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君》作者:鄭城南 文案花花公子刘君收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来信,这封信让他想起一个故人,一段往事 很喜欢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然后写了这个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刘君,肖意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初现·第一封信 刘君醒来已经是十二点过五分了,昨天晚上带回来的人已经不在chuáng上了,亏他还想着两人醒来还可以温存一番的。 他披了件浴袍,坐在沙发上等客房服务。 他看看这间屋子的陈设,这么多年下来,这里的摆设几乎没什么变化。 这间屋子他包了好几年,专门用来和外面的莺莺燕燕厮混的。打扫的清洁人员刚开始还会私下讨论:“刚刚我去那间屋子打扫,发现了好几个用过的避孕套,那衣服皮带什么的就脱在门口。”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 刘君并不在意。有次和一位新认识的男孩子在电梯间就把持不住了,他把人抱着,按在墙上就准备提枪上阵。这时一个清洁人员进电梯,怀里的男孩子急忙把脸藏在他的怀里,连耳朵都红了。 刘君看着怀里的人,施施然和那位撞破他的好事的清洁人员打了招呼,抱着人就回了自己房间。 想起当时的自己,他不由得笑起来。现在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客房服务很快就到了,服务生帮忙把菜放在桌子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说:“刘先生,这是你的东西吗?来送餐的时候发现它在你门口。” 刘君抬起头,看着服务生手里的东西,说:“不是我的。”服务生作势就要把这封信揉皱了塞在口袋里。刘君开口道:“算了,放我桌子上吧。” 刘君吃完饭,拿出手机,拒绝了几个言语暧昧的邀约,他将朋友圈打开,看了看狐朋狗友们最近的行踪,顺手点了好几个赞。 他把手机屏幕按灭,又把屏幕按亮。 手机被抛到沙发上,一下子就被沙发上摊着的长毛毯子淹没了。 他看着墙上挂着的中转了一圈又一圈。那抱枕上的被他捋来捋去,生生被撤下好几根毛来。刘君手一甩,就掉到递上来。 这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活物。 他看向桌子上的那封信。 白色的信封,连封口都没有。 他拿起信封,里面的信纸就掉了下来。 也是白色的。 “刘君先生,您最近好吗?” 刘君皱皱眉,这是谁?他带着疑问继续读下去。 “我马上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鼓起勇气给你写这封信。 不过您肯定已经把我忘记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才十几岁,我的身体瘦弱,头发huáng得想稻草一样。那时您的公司赞助了我们学校的奖学金,平时都是您公司的经理来颁奖的,可是那次,您亲自来了;平常我都是坐在台下坐在底下给领奖的同学鼓掌的人,可是那一次我却站在领奖台上。我想,那是命运吧。 我还记得那是个大晴天,天蓝得仿佛是假的。在距离下课还有17分钟的时候,数学老师接了个电话就匆匆下课。那天上的内容是二次函数,黑板左边的抛物线还没有画完。 我门排着队来到大礼堂。说是大礼堂,其实一点也不大。坐下几百号人之后整个大礼堂就显得拥挤不堪。我张开嘴呼吸,这样才能在这么多人中抢得一口氧气。 我看见你了。 坐在最前面的你。 我无比庆幸那次我考了一个好成绩,因为领奖学金的都坐在第二排。 我正好坐在你后面。 那天你的头发是黑色的,和你的黑色西装相比,你的头发好像更黑一些。你左手戴了一只表,棕色的表带和银色的表盘。那银色的表盘上有很多镂空的小dòng,像是天空的星星。 那只表真的好衬你。 你的背挺得好直,整个人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箭。可能是因为我盯得太明显了,我被你发现了,视线来不及撤回,被你逮个正着。 旁边的同学问我:“你的脸怎么这样红?”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太闷了。” 话一说出口我自己就吓了一跳,明明我平时是不会说谎地,可是一和你有关的事,我就这么利落地撒了个谎。 我应该从那时就意识到自己对你的心思的。 那时候你还对我笑了呢,你一定是不记得了。 校长在前面激情演讲,我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我只顾着看你了。 你和旁边的人说了四次话,第三次的时候你还笑了,我好想知道你在笑什么。 你中途看了两次手表,好像有点不耐烦。校长说得实在太久了,对吗?当校长介绍颁奖嘉宾的时候你站了起来。 你真的好高。 你把灯光挡住,投下一片yīn影。 我们有jiāo集了,虽然我在你的yīn影里。 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在发抖,直到旁边的同学提醒道:“领个奖学金,不用那么紧张。” 我不是在紧张,我在高兴呀。 你把奖学金jiāo给我和我握手的时候我简直要昏厥过去,我从没想过可以离你这么近。 你的手温暖又gān燥,我的手很凉,加上太过紧张,手心上沁出了一些汗。虽然和你握手之前我仔细在裤子上面擦了一遍,可我觉得你一定感受到我手心的汗了。 你肯定对我的印象大打折扣吧,毕竟是这样的手。 领了奖学金我就准备下来,突然有人喊:“拍张照吧。”我已经走在下去的楼梯上,我想,拍不拍也无所谓的。可是你看见了我,对我说,:“那个同学,我们还没拍照呢。” 你的声音可真好听,比我听过的所有声音加起来都要好听。 我立马回去了。 你站在最中心,旁边是第一名和第二名,我考得不算好,站在离你很远的地方。 我突然嫉妒起他们来,明明当知道他们考了第一第二的时候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张照片被挂在学校的橱窗里,后来我毕业把这照片拿走了。 毕竟这是我们唯一的合照。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拼命读书,努力考第一。我身边的人都说我变得努力了,其实我只是希望下次你来给我颁奖的时候我可以站在你身边拍一张照。 可是第二年你没来。 我放弃了其他学校的入学机会,选择直升本校的高中部,老师问我为什么不去更好的学校,我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呆习惯了,不想离开。 其实我在等你。 可是第三年第四年,直到我高中毕业,你也没有来。 我常常在想你是不是我梦中的一个幻觉,可是挂在橱窗里面的照片又反复提醒我这是真的。 高中三年我长高了,头发也没有那么huáng了。可是有时候还是被纪检队的同学抓住,说我染头发。 班主任说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只得写个证明给我,让我下次检查的时候拿出来给他们看。” 刘君看到这里,笑了一下,接着翻开了第二页信纸。 上面写道:“您看到这里是不是笑了呢?如果能让您笑一下我就能开心好几天了。不过接下来我要说一件让您不开心的事了。 我第一次梦遗的对象是您。 那一夜过后,我对您隐秘的心思仿佛一下子被bào露在太阳底下,变得透明无比。 我喜欢您,我爱慕您,我愿意雌伏在您脚下。 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好掩饰的。喜欢就是喜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难道仅仅因为你我同性,这份爱恋就变得如臭水沟一般臭不可闻吗? 爱情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 我在财经杂志见过您的专访,那张照片拍得可好了。您穿了件奶茶色的毛衣,逆着光的时候浑身好像生出了一圈光晕。 您一定是天使吧。 班里的女孩子也很喜欢您。每次听她们夸您,我就飘飘然了,毕竟女孩子对于男性的挑剔是有目共睹。 她们对您都赞不绝口,这说明您是真的优秀。 可是我的高兴见不得光。我像只老鼠,听着她们的对话,然后一个人偷偷地高兴。 瞧,她们在夸我的心上人呢。 您是我的心上人呀。 高中三年有女孩子向我表白过,可是我都回绝了。因为我只会喜欢您一个人,如果再接受别人的表白,那不是耽误了一个好姑娘了吗? 大学的时候我考到了您所在的城市,刚来那会儿,我坐着地铁的时候在想,我今天会不会遇见你呢?可是这座城市那么大,我从来没有遇见过您。 我去您的公司门口转过,有一次我真的看见您了。 那天下着雨,您从车上下来,一边和身边的秘书jiāo待着什么,一边讲着电话。 可是您没有撑伞,雨打湿了您的头发。我好想拿着伞,冲到您的跟前,为您挡雨呀。 很快您就进去了,门卫当然不能让我进去,我站在门口好久好久,看着您上了电梯。 我真的是很胆小,有一瞬间我想着冲上去,问您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您在一所中学给一个学生颁过奖,您还让他和您一起合照。 我不问,是因为我早已经知道了答案。 先生,我过几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这座让我又喜欢又讨厌的城市了。我在这里度过了我大学四年的时光,也是在这里,我和您有了不一样的关系。 大学室友曾经问我:“你怎么不找女朋友,那么多的女孩子喜欢你,你怎么没个反应?” 我心中有您呀。 所以我就和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勾着我的肩说:“我懂我懂,刚刚今晚就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在寝室里年纪最小,他们总说自己是我哥哥,可是期末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叫我爸爸,让我帮忙划重点,真是乱了辈分。 我很庆幸那天晚上我和他去了那个地方,见到了您,一个让我着魔了的您。 那家酒吧的环境很好,我一进门就有好几个人向我这边凑,室友朝我挤眉弄眼,说道:“你还挺受欢迎的。”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受欢迎的,但是我想要受您的欢迎。 我在吧台喝了一杯不知道谁送的饮料,脑袋就晕乎乎的,然后我就看见了在角落喝酒的您。 那天您身边没有人,您独自坐在沙发上,领带扯掉,衬衫上面的几个扣子解掉了,露出好看的锁骨。 其实我只看到锁骨的一部分。 可是那已经足够让我浮想联翩了。 您拿酒杯的手指白皙又修长,真是太好看了,像是艺术品。 我想喊您:“先生,您记得您之前给一位中学生颁过奖,您还喊他合影的事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喊不出来,我觉得有人在摸我,他用他的手禁锢住我,要把我往不知何处带。 先生您就在这里啊,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 可是我的喉咙仿佛被人塞了棉花,我喊不出声音。我的双腿好像灌了铅,根本抬不起来。 我那该死的室友和一位陌生的男子有说有笑,看我这个样子,竟然对我笑了笑。 他一定以为我和这个人看对眼了吧。 怎么可能呢,这个世界纷杂,我只想把您放在我的眼里。 您起身准备走了。 不不不,我不能让您离开,只有您能拯救我。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喊了一声:“刘君!” 我觉得我好像用了毕生的力气,我觉得喊完这两字我就要哑了。 谢天谢地,您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那男人估计知道我不情愿,竟然放开了我,我趔趔趄趄地向您走去,倒在您的怀里。 我的先生,真是谢谢您送我一个温柔又缠绵的晚上。 我长那么大,这是我最愉快的一个夜晚。 您真的好温柔,也很有耐心。事后抱我去清洗的时候您在我耳边低语道:“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我至今不会忘记您这句话带给我的颤栗感。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您就睡在我的身边,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您。 您长得真是英俊,您是上帝的杰作。 手机的闹钟按时响了起来,我赶紧按掉,怕打扰您的安眠。 先生,我马上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请原谅我用这种方式和您道别。您是不是还没想起来那个你曾经从酒吧里带出来的人呢?毕竟您从酒吧里带出来的人那么多。 我不是特意去打听您的事的,是我第二次去那酒吧的时候酒吧里的人告诉我的。 先生,今天的信就写到这里吧,愿您有一个美好的心情。” 刘君把信收好放进原来的白色信封,躺在沙发上陷入了回忆。 他还记得之前自己去过一所中学给学生颁发奖学金的事。那原来是他们公司的经理负责的,那次他心血来cháo想去,就把这个差事要了过来。 可是他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曾经叫一个男孩来合照,毕竟将近十年的光yīn。 刘君起身,梳洗打扮后准备去见一个朋友,到处找不到昨天的那对袖扣。 他拿起电话拨了个电话:“今晚老地方见了。” 现在,他要去找找那个小偷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陌生男人的来信,哈哈哈 第2章 寻觅·故地重游 刘君一来,酒吧的服务生就引着他去他惯常坐的位置。刘君一落座,端起酒杯也不喝,在手里把玩着。修长的手指随着音乐声在酒杯上敲击着,仿佛是在弹着一首曲子。 好友见他目光落在人群中,仿佛是在搜寻着什么,便打趣道:“这是在找什么?哪个小妖jīng把你的魂勾走了?” 刘君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掠过酒吧里的人,但都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刘君抿了一口酒说道:“不是小妖jīng,是个调皮的小偷。” 刘君把自己袖扣被人拿走的事情和好友简单地说了一下。好友皱眉道:“这样调皮,被逮住可是要好好教训一番的。” 出来玩,是不会吝惜一些东西的,该给的还是会给的。可是不问自取就是不行。 “倒不是舍不得一对袖扣,就是觉得昨天那位这事做得不太地道。都是你情我愿,如果想要点东西,开口就是了,做什么这样偷偷摸摸的。” 好友听到,举起酒杯说道:“敬我们通情达理的刘君先生一杯酒。” 刘君和好友碰了一下酒杯,仰头喝下。 他在酒吧守了好一会就不见人来,忍不住向酒吧的服务生打听。 服务生把刘君给的小费塞进口袋里,故作神秘地说:“那个小孩来我们酒吧也没多久,每次都是坐在那里点杯牛奶,牛奶喝完就走。有人来搭讪也是爱答不理,如果看上眼了就一起出去,看不上的话都不说一句。可越是这样越是招人,你知道的,男人的天性如此。越是不理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来劲。” 刘君心想,不仅是男人,这该是所有人类的劣根性。 总是盯着还没有到口中的,而对于自己所拥有的却从来不知道珍惜。 刘君听着,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那时他醉得厉害,打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等人来接。 这时候那个小孩过来了,问道:“先生,我可以坐这里吗?” 酒吧的音乐声那么吵,可刘君就是听清楚那个小孩的声音了。 “可以的。”他说。 那个小孩坐下的时候,沙发只凹下去一个小小的坑。 刘君用他迷离的醉眼打量着这个小孩。 “你好像很紧张?” “不,不不。”连说三个。 刘君被这个孩子逗笑了。他看着这孩子的半个屁股都悬着,一把把他往沙发里面拖。 “任何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 那小孩接着做了什么呢,好像是低下头。 很青涩很害羞。 之后他提出要陪自己一晚上的时候刘君惊了一下,可是马上就搂着那小孩坐上了来接他的人的车里。 这样的孩子,不该是这样的人。 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刘君从昨天晚上的回忆中抽身,接着问:“那他人品怎么样?” 服务生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说,“这方面的消息倒是没听过,这小孩看上去挺乖的。” 刘君接着问,“你知道其他关于他的消息吗?” “那小孩好像还在念高中,大概十七八岁吧,好像是个挺好的高中,叫什么来着?” 刘君虽然有很多chuáng伴,可是他从来不会找未成年的人。 那夜他问过怀里的孩子的年纪,他怯怯地说自己满十八已经好几个月了,只不过长得显小。 也是jīng虫上脑,竟然相信了。 “想起来了!那孩子就在刘先生你资助的那所学校上学,我上次见过他的校服。” 刘君抓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好友喊道:“要走了?” 刘君道:“明天出去视察业务,今夜早些睡。”说完,轻轻拍了一下好友的肩膀,“今天算我的”。 开车回家的路上刘君一直在回忆那个孩子的长相:偏huáng的头发,瘦弱的身子,白皙的皮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挑chuáng伴的口味变得固定,找的都是这样的人。 身边的朋友也和他开玩笑说:“怎么总是找这样的,就不怕腻了?” 刘君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每次和他们在chuáng上jiāo合的时候,他有时模模糊糊会忆起个人来,可是很快他就迷失在快感中,不会去深入探寻。 当刘君又一次站在这所学校的门口时,他才真正想起在多年前他来这所学校颁发奖学金的情形。 就如那封信里说道,那天很晴,天蓝得仿佛是假的。 刘君抬头看了看今天的天空,蓝得也像是假的。 校长殷勤地带着刘君逛校园。 他走到公告栏,看见那里贴了好多学生的照片。 他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这个学生是哪个班的?” 校长擦了擦他的老花镜,仔细地看了看:“他是我们学校这一次模拟考试的第一名。只要发挥稳定,考上重点大学是没问题的。” 刘君笑了笑,心道:这个小孩的成绩还不错。 刘君在公告栏前面站了许久,在一个角落找到了几张陈旧的照片。 照片的颜色已经有些褪掉了,可是还是能辨认出其中一张是一个男孩子的照片。 鬼使神差般,刘君打开玻璃橱窗把那张照片拿了下来,放在手里端详。 照片是用工字钉钉在软板上的,拿下来的时候工字钉早就生锈了,连带照片上也染上一些huáng色的锈迹。 “这是···” 校长立马说道:“这几位是我校毕业多年的优秀学生,他是他那一届的第一名,不管什么考试都是第一。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很深。” 刘君随手将照片按照原来的痕迹重新钉回去。 他想起那封信里提到的照片,随口提了一句:“前些年我来这里颁发奖学金,我记得也拍了照,怎么没有贴出来?还是已经撤掉了。” 校长没想到刘君会问这件事,愣了好几秒后实话实说:“本来是贴出来的,可是有一年高三的学生毕业狂欢,把这里的照片全部摘掉了。那届学生皮的很,可是那一届的学生考得却很好。他们那一届有个学生放弃了大公司的offer,要来这里教书呢。” 刘君看着那边光荣榜上鲜亮的照片,再看看这边黯淡的照片,“这些年我都没有来给这些孩子颁发过奖学金,是我疏忽了。不知道今天我能不能和这些未来的栋梁见个面,给他们发个奖学金呢?” 刘君环顾四周,接着说:“我看我们学校的图书馆还不够大,上次我去市一中,他学校的图书馆倒是不错。” “校长啊,再穷不能穷教育。” 校长连连点头,一个消息下去,学生们就被叫到了大礼堂。 “这位刘先生总是这样,每次来都是这样突然,记得上次他来,我的二次函数还没有讲完,这次又卡在二次函数。” “王老师,你都要退休了,还是不要再烦恼这样的事了,你的学生不是也要来这里教书?正好接你的班是吗?” “是啊,那可是个好孩子呢!以前初中我教,高中的时候也是我们学校读的,次次考试是第一。” 刘君又一次坐在大礼堂里面,还是第一排的位置。 这个大礼堂好像没什么变化。 他看看身边的学生,看见了昨天的那个小孩。 那个小孩看见刘君也是吓了一大跳,紧接着马上低下了头。 刘君把装着奖学金的红包给学生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他们要好好学习,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合张影吧!刘先生。” 刘君被人群簇拥着,余光看见那个小孩正准备走下去,开口喊他:“同学,你忘记合影了。” 那小孩转过头来看他,眼神里满是躲闪。 刘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温和些,笑着说道:“你考得不错,站得中间些吧。” 那小孩被人推着来到刘君的身边,可是满脸的不情愿。 刘君揽着他的肩,对着镜头笑了。 热闹很快就褪去,学生很快被带回教室。 刘君坐在着大礼堂中,觉得这大礼堂真大。 不多久,他就等到了人。 那个小孩满头大汗地出现在他面前,右手握成拳。那手指太瘦,仿佛只是附着了一层皮,没有一点肉去填充。 那小孩一言不发,只见他展开左手,在自己地裤子上劲擦了擦,接着又把右手里攥着的东西放到左手上,两只手捧着那东西,献宝似的把那东西捧到刘君面前。 “刘先生,东西还您。” 刘君没有拿,反而问他:“你成年了吗?” 那小孩支支吾吾半天没吭声。 刘君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 □□熏心。 jīng虫上脑。 “刘先生,我们昨天什么都没做,您喝得太醉了。”小孩说着,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那袖扣的事情您不要问了好吗?” “你不说那我就不问了。”刘君从他手上拿回袖扣,扣在自己的袖口上。 “好好学习,再让我看见你去酒吧就把你拎过来见教导主任。” 刘君留下来和校长谈了一会儿图书馆捐助的事情,便驱车回去,拒绝了校长要他留下来吃饭的邀请。 进门的时候他仔细看了看门缝,没找到信封,竟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还是叫了客房服务。 菜是一样的,可是服务生换了。 今天不是昨天那个戴着眼镜的服务生。 “你有看见塞在我门缝里的信吗?” “没有看见,刘先生。我可以去问问这间房间的保洁人员。” “谢谢。” 等刘君吃完,从保洁人员那里传来了消息:没有。 刘君又拿起昨天那封信,看着看着睡了过去。 第3章 再会·第二封信 刘君醒来之后头痛欲裂,手里还捏着那封信。 睡了一夜的沙发,脖子有点僵硬,他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点了客房服务。 还是和前几天一样的菜式。 东西很快就送到了,穿着白衬衫的服务生为刘君摆好盘子刀叉,“祝您用餐愉快,” 刘君落座,那个服务生正好到了门口,刘君将手中的刀叉一放,愣是在白色骨碟上发出好大的声响。刘君见那人脚步一顿,回头,嘴角带着浅笑,问道:“刘先生是对今天的餐不满意吗?” 刘君像是松了气力,懒懒靠在椅背上,“你进屋的时候有看见我的信吗?” 服务生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住了,但很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信封,信封已经被从中间折了。 刘君皱了皱眉,不满地说:“我的东西你为什么给我折成这个样子?” 服务生抬起一直低着的头,“对,对不起,刘先生,我看见这个信封在地上,以为是您不要的,就自作主张地捡起来了。” 刘君放下只吃了几口的早餐,认真读了起来,也不知道那个服务生什么时候出了门。 “亲爱的刘君先生,您好。 上一封信您看了吗?还是将它扔到了垃圾桶里面?多半是扔了吧,毕竟连写信的人都身份不明。 昨天没时间给您写信,是因为我去办jiāo接手续了,因为就要离开这座生活了四年的城市,回到家乡。说实话,四年的生活给我的记忆我能分毫不差地带走,可是我带不走您,您也不是我能带走的。昨天下午从人才档案室出来,我不知不觉地走到您的公司了。仰望您的办公室这件事情我做过无数次,我的颈椎已经习惯那样的角度了。下午三点您是不可能出现在公司大楼下面的,我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它们当作您给我的纪念物。 昨天晚上和寝室的室友们吃了散伙饭,路过那个遇见你的酒吧,那个室友对我挤眉弄眼,“嘿,这不就是你当时去了就夜不归宿的酒吧吗?” 听他那么一说,我的眼泪马上就要流下来了,还好灯红酒绿,他没有注意我这边的动静。 先生,那真是美好的一夜,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谢谢您给我这么珍贵的宝物。” 刘君放下手中的信,用叉子戳了戳早已冷掉的早餐,彻底没了兴致。 这个写信的人到底是谁,他的记忆中好像有这么一个人,可是有不甚清晰。 这些年他过得太乱了,企图在酒jīng和肉体里温暖灵魂,可是事实适得其反,他的灵魂并没有暖起来,反而越来越冷。 可现在他的胸口发烫,这信纸上的热度通过手指传到他的心脏。 父母是为了利益而结合的,他从小跟着管家保姆,亲生父母一年都没有见过几次。等他长大了,读书工作忙得要命,父母倒是想和他多呆一会,可是他却排斥着这种迟到许久的关爱。 喜欢酒,是因为酒是热的,喜欢年轻的肉体,是因为那些肉体也是鲜活温热的。 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会这样靠着酒jīng和肉体来汲取短暂的温暖,可是一个陌生男人的来信,却让他的灵魂,烧了起来。 信纸太烫让他几乎拿不住,他像是落败一样丢下信纸,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牛饮一杯后,他才静下心来,他擦了擦手上沾的水渍这才重新拿起那封信。 胸口滚烫。 “先生,我那么轻易地流下眼泪,您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我啊,以前被我妈抢走奖学金导致没有钱jiāo第二个学期的学费都没有哭,可是一想起关于您的事情,眼泪就止不住了。您的存在,是我生而为人最大的救赎。 我的室友问我,这么舍不得这座城市,为什么要离开?我和他说,我要报恩,我的老师她在我无措的时候无私地帮助了我,我要报答她。等这份恩情报答完了,我就要回来这座城市,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和阳光,和微风,一起守护您。 对了,您之前脑袋受了伤,现在是不是痊愈了?” 刘君看到这里,想起自己前年喝醉酒,脑袋差点被人被啤酒瓶砸开花的事情,那时候醒来见到的是自己的好友,但是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他加快了阅读速度。 “那个时候您正好在我打工的酒吧喝酒,我在酒吧后面的小巷子里面看到了喝得醉醺醺的您。我感觉我浑身jī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您可能觉得我是个变态,可是能亲密接触您,是最让我兴奋的事情。 我战战兢兢要不要去搀您,因为您实在醉得不轻,我像个递情书的女孩子,小步地靠近您。 啊,您身上好香,酒味混着您身上的香水,让我想醉倒在您的怀里。 您有点重,不过我摸到了您的肌肉,很结实。 扶着您走出那条小巷我着实费了些力气,我一路问您,要去哪,有没有人接。您闭口无言,我想着要不要带着您去附近的酒店将就一晚,这个时候有个男人拿着个酒瓶子出现了。 那男人长得很凶,手上有一块很大的纹身。 他拿着酒瓶子二话不说冲着您来,我想阻止他,伸出右臂一挡,酒瓶子碎在我的右手臂上,流下很多又细又深的伤口。 那男人还不做罢,还想冲着您来,我死死抱住他的腰不让他靠近您,谁知道他力气大得惊人,一把把我甩开,我摔倒压在受伤的手臂上,疼得我短暂失去了思考。您那时候晃晃悠悠地站着,他的酒瓶子往您的脑袋上招呼,您立刻就倒下了。正好这个时候一群年轻人路过,他们大喊,打架了打架了。那个男人见情势不对,撒开腿跑了。 先生,这是我迄今为止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我当时要是克服疼痛冲上去护着您,您也不会受伤。 救护车很快就过来了,我帮着护士把您送上车内,护士问我,你也上来吧。坐在车里看着满脸鲜血的您,您的眉头一直皱着,一定很疼吧。 我哭了。 这世间又千种万种流泪的理由,于我而言,只有一个你。 护士看我哭了,以为我是疼的,轻轻地帮我做简单的伤口处理。 我这才发现,鲜血流了一胳膊,穿的白色短袖被弄得血迹斑斑。 护士说,要小心处理,不然容易留疤。 我无暇顾及自己,只盯着另一个在帮您清洗伤口的护士,让她轻一点,因为我看见您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到了医院您被送去做检查,那边让我去jiāo钱。 幸好刚领了打工的薪水,加上奖学金,正好够。 这时候您的朋友打电话过来,因为做检查您的手机在我这里,我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他说马上过来。他话里带着惊慌,真好呀,先生,您的朋友因为您的事着急呢。 我把手机放在服务台,并拜托护士还给您,本想马上就离开,可是又不放心,坐在大厅里面等您的朋友出现我才离开。 说起来您可能不信,我认人很厉害,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是我知道那是您的朋友。 忙完之后已经是凌晨,早早过了返校的时候,我身上没有钱,坐在校门外chuī了半宿的风。 那天的风真冷啊。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艰难,不知道为什么酒吧把我开了,我少了一份收入,手上的伤口又需要处理,我为了省点钱在校医那里处理,可是却因为伤口发炎发起低烧,吃了好些抗生素才好。 先生,第二天我去医院找过您,可是护士告诉我您已经转院了。 您在新的医院肯定会受到更好的照顾吧。 我的先生,愿您从此身体康健。 我室友一直在我身边收拾东西,而我却在这里和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先生,我后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我的先生,再会了。”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刘君摸着最后“再会了”三个字,这三个字格外用力,好像要用这笔把这几个字刻入骨髓。 刘君给自己朋友打了电话,“你还记得之前我喝醉酒被人砸了脑袋的事情吗?” 好友先是嘲笑了几分钟,说起他脑袋上缠着绷带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还以为没多少日子了,谁知道醒来没啥后遗症,该喝酒喝酒,该鬼混鬼混。 “那个拿酒瓶子砸你的人不是关进去了吗,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件事情?” “那时候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刘君电话开了免提,手上却没闲着,摸着信上的折痕,想要将它抚平。 “我给你打电话,是个男孩子接的,他告诉我你出事了,我就赶紧去找你。” “你见过他吗?” “没有,连你的手机都是服务台的护士给我的,说是一个男孩子让她转jiāo的,男孩子手臂上受了伤,问他要不要去上个药,那个男孩子转眼就不见踪影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来了?”好友话里带笑,也带着分好奇。 “我在找那个男孩子,待会儿我去趟那家酒吧,看看有没有线索。” “不用那么麻烦,去问那个大花臂就好了,现在还关着呢。” 刘君想把信带在身边,却又珍重地放在了枕头底下,和之前的那封信一起。 见到那个施bào者的过程很顺利,可是让那人开口却费了些工夫。 “你想早点出去吗?”刘君坐在那里,淡淡地说,对面的人的眼睛却亮了。 事情和信里说得差不多,刘君闭着眼听完了,追问道,“那个男孩子长什么样?” 很瘦,很白,眼睛很亮。 刘君让律师留下处理事情,自己驱车去了那家医院。 那张付款单子被送到刘君面前的时候,刘君正在和院长喝茶。 刷卡的单子,上面的数字已经有点看不清楚了,可是用墨水签的名字倒是很明显。 和信上的笔迹有点不一样,但刘君确定这是一个人的笔迹,他能想象,那个少年忍着疼痛,签下这个名字的样子。 隐约看到了当时的付款金额,这笔钱对于刘君来说,不值一提,可是却是那个人的奖学金和打工的工资。 他的家人也不会给他钱吧。 那段日子过得很苦吧。 刘君抚摸着签名,我找到你了,我的少年。 肖意。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第二掌写了快一年了,这是新写的,希望没有明显的割裂感 第4章 重逢·我意留君 刘君从医院回来,把那张签名的付款单也带回来了。他从枕头底下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两封信,几张信纸坦坦dàngdàng地摆在chuáng上,和那张付款单一起。 这个小孩的字真好看。刘君的胸口充斥着名为骄傲的气体,他低声笑起来,整个屋子里面就只有他,这笑容看上去有些诡异。 我要好好疼他。刘君想。 电话响起来,刘君立刻就接了,是律师。 “刘先生,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刘君淡淡回应着,情绪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对了,刘先生,那人说,那个男孩子好像是A大的学生,他看见男孩子口袋里掉出来的校园卡了。” 刘君觉得自己血管里面的血都烧起来了,“很好。” 挂断电话的时候刘君的手都在抖。 因为兴奋。 A大,真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呢。 刘君心里波涛汹涌,手上却不含糊,马上给A大的领导去了电话。 “您好,我是刘君。” 刘君第一次感谢自己的父母,也感谢一直以来辛勤工作的自己。因为有这些,他才能如愿找到当年那个少年。 刘君取下挂在衣架上外套就准备出门,没走几步就折返了。 他去浴室简单地洗了澡,换上一套齐整的新西装,喷了一点点香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说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可是还是个风流的模样。 驱车到了A大,刘君站在肖意的宿舍楼下,手心竟然沁出了汗。 敲响了肖意宿舍门,里面是一幅混乱不堪的景象,课本被随意丢在地上,chuáng上的被褥早已经被掀开,露出粗糙的木板。 “请问,你找谁。” 刘君扫一眼面前的男孩子,就知道他不是自己要找的肖意。 “我找肖意。” 那男孩子笑起来,“你找幺儿啊,幺儿他已经回家了,今天早上的车。” 刘君呼吸一滞,“不是说后天吗?” “你认识幺儿啊,原本是后天的车票,昨天晚上回来突然就改成了今天早上的,急急忙忙地走了。” 男孩子很热情,搬来凳子让刘君坐,“你坐吧,这是幺儿的凳子。” 幺儿,原来他室友的人喊他幺儿,好听又亲昵。 刘君和那个男孩子打听肖意的事情,那个男孩子仔细盯着刘君,小声地问:“你是不是刘君先生?” 刘君嘴角一勾,承认了。 “哎呀,幺儿的桌子上总是放着你的照片呢,我们还一直以为他要从事金融行业,谁知道回家乡当了老师。” “他可一直都是我们专业的第一名呢,从大一到大四,每年都是。” 刘君想起信上的内容,打趣道:“他划重点是不是很准?” “幺儿和你说的吗?多亏了他,我们哥几个才能顺利毕业。” 接着两人说起肖意的事情来,大多数时候是那个男孩子在说,刘君在听。 两人的对话以刘君助理的敲门声作为结束。 刘君给了那个男孩子一张名片,“你如果想到我公司来,打这个电话,那个人会帮忙安排。” 男孩子满脸笑容地收下名片:“谢谢刘先生。” 刘君这一次虽然扑了个空没见到肖意,却意外得到了好些关于肖意的消息,听着这些生活琐事,好像自己也参与了肖意这些的成长历程中。 车缓缓地行驶着,刘君消化着今天守到的消息。 之前校长说有个学生放弃了大公司的offer回母校教书,肖意室友说肖意要回老家教书。 刘君立刻给助理去了电话,“查查,今年来面试的有没有一个叫肖意的。” 助理办事效率极高,不一会儿肖意的面试履历就被传到刘君电脑上。 刘君迫不及待点开了,照片里的人皮肤很白,眼睛却很黑很亮,头发是时下很流行的棕色。 不知道是染了没有。 有点眼熟。 履历表上面的地址写得是学校,电话有,刘君滑过十一位的数字,按下通话键的时候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我马上就要找到你了。 电话里传来冷漠疏离的机器女声,告诉刘君这个电话号码已经被注销了,刘君差点没忍住想要把手机摔碎的念头。 “马上去公司把肖意的履历表带到我在酒店的包房。” 助理接到这样的要求自然是一头雾水,但是刘君是老板,说什么是什么,立马下车去公司帮刘君取文件。 车上少了一个人的呼吸,刘君的心还是处在bào躁的边缘,校长发来的毕业照让刘君心里的火灭了。 是两张大合照。 第一张是初中毕业的合照。 刘君一眼就找到了肖意,不是五官,而是huáng色的头发。 刘君翻过照片,后面的名单证实了他的猜测,那个huáng头发的就是肖意。 头发那么huáng,是没吃好吧。 刘君马上看向第二张照片,里面的学生个个穿着校服,男孩子的头发都剪的很短,乍一看就像是一个个双胞胎一样。 刘君花了点时间找到肖意,他站在角落了,比起其他同学之间的亲密无间,他和身边的同学空出一点距离,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 这张照片上面的肖意和履历表上面的肖意比起来,有些青涩,像个没成熟的桃子,在滋滋地冒着甜味。 回到酒店包内,刘君的助理已经把纸质的履历表放在刘君的桌子上。 刘君拿着履历表,端详了好一会儿,嘴角一直扬着笑。 酒店的服务人员接到刘君的内线都吓了一跳,因为这么多年,这个包房里住的人什么德行他们清清楚楚:这人向来习惯晚上猎艳,从不在酒店用晚餐。 心里就算再多的疑惑,众人还是打起十二分jīng神伺候,餐点很快就做好送到刘君的餐桌上。 穿着白衬衫的服务生被留下了,“早上好像不是你送的。” 虽说是用了好像,但语气是肯定的。 “那位同事要离职了,以后就由我负责您这边的工作。” 刘君点点头,用勺子将奶油炖汤搅出漩涡,放下叉子,擦擦嘴,说道:“我出去一下,东西就先撤掉了,晚上十点的时候送瓶红酒过来。” “是的,先生。” 刘君到了自己常来的酒吧,很多人上赶着就贴了上来。 刘君来者不拒,左边抱一个,右边搂一个,“今天喜欢喝什么,只管点,算我的,以后我就不来了。” 有个男孩子贴了上来,手都伸到了刘君衬衫里面,“刘先生要成家了吗,就算成家了也可以来玩呀,我很乖的。” 说话间竟然带着哭腔。 刘君笑笑,一手搂过那个男孩子,一手捏住那个男孩子的下巴,“舍不得我哭了?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掉金豆子了?” “刘先生,刘先生,你捏的我疼了。” 泪盈于睫,可脸上是gān的。 旁边的人个个是人jīng,暗地里较量了一番,其中一个不动声色挤掉那个男孩子,坐在了刘君身边,“刘先生,喝酒,今夜不醉不归。” 刘君接过酒,一口闷了。 “刘先生好酒量,接着喝接着喝。” 刘君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等到意识模糊,身体终于有点热起来。 “刘先生,我送您回酒店。” 不知道是谁架起了自己,刘君推开,自己瘫在沙发上面。 “你是谁,不要碰我。” “我是您包房的负责人,您说十点准备好酒,可是您不在房间里面,怕您出事了,这才来找您的,您是要带谁回去吗?” 刘君醉眼迷离地看着那人,“我想起来了,你是白天那个给我信的那个人。” “是的,刘先生您要回去还是接着呆在这里?” 沙发上的刘君张开了双臂,“要回去。” 说完一头扎进那人的怀里。 在酒店的电梯里面,刘君就开始对那人动手动脚,“刘先生,我不是您从酒吧里面带出来的人。”说着将刘君推开了。 “你说我很温柔的,你说我给了你美好的一夜。”像是咒语,怀里的人不动作,任由刘君轻吻。 吻从眼睛到鼻间,再到脖子,刘君还想往下,被扣得整整齐齐的扣子挡住了征途。 “叮”的一声,电梯发出到达的讯息,刘君一把抱起怀里的人,露出白白的牙齿,“我们去做好玩的事情。” 到了房间里,刘君把人往chuáng上带,轻轻解开那人的衣服扣,一路吻下去,一直在胸膛上留恋,“你的胸口是甜的,我忍不住多尝了几口。” 怀里的人瞬间变红了,像是热水里的虾。 “你的右手臂疼吗,你的右手臂疼吗?”刘君像是复读机,一直在重复这几句话。 “不疼的,刘先生,不疼的。” “给我看看。” 那人听话地剥掉外衣,“刘先生,已经好了很久了,不疼了。” 刘君的手指在那人的手臂上划过,“怎么留下了这么多疤?” “那个时候不注意伤口感染了,可是没事的,我平时穿长袖,没有人看见。” 刘君在那人肩膀上烙下一吻,“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你怎么哭了,你哭的时候也漂亮。” 刘君把人抱在怀里,去够那几封信,“给你看,我的宝贝。” “不过是几封信,怎么就是宝贝了?” 刘君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因为是你给我写的啊。” 怀里的人僵住了,刘君还去吻他,唇舌纠缠后,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 时针已经过了十二点,又是新的一天,刘君问:“今天有我的信吗?” “肖意。” 刘君原本朦胧的眼睛此刻一片清明。 肖意的第一反应是跑,可是很快就被刘君拽住脚踝重新拖到chuáng上,刘君将自己压在他身上,这下逃无可逃。 “我的信呢,肖意。” 肖意轻轻戳戳刘君,“在我裤兜里面。” 刘君先是搜了后面的裤兜,顺带摸了一把圆润的屁/股,接着在肖意前面左边口袋摸出了一封皱皱巴巴的信。 “我的刘君先生, 我爱你。 肖意” “回信我就不写了,我口头告诉你,亲爱的肖意同学,刘君先生也爱你。” 第二天刘君又在十二点起chuáng,摸摸身边,却毫无另一个人的踪迹。 只有那封被揉得皱皱巴巴的信提醒着刘君,昨夜的一切不是梦。 刘君摸了电话,却不知道要打给谁,把酒店经理喊过来,肖意之前在酒店做兼职留的信息,填的也是那个已经被注销的号码。 刘君慌了。 所以当肖意推开门的一瞬间,就被刘君狠狠箍住了,“去哪了?” 肖意任刘君抱着,等到刘君意识到自己抱得太紧,赶紧松开肖意,“对不起,我太急了,我找不到你。” “先生我给你留了纸条,您没看吗?” 肖意去卧房拿出一张便签,上面写了肖意要去什么地方要去gān什么,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他的新号码。 “我要去学校报到,老师今年就要退休了,我去接她的班。” “带着我去可以吗?” “先生,您......” 我意留君君知否? 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希望我没有把肖意写成一个变态,我们下个故事见,祝大家劳动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