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男配的秘密(快穿) 作者:直到世界尽头 文案: #说好的治疗,特么又骗我工作!# 作为快穿局的老员工,苏珊不幸患上了穿越综合征,被迫休业治疗。 本以为睁开眼就是青山绿水、碧海蓝天,结果…… 我勒个去,攻略男配是个啥玩意儿?!说好的带薪休假治疗呢? 系统:嘿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苏珊:呵呵,我感觉我的病更严重了。 ps.攻略的男配都有毒,病的不深,真的。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甜文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珊 ┃ 配角:汤圆 ┃ 其它: 第1章 影帝的秘密 苏珊打开手机,果然,宿主的名字上了热搜,点开标签,铺天盖地的新闻席卷而来,苏珊手指下滑,一条条的留言看去,几乎都是言辞激烈的喷子,少有几个善意的反驳,都被刷了下去。 苏珊叹了一口气,明明她是来度假放松的,偏偏原主不给力,给她留下了这样一个烂摊子。话说她是不是得罪了上层,他们才把她投放到这样麻烦不断的身体来。 原主苏珊,勉强称得上是娱乐圈里的一线艺人,歌手出道,长相甜美,公司想把她包装成能歌善舞的偶像艺人,可惜原主唱功一般,又不肯吃苦,唱的歌又多是没什么内涵的口水歌,即便有一副好嗓子,也不过是勉强留住一些粉丝而已。 要苏珊看来,原主的人设太过普通,公司定位也不够明确,最关键的是,原主明明没有什么后台,不肯吃苦,还有娇脾气。 这娱乐圈里多的是俊男美女,能歌善舞的也不在少数,原主那般确实不太讨好。 原主可能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劣势,没有强大的经纪公司做后台,就算公司已经努力将资源往她身上倾了,她也只是混到半红不红的境地。 于是,原主动了小心思,和当红男星传绯闻,幸好这傻姑娘没想要傍大款,一路睡上位,她有意识地发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蹭热度,传绯闻,靠着这些手段竟然也让她红了起来,不过是黑红黑红的。 之前的几次,对方自持身份,或者懒得对付她这小人物,又或者是想趁机增加一些话题,反正原主虽然被骂得很惨,但还是尝到了甜头。 她的经纪人也劝过她,这样的手段不是办法,万一遇到一些硬茬子,公司也没办法护住她了。 原主一意孤行,结果这会儿真的踢到铁板了,现在公司冷藏她,网民们也各种嘲讽怒骂,也就经纪人还在帮她周旋着,多半是没什么用了。 原主做了什么怨天尤人的事情呢?也没什么,就是发了一些暧昧的信息在网上,然后被对方打脸而已。 如果仅仅因为这样,就要搞垮她,那对方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娱乐圈里的小道消息,哪个不是小题大做、捕风捉影。 苏珊躺在床上,觉得有些沧桑,嘛,反正这个样子了,到时候干脆退圈好了,不过,违约金也是有点烦恼啊。原主那种花钱大手脚的人,可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积蓄,除了刚红那会买下的这个小公寓。 “好了,别板着个脸,做给谁看呢。我之前说也说了,做也做了,你就是不听,这下子好了,还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吴江烦躁地点了根烟,在公司那边处处碰壁,找人脉也被人敷衍推诿。 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当初听到苏珊那嗓子,他还以为捡到了宝,谁知道竟然是根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只能不远不近地带着了。小小年纪就被娱乐圈里的纸醉金迷着了眼,妄想走捷径,结果碰上了铁板了吧,也不去打听打听,江影帝从出道到现在,有没有传过一条绯闻,他可是好惹的?要知道,江影帝背景可深,听说他要进娱乐圈,家里人的唯一条件就是不许传绯闻,不然就回家。 真不知道该夸苏珊勇气可嘉,还是嘲笑她胆大包天。吴江吐出一口烟雾,漫不经心地说到,“你也不用太担心,这段时间安分点,不要老往江影帝的身边凑,过了这阵子,就没什么事了。”这江影帝这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只要苏珊这段时间不要作死又炒绯闻,等到网民的情绪下去了,自然没什么事了。这一闹也不是没有什么好处,至少苏珊这个名字算是火了。 对于明星来说,最可怕的不是被人喊打喊骂,而是默默无闻,没有讨论价值的明星,很容易就被娱乐圈淘汰了。 “嗯,我知道。”苏珊收起手机,打开车窗,目光深沉。 等她来到剧组,正在场地上工作的人们都愣了几秒,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们又低头干起活来,眼睛时不时地打量着来人,手里的动作不知不觉的慢了。 一进来就察觉到弥漫在空气中的奇怪气氛,苏珊毫不在意地撩了撩长发,嘛,她的人设就是妖艳贱货嘛,都敢做出传绯闻的事情了,还怕被人看多几眼。 苏珊扭着小蛮腰,蹬着高跟鞋,朝化妆室走去,待会还有她的戏份呢。 化妆室突然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一身时尚的打扮,面容俊秀,时刻在放电的桃花眼,此时正狠狠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是你啊。” 苏珊瞬间呆住,脑海里混沌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她的眼神划过一丝惊讶。 “原来是江影帝,我们苏珊还要去化妆,就不和你继续聊了哈。”吴江心里一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也没有假惺惺地道歉,就怕影帝突然发作,大家脸上不好看。只期望自家艺人表现好一点,让影帝既往不咎吧。 江疏影的双眼简直要冒火,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内心咒骂,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夺走了他的初吻,还发现了他的秘密。 一想到这个,江疏影脸都黑了,正想威胁对方不许说出去,导演助理跑了过来。江疏影内心踟蹰,作为演员的职业素养占了上风,他临走时狠狠地瞪了那女人一眼。 哼,给我等着。他眼神示意。 “哈。”苏珊忍不住捂住嘴,几声短促的笑声从指尖漏出来,她眉眼弯弯,笑得开怀。 真可爱,连爱好也很特别呢。一想到对方可爱的表现,苏珊差点笑岔气。 吴江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家艺人还在门口傻笑,他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苏珊,语气平淡,“要发疯也先拍完这电视剧再说。去化妆,赶紧的。”真不知道苏珊的笑点在哪里突然就笑个不停。 听到身后爆发的笑声,江疏影捏紧了拳头,忍住转过头回去找她算账的冲动,面无表情地来到拍摄场地。 苏珊参演的这部剧叫做《荆棘》,讲的是一个少年,为了实现死去的好友的梦想,背井离乡,到娱乐圈里打拼,一路披荆斩棘,最终荣耀加身,成为影帝的故事,而苏珊扮演的是男主记忆里的那个好友,据说是有着天籁之声的美少女,勉强算是男主角纯纯的初恋吧。 苏珊的戏份不多,只需要美美哒站在那里,闭着眼做陶醉状,然后随便唱几句就好了。 开拍之前,导演还一直强调,唱的不好也没关系,后期会把声音进行美化处理。 说实在的,这种捧得太高,又被衬托的太完美的角色,演起来难度也是很大的。 天籁之音,什么叫做天籁之音,要是演员随便吼几声加后期,观众会买账吗?更别说是主角的初恋,你想想,主角辣么优秀,他的初恋肯定也要是一个有魅力的人,而怎么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表现出来这些特性,就是一个难题。 你要让大家都觉得,啊,那样一个少女,就是让男主角为之倾倒,多年后还念念不忘的初恋啊。 这种演好了很惊艳,演不好就很突兀的角色。 我说原主都要被封杀了,怎么还能好好地保住这个小角色,感情在这呢。 苏珊没有错过江疏影得意的小眼神,听到导演喊开始的声音,她立刻变了表情,神色柔和,嘴角微翘,周围的人都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欢喜。她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微张。 哼,宝宝也不是吃素的。 第2章 影帝的秘密 鸦雀无声,在场的人久久不能回神。导演激动地叫停,他挥舞着手里的剧本,脸色涨红,“对,就是这种感觉,苏珊这歌声实在绝了,小江你那看到天堂的小眼神也挺不错,好好好。” 本来还有些沉浸在苏珊那无法形容的美妙吟唱声中无法自拔,一听到导演的评价,江疏影就啥感觉都没有了,什么叫看到天堂的小眼神,他拒绝承认这个眼神。 哼,那个女人的声音像母鸡一样,哪里好听了。 沉浸在宛如天籁的歌声里,吴江好像又想起,多年前,遇到苏珊的那个场景,叼在嘴里的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身穿白色吊带连衣裙的少女,低声吟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如同海边的妖姬,摄人心神,身边围着一片白鸽,感觉到有人靠近,她睁开眼,停止了歌声,白鸽像是从妖姬的歌声中清醒过来,展翅高飞,漫天的白色羽毛缓缓落下,她冲他微微一笑,像坠落凡间的天使。 看着被导演夸奖的少女,吴江眼神复杂,或许,苏珊变成今天这幅模样,和他也脱不了干系,擅自把她拉到这个世界,又对她不管不顾,冷眼旁观,任由她堕落成爱慕虚荣的女人。 真是恶劣啊,吴江。 他忍不住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拍完自己的戏份,又补拍了几张照片,苏珊卸完妆,准备打道回府。路过拍摄场地外的走廊时,被一只阴影伸出的手拽住,耳边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眼前一黑,背后狠狠地撞上了冰冷的墙壁,疼的苏珊忍不住皱了皱眉。 啪,对方的两只手撑在她的头两侧,将她禁锢在墙和他的胸膛之间。一阵淡淡的玫瑰花香味扑鼻而来,如此骚包的香味,苏珊抬起头,看着那张随时散发着荷尔蒙的俊脸,“江疏影。” “对,是我呢。”江疏影低着头,刻意压低了声音,低头,靠近女人的脸,摇晃的灯光透过男人额前的头发,在脸上打上阴影,他眉眼微压,显得有些压迫力。 他特意提前踩了点,使了点手段让人自投罗网,当然,也没忘了让助理守住出入口,来个瓮中捉鳖,这下子,算是能好好聊聊了。 被堵在角落,苏珊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似乎是放道具的地方,阴暗狭窄,最适合做一些,嗯,少儿不宜的事情。 “你最好不要把我的事情说出去。”江疏影凑到她的耳边,低声威胁,说话时喷出的气体扑到她的耳边,有些痒痒的。“不然……最近你也尝到苦头了不是吗?我要是想让一个人不好过,可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啊。” 在一片昏暗的灯光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从耳边微颤的声音可以得知,眼前的男人,心里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胸有成竹。不过,把演技用在这种场合,真的好吗? 至少也找个亮堂点的地方啊。 苏珊低声笑了起来,在封闭的小空间里回荡,竟然有些可怕。江疏影暗自吞了一口唾沫,梗着脖子,不愿意露怯,“你,你笑什么。” 苏珊一把抓住江疏影的小臂,压低了声音,“伯爵夫人仰躺在床上,四肢被牧羊鞭捆得结实,动弹不得,粗糙的手指捏着她的脸,她惶恐地睁大眼睛,是他!那个丑陋卑贱的牧羊人!” 她抑扬顿挫地念着,寥寥几句,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画面。 “嗯。”脑海里浮现出某些画面,江疏影闷哼一声,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半跪在地上,他一手揪着自己的衣服,另一只手紧紧地扯着苏珊的手腕。 残存的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再让这女人继续念下去了,然而,他喘息着,脸色潮红,心里隐秘地升起了几分期待,就像看到了吸引人的预告,迫切的想要看到正片。 顺着对方拉扯的力道,苏珊弯下腰,一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她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凑到他的耳边,“【不要,请不要这样对待我】,伯爵夫人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美丽的双眼含着泪水,更加楚楚动人。” 苏珊变换了音色,声音中带着几分隐忍和喘息,还有深深的惶恐,仿佛那个受到威胁的伯爵夫人就在他面前。 江疏影微怔,幻想的看不清脸的女主角,带入了眼前这女人的脸,他忍耐地抓住自己的衣服,收紧指尖,阵阵热意侵蚀着他的理智,“闭,闭嘴。” 他闭上双眼,女人的声音却更加清晰了。 轻柔的,像无形的手,撩过他的耳朵,直戳他颤抖的心脏。 “男人贪婪地打量着那完美的身躯,有力的双手顺着脸颊往下,略带粗糙的指尖在滑嫩的肌肤上揉搓,留下淡淡的红痕。” 苏珊一边念着,一边慢慢地抚摸着江疏影的背脊,江疏影感觉到一阵电流酥酥麻麻地穿过,他猛地睁开眼,抓住对方不怀好意的手,声音粗重,“不,不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说着,苏珊也没动作,只低头,准确无比地吻住了男人微张的唇,堵住了对方要说的话,啧啧的水声在屋子里响起,轻飘飘的感觉直冲脑海,仿佛炸开了烟花。 他僵硬着身体,原本有些抗拒的双手,慢慢地松开,抱住了眼前的女人,脑海里的香.艳的画面消失的无隐无踪,只有眼前的人,他睁着眼,有些笨拙地回吻着。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当将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互相试探,保持着嘴唇相贴的姿势,江疏影如梦初醒,一把推开眼前的人。 江疏影半跪在地上,下意识地擦了擦嘴唇,神情呆滞,他知道自己有怪癖,听到那些禁忌的描写,会浑身发烫,浑身无力,一直以来,他都掩饰的很好。 谁知道,竟然被一个女人知道了。他,他竟然在一个女人面前,做出那么羞耻的动作,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羞愤,恼怒,不安,害怕,还有隐隐的兴奋。 强忍住落荒而逃的冲动,稍微平静下来,江疏影闷声道,“你……”你都知道了,你会告诉别人吗?你,会讨厌我吗? 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害怕她会讨厌自己,难道不是害怕对方把他的秘密说出去吗? 算了,讨厌就讨厌了,反正在她眼里我早就没有什么形象了。 哈,他什么时候还要关心自己在别人心里是个什么形象,明明,明明强吻他的那个人是她,趁人之危的是她,凭什么在这里担惊受怕的是他啊! 江疏影竟然感觉到有几分委屈,心里却被激发出几分狠劲。 是啊,很讨厌吧,想看他笑话是吧,等他恢复过来……江疏影紧抿双唇,没有人会理解他,所有人都会嘲笑他,这么恶心。 哈,那就让所有人都害怕他,恐惧他,不敢碎嘴。包括……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苏珊好笑地看着男人的神色变化,她穿越了那么多个世界,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呃,他这种情况确实有点特别,但是,对有问题的美男,她总是格外地宽容的。 苏珊摸了摸男人柔软的头发,使出了必杀技——摸头杀,她低头,微微往上看的眼睛显得有神而真挚,“是呢,我知道了,你喜欢我对不对。” “谁,谁要喜欢你啊。”那股酥麻的感觉慢慢褪去,江疏影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他别过头,语气带着嫌弃,手指地摸着被亲吻过的地方,那个柔软的感觉…… “哦,是吗?那我只好先走了。”苏珊站起来,姿态特别像只上不娶的真渣男,啊,突然觉得这次度假真是不亏啊,一开始就遇到这种罕见的极品。 “你,我……”江疏影有些难以启齿,最后,在女人疑惑的眼神下,干脆破罐子破摔,“给,给我找条干净的裤子。” 在女人变得古怪的眼神下,他别过头,呛声道,“没,没看过热血方刚的男人吗?”太丢脸了。 被你说对了,我还……真看过。 “好吧,真是败给你了。”苏珊无奈地扶额,幸好这里是道具间,她开启夜间模式,眼前的一切一览无余,她在专门装戏服的箱子里找出一条和江疏影差不多的西裤,大概是给哪个配角穿的,料子摸起来没有江疏影那套好。 “你能自己穿吧。”苏珊将裤子递给江疏影,脸上端的是一本正经,君子如风。她转过身去,示意自己没有偷看。 江疏影接过裤子,踉跄地站了起来,摸到裤子还有些粗糙,他皱了皱眉,不过他也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好换上。 脸上的热气慢慢褪去,江疏影又恢复成一开始那副倨傲的模样,“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不然你就死定了。”说完,也不看对方的表情,就打开门,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脚步微快,颇有种落荒而逃的姿态。 苏珊摸了摸下巴,这幅假装强悍的模样也很可爱啊。 【那条裤子帮我收起来吧。】 她看着江疏影换下来的裤子,笑的意味深长。 【……你这变态。】系统表示自己瞎了眼,还是捏着鼻子帮宿主毁尸灭迹去了。 “谢谢夸奖。”苏珊不客气地接受了系统的夸奖。 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苏珊才离开了道具室。 远处,一个藏在树丛里的狗仔看着摄像机里的照片,满脸兴奋。 第3章 影帝的秘密 “二少,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给苏珊公司那边施加了压力,也和媒体,导演,广告商那边施加了压力,还雇佣了水军……”小雨战战兢兢地给自家老板汇报工作。 心里却在嘀咕,自从二少“教训”了苏珊之后,就开始不对劲起来,时不时摸着嘴唇傻笑,还让他买来苏珊的海报。 所以二少到底是爱她呢?还是恨她呢? 不是很懂这些有钱人的心理。 小雨在心里疯狂刷屏。 小雨看着办公室里贴着的海报,有了猜测,二少该不会是因爱生恨,所以特意报复她,让她在娱乐圈里的待不下去,然后…… “谁叫你那么做的。”听到小雨的话,江疏影的脸沉了下来。 “这,这不是……”你叫我做的啊。 小雨惊悚脸,二少这是失忆了。 “我才没有叫你做这种事。”江疏影满脸不悦,恼怒于手下的自作主张。 “不是,二少你不是说要给点颜色她看看,让她在娱乐圈里待不下去吗?”冤枉啊,看到二少铁青的脸色,小雨觉得自己也很可怜啊,明明是二少的命令,他还不认账了。 “咳咳。”江疏影好像想起来,他之前确实气的要封杀她,可那时候不是不熟吗?他也没想到…… 脑海里浮现出小黑屋里的情形,她柔软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若即若离,声音低沉,双手慢慢划过他的脊背。 天了噜,二少竟然脸红了,这幅少女怀春的样子真是让在下瞎了眼啊,小雨撇过头,不忍直视,“那个二少,没事的话,我就……” “你赶紧给我去安排,就说我……”江疏影控制自己不再想她的事情,下意识地吩咐小雨去…… 等等,他刚才想干什么来着,对了,他想到了那个女人,然后…… “滴滴滴……”小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快速地看了几眼信息,“二少,现在有小道新闻刊登了你拉住苏珊进了小黑屋,和你们两个一前一后离开的样子,网上抵制苏珊的情况好像开始蔓延了,呃,二少,现在怎么办?” 要整死,还是要洗白,只等二少一声令下。 “你把苏珊的手机号码给我。”江疏影沉声道。 喵喵喵?小雨实力懵逼,二少,小的跟不上你的思路啊。 小雨恍恍惚惚地走出了二少的私人办公室,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到哪里去。 接到电话时,苏珊还在电脑上看着电影,不得不说小世界的电影好看多了,演员颜值高,特效够炫酷,剧情够爽,让人欲罢不能。 因此,对于打扰自己看剧的电话铃声来说,她是很不欢迎的,“喂?苏珊。” “我是江疏影。”他低垂着眼,捏着手机的手指有些发白。 “哦。”苏珊干巴巴地回了一个字。 她一向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现在对方语气平和,隔着手机,更是弱了几分,她骨子里的攻气好像被封印住,没法使用了。 电话对面穿来浅浅的呼吸声,江疏影艰难地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想要把你赶尽杀绝。 对不起,想要让你孤立无援。 对不起,想要,把你留在身边。 “你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情吗?”苏珊忍不住笑了,懒懒地躺在地上,“嘛,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哦。” 反正玩大了,最多不过是一条命而已。 苏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笑的凉薄。 太犯规了,真是太犯规了,江疏影单手捂住脸,声音有些颤抖,“你,想要留在娱乐圈吗?” 眼前好像又出现了那个笑容明媚的少女,她闭上眼,轻声歌唱,那一瞬间,少女好像在闪闪发光。 如果,只有待在娱乐圈里,她才能活的那样鲜活,那么他…… 会放手吗? 江疏影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心里默默念着她的名字,苏珊。 甜蜜又苦涩,她呢?她此刻的心情,和他是一样的吗? “啊,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啦。”少女欢快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过来,“我想着,赚够了赔违约金之后,就找个男人嫁了吧,最好是那种看起来很可爱的,我又很喜欢的。” 江疏影心头一紧,说话声中带着几分忐忑,“那你觉得,我怎么样。”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 “你啊……”少女长久的沉默,让他的心如坠冰窖,他并不想她为难,她只要做那个任性妄为,眼里时常带着狡黠的明媚少女就好了,其他的,或许他不应该那么贪心,“其实我……”只是开玩笑的。 “很可爱哦。”苏珊坐了起来,认真地重复道,“看起来很可爱,实际上也很可爱。”她还蛮喜欢的。 “什么啊,可爱是形容女孩的吧。”江疏影习惯性地抱怨了一句,突然,像是才反应过来,他急切地问道,“啊,你是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江疏影几乎要跳起来,他乐的原地转圈,太好了。对了,要有戒指,还有婚礼,对,他要先和她领个结婚证。 “你等我,我马上来找你。”说完,江疏影连外套都没穿,急哄哄地离开公司,开车离开。 “果然,二少是因爱生恨,现在又旧情复燃了。”看穿了一切的小雨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智,还好他还没动手,不然到时候,二少奶奶说不定要找他算账,看到二少这幅傻样,他就不期望对方能帮他求情了。 帮二少收拾烂摊子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小雨沧桑地摇了摇头。 苏珊好笑地听着手机那边的忙音,竟然还挂了她电话,苏珊摇摇头,点开另一个手机号码,“吴哥吗?对,我想离开公司。” 啊,本来还想说称霸歌坛什么的,但是这种事情好像做的太多次已经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和江疏影回家,玩一些有意思的游戏比较好。 【他大概就是喜欢你脸皮够厚。】这恋爱的酸臭味,真是让系统都没法看了。 “话说,他知道我住在哪里嘛。”苏珊歪了歪头,将手提电脑放好,踢踏着拖鞋晃悠到客厅。 “呼呼呼……”等不及电梯,一口气爬上八楼,气还有些喘,江疏影也顾不着形象,将房门拍得啪啪作响。 想见她,想见她,想见她。 大门打开了,他猛的扑了过去,抱住那个心心念念的女人,淡淡的柠檬香气扑鼻而来,狂跳的心突然安静下来。 一打开门就被热情袭击,苏珊半躺着地上,哭笑不得,还好地上铺了地毯,不至于摔到,只是这感觉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右手,一个环状的东西的东西套住了她的无名指。 江疏影顺势扣住她的手,注视着她的双眼,“这样,你就逃不掉了。”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苏珊扣住江疏影的后脑,来了个法式深吻。 第4章 影帝的秘密 结婚后,江疏影和苏珊双双退圈,江疏影进了哥哥开的分公司当了总裁,苏珊当了作曲家,在娱乐圈还算有名气。 江疏影为了不让家里人发现自己的怪癖,当然,也是为了能和珊珊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住进了苏珊的小公寓里。 某一天,把江二少折腾了半夜,一大早精神奕奕的苏珊,在客厅里看电视,为了不吵醒有起床气的二少,她还特意减小了音量。 “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吧,总不能因为那个人有什么不好的癖好,就鄙视排斥他吧。毕竟,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啊。”软绵绵的声音仿佛治愈了一切。 啊,女主角啊。 苏珊按在遥控器的手顿了顿,一阵玫瑰香气从背后传来,两只结实有力的手环住了她的脖颈,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脖子边蹭啊蹭。 “别闹。”苏珊放下遥控器,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那个脑袋,“一大早发什么疯。” “你在干什么。”江疏影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采访,不感兴趣地继续转回来,看着苏珊的完美的侧脸,心里冒出粉红色的泡泡,珊珊越来越漂亮了,还好当初先下手为强,抱得美人归。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恶狠狠地想要把她黑出娱乐圈,苏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随意地问道,“你觉得那个女孩怎么样?” 听到珊珊的话,江疏影认真地看着屏幕上出现的脸,软萌的卷发,水汪汪的大眼睛,柔软的微笑,看起来就像天使,要是没遇上珊珊,他可能会被这样治愈的女孩吸引,但是…… 江疏影以迅雷不及之势在她的侧脸印下一个吻,声音刻意压低,暧昧的说道,“比不上你。”所有的女人,都比不上你。 愿意接受他的怪癖,愿意在他伤害她以后还答应留在他身边,愿意满足他的小癖好,太棒了,能遇到她实在是太棒了。 江疏影嘴角不知不觉扬起一个幸福的微笑,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哦。”苏珊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按照原来的轨迹,江疏影可是爱的她死去活来,据说当初就是听了刚刚访谈里的番话才振作起来,可惜他不是男主,最后只能黯然地出国治病了。 对,治病,心理疾病。苏珊要是没穿来这个世界,原主就会把江影帝有那种爱好说出来,然后当众让他出丑,结果当然是苏珊被江家教训,流落街头,而江疏影也被粉丝抛弃,连江家的公司也受到了影响,江疏影受到打击,躲在家里,患上了抑郁症,直到治愈的女主出现。 女主可爱懵懂,对所有人都抱有善意,而这份善意,正是江疏影需要的,于是他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然后…… “你到底在想什么。”江疏影生气地捏了捏苏珊的耳垂,但还是没敢太用力。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即便是他自己。 “啊,我在想,娱乐圈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呢。”苏珊转头,轻啄了他一口,以示安抚。 “你……”会怪我吗? 怪他当初逼她退出娱乐圈,家里人要求,他娶的媳妇不能是娱乐圈里的人,如果他们想要结婚,他们两个都要离开娱乐圈。 他本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才到娱乐圈闯荡,获得了影帝称号以后,他就打算退圈回去帮哥哥的忙。 可是,她呢?她那么努力,努力的往上爬,她的演技和歌声都那么棒,本来应该站在顶端俯视众人的,可是却在关键时候,为了他和公司解约,然后退圈。 她呢?她会不会怪他,会不会后悔退出娱乐圈呢?她那么有才华,还会自己作词作曲。珊珊,其实还是想留在那里的吧。 江疏影抱住苏珊的手松了松,她值得更好的人,像他这种有着羞耻爱好的人,她一定…… “喂喂,疏影,别哭啊。”苏珊有些头疼,江疏影一言不发,直直地站在沙发背后,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好吧,看来我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的爱了。” 苏珊站起来,绕过沙发,把男人推到不远处的储物柜上,小小的平面只有江疏影的腰那么宽,储物柜的高度差不多到他腰那么高。 似乎没试过这个姿势呢。苏珊眼神渐深,如同漩涡,深深地吸引着他。 背靠在小小的空间上,江疏影也顾不得伤感,他慌乱地看着对面明亮的窗户,透过窗户,还能隐隐看到对面那户人家的阳台,阳台上有一个男孩在看风景,“不要在这里啊,会被看到的。” “不会哦,家里的窗户装的是特殊的玻璃,里面看得到外面,外面是看不到里面哦。”苏珊低头咬住江疏影的耳垂,双手不慌不忙地解着对方的衣服。 “不要这样,珊珊……”江疏影的眼角还挂着泪水,他拼命挣扎着,常年锻炼的身体差点就挣脱了她的压制。 “哦,伯爵夫人的故事很久没听了不是吗?”江疏影瞪大了双眼,苏珊忍不住笑了。 “伯爵夫人背靠在书桌上,白皙的小腿悬空垂在书桌边缘,体面的礼服被撩高至臀部。”江疏影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气,双眼迷蒙只能依靠苏珊的力气,才不至于滑下去。 苏珊低着头,温柔甜美的声音轻轻地飘过,“她竟然没有穿内裤。” “啊。”江疏影面色潮红,忍不住发出羞耻的声音。他的目光透过伏在他身上的苏珊背后,穿过了窗户,落到对面的人家。 阳台上的男孩望着他这边的方向,似乎透过窗户,看到了屋里的情景,江疏影紧紧地抱住苏珊,想要寻找某种安全感,心里一阵紧张。 那温柔的声音还在继续,“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照在伯爵夫人完美的身躯上,男人将她的头扭向窗户,屋外,一群羊在吃着草,随时都有可能来一个牧童。伯爵夫人紧张地绷紧了身体,男人从书桌上拿出一只钢笔,慢慢地……” 江疏影浑身发烫,眼底闪着水润的光泽,他好像放弃了羞耻之心,发出一些暧昧的声音,“嗯~” “真好听,宝贝。”苏珊一只手抚摸着他发烫的脸,另一只手摸进他的裤子,描绘着他的形状。 她轻轻一握,柔和温暖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爱你。” “哈。”江疏影嘴唇微张,浑身一松,苏珊放开对他的禁锢,他软软地靠在苏珊的肩上,声音沙哑,“珊珊,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吧。”他不安又依恋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的发旋。 【攻略成功,宿主选择留下还是下一个世界。】系统幸灾乐祸地问道。 “啊,我们不是在上帝面前发过誓吗?会在一起的,这是我的承诺。”苏珊撩了撩因出汗黏在对方额头上的头发。 【留下】除了这个,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这么可爱的人,她怎么舍得那么早就离开呢?苏珊扣住他的脑袋,深深地吻着他的唇。 实在是太可爱了啊。 系统已瞎。 第5章 影帝的秘密 江疏影没想到,自己的怪癖竟然会被别人发现,那个女人喝的醉醺醺的,衣着暴露,还偷偷闯进他的房间,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女人。 江疏影面色潮红,手机还在放着露骨的描写,他浑身发烫,没了力气,他想警告对方不要乱讲,谁知道那女人竟然敢靠过来,亲了他一口。 江疏影瞪大了双眼,没等他出声呵斥威胁,对方傻傻地笑了,嘴里还说一些不清不楚的话,看起来像是真的醉的不轻,江疏影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之后又是恼羞成怒。 江疏影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双颊通红的女人,心中发誓,不管她是真的醉了还是假装醉了,他都不会放过她的。 耳边又传来下一段剧情,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乍得听到声音,女人似乎清醒了一些,她双眼瞪大,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踉踉跄跄地……跑了。 干脆利落的跑了! 别以为你跑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可恶,她竟然,看到他如此不堪的一幕。不弄死她,他就不是江影帝啊。 江疏影挣扎着关了手机,没了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剧情,他的身体也慢慢恢复正常了,果然还是不行吗? 江疏影有些沮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有了这毛病,不如说是怪癖。这次在酒店,趁着身边跟着的人不在,他才忍不住想要听一段香.艳故事,谁知道竟然被人撞见,江疏影有些懊恼,自己应该找个安全系数更高的地方。 还有那个女人,万一她把他的秘密说出去了,那他......一想到别人鄙夷嘲笑的目光,和家人震惊失望的眼神,江疏影心头一紧,吩咐小雨去把那个女人调查一番。 哼哼,看着手里的资料,仅剩的一点莫名的良心也随之消散,蹭热度,传绯闻,这女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他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出手了,谁让对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呢? 苏珊?真是一个没特色的名字,江疏影看着手里的资料,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那女人竟然敢笑他,江疏影握紧拳头,内心咬牙切齿,待会看他怎么收拾她。 当那女人开始唱歌的时候,他内心不是不震撼的,毕竟之前她的资料上没说她有那样的声音,而且她的演技很有感染力,即便是他之前对她有深深的偏见,也忍不住被她吸引了。 她为什么会不红呢?有这本事,为什么要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呢?江疏影有些困惑,但这点困惑,在她面不红心不跳地念出一段黄色故事的时候,就被他丢到脑后去了。 他从来没有感觉那么强烈过,身体和心灵都被她操控着,他竟然无法控制自己,在她面前失态了。 丢脸,羞耻,愤怒,还有一些甜蜜。 他之前也幻想过,有人会和他一起做这种羞耻度挺大的事情,可是,在他旁敲侧击,问过几个比较要好的女性朋友之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们都嫌弃地皱起眉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癖好啊,真恶心。” 是呢,大家都觉得很恶心,大家都觉得这是变态的想法,那么她呢?她会不会也是那样想的呢? 就算是做出了惊人的举动,是不是也是为了让他放过她,才强忍住反感,接近他呢?江疏影将头埋在她的胸前,淡淡的柠檬响起,让他忍不住沉迷,她呢,她是怎么想的。 “是呢,我知道啊,你喜欢我。”江疏影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反驳,可是心脏却不受控制地跳动着,她说的是真的吗? 她没有嫌弃他,虽然这话说的好像是调侃,但是江疏影还是听出了话语里的亲昵,啊,怎么会呢? 难道就那么一次,他就喜欢上她了吗? 江疏影落荒而逃,回到自己的家里,江疏影将自己清洗干净,他无意间看到那条做工粗糙的西裤,本想着要丢到垃圾桶,结果还是鬼神差使地留了下来,对,他只是,只是要洗干净,偷偷还给剧组而已,结果,到拍摄结束,他也没有还回去。 在剧组拍摄的那段日子,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寻找着那个身影,明明知道她的戏份已经结束了,还是期待她会来看他。 哼,那个女人难道就不知道来求情吗? 前些日子,又有记者拍到他们从小黑屋里前后走出来的照片,她现在的日子应该更加不好过了。 如果,如果她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勉强原谅她吧。 一天,两天,三天......他再也没有见过她,闲暇时,他会想,那个女人在做什么呢?然后又不经意地想起了小黑屋里的场景,女人漫不经心的挑逗。 果然,她只是开玩笑的吧。 江疏影有些失落,心里传来阵阵的疼痛。他看着手里的戒指,那是某次逛街时看到的,总觉得苏珊带上去会很合适。 镂空的花纹,周边点缀着细碎的钻石,闪闪发光。 可是,他没有勇气帮她戴上呢,她大概也是不愿意戴上的吧。 江疏影躺在床上,心里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苏珊,苏珊,苏珊......”每念一次,心里的疼痛就更加清晰,眼角不知不觉地分泌出眼泪,顺着脸的轮廓,缓缓落下,消失在被子里。 太过分了,他要找她问个清楚。 她的家庭住址,她的手机号码,她所有的资料,他都倒背如流,但是他不敢,还是不敢踏出一步去找她,他怕她会拒绝,怕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那么久都没有联系,她果然只是随便说说的吧,只是玩弄他的吧。 哈,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了。 他要让她身败名裂,然后...... 然后怎么样呢?江疏影有些迷茫,小雨却已经得了吩咐去做了。 想到她会被人辱骂,想到她可能会被人欺负,想到她可能会忍辱负重,甚至爬上睡的床,内心的火焰熊熊燃烧,烧的他那颗心面目全非。 这是爱吗? 江疏影望着办公室里的海报,海报里的少女,闭着双眼,脸上挂满了柔和的喜悦,长长的睫毛如同展翅高飞的蝴蝶,纯洁美好,像个天使。 什么嘛,明明是恶魔啊,诱人堕落的恶魔。 江疏影又想起,少女抚摸着脊背时的感觉,脸上忍不住带着红晕,啊,他想,他是中了名叫苏珊的毒。 “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哦。” 你的心情和我一样吗?即便我是怀着这样肮脏的心思接近你,你还愿意接受我吗? 太犯规了,怎么能这样,明明不理他的是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是她,她怎么还能说出这样撩拨人心的话。 江疏影握着手机,心里酸酸的,毁了她的事业,毁了她的名声,毁了她的未来,她还愿意和他携手相伴吗?他,还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 “很可爱,看起来很可爱,实际上也很可爱。” 什么嘛,夸奖我明明应该用帅才对。 眼角的泪珠终于落下,他的心像是被太阳融化了,内心燃起一股冲动,想见她,想抱住她,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 江疏影将戒指圈在苏珊白皙纤长的手指上,他终于把她攥到了手里。 鼻尖是熟悉的柠檬香气,柔软的唇湿润了他的嘴唇,江疏影闭上眼,就像拥抱了幸福。 遇上你,实在是太好了,苏珊。 不过,新婚之夜,念小黄书度过真的好吗?江疏影可怜兮兮地抱着暖呼呼的妻子,面色潮红,虽然这样也很刺激,但是他还是想要和苏珊做夫妻应该做的事情啊。 江疏影忍不住抱住珊珊喘息着,像是被他的表现取悦了,珊珊停下来,不再讲故事,奖励般地亲了他一口,然后...... “新婚之夜,总要有点小惊喜啊。”他心爱的妻子这般说道。“我们先来试试这个,怎么样?” 啊,这种事情竟然还能这样做的吗? 江疏影愣愣地睁大了双眼,迷迷糊糊地点头。 从此以后,江疏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和自家的霸道妻子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第6章 城主的秘密 天空城里流传着一首歌谣,“我们的城主英俊又优雅,只是脾气有点奇怪,他的新娘数不胜数,却没有一个能活到天亮,姑娘们总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一个,到最后却成了坟墓中的亡魂,我们的城主温柔又大方,他又要迎接新娘了。” 和别的主城相比,天空城的人民安居乐业,底层的人民不会受到上层贵族的剥削,虽然贵族们总是高高在上,对他们不屑一顾,但是他们总是宽容的,并不像其他城那般,肆意践踏他们的劳动成果。 光是这一点,足够那些贫穷的底层人民感激涕零的了,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好了。 途经天空城的商人们感叹城主的贤明,将天空城的存在散布整个大陆,吟游诗人作曲歌颂,他国贵族不屑为伍,饱受欺压的百姓们心生向往…… 但,不管如何,不是什么人都能在天空之城定居的。 至少,你的家里要有貌美如花的女儿。 城主的城堡,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男人慵懒地坐在高高的宝座上,银白色的长发在身后绑成一束,细碎的发丝垂落在两侧,高贵英俊的面容,让所有女人都怦然心动,他穿着优雅的贵族服装,显得神秘而强大。 “这是今天的新娘?”阿诺德懒懒地撑起下巴,碧蓝色的双眼幽幽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千篇一律的新娘服,荷叶边,蕾丝点缀,纯白的长裙,显得对方纯洁天真,褐色的卷发披散在身后,又大又亮的猫瞳可爱又迷人,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让对方看起来更加年幼,娇小的,脆弱的人类少女。 他下意识地在对方微微伏起的胸前打了一转,哦,还是个发育不良的,真可怜。 “是的,主人。”丰满的胸脯束缚在女仆装里,爱丽丝微微弯腰,发育良好的脂肪几乎呼之欲出。 阿诺德兴致缺缺地看着精致貌美的仆人,轻易看透对方的小心思,冷酷无情的双眼划过几分嘲弄,愚昧的人类,总是那样自欺欺人,只要有小小的利益引诱,连灵魂都可以出卖。“你可以离开了。” 爱丽丝有些不甘地跺了跺脚,狠狠地瞪了苏珊一眼,转身离开了。 阿诺德坐在骨玉做成的宝座上,朝着还呆站在下面女孩招招手,姿势就像是招呼小猫小狗一样。 有钱有势,还有能力,即便没有血族之王的名头,单是人类城主的身份,也多的是人将自己的同类呈上,摇尾乞怜。 阿诺德扯开一个恶意的笑容,这样的存在,和猫狗又有什么区别呢? 苏珊紧抿双唇,慢慢地踏上台阶,一步,两步,三步,修长有力的手臂,迫不及待地将她拥入怀中,苏珊顺从地坐在他的膝盖上,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阿诺德深深地一口气,独特的气味,还有处.女的芬芳,碧蓝色的瞳孔慢慢变化,变成如血般深红,又带着些许絮状的褐色异物,看起来有些诡异。 就像大姨妈,在阿诺德看不到的背后,苏珊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阿诺德舔了舔怀里少女的脖颈,白嫩的肌肤下,血液流动的声音让人着迷,利齿控住不住伸出。 “嗯~”苏珊瞪大了瞳孔,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脖子传到全身,她忍不住浑身发颤,面色潮红。 听说吸血鬼猎食的时候,会从牙齿向猎物注射含有麻醉效果的分泌物,好让猎物不再随便挣扎,沉浸其中。 这么一体验,这效果还真是……名不虚传。 “乖。”阿诺德大口吞咽着甜美的血液,安抚般地轻拍她瘦弱的背,骨节分明的手掌搭在她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揉捻着,他自然知道怎么让这些女孩快乐。 察觉到怀里的少女越来越虚弱的气息,阿诺德觉得有些无趣。 啊,明明他只需要她们的血,她们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有什么意义呢? 城里的歌谣他也听过了,不过,他也不能想象,他爱上自己的猎物的场景,那些无聊的人类,总是在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虽然这个新送来的少女很是乖巧,但是,和往常的少女也没什么不同,到此为止了。 正想着给她一个痛快,脖子处传来一丝异样,先是细细麻麻的疼痛,然后是欲罢不能的躁动,他闷哼一声,忍不住松开了口。 他微微低头,看着少女头顶的发旋,漫不经心地想着,柔弱的生物,挣扎起来的姿态,倒是有趣。 身体里的血液快要被吸干,身体发凉,头晕目眩,苏珊恶狠狠地咬住近在咫尺的脖子,尖尖的犬牙摩挲着男人的软肉,一股血腥味冲入口腔,她有些反胃,却也没有松口,反而更加用力。 你永远不能将自己的命,寄托在冷血动物偶尔的仁慈上,你需要主动出击,然后,一击毙命。 “再用力点......”怪不得那么多吸血鬼都热衷于寻找伴侣,原来被人啃咬的感觉,也挺不错的。阿诺德微微仰头,声音沙哑,苍白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激烈的红晕,他的双眼诡异地变得更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身上一股陌生的热浪传来,让他有种活过来的感觉,明明血族没有心跳,不会发热,也没有汗,可是偏偏...... 有点上头,阿诺德无意识地抱住怀里娇小的少女,冰凉的嘴唇擦过少女脖子上的伤口,嘴里分泌的唾液顺着嘴唇落在伤口上,伤口瞬间就愈合了。 阿诺德眷恋的舔舐着她的脖颈,或许,这个少女,会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擦,宝宝咬得腮帮子都疼了。 听到耳边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苏珊松开了嘴,然而后脑被压住,根本没法离开,她只好收了收牙齿,收紧下颌,嘴唇印在留有淡淡的牙齿印的皮肤上头。 温热的气息顺着肌肤直窜心底,“呼~”阿诺德粗喘着,和刚刚那样一瞬间的躁动不一样,现在温热的嘴唇半贴着那片肌肤,如温水煮青蛙,初时温暖,尔后便是烈火燃烧般的灼热。 火辣辣的,带着别样的刺激。 陌生的热意在身体流窜,横冲直撞,涌入身下,阿诺德有些茫然地摁住少女的头,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柔软的发丝穿过他的指尖,有什么在失控。 这到底是什么? 第7章 城主的秘密 多亏了血族强大的恢复能力,被少女啃咬的血肉模糊的伤口,不过一个早上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昨天折腾了大半夜,还被少女刺激得排出了体内的脏物,真是浑身轻松了几分,只是,在一个人类面前如此失态,作为血族的王者,他总归有些不悦的。 因此,即便是留下了这个少女,他还是没有主动去问她的情况。 失血过多也好,被人排挤也好,废物是没有资格留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的。 不过,他摩挲着光滑的脖颈,回想起昨天意乱情迷的愉悦,没有一个人能带给他那般欢愉,如果,她死了...... 呵,他堂堂血族王者,还依赖一个人类不成,阿诺德披上厚实的披风,运用血族的瞬移能力,来到了熟悉的一个女性血族家中,之前那个血族还试图勾引他,不过,被他拒绝了。 不由分说地掀开她的棺材,房间里的窗帘缓缓微晃,晃眼的烛光刺痛了她的眼,女性血族迷蒙地睁开眼,入目是独一无二的银白色,她既惊讶又兴奋,“阿诺德大人?” 阿诺德撕开她的睡袍,毫不怜惜,苍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她发出勾人的声音,搔首弄姿,展现着自己的美好。 难得阿诺德对她有兴趣,她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才是,猩红的瞳孔划过几丝计较。“嗯。”脖子传来一阵刺痛感,她痛苦地闷哼了一声,美丽的脸上带着极致的恐惧,声音颤抖,“大人,是我做错了什么,您要来惩罚我吗?” 所有血族都知道,阿诺德大人的牙齿有毒素,和他欢好的人类都死去了,即便强悍如血族,稍微弱一点的,都无法承受。 “咬我。”他终于松开口,锋利的牙齿上还挂着血痕,不是这种感觉,即便对方的血液里蕴含力量,对他并没有任何吸引力。 “阿,阿诺德大人。”她被吓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咬我。”阿诺德重复着,声音低沉冰冷。 “是,阿诺德大人。”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牙齿不自觉就伸了出来,血液中蕴含的力量,让她忍不住沉迷,像是被蛊惑了一样。 一阵针刺的疼痛传来,他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感觉。 女性血族被本能支配,大口吞食着他的血液,力量顺着血液进入体内,一阵阵难以名状的灼热感将她从痴迷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糟糕,她根本承受不住阿诺德大人的力量!她哀求地拉着阿诺德的手,越来越疼的身体,让她维持不住楚楚动人的姿态,“啊,阿诺德大人,救我。”她尖叫一声,在阿诺德面前,化为了灰烬。 “不是这样的感觉。”对于同族女性的消散,阿诺德毫无波动,他半跪在棺材里,眼神迷茫。 不是这种感觉,血族的牙齿尖锐,直接就刺进了皮肤里,低阶的血族控制不住对高阶血族的血液的渴望,只会失去理智疯狂吸食他的血液。 根本不会,不会像那个人类一样,会那样嚣张地对待他。 是了,不一样的,她是不一样的,那个名叫苏珊的人类少女。 阿诺德握紧拳头,意念微动,又回到了自己的城堡,“叫苏珊过来。”他背靠在软软的枕头上,用绸缎做成的睡衣,包裹着他修长健美的身体,白皙的大腿自然地交叠在一起,不经意间透出几分慵懒矜贵。 苏珊扯了扯身上的女仆装,亦步亦趋地跟着管家,穿过空荡的走廊,来到了一个雕花大门前。 管家敲了敲门,得到主人的同意后,才打开房门,示意苏珊进去。苏珊面无表情地踏进昏暗的房间,背后的房门被重新关上。 “过来。”阿诺德眉眼微挑,理所当然地命令道。 苏珊挑了挑眉,当然,她那张萝莉脸不适合做这样的动作,完全没有御姐的霸气,倒是有几分小公主的骄纵。 她一个助跑,跳上床,整张床跳动了一下,连带着阿诺德也维持不住优雅从容的模样,苏珊在大床上翻滚了几圈,扒住他的大腿,外面还是炎炎夏日,屋内却冰凉非常,特别是对方那手感良好的肌肉,更是冰冰凉凉的,让人欲罢不能。 “你太放肆了。”阿诺德抓住少女的手臂,温热而富有有生命力,他微怔,身体似乎有种奇怪的感觉,空荡的胸腔好像要跳动起来一样,怎么可能呢?血族是没有心跳的啊。 顺着少女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拉过来,抱在怀里,本来并不那么困倦的,不知道为什么,闻到少女身上的味道,突然觉得,想睡觉了呢,有种安心的感觉。 所以,把她叫过来就是抱着她睡觉吗? 苏珊调整了一下姿势,侧卧和阿诺德面对面地躺着,她仔细地打量着对方的容貌,深刻的五官,眉毛上扬,显得有点凌厉,睫毛又弯又长,简直是上帝的宠儿。 她的手臂穿过他的睡衣,环住他的腰腹。 阿诺德在睡梦中皱了皱眉,还是没有醒来,看着看着,苏珊也有些累了,就保持这样的姿势,睡着了。俊美的青年和甜美的少女相拥而眠,看起来很温馨。 “醒了?”低沉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珊迷蒙地睁开眼,就看见男人放大的脸,她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脸,“靠的太近了。”阿诺德不依不挠,他钳住苏珊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苏珊皱眉,双手用力推着对方的胸膛。阿诺德眼神一敛,意念微动,使用能力束缚住闹腾的少女。 “放开我。”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能力,把她的双手捆在背后,让她根本没办法反抗。 阿诺德一只手环住她娇小的身体,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他靠近她张开的嘴巴,细白可爱的牙齿整齐地排成一排,最前面的两颗尖锐的牙齿显得有些突兀。 和血族长的很像的牙齿。他突然有些好奇。 阿诺德把苏珊抱起来,一只手依然擒住她的下巴。 苏珊保持着难堪的姿势,不是很懂眼前的血族要干什么,睁着死鱼眼盯着对方。 他凑近她的脸,伸出一根手指,光滑的指腹在她的犬牙上来回摩擦着,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从指间蔓延至全身,他的双眼变得通红,苏珊看着放大的俊脸,牙根好像又有点痒,好难受。 阿诺德的手指时不时撩过口腔,在她的牙齿上摩挲,长时间张着嘴,让苏珊觉得肌肉有些酸痛,偏偏对方一脸迷恋陶醉,双眼带着愉悦,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放开我的牙啊,摔。 越是摩挲,身体的异样越是强烈,阿诺德暗自皱眉,这不对劲。钳住她脸颊的手慢慢放松了力道,苏珊愤愤地收紧牙关,狠狠咬上了阿诺德的手指。 一阵刺痛袭来,像被什么禁锢了似的,阿诺德浑身一颤,失去了力量,倒在了床上,浑身喘着粗气。 捆绑着她的力量似乎消失了,苏珊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摸了摸某人的脑袋。 为什么会这样呢? 阿诺德有些困惑,他挪了挪身体,也没端着架子,脑袋噌噌枕在人类的大腿上,喘息着,他双眼追逐着那个女人,迷茫地覆上心口的位置,还是,没有心跳。 第8章 城主的秘密 夜晚是罪恶的狂欢,今天是月圆之夜,阿诺德受到好友的邀请函,那浮夸又骚包的花体文浮在请贴上,存在感十足。苏珊好奇地翻看着请帖,躺在她大腿上的阿诺德有些不悦,将邀请函抢过来,丢过一边,碧蓝色的双瞳一眨不眨地看着苏珊,“请帖对你的吸引力就那么大吗?”她应该时刻看着他才对,就像那个叫爱丽丝的女仆一样,用迷恋仰慕的眼神看着他,时刻追逐着他的身影才对。 “是啊。”苏珊好像没有听出阿诺德的不悦,手指在他柔软的银白色发丝间穿插,“我还挺好奇你们血族的狂欢之夜呢。”难以想象,那些高傲孤僻的血族,也会在某个时候聚在一起,狂欢这个词,总觉得有些奇怪呢。 “如果你能让我高兴的话。”阿诺德舒服地眯着眼,像只吃饱喝足的大懒猫。“晚上带你过去看看。” “好吧,我只能试一试了。”苏珊将他额前的头发撩起,印下一个个细碎的吻,眉毛,眼睛,鼻子,最后是,冰凉的唇,她慢慢啃咬着他的唇,小巧的舌头撬开他的嘴唇,他的牙齿,在他的口腔里扫荡,他瞳孔微缩,眼睛慢慢变得猩红,澄澈的仿佛是两颗晶莹的宝石,他只能发出细碎的呻~吟声,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她一只手扶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抓住他的一只手,强迫他放开床单,与他十指相扣,稍微有些长的指甲调皮地挠了挠他的手背。 他闭上眼,感受着身体里一阵高过一阵的热浪,仿佛灵魂都要远去,“啊~”苏珊松开他的嘴唇,两人之间挂着一条暧昧的银丝,还有些唾液没收回去,顺着他微张的嘴唇,落在脸颊上,消失在被单里。 “怎样,你高兴了吗?”苏珊不厌其烦地梳理着他的乱发。 阿诺德深呼吸几口,平缓了一下刚刚的激烈感觉,双眼亮的惊人,“再来一遍。”啊,从来没有那样愉快的感觉,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好像活着也有了意思。他看着眼前那样鲜活的人类,却有些怅然,如果把她变成血族,她就不再温暖鲜活了,如果任由她作为人类老去,甚至死亡,他有些舍不得呢?等她老了,他还有兴致和她做这样的事情吗?她还愿意看着年轻依旧的他,笑的这样迷人吗? 那么,他应该要怎么做呢?他不愿意深想,也不想继续乱想。等等,再等等,等到他不得不做出决定的时候。 “好吧,既然是你的要求。”看来不把他亲到高~潮,他是不会认账的了。苏珊扣住他的脑袋,来一波法式深吻,房间里传来啧啧水声,让屋外的月亮都羞红了脸。 阿诺德双眼放空,躺在床上,双腿不自觉地分开,又弄湿了床单,等到恢复过来,他有些嫌恶地脱下湿了的裤子,意念微动,身体变得清爽,他从衣柜里找出一条裤子换上,又是贵气十足的城主大人了。他不太喜欢人类的接触,所以如非必要,都是自己动手。 啊,苏珊除外,他很喜欢她的触摸,暖暖的,柔柔的。 苏珊靠在床头,看着床上被液体浸湿的那一块地方,“我早就想要问你了。”阿诺德投来疑问的眼神,苏珊一本正经地继续问道,“你每次兴奋的时候排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她可是听说血族是没有排泄功能的啊,没有汗液,自然也没有尿液,不然,她自然很乐意看到城主大人丢大脸的,啊,自然也不可能是那什么液,血族好像要在双方吸食彼此的血液,才能够做一些和谐的运动。 最重要的是,你见过哪个人的那种液体有辣么多,都把床单弄湿了一大半了。 “是身体内的毒素。”阿诺德找出一套复古的上衣,解释道。他已经很久没有排除身上的毒素了,所以毒素才会在锐齿那里积累。一般的血族,每个月就会排出一次体内的毒素,毕竟他们吸食的血液,不管是同族的还是人类的,都是有杂质的,这也是为什么,一般越年长的血族实力越强,这种排除毒素的方式,本来就是精纯力量的过程。 之前的几百年,他一直试图找到解决他这毛病的方法,结果一无所获,反而被其他血族知道了他无法排毒的毛病,所以他才躲到了人类聚集的地方,使用力量,做了城主。虽然说,这是对自己能力自信的表现,但这又何尝不是放弃自己的一种表现呢?他从来不掩饰自己偏好少女的喜好,也不掩饰自己杀死城中少女的罪行,偏偏愚昧的百姓对他感恩戴德,赶着往他这里送女孩,自欺欺人,假装自己过得很好。啊,说不定是因为,女儿不值钱吧。 他时常在想,会不会突然就出现一个教堂的人,来把他给杀了,有时候又在想,他说不定会死在同族的后辈手上,毕竟,空有亲王的头衔,实力却停滞不前,很容易被有野心的血族杀死啊。 无论是在人类世界,还是在血族世界,都是强者为尊。 “好了,你也挑一套礼服吧,时间差不多了。”阿诺德戴上白色的手套,拉住苏珊的手臂,来到隔壁的房间。打开灯,苏珊才发现,房间里挂着满满的礼服,各个时代的流行款式,各种尺寸,各种颜色,感觉就像来到了原世界的名牌服装店。 “那就这套吧。”苏珊随意地指了一条繁复的宫廷礼服,“你帮我换上吧。” “我的能力可不是那么用的。”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阿诺德还是动用能力,把衣服帮她穿上,还顺便调整了一下尺寸,让礼服更加合身。 犀牛皮绳在背后交叉,白皙的后背若隐若现,让人有一窥究竟的冲动,苏珊找了一双长至小臂的黑色绸缎手套,戴在手上,穿上削皮的圆头小皮鞋,一切算是准备完毕。 “走吧,我的女士。”阿诺德优雅地行了一个礼,抱住苏珊,一个瞬移,就到了一个荒凉的地方。 到达目的地,他就放开了怀里的人。 苏珊打量着四周,枯藤老树昏鸦,随处可见的森森白骨,血红的月亮好像伸手可触,周围一片黑暗,唯有眼前的别墅亮着灯光。 阿诺德难得露出微笑,“欢迎参加狂欢之夜。”他率先推开了大门,喧闹的聚会为之一静,他侧过脸,手心上扬,“来吧,我的公主殿下。”和我一起沉沦。 作者有话要说:阿诺德(一本正经):事实上,正常的我应该每个月都来一次的。 苏珊(惊悚脸):大,大姨夫?! 阿诺德(实力懵逼):不是很懂你们人类在想什么。 阿诺德打开房间,里面是满满的女人衣服。 阿诺德:挑吧,都是你的。 苏珊:哦,谢谢。话说为什么,你家里会有那么多女人的衣服,为哪个女的准备的? 阿诺德:一般来说,你不是应该扑上来,哭喊着要抱我的大腿吗? 苏珊:你确定? 阿诺德:不,你先亲我一下,让我清醒清醒,我再来回答你的问题。 结果,阿诺德失去了反抗能力,苏珊完胜。 第9章 城主的秘密 “原来狂欢之夜是这样的啊。”苏珊牵着阿诺德的手,像是情侣逛街一样,“你不用和朋友打招呼吗?”苏珊转头,看着散发着生人勿进气息的阿诺德,她踮起脚尖,温热的指尖将他的嘴角拉起,“难得出来一次,好歹开心一点啊。” 其实血族的聚会和人类贵族差不多,无非就是喝酒,跳舞,交谈,啊,还有一样,苏珊看着来来回回,衣着暴露的人类少女,聚众吸血什么的。苏珊的眼底闪过一丝幽深,待会还有烟花节目呢。 “要你管。”虽然说的话很不客气,但是阿诺德还是柔和了脸色,浑身的气势也收敛了一点,他看着目瞪口呆的好友,冷嘲道,“你就会天天举行这种无聊的聚会。” 看到挚友发现了自己,他有些尴尬地干咳,端着酒杯,凑上前,“好久不见了,我的好友。”他假装漫不经心地看着阿诺德身边的甜美少女,“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我的女佣。”阿诺德紧抿双唇,不愿意多说什么,他揽过状似乖巧的苏珊,“没什么事我就带她逛一逛,有空再聊。” “女佣?”好友摸了摸下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谁信啊。” “原来你就把我当女佣?”被阿诺德拖着走,苏珊有些踉跄,“谁家女佣给你亲亲抱抱的。” “所有女佣都是这样。”他停下来,苏珊躲避不及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我......” “扑通。”场内一个衣着体面的血族倒下来,没等宴会的主人上前去查看,第二个,第三个......大厅里的血族像下饺子一样,慢慢倒下了。阿诺德神色凝重,正想动用能力。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用能力比较好哦。”苏珊扶住他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 俊秀的脸上显露出诧异的神情,眼前的事物似乎产生了重影,他摇晃了脑袋,试图清醒一点,和苏珊相处的画面飞速从脑中闪过,“你,你是教堂的人。” “啊,才对了。”阿诺德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苏珊半搂住他的肩膀,轻声道,“奖励一个吻哦。” 阿诺德扭过脸,她的嘴唇在他的脸上擦过,“为什么?”难道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吗?他所有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一直都在骗他吗?明明没有心脏,他为什么会觉得那样疼痛,即便是被教堂的人重伤,也不及此时万分之一。 “干得好,茱莉亚。”此时门口打开了,一群衣着奢华的法师走了进来。看到大厅里的场景,为首的老者得意地一笑,“教堂会好好弥补你的。”悲天悯人的面容底下,是满满的邪念,那身段,那容貌,相信教皇会满意的。 是啊,好好弥补。根据原来的剧情,原主可不就是相信了教堂的鬼话,后来被送上教皇的床上,好好一个年华正茂的少女,被一个白发苍苍的糟老头糟蹋了,而阿诺德,自然也是死在这个地方,开膛破肚,啊,不仅仅是阿诺德,应该说所有的,在场的血族,统统死掉了啊。而这,不过是男女主角闲暇时聊起的闲言碎语。 “是。”顶着那么多血族的兔子眼,苏珊恭敬地回答道,双手却始终抱着暂时失去力量的阿诺德。 “那么,就从你怀里的男人开始吧。”说话的人丢了一把匕首,落在她的脚边。 之所以要大规模地猎杀血族,为的是一个传说,传说,普通的血族没有心,而越强大的血族越有可能凝结出心脏,而这血族之心是血族的能量之源,只要人类得到了,就会拥有无尽的力量,还能长生不死。不过这血族之心可遇而不可求,出现的概率大概就和传说的冰山雪莲那样低,所以教堂谋划了很久,才策划了这次行动,要将强大的血族一网打尽。 苏珊自然知道,她这幅在意的模样,会惹人怀疑。苏珊捡起匕首,拔开外鞘,银白的匕首上刻画着几个法阵,光亮的刀面映着她面无表情的脸。 她将匕首捅进阿诺德的心脏,冰凉的血液喷了她一脸。 他瞳孔放大,双眼颜色变幻,时而是冷冽的蓝,时而又是嗜血的红。 “阿诺德!”阿诺德的好友发出嘶声裂肺的呼喊。 苏珊弯下腰,凑到他的耳边,“疼吗?告诉我,你,疼,吗?”说着话,她慢慢地沿着心脏的轮廓,在他的胸膛上开了一个口。 他瞳孔涣散,嘴唇失去了血色,疼吗?疼啊,为什么会那样的疼痛?比身体的疼痛强一百倍。浑身的力量像是都被她手里的匕首吸走了,统统汇集在那个伤口之上,眼角一片模糊,温热粘稠的液体从眼眶滑落,温热的,血腥的,是血泪啊。 教堂的人都在笑,得意地笑,开怀地笑,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精彩的表演。 熟悉的声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你愿意把你的心,交给我吗?” 他还有心这种东西吗?阿诺德茫然地看着苏珊的笑脸,漫天的痛苦就要把他淹没,比爱更多的是恨,比甜蜜更多的是痛苦,明明他都要被她杀死了,他竟然还在想她,他竟然还在想,和她在一起。 苏珊抚摸着他的脸,带血的手污了他的脸,他挣扎着伸出手,一瞬间贯穿了她的胸膛。 “啊,真是粗鲁呢。”阿诺德收回了手,苏珊看着白色礼服上破的洞,血止不住又喷了他一脸,她捧着他的脸,吻住他的唇。“你愿意把你的心,交给我吗?” 他瞪大了眼睛,突然有些不甘,有些释然,啊,无论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心,早就属于你了。这就是人类说的,爱吗?能够死在一起,也挺好的,至少,他不用看着她变老,变得面目全非,她也不用看着他容貌依旧,心生怨恨,啊,真的,挺好的。 只是,她的亲吻,是假的,她的微笑,是假的,她的所有所有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回忆就像破碎的玻璃,扭曲变幻。 所有都是假的,连带着那份宛若心脏跳动的悸动,都是假的。还有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假的。 “我爱你。”她趴在他的身上,轻轻说道。 “啊。”力量席卷而来,他的双瞳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一片红。 【达成be结局,宿主传送中。】系统沉默地打开穿越通道,【真是渣啊,宿主】 【怎么会,至少,我没让他死吧。】苏珊放松自己的精神,离开了这个世界。 说到底,她对他的爱,不足以让她留在这个世界一辈子。 对于喜爱的东西,就算是复制品,她也不允许对方染指啊。 所以,恨我吧,然后永远记住我。 作者有话要说:阿诺德(痛心疾首):我那么爱你,你竟然反手给了我一刀。说爱我有什么用,有本事你留下来啊。 苏珊(冷酷无情):因为爱你,所以不想留下来。 系统(呵呵一笑):我已经看透你,大写的渣。 阿诺德(不敢相信):你想不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撩我。 苏珊(冷酷):是你自己贴上来的,我没拒绝。 系统(满脸同情):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 苏珊:现在你见到了,好了,去下一个地方吧,别忘了,我在度假,顺便治病。 第10章 城主的秘密 距离那件事情之后,又是几百年了,经历过那件事的血族都绝口不提,在那次意外后,他得到了新的力量,把那群卑鄙的人类都杀死了。而那个人,他最想报复的那个人,那么干脆地死了。真是狡猾啊,她不是一直胸有成竹的样子吗?手里拿着一把威力极强的圣具,为什么会啰啰嗦嗦半天,不知道血族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吗? 好友每次谈起那件事,总是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生怕让他回忆起不好的画面。 那件事情之后,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一片通红。血族最强的存在,可活得越久就越厌倦或者,再没有那样一个人,能够给他的生活增添鲜活的画面,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感受到那样的欢愉,自此之后,他遇见很多的人,很多的血族,他再也遇不到,和她相像的人或者血族。 他不再害怕阳光,也不害怕教廷的追捕。因为他有了心,啊,和人类一样。当她的那颗心停止跳动时,他竟然听到自己的胸膛有了心跳声,多么可笑,听起来就像她的心到了他的胸膛里。他偷偷把之前的城主府搬空,放到他以前住的古堡里。把她碰过的东西好好地收起来,那一屋子的衣服他有好好保养,偶尔在人类的世界里,看到好看的衣服,他也会买些新的款式回来。 他没有跟她说过,那些衣服都是他偷偷地趁她睡着的时候,瞬移到各大城镇买回来的,只是不知道她的尺寸,才买了几个相近的尺寸。到最后,他知道了,最后他是那样认真地看着,她的脸,她的表情,她的身体,把她所有信息都记在脑海里,他都记得,他都记得,只是那堆衣服封了尘,却再也没有人会穿上它,冲他微笑。 啊,当初为什么会偷偷置办那么多衣服呢? 大概是因为,某一天,她抱怨自己总是穿一样的女仆装吧。 然后他就放在了心上,却不曾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啊,或许那时还没意识到,她的重要吧。 那时候,好友问他,她是谁。他脱口而出,是女佣。到最后,他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口,其实是爱人啊。太多的事情,没有发觉,太多的事情,不曾说出。其实很久之前,她就暗中提醒过他了,只是他没有在意,他还固执地把她当做是一时的玩物,然后,报应来了。 好友以为他是恨她的,其实他更痛恨的是他自己,为什么不在意,为什么不小心,为什么没有说出口,她伤害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在痛,心脏的位置同样在痛,那时,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失去。他甚至在想,啊,她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活着吧。 结果,她那么干脆地就去死了。就留下一句“我爱你。” 骗子,从头到尾的骗子。 他把那间摆满了衣服的房间烧了,火焰慢慢升起,他感觉到那灼热的温度,却看不见它的颜色,大概,那依然是红色的。他想了那么久,念了那么久,到现在,他才想清楚,才鼓起勇气去看她。 他把她放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因为曾经她对他说,想要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家。 他在山洞下面建了一个地下室,把圣具“该隐的棺材”放在里面,里面依然干净,摆饰和他曾经住的城主府一样。他打开棺材,少女静静地躺在那里,依然是那套繁复的礼服,依然是他们相遇时那般模样,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清理干净,仍然楚楚动人。他脱掉鞋袜,躺进棺材里,少女的身体僵硬,他抱住娇小的身体,嘴唇颤抖着印在她的唇瓣上,依然柔然,却不再温暖。 和以前一样,他拥抱着她入眠,只是,她不会再醒来,给他一个窒息的吻,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声息。 他缓缓闭上眼,棺材慢慢关上。 他尝试过了,假装不在意,假装继续活着,假装遗忘那些过去。 到最后,他果然还是做不到,没有她的世界,一片空白,他不过是行尸走肉。 从出生到现在,只有和她在一起的那几个月,记忆最鲜活,可悲的是,他再也不能靠着回忆过下去了。 于是,他决定沉睡,一直沉睡,直到未来,有人将他的封印打开。 到那时候,他就不会痛了吧。 能像个真正的强者,直面那样的悲痛,然后,慢慢忘记她。 第11章 教主的秘密 红衣翻飞,跳跃间隐约露出白皙的小腿,柔软的腰肢,转身时的那般风情,上挑的丹凤眼勾人至极,踩着乐点,莹白如玉的小臂映着宽大的舞衣。 台上的美人原地旋转着,伴着凄美的乐声,缓缓倒下,舞毕人去,场下的男人才如梦初醒,激烈的掌声好像要把屋顶都掀起来。 后台的妈妈桑笑的合不拢嘴,有这么一个美人助阵,她甚至可以想到数不清的金子朝自己扔来的场景了。 直到看到对方面若冰霜的神色,她才猛地惊醒,这位可不是什么善茬,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可是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吗?” 曲未央皱了皱眉,狭长的丹凤眼带着凌厉,他变幻着声音,原本低沉清冽的声音变得婉转动人,他笨拙地学着女人的姿态,用宽大的衣袖遮脸,只留下摄人心神的双眼,“在这里,没有什么公子,叫我婉婉。” 老鸨谄媚的笑容凝固了,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画面,她勉强挂住自己的笑容,不至于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心里却在嘀咕,好好的翩翩公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癖好,画女妆,还喜欢把自己当女人,想要雌伏在男人身下。 不过这和她没关系,反正她有从中得利就是了,多得是有龙阳之癖的达官贵人,顾及脸面,不肯去南风馆找小倌的,如今她家青楼出了那么个国色天香的小倌,那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们还不蜂拥而至吗? 更何况,婉婉在外人看来是个女人,更是给那些男人打了掩护,最近婉婉的入席之宾不要太多。 面对这么一个摇钱树,老鸨就不在意他那点奇怪的举动了,她恭敬地说道,“还是按照婉婉的条件,挑选的客人,现在在你房里等着呢。”满脸褶子的老脸上愣是挤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曲未央抿唇不语,迈着女人的小碎步,婀娜多姿地往房间里走去。 他想变成女人,可是,上天却给了他一副男人的身子,有好几次,看见自己那恶心的玩意儿,他都想直接一刀了断算了。 可是,他怕疼。 明明以一敌百,身中数剑,他都面不改色,五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是正道忌惮的大魔头。可是,拿着匕首,比划着,他却害怕了。 他怕自己变不成女人,也做不成男人。 在教众眼里,他是武功高强的教主,众人的信仰和依托,可是,在他心里,却想和普通女子一般,穿漂亮的沃裙,戴别致的簪花,轻声细语地谈论着珠宝首饰,他该是个女人,可旁人总觉得他是个男人。 这也是他从不敢在下属面前暴露自己爱好的原因,他心里矛盾极了,常识告诉他,他确实是男子,可幼年时的经历却又左右他的判断,他该是个女的。 到底谁才是正确的呢? 曲未央决定自己来寻找答案。 只是,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实在难看极了,明明有高深的武功,在武林中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却隐姓埋名,伪装成一个女人,在青楼里和男人调情,忍受旁人落在他身上那恶心的目光。 他到底为何要这般作贱自己,曲未央有些迷茫,为了证明自己该是个女人。 是了,如果他是女人,就该喜欢男人。 曲未央心事重重地推开门。 香风扑面而来,窗棂边上放着一只长颈花瓶,粉白色的梅花错落有致的斜插着,看着淡雅别致,卧房布置的很是温馨,曲未央眉间微松,察觉到屋内人粗重的气息,这是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他下定了决心。 女人总要走那么一遭的。 母亲的容颜已经模糊了,但她说的话,他还记得清楚。这样想着,曲未央放松了身体,往床边走去。 只要破了身子,他就是真正的女人了吧。 粉色的帷幔里,人影幢幢,身姿婀娜的美人缓缓走来。躲在帷幔里的男人却是忍不住了,本还想玩点你捉我,捉到就嘿嘿嘿的游戏,可这么一个绝世美人在前,谁能忍住不抱上床呢? 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男人撩开帷幔,下巴微抬,看似挑剔,实则贪婪地打量着眼前低眉顺眼的美人,“把衣服脱掉。” 曲未央指尖微动,最后还是顺从地抬手,放在腰封上。 “等等。”男人却是改变了注意,眉眼间带着几分不怀好意,他抬手,捏住曲未央的下巴,看到美人平静无波的脸,心里更是升起了几分征服欲。 可惜了,摸索着美人下巴光滑的皮肤,男人心里有些遗憾,要是这小美人是个女子该多好,完了赎回家,也能当个玩意儿。可这兔哥儿,是决计不能见人的。 “趴到床上去。”说着,男人将碍事的帷幔扯了下来,月光毫无遮挡地顺着敞开的窗棱落在了床上,添上了几分旖旎。 曲未央捏紧指尖,紧抿双唇,没有动。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他想,他是不喜欢这个男人的。 可是,女人不管喜不喜欢,总是要找个男人的。 他看着眼前身材还算健硕的男人,有些迟疑,母亲说的是对的吗?女人在床上,需要做的,只有服从。 男人有些不悦,但一想到,自己拥有美人初夜的人,被无声反抗的恼怒倒是淡了,毕竟是初夜,还是从那五谷轮回之处…… 心头一荡,男人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一把扯过美人的手,曲未央下意识地躲避,想到自己的目的,又是放松了身体,没有动作,他顺从地任由男人将他拉到床上。 身体扑在床上,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鼻尖弥漫着他喜欢的梅香。 “撕拉。”身上的纱衣被撕的破碎,冷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曲未央有些紧张地抓住枕头,无意识地屏住呼吸。 会很疼吧。曲未央这样想。 乌黑的头发衬着雪白的皮肤,线条分明的背脊,弓出羸弱的弧度,破碎的红衣稀稀拉拉地落在美人的背上,如落雪红梅,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观赏,男人看痴了,迫不及待地解开自己的衣服。 余光看到床边的物什,男人脸上挂着一抹富有深意的笑容,他拿起戒尺。 “啪。”雨滴落在屋顶的声音,一滴,两滴,三滴…… 鼻尖一点凉意,闹醒了在屋顶睡觉的苏珊,她有些不耐地睁开眼睛,豆大的雨水接踵而至,直把毫无防备的苏珊浇了个正着。 啧,真是倒霉。 苏珊左右打量了一下,良好的视力让她一下子就发现了某个敞开的窗棂。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像只灵巧的猫,窜了进去。 听说江南有魔教教主出没的消息,她连夜赶路,跑死了三匹马,才到达了江南,实在太累了,也错过了驿站,方才随意找了个比较高的屋顶歇息。 看这灯火通明的架势,怕是个青楼。 男人的兴奋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其他什么奇怪的声音,借着衣柜的遮挡,苏珊有些好奇地往床上看去。 红色的纱衣碎了一地,趴在床上的男人露出一个稍显瘦削的背来,苍白的肌肤上青肿一片,上头压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袒胸漏乳,手里拿着把戒尺,神情兴奋。 有人。敏锐地察觉到旁人的视线。 趴在枕头上,曲未央下意识地扭头,望向窗边的衣橱,却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心头一颤,心底涌上一股热流,他涨红了脸,脸上满是羞赧,被,被看见了。 厌倦了一时兴起的花样,压在上头的男人扔掉手上的戒尺,腰带一脱,准备直奔主题,夺取美人的初.夜。 没留心压在身上的人在干什么,曲未央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外人身上,他抓紧身下的床褥,身体紧绷,双眼不错地看着那闯进来的小贼,被人旁观的羞耻感占据了他的内心,他喉咙微动。 没曾想那小倌如此敏锐,苏珊一怔。 压在上头的男人脱去了最后一层遮羞布,趴在床上的小倌却没将心思放在恩客身上,他眼睛微睁,像是后知后觉的受到了惊吓,他喉咙微动,似要惊叫。 身体比头脑更快,如同鬼魅的身影猛地从阴暗处窜到了床边,化手为刀,手起手落。 “扑通”一声,正准备享受美人的男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光溜溜的身体摔在了地上。 劲风袭来,曲未央回头,一双含泪的眼睛看着女人越来越近的手刀。回过神来,苏珊堪堪收手,骨节分明的指尖落在了男人侧脸之上,几乎贴着,男人眼角摇摇欲坠的泪水顺着轮廓划下,擦过她的指尖。 苏珊轻轻捂上男人的唇,低头,头发微垂,落在了床上,她半俯下身,轻声说道,“嘘,别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重制版,这个大概是……性别认知障碍。 第12章 教主的秘密 犹带冷意的腕甲贴在他的脸上,和轻压着唇瓣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来人高束的发丝落在了他的脸上,轻飘飘的,有点痒。 曲未央心头一颤,乱了呼吸。 保持着扭头的姿势有点别扭,但他自幼习武,倒也能坚持,只是,这种被人注视着的奇怪感觉,让他止不住颤抖。 他有些迷茫,明明在台上献艺,被那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只会觉得恶心,心里头却并不像现在这般心悸。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害怕,又像是撑不住这转身的姿势,意识到这姿势不太适合聊天,苏珊别过眼,将落在一旁的薄被盖在男人身上,放缓了声音,重复道,“答应我,别出声,好吗?” 声音温和,不带任何轻视,从未被这般温柔的对待,曲未央有些慌乱,他下意识地抓紧枕巾,缓了缓乱了的气息,方才低声应了,“好。” 曲未央蜷缩着身体,背靠着床头,头埋在双膝里,回忆起此前种种,他有些疲累,当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倒下的时候,他竟松了一口气,明明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到头来却害怕了。 不该这样的。 在入住青楼的这段时间里,每晚夜里,都能听到周遭嘈杂的声音,或欢愉,或痛苦,但她们嘴吐的,永远是“好棒”,在某个瞬间,变调的尖叫夹杂着极致的快乐。 做这种事也会快乐吗? 鼻尖弥漫着奇异的冷香,曲未央紧紧地搂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似的。 会流血的,会痛的,怎么会快乐呢? 脑海里浮现出母亲倒在血泊中的场景,伤痕累累,死不瞑目,小小的房间里混杂着臭汗味,怪异的腥臭味,散不去的血腥味。 母亲不总是温柔,静下来的时候,她也曾教他练舞,抚摸着他的头顶,轻声夸赞着。那些男人走后,她却又是癫狂的,时哭时笑,掐着他的脖子,痛恨又眷恋。 曲未央想,他大概是长的很像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的。 母亲是那样的痛苦,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他是女子,长的和母亲一般美丽,是不是就能为母亲分担些痛苦呢? 母亲从不让他在那些男人出入的时候出来,他大着胆子,在为那些男人准备的茶水中下毒,那是他偷偷摸来的耗子药,天真的以为,只要把人给杀了,母亲就自由了。 他是那样天真。 然后…… 被发现了,母亲死了,都是他害的。 “女人总是要认命的,你也要认命。”女人摸着他的脸,像在透过他望着那个相似的人,手摔了下去,歪头,没了呼吸。 弱小就是原罪。 看到男人蜷缩着身体,肩膀微颤,像在害怕。苏珊迟疑着摸了摸对方的头,像安慰小师弟一样摸了摸对方的头,“没事了,我不会伤害你的。”长发像绸缎一般光滑。 曲未央心头一颤,待他回过神来,已经撞进了那人的怀里。卸掉来人的冲劲,苏珊虽然有些诧异,却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微微拢了拢对方的衣服,“冷了吗?” 放纵自己沉浸在陌生的关怀中,隔着带着潮气的衣衫,仍能听到对方那强有力的心跳声,犹豫不决的心忽的静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什么知己好友,属下敬他畏他,白道中人骂他杀他,他从未如此接近一个人,也从未被一个人搂在怀里。 好温暖,让他舍不得离开。 “你的衣服湿了。”男人声音轻柔,却不显娘气,摸着她的衣角,仰着头,静静地看着她,眼角微微泛红,像无声盛开的红梅,让人忍不住…… 微凉的手指划过他的眼角,染上了他的温度,曲未央脸色微红,看着眼前做游侠打扮的女人,双眼仍是澄澈,“如果不嫌弃,你可以穿我的衣裳。” 鬼使神差的,苏珊点头应了。 结果…… 低着头,和腰间乱七八糟的带子做斗争,结果越动越乱了。她有些挫败地看着结成团的衣带,果然,她不擅长穿古装啊,正当她在心里如此感慨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斜伸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只是一只手,手指配合,或挑或捻,便把揪成团的衣带给捋顺了,完了又系了一个漂亮的绳结。 “哇哦。”苏珊无意识的发出赞叹的声音,回首,便看到了穿戴整齐的男人,不,该是风华绝代的美人,美丽,不分性别。 这样的美人,沦落青楼,倒是可惜了。 她本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但对美人,无论是谁,都会宽容几分。苏珊心头一动,“你可愿……”跟我走? 话说到一半,便咽了下去。 此番,她来江南,本是奉师命追寻魔教教主的踪迹,若仍是一无所获,她便要去西域打探,江湖儿女,居无定所。 要是因为一时心软,救了个人,却不能对他负责,这般也是害了对方。更何况,苏珊叹息,对方愿不愿意还另说。 虽然对方尽力掩饰了,但她还是能看出几分,这大美人怕是也曾练过些武功,只是不知道,对方隐忍如此是为了什么。 男人却是没有反应,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有些迷离。 女人的声音有些模糊,忽远忽近,曲未央睁着双眼,一时忘记自己在何处,一股热意从腰腹往下,无法忽视,好难受,好热,口干舌燥,水,他要喝水,他踉踉跄跄地跑到矮桌前,斟了一杯,仰头喝下。 辛辣的味道直冲喉咙,泛红的双眼一下子涌上了泪水,好难受,男人脸上浮现出一丝委屈,“咳咳。”呛了一口烈酒,曲未央脸色涨红,躬身,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捏着桌缘的手不住用力。 “你还好吗?” 稍显冰冷的手覆上他的指节,曲未央脑袋清明了一瞬,尔后,身体升起一股更加剧烈的热浪,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好难受。 男人没有回答,只慢慢蹲了下来,他脸色通红,双眼蓄满了泪水,发出小小的呜咽声,像只可怜兮兮的猫咪。 过分可爱了。 “你怎么了?”苏珊半蹲下来,轻轻撩开对方湿哒哒的额发,好烫,她眉头微皱,这是生病了吗?她捧着对方的脸,指腹轻轻抹去对方额头冒出的热汗。 “看着我。” 女人的声音冲破了迷雾,像条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他。 曲未央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长发高束,眉目疏朗,带着模糊性别的英气。 女人微微垂首,微浅的双眸看着他,清亮的双眼出他的模样,她眉头微皱,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告诉我,你怎么了?” 她在担心他。 一颗心像被什么占满了。 如果是她,如果是她……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他抓着女人的衣襟,仰头,撞了上去。 夹杂着酒气的唇印了上来,热烈的,滚烫的,带着一股冷香,散发着热量的鼻息喷洒在脸上,意乱情迷。 苏珊双眼微睁。 “你……”惊诧的女声消失在唇齿间,旖旎缱绻。 他解开了衣裳,心甘情愿。纱衣滑落肩头,男人微微仰头,露出半截苍白的肌肤,微红的眼眶点缀着水光,如同梢上红梅。 练习了很多次的话,终于说了出口。 他微微喘息,脸带羞涩,满心欢喜。 “初次承.欢,望,望君怜惜。” “轰隆。” 雷声,夹杂着拍打在窗棂的雨声,响彻天际。 坠在男人眼角的泪水颤颤落下。 犹带薄茧的指腹抹去他腮边的泪珠,温声道,“别哭。” 窗边,被雨水打湿的红梅随风飘落。 一室暖香。 第13章 教主的秘密 曲未央有些虚弱地睁开眼,身上的燥热还未散去,细白的手腕被铁链牢牢捆住,琵琶骨被贯穿,他狼狈地被绑在十字架上,像被拔掉了爪子的野猫,毫无威慑力。 他被白道之人抓了。 魔教出了叛徒,出卖了他的消息。纵然他武功高强,还是没能抵住数人联手,和针对他的迷药,失手被擒。 新做的对襟收腰振袖长裙,沾上了血污,看不出原本漂亮的模样。那是他最爱的长裙,裙角绣着大片红梅。他的衣橱里有更多做工精细华丽的衣裳,他却唯独对此裙情有独钟。 无他,只因这是那人所赠。 意乱情迷后的第二天,他从酥软的床上醒来,身边早就没了那人的身影,连那被打昏的恩客也不见踪影,只床边整齐地放着一条湖绿色的长裙。 若非散落在地上的碎布,提醒了他昨日的荒唐,他怕是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梦。 曲未央盯着墙上摇曳的烛光,失神的想,这些日子,魔教教主是个异装癖的消息,想来也传遍了整个江湖了吧,她,大概也知晓了吧。 不知怎的,他忽的忆起围堵他的正道人士们的嘴脸,惊诧的,鄙夷的,嫌恶的,轻蔑的……一瞬间,那些虚伪的正道人士都变成了那个让他无法忘怀的人。 她们眉头紧蹙,仍是模糊的性别的疏朗,微浅的双眸,却不再倒映着他的模样,一双双眼睛看着他,目光冷淡而嫌恶,没有一点温情。 不,不要看我。 心脏窜上一阵疼痛。 好疼。 他大口的喘息着,伤痕累累的指尖慢慢收紧。 堪堪结疤的伤口崩裂开来,顺着手心,滴落在脏兮兮的地上。 他低垂着头,身体疼的快要麻木。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围剿他的人里没有她,他没有爱错人。还是该悲哀,那晚过后,他就再没见过她,甚至连她的名字来处都不知晓。 “哐当。”门锁打开了。 刑讯的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真是晦气。” 沾满了血污的刑具又招呼到他的身上,浸了盐水,格外的疼,身体忍不住抽搐。 他在期待些什么?不会有人来了。 内心苍凉,只是鱼水之欢而已,母亲说得对,他该认命的。 “滋。”烧红的烙铁摁在了他的脸上,曲未央忍不住闷哼,仿佛被魔教教主的丑态取悦了,本还有些不情不愿的刑讯者倒是找到了乐趣,手段也越发狠厉了。 一日,还是两日?他有些记不清了。 昏死过去,又被冷水泼醒。 鞭子都被抽断了几根,他还被挂在这里。 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汗水夹杂着血水,散发着恶臭,成群而来的苍蝇在腐烂的伤口处徘徊,曲未央踮着脚尖,才勉力支撑着。 真的很狼狈啊,原本顺滑的长发纠结成一团,失去了原来的光泽,被那样残酷地对待,他的身体也日渐消瘦虚弱。 那些人竟然还在他的食物中放助兴的药物,不同于那晚旖旎温情,每当他被情.欲折磨地丑态毕露,还有旁人在围观。 若非多日的刑讯毁了他那张好脸,身上散发着恶臭,某些有龙阳之好的人,怕还想让他好好体会一番何谓凌.辱。 他抬眼,那些人就在一边看着,拍手叫好,就像看着他痛苦挣扎,是何等愉悦的事情。 他错了吗? 曲未央想着。 出身卑贱,任人宰割,是他的错。 为了活命,苦练武功,杀死其他继任者,是他的错。 成为魔教教主,击退白道联盟,是他的错。 沾满鲜血,却自欺欺人,妄想偏安一隅,岁月静好,是他的错。 曲未央撑不住脖颈,垂头,失血过多,多日未曾进食,排泄物沾了满身,自尊心被踩进泥里。 他有些累了。 所谓的正道君子,和他们魔教,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那人是不一样的。 眼前恍惚又出现那人的身影,眉目疏朗,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这段日子,他时常在想,如果那时求着她,赖着她,是不是就能和她在一起了?她是那么温柔的人,一定会答应的。 然后呢? 汗水顺着额发落下,没入眼角,就像一串串泪珠。 从没拥有过的未来,又该如何去幻想。 再没有人捧着他的脸,轻柔的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温热的指腹,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温声安慰道,“别哭。” 他不会哭。 曲未央闭上了眼,因为,这里没有会让他哭泣的人。 “你是说……”苏珊脸色凝重,本想着今天就离开江南,没想到却收到了魔教教主被擒获的消息。曲未央,青楼,小倌,她有了不好的预感,要不要那么狗血。 随便撩的美人竟然是攻略目标? 【系统你给我出来,之前怎么没提醒我。】苏珊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揍系统。 【那时候我瞎了眼。】谁叫宿主和那个男人卿卿我我的,它没眼看,才懒得理会。 算了,一想到对方可能遭受到的伤害,她就忍不住飞奔过去,苏珊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他被关在哪里?” 小师弟哼哧哼哧地吃掉一个桂花糕,“郊外城隍庙的地下室。” 刚说完,小师弟就看到对面的座位一空,师姐早已经消失不见。小师弟呆萌地歪了歪脑袋,“可是,据说今天就要把魔教教主押送离开了。” “人呢?”站在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苏珊眉头紧缩,十字架上还遗留着黑红色的血迹,整个地下室里弥漫着屎尿的味道,难以置信,对方还在这种地方被关了十几天。 【不是说要以毒攻毒吗?干脆虐死他算了。】系统看不过某人一怒冲冠为红颜的装逼姿态,毫不留情地戳爆了她的想法。 【要你管,到手了之后要怎么做那是我的事情。】苏珊毫不客气,【话说,你在这个世界的出场率太高了,这里没有你什么事,赶紧滚回去。】 曲未央可能是被押送到武林盟主所在的蜀州了,应该出发没多久,带着那么一个武功尽失的魔教教主,他们应该会走小道,取捷径直奔蜀州。 曲未央被拉扯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失去了内力支持,他脚步轻浮,每走一步都气喘吁吁,可是没有人在意他,将他押送到蜀州的那群人,一路上都在警戒着,直到穿过一个茂密的树林。 “警戒。”树林里安静的过分,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不见,他们把曲未央围在中间,纷纷抽出武器,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叮,暗器被打落,暗示着战斗的开始,身穿黑红教服的魔教教徒和白道中人混斗在一起,喊杀声,刀刃碰撞声,此起彼伏,曲未央喘息未定,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 魔教教徒们试图往教主的位置靠近,却频频受阻,只有一个教徒,艰难地接近了曲未央,可惜,那个人不是来救他的,而是来杀他的,疾驰的刀刃直取他的心脏,明明能够看清楚刀刃挥舞的轨迹,他却完全没有力气避开。 他要死了吗? 曲未央一阵恍惚,心底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他不想认命,他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指尖紧紧抠着身下的泥土,双眼紧紧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刃。 他不想认命。 眼前又出现了那人的模样,嘴角含笑,眉目疏朗,看着他的眼神,温暖柔和。 只有在这生死之间,他才能放纵心底的那点爱意蔓延。 他想见她,哪怕是最后一面。 曲未央用尽全力,扬手。 挥洒的泥土迷了眼,来人的攻势停滞了一瞬。 “哐当。” 刀戈碰撞的声音。 袭向他的刀刃齐齐断开,他瞪大了双眼。 一股熟悉的气味环绕在鼻尖,还有那样温暖的怀抱,他匆匆抬眼,只能看到对方紧绷的下颚,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下坠。 是悬崖。他坠崖了。 不,是他们。 心跳的飞快。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忍不住抓紧身前的人,呼呼的寒风吹的衣角猎猎作响,生死只在一刹那,他却完全不觉得害怕。 只要和她在一起,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双臂上移,紧紧地缠着那人的腰,“奴唤曲未央。” “苏珊。”女人缓缓念出自己的名字。 默念着那人的名字,心中欢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用尽全力,旋身,两人掉了个转,他背对着崖底,仰头,看着眼前清俊依旧的人。 不知怎的,他眼眶微红,积蓄的泪水晃悠悠地滑落,随风飘散。 “别哭。”犹带薄茧的指腹擦出他脸上的血污。 他舍不得啊,就算是死,也该是他先死。 两班人马都停下了动作,刚才,“魔教教主跳崖了?” “可能是和他的情夫一起殉情了。” 争夺的对象消失了,两班人马就没有必要纠缠下去,魔教教徒面面相觑,还是撤离了。 而押送魔教教主的几个人,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假装魔教教主死了,反正那么高的山,掉下去还不粉身碎骨。 看穿了曲未央的想法,苏珊搂着他的腰,轻声道,“我们都不会死。” “咚。”一声巨响。 两人撞进了悬崖底下的深潭。 身体不住地下坠,窒息,无声,仿佛被世界抛弃。一串串气泡从嘴里冒出,剥夺了呼吸,他徒劳地伸手,嘴唇颤抖。 苏珊。 犹带薄茧的手拉住了他,温热的唇渡来了一口气,身体慢慢上浮。 心头的阴霾全然散去。 重见天日。 第14章 教主的秘密 曲未央迷蒙地睁开双眼,又是快要麻木的疼痛。 是梦吗?他盯着头顶的太阳,一阵眩晕。 他还以为,他终于见到那人了。 苏珊。 苏珊,忆起水中那吻,曲未央涨红了脸,方才反应过来,那不是梦。他挣扎着爬起来,处理好的伤口裂开,渗出了血。 他疼的冒出了冷汗,心乱如麻。 他有些忐忑地打量着四周,却没有发现那人的踪影,他心里一颤,果然,苏珊是嫌恶他了吗? 因着曾经亲密接触过,她无法坐视不理,方才救了他。 如今,救活了人,便潇洒离去了吗? 是了,苏珊本就是极其温柔的人,她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一样。 他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凹凸不平的触感,告诉他,他毁容了。即便苏珊在此,没有那般美丽的容颜,他拿什么去博得苏珊的心呢? 还有这般丑陋的身体。 手止不住颤抖,他掀开盖在身上的深色外衣,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能透过层层包裹的绷带,看到纵横交错的伤疤。 他一无所有,又凭什么让她为了他放弃所有? 曲未央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他做不到的。 她是无拘无束的飞鸟,唯有盛开怒放的鲜花才会让她驻足停留。如他这般零落成泥,他不配。 心脏疼的厉害,他小声啜泣着,压抑着哭声。若要他看着那人渐行渐远,倒不如一开始便死在那湖中。 因为在乎,所以忐忑,患得患失的心情折磨得他遍体鳞伤。 仿佛镜花水月的感情,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 男人蜷缩着身体,白色的绷带勾勒出瘦削的轮廓,他低垂着头,捂着脸,哭泣,像被抛弃的小兽。 视线落在晕红的绷带一瞬,她抓住对方的手,强行把对方从双手里挖出来,指腹抹去脸颊的泪痕,她有些无奈,“怎么又哭了。” 被泪水冲刷的清亮的双眼怔怔地看着她,舍不得移开,毁了半边的脸有些狰狞,苏珊叹息,摩挲着对方脸上的伤疤,有些心疼,“抱歉,是我来晚了。” 曲未央如梦初醒,偏头,躲过对方的触碰,带着湿气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隔绝了那人的视线,这让他感觉好了些。 “别,别看。”他呼吸有些急促,犹带着些许哭腔,“奴如今容貌尽毁,留的小命已是万幸。” “恩人舍命相救,奴感激不尽。大人尽可离去,以免徒生事端。” 他轻咬嘴唇,心中酸涩,颓然道,“便让奴,一人……”余下的话说不出口,他心知,若无人照顾,此番不过苟延残喘多几日罢了。 “你这样文绉绉的话,我听不懂。”耳边传来女人压低的声音,曲未央一惊,后背却是撞上了温热的胸口,疼痛混杂着异样的酥麻,他忍不住屏住呼吸。 稍显粗粝的手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扭头,温热的唇印了上来,不同之前的温吞,带着狂风骤雨般的凌厉,苍白的嘴唇变得通红,曲未央没了力气,瘫软在女人的怀里,双眼红通通的,像被狠狠地欺负过。 “我只知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解开绷带上的结,沾了血色的布条一圈圈落下,换了个位置,苏珊半蹲在男人面前,掐住对方的脸,慢悠悠地问道,“你觉得呢?” 曲未央呼吸一滞,他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人,心底升起一股希冀,他结结巴巴地张口道,“承蒙不弃,奴愿倾尽所有,以,以身相许。” “奴,奴的意思是……”曲未央有些语无伦次,半晌,他鼓足勇气,直视那双美丽的眼睛。“我愿意。” 他闭上眼,颤抖的睫毛暴露了他的不安,然而,曲未央仍是坚定地循着记忆中的方向,虔诚地在女人的唇边印下一吻,轻声道,“无论到哪里,我都愿意。”哪怕是死。 “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轻轻将采来的药草敷上,苏珊摸了摸对方被白布重新包裹起来的脸,笑的温柔。 【攻略成功,宿主选择离开还是留下?】关键时候,系统又跳出来秀存在感。 【留下。】 这男人那么傻,不看着他,她怎么安心。 【其实宿主你也有病吧。】系统觉得自己真相了。 【要你管。】苏珊翻了个白眼,给绷带扎了个可爱的蝴蝶结。 下次拆包装,又是可可爱爱的大美人了。 系统:……眼已瞎。 二十年后…… 曲未央忐忑不安地走来走去,白色的衣角在空气中打了个旋。 “未央,不用担心,坐下来休息一下。”苏珊一把拉住曲未央的腰,“我们来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吧。” 苏珊熟练地宽衣解带,比起之前系都不会系衣带,如今她无论穿脱衣裳都娴熟的很,曲未央挣扎,满脸羞赧,“你在干什么,清风要回来了。”大抵是被宠爱久了,男人偶尔也会使使小性子。 但绝大多数时候,仍会止不住有些患得患失。 谁让眼前人是如此的美好。 “不用管他。”苏珊吻住对方喋喋不休的嘴唇,男人被堵住了唇嘴,只能发出含糊的呻.吟声,指腹按在对方鲜艳欲滴的唇瓣上,她眉头轻挑,“在我面前,不许提起别的男人。” “那是你儿子。”曲未央气的脸色通红,口不择言,“你是不是还在意我之前,曾和那么多男人谈笑风生。”所以才不待见儿子。 话音刚落,曲未央就后悔了,他当初在青楼做小倌那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结,日日夜夜,每每想起,他都觉得万分煎熬。 还有被俘虏的那一段日子,强迫着自行解决,控制不住身体本能,在众人面前丑态毕现,他,他不配。 “没有的事。”苏珊有些头疼,对方喜欢依赖着她,她倒是很乐意接受,可是这胡思乱想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下,不然,每次看到对方控诉的眼神,她总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写的渣。 “你是不是嫌弃我丑了。”曲未央推开苏珊的怀抱,试图站起来,苏珊一把抓住他的腿,不给他离开的机会。 听到曲未央无理取闹的问话,她很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时光似乎对他特别的偏爱,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依然和以前一样。上挑的眉眼,纯真中带着魅惑的丹凤眼,唇形完美,轮廓柔和,雄雌难辨。 比起一开始那青涩的模样,长开之后,就更加可口了,当然,在某事上,也是突飞猛进。 被苏珊打量的目光吓到,他也不敢乱动,心里升起几分忐忑,难道真的被他说中了,他老了,颜色也不好了,没办法满足她了吗? “没有,婉婉还是那么好看。”苏珊摸了摸曲未央的脑袋。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艺名唤作婉婉?”他忍不住蹭了蹭她的掌心,抱住眼前心爱的人。 “啊,因为后来忍不住又去看了你的表演,很好看。”红衣美人,摄人心神。 “那你也知道我……”后来又和几个男人纠缠在一起。虽然没,没做到最后一步,但被当众摸摸小手,亲亲脸颊,曲未央脸色发白,眼眶微红。 她当然知道,按照原来的剧情,曲未央是女主角的前任教主,勉强算是个万人迷小受?在青楼做小倌那会儿勾引了不少青年才俊,后来和几个有权利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被正道人士围杀。 原主在偷窥曲未央和某个男人欢好那会,认出了曲未央,试图偷袭杀死曲未央,却被对方杀死了。 后来曲未央会那么快就被就地杀死,可能也是因为原主是峨眉派威望极高的大弟子吧,她死了,峨眉派借口要杀魔教教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至于新任的魔教教主,也就是女主,是峨眉派掌门的女儿,那就是另外一个又长又啰嗦的故事了。 她还知道,曲未央之所以渴望与男人结合,是因为他母亲奇奇怪怪的教育的缘故,当然,也有前任魔教教主下毒的原因。 她虽然暗中帮他把毒解了,但是渴望与人肌肤接触,是他天生的属性,没法改,她也只好配合他玩一些花样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系统吐槽。 【我乐意。】 苏珊拢了拢曲未央散开的外衣,温声道,“我爱你,好的,不好的,我全都接受。那些男人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我会用一辈子来帮你消除。” 她捡起落在地上的外罩,盖在两人的头顶,深色的衣裳遮挡了阳光,“现在,是表达我对你深沉的爱的时候了。” “等等,现在还是白天。” “蒙上你的眼睛就是黑夜了。” “……不要这样。” “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子的吗?” “清风要回来了。” “那个兔崽子,管他去死。” “珊珊!” “对,这个时候,你只能叫我的名字。” 曲清风风尘仆仆地赶回家,没有喝上一口热茶,反倒是在家门口尴尬地听了一耳朵的情话,他站在寒风中,默默地仰望天空,满脸忧郁。 不过,曲清风微微一笑,父亲和母亲彼此相爱,那真是太好了。 唉,什么时候,他也能遇到那个她呢? 年少的侠客如此想着。 第15章 教主的秘密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不是那种天资聪明、根骨绝佳的‘不一样’,而是,他有难以启齿的毛病。他,其实一直渴望着和别人肌肤相触。 小时候还能凭着粉雕玉琢的外表,乖巧地在长辈的怀里撒娇。 那时候,邻居们都喜欢捏捏他的脸,或者摸摸他肉乎乎的小手。和那些讨厌被大人逗弄的小孩相比,他是真的喜欢和人肌肤相碰的那种感觉,那是一种,被爱的感觉。 等到长大些了,母亲带着他,搬到了昏暗的巷子里,远离了周遭和蔼可亲的邻居们,被母亲教育要和旁人保持距离,他一个人住在小黑屋里,偷偷看着不同的男人进出院子。 母亲的异样,让他忘了自己身上的异样。母亲没有心思给他再买新的衣裳,稍微大一点,他便捡着母亲的旧衣穿着。 偶尔几次不小心碰到母亲的客人,那这个男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怀好意。 他害怕,却不敢对母亲说。 但母亲还是知道了,母亲一边拍打他的背,一边哭,“你为什么要乱跑,为什么要让他们看见。”哭累了,她摸着他的脸,神色变换,爱恨交织。 “认命吧。”半晌,她又哭了,女人抱着他,紧紧地,有些疼,但是,很温暖,耳边传来母亲的喃喃自语,像摆脱不开的咒语,“认命吧,我已经认命了。” 再然后,他下.毒不成,害死了母亲。 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他懵懵懂懂,流落街头,慢慢的长大,也渐渐淡忘了曾经不幸的过去。 被魔教教主选中,接受练习,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在最后的考核中,杀掉其他继任者,教主夸他冷漠无情,是块好料子。 他看着曾经的伙伴的尸体,面无表情。他努力的活着,可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一切都是那样顺理成章,魔教教主死后,他成了新的教主。练功,管理日常事务,到教里看看,重复这无趣的日子,心里愈发空虚。 作为教主,他必须高高在上,必须强大,必须威严。没有人亲近他,甚至下属不小心碰到他的肌肤,也都是一脸惶恐地跪地求饶。他也试过几个下面送上来的女人,始终觉得缺了一点什么。 不知怎的,他想起了他的母亲。 女人总是要认命的,他看着镜子里美丽的倒影,恍然,他该是个女人,所以才对女人没有兴趣。 于是,改头换面,假扮成女人,到魔教名下的青楼做妓子,登台亮相,徘徊在男人之间,心中的迷茫却越发的深了。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是一个答案,还是另一种可能。 那天晚上,他永远都会记得,因为上天让他遇见了她。 或许是她太温柔,让他忍不住放下所有的防备,让他忍不住,向她敞开自己的柔软。啊,看到她,他似乎什么都忍不住。 最后还是忍住了,忍住没有不管不顾和她离开,是呢,她一个前途光明的峨眉派大弟子,他怎么忍心让她背负上勾搭魔教教主的名声,他控制不住自己想她,所以只能放纵自己,流连于男人中,让自己稍微不那么想她。 没想到,逢场作戏,竟有人当了真,然后被报复,身份暴露,被白道中人囚禁,双手被锁链锁住,被贯穿了琵琶骨,散去一身内力,他除了那身皮囊,什么都没有了。 到后来,连好看的皮囊都没有了。 刑讯的日子过的很慢。 等待的日子却过的很快。 他只是怀着微弱的希望,希望那个人会出现,哪怕是责骂,憎恨,甚至是厌恶也好,只要能见她一面。 一天,两天,三天……没有,她没有出现。 难道她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一面吗? 囚禁他的人手段越来越多了,他们甚至在饭菜里下助兴的药物,欣赏着他被欲望折磨时的胡言乱语,每次清醒,都是一种折磨。 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他总是那样想,却总是没有付诸行动。啊,是呢,他贪生怕死。 那么,在他死之前,他还能见到她吗?他和她相遇的场景,他在脑海里回忆了无数遍,只要她出现,他一定就能认出来。 直到刀刃快要夺走他的生命,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他想活着,活着见她一面。本以为此番亦是绝路,奇迹却是忽然降临。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突如其来的欣喜让他忍不住笑了,哪怕这是幻觉也好,这一次他不再放手。 只要和她在一起,就算是去死他也愿意。 她似乎真的不介意皮囊,即便他顶着那样一副丑陋的面容,珊珊仍是温柔以待,只是,后来,她为他寻来治愈的药草,让他容貌恢复如初,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珊珊到底喜欢他,还是喜欢他的皮囊呢? 这样的困惑,消失在日复一日的宠爱中。 这有什么关系呢? 珊珊望着他的眼神,一如往昔,这就足够了。 她为了他放弃所有,不正是爱他的证明吗?他又凭什么因为这点小事钻牛角尖,徒生烦恼呢? 他一直很聪明,所以看所有事都比别人更透彻深远,唯独在这一件事情——和珊珊相爱,他愿意笨拙,他甚至想要让自己再笨一点,再笨一点,这样,她就不忍心放下他了。 他们游山玩水,然后在一个秘密的山谷里安家,没过多久,就添了一个儿子,珊珊平时是那样强势的人,生产的时候却是那样的疼痛,那样虚弱。 在那时,他就下定决心,不让珊珊再经历那样疼痛,后来偷偷吃了山上的野草试图让自己不举,结果反倒是中了毒,被珊珊一顿责骂。 珊珊骂他傻,他却觉得自己不够傻,他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再傻一点,再傻一点,然后,珊珊就会舍不得他,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为了不暴露两人的住所,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连生孩子,都是他手忙脚乱,在珊珊的指挥下完成的。 那是个男孩,长得很像他。 他却并不欢喜,或许是儿子让他想起了并不美妙的过去,又或者是因为,她对儿子的关注,分摊了她对他的爱,又或许是他其实也厌恶他自己。 他又开始惶恐不安,患得患失。 他有什么好的呢?她为什么会爱他? 得不到答案。 等到儿子长大了,出去历练,他反而后知后觉,担心起儿子的安危来,清风太像他了,他总害怕,清风和他相似的容貌,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好几天夜里,他总是从噩梦中惊醒,他梦见,清风被一群白道侠客围杀,那里面的人,有她的小师弟。 在她为了他,上峨眉派,恳求掌门将她逐出师门的时候,他是见过她的小师弟的,那时候,小师弟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虚弱的他,只对他说了一句,以后待她好一点。 那时候,他就知道,小师弟其实也是喜欢她的,只是藏的更深,无法说出口。 这么说来,他果然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那么讨人喜欢的珊珊是他的,谁也抢不走,除非,她自己选择离开。 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他总是内心煎熬着,相处的越久,他就越了解珊珊的好,她并不总是温柔的,她的温柔只给了他,就连儿子,她通常也是冷若冰霜的。 因此,他也时常后悔,为自己年少时做的傻事,有朝一日,她会不会嫌弃他不干净,甚至嫌弃他衰老的容颜。 直到,“我爱你,好的,不好的,我全都接受。那些男人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我会用一辈子来帮你消除。” 珊珊……今天的情话也是那么动听,他羞红了脸,满心欢喜。 只是,不要老是捉弄他就更好了。 等等,不要用这姿势啊。 第16章 少爷的秘密 “我,我想去厕所。”少年的苍白的脸上透出几分淡红,他撇过头,脸上带着几分屈辱,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往日对方羞辱他的场景,强忍住心里的愤恨,他放软了声音。 “求求你。” 耳朵比眼睛更快一步接受到信息,苏珊有些莫名,你想去厕所就去啊,跟我说是几个意思? 然而,等苏珊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场景,她……有点发懵。 少年身着白色衬衫,胸膛微敞,隐约露出几道陈旧的伤痕,他平躺在床上,手腕被皮带扣扣住,里头还仔细地垫了一层棉垫,以防少年挣扎留了伤痕,两条手指粗的锁链连接着皮扣。 凌隽侧着头,双眼紧闭,身体紧绷,因极尽忍耐,脖子耳侧的肌肤染上浅浅的红,额头渐渐冒出细汗,好,好难受,他要忍不住了。 想到自己控制不住的后果,自己的排泄物会将身体和床褥都弄脏,羞耻和痛恨交织,无力与痛苦在心头蔓延,那女人,那女人…… 眼角渗出了泪水,仅存的骄傲被一节节打碎,凌隽颤抖着嘴唇,圆滚滚的眼泪顺着脸颊没入发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弃远比坚持容易,一旦没了底线,求饶也变得简单了。 他彻底放弃了反抗,颠三倒四地讨饶着,“我会乖的,我不该告状的,我再也不敢了,我没想着报复,我,我就是个废物。”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浑身一颤,就像最隐秘的伤口被自己狠狠地挖开一样。 【这宿主……还真渣。】接收了记忆,苏珊一时无语,她扔掉了手里拿着的皮鞭,几步上前,解开皮扣,把被虐的神志不清的小少爷给抱起来。 好轻。苏珊一手搂住对方的肩膀,正想来个公主抱,在腿弯的位置却落了个空,遮住下半身的毛毯滑落,露出空荡荡的裤腿。 是了,贵气骄傲的小少爷,因遭遇车祸截肢了,她一怔,眼神有些复杂,心里再骂一句,这宿主真特么的渣。 熟悉的香气袭来,温热的气息笼罩着他,感觉到女人的触碰,凌隽下意识地颤抖着,他不敢睁开眼,怕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以前,对方最喜欢抱着他到在镜子面前…… “不,不要。”想到以往女人折磨他的花样,他低声哀求。被女人整治的怕了,他甚至不敢反抗,只能抗拒地推着她的胸口。 但他能怎么办呢? 在这空荡荡的别墅里,他能依靠的只有她。 “撕拉。”拉链拉开的声音。 要来了吗?那些惩罚。 温热的手指褪去他的内裤,凌隽再也承受不住,睁开了眼,毫无防备地迎上了洗漱镜,镜子里的少年脸色涨红,脸上还带着泪痕,原本俊朗的面容染上了卑怯。 太丑陋了。 这样的他,太丑陋了。 看着敞开的马桶盖,苏珊有些犯难,总不能把人就这样搁下吧,可是,站着……她也没做过这种事,不晓得准头怎么样啊,更何况,虽然这少年是挺轻的,但也没轻到能让人单手抱起的程度。 无奈,她只能含糊地说道,“你自己动。” 【听听,这糟糕的台词。】系统幸灾乐祸地说道,并对某人少有的窘态喜闻乐见,要不是局里规定,不能泄露治疗世界信息,它都想拍下来存资料库了。 【说好的治疗,结果给我整这些,我觉得自个越来越抑郁了。】抱着个人,苏珊也不觉得费劲,不动如山,稳的一批,她暗中翻了个白眼,抽空回了一句。【等疗程结束了,你就等着回炉再造吧。】 【哎呀,人家也好期待小黑屋咧。】 苏珊:……这系统是中病毒了吗? 正想回怼两句,抱在怀里的少年却是出声了,声如蚊呐,带着满满的羞耻。 “我,我……不行……” 不知道是憋久了,还是太过紧张,他,他发现自己,没办法,没办法在旁人在场的情况下小解,可是,可是那股强烈想要上厕所的冲动却是越来越强。 凌隽咬紧下唇,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就让他憋死算了,他自暴自弃地想着。朦胧中,看着镜子里,那女人面无表情的脸,他吓得打了个嗝,然而,心里的悲怆太强烈了,开头还记得要隐忍,到后头干脆就嚎啕大哭了。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越想越觉得委屈,丢掉了最后一点坚持,他失声痛哭,完完全全将脆弱的自己暴露在那女人面前。 自此,原主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往后还得她去背锅,唉,这是什么鬼治疗方案,一点都不靠谱。 眼瞅着少年要哭晕在厕所,想到他晕过去的麻烦事,苏珊颠了颠有些发麻的双手,“没事。”她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僵着脸,吹了一首口哨歌,也是她唯一熟悉的口哨歌whistle。 欢快的前奏响起,凌隽涨红了脸,哭的神志不清的脑子里,隐约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她是特别的,她看见过我最狼狈的样子,她总是这样,好像没有什么可以难到她。 她是……可以依靠的。 伴随着水声响起,凌隽羞耻地别过头,在欢快的口哨声中,结束了这尴尬的场景。 想到这样的场景,在以后的日子里会重复上演,苏珊累觉不爱,腾出一只手,给对方扯了张纸巾,塞到对方手里,她抬头望天,下次,还是让他一个人吧。 “我,我好了。”凌隽将纸巾扔进垃圾桶,抽抽搭搭地说道。 拉上裤子,洗手,烘干手。 女人沉默地抱着他,让他独自做完这一切,不像以前那样亲力亲为。 他该高兴,她不再以折磨他取乐了,每想起对方那强烈的控制欲,他都不由自主的害怕。 但是,此时此刻,他心里却觉得惶恐,忍不住胡思乱想,她,她是厌烦了吗?光是这样想,他心里像被什么抓紧了一样。 后背重新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凌隽感觉有些不太真实,这是他的又一次幻觉吗?给少年盖上被子,苏珊顺手将绑在床柱的道具收走。 凌隽躺在床上,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若有若无的香气笼罩着他,凌隽放松了身体,一双水润的眼睛紧跟着女人的动作,像好奇的小动物。 【原主还真是……害人不浅啊。】假装没感觉到少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苏珊直起身,感叹,【身心双重虐待,最麻烦的是,‘她’成功了。】 之后,无论她做什么,都只会加重对方的病情而已。 【哇哦,像你这样的人设,可是要坐牢的。】系统贱兮兮地说道,颇有些幸灾乐祸。 【不是我,是原主。】苏珊翻了个白眼。 【有区别吗?在别人看来,那都是你。】系统懒洋洋地回道。 【啧,要你何用。】 拉黑,静音,一气呵成,把垃圾系统关进小黑屋,苏珊安抚地摸了摸少年的头,直起身,转身,准备回房休息,衣角传来一股轻轻的拉力,却是阻拦了她。 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凌隽撑着身体,却还是固执地拉着那人的衣角,月光顺着敞开的窗户落在床上,树影婆娑,他哆嗦着身体,强忍住对苏珊的恐惧,不抱希望地问道。 “能,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他不想一个人。 少年拉扯的力道并不大,只要继续往前走,就能摆脱。犹带鼻音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微不可察的期待和祈求,可怜兮兮的,像害怕被抛弃的小动物。 苏珊站在原地,保持着背对着少年的姿势,陷入了沉思。 往前是煤气灯操纵,转身是斯德哥尔摩…… 太难了,她真是太难了。 她现在去警察局自首还来得及吗? 第17章 少爷的秘密 衣角指尖溜走,他下意识地收紧五指,却落了个空,衣角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弧度,凌隽低垂着眼,难掩失落。是了,他不听话,没有惩罚已经算很好了,怎么能奢求更多? 不管不顾地哭了一场,耗费了力气,他有些困倦,心情却是平静了下来,强烈的恨意仿佛消失了,剩下的是微颤的余韵,没等他细细回味,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凌隽下意识地抬头,唇瓣擦过柔软的发丝。 他有些迷茫地睁着眼睛,脑子慢了半拍,方才反应过来。 她转身了,她看我了,她留下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凌隽心中窃喜,只要示弱,只要撒娇,只要乖乖的,就能得到她的关注吗? 苏珊单手撑墙,头发微垂,她低头,拉进了距离,神色平淡地看着被圈在怀里的人。 困在小小的空间里,满是熟悉的香气,本该害怕的,凌隽却奇异的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全感,稀碎的月光落在女人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影子,有些朦胧,温热的鼻息喷洒他在脸上。 “苏珊。”仿佛受到了蛊惑,他低声喊出她的名字。 哦,胆子也大了,苏珊眉头微挑。 敏锐地发现了眼前人的动作,凌隽有些慌乱地扯着女人的衣角,“对,对不起,苏,苏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苏珊扯了扯嘴角,“这是你想要的吗?”可别给原主那些话给忽悠了。 误会了苏珊的意思,凌隽不自觉地颤抖,条件反射地道歉,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对,对不起,我,我不该那么贪心的。”最后的坚持被打碎,底线可以无限制地拉低。 如果这样做,能让她留下来的话…… 哪怕,再来一次那种羞耻的惩罚也,也没关系,她在看着我,在我身上花费了功夫,她是爱我的。 是的,她是爱我的。 凌隽依恋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甚至有些期待她像之前一样对待他,那些恨意和羞耻仿佛都转变成了依赖和恋慕,只有他们两个人,想到这个可能,他心头微颤,微微发烫的身体更加火热起来。 她转身可不是为了听某人的道歉和讨好的,苏珊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有点烫,凌隽脸色微红,乖巧地任由女人动作,突然,鼻子一痒,他不受控制打了个喷嚏。 糟糕,凌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珊的脸色,神色平淡,不辨喜怒,她生气了吗?她嫌弃他了吗?她要抛弃他吗?不可以! 凌隽不加思索地道歉,像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他惶恐不安地贴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她沾了唾沫的手,“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讨厌我。” 求你,不要抛弃我,看着我,无论是什么痛苦,他都可以承受。 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 厌烦了这样无休止的纠缠,苏珊一把将人塞进被子里,闷热的被子盖住了少年的头,啧,别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凌隽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按在了床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笼罩着他,凌隽却感觉到了不安焦虑,一瞬间的黑暗,只有他,只有他粗重的声音,心跳的飞快,曾经看到的可怕画面反复在脑海里闪回。 他挥舞着双手,失声尖叫,遮挡视线的被子被掀开,眼前哪里还有女人的身影,风声顺着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忽远忽近,像谁的呼吸。 “别,别过来。” 灯光明灭,眼前似乎出现了众多黑影。 凌隽睁着眼,试图看清这些影子,然而,灯光闪烁,视野里反映出一片黑斑,“呼呼……”风声诡异的响起,吹起他的脖颈,像有谁撩起了他的头发。 他下意识地回头,空无一物。 猛地把头回正,那些黑影也消失无踪。 “哒哒……”水滴的声音。 灯光摇晃。 血,是血。脑海里仿佛又出现了出车祸时的场景,他倒在血泊中,猩红的血流了一地,车身压在他的腿上,失去了直觉。 凌隽呼吸急促,好,好疼,他睁着眼,双眼有些涣散,一瞬间仿佛又到了急救室,头顶的无影灯明亮耀眼,带着口罩的医生拿起手术刀,灯光晃啊晃,忽明忽暗。 截肢的位置仿佛传来一阵疼痛,凌隽哆嗦着身体,微红的脸瞬间煞白,轻盈的睫毛止不住的颤抖。 “哒哒……”忽远忽近的脚步声。 冰冷的指尖攀上了他的脖颈。 “不要!”尖细的叫声划破天际,惊起窗外的飞鸟。 “你在干什么?”苏珊直起腰,站在床头,为某人意外强大的声波给震到,耳朵还有些嗡嗡作响,见某人还在傻愣着,她加重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在干什么?” “嗑。”苏珊抬手,装着水的杯子搁在床头柜上,凌隽条件反射般的随着杯子一抖。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凌隽的神智,他惊魂未定地打量着头顶明灭不定的灯管,像寻求安全感似的,他扯了扯苏珊的衣角,害怕地打量着四周,生怕突然冒出个什么人来,“苏,苏姐姐,这,灯,灯管是,是不是坏了?” 沉默。 女人站在床边,定定地看着他,光影落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看不清神情,凌隽有些不安地收紧了指尖,生怕下一个眨眼,眼前的人又消失了。 苏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这烂摊子收拾起来还真是麻烦,要不直接跑路算了。 灯光忽的暗了,眼前一片漆黑,月光像被什么遮住了,房间突然暗了下来,女人站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呼吸微不可闻,仿佛消失了。凌隽紧张地抓了抓手里的衣角,却落了个空,他声音颤抖,呼吸下意识地轻了,“苏,苏姐姐?” 没有回答。 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凌隽茫然地睁着眼睛,却只能看到女人模糊的轮廓,他拔高了声音,“苏姐姐!”别抛弃我,别让我一个人,抱着我,看着我。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你不是最爱我的吗?你不是说过,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吗? “苏姐姐!” 少年声音凄厉,听着……有点烦。 “我在。”妥协般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苏珊微微弯腰,将颤抖着的少年涌入怀中,重复道,“我在。” 凌隽双臂收紧,搂住眼前的女人,脸贴在那人的胸前,听着对方平稳的心跳声,他慢慢安静下来。温暖的气息驱散了恐惧,苏姐姐没有走,她还是在乎他的,心里隐隐升起一起诡异的甜蜜。 “苏姐姐,不要走,好不好。”额头有些发热,凌隽迷迷糊糊地说道,“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一时间,他忘记了之前的问的灯管的问题,也忘了从前那么多的屈辱。 软绵绵的感觉充斥着整个身体,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后颈,像在寒风刺骨的冬日里,整个人浸泡在温泉中一样,让人舍不得起来。 凌隽病态地笑了,声音极轻,极轻。 像在陈述,又像在说服自己。 “苏姐姐,也是爱着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你家中的灯忽明忽暗,你觉得很奇怪的时候,你的伴侣坚定地否认,说那肯定是你的幻觉,还指责你疑神疑鬼。渐渐地,你是不是也开始怀疑自己?开始相信自己有幻觉? 在心理学研究中,这种在关系中,通过“扭曲受害者眼中的真实”来控制对方的情感操控,被命名为了“煤气灯操纵法”。 这是情感操控的一种形式,它的效果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在日常点滴中慢慢渗透的。在操纵过程中,操控者会把事实刻意扭曲、选择性地删减,或者直接将虚假信息灌输给对方。 渐渐的,□□控的人怀疑自己的记忆力、认知力和精神状态,乃至整个自我的价值。到最后只能被迫相信操控者,从而让他们实现对自己情感和行为的操纵。 ……来自百度。 第18章 少爷的秘密 “做的很棒。” 盯着某个几乎要被逼疯的少年把感冒药吞下去,苏珊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本还愁眉苦脸的少年一下子振奋起来,双眼热切的看着她,似乎在期待更多的夸奖。 凌隽讨厌胶囊卡在喉咙里的感觉,这些年,为了延续生命,他吃了太多的药,苦的,甜的,卡喉咙的,有怪味的……以至于他对吃药这件事避之不及。 但是……少年怯怯地抓着女人的衣角,就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如果这样能得到姐姐的夸奖,能得到姐姐一个微笑,只是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心里升起一丝热切,他也是能为姐姐做些什么事情的不是吗?虽然是以他的身体作为赌注。 苏珊微笑,指尖摩挲着柔软的发丝,重复道,“做的很棒。” 【亲,你这是在犯罪。】挣扎着从小黑屋里爬出来的系统幽幽地说道。 【我这是在治病。】苏珊面不改色地揉了揉少年的头,少年眷恋地蹭了蹭,双眼满是似真似幻的迷恋。 嘛,就不知道是治她自己,还是治的别人。苏珊在心里补充道。 “你该睡觉了。”推开似乎想要得寸进尺的少年,苏珊俯身,在对方的额头落下一吻,轻柔的,像轻飘飘的云。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凌隽腾地脸红了。 “乖孩子才能得到奖励。” 凌隽嚅嗫,可是我想要姐姐陪着我。 他眼带不舍地目送着苏姐姐离开,扯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鼻尖仿佛弥漫着姐姐身上的味道。 耗费了太多精力,凌隽有些困了。 “滴答……”水滴落下的声音。 浴室的开关好像没关紧,凌隽耷拉着眼皮,迷迷糊糊地想到,伴随着水滴落下的声音,他陷入了沉睡。 …… 引擎声,别墅大门开关的声音,鸟儿叽叽喳喳地吵着,阳光洒落在床上,沉寂的别墅似乎重新焕发了生机。 凌隽猛地睁开眼睛,双眼有些酸痛,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周身有种睡饱了以后精神充盈的满足感。 俊秀的少年睁着迷蒙的双眼,阳光撒在苍白的肌肤上,像镀上了一层微光,连毛孔都清晰可见。蹲在床边的女孩看呆了,心里堵着的不满也散去了些,和这样的美少年结婚,似乎也没那么差。 见少年似乎逐渐缓过来了,一直候在床边的少女凑了过去,试图给对方一个良好的印象,含羞带怯地说道,“你醒啦。” 娇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张甜美无害的脸凑到了他面前。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人。 凌隽没有接话。 苏姐姐,苏姐姐呢? 他下意识地寻找着熟悉的身影,没有,找不到。他有些焦灼地揪着床褥,苏姐姐是不是讨厌他了?一想到以后永远都见不到她,凌隽心里升起几分阴郁。 不可以!苏姐姐是他的。 她答应过的,他们要永远在一起的! 不甘被忽视的女孩又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你好,我叫何珍珍,是你的……”未婚妻。 “闭嘴!”还未说完的的话被打断,女孩吓了一跳,凌隽冷着脸,双眼落在房间里除他以外的外人身上,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阴郁,眼底翻滚着怒意,“滚出去。” 一定是这个恶心的女人占了房间,苏姐姐才没有来看他! 少女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呐呐,“是阿姨让我来的。”心里有些委屈,要不是家里的公司出了问题,她怎么会愿意嫁给这个脾气暴躁的瘸子。 的亏她刚才还觉得嫁给他还不错,真是瞎了眼! 另一头,客厅,一站一坐两个女人。 “未婚妻?”苏珊咀嚼着这三个字,看着眼前的贵夫人,似笑非笑,“我只是小小护工,少爷的婚姻大事,还轮不到我来操心吧。” “知道就好。”凌夫人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再不成器,那也是我的儿子,我绝不允许你这样的身份卑劣的庶民嫁入我凌家!”要不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代替对方工作的人,她都想立刻把这女人扫地出门了。 “像珍珍那样的大家小姐,才是隽儿的良配!”想到何家的女儿,以及和何家联姻带来的好处,凌夫人脸色微缓。 隽儿,叫的可真亲热。苏珊分神地想着。 对方对什么名牌包包,珠宝首饰的兴趣,或许还远胜过探听儿子病情的兴趣,没见对方一回来,便是给儿子塞了个“出身高贵”的未婚妻,还敲打了一番她这不听话的护工,却没有一句关心儿子的病情? 苏珊撇了一眼端着贵夫人架子的凌夫人,出身名门,奈何家道中落。自以为嫁了个好男人,结果婚后丈夫流连花丛,小三都能凑成好几副麻将。 千辛万苦生了儿子,坐稳正室的位置,儿子意外车祸,天才陨落,一蹶不振,听说最近养在外头的情妇虎视眈眈,私生子鸠占鹊巢,也不怪对方这些年越发的脾气暴躁了。 极端的自傲,极端的自卑。 不知苏珊心里的想法,自以为打击了对方锐气,凌夫人心中畅快,她那好儿子,和他的死鬼父亲一样,就喜欢不入流的庶民,呵,有她在,想让这等无权无势的人进门?做梦。 等珍珍入了门……想到能和四大家族之一的何家联姻,到时候何家一出力,轻易就能把那贱种挤出公司,凌夫人脸上带了几分微笑。 此时,算盘打的精细的凌夫人,完全不知道何家已经是强弩之末,只剩个空架子而已,还以为自己撞了大运。 不过,何小姐当真会看得上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吗?这样想着,凌夫人脸上寥寥的笑意便消失了。 若凌隽让何小姐不满意了,凌夫人紧抿双唇,眼底带着几分冷意,此时,她早已不再将凌隽当做她的儿子,而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要是能发挥他最后的用处,也算是回了本。 这些年,她在凌隽身上耗费了多少心思,难得有女孩看得上他,也算没白费这些年的投资,谁让隽儿截了腿,还不愿意安上义肢,一般的好女孩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不过是一场车祸,一贯优秀的隽儿就一蹶不振了,给旁的野种钻了空子,继承人的位置不保,连带着她这正牌夫人的名头都不稳起来。 要说之前,她还按捺着性子,寻医问药,驱寒问暖,巴巴地盼着自家聪慧的儿子能好起来,到后头,眼看着那野种在公司混的风生水起,情妇几度要登堂入室,她就没心思再理会她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儿子,只一心斗小三和贱种去了。 要不是之前察觉到隽儿对这不入流的庶民,有异样的关注,她还懒得警告些什么,如今,隽儿可是要和何小姐联姻的人,可就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了。 凌夫人下巴微仰,显出几分倨傲。 没等她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来。 一声破音的尖叫声划破天际,忙忙碌碌搬着行李的帮工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往别墅望去。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客厅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楼梯口,鞋跟落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疯子……”形容狼狈的少女哭哭啼啼地跑了下来,她捂着青黑的脖子,失声尖叫,“凌隽就是个疯子!” 太可怕了,凌隽竟然敢掐她脖子! 脑海里浮现出对方充满杀意的眼睛,何珊珊身体颤抖,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他是真的想要杀她! 第19章 少爷的秘密 “啊……”凌夫人失态地尖叫,夸张的像在表演舞台剧,“天啊,珍珍你怎么了?”脸上挂着虚伪的担忧,就要迎上去。 心里却在怒骂,废物,连笼络一个蠢货都不会,整天就会把心思放在贱人身上。这样想着,她恨恨地剐了一眼作壁上观的苏珊。 不用等了,回头她就把这碍事的贱人打发走! 被呼唤的少女挥手,甩开拦着她的手臂,脸色涨红,咬牙切齿地往门口走去,“我要回家!”只字不提联姻的事情。 见鬼的联姻,凌隽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等等……”凌夫人有些不甘心地追上去。 “咕噜噜……”轮子压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听到声音,苏珊往二楼的楼梯口望去。 少年坐在轮椅上,双眼微垂,一半隐没在阴影中,浓密的睫毛遮掩住他眼底的神色,他看着膝盖的位置,被毛毯遮掩住的地方,是萎缩的,丑陋的断肢。 ‘谁乐意和你结婚!’ 耳边又回荡起刚刚那个不速之客的尖叫声,被他掐着,那双泛红的眼睛反映出他狰狞的模样,在苏姐姐眼里……看到的也是这样的他吗?不,甚至更丑陋。 涕泗纵横的,毫无形象的。 凌隽分神了一瞬,窒息的不速之客挣脱了他的手,逃跑了。 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是来找苏姐姐的,才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内心又有另一种声音。 再看一眼吧,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母亲了。 但是,看到了又怎么样呢? 母亲从来没关心过他为何存在,甚至不关心他一个人在别墅里会怎么样,不关心他半夜会不会痛,会不会害怕,更不关心他过的怎么样。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失望的,同情的,可惜的……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满足所有人的期待,所以残缺了,不再完整,就应该被施舍着苟延残喘。 眼眶有点热,凌隽努力睁大眼睛,眼角被拉扯,带来一丝疼痛,闷闷的,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或许…… 他就应该在那场车祸死去。 微凉的手附上他的脸,温热的气息笼罩着他,压低的声音带着别样的缱绻,心脏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蜷缩着。 “不是因为我而哭泣的话……” 修长的手指不容反抗地抬起他的脸,凌隽顺从地抬起头,轻柔的长发略过他的眼,他的脸,遮住了光影,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逆着光,那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他在脑海里描绘着对方的模样,苏姐姐永远都是最美丽的。 “我不允许哦。” 含糊的声音消失在唇齿中,灼热的,仿佛要烫伤他的心脏,他呼吸微重,凝聚在眼角的泪水晃悠悠地掠过脸颊。 苏姐姐,珊珊…… 你也是爱着我的,是吗? 女人单手撑在轮椅靠背上,半俯着身,及腰长发顺着肩膀滑落,将少年半圈在怀里,隔开了一片静谧的空间,修长白皙的捏着少年的下巴,嘴唇印了上去。 追人无果的凌夫人,刚一回来,便看到这样的场景,她怒目而视,气的胸脯起伏,这个女人…… 竟然敢勾引她儿子! 察觉到楼下粗重的呼吸,苏珊分了个眼神给对方,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她漫不经心地舔了舔嘴唇,感受着捏在指尖的下巴轻颤,她收回视线,加深了这个吻。 嗯,秀色可餐,也差不多,可以开吃了。 凌夫人怒气更胜,几乎要气急败坏地冲上去,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拉开。 然而……时刻谨记着自己贵夫人的身份,她是如何都不会失了身份的,她深呼吸几次,方才把升腾的怒火压下去。 看着热吻中的男女,她脸色阴沉,望着那张和他父亲相似的脸,仿佛看到了那个背叛了他的男人,啊啊啊啊,她不允许! …… 捏着画笔,凌隽却在发呆,他抚摸着自己的唇,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细小的触动在心脏蔓延,不疼,甚至有些甜丝丝的感觉。 他抚摸着新诞生的画作,干透的水彩带着轻微的颗粒感,凌隽注视着画作里的女人,呼吸微缓,像是怕惊扰了这份美丽,他慢慢的弯腰,鼻息喷洒在画纸上,软软的,像他塌陷的心。 他双眼微阖,不敢在苏姐姐面前暴露的爱意,在独属于自己的画室里,悄然喷发,犹带温度的脸贴在冰冷的画纸上,嘴唇印上画中人的唇。 撒了香水的水彩透着着熟悉的香气,就像,苏姐姐捏着他的下巴,亲吻着他,将他搂在怀里,微凉的指尖掠过他的下摆,撩起他的衬衫,漫不经心地附上他的心脏。 汗水,攀升的温度,灼热的亲吻,被包围的熟悉的香气,心跳的飞快,仿佛和昨夜重合。少年的笑容有些飘忽,带着几分迷醉,果然……他最喜欢,最爱苏姐姐了。 “珊珊……”舌尖卷曲着弧度,念着少年的心事。 少年双眼微弯,好看的眉眼柔和下来,仿佛渗着阳光。 “吱吖……”门轴转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陌生的香水闯了进来,然后是熟悉的鞋跟落地的声音,是母亲,凌隽低垂着眼,敛去眼底的失落,苏姐姐最近都没有经常陪着他,是因为母亲回来了吗? 将画板上翻转,他转过轮椅,抬眼。 少年身着白衬衫,袖口挽起,神色平淡地抬起眼,露出一双微浅的眼,像泛着微波的潭水,让人看上一眼便陷了下去。 原本还有些不太乐意的少女一下子红了脸,想到展会上的那些画,心里软软的,望着少年带着几分羞赧和欢喜。 将少女的表现看在眼里,凌夫人满意地点头,看着少年那过分熟悉的轮廓,她心里嗤笑,瞧啊,她的儿子,如今也就只有一张脸能吸引狂蜂浪蝶了。 哦,还有那上不得台面的画。 想起这些年来,凌隽陆陆续续出的画作,那纠缠的男女,陷入爱欲不自觉面容扭曲的模样,夸张的线条比例…… 凌隽真是越发堕落了。这样想着,凌夫人看着少年的眼神,夹杂了几分恨铁不成钢。按捺住复杂的念头,她迫不及待地牵桥搭线。 “这个是你吴叔叔的女儿,吴佳妮。她很喜欢你的画呢。” 凌隽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少女眉清目秀,双眼澄澈,见他看过来,她冲他微微一笑,梨窝浅浅,乖巧可人。 他心中嗤笑,喜欢他的画?怕是看一眼就羞红了脸,完了回去又挂上一副折腾。 虚伪。 “苏……”凌隽喉咙微动,故作冷漠地问道,“苏珊呢?” “麻烦母亲叫她进来帮我收拾一下。” “我已经将她辞退了。”凌夫人眉头紧皱,她就知道这废物和那贱人有一腿!恍惚间,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把自己对名义上的丈夫的痛恨转移到和她血脉相连的儿子身上,还是恼怒没有任何价值的儿子竟敢拂她的面子。 她沉着脸,到底还是安抚了有些不明情况的小女孩两句,“小隽腿脚不方便,比较依赖护工。”在护工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自我调节一般,想到自己赶走了那贱人,她仿佛得胜一般,又露出得体的笑容。 她甚至能面带歉意地偏头,对开始局促不安的吴佳妮解释,“我这儿子,脾气有点冲,你不要害怕。” “别看他现在冷冰冰的样子,小时候,也是会半夜喊妈妈的幼稚鬼,粘人的很。” 凌夫人面带慈爱的说着凌隽小时候的趣事,情真意切,仿佛她当真是那么一个关爱孩子的母亲。 “滚出去。” “砰。”伴随着画笔被摔在地上的声音。 凌隽捏着扶手,青筋暴起,他眼眶微红,盛怒,两人惊魂不定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凌隽一把甩开身边的画架,声音嘶吼,“滚出去!” 少在这里惺惺作假了! “天啊,凌隽,你的教养呢?!”差点被画架砸到脚趾,凌夫人尖叫,抚着脸,花容失色,她露出神经质的表情,急的跳脚。 滑稽的像在表演什么舞台剧。 同被吓了一跳,吴佳妮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太对劲,她有些不自在地摩挲着脚尖,“凌隽刚刚是在画画吧,我们不应该打扰他创作的。”或许这不是好的相识的时机。 眼带怜悯地看了一眼情绪不太对的少年一眼,吴佳妮微微躬身,“我们先下去吧,伯母。” “我还想听听……”凌隽的故事呢,瞥到少年阴沉下来的脸,吴佳妮换了个说法,“第一次来凌宅,还没好好逛过呢,夫人愿意带我去见识一下吗?” 对权力金钱的欲望战胜了微不足道的恼怒,凌夫人很快就丢掉错乱的复杂思绪,笑着应了。 “咔擦。”门关上了,画室重归寂静。 原本美妙的心情全被败坏了,凌隽捏紧扶手,心里压抑的痛苦无处宣泄,他红着眼,捶着自己的断肢,一下,两下,仿佛不会痛一样,摆饰一样的存在,又怎么会痛呢? 凌夫人说的话在脑海里回荡,他是累赘吗?连说过最爱他,会和他永远在一起的珊珊也终于受不了,离开了吗? 是了,像苏姐姐那样完美的人,怎么会乐意在他这样一无是处的人身边浪费余生呢? 不可以!他不允许! 两种声音在脑海里尖叫,凌隽捏紧扶手,弓着腰,喘息着。 “珊珊……”不同于之前那样甜蜜的缱绻,声音带着痛苦。 相见她的念头占据了他的所有心神。 他要去找珊珊,无论她在哪里,他一定…… 凌隽推着轮椅,往门口转去,他的死死盯着那扇门,只有那扇门,苏姐姐,苏姐姐在等他,近了,轮椅却是不小心磕到了地上的画板,轮子一滞,他身体不稳,前倾,“咚”一声闷响,他摔在了地上。 地上太冷了,冷到凌隽心都冷了下来,甚至还能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不可以哦,无论是自愿还是被逼着离开,不可以哦,绝对,绝对不能离开他呢,苏姐姐,珊珊。 凌隽伸着指尖,厚重的木门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他伸直了手,却总是差了一点,他撑着手肘,爬了过去,努力撑起上半身,倚着门扉,指尖摸到了把手。 明明只要打开就好了,他却没了动静。 他保持着那样别扭的姿势,额头抵着冰冷的大门,有什么用呢?找到她又有什么用呢?他永远都对她没有办法。 可是,想见她,想…… 撑着身体的右手颤抖着,手臂发麻,他身体一歪,就要摔下去,凌隽闭上眼,就这样吧,别再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父亲的关心,母亲的夸赞,甚至是珊珊…… 微凉的手扣住了他的腰,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人压在了门上,凌隽闷哼一声,呼吸微重,“你……”质问的话还没出口,温热的气息,夹杂着熟悉的香气,靠在他的肩头。 身体软绵绵的。 使不上劲,完全被对方掌控。 耳朵贴着门扉,耳边的声音有些失真。 “你想去哪?”压低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太近了,凌隽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屏住呼吸,苏姐姐,是苏姐姐回来了吗?他脑子一片混沌,仿佛仍在梦里。 “哒哒……”走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再和小隽聊聊吧。”隔着门扉,传来谈话声。 “……我也挺喜欢……”越来越近。 目的地是他的房间! “不要,不要在这里。”微凉的唇印在他的脖颈上,握着门把手的左手微微冒汗,害怕被人发现的羞耻恐惧,让他一时失了力气,哆嗦着,半天没有扭下反锁旋钮。 只是一个吻而已,没关系的。他如是说服自己。 但是,莫名的,他不想让旁人知道,他这样,这样的…… “不要什么?难到,你期待我对你做些什么?嗯?” 女人从背后搂着少年的腰,支着对方的身体,下巴抵在对方的肩膀上,及肩长发微微下垂,像轻飘飘的网。 很亲密的动作。 心跳的厉害。 温热的鼻息撩过耳际,让他心跳加速,贴着门扉的另一只耳朵,却捕捉到他害怕的信息。 脚步声停止了。 门把手轻颤,另一边的握住了把手,凌隽睁大了双眼,呼吸一滞。 “咔擦。”作乱的手穿过臂弯,指尖一转,门被锁上了。 门外的凌夫人脸色一僵。凌隽,他竟然敢! 吴佳妮连忙打了个圆场。 两人的谈话声忽远忽近,凌隽却没心思顾及了,密不透风的眼罩被戴在了他的眼上,凌隽有些不安地伸手欲摘。 “不乖的孩子,可是要受惩罚的哦。”含笑的声音带着奇怪的温柔,忽远忽近。 无法反抗,无法拒绝。 他颤抖着身体,等待着属于他的惩罚,支撑着他身体的女人却骤然远离,凌隽徒劳地扒着门板,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滑了下去。 眼前一片黑暗,冰凉的地板放大了某种恐惧,心底涌上几分奇异的怒火,凌隽徒劳的睁大双眼,双手握拳,有一瞬间,他想要大声质问,这算什么啊,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最后,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又算什么?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 他的身心,早就被她操纵着,再也无法戒掉。 “我喜欢你啊。”压低的声音,带着沙沙的声音,像诱惑堕落的蛇,勒住了他的心。 眼角渗出了泪水,凌隽呜咽出声,闷声道,“我才不会喜欢你。” -你想去哪? -想要到拥有你的地方去,哪怕置身地狱。 第20章 少爷的秘密 【攻略成功,滞留/脱离?】逗比系统的换了个声音,严肃而正经。 【脱离。】 【数据复制中……】 【能让原主回来吗?】 【不能,她已经死了。】冰冷的电子音如是说道,【复制完成,复制体一号,滞留。】 【宿主脱离中……】 【脱离成功。】 凌隽的画技,一开始,是苏珊教的。 她最喜欢拨开他的伪装,让他光着身子,暴露在阳光下,一寸寸打碎他的尊严,女人假装亲密地从背后搂着他,只有蜷缩在她的怀抱里,他才能勉强保留那仅剩的尊严,在这常年空旷的别墅里,他只能依靠她。 女人握着他的手,微凉,她慢慢的,控制着他的手,在微黄的纸上画下一道道痕迹。 那是纠缠的男女,她和……他。 那天晚上,他做了梦,不再是车祸那天,血色和扭曲的画面,而是旖旎缠绵的春.梦,梦里有他,也有……她。 那个女人,苏珊。 苏珊总是从后背搂着他,从来不让他看到她的神情,就这样,慢慢的,一点点的,撒下大网,将他整个人都拢住,无法挣脱。 凌隽时常会困惑,他爱的是挥舞着鞭子抽打他的珊珊,还是会在他身上玩花样的珊珊,又或者是对他温柔微笑的珊珊。 少年时不懂,青年时不懂,甚至现在快死了,他依旧不懂。 少年时是真的不懂,懵懵懂懂,遇到珊珊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强烈的渴望着被需要,被关注,被注视。 青年时假装不懂,害怕连那份浓浓的爱意都是虚假,他根本记不清,一开始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得不到的执念。 等到真正的千帆过尽,步入老年,他又是真的不懂,不知道枕边的女人到底想的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熟悉的一切都变了。 她不再冷冷一笑,向他挥舞着鞭子,她不再在他生病时喂他吃一口她亲手煮的粥,她不再借口玩扮演游戏,实际上是让他出丑。 也不再教他画画了。 他以为他是懂她的,她的小动作,她的小习惯,她一切的一切,结果,到最后,他发现,他根本就不曾懂她。 神女走下神坛,是对信徒的怜悯,之后神女总归要回归原位,做她高高在上的女神。 他爱的,到底是脑海里不断美化的珊珊,还是和他同床共枕的珊珊?到后来,他日日夜夜看着那副画,以珊珊原型的画,他看了很久很久,终于明白了,他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或许他一开始是爱的是那份认同感,被需要着的认同感,然后开始接触绘画,日渐增长的名气,受人追捧的成就感,那种被珊珊需要的认同感就淡了。 再之后,掌管谢家,手握重权,他对珊珊那份扭曲的爱似乎消散了,大概是因为,她不再是无法反抗的存在了吧。 因为,她妥协了。 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曾经,珊珊是那样骄傲的人。 他愿意为了得到她的爱,抛弃尊严,抛弃所有,再难堪再痛苦,他都愿意承受。 但是,珊珊变了。 被母亲辞退,她没有走,说是惩罚,其实是那样温柔,还是熟悉的,从背后搂着他的姿势,热汗,喘息,他彻底沦陷。 然后,珊珊不再是珊珊了,她变得像他曾经一直想要的那般温柔,她不再吝啬她的笑容,甚至在某些时候也很配合他。但是他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某个重要的东西。 再后来,珊珊生了两个孩子,龙凤胎,却大出血,丢下他死去了。他以为他会悲痛欲绝,甚至想要和她一起去死,但是并没有,在医生遗憾地宣布,珊珊死了。那时候,他心里甚至有几分庆幸,还有几分怅然若失。 或许是因为她见证了他所有的不堪,或许是因为她不再是那个她,或许是他已经不爱她了。 和别人猜测的那样不同,他不是为了孩子,这不是为了家族,只是在等待某个不可能回来的人,抱着微弱的期望,他一直等着。 然后,儿子娶妻生子了,女儿远嫁他乡,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年轻时的别墅里,珊珊做护工时的房间他还留着,每次睡不着的时候,他总会到她房间里睡觉,闻着若有若无的柠檬香气,他才觉得心安。 在收拾珊珊的旧物时,他发现了她的日记本,字字句句,熟悉又陌生的字迹,邪恶的,自得的,嘲弄的,一切到那一天,终止。 其实那一天,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珊珊面前失态,那是他的生日,他那时是那样的屈辱,那样的悲愤,直到第二天,迟来的亲吻,他固执地认为,那是她迟来的礼物……独属于他的爱。 然后,无法自拔地爱上了。 那样浓烈的爱,似乎燃烧了他所有的心神,以至于到最后,他甚至回忆不出当年的那份感情。所有的记忆,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模糊,连同一开始的那份爱情。 啊,即便是现在的他,也有无法抓住的东西啊,那是他一生的追求,幻想,甚至是精神寄托,他有时候甚至会怀疑,那样完美的珊珊真的存在过吗? 存在过的吧,她会教他画画,会在床头给他念诗,甚至会在他睡不着的时候为他唱歌,当时只道是寻常,长大以后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多的才艺的。 后来,他换了题材,改了画风,不再画那些旁人眼里低俗的画,他得到越来越多的赞扬,然而,凌隽却并不为此而高兴,因为,有种生生剥离了骨肉的疼痛,珊珊在他身上打下的烙印,被他挖掉了,血淋淋,永远都好不了。 为什么不来惩罚我呢? 是因为……他也不再是他了吗? 断断续续学了很多东西,学会了希腊语,学会了拉小提琴,旁人说他是身残志坚,才华横溢,但只有他知道,他不过是在学习那些东西的过程中,慢慢回忆起当初的那份心情。 她是那样完美,他一生都在追逐,慢慢接近她的模样,可是她再也不会回头看一眼。 结婚后的多年,她也从未展现过从前的才艺,只是静静的,微笑着,如同雕塑,她不是他的珊珊,可是,她又明明是珊珊。 少年时的仰慕,青年时的执着,老年时的困惑,凌隽专注地看着那副油画,浑浊的双眼慢慢失去了色彩,他躺在床上,儿孙的哭声渐渐远去,他似乎看到珊珊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是不变的嘲弄。 他颤巍巍的伸手,是他的珊珊来接他了吗? 眼角渗出了几滴眼泪,他有很多话想要对珊珊说,是他错了,从他刻意在母亲面前表现出对她的依恋开始,从他把那副油画挂在工作室开始,从他知道了吴佳妮开始,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 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连改过的机会也不给他,他从来就不知道她的想法,他从来都不曾懂过她。直到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自欺欺人,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年少时期。 他挣扎而眷念地低声呼喊,“珊珊。”慢慢没了呼吸。 那时,他还是个怕疼的少年,那时,她还是没有怜悯之心的女人,一切似乎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最后又走向分歧。 可惜,他到死也没能见到她。 果然,他们从未相爱。 第21章 总裁的秘密 “把内裤脱下来。”王紫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怀疑自己幻听了。 考究的西装,温柔和气的表情,俊朗的面容,低垂着的眼睑,他优雅地切着牛排,修长的手指握住叉子,他冲她露出一个含蓄的微笑,看起来就像是家世良好的翩翩公子,嘴里说着的话却绝对不算儒雅,“把内裤脱掉。” 王紫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那双本来就大的不合理的眼睛,现在看起来更是惊悚,但她并不知道,她内心震惊了,被对方的要求吓到,早听说于少的风评不好,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衣冠禽兽,她勉强地笑了笑,浓妆艳抹的脸看起来有几分扭曲,“现在?”这里可是西餐厅,说不定还安装了监控,她要是真的照做了...... 于晨伦挑了挑眉,微笑不语,王紫咬了咬牙,心虚地打量着周围,西餐厅里,每桌客人离得有段距离,而且一般都是两人结伴而来,他们都在小声地交谈,似乎不会做出左顾右盼的举动,看到每张桌子都上完了菜,短时间没有服务生走来,她将手探进套裙里,借着桌布的遮挡,慢慢将内裤退到小腿处。 “服务员。”于晨伦招手,呼唤远处的侍者。 王紫脸色一僵,慌乱地将内裤踢到桌子里面,侍者很快就来到桌前,“先生有什么需要?” “结账。”于晨伦递给对方一张卡。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拿着卡离开了。 王紫从手包里拿出钥匙,丢到桌底,她弯下腰假装在找钥匙,事实上是偷偷地把内裤塞进手包里,然后把钥匙抓在手心里,做完这一切,她才心虚地看着周围,她总觉得有人看着她,裙里面凉飕飕的,让她没有安全感。王紫不自然地扯了扯短到大腿的套裙,生怕一走动就会暴露。 “没有人看你,除了我。”于晨伦微笑着,看着对方那紧张心虚的神态,眼里闪过一丝趣味,“真想让大家看看大明星的丑态呢。”他的钱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就她那样的姿色,倒贴也不要。 “于少!”王紫额头的冷汗直冒,声音都变了调,怪不得大家都说于少的大腿不好抱,他竟然是这样喜怒无常的人,你永远想不到他会提出什么高难度的要求。她有些后悔自己往他身边凑了,找另一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都比他好。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卡和单据,于晨伦站了起来,礼貌地说道,“今天很高兴认识王小姐,不过,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深入交流的比较好。” “因为,你的表现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经过王紫的身边,他如是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王紫竟然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对方真的要让她身败名裂,吃了这顿饭,她再也不敢往于少面前凑了,能不能得到他的支持是一回事,心脏受不受得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临走前,他习惯性地到厕所洗手。等等,他感觉这厕所和平时的厕所不太一样,没有便池,只有一个个隔间,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大概是,走错了厕所? 结果,隔间的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女人,她震惊地看着他,就像看到一个衣冠禽兽。 好吧,他确实是。 苏珊解决完人生大事,打开隔间的门。却发现,外面站着一个男人。 我这是又穿越了?还是我走错厕所了?不会啊,这里没有男厕所那边的小便池嘛。 “这里的西餐味道确实不错。” “下次我们还可以来吃。” “那我先去上厕所了。” 高跟鞋的鞋跟踩在瓷砖上,女人打开女厕所外面的大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隔间是关着的,她也没多想,习以为常地找了一个空的隔间。 “你要干嘛?”苏珊愤怒地冲着那个男人低吼,要躲他自己躲,走错厕所的又不是她。 “对不起,下意识就......”于晨伦也有些尴尬,可能是和别的女人偷情习惯了,一有什么动静就躲起来,结果,等躲了进来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必要把这个陌生的女人也拉进来。 苏珊翻了个白眼,“行了,我先出去了,你自己怎样就怎样吧。”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转身拉开隔间的门。 “等等。”于晨伦刚想拉住对方,请她帮忙把风,结果,手还没碰到她,一阵不可言状的疼痛差点没让他叫出声来。 察觉到身后有人要抓住她,苏珊下意识回过身,给对方来了个撩阴腿,男人瞬间给跪了,捂着要害几乎要打滚,苏珊有些讪讪,“对不起,下意识就......”谁叫他随随便便就要拉拉扯扯的,她这不是顺手,呃,顺脚就扫过去了么。 “我,我没事,你先走吧。”男人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的痛苦。苏珊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不要多管闲事了,“那我先走了。” 趁着厕所现在没有人,她大大方方地在洗手台洗了手,才走出了厕所。 一等到女人走出隔间,他就立刻关上了门,他踉跄着坐到马桶上,毫无形象地龇牙咧嘴,他不就捉弄了一个试图贴上来的小明星吗?怎么就那么倒霉,转眼就走错厕所,还被人踢到了要害。真狠啊,那女人。他小心翼翼地脱了裤子,看到青肿的宝贝,欲哭无泪。 于晨伦睁开眼,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身下一阵疼痛感传来。于晨伦脸色一沉,那个家伙又给他惹了什么祸?他坐起来,看到被膏药包裹着的东西,脸色更黑了,说了多少次,在家里也要好好穿戴,他竟然又裸睡。幸好这次醒来,身边没有不认识的女人。 于晨伦忍不住到浴室把身体冲洗干净,白色的大毛巾盖在湿透的头发上,他穿着宽大的浴袍,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穿内裤,他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私人医生,“对,你来我这一趟,就是那个最常住的公寓。好,我等你。” 做完这些,他把手机丢到床上,忍不住叹气,这样一来,他的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于晨伦把头发擦干,一只手拿起床头的便利贴,【戏弄了小明星王紫,走错厕所,被陌生的女人踢到要害】笔迹有些凌乱,可以想象,另一个他当时的感觉也不比他现在美妙多少,这样他就平衡了。 还好今天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 最近休假,他也把公司比较重要的事情吩咐下去了,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够好好休息放松一下的。 第22章 总裁的秘密 私人医生面色古怪,给他开了药就匆匆离开了。于晨伦将药打开,闻了闻,这不就是另一个他用的那种软膏吗?早知道他还不如自己涂点药算了,也省的丢这个人。 不过,自从第二人格出现,他就没有什么脸面可言了。 一想到私人医生临走时的嘱咐,于晨伦觉得自己还是听从医生的嘱咐,修身养性比较好。于晨伦来到书房,抽出一本纯爱小说看了起来,他沉浸在男女主人公青涩含蓄的小暧昧之中,忘了时间。 华灯初上,从窗外望去,远处灯火璀璨,现在正是都市男女玩乐的时间。 被好友一个电话叫来,于晨伦内心其实是有些不太乐意的,他还没看到结局呢,一路上他脑海里都在想着男女主角的互动画面,猜测着最后的结局。 啊,肯定又是幸福地在一起吧。 虽然有些腻了这样的结局,但还是羡慕的吧,至少,不是悲剧啊。 “你所谓的见识一下,就是这种东西?”于晨伦看着眼前的场景。女人挥舞着鞭子,而被抽打的男人满是愉悦地喊‘女王大人’,还时不时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这让接受传统教育的他有些接受不了。 好友奇怪地看他一眼,“前几天,你不是说很感兴趣吗?怎么现在又嫌弃了。” 于晨伦在心里给另一个他记了一笔账,他咳嗽着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啊,之前确实有点好奇,现在看到了就觉得有点难接受。” “确实,一般人都接受不了这个。”好友像是并没有怀疑什么,他继续带着于晨伦在这隐秘的地下会所参观,“要我说,这些都是心理不太正常的人才来的地方,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好奇。” “等等,我好像看到一个熟人了,你现在这里等我一下。”于晨伦无意间一瞥,竟然看到那个熟悉的侧脸,他匆匆和好友说一声,就往那个方向追去了。 “喂,你等等啊。”看着于晨伦的身影消失不见,好友嘀咕,“什么人那么重要啊,还把我丢在这里。” 于晨伦跑到一个十字路口处,有些焦急,每条走廊都有包厢,周围也没有人。于晨伦站在原地,冲动的神经安定了下来。她一个乖乖女,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吧。他说服自己,迈开腿,打算原路返回。 “咦,原来是你啊。”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她,她特意把对方拐来这个通道特别多的地方,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却发现来人是上回走错厕所,还被她赏了一记撩阴腿的男人。“你跟着我干什么?” 看到真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于晨伦有些手足无措,“我就是......呃,看看。”他认识对方,可是对方理论上应该说不认识他才对,他一开始遇见她的时候也没有和她坦白姓名。于晨伦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你认识我吗?我是说,我们之前见过吗?” 苏珊翻了一个白眼,“你那么快就不记得了?今天早上,女厕所,撩阴腿。”她好心地提醒了一下对方,话说,总感觉这男人好像不太对劲啊,好像和早上不太一样。 “那个,那个是我的孪生弟弟,对,孪生弟弟。”于晨伦紧张地不敢看她的眼,他实在不想让她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 “哦,是这样啊。”苏珊恍然大悟,这样一切就解释得通了,“那你跟着我干什么呢?” “嗯,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于晨伦......”于晨伦强迫自己不要看她的脸,这才把话说顺溜了。没等他说完,就被对面的人打断了。 “啊,我知道,你是武原大学的学长,久仰大名了,就是一直没机会认识你。那会儿我刚进大学的时候,你还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呢。”一听到这个名字,苏珊觉得倍感熟悉,大概异地遇老乡的那种感觉吧。“今天终于见到了,学长真的长得很帅啊。” “呃,谢谢夸奖。”你也很可爱。于晨伦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直到恍恍惚惚地回到家,于晨伦也有点难以置信,自己竟然那么容易就和学妹搭上话,还要到了电话号码,他躺在床上,看着手机联系人那栏的名字,有些激动地在床上打滚,像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不过,他好像忘了什么? 好友打了个喷嚏,在地下会所里,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啊,不管了,想不起就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于晨伦把手机抵在胸口的位置,双眼看着天花板,终于又见到苏珊了,她还是那样活泼可爱,像一个小太阳,照亮了他的世界。那时候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异样,第一次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他觉得荒唐,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弄错了,无从适应,难以接受,焦虑得整天茶饭不思,外出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快要饿晕了,然后不小心就碰到了新来的学妹。 学妹大概是没认出他来,也是,那时候他蓬头垢面,胡茬都长了出来,还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什么风云人物。即便是这样,学妹也是很热心地给他买来了面包和运动饮料,甚至愿意听他絮絮叨叨,讲述他的烦恼,于是,他就对学妹上了心。 再后来,通过各种渠道,他知道了学妹的名字,苏珊。可惜他那时候要毕业了,没能有机会和她正式认识,毕业后,忙着工作,忙着创业,忙着处理公司业务,一来二去,他减少了对她的关注,也慢慢淡忘了大学时的怦然心动。要不是这次见面,又让他燃起了当初那份热忱,恐怕,到最后,他也只会把她当做是,年少时可念不可说的青涩回忆吧。 啊,他还要和第二人格好好商量,不要搅和他和珊珊的好事。 一想到第二人格的事情,于晨伦有些苦恼,万一不小心......不,不会的,他不会让她发现的。 于晨伦眼神坚定,他找出一张纸,认真地在上面写着给第二人格的话。 第23章 总裁的秘密 “啧,第一人格竟然那么纯情。”第二天醒来,于晨伦就看到了床头柜上摊着的几张纸,他就知道另一个他肯定是有要事和他商量,上一回这么长篇大论,还是第一人格要开公司那会儿,那段时间他几乎没有出现,或者说,被压制了。 哼,第一人格贯会先礼后兵,里里外外无非就是威胁,要是不配合就镇压。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格在理解能力方面,有很大的出入。苏珊坐在咖啡厅里,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既能看到整个咖啡厅,又能保证自己的隐私不被发现。 桌上放着一台手提电脑,电脑里的画面正是于晨伦在家里的画面。休息也休息够了,是时候收拾心情准备回去上班了。 苏珊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将网上的痕迹清理得一干二净,做坏事就不能留下手脚,这是基本要求。 【我给你选的是最简单的世界。】系统一脸懵逼地看着宿主又是巧遇又是监视的,之前不还是随随便便就勾搭一个的吗? 【有时候简单的世界,反而不好攻略。】因为他们的逻辑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再加上,她对这些人也不太感兴趣,所以想速战速决。 攻略目标的双重人格是一个攻略难点。 主人格纯情禁欲,算是正常的总裁,第二人格性格恶劣,喜欢勾引有夫之妇,还有逗逼属性,叛逆傲娇,从这两个人格的介绍来看,就知道哪个人格更难糊弄。 主人格本来就对原主有好感,她不过是提前出现,唤醒他对原主那份朦胧纯真的感情而已。至于第二人格,相信他对自己进错厕所,还被人赏了一个撩阴腿的经历印象深刻吧。对于第二人格,就要慢慢的加深他对自己的印象。 “亲爱的,你的老公在家吗?”于晨伦从屋里翻出另一个手机,熟练地把电话拨了出去。他靠在床头,语气暧昧。 “讨厌,你很久没有来看我了。”女人一阵娇笑,“今天我穿了最近买的一件内衣,蕾丝边的。”暧昧暗示的话让于晨伦心里痒痒的。 “行,一会见啊,宝贝。”于晨伦满脸笑意地挂了电话,他从床底拖出一个化妆盒,对着镜子涂抹起来,不一会儿,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面容俊秀的男人,和他原本的样子完全不像。 于晨伦满意地点点头,关门,下楼,走到附近的站台坐公交车,他肯定不会那么傻,直接开车去偷情,这不是暴露自己的身份么。 “亲爱的,我好想你。”一进门,于晨伦就抱住对方,亲热了一番。王夫人风韵犹存,结婚了还保养得极好,蜂腰肥臀,此时穿着性感的睡衣,更加让人血脉喷张。 这个是那个小丫头比不上的。不知道为什么,于晨伦又想起主人格喜欢的那个姑娘。虽然脸长得还算精致可爱,但是这身材就实在勉强,真不知道主人格喜欢她哪一点。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察觉到于晨伦的心不在焉,女人噘着嘴,凑了上去。 “在想我们待会要用什么样的姿势。”于晨伦回过神来,习惯性地甜言蜜语,他一把抱住女人,语气轻佻,“今天就让我来满足你吧,你已经很久没过过正常的男女生活了吧。” “从哪里开始呢?沙发,厨房,还是阳台呢?”于晨伦抱着女人,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他嘴里说出这种暗示性的话是炉火纯青,半点不害臊。 “我有点想试一下阳台呢。”女人环住他的脖子,烈焰红唇,双眼迷蒙,啪叽在他的侧脸留下一个印记。 “宝贝真热情。”于晨伦不怀好意地在女人身上打了两转,“既然是宝贝的要求,我肯定是要满足的。” “在那之前,我先看看宝贝的性感内衣吧。”于晨伦双手灵活地将女人睡裙的纽扣脱掉。“哇哦,宝贝很用心哦。”他佯装夸张地赞叹道,一双长臂搂着女人的细腰,往阳台走去。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讨厌,慢一点啦。” “这个姿势怎么样?”于晨伦将女人压在阳台上,让她的脸朝着门口。 女人半跪在地上,衣衫半推,男人却穿戴整齐地站在她的身后。 两人看着花园里的景色,心里想的却是这样那样的事情。 微风顺着敞开的衣领,掠过光滑的肌肤,有点凉,女人内心却火热的很,不满男人慢悠悠的动作,她晃了晃腰肢,娇声道,“别闹了,快来啊。” 于晨伦靠在女人耳边,漫不经心地笑了,故作忧虑,“万一你家来客人了,第一眼就会看到你这放荡的模样,那可怎么办呢?” “哎呀,这么一说你怎么更兴奋了呢?”摁住对方激动的颤抖的肩膀,他有些无辜的问道。 女人简直爱死他这么一副假正经的模样,迫不及待的脱掉身上的累赘,展现自己美丽的线条,“来啊,今晚那死鬼可不会回来,这里……”涂着指甲油的指尖戳着对方的胸膛,娇艳的红唇翘起,“只有,你和我。” “好的好的,我一定带到。”前去机场的王总接到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他对司机说,“掉头回家。” 车快开到家门口的时候,王总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她还不知廉耻地喊着,“快来啊,不要怜惜我。”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头上都要绿云飘飘了! 他就说了,她平时一个那么娇气的人,竟然放了佣人的假,还说要一个人在家里清净,去他娘的清净,就是方便她偷人吧。 王总那张老脸气的涨红,“老爷,怎么办?”遇到这种有钱人家的丑闻,司机有些尴尬。 “给我开进去。”这是他家! 他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勾引他老婆,看他不弄死那混蛋! 还有那个臭娘们,平时在床上一动不动,像具尸体一样,现在倒是热情了,哈,吃他的,用他的,还敢光天白日里在家里偷人?! 特么的他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养家,成日担心她吃不好穿不好,感情一腔真心都喂了狗! 好啊,她还敢嫌弃他是吧,那就一拍两散,像他这样的有钱人,多的是年轻貌美的姑娘毛遂自荐。 熟悉的引擎声响起,直面门口开进来的豪车,她,她老公回来了!女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她的老公怎么会去而复返呢?他看到她了,肯定是看到她了。女人六神无主地躲回房间里,“怎么办,亲爱的,我们被发现了。”她赤.裸着身体,瑟瑟发抖。 “不对,是你被发现了。”他们这不还什么都没做吗?于晨伦拢了拢衣服,提起裤子,拉起裤链,“那就提前祝你恢复单身咯。”不过,被抓现行也是挺尴尬的,他得赶紧趁对方还没上来之前跑路才行,不然,牵扯到主人格,那就麻烦了。 于晨伦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拉下什么特别的个人物品,方才爬上窗户,准备来个下撒的退场。 “死婆娘你给我出来,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敢偷人。”粗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女人慌了,她只是想寻快乐找刺激,可她还不敢和自家老公闹掰,她一个空有皮囊,没有一丝自理能力的女人,那还能找到有权有势的下家。 “不行,你不能走。”女人转眼才发现,刚刚和她欢好的男人,竟然想一走了之,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拼命抱住男人。 要死大家一起死,女人眼里划过一起决绝。 第24章 总裁的秘密 糟糕,他这是要翻车了吗?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于晨伦终于有些乱了,绝对不能被发现,不然主人格的公司……于晨伦也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他使劲掰开女人的手指,谁知道女人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他竟然掰不开!天要亡我。 房门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气的脸色涨红,微凸的啤酒肚颤巍巍地抖了抖,他指着在窗边抱着的两个人,特别是看到赤~裸着身体的女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扑通。”重物摔倒在地面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老爷。”司机冲进来,看着倒地不起的老板,慌乱地打着救护车的电话。 “啊。”女人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看到自家司机闯了进来,她尖叫一声,吓得她赶紧放开于晨伦,躲到被窝里面。 终于摆脱女人的束缚,于晨伦趁乱离开了别墅。等到远离了郊外,耳边充斥着各种杂音,他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最近他的运气实在是糟糕,走错厕所,被当做色狼命中要害,偷情差点被抓住,难道他真的要像主人格说的那样,‘乖乖待在家里修身养性’? 唉,话说回来,一切好像是从,遇到那个苏珊的少女开始的,当然,他也没多想,只是有点怀疑他们两个人八字相冲。于晨伦不知道,他曾经那么接近真相。 当然,他过去不知道,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不会知道。 经过这么一次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后,他短时间内算是对偷情这种事失去了兴趣,不如,趁着还有时间,去看看主人格喜欢的人,长得怎么样吧。 不过,他要先换一身衣服才行。 凭借着高超的化妆技术,和百变的穿衣风格,他全身进行了伪装,才往主人格透露的,少女所在的公司走去,刚刚一到公司门口,他就看到对方和一个男人说说笑笑地走出来。 哼,水性杨花,主人格这是什么品味。他假装是路过的行人,走过转角,立刻偷偷藏起来,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当做证据。 有图有真相嘛,这次他可要好好嘲笑主人格。 “珊珊,那你在叔叔那里好好干活,有时间我再看你。”俊秀的少年坐上车,冲着乖巧的苏珊嘱咐道,“有人欺负你记得告诉我。” “嗯,我知道的。”苏珊点点头,满脸认真。 “那你回去吧,好好工作。”少年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很是亲密。于晨伦又拍了一张。“那我走了。” 等到车子扬长而去,苏珊才后知后觉,冲着车子大喊,还挥舞着右手,“哥哥再见。” 那傻样,让于晨伦都不忍直视,不知道多少人用关爱儿童的眼神看着她吗?不过,于晨伦看着屏幕里的照片,是哥哥啊,那他手机的证据不就没有用了? 鬼神差使的,他把手机里的照片一一删除。嗯,像他这样实诚的人,不能伪造证据啊。 话说简单世界的人都那么好骗的吗?就凭她一句哥哥,也不暗中调查取证,或者旁敲侧击,就相信了?还把照片给删了,真是傻的可爱。 不过这样也好,她可没有耐心陪他们玩你听我不听的游戏,第二人格要留着那些照片,说不定还会影响主人格对她的印象。 不知道为什么,于晨伦没有离开,而是在附近找了个咖啡馆,找了个能够看到对面公司的门口的位置,他就点了一杯咖啡,在这坐了一下午。直到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才匆匆买单,跟了她一路。 于晨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她,大概是想找到对方表里不一的地方,或者某个缺点?不过,真要说起来,她除了胸小了点,人傻了点,似乎没太大毛病? 啊,说什么呢,他才见过她几次? 于晨伦刚想放弃跟踪,他却发现,对方在逗一只流浪狗。那只流浪狗脏兮兮的,遇到人就傻傻地蹭上去,把她的裤腿都弄脏了,可是她完全不介意,反而温柔地摸了摸小狗的头,嘴唇微动,像是在说些什么。 隔得太远,他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他只看到,她把小狗抱在怀里,似乎是想要领回家养。于晨伦一阵好笑,这少女还真是同情心泛滥啊。虽然心里这么想,他的眼神却是那样认真。 他大概知道,主人格喜欢她哪一点了。温柔善良,率真直爽,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吸引着阴暗生物接近。 希望主人格不要被灼伤才好,嘛,才不是担心那个恋爱白痴,只是,他也叫于晨伦,仅此而已。 于晨伦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站着,他有些苦恼,平时不是开车就是坐车,很少走街串巷的后遗症就是,他完全不认得路。 等等,那个是珊珊吗? 于晨伦有些兴奋地冲上前,“好巧啊,珊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咦,是于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苏珊抱着小狗,有些好奇。 “我,呃,我有点事。”鬼知道第二人格有什么事,总不会是跟踪珊珊吧?于晨伦佯装镇定,解释到,眼睛不自觉有些飘忽。 “是吗?那于学长要不要先去忙?”苏珊善解人意地建议道。 “不不不,不用了。”于晨伦有些尴尬地拒绝了,“那个,其实你叫我晨伦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客气。”于晨伦有些期待地看着对方。 “晨伦吗?感觉很奇怪,我还是叫你阿伦吧,这样可以吗?”苏珊小心地将小狗抱进怀里,小狗可怜兮兮了呜咽一声。 “咦,这只小狗……”于晨伦这才注意到苏珊怀里有一只毛茸茸的小萌物,顺势把话题引了过去,心里却在懊恼,他看见珊珊太高兴了,完全没发现她还抱着一只狗,“我来抱吧,你这样会很累吧。”于晨伦体贴地想要接过脏兮兮的小狗,脸上不见一丝勉强。 苏珊退后一步,躲开于晨伦的手,双眼认真地打量着对方,直到把对方看的脑袋冒汗,她才收回了视线,做出了一个结论,“你其实是喜欢我吧。”打了一个直线球。 怎么办?被苏珊的话吓到,于晨伦心里犹豫,到底是矢口否认,还是直接告白。他心里乱乱的,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竟然是在婚礼上,看着穿着婚纱的苏珊,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他大概知道,是第二人格帮了他,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再也看不到第二人格的便利贴了,也不见有什么奇怪的人找上门来。一切风平浪静,他还是公司的总裁,家里有个深爱的娇妻和一双可爱的儿女。 只是,第二人格就好像凭空不见了,就像身体里,从没有他的存在一样。 第25章 总裁的秘密 第二人格 他怎么可能会消失,他还能再战五百年好吗?他不过是,沉寂下来而已。 虽然他也喜欢已婚少妇,但他再渣,也不会主动破坏主人格的婚姻幸福。嘛,就当做主人格总是帮他收拾烂摊子的福利吧。 不过,他发现,主人格的妻子,现在也算是他的妻子了,在床上意外放的开啊,他总算找到了几分从前偷情的乐趣了。啊,这么一想,他其实也算是偷情?毕竟喜欢苏珊的是他的主人格,而他就是暗搓搓的情夫?这么一想,好像又挺带感的呢。要是主人格知道,他在他不在的那段时间,和他的娇妻…… 不过,偶尔会觉得,主人格还欠他一座小金人,也不是不得意的,生活了那么久,珊珊也没发现他的不一样,大概是因为他出来的时间少了? 嘛,他一生放荡不羁,偷人成瘾,也不是一定要让对方知道,他其实是第二人格什么的,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想想还是比真的去偷情要愉快多了。 唉,明明告白和安排婚礼都是他在忙,结果太累了,就被主人格压制了,给人做了嫁衣啊,醒来之后他的内心是崩溃的。算了,不想这些麻烦的事情了。 对了,在见双方家长的时候,他才知道,苏珊根本就是独生女好吗?哪里来的哥哥,后来才知道,那是她家世交的儿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好没把照片给主人格看,不然他还不得胡思乱想,说不定就放弃了,那个男人确实挺优秀的。那又怎样,现在珊珊是他的了。哈哈,当初还真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啊。 不愧他当初压制住主人格,跳出来表白,这不就成功了吗?主人格那么傻,他也要为他多多着想啊。 主人格 他还能很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的事情,记忆中,他有着温柔的母亲和严肃的父亲,虽然父亲总是早出晚归,经常不在家,但是他知道,那是因为,父亲要为了给他和母亲更好的生活而努力。 然后,突然就变了,父亲和母亲大吵一架。父亲收拾了行李,气冲冲地离开了。那时候,父亲看他的眼神是那样冰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和。他听到了他们之间的争吵,偷人,戴绿帽,那是什么意思呢? 父亲和母亲离婚了,他跟着母亲过日子。等到长大了些,看到每天在家里进进出出的陌生男人,听到邻居暗含不屑的指指点点,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他眼里温柔的母亲,竟然是这么一个浪荡的女人。 他无法接受,他借着上学的机会逃离那个地方,等到上大学了,他报了一个离家特别远的大学,母亲并没有说什么,甚至毫不关心,那时是他自己一个人到大学报道,母亲甚至连他在哪里读大学都不知道。他努力学习,试图忘记母亲带给他的不堪,再然后,父亲死了,死于癌症。 母亲没有出现,他站在灵堂上,从父亲那边的亲人中得知,父亲没有再婚,甚至房间里还留着他们一家人的照片。只是离婚那段时间,父亲疯狂地酗酒抽烟,才伤害了身体。有时候父亲也会约他出来聚一聚,他那时完全没有看出父亲身体的问题,只是沉浸在父亲难得的温柔里。 为什么老天那么不公平,该受到惩罚的人还在逍遥快活,而深情的人,却饱受折磨。父亲明明那么爱那个女人。 他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大学的最后一年,每晚睡觉,那些破碎的片段总是在脑海里重复播放着,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变化从那时候开始了,先是突然就就失去了意识,然后舍友突然和他说一些很奇怪的话,不断有奇怪的人找上来,听着他们说的话,他意识到,似乎是他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怎么可能呢?在多番试验后,他才知道,原来身体里多个一个人格,怎么会呢,他没有病。 他恍恍惚惚地走在小路上,却撞到了一个少女,他低头说了声抱歉,刚想继续走走,却眼前一黑。真是丢脸啊,竟然要饿晕了,他吃着少女买来的面包,有些窘迫,却忍不住感动,感动于这个温柔的少女。湖边,微风,还有可爱率真的少女。这样就很好了,很好了。 毕业,工作,创业,成立公司,继续工作,帮第二人格收拾烂摊子。忙碌的生活,早已将午后那份懵懂的心动,慢慢淡忘。 再到后来,再次遇上了她,他才发现,原来他从未忘却,只是藏的太深,无法发觉而已,相识,相知,相守,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虽然,深入了解之后,才发现,珊珊也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点,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完美,但是,正如她包容他的任性,他同样理解她的急躁。生活就是这样,彼此包容,彼此依赖。 比起轰轰烈烈的爱情,他更享受细水长流的亲情,那是他在母亲身上,看到的另一种可能。结婚后,夫妻恩爱,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只是,他偶尔也会想起第二人格带来的麻烦,和不一样的生活,也会感谢对方的帮忙,只是第二人格的出现,好像昙花一现。 他甚至会想,那是不是他太过痛苦而产生的幻觉,现在噩梦醒了,幸福的生活在继续,所以第二人格就消失了吧。 他张开手,把儿女揽入怀中,珊珊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们。 他前半生活在痛苦之中,后半生终于得到了幸福。 第26章 最终章 苏珊从疗养仓醒来,舱门自动开启。“呼,感觉浑身轻松。”果然治疗是有效果的,她感觉自己,对穿越这种事情,重新燃起了热情。 记录员面无表情地观察着苏珊的精神面貌,在病例表上面写写画画,递给她一张单号,“你去找主治医生看看。” “恭喜你,痊愈了。” 走出医疗部,苏珊觉得自己好像重生了一样,啊,或者说是成熟了?说起来,还挺对不起一开始那些世界的男人们。 回想起自己当初的黑历史,还真是,一言难尽。 汤圆收到消息,连忙赶来,她先是上下打量了好友一番,发现没有什么伤口之类的,看起来精神也还不错,她才关心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了?”不会又动不动就觉得世界没希望了,或者产生轻生的念头之类的。 感受到好友的关心,苏珊哈哈大笑,一把揽住好友的肩膀,“我好的很,中途还接了几个任务来着。”最重要的是,掌握了金手指的合理运用。 汤圆有点懵,“不对啊,你之前不是最讨厌做任务了吗?每次都是快去快回,随便混个及格分就算了,这次怎么还主动接任务了?”珊珊该不会被公司洗脑了吧,细思极恐。 “没有啊,之前那不是不成熟吗?这次我可是飞一样地成长了。”苏珊感叹地说道,“经过这一次治疗之旅,我才发现,我之前绝对是浪费资源啊,过去的我真傻。”她现在才发现,那种将一切掌控在手里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妙。 “那好吧,你高兴就好。”只要不要又突然情绪低落,要死要活的,毁灭世界都没人管她。 至于其他的,汤圆也没多想,虽然觉得对方有点怪怪的,呃,可能是成熟了?反正她还是挺为自己的好友高兴的。没事就好,有动力工作就更好了。不过,这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治疗去了,反倒像是去深造? “走走走,为了庆祝我重获新生,咱们俩去搓一顿。”苏珊很是豪迈地说道,“我请客。” “那还是谢谢了,你那么久没上班,该不会忘记了,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吧。”汤圆看好友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了,怕好友误会,耐心地对好友解释,“最近上头抓得严,我还是借着上厕所那会偷偷跑出来的,所以……” “行,我和你一起回去,顺便向老大汇报一下我的情况。”苏珊思索了一番,决定和汤圆一起回去部门里。 一路上,见到了很多新面孔,苏珊有些感慨,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同事都换了几批了吧,毕竟穿越这种事情,有时候确实挺难坚持下来的。毕竟,穿越过程中,总会遇到让人怦然心动的人。苏珊暗叹了一口气,系统有一句没说错,她就是大写的渣。啊,可能以后还会渣下去来着。 “我看了你的资料。”老大捏着薄薄的资料,语气平淡,“你有没有兴趣,换一个岗位试一试?” 要换做是之前,她说不定就一口否决了,现在嘛,“我能知道,新的岗位是做什么的吗?”她想要见到,更加广阔的世界,掌握更加强大的力量。 “看来那个治疗很有效果嘛。”老大的手指不自觉在桌子上敲打。看样子是在穿越的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的兴趣呢。 兴趣是工作最好的动力,看来他手下又要多一个勤劳的员工了。 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老大重新组织话语,“最近有人向我提交了辞呈,我答应了。他这一走,那个岗位就空了下来。事先说明,那工作可能有点,嗯,危险吧。” “啊,那挺好的,我正想挑战一下呢。”苏珊好像隐约知道是哪个岗位了,不过,“万一我在工作的过程中受伤了,公司会有补偿吗?” “有。五险一金,外加受伤时的休养假期和医疗保障。放心,最差的后果不过是重伤躺在医疗仓里几个月,不会出人命的。”老大面无表情,语气淡定。 那不等于没有? 苏珊暗自嘀咕,公司每个员工都有五险一金好吗?至于假期,受伤了可不是要休养吗?公司设有医疗部,本来就不用员工花钱。除了最后那一个,生命保障吗?也就是说,不管怎么玩,都不怕丢掉性命的意思? 苏珊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她抬起头,语气坚定,“好吧,我答应了。什么时候去上班?” “正好你做了身体检查,就不用再去医疗部一趟了,如果身体和精神都没问题的话。”老大在苏珊的员工证上盖了一个章,员工证的信息立刻变了。“那就明天到楼上报道吧。” 苏珊走出老大的办公室,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狗牌’,心里一阵平静,又要工作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又完结一本,松了一口气。好几次都想要放弃,但是看到写好的大纲,还是咬牙继续写下去了,强迫症害死人,我干嘛又要开一本快穿啊,崩溃。 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好像有点偏离原来的大纲了,啊,没办法了,回头看了看,感觉有些羞耻。呃,全文和题目以及介绍也不太一样?有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感觉。本来是想要凸显出女主的强势,结果好像越写越软了? 啊,不知道想什么,反正写完了。 真是讨厌每次完结一本就脑洞大开的自己,简直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又想要去开新的文了。这快穿就暂时到这里吧,至于下一本,话说还有人想看吗?呃,我什么时候后攒够了灵感再开坑吧,宝宝再也不自虐了。 果然,写文这种东西是要多练练才有感觉的,看了看之前的文,感觉好像有点怪怪的,明明没有隔太久。唉,没办法,完结了之后就没有力气了,喜新厌旧的蠢作者懒得又回去大修了。认真看了看,应该没有什么错别字之类的吧,如果有的话,我,我也只好滚回去修了,强迫症害死人。 好了啰啰嗦嗦那么久,要说的大概就是这些,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