打他不还手,总是撇开视线。 惹得她很是不爽。 这天,暮欢颜早早在大门等待王爷下朝,粉嫩衣裙随风飘舞,一张长凳放在门前,她坐在上面倒自在。 棠郁距离十几米远就注意到对方,骑着骏马停在原地。白皙的脸颊逐渐浮起羞红,脑海里不断闪过暮欢颜亲他的场景。 “王爷怎么了?”秦楼询问道。 “没事……”骑着马一步步往王府门口走去,与暮欢颜双目对视,棠郁捉着马绳的手顿了顿,立马恢复正常。 心中一直默念:只不过是个女子,一个普通的女子。 可眼睛停在对方身上就离不开了,瞧见暮欢颜逐渐展开的笑颜,眼睛呈弯弯月亮,两只小虎牙突出脑袋,一身粉色罗裙衬出她白皙透红的皮肤。 “王爷!” 棠郁低头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干嘛?” “在王府很无聊。” 暮欢颜靠近骏马,轻轻摸了一下,随后抬起头对视王爷。 棠郁注意到对方动作,瞬间明白。弯下身大手按在她的脑袋上,语气温柔地说:“你不是学会骑马了吗,等过段时间,我陪你去骑马游乐可好?” 说话期间,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好!” 棠郁跳下马,无视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大手捉住对方的小手。“进府吧。” “嗯嗯。”暮欢颜紧紧扣住对方的手掌,笑容满面。眼睛注意到王爷通红的耳瓣,笑得更开心。 摇晃着对方的手,往王府里走去。 * 安抚好暮欢颜后,棠郁来到书房,刚坐下便听到敲门声。 “进来。” 一个负责送信的太监双手捧着一盒丝绸进来。 “王爷,这是皇上赏赐给您的。”太监低着头说,只不过说话间从腰间拿出一封信,走上前递给了棠郁。 “嗯,臣谢谢皇上的厚爱。” 太监点了点头,将丝绸放下,就退出去了。 棠郁眼光深邃,撕开信封,取出中间的信,瞧见真的是皇上笔记。 【打猎小心,有奸细。】 短短几个字,棠郁用了一炷香去读。最后在蜡烛上点着,见它烧成灰烬。 这次皇宫狩猎,允许携带家属前去,之前棠郁就想好带暮欢颜前去,免得她在府中无聊,这下只能打消念头了。 任何危险的地方,他都不会让她去,毕竟他可承受不了失去她或者让她受伤的冲击。 第51章 天漆黑,唯有谢府门口两盏灯笼照耀。 姜雯靠在门边,缩了缩脖子,到夜晚风还是有些凉意。总不能进去添衣裳,免得被谢母瞧见又得辱骂几句。 先前她在谢府虽不是万千宠爱,可粗下活绝不会是她做,而且丈夫谢永挺疼爱她,嘘寒问暖。现如今半夜不回家,偶尔揍骂她,日子越来越难熬。 这些日子还早出晚归,连谢母都不知他做了什么。 姜雯任凭着风吹,眼睛四处查看,想要寻到丈夫的影子,这样她便能回到温暖的房间休息。 只可惜天不愿违,等了两个时辰,还没见着人影。 姜雯的嘴唇都冻紫了,整个人不断颤抖。 终于,发现一个人影越走越近,最后瞧见他模样。姜雯走了过去,询问道:“谢永,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走开。”谢永说完,撞开姜雯的肩膀,往里边走。 这时,姜雯嗅到对方身上的香味,眉头一皱,很熟悉的味道。 可她就是怎样也想不起来。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天刚亮,谢府来了一位客人。 姜雯引领客人来到她的房间,等丫鬟们放下茶水后,正眼查看对方。 徐如烟还如当初一样,一身雪白的罗裙,表情依旧自信满满。她还以为对方被赶出府后,落魄潦倒。 “今日如此空闲前来叙旧?”姜雯端起茶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只是许久没见姐姐,所以前来看看。”徐如烟淡淡地说,嘴角还带着平时的笑容。 “别!我们不是伺候同一夫婿的,还是别用姐妹相称。” 徐如烟拿茶杯的手僵住,眼光闪过狠毒。先前她还未落魄,对方一口一句妹妹,现在却立刻撇开关系。 “呵呵,谢夫人,是如烟口误,真是对不住了。” “嗯。你这次前来想干什么?借钱我可没有。“姜雯脑海只想到对方天刚亮就上门拜访,无非是借钱。 徐如烟摆摆手,“谢夫人真是误会了,如烟前来不是借钱,而是商量点事。” 她荷包中还有昨日谢永给她的银票呢。 “什么事?” 听闻不是借钱,姜雯的态度改变了一点。 “听闻暮欢颜手臂上还有朱砂痣呢。” “什么?!”姜雯惊讶地问,随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她和王爷还没行周公礼。” “正是,谢夫人不知能否听如烟一句?” 姜雯收起笑容,挑眉。“嗯?” 徐如烟将椅子往姜雯身边移,身体靠近对方。 忽然一道气味传入姜雯的鼻腔,昨日丈夫回来时身上的气味! 姜雯眉头紧皱,看徐如烟的眼神都带着狠毒,只不过一闪而过,对方也没留意到。 丈夫去青楼寻花问柳她也忍了,毕竟现在她在这个家犹如丫鬟。可没想到这朵花居然是徐如烟,这她就忍不了了。 从一开始她与谢永相处还不错,对方疼惜她,任何事情都与她细谈。只是从徐如烟出现后,她爱慕王爷的话被丈夫听见后,整个生活发生巨大变化。 她是恨暮欢颜,那只不过是嫉妒她为何能嫁给王爷。 而徐如烟,是憎恶。 姜雯无法想象徐如烟真的嫁进谢府,自己会怎样,恐怕连丫鬟都不如了。 “谢夫人?” “嗯?”姜雯迅速从思绪回来。 “方才我说的话有听清吗?” “嗯。”姜雯回答。 “呵呵,那就好。过些日子便是中秋了,皆是街道上人潮涌涌,按照暮欢颜爱热闹的性格,必定出来。我们可以请人将她拐走,玷污清白的事,街上多的是乞丐……” 徐如烟眼中闪过恶毒,手紧紧捉着手帕。她已经想象到事情成功后,暮欢颜的遭遇。 被赶出王府! 可她没有注意到身边姜雯的神情。 “我觉得中秋不是好日子,王爷必定在身边,下手不容易。”姜雯缓缓抬起手,搭在徐如烟肩膀上。 “那谢夫人觉得何时合适?”徐如烟往旁边躲,避开肩膀上的手。 “如烟如此聪慧,必定能想出好日子。本夫人就不行了,最近连丈夫行踪都不知,何况中秋那天他又说出去。” 徐如烟顿了顿,稍稍低下头。“男子的事难说。” “呵呵,果真是。”姜雯挤出笑容。 “对了,如烟是用什么香,如此好闻。” 徐如烟自信地笑了笑,“是一直用的桂茹店的香,姐姐也可以试试。” 桂茹店在城里很受达官贵人的妻女欢迎,香的品类很多,一点点香已经足够普通家庭生活三年了。 “桂茹店的香,我可用不起啊。” —— 中秋时期,街道摆满无数平日见不着的有趣玩儿,屋檐与屋檐之间,悬挂上千个灯笼,绚丽多彩。 最为精彩便是猜灯谜,是朝廷举办,灯笼颜色更加鲜艳,样式独特。 上面贴着一张张的小纸条,是谜语。 答对者,能获得精美灯笼,都是出自大师的手笔。 每个人脸上都漏出笑容,小孩子在街道乱跑,手里必定拿着小灯笼。嬉笑声从他们身上发出了,小口袋装满零食。 还有一个女子在人群中特别耀眼,暮欢颜。 手里提着刚买的小兔子灯笼,另一只手拿着画成兔子的糖。第一口就咬掉耳朵,咔嚓咔嚓声从嘴里透出来。 “慢点。”棠郁一手捉住被新奇玩意吸引走的暮欢颜。 “王爷你闻,是酒!” 棠郁无语地点点头,瞧着不停东嗅嗅西闻闻想寻到酒的暮欢颜,温柔地按住她脑袋,指着不远处的酒摊。 一阵阵桂花香传来,惹得暮欢颜不断咽口水。 “王爷,我们过去看看嘛。”暮欢颜顺势挽住王爷的手臂,拉着对方走过去。 越近,酒香越浓。 摊位是两个老人,白发苍苍,只不过抬起酒坛丝毫不喘气。面对摊前众多想买酒的客人,没有急匆匆,而是淡定,慢悠悠地舀酒收钱。 “来两瓶桂花酒!”暮欢颜排了半会的队伍,终于到她了。 收钱的老婆婆听到声音,抬头瞄了一眼,平静的视线变得炽热。随后注意到她身后的棠郁,慢慢收回视线,对着背后的丈夫说:“老头子快点,两大壶桂花酒。” 舀酒的老爷爷听到后,手顿了顿,也听话地舀酒。 拿出来的酒壶比平常的大一半有多,沉甸甸的。 “小姑娘接住了。”老婆婆慈祥地将酒递给暮欢颜。 暮欢颜拿到酒时,整个人陷入愉悦,笑容灿烂。“哇哇哇!谢谢老婆婆。” 身后的棠郁默默打开荷包,视线询问老婆婆多少钱。 对方只是摇摇头,慈笑地拍了拍暮欢颜的手背。“不用钱,我这个老太婆喜欢她,送给她。” “嗯?”暮欢颜疑惑了。 在老婆婆强制下,暮欢颜他们只好捧着酒壶走了。只不过棠郁已经将银子放在桌角,老婆婆见到时,他们已走远。 “哎呦,我都说不用钱啦。”老婆婆无奈地看着手中十两银子。 老爷爷捶着背坐在椅子上,笑容满脸地看着妻子。“是上次的小姑娘吗?” 他们卖酒无数,只有很少机会用到大壶酒,唯独这个小姑娘,老太婆每次都乘一大壶送给对方。 “呵呵,是她啊,没想到两年没见了,她都成亲了。”老婆婆望着暮欢颜离开的方向。 第一次相遇,她已经病入膏肓,当时穷,在医馆被大夫赶出来。 幸好遇见小姑娘,二话不说连忙拉着她上轿子,说医馆大夫医术不好,她家里有更好。 不询问姓名,不嫌她衣服破洞肮脏。 后来她才得知小姑娘是幕府三小姐。 * 暮欢颜和棠郁站在猜谜语灯笼前。 “王爷,你会吗?” 暮欢颜迷茫地望着眼前的灯笼,上面的小纸条写着:中秋菊盛开。 她还真不懂这些谜语,小时候她也参加过灯会,只不过那时已经有手机百度了。 棠郁从暮欢颜身上收回视线,扫了一眼灯笼。淡淡地说:“花好月圆。” “这个呢?” 纸条:清风拂面中秋夜。 “发扬光大。” 摆摊的老板见对方都答对了,兴高采烈地将灯笼取下来,递给棠郁,却发现对方没接过去,一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老板见识多,瞬间明白了,将灯笼递给小姑娘。 “哇哇,棠郁真棒。”暮欢颜小手拿着满满的东西,被棠郁接过去不少。 棠郁听到称赞,眼睛一闪。快速地回答身边的灯笼,不一会,又多了三个灯笼。 老板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可怜兮兮地望着暮欢颜。 接收到信号的她,挽着对方手袖强行拉开准备继续猜灯谜的棠郁。 “王爷,拿着。”暮欢颜将浅粉色灯笼递到棠郁面前。 后者瞧一眼,无言地接过,顺手拉起对方的小手。 “本王帮你拿如此多个,你都不称赞一下?”说话间,手稍稍大力握紧暮欢颜的手,以示心不爽。 暮欢颜立刻拍手叫好,“王爷棒,王爷好厉害啊。” “切!敷衍。”棠郁嫌弃地转过头,只是拉着暮欢颜的手渐渐收回力气。 “驾驾驾!”一匹骏马在街道上快速奔跑,好几次差点撞到人,在他们想开口大骂时,注意到骏马时,都紧闭嘴巴。 皇上专属传消息的马。 “吁吁吁!”骏马快速停在棠郁面前,棠郁原本笑意的脸瞬间严肃起来。 侍卫跳下马,从怀中拿出密函。“王爷,皇上让您迅速进宫。” 棠郁没回答,转身望着暮欢颜。“本王要将王妃送回去再去。” “这……”侍卫意识到说出话,连忙深深低下头。 “王爷,你先去忙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暮欢颜轻拍对方的手背,笑容嘻嘻地对视着王爷。 “你确定?”棠郁皱着眉头,担忧从他眼眶涌出来。 可皇上那边能用到这种方法送信,必定是严重的。 “当然,我可是你妻子啊,快去吧,国家事要紧呢。” “你别再逛了,赶紧回家,再晚点就不安全了。”棠郁说完,转过身望向秦楼,“保护好王妃。” 第52章 看着棠郁离开的背影,暮欢颜伸了伸懒腰,转过头对着豆蔻和秦楼说:“回府吧。” 难得出来玩,她是不愿意如此早回府,只是最近发生事情较多,她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会发生事情。 难道是不久后王爷的结躲不过? 越想暮欢颜脸色越难看,摸了摸腰间微微突起的药粉。这些都是她为了那时准备的,怕有意外一直携带在身上,至少她能安心。 “好!”豆蔻提着灯笼站在王妃身边,她身后跟着秦楼。 两人都没注意到王妃一闪而过的不安。 忽然出现一个女子,站在暮欢颜面前,挡住道路。 “姜雯?” 豆蔻连忙将夫人挡在身后,经过上次徐如烟的事后,她总觉得任何外人都会陷害夫人。 而秦楼必定站在豆蔻面前,用修长的身体挡住后面两个女子。 “我只是前来说几句话,不用如此夸张吧。”姜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嘲笑地说。 “你们都让开吧。”暮欢颜站在后面有些无语,无论怎样想都知道姜雯不会当众陷害她活着谋害,除非她不想活了。 “夫人……”豆蔻还想挣扎,被王妃瞪了一眼,只好避开了。 “聊两句?”姜雯眼角停顿在不远的酒楼上,随后落在暮欢颜身上。 后者肯定注意到对方的眼神,而且她还知道徐如烟和谢永在里边。 “好。” 姜雯点点头,转身走。 “王妃。” “王妃。” 秦楼和豆蔻一同说出口,话中满满担忧。 “无碍,就在旁边,对了,秦楼你留意一下周围。” 暮欢颜说完后,见姜雯已经站在不远处静静望着她,抬脚走去。 “你不怕?”姜雯对于暮欢颜真的独自一人走过来有些惊讶,毕竟她陷害过对方。 “怕什么,大家都是女子,打起架很难说谁能获胜呢。” “哈哈哈,暮欢颜,假如没有王爷,我们肯定是好友。”姜雯笑几声,收回笑容,与暮欢颜一同看向跟前银银发亮的湖面。 因为中秋原因,不少纸船和莲花在说面飘,不知会飘到哪里去,或许远方,或许沉入湖底。 “徐如烟想计划你。”半响,姜雯将犹豫不决的话说出口,心中倒轻松不少。 “然后呢,你也是计划者吧。” 姜雯扫了对方一眼,轻笑点头。“对啊,我先前多想害你家破人亡,现在也是。只是细想你也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暮欢颜:“……” “这次我更想徐如烟身败名裂。”姜雯说这句话时,眼中闪过狠毒。 “我不爱谢永,可是敢利用我来抢夺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这种人我是不会原谅的。” 意识到说出心里话,姜雯收回表情,淡淡地望了暮欢颜一眼。“你还是快点回王府吧,我们还是仇人。” “姜雯,拿着。”暮欢颜塞了一包药进姜雯手心。“能害到自身的人,留着也没用。” 说完转身走开了,留下姜雯一人,从平静的面孔,变成愤怒,随后大笑,手心的药紧紧捉着。 * 隔日,谢府水井里出现了一副尸体,韦七,先前在府中做下栏活。 发现的人是府中的打扫丫鬟,早上起来打水清洗木桶时,瞧见井里有东西。靠近一瞅,韦七被泡肿的眼睛死死瞪着她。 吓得她连忙尖叫,随后晕过去了。 瞬间整个谢府都在传韦七是被修成鬼怪的狐狸拉进井里活活淹死的,所以才死不瞑目。 谢永坐在大厅,看向父亲。而姜雯安静站在谢永身后,拉了拉手袖,乖乖站着。连坐的位置都没有,犹如仆人。 “怎么会无缘无故被淹死的?”谢父恼怒地说,谢府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些事。 “要不要儿子去查一下?”谢永自告奋勇,却被母亲瞪了一眼。 “如此晦气,你去调查沾上怎么办。”谢母不满地说。 “父亲,城中会不会调查?” “这可放心,这个人早就已经签了卖身契了,死了也是谢府的鬼魂。”谢父后背稍微往后靠,眉宇间紧皱。“算了算了,叫人收拾吧。” “父亲,这样不太好吧。”谢永担心说道,毕竟发生在府中,不调查未免说不过去。 背后的姜雯握紧拳头,指甲陷入血肉。脸色还是没变化,一副淡泊。 “我说了不要管了!过几日便是皇上出宫狩猎了。只不过死了一个下人,以免节外生枝。”谢夫脸色严肃,端起茶杯大喝一口。 “父亲,今年能带我一起去吗?” 上一年父亲说下次带他去见识,毕竟京城很少这种大规模的喜事。 每年到这时候,皇上都会出宫狩猎,狩猎到的动物必定会制作成佳肴,虽说是佳肴,其实是白煮,没有味道。这些都是祖先传下来,无论刮风下雨,这场狩猎必定举行。 谢永一直都想去,他可不愿意一辈子都在父亲底下工作,做个官职万年不升。 谢父瞄了儿子一眼,思考半响。“去吧。” “谢谢父亲!”谢永兴高采烈地说,完全忘记府中死了人的事,脑里全是跟徐如烟说这件事。 —— 王府,厢房。 暮欢颜抬手帮王爷整理衣裳,眼中的担忧快溢出来。 “王爷。” “嗯?”棠郁站在暮欢颜面前,低头瞧见妻子忧心的面孔,忍不住低头,额头顶住对方额头。温柔地说:“怎么了?” “能不……”暮欢颜到嘴的话停住了,努力抿出一抹笑容。“没事。” 这次狩猎不同往常能不去就不去,毕竟是先皇传下来,他身为王爷,必定陪同皇上前去。 “只不过是去狩猎,又不是打战,不用担心。”棠郁亲了亲对方的额头,顺势抱住对方,嗅着对方的香气觉得很是心安。 “我可是你妻子啊,能不担心吗?”暮欢颜鼓起腮辫子说,轻轻推开对方。在袖子口取出一枚玉佩,还有一道折叠的符,用一条银链子串联起来。 “夫君,请一定要佩戴好,必要时屏住呼吸撕开符。”这是她从城中的寺庙求的符,加上大夫给的迷药,费尽心思做了几个晚上。 说真的,这个迷药非常有效果,她连续被迷好几个晚上才做好的。 棠郁静静站着,眼睛炽热地望向妻子。 他从来没有试过被人如此关心过,没人关心他受伤,她是第一个。 “怎么了?”暮欢颜被看得不好意思,扭捏着。 棠郁捧起妻子的脸,望着犹如黑葡萄般的眼睛。在对方嘴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脸上绽放笑容地说:“我很喜欢你喊我夫君,再喊一次。” 暮欢颜脸瞬间通红,她被撩倒了! “再喊一次好吗?”满是诱人的声音从棠郁口中传出,随后再次亲了对方嘴唇。 “夫君,夫君,夫君……” 每喊一声,暮欢颜脸红一个程度,目不转睛地对视着棠郁,笑容满脸,嘴角都快扯到耳朵了。 “嗯,嗯,嗯,妻子。” 秦楼在府门口一直静等,旁边还有豆蔻,两人脸通红通红的。 “豆蔻。” 豆蔻的小脸更红了,小声地说:“嗯?” “没事,就想叫一下你名字。” 在不远处的丫鬟和管家站立不安,想躲开不愿看如此甜蜜的场景,奈何又要等王爷出来。 见到救星王爷时,好几个都大喊。 “王爷来了!” “王爷终于来了!” 只是留意到王爷与王妃甜丝丝的对视,他们瞬间没了兴奋。 棠郁站在骏马旁,抬手帮暮欢颜弄好被风吹乱的秀发。“这里风大,快进府吧。” “王爷,你一定要一定要安全回来。”暮欢颜紧紧捉着对方的手,眼眶的泪珠一直打转,一眨眼滑下脸庞。 “三天,三天我就回来,不许哭。”棠郁心疼地说,大手擦去对方脸色的泪水。 “好。”暮欢颜望着王爷的脸孔,她深知对方这次生命垂危,心如刀割。 她眼神逐渐坚定,一定要去拯救王爷! 既然书中说是徐如烟可以做,她也可以行! 一旁的公公提醒数次,棠郁才跨上骏马,眼睛不愿离开妻子。 “王爷,一切小心,记得带我给你的项链。” 棠郁摸了摸藏在衣裳里的链子,点点头。转头看向准备上马的秦楼,“秦楼,你留下来保护王妃。” “王爷,这……”没等秦楼说完,棠郁眼神锐利地看向他,只好闭上嘴巴。 暮欢颜没有反对,她还在想寻个懂武功之人,这下她的胜算大了。 棠郁说:“我走了。” “王爷小心点。” 棠郁的队伍消失在街道上,暮欢颜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还是望向王爷消失的地方。 “夫人,我们还是进府吧。”豆蔻担心地问。 “不,我要去看大夫。” 第53章 老者教导着徒弟药性,门口就走进三人,跟前是一个月中来最频繁的王妃。 暮欢颜熟悉地坐在以往的椅子上,没一会老者的徒弟端来一杯茶水,是她爱喝的菊花茶。 “王妃又受伤了?” 老者擦干手上的水珠,往暮欢颜方向走。 “没呢,这次前来是想寻点药。”暮欢颜愉悦地说,上次她寻了一点迷药和毒药回去。毒药给了姜雯,迷药都让她浪费了,幸亏最后还是完成任务,做了符咒给王爷。 老者皱皱眉,“王妃,你取药才四天,都用完了?” “对啊,浪费掉很多。”暮欢颜有些惋惜地说。 “这次我还是想寻迷药和毒药,希望迷药效果严重一点。” 毕竟这次不是对付徐如烟或者姜雯这些小人物,是整日在战场上的敌人,普通药引完全不行。 “还要再严重?王妃你购买是有何用,你不说我很难卖给你。”老者坚定地说。 普通女子寻迷药和毒药就很奇怪了,这下还得药引更严重,该不会是对付王爷的? 暮欢颜为难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秦楼,支支吾吾地让对方去购买糕点。 这下老人更加确定自己所想是对的,“王妃,假如是做伤天害理之事,恕我不能卖给你了。” “啊?”暮欢颜懵了,瞧见老者严肃中夹着责怪的眼前,她愣了一下才懂得。 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惹得老者疑惑。 “大夫你误会了,我是想去救王爷,不是害王爷。” “救?”这下老者真的傻了,王妃从小体弱多病他是知道的,让她去救强壮的王爷,他果真想象不到场景。 暮欢颜叹了叹气,“是这样的,我想寻点这些防敌人的药,能给王爷多一丝逃生机会。” 能多一秒或者就能少一道致命的伤。 “可王爷不是去狩猎吗?”老者提出疑问,每逢这时,王爷必随从皇上狩猎。而且今早城门打开,队伍都出去了,这几天不许外边人进城也不许城里人出去,幸亏他的药材还够用。 “对啊,可我也要去啊。” “夫人??!”身旁的豆蔻惊讶。 要不是看到王妃严肃地表情,老者真的以为对方故意开玩笑。 “我好久没狩猎了。”暮欢颜故意缓解气氛说道。 豆蔻和老者的心中只有一句话:你从小就没狩猎过! “夫人,王爷去狩猎很安全的,应该不用担心的。”豆蔻小心翼翼说。 “对啊,老夫也这般觉得。” 暮欢颜摇摇头,坚定地看着老者。“药!” 老者叹气摇头,走进柜台后边,半响后,手里拿着药物走了出来。 “这是迷药和毒药,效果比之前严重,还有这个,治疗很有效果,外敷。”老者将药放在暮欢颜旁边的桌子上,还从袖子出拿出一瓶药,推向暮欢颜跟前。 “谢谢大夫啦!” 暮欢颜道谢后,小心翼翼地将药藏在衣袖中。 刚出药铺,秦楼眼神变得尖锐,低下头对暮欢颜说:“王妃,有人跟着我们。” “哦?”暮欢颜没有表现任何慌乱,这让她想起中秋姜雯的话,颇有兴趣地点点头。“在哪里?” 她对秦楼的武功还是很有信心的。 “屋顶。” “一早就在了?”暮欢颜轻微皱皱眉。 “不是,方才买糕点是跟随我前来,王妃需要我动手吗?”秦楼懊悔地说,其实他早就知道有人跟踪,想了解情况。可现如今关系到王妃和豆蔻安全,他需要三思。 “王妃,豆蔻觉得还是让秦楼动手比较好。”豆蔻忧心炯炯地说。 暮欢颜换上笑脸,“不用,这种事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转过身对豆蔻说:“豆蔻,你去医馆呆着,哪里都不许去。而秦楼,你陪豆蔻去。” “不行!” “不行!” 秦楼和豆蔻一同说。 “我话都没说完,你们担心什么,秦楼假装陪豆蔻去,实际在暗处保护我。这下我要清楚是谁还想害我,不再忍让了。” 暮欢颜说这话时,眼中闪过恨意。 豆蔻与秦楼互看,只得听从王妃的话。拿起方才买的补身体药重新走回药店,假装买错跟大夫讲道理,把老者弄懵了。 屋檐上的刺客听到她们争吵的话语,露出嘲笑的表情。专注地盯着远处的暮欢颜,这才是他的目标。 从热闹的街道走到寂寥的小巷,暮欢颜假装欣赏风景,实际按住腰间的迷药。 忽然一个身影从空中跃下来,停在暮欢颜跟前。整张脸全被蒙蔽,只留两只眼睛。尖利的眼神横扫面前的女子,瞧见对方害怕地猛退几步,靠在墙壁上,双腿抖不停。 “暮欢颜?” “不,不不是。”暮欢颜假装很害怕,心里冷静地等待。 “哈哈哈,骗谁呢,我要找的人就是你!”黑衣人大笑几声,眼神更加是无忌惮地盯着对方。 “是,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这就不是你应该知道的。”黑衣人说。 暮欢颜不死心,“你总得让我死得瞑目吧。” “哈哈,不是让你死放心,只不过手臂的朱砂就得给路边的乞丐了。”黑衣人的话让暮欢颜浑身迸发出愤怒,咬紧银牙。 暮欢颜怎样都没想到对方如此狠毒,清楚她还有朱砂痣的。除了亲密的人之外,只有那日偶然发现的秋新表哥,对方已经回乡任职了,还剩下徐如烟。 手在背后做了一个动作,进入了躲在暗处的秦楼眼里。 “别怕,很快……”黑衣人话还没完,整个人倒在地上。 “王妃。”秦楼脸色发黑地盯着地上的黑衣人,王爷刚出京城,就有人想打王妃主意。幸亏王爷留他在王妃身边,不然今日后果难以想象。 “嗯。”暮欢颜恢复原样。 秦楼扯开黑衣人的面罩,三角眼,鹰钩鼻,尖下巴,尖嘴猴腮。继续翻找,寻到了一封信件。 可知这个刺客不是专业的,通常客人的要求看完就得毁掉。 “王妃,这个人怎么办?” “杀了吧。”她可不愿意留敌人一条路。 打开信件,瞧见上面秀丽的字体:将暮欢颜劫到城西的荒废寺庙,成功后黄金百两。 暮欢颜看完后,露出讽刺的笑容。徐如烟被赶出来后,生活还挺滋润的,能出黄金百两劫她。 现在对方怕是藏在城西荒废的寺庙附近,瞧见事情成功,就能到城里通风报信,惹得众人前去。到时别说清白了,连名声都没了。 “徐如烟果真狠毒啊。” “王妃,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秦楼愤怒地说。 “她不是想毁我清白吗?换成她尝试一下也不错。”暮欢颜狡猾地说,将手中的信件慢慢地撕碎。瞧了地上黑衣人一眼,吩咐秦楼先动手,随后两人往城西走去。 刚靠近,秦楼一眼就找到藏在草堆后的徐如烟,此时的她被蚊子烦扰着。 “王妃我去捉她。” 暮欢颜连忙拦住秦楼,冷笑地将腰间的迷药递给对方。“以防万一。” “好。” 徐如烟怎样也想不到刺客被秦楼灭了,蹲在草堆后,嗤笑着。突然头顶上撒下白色的粉末,抬起头也瞧不见别人。 她还以为是风吹草堆撒下的粉末,可惜越来越晕,到最后,直接趴在草堆上睡着了。 “王妃。”秦楼吆喝着。 暮欢颜淡定地走过来,着手搜查徐如烟的身体。一张王爷的小型肖像图、一包粉状药物、还有银子数两。 “王妃,这包药是……”秦楼脸色漆黑,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口。 “春.药是吧。”暮欢颜沉着地说。 “是……” 暮欢颜直接抽走王爷的肖像,禁止呼吸将药粉直接拍到徐如烟脸上。没一会,对方脸开始发红。 望向荒废的寺庙,“秦楼,送过去吧,别让佳人等太久了。” 徐如烟越来越难受,开始扯开自己的衣裳,身体不断磨蹭草地。 秦楼直接捉住徐如烟的头发,一跃来到寺庙顶。瞧了几眼集中在一起的三个乞丐,他们浑身没有一块地方是干净的,泥垢遍身。距离稍远都能嗅到恶臭味,他们不止说起什么愉悦事情,哈哈大笑,能瞧见他们发黄的牙齿。 他没有一点怜惜,直接将徐如烟往下扔,幸亏下面是草堆,不然必定至少断条腿。 事情做完,秦楼赶紧离开,他可以不愿看到恶心画面。 被扔在草堆上的徐如烟因疼痛稍微清醒一下,可没一会被药折磨,嘤嘤嘤声从嘴里发出来。 正聊得开心地乞丐,听闻吓了一跳。寻声音发现一小美人躺在草堆,面色发红。 三个乞丐不明所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徐如烟已经爬过去了…… “王妃,需要我安排城里几个八卦前去吗?”秦楼心不甘地说。 “不用,早就有人安排好啦。”暮欢颜指了指慢慢走来的几个中年妇女,徐如烟早就想好了,恐怕银子都是悄悄递给她们,真正面孔必然不会显露,怕倒是王爷真查询会查到她身上。 这下真的给自己下了陷阱。 第54章 豆蔻脸色担忧地一边收拾着王妃外出的衣裳,一边唉声叹气。 她着实不愿王妃再次出去,太危险了。 “豆蔻,你再叹气就成老婆婆了。”暮欢颜坐在旁边悠闲地喝茶,听到豆蔻的叹气声,哭笑不得。 “夫人,我能跟随你一同前去吗?”豆蔻再三地询问,可惜对方的回答还是让她失望。 “豆蔻,这次不同上次,很危险,你还是留在王府比较好。” “那夫人知道危险,还是不要去前去了,好不好?”豆蔻恳求道。 暮欢颜摇摇头,“不可以。” 话刚落,秦楼匆匆忙忙走进。 “王妃,城中的消息你可知?”说话间,脸上带着笑意。 “嗯?” “城西荒废寺庙发现徐如烟与三个乞丐,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 暮欢颜叹气,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秦楼看见王妃的表情没有预想的愉悦,有些奇怪。“王妃,听闻这件事你不开心?” “为什么要开心?” “对方这般陷害你,现在遇到报应。”秦楼说。 暮欢颜摇摇头,“算了,秦楼你收拾一下,我们要出去了。” 她是女子,对方也是女子。若不是对方一步步相逼,她是不会做到这一步的。 秦楼疑惑地说:“出去?” “嗯,去找王爷。”暮欢颜大口喝完手中的茶水,站起身拍拍不存在的灰尘。 “什么?王妃这不可啊!”秦楼着急道。 外边不如城里安全,王妃出去遇到危险,他一个头都不够。 “为何不可,夫君遇到危险我不应该出去救吗?”暮欢颜目光坚定地说。 “这,王爷武功很高,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秦楼像似安慰王妃,也像安慰自己。 其实这次王爷外出,秦楼心中总是不安。 “你可听过苗贝这个人?”暮欢颜严肃地说。 秦楼听到这名字,整张脸苍白。苗贝是白蛮国的将军,武功和王爷不相上下。当年对战白蛮国时,别看国小,却在苗贝的领导下苦苦支撑一月有余。在我国粮草不足时,王爷强行攻占受伤了,最重要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苗贝还能带着他们国王逃跑了。 “这次王爷还带着皇上,你说胜算大吗?”暮欢颜一逼再逼。 秦楼低下头没说话,他心里很清楚,神算不大。 连旁边的豆蔻呼吸都不敢大声。 “我只是个妻子,没有远抱负,只是想在丈夫需要时能站在他身边,而不是静静呆在府中等待消息。秦楼,你去不去?” 秦楼心中一直以为王妃对王爷的爱比不上王爷,这下他知道自己错了。 他缓缓站起身,郑重地对着王妃说:“去!” 因为怕届时很危险,秦楼寻了五个兄弟,这些人武功都是一流,以前都受王爷恩惠。现在一听王爷有危险,毫不犹豫地答应。 怕队伍庞大,秦楼决定他们负责暗中等待,表面就他、王妃和其中一个兄弟阿木。 阿木是五人之中最为年轻,却最成熟,思考更广泛。 “王妃,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秦楼站在房间外说。 房门被推开,不见了美丽动人的王妃,却多了一个俊书生。 “王妃?”秦楼不可思议地询问。 “答对了,这都得称赞豆蔻的手艺。”暮欢颜对自己的装扮十分满意,豆蔻的手艺真的越来越好。 “王妃你喜欢就好。”豆蔻红着小脸蛋地说。 “发出吧。”暮欢颜摸了摸豆蔻的脑袋,对着秦楼说。 阿木见到暮欢颜时很是惊讶,因为秦楼当时是说护送王妃拯救王爷。可王府走出一个英俊书生,害得他差点以为王爷…… 幸亏秦楼解释一番,误会才没有产生。 刚到城门,被侍卫拦下来。 “这几日不许出城门。”侍卫说道。 秦楼从胸口拿出王府的牌子递到侍卫跟前,“王府事情。” 简短四个字,侍卫便清楚这门非开不可。 “请允许我通报一下。”侍卫见秦楼点头,松了一口气,连忙跑去通报,免得耽误时间。 其中一个侍卫靠近,油嘴滑舌地问:“不知几位大人是要去哪?” 视线扫了秦楼和阿木,最后落在暮欢颜身上,只是一秒便移开。在他眼中如此瘦弱的书生必定是随从,即使长得秀美也没用处。 俗话说得好,书生百无用处。 “王府之事。”秦楼继续那句话,让侍卫无从下手。 在他还想再询问一下时,通报的侍卫回来了,城门也逐渐打开。 秦楼扫了侍卫一眼,骑着马往前走,阿木和暮欢颜跟随其后。 出了城,暮欢颜松了一口气,只是想起方才侍卫的举动,觉得很是奇怪。 “秦楼,方才那侍卫是谁?” “回王妃话,是徐翼的亲戚。” 暮欢颜点点头,对着秦楼和阿木说:“出了城就别喊王妃了,叫阿颜就行,免得被别人听了。” “是!” “是!” —— 郊外,几名负责放动物的侍卫念念叨叨。 现如今没有以往真材实料地来到城外狩猎,而是买一些受伤、或者毫无攻击力的动物现场释放。等皇上狩猎时能满满当当,也算是好意头。 “你说今年大臣为什么都留在皇宫,只带三两个?” “你问我,我问谁。可听大殿的公公说,应该是留守京城,免得有事发生没人在。” “哦哦,怪不得,但最近天下太平,怎会……”话还没说完,整个脑袋被切断,落在地上还滚了一段距离。 吓坏其余三个,只可惜还没看清楚,已经被下毒手了。 “呸,京城的士兵犹如蚂蚁,一捏就死。”其中一个黑衣人嫌弃地说,还往尸体上吐了口水。 “阿吉,要事要紧,别浪费时间。” 阿吉的黑衣人满是不服气,可苗贝将军仍命他为这次负责人,他不敢防抗。 六个黑衣人杀完人清理一番,继续隐藏在树林里,等待指挥和‘猎物’。 皇上骑着骏马,身旁是棠郁,背后只有几个大臣和一队士兵。原先兴致勃勃,可时间久了一只猎物都没瞧见,心有些烦躁。 “怎么一直猎物都没有!” “皇上,奴才寻人去看看。”公公急迫地寻到负责猎物的公公,将火气发泄在对方身上。 负责猎物的公公歉意地说:“宁公公,奴才已经命人去放了,只是那几个侍卫还未曾回来。” “多久了?” “已经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了?”宁公公眉头皱起,随后挥了挥佛尘,还想说几句严厉话时,从树林一支箭射出来,直直射中方才负责猎物的公公眉间,整个人倒下。 宁公公虽见过世面,可前一秒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一声尖叫从嗓子眼喊出来。“有刺客!” 在这瞬间,一支箭也从树林里飞出来,往着皇上方向去。 可惜射中刚好上前来的侍卫,周围的侍卫瞧见这场景立马上前警惕起来,将皇上团团围住。 躲在树林中的黑衣人瞪了一眼阿吉,他们的计划是暗杀棠郁,这阿吉居然不听取命令。只要射中棠郁,无论对方有没有死,对于他们接下来都是好事。 可现在对方安好无恙,而且警惕起来了,再次下手是不可能了。 棠郁对这种场景经历数次,连忙调整周围的侍卫。他出城前,早就安排一些士兵混杂其中。 现在刚好用上了,混杂在其中的士兵听到王爷的命令,连忙分成两批。其中一批自觉往刺客方向去,另外一批留在原地保护皇上。其余侍卫,被永亮带领。 永亮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幸亏他反应够快,协助起棠郁。 “皇上,这里不安全,请先行离开。”永亮说道。 皇上点点头,跟棠郁对视一眼,转身想离开。可是这时从后面跑出五十多个黑衣人,手中拿着弓箭,背后携带刀剑。几下,就将队伍后面的公公和十几个侍卫刺杀成功。 前方的黑衣人正与士兵交手,瞧见援兵到来,势力更强。 “皇上,小心。”一支箭从空中飞射下来,是直接往皇上方向而来。 永亮二话不说,拿起刀剑,将空中的箭狠狠打下,没想到后边还会有一支,直接穿插他手臂。 棠郁脸色铁青,瞧着不远处的黑衣人。 “苗贝。” 不远处的黑衣人笑了几声,鼓掌说道:“棠王爷记忆力真好。” 说话间,脸上的黑巾被他扯了下来,清晰看到他狰狞的面孔。其中一只眼睛瞎了,上边还有恐怖的刀痕。 “不知王爷还清楚我这刀痕怎样来?”苗贝摸了摸眼皮上的刀痕说道。 棠郁怎会不知道,这刀痕是他当年偷袭对方时挥砍造成的。 “当初我应该再砍你一刀,免得不对称。”棠郁淡定地说。 苗贝听后眼神闪过火怒,拉弓弦给棠郁一剑,被对方轻易躲开。 棠郁冷淡地说:“你不怕白蛮国被攻占?” “哈哈哈,我苗贝与白蛮国没有瓜葛了,所以刺杀你是我个人的事。”苗贝顿了一下,恢复原样笑得狰狞。 一直留意背后的棠郁,见士兵将黑衣人清理差不多。连忙拔出剑,将皇上挡在背后。对着永亮喊:“带着皇上走!” 第55章 “呼呼。”棠郁硬挺站起来,着眼看向颇为狼狈的苗贝。 他着实没想到苗贝这次是计划好,先扔出诱饵,让他和永亮以为前方就只有几名黑衣人。没想到杀完一重后,又来一重。 地上躺着数具尸体,不少士兵身受重伤。 这次苗贝带来的黑衣人恐怕都是精兵,对付侍卫绰绰有余,幸亏安排士兵混入其中。 毕竟侍卫没见过血腥,攻击力必然输给敌人。 此时的皇上龙袍被割了好几个口,少量的血渗出来。 棠郁见情况不妙,一咬牙,与永亮杀出一条道路,强行将皇上送出去。他和剩余士兵留下来抗敌。 “哈哈哈,棠郁,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苗贝用刀剑勉强撑住身躯,他清楚身上受了不少伤口。而且棠郁的武功在他之上,可惜对方士兵不如他的精兵, 棠郁没回对方的话,手根本没停下来,砍伤一个又一个黑衣人。身旁的士兵也逐渐减少,也深知坚持不久。 “王爷,恐怕坚持不住了。”最后一个士兵说刚说完,紧接着被剑刺穿,倒在血泊里。 棠郁咬着牙,计算皇上离开的时间,想着撤退。 可苗贝像似知道他心声一般,盲足力气冲向棠郁,手中的刀剑锐利无比,在阳光下光亮、冰冷,直戳人心。 棠郁勉强挡住苗贝的一招,瞧见对方接二连三的招数,像似豁出性命一般。逐渐棠郁力气已经所剩无几,最后一招没挡住,见刺穿了腹部。 剑无情地□□,血液跟随涌出。 棠郁脸色苍白,无力地往后退几步。士兵们瞧见这般情景,发狂地屠杀黑衣人。 他非常冷静,脑海中一直浮现暮欢颜的笑容。 忽然想起离府前妻子给的护身符,说临危前拿出来,撕烂符咒。 棠郁假装失血过多半蹲在地上,实际已经将符咒撕烂,手心里全是粉末。 “哈哈哈,棠郁没想到你还是败在我的手上。”苗贝捂住伤口一步步走到棠郁面前,紧随着还有两个黑衣人。 他们将棠郁围住,表情满是喜悦。 “你们要杀要剐随便。” 其中一个黑衣人果真举起刀剑,往棠郁方向砍。却被苗贝用剑挡住了,“他还不能死!” “棠郁你别着急,以前你让我们兄弟受如此多苦,怎么会随意让你死呢。”苗贝转过头对着棠郁说道,紧随着一顿咳嗽,不少血从口中喷出来。 苗贝根本不在意,对着剩余的手下说:“你们将他抬起来。” 黑衣人听从命令,将剑放回剑鞘,伸手扶起棠郁。 只是在刚刚扶起身时,大量的粉末从对方手中洒出。没意识到情况的他们,在粉末落下时被棠郁用剑割掉头颅。 而一旁的苗贝也猛吸了几口粉末,惊恐地望着棠郁,发现对方在地上往后滚了一段距离。 拿起剑想先下手,可不能如他所愿,便倒在地上。 一直摒住呼吸的棠郁,也有了些许头晕。粉末能从呼吸进入人体,也能通过皮肤。只不过皮肤的药效没这么快。 棠郁艰难地抬起剑,狠狠地刺下苗贝的脑袋。 他没想过暮欢颜给的迷药如此厉害,还以为对方有一段时间清醒,害得他忍着疼痛往后滚了一段距离。 杀敌后,棠郁想离开,可迷药逐渐起了药效。眼前的景象开始朦胧,在倒下那一刻,他瞧见面前跑来一个书生。 —— 睡梦中,棠郁总听闻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在耳边叽叽叽吵个不停。 “唉,都三天了,怎么还不醒?”暮欢颜蹲坐在床边,手指戳了戳棠郁的脸蛋,是时不时还掀起对方的眼皮,查看对方是否已经醒。 “王妃,大夫说王爷是受了重伤,失血过多。而且还中了加大量的迷药才会一直昏迷不醒的。”秦楼站在身边提醒道。 幸亏他们赶去及时,瞧见王爷缓缓倒下,背后的树丛中又赶来了数名黑衣人,想必是苗贝留的后手。 而王妃不顾前方的危险,用最快的速度跳下马,赶去扶住王爷。只可惜力度不够,两人倒在地上。 阿木和暗中几个兄弟,经过一番战斗才将黑衣人杀害。查看了地上的尸体时,可想而知王爷当时的情景有多么危及。 晚一秒,恐怕王爷命丧黄泉了。 暮欢颜点点头,继续趴在床边,心疼地看着王爷。 一旁的秦楼瞧见,安静地退出房间。 “王爷,你醒醒吧,都睡了三天了。都比黄嫂家的猪都强了。”暮欢颜伸手点了点对方鼻梁,小手指在脸上行走,像个小人一般。 走过对方额头、紧闭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在红润的嘴唇上停了下来。 圆溜溜眼睛盯着,没一会站起身,坐在床边。低着头,往嘴唇亲了一下。 “这是对你的惩罚。” 没人回答她,撇了撇嘴,侧身躺在棠郁身边。嗅着对方身上的药草味,头小心翼翼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因为伤口问题,导致对方没穿上衣,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热量。 “棠郁,棠郁,棠郁,我趁你昏迷跟你说件秘密哦。” 昏迷中的棠郁在睡梦中仔细聆听着。 “我很爱你哦,很爱。你虽然有时候脾气很暴躁,可你从来不会真正对我生气,没有对我冷言冷语,很疼惜我。可你从来没说爱我……”越说越觉得悲伤,泪珠落下,滴在棠郁的肩膀上,冰凉凉的。 “别人都说应该男子先示爱才行,可你一直不行动,你说,是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不爱我。” 暮欢颜越说越生气,挑棠郁没有伤口的地方,轻轻打一拳。 “让你整天傲娇,始终有一天失去我。” 暮欢颜觉得无趣,缓缓坐起身,擦干眼泪。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在起来那一瞬间,一只手拉住了她衣摆。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爱。” 听到这话,暮欢颜眼泪更加狂奔出眼眶,哭得像泪人一样。 “能抱我一下吗?”棠郁此时此刻起不了床,只好拉了拉暮欢颜衣摆。 “呜呜,那,那我就勉为其难抱你一下吧。”暮欢颜几乎扑向对方,惹得棠郁伤口隐隐作痛,可他还笑得像个傻子。 —— 棠郁康复能力很强,没几天就能下床走路了。 “秦楼,皇上安全回宫了?”棠郁坐在椅子上,喝着中药。 秦楼微微俯身,“回王爷,已经回宫了,已经任命永亮将军攻打白蛮国了。而且皇上一直在寻找王爷,需不需要秦楼去汇报一下?” “嗯,随便跟皇上说一下,我休息一段时间再回去。”棠郁从窗口望去,视线停下花园里跟孩子议论的暮欢颜身上。 “是!”秦楼说完退出房间。 棠郁直接站在窗边,听着楼下的声音,笑容不自觉爬上他的脸上。 “楼上有个受伤的病人,你们能不能小声一点?”暮欢颜对着孩子说道。 “不要!” “不要!” 两个男孩子立马反抗,只可惜下一秒停住嘴,眼睛一直盯着暮欢颜手中的冰糖葫芦。 “哇!好香的冰糖葫芦啊。”暮欢颜拿着冰糖葫芦在小孩面前炫耀一番,惹得两个小孩虎视眈眈。 “你们小声点,这两串冰糖葫芦就是你们的,行不行?” “谢谢姐姐!”两个小孩异口同声地小声道谢,兴奋地拿起冰糖葫芦跑走了。 暮欢颜注意到视线,抬起头瞧见棠郁站在窗口,骄傲地抬起胸膛,炫耀地说:“厉害吧。” “真厉害。”棠郁不吝啬地赞扬。 自从上次暮欢颜跟他说完秘密,他改变了。 “我也要糖。”棠郁说完手指点了点嘴巴,暗示十足。 惹得暮欢颜脸通红,左瞧右瞧发现没人才稍稍放心,瞪了棠郁一眼。 身为王爷,怎能这般诱人。 房门被暮欢颜推开,注意到坐在床边光着上身的棠郁。直径走去,纤细的手指轻轻挑起对方的下巴,低头在嘴唇上亲一下,戏谑地说:“好一个美人啊。” 棠郁站起身,手臂直接一拦,将对方拉近。两人的距离很近,胸膛紧贴着。 暮欢颜没预料到这发展,心砰砰直跳。发现棠郁越靠越近,她都不敢乱动了。 诱人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我们也生个孩子吧。” “啊?!”暮欢颜脸红出血,害羞不敢对视王爷。 “不拒绝就是答应。”棠郁轻轻勾起嘴角,仿佛阳光般温暖渐渐融化人的心房,让人无法抗拒。 暮欢颜差点陷入其中,手稍稍顶住对方胸膛,小声地说:“现在还是白天……” “本王没关系的。” * 暮欢颜浑身疼痛,稍微一动,几乎疼出泪水。 “很疼吗?” 听到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天亮了。瞧见棠郁捉起她的小腿轻轻揉着,眼中出现疼惜。 “疼。”暮欢颜将发软的手臂递向棠郁,对方二话不说按摩。忽然发现手臂上的守宫砂不见了,棠郁忍住笑容看向得意昂扬的妻子。 “欢颜,谢谢你成为我的妻子。”棠郁垂下身紧紧抱住人儿。 暮欢颜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揉着对方秀发,“你以后得对我好一点,知道不?” “嗯。”棠郁抱住暮欢颜的力气更大了,让对方哭笑不得。 最后只得暮欢颜强行推开对方才罢休。 “王爷,我们不用回京城吗?”暮欢颜再次推开棠郁靠近的身体,咬紧牙往旁边移动。 只可惜没坚持半会,棠郁抱在怀抱里。硕大的手臂困住她,只得靠在对方胸膛稍微休息。 “不用,这段时间我能好好陪你。”棠郁温柔地帮对方揉着小腿, 暮欢颜左瞧瞧右看看,在棠郁康复期间,她已经玩腻这座城了。手指勾住棠郁的秀发,一直打转,“王爷,要不我们回京城吧。” “嗯?” “这座城我玩腻了,还是京城好,有好吃的有好玩的,听说过些日子就下雪了。”暮欢颜抬起头偷瞄对方,正好与棠郁对视上,连忙移开视线。 棠郁不说话,静静地抱着心爱之人。 “王爷,回京城嘛,好不好?”暮欢颜等候对方许久也没听到回复,开始软硬兼施。 “好。”棠郁说完,对准暮欢颜的小嘴亲了下去。 第56章 豆蔻听闻王妃今日回来,早早将房间清洁好,准备好果铺,站在门口静静等待。期间管家上前劝说大概晚上才到,可她硬是不听。 从王妃出门,她心就开始牵挂。除非是见到本人,不然她不罢休。 天色渐渐黑下来,门口从豆蔻一人变成整个王府的仆人,每个人都伸头张望。 在她们以为不回来时,一辆马车缓缓驾驶过来,后边还跟着几匹马,其中一个是秦楼。他见着门口的豆蔻,差点飞扑过去。幸亏阿木拦住他,才没这出戏发生。 “王妃!”豆蔻来到马车旁,眼睛一刻不停地望着马车帘。 在马车后的阿木悄悄戳了秦楼一下,得意地说:“看来你心上人更喜欢王妃啊。” 秦楼却不在乎,眼睛一直看着豆蔻,温柔地说:“我不在乎。” “兄弟,你恶心到我了!”阿木着实没眼看。 马车帘被拉开,棠郁从中走出来,怀里还抱着红着脸的暮欢颜。 “王爷,我觉得我能自己走的。”她咬牙切齿地说。 “所以?” “所以你能放下我吗?” 棠郁直接摇头,“不可以。”说完抱着妻子走进王府,无视担心满满的豆蔻。 “夫人是受伤了?”豆蔻眼眶中浮现泪珠,担忧地说。 秦楼瞧见对方眼泪,连忙跳下马,来到豆蔻身边。“豆蔻别哭,王妃没受伤,真的没受伤。” “那为什么不能下地走?” 秦楼俊脸逐渐通红,微微靠近豆蔻,他在豆蔻耳边小声细语。惹得对方吓了一跳,僵硬站在原地。 听完话后,两人都不敢看向对方。 “都怪你,王府里面的人都在说笑话了。”暮欢颜坐在床上,还盖着一张棉被,整个人缩在里边,狠狠地瞪着拿着面盆端水的棠郁。 “嗯,都怪我。”棠郁淡定地水盆中取出浸泡在温水的手帕,拧干递给暮欢颜。“擦擦脸和手,暖和身体。” 暮欢颜接过手帕,感受到暖烘烘的。瞧了一眼坐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棠郁,从被子里缓缓爬出来,坐在对方大腿上,用温暖的手帕轻轻擦拭对方的脸。 “王爷,温暖吗?” “暖。” 突然棠郁想起一件事,温柔地将暮欢颜抱起放在床上,急匆匆跑出门口。 没一会回来,手中拿着一张床单。 “王爷,这是?”暮欢颜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 直到对方摊开床单,瞧见雪白床单上的嫣红,暮欢颜目瞪口呆。 “我向店家买的,如此重要的东西必定要放在厢房才行。”棠郁小心翼翼提着床单,左看右看,想寻个地方藏起来。完全没留意到暮欢颜逐渐漆黑的脸,还不断询问放在哪里比较好。 暮欢颜回忆起离开客栈前,王爷有急事出去了,原来是为了这事…… “王爷,我觉得藏在厢房不好。”暮欢颜提出建议。 棠郁想了一下,点点头。从桌面取出剪刀,剪下嫣红位置。“我也觉得厢房不好,还是藏在书房吧。” “不!厢房最好!”暮欢颜立马制止,王爷的书房经常有客人进去座谈,偶尔还得商量事。瞧见这个,她的脸面真的不能要了. “可……” “王爷你不是要敷药吗?!”暮欢颜打断对方,光着小脚来到面前,夺过剪下来的床单,随便塞进柜子里。 棠郁一手抱起对方,责怪地说:“天气如此寒冷,你还光着脚,是少挨打?”说完还打开柜子,仔细地放好被揉皱的床单。 “呵呵,王爷敷药。” —— 管家将早就准备好的药材送进房间,马不停蹄地跑出房间,打扰王爷和王妃休息,罪大恶极。 “管家怎么了?”暮欢颜接过药材,看着管家匆忙地离开。 “可能是府中有急事吧。”棠郁躺在床上,突然变了脸一样猛然转过头,询问道:“你是不是当着我面在乎其他男子?” 暮欢颜听到后,忍不住笑出声。“王爷你这是在吃醋吗?” “对!” “所以这样的王爷才可爱嘛。” “就你贫嘴。” 暮欢颜笑了笑,将王爷身上的绷带剪开,小心翼翼地将敷在上边的药材取下来。瞧见逐渐结巴的伤口,她心疼地抚摸。 “欢颜,本王一点都不疼。”棠郁注意到妻子的异常,连忙说。 “骗子。”暮欢颜瞪了对方一眼,用温暖的手帕将伤口周围的脏东西擦掉。先前大夫说过伤口不能碰水,但脏东西一定要擦干净,免得感染。 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伤口周围处理好,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药材,大力按压,将药汁挤出来,放在伤口上方。 棠郁轻微皱皱眉。 一直留意的暮欢颜心疼地吹气,想减少对方的疼痛。等药汁差不多沾满整个伤口,她快速地取出绷带,包扎好。 所有动作下来一气呵成。 暮欢颜还继续往伤口吹气,希望能减少对方的疼痛。 “欢颜。” “嗯?” 棠郁拍了拍身边的地方,“过来。” 暮欢颜乖乖地躺在身边,头靠在对方肩膀上。小手捉起棠郁的手,玩弄起来。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棠郁说。 “嗯。” 棠郁想起之前秦楼来他房间说的事情,觉得很有必要说一下。望了一眼妻子,开口说道:“秦楼想迎娶豆蔻为妻。” “啊???”暮欢颜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惊讶地看着王爷,满眼疑问。“发展这么快?” 先前看秦楼一直看豆蔻,还以为单相思,没想到现在居然谈婚论嫁了。 “那管家呢?” 之前她还发现管家处处帮着豆蔻,应该是有感情的。 棠郁皱起眉头,“关管家什么事?” “管家不是也喜欢豆蔻吗?”暮欢颜理所当然地说。 “不是,管家早就成亲了,跟王府里的丫鬟。”棠郁淡定地说,他还记得当初管家请假一段时间,王府乱糟糟。 “谁!”瞬间激起她的八卦,进王府这么久,才知道管家已经成亲了,而且还跟府中的丫鬟。 棠郁摇摇头,拼尽全力回忆。“我不记得名字,负责菜肴的,胖的。” “啊啊,阿香!!??” “好像是这个名字。” “天啊,我无法相信!”暮欢颜不可置信地捶着床板。 厨房的阿香她见过几次,对方为人老实善良,但最让人印象深刻便是她很强壮。之前她瞧见阿香轻而易举地抬起装满水的大桶,还不喘气。 而管家明显就是纤弱书生,无法想象他们两个居然是夫妻。 “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了。”棠郁说出来的话就是暴击,将暮欢颜烤得焦焦的。 “我还以为他喜欢豆蔻……” “你不赞成秦楼和豆蔻的婚事?”棠郁问道。 暮欢颜摇摇头,“不是啊。我非常赞成他们两个在一起。” 豆蔻从小时候便跟在她身边,如同亲姐妹。自己嫁给王爷很幸福,当然也希望对方也嫁给好归宿。秦楼是个很好的人选,她非常赞成,而且他们两个成亲后,还可以在王府生活。 “那行,我明日跟秦楼说说。”棠郁大手抱着妻子,发现对方思绪不知飞向哪里去。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就不能多看看我吗?” “我还有一辈子可以看呢,不着急。”暮欢颜回答道。 棠郁嘴角微微扬起,掀起被子盖过两人头顶。 “我着急。” 第57章 “好冷。”暮欢颜推开帘子,进入房间。手中拿着王爷准备好的手炉,尚且能保暖。 豆蔻听闻声响,转过头瞧见王妃。惊讶问道:“夫人,你有什么需要宣豆蔻即可,在如此冷的天出来,惹上风寒可咋办?” “无碍,无碍。”暮欢颜进入豆蔻房间,东瞧西望,发现还挺暖和的。 “豆蔻,你说如此冷的天怎么还不下雪?”直径坐在椅子上,接过豆蔻刚泡的热茶。一口下去,整个人暖烘烘。 “应该这段时间就下雪了。”豆蔻站在旁边,手提着茶壶。 暮欢颜拍了拍面前的椅子,暗示对方坐下。 “夫人,是有什么事吗?”豆蔻问道。 暮欢颜拍了拍豆蔻的小手,瞧着对方逐渐长得水灵,心中扬起一丝不舍。来到书中时,只有豆蔻一直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快。 “豆蔻,你喜欢秦楼是吧?” 豆蔻脸瞬间通红,支支吾吾硬是不说。 可暮欢颜都看在眼里,这小姑娘芳心暗许了。眼睛转了一下,狡猾地说:“不说就是不喜欢,唉,昨日王爷还说给你们办婚事,可是你都不喜欢对方,还是不强迫了。” 说完假装站起身,想往门口走去。 “不!王妃,我我我……喜欢。”话语越来越小声。 “啊?我听不到。” 豆蔻鼓起勇气,扬起通红的脸对王妃说:“我喜欢,很喜欢秦楼!” “碰。”门口响起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 随着门帘快速掀起,只见秦楼大步走进,俊脸面红耳热。进来后也不敢上前,也不愿退后。两个人就静静低头站着,不说话,只不过偶尔偷望对方。 暮欢颜看到此场景哭笑不得,她完全没想到秦楼居然出现,还听闻豆蔻的告白,居然还不回复。 忍不住伸出小腿狠狠踢了对方,眨着眼暗示对方。 秦楼领悟能力强,瞬间便明白。同手同脚地往豆蔻方向走,双手发抖地捉住对方的手臂。深呼吸好几次,大声地说:“豆蔻,我们,我们成亲吧!” 豆蔻惊喜地抬起头看向秦楼,大眼睛里藏着星河,脸如滴出血一般,通红通红。 “你,你觉得怎样?”秦楼发现对方没回复,轻声问道。 豆蔻低下头,小声地说:“好……” “哇哇哇哇。”秦楼知道答案后,兴奋地在原地乱跳,激动地跑出门口。留下还在害羞地豆蔻和懵逼的暮欢颜。 没一会对方又闯进房间,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太激动。” “呵呵,没关系。”豆蔻说。 “你们还记得我还在吗?”暮欢颜见他们互望十几分钟后,忍不住插句话。 秦楼和豆蔻收回各自的视线,望向王妃。 “之前王爷跟我讨论过你们成亲之事,豆蔻觉得没问题,整件事也就没问题了。”暮欢颜瞧两人一眼,“只不过我要单独跟秦楼说一些话,你给我出来一下吧。” 暮欢颜拿起手炉往外边走,瞧见秦楼还站在原地发呆,咳嗽几声。 外边的树光秃秃的,显得格外冷清。 暮欢颜站在秦楼面前,虽比对方矮,可气势高。 “秦楼。” “是。” “豆蔻我就交给你了,你要拼尽全力保护她,爱护她,不能让她伤心。假如!被我发现你欺负豆蔻,忘恩负义做陈世美,那你就别想活了,知道吗?”暮欢颜严肃地说。 “知道!”秦楼微微屈下身体,认真地回答。 “嗯,进去吧。” 暮欢颜叹气地转头再看一眼豆蔻房间,不舍地往自己院子走去。 刚到院子,发现王爷身影,对方在如此寒冷的天,站在门口拿着书在看。 “王爷?” 棠郁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不远处的暮欢颜,露出笑容。“过来。” 听话的暮欢颜一下子就扑进对方怀里,将手炉递给对方,“王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看书,不冷吗?” “冷。”棠郁搓了搓手,暖和一点后,拉起妻子的手,往院子里走。 “那王爷是故意等我吗?”暮欢颜调皮地向对方眨了眨眼睛,戏谑地问道。 “嗯。” 听到心意答案,暮欢颜紧紧握住王爷的手。 进入厢房,一杯热茶递到她手心。暮欢颜喝着热茶缓身体,而棠郁帮对方点上火炉。 “王爷,你说他们何时成亲好?”暮欢颜感受到暖意,将披在身上的厚衣裳脱掉,在床上滚来滚去。 “他们自己操心就好,你有时间多陪陪我更好。”棠郁悠悠地说。 “难得王府中出现喜事,最重要新娘是豆蔻,我们应该尽力才对。”暮欢颜从床柜里头翻出黄历,仔细翻看。 棠郁来到她身边,将头靠在对方身上。瞧对方看得如此认真,询问道:“你会看吗?” “不会。”暮欢颜笑容嘻嘻地将黄历递到王爷面前,“王爷最棒了。” “哼。”棠郁惩罚似地刮了对方鼻梁一下,接过黄历快速扫了一眼,最后在一个日期上点了点。“这个。” 暮欢颜凑过头看,“两个月后?” “好日。” 暮欢颜半信半疑,端起黄历认真看,总觉得这天很熟悉。脑里闪过一段日期,她跟王爷成亲的日子。 “你靠不住,还是找管家吧。”暮欢颜拿回黄历,赌气地缩在角落。 棠郁发觉不对劲,靠了过去,却遭受对方用脚乱踢。“怎么了?”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成亲前就喜欢我!”暮欢颜有些怒气地说。 她也清楚此时的自己就是暮欢颜,可知道王爷记住这日子,心中还是有疙瘩。 “难道这日子对于你来说不是很重要吗?”棠郁不明所以问,大手直接捉住暮欢颜的脚踝,强行将对方拉入自己怀里。 “对于我来说不重要。”暮欢颜赌气说。 棠郁瞧着撅起嘴的妻子,宠溺地靠过头枕在对方身上。“那农历十月初二那天呢” “那天也……”暮欢颜顿住,脸越来越红,小手忍不住拍打对方。 “重要吗?” “哼,一般哈哈哈哈哈”话还没说出口,被棠郁挠痒痒了。 “重要吗?!” “哈哈哈重要,哈哈非常重要。”暮欢颜想避开对方的攻击,可无济于事。毕竟她整个人都在棠郁的怀里,怎样躲都不可能夺得开。 棠郁听到回答心满意足,放过了对方,且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过分!” 棠郁不顾妻子乱动继续抱住对方,温柔地说:“成亲前我是对你有关注,不过在你嫁入王府后没了。从那天你落水后,我又开始观察你,没想到越观察越移不开视线。” 感觉到怀中的暮欢颜停住乱动,轻笑一声。“当初皇兄让我娶妻,我想着反正娶了也是扔在家里,也就没关系了。幸亏当初的没关系,不然你就要嫁给你表哥了。” 棠郁回忆起当初一脸拍马屁的暮欢颜,忍不住扬起嘴角。 “哼,落水之后我对王爷还没有喜欢哦,所以是王爷先喜欢上我的。”暮欢颜看见王爷的笑容,心中的恼怒消失,满脸笑容地说。 “一切都听你。” 第58章 春节,王府盏灯节彩,到处挂满红灯笼,喜庆极了。 夜晚下了第一场雪,从未见过雪的暮欢颜,几乎扑出外边,只不过还没碰到就被棠郁捉回被窝里。 天还没亮,暮欢颜已经醒了,瞧了一眼躺在身边的棠郁。在对方眼前挥了挥手,发现对方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她悄悄掀起一半被子,又偷看对方,见到紧闭的眼睛稍稍放心。手臂撑住床,艰难地坐起身体。 望着难度最高的项目,跨过棠郁才能下床逃出房间。 试探性地将手轻轻抚摸对方的小腿,目光仔细瞧着棠郁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缓缓抬起腿,将其中一只跨过,因站不稳,她不断挣扎不许倒下。 逐渐寻到平衡点,暮欢颜勉强能不乱动。紧随着半个身体跨了过去,剩余一只脚在另一边支撑。 这时,棠郁动了。 暮欢颜摒住呼吸,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对方,发现没有醒过来,连忙将另一只脚跨了过去。整个人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呼吸,方才简直像做贼一般。 赶紧弯下身穿鞋子,顺便披着衣裳就往门口蹑手蹑脚走去。 “穿衣!”床上的人睁开眼睛,一手撑着脑袋,看着僵在原地的贪玩妻子。 棠郁着实不知雪有这般吸引力,一向爱睡懒觉的妻子居然天没亮就醒了,就为了玩雪。 “呵呵,王爷你醒啦。”暮欢颜露出一抹笑容,连忙将外衣穿好。 “嗯,想出去玩得穿厚一点。” “真的吗?”暮欢颜兴奋地说。 半柱香,暮欢颜面无表情地走出厢房,此时的她彻底成了大胖子。身上全是衣裳,还被强迫手中拿着手炉。 连弯下身触摸雪都艰辛,很容易身体不平衡倒在地上。 “棠郁!我不冷!”暮欢颜投过反抗的眼神,被对方一个眼神就打败了。 她深刻的感受到夫君的爱。 抬着沉重的腿慢吞吞地往雪堆走,雪堆是仆人们早早扫在一块的,方便行走。 她也放弃形象了,在雪地不断奔跑,围绕院子跑了好几圈。终于被厚衣服打败,坐在雪堆上开始堆雪人。 以前她总听别人说堆雪人很有趣,一直想尝试,可她出生的地方常年不下雪,即使冬天,偶尔穿着薄外套就能度过。 没一会,她已经堆了一个小型雪球,得意地望着站在门口的棠郁。“王爷你看,厉害吧。” 棠郁宠溺地笑了笑,然后指着某处。 暮欢颜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瞧见一个巨大的雪球,旁边还站着负责清理雪的仆人。原来是对方见王妃玩得如此开心,他便也堆了一个。 “切,我的更加圆滑。”暮欢颜泄了气,顿时觉得小雪球变丑了。 “哈哈哈。”棠郁见着对方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突然一个白色的物体飞快往他方向来,因没太注意,雪球直直打在他脸上,冰冷冷的。被打烂的雪球一块块落在地上,棠郁的脸随即露出来。 “哈哈哈,王爷好蠢。”暮欢颜手里拿着几个畸形的雪球,得意地叉着腰。 棠郁深呼吸,原本有些恼怒的心情,见到暮欢颜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还没等他缓过来,又一个雪球飞来。 这次他有经验了,反手接过雪球,作势地假装要扔向暮欢颜。 “哎呦,王爷,我可是你可爱迷人的妻子啊。”话刚落,一个雪球打在她厚衣裳上,一点都不疼,犹如挠痒。 “哈哈哈,我有战衣不怕。”暮欢颜拍了拍胸口。 “哦?是吗?”一眨眼时间,棠郁手中已经拿了五个雪球,脚边还放着好几个。 暮欢颜呆住,随即伸展身体,大声地说:“玩雪真累,不玩了不玩了。” 可事情不如她愿,好几个雪球往她身上砸。吓得她不断往后推,躲在树干后才稍微放心。 雪球扔过来是挺吓人,但一点都不疼痛。 “王爷,你耍诈。” “哦?本王怎样耍诈了?”棠郁颇有兴趣地问。 “我是弱女子,你应该让我,更何况我是你妻子。”暮欢颜耍赖地说,边说边蹲在身揉雪球。 “你更耍诈。”棠郁无语地笑了笑,但也听取妻子的话,手中的雪球扔掉一半,留下两个。 而此时的暮欢颜怀中已经有五个之多,只不过她眼界不好,几乎一大半都砸在地上。 “不许玩了。”棠郁大步走到妻子面前,发现对方嘴都变紫色,手都冻红了。心疼地帮对方搓了搓手心,将寒冷驱除。 暮欢颜没有反抗,点点头。只不过扑到棠郁后背上,腿紧紧夹住对方腰。“王爷,好累啊,背我回去嘛。” “拿你没办法。”棠郁托着快要掉下来暮欢颜,走进厢房里。 —— 沐浴过的暮欢颜暖烘烘地窝在床上,望着棠郁,只见对方用修长的手指拿住毛笔,在纸上随心地画画。时而皱眉时而扬起嘴角,秀发缓缓垂在跟前,偶尔抬起手挽起余发。 “王爷,你在画什么?” 棠郁抬起头露出笑容,“熊。” “熊?你的雅兴太独特了。”暮欢颜坐起身体,好奇心驱使她走向书桌旁。 只不过纸上没有所谓的熊,只有一个在雪地上揉着雪球的女子。女子穿衣很厚,从背后看过去胖嘟嘟的。 “啊啊啊!丑!”暮欢颜嫌弃地说。 棠郁没搭话,完成最后一笔,拿起纸张仔细查看。张嘴说了一句:“美。” 暮欢颜脸羞红,学着棠郁一般拿起毛笔在纸上作画。 “这是鸡?” “不,这是鸟。” 棠郁疑惑地指着一团不知所谓的东西,问道:“那这个呢?” 引来对方嫌弃地眼神,“有鸟肯定有云啊。” 棠郁点点头,他完全不懂妻子所画,一开始猜鸡是因为尖尖的嘴巴。 “要不我画你?”暮欢颜眨着眼睛期待地问。 棠郁瞧了一眼桌面上的画,叹了叹气,坐在椅子上。“画吧。” “行嘞。”暮欢颜掀起手袖,仔细地打量棠郁,沾了墨汁的毛笔在纸上停顿很久,终于画了第一笔。这次画画不同方才画小鸟一样,完全是手自动画出来。 像似手有灵魂,能将棠郁每一个细节都画出来。 暮欢颜知道这是经验所谈,原主最熟悉就是画王爷。 “完成啦。”暮欢颜兴奋地招呼棠郁走过来,只不过看过四不像的鸟后,棠郁对这副画作根本提不起劲。 “王爷快过来啦。” 棠郁磨磨蹭蹭地走到桌子面前,引入眼帘的画作,让他震惊。 怎么会如此像,每个细节都按照他来画,如果不是现场画,他真不相信对方能画出如此逼真。 “是不是很厉害?”暮欢颜一副想被表扬的表情。 “方才的小鸟是不是故意画成这般丑?”棠郁不可思议问道。 “当然不是,那是因为我只会画你。”暮欢颜目不转睛地与对方对视,伸出手紧紧抱住面前的男子。 棠郁宠溺地回抱对方,大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脑袋。 “我的王妃真棒。” 埋在怀抱中的暮欢颜点头,大声地回应:“当然。” 这天,厢房墙壁上新挂了一幅画,这幅画中一男一女,男子紧紧捉着女子的手,而女子幸福地坐在男子身边。 第59章 通红的囍字贴满整个王府大厅,里边人头涌涌笑声不停。暮欢颜和王爷坐在高堂,秦楼一身红衣站在中央,不断地瞧着大门,手心的汗擦了还有。 这时媒婆大声吆喝,“新娘子来了。”全场静悄悄,只有新娘子头上首饰碰撞传出叮叮声。 秦楼急忙看向门口,只见媒婆背着豆蔻,红头巾盖住,隐约还能瞧见她的笑容。大手紧紧握着,笑意已经爬上俊脸。 “新郎都笑开花了。”媒婆走到中央,小心地放下豆蔻。秦楼想扶住,被媒婆挡住。“没拜堂,不能碰呢。” “是……是。”秦楼乖巧站在一旁。 “嘻嘻。”豆蔻笑出声。 在场的人注意到后,跟随笑了起来。 “王爷,王妃可以开始了吗?”媒婆大葵扇子在手中不断扇风,阿谀奉承地说,。 暮欢颜一听闻,立马坐直,浑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紧张兮兮地点头,忽然手被捉住,顺着视线望去,见到棠郁温柔的笑容,心开始平静下来。 “开始吧。”棠郁淡定地说,握住暮欢颜的手没有放开,反而握得更紧。 “好咧!”媒婆连忙转过身,站在旁边,用她尖锐的声音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毕!” 暮欢颜眼眶中泪珠打滚,注视面前嫁衣盖身的豆蔻,满满不舍。 对方从她有意识时一直陪同不离不去,已经将对方当成妹妹一般,今日豆蔻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件开心事,可她很舍不得。 “王爷,王妃喝茶。”豆蔻跪在垫子上,拿着茶杯的手在抖,一颗泪珠滑落脸颊,滴在地上,绽开了花。 “好……”暮欢颜使劲睁大眼睛,生怕眼泪掉落。 茶刚下咽喉,暮欢颜忍不住了,冲上前抱住豆蔻。两个的哭声响透大堂,其余客人默言退出大厅,往花园宴席走去。 身边两个男子各自注视心爱之人,哭笑不得。想安慰,又不知怎下手,只能默默站在一旁。 最后还是媒婆用不能耽误时辰拉开两人。 眼睛有些红肿的豆蔻安静地坐在厢房,时不时抬手掀起头巾,查看四周,听到一丁点声响立马放下。几次虚惊后,胆子变大了。 厢房是王妃亲自监督下人布置的,里边每一件物品都是精挑细选。成亲最重要喜庆,所以整个房间贴满囍字。 最让豆蔻害羞地便是床头贴的两个胖娃娃,以前她听闻老人家说成亲前贴,不久肚子便有动静。 “王妃真是的。”豆蔻通红着脸说。 忽然听闻屋外有声响,豆蔻只是瞄一眼,继续查看四周。只不过这次没有像之前那般一下子没声响,房门被推开了。 豆蔻惊讶地望着站在门口的秦楼,发现对方脸上微微红晕,应该是喝过酒。 “豆……妻子。”秦楼深情地对视,悄悄将房门掩盖上。 吓得豆蔻的脸瞬间通红,匆匆忙忙地将头巾放下。 两人保持动作,一个不上前一个害羞不敢开口。 秦楼鼓起勇气走到豆蔻面前,伸过手又缩了回去,几次之后。他羞涩地蹲下身,平视对方,温柔地说:“我,我掀头巾了?” “嗯……”豆蔻点头。 话刚落,头巾快速地被掀开,露出豆蔻的容颜。一双眼睛流盼羞涩,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唇扯出笑容。 秦楼看呆了,伸出手指轻轻抚摸豆蔻脸颊,“真美!” 豆蔻的脸越来越红,可视线没有离开过秦楼。 “豆蔻,我终于娶你为妻了。” “嘻嘻,傻。” 秦楼害羞地将头埋在豆蔻膝盖上,小声说道:“我是傻,不然怎么会对你一见钟情……” “啊?”豆蔻抚摸秦楼头发的手愣住,笑容如蜜。 “我……对你一见钟情。”秦楼缓缓抬起头,与豆蔻对视,“我不喜你跟别的男子相处,不喜你视线离开我,幸好我娶你了。” “傻瓜。”豆蔻笑靥如花,捧住秦楼的脸颊,往下亲了一口。 —— 阳光照进房间,床上的暮欢颜翻了身,继续睡。只不过小手想抱住王爷,探索了一番,没寻到,只留下稍微冰冷的位置。 “嗯?”暮欢颜朦胧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王爷睡觉的位置,随即横扫房间,也没见身影。 她打了哈欠坐起来,用被子包裹着身体,防止冷气进入。 “王爷。” “王爷啊。” “王爷呀。” 吆喝了几声,没听闻回应,暮欢颜有些失落。 打算重新投入被窝的怀抱,房门被推开了。棠郁手提着篮子走进来,发现妻子醒了,露出宠溺地笑容。“醒了?” “嗯~”暮欢颜用手撑住脑袋笑嘻嘻地回答,发现对方手中的篮子,惊讶地询问:“王爷你自己去取早饭?” “嗯,快起来吃早饭,不然冷了。” 暮欢颜迅速换衣,清洗完,坐在王爷身边。想帮对方盛粥,被瞪了一眼,乖巧地坐好。 一碗粥放在她面前,“小心烫。” “王爷,为何你自己去取早饭?” 棠郁望了对方一眼,温柔地说:“丈夫不是都这样吗?” “是,可王爷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暮欢颜好奇地问。 棠郁舀起一勺粥,吹走热气,递到对方面前。“吃。” 他必定不能说是在书中,先前秦楼想了解一下做为丈夫应该怎样做,所以买了一堆书…… 吃得有几分饱的暮欢颜放下勺子,好奇地望着王爷说:“王爷,你今日不用上朝吗?” “不用。”棠郁转过头望着妻子,笑着捏了捏对方脸颊。“你想做什么事情,我都陪你。” 暮欢颜眼珠子转了弯,狡猾地靠近对方。“真的?” “嗯,你想做什么?” “那好,我要给王爷化妆!”暮欢颜兴奋地说,随即听到筷子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抬起眼见到王爷怪异的脸孔。“王爷怎么了?” 棠郁干咳几声,缓解心情。面对暮欢颜坐直身体,大手使劲揉着对方的脸蛋。“既然本王妃喜欢做这事,本王必然答应!” “哎呦,王爷,疼!” 棠郁叹了口气,松开手拿起筷子,发现已经没胃口了。 梳妆桌前放着两张椅子,棠郁频频叹气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瞧着妻子激动愉悦地表情,想拒绝的话全部塞回肚子里。 “王爷放心,我手艺高超。”暮欢颜手拿着胭脂得意地说。 “本王见你整日素颜,你确定手艺高超?”棠郁望着越走越近的妻子,身体越是往后靠。大手顶住对方肚子,以免她走近。 暮欢颜撅起嘴可怜兮兮地看着王爷,“王爷,王爷……” 棠郁放下手,紧闭眼睛。“来吧。” “好嘞!” 暮欢颜仔细查看王爷的面孔,毛孔细如发,不认真看真发现不了。而且皮肤光泽白皙如刚剥皮的鸡蛋,摸起来弹滑。根本用不着胭脂,只需要用红纸点染嘴唇。 脸上的妆容画好,暮欢颜还不死心,拿起之前王爷赏的首饰,给对方戴上。 嘻哈声从暮欢颜嘴中传出,棠郁微微睁开眼,引入眼帘是跟前摇摇晃晃的首饰,挂在额头上,垂下来还清晰听闻叮当响。 “好重……”棠郁伸手想将首饰取下来,现在他才懂得先前为何暮欢颜不愿佩戴,原来是这么回事。 暮欢颜立马打断对方的动作,动作加快。“王爷别动,快完成了。” 乱动反抗的棠郁被暮欢颜抱住,脑袋被死死按住。 暮欢颜稍稍往后退,围绕棠郁一圈,满意地点点头。“完美。” 注意到妻子尚留在嘴边的笑容,棠郁望着面前的铜镜,跟着笑起来。 以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装扮成女子,铜镜里面的他五官清晰,红润的嘴唇,额前垂下碧绿翡翠首饰,一颗颗翡翠串联在起来,摇晃时能听到清脆声响。 “真美。”棠郁眼睛瞧着身边的暮欢颜说。 “是吧是吧!”暮欢颜激动地趴在棠郁肩膀说,“姑娘,芳龄几许?” “二十。” “本公子十分中意你,不知能否喝一杯?”暮欢颜摸了摸下巴,狡猾地笑了笑。 “不能。” “为何?” 棠郁视线从未离开过她的面孔,一颦一笑皆进入他视线中,宠溺地说:“我已有意中人。” “谁谁!谁能夺我的小美人的心。”暮欢颜夸张的演技,她都忍不住,频频偷笑。 “你!” 第60章 “王妃,要不再吃点?”豆蔻拿起桌面上的糕点,担忧地看着夫人。 平日王妃半会就能吃光糕点,而今日居然咬了一口。 暮欢颜摆了摆手,难受地捂住嘴巴。“豆蔻,去叫大夫……呕!” 话还没说完,暮欢颜在椅子上干呕几声,吓得豆蔻脸色苍白。连忙跑到门口大声吆喝,“快去请大夫!王妃不舒服!” 扫地的丫鬟听闻,扫帚扔在地上,迅速跑开请大夫。 “王妃,没事的。”豆蔻着急地张望,听闻王妃呕吐声,温柔地抚摸暮欢颜的后背,想减轻对方的痛苦。 她细细回想,这几日王妃胃口就不好,总是吃一点便放下筷子。脸色苍白,总说头晕,想请大夫都被王妃拒绝了。 暮欢颜取过手帕擦了擦嘴,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地靠在豆蔻身上。 好几个丫鬟快速清理呕吐物,站在门口等待。 老者提着药箱急急忙忙跑进庭院,雪的日子里,额前还悬挂着汗珠。方才在医馆时听闻王妃不适,马不停蹄赶过来。 “大夫快请。”管家急忙地带路。 刚进房间,礼没请就被豆蔻拉进里房,隔着门帘隐约注意到王妃躺在床上。 “王妃,身体有哪里不适?”老者手放在手帕上,神情严肃地探脉。 帘子后面传来暮欢颜虚弱声音,“前几日就觉得没胃口,头晕,嗜睡。今日看见厌油腻饮食就想吐。” “嗯。”老者细细聆听,手中探脉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随后稍稍兴奋地询问道:“月事呢?” “嗯?我忘了。” 一旁的豆蔻连忙说:“月事已有一月没来。” “恭喜王妃,贺喜王妃!”老者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浮现喜悦。 “恭喜?”暮欢颜还在迷迷糊糊。 “王妃有身孕了!” “天啊,哈哈哈,王妃有身孕了!”豆蔻最先反应过来,拉着王妃的手激动不已。 暮欢颜脸上浮现起笑意,轻轻抚摸着肚子,温柔地说:“我有了。”随后转过头对着豆蔻和老者说:“这事不要告诉王爷,我来说。”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那请老者开一些养胎的药。”暮欢颜说。 “放心,等会你让豆蔻跟我回去拿即可。” 老者心口的大石放下,两三下收拾好药箱,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老者前脚一走,棠郁后脚就到。 “欢颜!欢颜!”人没进院子,声音就到了。 “王爷?”屋里传来暮欢颜虚弱的声音,棠郁心揪着疼。推开房门,大步走进。 只见妻子躺在床上,脸色没有丁点血色,大眼睛直溜溜看着他。 “王爷,今日怎么如此早回来?” “本王听闻你病了。”棠郁坐在床边,心疼地抚摸对方的脸颊。 他一出皇宫,瞧见秦楼急急忙忙跑过来,说府中王妃生病了。 他想都没想骑上马,在街道上狂奔,到府中时他腿都是软的,是心中害怕而发软。 害怕失去她。 “没……”话没说完,暮欢颜神情一变,拿起放在旁边的木桶呕吐。 “大夫!快请大夫!!”棠郁大声吆喝道,眼睛从未离开过妻子。等暮欢颜呕吐完,拿起手帕轻擦对方嘴边。 “王爷,我没事,方才看过大夫了,大夫说……” 棠郁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担心和害怕。“大夫说什么?!” 暮欢颜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大夫说什么!!你别吓我好吗?”棠郁捉起对方的手,放下脸上,能感觉到手的寒冷。 “大夫说我有了。” “有了?别怕,皇宫御医技术很好,你的病……”棠郁瞬间反应过来,不知所措地望着偷笑的暮欢颜。 “有了?” “对啊,月事已有半月没来,大夫探脉说有孕了。” “真的有了??”棠郁神情呆滞地询问。 “真的。” “那,那我是要做父亲了?”棠郁嘴角逐渐迈开,整个人处在喜悦中。站在原地抚掌大笑,“我做父亲了,哈哈哈,做父亲了。” 可下一秒眼眶中流出泪水,“呜呜,欢颜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暮欢颜微笑地看着又哭又笑的丈夫。 “我……有点语无伦次,你等我恢复一下。”棠郁抱起暮欢颜,头窝在对方脖颈处,吸着属于她的气味。 口中还不断念念叨叨:“你方才吓坏我了,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那我就顺便带你喜欢吃的糕点给你。现在我都不愿出去,就想抱着你而已……” 半柱香里,棠郁的话说个不停,暮欢颜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王爷。 到暮欢颜再次感觉不适时,棠郁才松开手,亲自端起木桶递给她。 “要不要吃点东西?”棠郁温柔地问道,虽眼中带着心疼,可脸上那一抹笑容持续停留。 “不了,别说吃了,连想象都觉得想吐。”暮欢颜捂住嘴巴躺在床上,疲倦爬上脸。 棠郁思绪一会,帮对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 夜幕降临,暮欢颜才悠悠醒过来。四周环视,最后被微亮的烛光吸引。 瞧见王爷坐在桌子旁,手中拿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烛心被剪短,只能发出微弱的光。 “王爷。”暮欢颜用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棠郁连忙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面前,帮对方整理遮挡住脸的秀发。“饿了吗?” “饿了,好饿。”暮欢颜摸着肚子调皮地说道。 “呵呵,本王早就准备好了。”邀功式地说完,转身走出房间。等再回来时,手中端着饭盒。 饭盒中传出鸡肉香味,成功勾起暮欢颜的馋虫。 她二话不说,披着衣裳乖乖坐在椅子上。嗅着香味,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王爷,这是?” “先喝杯温水。”棠郁放下饭盒,端了一杯水,盯着对方喝完,才将菜肴拿出来。 鸡汤、鸡粥。 “王爷,你怎么知道我很想吃鸡肉?”暮欢颜着实太饿了,拿起粥大口喝起来。 棠郁摸着对方的秀发,温柔地说:“你说过的话,本王都记得。” 暮欢颜夹肉的手顿了顿,原本夹进嘴里的肉往棠郁方向去。“王爷你吃。” 前几日,暮欢颜忽然非常想吃鸡肉,吃了一只又一只,嘴根本停不下来。眼瞧厨房的鸡肉越来越少,她寻寻觅觅想让厨房多买些。 没想到跟管家说的话都被王爷听进耳里了。 她真想捶心口,当时她是用王爷为借口,说王爷日夜惦记吃鸡,每晚不能安眠。 当天就注意到王府厨房后边养了一大堆鸡。 “王爷,刚才你在看什么书?”暮欢颜已有八分饱,脑袋终于正常运动。 “没,没什么。”棠郁将手中的书往衣袖放去,却被早扑到怀中的暮欢颜得个正着。 “乖,还给本王。”伸手就往暮欢颜方向去,被对方躲过了,她从怀抱中跑了出去。 暮欢颜调皮地吐舌头,连忙将书本打开,见到书名时她感动地望着丈夫。 《身怀六甲》 “别这样看我,身为丈夫不应该这样做吗?”棠郁视线来回看,最后偷偷望暮欢颜一眼,对逮个正着迅速移开。 暮欢颜坐在旁边,拉起棠郁的手,带着笑意地眼睛望着对方。“王爷,学到什么技巧了?” “嗯……早睡早起。” “还有呢?” “嗯……吃得饱穿得暖。” “还有呢?” “应该就这些了。”棠郁脸羞红,左顾右避不敢对视妻子眼睛,却已听闻对方的笑声。 “哈哈哈,王爷你太聪明了。” 她方才还见王爷看得如此认真,还以为用处很大。越想越觉得好笑,整个房间中充满笑声。 “总结都是简略点的。”棠郁瞧见妻子笑得东摇西摆,温柔地伸出手将对方推进自己怀中,仍由对方放声大笑。 第61章 自从府中人得知王妃有了身孕,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做事都小心翼翼。凡是对胎儿不好地物品统统藏起来。 最让人害怕便是枇杷树。 府中人都知王妃最爱吃枇杷,还在结果时王妃常常站在树底下观看,眼瞧枇杷一天天成熟,仆人们越发担心。 “王妃又过来了!”扫地的丫鬟害怕地说道。 “我们赶快过去吧。”另外一名丫鬟说。 怀孕两个月的暮欢颜准时地来到枇杷园,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往前几日瞧见成熟枇杷位置走去。 前几日她就想将枇杷摘下,只可惜还瞧见有些绿,只好打消念头。 今日正好王爷上朝需要一炷香时间才回来,看见对方一出王府,她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王妃。” “王妃。” 一名丫鬟偷偷离开去寻找豆蔻,剩下一名乖巧地站在暮欢颜身旁,随时注意情况,阻止王妃爬树。 “嗯,你们瞧那束枇杷是不是成熟了?” 暮欢颜虽说着,可视线开始四周环绕,发现不少枇杷已经成熟。 “回王妃,应该或许还没。”丫鬟低头说。 “黄橙橙了,还不熟?”暮欢颜皱起眉头,再次打量。越看越馋,直接捡起地上的石头。 “王妃!”丫鬟迅速喊道,吓了暮欢颜一跳。 “王妃,让奴婢来。” “哦,好。” 石头落在丫鬟手中时,她的心也从高空中下来了。 “王妃,您能退后一点点吗?” 暮欢颜点点头,往后走了三步,又听见丫鬟说退后,直到她退到枇杷院门口,对方才说行了。 她连枇杷都瞧不到了。 丫鬟掂了掂手中的石头,咽了咽口水,使劲往枇杷方向扔去。在石头离开她手心那一刻,迅速跑开,石头稳稳砸在树枝上,落回了原地。 “……”此时的暮欢颜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丫鬟跑得真快。 “王妃,奴婢再来一次。” “去吧……” 这次丫鬟有了经验,扔石头也准确多了,一个枇杷被她砸了下来。 “王妃!”丫鬟激动地将枇杷递到暮欢颜面前。 她心想王妃吃了枇杷解馋瘾就不会想爬树摘了。 暮欢颜接过枇杷,丫鬟这次扔枇杷很准,完美无损。撕下外皮,暴露了果肉,她咬了一口,充足的果汁,厚实的果肉,浓郁的枇杷香冲刺她的口腔。 成功地将她的嘴馋勾引出来。 一个枇杷没两口吃完了,完全不够。 “嗯,现在的枇杷最好吃。” “是的,王妃。” “去帮我准备一下。”暮欢颜挽起袖子说道。 丫鬟见到王妃动作僵住了,生硬地问道:“王妃……准备,准备什么?” “摘枇杷工具。” “王妃,不要啊,您现在有身孕不能爬树!”丫鬟跪在地上,死死捉住暮欢颜的小腿,不让对方往前走一步。 暮欢颜疑惑地看着丫鬟,她有说过爬树自己摘枇杷吗? 何况小时候她还瞧见姑姑怀孕五个月还非常灵活地爬树摘枇杷,根本不需要攀爬工具。 “我……”话没说完,就看到枇杷院口匆匆忙忙走进几个人。 豆蔻首当其冲,身后几个人手中都拿着棍子和网。 “王妃,你得想着肚中的孩子啊。” 暮欢颜蒙蔽了,她做了什么?! “本王妃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误会?” “您不是想吃枇杷吗?”丫鬟哭哭凄凄地从地上站起来。 “没错,只不过我有说过亲自摘吗?” “那王妃为何挽起手袖?”豆蔻在旁边不解问道,还帮对方将手袖放下来。 这下暮欢颜是完全弄清楚了。 “枇杷汁多,我怕弄到衣裳上,粘粘糊糊的。” “原来……”丫鬟巍巍颤颤从地上爬起来,小脸羞红,原来她误会啦。 暮欢颜叹了叹气,“现在可以帮本王妃摘枇杷了吗?” “可以了!”豆蔻笑开了花,安排身后的家丁开始爬树采摘,他们都是常年爬树,三两下登上去了。 暮欢颜站在下边查看哪里有成熟的枇杷。“这边,对,你的右手边。” 家丁成功采摘了一束枇杷,准备放进篮筐里就听到王妃说:“扔下来,我想尝尝。” “不行!”豆蔻赶忙过来阻止。 “王妃,你想吃可以让下人爬下来递给你,从树上扔下来多危险。” 暮欢颜紧皱眉头,“没事,爬上爬下多麻烦,算了,摘完再说吧。” 她说完转过身坐在豆蔻早就准备好的躺椅上,眼睛一直落在树上的家丁身上。 “对对,那边的枇杷很黄,想必很甜。”暮欢颜说完,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其中一个家丁将篮筐摘满,小心地爬下树。篮筐一放下,瞧见王妃三两步就走过来,取出其中一束枇杷,着急地尝一口。 “太好吃了!!”入口甜酸,击中暮欢颜的胃口。 暮欢颜命令家丁将篮筐拿到躺椅旁,自己半躺。手中不断剥皮了,一个个圆滚滚的枇杷进去口中。“枇杷还是边剥边吃才是最好吃。” 没一会,篮筐中的枇杷少了一半,但暮欢颜的胃口未减反而增强了。 豆蔻担心地说:“王妃,枇杷对身体有好处,但也不宜吃太多,您已经吃了半筐了。” “好,吃完这个就不吃了。” 可这句话她重复了三遍,依旧在吃枇杷。 身边的豆蔻都急瞪眼睛,家丁们劝又劝,也没能劝停。 幸亏王爷的身影出现在枇杷院门口,王妃才停止手中剥枇杷的动作,尴尬地看了看四周,全是皮。 棠郁黑着脸走进来,扫了一眼假装乖巧的暮欢颜,对着家丁们说:“你们先下去吧。” 等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暮欢颜和棠郁两人。 “吃这么多,肚子不疼?” 暮欢颜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捉住对方的衣摆。“不疼,枇杷实在太好吃了,我没能忍住……” “那也是,你都惦记半个月了,能停下来算不错了。”棠郁拉过对方的手,细细擦去手上的脏东西。 “是吧!” “但是!吃太多对你身体不好。”棠郁没给对方得意地机会,瞪了一眼对方。 暮欢颜委屈地摸了摸肚子,“是孩子想吃,不是我!” “呵呵,孩子这么小吃这么多,肚子不是鼓了大大的?”既然妻子想玩,他只好陪着。 暮欢颜认真地点点头,故意突出肚子,此时的肚子在衣裳下还未见形。“你瞧,是不是鼓出来了?” “呵呵,还真是哦。”棠郁轻笑,大手轻轻抚摸肚子。“肚子都鼓鼓的,怕是孩子吃足了,好几天都不用吃枇杷了。” “不不不!孩子没吃够呢。”暮欢颜连忙说道,她还想晚点再偷偷吃点。 “都鼓出来了。” “这是我的肚子,不是孩子的。”暮欢颜一脸诚恳地说,“你听,孩子在跟我说还想再吃几颗,不,几筐。” 暮欢颜舔了舔嘴唇,眼睛偷瞄王爷身后的枇杷。 这动作惹得棠郁哭笑不得,伸手拿了几颗,递到妻子手心。“最后几颗了,不能再吃了,知道了吗?” “嗯!知道啦。”暮欢颜心满意足地握紧枇杷,谁知下一秒被人拿去了一颗。 “王爷!?” 棠郁得意地说:“孩子也说给父亲一颗,王妃你不会这么吝啬吧。” “不会……吧。” = 眼瞧着肚子越来越大,暮欢颜艰难地度过了呕吐期,马上就引来了昏睡期,能足足睡足一天时间。 幸亏大夫也说这是正常事,棠郁才稍稍放心。 “王妃呢?”棠郁刚刚下朝便立马赶回来,瞧见豆蔻还在厢房外等候,询问几句。 “回王爷,王妃还未醒。” “嗯,行了,你先去忙其他事吧。” 棠郁推门走进房间,瞧见床上的人儿还如上朝前的动作,无奈地笑出声。 六个月的肚子隆起更为突出,手抚摸在上面,心中总觉得是在跟孩子交流。 棠郁靠在肚子上,轻声地说:“小家伙,别折磨你母亲。” “王爷,你怎么还不上朝?”暮欢颜睡饱睡足,皮肤更加透亮白皙了。 “我都上朝回来了,瞧见你还在睡就没叫醒你。”棠郁窘迫地站起来,方才的话他细想都觉得尴尬。 “刚刚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 暮欢颜摇摇头,“我醒的时候,只看到你靠在我肚子上。” “那,那就好。” “嗯?那王爷你说了什么?如此神秘。”暮欢颜问道。 棠郁拼命摇头,“没,没什么,我想起来还有事情做,先走。”说完急急忙忙地推门出去。 坐在床上的暮欢颜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肚子里面的孩子说:“你父亲的话一定要听哦。” 第62章 孩子(结局) “王妃,胎儿很健康,无需担心。”老者说道。 “那就好,吓坏我了。”暮欢颜拍了拍心口,今早她站起身,忽感脚软没站稳,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被刚进门的豆蔻瞧见,吓得她此时脸还未恢复红润。 “王妃,胎儿已有九个月大,您的身体有时会承受不了重量,所以请一定要有足够的营养和休息。” 老者抽出纸张,写了一张药方递给被吓成手抖的豆蔻。注意事情说了一遍,就起身离开了。 “豆蔻随大夫回去拿药吧。” “是……” “欢颜,欢颜!”王爷急匆匆跑进,神情慌张,官服还穿着身上还未来得及换。 “王爷。”暮欢颜笑如花,伸手迎接。 棠郁瞧见对方的笑容,心才慢慢平复下来。牵住对方的手,细细抚摸。“大夫怎说?” “无碍啊,只不过是孩子顽皮,吃太多胖嘟嘟的,我撑不住他。” “像他母亲。”棠郁轻捏暮欢颜的脸,他可真的是后怕。 望着妻子的肚子逐渐大,不在她身边都让他感觉急躁不安。 今日还发生这事,回来时他心都跳出嗓子了。 “王爷?”暮欢颜瞧出对方的不妥,喊了几次也没等到回复。 突然棠郁拍了拍她的手,转身离开厢房。 再回来时已经是一炷香时间了,官服还是穿在身上,只不过变皱了。 “王爷你怎么了?”暮欢颜担心问道。 棠郁笑了笑,坐在她身边。“我跟皇上请示这段时间不上朝。” “啊?”暮欢颜有了瞬间呆滞,随后皱起眉头说:“因为今天发生的事?” “也不全是,只不过每次上朝都心惊胆战,害怕你会出什么事。今日的事是契机啊。” “那,皇上怎说?” 棠郁耸了耸肩,“答应了。” = 暮欢颜挺着肚子在房间走来走去,面对桌面的饭菜提不起胃口。 越到临盆前,她越紧张。 大夫一天来三次检查,都说胎儿正常,可她心中总牵挂。 “欢颜,有心烦事?”棠郁从门口进来,注意到桌面饭菜丝毫没动,走过去抱住不安的暮欢颜。 其实不只是她不安,棠郁更加不安,怕失去心爱的妻子。 暮欢颜只是摇摇头,未曾说话。 “你先前不是说喜欢吃桂花糕吗?本王给你做?” 前几日,院子里的桂花盛开了,香气扑鼻。 在别人眼中是欣赏,而在暮欢颜眼中就是品尝。 暮欢颜双眼炯炯有神,“当真?” 她从未吃过王爷亲手制作的食物,听厨娘说王爷厨艺精湛,当年在边塞锻炼出来的。 “果然。” 棠郁微笑,将手袖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臂。一副淡然的表情往厨房走,发现妻子跟其身后,立马回去搀扶。 “在房间等就好。” “不,孩子和我都想看王爷怎样在厨房大杀四方呢。”暮欢颜捂住嘴巴偷笑。 棠郁:“你在取笑本王?” “没有没有!这是……”暮欢颜顿时想不出词语,眼珠溜溜。 “你这是说不出好词语了?”棠郁往前靠,亲了对方眉心一下。“算了,本王大人有大量,饶恕你一回!” “谢王爷!” 暮欢颜想扶礼却棠郁捉住了,“调皮!” 厨娘们看到王爷和王妃到来很是惊讶。 “王爷王妃吉祥。” “无需多礼,本王要厨房一用。”棠郁有些不耐烦地说。 “王爷这是?”厨娘不解。 棠郁:“出去就是!” 终于厨房只剩下两人,棠郁细心地拿过椅子给暮欢颜坐。 “稍等片刻就能吃。” 棠郁从未来过厨房,东看看西望望,摸索东西放的位置。 将糯米粉筛了一下,加点糖。 可望着面前六罐瓶子,皆是白色物状。以前再边塞就两罐,糖和盐。 “王爷,粉色罐子是糖。”旁边的暮欢颜手托腮边,颇有兴趣地望着对方。 “咳咳,这个本王还真不知。”棠郁拿过粉色罐子,往糯米粉撒了一些,用清水搅拌均匀。 “咦?”棠郁四周寻找,未见蒸笼。 “王爷……蒸笼在你面前。” 棠郁疑惑地打开面前的锅子,还真是。 “那些厨娘乱放东西。” 想伸手触碰,被后面的娘子打断了。 “这样碰很烫的,下边还在烧火。” 暮欢颜有些无语,说王爷厨艺精湛的人是在拍马屁吧。 棠郁:“嗯……” 一炷香后,柔软适中的桂花糕完成,只不过外面有点糟糕,油有点多,桂花站不住脚,纷纷落在碟子上。 暮欢颜夹起一块放进嘴里,桂花味很浓郁,糕点软乎乎,吃了一块还不过瘾。 “怎样?” 棠郁紧张地询问。 “嗯……” 暮欢颜望着对方眼中的期待,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很好吃。” “真的?!” 棠郁接过筷子也夹了一块,骄傲地挺起胸膛。“哼,本王都说请放心。” “呵呵,我还想再来一块。” “来啦!”棠郁迅速夹了一块递到对方嘴巴,“好吃吧。” “哈哈,好吃。” 暮欢颜吃完一盘的桂花糕才悠悠停下来,摸着肚子。“饱了。” “散步吗?” “大夫说每天都得走走。” 棠郁站起身,从里房拿出外裳。“披着,现在还是有点冷。” 两人走走停停地来到院子里,正是春天,不少花都盛开了。 香味扑鼻,两人只敢在远一点观赏。 “对了,孩子名字想好了?”暮欢颜摸了摸肚子。 前几日她就让对方开始翻书想,毕竟还有一个月孩子就出生了,那时候想有点晚了。 “嗯……棠英朗怎样?” “为何这名字?”暮欢颜觉得不好,但也想听听丈夫怎想。 棠郁:“我希望他英俊开朗。” “哈哈哈哈哈,意头好,但是不好听,再想。” “那棠光耀怎样?” “咦,好像不错,意义是什么?”暮欢颜点点头。 “光宗耀祖……” 暮欢颜:“……再想。” “棠俊健呢?” 暮欢颜思考半会,再准备开口时,肚子传来巨疼。 以往也有过这疼痛,只不过这次痛感更强。 “王爷,我肚子疼!”她紧捉对方衣裳,慢慢地滑下去。 棠郁慌了,立马扶助妻子,让对方躺在自己怀中。 “叫大夫和稳婆!” 身边的丫鬟连忙赶去,之前王爷就接了大夫和稳婆到府中居住,怕王妃突然生产没人。 “没事的,没事的。”棠郁深深再妻子额头一吻,抱起对方小心翼翼地走进厢房。 “王爷我好疼好疼!” 暮欢颜五官紧皱,额头全是汗水。 她觉得自己快要疼死了。 “我就在旁边,大夫和稳婆就来了,坚持住。”棠郁手抖地帮对方擦去额头的汗水。 突然暮欢颜裙下流出很多水。 “欢颜,羊水破了!” 棠郁愤怒地大喊,“大夫呢!稳婆呢!” 门外的丫鬟们纷纷让路,大夫手提箱子,稳婆跟丫鬟们说了准备的物品,急匆匆地走进房间。 稳婆全部涌到床边,大夫在外房,桌面摆了无数的中药。 防止有特殊情况。 “王爷,请到外边等吧。”其中一个稳婆说。 “不,本王不在这,她会害怕的。”棠郁紧紧握住暮欢颜的手,蹲在她的旁边,疼着对方喊疼的声音。 “这……”稳婆相互看,以往从未有此情景。 “快开始啊!万一她有什么意外,你们也要陪葬!”棠郁愤怒地说。 他的心很害怕,已经悬挂在半空。 “好吧。”稳婆一咬牙,开始给暮欢颜接生。 “王妃努力,孩子快出来了!” 每每听到这话,暮欢颜不知从何处得到力量,都是使劲用力将孩子推出去。 使劲后,都会无力地喘气。 “王爷……”暮欢颜眼角流下眼泪。 “欢颜,我在,我在这。”棠郁紧紧捉住对方的手,亲吻着。“你千万别有事。” 暮欢颜:“啊啊啊啊。” 稳婆激动地说:“看到孩子的头了!” 她们熟练地将孩子慢慢拉出来,擦去孩子脸上的东西,稍稍用力地在孩子屁股上打一下。 “哇哇哇哇。”孩子使劲哭。 “恭喜王爷,是位小王爷!”稳婆们开心地说,想递给棠郁时,发现他根本不为所动。 一直蹲在妻子身旁,用衣袖帮她擦去汗。 “欢欢颜……” “嗯。”暮欢颜虚弱地回答。 棠郁:“吓死本王了,多怕失去你。” “呵呵,我不还在这吗?孩子呢?” 棠郁站起身,接过稳婆手里的孩子。第一次整眼巧,嫌弃地说:“没我好看。” “哈哈哈,王爷,孩子会慢慢张开的。” 他拿到暮欢颜身边,“你觉得呢?” 暮欢颜仔细瞧,无力地点点头。“没你好看,但还算不错。” 棠郁撇了撇嘴,压制住喜悦的心情。“本王赞同。” “王爷,孩子名字……” 棠郁想了想,笑道:“就叫棠俊健吧。” 一叫这名字,孩子嗷嗷大哭。 棠郁大手轻轻碰着孩子的脸蛋,俊脸上浮起笑意。 “哭声倒像你母亲。” “王爷!”暮欢颜无奈地转过头,休息,她实在太累了。 一直强忍着没睡,现在看到孩子,她能放心休息了。 在她快睡着时,听到王爷的一句话。 “孩子,以后我们两人一起保护你母亲哦。” 【本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