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白月光至朽 作者:魏阿央 文案 十五年前,朝歌是冠绝东南桂玉南栀的美少年 十五年后,朝歌成为两百斤的油腻老男人。 当年明恋暗恋各种恋他的无数个追随者之一的陈匸,十五年后摇身变成商业传奇的狂帅拽龙傲天。 当两人再次相遇, 朝歌:这个有钱的大帅逼就是当年暗恋我的那个谁谁谁。 那个请问,你还喜....(欢我吗?我可以) 陈匸:谢谢,丑拒。 【以上跟正文有很大差入,要真实,看全文。 文艺版: 问:当你年少的白月光,心头血不复当年模样,他庸俗,贫穷,丑陋,再次相遇,你可会记得曾经深恋他到底的感情?是否还会有点点悸动? 答:白月光至死。 隐忍长情外表冷漠内心炽热攻(Alpha)VS嘻嘻哈哈苦啦吧唧糙汉子美人受(Omega) ps:受会变漂亮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边缘恋歌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朝(chao)歌VS陈匸(xi) ┃ 配角:很多 ┃ 其它:美人受 第1章 云泥 出租车司机再三确认这个抠门的胖子来到的地方就是A市最贵最豪华的大酒店“SONG”,他不禁道:“哎,老兄,你真是来这里消费的?” 朝歌一边扫码付钱,一边道:“都说几百遍了,我就是来消费的。” 他打开车门,“走了啊。” 司机看着胖子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为了少一块钱,跟我讲价讲几条环,居然能消费得起这么贵的地方……” 朝歌站在“SONG”门前,还真是多亏了这次高中同学聚会,不然这一辈子都没法踏足这里-----剥削者的世界。 几天前,他接受到了十五年都没联系的高中同学的邮件,说是要在“SONG”办一次同学聚会。朝歌本来准备直接略过去的,可是奈何这几天生意不太好,还差点被人抓起来暴揍一顿,以至于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因此朝歌想起了这场聚会能免费胡天海吃一顿,也算是弥补了这几天的辛劳。 本来朝歌是要带着吉娜过来的,可是吉娜这段时间忙的很,朝歌便想着如果能打包,一定要打一个大大的包回去让吉娜也补补。 “滴滴滴” 朝歌回头,一辆拉风的法拉利停在他身后,从里面探出一个头,吼道:“死胖子,挡路了!” 朝歌赶紧让过,不过在心里默默竖了个中指,拽什么拽,二百五! 法拉第下来两个黏糊糊的情侣,一个是刚刚对他出言不逊的看上去油里油气的花花公子,一个是恨不得长在那花花公子身上的漂亮少年。 朝歌进门,他们也进门。 “他怎么也进去?” 漂亮少年上下打量了下朝歌,眼里充满嫌弃,在花花公子耳边小声问道。 花花公子看了眼朝歌,见这胖子东瞅西瞅,穿着廉价的衬衫和肥大的裤子,也是嫌弃得不行,都不刻意压低声音了,“打杂的。” 嗨!狗眼看人低,朝歌高声道:“我是来消费的。” 他看了看花花公子和他的小情人,胡吹道:“真正有钱人是不会在脸上贴着‘我有钱,快来傍我’的标签的,不然啊,这样的冤大头小妖精缠一个就是一个准。” 他又故意“啧”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在这说话的功夫又耽误了十几亿的大单子。” “冤大头”和“小妖精”听了是一愣一愣的。 能在“SONG”消费得起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一个晚上能倾家荡产。他们也曾听闻的有的大富豪就喜欢搞什么朴素主义,上次那新闻上不是报道的嘛,拾荒老头竟是R国首富,拥有千亿资产,看照片那样子,就跟个乞丐差不多。 电梯来了。 花花公子和他的小情人先进去,朝歌后进去,他们能明显感受到电梯轻微一震,不过这时他们可不好嘲笑了。 毕竟都是上流阶层,多个朋友多条门路。 所以花花公子在按电梯的时候,还问了下朝歌:“我六楼,请问你几楼?” 朝歌也说:“六楼。” 六楼已经被同学聚会包了,所以花花公子瞅了瞅朝歌,“你也是去参加同学聚会?” “?”朝歌看了眼花花公子,这才发现很熟悉。 这花花公子长得不丑,要不是刚刚印象不太好,朝歌没准能给他及格水平分。 “蒋…” 朝歌用他那不太灵光的大脑搜索着。 花花公子赶紧补充道:“蒋泽!” 一时之间,朝歌的脑海里才隐约出现一个勉强有鼻子有眼的模糊形象。 当年他年少时的狐朋狗友之一。 “是你啊!蒋泽,想不到你变化这么大。” 蒋泽一副见到老朋友的样子和朝歌握手,笑道:“大家变化都太大了,你认出我,我还没认出你呢。” 既然是老同学,也遮掩不了,朝歌答道:“朝歌。” “朝歌?” 电梯里的两个人同时吸气,其中吸气最大声的是蒋泽的小情人。 蒋泽瞪大着眼睛,皮笑肉不笑,“朝…歌…朝歌,你的变化真是翻天覆地啊。” 朝歌打哈哈道:“没法子,这几年生意做得大了,也就疏于身材管理了。” “叮”得一声电梯到了。 朝歌率先出了电梯门。 “他就是朝歌?你念念不忘的美人同学?” “我哪知道他成了这个鬼样子,别说了……岁月真特么是把杀猪刀。” 蒋泽一副懊恼的样子抓着头发,他小情人怒道:“你上///床都在叫的人居然是这样几百斤的白胖子,我才委屈好不好?!” 蒋泽赶紧拉着小情人离朝歌远点,温声细语地安慰着。 朝歌进了六楼大厅,虽然做好了心里建设,但还是被这些所谓的高中同学架势吓到,全都珠光宝气,衣衫革履,透过这些陌生的面貌,依稀能想起个别人高中时候的面貌。 真是同学少年多不贱! 当朝歌进去的时候其他正在觥筹交错的人将目光全都移到朝歌身上。 毕竟这么大块的胖子在路上都很少见,更何况还是他们的同学。 朝歌“咳”了一声,“老同学们好啊,我是朝歌,是不是认不出我了?” 朝歌?! 厅里高中老同学都默契地在同一时间保持了沉默。 朝歌:“……”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还好有人打破了平静:“朝歌啊?当年那个被称之为‘冠绝东南’的朝歌吗?” 由于A市是东南沿海最大的城市,高中时期朝歌有次代表学校参加整个东南市区的高中生辩论比赛,当时一个在辩论界很有威望的老者在给朝歌颁布奖项时,称之:“桂玉南栀,冠绝东南。” 一时之间“冠绝东南”的名称传了出来,接着衍生出“东南美人”“桂玉“南栀”等等稀奇古怪的称号。 可是眼下,这估摸着二百来斤,穿衣打扮跟个卖//黄//片的猥//琐中年男人,走在街上多看几眼就眼瞎的胖子是十五年前那个东南美人? 朝歌面色如常,笑道:“高中生闹着玩取得小称号,哪能当一辈子真。” 再次证明,本人就是朝歌!是你们记忆中的那个朝歌。 有几个如蒋泽一样暗恋过朝歌的男女都面露尴尬之色,想不到当年的白月光如今成了猪大肠。 毕竟朝歌嘴皮子溜,相貌不行,胡凯来凑。 没过一会儿,这群非富即贵的高中同学都知道朝歌现在事业做得是那个大,之所以成这个鬼样子,也是因为太忙没有时间管理身材,再加上他不搞虚的,穿衣打扮从不追求名牌舒服就好。 这种风气最近在高级富豪之间很流行,因此大家也没什么不信,再说了,看朝歌那自信的眼神,那神采飞扬的手势,不像是落魄的人。于是几个有心想做更大事业的同学都围在朝歌身边,听着他头头是道的分析市场形势,几亿几亿的价值预估,听得那些人是眼冒金光。 而有几个因为朝歌而一直未有嫁娶的同学则看着人群中的胖子感叹了下青春,有个女人抹了抹眼泪,决定明天答应那个追了自己十年的人。 蒋泽就一直偷偷瞧着朝歌,几次欲言又止,怀疑人生的状态。 他旁边的小情人则是甩脸色,看他嘴型也没好话的瞅着朝歌。 “你知道陈匸吗?陈匸可是我们之中了不得的人物,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来?” “作为当年高中唯一的Alpha,陈匸现在可了不得了,他的公司遍布全球,俨然了成了商业神话,除了在电视媒体上能够看到他,我们这些人现在哪能接触到他。” “估计今天也不会来了。对了,朝歌当年他和你关系最好,你和他还有联系吗?你生意做的那么大,你们两个应该有交集吧。” 朝歌面不红,心不跳,“有,前年还在一起吃过饭。” 虽然陈匸现在就算站在他面前,他绝对认不出。 说到吃饭,朝歌真是饿了,在这里吹了那么长时间的牛//逼,还没好好坐下来海吃一顿。 “你真的还跟陈匸联系?感情好啊,这是我的名片,能不能帮我跟他搭搭线?”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我也想陈匸联系联系,我做的生意他也涉及,都是老同学……” “……” 朝歌接过这至今搞不清是谁的老同学们的名片,答应着:“恩恩,好说好说。”他又说:“哎呀,刚从飞机下来就赶到这里,实在太饿了……” 这些人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赶紧道:“你先吃先吃。” 于是朝歌赶紧来到一个几乎没什么人的大桌子上看着这些山珍海味口中酸水直冒,这些人不知道怎么想得,不坐下来好好海吃一顿,全都端着酒在那里又谈生意又谈局势的,真是浪费时间。 朝歌一不做二不休,拿起大猪蹄子吃得开心,市井小民做惯了,吃到好东西,腿就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以至于旁边一个女士看得频频皱眉。 “哎?” 不知谁惊叹了一声。 “陈匸?我没看错吧,是陈兮。” 朝歌抬起头看向大厅门外,却见大厅被那一股脑拥过去的人群遮挡住,看不清来人。 朝歌自觉无趣,又低下头,跟着手上的猪蹄较劲。 “今天我是来参加同学聚会的,不是来谈生意的,各位老同学。” 沉稳冷漠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就像Omega天生对人有一种诱//惑的吸引力,Alpha则是有种与生俱来的领导力,说一不二,让人自觉服从。 “哈哈,是啊,老同学聚聚会,别谈这些了。” “来来,让陈匸吃饭。” 一群人打哈哈,拥挤的人群分开。 动静实在有点大,朝歌一边拿纸抹嘴,一边继续啃着猪蹄,抬起头,却见前方一个极为高大俊美的男人正神色冷淡地看向周旁,他身高腿长,头发全都梳起,露出有些狭长冷淡的双眸,鼻梁高挺,脸型瘦削,全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要不是有人叫着他“陈匸”,朝歌会以为电视里高颜值男演员。 而他的身旁站着一个笑得如沐清风的青年,看起来实在配对。 陈匸? 明明十五年前的他瘦弱又畏畏缩缩,果然他站在自己面前,自己都认不出。 好巧不巧,陈匸偏过头,越过人群,看向手里还拿着一只猪蹄的朝歌。 朝歌:“……”我现在调整面部表情还可以吗? 朝歌试着展现出作为胖子的慈祥的微笑,谁知,陈匸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一秒都不带停留的,便移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修文之前的朝歌,大家再看现在的朝歌都会很惊讶,但是没修之前朝歌势必也会走上这条路。我只不过换了种写法。将十五年后先呈现。 朝歌还会变漂亮的(握拳) 因为我本人的风格真的和晋江蛮格格不入的,所以很难接受的就真的很难接受。 朋友也直摇头,说这个梗不好,会扑街,我犹豫了几天还是准备咬牙写完。我可能不适合写热文,只写自己想写的。原谅阿央作为写手的小任性吧。 这篇还是简单的关于爱情的故事,一个白月光至死的故事。 攻的名字改了:陈匸(XI)第四音,有掩藏之意 第2章 争执 “陈匸旁边的那个青年是最近荧幕上很火的一个明星,是个Omega,看陈匸带他出席同学聚会就知道又是他的新情人了。” “我老婆是做媒体的,这些年来,陈匸的情人就没断过,想不到他当年那么闷头闷脑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左一个情人又一个情人。” “你要是有他那么有钱,你看你会不会左一个右一个。” 两个人在那小声调笑着。 朝歌大鱼大肉地吃着,耳朵里听着八卦,看着那在人群中就算什么话都不说都最为耀眼的陈匸,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很久之前,陈匸低下头,深深的刘海挡住眼睛,似是自卑到极点,对朝歌道:“无论如何,就算到死,我都…” “来!大家伙聚在一起喝一杯。” 朝歌的思绪被打断。 就见过去的高中班长高高举起酒杯,大笑着说:“来来,都多少年没见的同学了,不论是拖儿带女的还是托妻带子的都来喝一杯!” 老同学们都涌了过去,朝歌也跟着起了身。 朝歌身子胖,再加上平衡力不好,人家一挤,他就被人挤歪到一边,他脚下一趔趄,下意识地伸出手就抓住一人的胳膊。 “谢谢兄弟啊…” 那人淡淡道:“放手。” 朝歌抬起头,正想着哪个老同学这么拽,在看到那人冷淡的双眸时,朝歌赶紧收回了手。 是陈匸。 陈匸对朝歌是有一段仇的,虽然朝歌经常抖着腿,吃着西瓜对着吉娜指着电视上的青年才俊说:“这个人叫陈匸,是我的老同学,他曾经可是非常仰慕我的,我真不骗你。” 吉娜这时就会翻翻白眼,看着面前穿着大裤衩的白胖子,不屑道:“得了吧,就你这样,做做小梦就得了,还做这么大的白日梦,吃饱了撑了!” 朝歌没有骗吉娜,当然他也没告诉吉娜,当年年少轻狂,因为一点小事,在临近高考时,他曾带人打断过陈匸的腿。 现在看样子,陈匸这人还挺记仇的啊。 朝歌朝他尴尬笑笑,陈匸熟视无睹地偏过脸,他旁边的小明星则一直瞅着朝歌。 以前清瘦的班长此时已经是个挺着啤酒肚的老男人了,他笑着说:“陈匸,我知道你很忙,天南海北地到处飞,媒体都难采访到你,今天你能来,我很高兴,说明你把我们这些同学放在眼里。来,我们敬他一杯。” “来来,我们都来敬陈匸一杯。” 朝歌是看明白了,这同学聚会的主场是陈匸啊。 陈匸居于人群中间,始终不见笑意,一张脸俊美的像是雕塑,偶尔点头示意,或者“恩”一声,照朝歌的话来说拽得就跟个二百五似的。 “我来晚了!” 这时,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大叫着风风火火地进了大厅。 朝歌一看到他,因为胖而小了很多的眼睛都睁大起来,“!!!” 真没想到这人也是他的同学!当初怎么就没认出来呢? 朝歌蹲下身子,正准备趁着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陈匸身上时赶紧跑路,蒋泽的小情人却是突然提高音量道:“你这是干什么?” 他声音很大,一时之间,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到朝歌身上。 朝歌抬起眼,正好刚刚进来的男人也看向他。 “是你?!” 男人大怒向朝歌走过来,他一把捏住朝歌的衣领,怒道:“我上次说什么了,你要是再给我侄子卖黄//片,老子见你一次就抽你一次!这个星期天,我又从侄子床底下找到不少片子,你说你是不是又卖给他了?” 这男人牛高马大,百来斤的胖子都能被他带起来。 朝歌暗叫倒霉,上次朝歌跟他侄子‘正常交易’时,这男人半路杀出,硬是追着朝歌几条街。要不是当时吉娜抱着他的腿在地上撒泼打滚大叫:“调戏良家闺女”,男人被人围住,朝歌指不定怎么被他修理。 没想到今天才同学会上遇到。 班长哎了一声赶紧抱住男人,道:“这是做什么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啊。都是同学。” “同学?他也是我同学?” 陈匸微微皱了眉,问道:“宋风行,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恍然大悟:“宋风行。” 宋风行是当年的身强力壮的体育委员,当年就因为脾气太暴躁,闯了不少祸,十五年过去了,脾气比以前还暴躁。 宋风行和陈匸是多年的好友,他指着朝歌道:“这家伙就是个赚小孩钱卖黄//片的骗子!”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一人说:“不对啊,刚刚他说他是做大生意的,全国各地开公司的,怎么又成了骗子?” 宋风行又燥了起来,大骂道:“这胖子经常给高中孩子兜售黄//片,我特么都抓了他好几次了!不信的话,我可以把记录给你翻出来来。” 宋风行是个警//察,朝歌也知道混不过去了,辩解道:“话不能那么说,怎么叫做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买卖,再说了从我这里拿走教育资源的少年我都好好地看了他们身份证,满十八岁才给卖的,这可不是无良生意。” 众人这才听明白了,那所谓的富胖子真是个卖//黄//片的小商贩。 一时之间,很多人看向朝歌的眼神都带着厌恶。 有几个管不住嘴的开始小声嘀咕道: “老同学都欺骗,真是堕落的够可以的!” “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他。” “正经活不干,卖什么小黄//片,当年对他寄予厚望的班主任要是在现场,估计会气死。” “……” 陈匸一边优雅地喝着手上的酒,偶尔看向朝歌,眼神也是淡淡,冷漠地好似看了一团空气。 宋风行指着朝歌,骂道:“你说说你是谁?我看看是哪个老同学十五年后堕落成这个样子了。” 蒋泽的小情人突然笑了起来,“他就是朝歌拉,当年很多人的白月光,包括蒋泽。” 蒋泽拍了下脑袋尴尬道:“别说了,给我点面子,太恶心了……” 其他曾经将朝歌当作白月光、朱砂痣的人也跟蒋泽同样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宋风行却是突然看向陈匸,然后才不可置信道:“你是…朝歌?” 十五年前朝歌面对这种情形,会脸红耳赤的跳楼,但是现在他可是脸皮堪比城墙,笑道:“那个宋风行是吧,都是老同学,不提不愉快的事了,嬉嬉闹闹就揭过去了,早知道是你家侄子,我也肯定不会卖啊。不过啊,十八岁的成年人了,看点小片子也无可厚非的。” 眼看宋风行又要动怒了,班长赶紧“哎哎”了几声打断朝歌的话,递给宋风行一杯酒,说:“都是老同学,好不容易的一次同学聚会,别闹得不愉快。来来,跟朝歌喝一杯,往事不追究。” 班长又给朝歌塞了一杯白酒,自以为幽默地说:“什么结不是一杯酒不能解决的?哈哈,实在不行就两杯。” 朝歌没想到班长会递给他一杯白酒,他看着手上的酒,手都在颤抖,脸色变得很难看起来,“这…我不好酒。” 宋风行本来是没有打算和这胖子喝什么同学好啊的酒,但见朝歌脸色那么难看,看手中的那杯酒就跟看毒药似的,便粗声粗气道:“怎么,不愿意与我喝?” 毕竟是成年人,再加上这些同学非富即贵,闹得水火不交也不像成年人的作风,朝歌咬咬牙,想着已经好几年没喝酒了,喝一点没关系吧。 朝歌仰起头,视死如归地就将一杯白酒喝了下去,有些不安的想着这要是回去被吉娜知道又是一通好闹。 一杯下去,喉咙火烧,洁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红。 众人看着朝歌克制不住地“咳咳”,都一下明白这真是个滴酒不能沾的主。 再加上这白酒烈性极大,也只有“SONG”能提供地出来。 “朝歌也喝了,你也别计较了,该你了。”班长对宋风行笑道。 宋风行却是一把推开班长的酒杯,“谁跟这个害人精喝。” “哈哈。”蒋泽的小情人笑出了声。 其他人也笑了起来,他们这种笑纯粹的就是高位者对于自己下位者的一种蔑视。 你也配和我喝酒? 你看,我们再不济都有个正经工作,你是什么人,你是活得越来越凄惨的卖黄//片的胖子,一无是处,就算是同学又怎么样,今天来到这里的,又有多少人是抱着谁比谁混的好的心态来的。 陈匸于一旁风轻云淡地抿了抿一口酒,好似厌烦了这气氛,道:“酒也喝了,大家也不要再纠个人恩怨了,继续吃吃喝喝吧。” 有了陈匸的发声,大家又都活络起来,也对,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他们老同学中一个装大款的骗子被当众拆穿,这么多年了,他们什么无耻的人没见过。 “宋风行你这小子,还记得以前踢球时砸了我的头吗?你今天不给我喝一杯我就不放你走了!” 一男人拉着宋风行就跟他拼酒,宋风行刚刚还紧绷的脸也和颜了不少,他道:“喝喝,怎么不喝,我又不是无理取闹的,只是有的人真不配和我喝酒。” “我配吧?来来多喝几杯,老同学见面,不喝倒不放走。” 紧接着有更多人找宋风行喝酒,气氛又被带了起来。 朝歌一人退到人群之后,他的脸已经如火烧了一样红,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咳咳咳”个不停。 那个时刻尖酸刻薄的医生就一再嘱咐他,长年食用抑制器“宁死”,会压抑住Omega的特性,抑制住发情期,当然产生的副作用却是很多,比如会使他身体发胖发福,而且使他身体变得极为虚弱,不能干体力重活,不然随时随地一命呜呼,又提醒这样的身体就像破风的墙,烟酒就是风雨,稍微沾一点就是对破屋一阵扫荡。 曾经朝歌就是因为心情不好喝了一点小酒,结果半夜吐得不省人事,差点就那么过去了,吓得吉娜抱着朝歌哭得六神无主,都忘记叫医生。 也幸亏朝歌命大,抽搐一会,睁开了眼睛,艰难道:“叫…医生。” 吉娜这才急匆匆给林医生打了电话,朝歌才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 朝歌一边拍着胸口咳嗽着,一边往卫生间跑,他想着在没人的地方抠一下喉咙,将那杯白酒催吐出来,不然真的是死翘翘了。 “呕呕…” 朝歌扒在洗手池上,眼睛也因为呕吐刺激得直流眼泪。 似乎五脏六肺都要连着被吐出来,朝歌打开自来水冲走污秽,他抬起眼,看着镜子里的人通红着眼睛,脸色也变得惨白,喃喃:“总算是活过来了。” “嘻嘻,你在这里啊。” 镜子里多出另外一个人,是蒋泽的那个小情人。 朝歌也是头疼,这家伙怎么总是跟他有仇似的针对。 蒋泽小情人手里还拿着一杯白酒,笑道:“看来你是一点都不能喝酒啊。” 朝歌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欺压道头上的,他说:“你上厕所还带酒啊?一边尿一边喝吗?牛//逼!” “你这人怎么这么粗俗?!”小情人气得酒都抓不稳。“蒋泽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么个骗子。” 哟呵,感情还是吃那陈年大醋,虽然朝歌真不知道蒋泽那厮还看上过自己。 朝歌舀水洗着脸,都不用多想的就反驳道:“对啊对啊,真是因为瞎了眼,之后才能看上你呗,还不感谢我?” 朝歌刚一回头,“叭”得一声,一杯酒就直辣辣地泼到朝歌脸上。 他奶奶地,刚刚才要死要活地从喉咙里抠出酒,你又给我泼了一脸。 朝歌这暴脾气上来了,握紧手就是给了蒋泽小情人一拳,直打得小情人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懵了几秒,才不可置信道:“你居然敢打人?!” 他说着从地上爬起来,竟像是女人一样拉扯着朝歌的头发,对付那些牛高马大的男人朝歌可能够呛,对付这样的,朝歌一脚就是一个准。 蒋泽小情人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喊:“打人啦!打死人拉!” 这边的声音立刻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几个伺者听到有人喊打架,赶紧跑过来。 一见到朝歌这身肥体壮的样子,再看看躺在地上瘦弱的美青年,赶紧架起蒋泽的小情人就往外大厅跑,一边道:“这位先生被里头的那位胖先生揍了。” 小情人一看到蒋泽就哭诉着:“那个卖黄//片的胖子打我。” 蒋泽看着自家小情人额头上那么大红印,有些心疼,但知道自己小情人是个喜欢惹事的主,便道:“他怎么会打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小情人厉声尖叫道:“好啊!你还说有什么误会?你是不是等我被他打死了,你也不愿意为我出头,他是你的白月光,即使变成那副丑样子,你还帮着他说话,你说,你有没有良心?!” 其他人也纷纷皱眉小声道:“原以为朝歌只是堕落到卖黄//片的地步,没想到品德恶劣到这种地步,真是底层中的底层。烂到骨子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惴惴不安中…感谢观看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LG 7瓶;雾雨魔理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福浮 宋风行本来就对朝歌有很大意见,再加上他又是嫉恶如仇的性子,立刻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朝歌的衣领,“走,跟我去喝喝茶,除了你打人这件事再谈谈你给高中生卖黄//片的事。” 朝歌一看,这可不行啊,这宋风行也不知道哪里吃错了药,从他知道自己是他的老同学朝歌后,对自己是处处针对,要是真被他带到所里去喝茶就糟糕了。 灵光一现。 朝歌突然一把捂住头,嚷道:“头痛,高血压犯了。” 胖子容易高血压,更何况朝歌这样的百来斤的大胖子。 宋风行皱着眉道:“你少跟我装蒜。” 只是他手下的力气明显减轻了不少。 朝歌当然能感觉到,他干脆戏做足了,往下一蹲,呻//吟道:“头疼,头真的疼。高血压好多年了。”又补充了一句:“忘记带药了。” 朝歌的脸因为刚刚呕吐还很惨白,宋风行一看他这样还真不敢拿他怎么样,万一真的弄出什么事就糟糕了。 毕竟今天是同学聚会,哪能真的闹成这样子,因此就有人说:“谁送他去医院看看?” 朝歌赶紧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朝歌故意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我先回了,我老婆还在家等我。” 宋风行下意识地看向陈匸,却见陈匸垂眸看着手中酒,看不清表情,只是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蒋泽的小情人见自己还没讨回公道,这胖子就要走,上前嚷道:“他哪有什么高血压,绝对是装的,不行,他……” 他的话马上止住,往蒋泽身后躲了躲。 一直没做任何表态的陈匸冷冷地看了一眼他,他竟是从那双冷冰冰的眼神中看到了警告和威胁之意。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陈匸了,但是知道要是真得罪陈匸自己会死得很惨。 宋风行虽然厌恶这个胖子,但是他是个警察,也不能放一个身体不好的胖子晚上到处跑,正要说话,已经有人开口了:“我送他回去吧。” 陈匸将酒杯放回伺者的托盘上,看着朝歌,道:“我送你回去,走吧。” 年少之时,朝歌一直觉得陈匸的眼睛黑而亮,看他的时候,似乎总是带着惊喜的笑意,现在当二人再次对视,朝歌才发现,原来他的眼睛这么冷淡,让他有些恍惚这人真的是当年的陈匸吗? 原来一个人可以变化这么大。 朝歌正要拒绝,陈匸对他带来的小明星道:“你先回去。”便往厅外走。 这说一不二的架势也容不得朝歌说不,再说了虽然尴尬了点,还能免费搭顺风车,朝歌这样想着就跟着出去了。 陈匸身高腿长,走在前面,朝歌跟在后面。 朝歌本来想跟陈匸聊聊,但是想到自己还在装血压,不能表现过于精神,再加上陈匸现在这个样子真不像容易相处的主,于是两人这样一前一后,默契地没有交流。 陈匸开过他的兰博基尼,坐在车子里,微微偏过头,示意朝歌上来。 朝歌好多年都没坐这么好的豪车,但是为了不丢面子,他面上淡定自若,全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朝歌坐上了副驾驶。 一时之间空间瞬间变得很拥挤,以至于朝歌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是的,别人瘦子还没嫌弃他,他这个胖子就开始嫌弃人家瘦子占了他的空间。 陈匸打开了车窗。 朝歌说:“谢谢,你也知道的胖子容易怕热。” 陈匸不置可否,朝歌等了会儿,却不见陈匸开车,只见他的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击着,看向朝歌的腰侧。 朝歌:“???” “安全带。” 朝歌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腰身,“你确定我这样的系得上安全带?” 陈匸挑挑眉,他侧过身子,靠近朝歌。 由于朝歌太胖,陈匸接近,两人似乎都要,以至于朝歌能清晰地闻到陈匸身上好闻的香水味。 “!!!” 肚子一紧,陈匸拉着安全带试图给朝歌系上。 朝歌几百斤的身躯进了车子,都能感觉到空间明显缩小,更别说系安全带了。 奈何陈匸在系安全带这件事上真是固执地让朝歌想捶人。 一开始朝歌还能配合他缩着肚子,但是越到后面朝歌就实在绷不住了,肚子肉都要被他磨掉一层。 朝歌叫道:“哎哟,疼死了。” 陈匸淡淡道:“你再缩紧点。” 朝歌忍不住爆粗口道:“还要怎么紧,你特么不知道轻点,哎哟!啊…痛痛痛…啊…” 朝歌本身是个怕疼的主,平时一点小疼都能哎哟半天,这会儿整辆车子都是朝歌的叫痛声。 他没有发现陈匸手上的动作已经停止,抬起眼看向朝歌,狭长的双眸有些微的怔愣朝歌暴脾气上来了,干脆一把推开陈匸,道:“别搞了!” 陈匸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拉过朝歌的胳膊,倒在座位上,而朝歌顺势压了下来。 “唔。” 陈匸闷哼一声。 “先生,你们…”车窗外是一个叼着烟的男人,他睁大眼睛看着朝歌趴在陈匸身上,顿了一下,吹了声口哨:“玩得挺大的啊,声音小点,外面人都听到了。” 陈匸“恩”了一声。 男人哈哈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朝歌:“……”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起来。” 朝歌赶紧从陈匸身上爬起来,“唔”,只不过起来的途中陈匸又痛哼一声。 等他们再次坐好,两人都有些狼狈。尤其陈匸,整张脸连带着耳朵都变得通红,朝歌一看自己把人家压成这个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下,掩饰尴尬。 朝歌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你看系个安全带弄这么多事,别系了。” 陈匸没有看朝歌,“坐好。” 车子总算顺利地开了。 因为刚刚那件小插曲,总算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陈匸问道:“地点。” 朝歌因为那点自尊犹豫了下,但还是实话实说:“福华区。” A市有两个有名的小区,一个是落下一个广告牌都能砸死几个富豪的“浮华区”,而另外一个是穷人集聚的“福华区”,两个福华天壤之别。 A市父母时常这样对自己孩子说:“你要是不好好读书,以后就要去那穷人窝‘福华区’住!” 因此,朝歌又补充了句:“是福气的福。” 陈匸“恩”了一声。 庆幸的是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瞧不起。 在车上,朝歌开始与陈匸搭腔:“陈匸,你这些年变化真大,都快认不出你了。” 陈匸道:“你不是高血压吗?” 朝歌:“……”这话题跳跃地他一时没法作答。 “又是谎话,”陈匸偏过头看向朝歌,“十五年前的朝歌可不是人人喊打的骗子。所以,你不也是变了吗?” 他语气平淡,可是说出的话带着讽刺的恶意。 朝歌愣了一下,十五年前的陈匸绝不会这样对他说话。 也对,都变了。 也幸好,现在他早就脸皮厚如墙,打哈哈道:“刚刚不是为了怕麻烦才说高血压的嘛,至于卖/黄/片可不算骗,算是公平买卖,毕竟要养家糊口。” “呵”陈匸意味不明地轻笑一下,便没有再说话,一时之间车内又沉默了。 朝歌不禁暗骂陈匸这么多年越来越阴阳怪气,搞得他坐在车里十分不自在。 幸好,这时,朝歌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是吉娜的。 朝歌一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吉娜的吼声:“你这个死胖子又死去哪里了?” 朝歌被震得耳膜疼,这个声量,陈匸绝对听到了,朝歌看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对着电话道:“别急,马上就要到家了……” 朝歌的话还没说完,吉娜就大着嗓门在电话里叫道:“妈勒个几,吃个饭这么晚,现在变/态那么多,人家见你白白胖胖的别被人抢劫砍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朝歌觉得陈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像是度了一层冰。 朝歌赶紧道:“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再说!”便按下电话。 陈匸问道:“你老婆?” 朝歌说:“未婚妻,还在愁房子事,没敢结婚。” 陈匸“哦”了一声,又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朝歌随口道:“一起工作的同事。” 陈匸嘲讽道:“一起卖片?” 朝歌侧过脸看着陈匸一直冷冰冰的脸,他估摸着陈匸今天就没想给他痛快,话里话外都阴阳怪气,这富贵的交情他不套了。 “陈匸,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过得没你那么好,你就可以贬低我,是不是看我笑话来报复我当年揍你的那回事啊?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直说,别这么阴阳怪气。” 陈匸紧紧抿着嘴,又成了闷棒槌,车子猛地加速,让朝歌吓到头发都要竖起来。 蓝色的兰博基尼在寂静的黑路上迅速穿行。 伴随着朝歌惊叫:“陈匸,你开慢点!慢点!” “哧啦”一声,车子停下来,朝歌身体猛地往前一窜,手臂横在他的胸前,阻挡了他的前倾。 朝歌抬起头,见是陈匸,惨白着脸,“疯了?!” 陈匸冷着一张脸,“到了,下车。” 朝歌打开车门,下了车,干呕了几次,心里直骂这个陈匸神经有毛病。 “死胖子,你特么可回来了!等了你快一晚上了,老娘都要被蚊子咬死了。” 前面一个打着电筒的女人坐在石头上,“啪啪”得拍着腿上的蚊子,听到车声,赶紧站起身,是吉娜。 这里是繁华的A市的一抹阴影,到处是破旧房屋连成一片,残垣的墙壁上是稀疏的野草,有着最便宜的房租和最多的垃圾。通往这里的道路也是坑坑洼洼,车子开在上面都歪歪斜斜,也难为了陈匸开了这么好的车过来。 朝歌从车子下来,见到吉娜,心头一暖,是的,在外人眼里吉娜粗俗无知,有过不堪的过去,但是她从来都是最关心自己的。 朝歌对吉娜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他原本应该尽地主之谊,邀请陈匸进自家坐坐,但是想到陈匸一身光鲜亮洁,简直就是人间富贵花,家里小得都站不住几个人,再加上刚刚他俩交谈也并不愉快,就别上赶着讨嫌了,于是对陈匸说:“谢谢你啊,路上回去小心。” 他欢快地朝着吉娜走过去,吉娜揉着乱糟糟地头发,大着嗓门问道:“那是谁啊?这么好的车,看上去是个大富豪啊,也不叫人进屋子坐坐?” 朝歌道:“老同学,人家忙,就不耽误人家了。” 陈匸坐在车里,看着前方的两个背影,路边的暗黄的灯照射在他的一侧脸上,愈发显得有些冷意的阴沉。 随即车子调转车头,迅速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穿裙子的小狐狸、心累222zj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有难 “你个死胖子,我看你老同学开着千千万的豪车,你怎么就没他那么有出息啊!”吉娜坐在床上,盘着腿,看着在地上铺着床垫的朝歌抱怨道。 朝歌笑道:“你知道人家是谁吗?是那个天天被媒体称为‘商业天才’的Alpha陈匸,我怎么跟他比?” 然后朝歌又耍宝地学着猪八戒的声音,哼哼道:“嫦娥姐姐,你还是跟着我老猪好好过日子,那等神仙人物还是莫要想了。” 吉娜笑道:“妈勒个几,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别人长得怎么的好看,我偏偏看着肥头大耳的你就喜欢。” 朝歌认真脸,“我这是内涵的帅,恭喜你慧眼识珠。” 吉娜将找好的衣服往朝歌身上一砸,凶巴巴道:“夸你一句,你就飞天了,快去洗澡,都多晚了。” 朝歌“哎”了一声拿起衣服,就哼着曲儿进了浴室。 吉娜看着他的背影,不同于她平时的粗鲁凶悍,眼神极为柔和。 温热的水从头开始浇灌在身上,朝歌却是没有平日舒适的感觉,又热又燥,连带着喉咙都要干渴的要命,却不是喝水就能解决的事------他的发情期快到了。 “宁死”是对Omega身体非常有害的抑制剂,国//家早就列为违禁药品,供应商几乎都绝了。 朝歌的‘宁死’还是从林薄那里高价买回来的,一次发情期一粒,一个月两次发情期,一粒五百,买来一瓶也要一万多。 虽然他和林薄已经有十几年的交情了,林薄是一分钱都不给他少的,照林薄的话来说,‘宁死’有价无市,要不是看在他们这点稀薄的友情份上,他的价钱还要提得更高点。 上个月的‘宁死’就已经用完,这个月朝歌作为Omega体质的发情期又到了。 看来明天又要去找林薄了,一想到要花那么多钱,朝歌觉得自己浑身的肥肉都疼了。 朝歌从浴室里出来时,吉娜正拿着笔在本子上画画写写,旁边还放着一张存折。 吉娜见朝歌出来了,说:“我刚刚看了下,你抑制剂没了,你把这存折拿着,去取点钱明天再去林毒舌那里买一盒。” 朝歌看着吉娜,心里有点泛酸,当初他将吉娜从那种地方带出来,却是从来没有给她过好的日子,到头来,跟着自己花钱又花力。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房子,自己到现在都没凑成一个零头。 吉娜见朝歌发呆,打了他一下手,“拿着!马勒个几,犹犹豫豫的!我还有钱,你瞧,”她从枕头后面又拿出一张存折,“诺,你看看,这段时间我去打工,这里也存了不少钱,你放心用,不就是一瓶药,至于这么扣扣索索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你特么拿不拿?” 吉娜又吼道:“你特么给我拿着!” 朝歌只好接过,惊讶,“你不是说帮着朋友做点小活儿吗?怎么赚这么多?” 吉娜白眼道:“就指望你卖片那点钱,猴年马月才能攒下买房子的钱,朋友餐馆生意挺好的,能赚这么多,哎呀,你别问,别管了,洗完澡就赶紧睡吧。” 吉娜说着就要去关灯,只是她倾下身子时,脖子上一连串红色的印记显露出来。 朝歌问道:“你脖子怎么回事?怎么一连串都是红得。” 吉娜慌忙捂住脖子,眼里滑过惊慌,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你还说,刚刚就是为了等你被蚊子叮得,好了好了睡了,等了你一晚上,折腾死人了。”说着她还嘀咕了一声,“痒死了。”挠了挠脖子。 随后“啪”得一声关了灯。 朝歌说:“明天我帮你去林薄那里要点涂抹的药水。以后,我要是回来晚了,你不要在外面等我了,蚊子那么多,痒起来真是要人命。” “烦死啦!睡觉了。”吉娜吼道。 朝歌没法,每次问吉娜最近的工作事,她就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躺在铺好在地上的床垫上。 他和吉娜虽然准备结婚,但是至今他和吉娜还没同//床过。 朝歌是个Omega,吉娜是个曾经堕入风尘的Beta,两人像是约定好了一样,谁都没有向对方探过手,打破最后的界限。 第二天一早,朝歌便去了林薄的诊所,只是当他早上起床时,吉娜也早就出去了。 “难怪三十多岁了,作为一个Alpha连个Beta都搞不到,你活该一辈子单身,你这个牙医诊所迟早要倒闭!你看我下次还来不来。” “我可谢谢你了,下次再来敲断你的牙,一嘴的口臭熏得我都下不了手,我还要用上好药水给我的手消消毒。” 朝歌刚进林簿的牙医诊所,从里面便出来一个中年妇女骂骂咧咧,“龟儿子损样儿,嘴这么毒,活该一辈子打光棍!” 朝歌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掀开帘子进了牙医诊所,正见一身白大褂的林薄正阴沉着脸在洗手池那里洗手。 他见朝歌进来,挑挑眉,讽刺道:“又来了?抑制剂又没了?没钱就给老子滚蛋。” 朝歌无奈道:“有钱有钱,没钱敢来你这吗?你刚刚是又跟人吵架了,不是我说,你也要好好改你这臭脾气。” 林薄是个Alpha,长身玉立的,长相白白净净,戴个金丝眼镜就跟电视上斯文败类似的,杏眼红唇的,不说话时谁都会多看他一眼,他一说话时,谁都要向他吐一口唾沫。 在别的牙医诊所,绝对看不到牙医一边给病人看牙,一边跟病人互怼的奇观,而在这里却是见怪不怪了,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而且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来看牙的人,林薄最后与他们的结局都是噼里啪啦一阵对骂。 而且他骂人针对人群所用词汇也绝不重复,有跟无知妇女各种生殖器官乱飙的,有跟文雅的上流人士明里暗里阳春白雪的讽刺的,还有跟大链子金手表社会大哥开口闭口就是:“带人来砍你的。”“找兄弟揍你丫这个死瘪三的”……当真数不胜数。 总而言之,这人很讨人嫌。 所幸的是,林薄医术高超,又是作为一个Alpha,大名鼎鼎,开了十几年的牙医诊所也不会倒。 要不说Alpha简直就是人类的精品呢,林薄虽然是牙医,但是他完全可以以专家身份兼职内科和外科,要是让他像个实验狂人做点违//禁的药也不是不可以。而‘宁死’抑制剂就是他针对朝歌的体质配的。 可是,林薄这性格真是烂透了,他这见谁都是一坨屎嫌弃的不行的刻薄个性,原本在婚姻市场几乎是一出手就被抢断货的Alpha硬是到三十多岁了还没个一O半B的。 林薄将一瓶‘宁死’丢给朝歌,带着他惯有的嘲讽语气道:“一进来就闻到你的Omega气息,也幸亏你长得肥头大耳的,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敏锐的Alpha,不过就算遇到敏锐的Alpha,估计也会绕道而行。” 朝歌已经习惯他这张欠揍的嘴,将钱递给他,“怎么样,一张都不少。” 林薄接过,挑眉道:“你家母老虎给的?” “什么母老虎,吉娜温柔的很,”朝歌说:“你见过哪家母老虎会舍得给未婚夫这么多钱。” 林薄戴着手套一边数钱一边问道:“你不是说你家母老虎才出去工作三个月吗?赚钱现在都这么容易?” 朝歌瞪了他一眼,“她在她朋友那里帮忙,朋友餐馆生意好,你可别瞧不起人。”然后他又说“林薄,你这里有什么驱蚊药之类的吗?吉娜昨晚被蚊子咬得脖子上都是红痕。” 林薄抬起头:“红痕?” 朝歌点头,“红色的,一连串的,是昨天晚上等我时被蚊子咬得。” 林薄歪了歪脑袋,“哈”了一声,嘲讽道:“你真是有出息了,用着你家母老虎重操旧业的钱。” 朝歌猛地看向林薄。 林薄是知道吉娜做什么的,当初吉娜因为一个变态而下//体大出血时,也是朝歌抱着吉娜来林薄这里寻求帮助。 他所说的“重操旧业”朝歌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朝歌摇了摇头,“不会的,吉娜早就说他不做那事了。” 林薄抱着胸,讽刺道:“她一个初中没毕业的人,就靠着勤劳的双手几个月赚几万?她所说的朋友又是谁?餐馆在哪里?你都知道吗?只有你这个蠢货将一连串的吻痕当作蚊虫咬的。” 朝歌拿出手机,按下吉娜的号码,手机一直嘟嘟嘟没人接。 林薄见朝歌惨白着脸的模样,揉了揉太阳穴,烦躁道:“你看你找的什么人,遇到什么破事,给老子滚蛋。这瓶‘宁死’就当送给你的,把这钱拿回去。” 朝歌接过钱,瞬间觉得千万斤重,“应该不是这样的,我回去问清楚,这钱我肯定会给的。” 朝歌到家,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吉娜才回家。 她今天应该是喝了点酒,回来时脸红红的,她一看到朝歌坐在床上发呆,问道:“胖子,咋啦,看你这眼睛木得,马勒个几,吃饭了没?” 她说着就脱下高跟鞋,准备去厨房给朝歌烧饭。 朝歌拉住她的手腕,“吉娜,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工作啊?” 吉娜一愣,提高音量道:“不是说了好几次了,我是去帮朋友餐馆忙啊。” 朝歌问道:“是哪个朋友?在什么地方?明天我可以去看看吗?” 吉娜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信我吗?” 朝歌看着吉娜,深呼了一口气,还是说出这句话:“吉娜,昨天你脖子上的痕迹是吻痕吧,你是不是又回去…做那事了?” 朝歌问完这句话觉得用尽了全身力气。 吉娜尖叫道:“没有!是不是谁对你说了什么?我没有!” 不过她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似乎怎么都止不住,她说:“日子很苦,我只想过得好一点。希望我们都能过得好一点,这里这么小,到处都是垃圾蚊虫,我想换个房子,赚钱真的很难。” 朝歌已经明白吉娜的意思,他站起身,双手搭在吉娜的肩膀上,轻轻道:“吉娜,明天不要去那里了好吗?我来赚钱,我现在可以做苦力了,我这么壮的身体可以打好几份工的,等我几年,我一定会买一栋房子。再等等我好吗?” 他不是嫌弃吉娜,而不是希望吉娜为了自己又重新做那种事,是他无能,才让吉娜又回噩梦,他从来没有将吉娜真正地从泥潭里带出来。 吉娜抹了一把眼泪,道:“我去洗个澡。”便推开朝歌进了浴室。 朝歌抱着头,他真是无能至极。 晚上朝歌躺在下铺,吉娜睡在床上。 他睡不着,因为从床上传来吉娜压抑的哭声。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印象中好几个小可爱问我是不是不写文了。虽然我不以写文为生活,但是这也是我的兴趣,只要激情一直在,写文就一直继续下去,不过就是有点慢。 第5章 再遇 “你个死胖子快点。客人都来了,快把这大熊套装穿着,快呀!” 老板气急败坏地踹了下朝歌,又指着其他人,“还有你们,都给老子快点,今天来了一个大佬,小费绝对少不了你们的。” 朝歌赶紧将大熊装套在身上,戴上熊头跟着老板出去了。 吉娜从那天他们交谈之后,便没有再出去从事那种事,而是拿了存折的钱,在小区开了家零食小店。当然“福华小区”都是穷人,小孩连穿件新衣服都成问题,父母哪有钱给孩子买零食,因此生意不太好,一些偷鸡摸狗的小孩经常会趁着吉娜没注意就来偷拿零食。 吉娜则逮到一个小孩就提着耳朵去跟他的父母对峙,这些孩子父母也是泼皮耍赖的人,硬是充耳不闻,充目不视,反倒是指责吉娜伤了她小孩的耳朵,要赔医药费。 吉娜不是好惹的主,一气之下从家里拿出菜刀,红着眼吼道:“谁要是不管好自家小孩子,再来偷老娘东西,老娘逮到一个就剁断他的手,反正就是坐牢!” 这一行为有很大的震慑作用,来偷东西的小孩瞬间没几个了,不过当然吉娜一天也赚不了十块钱。 而朝歌开始早出晚归的生活,他上个月在网上找到了一份工作-------在A市有名的大酒店“SONG”中扮演‘受气熊’。 所谓‘受气熊’就是专门给来‘SONG’消费的客人解气的,现实生活中,因为有很多人压力很大,他们急需寻找发泄口,而对于能消费得起SONG的客人来说,沙包已经不够用他们了,活人做出气沙包才更让他们有发//泄戾气的快感。 朝歌就应聘了这样的一份工作。 工资很高,一个月三万,每晚只要受两个人打就行。 要是想要赚点外快的话,一个人一千。 当然每工作一次,遇到狠一点的客人,能把人打得躺床半个月。上次一个跟他一同来壮壮的青年想拿多拿点小费,被三个人围着打,要不是维场的老板看出不对,这人没准就被打死了。 由于在刚入职时大家都签订了合同,要是有人因为加小费,而自愿被多几个人打,结果打死打残,酒店概不负责,最多就是赔偿一些钱。 虽然曾经也出过有人为了赚多些钱,周转好几个人之间挨拳头,结果出了人命,家里有人来闹。 可是来SONG消费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上流大佬,再加上有那无责合同,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朝歌和另外三个“受气熊”随着老板一齐进了一间贵宾包厢。 包厢很大,一群衣冠楚楚的客人坐在沙发上,有的人拿着槟榔和人交头接耳,有的人则是一见到‘受气熊’出来,立刻脱//下西服,挽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率先站起来的客人是一个地中海胖子,他也许是看朝歌的块头大,指着朝歌道:“这只熊出来。” 有人叫道:“赵老板,你这就不对了,陈少还在这里,你怎么样都让他试试身手吧。” 地中海立刻拍了一下头,朝着坐在沙发拐落一处的男人点头哈腰道:“哎哟,陈少真是对不住,您看我这记性,您先。”他为了讨好男人又道:“陈少,握紧拳头,一拳拳打上去的时候,真的能释放不少压力。” “不用,你们玩吧。” 声音很熟悉,朝歌顺着声音看过去,他不得不叹一句,命运弄人,居然是陈匸。 时隔半年他们又见面了。 幸亏朝歌戴着熊头,不然饶是他脸皮厚,也恨不得遁走了。毕竟在老同学面前给人做人肉沙包也不是件光彩的事。 陈匸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西装被扯开,露出洁白的衬衫,头发不像那次同学聚会相遇那样全都梳起来了,这次刘海垂了下来,微微遮住狭长的双眸,神情依旧冷漠如冰,整个人有种颓废的性//感。 让人不得不承认这人真的是有一个让人嫉妒的咬牙切齿的好皮囊。 既然陈少都说不用了,大家都知道陈少的脾气,说一不二,要是上赶着献殷勤可能会吃力不讨好。赵老板也不再坚持。 朝歌在赵老板的招呼下走上跟前,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揍了一拳,“啪”得一声以一种滑稽的姿势倒地。 由于这种熊皮是以一种特定的材料订制,所以几乎客人打下去是没有一点阻力,跟贴着人身打是一样的力度。 赵老板“哈哈”大笑,又抬起脚,朝着朝歌的肚子用力一踹,嘴里骂道:“他奶奶的,看我不打死你,看我不打死你,天天对我吆五喝六的,老子老早就想这么踹你了。” 显然,他是通过殴打朝歌来对着现实中的某个人来发//泄怒气。 其他客人也都哈哈笑起来,黑夜中平日的绅士,换下整洁的西装,化成暴//力的野兽。 有人也站起身,直接握紧拳头就对着另外一个‘受气熊’就是一顿暴揍。 陈匸抽着烟,有些无聊地扫视着这些人的近乎疯狂的举动,最后闭上了眼,靠躺在沙发上,在荒唐之中寻得一丝宁静。 赵老板在将朝歌照着肚子连踹四五脚之后,他学着电视里的英雄形象,朝着朝歌勾勾手指:“来,还手。” 朝歌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下意识地看向在一旁随时监看这些‘受气熊’在要被打死时赶紧拖走送到医院的老板。 一般‘受气熊’是不能向客人还手的,不过客人要是有要求的话,在征得老板同意后,控制一定的力度,是可以还手的。 这个力度就是既要让客人感觉到‘受气熊’真的在全心全力还手了,可还是被客人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要是客人满意了,小费会更多,要是客人被打得丢脸了,可能这份工作就要没了。 老板点点头。 朝歌这才晃悠悠地站起身子,抡起拳头就捶向赵老板,他的拳头在触到赵老板的头时,故意放慢了速度,赵老板逮到机会就朝着朝歌的头重重地一拳。 朝歌被这一拳打得爬都不爬不起来,一直在大喘//气。 老板见到朝歌这样子不耐烦地问道:“怎么样,还行不行?” 今晚还没有两个人,是要扣工资的,朝歌想要说话,可是又担心被陈匸认出,赶紧猛地点头,再次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赵老板捏了捏拳头,对旁人笑道:“这熊这么大块头,里面的人绝对超过二百斤,我照样一拳就打得爬都不爬不起,看来我真是宝刀未老。” 说着赵老板又踹向朝歌,朝歌刚刚被打得都还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就躲开了。 却是被另外一个人勒住熊脖子从后头按在了地上,重重地倒在陈匸面前,劈头盖脸地就一阵好揍。 坐在沙发的有些人一边喝酒一边叫好。 陈匸睁开了眼睛,冷漠地看着脚下,微微皱了皱眉头。 朝歌痛哼出声,好像连呼吸都越来越困难了,他想呼叫老板停下,可是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原本朝歌不应该这么不经打的,只是在这之前为了多赚些,刚从另一拨客人那里挨打过来。 “我来看看是不是二百多斤的胖子,这么不经打。”那人一手按着朝歌的脖子,一手掀开戴在朝歌头上的熊头。 糟糕!朝歌暗叫不好。 陈匸冷淡的长眸蓦的睁大,几乎是同一刻抬起的手,却是生生止在半空再次搭回了沙发。 他盯着躺在他脚下的朝歌。 熊头被拿开,让朝歌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咳咳咳个不停,他一边咳嗽一边对压在他身上的人说:“对不住,有点不舒服,能不能起来…咳咳咳…” 压在朝歌身上的人喝了一些酒,喷着酒气道:“来来,再跟我拼一拳,拼一拳。” 朝歌偏过头,对上陈匸的目光后,正想厚着脸皮向他求救时,突然就止住了。 因为,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下午,一群人在小巷里殴打陈匸,他站在人群之后,冷眼旁观,陈匸蜷缩着身子,艰难地抬起头,透过那些拳打脚踢的缝隙,看着朝歌。 那时陈匸嘴巴动了动好像说了什么。 至于说了什么,朝歌没有听清,也没有回应,他只是后退几步,仓惶地跑开。 而十五年后,被人打在地上的人成了朝歌,陈匸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旁观者。 所以朝歌现在只能在心里骂句:这鬼报应! “啪”得一下,脸上被狠狠挨了一拳,打得朝歌头冒金花,脸都偏过一边。 陈匸夹起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漫不禁心地看着脚下,面上依旧冷淡,看不出任何波澜。 只是谁也没看到,在朝歌被打的同时,他的漆黑的瞳孔猛地骤缩了一下。 朝歌艰难的对这发酒疯的客人道:“不打了,不想打了。” 可这人显然已经上了头,拉着朝歌,大着舌头嚷道:“来来,给老子起来,跟老子再拼几拳。” 朝歌身体又重又胖,那人拉不起来,气急败坏地又要动手。 只是那人的手没落下来,被人紧紧抓住。 他回过头,大着舌头,“哎,陈少,您也想来试试?来,您先…啊哟!”抓住他手腕的手猛地一紧,疼得他直叫唤。 陈匸将手上的烟掐灭,笑着说:“既然钱老板这么喜欢练身手,我来陪钱老板练练。” 他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眼神却是阴沉的,还没等钱老板说话,陈匸抬起脚就踹向钱老板,钱老板“哎哟”一声,直接砸到放着一排排酒的矮桌子上,这一砸,上好的名酒全都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钱老板从桌子上摔落在那些玻璃碎片上,玻璃片割了背,入了腿,疼得他嗷嗷大叫,一下就酒醒了,慌张问道:“陈少你这是干什么?” 刚刚还一直嘻嘻哈哈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都吓得的安静下来。 陈匸阴沉着脸,钱老板还要再质问的话都吞回了喉咙中,陈匸看向朝歌,见朝歌还躺在地上,抬起手,欲要拉起他,却是在看到朝歌颤动的眼皮后,他一直紧皱的眉才放松下来,收回了手,微微抿了抿嘴唇,压下笑意。 朝歌原本还晕乎乎的脑袋,见到这等神仙打架场面,立刻清醒了过来。不过,他分析了下自己处境,自己只是这里打工的‘受气熊’,要是被这些大佬迁怒了,可就不妙了,干脆装死好了,于是又紧紧闭上眼睛,躺在了地上。 陈匸皮笑肉不笑地说:“钱老板,我看你一直想要练手,就跟你练练,对了还有赵老板,刚刚你的身手也很不错的样子,来,咱们也来练练。” 赵老板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哪能跟陈少比划,我这点三脚猫的把戏还不被打得嗷嗷叫。” 他还自以为幽默地笑了笑。 陈匸也是笑着的,只是眼里却是冷如冰碴,周围都是久战商场的人精,察言观色的本领是一个比一个强,都知道现在的陈匸不好惹,有人打哈哈劝道:“陈少,练架有什么好,来,喝酒,等下找几个漂亮的侍者聊聊天,陪陪酒。” 陈匸看向赵老板,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淡淡道“我还以为早就跟赵老板是朋友了,现在看来我跟赵老板的情谊不够,今晚谈的那项目也不用继续了。” 赵老板一听今晚那好不容易和陈匸谈成的大项目就要被轻飘飘地一句‘不用继续了’就结束了,那怎么行,他脸色一变,赶忙赔笑道:“陈少,既然您有这么大的兴趣,来,我就陪你练练。” 他的话刚说完,陈匸已经一个拳头就打过去,赵老板被打得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跌倒在沙发上,陈匸并没有罢手,像是打仇人一样,一拳又一拳对着赵老板的脸砸下去,赵老板捂着脸,大叫:“陈少饶命啊,陈少饶命啊。” 实在是有人怕弄出人命,赶紧叫道:“陈少,住手啊,再打就要出事了。” 陈匸“哦?”了一声,他收回了手,看着已经被他打得眼镜都碎了的赵老板,捏了捏眉心,歉意道:“不好意思,赵老板,我今晚喝多了,你不会见怪吧?” 他还体贴地将赵老板拉起,赵老板鼻青脸肿,赶紧摆手,“没事没事,今晚大家都……都喝多了。” 其他人见这样也都打圆场,“哎呀,陈少跟赵老板还有钱老板都喝多了,闹闹就过了。哈哈,没事没事都是朋友。”往死里打的朋友。 毕竟陈匸可是捏着他们手上好几个大生意,他们瞅了瞅还躺在地上的胖子,想着这胖子可能和陈匸有什么上等的交情,刚刚陈匸那打人的狠劲,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是为了给躺在地下的胖子出气的。 因此,有察言观色的人叫道:“哎,地下还躺着个人,赶紧找人送医院看看。” 接着吓呆的老板才醒悟过来,对旁边几个‘受气熊’道:“赶紧把衣服换下,抬人出去。” 正准备要爬起的朝歌一听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赶紧又闭上了眼睛,老老实实装晕。 不等那些人靠近朝歌,陈匸说:“不用了,我带他出去。” 大家刚刚看到陈匸为了这个胖子那么一阵胖揍赵老板和钱老板,当然不会再傻乎乎地问他们俩什么关系,于是笑道:“哈哈,时候也不早了,陈少就先带着这位朋友回去吧。” 陈匸点了下头,然后蹲在朝歌身边。 他见朝歌的眼皮愈发动得厉害,小声道:“别装了,起来。” 朝歌:“……”你厉害。 于是朝歌“晕乎乎”地坐起了身,‘茫然’地道:“发生了什么?”语气恰到好处的无措。 陈匸看了他一眼,朝歌接受到信息:别装了。 老板也对朝歌道:“陈少都说了,今天你先回去,去医院看看。身体最重要。”平日里他对朝歌都是一口一个死胖子称呼,这下语气简直可以称得上温柔了。 陈匸向朝歌伸出手,“起来。” 朝歌搭上去,手刚触到陈匸的指间,陈匸却是又突然收回,差点直接窜了下去。 陈匸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朝歌。 朝歌:“……”对上陈匸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又想到刚刚陈匸打人的那股狠劲,朝歌无奈,好吧,是我的错。 朝歌艰难地站起身,而陈匸转过身子的那刹那,看了看自己的指间,轻轻地揉搓了下。 一上车,朝歌便瘫在了座位上。 陈匸上了车后就没看他,不发一言便开车。 朝歌说:“你今天是为了我……” 话还没说完,陈匸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嘲弄。 好吧,自作多情了。 “咕噜”一声,朝歌的肚子响了,今晚还没吃。 这叫声实在响亮,朝歌不自在地挪动了下身子,又连着“咕噜咕噜”好几声。 朝歌咳嗽了一声,只好解释道:“今晚没吃,所以就叫得厉害了点。” 话刚说完,又“咕噜咕噜”像一串长火车似的。 陈匸的脸冷了下来。 他放在驾驶盘上的手握了握,似乎再忍耐着什么,“你做这种工作多长时间了?” “啊?”朝歌还以为陈匸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不久,才两个月。” 陈匸问道:“多少钱?” 朝歌笑道:“这工作除了累点,工资还不错了,一个月三万,有时还可以加点小费。” “这么缺钱吗?”陈匸看着朝歌说:“被人像畜生一样打就为了三万,真是有够出息的。” 朝歌觉得陈匸阴阳怪气的毛病又犯了,便说:“我这工作也是正经工作,有什么出息不出息的,再说了一个月三万,也是高工资了。” 陈匸冷笑道:“你这算什么事?做了卖/身的事?” 朝歌说:“你这人怎么说得话,这是靠劳动赚钱,嘶”他揉了揉脸颊,“你别给我送到医院,家里有黄花油抹一抹就好了。” 陈匸的脸色愈加冷了,猛地刹车。 他冷声道:“滚下去!” 朝歌搞不懂他怎么又突然发脾气,“你都载我一程了,为…” 陈匸再次道:“滚下去!” 朝歌气道:“你这人…”想着骂几句,又想到今日陈匸不同往日,拉开车门,立刻下了车。 朝歌刚刚下了车,陈匸的车便像火箭一样离开了。 朝歌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朝着车位竖了个中指。 他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黑暗的路上,浑身都疼,似乎每动一下,疼到想要叫出声,幸亏路上没人,不然朝歌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呻//吟出声,一直“斯斯斯斯”叫个不停。 不过今天多赚了两千块,也不算亏。 想到这里,朝歌仰望天上圆圆的月亮,道:“总算有个能挣些钱的活了,不是吗?” 身后传来汽车的声音,朝歌回头,却见那刚刚离开的兰博基尼又跟了上来。 朝歌停下了脚步,等陈匸的兰博基尼过来,谁知兰博基尼也停了下来。二人相差三十几米的距离,陈匸坐在车里,看不清表情。 朝歌等了会儿,不见陈匸过来,感情是玩他? 朝歌不再理会,继续往前走,而兰博基尼也慢慢开动了起来,一人一车之间一直保持着那三十米的距离。 只要朝歌一回头,车子就停下来。朝歌也总算明白,陈匸就是耍他。 一人一车就这样慢慢走在黑暗的空旷马路上。 走了一会儿,朝歌觉得肚子那处被踹的地方实在疼得厉害,便蹲下身子,歇息了会。 他刚低下头,“轰”得一声车子又停在了他面前。 车门打开。 陈匸说:“上来。” 这个时候朝歌要是冷冷来一句:“给老子滚蛋,不稀罕!”没准能拔高自己形象。 然而,朝歌行云流水不带半点拖泥带水就坐上了车。 陈匸将手里一包东西递给朝歌,“刚买的,趁热吃。” 朝歌想不到他居然给他买了吃的,肚子实在太饿了,也没客气便接过,说了声:“谢谢。” 随后,车子调转车头,朝歌惊讶:“方向反了,我家在这边。你这是去哪里?” 陈匸冷着脸,“医院,你坐上了我的车就没权利说不。”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晚,手速真的慢。 第6章 缱绻 朝歌像饿死鬼一样囫囵吞枣地吃完了陈匸买的热食,瞬间觉得身体和心情都舒畅了不少,心情一好便想找人说话,只是对上陈匸那冷冰冰的侧脸之后,朝歌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坐在陈匸的车上,陈匸说要去看医生就去看医生吧,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大吵大闹总不能跳车吧。 大不了,到了医院再跑路罗,他这么大块头,往地下一坐,陈匸都拉不起他。 要是去医院的话又要花好多的钱,朝歌揉揉自己还疼的肚子,想着这顿打绝不能浪费。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透过车窗,月光照到陈匸身上。 朝歌靠在车子上,偏过头看着陈匸,他的侧脸很漂亮,就像刀削了一般过于棱角分明,鼻子高挺,让他的气质坚硬又锐利。只是从侧面看过去,他的睫毛又浓又长,在柔和的光晕下,竟有几分温柔。 十五年的时光真是将当初那个做什么都畏缩着身子的少年雕琢成如今冷漠俊美的高高在上的男人。 除了眉眼间那模糊的几分熟悉,竟是再也找不到跟当初的陈匸有半毫相像……哎?哎?不是,朝歌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陈匸。 陈匸侧过脸,冷着脸,看着朝歌。 眼神示意:你在看什么? 朝歌一边摆手一边笑,“没没没什么,您继续开车。”朝歌还坐了一个请的手势。 幸好陈匸也没有多做纠缠,又偏过脸,冷着一张扑克脸继续开车。 朝歌又偷偷看了看陈匸的耳朵,他的耳朵很红很红。 很久以前,朝歌就发现,只要他一直盯着陈匸看,陈匸的耳朵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那时,朝歌要是笑他,他说起话来还会结结巴巴。 看来,十五年时光也不一定能把一个人变得完全面目全非,总会留下一点什么。 因为这点小发现,朝歌不禁想笑,他偏过脸,一手撑着下巴,遮挡住笑意。 “你,”陈匸再次看向朝歌,只不过只说了一个‘你’字就迟迟不说下话了。 朝歌等了一会儿,奇怪问道:“你什么?” 陈匸冷冷地看着他,朝歌心领神会,严肃着脸,“我没有笑。我想睡觉。” 说着,朝歌就闭上了眼睛。 今天晚上朝歌可谓是身心俱疲地折腾了一个晚上,他原本是想躲避陈匸的追问故意闭上眼睛,可是一闭上眼睛,眼皮就牢牢地搭了下来,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陈匸开着车子,看着前方,不发一言地行驶在空旷的夜里。 朝歌浅浅的呼吸传到他的耳里,他这才偏过头,静静地看着朝歌的脸。 月光下,朝歌的脸红紫一片,再加上如今朝歌是几百斤的大胖子,绝对没有半点可观之处。 朝歌的手搭在肚子上,瓷白的手指在月色下似乎都在泛着白光,陈匸的眼神很柔和,与他平日的冷漠锐利全然不同,似是夜深人静突然卸掉所有冷硬的盔甲。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慢慢接近朝歌的手,指间触上指间,就这样轻轻又轻轻地触碰了几秒,陈匸收回了手。 他盯着朝歌的脸,轻声说:“你…你…你刚刚…笑…笑什么呢?” 一句话竟是结结巴巴。 若是朝歌醒来,他定也会觉得现在的陈匸与十五年前那个只要自己对他笑,他就耳红结巴到说不出完整话的少年在不同的时空又再度重合。 真是没出息。 陈匸捏了下自己通红的耳朵,一手抵住下巴,眼里闪过烦躁,看了一眼还熟睡的朝歌,转动着方向盘,车子猛地加快了速度,飞驰在黑夜之中。 “快进去,快进去。”朝歌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更衣室,他推着正在换衣服的陈匸往衣柜里钻。 刚刚换下衣服还没套上运动服的陈匸就这样被朝歌一齐推进了衣柜中。 两个身材修长的少年挤在狭小的柜中,朝歌低声在陈匸耳边说:“蒋泽他们要来找我,你别出声。” 陈匸轻轻地:“恩。”了一声。 朝歌低低窃笑着,“这次他们找不到我,就要请我吃一千块钱的大餐,蒋泽还要当着其他人的面叫我哥哥。” 黑暗中看不清陈匸的表情,只是又轻轻地“恩”了一声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们过来,朝歌性子急,他轻轻地推开衣柜,回过头,见陈匸还坐在衣柜里,压低声音对他叮嘱着,“你先别出来,我去看看。” 陈匸深深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上去阴沉又颓丧,再次点点头,他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朝歌也习惯了他这样子。 朝歌蹑手蹑脚地走出衣柜,探头探脑地看向门外。 “我看到朝歌往这边走了!” “抓到朝歌,就让他叫我们哥哥,请我们吃大餐!” 朝歌听到声响,一个飞身就钻进了衣柜,由于冲力太大,直接撞进陈匸的怀中,陈匸被他撞得一阵闷哼,幸亏朝歌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又迅速关上了衣柜的门。 “对不起,忍忍,他们很快就走了。” 朝歌与陈匸现在的姿势就是呈拥抱的姿态,因此,朝歌只要微微倾过身子,就能在陈匸的耳边说悄悄话。 “哎?人呢?你刚刚不是说看到朝歌跑到这里了吗?” “我真的看到了,你说他是不是躲在衣柜里了。” 朝歌暗叫不好,果然他们开始从第一个柜子开始一个一个往后打开。 由于空间太过狭小,两人又是这样的姿势,朝歌的头抵在陈匸的胸膛上,他到还没有多么紧张,却是听到陈匸的心跳声‘咚咚咚’跳个不停,似乎是吓坏了。 胆子可真小啊。 也许是现在场景有点刺//激,朝歌不禁觉得好笑起来,又怕被蒋泽他们听到,于是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脸埋在陈匸的胸膛里,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体育老师的声音:“你们几个干嘛,怎么在随便翻别人衣柜?快给我出来!绕着操场跑几圈!” 蒋泽他们“啊”得一连串惨叫,便被体育老师带出去。 “哈哈哈哈!!!” 朝歌彻底释放了,哈哈大笑起来,他推开衣柜,极为欢快。 陈匸的耳朵通红,刘海遮住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相貌。 朝歌来了心思,他一手推开陈匸的头发,见他不只是耳朵红,就连脸都一片通红,笑道:“陈匸,你为什么脸这么红?” “你…你…刚刚在…笑…笑什么?” 一句话竟是结结巴巴。 朝歌听他说话都结巴了,笑得更加厉害了。 谁知,陈匸的脸红的简直可以烧起来了。 朝歌赶紧敛了笑,怕陈匸多想,伤了他的自尊,便赶忙道:“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不是在笑话你。今天谢谢你没出声,待会,我从他们那里捞一笔请你吃饭。” 说着朝歌从衣柜里出来,整理了下衣服,朝着陈匸拜拜手,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边奔出去,一边念叨着:“他们要叫我哥哥了。” “起来。” 朝歌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他,他睁开眼睛,便见陈匸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他有些懵懵地拍了下脑袋,竟是梦到很多年的事情了。 他问道:“这是哪里了?” 陈匸没有理会他,直接下了车。 朝歌脑袋不清醒,跟着陈匸就下了车,只不过牵扯着身上的伤口,疼得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想今天更到三万字,这样明天就可以申榜了,不过…看我这手速,很难。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lingling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幻香 朝歌“哎哎”的拉着一直往前走的陈匸,说:“我不看医生,再说医院现在也关门了。” 陈匸低下头看了一眼朝歌的手,朝歌赶紧松开了。 朝歌见陈匸那微微皱着眉头说一不二的冷俊表情,便提高音量,“我今天就是不去!我就是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我朝某人也不去诊所!” 声音洪亮,义正言辞。 陈匸淡淡道:“私人诊所,不需要你付医药费。” 哎,等一下,不需要付药费,这话是重点。 朝歌立马说:“好!我去!”行云流水,不带半点转折。 陈匸只是挑挑眉,道:“走吧。” 朝歌跟着陈匸进了诊所。 这诊所很小,也就比林薄的牙医诊所大一点点,诊所的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见到陈匸便问道:“小匸啊,可走出来了?” 这话问得莫名,陈匸答非所问,道:“徐阿姨,这是我朋友,他被人打伤了,这么晚了,医院也关了门,所以带您这来看看。” 徐医生这才看向朝歌,“这打得不轻啊,做什么事被打的这么严重啊。” 朝歌笑道:“小事,喝了点酒,大家都呛头了。” 徐医生问道:“浑身都疼?” 朝歌动了动手臂,稍微一动,就牵扯着全身肌肉都酸疼,点头道:“全身都疼得要命。” 徐医生摇摇头,便道:“你们年轻人就容易冲动,你跟我来吧。” 她又看向陈匸,“你也跟着来吧。” 陈匸愣了愣,徐医生笑道:“他不是你朋友吗?” 三人进了里间,徐医生一边整理着奇怪的仪器,一边问朝歌,“你是Beta还是Omega?” 朝歌有些奇怪:“只是检查个伤,跟是Beta和Omega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Omega身体更加脆弱些,给Omega检查我需要用仪器的蓝色线,Beta就要用红色的线。” 朝歌犹豫了下,还是道:“Beta。” 吃了这么多年的抑制剂‘宁死’,身体已经跟Beta差不多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朝歌这样安慰自己。 当年高中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AIpha,却是没人知道他是个Omega。 徐医生说:“你去那边床上躺着,将衣服裤子都脱了。” 都脱了?朝歌想了想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只不过陈匸还在这里,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 朝歌看向陈匸:“……” 陈匸:“……” 两人相顾无言,陈匸面无表情,但是莫名地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准备出去。 徐医生叫住:“小匸,你不能走啊,”她将手里的一个类似于熨衣机形状的东西递给陈匸,那东西一头连着电脑和一些奇怪的仪器,“你在他身上都抹一遍,我盯着仪器看有没有哪里打出内伤。” 徐医生又道:“他又不是Omega,不要紧的,不用搞什么性别隔离。” 朝歌“哈”了一声,难怪刚刚医生问自己是omega还是beta原来大有深意。 陈匸的反应比朝歌还大,他虽然面无表情,可是他的手大幅度抖了一下。 徐医生笑道:“你是个Alpha,还怕他扑了你?行了,别扭扭捏捏了,我都困了。” 朝歌想了想,现在自己是一身肥肉,陈匸这天之骄子不至于到现在都对自己有那种隐秘的好感,再说了自己又吃了这么多年的抑制剂,谁都不会知道他是一个Omega,更何况现在朝歌真是浑身疼得要命,万一哪里真被打出了问题,那就麻烦大了。 朝歌对陈匸说:“帮个忙呗?” 陈匸道:“脱衣。” 朝歌将宽大衬衫脱下,裤子也都脱了,只穿着个内//裤,由于太过白,那一身的青青紫紫就显得格外明显,刺得陈匸微微偏过头。 朝歌爬上床,徐医生站在远处的仪器前,示意他正面躺下“开始了,陈匸用你手里验伤器,从他的伤口处开始轻贴摩拭。” 陈匸将手里的验伤器放在朝歌肚子上的一块红紫处。 那东西贴在皮肤上实在有些烫,朝歌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陈匸问道:“不舒服?” 朝歌点头道:“太烫了。” 朝歌皮肤白,陈匸看了下他那紫红的伤口,这下烫得都通红了。 陈匸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就摸了上去。 朝歌疼得叫唤,“疼,你轻点。” 陈匸猛地收回了手,冷声道:“你还验伤吗?” 朝歌赶紧道:“验验验!” 徐医生在那边催促,“小匸快点,别耽误时间。” 陈匸将验伤器从朝歌的肚子上,手臂,还有腿上滑过。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道:“转过身子。” 朝歌用手摸了摸肚皮,嘀咕道:“真烫,你可得快点。” 他抬眼看陈匸,陈匸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显出一片暗影,他也在看朝歌,目光深邃暗沉,带着某种看不明的情绪。 朝歌突然觉得有些心慌,便偏过头,不再与他对视,转过身子,背对着陈匸。 后背开始被滚烫一片,朝歌趴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验伤器的原因,觉得浑身都开始热了起来。 鼻子若有若无传来某种奇怪好闻的气息。 气息越来越浓,绕在他的鼻尖,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上升,让他热的开始都有些难受了。 朝歌问道:“陈匸,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气息?” 在他身后的陈匸没有说话,朝歌奇怪,他回头,却是见陈匸眼神愈加深沉,他沙哑着声音似是自言自语轻声问道:“你怎么那么香?” 这时,徐医生叫道:“小匸,好了!” 这声音很大,直接盖住陈匸的话,也将陈匸彻底惊醒,他的眼里滑过一丝狼狈。 他放下手中的验伤器,冷着脸对朝歌道:“起来。” 朝歌:“……”我这又是哪里得罪他了? “没什么大碍,我这里有一些药,搽搽就好了。”徐医生做出了结论,她又疑惑地看了看朝歌,“有些地方还要抽血才能确定。” 朝歌忙问道:“不会是什么大病吧?” 徐医生笑道:“瞧把你吓得,没事。抽个血而已,也就看看你还有没有其他毛病。” 朝歌这就放心下来了。 陈匸抿了抿唇,看了看徐医生,什么话都没说。 不过,在朝歌研究徐医生给他开的药之时,徐医生将陈匸拉到一边,说:“看你几次欲言又止,是不是担心的厉害?” 陈匸皱了皱眉头:“没有,关系也没那么好。” 徐医生一副看透不说透的表情,继续说:“他外伤是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刚刚通过仪器显示像是个Omega,但是又像是Beta,而且,他内里的肾脏都似乎不太健康…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我猜想的一样。” 陈匸问道:“什么猜想?” 徐医生揶揄道:“还说关系没那么好。” 她压低了声音说:“你这朋友是不是一直在用抑制剂,他可能是个Omega,不然这种情况就没法解释了。哎,对了,Alpha和Omega就像一对互相吸引的磁石,你作为Alpha就没有对他有什么反//应的吗?” 陈匸像是想到什么,脸色有点难看,但是马上调整过来,冷淡道:“没有,他不可能是Omega.” 徐医生点点头:“可能是我弄错了,现在国家已经明令禁止商家制造混淆Omega性别的抑制剂了。” 陈匸说:“医药费明天会有人打给你,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徐医生说:“可以走了,等他的抽血结果出来我打电话告诉你。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他就是那个人吧。” 陈匸已经转过身子,沉声道:“不是。” 朝歌坐在陈匸的车里,眼见陈匸又是一副‘莫挨老子’的冷冰冰模样,朝歌想了想还是说:“得麻烦你要送我回去了。” 陈匸冷嘲道:“你这样还能回去?” 人的适应力是顽强的,面对陈匸这样的阴阳怪气,朝歌已经能够不动如山,并且能在其中寻找一些生机了,他厚着脸皮说:“那去哪里呢?总不能随便找个大街睡了吧。”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几声。 陈匸只是冷眼看他。 朝歌知道这样‘卖惨’是打动不了陈匸,干脆直接道:“不然去你家呢?” 这话纯粹是朝歌随破罐子破摔说说的,没想到陈匸居然“恩”了一声。 在路上,朝歌给吉娜打了一通电话,吉娜很快就接了。 “吉娜,我今天因为加班太晚了,就在朋友家住了,你不用等我了。好好休息。” “恩,我知道了。”吉娜那边声音有点奇怪,好像带了鼻音。 还没等朝歌说话,吉娜那边又开口了:“朝歌。” 朝歌问道:“怎么了?” 吉娜在电话里笑道:“没什么,你明早可给我早点回来!” 然后吉娜就挂断了电话。 朝歌?吉娜多久没叫他名字了,不是叫他胖子就是叫他死胖子。 朝歌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想着自己现在一身伤回去也是让吉娜担心,他一直瞒着吉娜从事的工作,无论怎么样,今晚是不能回去了。 陈匸却是开口道:“你们关系可真好。” 朝歌笑笑:“是啊,都快结婚了。” 陈匸淡淡道:“是吗?” 朝歌现在站在A市的“浮华区”,看着眼前这栋豪华到夸张的别墅,虽然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还是目瞪口呆。 陈匸看了一眼朝歌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便直接进了别墅,朝歌赶紧跟了上去。 进了别墅内,朝歌再度感叹资本家啊资本家,不过大归大却是看不出一点人气。 陈匸身高腿长,长身玉立,站在那里竟然显得几分寂寥。 朝歌酸溜溜道:“这么大的空间,一个人住也怪孤独的。” 陈匸挑挑眉,“你觉得会是一个人?” 朝歌想起一些媒体报道,陈匸情人是一个接着一个,也对,黄金单身汉怎么可能寂寞,这样想着朝歌酸得都快成柠檬精了。 陈匸将西服脱下,彻底露出洁白的衬衫,他将衬衫的纽扣扯开了些,坐在了沙发上,开始吞云吐雾起来,显得冷漠又疏离。 你丫的,又装//逼。 朝歌原本也想坐过去,想到自身一身汗,只好对陈匸说:“借你的浴室用一下,洗个澡。” 陈匸示意朝歌,“那边。” 内裤呢? 朝歌犹豫半晌,还是决定说出口:“我没换洗的内裤。” 陈匸似乎被烟呛到,咳嗽了一下,他站起身,“我去拿。” 陈匸将叠的整齐的内裤和浴袍拿给了朝歌,“考虑到你的身形,你暂且只能穿浴袍,明早我让人给你送衣服。” 他又补充道:“都是新的。” 不得不说,陈匸虽然冷淡了点,但是人还是挺客气的。 朝歌说了声“谢谢”便进了浴室。 浴室里,朝歌泡了一个暖水澡,浑身疼得像是被车碾压过去,现在泡在里面又觉得浑身毛孔都被打开舒畅的让人昏昏欲睡。 朝歌从浴室里出来时,陈匸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一手撑着额头,闭着双眼,长腿交叠,淡漠又华丽。 朝歌放轻了脚步,在他旁边轻轻地坐了下来。 他侧过头,看着陈匸,他那过分凌厉冷漠的五官此刻也极为柔和,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好像这一刻他们之间才没有那天上人间的差距。 朝歌自嘲地笑了笑,“早知道你这小子今后那么有出息,当初也不会那样对你啊。” 他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很久以前,就想对他说这句话。 朝歌抬眼看了看挂钟,时间也不早了,干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总不能把陈匸丢在这里,他去找个房间睡一觉吧。 他伸出手,想要推醒陈匸,不过看了看他的脸,似是疲累了极点才好不容易得到一阵小憩,朝歌收回了手,还是自己先涂抹刚从诊所带回的药水。 朝歌倒了一手药水,幸亏药水没什么浓烈的气味,仔细贴在鼻子上闻,才有点桂花的香味,他瞅了瞅陈匸,确定陈匸不会突然醒过来,于是朝歌掀开浴袍,给自己的腿上,肚子上,还有胳膊上都抹了抹药水,冰冰凉凉的舒服得让他都忍不住想要喟叹一声。 胸口处的青紫更加明显点,也是疼得最厉害的地方。 朝歌倒了很多药水在自己手心,对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阵揉/搓。 由于他的皮肤比普通人的肤色要白上几个号,这样一用力,胸口一片通红。 朝歌“啧”了一声,低头看了看,怎么莫名有种他以前卖过的那廉价黄//片:‘深夜小O欲/求/不/满,竟做出这种事…’ 不啧还好,一啧不得了。 朝歌抬起眼正好撞上陈匸黝黑的双眸。 陈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看着朝歌,或许是因为刚醒过来,声音都有些暗哑,“你在干什么?” 因为陈匸的突然醒过来,朝歌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回答:“揉/胸----”啊,不你听我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充了这一章,因为字数太少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lingling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浅笑 “我是为了擦药,”朝歌指着胸口那处红紫,又转过身子给他看后背,“你瞧瞧,都是伤。” 陈匸看着朝歌的动作,目光从他身上滑过,“我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朝歌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他站起了身,说:“困死了,去哪个房间?” 陈匸“恩”了一声,却是没有后话。 朝歌疑惑看向陈匸,却见陈匸也看向他:“我帮你擦药。” “啊? 陈匸理所当然,“你后背那么多伤,不也要擦药吗?不然怎么好快点恢复,继续工作呢?” 说到‘继续工作’他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朝歌忽略了他的阴阳怪气,想了想,说得也有理,于是将浴袍都脱了,只穿了件内/裤趴在沙发上,回过头,对陈匸说了声:“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陈匸将药水倒在朝歌的背上的红紫处,伸出手,在他背上擦拭起来。 力道不轻不重,药水凉凉的,比朝歌自己揉搓都要舒服。 朝歌心情好,正要跟陈匸搭话,陈匸却是突然说:“这些年,你过得又不是大富大贵,怎么会养成这样?” 朝歌被搓得舒服,懒洋洋道:“哪样,不是挺好的吗?” 陈匸淡淡道:“肥头大耳。” 朝歌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你玉树临风,你一表人才,“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不一定大鱼大肉吃了就能长肉,我这是过劳肥。再说了,这样不挺有富贵相的吗?” 陈匸轻笑一声:“是吗?” 得,又阴阳怪气上了。 “好了吗?我要睡觉了,”朝歌见陈匸也抹了一段时间了,想要起身,陈匸却没有回答,背上的动作却停止了。 朝歌奇怪地回过头,却见陈匸正眼神深沉地看着他。 朝歌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赶紧跑路。 陈匸一把抓住朝歌的手,将他紧紧压在沙发上。 二百多斤的胖子硬是被人牢牢按在了沙发上,没有丝毫挣扎之力。 朝歌叫道:“陈匸,你干什么?” 陈匸不语,只是低下头,唇贴在朝歌的后颈处。 朝歌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作为一个Omega,颈处是他最敏/感的地方,虽然朝歌因为常年服用抑制剂,他的腺体也不容易找到,但是作为Omega朝歌依旧因为这种带有‘侵/犯’意味的接触紧张到浑身僵硬。 陈匸的牙齿轻轻地擦碰着朝歌的颈子,呼出的呼吸打在他的皮肤上,有些暧/昧的黏/腻。 似乎下一刻就要一口咬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紧张,朝歌忽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那种奇怪的幻香好像又开始萦绕在鼻尖,喉咙也有些发干。 朝歌涩着嗓子,“陈匸,你给我起来。” 随后,身后一轻,陈匸站起了身。 朝歌那种无法宣泄的压抑感才消失,他坐起了身,怒道:“陈匸,你有病啊!” 陈匸居高临下地看着朝歌,“你紧张什么,你又不是Omega,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话说完,陈匸便转身往浴室走去。 见陈匸丢下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走了,朝歌再次忍不住对他竖了个中指。 不管了,也不用客气了,反正他家房间多,朝歌站起了身,直接推开一间房门,便闯了进去。 这件房间宽敞干净,床也是能滚两三个人都嫌大的,他放松了身体,整个身子都躺进了床上。 真舒服,还是有钱人好。 朝歌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似乎刚刚那让人发麻的黏/腻还/在颈边,他猛地想起当初还是陈匸告诉自己颈边不能让人触碰。 那是个高二的下午,朝歌由于社团活动,从学校放学回家已经很晚了,那时路上遇到一个喝多的Alpha,趁着朝歌落单,一路尾随,在没人的角落,一把抱住朝歌,压在墙壁上就想亲他。 十七岁的朝歌身形单薄,俊秀异常,没有力气推开一个成年的Alpha。 “还没分化出性别呢。”Alpha暗沉着声音贴着朝歌的颈子轻声说,“这么漂亮,就算不是Omega,咬一口也是赚了。” 那时,朝歌尚不完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Omega的本能让他恐惧颤抖,也就在这时,陈匸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出现在他面前,他举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棒,朝着Alpha吼道:“放开…放开朝歌。” 因为害怕都带着颤音。 他穿着宽大的蓝色校服,尚未完全发/育的身体又瘦又弱,站在高大成熟的Alpha面前就像一只大熊面前的小鸡仔。 Alpha笑了一下,“哪里来的小瘪三,滚一边去。”说着又去抱朝歌。 陈匸直接冲了过去,举起木棒就朝着Alpha一阵乱打。 Alpha也没时间顾忌朝歌,一脚就踹倒陈匸,陈匸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被他踹倒在地,还滑了一米远,喝多酒的Alpha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他压着陈匸,像是要他死一样,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朝歌实在太怕了,他一个反应就是逃跑,于是转身离开,跑着跑着,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担心陈匸会被他打死,因为这条路是小路,一路上也没几个人,找不到人来救他,朝歌只好独自一人又往回跑。 当他跑回去时,陈匸已经满脸是血的坐在那里,Alpha已经不见了。 那Alpha看到陈匸被他打得满脸满嘴都是血,突然酒醒过来,吓得直接跑走了。 陈匸看着朝歌又跑回来了,小声地说:“他已经跑了,你不要害怕了。” 朝歌看着他满脸是血,除了担心,更多的是害怕,那时被保护的太好,一点风吹雨打和狰狞可怕都接受不了,懵懵地看着陈匸迟迟不敢去扶他。 陈匸站起身,嘴角,脸上都是血迹,他咧着嘴,脸上狼藉一片,因此笑得很滑稽:“你不要害怕,擦掉就没关系了。” 朝歌愣愣地点了点头。 陈匸又说:“生理老师说过在还没有彻底分化性别之前,不能让人咬我们的脖颈,就连碰都不能碰,你不要担心,以后谁要是这样欺负你,我还会打跑他。就算打不过,我也会打的。” 朝歌看着陈匸,这才说:“陈匸,谢谢。” 陈匸抓了抓后脑勺,笑了笑,脸也红红的,结结巴巴道:“没……没…没关系…” 朝歌拍了下脑袋,怎么又突然想起以前,这下可好了,完全都睡不着了。 朝歌又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段时间怎么都睡不着,他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客厅。 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陈匸应该也洗完澡去睡觉了。 朝歌蹑手蹑脚地将客厅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打开。 坐在沙发上,选了个搞笑的电影,开始看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苦中作乐惯了,朝歌的笑点很低,这不,还没到电影高潮,朝歌就“哈哈哈哈”起来。 最后干脆笑得歪倒在沙发上,完全放任自我。 正在朝歌“哈哈哈哈”时,陈匸穿着浴袍从另外一个房间出来了。 “哈哈哈哈嗝。” 朝歌看向陈匸,笑声止住,打了一个嗝。 陈匸看了看电视,没说什么,却是也坐在了沙发上。 朝歌立刻移开了位置,跟陈匸的距离瞬间拉开了。 陈匸皱了皱没有,看向朝歌。 朝歌还在气头上,“我怕你饥/不/择/食。” 陈匸冷眼看着朝歌,“你这是什么意思?” 朝歌说:“我怕你强/奸我” 陈匸:“……” 短暂的沉默之后,陈匸才说了一句:“粗俗。” 一时之间,气氛微妙的尴尬。 朝歌偷偷瞅了一眼陈匸,见他脸冷得跟冰碴一样,怕他真的生气起来然后半夜把自己赶出去,也不好触他的眉头了,说:“我是开玩笑的,你怎么会强/奸我,要强/奸也是我对你。” 话说完,朝歌才觉得这话不好,连看都不敢看陈匸了,干脆直接看着电视。 要不说朝歌心大呢,才一会儿时间,身边还有个冷冰冰的陈匸,又忍不住噗嗤噗嗤笑了起来。 他手抵住嘴,强忍着哈哈哈,只不过肩膀一直笑得抖呀抖。 陈匸侧过脸,看着朝歌憋得笑的脸都通红,忍不住问道:“你在笑什么?” 这话开了朝歌的话头: “你看那人的嘴这么大哈哈哈” “还有,他们跳得舞蹈,像一排排鸭子哈哈哈哈” “这人哈哈哈这人说话口音哈哈哈……” “你看那只狗哈哈哈哈……” 朝歌全程“哈哈哈”对的陈匸讲解笑点,陈匸面无表情,全程冷漠,朝歌笑得歪倒在沙发上,最后干脆除了“哈哈哈”再也说不出其他半个字。 陈匸站起了身,评价一句:“无聊。”便回到自己房间,只不过在转身那刹那,他微微勾起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改文案,可是我是文案废,秃头。 另外终于把八章补好了,开森。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黏黏糊糊 2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吉娜 第二天一早,朝歌穿好陈匸让人送来的衣服,感叹有钱人的衣服穿着就是舒服,不仅如此,朝歌还吃了一顿非常丰富的早餐。 朝歌心情很好地等着陈匸送他回去。 陈匸正一边喝茶,一边慢悠悠地翻着杂志。 等了一会儿,朝歌怕陈匸忘记,便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陈匸正慢悠悠地喝着茶,抬起头,道:“还不走,有事?” 朝歌惊讶:“你不送我回去吗?” 陈匸挑挑眉,比朝歌更惊讶:“我什么时候说送你了?” 说着,他又继续低下头看着杂志。 朝歌见他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冷淡模样,又想了想从这到福华区少说都要一百块的打的钱,有点肉疼,于是争取,“你就送一程呗,又不耽误你多长时间。” 陈匸没有抬头,笑了一声。 这一笑让朝歌想起他曾经看到一个报道说据推测陈匸一分钟就是几十万的赚,当时还因为这报道嫉妒的朝歌整夜睡不着觉。 得了,没辙了。 朝歌便识趣拿好药水就走,不过还是回过头,对陈匸说了声:“谢谢。” 陈匸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低头翻看着杂志。 朝歌心里涩了一下,不过也能理解陈匸的态度,毕竟现在自己和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更何况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那样的不愉快。 朝歌离开的别墅时,陈匸翻着杂志的手停了下来,他看向门外,将手中杂志扔到一边,极为疲累地躺在沙发上。 朝歌在口干舌燥地跟着司机讨价还价一路司机终于松口少五块,朝歌心满意足地下了车。 他看着手里刚刚在路上让司机临时停车买的一件淡蓝色裙子。 这件裙子是很久以前吉娜就想要的,当时吉娜扒在那橱窗上,眼里满是渴/望,不过看了看商价550元,他们当时穷的连房租都交不起,朝歌站在一旁心里难过的不得了。 吉娜摆摆手:“哎,哪天有钱再买,看看过过眼瘾就行,胖子走啦走啦。” 她将朝歌拖走,不过自己还一步三回头。 今天又经过这家店,朝歌便买了下来,他要给吉娜一个惊喜。 朝歌回到家,却发现家里出了床卓,一切东西都搬了个空,而吉娜也不见人影。 他焦急地冲出去,想要去找人,却正好碰到进来的房东。 房东拦住朝歌,“哎哎,干啥去呀,房租钱还没给呢。” 朝歌急道:“你有没有看到吉娜,我家遭贼了!” 房东瞅了瞅朝歌,脸色古怪,小声嘀咕着什么。 朝歌没听清,问:“你在说什么?” 房东说:“这不是遭贼了,今天大清早的,你家吉娜就跟着一个男人把你家搬空了,那个男人是开车过来的,之后一起坐车走了。” 他看着朝歌震惊的表情,又继续道:“她还将房子都退了,罗,你这半年的房租都还没给我,正好一起结了。” 朝歌瞬间觉得头脑一片空白,“那她有告诉你她去了哪里?” 房东摇摇头,“她没说,不过,说句老实话,她估计是跟人跑了,一直瞒着你。啥也不说了,你把钱结了吧。一共5000块,再加上水费电费,5550块。不过,看你遇到这种事,水费电费就算了。” 朝歌这才想起什么般转身冲到一个木柜前,这木柜之前还是有锁的,现在都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朝歌的所有存折和银行卡都归吉娜保管,而吉娜习惯将这些东西放到这里,她曾经笑称“聚宝盒”。 朝歌的工作的钱也是定时打在这里面的一张卡中,吉娜怎么可能,对,不可能会这样做。朝歌拿出手机开始给吉娜打电话,响了一声,却是被挂断。 朝歌再打过去,吉娜的号已经不通了。 朝歌握着手里的裙子,一时僵硬在那里,做不出动作。 房东见这胖子明显就是媳妇卷着钱跟着情人跑了的衰样,赶紧道:“我也不想站在这里跟你干耗着,你先把房租钱给我。” 朝歌的手指紧紧握住,指甲死死扣住掌心,直到疼痛才让他有力气说话,“我身上是有五千多,可是我还要接下来的生活,能不能先给三千,剩下的我一个月内还清?” 房东摆手说:“不行不行,你媳妇帮你把房子都退了,你要是跑了,我去哪里找你?” 朝歌赶紧说:“你再续租我呢?没有房子,我在哪里住呢?” 房东不耐烦道:“我管你在哪里住,我又不是做慈善的。在这个小区住的都是穷人,我难道都要关心他们住在哪里吗?别说了,既然有钱赶紧的。这房子我还要租给别人呢。” 朝歌实在没法,从钱包里扣扣索索拿出五千块,这还是这几天多打的额外小费。 房东一把扯过,数了数钱,确定了数目后,塞到口袋里,这才说:“你也别伤心了。为了一个臭婊/子不值得,都说婊/子无情。你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头。 朝歌怒道:“别侮辱她!” 房东也来了脾气,叫着:“你家的那位就是个婊/子,以前就在西城街卖的,区里的邻居都传遍了!婊/子无情,套上了你这么个冤大头,活该被戴绿/帽子还弄得身无分文!臭/婊/子,臭/婊/子,老子就说她是个臭/婊/子,你能把我怎么着?” 朝歌扑过去就要打房东,房东也跟着朝歌纠缠着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大叫:“快报警拉,伤人拉!伤人拉!” 由于朝歌昨天晚上就已经浑身是伤,这会儿还真被房东占了上风。 房东照着朝歌的脸猛捶了几下,但是他到底只想过好安稳日子的平民,不想闹出大事,马上收了手,不过嘴上还是骂骂咧咧:“为了个婊/子和一个废物没必要。” 朝歌立马又冲了过去,照着房东的头一阵乱捶,房东本来也是要还手的,不过眼精,看到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正从门外走过来,赶紧往地上一躺,“哎哟哎哟”叫唤。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宋风行拿着警/棒指着朝歌,“快放开,老实点。” 他旁边两个年轻小警察将朝歌扯开。 福华区穷人烂人多,自然违/法/犯/罪的事就相较于其他地方概率要大。这里是警/察重点巡视地点。 宋风行倒是没想到又遇到这个胖子,他不耐烦道:“怎么惹事的总是你?” 朝歌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双眼通红,好像还噙着泪。 宋风行闪了闪神,朝歌一把抓住宋风行的手臂,“吉娜,也就是我的未婚妻不见了,警/察能找回她吗?” “怎么回事?”宋风行皱了皱眉头,抽回了手,他虽然厌恶这胖子,但是作为警/察他还是要管的,他看了看他的身后的屋子都被搬空了,明白了些,说:“你未婚妻卷着你钱财消失了,还是如何?还有你俩因为什么打架?” 房东在一边插嘴道:“警/察同志,我就实话给你说吧,我是亲眼看到他媳妇跟着一个男人把家里搬空了,清早就开车走人了。我好心提醒他说他媳妇不是好人,他就揍上我,你说这是不是不是好人心嘛!” 这下几个警/察都明白了,原来这胖子媳妇给他戴了绿帽,还携着钱财跟老情人跑了。 宋风行“哦”了一声,“你是要我们把她抓起来追究财产损失还是单纯地要找到她?” “不用了。” 朝歌摆手道,再次重复道:“不用了。是我的家务事。” 宋风行挑挑眉,既然人家都说了是自己家务事,也不用上赶着去寻麻烦,他瞅了瞅朝歌脸上青青紫紫,失魂落魄的模样,内心嗤笑一声,也算是咎由自取。 也就是陈匸不争气,他作为陈匸多年的老友都觉得大快人心。 之后,宋风行和几个警/察大和谐地让两人‘重归于好’,房东表示不再计较,朝歌也像是失去灵魂一样沉默不语。 等一切重归于静,朝歌走在大福华区的破旧的巷子中。 他来到吉娜卖零食的小店,那里已经换了刘大婶。 刘大婶见着朝歌还惊讶,“哎?胖子,你没走啊?” 朝歌问道:“走到哪里?你为什么在这店里,吉娜呢?” 刘大婶疑惑道:“吉娜已经把这店卖给我了,你不知道吗?花了我一万,说是便宜打包给我,她急需钱。一个星期前,她就跟我商量要卖给我,说要跟着爱人搬去别的地方了。我以为你跟吉娜都走了呢。” 由于朝歌这段时间忙,来吉娜店都很少。所以吉娜店早就换了人他都不知道。 朝歌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他手里还提着装着给吉娜的蓝色裙子的袋子,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在福华区的小巷子中,脑海里开始不断地回放着当初和吉娜的相知相遇。 那是五年前的一个下雨天,朝歌因为一整天都没半张片,而又累又饿的蹲在按摩店门前躲雨。 “进来躲雨啊。” 吉娜穿着白色吊带,脸上有不少黄色的小雀斑,眼睛微微上挑,看上去年轻又娇媚,她朝着朝歌招手。 照她的话来说,当时把朝歌当作有点钱的冤大头,毕竟穷人长成他那样胖的真的不少见。 毕竟一个好看的姑娘朝着自己招手,心里就算没什么龌龊的想法,也绝对不会拒绝。 朝歌也就跟着进去了。谁知一进去,才知道这里是个堕落窝。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她浓妆艳抹的,咧着红唇对朝歌笑:“跟着吉娜去里面坐坐,里面房间大。” 吉娜连拖带拽地将朝歌带了进去,一进去,吉娜就说:“一次五百,一分不能少。”说着就开始脱衣。 朝歌拍了拍身子,“你先别忙着脱衣,我是个大穷/逼。” 吉娜脱衣的动作停止了,她狐疑地看着朝歌。 朝歌上身穿着宽大的T恤,下面穿着一个大裤衩,他将裤衩两个大袋翻开,啥都没有,意思是我真是个穷/逼,一分钱都套不着。 不过,他嘿嘿一笑,“女孩子家做这个不好,我是卖成/人片子的,怎么样,要不要离开这里,跟着我发家致富吧。” 他当时也没别的想法,就觉得这么漂亮年轻的姑娘不应该留在这里做这种事。 吉娜拿起自己的拖鞋就往朝歌头上打,“你这个死胖子。发你个鬼,给老娘滚!” 这边引起外面老板娘的注意,她多么人精,进来后,一见这种情况就知道抓来了个穷鬼。 她没去管朝歌,反倒是把吉娜拉一边说:“那刘秃子又来了,你快去陪陪他,他给钱大方。” 吉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不去!我会死的!红姐,我不去!他那么变/态!上次,他就把……” “好了!”老板娘打断吉娜的话,脸色阴沉下来,“你不去也得去!你不想想你这个月房租还欠着呢!” 吉娜霎时啥都不敢说了。 随后老板娘又语气温和道:“吉娜,听红姐的话,就去这一次了,乖。” 吉娜咬着唇,被红姐往另外房间推。 朝歌不明所以,吉娜在被红姐推着往前走时,下意识地想拉朝歌,却被红姐打开了手。 朝歌“喂”了一声,红姐回头吼道:“穷逼就给我滚。没空招呼你。” 朝歌被她咽得差点直接吵起来,不过这种地方也不是久留之地,也不稀罕跟这类人打太多交道。 只不过在他走出房间时,吉娜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什么。 朝歌从按摩店出来,雨也小了不少,他正要离开这里,却是突然想起刚刚那个女孩好像在说:“救救我。” 他犹豫了下,回头看了看,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便冒着小雨,继续往前小跑着,准备坐公交车,回福华小区。 只是跑了一段路,朝歌还是停了下来。 到底是良心不安。 他转过身子,又往那个按摩店跑去。朝歌冲进去时,老板娘还拦着他,朝歌一把推开她,闯进吉娜刚刚进去的房间。 他看到了恶心又让人愤怒的一幕。 吉娜被赤/身/裸/体绑在床上,而一个光头男人正手里拿着啤酒瓶往她下/体塞。 吉娜已经有些晕厥了,断断续续地哭泣着。 朝歌冲过去,一脚就踹飞光头男人,解开绑着吉娜的绳子,迅速地扯着一件被单严严实实地裹在吉娜身上,然后匆匆地抱了出去,叫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林薄那里。 在车上,吉娜就一直靠在朝歌怀里哭。 朝歌安慰说:“别哭了,马上就去医院了。” 吉娜小声说:“我付不起钱,我不去医院。” 朝歌赶紧说:“我朋友的诊所,不要钱,不要怕。” 吉娜抬眼看着朝歌,一会儿醒一会儿晕,又在轻轻地说着什么。 朝歌把头凑过去,听她说:“我跟你去卖片…就跟着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慢。还是有点不习惯自己身份转变。以往暑假结束了就要嘻嘻哈哈去学校找室友耍罗,但是今年就换了一个新的心情,呜呜呜,要开始工作了。因为学生开学快到了,新老师任务很多,所以最近比较忙,等我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飞翔的基础开心 2个;桃桃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桃、不能再吃了、黏黏糊糊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似水少年郎、黏黏糊糊 10瓶;桃桃 4瓶;lingling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窘迫 朝歌给‘SONG’请了几天假后,就浑浑噩噩躺在宾馆蒙头大睡好几天,无论生活怎么糟糕,除了面对别无他法。再说了,他什么事没经历过,要是这么容易就烂成泥,早该在十五年前,他就烂得爬不起来了。 朝歌想了想,他还是想要找到吉娜,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者是为什么? 一切的事实不是她亲口对他说他不会相信。 不过,在这之前,当务之急朝歌得继续工作赚钱。 朝歌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一边洗漱一边看着镜子的自己,满脸憔悴,由于皮肤太白,黑眼圈严重。 他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给自己鼓气道:“给我精神点。” 朝歌洗漱完后,像往常一样打开抑制剂瓶子,发现抑制剂只剩下两粒了。 他懊恼地拍了下脑袋,林薄上次是直接给他免费一瓶,现在他身无分文,再要一瓶就算他脸皮厚要得出来,林薄也会一脚踹飞他,并表示绝交。 要知道林薄上次能够免费给他一瓶已经是格外开恩,谢天谢地了。 没法子,朝歌只能继续去‘SONG’扮演‘受气熊’ 朝歌收拾收拾便去了‘SONG’,还没开始工作,老板就说:“你已经被开除了,不用来工作了。” 朝歌惊讶:“老板?怎么回事?我不是请假了,你还批准了。” 老板摆摆手,不耐烦道:“顾客举报你工作不认真。你赶紧走吧,别耽误我工作。” 他怎么工作不认真,他被打得一身伤,再认真人都要没了!朝歌还想再争取下,就已经被老板叫人把他轰出去了。 事实证明,生活还会更加操蛋。 朝歌实在没法,现在他真的是一分钱都没了,又不能马上就找个工作,于是在纠结下还是决定去林薄那里借宿几天,现在只有他能收留自己了。 当朝歌用最后一点零钱坐公交车来到林薄诊所时,祸不单行,发现诊所居然关门了。 诊所外坐着一个六七十岁的白头发老太太,这老太太看上去精神抖擞,坐在诊所门外的凳子上,手里还举着一块牌子‘无良医生,欺我年老,侮辱谩骂,讨还公道。’ 还没等朝歌说话,这老太太就拉着朝歌开始叨叨:“小伙子你是来看牙的?” 朝歌“啊”了一声,老太太赶紧道:“千万别来这无良医生的诊所!这医生啊是个刻薄嘴酸的年轻人,别看他年纪轻轻,外表漂漂亮亮的,心里黑得不得了哦!谁来谁受气!”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指着心口,“你说啊,他多么的黑心,我老人家整个牙有什么不对,他一个牙医嫌弃我牙又黄又臭,嘴里嘀嘀咕咕,拉个脸,手上套着三个手套,冷嘲热讽,说我嘴里搅合着大粪!你说,你说,这人是不是欺负我老人家哦!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被他这么欺负,我这老脸都丢光了,你说,我能咽得下这口气吗?我不讨回这个公道,我就不回去了。他必须得给我道歉!” 老太太气得胸口起伏,“这小子这几天也见识到我老人家厉害,不知道躲哪里了,他不给我道歉,我就每天都坐在这里。” 朝歌通过老太太的话,明白了一些,看来林薄那张嘴果然惹到了不好惹的。 他又被老太太拉着听了很多林薄的坏话,什么一辈子光棍,人模狗样不是东西啦…在朝歌无比赞同地‘恩恩’中才艰辛地逃脱出来。 随后,朝歌打电话给林薄,林薄那边也很快接了。 朝歌问道:“你现在在哪里,诊所怎么关门了。” 林薄在那边冷哼一声,“遇到一个老麻烦。准备出门散心几天。”随即他又问道:“你来找我干嘛?又想免费拿抑制剂?想都别想!” 既然林薄人已经在外,自然也没法去他家凑和一段时间了。 朝歌打哈哈道:“没事,怎么可能又拿抑制剂,好久不见了,好朋友互相联络联络嘛。” 林薄在那边冷笑:“除了抑制剂和你家那位的事,你可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 他停顿了会,然后一针见血道:“又是吉娜?” 林薄多么聪明,就算不是亲眼见到的事,他通过三言两语就能搞个明白。 朝歌赶紧道:“没有没有,你这人怎么总是喜欢多想。好朋友叙叙旧都不成。不说了哈,有点事,忙了。” 朝歌赶紧挂断电话,既然不住在林薄那里了,也没必要把这不光彩的事说给他听,他冷朝冷讽起来,朝歌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像那个老太太那样要弄他丫的。 朝歌实在没法,决定再厚着脸皮去“SONG”求一求。 老板不耐烦不加掩饰地挂在脸上,实在被朝歌缠得没法子了,才道:“这次点名不让你来上班的人是我们都得罪不起的陈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赶紧滚!再不走,我让人押着你出去了。” 朝歌顿道:“陈匸?” 老板大幅度摆摆手,“滚滚滚!知道就别多说了。” 果然是陈匸,朝歌实在搞不懂,他就这么个艰难的工作,陈匸为什么都要跟他过意不去,难道高高在上的他依然死死计较着当年年少的纠葛吗? 朝歌也没有再求了,因为他知道陈匸一句话就是堵了任何的出路。 他正要离开,却是听到有人“哎”了一声。 一人阴阳怪气地说:“这不是…那个…那个什么朝歌嘛。” 朝歌抬起头,是蒋泽和他的小情人。 这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蒋泽看了看朝歌,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他的小情人冷笑一声:“哟呵,这么关心人家呀!” 朝歌本来懒得理他们,不过看着蒋泽小情人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偏偏起了心性。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这幅尊荣还能吸引到蒋泽多少,于是朝蒋泽笑笑,“没有了工作呀。” 蒋泽显然猝不及防,他“啊”了一声,“哦。”顿了一下又连连几声“哦哦哦。” 显得又傻又呆。 小情人见朝歌这样当着他的面‘勾引’他的人,抬起手就要打朝歌。 只是他的手刚要落下,就被朝歌牢牢抓住,朝歌凶巴巴道:“我现在身无分无,杀个人也不过是抵条命的功夫,你别惹我!” 朝歌往后一推,小情人趔趄了几下差点摔倒。 他当然知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又见朝歌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敢惹他了,转过头,骂着蒋泽:“蒋泽你真是好样的!他对你一笑,你就呆呆傻傻找不着东南西北了,你有了我,眼光还这么差!” 说着就率先往‘SONG’走去。 蒋泽正要去追,却是又退了回来,凑到朝歌身边小声道:“今晚八点这里,我来接你,你要是缺钱,我可以给你,记得要来。” 这句话就差把‘我要包养你’直接挂在嘴边了。 蒋泽说完也不看朝歌的脸色就赶紧走了。 朝歌笑了一下,他捏了捏自己的双下巴,想不到现在这幅尊荣,还会有人想要包养他。 去!怎么不去!有钱不赚,他又不傻!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了好多熟悉的朋友,好开心!!!小姑娘,阿木还有其他熟悉的朋友,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好开心。 第11章 假意 朝歌来到约定地点时,蒋泽骚包的法拉利也早早停在那里了。 朝歌坐上车对蒋泽大大咧咧地说:“太胖,系不上安全带。” 蒋泽咳咳了几声表示理解。 接着,朝歌像是第一次进城里的乡巴佬,东摸摸西摸摸,赞叹道:“这车真好啊,坐着好舒服啊。多少钱?肯定几百万吧?” 蒋泽原本还想说些调/情的话来酝量下气氛,但是现在看朝歌这幅土老帽模样,兴致缺缺道:“对啊,四百五十万。” 朝歌睁大了眼睛,赞叹道:“你在开一栋房子了。” 蒋泽不想在‘车’上纠缠太多决定把话题抢过来,于是瞅着朝歌说:“你知道你来意味着今晚会发生什么吗?” 朝歌也不含糊,笑:“当然知道,不就是上/床那点事,你决定给我多少钱啊?” 原本蒋泽听到前面那句话还有点想入非非,可是听到又说钱,心里陡然生出一丝瞧不起。 当年朝歌是众多同学的白月光,心头血。几乎每个人年少之时一场春/梦是关于朝歌的,那时朝歌多漂亮啊,纤细温柔,唇红齿白,笑起来顾盼生辉,眼睛里好像洒满了星星,好看到让人给他一条命都无怨无悔。 可是时光拉回到十五年后,面前的朝歌臃肿肥胖,穿着肥大的T恤和宽大的裤子,开口闭口就是钱,世故又油腻,要不是为了圆当年年少的美梦,一向喜爱美人的蒋泽才懒得理会他。 蒋泽眼里的瞧不起,朝歌又不是看不到。 他又继续道:“你开个车子都几百万,所以应该很大方吧,我也不多,二十万。” 对于蒋泽来说确实不多,但是他是来谈情的,朝歌却是谈钱,这让他愈发不爽。于是说:“二十万我还是拿得起的。” 蒋泽想着反正钱也都说好了,余光瞟着朝歌白皙的手指,暗暗叹道:无论多少年朝歌还真是他见过的人中最白的,于是色/胆起了,伸出手就要去摸朝歌的手,朝歌却是伸出手粗鲁地挖了挖耳洞,还弹了弹。 蒋泽:“……” 蒋泽伸出的手如被电击了一样迅速地收了回来。 朝歌看向他,疑惑道:“有事?” 蒋泽说:“你这行为习惯太差劲了。” 朝歌不在意地说:“这有什么啊,你们有钱是讲究,我们穷人啊比这不讲究地更多了,比方说上完厕所不洗手直接吃饭啦,挖完鼻孔又抠脚拉……” “停停停!”蒋泽赶紧打断,他恶心地抖了一下,“你等下要给我好好洗洗,里里外外…” 说到里里外外,蒋泽的脑海里又开始往‘黄色’那里发展了。 蒋泽坏笑着说:“等下,要不我往帮你从里…” 朝歌理所当然打断他的话,说:“最近我大概吃多了垃圾食品,一直拉肚子,哎呀,真是不妙,也控制不住,上次裤子都弄脏了。” 蒋泽被恶心地“呸”了一声。 朝歌一副恍然大悟然后特别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对不起啊,我一时没顾忌你的身份,我说话就这样直。” 说完,朝歌朝蒋泽笑了笑。 蒋泽一看到他笑,心思又活了起来,压低了声音猥/琐道:“这么多年来,你应该没找过人,还没体味到那种滋味吧,今晚我让你好好感受下。” 朝歌哈哈笑道道:“说到这个啊,我上次看了一个新闻,一Beta尝试各种刁钻难度姿势时,结果扭住了,最后还割了一边才算事,你说…哈哈哈…怎么会有这种事哈哈哈…” 蒋泽的脸色变成猪胆色。 之后的路上,蒋泽非常老实,也不再主动找朝歌说话了,朝歌躺在座位上呼噜呼噜发出油腻中年男人该有的震耳欲聋的呼声。 蒋泽刚刚起的那点趁着朝歌睡着偷亲他的欲/望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朝歌被蒋泽一脸不愉快地叫醒。 蒋泽看着朝歌那蒙呼呼刚睡醒的模样,忽然觉得十分可爱,他倾过身子就要亲朝歌的嘴角,谁知朝歌一把抹过嘴角,说:“好像睡着流口水了。” 蒋泽嫌弃地赶紧直起了身,迅速打开了车门,说:“赶紧下来。” 朝歌从车子内下来,他抬眼看着面前高大华贵的别墅,心里评价着没有陈匸的别墅好,但是面上却夸张道:“哇靠,不得了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好的别墅。” 蒋泽斜着眼看朝歌,愈发看不起他了,小声嘀咕道:穷老帽。 朝歌一进门,充分将土老冒发挥的淋漓尽致,东瞅瞅西看看,每摸一处,都惊叫连连,嘴里估算着价钱。 蒋泽嫌弃道:“我先去洗澡,你等我下。” 朝歌点点头,眼睛却看着那华贵的琉璃灯。 当蒋泽将外套丢在沙发上,进了浴室。朝歌伸了伸懒腰,叹道:演技也是一项体力活啊,他坐在了沙发上,从蒋泽的外套里摸到他的手机。 蒋泽果然是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手机里估计没有什么商业机密,密码都不用设的,朝歌直接点开他的通讯录。 1,二,三,四,五,六,七(目前),朝歌想了想,这个数字应该都是蒋泽的小情人,而这个七(目前)估计就是这几次一直陪在蒋泽身边的那位。 朝歌按通了‘七(目前)’的手机号,那边很快就传来声音。 “喂,老公,你想我了吗?” 朝歌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你老公今晚在我这。” 那边尖叫道:“你是谁?我老公呢?找我老公接电话,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朝歌‘啪嗒’一声,将电话挂断,他看了看手机时间,蒋泽小情人应该赶得来。 朝歌将蒋泽的手机塞了回去,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模样。 当蒋泽出来时,正看到朝歌抖着腿在吃水果,样子要多不雅观就不雅观。 蒋泽裹着浴袍坐到朝歌身边,嘿嘿笑着说:“你先去洗澡,我的房间里的床可大了,今晚可以带你爽/一/爽。” 蒋泽就是蒋泽半句不离‘淫/荡’。 朝歌搭话:“说起这个床啊,我上次……” “哎哎哎…”蒋泽赶紧打断,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扫兴的话,“你先去洗澡,浴袍都在浴室里。” 朝歌被他半推带拽地推进了浴室。 蒋泽躺在了沙发上,开始幻想等会将朝歌扑倒在床上这样那样了。 谁知朝歌洗个澡非常慢,慢到蒋泽差点睡着了,他不耐烦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正要去敲门,朝歌从里面出来了。 不过穿得依旧是自己的衣服。 蒋泽问:“你洗澡怎么不换衣服?”歌朝歌大大咧咧地说:“我习惯穿自己的衣服。怎么样都行,我又不讲究。” 蒋泽虽然非常嫌弃,但是已经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了,无论怎么样,他今晚一定要睡/到朝歌,圆了年少的梦。 尚不及朝歌反应,蒋泽一把将朝歌推到在沙发上,唇已经火急火燎地印在了朝歌的脖子上了。 朝歌强忍厌恶,推开蒋泽,“你不是说去床上吗?” 朝歌身上好香,蒋泽迷迷糊糊地想,他起了身,想要拉着朝歌赶紧去床上,可是朝歌白皙的脖颈晃荡在他眼前让他刺眼又心痒,他又将朝歌压在沙发上,急匆匆地想要亲他。 妈的,色中恶鬼,朝歌握紧拳头,准备给他一拳,幸好幸好,尚不及出手,就听到有人尖叫道:“你们在干什么?!” 蒋泽的小情人来得真及时,他尖叫着扑过来,可谓张牙舞爪,朝歌赶紧‘不小心’抓着蒋泽抵挡他的攻击。 “你这个死胖子也敢翘我墙角,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性!”蒋泽小情人怒骂。 朝歌嬉皮笑脸道:“我就是死胖子,我还敲得动你的墙角!” “啊!!”蒋泽小情人气得怒吼,他冲过来就要打朝歌,蒋泽赶紧拦住,朝歌也飞快地跑到一边,从袋里摸出一只笔,迅速地写下自己唯一剩下的一张银行卡号,往蒋泽身上袋里一装,小声道:“记得二十万。”赶忙跑开,冲出门外。 倒不是朝歌怕了蒋泽小情人,而是觉得为了蒋泽跟人打架实在没必要。 朝歌一个人走在空荡的路上,月光格外明亮,他用力地擦了下被蒋泽亲过的地方,厌恶地啧了一声。 蒋泽年少时的喜欢不过是关于‘肉/欲’,哪有半点真情实意,他不是当年的朝歌,也不是再是谁的白月光,哪有那么好的事,一个人能永远喜欢着另外一个人。 朝歌无奈地唱着小曲:“今晚又要留宿在哪儿?是这个桥头还是那个公园?是这个门前,还是那个大街?” “滴滴滴”前面驶来一辆豪车。 因为车灯太强,朝歌眯了眯眼睛,他往旁边走了下,车头竟是也往他旁边转动。 朝歌心想,这是半夜行凶咋地? 所幸,不是半夜行凶,而是遇到熟人了。 陈匸从车里走下来,他冷眼看着朝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福华区’跟这里完全是两个方向,朝歌还在这条在路上乱逛,也难关他会问。 不过朝歌想起自己的工作因为陈匸而被辞掉了,在一定程度上现在自己沦落到这种境地上,绝对有陈匸的推波助澜。 朝歌没有搭理他,现在自己跟个流浪汉一样,更没法对他叫嚷着:“你为什么让人辞了我的工作!我都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报复当年的事?!” 朝歌表达愤怒的方式就是不搭理陈匸,直接往前走,却是被陈匸拉住手臂,他的眼里是稍纵即逝的无措,但是声音依旧是淡淡的:“生气?” 人家一软,朝歌就有底气了,瞬间炸了,“陈匸,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是个这么小气的人啊?当年的事你记恨我到现在,行,都是我的错,可是我现在混成这模样,你又高高在上,再怎么样,你心思都平衡了,看在多年老同学的面上,也不至于端了我的饭碗……” 朝歌滔滔不绝地嚷嚷着,陈匸的目光却是落到朝歌的脖颈上。 他冷哼一声,然后放开朝歌的手臂,钻进车子,“咻”得一下就走了。 一系列动作快的让朝歌有点恍惚。 陈匸绝壁有毛病。 而在另一边,几天后的一次富豪二代们的聚会,蒋泽小情人故意当着其他人面拿一些话来抵蒋泽说出蒋泽差点背着他偷吃一个他高中同学,那高中同学现在就是个两百斤的胖子,其他人纷纷笑话蒋泽重口味。 蒋泽一边尴尬笑一边想着这个小情人蹬鼻子上脸得赶紧踹了。 一直对他人的私事从来不在意的陈匸却是突然问起蒋泽小情人那个高中同学和蒋泽发生了什么事,蒋泽小情人一看一向冷面冷心的商业奇才突然搭话,赶紧人来疯地绘声绘色地将那天的事对陈匸从头到尾的描述了一遍。 小情人又添油加醋什么“那个胖子就是为了钱和人睡”“不要脸”“狐狸精”“臭小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那么个胖子,蒋泽还对他念念不舍,也是个禽兽。” 陈匸一边喝着酒,一边轻描淡写地点点头。 之后,一向在外人眼里从不失态的陈少喝多了酒,发了酒疯,具体表现打人,再具体点,打伤两个人,一人是蒋泽,一人是蒋泽小情人。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回事发不出去 第12章 陈云 经过几天的寻找,朝歌总算找到了一个临时的工作,那就是在这新建的娱乐场扮演大白兔,逗弄小孩子玩。 大热天的,朝歌穿着厚厚的兔子服,再加上他又胖,还得蹦蹦跳跳,热得几欲晕倒,但是没法,再不赚钱,他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小兔兔。” 一个看上去眼熟又漂亮的姑娘歪着脑袋,指着朝歌轻声道。 他旁边站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看上去极为温和又雅致,他笑着对姑娘说:“是啊,是小兔兔,你跟他握握手。” 姑娘探出纤细的手,朝歌赶紧伸出兔子手,碰了下姑娘的手,姑娘“咦”了一声然后发出古怪地类似于车胎破损之后滚在地面的笑声。 男人倒不觉得奇怪,反倒夸奖道:“云云很勇敢。” 朝歌看明白了,这姑娘应该不是个正常人。他觉得有些可怜,在旁边拿出一朵刚刚一个小朋友送的玫瑰,递给了姑娘。 姑娘握在手里,羞涩地笑笑,极为漂亮动人,更加像极了某个人。 她身旁的男人对朝歌说:“谢谢。” 他说完从不远处自动取物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朝歌:“喝点吧,天气这么热,人也不好受。”温煦又有礼貌谁都会喜欢。 朝歌也没客气一把扯开兔子头,拔开手套,接过矿泉水,朝男人说了一声“谢谢”便仰着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他的嗓子都快冒烟了,捂在兔子服里面,再不喝点水就要中暑了。 姑娘看着朝歌,突然恶意一笑,,对着男人做出推鼻子,拉耳朵的动作。 男人脸色一变,他知道她在嘲笑朝歌,“要有礼貌。” 姑娘立刻老实了,她问男人“哥呢?” 男人说:“你哥跟其他人检查游乐场,他让我们就在这等他,等他甩开那些人,马上就到这。” 他刚说完,姑娘就朝远处挥舞着手:“哥!哥!” 朝歌看向姑娘的哥哥,哟呵,他说怎么这姑娘看得这么眼熟呢,居然是陈匸。 只见陈匸衣身着黑色西装,可谓是衣冠楚楚朝这边走过来。 如果朝歌猜的没错的话,今天听员工说有个大人物要来游乐场检查,那个所谓的大人物就是陈匸。 真是冤家路窄! 他慌张地就要将兔子头戴在头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陈匸已经直直地看向他。 虽然之前的晚上,朝歌将陈匸一阵大骂非常过瘾,但是经过几天晚上睡在公园被蚊子咬得嗷嗷叫唤的血泪告诉他,千万别再冲动,现在在人家地盘上工作,腰板要放得低低的。 于是朝歌主动打招呼:“嗨,又见面了。” 陈匸看着朝歌,停顿略有五秒。 姑娘旁边的男人看了看两人,先是疑惑,随后明白了什么,一直含笑的眼睛也抹上一层郁色。 而姑娘看着陈匸,扯着他的手臂,叫道:“哥,哥。” 陈匸移开视线,没有理会朝歌,而是对着那个姑娘,问道:“有没有听何大哥的话?” 姑娘点点头,“听了,听了。” 陈匸对着姑娘旁边的男人道:“何期,麻烦你了。” 何期笑笑,“谈什么麻烦,陈云也是我妹妹啊。” 朝歌完全是被忽视的一方,正当朝歌准备戴着兔子头灰溜溜地离开时,老好人何期没有忽视朝歌:“你认识陈匸吗?” 这人看着也是非富即贵的主,多条人脉多条路,朝歌决定攀点亲故:“认识啊,我俩高中同学,以前关系就不错。” 陈匸突然冷声制止道:“闭嘴!” 没有说话的陈云像是意识到什么,她顿顿地发问:“名字?你是什么名字?” 朝歌不明所以,还不等他说话,陈云一字一顿道:“朝、歌、你、是、朝、歌。” 朝歌惊讶,他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陈云抬起眼看着朝歌,不知道是不是朝歌的错觉,竟是带着某种冷意,含着某种不知名的恨意。不过这种感觉稍瞬即逝。 陈云歪了歪脑袋,笑了笑,“哥哥,说过的。” 难道陈匸经常在他妹妹面前提起自己? 何期复杂地盯着朝歌,让朝歌误以为自己的脸上长了什么,朝歌疑惑地看向何期,何期这才说:“不好意思,原来你就是朝歌,我听过陈匸提起过你。今天见到你了,有些意外。” 朝歌看着陈匸,要是能的话,他真想调笑一下,看不出你现在这么冷漠的样子还经常在你的妹妹朋友面前提起我啊。当然想归想,朝歌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陈匸也看向朝歌,冷笑:“你也在这站着,闲的?不工作吗?” 对了,自己是员工,他是这里的投资的大老板,自然不能同他们在这里闲聊。 “你、陪我、玩。” 不等朝歌离开,陈云拉着朝歌的手臂。 陈云歪着脑袋,再次道:“陪我、玩。” 何期神色有点复杂:“云云……”他犹豫着:“应该…有点喜欢你。” 朝歌看着陈云满眼里都是期待,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了,但是还是保存孩子般的天真。 朝歌说:“好啊。” 与此同时,陈匸却是说:“不行。” 他去牵着陈云的手,用着不太擅长的温柔声调,“你不是最喜欢坐旋转木马吗?我带你去玩。” 陈云挣脱开陈匸的手,固执地说:“跟朝、歌、玩。”‘朝歌’两字通过陈云说出来,听在朝歌耳中居然有种诡异地加重。 陈匸冷漠地看着陈云。 陈云丝毫不退。 一时之间,眉目间相似的两个人,竟是隐隐之间带着某种剑拔弩张。 朝歌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这陈匸也太小气了吧,为了让自己干活,生怕他偷懒,宁愿这样凶巴巴地对待自己本该视若珍宝的妹妹。 眼看陈云就要哭鼻子。 何期在一旁赶忙道:“陈匸,难得她是真心想要跟朝歌玩,你就让他们玩吧。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陈匸看了一眼何期,何期又再次道:“不会有什么事的。” 陈匸才点点头。 不得不说,陈云是个精力充沛的女孩,她不允许朝歌脱下兔子服,却是牵着朝歌的手到处蹦蹦跳跳。 嘴里嘀咕着:“兔、子,朝歌是、兔子。” 陈匸和何期走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何期说:“云云今天好像很开心。” 陈匸“恩”了一声。 何期偏过头看着陈匸冷俊的侧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笑着摇摇头。 陈云已经将朝歌拉到离他们视线很远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湖水的走廊,依稀有几个人在那里乘船。 朝歌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陈云带到这里了。 朝歌也知道陈云就像小孩子,也知道这里对于她来说有点危险,就想哄着她离开。 陈云却是脱开朝歌的手,跑到湖边,拍手笑道:“水、水。” 她靠在走廊柱子上,但是身子是向前倾着的。 朝歌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由于穿着厚重的兔子服,脱下来又麻烦,跑起来也是摇摇晃晃的,一把拉住陈云。 “我们回去吧,不能玩水,很危险的。” 陈云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恩恩!” 看上去听话又乖巧。 她的眼睛有些狭长,笑起来时像是小狐狸一样弯弯。 这么接近看陈云愈发有点像陈匸,也不知道陈匸不板着脸时,是不是也这么可爱。 正在朝歌乱想时,陈云突然疑惑地指向一处,大声道:“那、里是、什、么?” 朝歌下意识地看向她指得地方,谁知背后一大力,“哗啦”一声朝歌居然被人推搡进湖水里。 由于穿着大兔子服,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沉,就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去死吧。” 朝歌彻底坠入湖水中的一刹那,看见陈云站在岸边,笑嘻嘻地朝他大叫着这句话。 湖水全都灌入了嘴里,呼吸困难,又想吐,又呼吸不了。谁来救救他? 不想死。 一点都不想死。 “咳咳咳”当朝歌再次醒过来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浑身湿漉漉的陈匸正低头看他,双手压着他的胸口,他见朝歌醒来,眼睛瞬间睁大。 朝歌甚至都明显感觉到压在他胸口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陈匸似乎深深呼了一口气,他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站起了身,依旧带着惯有的冰冷的语气,说:“醒来了就起来。” 一旁的游乐场负责人一直对着陈匸点头哈腰地道歉,好像掉入水中的是陈匸。 朝歌还在“咳咳咳”地咳着水。 何期赶忙蹲在朝歌身边,担忧地说:“先把这大熊衣服脱下,我扶你去医务室看看。” 朝歌清醒了不少,他在何期的帮助下,脱下兔子外套。 “总算醒过来了,吓死人了。” “多亏了这位先生什么措施都不做,直接冲了进去拉起人。” “我看到是这个小姑娘推他下水的。” 一人指着人群中红着眼睛的陈云。 “这小姑娘心肠歹毒,得报警,就是蓄意谋杀。” “是啊,就是谋杀啊。” “……” 眼看着大家都在指责自己的陈云,顿着声音说:“他、欺负、我,我才推、他。他、摸、我。” 这个罪名可大了。 一时哗然。 照这小姑娘说得,也就是这胖子想要对人家小姑娘心怀不轨,人家才会一气之下推他下水的。 这小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应该说不出什么谎话,看来确实有点什么事情。 围观的几个人小声嘀咕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站理。 朝歌从地上爬起来,他怒道:“你说什么?我摸你?你这不是明显的谎话吗?” 陈云害怕地躲了躲,哭着想要拉陈匸的衣角,陈匸却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她哭得更凶了,到是一边的何期抱着她,她抱着何期的腰,对陈匸说:“哥、辞、掉他,辞掉。” 游乐场负责人摸了一把快要秃的头,纠结地问道:“陈少,要不要报警,说是猥/亵?还是……” 这真难办,一个是陈少的拼死相救的人,但是看上去又对他极为冷淡。一个是陈少的妹妹,到底损了哪边才不得罪人呢? 朝歌说:“报警就报警,我可没有猥亵她,是她毫无缘由地将我推水里的,闹就闹大的。你今天不报警我还不乐意了!” 命都差点没了,笑话,他也不是吃素的。 陈匸说:“二十万。” “什么?” 陈匸平静地说:“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朝歌也算明白了,毕竟亲人就是亲人,他自然比不上人家妹妹,二十万买自己区区贱命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绰绰有余。 可是,对于自己来说,何尝不是? 朝歌权衡了利弊,成年人做结论快,说:“好吧!” 其他人:我觉得你还可以再犹豫下。 之后朝歌被人带走去医务室时,陈匸叫了一声“等一下。” 朝歌回过头。 他看到陈匸从旁人那里拿出一件干净的外套,搭在朝歌的肩上。 朝歌看他,眼神示意,关心我? 陈匸冷着脸道:“别找我妹麻烦。” 得了,朝歌转头就走。 热闹散开,游乐场负责人再三道歉并且一再表示以后一定会注意安全隐晦,在陈匸冷冷淡淡的表示这次不计较中,他才抹了一把汗离开。 陈云还窝在何期的怀里哭着。 陈匸却是走向陈云,猛地将她从何期的怀里拉出,抬起一只手,何期赶紧道:“陈匸,你不能打她,当年要不是为了带躺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的你去找朝歌,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匸的手握得紧紧的,几欲冒青筋。 他冷冰冰地看着陈云,对,这是他的罪,陈云变成这样是他的罪,所以他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她。 陈云大叫着:“哥为他差点、死。他也、死!” 陈匸一把握住陈云的手腕,拉到跟前,一字一顿道:“你可知道,他是我的…是我的…”他无声地张了张口,单单吐出一个字,之后又几乎是咬着牙蓄着血说出的:“我会杀/人的。” 陈云苍白着脸,几乎都忘记哭泣,惊慌地睁大眼睛看着陈匸。 陈匸放开陈云,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好像一切都归于平静,轻声说:“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噶好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豆豆?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当真 陈匸比起蒋泽那家伙算是靠谱的多,直接甩给朝歌存有二十万元的银行卡。 朝歌虽然拿了钱,当然不会没脑子的拿着钱就开始大手大脚地乱花。 他的抑制剂已经没了,就像林薄说得有价无市,林薄为了躲避嘴贱引来的纠纷也不知道躲到了哪里。朝歌电话也联系不上他,只能通过黑市买来一瓶,不得不说,林薄对他真够意思,从林薄那里的一瓶三千,到了黑市,炒到一瓶五万。 朝歌咬咬牙也就要了一瓶。 只不过这一瓶实在太贵了,朝歌一粒都舍不得吃,准备什么时候身体出了异样,再开始吃。 也许是因为长期食用抑制剂的原因,身体并没有出现Omega的发/情反应。朝歌不禁乐观的想,是不是他已经摆脱了Omega的命运,成为了一个如Beta一样不被发/情期困扰不为Alpha而存在的正常人。 在这种乐观的期望下,朝歌将目标放在了买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上。这些天的睡公园被蚊虫叮咬的血泪教训告诉他,人还是得要有自己的归宿。 不管房子好坏,总该有一个。 因此,朝歌现在正斗志昂扬地……握着扫把清扫着游乐场……厕所。 秃头负责人妄自揣度陈匸的意思:他一边想着陈匸的亲妹妹哭着闹着要辞掉这个胖子,而另一边这个胖子又是陈匸从水里捞回来的,这样想来,陈匸应该是关心这个胖子,可是看陈匸对着胖子的态度,又冷淡得不得了。 秃头负责人挠了挠他发亮的脑壳,最后搞了个折中的“好办法”,既不辞掉朝歌,也要相应地让陈少妹妹满意,那就是让他去清扫厕所,当然工资待遇也相应地比别的扫厕所的要高些。 当朝歌质问为什么给他分配这样的工作时,秃头负责人理所当然道:“当然是陈少的意思。”顺便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去问问其他扫厕所的,有我给的多吗?你知足吧。” 朝歌点头:知足,当然知足! 他咬着牙想,陈匸,陈匸,又是陈匸。 朝歌总算明白,陈匸是不会让他好过了。 如果朝歌知道当年得罪他是这个下场,他肯定看到陈匸就绕着路走。 但是没办法,他需要工作,一无是处的他就连扫个厕所的工作都得感恩戴德。 于是,朝歌握着扫把,从这个厕所扫到另外一个厕所,现在拄着扫把,坐在一处高大的树下,满头大汗,嘴里一直嘀嘀咕咕地咒骂着陈匸这个天打雷劈的。 同样扫游乐场的厕所的一个皮肤黑黑的姑娘,一直偷偷地瞅着朝歌,见他白白胖胖的模样煞是可爱,因为皮肤太白,脸也晒得红红的,看上去十分可怜。 同样扫厕所的胖大婶碰了一下姑娘,“来哎啊,你盯着人家胖小伙好长时间了,想跟人说话就去呀。” 张来艾带着浓重的乡音,:“俺有些不好意思。想给他送一瓶水喝喝。” 胖大婶又推了下,“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扫厕所的,他也扫厕所的,天什么设来着,就是般配!” 张来艾是从农村来的,也没那么多弯弯曲曲的心思,听着胖大婶的话,就拿起矿泉水走向朝歌。 “喝水不?” 面前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朝歌抬起头,见到一个脸黑黑的年轻姑娘正看着他笑。由于她乡音太重,朝歌一时没有听明白,看到矿泉水才大概明白她意思。 他忙说:“不用了,我刚刚喝完一瓶,不渴。” 年轻的姑娘扫着厕所,肯定也是为了生活为了那一点小钱都苦恼很久的可怜人。 张来艾有点沮丧,她依然递给朝歌,说:“刚买的勒,俺买了两瓶呢,别浪费了。” 人家都这样说了,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别人了。朝歌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张来艾羞涩地笑。 朝歌不禁想姑娘有时真是最美好的存在,无论是Beta还是Omega. “你叫什么名字?” “张来艾。”张来艾怕他听不明白,又解释道:“俺是家里的老大,俺家里人希望第二个孩子是Alpha,因此给俺取了个谐音名字张来艾。” 朝歌说:“Alpha有什么好。” 张来艾惊讶:“Alpha是几千人才有的一个,他们全都又聪明,又能力出众,外表也是男的俊美女的漂亮,一个家族要是有个Alpha那就说明这个家族就会发扬光大,光宗耀祖啦!” 是啊,确实如此,陈匸不就是天之骄子吗? 朝歌笑笑,没有说话。 张来艾小心问道:“你看起来不喜欢Alpha,为什么?是遇到过不好的Alpha吗?” 也许是张来艾太过亲切,朝歌憋久了的气一下子舒了出来,“当然。以前高中同学是个Alpha,心胸狭窄,为人冷血,我现在为什么来这里扫厕所,就是因为他。” “为什么?” 朝歌含糊地“恩”了一声,叹了声:“大概是高中时与他发生了不小的矛盾,他一直都没忘记。秃头怪为了讨好他,安排我来扫厕所罗。” “秃头怪?”张来艾明白是谁,随即“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张来艾说:“这么说来,他确实有些过分啊?”张来艾虽然有些摸不清头脑,但是顺着朝歌的话说下去,“那你一定很讨厌他吧?” “讨……”朝歌顿了一下,说到讨厌,似乎并没有一点厌恶陈匸的情绪,只是生气,也仅仅是生气而已。 但是朝歌鬼是神差地说道:“讨厌,我非常讨厌他。” 张来艾没有注意到朝歌的反常,说:“那他肯定是个差劲的Alpha。” 朝歌看向张来艾,“为什么你会因为我的话而认为他是个差劲的Alpha?” 张来艾脸有点红,“因为你是个好人,你说讨厌他,他肯定就不是很好的人。” 朝歌笑问道:“那为什么你觉得我是个好人?” 张来艾小声道:“那天俺看你趴在厕所前,用手掏厕所洞,那时候俺就觉得你是个工作非常认真的男人。” 朝歌:“……啊…那个…” 啊喂,你听我解释,那是因为我的一块旧手表掉下去了,我去捞哎。 张来艾看向朝歌的眼里充满了欣赏,“从那天起,俺就觉得你是个无论干什么都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的好人。” 好吧,你就这样认为吧。 朝歌尴尬地笑了笑:“哈哈还好还好,做人做事都要认真嘛!”随即他又为了巩固自己在张来艾面前的形象,说:“即使扫厕所,也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张来艾捂着嘴噗嗤噗嗤笑。 “呵。”一声冷笑。 张来艾惊慌失色地站起了身,看向后方。 朝歌回过头便见陈匸站在他身后,而陈匸旁边是他口中的秃头怪,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陈匸的狗腿。 朝歌脑袋一抽,站起身,问陈匸:“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陈匸微微挑了眉。 秃头负责人立刻意领神会地阴阳怪气:“也没多久,就从你说有个高中Alpha同学心胸狭窄,为人品德差,为了以前的小事,专门给你穿小鞋时开始听到的吧。” 虽然朝歌表达的意思也跟这差不多,但是经过这秃头怪故意添油加醋地描述,简直就是将朝歌往火刑架上烤呀! 朝歌还想挣扎着再解释解释,可是一对上陈匸那张冷冰冰的脸,朝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得了!该咋地咋地,陈匸大不了再解雇他一次。 秃头负责人见陈匸不说话,就有自作主张地揣度他的意思,“这两个人我都给辞了,上班期间说上司坏话,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他也不知道这个陈大少怎么回事,本来前几天的一次检查就行了,今天又来了,说是不放心,要严格把关,这么多年来,新闻报道都说他对几十亿的项目都随心所欲跟闹着玩似的,偏偏就对这个在他眼里九牛一毛的游乐场上了心。 这就算了,一群人战战兢兢地跟着他后面把着把着,他居然晃悠到犄角格拉窝的厕所这块,还在这里站了十几分钟,不让任何人打扰地听完这两个扫厕所员工的对话。 由于陈匸做什么都不喜怒于形色。 秃头负责人用他那光亮亮的大脑袋想了一下,认为这个胖子说得没错,陈少就是为了报复这个胖子。 所以他顺水推舟地就上前说要这个胖子辞了,来博得陈匸的好感。 张来艾一听秃头怪要辞掉自己,吓得要哭,“俺家就靠俺工作着,老板,原谅我这一次,俺再也不乱说话了,别辞掉俺。” 朝歌想到自己的一时牢骚牵连这个姑娘,他就内疚,是的,他能想走就走,可是张来艾不行,她比他更需要这份工作。 朝歌知道无论这个秃头怪说什么,都只是陈匸一句话的事,于是朝歌再次伏低认小,压低着声音,对陈匸说:“是我一时想不通,对她发了几句牢骚,都是我的问题。你辞就辞我吧,真不关她的事。” 秃头负责人可能是太想在陈匸面前表现自己了,“哟呵,两个扫厕所的还互相帮上了,不行,私下说上头领导的坏话就得给我滚蛋!你们赶紧……啊?……陈少你说什么?” 陈匸说:“留下他们。” “啊哦哦好的好的。”秃头负责人反应神速地应了下来,看来形势估计错误,这胖子没准真跟陈少关系亲密。 朝歌抬眼看着陈匸,陈匸也看了看他,移开目光,看向陈来艾,“我有话要说。” 跟在陈匸后面的一群人赶紧竖起耳朵,要知道,听得商业奇才的一句商业名言可是能够得到不少经验的。 陈匸冷淡着脸,说:“即使只是清洁卫生的下面人员,在工作时间,也不是用来谈情说爱的,这种行为应该严令禁止。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众人:“???” 秃头负责人赶紧道:“对!禁止厕所爱情!这次给你们一个口头教训,下不为例。” 朝歌:“???”厕所爱情? 神特么厕所爱情,只是说个话,没想到就变成了谈情说爱。 陈来艾红着脸也不好反驳。 对于朝歌来说,厕所爱情就厕所爱情吧,也算保留了工作。 以秃头为首的一群人都是一群人精,在随着陈匸绕着那么一大圈的游乐场不说,完美避开所有的可参观之地,精确找准了这块厕所的这两个人,并且直接盖章定论为‘谈情说爱’ 他们也算明白了什么回事---------陈少跟这胖子没准真有什么奇怪的关系。 于是在陈匸的一句状似无意地一句:“你们先走吧。剩下的我自己看。”中,众人纷纷表示理解地一窝蜂的散开。 就连张来艾也被秃头负责人特别有眼力见地支走了。 朝歌看着陈匸。 陈匸也看着朝歌。 你不走?当然这话,朝歌是不敢说的,他拿着自己的扫把决定老实地进侧扫打扫地,虽然他刚刚才扫过。 陈匸也跟了进来。 朝歌以为他是要上厕所,谁知,陈匸只是靠在洗手池边,静静地看着他… 朝歌于是低着头,背对着他埋头拖地。也许是心里原因,身后那冷淡的目光似乎如慈一般一直追随着他。 朝歌终于忍不住了,回过头,“你想干嘛?” “你讨厌我?” 两个人同时发声。 朝歌一时没反应过来,陈匸又说:“没什么。” “哦。” 朝歌马上就意识到他是在计较刚刚他对陈来哎说他讨厌陈匸的话,这个时候当然是装傻宠愣了。 再加上朝歌对于陈匸真的憋着一肚子气,于是继续用拖把拖着快要发亮的地,能不理他,就不理他。 陈匸沉默着看着朝歌。 他年少之时,眼睛又黑又亮,看人的时候,似乎整双眼睛都是对方。而现在,双眸狭长,带了不近人情的冷意,偏偏双眸依旧漆黑,这样看着朝歌时,像是深不可见的湖水满水满底都是朝歌,让朝歌突然生出几分不自在起来。 朝歌被他盯得发怵,也冷不下去了,站直身子,说:“我那是随便说说的,你别介啊,你瞧,你都把我逼到扫厕所了,我还不能抱怨几句吗?” 他微微偏过头,抬起手遮挡住陈匸的视线,半嘀咕着:“再说了,我说讨厌你,又碍了你什么事了?这么当回事的话,难道,我说你帮我扫厕所,我就不会讨厌你,你能干吗?” “给我。”陈匸伸出手。 朝歌:“什么?” 陈匸拿过他手里的拖把,他伸出手时,袖口稍微抬高,手腕处露出了明显的痕迹,从朝歌眼里滑过,然后又迅速消失在袖口中。 接着,朝歌就看到堂堂商业奇才,坐拥十几家公司的大老板拿着拖把在这里帮他拖厕所。 这要是报道出去,绝对,又是一段博人眼球的奇闻趣事。 朝歌忍不住笑道:“你是把我话当真了?” 陈匸冷冷地看了朝歌一眼。 朝歌立马抑制住笑容。严肃道:“你是作为上上上级领导在指导员工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太忙见谅呀 第14章 意外 从那几天之后,陈匸总是晃悠着晃悠着就来到朝歌这里,有时一呆就是一个下午。 他很少说话,只是靠在洗手池边,静静地看着朝歌。 因为陈匸无时不刻的视线,朝歌亚历山大,倒不是其他什么原因,主要是想偷懒放松一下,这下被上上上级领导盯着,实在不好闲着。 于是,朝歌旁敲侧击:“哎呀,我以为才一会儿,都快九点了。”你怎么还不走? “厕所虽然大,我一个人干着也挺有意思的。”你怎么还不走。 “哈哈,我以前常听人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扫厕所这事对于有些人来说确是非常非常浪费时间,对于我来说,却是个好工作啊!”浪费你时间啊,你怎么还不走。 “……” 在朝歌各种明示暗示陈匸赶紧走的时候,陈匸这才淡淡地说:“你想让我走?” 朝歌打哈哈道:“也不是,就是怕耽误你时间,你一个大老板耗在这里也不是事啊。” 陈匸冷笑一声,“我在监督你工作。” 你一个被媒体称之为一分钟就能赚好几亿的大老板监督一个扫厕所的? 好吧,有钱就是任性,你开心就好。 于是,朝歌也不多说什么,就拿着拖把,专门往陈匸所站在的地方拖。 陈匸倒也没什么计较,难得好脾气地让开。 朝歌典型地有点蹬鼻子上脸型的,推着洒水车时,故意往陈匸旁边靠,陈匸往后退了几步,他又跟着上前一步。 你不走是吧,那就咱俩都不愉快。 陈匸挑挑眉,看着朝歌。 朝歌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哈。我的工作就是这样。” 说着朝歌继续推着小型洒水车往前走,这下陈匸的一条裤腿上都沾上了水。 朝歌也没在意,以为他会习惯挑挑眉就走开,就准备绕过他继续往前走。谁知陈匸却是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朝歌被这突然其来的动作弄得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陈匸问:“你干什么?” 朝歌说:“当然在干活了,你挡着我路了。”然后义正言辞极为生气地补充道:“你不会以为我故意在针对你吧?” 陈匸却是答非所问,“瘦了。” 他的手在朝歌的手腕捏了捏,“瘦了不少。” 朝歌挣了挣手腕,发现陈匸的力气真大,他还脱不了手。于是只好说:“当然了,干这么多的活,当然累瘦了。”他又假笑道:“呵呵,这还多亏了你。” 他用另外一只尚且自由的手指了指地上,“我还有事要做。” 实际上,朝歌这段时间也发现了他确实瘦了不少,他隐隐觉得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从前天晚上开始,他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像心里在慢慢汇聚着火。 似乎会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而就像现在,这么靠近陈匸,朝歌就开始觉得难受起来了。 为了掩饰他的不安,他微微偏过脸,语气里有着不耐烦,“你还抓着我干嘛?放开。” 陈匸用他那双深邃的黑眸盯着朝歌,慢慢倾过身子。不过他点到即止,并没有再继续靠近。 陈匸喃喃:“你身上……怎么会有Omega气息?” “什么?”朝歌先是惊讶,随即为恐慌,他又试着挣脱着陈匸牢牢抓住他手腕的手,“什么Omega,谁是omega?我还要干活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说些有的没的。” 陈匸却是再次加重了力道,将朝歌往他这里拉了一下,更加靠近他,“别动。让我确认下。” 随着陈匸的接近,朝歌越来越感受到难受,似乎从内到外都开始隐隐燥热起来。 他微微偏过头,假装着咳嗽,来掩饰他开始沉重的呼吸。 怎么回事?因为太久没有吃抑制剂的原因吗? 陈匸身上奇怪的好闻的气息钻入朝歌的呼吸里,让他有股一头栽倒在他怀里的冲动。 陈匸盯着朝歌声音有些暗哑:“朝歌,你很难受吗?” “你这样捏着我的手腕,当然…当然难受。”朝歌气息不稳地说。 “不对,你是…” 陈匸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口哨声:“哟,也有人在厕所搞上了?” 这人长相粗狂,身材高大,说话粗言粗语。 他的怀里搂着一个娇小的漂亮青年。 陈匸冷冷地看了那男人一眼,便放开了朝歌的手腕,朝歌揉了揉手,那如雪一样洁白的皮肤瞬间多了明显的红痕。 那男人瞅了眼朝歌,又瞅了眼陈匸,说:“兄弟,厕所也算是公共场合,你一个Alpha就这样释放引/诱信息,很容易给其他的Omega带来麻烦哎!看,我怀里的就是你惹出的,而需要我来解决的麻烦。况且,你还是对着一个明显是beta的家伙发/情,真够重口的哈。” 他将怀中的青年拖到一个卫生隔间。 在男人描述中,朝歌明白了,刚刚他之所以那么难受,是因为陈匸作为Alpha居然向他释放发/情的气息。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朝歌为了掩饰心绪,提高音量:“陈匸,你在想什么?我又不是Omega。你是饥不择食了吧。” 陈匸说:“你脸红什么?” 朝歌不甘示弱,“我这么胖,又干了这么多活,天气这么热,你又靠这么近,你说我脸红什么?再说,你耳朵怎么那么红?” 越是心虚,朝歌嘴皮子越溜。 陈匸冷淡道:“你有那么多时间说话,不用拖地吗?” 这句话堵住了朝歌的嘴。 朝歌拿起拖把更加大幅度地拖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拖多久,就听到不远处的隔间里开始发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 那是刚刚那个男人拉着他的Omega进去的隔间。 混合着奇怪的Omega和Alpha气息全都充盈着整个厕所,窜入到朝歌的鼻里,喉咙中,让他握着拖把的手都开始颤抖。 但是他强忍着身体的反应,因为作为陈匸眼中的Beta他不可能有多大的反应。他不能在陈匸面前暴露。 朝歌不禁咬着牙懊恼,果然不能停止食用抑制剂。 本来,朝歌还能够装作充耳不闻充耳不听的,可是里面闹腾的声音越来越大,更何况还有个冷面冷心的陈匸在外头。 两人站在厕所里听墙角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朝歌:“咳咳咳咳。”试图掩饰尴尬,继续埋头拖地。 陈匸:“咳咳。”偏过脸去。 “爽不爽啊,宝贝!” “爽……” “……” 之后是更加激烈的声音。 “噗咳咳咳。” 朝歌实在受不住这越来越浓厚的发/情气息,更糟糕的是,他能闻到比这更让他难受的另一种气息。 很好闻,是陈匸身上特有的,好像越来越浓烈,要淹没了朝歌。 朝歌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不行,得快点离开了。身子好像都撑不住了,越来越软。 朝歌放下拖把,就要出去,在经过陈匸时,由于气息太浓厚,脚下一趔趄,被陈匸扶个正着。 朝歌下意识抬眼看陈匸,陈匸双眼深沉地看着他。 接着抚在朝歌手上的力道加重,朝歌暗叫不好,朝歌被陈匸一把压在墙壁上,紧接着朝歌的唇就被陈匸封住。 朝歌睁大眼睛:“!!!” 他紧紧咬着牙关,却被陈匸轻而易举地撬开,朝歌干脆去咬陈匸的嘴唇,可是无论朝歌如何用力,甚至他的舌尖已经尝到了铁锈一样的血腥味,陈匸不为所动。 他捏着朝歌的下巴,咬了一下朝歌的唇,朝歌吃痛一声,便被陈匸得了先机。 “唔。” 陈匸牢牢地将朝歌的手扣在墙壁上,气息又猛又热,似乎Omega的本能在Alpha面前觉醒,让他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 陈匸的唇稍微离开朝歌的唇,轻轻又轻轻叹了句:“朝歌。” 似乎是埋藏在心底很久很久一直不敢揭开的温柔。 “咔嚓”一声。 两人都被一阵强光惊醒,朝歌回过头,正见一人举起摄像机就迅速跑开。 朝歌被吓了个清醒,他抬眼看陈匸,却见陈匸依旧有些意/乱/情/迷,捏着他的下巴,又要吻他。 朝歌猛地推开他,还踹了一脚。 陈匸一时没注意,在加上地下刚刚被朝歌洒了很多水,地滑,竟是被他推倒在地,坐在了地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朝歌抹了一把嘴,心里涌现出巨大的怒气,心道,陈匸果然色令神昏,饥不择食了,他准备再去给陈匸狠狠地打一拳,不过对上陈匸那双黑眸时,突然就弱了。 对,陈匸是他的超级大老板,虽然他刚刚还对自己不轨来着。 朝歌赶紧又去扶他,只是手刚搭上陈匸的手臂,就被陈匸一把扯住,扣在怀里,依旧低着声音道:“让我看看。” 他抬起手,抚上朝歌的唇,那是他刚刚咬伤的地方。 “哈哈,你们果然玩的大。直接就在外面就抱上了。” 从隔间的男人出来,一看到这一幕,便大咧咧地叫道。 因为这人突然打断,陈匸注意被转移,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朝歌一头撞向陈匸的下巴,陈匸吃痛一声,放开了朝歌。 朝歌从他怀里迅速爬了起来,脚底抹油,顺便拿起靠在墙上的拖把,丢向陈匸,踹了陈匸一脚,这才匆匆跑走。 那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是咋回事,你不是在强迫他吧。” 陈匸站起了身,裤子,衣服上沾了水,胳膊上还有朝歌刚刚踢的鞋印,他没有理会男人,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不过在转身刹那,他抚上自己的被咬伤的唇角,勾了勾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还在的盆友爱你们 第15章 炒作 深夜朝歌躺在便宜的宾馆里,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喉咙又热又干,他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又翻出抑制剂的瓶子,到了两粒扬起头吞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朝歌蜷缩着身子,以一种婴儿的自我保护姿态躺在床上。 他大口喘着气,像是一条上了岸干渴的鱼。 好像这样身体火烧的燥热才慢慢平息了不少。 最近这样的情况发生的越来越频繁了,以前一粒抑制剂能管半个月,而现在一天就要吃上四五粒抑制剂才能渐渐平静下来。 很快,一瓶又一瓶抑制剂就没了。 朝歌已经从黑市买了第三瓶,二十万一下就剩下五万,而剩下的五万又因为吃喝住,真正留在手上的都没三万了。 而现在就连第三瓶抑制剂也快没了。 要是停止服用抑制剂,朝歌没法想象自己会不会突然发情……他甚至自暴自地想着要不要去卖血挣钱买抑制剂。 刚刚因为燥热而出的汗水让他的头发湿哒哒的搭在脸上,深夜之中,朝歌觉得有些冷,忽冷忽热的极致让朝歌神思有点恍惚,他开始想起很久以前。 从他很小的时候,漂亮的跟个仙女一样的妈妈摸着他的头说:“我们朝歌是个Alpha,以后还会成为最优秀的Alpha。” 他那时还不太懂,他爸爸笑着说:“虽说我儿子就是优秀,但是话不能说得那么早,要是是个Omega就难办了。” 从爸爸的语气里,朝歌也能听出,爸爸其实也跟妈妈一样深信自己以后是个Alpha. “怎么会呢?就算太阳从西边升起来,我家小鸽子也不会是Omega.” 朝歌疑惑地问道:“爸爸妈妈,Omega不好吗?如果我不是Alpha,而是omega那会怎么样呢?” 爸爸将他抱起来,笑着说:“要是我家小鸽子是个Omega,那我只能找个优秀的Alpha好好待我们家小鸽子了,无论小鸽子以后怎么样,他都能喜欢他到死,是吧,如安?” 朝歌妈妈展颜一笑,“是呀。”笑得温柔又美丽。 朝歌爸爸将朝歌放下,有事先离开,妈妈依旧笑得很温柔,她蹲在朝歌的面前,双手抓住朝歌的手臂,笑着说:“以后朝歌不许再说自己是Omega这种话了,朝歌是Alpha,记住了,只能是Alpha,如果朝歌是Omega,妈妈就不会再要朝歌了。因为Omega是这个世上最低贱最无用依附Alpha存在的可怜虫。朝歌不会想当可怜虫的。” 朝歌的手臂被她掐红了,他哭着叫妈妈。 妈妈仍然挂着美丽的笑容,温柔地说:“记住了吗?朝歌是个乖孩子,记住了妈妈的话,妈妈才会喜欢朝歌哦。” 她扭着朝歌手臂肉的力道越来越大,笑着问:“记住了吗?朝歌为什么不说话?” 朝歌哭着点头,“妈妈,我记住了,疼……妈妈,我疼。” “记住了什么?” “记住了我是个Alpha,我是Alpha。” 从那之后,朝歌一直告诉自己他是个Alpha,一直到高三,他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以Alpha的模式顺利成长。 他漂亮高贵又温柔聪明善良,还没开始性别检验时,全校所有人都认为朝歌是个优秀的Alpha,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相信未来他会前途无量,风光无限,将会站在他们所有人之上,成为可望不可即的神话。 而那时的陈匸平凡阴森,沉默寡言,永远用长长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弓着背,缩在教室的最角落,不聪明不突出甚至不说话,除了被几个不良学生踢打嘲笑,班上谁都会忽略他。 可就是这样两个本该有两个截然不同人生的人,像是被上天开了个玩笑,偷偷换了命运。 在高三的最终检验性别中,玩笑开始了。 当朝歌被告知自己是个Omega时,他第一个反应是转身紧闭测验室的门,然后就是哀求地请求医生再做一次测验。 医生可怜地看着朝歌,说:“你是个Omega,没有比这更真的事了。” 朝歌当时又说了什么,他说了两句话,“被妈妈知道我会死的,”另一句是:“求求你们,不要告诉别人,不要告诉任何人。” 之后,朝歌向他妈撒谎了,面对着妈妈温柔的笑脸,他说:“妈妈,我是个Alpha。正如你所期望的那样。” 妈妈微笑着,拿着一块小蛋糕塞到朝歌的嘴里,温柔地摸着他的脸,“我的朝歌果然最有出息。” 她哼着曲儿,给朝歌爸爸打电话,诉说着这个好消息。 朝歌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了床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紧紧抱着自己开始颤抖,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是个Alpha,怎么变成了Omega. 妈妈一定会厌恶他。 爸爸也会对他失望。 老师同学也会嘲笑他。 好可怕,不想再去学校,不想再见到任何人。 门开了,妈妈温柔的声音响起:“小鸽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朝歌说:“没事…” 声音沙哑又哽咽,话说出来,他才知道他哭了。 妈妈这个时候是爱他的,她紧张地掀开被子,看着朝歌红红的眼睛,忧虑地问道:“怎么了?小鸽子怎么哭了?” 她不是装的,她抬起手,抚摸着朝歌的脸时,轻轻柔柔的好像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我不想去学校了,我不想去学校了。” 这份温柔让朝歌产生了一种妈妈可以像其他妈妈一样无限宠溺她的孩子的错觉。 妈妈柔声地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朝歌一向是个听话的孩子啊。” 她的鲜红的指间已经在抚摸中,渐渐加重了力气,朝歌雪一样的白皙的脸开始出现红痕。 “我们家小鸽子真是长得漂亮,哪有这么好看的人?就算那些一向被认为最漂亮的废物Omega,都比不上我家小鸽子分毫,更何况我家小鸽子还是个优秀令人骄傲的Alpha。” 她笑着问朝歌:“是吧?” 朝歌感觉到脸开始疼痛,他低下头,喃喃。 妈妈问道:“你在说什么?” “今天性别测验结果出来了,我是个Omega,妈妈,我是个Omega。对不起。” “恩?” “我是个Omega.” 当回忆到那一天,朝歌忍不住痛苦地大喘气着。张大着嘴巴,像是要呼吸所有新鲜的空气。 记忆中,朝歌像是一条被丢人沙漠的鱼,脖子上是鲜红的指甲,再往下,是他妈白皙纤细的手。 “朝歌真是让人失望,既然是个废物一样的Omega,那就没必继续这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还不如现在就消失。” 妈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里是冰冷和恨意。 朝歌的两只手虚空化了几下,因为妈妈太过冷漠了,他到底不敢去挣脱她。 再接着,门被打开了,是爸爸吃惊的脸。于是,朝歌得救了…… 回忆像是纠缠的蜘蛛网,在噩梦在遐想之际,铺天盖地钻了进来,挣扎不出去。 手机铃声响起。 朝歌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抹了一把汗水,下意识按了下去,接了起来。 “喂,你好请问你是朝歌先生吗?” “是,你哪位?” “是这样的,我是风行的记者,前几天给你和陈匸在厕所拍了照片的那个,你可以叫我小卓。” 风行记者? 朝歌有印象,他知道有一个风行杂志,里面都是什么这个明星又跟那个明星谈恋爱了,这个富商又包养了几个当红小生小花,那个经常在电视上秀恩爱的夫妻俩实际早就双方出轨各玩各的……等等乱七八糟的天之骄子们和明星的恋情八卦。 而陈匸不仅是商业界的百年奇才,又是是本国有名的黄金单身Alpha,长相不输于任何演员明星,再加上以前多名影帝影后与他传过绯闻,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而关于他的桃色新闻更是娱乐八卦界最赚钱的卖点之一。 因此,风行八卦曾经连续几个月都是陈匸捕风捉影的恋情报道。 朝歌以前卖不了片时,经常拿着风行杂志,蹲在街边看,从风行杂志中,朝歌最起码看到了陈匸有不亚于三十个的男女友。 到没想到,现在风行杂志的记者找上了他。 “我知道你们风行杂志,什么事?”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当然这话朝歌没问,既然他是八卦记者肯定有他的过人讨人厌之处。 “那就好办,我跟拍了陈匸很长时间,虽然偶尔拍到他跟几个小明星的同框镜头,可是没有一个爆点,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拍到一个会爆炸的八卦新闻,陈匸和你的激吻高清照!你知不知道,这么一张照片,可能会让我赚三栋别墅。” 朝歌嘴角抽搐,那边小卓又滔滔不绝:“只要你配合我来炒作,我会将价格越提越高到时咱们五五分。” 朝歌好奇,“怎么炒作。” 小卓在电话那头更加兴奋了,“你先在社交媒体说你是陈匸多年的情人,通过我的春秋笔法,帮你引起部分注意,之后,猝不及防中,我将照片发出来,引起更大的关注,你乘机站出来现身说法。具体操作,到时我们会给你安排,你要知道,根据陈匸不亚于任何流量小生小花的关注度,绝对会大标题的连上几天的新闻版面,一波又一波的热度保准你赚的钱能不愁吃穿到下一辈子。” 朝歌之前还有打算准备去卖血挣钱买抑制剂的冲动,这撞上门的生意确实让人心动。 陈匸不是明星,恋情与否对于他来说不会有丝毫影响,顶多就是会闲谈之人嘲笑他重口味。 而对于朝歌来说,他以后的人生可能或多或少的都要受陈匸影响,当然他能短时间解决‘金融危机’。 面对着巨大的诱惑,朝歌有点头疼,他想了想说:“我考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段哈…有点无聊的说。赶紧放假吧,社畜好累呀 第16章 后悔 事实上,朝歌没什么巨大纠结的经过半个小时的思索就接受了。 这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恶事,再加上他需要钱,仅此而已。 如果还当自己是十几年前纯洁正派地眼睛里容不下半点龌龊虚伪的朝歌,那他自己都笑弯了腰。 经过风行的出谋划策,朝歌在社交平台简单地透露出他和陈匸交往。 当然吸引了零星的几个注意,都在骂他痴人说梦。 紧接着风行那边开始爆料,说商业奇才众多少O少B眼中的Alpha陈匸和一个平凡的Beta是情人关系。 一时,话题引起热度,但是远远还没激起多少水花,都在吐槽风行又开始在爆假料。 就在大家又要被其他的新闻吸引,一个大料出来了,陈匸和朝歌的接吻照突然清晰地流传在网络。 经过无数专家和技术人员的检查确认这张照片绝对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成分,就是真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多少人梦想着嫁给这个全国最富有的年轻俊美的Alpha,居然被这么个其貌不扬的胖Beta捷足先登。 正如风行那边所说的,热度来了,流量来了,钱自然也就赚来了,只要朝歌继续配合,他后期还会赚到更多。 朝歌虽然做好了被无数人关注和辱骂的准备,但是人数还是远远超出他的预期,有辱骂他不要脸造谣生事的,也要请教他如何追上陈匸的,还有小报媒体私信询问他关于他和陈匸在床上的细节这种没品的话题…… 各式各样绝对称不上友好的私信和留言几乎触目惊心。 尽管朝歌自认为早就没脸没皮,还是觉得有点吃不消,更多的是有些心虚。 风行那边给朝歌打来了三十万,说只要朝歌再配合之后会继续支付朝歌六十万。 八十万,可以在A市买一间不太好的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是朝歌想要的。 朝歌咬咬牙,能咋办,看在钱的份上,继续瞎几把演下去呗。 一向不会回应这种无聊新闻的陈匸,居然还在好事的记者面前回应了这个问题。 更加让无数吃瓜群众热血沸腾,让这个原本看似似是而非的新闻更加往坐实了方向发展。 屏幕内的陈匸后面簇拥着一群为他马首是瞻的业内西山革履的精英,他一身黑色西服,头发全都梳起,露出俊美清冷的样貌,走路匆匆,挤在前面的记者将他拦住,除了有问他关于市场商业经济的问题,还有好事的八卦记者突然提问:“关于您最近的桃色新闻,您是否真的和一个长相普通的Beta的相爱?” 这个记者的问题让其他正经记者都不禁翻了个白眼。 谁都知道,陈匸从来不回应这种关于他私生活的问题,就连上次风行造谣他跟几个小花小生几P,陈匸都不带理睬的,直接跨步如风的往前走着。 没准陈匸都不知道自己的还有个厕所激吻照。 可是,众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陈匸停下脚步,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镜头,似乎是透过镜头对着哪个人说:“无稽之谈。” 说完,他就迈着长腿离开了。 而在电视外的朝歌看着陈匸那冷漠的双眼,不由地抖了抖,感觉,不,不是感觉,朝歌确定他是对自己说的,还透着点警告的意味。 可是现在打退堂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更何况这□□/裸/地威胁who怕Who想他被陈匸穿小鞋丢了工作不算,差点被他妹整死,之后又被塞到打扫厕所,再之后陈匸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病,居然对他发/情,害得他连厕所的工作都没了。这一连串的事情要不是看在两人身份悬殊之上,他早就揍陈匸丫的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跟陈匸是高中同学,在高中时,我们就彼此心照不宣的相恋了,可是那时迫于学习和父母的压力,我们都彼此压抑,不敢将这份感情摆在太阳光下。因为高考,我落榜,陈匸继续读书,就这样我们分别了,没想到十五年后,我们又再次相遇,可谓是干柴遇上烈火,彼此间立刻情浓蜜浓……现在,关于我们之间感情的事,我看到他回应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承认,或许真的是我配不上他吧。我不怪他,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他以后能过得幸福。我之所以把这件事报出来,不过是想留下一个我们曾经相爱的凭证。” 朝歌决定掐头去尾地用了风行记者的春秋描述再用自己的语言简单描述一下,一篇婊里婊气的声明就出现了。 万能的网友早就将朝歌本人的照片扒了出来。 照片基本全都是穿着大裤衩,身穿宽大T恤的胖子形象。 可是陈匸与朝歌的厕所激吻照又确确实实是真的,让人大呼眼睛要瞎了。正因为有这样的不可思议,所以又给话题炒了热度。 所以在这篇社交声明下,涌来不少人的谩骂:“你这个大肥猪,作什么妖?” “你也不想想陈匸是谁,无数美人上赶着倒贴都排不上号,你这么个其貌不扬看着就让人长针眼的丑八怪,还在幻想什么?” “神经病啊,你去死吧!” “天大的笑话,你疯了吧……” 朝歌看得有点肉疼,他关掉电脑,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 朝歌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你是谁?” “呵。”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 朝歌当然知道是谁了,除了陈匸能将这个“呵”表达既讽刺又冷漠,透过电话线,都能让对方感受到深深的鄙夷,也没谁了,于是朝歌正要挂电话,却听到电话里头人说:“开门。” 朝歌惊讶:“你来到我住处了?” 陈匸没说话,只不过宾馆的房门开始被人敲了。 朝歌无奈,只好下了床打开门,昏暗的走廊里,陈匸背着光,脸上留下一抹暗影,头发全都放下,戴着眼镜,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朝歌开门时,他抬眼看着朝歌,由于他这般装扮,看上去比平常年轻不少,多了点书生气的清俊味道。 无论怎么看,朝歌不得不承认,陈匸的外表都是让人无可挑剔的。 朝歌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来陈匸比自己高不少。 “你来干什么?” 朝歌当然知道陈匸弄一个他的地址是个简单的事,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而来。 陈匸看了一眼朝歌。 朝歌下意识就想给他让道,让他进屋,但是反应过来,自己干嘛非要听他的话,于是……还是让道吧,毕竟他确实有点点心虚。 陈匸走进屋子,打量了下房间,目光落到两瓶空空的抑制剂瓶上,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冷漠,他看向朝歌:“我们是高中就互生情愫的情人?” 明明该是一句问话,却是被陈匸硬生生地说出一种陈述的语气。 朝歌呵呵笑道:“他们瞎写的。我不知道情况。” 陈匸什么话都没说,再次深深地看着朝歌。 朝歌也知道明眼上的事,实在瞒不下去,也没必要说谎了。 朝歌说:“是,是我跟风行合作,谁叫你那天亲我。而且你之前给我穿了那么多小鞋,你妹还差点让我丢了半条命,我就这一次套路,也算扯平了。” 朝歌也知道翻旧账实在有点婆婆妈妈,但是他一来就阴阳怪气也实在让他火大。 陈匸冷笑一声:“钱。” 他靠近朝歌:“是为了钱吧?” 眼镜下的那双眼睛微微狭长,看着朝歌时,极为冷淡,像是在看路边不值一文的废物。 朝歌被这眼神激怒,怒道:“对,我是为了钱,能赚到一栋房子的钱呢!我怎么不跟风行合作?我还要继续说,要利用你的新闻赚更多更多的钱,也幸亏你给了我把柄啊。” 陈匸一把抓着朝歌的手腕,冷冷地看着朝歌,“没有任何感情的写着那些话,是把我当做赚钱的工具?废物到这种地步了吗?” 一句“废物”炸在了朝歌耳边,让朝歌也失去了理智,他口不择言,一句句往陈匸的枪口上撞:“对,就是把你当赚钱工具,再说了,你不是在高中时,说喜欢过我吗?那么,为什么不帮帮我?” 陈匸握着朝歌的手腕越来越紧,他死死地盯着朝歌,朝歌也毫不示弱地看着他。 陈匸笑了一下:“很好,很好。” “既然我的一个吻能让你赚一套房子的钱,怎么样,跟我睡一觉呢?能赚更多的钱。你应该也会干的吧。” 这句话就是直接的侮辱了。 从相遇以来,陈匸给朝歌的印象一直是沉默寡言,冷眼冷语是,虽然会阴阳怪气,但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像今天这样恶意。 可是偏偏撞上了今天也不太理智的朝歌,朝歌说:“可以啊,不过你得给我留下几张绝对说服性的照片啊,不然到时可不好做新闻赚钱。” 他的话刚说完,便被陈匸一把压倒在了床上。 陈匸捏着朝歌的下巴,几乎粗鲁地扯掉身上的领带,“我到没想到你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真是令人恶心啊。” 朝歌再次回击道,“没钱,都可以堕落。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陈匸弯下身子,轻声说:“那你堕落给我看看。” 朝歌通红着眼睛,抬起手,一把拉过陈匸的脖子,亲了上去。 陈匸有一瞬间的微愣,随后他反客为主地扣住朝歌的后脑勺,纠/缠了上去。 一时之间,房间内传来二人暧昧的喘/气和接/吻声。 当陈匸的手探入朝歌的衣内时,才发现身下的人早就细细颤抖。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落在两人的身上。 陈匸抬起眼,却见朝歌已经偏过脸去,通红着双眼,紧紧地握着拳头,在注意到陈匸的目光时,他又转过面,用着好像水一样浸着的通红双眼毫不示弱地盯着陈匸。 他没有哭,只不过,从很小开始,妈妈就说他有双情绪一激动就容易泛红好像沾满水滴的眼睛。 漂亮的就跟双柔弱又精致的琉璃。 洁白的月光洒落在朝歌的洁白的脸颊上,好像朝歌也瞬间融成一抹月光。 陈匸停下了动作,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触碰朝歌的眼睫,有些恍惚。 气氛过于旖旎,朝歌不自在起来,为了掩饰这份不自在,还有某种奇怪的情绪,他几乎恶声恶气地说:“别忘了拍照,我还要赚钱。” 陈匸像是如梦方醒,他的手收了回来。 对,赚钱。 他凉薄地笑了笑,随即他看着朝歌冷淡地说:“你还以为你是十五年的朝歌吗?我是十五年前的陈匸?喜欢?现在的你值得我喜欢吗?你以为,你还值得我为你赚钱?” 一字一句,说得轻,却是重重传到朝歌耳里。 陈匸从床上下来,理了理领带,“这点小事,我本来可以不必在意,不过,我偏偏介意上了,我今天来一趟,是看在同学的份上告诉你一句,能用钱摆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准备离开。 朝歌叫住他,“陈匸。” 陈匸顿住,没有转过身子,只留给他修长的背影。 朝歌问道:“你是不是现在特别后悔曾经高中时喜欢过我?” 看不清陈匸的表情,也没有见他回答。 他已经离开了房间。 朝歌拍了拍脸,自言自语道:“明明刚刚想问的是他准备怎么对付我,怎么变成了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 第17章 困境 正如陈匸所说的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不过是一个晚上的功夫,风行的新闻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之前的报道全都是子虚乌有,就是帮人炒作。 他们又在社交平台发表声明,郑重地向陈匸表达歉意,说是以后对相关新闻一定严格把控。 全篇都是把锅甩给朝歌,就差指着朝歌的脸说:“这个是骗子,我们帮他炒作而已。” 而风行不愧是全国最不要脸的媒体,他们甚至还要朝歌交还他们给他转的三十万,不然威胁朝歌,他们还会继续曝光朝歌为了赚钱而恶意陷害陈匸先生,对,他们是这样说得。 麻烦不断,这是与虎谋皮的下场,朝歌毕竟无权无势,完全单打独斗,财权舆论都操纵在别人手里,只能吃哑巴亏。于是他只能将还没有焐热的三十万全都还给了狗风行。 虽然在众人眼里,这个骗子被人扒出来身无分文,根本没什么钱请得动唯利是图的风行记者,但是吃瓜群众管不了这么多,他们来到朝歌的社交平台,肆意嘲笑侮辱和谩骂。 甚至,将朝歌的照片做出各种侮辱性的图片,上面配着‘痴线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字句。 而就在这时,有所谓的好事的高中同学开始爆料了,他甚至贴出朝歌高中时的照片,照片上穿着天蓝色校服的少年,笑容明媚,他侧着脸朝旁边的同学微笑,干净又透明,是每个人心中年少时最美好的模样。 这个高中同学在社交平台开始凯凯而谈,当年朝歌是学校众人瞩目的优秀Alpha,无论是谁,只要提起朝歌,都会跟“美好”“前途光明”“冠绝东南”一切美好又向上的词联系上。 那个时候的他是同学眼中最优秀的同学,是老师眼中未来无限可能的令人骄傲的学生。 可是一切在高三那年的检查身体性别开始变了。 朝歌检查完性别之后,就突然请病假半个月,在他没回来的那段期间,老师极其兴奋地宣布‘咱们班有一个Alpha,而其他班一个都没有。’就在大家都心领神会地猜测这个Alpha是朝歌时,老师又面带复杂地告诉学生:“Alpha不是朝歌,是陈匸,而朝歌只是个…beta.” 众人哗然,那缩在最角落无论干什么都最没存在感的陈匸居然是几千人中才有一个的Alpha,而明明万众瞩目的朝歌却是一个极为普通的beta. 当朝歌再次从学校回来时,他的成绩从学校第一开始疯狂往下掉。 直至年级百名开外,与此同时,一向名不经传的陈匸的成绩以一种令人心惊的火箭速度往前冲。 很快,陈匸坐稳了学校第一名。 朝歌已经不在百名之内。 由于当时考虑升学压力,学习好的自然会创造更多的条件,虽然各科老师也考虑是不是因为朝歌被性别事情打击到了,学校也都各种给朝歌做心理辅导,朝歌本人也十分努力,可是像是进入了一个怪圈,朝歌的成绩还是一退再退,直至百名开外。因此,朝歌的座位被拉到最后面,陈匸被调到了最前面。 围绕在朝歌身边的都是成绩不好,插科打诨的小混混。 最初,朝歌还会认真学习,全然不被环境所带,可是再一次一次成绩不断跌底后,学校老师找到了朝歌的妈,直接说出了朝歌这几个月令人失望的学习成绩,谁知道,看上去温温柔柔的朝歌妈竟是二话不说来到他在的教室,拉起埋头写题的朝歌就是连甩几个耳光。 “啪啪啪”连甩三个耳光。 朝歌皮肤太白,一下子脸上多了巴掌印。 因为下课,教室里的嬉嬉闹闹的同学都安静下来,他们吃惊地看着朝歌和他妈妈。 朝歌妈厌恶地看了一眼朝歌,便转身离开了,对,是厌恶,毫不掩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朝歌失魂落魄地坐回了座位。 从那之后,朝歌不仅仅是学习上的退步,更是整个人的堕落。 他开始子课堂上跟那些坐在后面的同学嘻嘻哈哈,不再认真听讲。上课也经常迟到,穿着不伦不类的奇装异服,头发也染成乱七八糟的颜色,跟着一群人躲在学校的厕所或者小树林后吞云吐雾,对着漂亮的女孩吹口哨。 所有老师看向朝歌的眼神从开始的惋惜到之后的越来越失望,甚至最后已经不再给他一点眼色,直接当着所有同学的面,指着朝歌后面的几个学生,说:“这几个没什么指望了。” 朝歌无所谓的笑笑。 该描述的同学文笔不错,整个看观生动形象地阐述了一个本该前途无量的少年的堕落经历,他还说,当时看到已经成为老师们眼中的‘宠儿’陈匸会经常徘徊在朝歌身边,当然他为了讨好陈匸,说陈匸只是作为同学不忍朝歌堕落,完全没有什么其他的多余的想法,陈匸曾经尝试过拿掉朝歌嘴里的烟,却是被朝歌恶劣地一脚踹开,事后,还结着几个小混混把陈匸堵在墙角,一阵揍打。 陈匸也经常在那段时间鼻青脸肿。 他甚至还暴露了一个重大新闻,当初陈匸复读了一年,原因是朝歌带人打断了陈匸的腿,害陈匸休学一年,没法参加高考,因为这事,朝歌被退学,似乎依稀还记得在这之后,朝歌爸公司破产,妈妈自杀。 关于朝歌十几年后的发展,这位同学表示他也知道一点,他已经堕落到给高中生卖黄片的地步,从来都不是好人。 最后,他总结到,朝歌的恶劣从高三那年就开始,陈匸也因为他重新复读一年,就别提他们之间有什么旖旎了,之后的人生也完全是天壤之别,希望大家看清朝歌的真面目,别给陈匸的形象造成不好的影响。 为了证明他所言都是真实的,他还附属了姓名和身份证号还有手机号码。 某种程度上,也是向陈匸示好,变相地拍马屁。 朝歌看着这位同学洋洋洒洒地关于他整个高中的报告,悲哀地承认这人真不是陈匸随便找一个人来就编故事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都能跳出来,帮着陈匸说明真相。 再接着,那些之前还信誓旦旦说照片绝对真实地专家们,赶紧一边倒地说是假的是合成的。 得了,也不用再说明什么。 总之所有吃瓜群众都说“这是个卑鄙无耻的骗子!”“必须告他!不然会有更多没啥本领的人来碰瓷名人的!”“……” 第四天天,朝歌收到了来自陈匸一方的起诉书。 朝歌表示很慌张。 陈匸做起事来,比他想象的还要绝。 他唯一的好朋友林薄已经消失了快半个月。当然,要是他知道朝歌是向他借钱找律师,他肯定也会遁地逃跑地比谁都快。 于是,朝歌翻床倒柜的拿出那不到三万的钱,去律师所找律师。 朝歌为了能够靠谱点,找了全市最大的律师所。 律师所里不少戴着眼镜浑身散发精英气质的律师们根本没空理朝歌,从朝歌刚刚进屋,他们上下扫了一下朝歌的穿着气质,很遗憾,在这看钱的社会,这人达不到他们的要求。 正要对朝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时,一个律师“哎”了一声,看了几眼朝歌:“你就是被陈匸起诉地那位?最近新闻很火的那个朝歌?” 这话一出,很多律师都抬起头来打量朝歌。 看来陈匸的影响里确实很大。 朝歌:“……”点点头。 那人笑了一下,“你可知道我们这里的一个律师不到这个数是请不到的。” 他做了一个“七”的手势,朝歌吞了吞口试:“七千?” 他笑着摇了摇头。 朝歌震惊:“七万?” 那人微笑着点点头。 七万?!就算把他卖了他也没这么多钱。 朝歌问道:“能不能赊账?” 不等那人回应,朝歌说:“好吧,我也知道这不可能。”他正要离开,那人“哎”了一声叫住朝歌。 那人偏过脑袋对旁边的一个律师小声说了什么,随后他又对朝歌说:“我们这里有个刚来的年轻小律师,你能用得起。不贵,一套流程下来,八千。” 对于这所A市有名的律师所来说确实不贵。 朝歌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 不过,事实告诉他便宜没好货。 满脸痘痘的律师结结巴巴说完这句话都要大喘气:“你……你…你好,我是你的……代理……律师。” 朝歌:“你是律师?”他委婉地说:“这个律师所里有你的亲戚吧?” 痘小伙羞涩一笑,“被……被……被你……看出来……看出来了…叔叔拖人…送我进来的…你是…我第一位……客人…” 朝歌:“???” 行吧。 驴我呢?! 他转身就要走。 痘小伙一把拉住朝歌,“哎,你…你还没付钱。” 朝歌怒道:“付什么钱?我不咨询了!” 逗小伙说:“从……你……进来……这一刻,跟我说话……起,就按时间…给钱,两…两百块…” “哪有这个理?” 刚刚将逗小伙介绍给朝歌,正低头整理文件的律师抬起头来指了指朝歌面前的一块板子:“进屋后,记时付钱。” 一群平日里在法庭叱咤风云的律师都抬起头来看着朝歌,朝歌当然不敢惹他们,更何况他现在身上的烂事已经够多了。 朝歌憋着一肚子火将两百钱通过微信的方式付了过去。 当朝歌出了律师所时,身后传来一阵哄笑。 “笑话,谁敢为得罪陈少的人辩护啊,我们又不傻。” “哈哈,他是有够傻的。” 朝歌明白,他有时被人给耍了! 陈匸,陈匸,又是陈匸。 是了,他怎么斗得过陈匸? 朝歌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烦躁地抓着头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知是不是心念所至,他下意识地抬起眼,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从远处走过。 是吉娜! 朝歌猛地站起,就跟了上去,只是那白裙子姑娘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就转到另一条街上。 朝歌推开人群,还想去追,一辆车子驶过,挡住了他的去路,紧接着,车子开走之后,那个非常像吉娜的白裙姑娘就不见了。 朝歌懊恼地在那条街转来转去,再也不见她的背影,他恨不得吼上一吼。 刚刚是吉娜吗? 朝歌无奈地只得毫无目的的往回走。 在他没看见的角落,穿着白裙子的姑娘从一个角落拐了出来,怔怔地看着朝歌的背影。 她探出脚,张了张嘴,那句“朝歌”还是咽了下去。 而在不远处一辆豪车也停在了那里,车窗被打开,露出陈匸冷漠的侧脸。 吉娜看向豪车,她咬了咬唇,朝着朝歌相反的方向迅速跑开了。 第18章 献身 朝歌实在已经无路可走,他除了去求陈匸,别无他法。 可是拿什么去求他,除了高中陈匸对自己的那份喜欢,只是这份喜欢也早就失去了筹码。 朝歌拿出手机,对着屏幕看了看自己的脸,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黑市的抑制剂的没有林薄给的抑制剂管用,他的脸明显瘦削不少,摸摸肚子的肉,也干瘪了下去,没有以前捏下去就是大大的游泳圈。 要是他能够瘦下来,变得好看些,陈匸会不会看在他的外表上,手下留情些? 朝歌被自己的想法恶寒的抖了抖。 但是一旦这个想法产生后就如倾泻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当人实在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什么面子底子都不会再考虑。 朝歌站起身,招了一辆出租车,咬了咬牙,去商店买了套合身的衣服,还去了理发店修理了下头发。他决定去找陈匸,算是将那残留的最后一点自尊死死地踩在脚下,也要求他一次。 当朝歌“福华小区”时,当他说是来找陈匸的,原本担心保安不会让他进去,在保安得知他是来找陈匸的,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后,问道:“你是朝歌?” 朝歌大惊,难不成他碰瓷陈匸的事,门口保安都知道了。 正当朝歌犹豫要不要承认时,保安说:“你去吧。”然后就放行了朝歌。 朝歌来到陈匸常住的一栋别墅门前,心里有些忐忑,他按着门铃,也不知道这飞机来飞机去的陈匸在不在家,就算在家,又是不是在这个家,毕竟他的别墅全世界各地都有。 门开了。 陈匸站在门前,他今天没有像平时一样穿着一身精英气质的西装,穿着悠休闲,一张脸淡漠又清冷,长眸就那么看着朝歌,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意外,没有说话,也没有侧过身子让朝歌进去。 朝歌有些尴尬,说:“我来是找你有事的。先让我进去。” 总不能在这里勾引陈匸,求陈匸放过吧。 好在陈匸也没有刁难朝歌,就让过身子让朝歌进来了。 即使再来一次陈匸的家,朝歌还是不得不惊叹他家之大,之豪华,不过却没什么人气,连个保姆都没有。 正在朝歌乱想之际,陈匸开口了,“你是来干什么?” 朝歌一时说不出口。 陈匸冷冷地说:“。别耽误时间,待会有人要过来,没时间招待你” 朝歌“啊”了一声,他决定直话直说,“关于你对我的起诉,你能不能撤回?” 陈匸轻笑一声,他问道:“凭什么?”依旧是那种懒懒地淡淡的语调。 朝歌无奈道:“我没钱,找律师都没有钱。” 陈匸坐回了沙发上,看着朝歌,平静地说:“那是你的事。” 看陈匸这样子,他是没有可能主动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朝歌吼了一句,说:“我献身呢?” 虽说朝歌确实脸皮比起以前可谓厚了百倍,但是上赶着献身这种事也是让他面红耳赤,尴尬至极。 更何况,这人还在之前说过,十五年后这样的自己他早就看不上了。 可是,事已至此,即使上赶着找侮辱也没法了。 陈匸似乎有些震惊,他抬起眼,“献身?” 朝歌脸憋得通红。 随即陈匸像是想到什么扶着额头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声渐渐停止,他坐直了身子,眼里不见丝毫笑意,说:“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以为你对我还有献身的价值吗?” 这□□裸地拒绝,搁在一般人身上,脸皮薄一点的没准就红着脸,掩面跑掉了。 朝歌虽然也尴尬,也许预期做好了心理建设,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反倒是愈加有厚脸皮趋势,他走向陈匸,坐在了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说:“或许可以试试呢?” 陈匸冰冷的双眸看着朝歌,无视陈匸的冷淡,朝歌慢慢倾过身子靠近陈匸。 陈匸没有后退,不过对上陈匸的冷眸,朝歌有些心虚,不自觉地抓着陈匸的手都握紧了,唇再靠近陈匸的唇时,停了下来,眨巴眨巴了眼睛。 朝歌的睫毛很长,这么凑近,像是扑闪的蝶翼,漂亮的令人心动。 有的人对另外一个人就是如此,即使你百般拒绝,视他为无物,只要他偶尔一次的回应,也会让人心念所致,各种防御顷刻土崩瓦解。 朝歌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陈匸却是凑过身子,吻了一下朝歌的唇,不过却是只是亲了一下就退了开来,像是克制到了极点而依旧无法逃脱的放松,却在最后关头,又收回了理智。 朝歌还在有些懵的状态,不过,他也知道这次放陈匸走了,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抬起手,一把揽住陈匸的脖子,吻了上去。 陈匸没有动作,朝歌吻着陈匸,他这辈子跟人的接吻的经验全都给了陈匸。 这会儿见陈匸一动不动,他又急又尴尬。 他干脆一边亲他,一边在脑海里想着以前看过的带色彩的片子。 可是,陈匸依旧既不拒绝,也不回应,他看着朝歌,讳莫如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得了,陈匸看来真是铁了心,不跟他有任何牵扯了。 他也不能把陈匸压倒在沙发上,强让陈匸上,事后让他负责吧。 朝歌退开,正要起身,却是被陈匸用力一拉,然后被陈匸压在沙发上,更加猛烈地回吻过去。 真怀疑陈匸是不是吃了八百斤的春/药,陈匸亲朝歌时,将他牢牢嵌在自己的怀里,极为用力,让朝歌有种窒息的感觉。 Alpha身上的/发情气息开始包围着朝歌。 朝歌闻着着这气息头晕目炫,靠在陈匸的怀里有些恍惚。 陈匸的唇贴在朝歌的耳边,沙哑着声音问:“为什么……你的身上总有种……” 他的话还没说完,朝歌瞬间清醒,他“啊”了一声,打断陈匸的话,顺便把陈匸推开,“等一下。” 朝歌是个Omega,要是在与陈匸的亲密中,Omega的气息是绝对掩藏不了的。无论他现在处在什么位置,他都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是个Omega,这几乎已经成了他从十五年前就开始的执念,也是他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的根源。 幸亏他带了抑制剂,所以他决定在这之前去卫生间吃几粒抑制剂。 陈匸讽刺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说着阴沉着脸,就要起身,看样子要赶人了。 朝歌赶紧拉住他,只不过在拉住他的手腕时,明显感觉到陈匸手腕有一条凸出来的伤痕,不过现在也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朝歌说:“我没有要耍你的意思,我是要去上厕所。马上回来。” 说着,朝歌还眨巴眨巴眼睛。 这招还是有效的,陈匸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朝歌起了身,飞奔到厕所,将厕所门关了起来。 他拿出抑制剂的瓶子,一下子将四粒全都仰头吞了下去。 最后一瓶抑制剂瓶子也彻底空了。 朝歌双手撑在卫生间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红红的,脸颊也比以前消瘦不少,能看出当年年少时的模样。 他和陈匸居然走到了这步。 现在也不是自怨自艾,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时刻。既然已经豁出去了,就不会再婆婆妈妈了。 朝歌这样想着,决定要更加放开热情些。 于是他带着壮士扼腕的决心,打开了卫生间的门,他见陈匸已经站起身,便‘热情’地一把冲过去,结结实实地抱住陈匸,扒拉着他的脖子,亲着他的下巴,“我们开始吧。” 要是朝歌这时能够再好好地四处瞅瞅,他会发现陈匸的脸色是不正常的尴尬。 而这宽大的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几个其他人。 他们分别是陈云,何期,宋风行还有其他几个不认识的男女。 中央的桌子放着一个巨大的蛋糕。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快乐,吃月饼了吗 第19章 生日 朝歌突然生出一种我是谁,我在哪里的怪异感。 人生第一次‘勾/引’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朝歌真是尴尬地想要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朝歌迅速地将从陈匸身上的手收回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 先问话的是陈云,今天她穿着粉红色的裙子,留着过肩长发,怀里抱着大大的熊娃娃,其实像这么大的女孩子,这样打扮多少有些不适合,不过她长相甜美,却也说不出有什么违和感。 她瞪着双眼,盯着朝歌。 朝歌也知道陈云的状况,于是准备糊弄她:“我在跟你哥哥在开玩笑呢。”他又上前看了下生日蛋糕,上面写着:“二十二岁生日快乐”,还插着二十二根蜡烛。 朝歌对陈云说:“今天是你生日啊,生日快乐。” 陈云叫道:“我不要你在这里,你出去!你出去!” 她发了疯一样,拿着手里的熊娃娃去打朝歌。 何期一把抱住她,哄道:“云云乖,云云乖,别闹了。” 朝歌实在搞不懂陈云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大的偏见,他与她总共才见过两次面,上次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也没对陈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两之间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陈匸了,虽说当年他打伤了陈匸的腿害他复读了一年,也不至于让这姑娘记恨到这种地步吧。 陈云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她不像第一次见面时带着恶意伪装的温顺,这次完全是歇斯底里了,她挣脱着何期的怀抱,手脚都动地要赶走朝歌。 宋风行是个警/察,平日里像个炮仗一样看着朝歌就会噼里啪啦一阵痛骂,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到看到朝歌开始就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有点心虚地别开眼睛。 他也上前帮着何期抓住陈云。 陈云边哭边叫道:“我、不过、生日了,我、不过了!他不、不走、我就不过了!” 其他几个朝歌不认识的男女要劝解又怕多说什么的小声对陈匸道:“陈少,今天是云云的生日,你也好不容易有时间陪她过生日,你就依着她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匸走到还在何期怀里发疯大叫的陈云面前,冷淡地说:“云云,安静点。” 陈云红着眼看着陈匸,“哥、哥,让他、走,走!走啊!” 何期看着陈云这个样子,一边按着陈云在自己怀里,一边也说:“虽然对这位先生很不礼貌,可是今天是云云的生日,陈匸,今天云云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就是因为你这个哥哥要给她过生日,你就让云云开心过一回生日吧。” 陈匸看向朝歌。 不等陈匸赶人,朝歌说:“好好,我先走。” 何期对朝歌歉意:“对不起,朝先生,我代云云跟你道歉。” 朝歌笑了笑,摇摇手,“没事。” 陈云这才安静下来,她小声说:“何哥哥、你们、别、拉着、我,我、手、疼,我不闹了。” 何期宠溺地说了句:“要乖。” 何期和宋风行这才放开了他。 反正自己又不是主场,再丢脸的事也都做过了,被轰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朝歌心很宽地转身出门。 只是在他还没走几步,陈云叫了一声:“朝歌。” 朝歌下意识回过头来,只是“啪”得一声,一大块蛋糕被陈云抓住一下子砸在了朝歌的脸上。 由于陈云的速度太快,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也没及时拦住。 陈云恶狠狠地瞪着朝歌:“离、我、哥、远点。” 而在另外一边,何期已经将欲要过来的陈匸紧紧拉住,再次低声道:“今天是云云的生日。” 何期用的力气极大,几乎要爆青筋,他也知道现在的陈匸是多么的克制才没有对陈云动手。 何期看了看朝歌,那个人从来都是陈匸心里无论如何掩藏如何伤害都最割舍不掉的存在。 他对宋风行说:“麻烦你控制一下云云。” 宋风行拉住陈云,吓唬道:“你再这样胡闹就要把你抓起牢里了。” 朝歌一把抹开脸上的蛋糕。 其他人看着朝歌这个样子,赶忙拿着餐巾纸就递给朝歌,顺便代替陈云道歉:“她只是个有些搞不清的小姑娘,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朝歌脸上没有表现出愤怒,还有礼貌地朝他们笑笑,点点头表示谅解。 正当大家以为朝歌就要转身离开时,没想到他以更快的速度转过身子,走向蛋糕处,随手抓了一把,也“啪”得一下抹在了陈云脸上。 陈云目瞪口呆,都忘记发疯。 其他人也呆愣。 只有陈匸微微闪了闪眼神,注视着朝歌。 朝歌对一时成为木头人的陈云说:“你给我听着,你以后再推我一次河,我爬起来就把你摁在粪坑里,抹我一次蛋糕,下次我就直接将你的脸埋在蛋糕里。至于你哥哥,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偏偏勾/引到手,到时,你就是摁着头也得给我叫嫂子!” 这话纯粹是气话,不过人在气头上,当然怎么气人怎么来。 一话说得让众人更加瞠目结舌。 陈匸挑了挑眉,盯着朝歌。 朝歌看了一眼陈匸,便转身离开,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架势。 而他身后传来陈云尖锐地哭叫声。 朝歌现在很纠结,他现在就在福华小区一个小花园里百无聊赖地坐着。 刚刚装了会逼,把陈匸的妹妹气了个半死,这会儿他开始后悔了,明明他是来求陈匸的,这下子可怎么办才好。 朝歌站起身,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陈匸别墅前的豪车还都没有开走,就说明陈云的生日聚会还没结束。 已经有好几拨车子来来回回,其中不少还有专门来拖着各种礼物和布置环境的各种物品的车子,看来陈云的生日聚会开得还挺大。 朝歌从中午一直蹲在花丛里,就等他们结束,现在已经快晚上八点了,简直又饿又渴。 虽然当时放话,朝歌要离开,但是哪能真离开,求陈匸撤回起诉的事还没结束,好不容易逮到一次陈匸,眼看他就要松动了,当然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那边是欢声笑语,一片生日聚会的美好。 这边是独自一人蹲在花丛的石阶上,喂着蚊子,孤独地赏着月亮,朝歌越想越觉得有些伤感。 为了不再忍受饥饿,朝歌撑着下巴,坐在花丛的石阶上准备睡上一觉,准备等他们都走了再去找陈匸。 今天实在有些累了,这一睡,就睡了很久,朝歌竟是迷迷糊糊梦到了以前。 那时高中学校的六楼是一个被空闲的地方。 由于当时班主任很喜欢朝歌,他为了让朝歌能够有自己的空间读读书放松放松心情,给了他那个阳台门的钥匙。 朝歌经常会躺在那里享受独自一人的时光。 那段时间,朝歌为了陶冶情操,培养气质,特意学了画,所以便带着画板、画笔和颜料准备躲在阳台上试着画一画学校的风景。 他打开阳台的门,却是看到一直在班上毫无存在感的陈匸正坐在栏杆上,而他只要稍微倾身,就会摔下六楼。 朝歌当时第一个反应是他是怎么进来的。 随即想到这里的窗户昨天他忘记关了,陈匸应该是翻窗进来的。 第二个反应是他该不会是想要自杀吧。 毕竟坐在那里,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危险。 朝歌怕惊扰了他,悄悄地将手机拿出,放出轻柔的音乐。 一直低头,似乎随时都会跳下去的陈匸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朝歌。 朝歌状似没有看到他的异常,笑道:“我最近很喜欢的轻音乐,很好听,你要不要来听听?” 陈匸没有说话,又把目光落到前方。 朝歌又说:“这里确实是个看风景的好地方,无论是难过悲伤,只要听听音乐,感受下生活的美好,好像也能坚持下去。要不,再试着坚持坚持呢?哈哈哈,我的意思是,是着坚持听下去这首音乐呢?” 朝歌见陈匸依旧没有说话,他绞尽脑汁,生怕他一个冲动就直接跳下去了。 他跟陈匸没有什么交集,对他也知之甚少。 毕竟陈匸由于各方面不怎么突出,一直被老师放在后面的座位,朝歌一直坐在最前面,平日里陈匸也是不声不响,而朝歌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两个人简直就是两条平行线。 朝歌知道陈匸一点点的事情也是关于他经常被人欺负,被那些无良学生怼在角落里拳打脚踢也是常有的事,他作为班干也尝试调节过,可是都没什么用。 对了,还有一点关于陈匸的,那就是陈匸画画很好。 朝歌知道他画画好,还是有次因为出黑板报画画的妹子临时肚子疼,找不到人,朝歌连同着当时办黑板报的几个同学又都是极端画痴,正好教室里剩下他,便拉上陈匸来凑个人头,没想到他完成的非常出色,比专业学画画的还要好。 说到画画,朝歌看着手里的画板画具,立刻说:“陈匸,你能帮我个忙吗?帮我画幅画。” 陈匸这才转过头来,涩着声音道:“画画?” 朝歌见他有反应,又赶紧说:“对,我上次看你画画非常好看。这次,你能帮我画一幅嘛。内个…马上是我生日了,我想作为我的生日礼物。哈哈,我觉得有自己的一幅画很有意义。” “就当帮帮我吧,陈匸同学?正好我带着画板画具。” 伴随着微风吹过的是陈匸轻轻地回应:“好。” 陈匸从阳台的栏杆下来,朝歌心下吁了口气,赶紧将画板和一些画笔递给他,绝口不问他刚刚为什么坐在那里的事。 朝歌坐在一处,陈匸手里拿着画板和画笔有些愣愣地看着朝歌。 朝歌朝他笑,“画呀,这个笑容怎么样?” 陈匸“啊哦”了一声,低下头,“好看的。” 于是当天下午,在朝歌的嘴角终于快要笑僵时,陈匸终于将一副属于朝歌的画画好了。 朝歌接过来,不是恭维,是真的吃惊,陈匸画得非常好。这样的绘画才能,就算不靠学习成绩,也能被通过艺术参加高考,获得上名校的机会。 “真好看。谢谢你,这应该是我这么多年来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朝歌弯弯了眉眼朝陈匸笑。 那时年少的朝歌温柔又漂亮,让同样年少的陈匸在前一秒还是满是阴郁想要寻求解脱中一下子好像看到了光明。 朝歌哪里知道,当时的陈匸心中想:再坚持会儿吧,为了能看到他的笑容,也要坚持下去。 朝歌歪了歪脑袋,声音温柔:“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了哦。” “恩。” 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过一样,痒痒的,是蚊子吗? 迷迷糊糊中,朝歌抬起手重重地“啪”地一声打在脸上,而相应的是肌肤与肌肤的触碰。 朝歌睁开眼睛,便见陈匸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漠地说:“你醒了。” 第20章 诡计 朝歌清醒过来,感觉没错的话,他重重地打过去的是陈匸的手。 他现在手都感觉有些麻,更别提陈匸的手了。 为了避免在陈匸与他的恶劣关系上火上浇油,朝歌赶紧去拉陈匸的手,说:“对不起。” 陈匸低头看着朝歌拉着他的手,问:“是真在乎吗?” 朝歌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不过朝歌另有大事记在心上,也没过多纠结于此,赶紧道:“陈匸,关于撤回起诉的事,能不能再谈谈……” 陈匸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路灯下,陈匸的一侧脸掩藏在灯光的阴影之下,而另一侧脸在灯光下依旧冷淡,他那漆黑的长眸看着朝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朝歌竟是感觉到了有些恍惚的悲伤。 朝歌疑惑,悲伤什么? 你是陈匸啊,全国最有钱的人之一,一呼百应,只要你想要,无论是金钱还是情人,都会得到。 该悲伤的明明是一无所有的我。 朝歌觉得自己一定是他看错了,还想再跟陈匸探讨下撤诉的事,陈匸说:“放开。” 朝歌的手还紧紧拉住陈匸的手。 他当然不能放陈匸离开,好不容易见到的人,勾/引这样见不得人的法子都用上了,一旦放手,又要求助无门了。 “不放,你先给我个准信,撤回起诉。” 朝歌抓着陈匸的手更加紧了,又怕他跑了,干脆又加了一只手。 朝歌还是坐在地上的,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他的脚麻了。 陈匸挑挑眉,没有理会朝歌,直接往前走。 朝歌赶紧站起来,可是双脚因为刚刚睡得姿势不对,麻的简直寸步难行,这会儿被陈匸拖着往前走了几步,直接往前倾倒,幸亏他眼疾手快,死死地抱住陈匸,不肯再挪动半步。 这一招真是用得妙,用得巧,不仅维持了平衡,还将陈匸也绑住了。 路灯的花园下,两人抱得极紧,当然是单方面的朝歌像是八爪鱼一样死死地扒住陈匸。 陈匸低头问:“你这是干什么?” 朝歌仰头:“你不能走,我实在是走途无路了,你不撤销起诉,我就不能让你走。” 这话纯粹无赖到极点,但是朝歌已经管不了。 陈匸冷声道:“放开!” 他眼神冰冷,面无表情,说实话只要是平日跟陈匸共事的人看到陈匸这个样子都知道他是动怒了,都会赶紧挖坑走人。 朝歌当然也知道,但是已经火要浇头,也没办法了,为了没有心理压力的继续耍无赖,朝歌干脆学着电视里的女主模样,闭着眼睛使命摇头,“不放不放不放。”把头一下子扎进陈匸的怀里,不看他那冰冷的脸,来个眼不见为净。 “……” 你还别说,真的就安静了。 朝歌等了会儿,除了听到陈匸的‘咚咚’地心跳声,也没见陈匸要走的趋势了。 他才将头从陈匸的怀里偷偷摸摸探出来,只不过,他刚一抬头便见陈匸正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朝歌尴尬笑:“哈哈,刚刚是不是很可爱……是最近很火的一部偶像剧的情节。” 我到底在说什么?! “你是想当陈云的嫂子吧?”陈匸语气淡淡的,但是带着毫不掩饰地讽刺。 “那是…”是我开玩笑的,当然朝歌没有将话说出来,潜意识告诉他,一旦说出来,陈匸就是连打带踹的也不能让自己抱着他把他拖在这里。 陈匸的长眸盯着朝歌,他慢慢倾过身子,在朝歌的耳边轻轻说:“为什么一直纠缠我?像狗一样,是喜欢我吗?” “你配吗?” “我看到你就恶心,能不能离我越远越好?” “我真的很讨厌你,假惺惺的围绕在我身边,是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两人靠得很近,即使声音很轻,也让朝歌听得清晰。 伴随着这些话一句句砸入朝歌的耳朵里,似乎一下子将遥远的过去拉了个近,有些事在回忆中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十七岁的朝歌将头发染成黄色,穿着奇形怪状地衣服,跟着一同样非主流地堕落少年在巷子里吞云吐雾地吸烟。 朝歌“咳咳咳”个不停,这段时间的感冒让他咳嗽地五脏六肺都要吐出来。 有人笑道:“朝歌,这样抽烟会抽死的哦。” 朝歌一边通红着脸咳嗽,一边哈哈笑道:“死就死,又不是大不了的事。” 那时青春年少,就算是最宝贵的生命也当作手上上下抛跌的琉璃,摔碎也无所谓。 穿着洗得泛白的蓝色校服的陈匸又来到这个小巷子里。 他的手里拿着保温杯子和感冒药片。 有人笑道:“朝歌,这个Alpha又来找你了哦。” 也有人嘀咕道:“真是黏皮糖一样都丢不开。” 朝歌一边抽烟一边压着咳嗽都痛得胸膛,喉咙火辣辣地疼,他沙哑着声音,吊着双眼睛,看着陈匸:“你又来干嘛?你是不是有病,我不是说了我不需要吗?” 陈匸沉默寡言,他不说话,只是固执地将保温杯子和药片塞到朝歌的手里。 他抬起手欲要拿掉朝歌嘴里叼着的烟,朝歌偏过头去,抬起脚就将陈匸踹开。 “给我滚开!” 其他小混混跟着看热闹,“踢得好,真特么烦。” 陈匸从地上爬起,又捡起保温杯子和药片,走向朝歌,固执地就要塞到朝歌手里,他说:“你生病了,不要抽烟了。” 仿佛刚刚朝歌那重重地踹一脚不过是踢到棉花糖上了。 其他人轰然大笑,嘴碎道:“朝歌,这家伙是喜欢你无误了。哎哟,全校唯一的Alpha陈匸喜欢我们朝歌哎!大新闻大新闻。” 这句“全校唯一的Alpha”刺激到朝歌。 他一手拍开陈匸递过来的药片,将他用力地抵在墙壁上,一字一顿恶狠狠道:“为什么一直纠缠我,像狗一样,是喜欢我吗?” “你配吗?” “我看到你就恶心,能不能离我越远越好。” “我真的很讨厌你,假惺惺的围绕在我身边,是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然后他又贴近陈匸,少年怒气和恶意全都毫不掩饰地发//泄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当他说完那句话后,陈匸的脸色一下变白。 十七岁的陈匸嘴唇动了动,到底什么话都没说。 回忆结束。 朝歌抬眼看着陈匸,笑了笑:“陈匸,你比我善良,你少说了一句话。你应该还得补充一句的。” “我恶心你到想要你立刻就死。” 朝歌说完这句话,微微垂下双眸,显得寂寥又悲切。 在夜色朦胧灯光下,渐渐与年少的朝歌有了重影。 陈匸看着朝歌,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想法时,话就说出来了,“算了。” 等他说出,两人俱是一愣,朝歌先是反应过来,“你说算了?也就是说你撤回对我的起诉?”他怕陈匸反悔,赶紧道:“你堂堂陈少,可不能出尔反尔。” 陈匸冷着双眼,“你在算计我” 朝歌眨巴眨巴眼,无辜道:“算计什么?” 陈匸又说:“给我放开。” 朝歌这次二话不说赶紧放开了陈匸,绝对不脱离带水了,生怕再惹他生气。 可是陈匸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果然达到了目的,所以避而不及是吗?” 朝歌:“……” 真是摸不清太子爷生气的点,废话不多说,他怎么开心就怎么来就是了! 朝歌收回的手迅速又搭上陈匸的腰,讨好笑道:“这样行吗?” 陈匸冷着脸,冷冷地看着朝歌一眼,朝歌赶紧又撤回了手。 陈匸转身离去。 朝歌下意识就跟上去。 陈匸停下脚步,“为什么跟着?” 朝歌这才反应过来,陈匸既然答应撤回起诉,他也确实不用再纠缠陈匸了,朝歌停下脚步,“啊啊,是,我也准备走了。” 陈匸讽刺笑道:“你还有地方可去?” 朝歌身无分文,真没地方可去,廉价宾馆都住不起了,只能将就着去哪里的公园睡一觉,到时再找工作。 朝歌无奈道:“四海为家啊。可惜今晚又要被蚊子咬了,肯定又睡不好,已经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不过他丧着脸,拖着声音,显得更加悲惨点。 “帮我打理好福华区的这栋别墅,保证我每次过来都能很干净,包吃住都在别墅,一个月5000块。干不干随你。” 陈匸说完这些话,便已经走了。 朝歌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赶紧小跑追过去,对陈匸说:“行行行,我干!” 两个人影在福华小区之中隐隐绰绰。 朝歌有些涩然地笑了笑,看着陈匸的背影,眼神复杂,。 他的确耍了小诡计。 这个小诡计明明该是十五年前的陈匸屡次上当,最后心甘情愿。 比如,他刚刚只是装了下小可怜。 陈匸便答应撤诉了。 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十五年后的陈匸不该这样做的。 第21章 吃饭 夜晚,陈匸的别墅里。 朝歌坐在沙发上,开着空调,光着上半身,下半身只穿着内裤,正在津津有味的啃着西瓜。 实在想不到,峰回路转,他现在还能享受这么惬意的生活。 朝歌已经住在陈匸的别墅里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来,除了打扫打扫卫生,保持别墅的干净,就没有其他重活了。 更何况别墅里还有一间房间被紧紧锁起来,陈匸连钥匙都没留给他,乐得他清闲。 除了第一天晚上陈匸在这里留宿了,一个多月来,陈匸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对,他全世界各地到处飞,那么多别墅,也不至于磕在这儿了。 由于最近天气高温,再加上朝歌最近总是莫名燥热,也没其他人会到这里串门,因此朝歌几乎要将自己脱了个金光,大咧咧地只穿了件内裤在别墅里乱跑。 刚开始朝歌还担心陈匸会经常到这里监督他,除了打扫卫生就是在网上学习做菜的技巧。平常没事也就拼命钻研厨艺,你还别说,原本朝歌烧个菜他本人捏着鼻子吃都会吐而现在还真是非常不错。 要不是担心陈匸每个月给的那五千不够用,朝歌天天给自己做大餐,养得更加圆圆胖胖。 想到圆圆胖胖,朝歌一手捏了捏他的肚子,这段时间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从黑市买回的抑制剂越来越让朝歌怀疑是水货,因为这一个多月来,有两次晚上,他因为身上难言的燥热而醒来。 醒来后朝歌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可/耻的变化。 他当然知道这是Omega发/情的预兆。 所幸的是,诺大的别墅里,只有朝歌一个人,就算他全身脱光,在地上打滚,也没人会发现。 因此,就算真的不幸,朝歌遇上Omega发情期,只要熬上一熬,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当然,这更加提醒他,要好好存钱,等林薄回来,绝对不去黑市买抑制剂了。 朝歌吃完西瓜,将西瓜皮放在了桌子上,用餐巾纸擦了擦手,不甚在意地放在桌子上,躺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反正又没人,早清理晚清理都一样。 电视里播放着搞笑的综艺,朝歌一边翘着腿,一边“哈哈哈”笑个不停,实在好不舒畅。 直到有人按门铃他都没有听到。 “咔嚓”门开了。 陈匸一进门便听到朝歌“哈哈哈”的笑声,他皱着眉头,便走进去,他抬眼,看见朝歌赤/裸/着上半身,翘着两条大白腿正躺在沙发上笑得人仰马翻。 陈匸问道:“你在干什么?” 朝歌:“……” 陈匸:“……” 两人对视两秒,陈匸转身就要走。 朝歌赶紧连滚带爬地从沙发出来,做尔康手:“我是稍微……”歇息会,没有偷懒也不是暴//露/狂啊喂! 当然这些话朝歌还来不及说,他赶紧不顾形象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就去拉陈匸。 要是陈匸把他当成个啥事都不干完全白吃白喝的还有裸/奔倾向的混/账/变/态那就大事不妙了。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轻快工作啊! 可能是朝歌太过激动,在陈匸的手快要抵上门把时,朝歌已经如脱了弦的箭飞了过去,冲力太大,直接将陈匸灌倒在地上。 若是朝歌稍微注意点,他就会发现陈匸是去关门,而不是出门。 陈匸的后背撞在了地上,发出闷哼一声。 朝歌趴在陈匸的身上,赶忙噼里啪啦解释道:“我是忙了一上午,才趁着这半会休息的功夫,吃了西瓜躺着看会电视,我绝对尽职尽责。” 陈匸看了一眼朝歌的上半身,“衣服……” 朝歌为了避免陈匸定罪,又噼里啪啦打断他的话:“最近天气太热,再加上我胖,火气大,才穿得这么凉快,平时我都穿得很严实的,我保证以后绝对扣紧扣子,不会让你的别墅有伤风化。” “哟,陈少,你果然金屋藏着娇。” “我就说为什么一直推脱不让我们进门,原来果然藏着个大……哎?这位不是前段时间要起诉的那个…那个谁来着。” “我记得名字是朝歌。” 三个与陈匸一样同样衣冠楚楚的男人从门前走进来,看着狼狈地摔倒在地上的陈匸和朝歌。 陈匸立刻翻过身将朝歌压在身下,迅速地脱下他的外套,嫌弃似的丢在朝歌身上,遮挡住他的上半身,冷着脸说:“快去给我穿上衣服,真是丢人现眼。” 他站起身,若有若无地挡住另外三个人视线。 这会儿确实是丢人现眼,朝歌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披着陈匸的外套急吼吼地冲回了房间。 待他进了房间,陈匸才侧身让他们进了别墅。 “陈少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那个造谣你和他有关系的朝歌吗?”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问道。 而且他还赤/身/裸/体在陈少你一刚进门,就热情地扑过去了,这种类似于缠/绵/悱/恻的情人关系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啊。 当然三个人虽然心照不宣,也没胆量说出来。 陈匸当然知道其他人的看法,他坐在了沙发上,说:“先坐下吧。” 另外三个是陈匸的商业伙伴,这次把他们带回来,也是临时路经于此,与他们商谈一场大项目。 当然这几个人与陈匸年岁相仿,平时他们跟陈匸也勉强算是朋友关系。 除了他们去‘放松身心’不带上陈匸外,其余活动都会叫上陈匸。 不过陈匸在他们眼里,是个冷心冷面的,有些话能跟别人嬉笑怒骂来着,跟他是万万不能的。 “不用想太多,他只是帮我打理这里。” 三人默契的点点头,不过当他们坐下,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西瓜皮,又看着还在播放的恶俗综艺,一时又是无言。 这打理卫生的也太随意了吧。 陈匸看着摆放在面前的西瓜皮和餐巾纸,又看着其他三个人我知道你在瞎说,但是我假装相信的表情。 陈匸捏了捏眉心,显得很无奈,他拿起遥控器关上电视。 “朝歌!” 他刚叫朝歌名字,就看到朝歌从房间里几乎是滑出来的,“哎哎,就来收。” 朝歌迅速将西瓜皮处理掉,拿起毛巾,极为尽心尽责地擦着前面的矮卓。 他穿着断袖,露出手腕,在黑色琉璃矮卓上来回擦动,像是一抹刺眼的白雪,又白又嫩,让人目光跟着移动。 陈匸却是皱了皱眉头,轻声道:“怎么又瘦了?” 他这话完全是心念所想,却是不知不觉说出来了。 偏偏其他三人非常有默契地高声道:“谁瘦了?” 朝歌抬起眼,也迷迷糊糊跟着:“什么瘦了?” 陈匸冷着一张脸,看向朝歌:“擦个桌子这么长时间?是没有打算给我们准备晚餐了?” 另外三人:???我们刚刚不是才从饭店吃了吗? 当然这话也是不能说出来的。 他又没来个提前通知,鬼知道你要来吃晚餐,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说,朝歌也知道陈匸时刻就跟吃了炮仗一样,赶紧点头:“去去去,这就给你们准备!” 他起了身,这就去厨房,还好这段时间他买了不少食材在冰箱,也终于能让他的厨艺有用武之地。因此,做饭这事倒也不坏。 其中那个长相颇为英俊的男人一直看着朝歌的身影。 陈匸修长的手指翻开瘫在琉璃卓上的文件说:“孙航,你不是一直急着要跟我谈这个项目吗?” 孙航这才回过神来,说:“哈哈,陈少,你家的这位…这位男保姆真是有趣,都有点忘记正事了。” 陈匸低下头看着文件,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是吗?” 另外两个人是个有眼力见的,抱着‘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的态度,朝孙航使了个眼色。 孙航将话题从朝歌那里撤走:“陈少,来来说正事,关于这个项目……” 当朝歌满头大汗地将一盘盘菜放在大餐卓时,看着陈匸他们还在交谈,又不好打扰,这会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响了,当然他还是有这个自觉的,就算陈匸他们吃饭,他也是没有资格上饭桌的。 孙航趁着空隙,偷瞧朝歌,刚刚从他进屋就看到朝歌一身的雪白,他一向最好美人,尤其喜欢皮肤白的,摸上去一下子就见了红印,让人热/血/沸/腾,见惯了白肤美人,像朝歌这么白的还是头一次见。 虽然人是胖,但是孙航的心里还是有点像小猫挠了一样痒痒的,想逗弄逗弄他。 不过,若他是陈少的人,他自然是不敢肖想的,可是看陈少对朝歌的态度又像是对待普通的下人……他有些恍恍然地思索着。 陈匸将文件关了,他说:“我们先吃饭吧,剩下的,我们明天去‘SONG’谈。” 三人虽然早就吃饱了,但是陈少发话也不好博他的面子,于是三人坐在餐桌上。 不过,还真别说,面前的饭菜还真是像模像样,色香味俱全,就不知道吃怎么样了。 朝歌给四个人都盛好了饭,放好了筷子,站在陈匸旁边,坐也不是,走也不是,肚子还时不时地就抗议,实在有点尴尬,当然更是难熬。 他希望陈匸能够大发慈悲,良心发现,让他也来好好地吃一顿。 陈匸似乎并没有这个觉悟,他说:“大家都吃吧,也不知道手生的保姆厨艺怎么样,不行的话,就换了。” 他这‘保姆’一词说得很重,另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打哈哈,“保姆,恩,是保姆。” 当然陈匸的这话一说,朝歌立刻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每个吃他饭的人都能竖一个大拇指说:“好!” 由于朝歌看人的眼神真是毫不掩饰的热切,正舀一勺汤递到嘴边的孙航,在一不小心对上朝歌睁得圆溜溜的大眼睛时,“咳”了一声,把舌头烫了,赶忙偏过脑袋,当然还不忘竖起一个拇指:“好!” 而其他两个人同样在朝歌期待的热切眼神中,压力巨大的将一块肉塞到嘴里,并且迫不及待地表示:“吃了大家都说好!” 稳了! 朝歌看向陈匸,笑眯眯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小得意。 毕竟是辛辛苦苦付出精力的事,谁都想得到肯定。 可是,最关键的一关还没过,还不能太掉以轻心,那就是陈匸还没有评价。 朝歌紧紧盯着陈匸,因为朝歌营造的气氛,其他三个本该跟他们毫无关系的人也都一脸紧张地看着陈匸。 面对着四双注目礼,只见陈匸面无表情,动作缓慢,十分优雅地将一块红烧肉夹起来,放在嘴里,细嚼慢咽。 动作慢的像是按下了缓慢键。 可是,等他吃了半天,也不说话,还闲情逸致地喝了一口水。 朝歌急得抓耳挠腮,又不敢直接去问他,另外三个人也是一样。 或许是四人的目光过于强烈,陈匸这才反应迟钝的缓过来,他抬起眼:“为什么不吃饭都看我?是因为不好吃吗?” “不不不。”三人整齐摇头。 陈匸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下巴,状似疑惑:“那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朝歌猛点头:“有有有!” 然后猛地看向三人,双眼里充满期待,眨呀眨呀,漂亮的像是洒满了星星。 三人保持同一频率地点头,马上接道:“有有有。” 陈匸用纸巾擦了擦嘴,问道:“什么?” 四人齐声:“怎么样?” 陈匸挑了挑眉。 四人又齐声:“味道怎么样?” 陈匸先是沉默,然后面无表情,“不怎么样。” 朝歌下意识道:“什么?” 这绝壁不可能!他已经试验了好几次!除了陈匸找他茬绝对没可能‘不怎么样。’ 三人心里默默为朝歌不平,因为他们知道味道真的很不错。 陈匸冷眼看朝歌:“怎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朝歌忍,有气无力道:“那我下次再好好练练。”说完,就准备去房间躲一躲。 他实在不想再触陈匸眉头了。更何况他面对这么多菜,实在饿得要跪下了。 陈匸却是叫住他,说:“去哪里?谁让你走的?” 朝歌实在忍无可忍,赶他走就直说,正要说些什么。 却听陈匸说:“这么难吃的饭菜,你不负责解决一些吗?” 朝歌惊喜:“陈匸!” 你的意思是允许我上桌吃饭吗?! 陈匸没有去理会朝歌的眼神,只是低下头,又喝了一口汤。 另外三人也默默低下头扒拉着自己的饭:我做错了什么,要我看一出‘你上桌吃饭’却还曲曲折折歪歪扭扭到这种程度的戏?! 作者有话要说: 哇塞终于100收了卑微哭泣 第22章 压抑 三人离开别墅时,孙航几度欲言又止。不过他是个有眼力见的,朝歌还真不只是陈匸口中的‘男保姆’,那所谓的八卦造谣现在想来也肯定不是捕风捉影。于是,他只是偷偷瞅了几眼朝歌的背影就准备走了。 谁知陈匸却是开口了,他说:“孙航,你很想认识朝歌吗?” 他是笑着说得,谁都知道陈匸的笑从来都是微微勾勾唇角,半真半假,更多时,是冷着双眼,看人一眼,对方就有些发虚,心领神会地理解陈匸的意思了。 可是现在,陈匸竟是似乎连眉眼都带着笑意,好像真的像是一个朋友在调侃友人的隐秘□□。 孙航一时搞不清状况,他下意识道:“他挺白的。” 刚说完这句话,孙航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陈匸微微一笑:“也是,我知道你一向喜欢肤白的人,哪天我给你们牵一牵线。” 这话说得孙航刚刚起得那点警戒之心都没了,还高兴道:“什么时候?” 陈匸说:“不急。今晚你们先回去吧。” 孙航点点头,不过临走时,他还没有忘记大事,“陈少,关于那个项目问题,我们之间的协定应该已经妥了吧。” 陈匸面露小小的惊讶:“怎么能说妥了?这可是三千万的大项目,怎么能一个晚上就决定,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孙航睁大眼睛。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的啊! 谁能想到以前几个亿的项目只要陈匸高兴,都不需他多出面,秘书来谈一个上午就签订,现在对于他来说“区区三千万”居然是个‘大项目。’ 更何况这个项目,今晚还是稳打稳以为说妥了的。 “可是,陈少你今天晚上明明都答应了,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 孙航还没有说完,陈匸便冷冷打断道:“我没有签合同,这么大的项目,只是一个晚上的交谈就敲定太草率了。若是孙少觉得我言而无信,大可不必与我合作。” 眼见陈匸脸色冷淡,孙航不敢再往枪口上撞,只好赔笑着说:“确实确实,还是陈少考虑的周到,这么大项目是不能这么草率,反正我们还有不少时间,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出去边喝酒边谈。” 另外两个人也帮着孙航向陈匸道:“是啊是啊,今天工作的事先放在一边,主要是在陈少家吃了一顿好的,也是值得,陈少以后都有口福了。” 他们都是久经商场的人精,当然知道陈匸为什么铁板铁谈好的项目说反悔就反悔,当然是跟朝歌有关。 因此故意说陈匸以后有口福了,也是表明他们明白了朝歌和陈匸的关系。不会像孙航一样拎不清状况。 孙航现在察觉到原因,暗暗把自己翻来覆去的大骂,肠子都悔青了,当然他不知道更糟糕的事是,以后关于他所有的投资项目陈匸都一概不参加,并且将已经投资的项目都一一撤回。 当他们三人都走了,陈匸的脸色愈加冷漠起来。 他转身进了别墅,朝歌还在洗碗。 朝歌看到陈匸的脸色那么难看,怕触他的眉头,便想支开他,便特意‘贤惠’道:“我给你准备了浴袍,这么晚了,你洗洗澡,好好休息下。” 谁知陈匸压根就不领情,淡淡地甩了一句:“多什么嘴?不用洗碗?” 这话噎得朝歌卡了半天,他瞪着眼睛,想着“我忍!”,于是也不吭声,加大手上动作将碗洗得噼里啪啦地响。 陈匸轻描淡写道:“一碗五百块,洗坏一个从你工资里扣,你看着办。” 朝歌赶紧收住了手,克制了力气,不过在心里已经将陈匸翻来覆去地诅咒几百遍。 陈匸扯开领带,长腿交叠,坐在了沙发上,撑着额头,看着面前的矮卓,说:“这一个月来,你怎么做得卫生?” 他用手在矮卓的下面摸了摸,然后搓了一下手,说:“灰尘都没擦干净。地板也是看上去脏脏的。” 是个傻子都知道陈匸明显是来找茬的。 朝歌把碗往那一推,双手都没擦,就拿着拖把开始拖地,专门拖陈匸坐的那块地。 朝歌恶声恶气道:“脚抬起来!” 朝歌拿着拖把毫不犹豫的往陈匸脚下推去。这动作可以算得上粗鲁了,带着水的拖把几乎就擦到了陈匸的裤脚上。 陈匸没有说话,挑挑眉,坐在沙发上,抬起了脚。 朝歌像是为了证明他在‘好好搞卫生’,拖得又慢又细,就在那块地,也不挪动身子。 陈匸身高腿长,长时间窝在沙发抬起脚其实是非常累的。 当朝歌好不容易将这一块地拖完,陈匸一直抬起的脚才放下,谁知朝歌像是后背长了眼一样,又杀了个回马枪,再次拖到陈匸的脚下。 速度之猛,拖把直接拖到了陈匸的昂贵的西装裤裤腿上。 朝歌莫得感情地抬起眼看了一眼陈匸,说:“对不起。请抬起脚,谢谢。” 然后又继续拖着地。 陈匸看着朝歌垂着眼,丝毫不待见他的模样,手里的拖把像是大刀似的,从这边甩到那边,带着拖把上面的水都溅到陈匸的裤腿上。 陈匸说:“你是故意的。” 朝歌没抬起头:“没得,你不要多想。” 陈匸突然抬起手,一把握住朝歌抓住拖把的手,说:“别拖了。” 朝歌说:“我在好好搞卫生。” 陈匸当然知道朝歌在那他刚刚说的话诋他,他的手从朝歌的手背滑到手腕,握住,他的手指较之常人来说要修长,手也很大,一下子将朝歌的手腕握住了,问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朝歌想抽出来,可是陈匸的力气很大,脑筋一转,说:“你以为干家务活容易吗?这么大的房间,除了你特意不让我去的那间房间,每个角落,我可是每天里里外外都打扫个干净,而且一天好几遍。又为了你能回来吃顿好的,每天都绞尽脑汁地练习厨艺,你说又耗力又耗神的能不瘦吗?……” 这段话当然有很大夸张。 事实上,自从朝歌知道陈匸很少来这里,他基本好几天才清扫一次,所谓的绞尽脑汁地磨炼厨艺确实有段时间是这样,不过,他每次趁着‘磨炼厨艺’之机,好好地犒劳了自己。因此绝对谈不上累瘦了自己。 陈匸看了眼朝歌比在‘SONG’再逢时,要瘦了不少的脸。 在白色的灯光下,朝歌唇红齿白,因为瘦了很多,眼睛也变得大了不少,即使不待见陈匸的模样,嘴里说得尽是跑火车的话,神情也极为灵动不虚。 明明已经三十多岁了,却是莫名有着少年之气。 或骄又娇。 陈匸坐在沙发上,抬起眼,怔怔地看着朝歌,而他的手还紧紧握着朝歌的手腕。 朝歌说着说着发现情况不对,陈匸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突然有些心虚,陈匸是知道了他满口跑火车? 于是,朝歌见好就收:“喂,陈匸你总不能一直这么抓着我吧,我要拖地还有碗没洗好。” 陈匸微微闪了闪神,放开了朝歌的手腕,他没用多大力气,朝歌白皙的手腕倒见红了一片。 他突然想,朝歌从来不是都不是能够吃苦的人,这么些年,他又究竟是如何度过的?一想到这,陈匸按捺住心底莫名翻涌的情绪,以一个话题来分散自己注意,陈匸问:“是不是只要我不在这里,你都不穿衣服的?” 朝歌说:“当然穿,只不过今天太热了,恰好脱了一次就被你发现了。” 其实,住这的第二个星期,由于这段时间高温,再加上朝歌身体状况,他就经常裸/着身子晃荡在别墅里了。 陈匸笑了一下,“这里有监控,等我调出来好好看看。” 朝歌只得无奈承认:“天气太热,确实怎么舒服怎么来了一段时间,以后不脱了!哎,看来以后就算热死也不能凉快凉快罗。” 为了营造出委屈的效果,朝歌苦着脸,满脸装作丧气得不得了的模样。 他伸出两只手,手掌对着陈匸,只见他的两只手掌上都结了茧,“你看,这段时间我辛苦干家务活两只手都长了茧,你可不能因为我这几天的不穿衣服就扣我工资啊。” 手掌的茧也不是在这里长出来的,而是之前的十五年奔波,再白嫩的手都会留下痕迹。 朝歌还穿着以前的200来斤时穿得衬衫,这会儿在他身上穿着实在很大了,他微微向前倾着身子,露出白皙的前颈和微微凸起的锁骨。 陈匸看着朝歌,眼神愈加深邃,似乎喉咙都在发干,语气却是淡淡地“恩。”了一声。 朝歌于是说出了目的:“那地我不拖了?我还有碗要洗。” 陈匸拿过他的拖把,“我来。” 朝歌到没想到陈匸会突然这么好说话,又怕他突然反悔,赶紧将拖把丢给他,说了声:“谢谢”,迅速跑去洗碗。 陈匸看着朝歌的背影,闭上眼睛,这个人……这个人是贴着他的心长得…陈匸再次睁开眼睛,将所有的情绪一次又一次压了下去。 于是两个人,朝歌在厨房里哼着歌曲洗着碗。 将西装脱下穿着白色衬衫的陈匸拿着拖把在客厅拖地。 虽然怪异,却是莫名和谐。 夜深,朝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睡不着了。 因为他突然后知后觉今天给陈匸的脸色甩得有些多,要是陈匸像他这样后之后觉觉得他今天受了朝歌的不少气,一个激动之下就把他给辞了可咋办? 明天得给陈匸好好和善的交流下。 朝歌睡不着,就起身气客厅看电视,他来到客厅,却是见到陈匸已经坐在沙发上歪着脑袋,手撑着一侧头,盯着电视播放的综艺。 朝歌定睛一看,竟然是他今天笑得前仰马翻看得那个综艺。 灯全部都熄灭,只有屏幕的光投射到陈匸的脸上。 陈匸包裹在暗夜里,屏幕一闪一闪的光让他显得更加冷俊又…有些寂寞。 他的眼睛虽然是盯着屏幕的,可是像是没有聚焦一样闲散地看在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朝歌走过去,主动说,“陈匸,你也睡不着。”他坐在了陈匸的身边。 陈匸侧头来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八万字了 第23章 醉话 朝歌本来准备要和陈匸好好交流的,可是眼睛一盯上电视屏幕,就开始“哈哈哈”笑个不停。结果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接着,朝歌调整了姿态,手里抱着沙发上的枕头,晃着赤/裸的双脚,一边笑,一边说,也不管陈匸听不听:“哈哈哈哈,原来这个大嘴巴秃头好几年了!” “哈哈哈哈张老师被人当过是Alpah,差点勾搭上了一个小Omega,结果被Omega的Alpha追了八条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嗝哈哈哈…” 朝歌笑着笑着,就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因为投在他脸上的视线几乎让他开始感到不安了。 陈匸撑着一侧脸,看他,一直什么话都没说。 朝歌偏过脸来,只好看向陈匸,问道:“这么好笑,你为什么不笑?” 陈匸还是看着朝歌,淡漠地说:“有什么好笑的。” 这个人总是这样,无论如何,似乎从来都没有开心过,就算他一次一次上了富豪榜,在接受采访时,永远都是淡淡的事不关己的表情。 他到底还不满足什么? 朝歌决定好好跟陈匸谈谈。他转了身子,对着陈匸,说:“陈匸,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不开心,你已经应有尽有,难道就是所谓的有钱人烦恼折磨着你--------每天忧心钱多得花不完?” 朝歌说着还觉得很幽默,笑了笑。 可是一对上陈匸这张又冷淡又清俊的脸,他也笑不出来了。 他凑近了陈匸,借着电视屏幕的光仔细观察着陈匸的脸,他脸型瘦削,鼻子高挺,嘴唇又红又薄,一双眼睛偏偏狭长又黝黑,生得就是一张不苟言笑的俊脸,于是想了想,问道:“陈匸,你是不是面瘫?” 陈匸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朝歌立刻哈哈笑起来,“我在跟你开玩笑。不是面瘫不是面瘫。”又笑着说:“既然不是面瘫就笑一个瞧瞧。” 陈匸说:“无聊。” 朝歌接道:“变得有话聊。” 接着朝歌又耍宝唱道:“无聊变得有话聊,有变化了,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因为这段时间好吃好喝的候着,朝歌气色一下子就回来了,这会儿,心情颇好,弯弯笑眼,一闪一亮的屏幕光下,愈发显得朝歌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陈匸盯着朝歌,突然说道:“朋友?呵,我们是朋友吗?” “我们都坐在这里交谈的这么愉快还不算朋友?喂陈匸,你干嘛?” 朝歌光着的一只脚却是被陈匸一把握住,他手长且大,这会儿将朝歌的脚握在手心,却也捉了个满。 朝歌自然反应就是抬起另外一只自由的脚踢了过去,只是他的脚还没踹到陈匸的胸膛,就被陈匸的另外一只手抓住了。 这会儿朝歌两只脚都被陈匸握在手心。朝歌用力地想要抽回脚,陈匸的力气极大,他的一双脚像是黏在他手上了。 朝歌忍不住骂道:“陈匸,你有病吧?给我放开!” 陈匸回应他的却是将朝歌的脚往他身边拉了拉,两只脚就贴在了他的胸膛。 朝歌不知道陈匸发什么疯,又是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于是故意恶心他:“我可是经常不好好洗脚!你也不怕脚臭。” 陈匸并不理会,自顾自地说:“那这样的做话,还能做朋友吗?” 朝歌虽然早就脸皮厚如城墙,可是这下子赤/裸着双脚,被陈匸握在手里,虽然他没有什么狎戏的动作,陈匸手心的热度紧贴着他的皮肤,让他竟是有从脚心到脸都开始热了起来。 于是朝歌急躁地又踹了踹双脚,“不是朋友就不是朋友,你这算是什么事?” 陈匸握着朝歌的一只脚慢慢抬高,按压在自己的心口处,淡淡说:“不算什么事。什么事都不算。” “咚咚…”是陈匸的心跳声。 朝歌也收不回脚,只能微微偏过脸去,不去看陈匸。 电视上的综艺还在嘻嘻哈哈说个不停,可是朝歌却已经笑不出来了,一时夜深寂静,谁也不先开口。 还是陈匸先开口了,不过他的话很突兀:“我喝多了。” 由于陈匸的话题转得太快,朝歌不明所以,“啊?” 陈匸又说了一句:“我喝多了。” 旁边并没有酒瓶,今晚吃饭也没有喝酒,更何况挨得这么近朝歌也没有闻到一点酒气。 “啊,是吗?”随即,朝歌反应迅速地说:“哦哦,是是,你喝多了。以后少喝点。”实在是怕了陈匸的出其不意,明明知道陈匸是睁眼说瞎话。 下一刻,陈匸放开朝歌的脚,不等朝歌反应,便起了身将朝歌揽在怀里。 朝歌就要推他,陈匸却是收紧了手,两人几乎贴得不透缝。 他低沉着声音,在朝歌耳边轻轻说:“朝歌,乖一点。趁着喝多了,我想和你说说话,你只需要听,只要听听就好,因为喝多了,所以都是胡说的。” 朝歌推着陈匸的手放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陈匸声音不像以往那样刀枪不入的冷淡,显得温柔又低沉,多年前,他也一直叫过朝歌的名字。 “今晚你很漂亮,因为你总是笑。” “你要是天天笑,那多好。” “只要你笑,我就只能看到你。” “我都是骗你的,我最舍不得你。就算对你一直冷着脸,只要你注视我,我便在心里窃喜。” “我就是这样无能,我伪装的面目全非,常常在你转身那独自雀跃和伤心。” “所谓‘执念’,没人比我更了解,十五年前,一直到现在,关于怨恨的,不堪的,以及想发设法忘记的,再次见到了你,都无所谓了。” “这些年,我还是很想你。头很疼也想你,全身都疼也很想你。就算死了也无法停止想你。” “今天,你笑得很开心,那时我就想这样抱着你。然后告诉你,”陈匸的唇渐渐靠到朝歌的耳垂,他轻轻地触碰着朝歌的耳垂说:“只要你一直这样开心,我就想宠着你……我…一直都很爱你啊……很爱很爱你啊……” 在陈匸说出‘爱’这个字时,朝歌瞬间头脑空白。 爱?陈匸怎么会爱他? 他甚至分不清是陈匸是不是真的醉酒了,又或者一时糊涂把他当作其他人了。 如果是十五年前的自己,他倒是会相信陈匸是真心喜欢过自己。 十五年后,这样一无是处的他,这样高高在上的陈匸说‘爱’他。无论怎么想,都像是彼此喝都多了酒的一次玩笑。 一个胡说,一个听错。 朝歌抬起手,抵在陈匸的胸口前,说:“陈匸你在胡说什么,酒醒了吗?” 陈匸微微离开了身子,看着朝歌,他的眼神是极为柔和的。 朝歌又说:“你别一喝醉就胡说八道啊,别瞎告白呀,你一定是把我当作哪个红颜蓝颜了。”说着他提高音量道:“喂喂,醒醒,陈匸,看清楚,陈匸,我是朝歌。” 明明之前朝歌还在铁定陈匸完全没有喝酒,而现在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一个喝醉的人了。 陈匸在朝歌说完这句话后,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轻笑一声,再抬起头来看朝歌时,眼神已经极为冷淡,一下子又成了平日里那看什么都瞧不起的陈匸,“酒醒了。一旦喝醉的人什么话都会乱说,所以?”他微微歪了脑袋,毫无情感地看着朝歌。 朝歌说:“醉酒的话我不会当真。”为了保证所说非需,朝歌再次确定:“一句话都不会当真!” 陈匸重复了一遍,“对,一句话都当不了真。更何况,正如你所说的,也确实刚刚把你当作了别人。” 朝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陈匸推开朝歌,站起了身,“夜深了,睡觉吧。” 说完,便往房间走去。 朝歌坐在沙发上叫了一声,“陈匸。” 陈匸顿下脚步,不过没有转过身来,朝歌问道:“你以后还经常过来吗?” 陈匸没有说话,便直接进了他的房间。 朝歌盯着他的背影直至他彻底进了屋子,关上了门,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电视上的搞笑的综艺节目。 很奇怪,之前还让朝歌笑得前仰后俯的节目,这会儿竟是索然无味起来,朝歌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一会想到以前一会儿想到现在,他捏了捏耳朵,似乎陈匸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我很爱很爱你啊…” 但是马上他抱着枕头躺在沙发上,想什么呢,不过是胡言乱语,一句话都信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搭嘎晚上好!嗯哼都没到三千,原谅苦逼的我双休日还要工作!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赵高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重情 自从上次之后,陈匸又是好半个月没来。 倒不是朝歌盼着他来到这里,而是担心他又出其不意地过来,到时又哪里没招待好找他麻烦,那实在是件头疼的事。 因此,朝歌养成了每天早上准时发信息给陈匸问他来不来的习惯。 “今天来这里吗?需要准备晚餐吗?” “今天要不要来这里?” “今天会来吗?” “来吗?今天?” “来?” 最后朝歌干脆每天都会发一个‘来?’,陈匸理所当然地不会回复他,真是回回石沉大海。 看来陈匸在段时间内不会再过来了,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别墅里待着,当然不到三天,朝歌又恢复了浪里浪的状态,穿着个宽大的T恤和短裤,在舒适的空调空间里,朝歌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综艺一边吃水果。 日子很美妙。如果忽略了身体的变化的话。 起初,朝歌只是身体上出现某些可耻的变化,就算这样,也可以用憋了这么多年了,正常的/生理需要所引起的反应来解释。可是为什么他最近总想睡觉,而且身体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就像膨胀的气球,一下子被什么戳开,憋了下去。 朝歌在网上购买了电子秤,几乎每天早上站上去都会掉两三斤,一个星期下来就要瘦二十多斤。 他真的担心哪天就要瘦成一把干骨头。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朝歌甚至都能闻到他溢出来的信息素,并且更离谱的是他还晕自己信息素,具体外表表现为脸颊通红,神志不清,完全就像喝醉了酒。 别问朝歌怎么知道的,他要是没有在之前那段时间的多次经历他也不会相信。 第一次,朝歌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奇怪的香味,之后第二天醒来就跟喝断片似的,脑子的记忆有一段又空白一段,唯一记得是他当时好像看到了陈匸,陈匸对他又是嘲讽又是冷笑不已,他那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忍不下这口气,于是还跟陈匸发生了争执,接着他一生气,就跟着陈匸殴打起来,拳打脚踢伺候,陈匸特别不禁打,被他捶得嗷嗷叫唤。朝歌打得太累了,随手拿起一个汉堡便塞到嘴里,嚼了几口,然后躺在沙发上就完全想不起什么了。 谁知,朝歌醒来后,发现两只手疼得不得了,而且,手关节处还都青红了,不仅如此,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拖鞋,上面能清晰的看见牙印。 朝歌赶紧把拖鞋扔掉,看到一处白色的墙壁上有一处浅浅的灰色鞋印。朝歌赶紧走过去,便看到墙壁上有一两处凹进去的痕迹,他比对了下自己疼痛的手,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在昨晚将那墙壁当成陈匸了,而将拖鞋当成了汉堡了。 第一次他也没多当回事,当第二次闻到身上香味醒来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头盔戴在头上,就那么一觉到天亮。明明昨晚,他觉得头很冷,拿被子盖着头的。 这种状况让朝歌慌张起来,他想起之前他在‘SONG’被打伤,陈匸带他看过的徐医生。那医生看在他和陈匸认识的面子上,应该会便宜些。 当朝歌来到徐医生这里,徐医生看着他,眼露惊艳,直至朝歌自我介绍他是那天陈匸带过来的,徐医生才知道朝歌就是那天食用抑制剂控制住性别的肥胖Omega。 当朝歌将他的相关情况告诉了徐医生,没想到徐医生先是惊讶,上下打量了朝歌,然后笑着说:“这是信息素溢出来了,不用担心,我之前一直还担心你来着,看来你总算想通了。” 朝歌疑惑道:“想通什么?” 徐医生说:“那天小匸把你带到我这里来,我给你检查身体后,我就发现你是一直在食用抑制剂的omega.” 朝歌下意识问道:“那陈匸知道我是……”他似乎觉得难以启齿,顿了下还是说:“我是Omega?” 徐医生顿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那天开始,他也很长时间没到我这里,再说了对于病人而言,无论是什么,有的隐私当事人不愿意,我们也不会说的。” 朝歌呼了一口气。 接着朝歌又问:“什么是信息素溢出来了?还有为什么会溢出来?” 徐医生见他疑惑也很惊讶说:“你不是早就停止服用抑制剂,并且已经开始服用催素剂了吗?” 朝歌再次发出疑问:“啊?催素剂?” 徐医生解释: “催素剂可是比你这个抑制剂还要贵,因为对于有些Omega来说,他们不能释放出信息素,信息素要是长期留在身体里,容易生产毒素附庸在人体的各种器脏之中,这是每年Omega死亡的最大原因之一。” “因此需要催素剂来催出信息素又因为催素剂很难制作出来,相关制作药材‘朽叶草’又是濒临灭绝,目前都没五千棵,还得从遥远的F洲沙漠里采摘运过来,因此催素剂可谓是几十万几百万一粒,也都是有钱人互相哄抬的药了。” “原本你服用了这么多年的宁死抑制剂,就算停用抑制剂,会产生信息素,也是极为稀薄,大部分都慢慢存留在内里脏器官里。而现在,你却告诉我出现这种情况,那是因为你信息素开始溢出来了,这种溢出信息素的情况,除了食用大量的催素剂,以目前的医学水平,任何辅助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当然,你不用担心,一旦信息素开始溢出来,同时之前存留在你身体的毒素也会随着信息素流出来,只要将毒素流出来,你就能恢复正常,不会再晕信息素。所以只是暂时地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 “还有,至于你为什么像喝多酒一样,因为你现在释放的信息素是普通Omega的五倍多,当然会你产生眩晕喝多酒的感觉。不过不用担心,这些都是正常现象。” 朝歌听着徐医生的长篇解释,关于宁死的抑制剂副作用他比谁都清楚,他不想死,可是也不想以Omega的身份生活着,于是想着走一步算一步。 可是催素剂?他听都没听过,更别说那么贵,他根本买不起。 朝歌说:“可是从你这离开之后,我真的没有吃过什么催素剂,除了抑制剂,” 徐医生严肃道:“年轻人,你不能再吃‘抑制剂’了,你食用的那种‘抑制剂’叫‘宁死’,意思为吃多了,信息素不能释放,内释体内,转为毒素,损害Omega的内里器脏,长期下去会死,会求助无门!我上次检查了你的身体,发现你的一些器官开始呈现不健康的状态,你早就该及时制损了。” 朝歌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徐医生说:“性别是不能改变的,更何况Omega是那么宝贵,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 接着徐医生像是想到什么:“你把最近吃得抑制剂给我看看。” 朝歌拿出空瓶子,“吃完了。只有瓶子了。” 徐医生拿起空瓶子,对着鼻子嗅了嗅,随后她说:“等我一下。”她站起身进了里屋。 朝歌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徐医生才出来,她看着朝歌,认真地说:“这就是催素剂。” “什么?” 徐医生说:“催素剂的‘朽叶草’很容易检查出来的,这就是催素剂。你吃了几瓶?” 朝歌结巴到:“两瓶……还是……三瓶来着?” 徐医生深吸一口气,问道:“花了多少钱?” “十五万。” 徐医生再次深吸一口气:“你可知道一粒催素剂十五万绝对都买不下。你吃了整整三瓶。” 朝歌自己都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他疑惑:“黑市的那些家伙卖给我的,他们是不是傻子,这么不识货?” 徐医生问道:“你是怎么联系到黑市的?” 朝歌想了想,“我好像在网上发贴问的,然后就有人找上了。”虽然他也觉得这个方法太鲁莽,可是当时实在是到处求助无门,才鲁莽信了几次。 徐医生先是一愣,然后像是明白什么,一手拍着额头,叹息道:“那个孩子啊!” 朝歌不明所以,徐医生也察觉到自己失态了,笑着说:“没事没事。你不用想多,你的身体没事,保持愉悦,再熬些天就恢复了,那时你身体也能恢复健康。” 接着她又严肃提醒道:“你要是再使用宁死抑制剂,就算大佛如来也救不了你。” 朝歌点点头,他不会再食用抑制剂了,他不想死,一点都不想,当初那么难熬的日子他都挺过来了,绝对不会在这里倒下。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没法再走一步算一步的地步,那么等他晕完自己的信息素后再想办法吧。 朝歌告辞了徐医生,徐医生却是叫住朝歌,问道:“你觉得小匸怎么样?” “啊?”朝歌不明白徐医生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想了想说:“算是个好人,因为让无家可归的我有个暂时居住地了,还给了工作。” 虽然陈匸对他态度谈不上多么热切。 徐医生笑着点点头,“小匸这孩子面冷心热,一直是个重感情的人,重到让人觉得心疼。”随即她朝朝歌摆摆手,“路上小心。” 朝歌也朝他拜拜手,他心里隐隐有疑问,可是却找不到突破口。 徐医生看着朝歌远去的背影,她的眼神复杂起来,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陈匸时,陈匸还很年轻很年轻,他眼神执拗,身形单薄,是被家人强行捆绑着送过来的,白色的衬衫都是鲜血,他的手腕被刀片割伤的都快入骨,满脸苍白,嘴唇污紫。 当徐医生在和助手给陈匸处理伤口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陈匸父母的声音:他爸一边抽烟一边怒道:“好不容易是个Alpha还是个这么疯癫的主。” 他妈抱着一直哭泣的妹妹,“你说他怎么这么固执呢?那人都把他腿都打断了,因为这没法参加今年的高考,他怎么还是要去找他,怎么就对一个人疯狂成这样子呢?这身体的伤能治疗,这精神的入魔怎么治啊?” 他爸将烟头丢在地上,狠狠地说:“等把他伤治疗好后,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我听说有最新的精神疗法,我要他以后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一想到那个人的脸,就头疼!我就不信了,我还不能把我们陈家唯一的Alpha领回正道。” 苍白的少年睁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的身体很虚弱,嘴巴轻轻喃喃,好像在说什么。 徐医生凑过去,听到他说:“疼,疼死了…” 徐医生看着年轻的面庞,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疼就对了,这么小就要死要活,为得是个什么人啊,等你长大了就知道现在这么做多么幼稚!” 陈匸又说:“疼,朝歌,我疼。” 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内心处的最不可碰的柔软,刚刚还一直满脸死寂,不顾生死的少年突然哭了起来,他的两只手都是血淋淋的伤口,却是固执地抓着床单遮住自己的脸,颤抖地躲在里面,哽咽的哭泣着。 只有那一声声:“朝歌”透过缝隙传到徐医生的耳朵里,以至于多少年后,她甚至连某些高中同学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唯独记住那个从未有相识,另一个人口中的‘朝歌。’ 其实在那天陈匸将朝歌带过来之后,陈匸还打过一次电话。 他在电话里问:“朝歌的身体是不是有些奇怪?” 徐医生为了保护朝歌的隐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知道既然朝歌宁愿服用‘宁死’也不让人知道他是Omega,因此,她也不该说。 陈匸一向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在电话那头说:“我来说我猜测出来的,只要你不否认,我就认为我猜的是对的。” “他是Omega。” 徐医生没有说话。 陈匸又说:“他之所以一直被当作是beta而没有被发现是因为他在食用抑制剂是吗?” 徐医生依旧没有说话。 陈匸说:“我查了很多资料,能让一个Omega维持这么长时间的Beta性别,而没有发//情期,那么只有宁死这种‘抑制剂’了。” 徐医生终于叹了口气,说道:“是的。” “只有催素剂才能弥补‘宁死’的伤害是吗?” 徐医生再次道:“是的。” 陈匸在电话那头说:“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放假可以日更了,这几天生病了,就停了几天,今天好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lingling、28552581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无法 既然知道身体没啥大事,该吃吃该喝喝,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被这事折腾的身心俱疲,从徐医生那里回来,朝歌洗完澡就躺床上打开手机看着圆滚滚的熊猫视频,不一会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完全忘记了一件正事-------那就是给陈匸发短信,问他今天过不过来?虽然陈匸不回应他,但是问还是得问的,只是朝歌太累了,早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零点十分,朝歌放在手旁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备注显示‘大魔王陈匸’。 手机是静音状态,因此,它无论如何闹腾也叫不醒朝歌。 当陈匸打开门,进了别墅之后,他打开灯,四处看了看,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慌张。 他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换,直接打开朝歌房间的门,客厅的光透了进来,照在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朝歌身上。 朝歌发出浅浅的呼吸,姿势大大咧咧,一点都不文静美好,偏偏让陈匸的眼睛挪不开半点。 他握了握门把,刚刚因为惊慌而狂跳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幸好,他还在这里,幸好,他没有离开。 陈匸抬起脚步,慢慢走向朝歌,他眼神柔和,脱下了平日伪装的冷漠面盔,这会在隐绰的黑夜中显得很温柔。 陈匸坐在朝歌身边,看着朝歌的脸,朝歌瘦了很多,陈匸知道这是因为他没有吃抑制剂而开始恢复正常的属于他的身型。 他原本因为肥胖而成圆形的脸,这会儿消瘦下来,又成了高中时期的瓜子脸,下巴尖尖,睫毛很长带弯,肤色却是白得刺眼,偏偏嘴唇格外的红,像是涂抹了朱砂,让原本漂亮清冷的脸蛋添了几分艳。 因为怕热,朝歌的衬衫被自己掀开了些,露出雪一样的肌肤,一条藕白一样的手臂搭在洁白的肚皮上,竟是莫名的稚气。而另外一条手臂搭在床边,轻握着手机。 陈匸看着朝歌一时分不清是重回高中,还是已然是现实。 他伸出手,探出手指触向朝歌的脸,只不过他的手指快要触碰到朝歌的脸时,迟迟没有落下。 他虚空的隔着朝歌的脸一厘米,在空气中轻轻地摩拭着。 陈匸收回了手,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朝歌一会。 只不过陈匸马上就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香味。 是从朝歌身上传过来的。 陈匸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朝歌身上的信息素又开始溢出来了,他得马上走了。 于是陈匸站起了身,将朝歌横在肚子上的手臂握住,只是轻轻一握,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陈匸自嘲地笑了笑,真是没出息啊。 他将朝歌的手臂轻轻地放在一边,又将他掀开的衣服拉了下来盖住了肚子,只不过在陈匸将朝歌另外一只手上还在播放熊猫视频的手机拿走后,朝歌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握住。 接着,朝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陈匸,然后眨巴眨巴眼睛,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捧住陈匸的脸,惊喜道:“我在做梦吗?怎么看到一只大熊猫?” 只见朝歌脸上通红,眼神迷糊,像是喝多了酒搞不清状况之态。 由于在借用他人之手卖给朝歌催素剂之前,陈匸早就查了相关的很多资料,了解食用催素剂的一切反应。所以,对于朝歌现在这个状态,他也只是稍微愣了几秒就反应过来。可是恰巧是这几秒,朝歌已经双手抱着他,怕陈匸跑开,朝歌的两条细白长腿也紧紧环绕在他的腰间。 陈匸皱了皱眉头,就要将朝歌的挂在他腰间的腿拉下来,可是手指触碰到他温热的大腿后,像是被灼烧般,但还是触碰上去,欲要从他身上拉开。 可是朝歌却是拗上了劲,大腿紧紧地贴上去,用力环住陈匸的腰,笑着说:“别跑啊,好不容易让我看到活的大熊猫。让我摸摸,摸摸。” “朝歌……”陈匸因为朝歌的动作,耳朵一下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朝歌又伸出手,摸着陈匸的头发说:“毛茸茸的真可爱啊。”接着又去捏住陈匸的耳朵:“耳朵也红通通的。怎么这么可爱>