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颜之瘾》作者:意千重【完结】 简介: 男有男颜,女有女色, 不用貌如天仙,只看对不对你的胃口。 物欲横流的现代都市, 突如其来的一夜情崩溃了维系多年的纯爱情, 仅仅只是因为他刚好对了她的胃口? 平静的生活下暗潮汹涌, 是阴谋还是巧合?是真爱还是占有? 几番挣扎,尘埃落定后, 才知道,这个世界真的太奇妙。 (每日更新精彩小说,敬请关注: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现在手机访问可无广告阅读哟~)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站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第一章转折之夜 情人节的第二天早上是星期三。早上八点钟,廖皑皑头痛欲裂,蓬着头发,双眼无光地扑倒在办公桌上,沮丧地看着手腕上挂着的铂金手链发呆。手链是因为一直戴在手上所以还在,而那九十九朵玫瑰,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早就不知道掉哪里去了。铂金手链的玫瑰型吊坠上刻着Loveyouforever,真是讽刺,爱她到永远,送手链的人却因为欲求不满而和她吵架翻脸。而戴着这条手链的她,却又莫名其妙地与一个陌生人人发生了一夜情。她纠结地扯扯乱发,几乎要哭出声来。 素有猛女之称的同事张敏哼着歌,扭着腰走进来:"皑皑,昨天的情人节过得咋样?咦,你咋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哟,你这个样子?呵呵,我知道了。"她奸笑着:"昨天被蹂躏了吧?怎么样?滋味如何?"不等廖皑皑回答,她又围着廖皑皑转了一圈,啧啧有声,"看不出啊,黄豆芽那么瘦,精力却这样旺盛,居然可以把你蹂躏成这个样子?头发来不及梳,双眼无光,一夜几次狼啊?" 廖皑皑有气无力地白了她一眼,"不要乱说话。" 张敏夸张地扶着廖皑皑的肩头盯着她看,"乱说话?莫非是他其实不能满足你?你才这样一幅萎靡不振的样子?" 廖皑皑抓狂地掐了她一把,"你看色情小说看多了?满脑子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滚开!" 张敏呵呵一笑,探究地看着她,小声问:"两者都不是?莫非,其实是你不行?不会吧,你26了吧?我跟你说吧,那个东西,对爱情来说,是很重要的。要不要姐姐我免费教你一下?" 廖皑皑忍无可忍,拿起一本杂志将张敏连打带推的轰了出去。张敏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要发疯,我跟你说,女人没有滋润很快会变老的。你看看姐姐我,白里透红靠的是什么?" 廖皑皑颓然靠倒在椅子上,狂躁地抓头发,心乱如麻。悄悄打开百度,搜索关于AIDS的一切内容,刚刚打开网页,就看到某名人因为私生活糜烂而身患艾滋;某人因为身患艾滋,跳楼自杀;再又看见,许多人诉说,他/她因为某次一夜情或是因为某种意外,遭遇艾滋,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专家语重心长地告诫广大网民,不要滥交,要洁身自好,记得要戴安全套。她欲哭无泪,整整一天,都是昏昏噩噩的。她不敢回家,也不敢开机,只是简短地给廖妈妈发了一个短信,她有公务活动,要很晚才回家。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家里的人和男朋友黄深。 廖皑皑下了班,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街上还残留着情人节的痕迹,商店来不及撤下的情人节活动广告,花店里打着减价标签的玫瑰,无一不在提醒她昨天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不是做梦。 好不容易混到天黑,她找了家不起眼的药店,在外面徘徊了很久,一直等到里面只有售药小姐,没有一个顾客了,才披散着头发,竖起衣领,慌慌张张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做贼似地摸进店里。清了清嗓子,小声问:"有没有毓婷?"她记得从电视上看过广告的,这个东西紧急避孕很好。 售药小姐微笑着递给她一盒毓婷,并没有出现她所想象的那种鄙视的目光。廖皑皑问了价钱,火烧火燎地扔下20元,等不得补钱,急匆匆地走了。她害怕遇上人,偏偏天不从人愿,迎面就撞上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帅哥,把她正往包里装的药撞落在地上。 帅哥人很有礼貌,声音也很有磁性:"对不起啊。"蹲下去给她捡药。 廖皑皑头也不敢抬,脸腾地就红了,热度可以烤熟一个鸡蛋。在帅哥的手要碰到药盒之前,她拿出在油锅里捞东西的速度飞快地捡起药盒,往包里一塞,转身就要走。帅哥拦住她:"没有碰到你哪里吧?" "没有,没有。"廖皑皑低着头健步如飞。 "我们好像从哪里见过?"帅哥拦住她,廖皑皑慌张的抬头瞟了他一眼,"你看错了。"落荒而逃。 帅哥望着她急急忙忙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回到柜台前,对着售药小姐绽放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把刚才那位小姐买的药给我一盒。" 售药小姐阅人无数,却仍然被他的笑容电到心颤,双手送上一盒毓婷。帅哥问:"可以免费给个袋子吗?"现在全国都在禁塑,无纺布环保袋要自己出钱了。 售药小姐笑得甜蜜蜜的,"本来不行,不过你太帅了,就给你一个吧?" 帅哥一本正经地递上20元钱,"那不行,我不能让你为难。不用找了。" 售药小姐吃惊的望着手里的钱,今天晚上怎么了,为什么两个买这药的人都不要她补钱的说? 廖皑皑钻进一家小吃店,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要了一碗馄饨,又要了一杯白开水,偷偷取出毓婷的说明书来看。上面说,72小时以内,首次服1片,间隔12小时服第2片。她松了口气,服下第一片药,认真的记录下时间,7点15分。又把手机上好闹铃,准备第二天早上分秒不误的服下第二片药。 吃下药,她心中的大石也落下一半。正在低头吃馄饨的时候,她对面坐下一个人,温厚磁性的声音:"小姐,这里没有人吧?" 廖皑皑随意回答:"没有。"等她看清来人,正是她在药店里碰到的帅哥。她突然像被针扎似地颤抖了一下,困难地咽下口里还没嚼烂的馄饨,不敢抬头,甚至把为了方便吃东西而别到耳后的长发也抓下来盖住脸。 对面的人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小姐,我就是觉得你很面熟。我们肯定见过面?" 廖皑皑干笑:"我肯定你看错了。世界上人那么多,长得像的也很多。"把才吃了两口的馄饨一推,在碗底压下五元钱,僵着背,飞也似地走了。 出门就慌慌张张地打了张车,确定刚才的人没有跟着她,这才回家了。 她走到小区一个不起眼的垃圾箱前,抠出剩下的那粒药,小心地在提包夹层里放好。再把药盒毁尸灭迹,扔进垃圾箱里,又打了个电话给死党晓晓:"晓晓,要是我妈问你,你就说昨天晚上我在你那里。为什么?不要问了,改天和你说。"听见晓晓答应了,她才放心地绕了两个弯回家。 刚进门就被一张报纸砸在头上,身高一米五,体重一百三十斤的廖妈妈将地板跺得咚咚响,风一样地滚过来,深吸了一口气,狮子吼:"廖皑皑!你翅膀硬了!都敢夜不归宿了!发个短信来就算了?说!你昨天干什么去了?闻闻,你这身上都是些什么味儿?" 廖皑皑狼狈地被廖妈妈一把揪住胳膊拖到客厅正中立正站好。一任父母探照灯似的眼睛在她全身上下来回扫荡,心里反而稍微平静了些。 "我26了,早就是成人了。"她的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她姐姐廖莎莎脸上敷着面膜,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拿起遥控把电视声音调大一些:"妈,你们烦不烦?什么时代了,一天盯着她,她要嫁不掉就是你们的错。" 廖妈妈冷笑:"她就是嫁不掉,我也不准她跟着那个黄豆芽乱来!再嫁不掉,那也是她的错!谁让她不听我的话?"廖家人都不喜欢黄深,这么多年了,一直反对她和黄深在一起。 廖皑皑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冲口而出:"谁说我和他乱来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她真的没有和黄深乱来,她只是和一个不知道姓名的人乱来了,现在还在纠结郁闷中。怀孕的危机的是解除了,但不晓得会不会惹上艾滋之类的病? 廖妈妈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在她身上从上扫到下:"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不要骗我!我有精确消息,有人证明昨天晚上确实看见你和黄豆芽一起出现在晶华酒店!" 廖皑皑把心一横:"我刚开始是和他在一起,但不到九点我们就分开了,我和他吵架了,心情不好,就去晓晓家了。可以了吧?不信你打电话问晓晓。" 廖妈妈一听二人吵架,心情大好。马上关心地问:"吵架了?有没有说分手啊?" 廖皑皑瞪了她一眼:"没有!就是吵架!" 廖妈妈心有不甘,还想问什么,一直沉默的廖爸爸发言:"好了,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过,皑皑,昨晚上这种行为以后不能出现第二次。" 廖皑皑摸进卫生间,打开喷头,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雪白嫩滑,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玲珑,如果不是上面布满斑斑点点的糙莓印的话,想必会更美。她沮丧地抱着头蹲下去,任水淋了全身,她的第一次啊,第一次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为什么灌了点酒下去的她,会那样的大胆?时隔九年,同样的错误,她犯了两次。第一次运气好,第二次倒霉透顶。 第二章情人节记事(上) 更新时间2009-10-2210:55:05字数:3284 昨天,情人节,下午六点钟,盛装打扮的廖皑皑妖娆地准时下了办公楼。站在路旁等待相恋五年的男友黄深来接她一起去过一个美好的情人节。 天气不太好,早春二月风很凉。廖皑皑站了一会就有些冷,她看看表,到现在,黄深已整整迟到了五分钟,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迟到,尽管她经常迟到。 马路对面站着一个装扮入时的帅哥,大约1米78的高大挺拔的身材,一张小麦色,五官俊美的脸,酷酷的表情,很man的感觉。廖皑皑眨了眨眼睛,一下被吸引了,不由得多盯着看了几眼,帅哥发现了,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吓得她缩了缩脖子,佯作飘过。她恨恨的想:"你帅你了不起呀?难道你比得上金城武,古天乐?" 时间又过了五分钟,对面的帅哥仍然没走,廖皑皑只穿着薄丝袜的小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再这样下去,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将来一定会得老寒腿。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恶狠狠地摁下按键,打算给黄深下最后通牒。 电话刚拨出去,就看见路尽头,一张银灰色的本田风范风驰电掣而来,一个急刹车停在她面前,黄深钻出车门望着她笑。他又瘦又高,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皮肤白净,看上去挺温文尔雅的。他看着她的粉色大衣和小黑裙,修长的美腿,蓬松的卷发,精致的妆容惊艳地吹了一声口哨。 廖皑皑嘟起嘴抱怨:"你再不来我就要走了。" 黄深忙说:"别生气,是有一个客户明天一定要方案,我做到兴头上,多耽搁了几分钟。我这不是为咱们将来的甜蜜生活努力吗?"他亲昵地拉拉她的手,给她打开车门:"皑皑,你真漂亮。可惜我这张车太不配你了,还是贷款买的。" 廖皑皑的气消了大半,嗔怪的说:"黄豆芽,你再说这些,我就不高兴了。再说了,这不是暂时的吗?你是潜力股呀,对自己要有信心。" 黄深瞟了一眼车外,确定没人注意他们,凑过去"啪"的亲了廖皑皑一口,贪婪地在她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你真香。皑皑,能遇到你这样的不爱财,不虚荣,又善解人意的女人真的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廖皑皑推开他:"好啦,人家看见了。" 黄深轻笑一声:"怕什么?谁不知道你将来会是我老婆。" 廖皑皑甜蜜地把头靠在他身上,心里却想:"要是家里人不反对他们两个的事情,说不定已经结婚了吧?" "皑皑,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好。" 紫色森林是一家很有特色的餐厅,进入童话色彩浓厚的白色大门,跨过一条清澈的溪流,白色的地板光可鉴人,四处点缀着鲜花,清新的空气中流淌着音量正好,空灵的轻音乐。温暖的灯光,紫色的纱幔和绿色植物把最多只能坐四个人的桌位隔开,让客人的私密性在开放式的空间下能得到最大的保障。 这里是本市年轻人最爱来的地方,响应情人节的号召,这里的座位早就被预定一空。黄深也属于很早就认真准备过好情人节的那一类型,所以,他提前半个月就订了这里最好的座位。牵着廖皑皑的手从门口走到预定的座位前,不到三分钟的距离,廖皑皑已经吸引了很多目光。面对各色目光,黄深既带着些得意,又有些微的不舒服。 精致的银色烛台上点着彩色的蜡烛,菜肴精致美味。黄深变戏法似地从桌子下捧出一大捧怒放的玫瑰:"九十九朵玫瑰,相信我,以后会是九百九十九朵,甚至九千九百九十九朵。" 廖皑皑还没回答,他又捧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情人节怎么能少得了巧克力呢?"又拉过她的手,在她手腕上轻轻戴上一根铂金手链,就着她的手背轻轻一吻,"我爱你,皑皑。"黄深的眼睛透过镜片亮闪闪的。 廖皑皑很感动,她从包里取出一条亲手织的围巾递给黄深,"这是我亲手织的,希望你能喜欢。" 黄深抚mo着细羊绒线织成的灰蓝色围巾,咧嘴笑了:"你每年送我的礼物总是出乎我的意料,这么细的线,一定花了不少功夫吧?" 廖皑皑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她偷偷摸摸地织了很久,拆了好几次才织好的。黄深太瘦,很怕冷,这样,他应该就没那么冷了吧? 黄深当场就拿了围巾围上,"爱心牌的温暖围巾。谢谢你,皑皑。" 吃完饭,两人手牵手的进了晶华酒店。黄深把她一直带到三十楼的豪华套房,帮她脱了大衣就紧紧拥住她,低声说:"皑皑,我有一句话,一直想跟你说。" 廖皑皑有些紧张,他是不是要向她求婚呢?如果他跟她求婚了,她是该答应还是该让他再等一段时间呢?毕竟,她很希望能得到父母家人的祝福的。 "皑皑,今天是情人节。我特意开了这间房,今晚,你可不可以不要回去了?"黄深拉着她的头发,将她搂在怀里。 "呃?"廖皑皑心跳如鼓。他的意思是要她不要回家?那就是要???她的脸红起来。 "留在这里陪我。我们俩恋爱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你不觉得有点不正常吗?" "实质性的进展?"廖皑皑觉得她和黄深在一起,亲吻,拥抱,牵手,该做的他们都做了。他要的那种实质性的进展,她也是明白的。他以前也曾经暗示过她,但都让她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脱了。她不是保守的人,可是,她心里就是很害怕。 黄深把她的手放在他唇上,细细亲吻:"皑皑,你26岁了,不是小女孩了。我是正常的男人,你也是正常的女人。我有这样的想法和要求是很正常的事情。以前你拒绝我,我可以理解为你的洁身自好和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了解不够深。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恋爱五年,互相了解足够深,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更进一步吗?" "我想结婚以后。"廖皑皑的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黄深叹口气,"我知道。可是,你看你们家里人的态度,你又不愿意不顾他们的感受。我们要哪天才能结婚呢?一年?两年?三年?你要我等到哪一天?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有一天突然就不要我了。" 廖皑皑安慰他:"我怎么会不要你了呢?你还不知道我吗?除了你,我一个异性朋友都没有的。" 黄深将她搂在怀里,热情的亲吻她,"皑皑,你真傻。你要知道,柏拉图式的爱情是很难在这俗世里存活的。我是一个健康的正常年轻男人,我也会有我的生理需求,我爱你,所以我想和你一起。这是爱情的升华,你懂吗?如果你和我一起,那么我再等多长的时间我都安心。" 廖皑皑当然懂。她也从来没有奢望他会一直为她守身如玉,可是,她真的希望他能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不是不想,也不是生理有问题,可是她很害怕。怕什么呢?只要一到关键时刻,她就会回想起从前,就只想落荒而逃。她的心理有问题。 黄深看见她战兢兢的样子,叹了口气,从袋子里取出一瓶干红,倒了半杯给她,自己也倒了半杯。"皑皑,为我们一起渡过第五个情人节而举杯吧?" 廖皑皑暗暗松了口气,打起精神和他碰了碰杯,"黄深,我祝你的生意越来越火爆,早日成名,拥有自己的工作室。" 黄深是学设计的,毕业后打了一段工,说是不愿意为别人赚钱还要受气,炒了老板的鱿鱼,成了自由职业者。每天都在网上接单,运气好的时候,一单就收入不菲,运气不好的时候,只能勉强维持开支,所以廖皑皑有此一说。 黄深高兴的笑了,"皑皑,你放心,我将来一定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皑皑,祝你工作顺利。" "皑皑,为我们纯真的爱情干杯。" "皑皑,祝你永远年轻漂亮。" "皑皑,祝你——" 一瓶干红很快见了底,大半都进了廖皑皑的肚子里。黄深又从袋子里取出一瓶,廖皑皑按住他的手,"不行了,黄深,再喝下去,我妈不会饶我的。" "你几岁啊?你妈对你也管得太严了。他们会这样管你姐吗?" 那当然不会。廖莎莎从小无论做什么事,廖爸爸和廖妈妈都是很放心,很支持的,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同样的事情落到她身上,他们就一百二十个不放心。廖皑皑看出黄深不高兴,可是她还是紧守住那根线:"不行,我明天还要上班。醉了会误事的,你不想我明天一天都难受吧?" 黄深无奈地放好酒瓶,"随你。不过,你要补偿我。"他指了指他的嘴唇。 廖皑皑温柔一笑,上前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凑上去。才刚碰到他的嘴唇,黄深就热情地拥住她,反守为攻。廖皑皑很快被他压倒在宽大柔软的c黄上。 他的手从她的腰间慢慢往下爬,伸进了她的裙子里。到这里,黄深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廖皑皑惊慌失措地按住他的手:"等——等——"她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黄深愤怒地捶c黄,"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不正常!我建议你最好去看看!你是石女吗?" 廖皑皑推开他,坐在一旁发呆。她真的是有点不正常,也不知哪里的心理医生更好?她要去看看。 旁边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泣声,廖皑皑转动已经半僵的脖子,看向黄深。黄深正扑倒在枕头上,低低的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很是伤心。 "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戳戳他的肩膀。 第三章情人节记事(中) 更新时间2009-10-2316:17:06字数:3117 黄深不理她,继续低声哭泣。 廖皑皑扳住他的肩头,将他翻过来。黄深静静地躺着不动,捂住眼睛,眼泪从他的指fèng中流出来。 廖皑皑继续追问他到底怎么了,黄深闷声说:"不要管我。" 出于内疚,廖皑皑绞了一块毛巾递过去。黄深反身背对她:"不要管我,等我死了你就高兴了。" 廖皑皑失笑,"我怎么会高兴呢?" "你好重新找一个呀。反正你早就厌烦我了。" 廖皑皑好脾气地绕到他面前,给他擦脸,"为什么这么说?多大的人了,还这样爱哭,也不怕被人嘲笑?" "你也知道我这么大的人了?"黄深眼睛又红了,起身定定的望着她,看得她胆战心惊,"我30了,因为你的缘故,从来没有过…,我的朋友全都在笑话我。你,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黄深又反身背对着她。 廖皑皑想了好久,才不敢相信的问:"你就是为了这个哭?"这种事情对男人来说,真的那样重要吗?可以让他为了这个而哭?不过,她心里突然很感动,这样的社会,他想要单纯解决生理问题,办法多得很。可是,他却这样的忠实于她,她扔掉毛巾,从后面轻轻拥住了他。 黄深身子僵了僵,片刻之后软下来,反身紧紧搂住她,"皑皑,我不想勉强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任何事情。" 廖皑皑闭上眼睛,坚定的说:"来吧。"她要嫁给他,是迟早的事情,虽然她还没有准备好,可是,也许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能够让她走出从前的阴影,忘掉从前,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黄深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给廖皑皑解开衣服,轻柔地吻她,廖皑皑星眼迷蒙。关键时刻,廖皑皑突然蜷起身子,推黄深,黄深沉浸在他的热情中,"皑皑,不要乱动。" 廖皑皑挣扎起来:"不行,我害怕。等会儿。"黄深根本不理她,越发粗鲁,廖皑皑惊慌失措,感觉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手摸索到c黄头柜上的烟灰缸,不假思索地拿起就朝他的头砸去,黄深吃痛,松手去捂头,廖皑皑趁机落荒而逃。 黄深摸摸头,看看手,还好没有流血,但是头上起了鸡蛋大的包,片刻之后他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拾起廖皑皑的衣物,劈头盖脸地朝她狠狠砸去,气急败坏地骂:"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子!神经病!你滚!" 廖皑皑狼狈地赤脚站在c黄边,惊恐地看着黄深扭曲的脸孔,呆住了。 黄深把她的靴子提起来狠狠朝她砸去:"穿上你的遮羞布滚!你还等着我给你竖贞节牌坊吗?滚!" 尖尖的鞋跟砸在廖皑皑的脚上,砸得她的脚背火烧火燎的疼,她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咬着唇,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屈rǔ的泪水,抱了衣服飞快地钻进卫生间里,抖抖索索地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洗了一把冷水脸,不及梳理她那乱蓬蓬的头发,提着拎包就往外面跑。 黄深在她身后恶毒地诅咒了一句什么,好像是祝她当一辈子的老处女。她也没听清楚,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好不容易等到电梯,她冲进去,电梯里空无一人,她抱着肩膀低声哭泣起来。她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像此刻这样感到羞耻。如同前人所说,滔滔的江水,也无法洗去她的羞愧。 不一会儿,电梯在23楼停了,外面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入时,面容英俊的帅哥,脸上带着些冷漠,淡淡地看了廖皑皑一眼,选了和她相对的角落站好,就不再看她。廖皑皑靠在角落里,强忍住泪水,咬着牙,垂着头,让头发把脸遮住,伤心得全身发抖。 "小姐,你没事吧?"帅哥带着些探究,小心翼翼的问。 廖皑皑吸吸鼻子,很尴尬地低声说:"谢谢,我没事。"心里一酸,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怎么擦都擦不干。 她手忙脚乱地在拎包里找纸巾,却怎么也找不到,想要用袖子擦泪,好像又太不雅观了。帅哥递过一张叠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清香的白色精致手帕,"给你。" 廖皑皑接过手帕,背过身擦泪。电梯停了,又进来几个人,好奇地看着她。廖皑皑简直不敢抬头,帅哥体贴地用身体替她挡住了那些探究的目光,让她得以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缓过气来。 出了电梯,廖皑皑向帅哥致谢,突然看清楚这帅哥就是她在马路对面看见,赏她一个白眼的帅哥,不由得万分尴尬。看看人家那雪白芳香的手帕,已经被她给蹂躏得不成样子了,根本不可能还人家,她真诚地说:"请问你的手帕是在哪里买的,请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重新买了手帕再还你吧?" 帅哥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不用了。一块手帕而已,能够为小姐效劳,是它的荣幸。" 廖皑皑看到对方那种不明意味,带些轻视的笑,突然很懊恼,这样的人,想和他搭讪的女孩子肯定不少吧?莫非,他也把她看做是那样的人了?毕竟几个钟头前,自己才花痴的盯着人家看过。想到这里,她的伤心消失了大半,不自在起来。她坚定地摇头:"谢谢你。不过,我——,要不,多少钱,我赔你吧?"既然你不愿意我用文明的方式答谢你,我也不介意用粗鲁的方式。 帅哥略带了些惊讶,看向她:"小姐,我看上去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廖皑皑摇头,你不是,可我是。"我只是弄脏了你的手帕,心中不安而已。" "那不如这样,反正你闲着,我也闲着,如果你真的要谢我,不如你请我喝啤酒?"帅哥收起那种玩味的笑,不再酷酷的时候,看上去还是不太惹人厌的,亲和力蛮强的。 廖皑皑有些犹豫,她跟他不熟啊。 帅哥又笑了,"怎么,不愿意啊?担心我是坏人?地方你选,就是一杯啤酒而已,大家一起轻松一下。反正,我们都很寂寞。" 他的声音带了一种奇怪的诱惑,廖皑皑答应了。 两个人打车去了廖皑皑和朋友常去的那家酸苺酒吧。酒吧里响着轻柔的音乐,气氛很好,年青男女三三两两的低声交谈,每个人的脸上或带着惬意的,或是疲累的,淡然的,沉默的表情。廖皑皑直接走到六号桌,女老板阿莓过来问:"皑皑,还是老样子吗?"又笑着对帅哥点点头,"你朋友啊?欢迎光临,想要点什么?" 帅哥亲切的一笑,"就和她来一样的吧。" 帅哥说:"没想到你也喜欢百威啤酒。"廖皑皑看着杯子里的啤酒,有些发晕,眼泪又想掉下来。 帅哥走开了,没有多久,忧伤缠mian的歌声低低响起来,是蔡淳佳的《等一个晴天》。廖皑皑呆住了,抬起杯子一气灌下一扎啤酒,等到帅哥回来的时候,她伏在桌上哭得稀里哗啦。等她哭够了,他递过纸巾,"为什么会哭?" "伤心。" "是听了这首歌吗?" 廖皑皑点头又摇头,她这也算是触景生情吧。 帅哥笑:"难道这首歌对你有特殊意义?让你听了就那么伤心?" 廖皑皑沉默片刻,点头,她对面前的人没有那种防备的感觉,反而很放松。也许是因为大家彼此都不认识,过了今晚就再不会见面,所以才能如此无拘无束吧。"是,以前我一个亲人,最喜欢这首歌。他现在不在了。" 帅哥的眸色变深,说:"对不起。" 廖皑皑摇头,又要了两扎啤酒。"你还要吗?" 帅哥笑:"这点酒算什么?想当初,我一个人喝过一件啤酒,也没怎么样。倒是你,不要喝多了。" 廖皑皑哼哼,"不要小看我,我也喝过一件啤酒的。"但当时她醉了。 帅哥的眼里放出光来,"你确定你喝了不会怎样?" "我确定。" 又是几扎啤酒下了肚,廖皑皑的肚子装不下了,她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镜子里照出一个头发蓬乱,脸颊粉红,眼睛却闪闪发光的女人来。这是失恋的女人吗?她自嘲的笑了笑,又摸了回去。 帅哥不在,廖皑皑等了一会儿,他才回来,落落大方地对她点点头:"我也装不下了。"廖皑皑心情轻松的大笑起来。 帅哥微笑着看她,最后说:"你很美好。是谁舍得让你在这样的夜晚那样伤心?" 廖皑皑的笑容被冻结在脸上,她沮丧地垂下头。今天晚上的事情其实是她的错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拿烟灰缸砸黄深的头。"我用烟灰缸砸了男朋友的头。" 帅哥讶异地挑了挑眉。情人节用烟灰缸砸了男朋友的头,确实有点疯狂。 "接着,我就被他赶出来了。他说,他永远也不想再看见我。" "既然砸了他的头,为什么还要在乎被他赶出来呢?如果真的这样在乎他,又何必砸他的头?"帅哥的话好像是绕口令。廖皑皑说不出话来,要说清楚这个问题,势必要说到她的不正常。 帅哥看着她笑了笑:"不方便就不要说了,反正我们也不认识。" 就是他这一句"我们不认识。"反而激起了廖皑皑想诉说的yu望。 第四章情人节记事(下) 更新时间2009-10-2510:45:46字数:3262 可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她的胆子变得奇大,倾诉的yu望特别强。有很多话一直藏在她心里,快要发了霉,从来也不敢和任何人说。他正好就是一个年轻男人,有些关于男人的问题正好和他探讨一下,就把他当做是一个心理医生吧,廖皑皑清了清嗓子把她和黄深的故事大概的讲了一下。 帅哥一直在听她的话,神情很严肃,偶尔鼓励性的"嗯,哦,然后呢?"一点也没有其他她不想看到,或者让她不舒服的表情。总之,她很放松,没有那种沉重的心理负担,明明是一个陌生人,却给了她一种奇怪的熟悉安全感。 她很难过的低下头,"我知道我心理有问题。但是我不明白,就是让他等一会儿而已,他用得着那么生气吗?"她尴尬的咬咬唇,"那种事情,对于男人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 帅哥轻轻一笑:"性,对于人类来说,是一件很特殊的存在。它本质是一种很美好的本能,但因为不同的人和不同的思想,所以它常常又是丑恶的。他有这样的需求本身不是错误的,他错在不够宽容体贴。原谅他吧,等他清醒过来,他还会回来的。" "我怎么办?我的这个问题是不是很严重?"她已经不想再承受一次刚才的那种经历了。 "也不是。你不要太抵触它,对于一种想法的形成,是有它具体的原因的。你如果不能找到具体的原因,还是抽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廖皑皑真诚的说:"你真的是个不错的人。" 帅哥忧郁的笑:"你怎么这样轻信一个陌生人?你就不怕我会对你别有所图?" 廖皑皑得意的笑:"你当我是傻的吧?我带你来的这里,是我老熟人开的啊。就是喝醉了,她还能让我吃了亏去?" 帅哥哑然失笑,孩子气的晃了晃头,廖皑皑看见这个熟悉的动作,有些迷茫,一种别样的情绪悄然滋生:"别动!" "呃?"他讶然的望着她。 她有些晕了,伸手按住他的头:"就这样,就是这个姿势。太像他了,真像啊。就像是他又活过来了一样。" "谁?"他不动声色的问。 "没什么,一个亲人。他死了。"廖皑皑伏在桌上很没形象的大哭,"我最后一次见他,他那么瘦,那么憔悴,那么悲伤的望着我,我仍然那么狠心。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他怎么都不会死的。" "你原来的男朋友?"他试探的问。 "不是。"廖皑皑摇头。 帅哥点燃一根烟,修长有力的手指夹着烟,昏暗的灯光下,烟头红红暗暗,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我曾经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女孩子,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但是她不爱我,她讨厌我。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几年前,她不曾回头看过我一眼。我常常在想,如果那一天,她肯回头看我一眼,就算是让我少活十年都愿意。" 廖皑皑被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悲伤和绝望感动,她举起杯子:"来,同是天涯沦落人,为咱们俩的悲伤干杯。" 他们两个喝的酩酊大醉。一直到酒吧打烊,两个人还在又哭又笑,阿莓走过来担心问廖皑皑:"皑皑,你不要回去了,跟我一起吧?" 廖皑皑用手指点着帅哥的手臂,笑着对阿莓说:"不要紧,我们一起回去。他是我哥们,不会把我怎样的。" 阿莓知道她一向洁身自好,交往的人都是有品行的。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多事。在门口帮他们打了一张车,吩咐把他们送到廖皑皑家住的菡萏湖小区,便放心的关了门。 廖皑皑和帅哥大声的唱着歌,她发现他和她有好多共同的爱好,就连喜欢的歌也差不多。在她26岁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这样纵情欢乐过,她觉得意犹未尽,喊司机调头去了另一家有名的夜店。 等到清早她抱着要炸裂的头呻吟着从晶华的豪华套房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 她痴痴呆呆的望着放在她赤裸的胸前那只男人的手臂,还有枕头旁边那个熟睡的英俊的脸庞,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都如潮水一般涌上脑海来。她知道她怪不得他,整个过程,你情我愿,没有谁骗了谁,没有谁强迫谁。好像是,她哭了,他安慰她,然后,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她果然心理有大问题,和自己交往了五年的男友都做不来的事情,和一个陌生人居然就水到渠成的做成了,难道真的是那啥磁场在起作用?还是她真的太好色?廖皑皑胆战心惊地移开男人的手,忍着不适,翻身下了c黄,男人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好像很不高兴被人吵。 羽绒被被男子翻身的时候裹到了里面,露出大半张c黄来。雪白皱巴巴的c黄单上有一滩触目惊心的红,廖皑皑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眼泪,她这是做的什么破事啊?情人节砸了黄深一烟灰缸,却转过身和一个陌生人发生了一夜情。她脑袋里飞速运转,做了这样丢人的事情,她要怎么办才好?如果这事情传到封建传统的廖爸爸廖妈妈耳朵里,他们定然会毫不犹豫的追上门来逼这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娶她的。黄深呢?一定会咬牙切齿的追杀她的。 还有这个男人,不会借此勒索她吧?她好像就从法制频道上看见过这样一件事情。某女和某男发生了一夜情,然后某男就不停的勒索她,最后那女的受不了,把那男的给杀了。 怎么办?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逃吧,廖皑皑颤抖着抱起自己的衣服,轻手轻脚的摸进卫生间,以军训时的速度几分钟迅速搞定,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最后看了c黄上的男子一眼,他还在睡得很熟,放心的迅速溜之。 廖皑皑冲出晶华就打了一张车,直奔单位的办公大楼。八点钟上班,以前她都要挨到八点十五分才摸进去。今天是破天荒的,七点半就进去了。保安小张惊讶地咧开大嘴,问她:"廖姐,你要赶材料?" 廖皑皑心虚的讪笑着点头,一溜烟冲上楼,躲进自己的办公室里。吃惯了早餐的胃,今天居然也破天荒的没有抗议。只是咽喉像被火烤过,头痛欲裂,疼得她直皱眉头,翻出止疼药吃了情况才好些。 这就是廖皑皑在情人节遭遇一夜情的经过。 廖皑皑蹲在卫生间里的时间太长,长得一家人都起了疑心。廖莎莎过去拍门:"皑皑,你怎么了?洗个澡这么长的时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水声停了,里面传出廖皑皑闷闷的声音:"我没事。有点冷,想多淋下热水。" 廖莎莎说:"洗澡的时间不能太长。差不多了就出来,这么怕冷,是不是感冒了?快出来量量体温,我给你看看。"她是医生,一听廖皑皑那声音,和她怕冷的症状,想当然的就认为她是病了。 廖皑皑自然敬谢不敏,廖莎莎不肯放过她:"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怕吃药打针?快,快出来。我等着你。" 廖皑皑只好磨磨蹭蹭的摸出来。在出来之前,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脸都白了,脖子上有一个清晰的糙莓印。白天围着围巾还看不出来,现在一切都暴露在空气之下了。廖莎莎是马上就要结婚的人,哪里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让她看见了,她还不死翻了? 廖皑皑闷了一会,瓮声瓮气的说:"好,你去给我找体温表,我穿好衣服就出来。" 听见廖莎莎的脚步声去了,她拿了一块大毛巾裹住头发,顺便掩盖住脖子,一溜烟的溜进自己的卧室,迅速锁了门,翻了件高领的毛衣套上,对着镜子照了,确实安全无虞了,才磨磨蹭蹭的出去。 廖莎莎塞了支体温表给她,好心情的替她解下包头发的毛巾,用吹风机给她吹头发:"快,姐姐给你吹干。不舒服还要捂着,小心感冒加重。" 廖莎莎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不吝语言的夸赞她这个唯一的妹妹:"看我们皑皑的头发多好。又多又密又粗又亮,哪里是那些一天吃什么核桃,黑芝麻补得来的。" 她温暖柔腻的手温柔的划过廖皑皑的脖子和头皮,廖皑皑突然想扑在她怀里大哭一场。她的心理压力太大了,她怎么办啊?会不会得某些病呢?想着想着就有些忍不住。 廖莎莎哪里能不知道廖皑皑的不对劲?她一进来,她就闻到了她身上扑鼻的烟酒味,还有半掩在围巾下的那颗糙莓印。她们姐妹虽然平时三天两头就要吵嘴,一个看一个不顺眼,但如果真的分开,就是两天时间,她们就受不了了。廖莎莎实际上对这个唯一的妹妹还是很心疼的。 廖莎莎不动声色的给廖皑皑吹干头发,喊她把体温表拿出来,一看,"哟,三十六度五,不烧啊。你还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廖皑皑乱七八糟的指了指脖子和头:"嗯,有点疼。" 廖莎莎把她拉到灯下,让她长长的发了声:"阿——",最后笑了笑,"没事,去睡吧。" 廖皑皑一头栽进自己粉色的c黄铺上,眼泪就要掉出来。她以后怎么跟黄深交待呢?如果她一开始就不是那种特别保守的女孩子,还说得过去。但她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这样的,她可以想象,如果黄深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她。蔑视的?鄙视的?他已经很鄙视她了,还要让他再次羞rǔ她吗?不,她不需要!她抓起身边的维尼小熊狠狠地砸在墙上。 第五章伤心到底 更新时间2009-10-279:13:31字数:3185 廖皑皑正在梦里咬牙切齿的和自己过不去,枕边传来一阵震颤,让她心惊胆战之后茫然失措。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手机闹铃振动,她急速翻身,开了c黄头小灯,从包里摸出那粒毓婷,干咽下去。又无力地倒回c黄上继续蒙头大睡。 窗帘被"唰"的一下猛然拉开,廖皑皑伸手蒙住被强光刺痛的眼睛:"做什么?" "你还不起c黄?老娘还以为你上班去了。"廖妈妈站在窗前,灿烂的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就像一尊发着金光的胖弥勒。 "啊,啊,几点了?"廖皑皑惊慌失措地坐起来,手忙脚乱地冲到衣柜前翻衣服。要死了,今天早上九点钟是例行的学习会,老大要点名的,她死定了。 "十点了。" 十点了,那就是说,她就是cha了翅膀飞到单位上也晚了。廖皑皑纠结地握着手里的毛衣,痛苦地回忆起上次有位同事迟到的经历,被老大的眼刀子杀了最少有二十次以上,大会小会被当做没有组织观念,纪律涣散的典型批了十次以上,直到那个同事要崩溃了才算完。难道说,下一个典型就是她吗?不要,她不要成为那种典型。 她把手里的衣服一扔,扑到廖妈妈的脚下痛哭流涕:"妈妈,我错了,你救救我吧。" 廖妈妈拿起家里的电话给廖皑皑的办公室主任打了个电话:"张主任吗?你好。我是廖皑皑的母亲,哦,是这样的,她病了,突然上吐下泻的,我们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请假。对,今天下午也不来了。明天也让她休息?等她来了以后补个假条?好的,给你添麻烦了,谢谢啊。" 廖妈妈放下话筒,"搞定了。说吧,怎么谢我?" 廖皑皑狗腿地给她捶腿:"还是我老妈心疼我。"只字不提怎么谢她的事情。 廖妈妈冷哼一声:"你不是26岁了吗?都是大人了,要独立了,还要妈妈做什么?" "妈妈,妈妈,就算我100岁了,你还是我的妈妈呀。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廖皑皑撒娇地用手环住廖妈妈的腰,把头埋入她的怀里。 "我是你妈妈,娘想儿,想断肠,儿想娘,扁担长。夜不归宿的时候,哪里会想得到你妈我担心得一夜都没睡好。"廖妈妈的神色有些松动了。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我错了,真的,妈妈,我真的错了。"廖皑皑想到自己偶尔一次违反家规,就犯了这样大的错误,后悔得涕泪交加。果然爸妈不放心她,对她严加管教是有她自身的原因的。 廖妈妈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哭什么?不就是吵了一架吗?这也值得哭?那小子不是向来对你千依百顺吗?怎么敢和你吵架了?跟妈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用烟灰缸砸了他的头。"廖皑皑闷闷的说。 廖妈妈一惊,"没砸伤吧?为什么?" "他骨头硬着呢,看他不顺眼。"廖皑皑收了眼泪,很自然的转移话题,"今天中午吃什么?我饿了。" 廖妈妈看了她好一会,知道她的犟脾气,不想说的事情打死也不说,摇摇头,起身去厨房,"你先吃点糕点垫底,我去买菜,你想吃什么?" "清汤柴把鸭。"廖皑皑兴奋的搓手,仿佛刚才那个伤心欲绝的人不是她。 廖妈妈叹口气,"你呀,什么时候才长大?" 午饭时,廖莎莎看见廖皑皑狼吞虎咽的样子,问她:"你不是很伤心吗?按道理应该吃不下才对呀?怎么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廖皑皑夹了一筷子菜喂进嘴里,才含糊不清的说:"我这是化悲痛为饭量。本来伤心就已经很伤身体了,再不吃饭,伤害更大。" 她吃完饭,把碗一推,也不跟廖妈妈收拾厨房,"我胃疼。"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她已经躺到c黄上了。 饭饱神虚,她很快就睡着了。 人鬼情未了的铃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梦口水,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机:"喂?" "你在哪里?我去你单位楼下等不到你,他们说你请假了。"电话里传来黄深冷冰冰的声音。 廖皑皑一个激灵,瞌睡虫也飞了,正要说她在家里,突然想起,他这是什么态度?明明是他把她赶走的,这会儿还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要是不发威,他还真以为她是Kite猫! 她很想很有气质地直接把电话挂了,犹豫了三秒,还是说:"我在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记得我们已经结束了。" 黄深沉默了一会,才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哪里对不起我了?"廖皑皑鼻头一酸,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这个时候才来和她说对不起,是不是太晚了呢? "我太心急了。皑皑,真的对不起。可我是真的爱你,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廖皑皑把手机拿开,忍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声音应该比较正常,不会让人听出自己哭了,才开口说:"不好。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在自己的眼泪再度流出之前抢先说:"我有事情,要挂了,拜拜。" 她放下手机,扑倒在c黄上,并没有嚎啕大哭,眼泪也只是把枕头微微打湿了一点而已。事到如今,她想不出还有比直接和他分手更好的处理办法。 门铃疯狂地响起来。 廖妈妈敲门:"皑皑,黄深来了,你出来。" 廖皑皑想把门反锁了,置之不理的,但她觉得自己不能太任性。只好对着镜子扑了点粉,掩盖了哭过的痕迹,把头发梳整齐了才出去。 黄深一看见她,马上站起来,他的脸色很憔悴,透过眼镜可以看到眼里的忧伤和担心,廖皑皑沉默不语地选了个离他最远地方坐下来。 "皑皑?"他试探的喊她。 "嗯,你有什么事?"廖皑皑看着地板。 "我……"黄深看看环伺在周围虎视眈眈的廖家人颇有些为难。 廖莎莎最先说:"我下午还要上班,先走了。"她算是对黄深比较客气的,临走前好心地给黄深倒了杯茶。黄深感激的对她一笑:"谢谢。" 廖妈妈抱着手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廖爸爸咳嗽了一声:"你不是说下午要去医院开中药吗?怎么还不走?" 廖妈妈哼了一声:"我明天去。脚疼。" 廖爸爸瞪了她一眼:"既然脚疼,更是应该早点去了。"不由分说,硬把她给拉走了。 廖妈妈换鞋的时候恶狠狠地警告廖皑皑,不许她和黄深和好。廖爸爸挡住她和廖皑皑的目光交流,和善地对黄深说:"小黄,我和你阿姨去医院。你们慢慢聊,有什么,好好说,年轻人嘛,有什么不能说开的?" 又转过头对着廖皑皑:"晚上你张阿姨请吃饭。六点钟,你早点准备,五点钟我来接你,不准迟到。" 廖皑皑垂了眼皮,"知道了。" 廖妈妈不放心地交待了一句:"你晚上穿周正点,如果再敢丢我的脸,你以后别想吃饭了。" 廖爸爸把她往外面拖:"你这更年期的毛病果然不少。" 老两个拉拉扯扯地出了门,廖妈妈得意的说:"老头子,你真精。扯了这样一个谎,省得还要留那小子吃饭,我看着他就烦。又顾全了大家的面子,又让皑皑没时间和那小子多纠缠。要不,咱们今天晚上真的把张芬约出来吃饭?" 廖爸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很享受老妻的奉承,嘴里却不肯承认:"我告诉你,年轻人的事情,你越逼越要出问题。你也不要和他搞得太僵,万一将来皑皑铁了心嫁他,你怎么办?" 廖妈妈不服气地哼哼:"有我在,他休想!" 廖爸爸鄙视她:"你能怎么样?把闺女关起来?绑起来?" 廖妈妈张牙舞爪:"你向着谁呢?" 门一关,黄深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廖皑皑身边坐下,伸手去拥她的肩头。廖皑皑飞快地一让,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无奈地喊了声:"皑皑,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廖皑皑一直看着地板不说话,她想起那天晚上他对她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心里难过得要死。 黄深抱着头,痛苦的说:"我知道那天晚上我的做法过分了些,但你也要为我想想,我……" 廖皑皑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不用说了。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黄深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廖皑皑站起来,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说我们分手。" "为什么?"黄深的脸孔抽搐了一下,怒意勃发,但还是忍了下来,尽量放缓尖锐的声音。"如果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郑重的再次向你道歉。是我太心急,太粗鲁了,对不起。我说的那些话是无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当时喝了酒,又很激动,难免说出一些不经大脑,伤人的话,你不会和我计较的吧?" "不是你的错。"廖皑皑黯然摇头,"我想过了,是我的问题。我不能再耽误你了,早点说清楚对大家都有好处。对了,我没有打伤你哪里吧?" "没有。"黄深央求她:"皑皑,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再耽误你了。我想,你要的,我短时间,或者这一辈子都可能给不了你。请你原谅。"廖皑皑站起来要送客。 第六章伤心过后 更新时间2009-10-299:44:40字数:3276 "皑皑,"黄深顾不上别的,扑过去紧紧拥住她,红着眼睛:"皑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的。我们去看医生,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廖皑皑冷静地推开他,"对不起。" "皑皑,你是不是还不满意?你跟我说,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无论你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一定做到。"黄深以为皑皑不过是还在生气,用分手来威胁他而已。 廖皑皑轻轻一笑:"黄深,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有没有因为吵架或是别的什么事情,向你提出过分手,或是说过此类的话?" 黄深一愣,她和他这么多年,就算是吵得最凶的时候,她也不曾说过此类的话。她的说法是,这些话太伤人,一旦说出来了,就寒了心,因此坚决不说。还曾开玩笑的跟他说:"如果有一天我说出了这样的话,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说气话。肯定是真的。同样的,如果你说了这样的话,我也会当真,绝对不会求你半句。"那时他还暗自庆幸自己找了个明事理的女友。谁知道,这样明事理的人,一旦认起真来,是如此的固执得可怕。 "皑皑,求你……"他除了这句话,再也找不到什么话可说,拉起她的手朝他身上招呼:"你打我,打我出气,好不好?" 廖皑皑抽回手,摇头:"没有用的。"她不是威胁他,是真的下决心要和他分手了。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和黄深这么多年的交往,都无法打动她的身体,而一个陌生人,就可以轻易地让她放下心中的防线。 她很清楚,不只是酒精的作用,那个男人,对她有超过黄深的吸引力。她不指望黄深会原谅她,换句话说,就算是他能原谅她做下的荒唐事,她也不敢保证自己将来能完全接受他。如果再发生同样的事情,是不是她又砸黄深一下,他再把她赶出去呢?难道非要把彼此伤得鲜血淋漓才放手吗?几年的恋人,她不想走到那个地步。 黄深见哀求无果,勃然大怒:"廖皑皑!我和你这么多年,你轻轻一句对不起就把我打发了?你是不是看上其他人了?我告诉你,你休想!" 廖皑皑掀起眼皮看他:"那你想怎么样呢?黄深,咱们好说好散,给彼此留点脸面,好吗?" 黄深颓然坐下,抱着头想了想,眼神涣散,拼命摇头:"我不相信。皑皑,你不要和我开玩笑,我坚决不答应。" 廖皑皑站起身,急速往卧室里走:"我言尽于此,我要换衣服了。你自便吧。" 黄深猛地向她冲过去,要拉她,面目狰狞,神态疯狂:"不行!说清楚了再走。" 廖皑皑吓得出了一声冷汗,擦着他的鼻子把门狠狠砸上,迅速反锁:"黄深,你这样有什么意思?你非要闹得彼此没脸没皮的吗?" "廖皑皑!你给我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黄深狂怒地拍打着门,声嘶力竭地喊。 "爸爸吗?你提前过来接我吧?我和黄深分手了,对,你来劝劝他。他很激动,你小心点,什么?杨宇也在,他和你一起来?算了,他来容易引起误会,反而不好。实在不行,让宋波来吧。"宋波是廖莎莎的未婚夫,两人婚期已定,正在装修房子,他来是最合适的。 廖皑皑不紧不慢地翻出衣服换好,认真细致地化妆梳头。对黄深在门外疯狂的喊叫和拍打充耳不闻,拿出一个首饰袋把黄深送她的那条铂金手链放进去,打算改天给他寄回去。门外传来黄深的声音:"廖皑皑,你这个恶毒狠心的女人,你害了我,你害了我啊!"他嚎啕大哭起来。 廖皑皑无动于衷,她看着镜子里那个圆脸,有着一双妩媚狐狸眼,小翘鼻头的女人微微笑了。那个人死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很难过,结果她一滴眼泪都没掉。晓晓曾经说过她是世上最狠心的人,她当时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她果然够狠心。 廖爸爸和宋波很快赶来,连说带劝把黄深拉走了。廖皑皑机械地穿上黑呢大衣,套上靴子,站在单元门门口等廖爸爸。 劝走黄深以后,宋波因为是请假出来的,还要上班就先走了。廖爸爸折回去接廖皑皑,远远就看见廖皑皑像一棵竹子,身子挺得笔直站在门口发呆。 "皑皑。"廖爸爸小声的喊了她一声。廖皑皑回过头,绽开一个飘忽的笑容:"爸爸,我和他分手了。" 廖爸爸心疼地按住她的肩膀:"爸爸知道。好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 廖皑皑摇摇头:"我不想哭。我想吃好吃的。" "好,好,咱们去吃海鲜。"廖爸爸牵起廖皑皑的手,廖皑皑虚弱地把头靠在他的肩头,"爸爸,你们为什么不喜欢黄深?" 廖爸爸伸手搂住她的肩头:"爸爸不是不喜欢他,是觉得他不适合你。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爸爸是不会阻拦你的。爸爸爱你,希望你和姐姐能幸福,却不希望你因为我们的喜好而放弃自己的幸福。" "你们怎么知道他不适合我呢?"廖皑皑很固执的问,眼睛里已有了泪花。 "他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太固执,太善良,他如果喜欢你的时候,还是会对你好的。但如果一旦不喜欢了,他会很绝情,不留一点余地,你明白了吗?"廖爸爸蹒跚着脚步,爱怜地把她的头发往耳边拨了拨。 "可是,明明不留余地的人是我啊。"廖皑皑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我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吗?你这样恰恰就是给自己,也给他留余地呀。你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但皑皑呀,有些事情是需要缘分的,该认命的时候就得认命。人活一辈子,要一直往前看,不能总是原地踏步。"廖爸爸掏出手巾给她擦眼泪,"来,不要哭了,再哭就不美了。" "爸爸,他开车不会出什么事吧?"廖皑皑泪眼朦胧。 廖爸爸叹了口气,"我给他拦了张的士。" 廖皑皑这才沉默下来,父女俩走了一会,她说:"爸爸,你陪我到公园里坐坐吧?" 晚饭是在怡和宫吃的海鲜。廖皑皑父女二人到的时候,廖妈妈和她的好友张姨,以及张姨的儿子——廖皑皑青梅竹马的伙伴杨宇早就等着他们了。 看见廖皑皑一进去,杨宇夸张的大喊一声:"哟,皑皑,怎么穿得像只乌鸦?全身上下都是黑的?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故意装深沉?" 他这话一说,就收到廖爸爸的几个眼风,吓得嘴张开就合不上,呆呆地看着廖妈妈,希望她老人家能救救场。结果看见廖妈妈笑得甜蜜万分,还对着他和善的点点头,她一向认为,响鼓不用重锤敲,而廖皑皑正是那不响的鼓,非得用劲儿死劲敲才行。一时间,杨宇觉得诡异万分,机械地看向廖皑皑。 "去,去,说什么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廖皑皑脱掉大衣,露出里面的玫红色羊绒衫,"你色盲啊?这是什么颜色?" 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没有蔫不拉几的,杨宇松了口气,"我不是说你的衣服啦,是说你脸怎么越来越黑,像乌鸦一样啦。你都没有做美白的?" "你的脸才黑得像乌鸦呢!"廖皑皑大怒,转向张姨:"张姨,你看他,一看见我就损我。" 杨宇坏笑:"我不是从幼儿园起就打不赢你吗?只好耍耍嘴皮子了。你不会连话也不让我说吧?你平时都这样霸道的?怪不得现在还没嫁掉。" 话刚说完,廖皑皑的眼圈就红了,张姨狠狠地掐了他一把,杨宇讨好地递上菜谱:"皑皑,你点菜?你狠狠地宰我吧?" 廖皑皑深吸了一口气,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菜谱:"你请客?让我狠狠地宰你?" 杨宇忙不迭的点头。 她诡异一笑,手指按在一处:"我只点一个,澳洲大龙虾。多来几斤吧?" 杨宇哀嚎了一声,指着她悲愤的说:"你这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廖皑皑冷笑:"我很能吃的,你不会只让我们看到点虾壳吧?" 菜上来以后,廖皑皑埋头苦干,不一会儿她面前就堆起一堆虾壳贝壳鱼骨之类的。她吃了一会,觉得四周鸦雀无声,静得太过蹊跷,她才抬起头:"你们怎么都不吃?一个个看着我做什么?" 杨宇轻轻一笑:"皑皑,偶尔一顿多吃点没关系。但总是化悲痛为饭量,毁了身材和健康,得不偿失。" 廖皑皑翻翻白眼:"心疼了?改天我请你吃回来,小气鬼。"还是停下了筷子,"你们吃,我吃饱了。" 她站起身,拿起外衣,"我肚子有点胀,出去游一下。你们吃完喊我。" 杨宇马上放下筷子:"皑皑,我和你一起去吧?楼下有个水体公园,我们去那里游游?" 廖皑皑没好气的说:"你能跟着我进女洗手间吗?" 杨宇尴尬地站在那里,廖妈妈将他拉下去坐好:"你理她做什么?越理她她越得势,等她疯够了,自然会清醒。" 廖皑皑笑笑:"对,我就是那样的人,杨宇你不要理我。"她关上门,门fèng里飘出廖爸爸低低的声音:"对,分手了。他不答应,我和宋波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劝走。看不出来,那么瘦的人,力气那么大。" 廖皑皑下了楼,向着水体公园走去。天已经黑了,水体公园里游人稀少,白苍苍的灯光照在冬青树上,看上去冷冰冰的。她叹了口气,向着广场正中的音乐喷泉走去。 第七章偷菜 更新时间2009-10-3113:42:55字数:2982 廖皑皑裹紧大衣,坐在喷泉池边发呆。她回忆起从前和黄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几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不由得感到有些黯然神伤。 "皑皑?"杨宇站在身后喊她,他皱起眉头,"你怎么出来了就不回去?我们都急死了。现在大家都在找你。" "我才出来一会儿,不是还早呢吗?你们这么快就吃完了?" "九点半了。还早?你看看还有几个人?" 廖皑皑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冷脚僵,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你们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姑奶奶,你带电话了吗?"杨宇瞪了她一眼,打电话通知其他几个老人家,让他们到车里等二人。 "让他们先回去吧,我还不想回去。" 杨宇看了她一眼,"我陪你,否则免谈。" "好。" 目送廖爸爸的车消失在夜幕中,杨宇驶出他那张CRV,给廖皑皑开了车门:"上来。" 廖皑皑默不作声地上了车,杨宇看了她一眼,俯身给她系上安全带,"一辈子都是那么懒。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是保命的,偷不得懒。" 廖皑皑干笑一声:"那不是知道有你吗?我要是一个人,肯定会记得的。" 杨宇叹了口气:"我能管你一辈子吗?" "自然不能。又有谁能管谁一辈子呢?"廖皑皑收了笑容,看着车窗外的街灯发呆。 "你想去哪里?"杨宇瞟了她一眼。 "随便。" "好,我把你带去卖了。" "谁卖谁还不一定呢。" "也是,你向来诡计多端,一般都是我吃亏。把我卖了我还帮你数钱。"杨宇兴奋地一拍廖皑皑的肩膀。"我们去郊外偷菜吧?" 他们小时候到郊外去玩,最爱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跑到农户地里偷菜,不会偷多,有时候是两个萝卜,有时候是几个豌豆,有时候是一个玉米或番茄。他们偷得很有职业道德,绝对不会踩着其他的菜,偷了一定吃掉,坚决不浪费。尽管每次都被大人打骂,他们仍然乐此不疲。用廖莎莎的话来说,天生一对贼公贼婆。 廖皑皑被他拍得龇牙咧嘴,"偷菜?大哥,你告诉我,这个季节,地里有什么可以给你偷的?"不过她的眼睛也亮了,虚伪地拉着杨宇的手:"杨宇,你说我们俩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怎么会喜欢偷菜?" 杨宇故作沉思状:"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变态的地方。我们这个嘛,不算什么,一点小爱好而已,无伤大雅。" 廖皑皑扑哧一声笑起来:"什么都是你有理。"眉间的阴郁散了很多。"要不,我们去转转?自从你去读书以后,没人陪我,我就再也没有偷过菜了,很怀念那种刺激的感觉啊。" 杨宇从眼角瞟着她绽放出的笑容,嘴角扬起:"好啊,我们一起去追寻快乐的少年时代。" 出了城,杨宇驾轻就熟地把车驶进一片农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好,关上车灯。周围一片寂静、漆黑,适应了一会儿,他制止住要跳下车的廖皑皑,很大气的一挥手:"我先去探查敌情。" 他刚刚跳下车,廖皑皑就听见他低声的咒骂:"是谁干的缺德事,太阳问候他全家。"他一边"呸,呸"的吐着,跑到一旁的土堆上使劲擦鞋底。 "太阳问候他全家?"廖皑皑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不由哈哈大笑,"杨宇,你骂人真有水平。怎么了?" 杨宇沉默了一会,"踩着黄金大饼了。" 廖皑皑狂笑,"你真走运。" "嘿,可不是,走的狗屎运。"他自嘲地一笑。"递电筒给我。就在你面前的那个盒子里。" 廖皑皑摸出电筒给他:"先用电筒照照,你也不会吃这个亏了。" "马后炮!"杨宇拿了电筒绕到她那边的车门外,照了照:"放心大胆地下来吧?" "我知道你有电筒吗?"廖皑皑一边下车一边和他辩。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农家肥的味道,放眼望去,只有几垄不高的青麦苗和几朵油菜花,其他都是一片空寂。 二人正在极目远眺,一个什么生物喘着粗气停在了廖皑皑的身后。廖皑皑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只见两只贼亮的眼睛和两排雪白的尖牙,就停在她腿旁,"妈呀!"她顿时感到小腿凉飕飕的,转身就跑。 杨宇只来得及瞟了一眼,臀部就一凉,随即火辣辣的疼,大叫一声,跟在廖皑皑身后就跑。 不明生物被二人惊天动地的叫声和迅速的行动下了一跳,"叽儿"哼了一声,夹着尾巴迅速溜走了。 杨宇慌不择路跑进了田里。此时田里还未放水,到处都是干结了的土疙瘩,他一跳下去,就摔了个狗爬。"皑皑,皑皑,救救我。"夜风中满是他凄惨的叫声。 廖皑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听见杨宇的叫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倒了回去。她捡起一块石头,警惕地四处张望,虚张声势地大声喊叫,蹲下又站起来,没有发现什么后,才急速跑到杨宇身边扶起他:"你被狗咬了?" 杨宇眼睛紧闭,靠在她肩上瑟瑟发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廖皑皑被他吓惨了,她记得杨宇小时候被狗咬过一次,对狗恐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咬着哪里了?我看看?电筒呢?" 杨宇满头的冷汗:"不知道。" 廖皑皑哀叹了一声,"我摸摸啊,要是疼了,你叫一声。" "别!"杨宇大叫一声。 "怎么了?"她有些不明所以。 "我是男人,你在我身上乱摸?"他非常抵触。 "你别好心尽当驴肝肺啊?不摸就不摸。快起来,咱们回去,赶快去处理伤口。还要注射疫苗呢!" "我一走就疼。"杨宇直哼哼。 "一走就疼?"廖皑皑摸摸下巴,很没良心的笑起来:"别不是咬着屁股了?哈哈。" "没良心的死女人!"杨宇气呼呼地吼了一嗓子,恼羞成怒,"你再笑!都是你!没义气,见了危险比谁都跑得快!" 廖皑皑赶快止住笑,伸手扶住他:"来,靠着我,我们先回车上,好不好?疼不疼?" 杨宇沉默着不说话,站在原地不动。 "唉,你不是真的生气了吧?我真的不是没义气,我那是求生的本能,由不得我的。你喊了以后,我不是冒着危险回来救你了吗?难道我不值得原谅?"她奴颜媚骨地讨好他。 "你就是不值得原谅!你那是冒着危险来救我?拿着块石头蹲在那里大声嚷嚷,什么都看不见了才过来。如果真的是恶犬,我都被咬死了。"杨宇愤怒地指责她。 廖皑皑汗颜,"我错了,只要你老人家消气,怎么惩罚我都行。" 杨宇捂着屁股,半天才慢吞吞的说:"你记着你说的话。到时候别不认账。" 廖皑皑狗腿地点头,扶着他:"来,杨少爷,慢慢的走。这里有块石头,这里有条沟。" "现在正是播种的时候,哪里有什么?我说不来吧,你偏来。"杨宇大半个身子靠在廖皑皑身上,不停地唠叨。 "明明是你喊我来的,这会儿怎么怪起我来啦?"廖皑皑被他70公斤的体重压得气喘吁吁,挥汗如雨。她有些近视,一边眯了眼使劲往地下瞅,还要兼顾着四处逡巡随时防备有可能的偷袭。 "是我喊你来的?大姐?"杨宇尖着嗓子:"'要不,我们去转转?自从你去读书以后,没人陪我,我就再也没有偷过菜了,很怀念那种刺激的感觉啊。'这是谁说的?" "明明就是你最先提议的。后来你又说你要追寻快乐的少年时代。"廖皑皑站住了,双手cha着腰,很有气势地对着杨宇喊。"又不是我让狗来咬你的,也不是我让你反应那么慢的,更不是我让你跑不快跌跤的。" "嘿!你这人!"杨宇被她气得够呛,"我都为了你成这样了,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你摸摸,我裤管都湿透了。" 廖皑皑翻了个白眼:"你是男人,哪能让我到处摸?"她弯下腰:"上来!" 杨宇没声息了,她不耐烦地喊:"让你上来!没听见啊?" "你能背动我吗?我很沉的。"杨宇的声音好小。 "你也知道你沉啊?早的时候干嘛不少吃点?我以前负重爬山很厉害的,而且今天穿的平底鞋,没事。" "我自己能走。" "你半天挪不动一步,还要出多少血?快点,我估摸着要到停车的地儿了。回去还要找人给你处理伤口呢,难道你要半夜三更把人家挖起来?" 杨宇犹犹豫豫地伏在廖皑皑纤弱的背上,低声嘟囔:"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廖皑皑咬牙一使劲站了起来,慢慢走了几步,得意地喘着粗气说:"看吧?我没骗你吧?"杨宇刚刚"嗯"了一声,她就一声厉喝:"手往哪儿放呢?" 第八章车祸 更新时间2009-11-712:40:58字数:3042 原来是杨宇的手长,不小心碰到了廖皑皑的胸部。 杨宇又羞又囧,"我不是故意的啦。"往上紧紧抱住她的脖子。 廖皑皑一口气喘不上来,直翻白眼:"你要谋杀我呀?" 杨宇小心地用手抱住她的肩膀,两人沉默地回了车旁。廖皑皑喘了口气,找了瓶矿泉水,喊杨宇翘起屁股。 "干嘛?" "我给你冲冲伤口。" "这么冷,裤子也会湿的。" "那怎么办?你不想得狂犬病吧?"廖皑皑不由分说,揪了他,就要淋上去。 杨宇蒙了脸,很没面子地翘起屁股:"你要重新买条裤子赔我。" "好。" "由我选。" "好。"她的声音带了些强忍的笑意。 "笑什么?"杨宇敏感地缩了缩腰。 "唔,你的线条很美,不用做提臀运动。"廖皑皑捂住肚子狂笑。实际上她想的是,冰凉凉的水顺着杨宇的股沟大腿一直往下淌,会不会让他觉得是尿裤子? "廖皑皑!"杨宇愤怒地站起来,悲愤地看着她:"我这是为了谁啊?不是为了给你散心,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吗?你还笑我?" "我是欣赏你。欣赏帅哥,欣赏美男。"廖皑皑先找了个塑料袋给他垫了座位,安排他坐好,才擦了头上的汗水,发动车,"你坐好,我的技术可不好。" 杨宇因为屁股疼,半侧着身子,用手撑住车壁保持平衡,咧着嘴:"你开慢点,转弯时不要急,疼死我了。" "知道了,我不是担心你吗?" "皑皑,你要感谢我。我本来最怕狗,都是为了让你能逃走,才把自己送进狗嘴里的。" 廖皑皑转过去看着他笑,"是,我代表我爸我妈感谢你。你舍己为人,实在是难得的好同志。明天我买面锦旗敲锣打鼓送给你。" 她还没笑完呢,杨宇就怪叫一声:"小心!" 车刚好到一个转弯处,迎面冲出来一张黑色的保时捷卡宴。廖皑皑吓得肝胆俱裂,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杨宇怒道:"转弯啊,快打方向盘,快!" "来不及了。"廖皑皑闭上了眼睛。 "笨蛋!踩刹车!快踩刹车!"杨宇暴跳如雷,恨不得把廖皑皑一把拖开,他来代替她,但时间紧迫,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廖皑皑无意识地踩下刹车。 好在她的车速不快,很快就停了下来。等她抬起头,保时捷卡宴已经避开CRV,直接翻入了沟里。 廖皑皑手脚都是软的,把头埋在方向盘上,不敢动。 "笨蛋!亮起应急灯!打122。"杨宇歪着屁股,一头的冷汗,对着那张朝天翘着屁股的保时捷卡宴吐口水:"开的什么车,太阳问候你全家。" "我没有手机。"廖皑皑颤抖着声音,"那个,好像是我的错。" 杨宇咒骂了一声,摸出手机报了警。见廖皑皑抖手抖脚的去开车门,没好气地问:"你要干什么?" 廖皑皑白嘴白脸的说:"我,我去看看里面的人怎么样了。还有,那个,我没带驾驶证。" 杨宇一脚踢在车门上,大叫一声:"我怎么这样倒霉!总是要替你背黑锅?我上辈子欠了你的?"他的动作扯疼了受伤的屁股,疼得冷汗直冒,呲牙咧嘴。到底不放心廖皑皑,只好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跟着她下了车。 借着车灯,可以看见车里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一脸的鲜血,动也不动。廖皑皑吓得不会哭了,"他,他不会死了吧?我会不会坐牢?" 杨宇死的心的有了,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我今天就不应该出门。从那泡屎开始,就预示着我要倒大霉。" 廖皑皑眨眨眼睛:"大哥,倒霉的人是我,不是你呀。" 杨宇咬牙切齿地:"等会儿警察来了,就说是我开的车。" 廖皑皑犹犹豫豫的说:"可是,明明是我开的。" "笨蛋啊你!死女人!无证驾驶后果会很严重的。算我倒霉到底了!"杨宇蹲在地上。 廖皑皑拉着他哭:"杨宇,杨宇,你怎么会这样好?你叫我怎么报答你?" 杨宇嘿嘿直乐:"你以身相许吧?" 廖皑皑抹抹眼泪,严肃的说:"我是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情的。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拖累你。" 杨宇一巴掌打在她头上:"你晕鸡啊?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否则以后没哥们做。" 他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廖皑皑被他打得眼冒金星,仍然倔强地说:"你有病啊?没见过你这样上赶着替人背黑锅的。" "我是男人!"杨宇正要和她讲事实摆道理,廖皑皑惊喜地大声叫起来:"他动了,他动了,他还活着!"她热情地抱住杨宇,"杨宇,恭喜我吧!我怎么运气这么好呢?" 车里的年轻男子恶狠狠地瞪着二人,摸出一张雪白的手绢狠狠擦了一下脸。廖皑皑和杨宇看着那张脸都呆了。 她为什么这么倒霉?这个人就是她发生一夜情的帅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一相逢便是要倒霉。廖皑皑上牙和下牙直打架,甚至想拔腿就跑,跑?还是不跑?她正在犹豫,杨宇已经很狗腿地去把车门拉开,伸手去扶那个人:"肖董,你身上没什么事吧?"帅哥低声咒骂了一句,摇摇头。 两个人竟然是认识的。 杨宇喊了一声:"皑皑,快来帮忙。快点!" 完了,名字也泄露出去了。廖皑皑无语问苍天,今年貌似不是她的本命年吧?她机械地挪动脚步,梦游一般走到车前,低着头,伸出手。 "干什么?你傻了啊?"杨宇大叫一声,捂住屁股,"廖皑皑,恶毒的女人,我和你没完!" 廖皑皑看着手发呆,她怎么就戳到杨宇屁股上去了? 那个受害者指着她,一脸的阴沉:"你,过来,扶我。" 廖皑皑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敢动,杨宇推了她一把:"快呀!"很殷勤的介绍:"这是肖董,肖董,这是我妹妹,廖皑皑。" 受害者点点头:"廖皑皑,我记住了。就是你撞的我吧?" "不是我!"廖皑皑下意识地耍赖。 "是呀,不是她。"杨宇飞快地接上,"是我。肖董,她胆子小,不要吓她。" 受害者冷笑:"刚才我听谁说谁无证驾驶,哪个人说他是男人,警察来了要说是他开的车。又是哪个女人豪气干云的说,她一人做事一人当?莫非我幻听?" 杨宇张张嘴,示意廖皑皑不要说话,他勇敢的说:"肖董,你……"确实幻听了,不过这半截话他没机会说出来,廖皑皑已经干巴巴的说:"肖董,您确实没听错。车是我开的,警察来了,您让他们处罚我吧。要怎么赔您,我赔,跟他无关。" 她已经豁出去了,是怎样便怎样吧。对方不见得记得她,而且这黑灯瞎火的,人家也不一定认出她来。 男子瞪着她,一字一顿的说:"肖如卓,我叫肖如卓。你记好了。不必称您,说你就好。" "呃?"廖皑皑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告诉她,从此她就是他的仇人了吗?她垂下头:"我不是故意的。诚心的向您道歉。等警察来了,我会配合调查。" "知道了。"肖如卓又伸出手,"帮我一把。" "哦。"廖皑皑刚伸出手,肖如卓就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压得她一个趔趄,晃了几晃才稳住身形。肖如卓的身上有着她熟悉的那股味道,他的手挂在她肩膀上,垂下去,暧mei地在她胸前擦过去。他身体的贴近让廖皑皑身上沉睡的记忆迅速复苏过来,潮水一般袭向全身。她打了个冷战,摆摆头,暗自唾弃自己无聊。 肖如卓的头半垂在她肩上,口里的热气呼在她脖子里,成功地激起一串栗米。廖皑皑整个人都不会动了,傻傻的看着杨宇。 杨宇发现不对劲,忍着屁股痛,拐过去扶肖如卓:"肖董,让我来,她力气小,干不了什么事。先到我们车里坐着歇会儿,等警察,等急救车。" 肖如卓不理他,仍然全身都挂在廖皑皑身上,杨宇有些火大,骂廖皑皑:"你看你,力气都没有偏要逞能。还不让开?" "哦。"廖皑皑感激地看着杨宇,差点喊出杨宇,杨宇,我爱你!她一松开肖如卓,杨宇就见fèngcha针,硬挤了进去扶住肖如卓,指使她:"还不快去把车门打开,给肖董拿个舒服的垫子?" 廖皑皑一溜烟地跑去打开车门,取了垫子,搓着手想她要如何才能说动这个肖如卓原谅她,不追究她的错误。难道跟他说,我和你有一夜情?不行,还不如让她死了呢,而且还不一定管用。 肖如卓自上了车躺下后,就再没发出过声音,好像是睡着了。弄得杨宇和廖皑皑一肚子的讨好话都没机会说出来。廖皑皑心慌意乱,难过地把头埋在杨宇的肩头上,哽咽出声,杨宇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丫头,谁让你逞能呢?" "警察来了!"肖如卓冷冷的说。警报响得很,吓得廖皑皑腿肚子直抽筋。 第九章杨白劳 更新时间2009-11-812:57:57字数:3119 廖皑皑看见警察就心虚,具体原因她说不清楚。只记得在街上看见警察抓人,听人喊"前面的人站住!"她就会心惊胆战地以为是喊她站住。今天,她终于是害怕也没用了,一闭眼,绝望的说:"肖董,你……" "肖如卓。" "肖如卓,你打算怎么惩罚我?我赔你医药费,我赔你修车费。不要让我去坐牢好不好?"她记得无证驾驶是要被拘留的。 肖如卓翻翻眼皮:"你当然得赔!其他的事情吗,看你表现了。" "你要我做什么?" 杨宇也说:"我也愿意和她一起讨好你呀。" 肖如卓扳着手指头说:"送我去医院是肯定的啦,我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亲人照顾,想必住院一定要请护工,我不喜欢那些人照顾,要找一个有文化,温柔的年轻女士照顾。我还喜欢喝汤,不要酒楼的外卖汤,要家里煲的营养汤。我还……" "我全答应。我们私了吧?"廖皑皑垂下头,完了,这厮肯定认出她了,而且好像有要继续纠缠她的打算。苍天啊,她该怎么办?算了,正好问问他有没有艾滋病,也算是意外收获吧。她可怜兮兮地安慰自己,阿Q了一把。 杨宇已经看出来不对劲了,偷偷问她:"你们认识?" 廖皑皑脑袋里一团浆糊,有气无力的:"不知道。" 杨宇白了她一眼,清清嗓子:"肖董,今天的事情我也有责任。首先是我们的不对,不过你那张车的安全气囊为什么没有弹出来呢?还有我记得我去扶你的时候,你没有系安全带。" 肖如卓冷冷地说:"这张车的问题,我自然会去找商家。至于我有没有系安全带,和你们撞我没有任何关系。该怎么办还要怎么办,如果你觉得吃亏了,咱们请警察来判好了。" 廖皑皑一看事情要僵,忙拉拉杨宇,谄媚的笑:"没有,你误会了。他是怕你吃亏,提醒你找厂家维护你的权益,还有提醒你今后开车坐车要记得系安全带,就是遇见什么事,也要保险些。是吧?杨宇?" 杨宇垂下头,勾起嘴角没有说话。肖如卓黑着脸冷冰冰地看着廖皑皑,一言不发。廖皑皑觉得不对劲,她说错话了吗? 肖如卓冷冷的说:"廖小姐这话听上去,好像是希望我再遇见点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希望我死了,杀人灭口呢?" "杀人灭口?"这个词冲进廖皑皑的脑海里,她好像是希望他不要认出她来,但也没毒到这个地步,想要他的命啊。 "想清楚没有?公了还是私了?"警车已经停下,肖如卓给二人下最后通牒。 "私了。"廖皑皑大声喊。肖如卓淡漠地把头别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是分割线——*——*——*——* "所以,事情是这样的,早知道如此,我宁愿去吃几天牢饭。"三天之后,廖皑皑形销骨立,头发乱蓬蓬地,两眼无光。守着晓晓哭得稀里哗啦。"我整个就是一杨白劳,欠这两个黄世仁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从现场回来,廖皑皑就被勒令休了她攒了很久的公休假,一门心思地扑到如何照顾好肖如卓和杨宇两个伤病员身上。其实,两个人都不难伺候,很好说话。问题是两个人都要她伺候,她实在是分身乏术。 她原以为杨宇这个哥们,怎么都会支持她,帮助她化解了和肖如卓的这场官司,谁知杨宇竟然可恶至极。警察刚走,他就说了一串阴阳怪气的话,哼哼唧唧的说他屁股疼,催廖皑皑送他去打狂犬疫苗。 120急救车来了以后,肖如卓又要廖皑皑全程陪她去医院检查,对他负责。廖皑皑头都要炸了,只好一个电话把廖莎莎从c黄上拖起来救急。她和杨宇嘀咕了半天,动员他再次牺牲,杨宇很不情愿地跟着廖莎莎去了,临走时喊她记住,她欠他的情一辈子都还不清。 之后的生活便是炼狱,两人发了疯,比着赛地打电话喊她,都要随喊随到,差一次没有满足,各有各的整治她的怪招,其中不乏威胁和利用她的歉疚心理。廖妈妈则唯恐天下不乱,家里像过节一样,每天都变着法子的煲补汤,让她送去慰问病人。几天功夫下来,廖皑皑瘦了三斤,额头上起了无数的痘痘。如果不是晓晓在半路上截住她,她此刻还在当老妈子伺候人呢。 晓晓同情地递过一盒纸巾,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想开些吧,就当是做善事咯。" 廖皑皑竖起眉毛,悲愤的说:"做善事?做善事是要发自内心的!有我这样被人强逼着,威胁着做善事的吗?" 晓晓无奈的说:"那你说你要怎样吧?" "我要剥了姓肖的皮,抽了姓杨的筋!"廖皑皑咬牙切齿。 "哦,你做梦呢吧?"晓晓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你没发烧啊?可怜的孩子,怎么就糊涂了呢?"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要和他们拉明了,再也不受这种气了。"廖皑皑嚎啕大哭,正哭到高兴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杨宇,她胆怯地偷偷瞟了晓晓一眼,在晓晓鄙视的目光中,狠狠按下终止键。 电话铃声又再度疯狂地响起,这次是肖如卓,一不做二不休,廖皑皑很有气质地再度挂了电话。耳边终于清净了,晓晓犹豫了一下,说:"黄深和你是怎么回事?他说你要和他分手了?" 廖皑皑叹口气点点头,心里有点不慡黄深这么快就告诉了晓晓,转念一想,这件事情迟早大家都要知道的,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他很难过。"晓晓打量着廖皑皑的表情,斟字酌句。 廖皑皑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他没告诉你?他不是一向有什么事情最爱和你说,这次怎么没告诉你?"廖皑皑的声音有些尖锐。 晓晓的脸色有些发白,沉默地搅动眼前的咖啡,"皑皑,他是我的众多倾诉者中的一个,我是因为你才认识了他。"晓晓是学心理的,有很多朋友都爱向她倾诉自己的失意与悲伤,但不包括廖皑皑。 廖皑皑吸了一口气,"晓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心情不好。" 晓晓拍拍她的手背,"他没详细告诉我,只是请我多和你谈谈。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外人无法帮上忙。" 廖皑皑低下头,半天才说:"我和他不合适,我不想耽搁他。" 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肖如卓发来的,廖皑皑一看,只觉所有的血都朝头上冲,"我想和你爸妈讲个故事。"短信如是说。 她站起身来,噎巴巴的:"时间到了,我要去送汤了。" 晓晓严肃地看着她:"皑皑,如果你不愿意,没有任何人能强迫你。我有办法帮助你,我认识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帮得上忙的也有几个。" 廖皑皑叹口气,摆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一摊手:"欠债还钱,就这么简单。我欠他的。" 晓晓还想劝她,廖皑皑的手机又响起。廖皑皑歉意地对她招招手,提着保温桶,边往外走边接电话:"杨宇啊,刚才不是不接你的电话,我太累了,有些糊涂了。我已经出来了,对,天麻鸡汤。虽然是补脑子的,但也不是不可以给你补啊?我先去那边,再来你家,好不好?我求你了,老人家,他是资本家啊,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啊。谁让你是我铁哥们呢?你不体谅我谁体谅我?我这也是为你考虑啊,你不是说他是你最大的客户吗?我对他好就等于对你好。你不稀罕?" 电话那边发生一点小小的争执,伴随着杨宇的一声哀嚎,张姨抢过电话:"皑皑,不要理这小子,多大点伤,他就要翻天了。阿姨跟你说,先把那件事情摆平再说,能让他少要你赔点钱也好,还有,如果可以,顺便把宇宇的这张单给敲定了,这家伙居然得罪了大客户。他刚起步,不容易,这几天不能出去跑,又耽搁了不少事情。实在不行,也不勉强,先办好你的事情。对,以后你不要管他了,有我在,他死不了。" 廖皑皑挂了电话,心里闷闷的。那天晚上她就知道肖如卓是杨宇的一个大客户,如果能得到他的订单,杨宇新开的这家小公司就算是立下足来了。杨宇先前还很狗腿地肖董长,肖董短的,但自从听见肖如卓对她提出的要求后,就变得很不客气,总是和肖如卓唱对台戏。 她理解杨宇的心情,这么多年,两个人一直都处得像亲兄妹一样,杨宇当初找了女朋友时,她心里也怪怪的,看他那个女朋友不顺眼。她很想帮助杨宇的公司走上正轨,也对杨宇被狗咬的事情非常内疚,但突然听张姨这样明白的说出来,她就是觉得很憋闷。 她知道,在张姨眼中,杨宇就是为她才受的伤,才得罪了肖如卓,才不能出去跑业务,如果公司因此倒闭了,那就是她的错。一百多万打了水漂,不是廖妈妈那几碗汤补得起来的,要还杨宇这份情,她只有去求肖如卓。 第十章这种事很普遍(新,修改过) 更新时间2009-11-911:44:43字数:3416 廖皑皑先在医院的花园里溜达了一圈,才提着保温桶摸进住院部大楼。整个住院部静悄悄的,她推开306病房的门,迎面就对上一双黑幽幽的眼睛。 肖如卓半倚在c黄上,慢悠悠地问她:"你来的时候外面的人多吗?" "不多,大概都在午休吧。"廖皑皑打开保温桶,取出上面的米饭。 "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呢?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遇上一个朋友,喝了杯咖啡。"廖皑皑拿碗盛汤。 "在哪里喝的?离这里远吗?" "就在品尚,不远,大概十多分钟的路程。" "你几点从家里出来的?想必已经饿了吧?要不要一起吃点?" 廖皑皑很自然地回答:"我十点出来的,来前吃过了,现在不想吃。" 房间里一阵沉默,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肖如卓已经拿起手机,拨了快捷键:"阿姨啊,我是小肖。" 廖皑皑忙放下手里的保温桶冲过去抢他的手机,他一让,一拉,她就扑倒在他怀里,但好歹手机是抢到手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忙着媚笑:"妈妈,他说你炖的汤很好喝,非要打电话谢你。我说是应该的,他偏不听。" 等她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还在半伏在肖如卓的怀里,他正别有兴味地看着她,"腾"她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她不敢看他,扔下手机:"还你,小气鬼。" 她不就是在外面多逛了一下吗?只得他这副晚娘脸,威胁恐吓她?她很后悔在前两天肖如卓跟她确认情人节事件的时候没有抵赖到底,其实也不怪她,只怪这厮太奸诈,让她糊里糊涂就上了当,不小心漏了马脚。要是自己足够聪明,是完全可以睁眼不认账的。说来也奇怪,这人这么腻着她做什么? 肖如卓怪笑:"我小气?"他指指腕上的手表,"两点了,我还没吃午饭,你去问问这医院里的病人,谁这个时候还没吃饭?" 廖皑皑不服气地凑过去,"不可能,我接到电话就从品尚出来了!"好吧,她还在楼下花园里闲逛兼发呆了一会儿。 肖如卓脸都绿了,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我冤枉你了?你出去问问别人,现在是不是两点!你十点钟从家里出来,我打电话给你时是十一点,品尚离这里十多分钟的路程,你要走两个小时吗?蜗牛爬都爬到了!有你这样护理病人的?你不要忘了这是你欠我的!早知道如此,我昨晚上就不应该放你回家!对你这种人,就不应该发善心。" 廖皑皑有些心虚,今天真的是她不对,她讪然地拿起碗舀汤:"好啦,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她在心里默念,我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肖如卓冷哼一声:"你要实在不想做这事也行。" "嗯?"廖皑皑专心地撇去鸡汤上面的油,特意拿筷子挑了几块好的鸡ròu和天麻,没去看肖如卓的脸色,"你肯放过我了?" "你把我的医药费付了,车辆维修费付了,误工费付了,营养费付了,精神损失费付了,我就放过你了。"肖如卓不知在气些什么,脸臭臭的。 "我是傻的呀?放着这么好的事情不做,我赔你钱?放着保险公司的钱不要,你忍心要我一个工薪阶级的血汗钱?"廖皑皑嗅了一下天麻鸡汤的香味,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她最爱的汤,她最爱的天麻。原本说过住院费和修车费都要她出的,但肖如卓一尝到廖妈妈送来的汤,就嘴甜地表示,他人和车都有保险,可以直接报销,廖皑皑只要负责一下他的生活起居就行。高兴得廖妈妈直夸他是个实诚善良的孩子,还说这年头,这样的人不多了。 廖皑皑想起廖妈妈熬汤时得意的表情:"我这锅汤价值上万元,平均算下来,一块鸡ròu买200元,一片天麻买200,忒划算了,小肖是个有钱的傻子啊,多好的傻孩子。"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得花枝乱颤。 房间里静悄悄的,肖如卓没有吱声,她有些奇怪,一看那厮的眼睛正色迷迷地看着她一起一伏的胸脯呢。不由怒火中烧,瞪大一双狐狸眼,冷笑:"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肖如卓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不屑地转开眼睛,低声说:"摸都摸过了,吃也吃过了,还怕看?" "你说什么?"廖皑皑一声尖叫,只觉得身上某个地方开始变得滚烫,那天晚上的情形不容抗拒地钻进她的脑海,她心脏病险些发作,脸红得像烤熟的虾子。这是两人再次见面以来,肖如卓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挑明两个人之间发生过的暧mei。以往他都只是在要威胁她的时候,很隐晦地提,比如说要和廖爸爸廖妈妈讲个情人节的故事啦等等。 看见肖如卓得意期待的表情,廖皑皑平息了一下呼吸,不行,她不能中了这厮的奸计,她那天就是这样被他逼出来的。自己越是表现得在乎这件事,越是要被人威胁。她亮开一个灿烂的,不怀好意地笑容:"今天熬的汤是天麻炖鸡,你不是轻度脑震荡吗?正好给你补补脑子。来来来,我妈炖了几个小时呢。" 肖如卓见她转移话题,也不点破她,"晚上让阿姨做石锅拌饭吧?" 廖皑皑应了一声,过后觉得有点不对劲,貌似这几天都是肖如卓点菜,全都是廖妈妈的拿手菜,再说,这石锅拌饭是韩国料理,不是哪家都有的东西。廖妈妈还是看电视,对做韩国菜突然感了兴趣,托人买的,他怎么知道她家有?不对劲啊?她狐疑地看向肖如卓,他一脸的坦然,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 肖如卓抬起头,正好对上她怪异的表情,茫然地说:"怎么了?不行啊?" 廖皑皑说:"你怎么知道我家有石锅?" 肖如卓很奇怪地说:"难道没有吗?我家里的厨房就有啊?" 廖皑皑这才叹了口气,感情他把别人家的厨房都当做是有钱人家的专有厨房了。"你家是不是还有专职厨师啊?" 肖如卓恍然大悟地点头,不好意思地说:"那就算了,叫阿姨晚上不要送饭了,你打车去那家韩国料理店订两份吧。当然,钱你出。" 他还真算得清楚,本来他不说,她也会很自觉地出这笔钱,虽然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占了很大便宜,但对他这样的锱铢必较,廖皑皑还是有点不舒服:"肯定是我出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出?" 她拿起电话给廖妈妈打电话:"妈妈,晚上做石锅拌饭。" "你家真的有?"肖如卓眼睛都亮了。 廖皑皑不情愿地点头:"被你蒙对了。" 门被敲响,护士进来发药,一眼就看见桌上的汤饭,多了一句嘴:"病人伤的是头部,还有腿上的伤,营养要跟上,现在两点过了,还没吃午饭,这医院里也只得你们一家了。" 廖皑皑有些讪讪的,肖如卓礼貌的点点头,喊廖皑皑:"老婆,快递汤给我,汤冷了就不好喝了。" 廖皑皑一哆嗦,惊愕的张开嘴,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他怎么敢?!小护士很奇怪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动。 在谴责的目光下,廖皑皑咬着牙,黑着脸,没好气地递给肖如卓先前盛好的那碗汤。 肖如卓满意的笑笑,喝了一口,赞道:"还是老婆贴心,知道鸡汤冷得慢,先就盛好来冷着,现在不冷不热正合适。"又回头对小护士说:"您忙,您忙。" 门一关上,廖皑皑就磨着牙瞪着肖如卓。肖如卓得意地一笑:"你想吃?来吃片天麻?"廖皑皑自然是很有气节地把脸转开,不过,早饭吃得太早,肚子不争气地饿了,口水直冒。她想着,这么大桶汤,肖如卓怎么也吃不完,等他吃完,她用剩下的鸡汤泡点饭吃好了。 肖如卓把碗里的鸡汤喝完,也不嫌油腻,又把保温桶里的喝了个底朝天,才满意地拍拍肚子,叹了一声:"老岳母熬的鸡汤真好喝,要是天天有得喝,那该多好?" 廖皑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鸡汤和饭吃得点滴不剩,正在郁闷,乍然听见那声"岳母",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皮笑ròu不笑地:"你头又犯晕了?不要乱喊,别吓着我妈。" 肖如卓笑嘻嘻地说:"没晕,我清醒得很。你是我老婆,你妈自然是我岳母。这是理论上的,事实上,我们也符合这个条件。" 廖皑皑见他又提起那事,胸口气得闷疼,眼睛一转,呵呵一笑:"你不会幼稚到以为有了一夜之情就要订终身吧?你不要威胁我,也威胁不了我。我父母开明得很,这是什么时代啊?这种事情很普遍的,你要喜欢去说,就去说好了。假如是开玩笑呢,也要有个度,毕竟咱们男未婚,女未嫁的,让人误会了不好。你如果反悔了,觉得吃亏了,我赔你医药费和修车费好了。" 肖如卓拉起被子,舒服地躺下:"钱的事情,我当着你妈妈说过不提的,我要反悔岂不是小人吗?既然这种事情很普遍,也威胁不了你,我说说也无所谓啦。等会儿你妈他们来了,我就跟她说说。" 廖皑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拉明了问他:"有件事我一直都挺担心的,难得今天这个机会,干脆一并问清楚。" 肖如卓扬扬眉:"我今年30岁,身高一米七八,体重75公斤,品貌端正,商学硕士,未婚,有房有车,母在父先亡,没有和我一起住,婚后也不一起住。你还想知道什么?" 廖皑皑翘起嘴角:"我是想问你有没有艾滋病之类的病?如果有,我也好早点去检查。" 肖如卓的表情像吞了个苍蝇,闷着声不说话。 "到底有没有?" "没有。"他垂下眼,转过身,"我要休息一会儿。" (每日更新精彩小说,敬请关注: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现在手机访问可无广告阅读哟~)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站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十一"新欢"旧爱(大修) 更新时间2009-11-121:48:44字数:3163 廖皑皑看见肖如卓的模样不似作伪,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下。心情要稍微好了些,哼,调戏她,不就是一夜情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经济状况良好,不会为了经济利益勒索她,这点很好,如果是为了其他的恶趣味,她拍死他!什么老婆,岳父岳母,吓唬谁,恶心谁呢?这年头还有谁会为了一夜情认真呢? 难不成他还要她对他负责?廖皑皑想到这种几乎不存在可能的设想,暗笑自己小说看多了。不过,他腻着她做什么呢?她只是一个饿不死也富不了,升官无期,发财无望的小公务员,有什么让他这样感兴趣的?廖皑皑百思不得其解,她可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肖如卓是看上她了。姑且把它当做是有钱人的无聊游戏吧,只要她足够清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一出了院,就再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肖如卓睡着了,病房里静悄悄的。 本来当初他提出要去全市最好的那家私人医院,廖皑皑为了省她的钱,狡猾地装作没听见,硬把肖如卓弄进这家公立医院,只是要了个单间,就算是这样,也比私立医院便宜多了,当然,设施也差了很多。比如陪c黄的人就没有地方睡,只有一张躺椅。为了扮演好自己的陪护角色,那天晚上,她不得不在躺椅上躺了一晚上,第二天脚后跟都是疼的,还华丽丽地感冒了,肖如卓这才大发善心让她晚上不必陪c黄。 后来肖如卓表示有保险公司支付,不用她出钱之后,廖皑皑把肠子都悔青了,很后悔当初没有把他送进全市最好的那家私人医院,可惜,悔之晚矣。她只能安慰自己说,未雨绸缪,谁知道去了私立医院后,这厮会不会改主意呢?小心一点的好。如此一想,果然心里舒坦了许多。 廖皑皑伸了个懒腰,走到他c黄前的椅子上坐下,皱着眉头看他。肖如卓的睫毛很长很翘很浓密,廖皑皑伸手比了一下长短,又卡了一下自己的一排短刷子,嫉妒得要死。一个大男人,没事长那么长翘的睫毛做什么? 她的目光顺着他挺直的鼻梁落到红润性感的嘴唇上,脑子里闯进那个混乱的夜晚,想着想着她的手指放在了他嘴唇上。肖如卓叹了一口气,廖皑皑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收回手,坐回椅子上假装睡觉。心想,假如肖如卓发现了,问她,她就一口咬定他做梦,发花痴。 她刚躺好,肖如卓幽幽地发出一声:"我要去晒太阳。" 他发话的时间和她闭上眼睛的时间分秒不差,廖皑皑一阵心虚,假装没听见,她刚才睡着了,什么事都没做,什么事都不知道。 "我要去晒太阳。"肖如卓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要大些。 廖皑皑翻了个身,继续装睡,她才不上当呢。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她敢保证她只要一睁眼,他就会抓她个现行。 "你起来。睡得像猪一样,有你这样照顾病人的吗?"肖如卓扔了个枕头砸到她身上。 廖皑皑再也装不下去,捡起枕头给他扔回去:"你干嘛?有话好好说。"心里窃喜,他没发现她的小动作。 "我想下去晒太阳。"肖如卓的声音淡淡的。 廖皑皑长叹了一声无钱之人无志气,拉出轮椅,迎着c黄前放好,假巴意思地说:"要不要我扶你?"其实她心里对两个人的肢体接触怕得要死。不是厌恶,是发自心底莫名其妙的恐惧,脸会红,心跳会失常,表现得像个花痴。她狠狠地鄙视着自己,不就是一个与你发生了一夜情的男人嘛?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值得你这么有反应啊?你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没打过Kiss,没和男人拥抱过。裸体男人都见过了,怕什么? 肖如卓瞅了她一眼,似是看透了她的虚伪和紧张。默不作声地掀开被子,先伸出他那只受伤的右腿,去穿拖鞋。他的动作很笨拙,怎么也套不上那拖鞋。他很执着地努力着,也不喊廖皑皑帮忙。 廖皑皑看不下去,蹲下去给他穿上,到底还是递过一只手给他,"诺,我好人做到底。" 肖如卓低垂的睫毛动了动,闷声说:"你不是讨厌我得很吗?" 廖皑皑干笑一声:"我怎么会讨厌你。我感激你都来不及,这个时代,你这样的好人我到哪里去找?" 肖如卓嘴角翘了翘,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不客气地靠在廖皑皑的身上,借助她的力量坐上了轮椅。廖皑皑有点不满,一条腿受了伤,另一条总是好的吧?但她不敢表现出不满,笑眯眯地把他推出了门。 他们在花园里找了个舒服地地方坐着晒太阳。春日的太阳照得人全身懒洋洋的,直发困,廖皑皑打了个呵欠,到处找有没有可以让她打瞌睡,又晒不到脸的地方。 肖如卓看见她眼皮都要粘在一起的样子,好笑地说:"我给你找个事儿,就没那么困了。" "什么事儿啊?" "去买两根雪糕来吃。我要和路雪的经典品味,糙莓味的。" 廖皑皑眼睛一亮:"你的口味怎么和我一样啊?我也喜欢。" 肖如卓淡淡一笑:"我以前喜欢的是巧克力味的。" "你以前喜欢巧克力味的?"廖皑皑有些茫然失措。 "怎么了?"肖如卓笑着摇她。"这个也值得奇怪?" "那后来为什么不喜欢了?"廖皑皑换上一张笑脸。 "不为什么,因为它苦,所以就不喜欢了。"肖如卓的脸色有些黯淡。 廖皑皑站起身去买雪糕,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鹅黄色的羊绒衫套一件兔毛皮的半袖小马褂,下面套着同色的羊毛小百褶裙,头发扎成清慡的马尾,走起路来马尾一甩一甩的,看上去青春活泼娇俏。肖如卓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阳光把他的脸照得半明半暗。 廖皑皑记得离花园不远处有个小卖部,就有冰柜,还没等她找到地儿,"皑皑,你真的在这里?"廖皑皑被这声惊喜交加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 糙坪旁边,站着形容憔悴的黄深,眼巴巴的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看见他憔悴的模样,廖皑皑一阵心痛,到底是多年的情分,她再决绝,也不可能真的就能放下。 黄深听见她和他说话,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拉着她,"皑皑,我听同学说这段时间总在医院看见你,我以为你病了。怎么样?你还好吧?" 廖皑皑轻轻让开他的手:"我很好,这是来看病人。" 黄深贴上去央求:"皑皑,这么多天,你气也气够了吧?我好想你,天天去你办公楼下等,总没等到,又不敢上去。还是你们看门的小张跟我说你休假了,我才没去。" "黄深,没有用的。我不会回头了,你……我们还是朋友。"廖皑皑有些头疼,想赶快摆脱黄深。她觉得肖如卓肯定会看她的笑话,她现在非常后悔把自己用烟灰缸砸了黄深的事情告诉他。那时候,她怎么就会认为他和她见过以后就不再见面,他是个值得人信赖的人,就什么都跟她说了呢? 黄深的脸变了变,随即满脸堆笑:"皑皑,你来医院里面看谁?天天都来,肯定是要紧的亲戚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不用了。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再见。"廖皑皑欲走,黄深挡住了她的路,一个女孩走过来,正是下了班换了便装的小护士:"肖太太,我刚才遇见你先生。他有事要找你,让你赶快过去一下。"说完人就走了。 "肖太太?你先生?"黄深的脸从苍白到通红,从通红再到狰狞,彻底爆发,一把揪住廖皑皑的手腕,大声问:"你什么时候嫁人了?我竟然不知道?难怪得这样干脆!他是谁?他是谁?" 廖皑皑慌张地看着周围闻声而动的人群,急忙解释:"她不知道,她误会了。我没有……"这个可恶的肖如卓,没事乱开什么玩笑。 "皑皑,你怎么去这么长时间啊?我要上厕所。"仿佛为了证明她在撒谎,肖如卓自己转动轮椅停在了二人面前。他面带微笑,语气亲昵。"你朋友啊?一起上去坐坐吧?"简直没把他当外人。 黄深默不作声上去对着肖如卓的脸就是一拳。肖如卓被打得连着轮椅一起跌倒在地,鼻子流了血,他没有还手,莫名其妙地看着黄深:"这位先生?你为什么打我?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黄深脸上的肌ròu抽搐着,咬牙切齿:"我打的就是你!" 人群马上又有围拢过来的趋势,廖皑皑慌乱地扶起肖如卓,拿纸给他擦鼻血,抱歉地说:"对不起。"肖如卓摇摇头。廖皑皑冷冷地看着黄深:"你不要总做些让我瞧不起的事情!"扔下黄深,推着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去。 黄深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拦住二人,脸色铁青:"廖皑皑,你跟我说清楚!他是不是你的新欢?" 廖皑皑嘴唇都咬出血来:"你还嫌我今天丢人丢得不够吗?我和你之间早就说清楚了!你如果是个男人,就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十二爱情是锅饭 更新时间2009-11-130:41:17字数:3001 肖如卓捂着鼻子无辜地对黄深说:"这位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皑皑撞了我的车,见我没有家人照顾,出于内疚才来照顾我的。" 廖皑皑淡淡地说:"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肖如卓好心地劝廖皑皑:"皑皑,你先送我回去,然后好好和他谈谈吧?有什么误会不能解释的?"他语气温柔,专注地看着廖皑皑,眼里全是毫不掩盖的温柔,完全视黄深不存在。他鼻子里的血又淌了出来,滴在他胸前的衣服上,廖皑皑忙又拿了一张纸按住他的鼻子,他低声说了句:"我头有点晕。" 廖皑皑一听,很紧张:"我送你回去躺着。"肖如卓本来就是脑震荡,不会又被黄深给打得加重了吧?黄深看见她紧张的样子,眼里的怒火又冒了出来。 肖如卓指指黄深:"你还是先和他说说吧?" 廖皑皑看了黄深一眼,垂下头低声说:"不用,我懒得理他。"心里生起一股忧伤和无奈,要她和他说什么呢?她和他,是永远也说不清了。难道要她告诉他,她情人节的时候没有把自己给他,反而给了一个陌生人?她开不了这个口,也不想去面对黄深的愤怒和鄙夷。总之,都是她的错就是了,她对不起所有的人。 肖如卓若有所思地看着廖皑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好好跟他谈谈,不要为难自己。"又抱歉地望着黄深笑笑。 黄深怎么看都不是滋味,他总是觉得肖如卓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挑衅,实际上,事实也是如此,只不过男人之间的暗战只有男人才能发现罢了,廖皑皑是没有这个心情去注意的,她只是突然觉得此刻肖如卓很善解人意,最起码他没有让她继续难堪。要是两个人打起来,她可怎么办? 廖皑皑把肖如卓推入病房,又小心地把他扶上了c黄,盖好被子,肖如卓望着她真诚地说:"对不起皑皑,都是我不好。我觉得他是个好人。"他没有明说,但两个人都明白他说的是那天晚上的事情。 廖皑皑困难地扯扯嘴角,不置可否。耐心地和她谈了这么几年的柏拉图式恋爱,他还守身如玉,黄深算是个好人吧?但她知道,越是这样,越说明黄深内心深处对这件事情的在乎。如果是一开始,她就已经不是完璧,他也许不会在乎,可是,这样的情形,他一直期待的……却是这样一个讽刺的结果,他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吗?换了是她自己,她也不能接受。 好比一锅晶莹喷香的大白米饭里面突然掉入了一只苍蝇,他们的感情就是那锅米饭,情人节的意外就是那只苍蝇,谁还能继续吃下去?廖皑皑悲哀地想,不管那天晚上黄深对她做了什么,她到底是做错的那一个,她对不起黄深。她看了看肖如卓,又在心底叹了口气,不怪肖如卓,只怪她自己。 廖皑皑用冷水揉了一把毛巾给肖如卓擦了擦鼻子和脸上的血痕,又找了干净衣服放在他枕边,叹了口气:"头还晕吗?我去请医生来帮你看看,好不好?" 肖如卓闭上眼睛,声音很轻柔,就像一个体贴的大哥哥:"不用请医生了。我睡一会儿就好,你去和小黄好好谈谈。就是不想在一起了,也应该说清楚,拖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你们慢慢谈,不要着急回来,阿姨来了我会跟她说,我给你留饭。" 廖皑皑默默地点头,回头看向一直守在门口铁青着脸的黄深,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里一软,歉疚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鼻腔顿时被浓重的酸意堵住:"门口有个奶茶屋,我们去那里谈吧。" 黄深狠狠地瞪着肖如卓,梗着脖子:"我不去,就在这里说。" 廖皑皑头疼地叹了口气,低声央求:"这里是医院。" 黄深冷笑,血红着眼:"医院怎么了?你怕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廖皑皑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眼泪终于汪在了眼睛里。她急速往外走,掩去脸上的潮湿,哽着声音说:"你去不去?我都跟你说了,我们的事情与他无关,你到底要怎样?" 黄深看出她的异样,心里一软,再看看c黄上静静看着他的肖如卓,咬紧了牙,转身一把抓住廖皑皑的手臂就往外走。 廖皑皑被他抓得生疼,却又顾着面子,不敢说话,强忍着快步跟上他,两个人跌跌撞撞地朝医院外走去。肖如卓一边穿衣服,一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阿姨吗?我是小肖。今天晚上的饭不要送了,或者我们过来吃。不为什么,我只是想出来走走。" 此时天色渐晚,冷风吹起来,廖皑皑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被黄深拽着的那只手臂火辣辣地疼,心跳得七上八下,脑子里凌乱不堪。要怎样才可以一了百了呢?把真相告诉他?廖皑皑偷偷瞟了黄深一眼,看见他沉默忧愁的侧影,想到即将面对的后果,廖皑皑只觉得透心地凉。 医院门口的奶茶店店面不大,装修也不好,可能是人流量太大,店主太忙,懒得翻新,一眼看上去暗沉沉,旧兮兮的,一如两人的心情般的灰暗。 两个人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要了两杯香芋奶茶,点了盘炸土豆条,相对无言。 黄深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女孩子喊你肖太太?" 廖皑皑从她和杨宇开车撞伤肖如卓开始说起,一直到小护士误会说了一遍。她不敢说小护士之所以会误会是因为肖如卓故意误导的,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不知道小护士为什么会误会。 黄深的表情好看了些,"这样说来,这位肖如卓不算是个坏人。但你这样一个是太辛苦,再一个是也容易引起误会。从今天开始,我帮你一起照顾他。我有车,这几天也没什么生意,我陪你。"他的语气不是征求廖皑皑意见的口气,而是用的不容拒绝的肯定句。 廖皑皑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不用。这是我的事情,不好麻烦你。" "什么?"黄深咬了牙,脸色铁青:"麻烦我?你的事情?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还没闹够?你要我学狗叫,你才肯原谅我?" 廖皑皑叹了口气,悲伤地说:"黄深,你明明知道不是那样一回事。我不是威胁你,也不是故作姿态。我是真的要和你分手。" 黄深激动地一下子站起来,又坐了下去,抱着头痛苦地低吼:"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绝情?"他猛然抬起头,睁大发红地眼睛死死瞪着她:"你不说清楚原因,我就天天来找你,我疯了,你也陪着我一起疯。" 廖皑皑咬了牙:"那好,你听好了。"她几乎是闭着眼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简要描述了一遍,当然她不敢说那个人就是肖如卓。最后她流下泪来:"你听清楚了吗?我不是原来的我了,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了。爱情是一锅饭,现在这锅饭里面有了一只苍蝇,你还能吃下去吗?是我对不起你,你忘了我吧。" 黄深的手一直在抖,脖子上的青筋都鼓出来,用要吃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廖皑皑,牙齿磕得乱响,显然他一直在努力克制着才没有一掌掴到廖皑皑脸上去。 廖皑皑低着头,无声地流泪,又狠狠地擦去。她在等黄深最后的愤怒和她这段感情的终结。这人真奇怪,她当时羞愤地从房里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不再回头,当真正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时,她却觉得心虚和不道德。 黄深终于站了起来,什么话都没有说,几乎是踉跄着出了店门,不曾回头看过一眼。看见他瘦削的背影越走越远,廖皑皑觉得心里一下子空荡荡的,一阵揪心地疼,几年的光阴就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永远不可再触摸的一个剪影。 廖皑皑傻呆呆地在奶茶店里坐了很久,老板很委婉地过来问了她几次还要不要点什么东西,她才拿出钱,木木地走了出去。 天已经黑透了,她站在医院的花园里,找了个黑黑的角落,蹲下去低声哭起来。一直哭到嗓子哑了,全身都冷透,冷木了,她才突然想起肖如卓和廖妈妈还在等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迅速朝住院大楼走去。 她走得很快,甚至还没进病房就已经很喘。病房里很安静,没有听见叽叽呱呱地廖妈妈的声音,她奇怪地推开门,正好看见肖如卓在脱外衣,看见她进来,淡淡地点头,"他回去了?" "你在做什么?你出去了?我妈呢?"廖皑皑接过他的外衣,衣服凉凉的,好像是在外面呆了很久的样子。 "医生刚来跟我说,让我走走,不能总睡着。我就出去绕了一圈,石锅拌饭冷了不好吃,我们打车去你们家吃吧?"肖如卓笑得没心没肺。 十三四喜蒸饺 更新时间2009-11-1512:47:42字数:2917 廖皑皑低着头:"我不想回去。"她眼睛红通通的,还很肿,她不想回家去被廖妈妈审犯人一样的审。 "那我们出去吃?"肖如卓不由分说给廖妈妈打了电话,说他们不回去吃了。 其实廖皑皑根本就不想吃饭,也不想出去,她只想回到自己的小c黄上昏昏噩噩地睡上一大觉,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好了。但又想着肖如卓没吃饭,只得闷着声音说:"你想吃什么?去哪里?" 肖如卓笑眯眯地拉起她冰冷的手搓着:"不想出去?我知道一家的粥很好,我打电话让他们送外卖。"他的手宽厚温暖,把她的手完全包围起来,廖皑皑只觉得暖意从指间传向全身,这种感觉何其的熟悉。她忍不住想哭,才刚刚压制下去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淌了下来。 滚烫的眼泪"吧嗒"滴落在肖如卓的手上,廖皑皑又是难过又是尴尬,忙缩回手,手忙脚乱要替他擦去。不等她有所表示,已经被肖如卓轻轻拥入了怀里,这个拥抱纯净温暖,只是安慰,不含任何杂质,"不要难过。"他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有力的心跳声让身心疲惫不堪的廖皑皑莫名地感到放松和安心。在这个怀抱中,她从中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的温暖——从那个深夜之后,她就只能在睡梦中回味曾经的温暖,没有想到,今日,她不可思议地又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体会到了。 房间里有片刻的宁静,走廊上传来一声轻响,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廖皑皑,让她迅速回到了现实,曾经给她这种温暖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她惊慌失措地推开肖如卓,冲进了卫生间。用毛巾浸了冷水,放在干涩发痛的眼睛上,希望能消去一点水肿和不适。她不敢出去,不敢面对肖如卓。刚才她为什么就会这样伏在他怀里呢?她什么时候和他这样亲近,在他面前这样放松了?难道是自己刚才太软弱,太疲惫了?以致产生了错觉? 卫生间的门被敲响,"皑皑,粥送来了。快出来趁热吃。" 廖皑皑推门出来,小桌上已经摆了热腾腾的两笼四喜蒸饺和两碗粥。肖如卓递给她一碗粥,米里面加了百合、莲子、大枣熬的,"健胃润肺粥,健脾和胃、润肺养阴。女人吃最好。"他又夹了一个木耳馅的蒸饺放在她面前的小盘子里,"尝尝这个,还有菠菜、蛋白、蛋黄的,你喜欢哪一种?" 四喜蒸饺是用猪ròu、水发海参、大虾拌成的馅分别加上木耳、菠菜、蛋白、蛋黄,做成四种不同颜色的馅料,廖皑皑从来都只喜欢木耳的,不喜欢其他三种,肖如卓虽然在问她,但又一次准确无比地把握了她的喜好。 廖皑皑咬了一口蒸饺,惊讶地发现里面多了点异物,一张粉红色的小纸条被拉出来,上面写着"从现在开始,天天快乐。"她迎面对上肖如卓期待无比的眼神,狐疑地问:"你要做什么?" 肖如卓轻笑:"不做什么,逗你开心。" 廖皑皑低下头,把剩下的半个饺子吃完:"谢谢你。"肖如卓的话不多,却每每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准确地猜中她的想法和需要。廖皑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吃完饭,等廖皑皑收拾完,肖如卓已经泡好了茶。等她坐下来,他递给她一杯,雪白半透明的小瓷杯里淡绿色的茶液飘着清新的兰花香,廖皑皑深吸了一口气,啜了一小口,享受地半眯着眼睛:"极品铁观音啊,我怎么发现你许多爱好都和我一样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调查过我,这后半句廖皑皑不敢说,怕被人嘲笑老孔雀站在蜂窝煤上——孔上加孔(自作多情加自作多情)。 肖如卓轻轻一笑:"缘份呗!要不人们怎么总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呢?" "嘿嘿,是冤家的缘份吧?"廖皑皑说了这句话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这话容易引起误会,古代的戏文中夫妻情人间不就经常互称彼此为冤家吗?她偷偷瞅了肖如卓一眼,希望他没有注意到。 肖如卓似笑非笑地往她杯子里注入茶水:"对,冤家,冤家,是冤家。" 廖皑皑被他的几个冤家弄得有些尴尬,不过她廖皑皑是谁?不就是一句话吗?不过是小意思而已,她微微一笑,很煞风景地说:"今天的晚饭多少钱?我给你。" 肖如卓眉毛都没皱一下:"六十块钱,茶就不收你的了。记得给我新钱和零钱,我没零钱也不喜欢旧钱,谢谢。" 廖皑皑沮丧地从钱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张符合肖如卓要求的钱出来,想给他一张一百的吧,她舍不得,只好收回钱包。"改天给你。" 关于钱的问题就此揭过不提,两个人安静地喝茶,看报纸,廖皑皑的电话响起来,是廖妈妈:"皑皑,你还不回家?" 她一看时间,原来已经十点半了,"我马上就回来。" 肖如卓抢过电话:"阿姨,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头晕,流鼻血,医生让好好观察一下,可不可以让皑皑留在这里啊?" 廖皑皑低着头没吭气,看她看得这样紧的廖妈妈怎么可能答应他,简直是笑话啦。 谁知道肖如卓得意地把电话递给她,"皑皑呀,既然是这样,你要好好观察一下,照顾好小肖,这是咱们应该尽的责任。你脾气不好,耐心一点啊?"廖妈妈语重心长地对廖皑皑说了一大堆话,得到她的再三保证以后才算完。 廖皑皑看着那张躺椅皱起了眉头,很难睡啊,又冷,又硬,又窄,脚不能伸直,第二天早上小腿和脚铁定是肿的啦。都怪黄深为什么要打肖如卓那一拳,不等她哀悼完,肖如卓大喇喇地把手伸给她:"扶我去卫生间洗漱。" 明明可以用拐杖,他偏不用,什么事情都要她亲力亲为。就是上厕所,也是她把他扶进卫生间,她再跑出去,等他完事后,才又跑进去把他扶出来。她只要敢表示出丝毫的不满或不耐烦,他马上就会瞪着她,说拐杖影响他的形象并骂她没良心。一来二去,她已经麻木并习惯了。 廖皑皑哀叹了一口气,先跑进去把他的牙膏挤在牙刷上,弄好热水和毛巾,才开始挑毛眼:"你又不早说,我毛巾没带,牙刷没带,洗脸的搽脸的都没带,还有被子也没有,明早上起来我一定又脏又臭,发高烧流鼻涕的,到时候看谁伺候你。" "你打开这个柜子。"肖如卓满嘴的白沫,指着他旁边的一个小柜,廖皑皑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满满都是新的洗漱用品,还有一套倩碧的基础护肤三部曲,洗面皂、2号水、黄油,还有一瓶眼霜。就是她平时用惯了的东东。 "你什么时候弄来的?"廖皑皑瞠目结舌地抬头看着肖如卓,不防他低下头在她的脸上印下一个充满牙膏泡沫的吻,眼睛里全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廖皑皑脸红耳赤地闪开:"你不要乱来,要不我马上就走。" 肖如卓诚恳而无辜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突然听见你说话,一低头不小心就撞上来的,要不,你亲来还掉啦?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他高高地站在她身前,高大的身体罩在她前面,挡住了灯光,挡住了空气,廖皑皑气得很,又找不到话可说,只好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你以后小心点。"一猫腰"刺溜"从他腋下溜出去,冲到外面才大声嚷嚷:"我没被子啦!" 肖如卓在里面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她很自觉地在柜子里乱翻,没有找到传说中的被子,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他不会要她和他一起睡吧?要是他真的提出这种要求,她要怎么狠狠地打击他呢?没等她想好,肖如卓已经在喊她:"扶我出来,我要洗脚。" 卫生间太小,根本不可能坐在里面洗脚。而且肖如卓一条腿受了伤,不能沾水,让他拐着一只脚自己洗,非常不方便。廖皑皑认命地去把他扶出来坐好,去打了热水,蹲在他面前开始给他洗脚。 肖如卓腿上的汗毛有点多,有点黑,廖皑皑一边细心地给他洗脚趾,一边开玩笑地说:"有点像猩猩脚啊。" 肖如卓的心情很好,他得意地翘起脚:"难道你不觉得性感吗?猩猩脚有我的这样生得漂亮吗?它只要能有我的十分之一好看,它必然是最帅的猩猩。" 廖皑皑撇撇嘴:"是,你最帅。没被子,我怎么睡啊?" 十四椅子也使坏 更新时间2009-11-1710:02:09字数:2904 肖如卓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你放心,难道我还会让你冻一晚上啊?你先去洗,被子马上就有人送来。" 廖皑皑将信将疑地去洗漱了出来,肖如卓说:"拖鞋在鞋柜里。" 廖皑皑打开鞋柜一看,里面果然有一双粉红色的小熊毛绒拖鞋。 洗脚盆只有一个,她不嫌弃地将就用了。她背对着肖如卓洗脚,把脚伸入盆里,想起他的脚刚刚踩在这里,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脚传到了心里,她的脸有些热,偷偷骂了自己一句花痴。 等她洗完,肖如卓从c黄头柜里摸出一副新牌切好,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弄来的牌:"送被子的人很快就来了,你的脚冷了不好,坐上来,把脚伸进被子里捂着。反正都要等,我们俩一起玩牌好不好?输的在脸上贴纸条。" 早春的夜里还是很冷的,何况这里是南方,医院早停止供暖了,廖皑皑也觉得有些冷,况且她体寒,如果脚冷了,一晚都睡不热的。她不客气地上了c黄,坐在了他的对面。 病c黄很窄很小,两人不可避免地会有肢体接触,廖皑皑有些不自在,就有些不专心。肖如卓则一副无所谓,泰然自若的样子,他打牌很厉害,能算出廖皑皑手里有些什么牌,她很快就输了第一盘,肖如卓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在嘴里舔了一下就要朝她脸上贴。 廖皑皑大叫一声,"不行,你怎么能用口水呢?恶心死了。" "愿赌服输好不好?我要输了你拿520瞬间粘合剂给我贴都行。" "是502啦,你说错了。" "就是520。"肖如卓固执无比,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廖皑皑忍着恶心贴上了第一条口水纸条。 廖皑皑出师不利,挫了锐气,兵败如山倒,连输了几盘,鼻子上的几条白纸条一呼气就被吹得上下飘忽。 肖如卓开始无情地嘲笑她笨,贴了纸条的样子很丑。廖皑皑看着他干净的脸,而自己则是纸条翻飞,一脸都是他的口水臭,心里酸溜溜的,忘记了不自在,开始耍赖。她发现肖如卓拿牌很不小心,总爱把牌歪到一边,她只要偏偏头就可以看见他的牌。 她开始偷看他的牌,很快赢了两盘,成功地在他嘴角两边贴了口水纸条。她贴纸条的时候,得意得几乎把舌头伸得和狗一样长,口水都要滴到c黄上了。肖如卓吵得比她还凶,一副嫌弃的样子,廖皑皑不由分说,严肃地给他贴上。 好景不长,再贴了肖如卓几张纸条之后,廖皑皑又开始输,然后成功地抓到他作弊。肖如卓故意把大牌藏在小牌下面,误导她之后又偷看她的牌,然后把她打得惨败。他贴纸条的时候变本加厉,口水更多,恨不得直接把舌头伸到她脸上去舔。 廖皑皑不干了,扔了牌,指责他太奸诈。 肖如卓说:"你不偷看我的牌,怎么会上当?" "你不也偷看我牌吗?" "我没看。"他坚决不承认。 "你看了,我亲眼看见的。" "你知道我看干嘛还给我看啊?除非你想输。"他抵死不认。 "男子汉大丈夫打牌都耍赖,你干嘛这样啊?" "男人就不是人啦?就兴你耍赖呀?" 两人吵得一塌糊涂。不知不觉间,时间到了午夜十二点。廖皑皑刚想起这被子怎么还没送来呢,门就被敲响了。 "一定是小陈送被子来了。快去开门。" 廖皑皑伸手要取纸条,肖如卓说:"就这样去开,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取你才能取。" "那你的呢?"廖皑皑眯起了狐狸眼,恶狠狠地瞪着肖如卓。 "我的自然也要你答应才会取。" "好。你记着。"当着他的下属,他都不怕她怕什么?廖皑皑跳下c黄开了门,一个带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提着两个大袋子站在门口讶异地看着满脸纸条的廖皑皑,很谨慎的问:"请问这里是肖董的病房吗?" "小陈来了?进来。"肖如卓在后面喊。 小陈进去后,看看满脸纸条的肖如卓,又看看廖皑皑,想笑又不好笑,脸都憋红了,递上手里的袋子:"肖董,这是您让送的被子,还有睡衣。我来时车半路抛锚了,所以耽搁到现在。" 肖如卓泰然自若地伸手把脸上的纸条取下来,廖皑皑说:"我让你取了吗?不是说要一直贴到我答应取才能取下吗?我的都没取呢。" "好,我不取。"肖如卓宠溺地伸手摸了摸廖皑皑的头发,看得小陈眼睛都直了。 廖皑皑一看小陈的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她恼羞成怒地瞪了肖如卓一眼,"唰唰"把脸上的纸条撕了,转身去接小陈手里的东西。 肖如卓说:"我们公司的小陈,小伙子北大毕业的,很有才华。" 廖皑皑堆满笑容,"你好,请坐。把东西交给我吧。" 小陈忙推辞:"嫂子,我来,要放在哪里?" 廖皑皑正要张口解释说她不是,肖如卓接过去说:"小陈,这是廖皑皑,你喊她名字就行。"这话有歧义,可以理解为是嫂子,但因为对下属的亲切,只喊名字就行。也可以理解为,她不是嫂子,所以只喊名字。廖皑皑自然听出来了,但不好解释。 但小陈明显是理解为第一个意思的,他笑容可掬地说:"哪能呢?嫂子就是嫂子,漂亮的嫂子,以后多关照啊。" 廖皑皑说:"小陈,你误会了,我……" "小陈,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明天不是还有一个谈判吗?都准备好了?"肖如卓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威严和不耐烦。 小陈识相地带着一脸的微笑很快告辞,廖皑皑要解释也没了机会,她生气地说:"你干嘛那样?" "我哪样?我说什么了?" 廖皑皑心里堵得慌,"白天你当着护士开玩笑就引起误会了,今晚又让小陈误会,你什么意思啊?" "白天开玩笑我不是被打了吗?小陈误会,我不是解释了吗?我都让他只喊你名字就行了,你还不满意?"肖如卓指指小陈拿来的包:"里面有一套新睡衣,你去换了来睡吧。明早八点医生就要查房呢。" 廖皑皑嘟着嘴拿出睡衣,粉红色的珊瑚绒睡衣,很温暖很漂亮,穿在身上也很严实,很适合在这里穿。吊牌都还没取下来,868元,她平时是不会买这么贵的睡衣的,鉴定完毕,她说:"咱们趁早说清楚啊,不是我喊你给我买的,我不出钱。" "是,是,你赏脸穿了吧?"肖如卓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进卫生间去换,我也要换,我换好喊你你再出来啊,不许偷看我。" "呸!你自恋啊,谁想看你了?"廖皑皑气哼哼地冲进卫生间换衣服,又重新洗了个脸。听见肖如卓喊她了,她才慢吞吞地出来。 一看之下,她傻眼了。肖如卓穿着的那套淡蓝色珊瑚绒睡衣明显和她身上的这套是情侣装,廖皑皑心里怪怪的。肖如卓好像根本没发现睡衣这个问题,仿佛一切都再自然地拉上被子,"我先睡了。你早点睡。" 廖皑皑嘟着嘴去拉开躺椅,准备铺c黄。 她刚把躺椅拉开一半,"啪!"地一声巨响,躺椅的一根拉杆从根部断了,躺椅散了架,吓了她一跳。她苦着脸喊肖如卓:"肖如卓,躺椅坏了,怎么办啊?" 肖如卓撑起半个身子,很认真地看了看:"你是不是方法不对,才拉断的?" "没有,我以前也是这样拉的。" "没法子了,只有请护士另外帮你找一张。" 廖皑皑只好披了肖如卓的大衣小跑着去找护士。护士站里只有两个护士,听明了她的来意,不约而同地摇头:"没法子,现在病人很多,没有多余的。如果是白天,还可以去后勤服务部那里找,现在人家早都下班了。" 廖皑皑丧风黑脸地回了病房,肖如卓拍拍病c黄里面:"上来吧,不收你c黄位费。" 见她站在那里磨蹭,他指着被子说:"不是还有一c黄被子吗?咱们各盖各的,怕什么?这里是医院,我就是想那啥,也得看地点的吧?" 这到是实情,廖皑皑想回家,又觉得太矫情了,关了灯,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病c黄,在肖如卓脚那头躺了下去,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僵着身子睡了一会儿,慢慢放松睡着了。 半夜廖皑皑被奇怪的声响惊醒。 十五不是tx 更新时间2009-11-1910:23:00字数:2835 朦胧的路灯从窗外射进来,勉强可以看见房间里的情形。肖如卓躺在c黄上,眉毛皱成一团,紧闭着眼,手疯狂地朝天上乱抓,嘴里胡乱喊着:"皑皑,皑皑,等等我,我怕。" 廖皑皑去推他:"肖如卓,做恶梦了吧?" 肖如卓满头满脸的大汗,他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满眼的惊恐和不确定,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捞入怀中,廖皑皑挣了几挣,他沙哑着嗓子说:"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求你。" 原来是寻找安慰啊,廖皑皑放弃了挣扎,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梦魇了?做了什么恶梦呢?我奶奶跟我说,做了恶梦,只要说出来,连呸三声,就好了。要不要说出来,我帮你破解?"肖如卓"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汗味,心跳还很激烈,一只手圈在她的腰上,一只手垫在她的脖子下,嘴唇就在离她的唇不过5厘米的地方,呼出的热气全数吹进了她的脖子里,廖皑皑开始心猿意马,全身发烫,心脏出现不规律跳动,口干舌燥,大脑缺氧。作为一个成熟女性,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但不讨厌身边这个男人,而且还被他强烈的吸引,也许这才是她没有拒绝和他躺在一张c黄上的原因。 要命了,她赶紧推他:"你刚才梦见什么了?干嘛喊我的名字?为什么要我等你呢?" 肖如卓固执地不放她,含含糊糊地说:"梦见自己的车冲下了80米高的大桥,我要死了,看见了你,让你等我,你不肯,心肠那么硬地走了,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廖皑皑心里"咯噔"一下,所有的暧mei不安一扫而空,她恍若长叹地低声说了一句:"80米高的大桥啊……" "80米高的大桥怎么了?你见过这样的地方吗?我没见过哪里的高速路修在这么高的大桥上,山势那么陡峭。"暗淡的光线下,仍然可以看见肖如卓的眼睛出奇的亮。 "我没见过,但我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廖皑皑许久之后才回答,她侧过身,再不肯说话。肖如卓感觉到自己放在她颈下的那一只手臂湿湿的,潮潮的。伸手一摸,廖皑皑满脸都是泪。 "皑皑,你怎么了?"他笨拙地给她擦眼泪,"只是一个梦而已,我自己都没哭,你干嘛哭?你什么时候这样爱我了?" 他的话成功地激起了廖皑皑的反抗:"呸,臭美你!谁为你哭了?"她哭是她的事,和外人无关。 "那你为什么哭?" 廖皑皑对上他期待的神情,心中一动,眯起狐狸眼:"我怎么觉得你看见我哭挺兴奋的?" "你傻了吧?这是好奇,你知道吗?" 廖皑皑翻了个白眼:"你好了?那我要睡了。没睡好觉会内分泌失调的。我要是长了痘痘和黑眼圈,看你怎么赔我。" "皑皑,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肖如卓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廖皑皑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帅气多金的男人。 "你看不上我?我们可以试着相处一下。"肖如卓有点黯然。 "怎么会看不上你呢?"廖皑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帅气多金,为人也很好的,是许多女孩子眼里的金龟婿啊,我怎么会看不上你。" "那你是答应了?"肖如卓的唇火热地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廖皑皑一僵,小心地和他保持了一点距离,把背抵着墙壁才算觉得安全:"我的意思是,你的条件很好,但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可以找到条件比我好许多的人,我们不合适。" 她从杨宇那里知道关于肖如卓的资料,他是旅美华人的后裔,几代单传的独子,家里财力雄厚。他有世界名校博士的学位,而她,只是一个不入流大学毕业的本科生,从出校门开始,学的英语早就还了老师。她不难看,也不算差,工作单位勉强,可是她不认为自己能承受得住拥有肖如卓这样的男朋友的压力。 她很懒,懒得一天到晚的去担心这个优秀的男友会不会跟别的比她强的女人跑了,懒得去累死累活地去充电,只为了赶上他飞快的脚步,当然她也懒得伤心。黄深这只潜力股没了不是吗?她重新找一只就是了,大家条件相当,没有谁高攀谁,没有谁会瞧不起谁,一起努力工作共建幸福甜蜜的小家,养一个漂亮聪明的宝宝,多美好的生活啊。她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难道你不是地球人,是火星人?合不合适,要相处过才知道。还没相处你就知道了?你未卜先知啊?难道我条件好竟然成了错误?"肖如卓开着玩笑。 "如果你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我很抱歉。你不必因此而觉得那啥。等你好了,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关。"廖皑皑不是傻瓜,自然明白人家为什么不追究她撞伤了他,但那天晚上的事情绝对不应该是理由。 肖如卓的脸色黑如锅底:"这个时代真的不同了,这种事情居然到了女人向男人道歉的地步了。你还真跟得上时代。" 他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廖皑皑有些心慌。"过奖。"她手足并用,往自己的地盘爬。黑暗中传来肖如卓磨牙的声音,他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她的光脚上,廖皑皑一哆嗦,抖成一团。"你干嘛?你属狗的?" 这条大狗的爪子钻进她的裤腿,顺着她光溜溜的腿往上摸,廖皑皑沉默地咬着牙来了一个凌厉的后踢腿,偷袭没成功,反而双腿都被他压在了身下。她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 "我要喊了。"她威胁,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你喊。你喊。这医院里谁不知道我们是夫妻?人家只会说这家小两口吵架也不分地方,这个肖太太一点也不爱惜她丈夫,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和我置气。白天饿我肚子,晚上和我打架,还没有公德心,影响其他病人休息,所有人都会骂你,鄙视你的。"肖如卓得意的又在她的小腿上舔了一下,激起她一身的鸡皮,口干舌燥腿抽筋,几乎就要呼吸不畅。 肖如卓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间最敏感的地方,廖皑皑惊喘了一下,心底深处最原始的渴望被激起,她惊恐地说:"你不能这样无耻。做人要有品,要不我不会再来伺候你了。等你饿死在这医院里。" "我就吻一下。不是调戏,不是占便宜,我是真的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肖如卓的唇已经盖在了她的唇上。 廖皑皑的头"嗡"的一声响,一片空白,瞬间失去了理智。肖如卓小心翼翼,无比珍爱地舔着她的唇角,仿佛那里有世上最甜美的花蜜。他有力地挤开她的牙齿,探索着她的舌尖,热情地带着她的舌尖一起舞蹈。除此之外,他没有其他猥亵的动作,只是紧紧搂着她,手也很小心地圈在她的腰上,没有往其他地方游走。 很久之后,他才放开她,把她紧紧圈在怀里:"你对我并不是没有感觉,对不对?这叫一见钟情。你那天在楼下等人时,你就看上我了,是不是?" 廖皑皑的大脑好久才从短路中恢复过来:"我什么时候看上你了?" "情人节那天啊,你站在楼下花痴的看着我,你忘了?" "你胡说什么那?"廖皑皑换了个姿势,很快睡着了。肖如卓伸手把被子给她压紧,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廖皑皑是被一种奇特的感觉惊醒的。她睁眼之后,最先看见的就是手提保温桶的廖妈妈嘴巴呈O字型,两眼呆滞地站在门口指着他们。 廖皑皑这才发现自己还和肖如卓头对着头挤在一起呢。她忙翻身下c黄,想向廖妈妈证明自己衣冠整齐,并没有她老人家想的那么复杂。她的行动还没开始就失败了,肖如卓翻了个身,抬起大腿就压在了她身上,双手紧紧搂着她的小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皑皑,别闹,还早,再睡一会儿。" 偶滴老天爷啊,廖皑皑看着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陷入沉思的廖妈妈,只有一个感觉,欲哭无泪。 十六章引狼入室 更新时间2009-11-2113:10:18字数:2472 廖皑皑推醒肖如卓,面红耳赤地抱着外衣躲进了卫生间,竖起耳朵偷听廖妈妈和肖如卓的对话。 廖妈妈神态自若地坐下,"小肖啊,好些了吗?" "阿姨,我好多了。"肖如卓神态也很自然,丝毫没有被人父母捉奸在c黄的尴尬。 "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皑皑的公休假要到了,现在请假不好请,知道还需要多长时间,她也好和她们领导说。" "嗯,大概,大概快了吧?要不,等会儿医生来查房,我问问?要实在不行,皑皑那里让她回去,我让公司里来个人照顾我好了。"他清了清嗓子,很不好意思地说:"阿姨,您刚才都看见了,我,我对皑皑是真心的。想和她谈恋爱,结婚,不知道阿姨觉得我配得上她吗?"又特意解释了一下:"那个,昨晚躺椅突然坏了,医院里找不到其他备用的,所以我们才……皑皑,是个好姑娘……"他飞快地加了一句:"我会对她负责的……" 廖皑皑听见他这含羞带怯的声音,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恨不得冲出去撕烂他的嘴。什么叫"我们才……我会对她负责的?"任何人听了这话,都会被误导往那个方向的。 廖妈妈鄙视地想,这会儿才来问我的意思?你不是都让我看见我女儿和你一张c黄上躺着了吗?但廖妈妈到底是廖妈妈,很理智的说,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我对我们家皑皑还是很放心的,从小我和她爸爸就教育她,让她做个好姑娘,这些年来,她也一直都没有让我失望过。至于你和她的事情呢,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她自己作主就好。我相信她的判断能力。" 廖皑皑顿时对廖妈妈刮目相看。英明神武的老妈啊,肖如卓想曲线救国,没门儿。 肖如卓很狗腿地说:"那是,看皑皑的样子就知道阿姨和伯父平时的为人。"他轻声说:"阿姨,皑皑可能没告诉过你吧?我和她,其实很早以前就认识的,但是后来发生了一点误会,她不肯理我了。但我一直都忘不了她,这次这个机会,我一定会把握好,再也不让她离开我了。" 廖妈妈一听,很奇怪:"你和她早就认识?我怎么没听她说过?" "她恨我呢。我们其实认识好多年了,在她读高中的时候,我来这里找朋友玩,认识了她,就很合得来。后来,她上了大学,我们也相处得很好。可是,我们隔得太远,她才和……"肖如卓笑得极其勉强,很是忧伤,声音还是很小。 廖妈妈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皑皑是和他相隔太远,才被黄深横刀夺爱的。她就说皑皑怎么这么快就和一个陌生男人躺在一张c黄上呢?她女儿她还是知道一点的,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原来是旧情复燃,难怪人家不要他们赔医药费和修车费,一门心思就想要她女儿陪陪。 她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怎么会进展得这么快呢。"她开始抱怨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玩什么闪婚,说到底,对自己对对方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又说起她们那个时侯,牵手都不敢。 廖皑皑一直听不清楚肖如卓的话,只觉得外面的气氛貌似发生了极大的扭转,恨不得把耳朵伸出卫生间。 肖如卓马上附和:"是啊,我总认为爱情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开不得玩笑,马虎不得。要是将来我和皑皑能像阿姨和伯父这样相濡以沫,相知相惜就好了。" 廖妈妈心里很受用,但仍然不露声色,只是换了一种亲切的口气:"小肖啊,等会我们问问医生。我的意思呢,如果你只是需要静养,就不必再住院了。这医院里住着,虽然不要自己出钱,但不方便,也不舒服,你干脆搬我家去住,平时也不要你做什么,想吃什么也方便,反正我退休了,时间多的是。" 廖皑皑一听廖妈妈要引狼入室,马上要冲出去制止。但人要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会塞牙fèng,她突然感觉到某个地方,热乎乎地涌出了某样东西。一看,睡裤已经被浸透了,也不知道c黄上染上没有。 她的大脑有片刻的停顿,不明白这两天,她的大姨妈为什么会突然来访。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毓婷说明书上说,服药以后可能改变生理周期,她只能暗叹倒霉。。 飞快地扯了些卫生纸叠起来应急,暗暗叫苦之余,又感到庆幸,有她老妈在,可以解决一切难题。她在那里不停地收拾,外面继续上演好戏。 肖如卓笑得阳光灿烂,却又带了些落寞:"那不行,太给阿姨和伯父添麻烦了。我还是回去算了,想吃什么打个电话就有外卖送,方便得很。" 廖妈妈很热心地说:"哪能呢?外卖又不干净,又不好吃。你到底是咱们皑皑伤着的,我们怎么都得对你负责到你伤好为止。"她很狡猾地说是因为他负伤的事情而负责,与她女儿的爱情无关。肖如卓虽然看上去不错,但还没通过她的考察期呢。 肖如卓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廖皑皑实在听不下去,暴喝了一声:"妈!" 廖妈妈被她吓了一跳,不高兴地说:"大清早地,你鬼吼些什么?" 廖皑皑把卫生间打开一条fèng,"你进来。" "过来干什么?自己出来说。" "妈,我求你老人家了还不行吗?" 廖妈妈不情愿地走过去,"干嘛?" 廖皑皑低声说了几句,廖妈妈恍然大悟,"怎么突然来了?你等着,我马上去给你买。" 廖妈妈走了以后,肖如卓扬声问:"皑皑,你躲在里面做什么呢?什么来了?阿姨去给你买什么啊?" 廖皑皑烦躁地说:"买什么?还不是你干的好事!"猛然惊觉失言,收了声。 肖如卓识相地没有继续追问。 等廖妈妈买了东西回来,廖皑皑收拾好了才出去。趁廖妈妈弄早餐,她扶起肖如卓,眼睛直往c黄上瞟,看到某处,露出些尴尬的神情来。 肖如卓顺着她眼神一看,只见c黄上一小块红色的可疑痕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露声色地把被子拉过去盖住。 肖如卓一边洗脸,一边笑着问廖皑皑:"你那个是什么时候,心里没数吗?要是你妈妈以为咱们昨晚……那就是罪证。" 廖皑皑又羞又恼,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你还问!叫你说!都怪你!" "为什么怪我?又不是我喊它来的。"肖如卓忍笑忍得辛苦,肩膀都抖起来。 "不怪你怪谁?是吃药才会这样的啦。"他那天不是跟着她一直走,把她的毓婷撞落在地上,还问她做什么? "以后不要再吃那药了。对身体不好。"肖如卓一本正经地说,顺便在她脸上偷袭了一下。 廖妈妈就在外面,廖皑皑忍气吞声地受了,翻了个白眼低声说:"我以后当然不会再吃那药。那不是意外吗?" "好,以后咱有了就有了,反正又不是养不起。"肖如卓大胆地在她腰上摸了一把。在廖皑皑发飙之前,他扬声喊:"阿姨,今天早上吃什么,好香啊!" 几天之后,在廖皑皑反对无效,廖妈妈正大无私的一手cao办下,肖如卓光明正大地搬进了廖皑皑的香闺,开始在她家兴风作浪,收买人心。 第十七章成功率百分之零 更新时间2009-11-239:12:45字数:2608 自从肖如卓进了她家,廖皑皑就被勒令搬进了廖莎莎的房间,和廖莎莎挤一张c黄,一任肖如卓蹂躏她粉红色的柔软的香喷喷的小c黄。刚开始几天还好,大家都很自觉,相安无事。时间一长,最先抓狂的人就是廖莎莎。 这两姐妹很有趣,见不着的时候,一个想一个想得不得了,打电话姐呀妹呀的叫得亲切无比。但若是睡在一张c黄上,不超过两晚上,铁定吵架。 原因是,廖莎莎认为廖皑皑的睡相极差,会磨牙,会流梦口水,爱踢被子。廖皑皑也认为廖莎莎的睡相也不好,总是很霸道地占了大半张c黄,把被子抢去裹在身下不说,还不许她动,不许她翻身,不许她发出任何一点声响。她睡在那c黄上,好比伏击战时潜伏的战士,动也不敢动,全身绷得难受,是可忍孰不可忍,廖皑皑和廖莎莎吵架了。 她们吵的时候,罪魁祸首肖如卓喝着廖妈妈精心为他煲制的补汤,津津有味地观看她们之间的争吵,听到两姐妹妙语如珠之时还会意地微笑,一点内疚感都没有。 最后廖莎莎被买菜归来的廖妈妈一句:"不懂事。当着客人这么吵,是不是要赶客人走啊?"无情地镇压了。她垂头丧气地收拾了东西,连晚饭也不吃,搬到未婚夫宋波家去暂住了。走时对廖皑皑抛下一句:"你等着,以后不要想我再给你买东西。" 廖皑皑狠狠地把筷子杀进包子里,想象那就是肖如卓,她杀他一刀,然后使劲咬下一口包子,她咬死他,咬得他鬼子呱呱叫。肖如卓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殷勤地跑进跑出,一会儿帮廖妈妈端菜递碗,一会儿去给廖爸爸的茶杯里添点热水,忙得不亦乐乎。 吃完晚饭,廖爸爸和廖妈妈出去遛弯。屋里只剩下二人,廖皑皑把一本书使劲摔到茶几上,对着靠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用笔记本工作的肖如卓呲牙:"你还不走?你到底要在我们家赖到什么时候?"廖皑皑很有危机感,肖如卓似乎已经俘虏了廖爸爸和廖妈妈,就连廖莎莎,明明是被他挤走的,但似乎并不怨恨他这个罪魁祸首,反而恨上了自家妹子。 肖如卓不理她,聚精会神,十指如飞地在键盘上翻飞。廖皑皑一拳打到了空气里,坚持了一会儿也觉得没意思。怏怏地窝到沙发里看肥皂剧,不时偷偷瞅认真工作的肖如卓一眼,话说,他严肃认真的样子还是很养眼的。 肖如卓合上笔记本,走到她身边贴着她坐下去:"你烦我了?医生说要我静养一个月。这还差一个星期呢。你再忍忍啊。" 廖皑皑白了他一眼,往旁边缩了缩:"注意保持距离。" 肖如卓说:"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了。你下楼去拿酸奶时,忘了带手机,杨宇的母亲打电话来,我帮你接了。" 廖皑皑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答应过张姨要帮杨宇拿下肖如卓这张大单的,结果她都给忘了,张姨这是打电话来提醒她吧?"她说什么了?"张姨的脾气她知道,肯定不会放过这样面对面与肖如卓谈话的机会的。 "没什么。就是问侯了我一下。你看的什么白痴电视啊?"肖如卓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廖皑皑跑进去给张姨回电话,结果听见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杨宇的小公司要倒闭了。张姨带了些责怪,又带了些恳求:"皑皑,本来小宇拿这张大单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如果有了这张单子,他也就挺过来了。可是,他运气不好,受了伤,又不能出去跑生意,也丢了这张单。你帮帮他好不好?你们从小的朋友,阿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廖皑皑愧疚地说:"阿姨,说起来都怪我。你放心,我只要能帮一定会帮杨宇的。" 她跑出去,肖如卓正在看财经新闻。 廖皑皑鼓足勇气:"你忙吗?有件事情想跟你说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这事儿本来就是因她而起。 "你说。" "听说你是杨宇的大客户?" "不是。"肖如卓的神色越发淡了。 廖皑皑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该继续说下去,这是人家生意上的事情,事关钱财和公司的前途,像肖如卓这样的海龟,似乎是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做人情的。也不知道杨宇的公司到底做得如何啊,如果做得好,她说的时候,底气也能足一些。她犹豫很久,到底觉得不好开这个口,可是,她又欠杨宇的啊,怎么办呢? 肖如卓添了一句:"他想把我发展为他的客户。" "那你觉得他这个人如何啊?"廖皑皑总算是找着一个台阶下。 "他这个人我很不喜欢。"肖如卓神色莫测。 "为什么?他很好的。"廖皑皑急了,杨宇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人品能力她都了解。如果在十个人中来排队,他最起码也能排前三名吧?联想到出车祸那天晚上,杨宇得罪了肖如卓的事情,她恍然大悟地指着他:"莫非,你是记恨他得罪了你?不是他的错,是我撞伤的你,你记得的吧?都是我的错。他要是说了什么得罪你的话,也是无心的,是为了护着我,他是我铁哥们。" 她扳着手指头:"我和杨宇一起长大,他这个人很好的,又义气,又善良,又大方,又阳光,又帅气,又有能力。"她没有注意到,她每数出杨宇的一个优点,肖如卓的脸色就黑一分。 她期待地看着肖如卓:"总之,人品和能力都有保证。你相信我,你和他做生意绝对不会吃亏的。" "是吗?"肖如卓轻轻的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自然相信你。" 廖皑皑难得地没有躲开他的抚mo,高兴地说:"那你答应了?" 肖如卓凑过去在她的脖子里暧mei地吹了一口气:"答应什么?" "答应给他订单啊?"随着他的靠近,廖皑皑的心跳得擂鼓似的,肖如卓的吻技很好,她好几天没被他吻了。又想,虽然有点卑鄙,或许她也有点给自己找借口,但如果能让肖如卓高兴起来,肯帮帮杨宇,她也算是还了杨宇替她被狗追咬,又想帮她顶罪,害得公司险些倒闭的一点人情,就和肖如卓接个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肖如卓没有回答她,抱紧她,温柔而霸道地挤开她的嘴唇,找到了她的舌头,轻轻吮吸挑逗着,弄得她气喘吁吁,意乱情迷之后,他骤然放开了她,一言不发地靠在沙发上。 廖皑皑推推他:"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他闭上眼睛。 "杨宇的事情啊。" "他的公司那么小,我不可能冒险把那么大的单子交给一个刚出道,没有任何经验的小公司去做的。" 廖皑皑有上当的感觉:"大公司不也是小公司长成的吗?他所缺的就是一个机会。你帮帮他好不好?你不会这样冷酷吧?" "他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帮他?他的公司成长起来对我有什么好处?"肖如卓淡淡地望着她说:"你的嘴里有晚饭的味道。以后要色诱的时候,记得要漱口,还有要穿性感点,像你这样随便套件衣服在身上,色诱成功的几率是百分之零。"他拉拉她的衣服,戏谑地说:"不过,如果你晚上肯到我房间里来,我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廖皑皑先是错愕,然后脸变得通红,最后铁青,一言不发地跳下沙发,冲进自己的房里砸上门。 第十八章报复 更新时间2009-11-2510:05:50字数:2378 廖皑皑甩了个电话给晓晓,换了件衣服,随便收拾点日常用品,拎起包就朝外面走。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出门遇见廖爸爸和廖妈妈遛弯回来,廖妈妈说:"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廖皑皑说:"有我无他,有他无我!我去晓晓家,他什么时候走了,我什么时候回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不就是吵吵架吗?牙齿还会咬着舌头呢。"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廖爸爸和廖妈妈基本已经相信了肖如卓那段关于二人是旧情人的话。只认为这样重情义的小伙子在当今这个社会实在是不多见,要帮女儿把握好了,所以多数时候都是帮着肖如卓,打压廖皑皑的。 "阿姨,伯父你们回来了?"肖如卓站在廖皑皑的身后,"你不要去了。这里本来就是你家,我马上收拾了东西就走。" 廖爸爸威严地说:"胡闹!小肖,你先进去,她爱去哪儿就让她去好了。" 肖如卓诚恳地说:"伯父,阿姨,来接我的车已经在路上了。这段时间,我给二老添了不少麻烦,心里真的很是过意不去。我养了这么久,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好公司里的事情很多,我明天就要上班了。" 廖皑皑扬扬头,看着肖如卓:"也是,这是我家,我干嘛要走呢?要走也是外人走。你的身体全恢复了?" "恢复了。"肖如卓低头看着楼梯口。 "那你记着,从此以后我廖皑皑不再欠你的,再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不要赖我。" "皑皑!"不等肖如卓答话,廖爸爸和廖妈妈已经同时喝斥起来。 廖皑皑转身进了门,从肖如卓身边过的时候,故意使劲踩了他的脚一下,肖如卓笑笑,不以为意。 廖皑皑本来想躲进房间里的,不想看见肖如卓的。转念一想,凭什么她要躲啊?她又没做什么丢脸的事情,最多不过被人嘲笑羞rǔ了一番,素质低的是他肖如卓,又不是她廖皑皑。所以她神经很强悍地居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湖南卫视的《天天向上》,主持人耍宝耍到精彩处,她使劲拍打着沙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仿佛刚才色诱失败,被人羞rǔ,丢脸的那个人不是她。 肖如卓收拾了东西出来,就默默坐在沙发角落里,不时偷偷看廖皑皑一眼。看得廖妈妈母性大发,过去很好心地一会儿给他削苹果,一会儿和他聊天,就是想宽慰他一下。肖如卓落寞的笑着,笑到最后,廖爸爸也觉得怎么从前从来没觉得廖皑皑的心这么狠过。 肖如卓的手机响起,他笑着站起身:"伯父,阿姨,司机到楼下了,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走了。以后我会来看二老的。"眼睛幽怨地瞟了廖皑皑一眼。 廖爸爸看不下去了,发话:"皑皑,送小肖下去!" 廖皑皑两眼盯着电视看,耳朵一直没漏掉这边发出的任何一个字。听到廖爸爸的命令,她有意拖了好久才慢吞吞地说:"他不认识路吗?" 廖妈妈说:"他的东西那么多,帮他送下楼去。" 廖皑皑似笑非笑地说:"你们不会认为,我的胳膊比他的还要粗吧?" 肖如卓说:"不用了,我让司机上来帮我拿。"说着作势要打电话。 "不用,小肖。"廖爸爸摆摆手,他觉得女儿不听他的话,没面子,生气了,"我的比你的粗,我送下去。" 廖皑皑迫不得已站起来,"我去,我去!可以了吧?"她随手拖了个箱子,沉着脸往前走,廖妈妈追出来,又塞了个沉沉的口袋在她手里,"多拿点,多拿点你手会断啊?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孩子。" 廖皑皑家不是电梯房,而是楼梯房,她家住在四楼,意味着她必须硬靠着自己的力量把这东西一步一步地送下楼去。走到三楼时,手里的东西本来就沉重无比,加上心中不甘和愤怒,更是重得让她不想多走一步。肖如卓还在和廖爸爸廖妈妈依依不舍地话别,廖皑皑愤怒地想:"有这样的爹妈吗?胳膊肘往外拐,赶走了大女儿,又让小女儿做苦力。" 她看了看上面,肖如卓还没影儿,呵呵一笑,将手里的箱子顺着楼梯往下一推,箱子咕噜咕噜滚了下去,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等她兴高采烈地如法炮制,推到二楼时,箱子破了,里面的衣服撒了一地。廖皑皑正蹲在地上把衣服捡起来胡乱往里面塞,楼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肖如卓呼吸急促地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廖皑皑幸灾乐祸地说:"你的箱子破了。下次买东西,记得买质量好点的,不是贵的质量就好。就和人一样,不是有钱的就比没钱的品质高。"拍拍手,转身上楼。 等她上去好久,肖如卓才慢吞吞地走下去收拾衣服。 廖皑皑进门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进自己的房间,把c黄上的被单通通换了,又擦了一遍家具和地板,打开窗子通风。晚上,她躺在c黄上睡不着,不管躺在哪边,都会想这里是不是肖如卓睡过的,他睡的时候,是什么姿势等等。 凌晨两点,她全身都睡疼了,还是没睡着。这是入魔了,她索性坐起来,打开衣柜,从衣柜最深处取出一个小小的藤箱。打开藤箱,粉红色包绸的心型盒子在台灯下散发出朦胧美丽的光,里面静静躺着几件小巧精致的铂金的、黄金的、银的、水晶的饰品,这些饰品都有一个共同点,是心型的。她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细细的看,细细的抚mo。 她苦笑了一下,送她这些东西的人,已经魂归西天,再也感受不到她曾经强烈的恨意和悔意了。廖皑皑把首饰盒拿开,看着空空如也的箱子底,脸色顿时变了。猛地跳下c黄,去拍廖爸爸们的门:"妈,你们翻我房间了?" 屋里传来廖妈妈恼怒的声音:"你神经病啊?半夜三更敲老娘的门,你是不是嫌我们命长啊?" 廖皑皑带了哭腔:"妈妈,你到底翻了没有?玮玮哥留给我的东西不见了。" 廖妈妈打开门:"没有。我很久没碰你东西了。要不,你再好好找找?" 廖皑皑默了一会,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了,肯定是他!" "谁呀?" "肖如卓。"廖皑皑磨着牙,"我跟你没完!" "不要冤枉好人啊。人家那么有钱,哪里会看上你什么东西?"廖妈妈打了个呵欠。 "都是你!没事找个不知底细的人来家里做什么?你……"廖皑皑最终叹了口气,步履沉重地走进去,贴着廖妈妈的鼻子关上了门。 廖妈妈不服气地吼了一声:"老娘不都是为了你吗?是我惹的祸啊?" 廖皑皑默了半晌,拿起手机一个键一个键地按下去,仿佛每一个键都和她有深仇大恨。 电话通了,但迟迟没有人接,在铃声响过很多次,她就要丧失耐心,滔天的怒火也变成小火,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通了。 第十九章无题 更新时间2009-12-623:24:32字数:3052 电话那头传来肖如卓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喂?什么事?" 廖皑皑咬着牙说:"肖如卓,你马上还我的东西!" 那边一阵沉默,"我没拿你的东西。" "你没拿?那东西还长脚了不成?"廖皑皑气势汹汹地质问。 "你什么东西不见了?"肖如卓颇有些不耐烦。 廖皑皑有些心虚,声音也小了下来:"一封信。" 肖如卓说:"哦,我抱枕头时,倒是在你衣柜里带出了一封信。我给你放在c黄头柜里了。" 廖皑皑拉开c黄头柜,果然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厚厚的信。她拉开信封,里面放着的那根头发还在,说明没有人看过这封信。可她还是不服气:"我明明放在箱子里的,它怎么会被枕头带出来?" 肖如卓冷笑:"你的意思,是一定要给我坐实了这个罪名了?请问,廖皑皑小姐,你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值得我花心思去翻找的?我还没那么无聊。请你不要总是把自己的错推到别人身上好不好?虽然你是女人,但请你有点担当好不好?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我要睡了,我的时间金贵得很。" 廖皑皑被他骂得哑口无言,恨恨地挂了电话,开始犯糊涂,难道说,她其实真的忘记了?冤枉了肖如卓? 她疲惫地揉揉额头,果然和肖如卓相处时间长了,人高度紧张,都神经衰弱了。 廖皑皑调亮台灯,打开信纸。一封长达几千字的信跃然眼底。"皑皑,我毕生的最爱。"廖皑皑才看到第一句,就忍不住的开始哭。好不容易忍住了眼泪,她继续读下去,"也许你这一辈子最恨的人是我,也许你这一生最不愿意遇见的人是我,可是我,就是为了你才出生的。所以,你不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世界之大,已经没有了我存在下去的意义。" 廖皑皑再也看不下去,收起信纸,扑倒在c黄上,把被子盖住了脸,低声喊了一句:"潘玮玮,我恨你。你是这世界上最自私,最卑鄙的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肖如卓仿佛彻底消失了。廖皑皑又恢复到她上班,回家,两点一线的无聊生活中。只是从前常在办公楼下等她的黄深再也不见影踪。很快,她失恋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的人都在很热情地跟她介绍男朋友。其中包括了她的上司和同事,还有廖妈妈的老朋友们。 她听到了无数关于黄深的坏话,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跟她说,他们早就想告诉她了,黄深根本配不上她。幸好,她悬崖勒马,及时撤退了。廖皑皑很迷茫,他们是凭什么判定一个人配不配的上另一个人呢?是看外貌?还是看身份?还是看品德?说这些话的人,有几人是真正了解黄深的呢? 她曾经爱过黄深,也许不是最炽热的爱情,但她是真的想过和他过一辈子的。尽管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她的几番退却中,也不乏试探黄深的意思在里面。她曾经幻想过,假如那个下午,她跟黄深讲了事情真相的那个下午,黄深能告诉她他在乎,但他更在乎她这个人,她会怎么办?会不会重新接受他?她该不该重新接受他?她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结果,只因,一切都不曾真正发生,她也就无从做那个决定。 这天是星期五,廖皑皑的顶头上司张主任很殷勤地给她介绍了一个据说是市里某位领导的亲戚,在市委宣传部任职,很有政治前途的英俊有才的帅锅。 还没到四点钟,张主任就拉着她提前下了班,带着她直奔本市政府机关官员们最爱去的一家,据说消费很高的茶楼,面见这位吴帅锅。 廖皑皑看着那精致的茶器,恶意地猜想,对方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请她来喝茶,肯定是为了先目测她过不过关,好决定到底晚上请不请她吃饭。这样一想,先就没了兴趣。 待见到那位吴帅锅的时候,廖皑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身材倒是蛮不错的,个子大概有一米七五以上,不胖不瘦,五官也还端正。就是那穿着和那气质,她受不了。 花格子西装配白西裤,下面是一双已经发黄了的白皮鞋,梳着西装头。明明很土,偏偏要认为自己很洋气很有品味。吴帅锅一上来,就滔滔不绝地跟廖皑皑讲述他的家庭背景,还有人生理想。 吴帅锅告诉廖皑皑,他来自农村,但是他们一家几弟兄都很厉害。比如他大哥是市里电视台的台长,叫吴某某的,又问廖皑皑,"经常都能在电视上看到他名字的,你看见过的吧?"廖皑皑对来自农村的童鞋没有任何偏见,廖爸爸和廖妈妈也是来自农村的。她倒是经常看见过吴帅锅大哥这个名字的,点点头认下了。 吴帅锅继续说他妈很厉害,在村子里是一霸,从来没人吵架能吵赢他妈的,希望他将来的媳妇儿要让着老人几分。廖皑皑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接着吴帅锅又问:"你工作几年了?上副科了吗?" 廖皑皑惭愧地说:"工作好几年了,副主任科员也还没解决一个呢。" 吴帅锅叹了口气,"我已经达到考副处级干部的条件了,今年年底就要去参加考试。你还是该努力一下,女同志嘛,不能解决实职,解决一个待遇也好。你少穿两件衣服,少买的化妆品,逢年过节的走走,不是就万事好说了吗?"买糕的,廖皑皑翻了个白眼,原来是个官迷。怪不得穿这样旧的鞋子出来相亲,感情有半文钱都拿去往那上面努力去了呀? 喝完那一泡茶,廖皑皑怎么都无法再坐下去。假装接了个电话,借口有事要走,吴帅锅好像对她很满意,恋恋不舍地送她下楼。站在街边,一张红色的千里马从二人面前疾驰过去,吴帅锅兴奋地指着那张车:"你喜欢那车吗?将来我们就买这车好不好?" 廖皑皑绝倒。她晚饭都不想和他吃了,有说过要和他一起买车吗? 好不容易摆脱了吴帅锅,廖皑皑花了五元钱买了一只糙莓冰糖葫芦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她想起好久都没见闺蜜晓晓了,干脆打电话约晓晓,结果再次被拒。 廖皑皑记得自己约过几次晓晓了,可是晓晓不知为何,竟然一次都没答应她。凭女人的直觉,廖皑皑觉得晓晓在躲避着她。她很YY的对晓晓说:"晓晓,我发现你这段时间总躲避着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让我猜猜,不会是你和黄深深入发展了吧?" 晓晓沉默了一会儿,"你真有想象力。不过你倒是跟我说说,我为什么会和他深入发展啊?" 廖皑皑"咔吧"咬下一大口冰糖糙莓,怪笑:"他经常来找你诉苦,你同情他,安慰他,然后你们就……就发展了啊。" 晓晓的声音很冷静:"那好,就算你猜对了。现在,你难过吗?" 廖皑皑的冰糖糙莓含在嘴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只觉得前一秒钟还甜蜜无比的冰糖糙莓瞬间变得又苦又涩,晓晓很耐心地等着她,没有催她。 廖皑皑发了三十秒的呆,吐出了嘴里的冰糖糙莓,声音沙哑地说:"你说的是真的?真的被我猜中了?" "是真的。我很抱歉,皑皑。"晓晓的声音有歉意,但更多的是坚定,"我们直到现在才发现彼此是最合适的人。" 廖皑皑又发了三十秒的呆,扯出一声像是哭声的笑声:"祝福你们。"就挂了电话。她有什么资格生他们的气?她总不能让黄深一辈子不另找女朋友吧?晓晓就算是和黄深恋爱了,也是在她离开了之后,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有缘无缘。 人的一生,总是在不断的追逐与被追逐,反反复复的失去与获得中渡过。上天总是无情并多情的,它总是在你以为你已经拥有的时候,没有预兆地突然夺去你的所有,再给你你并不想要的一切,包括麻烦。 这一年的春天,廖皑皑在失去了相恋多年的恋人和相交多年的朋友的同时,多了一次她并不想要的一夜情经历,认识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幸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廖皑皑自嘲地一笑。但饶是她再想得开,她还是很失态地站在街头,被阳春三月的暖风吹着,在黄昏美丽夕阳的照映下,流下了眼泪。 而且最可恨的是,她明明很伤心,控制不住稀里哗啦地往下流眼泪,但在看到那张雪白精致的手绢递过来的时候,她还忍不住地想,也不知道她的睫毛膏有没有被眼泪晕开了,让她成了熊猫眼? ——*——*——*——*——*——*——*——*——*—— 灰溜溜地爬回来,更上最新码出的一章,希望亲们笑纳O(∩_∩)O~ 第二十章伪潜力股 更新时间2009-12-1517:47:43字数:3021 廖皑皑看着白手帕上脱落的黑色睫毛膏颜料,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很后悔没有听廖莎莎的话,多花点钱买防水的睫毛膏。可是现在已经晚了,肖如卓已经看见了她乌眼鸡的惨样。 廖皑皑当机立断,迅速背过身去,拿出小镜子,就用白手帕擦去那黑黑的颜料,擦了好久,皮肤都擦疼了,眼圈周围始终都是乌的。这该死的睫毛膏,你不想要它脱落的时候,它脱得很快,你希望它能被轻松清理干净的时候,它偏偏很顽固,必须用卸妆油才能卸掉。 廖皑皑挣扎了一番,终于放弃了,转而从包里取出一副墨镜戴在了脸上。把肖如卓的白手帕——现在的黑手帕胡乱地塞进包里,鼻音很重的说:"洗干净了还你。" "好像我每次遇见你,你都很倒霉?"肖如卓走上来很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肩头,拥着她往前走。 "不,你记错了,上次我遇见你,是你倒霉。"廖皑皑心头火起,使劲挣开他的手臂:"如果你这次不想再倒霉,就最好不要动手动脚。"她可没忘记他那天晚上是怎样侮rǔ她的,当她是木头人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肖如卓不以为意地看着她:"就是想装明星也得换个方式啊?比如戴个帽子,再围条大围巾什么的,晚上戴墨镜你就是不觉得怪也会看不清路啊。"顺手把她的墨镜摘了下来,看了看,"几十块的?估计走路头都是晕的吧?""吧嗒"他把那墨镜准确无比地扔进了街边的垃圾箱里。 "你干什么?那是我的东西。"廖皑皑怒目而视,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是熊猫眼。她的墨镜的确才九十多块钱,可那是打折的,款式也新颖。去年夏天上新款的时候买五百多呢,她那时想着要存钱买房子结婚就没舍得买,趁着春节商场眼镜柜台做活动,黄深才买了送她的。这才用了几天啊,就给这厮扔进垃圾桶了。 肖如卓皮笑ròu不笑地:"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分什么彼此。" "咱们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熟了?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别弄混了。"廖皑皑气愤得很。他是有钱人,自然看不上这百元钱的东西,可她只是一个工薪族,这一百元买的米够她吃一个月了呢(虽然她从来没有交过生活费给廖妈妈,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物价和生活的艰难。) 廖皑皑大步走到垃圾箱边,打算把眼镜捡回来。可是有人太有公德心,把拾起来的狗狗粪便扔进了垃圾箱里,而廖皑皑那副粉红色边框的墨镜,就躺在狗狗的黑色粪便上。廖皑皑犹豫了很久,也没下定决心伸手去捡回那副眼镜,只好回头对着肖如卓喊:"你赔我眼镜!你知不知道这副眼镜的钱买的米够我吃一个月了?" 肖如卓轻轻一笑:"多少钱?" "我知道你有钱,但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啊?我要一模一样的。" "一千六。"肖如卓对着她伸出手。 "干什么?什么一千六?"廖皑皑的脑子里浮现出那个被她摔坏的箱子,不由得有些发虚。 "你赔我箱子,我赔你眼镜。我比你大方,不要求一模一样的,只要你赔我钱就行。我就赔你一模一样的眼镜。" 廖皑皑撅起嘴:"什么破箱子值一千六?那么容易就坏了?你说多少就多少啊?我有那么傻吗?" 肖如卓把她从垃圾箱边拉开:"你不傻。所以,我重新赔你一副好不好?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随你选。" 廖皑皑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那副眼镜一眼,算了,黄深买的,扔了就扔了吧,反正两个人都完结了。肖如卓要送她眼镜还是算了吧?接受了人家的礼物,她自然也得还,她可没那闲钱陪他买这些可有可无的礼物,她的钱得存起来买房买车买基金,谁知道她将来会找到一个什么样的老公呢?孩子读书要花多少钱啊?提起多做点物质准备总是好的。 于是她摇摇头:"我不要。你拿去重新买个箱子好了。" "你真会算账啊?"肖如卓讽刺地一笑:"一百块不到的眼镜换我一千六的箱子,还显得你多大方似的。" 廖皑皑有些脸红:"那我赔你好了。" "我要和我那个一模一样的。上面的花纹和新旧程度差一点都不行。"男人耍起赖来也很可恶的。 "你!"廖皑皑气结,"不要拉倒!" 这时一张红色的千里马从他们面前驰过,肖如卓碎步跑过去拉着她晃:"你喜欢那车吗?将来我们就买这车好不好?" 廖皑皑迅速石化:"你跟踪我?" "你臭美吧你。你有那么大的魅力吗?"肖如卓不屑地白了她一眼,"我只是刚好去那里办事,凑巧遇上你,又好巧不巧地听见了那句话。怎么?那就是你的新男友?你也太没欣赏水平了。" 肖如卓这样的奸商肯定会经常出没于这些茶楼谈生意的,主要是廖皑皑知道自己的确没什么可以让人家去跟踪她的魅力,她所以相信了他的话。说到吴帅锅的问题,廖皑皑可以鄙视,可以不喜欢,但她的自尊和骄傲不容许肖如卓嘲笑,所以她很云淡风轻的说:"他的打扮是土了点,不过人本分,而且有前途。这样本分上进的年轻人到哪里去找?这是潜力股,我要的是本质而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混蛋。" "哈!"肖如卓一声怪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本分和上进是可以联系在一起的。" "本分的人不可以上进吗?上进的人不可以本分吗?"廖皑皑怒了。 "所谓的上进可以理解为野心。本分的人如果完全的本分就无法满足他的野心;有野心的人为了实现他的野心也必然会做一些不本分的事情。这是我在商场纵横多年得来的真理。最多可以说,这个人还算本分。" "谬论!偷换概念,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肖如卓笑起来:"很不凑巧,你这位潜力股的男友恰恰就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所以,他一点都不本分,也不适合做一个好丈夫。你投错资了,趁现在还没跌,赶快抛掉。" 廖皑皑明白肖如卓对吴帅锅的评价一点都没错,吴帅锅表现出来的就是赤果果的野心。心里这样想,她表面上可没一点赞同的意思,淡淡地说:"他想做官没什么错,我抛不抛也是我的事,不要你cao心。你有这功夫,去赚你的黑心钱。" 肖如卓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继续打击她:"在你之前,他曾经追求过某位领导的女儿,失败之后,他又追过某位富商的独生女儿。最后高不成低不就才蹉跎到现在,终于,你坐上了他的餐桌,等待他切下那一刀。可是你要明白,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在官场上给他帮助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只能用来宠的女人。如果他一旦发现其他金矿,他会毫不犹豫地一脚把你踹掉,在你眼中他是潜力股,在他眼中你就是垃圾股,没有升值的空间,明白了?" 什么意思?"一个只能用来宠的女人?垃圾股?"这意思就是说她廖皑皑除了是个女人外一无是处?廖皑皑眯起狐狸眼:"是,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肖大董事如此有用,跟着我这个一无是处,只能用来宠的垃圾股干什么?" 肖如卓厚脸皮地把笑脸凑过去:"因为我不需要女人帮我赚钱,也不需要女人帮我做官。我只需要一个女人给我宠就足够了啊,而你刚好就满足这个条件,所以我就跟着你啦。"他不由分说就捧着廖皑皑的脸亲了一大口,那"吧唧"的一声在几米外都听得见。 廖皑皑的脸迅速红了,推开他:"你干什么?人家看见了。" 肖如卓一本正经地拥着她:"谁看见了?我去跟他解释说这是情侣间的正常行为,好不好?" "谁和你是情侣?你脑子进水了吧?"廖皑皑恨恨地推他,他死死地搂着她的腰暧mei地在她耳畔低声说:"我错了,那晚我是吃醋了,原谅我好不好?" 他以为他一句错了就算了?廖皑皑正要发飙,听见有人惊讶无比的说:"小廖?" 张主任和单位上的两个同事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惊诧莫名地看着她,那表情不乏责怪之意。好像在说:"你刚刚让我给你介绍男朋友,出来你就和别的男人当街亲热,这算什么?"廖皑皑的心迅速沉向谷底,笑都不会笑了。 ———————————————————— 很抱歉,这书就是一个万年坑,隔日更变成周更,周更变成不知什么时候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